《阳师手札》 0001 见鬼 许阳,22岁,大学毕业半年,在省城里撞得头破血流只为一份稳定的工作。不过现实永远是残酷的,最后只能用一百块买了张回家的大巴车票。 许阳是重点大学毕业,有着一副不错的容貌,精神的寸头,浓眉大眼,虽然有点黑,但是很健康。 从小到大,不论是和尚妮姑,还是算命看相的,都说许阳将来肯定不凡。 也许正是应了那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可是,这也太他妈苦了吧? 六岁,亲妈离家出走,许阳成了一个没妈的孩子,亲爸每天的主要活动就是喝酒睡觉打儿子。 三天一小打,五天一暴揍,最让许阳难过的是一边挨打还要跟酒鬼老爸背诵一些生涩难懂的顺口溜,绝不是什么“人之初,性本善”之类的儿歌,这样的日子居然一过就是十二年。 童年的阴影让他无时无刻都想逃离这座小城市,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他很想在酒鬼老爸面前炫耀一下,没想到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狠心的男人用这种近乎玩笑的方式离开了世界,让许阳哭笑不得。 遗物当中有一笔足够四年学费的钱,乱七糟八的还有些单位补偿的费用,加上公会的慰问费,生活拮据些,也能够许阳活上两三年。从火葬场收了骨灰,许阳它送回了乡下,埋在了爷爷的坟头脚下,从此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被现实打败时,当年的雄心壮志简直就是狗屁。几十上百万的北漂可以在首都活了下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省城里都混不下去了。 人格与尊严遭到无情的践踏时,爱情更是一种奢侈品,除了隔三叉五的晚上起床洗内裤外,没有任何的宣泄方法。与其像只孤魂野鬼一样在外漂泊,不如回到这座县级市,至少这里有他的根,至少还有一腕带着股屎味的肥肠让他想念。 老矿区用了三十年时间把分东离西的各大科级单位终于集中在了一起,修了一块很大的石油小区。所以在老区,除了光颓颓快死的几棵梧桐树和树杈上歇脚的乌鸦外,许阳的视野里就是一片空白。 坐在天台上,两脚吊在外面来回的晃悠,手里还拿着一瓶二锅头时不时来上一口。怎么看,这画面都像是一个走头无路的年轻人准备去死了。 许阳想起刚才从床上拿出那个长方形的木盒子,沉沉的,本来以为里面会有什么惊喜,揭开那盒盖子一刹那,许阳几乎能看到死鬼老爸的那张带着嘲笑的脸。 一把生了锈的匕首,还有一本页面儿上写着“阳师手扎”四个字儿的破书,歪歪扭扭的字迹,一看写字的人就没什么文化。 随手翻开一看,每一页上都画着奇怪的手势,这一列列的小字儿看得许阳头晕眼花,顺口念了念,才发如此的耳熟能详,这不是当初挨揍的时候被逼着背的顺口溜吗? 什么“雷镇万邪,驱灵显正……”,还有什么,“阳极之火,焚尸灼鬼……”等等,这些狗屁玩意儿让许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这一类的武功秘笈。 小时候不懂,长大了自然就懂了,这些狗屁口诀就是电影电视里用来抓鬼的臭道士经常念叨的东西。 想当年,他为了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被打得屁股开了花,上课时连坐板凳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滚到最后一排去站着听课。 没想到老爸看得比命重要的东西居然是这两件破玩意儿,许阳摇着头苦笑了一声,又喝了一大口白酒。 “小伙子,快点下来,有什么想不通的你下来再说,不要做傻事啊!” 拾荒老人在楼下已经叫了半个多小时,许阳头昏昏的,并不知道在叫他,他又不想做傻事。 一阵警笛声由远而近,不一会儿,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来了大群的警察跟消防员,好几年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许阳笑咪咪地看着下面的人跟傻子一样忙得晕头转向,过了一小会儿,突然有点饿了,兜里还有两块钱的硬币,午饭的点儿,还是买个面包先把肚子的问题给解决了吧! 中午十二点,太阳懒洋洋的挂在顶空,不但没让许阳觉得温暖,反而让他打了个冷颤,后颈窝子直冒凉气,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冷不丁回头一看,鸡皮疙瘩顿时起了满身。 一张发青的人脸没有身子就那么飘在许阳的眼前,它两只眼里的血丝就像蜘蛛网似的,猛地张开嘴来冲许阳阴森一笑,“跟我走,带你去装逼!” 只听见一声惨叫,许阳脚下一软,从六楼的天台上直接掉了下去…… …… “黑白无常两位大哥,生魂已经找到了,以后别缠着我了好吗?” 黑白无常?生魂?,昏昏沉沉的许阳猛地睁开眼睛,耳旁响传来话语可把他吓坏了。 就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居然站在三个人影,其中那一黑一白两人的舌头都他妈快拖在地上了,而剩下的那人影似乎察觉到他醒了,扭头朝他诡异的笑了笑,那嘴里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几乎可以一口把许阳给吞下去。这家伙不就是在天台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那张又丑又恶心的脸吗? 之所以说它是脸,因为它只有一张脸,没有身子,就那么突兀地飘在空中,不够吓人的话,也不至于让许阳从楼上掉下去。 许阳被吓得一低头,这才感觉到全身冰冷,为什么他全身上下一丝不挂?最要命的是自己的锁骨还被两条大铁链子上的铁钩给锁住了,铁链的另一端被“人”死死地攥在手里,不正是被那青面红眼称作黑白无常的家伙吗? 见鬼了!这是许阳的第一反应,都说人从来到这世界再到离开这个世界,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想到干净到了这种程度,许阳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让老天爷这么捉弄他,上天台喝点小酒解解闷,都能见到地府出镜率最高的两大公务员(黑白无常),看来这次真的是玩完了。 0002 阳师传说 怨念不散,聚为灵,无意无识是为游魂,意识仍在可为鬼魂,做恶者,是为凶魂,也作恶鬼。 许阳好像在盒子里那本发黄的破书中看到过这句话,同时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酒鬼老爸总会在自己睡前给他讲故事,这么看,他还算一个合格的父亲,不过要是知道他讲的鬼故事,不骂他丧心病狂,已经很给面子了。 许阳就是这样长大的,经常被吓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慢慢地也就麻木了。 十分清醒的许阳偷偷地瞅着那青面红眼的家伙朝黑白无常又是作揖又是道谢的,看来他们之间的交易已经谈妥了。 不甘心是肯定的,许阳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他琢磨着是不是能跟这两个地府名鬼谈谈条件。 青面鬼大笑着消失时,黑无常指着许阳头上的一搓绿毛笑道:“这小鬼还是个雏,跟只绿头苍蝇似的!” 原来听酒鬼老爸喝多时说过,如果一个成年处男且自杀而亡的人,会变成青头鬼。如果被黑白无常拿回地府,是永生永世都无法投胎转世的。 许阳那时只当老爸是喝多了胡说八道,没想到这一切居然发生在他的身上。这下,许阳更加感觉自己没活够了。 也许是一直在逆境中保受折磨,许阳总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瞅了这两位阴间鼎鼎大名的两位公务员一眼,疑惑道:“黑白无常?” “嗯!”两个鬼差面无表情,同时点了点头。 “你们的黑白长袍呢?” “现在办公都穿制服!” “那们的招牌长舌呢?” “哪儿那么多废话,你是觉得黑爷我脾气很吗?”那自称黑爷的家伙突然翻脸,一双眼睛泛着阴森的绿光,很是吓人。 许阳一个激灵,“两位大哥别发火,我只是在楼顶吹风,可没想着自杀,我是被那只恶鬼给吓得脚发软才掉下楼去的,你们可不能不分清红皂白地拿人啊?” “拿人?嘿嘿……这里可没有人,你白大爷我是鬼差,只会拿鬼,至于你是怎么死的,自己去找我们厅长说去!” “厅长?”许阳好奇问道:“厅长是谁啊?” “阎王啊,走吧,小兄弟,去我们厅长大人那里盖个章,该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们交完差还想去找两个小姐……咳咳……嗨森一下啦!” 许阳一听,两眼翻白,这阴间看来跟人间也没什么两样,不过一想到自己即将永无天日,心情说不出的沉重。试控地问道:“两位大哥,如果我不跟你们走会怎么样?” 黑白无常对望了一眼,然后捧腹大笑,几秒钟后突然收起笑容,板着那张死人脸,长舌一舔,阴冷笑道:“我们会逼你一起走!” 许阳眼皮突然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袭来,眼看来着这两只老鬼朝自己越飘越近,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自觉地朝后连退了几步,突然身后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一样,耳边传来嘶哑的人声,“快用雷明咒,不然你小子就真的永世不得超生了!” 雷明咒,那是个什么鬼?许阳把自己的脑子搜刮了个干净没有一点头绪,他这时唯一想做的就是想看看身后跟他开玩笑的人是谁。可是不论他怎么努力,也不能把头转过去。 “跟我们走吧!”两只老鬼突然一扯手中铁链,许阳的身体顿时不受控制,随着那铁链朝两只凶神恶煞的老鬼飞了过去。 “雷明咒,雷明咒……”许阳在心里念了几千遍,临到那白无常的身前时,他终于忍不住,劈头盖脸一掌拍在那白无常的脸上,嘴里狂吼道:“雷明咒!” 然后…… 许阳的手被白无掌缓缓地从它脸上掰了下来,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许阳,冷冷地说道:“小子,你是在羞辱我吗?我今天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话刚说完,白无常的头陡然增大了四五倍,面目狰狞,腥红的长舌就毒蛇一样飞射而出,眨眼间就死死地缠住了许阳的脖子。 许阳屁眼儿一夹紧,吓得魂飞魄散。 也许是从小被揍得习惯的原因,不管酒鬼老爸的皮鞭再怎么抽在自己的身上,许阳都能保持着高度的专注力,因为他教自己的顺口溜如果背错一个字,自己只会挨得更惨。 所以在他受惊的一瞬间,脑子里突然想起前一天翻看《阳师手扎》时,似乎看到过“雷明咒”这三个字。 千钧一发时,许阳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左手姆、食,尾指挺直朝向自己的额头,右手食中两指在左手上方迅速地画了三道圈,口里念念有词,“阳极生雷,以正万法,驱魔除邪,雷明咒,开!” 指间顿时一阵电花狂闪,随许阳送肩射出一道炸雷,闪击入那白无常深不见底的大口当中! 轰隆! 巨响惊人,只见被雷击中的地方,生出一个头大的洞,从洞中透过去,正好能看见黑无常那张受惊过度的脸。 这样一来,白无常的模样就更狰狞了,许阳见状,连滚带爬朝后边跑。 这一黑一白两只老鬼失声叫道:“阳师!” 许阳这时哪还管他阴师、阳师,跑路最要紧,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牛逼的法术,反正突然不想死了。 黑白无常只是惊骇了一瞬间而已,转眼就恢复了狰狞的面孔,厉声叫道:“想不到是阳师余孽,今天就先拿下你,再让阎王送你进无间地狱受永生永世折磨!” 许阳吓了大跳,如果开始这两只老鬼只是跟他小打小闹,那么现在就是动真格的了,就好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许阳不知,当世玄门之中,地师、相师、阳师合称三师,前者善风水,相师重命理,而阳师,则是猎鬼杀妖的行家里手。 阳师与一般的阴阳师、道士等有所不同,他们没太多的讲究,能结婚能生子,能升官能发财。不管怎么说,阳师绝对是同行里实力最强的人,均被玄门中人视为怪胎之才。 他们跟地府鬼差的恩怨可不是三两句就能说得清楚的。最主要的问题就出在他们不但跟游魂野鬼做对,而且还拿地府的公务员开刀,只要鬼差敢出现在阳间,来多少死多少。 于是在许多年前,大批阴差杀入世间与阳师展开了一场恶战,那一战,鬼差魂飞魄散无数,而阳师则死得寥寥无几。本来以为这世上已经没有阳师,没想突然杀出一个青头小鬼,出手就是让黑白无常做梦都会吓醒的“雷明咒”。 雷明咒出自《阳师手扎》当中,虽然是极其浅薄的咒术,但是上手容易,威力极强,普通小鬼被这咒术击中,分分钟被打得魂飞魄散。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黑白无常哪能让这种生死大敌给逃了?手中铁链猛地一收,想将那许阳给拉回到身边来。 许阳心想,这回真的完蛋了! 0003 长长的走廊 身上的铁链刚一紧绷,突然闪出一道金光,咣啷一声,铁链断裂,许阳的身子一轻,手舞足蹈地冲出一团迷雾,回头的一瞬间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只是在他的脸上没有了当年的冰冷,只有暖暖的父爱。 “爸!”许阳惊叫一声。 那男人嘿嘿一笑,“小兔嵬子,阳师手扎上的东西你要好好学,将来有没有出息,就看你的天份了,回去后如果怀疑自己是做梦,就看看你的琵琶骨!” “爸、爸、爸……”人影越来越模糊,无论许阳怎么努力,他光溜溜的身体还是不受自己的控制。 只听见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眼前的光明让许阳瞬间失去了意识。 …… “啊!” 许阳惊叫着从床上弹起身来,大口喘着气,满头冷汗,就像从楼顶掉下来,直接掉到了床上一样。 还没死,太好了,还没死。 四周一看,这里不是他的房间,是哪儿呢? 目光一扫屋内,在关闭着的房间门后看到了三道若有若无的影子,立刻想起了开始的梦,顿时让许阳的背脊梁一阵发麻。从床上连滚带爬来到衣柜边的镜子前,拔开衣领一看,卧槽!真的见鬼了。 在两边的锁骨处,各有一块醒目的红印子。那这么说,刚才真的是灵魂出窍了?老爸又是怎么回事? 无数的疑问出现在脑海里,一点头绪都没有。 砰! 房门打开的声音吓了许阳一大跳,这才把目光从门后移到了门口,那里站着一个笑容满面的年轻小伙子,跟他的年纪相仿,黝黑的皮肤,几乎跟光头差不多的头发,看起来很精神。 许阳愣了愣,马上叫道:“六子,怎么会是你?” 六子原名叫陆高,跟许阳在一个家属大院长大,这是从小到大唯数不多能称得上许阳朋友的人了。酒鬼老爸拿鞭子抽他的时候,六子可以冲进去替许阳挡鞭子,说得厉害点,那就是过命的交情。 原来许阳从楼上掉下去的时候,落在了消防队正好充了一半气的垫子上,如果早一点跳下去,都救不回来了。还好只是受了惊吓昏了过去。 说来也巧,陆高就是消防队员中的一员,一看是自己的发小,身体也没什么大碍,就把许了抗回了自己的家,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跳楼啊?”六子搭在许阳的肩上,给了许阳一根烟。 接过香烟的许阳却发现自己身上连个打火机都没有,苦笑着想要解释,他并不是想跳楼,而是被一张鬼脸给吓得失足坠下楼的。 可是这话说出来谁会信啊。 “六子,有时间我们再聊,我还有点事!”许阳着急忙慌就朝门外走,前脚还没迈出门去,又想起点什么来,刚一转头,六子手里拿着一叠钞票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你衣服里掉出来的钱,昨天人太多,我怕给弄丢了,就先帮你收起来了,现在还给你,你数数看看有没有少?” 许阳鼻头一酸,想不到多年的兄弟,帮自己还用这么老套的借口。他的身上从上到下就只有那一块钱的硬币两枚,哪里来的这么一叠百元大钞啊? 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许阳揣着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这时,六子的女朋友从厨房里走出来,扯着那骂街的嗓门儿叫道:“你个瓜娃子,一个月挣三千,你就借两千给别人,我们还活不活?” 六子当过兵,眼神的犀利是练出来的,一瞪他女朋友,气势上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你上个星期打麻将输了六千多,别以为我不知道!” 女人打了个激灵,灰头土脸地钻进了厨房。 还在等电梯的许阳当然听到了女人的话,倒霉了十几年,差点连命都没有了,谁还要脸啊?等以后挣了钱,再还给六子就行了。 许阳仰头看着四面八方的高楼,这里就是矿区修的新小区吧,修得真漂亮,可是跟他没什么关系,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打个车,回到那个鸟不拉屎的老区去。 从小到大,老爸除了喝酒,就是像自言自语地讲着故事,原来年纪小,只觉得故事里的鬼啊神的很可怕,吓得他整晚整晚的失眠。可昨天在天台发生的一幕让许阳明白,那已经不是幻觉那么简单。 老爸曾经说过,人在离死亡很近的时候,阳气衰退,所以很容易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这些家伙是为了给自己找替死鬼的。 回想开始遇到的一切,都记得真真切切,让许阳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 出租车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许阳几眼,在车到目的地的时候对他说道:“年轻人,怕冷的话就多穿一点……” 许阳给了钱说了谢谢,走近慌凉的老小区里,昏暗的天空,破旧的楼房,与昨天并没有什么两样,但今天看起来就格外的阴森。 第一次,许阳觉得回家的楼道比逃跑时还要漫长,身后就像有什么东西跟着他,毛骨悚然地迈着每一步,就像在刀尖上跳巴蕾一样小心翼翼。每走一步,他都忍不住想要回头,眼珠子滚到眼角,总想在余光的尽头看到一些他想看到的东西。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在他视角的盲区,的确有一张铁青的人脸紧紧地跟着他,血红的双眼当中全是不甘心,连许阳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头顶与双肩上各有一把火,烧得正旺,这叫三昧真火,一般鬼怪见了连躲都来不及,能跟着许阳走这么远,正说明它已经不是普通的游魂野鬼了。 传说中,凡是在走夜路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千万不能回头,因为回头的一瞬间,三昧真火会熄灭,到那时,叫你名字的恶鬼就可以轻易地要了你的小命。 听惯了酒鬼老爸满口鬼话的许阳肯定是知道这个传说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硬着脖子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终于到家了,几十米的走廊走得他是心惊胆颤,穿在里面的t恤已经全部汗湿了。 进了门,《阳师手扎》安静地躺在布沙发上,旁边还有那把生锈的匕首。 这一次,许阳没有嫌弃,把它们当亲人一样死死抱在怀里,这就是老爸留给他的,也许过去那十几年,只是一声误会呢? 带着复杂的心情,他翻开了《阳师手扎》第一页。 “阳师,行阳间路,以人间之力合天地之法,驱鬼杀妖,凡与人作对之恶皆为其敌……” 不知不觉当中,许阳完全沉浸在了这本破旧的书本当中,阳师手扎,是第一代阳师亲手书写,每一位得到这本书的阳师都能在这本手扎上添上自己的心得体会与杀鬼除妖的经验,顺便将自己独创的术法写在上边,如此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去。 许阳手里的这本,已经算是最新版本了,当然,这并没有发行出售,说不定全世界,就他手里这一本孤本。 看了很久,许阳发现,当初老爸让他背诵的顺口溜完全是阳师手扎的捉鬼入门招数的口诀,配上图中的手印之后,很容易地就能上手了。 很快,午夜十二点了,一天当中阴阳交替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突然吹起了一阵风,许阳头皮发麻,心想这房子本来就不大,门窗紧关着,哪里来的风呢。 谁知道朝窗户那里看去的时候,窗帘随风飘扬。许阳脑子里一炸,如果没记错,他昨天回到这个四年没回过的家,根本就没开过窗户,这窗户怎么会是开着的呢? 0004 转运了 人总是喜欢自己吓自己,所以许阳不敢再往下想,走到窗户边,把窗户关了起来。 “咿呀……” 一滴冷汗在许阳听到这声音后缓缓从他的头顶流进了后颈窝里。 许阳硬着身子缓缓地转过身去,顿时都快哭了,他明明从里面反锁上的门居然打开了。 一阵过堂风吹得许阳两脚发软。 他死死地盯着门口,心里矛盾得想给自己两耳光。明明怕得要死,但又对黑暗当中会出现的东西充满了好奇,真是贱得可以。 就在这时,本来就昏暗的灯光突然灭了! “卧槽!”许阳不自觉地骂了一声,短暂的失明后,地上突然出现的影子跟身后猛地被打开的窗户声令人菊花发痒,头皮发麻,缓缓地转过去时,眼角不停地抽动着,心脏就像快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等看到影子的“主人”时,许阳自己都觉得好笑,原来是窗外的树杈子的影子,没了叶子,看起来张牙舞爪的,的确够吓人的。 刚松了一口气,才转过脸,一张两眼血红的青脸蓦地离他的脸只有下几公分。 许阳一口气顶在胸口,狂跳不止的心脏突然不动了,只见他的脸上满是青筋,两眼翻着白眼,耳边传来那忽近忽远的鬼哭声,“小家伙,你坏了老子的好事,你也别想活着了,下来陪我吧!” 许阳的双脚离地,脖子被无形的力量给死死的掐着给提了起来。 难道自己真的就要死在这里吗? 雷明咒,对了,还有雷明咒! 许阳只是被吓到了,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突然想起老爸让他使用雷明咒,这才脱离了梦魇。 就在他快断气的时候,干脆将两眼闭了起来,左手再次结出在梦里的手印,凭着记忆断断续续道:“阳极生雷,以正万法,驱魔除邪,雷明咒,开!” 本来黑暗的屋里,突然闪出几道电光,许阳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挥手朝那张恐怖的鬼脸上拍去。 几声刺耳的放电的声音似乎连黑暗也一同赶走了。 只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喊,那张鬼脸被许阳蒙出的雷明咒给轰掉了半张脸,比原来更加吓人。 落地的许阳,连滚带爬地冲到沙发边,卧槽尼玛,什么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惊!狗屁,全是骗人的! 许阳心里狂叫的时候,他的双肩突然被两股很强的力量给按住了,鬼哭声再次响起“小畜牲,就算你有点本事,你今天也难逃出老子的手掌心,正好吸了你的魂,补补身子!” “老鬼,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了你,你去找谁,如果再缠着我,别怪我打得你魂飞魄散!”许阳心里其实怕得要命,但总不能不要命啊,所以想着说些什么话来壮胆。 “哈哈……”青脸老鬼的笑声比哭还难听,“小畜牲,你连看我的胆子都没有,还想把我打得魂飞魄散,转过头来,睁开眼看看老子的真容再说吧!” 说着就强行把许阳的脑袋给扭了过来。 一张青脸上,窟窿已经不见了,不过却变得血肉模糊,满脸的肉芽当中还有蛆在钻进钻出,又长又尖的舌头正甜着那口烂牙…… 本来很害怕的,现在纯粹是被恶心到了,强忍着相吐的冲动,抡起手臂朝那张丑恶不堪的脸上砸去。 只见一道黄光,生生地刺入那张鬼脸的嘴里。 “啊……” 屋内突然大风四起,吹得家里的瓶瓶罐罐全都掉在了地上,咣啷声不绝于耳。 瞬间过后,那张鬼脸变成无数道黑气消散开来,没有了踪影。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魂飞魄散吧。 大冷的天,许阳的身上已经湿透了,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看着手里这把锈迹斑的匕首,此时正淡淡的地泛着黄光,正是它刚才一刀就将那恶鬼给解决了。 细看下,才发现匕首发光的就是那被锈迹覆盖睡,许阳突然觉得这把破刀神圣得让他有种想跪地膜拜的冲动。 许阳从兜里掏出那两千块钱,第一次,他的兜里装了两千块超过半天没丢;第一次逢凶化吉了;第一次,有种很想好好活在世界上;也是第一次,后悔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喝了大半夜的酒。 转运了吗?许阳觉得自己再次踏进这间房子的时候起,真的开始转运了。 两个月后。 “……你打电话我不接,你打它有啥用啊……” 许阳从一堆草中钻出头来,接起了响了半天的电话,“喂,六子,大清早不睡你媳妇,给老子打电话干嘛?” “老许,在哪儿啊,我来接你,有事儿!” 许阳看看四周这环境,把头上的枯草弄了下来,“我在老区后山的坟堆里,你来吧!” “滚,半小时,你家楼下见!” 许阳并没有开玩笑,最近他一直都在老区后山的坟堆堆里过夜。 阳师手扎第一条,想成为阳师,胆子要比个子还大。 那天晚上许阳没被吓尿,说明他有成为阳师的天份,可是每当想起那张鬼脸,还是会两腿发软。 手扎当中提到一条练胆的方法,那就是晚上在坟地里睡觉。 吃饱了没事干的许阳真去了坟地,第一天晚上只待了几分钟就跑了。倒不是见了鬼,而是被自己心里的幻想出来的东西给吓得浑身发毛。 第二天晚上鼓起勇气一头扎进坟堆里,也就只有半小时而已。 随后的日子,他总是能多待一会儿,慢慢地,也能打个小盹儿了。再到后来,坟堆里会出现一两只野鬼鬼,许阳开始还有点怕,所以跟这些游离在两界之外的鬼物讲讲道理,动不动还把马克思和恩克思搬出来,没想到这些家伙根本不吃这一套,三两下就把许阳给扔出了坟地。 胆子越来越大的许阳后来见了它们,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胖揍,跑的快的躲在自家的坟里不露头了,动作稍慢的只能由得许阳把它们给弄得永世不得超生。 就在几天前,许阳把被子搬进了坟地,看情况,估计是想在这块风水宝地里长住了。 坟里的老鬼小鬼都快哭了,本来不能投胎就够惨了,现在还来了个比阎王爷更狠的主儿,天天折磨他们,接下来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一日之际在于晨,打坐了半个小时,吸收了日出时特有的纯阳之气后,许阳把被子整理了一下,拿出昨天带过来的一把香来点上,然后在每个坟头插了三柱,最后朝这些坟鞠了个躬,大声说道:“这些天麻烦你们了,以后不要出来害人,不然别怪我回来找你们的麻烦!” 听了这句话,坟里的野鬼们顿时哭得死去活来,太他妈感人了!(明天元旦了,牛油在这里提前祝各位朋友新年快乐,16年万事如意。顺便求收藏和推荐,谢谢!) 0005 第一桩生意(二合一) “同学会?”许阳听了陆高说的事,苦笑道:“六子,你没搞错吧,我从小就是被欺负的对像,活得都快跳楼了,去参加这狗屁同学会除了看那帮孙子比吃比喝,就是被他们嘲笑,我脑子有病吧?” 快过年了,在各地的老同学们都回到了这个县级市,不把自己在那些一线城市的生活跟大家聊聊,估计晚上连觉都睡不着。无非就是今年又人挣了几十万的年薪,又添了辆新车,买了新房,新娘找了一房又一房。 对于许阳这种四大皆空的人(没车、没房、没存款、没老婆)来说,去参加这样的同学会,那就是自取其辱。 把许阳面前已经空了的茶杯里又倒了些滚烫的水,六子淡淡道:“你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才刚毕业,想找个好工作其实很容易,嘲笑你那不是扇你自己的脸?当年那些同学能考上大学的没几个,剩下的一大半都去当了兵退伍分配回父母单位,这些家伙有个铁饭碗成天四处炫耀,你说说一年挣个七八万、十几万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我让你去参加同学会,谁让你跟一堆卖苦力的叙旧啊,是你朝思暮想的老情人回来了,你难道不想去看看?” 老情人?谁啊?许阳这些年虽然还是个处男,不过有称为他老情人儿的还真不少,不过六子既然认识,又是他们的老同学,那就只有那个从小学就跟他是同桌的校花,薛露。 一想到这个名字,许阳的心跳漏了半拍,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然后又吐回杯子里,烫得跟条狗一样伸着舌头哈个不停。 许阳的童年是一个段想起来就想哭的岁月,没有妈的日子总是显得那么造孽,老爸每天做的饭连狗都不吃,却让他吃了好多年。坐在他同桌的薛露不知是不是知道他的幸,所以每天都会带些吃的东西到学校送给他。 吃的东西不重要,现在一提到这个名字,许阳满脑子都是夏天里那条碎花裙下雪白的两条腿和永远没有内衣束缚的一对兔宝宝。 许阳热血上头了,“什么时候开同学会?” 六子见许阳两眼放光,跟狼似的,笑道:“还有段时间,你小子别晚上激动得睡不着觉啊!” 许阳笑骂了一声,激动是肯定的,但更多地是想想怎么把自己收拾得体面点,别到时候见了薛露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这两个多月,他都忙着学习《阳师手扎》,也没着急去找工作,两千块花光了,还没开口,六子又给了他两千,让许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许阳正为这事犯难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是陌生号码,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喂,你好,哪位?” “喂,生财家的吗?我是你三爷爷!” 生财?许阳本来想直接把电话挂了,这么一口浓厚的乡音,许阳第一反应是打错了电话,可是突然想起了这个名字好像挺耳熟。等等,老爸原来的名字不就是叫许生财吗?三爷爷?会不会就是那上蹲在门槛边拿烟杆子弄他小雀雀的那个老头子? 许阳的记性很好,那一年亲妈还没跟人跑,老爸也不怎么喝酒,天很蓝,水很绿,一家人回到那个一煮饭就有炊烟升起的山村里去祭祖。 因为完美,所以许阳对那里的人和事记得很清楚。 “阳娃子,你听得到吗?你要是听到了,就大声点回答三爷爷,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老家现在占地修路,村里帮你们家拿不了主意,还得你回来谈谈,在外面打工的娃娃都回来了,就差你了……” 听到拆迁后,许阳就再也没心情听下面的话了,这两个多月是他活这二十多年来最舒坦的日子,拉屎的时候,总有卫生纸,方便面里的调味包都齐全,做春梦的时候没女鬼……命运好像从他掉下楼的那一天起,发生了未知的转变,让他一时之间还难以适应。 许阳的老家,确切地说是他的爸的老家在一个区县的小山村里,不算偏远,但绝对很落后,那里的人整日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也种不出个什么明堂来。一个字,穷!穷得尿血。 过了几天,六子开着他的国产越野车,载着许阳直奔那个山沟沟里就去了。 快到正午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还没来得及下车,就看到几名“白色安全帽”被一群村民给围得不能动弹,剑拔弩张的样子看来很快场面就会失控。安全帽上印着石油队的标志,这么说来还是自己人了。 许阳跟六子一头钻进人堆当中,把两帮人赶紧地分开,穷山恶水的,村民肯定不是善茬,到时候弄出人命就不好了。 人群当中有一个头发蹭亮的男人,脖子上的金链子比狗链子都粗,太浮夸了。 “我去,耗子!”六子见了这男人大声叫了出来。 许阳一看,这家伙还真是个老熟人! …… 耗子本名叫万坤,他喜欢叫自己靓坤(对,就是那个变态男人),但是同学们还是喜欢叫他耗子,因为实在长得太像了。 许阳、陆高跟万坤的家都是一个单位的,三人又是同一个年级,熟得不能再熟。 他乡遇故人,肯定激动得不行。 许阳在人群中很快找到了三爷爷,说明情况后,都是自家人,很快村民就散开了。 三爷爷直对许阳招手,让他去屋里坐,许阳干脆就把这些人一起拉去了三爷爷的屋子里。 戴白色安全帽的人中有名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中年人,一看就是个领导,见许阳替他们解了围,就问道:“你们是?” “胡叔,这两个是我的发小,原来供应站的!”耗子指着许阳跟六子就对大衣男介绍道。 中年男人叫胡加明,是基建大队的项目经理,他原来也在供应站干过,一说到谁谁谁的儿子,大家都认识,见到他们,那肯定也是亲热得不行了。 许阳好奇,“胡叔,为什么跟这里的村民起了冲突呢?” 胡加明叹了一声,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还是道出原尾。 许阳老家所在的这个镇上早在三年前就发现了一座大型天燃气藏,年初时开采方案定了下来,但凡钻井工程,前期都会交给基建队进行初期的基础建设。这次许阳回来要谈的赔偿正是因为基建大队要修一条从许阳家老房子过的路。 事情还真赶了巧,大半年时间,简陋的路已经修进了镇上,重型机械也开了进来,一块占地百亩的基地已经现了雏形,不过就在基建队花钱请了当地村民干活的时候出事了。 本来大家平时干活都顺顺利利的,但是三天前因为赶工期,让村民多干了几个小时,快过年了,村民想着多挣点钱,也没想太多,没想到收工后才发现少了三个人,等第二天大早找到人的时候,已经是三具冰冷的尸体,它们相隔的距离很近,直挺挺地躺在基地旁的排水沟里,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扭曲,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样。 农村里的人本来就相信这些邪乎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几天时间让这十里八村闹得沸沸扬扬。 法医鉴定,说是心脏骤停死亡,操蛋的结论让村民并不买账,喊着嚷着说井场闹鬼,挣钱很重要,可是人命更重要啊。 今天胡加明本来是让村民把多收的工钱还回来的,本来也只是说说而已,主要还是想让他们回基地开工。没想到差点让别人围得出不出,唉,刁民! 许阳本来是回来领钱的,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都是一个单位出来的,加上他本来又是石油子弟,肯定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许阳想了想,问道:“那三具尸体的有谁看过?” 烧好开水的三爷爷从厨房里走出来,神神秘秘地说道:“我看了,那眼睛臌得跟牛眼睛一样,合了几次都没给他们合上眼,是心有不甘啊!” 被活活吓死的,要是甘心就怪逼了。 本来冬天就阴阴冷冷的,一说到这样的话题,让房间的温度顿时又降了几度似的,寒气直冒。 许阳对这种事现在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兴趣,问道:“胡叔叔,你们是不是做了开工仪式,烧了纸,点了香?” 胡加明点了点头,“肯定的啊,单位的规矩你肯定也清楚,大家都这样做。” 所谓规矩,就是在基地开建,或者井场立井架前,会杀一只大公鸡,让童子拿着脖子还在滴血的鸡以顺时针方向绕场跑三圈,然后在东南西北再点香烧纸。 不信吧?某党的队伍怎么会干这样的事呢?恰恰是这些队伍,才更加讲究,只有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才能出业绩,才能有福同享,所以杀鸡酬神,以纸钱买路这样封建的事才会出现。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玩意儿专业人士来做的确有用,让这些石油工人来做,只能扯后腿。杀鸡,烧纸,神明不一定收得到,但如果附近有什么成了精的厉鬼,很可能就被血腥纸气给引了出来。 基建队这次摊上的事儿很可能就是这样发生的。 胡加明很焦急,没多久就快过年了,工期这么紧,如果这事处理不好,可能年三十都得耗在这上面。 “我看还是找个先生过来看下吧!”胡加明已经无路可走的,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花点钱买个安心吧。 许阳一口接道:“胡叔,这事不急,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这事情就交给我吧!” “你?”胡加明不可思议地看着许阳,“小阳,你别跟叔叔开玩笑,找个先生来无非是让村民放心,你别跟我说你还会道士那一套。” 许阳笑道:“反正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不让我试试呢?” 六子跟耗子的表情丰富极了,同学兼发小,他们怎么不知道许阳还是个神棍呢。 许阳刻意地握着耗子的手,“兄弟,去县城买点纸钱,越多越好,顺便去哪家给我弄点童子尿,记住要十二岁以下的,再买只十年的大公鸡,最好是会啄人的!” 耗子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胡加明,后者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给许阳一次机会。 只是耗子想不通,不就是让他办点事吗,还用得着这么郑重地握手吗? 他并不知道,当许阳收回手的时候,从耗子的手里带回了一缕别人都看不到的阴气。 送胡加明出门的时候,他同样从胡加明的手臂上带出了一股子阴气。 本来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还真用“阳极探阴手”弄出了点明堂,看来胡加明他们这次惹上的东西道行不浅,如果不是碰到他,基建队这次可能都会栽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上。 人都走完了,只剩六子,想问他点什么,最后还是忍着没开口。 从三爷爷这里借来了黄纸跟香蜡,既然回来了,还是应该去酒鬼老爸跟爷爷奶奶的坟头看一下。 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但是一个人对着坟头问东问西的样子总会觉得很傻,于是在酒鬼老爸的坟头倒了三杯二锅头后,就准备走了,那一刻,墓碑上本来严肃的黑白照片中的老爸突然勾起了嘴角。 许阳心里的结应该算是打开了吧!(今天元旦,祝各位朋友在新一年里学业有成、工作顺利、财源广进,顺便求收藏跟推荐,谢谢!) 0006 难缠的女人(求收藏) 石油钻井队的大型基地设在李家嘴村东面二十里的山坳坳里,修了四条大路通往基地,可见这块即将成形的基地有多大。 路虽然很宽,但极其难走,下了几天毛毛雨的泥巴路面滑溜溜的,六子几次都差点把车弄进旁边的排水沟里。 好不容易到了基地,天已经很黑了。 夜猫子“呜呜”的叫声,听着渗得慌。 六子下了车,抱着手打了个寒颤,“许阳,这里不会真的闹鬼吧,你给交个底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许阳没说话,站在原地皱着眉头转了一圈,四面八方的探照灯让他基本上把这个基地看了个大概。 这里应当是一个小山包,被重型机械给剃了头,才给弄成了一块平地。许阳突然后悔没把老爸留下的那把匕首带在身上。 以这基地为中心,四面八方的阴气源源不断地朝这里涌来,在这块盆地当中形成了一个由阴气汇聚成了一个“湖泊”,就算这里面往日住的只是些孤魂野鬼,被这大量的阴气滋养着,恐怕现在已经成了气候。 《阳师手扎》的驱鬼术法,他学了点表皮,对付这种成了气候的孽障,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反正白天的话也没说死,实在不行的话,自己撤退就是了。 胡加明见许阳跟六子如约而至,郁闷的心情还是得到了一定的缓解,让厨房做了些好菜,把他私人带来的好酒拿了出来招呼许阳。 只是这人还没上桌,耗子就回来了,除了带回来许阳交待他买的东西之外,还带了个女人回来。 女人叫夏冰,这不是响应号召,大学生到最艰苦的基层去与百姓共建新型农村吗?她就这样来到了李家嘴村。 夏冰长得很漂亮,一头乌黑的长发,巴掌大的脸上一双弯弯的眼睛总是带着笑意,红唇齿挺鼻子,怎么看也是个大大的美人。 但胡加明见了她,就跟躲瘟神一样,转头就想跑。 “胡经理,怎么了,你不欢迎我吗?听说你这里来了位道士,今天晚上要捉鬼,我读了二十年的书,老师还没教过我这种本事,今天怎么也得让我涨下见识吧!”夏冰隔着老远就冲胡加明喊道。 她的声音清脆,很动听,许阳一直盯着她从远走到近,眼睛都没眨一下,顿时看得出了神。 胡加明狠狠地瞪了耗子一眼,怪他多嘴。 耗子两手一摊,想说他也没办法,这个女人出名的难缠,如果不把事情原尾说清楚,哪能脱得了身。 原来夏冰来这里做了两年村长,已经让李家嘴村的面貌有了很大的变化,是附近六个村当中发展得最好的。可是对外来说,这就把剃骨刀,逮谁宰谁。 占地修路,占地修基地的赔偿,据说就是这个女人给上面出的主意,庄稼按株数赔,而且在春耕的时候才谈这事,她让村民满山遍野都种好了庄稼,连田埂上都没放过。 胡加明手上的赔偿款最少都多用了三百多万,肉疼得几天睡不着觉。 农民工的事也是这丫头拉来的人,本来一天一百块的人工,硬是被她提到了一百五,跟抢人似的。前几天死那三个村民,按照公司赔偿标准,一人顶多五十万,这鬼灵精的女人硬逼着胡加明一家多给了二十万,说什么现在网络发达,如果一不小心传开了去,只怕又是满城风雨。 这他娘的就是红果果的威胁嘛! 就这么个吃人的主,胡加明不躲她,难道等着她把自己骨头给啃干净? 胡加明本来想找个由头把她支走,但一想到夏冰的伶牙利齿,干脆就请她一起吃个饭,顺便指着许阳对她说道:“这就是我请来的人,有什么话你问他就行了!” 夏冰对许阳第一印象就不太好,来了半天天,许阳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胸看,跟没吃过奶一样。他两只眼睛放光的样子,跟公交车上的色狼没有一点区别。心中烦躁,却没着急生气,笑望着许阳用傲骄的口气问道:“是你说这个地方闹鬼?你可要想清楚啊,宣传鬼神说是犯法的,当心被抓起来教育!” 这样的美女,说实话走到哪儿都有优势,许阳见了她以后,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记了,本来还想着如果收拾不了这里的厉鬼就撤退,现在倒是不想走了,很想证明下自己的能力。 许阳笑道:“夏村长是个称职的父母官,我们又没违法乱纪,只不过是让大家图个心安而已,鬼神说本来注是见仁见智的事,如果要抓,首先应该拿和尚开刀,他们可是占了国内教派的半壁江山啊,可是我也没见佛祖显过灵啊?” 夏冰想反驳,却发现无从下嘴,居然被这小子把自己给说得哑口无言。 许阳冲一旁悄悄对他竖起大姆指的三人眨了眨眼,心想,跟我贫嘴,我师父是李伯伯(不认识的可以百度,四川的笑星)。 夏冰咬着牙心想,我看你今晚怎么收场!手机已经调成视频模式,随时可拍。 许阳在夏冰不怀好意失目光里吃得满嘴流油,其他几人则是心事重重,没什么味口。 差半小时,就过午夜十二点了,许阳把开始早就准备好的香,点燃了大把,全插在了基地的正北面。 六子就把一打一打的纸钱放在许阳的手里,打火机点燃一两张后,把几十张面额惊人的冥币全都点着了。 许阳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朝旁边的耗子看去,这小子的裤裆怎么看着这么别扭。 耗子尴尬地从裤裆里取出个衣架来,“防身防身!” “耗子,给你个好差事,在这里蹲着,一张一张地烧,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别管,烧你的钱就行了!”许阳指着一大包冥钞对耗子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耗子突然对许阳特别的信任,这小子不是上大学去了吗,难道去念的神棍学院? 许阳把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对胡加明说道:“胡叔叔,你去屋里睡觉吧,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胡加明摇了摇头,“哪里睡得着,我还是就在这里吧!” 再看夏冰,这个婆娘典型的没见过鬼,不怕黑,脖子一挺,“别劝我,我就是来看高人表演的,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一定不会影响你!”还特地把手里的电话扬了扬,然后按下了拍摄键。 “来了!”许阳的眼皮一跳,突然低声叫了一声。 这一喊,让所有人的神经都变得异常紧张。 安静的基地内突然刮起一阵阴冷的风,在控照灯下,点燃的香与纸钱所散发出来的青烟顿时成卷,就像一条柱子似的立在了基地的正北方! 这诡异的一幕被夏冰的手机记录了下来,但是她的表现却比六子跟耗子淡定了许多。那两个家伙的双腿已经开始打摆子了。 胡加明更是愣在当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砰砰砰…… 几声清脆的爆响声之后,基地一片漆黑,大风四起,乌云随风而动,一轮明月出现在天空之中。 许阳叹道:“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场几人本来就怕怕的,被许最这么一说,毛都立起来了! 0007 花轿喜袍 许阳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来,一句话却能把耗子吓得牙关子咯咯作响,一边烧纸钱,一边阿米陀佛地念个没完。 六子当过兵,胆子不小,就算害怕,也不想表现出来,只是打摆子的两条腿出卖了他。 胡加明就更不用说了,直接转身回了房间,不想再凑这热闹了。 只有夏冰手里拿着手机边笑边说,“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鬼把戏,让探照灯爆掉,不过在这盆地里起个旋风却是件很正常的事,你用放火这样的手段加速空气流动,形成这样的奇景,就算是个神棍,那也算是神棍中有文化的人了!” 许阳还真没想这么多,连这样的现象都被她用科学给解释了,脑洞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六子着急问道:“小阳,给我交个底,真的有鬼吗?” “你怕吗?”许阳转过头来望着六子,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六子点点头,“我怕,但是也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我不怕,我不怕,你这么有本事,也让我见识一下啊,道士!”夏冰一边录像,一边嘲笑地冲许阳兴奋地嘲讽。 许阳从早就准备好的桌子上拿起一片柚子叶夹在两指当中,叶尖点在水杯当上,手腕一抖,一滴水珠弹射而起! “开!”许阳二指如刀,硬是将水珠一分为二,各自朝两边飞去,恰巧点在了六子与夏冰的眉心当中。 夏冰“啊”地叫了一声,然后骂道:“你有病啊!”然后就看到手机画面里的六子跟中了邪一样,接连朝后退了好几步。 胆小鬼,有什么好怕的,夏冰心想了想,目光朝手机屏外看去……整个人石化当场。 只见在耗子烧纸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了一群“人”,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却知道也们正拼命地吸食着那烟火,一个个的样子似乎还很享受。夏冰原来不知道为什么上坟要焚香,现在亲眼见到了,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手机的屏幕里怎么也看不到眼前的一幕,来回几次之后,终于不再挣扎。 只是刚一偏头,一头苍白扭曲的脸就靠在她的身边,吓得她惊叫一声直接钻进了许阳的怀里。 她长得这么漂亮,有个别的色鬼盯上她也是很正常的。 夏冰在许阳的怀里打着抖,颤声道:“你这混蛋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故意看着我出丑。” 许阳他烧香烧纸,是想把那只正主给引出来,只不过正主还没现身,游魂野鬼到来了不少,没想到会有好几十只啊。 他用袖子叶为夏冰跟六子开了阴眼,就是为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六子开始很害怕,不过一会儿之后,他平静了下来,许阳都不怕,他有什么好怕,大不了就当作在看一场3d电影。 许阳满意地拍着夏冰的背,“不怕不怕,它们已经走了!” 夏冰信以为真,刚抬起头来,嗷一嗓子,又钻过许阳的怀里,“王八蛋,你敢骗我,你这死混蛋,我想回家,呜……我想我妈了!” 许阳心里一软,正想安慰她两句,这才发现夏冰的身边围着越来越多的游魂,他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两指在碗里沾了取出的公鸡血,口中念道:“阳鸡护体,百鬼不侵!”立刻在夏冰身体周围虚划了两道,红光一闪,周围的游魂立刻就散开了。 这一切可都看在六子的眼里啊,让他又是惊喜又是崇拜,看来这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 闹钟响起,终于到了午夜十二点,那诡异的白色烟柱在第一时间消散开来,耗子身前的火堆突然冲起一团大火,差点把耗子给掀翻在地,随后恢复了平静。 游魂野鬼们也没有了踪影,六子松了口气,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 他并不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只见天空之中突然飘来一道红影,仔细一看,居然是顶花轿,这可太新鲜了。 这且这轿子还不是自己飞来的,有三个“人”抬着轿子,他们身上穿着绣有青花的黑色寿衣,别提有多吓人了。 “小阳,抬轿的应该有四个才对,为什么只有三个啊?” 听了六子这问题,夏冰心里好奇他们说的什么轿子,抬起头来正巧看到这一幕,立马被吓得哭喊道:“他们就是前几天死在这里的村民!”这下子扎在许阳的肩上,再也不敢抬头。 许阳将夏冰一把推给六子,“看好她,待在我身后哪里也不别去,不管谁叫你们,都不要答应!” 大红花轿落地,火光冲天,耗子吓得哭喊连天,手里却不敢停,只是往火堆里加钱的速度又变快了。 许阳这也是第一次跟这种成了气候的厉鬼对峙,依照阳师手扎上的规矩,先划下道来。 猛地一拍桌了,指着轿门叫道:“老子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说,这块地皮子我包了,识相的赶紧滚,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咦?”轿子内响起一声阴冷的惊讶,轻飘飘的声音随后传出,“你不是阴阳先生,居然敢来多管闲事,我看活得不耐烦的是你吧!” 话到最后几个字时,已变得凄声厉气,只见轿帘突然揭开,一道红影从中飞出。 传说中,穿着大红的衣服半夜自杀的人就会化作厉鬼,不知道眼前这红影算不算。 短短的距离,就在眨眼间,那红影化成人形,大红的喜袍让那张尖削成骨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两眼花白,不见眼黑,模样说不出的恐怖。 许阳现在也算是见过场面的人了,二指点在自己的眉心,旁人看不到他的指尖上已经出现了一点青色火焰。 他手脚极快的将二指点在了那喜袍女鬼的眉心间,“滋”地一声,就被烧焦了一样,女鬼的眉心冒出一缕青烟。 那女鬼顿时落在桌子上,再翻到了地上,满地打滚,凄声鬼叫,刺耳无比。 夏冰只是偷偷地看了一眼那女鬼的恐怖模样,终于撑不住,被吓晕了过去。 许阳香势不饶鬼,掌心中生出一团阳极之火,朝那打滚的女鬼一掌拍去,当场就想把它给了结了。 没想到那女鬼顺着许阳的胯下贴着地像一只钻地鼠似的朝身后的六子跟夏冰去了。 许阳转过头来,大叫道:“孽障,你敢!” 六子第一时间就是拖着夏冰朝后跑,可是他的动作哪里又会有女鬼快啊。 女鬼”桀桀”怪笑着化成一道红光立刻钻入了夏冰的身体。许阳明明对夏冰施了阳极护体咒,没想到这女鬼居然这么容易就上了她的身。 本来被吓昏的夏冰直挺挺地站了一起来,一把将六子给推得飞出去七八米远。 六子当过兵,又是消防员,身体很强壮,没想到被一个女人给弄得这么狼狈。就算他有一肚子火,这时也没脾气跟一个被鬼上了身的女人计较。 许阳冲到夏冰面前,指着她怒道:“贱人,识相的的就滚出来,不然当心我让你魂飞魄散!” 许阳开始就觉得夏冰不太对劲,为什么游魂野鬼一直围着她打转,人不分男女,都有三把护体的旺火,鬼不会轻而易举地上身,除非三昧真火太弱。除此之外,女人被鬼上身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原因,大姨妈来了!只有这个原因,才可能让女鬼无视这阳极护体咒! “夏冰”哈哈笑道:“小子,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来啊,灭了我啊,顺便把这个小美人儿的魂魄一起给伤了,来啊!” 许阳心中火急火燎,终于知道阳师为什么从不跟鬼讲条件了。 情急之下,他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立刻对“夏冰”说道:“小姐,她是无辜的,你放她一条生路,我来给你抬轿子!” 女鬼借夏冰的口咯咯笑道:“小哥还是个处男,当我的轿夫太可惜了,索性就当我的亲亲小情郎吧!” “好啊!你来啊!”许阳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六子在远处急得大叫道:“许阳,你疯了,你会死的!” 夏冰的身体诡异地飘了起来,带着一张狰狞的笑脸贴到了许阳的面前,瞬间就将许阳压在了身下,张开嘴就朝许阳的嘴贴了上来。 虽然是冬天,隔着厚厚的衣服,许阳仍然能感觉得到夏冰胸前的柔软。 心神摇晃的时候,夏冰的舌尖立刻撬开的齿缝,片刻间,他身体的温度开始流逝。许阳知道,这是自己的阳气正被女鬼一点一点吸走。 两人就保持着这暧昧的资势,就在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在地上激情地翻滚与缠绵。 女鬼本来还有所防备,不过看许阳居然不反抗,便大口的开始吸了起来,完全不知道它已经大难临头了。 许阳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狡猾的笑容,女鬼还未发觉,许阳顿时咬破自己的舌头,双手死死地抱着夏冰的腰。 带血的舌头第一时间在夏冰的嘴里与她的舌头交缠在了一起。 一声尖叫过后,夏冰的身体红光大作,随后一道红影从她的身体内分离了出来。 这一次许阳没再大意,手中电光狂闪,追上那红影,猛地拍在它的后背,狂吼道:“阳极生雷,以正万法,驱魔除邪……” “啊!”一声凄厉的鬼叫声打破夜晚的沉静,红光四散开来,关键时刻,六子手里端着那盆接来的童子尿把女鬼泼了个正着,眼看着那女鬼化成了千丝万缕,最终消失不见。 鬼哭狼嚎的基地里,转眼又恢复了平静! 0008 有钱好办事(求收藏) 许阳点了根烟,让夏冰就那么枕在他的腿上睡着,嘴里的腥甜味,让他很不舒腿。 据《阳师手扎》记载,头阳涎,可驱万邪,这头阳涎指的就是舌尖上的血,关键时刻只要咬破舌尖,一口热血喷中目标,管它妖魔还是鬼怪,都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些时间跟翻身的机会。 何况许阳本来就是个处男,这头阳涎的威力肯定比一般人的要强很多。 只是咬舌头实在是门技术活,咬得少了,没血,咬多了就会变成自尽。许阳第一次偿试,现在舌头还肿着,痛得他眼泪直流。 “啊!” 从胡加明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叫,接着是砰咚一声,看样子是碰到迷路的野鬼,被吓昏过去了吧。 “你们两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收了钱难道不办事吗?”许阳冲还在烧冥币的耗子身前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出现了,来的居然是黑白无常。 六子虽然第一次见鬼,但传说自然是听过的,面对这两只老鬼,他强压着心中的恐惧,站在许阳的身边,昂首挺胸! “小子,这一点点钱连你的命都买不了,还想让你白大爷帮你干活?”白无常两眼漆黑,带着阴狠的笑容打量着淡定的许阳。 这一次再见,许阳已经不是两个月前那个惊慌的亡魂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以后逢年过节自然是少不了你们二位的好处,这里的游魂野鬼就有劳两位全部带走的吧,我也是受人所托,事情办得不漂亮,我也不好交待!”许阳口齿不清,艰难地把话终于说了出来,累得够呛。 原来许阳让耗子烧钱,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引出这些游魂野鬼,而是为了把这两个地府里的小头目给招来当打手。只有这两个家伙亲自出马,这里众多的鬼魂才会清理干净,确保以后不再发生些莫明其妙的灾祸。 黑白无常一愣,自打跟阳师交恶以来,还从来没遇到一个阳师跟他们讲条件,谈合作,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阳师手扎里略微提到过阳师与阴间的恩怨,所以他知道这两位贪财的家伙心里在想什么,又说道:“两位大哥不用怀疑我的用心,现在都什么社会了,早就过了打打杀杀的年代,和气生财才是王道,只要你们给我方便,我以后有肉吃,必须分你们一半!” 仇恨不容易化解,但是可以缓和,黑白无常上次本来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把眼前这小子的魂给拿住,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揍得他们哭不出声来,现在再面对许阳时,他们已经看不出许阳的深浅,何况许阳现在是个大活人,他们拿许阳没有任何办法,既然如此,何不开心地把钱收下,把事办漂亮一点呢。 