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驱意志》 人物卡 姓名：林宇 使徒编号：编号the000 “使徒编号the000，姓名林宇。级别：四星宗匠。积分：0分。” “开通权限：面具（秘）。” “脑内程序： 核心级：蜂巢网络（四星宗匠级，评分4843） 蚂蚁协议（四星宗匠级，评分6045） 功能级：无 驱动级：使徒登录器驱动（二星名匠级，评分75） ……” “掌握程序： 核心级：强化记忆（二星名匠级，评分89） 图书馆（三星师匠级，评分489）” 时钟指令（五星神匠级，评分49542） 分项：指针（四星宗匠级，评分9443） 齿轮（四星宗匠级，评分9143） 发条（四星宗匠级，评分9843） 功能级：alpha智慧启蒙（二星名匠级，评分39） 驱动级：（数量过多，无法显示）” 楔子 白色的瓷砖地板，白色的荧光灯，白色的墙漆，看上去是间普通的病房。 身处其外的人会觉得白色让人安心，给人宁静，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感受到白色包裹着的痛苦与无力。 这真是个糟糕的开始，林宇没想到自己会碰上穿越这种事，也没想到自己会穿越到精神病人身上。 病房里两两并排共有四张病床。 林宇右侧床位上的那名室友怀抱枕头靠在床头，目光四十五度朝上看着天花板保持沉思状。乍看之下感觉挺正常的，可是这个室友的饮食习惯看上去不太好。他持之以恒的把自己的指头咬在嘴里，看到他双手十根指头都被层层纱布厚厚实实的包成粽子，林宇不禁感慨，指头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咬手男的症状虽然看上去挺严重，不过还好是自残倾向的症状，看起来对其他人无害。 而在林宇对床的室友却让林宇很是不安。 “杀杀……杀，杀……死你。我剁，喝……唔……啊啊。”第二位室友看上去是一名重度躁狂症患者，只见他一边用语言描述着各种杀人的步骤，一边从喉咙深处发出各种意义不明的呼喝声。幸好这名危险倾向十分严重的室友被拘束措施牢牢的固定在病床上，不过看着杀人男装模作样的配合语言做出各种杀人的动作，林宇对这家医院的管理产生了强烈的不满。像这种病人不是应该住单人病房的吗？放到多人病房来，万一吓到花花草草怎么办。 第三位室友，应该叫他花草男还是哆嗦男呢？ 第三位室友看起来是位被迫害妄想症患者，他抱着床单蜷缩在床上，将头深深埋在双膝之内低声抽泣着。 跟一位“杀人狂”做室友真是委屈你了。 将一名躁狂症患者和一名被迫害妄想症患者放到一间病房内，这家医院的医生未免也太没有医德了吧？但是，如果这不是医生的失误，而是出于某种目的特意做出的安排呢？林宇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太过压抑，以至于自己开始胡思乱想。但是为什么明明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就再也挥之不去呢。 作为这间病房里唯一的“正常人”，林宇的情况也并不好，否则他也不必为杀人男的存在感到不安了。 也许是因为躺的有点久，林宇的后腰突然发痒，于是林宇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抓。 大脑指令一发出去，林宇就知道坏了。 想控制的明明是手，动的确是头部，想做的明明只是饶下痒，结果确是脑袋猛地往上一抬然后重重落下。幸好脑袋被枕头接住，没能跟床板亲密接触。 林宇一阵后怕，刚想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表现出来的确是神经质般的傻笑声。 “嘿~嘿~嘿~~” 不用看林宇也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表现十足是一个神经病，而且还病的不轻。放到前世恐怖片里面，配上音效从这间病房选出一个最适合营造恐怖氛围的来角色，自己绝对有角逐头名的资格。 我只是个稻草人，不能动不能说。林宇突然想起前世听过的一句歌词，莫名的哀伤浮上心头。大脑发出的每一个指令都像是乱码，无法被肢体接收，身为一个“正常人”，却连一句话、一个词、一个字都无法准确说出来。如果不是拘束装置的固定，林宇只怕早已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不去做也不去说，就让思维静静的困守在**做成的囚笼里，慢慢腐朽，慢慢老去吗？ 第一章 静岛 海风吹拂着小岛上苍翠茂盛的林木，湛蓝清澈的海水在轻轻拍打着浅滩，海燕在空中追逐嬉戏，就连空气都是那么清爽。 静岛，这座人类聚沙填海造出的人工岛今天迎来了两位来客。 码头上，袁玫从甲板上轻轻跃下，落足在木质码头上时往前小跳一步卸去力道。站稳之后忍不住四处打量，岛上的秀美风景落入袁玫眼中，让她的心情飞扬起来。 “哇哦，好漂亮！”在袁玫身后下船的顾诗薇在发出一声赞叹后，用手收拢了一下被海风吹散的头发，用腕部的个人终端就着海岛为背景居然开始自拍起来。 “别那么自恋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拍个够。耽误时间，让张院长等久了可不好。”袁玫深知这个同伴的自恋性格，一旦自拍起来没完没了。“我们是来实习，不是来旅游的。” “安啦，就拍一张。”顾诗薇说着凑到袁玫身边，伸手揽着她来了张合影，然后顺手将合影上传到天讯的个人空间上。 “备注写什么好呢？唔……”顾诗薇鼓着腮帮想了一阵，“就叫——与袁小花的蜜月旅行吧。” “顾!诗!薇!” “哎呀！快走吧，别让张院长等久了。” “等等，你别跑。” 两个青春靓丽的花季少女追追跑跑的沿着碎石小路前行，在静岛上撒下一串银铃般的欢笑声。 碎石小路的尽头，是一片白墙红瓦的建筑，这里是著名的思维康复研究院。 十年前，人类发明了世界上第一个植入式思维程序——alphadog。作为一个思维程序，它能让一个丝毫没有围棋基础的成年人在经过三到五个月的系统学习后，在正式比赛中战胜职业九段棋手。这彻底颠覆了人们的认知，在此之前，被称为人类的智慧圣杯的围棋是一项易学难精的棋类运动，其桂冠只垂青于一小部分天赋异禀者。都说天才是99%的努力加上1%的天赋，努力人人都可以拥有，天赋则取决于上帝。如今，人类似乎找到了一条捷径用来绕过天才与凡人之间森严的壁垒。 这项发明彻底改变了人类的发展轨迹。在之后的十年中，植入式思维程序这项技术得到了爆发性的发展，各种各样的植入式思维程序出现在人们生活中。 人类就这样突然的，措手不及的进入了第四纪元——脑维时代。 就连上帝都不知道人类会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alphadog的发明者在留下这句话后住进了精神病院，病因是植入式思维程序与潜意识之间的排异反应。很快，世界各地都出现了类似的病例。这种新的精神症状被称为创伤性精神障碍，而自闭症、狂躁症、厌食症、抑郁症等传统精神疾病则被称为病理性精神障碍。 **是人类进步的源动力。尽管创伤性精神障碍的出现打消了许多人进行思维程序植入的念头，但是成为天才的诱惑太大，仍有层出不穷的人铤而走险进行这项危险的行为。 静岛，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建造出来。这里聚集了一批优秀的科学家和医学家，专门进行创伤性精神障碍的治疗与研究工作。 袁玫和顾诗薇笔直的站在办公桌前，像是接受检阅的士兵。袁玫的目光带着崇敬和一丝好奇，而一向跳脱的顾诗薇也难得收起性子，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模样。要知道，眼前的这位女士可是思维研究领域的大拿，两个刚刚准备踏出校门的萌新在这位面前只有俯首听命的份。 张秋清放下手中的推荐信，“欢迎来到静岛康复中心，能从100多所学校，3000多名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足以证明你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希望在静岛的这半年时间里面，你们能多看，多问，多学。我也会尽力帮助你们，争取让你们以后回想起这半年的时间，会觉得付出的有意义。” 两女连忙点头应是。 “知道我为什么称这里为康复中心而不是研究院吗？” 两女对视一眼，一起摇头。 “你们跟我来。” 张秋清带着两人走出办公室，沿着走廊一路前行。沿途遇到不少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让袁玫和顾诗薇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人看见张秋清打招呼时，有喊张院长的，有喊张教授的，也有喊张医生的。其中有些人打完招呼后还会好奇的看她们几眼，这时候张秋清会向这些人介绍两女的身份。还有一些人急冲冲的，不仅没有看两女一眼，有的甚至连跟张秋清的招呼都用点头带过，而张秋清似乎也习以为常不以为意。 不久之后，三人来到一个房间内。房间内有许多仪器，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在仪器前忙碌着。他看到张秋清三人进了，停下手中的工作走上前来，“张教授，这两位就是新来的实习生吧。” “是的。”张秋清转头对两女说，“这位是法良泽博士，这半年将由他带你们学习。” 两女连忙上前打招呼，同时不约而同的视线在这位博士的眼镜上多停留了几秒。要知道随着新型视力矫正仪的普及，近视眼与老花眼濒临绝迹，眼镜几乎只有在博物馆里面才能看见了。 “没想到来了两位都是美女，教授，看来我得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你。”法良泽似乎注意到两女对自己的眼镜有些好奇，用手在眼镜上一推道，“苹果核公司最新产品，es多功能同频感应平台。目前还没有量产，这是实验型号。拥有可视式镜面屏幕，带扫描、录像等功能，同时支持双c倍数调节，可以根据需要实现望远或显微功能。” 张秋清打断法良泽：“不要在小姑娘面前炫耀违禁产品，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听到违禁产品这个词，袁玫好像明白了什么。联系起法良泽博士刚刚介绍的时候说过的同频感应，顿时明白这个眼镜是采用思维控制的。也就是说，使用这个眼镜的前提是在思维内植入相应的控制程序。因为思维植入程序的危险性，所以目前一切未取得许可证的思维植入程序及其附属设备都属于违禁品，不能够在市面上流通，也不知道法良泽博士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这个眼镜的。 “sac1225和sac1226的情况比较稳定，建议尝试唤醒治疗。sac1224呈现后期症状，潜意识似乎已经被植入程序同化，建议进行迟滞治疗。sac1227的情况还不明朗，建议继续观察。”法良泽一边向张秋清介绍情况，一边在身旁的仪器上操作了一下。法良泽身前的那堵墙壁整个墙面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堵透明的玻璃墙。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另一间房子里四个身穿蓝色条纹病服的病人。 “别担心，这堵墙是单方可视的，他们看不到我们。”法良泽对两女解释道。 “还记得我的问题吗？”张秋清突然接过话头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希望这里是康复中心而不是研究院吗？” 张秋清看着玻璃墙那头的四个病人：“咬着手指发呆的是sac1224，他的潜意识正在被植入程序同化，已经慢慢失去了身为人的认识。在不久的将来，他将彻底失去人格，变成一件物品，只能依靠生命维持装置保持生命体征。迟滞治疗并不能阻止这个进程，他的后果几乎已经注定，唯一的价值只有贡献一些实验数据而已。另外三个人的未来也几乎没有区别，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任何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从静岛建立至今，所有上岛的病人没有活着离开过一个。” 房间的气压似乎都随着张秋清的话而低沉起来，袁玫和顾诗薇两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感情深系的家人，每一个人都着本来绚丽多彩的人生，而现在他们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一个个冰冷的编号。”张秋清一字一字的慢慢说着，然后语气突然急促起来，“他们是带着治愈的希望而来的，而我们能给的只有绝望！” “如果失去希望，那他们只是一个个带着编号的实验体。”张秋清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静岛的组成很复杂，有像你们这样学院出来的研究员，也有集团公司的科研人员；有专业医院的医护人员，也有官方的行政人员。静岛建立的初衷是为了救治受到思维创伤的患者，可是如今救治工作迟迟无法取得有效的进展，在各种利益的驱动下，有些人已经将静岛当成一个拥有无数合法实验素体的实验室。他们以寻找救治方法为名，在患者身上进行各种实验。” “人体实验！”袁玫和顾诗薇吓了一跳，袁玫结结巴巴说道：“怎么可能，现在天讯这么发达，他们就不怕被曝光吗？” 顾诗薇更是气愤得满脸通红，一时间连张秋清的身份地位都忘了，带着质问的口气问：“是啊，张教授，你难道就放任他们这么做？” “思维创伤出现的时间太短，目前这一领域的研究还一片空白。所以目前所有的治疗方法都带有研究和实验性质，这根本避免不了。”法良泽指了指玻璃墙对面的房间，“就像这间病房，这是基于鲢鱼效应为理论基础建立的，将四名症状分歧明显的病人安置在封闭空间里，通过通过特殊的仪器将脑波放大进行相互刺激，这种治疗方法目前能起到多少作用还是未知数。” 法良泽走到玻璃墙前伸手操作了几下，透明的玻璃墙弹出一个虚拟显示屏，显示屏上用波段示意图将病房内的脑波干涉现象清晰的显示出来。作为科班毕业的专业人员，袁玫和顾诗薇可以清楚的从示意图上看出实验过程。 “针对sac1224准备的迟滞治疗，针对sac1225和sac1226的唤醒治疗，从本质上来说跟鲢鱼治疗一样，既是一种效果不明确的治疗方案，也是采集各种数据为进一步治疗做准备的实验过程。”法良泽苦笑了一下，“其实将这些治疗称为实验一点也不过分，因为它们从没治好一个病人。” 袁玫和顾诗薇面面相觑，刚刚从学院出来尚未被社会污染的她们觉得这一切难以接受，但是却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语。 在静岛的第一课，出乎意料的沉重。 这两人还是孩子，张秋清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可是静岛如今的局势看似正常，其实早已危如累卵，平静之下暗流涌动，身在静岛根本没有独善其身的可能。为了避免她们误入歧途，只有早早点明其中的关键。只要她们明白其中的利害，再加上自己和法良泽的庇护应该就不容易出事了。 第二章 异常 林宇，编号sac1227，植入式思维程序的尝鲜者，思维创伤的受害者，静岛鲢鱼治疗病室的一名病人。 今天病房里来了两名漂亮的女护士，我想对她们微笑，结果却冲着她们吐口水，我想告诉她们我的思维很清晰，只是身体不受控制，希望她们将这种情况转告给医生找出对症的方法，可是只能让自己表现得更像一个精神病。哎……林宇默默的叹了口气，决定继续进行在自己脑海中的游戏。 在自己脑海中幻想出纵横十九，共三百六十一个叉点的棋盘，自己与自己对弈，下的是围棋，行的是盲棋。 林宇前世只能算围棋初学者，说得出围棋规则，会几句围棋术语。可是当他决定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的时候，第一时间居然想到了围棋。要知道林宇就连正儿八经的实盘对弈都下不清楚，何况是在脑海里虚构的盲棋。就连林宇都对自己的想法感到荒谬。谁知道脑中棋盘刚一出现，居然仿佛佐为附身一般棋力大涨。仅仅一张棋盘，局势被看得通透，自己一个人同持黑白双子根本下不出变化和妙手。 难不成被自己这个身体的前主人是个围棋高手？ 一二三四……一直加到六张棋盘，林宇这才隐隐感觉达到极限。虽然仍能记住棋盘上每个子的点位，但是对于整个棋盘的走势和后手的变化已经无法再挤出脑力去深思。如此情况下，自己与自己对弈才显得妙趣横生。这里下一手黑子，那里应一手白子，这张棋盘走上一手又换上另一张棋盘，这方摆出一条大龙，那里做成连环劫。 自娱自乐之下，时间倒是过的飞快。 袁玫和顾诗薇正是今天出现在林宇病房中的那两名“护士”，白色的工作服乍看之下跟护士服很像，难怪让久卧在床的林宇误会。 两在病房里做完例行检查，沿路返回监控实验室。说起冲着袁玫吐口水的林宇，顾诗薇取笑道：“我们的小花果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连精神病人都想嚒你一口。” “人家都病成那样了，你能不能尊重一点，不要乱开玩笑。” “心痛了？”顾诗薇看袁玫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立刻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立正敬礼到，“遵命，听从袁长官教诲。” “哎。”袁玫也懒得浪费力气说她，“快点走吧，法博士还等着看检查报告呢。” 顾诗薇跟上袁玫的步伐，“不过，还真有点奇怪呢。你发现没有，我们进入病房后，另外三人的反应根本没有变化，跟在监控室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但是sac1227好像不一样，他的动作虽然古怪，但是看起来总感觉是冲着我们做的一样。”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监控实验室内，法良泽接过两人的检查报告，还没来得及看，就突然看着玻璃监视墙上的各种图示和曲线惊讶道：“奇怪，这不科学。” 袁玫和顾诗薇跟着法良泽实习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 顾诗薇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法博士，发生了什么情况？” 法良泽将墙上显示的其中一个图样放大，这是一个坐标轴。法良泽指着坐标轴上的两条曲线道：“sac1227的情况很奇怪。这条红色的曲线代表他大脑内思维程序的活跃程度，根据收集的数据显示活跃度很高，从这里开始一直上升。这种情况下，本体的潜意识因为相斥性会被压制。红色的曲线越高，代表潜意识的绿色曲线就会越低。一旦绿色曲线与x轴相交，就代表本体的潜意识被思维程序彻底同化。可是sac1227的绿色曲线一直很平稳，甚至在红色曲线大幅上扬的这个点，绿色曲线同时也有小幅的上升。” “这不是很好吗，说明我们的治疗生效了。”袁玫兴奋道。 “不对，不对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法良泽有点魔怔，絮絮叨叨的念叨着，“错了，一定是错了。也许是仪器坏了，我得查查看。” 顾诗薇凑到袁玫耳边低声说：“我说，在实验室待久了不会都变成这样神神叨叨吧。” 袁玫没好气的拍了顾诗薇一下：“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啊，情况好像真的很严重。”袁玫说完，看着已经开始手忙脚乱检查设备的法良泽，考虑了一下决定将情况通知张秋清教授。 袁玫通过腕部个人终端联系上张秋清，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的说明。 终端那头短暂的静默后，张秋清用急促的语气回复道：“我马上过来。” 张秋清的反应就连顾诗薇都能看出问题，貌似这次的情况真的很严重。透过玻璃墙看过去，sac1227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表情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再将视线转移到坐标轴上，代表思维程序活跃度的红色曲线仍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慢慢上扬，代表潜意识的绿色曲线没有受到红色曲线的干扰，仍然平稳的向前延伸。然而顾诗薇思来想去，也想不通为什么法良泽博士和张秋清教授两位见多识广的资深专家会为此大惊失色。 张秋清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来到监控实验室内，亲自将情况核实后，蹙着眉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等着法良泽检查仪器。 “仪器没有问题，数据是真实的。”法良泽检查完毕，垂头丧气道，“教授，现在该怎么办？” 张秋清安慰道：“继续观察吧，出现变数总比一滩死水好。” 在一旁的顾诗薇鼓着腮帮，在心中咆哮着：急死了，你们打什么哑谜嘛，为什么一副很严重的样子却什么都不说清楚。 袁玫同样也是满肚子疑问，不过她看到顾诗薇一副憋不住的样子，心知让顾诗薇来问的话，指不定会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来。于是抢在顾诗薇前面问：“张教授，法博士，sac1227的情况很严重吗？” 张秋清叹了口气道：“恰恰相反，sac1227的情况很好，问题严重的是我们。” 经过了这段时间，法良泽也终于收拾心情，于是接口道：“在创伤性思维障碍这一领域，目前我们所有的治疗方案都是基于思维程序与潜意识的排斥反应这一理论基础建立的。按照排斥理论，思维程序活跃度越高，潜意识活跃度就越低，两者是逆向运动的。而sac1227的这种情况说明他的思维程序与潜意识并不排斥，这颠覆了排斥反应的理论基础。理论基础就像是房子的地基，如果连地基都出现问题，那么基于此建立的所有治疗方案就如同空中楼阁一样。想到我们曾经走了那么多弯路错路，费尽苦心，如今所有的治疗方案都要推到重来，这简直……” “不仅如此，静岛这么多的患者，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错失正确的治疗方案而失去了治愈的机会。”张秋清忧心忡忡，她想的比法良泽更深一层。 袁玫毕竟是新人，在这方面的投入和付出相对较少，所以想法比较简单：“也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sac1227或许只是特例呢？说不定他原本就有精神病史，病症是病理性精神障碍，而不是创伤性精神障碍。” “对啊，说不定还有其他原因，并不能证明排斥反应是错误的啊。”顾诗薇附和道。 张秋清知道现在担忧再多也无济于事：“希望如此。先将sac1227转移到a区独立病房，法博士，你带她们两个对sac1227进行全面的复查，务必弄清原因。这里的工作我会另外安排人接手。” 林宇发现自己的待遇升级了。 不仅换了单人病房，病房内不管是仪器设备还是摆设布置都比原来要高档不少，而且原来一天看不到几次的漂亮护士变成了24小时的贴身看护。她们聊天说话时，并不避讳林宇这个精神病人。 林宇默默蛰伏着，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收集信息。思维植入？天讯？静岛？一个个陌生的名词不断刷新着林宇的认识。这里不是地球，至少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个地球。那么现在，他必须找到一个答案，如果被人发现自己思维正常，是会将自己当成手术台上的小白鼠还是想办法全力医治自己。 幸运的是，从她们的言谈中，林宇感觉到了善意，林宇决定赌一把。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应该如何与对方进行接触了。 停下脑中的围棋游戏，林宇的脑中不断闪过美女护士曼妙的身姿，林宇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有好色的资本，总觉得有一线灵感闪过却抓不住。 第三章 交流 独立病房内，林宇脑海内的棋盘已经由一开始的六块增加到了十块。对此他仍不满足，于是又给自己加上一条规则，10秒落子。为了这条规则林宇还费了一番心思，先是幻想出一个时钟来，然后静静的聆听自己心跳声，依据心跳的速度估算了一个大概时间出来。因为缺乏参照，林宇知道自己定义的“10秒”跟现实时间的10秒出入很大，但是至少能保证每个“10秒”的时间是一致的。于是林宇开始了自己的十盘同弈超快棋加盲棋，在争分夺秒下棋的同时，还要分心计数，以保证虚拟时钟能准确计时。 林宇可以肯定自己前世是个智商一般的普通人，一辈子没有什么出色的经历，如果不是导致自己穿越的那场意外车祸，恐怕连上报纸的资格都没有。可是现在自己的表现如果放到前世，就算不去职业赛场上叱咤风云，在达人秀上出出风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难不成现在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真是天才？难怪会出现在精神病院里。林宇记得前世看过一篇文章，文章里说一般在1000人中平均只有4个人患轻度躁狂抑郁症，而在天才中这个比例是十倍以上。 天才吗？似乎是个了不得的称呼呢。可是现在这个天才却被困在精神病院里，连正常的自理都做不到。 不能再这样下去。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林宇脑中的棋盘瞬间消失，只留下计时用的时钟。曾经捕捉不到的灵感清晰起来。 sac1227的复查报告在法良泽不眠不休的工作下终于出炉。 “这么说，是虚惊一场？”院长办公室内，张秋清仔细看着复查报告。 “是的，经过多次建模取样，发现sac1227的潜意识在多个区域之间有断层存在，初步断定该患者有多重人格症状。产生排斥反应的那部分潜意识和我们观测到的潜意识并不是同一部分。同时，可以得出两个重要的结论。一，排斥反应的理论并没有错误。二，我想我们发现了一种治疗创伤性精神障碍的方法了。” “你是说，在创伤性精神障碍的患者中人为制造多重人格?你觉得这可能吗？” “好吧，我知道这是异想天开。”法良泽一摊手，“既然证明这是一场误会，那么sac1227你打算怎么办？” 张秋清正想回答，办公室的大门被猛地打开，两个少女风风火火的冲进房间。 “教授，我有重大发现！”顾诗薇一边喘气一边大声说道。 张秋清道：“下次记得要先敲门。袁玫，什么情况你来说明一下。” 见张秋清不问自己，顾诗薇急了：“教授，大事件，sac1227没病。” “没病，怎么可能。”法良泽不信，你告诉我一个在我眼皮底下被各种仪器日夜监测，并且刚刚检查出多重人格的人没病，这不仅是在质疑自己的水平，还是在诋毁自己的人品，“小梁啊，在静岛工作，整天跟各种精神病人接触，心里压力是很大的。所以呢，要学会调整自己的情绪。我看岛上有不少小伙子不错，可以谈谈恋爱啊。不要看我年龄大，这方面我是很开明的。” “哎呀，这样说不清楚。”顾诗薇一把抓住张秋清的手，“教授，你跟我来。” 张秋清知道顾诗薇性格虽然跳脱，但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所以任由顾诗薇拉着自己，一路来到sac1227所在的独立病房。法良泽也一同跟来，想看看顾诗薇搞什么名堂。 进到独立病房内，顾诗薇又不急了。 张秋清道：“好了，地方也到了，谜底该揭晓了吧？” “噔噔噔噔噔……魔术师顾诗薇登场。”顾诗薇摆着架势走到病床前，背对着几人，冲着病床上的sac1227，也就是林宇眨眨眼。 然后顾诗薇做了个剑指，冲着林宇一指，道：“动。” 张秋清惊讶的发现，sac1227随着顾诗薇的指令在病床上乱动起来，拉扯着拘束装置一阵乱晃。 “停。”顾诗薇话音刚落，sac1227又停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动。” “停。” “动。” “停。” …… “魔术师”顾诗薇被张秋清与法良泽围在中间，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张秋清问：“这么说，sac1227的思维清晰，精神正常。只是躯体不受控制？” 得到顾诗薇肯定的答复后，继续问：“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个问题很关键，要知道不论是思维，意识还是精神，都属于非物质层面的东西，很难有效观测，要不然也不至于发现不了sac1227的症状。而这么多先进仪器和专业人士都没有发现的问题，却被顾诗薇这样一个新手发现了。 “是他自己告诉我的哦。”顾诗薇指着病床上的林宇说。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独立病房内，顾诗薇和袁玫正按照法良泽安排的方案采集数据。 袁玫发现sac1227总是不停乱动，然后在拘束装置的控制下停止下来。袁玫有些奇怪，对顾诗薇说：“今天sac1227的状态不太对，症状发作太频繁了。” 顾诗薇不以为意，sac1227的症状总是间歇性的发作，不过sac1227的行为给她的工作增加了不少麻烦，顾诗薇不由抱怨：“要是有镇定剂就好了。” 袁玫吓了一跳：“你学校里面的课白上啦，创伤性精神障碍患者禁止使用镇定剂，潜意识在镇定剂的作用下会变弱，导致排斥反应的进程加剧。使用镇定剂的患者会迅速从排斥阶段进入同化阶段，一旦潜意识被思维程序同化，就将彻底失去治愈的希望。” 顾诗薇尴尬的笑道：“啊……哈哈哈，可能上课的时候刚好睡着了吧。” 袁玫无语，半晌后回过神来，突然想到一个疑点：“你这实习名额？” 顾诗薇将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凑到袁玫耳边低声道：“我家里人安排的，我爸说要是我不来，就把我送去西大陆留学。我没办法，只好来了。” “别人想来还没机会呢，你有什么好委屈的。”袁玫没好气道。虽然顾诗薇没有明说，袁玫也能猜到她家的背景不小。 袁玫与顾诗薇两人闲聊了几句，都发现情况有些不对，sac1227今天似乎跟拘束装置较上劲，在病床上频繁发作。 袁玫道：“这种情况有些反常，还是问问法博士吧。” 袁玫说完发现顾诗薇没理自己，而是走到sac1227病床前，掐着手指嘴里默念着什么。 半晌后顾诗薇回头对袁玫道：“不用问博士，我好像有发现。你知道我对时间很敏感的，我感觉到sac1227的发作很有规律。” 然后顾诗薇用病房内的工作光脑调出秒表程序：“我们来试试计时。” 一连取样了五次发作之间的间隔，数据在10.5秒到10.7秒之间波动，顾诗薇与袁玫对视一眼，这不可能是无意识之下做出的反应。 顾诗薇在sac1227停歇时，试探性的问：“你是清醒的吗，如果是，你就在两倍的间隔时间后再动。” 21.4秒。 不可思议。 “好，好。停下来。”顾诗薇感觉嘴唇有点干涩，“我必须再确认下，你能听懂我的话对吗？如果能听懂，你听我的指令，在我说动的时候动作，在我说停的时候停下。好，开始，动……停……” 看到sac1227的动作完全符合自己的指令，顾诗薇激动的抱住袁玫，这是亲眼见证奇迹的喜悦。 这时候最高兴的莫过于病床上的林宇，一番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在决定于她们建立联系后，林宇就一直在寻找与两个女孩沟通的方法。可是身体控制失常的他做出的一切动作都牛头不对马嘴，这些动作出现在一个正常人身上会引人注目，出现在一个精神病人身上确是理所当然，根本无法引起两女的注意。 直到自己看到时钟，才想到了现在这个办法。 当然这个办法是非常考验运气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从自己的动作中发现规律。但是就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林宇珍惜这渺茫的机会。而且幸运的是，他终于和外界建立了联系。 第四章 会议 自从与sac1227建立联系到现在，已经过去7天时间。 治疗毫无进展。 张秋清结束与法良泽每天一次针对治疗情况的谈话，回到办公室内将门反锁，确保不会被人打扰。 可惜人手不足，给自己的时间太少。袁玫与顾诗薇需要时间来成长，目前光靠法良泽一人孤掌难鸣。 张秋清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vr眼镜，黑白相间充满线条感的眼镜上有一个立体感十足的标志，三道交错而过的利痕。利痕反射出金属的光泽，割的人眼睛生痛，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工艺制作的。 张秋清在位置上坐好后戴上眼镜，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已经身处一个巨大而空旷的虚拟空间里。 空间正中是一个有着十六个座位的环形会议桌，微弱的光线从上方照射下来，将人笼罩在半明半暗之间。而会议桌之外，看不穿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光线。 张秋清并不是最早到的，不多时，十六个座位上的人就陆续来齐。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所有人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很默契的没有交谈。所有出现在这个虚拟会议室中的人，脸上都戴着一模一样的白色面具。白色的面具很像是曲棍球面具，眼部是两个深幽的黑洞，下方有着密布的小呼吸孔。如果被林宇看到，恐怕会联想到杀人魔杰森的那个面具。 唯一能区分参会人员身份的，恐怕只有各自位置前面那个冰冷的金属标牌。 张秋清的标牌是mr.mg(镁先生)。 在人来齐后，位于主席位的人开口道：“mr.mg，委员会的耐性有限，希望这次你能给我们一个好消息。” “mr.hg，华国有句古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张秋清的声音和主席mr.hg（汞先生）一样，都像被变声器加工过，变得男女不辨。 “够了！委员会投入大笔资金，不是为了听你一次又一次推诿。我提议，行使第三号法案，剥夺mr.mg执行委员的职务。我们需要更换一位能更好的贯彻委员会意志的执行委员。” “我认为在这个位置上，没有人比mr.mg更合适。所以没有更换的必要。”说话的是mr.ag（银先生），他的语速不急不缓，跟主席mr.hg形成鲜明对比。 “mr.ag，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短。不过这一次，你恐怕要失望了。”主席mr.hg对mr.ag似乎有很深的怨念，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接着，他疯狂大笑起来，在变声器的作用下，笑声显得很刺耳。 mr.ag不为所动，依旧用懒洋洋的语气道：“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不是来看你发疯的。如果没有什么事，就散会吧。” 主席mr.hg大声道：“mr.mg，我听说有一名病人被转移到a区。” “每天都有病人被转移，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那么，如果这个病人的编号是sac1227呢，你不打算介绍一下他的情况吗？” “一名双重人格的受创者，mr.hg，如果你有兴趣了解，我会整理一份资料给你。但我认为并没有专门介绍的必要。” “哦，你打算给我一份‘整理＇过的资料？”主席mr.hg阴阳怪气的语调连变声器都掩盖不住，在整理两个字上他还特地加重语气，“不用你费心，我听说这是一名拥有清醒意识的双重人格受创者，所以特地准备了一份比较‘完整’的资料，我想在座的各位会有兴趣。” 主席mr.hg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每个委员面前都弹出一个虚拟窗口，连张秋清面前也不例外。 张秋清早已知道静岛已被渗透，但是没想到居然到了这种地步。这份资料包含sac1227从登上静岛后所有的治疗和实验，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只是大致扫了几眼，张秋清就知道这份资料里的数据都是正确的。 主席mr.hg待众人将资料看完，双手重重按在会议桌上，冲张秋清吼道：“这么重要的素体，为什么不立刻进行分离实验！” “分离实验一旦进行就不可逆，素体的价值宝贵，为慎重起见，必须在实验前做好充足准备。”张秋清知道在主席mr.hg展示的这份资料面前，自己的辩解软弱无力。但是想到进行分离实验的前提是将sac1227的大脑从脑壳内取出，放到特制的实验仪器内做成标本，张秋清还是努力阻止。 “哦，你这几天做的似乎不是这么回事。你在做什么呢？你是打算治愈它吗？mr.mg！”主席mr.hg先是用戏谑的语气调侃着，然后话锋一转，严厉道，“你以为你是谁，以为自己是‘圣母’吗！” 主席dog出现至今，思维植入这项技术在经历最初的快速发展后迅速陷入停滞。人类只差一步就可以解开进化的密码，却被关在大门外，距离真理只有一墙之隔。每天，都有无数先行者因为创伤性思维障碍而陷入绝境。现在，因为思维植入的不稳定性，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国家将思维植入列为违禁品。如果不能找出造成创伤性思维障碍的罪魁祸首，根除思维植入的隐患，让思维植入成为一项完善的，健康的技术，不仅会有越来越多的受害者，人类也有可能走上弯路，放弃这项技术。希望在座各位都不要忘记我们建立静岛的初衷，我们是抱着崇高的理念与坚强的意志，不是为了一人一时的得失，而是为了整个人类的未来努力。牺牲sac1227一个人，却可以救成千上万的人。我想sac1227也会为此感到荣幸，人类不会忘记他的奉献。” mr.ag面具下似乎发出“嗤”的一声，看到主席mr.hg转过头来，连忙解释：“不好意思，新买的充气娃娃漏气。现在的商家太无良了，开完会我马上去退货。” 主席mr.hg不想与mr.ag多做纠缠：“我认为mr.mg在工作中对病人产生了不必要的感情，已经干扰到静岛的工作。我提议行使第三号法案，剥夺mr.mg执行委员的职务，同时撤销其静岛负责人的身份。现在进行投票。” “十二票同意，两票反对，两票弃权。我宣布，根据第三号法案，剥夺mr.mg执行委员的职务，即时生效。为了分离实验尽快进行，我们需要选一位继任者，各位有什么好的人选。” 张秋清看到mr.ag递了个手势过来，知道尘埃落定，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迅速摘下眼镜脱离会议。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新的执行委员很快就会来接替她的职务。 是时候进行候鸟计划了。 第五章 跃迁 时间过的比林宇想象中要快。 在经历过最初的喜悦后，林宇的心也慢慢的静下来。 “思维恢复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相信我们。”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安慰的话听得越多，林宇越能听出其中的无力。 “小七，天天这样躺着，什么事都不能做，一定很无聊吧。要不我念书给你听？”将sac1227亲昵的称为小七，是顾诗薇的主意。其他人对此不置可否，当然，名字主人的意见被无视了。 二连动是同意，只动一下表示否定。这是在几天的交流中，林宇与对方达成的默契。 对于顾诗薇的提议，林宇赶紧表示否定。可是对于小魔女来说，反抗是没有意义的。 “啊，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许了哈。今天念什么书呢？”顾诗薇在个人终端上一番浏览，“《霸道总裁爱上我》，《总裁，不要》，看起来你不喜欢。《九王一凤》？唔，不行，这本昨天念过了。啊，这本你一定喜欢，《后攻》。” 林宇的脸色越来越黑。 幸好这时救星到了。 张秋清带着法良泽与袁玫走进病房。一进房间，张秋清就开口道：“诗薇，过来。” 顾诗薇走到袁玫身旁，感觉到今天的张秋清比以前严肃。 张秋清拿出两封装裱精良的信封，分别递到袁玫与顾诗薇手里说：“你们在岛上的表现很出色，我都看在眼里。但遗憾的是，因为某些变故，你们的实习不得不提早结束。这里有两份推荐信，是对你们这段时间工作的肯定。” 就这么结束了？袁玫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 顾诗薇偷偷扫了一眼推荐信的封面，收件人那一栏写的是布谷鸟研究所许夏凡博士。布谷鸟研究所，这可是华国首屈一指的研究所。就算不看推荐信里的内容，这份推荐信的含金量也足以让顾诗薇咋舌。 张秋清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病床上的林宇也听到这番话。一边在心中窃喜终于可以摆脱小魔女的魔掌，另一边却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张秋清口中的变故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这时候法良泽开口道：“我和张教授都要离开静岛，我想你们继续留在岛上也没有什么意义。布谷鸟在思维植入程序方面的研究一直走在世界前列，在那里你们可以学到很多新的知识。” 顾诗薇脱口道：“啊，张教授和法博士都要离开？那小七怎么办？” 张秋清道：“小七，是sac1227？他的病症很特殊，已经超出我们能力范围。我想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能帮到他，我将会送他过去。” “什么地方？难道是国外？”顾诗薇问出她和袁玫心**同的疑问。要知道在来静岛之前，两人都曾经做足功课，对国内顶尖的几个思维治疗中心有过了解。实在想不出国内还有什么地方在这方面能超过静岛。 “并不是国外。怎么，你们想知道答案？”张秋清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用手指了指两人手中的推荐信，“如果告诉你们答案，我就必须收回你们的推荐信。这样你们仍然想知道答案吗？” 法良泽好像深怕两人做出错误的选择，在一旁泼冷水：“那里并不是治疗中心，知道答案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以顾诗薇的家境，这份推荐信虽然贵重但并非不可替代，而张秋清和法良泽两人的做派却无形中勾起她的好奇心。她暗暗打定主意等袁玫离开后一个人用推荐信换取答案。当然好东西是可以和朋友分享的嘛，用一份推荐信就可以换到两个人的答案，这笔交易赚大了。 心思如发的袁玫却从张秋清和法良泽的一唱一和中看出问题，她从顾诗薇手中取过推荐信，然后将两份推荐信一起交还到张秋清手中：“张教授，我想知道作为sac1227的护理人员，我们能以随从的身份一起去那个地方吗？” 张秋清接过推荐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点点头，然后当众打开推荐信，两份推荐信里面都空空如也：“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所以给自己省点力气，并没有写推荐信。” 法良泽良好的履行自己跟班的职责，补充到：“sac1227要去的地方很重要，如果事先告诉你们答案，而你们却选择离开静岛，那就难免会存在泄密的风险。所以知道答案的你们，只有一条路可以选。张教授认为必须给你们自主选择的权利，所以让我配合她演了这出戏。” 张秋清终于道出目的地：“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拉莱耶。” 拉莱耶？袁玫与顾诗薇想不出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拉莱耶并不在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 不在地球？袁玫和顾诗薇听到这里心中一突，一个答案呼之欲出——灰界。 杀戮之地，黄昏战场，地狱终点，埋骨所……从人类发现灰界至今，用过各种词汇来形容灰界，但是没有几个是好词。 张秋清看到两女脸色都变了，笑道：“放心，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拉莱耶位于灰界走廊。” 在地球与灰界两个平行世界之间，有一层薄薄的气泡相隔，这里被称为灰界走廊。 “静岛的创始人当初在这里发现了一处锚点，于是才决定在这里建立静岛。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静岛建立后，他就一直呆在拉莱耶。我将sac1227的症状报告他后，他同意将sac1227送到他那里治疗。而且我相信，他既然同意替sac1227治疗，那么就一定有治疗的办法。” 林宇听到张秋清的话，又重新燃起希望，恨不得能立刻就见到那位神秘的创始人。 他忍不住在心中催促道：“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 幸运的是，知道时间紧迫的张秋清并没有再多费唇舌，在她的安排下，一行人快速整理好行囊，然后推着轮椅上的林宇来到张秋清办公室。 “这个房间里有一条地道，一直通往外面的海滩，我们失踪后，其他人都会以为我们是沿着地道离开的。但是实际上，我们将通过这个房间里的跃迁锚进入灰界走廊。在跃迁后，这个房间将毁于大火，掩盖掉跃迁的痕迹。” 林宇好奇的看着张秋清手中的跃迁锚，这个看上去很像缩水版的神族水晶的东西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很难想象是地球科技的产物。 “闭上眼睛，第一次跃迁可能会有些不适，不用担心。” 看到其他人都做好准备，张秋清体贴的给林宇戴上一个黑色眼罩，然后打开房间的自毁装置启动倒计时。 待一切就绪后，将跃迁锚交到法良泽手中：“法博士，开始吧。” 第六章 一天只有30分钟的男人 灰界走廊，世界的间隙。 在林宇的想象之中，灰界走廊也许跟太空一样，四周是让人找不到距离感的无尽虚空，单调冷清。 然而当林宇的眼罩被摘下时，不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离开地球时明明是白昼，而此处已是深夜。 这里的景色像魔幻世界中描述的那样精彩。 夜空并没有星辰，犹如丝绸般舞动的蓝色光带编织出绚丽的画面，覆盖了整个天穹。 远处有高耸的伞状透明植物，一明一暗闪烁着蓝光，随着自身的神秘韵律摆动。纤细的枝茎看上去并不受力，巨大透明的伞状冠部就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漂浮着。 而在林宇眼前的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城市，所有建筑都在一个特别巨大的伞状植物笼罩下，这株植物圆柱形的枝茎被扭曲盘绕，在城市中构建出天然的交通网络。这里的建筑极尽简洁，一丝多余的装饰与点缀都没有，建筑外形却又五花八门，像是孩子随手搭的积木。 良久，顾诗薇回过神来问道：“这，这里就是拉莱耶？” 法良泽解释道：“这里是拉莱耶，永夜之城。灰界走廊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自由跃迁港之一。地球上至少有20个锚点连接到这里，静岛只是其中之一。” “那这是什么？”顾诗薇又指着巨大的伞状植物问。 “穹菇，一种神奇的间隙植物。拉莱耶的特色之一。” 看到这几个人饶有兴致的说起拉莱耶的异界风情，林宇坐不住，在轮椅上乱动起来。 张秋清笑道：“好了，我们的病人急着见医生。我们要在这座城市呆上一段时间，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于是张秋清在前面领路，一行人沿着穹菇枝茎形成的道路前行。 因为跃迁锚的稀少，这座城市比想象中要冷清。一路走来，居然一个行人也没见到。 路上，顾诗薇忍不住问：“教授，静岛的创始人是谁？他什么时候来这里的？他能治好小七吗？” “他叫饶石军，是世界上最早的思维创伤障碍者之一。他与sac1227的症状有一个共同点，都拥有着清晰的自主意识。不同的是，sac1227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饶石军在清醒时与正常人无异，但是每天清醒的时间只有30分钟。因为病症的原因，他没有时间管理静岛，一直在这里寻找治愈思维创伤的方法。如果说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治好sac1227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他。” 张秋清的话并没有解答顾诗薇的疑问，反而加大了顾诗薇的困惑。按照张秋清的说法，饶石军本身就是受创者，而且自己也并没有痊愈。为什么张秋清认为他可以治愈sac1227呢？ 可惜张秋清并没有给顾诗薇解惑的打算，以饶石军的身份地位，并没有欺骗他们的必要。 愚者酒店。 这应该是拉莱耶最显眼的建筑，地处城市中心，建筑高度冠绝全城，整栋楼看上去像一把倒立的权杖。就连穹菇的枝茎也在这里分出了许多分枝，延伸向拉莱耶的各个地方。 当林宇一行人走进愚者酒店的大厅，忽然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大厅里灯火辉煌，座无虚席。在拉莱耶行走半天，见不到一个人，仿佛整个城市的人都集中在这里了。虽然人多，但是正在用餐的人很少，大部分人桌上只摆放着一杯不知名的饮料。 这里各色人种都有，仿佛一下走进了联合国。许多人不停交头接耳交谈着，但是因为他们都刻意压低音量，酒店的大厅也足够宽敞，所以大厅内并不觉得喧嚣吵闹。在大厅一角演奏区内，身穿淡黄色礼服的女歌手正坐在钢琴前弹唱着节奏舒缓的歌曲。 林宇一行人的到来，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在大厅里找到一张空余的桌子入座后，法良泽笑道：“拉莱耶的人力还是那么紧缺，这里连侍应生都招不到。我去给你们拿点喝的。” “博士，让我去吧。” “是啊，这点小事就不劳您大驾了，我们袁玫就能搞定。” 袁玫和顾诗薇争相表示。 “你们懂得这里有什么特产吗？还是乖乖坐着吧。”法良泽笑着拒绝，将两女按回位置上。 待法良泽走远后，张秋清道：“法博士是为你们好，你们在这里要安分点，别惹麻烦。”说到这里特意看了顾诗薇一眼。 小姑娘不乐意的嘟起嘴。 “别以为我危言耸听。你们知道这里坐的都是什么人吗？”张秋清将音调压低到几不可闻，“掮客，走私者，杀手，职业佣兵，间谍……如果说地球上所谓的黑暗世界列出十种最危险职业的话，这里至少占了九种。” 袁玫和顾诗薇被张秋清说得背脊发麻，放眼看去，大厅里的男性大部分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女性也都穿着华丽、气质非凡，怎么都跟张秋清口中的危险分子扯不上关系。 “别乱看，这样很没礼貌。”张秋清制止两女菜鸟般的行为，“你们以为普通人会有跃迁锚吗？再说这里没有白天，一年到头都是黑夜。没有特殊目的，又有几个人会花费昂贵的路费来这里呢？” 袁玫有点怀念已经逝去的布谷鸟推荐信，似乎那才是正确的选择呢？ 顾诗薇却兴奋起来，耶，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法良泽拿了四杯青色饮料回来，冲张秋清点了一下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好。 张秋清松了一口气，毕竟身在异界，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现在与饶石军那边已经联系上，那么剩下的事就不用操心，自有对方安排。 当林宇见到饶石军时，已经是三天以后。 这个头发苍白，脸色比头发更苍白的老年人与自己一样坐在轮椅上，与自己不同的是，他的轮椅布满线路，这些线路有很多的末端都从饶石军的衣服下穿过，看上去就像是联接在他身上一样，轮椅前面的横台上还有一个屏幕向外的显示屏。 在与饶石军见面之前，林宇就从张秋清口中了解到一些情况。对于一个每天只有30分钟的人来说，说话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因为说话太过浪费时间，他习惯于将自己的意思化为文字直接通过显示屏展现在交流者面前。连自己说话的时间都如此苛刻节约，饶石军更不会容忍别人在他面前长篇大论。因此在会面前的这三天，饶石军的助理团队已经跟张秋清等人进行过细致详尽的沟通，并且将情况做成电子报告输入数据库。凭借这份报告，饶石军在清醒时能花费较少的时间了解细节。 这次会面袁玫和顾诗薇并没有参与，而张秋清和法良泽都明白在饶石军面前任何慰问寒暄都是没有意义的，保持沉默就是最大的尊敬。因此在省略掉一切多余的环节后，这次会面甫一开始就直奔主题。与林宇想象中不同，饶石军并没有使用什么先进的仪器设备。他只是移动到林宇面前，一双深邃的眼睛开始捕捉林宇目光的焦点。 然后林宇就失去了意识。 思维同调开始， 突破第一层区域， 突破第二层区域， 同调成功， 准备意识映射， …… 当林宇醒来时，并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感觉上只是稍微走了一下神。而此时饶石军轮椅屏幕上已经有文字开始跳动。因为文字跳动的速度实在太快，对于交流者的阅读能力提出很大的要求。幸好这并不需要林宇操心，这项任务落在法良泽身上，es眼镜会将他所看到的一切内容都记录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这种单方面的交流很快就结束了。 饶石军又回到他那间封闭的小房间内，发病的时间他不会让别人看见。他会在房间里呆上24小时，然后迎来下一次的清醒。 虽然满怀希望，但是林宇并不相信短短30分钟的接触能有什么决定性的进展。 这应该需要很长的时间，林宇在心里想。但是看法良泽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好消息。 林宇对es眼镜里的内容产生了期待。 第七章 真正的钥匙 林宇像一只快要渴死的乌鸦，眼前就有一瓶装了半瓶水的瓶子，可是瓶子很高，瓶口很小，怎么也喝不到水。应该到哪里去找填入瓶子的小石子呢？ 饶石军的确给出了治疗林宇的方法，但是这异想天开的方法甚至挑战了张秋清和法良泽的认知能力。 “从逻辑上来说，这个办法应该行得通。” “额，很有想象力。” 而对于袁玫和顾诗薇来说，只能摆出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 “好吧，还是得靠自己。”指望别人是行不通的，这时候只能靠自己，林宇沉下心神，再次开始尝试饶石军给出的方法。 问题的本质是思维植入与潜意识的排斥反应。人类的大脑就像人体的免疫系统一样有着非常完善的防御机制，人体免疫系统能够对细菌、病毒、异体组织、人造材料等“异己成分”进行攻击、破坏、清除，因此在进行器官移植时，存在移植排斥反应。而作为人类的大脑在本我、自我和超我相辅相成的特殊机制作用下，也形成一道防御体系。人类每天都面临着各种不同讯息的冲击，一旦这道防御体系出错，就会导致病理性精神障碍产生。在植入者中，有一部分人的大脑防御体系将思维植入程序这种人为制造的特殊“工具”当成“病毒”，这种排斥反应是创伤性精神障碍产生的原因。 思维植入程序不能预设消除的代码，也没有办法通过物理手段清除，就像输入人体的血液一样，再也无法区分开。所以科学家至今都没有找到治愈思维创伤的方法。