白无常冷笑一声,哼道:“小子,算你识相,别忘了你今天的话,以后没事别烦你无常大爷!” 说着,这黑白两道身影就消失了,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这基地四周的鬼气。 许阳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打听一下那天自己灵魂出窍时是谁帮了他,但一想到结果会是自己的老爸,死都没问出口。 耗子的手没停,冥币烧了整夜,夏冰躺在许阳的腿上,六子靠在许阳的背上,相互支撑,他们就这样熬了一夜。 直到能看风地上泛白的霜冻时,夏冰睁开了眼,许阳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男一女,四目相对,本来应该是一副浪漫的画面,谁想到夏冰撑起身来,一巴掌抽得许阳眼冒金星。 “臭流氓!”夏冰头也不回地跑了。昨天晚上虽然被鬼上了身,但她跟许阳发生的事却清楚地记得。她不是没谈过恋爱,但跟一个刚认识几小时的男人就这样,正常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许阳搓着脸,直喊冤枉,忘恩负义的婆娘。 六子醒了,“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昨天你趁人家神智不清,那一双手没少占便宜,才挨一巴掌,很划算了!” “你晓得个屁,老子不演得逼真一点,那个女鬼也不会放松紧惕,不然的话你还能活着跟我说话?对了,见了鬼后,觉得你女朋友还恐怖不?” 六子被许阳这么一问,顿时就乐了。 快中午的时候胡加明的才醒来,还是很担心,生怕以后再发生见鬼的事。 许阳跟他说这里已经清理干净了,但是需要把南面的路赶快打通,只有形成对流,才不会阴气聚集,不然的话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出现另一只成了气候的厉鬼呢? 胡加明现在对许阳言听计从,耗子烧了一晚上的钱,什么也没看到,但却结合前后,把事情大肆地吹嘘了一番,声情并茂,胡加明想不信都不行。 说过午饭,胡加明塞给许阳一个红包,摸了一下,是一张卡,心里激动坏了。 去跟三爷爷告别的时候,听说今天凌晨,那三个死者同时闭眼了。 黑白无常把他们的魂魄带进了地府,进入轮回,当然该闭眼了。 三爷爷听许阳把头一天晚上的事说了一个大概,就对他们讲了一个民国时发生在本地的事。 据说攀山沟那边有一大户人家,他们家的少爷娶亲的时候,花轿里抬的新娘路过李家嘴,土匪从山上下来劫人,抬轿子的望风而逃,新娘子就这样落在了土匪的手里。当天就派人送到那大户人家中。然而人家根本就没打算花钱赎人。收到消息的土匪头子当场把新娘子给玷污了,后来在那天晚上,新娘子上吊自杀变成了厉鬼,不断地害人的性命。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鬼故事,谁又会知道偏偏就让许阳给碰上了呢。 许阳并不同情这个女人,在他看来,人走人路,鬼走鬼道,留在人间谋害人命的,杀它一千次也不为过。 挽拒了三爷爷盛情邀请,许阳跟六子踏上了回城的路。夏冰站在村委会平房的楼顶,一边扯着自己的衣角一边骂许阳是吃了就跑的王八蛋,那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六子看了看许阳拿在手里的卡,“你是担心给多了还是给少了?” 许阳摇了摇头,“我在是想这卡里的钱够不够我买一套像样的衣服去参加同学会!” 六子哈哈一笑,“放心吧,这卡里的钱最少五位数!” 许阳搬着指头一数,吓了大跳,干阳师这一行,挣钱真的这么容易? 0009 你的喜贴我的请贴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许阳在确定了胡加明给的那张卡里的金额后,果断从里面拿了两万给六子。 六子他媳妇抱着钱死不撒手,弄得六子很没面子。 许阳回来这两个多月,前前后后也在六子那儿拿了有五六千,还了两万不算多,因为这当中还有关键时拉兄弟一把的情谊,就这一点,已经不止两万了。许阳用一半的钱向六子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兄弟我有肉吃,一定会分你一半!” 到现在为止,许阳终于实现了自己生命的两个第一。 第一次存款过万;第一次跟女人亲嘴,当然,不能算初吻。 这是历史性的一刻,为了纪念这一刻,许阳喝了一整瓶白酒,睡了个昏天暗地。 年前的同学会,几乎成了许多出身入社会的学子们春节前必要的活动。 同学会主要干什么呢?比吃、比穿、比生活品质。当然这只是水平一般的同学会。水平高一点的呢,比车、比房、比存款。那么再高一点的呢?比权、比官、比小三! 凡事都少不了一个攀比。 许阳从小就一无所有,所以他没有这种变态的爱好。不过要见他暗恋了好多年的女生,应该穿得体面一点。所以一咬牙,在市里唯一一家大牌子专卖店里买了两身衣服,收拾收拾,人一下就精神了不少。 六子第一次见许阳穿得这么正式,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就你这个造型,跟人说是个道士,谁会相信?” 许阳脸一黑,“我再说一次,不是道士!” 六子哪管那么多,架着他就往酒店里面走。 这家酒店的名字很夸张,叫“国际大酒店”,但也就是市里唯一一家四星级,其实从格局与硬件来看,评上四星其实很勉强。 据说同学会每年都是班里的那几个同学来组织,而且费用也是由他们出,绝不让其他同学给一分钱。这几个同学就是当年班上家庭条件最好的四大天王,父母全是单位上当官的,富得流油。当年许阳还看着别人家里的小霸王学习机流口水时,这四个富家子的家里已经有了电脑了,虽然许阳还是觉得小霸王好。 当年他们脚上一双阿迪达斯的蓝球鞋的价钱够许阳穿五年的鞋,这一点都没夸张。 六子架着许阳上了三楼,出了电梯说道:“黄龙他老爸在单位下岗买断那年,果断下海做生意,现在市里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就是他老爸的,这几年的同学会,黄龙一年比一年牛气,大有想把同学会给承包了的气魄!” 说到这黄龙,那当年可没少欺负许阳,主要原因还是许阳身边坐着校花薛露,只要许阳敢跟校花说话,那么下场就是“放学后,操场见!” 悲惨的童年注定了许阳不会是一个活跃的人,不过他觉得这样挺好。 推开三楼“花开富贵”厅的大门,离晚餐的时间还早,想不到人已经到了很多,许阳放眼看去,全是老熟人。 众人见门口来了老同学,齐齐看过来,六子人缘不错,立刻引得七八个同学迎上来对他东拉西扯,至于许阳,他们的态度就要冷淡得多了。 他们喜欢六子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在高三毕业后都去当兵,然后再回到本单位继续当一个工人。 而那些对六子嗤之以鼻的少部份人的呢,他们基本都念了大学,而且是石油大学,也都签回了本单位,现在虽然只是技术员,那将来可是要当官的。 工人自然是入不了当官的眼睛了。 而许阳呢,不但不受当兵的待见,而且同样是大学出身的其他同学也无视他,哎,混成这样,真是惨淡。 六子跟人在一边寒暄,许阳只能找个地方默默无闻地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他的身边就坐下来一个女孩子,正在发呆的许阳扭头一看,“卧槽,薛露!” 这话一出口,许最顿时觉得哪里不对,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女孩子的皮肤很白,生得像个瓷娃娃一样精致,这样的美人,就想让人把她捧在手心里,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怎么看都不腻。 她就是薛露,让许阳不管跟谁谈恋爱,都会想起的女人。薛露很文静,从小不爱说话,跟她多说两句话,她就会脸红,腼腆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小心翼翼地呵护她。 上初中的时候,许阳每天都很饿,所以薛露带到学校的晚餐至少有一半进了许阳的肚子,就这样,吃一顿饭,再到操场上去挨一顿打,名副其实的痛苦并快乐着。 许阳很喜欢薛露,在那个情书满天飞的年代,他从来没对她表露过心迹,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 再见时,仿佛一切就在昨天,黄龙几人早早地就来了,隔着老远看着他们两人叙旧,居然没过来捣乱,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薛露红着脸,头低低的,“好久不见了,许阳,你过得还好吗?” “不好,没有你的日子,我每天都过得不好,我吃不香睡不着,我痛苦地活着每一天,就为了期待着有一天能与你相逢,现在我要当着全班所有人的面向你表白,我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吧,我一定会给你下半生幸福的!” 当然,这话许阳只是在心里想了想,然后嘿嘿笑道:“还不错,你呢?” “我快结婚了,这是请贴,到时来喝杯喜酒吧,带着你的女朋友!”薛露递过来一张紫色的卡片,上面印着一对幸福甜蜜的爱人,直是郎才女貌。 许阳伸手去接的时候,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最后变成一片空白。 黄涛那几个富家子笑得死去活来,他们是最先收到请贴的,已经难受了一会儿,现在看许阳像吃了屎一样的表情,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旁边说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听说前段时间还自杀未果…… 这些话不断地涌入许阳的耳朵,不过对许阳造成的影响都比不过他手里的那张请贴! “让让,请让让,好狗不挡道啊喂!”门口突然冲了一个人进来,惹来一片骂声。 原来是耗子来了,直奔许阳的身边。 众人对耗子指指点点,当然不是因为他打扮太浮夸,而是他身边的女人太漂亮了,在第一时间,盖过了孽露的风头。 女人一拍失魂落魄的许阳,“才刚跟我分开,就这么不老实,跟美女躲在这里偷偷约会!” 这话一出,哗然四起,听这女人的口气,似乎跟许阳的关系不简单啊。想他一个穷**丝,怎么会认识这么漂亮的女人,这不是在做梦吧? 许阳缓过劲来,发现大家都很吃惊地看着他,这才看见满脸笑容的夏冰。 夏冰从许阳手里抢过那张请贴,看了看,马上对着同样是一脸惊讶的薛露说道:“妹妹,你好幸福啊,真羡慕你,到时候我跟许阳一定早点到!” 这下总算把关系给坐实了,让众人大叫一朵鲜花真是插在了年屎上。黄龙几人更是想大叫,老天瞎眼。 0010 人生的反击 身旁多了一个漂亮的女人,从来不受重视的你许阳怎么也没料到一场同学会,自己竟像主角一样,被所有人给围着。 当然,绝不是因为他人缘好,男同学就想看他出丑,女生嘛自己想来跟夏冰比高低,比不过容貌,那比比其它的总不一定输吧。 许阳对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还不太适应,被薛露看得有点尴尬,为什么会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丝不满呢?许阳就**被抓了似的,浑身不自在,低声在跟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夏冰耳旁问道:“你不好好当你的村长,怎么跑这里来了?” 夏冰嘿嘿一笑,咬着牙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占我那么大一个便宜,不会以为就这么算了吧,我不把你折磨得死去活来,怎么对得起我的初吻?” 卧槽,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不就是一个吻吗,至于吗?再说,那也是许阳的第一次。 许阳在大学里谈了三个女朋友,只要准备(注意这个词)接吻,就一定出事。最恐怖的是第二个女朋友,他们相约在小树林,准备发生点儿什么,结果高顶上悬着一具女尸,吓尿了女生,吓傻了许阳。事情还真就这么邪门儿,从那天起,许阳只要一做春梦,最后就会看到那个上吊女生的脸和她半吐在嘴外的舌头,由春梦直接变成恶梦。 这次跟夏冰亲了嘴儿,完全就是个意外,他们都没有心理准备。 许阳正想解释的时候,有个女生突然问夏冰,“夏冰姐,听说你在当村官啊,按理说大学毕业很好找工作啊,你看我,念的海南大学,在学校里的时候就签了用人单位,我可不想当什么公务员!钱又少,又辛苦!” 夏冰笑道:“为了理想嘛,做什么都不奇怪,只要开心就好!” “那夏冰姐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呢?按说你比我们大两届,重本收分应该要低一些是吧?” “呵呵,北大的分数线,这么多年也没见怎么变过,对外地人一直很苛刻!” 大家顿时全都傻逼了,惊叫道:“你是北大的?” 夏冰点了点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对啊,北大中文系!” 众人吞了吞口水,谁都知道北大中文系的收分有多惊人,能考上的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整个石油子弟校当中,就没听说谁考上了北大,现在有个活生生的北大毕业生摆在他们面前,还不足以让他们膜拜? 女人的世界很复杂,天生爱较劲,拦都拦不住。 于是又有一个女生问道,“夏冰姐,北大的研究生一定很难考吧,像我在西华大学,考研之前那半年天天都在图书馆里泡着,差点把这条命搭进去!好在最后考上了,哎,还要再辛苦三年!” 夏冰摇了摇头,“我没考过,难不难就不知道了!” 女生正得意在学历上压过夏冰一头时,就听见夏冰淡淡地说道:“我保送的研!” 轰! 众人脑子里又是一声闷响,像被雷劈过一样。保送北大研究生?敢再牛逼一点吗? 那女生顿时黑着脸,上下打量着夏冰,“冰姐,你最多才二十五,时间对不上啊!” 夏冰叹了口气,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道:“啊?原来人家看起来这么老啊?我明明还不到二十四。对了,我忘记说了,我刚过十六岁就考上了北大!” 空气当中顿时充满了火药味,让男生们完全不敢插话,许阳就默默在一旁看着夏冰表演,时不时偷瞄一眼薛露,她的眼神为什么有点幽怨呢? 不甘心的女生们已经被夏冰弄得彻底疯狂了。 “你家是农村的?不然你怎么想着去当村长?” “我家是成都市的!” “你爸妈也是公务员吧,不然你为什么会想去当公务员!” “我爸是,我妈不是!” “那你妈没工作,在当家庭妇女?” “我妈做生意,整年也见不见她几次!” “什么生意啊,会这么忙,不会就像那些搞传销的吧?” “哦,我妈是做房地产的!” 完胜! 样貌,家世,学历,全部优人一等,这就是传说中的超级白富美,人们心目中的女神。许阳在旁边听得瞠目结舌,这婆娘也太能吹了吧,怎么听,也不像是真话啊。 这时,有人终于拿许阳打趣道:“许阳,不错啊,找了这么优秀的女朋友还藏着,如果人家不找来,你就不打算带来让我们看看?” 黄龙向来在班里的大哥,许阳现在出尽了风头,心里最难过的就是他。 这小子的性格的基本就没怎么变,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弄到手,不过强抢又太没水平了。所以他眼珠子一转立刻在大家惊讶并且沉默的时候朝许阳说道:“许阳,听说你大学毕业后在成都没找到工作,我家的公司最近在招人,要不你进来试试,都是老同学你别我客气,就算走头无路了,你也别跳楼啊,前阵子闹得那么大,害得我们这些同学好担心啊!” 除了当兵回来的同学不吭气外,其余的都点头附和。 许阳满脸黑线,心想,草泥玛,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么丢人的事非得拿到这里来说! 夏冰见许阳像吃苍蝇似的,心里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突然娇笑道:“你这傻子,我不就是骗你说要跟你分手吗,本来还以为你开玩笑,没想到你真自杀啊?” 许阳黑着脸,心想,老子什么时候跟你分手了?什么时候又要自杀了,你再他娘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夏冰拍着窝火的许阳,“乖,不难过,我以后不离开你了。”然后对黄龙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家许阳从来是心高气傲,我让他去我妈的公司,他都没有去,说是要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来,我就喜欢他这么有骨气。” 操!黄龙心里骂了一声,没想到这女人如此坦护许阳,冷笑一声,“那这么说,许阳现在还是没有工作啊,不会是你养着他吧?” 许阳也经忍了很久了,身为一个男人,那也是要面子的,还没开口,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进来了几个中年男人。 许阳就认识一人,胡加明。 胡加明在矿区是很出名,不过他再出名也没他身边的男人人出名。 “小阳啊,来跟你王叔叔打个招呼!”胡加明老远就冲许阳招着手。 这房间里的同学,可能没有一个不认识胡加明身边的中年男人,矿区天燃气分公司的经理,王瑞! 这下可让这帮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同学们真的傻眼了。 许阳跟胡加明是什么关系,分公司经理王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说是让许阳跟他打招呼,倒像是王瑞亲自来见他一样。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许阳彻底晕菜了! 0011 无巧不成书 这同学会到了这个份上,如果许阳再不走的话,估计进行不下去了。 天燃气分公司的经理王瑞在隔壁开了一个包间,看来是早就有所准备的了。 夏冰可没那闲功夫来特地找许阳的麻烦,一看他们之间有事谈,很知趣地就走了,临走时,许阳还是对她很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夏冰却冷哼道:“你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欠我的你早晚得还!” 许阳本来想说以身相许,不过这种玩笑还是少开,毕竟以夏冰的家世,就算是开玩笑也算是痴心妄想。何况薛露幽怨的眼神让许阳心里特别不舒服。 换了一个包间,立刻清醒了很多,王瑞在主位上见许阳进来了,连忙热情地邀请他到自己的身边来坐了下来。他的左边是胡加明,满脸的笑容,然后依次才是耗子跟六子。 耗子从服务员妹妹手里抢过酒瓶说道:“今天酒司令我来当,妹妹你出去嘛,不用守着我们了!” 服务员笑着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许阳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不觉得自己有能耐让一个矿区分公司领导对他如此青睐,到他们这个位子上的人向来喜欢讲一个互相帮助,所以他找许阳办的事,一定是在许阳的能力范围之内。 但许阳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又能帮他什么呢? 耗子把酒给大家都倒上,第一杯就在淡淡的年味中干进了肚子里,王瑞打着官腔说了些吉祥话,就像一场普通的饭局一样。 反正他不吭气,许阳也装白痴。 等到大家都有点上头了,王瑞才攀着许阳的肩笑问道:“小许啊,听说你也是名牌大学毕业?为什么不回到我们单位来呢,毕竟都是一家人,像你这样的人才就应该为父母单位出力嘛!” 许阳心想,老子又不是石油大学毕业的,又没当兵分配工作,怎么回来?靠一张嘴啊? 然后苦笑道:“这门槛太高啊,我也迈不进来啊!” “胡说!”王瑞严肃道:“像你这样的人才怎么会回不来呢,你的情况小胡已经跟我说了,矿区每年还是有几个内部分配名额的,你的事我就给你做主了,明年跟招进来的应届毕业生一起分到各单位,别跟叔叔客气,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王瑞跟许阳这才初次见面,就以叔叔自居了,许阳再听不出来人家话外之意,就有点欠收拾了,于是说道:“工作的事先放一放,我看叔叔手里的事应该比较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里都是自己人,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开口就是了!” 王瑞看了看在座的几人,终于唉了口气,拿起刚点燃的烟抽了两口,这才道出事情的原尾。 王瑞有个女儿,大学毕业后,也回了矿区,是个漂漂亮亮爱说爱笑的女孩子,不过就在半年多以前,她开始失眠多梦,有时还会梦游,黑灯瞎火的在家里乱窜,之所以说是乱窜,因为她在梦游的时候跟人正常走路时不一样,她是四肢着地,动作非常敏捷,而且有很强的攻击性,王瑞跟他老婆经常被她弄得满身是伤。 着急下,王瑞带着自己的女儿几乎跑遍了全国各大出名的医院,最后都没看出个结果。 有医生建议,把他女儿转到精神病院,被王瑞一顿臭骂,他怎么可能接爱自己的女儿是精神病?他绝不会相信的。医学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就只有去烧香求神,后来还请了些和尚道士做法,不但没有用,反而让女儿的“病情”加重了。 前几天胡加明说了发生在新建基地上的事,抱着试试的心理,就找到了许阳。 许阳听了事情的前后,他也想让王瑞把自己的女儿送到精神病院去,但估计这话一出口,就会被这个疯狂的父亲给抽死。 算了,还是去看看吧,万一真的有什么问题呢? “王叔叔看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去你家里看看你的女儿可以吗?” 王瑞见许阳一下答应了下来,瞬间跟胡加明相对一笑,举着杯子邀许阳一起再干一杯。 许阳摇了摇头,“不喝了,喝太多,待会儿会误事的!” 激动的王瑞连忙说有道理,还说许阳是个识大体的人,又是一通夸,弄得许阳特别不好意思。 许阳已经慢慢习惯自己得到认可的一种常态,这似乎就是命中注定他从二十二岁这一年开始翻身。 耗子没喝酒,开车载着许阳跟六子一同朝王瑞家里走,路上好奇地问道:“万一他女儿真的是生病了怎么办?” 许阳说道:“不太好说,如果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的话,或许真的只有送去医院吧!” “唉,可惜了,王馨月原来的追求者可是排着长队,现在别说追求者,就是上门探视的同学可能都没有了吧?” 六子感叹了一声,想当年他在学校的时候对这位美丽的学姐也是有过幻想的。 许阳头一炸,“王经理他女儿是王馨月?就是那个每年新年晚会都会表演弹钢琴的学姐?” 耗子跟六子都对许阳的后知后觉感到头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可惊讶的。 许阳上中学的时候,王馨月已经上高中了,有一次见他正被一帮同学欺负,是她把那群家伙给赶走了,后来许阳一直欠着她一声谢谢,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居然出了这种事。 心里默默地打定了主意,如果在她的被什么东西给缠上的话,一定要救她。 王瑞的家不在石油新区内,而是在西山脚下的广华庭里,那里面住的都是本市的富人,房子全是独幢别墅,每一幢都配有专职的安保跟管家,听说物管费都是四块一平米。 这样的房子就算送一套给许阳,他也是住不起的。 大门外的保安拦着耗子的车,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给他查一遍,最后如果不是王瑞打了个电话,他们仨还真就进不去。 山为阳,水为阴,靠山而居又作靠山,这种地方闹鬼的事一般少见。 死过一次的许阳已经开了阴,在车上一路走,一路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直到王瑞家的大门外,也没看到有哪儿不对劲,他的心里有些泄气,如果不是怨鬼缠身,这问题可能会有点棘手啊。 “小阳啊,我女儿就在楼上,你去看看吧!”王瑞迎进许阳后,迫不及待地给许阳指着路。 许阳点点头,心里七上八下地朝楼上走去。 0012 修仙借体(求收藏) 王瑞的老婆叫刘静,不到五十,本来是有工作的,这半年为了照顾女儿把工作给辞了,每天在家,看着女儿的可怜样,就以泪洗面。 这不是当着六子跟耗子的面,又哭得稀里哗啦的。 耗子连忙劝道:“阿姨,你别哭,许阳一定有办法治好馨月姐的。” 六子也在一边劝着,一边想,不知道许阳有没有把握。 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楼上,总是觉得心里毛毛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阳上楼的时候,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一边走一边看,这房子里的每一个解落都很干净,在许阳看来,这是不正常的。 刚一进屋,王瑞老婆蓬头垢面的样子给了他很深的印象,家里有个病人,是相当折磨人的事,所以要分心来把家里打扫得一层不染,几乎是不可能的,况且,许阳的眼中其实有很多死角,他要看的也决不只是灰层而已。 王馨月的房间在上楼转角的第一间,轻轻推开门,许阳期待的异常并没有发生,只有一股暖风徐徐吹来,屋内应该开了空调。 卫生间挡住了卧室里面的陈设,走了好几步才看到全貌。许阳当场就被里面的情况给惊住了。 偌大的卧室没有宽大柔软的床,只有一张铁床放在正中,而王馨月就半躺在床上。 她两眼直视前方,根本就不在乎房间里进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床的两旁加装了护栏,束缚带就放在上面,看来为了不让女儿在夜里发狂,王瑞两口子也想了不少办法,这么做其实跟精神病院里对付狂躁症患者又有什么区别呢,把她留在家里,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的一种手段而已。 许阳的眼睛继续观察着,从她那张安静、淡然的脸继续往下看。 到她的腰部的时候,许阳突然看见见一条毛绒绒的东西瞬间窜进了被窝。 许阳心里咯噔一声,本来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开了阴阳眼,连鬼都不会放过,又怎么会眼花呢? 他的心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再加上发现的一系列不合常理的事情一推断,心里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 “馨月姐!”许阳轻轻叫了一声,放倒床边加装的护栏后顺势坐在了床边,轻轻说道:“我还欠你一声谢谢,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给我点反应好不好……” 许阳自顾自的说起学生时代的事情,连如何如何跟踪王馨月都说了出来,自言自语,说到激动的地方,还嗤嗤地傻笑。可是无论他怎么说,也不能引起王馨月的注意。 十多分钟后,许阳从包里摸出根烟来叼在嘴上,几乎要贴着王馨月的脸,咯一声,用一块钱的打火机把烟点着。 火光突起的那一刻,王馨月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然而许阳并没有在意,而是将口里包的一口烟轻挑地喷在王馨月的脸上。 刹那间,王馨月的神情变得愤怒,裂嘴露牙,冲许阳“呃”地叫了一嗓子。 卧槽!许阳从床上瞬间弹了起来,用背抵在了身后的墙上,他在王馨月的嘴里看到了两颗又尖又利的牙齿,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人的牙齿,倒有点像……电影里吸血鬼的尖牙。 在王馨月的眼神当中,许阳看到了愤怒、厌恶、惊恐,但这些都不重要,关键在于他看到了人性的流逝。 她的眼神是冰冷的,也许属于人的温暖已经被某些东西给隐藏了起来。 出问题了,出大问题了。 许阳的腰上别着老爷留下的那把神匕首,自从上次从老家回来,就刀不离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了。 但眼下是要救人,用匕首肯定是不合适的。 许阳举着两手,小心翼翼道:“馨月姐,你放松,你放松一点,我并没有恶意!”他慢慢安抚着正从床上蓄势待发的王馨月,仿佛她一刻就会朝他猛扑过来一样。 他不是害怕,而是担心自己生命受到威胁时所做出的第一反应会伤害到这个善良的学姐。 “好、好,我出去,你好好休息,你有空再来看你!”面对呲牙咧嘴的王馨月,许阳只能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房间,关上了门,靠在一边,大口喘了几口气后恢复了冷静。开始他的惊慌多半是装出来的,但此时也不由得有些担心,因为他已经隐隐猜到是什么在做怪了。 面对王瑞两口子期盼的目光,许阳憋了半天才说道:“问题有点麻烦!” 刘静一听,眼泪又快忍不住了,王瑞着急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没听小阳说问题有点麻烦,而不是没得救了吗,这已经比原来那些神棍跟道士很不一样了!” 到底是当领导的,听话只听关键的部份,他说得不错,问题是麻烦,不过还有办法。 眼泪不掉了,刘静拉着许阳的手,激动道:“小阳,阿姨就这么一个女儿,只要你能救她,我们什么都给你,倾家当产都愿意!” 六子跟耗子也很着急,“许阳,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事到底该怎么办,我们能帮你做些什么?” 许阳连忙摆摆手,说道:“你们两先去这房子的周围有没有死老鼠,很多很多的死老鼠。” 六子正想多问,却被许阳打断道:“六子,我没记错的话,公司消防队里养了两只德牧,如果它们听你的话,把它们马上带到这里来,有用!” 找老鼠,还需要用狗,许阳要做的这些事可把人给弄糊涂了。 六子跟耗子也不多问,各自去忙了。 等他们走了,王瑞才小声问道:“小阳,到底是什么东西?” 许阳看了看刘静,见她双手互掐,很紧张,想了想,还是咬着牙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成了气候的畜牲夺了馨月姐的身体,这是想寄身成人啊!” 两人的身体同时一抖,这样的说法他们是第一次听,但他们都觉得许阳的话是真的。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女儿在夜里的行为太像一只动物,人怎么可能在家里的墙壁上攀爬,人的话怎么会在漆黑的夜里两眼泛着绿光? 这太多太多的因素,决定了他们的女儿根本不可能是生病。 就在这时,耗子冲了进来,“小……小阳,在后花园的盆栽后面,有许阳老鼠尸体,都发臭了!” 许阳打了个响指,叫道:“这就对了!” 王瑞心中一紧,“什么对了?” “是猫妖!” 王瑞两口子跟耗子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道:“猫妖?” 许阳已经有七成以上的把握确定赖在王馨月身上不走的应该是西山里一只修出名堂的猫妖。 0013 好大一只猫 据《阳神手扎》上所说,妖,聚时有形,散则为零。世界上的任何东西只要有了灵气,都可以变化成形,拥有鬼魅之术,祸害人间。其中又以畜牲修仙与山河夺魄最为典型。 自古以来,猫,都被视为很有灵气的动物,农村里把不请自来的猫都看作是丧门星,俗话说,“狗来财,猪来富,猫儿来了穿孝服!” 这句话足就可以说明猫这种动物,有多么不受待见。当然这句迷信的话也不能全信,否则谁还会养猫当宠物啊? 当许阳在床上看到那条毛绒绒的东西时,第一反应那就应该是条尾巴。让他肯定了是只成了精的畜牲,开始还以为是狐狸,但又并没在房间里闻到半点狐狸的骚味,这是不科学的。 后来想想了空调的暖风,许阳的心里就有了些底,猫怕冷且爱干净,再加上后来王馨月的嘴里那两颗尖牙,让他更加肯定了这只畜牲就是只猫。 猫跟老鼠是天敌,但是猫并不是特别喜欢吃老鼠,它们只是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所以许阳才让耗子去仔细看看房子周围有没有老鼠的尸体,果不其然,还真有一堆死老鼠。 许阳不打算走了,王瑞知道他晚上要办事,所以配合地收拾了两间客房出来。六子就待在车里,跟两只威武的德牧在一起。这两只大家伙离王家的房子越近就越亢奋,平时本来很听招呼,没想到连六子都有点招呼不住,只能把它们先关在车子里等许阳的通知。 耗子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他本来可以把该做的都做了直接回家倒头就睡,如果不是为了在王瑞的面前表现一下,将来调动起来方便一点,他干嘛要趟这浑水?现在只希望许阳大发神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到时跟着许阳沾沾光就够了。只是不知道许阳这时候在干嘛。 谁也不会想到许阳已经睡得打呼噜了,有了在坟地里睡觉的经历,再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害怕。 他梦到了薛露,当然,这不是一场春梦,只是薛露瞪着他问为什么不等她。 她很生气的样子让许阳觉得十分难过,一边追在她的身后,一边在解释,“我没女朋友,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我知道你结婚的消息是为了气我,你别生气了,我们在好好地在一起好吗?” 薛露停了下来,同样深情地看着许阳,不过她的样貌却慢慢地在发生着改变。 到最后,她居然变成了王馨月,美丽的容貌渐渐地成了一张猫脸,张牙裂嘴地朝许阳扑了过来。 许阳哇地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冷的天,做恶梦竟做出一身冷汗。 突然一阵风吹来,许阳打了一个冷颤,抬头朝门口看去,关上的房门打开了,廊灯开着,门框里靠着个人,从蔓妙的身材就能看出是个女人,而且她只穿了一件薄纱的吊带睡裙。 不知哪儿来的风吹得裙摆一晃一晃的,裙底的风光若隐若现。 咕嘟! 许阳吞口水的声音连他自己都觉得刺耳,他的心跳在不断地加速,因为门口的女人已经慢慢地朝他走了过来,爬上了床,掀开了此时物别累赘的被子,然后骑在了穿着秋裤的许阳身上。 这么亲密的接触,许阳又是一个血气方钢的大男孩,有了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不自觉地朝上顶了一下,绝对只有一下。 “啊”娇呼的声音轻得触人心弦,让许阳感觉十分的消魂,**的触碰让人血脉喷张,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没嘿嘿也会到高、潮。 许**本没功夫思考王馨月怎么会穿得这么性感来到了他的房间,他只知道如果都这样了还不发生点什么,那简直连畜牲都不如。 王馨月双手按在许阳的胸上,慢慢埋下头来,半透的睡衣垂在在许阳的眼前,里面的春光看得干干净净,就算房间里面很暗,但只要是个男人,他的眼睛都会像加装了夜视仪一样。 耳旁传来她的喘气声,让许阳的耳朵又麻又痒,双手自觉地将她的双腿抱住了。 “你喜欢我吗?”王馨月又软又腻地在许阳的耳边问道。 许阳猛地摇头,一边抚摸着那光滑的大腿一边咬牙道,“不,我不喜欢你,你是我的学姐,我们不能这样……” 这时,王馨月搂着许阳的脖子瞬间把他拉了起来,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喘道:“抱着我,抱紧我,我们可以你这样的,你不是也想要吗?” 许阳就像着了魔一样,深情的抱着她,两人就这样厮磨着,画面香艳得不能再香艳。 王馨月的头埋在许阳的肩上,娇声不断,“对我温柔一点,人家还是,还是个……” 许阳心中的野兽已经快要关不住了,身体就像要爆炸了一样,身体下面一个硬绑绑的东西顶得王馨月兴奋不已。 就在这时,抚摸着许阳后背的两只白嫩的手突然变成了两只毛爪子。 埋在许阳肩上的头突然抬起,面目狰狞地露出了那两颗寒光刺眼的尖牙,张口就朝许阳的脖子咬去。 只不过还没碰到许阳的皮肤,她就感觉自己的头皮快掉了。 “怎么了?你还喜欢玩这么变态的游戏啊?”许阳笑呵呵扯着王馨月的长发,开始的销魂的样子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王馨月尖叫了一声,两只毛爪子立刻朝许阳的后背挠去,只不过下一刻,许阳用力一顶,就把王馨月给顶到了墙上。 只见她背贴墙壁,四肢反扣在墙壁上,不断朝上爬去,一直反吊在天花板上,这才恶狠狠地盯着许阳,嘴角还不断地滴着粘稠的哈喇子。 “小子,识相的赶紧滚,这个女娃子的身体我是要定了,如果你非要跟我做对,我不介意把你的心给掏出来!”王馨月,不对,应该叫猫妖才是,猫妖终于开口说道。 许阳把手伸进裤裆,这是要当着猫妖的面耍流氓吗?只见他从裤裆里立刻拔出一把匕首,猫妖被他这举动给惊得一愣一愣的。 “对着你这只畜牲,我怎么可能有生理反应,平时睡觉我恨不得连内裤都脱了,哪还会穿秋裤,就是为了藏个家伙来收拾你!”许阳手里拿着匕首指着天花板上的猫妖叫道:“你百年的道行不容易,给你个机会,自己滚,不然老子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话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匕首微微泛起红光,这光芒似科让猫妖很害怕,一溜烟就窜到了你门外。 许**本来不及穿衣服,就听见耗子的房里传来一声惊叫,“救命啊,好大一条猫啊!” “耗子,不要怕,抓住她,我马上就来!”许阳边跑连喊。 只听见耗子哭喊道:“日你先人,你见过耗子抓猫的吗?” 等许阳冲进房间的时候,猫爪子已经扣在耗子的脖子上,旁边就是那张已经长满了须的猫脸,十分诡异。 0014 诛妖 本来就神经衰弱的王瑞两口子,听见这么大的响动,哪里还在房间里待得住,许阳开始交待的事,他们早忘得一干二净,胡乱套上件衣服就往声音传出来的房间跑。 许阳看见在走廊上碰到这两口子,也没多话,转身就进了六子的房间,正巧见到那一只毛绒绒且泛着寒光的爪子扣在耗子的脖子上,躲在耗子身后那张已经变了猫面的脸看起来十分吓人! 喵! 一声猫叫,沙哑刺耳,想到王馨月变成了这个样子,许阳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刘静一头撞进来,见到这一幕时,两眼翻白,瞬间抽了过去。王瑞把老婆接在怀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变成了怪物,心里的滋味实在不好形容。哽咽着对许阳叫道:“小阳,我女儿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救她,算叔叔求你了!” 许阳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猫脸,沉声道:“叔叔,带着阿姨走,我发誓接下来的事,你一定不会想看的!” 王瑞把刘静抗在肩上就走,他知道许阳有能力救他的女儿,只是手段肯定不一般,与其在这里看着心里难受,不如躲起来,眼不见为净嘛! 传说中畜牲成精,但不能修出人形,想要做人的妖孽只有强行夺人魂魄,占据凡人的身体,从此成为披着人皮的妖。它们的生活习性可以跟人一模一样,混在人群中,就算神仙来了也拿它们没有办法。 猫妖现在能以人体化身成原形的模样,证明它离夺魄只差最后一步,就在这几天内,它就应该能成功了。恰巧碰到许阳来坏它的好事,现在不拼命,别说当人,就是当鬼也没门。 “小子,别与我为难,过了今天,我九命君座欠你一个人情,将来必有重谢!”明明是一只猫,却口吐人言,那声音刺耳无比,说不出的难听。 许阳冷冷一哼,“跟我讲条件?先把我兄弟放了再说!” 耗子怕得要死,颤声道:“有话好好说,我跟你无怨无仇,你犯不着为了我把命交待在这里!” 一又猫眼在滴溜溜地转着,听耗子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只要过得了今天,这小丫头的身体就再无法与她分开,到时候要对付这几个冒犯的她的家伙,那还不是轻松加愉快的事? 想到这里,爪子一拍,瞬间把耗子推向了许阳。 哐啷一声,猫妖撞破身后的玻璃,纵身朝楼下跳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许阳这种普通人能看清她的动作已经很不容易,就别想着去追了。 许阳第一时间转身就跑,耗子结结实实撞在了墙上,鼻子都快撞歪了,嘴里大骂,“许阳你个王八蛋,不讲义气啊!” 许阳连滚带爬朝楼上狂冲,到了客厅当中时,大门立刻被撞开了,一道黑影窜了进来,在空中翻了两圈之后,稳稳地落在了大理石的茶几上,躬着身子,蓄势待发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只发了狂的母猫。只是这母猫穿着一条睡裙,场面的滑稽着实与这紧张的氛围不相符。 门外一阵犬吠,两条凶猛的德牧拖着六子冲了进来。 原来那猫妖从窗户跳下去想逃的时候,正巧碰上两条狗朝它扑了上来。 猫狗虽然算不上天敌,但绝对是冤家。狗不是猫的对手,多数是因为猫的体型小,身体灵活,让狗显得笨重了不少,现在嘛,两条狼犬的目标就太明显了。 猫妖好不容易得到一具满意的身体,绝不对让这副身躯受到半点伤害,所以第一时间又退回了屋内。 这就是许阳为什么让六子从消防队里把两条公家养的狗带来的原因。 狗也是有灵性的动物,一到这房子的周围时就知道了猫妖的存在,如果不是六子陪着它们,恐怕早就发狂了。 压抑了大半夜的火气在碰上猫妖的瞬间爆了出来,此刻啮牙裂嘴地朝猫妖扑咬着。 前有猛犬,后有许阳,猫妖觉得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它再精,又怎么可能精得过人?这个有两把刷子的小子从来就没打算放它一条生路,现在除了拼命,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耗子刚下来,一看情况不对,觉得还是楼上安全,又想朝楼上跑。 猫妖不肯放过最后的机会,高高跳了起来,居然从许阳的头顶掠了过去,锋利的爪子直抵耗子的后背。 耗子的后背突然凉飕飕的,脚下拌蒜,狗吃屎似扑在了楼梯上。 那猫子爪子在他后背的衣服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口子,但神奇的是,这一爪竟连耗子的皮肤都没伤到。 猫娇哇哇的怪叫声像大哭的婴儿一样,扭头看去,原来许阳在关键时刻,一把拉住了它的脚踝,否则的话,耗子就算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说是迟,那是快,许阳拉着那猫妖朝后拖了好几米,直到客厅的正中,一个前空翻,压在那猫妖的身上。二指塞进口中一咬,疼得他微微一皱眉,两根指头的鲜血直流。 许阳嘴唇微动,口念诛妖密咒,二指在猫妖反抗时,迅速点在它额头正中。 再一个翻身,许阳整只手掌压在猫妖的额头上,吼道:“给我滚出来!” 手掌平移,从原本王馨月的身上硬上拖出一条大猫的影子。 刚扯了一半,影子又朝王馨月的身体里缩,几个来回后,原来像只猫的身体,已经退去毛发,恢复成人形,王瑞的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但却没人能顾得上这香艳的画面。 许阳的脸上布满了汗水,他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把猫妖从王瑞的身体内抽离,可是现在就像拔河一样,有来有回,一时间也奈何不了它。 “放狗!”许阳分神冲六子大叫了一声。 六子手里拖着链子,早被狂躁的狼犬把手里磨破了一层皮,鲜血直流,听许阳这么一叫,顿时松了口气,同时也把手中的链子给松了开来。 两条狗的眼睛血红,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那口水在空中横飞,模样疯狂极了。 许阳同时发力,瞬间将那猫妖从身体当中扯出大半,王馨月突然睁眼,表情痛苦无比,大哭着叫喊,“妈,救我!” 听到女儿呼救的刘静刚刚醒来,不顾王瑞的反地冲出房间,看到女儿这惨状,救饶道:“小阳,我们不治了,阿姨求你了!” 两条狗猛地朝王馨月扑去,在刘静尖叫的时候,牙口咬的却是王馨月头顶多出来的一道模糊的影子。两只聪明的家伙与许阳一起将那虚影朝外拉。 王馨月的表情再次变得狰狞起来,“小畜牲,你坏了我们的好事,一定会后悔的!” 许阳心想,后悔?老子要是会后悔,才不会来招惹你这鬼东西。 二话不说,在两条狗的帮助下,瞬间将猫妖从王馨月的身体内抽离出来。 一条大猫凭空出现在屋当中,吓得王瑞两口子全身发抖,但却在第一时间冲到女儿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两条狗狂撕着一条大猫,那“哇哇”的叫声就像在救饶一般。 许阳手里的匕首迟疑了片刻,终于还一刀砍了下去,将那大猫劈成了两半。 奇怪的是,被砍成了两半的大猫,并没有一滴鲜血,连尸体也慢慢地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灰,像被烧焦了一样。 许阳轻轻出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0015 来自远方的邀请 …… 许阳并没有为自己的成功而高兴。他知道自己的道行还浅得很。今夜的猫妖如果再厉害一点,也许真的就没办法了。 看来他还是应该把《阳师手扎》上的东西再学牢靠一点点。 王瑞还为女儿没醒过来而焦急着。 许阳喝了耗子送来的一大碗糖水后,缓过劲来,拿毛毯把王馨月给裹了起来。 手掌隔着毛毯朝王馨月的身体送出一道极阳之气,几秒后,王馨月娇躯一震,嘴里立刻吐一口黑色的秽物,又腥又臭,顿时,她的呼吸变得平稳了许多,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神情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许阳喘着粗气,对那仍不放心的两口子说道:“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吧,馨月姐已经没事了,只要好好睡上一觉,她就会醒过来,这半年发生的事,她一定就跟做了一场梦似的,我想你们就没必要再对她说今天晚上的事了。” 王瑞当然知道许阳的意思,现在凡事都讲科学,许阳的本事是科学无法解释的,所以闭口不提应该是一种很好的处理方式。 在六子跟耗子的帮助下,刘静将女儿带进了房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物管肯定会来人询问的。 王瑞把外面的人给打发了之后,偌大的客厅当中,只有许阳跟他两个人。 许阳猛地吸了一口烟,低声说道:“叔叔,你平时有得罪过谁吗?” 王瑞一愣,知道许阳意有所指,他想了想,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你要说没得罪过人那是不可能的,言语中有些矛盾的更多,如果这么算,我还真的是仇人无数。” 看着王瑞的神色,许阳知道他的心里多半有数了,所以话也没说得太多。等耗子和六子下来之后,许阳就和他们一起离开了。 那一夜,许阳在自家的天台上一直打坐到天亮,将一股纯阳之气吸入身体中后,前一晚的消耗才补充回来。 他本来还想着偷懒,看来这纯阳之气要多多补充一点才行,就凭裤裆被顶得像帐篷这一点,许阳也知道纯阳之气是多多益善啊。 春节马上就来,手机上传来的几条短信就像是新年礼物一样,让许阳惊喜不已。 前两条短信是银行发来的,第一笔进账五十万,这是占地赔偿款,第二笔进账十万,不用说也能猜到这是老王给他的谢礼。 但是这笔钱,他真的不应该收下。所有早早地就去银行把现金取了出来,找个机会把钱还给老王才行。 有五十多万的存款,许阳怎么说也算是个万元富了,激动得想哭。 王馨月果然如许阳说的那样,在第二清醒过来,她说自己在生病以前,去过一家宠物店,后来的记忆就模模糊糊记不太清楚了。 这消息从耗子的口中传到许阳耳朵里时,许阳想去那家宠物店看看,没想到还没去,那家宠物店的老板在自家的店里上吊自杀了,据说死状极其恐怖。 年三十当天一大早,许阳的电话就响个不停,最开始是耗子的拜年电话,接着又是六子,说是让许阳过去吃顿团年饭,跟他的家人。 许阳有家,只是没了家人而已,老家有个传统,过年就跟自己家老实待着,年三十去串门子,是会岔了人家的年,不吉利。所以许阳也把六子推了。 可是等王瑞的电话打来的时候,许阳没有推,他带着十万现金跟做贼似的去了王瑞的别墅。 王馨月恢复得很好,小脸蛋白里透着红,比学生时代多了一分温婉,更加动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许阳就多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就红了脸,把头低了下去,看得王瑞两口子哈哈大笑。 午饭过后,王馨月回了楼上,刘静收拾碗筷。 王瑞邀许阳去客厅喝茶,许阳没多说什么,只把带来的十万现金放在了桌子上,王瑞什么都懂了。 现在的年轻人,眼睛里就只看得到钱,像许阳这样的年轻人是真的不多见了,王瑞对许阳顿时又高看了一分,笑着说道:“这些日子我从来都没对你馨月姐提起过那天晚上的事,可是今天我让你过来吃饭,她却没问原因,看样子她好像也知道点什么,去吧,她也许有话想对你说!” 王馨月站在窗台前,听见许阳进来,她也没有回头,就把一个动人的背影留在许阳的眼前,听她娇声柔气地说道:“你救我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给我说谢谢的机会呢?” 许阳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你都知道了?”再看王馨月时,她已经扭过头,眼神很大胆,直勾勾地看着许阳,这次轮到他不好意思了。 王馨月说道:“为了不让爸妈担心,我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我什么都知道,那晚……”她欲言又止,脸蛋绯红,娇艳欲滴的样子让许阳的心砰砰直跳。 许阳愣在原地,明明知道她是学姐,可现在这气氛却让他有种想把学姐搂在怀里的冲动,那天晚上她身穿睡裙的性感模样还历历在目,一想起那销魂的画面,就让他口干舌躁。 “坏家伙,你再乱想,我就不理你了!”王馨月猜到许阳在想什么,娇嗔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个姐姐,就跟一个甜蜜的小情人一样,看得许阳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许阳的电话催命般响了起来,接起来后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女生的声音,“许阳,滚来成都过年,你一个人待在那破地方有什么意思?别废话,你欠我的,到还的时候了。” 许阳还没说话,对面就挂了电话,这夏冰,从头到尾连自己是谁都没说,她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许阳就一定知道是她? 王馨月隔了这么远都听见话筒里的女声,试控地问道:“你女朋友?” 许阳摇了摇头,“一个债主而已,学姐,你好好养身体,我先走了,有空再聊吧!” 他并没给王馨月挽留他的机会,因为他真的不忍心拒绝。收拾收拾,去成都吧,只是这一次回去跟不久前的离开,在心情上有着天壤之别。 0016 首遇纨绔(求收藏!) 夏冰说得没错,许阳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在成都的街头游荡了四个春节,看着人家团圆,看着人家开心…… 回到家后,其实并没什么改变。 当有人第一次邀他一起过年时候,许阳的心情是开心的,虽然夏冰的语气就像在命令一个奴隶。 六子跟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给许阳打了个电话,就吵着要跟许阳一起去成都,反正女朋友也回家陪父母,一年到头难得有几天清闲,能跟许阳出去放放风也不错。 到成都的车程就两个半小时,六子把他的越野车硬是开得像飞机一样,完全像放了敞的野马。 许阳瞅了一眼六子,“我这次回来,发现你这家伙干什么都很玩命,你是不是受什么激刺了?” 六子嘿嘿傻笑着,岔开话题道:“这么长时间,你也没跟我说过你为什么成了一个道士,难道你在成都上大学是学的道术?” 许阳白了他一眼,“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你就当这手艺是家传的吧,还有,老子再跟你说一次,不是道士,这叫阳师。” 六子哦了一声,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自从他知道许阳有这门手艺的时候,他就想完成一个心愿,所以才一直跟着许阳,但现在还没打定主意,所以暂时没对许阳开口。 说着话,就已经到了收费站。 说起来离省城并不远,可六子一年到头也来不了一次,突然进了省城,冷不丁说了句,“这省城的车怎么这么少,看起来好荒凉啊!” 六子根本不知道这座城市在平时就像被堵塞的下水道,赶上过年,就像候鸟迁徙一样,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开着自己的爱车回了老家,所以一条大道上显得非常的冷清。 不过,省会城市并不会让人失望,因为这里从来不缺喜欢热闹的人。 夏冰在锦江宾馆订了位子,路路畅通的情况下,下了高速还没二十分钟,车就要上人南路了,前面红灯,六子减速的时候,红灯变绿,正为又省了点油高兴的时候,刺耳的轰鸣声从身边呼啸而过。 许阳与六子同时朝右边看去,一辆保时捷911贴着他们的车超了过去,没带一脚刹车也就算了,刚刚超车过去的保时捷居然突然并线,吓得六子慌忙一脚急刹踩死。 “傻逼!” 两人差点撞在前挡玻璃上,异口同声朝那保时捷怒吼了一声。 等六子挂档轰油准备追的时候,连车尾灯都已经看不到了。 “算了,大过年的,追上又能怎么样呢?”许阳安慰了六子一声,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下了,不然的话他又会跟自己赌半天的气。 车子开进锦江宾馆的时候,让六子突然有点自悲,因为这里的车都太豪华了,他的国产越野显得特别的扎眼。就连保安也对他们爱搭不理的。 夏冰换了装束,把头发挽了起来,短款的羽绒服里套上一件低领的打底衫,下面穿了一条皮裙,高根鞋醒黑丝袜,时髦、性感,看得许阳口水直流。这哪里像一个务实的村官?说她像走t台的模特都是小看了她。 “你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给抠出来!”夏冰半真半假地说道。 许阳擦了擦口水,“就准你穿,还不准人家看,美丽的风景不拿来欣赏,太浪费了!” “讨厌!”夏冰嗔了一声,看起来更加娇艳了。 刚走了没几步,停车场的另一边的保时捷上下来一个西装笔挺,一脸桀骜表情的男人,二十多岁,就像看这个世上所有事物都不顺眼一样。他突然拍了拍车窗,“**快点,再磨磨蹭蹭,滚回家找你妈去!” “哎呀!”副驾的车门打开,传来一个女人撒娇的声音,“人家在等你给我开门呢!” 下车的女人浓妆艳抹,穿着修身的包裙,外套一件雪白的皮草,前凸后翘,绝对吸引眼球,只不过许阳十分反感她做作的模样。 而且,许阳跟六子的注意力在那台保时捷上,因为这车正是开始在红绿灯前超车并线的那台。 六子是个爆脾气,撩袖子就想上去收拾那西装男。 只是他还没过去,人家先过来了。 “哟,这不是夏冰妹妹吗?我打电话约了你几十次,你都没时间,今天碰上了,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你了!”西装男看到夏冰,两眼就放光,完全把夏冰身边的许阳跟六子当成了透明的。 浓妆艳抹的女人一把挽住西装男的手臂,把他往回一拉,“亲爱的,她谁啊,你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西装男脸一黑,挣脱她的手想对夏冰解释什么,却听夏冰说道:“杰少,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感情了,你难道没看到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说着把手搭进了许阳的臂弯当中。 许阳微微一愣,立刻回过神来,笑得很自信。 罗杰是什么人,成都有名的纨绔,家里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钱够他花几辈子,他除了一天玩车、玩女人外,似乎也找不到其它玩法了。这小子的父母跟夏冰的父母认识,一直想让自己的儿子把夏冰娶回家当媳妇。 夏冰的眼光高得惊人,又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纨绔?所以重来都把他当成一只烦人的苍蝇! 罗杰追了这么久都没追到的女人现在居然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他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指着许阳叫道:“小子,你混哪儿的,识相的就离夏冰远点,不然老子捏死你!” 超车的事就在刚才,现在又用这种态度跟许阳说话,许阳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轻轻拨开罗杰的手指,“你要嫌自己的手指太好看,我不介意让它废掉,你要不信的话,再惹我试试!” 许阳狠狠瞪了罗杰一眼,竟让罗杰半天放不出个屁来,吃惊地看着许阳几人越走越远。直到他们进了宾馆,才大声叫道:“马勒戈壁,你给老子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拿出了电话,给他道上的朋友打起了电话。 夏冰回头朝大门外看了一眼,见罗杰没跟上来,立刻把手抽了出来。正享受着恋人依偎的许阳顿时不快道:“挽着不是挺好吗,拿出来干嘛,你说要当我女朋友,不会想反悔吧?” 夏冰白了许阳一眼,呸了一口,冷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小姐怎么可能看上你?你刚才得罪了那个记仇的家伙,等着被他教训吧,别指望我会帮你!” 本来以为许阳会服个软,没想到许**本没把这话听进去,打着哈哈就朝包间里走去,完全没把罗杰要报复的行为当回事。(本书已签约,新书期,求收藏推荐跟点击。新年快到了,也让哥们高兴高兴啊!顺便说一下,更新时间为中午跟晚上八点左右。) 0017 装逼者挨揍之(求收藏!) 锦江宾馆做为公家接待外宾的专用宾馆,硬件软件在城都来说,绝对属于顶尖的。 内在的富丽堂皇与外在的历史感有着很强的冲突,里外就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能在这里定在年夜饭的,除了有钱外,也许还需要点特殊的关系,不然的话,就他们三个人凭什么坐一个偌的包间,点的菜太少,对宾馆来说都是一种损失。 许阳喝了杯酒,身子暖和了,这才把外套给脱了下来,“夏村长,大过年的,你不陪家人,跟着我们瞎混什么?” “让你来陪我过年,废话这么多干什么?”夏冰好像特别不喜欢别人提到她的家人。 这也难怪,大家族出来的孩子,总是走着家人早就为她铺好的路,甚至都不用动脑筋。 但夏冰不同,叛逆了好多年,总喜欢跟家里人唱反调,到现在都没怎么变过。 夏冰的老爸是外地人,除了自己的女儿跟他姓外,他完全算是个倒插门,所以过年的时候总是她妈妈那边的一大家子聚在一起。 在小时候就把他们拉在一起比学习,上了大学就比学校,不过这两样夏冰从来没输过。现在毕业了,就比工作,不然呢就比感情生活。 今年,夏冰想再被外公那大家子逼婚,所以选择自己过年,她的电话大早就关了静音,就想吃顿安静饭,不想被七大姨八大姨地给搅和了。 三个人吃这一桌子的菜,的确也没太大的意思。 夏冰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问道:“许阳,上次你把村里那些东西都给弄干净了吧?” 许阳嘿嘿一笑,“怎么?你害怕?” 夏冰脸一红,她是女孩子,当然害怕。原来不相信鬼神之说也就罢了,都见过鬼了,哪有不怕黑的道理? “怕你个大头鬼!”夏冰骂了一声就生气地把头转到了另一边,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她在村里自己的宿舍中根本就睡不了一个安稳觉,到了晚上就盼着天亮,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精神崩溃的,她真希望自己没去凑那个热闹,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只想从许阳的嘴里听到点安慰她的话,帮她解开心结。 许阳看她好像真的生气,把椅子朝她那边拉了些,靠在她身边说道:“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村里的脏东西我都料理干净了,如果你还是睡不着,那就是自己吓自己,没事就看看电视剧,听听舒缓紧张情绪的歌,这样可以帮你转移注意力。” 夏冰怀疑地看着许阳,问道:“你说真的?” 许阳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又说道:“如果你实在不信的话,可以让我陪你……睡啊!” 噗! 六子听了这话把嘴里的酒喷了满桌。 话音刚落,许阳一个闪身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正巧躲过夏冰对他扔过去的一只杯子。 “滚!” 许阳哈哈一笑,“我去撒个尿,你们先吃着!”跑得比兔子还快。 “臭不要脸的东西!”夏冰对着无赖的许阳骂了一句,习惯性拿出来电话来看了看,发现二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这样写道,“你谢叔叔的父亲去世了,去看看吧!” 看了这短信,夏冰的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短信是她妈妈发来的,谢叔叔是夏冰妈妈的合作伙伴,两家人的来往很密切,关系相当不错。而且谢爷爷喜欢跟夏冰的外公下棋,对夏冰也十分的关心,就冲这种关系,夏冰接下来的活动就只得取消了。 当许阳知道后,第一反应就是可以跟六子去干点见不得人的事。 可是夏冰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许阳的希望顿时破灭。 “跟我一起去!”夏冰直接命令道。 许阳脑子一炸,“卧槽!我跟人家都不认识,玩这种撞门丧,太尴尬了吧?“ 夏冰冷笑道:“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就报警说你非礼我,让你在拘留所里过年。” “算你狠!”许**本就拿夏冰没有一点办法,与其真的被警察带走问话,还不如去陪死人。 许阳就纳闷了,自从有了《阳师手扎》,还真是走到哪儿都能碰到些事儿。 门外的风很大,吹得许阳鼻涕都快出来了人,看了眼夏冰的大腿,心想,这婆娘难道就不怕冷吗? 还想多看两眼,却发现停车场围了好多人,挤进人群里一看。原来是有人的车被砸了,许阳还很好奇,心想,哪个傻逼这么倒霉啊,三十夜里被人砸了车。再看车牌的时候…… 卧槽!是六子的越野车。 六子真是欲哭无泪,才买了不到一年的车,就变成了一堆废铁,修都没办法修了。 “草泥玛的是谁,有本事站出来!”六子朝人群嚎了一嗓子。 别说,还真有人站了出来。 “是我!”罗杰搭着自己的妞,吊儿郎当地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身边还有一群凶神恶煞的大个子。 这些家伙长得就像讲道理的人,砸车事小,看来他们准备砸人才是真。 六子的爆脾气再也控制不住,三两步冲到罗杰的身前,挥拳就打。 罗杰叫来的人可不是吃素的,立刻挡在那少爷的身前,想给六子点颜色看看。 六子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来插手,弯腰躲过两个混混挥来的拳头,猛地连挥两拳,狠狠地砸在那两人的腹部,瞬间倒地装孙子。 六子可是当兵出身,虽然是消防,但是防身的拳脚肯定会一些,所以打起架来,一点也不弱。 只不过双拳难敌四手,这年代也没人跟你玩单挑,所以六子很快被围在了人堆里。 夏冰着急道:“许阳,你不救你兄弟吗?” 许阳搓着牙花子,一步步地朝前走。罗杰看到许阳出头的,指着许阳裂嘴说道:“土包子,哪来滚回哪去,离夏冰远点儿,不然……” 后面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罗杰突然感觉自己的食指剧痛,就像快要断了似的,下一刻,他发现在自己连想把手缩回来都无法做到。 “啊!”罗杰突然一声惨叫,惊得所有人朝他看去。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罗杰的手指竟然反方向弯曲,像是被一种看不见的外力给硬生生地折断了一样。围观的人们大叫见鬼,一溜烟跑得干干净净。 这时,许阳正好来到他的面前,“还记得我开始说过的话吗,如果你不想要这根手指,我不介意帮你废了!” 许阳脸上的笑容让罗杰无比的惊恐,捂着自己的手指跪了下去,痛得他高、潮跌起。 开始亲爱的、亲爱的叫个不停的女朋友早丢下罗杰不见了踪影,估计是怕得罪了许阳,再对她动什么手脚。 围攻六子的混混哪里见过这种诡异的事?抗着罗杰拔腿就逃。 六子并没受什么伤,颧骨有点肿而已,他跟夏冰同样吃惊的看着许阳,却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让罗杰吃尽了苦头。 原来六子去上厕所的时候,顺便收拾了一只正在厕所调皮的野鬼,还没出手,就吓得那野鬼求爷爷告奶奶,既然那杰少爷要报复,就用这只野鬼去给他点教训也不错。 所以,没有人看见,就是那只披头散发的野鬼把罗杰的手指给折断了,而且麻烦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许阳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今年冬天不怎么冷呢,但尼玛为什么会冒貌啊,一边流鼻涕一边码字真是太销魂了。求些收藏啊,兄弟们!) 0018 撞门丧(求收藏!) “我车被砸了,难道就这么放那个王八蛋走了?” 六子的气还没顺,本来想到成都来开心一下,没想到碰上这种有点钱就敢挑战天下的傻逼。 许阳嘿嘿一笑,“怎么可能算了,你放心吧,回家之前肯定会有人求着赔给你一辆车的。” 六子惊讶地看着许阳,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不知道许阳这话是什么意思。 出租车一路向西,离都江堰还有几公里的时候下了高速,许阳很好奇,那么有钱的一家人为什么会住在乡下? 其实这就是许阳不懂了,现在的有钱人都追求更有品质的生活,这个品质不仅仅指高档的消费,当然还包括健康。 谢家的主业就是搞地产的,五年前,兄弟两人一合计,在都江堰的乡下买了一块地,本来是块商业用地,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可是这两兄弟生生把这块地建成了一座庄园式别墅,让老爷子就住在这别墅里,配了两个私人医生,还有保姆两人。 当出租车停在别墅围墙外时,许阳被这高墙大院给震住了,这尼玛修得也太奢侈了吧?古时候的王府大院也就这个样了。 夏冰一下车,就对许阳说道:“进去后,不要乱说话,我们只是打个招呼就走。” 许阳心想,我会乱说什么?这女人没头没尾地整一句,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呢。 一进大门,花园内的停车场已经停满了车,全是些奔驰宝马,虽然已经是烂大街的豪车品牌,但对许阳跟六子这样条件的人来说,它们的确属于奢侈品,看得头晕眼花。 谢家是个大家族,满清时代就是生意人,属于北方旺族,打仗的时候举家搬至四川避难,家族的根本在动荡的几十年间深受打击,谢老爷子兄弟三人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两个哥哥都死在了红卫兵的手上。家族的事业最后是靠他一个人撑了起来,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谢氏集团。 谢家的基业分为两大块,地产跟餐饮,由老爷子的两个儿子分别掌管。 跟夏冰的妈妈合作的正是老爷子的大儿子,地产大王谢峰。 谢峰刚满六十,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有股书生气质,满头的黑发,任谁来看,他也只有四五十岁的年纪。 见夏冰到来,谢峰拉着她的手,“侄女儿,这大年夜还跑一趟,真是有心了,这两位是?” 夏冰连忙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跟我一起来看看叔叔。” 许阳与六子先后伸手跟谢峰握在一起,“叔叔,你节哀!” “好好,你们有心了,里面坐坐!” 三十夜奔丧的事并不常见,所以在别墅大厅当中的大多都是谢家的亲属,约模坐了十几人。 夏冰带着许阳、六子穿过客厅时,跟那些哀容满面的人们点头,用这种默哀的方式,算是打过招呼。 灵堂设在后花园中,里面坐了几个道士打扮的人,在灵台前一边烧纸,嘴里一边念念有词。 许阳还没靠控灵堂时,就有种全身发毛的感觉,他很敏感,想起了在老家收拾那只红衣女鬼前的感觉。 有道士坐阵就是不一样,这灵堂四周连一只孤魂野鬼都看不见。 不过灵台后冒出来的紫气却让许阳格外上心。棺材应该就在后面。 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人的生死是早有定数的。 定数归定数,死者虽然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死,发两句牢骚还是可以的,这种牢骚平时可能没太大影响,但对于死在自己生日前、年关前的这种人,牢骚就会变成怨气,其实就是卡在死者喉咙上的一口气,《阳师手扎》称其为喉头气。既然已经是尸,就说明已经死了,死尸是不能有气的,死尸有气在全世界都只有一种叫法--僵尸! 按理说,道士做法事,就为了超渡亡魂,让逝者咽下最后一口气,安心上路。但是这群家伙念经念得很欢,源源不断朝外涌出来的尸气却丝毫没有减弱,充分说明了这几个道士……是群饭桶。 许阳悄悄拉了拉夏冰,“火葬场过年放假吗?” 夏冰扭头瞪了许阳一眼,“闭嘴,关你屁事啊!”说着夏冰朝灵台鞠了三个躬,拉着许阳就朝外走。 “许阳你疯了吧,以谢家今时今日的地位,怎么可能把谢爷爷送去火葬场火化?他们家肯定请行家选好了风水宝地安葬谢爷爷,不是让你别胡说八道了吗?” 许阳被夏冰劈头盖脸一顿数落,但丝毫没有生气,他疑神疑鬼地冲灵堂看了一眼,打了个冷颤说道:“老人家的尸体要快点烧掉,不然会出事的!” 这话声音不大,却被灵堂里正巧出来的一个牛鼻子老道听见了,嘿嘿一笑,“小家伙,有道爷在这里,能出什么事,倒是你这小家伙,危言耸听,你这是没安好心了吧?” 这老家伙满嘴的酒气,衣不合身两眼发昏,这样的家伙就是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许阳心想,那么浓的尸气看不见,却有心情在这里教训老子,要是真出了事,我他妈看你们怎么办? 许阳嘿嘿一笑,脾气上来了,叫上六子就要走。 自从上次村里出了事,夏冰对许阳就很依赖,她知道许阳不是个无中生有的人,所以跟在他后边急忙问,“许阳,到底会出什么事啊?” 许阳站定,瞪了身后满脸嘲意的年鼻子道士一眼,低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老人家的遗体不快点火葬的话,再过几天,这围墙里不可能有活人!” 夏冰心跳加速,手脚冰冷,不自觉地朝许阳的身边靠了靠。 六子紧张问道:“小阳,你没开玩笑吧?到处都在死人,也没听说不火葬就会出事啊!” 许阳也在奇怪,冬天很冷,处在年关过不去的老人到处都是,从来也没听说出过什么大事。可想而知,诈尸并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除非…… 没把握的话当然不能胡说,只能对夏冰说道:“有些事,我不太肯定,你想想办法,看看我们能不能在这里住几天,以防万一!” 许阳不想多管闲事,但阳师手扎中第一条清楚写道,阳师的存在,就是为了灭掉一切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物,僵尸当然是其中之一!(毛毛雨被风吹得一脸都是,说冷不冷,就是让人不舒服,狗蛋半天不拉屎,害得牛油的头发都湿了,别让感冒严重了才是。也提醒各位朋友注意保暖,二更照旧求收藏!) 0019 尸气(求收藏) 古书记载,僵尸大致可分为紫僵、黑凶、白凶、红凶、紫甲、早魃跟尸王。 尸体不腐不朽称僵,借天地之气可养尸气,日积月累就能成为世间的祸害,所以自古以来就有养尸之地的传闻。 许阳现在顶多算个半罐水的阳师,一本《阳师手扎》只花了几天的时间就背得滚爪烂熟,但也只是死记硬背,高深复杂的咒术,他根本用不了。但他却记得手扎中提到过诈尸的可能,这只是一种偶然现象,诈尸的尸体根本不能称为僵尸,那只是一种行尸而已,对人不会构成危胁。 许阳之所以要求留下来,是因为惊人的尸气已经超出了他对一个刚死之人的认知。 这附近没有游魂野鬼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老人家的魂魄也不在呢? 要知道人的死亡在医学的鉴定上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可对江湖术士来说,这是有一个过程的,其中就包括断气,离魂,徘徊以及离世! 就算自杀的人,也会徘徊在自己尸体旁久久不愿离去,何况一个正常死亡的人。 许阳觉得这一切都是不符合常理的。他如果把这想法跟别人说了,别人一定会笑他,世上有鬼这事就符合常理? 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跟怀疑只能在他心里琢磨一下。 刚过十二点,四面八方的天空中升起无数的烟花,把天空照处明晃晃的,迟来的爆鸣声震得窗户都是阵阵轻晃。节日的喜庆并不能冲散这围墙里的阴霾,这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不一会儿,许阳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缩在床角的沙发上,半天没吭声。 开了床头灯一看,原来是夏冰。 “你不在房间里睡觉,跑我这儿来干嘛?”许阳讶道。 夏冰幽怨地看着许阳,“年三十守岁,不能睡觉的!” 许阳听后哈哈大笑,明明被吓得不敢睡,偏偏说是要守岁,夏冰还真是嘴硬得可爱。 夏冰听了许阳的要求,跟谢峰说为了送老人最后一程,所以准备多住几天。至于许阳跟六子,都是夏冰的朋友,虽然突兀,但人家也不太好说什么,毕竟都是冲着老人家来的。 左右都睡不着,许阳干脆从床上爬起来陪着夏冰说说话,一个多小时后,客厅的吵闹声打破了寂静。 夏冰跟许阳从楼上下来后,才发现客厅里多了几人。原来是谢家老二的一家人回来了。 谢老二名叫谢江,跟大哥长得很像,但气质却是天差地别,如果说老大像书生,那么老二就像杀猪的。 这也难怪,老二掌管的正是谢氏旗下的餐饮,吃得肥头大耳,全身流油这并不奇怪。 谢老二刚一回家,就差点把房子给掀了。 在许阳看来,他发火,就是无理取闹。说什么想接谢老爷子去三亚过年,那里暖和。但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像老爷子这把岁数的人根本上不了飞机,如果坐车去,死在路上算谁的锅? 谢老二满脸蛋疼的表情,似乎想把一切责任都推给大哥谢峰。 而且他们发飙的最大理由并不是老爷子的死,而是谢峰远在国外的女儿还没回来。 我儿子媳妇都回来了,你女儿为什么不回来,这么不孝,你谢老大是怎么教的女儿?这个发飙的理由够不够狠? 谢峰把眼镜取了下来,用眼镜布来回地擦着镜片,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也知道他是用这种方法在缓解着复杂的情绪。 许阳悄悄地从客厅去了灵堂,本来以为没人注意到他,没想到夏冰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后。 “你想去干嘛?”夏冰紧张地问道。 许阳垫着脚尖,跟做贼似的,“我总觉得老爷子的尸体有问题,想去看看!” “你疯了!”夏冰双手吊住许阳的手臂,“我们是来做客的,瞻仰遗容的时间还没到,你现在去灵堂,要是被发现了该怎么办,谢家不是省油的灯,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许阳一摆手,朝灵堂里看了一眼,里面的道士东倒西歪,差不多都睡了,这才严肃地说道:“夏冰,我不知道你跟谢家关系如何,但是老爷子的尸体一但有变,绝对会是个麻烦事。我去看看只不过是图个心安,你放心吧,没人会发现的。” 不顾夏冰的阻拦,一头扎进灵堂里,朝灵台后边慢慢摸了过去。 夏冰吓得六神无主,心里一慌,居然跟着许阳的屁股后边就去了。 六个道士倒了一地,呼噜声震天响,这群坟蛋的心可真大。 大年初一的凌晨,多么喜庆的日子啊,许阳却带着一个并不太熟的女人去看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逝者的尸体,多么荒诞可笑的事啊。 可是许**本笑不出来,越往里走,许阳的眼皮跳得越厉害,不自觉地就把腰上别着的那把“诛邪”匕首(这是许阳给匕首取的名字)握在了手里。 夏冰看这惊形,恨不得自己就是块狗皮膏药贴在许阳的背上。 棺木就在灵台后边,看到棺木的第一时间,许阳的脑袋一声闷响,像被雷给轰了似的。 要知道逝者入土为安之前,最忌接天地之气,所以上有封顶,下不沾地,得用东西将棺木给垫起起来。 像眼前这么随意地放在地上,如果不是那群兔嵬子不懂规矩,那就一定是刻意为之。 许阳全身的汗毛都像炸了似的,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一道微弱的光的闪了一下,许阳警觉地看了过去,原来是堂内的顶角挂着面八卦镜,于是许阳轻易在另外三个顶角也发现了同样的镜子。镜子下方对应着相应的石雕,分别为青龙、朱雀、玄武、白虎。 “四象封神阵!”许阳倒吸了一口凉气,咕嘟吞了一口口水,事情好像真的被他猜中了。 夏冰不知道四象封神阵是什么鬼,好奇地问了一句,许阳把声音压到了最低,跟她解释道:“这是奇门遁甲中的一门阵法,由五行八卦演化而来,但这阵法绝不是用来封神的!” “哪是用来做什么的?” “对付僵尸!” 话音刚落,许阳正巧站在了棺木的上方,他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 棺木里躺着的那位老人家并不是安静慈详,而是一脸暗紫色,因为浮肿,整张脸上竟然看不到一丝皱纹。 再看这尸体的又手,紫黑的指甲足足长了四五公分,完全就是一双利爪。 许阳这才知道,如果没有四象封神阵,这里的尸气只怕早就爆棚了。 结合前后一想,并不难得出答案,许最一想到这结果,顿时头皮发麻! 0020 死了有段日子了(二更到!) 老人家死了应该有些日子了,有人把他活生生炼成了僵尸! 虽然只是紫僵,一旦起尸,后果不堪设想。 许阳亮出刀子,第一时间就想把这变了僵尸的老人的头给砍下来。 夏冰一直躲在许阳的身边,不敢朝棺材里看,只不过看许阳一举刀,她立马抱住许阳的手,“你疯了,为什么对许爷爷的遗体不敬?” 不小心朝棺木里瞥了一眼,顿时吓得大跳,整个人都差点跳到许阳的身上去了。 在看遗体之前,夏冰在脑子里幻想了不下十种恐怖的样子,只是跟棺木里躺着的谢爷爷相比,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夏冰定了定神,死命地抱着许阳不让他做傻事。 这当两人纠缠的时候,突然听人叫道:“你们在干什么?” 夏冰根本没来得及回头看,脑袋瞬间钻进许阳的怀中,哭得昏天暗地,“谢爷爷,你怎么就走了啊,你当初说要教我下围棋,我都还没来得及学,你就不在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突然进来的谢家人并没有看到许阳手里的刀,而且他的手已经轻轻地拍着夏头的背,嘴里还不停地安慰道:“冰冰,别哭了,你让老人家安心地走吧!” 眼睛死死地看着随时都有可能起尸的紫僵,许阳心想,只有把它给烧了,才能让所有人安心。 两人一唱一和,把戏演了十分,才转头去看着一谢家齐聚在灵堂里的一大家子。 谢峰的眼里全是心疼夏冰的神色,而谢江跟他的儿子媳妇则很戒备地瞪着夏冰跟许阳。 “又不是告别仪式,谁让你们三更半夜闯进来的,要是冒犯到老爷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谢江抖着他那一脸肥肉,恶狠狠地冲夏冰叫道。 谢峰摆了摆手,“弟弟,爸还在世的时候一直把冰冰当孙女,又怎么会怪她冒犯,不过是人家想尽点孝心,别小题大作了!” 谢江的儿子目光停在许阳的脸上,冷哼道:“夏冰妹妹是爷爷喜欢的孙女,那这个土包子是谁?我可不记得我们谢家有这么号穷亲戚。” 我是你爹,你这傻逼!许阳心中对那谢连华很不满。 这小子生来就是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天老大,他老二,根本就没把许阳当回事。 牛鼻子道士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这小子开始上香的时候我就看他贼头贼脑的,主人家还是多提防着点,免得让他们影响了老太爷安息!” 这老家伙的话里字字透着对许阳的不满,似乎担心许阳坏了他什么好事一样。 这时,夏冰挽着许阳的手,边哭边说,“许阳其实是我的男朋友,我怕爸妈反对,所以不敢带他回家,谁知道今天晚上遇上了这种事。谢叔叔,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这婆娘,关键的时候还不忘记摆我一道,许阳心中炸了锅,这明摆着她父母肯定要来,到时候一见面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拜见便宜老丈人跟丈母娘? 不过先过了眼前这一关也不错,其它的问题先放放,这紫僵不处理掉始终是个**烦。 谢峰对夏冰挥了挥手,“孩子,你爸妈那边我会去跟他们说的,今天你们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好不容易脱身,只能再找机会了,许阳“依依不舍”地瞥了一眼尸身,压制住强烈的不安,扶着“伤心欲绝”的夏冰先回了房间。 刚进屋,夏冰就不哭了,顶着许阳的脑袋骂道:“你是猪啊,你拿刀对谢爷爷准备干什么?幸亏我聪明,不然把你送派出所,我看你怎么对警察叔叔解释!” “跟警察解释,总比等他诈了尸四处害人好!”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大跳,扭头一看,原来是六子,差点没被他给吓死。 六子半夜睡不着,过来找许阳聊天,他已经猜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许阳叹了一声,“现在不是怕它诈尸,而是它已经变成僵尸了,我在灵台后面看到的四象封神阵是专门用来对付僵尸的,如果不是那阵法压制,它早就起来咬人了!” 夏冰平时看着胆子不小,其实那都是装出来的,听了许阳这话,手死死地攥着许阳的衣角,就像被吓得智力衰退了一样。 这一夜,他们没有一点睡意。 人家过年开开心心,许阳却来到一百几十公里外奔着撞门丧,似乎这一年的头就没开好。 不过倒了十几年血霉的许阳早已习惯一切突如其来的变故,现在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上升期,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夏冰挺到天亮的时候,终于熬不住了,倒在许阳的床上睡了过去。而六子却一直看着窗外,这座庄园别墅从今天早上六点开始,就陆陆续续地来了好多客人,大年初一头一天儿,这叫什么事儿啊? 晚饭过后,谢峰竟然主动来了许阳的房间,一看所有人都在,他坐了下来,直接了当地问道:“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看谢峰的表情,许阳认为他可能猜了些什么,但又不敢确定,所以才到他们这里来寻找答案了。 夏冰还在想怎么开口的时候,就听到许阳说道:“要想谢家平平安安,必须尽快把老爷子的遗体火化!” 许峰习惯了淡定自如的处事态度,即便是听到许阳这看似不讲道理的话,他也没有一点过激的态度。 但是,这在许阳的眼里是不正常的,所以他又说道:“我想知道最近半年是谁在照顾老爷子,他平时又吃些什么?” 许峰的脸色终于有点变化,把眼镜朝鼻梁上推了推,“吴妈照顾老爷子的生活起居,但是前天一大早她说要回家过年,我就让她走了。至于老爷子吃的什么,也只有吴妈才知道,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打了,一定打不通的!”许阳就像一个可恶的算命师傅。 谢峰不相信,直到第四次听见听筒里传来“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时,他终于服了。 只是不明白许阳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谢峰有点紧张,他知道许阳接下来对他说的话可能会让他没有什么何的心理准备。 这个时候不能婆婆妈妈,许阳毫无感情地对谢峰说道:“我不知道你有多久没看到老爷子了,但是老爷子绝不是昨天死的。” 谢峰的心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是什么时候死的?” “三个月!”许阳肯定地说道:“老爷子应该死了有三个月了!” 这句话太可笑了,三个月,一个死了三个月的人怎么可能跟一大家子人开心地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谢峰冷冷地看着许阳,“年轻人,说话当心点,祸从口出的道理你明白吗?”(卧槽,太困了,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一看表差点没把自己吓死,还好赶着更新了,看在牛油这么守时的份上,兄弟们多来点收藏吧!) 0021 动手夜(求收藏) 整幢别墅里有那么多的人跟老爷子同处一个屋檐下,不可能连他死没死都不知道。 许阳这句话听起来像一句玩笑,不过谢峰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玩笑的意思。 谢峰陷入沉默当中,回想这三个月来,他来这里的次数有限,每次待的时间也不长,都是在老爷子阴暗的房间里陪他说说话,说起来,好像连一个正面都没看到过。 他嘴里“嗯嗯”声也许就是他活着的证明,家庭医生每次要跟他检查身体时,听说他都发大发雷霆,后来也没人逼他了。 这一件件的事放在平时可能没什么问题,但许阳说出这不可思议的话时,让谢峰不得不把这些事联系在一起,越想越觉得害怕。 谢峰的牙关撞得咯咯响,嘴唇颤抖地问道:“直说吧,老爷子怎么了?” 要让一个从来不相信鬼神的中年男人相信这种无稽之谈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谢峰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字一字地说道:“僵尸!” 谢峰已经猜到了会是这结果,但是听了真话后,还是忍不住倒吸凉气。 他是个生意人,走南闯北的什么稀奇事没见过?所以他并没有反驳,而是先看了看一脸惊慌的夏冰,再真诚地看着许阳沉声道:“许阳对吗?看得出来你是有真本事的人,老人家怕火,只要不火葬,这事都听你的,事成后,叔叔不会亏待你的!” 许阳对于谢峰这么快能接受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很惊讶,不过一瞬间又为难道:“谢叔,以夏冰跟你们的关系,我有话就直说了,火化是最稳妥的办法,不然的话,后果真的很难预料。” 谢峰拿出一张支票,很快上面填好了数目,递到谢阳面前,“叔叔相信你是有本事的人,不要让叔叔失望。” 人走了,留下房间里几个大眼瞪着小眼。 夏冰顺手就想把支票给拿走,不过动作还是比许阳慢了半拍。 为了抢这支票,夏冰居然扑到了许阳的身上去,一边去拉他那条举得高高的胳膊,一边叫道:“这钱你不能拿,你是我的朋友,要是收了这钱,你让谢叔叔怎么看我,怎么看你?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脸就被你丢光了。” 许阳把支票一把塞进自己的裤裆,两手一摊,顶着下面嚣张道:“来啊,你有本事就来抢啊!” 夏冰呸了一口,怒气冲冲地回房间去了。 许阳拿出支票一看,好家伙,整整一百万,不过兑现的日期还有几天罢了,看样子想得到这笔钱,不下点真功夫是不行了。 啪! 许阳轻轻弹了弹支票,对一旁的六子说道:“你的新车有着落了,等支票兑了现,我给你买一辆好的!” 六子兴奋得直点头,他早就知道跟着许阳有肉吃。兄弟两人正为得到这一百万高兴的时候,许阳突然又想起什么来,板着脸,说道:“灵堂里布了四象封神阵,也就是说有人早就知道老爷子的情况,这人会是谁呢?” 六子把点着的香烟递给许阳,“会不会是那个牛鼻子?” 许阳想了想,摇头道:“那就个骗钱的傻逼,我敢向你保证,如果真出事,那狗日的一定是逃得最快的!” 这事还是有些不正常啊! …… 转眼到了正月初六,习俗中,过了头七,遗体就得上山安葬。 这么多天来,谢家的人也没提送火葬场,看样子早就在山上选好了墓地准备留全尸。 在许阳看来,这也不是不可以,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阳师手扎中记录了一段阳师前辈斗旱魃的经厉,以柳木棺材钉分别钉在那成了精的旱魃的后颈、双臂跟双腿后,就让它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想来,那柳木棺材钉能对付成了气候的僵尸旱魃,那么一只紫僵也应该没多大问题。 经过几天的时间,许阳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快,让我再踢你一脚,刚才的位置跟角度实在太爽了,再让我爽一下!” 许阳在原地又蹦又跳地看着六子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的下巴。 六子骂道:“你特么就放我一马吧,再被你踹两脚,我连命都快没了。” 这时,楼下响起来节奏感强得一逼的音乐,咚次打次,咚次打次的,热闹极了。 这就是成都周边的风俗,家里老人活过了七十,就算是喜丧,这是要请丧葬公司抬台表演节目的,弄得跟特么晚会似的,有唱歌的、跳舞的、演小品、还有脱口秀。 其实这都不算什么,据说在别的地方也有这种习俗,不过人家玩的更加高大上,请人跳脱衣舞! 卧槽,太有才了!搞个晚会可以说是老人喜欢热闹,跳脱衣舞呢?总不能说老人就好这一口吧,什么人啊这是? 许阳跟六子在房里老老实实等着下面热闹完后,哭丧的开始了。 “我的呀!我的呀,你管得我的呀,你死啦,我想到都有点儿想不过啊,你七岁上成都八岁当学徒,一辈子没把那个烟抽够啊,捡人家的烟屁股,还拿给人家把手踩到啊……” 喷血! 许阳对六子使了个眼色,动手的时候到了。 谢家的人都在灵堂前面跪地磕头,再过一会儿就要遗体告别,到时候一封棺,再想动手,恐怕就很困难了。 许阳跟六子悄悄地摸到了灵堂的后面,用篷布搭建起来的灵堂想重新开道门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六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裁纸刀,在布上划了一条大口子。从缝中一眼就能看到里面已经半掩着的棺木。 许阳也是第一次对付僵尸,难免紧张,咽了咽口水后,说道:“检查家伙,看看有没有缺什么!” 六子从背包里拿出去丧葬店里买来的柳木棺材钉,一把锤子,墨斗线,雄鸡血,还一包糯米。 这些东西,专制各种各样的僵尸,手扎里有记载,却没教人怎么使用。因为阳师对付僵尸只有一招--碎尸! 拿人钱财**,连火葬都不允许,就别提碎尸了,再说,许阳本来也是个半罐水,想要把僵尸给碎了,这难度太大了点。 “我让你买的管子,你买了吗?”许阳突然问六子。 六子点了点头,从包里又拿出一米多长的橡胶软管,问道:“这管子你拿来干嘛?喝水还是尿尿?” “尿你妹,你等会就知道了!走!”说着,许阳就从口子处钻了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缩手缩脚地朝棺材前摸了过去,这气氛紧张得让人呼吸急促。 从一进灵堂开始,许阳就感觉哪儿出了问题,好像少了点什么,一时间又说不清楚,反正心里毛毛的。 “你等下……啊……”许阳一回头,差点没被吓死。(我去,上班上得腰酸背痛,半条命都没了。求点收藏跟推荐票啊,谢谢了!) 0022 起尸(求收藏!) 许阳刚要叫出口,就被一只手都堵住了他的嘴。原来他身后的人变成了夏冰。 “六子呢?” “我让他在外面放风,我是来帮你的!”夏冰跟吃错药似的,她明明就很害怕,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所以就跟了过来。 许阳把手里的管子递给夏冰,“去,把老爷子喉上的那口尸气给吸出来。” 夏冰眼巴巴地看着许阳,他好像不是开玩笑的,立刻骂道:“你特么怎么不去死啊,让我去干这种事,你还是不是男人?” 许阳一脸无辜,“是你说替六子来帮我,这事本来是他做的!” 六子在外面听到这话,笑得死去活来,谢天谢地有人替他接了屎盆子。 夏冰黑着脸,“我去吸,你干嘛?” “我防止它跳起来咬你!”说着还做出一张鬼脸,吓得夏冰连退了好几步。 夏冰最辈子最不讨厌别人看不起她,见许阳一脸捉弄的表情,硬着头皮说道:“吸就吸,有什么好怕的?” 从许阳手里接过橡胶管,挺着胸就朝棺材边走去。许阳嘿嘿一笑,一手拿锤子,一手拿柳木棺材钉,已经准备好将这老爷子给钉在棺材里,只要把它喉头气给吸出来,那就能让它入土为安了。 不过就在夏冰刚朝棺材里看了一眼后,立刻傻眼了。 “你倒是动嘴啊,怕了吧?”许阳见她半天没动静,嘲笑道:“你要害怕就回去睡觉,这里交给我!” 刚说完,许阳也朝里面看了看,脸色大变,“卧槽,尸体呢?” 原来,躺在棺材里的老爷子不见了。 四象封神阵没动过,老爷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许阳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少了点东西,原来是没了尸气。棺材里还有几滴血渍。许阳伸手进去沾了点儿,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完蛋! 这是人血,有人用人血喂过僵尸了。 念及于此,许阳的心里冰冷。他知道僵尸一旦吸过人血,那就是狂性大发的开始。有人这是想要谢家全家死绝啊,这得多大的仇怨才能干出这种损阳寿的歹事来啊? 许阳越想越是心惊胆颤,顾不了那么多了,绕了出去直奔灵堂,在跪在第一排哭得正伤心的谢峰耳边小声说道:“老爷子不见了!” 谢峰猛地抬起头来,脸色数变,无名鬼火在胸中燃烧,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冲谁发,几秒过后,低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不能让老爷子出去,不然麻烦就大了。让客人先散了,直系亲属留下,僵尸开杀戒,首先找的是最亲近的人。只要你们还在,它就一定不会出这院墙,天亮之前我一定让他乖乖躺回棺材里去,不会耽误了上山的时间。” 许阳言语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与坚绝,谢峰就算是这房子里做主的人,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时,哀乐停止,谢家的人开始送客了。 谢江一家被弄得莫明其妙,但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发作,一直等到外人都走光了,这才把所有的怒火撒在了谢峰的身上。 “大哥,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你难道想让爸孤孤单单地上路吗?今天是头七,你不他老人家把你一起带走!” 谢江跟谢峰的矛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在这节骨眼上,更难听的话,他都能说出口。 啪! 谢峰一把抽在谢江的脸上,积压多日的火气全都暴发出来。 许阳这才在那副金丝边眼镜后看到了一丝暴戾的神色。 “你个王八蛋,居然这么跟大哥讲话,爸爸死了三个月,你安排的人居然没有一个发现,现在连尸体都不见了,接下来的仪式你是要所有人都看我们谢家的笑话吗?” 灵堂里除了许阳几人外,只有谢家人跟几个道士。 所有人听了这话,心中都是一震,死了三个月,那这么长时间他们难道是跟一具尸体生活了…… 谢江挨了一耳光,也没急着发火,冲到后面去一看,立马叫道:“谢峰,**不给我解释清楚,我今天晚上跟你没完。” 等所有人都去了后面时,许阳顿时感觉自己像个傻逼,老爷子的尸体不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里面吗? 老爷子喜欢玩躲猫猫吧,他刚才不可能眼花啊。同样发现尸体不见的还有夏冰啊。 只不过夏冰已经快疯了,半天吐不出个字来。 谢峰冷冷看了许阳一眼,“小子,你难道不想跟我解释点什么吗?” 这特么怎么解释,难道跟他们说,老爷子肚子饿了出去吃了个宵夜又回来睡了? 牛鼻子道士站在棺材边,手里晃着那把吃饭的家伙事,“道爷我向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这个小杂毛,一天到晚妖言惑众,我看你是想砸老子的饭碗啊!告诉你,就算老爷子有口气咽不下变了僵尸,我也有办法让它安安静地入土为安,谢先生,把这几个小家伙撵走吧,不然我这工作没法开展啊!” 刚说完话,包括许阳在内的所有人慢慢地朝后挪动着步子,眼神直愣愣地看着牛鼻子道士。而跟他一起混饭吃的几个弟子,一溜烟全都跑得没了影子。 牛鼻子道士发现所有人的眼神不对劲,背上直冒凉气,缓缓地回头看了一眼,顿时脑袋就像抽了筋似的,全身发抖,颤声叫道:“真他妈变僵尸了!” 原来,牛鼻子吹得正欢时,棺材里的老爷子缓缓坐了起来,青紫色的脸上已经全无人样,头顶依稀的几根白头发吊在脸旁,满口的獠牙啮在嘴唇外边,那模样别说杀人,胆小一点儿的,只怕吓都会被吓死。 牛鼻子刚鼓起勇气朝前迈了一步,他的两手就像被铁钳子给钳住了一般。 紫色如刀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肉当中。极强的恐惧已经让他顾不上疼痛。 只要能活命,就算废了这双手,也没有关系。 “救命啊……”牛鼻子道士绝望地看着灵堂里一个个呆若木鸡的人,谁会有勇气去从一只似乎饿了很久的僵尸口下救人。 只见那紫僵仰头狂吼,一股白烟从他口中涌出,啮着满嘴獠牙一口就朝道士的脖劲咬去。 啊! 灵堂内的所有人都禁不住地尖叫了起来。 就在那关键的时刻,紫僵的獠牙咬到的却不是血肉,而是一把冷冰冰的匕首。许阳终于在吃惊过后出手了。 “六子,快给老子准备东西,开工了!”许阳一声大叫,钻进紫僵与牛鼻子道士的身体之间。 “魁星踢斗!” 只听见许阳暴喝一声,右脚居然朝天一蹬,正中紫僵下巴。 这势大力沉的一脚,硬是把它给踢进了棺材当中。 0023 茅山寄打(求收藏!) “小王八蛋!”谢江指着许阳怒骂道:“你敢对我爸不敬,老子让你死在成都你信不?” 许阳一招魁星踢斗,把紫僵踢进棺材的同时,撅屁股把牛鼻子道士给顶得连滚带爬,嘴了一嘴的沙。事实再次证明,这道士就是个饭桶,不过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就在这时,许阳听到谢江像条狗一样乱叫,突然伸手躬请谢江,“来来来,这是你亲爸,你去跟他讲讲道理。” 谢江屁眼一紧,左看右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这老小子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范,硬着头皮叫道:“去就去,我爸只是进入了一个假死的状态,现在活过来了,他需要的是医生!”说着就僵硬地朝棺材边挪去,估计这话儿他自己都不信。 而许阳的心思则在四象封神阵之上,明明阵法没动过,为什么对一只普通的僵尸却没有任何的效果呢? 不对,朱雀玄武已经互换了位置,许阳暗骂一声自己白痴,这阵法显然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他还没功夫管这些破事儿,得想个法子把棺材里的老东西给收拾了才是正事儿。 谢江离棺材还有两米,突然脚软得挪不动步,嘴里一直喊道:“爸,爸,儿子好想你啊!” 这二逼,你想他,倒是往前去啊,嘴里说着想啊想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过了没多久,只听见轰地一声,整副棺材炸了开来,离棺材最近的谢江被掀翻在地。 等他翻身抬头的时候,那张紫面獠牙尸脸已经快贴在他的脸上。 谢江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被自己亲爹嗅了嗅,居然哭了,这绝不是感动或者开心,他那一裤裆的屎尿就是最好的证明。 还没回过神来,谢江就被人提着衣领扔了出去。 “怕死,就滚一边儿待着去,再碍手碍脚的,你们就跟老爷子自己聊,我就不管了!” 许阳一声大叫,灵堂里有谁还敢碍事?唯恐自己走慢了就变成这怪物的口粮了。 紫僵扑了个空,顿时把许阳当成了主要目标,那乌黑的指甲对着他的喉咙就掐了过来。 六子在刚才的时候已经按照许阳一早交待好的方法,把公鸡血与墨汁混在一起,然后倒进了墨斗里,自己牵着线头,将墨斗朝许阳扔了过去。 “小阳,接着!” 许阳看都没看一眼,伸手就把墨斗抓在手中,二指夹着墨斗线,在那紫僵扑上来的一瞬间,猛地弹出,正中紫僵腰腹的地方,火光一闪,刀枪不入的僵尸就被这一根小小的墨斗线给弹飞了出去,墨斗线在寿衣上留下了一道烧焦的痕迹。 这结果让许阳十分满意,有了这墨斗线,把这只老家伙捆起来,再慢慢收拾也来得及。 朝六子使了个眼色,许阳一步跳到那紫僵身前,与六子来回一交叉,墨斗线全都缠绕在了它的身上,火花四溅。 紫僵痛苦万分,嘴里发出的声音刺耳惊魂,谢家两兄弟见自己的父亲受这种折磨,那心里的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正当许阳准备拍手看戏的时候,紫僵狂性大发,全身一震,将那墨斗线全都震得断裂开来。 一件完好的寿衣此时已是千疮百孔,让它的面目变得更加狰狞恐怖。 夏冰躲在许阳的背后,“快想想办法,你快想想办法啊!” 许阳从小挨打养成一个习惯,遇上再大的事儿,都不能慌,对付这只僵尸的办法很多,只不过要留全尸就是个很麻烦的事。 要留全尸就要让它变成一具普通的尸体,只要让他不动弹,问题就要容易解决得多。 那要怎么才能让它不动弹呢?简单,打得它爬不起来为止。 许阳手里亮出正泛着黄光的匕首,当头就是一刀砍在紫僵的脑袋上,竟然没有伤到它分毫。 稍不留神,它的利爪就挠了过来。 趁它身体不灵活,许阳用手中的匕首,一连捅了十几刀它的要害部位,全都被它僵硬的身体给挡住了,完全没用。 许阳觉得匕首没有问题,而是他的力气还不够,他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扯着嗓门喊道:“六子,想不想当超人?” “超人?”六子一愣,连忙点头,“想啊,想啊,你有办法?” 许阳一刀砍在紫僵的面门上,抽刀退了三四步,“双手合十,左手在上,握住右手食中两指,结印!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记住,不要分心,不要被任何事所影响!” 六子手里结印,扎下马步,跟着正与紫僵斗得难解难分的许阳叫道:“弟子起眼看青天,众位师们在身边,十八尊罗汉,二十四味诸天,扶助弟子……” 六子的双脚猛踩地面,恨不得把地踩出个窟窿来。 许阳每一次从紫僵的爪牙下逃脱时,夏冰都暗自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到这个接骨眼儿上了,不知道他让六子做这事还有什么意义,真是急死个人。 外人不知道,许阳心里还是很清楚的,阳师一道最大的优点就是集合玄门各家所长,来强大自身。 这茅山寄打法,自然也在阳师手扎的记录当中。这就是传说中的请神上身,又叫神打。 不过书上说,练习神打,必须在每天一早面对太阳,先念一遍总诀,再念一遍口诀,反反复复怎么也得百八十天才有效果吧。 像六子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如果成功了,那才是真的见了鬼。 许阳这几天本来就没休息好,加上与紫僵纠缠这么久,体力有点根不上了。他着急地看了一眼六子,似乎没什么效果。 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用密术将老爷子给碎尸了,总不能为了一百万,连命都不要吧? 刚想到这里,脚下踩到块棺材板,失去重心后,许阳当场就倒了下去。 而这时,紫僵也扑了上来。 啊! 夏冰的尖叫声,能把人给活活地震死。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抢在紫僵之前扑在了许阳的身上。 砰! 夏冰被吓得叫了一声,身上没什么反应,回头一看,那紫僵居然被人一脚踹出灵堂。 而这脚的主人,竟然是六子。 “六子六子,你好棒啊!”夏冰激动得拉着六子又蹦又跳。 “大胆,本座乃是哪吒三太子,尔等凡人还不退后,让我来收了这孽障!” 0024 打完收工(求收藏!) 哪吒三太子?卧槽!六子第一次玩神打,不但真的成功了,还请了个官二代上身,这小子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六子这小子的运气真是好到爆棚啊!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许阳都感到尤为震惊,他稍些时候对六子施了引神咒,这样一样,使用茅山寄打术的时候,成功机率的确要高很多,可是一次就成功还是让他十分惊讶。 六子如今是请神上身,威不可挡,两三步踌出灵堂,冲那起身张牙舞爪的紫僵一拳轰了上去,把它抡得在空中转了好几圈才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 谢家兄弟看到后觉得一阵肉疼,怎么说也是他们的父亲,虽然变了僵尸,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亲爹被人怼吧? “小畜牲,对父亲放尊重点,不然我让你死得难看!”谢江已经忘了自己裤裆里还有一堆屎了。 许阳瞪了他一眼,“要不你上?” 一句话问得谢江没了脾气,黑着脸,嘴里骂着只有他才能听见的脏话把头别了过去。 许阳也没闲着,拿出柳木棺材钉,已经来到了六子身旁。 六子此时正上头,那管得了身边来的人是谁,抢在紫僵反扑的时候,横身又是一脚,硬是将紫僵踹出个前空翻,落在了地上。 许阳看准机会,将一枚柳木棺才钉插进了它的手臂当中,只见那僵尸口吐白烟,痛得嗷嗷乱嚎,声音足可以传出好几百米。 许阳正想插第二枚棺材钉,没想到那僵尸的另一只手爪呼地挥了过来,好在许阳反应不慢,眼见没有机会,倒地就朝一边滚去。 六子飞身一个倒肘击,狠狠地撞在紫僵的喉头,死死将它压在地上。 这时许阳又回来了,手里的柳木棺材钉依次钉入紫僵的手臂与又腿上。 僵尸的吼声不断传出来,在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得清楚。 就在别墅外的不远外的公路上,停着一辆豪车,车里坐了一对男女。 男的头发花白,样貌很年轻,女人则是红唇艳抹,穿着十分妖绕,大冷的天,一半酥胸都露在外面,真是不怕冷。 女人手里拿一个平板电脑,视频画面中正是别野内许阳他们跟僵尸恶斗的画面,她淡淡地说道:“孙士谋这事做得很干净,只是没想到从哪儿杀出个半吊子,这事情可能有点麻烦了。” 男人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什么半吊子,搬山道人的魁星踢斗,茅山术中的神打,还有他手里那把来路不明的匕首,你不觉得这小子跟那群人很像吗?” 女人一愣,断然否决道,“不可能,普通人当中不可能有这样的异类存在。” “谢江那个老东西手里的镇尸印如果弄不到手,老板的计划就只能暂时放一放,这事一了,你跟着那小子,去摸摸他的底。”男人已经没有耐心再看下去了,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已成定局了。 女人不甘心,“师兄,你不打算再看看,他们未必就是这只老僵尸的对手。” “开车吧,还有什么看的,人家连柳木棺材钉这么隐秘的办法都想到了,还对付不了一只没成气候的紫凶?” 豪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而别墅里,众人被老爷子所变的僵尸给折磨得心神难安。 六子一脚踹在紫僵的腹部,竟将它搂了起来,瞬间让它翻了个面。 许阳嘿嘿一笑,“老爷子,别着急,我们这就送你下去见马克思!”说着手中最后一枚棺材钉立刻钉入它的后颈。 尸气在那一瞬间轰然而散,许阳默念口诀,周身闪出一道光芒来,众人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那光芒在第一时间将尸气冲散,让它们不致于伤到周围的人。 许阳翻身坐在狂吼不止的老爷子背上,双手猛地抱住它的下颌,往上一拉,看得众人不由得脖子一紧。如果是平常人,全身估计都被许阳给折腾闪架了,不过这“老爷子”的精神似乎很不错,嘴里的“呜呜”声就没断过。 六子被上了身,暴力倾向十分严重,就算此刻僵尸没了还手之力,他依旧没打算放过它,一段助跑,冲过来就想把人家的脑袋当球踢。 卧槽!好歹是收了钱的,也不能太不把逝者当回事啊。许阳连忙叫道:“脚下留人!” 六子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完全是条斗红了眼的狗,根本停不下来。 就在谢家兄弟的眼珠子快瞪出来的时候,不知是谁的电话响了。 “王八蛋,快接电话,王八蛋,快接电话……” 六子突然停了下来,打了个激灵,从裤兜里摸出电话来,“喂,媳妇儿……是是是……好的,我过两天就回来……嗯,放心吧,好勒……88……么么草!” 挂了电话的六子觉得哪儿不对,全身酸痛,抬起手来一看,两条手臂全都浸血了,当场就昏了过去。 原来是无意间响起的电话,把神打术给解散了。 许阳顿时松了口气,冲人堆喊道:“谁来给老爷子把喉头气给吸出来,这事儿就算完了!” 谢峰看了看谢江,谢江退了两步,“要去你去,遗产你拿大头,凭什么让我去受这种罪?” 谁知道谢峰还没上去,在旁边担心了半天的夏冰冲了出来,拿着一早就准备好的橡胶管插进那仍在挣扎的僵尸嘴里,猛地一吸。 只见一道黑气从喉咙处涌了出来,夏冰立刻把管子一扔,蹲在旁边恶心。 谢家老爷子再不动弹,一张紫色的脸逐渐成了死灰色,尸气在几秒钟时间冲上了天空,惊得田野中的鸟哇哇乱叫你。 它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生机,任谁也想象不出,前一秒它还是个六亲不认的僵尸。 天明,冰冷僵硬的尸体装上灵车,出发前往早已选好的墓地。 许阳没打算再去凑这热闹,在他看来,谢家的事远远不是闹个僵尸那么简单。 谁把老爷子弄成僵尸的?四象封神阵又是谁布下的?谁动了四象封神阵让僵尸起尸的…… 诛如此类的问题还很多,许阳都不想知道答案,他只知道阳师拿钱办事,不该问的永远不多嘴。 朝阳升起,许阳在屋顶将一口阳刚之气吸入腹中,回头时,夏冰正迎着朝阳楚楚动人地看着他。 “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让我好好睡一觉!” 等夏冰再领着自己的父母想认识一下许阳时,才发现他的房间里早就没了人,连六子也不见了。 回家的大巴车上,六子黑着脸,“你跟老子说有辆新车,就是这大巴?” 许阳拍了拍六子,“放心吧,少不了你的!”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成都,心想,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0025 财源广进(求收藏) 许阳还没到家,电话上的短信就已经被塞满了,什么“王八蛋、兔嵬子、软蛋”之类的话,被夏冰骂了个干净。 看到最后,许阳删都懒得删了,就让它们留在手机上吧。 夏冰这丫头叛逆得让人有些无语,都二十好几的人,还不知道好好谈个恋爱,非得跟自己父母做对,找一个各方面都不入流的男人去气她的父母,这样做有意思吗? 许阳就是看出她有这个目的,所以才不告而别的。不过一想到她当时为救自己,奋不顾身地挡在自己的面前,许阳还是很感动。如果被她的父母再打击一下的话,弄不好许阳还真会把他们的女儿给拿下。 回到家的第三天,支票兑现了,还在正月里,到处都充斥着浓浓的节日气氛。许阳提着三十万现金准备让六子开心一下,毕竟他的车也是因为跟着许阳到成都才被砸的。 加上谢家那档子事儿,他出了不少力,三十万不多,但一定是六子会接受的最大数目了。 六子的女朋友再见许阳的时候,已经不敢再把他当瘟神了,谁知道这条咸鱼怎么就翻了身,再看许阳送来的三十万现金,那两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六子知道这三十万里的情份,如果他不收的话,谢阳的心里一辈子都会有个疙瘩,所以他压根儿就没有推辞。 还在正月里,年都没过完,大家都图个乐,六子的女朋友提议今天去大酒店搓一顿。 也没什么不可以,在银行里,许阳也是有一百好几十万的存款了,算是小富了,说走就走呗! 只是三人刚一出小区大门,就被三辆越野车上下来的十多名黑色西装男给挡住了。 开玩笑,这是哪儿?石油小区!一个单位共同长大的孩子现在几乎都在这儿,只要吆喝一声,一人给他们一拳,治好了都是残废,他们这是在厕所里点灯,找屎了吧? 许阳没废话,直说道:“朋友,我们不认识,也没什么仇怨,麻烦让开一条路。” 那十多名黑色西装男就像没听到一样,石头似的杵那儿。 正巧在马路对面有个六子消防队的同事,见了这阵仗,大声喊道:“六子,出啥事儿了?要不要我回队里去叫人?” 大过年的,队里哪儿有人啊,这分明就是人家一看阵势不对,吼一嗓子替六子助助威。 六子冲那人一点头,“没事,你忙你的,就是几个迷路的问下路而已。” 话刚说完,从几辆越野车后面那辆大奔上又下来一个男人,韩国哦耙标准发型,穿一身修身小礼服,大冬天的看他的裤型,应该没穿秋裤。 这男人长得很帅,许阳看他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只听那男人说道:“两位朋友让我好找啊,前几天你们在谢家做客,我不方便打扰,出了谢家的门也不通知兄弟一声,好让我做个东啊!” 六子本来就暴脾气,跟这人都不认识,还特么套近乎,不是话里藏针就是有事相求。 许阳也觉得这人来得不简单,疑惑道:“我们跟你好像不认识吧,从成都一路追到这儿,这么大的排场看来事情不会小!” 男人哈哈一笑,“你一定就是许阳,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这次专门来找二位,事情的确不小,事关我弟弟的身体健康。” “你弟弟?谁啊?”许阳跟六子异口同声地问道。 “罗杰!” 男人叫罗威,报出自己弟弟姓名的时候,许阳跟六子对视一眼,恍然大悟地笑了。 那天在锦江宾馆门口,罗杰让人砸了六子的车,嘴里不干不净,被许阳教训了一下,现在可能只剩下半条命了吧。 许阳并不觉得自己应该适可而止,有些人不让他吃够了苦头,他一辈子都不会吸取教训的。 一听是这家人找上了门来,许**本不想对他们多说什么,绕道就走。 十几名西装男瞬间把许阳他们给围了起来,看样子是想在光天化日下把他们给绑了啊。 许阳冷冷看了一眼罗威,淡淡道:“你们要是没死过,可以尽管来试试,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痛不欲生!” 罗威在许阳的眼睛里看到一道寒光,让他恐惧的寒光。