对此，饶石军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他认为如果能脱离物理手段，在大脑意识内凭借思维重新构建一个一模一样的思维植入程序的话，这个新的思维程序因为源自自我产生，所以会被潜意识认为是“自己人”而接纳，从而彻底消除排斥反应。饶石军认为只要排斥反应一消除，林宇现在的意识就能顺利接收身体的控制权。 饶石军给这种方法取了一个名字：思维编织。 “思维编织才是真正的钥匙，思维植入不过是人类错误的实验而已。”这是饶石军的原文。 你tm在逗我？ 就像要一个唯物论者接受宇宙是因为“我”而产生的观点一样，太过匪夷所思。 张秋清和法良泽同意让林宇尝试思维编织，有三分是出于对饶石军的信任，另外三分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无奈，那么剩下的成分则是因为饶石军给出了实现思维编织的方法。 如果说思维编织是一个如同空中楼阁的幻想，那么它现在有一把梯子。如果说思维编织是一个一戳就破的气泡，那么它被涂上了颜色。 “思维编织就像是种树，必须有两个前提，一是拥有一颗种子，二是拥有成长的土壤。” “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之前，思维植入程序勉强可以成为那颗种子。” “而意识是成长的土壤，也是决定思维编织能否成功的关键。因为先天和后天等多方面的影响，人的意识也有大小之分。如果将一个普通人的意识定义为一个单位的话，那么大多数人都在0.8到1.2之间浮动。而幸运的是，sac1227的意识与众不同。” “sac1227是一个双重人格患者，因此他的意识被分成两部分。但是，一般的双重人格患者，两部分意识加起来才能与普通人相当。把意识比喻成一块披萨，多重人格相当于将披萨切成很多块，不论切成多少块，总量是没有增加的。而sac1227的双重人格的两份意识都拥有与普通人相当的大小。其中保持清晰意志的那部分意识是1.2，另一部分被思维植入排斥的意识是0.8，加起来足足有2，是普通人的两倍。” 这段信息让林宇心里一阵发虚，只有林宇才知道真正的原因。因为他是穿越者，那份0.8的意识应该属于这局身体的主人。作为鸠占鹊巢的窃取者，林宇也担心过思维创伤的治愈会让那份意识清醒过来，从而夺回自己的身体。不过马上又为自己的杞人忧天感到可笑。一来自从穿越以来，那份意识一直没有反应，二来在静岛时，自己的围棋能力应该是来至那份意识上的思维植入程序。这两点让林宇更愿意相信那份意识已经死亡，留下来的只是一具“尸体”。最重要的，既然自己的意识是1.2，而对方只有0.8，就算对方活过来，自己也不会坐以待毙的。生死之间，没有对错可言。 接下来的几天，林宇开始按照饶石军的说法，在意识内捕捉思维植入程序的痕迹。 林宇这具身体植入的思维程序名为“alpha智慧启蒙”，是alphadog的第四代衍生体。经过几个世代不断的改进和优化，alpha系列的致创率在同类产品中一直是最低的。可惜的事，不管概率有多低，只要小数点后面还有数字，总是会有倒霉鬼成为受害者。张秋清本来还想弄一份“alpha智慧启蒙”的程序本体让林宇好好研究，但是因为生产alpha系列产品的道格公司一向采用的是程序本体和植入手术捆绑的一条龙服务，市面上根本没有“alpha智慧启蒙”的程序本体出售，最后只能作罢。事实上禁止程序单独出售是各大公司为了避免程序泄露采取的通用措施。作为消费者也更愿意让对产品知根知底的厂家直接实施手术，据说这样可以有效降低思维程序的致创率。 在饶石军提供的资料里，也并没有要求林宇了解思维植入程序的本体。他明确提出，意识的世界与现实完全不同，思维植入程序在意识内以一种人类难以描述的形态存在着，就连思维植入程序的发明者都不清楚这里的奥秘。文字里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让人怀疑饶石军见过意识内思维植入程序的真面目。 “它一直就在那，不需要到处去寻找，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如果你还没发现它，也许只要换一种观念，换一种思维方式，就会发现它的存在。” “它与意识同在，看清楚自己，就能看到它。” 林宇不停的尝试，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宇突然忘记了身体的存在，五感在一瞬间停止作用，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寂静的让人窒息。 就连思维仿佛也停顿下来，林宇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慢慢的想啊想，想啊想，终于想起来了。前世经历车祸后，恍恍惚惚之间自己也曾经有过这种经历。就像是置身于没有星光的宇宙中，慢慢的漂浮，没有目的地，没有终点。然后记忆开始淡忘，忘记了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思考。 黑暗中像是突然燃起一根火柴，那一点火光如同流星般短暂，但是却唤醒了林宇的意识。 在看到火光的同时，林宇也接收到一段信息。 “小子，我在你意识里留下了一颗火种，当你看到它的时候，你就能看到你的意识海。我们每个人一生也许会无数次的来到这里，但是清醒后不会留下半点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火种是关键，你需要在意识海留下属于你自己的火种。思维植入程序就在意识海，记住，人的思维里充满了杂念，只有摒除那些杂念，留下最纯粹的念，才能完成思维编织。如果你真的做到了，就来找我，我会告诉你更多思维的奥秘。” 同时，饶石军留下的火种在燃烧殆尽后，崩解成两道数据流。 林宇意识里无中生有掌握了两组知识。“思维同调”，“意识火种”。 第八章 请叫我叫林宇 有一块白色的画板，画家随手在上面用蓝色颜料涂抹了几下。 这是什么？画家问。 有人答蛇，有人说是云彩，也有人说是道路……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这时候一个年轻人站起来说：你们都不对，这是一幅画。另一个人不服气，反驳道：这明明是颜料。 看，这就是念头。 可是对于画家来说，他想要的答案只有一个。 除此之外的都是杂念。 如果说思维是一曲交响乐的话，那么念头就是其中一种乐器的某一个音符。在佛教的说法里，一秒钟有五十多个念头。这么多的念头里，只有一小部分交响乐需要的音符，其他的都是扰乱乐章的杂音。因为念生念灭就在一瞬间，这些杂念下意识的就被人们忽略掉了。除了偶尔的走神之外，并不会对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可是思维编织是一项精细活，不能容许任何杂念的存在。就像是一组程序，你在任何一行代码里面随意添加一个字符，都有可能导致整个程序的崩溃。 这可能做到吗？ 林宇以为自己两世为人的心态足以古井不波，以为穿越后身体失控的情况让自己学会了如何专注。可是这仍然远远不够。失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林宇看不到成功的希望。也许只有持戒慎行几十年的苦行僧才能够做到。林宇苦笑，总不成让自己去修行个几十年再来解决身体问题吧。 这时候，林宇突然福至心灵，念头比苦行僧更纯粹的，恐怕只有死人了吧？因为死人根本没有念头，更谈不上杂念了。自己正好有一个陷入死寂的意识，而且饶石军也给自己留下了暗示。没错，就是这样。 饶石军给自己留下了两样东西，“意识火种”和“思维同调”。 “意识火种”是在意识海内创造火种的技巧，“思维同调”则是饶石军进入自己意识海并留下信息采用的技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者其实也属于思维编织的范畴。如果将思维编织看成摩天大楼的话，那么意识火种和思维同调就像是小木屋，属于思维编织的初级技巧，对意识强度和念头纯粹的要求比起思维编织来说要低得多。更重要的是，不知道饶石军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已经帮林宇构建起两者的基本结构，这种前提下，林宇掌握起来难度无疑大大降低。 每个人的思维都有自己的独特波段，就像是收音机，只有调到相应的波段才能接收到正确的信息。“思维同调”就是一种思维的调频方法。当同调成功后，意识与意识之间会建立起无形的通道，这时候采用某些方法就可以绕过对方大脑的防御机制，进入对方意识深处。 比林宇想象中还要轻松，死寂的意识就如同一个沉睡中无力反抗的小女孩，任由林宇摆布。根本就连防御系统都不存在，林宇的思维长驱直入。 思维同调开始， 开始意识映射， …… 在同一个身体里本来泾渭分明的两份意识，在通道建立的一瞬间开始互相渗透交融。这与饶石军与林宇同调时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在这个过程中慢慢的被林宇吸收，原来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也叫林宇。随着记忆的融合，一股悲伤的情绪伴随着记忆涌入林宇脑海。林宇曾经听过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如今终于亲身体会到这种感觉。林宇还来不及去回想为什么这个记忆会让人如此悲伤，就发现思维植入程序已经开始侵入属于自己的这份意识。 潜意识排斥，思维创伤……恐怖的后果摆在林宇面前，如果不能顺利完成思维编织，那么恐怕就不是身体失控，而是彻底发疯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林宇在同调前就预料过这种后果，并没有因此惊慌失措。 意识海，林宇终于看见了“alpha智慧启蒙”的样子，同时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方法并没有错。“alpha”在这个意识里，纯粹的念头也在这里，饶石军留下“意识火种”和“思维同调”时自己就应该想到的，起源和终点一致，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 当两份意识开始交融，林宇感觉自己的感官思维都变成双份。一份是原来的林宇，一份是新生的林宇。新生的林宇如同初生的婴儿，对这个世界没有主观上的认识，他依附于原来的林宇，因原来的林宇思考而思考。林宇从没有想过念头可以如此清澈，没有杂念的思维成倍加速。“alpha”在意识海内运转变幻，无数的数据交织纠缠，如同一团乱麻。但在纯粹的念之下，所有的变幻都被解析，所有的数据都一览无余。“alpha”设计师根本想象不到，这个花费数年时间才研发的系统，就这样在一个门外汉面前揭开面纱，露出真容。 所有复杂的程序都源自简单的代码。 看透本质，直击本源。 看似乱麻般的“alpha”其实是如此的层次分明，秩序井然，充满着独特魅力。 层层分解之下，林宇透过自己的认知，将“alpha”复杂的本体分解成三个最基本的分子。 “源式”、“零式”和“基式”。 思维编织，get！ 接下来，就是重构的过程。 意识世界里，林宇忘记时间的流逝，如同幼儿发现新玩具一样沉浸其中。 愚者酒店。 房间里，顾诗薇坐立不安的走动着，不时看向一个紧闭的房门，房门上写着“l.s”两个字母。 袁玫看到她焦躁的样子，想找点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这个酒店没有娱乐设施，居然有生命维持装置，真是奇怪。” “这里有最先进的生命维持装置、手术室、战斗训练场，这里不卖名酒美食，卖的是军火武器。名为酒店，其实叫基地更合适。”法良泽坐在沙发上，“这里服务的对象并不是地球旅客，而是灰界行者。” “听说灰界遍地黄金，随便带点东西回地球都能变成百万富翁？”顾诗薇果然被这个话题吸引过来。 法良泽笑道：“还记得送我们来这里的跃迁锚吗？一个标准型号的跃迁锚，在黑市的交易价格是十万元。这么贵的路费，你就是从灰界捡块石头回去都能当成宝石卖。” “那天在酒店大厅里坐满了人，这么多人不忙着去淘金，怎么有空在那里休闲？”袁玫回想起那天的情形仍觉得有点怪异，她总觉得那些人并不像在那里闲聊的样子。可惜的是张秋清早早就带他们离场，让她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那些人其实是在交易信用点。”法良泽没有想到袁玫嗅觉这么敏锐，居然在陌生的环境中也能察觉到特殊的地方，“完成愚者酒店发布的任务就能够获得信用点，信用点允许自行交易，攒够一定数量的信用点，就能换取饶石军出手，为自己定制一份思维植入程序。” “‘愚者’饶石军私人定制的思维植入程序号称可以避免思维创伤。”张秋清补充道，“现在想起来，恐怕那不是思维植入，而是思维编织。饶石军交给sac1227的方法并不仅仅是一个设想，他已经将这个设想变为现实了。” “思维编织？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说我们同样可以尝试？”法良泽惊讶道。 张秋清却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至少在今天之前，她在拉莱耶从没有听到过任何思维编织的只言片语，可见思维编织并没有流传开来。她思考了一下道：“恐怕这种方法并不是普通人能实现的。饶石军与sac1227身上都有许多异于常人的地方，他们都是思维创伤障碍者，饶石军每天只能清醒30分钟，sac1227意识清醒却身体失控。共同点是，他们是我见过的唯一两名拥有清醒意识的思维创伤障碍者。而且这些都只是我们看到的表面现象，在思维层面，意识深处有什么变化我们根本察觉不到。” 顾诗薇再次看向l.s房门：“可是已经等了好几天，小七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话音刚落，顾诗薇目瞪口呆的看着房门被人打开，一个面貌清癯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小小小，小七！” “请叫我林宇，谢谢。” 第九章 庆祝清醒的大餐 林宇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张秋清，法良泽，袁玫和顾诗薇郑重道谢。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身份，什么目的，对自己的帮助都是不争的事实。 四人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张秋清欣慰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法良泽没有说话，冲林宇竖起大拇指表示鼓励。袁玫脸色微红，避过一旁。顾诗薇却像参观大猩猩一样，绕着林宇上下打量。 林宇哭笑不得，还好袁玫看不下去，将顾诗薇拉到身边坐下。 “sac，抱歉，应该叫你林宇。”张秋清从事思维创伤治疗事业多年，经历过太多生命消逝，如今亲眼见证了一例思维创伤障碍者的痊愈，这带给她的震撼不亚于惊涛骇浪。她考虑再三，问出了心中函待解决的问题：“林宇，虽然我们都看过饶石军给的治疗方案，但是作为治疗的亲历者和实施者，我想有一些细节只有你才知道。能给我们详细描述一下治疗的经过吗？这对我们很重要。” “当然没问题。”除了自己是穿越者这件事外，林宇将治疗的过程一项一项娓娓道来。从思维同调开始，关于意识海，关于火种，关于念的种种，林宇结合自己的实践与感悟做了详尽的阐述，一直到最后的“源式”、“零式”和“基式”，意识世界的壮丽与“思维编织”的神奇被林宇描述的绘声绘色。 袁玫和顾诗薇两个小姑娘听的神采飞扬，恨不得能亲自体验一下“思维编织”的奥妙。 张秋清却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失望道：“这么说，你的治疗过程是不可复制的？并没有在普通患者身上普及的可能性？” 张秋清的思想境界让林宇肃然起敬，他没有草率给出答案，而是慎重思考起来。 思维编织有两个必要条件，一个是种子，一个是土壤。 饶石军说，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之前，思维植入程序勉强可以成为那颗种子。在解析完“alpha”的结构，并完成重构后林宇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思维植入程序作为一项有着完整功能，指向性明确的思维程序，结构相对来说太过复杂。对思维强度和念头的纯粹都有很高的要求。如果能将“源式”、“零式”和“基式”这样的基本符号作为种子，那么难度无疑会下降很多。但是这又面临着另一个问题，思维植入程序并不是积木，不是结构越简单越容易创造。反过来说，要想创造一个能够植入思维的程序，必然会形成一个体积庞大，结构复杂的本体。事实上，思维植入发展这么多年，就是一个程序体积不断缩小，细节不断完善的过程。就像是世界上第一台计算机，足足有几十吨重，几个房间那么大，而现在的个人终端只有一个腕表大小。要想创造一种普通人的思维能够解析的种子，以目前的技术水平来说还很难做到。 第二个选择就是土壤。意识方面的锻炼并非不可能，就像林宇曾经想到过的苦行僧就是在意识锻炼方面取得成效的实证。但是苦行僧本就是难以普及的一种特例。这样看来，人为的提高是一项耗时长久、效果微妙的工作，只能换个方向寻找办法。在经历过前后两次思维同调，并且完成一次意识融合后，林宇认为设计一种提升意识的思维植入程序是有可能的。 如果能一方面降低种子的解析难度，一方面通过思维植入程序加强土壤，那么将“思维编织”普及到普罗大众身上是可行的。当然，这个过程需要时间来发酵，没有一蹴而就的可能。 如果仅仅是为了治愈思维创伤的话，并不一定要掌握思维编织的能力。林宇想到饶石军与自己思维同调的过程，事实上，掌握思维编织能力的人可以主动进入他人意识内进行思维编织。但是，这项能力更适合用于预防而不是治疗。 即使是饶石军，选择与林宇进行思维同调，也是因为林宇有着清醒的意识。如果换成一个已经意识模糊的思维创伤障碍者，紊乱的思维基本上不存在同调成功的可能性，能与疯子进行沟通的只有疯子。而如果等到思维植入程序与潜意识同化，意识死寂防御体系失效，那时候思维同调可以轻易成功，但是那是思维植入程序与潜意识已经融为一体不分彼此。这时候用思维编织将思维植入程序重构覆盖的话，一同被抹消的还有患者的潜意识。那么救回来的只是一个永远也醒不了的植物人。 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张秋清，林宇怕张秋清失望，于是加了一道保险：“我在这方面完全是个新手，这些都只是我个人的看法。饶石军老先生建议我在恢复后去见他一次，我会找机会咨询他这方面的问题。我想他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 “那就拜托你了。真是抱歉，你才刚刚恢复就给你难题，都没让你好好休息。你与饶石军老先生的会面就拜托法良泽博士去沟通一下，你还是抓紧时间休养一下。有事的话可以交代袁玫和顾诗薇。你跟她们应该很熟，不用我介绍了吧。” 呵呵，林宇还真没想到张秋清还有为老不尊的一面。不过两世为人，经风历雨的他自然不会像毛头小子一样脸红，大大方方的点头应是。坦然的反应就连袁玫都心生好感，仅有的一点尴尬也烟消云散。 与饶石军的见面并没有马上安排好，对方的日程比想象中要紧凑。林宇设身处地一想，要用仅仅30分钟的时间来管理愚者酒店，然后还能在思维编织领域独领风骚，根本就是匪夷所思。让人连攀比的心思都不敢有，只能顶礼膜拜。 在于饶石军见面之前，林宇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好好祭奠一下他荒废已久的五脏庙。从静岛到愚者，林宇身体的养分一直是靠营养液和能量针剂等合成药物直接注射供给的，林宇几乎已经忘了肠胃的存在。现在刚一恢复，大脑已经捕捉到肠胃发来的信号，十万火急。 在向袁玫确认，愚者酒店内的消费都由饶石军买单后，林宇迫不及待的点上一大桌食物。菜单上充满异界特色的菜品都像抛媚眼给瞎子看一眼，白瞎了那么好的创意，因为林宇根本没有去注意，这时候就算是大白米饭他都能吃出鱼翅的味道来。 可是，林宇的行动半路夭折了。 你很闲可以去扶老奶奶过马路啊，大姐。林宇看着眼前浅浅的一碗小米粥，又用幽怨的眼光看向正扶着下巴监督自己的顾诗薇。 “你的肠胃空置太久了，一下子进食太多，会对肠胃造成巨大的负担。先吃一碗小米粥润润胃。”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林宇三两下就将小米粥喝光，舔了舔意犹未尽的嘴唇，心里盘算着找个时间甩开其他人再来饱食一顿。 这个时间，酒店大厅里人很少，与初次见到的情况大相径庭。想来这里的人也不可能都有那种闲情逸致，一天到晚泡在酒店，那天应该是某种聚会。 林宇在顾诗薇的监督下准备离开大厅，返回房间。 在经过一桌客人身边时，听到那桌客人毫不避讳的声音。 “听说下一次‘愚者’的思维植入又要推迟。”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赚的那点钱够买几个信用点。” “话不是这么说，总得有点念想不是。” “念想个蛋，叫我看直接买个思维植入程序就好，成了一切好说，有问题一了百了，不就一条命吗？敢跑灰界，就别怕死。” “哎，你说我们拼死拼活赚那么点钱，还不如人家随手弄个程序。” “呸，这些人就是吸血鬼。早就听人说，在拉莱耶出生入死是在替别人卖命。”说话的人伸手向上指了指，“活着，是赚钱给别人，死了，命是自己的。吃的住的用的花的就不说了，还搞出什么信用点来，不就是盯着我们手里几个破钱吗。” …… 林宇听到这里已经走出很远，后面的话渐不可闻。 这些话的内容好像是在针对愚者酒店的主人饶石军啊？林宇若有所思。 第十章 黑暗中的回声 饶石军在愚者酒店内替林宇他们准备的房间是一间设备完善的套房。入门是宽敞的公共客厅，客厅连接的走道过去有好几间独立的卧室。 当林宇等人回到套房时，发现客厅里有两名陌生的男性客人。张秋清和法良泽都在场，但是气氛看起来并不是很融洽。 谈话似乎正好到了尾声，林宇进门时看到两名客人正好起身告退。张秋清并没有替双方介绍的意思，那两名客人在经过林宇身边时，停下脚步用审视的目光看了林宇几眼，其中一人转头对张秋清道：“想必这位就是与饶石军先生接触过的那位病人吧？既然恢复了，就尽快把手续办好。拉莱耶虽然没有法律，但是有自己的规则。你们也不想给饶石军先生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吧？” 张秋清坐在位置上没有回话，手一伸做了个请走的手势。 “那两只公鸡是来干嘛的？”顾诗薇目送两名客人走远后，凑到张秋清身边问。 “什么公鸡，你这张嘴真是。”袁玫赶紧把门关上。 “你看他们那副样子，鼻孔都快长到天上去了，跟公鸡有什么两样。”顾诗薇一手叉腰，抬头四十五度摆了个造型，“喔~喔~噢~~” 被顾诗薇这么一打岔，那两人趾高气昂的样子看起来还真觉得有些可笑。 那两个人临走时的话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林宇有些莫名其妙，心想我今天才痊愈，不可能躺在床上都能得罪人吧？ “拉莱耶城市管理委员会的人，是两个探路的小卒子，送了一份质询函过来。”法良泽拿起茶几上一份文件念道，“据查，贵处有一名身份不明人士尚未办理居住证明，此人在拉莱耶长期滞留已经超过限定期限。限令其三日内前往城市管理委员会接受质询，逾期将立即遣送出城。” 林宇凑过去一看，除了这行字外，质询函上还有一张自己的照片，照片下还有身高肤色等一系列细节描述。 “之前因为林宇的情况特殊，没有办法办理长期居住证。所以只替他办理了一张临时居住证。这几天因为林宇处于治疗的关键时期，所以临时证到期大家也都忽视了这件事。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拿这件事来小题大做。”张秋清不解的地方正是这里，拉莱耶这种沟通地球和灰界的跃迁港，人口流动很快，恐怕根本就没人弄得清楚拉莱耶究竟有多少人没有居住证明。就像是交警拦下司机，不查驾驶证反而找司机要体检证明一样，这件事说不出的古怪。 法良泽补充道：“而且这里是饶石军的酒店，那两个人离开时还特意点到了饶石军的名字，说明他们知道我们和饶石军的关系。他们这样做，简直是在**裸的驳饶石军的面子。” 听到这里，林宇多少有了点头绪：“还有一点很重要，我今天才苏醒，他们马上就找上门来。看起来不像是临时起意，恐怕是早就盯上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监视我们，时间上才能抓的这么准。这个城市管理委员会，究竟是什么地方？” “最早的拉莱耶，是一些开拓者聚居的聚落，并没有管理者。随着灰界探险热的兴起，越来越多的人涌入拉莱耶，其中不乏各类危险分子。拉莱耶的冲突事件越来越多，帮派横行，秩序全无。最早的那批开拓者不愿自己的心血被人糟蹋，于是聚集起来将拉莱耶的黑帮横扫一空，重新制定拉莱耶的秩序。这些开拓者崇尚冒险，没有长期在拉莱耶驻留的打算，但是他们又担心走后拉莱耶重蹈覆辙。于是他们建立了城市管理委员会。”法良泽对这一段历史很了解，“但是开拓者赋予了城市管理委员会管理之职，却没有赋予它管理之权。这几年，拉莱耶在城市管理委员会的管理下，发展的一直很不错，成为灰界走廊著名的******之一。但是在他们头上却一直有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愚者’饶石军，最早的开拓者中的一员，因为身体的原因并没有继续探险。作为监视者，他负责防止城市管理委员会被渗透变质，偏离管理的本分。” 在坐的几位没有蠢人，法良泽话一说完，都想到这事恐怕跟饶石军有关。林宇想起自己在酒店大厅听到的流言，将经过说出，然后道：“如果从坏处想，是有人在暗中散布不利于饶石军的流言。刚刚这件事，恐怕也并不是针对我，而是想通过我试探饶石军老先生的反应。这样看来，恐怕是城管里有人不甘于现状，想挑战饶石军老先生的权威，从而取而代之。”城市管理委员会的名字又长又拗口，林宇顺口就改成城管了。 “这样看来，这件事我们反而不好自行处理了。”张秋清揣摩了一下质询函上的语气，“‘贵处’？这份质询函恐怕不是写给我们的看的。如果愚者酒店方面没有给出明确回应的话，恐怕会被对方理解成示弱的举动。这样对方搞不好有得寸进尺的可能。这件事最好还是问问饶石军先生的意见。” 拉莱耶，永夜之城，黑暗之下暗流涌动。 城市管理委员会内部，一间漆黑的会议室。视线被黑暗淹没，看不到任何景象，只能听到声音在传播。 “计划进行的怎么样？” “鼬鼠已经出洞，王蛇是否在冬眠，很快就有答案。” “鼬鼠的情况怎么样？” “鼬鼠的胃口太小，还是喜欢玩那一套煽风点火的把戏，不过他那套流言只能煽动一些不知所谓的小角色。听说今天又拿几个地球人的居住证下手。格局这么小，我担心不足以惊动王蛇。” “要不要我们帮他加把劲？” “不行，在情况不明前，任何人都不准掺和。记住，这段时间管好自己的手下，如果谁被牵连进去，不用王蛇出手，我就先让他好看。” “放心，在确认王蛇冬眠前，没有人会傻到去挑战王蛇的威严。”这个声音说完用调侃的语气补充道，“这种事有鼬鼠一个人做就够了。” “鼬鼠有没有察觉什么？” “他蠢的跟猪一样，一直以为委员会是他的天下，他绝对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我听说他连王蛇的皮都没摸到，就已经开始想王座的滋味了。这种人真的有成事的可能吗？我担心王蛇都不用出手，翻翻身就把他压死了。” “不用担心，我们的鼬鼠有一双小翅膀哦。他一定会跟王蛇好好玩耍的。哦呵呵呵……” 第十一章 一言不合就开车 在法良泽将那份质询函交给愚者酒店方面两天后，距离质询函限令的时限还剩最后一天时，一名执事来到他们的套房。 愚者酒店，在饶石军之下有四名执事，饶石军的意志通过他们四人贯彻实施。在外人眼中，四名执事就是饶石军的化身。比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饶石军，四名执事更像是酒店真正的管理者。 这位名叫曹路的执事表情古板，说话做事一丝不苟，他对林宇说：“饶先生要见你。这次会面只见你一个人，其他人不便随行。” 经历过上次会面，张秋清等人都见识过饶石军通过显示屏那变态的表达速度。林宇可没有es眼镜，张秋清刚想将早已准备好的高速摄像机交给林宇，就被曹路阻止道：“诸位放心，饶先生说他与这位先生的交流不存在问题。” 林宇多少猜到一些答案，与众人告辞后，跟随曹路来到上次与饶石军会面的房间。 一路上曹路都没有主动说话，林宇找了几个话头曹路都不冷不热的敷衍过去。林宇搞不清这人是性格使然还是心有成见，也就放弃了套近乎的想法。这种慎言的性格该不会是近朱者赤，跟着饶石军学来的吧？在房间里等候没多久，饶石军迎来一天中清醒的那30分钟，打开隔间的房门出现在林宇面前。曹路一言不发的将饶石军的轮椅推到位置上，然后冲饶石军微微欠身鞠躬就转身离开。看到曹路对顶头上司都是这副模样，林宇才肯定这一路上曹路的表现并不是针对自己。 再次与饶石军见面，林宇已经摆脱轮椅，而他依然是那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坐在轮椅上。对于这样一个有大恩于自己的人，林宇一时间倒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林宇认为，在他面前提起质询函的事，等于是在浪费这位老人的生命。林宇更愿意和他讨论思维的奥秘，意识海的波澜壮阔、思维编织的技巧细节，都对林宇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 饶石军是一个绝不浪费时间的人，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通过显示器，而是直接开口道：“同调吧，思维与思维的直接沟通才是我们正确的交流方式。” 饶石军的这段话咬字并不清晰，林宇闻言受宠若惊，将思维收束起来，运用思维同调的方法将频率调近两人思维之间一个节点。 林宇至今经历过的几次，都是单方面的思维同调。这种互动式的思维同调带给他新的体验。 “饶石军老先生？”林宇毕竟是掌握思维编织能力的人，对念头的运用并不陌生。在同调成功后，他尝试性的传递了一个念头过去。 “你学的很快，这种自由的交流方式我向往很久，直到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你不懂我一个人有多寂寞。哈哈哈，体谅一下吧，人老了就是容易多愁善感的。还有，直接叫我饶石军，不要加什么虚头巴脑的称谓。在外面的世界，人们已经习惯了伪装和欺骗，甚至将其当做一门艺术。我见过很多人，可以一边在心里笑我是个老残废，一边谦卑的语气尊敬的称呼我。既然你掌握了思维编织，那么我们就是同一类人。在意识世界，你就是你，我就是我，简单明了，这才是我想要的。” “如你所愿。” 思维的交流比林宇想象的还要轻松愉快，在现实世界中本来需要花费十几分钟甚至个把小时才能说清楚的事情，在这里只需要几个念头的交汇。 “你很聪明，第一次思维编织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你意识内的思维植入程序是什么？” “alpha智慧启蒙。” “哦，我知道alpha，给你个建议，如果你今后的发展方向不是围棋的话，回去后在意识内反向重构，将它抹消掉吧。” “为什么？除了围棋，它还提高了我的记忆能力和计算能力。”林宇不解。 “你没发现这种记忆力和计算力只有在面对围棋时特别明显，而其他时间并不好用吗？因为alpha为了降低思维创伤的几率，所以取消了一个特殊的逻辑中枢，因此你在其他情况下很难调动alpha的资源。有了思维编织，你可以拥有更好的思维程序，将alpha留在脑袋里没有好处。意识就像画布，思维程序就像是图案，白布上你想添加任何图案都可以，但是每一个图案都会占用画布的空间。”饶石军回答完林宇的疑问后，提出了另一个问题，“我的一天只有30分钟的时间是清醒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不是因为思维创伤吗？” “不，掌握思维编织后，思维创伤就不再是问题了。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在掌握思维编织后，我一度沉迷其中。因为各大公司的思维植入程序本体都是保密的，一个人能够弄到的程序有限。为了获得更多可供编织的程序，我宣称可以改进思维植入程序，消除思维创伤的隐患，随着成功的次数增多，有越来越多的人带着思维植入程序来找我。那时候我以为意识海的容量是无限的，因此每一个思维植入程序我都编织到自己意识海里。等我发现情况不对时，已经太迟了。因为太多程序互相干扰，意识海混乱不堪。同时为了供给程序所需的能量，大脑开始疯狂的向身体摄取养分，巨额的需求超过了身体可以承载的极限。那时候的我，就像是一个已经充满气的气球，只要稍微一碰就会‘啵’的一声炸得粉粹。无奈之下，我只能将意识海90%的区域连同思维程序一起封印，然后找到一种方法释放意识海的压力与乱流。虽然摆脱了死亡的威胁，但是我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将陷入无意识状态。所以我建议你不要重蹈覆辙。你成功的踏入思维编织这条路，这条路的终点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但是你至少应该找到一个目标，以避免自己迷失方向。思维的世界太广阔，思维程序的功能和性质太多了，多到让人眼花缭乱。人的精力和能力有限，贪得无厌的下场就会像我一样。这个时候，要懂得取舍之道。放弃alpha，你应该珍惜意识海有限的空间，从基础开始，创造属于你自己的思维程序，然后不断完善、扩展。这才是思维编织正确的道路。” 饶石军无疑为林宇指出了一条明路，林宇决定回去就反向重构alpha，但是饶石军为什么不用这种方法呢？ “太迟了，我现在意识海里的程序，就像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找不到线头只能越抽越紧。而且陷入这种境地后，我反而算因祸得福，终于找到了我自己的路。我把它命名为‘时钟指令’。” “时钟指令？” “时间是相对的，当你的思维足够快的时候，你就能捕捉到时间的轨迹。你以为我只有30分钟吗？我的时间比你想象的要多。说实话，太慢太慢，你的思维速度太慢了，为了迁就你，我必须刻意控制思维速度。这样太浪费时间，我要加快速度，注意跟上节奏，let＇sgo。” “喂、喂、别……”林宇与饶石军思维连接的通道如果原来像一条直线，那么现在开始扭曲折叠。 接下来的感觉林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小水沟碰上山洪暴发是什么情况，被碾压到渣都不剩。100k小水管下载gta5是什么感觉，进度条君你倒是动啊。 庞大的思维集群轰的一下冲入林宇意识中，意识海如同遭遇惊涛骇浪般，充斥着乱流，一时间林宇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思维如同陷入泥潭一样举步维艰。凭借着强大的意识以及思维编织的根底，林宇保持着一丝神志，但是除了嗡嗡的蜂鸣声，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当林宇再次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饶石军早已离去，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个人。 像是连续熬了好几天夜，林宇脑袋还是昏沉沉的，但是顾不得休息，乘着记忆还清晰，林宇抓紧时间浏览起饶石军留下的信息。 第十二章 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 饶石军留给林宇的资料，是时钟指令。 意识世界里，不仅有时钟指令的虚拟模型，还有饶石军的思路和讲解，许多关键步骤还有举一反三的范例和由浅入深的细致分析。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份思维编织程序，而是可以放到各大学府当成教案的课件典范。 刚刚入门对思维编织一知半解的林宇，很快就被这份资料深深吸引。 时钟指令，它是三个思维程序的集成体。指针、齿轮和发条，这三个思维程序有序整合在一起，相比之下，林宇见过的“alpha”的结构显得如此粗糙。 指针，是时间分配程序。假设一个人每天需要8小时的正常睡眠，而正常睡眠遵循一个基本规律，即入睡开始先进入浅睡眠，并由浅入深，大概经过60~90分钟后，进入深度睡眠，深度睡眠持续10~15分钟左右又转入浅睡眠。这样周期性的规律要交替4~6次，直至清醒为止。而指针能将深度睡眠的时间提取出来，单独使用。这让林宇想起了前世的达芬奇睡眠法，据说达芬奇采用每工作4小时睡15分钟的定时短期睡眠延时工作法，争取更多的时间工作。尽管前世达芬奇睡眠法被认为是谣言，但是现在这个世界连思维编织都出现了，指针的出现就并不让人意外了。当然，指针的功能并不仅限于此。以饶石军的情况，本来应该是在清醒与不清醒之间交替反复，也许每次清醒只能持续几分钟，但是他通过指针将清醒的时间集中起来，才有了现在30分钟的清醒时间。 说完指针，再说说齿轮。这是思维加速程序。齿轮能加快思维的速度，它让饶石军能在30分钟内处理常人需要几个小时甚至更多时间才能完成的事情。这是林宇见过的层次最为鲜明的思维程序。这个程序可以不断进化提升，如同搭硬币一样，你可以一直往高处垒，你看不到它高度的极限在哪里，但是你却明确的知道，你并不能无限的叠上去。你的思维编织能力决定了齿轮的极限。就像是一段录像，假设林宇编织的齿轮能让录像以2倍速播放的话，那么饶石军的极限可能是8倍或者更多，但是在饶石军的极限之上，速度还能更快。齿轮的结构决定了它存在不断改进的空间。也许当思维编织的能力成长到一定程度，可以达到所谓的一念一轮回的境界。 如果说齿轮让林宇知道思维编织存在无限成长的可能，那么发条，则是饶石军给出的成长方法。 思维编织的成长有表里两面，表面是由技巧决定，当你接触的思维程序越多，编织的次数与经验也越多的时候，会有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但是技巧的成长是有限的，而思维成长的根本，应该是意识，意识的成长是无限的。但是意识又该通过什么途径成长呢？饶石军认为，人的经历，心灵的冲击，情绪的变化，都是意识成长的过程。用一个比较极端的例子来解释，当一个人第一次拿起步枪，通过瞄准镜瞄准敌人，对着镜头里清晰的面孔扣动扳机的时候，你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上消逝，第一次杀人带来的冲击也许会让有的人恶心呕吐，也许会让有的人刺激兴奋，甚至有的人若无其事。这个过程中，意识一定发生着变化，只是变化的程度因人而异。但是生活不是小说电影，并不总是惊涛骇浪，更多的时候是平静的午餐，悠闲的下午茶，工作、聚会或是啪啪，这些小事对意识的影响很小。于是，饶石军创造了发条。这是一种蓄力程序，它能将对意识的细微影响都凝聚起来，当力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再释放出来，这种聚集过的能量带给意识的影响比起分散时要强烈有效的多。 时钟指令的奇妙结构让林宇如痴如醉，忍不住在意识海内推演模仿起来。但是很快林宇就发现，时钟指令的难度超过他的想象，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完成思维编织。有一些结构，林宇明明看的很清楚，就是“源式”、“零式”和“基式”重叠运用，但是当林宇依葫芦画瓢编织时，拼凑起来的结构却像松散的骨架一样一碰就碎。 专注于时钟指令的林宇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你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林宇回过神来，看到再次出现在房间里的饶石军，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在这个房间里呆了一天一夜，就连饶石军都已经等来了第二天的30分钟。被饶石军点破后，林宇发现自己好几餐未进食的肠胃早已饥肠辘辘，发出一阵阵告急的饥饿感。而他在不断尝试思维编织的过程中耗费了大量的能力，此时只感觉身体发虚，四肢无力。透明的桌面反射出一张苍白瘦削，毫无血色的脸孔，凹陷的眼眶和黑眼圈让林宇看起来像是深藏地底不见天日的僵尸。 林宇有些后怕，居然一不留神就在意识内度过一天时间？而仅仅是一天，自己的样子却像是过了一年营养不良的日子。 饶石军递过来一针药剂：“高浓缩营养剂，它会让你好过一点。思维编织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负荷。你第一次思维编织时，因为躺在生命维持装置里所以感觉不到。” 注射完高浓缩营养剂后，身体的吸收和恢复还需要一个缓慢的过程，但是考虑到饶石军的时间宝贵，林宇示意自己没有问题，强忍身体上的不适，再次与饶石军建立思维同调。 同调开始后，饶石军与林宇聊起时钟指令的点点滴滴。 在透露自己心得的同时，饶石军总是向林宇问起时钟指令的各种问题。刚开始还是比较基础的一些结构运用和编织思路，林宇都按照自己的理解一一应答。到后来饶石军的问题逐渐深入，一会儿问到指针稳定性的逻辑架构，一会儿又问齿轮模块的扩展方向，最后连意识与现实的镜像反应都问出来了。这让林宇有些招架不住，幸好这些问题的答案并没有超出时钟指令的范畴，结合意识内的时钟指令虚拟模型和详解，林宇以半回答半请教的方式与饶石军交流。 “非常好，你学的很快。”饶石军对林宇的表现非常满意。 “谢谢。”刚刚的那场交流既是一次教学也是一次考试，让林宇对于时钟指令的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但是同时，饶石军如此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也让林宇产生一丝疑虑。 饶石军给了自己思维编织的方法，让自己治愈了思维创伤，现在又将时钟指令分享给自己，饶石军接二连三的无私帮助简直让林宇怀疑起自己是不是饶石军失散多年的亲儿子。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林宇相信身处永夜之城拉莱耶的饶石军绝对不是个拥有圣母属性的人，否则恐怕等不到自己出现，早就被人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做了那么多，我能回报什么？” “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思维奇才，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我这有本秘籍《时钟指令》，见与你有缘，就十块卖给你了！你看这个说法怎么样？” 第十三章 史诗级计划 一本正经的人开起玩笑来，真正让人措手不及。 “如果我说，人老了，心善，突然就想做点好事，你信不信？” “信。”你说什么我都信。林宇并不打算刨根问底，反正思维编织与时钟指令又还不回去。 “年轻人，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这话林宇不知道如何接口，只好转移话题，“我接到一封城市管理委员会发来的质询函，看起来好像是针对你的。” “这事我知道，跳梁小丑而已，先让他们蹦跶几天。” “那这次质询我要不要去？” “不用，这件事我会让曹路去处理的，不要让这些事扰乱了心神。我这里有一些东西让你看。” 从饶石军那里有传输过来一大段信息，即便饶石军已经控制了速度，但是庞大的数据流还是让林宇的思维当机了一小会。 等林宇恢复过来，发现饶石军发来的是许许多多尚未完成的著作，《思维假说》、《论意识海的现象》、《同调猜想》、《意识、本能与人格》、《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直到最后一篇《第七日补完计划——思维编织》。这里面既有高屋建瓴的思想假说，也有理论扎实的科学实验，从方方面面论述了思维编织的理论基础与实现方法。 “这是我这些年的研究成果，有些已经接近完成，有些还很不完整。现在我需要你帮助我一同来完成它们，我在作者署名那里为你留了一个位置。” “这，这太夸张了。”在前世小学时，林宇会很自豪的跟老师和父母说，我长大了要当个科学家。但是这种梦想在初中后就不翼而飞了，他从来不是一个好学生，也不会自大的认为自己有成为科学家的潜质。张秋清和法良泽都比自己更适合这项工作，恐怕就连袁玫和顾诗薇都比自己合适。 “不，一点也不。你可以学习，相信我，在思维编织的帮助下，这并不是件困难的事。而且，这项工作只有你能胜任。” “为什么？” “因为这些书里里缺少了一项至关重要的东西，实验数据。我的意识海已经毁了，这些只能在你的大脑内完成。” “好吧，我同意，我会帮你完成这些实验。”林宇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但是，我并不认为我有权享有著作权，那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这些资料我整理了很多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将它们呈现在世人面前。看，当人们还沉醉在思维植入的伟大发明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出来告诉他们，啊，对不起，你们都错了。当人们以为自己握住了上帝赐予的权杖的时候，我们正在揭开上帝的面纱。想想，多么激动人心。但是，没有你，没有实验数据，这一切都难以实现。小子，我已经87岁了，指不定还有几年可活。我死后声望和名誉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但是你还年轻，它们对你来说很重要。就当做是一个老人的馈赠，你可以放心接受并拥有它们。” “谢谢，我会全力以赴的。”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是矫情了。 “好，这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如果有瓶香槟就好了。”饶石军大喜。 “香槟留到庆功的时候吧，现在我只希望有枝营养剂。” “哈哈哈哈……” 林宇装着一脑袋需要学习的知识从与饶石军会面的房间离开，这些知识通过思维同调传输到林宇意识内，停留在表层记忆中，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不断消散。他必须用一天的时间学习并掌握这些知识，明天见面时，饶石军将会再给他一批新的知识。一旦进入角色，饶石军化身成为一名严厉的老师，给林宇制定了严格的学习计划。看着学习计划上那密密麻麻的项目，林宇因为思维编织而苍白的脸孔更加惨白。这是地狱难度的学习副本，真的能挑战通关吗？ 回到套房时，林宇的样子吓了众人一跳。 这种时候，顾诗薇当然是反应最快的一个：“小七，才一天不见，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不会是蒸桑拿蒸太久，脱水了吧？” 林宇选择性的无视掉顾诗薇，对其他人道：“不好意思，让你们操心了。跟绕先生的交流有点久，比较消耗脑力，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顾诗薇才不在乎林宇的反应，绕着林宇上蹿下跳找了半天，奇怪道：“咦，怎么没有呢？” “你在找什么？”袁玫拉住顾诗薇问。 “存储设备啊。上次见绕先生，法博士的es眼镜记录了那么多的信息。这次总不可能没东西？”顾诗薇凑到林宇面前，“你总不会说绕先生有闲情跟你聊天吧。” “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没错，就是聊天啊。” “风好大，吹的我站不稳。”顾诗薇装模作样的往后一仰，“吹，继续吹。” “我可没有吹牛，真的是聊天。”林宇笑道，“不过不是一般的聊天，是直接通过思维链接交流。” “吓，这么帕拉图？” “好了，别闹。”也只有张秋清能制住顾诗薇，看到顾诗薇消停下来后，张秋清问，“林宇，关于质询函的事，饶先生有什么说法？” 林宇说道：“这件事饶先生说他会派人处理。” 顾诗薇问道：“这些人这么欺负人，应该狠狠的教训他们。饶先生有没有说要把他们怎么样？” 林宇说道：“饶先生这段时间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处理，恐怕暂时没有心思搭理他们。” “哦，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方便的话能否透露一下？”对饶石军而言很重要的事情，那一定不是什么小事。张秋清忍不住问道。 完善论文的事情并不是一时三刻能够完成的，饶石军也对林宇表示过没有隐瞒的必要，因此林宇将事情和盘托出，而得知真相的众人全部都被震惊了。 “酷！”顾诗薇应该是众人里触动最小的一个，她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件事很高大上。 “……”袁玫看的比顾诗薇明白多了，她仿佛看到思维领域一颗新星在冉冉升起。脑维时代，一篇思维植入领域稍微有点价值的论文，都可以成为许多人吹嘘一辈子的资本。而在林宇口中的这些著作，足以组成震惊世界，里程碑式的科研成果。 但是论起这条消息带来的震撼，张秋清和法良泽的感受无疑最深刻。他们本是思维领域金字塔顶端的那一小撮人，因此仅仅通过林宇描述的那一篇篇文章的名字，就能从中感受到其理论深度和广度。这种新学说带来的厚重凝实的压迫感，让张秋清和法良泽几乎喘不过气。 “《思维假说》、《论意识海的现象》、《同调猜想》、《意识、本能与人格》、《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 “第七日补完计划！” “上帝啊。” 后知后觉的顾诗薇这时候才从其他人的反应中看出问题，悄悄的将袁玫拉到一旁嘀咕半天。 “很厉害吗？” “不是很，是非常非常非常厉害。” “这么夸张？” “一点都不夸张。” “打个比方。”顾诗薇想了想，“我们学校不是有个学长吗？那个叫卫逸的。听说他已经在国外著名期刊上发表了好几篇论文。我们学校好多教授，包括天讯上不是也在天天吹捧他吗？说是华国的骄傲，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跟他比一下，小七现在这算是什么档次的？” “没得比。” “啊，那我换一个差一点的。” “你猪啊！我是说那个卫逸没得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好吗？说你不学无术简直侮辱了这个词，你们学校是怎么放你毕业的。” “喂，不准人身攻击哈。” 顾诗薇甩开袁玫，跑到林宇这头，谄笑道：“小七同学，这么多论文要收集多少实验数据啊，你和饶先生两个人忙得过来吗，缺不缺人手？你看我这么样？聪明伶俐、勤奋好学，我可以给你们打打下手。” 林宇一看，别说顾诗薇了，其他人也跃跃欲试。只是其他人的表现比较矜持，没有顾诗薇这么高调。不过这事还真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只能苦笑道：“这些实验全部都是在意识内完成的，所以必须先掌握思维编织的能力。如果有这项能力，都不用我开口，饶先生都会巴不得你们加入。” 至于说林宇和饶石军在意识内进行思维实验的时候，让一群人在外面围观。这件事别说饶石军不会同意，林宇自己想想也一身鸡皮疙瘩。 “思维编织啊。” 对于这个名词，张秋清等人还停留在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程度，知道这暂时还不是他们能够染指的境界。 只有顾诗薇不服气道：“切，很稀罕吗？” 张秋清对林宇说：“其实，今天我们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我们几个打算返回地球了。” 林宇闻言怅然若失，穿越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偏偏又陷入身体失控的险境之中，在这种情况下，张秋清等人雪中送炭的帮助，不仅让林宇感激，也给了他亲人般的温暖。他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不过林宇很快从情绪中挣脱出来，哑然失笑。又不是生离死别，自己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 第十四章 冬天来了？ 第二天张秋清一行人收拾好行装来向林宇告别。 顾诗薇突然蹦到林宇面前，拿出一本小册子递到林宇面前道：“未来的大科学家，分别在即，不介意签几个名吧。” 林宇接过顾诗薇的小册子，翻开来一看脸色立刻就变了。他二话不说就将小册子往怀里塞，同时沉声道：“没收。” 顾诗薇当然不肯，死死拽住林宇的手臂，大喊道：“抢劫啊！救命啊！” 两人拉扯中，小册子掉落在地上，袁玫好奇的捡起一看，顿时捂着肚子差点笑岔了气。这本小册子原来是一本相册，里面塞满了相片，仔细一看，相片中的人物全都是林宇。不要以为是顾诗薇动了春心，偷拍了这么多林宇的照片。相片上林宇的姿态五花八门，傻笑的、瞪眼的、发愣的、吐口水的……搭配上古怪的身体姿势，难怪会让袁玫笑翻天。 将林宇在静岛犯病时的各种姿势抓拍下来，这种事也只有顾诗薇干得出来。 法良泽和张秋清一左一右将林宇顾诗薇两人分开按到沙发上，顾诗薇嘟囔道：“小气鬼，不就看你以后会很有名，找你要几个签名吗？” 这是签名的问题吗？林宇很想打开顾诗薇的脑壳看看她的大脑构造是不是跟别人不一样，他指指相册道：“很简单，册子归我，签名你要多少我签多少。还有，你这种行为严重侵犯了本人的**权，我将保留追求的权利。希望顾诗薇小姐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此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不行，就是要签在相片上才值钱。”顾诗薇先是用力摇头拒绝，然后又伸出双手食指比了一个十字道：“十张，就签十张怎么样？” 林宇说道：“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吗？一张都不行。” “五张？” “三张？”顾诗薇仍不放弃在做最后的努力，“一张。就一张嘛，小七——” 看到顾诗薇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往自己身上靠，喊自己的时候还带着夸张的娇嗲尾音，让林宇浑身发麻，赶紧认输道：“行，怕了你了，就一张。” 总算是折腾完了，临行前张秋清递给林宇一张纸条道：“在这里无法使用天讯，这是我们的个人终端号码，等你回到地球一定要记得联系我们。” 张秋清等人通过跃迁锚离开后，林宇放下所有杂念，把全身心都投入到学习中。 饶石军发扬他对时间的吝啬精神，如同最苛刻的老板将林宇的每一寸时间都压榨的干干净净。林宇不得不长时间呆在生命维持装置内，因为燃放热情进入饶石军节奏的林宇，一般的进食已经根本无法跟上能量消耗的速度，只能进入生命维持装置内直接吸收营养液。 而在这段时间内，拉莱耶风起云涌，一场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愚者酒店二楼。 这里用玻璃隔成一个月牙型的隔间，隔间内是个装潢典雅的酒吧，此时并没有多少客人，吧台内坐着的人看起来并不像酒保，这是一名西服墨镜打扮得像保镖的亚裔男子。 一名身穿深绿色迷彩的白人大汉推开大门，走到吧台前，从背上卸下背包放在吧台上。 背包与吧台接触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看起来背包的分量不轻，幸好吧台质量不错并没有被压垮。 “看看货吧，巨齿矿石，还是活的。”白人大汉裸露在外的皮肤满是尘土，那身迷彩服也千疮百孔，像是刚刚从难民营出来的一样。他放下背包后在吧台前坐下，自顾自的从吧台上拿起一瓶不知名酒水打开就喝。 亚裔男子并没有打开背包，从他墨镜上射出几道绿色射线从背包上扫过，收回射线后亚裔男道：“没有问题，任务达成，这次任务的信用点我会给你加上。” 看到白人大汉起身要走，亚裔男又道：“兰德尔，给你个建议，把手上的信用点都换成现金吧。” 兰德尔停下脚步：“何，你什么意思？” “最新通知，愚者酒店从即日起停止发放信用点任务。同时愚者将暂时停止信用点兑换思维植入的服务，恢复日期待定。”名为何安闲的亚裔男子拿下墨镜，露出慵懒的笑容，“也就是说，你手上的信用点都没用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从现在起愚者酒店将按照市价溢价两成回收所有信用点。” 兰德尔重新坐下，语气不善道：“这算什么？鸟尽弓藏？” 酒吧内气氛为止一滞，几道眼神的余光扫了过来，几位客人都停下动作，只有何安闲仍是一副悠闲的样子。 “想不到你还会用成语！”何安闲将提在手上的墨镜绕着手指转了个圈，“你也可以留着手上的信用点，这以后可是稀罕玩意，留着当收藏品也不错。” “这么说我还真想收藏了。”兰德尔表情回复平静，接下来他并没有说出声，而是用口型说了四个字：冬天到了？ 何安闲就像没看到一样，将背包收到吧台下，重新戴上墨镜变成一具雕塑。 兰德尔一声不吭的起身离开。 在兰德尔离开后，酒吧里有两名客人也一前一后的起身离去。 拉莱耶一处僻静的角落，从愚者酒吧里离开的那两名客人重新会面。 客人甲低声道：“这跟老板说的不一样，‘白灾’兰德尔并没有闹事？” 客人乙嘲讽道：“什么‘白灾’兰德尔，外面把他传的跟恶魔一样，在愚者酒店里乖的像只兔子。” 客人甲听到这话吓了一跳，慌张的四处张望：“别乱说，‘白灾’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人。”与他的同伴不一样，他可是亲眼见过兰德尔出手，知道“白灾”两个字绝不是说着玩的。 客人乙被同伴的举动感染，收敛了一点，不再提“白灾”的名字：“愚者酒店把信用点说废就废，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要是他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忍气吞声。” 客人甲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道：“也许，也许他跟愚者酒店是串通好的，故意做戏给我们看。”这个理由他越想越有道理，声音也渐渐大起来，“愚者酒店想让大家以为，就连‘白灾’都不敢闹事，老老实实的吃下这个闷亏。你想，其他人看到会怎么想，拉莱耶有几个人敢认为自己比‘白灾’厉害。这样一搞，恐怕很多人都不敢做声。” “有道理，我们快回去和老板汇报，让老板快点想个办法出来。” 克利夫静静听着手下的汇报。他是城市管理委员会的主席，但是他更喜欢手下叫他市长大人。可惜的是，只要有那个人在的一天，他就永远也当不成真正的市长。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人比他对这次********更为关心。他感觉到命运女神已经走到他的身边，他只要再努力一步，市长的位置就将成为现实。 等我当上市长，一定要将这种危险人物驱逐出去。当克利夫听到两名手下绘声绘色的描述“白灾”兰德尔与愚者酒店四名执事之一的何安闲是如何一唱一和的演戏时，他在心中恨恨道。但是在手下面前，他知道自己必须表现出胸有成竹的姿态，他坐在沙发上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举起手里的一杯红酒慢慢品了一口。这是从地球跨界运输而来的澳洲葛兰许干红，口感浓郁香醇，是克利夫的最爱。 “你们做的很好。老家伙恐怕在房间里呆傻了，居然想用这么低劣的伎俩骗过人，这也未免太天真。”克里夫先肯定了一下两名手下的工作，然后道，“虽然拉莱耶的明白人不少，但是还有很多人被愚者往日的伪装迷惑，我担心他们看不清事实。你们两个现在就把‘白灾’兰德尔伙同愚者酒店做戏的消息散播出去。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招。” “老板。”克利夫的手下有些迟疑，“万一被‘白灾’知道我们在背后说他坏话，我怕、我怕会……” “不要叫我老板，要叫大人。记住，你们现在的身份是拉莱耶特勤大队队员。”克利夫训斥了一句，然后又安抚道，“你们放心，‘白灾’再威风那也是在外域，在拉莱耶他绝对不敢得罪城市管理委员会。何况，现在又没有叫你们去和他正面冲突。你们做的小心一点，又怎么会被他发现。” 将两名手下打发走后，克利夫不复刚刚的淡定，站起身来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这些临时招募来的人根本靠不住，也就只能打听打听消息。叫他们做点事总是瞻前顾后，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克利夫心下盘算着。还有那几个地球人，看来是打算呆在愚者酒店里不出来。居然躲起来做缩头乌龟，这可不像老家伙的性格，看来“冬眠”的事并不是空穴来风。 眼看距离目标的实现越来越近，克利夫只觉得心里有一只小虫子在不停撕咬。他一直拒绝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即使是面对已经暮年的“愚者”，他还是无法克服内心的恐惧。 但是想到自己的底牌，克利夫像换了个人一样，突然又有了勇气。 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克利夫微醺之间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越飞越高，从空中俯瞰整个拉莱耶。这将是我的城市。城市中心那个笔直的建筑有点刺眼，嗯，我要拆了它，在那个位置上建一个广场，让每个人都踩在上面。 “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吧。”克利夫自言自语，“我不可能会输。” 第十五章 挑拨 这一天，林宇从生命维持装置里爬出，身体脱离营养液后根本站立不住，倒在地上一阵抽搐，好半晌林宇才靠双手的支撑半跪起来，可是胸腔里的恶心感一阵一阵，让林宇开始干呕。这是营养液过量摄入产生的不良反应。遭受这种折磨真的有意义吗？这种念头一出现就被林宇摇摇头驱散掉，如果就这样放弃的话，也枉为自己死去活来穿越一回。而且痛苦的过程背后有着收获的喜悦，这种痛并快乐着的体验刺激着林宇的精神，这让身体上负面反应带来的消极情绪减缓不少。 每天思维运转不断学习让林宇一直在进步，随着知识的不断积累，他的意识海在这一过程中也发生了肉眼无法察觉的变化。每一天他从生命维持装置里出来时，都能感觉到不一样的世界，同样的一粒沙，一杯水，仿佛都能带来全新的体验。除了理论上的学习外，饶石军不断交给林宇一些新的思维植入程序，让林宇在意识海内重构解析。在这个过程中，林宇发现时钟指令里许多本来让他望而生畏的复杂结构渐渐被他掌握。 只是身体的状况已经慢慢成为负累，开始拖累林宇思维成长的进程。林宇心知必须把身体强化提上日程，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就要应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句古话。 林宇再次与饶石军进行思维同调时，林宇向饶石军提起自己的身体状况，饶石军也认为拖下去并没有好处，于是同意缩减每天的学习量，让林宇腾出一部分时间用来锻炼身体。 不过应该怎么锻炼呢？总不能靠广播体操吧？林宇知道的锻炼方法无非是一些俯卧撑、仰卧起坐、跑步之类的常规训练方法，最多再似是而非的从电影和电视节目里了解一些体育项目和军队武警的训练方法。林宇不认为自己这样的外行能制定出靠谱的训练计划来，只能求助于饶石军。 饶石军得知林宇的想法，思维上传来的大笑震得林宇脑袋一阵蜂鸣。 “广播体操？哈哈哈哈，你的想法真的很有创意。”笑过之后饶石军告诉林宇：“真正的训练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过你不用担心，拉莱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各种暴力分子。而这些人里面很多都有自己独有的身体强化方法，这些强化方法都不简单，能从根本上达到改造人体的作用。你可以从中选出最适合自己的一种。” 独有的身体强化方法？林宇觉得能让饶石军成为不简单的方法，应该不是什么大路货色。但是如果真如饶石军说的这么强大，又怎么能让自己随意挑选呢？林宇问道：“他们愿意将自己独有的方法分享出来？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饶石军道：“当然，他们又不是圣诞老人，要想得到他们的训练方法，必须拿一样东西来跟他们交换。你也许知道，从很早以前开始，拉莱耶的人可以用信用点换取我为他们进行思维编织。但是这种交易已经停止很久了，如果这时候放出风声，愿意用一次思维编织换取一项身体改造训练法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感兴趣的。” 这样……林宇的念头还未发出，饶石军的思维又带过来一段话：“不用急着道谢，用来交换的思维编织将由你自己负责，就当做是一次测验吧。” 林宇并不认为自己现在有能力替别人进行思维编织，他迟疑道：“我恐怕做不到。” 饶石军道：“不用担心，你可以等训练阶段完成后再进行思维编织。一个完整流程的训练恐怕要花好几个月的时间，这几个月的学习足以让你熟练掌握思维编织的能力。当然，如果你疏忽大意，到时候用来交换的思维编织不能让对方满意，可不要指望我给你擦屁股。” 愚者酒店一楼大厅。 四五个人正坐在一起闲聊。 “我说，你们手上的信用点打算套现吗？” “不套现能怎么办，留着下蛋吗？” “我倒不急，我换来这些信用点就是图个安全。真要是换成现金，这拉莱耶你还敢出门？指不定就在路边被人一刀捅死，谋财害命。” “安全？”这人嗤笑一声，“说不定鸡飞蛋打，什么都没了。” “你是不是收到什么风声？” “还用什么风声。”在愚者酒店的地盘上，这人不敢太过放肆，话说的很含糊，“连思维植入这一本万利的生意都停了，你说呢？” 这人刚说完，就听到大厅另一头喧哗起来，不断有人靠过去，还隐隐约约传来“思维植入”的字眼。在坐的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下意见，决定一同过去看看。 刚靠近人群，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大喊：“什么，愚者酒店决定额外放出一个思维植入的名额。” 人群一阵骚动：“多少信用点？” “不需要信用点，这次愚者酒店需要招聘一名教练，这个名额将用来换取教练的身体强化方法和专业指导。” “我来。”“我也来，我也来。” “别挤，对自己有信心的就去报名，如果你的身体强化方法被选中，这个名额就是你的。” 不久之后，知道消息的克利夫在房间内将一瓶红酒砸到地上，骂道：“不是说这老家伙思维创伤加剧，无法保持清醒了吗？怎么现在又开始蹦跶了。” “没有人告诉你不要在背后说人坏话吗？” 克利夫没有想到自己的办公室居然会被人无声无息的闯入，大惊失色，刚想大声呼救，却感觉到脖子上出现一抹冰凉。 “你……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你问我想做什么？”克利夫背后的人从阴影中走出来，他收回架在克利夫脖子上匕首，悠闲的往沙发上一靠。 克利夫在那人收回匕首的一瞬间就想呼救，但是当他看到那人的面孔时，就突然失去勇气，颤声道：“曹……曹路，你……你来做什么？” “这是你的东西吧？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拿来物归原主。”曹路掏出一封信件。 克利夫接过一看，正是自己前几天发出的质询函。他用颤抖的双手将质询函撕成碎片，语无伦次道：“这一定是有人受人挑拨，自作主张。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不知情，真的。” “说不定真的是有人在暗中挑拨。”曹路的话若有所指，他说完将一个芯片放在茶几上，“你应该好好看看，有些人对你的位置可是虎视眈眈。” 曹路离开后，克利夫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复刚刚的懦弱胆小，他一脸阴沉的将芯片插入播放设备中，一组低沉的音频播放出来。 “计划进行的怎么样？” “鼬鼠已经出洞，王蛇是否在冬眠，很快就有答案。” …… 这组音频源于一次在黑暗中的隐秘会议，克利夫很快就意识到鼬鼠指的是自己。生性多疑的他，心里不由疑神疑鬼起来，一边担心曹路提供的这组音频到底是不是真的，一边担心自己和愚者的争斗恐怕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而曹路明白克利夫的性格，知道他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眼皮底下有一群心怀鬼胎的人存在，城市管理委员会很快就会迎来一场内乱，而愚者酒店应该有一段宁静的时间。 第十六章 你们都是淡定哥 愚者酒店套房的l.s房间内。 此时的林宇已经离开生命维持装置，正坐在地上埋头苦思。就在一天前，饶石军给了他一个新的思维植入程序。这个名为羔羊的程序是一个驱动型思维程序。就像是法良泽使用es眼镜必须在意识内植入对应的操作程序一样，顾名思义，驱动型程序都是与实体设备配套存在的。这种思维程序因为性能单一，指向性明确，所以结构上往往都很简单。之前林宇也接触过几次驱动型思维程序，都在很短时间内重构解析完毕。而羔羊的结构并不复杂，林宇在重构过程中却一再失败，更让林宇苦恼的是，他始终找不到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 眼看到了与饶石军见面的时间，林宇只能先把问题放一旁，看来这个问题只能请教饶石军了。 林宇像往常一样提前来到会见室，他会在这里等到饶石军醒来。不过今天林宇进入会见室时，却发现已经有人在等他。 曹路见到林宇进来，起身递给林宇一叠材料：“你的身体强化教练这几天一共有十九人报名，名单在这里。你选出中意的人选后我再安排他们进行面试。” 林宇接过材料，目光扫过第一份名单上的资料，诧异的看了曹路一眼。 这第一份名单居然就是曹路自己，除了一些姓名身份之类的基本资料外，林宇看到强化方法一栏煞有介事的写着：第47号特种强化训练法。 曹路看到林宇的反应，若无其事的解释道：“多一点选择并不是坏事。” 看上去好像不太靠谱，曹路那并不健硕的体型，跟资料上写的这不明觉厉的训练方式似乎对不上号。但是林宇觉得既然曹路就能提供身体强化方法，那么大张旗鼓的弄出一个报名招聘来似乎多此一举。从个人情感上来说，林宇还是偏向于选择愚者酒店的人，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自己人。 林宇继续往下看，这十九分名单里还真是五花八门什么方法都有。强袭异种突变法，死亡训练营告死者训练秘法……看的林宇眼花缭乱。每份训练法都附了一份资料自我介绍了一番训练法的优点，个个都将自己夸得天花乱坠，林宇看介绍上的说法，好像每份训练法完成后都能将自己变成超人。 林宇好奇道：“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假的，有这么厉害吗？” “资料都是真实的。只不过有一些负面影响资料上没有说。”曹路将林宇手上的资料抽出几份，“这几份我就不建议你选择。比如说这份告死者训练法，这是刺客联盟的一种秘法，虽然完成整个训练方案后效果非常显著，但是这个训练方法的死亡率高达九成。” 林宇吞吞口水道：“呃，我还是选一些安全点的吧。” “强袭异种突变法，成功率99%。这是凯普公司开发的，集生物技术与机械技术为一体的身体强化方法。突变完成后你的身体30%会变成机械，30%变成变异体，只有剩下的部分能保持人的体征。” 林宇半晌说不出话来，看着曹路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你真的不是在玩我？ “难道就没有稍微正常一点的训练方法？” “有。在灰界走廊，有四大先遣基地，分别是神堡，光晕，幽浮，战锤。他们有最正统、最优秀的人体训练方法。但是很可惜，这里并没有他们的人。” 没有你还说！林宇有气无力的将剩下的资料都递给曹路：“你总不会告诉我这里面就一份正常的训练方法都没有吧？” 曹路抽出一份资料递给林宇，林宇接过一看，第47号特种强化训练法。 当与饶石军见面开始思维同调时，林宇问出心中的疑惑：“既然曹路都有身体强化方法，而且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为什么还要搞报名招聘那么复杂呢？” 饶石军对林宇说：“恰恰相反，曹路还是急了点，真正的高手都在灰界，他们在拉莱耶逗留的时间很短，再等几天吧，也许会有人正好从灰界回来。” 林宇不解道：“难道曹路的训练方法有问题？” “第47号特种强化训练法，这是一种将身体锻炼和实战训练结合的训练法，被列为黑暗世界百大训练法之一。每一代的47号都只有一人，第47号训练法先通过秘法强化身体，最后一步，需要杀掉前代47号，取得前代47号后脑处的一个核心芯片，这个芯片将记忆着前代47号的战斗经验，如此反复继承下去，实现不断强化的可能。” 为什么你们说起杀人都能这么一本正经若无其事呢？这门技术哪里有教，让我先去学会再跟你们对话吧，不然心脏会受不了的。林宇感觉压力很大：“我觉得这个方法并不是很适合我，还是再等几天吧，我一点都不急。” 身体训练的事暂时先放一放，林宇转移话题，问起在重构羔羊程序时遇到的问题。 “人的身体存在差异性，所以才会衍生出各种各样的训练方法。这些训练方法适合你的，未必适合他，所以我才希望能有多一点的训练法供你选择。其实人的意识一样存在差异性。这个羔羊的结构恰好跟你的意识‘八字不合’，所以你重构时当然会觉得吃力。其实一个思维程序，同样的基础结构同样的性能，通过一些细微的调节，是可以因人而异做到跟意识的高度切合，从而提升思维程序的性能。为什么世界上思维植入那么多，而在拉莱耶每个人都认为愚者酒店的思维植入是最好的？一是因为我用思维编织杜绝了思维创伤发病率，二是因为每一个思维程序我都进行过微调，跟宿主的意识高度契合，所以在性能上大大优越其他思维植入。我曾经跟你说过，你要创造属于自己的思维程序，然后不断完善、扩展，这才是思维编织正确的道路，就是因为这个道理。你按照自己意识特点创造的思维程序，比起其他思维程序会有先天上的优势。” 饶石军一席话，说得林宇恍然大悟：“难怪在时钟指令的重构时，我一直觉得有一种说不清的阻滞感，以前我还以为是我没有理解时钟指令的结构特点，现在看来也是因为意识差异的影响？” “当然，时钟指令是我量身定做的思维程序，如果你打算使用其中的功能，最好自己对结构进行调整。”饶石军看林宇理解的差不多了，通知林宇准备开始今天的教学模式，“今天就讲两个内容，一个是意识差异性的五维图，这能让你学会如何探查意识特性。另一个就是思维程序的结构微调，这能让你针对意识特性调整出最适合的思维程序。” 要进入教学模式了，林宇听到这里已经做好迎接思维冲击的准备，因为在教学模式下，饶石军的思维速度会比刚刚闲聊时快上几倍。 虽然林宇还没有掌握齿轮这一思维程序，并无法像饶石军那样主动调节思维速度，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林宇已经成功掌握了作为一个小水管应对洪水的能力。思维连接的通道开始扭曲折叠，思维流即将来临。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林宇拿出阿q精神，放空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很快，林宇的意识就被汹涌的思维乱流淹没，但是林宇必须保持清醒，他现在越清醒，教学模式结束后记忆的效果就越好。 而在林宇接受教学的同时，愚者酒店内一位戴着贝雷帽的红发女军官在报名表上写下：神堡，瓦尔基里。 第十七章 进入我身体，蹂躏我 “她？”当曹路面无表情的将林宇领到一个红发美女面前，告诉他这就是他的身体训练教官时，林宇张大嘴巴惊讶到。 不是还要搞什么报名面试吗，怎么突然就定下人选？林宇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曹路。 “这位是蕾奥妮上尉，神堡瓦尔基里特战队队长。在拉莱耶，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当你的教练。” 林宇没想到这名美女就是来至曹路口中四大先遣基地之一的神堡。林宇很难将眼前这位同特战队联系在一起，如果说她是模特或者明星，林宇反而更好接受。 红发美女仿佛身具天然磁场，不管在任何地方都会成为视线的焦点。林宇也不由被其飒爽英姿、高挑身材、精致五官与养眼气质所折服，从双眼处接收到的信息是漂亮、漂亮、漂亮。但是在林宇的意识深处，却泛起危险、危险、危险的讯号。 当训练开始时，林宇才知道意识的预警是正确的。 “因为你每天只有一个小时进行训练，为了达到训练效果，必须用到一些药物进行辅助。” 说完蕾奥妮打开手提箱，露出一排装着绿色液体的针剂，这些绿色液体在试管内像活物一样不断翻滚，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互相介绍一下，增加一些了解，沟通一下感情再开始。”这样一见面就直奔主题，林宇有点招架不住，更重要的是这些绿色针剂看上去有点渗人，“比如介绍一下训练方式和安排，又或者介绍一下这些药物。” 蕾奥妮露出迷人的微笑：“看来你精神不错，这种药物的本体是一种灰界生物，它会随着你的血液进入组织细胞。接下来，我会教你一种神堡特有的方法将它的本体通过汗腺排出，而它身上一种特殊的物质将会留在你的细胞内，达到强化你身体的作用。” 听起来挺靠谱的，林宇看着蕾奥妮靠近自己，荷尔蒙不由自主升高，但是当那一只针剂注射进体内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瞬间占领大脑，林宇艰难道：“这玩意如果排不干净会怎样？” 蕾奥妮用手抚摸着林宇侧脸，像是在观赏一件艺术品：“那你会变得跟它一样。” 林宇泪流满面：我果然太天真了，居然相信他们会找一个正常的训练方法。 不管怎么说，御姐蕾奥妮的话更像是出于个人恶趣味的调侃，林宇每天哀嚎着完成蕾奥妮布置的任务，虽然累得像一团烂泥，但是始终没有变成一团绿色的粘液。而随着训练的进行，林宇也明显感觉到了身体上的变化，除了身体素质上的增强外，最明显的一点是，他的身体似乎已经可以将营养液当成口粮食用而完全没有负面反应。这确实是最适合他的训练法。 心情一旦放松下来，林宇终于有闲暇向蕾奥妮打听起这个训练法的来头。 “神堡的瓦尔基里，是一种单兵外骨骼作战系统，目前人类最强单兵武器之一。瓦尔基里特战队员可以在没有任何外界补给的情况下，仅仅依靠自身携带的营养液进行长期作战行动。因为作战方式大开大合，以硬碰硬，最善攻坚，对人员的身体强度和负荷度要求很高。你所用的训练法就是神堡专门针对瓦尔基里创造的，这种训练方法被称为尼伯龙根，是神堡的机密，一直没有外流。” 林宇又接触到一样新名词，脑补了一番瓦尔基里的“英姿”后，林宇指着自己问道：“都说是机密了，怎么会允许你训练神堡外的人。” 蕾奥妮以一个撩人的姿势倚在墙壁上说道：“我叛逃了。一个人在异域，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的，只好拿来换碗饭吃喽。” “叛逃！”林宇从蕾奥妮脸上看不出一点慌张的样子，“那你还有空带上这一组药剂，然后若无其事的呆在拉莱耶，还有心情训练一个陌生人？难道我理解错了，神堡其实是个慈善组织？” 蕾奥妮笑了起来，道：“如果你想体验一下被慈善机构惦记是什么滋味，我可以明天就把你接受过神堡机密训练法训练的消息传播出去。” “谢谢你了，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事实证明，美丽又神经质的女人，还是不要惹的好。 林宇找了个机会将蕾奥妮叛逃的话告诉曹路，曹路不置可否。林宇尽到本分，也就不再多事，专心投入到训练和学习中去。 也许蕾奥妮说的是假话，神堡一直没有找上门来。林宇就在思维编织和身体强化两点一线的生活中，度过一天又一天。拉莱耶没有白天，也感觉不到四季的变化，这种环境简直会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幸运的是，林宇的付出并没有白费，这段时间各种捷报频传。 教学模式的第三个月，林宇成功在意识海内编织出一个名为图书馆的思维程序。这是一个记忆强化程序，它能保存林宇的记忆，并且让林宇随时调用查阅。这极大的加快了林宇学习的进度。 第五个月，林宇更新了图书馆的结构，将其更名为蜂巢网络。就像是研究生递交自己的毕业论文一样，这代表林宇在思维编织的学习上告一段落。饶石军和林宇正式开始思维著作的完善与编纂。 第六个月，蕾奥妮告诉林宇，身体强化训练正式结束。 “这就结束了？”刚刚完成训练的林宇****着上身汗流浃背，他看向穿着紧身服，露出傲人身材的蕾奥妮道：“我终于相信你是神堡的叛逃者了。” “为什么这么说？” “最后这两个月我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并不大，我认为正式训练在两个月前就结束了。你拖延了两个月的时间，恐怕正是为了躲避神堡的追捕吧。” “哦，你真是这么想的？”蕾奥妮在一个训练器材上将身体拉直，“你就这么没有自信吗，说不定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你呢？” 林宇以欣赏的眼光，纯洁的视线看着训练器材上狂秀身材的蕾奥妮：“有一点我很奇怪，相处了几个月，除了在见到你的第一天产生了正常男人应有的冲动外，这么长时间我居然没有一次对你产生过额外的想法，这不正常。” 蕾奥妮拿起一只空的针剂，用手指弹了弹，笑道：“灰界的生物，拥有一些副作用是很正常的。” “可是我更愿意相信是你在里面人为添加了一些东西。”林宇恶狠狠道，“不过你再怎么费尽心机也没用，今天我就要进入你的身体。让我好好的回报你这段时间的款待！” 蕾奥妮抓住林宇的手放到自己胸前，紧紧的贴着凶器：“那你想怎么对我呢？” 好吧，就知道这个女人没有那么容易吓唬住，林宇无奈道：“说吧，你需要植入的思维程序是什么？” “正好相反，我不需要植入思维程序，而是要消除一个思维程序。” “好吧，消除比植入更简单。” “等等。我一直以为愚者酒店的思维植入是由饶石军负责的。” “那是以前，不要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在你面前的正式一位新出炉的高级思维工程师。告诉我你要消除的思维程序的特征。” 蕾奥妮第一次在林宇面前收起烟视媚行的样子，正色道：“神堡为了防止人员叛逃，给每个人植入了一个特殊的思维程序。这个思维程序如同一个炸弹，在接收到一种特定频率的思维信号时就会爆炸。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消除它。” 神堡的炸弹程序结构并不复杂，因为根本没有想过有被消除的可能，所以并没有做任何防护手段，林宇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把它从蕾奥妮意识海内抹去。 事情结束之后。 林宇摸着发烫的嘴角，似乎还能感觉到醉人的余香。 “这是致谢。”这个女人，就如同她出现时那样，像风一样杳然而去。 第十八章 贪狼出、天地乱（上） 愚者酒店最顶层的露天天台，站在这里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穹菇那透明湛蓝的伞状冠部。 林宇在蜂巢网络以及神堡训练法的帮助下，实验进程和编写进度都大大加速，不久之后，饶石军与林宇终于完成了他们的第一部著作，阐述思维编织存在性与合理性的著作《思维假说》。在这《思维假说》正式完成的重要日子，饶石军让林宇停下手中实验，推着他来到愚者酒店的天台。 这是几个月以来两人第一次停下手中的工作，第一次不通过思维同调交流。 林宇感慨道：“真美啊，拉莱耶是个美丽的城市。” 轮椅上的饶石军却不以为然道：“那是因为你站的足够高，在你视线接触不到的角落，阴影笼罩之处才是这个城市的真面目。阴谋、杀戮、还有肮脏的交易，丑陋的让你无法想象。” “你没有想过改变它吗？”林宇想起张秋清说过的话，饶石军才是这个城市幕后的王。 “我可以制定规则，但无法改变人性。”饶石军自嘲道，“那是上帝的工作。” “这就是你认为《思维假说》会被人贬低的一文不值的原因吗？” “不，《思维假说》真正的敌人并不是人性，而是大势。”饶石军的声音有点低沉，“思维植入工作者有千千万万，但是掌握思维编织的只有两个人。这是一场两个人面对千万人的战争。而他们败了可以投降，我们败了只有粉身碎骨、死路一条。” 灰界走廊里没有一丝风，林宇却感觉被吹得全身发凉，随后，他转头看向轮椅上的老人，这位老人渊渟岳峙、意态自若，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林宇心知自己的心性不够沉稳，又被饶石军上了一课。林宇看向没有星光的夜空，蓝色的光带如同世事一样变幻莫测，但是不管怎么变化，都逃不开夜空的笼罩。这就如同人性的变化一定有其固有的窠臼，林宇相信饶石军一定针对性的想好了后招。 林宇问道：“既然你已经看出形势不对，为什么还要逆势而行？” “世事如棋，落子无悔。”饶石军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因为我并没有时间再等下去。 林宇并不明白饶石军为何一意孤行，但是他从饶石军的话中听出了百折不饶的执着，于是问道：“那么这盘棋你准备怎么下？” 饶石军道：“我准备了三步棋，这三步棋分别叫杀、破、狼。” 第一步棋，叫贪狼。 几天后，《思维编织》以多种渠道在天讯上面世，正式进入人们的视线，地球因为《思维假说》的出现掀起波澜。 天讯知名网站《现象网》总部，正发生一场争论。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刊登我的文章。”艾德将一份稿纸连同一本书一起拍在总编桌子上，发怒道。 总编不为所动，慢条斯理道：“写什么文章是你的权利，选谁的文章是我的权利，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员工守则没有允许你可以在我的办公室里大喊大叫。”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选的全都是单方面批判《思维假说》的文章，作为媒体人最重要的客观中立呢？” 总编语气坚定的说道：“我们《现象网》是一家有责任的网站，不是靠哗众取宠吸引眼球的。对于这种没有经过证实、没有科学依据、没有逻辑性的伪科学我们必须坚决抵制，我们必须对信任我们的网友负责。” “你真的有完整看过《思维假说》吗？”艾德简直想将这本书拍到总编脸上，“这绝对是本世纪最重要的发现，你这样昧着良心说话，将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等你当上总编的那天再来质疑我的专业水平。”总编拿起桌上的《思维假说》扔到艾德身上，“如果你不想丢掉这份工作的话，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 灵魂通道，这是天讯上一个著名的讨论思维研究的社区。管理员拉尔夫发现站长伊恩今天没有处理工作上的事，而是抱着一本书在办公室里看到入迷。 “伊恩，看你跟捡到宝一样，抱着这本书翻来覆去的看，我都有点怀疑这是不是你的初恋情人写给你的情书。” “拉尔夫，你相信吗，思维界就要变天了。”伊恩抬头看了他的老朋友一眼，用很慎重的语气说道。 拉尔夫看伊恩不像看玩笑的样子，一阵激灵道：“难道说，思维创伤这个困恼无数人的难题被解决了？那可真是一件足以震惊世界的大事。” “不、不，思维创伤的重要性根本无法跟它相提并论。” 伊恩的话彻底吊起拉尔夫的好奇心，他绕到伊恩身旁，从伊恩手中接过那本书。这本书并不厚，拉尔夫看到封面上写着《思维假说》的书名，而作者一栏出乎意料的是两个陌生的华国人的名字，要知道在思维领域，华国的研究一向落后于世界。他好奇的翻开扉页，大略浏览起书的内容，才看了两三页就已经脸色大变。 拉尔夫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伊恩，你认为这本书上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拉尔夫。”伊恩很理解老朋友此时的心情，这跟他第一次接触这本书时一模一样，“我也不愿意相信它是真的。但是不幸的是，它已经征服我了。” “那里还在等什么？”拉尔夫相信伊恩的判断，但是熟知伊恩品性的他却为伊恩的做法疑惑起来。“我们应该搞一个专题，让更多人有机会接触它。”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一旦错过会后悔终生的。”拉尔夫激动道，“思维植入刚出现的时候，有多少人加入那场世纪狂欢中，那时候我们错失了良机，只能跟在别人后面摇旗助威。我们以为下一次这种级别的科学发现至少要百年后才有可能出现，我们一辈子也没有机会了，但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你还要等什么？乘着消息还没有扩散，我们抢先搞个方案出来，争取把灵魂通道做成讨论《思维假说》的大本营。” “拉尔夫，你知道每年全球思维植入相关行业的产值是多少吗？你知道世界一百强公司里有几个是思维植入领域的，又有几个已经投入资金或者正在参与合作的吗？你知道思维植入领域的研究人员一共有多少，每年以多少万人的数量在递增吗？”伊恩停顿了一下，“如果现在你告诉他们有一个新的产业将全面取代思维植入，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无数的思维植入企业将会破产，无数的人会失业，还有许多已经在思维植入领域取得成就地位的人，会发现突然跌落神坛，又要重新从金字塔底层慢慢爬上去。这将产生多么巨大的阻力，你想象的到吗?” 伊恩一席话，将拉尔夫从狂热中唤醒。他不甘心道：“但是，但是只要《思维假说》里描述的思维编织能真的实现，那么再大的阻力也阻止不了科学的进步。” “拉尔夫，我跟你一样，相信正义必胜，真理永存。但是在这个连作者本人都没有正式登上舞台的时候，我们如果贸然出头，那么所有的压力和攻击都会集中在我们身上。现在就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我们要做的应该是积蓄力量，静静等待黎明的黎明的到来。我将这本书看了很多遍，我发现这本书里有很多地方写的意犹未尽。我相信这本书的作者并没有把他的想法全部都展现出来。这本书更像是在投石问路，书里描述的思维编织还是停留在纸面上的东西。我们要等到这两位作者拿出更有说服力的武器。” …… 与此同时，许多思维领域资深研究员和工程师正在撰文批判《思维编织》，这些言论一一出现在天讯上。 “谁能告诉我这两名作者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他们毕业于哪所大学，在哪个研究所工作，他们的导师是谁，以前有过什么成绩？然后最重要的是别忘了告诉我，他们的知识来至哪里。难道是用屁股想出来的吗？哦，我的猜测难道是真的。这种毫无根据、夸大其词的歪理邪说只能是不经过大脑的产物。” “今天，我很沉重的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全世界都被两个小丑调戏了。他们成功用一个哗众取宠的话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而我们居然傻傻的顺着他们的剧本陪他们演戏。我痛恨自己居然在天讯上发表话题批判他们，恐怕这已经随了他们的心意。但是希望我的牺牲能让大家警惕，从现在起忘了他们，忘记那本亵渎科学的书。但愿明天一觉醒来，我再也看不到有关他们的话题。” “从意识的角度来说，这种自我的改变就是一种自我的否定，是不可能被潜意识接受的。所以，思维编织不可能实现。” “天啊，两百年前我们有永动机，今天我们有思维编织。” …… 身为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威瑞集团投资30亿元耗费三年时间建立的思维植入研究所终于正式竣工。在威瑞集团总部，执行总裁汉密尔顿正举起酒杯，邀请众人同饮手中的香槟酒，庆祝思维植入研究所项目完美竣工，号召大家共同展望美好未来。这时他的秘书珍妮特小姐慌慌张张的跑到他耳边一阵低语。汉密尔顿皱着眉头，抛下众人带着秘书珍妮特匆匆离去，让一众员工面面相觑，纷纷猜测是什么变故让一向从容的总裁居然连一句话都来不及交代就赶去处理。 某国临时叫停一笔高达450亿元的军火采购预算，这表示该国年初与苹果核公司签订的300台“猛虎”单兵外骨骼作战系统的订单宣告作废。 某国大型思维植入产业区建立，预计最高可容纳一百家思维植入企业入驻。该国官员在面对记者采访时表示，思维植入领域将是未来的发展趋势，该国会继续加大思维植入产业的扶植力度。当记者问到对天讯上疯传的思维编织有什么看法时，该官员表示思维植入作为一项新兴产业，根基还很脆弱，需要所有人一同努力维护。 …… 华国的天讯上，更是闹成一团。 “华国的崛起，科学巨著《思维假说》两名作者都是华人。” “华国科学家震惊世界，预示华国即将成为世界科技中心。” “继华国骗子行骗联合国多名官员后，再曝华国骗子进军科学界。” “丢人丢到国外去了。” “我用了三年时间完成思维编织的相关著作，如今居然被无耻小人窃取研究成果。” “以前有很多假气功大师，就喜欢用这种似是而非的理论骗人，偏偏还有许多人上当受骗。我看写这本书的人啊，就是看到有许多家庭有亲人深受思维创伤折磨，所以故意鼓捣这个东西出来。你看这么严重的病，什么工具都不需要，就这么想一想就治愈了，这靠谱么。但是很多人关心自己的新人，关心则乱，这种心理就会被骗子利用。结果就把本来应该用来治病的钱，都交给骗子，反而耽误了正经的治疗。依我看，这种骗子太可恶了。就应该立即抓起来，不能让更多受害者上当受骗。” 第十九章 贪狼出、天地乱（下） 黑石工作室在业界一直以技术精湛、安全性高的口碑著称，这间工作室从成立以来一共推出三款思维植入程序，都得到了cms全球思维联盟五星级的安全评级。这使得这间只有十几个人的工作室得以在巨头环绕的思维植入市场分一杯羹。黑石工作室不仅在天讯上拥有众多拥虿，就连几大思维公司都有意收购他们，还有一些公司向委托他们代工思维程序。黑石工作室的成绩，跟创始人塞缪尔是密不可分的。他不仅是这间工作室的老板，同时还是一名顶尖的思维工程师。他为这间工作室倾注了心血，三款思维植入程序的研发过程中，他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说他是黑石工作室的心脏一点都不为过。 不过今天塞缪尔居然打算离开这间由他一手创建的工作室，这让其他人万分不解。 “塞缪尔，你疯了吗？是什么让你做出这样不理智的决定？这间工作室就像你的孩子一样，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还有我们大家，我们都是因为信任你才聚集在一起的，你不打算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杰米，别激动，我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很抱歉，我无法实现当初的承诺，无法继续陪大家走下去。” “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至少要给我们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塞缪尔拿出一本书递给杰米道：“杰米，我相信你也看过这本书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相信这本书写的是真的。” “《思维假说》，我当然看过。我不知道书里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这不足以成为你这样做的理由。你看，就算思维编织如书上说的真实存在，但是用到的思维程序和现在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更何况它现在还是一个理论，等到它真的实现还不知道要多少年。” “就因为还没实现，所以我才迫不及待的想去研究。” …… 特伦斯是著名的思维学博士。此刻在他的独立别墅里，客厅的投影屏幕里正播放着一段特伦斯接受记者采访时，针对《思维假说》发表的言论。 镜头前的特伦斯道：“以我从事多年思维工作的经验来看，这本书里的内容并不严谨。只能当做一本科幻小说，当成科学著作的话太过儿戏了。” 记者问：“这么说，您并不认同书中的理论。” 特伦斯道：“是的，它的许多内容都违背了思维理论的常识。” 记者问：“那么，对于这本书的作者，您有什么看法？” 特伦斯道：“作为一名绅士，我不会在公开场合评价别人的品行。我只针对这本书，这件事来说，这是对所有思维工作者的不尊重。” 屏幕里的镜头跳转，又有很多人逐一出现在镜头前和记者展开对话。 但是此时，客厅里却没有特伦斯的身影，他并没有心情观看他在镜头前的表演。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身在书房埋头苦思的特伦斯此刻手里正抓着被他贬低得一文不值的《思维假说》。从这本书被翻得卷起的边角，可以看出特伦斯在这本书上已经花费了很多时间。 良久，他终于从沉思中醒来，带上书匆匆赶往研究所。 在研究所主任哈罗德的办公室里，哈罗德看到特伦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进入办公室后还煞有介事的把门反锁上，不由得取笑道：“特伦斯，你这是怎么了？我刚刚还看了你的采访，你的表现非常好，既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又保持了自己的风度，真是做的太漂亮了。” “哈罗德，别管那见鬼的采访了。”特伦斯将《思维假说》这本书扔到哈罗德桌子上，俯身用急促的语气说道，“哈罗德，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调整一下研究所接下来的研究计划。我们停止所有思维植入方面的研究，先从验证思维编织真实性开始，重新拟定研究计划。” 哈罗德坐直身子，惊讶道：“特伦斯，你这是什么意思？《思维假说》不是被认为是一个笑话了吗？全世界都在批判它，就连你自己也在镜头前跟所有人说，这本书违背了常识。而现在你要我停下已经耗费无数资金的思维植入研究，转而研究思维编织，你确定你没有说错？” 特伦斯不得不用手势加重自己的语气道：“哈罗德，你听我说。我在镜头前说的话，是因为我的身份要求我这样说。我不知道全世界有多少人认为它是假的？但是，假如，我说假如它是真的呢？你想想，这本书和思维编织如果是真的，会对世界造成怎么样的影响？” 哈罗德疑虑道：“虽然这样说没错，但是我们不可能因为一个猜想就改变研究计划。研究所并不是我一个人的，特伦斯，我并不能冒风险作出这样的决定。” “哈罗德，你错了。风险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我们只要按照书中的内容，针对几个最关键的地方进行先期论证。如果论证成立，我们再决定要不要继续下去，如果论证不成立，那么就重启思维植入研究。这样最多也就是延误一点研究进度。相比起思维编织的意义来说，冒这点风险绝对是值得的。你想，如果思维编织真的存在，会对现在的思维界造成多大的冲击。现有的秩序将被打乱重写，如果我们能在这个过程中比别人领先一步，那会得到多么大的好处。你想想现在最大的因纽研究所和德芬莉研究所是怎么成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思维研究所的，不就是因为它们在思维植入的研究上比别人早了那么一点点吗？” 哈罗德被特伦斯描绘的宏伟前景说服，站起身道：“好，就按你说的做。” …… 刚刚丢掉450亿元巨额订单的苹果核公司的总部，一场高层会议正在进行中。 “下面进行一项新的提案，这项提案的内容是停止“猛虎二型”的研发工作，成立新的研发小组，进行“猛虎”原型机思维模块的升级研发。”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顿时充满了议论声。 一名高管站起来说道：“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猛虎’的订单被取消跟最近出现的思维编织有关系，停止“猛虎二型”的研发工作，会对我们的产品技术升级造成致命影响，严重扰乱公司的战略目标和长远计划，将使我们与其他公司的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而且思维编织还没有被证实，现在就进行产品研发不是太急躁了吗？” 一名工作人员走上主席台，将一个芯片插入终端，然后说道：“接下来大家看到的东西是s级公司机密，请诸位务必遵守保密协议，不要将消息泄露。” 所有参会人员看到自己的位置上安装的设备上出现了一堆电子资料。 主席台上的工作人员解说道：“这是我们从k国情报部门得到的最新情报，根据该国情报机构的调查，这本《思维假说》出现的源头是灰界走廊，其中的一名作者是灰界走廊有名的思维工程师。在得知这个消息后，k国组织了一批人对《思维假说》里的内容进行了研究，虽然因为时间太短，目前还没有结论证明思维编织的真实性。但是从已有的研究资料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思维假说》目前被证实的部分都是正确的。所以战略管理办公室认为有必要调整公司目前的战略规划。现在就提案进行投票。” 又是一阵交头接耳，然后会议室里的众人陆续做出选择。 “提案通过，具体的实施方案将会在一个月内公布，请诸位注意配合，谢谢。” 第二十章 七杀现、烽火漫（上） 在信息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新闻的热度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人们对于《思维假说》和思维编织的话题渐渐失去兴趣。但是因为一直没有人在公开场合承认是该书的作者，除了书上的两个名字外，人们对两人一无所知。这让人们对作者的身份越来越好奇。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对于《思维假说》和思维编织真假的讨论渐渐转移到两位作者的身份上来。 许多媒体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纷纷公布联系方式，希望《思维假说》的两位作者能够联系他们，接受采访。 著名新闻机构bnn还专门做了一期节目在天讯上播放，男女主持人在节目上一唱一和，希望能引起两名作者的兴趣。 女主持人道：“我很想知道这两名作者是什么人，他们成功吸引了全世界的注意，却甘于默默无闻。” 男主持人道：“也许他们没有想到一个恶作剧会闹得这么大，他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哦，你认为这是一场恶作剧吗？” “我想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或许是我们误会了，但是这两名作者显然并没有出面解释的打算。” “我想是因为人们太热情了。万一泄露身份，他们担心会惹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可以设计一场安全、隐蔽的采访。不需要透露身份，不需要露面，也不需要来现场，就通过天讯与我们交谈。” “是的，以bnn的名誉担保，我们绝对不会泄露你们的身份。” “给自己一个机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当然，说起对两名作者身份最感兴趣的，肯定要属华国人。 李雁阳和钱东梓是华国的著名思维工程师，他们在看完《思维假说》这本书后，根据多年的经验都能看出书中的内容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因此这段时间内频频会面，就书上的内容交换自己的心得和体会。这天就将话题谈到了书的作者身上。 “老李，你消息最为灵通，知不知道国内思维领域有没有叫这两个名字的人？” “我跟许多人打听过，都没有听过这两个名字。你说还真奇怪，这两个人就跟石猴子式的突然从石头里蹦出来，一声不吭就把马蜂窝给捅了。这叫我们这些人脸往哪里搁。” “我检索过最近十年来所有的论文期刊，都没有这两个人的名字。我是怎么都想不通。难不成真有人不经过系统学习，就可以自学成才，不学会走就学会跑，一跑还跑到全世界前面去了？” “不过，如果说是思维界外的人士，我还真听过饶石军这个名字。” “哦。”钱东梓一下子来了兴趣，连忙追问李雁阳究竟。 “十年前，就是思维植入刚出现的那会，我见过一个思维植入的受创者，他的名字就叫饶石军。他的身份我不知道，但是应该挺有钱的，那时候国内有点名气的思维工程师都被他请去看病。但是你也知道，这种病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办法，所以我们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后来我听说为了给他治病，硬是弄了座人工岛出来，还造了间研究院在上面。再后来我就没听过他的消息了。” “你说的应该是静岛吧。那肯定对不上号，思维受创至今还没有治愈的先例。你说的那个饶石军应该早就死了。” 李雁阳也觉得这个联系并不靠谱，毕竟同名同姓的人还是很多的，仅仅凭借一个名字并不能说明什么。 《思维假说》在地球掀起的波澜，终于也有余波传到了拉莱耶。许多人在暗中猜测，这本《思维假说》的作者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愚者吗？如果是的话，那么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作者又是何方神圣？ 而当林宇看到看到铺天盖地的嘲讽、批评和辱骂时，他忍不住问饶石军：“果然如你预料的一样，这就是你所说的大势吗？” 饶石军回答：“是啊，怎么样，这种被千万人挂念的滋味如何？” 横眉冷对千夫指吗？林宇还没能达到这种境界，他会因为别人的夸奖而开心，会因为别人的辱骂而愤怒，会因为别人的误解而伤心。他很艰难的吞下因《思维假说》而遭受的苦涩果实，难过道：“一点都不好。你所说的贪狼呢？你的第一步棋好像并没有见效。” “第一步棋是个游戏，这个游戏叫狼来了。看吧，一本《思维假说》就让他们如临大敌、疲于奔命，等下一本著作出现时，他们又要殚精竭虑找出多少理由来反驳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等到他们理屈词穷的时候，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思维编织所吸引，自发的加入进来。那时候，力量的天平会在无形中反转，思维编织将成为主流思想，思维植入只能躲在阴暗的水沟里苟延残喘。” 夫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林宇明白这个道理。 “今天就到这里。”饶石军中断了思维同调，默默转身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内。 林宇悄悄看了一眼时间，这次的会面只有不到20分钟。自从《思维假说》完成后，饶石军每次与林宇见面的时间都在不断减少。看着饶石军的身影随着房门的关闭，被漆黑的房间吞噬，林宇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这股预感伴随着紧迫感迫使林宇不得不咬紧牙关，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全身心的投入研究和实验工作中。 《思维假说》之后的各种实验和著作撰写饶石军逐渐放手不再参与，而是全面交由林宇负责。除了在大方向上告诉林宇研究的方向并在一些关键位置提出自己的建议外，饶石军几乎不再参与具体的工作。幸好饶石军已经画好了跑道，设好了路标，林宇不需要考虑方向，只要用尽力气往前跑就行。蜂巢网络在面对实验数据和研究资料的汇总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研究工作得以有条不紊的进行。 不久之后，林宇完成了《论意识海的现象》一文，当他将资料交给饶石军时，饶石军对他说：等等，还不够。当林宇完成《同调猜想》时，饶石军表示不行，还不够。当林宇完成《意识、本能与人格》时，还不够。当林宇完成《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时，仍然不够。林宇几乎都已经忘记过去多长时间，他只知道自己每天都在不停的实验，不停的撰写。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似乎也渐渐淡忘了《思维假说》这个名字。除了一些人私底下秘而不宣的研究外，公众已经淡忘几个月前那一场全球范围浩浩荡荡的学术打假。 这时候，一场新的风暴正要来袭。 林宇写下第七本书的最后一个字时，饶石军突然告诉林宇，时机到了。林宇将七本书的资料交给饶石军后，很想知道，《论意识海的现象》、《同调猜想》、《意识、本能与人格》、《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当这些书一起出现的时候，世人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呢？ 林宇感觉到热血开始沸腾，这是两个人与全世界的战争，而进攻，由我们发起。 第二步棋，叫七杀。 第二十一章 七杀现、烽火漫（中） 曾经任职天讯知名网站《现象网》的艾德如今是一所中学的教师。当他教完一堂课回到办公室时，一名女教工告诉他：“艾德老师，校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艾德闻言将教案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向女教工道谢后就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这名女教工在艾德离开后，双手捂着胸口道：“可怜的艾德，他一定还没有从几个月前的阴影中走出来，但愿这次他会没事。” 当艾德来到校长办公室时，校长一看到艾德就向他大发雷霆：“我告诉过你，不要在课堂上宣扬你那套歪理邪说。你是一个数学老师，你只要教学生方程、函数或者几何，如果你愿意，就算教他们代数、微积分、概率论我也管不着。但是你居然跟他们说思维编织这种还没有定论的东西。你知道吗，我这周已经接到十多个家长电话，他们问我，思维编织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孩子回家会问家长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思维植入会造成创伤是因为上帝的警示吗？意识海是真的存在的吗？你叫我怎么回答他们。现在甚至连董事会都打电话来责问我。我知道你曾经是知名网站的编辑，但是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如果你想告诉别人你的想法，去大街上，去天讯上甚至可以去市长见面会上说，但是千万千万不要在我的课堂上。” 校长一顿咆哮，花去了全身的力气，他也不想听艾德辩解，示意艾德离开。在艾德出门前，校长告诉艾德如果再在课堂上说些不恰当的言论就离开他的学校。 