他跟着老爸在生意场上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狠人没见过,为什么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会让他害怕? 他的弟弟回家时,手指断了一根,精神已经恍惚了,天天夜里大叫有鬼,把全家人折磨得痛苦万分。本来急着给弟弟出口气,没想到人在谢家,他们也不敢招惹谢家。 最后报了警,想把人给扣下来。通过监控发现,许阳跟罗杰之间并没有身体接触,反倒是罗杰砸了人家的车,要抓也只能抓罗杰。 罗家人都知道问题出在了许阳这个小子的身上,应该有办法能救回罗杰。所以这才让罗威找到了这座城市。 他们罗家横行惯了,本来以为凭这阵势能够让一个刚出社会的年轻人害怕。 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买账,而且放出的狠话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许阳一把将挡在他们面前的西装男推开,而罗威的手也顺势搭在了许阳的肩上。 本来以为要动手,许阳的下招都已经想好,没想到却听见罗威低声说道:“有话好好说,我爸妈很疼我弟弟,就当是尊重长辈,帮帮忙,救救我弟弟吧!” 许阳瞥了他一眼,求人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不过这并不能成为许阳救他的理由,“治病找医生,我帮不了你,你们还是去医院吧!” 刚走了一步,就听罗威喊道:“两百万,外加一辆牧马人!” “成交,带我去看你弟弟!” 罗威暗自嘘了口气,还以为这家伙是个把自尊看得很重的人,没想到一样能用钱摆平。 他不了解许阳,因为罗杰是人,也没威胁到谢阳的生命,许阳没打算害他,那只野鬼最多再缠他几天,自己就会离开。不过现在罗威来送钱给他花,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人已经跟着罗威来了,就在大奔上。这小子可算是尝到了苦头,手指骨折,现在还包着。两只黑眼圈看上去跟熊猫一样,估计守岁从年三十,一直守到了昨天晚上,真是命苦的孩子。 许阳上车后,直接坐在罗杰的身边,冲他背上死死吊着他的那只野鬼说道:“事情到此为止,我会烧点纸钱给你的,滚吧!” 刚说完罗杰全身一颤,突然清醒过来,扭头一看许阳,当场就哭了,“救命啊,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许阳翻了个白眼,心想,老子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搞定,六子的车有了,存款再多两百万。看来老爸留下的《阳师手札》还真是一本宝贝! 0026 置业的念头 世界上的事就这么奇怪,你花了所有精力去做一件事,怎么也不能成功,可是别人轻轻一动手指,问题就解决了。 罗威就遇到了这种情况,他的弟弟被认为是生病了,去了成都最好的医院,连医生都直摇头,就像得了绝症一样。 可是弄到许阳面前才几分钟,他的弟弟就清醒了过来,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许阳当初说的话果然兑现了,六子就是看神一样地看着他,恨不得跪舔。罗威答应过几天就派人把车送过来,吉普牧马人啊,那可是他原来那辆国产越野车价格的六倍。以他在消防队里的工资,就是不吃不喝也得干十几年,想想就觉得过瘾。 小玲突然觉得越来越爱自己的男朋友了,六子最大的优点就是有眼光,看上了她这么貌美如花的女朋友,还交了这么有本事的男朋友。 六子撞了撞许阳的肩,“老实交待,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要来求你?” 许阳淡淡笑道:“我本来以为他们在成都的时候就会来,没想到谢家在成都的影响力这么大,让他们晚了几天,不过还是来了,你的车总不能白砸吧?” 有钱人,办事就是爽快,这人才没走多久,钱就已经上了许阳的银行卡,许阳的心突然倍感踏实。 吃饭的地方还是选在国际大酒店,他们给耗子打了个电话,这小子是出了名的爱蹭局,挂了电话不到二十分钟就已经坐在了许阳的旁边。 把成都的遭遇对不知情的两人一说,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 小玲不知道许阳的底细,听他们把最近的事一聊,这才知道许阳原来是个捉鬼的,不管信不信,反正就当有这么回事儿吧,突然乍呼道:“我就说前阵子怎么打牌老输,一定是被衰鬼给缠上了,阳哥,你看有没有办法帮帮我。” 许阳笑着把杯里的酒给干了,“这事我还真帮不了你,看你的面色红润光泽,不像被鬼缠身,顶多是前阵子运气不好而已,麻将天天打,总有赢的时候嘛!” 这婆娘觉得有道理,听得连连点头,耗子笑得不行了,只有六子的脸最黑,他是最讨厌女朋友打牌的,没想到许阳还鼓励她去。 只听见许阳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让她把精力放在麻将上,总比放在你身上强吧?” 六子一听,两眼顿时有了神彩,这话说得有道理,立马敬了许阳一杯。 几人有说有笑地吃着饭,享受着剩余不多的年味。 吃饱喝足了,许阳准备结账,没想到六子跟耗子抢着付账,省一笔也不错,毕竟当初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个快乐的守财奴。 不知不觉地看到桌上有一份宣传单,才发现是一个楼盘广告,原来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一张。 小玲似乎也看到了,拿到手里一看,“原来是广华庭的楼盘广告啊,阳哥,怎么你想买房子?” 她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许阳还真的就问道:“怎么?嫂子在这时有熟人?” 一听许阳叫嫂子,小玲的脸红红的,又想许阳本来落魄得都快跳楼了,转眼就能买别墅,心中感叹,还真不能把人看扁了,谁知道今天倒霉的人明天会是个什么样。同时,她又庆幸自己当初没正面出言伤害过许阳。 “广华庭的这个楼盘已经完工好多年了,社区环境成熟,住户也简单,素质也挺高的,你要是真想买,我就跟我的小姐妹打个招呼,说不定还会有折扣哦!”小玲就像个成熟的售楼小姐一样,向许阳推销着。 这时,许阳跟耗子也回来了。听说许阳想在广华庭买房,那高兴劲就跟自己要买房一样。 许阳并不是不喜欢老区,但是那个地方实在太偏了,以后要办事也不太方便,市里的房价在四线城市中来说很便宜了,比起省城更是天差地别。 还有个原因就是因为上次他去过广华庭,环境不错,广告上面说每平米才一千二,花园跟车库都是送的。这么看来,一套独幢别墅还不到三百万,已经很便宜了。 主要还是他在成都上学,知道那里房价一天一个样,涨得飞起,这个小城的房价跟省城一比,那的确是天壤之别。 特别是耗子,一听说是在广华庭,那就更高兴了,他以后可以借着窜门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去拜访王瑞了。 “我看你这小子不是耗子,而是属狗的,闻到味就知道哪里有屎吃,怎么了?是不是单位上有什么肥水要外流啊?”许是随口问道。 耗子眨了眨眼,心想,许阳这小子现在还真是个半仙啊,什么事都能猜得到,立刻笑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收到什么风声了啊?这事可是还保着密,既然你问到这儿了,我就提前跟你说说。我们胡经理说了,基建队跟井队有许多工程都要外包,与其让其他工程队接,不如让熟人在外面成立一个工程公司,这事吧,听王总说是他的朋友在负责,昨天才给我打电话,让我带上你去他家谈谈。” 许阳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是说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耗子左右看了看,“这里没外人,你还跟我装什么,上次你救了王馨月,王总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人家要谢谢你,你把钱却给人退了回去,这不,一有好事,人家第一个就想到你了。阳哥,我就直说了,这事儿如果不是你去谈,还真落不到我的头上,你就行行好,别视金钱如粪土了好不好,可怜哥怜我这个大龄单身男青年好吧!” 耗子如果不是在开车,恨不得给许阳下跪磕头了。 如果不是听他这么一说,许阳还不知道自己这么重要了,不过话出来,一大块馅饼放在面前,要说许阳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人家的谢礼会不会太重了点?但如果许阳不要的话,好像又断了耗子的财路,看来这事不答应下来,得罪的人还不少啊。 许阳没着急给答复,车子已经开进了广华庭别墅区直奔售楼部而去。 看上这里,就因为这里离市区很近,但是又挺清静,背面就是西山公园,环境自然是上上之选。 小玲一早打了电话,售楼部门口已经有位二十来岁的女孩儿在等着了。 一见面,就热情地握着了许阳的手,“阳哥吧,欢迎欢迎,快里面请。” 许阳好奇道:“你不怕认错人?” 小姑娘清脆地笑道:“小玲都说了,长得最帅的,那一定就是你了!” 这小姑娘还真不怕得罪人,反正今天的真金主是许阳,谁还顾得了其他人了。对此,六子跟耗子也只能无奈地对视一笑了。 0027 闹鬼的别墅 广华庭的全貌在售楼部里,全都变成了模型摆在了沙盘里。每一幢的位置都清晰明了,一眼就能看清格局。 售楼小姐把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让许阳很不适应,就像当年拿着教鞭的老师,总是在不经意间抽在你的背上,让人防不甚防。许阳现在见了这玩意儿也没有什么好感。 果然如传说中的那样,售楼小姐都是有特殊技的,不然的话又怎么能一眼就看穿许阳的心中在想什么,马上把她手中的棍子收了起来,换成了一只激光笔,这才让许阳心里好受了些。 “许先生,广华庭是皇源集团旗下的产业,在业内是非常出名的,相信你也知道,现在国家一般情况下不批别别墅住宅用地,更何况还配有高尔夫球场,所以说广华庭在我们市里说是绝版户型也不为过,许先生今天可是赶上了好时候,今天是新年特惠的最后一天,全款购房享九五折优惠,还送两年物业管理及一张高尔夫球俱乐部的年卡哟!” 小姑娘一边介绍着,一边带许阳在沙盘上看着仍未出售的别墅。 六子跟耗子一会儿说这幢好,一会儿说那幢好。但按照上面标出的价格,就算打完折也要将近三百万,而且还要装修,总不可能买来放那儿看看吧?这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小姑娘指着离人工湖不远的地方的一幢别墅说道:“阳哥,我特意为你推荐这一幢,坐背朝南,背山面水,采光就不用说了,关键是有免费的湖景看啊,你想想,早上一起床,推开窗就能看见怡人的景色,那么一整天都会有个好心情的。” 她说得也有道理,选房子嘛,当然得选自己满意的,这下还真让许阳动心了,随口问道:“那么这房子办下来大概得多少钱?” 售楼小姐马上拿起计算器,认真算了算,“这套房打完折后,三百六十八万!” 许阳听后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三百六十八万?这么贵的房子难怪卖不出去。 人口少,消费低,这样的毫宅不空着,那就怪逼了。 许阳暗自乍舌,倒也没说不买或者买不起,而是指着这幢房子不远处的一幢问道:“那这幢呢,位置差不多,为什么你不推荐呢,上面明明写着未售!” 话刚出口,售楼小姐的脸就黑了,神神秘秘地靠在许阳的旁边,小声道:“阳哥,我看你是小玲姐的朋友才跟你说,这幢房子要不得!” 许阳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怎么要不得,说来听听!” 小姑娘急得眼眶发红,前台那边的经理似乎瞪了她一眼,让她立刻低下头去,纠结了半天,才像只蚊子似的说道:“这房子闹鬼!” 闹鬼好啊,许阳就喜欢闹鬼,惊喜地问道:“这套房子多少钱?快算算,价格合适我就要了!” 这时,所有人都被许阳这么一叫给吸引了过来。 有病吧?跟他说了这房子闹鬼,他还跟捡了宝似的!售楼小姐看了看小玲,就像在问,你这朋友脑子真的没问题? 许阳等得不耐烦,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喂,小妹妹,我问你多少钱,你要是不说话,我就找其他人了。” 小姑娘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才等来的大客户,她怎么可能会让他给溜了,要知道这幢房子如果成交,她能得到一个点的提成,lv的包包,迪奥的裙子,巴宝丽的大衣……这些东西再不用去靠她那个没本事的男朋友了。 念及于此,她哪还有功夫去管许阳的死活,再次确定地问道:“阳哥,你真的打算买这套别墅吗?” 许阳满脸笑容,跟捡了宝似的,“确定、肯定以及笃定!” 小姑娘四处看了看她的同事,心想,你们都听到了,这小子自己要去送死,我没理由拦着他。然后对许阳严肃地说道:“这套别墅是以前的买家退回来的,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只要了原一半的房款,所以我们老板说过,只要谁买这套房,打三折,另外,这房子是全新的装修,根本没人住过,所以,你只需要付一百万整,就可以拎包入住,还可享我们集团春节期间的所有活动!” 卧槽,一百万,这可真是捡了宝,天上掉馅饼直接砸在了许阳的头上。 售楼部里的工作人员都当许阳已经疯了,这房子里闹鬼是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的,谁从那门前过,都得绕着道走,遛狗的时候,狗都会冲里面旺旺狂吠,更别说保安巡夜了,直接把这个地方给无视了。 售楼小姐没说的是,这房子换了三个主人,前两个是退了五成房款,最后一个只要了三成,也就是说,这套房子早就收入近五百万,再加上许阳这一百万的话,在这个城市里,已经算是天价房了。 许阳这时候完全沉浸在捡了大便宜的喜悦当中,完全把别人惋惜的神色给无视了。 有几个工作人员甚至已经拿他打起了赌。 “你们猜他几天闹着退房?” “来来来,我做庄,三天到五天一赔一,六天到十天一赔二,半个月以上,一赔五,一个月以上,一赔十!” 有人真的就拿出一百、两百,五百不等的大钞加入赌局,一时之间,这售楼大厅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许阳当然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他不想反驳,因为这种便宜似乎也只有他能赚。 第一次,有人在这售楼部里见人买别墅跟买菜一样。阔气的人他们不是没见过,但像这人一样花钱的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一百万说给就给,马上就签合同,连考虑的时间都不给自己。 这一幕让经理有点后悔是不是把价给定低了。 不过这价格是老板定的,也不是他一个售楼部经理能过问的。这个时候他只能假情假意地过来提醒道:“先生,你不先看看房吗?” 许阳嘿嘿笑道:“合同签了再去看也不迟!” 憔这人急得,就像这会儿不签合同,下一秒房子就会跑一样。 一手交钱,一手交房,一百万的生意就这么莫明其妙地成交了。 许阳也觉得很奇怪,他就是出来吃顿饭,没想到吃了一套房子出来。 此刻他站在大门口,感受着与这地理环境不相符合的阴森,他已经忍不住想要打个寒颤了,看来里面这只孽障,还有点本事啊! 售楼部的人连门都不敢给许阳开,说了声,“许先生小心”,然后连滚带爬地逃了。 六子跟他女朋友坐耗子的车先走了,许阳知道耗子是胆小,而六子是不想他女朋友被吓着。 许阳在门口犹豫再三,想了想,大白天的,估计这家伙也不敢见人,还是回家收拾好东西,选个好日子再来打招呼吧。 0028 新家及初吻(二更晚了点!) 买了书皮,许阳把那本有点破旧的《阳师手札》的封面给包了起来,看上去就像一本小学生的课本,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想法。 许阳把这本书放回木盒子里,想从这间老得不能再老的房子里再带走点什么,发现很难再选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想起床下还有几本老的相册,找出来,吹开上面的灰,打开第一页的时候,许阳才发现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翻看老相册。 酒鬼老爸那个时候还很年轻,身边有好多朋友,他们穿着老式军装,很精神,也很洋气。 在每一张黑白照里,他的身边都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对她的样子,许阳的印象还是很深,一个抛夫弃子的女人。 相册里的最后一张照片,让许阳突然鼻子酸酸的,这是六岁生日夜的那天晚上照的全家福。 许阳记得很清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第二天一醒来,女人不见了,闷了很多天的老天爷突然像水喝多了似的,一连下了七八天的大雨,电闪雷鸣不断。 酒鬼老爸想出去找亲妈,可能就是因为大雨阻止了他。天真的许阳当时就这么想的,也许大雨停了,妈妈就回来了。没想到一场雨下了十几年,操蛋! 合上相册,许阳才知道,东西是可以带走的,唯一带不走的是满满的回忆,虽然痛苦,但是很真实。 “爸,我走了,我知道你肯定在哪个我不知道的角落听着,要是你想我了,就托梦告诉我!” 说完,许阳背着背包,关上了这扇永远不会再打开的门。 就在他刚走没多久,窗帘突然动了动,屋里的正中间出现了一道黑影,然后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声音,“哼,臭小子!” 广华庭又卖出去一幢别墅,听说还是那幢鬼屋,富贵的邻居门都想看看是谁这么不要命,敢住这么凶险的房子。 当他们远远的看着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走进湖边的别墅时,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年纪轻轻的,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就太可惜了。 进门的时候,一股看不见的污浊气流直扑他的脸而来,一挥手,许阳把这些看不见的浊气扫得干干净净。 正月十五,天气还不错,在这幢通透的房子里,怎么也没有该有的阳光,就像阳光永远都照不进来似的。 在许阳看来,这一切都是正常的,所以值得兴奋。 走进大门,视野十分开阔,客厅就有足足六十几个平方,所以足够大气,整体装修的风格偏向现代,客厅正中白色的软色沙发,不用坐就知道很舒服。一张大理石的茶几放在电视墙与沙发的中间,上面就是一盏晶莹华丽的水晶大吊灯,镇场子就全靠这灯了,许阳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这盏灯,心想,今天晚上一定要开得亮亮的,再也不用呆在昏暗的房间里了,那种感觉就像住在二十块一晚的廉价小旅馆! 沙发背后,有一块被台阶垫起来的一尺高的台子,上面放了一架雅马哈的三角钢琴,整体竟然是透明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好洋气哦。 往里走,一块巨型的玻璃窗前,摆着一张可容八到十人同时用餐的餐桌。电视墙的转角处,就是一个开放式的厨房,暂新的厨具一看就知道从来没用过。半封式的吧台上面吊着十几个红酒杯,积了些灰尘…… 从钢琴旁上二楼,一共有四个房间,主卧室大得可以跳舞,三间次卧的装修都一样,床上还铺着防尘布。 许阳在想,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间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转念又笑道,这房间里不是还有个“室友”吗,先让它陪老子玩几天再说吧。 许阳一路走,总感觉有东西跟着他,他也没心情去管这东西,径直上了天台。 天台上的护栏全是透明的玻璃,远远的就能看到阳光下的高尔夫球场。 回头看去,离他这幢房子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正是王瑞家的别墅,让许阳突然想起了王馨月,不知道她的身体恢夏得怎么样了。 脚下,有几个保洁员打扮的阿姨已经来到了门口,这是许阳开始请来的保洁。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这幢房子里的故事,所以来的时候,还有说有笑。 许阳担心出事,所以全程都陪着他们在打扫,天快黑的时候,不算太脏的房子里终于全部打扫干净了。 付了四百块,两位阿姨拿在手里的时候,都想哭了,这钱真是太不好挣了。许阳马上说道:“阿姨做的挺干净,下次再来的时候就涨到六百吧!” 两人一听,急忙点头,开开心心地走了。 约了耗子跟六子过来吃饭,一看时间,都快七点了,他们都还没到,门铃响的时候,许阳都快睡着了。 拉开门正准备抱怨,才发现门口站着的是穿着一件白色大衣的王馨月。 她的皮肤本来就很白,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让她白玉般的脸蛋上有着淡淡的两抹霞色。她浅浅笑道:“你在等人吗?” 许阳嘿嘿一笑,“就是在等馨月姐嘛!” “吹牛!”王馨月笑着白了许阳一眼,“你如果是在等我,怎么还不邀请我进去坐坐?” 许阳这才退到一边,连说,“快请进,快请进……” 王馨月刚迈进这房子,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对自己的双手哈了一口暖气,“这房子好冷啊!” 许阳急急忙忙在墙上找到地暖的开关,“房子太大,我一个人住,肯定有点冷,稍等一下就好了!” 王馨月是经历过一些特别的事,所以对这个房子其实很敏感,她有些害怕地看看了周围,担忧道:“许阳,你难道没听过这房子的事吗?” “你是说这房子闹鬼吗?当然听过,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便宜,可算是让我捞到了!”一脸贪财样,笑得贱兮兮的。 许阳说的是大实话,从小到大哪有他占过的便宜,走路不摔跟头就算运气好了。看着自己一天天地转运,心情自然是很不错的。 他暗爽了一会儿后,突然问王馨月,“你怎么知道我搬到这里来了?” 王馨月脸一红,“你还好意思说?搬这里来也不知道跟我说说,你不会是刻意躲着我吧?” 许阳心中一颤,上次离开她家的时候,好像刻意在回避什么,要说按照两人之间的缘份,搬到这里这么大的事,第一次也该通知她,明明想到了,通话键就是按不下去啊。 面对王馨月直勾勾的眼神,许阳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触动了一样,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她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顿时身体就失控了,直接用身体把王馨月顶在了墙上,一口吻了下去。 没想到这一吻,王馨月的舌头瞬间就伸了过来,激烈地回应着许阳。 刹那间,许阳感觉整幢房子都在转圈。 0029 第一夜的见面礼(求收藏) 许阳可以发誓,这是他的初吻,当然,跟夏冰的那次不算,那天晚上只是为了用头阳涎把她体内的女鬼赶走而已。 许阳的嘴很笨,不知道嘴唇该怎么办,也不知道牙齿该怎么办,所以逮住王馨月细腻的香舌就是一阵乱啃。 王馨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激情的迎合,也许是对这么多天的想念的一个交待,她的舌头很疼,但却没有反抗或反感。相反,她知道许阳的生涩。她很好奇,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经验呢? 事实上,许阳很想有经验,只是第一次刚要下嘴的时候,就会出一些莫明其妙的事,让他蛋疼不已。 王馨月不自觉地吊在了许阳的脖子上,踮起脚尖,慢慢地引领着许阳,让他随自己的唇舌律动,欢快的纠缠,相互配合着。 第一次,许阳终于知道真正的接吻原来这般美妙,他的双手紧紧地揽住了王馨月的腰,而且是从大衣里面揽住的,在紧身的衣物阻隔下,仍有感受她蜂腰的柔软。 许阳是个像个刚上路的新司机,挂着一档,死踩油门,轰到五千转也不知道换二档。 好在王馨月也享受这纯粹的亲吻,热情似火,就像要把她给融化了一般。 她并不知道,许阳是个青头小子,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不要误会,毛片他看了许多,脱别人衣服还是会的,他只是不知道现在脱合适不合适。 许阳的双手有点僵硬,还有些犹豫,脑子里想的是该向上探索还是向下…… 向上的话点复杂,还需要移动到前面,按照两人现在抱得这么紧的程度来看,动作太大可能会影响激情的延续。那还是向下吧。 但是向下的话,两只手好像有点多余。怎么办才好呢? 许阳的嘴舌这时变得已经很灵活了,知道怎么迎合,怎么挑弄。而且,他已经想好了一个左右手都可以用上的姿势,那就是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反正不在背上),想到这儿,本来就欲、火上头的他,突然就快被点着了。 砰砰砰! 三声急促的敲门声就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让这对热情如火的年轻人急速冷却。 唇分,王馨月低下头,用手挡住自己的嘴,顺便把唇上的口水给擦干净了,看看自己的衣服,好像没什么需要整理的,然后把头发捋了捋,抬头的时候,发现许阳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突然好像倒在他怀里,再温存一会儿。 不知道是被猫妖给祸害得太久了还是怎么的,王馨月靠在许阳的身边,像只乖巧的猫咪一样,在他耳边口吐热气,“先开门吧!” 先开门吧?这话听起来好像后面还有节目?许阳顿时心神摇晃,不敢再往下想,立刻把大门打开,若无其事地对门口大包小包提着东西的六子跟耗子说道:“你们动作敢再慢一点吗?我都快饿死了!” 六子一进屋就看到里面的脸红红的王馨月,好像猜到了什么,故意很惊地说道:“原来馨月姐也在啊!” 耗子一脚踹在六子的屁股上,“滚进去,馨月姐当然在啊,是哥哥我给她说小阳搬到这里来的。” 许阳跟王馨月走在后面,悄悄地看了对方一眼,才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突然害羞地把视线移到其它地方,像做了什么坏事,怕被发现,紧张又刺激。 唯一让许阳不太舒服就是裤裆都快被顶穿了,所以他走路的时候只能撅着屁股,跟驼鸟似的。 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中有无数的餐厅,因为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吃货。 这里最出名的三样东西,有两样是吃的,还有一样是调味品,它们就是:肥肠、冷淡杯和酱油。 所以他们今天晚上就带来了独有的冷淡杯当中的十大名菜。干煸掌中宝、泡椒黄喉、干锅鸭唇、火爆小龙虾、辣炒菌把、香辣鹅肠、水煮牛蛙、烤五花肉、烤鱼、烤茄子。 说起来,许阳回来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吃这些东西,所以只的开看了一眼,那香味飘出来的时候,已经让许阳口水流了满地。 耗子跟六子又从车里搬了两件啤酒(二十四瓶一件),房间里地暖已经有了效果,看样子,他们今天可以亮膀子干到天亮。 但这样一来,许阳跟王馨月都高兴不起来。 二十二年都等过来了,难道还在乎这几个小时?许阳挽袖子拿一瓶开了的啤酒叫道:“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六子跟耗子兴奋极了。 连王馨月在这一刻也被这气氛所感染,她本来很少喝酒的,也拿着杯子喝了小口。 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初中时刚学抽烟、喝酒的那个时候。 夜深了,城市里所有的人仿佛都想抓住这个节日的尾巴再大肆开心一番,时钟刚到十二点整,天空中便升起璀璨的焰火,炮声随后传来。 王馨月终于还是没等到六子跟耗子离开,因为这两个不懂事的家伙真的要在许阳的新房子里过夜,他们似乎已经忘了这幢别墅里闹鬼的事实。 刘静在湖边的路口等着王馨月,在许阳的目送下,娘儿俩安全地离开了。 一天当中,阴阳交替的时间又到了。 两个嚷嚷着要喝通宵的货在还剩七八瓶啤酒的时候倒下了,一人霸占了一个沙发。 酒鬼老爸对许阳最大的影响还有一样,那就是酒量。 那两个家伙不醒人世了,许阳还可以清醒地上楼,开热水洗澡。 这是他在新家的第一夜,又大又软的床在等着他,带着唯一的遗憾(没破、处成功)沉沉睡去。 闹钟在早晨七点四十五准时响起。 许阳迷迷糊糊上了天台,面对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打座,吸纳阳气这是他每天必须要做的功课,因为阳师手扎中说,坚持不解的呼吸吐纳会让他的咒术更上一层楼,那么手扎中极难上手的咒、符、阵法就可以随手使出,想想都有些期待。 一个小时后,许阳正准备睁眼,被突如其来的尖叫给吓得胸中狂跳。 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是谁在叫。 低头之时,“我擦!” 眼前的一幕差点没把许阳给搞疯。 耗子被脱得精光,倒吊在了护拦外边,正在拼命地哭喊,“我草尼玛个壁,快放老子下来!” 许阳觉得这句话有问题,放他下去,他不就摔死了吗? 而且可能还会砸死被五花大绑捆在车顶的六子,被脱得一丝不挂的六子似乎还睡得挺香的。 看见他有了男人早晨正常的生理反应,许阳终于放心了,这小子没被冻死。 这才第一天,接下来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0030 无感(求收藏!) 耗子哭了,他不能忍受自己的**、毛被一根根地拔了干净,用他的话来说,脱了裤子变成秃毛鸡,会被炮、友笑话的。 裹着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洒泪狂奔。 六子被冻了一晚上,身体素质还不错,并没有感冒之类的。只是说这房子的确邪门。 耗子的车没有钥匙,都能自己从大门开到大门前,六子还被绑在车顶,像一个“太”字一样迷糊了一晚上。 这房子里如果真的有鬼,那么这鬼还颇有点行为艺术家的气质啊。 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小区内的物业跟售楼部的人居然还兴宰乐祸等着看许阳的笑话。 等六子也走了后,许阳去花市买了几盆花,自己搬上了楼顶,在房间里放了几盆吊兰。 该做饭做饭,该看电视看电视。第二天就这样无聊地一直到了夜晚。 刚洗完澡,关灯出了浴室,本来黑暗的房间里突然有了淡淡的绿光,漱口杯里的牙刷自己飞了起来,一直飞到马桶里,用它的软毛不断地刷着马桶。 从房间里出来的许阳只穿了一条内裤,刚洗了澡全身滚烫一点也不觉得冷。 靠着窗外的路灯,许阳慢慢地下楼,奇怪的是,就在他身后的楼梯上,一道影子蛇形地跟在他的后边。 有光就有影子,这很正常,不过影子离开了地面,就像从楼梯中钻了出来一点,很快变成了一只手爪,对着许阳的屁股摸了过去。 怨魂终于要对许阳动手了吗? 许阳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一样,就在那影子般的手爪快碰到他的屁股时,被他一个屁给崩得无影无踪。 许阳回头看了一眼,耸耸肩,挠了挠头继续朝厨房走去。 昨天六子他们带吃的过来时,顺便把厨房里的双开门大冰箱给塞得满满的。 家里没烧水,所以口渴的时候只能在冰箱里拿瓶矿泉水来喝。 冰箱拉开一瞬间,几并矿泉水旁,居然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这人头上的两只眼珠子全白,散乱的头发就那么直直地垂在脸庞,别提有多吓人了。 可是许阳呢,他好像根本没有看见,顺手在就那离人头不足一公分的地方把矿泉水给拿了出来,“砰”地关上了冰箱门。 一口气干了大半瓶,将剩余地放在厨柜上后,许阳摇摇晃晃回卧室去睡了。 时钟这时指向十二点过十分。 搬到这幢大房子里后,许阳的睡眠质量异常的好,才没过几分钟,就已经有了小小的呼噜声。 床头柜上的钟在不断地走着,窗帘微微动了动,关上的门安静地打开了,电视突然亮了起来,在这个二十四小时不停台的年代,电视上为什么会全是雪花呢,还时不时的跳闪着。 没多久,电视上的雪花不见了,变成了清晰的黑色背景,屏幕中出现了一个人,长发挡住了脸,别说看不见它的样子,就连是正面还是背面都不知道。 奇特的事情发生了,这人离屏幕越来越近,然后,它的头从屏幕当中伸了出来,就像……就像当年那部在电影院吓死过人的恐怖片《贞子》一样。 如果是人,又怎么可能从电视里爬出来?它就是这幢房子里恐怖故事的主角。 它慢慢地爬了出来,一直爬到地毯上,全身的骨骼咯咯响,就像在活动着筋骨,一只苍白透明的手猛地撑在床尾上,将整条如爬行动物的身体支撑起来,然后掀开了盖住许阳脚的被子,身体从被子下面钻了进去。 随被子隆起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它正在不断地向许阳的上身移动。 终于,在许阳胸口处的被子拱了起来,那颗看不见脸的头伸了出来,长发在许阳的脸上扫过,两只手爪缓缓朝许阳的脖子抓去。 也许是许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身上,皱着眉头想翻身,努力了几次无果后,他也就放弃了,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那两只苍白的手在这时正巧碰到许阳的脖子,下一秒,许阳的头顶跟双肩上同时窜出一把大火,顿时点着了这一双鬼手,只听见“啊”地一声尖叫,原来压在许阳身上的那具鬼魂的灵体眨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窗帘无风自摆,电视自动关闭。许阳翻了个身,嘴角上扬,睡得更加香甜了。 闹钟依然在那个时候响起,许阳迷迷糊糊地起床,直接进了浴室,从漱口杯里拿出那把被放回了原位的牙刷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筒当中,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新的,开始洗漱。 在新房子里的第二天晚上也就这么平安地过去了。 湖边一大早就聚集了许多人,朝许阳的房子指指点点,如果房子里不出点事,似乎都对不起他们大清早的等待。 打座结束后的许阳走到玻璃护栏边,还特意地冲湖边的人群挥了挥手,让他们把失望直接写在了脸上。 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许阳住在这里平安无事的消息在小区里传开了,有人说他是有福之人,也有人说他是运气,再过几天就得自己滚蛋。 不管外面怎么传,许阳就像都当没听见,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他把时间几乎都用在了《阳师手札》上,对上面的术法了解得更多,还知道了一些阳师的来历。 原来阳师并不是出自特殊的门派,而这个名号只属于一群特殊的人群。换句话说,茅山里出来的也不一定都是道士,除了少部份人变成了搬山道人外,也有成为阳师的可能。 阳师的特殊主要是表现在身体上,对阳气的使用与掌控就是最好的说明。 一个平常人哪里会感受得到自己身体内的气流,如果感受到了,很可能是想放屁的前兆而已。 而许阳现在就能像书里所说的那样,可以使平时吸纳进体内的阳气在身体内活动,虽然活动的范围有限,但已经很了不起了。当然,这种话他肯定是不能对别人说的,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到了第八天的夜里,过午夜十二点后,卧室的门再次打开了。 0031 幕后的黑手(求收藏!) 窗帘飘摆,时不时裂开条缝,让路灯的光照进卧室当中,熟睡的许阳的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床前站着一个白袍的鬼影,依旧是那头长发,两条手爪无力地垂在两旁,在黑暗的环境当中,开成诡异的一幕。 这已经是它连续第八天夜里出现在许阳的床前,在它的身影旁,飘浮着两把明晃晃的菜刀,时刻都有可能对许阳的身子砍下去的可能。 这时,他身上的被子自动掀开,菜刀贴着许阳的身体不停地刮蹭,但凡许阳有点动作,少不了皮开肉绽的可能。 菜刀慢慢地移到了许阳的颈部,然后突然高高举起,在那阴森的笑声中,菜刀猛地照许阳的脖子砍了下去。 没有血,没有惨叫,甚至连床上躺着的大活人此时也变成了一个枕头,在枕头上的贴着一张符纸。 符纸上的篆字突然放出一道刺眼的金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将那鬼影刺得千疮百孔。 凄厉的尖叫声同声充斥着整幢别墅,房间当中刮起一道旋风后,顿时恢复平静,根本不像发生过任何事。 同一时间,在物业的一间地下储藏室内,一个身穿道袍的独眼道士手里的铃铛突然一炸,将他震退了两三步。 道坛上的放着一个坛子,像是骨灰坛子,通体画满了符咒,突然冒出一股白烟来。 独眼道士面色凝重,掐指一算,叫道:“完蛋,遇上行家了!” 旁边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急忙问道:“大师,出什么事了?” 这小区当中任何人看到这西装男,也能一眼认出他来,他就是广华庭的售楼部经理小石。 石经理很着急,他花钱请这大师的费用是按天算的,搭了这么多钱进去,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在广华庭开盘的时候,这地产公司的老板有过承诺,谁的业绩最好,就以这别墅的成本价再打五折卖给他作为奖励。石经理做到了,他的业绩在团队中占有百分之三十,甩开第二名几条街。谁都没想到的是,老板根本就不记得当初说过的话。跟生意人打交道的他们,早该知道契约的重要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过没关系,属于他的东西他肯定得拿回来。 于是,石经理在亲戚的介绍下,请来了这个独眼道士。这个道士在他们老家很灵的,所以他以每天五百块的价格,让他在七天之内将那幢湖边早就看上的别墅的第一位买家吓跑了,而且是在装修完之后。 接着第二位、第三位住户都有了同样的命运。 许阳是第四位,他想以同样的方式把许阳弄走,然后他就可以用不到五十万拿下这套房子。如果真如了他的愿,他前期花再多钱也是值得的。 可是,许阳已经在房子里住了八天,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所以,他们第一次有了谋财害命的打算。 砰! 储藏室的门被重力给突然撞开,房中的两人吓了大跳,转眼看去的时候,许阳正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独眼道士被人破了功,心里不爽得很,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火气,狠狠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许阳嘿嘿笑道:“施摄魂御鬼术的人必须离自己的鬼仆方圆三百米之内,要找到你还是不太容易!” 独眼道士胸口急起急伏,“所以你这狗、日的这几天装聋作哑,当什么都没看见,该吃吃,该睡睡?” 独眼道士花了三年炼出一只为他所用的鬼仆,为他唯命是从,本来以为对付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轻而易举,哪知道这小子对他驱使的鬼仆视而不见,他都怀疑这小子的眼珠子是不是有问题。 许阳在神坛上四处看了看,翻动着桌上摆放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一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鬼东西我肯定是不关心的,我给了你们七天时间,让你们有多远滚多远,没想到你们不但不撒手,还变本加利,怎么?终于忍不住下毒手了?” 许阳从迈进那房子起,就知道那房子里不可能闹鬼。就像他当初刚来这个小区时就知道这里的地理环境根本不该有那些脏东西。要知道,西山上有座庙子,香火虽然比不南北少林、武当峨眉,那也是有数万香客的旅游旺地,游魂野鬼在这里撒野就跟在佛爷头上拉屎没什么两样。 别墅里阴阳调和,并没有失衡的迹像,有人会说寒冷,草,大冬天的,不冷就特么奇怪了。夜里出现在房间里的鬼,并没有意识,就算许阳是个新司机,那也看得出来。那么没有意识的鬼又怎么可能拿许阳的牙刷去刷马桶,又怎么可能把六子跟耗子的衣服拔光?用脚趾都猜得到并不是鬼害人,而有人借厉鬼来把房子里的活人给赶走。 方圆三百米的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所以这几天除了是给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一次机会外,也是给自己一点点时间来把这两只不见天日的耗子给翻出来。 运气还不错,种花的时候听物管的人说工具在储藏室,而储藏室的钥匙丢了后,一直没给配,原因是售楼部以安全为由暂不予闲杂人等出入小区,所以储藏室已经封闭了一年多时间。 看看位置,再算算距离,许阳不难猜出做法施术的人就躲在这里。 许阳拿出根烟叼在嘴上,两根指头一搓,火从指间呼地窜了出来,把香烟给点着了。 就单单是这一手,已经能把独眼道士跟石经理唬得一愣愣的。 那石经理趁着许阳逼视独眼道士的时候,贴着墙一步步地摸到了门口,咻地冲了出去。上半身刚出门,胸口就像挨了一板砖似的,倒飞了回来,许阳轻轻侧身,只见石经理重重地摔在神坛上,把那张桌子砸成了两段,瓶瓶罐罐碎了一地,疼得他满地打滚地呻、呤! 门外的黑暗中伸出一只脚,这脚的主人很快现身,拍着巴掌,恨恨道:“尼玛勒戈壁脱老子衣服,害我在露天坝里裸、睡了一整晚,不给个交待就想走?” 算账这种事,又怎么少得了六子呢,有他把守这大门,没有许阳的同意,今晚谁也别想走出去! 0032 处男的优势(求收藏) 六子接到许阳的电话就匆匆地赶了过来。要知道他女朋友当时可是在他身上像条蛇一样腻味着。 他就这么被许阳一个电话叫走,回去之后很可能一个月都别指望碰他女朋友了。 那石经理见自己逃跑无路,扶着自己快断的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痛苦的表情,指着六子横道:“小子,你敢打人,你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六子两手一摊,“麻烦你要报警动作就快点,不然的话,我动起手来,可就没你能说话的功夫了!” 那售楼部经理脸色阴晴不定的时候,六子一大脚又踹在了同一个位置。跟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经理捂着自己的脸叫得跟杀猪似的。 而许阳的眼睛自始自终都盯着独眼道士,眼神越来越冰冷。 独眼道士的手背在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稻草人。他轻人蔑地瞪着许阳,不屑道:“小子,能逃脱我的手掌,算你有点本事,我这几天虽然在算计你,但你也毁了我的鬼仆,我们就当扯平了吧。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许阳要的不是台阶,如果这独眼道士求饶的话,说不定还会放他一马,不过现在嘛,不让他吃点苦头,这独眼龙好像不晓得锅儿是铁打的。 嘴里的香烟火星子燃了很长一截才停了下来,许阳慢慢地把吸入肺中的烟吐光,过足了瘾才说道:“今天来找你就两件事,我们之间的事开始已经说过了,现在说说第二件,谁让你动王瑞女儿的?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独眼道士一愣,眼神恍然了瞬间,马上道:“王瑞,是谁啊,我们之间的事,你干嘛要扯上别人,小朋友你出自哪门哪派,不如报个家门,看看老子惹不惹得起你!” 许阳还没开口,独眼道士立刻亮出了那个道草人,咬破手指,用指尖的热血涂抹草人全身,口中默念口诀,“急急如律令,摄魂听我命,开!” 许阳的身体在一瞬间就如同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到最后竟然连动动手指都不行了。 草人摄魂术! 脑子里突然出现的这咒术的名称把许阳吓了大跳,买房子的时候留的身份信息根本无法推测身份八字,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趁自己出门的时候有人去过他的房子里捡了他的头发。 这两个王八蛋准备还真够充分啊! 草人摄魂术是以被施术人的毛发或生辰八字成符做为稻草人,并施以茅山术口诀,这样一来,就可能轻易让被施术人成为一个像被牵着线的傀儡,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 看许阳一脸释然的样子,独眼道士也不用再废口舌,“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看来上次那小丫头被妖灵夺体是给解救的,坏了老子的大事,今天把你给做了,也算对人有个交待了!” 独眼道士将稻草人的两手给平举了起来,将小臂慢慢朝外折。许阳的双手竟然真的跟着稻草人一样也抬了起来,而且他的小臂诡异地朝外弯曲。 大颗大颗的汗水从许阳的脸上滚落下来,钻心的剧痛让他都快崩溃了。他的脑子里很快把自己从《阳师手扎》里学来的术法都过了一遍。 自己的双手被控制着,就快要断了,结印不成,更别提反抗。他突然想到一个方法也许能救自己。 “六子,先别管那废物了!”许阳暴吼一声。 回过神来的六子把满脸是血的经理丢在一边,横眼一瞅道士,叫道:“老狗、日的,歪门邪道还挺多,把你狗、日的手打残,看你怎么祸害人!” 两步冲到了那道士身边,边脚呼地就朝道士的脸抽去。 道士吓了大跳,他现在急着对付许阳,又抽不出手来收拾另外一个帮手。都快那臭小子,居然把他的鬼仆给毁了,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尴尬。 独眼道士没有办法,分心下,只得朝后连退了几步,只是他手里的稻草人不知为何,居然冒起了白烟。 没有人比独眼道士更清楚冒白烟是什么意思,那代表着草人摄魂术已经破功了。 他吃惊地朝许阳看去,发现许阳己经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在他刚才站的地方,只留下了一滩水。 “你还是个处男?”道士又惊又怒,怎么把这么得要的事给忽略了? 原来,许阳想到的办法就是以处男的尿来解这草人摄魂术,他没有手,没办法拉开裤链,所以……只能拉在了裤子里。 阳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两岁过后就不尿床的他被称为神童。二十二岁了,尿了一裤裆是不是可以去死了? 这一肚子鬼火今天不撒出来,估计会憋出内伤。 轰! 独眼道士手中的稻草人突然着起了火,他手快一把将“火人儿”扔在地上,怒道:“解了又怎么样,今天一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两手合十,抱手结印,“弟子起眼看青天,众位师父在身边……” 居然是跟当初许阳教六子同样的神打术。 六子见状,哼了一声,“你以为就你会啊,老子也会!”抱手跺脚,念出跟那独眼道士相同的口诀。 许阳抽出匕首,喊道:“六子,快退,你不是他的对手!” 话才刚说完,就见独眼道士仅剩的一只眼中闪过一道金光,回身就是一脚,将六子踹飞了起来,落地后正巧从门口滚了出去。 “阳极生雷!”许阳见六子受伤,火冒三丈,以雷明咒配合匕首使用,让刀锋上电光直闪,蓝红两道光交织,夸张无比。 请神让身的独眼道士也看出许阳这一招不简单,脚尖一点地,像一只大鸟似的腾了起来,在许阳的头顶跳出一个弧线。 不过就在他快落地的时候,许阳一步跨了过,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刀,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 这样一来,就逼着那独眼道士回身来接这一刀。 神打之术向来有刀枪不入之功,独眼道士非常自信地以手掌为刀硬跟许阳手中的带着闪电的匕首拼了一下。 嗤! 一根断指在空中翻飞,带着血花,洒了一地。 “啊!”独眼道士惨叫一声,跑得比狗还快,“小子,这笔账老子跟你记下了,迟早要你加倍奉还!” 再是一声闷哼,不过却是六子的声音。那个臭道士逃跑的时候还不忘给了六子一脚,让他痛昏了过去。 许阳追出去的时候,早就没了人影,今天没把他留下,以后可能就麻烦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背起昏边的六子直接去了医院。 0033 找上门的牛鼻子(求收藏) 广华庭的售楼部经理突然辞职了,没人关心他的去留,只是这王八蛋开的赌局收了大票的赌资,是不是得把钱先给退了啊? 现在死活都找不到人,看来这狗东西是携款私逃了。 其实他不想走,但许阳告诉他最好找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如果让那个狠毒的独眼道士找到他的话,下场可能会很惨。 满脸鲜血的石经理想求许阳帮帮他,但一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药店碧莲的人都开不了这个口。最后他也只得连夜给自己的老板打电话辞职,再也没有出现过。 别墅里不闹鬼了,许阳也没回去住过。六子断了三根肋骨,住在医院里,他的女朋友一天不打麻将会死,所以照顾六子的事,还是和许阳亲自来。 六子知道许阳砍掉了道士的手指,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不好他也很好奇,不是说请神上身后刀枪不入吗,为什么许阳一刀能伤到他? 对于这个问题,许阳也没办法回答,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过几天后,六子快出院了,他的女朋友终于来医院陪夜,一问原由,真让六子哭笑不得,原来几天的时间内,这败家婆娘把六子这个月的工资都给输光了,对此,许阳只能在心里写一个大大的“服”字。 累了好多天的许阳像一摊烂肉,倒在床上就没了知觉。 到半夜三更的时候,他被一些细微的响动给弄醒了,不过,他也没急着起床,而是睁着眼瞥了眼眼帘上的一个影子。 难道还有脏东西没处理干净?许阳从枕头下摸出匕首猫着腰,从床上滚到了毯上,用刀尖轻轻地挑开了窗帘缝。自家的窗户竟然是开着的,而且一个黑影正从窗户往里钻。 “雷明咒!”许阳暴喝一声,一掌拍在那影子的头上。 “啊!”一声尖叫后再是一声闷响,这是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的声音啊,这种手感,等等,不是鬼,好像是个人啊。 许阳吓了大跳,连忙冲下楼去…… 客厅的灯开得很亮,一个衣着破旧的男人坐在许阳的真皮沙发上抱着双臂吸着快掉下来的鼻涕。 这人埋着头,打着冷颤。奇怪的时候,春天已经来了,早有了回暖的迹像,冷得发抖好像夸张了点吧? 许阳从厨房里给他泡了茶滚烫的茶递给了这个可怜的男人,“你怎么找到我的?” 男人捧着茶杯,喝了一口,热流入口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燃烧起来了一样,茶杯哐啷落地,他人倒在沙发上痛苦地挣扎着。 “你……你……在茶里加了……什么?”男人从缝里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过了很久,痛苦消失了,他的身体居然在冒烟,实再太夸张了。 他抬起了头,最显眼的莫过于脸上的那只牛鼻子。这人不是谢家老爷子灵堂里的那个牛鼻子道士吗? 用来泡茶的水,同时还泡过糯米,这也算是许阳的特制茶水了。至于这年鼻子道士为什么喝了会这么痛苦,其实是有原因的。 他叹了口气,刚才的痛苦让他精神了不少,眼睛的布满有血丝也有所减退,苦涩地笑道:“道爷我想找一个人还是挺简单,只是没想到小兄弟竟然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看来你的家世也不比那谢家差啊!” 一边说,道士一边把自己的上衣脱了干净,他的两条手臂已经呈乌黑状,两边的臂膀上都有极度严得的疮伤,那里的肉已经溃烂了,而且不断地朝外散着黑气。 道士把自己的唇嘴朝上顶开,两颗獠牙立刻显露出来,然后叹道:“小兄弟那天走得太快,忘记了救人救到底,送佛要送到西,我已经尸毒攻心了,再不来找你的话,世上就多了一只吸血僵尸四处害人了。” 许阳神色凝重,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尸气很重,指牙跟牙齿都长了出来,如果再不得到救治,变化也许就在三五天之内。 “僵尸没什么可怕的,你也别把自己说得太无敌,你以为还是冷兵器时代,刀枪不入就可以任由一只僵尸无法无天?一枚火箭弹轰得你连捡都捡不起来,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许阳的话听起来很刻薄,但说得很有道理。那高精尖的武器连七八厘米厚的钢板都能打得穿,一只僵尸,翻不起什么风浪。 道士苦笑道:“阳小哥,说说你的条件吧,怎样才能救我?” 许阳的贱手在他的伤口处扯下一声肉皮子,“痛吗?” 道士摇了摇头,他的双手早就没了知觉,别说只是扯一块肉皮,拿刀砍了他的手也许都没感觉,关二爷刮骨疗伤在他面前,那就是个屁。 许阳腹内的阳气开始蠢蠢欲动,五根手指滚烫,就像烧红的铁一样,十分的夸张,他瞅了一眼道士,五指成爪,哗地一下扣在那道士受伤的地方。 嗤…… 一股厅怪的味道弥漫在客厅当中,就像是在烤肉一样。 道士再不敢说自己没有知觉了,因为臂膀上传来的痛苦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此刻他是兴奋的,知道痛说明自己有救了。一道暖洋洋的气流正在将自己体内的阴寒驱散,他知道这是尸毒被清理的迹像,这小兄弟比他想像中还要厉害不少了。 尸毒属寒,遇上克星阳气肯定会自行消退,这就是许阳现在的本事,身怀极阳之气,那就是个恋态的存在,他甚至相信,只要愿意,手板心煎蛋那也是小菜一碟。 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道士手脸上滚落,两条手臂已经慢慢恢复了本来的颜色,溃烂的伤口不断流出脓血,看着很恶心。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许阳收回手来,瘫软地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点上一根烟来,“老子辛辛苦苦积攒的阳气被你瞬间就给我消耗光了,后面的事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吧?” 牛鼻子深深吸了口气,满心欢喜地看着自己的两只手,“阳师果然名不虚传,今天道爷我可真是涨见识了!” 许阳眼皮一跳,一种被算计的感觉油然而生,明明是他挖好了坑等人来跳,怎么突然就感觉这坑是给自己准备的啊? 0034 阳师秘事(求收藏) 牛鼻子是个饭桶,这是许阳一早就确定过的事,但是现在来看,他好像小看了这个牛鼻子道士。 谢家的事,许阳一直很好奇,如果问谢家的人,他们不一定会说,那么这个道士一定知道点什么。学人装逼,本以为牛鼻子会哭着喊着来求他,没想到人是来了,反到让别人把自己的水深水浅给试了出来。 许阳这个时候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手怎么就这么欠呢? 牛鼻子把一大缸子糯米水泡的茶喝得干干净净,哈了口气,忍受着肠穿肚烂的绞痛,觉得无比的过瘾,如果没有他自己的处理,能抗住尸毒大半个月,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他来找许阳,这本来就计划当中的一步,至于要干点什么,这就只有问他自己了。 牛鼻子把脚上的烂鞋子一脱,盘膝坐在沙发上,也不管自己脚上那股子酸味,裂嘴道:“现在道爷来为你解惑,你不是想知道谢老爷子棺前的四象封神阵是谁布的吗?告诉你,道爷我不知道!” “滚!”许阳一把就将道士的破布包给扔到门口,本来就一肚子鬼火,这下算是彻底爆发了。 牛鼻子赔上一张笑脸,“小兄弟,你别着急,这事道爷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是可以给你分析一下事情的起因啊。” 许阳白了他一眼,“牛鼻子,你他娘的有多远滚多远,我只不过是好奇谁布的阵,又不想查人祖宗十八代,知道那么清楚干嘛?天快亮了,我一夜没睡,没功夫理你,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就叫保安了。” 牛鼻子见许阳掏电话要叫人,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急忙摆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也不绕弯子了,就直接跟你这么说吧,我虽然不知道是谁布的阵,但大约也知道谢家得罪了什么人。半年前,谢峰在西安的拍卖会上以一千两百万的价格拍下了一樽黑玉篆印,世面上的人都知道这是好东西,但对它的真正来路,却不太清楚。” 许阳本来听得不耐烦,但也架不住牛鼻子一副吊人胃口的样子,问道:“难道你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牛鼻子得意一笑,“那当然,那黑玉篆印有另外个名字,叫作阴兵符!传说持阴兵符,可调百万阴兵,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当然,这句话是吹牛逼的。我道门却只知道,它只有一个名字——镇尸印!” 许阳不过是听他讲评书而已,听到镇尸印这三个字的时候,背心突然直冒凉气。好歹也是大学生,前后一推敲,虽然没见过那什么狗屁镇尸印,但也能猜到有人故意将老爷子炼成僵尸,逼谢峰将镇尸印拿出来使唤。 这么说来……丝……许阳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帮了谢家,那不等于是坏了人家辛苦做的局? 牛鼻子一拍大腿,“小兄弟,你现在知道了吧,你挡了人家的道,那找你算账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不是想知道这一切是谁做的吗?早晚你都会知道的。” 这老小子就差没把兴灾乐祸写在脸上了,让许阳心中一阵厌烦,“谢谢你提醒我,话已带到,门在那边,请便!”许阳手指着大门,直接撵人。 “别,别,别啊,我好心过来提醒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贵人呢?”牛鼻子看样子是准备赖这里了,眯着眼笑道:“其实事情本来没有这么复杂,但是你的身份可能会让他们更感兴趣。” “我的身份?阳师?”许阳很惊讶,阳师这行当本来就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也没经过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认定,这身份不知道哪里特殊。 不过听牛鼻子这样一说,会不会同为玄门中的人来找自己的麻烦呢?看来很有可能,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嘛。 牛鼻子就像猜到许阳在想什么了一样,“小兄弟,阳师虽然为玄门三师之一,而且一等一的大哥,但其实很不受同行的欢迎。各家门派间的成见本来就深,相互不待见,但出了你们这群异类,却让玄门中人包成了团,跟你们斗了近千年的法,你不会不知道阳师过去的事吧?” 许阳两眼盲然,他当然不知道,阳师这条路就像他老爸留给他的一个饭碗,里面装着柴米油盐酱醋茶,他就负责吃了,也没想着要看看生产日期跟产地啊,因为这样做没太大意义。 牛鼻子两眼一抹黑,差点昏了过去,连忙说道:“我的小祖宗,你还真是个白火石啊,你别把阳师祖宗的脸给丢光了。告诉你,阳师那是集玄门各家大成于一身的宗师级术师,玄门各家不待见你们,说什么你们就是一群贼,专偷各家术法来修炼,其实那是不对的。阳师的术法精髓源自于上古时期,百家争鸣时已见雏形,与道家很难说得清谁先谁后。阳师的思想到后来并没传下来,但是却将咒、符、阵法却很好地保存了下来。再后来,才成为与妖魔鬼怪对抗的利器。你现在知道阳师有多牛逼了吧?” 许阳听得两眼发直,鬼扯的吧,还能跟道家平起平坐?不相信,打死都不相信。 牛鼻子着急道,“你不信,那我给你举个例子,阳师一门从来不显山不露水,因为每朝第代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但是有一群人又不希望他们见光,所以史料当中根本看不到。但结合正史和野史当中的一些共同事件,至少有一个人,他是暴露了身份的,道衍和尚!” 许阳这次可真是无言以对了。说到这道衍和尚,他还是知道一点的,此人原名姚广孝,史称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送外号黑衣宰相,平身最大爱好——造反。 牛鼻子还怕许阳不信,接着说道:“这算是你们阳师一脉中的大哥级人物了吧,如果没有他,朱棣当不了皇帝,你当建文帝手下傻吗,万箭齐射都杀不了他叔叔?当年朱棣身受重伤这是记录在案的,说是道衍救了他,怎么救,拿嘴,拿眼,还是求神?阳师一脉与天斗与地斗,不与人斗却与鬼斗的名声就是在那时落下的,朱棣的命可是他硬生生从阎王手中抢回来的!” 话到这里,许阳信了。因为他直接想到了前阵子从楼上摔来后见到黑白无常时的场景,阳师跟鬼差的矛盾的确很深啊。 牛鼻子在许阳眼前挥了挥手,“你现在知道阳师为什么不受玄门中人待见了吧?有了黑衣宰相这种奇葩,谁敢把你们当成同道中人?”(都说起点的灵异惨淡,没想到这么惨淡,分强推三天,才涨几个收藏,哎,但是牛油不会放弃的,看书的朋友可以来起点申请个号,没事给牛油投投推荐票,收藏一下。牛油一定保证好好写,不说了,码字去了!) 0035 生财之道(求收藏) 道衍是个和尚,跟道家也能扯得上些关系,知天文晓地理,占卜星象无一不精,这么看来,他的确有可能是阳师一脉的前辈。 牛鼻子道士说,能让阳师在历史上名不见经传的,除了帝王之家,似乎没有别人能有本事,当年始皇嬴政不也是为一己之私而焚书坑儒吗?这些动作之后,不过是为了掩盖一些真相而已。 许阳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老爸,《阳师手扎》是他留给自己的,还有自己差点死掉的那天,也是他突然出现救了自己,说他跟阳师没有点关系,好像说不通啊。如果一个人死了都有这么强的本事,那为什么会躲在这里当一个石油工人这么多年,而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婆跑了,也不去挽回。 那张全家福的照片的意义非同一般,照片里的男女似乎都意识到第二天发生的事,才会拍下这张照片。等等,照相的人,谁给他们照的相?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许阳的脑子里突然就乱了。 “小兄弟,我很想知道你这一身的本事是谁教你的?”牛鼻子道士突然问道。 “我爸……”许阳总感觉自己像在被人套话一样,警觉地瞥了道士一眼,“好了,你的尸毒我帮你解了,你要带的话也带到了,这下你可以走了吧?” “等等,小兄弟……”道士似乎还想找个理由来说服许阳让他留下来,不过看到许阳手中闪出的电花,顿时打消了主意,连忙摆手,“我走,我走,我这就走!” 开玩笑,阳师在玄门中那可是无敌的存在,炼气御术,有神鬼不敌之勇,像他这种凡体肉胎真要是挨上许阳一掌,估计得在床上躺一两个月,权衡之下,只能先离开再说。 天亮了,许阳并没有上天台,就目前这种心态,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就算强行打坐也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的亲爹纠究是干什么的。 许生财啊许生财,你到底把多少秘密带进了棺材啊?头痛的许阳坐立不安,想睡又睡不着,只得睁着眼死死地看着天花板。可是天花板永远给不了他答案。 电话来了,一看是王馨月,顺手就接了起来,“馨月,大清早的什么事儿啊?” “小家伙,胆子挺大,敢直接喊我名字了!”王馨月的声音很甜,字里行间都能听到羞涩的味道,也许是跟许阳一次偶然的触电,让她这些天一闭上眼睛就全是许阳的身影。 可是那个坏家伙居然这么多天都没给她一个电话一条短信,这是准备不认账吗? 王馨月一想到这儿,呼吸的节奏又乱了,对着话筒喘、息的声音让许阳心中一阵躁热。 原来隔着电话,都能让人这么销魂,许阳摇了摇头,笑道:“这样才可以显得你更年轻嘛,而且也更亲热啊,怎么样,馨月,是不是想我了?” 有了那一次的壁咚,胆子变得大了也在情理之中。 王馨月笑道:“臭家伙,谁跟你亲热啊?中午来我家吧!” 去她家?干什么?许阳期待道:“你家没人吗?” “哎呀!”王馨月反应过来许阳话里的意思,羞得脸通红,嗔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是我爸说找你有些事谈,不跟你说了,坏蛋!” 许阳拿着电话,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知道刚才这通话算不算调情,真的好过瘾啊! 去到王瑞家的时候,胡加明,耗子等人都已经在上桌了,满桌子的菜看起来很上档次,都是熟人了,许阳也没客气,坐下后冲王馨月悄悄地眨了眨眼睛,再盯着满桌子好菜问道:“这是哪家酒店订的菜,色香味俱全啊!”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 许阳还不知道在笑什么,刘静就从厨房里端着菜走了出来,“小家伙的嘴还真甜,阿姨今天中午就奖励你多吃两块肉!” “这不会全是阿姨做的吧?”后知后觉的许阳满脸夸张的表情,让刘静又是一阵欢喜。 王馨月白了一眼许阳,“废话,这当然是我妈做的,你要是不把桌子上的东西都吃光,这马屁就拍得不到位!” 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活像两个打情骂俏的小情侣,让满桌的人都笑而不语。 今天的饭局决不仅仅是家宴那么简单,还记得当初耗子跟许阳提过的工程外包的案子,看来今天就是敲定结果的时候。 果然,酒足饭饱,胡加明借着酒劲,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胡加明用其他人的名义注册了一家工程公司,以这家公司的名义在石油钻工程基础设施及周边建设招标时投标。 虽然说得简单,许阳在里面还是听出了很多明堂,公司本身是个空壳,但明这空壳里的几大股东没一个简单的角色,其中有两个名字许阳特别的熟悉,都是总公司里掌权的人物。 听胡加明的意思,公司投标的中标率几乎可以达到百分之百,如果不是暗箱操作,许阳把头砍下来给他当球踢。 就在许阳不以为然的时候,胡加明看着许阳,笑着说道:“小阳,公司决定给你百分之三的干股,算是技术入股,你看这样好吗?” 许阳差点把嘴里含着的一口汤给吐出来,咽下去后,咳了两声,惊讶地看着胡加明,“胡叔叔,你别开玩笑了,工程建设什么的,我又不是太懂,算哪门子的技术入股啊,我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不过见桌子并没有谁笑,看来他们真的不是开玩笑,再看看王瑞,冲他默默地点了点头,许阳算是明白了,这是王瑞在还他的人情,不过这回报是不是也太厚重了? 钻井工程的周边基础建设动则几千万,而且整个川内的项目几乎每个月都有十几个,这家公司只要能吃下一半,年利润都能达到半个亿。换句话说,许阳就是什么也不干,一年到头也有将近两百万进账。 卧槽!这摆明了是送钱给我花啊!许阳的脑子已经有点转不过弯了,这不算惊喜,倒有点像惊吓。 许阳干了一杯酒,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这才问道:“既然是技术入股,那我总该要做点什么吧?” 胡加明点头道:“那是当然,小家伙,钱不是那么好挣的,让你技术入股,当然是做你善长的,工程作业长期都在野外,惹上一些非人为的麻烦,那就是只有靠你这个专业人士上了!” 许阳算是明白了,所谓技术入股,其实就是让他当非自然现象问题顾问,还真算得上是专业对口啊! 再不答应,那就真的是装逼了,点头时,皆大欢喜。 0036 人傻挡不住(求收藏) 四川的春天历来短暂,寒冷结束之后,天气迫不及待地变得燥热。 许阳已经很多天晚上没睡一个安稳觉了,窗外的野猫似乎想抓着春天的尾巴,整夜整夜地叫,“嗷嗷”的声音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许阳发了疯似的抓扯着自己本来就不算长的头发,穿条裤衩坐了起来,拿出枕头下压着的那张请柬,请柬的另一半已经被他剪掉了,因为那一半上有新郎的逼脸。 看着薛露脸上洋溢的笑容,许阳在想,是不是应该放下了,上学那会儿,谁都有个心里喜欢的人这很正常。长大后,只能把她当作曾经的梦想,不是只有得到,才会变得完美。 可是当许阳一闭上眼就是全是薛露的样子时,他知道如果不得到,真的就会成为这一生的遗憾。 明天将迎来春节过后的第一个国定假日,当然,也是薛露的婚期。 睡不着是情有可原的,看许阳满脸沉重的样子,就像在计划抢亲后的胜利大逃亡。 长长地叹了口气,许阳拿着那张只印有薛露的半张请柬走进了厕所……(此处省略三个字) 起床时间比原来提前了一个小时,许阳坐在天台上,太阳升起的瞬间,让他本来有点苍白的脸变得有了点色彩。 为了这一天,他专门去了趟成都,在阿玛尼里买了套西服,把脸洗干净,刮了胡子后,他穿得西装革履地出门了。 “哟,小兄弟,今儿是去相亲还是成亲啊,把道爷带上,道爷给你把把关吧!” “滚!”许阳看见牛鼻子就来气,这老东西已经来这儿几个月了,三五天就来许阳家蹭饭蹭酒,有几次装醉还想在许阳的家里睡,被许阳给扔了出去。 牛鼻子说大城市里的钱没小城市好挣,所以转战中小城市,这里又有许阳这个熟人,天天就吆喝着要多拉点生意来挣钱。 不过见鬼撞邪的事也不是天天都能遇到,这牛鼻子道士整天游手好闲的,完全就成了一个社会闲杂人员,在街上转两圈,连警察都要跟他几条街,长相犯罪啊。 许阳真是拿这臭道士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要他想跟,走到哪儿他都会跟着,跟块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小兄弟,你慢点走啊,你去哪儿把我也带上啊,我还没吃早饭!”牛鼻子揉着自己的肚子跟在许阳的身后一路小跑。 快到小区大门口的时候,许阳忍不住了,转头瞪着牛鼻子,“道士,今天我心情不好,就不陪你了,你找个地方自己凉快去,改天我请你喝酒!” 牛鼻子还没说话,大门处开进来一辆车,见许阳跟牛鼻子站在路中间,按了两下喇叭。 许阳被惊了大跳,正想发飙,一看的确是自己挡住人家的路了,立刻把路给让了出来。 车从许阳身边过的时候,主驾的车窗打开了,露出了一张笑容满面的脸来。 “许阳?你小子怎么在这儿啊?” 许阳看着那张又熟悉又厌恶的脸,心想,这破地方也太小了,住这么偏远也能遇到熟人。 开车的男子跟许阳差不多大,那是他高中同学,长得贼眉鼠眼的,腮梆子上长了一颗豌豆大小的黑痣,上面还有几根黑毛,看着别提多恶心了。 这小子名叫马比鑫,外号马屁精,喜欢打小报告,天天跟在老师屁股后边转,连黄龙这种富二代恶霸也被他打过小报告。 黄龙要收拾他,他就天天跟着老师一起走,黄龙恨得牙痒痒,也拿他没办法。 许阳在这里看到他,第一反应就是想上去大嘴巴抽他,原来课间躲在厕所里抽烟,总能招来老师,后来才晓得是这个狗、日的告的状。 许阳低着头一看,“哟,屁精啊,我他妈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撞上你这个扫把星,怎么的,你家主子住在这小区里?” 马屁精那小眼一横,黑着脸道:“许阳,瞧你穿得人模狗样,说起话来怎么跟放屁似的,看看你那逼样儿,带着人来修下水道的吧,快滚蛋吧,这里是富人区,哪里是你这穷逼该来的地方?” 许阳一听,顿时就乐了,招了招手,大门值勤的保安过来了两三个人,“许先生,有事吗?” 保安对许阳尊敬的样子让马屁精一愣,这里的保安怎么会认识许阳,难道他也在这里当保安? 许阳指着马屁精开的车问道:“这小子有进门卡吗?我看他贼眉鼠眼的不像什么好人,你们还是查清楚点。” 几个保安对视一眼,刚才发生的事,他们离得不远,都听得很清楚,业主就是他们的天,业主有需求,他们就得去完成。 所以,几个保安把车拦住了,“先生,刚才我们没问清楚,请你先把车开出去,先联系你要找的业主,得到许可,我们才能让你进去。” 马屁精来这里好几次,从来没人拦他,今天凭许阳这穷鬼几句话就让他不能进去,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熄了火,从车上跳下来,指着许阳问保安,“他算个什么东西,他说不让我进,就不让我进?你们知道我去找谁吗?” 保安微笑着摇头道:“不好意思,许先生是我们的业主,我们安保人员必须对业主的人身及财产安全负责,所以,先生,请你配合我们!” “他?业主?”马屁精指着许阳哈哈大笑,不过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 这广华庭的保安没一个人脸上有笑容,再看许阳脸上的嘲讽神色,马屁精瞬间说不出话了,这咸鱼还真特么翻了身,一个穷逼都能住这几百万的别墅了? 许阳对他挥了挥手,“马屁精,你跟保安慢慢玩,你爷爷我还有事儿,我们的账以后慢慢再算!” 说着就走出了大门,保安还在后边敬了一个标准的礼。 牛鼻子道士,一边冲马屁精傻笑,一边追着许阳的屁股后边去了。 可怜的马屁精跟保安解释了半天,联系到他要找的人后,才被放进去。 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进别人家的大门儿,见了主人就抱怨道:“王总,你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有两个破钱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还让保安不让我进来,这狗当得还挺忠心的。” “你说那人让保安不让你进来,那人难道跟你认识吗?” “肯定认识啊,原来我一同学,家徒四壁,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现在居然住进了广华庭,真把自己当盘菜了。”马屁精想着许阳那张脸就来气。 王瑞淡淡问道:“你说那同学叫什么名字?” “许阳啊,都子弟校出来的,说不定馨月姐还认识呢!”马屁精满脸嫌弃。 这时,王馨月正好从楼上下来,她今天穿了一身修身长裙,长发披肩,淑女范儿看起来十分养眼。 她连看都没看马屁精一眼,冷冷地说道:“爸,以后家里别让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进来,我可不想惹许阳不高兴。” 马屁精的脑子里轰地一声闷响,手里的大包小包东西顿时落地,突然有种想死的心情!(这两天要大幅度降温咯,小伙伴们最好多穿点,注意身体哟!顺便求个收藏跟推荐票呀!) 0037 不吉利啊(求收藏!) 牛鼻子道士跟着许阳出了大门,谄媚地说道:“小兄弟,就那倒霉催的傻子,你要收拾他都不用亲自动手,让老道我去,保证让他这一年喝凉水都塞牙。” “老家伙,少做缺德事,你难道不怕生儿子没屁眼儿?” “茅山一脉,穷、孤、寡,注定无后,哪里会有什么后人啊?小兄弟你就不一样了,多子多孙的富贵命,看你今天这模样肯定去见心上人,一定让老道给你参谋参谋。”牛鼻子搓着手,嘿嘿笑道。 许阳黑着脸,“你猜得没错,我去参加心上人的婚礼!” 牛鼻子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叫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喜事将近……等等,不对啊,心上人婚礼,新郎不是你?”这老家伙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非要装得后知后觉,一副欠揍样。 就在许阳准备打车的时候,牛鼻子道士似乎想起了什么,左手掐指一算,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自言自语地念叨,“庚寅年庚辰月,辛亥日,我的个乖乖,真是个晦气的日子!” 许阳听了,微微皱眉,“你个臭道士,一天就知道坑蒙拐骗,今天这日子又怎么得罪你了,让你这臭嘴跟出门没漱口一样?” 牛鼻子也不管许阳说话难听,摇头道:“亥不嫁娶,不利新郎!这日子选得不对啊,今天结婚,一定会出大事的,看来你的心上人不太吉利哦!” 许阳白了道士一眼,话都懒得跟他说。八卦占卜这东西他不是不信,而是传到现在,真正能把它吃透的人根本就没几人。 这世上江湖术士很多,牛鼻子就是其中之一,自认为学了点八卦命理的皮毛,就能知过去,晓未来,卜吉凶。对这种人,许阳对他们都有个统一的称谓——骗子! 不过这老小子却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骗子,反而觉得自己是玄门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也许是过节,市区的生意思太火爆,以至于许阳从大门口一直往市区走了一两公里也没打到车。 听见两声喇叭声,回头一看,原来是王馨月开着她的迷你酷派来了。 “看什么看,还不上车?”王馨月冲两眼发直的许阳叫了一声,后者回过神来就往车里钻。 可恨的是那牛鼻子道士也死皮赖脸地挤了上去。 一问之下,才知道王馨月也是去参回薛露婚礼的,想想也是,都一个学校出来的,基本都认识。这两个女人都是当年校花级人物,如果不是敌人,那就一定是朋友。 王馨月见许阳不高兴,开车时不时还偷偷看他一眼,忍不住问道:“看你今天穿得周吴郑王的,你是想抢了新郎的风头?” 当事人还没开口,牛鼻子抢着说道:“那是,今天他的心上人嫁人,他不穿得洋气点,把新郎给比下去,哪里有面子啊?” “啊?”王馨月惊讶地叹了一声,瞥了许阳一眼,目光中带着极其复杂的感情。 车内的气氛尴尬了,许阳都恨不得从窗户跳出去,这一路上,车里没人再说过半个字。 婚礼的场地设在国际大酒店后的草坪上,露天婚礼在大城市里很常见,也是一种潮流。 许阳到的时候,草坪上已经聚集了许多熟人,比如黄龙这些公子哥,早就来凑热闹了,看样子都是憋足了一口气要把新郎给比下去啊。 六子跟耗子一早也到了,见到许阳,很自然就迎了上去。 黄龙这些人在上次同学会上丢尽了面子,看到许阳,哪里肯放过他,带着一大帮人就朝他们走了过去。 “许阳啊,你心可真大,我如果是你,我真的就不会来了,你不会还等着薛露跟他老公给你敬酒吧?那薛露该怎么介绍你啊?她的前作追求者?还是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黄龙的话惹得众人一阵大笑,很快就吸引了更多的人围了过来。 耗子胆子不大,但像黄龙这样的富二代,还不到他怂的地步,指着黄龙的鼻子骂道:“不会说人话就滚回你的狗窝里去,再他妈废话,让你黄龙变黄虫你信吗?” “哟,许阳,不错啊,都有保镖了,不过是只耗子,吓不了人,哈哈……” 耗子被气得面红耳赤,当场就要跟黄龙撕破脸,许阳一把拉住他,对黄龙说道:“同学一场,没必要闹得这样不愉快,今天薛露结婚,别让她脸上没光!” 黄龙有种被教训的感觉,横着眼怒道:“别他妈跟我装伟大,你以为你是谁,我怎么做事需要你教吗,上学的时候就不喜欢你装大度,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一副神爱世人的样子,你这么装逼,薛露还不是一样嫁给了别人?所以说在实力面前,再怎么装,也就只是个逼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许阳一点都不生气,反倒是能理解黄龙。这小子当初死皮赖脸地追了薛露好多年,到最后连想跟她一起放学都没捞到。相比他而言,许阳已经算幸运的了,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我让你先等等我,你怎么先过来了?” 动听的声音让许多人看了过去,只见王馨月优雅地朝许阳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不知道看傻了多少人。 王馨月娇气地冲许阳喊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扶我,人家穿的高根鞋。” 许阳哦了一声,连忙过去扶住了王馨月,两人亲密的样子若来无数羡慕跟嫉妒的目光。 “我说姓王的怎么替你出头,原来是你饥不择食地看上了人家的神经病女儿,许阳同学,你还真是品味与人不同,能人所不能啊!” 议论声四处响起,王馨月的脸绯红,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 许阳突然鬼火四起,王八蛋,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老子今天不教训一下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只是许阳还没动手,黄龙的两边肩膀就被人给同时拍了一下。 他转头一看,是个邋里邋遢的牛鼻子,这人也不认识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谁啊,碰脏了老子的衣服,倾家当产你也赔不起!” 牛鼻子道士朝许阳走去,声音半大不小地说道:“小子,积点儿口德,遭了报应可别喊冤。” 许阳扶着王馨月直接朝另一边走去,边走边对道士说,“下手会不会太狠了点儿?” 牛鼻子嘿嘿一笑,“最多看到点儿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死不了人!” 只有人许阳才知道,黄龙肩头的两道三昧真火已经被牛鼻子给拍灭了,这小子就等着倒霉吧!(天气不错,太阳也很大,码字儿都格外快,朋友们赏个脸把推荐票投一下吧!) 0038 全是演员(求收藏!) 当年条件太差,许阳过惯了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现在户头上有点小钱,身旁有两个信得过的兄弟,还有一个很温暖的女人陪在身边,生活似乎就变得不一样了。 从夏冰突然出现起,许阳才知道生活并不是变好了,而是……乱套了。 “亲爱的,对不起哦,有点赌车所以来晚了!”夏冰笑得像只狐狸,狡黠,诡异。 许阳没想到她会来,确切地说是许阳快把这个事儿逼女人给忘了。一个走到哪儿就被麻烦跟到哪儿的女人,就算许阳是只饿狼,也像面对一只豪猪似的,无处下嘴或者不敢下嘴。 夏冰在众目睽睽下,赶走了耗子,理所当然地坐在了许阳的身边,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惊喜吗?你这个负心汉,几个月时间,连个电话都没有,你难道就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余光瞥了眼王馨月那张不自然的脸,许阳想反抗,但架不住夏冰的手指已经掐住他腰上的嫩肉,只要敢动,一定会让他欲仙欲死。 许阳僵在坐位上,皮笑肉不笑地小声说道:“你是个女人,应该矜持一点,我一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哪敢劳你这么费心,你能不能放我一马,算我求你了!” “我就是因为太矜持,矜持得让你小子差点跑了,我算是想清楚了,今后我就把精力放在你的身上,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这话就像一记重拳,打得许阳头晕转向,先不要说他们两人有没有男女感情,加上这次才见过三次面的女人,说是很熟,那都是吹牛逼,这女人如果不是吃错药,那就是生病了,不然的话,根本解释不了她现在这种行为。 夏冰的条件有目共睹,无论从样貌还是家世来说,那都是女神级人物,而许阳,充其量刚摆脱**丝的困境而已,所以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那就是两个字,不配! 许阳越起挣脱,夏冰就靠得越近,看得耗子跟六子偷笑不已,同时也很羡慕许阳的艳福啊。 王馨月坐不住了,侧着身子偏着头朝夏冰看去,笑靥如花,“许阳,她是你的女朋友吗?怎么都不跟我介绍一下?” 夏冰立刻跟王馨月做着相同的动作,伸手过去,甜甜地笑道:“你是馨月姐吧?我是许阳的女朋友夏冰,很高兴认识你,经常听这家伙提起你,说你在上学的时候对他多有帮助,今天总算见到活人了。” 女人之间,是敌是友,取决于第一次见面,看她们的样子,注定当不了敌人。即便为了许阳,也不可能。 这两个女人随便拿一个出来,也是百里挑一的角色,相互欣赏着,相互吹捧着,连夹在中间的许阳也插不上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在司仪的高声宣布下,婚礼正式开始了。许阳被这声音从云端给拉到了地面,让他清醒地接受着自己的初恋嫁人的事实。 新郎从幕后站上台前,只从样貌来看,他已经足够优秀。连同样身为男人的许阳都觉得他很帅,跟薛露很般配。 不知道夏冰是无心,还是有意的,轻声说道:“黄浩洋,华商集团的少东,二十五岁时哈佛工商管理硕士毕业,现在过去三年,已经入主华商董事会,去年入选成都市十大杰出青年,的确算得上最佳老公的人选!” 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像是夸他,不过又像是话里有话。不管怎么,许阳都觉得这句话是对他无情的打击。 王馨月看出许阳的心情很不好,刻意地说道:“其实条件永远都不是最主要的择偶标准,只要相互喜欢,真心相爱,这才是最完美的婚姻。薛露虽然安静,但是心高气傲,我一直都怕她遇到不好的人,今天看她有个好归宿,真的很替她高兴!” 夏冰摇了摇头,瞅了许阳一眼,“那馨月姐可能要失望了,黄浩洋这小子在成都的圈子里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女人缘也异常的好,一头狼突然说它改吃素了,不管别人信不信,我反正不信。” 许阳眼神有了变化,心里开始担心薛露,她是个很善良的人,平时对谁说话都轻声细语,如果真像夏冰说的那样,那么这场婚姻注定就是个悲剧。 不是因为古道热肠,也不想见义勇为,就是因为尘封了多年的情感,突然爆发出来,许阳想抢婚。 动了这种念头,他忍不住想笑,扭头瞪了夏头一眼,“你说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就不能盼点儿别人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夏冰气得不行,她本意就是想说,那黄浩洋除了家世条件不错外,其实也就是个人渣,还比不上你。 许阳没有领情,说出来的话像把刀子一样戳得夏冰的心很难受。她的眼眶一红,嘟着嘴低下头去,眼泪滴答滴答往下掉。 王馨月见了这一幕,都有点心疼夏冰,责怪许阳道:“人家是个女孩子,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你这么对女朋友,注定以后是条单身狗!” 许阳一句“她不是我女朋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夏头一把拉住许阳,委屈道:“馨月姐,你别怪他,都是我的错,我说话不知道分场合,明知道薛露是他曾经的梦,我应该祝福她才对。许阳,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敢了!” 六子等人看得瞠目结舌,搞不明白许阳是什么时候这么会调教女人了。 道理往往都是站在弱者一边的,而现在,夏冰就是弱者,许阳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该拖出去枪毙。 王馨月瞪着许阳,“你看看妹妹多懂事?你还不赶快跟人家道歉,你当心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看着夏冰低着头,双肩微微地抽动,许阳靠在她耳朵边小声说道:“小妖精,你赢了,差不多就得了,算我怕了你还不行吗?” 在婚礼进行曲响起的那一刻,薛露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父亲的臂弯,缓缓地穿过人群,朝新郎走去。 许阳只看了她一眼,心像被针扎地疼。突然听身后的牛鼻子道士说道:“我就说今天结婚准没好事,小兄弟你看那新郎,额窄眉短,注定无后。而你这心上人呢,鼻高额亮,少年得志啊,但她耳反廓露,嘴角下垂,夫运极其不佳,还记得道爷我出门儿时跟你说什么吗,逢亥皆不宜嫁娶,新娘姓薛,薛有子为孽,他们的面相与这日子加在一起,那注定就是一段冤孽啊!” 许阳的双手捏得咯咯响,“臭道士,别人大喜,你诅咒别人,特么下雨天别出门,当心被雷劈!” 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想,如果她的老公是我的话,也许就是佳偶天成吧? 0039 你老公不在吗(求收藏) 婚礼很盛大,过程很感人,台下的女人哭得稀里哗啦,许阳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不管他们的爱情有多么感人,可是在许阳看来都少了点东西,是什么呢? 真实,对,就是缺少真实性,太过完美的爱情就显得虚伪。 牛鼻子说薛露不是省油的灯,从婚礼的主场设在这座小城就能看得出来。 许阳没有发表看法,牛鼻子说得很对,所以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黄浩洋的成都的名流,他的婚礼应该在成都办得轰轰烈烈,而不是在这里看似热闹,其实只是小打小闹。 新郎新娘来敬酒了,轮到许阳这一桌时,气氛变得莫明的诡异,薛露看着许阳,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阳的感觉就像背上被人拿着枪顶着一样,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正在这时,王馨月挽着薛露的手,“学妹,是不是很感触啊,学校的生活好像就在昨天,没想到今天就结婚了,姐姐好羡慕你啊!” 薛露这时才拉着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黄浩洋,对大家说着客套话。 新郎的笑容很官方,举止也显得得体,产生的距离感,连三岁小孩都能看得出来。 说了句,“吃好喝好”就朝下一桌走去。 许阳觉得自己产生幻觉了,为什么薛露离开的时候,眼神里有种依依不舍? 带着疑问,许阳心在焉地吃完了这顿难以下咽的午餐。 夏冰走了,说是放假要回家看看父母,她让许阳一块儿去,除了得到一个白眼儿和后脑勺外,什么也没得到。 六子跟耗子反正也是闲着,晚饭过后找到家酒吧开心一下。许阳喝了很多酒,但是脑子一直很清醒,他怀疑自己喝到了假酒,不然的话,为什么不会醉呢? 被老婆追魂夺命call弄得没办法的六子走了,耗子也回了家。 许阳一个人在街头孤单地压马路,就像路上那些游魂野鬼一样,不知道从哪儿来,也不知道去哪儿,走着走着,居然又回到了婚礼的酒店外。 苦笑一声,正准备转身走的时候,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 “我在八零八房,过来陪陪我吧!” 电话挂断,许阳吞了口口水,心中狂跳,这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只是今天是薛露的新婚之夜,怎么会给他打电话?恶作剧?还是出什么事了? 许阳急急忙忙就走,根本不敢往下再想,酒喝多了,脑子有点乱,也许睡一觉就好了。可是他刚走出几十米,就迈不动腿了。 也许她真的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帮助呢?许阳心想,我就上去看一眼,只要她没事,我再走不就好了吗?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个毛啊! 一个人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总会为自己找一万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就像现在许阳,他明明知道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影响不好,但就是有一种莫明的力量推着他不断向前。 等进了电梯,一切就变得自然了许多。他默默地盯着楼层数的变化,第一次觉得电梯爬升的速度太慢。 几次想要按响门铃的时候,他的手都缩了回来,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对他说,“装什么逼,大大方方进去,她老公在,就打个招呼,她老公不在,脱裤子日、她!” 门开了,许阳硬了! 薛露只开了半边门,露了半个身子在外面,一件粉色的吊带睡裙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让人不自觉地把目光放在了那一对呼之欲出的玉峰上。 “进来吧!” “不好吧?”这是许阳没说出口的质疑,嘴里说的是,“好吧!” 许阳猜对了,她的老公不在。 新婚之夜,老公不见了,她找来了自己曾经暗恋过自己的男人,这是想干嘛? 短短的睡裙下,两条笔直的腿让许阳口干舌燥,他突然很想抽自己两巴掌,为什么连眼睛看哪里都不知道了。 就在这时,薛露的肩带轻轻划了下来,她轻轻一笑,将肩带撩了上去。 “我帮你倒杯水吧!”转身去拿茶几上的杯子,一弯腰,裙子里的风光展露无遗。 许阳深深吸了口气,卧槽,丁字、裤,这是引人犯罪啊。 “不用不用!”许阳连心去拉薛露,“我就是上来看看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没想到这一拉,孽露瞬间就靠进了许阳的怀里,隔着薄薄的衣物,许阳甚至能感受到她皮肤下血液的流动。 他在不断地膨涨着,死死地抱着薛露,而薛露像一只乖巧的兔子,并没有反抗。 不知过了多久,许阳吞吞吐吐地问道:“你老公……” 话没说出口,薛露转过头来用手指堵住他的嘴,“别说话,吻我!” 这一刻,许阳全身的毛孔就像全部打开了一般,脑子里再装不下其他事。只有一个声音不断重复着。 “睡她,睡她……” 再无顾忌,许阳的嘴重重地吻了下去,这一次,他是个合格的老司机,紧搂薛露,一把撕掉了她胸前的小睡裙,握住那柔软,疯狂地肆虐着。 一时间,春,色满屋。 没有道德约束,只有一味的宣泄与索取,许阳好像完成了多年来的梦想,不过好像又差点什么。 他看着薛露洁白无暇的裸、背,知道她在装睡。 事后烟一根接一根的抽,许阳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来得这么突然,他在想,自己这个时候如果提起裤子走人,算不算一个禽兽。 不过很快,就有人替他解决了这个烦恼。 急促的电话声响了很久,薛露才接起来,虽然不是免提,但电话里面的咆哮声让人听得十分清楚。 “你自己的老公出了车祸住了院,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这个老婆是怎么当的,还不滚到医院去,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好看!” 从头到尾,薛露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丝不挂地站起来,在沙发上捡了两年衣服穿起来,然后回过头来冲许阳笑了笑,“你先走吧,我要去医院照顾老公了。” 许阳半张着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等待了十几年的感情,以为开了花,还会结果。 到最后来看,自己不过是在墙头等来了一支红杏,莫明其妙做了别人的野男人,草!(无耻地写完这一章,全身舒坦,各位朋友来点鼓励呗,收藏一个,投个推荐票什么的……) 0040 井队上出事了(求收藏!) 许阳把自己存了二十几年的光荣称号终于摘掉了,脑袋上不再冒绿光,就算现在去死,也可以顺利投胎。 抱着电话,看着已接来电的那个陌生号码,许阳的手指悬在空中,在回拨跟删除之间纠结个没完。 还没来得及做决定的时,六子的电话来打了过来。 “小阳,你知道吗?薛露的老公出事了。” “我知道!” 六子顿了一秒钟,“你特么怎么知道?” 许阳这才觉得自己口误,急忙道:“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吗?快说说,怎么回事?” “我也是今天一大早在群里看到的消息,说是昨天晚上薛露的老公跟黄龙一伙富二代在马路弯飙车,翻了三辆,黄龙重伤,薛露的老公现在都还在重症监护室。” 卧槽!听六子这么一说,许阳立马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马上给牛鼻子打电话,这老家伙平时蹭饭的时候,不用找他都会自己出现,这会儿的电话说什么也打不通。 许阳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居然去了医院,可是得到的消息是,黄浩洋转院了,他的老婆当然也一起走了。 六子通过他父亲医院的熟人打听到,黄浩洋那小子很可能要断子绝孙了,车祸让他的蛋碎了一地。 还真应了牛鼻子那句话,逢亥不宜嫁娶,于新郎不利。 许阳得知这个消息后,恶毒地想,怎么没死啊?死了他不就能当接盘侠了吗?动了这个念头后,他在大庭广众下给了自己两巴掌,心想,我都睡了他老婆了,还想要怎样?知足者常乐! 接下来的日子,许阳一直没有薛露的消息,直到她的手机号码被淹没在大堆来电号码当中,被自动消除了。 初夏悄然到来,许阳拿到了梦寐以求的驾照,从此马路上再多一名杀手。 王馨月隔三岔五地到许阳家里做做饭,帮他洗洗衣服,就像一对相处多年的朋友,那天的壁咚再也没有发生过,他们之间好像隔着点什么,始终没有感觉。 夏冰一有假,也到许阳家来住着,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不知她哪儿来的自信。 胡佳明在外注册的公司,居然让耗子当的老板,就开业两个月,接了六笔大单,一个皮包公司哪儿有能力搞工程。他只要拿到业务,拿到款项,从中拨出百分之三十请专业的工程队去做,剩下百分之七十,就是纯利润,这特么就是坐着数钱可以数到你口吐白沫、气绝身亡的节奏啊。 这天,刚下过一场大雨,许阳正在楼顶欣赏难得一见的彩虹,电话响起时,许阳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 胡佳明的声音显得特别地着急,“小阳,出大事了,给你二十分钟,带点换洗的衣服,我让耗子去你家接你,他已经在路上了。” 基建队的项目经理亲自给他打电话,而且这么着急,许**本不用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包里胡乱塞了几条大裤衩和t恤,背上包,许阳就出门了。 谁知道一头撞在了牛鼻子的身上,“今天没空跟你鬼扯,老胡的队上应该出事了,好狗不挡路!” “哎哎哎,小兄弟,我今天可是来帮你忙的啊,道爷掐指一算,今日你有事远行,丙寅日不宜跟鬼神打交道,偏偏你我又是吃这碗饭的人,所以命中带财,道爷我肯定来找你啊!” 许阳不想听他满嘴鬼话,但一想到婚礼的事,又有些感兴趣,反正耗子也没来,不如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真本事。 “牛鼻子,你这么厉害,不如算算我们会去哪儿?” “哼,小子,别小看我,你这家伙正值鸿运当头的时候,今日这八卦生门之位乃在东北方,如是远行,一两百公里总还是有的,少不了就是剑阁广元一带。”牛鼻子自信极了,拿小指头上长得恶心的指甲剔着牙缝中的肉花子,看得许阳想吐想吐的。 没多久,耗子的车直接开到了门口,打开门一看,六子居然也在车上,这次可好,人都到齐了。 大家都没废话,上车之后,踩着油门直接出城上了高速。 过了收费站,许阳这才注意到在这越野车的后备箱里,放满了各式的野外生存装备,看样子是六子准备的,搞消防的果然不一样。 耗子沿着快车道把速度提到一百二后,这才说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听井队上的负责人说,这口井两天前才开钻,刚打了五十米,就卡钻了,起下钻了几次后,都不能很难再往下钻,今早夜班交班的时候,当值的大班从二层台上下来后,就倒地不起,他们看他还有呼吸,心想也许是太累了,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就在午饭前,他……” 耗子说到这里似乎不敢说下去了,车速也适当放慢了些,定了定神,才鼓起勇气说道:“他醒了,不过……就跟条疯狗一样,见人就咬,队上的钻工十几个人才把他抓住捆了起来。更吓人的是,有三个被他咬过的人,也在短时间内变得跟他一样,现在那个队上已经乱套了。大概情况就是这样,胡经理说这事情要是闹大了,谁都别想好过,所以只有先让小阳过去看看,这事儿肯定不是上医院就能解决的!” 许阳陷入沉默当中,能让人变成这样的情况分很多种,连狂犬病都有可能做到,但是要在当场发病,这种机率还是太低了点,许阳首先想把中尸毒的可能给排除,要知道真遇上僵尸,别说十几个人,就是他们一个队的人全上,到最后也就是一堆尸体而已。 可如果不是中了尸毒,又怎么会突然发狂乱咬人?而且被咬的人还会在短时间内也发生同样的变化。 许阳第一时间想到了丧尸,笑着摇了摇头,那只是病毒,而且只会在电影里出现。 正当他自嘲的时候,突然想起《阳师手扎》里好像提到过一种类似的阵状,是不是就只有看过当事人之后才能判断了。 想起件事儿来,许阳随口问道:“出事儿一带是在剑阁一带吗?” 六子扭过头来说道:“是牛鼻子告诉你的吧?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准备户外装备,就让他过去找你,然后接上就可以一起走!” 许阳黑着脸,“停车!我要把这个臭不要脸的骗子丢下去!” 牛鼻子看着窗外,安静地欣赏着沿途的风光。 0041 穷山恶水(求收藏)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正因为这句话名言,所以吸引了无数中外游客前来四川旅游,如今的剑阁早已成为了旅游城市,非常的热闹。 可是当车下了高速往山里走了几十公里后,许阳知道,县城,跟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车越走越颠,到最后石子儿路都变成了一种奢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路面上只有被大车压出深深辙子的泥泞,这一看就知道是大型机械车辆辗压过的衡迹。 从上高速起,大雨就没停过,本来以为换个地方雨就会停,却没想到换了个地方,不但没停,反而越下越大。 许阳在车里被摇晃得睡着了,最后是被一阵争吵声给吵醒了。 睁眼一看,原来车已经开到一个小镇子上,说它小,是因为这屁大点儿的地方,一泡尿能撒完整个镇子,这么说一点儿也不夸张。 前面被一台大红色的大卡车给挡住了去路。周围围着男女老少,指指点点,更有人破口大骂。 从车辆上印着的宝石花和台上的机器,一眼就知道是跟石油钻井相关的设备。不知道为什么停在这里堵住了路。 耗子回过头来说道:“完蛋,估计又有农民堵路!” 所谓的农民堵路,其实就是以一些无端的理由把石油施工车辆给拦下来,般来大石头放在路中间,更有甚者,直接躺在地上,有本事就开车压过去,一人升天,全家享福。这种神一样的价值观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 其实这些人脑子并没问题,所以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连命都可以不要呢?一个字,钱! 自古以来,农民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么穷山恶水呢?没关系,这里有石油。 自从勘探公司发现有石油后,就会给这些贫穷的地方带去生机,其中就包括敲诈。敲诈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比如你们的车压死了我们家的狗;你们的车挂到了我的围墙;你们的人钓了我们鱼塘的鱼;你们的人嫖了谁谁谁家的媳妇没给钱等等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些村民想不到的。 据不完全统计,从九十年代末提速开发石油天然气到两千零九年,四川石油局意外赔偿达到了一点四亿,敲诈勒索占到了百分之五十。刁民啊,十足的刁民! 不要试图讲道理,如果遇到夏冰这样的新时代村官,只会把你榨成干尸,哭都哭不出来。 有人会说,不给钱,不搭理他们不就行了? 不给钱,没关系,你可以倒车,但绝对掉不了头,理由很搞笑,却千真万确,因为路太窄。能倒车安全离开的,已经算幸运的了。因为逃跑不是你想跑,想跑就能跑,等有几十上百人拿着锄头问你要钱还是要命的时候,可能脑子没问题的人都会说,好汉,要多少您开口,记得扯发票! 许阳今天算是亲眼见证了这种荒唐事,一条只能勉强让一辆重卡通过的路被人跟车堵得死死的。 驾驶员跟副驾躲在车里不敢出来,已经有人爬了上去,试图拉开从里面反锁的车门儿,听他们满嘴的狠话就知道,这两人如果被拖出来的话,不死也要脱层皮。 许阳几人挤进人堆,左右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特种作业的车辆太高,把一条过街的电线给挂断了,现在整个镇上都没电了。 这些想钱想疯了的村民张口就是一家一千块的赔偿,而且是精神损失费。 许阳听了这话后,差点没抽过去。 牛鼻子在许阳的后边小声说道:“小兄弟,荒山野岭的,有几只野鬼很正常,玩个上身什么的,这些人自己就散了!” 这些损阴德的事,牛鼻子一向做得很顺手,他才没心情管这些刁民的死活呢。 许阳摇了摇头,看着快要漫过鞋面的积水,扯了扯六子的袖子,“把你的消防员工作证给我!” 虽然不明白许阳想干嘛,但六子几乎就没考虑就把随身携带的工作证交给了许阳,在他脸上还看到了一个很贼的笑容。 许阳把工作证拿在手上,在人堆里喊道:“大家静一静,我是市消防队的,省里发布暴雨橙色预警,这里是地质灾害高发地带,上头派我们来疏散大家,你们快回屋里去收拾些贵重东西,去山下的平坦的地带,那里有人接应你们。” 这话一主出口,顿时闹成一团,至于许阳手里的工作证,谁还顾得上多看一眼。 村民的注意力立刻从特种卡车上转移到许阳这里,有人在人群中起哄,“放你妈的屁,我们村儿百十年来从来没什么地质灾害,你欺负我们农村人不懂是吗?上面发布预警,电视里可是要通知的。” “电视?”许阳装模作样的看了看两排烂房子,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你们这儿还有电看电视吗?” 对啊,电都没了,哪还听得到通知,再看看从山上沿着路面滚下来的水和没打算停下来的大雨,村民们终于有点相信许阳的话了。 “不行!”拦在卡车前的一个中年男人吼道:“这两个石油工把老子们的电线给挂断了,要赔了钱我们再走!” 许阳瞅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你想干什么是你的自由,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山上还有两个村子,我要去通知他们撤离,如果因为路被堵了,耽误了我去救人,老天可能不收拾你,但是王法能管你,是杀是剐,就看条条款款上怎么规定了!” 中年男人一听要杀要剐,屁眼儿都夹紧了,总不能为了钱,连命都不要吧。再说了,这天灾说来就来,车这么大,人家躲车上安全得很,但他们这些肉体凡胎,分分钟就被泥沙给埋了。一想到遗体还有可能被挖掘机给分尸,背心直冒凉气。 那中年男人好像是个带头的,横眉怒眼的指着车里的两个穿红工衣的人,狠狠道:“老子知道你们井队在哪儿,这事儿过了再去山上找你们算账!”重重地哼了一声,大手一挥,迫不及待的村民们立刻回自己家里去拿藏在各处的私房钱,不到一分钟,就散得干干净净。 六子等人不禁对许阳竖起了大姆指,这是智商碾压啊! 许阳爬上车,隔着车窗对两人说道:“是去七十八队的吧,快点走,一会儿被那些刁民发现了再走,就来不及了!” 两人说了大堆感激的话,这才开着车在前面带路。 耗子还是有点不放心,“光顾着上去,这些家伙很快会知道你骗他们的,到时候再想走的话可能就困难了。” 许阳哼道:“怕个毛,跟他们解释,那是村官的事,不约束这些法盲,任由他们当山代王,这特么就是犯罪!” 0042 血尸蛊(求收藏!) 泥泞湿滑的道路,像一条迎着逆流朝上的土龙蜿蜒在崇山之间,无数股激流从山体峭壁飞泄而下,这种意境只会出现在诗里。 许阳现在没有雅兴,只要能活着上到井场,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重车在前面开路,被挡在后边的人总会有种不安全感。一个小时后,他们错过了最后一个可以落脚的小村。 天黑了,夜幕加上暴雨,就像一个被挖好的坑,等着无数的人朝里面跳。 许阳在不安中等来了此行的目的地,七十八队的井场。 道路突然变宽,无数的石子在雨水的冲刷中纹丝不动,显然是经过长时间的大型设备碾压,结实又稳固。 十几个集装箱改造成的工人宿舍堆积在大道路两旁,寂静得没有生气。 再往上走,就是井场了,几盏控照灯的光束齐齐照射着高耸在雨幕中的井架上,几千米深的井就是靠它钻出来的。 还没下车,就有几个穿着红工衣的人迎到了车边,撑了一把超级在的太阳伞,硬上把许阳他们四人都接到了一间集装箱房里。 房间里有点闷,不过外面下着大雨,倒不会让人觉得热。 接待许阳他们的,是七十八队的队长跟指导员,他们没想到许阳会连夜朝队上赶,所以没太多的准备,随便拿了几瓶矿泉水递到了这此赶了一天路的人手里。 许阳喝了一口水,问道:“队上的人呢?都去哪儿了?” 队长是个大胡子,长得很粗犷,看了看许阳,明显不相信许阳是来救人的,但还是给了胡加明一个面子,“这两天队上的人情绪很不稳定,现在都在房间里待着,暂时也不敢开工!” 见许阳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匕首来,队长担心地瞅了瞅许阳脸上的表情,担心道:“小师父,救人嘛,这真家伙恐怕不管用吧?” 许阳微微一笑,心想这队长恐怕是把他当成跟牛鼻子道士一样的江湖术士了,不过他也没解释,放下手中的水,“带我去看看人吧!” 发了狂的工人被集中关在一间活动房子里,都用铁链给锁着,这也是为了不让他们伤害其他人的唯一办法。 队上的人听说来了能解决问题的师父,在窗户里偷偷地朝许阳他们一行人看去,瞬间质疑不断,就靠这几个人都把邱二麻麻子给救回来?显然是值得怀疑的。 打开门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薰得许阳差点连眼都睁不开了。 许阳回头说道:“耗子,你跟队长他们先回房里去,这里用不了那么多人。” 耗子本来就不想参与,听了这话,嘿嘿一笑,拉着担忧的队长跟指导员就朝回走,“放心,没什么大问题,过了今晚就可以开工了,这事儿解决过后,只要一开钻,提前完工是肯定的,到时候完钻奖一分钱都不会少……” 许阳可不管他们完井奖会不会少,只知道这次遇到的麻烦会很棘手。 房间里很黑,但却能看见几点阴森的红光,还有畜牲发火一样的低吼。 在手边找到开关后,把灯一打开,才知道那几点红光是房间里被捆在床上的工人的眼珠子。 这集装箱里放着四张床,每一张床上都有一个面色乌黑的人,他们同样穿着大红色的工衣,受到灯光的照射后,变得十分焦躁不安,嘴里不断朝外淌着哈喇子。 许阳走近一看,他们的皮肤起了许多褶子,看起来像树皮一样。 拿着刀随便在一个人的脸上划了一下,根本不能伤到他。没有浓烈的尸气,却有着与僵尸同样的特性。撩开他们的衣服,发现大部份的身体上已经长出了一层黑毛,加上嘴里一口獠牙,的确够恐怖。 六子见过尸变,但那只是一只普通的紫僵,跟这玩意儿一比,那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铁链现在对他们还有用,是因为在他们身上还有点人味儿,再过不久,当他们彻底丧失人性的时候,别说这几根铁链,估计连他们躺的铁架子床都会被拆了。 他担心地看着许阳,“他们还有得救吗?” 许阳并没着急回答,而是看着牛鼻子,冷笑道:“道士,你不是说自己见多识广吗?这几个人当中有人是没受任何伤,突然中了招才变成这模样的。来来来,给我们解释一下,他们到底么了?” 牛鼻子一激动,就把手伸过自己的胳肢窝里人扣了半开,拿出来时,还放在自己的鼻子底下闻了闻,销魂的样子差点没让许阳把上一顿吃的东西给吐出来。 牛鼻子在几个人的手臂上或肩上都看到了破口处,应该是被咬时留下的痕迷,唯独一人,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 这人四十岁左右,血红的眼睛里没有一点人类该有感情,一股黑色的粘液从顺着他的嘴角流得一床都是。 当他发现有人靠近他了时,张大了嘴,全身狂震,嘴里还发出野兽的吼叫声。 开始的腥臭味,就是由他吐来的粘液散发出来的。牛鼻子对这臭味不是很在意,弯着腰不顾大班随时会攻击他的可能,离他的脸很近很近,不知道牛鼻子到底是在看什么。 这时,大班的眼睛里的红血丝像突然爆掉了一样,牛鼻子下意识想去躲,却发现根本没有血喷出来,刚才离开他眼球表面的“红血丝”又突然钻进了他的眼球里。 牛鼻子脸一黑,好像记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连退了好几步,还是许阳把他扶住后,才让他不至于跌到门外去。 许阳也上前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明堂,却想到了让大班变成这副模样的一种可能。 “道士,看你的样子似乎知道原因了,不如说出来让我听听,也好涨涨知识!” 许阳并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一举一动都像个局外人似的淡定。 牛鼻子道士见他这样子,顿时鬼火乱起,“你堂堂阳师高人,我就不信你没猜出来这是什么,我不知道是说你傻,还是心大人,中了这玩意儿的招,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六子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着急问牛鼻子道:“道士,你就别买关子了,快说说是什么?” 沉默了好久,牛鼻子才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字一字地说道。 “血尸蛊!” 许阳的心里咯噔一声,他真不希望自己猜对,但事情还是这样发生了! 0043 纯阳血气(求收藏) 尸蛊,按字面主可以理解它的意思,就是用尸体养出的蛊虫。 中蛊的人,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丧失心智,变成行尸走肉,而且极具攻击性。 此蛊最早出现在五胡乱华时期,而且发源地恰恰就在四川,据说那一年成汉政权的军队中出现了一种瘟疫,患者行为怪异,攻击性很强,而且不分敌我,遇人就咬,一时之间军队人心惶惶,疫情传播很快,上万人的军队在一个月之后已经溃不成军,成汉政权也在不久之后灭亡。 书上说是疫情,但《阳师手扎》当中恰恰对这事有所提及,虽然并不具体,但却提到了“血尸蛊”,以活人炼成僵尸,再以尸血养蛊,这种蛊虫的繁殖能力非常惊人,可以在十二个小时内完成产卵与孵化,可与僵尸共生,只要有一定的接触,就会中蛊,血尸蛊传播的就是尸毒。之所以在他们四个人身上感受不到尸气,是因为他们现在还是人,只是再这么耽误下去,就麻烦大了。 许阳把自己知道得不多的情况全都倒了出来,六子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好几步,鬼啊神的不可怕,这种活物的危胁远远比那些鬼东西大得太多。 “小阳,快救他们啊,你还在等什么?”六子递了根烟给许阳,其实是他自己太紧张,需要放松一下。 牛鼻子也同样看着许阳,“这事可能只你才有办法,阳师本领驳杂,说不定就有解决的方法呢!” 如果这事发生在几个月以前,这四个人说不定真的还有救,但是现在嘛,许阳也只能说爱莫能助了。 牛鼻子见许阳一脸便秘的表情,着急道:“小兄弟,有什么话你就说啊,吞吞吐吐算怎么回事?” “救他们的办法是有!”许阳大喘气,“用纯阳气炼纯阳血,可以分分钟把他们体内的蛊虫给引出来,但我现在有纯阳气,却没有纯阳血,我是帮不了他们了!” 