艾德垂头丧气的回到宿舍，登陆天讯后来到一个名为“编织者的家”的小论坛里。这是一些相信思维编织存在的人聚集的小众论坛，其创立者正是艾德，说实话这里也没有什么需要管理的，就连水贴的的人都不多。所以艾德只是象征性的登陆论坛，打算随意删除几个水贴了事。 这时候艾德突然看到有一个人连续发了好几个帖子，论坛的首页几乎都快被这个人刷屏了。好啊，居然撞到老子枪口上。艾德在学校里被校长训得狗血淋头，正好憋着一口怒气没地方发泄。艾德准备拿这个人开开刀，先将这个人的帖子都删干净，然后再给他的ip来个24小时的禁言套餐。不过当艾德选中其中一个帖子，正准备点击删除的时候，突然愣住了，因为这个帖子的标题是《思维假说》作者再发新作《论意识海的现象》。 艾德看到这里心中一个激灵，想起几个月前第一眼见到《思维假说》的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艾德热血沸腾，心中怒吼：来吧，我就知道不会这样简单结束。不过当艾德视线下滑，看到这个人发的其他几个帖子题目时，仿佛突然被一盆冷水浇到头上，心又一下跌入谷底。 《思维假说》作者再发新作《同调猜想》， 《思维假说》作者再发新作《意识、本能与人格》， 《思维假说》作者再发新作《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 《思维假说》作者再发新作《三位一体结构论》， …… 怎么可能一下子发表这么多著作，这一定是发帖人的恶作剧。 这是哪里来的臭小子，居然敢冒用《思维假说》作者的名义来论坛里挑衅闹事，真当我这个管理员是死人吗？如果是一篇新作，艾德也许就相信了，但是看着一整页都是新作的名字，一眼扫过去起码有七八个书名，艾德觉得自己就算智商降到负数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真当科学研究跟大白菜一样，一种就是一茬，在市场上可以论斤卖的吗？ 艾德这下不急着删帖子了，他决定留着这些罪证给其他人看看，然后把发帖人给裱起来让全论坛的人都来一起喷。当艾德看到发帖人的id是幽灵时，眉头一皱，这个人他有印象，是帖子里的老人了，而且在论坛里跟帖时艾德发现这个人的专业水准很高，不像是一个无聊的人。难道是账号被盗用了？艾德想到这里，看到幽灵的账号有在线，于是发送了一个聊天请求过去，他想确认一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幽灵。 “艾德，你也在，真是太好了。” 艾德看到幽灵很快就接通了自己的聊天请求，并且用很热情的语气跟自己打招呼，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顿时心中来气。他怒气冲冲的质问道：“幽灵，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虽然在对待思维编织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观点，但是你今天的做法实在太过分了。” “艾德，原谅我，我实在太激动了。” 看到幽灵认错，艾德决定给他一次机会：“那好，你将这些帖子删除，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幽灵突然大声道：“艾德，我可以认错，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删除这些帖子的。” “为什么，幽灵，用这些帖子骗人很好玩吗，有人上当你会觉得很开心吗？伤害到别人会让你感到快乐吗？”艾德很激动，在现实世界他根本找不到认同他的人，只有在“编织者的家”这个小圈子里，大家可以一同讨论思维编织的点点滴滴，这里就是他的感情寄托，他分外不能容忍有人破坏这个地方。 面对艾德的质问，幽灵的反应比艾德还要激动：“艾德，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些都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去天讯上看，就是上次发布《思维假说》的那个id，今天一口气发了这么多著作。简直，简直就是神迹。” 幽灵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容不得艾德不信。他抱着朝圣的心情点开天讯上的门户网站，发现天讯上早已经闹翻了天。 “今天是愚人节吗？《思维假说》作者连发七部著作。” “骗局再次升级，《思维假说》作者新作七连发。” “疯狂的小丑秀，谎言连说七遍是否能成为真理？《思维假说》作者连发七文。” …… 艾德扫过这些文章的标题，顾不得去看文章的作者如何洋洋洒洒发表长篇大论，也顾不得去看跟帖里的网民是如何议论。他迫不及待的在天讯上找到《思维假说》作者发表文章的地方，怀着激动的心情点开《论意识海的现象》这本书，静静阅读起来。 第二十二章 七杀现、烽火漫（下） 天讯知名社区灵魂通道的办公场所内，管理员拉尔夫激动的推开站长伊恩的办公室门，人还没迈进房间就开始大声喊道：“伊恩、伊恩你看到了吗？” 伊恩头也没抬，依旧低头专注于他腕部个人终端投影出的屏幕上。 拉尔夫走近一看，正好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三维图形，源自思维程序的独有标识以及那犹如新月一般的特殊结构提供了非常显著的辨识度，拉尔夫一眼就看出这是他在《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里看到的图形。果然，只有在学术问题上伊恩才会如此专注。拉尔夫知道这时候打扰伊恩的话，绝对会让伊恩雷霆大怒，于是径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静静等候。 良久后，伊恩才依依不舍的从屏幕上抬起头，他对拉尔夫道：“拉尔夫，你看这是多么美丽的结构，简直是件艺术品。它完美的解决了源式结构最难处理的平衡问题，如果在现有的思维程序上使用这种结构，程序体积将会得到显著的减小。思维工程师有太多构思太多设想可以通过思维程序实现。但是意识承载能力有限，不可能容纳太大和太复杂的思维程序。体积和性能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为了处理两者这间的博弈，工程师们花费了太多的心思。如今这个新的结构，在博弈的天平上放下一个重量级的砝码，这个伟大的发现足以获得cms全球思维联盟的金苹果奖。我记得三个月前苹果核公司开发的一款思维程序就因为体积问题而无奈搁置，这让他们在与莱茵琥珀的交锋中狠狠栽了个跟头。他们一定会抱怨为什么不早一点看到这个结构。” 拉尔夫听完伊恩的长篇大论后，泼冷水道：“伊恩，在此之间你必须先确认这个结构是正确而有效的。” 伊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对拉尔夫说道：“拉尔夫，不用着急，我相信世界上正有无数研究所在尝试构造这种结构，我们很快就会有答案。” 拉尔夫问：“那么你打算怎么做？继续等待结果吗？” “不，这次我打算赌一把，在结果出现之前，我们要抢先一步。”伊恩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窗口前向外看去，高楼林立的城市仿佛钢铁怪兽，城市里的人如同囚笼里的动物一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走向何方。“拉尔夫，灵魂通道是时候发出自己的声音了。” 十天之后，一间私人工作室按照《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这本书里的内容成功构造出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体。而且这种变体的功效也确实与书中描述的一致。消息一出，在世界各地立刻掀起轩然大波，而这间名为黑墙的工作室连同他的创立者塞缪尔一起成为世界名人。而在另一家名为黑石的工作室内，塞缪尔曾经的同伴杰米悔的肝都青了，当初塞缪尔出走的身影是如此的寂寥和孤单，而杰米却因为太多的顾忌放弃跟上塞缪尔的脚步。如今塞缪尔功成名就，世上却没有后悔药能让杰米重来。 伊恩万分庆幸自己的决断，因为这段时间灵魂通道不遗余力的为这七本书呐喊助威，在其他同类社区还举棋不定的时候，灵魂通道已经成为思维编织支持者们的大本营。而当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被证实后的24小时，灵魂通道的注册人数迎来了疯涨。伊恩不得不紧急租借了三台服务器，才保证灵魂通道在天讯上的站点不至于崩溃。 天讯上的舆论风向终于出现变化，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思维编织的存在。同时，天讯上的一幅图案让本已淡出人们视线的《思维假说》重新成为焦点。这副图案由八本书组成，中间是戴着王冠的《思维假说》，周围环绕着另外七本书。这七本书都手持火把，而在《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手中的火把已经点燃。图案的作者没有添加任何额外的字眼来说明这幅画，但是所有关注过思维编织的人都能一眼看明白画中的涵义。 天讯上，仍有负隅顽抗者。 “优秀的骗子总会在谎言中掺上三分真话，仅仅一个理论被证实，并不代表其他理论也是正确的。” “科学是严谨的，不能因为一个人学习好就认为他是好人，同样也不能因为《源三》正确就认为其他书都正确。” 可惜的是，他们很快就迎来了下一次被打脸的机会。 不久之后，《论意识海的现象》这本书上的火把也被点燃。点燃这支火把的人叫艾德，一个不知名小论坛“编织者的家”的版主。艾德声称自己成功进入意识海的世界，如同书中描述的那样，意识海是思维的起点和终点，如同世界在创造之初属于混沌一样，思维在意识海内也归于混沌，只有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才能感知到意识海的存在。为了让人们相信自己的说法，艾德决定公开进行一次思维实验。这次实验在三所知名权威研究所的共同见证下进行，实验数据完美的将艾德进入意识海的那一瞬间记录下来。人们惊讶的发现，在极短的一个瞬间，艾德的思维陷入静止。思维学有一个存在几十年的重要说法：只有死人的思维才会停止。不管是睡眠还是休克，就算是植物人，思维也会以一种特殊的频率波动。而艾德的心脏在跳动，血液在奔腾，思维却在众目睽睽下停止了。 艾德连同他的“编织者的家”一起出名了。 这一刻，没有人记得他曾经是《现象网》的编辑，他有了一个新的称号，王座下的第二骑士。 还有五支火把。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再去怀疑这五本书的真假，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研究书中的内容，每个人都想成为下一名骑士。 苹果核公司牵手七家研究所共同成立王冠基金，全力开展思维编织以及剩下五支火把的研究工作。同时发表声明，愿以高薪聘请塞缪尔与艾德加盟该公司共同发展。而对于《思维假说》等著作的两名作者，更是许以天价薪酬以及股权激励。 而在苹果核公司之后，各大公司以及研究所都浩浩荡荡的开始一场疯狂的科研竞赛。谁也不甘心因为迟了一步，就眼睁睁看着别人夺走摆在眼前的蛋糕。这其中的合纵连横、勾心斗角又足以演出一场大戏。 在这个全民狂欢的时候，有些消息如同落入大海的石子，掀不起一丝涟漪。 天讯知名网站《现象网》总编被辞退， 著名的思维学博士特伦斯称病，拒绝多家媒体采访， …… 当然，bnn的主持人还在满世界寻找《思维假说》的作者，华国的天讯已经刷满了两人的名字，什么后援团、粉丝团多到可以组成一个集团军，包括cms全球思维联盟在内的多个组织和基金会为两名作者准备了各种各样的头衔和奖杯。 这个时候，除了始作俑者外没有人知道，第三步棋，破军将至。 第二十三章 破军起、山河定（上） 在开始《第七日补完计划——思维编织》的撰写前，饶石军告诉林宇，他将要休息一段时间，接下来的工作要靠林宇自己完成。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林宇仍然心头一颤：难道是病情恶化，连每天的30分钟都无法维持了吗？ 几天后，林宇独自一人出现在愚者酒店的天台。 从愚者酒店看向拉莱耶，每一个视角都有不同的变化。蜿蜒的穹菇枝茎在整个城市之间穿梭隐没，时而如曲折的河流，时而如乍现的巨龙，时而如忧郁的音符……林宇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兴起绘画的性质，此刻他就坐在愚者酒店的天台，用铅笔在白纸上勾勒出一幅幅拉莱耶这座城市的素描。 曹路出现在天台上，他拿起一张画好的素描，问道：“画的不错，如果没有这么多意外，你打算当一个画家吗？” 这副素描画的是拉莱耶的侧影，整个城市在黑暗的笼罩之下，细密的线条将画面完美的呈现出来，显示出扎实的绘画功底。林宇停下手中的铅笔，回答道：“也许吧。我从小就很喜欢绘画。” 除了林宇，没有人知道他说的这个我，指的是被他占据身体的原主人。在吸纳他的记忆后，林宇也继承了他的绘画技巧。他在心烦时就会疯狂绘画，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他遗留意识的影响，心中被一个难题困扰的林宇也选择了同样的方式来释放压力。 曹路看着林宇画好的素描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林宇回答道：“我并没有害怕，只是有些心乱。” 曹路静静将素描放到林宇面前说道：“可是你的画出卖了你。” 林宇看向素描，一时间默默无语。素描里的城市被黑夜笼罩，跟现实里永远是黑夜的拉莱耶一样，乍看上去是写实主义作品。可是如果凝视这副素描一会，城市上方构成黑暗的线条在隐隐绰绰之间居然好像一只恶魔，林宇的心魔。 曹路并没有打断林宇的沉默，他从怀中取出一本书，翻开厚实的封面，念道： “起初神创造天地。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 于是地发生了青草，和结种子的菜蔬，各从其类，并结果子的树木，各从其类，果子都包着核。神看着是好的。 有晚上，有早晨，是第三日。 …… 神就赐福给这一切，说，滋生繁多，充满海中的水。雀鸟也要多生在地上。 有晚上，有早晨，是第五日。 …… 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全地，并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虫。 神就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像造男造女。 …… 天地万物都造齐了。 到第七日，神造物的工已经完毕，就在第七日歇了他一切的工，安息了。 神赐福给第七日，定为圣日，因为在这日神歇了他一切创造的工，就安息了。 创造天地的来历，在耶和华神造天地的日子，乃是这样。” 曹路念到这里停下来，他将书放在林宇面前，说道：“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林宇看向这本书，《圣经—创世纪》，这就是压在林宇心头的一块石子，也是让林宇的撰写工作停止的元凶。 在一连完成七本著作，并成功扭转舆论风向后，林宇工作的重心已经转移到最后一本，也是最关键的一本著作身上，《第七日补完计划——思维编织》。可以说之前包括《思维假说》在内的八本著作都是在为它铺路，这本书是思维编织的核心著作。如果说之前的八本书只是向人们描绘了天堂的愿景，人们只能在心中向往与膜拜的话，那么最后这本书则是将圣城建造在世间，尽管路途遥远旅程艰险，但是一步一步坚定前行总是能够到达朝拜。之前的八本书告诉人们什么是思维编织，而这本书则告诉人们，怎么才能实现思维编织，两者的重要性不可同日而语。 饶石军为什么将思维编织说成是第七日补完计划呢？ 林宇还记得那天的情形。 饶石军的思维传过来一篇《圣经—创世纪》，待林宇看完后，问了林宇一个问题：“无所不能的上帝理应不会疲倦，为什么要在第七日休息呢？” 不等林宇回答，饶石军就给出了自己的解释：“第六日，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你看，上帝按照自己的模样造了人，人的模样跟上帝一样，那么人的思维会跟上帝一样吗？第七日，神本该赐予人类同样的思维。但是思维的力量太过强大了，上帝担心人类无法控制这种能力，会给世界带来灾难。于是上帝在人类的思维上加了一把枷锁。思维编织，就是人类打开这把枷锁的钥匙。” 林宇不知道这是老人的胡思乱想还是什么伟大信仰，对于这个话题他有所保留。但是直到他在《思维编织》的实验和撰写过程中遇到麻烦，他才有点恐惧，对未知的恐惧。林宇嘴巴有点干涩，他将手指放在封面刻着创世纪文字地方，轻轻抚摸，感受手指传来的触感，然后道：“我不知道上帝是否存在。假如真的有上帝的话，既然他在第七日停止了工作，是否意味着他认为人类不配掌握这种力量。这几天，我的思维编织实验已经连续失败了很多次。这在以前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我在想着是否意味着上帝并不希望思维编织出现。思维编织是不属于人类的力量，而饶先生正是因为掌握这种力量，才被惩罚，遭受常年无法清醒的折磨。” 林宇说完看向曹路，希望能从曹路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曹路永远都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林宇，你知道吗，我是一名杀手。” 林宇愕然：“我一直以为你是一名管家。” 自从张秋清他们离开拉莱耶返回地球后，林宇的日常用度一直都是由曹路打理的。虽然说一直呆在愚者酒店内并没有什么应酬，但是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各种实验设备，曹路都安排的有条不紊，就连林宇的训练方法都是由曹路牵线安排的。哎呀，我真笨，林宇突然想起曹路的第47号特种训练法。是什么人会有这么残酷的训练方法？只能说曹路平时表现的太过人畜无害，让林宇忽略了这一点。 曹路像是在自言自语，述说一个故事：“我是一名杀手，每次行动前我都会向上帝祈祷。直到有一次，我接到一个委托，目标是一个并不强大的对手。可是我的第一次刺杀失败了，一个很偶然的原因让目标躲开了我设置的陷阱。这很正常，工作中难免会有意外。于是我开始筹划第二次刺杀，这次更糟糕，我不仅失败了，还被目标埋伏，受了重伤。第三次我决定玩次大的，将目标连同他的房子一起炸掉，爆炸发生后目标居然不可思议的逃生了。于是我开始怀疑起来，是不是上帝不想让我杀死他，所以设置了这么多障碍。于是我决定放弃这件委托。” “后来呢？”林宇忍不住问道。 曹路道：“他死了，死于一场车祸。” 林宇问：“这场车祸是你设计的？” “不，只是一场正常的交通事故。自那以后我杀人前再也没有祈祷过，也再也没有失手过。”曹路说到这里已经起身往回走。 林宇大声喊道：“你想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明白？” 曹路转过身来，说道：“你宁愿相信从没见过的上帝，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吗？” 我相信自己吗？我相信自己吗？我相信自己吗？林宇脑中不断回荡着这句话。 掌握思维编织，是因为饶石军在意识海内种下的火种。 编织蜂巢网络，是因为饶石军那传输过来的浩瀚知识。 撰写《思维假说》等著作，是因为饶石军已经打好了基础。 林宇发现自己的这些成绩背后都有饶石军的影子。而当饶石军放手退居幕后时，林宇却因为几次失误开始失去信心，怀疑自己。 我相信自己吗？林宇问自己。《第七日补完计划——思维编织》是一部伟大的著作，撰写它的难度比林宇之前接触过的所有著作加起来都还要高。林宇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越来越多的困难，有无数失败和挫折在等着他。但是这不正是证明自己的机会吗？ 林宇拿起曹路留下的《创世纪》，上帝在第七日留给人类一个空白，这个空白将由我补上。 第二十四章 破军起、山河定（下） 时间流转，季节更迭。 从《思维假说》出现至今，已经过去一年。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七本书的内容逐一被证实，七只火把全部点燃，火光汇聚成科技之光、文明之力，照亮了过去这一年，也在历史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人们将《思维假说》称为王冠，而七本书则被成为王冠上的七颗明珠。 这一年，摘取王冠明珠的七名骑士声名鹊起、名利双收，有的成为公司总裁，有的成为天讯大咖，有著书立说的，也有巡回演说的。 这一年，有无数人成为思维编织的忠实拥虿，这其中有一些人自称信徒，建立了名为幽灵船的组织。欲见意识海，先觅幽灵船，口号一出，吸引了大量教徒加入。 这一年，cms全球思维联盟的金苹果奖的获奖人史无前例的获得评委全票通过，但是颁奖时获奖人却没有出席。 这一年发生了无数吸引眼球的大事。但是就像名画没有题跋，电影没有字幕，夜空没有星星一样，人们发现这些大事都缺少了一项重要的内容。准确的说，是缺少了两个人。 王冠铸成、明珠耀眼，七名骑士举世瞩目，但是王在哪里？ 拥虿热情、信徒虔诚，幽灵船上信仰炙热，但是教宗在哪里？ 金苹果奖名至实归，领奖台上人在哪里？ …… “第二骑士”艾德，因为那一次意识海公开实验时展现的思维停止现象，在人们的议论中被越传越玄，后来被人们戏称为拥抱死神的人。甚至有人相信，意识海是人类挣脱死亡，进入永生的大门。这一年里，虽然到处有人声称自己进入意识海，但是经查证发现，大部分都是宣称者自己的臆想，只有很少的几个例子被证实是真实的。意识海的门槛之高不仅没有扼杀人们的热情，反而激起了人们无边的畅想。因为神秘所以向往，被拦在意识海之外的人用各自的想象为意识海塑造出不同的形象。文人笔下，歌手口中，意识海一会如天堂般美丽，一会如地狱般无尽。 在这种背景下，艾德的演讲每次都座无虚席，许多人迫切的希望能从艾德口中得到进入意识海的方法，就算希望渺茫，能从意识海的亲临者口中稍稍探知一丝半点意识海的真实也是好的。 艾德在密歇根大学的演讲刚一结束，就被热情的学生围得水泄不通。 “艾德老师，为什么我完全按照您的方法尝试过无数次，但是根本接触不到意识海？” “艾德老师，有人说意识海是一切神话的起源，老师你怎么看？” “老师，意识海是不是跟神沟通的地方？” “艾德老师，我要给你生猴子。” …… “我认为意识海是连接思维与**的奇点。它虽然神秘，但不是神话。我相信随着研究的深入，每个人都会进入自己意识海的那天。”艾德一面经验丰富的应付着各种提问，一面又为提问者的奇思妙想惊的哭笑不得。 这时候，有人问了一个问题：“艾德老师，我听说你演讲的收入全部用来设立一项基金。这个基金主旨是什么，是为了研究意识海吗？有什么计划吗？” 艾德一下就从人群之中捕捉到提问的人，这是一名留着长发，面容姣好的女学生。在层出不穷的问题中，这个女学生的问题点到了艾德心坎上，艾德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一年前我只是个普通人，一年后有人称我为骑士。这个称号我受之有愧，因为真正应该承受荣耀的人并没有出现。这个基金是我的一点心愿，我把它称为国王宝藏。但愿这个基金有启动的那一天。” 那代表着王的出现。 艾德没有想到，基金这么快就要迎来了启动的那天。 距离艾德在密歇根大学的演讲已经过去二周，在开车前往另一个城市演讲的途中，艾德的个人终端上收到一个通讯请求。艾德一看，是伯特律师，国王宝藏基金正式委托他代理的，艾德好奇的接通请求，想看看伯特究竟有什么事情。 通讯一接通，就传来伯特激动而且急促的声音：“艾德先生，就在半个小时前，《思维假说》作者的身份被证实，国王宝藏基金满足启动条件了。” “什么？”呲的一声刺耳的刹车，艾德的车子歪歪扭扭的在路旁停下，“真的吗？是怎么证实的，会不会有假？” 这一年里，因为真实作者的身份成谜，经常有眼热的窥视者谎称自己是《思维假说》等著作的作者，艾德在被骗多次之后，对此非常敏感。 伯特说道：“这次是千真万确。这次的信息是由之前发布著作的同一个id发布的，一同发布的还有一本著作《第七日补完计划——思维编织》。艾德，快上天讯看看。” 《第七日补完计划——思维编织》！！！ 上帝在第六日创造了人， 却在第七日留给人类一个空白， 这个空白就是——思维编织。 随着《第七日补完计划——思维编织》一同出现的，是饶石军和林宇两名作者的资料。饶石军，一天只有30分钟有效清醒时间的87岁老人；林宇，被流放至静岛的重度思维创伤者。就是这样两个人，将思维编织带到人间。 …… 此文一出，举世震惊。在经历了《思维假说》的纷扰，王冠七书的狂欢后，很多人以为这已经是难得的世纪盛宴，几年之内很难再有什么新闻能像前两者这样调动全民的视线。可是当《第七日补完计划——思维编织》出现的时候，这些人才明白，原来前两者只是开胃的小菜，正餐前的甜点，正戏才刚刚揭开序幕。 天讯，灵魂通道论坛正在进行一场临时筹备的实时节目，思维补完计划交流会。灵魂通道站长伊恩亲自主持，邀请了包括黑墙工作室创立者，第一骑士塞缪尔在内的许多思维界权威人士参与。这个在天讯上实时播出的节目，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主持人伊恩起身说道：“首先，在节目开始之前，我希望大家一同向伟大的思维编织之父饶石军先生致敬。” 众人起立，低头肃静。 相比于林宇简单的身份介绍，关于饶石军的资料要详尽的多，就像，就像一份人物传记。 在这份资料最后写着：病魔蚕食着他的身体，每天清醒的时间都在减少，最后一秒钟都没有给他留下。他终于关闭那扇门，将自己埋葬在那件屋子里，从此消失不见，成为一个符号。 每一个看完资料的人心中都有一个感觉，这委婉的描述掩盖不了残酷的事实，关上的门，恐怕再也没有打开的机会。 致敬完毕，一段开场白后，伊恩很快就进入这次节目的主题：“我想很多人都有一个疑问，《思维假说》告诉我们思维编织这个名词，王冠七书让我们相信思维编织的存在，经过一年多的讨论和研究，思维编织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并不陌生。那么《七日补完》的出现，同样是思维编织这个词，为什么又会在思维界掀起这么大的震动呢？” 塞缪尔回答道：“《七日补完》这本书，从表面上看，它详细描述了思维编织的实现思路，为我们进行思维编织的研究指明了道路。仅仅从这点来看，它的地位绝不逊于《思维假说》与王冠七书。但是如果仅仅看表面的话，那么这本书是配不上它的名字的。” 伊恩适时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它的名字有什么特殊的涵义吗？” 塞缪尔道：“我们都知道，在思维编织出现之前，人类已经在思维植入这条路上走了十年。同样作为思维改造的技术，思维植入除了思维创伤这个顽疾之外，并没有什么缺陷。也许在很多人的眼中，思维编织是思维植入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会被人类发现的产物。那么他真的配得上第七日补完计划这个名字吗？” 伊恩补充道：“是的，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么就算有第七日补完这个荣誉，也应该是由思维植入和思维编织公共享有。” “但是《七日补完》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思维编织，是与思维植入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塞缪尔说到这里，已经激动的站起身来挥舞着手臂。没有人觉得他的行为失礼，都在焦急的等待他的答案。 塞缪尔并没有让人失望，他一口作气说道：“我们都知道，思维植入程序是人为制造并设定好的程序，从它进入你大脑的那一刻开始，它就已经定型。它就像是我们穿的衣服，戴的终端和首饰一样，是外物。但是思维编织告诉了我们另一种可能性，直接在意识海内编织出来的程序，可以随着思维变化而变化，跟着意识提升而提升，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活了。可惜的是，我们对于思维编织的了解还很浅薄，无法更进一步的研究两者的区别。但是，仅仅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说，思维植入与思维编织，是工具与生命的区别，是死板的程序与进化的无限可能的区别，是凡人与神的区别。思维编织将带领人类进入神的领域!它无愧于第七日补完计划这个名字!” …… 无限进化！ 神的领域！ 第七日的空白！ 让生命完整！ ……一切答案都在——思维编织。 思维编织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天讯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思维编织的消息，跟朋友聊天时不说几句思维编织，就会被人用看山顶洞人的眼光鄙视……与民众的狂欢不同，越来越多的思维工作者改弦更张，放下思维植入领域的工作，开始重新学习。 《思维假说》、王冠七书、《七日补完》……将他们带入一个崭新的世界。同时，种子与土壤的研究也被提上日程。在举世之力的作用下，将会有无数的资金与人力物力投入其中，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思维编织成为普通人可以触及的存在。 第二十五章 时钟停摆之日 (在看这章时推荐搭配一首歌。linkinpark-skintobone。) (顺便求推荐、求收藏。) …… 灰界走廊，拉莱耶。 拉莱耶是个寂静的城市，没有工业的喧嚣，没有机器的轰鸣，就如同一个深夜里的小山村，就连鸭犬声都显得那么突兀。可是拉莱耶的平静，在今天被打断。数道巨大的探照灯在城市四处扫过，划破这个城市惯有的黑暗，灯光笼罩之下，隐隐绰绰之间传出无数呼喊、打斗、碰撞与爆炸声。 战斗从城市的边缘开始，逐渐向中心深入，探照灯的轨迹随着战斗的深入慢慢移动，逐渐指向城市中心的权杖式建筑，愚者酒店。 林宇也被爆炸声惊动，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发生的变故，心中一惊。 在拉莱耶这么长时间，学习研究之余，林宇也了解一点拉莱耶的局势。城市管理委员会早就不满饶石军的掣肘，处心积虑想要铲除愚者酒店这颗钉子，在饶石军病情加重的流言传出后，更是变本加厉，不断采用各种手段试探。今天发生的变故，恐怕离不开城市管理委员会的操纵。 寒冬将至，拉莱耶要变天了。 这种情况下，林宇再也坐不住，他决定去找曹路，他相信这位集管家与杀手身份为一身的人对这种情况早有预计，一定有准备应对的方法。 没想到林宇刚打开门就看到过道里正向他走来的曹路。 “跟我来。” 曹路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制止了林宇的探询，将林宇带到一间房间内。 这是林宇往常与饶石军会面的地方，林宇静静的看着曹路，等待对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城市管理委员会的克利夫是一个野心勃勃不甘寂寞的人，早在一年多前，饶先生停止提供思维植入时，他就有了夺权的想法。后来因为你和饶先生将思维编织搞的沸沸扬扬，再加上城市管理委员会内部的不安定因素，让克利夫安分了一段时间。可惜愚者酒店内也并非铁板一块，有心人不难得知饶先生的真实情况，这一次克利夫孤注一掷，跟愚者酒店摊牌，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林宇看到曹路消极反应，不做抵抗的姿态，不解道：“那么我们总该做点什么吧，总不能坐在这里看着他们从容布置？” 曹路说道：“你以为这是一场战争吗？不，这只是对方单方面宣示主权的一次过场游戏。” 曹路永远都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有时候林宇真想扯扯他的脸看看是不是戴着一副人皮面具。林宇并不理解曹路的意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就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 林宇不相信作为拉莱耶幕后主人的愚者酒店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曹路道：“当饶先生决定进入冬眠的那一刻起，愚者酒店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林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感知系统出了问题，一向毫无表情的曹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流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味道。 就在林宇还在回味曹路话中涵义的时候，曹路继续说道：“更何况此时在外面主导局势的并不是城市管理委员会，而是翼火。” 林宇问：“翼火？” 曹路解释道：“这是一个战斗佣兵团，拥有成建制的战斗序列，愚者酒店跟翼火比起来，就像是山大王跟正规军，正面交锋一点胜算都没有。” 林宇默然无语，这种层面上的交锋他根本帮不上忙。 就在这时，林宇突然看到那扇关闭了长达几个月之久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从门后出现。 饶石军！ 林宇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思绪乱飞。难道饶石军的病情没有那么严重？难道饶石军装病是为了欺骗城市管理委员会的克利夫，引蛇出洞？难道…… 但是饶石军的话打破了林宇心中的侥幸：“小子，我的时间不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开始吧。” 林宇心中升起一个明悟：冬眠，并不是一个玩笑。 思维同调，开始。曹路也悄悄退出房间。 “自从《思维假说》完成后，我的情况就一直恶化。意识海内的问题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我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所以从那时候起变开始利用指针调整时间。可惜指针的功能有限，每天保存下来的时间不多，几个月积攒下来，总算凑足了最后的三十分钟。”饶石军的思维一如既往的平静。 林宇想象不出是多么强大的心态才能让老人在这种情形下仍保持乐观，三十分钟，对于人的一生来说，实在是太短了，短到林宇几乎不忍心发出任何思维信息，浪费这个老人的时间，尽管一个信息可能只需要零点几秒。 “拉莱耶并不适合你，我会让曹路和何安闲送你回地球。愚者酒店的四名执事曾经都是黑暗世界的人，我用了一些手段折服他们，他们迫于誓言不得不屈居于此，当一个小小的执事。我长眠后，他们与我的誓言也将解除。所以曹路和何安闲送你回去之后，就将恢复自由之身。当然，我跟他们两人有一个小小的协议，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斟酌找他们帮忙。但是要记住，恢复自由后他们都是豺狼、是猛虎，你千万不可完全信任他们。” “还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林宇没想到饶石军最后还在为自己考虑，但是自己却显得如此无力，什么忙都帮不上。 “你已经做得足够好，《思维假说》、王冠七书、《七日补完》，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这些著作完成，我已经没有遗憾。” 短短的交流，却让林宇难过的想哭，思维内没有所谓的眼泪，但是林宇那如同乱麻一般的思维曲线，足以显示出他心中的慌乱。 “这个宇宙有其固有的规则，就连光都逃不开规则的限制，有其速度的极限。但是思维是无限的，我们现在所了解到的一切，都还只是思维领域偏僻的一角，我希望你不要满足于现在所取得的成绩，故步自封，而是大胆的继续前进。你拥有得天独厚的双意识海，针对你的特点，我为你设计了一份对称结构。” 这！感觉到饶石军那头即将传递过来的新结构信息，林宇拒绝道：“不应该在为我浪费时间。” “这不仅仅是为你，也是在为我自己。我真的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你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双意识海，对称结构，三位一体六核心，多频环震荡，五维干涉……简直是造物主的奇迹。”饶石军根本不容林宇解决，思维的洪流冲刷着林宇的意识海。 等到思维集群结束后，饶石军最后留下一段信息：“小子，你要记住，我只是小睡一会，并没有死去。如果有一天你能触碰到思维编织的更高境界，未必不能解决我大脑的问题，我等着你。” 饶石军传来的对称结构，是利用林宇双意识海的特性，实现多核心共存的体系。人的意识海内，思维程序必须保持平衡，否则就会像饶石军一样陷入混乱之中。王冠七书中的《三位一体结构论》就是阐述一种三个程序完美平衡的理论结构，时钟指令则是这个理论的产物。而对称结构将让林宇在一个意识海内构建时钟指令，另一个意识海内构建另一个三位一体程序，使林宇意识海内可以达到六个程序的完美平衡。 与时钟指令对称的这个三位一体程序，要想达到平衡必须进行专门的设计。除了林宇本身已经拥有的蜂巢网络外，饶石军给出了另一个个体，蚂蚁协议。构成三位一体的剩下一个程序，则需要林宇以后自行创造。当然，就连时钟指令林宇都还未能顺利编织，这个六核心对称结构只能算一个远景目标。 时间和场合都不对，林宇并没有细看蚂蚁协议的结构。 退出意识海后，饶石军已经回到他的小房间内。 曹路适时出现在林宇面前：“饶先生有交代过，我会带你返回地球。” “就这样离开吗？”林宇看向关闭的房门，“那饶老怎么办？” 曹路道：“饶先生已经计划好一切。他将会随着这个房间沉入地底深处，愚者酒店也将自毁化为灰烬。克利夫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后，不会也不敢赶尽杀绝。你不必内疚，拉莱耶的变化本就在意料之中。如果有一天你能回来唤醒饶先生，那就是对他最大的回报。” …… 随着跃迁锚的蓝光闪过，愚者酒店在轰鸣声中化为废墟。 在废墟深处，深埋着一间屋子。 屋子里，有一位老者长眠。 思维凝滞，意识混沌，如同再也醒不了的长夜。 指针、齿轮和发条都在这一刻停止。 ashestoashes，dusttodust， 这一天，是时钟停摆之日。 第二十六章 旅程 九月，积累了整整一个春夏的枝叶悄然凋零，长空鸣雁，学子归巢，又到一年开学季。 从g市开往a市的高铁上，随处可见背着大包小包、拖着行李箱的青春少年。 苏清雅和许令瑛是a市国家领航学院的大三学生，同住g市的她们与往年一样结伴乘坐高铁前往a市。 a市国家领航学院思维系以三大专业闻名国内，分别是思博工程专业、脑程设计专业以及泛界探索专业。两人同是脑程设计专业的学生，脑程专业全名脑域多元协态程序设计，向来是培养行业大能的强力专业。 相比起来，思维均衡博弈专业是一个形而上的纯理论研究的专业。 而号称向神棍学习的泛意识边界探索专业，则是研究意识的人为干涉与反干涉这一类宇宙真理的。 这两个专业的知识太过于高大上，以至于很难学出成绩来。反倒是脚踏实地，学习思维程序的开发和应用的脑残专业因为接地气、有产品，反而出了不少人才，这些人以思维程序入行，有的继续在本专业深造，也有不少转行踏入另外两个专业学习，都做出不少成绩来。 许令瑛看着票根上的座位号，领着苏清雅一路挤着人流沿着走道前进。 在前方正往着头顶行李架上推着背包的小伙子看到许令瑛与苏清雅二人，居然一时间看呆了眼，走了神，举着胳膊停在走道上。本就不宽敞的走道被他挡了一半，前进的人流也随之一滞。被拦住的大婶毫不客气的推囔这个小伙子，将他从走神中唤醒。小伙子红着脸匆匆将背包用力一推，也顾不得看放没放正就慌忙坐回座位上，只敢用眼睛的余光偷偷打量从身边经过的两女。 许令瑛与苏清雅两人对视一眼，掩嘴而笑。在大一时她们还会因为别人的注视而脸红害羞，但是在男多女少的思维系呆了两年，早就习惯了被人注视围观。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走完了这不到二十米的路程。相比起瘦瘦小小的苏清雅，许令瑛一米七几的个子配上大长腿显得侵略性十足，也亏得两人能成为闺蜜。放行李这种事自然是由许令瑛包办，放好行李，将苏清雅塞进靠窗的位置，许令瑛这才坐下，这种行径搭配上苏清雅那娇小可爱的模样，像极了护雏的母鸡。 许令瑛刚坐下，正准备跟苏清雅瞎扯几句闲话，就发现苏清雅的视线绕过她的身体频频注视走道另一头的座位。 许令瑛心想这妹子又花痴了吧，但是在学校里霸道总裁类、奶油小生类、帅气学长类和运动健将类等等什么种类的帅哥没有，就连温文尔雅类以及成熟稳重类的年轻讲师教授也不在少数，苏清雅这妞的眼光应该早就被养刁了吧。在这高铁上难道随便一个路人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于是许令瑛怀着好奇的心理顺着苏清雅的目光扭头看向隔壁座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眼前居然是一位身着白色衬衣，深色墨镜的赛博朋克类帅哥，扶手上还压着一件黑色外套。话说在这个暑气未消的季节，能将这样一身正装穿出一副黑客帝国的味道来，不得不说眼前这个男人不论身材也好，气质也罢，都是许令瑛见过的人中最顶尖的。虽然面孔在墨镜的遮盖下难以一览全貌，但是那线条坚毅的侧脸搭配上略显苍白的嘴唇，对青涩少女的杀伤力确实有些大，难怪苏清雅的眼睛像被磁铁吸住一样舍不得挪开。 许令瑛转过头，用自己的眼睛堵住苏清雅的视线，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悄悄说道：“雅少，我听人说啊，这副打扮的不是保镖就是杀手，你说这个人是什么来头？” 苏清雅被许令瑛突然凑过来的眼睛吓得头往后一仰，然后没好气的用葱葱玉指往许令瑛头上一点，低声道：“少见多怪，这年头就连卖保险的有这套行头好吗。” 许令瑛取笑道：“那你还看得跟花痴一样。” “切，姑娘我就是喜欢帅哥，不行吗？对了，我答应他们今天开直播的。”说着苏清雅从包里拿出一个外接摄像头，连接到个人终端上，然后登陆天讯，打开个人账号的直播功能。 苏清雅的直播刚上线，就引来一片刷屏。 “终于等到了，雅少。” “雅少!” “雅少！”*99 …… 看来苏清雅的人气很旺，当然，也有不少人在刷许令瑛。 “雅少，我们要看瑛sama。” “瑛sama，宠幸我吧。” …… 苏清雅与弹幕互动了几句，也给了许令瑛几个镜头，直播间里面气氛顿时热闹起来。这年头因为天讯的普及，个人终端携带方便而且天讯的讯号以及资费都非常平民，因此不仅自媒体多了起来，直播这个行业也越来越火。对于直播间的观众来说，在闲暇时信手打开直播，跟喜欢的主播或者心爱的节目互动一下，也是非常方便的消遣方式。 苏清雅这时候突然促狭的将摄像头往那个墨镜男那里一转，直播间里面顿时闹翻了天。 “啊啊啊，这是谁！” “雅少，什么意思，难道你名花有主了吗？” “我的心好痛。” “决斗！” “决斗！”*99 顿时整个屏幕都被决斗两个字刷满，在这满屏的决斗字幕中，有一行字幕非常突兀，也一下字吸引了苏清雅的注意。因为发出这条字幕的是直播间里有数的土豪之一，礼物榜上的常客，id名为捕鱼王子。 “雅少，如果你能让那个人摘下墨镜，我就刷十个太空堡垒。” 太空堡垒！价值一千元一个的壕级礼物，平常直播间里可是难得一见。 “王子发飙了啊。” “难道王子要真人pk？” “太空堡垒66666。” 苏清雅自信一笑：“王子，这么小cass的事情难得倒我吗？这十个太空堡垒我拿定了。” 第二十七章 赌约 林宇穷极无聊的听着邻座两个女生窃窃私语议论自己，在身体被尼伯龙根改造之后，不仅身体素质大大增强，就连听力也得到一定提高。两名女生看似小声的对话，在都被林宇一一听个明白。 青春，真是美好啊。林宇心中发出一个与自己年龄不合的感叹。 天讯收到一个信息，是曹路发来的，林宇打开一看，是黑暗世界最新的悬赏公告。 在林宇的名字下面，一共有39单委托，赏金合计高达一亿两千万元。跟上次看到的悬赏比起来，委托多了7单，但是赏金却减少了1200万，看来破产的人又多了不少呢。这些39单委托里面，带红心的有17单，这是要命的，带蓝心的有19单，这是要人的。还有3单是红蓝相间的，这是死活不论，但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 代表思维编织的《思维假说》、王冠七书与《七日补完》一出，全球股市思维植入概念股暴跌，这个过程中，破产的、倒闭的企业不在少数。等到大多数人冷静下来，才知道思维编织还是停留在理论上的东西，要想正式应用还需要很长的一段路走，接下来世界的主流还是思维植入与思维编织共存的局面时，待股民的情绪稳定，市场恢复秩序的时候，许多思维植入行业的巨鳄都已经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这种情况下，难免会有人迁怒于思维编织的始作俑者。饶石军已经陷入长眠，这个债自然全都找到林宇头上来了。当然，更多的人希望能绑架林宇，让他为自己工作。这19单蓝心委托里，有多少是私人财团，多少是政府机构还犹未可知。 这些消息，如果不是身为杀手的曹路重操旧业，从黑暗世界里获得的话，林宇恐怕还蒙在鼓里。想到隐藏身份的提议与现在的新身份都是曹路提供的，再想到饶石军最后的提醒，林宇感觉曹路就像一个被层层迷雾掩盖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这么多的赏金，难道身为杀手的曹路就真的不动心吗？林宇心中打了个问号。 杀机暗藏、危机四伏，林宇已经拥有尼伯龙根改造后的强大身体，如果再掌握一些实战能力的话，遇到危险也未必没有反手之力。想到这里，林宇开始用个人终端在天讯上搜索各类格斗与实战资料，看了半天结果让林宇很失望，天讯上都是一些观赏性大于实战性的格斗资料，真正的精要根本不会放到天讯上来，恐怕只在一些小圈子里流传。 这件事林宇暂时放在心上，实战能力的训练他并不打算依靠曹路，必须慢慢减少对于曹路的依赖。 这时候，林宇看到隔壁靠窗口的那名娇小玲珑的女生从位置上挤出来，到他面前双手合十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自来熟一般凑到他耳朵边咬着耳朵道：“你好，我跟我朋友是国院的学生，这次是去学校报道。我朋友这个人比较腼腆，她想跟你合影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拜托我来说。” 几缕发丝抚在林宇脸上，略微有些发痒，淡淡的清香伴随着说话时嘴巴呼出的微微热气，足以让青涩少年春心荡漾，不能自制。如果不是早就察觉到苏清雅的目的，林宇恐怕也会拜倒在这招杀手锏之下。 苏清雅自觉发挥完美，暗自得意，随后抬起头，凝视着林宇墨镜后的眼睛，低声道：“拜托拜托，一定要答应。你要是拒绝的话，她一定会很伤心很自卑的。” 眨巴眨巴、眨巴眨巴，苏清雅最强杀招出手，一副会说话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林宇，让人根本不忍心拒绝。 “为了能在你们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我是不是拒绝会比较好一点。”语气平淡，面无表情，林宇说话的时候十足模仿的是曹路的样子。 你以为故意装成这副很酷的样子本姑娘就会上当吗？这招在初中时就有很多不知所谓的男生在我面前用过了。苏清雅一边在心中腹诽，一边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说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啦。” 悄悄在背后做了个ok的手势，苏清雅转身回到许令瑛身旁。 这时候，通过直播看到这一幕的弹幕又爆炸了。 一大片是刷“6666666666”。 更多的是各种心碎以及吐槽的。 “撩汉子技巧满分，雅少你老实交代，你究竟练过多少回。” “心碎啊，我的女神你不要这样。” “雅少，有什么冲着我来。” “墨镜男神好酷，我要给你生猴子。” “生猴子的你进错片场了。雅少，求放过瑛sama。” “放过瑛sama+1。” …… 苏清雅先是冲着摄像头左手比一个耶，右手再比一个耶，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样，然后将许令瑛拉到走道上，让她半蹲在林宇旁边，举起个人终端刷刷连拍了好几张合影。 看到林宇根本没有拆下墨镜的自觉，苏清雅先是伸出手指比了比眼睛，看到林宇视若无睹，只好装作一惊一乍道：“哎呀，戴着墨镜看上去好不协调，摘下来再拍一张吧。” 林宇坚决摇摇头。 苏清雅不相信自己的演技这么差，都搭上许令瑛了居然还功亏一篑，垂死挣扎道：“帅哥，不戴墨镜行不行。” 林宇还是那副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样子道：“不行。我眼睛得过阿克森费尔德-里格尔综合征以及革兰阳性球菌革兰阴性杆菌性巩膜炎，不能见到任何强光。” “啊，对不起啊。”苏清雅鞠躬道歉，小手在背后握成拳头。 战略失败，苏清雅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上。 直播弹幕里刷“2333333”的占据了半个屏幕。 “哈哈哈，自作孽，不可活，雅少你也有今天。” “居然还有人能无视雅少，太让我吃惊了。” “看的我尴尬症都犯了。” “羞耻y，雅少又学会新技能了。” “节目效果爆炸。” “墨镜男神，我要给你生猴子。” “生猴子。”+10086 苏清雅在天讯上一搜，什么阿克森费尔德-里格尔综合征以及革兰阳性球菌革兰阴性杆菌性巩膜炎，症状跟强光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这家伙居然在筛我，啊啊啊啊，苏清雅气的咬牙切齿。不行，本姑娘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这个场子必须找回来。 不过必须先跟罪魁祸首说道说道，苏清雅对着摄像头道：“捕鱼王子，你出来。你该不会是跟那个家伙认识，故意来坑我的吧。” 捕鱼王子打字道：“愿赌服输，我跟他根本不认识。” 捕鱼王子说完刷刷刷的一连刷了十个太空堡垒。 直播间里顿时又被弹幕刷屏，待这阵浪潮消退后，苏清雅问出了许多人心中的疑问：“好吧，我相信你。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摘那人的墨镜呢？” 第二十八章 使徒 捕鱼王子打字道：“我并不认识那个人，但是我认识那个人的墨镜。” “名牌？还是明星同款，或者cosy？”苏清雅觉得这些答案没有一个靠谱的，是什么墨镜值得捕鱼王子花一万元，就为了试探一下。还是说捕鱼王子纯粹是钱多了没处花，就为了找个乐子。有钱人的世界真的不懂。 看直播的人里面，无聊的人很多，难得碰到一件有点悬念的事，顿时发挥各自的想象力刷出五花八门的答案来，什么“失散多年的兄弟”，“定情信物”……一点都不靠谱。 最后还是捕鱼王子给出答案：“使徒，这是cms全球思维联盟的使徒专用登录器。” “使徒，难道是？”苏清雅就读的国家领航学院是国内思维教育领域的领头羊，很注重跟国际接轨，所以学生们经常会登陆天讯了解国际思维界的最新消息。而使徒这个名词，就在不久前的cms全球思维联盟年会上刚刚被提出。 这个讯息冲击性很大，苏清雅担心交流不便，于是发送请求，邀请捕鱼王子连线到直播间。捕鱼王子似乎对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很快就通过请求，进入直播线路与苏清雅进行连线。 一个看上去二十左右，身材瘦削、长相英俊的年轻小伙子出现在直播间内，从镜头后的背景可以看出是在家中卧室，房间的布局优雅大气，装饰精致不凡，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个家庭非富即贵。从摆设的一些模型和布置可以看出，这个人是个狂热的思维爱好者。镜头内可以看到由水晶制成的源三结构新月型模型，同比例缩小的思维植入装置模型，还有一些思维抽象现实化的艺术摆件。 捕鱼王子说道：“这个眼镜应该是最新的零界技术的产物，名为c.c。功能上跟我们平时接触的虚拟实境，也就是vr技术很像，都是构造一个可供交互的虚拟世界。但是在vr的虚拟世界我们是通过五感进行交互的，而则是直接用意识进行交互。” 苏清雅惊讶道：“零界技术这么快就投入使用了？” 也许是看到弹幕里很多人一头雾水，都是在刷问号和一脸懵逼的表情，许令瑛解释道：“王冠七书大家应该都知道，其中《同调猜想》一文提出了一种意识交互的方法。零界技术就是根据这种方法研究而来的。有人认为，在我们能够认知的多维世界之外，还存在着一个零界，这个世界没有维度、没有物质，只有思维能存在。所以在使用零界技术的时候，我们必须采用多维可具现虚拟平台以及……” “瑛sama威武，瑛sama霸气，瑛sama赛高。” “瑛sama学霸属性回归，大家快跑。” “大家快坐好，听瑛sama上课。” “无所不能瑛sama，帅呆了。” …… 还好捕鱼王子和苏清雅二人并没有受到影响，对话还在继续，捕鱼王子道：“是的，这批使徒专用登录器应该是零界技术第一次正式投入使用的产物。至于使徒，这个名字你应该不会陌生。” 苏清雅在脑海里慢慢过滤前段时间接受到的讯息，慢慢说道：“我看过天讯上的新闻，在前不久的cms全球思维联盟国际论坛以及刚刚闭幕的全球思维峰会上，使徒这个概念被正式提出。据说cms全球思维联盟终于正式提出思维工程师的评级方式，拥有正式等级的思维工程师将被授予使徒的称号。” 捕鱼王子知道的就比苏清雅详细多了，他将内幕缓缓道来：“在思维编织出现之前，思维植入领域就像是战国时期，群雄割据，各大势力斗争不断，这种情况下，大家有什么研究都藏着掖着，创造的思维程序，使用的技术手段根本没法比较，属于什么水平也难以有一个明确的标准和定位。cms全球思维联盟只能在程序安全性方面定出一个标准。思维编织出现之后，思维植入经受了一次大洗牌，技术壁垒几乎都在这次大震荡中消失。在这个前提下，cms终于确定了准确的评级标准。” 苏清雅还是头一回接触这些内幕，她好奇问道：“那么新的评级标准是什么？称号为什么要用使徒呢？有什么含义吗？” 捕鱼王子道：“《七日补完》被称为思维界的圣经，看过这本书的思维工作者很难不为其描述的内容震撼，因此越来越多的思维工程师将自己戏称为使徒，意为传播主的福音之人。所以这次评级方案出台后，使徒这个名字顺理成章的成为正式的称号。” 捕鱼王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从旁边翻出一张卡片，这张卡片上画着一圈圈的圆环，乍看上去就像一个靶子。捕鱼王子将卡片对着镜头说道：“这就是新出的评级方案，新的等级分为两部分，内环部分代表以思维植入为主的凡之域，称为匠，外环部分代表以思维编织为主的神之域，称为师。内环又分为五颗星级，一星为工匠，二星为名匠，三星为师匠，四星为宗匠，五星为神匠。” 苏清雅追问道：“那外环部分呢？” 捕鱼王子流露出一个向往的表情，道：“除了“盗火者”饶石军与“支配者”林宇外，世界上目前还没有发现任何一个疑似思维编织掌握者，所以这部分的等级尚没有办法进行认定，只能用外环无限的空间来形容。” 苏清雅凑到摄像头前，悄悄指了指隔壁的墨镜男，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这么说来，这个人不是在装逼，而是真的很牛逼？” 捕鱼王子道：“应该说是非常牛逼。据我所知，第一批认定的使徒全世界一共有562人，其中只有44名华国人。” 苏清雅感到不可思议，价值观和世界观都被颠覆：“你确定那个人戴的是使徒专用眼镜？他看过去才多大！” 苏清雅作为国内顶尖学府国家领航学院脑域多元协态程序设计专业的高材生，可以说一直以来都被人称作天之骄子，不管是从学校、社会的反应，还是从天讯、媒体的宣传来说，都将他们这一批人看成是华国未来思维界的领军人物。 可是现在一个年龄看上去并不比她大多少的年轻人，居然已经成为华国仅有的44人，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之一，这让苏清雅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 程序出错了？错的是我，还是这个世界？ 苏清雅开始当机。 这蠢萌的表情通过直播被无数人看到，新一批的表情包终于有着落了。 第二十九章 零界 开始登陆，使徒编号the000。 物理相汰干涉屏蔽， 零界网络架设中…… 清澈的女电子音响起：“友情提示，请务必保证登录时处于安全环境，登陆后将与现实躯体断开连接。” 10 开始维度逻辑置换…… 7 开始雨滴测试…… 4 意识分离准备…… 2 零界管理局欢迎您的到来。 “您好，先生，sim17号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完美的身材音色容貌，虚拟人物sim简直是按照男人梦中情人的模样制造的，cms的那群老家伙们还真是懂得享受。可惜呆在那个位置上太久，就连思维都已经僵化，好好的零界，居然也弄得跟世俗一样。 林宇挥手斥退sim17，有些无奈的看着所处的“零界”，这里被某些人按照心中的想法，建成一座城市，在无视重力后产生的各种千奇百怪的建筑设计方案，尽管足够华丽惊艳，但是却始终还停留在人的范畴，失去了这个世界本该有的灵性。 林宇协调了一下两个意识之间的平衡，确保在高铁上的那个意识能在躯体受到刺激时及时产生反应，但是又不能产生自主人格。分处两个世界的意识一不注意很容易再次造成人格分裂，林宇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查询个人资料。” 一个可视屏幕在林宇面前凌空展开。 “使徒编号the000，姓名林宇。级别：四星宗匠。积分：0分。” “开通权限：面具（秘）。” “脑内程序： 核心级：蜂巢网络（四星宗匠级，评分4843） 蚂蚁协议（四星宗匠级，评分6045） 功能级：无 驱动级：使徒登录器驱动（二星名匠级，评分75） ……” “掌握程序： 核心级：强化记忆（二星名匠级，评分89） 图书馆（三星师匠级，评分489）” 时钟指令（五星神匠级，评分49542） 分项：指针（四星宗匠级，评分9443） 齿轮（四星宗匠级，评分9143） 发条（四星宗匠级，评分9843） 功能级：alpha智慧启蒙（二星名匠级，评分39） 驱动级：（数量过多，无法显示）” “正在进行外环扫描。” “检索到使徒the000拥有上位意志，正在进行分析。” “思维同调，（大天位） 意识火种，（权天位） 思维编织-本体模块-未进阶，（位阶计算中……资料不足，无法显示）” “检索到使徒the000拥有圣迹，正在进行分析。” “《思维假说》，（主天位） ‘王冠七书’——《论意识海的现象》（力天位） ——《同调猜想》（力天位） ——《意识、本能与人格》（力天位） ——《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大天位） ——《三位一体结构论》（大天位） …… 《第七日补完计划——思维编织》——（运算冗余过多，进行模拟映射……座天位）” （外环部分的位阶与《天阶序论》中天使的分级一一对应，大天使、权天使、能天使、力天使、主天使、座天使、智天使、炽天使一共分为八个天位。) “检索到使徒the000拥有称号‘支配者’，正在生成零界武装……” “检索到使徒the000拥有双意识体，获得称号‘超凡双生’，零界武装升级中……” “检索到使徒the000进入过灰界走廊，获得称号‘跃迁者’，零界武装升级中……” “检索到使徒the000为传世史诗——‘盗火者’时钟停摆事件的见证者，获得称号‘终末之冬’，零界武装升级中……” “检索到使徒the000在黑暗世界赏金榜上排名第七，获得称号‘网黑’，零界武装升级中……” “检索到使徒the000为零界源初设计者之一，获得称号‘父’，零界武装开始转换，界神兵生成中……” 看来源意志进化的比想象中要快，上次来零界时，她还没办法对时钟指令进行评分和分级，而且根本没有“外环”的资料与算法。林宇关于源意志的想法一闪而过，这个思维就被林宇自己碾碎，在零界，还是不要在脑海里想到她的名字为好，万一被她察觉到，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与林宇这次来零界的意图不合。 不过这次总算没有白来一趟，林宇看到权限一栏的面具（秘），心想这次总算可以解除后顾之忧。 林宇说道：“启用权限：面具（秘）” …… “权限核准中。” “通过，正通过源核心调用资源……” “面具生成，新模板建造中……” “使徒编号the562，姓名李狗嗨。级别：一星工匠。积分：0分。” “脑内程序： 核心级：强化记忆（二星名匠级，评分89） 功能级：无 驱动级：使徒登录器驱动（二星名匠级，评分75） ……” “掌握程序： 核心级：强化记忆（二星名匠级，评分89） 功能级：alpha智慧启蒙（二星名匠级，评分39） 驱动级：使徒登录器驱动（二星名匠级，评分75）” 外环——未开放。 称号——无。 李狗嗨，真是个糟糕的名字。 “任务检索。” …… “任务检索中……” “已接受任务：任务代号1203，发布区域：华国，任务积分：100。 任务进阶：有。任务难度：一星。” “可接受任务：……” 看来模板更换并没有干扰到任务模块，这个代号1203的任务是林宇之前接下的，这次试用面具更换人物模板后任务并没有受到影响。 那么再看看其他模块吧。 “所属工坊：无。” “所属联盟：无。” “专属区域：无。” …… 零界的进化看来才刚刚开始，目前能够使用的模块并不多，林宇想了想，自己应该不可能加入别人的工坊，那么就自己创建一个工坊吧。 “建立工坊。” “滴，您的积分不足，请稍后再试。” …… 我说源mm，就凭我们的关系，赊点账借点积分来应该没太大问题吧。林宇念头刚落，就感觉整个零界一阵晃动，心道糟糕，又忘记了不能提她的名字。赶紧点击登出，脱离零界。 零界，某处。 路人甲：“怎么回事，本源出了什么问题？” 路人乙：“停止了？看来只是正常的干涉。” 路人丁：“别紧张，本源是不灭之物，不可能出问题的。” …… 等林宇意识回到现实时，看到一双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眼睛的主人正冲着自己微笑。 “嗨，你好。你好啊，你睡着了吗？你在吗？喂。”苏清雅感觉自己笑得脸都酸了，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还是一动不动当自己不存在的样子。苏清雅强忍住自己想要一把摘下这个人脸上墨镜的冲动，就在苏清雅准备放弃时，眼前的墨镜男突然开口了。 “虽然你的笑容很暖心也很甜美，但是在我心中真正完美的笑容只属于两个人，一个是新垣结衣，一个是高圆圆。所以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 “哈？”新垣结衣和高圆圆，这两个是什么人？等等，这不是问题的重点，这个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苏清雅猛地后退离开，逃跑似的回到自己座位上。这个男人有病，还是离他远一点好。再等等，我刚刚找他是为了什么事？ 苏清雅拼了命都想不起来自己最初的目的，我的记忆有这么差劲吗？苏清雅抱着迟疑的态度请教许令瑛和弹幕。 许令瑛也有点莫名其妙，她跟苏清雅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苏清雅犯这种傻：“你打算征求他的同意，邀请他来你的直播间一同直播。” 弹幕跟着凑热闹。 “雅少，别装了，这种手段太低级。” “雅少，投降输一半，我们依然爱你。” “雅少，别逞强，冷面男不是你的菜。” “十个太空堡垒啊。” “别替王子省钱，把墨镜男请来直播，王子要再刷十个太空堡垒啊。” …… 苏清雅听了许令瑛的话，再看到弹幕的刷屏，她相信许令瑛不会骗自己，弹幕这么多人不可能突然统一口径欺骗自己，那么为什么自己对于这件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苏清雅有点心慌的跟许令瑛说：“瑛子，问题有点严重，我是不是得了间歇性失忆症，刚刚我打算过去干什么，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许令瑛摸摸苏清雅的额头，不热，只能安慰道：“没事没事，我有时候也会这样，突然就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 至于弹幕可没有许令瑛这么好说话。 “演技99分，少给1分怕你骄傲。” “装，继续装。”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信了。” “日照香炉生紫烟，雅少演技大破天。” “山穷水复疑无路，雅少失忆向谁述。” “飞流直下三千尺，雅少记忆七秒钟。” …… 林宇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静静享受这难得的安静。 刚刚发生的事，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会知道。 蚂蚁协议准备，开始构造思维通道。 思维拟态，资源调用，协议代码：行军蚁。行动方案：觅食。 表层记忆搬运开始， 行军蚁，出动， …… 第三十章 装逼 当苏清雅在弹幕的怂恿下，再次鼓起勇气，准备与林宇来一次和谐友好的对话时，高铁开始减速，报站声响起：“各位旅客朋友，列车即将到达xm站了，请在xm车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下车。” 陆陆续续有人收拾行李下车，苏清雅如临大敌般盯着林宇，看到他没有下车的意思，暗中松了一口气。你要是就这么走了，本姑娘怎么一雪前耻。 不久之后，xm站上车的旅客熙熙攘攘的走进车厢，很快就将车厢内的空位填满。就连林宇身边本来空着的座位也迎来了乘客。 “呦呵。”苏清雅用手指碰了碰许令瑛，然后用嘴往林宇这个方向一努。 许令瑛顺势一看，一下就领悟苏清雅的意思，忍住笑意回过头来。 苏清雅嘟囔道：“看到没，又来一个西装男？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西装男这么可恶呢？” 许令瑛取笑道：“西装可没招你惹你，你这打击面有点大。” 没错，林宇身边这个座位新来的乘客，是一名穿着正装的男子，看上去大概30岁左右。与林宇不同的是，他并没有戴着装逼的墨镜，而是正儿八经的扎着一条蓝色花纹领带。笔挺的衬衫，蹭亮的皮鞋，打上摩丝的发型，还有名贵手表，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 林宇侧着身子让出空间让这人走进靠窗的座位。 这人手里抱着一个公文包，看来很宝贝，就连到了位置上也不舍得放下。他坐下后，皱着眉头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邻座的林宇，待他的视线绕过林宇看到走道另一旁座位上的两名花季少女时，一下子换了副表情。 “嗯哼，嗯哼。”他先是很绅士的整整领带，冲着一直注意着这边的苏清雅二人点头微笑，然后拍拍林宇的肩膀，道：“朋友，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我们换个位置怎么样。你看这里靠窗，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 “不好。” 这人并不放弃：“这样如何，200元。只要跟我换个座位，我就给你200元钱。这世上可没有比这个更好赚的钱了。” “哎，明明知道我经不起诱惑，为什么还要拿钱来诱惑我。”林宇露出戏谑的微笑，墨镜下究竟隐藏着什么想法谁也看不清楚，“可以，不过你需要再加50元。” “好。”这名男子二话不说就从钱包里掏出250元交给林宇。 “250啊，250。”林宇嘴里念叨着，和这名男子换了位置。 这名男子听到林宇的话，也不知道这话究竟是无心之言还是在指桑骂槐。但是为了不在美女面前失了风度，他只能当做没有听到。 换完位置后，眼看与两名美女之间再没有障碍物，这名男子顿时心怀大畅，因为林宇而起的一丝不快也被抛诸脑后。心想这次航班延误，自己迫不得已改乘高铁，本来以为倒霉透顶，没想到居然能在高铁上碰到两位美女，一位娇小可人，一位高挑惹火，简直各擅胜场。而且这种青涩少女涉世未深，自己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自信满满的道：“两位学妹，是去学校报道吧。” “大叔，谁是你学妹，不要乱攀关系。”苏清雅在林宇那憋了一肚子气，正没地方发泄。 这名男子一点也没有被拒绝的觉悟，继续道：“别急，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柳豪，是一名思维工程师，现在任职于天龙工作室。” 思维工程师这个职业一说出来，顿时气势就不一样，整个车厢里跟菜市场一样的喧闹的聊天声仿佛都偷偷降低了分贝，苏清雅尽管再也情愿，也只能礼貌的回应一声，方先生。 方柳豪微微摆手道：“不要叫的这么生分，像我一开始称呼的那样，你们可以喊我学长。先别急着拒绝，让我先猜一下。你们的终点站是a市，对不对？” “恩。”苏清雅和许令瑛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看到两女进入自己的节奏，方柳豪心中暗喜，说道：“那我再大胆的猜一猜，你们是国家领航学院的学生。” “你怎么知道？”苏清雅的好奇心成功被方柳豪勾起。 方柳豪露出自信的笑容道：“我也是国院毕业的，喊你们一声学妹不过分吧。” 苏清雅还没有回应，被忽视很久的弹幕就已经开始抗议。 “卧槽，为什么我很想打他。” “对啊，这张脸为什么如此讨厌。” “为什么一听到这个老男人说学妹两个字我就想吐。” “人家也是国院毕业的，雅少学妹~” “雅少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 “你们这群loser，人家是思维工程师，是一名te，你们绝对是嫉妒。” “te很**吗，旁边那位还是使徒呢。” “对啊，不对比不知道，突然发现墨镜哥哥好帅啊。” “就没有人奇怪这名大叔是怎么猜到雅少的学校吗？” …… 苏清雅正想问方柳豪是怎么猜到自己就读的学校，许令瑛伸出自己左手，指着腕部的绸带道出答案：“这是我在校内歌曲大赛上夺冠的奖品，听说这个奖品是国院多年的传统，一直没有变过。他应该是看到这个猜出来的。” 方柳豪并不介意自己的花招被拆穿，他看到已经挑起话题，就开始滔滔不绝的用一副过来人的身份给两位小师妹说起自己在工作中，在思维界经历的一些趣事。 不得不说方柳豪的口才不错，苏清雅二人并没有打断他。苏清雅带着弹幕一起听方柳豪闲扯，一时间倒是忘了林宇的存在。 但是，方柳豪说着说着，渐渐说到自己在思维界取得的地位和成就上来。 “今ms全国思维联盟的人榜竞争真的很激烈，你们不知道，像北院的卫逸，南院的莫辰，中院的蒋天霖，上院的言芷清这些新人一个个都不简单，就连我们国院的郁源青和邹博也不是省油的灯。让我们这些在榜的老人真的压力很大。不过这些人如果在我面前，我必须得说，欢迎前来挑战。” “我们天龙工作室在国内也算是小有名气，你们毕业后可以考虑来实习一下。今年我们工作室参与了两个国家级思维程序和七个省级思维程序的创造，这里面很多涉及机密，我就不能细说了。但是前不久我们为天列投资开发的‘谈股论金’程序可是被列为今年十大思维程序的有利竞争者。现在想来天龙工作室实习的人简直不要太多，这两个实习名额要花费学长不少力气。不过你们要是说跟我说谢谢，我就生气了哈。” 不得不说，方柳豪在一般人面前确实有吹嘘的资本，但是方柳豪每说一句，苏清雅总是下意识的看向靠在窗口的林宇。这个戴着墨镜，身为使徒，位列华国思维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就这样默默的听着方柳豪装逼。这一幕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在拳王面前吹嘘自己打架有多么厉害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苏清雅突然觉得这一幕很有喜感，一道特别迷人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这道笑容让方柳豪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不明所以的他根本不知道这道笑容隐含的意思。 苏清雅突然很想知道，眼前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学长在得知自己身旁坐着一位使徒时，会是什么样一个表情。 第三十一章 进化 从g市前往a市一共5个小时的车程，就在方柳豪喋喋不休的单口相声中过去了大半。 苏清雅从一开始好奇的聆听，一段时间后变成礼貌性的回应，最后已经全数转变为面对噪音的不耐烦。可是她一直在期待的好戏却没有上演，坐在窗口的那名使徒居然就一点反应也没有，任由方柳豪在他身边夸夸其谈。 你tmd就不能想个男人一样亮出身份让方柳豪闭嘴吗？苏清雅怨念很深。满怀期待的好戏没有上演，留给她的只有一路的煎熬。 “求弹幕大神支招，怎么让他闭嘴。”苏清雅悄悄打字道。 满屏幕都是一些根本不靠谱的答案，什么“扇他丫的。”“呼叫警察叔叔。”“喊非礼。”“告诉他你有了。”“发好人卡啊。”……一看就是瞎起哄，不嫌事大。 但是，有一个答案居然征服了弹幕，想出这个答案的一看就是混迹某网站多年的高人，套路很深，经验丰富。很快弹幕就统一口径，满屏幕只剩下最后这个答案：“假装是墨镜男的女朋友！” 苏清雅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误，居然指望弹幕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她很想对弹幕说，能不能少一些套路，多一些真诚。没看到姐已经风中凌乱了吗？ 弹幕的答案让苏清雅又忍不住盯了林宇一眼，这个男人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似乎很久，难道是睡着了？能在方柳豪如同轰炸机一样的絮叨中酣睡？苏清雅表示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 林宇自然没有心情听方柳豪显摆，早在方柳豪喋喋不休前，他就已经再次进入零界。 “使徒编号the562，姓名李狗嗨。” “搜索聊天室。” 草创之初的零界，显得有些冷清。总共只有500多名使徒，其中大部分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待在零界的时间有限，因此待搜索完毕后，林宇只看到寥寥的四间聊天室。 其中有三间都显示权限不足，无法进入，应该是私人创建的小圈子，禁止了陌生人访问。林宇点击进入最后一间聊天室，这间聊天室有个很霸气的名字：天下第三。 随着林宇的操作，一阵电子女音响起：“通道建立，间隙行走开始。” 周围的环境一阵模糊，再次清晰过来时，林宇已经身处于天空海阔的沙滩上。 微醺的阳光、飞翔的海鸟，无垠的大海以及清新的空气……林宇微微一笑，要让零界营造出如此逼真的环境可要调用不少资源，这间聊天室的创建者看来为此付出不少代价。 天下第三吗？有意思。 “咦，又有新人来了。562，李狗嗨？” 在沙滩上，有一个充满原始情调的木质酒吧，遮阳棚下有不少人正在聚会。其中一个人注意到林宇的到来，起身迎接，却因为林宇的化名而感到一阵困惑。 零界内，每个人的编号和名字都是公开的，而且，与现实世界国际场合统一使用英语不同，零界是思维层面的直接接触，通过一种特殊的技术，使得每个人接收到的讯息自动转化为母语。因此，不管放到哪个国家，李狗嗨这三个字组合起来，都不像一个正常的名字。 “这是个好名字，能让人印象深刻。这年头能让人记住，是件好事。我叫许博宁，是这间聊天室的创建者。” 林宇没想到这名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华国人居然是聊天室的主人，看到遮阳棚下来至天南地北世界各地的使徒居然一副言谈甚欢的样子，这个许博宁的行业地位和交际手腕看来都不可小觑，于是客气道：“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虽然林宇对于思维界几乎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这位许博宁的来历地位，但是零界500多名使徒中，除了自己，其他每个人都是跟脚扎实，在各自的范围内拥有许多名望和拥虿的行业大能。因此这句话用在谁身上都不会出错。 “来来来，坐坐坐。”许博宁热情的招呼林宇坐下，看上去根本没有因为林宇排名末位以及名字怪异而产生歧视，“不知李先生现在在哪里高就？” “不敢当，拜读完《七日补完》后，深感自己所知有限，所以最近一直在各地游历学习。”林宇说完反问道，“我看这间聊天室的名字很有意思，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涵义在里面。” “李先生不愧是年少有为，这份求学进取的心气真是让人佩服。”许博宁心中腹诽，骗鬼呢，光靠游历学习你是怎么拿到使徒资格的？这家伙这么年轻，应该是背后有人提携。能在第一批被人争的头破血流的使徒中弄到一个名额，背后这人的能量有些可怕。 想到这里，许博宁有心拉拢，对林宇道：“天下第三这个名字，其实有两个涵义，一个是为了向饶石军和林宇致敬。另一个涵义则是一种自勉和展望，如果我们能够奋起直追，在座的各位里面未必不能出现一个天下第三。” 许博宁说道这里，迎来众人一片附和声，许博宁停顿一阵后对林宇道：“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讨论王冠七书中的《意识、本能与人格》，我们相信这本书里存在解决思维创伤这一隐患的方法，你如果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交流一下。” 林宇看到在场众人都停下交谈看着自己，心中一笑，这是要交投名状了啊。如果自己抖不出一点汤水，恐怕就要被排除在这个圈子外了吧？ 许博宁心知这是聊天室例行的套路，他看到林宇这么年轻，担心他过不了这一关，让自己的拉拢胎死腹中，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做不了手脚，于是开始盘算起如何帮林宇圆场。这是个卖好的机会，许博宁心想。 这算不算是班门弄斧呢？这些人在考验书的作者对自己著作的理解，真是tooyangtoosimple。林宇斟酌着，决定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观点，既不能太惊世骇俗，也不能让人小看。 林宇说道：“那我就说说看我个人对于《意识、本能与人格》这本书的一点拙见。我看到一名女子，我觉得她很美，这是意识；我想侵犯她，这是本能；我并没有付诸行动，这是人格。一个完整的思维链是有意识、本能与人格三者在共同作用。但是我们创造的思维程序，则忽略了本能的作用，只建立意识与人格之间的因果关系。这就是为什么思维程序与潜意识之间会产生排斥反应，思维创伤的根本原因就在这里。” 此言一出，顿时让在座的使徒们惊为天人，如此形象生动的将意识、本能与人格三者的关系道出，并明确的点明思维创伤的病根所在，仅凭这寥寥几句话就能从中看出这名排名末位，名叫李狗嗨的使徒对于《意识、本能与人格》这本书的深刻见解。恐怕其思维造诣之深，不在在座的任何一位之下，于是纷纷收起轻视之心。 接受林宇的加入后，讨论得以继续进行，场面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完全超出了许博宁意料之外。 这不可能是这个小子自己的观点，一定是从他背后那人身上耳濡目染来的。这么看来更有拉拢这小子的必要，如果能通过他结识到背后那人……许博宁暗暗加深了自己的想法。 林宇抛砖引玉之后，就尽量不再发言，而是静静聆听众人的观点。不得不说，不同的人在各自的角度看问题的方法不同，可以发现许多容易忽视的地方。作为第一批的使徒，在座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对于《意识、本能与人格》的认识也有很多地方让林宇受益匪浅。 看来我的想法没错，林宇对于此行的收获非常满意。林宇是属于被饶石军揠苗助长的速成品，知识结构和理论基础都存在先天上的缺陷。而在这种融汇诸子百家的讨论中，林宇不断丰富着自己的知识储备，同时，对于思维编织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如果此刻林宇恢复成使徒the000的模板，那么将会看到在蜂巢网络和蚂蚁协议这两个协议的评分又提高了几分。 这就是思维植入与思维编织的区别。 本能，无色无相； 进化，无限可能。 第三十二章 小偷 在暗中注意林宇的许博宁发现林宇在最初的惊艳发言后，就开始坐着一言不发当一个忠实的听众。∑頂點小說，这让他肯定了自己的观点，这个小子最初的发言肯定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他自己并没有这么深刻的理解，所以才会在发言后保持沉默。 也许是担心林宇感觉到被冷落，许博宁来到林宇身边，低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李先生应该是华国人吧？” 林宇一边听着众人的讨论，一边点头应是。 许博宁说道：ms全国思维联盟居然错过李先生这样年轻有为的人才，我作为联盟的副主席，同时也是青创部的负责人，真的感觉很惭愧。” “哪里，哪里，我ms可是慕名已久，没想到今天居然有缘见到许主席。”林宇嘴上敷衍着，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是副主席，难怪一直觉得他官腔很重。 许博宁道：“华国思维界有天地人三榜，其中人榜的对象是年龄小于30岁的思维界新锐。我们青创部一直负责人榜的制定，因为这几年年轻人里人才辈出，所以榜单更迭的很快，我都有点感觉力不从心了。” 这是想让我入榜，送我个名额？林宇不知道许博宁在耍什么幺蛾子，正想拒绝。没想到许博宁却道：“所以我想请李先生担当这一届人榜的评委，帮我分担一些压力。” 当评委？ 这是捧杀吧？ 你说华国那一群为了人榜热血沸腾嗷嗷直叫的年轻人看到一个比他们还年轻的评委会闹出什么乱子？ 许博宁面如春风，心中却在暗暗盘算，小子，我就没见过不喜欢出风头的年轻人，我就不信你这个年龄能抵挡住这么大的诱惑。这下该入我彀中了吧，到时候小的被欺负了，还怕老的不出来？ 林宇心想，当初随着《七日补完》一起发布作者信息时，听从曹路的建议在自己的照片上做了一些手脚，因此以李狗嗨的身份公开亮相，应该没有太大的风险。 林宇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起来。 李狗嗨这个身份，如果鬼鬼祟祟不敢见人，反倒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如果用许博宁当掩护，在公开场合亮相闹上几场好戏，先将自己的出身来历洗干净，免去后顾之忧后，办事起来也方便。 就这样，在两人各怀鬼胎中，双方意向达成一致。 这时，林宇感觉到在另一个意识上留下的反应警报被触发，于是告别了意犹未尽的许博宁，登出零界。 “夭寿啊，老天你怎么这么狠心，这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意识刚刚回到现实，林宇就听到车厢里传来一阵嚎啕大哭，哭声中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呼喊。在车厢另一边，已经有不少乘客凑上去围观，在众人咋咋呼呼的议论声中，林宇将事情缘由听了个大概。 “这是遭贼了啊。” “现在的小偷，真是没良心，就连救命钱都不放过。” “我听说她儿子在a市被车撞了，她这些钱是赶着去给儿子手术用的。” “要我看到小偷，我非揍他半死。”说话的是个小伙子，他说话时注意力全在女朋友身上，明显是在刷好感。 “喂，别乱说话，小心点。”他的女朋友连忙捂住他的嘴巴，有点紧张的四下看了看。 小伙子挺机灵的，一下就明白了女友的意思，搞不好小偷还在车厢内，于是将女友搂在怀中，“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不去理会秀恩爱的情侣，林宇看到自己身边的座位已经空了，250站在遭贼的大娘身边，很豪爽的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现金塞到大娘怀中，迎来了一片赞誉声。可惜，250塞钱时不自觉的用眼光观察苏清雅的反应，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 苏清雅既庆幸有人捣乱，让自己脱离了方柳豪的魔掌，又暗恨小偷无良，心疼大娘遭此劫难。有心上前奉献一点爱心，但是想到与方柳豪“志同道合”的后果，苏清雅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苏清雅眼珠一转，看到此时正半依在前座靠背上观看事件进展的林宇，顿时有了主意。 “冷血使徒围观大娘被盗，地位高贵奈何品格低下。”苏清雅示威般的走到林宇身边，将个人终端屏幕上的这行字给林宇看到。看到林宇转过头来，冷哼一声头一甩留给林宇一个傲娇的侧脸，一副你奈我何的嚣张样子。 这妹子，林宇失笑。知道的明白你是在激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撒娇。 “你知道的太多了。” 冰冷的语气把苏清雅吓得往后一缩，但是她马上鼓起勇气用个人终端护着自己，说道：“你想干什么？你看到了吗，这是自媒体的力量，现在正有无数人通过屏幕看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将成为新闻。” “好吧，你赢了，那你想要我做什么？”林宇决定配合这个妹子将戏演下去，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把戏。 “你看到大娘救命钱都被偷了，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苏清雅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千元钱，说道，“这里是一千元钱，是我一个学生的心意，你作为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可能连我一个学生都不如吧。” 看到妹子葱葱玉腕抓着一千元钱伸到自己面前，林宇伸手接过，对苏清雅道：“这一千元钱呢，我就收下了，作为学费，我教你认清一些现实。” “诶，你什么意思。” 苏清雅的直播摄像头忠实的记录下这一幕。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10086 许令瑛不可能坐视闺蜜让人欺负，正准备上前与林宇理论。这时候，事情又有了新的进展。 两名乘警已经闻讯赶来，他们驱散了围观的乘客，让乘客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向失窃的大娘询问完事情经过后，乘警甲问：“大娘，你记得有谁经过你旁边，和你有过身体接触吗？” “好……好像有。”大娘冥思苦想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回答。 乘警乙搀起大娘，对她说：“大娘别急，你仔细看看这个人在不在车厢里。” 这时候，列车开始减速，“各位旅客朋友，列车即将到达hz站了，请在hz车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下车。” 乘警甲皱眉道：“必须赶快找出窃贼，到站后窃贼一定会乘机下车。” 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指针的滴答滴答的催促，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两名乘警跟着大娘从车厢的那头开始，一个个座位寻找起来，一路都没有收获，很快就到了林宇这一排。 大娘突然指着方柳豪道：“警察同志，这个人上车的时候，好像碰过我。” 这句话将全车厢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在众人的注视下，方柳豪羞愤的辩解道：“怎么可能是我，我是天龙工作室的思维工程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而且刚刚我还拿钱给这位大娘，大家都看到的。” 车厢里的乘客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什么思维工程师，都是他自己说的，说不定是在骗人呢？” “那他还给大娘捐钱呢。” “说不定是贼喊捉贼，这招厉害。” …… 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之中，方柳豪气得脸都红了，他正准备拿出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大娘突然改口道：“对……对不起，先生实在对不起。我好像记错了，碰过我的应该是那个人。” 大娘指向方柳豪身后的一个座位。 这个座位上是一名戴着鸭舌帽的小伙子，帽檐压的很低，遮住了一半的面孔。他一被大娘指出，就慌张的起身夺路而逃，刚刚跑出半步就被紧跟其后的两名乘警扑倒在地。 这一段剧情跌宕起伏，让车厢内的众人大开眼界。 眼看小偷被两名乘警拿住，事情应该要尘埃落定，却没想到这名小偷居然猛地从两名乘警的包围中挣脱出来，反身向车厢另一头跑去。失窃的大娘看到小偷从自己身边经过，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扑上去，与小偷抱成一团撞倒还没从回过神来的方柳豪怀中。 这时候林宇看到许令瑛英姿飒爽的一面，只见许令瑛起身，一手抓着小偷的手腕，一手按住小偷的肩膀，一个标准的近身擒拿就将小偷制服在地。 “瑛sama威武、瑛sama霸气、瑛sama赛高。” “学霸南山敬老院、武打北海幼儿园。” “不要叫瑛sama，要叫女王大人。” …… 在弹幕的歌功颂德中，高铁已经到站。两名乘警押着小偷下车，被盗的大娘也跟着下车。事情圆满解决，小偷被抓，方柳豪献了爱心，许令瑛亮了身手，乘客看了出大戏，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 第三十三章 真相 hz是到达a市前的最后一站，随着高铁缓缓起动，苏清雅满脸寒霜的站在方柳豪面前。 方柳豪刚刚经历了过山车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努力做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正想跟这位学妹解释一下自己失态的反应，却听苏清雅冷酷无情的声音说道：“你，让开。” “啊？”方柳豪傻傻的让开位置，就看到苏清雅一个壁咚将收了自己250元的那名墨镜男压在车厢壁上。这是什么情况，方柳豪有点转不过劲来，这家伙不是当了一路透明人吗，学妹怎么会和他产生关联。 “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拿走我的钱？”苏清雅咬牙切齿。 先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让你摘个墨镜都不肯，害我第一次出丑。 接着好心邀请你参加直播，又在你胡言乱语打岔之下健忘，这是第二次出丑。 然后有心借你的名义献献爱心，你居然毫无风度的拿走我的钱，让我第三次出丑。 苏清雅越想越气，姑奶奶今天豁出去也要讨回一个说法，否则这口气咽不下去。 苏清雅的体型娇小，为了保持壁咚这个姿势，与林宇的距离贴的很近，林宇没想到这个姑娘还有这么奔放的一面，看来真的是急了眼，连风度矜持都不要了。 “雅少已随黄鹤去，白云千载空悠悠。” “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雅少。” “冷静，雅少你要冷静。” “第一次看雅少发飙，没想到这么可爱。”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雅少报车次，兄弟们在车站等你。” “xx大学第一集团军就位。” “xx学院第七集团军就位。” “xx大学第一食堂集团军就位。” …… 林宇并没有直接回答苏清雅的问题，而是转过头，对站在走道上发愣的方柳豪说道：“喂，你没有感觉丢了点什么吗？” 方柳豪闻言，只感觉一阵冷气从脊柱根部冒出，瞬间游遍全身。他慌张的在座位四周寻找，甚至不顾姿态趴在地上往座位底下张望。 “没有，怎么会没有了呢？”方柳豪的声音在哆嗦。 苏清雅虽然很讨厌这人，但是看到他脸色苍白、失魂落魄，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相识一场下难免有些同情，于是问道：“什么没了？你别急我们帮你一起找。” “包、包没了。”方柳豪绝望的说着，突然脸色狰狞的看向林宇，“你，是你拿走的对不对。” 林宇一摊手：“我在这里又没动过，怎么拿走你的包。” “那，那你怎么会知道到我的包没了？”方柳豪不敢想象丢失那个公文包的后果，只能抓着林宇不放，仿佛这就是他救命的稻草，“同伙，你一定还有同伙。你赶快把包还给我，否则我一定让你死的很难看。” “真是抱歉，你找错人了。拿你包的人，刚刚在hz站下了车。”林宇说完不再理会歇斯底里的方柳豪，而是转头对苏清雅说道，“怎么样，这一千块钱的课没有白花吧，能学到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悟性。” 苏清雅毕竟旁观者清，联想到林宇的前后举措，突然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刚刚丢钱的大娘和小偷是在演戏。” “聪明。”林宇夸奖了一声，随后补充道，“除了这两人外，那两名乘警应该也是小偷的同伙伪装的。” 有了林宇的提点，苏清雅一下子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串起来，她分析道：“那位大娘先是装作丢钱，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后伪装的乘警带着她走到这里，她故意误认方学长是窃贼，分散方学长的注意力。然后第四位同伴，也就是扮演小偷的那人故意在扭打中跌到方学长身上。这时候，他们顺手偷走了方学长的包。然后列车正好到站，他们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下车了。” “对，就是这样。”苏清雅越想越有道理，“难怪他们下车时我就觉得奇怪，那位大娘不是急着赶去a市给儿子治病吗？为什么不让乘警在车上将钱找出来还给她，而是跟着乘警一同下车。啊，那他们动手的时间应该也是早就安排好的，得手之后正好列车到站，时间上分毫不差。” “不，不可能的。”方柳豪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看着窗外的景色慢慢向后，高铁正飞速行驶着远离hz，也让他离失窃的公文包越来越远，追回公文包的希望就这样如同燃尽的灯芯一样黯淡下去。 方柳豪拼命寻找苏清雅分析中的漏洞，希望能证明事实并不是如同她分析的那样，希望保留一分窃贼仍在高铁上的希望，他说道：“不对，我本来是打算坐飞机前往a市的，只是因为飞机延误所以临时改乘高铁。他们不可能事先就预料到这种情况的。” 苏清雅闻言皱眉道：“对啊，我看他们的作案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方学长的公文包来的。但是飞机延误是突发事件，方学长改乘高铁也是临时起意，他们怎么能预料的这么准？” “飞机延误，恐怕也是他们做的手脚。在那个时间段，要想最快的前往a市，也只有这班高铁可选。这一切看来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柯南、哦不，林宇说道，“如此处心积虑的针对这个公文包，看来里面装的是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呢。” 方柳豪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的座位上：“里面是枢机法典。装有天龙工作室为夺珠大会专门准备的思维程序的枢机法典。” 枢机法典？ 夺珠大会？ 许令瑛解释道：“枢机法典，是第二骑士艾德根据《论意识海的现象》这本书中的理论，创造出来的可以承载思维程序的一种人造意识海。有人断言枢机法典的出现将改写思维植入的产业结构。用一种比较形象的比喻，把人的意识海比喻成工地，以前的思维植入就像是盖房子，需要将水泥、沙土、钢筋等一大堆建筑材料运输到工地，然后很多工人按照建筑图纸施工建造，不仅耗时良久、而且建造过程中也有可能发生意外。而枢机法典则相当于直接将封装好的房子凭空搬运过来。不仅省时省力，最重要的是在进行思维植入之前就可以很直观的看到程序的功能、效果与数据。” 苏清雅问道：“那夺珠大会又是什么？” 方柳豪此时根本没有心情解释，许令瑛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 夺珠大会，看来跟我的目的地一样。林宇对此早有所料，所以并不惊讶。 任务代号1203，发布区域：华国，任务内容：前往华国a市参加夺珠大会，任务积分：100分，任务难度：一星。 苏清雅安慰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工作室一定有备案吧。让你们工作室重新送一份过来不行吗？” “没用的，他们拿走枢机法典后，肯定会将我们的设计用在自己的方案上，或者直接公布出来。不管怎么做，都代表我们工作室彻底无缘夺珠大会。”方柳豪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苏清雅看到不久前还意气风发的人突然之间垮了下来，巨大的反差触动了她心中的软肋，不由为方柳豪打抱不平道：“你们工作室怎么能这样做事，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让你一个人护送，出了问题还要让你承担责任。” 方柳豪没有说话，他能告诉别人是因为他求功心切、好大喜功，所以等不及走正规的安全途径，按部就班的交给安保公司护送，而是在拒绝了其他人的提议后，一意孤行独自上路，所以才酿成这种后果吗？ 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如果他按照正规的手续处理，就算枢机法典失窃，责任也不会落到他身上。 苏清雅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为了不刺激到方柳豪，她惊讶的看着林宇，用手指比划着林宇与方柳豪的座位，用唇语说道：“二……百……五？” 林宇耸耸肩。 还是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苏清雅说不出话来，如果方柳豪不花那250元跟这名使徒换位置，那么坐在内置位的他，那伙窃贼想要下手也没有那么容易。 但是，这名使徒在换座位时那意有所指的话，难道说明他在方柳豪刚上车的时候就知道真相？ 他是那伙小偷的同伙？不像。 苏清雅觉得有一层迷雾比他脸色的墨镜颜色还要深，将这个人笼罩在黑幕之下，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就连苏清雅自己也不知道，她对这个人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女人是猫。 好奇心会害死猫。 第三十四章 夺珠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一辆黑色商务车从hz站驶出，顺着车流不断穿行，很快就驶上高速。 商务车内包括驾驶员在内共有四人，三男一女，居然正是刚刚在高铁上盗取枢机法典的那伙人。 伪装成乘警的两人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坐在驾驶室，一人负责开车，另一人叼了一只烟吞云吐雾。车厢内，伪装小偷的小伙子仍然带着帽子，低着头似乎不习惯自己的脸被人看到。而那名大娘居然伸手在脸上揉揉搓搓，然后从下颚开始，从脸上揭下一块人皮面具。 露出真容的她居然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她解开发带，任由头发披散，再从眼中取出两片伪装用的瞳膜后，一位充满野性和张力的美人出现在车厢内。 “大龙，告诉你弟弟，如果再在我面前抽烟，我就发发善心帮他戒烟。”野性美女嗅到车厢里的烟味，皱着眉头道。 负责开车的大龙闻言，一巴掌扇在弟弟脸上，骂道：“***，****，***。” 小龙委屈的将烟扔出窗外。 让人惊讶的是，这两名孔武有力的大汉居然对野性美女言听计从，没有一点反抗和抱怨。 小龙看上去烟瘾很大，没有烟后魂不守舍，于是转头问：“黑卡姐，刚刚为什么不让我们动手，弯弯绕绕的装什么小偷，麻烦死了。” “因为一个人。” “因为一个人。” 野性美女黑卡和低头帽子小伙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后两人明显有些惊讶的对视了一眼。 美女突然笑起来，她说道：“没想到呢，被人们称为索命太郎的新堂达也，居然也看出来那人的身份。” 新堂达也低声道：“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我感觉到他的力量。” 美女道：“力量？这么说来，我们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人呢。我说的那个人戴着一副墨镜，据我说知，拥有那种墨镜的人只有cms全球思维联盟的使徒。cms我们可惹不起，所以临时通知你们更换行动方案。” 新堂达也仍旧没有抬头：“就是那个人，我不知道他是使徒，但是我感觉到了他体内的力量。在那种力量面前，我没有动手的把握。” 驾驶室的大龙小龙听到这里，明显受到惊吓，就连商务车都在道路上扭了一个s型。 美女优雅的坐姿也僵硬了一下，然后拍拍身旁装着枢机法典的公文包，笑道：“不管怎么说，东西我们得手了，也没有惊动惹不起的人。这次行动非常顺利。” “黑卡”莫妮卡，“索命太郎”新堂达也，“双蛇”顾大龙、顾小龙。如果方柳豪知道对他下手的是这些人，不知道是否应该庆幸自己还能完好无损。能在见过这几个人后，身上什么零件都没有少，拿出去也是一项吹嘘的资本。 在黑暗世界，并没有一个准确的评级方式。 b级、c级、a级、s级这种称号都是用来骗外面的雇主多花些冤枉钱的，对于黑暗世界的人来说，有人擅毒、有人擅骗、有人擅赌、有人擅斗，在一些特殊的场合和时机，谁都有可能杀死谁。 在外骨骼出现之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用核弹足以摧毁一座城市。 在外骨骼出现之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用核弹仍然足以摧毁一座城市。 人类几千万历史积累下来的杀人方法太多，就连黑暗世界的人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制定一个合适的评级标准。所以黑暗世界采用了一套比较中庸的分级方式，按照悬赏金额和出手价格来区分水平。 “双蛇”顾大龙、顾小龙属于百万俱乐部的一员，而“黑卡”莫妮卡和“索命太郎”新堂达也已经涉足千万俱乐部。 按照这套方式算起来，林宇是属于亿元俱乐部的大鳄。 当然，林宇并没有这样的觉悟，也并不知道自己体内的尼伯龙根吓到了不明真相的群众，此刻的他正在迎接苏清雅新一轮的攻势。 苏清雅直播间的弹幕在欣赏完这出一波三折的贼喊捉贼大戏后，正想跟雅少互动一波，却发现他们的主播已经拉着使徒大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摄像头外。 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有一小段通道，林宇看着苏清雅无奈的说道：“有什么话不能在座位上说？” 苏清雅说道：“我这可是替你着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盘吗？” 林宇想听听这个妹子又脑补了什么情景出来，于是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车厢壁上，静静的等着苏清雅发言。 苏清雅左右扫视了一眼，看到没有别人才鬼鬼祟祟的问道：“你先告诉我，夺珠大会是什么？” 林宇说道：“这个问题应该问你的学长才对。” “他都变成那样了，再问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吗？”苏清雅伸出一个手指指着林宇道，“而且你一定知道夺珠大会，你非要我把话说明白才承认吗？” 林宇道：“洗耳恭听。” “不到黄河心不死。”苏清雅看到林宇仍是一副面无表情酷酷的样子，心想等我揭穿你的真面目后，看你还能不能这么镇定，“第一，你在与方学长换位置时，就已经知道那伙小偷的要偷他的枢机法典，所以骂他250嘲讽他。” 苏清雅说完后紧紧盯着林宇，看到林宇不置可否，继续道：“第二，那伙小偷下车时，你并没有及时通知方学长，而是等列车启程后才说，你是故意这样做，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没有机会拿回枢机法典。” 苏清雅心中已经将林宇的沉默当成默认，眼看自己就要扳回一城，心情大好：“第三，虽然不知道夺珠大会是什么，但是方学长把枢机法典看得那么重，又有人费尽心思来偷窃，说明这个大会的竞争很激烈。而你，身为使徒，正好前往的是夺珠大会的举办地a市，你一定是去参加夺珠大会。所以看到竞争对手的枢机法典被盗，你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阻止呢。” 能用完全错误的推理，推出正确的答案来，林宇觉得古人说的很对，跟妹子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苏清雅一副胜券在握、意气风发的样子：“如果让方学长知道你的险恶用心，不知道他会有多恨你，你现在知道我把你叫出来说话的用意了吧。我这么够朋友，你还藏着掖着，不把夺珠大会的来历告诉我？” “船王何浩阳你知道吧。” “怎么可能不知道。世界七大船王之一，拥有上百艘巨轮，生意遍布全球。” “船王何浩阳晚年得子，宠成宝贝，其子欲在十八岁生日时进行一次思维植入，所以船王何浩阳为儿子办了这场夺珠大会，邀请世界各地有名的思维公司和工作室参与，从中选出一个最好的思维程序。”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天讯上一点消息都没有？”苏清雅十分不解，林宇刚说完她就用个人终端上天讯搜索夺珠大会，结果却没有搜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那就是船王刻意封锁了消息，有钱人的想法，你永远也不懂。”林宇说完，撇下苏清雅回到座位。 从没有见过这么没风度的男人，苏清雅气鼓鼓的跟在后面回到座位。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三十五章 黑化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方柳豪看着这一对“奸夫****”如同夫唱妇随般一前一后回到座位，本就伤痕累累的心灵又受到重重一击。 嫉妒出现了理智就关闭了一股无名之火瞬间占据高地了。 对于受过高等教育的方柳豪来说，本来不至于因此小题大做，但是在经历了枢机法典失窃的打击后，他的心灵无疑出现了一丝缝隙。 用《意识、本能与人格》中的理论来描述，就是方柳豪在重重打击之下，人格陷入低谷，本能开始主导行为。 就像是突然喝了几斤假酒，方柳豪形态疯癫、满眼血丝冲着林宇咆哮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那你为什么跟我换座位！” 喂喂喂，你这样乱说话我会告你诽谤。是你主动跟我换座位，而且还用了金钱来忽腐蚀我、诱惑我，现在居然倒打一耙。这些话林宇只在心里想想，通过蚂蚁协议传来的讯息，林宇知道方柳豪现在大脑内的思维已经完全混乱，根本不具备正常沟通和交流的可能。 但是林宇突然发现这种模型很有研究价值。正常情况下，只有在三到五岁的孩童大脑内才能采集到本能的活动数据，但是这个年龄段的孩童大脑根本还没完全发育，采集行为会对大脑造成严重的损害。而当年龄再大一点时，本能就已经开始隐藏在人格之下，很难通过物理手段分离。 这种在成年人大脑内发生的，突然被本能支配的精神剧变，可是难得的标本。 蚂蚁协议准备，开始构造思维通道。 思维拟态，资源调用，协议代码：工蚁。行动方案：筑巢。 思维模型搬运开始， 巢穴建立中， 巢穴名称：怒。 蜂巢网络资源调用， 通过蜂巢网络建立永久模型。 …… 就像收藏家收获一件珍贵的藏品一样，林宇对这个模型非常满意，方柳豪叽叽歪歪的咒骂声都好像不那么刺耳。 “你为什么等他们下车了才通知我，你是他们的同伙对不对。”方柳豪终于停止了无意义的咒骂，重新建立逻辑性。 这种变化居然让林宇有了新的收获。 林宇发现方柳豪重新回到意识-本能-人格这个完整的思维链来，但是从蚂蚁协议反馈回来的讯息分析，方柳豪人格与本能的作用顺序产生了异常。正常人是由本能提供行为模板，然后由人格来做决定是否实施这个行为。但是方柳豪现在是由人格来提供行为模板，最后由本能来做决定。 正常人的行为是这样的，美女（意识）——我想侵犯她（本能）——因为违背道德，触犯法律，所以我并没有付诸行动（人格），其中人格提供完整的逻辑思维，告诉自己这个行为的关联与后果。 但是方柳豪的行为是这样的，美女（意识）——侵犯她违背道德，触犯法律（人格）——侵犯她（本能）。 蚂蚁协议准备，开始构造思维通道。 思维拟态，资源调用，协议代码：工蚁。行动方案：筑巢。 思维模型搬运开始， 巢穴建立中， 巢穴名称：黑化。 蜂巢网络资源调用， 通过蜂巢网络建立永久模型。 …… 黑化吗？真是个有意思的模型。 林宇在这里玩的不亦乐乎，感觉到被无视的方柳豪用阴渗渗的语气威胁道：“小子，你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吗？是的，我没有证据，所以我不会报警，让警察来解决就太便宜你了。惹到了天龙工作室，我们会让你后悔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此言一出，林宇还没反应，却惊到了在一旁看戏的苏清雅。苏清雅回到座位后，看到方柳豪将矛头对准林宇，巴不得这两个让她讨厌的男人狗咬狗吵得天翻地覆。她心情十分美丽的欣赏着方柳豪向林宇发难，这一路上的不顺心仿佛一扫而光。 但是没想到画风突变，一场争吵眼看就要向不可预测的深渊演变，苏清雅气愤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冤有头债有主，东西失窃了就去找小偷啊，怎么可以迁怒别人。