六子好奇问道:“什么是纯阳血,我有没有?” 许阳白了他一眼,“你婆娘都从妇女变大嫂了,还纯阳,纯你妹!” 六子还是不明白,牛鼻子不耐烦道:“纯阳血就是处男血!” “卧槽,你小子不是跟我说你是处男吗?”六子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许阳昂首挺胸的样子,就知道有情况,“特么什么时候的事儿,跟谁,在哪儿,来了几发?” 如果不是那四个中了血尸蛊的人鬼吼鬼叫,房间里一定会很尴尬的。 纯阳血虽然难找,但对于一个只有男人存在的井队来说,还是有可能会找到的。 队长跟指导员带着许阳每一间屋里挨着去问,想想那画面,几个大男人拉着一个年轻人问,“兄弟,是处男吗?”太特么搞笑了。 所有房间里转了个遍,除了已经当爹的,几乎把所有人都问了个遍,他们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一个刚分到井队上来的员工。 这小子很稚嫩,也很腼腆,被队长跟指导员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小吴,我问你是不是处男,你害羞个锤子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快说!”队长很上火,大声叫道。 小吴看了几人一眼,红着脸,结结巴巴道,“那天……那天我师父带我……去嫖了婆娘……” 许阳看了看队长,只见他的脸憋得像颗快要爆炸的地雷,突然大声吼道:“王老吉,我日你个先人板板,活该你龟儿子倒霉了!” 王老吉就是这个小吴的师父,也就是第一个中盅的大班。 真是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这下完蛋了,四五十个男人,没有一个处男,放在平时并不奇怪,可是眼下这是会要人命的。 “小师父,这可怎么办,没有你们要的东西,他们几个是不是真的就没得救了?”队长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说着说着眼眶就有点红了。 他跟王老吉一年参加工作,三十年的老搭档,眼见着自己的老搭档要去卖茶叶蛋了,难过得想哭。 接下来许阳的话,才是最让他绝望的。 “队长,这几个工人要赶快处理掉,最好用火,不然的话,麻烦会很大的!” “不行!”队长把手里的烟朝地上一摔,当场炸了锅,红着眼瞪着许阳,“你开什么玩笑,人命关天的事,你一句放火,就想把他们都给烧了,别说我跟上头没法解释,这还牵扯着法律,谁特么有胆子做这个主?” 现在是法治社会,做什么都得以法律作为依据,反应过来的许阳差点两马掌扇死自己。最近看《阳师手扎》把人给看傻了,动不动就分尸,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大雨不停,想要再下山去找个童子娃已经来不及了,里面的吼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疯狂,好多工人已经把门给关得死死的,也许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呢? 许阳不能再给他们意见,只能等着他们四人完全尸化后,再动手,到那时,也许就不会有人再说什么了。 刚这样想,牛鼻子突然说道:“其实还有一个人有纯阳之血!” 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年鼻子的身上,看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个时候跟大家开玩笑,不太好吧?要知道开始把所有的单身没结婚的男人都问了一个遍,不可能会漏人的。 许阳瞪了他一眼,“还有谁?” 牛鼻子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把手举了起来,“我!” 什么?牛鼻子道士是处男?卧槽,这根本就不可能嘛,牛鼻子怎么看也有五十来岁了,虽然他人看着邋遢点,在这几十年里,想睡个把女人还是挺容易。许**本就不相信他能忍得住。 可是看牛鼻子的样子,也不像开玩笑,何况在这么特殊的时间点,开这样的玩笑,被别人活埋了都有可能。 许阳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士,你不会真的还是处男吧?” 一把年纪的人,居然还会红脸,憋了半天,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许阳几人见他那扭捏样,立刻笑得岔气,这个老处男。 笑归笑,手上也没停着,在屋子里接上一个大火炉子后,许阳让人拿了一个铁盒子来。 不用许阳废话,道士拿刀在自己的手掌心划拉了一刀,鲜血直流。 接了血的铁盒子被许阳放在几名抽搐不已的工人中间,左手结印,口中默念,“阳极生火,以正万法……” 眨眼间,一股淡淡的黄光从许阳的指尖顿时射入铁盒当中,还没有凝固的鲜血立刻沸腾起来,这黄光就是许阳每天早上打座的成果——纯阳之气。 没过多久,鲜血全部化成红红的血气,在盒子里聚而不散。而床上中了血尸蛊的人神色更加痛苦,脸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隐隐约约能看到他们皮肤下就像有无数的小虫在爬一样。 砰砰…… 接连从他们身上传出几声闷响,不一会儿,他们的身上的衣服也被自己的血给打湿了。 原来他们的身上居然自己爆出了向个血洞,似乎有许多密密麻麻的东西从那些血洞里爬了出来,朝着纯阳血气所在的位置汇集。 密集恐惧症的人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昏死过去的! 0044 井场下面的东西(求收藏!) 集装箱的房门紧闭着,浓浓的血腥味在房间里挥散不去,闻着令人恶心不已。 整个地面上,就像铺了一层红毯,仔细一看,原来是密密麻麻的红线虫,它们就是血尸蛊,一条就足以让人变成令人闻风丧胆的怪物。 血尸蛊属阴,好阳,血液属阳,就是它们的食物,而处男的血又被称为纯阳之血,对血尸蛊有种天生的吸引力,所以当它们察觉到有纯阳之血的时候,会迫不及待地离开原来宿主的身体,朝下一个目标前进。 许阳面对这血尸蛊的大军,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让牛鼻子和六子大开眼界。 血尸蛊不断地爬进盒子里,贪焚地聚在血气当中,不用多久,地面上所有的血尸蛊全部都爬进了铁盒子当中,看起来就像接了一盒子的血水。 没了血尸蛊,许阳还在源源不断地朝盒子里输送着阳气,没有停手的意思。六子好奇的问,“现在难道还不能把这些害人玩意儿给给解决了吗?” “不急!”牛鼻子的注意力依旧在那四个中招的人身上,他们的痛苦并没有因为血尸蛊的离体而减轻。 不一会儿,从他们的身体上又爬出来无数的血尸蛊。原来,在他们的血液中,还有没有孵化出来的卵,这一次,算是把他们身体内的蛊虫给清理干净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他们的身体里没有新的蛊虫产生,许阳点然火炉子,想也不想地就把那铁盒子架在了火炉上灼烧。 盒子里无数的蛊虫一瞬间被烧成了血水,绿色的火苗窜起一尺多高,这样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才将盒子里的东西烧成了一堆黑乎乎的灰。 牛鼻子拿出一块帕子来,把盒子里黑乎乎的灰给包了起来,又装进了袋子里。 真是弄不明白,这么恶心的东西,为什么还要留着。牛鼻子一副,我留下来自有用处的样子,也没打算跟许阳他们解释解释。 这蛊虫清理了,接下来就是尸毒了,许阳好人做到底,帮他们把身体内的尸毒全部拔出,这样一来,四个人的生命都保住了,长命百岁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也许是觉得之前的态度太恶劣,队长特地让厨子准备了大桌的好菜来犒劳许阳他们。 凌晨三点钟,大鱼大肉,好酒好菜,许阳是来者不拒,他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已经快撑不住了。 吃饱喝足之后,在早就安排好的房间里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说是大天亮,其实天依旧不明朗,大雨下了整夜,老天爷就像水喝多了一样。 许阳一看表,快中午十二点了,连忙穿好衣服出了房间,准备离开井队了。 耗子说牛鼻子一早就爬上了井架,不知道想干什么。没等多久,牛鼻子回来了。 “小兄弟,你这个时候离开,恐怕不合适吧?”牛鼻子话里有话,是不是想提醒许阳什么? 许阳又不是白痴,他当然知道昨天晚上只解决了一个小麻烦而已,真正的**烦还等着他呢。 要知道王老吉是在施工时中的招,那么这事就一定跟钻井有必然的联系。 这口井开钻以来,一直不怎么顺,卡钻的事情也时有发生,那么说明在地下,有着非同一般的岩层,早就说过血尸蛊是以僵尸之体养出,这荒山野岭的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血尸蛊。两者加在一起,只有一个可能,井场的下面有墓,而且里面的东西应该不简单。 许阳瞪着牛鼻子,从他手里接过那根看起来皱巴巴的中华牌香烟,在打火机上跺了跺才点着,“牛鼻子,有什么话就直说,总绕弯子,有意思不?” 牛鼻子道士不怀好意地笑道:“小兄弟,既然来了,就把好事做到底,要知道这麻烦不清理干净,只要一开工,他们早晚也会遇上同样的事情,就算他们不嫌麻烦,难道你不嫌麻烦吗?” 这道理许阳也明白,但是要考虑到血尸蛊出现在王胡乱华时期,这井场下面的墓很可能要追溯到那个时期,甚至更早,被定性成了盗墓者都是小,如果在屁大点的地宫里进不去退不出,那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到时候被憋死在里面,丢人就丢大了。 许阳也没着急着否定,问牛鼻子,“那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处理?” 牛鼻子把身上的水甩了甩,“你以为道爷开始干什么去了?我上井架看了看这山川地理的走势,北面是大小剑山,古蜀道的必经之路,这川中最大一条龙脉所在,八方聚气,山河成势,井场下的东西来头肯定不小,这么多年不见天日,我们也该把它拉出来晒晒太阳了。” 能把见财起心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许阳对牛鼻子也是服了。但这事还真的不能听牛鼻子一个人的主意。 非法发掘墓葬一直都是国家严厉打击的对象,许阳想做好事,但绝对不想违法。 这口黑锅一旦砸下来,绝对不是许阳能背得住的。于是他给胡加明打了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大体说了一遍,当然他并没说井场下有墓穴,而是说现在只能制标,不能制本。 胡加明一着急,就让许阳全权负责,出了什么问题有上头顶着。 许阳这才说道:“恐怕上头也顶不住,这涉及到文物保护范畴,如果事情传出去的话,整个公司可能都要受到牵连。” 胡加明沉默了一会儿后挂断了电话,隔了半个多小时,给许阳打了过来,“小阳,你给叔叔一个准信,发现了问题的根源,你有把握能一次性解决掉不?” 许阳不会天真到一拍胸口,“保证完成任务!”这是傻逼的表现。 这话怎么都不能说得太死,只能拐着弯,犹豫道:“叔叔,意外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我决定不了任何事的走向。” 胡加明叹了一声,说道:“许阳啊,跟你说实话,我一个基建队的人哪儿管得了钻井公司的事,这事也是受人之托,人家说了,这口井的预算本来就很紧,时间也耽误不得,如果跟公家合作,少不了一番保护措施,到时候人家再狮子大开口,趁机从我们这儿敲一笔,这就是损失。托我帮忙那人说了,不管下面有什么,一旦清理干净,马上开钻灌浆,再大的窟窿也能填满,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特么能知道下面有什么?所以啊,小阳,你就放开手脚干吧,出了任何问题,都能不着你来背黑锅!” 许阳等的就是这句话,冲话筒里叫道:“放心吧,叔叔,这事儿我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0045 客串一下(求收藏!) 假设井场下的有个墓,葬着血尸蛊的宿主,那么它一定不是个简单角色。 先不管他是否是用来防盗墓的,就看他会的这种手段,就可以知道他绝不算是一个好人。 对于这种死了还要祸害人间的东西,阳师手扎第一条中明确提出,将它措骨扬灰! 既然有人背黑锅,许阳就再没有什么顾虑了,马上决定,进到井场下面的空间里,把那只沉年老僵尸弄出来晒晒。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进去呢? 不知道入口,总不能打个盗洞钻进去吧?连金钢石的钻头都拿下面的岩层没太多的办法,想挖个洞下去,简直是做梦。 井场设在离山顶还有几十米的地方,井场外是几百米的悬崖峭壁,入口设在峭壁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牛鼻子想了想说道:“自古以来,不论民族差异,所有的权贵的陵墓建造者最终都逃不过陪葬的下场。所以他们一定会给自己留下逃命的通道,这些通道的出口一般都在想象不到的地方。” 许阳朝悬崖外看了眼,然后吐了一口痰,看着它一直消失不见,禁不住打了寒颤道:“老东西,你不会想告诉我,逃生通道的出口就在这岩壁上吧?” 牛鼻子点头,又摇头,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这峭壁的面积大得惊人,就算他们几人有很好的攀岩功底,想在这峭壁上找到只容一个人进出的口子,跟大海捞针没太大的区别。要是一不心再摔下去,可能边捡都捡不起来。很明显,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许阳朝身后看了一眼,还有那么大一条山梁子,不如把心思放在那上面还实际一点。 井队的队长对这一片也不算太熟悉,搬家安装到这个地方也就一个多月,不过听说有人去山上抓过野味,叫来一问,还真有条小径是可以上山的。 初夏,蛇虫鼠蚁盛行的时节,加上这深山老林的,没被人为破坏过,简直就是畜牲们的最佳栖息地,山高路险已经不是他们此行的最佳障碍了。 队长说,附近的村民在山里见过熊,要是碰上了,只能求上帝保佑它刚刚饱餐了一顿,没胃口。 六子身为消防员,这次算是立了头功,未雨缪谋跟丰富的生存经验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虽然六子是单位内部消防队的员工,可别忘了,他在可是正儿八经的武警消防部队退伍的,参加过零八年的特大抢险和数次火灾现场救援。他自己说是运气好,才活到今天的。 所以许阳觉得必须带上他,因为运气也是绝对实力的体现。 商量下,许阳、六子还有牛鼻子去山上想办法找到能进入墓穴的入口,耗子主动早请当后勤保障,这小子还真是属耗子的,胆子小得令人发指。 队长把充好电的两台对讲机给许阳他们,这样一来,有个情况的话,可以随时联系。进了山,除了卫星电话以外,就属这玩意儿好用了。 就这样,三个人背着一个大包就朝山上进发。 绕过井场,从公路的内侧靠进山腹的地方,有一条特别不明显的小路,雨还没停,真是走一步都要费老大的劲。 许阳手里的匕首已经换成了从井队厨子手里要来的大砍刀,这把刀很沉,足足有八九斤,但用起来很顺手,左右开攻,把挡着路的杂草木枝分分砍了干净。 三人就这么举步为艰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慢慢进入了大山梁子。 相传,川中巴人好巫蛊之术,祀奉四面青鬼,坏事做尽,但势力发展非常的迅速,这些人利用巫蛊之术大量敛财,在精神和肉体上控制许多教众,基本上可以自立山头,称霸一方了。 后来张陵入川,创立五斗米教,与巴人原始巫教打了十几年,将巫教首领巫王等人驱离。 失去信徒的一干人等其实并没离开,而是北上迁入大山之中,等待东山再起。 后来的百年间,两教之间仍在不停地斗法,民间的传说更是五花八门,例如五斗米教中的天师们以符篆飞剑杀得巫教弟子魂飞魄散,巫教巫王不堪受辱,以自身炼蛊,化为尸王,携蛊长生,祸害一方。再后来,五斗米教掌教采天外陨石,合天地之力,平了巫术之乱,并将巫教弟子彻底铲除,这期间经历了东汉、三国、晋朝、十六国时期,时间之久,跨度之大,简直令人难以人想象。 但是在所有的历史典籍当中,对两大教派的战争都很少提及,就像是一段见不得光的历史一样。 如果不是听牛鼻子条理清晰地将这些传说与历史相结合地说出来,许阳仍然觉得他是个饭桶。 这些天来,许阳发现这老家伙其实水平很高,但总是在他面前装疯卖傻,平时就觉得他有点本事就卖弄,而现在许阳却觉得他的卖弄只是为了掩藏更真实的自己。 许阳一穷二白,没什么值得这老家伙贪图的,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对许阳来说没有什么恶意吧。 牛鼻子手里拿着一块八卦罗盘,想当然地在前面带路,奇怪的是,这老家伙明明没看路,却能意识清晰地绕过许多障碍,而且还能边走边说故事。 六子听得兴起,好奇地问道:“道士,那你是属于那一派的呢?” “渡虚派!”牛鼻子报了家门,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六子一眼,笑道:“没听过吧,很正常,道教文化源远流长,派别驳杂,一个小小的渡虚派并不出名,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茅山的分支就行了。” 六子乍舌叫道:“茅山道士,就是那个抓僵尸很利害的门派?我记和林正英就是茅山道士,简直利害得不要不要的!” 牛鼻子哈哈一笑,“你说的对也不对,南毛北马中的南毛是指毛小方,他的确是师出茅山派,抓僵尸的一把好手,但是并不是说茅山派只会抓僵尸,我们还会五行风水,八卦命理……” 这老家伙吹牛逼的毛病又犯了,许阳简直听不下去,但又暂时没心理搭理他,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了。 走着走着,许阳停了下来,他不敢在往前面走了,牛鼻子跟六子发现后,转身朝他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不走了?” 许阳指着旁边一棵树上标记痴痴地说道:“我们他妈的迷路了!” 树上的一箭头标记是许阳大约一个小时前刻下的,现在竟然又回到了这里。看着牛鼻子手里的罗盘,许阳顿时有种想把它给扔了的冲动,这个逼装得只能给差评! 0046 迷路 树上的箭头符号是许阳用匕道一刀刀刻下来的,他不会认错。 牛鼻子两眼瞪得溜圆,指着手里的罗盘道:“道爷手里这宝贝可是使了好多年,它肯定是不会骗我的。” 刚一说完,罗盘中的指针就疯狂地转得没完没了,牛鼻子顿时无言以对,真是出门儿见了鬼。 许阳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听酒鬼老爸说,乡下的人时常会遇到个什么道路鬼,能把人困在原地很久,如果没人路过把他带出来,被玩死也不一定。民间称之为“鬼打墙”。 古时兵家也用奇门遁甲术布过一个名叫“迷魂阵”的阵法,跟鬼打墙的效果差不多。 许阳知道这就是一个感官产生的错觉。眼见为实这四个字有时候是不对。因为你眼睛,恰恰是最容易欺骗自己的。 许阳可以肯定这里没有孤魂野鬼作祟,但又怎么解释走了一个小时又绕回原地这事实呢?要知道他们此行是在不断朝上走的,不说爬了有多高,按照时间来算,几十米的落差应该还是有的。 六子看了看自己带出来的仪器,一测海拔,比从井队刚出发的时候,只高了二十多米,也就是说,他们刚才走这一段的确有可能在这一片转了个大圈。 许阳看了看头顶,对六子说道:“消防员,看你功底的时候到了!” 六子嘿嘿一笑,立刻会意,从屁股兜里拿出双手套,“老子在队里的时候是攀爬冠军,这点小事交给我就行了。”说着两手抱着身旁的大树,像猴子一样蹬着树杆就朝上爬去,看得许阳瞠目结舌。 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断断续续听耗子在里面喊道:“小阳,怎么着啊,用不用做好宵夜等着你们?” “等你妈,我们迷路了,能找着路回来就不错了!” “什么?你说大声点,我听不见!” 许阳的声音不算小,听不清?不太可能,许阳试着再对着话筒喊了几声,慢慢地,连耗子传回来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用力甩了甩手中的对讲机,许阳苦笑了一声,“麻烦了,信号受到干扰,跟井队失去联系,到时候遇到困难想求援都不行!” 牛鼻子啪啪拨了几下打火机,进了水的打火连点火星子都打不出来,他只能厚着脸皮凑到许阳身边,后者手指一点,指头突现火光,立刻将年牛鼻子手里的烟给点着了。 牛鼻子满意地吸了一口,“小兄弟啊,你可是阳师,这世上基本上没什么事难得住你,高科技的东西怎么比得上老祖宗传下来的本事?你仔细回忆回忆,说不定就能找到办法出去了。” 许阳鄙视地看着牛鼻子,真想一脚把他给踹死,碰上这老东西,就没一件好事儿。 没多久,六子从树上爬了下来,喘了几口粗气,摇头道:“这山里的鬼天气也太特么奇怪了,明明在下雨,还有这么大的雾,别说看路,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这可怎么办啊?” 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自己寻找解决问题,而是首先想向周围的人寻求帮助。 所以当许阳看着六子跟牛鼻子时,他们也同样眼巴巴地看着许阳。 许阳想起六子身上还有指南针,让他拿出来一看,跟牛鼻子手里的罗盘差不多效果,乱转一气。 三人一合计,找了个不太湿的地方靠了下来,先休息一会儿再说。 天色渐暗,时间来到下午的五点,如果再等下去,到了晚上,今天可就真的不用再走了。难道真的要等到雨停雾散看星星? 托胡佳明办事的那人如果真有耐心等的话,就不用让许阳抓紧时间把问题给处理了。 许阳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会努力地去做,所以这事一点也不能耽搁。 休息了一会,等头脑清醒一些之后,许阳朝牛鼻子道:“道士,把手给我!” 牛鼻子并没多想,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许阳划拉了一刀,鲜血直流。 “你大爷的,疯了吧?”牛鼻子受了刺激,一下跳了了起来,捂着自己的手退了好几米,警惕地看着许阳。 看这反应,他应该很痛,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就不该是在做梦。 “这里的环境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但不会这么巧让我们在这里转圈,如果不是被行家施了障眼法,那就是走进了别人设的迷魂阵当中!”在许阳看来,这两种情况都不是想遇到的。想当于有心算无心,他们怎么都失了先机,显得太过被动。 牛鼻子冷哼道:“就算中了招,那也不能拿老子开刀啊,你手里那把匕首对付了那么多脏东西,谁知道会不会让老子得破伤风,到时候你来救我啊?” 许阳嘿嘿笑道:“你一个茅山道士,号称凭符篆之威能闯天下,还怕破伤风?” 玩笑归玩笑,还是让六子帮他简单地处理了一下。 这次,许阳很严肃地说道:“要想走出这里,我们就要先弄清眼下的情况。如果只是因为地理环境造成的影响,那么问题就在我们自己的眼睛上,这问就简单多了!” 许阳说的这种情况,在平时是很很常见的,在黑暗中正常行走,走着走着就会偏离正常的轨迹,走路的人呢确坚信自己走的是直线。 那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是什么呢?其实很简单,闭着眼睛走就行了,别以为闭着眼睛就瞎了,实际情况要好许多,通过试验证明,闭着眼睛跟着直觉走,不说绝对直线,但一定不会绕大圈。 许阳是这样想的,让六子在最前面走,然后他跟牛鼻子在后边不远外跟着,这样一来,可以在他有危险的时候提醒他,但又不至于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影响六子的判断。 六子觉得这办法挺靠谱,而牛鼻子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屁来,只能同意许阳这个办法。 说做就做,六子在腰上绑了一条背包里的绳子,这绳子是户外专用,又轻巧又结实。当六子捆好了以后,许阳又试着扯了扯,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就让六子出发了。 牛鼻子正想跟上去的时候,发现在许阳并没有动,而是从包里拿了支手电筒出来,在昏暗环境中打开手电,一束光直直地射在六子的背影上,看他在强光的照射下越走越远。 0047 两个六子(求收藏) 许阳蹲在地上抽烟,把一根烟抽得只剩烟屁股,然后扔进脚边流淌的水里冲走了。 再抬头看六子的时候,他的背影在电筒光的照射下消失在林中深处。 手里的绳子依旧在不断地朝外放,六子应该走得很平稳才对。 说实话,在这种深山老林里,闭着眼睛走路跟找死没多大的区别。让许阳去当这个排头兵,他也许都没这个胆量。但是六子这股子不怕死的劲总让许阳感觉到有些担心,他不明白这个兄弟的身上究竟发生个什么事,让他对死亡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期待。 等这事完了,许阳一定会找六子好好谈谈,看看这家伙是不是精神上出了什么问题。 牛鼻子等得不耐烦了,抓了抓有些发痒的屁股叫道:“小兄弟,你就放心让陆高娃这样走了?我们难道不跟上去吗?还有,你打个电筒做啥?他闭着眼,看不见你为他照亮的路!” 牛鼻子的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但许阳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六子照亮。光在正常的情况下都沿直线传播,也就是说不会拐弯,这是真理,就算相信鬼神说,也不能违背真理。许阳只是想借助这一束照射得不远的光,看看六子行走的路线有没有任何的偏差而已。 还好,六子走得很直,而且他的确是在缓缓朝上。 当绳子用光了时,六子会发现他走不动了,然后在他到达的地方做下记号后原路返回。这条路,也许就能成为他们的生路。也可以说明,他们只不过是因为地形和环境的影响,绕了一圈而已。 当然还有第二种情况。这种情况是许阳最不愿看到的,因为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他们就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许阳手中的绳子突然绷直,刚一着力,立刻又软了下来,难道是断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许阳非常肯定,这绳子是户外专用,用锋利的刀也不可能一下把它砍断。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六子把绳子给解了下来。可是他为什么要解开绳子呢?难道遇到什么危险不成? 牛鼻子终于坐不住了,“小家伙,你兄弟好像出事了,你真不去看看他,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向他的父母交待?” 许阳瞅了他一眼,这老骗子的着急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心中对他又多了一分好感。当然,也没急着答他的话。对于六子,他虽然喜欢冒险,但是还没傻到玩自杀。 如果闭着眼睁一直走,前面是山崖怎么办。所以许阳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中途一定会睁开眼睛看看,确保前方安全,再往前走。 天已经慢慢黑了,许阳还是蹲在那里,把电筒光开着,听着雨水击打枝叶的哗哗声。 许阳不动,牛鼻子也没敢动,他心里明白,在这种地方,只有跟着阳师才是最稳妥的。 咕……许阳的肚子叫了一声,他饿了,正想从包里拿点干粮出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异响。 这种响声跟雨水的声音有本质的区别,很有节奏,像风吹草动,但长时间的频率一致足以说明那不可能是风吹的效果。更像是……有人在慢慢靠近他们。 谁特么没事会在这个点儿往山里走啊?许阳第一反应是把匕首握在了手里。 可笑的牛鼻子手里居然拿着一柄用红线穿成的铜钱剑,这玩意不像家伙事,更像一把古董。 在这紧张的时刻也只能当作是放松一下心情了。 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两人的心跳也在加速。 许阳迫不及待地将手电筒射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听那边有人叫道:“卧槽,你特么想把我眼睛给闪瞎吗?” “六子!” 许阳惊叫一声,只见黑暗中有人遮住眼前的强光,一步步走了出来,不是六子又能是谁? 许阳跟牛鼻子对视一眼,心想,这次麻烦大了,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六子从他们后边出现,这怎么解释?他已经绕地一圈,再次回来原点? “六子,你特么身上的绳子怎么不见了?”许阳指着六子的腰上问道。 六子摆了摆手,“你别提了,说好的跟着我,百米的绳子都用光了,你们也没跟上来,我使功扯了半天,你们也没反应,我就把它给解开了,一直朝前走,这可倒好,居然走到你们身后去了,你确定我们不是见鬼了吗?” 如果有鬼,逃不过许阳的眼睛和感觉,他不能把所有暂时不能解释的事都推给鬼,这对它们来说是不公平的。 牛鼻子跟六子都快抓破脑袋了,许阳却依旧没有半点慌张的表情。 再等等,再等等,一定还会有更加奇怪的事发生的。 “许阳,你特么有病啊,说好的跟着我走,怎么半天不跟上来……” 说话的不是六子,确切的说,不是从许阳屁股后边回来的六子,而是身上还捆着绳子,从正前方折返的六子。 “卧槽尼玛!”许阳惊叫了一声,看了看身前,又看了看身后,跟牛鼻子两人像见了鬼似的跳到一边。 对,他们没有看错,是两个六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连神情语气都一模一样。 “你特么是谁?”两个六子指着对方,大声叫道,“我是谁?我是你爹!” 等等,怎么感觉像自己做了自己的爹。 两人二话没说,抡起拳头就扭打在了一起,还真别说,连战斗力都差不多。 许阳早被惊得半天蹦不出个字儿来,牛鼻子急得在旁边跳,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居然还没许阳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淡定,这老家伙的几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小家伙,你快想想办法啊,他们两个人当中,一定有一个是真的,先弄清他们谁是真谁是假的再说!” 两个六子一听这话,顿时停手,也不打架了,转头瞪着许阳。 “小阳,我跟你兄弟这么多年,你难道还分不出来吗?” “别听他胡说,老子才是真的,想当初你跟我打赌英语老师内、裤的颜色,我每次都输给你,谁特么知道那个老师根本就不穿!” “这就能证明你是真的了?当年你把火炮扔进操场厕所的粪坑里,炸了体育老师一屁股的屎,最后是老子帮你背的锅,爬得一堆屎面前做了一百个俯卧撑,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许阳听得满脸黑线,这两个王八蛋是打算把自己的黑历史都抖出来吗?那牛鼻子道士已经快要笑死了。 0048 真假六子(求收藏!) 许阳给他们两人暂时都取了新名子来代替,从后边回来的就是六子后,折返回来的就叫六子前。 牛鼻子让许阳快想办法区分两人是真是假,再这么下去,估计会被玩死。 想当年,唐僧带着猴子去取经,碰上六耳弥猴捣乱,有了神话故事中最经典的真假大圣的谜局,从人间到地狱,再从地狱到天宫,最终到了佛主的面前,才分出了真假。 许阳现在面临的问题就跟当初的佛主一样,可许阳不是佛主,也不是地藏王,更没有谛听的神威,这怎么判断?总不能拉过来,一人给一刀,死了的是真的六子,活着的是真的六子。 没办法,只能采取有奖问答了。 许阳在六子前、六子后的脸上各看了一眼,摇头苦笑,心想,要是到最后,两个都是假的,那该怎么办呢?想想都觉得恐怖。 许阳没有废话,开始有奖问答活动。 “当年六子帮我挡了几次鞭子?” “三次!” “三号楼的孙园洗澡时喜欢干什么?” “喜欢叫他老公给她拿擦头的毛巾。” “数学老师的特点是什么?” “讲话喷口水,hf发音不分,个子矮,老处女,更年期综合症……” “行了行了!”许阳连忙摆手,这些问题他们都能轻松回答,而且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没有半点的犹豫。 这怎么辩别真伪?现在就是把六子的女朋友弄到这里来,让他们马上打一炮,也分不清楚。 许阳又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问道:“你最讨厌你们家小玲的是什么?” “我怎么可能讨厌小玲,她是我媳妇,我爱她还来不及……爱你妈,你这个山寨……!” “虚伪,别特么废话!”许阳吼了一声,打断两个六子的争吵! “好吧,我讨厌她打牌!” 连这个答案,两人都说得一模一样,看来是真没办法了。许阳救助地看着牛鼻子,这老东西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过了几秒钟才说道:“看着我干什么,道爷要是知道,还能等到现在?” 遇到这种事,的确让人很头疼,因为这并不是人科学能解释的事,许阳摸出手机来,给两个六子来了张特写,算是留念吧,毕竟这种情况也不多见。 许阳看着屏幕里的两个相同的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冷不防地朝两人问道:“薛露爱我吗?” “爱!”,“不爱!” 第一次,两个人的答案出现了分歧,这就是许阳想出来解决问题的办法。简单的一个不同的答案,却存在着解决问题的关键。 许阳指着“许阳后”问道:“你说她不爱,原因是什么?” 六子后哼了一声,“你特么在想什么呢?给你带饭吃就是爱你?你知不知道,她每天的早餐当中还有一瓶牛奶,她最讨厌牛奶,为什么你没看到过?那是因为她在路上的时候,就把牛奶给了黄龙,你把她给你的食物当老天爷的恩赐,她其实把你当垃圾筒,你这小子还上杆子去倒贴,醒醒吧小子。” 许阳苦笑一声,幽怨地憋了六子后一眼,“你这小子用不用这么老实?把我心里最后的美好都给破坏了。好了,我相信你就是真的。” 就在六子后跟牛鼻子松了口气的时候,六子前当场就不干了。 “小阳,你特么开什么玩笑,凭什么他说不爱,就是真的?如果不爱的话,薛露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跟你洞房,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哦!原来你把第一次给了她!”六子后跟牛鼻子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许阳,嘴巴惊讶得能放下一个拳头。 再看许阳,嘴角微微一翘,手里匕首如离弦之箭一样,顿时朝六子前飞射。 雷霆万钧的速度让六子前根本没回过神来,匕首就从他的身体上穿了过去,扎在他身后的树干上,入木三分。 请注意,匕首是穿过了六子前的身体,而不是刺进了他的身体,这么不合常理的事情出现时,只能说明事情本身就是不寻常的。 许阳用的匕首,不是枪,他再牛逼,也不可能用这匕首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射个对穿。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那么许阳应该姓李,小李飞刀的李。 再看看当事人,明明被一刀射了个对穿,别说见红,就是在他的胸口上,连一点点的血迹都看不到,真让人涨姿势了。 只见六子前的嘴角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的身体就像影子一样,在黑夜当中一点一点地散开了。 关键时刻,一道白光从那散去的影子当中突然射了出来,如同闪电一样,直接朝许阳的脸上飞去。 许阳后退了半步,猛地一侧身,顿时躲过了那道白光的突然袭击。 白光撞在了许阳身后的树上,并没消失,而是整个盘在了树上。 “丝……”牛鼻子凉气倒吸,“九阴幻龙!” 九阴幻龙,又名烛龙或烛九阴,相传是远古时期水族的真神,也有人说它是人头蛇身的怪物,但不管传说如何,都是为祸人间的祸害。 所说从它口中吐出的瘴气,可使人神智不清,产生幻觉,然后再慢慢将吸入瘴气的人给吃掉。 而现在盘在树上的只不过是一条银色小蛇,连半米都不到,实在看不出它有什么利害的。 牛鼻子见许阳跟六子都很淡定,急忙指着蛇叫道:“你们两小心,这家伙就是烛九阴,阴毒无比,一定别碰到它的毒夜,不然神仙都救不回来你们。” 这条银白色的小蛇的额顶有一个豆大的肉瘤,瞬间吸引了许阳的注意。 他本来不不相住牛鼻子的话,但是见了这东西之后,立刻信了,烛九阴的最大特点是有三只眼,而它额顶的肉瘤跟传说中的三只眼非常的相似,许阳再不敢大意,从树上把匕首抽出来的时候,刀身泛起淡淡的黄光。 那银色小蛇对匕首非常的忌惮,猛一缩脖子,想要溜,许阳看准机会一步追了上去。 他并没想到,这小畜牲居然还会玩以退为进。刚到树前,它就亮出了自己小小的毒牙,身子弹射而出。 许阳没有躲,他也躲不了,举刀就朝下砍去…… 六子的心在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儿,都忍不住想要叫出声来,只见那银色小蛇被许阳一刀砍成了两半,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没了反应,死得不能再死了。(昨天刚经历了零下四度的低温,正说要升温了,新闻说周末新的一轮寒潮要来了,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给点推荐票温暖下我的心吧!谢谢了!) 0049 九阴幻龙(求收藏) 牛鼻子在看过烛九阴的尸体后,摇头说了两声可惜后,就不再言语了。 再看看四面的环境,跟刚才已经完成不一样了。别说树上作的记号,连许阳作记号的那棵树都不见了。 环境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只说明他们开始的确被自己的眼睛给骗了。 六子不解地望着许阳,“我还是弄不明白,你是怎么凭一个问题的答案就确定我是真的?” 许阳摇头,“我不确定你是真的,是它自己主动申请挨一刀的,我就没办法了。” 见六子跟牛鼻子还是不太清楚,许阳这才把他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原来从事情的一开始,许阳就怀疑他们中的应该是幻术,这跟障眼法又有不同。障眼法是对环境的改变,而幻术对人精神上的期骗。 所以许阳就假设,朝前走一直就会回到原点。他也是这么对六子说的,所以六子跟他就有了共同的想法。 于是六子在走了很久后回到了原点。在那时,他也只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而已。当另一个六子出现时,完全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许阳在那时突然就明白过来,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是随着自己的大脑在不断的变化。 从前面折返而归的六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许阳的脑中产生了他应该折返的念头。和最开始绕回原点的想法相矛盾,于是就形成了真假六子的局面。 许阳区分他们的真假,那个问题的答案真的很关键。这是一个简单的逻辑问题,能以假乱真,说明假的六子跟真的六子不但拥有相同的外在,同时也有相同的内在,所以真六子知道的事,假六子都知道。 那么做为六子的朋友,许阳跟六子之间是有共同的秘密的。真假六子都能回答出来,这并不奇怪。那么,问题的关键来了,如果许阳心中有一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六子并不知道呢? 明白了吧?要骗许阳,首先对许阳的事必须也知道得很清楚,但是许阳睡了薛露这事儿六子跟牛鼻子压根儿就不知道。既然另一个六子知道,那他一定就是假的。 所以说,知道得太多,不一定是好事。 牛鼻子跟六子知道事情的原尾之后,不禁捏了把冷汗,要是没有他们上床这件事儿,不是一样没办法辩别真伪? 没有上床的事儿,还有打野战,滚床单的事嘛,许阳知道且六子不知道的秘密实在太多了,就连早上拉屎把前一天的金针菇拉出来,这也可以算是秘密啊! 那么,这么多事都可以问,为什么许阳偏偏要把他们俩上了床这件事拿出来说呢? 其实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许阳的心里还是对自己当了别人的野男人这个实事感到彷徨,他需要有人帮他分担一下。 现在说出来后,胸口上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 六子白了许阳一眼,“睡了就睡了,为什么要觉得惭愧?现在知道她过去的事,是不是后悔没多睡两次?” 许阳摇了摇头,却把目光停在脚边的银蛇尸体上,“道士,你说它是九阴幻龙,可它明明是条蛇啊,而且就这么大一点儿,怎么看也不像龙啊!” 牛鼻子一脸鄙视地看着许阳,“小子,书读得再多,也没用。不是道爷吹,这上下几千年的传说,还真没几个是道爷我不知道的。话说这烛九阴,本来就是蛇,头顶的肉瘤就是它的第三只眼,你觉得它小,不像龙。我告诉你,这东西越小越厉害,如果只有一根筷子大小的话,那就是成了精的烛九阴,方圆百米寸草不生,绝对的毒王。” 不知道牛鼻子是不是在吹牛,筷子大小的蛇类倒是不少,但跟银蛇长得差不多的,也没听说过,更不要说言圆百米之内寸草不生这种说法。 许阳听得半信半疑,挖苦道:“我刚才看你对着它的尸体惋惜了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兄弟呢!” “小家伙,你知道个屁!”牛鼻子板着脸,一身大师作派,哼道:“烛龙虽然为毒物,但也算是神物,这畜牲能修仙,自然也有内丹,看它体型的大小,再有两三百年,体内就能修出丹丸了,现在被你杀了,难道不可惜吗?” 这老道,也不想想两三百年后,他都投了好几次胎了,怎么还惦记上了这么虚无缥缈的事啊? 过了会儿,牛鼻子老道又说道:“我们进山的时间不长,说是深山老林都很勉强,烛龙喜阴,本来就是世间非常罕见的东西,出现在这种地方,有点不合理。” 许阳早就觉得奇怪了,走了几个小时,就他娘的碰上了这种怪物,总有一种出师不利的感觉,立马横眼说道:“道士,以后别把你那些狗屁五行八卦拿出来丢人现眼,要是你真有点本事,就不会碰上什么事都让我一个年轻人来打头阵。” 牛鼻子不吭声,低着头在想什么。许阳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了,所以就没再多说。 天色已经很晚了,不合适再赶路,六子从背囊里拿出帐篷,开始了他的拿手绝活。 不到二十分钟,一顶能供两人同住的账篷就搭好了,拿出带上的干粮胡乱吃了几口后,商量下,三人轮流守夜。 虽然天气还不算太热,但对于几十天都不洗澡的牛鼻子来说,味儿挺刺鼻子的。 许阳不想跟他一起睡,就主动申请值第一班岗。 牛鼻子心大,刚一进帐篷倒头就睡了,呼噜声震天响。 没过多久,六子就出来了,从包里摸出用密封袋给封的烟,笑得很贼。 “睡不着,聊会儿天吧!”六子在许阳的身边靠着树坐了下来。 许阳见他那八卦的样,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许阳把跟薛露那点儿破事儿全都倒了出来,就差没讲细节了。 六子听了后,脸色不太好看,“我听人说,薛露是因为有了孩子才结婚的。新婚夜她跟你上床,难道就不怕出点意外?” 许阳的后背凉气直冒,恐怕她就是想出点意外吧? 0050 失踪(求收藏!) 人可以花几十年去钩织一个美丽的梦,而想要破坏它也许不用一秒钟。 午夜时分,下了整天的雨终于停了下来,没有山洪,当然也没发生泥湿流。 透过枝叶,看着星空,许阳的眼皮子开始打架,不知觉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周围湿漉漉的,想要睡得踏实,基本也不可能,明明听到身旁的响动,许阳也没太在意,可能是六子在做什么吧。 不过听着声音越来越远,许阳觉得有些不对劲,半睁着眼睛看了看身边,本来应该在也旁边守夜的六子已经不见了。 许阳遍体生寒,爬起来四处一看,也没发现六子。 会不会去撒尿或者拉屎了?许阳小声地叫了一声六子,没人回应,又多叫了几声,还没人应声。 在黑夜里,总会习惯性地降底说话的音量,害怕会吵到什么,但是这荒山野岭的,周围又没人,怕个毛啊?许阳想通之后,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声六子。把林子里睡着的鸟都惊得给叫唤了。 还是没有六子的声音,许阳这下着急了,拉开帐逢,想看看六子是不是偷懒躲到帐篷里睡觉去了。 这可倒好,连牛鼻子都不见了。 许阳一屁股坐了下来,他想破头也想不通这两个人怎么会一起消失的,难道手牵手一起去上厕所?像牛鼻子那种邋遢鬼,如果可以恨不得脱了裤子就是帐篷里撒尿,他又能走多远? 想起开始听到的动静,许阳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要是那时醒过来,说不定就能跟上他们,现在人都走光了,他该怎么办? 牛鼻子道士鬼精鬼精的,一定不会出什么事,许阳担心的是六子,他大老远地跟着自己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帮忙,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让许阳怎么跟他的女朋友和家人交待。 焦急地朝四周看了一遍又一遍,刚准备放弃的时候,远外好像突然闪过一点亮光。许阳还始还以为是眼花,仔细再朝那个方向看过去的时候,亮光再次出现,而且接连闪了两次。 几乎没经过思考,许阳本能地就朝传出亮光的地方狂奔,也许是长期锻炼的原故,许阳的身体早已经不是当年能比的了,接连跑了两三百米,连喘都不带喘的,而且眼睛看得也十分清楚。他知道,这都是体内的极阳之气对身体的改造。 在奔跑的过程当中,那亮光还在不断传出,奇怪的是那亮光并没有离他越来越近,就像是不断地在朝前移动一样? 许阳边跑边想,难道是有人故意想引他过去? 许阳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一定刚才他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特殊的情况,但是六子又来不及通知他,所以就先追了过去,后来听到许阳的吼声,所以才发信号让许阳跟上去。 这么看来,推理是成功的,唯一的漏洞就在于,是什么情况让六子来不及喊一声就跑了。 刚下过雨,天气十分凉爽,带着一身火气的许阳一口气跑了半个多小时,可为什么一点也不觉得热,而且还浑身直冒凉气呢? 许阳突然站定,深深地吸了口气后,不敢再朝前追了。这里地处四川盆地之内,以现在的天气来说,不热就不错了,让人发寒只有两个原因,第一是生病了,第二就是阴气太重。 许阳很好奇,扎营的地方明明离这里不算太远,为什么这里的阴气浓郁得让他的脑袋就像快结冰了一样。 那亮光密集地闪烁了许多次,就像在提醒许阳赶快追上去似的。在这不明情况的时候,冒然前进危险性似乎太大了些。 腰上别的对讲机时不时发出“沙沙”的电流声,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十分诡异。 许阳把对讲机拿在手里,信号灯不停地闪烁,说明另外一个对讲机的确处于工作当中,至于是不是六子在讲话,这就不知道而知了。 正当他还在研究这对讲机的时候,顿时头皮发麻。 耳旁居然有人在说:“跟我来!” 许阳猛地一扭头,那力度差点没把自己的脖子给扭断。但是在他的身边根本没有人的影子。 难道是产生幻觉了吗?不可能,许阳刚才精神非常集中,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听错的情况。 许阳悄然将阳气运转全身,驱尽寒冷的时候,双眼已经变得异常的敏锐,任何鬼魅之物也不能逃过他这双眼睛。 在原地等了很久,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许阳心想,难道我真的听错了? 刚有这念头的时候,耳旁再次响起那熟悉的声音,“跟我来!” 眼前的事物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模糊,许阳只觉得头晕,紧接着,那个听起来妖魅的女声很有节奏地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响起,“跟我来……” 这声音对许阳的刺激犹如薛露在他耳边销魂的叫、床声,让他欲罢不能。 荒效野外的,想到这种羞羞的事,许阳也不可能脱了裤子马上撸一管,唯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警告! 中招! 回过神来时,阳气大涨,头脑一片清醒,他靠在树上,大口喘着粗气,心叫好险,一不小心就差点差了这诡异声音的道。 大颗大颗的汗水从许阳的额头上滴下来,不是因为热,而是因为刚才一瞬间在精神上与那未知的声音对抗时,让他就像跑了一个马拉松。 等他冷静下来,再想去听那个声音的时候,再也没有响起过。但是周围传来的异响却越来越密集。 选定一个声音的来源,许阳就朝那里慢慢地摸了过去。刚走了没两步,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下,还好身体的协调性不错,踉跄了几步之后就站稳了。 再回头看去,只见满是腐叶的泥土上支了一根较粗的木棍,刚才应该就是被它给绊了一下。 刚要走,就在身后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响起,就像有什么东西从地底钻出来似的。 许阳的身体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机械地转过头去,整个人石化当场。 那根本不是一根木棍,而是一条腐烂的人手,正从地下慢慢伸出来,很快,那只手臂的主人已经露出了半个身子,正两眼放着绿光,死死盯着许阳。 刹那间,整片树林里,尸气逼人! 0051 行尸满山(求收藏) 许阳本来以为自己有了在坟地睡觉的经历,胆子会变得异常的大。 后来发生在他身边的许多事都证明,他的神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条。因为人对未知道的事物除了好奇之外,还有恐惧,这并不丢脸。 当许阳看见一个满脸肥蛆的死尸从地底爬来时,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什么说是死尸呢,严重腐烂的脸跟身体一看就知道在地底埋了许多年,身体的许多地方都只剩森白的骨头架子,至于它的身上穿着的那件不算衣服的衣服,只剩几屡腐朽的布条,如果这都还活着,那才真是见了鬼。 死人是不会动的,只有行尸跟僵尸才会。 尸气如此强烈,肯定不会是这一具尸体所散发出来的。用正常的方式行走,只有行尸才能办到。很快,让许阳更加崩溃的事情发生了。 在眼前这行尸的身旁,很快又爬出来六七只造型差不多的伙计,而且尸体的腐烂程度似乎还比较轻微。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转眼,四面八方瞬间站满了造型各异的行尸,粗略一看,少说了也有几十只。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一幕也许还以为在开化妆舞会呢。 许阳站在它们的中间,显得犹为孤单,居然在不知不觉当中身陷尸群重围,遇到这种情况,让人真是哭笑不得。这些令人恶心的家伙好像发现了许阳的存在,身体开始挪动,张牙舞爪地朝许阳合围过来。但它们的身体就像生了锈的机器一样,并不灵光。 许阳看着这些僵尸的绿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闭口不吐,暂时停止呼吸。 这是对付僵尸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没什么道行的僵尸靠气息来辩别活人的位置,从而进行攻击。所以,只要停止呼吸,它们就无法感觉到活人的存在。 害怕归害怕,许阳最想知道的还是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死人,而且死而不腐,腐而不乱。 阴气在这里聚而不散,滋养着这些僵尸,这与传说中的养尸地非常的相似的,但好像又缺了一些必要条件,比如水源。 养尸地最重要的组成部份就是水源,没有水的地方,只有干尸,这些僵尸显然不算干尸。 当许阳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它们果然失去了目标,同时朝一个方向看去,张口嗷嗷地叫了起来,声音跟破锣似的,许阳全身的毛发都快炸了。嚎了几嗓子后,它们就朝那个方向慢慢移动了。 难不成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它们?许阳想起了开始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尸群移动的方向跟刚才光点闪烁的方赂是一致的。 在原地纠结了半天的许阳最终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如果牛鼻子跟六子回到帐篷那里发现他不见了,一定会留在原地等他的。许阳安慰了自己一番,但是这句鬼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就算别人在帐篷等,他也找不到方向再回去找他们了。 许阳不紧不慢地跟着尸群朝前走,时不时会有新成员加入这个队伍,地势在不断地升高,许阳的呼吸节奏定在半分钟呼吸一次,尸群几乎不知道他的存在。 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阵冰寒刺骨的风迎风吹来,许阳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而尸群则全步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为什么突然不走了?难道这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许阳捂着鼻子在尸群中穿行,总是觉得背后直冒凉气,生怕不注意,站在他身后的僵尸就会一口朝他的后劲咬下来。 又走了六七十米,终于从尸群中挤到了最前排。 原来这里没路了,难怪它们不走了。许阳心里嘀咕了一句。 其实也不是没路,而是在这个密林的深处还有一座好像天然形成的小湖,浓郁的阴气就是从这湖泊里散发出来。 自从学习了《阳师手扎》里的咒法之术,许阳对阴阳之气极其敏感,天地间讲求的阴阳平衡,一旦失去平衡,就会发生些意想不到的事。 开始所说的养尸地充分且必要的条件终于还是出现在了这里,如果是天然的养尸地,绝不可能有如这么多人死在这里。 所以,这话应该反过说来,因为有很多人死在了这里,所以把这里变成了纯正的养尸地。 许阳站在两只发呆的僵尸中间,他不自觉地先朝左边看了看,左边的家伙脸上根本就没一块肉,脸颊上一个大洞能直接看到它的牙。再憋了右边家伙一眼,连鼻子跟眼睛都分不清楚了,满脸烂肉,差点就让许阳吐了。 再把目光放在远处,湖泊的中央隐隐地看见有一块白玉色的光团,抬头仰望,原来是刚刚散尽乌云的晴空上挂着一轮满月,像长了毛似的。 许阳眼皮一跳,满月?今天农历十几?这个问题他自己回答不了,在这个时代,谁特么吃饱了没事干记着农历啊? 这么圆的月亮,不是十五就是十六,圆月长毛,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俗话说,生人好日,尸喜月。说的就是活人喜欢晒太阳,尸体呢?当然是喜欢晒月亮,电影电视里常常说什么僵尸吸收了日月精华成为一代尸王,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要把日给去掉。 日跟月本来就是一正一反,一阳一阴,僵尸在月亮与阴气的滋养下,鬼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月光在夜晚的明亮远远超过了许阳的相象,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光线并不比白天差多少,所以许阳轻而易举地看到湖泊的四周围满了尸群! 天呐!这么多僵尸,这里难道是哪个朝代的古战场你吗?除了这个,许阳想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这四面八方成百上千的僵尸。 就在许阳惊讶的时候,将目光移回到刚才看过的一个地方,“六子!” 许阳不自觉地轻呼出声来,马上又把自己的嘴给捂了起来,在湖对面的尸群当中,有一个穿着冲锋衣的男人,那不是六子又会是谁。 只见他一脸呆滞,就像丢了魂一样的站在那里,身体左摇右晃,随时都有可能掉入水中。 许阳刚想摸过去看看纠究竟发生了什么,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顿时魂飞魄散! 0052 月光带血(求收藏) 雷明咒带着耀眼的电光,猛地朝身后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轰去,许阳可以保证,这一招绝对没有留手,而且是瞬间结印,相比原来的预热显得更回纯熟。 只是这转身一掌拍空了,一道人影在刹那间宿头蹲了一去,露着两排大白牙惊慌道:“别打别打,是道爷!” “卧槽!”许阳低声骂了一句,“老东西,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当心我一掌拍烂你的头!” 