你这样做简直丢尽了国院的脸。” “小娘皮，你也小心一点。” 方柳豪渗人的目光吓了苏清雅一跳，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温文尔雅的学长居然变成这副阴深可怕的样子。 许令瑛护住苏清雅道：“方柳豪，我查到了，你曾经就读于国院思维均衡博弈专业，是方友浩教授的侄子，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行为，否则我会把这件事跟学校反应，到时候你叔叔脸上也不好看。” 为了避免刺激方柳豪，许令瑛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苏清雅的直播可是一直开着的，方柳豪一举一动都很有可能成为新闻。 好了，这场闹剧差不多该结束了。林宇看到两个妹子为了自己与方柳豪刚正面，心知她们还没认识到方柳豪的异变，对于事情的后果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以方柳豪掌握的能量，如果不计后果的实施报复，这可不是两个在校女学生能应付的。 林宇整了整发型道：“我姓李，编号the562。许博宁你应该认识吧，你可以去跟他打听一下我是什么人。如果知道真相后，你还有报复的勇气，那么我必须说，欢迎前来挑战。” 被遗忘了许久的弹幕又开始刷屏。 “噗，欢迎前来挑战，这句话好耳熟。” “许博宁是谁？” ms全国思维联盟副主席，青创部负责人，人榜制定者……身份简直不要太多。” “这个逼装的，我给120分，多给20分让他骄傲。” …… 许博宁？方柳豪听到这个名字一脸阴沉。 林宇大魔王并没有理会方柳豪的纠结，他饶有兴致的等待方柳豪接下来的反应，在这种情况下，方柳豪会有怎么样的行为模式呢？本能分为两类，一类是生的本能，另一类是死亡本能或攻击本能，生的本能包括****本能与个体生存本能，在面临一个足以吞食自己的庞然大物时，方柳豪会选择隐忍还是孤注一掷呢？ 方柳豪在林宇眼中，俨然是一个思维模型提供库。 小子，你可一定要活得好好的，让我采集更多数据才行。林宇看向方柳豪的眼光，充满了侵略性和求知欲，如同在看一个一丝不挂的——小白鼠。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三十六章 信仰 (新的一周，求推荐求收藏) 列车在经过5个小时的旅程后终于驶入a市，缓缓的在站台上停下。 因为是终点站，车上的乘客陆陆续续下车，很快车厢就空旷起来，只有一个人仍然坐在位置上如同雕塑一动不动。 乘务员问道：“先生，终点站到了，请您携带好行李下车。先生，你还好吗？” 方柳豪终于动了，他并没有理会乘务员，而是通过个人终端发送了一个聊天请求。 聊天接通后，对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声音问道：“老方，前段时间你不是说工作室要准备一个大程序，好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了，今天怎么有空找我？” “鹏彦，你是许博宁许主席的学生对吧？” 通讯那头的杨鹏彦并没有从方柳豪低沉的语气中听出问题，奇怪道：“对啊，你问这个做什么？哦，难道是人榜评定在即，你打算跟我老师套套近乎？老方，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你啊，你以前不是一向很自信的吗？” “我拜托你一件事，你帮我跟你老师打听一下，认不认识一个姓李的年轻人，编号是the562的。这事很急，麻烦你尽快，我等你消息。” “喂喂喂……”杨鹏彦看着已经挂断的通讯，有点莫名其妙。老方这个样子，看来真的有什么急事也说不定，杨鹏彦想到这里，决定还是冒昧打扰一下自己的老师，毕竟作为人榜的一员，方柳豪与许博宁也算有一段香火之情。自己老师一向喜欢提携后辈，因为这种问题打扰他，他也应该不会介意。于是杨鹏彦尝试着向许博宁发送聊天请求。 而在车厢内，乘务员对于方柳豪的行为已经有点生气：“这位先生，请你尽快下车，你这种行为已经干扰到列车的正常运行。” 乘务员看到方柳豪仍然无视自己的存在，我行我素的在座位上发呆。眼神和举止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心里冒起一阵寒意，看到空旷的车厢内只有自己和这个疑似神经病，慌忙逃跑一般的离开现场，向着站台的值班铁警求助去了。 杨鹏彦的效率比想象中快，在铁警带来之前，就把从许博宁那里得来的消息带来了：“老方，你跟那人是什么关系？如果是朋友，那就恭喜你，如果有些摩擦，你最好还是想办法息事宁人。” “他是什么人？” “我只知道他是使徒，其他情况老师没说，但是老师告诉我，这个人的背景很深，让我绝对不要得罪这个人。喂，老方你在听吗？喂喂……” …… 在高铁站的出口处，苏清雅拉住正要离开的林宇，说道：“我叫苏清雅，这是许令瑛，我们是国院的学生，难得相识一场，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林宇最后的行为，总算在苏清雅心中挽回不少印象分。而且作为国院脑域多元协态程序设计的学生，也算是半个身子迈进思维圈的人，就连方柳豪一个国内的思维工程师，苏清雅都不得不抬头仰望。若说苏清雅对于圈子内的顶尖大能，拥有使徒称号的林宇没有尊重和敬仰那是骗人的。 “我姓李。”林宇并没有说出完整化名的打算。 林宇生分的回答让苏清雅很难过，这种大人物怎么可能跟我这种普通学生来往呢，苏清雅你真是自作多情。 就在苏清雅自怨自艾的时候，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嗨嗨嗨，我在这里。雅少，瑛sama，还有这位大哥。” 在人来人往的高铁站，这个声音隔了老远仍冲破重重噪音的阻隔传递过来，声音的主人真有一副好嗓门。 苏清雅顺着声音看去，惊讶道：“啊，捕鱼王子。” 没错，就是不久前还跟苏清雅直播连线的捕鱼王子。 捕鱼王子身后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漂亮的流线型线条和精致犀利的车身在众多高档轿车中显得鹤立鸡群。捕鱼王子发现他们后，一边招手呼喊，一边向他们跑来，很快就跑到三人面前。 苏清雅正准备跟捕鱼王子说话，就看到捕鱼王子一脸激动的越过她来到林宇跟前，“大哥，你的行李呢，我来帮你提。你在a市要呆几天，有住的地方没有，要不要我来安排。” 林宇差点被他的热情吓到，问：“这个，你是谁？” “我叫王梓，刚刚在雅少的直播里看到大哥后，我算好时间就过来了。大哥，你是使徒吧，这个是零界登录器吗？能给我看看吗？零界是怎么样的？我们普通人可以去吗？大哥你这么年轻，怎么成为使徒的？……” 林宇、苏清雅和许令瑛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梓滔滔不绝的发问，那副狂热的表情，就算比起崇拜偶像的追星族也不遑多让。 不久之后，在王梓为众人接风洗尘的酒店里，目瞪口呆的轮到苏清雅、许令瑛与王梓三人。 饭桌上，足够十个人吃的食物已经被人一扫而光。 “服务员，照这个样子再来一桌。” 在车厢里动用了好几次蚂蚁协议，能量的消耗比想象中要大，跟营养剂比起来，果然美食才是王道。还好尼伯龙根能将大部分食物化为跟它一样的液态介质，然后由身体直接吸收，再多的食物也能很快消化掉。 “大哥，别急，慢慢吃。”王梓艰涩的吞咽了一下。 林宇百忙之中抬头看了被他吃相吓到的三个人一眼，解释道：“搞思维的，总要动脑筋，能量消耗的有点大，你们以后会习惯的。” 苏清雅心中吐槽道：习惯个鬼，国院那么多教授和工程师，就没有一个会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吃饭。真以为我们跟王梓这个见到使徒就没了智商的家伙一样好骗吗？ 王梓听了林宇的话，居然两眼放光问道，“大哥，这个难道就是你这么年轻就成为使徒的秘诀吗？” 如果我回答是，这个小子不会真的去暴饮暴食吧？林宇及时制止了自己的恶念，问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没有，绝对没有什么目的，我就是单纯的对思维感兴趣。”王梓诚恳的回答，就差赌咒发誓了。 林宇细问之下，才知道王梓从小就对思维学特别感兴趣。但是几年前，他哥哥因为思维创伤住院，至今还没恢复。所以他父母严令禁止王梓进行思维植入，这反而激起了王梓的逆反心理。虽然在父母的监管下，王梓没有进行思维植入的机会，但是对于思维有关的一切讯息他反而越发狂热。 “我相信思维学发展下去，一定有治愈思维创伤的办法，我哥哥一定能恢复过来。” “我父母的钱我一辈子都花不完，你不觉得这种人生很无聊吗？但是思维啊，那个世界多么奇妙。” “《思维假说》、王冠七书和《七日补完》我都反复很了很多遍，都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但是如果人类停止思考了，上帝会怎么样？” “我相信作为生命，我们是完整的，但是作为人，我们还缺少一样东西。如果说物种是在不断进化的，生命由草履虫进化到了人，那么在人之后，上帝又有什么样的创造呢？” “是的，我加入了幽灵船，我认为这是新世纪的方舟。” …… 饭桌上，除了林宇的进食声外，只剩下王梓一个人的呓语。 信仰这玩意，有毒。 第三十七章 死海文书 酒足饭饱，王梓信誓旦旦的要带众人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苏清雅与许令瑛对于富二代的日常还是很感兴趣的，于是三人六只黑乎乎的大眼睛一起看着林宇。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林宇看在这餐饭的份上，点头同意。 “耶，走起。” 众人坐上王梓的座驾，在城市中穿行。 苏清雅好奇道：“王梓，说说看你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王梓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这年头有钱人越来越多，玩的花样也层出不穷。以前玩古董、玩车、玩极限运动，但是现在都不流行。现在a市最火的，是ms俱乐部。” 苏清雅差点听成sm俱乐部，脑筋一转才明白过来：“是思维俱乐部。” “对，就是思维俱乐部。说起来，这也是在《七日补完》后才渐渐兴起的。”王梓解释道，“如果不是打破了思维植入的技术壁垒，俱乐部这种形式也没有办法这么快推广开来。” 苏清雅道：“我在学校里有学过，这是思维界著名的‘工坊化进程’。” 许令瑛补充道：“思维植入从由大公司把持的垄断工艺，逐渐变成平民化的生活用品。其重要标志有三个，一是秩序重组，技术壁垒被打破。二是技术升级，植入成本大幅下降。三是工艺升级，设备由大型集群化向小型专业化转变。这三个标志代表着思维植入正式进入工坊时代。” 一个思维学的信仰粉，一个古灵精怪的萌妹子，一个女王属性的学霸，三个人凑在一起，聊起思维学的专业问题来居然特别起劲。林宇没有插话，静静的当一个听众饶有兴致的听着别人描述这段历史。哥轻轻的拨动了一下历史的车轮，世界因此变了模样，想想还有点小装逼呢。 “说起工艺升级，就不能不说到枢机法典和契约圣柜。这两样圣器的发明才是思维工坊化的最直接功臣。脱胎于《论意识海的现象》的枢机法典成为了装载思维程序的容器，而脱胎于《同调猜想》的契约圣柜，则是植入思维程序的手持设备。从此人们再也不用到专业场所进行思维植入了，一手枢机法典、一手契约圣柜，就算在家里也能完成思维植入。” “说起来，王冠七书的潜力到现在都还没完全发掘呢。有人预测，在今后一百年内，人们都要在王冠七书和《七日补完》构建的体系内发展，真不知道‘盗火者’和‘支配者’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们是先知吗？” “也许他们是神的使者吧。《七日补完》出现这么久，“盗火者”陷入长眠，“支配者”消失不见，你说他们是不是完成了神的使命，所以回归天界。” 用不着一百年，思维的发展远比你们想象的快。也不是神的使者，他就在你面前。林宇看到这三个人越说越夸张，虽然听的挺受用的，但还是出言提醒道：“不要神话他们，虽然《七日补完》让思维编织蒙上了宗教的影子，但是作为一名思维工作者，我认为应该科学的看待问题。” 林宇的话被华丽的无视。 “可惜，思维创伤这个难题还没有被解决。” “思维学上的十大未解难题之一，思维工坊化进程的最后一道路障，思维植入不可触摸之痛，最后的挽歌……思维创伤这个课题太大了，哪有那么容易解决。” “王冠七书里一定有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让我早生几年，早几年毕业，早一点接触到王冠七书，说不定我也能成为一名骑士，然后……” “喂，你醒醒吧。不过说真的，解决思维创伤这个问题的荣耀，还会落到七骑士身上吗？” “我觉得一定是，第二骑士艾德从《论意识海的现象》中发现枢机法典，第三骑士叶卡捷琳娜从《同调猜想》中发现契约圣柜，思维创伤他们一定也会找到解决的方法。” 信仰粉的直觉还真是不容轻视，林宇看在王梓这么虔信的份上，决定提前告诉他一个消息，当做小小的奖励：“你说的没错，不久之后，第七骑士兰彻将根据《意识、本能与人格》这本书的理论，发明解决思维创伤的东西，据说这样东西被称为死海文书。” 这下再没人会无视林宇的话。 死海文书！！！ 思维学又一件足以铭刻在历史上的重要发明，是叫死海文书？！ 看着三人连话都顾不上说，埋头在个人终端上一阵忙碌，看到就连开车的王梓都这个样子，林宇出于自己安全上的考虑，好心劝解道：“别找了，死海文书目前还停留在理论阶段，正式面世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三人这才回过神来。 “不愧是使徒，随口一句话，都是一件大新闻。”张口新闻闭口新闻的当然是喜欢把自己成为自媒体的苏清雅。 “死海文书的原理是什么？”探究科学原理的当然是学霸许令瑛。 “……”王梓转过头来想说什么，被林宇一手按了回去。开车就好好看路，不要动不动就大惊小怪。 “连还没公布的消息你都知道，难道你认识第七骑士兰彻。”苏清雅自己都没发现，她总是不自觉的忽视这人使徒的身份。这是真真正正的大人物，不是方柳豪那种在普通人面前依靠吹嘘来装裱自己身份的装逼者，而是随口一句平淡的闲聊，唠家常一样的说出世界上最前沿、也最重量级的新闻。这是真牛逼，根本不需要装。 很熟？这样说不好。一般朋友？这样说太假。林宇搔搔头：“还好吧，有点来往。” “七骑士你认识几个？”不知道是不是被王梓感染，苏清雅这是路转粉的节奏啊。兴奋的表情，饥渴、哦不，是崇拜的眼神，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林宇。 “略熟、略熟。” “你们平常见面聊些什么？我听说第一骑士塞缪尔是个大胖子，第二骑士艾德是个瘦子，他们一见面就吵架，是不是真的？我听说好几个骑士都在追求第三骑士叶卡捷琳娜，所以他们经常决斗，对不对？我……” 这些八卦话题让林宇很无奈，更重要的是，在苏清雅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林宇发现开车的王梓开始走神，黑色轿车在马路上跟好几部车擦肩而过，闹出不少险情。 女人是猫。 好奇心真的会害死猫的。 （ps：51没出门，宅在家里码字，结果写岔了，内容不满意，一万字就这样报废。这下没存稿了，想死。） 第三十八章 心心相印 苏清雅为了探听七骑士的八卦**用尽方法、旁敲侧击，无奈林宇就是置之不理，气得苏清雅想要抓狂。赌气之下的苏清雅开始人身攻击：“你整天戴着这副墨镜不膈应吗？难道你外表装成这副冷酷的样子，其实心里是个闷骚男，恨不得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你是使徒？” 林宇说道：“cms全球思维联盟零界揭幕式的正式视频资料应该今天就会发布到天讯上，其他零散的相关资料应该早就泄露了，不然王梓也认不出来。以我的经验来看，用不了多久这副墨镜的山寨同款就会充斥大街小巷。“ “已经有了。”王梓伸出左手，露出腕部的个人终端道，“‘使徒’同款，零界墨镜抢先版，售价9999。我已经订购了一个。” 苏清雅凑上去一看，终端弹出的屏幕上果然有一个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墨镜，价格上是让普通人望而生畏的四个九，成交数量是让普通人崩溃的957。 “这玩意能登录零界？”苏清雅惊讶道，不然怎么解释一个墨镜卖出这个价格？ 这句话迎来了王梓的白眼：“就一山寨货，你以为。如果是正品，我可以在价格后面再加两个零。” 王梓说完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林宇脸上的墨镜。 “有什么稀罕的，也就那么回事。看天讯上那些名流，一块手表几百万，一件首饰几千万也没见他们嘚瑟。”苏清雅酸酸的道。 原来不说话就是嘚瑟，妹子你脑袋如果不够清醒，我可以用蚂蚁协议免费帮你洗洗脑。 苏清雅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向王梓问道：“不过这个山寨货跟正品看上去一样。刚刚在直播间里你怎么认定这个人就是使徒，而不是戴着山寨眼镜的冒牌货。” 王梓认真道：“我老爹从小就带我出席各种酒席宴会，各种各样戴假首饰假冒上流人士的人我见得多了，虽然看上去像那么回事，但是那气质，那做派，根本假冒不来。” 这又是信仰粉的直觉吗？ 真是不靠谱。 一伙人插科打诨之下，时间过的很快，不久后，王梓的车子停在一间会所前。 半岛时光，ms思维俱乐部。 王梓在领班殷勤的招待中，询问林宇的意见：“一楼是大众娱乐区，二楼有雅间，vip室，三楼必须持有专门的贵宾卡才能进入，不过都是一群大少千金在玩。我们先去二楼怎么样，那里有专业的咨询师和思维工程师？” “有我专业吗？”林宇打算在一楼看看，拒绝了王梓的提议。 领班闻言心中一笑，现在的人，真是什么大话都敢说。我们半岛时光的思维工程师，甚至ms全国思维联盟地榜上的人物坐镇，哪里是你这种富二代能比的。不过作为有专业素质的领班，心中的想法根本不会在脸上显示出来，毕竟这位是王少的朋友，来消费的客人嘛，高兴就好。 一楼的设施齐全，布局有点像赌场，如同足球场一般宽敞的大厅内，没有用太多障碍物阻隔，而是依靠摆设和装饰很自然的分成几个区域，设计看上去自然协调，出自名家之手。 毕竟是高档俱乐部，一楼虽然说是大众娱乐区，但是客人并不算多，这些人的穿着举止看上去多半也有一定身份地位，再加上思维娱乐的特殊性，所以大厅并不觉得喧闹。 “玩些什么呢？”王梓想了想，还是问领班，“现在有什么好玩的玩意？” 领班看到王梓一行四人都是俊男美女，两男两女正好凑成两对，因此心里有些误会，道：“现在最火的游戏，当属心心相印。” 王梓道：“哦，说说看。” “最新流行一句话，叫做连心心相印都不敢玩，还敢说爱她。王少肯定听过吧。”领班很懂的制造气氛，在带路的时候边走边说，不久之后来到一个类似茶室的区域。这里都是两人对坐式的情侣座，座位之间用屏风隔开。可以看到有不少情侣闭着眼睛相对而坐，不言不语、不动不看，难道是在玩帕拉图式的恋爱？ 林宇一看就明白过来，还真是帕拉图。 鹊桥，又名心心相印、金风玉露，是在契约圣柜出现后，被城里人开发出的一种新玩法。 根本不用领班多做解释，这个火遍全球的游戏除了林宇外，其他三人早就耳熟能详。虽然未必有实践过，但是天讯、朋友圈、私人聊天里早就被这个游戏刷过屏。 第三骑士叶卡捷琳娜是《同调猜想》的实证者，她发现，如果要单纯按照《同调猜想》的描述，直接通过思维在两个意识之间建立通道实在太难，那已经是属于外环神之域的范畴。所以她转换思路，决定寻找一种介质，通过这种介质来降低思维同调的难度。 这种介质就是契约圣柜。 之后，叶卡捷琳娜与艾德共同建立了意识海——契约圣柜——枢机法典这一链接的植入规则，以契约圣柜为介质，实现了意识海与枢机法典的同调。 这就是导致思维工坊化进程加速，史称“工坊革命”的事件。 工坊化什么的城里人不关心，在彻底解决思维创伤之前，进行思维植入还是需要一些勇气和考量的。但是通过契约圣柜进行思维同调则是一件既新潮、又有趣，还显得高大上的游戏。更重要的是，不涉及思维植入，仅仅进行思维同调的话，不会有思维创伤方面的担忧，安全可靠。 唯一值得顾虑的是，很多人习惯了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生活，骤然进行思维同调，省略了语言这个步骤直接通过思维进行沟通，有许多人忘记掩饰心中的真实想法，就这样**裸的暴露在对方脑海里。 女：“你爱我哪一点？” 男：“我爱你的所有，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本来气氛挺暧昧的，尴尬的是，女方还来不及撒娇，又捕捉到男方的一个思维“胸部不大，问题倒是挺多。” 完了，拜拜，散伙。 女：“我长得又不好看，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男：“在我心里你是最美的，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心连在一起，我能感觉到你温暖美丽的心灵。” 多完美的回答，可惜的是，男方的真实想法又不自觉的冒了出来，“长得这么丑，要不是看在你爹是老总的份上，老子才懒得伺候你。” …… 当然，女方出问题的也不少，不少男方悲惨的发现： 自己只是云备胎，处女早已打过胎。 纯情不过绿茶婊，善良难免白莲花。 契约圣柜带来的这个游戏刚刚面世的时候，简直哀鸿遍野，拆散了不知道多少对情侣。fff团甚至将契约圣柜面世的那天称为圣战日。 这就是“连心心相印都不敢玩，还敢说爱她。”这句话的出处。 但是，这根本没有阻止这个游戏的脚步，反而让它势如破竹的席卷全球。 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幼稚。 什么山盟海誓，虚伪。 爱我，就来玩心心相印。 一时间，满大街的心理咨询室，思想训练营如雨后春笋般出现，都是教人怎么在思维同调时隐藏真实念头，伪装真实思维的，甭管有没有效，各种广告语那是铺天盖地： 念头掌握六级，包教包会，一个月见效。 思维屏障，让自己的心灵没有破绽。 …… 所以说这年头，敢撩妹的汉子，没有念头掌握六级水平，还是不要去作死了。 “这个我还真没玩过耶。”苏清雅和许令瑛两人兴高采烈的找了个位置坐下，谁也没说心心相印不能再同性之间进行，对吧。 林宇与王梓面面相觑，王梓还有点意动，林宇已经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哥内急，去厕所。 第三十九章 意识潜航 林宇饶有兴致的在半岛时光的大众娱乐区闲逛，王梓像跟班弟一样忠实的跟在身后。 虽然在这里毕竟是一个娱乐场所，而不是正儿八经的思维工厂，来这里的人冲的也只是娱乐和新奇，对于技术与创新并没有概念，像王梓这样的人毕竟属于少数派。 但是从这里的发展，大致可以推测出思维领域目前工坊化的程度。 林宇在一处设施前停下来，深海潜航区，有意思。 王梓良好的履行自己的职责，上前解道：“这是意识潜航，刚出不久的新玩意，超带感。” 第一骑士塞缪尔从《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这本书中推导出了一种有别于源三的新结构，这种新结构被命名为源四结构。 源四结构拥有一种特性，被称为源介质。 如果源三的特性是平衡，那么源四的特性则是亲和。就像水一样，绝大多数的液体都可以溶解于水，而源四结构的这种特性使它成为最好的介质，源式、零式、基式三者之间无法契合的地方，全部都可以通过源四的这种特性加以弥补。 可以，源四的出现，让思维程序又迎来了飞跃性的发展。 但是这里是半岛时光，ms思维俱乐部。源四在这里并不是用来研究的，而是一种新的玩具。 意识潜航。 单一的源四结构，因为其亲和性，所以对意识无害，在进入意识海后，会迅速的被意识海同化。 通过契约圣柜连接装载着源四结构的枢机法典，然后将这种没有经过任何组合加工的源四结构进行思维植入。这就是意识潜航。 “思维就像被带进了意识海。” “我简直要窒息了，我看到了我自己，真的，那就是我。”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就像是吸毒，对，但是这是无害的。” “有人，死之前意识会突然放慢，能在一瞬间看到自己的一生，我觉得这种体验很相似。” “－－－－，许倩，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为什么我这么迟才发现，呜呜呜呜……” …… 王梓兴奋道：“从别人的描述中根本无法体验那种感觉，语言、文字或者影像都不行，就像是盲人，你给他再精彩的画面他也感觉不到。最神奇的是，每一次尝试都能带来不同的体验。没有去过意识海的人生，根本就不完整。” 值守在深海潜航区的两名美女服务生款款而行，来到两人面前，躬身问道：“两位贵客，是否需要体验一下意识潜航呢？” 林宇摆摆手让两名服务生退开，在王梓诧异的眼光中揉着眉心。 王梓充满疑问道：“李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旅途劳累，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林宇停下动作，摇头道：“没事，只是发现了一个比较有趣的问题，我来试试看吧。” 林宇的话没头没尾，让王梓丈二摸不着头脑。 林宇并没有多做解释，他伸手拦住一名刚刚体验完意识潜航，正魂不守舍的准备离开的男子。 这名染了一头黄发的男子还沉醉在意识潜航带来的神奇体验中，被拦下来后也没有过激反应。倒是刚刚那两名服务生担心有什么冲突，向这里靠近了几步。 然后，林宇轻轻摘下墨镜。 王梓、服务生、黄发男子都下意识的看向他的眼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声音如同在天边响起，悠远而空旷。 “看着我。” “这里是草原。” “我们都是羊。” …… 当王梓回过神来时，林宇已经戴上墨镜，恢复那副淡定的模样。 刚刚发生了什么？ “咩——咩——” 异变突生。 黄发男子四肢着地，在地上撒欢似的蹦着，嘴里还发出绵羊的叫声。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两名服务生围上来，一左一右搀起黄发男子。 即便双手被服务生扶着脱离了地面，但是黄发男子的双腿仍在使劲的向后蹬着，嘴巴里更是发出挤奶时才会发出的抑扬顿挫的叫声：“咩——————” “这，这是魔术，还是催眠？”王梓惊讶的看着林宇，这位使徒难道还有其他兼职吗？几句话就让一个正常人变成这副模样，简直太耸人听闻了。 两名服务生都是身材纤细的女性，在黄发男子的挣扎下显得力不从心，其中一名服务生有些惊悸的对林宇道：“先生，你对他做了什么，快停止，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林宇闻言，上前一个手刀砍在黄发男子侧颈。 世界安静了。 两名服务生看着瘫在自己身上的黄发男子，再看看面前冷酷的墨镜男，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这里的变故吸引了大厅里不少客人，同时也惊动了领班。 思维俱乐部，最怕客人出现精神问题，不管问题跟俱乐部有没有关系，都会对俱乐部的名誉造成巨大的打击。一间疑似会造成客人精神异常的思维俱乐部，谁还敢来，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他不敢轻视，一边让人去通知老板和思维工程师，一边赶紧亲自过来处理。 “你们两个，先把这位先生扶到休息室去，让保健医生给他看下。”领班先让自己的跟班接替两名服务生的工作，又转头向围观的客人鞠躬道，“不好意思，发生一的意外，惊扰各位了。今天俱乐部的所有消费八折，希望大家玩的尽兴。” 这些事情做完，领班才有空询问两名服务生事情的经过。 这事跟王梓的这位同伴有关？ 领班感觉头有痛，最怕就是这些大少搞出麻烦，哎，这件事已经超出自己的权限了，还是等老板亲自来处理吧。 不久之后，玩完心心相印的苏清雅与许令瑛来了。 半岛时光的老板，一名气质优雅的知性美女来了。 跟着美女老板一起来的，一大群与王梓相熟，见面互打招呼的名流大少公主千金也来了。 美女老板名叫简蓉晨，正在三楼贵宾室招待客人的她听到手下的汇报，下来处理时，却拦不住一群闲极无聊，跟下来想看热闹的富家公子姐。 一群人在大厅里咋咋呼呼的不是办法，简蓉晨将大厅的事交给领班处理，带着一群人重新回到楼上。 简蓉晨撩了撩头发：“好吧，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次的事情。” 林宇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们这的意识潜航是什么时候开始运营的？” 简蓉晨抿着嘴唇与林宇对视了一阵，然后意识到对方的大墨镜太占便宜，自己在气势上占不了上风，只能认输道：“一个月前。” 林宇继续问道：“这个项目是什么人来推广的？” 简蓉晨很不适应这种审问式的对话：“什么推广，这个项目我们自己引进的。” “你谎。” 简蓉晨不服输的与林宇对峙，最后还是在林宇的气场上败下阵来：“好吧，领枫实业，这是他们的名片。” “喂，怎么话的呢，你子哪来的。”有一个公子哥似乎看不惯林宇的嚣张气焰，开口挑衅。 林宇没有理他，把他交给王梓处理。 接过名片，林宇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忍不住又揉了揉眉心。 简蓉晨搞不懂林宇的目的，这副做派实在不像是来捣乱的，难道意识潜航真有什么问题？于是有忐忑的问道：“这个领枫实业有什么问题吗？” 第四十章 惊爆危机 “领枫实业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是这个意识潜航的问题有严重。” 林宇话音刚落，一名男子就站出来反对道：“这位先生，请你慎言。我是这里的思维工程师，我叫严海安，意识潜航这个项目从程序设备一直到安全调试都是我全程跟进的，作为一ms全国思维联盟有正式职称，并且在地榜排名第一百九十八名的专业工作者，我认为你没有资格质疑我的工作。” 此言一出，苏清雅就忍不住嗤的笑出声来。没办法，刚刚经历过方柳豪事件的她面对这熟悉的节奏，很难不产生联想。 严海安转头怒视苏清雅，林宇很高兴有人吸引苍蝇的注意力，他突然问在场的一群人：“你们谁玩过这里的意识潜航。” 大家面面相觑，这么流行的玩意，要找出一个没玩过的还真难。 只有王梓闻言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这个预感很快变成现实，他看到林宇伸手去摘墨镜，被吓得不由自主后退的几步，连身后有人都没注意到，被绊倒在地，惹得这群认识他的大少千金们一阵嘲笑。 “王梓，你这是早饭没吃饱吗？” “我看他是昨天晚上太过劳累了。” “哈哈哈哈。” …… 王梓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嘲笑，因为他看到林宇已经摘下了墨镜。一楼大厅黄毛男子的遭遇还历历在目，王梓心中很纠结，既想在看一次神奇的催眠，又怕自己也受影响。因为，他也体验过意识潜航，而林宇的意思非常明显，催眠跟意识潜航有着神秘的联系。 嬉笑中的大少们，没有想到自己已经逃过一劫。 林宇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好吧，大家第一次见面，没仇没怨的，放你们一马。 就决定是你了，皮卡丘。哦不，严海安。 作为整个项目的全程跟进者，验收时一定亲自体验过意识潜航，既然你对自己的身份这么自信，那这项演示任务就交给你了。 ￠◆￠◆￠◆￠◆，“看着我。” “这里是草丛。” “我们是毛毛虫。” …… 众人看着四肢并拢，身体伏倒在地上不断伸缩挪动的严海安，不由以林宇为中心，齐齐后退了好几步。 这人是魔鬼吗？ 严海安的脸贴着地面，前后摩擦，简蓉晨看得感同身受，脸上隐隐生痛。她不安道：“楼下发病的那个人，也是你造成的吗？我一个弱女子，一个人在a市闯荡，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您，我向您赔礼道歉，求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还是有过一次经验的王梓比较清醒，他问道：“这跟意识潜航有什么关系吗？” “这里的意识潜航被人做了手脚，在植入源四程序的时候，带入了一种病毒程序。开发这个病毒的人水平很高，这种病毒程序的伪装性很强，如果验收时不够认真的话，很容易被当成源四程序骗过。” 简蓉晨问道：“这位先生，你的意思是，如果认真检查的话，这种病毒是可以被发现的对吗？” 在得到林宇肯定的答复后，简蓉晨气得踹了地上的严海安两脚，刚刚的同情全部化为愤怒。老娘花了大价钱请你，整个会所的收益你拿去了三分之一，你居然还出卖会所的利益。作为在商场摸爬滚打过来的简蓉晨，当然知道严海安绝不是因为疏忽大意才没有认真检查，十有**是因为贪财收了对方的回购，所以才在验收时马虎应付。 “所以这并不是催眠？”王梓指着地上的严海安问道。 林宇笑道：“当然不是催眠，严格来只是一种暗示。通过这种暗示可以启动对方大脑内的病毒程序。” 暗示！ 房间里的众人像群惊慌的绵羊，眼睛一旦对视就慌乱的转开，生怕对方一话自己就会变成什么古古怪怪的生物。 房间里，除了林宇之外，恐怕只有苏清雅和许令瑛两个没有体验过意识潜航的人能保持镇静。 苏清雅指着地上的严海安问道：“那他这样怎么办？要多久才会恢复？弄出这个病毒的人，总不是为了恶作剧吧？让人变成这样子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林宇解释道：“我这人比较善良，太恶毒的手段想不出来。我想散播病毒的人无非是想勒索些钱财吧。在把自己当成蛆虫和破财消灾面前，我想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后者吧。” 蛆虫？ 此言一出，其他人全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林宇火上浇油道：“而且病毒已经出现一个月之久，我想对方应该就要准备收网了。” 简蓉晨慌慌张张的想用个人终端报警，其他人也纷纷打开终端准备通讯，这些大少千金个个关系复杂，眼看面临生命威胁，显然是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恐怕非得闹得a市鸡飞狗跳不可。 林宇在一旁叹气道：“哎，你们是生怕歹徒不动手啊。” 这句话如同咒语一般，让简蓉晨等人像中了定身咒一样齐齐停下动作。 “对对对，应该先想办法悄悄解除病毒程序。” “怎么办，应该找谁？谁有认识的思维工程师，悄悄叫来。” “一般的工程师恐怕还不行，你看看地上那个，好歹也是地榜198。” “你以为思维工程师是大白菜吗，一时半会的去哪里找啊？” 喧闹之中，简蓉晨突然看到站在中间神色自若的林宇，突然暗骂一声笨蛋，放着眼前一尊真佛不求，还想去哪里找庙。 简蓉晨款款上前，抱住林宇的手臂，哀求道：“先生既然能发现这个病毒，肯定也有解决的方法。求先生救救蓉晨。蓉晨必将结草衔环以报先生大恩。” 简蓉晨的话醒了众人，对啊，怎么忘了眼前这尊大神，于是纷纷上前许诺求助。 林宇见状，从简蓉晨怀中抽出手臂，大声道：“诸位莫急。” 然后林宇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怀中抽出一叠名片，一人手中塞上一张：“缘工坊，私人订制，值得信耐。解决您的难题，定制您的人生。需要服务的请前往天讯缘工坊的主页下单。” 这年头的广告，果然防不胜防啊！ 苏清雅与许令瑛也分别收到一张名片。 苏清雅先是看到了缘工坊漂亮的logo，然后视线往下，看到这张名片的名字时，就算在这么严肃的场合苏清雅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难怪问他名字的时候，只肯姓李，还以为他是拒人千里，没想到是没脸见人啊，哈哈哈…… 缘工坊，李狗嗨。 解决您的难题，定制您的人生。 第四十一章 月之暗面 国院，迎来了九月的风飞叶舞，清冽的阳光撕开清晨的薄幕，空旷的校园逐渐喧嚣起来。 蜿蜒的玻璃通道在宽敞的广场上划拉出几道痕迹，如同星河一般无序却又美丽。这是国院为了迎接这一届的新生而特地准备的迎新通道。通道两侧设有遮阳廊，按惯例安排了各个专业的学长学姐，负责为新生解答问题，引导入学事项。 作为脑域多元协态程序设计专业的颜值担当，苏清雅与许令瑛责无旁贷的担负着本专业的迎新工作。 好不容易应付完各式各样的鲜肉，回到宿舍后苏清雅往床上一躺，任由长发任由长发在身后散开，用很不服气的口吻道：“有时候，真会觉得自己的大学白上了，啊……感觉好失败啊。” 许令瑛一回到宿舍就用个人终端开了光脑模式，巨大的屏幕上面堆叠着纷乱的数据和图像，她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屏幕上，随口应道：“你啊，别在那伤春悲秋，自怨自艾。谁叫你犯傻，非要跟那个人较劲。” “什么嘛，我们好歹学的也是思维程序设计。”苏清雅瞄了一眼许令瑛的屏幕，只感觉一阵头大，“你还在研究那个什么结构啊，怎么样，看出什么没有？” 许令瑛在屏幕上操作一阵，消去数据和图形，最后留下一副由无数光组成的三维图像，这个图像就像一副星图。 许令瑛道：“这是通过枢机法典导出的结构图，那个病毒制作者是个天才。你信不信，就凭这个结构，在cms全球思维联盟拿一个银苹果奖是没有问题的。” 苏清雅吓道：“这么夸张？” 许令瑛随手击在一个星上，就如同通过显微镜进入微观视界一样，星突然放大显露出内部结构来。许令瑛分析道：“那个病毒最厉害的地方并不在于它的破坏性，而在于它的隐蔽性。利用源四结构的亲和性，将繁复的结构本体伪装成源四那样的基本结构，如果没有认真观察，很容易被它的伪装骗过。这个名字真是贴切啊，月脊。” 月脊『3『3『3『3，——月之暗面。 “这个结构隐蔽性方面很有特，就像月球一样始终将背面隐藏在人类的视线外，就叫月脊吧。”苏清雅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尝试着用那个人的语气云淡风轻的出这番话。即便是在事后重新体会这句话的涵义，苏清雅仍然被其中的逼格呛得嗓子发干。 真正发明这个结构的人，或者是散播这个病毒的歹徒，他就这么被华丽的无视了吗？ 苏清雅清楚的记得那天的情景，那个人让简蓉晨拿来一个意识潜航使用的装载着源四结构的枢机法典，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后，枢机法典就解除了病毒程序的伪装，将其真面目展现出来。与许令瑛在个人终端上的三维结构很相似，但却有根本上的不同。许令瑛从枢机法典内导出的三维结构图是静止的，而通过枢机法典看到的，却是一副真正的星图。无数光之间有着像脉搏一样跳动联接的光线，整个星图以一种特殊节奏在缓缓转动。 星图的转动，星的轨迹，包括联接星的光桥都有着神秘的旋律，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在对于思维程序没有研究的人眼中，只是觉得有些眼花缭乱，而在学校深造的苏清雅与许令瑛二人，甚至包括对于思维程序一知半解的王梓，却被思维程序美丽的结构吸引得着了魔。 苏清雅忍不住运用在学校里学过的程序分析方法，试图解析这个病毒程序的结构。但是当苏清雅认真去看这个结构时，就像是入了珍珑棋局，感觉脑袋一阵恍惚，如同硬塞了几十吨的垃圾似的，恶心的想吐。 王梓跟苏清雅的反应又不一样，他只是边看边拼命的搓眼睛，弄得双眼通红泪流不止也不自知。 许令瑛的情况比两人好上许多，她并没有像苏清雅一样傻傻的去看整个程序。她集中注意力，忽视掉其他干扰因素，只专心观察其中的一个星，同时，将观察到的数据运用个人终端上的光脑系统进行实时演算。 这让林宇忍不住夸奖道：“能在不借助专业仪器的基础上，用肉眼解析这种难度的思维程序，这可不是一个普通学生能掌握的。” 可惜现在不是上课的时候，林宇并没有给许令瑛多余的时间慢慢参详。林宇开始操纵枢机法典，让许令瑛等人费劲心思的结构就在林宇手中瞬间解构，这是一种许令瑛等人闻所未闻的手法，远远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这个病毒结构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病毒主体，一部分是伪装结构。病毒这一部分太过恶毒，就不要去研究了。倒是这个伪装结构非常有意思。”林宇在个人终端上查询了一下，就像在吃饭喝茶这样微不足道的事，轻描淡写的道：“没想到这个伪装结构，cms全球思维联盟居然没有相关的记录。这个伪装结构隐蔽性方面很有特，就像月球一样始终将背面隐藏在人类的视线外，就叫月脊吧。” 然后他又对着许令瑛道：“看得出，你对思维程序的理解不错，这个结构你要不要？” “我？” “这个歹徒为了不让自己的犯罪行为引起政府警觉，并没有在cms全球思维联盟上注册这个伪装结构的资料。他既然为了犯罪放弃了这个权利，那我们就不要跟他客气。只要你愿意来缘工坊工作，这个月脊就是你的。” 无耻？ 霸气？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但是苏清雅回想起那一幕仍然觉得匪夷所思。 “能将无耻用的这么霸气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苏清雅真的想象不到，那个男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将别人发明的程序拿来当做交易的筹码，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可惜，自己当初也被这个男人的气势给镇住了，就这样看着姐妹沦入苦海，她看着许令瑛道，“所以，你就这样签下了卖身契？成了缘工坊的人？就为了这个结构，值得吗？” 许令瑛挑起苏清雅下巴道：“妞，你这是羡慕呢，还是羡慕呢，还是羡慕呢？” 苏清雅猛地将枕头扔向许令瑛，然后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我这是在担心你身心沦陷，落入魔掌。” 第四十二章 致命魔方 两人嬉闹了一阵，许令瑛就停战投降：“好了，别闹。我必须赶快整理这篇资料出来。按老板的意见，必须赶在歹徒落网之前将月脊注册。把生米煮成熟饭，让他一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苏清雅捂头惨叫：“完了完了，还没正式上班就开始喊老板，我看你已经中毒了。而起我发现，你现在话越来越像他。对了，你们就这样掠夺别人的科研成果，就没有一道德上的障碍吗？就没有一的不安吗？” “啊，没有啊。”许令瑛苦思一阵，“为什么我一想到受害者是一个作恶多端的大坏蛋，我就觉得很有快感。再了，他拿着东西来害人，我们这样做不是在为民除害吗？” 歹徒也是爹生娘养的，歹徒就没有人权了吗？ 苏清雅为碰上这一对无良老板与雇员的歹徒送上默哀。不过，苏清雅并不相信能搞出病毒危机的歹徒会轻易任人摆布。她担心起闺蜜的安全，问道：“我，你就没有一的担心？你就不怕被病毒的原主人报复？” “老板，近期会有大人物来a市，这些鱼虾迟早要被踩死，这个月脊就当做预支的战利品。” 又是老板，苏清雅捂头长叹，你中毒了吗。如果让弹幕知道他们的高冷的瑛sama沦为“保洁妹”，三观一定会崩溃。 …… 半岛时光，仿佛并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 简蓉晨宣称为了感谢广大顾客的支持和爱护，特意开展一场名为“回头有惊喜，幸运伴随你”的活动。所有一个月内在半岛时光消费过的老顾客，都可以免费体验曾经消费过的项目，并且还有神秘礼品相赠。 简蓉晨忧心忡忡的看着活动的开展，那个人的方法真的有用吗？ 一个月的时间，体验过意识潜航的客人绝不仅仅是当时在现场的那一撮。这些人的脑袋里面都还装着病毒，一旦歹徒发现计划被识破，针对这些人下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简蓉晨已经不敢奢望半岛时光还【【【【，能继续维持下去，但是，半岛时光的客人里有许多家室显赫，这些人里但凡有一个半个出现问题，那么简蓉晨都不要想活着离开a市，只怕一个晚上就会消失在江里去跟阎罗王作伴。 但愿能瞒着歹徒，将体验过意识潜航的客户全部招回偷偷的消除病毒。简蓉晨在心中默默祈祷，一个月的时间，歹徒应该要准备收网了吧？ 简蓉晨不敢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歹徒的行动上，她只希望通过这次活动，能骗过歹徒的目光，将所有中过病毒的顾客全部治愈。 只有这样，在失去半岛时光后，她才有重头再来的资本。 现在是在跟时间赛跑，简蓉晨内心充满焦虑。 …… a市，特殊事件处置组。 组长耿如中皱着眉头听着手下的汇报。 “天龙工作室一名雇员在前往a市途中，携带的枢机法典被盗。虽然事发地并不在a市，但是有迹象表明，实施盗窃的匪徒已经进入a市。” “最近三个月，至少有10名黑暗世界千万俱乐部的高手进入a市，根据可靠消息，他们都是冲着船王的夺珠大会而来。” “第九码头昨天夜里发生战斗，交战一方疑似为‘双蛇’，另一方身份不明。” 耿如中将烟头狠狠的按灭，骂道：“******，船王这老家伙，老子早就警告他不准在a市闹事，没想到被他摆了一道，还是惹来这么多牛鬼蛇神。” 耿如中感到人手捉襟见肘，知道仅凭自己手下这几条枪，不可能跟住黑暗世界这些高手，还好这些人的目的很明确，在夺珠大会之前，应该不至于闹出太大的乱子。 没想到刚刚想到这里，就听手下汇报道：“半岛时光报案，有人在他们的意识潜航项目内植入病毒，这种病毒能干扰人的自我认识，估计目的是为了敲诈勒索。而且报案人声称，不排除歹徒同时其他俱乐部实施犯罪的可能。” 思维病毒？ 耿如中感到一阵头痛，这种新领域的犯罪可不好处理。 将案情细细了解了一遍，耿如中吩咐道：“派人盯着领枫实业，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进行样本对比，把在a市的黑暗世界高手里，有此类犯罪前科的和拥有这种犯罪能力的人都给筛选出来。” 特殊事件处置组的情报工作一都不含糊，不久之后，耿如中拿到一份报告。 “魔方”杰拉尔德，前苹果核公司高级思维工程师，五年前因涉嫌出卖公司机密，被解雇。三年前，某国**军暴乱中，使用的外骨骼战斗系统疑似为魔方破解提供，后来这套系统在战斗中失控，误伤了超过800名平民。两年前，魔方潜入苹果核公司的思维数据库，偷偷修改了其中一个思维程序“alpha智慧启蒙”的程序架构，导致此程序的致创率达到91%，至少有1000人因此遭受思维创伤…… 报告上关于“魔方”杰拉尔德的罪行罄竹难书，而且此人的犯罪专门针对平民，覆盖范围之广，使用手段之新，就算在黑暗世界也是独树一帜。耿如中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半岛时光提前发现病毒，真的让“魔方”从容布置的话，那么自己这个特殊事件处置组的组长也就算当到头了，恐怕就连a市的老大都得引咎辞职。 耿如中因惧成怒，训斥道：“你们干什么吃的，不是让你们把黑暗世界这些人渣都盯紧了吗？你们就这么看着‘魔方’在眼皮底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一无所知！” 手下委屈道：“老大，在这些人面前，监控如同瞎子。国际上把千万俱乐部的人称为鲨鱼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些人的水准摆在那里，我们至少要出动十倍以上的人手才能把人盯住。a市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鲨鱼，我们的钩子根本不够。除非发动红色警戒，调城外的卫戍部队进城实施戒严。否则a市在他们眼中就是座不设防的城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耿如中知道就算自己将情况上报，城里的大人物也不会同意让卫戍部队进城。这条路根本行不通，看来只能剩下一步棋可以走了。 “将a市的情况整理上报，申请支援。” 我这个的特殊事件处置组是拿你们这些大鲨鱼没办法，但是在真正的国家机器面前，你们是龙就乖乖盘着，是虎老实卧着，是鲨鱼，也得把嘴缝上。 第四十三章 血肉核心 a市，位于第十九街区富贵山庄有一座独立别墅，这是领枫实业老总赵江荣的住所。 此刻在别墅客厅里，赵江荣跪在地毯上，他的老婆孩子却如同两条狗一样，在一个狗盆里争抢舔食狗粮。 “你们要求的我都做了，求求你们放过我一家吧。我的钱都给你，都给你……” 赵江荣嗓子沙哑的哀求着，尽管他知道这并么有什么作用。 餐桌上，坐着两个外国人。自从一个月前这两个人出现在自己的家里后，赵江荣开始了噩梦般的生活。 老婆孩子在不知名的病毒作用下，完全丧失了作为人的意识，像狗一样活着。而这两个恶魔更是利用自己的公司，将这种病毒在a市散布出去。 赵江荣不止一次想要找机会逃跑或者报警，但是一接触到这两名恶魔的目光，赵江荣又如同受惊的鹌鹑一样放弃抵抗。那是怎么样的眼神啊，残忍、血腥，这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赵江荣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 “魔方”杰拉尔德是一名眼眶深陷，四肢细长的白人，在他的背部，如同鱼刺一样伸出一排蓝色晶体。这一排晶体呈弧形利刺状，根部紧紧的陷入杰拉尔德体内，正好沿着脊柱排成一列。 杰拉尔德慢条斯理的享用着桌上的美食，赵江荣的哀求，赵江荣妻儿的丑态就如同优美的伴奏。 有些富有格调的餐厅，会在客人进餐时提供优美的音乐，或是乡间小调、或是爵士蓝调、或是钢琴协奏。但是在杰拉尔德眼中，这些音乐都没有灵魂。他认为，只有人类绝望的祈祷，才是最美丽的音符。 恐惧是盐，崩溃会咸； 痛苦蘸酱，绝望最甜。 赵江荣绝望的哀嚎，是最甜美的下酒菜。 杰拉尔德边吃边问同伴：“锡德里克，听说你昨天碰到两只小虫子。” “秃鹫”锡德里克，这名脸上有着骇人伤疤的秃顶男子，跟“魔方”杰拉尔德一样，是黑暗世界千万俱乐部里面臭名昭著的一员。他跟“魔方”杰拉尔德可谓臭味相投，两人对于伤害无辜、欺凌弱者有着非同一般的兴趣。 “哼。”锡德里克似乎不乐意提起这件事。 杰拉尔德有点好奇：“怎么，你没有把那只小虫子变成死蛇？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锡德里克骂道：“少废话，没想到玩命小鬼居然跟这两只小虫在一起，老子差点吃了大亏。” “索命太郎？这个小鬼不是一向独来独往的吗？”杰拉尔德皱眉道，看来夺珠大会这场戏比想象中还要热闹。 “伙计，我在那两条虫子身上留了点标记，要不我们晚上一起去找他们玩玩？”锡德里克对于昨晚吃的亏耿耿于怀，怂恿杰拉尔德跟他一起去报仇。 “不要轻举妄动，记住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在夺珠大会前不要节外生枝，万一惊动华国官方，会多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杰拉尔德拒绝了锡德里克的提议，但是生性多疑的他对于索命太郎的行为感到不解，“索命太郎居然放下身段，跟双蛇一起行动，这可不像他的风格？” “不用担心，双蛇和索命太郎都是一群只懂得搏命的莽夫，对我们根本造不成威胁。”锡德里克裂开大嘴哈哈大笑，“在玩武力的人里面，我们的思维技术最强，在玩思维的人里面，我们的武力最强。这次夺珠大会，最后的赢家必须是我们。就按照我们计划的那样，将那群莽夫交给华国的政府对付，我们盯着那班思维工程师下手。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菜鸡，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杰拉尔德并没有同伴那样乐观。 夺珠大会的这个奖品，是不该出现在地球上的东西，想要得到它的人，绝对比想象中的要多。 那是一颗骊珠，灰界造物，又名——血**心。 船王这个家伙，居然拿它来换一个思维程序？按照等价交换原则，他想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思维程序？ 杰拉尔德对于灰界造物有着特殊的体会，在他背部的这簇晶刺，就是来至灰界。它们以人体为生、以人体为食，作为回报，灰界造物带给宿主特殊的力量。 如果套用思维程序的评级标准，那么杰拉尔德身上的晶刺，是三星。而血**心，是传说中的五星造物。一直以来，这个级别的造物都很少流向地球。也不知道船王怎么有勇气将它拿出来当奖品。 在杰拉尔德沉思的时候，锡德里克不满道：“你在担心什么呢？你不是还在城内布下后手了吗？必要的时候，用那些人质来要挟官方，让他们替我们保驾护航。我就不信官方敢无视那么多人的生命跟我们同归于尽。对了，你弄得那个什么病毒靠谱不，这可是最后的杀手锏，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你说的是死亡舞会？”杰拉尔德对自己的这件作品以及作品的名字都非常满意。说道自己的专业问题，杰拉尔德恢复信心道：“放心，死亡舞会上我用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伪装程序，就算cms全球思维联盟的那群老家伙也没有那么容易识破。为了这次计划，我可是将这一手藏了好久。一个银苹果奖级别的伟大发明，这些人有幸亲历这一场死亡舞会，成为它处女秀的见证者，真应该感到荣幸。” 说道这里，杰拉尔德看向跪在地上的赵江荣。 继续叫吧，这些人的哀嚎声，惨叫声，简直是最美丽的音乐。 而自己精心准备的这一场死亡舞会，一定会绽放出更绚丽的光芒。想一想，死亡舞会开始的那一刻，在自己的操控下，会看到无数种新奇浪漫的死法。把自己当成鱼的人，可以选择在岸上窒息而死，或者选择跳入河中淹死。如果变成鸟儿，会带着飞翔的梦想从楼顶跃下。如果是猛兽，一定不介意尝尝人类的血肉…… 自信的杰拉尔德并不知道，在他心中无懈可击的伪装结构，在某些人眼中并没有那么神奇。 他更不知道，他小心翼翼珍藏的这个结构，已经被人改头换面，将以一个崭新的名字登上世界舞台。月脊的荣耀，已经和他再无关系。 而他种下的因，也必有果报。 第四十四章 十月十日 耿如中的求援，终于迎来上层的回应。￡∝頂點小說， 华国，在普通的警察系统之上，还有两个特殊机构，分别是特殊事件处置小组和对外快速反应小组。也许这两个机构的名字不够响亮，但是说起它们的上级机构，那在国际社会则是大名鼎鼎，让黑暗世界望而生畏。代表华国最高武力的他们，有两个取至神话的名字，昆仑、蜀山。 昆仑，专门处置国内安全事件，下设特殊事件处置小组。 蜀山，专门应对涉外安全事件，下设对外快速反应小组。 来至a市的求援，将昆仑这个庞然大物从睡梦中惊醒。 一男一女从京都出发，踏上前往a市的道路。 在由京都飞往a市的客机上，经济舱里，长发青年向短发美女抱怨道：“boss是什么意思，不让咱们做专机不说，就连商务舱都没有。我要投诉他虐待劳工。” 短发美女道：“你也不想想你在训练时毁了多少装备。不是这样，boss又怎么会宣称经费不足，把大家的奖金都扣了。这次大家意见一致将你打发到a市，就是指望你去祸害祸害别人。只是可惜我被殃及无辜，哎。先说好，到了a市我只当度假，打打杀杀的事情全部交给你。” 长发青年不以为意，说道：“没问题，一群土鸡瓦狗，都交给我。” 短发美女在飞机上乘机浏览a市发来的情报：“‘魔方’‘秃鹫’‘黑卡’‘索命太郎’……a市还真是群魔乱舞啊。” 长发青年吐槽道：“这么多苍蝇蚊子真是恶心，可惜在城里不能使用外骨骼。” “用外骨骼？你跟a市什么仇什么怨？”短发美女觉得跟这个暴力分子一起行动，自己的肩膀上的担子很重。指不定这一群犯罪分子造成的破坏，还没有你一个人大。 长发青年想了想，又道：“那么麻烦干什么，我们直接把血**心抢来不就行了。”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们是兵，不是贼。更何况，船王比谁都明白血**心的价值，他不会让血**心登上华国的领土。在公海上，那是船王的主场。”短发美女决定回去一定要找boss加工资，带着他比自己单独行动还累。 …… 在a市，有一间名叫灯笼的酒吧，大白天，酒吧并没有开始营业。 空荡荡的酒吧里，只有两个人。 吧台内的何安闲将一杯浅蓝色的酒水移到林宇面前，笑道：“拉莱耶带回来的穹汁，这可是喝一杯少一杯，便宜你了。” 这名曾经愚者酒店的执事，回到地球后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仍然从事他的酒保工作。但是林宇知道，这只是他的伪装。就如同曹路是一名杀手，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何安闲也有着不安分的职业。 他是一名情报贩子。 一名成功的情报贩子。 林宇拿起穹汁一饮而尽，不得不说异界的生物有着莫名的魔力，林宇能感觉到体内的尼伯龙根在穹汁进入时的欢呼雀跃。 林宇将空杯子往吧台上一放，说道：“没想到血**心居然吸引了这么黑暗世界的人。一场思维界的盛会，硬生生被弄成群魔大会。来之前，我还以为这仅仅是思维程序上的比较，差点就把血**心看成囊中之物。幸好你提前来到a市打前哨，让我对这里的局面心里有数。” “你放心，这些人太不安分，昆仑不会坐视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胡闹的。”何安闲道，“赠送你一条消息，昆仑的人半个小时前已经到了a市。” 林宇真不知道整天呆在酒吧里的何安闲哪来的消息渠道，居然连政府特殊机构的行踪都能掌握。饶石军的这几个执事，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昆仑。 国家武力的到来，希望能让a市安静一点。 “夺珠大会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最新消息已经出来了。十月十日，船王将在公海‘皇家幸运号’上为他的儿子举办生日宴会。这场生日宴会，就是所谓的夺珠大会。船王发了三十三张请帖，要想登上‘皇家幸运号’，必须先取得请帖。” “也就是说，这场夺珠大会，只有三十三个名额？” 何安闲点点头道：“为了这三十三个名额，恐怕又是一场龙争虎斗。” 就在林宇到达a市后，来至零界的1203号任务已经完成。林宇收到任务的100积分后明白，从他踏足a市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处于夺珠大会的剧本中。 a市是已经成为赛场，只有胜者，才有权利参加最后的决赛，三十三张请帖就是决赛的入场券。 船王，你费尽心机，一面以思维程序的名义引来思维工程师，为此不惜通过cms全球思维联盟在零界发布任务。另一方面，又通过血**心引来一大批黑暗世界的高手。 一场思维领域的盛会，硬生生的被你搞成龙虎斗。 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十月十日，离现在还有三十三天，三十三章请帖，三十三个名额。 林宇相信这绝对不是巧合。 船王搞出这场大戏，绝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仅仅为了儿子的思维植入，根本不至于弄得这么复杂。但是不管大家对于船王的意图有多少猜测与疑问，只要有血**心这个香饵在，船王就不用担心没有鱼儿上钩。 “我叫你帮我查的人，有消息了吗？”林宇此行除了探听夺珠大会的消息外，还有另一个目的。 “‘魔方’杰拉尔德，在a市的这批人中，只有他符合你说的特征。你跟他有什么过节，这个人可不好对付，而且据我所知，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秃鹫’。这两个都是黑暗世界里臭名昭著的刽子手，惹上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事。需不需要我帮你联系几个打手？” “把这个‘魔方’还有‘秃鹫’的资料给我，随便再把昆仑来人的资料告诉我。作为一个合格的公民，我们有向警方举报坏人的义务。惩恶扬善这种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何安闲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给林宇，问道：“你要小心，‘魔方’这种人能活到今天，绝对不是侥幸。黑暗世界千万俱乐部的大鲨，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林宇并没有回话，因为他在“魔方”杰拉尔德的资料上发现了一些东西。两年前，魔方潜入苹果核公司的思维数据库，偷偷修改了其中一个思维程序“alpha智慧启蒙”的程序架构，导致此程序的致创率达到91%，至少有1000人因此遭受思维创伤…… “alpha智慧启蒙”？ 这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本来还想安安静静的做个旁观者，等待夺珠大会这场大戏开演。现在看来，这场戏居然给自己准备了一个角色？ 复仇者？ 不， 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 第四十五章 弥赛亚 a市的浪潮汹涌，独自欢快的奔流。但是在世界这个大舞台上，日升月落，世界以固有的轨迹运转，无数的故事在这个过程中发生、结果。如同色彩绚丽的泡沫，只能在人们心中留下啵的一声，就消失不见。 就算是新闻，也是有区别的。 影响不到自己的大事，叫做新闻，比如大山村的小花种出两米长的丝瓜，小山村的黄狗上了猫。 影响到自己的新闻，叫做大事。九月，就在地球静静的转了几圈的时间里，发生几件震惊世界的大事。这几件影响人类的大事，就这样在世界这个舞台上登台演出，撬动地球，影响历史，吸引全世界人的目光。 在cms全球思维联盟的运作下，零界正式登上舞台。这是继灰界之后，人类又一次打通位面壁垒，进入一个新的世界。自从灰界被发现后，一个争论近百年的问题，也终于有了答案。 “灰界代表物质，零界代表思维，而地球则是存在于两者之间的平衡。灰界与零界的发现，是偶然，也是必然。” 灰界殖民，是人类近百年来最惨痛的失败，那场战争带来的伤痛，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零界又将带给人类什么呢，是财富，还是死亡？ 幸运的是，cms全球思维联盟似乎做的不错，他们成功与零界的本源意志建立了联系，并在她的帮助下建立了零界的基本秩序。 主导这项工作的人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她就是第三骑士叶卡捷琳娜，她从《同调猜想》的思维交互方法中，发现了打开零界的钥匙。 当然，人们不会忘记，叶卡捷琳娜只是一名幸运的传承者，真正的功臣来至那本书。 天讯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评论，但是论调出乎意料的一致。在媒体眼中，王冠七书的成绩已经不需要再用语言去肯定。不论你对它是爱是恨，它就在那里影响着你的生活。 “又是王冠七书，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点，就连欢呼都敷衍起来。” “王冠七书就像一个聚宝盆，你只要伸手下去，就会掏出一个宝藏。” “如果有一天我想要个男友，我会去看王冠七书，我相信它有神秘的魔力，可以实现你的一切愿望。” 与此同时，人们也注意到第一批使徒的出现，零界与使徒这两个词，成为了天讯的搜索热门。 从零界中流传出来的，关于使徒位阶的划分也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和猜想。内环凡之域被认为是人类能够涉足的领域，五星神匠是凡人能够达到的巅峰，而外环神之域则被渲染了越来越多的神话色彩。 “如果说意识海是人类的原点，那么零界就是这个宇宙的原点。” “使徒，传播福音之人。多么贴切的比喻，思维程序就是人类的福音，是新世纪的钥匙。” “零界有可能对普通人开放吗？” “零界是全世界的资产，不应该成为某个组织或个人的后花园。” “使徒称号的颁发是按什么标准？” “使徒应该公开评选。” …… 与公众关注的焦点不同，对于思维领域的从业者来说，零界与使徒有着另外一层意义。零界的内环体系第一次对思维程序做出明确的等级划分。从今以后，思维程序的竞争已经从现实转移到零界，零界的评分论级将直接决定思维程序的市场潜力。拥有一个高星级的思维程序，将比任何广告都更有力，更能彰显自己公司或者工坊的实力。 如果思维程序彰显的是硬实力的话，那么使徒无疑代表软实力。争夺使徒，将成为思维市场角逐较量的一项重要旋律。 以行业领头羊苹果核公司为首，思维市场的众多大鳄小虾又开始一场新的较量。 …… 面对公众沸沸扬扬的议论以及思维市场的走向，cms全球思维联盟随之公布了两件事。 第一，零界将与天讯实现物理对接，今后，普通人虽然无法直接登录零界，但是可以通过天讯与零界进行互动，而且随着零界技术的发展以及个人积分的提高，普通人甚至可以通过天讯调用零界的资源。 第二，除了第一批使徒采用提名制外，今后使徒称号将采用考核制，只有考核合格的思维工作者，才会被授予使徒称号。考核每年举行一次，举办国家和地点每年更换，考核方式和内容由举办国家制定，cms全球思维联盟负责审核。 零界与使徒的风波未定，又有一项新的风暴已经来临。 死海文书！ 思维创伤从此成为历史。 在经历了王冠七书的风潮之后，第七骑士兰彻与《意识、本能与人格》这两个名字再次响彻全球。 多少家庭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痛哭流涕。 多少坟茔在这个消息出现之后被摆满白花。 但是，更多的仍旧沉沦在医院病床上的患者迎来了新生。 在第七骑士兰彻，第三骑士叶卡捷琳娜与第二骑士艾德的共同努力下，死海文书——契约圣柜——枢机法典，三者构成了完整的轮回。三名骑士为这个完整的链接制定了新的植入规则，命名为“弥赛亚”。 至此，思维界完成了从旧纪元向新世纪的过渡。 从《思维假说》面世之初的纷乱，到王冠七书惊世登场的喧嚣，然后是《七日补完》一锤定音的举世膜拜。在思维编织面世之初，思维植入遭受了覆灭似的打击。那是个多么痛苦的过程，股票狂跌、产业沦陷、公司倒闭、工人失业；那是多么暗无天日的日子，理论被质疑、方向被否定、前路被封死、后退是悬崖。 就在人们以为思维植入即将成为历史，而思维编织又朦胧不可捉摸，思维界完全陷入迷茫的时候。 第二骑士艾德通过《论意识海的现象》发明枢机法典； 第三骑士叶卡捷琳娜通过《同调猜想》发明契约圣柜； 第七骑士兰彻通过《意识、本能与人格》发明死海文书。 枢机法典让思维程序升级换代； 契约圣柜让思维同调成为现实； 死海文书则解决了思维植入从面世至今一直深受困扰的最大难题——思维创伤。 这一步一步的又将思维植入从死亡的深渊中拉了回来，重新赋予新生。 王冠七书的出现，将思维植入打入死亡深渊。 王冠七书的研究，又将思维植入带入光辉世纪。 由生到死，又由死还生。 今天的思维植入，已经不是过去的思维植入。 现在回首看这一段历史，简直会让人感到一阵颤栗。 就像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操纵历史一样。 很多人相信，这就是神的旨意。 “弥赛亚”——死而复生者。 第四十六章 零界通道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a市，国院。 当死海文书的消息传到这里，当“弥赛亚”的风暴袭来时，国院的师生掀起狂欢。作为一所思维专业的专精学院，国院的兴衰与思维学休戚相关。不论是脑域多元协态程序设计专业、思维均衡博弈专业还是泛意识边界探索专业，都是依附在思维植入这颗大树而存在的。 在思维植入最黑暗的那一年，国院差点招收不到新学生。 但是现在，“弥赛亚”出现了。 就像枯木逢春，破茧成蝶，思维植入经历风雨终于长成苍天大树，可以屹立于世间不惧任何雨打风吹。在拥有了死海文书——契约圣柜——枢机法典这一完整的体系后，思维植入终于拥有与思维编织分庭抗礼的资本，那就是平民化。 思维编织就像是曲高和寡的阳春白雪，取代不了思维植入那平易近人的下里巴人。 有学者认为，“弥赛亚”的出现预示着思维植入终将成为文明的载体。 在启蒙时代，文字是文明的标志， 在信息时代，计算机是文明的标志， 而现在，思维植入将成为文明的标志。 国院的师生在奔走相告中，共同描绘着美好的前景。作为教授讲师们在这个过程中肯定了自己的价值，学生们在这个过程中看到了未来的前程。 但是，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候，有些人却与环境有些脱节，她们在的庆祝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出戏。就像是已经饱餐的人看到一桌美食，虽然心动却难以下咽。 窝在宿舍里，苏清雅对许令瑛道：“我好傻，我当初怎么就忘了把死海文书的消息发到天讯上。” “虚荣。” “怎么说话呢。姐只是可惜，这么好的刷人气的机会，就让我浪费了。” “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想看到别人一脸崇拜的样子。”许令瑛毫不留情的揭穿苏清雅的真面目，然后模仿道，“小雅姐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哦，人家好崇拜你哦。” 苏清雅气的咬牙切齿，可惜打不过人家，只能忍气吞声。许令瑛可是校内女子搏击大赛的冠军，欺负苏清雅只需要一只手。 苏清雅与许令瑛两人早就从林宇口中得知死海文书的消息，已经为此震惊、兴奋、激动过一次，积累的情绪释放殆尽。当死海文书的消息再次出现时，两人已经无法重复前一次的反应。只能用一种“然而姐早已看穿一切”的心态默默的在心里装逼。 苏清雅在心中将许令瑛暴揍一顿，顿时感觉心满意足，看到许令瑛仍在个人终端上忙个不停，凑过来问道：“话说，我们的学霸大人今天居然逃课了。你到底在忙什么？是不是李大神又给了你什么好东西？” 许令瑛个人终端弹出的虚拟屏幕并没有遮掩，她向苏清雅方向一侧身，让苏清雅能更清楚的看到屏幕上的内容。 苏清雅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内容，不满道：“缘工坊？难不成你在帮他整理天讯主页？李大神还真把你当苦力使唤啊。” 许令瑛神秘一笑，用手指往屏幕上一指。 “啊啊啊，居然有这个功能。”苏清雅猛地往前一扑，整个脑袋塞到屏幕前，双眼紧紧盯着许令瑛手指指向的地方。 零界通道！ cms全球思维联盟承诺的，零界与天讯的物理对接。 这是目前唯一不需要登录器就能接触零界的方法。 “这玩意牛逼。据说因为申请数量过多，现在天讯上开通零界通道的申请已经排队到七位数以后了。啊啊啊……”苏清雅忍不住大叫三声，抒发自己兴奋的心情。 “看看，看看，快进去看看。”苏清雅急不可耐的催促着。 许令瑛叹气道：“还不行。”说着在终端的操作界面上点击——零界通道。 “滴，检测到该通道属于工坊专属特权，零界平行工坊尚未建立，通道无法联接。” “建立零界工坊需消耗积分100，缘工坊现有积分100，请前往零界建立平行工坊后再进行联接。” —— 林宇接通天讯，通讯那头传来苏清雅叽里呱啦的声音。林宇眉头一皱，将通话调为静音。 “大神，不待这样的啊。哪有给人图片不带种子，发布资源不说密码的啊。” “你含辛茹苦、鞠躬尽瘁的忠实女仆可怜兮兮的看着你哦，拜托大神赶快开通零界工坊啊。” “拜托拜托拜托拜托，工坊工坊工坊工坊，零界零界零界零界……” …… 在灰界走廊的日子，林宇习惯了思维同调的交流方式，快速、准确、直接。而且深受饶石军感染的他，也同样继承了饶石军对时间的态度。因此他很难接受苏清雅开启的垃圾话模式。 估摸着噪音应该结束了，林宇解除静音道：“说人话。” 通讯那头，连用撒娇、激将、嘲讽**无效，最后连绝活噪音轰炸都使出来的苏清雅累成一头死狗，用最后的力气怒视许令瑛，喂，你好歹说句话。 “老板，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将工坊重新分区，程序区、技术区都已经完成后台布局，商品区和会客厅的前台装修也完成。” 苏清雅听完许令瑛的发言，一拍额头。完了，号称国院十项全能，能文能武、能演能唱的瑛sama居然真的变成“保洁小妹”。国院的少年，站起来，向某个无良的老板发起决斗吧。 林宇回应道：“做的不错，我会去开通零界工坊。晚上有一场宴会你记得准备一下，王梓会去接你。” 宴会？ 苏清雅警惕道：“什么宴会，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你……” “夺珠大会。” 林宇此言一出，苏清雅将已经冒到嗓子口的话通通咽了回去。 九月八，晚宴，第一张请帖。 在通讯结束前，天讯那头的苏清雅留下一嗓子吐槽。 “缘，工，坊，这个名字真的真的很土很low。简直就像是一个40岁的大叔在冲着萝莉笑。” 通讯中断，林宇摇头苦笑，对于一个有取名癌的人来说，取个名字真的好难。 登录零界，建立工坊。 “100积分扣除，您的工坊已建立。检测到您拥有专属权限，零界通道开通中……” —— 国院，宿舍内。 苏清雅和许令瑛惊喜的接收到零界通道开通的通知。 同时，她们惊讶的发现，工坊的名称变成另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叫—— 盗梦空间。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四十七章 盗梦空间（上）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欢迎登录零界，正在验证用户身份……请选择登录模式。” ——游客模式， ——工坊模式。 许令瑛扭头咨询苏清雅的意见，然后很无奈的发现苏清雅正在匆忙开启直播。 “哈哈，雅少带你看零界，你觉得这个标题怎么样？这次直播效果绝对爆炸。”苏清雅一边开始做梦幻想即将暴涨的人气，一边制止许令瑛进行下一步，“等等，等人多一点再开始。” “我说你怎么这么积极，原来在这里下了套。”许令瑛恍然大悟，苏清雅刚刚通过天讯联系林宇时那么卖力，原来是为了直播效果。 苏清雅的敬业很快就迎来收获，看到直播标题的人纷纷呼朋唤友，进入直播间。 “真的假的，居然有零界直播？” “主播哪里来的路子开通零界通道的，速度联系我，必有重酬。” “主播不会是哗众取宠吧？难不成零界是个妹子的名字？” “顶雅少，带他们长长见识，开开眼界。” …… “各位兄弟姐妹，父老乡亲，主播可是花了非常非常大的代价，很辛苦才从一位大神那里要到这次机会。主播自己都还没体验过，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们。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所谓的零界，究竟是怎么样的。现在有两个选项，我们先进第一个游客模式看看。”苏清雅很快就进入角色，开始直播。 很大的代价？很辛苦？许令瑛一边吐槽一边配合苏清雅登录了游客模式。 —— 此时的零界，cms全球思维联盟最高评议会的十二名成员难得齐聚一堂，作为全球最有权势的一批人，从他们列席最高评议会的一刻起，代表的就不仅仅是自己，而是背后庞大的势力。 但是现在，他们却在和一个人对峙。 这是一名女性，第三骑士叶卡捷琳娜。 “叶卡捷琳娜，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按照十诫的约定，你们七骑士必须因这次的行为受到惩罚。” “叶卡捷琳娜，不要忘记当初的约定。作为零界本源的创造者，你们七骑士不能干涉零界的运作。零界的管理由最高评议会负责。” 来至最高评议会的责难似乎并没有给叶卡捷琳娜带来任何压力，她手掌上下挥动几下，示意对面的一群老头稍安勿躁。 规则代码：404，申请调用资源——权限通过，法则运算中，开始建模…… 一支烟凭空出现在叶卡捷琳娜的右手双指之间，烟头火星闪动，烟雾缭绕。叶卡捷琳娜的将烟嘴送进双唇中间，轻轻一抿，露出一副惬意的表情。 这副做派引起了最高评议会的愤怒。 “居然、居然将零界资源浪费在这种地方。” “你居然滥用规则，按照十诫的约定，使用源代码必须向最高评议会提出申请。叶卡捷琳娜，你当着我们的面这么做，是打算宣战吗？你们做好了承受最高评议会愤怒的准备吗！” 最高评议会不能不愤怒，就在今天，他们发现七骑士通过零界本源创造者的身份，直接越过最高评议会获取了本源的控制权限。并且调动了本源掌控的几乎所有的零界资源，正在进行一项未知的行为。 这是对十诫的藐视，对最高评议会的挑衅。同时这项未知的行为，也引起了最高评议会的不安。 十诫，是七骑士与cms全球思维联盟在零界开发之初做出的约定。十诫约定，七骑士提供零界开发相关的技术，而cms全球思维联盟则负责提供相应的资源。而在零界运转正常后，为了相互制约，零界由cms全球思维联盟负责管理，七骑士不得干涉零界本源的运作。同时，cms全球思维联盟放弃掌管本源秘钥的权利，交由七骑士掌管。 今天，七骑士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底线。如果这件事没有妥善解决的话，将意味着最高评议会与七骑士的合作解体，零界秩序将陷入混乱与纷争之中。后果之严重，让最高评议会的成员不敢想象。 这也是最高评议会尽管声势浩大、咄咄逼人，但是始终没有采取实质手段的原因。相比起身份自由、毫无约束的七骑士来说，最高评议会身上背负着来至方方面面的压力，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寄希望于七骑士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给十诫，也给最高评议会一个台阶，让双方的合作能继续下去。 适可而止，眼看这群老头的忍耐就要达到极限，即将失去理智，叶卡捷琳娜吐出一口寥寥上行的烟圈，缓缓道：“你们知道零界是什么吗？” 零界没有重力！没有物质！也没有空气！ 所以，所谓的烟、所谓的火、以及那寥寥上行的烟圈，都是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擅自调用资源，让本源模拟出来的。 这个女人哪里来的闲情逸致！ 最高评议会不相信这个女人是疯子，就算她是，七骑士也不会陪她一起发疯，那么，零界究竟是什么，七骑士今天的行为，又代表什么？ 叶卡捷琳娜并没有指望得到答案，她继续说道：“零界是思维存在的地方，这个观点你们同意吗？” 废话！最高评议会的成员并没有回答这个明显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 叶卡捷琳娜的问题继续：“那么，反过来说，思维存在于零界，这个观点呢？” 思维存在于零界？ 不，思维存在于意识海，这是思维学从诞生之日起便形成的共识。 这种问题简直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商，最高评议会的一名成员愤怒道：“叶卡捷琳娜，我们没有兴趣和你玩游戏。你难道是想拖延时间吗？” “你们真是一群无趣的人。”叶卡捷琳娜将手中燃尽的烟头弹飞，“如果思维存在于意识海，那么，在《同调猜想》出现之前，在零界技术运用之前，在人类登录零界之前，在那漫长的几十亿几百亿年里，零界就是空无一物的吗？” 最高评议会的成员为之一楞，他们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手指中又出现一支香烟，淡淡的烟雾勾勒出迷幻的轨迹。 这一次没有人质疑。 叶卡捷琳娜绝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如果零界并非空置，那么，思维存在于零界？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叶卡捷琳娜朱唇轻启，缓缓道出答案：“你们见过镜花水月吗？思维确实存在于意识海，但是零界就是一面巨大的镜子，人类的思维会在这里产生映射。我们所使用的零界资源，正是源自地球上人们的思维，思维的碰撞、运转、波动都将在这里汇聚成河。” 一名成员紧张的问道：“这跟你们七骑士今天的行为有什么关系？” 不由得他们不紧张，从七骑士这个名号出现至今，思维领域有哪一次重大研究发现与他们没有关系，哪一次发现不是掀起一段新的风暴，开启一个新的历程。 这一次，七骑士又将带来什么？ 这一定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发现，大到足以让最高评议会放下面子容忍他们无视十诫、肆意践踏约定的行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七骑士今天的行为。 思维，映射，零界…… 单单从这三个词中看不出什么，但是如果在前面加上一个名叫人类的词。 最高评议会的成员心中，捕捉不到问题的答案，但是这个答案的谜面已经开始纠缠他们的灵魂，撕裂他们的思维，让他们像攀爬在悬崖上的旅人，一面为奇峰险峻的美丽风景陶醉，一面为失足坠亡的风险惊惧。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四十八章 盗梦空间（中）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新书榜上最后一周，冲一下榜试试。晚上那章留到十二点后再传，希望大家下周多投点推荐票给我，谢谢。）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声音从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响起，层层叠叠、此起彼伏，交汇成巨大的洪流。 零界，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林宇一个人。 他无奈的安抚道：“源初，安静。” “爸爸，好多，有好多好多。” —— 同一时间，地球，华国，a市，国院，宿舍。 就在苏清雅让许令瑛选择游客模式的时候，屏幕突然发生变化。 游客模式和工坊模式两个选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模式——契约模式。 “欸？”苏清雅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您所使用的零界通道，权限发生改变，请使用新的模式登录。此模式下，将体验到最真实的零界。” 契约模式，什么鬼？ 弹幕众目睽睽，容不得苏清雅退缩，她硬着头皮道：“看到没有，契约模式。这可是隐藏模式哦，要开启特殊权限才能使用。” 弹幕将信将疑，以为这是主播为了吸引人气故意搞的手段。但是几条弹幕证明了苏清雅的清白。 “真的耶，主播使用的通道好牛逼。天讯上逗你玩和熊你妹这两个平台都有思维界大神在直播零界通道，但是他们大都只有游客模式，工坊模式的都很少，根本没有这个契约模式。” “是啊，我各大平台看了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模式。主播你到底在背后进行了什么肮脏的py交易，居然能拿到这么牛的通道。” 以天讯的开放性，这种事情要查证并不费力，很快弹幕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这还真是天讯独一份的模式。 契约模式，牛。 雅少，霸气。 消息渐渐传开，直播间人气飙升，这让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纷至沓来，也让许多主播瞠目结舌。 “好吧，就让我们看看这个契约模式究竟有什么奥妙。” 许令瑛在万众瞩目之下点击契约模式。 然而许令瑛并没有如愿以偿进入零界通道，屏幕上出现一行大字“契约仪式”，在大字下面有一段详细的图文，介绍这个仪式的步骤和内容。 好好的科幻风怎么突然走向神秘侧？弹幕表示惊呆了。 苏清雅与许令瑛面面相觑，苏清雅低声问道：“要不你先问问你老板？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许令瑛这时候却展现出学霸应有的决断，她毅然咬破右手食指，然后在左手掌心用鲜血画成十字。 “以吾之名，献吾之血，思维不止，契约永续。” 工坊名称：盗梦空间，使用者：许令瑛，契约生效。 许令瑛话音刚落，屏幕就做出反应。“依照协议，盗梦空间将承担你在零界消耗的资源，契约建立，通道开启。” 弹幕表示又惊呆了。 “66666，这是最新的动作捕捉技术吗？这个人机互动有点溜啊。” “弄得跟真的一样，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这要是再来点背景音乐，效果就爆炸了。” 许令瑛的屏幕画风转换，一个穿着与许令瑛一样的卡通小人出现在屏幕中心，而屏幕上出现的是一个充满奇幻建筑的地方。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起来好像是上个世纪的网游？” “怎么又突然变网游了？其他主播进入零界通道以后，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是啊，我也看了，其他主播能通过屏幕看到零界的工坊啊，聊天室啊，能接触到许多新的思维程序和先进理论，还能在聊天室内跟许多业界大能交流。但是这个契约模式，怎么看起来像一个过时几十年的游戏。” 许令瑛有点好奇的看着屏幕上象征自己的小人，好奇的尝试了一下，发现可以通过终端控制小人。 这就是零界？与弹幕一样，苏清雅与许令瑛都很失望。 这时候，屏幕上新的提示出现了“请使用弥赛亚完成仪式。” 弥赛亚？ 死海文书——契约圣柜——枢机法典，三名骑士针对这套体系专门制定的植入规则？ 据说不管任何思维程序，要使用这套体系进行植入都必须按照弥赛亚规则的流程运作。 那么，单独这个规则，居然也有特殊的作用吗？ 许令瑛从床柜中拿出一套设备，喃喃道：“老板昨天交给我的。” 弥赛亚才刚刚面世，死海文书还没进入市场，林宇就将一套包含死海文书、契约圣柜与枢机法典的完整设备交给许令瑛，若说今天的这出戏幕后没有他的功劳，苏清雅是怎么也不信的。 没有程序的枢机法典代表空和零界。 作为中介的契约圣柜代表天平和契约。 保护本能的死海文书代表灵魂和思维。 天平两端，一边是灵魂，一边是空，天平倾斜之间，交易完成。 契约两方，一边是思维，一边是零界，交易完成之后，契约成立。 然后， 苏清雅发现许令瑛的情况不对，她感到心中一惊、背脊发麻。因为此时的许令瑛双目紧闭，呆坐不动，任凭苏清雅怎么呼唤摇动都没有回应。就像失去了灵魂，只剩躯壳一样。 正在看热闹的弹幕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因为在他们自己的个人终端上，也出现了这么一行字“契约仪式”，还有多了一行备注：“因为您成功观看了一次完整的契约仪式，获得进入零界通道的权限，契约模式开启。” “怎么回事，我这里怎么出现契约模式了？” “是啊，我这里也有。” “主播，这是什么病毒？也太猛了吧，居然能通过直播传播。” “雅少，你这是想搞个大新闻啊。” 但是此时苏清雅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弹幕上，她注意到，许令瑛个人终端的屏幕上，那个象征许令瑛的小人头上出现一个文字泡：这就是零界吗？好神奇。 然后小人开始在画面上奔跑起来。充满奇幻建筑的画面，本来是由无数线条素描而成的，随着小人的奔跑，画风突然变成水墨风格，无数的墨痕随着小人的奔跑而不断变化，画面从一开始的清晰，越变越朦胧。而在这个过程中，小人头上的文字泡也没有停过，就像许令瑛的自白一样。这些自白充满了好奇、喜悦和兴奋，让关心许令瑛的苏清雅下了决心。 右手的血，左手的十字，吾之名，汝之约。 盗梦空间，契约生效。 在苏清雅自己的个人终端上，通道，开启。 苏清雅的屏幕上，出现了许令瑛，许令瑛的屏幕上，出现了苏清雅。 就像网游一样，登录了同一个服务器。 就在苏清雅准备“弥赛亚”时，通过直播看到这一切的人们议论纷纷。 “试一试，好像也很有趣。” “什么契约模式，这是哪个网游公司搞的宣传吗？” 但是很快，屏幕上又出现了几个小人，这让许多人的内心发生动摇。 “这都是托吧，咬破手指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我可不会像傻瓜一样，被这种低级的骗术骗到。” 但是有更多的人觉得，这似乎是一件很酷的行为。就算这是行为艺术，如果有来至天南地北的许多人共同参与，也会显得气势磅礴。屏幕上的小人在增加，在从众心理的作用下，越来越多人加入进来。 盗梦空间，契约生效。 —— “爸爸，好多，有好多好多。”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四十九章 盗梦空间（下） （新的一周，求推荐求收藏） 零界，最高评议会的十二名老人沦为忠实的听众，静静的等待叶卡捷琳娜揭开谜底。 “你们听说过香火，或者说信仰吗？能让凡人成为神的东西。” 在东方神话中，神者，受百姓之香火，得万民之敬仰，点滴膜拜，虽丝毫不可轻视，聚千流而得大海，化为神格，以为法力。信者愈众，法力愈强。 在西方神话中，同样有着神从信徒身上获取信仰之力，并以此回馈信徒的说法。 最高评议会不敢相信这是从一名思维学家口中说出的话，我们是科学工作者，不是信徒也不是作家，我们研究的是理论和科学，不是幻想与神话。 “叶卡捷琳娜，我想知道你现在所说的话，是你个人之言，还是你们七骑士的共识。” “我们浪费时间不是来听你异想天开的。” “叶卡捷琳娜，我们虽然老，但是并不糊涂。你如果继续胡言乱语，我认为这场对话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叶卡捷琳娜的语气平淡，但是此刻她的内心是激动的，情感汹涌、炙热。自己当初试图接受这个消息时，恐怕比这些人的表现还要不堪吧。这是一个颠覆性的发现，这个发现将改写人类对于思维的认知。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零界就是一面巨大的镜子，人类的思维会在这里产生映射。地球上人们思维的碰撞、运转、波动都将在这里汇聚成河，成为这个世界专属的力量。这股力量是无序、无主、无形的，超脱于人类的理解之上，我们只能通过零界本源意志，窥探到这股力量的一角。” 最高评议会的成员问道：“这跟你所说的香火，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们发现了一种方法，可以将这股力量借为己用，就像是香火一样，点滴汇聚。以地球上庞大的人口基数，只要每个人提供一丝力量，这股力量都会超乎你们的想象。” 最高评议会的众人寂静无声，都在暗中思考其中的意义。 人类目前与零界的一切交互，都依赖于从本源意志处获得的“资源”。 而零界的特殊性表明，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在零界可以创造出任何真实的甚至虚幻的东西。 比如说叶卡捷琳娜通过调用资源，创造出香烟。 比如说聊天室内，通过调用资源，拥有与真实一般无二的沙滩、海浪与飞鸟游鱼。 有人会以为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但是用在科研领域，这个帮助就是巨大的。 在现实中需要上亿成本才能建造的仪器设备，在这里只需要“资源”。 恒星内爆、黑洞穿梭，这些在现实中可望而不可即的研究，都可以在零界化为现实，尽管这需要巨量的“资源”。 而对于思维工作者来说，在零界，这个思维的故乡，进行思维程序的创造工作要比现实容易许多倍。 这一切都说明了“资源”的重要。 而现在，七骑士居然找到了获取“资源”的办法。尽管叶卡捷琳娜用一丝来形容这个方法的不足。但是最高评议会的成员都不是傻子，以地球几十亿的人口基数，一人捐一块钱就能造就一个世界富翁，没有人会忽略这种力量。 就像香火，万民供奉，点滴汇聚，而铸成的，是神格。 最高评议会的一名成员沉声问道：“什么方法？” “如果说神所承受的香火出自信徒的自愿，那么我们顶多算是小偷，悄悄的取走一点虽然属于他们，但是他们自己并不知道的东西。就像是偷走他们一段小小的梦。如果你们喜欢，可以把这种方法叫做盗梦仪式。” 盗梦仪式？ 接着，叶卡捷琳娜露出一个微笑，这个微笑在最高评议会成员眼中看来就像恶魔的微笑。 叶卡捷琳娜笑着说道：“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你们能为这个盗梦仪式开出什么价格？” 该死，在这场以十二敌一的战争中全面落入下风的最高评议会即将品尝战败的苦果。 可以想象，他们为了盗梦仪式，将付出一笔很大的代价。 大到最高评议会的成员每次想起这件事来，都会牙根发酸。 叶卡捷琳娜，吸血鬼、恶魔、敲诈狂…… —— 零界，第七骑士兰彻与第二骑士艾德正在进行一场对话。 兰彻问：“所谓的仪式，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艾德哈哈大笑：“仪式本身并没有任何作用，那只是一个形式，让受式者认为自己签订了契约。只要他们的思维产生这种想法，反馈到零界里，本源就能接收这部分资源。” 兰彻又问：“那么，为什么要把这种方法告诉最高评议会。我们自己独享不是更好吗？” 艾德看着年轻的兰彻，就像看到年轻的自己：“华国有句古话，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果你霸占了仅有的一条路，让其他人无路可走，那么其他人会联合起来，想尽办法也要把你拉下去。但是如果你成为引路的马车，那么很多人都会汇聚在你身后，在你陷入泥潭时，会有人在前面拉，有人还后面推。如果我们隐瞒了盗梦仪式的消息，那么你认为能隐瞒多久，最高评议会的人在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做？但是现在，最高评议会的人将成为维护盗梦仪式的一份子，并且，会利用他们的力量将盗梦仪式推广开。” 兰彻若有所思，又问道：“那这意味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他们会全力维护零界、维护盗梦仪式，因为这就是在维护他们自己的利益。但是在一致对外的同时，内部的竞争恐怕也一样残酷，毕竟，资源是有限的，只有将其他人踩在脚下，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作为先驱者，我们不惧怕任何竞争。” 兰彻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这一次的契约仪式，利用了人们的好奇心，需要特定的时机与一定的运气，这种模式不可复制。那么今后，最高评议会和我们又要怎么样推广盗梦仪式，让更多的人心甘情愿的提供‘资源’呢？ “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这种事情就交给最高评议会去头痛吧。” —— “爸爸，我饱。” “时钟指令，它是三个思维程序的集成体。指针、齿轮和发条。指针，是时间分配程序，它的结构是这样的……” “好难，不懂……” “齿轮，是思维加速程序……” “爸爸，我饿。” …… 第五十章 特殊礼品 (继续疯狂求推荐求收藏。马上就下新书榜了，点收藏，不迷路。) （这章一直被和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好崩溃） 九月八，这一天，花开，肃杀。 王梓在开车，但是他手指裹着创可贴，时不时用哀怨的眼神看向林宇。 许令瑛手指裹着创可贴，板着脸盯着林宇。 苏清雅手指同样裹着创可贴，她看着林宇，眼神肃杀。 王梓问：“这个什么契约，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 许令瑛问：“零界藏着什么秘密？” 苏清雅没有疑问，只有气愤：“刚刚接到通知，我的直播间因为传播封建谜（和谐）信，被永久封停。你打算怎么赔！” 林宇示意王梓和苏清雅注意个人终端的讯息：“大人的事情，小孩别问。送你们一人一个小礼物。” “切，装什么大人。”苏清雅好奇的打开个人终端。使徒大人送的礼物，应该不至于太寒碜吧，想想还有点小期待。 “你收到了契约方盗梦空间送来的礼品，一天只睡一小时？有效时间一天？请使用弥赛亚接收？”苏清雅有点莫名其妙，什么鬼？ 王梓也念出自己的礼品：“我的是，可以在一分钟内将思维加快十倍。有效次数三次。同样需要弥赛亚。” 许令瑛表示，老板，我的那一份呢？ “刚刚研究出来的东西，正好拿你们当试验品。至于你，员工替老板干活，不是天经地义的？” 三人脸一黑。 林宇对这句话的效果非常满意，幽默这个东西啊，正在离自己远去，用一次就少一次。 “骗你们的。这种特殊礼品将会在盗梦空间出售，只有vip客户才有权购买。至于你，我有更好的安排，保证馋死他们两人。” “什么安排？”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一个思维程序，一个为你量身定做的思维程序。但是，获得这个程序后，你就再也不能脱离盗梦空间。” 这简直是恶魔的诱惑。苏清雅担忧的看着许令瑛，当初一个月脊将她骗入盗梦空间，现在又打算用一个思维程序将她终身买断，这种一步一步诱惑人的手段，跟传说中的恶魔有什么两样。 涉及到终生大事，苏清雅没办法替许令瑛做决定，只能默默的鼓励她。 许令瑛开始沉思，她还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拥有不错的家室，出色的身材容貌，兴趣广泛，学习优异的她根本不用未将来的前途操心。她只需要每天接受赞美和表扬，在别人羡慕嫉妒的眼光中随心所欲的活着。就算是接受月脊，成为盗梦空间的员工，也只能算是生活中一段不错的插曲。 但是，如果要将自己的人身轨迹定格，与盗梦空间牢牢的绑在一起，许令瑛还没这样的心理准备。 这个人，和他的盗梦空间，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呢，值不值得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他是一个很冷漠的人，他活在这红尘中，但是好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不论是言谈举止，还是待人处事，都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疏。就连开玩笑，也显得异常生分。就像是背后有一台机器才操控，现在需要一个笑话，他就会讲一个笑话，也许这个笑话会逗乐其他人，但是他自己本人却不会在其中投入任何感情。许令瑛想了很久，只能找到一个词来形容他，遗世独立。 说起盗梦空间，又让许令瑛想起那场神秘的仪式，以及她进入零界的过程。 这绝对有问题，既然使徒可以通过一副眼镜登录零界，那么零界通道就绝对没有必要搞出那么一场怪异的契约。 冷漠的使徒，神秘的工坊，奇妙的世界，未知的恐惧。 许令瑛难以抉择，在思维工坊化的今天，思维程序不过是一件商品，自己值得为一件还不知道品质模样功能的商品买单吗？ 更何况，以他话中的意思，恐怕要自己放弃学业。 但是，如果放弃这次机会，自己以后真的还有机会涉足这一高度吗？毕竟，这是使徒、是零界，是思维圈金字塔顶端的那一块领域，真的靠自己去攀爬，凭借自己的能力能够触及吗？ 就在许令瑛左右为难时，破坏气氛的声音响起，王梓忐忑的问道：“大神你看我怎么样，我也想到盗梦空间工作。” “你？” “死海文书出现了，思维创伤成为历史，我哥哥的病应该很快就能治愈。所以我想我父母不会在阻止我。更何况我对于思维植入真的非常感兴趣。我这种半桶水在这一行根本没有发展前途，所以盗梦空间可以说是我唯一的机会。”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奇妙，有些人想要，但是没机会，有些人机会就在眼前，但是不想要。 林宇对许令瑛说：“你不需要这么快下决定。” 然后对王梓说：“我也不会这么快下决定。一个月之后，夺珠大会结束之时，答案再见分晓。” 苏清雅在高铁上曾经听林宇解释过夺珠大会，但是因为时间和场合的限制，了解的并不透彻，对于夺珠大会还是云里雾里，这次也是好奇心发作，才缠着许令瑛一起跟来。她问道：“为什么要叫夺珠大会呢？” “灰界你们知道吧。” 杀戮之地，黄昏战场，地狱终点，埋骨所……灰界的资料在地球并不是秘密，地球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在那里只能沦为食物。曾经浩浩荡荡的灰界殖民，幸存者十不足一。王梓等人虽然没有亲历那场浩劫，但是关于那场浩劫的影视作品与相关文献，一直是这些年来的热门，他们都接触过。 特别是在零界出现后，关于灰界的话题被重新提起。 不过这一次，对灰界有一个新的说法。 神话传说中，人世之外，尚有天堂与地狱。那么地球之外，安宁的零界也许就是天堂，血腥的灰界，则是地狱。也许人们对天堂与地狱的描述，就是源自这两个世界。 在得到三人肯定的答复后，林宇说道：“这次夺珠大会，要夺的是一颗骊珠，又称血**心，是来至灰界的五星级造物。从今天开始，直到十月十日，船王每天发出一张请帖，每张请帖的获得条件都不一样。只有取得三十三张请帖之一，才能登上‘皇家幸运号’，参与夺珠大会的正赛。”血**心，一听就是很可怕的东西。 苏清雅问林宇：“这颗骊珠对你很重要吗？为什么你看起来势在必得的样子？这个东西听上去跟思维学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对哦，说起来为什么方柳豪的天龙工作室也这么在意这个大会呢？这个奖品跟你们根本就不搭嘎吧？” “在意的并不是天龙工作室，而是天龙工作室背后的人。血**心，这可是许多人觊觎的宝物。” 林宇并没有说明自己的目的。 随着思维的发展，他身体的约束越来越明显。尼伯龙根虽然能极限吸收营养剂，但这毕竟只是权宜之计。在他大脑内，两个意识海一个装载着蜂巢网络，一个装载着蚂蚁协议，这两个四星级的程序都是耗能大户，如果林宇想在思维方面更进一步，解决身体上的问题就必须提上议程。 这时候，血**心出现了。 这个来至灰界的五星造物，又被称为生物核能、不灭心脏，拥有源源不断的能源。人类至今还分析不出其中的生物构造和能量来源。据说这世界上号称“最强”之一的红天娥外骨骼战斗系统，就是以一颗血**心为基础制造的。 拥有无限能源的血**心，与拥有极限消化能力的尼伯龙根，两者结合会产生怎么样的化学反应？这让林宇非常期待，体内的尼伯龙根，开始沸腾。 第五十一章 台前幕后、粉墨登场 (签约被拒，告诉我有人在看，让我坚持下去。) 莫妮卡贴身整理着眼前这名男人的衣领，细致专注，将女性温柔尽显其中。如果有人看到黑暗世界千万俱乐部的“黑卡”做出这副姿态，那么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男人握住莫妮卡的手，说道：“好啦，一次宴会而已，用不着这么紧张，等我好消息吧。” 莫妮卡停下动作，偎依在男人身旁，沮丧道：“没想到准备了那么多思维程序，居然都用不上。必须先取得请帖才有机会参加夺珠大会。” 男子自信道：“如果说只有一张请帖，那么我也不敢自大的说是囊中之物，但是三十三张请帖，你的担心就完全没有必要。我杜寒白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莫妮卡又道：“可是我听说ms全国思维联盟突然宣布，将今年的人榜考核放到这次夺珠大会上，根据各自的评价决定人榜排位。这样子三十三张请帖的竞争恐怕会超出想象。” “哦，我已经接到通知了。”杜寒白有点惊讶，不知道莫妮卡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是他并未深思，而是豪迈一笑道，“既然这样，我就ms全国思维联盟今年的人榜状元给拿下，看看他们到时候会有什么脸色。” 莫妮卡柔声道：“你有信心是好事，不过千万不要轻敌。” 杜寒白享受着莫妮卡带来的儿女情长，只感觉豪气干云，士气大振：“放心吧，人榜排名靠前的几位，我又不是没有接触过，他们什么水平我心中有数。好啦，时间差不多，我先走了。看你这副模样，要不你就跟我一起去？也正好在现场看看我大发神威，将你口中的那群精英打的片甲不留。” “我怕在现场分散了你的注意力，我在家等你。”莫妮卡看到战前助威达到效果，便不打算再画蛇添足，不过她还有一层担心，于是叮嘱道，“我听说有一名年轻使徒到了a市，我怀疑他也是冲着夺珠大会来的，你要多留神。” 莫妮卡想起在高铁上遇到的那名使徒，恰巧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到a市，很难不把他和这次大会联系起来。 “使徒？”杜寒白对于自己没能成为第一批使徒还是非常介意的，他忍不住道，“第一批使徒是提名制的，根本没有按个人实力。cms全球思维联盟提名的这份名单恐怕私下进行了不少交易，我看这份名单的水分和猫腻都不少。使徒来了正好，让我试试他的水平，看看cms全球思维联盟是不是浪得虚名。” 莫妮卡亦步亦趋的将杜寒白送上轿车，目送车子驶入华灯初上的夜色中。 “这小子靠谱吗？”莫妮卡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莫妮卡不用转头，知道说话的是新堂达也，她回答道：“在华国，除了天榜的那一小撮人外，地榜与人榜的区别只在年龄，不在于水平。这个人可以说ms全国思维联盟的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也是人榜状元的有利竞争者。至于能不能在大会上夺冠，那只能看运气了。” “双蛇”中的大龙问道：“为什么不干脆等夺珠大会结束，看谁得到骊珠我们再抢过来。何必这么麻烦，还要牺牲色相勾引这个小子。” “有你这种想法的，不知道多少人，你有把握在他们中间杀出重围？”莫妮卡冷笑一声，“听说前两天你们兄弟联手让人给揍了，怎么，伤疤这么快就好了？” 大龙喃喃不语。 小龙有点疑惑：“那就算杜寒白得到骊珠，又怎么能保证不被其他人抢走？” 莫妮卡早有腹案：“船王不敢让血**心上岸，最后决赛一定是在公海进行，我们事先准备好船只，到时候往大海中间一钻，大海茫茫，谁能找到我们。” —— &ms全国思维联盟的副主席许博宁正在与一名老人下棋。 老人道：“博宁啊，骊珠很重要，我希望你们思维联盟能想办法取得这次大会的胜利，将骊珠留在华国。” 许博宁严肃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老人笑道：“不要这么严肃，我知道这件事有点强人所难，你只要尽力去做就好。说说看你的安排。” 许博宁整理了一下语言，道：“说起来惭愧，我们思维联盟是以服务为主，管理为辅的组织，对于联盟人员的掌控力不足。所以为了能充分动员人员积极性，我把这次人榜的考核标准与这次大会捆绑。这样那群年轻人必将全力以赴。只是可惜，天榜的那些人大都桀骜不驯，根本不听我们的指示。” 老人道：“这方面我会派人去跟他们沟通，我相信他们都是爱国的嘛。” —— 领枫实业老总赵江荣的别墅内。 “魔方”杰拉尔德正在做出发前的准备工作。 “秃鹫”锡德里克问道：“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杰拉尔德拒绝道：“不用，这次比的是思维程序，又不是战斗能力，你去干什么。而且第一天，我想所有人都在观望，我也只是去看看情况，并不打算这么早出手。” “你这可不像是不打算出手的样子？” “有备无患而已。” 墙壁上的插座被扯坏，杰拉尔德将电线扯出连到自己身上。在惨叫声中，杰拉尔德浑身哆嗦，背后的晶柱开始电光闪烁。 别墅的电表疯狂转动起来。 “居然能存储电力，真是不错的能力啊。”尽管早就知道晶柱的作用，锡德里克还是忍不住感慨，“三星的灰界造物就已经如此神奇，真的很期待能看到血**心的表现。” “如果……你……喜欢，大……可以……给自己……买……一件。”杰拉尔德断断续续的说道，相比稀有的五星血**心来说，他身上名为电能晶的三星造物，每年都能从灰界走私几件到地球，只要肯花钱，黑市并不缺货。但是灰界造物九层以上都是用在各种工业或武器设备上，很少有直接用**承载的。杰拉尔德将电能晶植入体内的行为，跟疯子并没有什么两样。而且电能晶使用起来有多痛苦，只有宿主自己才知道。 充电结束，杰拉尔德喘了几口粗气，然后惨嚎一声，背部的电能晶开始缩短，就像是被**吞噬，最后消失。 这种感觉，就像是用木棍硬生生插进胸膛一样。 别人的惨叫是音乐，自己的惨叫，那是哀乐。 痛苦带来的戾气在心中堆积，杰拉尔德觉得自己应该找更多更美的音乐来听，才能缓解自己的痛苦。 第五十二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感谢本书的第一名执事neonw大力支持，同时也要感谢我心中的阳光、慧眼识英雄、p19、在见了、都挺好v、焕仁、顺天鸣、戈壁滩上的红狐、湛蓝荆棘、好的书籍、还款计划、宸粒、黑弃天帝、zhihuiting、命运三生竹、江枫飘叶等等许多限于篇幅，没办法全部写上。但是有在书评区留言的话，我看到都会回复。谢谢大家。) （这本书，从设定上来说，才揭开了冰山一角，还有很多内容可以写。从情节上来说，篇幅都被设定占去了，情节还没展开。我希望能将这个故事完整的写出来跟各位书友分享。有人看，有人喜欢，这就是最大的意义。） 当王梓的轿车停在未央宫前时，这部曾经在高铁站鹤立鸡群的高档轿车也显得不起眼了。名贵豪车将停车位挤满，入眼都是几百上千万的名车。能来参加这场晚宴的，身份都不简单。 未央宫内，迎宾的侍者微微躬身将几人拦下，问道：“几位贵客，这里是私人晚宴，请先在前台登记，并领取自己的号码牌。” 盗梦空间，102号。 林宇道：“看来我们来早了。” “都100多号了，还早？”苏清雅不解道。 林宇解释道：“三十三张请帖，这才三比一的比例，如果只有这么点人，那么船王的气派也未免太小了。” “这位朋友说的好，保守估计将有300人参加这次的晚宴。”一名中年男子接口道。看到林宇等人投来的目光，他自我介绍道，“我叫段安，忝为未央宫经理，承蒙船王他老人家看得起，让我负责筹办这次的夺珠大会。如果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经理？不去忙活着应酬客人，跑前台来干什么？ 林宇恩了一声当做对段安的回应，然后带着苏清雅等人径直走向晚宴大厅。 被冷落的段安皱着眉头看着林宇一行人远去，拿捏不准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走到前台拿起登记簿一看，盗梦空间？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了准备这场大会，华国叫得上号的工作室他都有留意，但是这个名字他根本没听说过。 “哼。”段安将登记簿丢下，兴许是几个来蹭饭。 段安刚回头，注意到门口走进来的一行人，顿时换了一副面孔，满脸作笑迎上前去。 “许主席，稀客稀客，难得难得。请进、请进。” “哦，你是？” “我叫段安，是这家酒店的经理。许主席大驾光临，真是让鄙店蓬荜生辉。我已经替您安排好了位置。” 以许博宁的身份，要将借夺珠大会的赛场进行人榜评定，自然不用自己开口，早有手下人与段安联系。船王既然举办大会，自然希望参与人员越多，水平越高越好，双方一拍即合。所以许博宁到来之前，段安就已经按照要求安排好了评委席位。 当许博宁面带微笑，在段安的带领下来到晚宴大厅时，突然发现刚刚入座的林宇。 许博宁一眼就认出这人是自己在零界内见过的那名年轻的华国使徒。 许博宁的脸色顿时由喜转惊，又由惊转喜。 惊的是，虽说自己心中认定，这人的使徒身份并非是靠自己拿到的，而是背后有人出力。但是此人于聊天室内关于王冠七书中的《意识、本能与人格》的见解又是实打实的真知灼见。更何况，不久之后，死海文书出现，许博宁发现有部分原理与林宇的描述不谋而合。不管林宇的知识是自己掌握还是源自耳濡目染，他如果参加这次夺珠大会，恐怕都是一个劲敌。人榜的这些年轻人，未必能在他身上讨到便宜。 喜的是，许博宁发现自己在零界内的邀请，简直是神来之笔。这次大会，既是夺珠，也是人榜排位。如果他按照约定，承担起人榜评委的职责，那么作为评委，总不能亲自下场与选手一争高下吧。本来这次临时更改人榜的评定时间，正愁不知道怎么跟林宇解释，担心在对方心里留下疙瘩影响以后的接触。这次的巧遇，简直是上天的安排。 于是许博宁在段安惊讶的目光中，绕过主路，来到林宇一行人的座位前。 “李先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真是有缘。” 林宇看到许博宁并不惊讶。许博宁为了血**心，将人榜评定与夺珠大会捆绑的消息，林宇已经从何安闲那里知道。