牛鼻子道士抱着许阳的手,心惊胆颤,“还好道爷我身手敏捷,要不然的话,还真就被你给伤到了!” 许阳上下打量了一下牛鼻子,对啊,这老东西身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了?正想着这事儿,毛骨悚然的感觉让许阳不自觉地抖了抖,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还在尸群当中,捂住牛鼻子的嘴时,牛鼻子的手也把他的嘴给捂了起来。 尸群丢失目标后,再次抬头朝天下长毛的月亮看去。不一会儿,这群家伙慢慢仍抬起了它们骨瘦如柴的手臂,指向月亮,一副恭敬虔诚的样子,嘴里还发出阵阵的呜咽声,听着瘆得慌。 对面的六子居然也学着这些连鬼都做不了的僵尸,跟那儿拜月亮,别提有多诡异了。 牛鼻子憋了许阳一眼,捏着自己的鼻子小声道,“小子,没见过吧,这些僵尸可都有些年头了,当年正一道灭巫之战打得是轰轰烈烈,说是跟两军交战一样也没错。你仔细算算会死多少人?” 许阳同样屏住呼吸,“你是说,这里就是当年两派交战的古战场?” “是,也不是!”牛鼻子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就不再吭声了。 许阳也没追问,目不转睛地看着六子,“他到底怎么了?为什变得跟这些僵尸一样了?” 牛鼻子道士哼哼道:“还能变成什么?阴间收鬼兵,你这兄弟被抓了壮丁,丢了魂儿呗,话说这小子动作真的挺慢了,道爷给你打了半天信号,你现在才赶过来,想救你兄弟,怕是有点晚了啊!” 许阳听了这话,心头一颤,晚了?怎么可能晚了?不就是丢了魂儿吗?就是去十八层地狱,也得把他的魂儿给翻出来,这辈子没几个朋友,要是连六子都完蛋了,这辈子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 不过他的人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那儿吗?又能出个什么事儿呢? 刚这么想,湖泊中央的水,荡起了一丝涟漪,紧接着,波纹渐涨,那平滑如镜的湖面转眼就变得波浪翻滚。 奇怪的是,湖中央圆月依旧,完全不受湖面的影响。这是个什么道理呢?许阳挠了挠头,始终想不明白。 过了会儿,许阳突然看清了,妈蛋,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圆月,而是一个不小的洞,正把湖月朝里面狂吸,如此一来,就在湖中央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卧槽卧槽,全进去了喂,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就算有个洞,早他妈不吸,偏偏这个时候吸,难道有什么门道不成?”如果不是顾忌到周围还有尸群在,许阳早就哇哇乱叫了。 这个时候才发现,在阅历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绝对不能跟一个老油条相比。更何况许阳的淡然跟沉稳多数时候是装出来的,遇到这种事,始终会让他六神无主。 牛鼻子心不在焉地说道:“着什么急啊,这洞啊跟人一样,绝不会只进不出,人吃多了还会拉还会吐呢,你看!” 顺眼看去,从湖泊的正中害然冲出一道白光,像一道并不明亮的光柱,直冲天空。顿时,妖风四起,阴气陡然爆棚。月光的颜色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带着点血色。 许阳吓了大跳,月光带血,这是妖孽成精的天兆啊。在他体内阳气眨眼间游便全身,即便是这样,也冷得他牙齿打架,周围的温度陡然降了许多,吐气成白,这跟天气无关,只是因为阴气变得更强了而已。 随之传来的噼啪声,很快吸引了许阳的注意,湖水此时已经不再下降,渐渐地在湖面上结出了一层莹白色的霜,看起来即美丽又诡异。 阴气冰寒,产生这种现象到没让许阳太过吃惊,身旁的尸群突然动了,从四方八方朝湖里走去。 许阳还以为这些家伙想跳进去防暑降温,这才发现他们根本没有沉下去,而是在湖面上摇摇晃晃地朝湖中心走去。 原来湖里已经结冰,不一会儿尸群已经挤满了湖面。许阳在尸群当中发现了六子的身影,只见他快走到湖中央的时候停了下来。 许阳身旁的尸群几乎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轻轻出了口气,望着一边事不关己的牛鼻子,“道士,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别卖关子,快说出来听听!” 牛鼻子嘿嘿一笑,一脸“是你求我的哦”的表情,得意道:“都跟你说了,道爷可是一本活字典,这世有多少事儿是道爷我不知道的啊?相传当年祖师爷大战巫王时,重创巫王三千教众你,并将其斩杀于大小剑山附近,合七大弟子之力将其尸身封印起来。可是没过多久,巫王尸变,并以巫教独创引魂曲如唤为其战死的三千教众,妄想有朝一日,能带领尸兵杀出大山,重现巫教辉煌,我们今天的运气不错,正赶上了十五乾坤移位,阴阳逆转的好时候,你的兄弟就是受了引魂曲的迷惑,现在已是没有意识了。” 三千尸兵?杀出大山?天什么玩笑,一个导弹下来,什么都玩完了。 许阳刚哼了一声,就看到六子纵身朝湖中央的冰窟窿跳了进去。 “卧槽!”许阳大叫了一声,甩开大步跳进湖中,就朝那冰窟窿狂奔,一路上遇到挡路的僵尸,手里诛邪一刀就将它砍翻在地。 “别去啊,小兄弟!”牛鼻子在后边连追边喊,“下面情况不明,说不定是去十八层地狱的,你要是下去了,就真是九死一生了!” 九死一生?就是十死无生,也得下去啊。许阳心里根本没有一丝的犹豫,一步跃起,瞬间坠入那深不见底的窟窿当中。 “妈拉个巴子!” 许阳听到年鼻子在上方嚎了一声,心中突然被什么触动了一下,然而已经坠入黑暗,生死不知! 0053 黑洞(求收藏!) 实话实说,当许阳从沉睡中惊醒时,他非常希望是在自家的床上。可现在实往往来得很残酷。 许阳记得自己跳进洞口的时候,就像小时候坐滑板一样,由于湖水在洞中形成了一条宽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的滑滑梯,如果不是考虑到环境有点恐怖,许阳还以为自己去了水上乐园。 几经折腾,许阳的身体已经快要闪架了,痛苦地从地上爬起来,连直腰的过程都异常缓慢,担心自己长得太高撞到东西。 “你打电话我不接,你打它有啥用啊……” 许阳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大跳,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卧槽,电话怎么会响呢? 拿出来一看,是个没存的号码,但是许阳在梦里梦到这个号码给他打过无数次的电话,所以他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心想,这个婆娘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 想归想,但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小高兴的。 接下来的时候,电话里巨大的噪音差点没把他的耳膜给刺破了,只能把电话拿得远远的。几次想试试能不能从里面听到薛露的声音,最终都失败了。 没过几秒钟,电话被挂断,信号再次为零,许阳犯贱地回拔过去,都没有反应,刚才的来电也许只是一个巧合吧。 借着电话的亮光,许阳想看看自己身处的这个空间有多大,光线有限,照不了多远,只知道比许阳预期的大了不少。 阳师手扎里有一咒法,名为“青光眼”,许阳还记得口诀,依照口诀试了两三次之后,终于是成功了。 他身在一个洞穴当中,记忆如果没出错的话,头顶上应该是一汪湖水才对,但是呈现在他眼前的只有一堆冰冷的石头。 更奇怪的是,尸群都是从同样的地方跳进了这个洞里,为什么满地除了碎石之外,根本没有一只僵尸,甚至没有一具尸体。 这他妈算什么?穿越了? 如果只是一个洞穴的话,那么一定有出口,许阳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从这里出去。他能等,六子却不能等,不知道六子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里,许阳的心里就有点难道。 这个洞穴非常的大,以至于许阳从他醒来的置朝一个固定的方向走了七八分钟才走到头。 岩壁上很干躁,没有一点水的痕迹,光滑的程度不似自然形成,倒像是人工开凿,但是为什么没有凿子印儿呢? 许阳沿着岩壁按顺时针方向走了几十米,在与他身高差不多的地方出现了一盏油灯,二指火花一闪,将那仍有灯芯的油灯瞬间点燃。 解开青光眼的,许了长长出了口气,青光眼比他想象中更耗阳气,用不了多久,阳气就会耗尽。到那时,他就是一个凡人,但凡有个什么意外,除了等死,没有任何办法。 当这盏油灯亮起来的时候,火焰顺着油灯底坐上的纹路一直蔓延,直到岩壁,顿时以星火燎原之势像蛛网一般蔓延开去。 这可把许阳给吓坏了,不过是点燃了盏灯而已,他可没想放火把这里给烧了。 顷刻间,整个洞穴宛如白昼,岩壁上的数百盏油灯逐步燃烧,火光冲天。 许阳的嘴这个时候能放下他的拳头,这哪里是什么洞穴,跟特么一个小型足球场都差不多大了。 光岩壁上如同星星般的灯火,就已经夸张到了极点。而且在高大的岩壁上还有许多洞口。 洞口不大,猫着腰爬进去应该没多大问题。 令许阳手心冒汗的是他刚才一路走来,为什么就没看到一个洞口呢? 许阳蹲在一个就近的洞口前,朝里面看了看,洞里很深也很黑,看不到个什么明堂,人对黑暗当中的事物总是冲满着好奇与恐惧,所以会自动脑补。这对想象力不是很丰富的许阳来说,简直太为难他了? 里面有蛇?这洞口别说蛇,就是龙都能钻进去了。里面有僵尸?这么看倒也是有可能的,不然的话,刚才跟他一起掉下来的僵尸又能去了哪儿? 几十分钟后,许阳把这个小型足球场大小的洞穴转了一圈,发现在除了这些小洞之外,再也没有共它的出口,看来只能随便找个洞口钻进去试试运气了。一想到这洞口只能爬着进去,就有一种莫明的恐惧感,试想一下,如果前面突然出现一个怪物,到时候连掉头都不可能,难道要倒着爬? 许阳一拍脑袋,怕个毛啊,老子现在是阳师,管它有什么,碰上了干它丫的! 说做就做,许阳弯腰就爬进了洞里。 手机剩余的电还很充足,凭借微弱的屏幕光在漆黑的洞里连续照明六七个小时应该没太大的问题。 洞内十份狭窄,别说走,就连现在趴着想把屁股给撅高一点使劲儿都不行,好在许阳的适应力很强,爬了没几分钟后你就习惯了。 光滑的洞壁让人无法想象是什么形成了这样的通道,用机器可以打造成非常规则的内壁,但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像许阳现在眼前这条通道的样子,虽然光滑,却不算规则,有着凹凸不平的平面,倒像是……被什么东西长年累月地爬行给磨出了这样圆滑的效果。 洞内有一股刺鼻的气味,很陌生,对许阳来说显然是陌生的,勉强能忍住这股子难闻的气味,一爬就是两小时。 两只手肘很痛,可能已经磨破皮了吧,还没来得及看看自己的手,眼前出现了两条叉道,不论高矮跟大小都差不多,怎么办?这不是做英语选择题的时候,两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一短选最短。就两条分岔路摆在面前,没有正确答案,选左选选右也许都是死路一条。 管他娘的,男左女右,就走左边了。 刚拐进去,没爬多久,许阳的手就摸到了什么东西,硬绑绑的,像根木头棒子,捡起来用手机光一照。 去尼玛的,瞬间将手里的棒子骨给扔了去,那可不是什么猪棒子骨,如果没看错应该是人的骸骨。 手机改用电筒光照明,许阳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放眼望去,整条通道里零零散散的,全是骸骨…… 正在这时,一种类似于磨擦的声音突然响起,许阳扭着头朝后一看,瞳孔猛缩,夹着屁股鬼叫一声,朝前爬得呼呼生风! 0054 共生(求收藏!) 许阳一边疯狂地爬行,一边大叫,“尼玛个大西瓜,是个什么鬼东西啊!” 刚才回头的瞬间,只看到一张秘绒绒的脸,像人,更像猴子,又或者是黑凶。 许阳在它的身上没看到尸气,但它口里白森森的獠牙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如果许阳动作怕半拍,只怕就被它给咬住了。 这不人不鬼,不尸不猴的东西,许阳别说见,连听都没听过。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像条狗一样被追得慌不择路。 等等,许阳脑中突然一惊,心想,这通道不会是给这些怪物专用的吧,想起洞穴的岩壁上密密麻麻的洞口,顿时头皮发麻。 这光滑的通道一定是长年累月的爬行给磨出这副样子的,但并不是一两只这种怪物就能办到的,最少也得有几百只,一想到这个数目,许阳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心虚归心虚,手脚的速度却一点没落下,但是总他妈这样被追也不是个办法,得想办法反击才行。 许阳顾不得手脚磨出的水饱,也不知道自己手肘上流了多少鲜血,拼命地朝前爬行。 也不知爬了多久,他突然停了下来,不是爬不动了,而是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在离他四五米的地方,洞壁上靠着个人,或者说是尸体更贴切,而在这尸体前,有一只全身长毛的东西,跟身后追着他的那只怪物长得一个样,全身毛绒绒的,佝偻着身子,闭着眼似乎很享受的样子。惊人的是,有一条银白色的小蛇从它的额头前伸了出来,正在啃食那具尸体脸上的腐肉,不一会儿,银蛇弓着身子像弹簧一样猛地射出去,直接从尸体的眼窝处顶了进去…… 这银蛇跟牛鼻子说的烛龙一模一样,没想到计阳居然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共生系统,看到这烛九阴就是共生系统的寄主,这东西太邪门了,居然靠吃腐尸生存。一想到开始看到的骸骨,许阳心惊胆颤,这么说,开始从湖中心的冰窟窿跳下来的群尸最后都成了这些畜牲的口粮? 得有多少这种怪物才能把尸群给吃光啊? 许阳胃头的东西早就消化光了,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把酸水都给吐出来。紧张到极致的时候,肚子一阵绞痛。 草!这么危险的时候,居然想拉屎,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屎被吓出来了吗。 许阳捂着肚子轻轻揉了两下,完全不知道在他的身后,那黑毛怪已经准备对他的屁股下手了。 黑毛怪缓缓地爬到许阳的屁股后边,用它桃形的鼻子慢慢地朝许阳的屁眼儿靠近,正想杵上去时…… 噗! 一个闷响的屁冲出裤裆的包围,直扑那怪物的面门。 黑毛怪被屁崩了脸,不知是这毒气弹味口太重,还是它受了惊吓,缩头时,呲牙咧嘴地怒吼一声,脑门心上突然裂开条缝来,一道银光电闪而,朝着许阳的屁眼儿就去了。 放了个屁,肚子舒服了不少,惹怒了后边的黑毛怪的同时,前面那只正在享受腐肉的黑毛怪也慢慢转过脸来,银蛇在它的眉心处张口吐信,黑毛怪全身毛发如同炸了一般。 许阳这次看清了,果然是猴子。 不过这猴子长得太邪门了,可能是因为吃死尸的缘故,它们的体型比任何一种猴类都要大上不少。 许阳心生警觉,屁股一缩,正好躲掉了身后猴子脑门心处飙射出来的银蛇毒吻。 特么前有狼后有虎,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情急之下,许阳朝上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很可能救了他的命。刚才太紧张,只顾着前后的情况,却没注意头顶。原来你头顶也有一条通道,突然光滑,但是狭窄的空间可是轻而易举地爬上去。 光躲还不行,早晚会被累死,许阳决定反击,如果人就这样爬上去,把自己的屁股留给这结该死的猴子肯定不行。 所以,许阳从腰上取下诛邪,猛地朝前一刀刺了过去。 银蛇受了惊吓,顿时从猴子额头上的那条缝缩了回去,猴子在那一刻也像得到指令一般朝后退了几步,啮着牙警惕地盯着许阳。 只不过许阳手里的刀子只挥了半程,双手撑地,居然倒立起来,两条腿准确无误地从上方的洞口钻了进去,双掌发力一推自己的身体,惊人的臂力将他生生推了两尺多高,都快赶上自己的双脚原地起跳的高度了。 这样一来,许阳的两只手正巧卡在洞内,配合双脚,让自己的身体稳稳地钉在洞穴当中,然后倒着向上爬了好几米。 两只猴子知道自己被玩了,凶性大发,不分先前后地想朝上方的洞口里挤,他们的身体再柔软,也不可能同时挤进来,所以只看到两颗毛绒绒的脑袋在洞口里撞来撞去,半天也没挤出个结果来。 许阳正得意时,左边的猴子一把将另一只猴子给推到一边,蹭地窜了下来。 许阳嘿嘿一笑,还真就怕它不上来,手脚一松,整个身子自由落体地坠了下去,诛邪带着一抹黄光,嗤地刺进了那猴子的眼眶当中,哀嚎声听起来惨绝人寰。 许阳没来得及得意,它的眉心再次裂开,许阳想都不想,拔刀横砍,只见那所谓的烛龙刚一露头,就被砍了下来。 猴子重重地砸了下去,惹得另一只猴子“呜呜、叽叽”地叫个没完,冲着洞口手舞足蹈,一又嘴皮子嘟嘟嘟地朝外喷着口水,看样子是气到了极致,想冲上来生撕了许阳,又好像很害许阳手里的家伙,所以急得他除了一阵乱蹦外,也拿许阳没有办法。 许阳像只壁虎似的倒趴在洞穴当中,总算歇了口气,笑兮兮地冲那只死猴子吐舌头,“呗呗呗……有本事你上来啊,看老子敢不敢把你宰了做猴脑吃。” 这话刚一出口,洞里突然震动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有千军万马杀到时的阵势一样。 许阳的脊梁骨嗖嗖地冒凉气,从跨下朝后看,黑乎乎的东西正朝他这里飞奔而来。 再看下面那只猴子,满脸嘲讽地看着许阳,就像在说,“傻逼,爷有大把的兄弟!” 0055 深潭(求收藏!) 在坟地里了睡了一个多月,用阳师手扎中的咒法也收拾过三五只不成气候的野鬼,除了猫妖降过紫凶,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算个狠角色,没想到真正遇到这种大阵仗的时候,许阳才发现自己还是有点怂了。 性格决定他当不了一个怂人,兄弟还等着他去救,怎么能把自己给折在这里? 身后的猴群离他越来越近,后退是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身前杀出一条血路来。 眼前的猴子正得意大笑着,火一上头,体内阳气狂涌而出,诛邪再次散发出淡淡的黄光,像颗坠地的流星似的,插进了它的喉头,给它来了个深深的喉咬。 许阳倒坠而下,从它嘴里一把扯出诛邪刀,只见动弹了一下的猴尸“轰”地一声燃起雄雄大火,瞬间就烧成了一堆黑灰。 这就是源自《阳师手扎》中的“阳焰咒法”,比雷明咒又要厉害不少,可谓是杀人焚尸的必备利器,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许阳将此咒法配合诛邪使用,威力堪比一颗燃烧弹,这家伙,谁用谁知道啊。 黑灰当中窜出一条火光,原是那你烛九阴被阳极之焰烧得满地打滚,几秒钟内再不动弹。 “傻逼,你有兄弟,老子有刀!”许阳那灰黑灰扬了扬手里的诛邪,再朝上方的赶来的猴群一昂头,谁知这群家伙跟受了刺激一样,叽叽乱叫地跳了下来。 许阳这一举动无疑是捅了马蜂窝,这样做并没什么错,这种情况下,他就算跪下来磕头,也只有死路一条,唯一的办法就是死磕。 一只猴子从上刚跳下来,还没站稳,眼前一花,脑袋就被砍掉了,又是一团烈火。 此地不宜久留,许阳卷着身子就往前爬,这一次的速度比开始又快了不少。 身后的猴群也许是感受到许阳的厉害,它们与许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紧不慢。 这感觉让许阳觉得就像头上悬了把刀,迟迟砍不下来。他不知道爬了多远,也不知道爬了多久,这样不知疲倦,也许可以爬到天边去。 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分岔路,但为了节省时间,他只选择直行,大有一条路走到黑的坚持。 不知不觉,他的身上已被汗水湿透,此刻只怕是连内、裤都能挤出一把水来。 就在不远处的地方,突然有一丝光明出现在他的眼前。许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光明。 他终于知道后天密闭恐惧症是怎么来的了,可能都是在狭小的空间里受了非常大的刺激。 许阳发誓,今后再也不钻洞了,这感觉太特么让人憋屈了。 那道光线越来越亮,许阳的手脚也加快了,四条腿儿果然比两条腿跑得快。 就在他欣喜若狂地伸出手朝那道光明抓去的时候,身子一轻,“卧槽……啊……” 原来是一条急转直下的通道,那道光只是光滑的石臂反射的效果而已。 许阳知道是自己天真了,地势在不断朝下,怎么可能有重见天日的可能。 许阳张着大嘴,呼呼地往下掉,让他不知道是风声太大,还是自己的叫声太小,以至于都听不到自己的撕心裂肺的叫声。 噗通一声,许阳重重地砸进了一个水潭当中,跟他娘的从高处掉在水泥地上的效果差不多。浑身的骨头架子都快闪了。 眼耳口鼻里都灌满了水,这种窒息感,让他拼命地朝上猛蹬腿。 噗!终于冲出水面的许阳,大口地喘着气,太刺激了,比什么主题乐园都刺激!都刺激得快成神经病了。 许阳发了疯似的狂拍着水面,冲这四面高处从洞穴里探出头来猴子吼道:“来啊,下来啊……” 不过这次这群猴子是真不敢下来,蹲在洞头“呜呜”地叫,也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兴奋,不一会儿,那群家伙就扫兴地离开了。 许阳这才有时间观察一下这口类似于天井的水潭,之所以能看清周围的环境,是因为有光从水下传出,照亮了这巨大的空间,许阳想从头顶看到洞外的天,那怕只是坐井观天,也好让他知道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而不是去了十八层地狱。 有些冰冷的潭水浸泡着他全身的伤口,也许是起到了冰镇的作用,开始火辣辣的痛楚在入水的瞬间已然消失了。 对于岩壁上的通道来说,水位过于底了,所以想要从水面到达最近的一个洞口,除了能飞,根本没有其它的办法。 所以,许阳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水下,既然上不去,那就只能在水下找别的出路。 其实这就是一个很奇怪的逻辑,既然有句话叫上天无路,下地无门,那此时情况就有可能是上面下面都是死路一条。 但出于本能的求生欲望让他不可能泡在水里等死。这是一潭活水,只求老天爷保佑,水潭下面有地下暗河或者水道。 许阳深深地吸了口气,翻身就朝水下潜去。 正常人在水下一定的深度能憋气一分钟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但许阳注定不是一般人,用六子的话来说,他有一副鳄鱼的肺,这句话其实并不夸张。 还记得当年在河边采沙场,几个同学打赌,抱着石头往河里的沙坑中跳,谁敢跳就有十块钱。 神经大条的六子怂了,许阳从同学手中拿过钱交给六子,然后脱得一丝不挂抱着一块大石头噗咚跳进河中。 采沙场的机器常年在那里采沙,下面的坑谁也不知道有多深,但许阳敢为了十块块玩命,因为他太想吃学校门口的烤鸡腿了,一只鸡腿三块,他可以吃两只,请六子吃一只,还剩一块,可以买两袋大冰,这样一来,吃的喝的就都有了。 有悲惨的童年的人,就注定有异于常人的地方,比如精神病等,而许阳的特点也在那一次显露出来。 六子手上的电子表可以计时,秒表走到一百二十秒的时候,他也经哭着在喊救命了,而其余的几个同学早就吓得跑了,还有个没跑的,是因为他尿了裤子,脚没力了,他就是耗子。 等六子蹲在地上拿着十块钱嚎啕大哭的时候,许阳从水下突然冒出头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好……好深……老子还没摸到底!” 0056 光(求收藏) 潜入水中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变慢了一样。许阳用力地划着水,不住地朝下潜去。 潭水的清澈度出奇的高,周围的一切都看得十分清楚。 许阳回忆起当年跳下河里沙坑的时候,那种下潜的速度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两手死死抓着块大石头,怎么也不肯松手,他就想那么一直沉入江底,再也不用回家去面对那个酒鬼老爸,也许这就叫做自杀的冲动吧。当人在坦然面对死亡的时候,心中的委屈与苦难会瞬间会让他失去求生的欲望。最后让他拼命朝上游的动力居然是六子手里的那十块钱。许阳回来了,买了三只鸡腿,连尿裤子的耗子都分了一只,于是这两个人陪他走过了整个学生时代。 想着这些往事,许阳不自觉地笑了。 大概朝下潜了十多米,他终于看到了光源中的“一份子”,为什么说是一份子呢?因为那不可能是自然光或是晶体及照明设备。 一只体型大过许阳的头的水母漂浮在许阳的面前。淡水当中有水母这种生物许阳知道,但也从没听过这么大只的啊。水母通体透明,身体里的内脏清晰可见,并且还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 许阳是学过生物的,对于这样的情况简直闻所未闻。不可否认的是,这水母的颜色很漂亮,让许阳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一下。 只不过离它还有几公分的时候,许阳又停了下来,宿回手来想道,“在这个世界上,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危险,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所以他很快放弃了摸它一摸的冲动。 一只水母是不可能让整个洞穴变得如此明亮的,许阳低头朝下看去,眼前的景像让他顿时痴迷了。 只见脚下不远的地方,不计其数的水母缓缓蠕动着,合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巨型的照明设备。 许阳好奇之下,再朝下不断去潜去,远处看着密密麻麻,但等他游近了后,发现水母彼此之间的空隙让人可以轻松从它们的中间游过。 慢慢地,许阳发现在这些个头不小的家伙们正朝一个方慢慢地游动,由于数量庞大,它们已经连成了一条线。 许阳下来已经人超两分钟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耽搁,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到水下的出口。所以他顺着水母一条线朝它们要去的尽头游去。 按照下潜时间来看,水下深度最少达到了二十米,要知道普通人能裸潜十七米就已经非常了不不起了。而许阳现在完全没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从肺里吐了半口气,水泡从眼前呼噜噜地窜了下去,双脚一打水,再次下潜,没用多久,终于看到水母群的去处,它们就像一条水底漩涡似的被卷入了一个黑洞当中。 其实这只是水下的折射跟光线效果带来的一种错觉而已,许阳慢慢地靠近那黑洞,发现并没有任何的吸力。 许阳心中喜忧参半,这个洞口很可能就是出口,但也有可能是条地下河道,长度没人知道。许阳潜下来到现在一共用了三分钟左右,还能坚持多久,连他自己也没谱。算算时间,返回水面上的时间只用下来的一半,怎么算,往返也得需要四分钟,再往前,耗费的时间会更多。如果他到了半道上突然无法坚持了,到时候进不去,退不得,那还不得把人活活给憋死啊? 但现在如果回到水面上,换口气再下来的话,在体力上对许阳的考验就要严峻许多。 综合考虑下,许阳决定到里面去看看,说不定这条水道并不长,出口就在不远的地方。 事实你证明,有些事,并不是你想得好,结果就好,也可能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许阳钻进这条地下水道,朝前游了不下五十米,空间不但没有越来越开阔,反而是越来越狭窄了,此时再想退出去,可能就难了。唯一令人觉得安慰的是,要死的话,不用死在黑暗当中。 吐尽最后一口气,许阳已经觉得自己有点头晕眼花了,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压着一块大石头压在他胸口,让他窒息。 “六子,你放心,老子就算做了鬼,也会把你从这个鬼地方给带出去的。”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肺里再次有了新鲜的氧气,体内的阳光开始缓缓地流动,似乎不用呼吸,就可以完成浊气与氧气的交换与循环人。 许阳的视线再次变得清晰起来,原本眼睛里起的血丝逐渐消失。心中一喜,这特么不会是练成了道家的内息境界吧? 许阳想得对也不对,所谓道家的内息境界其实是一种天人交感的玄妙境界,可以理解为得道之人的境界。 而许阳的这种状态可以说是完全要归功于他每天早晨打座时所吸纳的阳气。纯阳之气是天地灵气之首,为快要失去生机的身体提供新鲜的氧气,这只不过是小事一件而以。所以许阳把它当成内息,也不算错。 恢复活力之后,手脚划水的力量比先前更加生猛,可能是老天爷玩够了,才没几下,就从水道当中进入了一个空间开阔的水域中。 许阳仰头一看,点点火光从上方传来,哪里还肯在水下逗留,双腿一蹬,整个人拉得笔直,瞬间朝水面上冲去。 临近快出面的进候,许阳却放缓了速度,因为在他的头顶漂浮着许许多多的人影。 许阳突然觉得一阵恶心,那些满身烂肉的尸群不会是被水道冲到这里来了吧?但他先前明明在错综复杂的洞穴里看到猴子跟烛龙在啃食那些尸体啊。 慢慢地从水中控出头来,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扭头一看,卧槽,还真是一具具的尸体。而开始看到的几点火光,只不过是高空中不是是镶嵌还是悬挂着的发光体,十分奇特。 如果不是感受不到它们的生机,在这些暖光的作用下,漂浮在水面的这些尸体看起来跟活人没什么两样。 它们出现在这里似乎并不是一种巧合。 0057 七阴聚阴 许阳游到岸边,翻身坐了上去,用力摇了摇身上的水,滚烫的体温在两三分钟后,把衣服给烘干了,水蒸汽直往上冒。 从兜里摸出手机来,早特么不能用了,说是国产手机能防弹,可没说能防水。许阳摇了摇头,又把电话重新装起来,这才开始慢慢地打量起水里的浮尸。 看穿着,他们不像汉人,更不像现代人,衣料很粗糙,像是用许多块布给拼凑出来的,许阳把脑袋里搜刮了个遍,也不记得历史上哪个朝代的穿着会是这个样子。 许阳站了起来,打量了一遍现在所在的地方。 这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地下溶洞,在川内来说,这种自然地貌很常见,开发成旅游景点的也不在少数。 在凹凸不平地面也岩壁上,参差不齐地长出了许多钟乳石,在洞顶的不知明的火光与水潭里的蓝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奇异的光芒来。 像许阳刚才身处的水潭,在这溶洞里还有好几个,大小如一,许阳沿着湿滑的路面一路走过去,越看越是心惊。每一个水潭都无例外,满满漂的全是死尸。 别说这辈子,也许许阳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尸体,妖异的光映在这些死尸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许阳有点害怕看它们的脸,担心在这些素未谋面的尸体当中看到六子。如果真是这样,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得了。 这时,他很好奇,是什么原因把这些尸体保存得如此之好。 走过六个水潭后,在前方相隔十多米的地方,长出一朵巨型的灵芝样儿的石台,约模两米多高,许阳摸了摸,手感像是石头,但又比石头细腻了一些,似乎还是半透明状。 如果说这玩意儿是天然开成的,那就只能感概大自然的神奇。许阳朝上一跃,死死地扣在这石台的上沿,扭着身子翻了上去。 这才知道,石台是个不规则的圆形,直径足足有二十几米。许阳回身再一看走过的六个水水潭,它们就像经过刻意的排列,至于这阵形,只觉得眼熟,到底像什么呢? 许阳一边想一边朝前走,每隔几步,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再往前一点,隐约看到有一个稍大些的坑,横眼一看,许阳的脑子里突然一炸,卧槽,这是一朵莲蓬啊。 这一定不是天然开成的,只看这造型就是经过人工很细致地雕琢,绝对是一朵放大版的莲蓬。 这个时候,许阳已经来到这朵莲蓬的中央,刚才看见的根不是什么坑,而是一个下陷的石椁。 终于明白了,许阳口干舌躁,心里慌慌的,刚才六个水潭加上这莲蓬,就像天上的北斗七星。 玄学中有言,北斗七星天生就是一门阵法,布在阳宅可趋吉避凶,布在阴宅,可使墓主肉体飞升,当然,这只是传说。 而许阳脚下所站的莲蓬在神话故事里向来有起死回生之效,也有重生的意义。 以莲蓬入北斗七星阵,这东西看起来很偏门儿啊,但是两点相结合,不难想象躺在石椁里的主又是个想得道成仙的疯子。 只不过有一点许阳是想不通的,五行之中水属阴,北斗七星前六颗以水潭布置,使得阴气大大提升,破坏了阵法效果不说,在水潭当中还有多具死而不腐的尸体,无疑是以北斗七星阵聚敛的再不是阳刚正气,而是恐怖的怨气。 许阳在这里看不出地宫的味道,但石椁又是确实存在的,作为阵眼儿的最后一颗星,所有怨气通通引入那石椁当中。如果里面躺着正主,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恐怖的东西。 走近一看,石椁的棺盖有个拳头大的洞,洞口周围还有被打磨过的痕迹。这种规则的痕迹可不像是古代的工艺。 许阳小心翼翼地伸头朝洞里看去,本来以为会看到多么恐怖的一具尸体,看到的却是一潭红红的水,就像鲜血一样。 石椁里进了水?还是葬的时候就朝里面灌了水?许阳知道古时候的人为了能身体飞仙,首先要保存自己的尸体,所以在尸体里灌了防腐的药材,有的更是朝尸体里灌了水银。 这种在棺椁里加水的,还真是没见过。 想到这儿,许阳又觉得自己少见多怪了,当年在老区上这的时候,总会路过一间停尸房,他现在都还记得一个水池子里泡着一具浑身血红的尸体,很多看都没变过。池子里装的不就是水一样的福尔马林吗? 许阳离那个石椁盖上的洞口越来越近,想透过那血红的液体看到些什么。他的头已经快杵上去了,心里砰砰直跳,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突然伸只手出平抓住他的头。 想想又觉得好笑,自己好歹也是个阳师,就算是个半罐水,有没有异常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看来这石椁里的主人只怕早就“飞升”了。 刚一放松警惕,背上突然被一双手给按住。 还来?许阳脑中一炸,条件反射般地朝后面的东西攻击时,发现在自己被抱得死死的,翻身就想把他压在身下。 “小兄弟,别紧张,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入许阳的耳中,扭头一看,惊讶道:“道士,怎么会是你?” 压在他身上的不正是那满脸褶子,笑得贱兮兮的牛鼻子吗? “小兄弟,不就是道爷我吗?道爷担心你应付不过来,这才跟着你下来,好家伙,转了一大圈,总算把你给找到了!” 虽说熟人见面喜不胜收,坐起身来的许阳只笑了笑,再也高兴不起,怀疑地看着牛鼻子,他们认识这么长的时间,以许阳对他的认识来看,他顶多是个贪财的饭桶,不过随着对他的深入了解,这老家伙的本事可是大大地超出了许阳的预料。 许阳自从进了这地下世界,每一步都惊险万分,他能走到这儿,除了运气好,再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那么这个老家伙呢,他运气也很好吗? 许阳想在牛鼻子的脸上找到点答案,可是这老东西留给许阳的还是那股子二杆子的气质。 0057 七星聚阴 许阳游到岸边,翻身坐了上去,用力摇了摇身上的水,滚烫的体温在两三分钟后,把衣服给烘干了,水蒸汽直往上冒。 从兜里摸出手机来,早特么不能用了,说是国产手机能防弹,可没说能防水。许阳摇了摇头,又把电话重新装起来,这才开始慢慢地打量起水里的浮尸。 看穿着,他们不像汉人,更不像现代人,衣料很粗糙,像是用许多块布给拼凑出来的,许阳把脑袋里搜刮了个遍,也不记得历史上哪个朝代的穿着会是这个样子。 许阳站了起来,打量了一遍现在所在的地方。 这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地下溶洞,在川内来说,这种自然地貌很常见,开发成旅游景点的也不在少数。 在凹凸不平地面也岩壁上,参差不齐地长出了许多钟乳石,在洞顶的不知明的火光与水潭里的蓝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奇异的光芒来。 像许阳刚才身处的水潭,在这溶洞里还有好几个,大小如一,许阳沿着湿滑的路面一路走过去,越看越是心惊。每一个水潭都无例外,满满漂的全是死尸。 别说这辈子,也许许阳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尸体,妖异的光映在这些死尸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许阳有点害怕看它们的脸,担心在这些素未谋面的尸体当中看到六子。如果真是这样,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得了。 这时,他很好奇,是什么原因把这些尸体保存得如此之好。 走过六个水潭后,在前方相隔十多米的地方,长出一朵巨型的灵芝样儿的石台,约模两米多高,许阳摸了摸,手感像是石头,但又比石头细腻了一些,似乎还是半透明状。 如果说这玩意儿是天然开成的,那就只能感概大自然的神奇。许阳朝上一跃,死死地扣在这石台的上沿,扭着身子翻了上去。 这才知道,石台是个不规则的圆形,直径足足有二十几米。许阳回身再一看走过的六个水水潭,它们就像经过刻意的排列,至于这阵形,只觉得眼熟,到底像什么呢? 许阳一边想一边朝前走,每隔几步,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再往前一点,隐约看到有一个稍大些的坑,横眼一看,许阳的脑子里突然一炸,卧槽,这是一朵莲蓬啊。 这一定不是天然开成的,只看这造型就是经过人工很细致地雕琢,绝对是一朵放大版的莲蓬。 这个时候,许阳已经来到这朵莲蓬的中央,刚才看见的根不是什么坑,而是一个下陷的石椁。 终于明白了,许阳口干舌躁,心里慌慌的,刚才六个水潭加上这莲蓬,就像天上的北斗七星。 玄学中有言,北斗七星天生就是一门阵法,布在阳宅可趋吉避凶,布在阴宅,可使墓主肉体飞升,当然,这只是传说。 而许阳脚下所站的莲蓬在神话故事里向来有起死回生之效,也有重生的意义。 以莲蓬入北斗七星阵,这东西看起来很偏门儿啊,但是两点相结合,不难想象躺在石椁里的主又是个想得道成仙的疯子。 只不过有一点许阳是想不通的,五行之中水属阴,北斗七星前六颗以水潭布置,使得阴气大大提升,破坏了阵法效果不说,在水潭当中还有多具死而不腐的尸体,无疑是以北斗七星阵聚敛的再不是阳刚正气,而是恐怖的怨气。 许阳在这里看不出地宫的味道,但石椁又是确实存在的,作为阵眼儿的最后一颗星,所有怨气通通引入那石椁当中。如果里面躺着正主,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恐怖的东西。 走近一看,石椁的棺盖有个拳头大的洞,洞口周围还有被打磨过的痕迹。这种规则的痕迹可不像是古代的工艺。 许阳小心翼翼地伸头朝洞里看去,本来以为会看到多么恐怖的一具尸体,看到的却是一潭红红的水,就像鲜血一样。 石椁里进了水?还是葬的时候就朝里面灌了水?许阳知道古时候的人为了能身体飞仙,首先要保存自己的尸体,所以在尸体里灌了防腐的药材,有的更是朝尸体里灌了水银。 这种在棺椁里加水的,还真是没见过。 想到这儿,许阳又觉得自己少见多怪了,当年在老区上这的时候,总会路过一间停尸房,他现在都还记得一个水池子里泡着一具浑身血红的尸体,很多看都没变过。池子里装的不就是水一样的福尔马林吗? 许阳离那个石椁盖上的洞口越来越近,想透过那血红的液体看到些什么。他的头已经快杵上去了,心里砰砰直跳,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突然伸只手出平抓住他的头。 想想又觉得好笑,自己好歹也是个阳师,就算是个半罐水,有没有异常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看来这石椁里的主人只怕早就“飞升”了。 刚一放松警惕,背上突然被一双手给按住。 还来?许阳脑中一炸,条件反射般地朝后面的东西攻击时,发现在自己被抱得死死的,翻身就想把他压在身下。 “小兄弟,别紧张,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入许阳的耳中,扭头一看,惊讶道:“道士,怎么会是你?” 压在他身上的不正是那满脸褶子,笑得贱兮兮的牛鼻子吗? “小兄弟,不就是道爷我吗?道爷担心你应付不过来,这才跟着你下来,好家伙,转了一大圈,总算把你给找到了!” 虽说熟人见面喜不胜收,坐起身来的许阳只笑了笑,再也高兴不起,怀疑地看着牛鼻子,他们认识这么长的时间,以许阳对他的认识来看,他顶多是个贪财的饭桶,不过随着对他的深入了解,这老家伙的本事可是大大地超出了许阳的预料。 许阳自从进了这地下世界,每一步都惊险万分,他能走到这儿,除了运气好,再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那么这个老家伙呢,他运气也很好吗? 许阳想在牛鼻子的脸上找到点答案,可是这老东西留给许阳的还是那股子二杆子的气质。 0058 巫教祭坛 许阳跳进冰窟窿的时候,牛鼻子根本就没有犹豫,也跟着一起跳了下去,就前脚后脚的事,却没想到掉到了两个地方。 许阳想知道为什么,牛鼻子却说他也不知道。他靠着手里的八卦罗盘一步步走到了这里,对这个地下溶洞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这错综复杂的地下洞穴,应该是一个古代祭祀之地,类似于神庙的存在。 牛鼻子一路走来,在许多壁画当中见到了大型祭祀的画面,图画中,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在接受着他的信徒门的膜拜,还有祭天时大肆宰杀牛羊,甚至拿活生生的婴儿当作祭品,场面非常血腥。 许阳听后,疑惑道:“每一个民族,或者教派,都有他们信仰的神,说是祭天,其实就是敬神,你难道没在壁画当中发现在他们的神长什么样吗?” 牛鼻子想了想,“这个嘛,道爷倒是没发现,不过那个黑袍罩面的人应该就是他们崇拜的神在人间的使者。你还记得道爷说过当年的天师道与巫教之间的争夺吗?传说当年巫教在川内失势后就退入这片大山当中,后来再与我天师道又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如果道爷没猜错,那一战正是是巫教消声觅迹的主要原因。” 许阳感觉自己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这些事如果真的在历史上发生过,为什么从来没什么历史学家拿出来说过? 许阳想了想,“道士,你既然对这巫教有所了解,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他们养蛇?” 牛鼻子一愣,“养蛇?蛇蛊倒是有可能,这没什么稀奇的。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进入这洞穴以后,许多事情都颠覆了他的认知道,如果这真的是巫教的地下祭坛,那么至少可以证明烛九阴这类的怪蛇一定是他们养的宠物,刚才经过那洞穴时遇到的猴群数量不在少数,每只猴子的脑子里寄生一条烛九阴,那数量也是相当惊人的。就生物学的角度来说,蛇与猴子共生,本来就是很扯蛋的事,如果没有特殊的方法,是很难办到了。 牛鼻子口中的“蛇蛊”倒是给许阳提了个醒。 许阳把自己所遇到的事都说一遍,牛鼻了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这些话倒让我想起了巫教之神的另一种说法,我曾经在四川的少数民族的寨子里跟一些老人聊过一些古老的故事,他们也得知一些巫教的过去,有老人说巫神其实根本不是人,而是一条蛇变的,你想想,这跟你遇到的事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许阳这就明白了,在上古神话当中,对烛九阴经过神话的渲染之后,烛九阴就是成了一个蛇头人身的神,也是恶神的典型代表,据说只要听它的眉心的眼睛一眼,就再也没办法脱离它的掌控。 许阳突然叫道:“你说这巫教的头领是黑袍罩身,看不到他的样子,也没有从其它地方找到刻画它们神的壁画,这么看来,就像你所说的,神就在它们的身边,那黑袍底下会不会真是一条蛇呢?” 在壁画中没有表现出来,对事实本来就是一种掩示,但有一些事却是没办法掩示的,比如巫神的地位,所以在巫神出现的地方都加了黑袍,这样一来就有将它拟人化或者神化的可能。 许阳突然憋了一眼身旁的石椁,一种想将它掀开的冲动立时涌上心头。 “你想干嘛?”牛鼻子道士同样紧张地看看了石椁,好像猜到许阳想做什么一样,指了指头顶,说道:“道爷有罗盘定位,如果没看错,这地方在大约就是你们那什么狗屁钻头钻下来的位置,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里面有什么了吧?” 许阳想起石椁里面血红的液体,两眼瞳孔猛地放大,“卧槽,老东西,你不会告诉我里面全是血尸蛊吧?”说着还不停地朝上看去,想从高外的洞顶上看到钻头打出的眼儿,只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牛鼻子其实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他知道没人会傻逼到把自家的棺材上钻个孔,供人欣赏,如果没猜错,定是钻头钻到了这里,然后被这石椁给挡住了。 听井队的队长说,他们总共就打了几百米的深度,换了两三个钻头,也许就是在起下钻的时候,井队的大班才着了血尸蛊的道。 这么看来,牛鼻子的推理都是成立的。 许阳一挑眉,冲他眨眼道:“其实想知道里面是不是血尸蛊很简单,啊……嘿嘿……道爷你懂的!” 牛鼻子眼皮直跳,“小兄弟,你别叫我道爷,你这一句道爷,就像是想让我去死一样。道爷我还没活够,下来拉你一把已经仁至义尽了,怎么还想拿道爷我的命去拼呢?” 许阳手里比划着“诛邪”,冲牛鼻子裂嘴笑道:“老东西,你开什么玩笑,让我来闯这龙潭虎穴的可是你,现在下来,你又打退堂鼓,快把手伸过来,挨一刀,你老处男的血除了能干这个,还有什么用,别啰嗦,动作快一点!” 牛鼻子把手颤颤微微地递到许阳的面前,被他一把抓住,拿刀就朝手掌心割。 牛鼻子哪见过这种阵仗,他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许阳拿起刀的样子,像面对一头牲口的屠夫一样。 本能反应的牛鼻子挥手一甩,结果手掌被许阳手里的诛邪一刀喇了一条你大口子,鲜血随他手挥动的方向画出了一道弧形。 许阳跟牛鼻子两人相视一愣,心叫完蛋,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们可是亲眼看到有几滴鲜血从石椁上方的洞口滴了进去,这下,谁特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许阳急眼道:“老东西,你看看你那怂样,要你两滴血,跟你要你命似的,这下可好,群尸之怨全都聚集在里面那主的身上,如果它的尸身还没飞升,见血铁定诈尸,沾了你的血,那货就只认你,当心让你陪它一起躺里边去。” 牛鼻子黑着脸,“去,道爷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就是只千年老僵尸吗?我怕……”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给惊得闭上了嘴,回头看去,六个水潭里的尸体全都不见,潭里不停地朝外冒着气泡。 而许阳则望着地下的石椁,咽了一口口水,石椁里血红的液体正在不断地下降减少。 在他震惊的目光的注视下,一具血红的尸雏形初现! ; 0059 莲花重生 “轰!” 一声剧烈的爆响,石椁棺盖被一道霸道强悍的力量给震得飞出了七八米高,然后重重地砸在了莲台之下,碎石飞溅。 许阳拉着牛鼻子被一股气流冲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莲台边缘,震惊地盯着石椁,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不知是许阳还是牛鼻子,刚才慌忙间踩到的一个小坑,缓缓地塌陷下去,机关被触动的磨擦声,听得人心惊胆颤。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却知道一定不是好事。 许阳咽了口口水,手心里直冒冷汗,“道士,你不是说什么阵仗都见过吗?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牛鼻子木然地站在许阳的身后,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听了许阳的话,也没有反应。 许阳见他这模样,可能是被吓傻了,也懒得再跟他多说,心生警觉,抬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几道火光越来越大,这说明什么? 跑啊!许阳大叫一声,猛地推了牛鼻子一把,自己却朝相反的方向翻身滚了下去。 前脚刚走,在他们刚才所站的地方,一个大火球轰隆一声砸了下来,化作千百点火星,朝四面八方飞溅。 许阳双脚刚落地,还没站稳,就只能连滚带爬地躲避着炸散开来的火球,这玩意儿要是挨上一下,就只能直接去找地府公务员报到了。 那牛鼻子还傻不愣登地站在那里,这是想找死的节奏吗?许阳看得着急,撒丫子就朝他那里跑去。 脚下也不知道踩着了什么,轻一脚,重一脚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先救人。 “老东西,你可别死在这儿,弄得好像我害了你似的,快趴下!”许阳边跑边吼。 离他还有好几米的时候,一道寒光瞬间出现在牛鼻子的身后,许阳心中咯噔一声,不顾一切的飞扑出去,刚把牛鼻子给按倒,一根比许阳手臂还粗上一点的弩箭呼地贴着他的后背硬生生地插进了莲台侧面的岩壁当中,嗡嗡地响个不停。 许阳倒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反应在许多时候已经是本能产生,甚至于他的思想完全都根不上。 他不知道如何解释心里突然产生的危险感觉,所以只能跟着感觉走,下一刻,他翻身躺在地上,一脚踹在牛鼻子的身上,让他连接滚了好几圈。 地上“突突突”地冒出数根铁锥,尖利无比,只要慢上一点,他们两人就会被捅成筛子。 这特么哪儿像什么祭坛啊,完全就是地狱。 许阳以为原来自己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到了这儿才知道当年酒鬼老爸的手段似乎还轻了些,让他的抗压能力还不够强,因为这里才是名副其实的水深火热。 牛鼻子快要落水的时候,他的身体停了下来,愣愣地躺在地上望着天上,埋在心中许多年的往事一点点地浮现在了眼前。 许阳蹲在仍一堆火星跟乱石当中大口喘着气,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牛鼻子,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让他来操心。 轰轰轰的声音再次响起,许阳还以为又有什么机关要触发了,扭头看去,才知道是那莲蓬石台正缓缓下降。不久后,原本的莲台已与地面持平。 许阳两眼发直地站了起来,原本放石椁的地方,出现了一朵巨型的莲花含苞待放,五光十色,闪闪发光。 “我去,莲花重生,这些传说难道都是真的吗?” 许阳看得痴了,只见那莲花的花瓣一瓣一瓣地慢慢张开,光华流转,怎么看都像发生在神话故事当中。 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是人性的特点,许阳也不例外,他非常想看看莲花当中有什么,于是不自觉地靠进了莲花。 不到一分钟,莲花盛开,一股浓郁的芳香扑鼻而来。 许阳深深地吸了一口,这种香味是他原来重来没有闻到过的,入鼻之后,令人神清气爽。他非常喜欢这种味道,让他觉得就像沉浸在了温暖舒服的环境当中,享受着美好的生活。 莲花当中,有一只白晰细嫩的手缓缓地伸了出来,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一看就只道是个女人的手。 倾刻间,花瓣消失,光华不减,一樽莲蓬台上躺着一个身穿薄如蝉翼的粉色纱衣的女人,正慵懒地伸着懒腰。 这一舒展,把许阳的魂儿都给勾了去,还没看见正脸,光凭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就足以叫没多少经验的许阳无法自拔。 许阳的脸火辣滚烫,心想,这特么就是一个死了许多年的怪物。突然有种女干尸的恶心与负罪感,恨不得两巴掌抽死自己。 但是看她高耸的胸,时起时伏,这不就是个大活人的向征吗?就瞥了那胸前的风光一眼,许阳就再也无法把目光挪开。 只因在粉纱下,女子再没穿任何东西,光滑洁白的玉体展露无遗。 明明知道很恶心,也知道很猥琐,但许阳还是无耻地硬了,不得不让他再次安慰自己,她是活人,她是有生命的,我特么还是个年轻小伙子,硬了又怎么样啊。 正当他心里斗争的时候,莲蓬上的女子已经坐了起来,正用她的纤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偶然间偏过头来,看到了犹豫不决的许阳,扑哧一笑,然后对许阳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过去。 许阳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吗?” 见女子点头,许阳跟条狗似的,摇着长在前面的尾巴一路小跑就过去了。 许阳半蹲在石台前,就像恋人一样地看着女子,后者低头魅态十足地轻笑一声,居然害羞了。 许阳不由得看得醉了,他最近遇到的美女实在不少,夏冰、王馨月,加上又跟梦寐以求的薛露睡了一觉,该见识的都见识了,这几个女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算是人中极品,可眼前这个女人比她们都多了一点更加诱人的东西,许阳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只能任由她的双手揽上自己的脖子,身体慢慢地靠了过来,用她那香艳的娇躯在自己的身上摩挲。 许阳只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一样,心中狂叫,不要、不要……不要停啊! ; 0060 尸妖(求收藏) 硬汉可以抗住酷刑的折磨,最后却倒在了女人石榴裙下,咎其根本原因,美人计是难以抵抗的,因为这是男人的本性,就跟吃饭拉屎睡觉一样正常。 并不是谁都可以像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勒紧自己的裤腰带,大义凛然地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滚犊子!”(老柳绝对没有说过种话),说归说,该有的生理反应一样都不会少,比如头脑发热,裤裆发紧,呼吸紊乱…… 这些该有症状,许阳都有了,怀里的尤物将头靠在他的肩头,轻轻地朝他的耳垂吹吐着热气。 许阳身体里就像有颗蠢蠢欲动的种子终于在这一刻发芽了,在他的身体疯狂地生长。 关键时刻,愣了半天的牛鼻子坐了起来,淡淡道:“小兄弟,你还要玩多久,当心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伏在许阳肩上的女人顿时变得面目狰狞,口中一双尖牙寒光逼人,冲着牛鼻子啮牙厉喝。她的瞳孔猛地收窄,呈现金黄的颜色,看起来就像……蛇! 蓦地,女人的腹下被什么东西给捅了进去,她猛地将许阳推了开去。 力量大得根本不是许阳能够反抗的,在地上滚了十几圈,被牛鼻子一把拦住,这才稳了下来,揉着酸疼的身体,皱眉站了起来,“老东西,你让我再爽会儿会死啊,非要在关键时候叫醒我!” 许阳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的危险,或者它根本不该被称为人,试想一下,在这个鬼地方一呆就是上千年,还特么鲜嫩得能挤出来水一样,这本来就是不正常的。 他一直在想,这个女人的身上比夏冰等女人身上多了什么,后来知道了,是妖魅的气质,这种气质可以让人神魂颤倒,欲罢不能。就算许阳的头脑清醒,依然想在身体上占些便宜,这种行为就是在玩火,不过真的很销魂。 许阳在牛鼻子清醒的时候,拔出诛邪一刀捅进了它的腹部,快进快出,刀面上干净的什么都没留下,是人的话,怎么可能没有血呢,毕竟女人腹部薄纱的刀口还是挺明显的。 女人的笑容冰寒,目光就像锋利的刀子,正在一刀刀地刮许阳身上的肉,多看她两眼都觉得肉痛。 许阳现在知道北斗七星阵引入莲花重生阵再加上聚阴池的作用了,这就是利用源源不断的阴气,配合群尸的尸来成就石椁里躺着的那个正主。 它根本不是人,也不是尸。 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妖气,许阳基本可以断定,这就是传说中尸妖! 相传,妖修成精时,可选阳身与阴身合体,选择阳身,一般称为夺舍。如果选择阴身的话,问题就严重得多,这就是传说中的妖尸,妖尸所到之处,那必然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前后一结合,不难猜到,这女人应该就是当年巫族的女王,也就是牛鼻子所说穿着一身黑色罩袍的女人。现在看来,巫族对自己的灭亡似乎早有预料,所以不知首从哪儿找来了九阴幻蛇这种超级毒物,要知道这种蛇类根本没有天敌,繁殖也比较容易,长年累月以阴毒之气及尸肉喂养,成精是理所当然的。 这样看来,倒不是九阴幻蛇选择了阴尸,而是在她死的时候,就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计划清楚了,是她选择了九阴幻蛇。但九阴幻蛇这种邪恶的生物是根本不会受控制的。唯一能制住它的只有一种东西,蛊! 血尸蛊用于控制烛九阴,同时成为巫王与烛九阴完美融合的介质。 用这么狠毒的法子来对付自己,她想做的唯有报仇,为巫族的所有人报仇。只是为什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复活了呢? 许阳没功会想这么深层次的东西,只知道这女人生前的心机实在是恐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对牛鼻子嘿嘿道:“道士,你们门派又没规定戒色,看你玉树临风,又守身如玉,不如就从了这老妖精,趁热来一发怎么样?” 牛鼻子道士已经不像开始那失魂落魄,比起许阳刚认识他的时候,有了些变化,怎么说了,看起来更真实了,仿佛在进入这里之前,他就像在游戏人间,而现在开始认真对眼前的事了。 许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产生了错觉,讶道:“老东西,看你两眼放光的样子,你不会真的想睡她吧,要睡你就动作快点,等她变了身,你估计就下不去手了!” 牛鼻子哼哼道:“道爷我这辈子什么都好,就是跟色字不沾边儿,这种好东西还得留给小兄弟!”说着一掌拍在许阳的背上。 “老混蛋!”许阳的身体失去了重心,被一道力量给推得一路小跑朝那女人扑去。 尸妖正吃惊地看着她腹部的伤口,全身颤抖,不知道是在笑,还是被气的。 当它抬起头来的时候,许阳差点就被吓得尿了裤子,它的脸变得十分苍白,而且布满了鳞片,从眉心上顿时长出一条金线来,原本高挺的鼻梁塌了下去,根先前相比,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张蛇脸。 许阳身子一沉,重心靠后,两脚贴着地滑了三四米,巨大的惯性让他顺势一刀朝尸妖那张恶心的脸上砍去。 尸妖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张口吐信…… 许阳做梦也没想到,它的信居然是一条纯金色的小蛇,至于样子,倒是根烛九阴差不多。 许阳全身的汗毛一下就立了起来,手里的刀往右侧一划,侧身砍向那条金蛇。 “铛!”一声脆响,金蛇被尸妖吞回了腹中,翻身弹了七八米远,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伏在地上,狠狠地盯着许阳。 牛鼻子道士嘿嘿一笑,“小兄弟,当一回许仙如何?” 许阳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有话直说,我智商有限。” “日怪啊!”牛鼻子顿时笑得死去活来。 许阳翻了个白眼,白娘子跟许仙那可是一段佳话啊,许仙作为人妖恋日怪的典范,那可是许多人羡慕的对象。 现成的机会放在许阳的面前,他此刻再提不起半点兴趣,只想赶快将这祸害给除掉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而这时,尸妖的身后突然闪出一道身影,速度快不说,身手也十分了得,现身的时候,猛地朝尸妖的后颈锤去。 0061 好像是阴谋 许阳看得清楚,那人手中夹着什么东西,在锤击的过程中顺势刺进了尸妖的后颈。 尸妖倒地翻滚,样貌在人脸和蛇脸之间不断地变化,全身冒着浓浓的白汽,看样子十分痛苦。 许阳正高兴,心想哪里来的高手前来助阵了,等那人的样貌慢慢清楚时,差点没让许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 “独眼儿龙!”许阳横眼朝那满脸得意的男人喊了一声,心里的鬼鬼噌噌直往上冒。 这突然出现的家伙不正是当初跟广会庭售楼部经理合起来搞鬼的独眼道士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独眼儿龙放声大笑,“小畜牲,我早就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只是没想到再见的时候,你送了老子这么大一份礼,当年叱咤风云的巫王,经过千年,终于成了我玄门的至宝,尸妖啊,千年尸妖,有了它,玄门之中,谁还敢小看老子,当年害我丢了这只眼睛的混蛋,老子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宰了你这个小兔嵬子。” 正当独眼道士得意的时候,尸妖趁他不备,甩头张口,蛇信狂吐而出。 独眼道士冷哼一声,二指竖在胸前,暴喝道:“通!”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尸妖居然被他这样吼了一声后,就愣在了原地,口中那条金蛇虽然极不情愿,但仍然被它收回了口中。 “控尸符!”牛鼻子此刻站在许阳的身边,冷冷地看着独眼龙道:“娄炽北,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死性不改,你这茅山的异类的种,果然把你老子的邪念都给继承了,这控尸符早年已被茅山传人明令禁止使用,你现在不但用了,似乎还不安好心啊,看来道爷今天必须得替天行道了。 独眼道士的能力许阳是见识过的,一般而已,不过他用了控尸符,有了尸妖的帮助,问题就变得严重了许阳。 控尸符,顾名思义,操控尸鬼一类的符咒,是茅山传奇人物罗至高独创,南派毛小方之所以对付僵尸别有一套心德,正是因为他时常跟罗至高切磋道术。这控尸符是用施术者的精血制符,刻于利器之上,插进尸体的身体当中。这样一来,死尸可以变行尸或僵尸,与施术者心灵相通,受施术者操控。如果本来就是成了精的尸怪,一但落到了他们手中,在控尸符的催发之下,会将这些尸怪的煞气催发到极致,凶猛无比。罗至高也就是看出这控尸符太过刚猛霸道,所以才将这符咒封存,只是后来发生了些特别的事,让茅山大批传人中的某些心术不正的弟子给学了去,不然以独眼儿龙这样下三流的水平,又怎么会控尸符这种高级货? 让许阳没想到的是,牛鼻子跟独眼儿龙好像认识,不但认识,似乎还有些恩怨。 独眼道士在尸妖的脸上轻轻摸了一把,阴笑道:“牛鼻子,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这十几年的每一天,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无时无刻不再期待重逢的时候,只不过这次是老娄我占了些上风,当年的账该算一算了。”接着一瞪许阳,“想不到牛鼻子这么不长进,这小畜牲屁本事没有,还入得了你的法眼,你把他带下来,不会是想让他多历练历练吧?” 许阳眼皮一跳,不可思议地看了牛鼻子一眼,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他带老子下来?”许阳心想,“这狗日的牛鼻子是故意把老子引到这里来的?” 正走神的时候,尸妖终于发难,而独眼儿龙则稳稳地站在尸妖背后,以咒印催发尸妖的全部实力。 尖啸声从尸妖口中发出,刺耳无比,许阳皱着眉头,朝后稍稍退了半步,尸妖的利爪顿时从他胸口划过。 几道口子立刻出现在许阳的胸口上,阴风吹过,还有点凉飕飕的。 许阳一看情形不对,抄着家伙,立刻反击,手中诛邪反手就朝那尸妖的脸上划了一刀。 只是根本没想到这一刀像划在了石头上一样,那张脸上看不到任何伤痕。 愣神时,尸妖突然撞入他的怀里,力道传入他的身体,就像被铁锤砸中了胸口一样,想来胸口碎大石也不过如此了吧? 许阳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落在地面,一肚子的脏器都搅在了一起。 “草尼玛!”许阳狠狠地骂了一声,半天没能爬得起来,对于这种不该出现在世界上的力量,许阳知道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牛鼻子一看许阳落在了下风,想去帮忙,只是脚还没迈开,脚腕就像被铁钳给钳住了一样。 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惨白的手爪,从身后的水潭当中伸了出来,死死地抓住他的脚。 牛鼻子的脸上再看不到那种吊儿郎当的神色,凝重地看了水潭一眼,手里再次握住了那把铜钱制成的剑。 老家伙好像很久没动过真格的了,脸色转寒时,侧身扎马,发力拔腿,竟将水下的僵尸生生地从水里给拉上了岸。 僵尸顺势朝牛鼻子的脸贴了过去,铁青的脸上一双眼珠子绿幽幽的,满口獠牙照牛鼻子张口就咬。 牛鼻子不慌不忙,手中铜钱剑顿时抵在了僵尸的额头上,一道强大无比的力量顿时将那僵尸震得重新落入水潭当中。 随后,水潭当中开始朝外疯狂地冒泡,无数的僵尸从水里露出了头,不一会儿,全都朝岸上爬了。 许阳已经顾不得胸口的绞痛,连忙躲避这些僵尸的生扑,手里的诛邪一连砍了好几条僵尸的手臂下来。 不过双拳难敌四手,一转眼,这开阔的空间里顿时爬满了僵尸,根本让他们没有地方可以躲避。 牛鼻了开出一条血路,与许阳背靠着背,嘿嘿道:“小兄弟,怎么样,是不是很过瘾啊?” 许阳吸着凉气,没好气道:“过瘾个屁,早知道你这老东西不怀好意,老子这次被你害死了,扮了这么久的猪,你是不是也该露一手了?” 牛鼻子点了点头,“小兄弟吩咐一声,道爷我照办就是!”说着便一口咬在自己的舌根上。 噗! 一大口血狂喷在手里的铜钱剑上,吓得许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卧槽,让你露一手,也没特么让你自杀啊! 0062 牛鼻子 牛鼻子的嘴里念念有词,几秒过后,突然喝道:“破魔流星咒!” 许阳两眼放光,只见牛鼻子手里的铜钱剑泛着金光,嗖地冲上高空之中,消失了。 “卧槽!”许阳目瞪口呆,痴痴道:“道士,你的剑跑了!” 牛鼻子用手指抠着鼻屎,完全没把许阳的话放在心上,下一刻,天上星光一闪,瞬间化作数颗点星光,咻咻咻……地朝下坠来! 面前的尸群在刹那间被那无数的星光击中,下场居然是粉身碎骨。 被击中的僵尸,身上还燃起了诡异的绿焰,不一会儿就烧成了一堆灰烬。 就这么一招,这溶洞当中的僵尸瞬间少了一半,可见这破魔流星咒的威力有多么的恐怖。 许阳的两只眼珠子都快瞪掉出来了,他知道这老东西隐藏了实力,但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厉害,这特么别说吃老虎,就是吃大象都可以了。 谁会猜到一个做法事的江湖骗子会是个玄门的超级高手啊?许阳越来越相信独眼儿龙的话了,这老东西一定是故意把自己给引下来的。但是却又怪不了他,因为这一路上的决定都是许阳在做,连跳下来这种事,也是许阳非要跳,牛鼻子不准,还死命地拉着他,现在想想,还真有点欲擒故纵的味道。 老不要脸的东西,许阳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挥着刀子一阵流、氓打架式的乱砍,刀片子倒是挥得呼呼生风,但效果却并不明显。 《阳师手札》的术法篇,许阳学得还不错,一说到拳脚功夫那就夫差点意思,很多时候的惊艳表现,那不过是灵机一动的神来之笔,当不得真。就拿当初对付猫妖时的身手,许阳后来学着那样比划了几下,差点没把自己的腰摔断了。 原来被许阳当成饭桶跟骗子的牛鼻子这个时候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看着懒懒散散,却总能在关键时刻躲开群尸的攻势,加上他身怀纯阳之血,咬破手指,灵巧地穿梭在尸群当中,手指飞快地在它们的眉心点上一点血印,那僵尸立刻就停止了行动能力。 牛鼻子步履极快,几个来回之后,身旁的僵尸全都如石头一样,定在了原地。而牛鼻子此刻脚下一停,环视了一圈身旁这些面目可憎的僵尸,突然喝道:“倒!” 只见这些被定住的僵尸身子一软,全部倒地。 许阳见牛鼻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些僵尸给收拾了,而自己累得跟条狗似的,还不见什么成效,很不服气,阳气在那一瞬间引入诛邪当中,刀锋不锋利了,每一刀的威力也变大了不少,双手握刀,跳劈下来,把扑过来的一只僵尸给生生地劈成了两半,火星乱溅时,化成了两堆灰。他也不甘示弱的朝牛鼻子扬了扬头,十分得意。 牛鼻子摇了摇头,“小兄弟,阳师重意不重形,你这么使用阳气,还没到正主,就被这些土鸡瓦狗给耗死了,阳师手札中的拳脚功夫那可是招招要害,怎么没见你使啊?那东西落在你手里,可真是暴遣天物啊!” 许阳横眼望去,心中万分惊讶,这老家伙知道自己是阳师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阳师手札这种高级货那可是酒鬼老爸留下来的遗物,连六子这种亲兄弟都不知道有它的存在,这老家伙怎么会知道? 许阳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惊讶。开始还气定神闲的独眼儿龙,一听到阳师两个字,心里顿时炸了锅,颤声道:“我还说是你牛鼻子的徒弟,没想到会是阳师,看这小子的年纪,他又姓许,那就一定是那个人的儿子吧,哈哈……”狂笑叫道:“像个游魂一样在外面寻找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他的儿子就这么撞到了老子的怀里来,老天有眼,这夺眼之仇今天得报了!” 形势变得太快,让许阳屎尿未及,这的独眼玩意儿怎么又会跟自己的老子扯上关系,而且看样子牛鼻子道士好像也认识酒鬼老爸,千头万绪堵在许阳的心中,根本捋不顺。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牛鼻子老家伙好像故意跟他过不去,把阳师的身份往外一捅,让独眼儿龙跟个炸了的马蜂窝一样,杀气腾腾地盯着许阳,看来是不打算让他活着离开了。 许阳边退边冲牛鼻子喊道:“老东西,你想害死我吗?你不会想坐山观虎斗,准备捡什么大便宜吧?” 又是一声大笑,独眼儿龙阴阳怪气地道:“牛鼻子,看来你还没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这小家伙啊?不过没关系,反正他要死了,知不知道对他来说,没多大的意义。” 无论独眼儿龙怎么说,牛鼻子就是不吭声。 许阳跟个傻逼一样来回看着他们两人,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许阳管不了,但这事扯到了他自己,偏偏他又不知道是什么事儿,那心里就跟被猫抓子挠似的,非常难受。 他想把事情问清楚,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还没张口,又有两只僵尸扑了上来。 这一次许阳再没用才能花俏的动作,而是简简单单地将眼前那只僵尸的头砍掉的同时,以阳焰咒将另一只僵尸给烧成了一堆黑灰。 只是没想到尸妖正巧躲在它的身后,从一片火光中突然杀出。锋利如刀的手爪贴着许阳的脸就划了过去,如果不是许阳反应够快,只怕这时候脸皮子都给撕破了。 许阳一个旋身,调头就开始跑,尸妖如影随形就跟在他的身后,在速度上,较许阳的优势大了不少。 牛鼻子道士既然那么厉害,许阳当然想搬他来当救兵,谁知道这老家伙气定神闲地朝独眼儿龙走去。 “老东西,你也不来管管这只老妖怪,你们一个老家伙,一个老妖怪,天作之合,快把它带去洞房花烛,让它别缠着我了!”许阳边跑边喊,手里也没闲着,诛邪刀在左手内臂上刻着字儿,刀刀见血。 如果让别人见了,肯定会说,你就算打不过,也别玩自残啊!难道尸妖还会可怜你,放你一马? 牛鼻子在几米之外跟独眼儿龙四目相对,虽然有笑容,可是那笑容比刀子还要锋厉。 只听见牛鼻子冲许阳沉声叫道:“小兄弟,一只小小的尸妖就让你玩了,道爷我先亲手把当年的遗孽给了结了,等出了这祭坛,你想问什么,我都回答你!” 溶洞之中,一场多年的恩怨即将清算。 0063 自找死路(求收藏!) 许阳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尸妖不紧不怕地跟在他的身后,就像猫捉老鼠一样,并不急于弄死,而是带着一种戏谑的态度。 其实许阳还是低估了尸妖的实力,尸的本身是没有魂魄的,反之,可是说它没脑子。那么它的行为举来源于一种本能,出现这个时候的举动,这就是算在与它同体共生的烛九阴身上了,银蛇变金蛇,并不是基因的变化,而是成精的体现。 这类畜牲的智商比一般人还高了不少,控尸符只能控制尸鬼,可它体内的烛九阴却并没有成了傀儡。 所以,尸妖现在的举动一点都不奇怪,它并不急于杀死许阳,因为它需要许阳跟牛鼻子一起除掉独眼儿龙。 成精了,真特么成精了。如果许阳知道这畜牲心里在想什么,肯定会自卑的,连只畜牲都比他聪明。 独眼儿龙手上的功夫不怎么样,但是胜在智商不低,别忘了,他现在可是与尸妖心灵相通,那条畜牲在想什么,他只需要凭它的一举一动稍加猜测就清楚了,当下冷哼一声,默念法诀,尸妖立刻催动体内血尸蛊…… 下一秒,尸妖全身大震,像颗出膛的子弹似的射了出去,飞身一跃,瞬间挡住了许阳的去路。 许阳好像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闷着头就朝它怀里撞。 只是,谁也没看到许阳脸上的那一抹得意的微笑,诛邪已经从右手换到了鲜血淋漓的左手当中。 眼看着他就要撞在尸妖的身上,许阳猛地抬起头来,轻蔑地瞧着尸妖,“加持印!” 左手内臂上先前所刻画的符咒顿时散发出光芒,刹那间,他的左手就像突然变大了数倍一样,手中的诛邪更是带着恐怖的刀芒,反手一刀,瞬间从尸妖的腹部给砍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许阳再次耸户发力,朝它的胸部顶了过去,只见尸妖瞬间飞了出去,轰地一声掉落在地。 许阳开始狂奔的时候,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己,“加持印”需要事先准备符咒,他一没朱砂,二没黄纸,那就只能以手为纸,以血为砂,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歪歪扭扭地画出了一道加持符。这符法本是天师道正统符咒,施术者可以在短时间内借天地之力,变得力大无穷,开山断河是肯定不行的,一拳把人脑袋给轰碎还是能做到的。 但是将符刻在手臂上,并且成功地使用,这应当算是一个创新,如果这符印结痂时,又将它给掀了,那不是可以反复使用?许阳不禁骂了自己一声傻、逼,哪用这么费劲,以血力为引,是为了将加持印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平时也不会总遇到尸妖这种狠角色,那么只需要把符印纹在手臂上,这不是就是一道永远不失效的符印吗?想到这儿,许阳得意地笑了。 独眼儿龙大惊失色,正想做点什么,耳边就传来牛鼻子的低沉的声音,“你爹没跟你说,大敌当前应当心无旁骛吗?”人影闪出,手掌如刀一样朝独眼儿龙的颈部劈去。 独眼儿龙吓了大跳,怪叫着朝后退了几步,手里突然多出一打符纸,一挥手,撒得漫天飞舞。 牛鼻子不知使了什么术法,在飞舞的符纸当中,居然突然出现了几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这难道是什么分身术吗? 牛鼻子哼哼一笑,“师弟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不长进,这种小儿科的的障眼法连江湖骗子都不用了,亏了你还敢拿来唬弄你师兄?” 许阳越听越是惊讶,这两人居然是师兄弟,发生过什么事,才会让他们两人成了生死大敌啊? 牛鼻子完全不把眼前那几个一模一样的独眼儿龙放在眼中,手里撒出一把粉末来,手里结印,“着!” 漫天的符纸蓦地被点着了,他也在眨眼间冲进几道身影当中,双掌连拍,几个回合就把几道幻化出来的幻像给拍散了。这一手功夫与术法的配合十分完美,简直看得许阳眼花缭乱。 牛鼻子并没得意,几道幻像没有一个真身,独眼儿龙的真身跑到哪儿去了? 许阳跟牛鼻子警惕地四处看着,暗处一道身影立刻飞射人出来。 那不正是开始许阳已经解决掉的尸妖吗?独眼道士就躲在他的身后,一脸得意地盯着许阳跟牛鼻子,仿佛这一局他赢定了似的。 尸妖的速度比开始又快了不少,以至于一个照面,许阳的胸膛上就被挠了几道血痕,皮肉都翻了起来,疼得他倒吸凉气。 而牛鼻子,比许阳要好一些,双手迎上尸妖的利爪,卸下了大部分的力道,仍让他狂退了十几步这才稳了下来,沉沉地吐了一口气,轻松了不少。 本来以为这尸妖受了独眼儿龙的控制,会穷追猛打。谁知道它借力翻身一跃,躬身趴在地面,蓄势待发,但却迟迟没有动手。 独眼道士一见自己的玄术失控,皱眉大吼,“畜牲,难道还想逃出老子的手掌心吗?”隔空朝尸妖画出一道符。 独眼道士浑然不觉身后己经站了个人,符才画了一半,身后寒光一闪,鲜血狂喷时,一条手臂掉落在地。 许阳跟牛鼻子看傻了眼,独眼儿龙的手臂被人一刀给砍,而砍他的手的那人就是许阳一直地寻找的六子。 这小子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独眼龙痛得狂吼不已,转身还想反击,剩下的左手刚举起来,只见六子手起刀落,把他另一只手也给砍了。 再看六子的眼神,找不到半分人类该有的情感变化,满脸木然,这一看就是很不正常的。 许阳脑子一转,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烛九阴本来就善长迷惑人心,连许阳最开始就差点着了它的道。六子对它根本没有什么抵抗力,所以现在跟丢了魂似的,也不难解释他为什么提着那把大砍刀首先要收拾独眼儿龙了。 因为这不是他的意思,而是尸妖的本意。 独眼儿道士再没有反抗之力,颤抖着身子颠着脚缓缓转过来的进候,尸妖已经在他的身后了。张口时,烛九阴电闪出口,一口将他的另一只眼球给扯了出来,连着大把血管神经,然后吞进了它的肚子里。 独眼儿颓然倒地,眼见着呼出来的气多,吸进去的少,看来小命不保了。 0064 搬山道人 局势突然发生转变,让人始料未及。 许阳见六子杵在那里,对独眼儿龙的死无动于衷,这显然不是他的本性。 就在这时,牛鼻子在他耳边说道:“这小子现在意识全无,你要想办法让他清醒过来,尸妖就交给我吧!” 说站大步迈出,本来已经结痂的手指被他再次咬破,三两步就已经冲到了尸妖面前。 六子见他冲了过来,闪身挡住了牛鼻子的去路,这动作跟速度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正常人能做手来的。 他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就是将牛鼻子给给收拾了,摆臂挥拳,一看就知道势大力沉,比起许阳以加持印挥刀时的力度也不遑多让。只不过牛鼻子根本没打算跟他硬碰,瞬间抓住他的手腕,右手穿过六子的腋下,一个过肩摔,将六子给扔了出去,掉在了许阳的身边。 这样一来,牛鼻子与尸妖之间再无阻碍,尸妖啮牙的时候,牛鼻子嘿嘿一笑,二指点在尸妖的眉心,它的双眼顿时恍惚,再有神彩之间,牛鼻子的两手如铁钳一样扣它的两只手腕之上,抬脚朝天一蹬,在那条烛九阴刚要出口的时候,尸妖的下巴正中一脚,被踢得飞了两三米高。 正被六子拳打拳踢,弄得手忙脚乱的许阳余光正巧看到了这一幕,差点没被惊掉下巴,失声惊叫:“魁星踢斗!” 没错,下是魁星踢斗,专门用于对付僵尸,许阳本来以为它只对僵尸有用,没想到对尸妖也这般好使,而且这魁星踢斗由牛鼻子使出来,威力更大。 砰! 许阳走神的时候,脸上挨了一拳头,大骂道:“六子,我日你……”话没说出口,就见牛鼻子侧身来到尸妖身下,抬腿撩了一脚,正中尸妖的脊梁骨。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听得许阳是头皮发麻,凉气儿直冒。 尸妖的身体以十分诡异的角度朝后对折,嘴里顿时吐出一道星光,许阳还以为是烛九阴,多看了两眼,才看清是一颗光华流转的珠子。 牛鼻子纵身一跃,如同一只苍鹰般,瞬时将那颗珠子握在了手中,装进口袋后,摸出一把断刀来,血抹刀刃,在尸妖仍在挣扎的时候,哗哗哗连砍数刀,在许阳震惊的目光中将那尸妖分生生地分了尸。 许阳吞了一口口水,痴痴道:“搬山道人!狗、日、的老东西,你特么就是个盗墓贼,老子这次可被你玩坏了!” 牛鼻子冲许阳笑了笑,正想说什么,却发现他的脚被人一把抱住了,而且在他的脚上给了一刀子。 牛鼻子大惊失色,“王八蛋,你居然给我下血尸蛊!” 谁也没想到本来死了的独眼龙儿居然在关键时候摆了牛鼻子一道,哈哈大笑道:“牛鼻子,你处心积虑想得到这颗内丹,老子偏不让你如意,当年你跟着队伍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还有其他目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没放弃,哈哈……你有什么资格说老子,你不是一样吗,这下好了,老子总算在死前做了一件痛快事……那小家伙的老爸肯定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吧,不然也不会让他跟着你混……” 许阳真想从他口中再多听一点点东西出来,只不过到了关键的时候,他的人头突然就炸开了。 情急之下的许阳,左手血光再现,一掌劈在六子的后颈,将他给劈晕这去。 再看牛鼻子,大惊失色,“逆心锁魂秘术!” 牛鼻子跟见了鬼似的,四处张望,如自言自语般道:“王八蛋,他一定在附近,畜牲,你给老子滚出来!” 疯了,这牛鼻子突然就疯了,在这溶洞里没完没了的狂奔,找遍了洞内的每一个角落。 许阳捂着伤口,在后边追边喊:“老家伙,你别走,把话说清楚,你跟我爸是什么关系,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牛鼻子道士根本不搭理许阳,只顾一个劲儿地说他自己的事,眼看着洞里没他要找的东西,纵身跳进那水潭当中,冒了几个泡之后,再也没见他起来。 这尼玛跑得也太快了,什么逆心锁魂密术?许**本没听过,但是那独眼儿龙一死,怎么连他的魂魄都不见了?难道他没有魂魄的吗? 许阳想去追牛鼻子,这才想起还有个昏迷的六子,暗叫可惜时,只得把六子先给弄醒。 尸妖被分了尸,六子中的幻术自然也就解开了,揉着脖子看着满地的鲜血,还有许阳胸膛上翻起的皮肉,直冒冷汗,听许阳把事情前后一说,六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晚上本来说好他帮许阳守守夜,没想到迷迷糊糊就昏了过去,偶然间听到有人叫他,他就跟着了魔似的跟着那声音走了,后来发生的事,他再也记得了,没想到他差点把许阳给干掉。 六子顾不上这些破事了,问许阳道:“你说牛鼻子是个盗墓贼,有什么根据啊?” 许阳冷笑道:“这要什么根据,说他是盗墓贼可能重了点儿,但也差不到哪儿去了,几大盗墓派系当中,唯一能跟茅山扯上些关系的就是他搬山道人,这群家伙盗墓不为钱,而是为了墓主肚子里的一颗珠子,这颗珠子似玉非玉,与传说中的内丹很相似,他们翻遍大江南北的古墓,就为了这颗东西。” 六子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想到一个平时吊儿郎当的臭道士竟然有这么一重身份在里面,很是惊讶。六子还不知道牛鼻子跟许阳的父亲也有些关系,如果知道的话,不咬了舌头才怪。 只有许阳才知道,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当年他们人一定发生过什么事,许阳的心里痒痒的,可是牛鼻子发了疯似的跑了,现在他想问也问不了。 被分了尸的尸妖,周身的血尸蛊都爬了出来,许阳只能拉着六子不断后退。 这时,六子腰上的对讲机沙沙地响了,不一会儿传来耗子的声音,“许阳,你们在吗?听得到吗,说话啊!” 许阳心中顿时高兴了不少,一定是因为上面打了个孔,这里偶尔能使用对讲机。 他正想回话的时候,六个大水潭子突然狂旋起来,里面的水在几秒钟时间被抽了下去。 许阳本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想来里面一定有出路。 六子问道:“小阳,这些毒虫子该怎么办啊?” 这还能怎么办?血尸蛊离了尸体,不会有什么危害,等几个小时,就死得精光。 许阳冲着对讲机叫道:“耗子,让队长灌浆,下面空间很大,要多灌点儿,不然的话,后期工作没法展开!” 许阳想得很简单,把这个地下祭坛给填了,因为它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何况还死了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的生死也不是许阳他们能说了算的,一个不好让外面知道了,他们是会倒霉的! 许阳也不管耗子听没听到,拉着六子就朝水潭里跳了去…… 0065 一具尸体 许阳跟六子跳进坑里后,两人一声惨叫,过了好久才“扑通”一声掉进水中。 水里巨大的吸扯力把他两人卷得七昏八素,水面在不断地下降,许阳在坚持了几秒钟之后,带着六子瞬间就被扯到了水下。 水流湍急,两人随这暗流一路跌撞,几次都差点把许阳给撞晕过去。如果不是心中憋了口气,早就知去知觉了。 许阳能转为内息,可六子不行。这可不比在脸盆里比憋气,在这样的环境当中,能坚持个几十秒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许阳不用看,也知道六子快死了。 突然想到了个主意,把体内的阳气通过他死死抓住六子不放的手,传给了六子。 不断朝外吐着水泡的六子本来已经开始翻白眼了,不知为什么又突然觉得没有憋屈的感觉,在水里的感觉跟在空气当中也没什么区别。稍加考虑,就知道这是许阳弄的,如果没有许阳的话,他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说不定还会成为那只老僵尸的男宠。当下反手握住许阳的手腕,一对难兄难弟就算是去阎王殿也不分开了。 在昏天暗地中胡乱挣扎,慌乱中,许阳的手突然摸到了石壁,借力往上冲去,立刻冲出了水面。 这里的空间不大,刚好容得下许阳跟六子两个人,没有湍急的水流,也没有一点光线,凭感觉,许阳觉得上面应该有路,对着黑暗中仍然惊魂未定的六子说道:“兄弟,我们的运气不错,上边肯定有出口,我们上去看一看。”说着就将六子托了起来,让他站到自己的肩膀上,使劲儿朝上爬。 六子是武警消防退伍,基本功很扎实,攀爬本来就是他拿手的东西,所以手脚迅速地朝上爬了二十多米后,这条通道再是垂直朝上,开始转平了。 许阳在六子后边兴奋地叫道:“六子,快朝前爬,我感觉到风了!”说着还用力嗅了嗅,只是这味儿有点怪。 六子脸一红,不好意思道:“小阳,我肚子不舒服,放了个屁而已!” 卧槽,许阳当场就差点昏了过去,骂道:“我特么就说怎么还有股洋葱味呢!” 爬着爬着,许阳的头就顶到了六子的屁股,“你倒是往前走啊,难道前面没路了吗?” 六子没吭声,撅着屁股在地上摸了半天,找着了一盒儿东西,握在手里弄了半天,突然亮起了一道光来。 许阳闻到了一股火药的味道,心里乐坏了,“六子,你小子哪儿来的火柴啊?” 六子没回答,两眼发直看着火光映照着的地方,一具干尸背靠着前面不远处的穴壁上,颤声道:“小阳,前在有死人!” 死人有什么好奇怪的?许阳这几天见的死人难道还少吗?顶着六子的屁股朝前爬。 这里的空间稍大了些,两人并靠着身子,划燃一根火柴,看着眼前这具干尸。 看样子死了有些年头了,说来也很奇怪,他们刚从水里上来,但这一片却出奇的干燥,不然的话这具尸体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身上的衣服款式许阳还有点印象,类似于九十年代初期的衣服,西装领式的衬衣,扎在了一条迷彩裤当中,脚上穿的靴子让六子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去,七九式特种作战靴,这玩意儿可是稀罕货啊,我有个战友在网上收集了好多年,也没能弄到一双,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 许阳不知道这双靴子有什么特别,当地兵的六子可是太清楚了。七八年自卫反击战,前线部队任务艰巨,涉及野外丛林特种作战,许多装备都很难达到标准,以至于丛林作战经验不足的战士牺牲很大。 军工厂在两个月后开始生产这种战靴,直到半年后,才验收合格,成为了地款绝对经典的军靴。不久后,这种军靴停产,所以存在数量已经很有限了。 在那个封闭的年代,人的思想很传统,也很保守,这种风格对军人来说尤其的明显,这靴子代表着他们的荣誉与过去,所以绝对不会流到市面上去贩卖,由此可以肯定,穿着这双军靴的人一定是自卫反击战活下来的战士。 空间有限,六子蹲着给这位“老兵”敬了个礼。 许阳看他那模样,本来想笑,但一想到六子很可能会把他的屎给挤出来,所以只能憋着。他再次划燃一根火柴,仔细打量了下这干尸。 这世道可真奇怪,一个参加过战斗的老兵到最后竟然沦落到盗墓,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坑洞里。命运还真是捉弄人啊。 许阳注意到干尸后背靠着的墙上有大片是与墙体颜色不符的深褐色。用刀刮了一点下来后,里面能看到岩石的本色。 “是什么?”六子疑惑道。 许阳想了想,“是血渍,这人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最后因失血过多,才死在了这里。” 本来想翻动一下尸体,看看他的真实死因,但许阳又不是法医,管他是怎么死的,所以把注意力放在了干尸手里死死捍着的一本小本子上,他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只老式的刚笔。 许阳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把小本子给取了出来,不小心还是把人家的一根手指头给掰断了。说了好多声“有怪莫怪”才原谅自己。 六子给许阳照明,他们在摇曳的火光下,翻开了这小本子的第一页。 本子上记载的是他在人生最后一段时光中发生的事,算是一本日记吧。 许阳从来没有偷看别人隐私的习惯,但是这种感觉让他有点小兴奋,就像要揭开什么秘密时,有一种莫明的快感。 很快,他们两人的注意力,就放到了本子上的文字当中去。 “七月一日,阴……今天,总部的调令下达到师部,我即将离开这个可爱的地方,虽然它看起来冰冷,但只有在这里人生活的人才知道它是我们炙热青春的向征,我会怀念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枪一弹,再见,我的亲人们……” 这个本子就像有魔力一样,将许阳跟六子带进了文字记载中的故事里去。 0066 日记 本子的主人是个名叫赵远征的军人,他去世的时候应该在八十年代中期,他记录了自己从原来的部队被调到了一个陌生的单位,由于保密条令,他并没有过多地讲术这个新单位。 真正让许阳觉得是捡到宝的,是从这里开始的。 “八月二十日,晴……我已经有半年没看到过女儿了,作为一个并不善于记录的父亲,总想给她留下一些自己的回忆。今天接到上级通知,我与几名战友被挑选出来参加一次特殊任务,内容不详,应该是跟找一些东西有关。这次行动是军队与地方的一次配合,与我一起被选出来的几名同志都很年轻,但是在他们身上,我能感受到老辣的行事风格,特别是名叫许生财的同志,他的眼睛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狼……” 许阳深深地吸了口气,许生财啊许生财,我原来就当你是个喝醉了酒的变态,第一次听人说你是狼,那么你到底是什么呢?许阳不顾自己心中的惊讶耐着性子继续看了下去。 “八月三十日,中雨……我们的队伍在绵阳集结,我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这支队伍,用污合之众也许阳重了点,但事实就是这样,除了我们四名部队上的同志外,其余的人中,上到考古学博士,下到江湖术士,应有尽有。我有种被人开了玩笑的感觉,大约等了两小时,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出现了,对他,我找不到太多的形容词,但是以我职业军人的嗅觉来判断,他是个危险的人物,做为国家的工作人员,他的工作证件也是我闻所未闻的,这种神秘感让我几乎忘记了这个队伍的成份。小许的随和性子让他很快跟这些人打成了一片,这种融洽的气氛都是他的功劳……“ “九月六日,晴……我们已经进山七天了,据说这里曾是当年入川时古栈道必经之路,也许出身行伍,让我对这里的奇石险山有着特殊的向往。队伍的行程并不顺利,我们遇到了野兽,两名队员受伤了。到现在我才明白,这世上的能人并不是在明面上能看出来的,高手在民间这句话真的没有错,至少对那个自称道爷的邋遢汉,我是真看走了眼,他说自己会道术,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些魔术,然而就是这些魔术,让这深山中的野兽避之不及,在这方面我不如他……” “九月十日,阴转雨……我们终于找到了这次任务目的地的入口,这一切除了大家的努力外,离不开小许的功劳,他的每一次建议看起来都毫无理由,但最终却是由他把大家带到了这里,听他说我们眼前的坑洼应该是一个小湖泊,我不明白为什么湖中为什么没有水,小许让我们等,我不知道在等什么,晚上稍早些的时候开始下雨了,颇大,也许是夏天远去前的最后一场大雨吧,小许很兴奋,他说,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九月十三,大雨……一场大雨下了四天了,小许说得没错,经过四面八方的山水汇集,我们营地前的坑洼真的变成了小湖,幸亏没听那个娄炽北的话,将营地建在坑洼当中,不然的话,现在我很可能拿帐篷当船划。小许从午饭之后,就显得特别兴奋,他说时间到了,时间到了,等等,队长叫集合了,接下来应该有段时间不能写日记……应该算周记吧,女儿,爸爸想你了……” 许阳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当他从别人的手下看以对那个暴力酒鬼的评价是那么的正能量时,他苦逼的心情没有一点阴朗,反而是阴霾加重了。 不知不觉,他们看到了这个本子的最后一页…… “时间不详,天气也不详……我快死了,军人战死沙场是荣耀,死在这里多少会有些憋屈,怪我疏忽,作为一个老侦察兵,竟然不知道队伍被击败往往是从内部下手最为容易,也许是习惯于信懒战友,所以我太过于信任他们,当刀子从我背后捅进去的时候,我万万没想到会是他对我下了手,亏我这么信任他。为了一樽棺材上的石印,居然可以自相残杀,这是入魔了吗?小许救了我,最终我们还是走散了,军人强大的意志力让我坚持到了这里,但是这意志力却不能让我逆天地活下去,真希望小许能带着石印完成任务。 我最舍不得的女儿啊!我不是个合格的好爸爸,从你出生到现在一年,我只陪了你两天,我对不起你跟你的妈妈,我只求老天爷,让我来生再对你们好好弥补……” 日记到这里就再也没有了,断断续续,许阳也能猜到个大概了,多年前的那次行动,并不是盗墓,而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官方任务,棺材上的石印? 许阳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也可以猜到它一定跟人巫王有关,这就可以解释钻井用的钻头可以将石椁钻个洞,却为什么不能再向下继续,因为那个洞很可能就是摆放石印的地方。 进入祭坛前的一篇日记跟最后一篇的中间明显出现了空白,至于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只能去牛鼻子了。 许阳本来以为这本子能为他解开心中的疑惑,没想到看完之后,更加糊涂了,例如他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这位老兵是被谁杀的……正思索着,本子的最后一页下压着的一张黑白照掉了出来。 六子划燃最后一根火柴,不是很清晰的照片里,坐了一排,站了一排,总共十人。 六子看着第一排最右边的男人,惊讶道:“我去,小阳,这个男人跟你长得也太特么像了!”没听见许阳吭声,别过头去看了一眼,当场就吓傻了,许阳两眼通红,眼泪吧搭吧搭地往下掉。 六子全身一震,想起了些什么来,颤声道:“这……是叔叔?” 许阳闷声点了点头,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还是青葱少年的许生财身边的女孩身上。她姓欧,许阳的亲妈! 0067 逃出生天 不久前,许阳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生的苦命孩子,亲爹不疼,亲妈不爱。可是呢,短短几个月时间,把他十几年根深蒂固的认知合都改变了。 酒鬼的笑容很温暖,跟人跑了的亲妈也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家庭妇女,看来在他们身上的故事还有很多啊。 六子指着照片里的那个还没瞎眼的男人问道:“这个人很眼熟啊!” 许阳没敢告诉他,这就是刚才那个被他砍了双手的男人,娄炽北。 在许阳看来,赵远片应该是这个队伍里最单纯的人,虽然参加过自卫反击战,但就从这张照片上的人来看,没有一个简单角色。六子问道:“是谁杀了他?” 这个问题出口的时候,六子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在日记当中,来来回回地提到的就那么几个人,第一个叫许生财,第二个就是那个来来回回自称道爷的牛鼻子。 牛鼻子处心积虑地把他们引到这个地下祭坛当中来,这样的举动很难让人不怀疑他。 可是许阳却直接说道:“杀人的不是牛鼻子,还有个人也在日记当中出现过,而且一出现就被他认定为一个危险的人。” “你是说领队?” 许阳嗯了一声,算是肯定了六子的答案。 没有了火光,六子拼命地回忆着照片上的每一个人,“但是照片上我也看不出来谁是领队啊!” 不是他看不出来,而是那个人根本就不在照片里。许阳沉声道:“赵远征的记录里,虽然没提到每一个人,但是对人数却有准确的记载,11个人。照片里只有十个,那第十一个人可不就是领队吗?” “那他在哪儿呢?” “六子,我发现你小子怎么变蠢了呢,八几年能有个相机就不错了,你还指望它定时拍摄?” 被许阳这么一说,六子瞬间就明白了,还特么缺一个按快门儿的。 赵远征是个英雄,不应该把他留在这里,他最后的愿望是希望再看看自己的女儿,算算时间,他的女儿应该二十五六岁了吧。 许阳胸口的伤似乎恶化了,钻心的痛令他大汗淋漓。他们没有可能把这具干尸带出去,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的骨灰带走。 想到这儿,许阳的手轻轻按在他的头上,默念口诀,体内所剩无几的阳气化成一团雄雄烈火,从赵远征早已枯竭的体内,自内而外地燃烧起来,短短几秒钟时候,就被烧成了一堆骨灰。 许阳的胃里一阵翻涌,顿时吐出一口秽物,恶臭难忍。 六子被吓了大跳,拉着许阳紧张地问道:“小阳,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许阳嘿嘿一笑,两眼翻白,顿时昏死了过去。 他被尸妖挠的那一爪子,不止让他受了皮肉伤,还中了血尸蛊。这一切许阳都是知道的,他之所以没及时将血尸蛊清理出体外,是因为纯阳之气本来就所剩无几了,如果用阳气逼出血尸蛊,那他就一定没办法带六子走出祭坛。 而眼下,他又一心想把赵远征带出去,能做的只有耗尽阳气而已人。被压制了半天的血尸蛊突然发作,令他伤上加伤,不昏才怪呢。 六子摸了摸许阳的额头,就像被煮熟了一样,烫手。 如果不是六子跳进了冰窟,许阳一定不会跟着下来。所以,看到许阳现在的样子,六子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当下,六子脱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将那骨灰一点一点地捧在衣服上,小心翼翼地把骨灰包了起来。 然后拿自己的裤腰带缠着许阳的裤腰带上,二话不说拖着就往前爬去。 六子不知道前面是哪儿,事情总不会比现在还糟吧?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自己的命够硬。不然的话,那一次火灾当中,一共进去十二个人,也不会只剩他一个人还活着了。 六子的手掌跟膝盖早已经磨破了,精神也有些恍惚,超过十二小时滴水未进,能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前方出现的一点光亮本来还以为是疲劳过度产生的一点幻觉,六子缓缓摇了摇头,想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点,结果那一点亮光仍然没有消失。 筋疲力尽的六子像是突然打了难血,拖着许阳飞快地朝那自然光传来的地方爬去。 六子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他闻到了新鲜空气的味道,看到了烈日下自然的光芒。 只是他好像忘记了一句话,祸不单行,乐极也许会生悲。 头刚伸出洞口,前身一轻,整个人失去平衡,拖着还在昏迷的许阳顺陡坡朝山体下滚去…… 市人民医院,vip病房门口门外。 王馨月的眼睛的红红的,却还在安慰着一边眼泪哗哗往外的流的夏冰。 许阳已经住院三天了,仍处在昏迷当中,医生找不到病因也就算了,却让他们准备后事,这些医生都是吃屎长大的吗? 夏冰不能让许阳在这家医院里等死,他要给许阳转院,这个时候王瑞跟几个矿区的领导还在跟人民医院的专家组商讨,必须要拿出一个最可行的解决方法了。 这时,六子来了。他们那天滚落山谷的时候,被颗歪脖子树给接住了,又那么巧被当地百姓给救了下来。六子感概万千,不停地说着谢谢,但是人家要的不是谢谢,而是谢礼。 打了个电话,让人送了两万块现金,人家这才放人,这特么就跟绑架有什么区别?事实证明,生活就是生活,不是新闻联播,没有那么多见义勇为跟拾金不昧。 六子从外面提着些吃的来了,递给这两个伤心的女人手里,她们没有一个人伸手来接。 六子干脆也靠着墙坐了下来,明知道医院里不让抽烟,他还是点了一根,狠狠地吸了几口。说起来许阳抽烟还是他教的,不知不觉,许阳的烟瘾比他还大,说不定闻到这烟味儿就醒了呢?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突然听到“砰”地一声,然后传来那个熟悉的吼声,“草尼玛!想阴险老子?” 0068 因祸得福 在高级病房里,除了有些消毒水的味道外,几乎跟酒店没什么两样。 放在床头的加湿器,噗噗地朝外吐着烟汽儿。在房间里依稀能听见走廊上传来的啜泣声。 许阳在病床上已经躺了三天,每天除了必要的时间外,不会有人来打拢他的休息。 他赤着上身,胸膛上的伤已被厚厚的纱布给抱了起来,嘴上套着氧管儿,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证明他是个伤员。 医生说他身体所有机能都正常,连刚送来时不可思议的高烧也退了,如果还不醒,只能是他本身的问题。早醒还是晚醒没人知道,醒不醒得过来,更不可能有人知道。 医人让许阳的朋友准备身后事,是因为许阳没有亲人,让一堆朋友来支付高额的费用是不现实的,在他们看来,一口棺材远远比治疗的费用低廉了许多。 房间里,突然响起几声咝咝的声音,许阳的眼皮子跳了两下,睫毛动了动,然后又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条金黄色,筷头儿大小的蛇顺着床脚爬上了床,蜿蜒着朝许阳的头溜去。 如果许阳看见它,一眼就能认出来,这畜牲就是寄生在尸妖体内的烛九阴,真正的烛龙。 它冰凉的身体在许阳赤着的上身摩挲而过,沿途路过的肌肤顿时发紫,朝外冒着黑气。不过转瞬之间,又恢复成了皮肤本来的颜色。 很快,它来到了许阳的颈部,沿着他的下颌轻轻地挺起了身躯,卷过自己又细又尖的尾巴,伸到许阳的嘴唇边上,一点一点地将他的嘴给撬了开来,伏首就想朝许阳的嘴里钻。 眼看着这畜牲的蛇头就要钻进许阳的嘴里,它的颈部突然被两根手指给夹得死死的。 “咿……”一声尖叫从这条家伙的口中传出,像一把刀戳中人耳膜一样,疼得厉害。 烛九阴疯狂地挣扎,身体卷缩起来,想将那两根夹住它的手指给绞碎了。 不过,那两根手指在一瞬间将它狠狠地扔了出去。 砰地一声砸在墙上。 “草尼玛的你,想阴险老子?”许阳从床上翻身爬了起来,呸呸呸地朝外吐着口水。 他醒了,也许,他就根本没有处在昏迷当中。 病房外的人听见房中的动静,推门就进来了,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他们的眼中只有许阳而已,谁又会注意到自己的脚边有一条非常危险的东西已经做出了攻击的势态。 许阳喊之不及,那烛九阴像弹簧一样,盘着身子眨眼间地弹射出去,目标当然是第一个冲进房间里的夏冰。 夏冰的眼泪都还挂在脸上,看到许阳时,破涕为笑,她还以为许阳再也醒不过来了呢,激动与高兴的同时,危险已经离她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六子跟许阳出去了一趟,警觉性比原来强了许多,当也发现烛九阴的时候,急忙吼道:“小心!”再伸手去拉夏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就在夏冰色变的时候,烛九阴对她啮出了死神的毒牙。 刹那之间,夏冰突然觉得自己的腰被人搂住了,眼前一花,被人搂进怀里转了一圈,刚好躲开那金黄色的烛龙致命的一击。 原来在这关键时候,是许阳出手了。 一手搂住夏冰,另一手二指如刀般狠狠地劈在了烛九阴的七寸处,硬是把它从空中给劈落在地,再顺势从六子腰上抽出那把一直被他保管着的诛邪,反手一刀,哗! 许阳这一刀的意义在先前,只有他自己知道,而现在,看着地上已经断成两截的烛九阴,六子不自觉地流了一滴冷汗下来。 就在它落地的时候,下一次攻击已经开始,许阳脑中突然出现的那道灵光让他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这才一刀将烛九阴给砍成了两段。 夏冰红着脸,双手轻轻推了推许阳,“坏蛋,刚刚醒,就占人家便宜!” 许阳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搂着的地方弹性十足,让人爱不释手。憋了一眼王馨月那杀人的眼神,他慌忙地松开了手,嘿嘿地傻笑着。 六子见情况不秒,立刻打岔道:“小阳,你什么时候醒的,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许阳让六子把刀收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撕着胸口上的纱布,“刚回来没多久就醒了,这畜牲的目标是我,不早点把它引出来干掉,我们以后就别想清醒了!” 这烛九阴早已成精,离传说中的化龙可能也差不了多远,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巫王体内的尸丹,它根本就成不了气候。也许再过上百八十年,它就可以如愿以偿。可是许阳他们的出现无疑是破坏了它的计划,母体没了,尸丹也没有了,这畜牲记仇得很,就在到天涯海角也会找到许阳,并且要了他的命。 其实许阳刚醒的时候,只是察觉到了危险,也没想到会是这条畜牲跟了过来。琢磨了很久,才想起有可能是它。 直到它真正现身的时候,许阳才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至于许阳的身体,这几天时候好像发生了些不可思议的变化,如果没有这种变化,刚才他没可能在千钧一发间让夏冰脱离危险,他现在的神经反应就像超人一样,身体跟意识几乎可以达到同步,这种协条性,根本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事。这也许跟他体内的血尸蛊有很大的关系吧。 那天他耗尽最后一口阳气的时候,血尸蛊立刻失去控制,按理说,这种情况在四十八小时之内会让许阳失去理智,成为一只发狂的行尸,以血为生。 可是奇怪的是,没用多久,他体内无数的血尸蛊开始自杀残杀,相互吞噬,到最后,只剩了最后一只。要命的是许阳现在还能感受到它的具体位置,它正好藏在自己的眉心正中,偶尔还能感受到它身体的跳动。许阳知道,他突然得到的特殊能力都是源自于这条血尸蛊,或者说是那巫王的特殊能力。 许阳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这一切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0069 开胃菜(求收藏) 许阳出院了,许多连他都不认识的人来家里探望,王瑞这种大佬级的人物对他们也是毕躬毕敬,听他们的头衔就知道身份不一般啊。 这些人嘴里说夸着许阳为石油局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另一手将上面拨下来的慰问金递到了许阳的手上,还有什么锦旗证书之类的。弄得许阳这个无业游民突然变成了组织里很有价值的一个人物。 忙活了好几天,耳根子终于清醒了一些。许阳终于有时间可以思考一些事情了。 首先,他老爸跟老妈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个问题看上去很简单,其实没有人能回答得了他,老爸死了,老妈音讯全无。从赵远征的日记里至少知道老爸原来也是当兵的。 如果是当兵,能进这国企的方法也就只有转业,许阳敲了敲他的脑袋,突然一拍手,对啊,老爸是转业来的这个单位,那么在矿区武装部一定会有他的存档,他是什么时候从哪个部队转业等信息,一定会有记录的。 许阳拿出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这一群三教九流的人是因为什么事才会聚在一起的呢?看这队伍的成份,倒像是考古行动,就他们所做的事来看,跟盗墓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有了官方背景而已。 许阳想知道,他们前去祭坛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带走的石印又是什么?既然是许生财带走了石印,最后又把石印送到了哪里去呢?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门铃响了。 拉开大门一看,原来是王馨月。 她知道许阳最近几天很忙,也没过来打扰,这不刚知道许阳清静一点,她就过来了。 王馨月现在看许阳的目光是大胆直接的,生怕许阳不吃了她一样。 她穿了一件蚕丝低胸的t恤,里面深色的文胸清晰可见,一条小短裤将她的臀部包着浑圆,头发就那么随意地挽了起来,懒懒散散的样子,走进大门,瞬间就像是这房子里的女主人。 “我妈让你过去吃饭!”说着,走到了那架透明材质的三角架钢琴边坐了下来,活动了一下手指,轻轻地放在琴键上,然后开始了她的演奏。 当年王馨月那可是学校里的风云学姐,一手钢琴不知弹醉了多少少男的心,处在青春期的许阳,春梦里的主角不是薛露就是她。这也许有点猥琐,但事实就是这样。 许阳慢慢地走到她的身后,听她弹着那首《梦中的婚礼》,缓缓地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揉捏着。 “夏冰如果看到我们俩这样,她会生气吗?”王馨月十指不停,一句话说得醋意十足。 许阳轻轻地说道:“一个富商惯坏了的女儿而已,我跟她你好像没太大的可能性。” “那我呢?” 许阳的手开始变得不那么本分,让王馨月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身上,他的手开始朝下慢慢地滑去,直接从领口伸了进去…… 啊! 王馨月感觉到自己的那一点殷红的果实被许阳玩弄于指缝中时,再忍不住轻轻地呼出了声来。 音乐就此停止,她环住许阳的那一双不老实的双手,颤声道:“坏蛋,你还要让人家怎么担心你?答应我,不要再去冒险了好吗?” 许阳如果答应她,可能连自己都不相信能办到,可眼下已经上了头,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王馨月在许阳点头的时候,深情地靠在他的怀里,任他的嘴唇在自己的粉颈上游移,直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钢琴上。 许阳无所顾忌地伏在她的身上,恨不得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寸,最后才在王馨月燥热娇躯的请求下,与她翻云覆雨,共同到达那前所未有的快感…… 激情在足足一个小时后才慢慢退去,许阳靠在沙发上,搂着仍未来得及穿衣服的王馨月,点了一根事后烟,观摩着刚才的战斗过的地方,满足感爆了棚。 王馨月的手指在许阳的胸口上戳了又戳,那里的伤口已经消失了,在许阳身上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爸妈还在家等我们吃饭,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过去啊?”王馨月娇羞地问了一句。 许阳低头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的烟头给杵了,将她横抱到自己光着的腿上,“吃你就够了,还吃什么饭啊?” 刚垂头丧气的小兄弟立刻昂首挺胸,在王馨月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再一次撬开了门户,冲进去干坏事去了。 王馨月啊地叫出了口,又不好意思地捂着了自己的嘴,这种欲仙欲死和欲罢不能的感觉,让她十分纠结。 她一边享受着男人给她带来的欢愉,一边颤抖着嗓子轻声道:“薛露前几天向我打听过你。” 本来还在攒劲儿的许阳听到薛露两个字儿的时候,愣住了…… 王馨月后悔了,后悔在两人交、欢的时候说出她的名字,为了弥补,她抱着许阳的头一边狂吻,还一边扭着自己柔软的细腰。 许阳缓过劲来,把茶几上的东西一扫,抱着王馨月将她放倒在茶几上,让她彻底地臣服在自己的身下。 整个客厅里都是欢爱的味道。 天快黑了,王瑞已经打来电话催了好次。王馨月像一个妻子似的,站在镜子前,帮许阳整理着衣服。 “许阳,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占有你,只要你有空的时候能想起我,给我打电话,哪怕发条短信,我就满足了。” 许阳笑了笑,抱着她,“你看我像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吗?” 王馨月苦笑着摇头,“我不是想用身体来绑住你,也不是装可怜让你对我专一,自从我大病一场后,许多事我都想通了,我不要你一生一世的承诺,我只在乎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就够了。” 许阳当场就傻了,这特么是想给老子当情妇?我还没结婚,连女朋友都没有,别弄得跟像在偷、情一样好吗? 王馨月在许阳的嘴上飞快地亲了一口,“薛露婚后过得并不好,她说她不想活了,还说想见你一面,有空的话去成都看看她吧!” 去看她?难道去替她收尸吗?许阳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