对于许博宁的来意，他心中也有猜测。 一阵寒暄之后，果不其然，许博宁道出来意：“李先生，不知道我们的约定是否作数。这次人榜将按照夺珠大会的表现来评定，能否有幸邀请李先生作为评委，也好提携一下后辈。” 许博宁说完心中有点忐忑，这名使徒既然来到这里，想必是为了血**心而来。他是否肯为了评委一职放弃这个机会呢？ 连提携后辈都说出来了，这话把周围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眼前这人的年龄，看上去比那些参赛的人榜俊杰还要年轻许多吧，怎么到了许博宁口中，人榜俊杰就变成后辈了？ 许博宁一点也不觉得这话尴尬，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以使徒的身份，把人榜俊杰当成后辈有何不可。许博宁只希望能靠这句话将他挤兑住，答应接受评委的身份，不与人榜俊杰竞争。 这其中的套路，只有许博宁和林宇两个人清楚。林宇不由感慨，毕竟是当官的，这话说的有技巧。林宇一方面有心借助许博宁的身份当保护伞，另一方面，以他在思维学方面的水平，亲自上场碾压这群人榜俊杰也未免太过无趣。幽默是用一次少一次，娱乐也是过一回少一回，林宇不想浪费这次机会，更何况林宇还有第三个不为人知的目的。于是林宇顺着许博宁的话头说道：“我可是向来一言九鼎，言出必行。我还担心许主席不给我这次机会呢？” “哪里哪里。”看到目的达成，许博宁满心欢喜。于是热情的邀请林宇前往评委席与他一起就座，谁知居然遭到林宇的拒绝。 “我虽然不亲自下场，但是我手下这名员工打算体验一下比赛的乐趣。正好有人榜评定，我做主帮她报个名，万一运气好混到一个名次，以后也好拿出去显摆。” 我？许令瑛目瞪口呆。苏清雅与王梓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这位是？”许博宁这才注意到林宇身边的三个人，心猛地往上一提，这几位该不是跟他一样的妖孽吧？要是这样，我也别搞什么人榜评定，回去跟那位老人负荆请罪，等着回家养老算了。 许博宁ms全国思维联盟的副主席，青创部负责人，人榜制定者。许令瑛就算没有见过真人，也从天讯上见过不少相关报道。 许令瑛惊魂未定，面对许博宁的提问起身回答道：“我叫许令瑛，是国家领航学院脑域多元协态程序设计专业的大三学生。” 国院的大三学生？想跟人榜俊杰同台竞技。 许博宁仿佛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真当人榜是什么小孩子家家的玩意？不错，你国家领航学院在国内排名靠前，但是就算是你国院毕业生中最优秀的那几位，在人榜上也要一步一步慢慢攀爬。而你现在一名大三学习，恐怕连专业课都还么上完，居然就敢妄自尊大？ 为了怕自己走眼，许博宁又问了一句：“学的是脑域多元协态程序设计？那你有自己的作品吗？” “没有。”许令瑛脱口而出，然后想起一个已经属于自己的结构，改口道，“有一个思维结构，叫月脊。” 月脊？许博宁脑海内过滤了一遍，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一名大三学生，能够创造出什么水平的结构。估计是小女孩过家家的玩意，随便拿几个基本式拼凑起来的吧。 许博宁看了眼许令瑛的身材容貌，然后看了下林宇，替自己找了个答案。这小子肯定是为了泡妞，所以才故意制造这种机会。想利用自己评委的身份捧女朋友上榜吗？许博宁心里盘算，在人榜的权威性与招揽林宇的重要性之间考虑起来。在人榜榜末给他腾出一个位置，以自己的声望，应该能压下这事。如果能借此与他建立交情的话，这件事未必不能考虑。 第五十三章 人间兵器 许博宁离开后，许令瑛不安的问道：“我怎么可能去参加夺珠大会。我的水平根本达不到标准。” 就算被人称为学霸，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成绩斐然，但是许令瑛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时间和学历摆在那里，不管是知识积累还是实践经验，自己都与毕业的那些学长相差甚远，更不要说是能够争夺人榜排名的业界精英。 林宇问道：“你是不能，不想，还是不敢。” 许令瑛闻言一愣。 不能吗？就连人榜制定者，青创部负责人许博宁都默许自己的参赛。 不想吗？与这么多业界精英，思维俊杰同台竞技，这种机会多么难得。再说自己学了这个专业，难道毕业后就打算相夫教子，而不是继续往高峰再冲刺一下吗？那么这次比赛将是多么宝贵的经历。 不敢吗？怕失败，怕嘲笑，怕丢人吗？许令瑛好像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内心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就像来至盗梦空间的邀请一样，对于未知的思维程序和未知的将来，她的内心产生恐惧，所以才会犹豫。 许令瑛决定豁出去，就当做是一场游戏，输赢又有什么大不了。但是，她同样担心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林宇的目的：“你对血**心不是势在必得吗？就算我同意参与，也未必能取得任何一张请帖，更别说是在最后的决赛中取胜。” “你有三十三天，三十三次机会。何况还有来自盗梦空间的小礼品和我的帮助，我对你很有信心。”林宇似乎并不一点也不担心，说完就拿着餐具，施施然走向大厅里的摆满美食的自助餐桌。 与此同时，蚂蚁协议与蜂巢网络开始运作，一个新的模型正在生成。 蚂蚁协议，协议代码：蚁后。行动方案：产卵。 蚁卵就位，开始记录对象行为模板，模板预定名称：胜利女神。 这就是林宇的第三个目的。从力量悬殊的战斗中获得渺茫的胜利，是为胜利女神。 林宇想看看，许令瑛从一开始的不可能到最后取得胜利，这个过程中心态与思维会有什么变化。与从方柳豪身上获得的思维模型略有不同，思维模型是一个状态，而行为模板是一个过程，只有当许令瑛取得胜利后，这个模板才算完成，所以现在的胜利女神只是一个名称。蚁卵将静静的潜伏在许令瑛的意识海内，静静等待这个过程的完成。 自助餐桌上，山珍海味，糕点甜食。 曾经见识过林宇食量的王梓等人几乎想捂脸装作不认识这个人。在所有人都彬彬有礼，轻声细语的时候，居然有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饥不择食、狼吞虎咽。 哦，不对，这样做的居然不止一个人。 林宇从餐桌的这一头吃到那一头，然后惊讶的与另外一个人相遇。 两个嘴里塞满食物，咀嚼不停的男人对视一眼，像是发现难得的同类一样笑了起来。 并没有多做招呼，两人绕过对方，继续饕餮大业。 虽然脸上不懂声色，但是林宇默默将这名长发男子的模样记在心里。 这个长发男人不简单，林宇若有所思，蚂蚁协议居然没能从对方脑海里读到讯息。虽然说蚂蚁协议有自身的局限性，并不能随意读取意识深处的记忆，但是对于表层记忆的读取从来没有失败过。通过蚂蚁协议，林宇并不能直接探知对方的所有想法和秘密，但是对于对方下一步想法，也就是每个人大脑内即时出现的最明确最直接的念头能够有效掌握。 但是无往不利的蚂蚁协议在这个长发男人身上失效了。 是防御性的思维程序，还是经过特殊的反审讯训练，又或者是对方的自我防御意识太强？ 从蚂蚁协议反馈过来的情况看，都不像。 怎么可能？ 除非？ 林宇突然想起何安闲说过的一段话。在灯笼酒吧内，何安闲告诉林宇昆仑派人来到a市时，跟林宇提过昆仑这种外派行动组的人员组成。 “昆仑的行动组，一般都由两个人组成。一个是‘兵器’，一个是‘指令’。‘兵器’是经过特殊手段训练出来的战争机器，他们是人，同时也是机器。因为‘兵器’属于最高级别的机密，并没有更过的资料泄露出来，但是从‘兵器’以往的战斗案例，可以分析出他们没有感情，接受命令就会无条件执行。所以‘兵器’很少单独行动，都会有‘指令’随行，以便根据情况随时调整命令。‘兵器’和‘指令’间通过一种特殊的渠道联系，据我所知这并非任何一种已知的联系方式，有人怀疑这是思维联系。” 因为机器，也因为思维联系，所以干扰了自己的蚂蚁协议？ 林宇对于长发男子的身份有了基本的猜测。 就在林宇沉思时，一个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我叫段天龙，我听方柳豪说起过你。” 林宇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满嘴食物含糊不清的问：“哦，他怎么说的？” 段天龙神色不善：“他说你在我们工作室枢机法典被盗的事件中充当了非常反面的角色。” “我说没有这事，是方柳豪欺骗你的，你信吗？”林宇停下来，决定给段天龙一个机会。 “现在知道怕了？如果你能将枢机法典找回，并将幕后主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这次林宇连回话都没有，无视了段天龙的存在。 看来方柳豪似乎并没有跟段天龙说明事情真相，只怕也没有跟段天龙说明自己的身份。黑化过的人果然不一样，连自己的老板都坑。为了给自己找这么一点小小的麻烦，连自己的前途和事业都置之不理，这才叫无所不用其极。 林宇觉得有些期待与方柳豪的见面，模型库里应该又能添加新的数据了。 眼看夺珠大会就要开始，现场并不适合找茬，段天龙伸出手指冲林宇指了两下，示意林宇小心，然后以一个自认为潇洒的姿势转身就走。 —— 人头涌动，群英荟萃。 有的人，为了人榜虎视眈眈，有的人，为了请帖磨刀霍霍。 有的人，呼朋唤友高谈阔论，有的人，形只影单独坐不语。 还有一些人的心思根本不在宴会本身，比如说，方柳豪。 “段老大，高铁上的事，我有九层把握他跟窃贼是一伙的。你也看到他嚣张的样子，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必须给他一点教训，不然谁都以为我们天龙是豆腐做的，想怎么捏怎么捏。” 段天龙怒斥道：“闭嘴，如果不是你粗心冒进，会闹出这档子事吗？要不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早就送你去喂鲨鱼了。再说，没凭没据的，你要我怎么办？” “段老大，有一句话叫众口铄金。我听说这一路枢机法典遭贼的并不只我们一家，有几家还闹出了人命。这些人就像快爆炸的火药桶，只要稍加挑拨，就会让那个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段天龙对这个主意有些意动，但是这个主意出自方柳豪之口却让他感到恨铁不成钢，他骂道：“你不好好想着人榜排位，整天琢磨这些阴谋诡计干嘛。是不是又是哪个狐朋狗友给你出的馊点子？” 段天龙当然想不到，这个曾经年轻有为的人榜潜力股，如今早已变成另一个人。 人心善变，人性善变。 第五十四章 第一场考题 （最近书评区很热闹） 不久之前，在高铁上，林宇面对方柳豪的威胁，借许博宁之口警告了方柳豪。 身份比你贵，地位比你高，背景比你厚，不需要任何掩饰，就这么硬生生的砸过来，让你吃了亏还得乖乖的低头喊一声：雷霆雨露、皆是皇恩。 这种以势压人的手段，曾经是方柳豪的拿手好戏，看着对方低着头硬生生的将满肚子怒火怨气憋下去，羞愤屈辱无地自容，每一次都是那么畅快淋漓。 但是，当受害者变成自己时，方柳豪怎么都难以释怀。 如果是曾经的那个方柳豪，也许就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了。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就算是被狗咬了，打打针不是还得继续活下去吗？但是现在的这个方柳豪，是一个被本能支配的怪物，他必须报复。就像是飞蛾扑火，根本不会在意后果。 他为了报复设想了无数种方法，然后突然就在未央宫的晚宴大厅里看到了林宇。 于是他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他深知以他一个人的力量难以撼动林宇，所以这个计划必须牺牲很多炮灰。 第一个被他推下水的，是他的老板兼姐夫，段天龙。 当他成功在段天龙心中种下对林宇怀疑的种子，并且因此在林宇面前碰壁时，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已经完成。 于是方柳豪开始进行第二步的行动。他开始游说那些枢机法典被盗被抢的苦主。 方柳豪的身形在人群之中忽隐忽现，时而慷慨激昂，时而窃窃私语，时而赌咒发誓，时而旁敲侧击。 “杜博士，听说你们研究室前几天枢机法典被抢了？”“可不是吗，我们天龙的也被贼人惦记上了。”“这伙人这可恶，欸，我听说你们研究室的枢机法典上有一个特殊的标记，我最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想起来了，那天我在车上，无意中看到那个小子手里拿着一个枢机法典，上面的标志跟你们研究室的很像。”“别，无凭无据的，人家反咬一口诬陷呢？这事我们暗中留意，看他会不会漏出马脚。” “罗先生，你这伤势有点重，怎么不多休息点。”“什么，你这是要在现场抓凶？也对，抢走枢机法典的人一定会来参加这场大会。”“有个消息我不知道当不当说。”“好好，我说。我听杜博士说，他们研究室被抢的枢机法典，好像在那个小子手上。”“无凭无据的，这事还需留意。” “陈总，罗先生这次是来抓凶的，就是那个小子。你要留意，说不定你们公司被抢的枢机法典，也是他干的。” “谭教授，看到那个小子没。杜博士、罗先生、陈总都在盯着他呢？” “沈兄，谭教授想让你查查这个小子的底细。” …… 当林宇回到席位时，正戏已经开始，段安站在主席台上，宣布了第一张请帖的获胜条件。 “《思维假说》开启了新时代的序幕，王冠七书奠定了新时代的根基，《七日补完》书写了新时代的未来。作为一名思维工作者，如果说没有详细研读过这几本跨时代的著作，那么可以说是对工作的不负责，对前途的放弃，对信仰的亵渎。所以，今天的比赛，我们就从《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这本书开始，这是王冠七书中第一本被世人解读接受的著作。同时，源三结构的平衡和源四结构的亲和，都在思维程序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推演源四结构之后的变化，源五的桂冠花落谁家？” 台下开始议论纷纷，段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次来参赛的都是思维界的精英，恐怕有不少人正在进行这项研究。源四结构之后，变化的方向有很多。我们今天的考题就是，在源四的基础上尝试推衍源五的结构。所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请各位畅所欲言，将自己的想法和思路都展现出来。根据各位的答案，评委团将进行打分，得分最高的那位，将获得今天的这份，也是第一份请帖。” “当然，如果有人拿出真的源五结构出来，那么我想不用评分，这份请帖就是他的。”段安为了活跃气氛，说了一句冷笑话，迎来台下一片掌声。 “下面，我介绍一下今天的评委。首先是船王何先生为了夺珠大会专门请来的三位老师。”段方走下主席台来到评委席，“这位是第一骑士塞缪尔，的同学，与第一骑士塞缪尔共同毕业于格里芬大学的伊比老师。” 现场不少人被段方说完第一骑士后喘的那口气给吓坏。这几年关于七骑士的事迹不断，但是偏偏除了第二骑士艾德之外，其他几人都深居简出，很少参与公共活动。只是时不时的就会抖出些震惊世人的发明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如果真的将第一骑士塞缪尔请来当评委，那么明天参赛的人数起码增加十倍。不要小看这年头追星族的力量，也不要以为思维工作者就没有偶像。 段方对于自己制造的语言陷阱十分满意，继续道：“这位是“编织者的家”论坛的管理员哈布老师。这位是苹果核公司高级工程师，池江成老师。” “说完夺珠大会的评委，再来看看人榜的评委。首先，许博宁主席就不需要我多做介绍了吧。许主席为人榜，为华国思维界的付出大家有目共睹。然后这位是北院的资深教授姜荣冰老师，这位是国家思维研究所的副主任申浩平老师。” “因为参赛人数过多，所以我们采取……” 段方的话被许博宁打断，“等等，这次我们人榜还有一名特邀评委。” 当林宇起身时，现场就如同劲风吹过竹林般，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随着林宇走向评委席，这种议论逐渐升级为质疑。很多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这个人是谁？有谁认识吗？” “有没有搞错，这么年轻，这家伙大学毕业了没有？” “估计是谁家公子跑来这里镀金的吧。” “人榜什么时候沦为权贵的玩物了？” 而在众人对林宇的出现表示疑惑与不满时，有一个人感到心花怒放。 方柳豪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出乎自己的意料，他的计划正苦于缺少发动的药引，他在正考虑如何酝酿情绪，制造气氛，让他可以顺利的将嫌疑的脏水泼到林宇身上。 但是这个人居然妄图充当这次大会的评委，这一下子引起场上众人的排挤。这样戏剧性的开局简直是上天送来的东风，让方柳豪可以顺利进行自己的计划。 于是他站出来大声质问道：“凭什么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担当评委。” 第五十五章 欲加之罪 (呃，今天有一个书友说这本书里描写的宗教踩了红线，前途堪忧。作者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如果有门清的书友希望能指点一下。) （暂时呢还没有大修的打算，不过刚刚个人自娱自乐写了其他几个版本的思维编织，等一下放在作品相关，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去看一下。事先说明哈，只是随手涂鸦，不要吐槽，谢绝批评。） （最后，周五下榜，还剩两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别人有签约的，下榜叫裸奔，我这种连签约都没有的，只能叫潜水了吧。） 喧嚣的会场，嘈杂的质疑，不善的目光，汇聚成一道巨浪向林宇打来。 可惜却如同蚍蜉撼树一般，不能在林宇心中造成一丝半点的波澜。 在拉莱耶，我玩过一场两个人面对世界的战争，你们这点人，还远未够班啊。这里的质疑、否定、讽刺和嘲笑都如同鲜花和掌声一样，是在向世人宣告我的到来。 林宇认出高高站起，掀起围剿旗帜的方柳豪。 “小白鼠”，久违了。 面对千夫所指，林宇一言不发，而是带有深意的看着许博宁。 当你把我带上人榜评委这条船时，就应该有这种觉悟了吧，现在，轮到你出场了。 许博宁接收到林宇通过目光传来的讯息，知道自己苦等的机会来了。将林宇高高捧到评委的舞台上，不就是为了等他摔下来时好好接住，并乘机建立好感拉拢他吗？ 许博宁起身，双手抬起往下虚按，示意众人安静。现场十之七八都是冲着人榜来的，自然不敢拂了许博宁的面子，场面逐渐安静下来。许博宁面带微笑，使人如沐春风，他替林宇辩护道：“这位李先生是我的忘年交，与我同为零界使徒，其学识人品都得到了众多使徒的认可。以他的身份地位，担任这次大赛的评委绰绰有余。能邀请他来担任评委，可以说是我们的荣幸。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李先生的年龄，而产生不必要的误解。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我们做研究的必须实事求是，千万不可以貌取人。” 使徒？ 以许博宁的身份，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撒谎。 真是使徒！ 传播福音之人！思维领域的大拿！ 知道真相的众人，只感觉千万只草泥马从心头奔过，这么年轻的使徒，这比他担任人榜评委还更让人难以接受。难道这人是银河系富二代，开的是fuv？所以就连cms全球思维联盟也被他贿赂收买，逼不得已给了他一个使徒身份？ 不管对于林宇的身份有多少猜疑，但是，面对一名使徒，大多数人开始犹豫。在场的大半都是年轻的业界精英，挑战权威这种事情并不陌生，但是所谓凡事都有一体两面，挑战权威这种事情做到好可以博得满堂喝彩、名利兼收。万一做的不好，轻则碰得满头是包，重则头破血流、声名狼藉。 在场众人与林宇并没有深仇大恨，更何况还有许博宁为林宇背书，得罪林宇等于间接得罪许博宁，根本看不到任何好处。于是许多人打算默默接受现实。 眼看一场声势浩大的声讨就要偃旗息鼓，方柳豪坐不住了。他摆出成步堂龙一的架势，猛地伸手一指，大喝道：“原来那个强盗就是你！难怪这么年轻就能成为使徒，原来你的成绩都是通过抢夺盗窃而来的！” 什么，方柳豪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在场的众人丈二摸不着头脑。明明是使徒，怎么跟强盗扯上关系，两个职业八杆子都打不着吧？ 但是，杜博士、罗先生、陈总、谭教授与沈姓男子等人闻言心中一动。 “方兄弟，你说抢走我们思维程序的那伙人，就是他指使的？” “难怪，不用自己研究，而是从别人手里抢夺，想出成绩当然容易。将几十上百家工作室的成果汇集起来，想换取使徒称号也没有那么难。” “我们研究所的枢机法典也被盗了，我还说是什么人下手的，原来就是这个小子。” “方兄弟，这可不是小事，你有没有证据？” …… 来至天南地北，平时并无利益联系的许多工作室和研究所，异口同声的描述了一个抢夺盗窃别人科研成果的无耻之徒形象，而这个形象渐渐与林宇重叠起来。 场上的局势又开始反转，因为林宇使徒身份被迫咽下一口气的年轻精英们好像突然找到了发泄点，原来并不是我们不如人，而是这个人用了不正当的手段。于是蓄洪过后一场比刚刚更大的批判浪潮涌向林宇。 林宇，若无其事。 许博宁没有想到事情突然出现预料之外的变化，虽然感到一丝压力，但是却另有所获。这种情况并非没有好处，刚刚轻描淡写的铺平林宇成为人榜评委的路，毕竟还是依靠林宇使徒的身份，这样卖出的人情未免太不值钱。现在，我在你面临积毁销骨的局面下将你挽救回来，恐怕就由不得你不感激涕零。 许博宁大声道：“李先生是我世侄，他的家室背景我很清楚，我担保他绝对不可能做出你们所说的事情。他自幼在国外长大，家中长辈乃是思维界的领军人物，根本不需要觊觎你们的思维程序。你们这种没有证据的指控，丢尽了我们华国思维界的脸，我要求你们郑重向李先生道歉。” 世侄，国外，领军人物。林宇闻言心中一笑，许博宁这可是将自己的身份洗的白白的，有他这句话背书，自己今后在华国就不用担心有人质疑自己的来历。 许博宁的声望再次起到作用，没有人相信位高权重、前途光明的许博宁会贪图这些思维程序，既然有许博宁担保，那么林宇身上的嫌疑可以洗清，更何况这些苦主虽然嘴上说的欢快，但是一样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拿出来。这种指控，如果是对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小人物还有可能生效，但是想凭借这种手段污蔑一个思维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是一个笑话。 “我！有办法证明我说的话。” 方柳豪此言一出，刚刚被许博宁板正的局势再次走向不可预测的方向。 方柳豪这个人榜常客，在场的人并不陌生。 没有人相信方柳豪会撒这种能被轻易证明的谎言。难道他真有证据？难道这个人模狗样的使徒，真的是强盗？难道今天晚上就将见证一名使徒的陨落？ 许多人心中的嫉妒魔鬼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开始幸灾乐祸的期待事情的发展。 方柳豪，快说出你的证据。 这是一场向权威挑战的战斗，我们所有人都是你的坚实后盾。 方柳豪不负众望，他昂首挺胸，如同迈入法场的战士，坚定中带伤。 “前段时间，我在从g市开往a市的高铁上，被一伙手法娴熟的盗贼下套，盗走了天龙工作室的枢机法典。当时，这个人就在现场。让我认定他是歹徒同伙的证据有两条，第一条，我做的位置是內座，但是有一个人和我换了位置，所以案发时我处于外座给了歹徒下手的机会。这个人，是他。第二条，这个人在歹徒下手前，就已经知道歹徒的身份，但是歹徒作案时他并没有阻止，反而在歹徒逃离现场后对我出言嘲讽。” 方柳豪环视一圈，勇敢的与每个人的眼光对视证明自己的坦荡，然后说出最后一锤定音的杀招：“我知道契约圣柜有一种用法，被称为心心相印。我可以通过心心相印与你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对质，以此证明我刚刚说的那两条都是毋庸置疑的真相。” 第五十六章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接到消息，这周末要停电，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思维大会的现场，契约圣柜并不稀罕，方柳豪的话很容易验证。 几名德高望重的业内人士被推荐出来，与方柳豪完成了心心相印。 “是，真的。” 一个两个，当越来越多的人出言证实方柳豪并没有谎时，现场舆论，一片哗然。 “心心相印也是可以作假的吧？我听通过训练可以伪造自己的意识。” “不太可能吧，那几位都是经验丰富的高人，没有那么容易被糊弄。” “当然不可能，我们本就是研究思维这一块的，如果是经过伪造的意识，我们一眼就能看破。” “对，你也不看看在场的都是什么人，你有本事在他们面前用伪造的意识欺骗一次试试？” “是的，如果是一句话，一个观，也许可以通过伪造进行欺骗，但是他们现在要看的是一个经过，一个完整的影像。能伪造影像的，已经不是人，而是神。” …… 方柳豪如同得胜归来的将军，他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林宇。这是属于我的荣耀，这是你轻视我的代价。方柳豪为自己感到骄傲，在心心相印时，他意识内呈现的是林宇一边骂着50一边跟他更换位置的情形，至于之前他与林宇的交易则被他刻意忽略。就像是一卷录影带，方柳豪剪切下的这一段，绝对是真实可靠，经得起任何人检验查证的真相。而自以为看到真相的众人，也忽略了录像带之前的情景。 而之后林宇在苏清雅面前指出方柳豪的失窃并明乘警的身份，都从侧面证明林宇对此事并非一无所知。要知道，通过心心相印，众人也从头到尾欣赏了几名窃贼完美的表演，没有人从中发现破绽。不论是失窃的大娘、戴着帽子的偷还是那两名乘警，表现的都无懈可击，堪称作案典范。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林宇能未卜先知了解真相，其中的意义不得不让人深思。 只能，语言是一门艺术，真⊥⊥⊥⊥，相很容易被隐瞒。 与方柳豪换座位替歹徒创造机会，事发前就知道歹徒的身份，这两个证据化作重重枷锁将林宇钉在罪人的刑架上。一旦方柳豪的指控成真，那么杜博士、罗先生、陈总、谭教授与沈姓男子等等这许许多多的苦主都会众志成城的将污水泼到林宇身上，不管在他们的失窃被抢事件中，林宇有没有存在，也不用去管林宇是否有作案动机，作案时间，作案条件。 这并不是法庭，不需要程序正义，处罚的也不是坐牢与判刑。这里是一场审判，执行的是公义，处罚的是名声与前途。 就算是许博宁，也难以在这种场合下继续洗白林宇。 方柳豪就像是发现猎物的猎人，并没有急于下手，而是将猎物慢慢引向陷阱。 他的第一条证据，有一个巨大的破绽。那就是林宇与方柳豪交换位置，是出于方柳豪的提议。既然方柳豪能通过心心相印证明自己的证据，那么林宇同样也可以通过心心相印证明自己的清白，只要将方柳豪剪切掉的那段画面展现出来，那么方柳豪的证据将失去服力。 来吧，反抗吧，起来辩解吧。方柳豪在心中呐喊，这是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你不挣扎，不抵抗，不逃跑，我赢起来又怎么有意思呢？ 林宇的不为所动让方柳豪有着急。 来啊，告诉别人真相，用心心相印将我主动和你换位置的事实告诉大家。方柳豪为林宇写好了剧本，可惜的是林宇并没有身为演员的觉悟，让方柳豪的期望成空。 是了，也许他知道我的后手，所以放弃抵抗，真是可惜啊。方柳豪本来想等林宇反转后，再次反转彻底击溃林宇的抵抗，可惜对手的不应招让他一拳打在空处。如果宇通过心心相印证实交换位置是方柳豪的主动行为，那么方柳豪可以借口是不想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好色的丑态，所以隐瞒了这段经过。而且这并不影响事情的真相，因为林宇与苏清雅是认识的，你们今天的宴会他们也是结伴到来。在高铁上，他们正是利用了自己好色的心理，所以故意通过苏清雅和许令瑛诱惑自己，让自己主动上演了一场换座的戏码。 心心相印的局限性让方柳豪的谋划无懈可击。因为心心相印只能证明发生过的事情，却不能用来反证没有发生的事。发生过的事，会在脑海里留下影像，这种影像以目前思维界的水平是没有办法伪造的，而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只能通过念头来明，而念头是可以伪造的。 所以林宇没办法证明自己事先与苏清雅并不认识，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根本没有参与这些事。 好吧，算你聪明。方柳豪略带遗憾的想着，但是，这件事就这样尘埃落定，也让方柳豪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当你在高铁上羞辱我时，恐怕想不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吧。 在方柳豪势如破竹的取得丰硕战果之后，杜博士、罗先生、陈总、谭教授与沈姓男子等人开始呐喊助威，有了这些人带头，现场的舆论终于彻底沦陷，开始了对林宇的集体批判。 “欺世盗名之徒，简直丢了华国人的脸。” “就连许主席都被这人骗了，简直太可怕了。” “cms全球思维联盟今年最大的笑话，就是给了这人使徒身份，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的身份欺骗。” “思维界的耻辱，使徒中的败类。” “必须将这种害群之马从思维界清除出去。” …… 苏清雅等人看得心急如焚，迫不及待的想站出来为林宇作证，但是人微言轻的她们根本扭转不了场上的局势。 大势已定，回天乏力。 就在这时候，林宇开口了。 “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们当成宝的思维程序，在我眼里不值一文。我又何必为了它们行些鸡鸣狗盗之事。” 林宇此言一出，顿时惹起众怒。 “负隅顽抗，垂死挣扎。这种话都敢出来，你怎么不王冠七书是你写的。” “就是，你贬低的这些思维程序，已经代表了华国思维界的一流水平，你以为你是七骑士吗？” “如此大言不惭，简直丧心病狂。” …… 林宇并没有理会众人的回应，而是转头问段方：“你刚刚好像，今天的考题是在源四的基础上尝试推衍源五的结构。” 段方被问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已经火烧眉毛的林宇为何还有心情关心今天的考题。 林宇拿出枢机法典，一个源三结构通过法典呈现出来，然后在林宇的操纵下开始变化。 “听今天的请帖属于源五结构？”林宇随口反问，口气戏谑。 源三的新月型结构逐渐丰满，当月牙变为满月时，源四结构出现在枢机法典上方。 代表平衡的源三和代表亲和的源四，对于这两个美丽的结构在场的众人早已经耳熟能详。 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源四的满月结构开始形成内五星。 惊叹声与吞咽声不绝于耳，许多人掌心冒汗、四肢发软，这是要见证历史了吗？ 内五星成型，林宇像是完成了一项微不足道的工作：“源五的特性，是兼容。如果源四的亲和是被动的接纳，那么源五的兼容则是主动的接收。” “你们认为，我需要觊觎你们的思维程序吗？” 现场鸦雀无声。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第五十七章 重演星 不需要据理力争，也不需要针锋相对，你们的蝇营狗苟，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因为，我们根本不是一个境界的人啊。 就像大象不会在意蚂蚁的目光，鲲鹏不会介意鱼虾的扑腾，人类看到嗡嗡扰人的蚊子，只需要抬起手，拍下去。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一也不复杂。 当法典上方那个象征着兼容的内五星结构成型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亲眼见证了一颗超新星的崛起。 他是使徒，他如此的年轻，他将思维程序又往前推了一步。仅仅看似微的一步，就已经是在场的许多人一辈子也难以奢望的巨大成就。以这个时间为刻度，从此往后，每一年诞生的无数思维程序中会有许多离不开这个代表兼容的源五结构。而发现这个结构的人，也将永远被人铭记。 方柳豪面如死灰。 他的阴谋算计、苦心布局在别人眼中就像一个笑话，就这样被人用大势碾压成灰。 许博宁也面如死灰。 他苦心孤诣的将林宇捧上人榜评委的目的是什么？除了针对林宇背景的长远投资之外，更重要的是让林宇被评委的身份挤兑住，无法亲自下场争夺请帖，并因此无缘最后决赛。 但是现在，在方柳豪的造势下，在现场舆论的逼迫下，林宇就这么顺水推舟的用一个源五程序狠狠的扇了众人一个耳光，同时也顺理成章的将今天的请帖收入收入囊中。 毕竟，人榜评委与夺珠大会选手这两个身份并不冲突。 与此同时，许博宁也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因为林宇通过枢机法典掌控思维结构的变化水平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从源三结构变化为源五结构，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游刃有余，没有高深的造诣根本无法做到这。许博宁自问自己达不到这种水平。 就凭这一手来看，他的使徒称号实至名归，根本不需要背后有人使力。 当众人还没有从源五结构带来的震惊中恢复时，现场传来方柳豪歇斯底里的◎◎◎◎，声音：“偷的！一定是偷的，这个源五结构不可能是你的。你这个偷，卑鄙无耻的偷！” 这一次，现场没有人附和。许博宁能看出林宇的手法水平，现场的精英就算没有许博宁看的透彻，心中也有个大概。程序可以偷，结构可以抢，但是这种娴熟的操作、高明的技巧，总不可能也是抢来的吧。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方柳豪。同时，这种眼光里多少也带着一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情绪。 林宇知道，方柳豪完了。 方柳豪的诬陷，让场上许多人在附和时得罪了林宇。如果诬陷成功，那么这是一场皆大欢喜的批斗会。但是如今林宇成功翻盘，这些人携带着被欺骗的愤怒，得罪林宇的不安、盲从者的羞耻，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只能发泄到罪魁祸首方柳豪身上。 黑化后的方柳豪是由本能所支配的怪物，而在这种局面下，本能只会有一种反应。只有一本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证书，才能让方柳豪脱离众人的迁怒。 “白鼠”所能提供的最后一个思维模型，疯癫，入手。 当工作人员将精神错乱的方柳豪带出大厅后，现场尴尬蔓延。毕竟都是思维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还做不到前一刻拿刀子捅人，后一刻就舔着脸上前套近乎。 而许博宁又正在纠结请帖的归属，一时间没能缓过神来。 “段总，是不是要安排进行今天的比赛了？”这位反射弧比较长的工作人员话音刚落，就被段方一巴掌扇在头上。 比比比，比你个头啊。 在见识了这名使徒出神入化的推衍后，你看看现场谁还有心情班门弄斧。 不过这名工作人员的话总算打开了话头，身为“编织者的家”论坛的管理员，同时也是夺珠大会评委的哈布顺势道：“李先生珠玉在前，哪里轮得到我们献丑。我想今天夺珠大会的冠军已经毫无悬念。可惜许主席的人榜评定只能等到明天再开始了。” 就这么结束了吗？许多人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睡在梦中一脚踏空，惊醒之后一下子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踌躇满志也好，精心准备也罢，就这样沦为这场晚宴的舞台背景，多么不甘心啊。 这时候，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道：“能麻烦您再演示一遍吗？我想再看一遍。” 这句话道出了场上众人的心声，与思维程序一样，源式结构在枢机法典上也是以星图呈现的。在林宇推演源五结构时，构成源式结构的那看似简单却又深邃的星图，如同脉搏一样平稳而有力的运动。星运动充满韵律，光桥联接犹如丹青，在思维工作者的眼中，简直是最美的艺术品，每个人都恨不得能多看一眼。 林宇闻声望去，这是一个犹如赤子的少年，他用诚恳的望着林宇，眼神之中只有纯粹的渴望，对于知识的渴望。这是一个还没有被世俗侵染的少年，与晚宴现场的浮躁格格不入。 放眼望去，在这现场的数百人，包括林宇都戴着面具活着，身份的面具、道德的面具，在欺骗别人时也欺骗着自己。在这种世像下，这种直指本心的真诚显得弥足珍贵。林宇被他的真诚打动，默默的用蚂蚁协议收获着新的思维模型，赤诚。 “你叫什么名字？” “郁峰，我叫郁峰。”少年的怀着忐忑与激动的心情回答。 林宇起身走上主席台，所有人的目光都以他的身影为中心移动，仿佛无形的聚光灯。 你想看源五推衍的重演对吗？ 可惜，表演不是我的个性。我既然登台，要的不是绚烂的烟火、热烈的掌声，也不要连声的喝彩与万人的欢呼。我的挥毫泼墨，为的是书写真理，我的声嘶力竭，为的是揭开奥秘。 就让我重演星图，让你们看看《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这本书真正的奥秘。 当林宇登上主席台中央时，段方凑趣的呈上枢机法典。 林宇开始重复源五推演的过程。 星如棋，在林宇的操纵下缓缓运动。 新月再现——这是平衡的源三； 月亏则盈——这是亲和的源四； 盈满则溢——这是兼容的源五。 尽管这是短时间内第二次欣赏这个场景，所有人仍看得如痴如醉，而赤子少年更是目不转睛，深怕错过任何一个步骤。 就在所有人都心满意足，以为演示就将这样结束时，林宇开始了对于这三个结构的讲解。 “我想这三个结构的形状代表的意义，也许这跟你们以往的认知并不一样，我并不是从它们在思维程序中展示的作用和特性来讲，而是从一种原始、自然的美学来讲述。我相信就如道德经所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万物拥有复杂的物理属性，但是都能追溯到淳朴的本源。所以，我现在要讲的，并不是技艺，而是一个道理。一家之言，信者自信，疑者且当戏言一笑而过。” 林宇一席话得众人云里雾里，但是碍于林宇的地位和他刚刚震撼人心的演示，并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而是静静等待林宇的讲述。 第五十八章 此中有真意 【播报】关注起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新月是弧，而弧在自然界中象征着平衡。就像是不倒翁，不管你将它按向哪个方向，它都将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这就是源三，弧形，平衡。” “而圆，是水滴的形状，代表水。水是自然界最完美的介质。水的接纳，就是亲和，这是源四。” “源五的内五星，源五的兼容，又代表什么呢？”林宇道这里停顿了一下，通过主席台巨大的可放映虚拟屏幕上画出一个圆，然后在圆形的中间画上内五星，“是火。” 众人惊讶的发现，一个汉字火字刚刚好将内五星填满，火的笔画就这样与内五星完美的契合。 “水通过包容接纳万物，而火则通过侵掠吞噬万物，所以源五代表的兼容，是火。” 在完写完火字之后，林宇并没有停止，而是又画了一个代表源四的圆，在圆的中心添加了三条将圆等分的直径：“这是水。” 三条中心交汇的直径，岂不正是组成一个汉字，水！ “这三条线，描述的是思维植入的过程，第一条代表思维程序，第二条代表植入设备，第三条代表意识海。” 没有等众人消化这段讯息，林宇的话锋已经落到代表源三的弧形上。 “弧又是什么？”林宇自问自答，“是心。” 三个落在弧形边上，形成一个汉字，心。 “这三个，象征着意识、本能与人格。三者的平衡，才是思维结构平衡的根本。” 林宇描述了一种众人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理论。 这是？玄学？ 有人对此不屑一顾，认为林宇的这番言论牵强附会、故弄玄虚。 有的人为此哀其不幸，认为林宇已经掌握了如此优秀的思维结构推衍能力，不脚踏实地的研究思维结构的组成、架构、特性等等根本要，反而将心思放在完全不着》》》》，边际的玄学上，简直是自甘堕落、误入歧途。 有的人认为他的话仿佛天外雷音，振聋发聩。有的人听完一无所获，有的人若有所思，有的人恍然大悟。 正所谓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这是？玄学？以字寓意，形意相合，没想到居然能以这种角度来看思维结构。” “听着很有道理，听完又一窍不通，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这个心字，看不懂，又有明白，回味无穷啊。哎，思维结构真的能和汉字扯上关系吗？” “沃特？”现场为数不多的外国友人一脸懵逼，“我吃了法克！” …… 如果林宇的演到此为止，那么今天晚上发生的故事，将会成为在场众人茶余饭后很好的谈资。如果林宇所描述的心、水和火仅仅是形而上的玄学伪，那么若干年以后也许可以成为秘闻野史中的佚事。如果汉字与源式结构的关系仅仅是形似而非神似，那么在未来的某一天，人们也不会发现在思维结构的研究之路上出现了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一座名为源十三限的大山。 可惜，今晚林宇打算谱写的是传世史诗，所以故事仍在继续。 “为何有日升月落，为何有春夏秋冬，为何有潮涨潮落，为何有月圆月缺。在古人眼中，看似复杂而玄奥的自然现象在现在都能归结为一个很基础明了的答案，天体运动。” 随着林宇的描述，枢机法典上的源式结构仿佛突然活了过来，有了自己的生命。组成源式结构的星图不断扭曲变幻，在源三至源五这三个结构之间不断跳跃转变。落在众人眼中，就像在看一帧帧定格的胶片，这一刻还是源三，下一刻就变成源五。一眨眼是一半是源三一半是源四，一不留神三个结构已经纠缠在一起。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能将源式结构的推演掌握到这种程度，只能是神乎其技。有的人因为太过专注，甚至连林宇前一句话的是什么都忘记了。 “而源式结构，也同样如此。心的平衡、水的亲和、火的兼容，粗看是自然界巧夺天工的偶然，是思维界无独有偶的巧合。但是当你将视野放的足够高，立意足够远时，你会发现，思维结构和日月交替、四季轮转一样，看上去玄奥复杂，其实有着一个根本的答案。所谓的心、水、火不外如是。” 林宇话音刚落，众人就看到源式结构三五之间的变幻停止，然后渐渐回归本源，变成最初的结构，源式。这是在场所有人都了如指掌的结构，作为构成思维程序最基本的结构，源式与零式和基式一样，是所有思维工作者最先接触和掌握的知识。就相当于数学中的数字，外语中的字母，音乐中的音符。 源式。 这是一个看上去没有菱角，没有特色的结构，它是如此的不起眼，看上去就像一块随意丢弃的抹布。 “这是无。” 又一个汉字出现在屏幕上，无。 林宇并没有对这个字多做解释，而众人没空多做思考，因为一个震惊全场的变化正在发生。源式的变化。 星图在缓慢推演，星的不断运动，光桥在不断伸缩。当这一切达到某一个节时，就像是宇宙大爆炸，又像是慢镜头回放，星图猛地向内一缩又骤然绽放开来。当星图重新稳定，形成一个新的结构时，在场的众人惊呆了。 “这，这不可能。” “天啊，这是零式结构。” “怎么可能，源零基不是最基本的结构吗，为什么可以相互变化？” “难道在源零基之下，还有更微观的结构吗？” …… 现场的喧闹并没有干扰到星图，它回到了源式，然后开始新的变化。 对于源式这次的变化，所有人心中都隐隐约约有了答案，但是这并没有降低众人心中对于结果的期待。于是，就在众望所归之下，新的星图形成了，基式。 “源……源……三……源三。”现场响起一个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语调高昂，包含着惊诧、兴奋与解脱。 但是，就是这样一段没头没尾还不清不楚的话，唤醒了许多人内心隐藏许久的一个疑问。 这个疑问来至于《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王冠七书中的首秀，最早被世人解读接受的著作。众所周知，第一骑士塞缪尔证实了书中所描述的源三结构，也就是代表平衡的新月。但是，在源三之前，人类根本没有发现源式结构的任何一种变化。为什么出自“盗火者”饶石军和“支配者”林宇之手的这本书，书中记载的平衡新月，是第三种变化，而不是第一第二呢？ 许多人对此怀有疑问。 有人善意的相信，这只是书名上一个的错别字。有阴谋论者认为，这是作者的故弄玄虚。有人认为，所谓的三是虚指，代表的三生万物，变化之始。也有人认为，前面两种变化作者已经研究出来，但是因为结构无用而被废弃。 不管有围绕着这个第三种变化产生了多少法与解释，但是每个法都有着各自的道理与缺陷，没有一个能够服所有人。 而当林宇在现场推演出零式与基式的变化后，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都明白过来。 原来，源式结构的前两个变化就在眼前，原来，我们深信不疑的基础结构，来至同一个本源。原来《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真正的释义应该是这样。 林宇的讲述，向他们揭示了《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的真相，从心、水、火的寓意入题，以零式与基式的返本溯源立论，给所有人上了一堂别开生面、毕生难忘的课。 有许多人心中泛起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喜悦与满足。 然而他们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这堂课，才刚刚开始。 （这章写了整整一晚，很吃力也很满足，总算将开篇的一个坑填上了。接下来两三章将写一个大**。有谁能猜到是什么吗？友情提示，前方高能预警，非战斗人员请尽快撤离。）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五十九章 概念模型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这章是临时写的，因为赶着发文，所以并不是很满意。) （最近受到太多场外因素的干扰，有签约的影响，也有读者意见的影响，我感觉文章的质量开始下降。甚至连我在章节前面说的话，也影响大家的阅读体验。所以我决定今后没有重大事件就不在文章前面说废话了。谢谢。） 如果让苹果核公司的高级工程师池江成在此时选择一样东西，他会选择强心剂。因为今天晚上他吃惊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从源三到源五的推演开始，再到心、水、火的崭新释义，当他觉得这场盛宴已经到头时，他观赏到了源式如同**般的灵活变幻，这种技巧他闻所未闻，怎么能不为此惊叹。当思维结构的答案归结于无，眼看一个皆大欢喜的大结局就要到来，今天这场跌宕起伏的晚宴也可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时，又一个惊人谜题在他眼前揭开。 这是一个足以扭转思维界基本认识的伟大谜题。 原来，源式结构的第一种和第二种变化分别是零式和基式。 原来，我们自认为结构稳定，不可分割的零式和基式，居然也是源式的变体。 原来，《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早就将真相告诉我们，只是我们视而不见。 在思维植入诞生之始，源式、基式与零式的发现是人类通过无数次穷举与实证的成果，就像是懵懂的幼儿拼凑一堆零散的积木，也像是原始社会的人类发现钻木可以取火。尽管将源式、基式与零式投入实用，创造出结构与功能俱全的思维程序，但是研究的领域尚未触及思维结构的原理与其背后的真相。 而林宇关于《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的解说和演示，无疑打开了这扇大门，将一个人类尚未探索的未知区域展现出来。 池江成庆幸自己能够参与这场晚宴，亲眼见证这场属于思维界的盛宴。 同时他又不得不为自己的心脏担心，今天晚上接触到的讯息，一条比一条重磅，让他的血液奔腾如流，心脏跳动如鼓。就像是连打了十针兴奋剂，全身的细胞都在躁动。 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的静下来，一边慢慢消化晚上接收到的精神食粮，一边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平静。 可是，世事无常，池江成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实现，就突然惊愕的捂着胸口瘫倒在座椅上。 因为，林宇的讲述，还在继续。 而且接下来的这段讲述，对池江成造成了更大的冲击，让他的心脏差点不抗重负。 “对于零式和基式，你们每个人都有很深的了解。所以我并不打算说它们的结构与特点。我尝试与其他几个源式结构的变体一样，继续追溯本源，寻找它们所属的道。” 零式和基式的本源？ 在聆听了关于心、水、火的讲述之后，这个问题让在场许多人的大脑开始疯狂运作，试图找出两个符合的汉字出来。 林宇再次在屏幕上写下两个字，这次不是汉字，而是数字。 0和1。 这两个数字的涵义很简单也很复杂。 但是，当这两个数字是由思维结构演化而来时，不用林宇解释，所有人都能明白它们指代的涵义。 二进制，计算机语言。 计算机依靠这两个简单的数字，塑造了伟大的数据帝国，直到现在还深深影响着人类的生活。小到终端、光脑，大到飞机、卫星，地球上所有的科技产品几乎都不离开这两个数字。这跟思维程序里的零式与基式是如此的相似。 只是一直以来，人们被思维结构那玄奥的星图迷惑，在不经意中把源式、零式和基式的概念复杂化。 “仅仅依靠0和1两个最基本的数字，就可以构成近乎无穷多的组合。但是，思维程序并不是简单的组合和堆栈，知道为什么人工智能的研究一直停滞，没有丝毫进展吗？因为他们只找到了0和1，却没有找到代表生命、代表可能的无。源式的无，代表的就是无限可能。” “而思维程序是幸运的，因为诞生伊始就存在着源式、零式和基式。由零式和基式负责完成最基本的程序架构，然后源式充当催化剂，这是思维程序的基本原型。” 林宇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在屏幕上写下：“无，0，1，心，水，火”一行字。 “这就是我所看的与我所接触到的关于思维结构的原始印象，也就是概念模型。” 林宇并不想给场上听众休息的机会，他一口作气说了下去：“当我有了这些概念模型后，对于思维程序的探寻就可以继续下去。当我们说起‘羊’这个概念时，第一时间大脑内并不会出现羊长着一只头、两只角、四只蹄子、一身毛、会吃草、喝水、叫唤等等具体属性，而是一个整体而模糊的‘羊’。这是因为我们的思维在接受一个事物的时候，并不是根据他身上每个个体的相互关系与具体属性，而是按照一个高度的抽象和概括，在思维内形成一个专属的区域。在我们的大脑需要用到这个区域的时候，它会按照你所接受的认知传递正确的答案给你。” “而当我接受源三结构这个概念时，我的思维内也为其形成了一个专属的区域，心，这个心作为一个高度抽象和概括的描述，同时也会将源三的结构与特性等等具体属性包含在内，甚至可以细致到源三的结构变化与基本构造。对于源四的水，与源五的火也是同样一个道理。当我们把这个理论用到思维程序上时，就可以抛弃过去那种原始的组合与堆栈，寻找一种更为自由，更为有效的创造方法。” 理论说的再多，也不如一个实证有说服力。 “当你理解了概念模型的涵义后，思维结构也就不必再保持固定与死板的结构，而可以按照你思维中的印象进行映射。”林宇开始在枢机法典上构造思维结构。 代表源式结构的星图开始变化，当星点重新安静下来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结构出现在众人面前。说熟悉是因为这个结构与源三一脉相承，星图的布局与星点的走向都能从中看出源三的影子。说陌生是因为这个结构与源三并不一致。就像是两片枫叶，虽然本质是一样的，但是叶片大小，色泽、裂片到叶脉都各不相同。 “这是源三。” 星图再变。“这是源三。” 星图三变。“这还是源三。” …… 在场众人的常识被颠覆了，在他们心中，思维结构就像是最精细的零件，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参差。而现在的思维结构就像是一个汉字，拥有宋体、楷体、草书、隶书等等变化，写出来的字型不一样，但是却不会影响汉字本身的涵义。 “概念模型，也就是思维形成的专属区域，我把它称之为限。”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六十章 忽如一夜春风来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零界。 第一骑士塞缪尔同第三骑士叶卡捷琳娜正在进行一场对话。 叶卡捷琳娜戏谑道：“你就这么看着他胡闹？居然用汉字来入题，硬生生的将你设计好的概念模型改得面目全非。” 塞缪尔笑道：“难得他开口要求，我又怎么能够拒绝。” 叶卡捷琳娜有点惊讶：“哦，这可不像他的性格，我还以为王冠七书这种他玩剩下的东西，他不会再感兴趣呢。” 塞缪尔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这是为了释放一个从小到大英语从未及格过的男人的怨念。” “他？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黑历史。”叶卡捷琳娜先是惊愕，然后瞬间化为大笑，“他耍起孩子气的样子还真是可爱。既然他有这种想法，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帮他一把。” “当然。” —— 在天讯发达的这个时代，九月八日这一天，在未央宫发生的一幕当夜就被人制作成影像资料通过天讯传播开来。 已是午夜，华国在夜色中静静的睡眠，而华国西面，因为时差的关系有许多地方已是白昼。 睡眠中的华国思维界还没有来得及对这份视频做出反应。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这份影像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了西方世界许多思维工作者的视线。 《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的全新解析； 代表兼容的源五结构； 犹如艺术的源式结构推演； 从源式推演变化而来，象征二进制的基式与零式； 概念模型，一个解开思维结构形体束缚的全新理论。 这些内容任何一条单独拿出来都足够吸引思维工作者的眼球，而当这些内容都集中在一份视频里时，没有人能拒绝它的诱惑。 岑之蓉是密歇根大学思维系的一名留学生，在闲暇之余，她也替人做些华文翻译工作。当她捧着书本走出教室时，个人终端收到了一份工作邀约，发件方是密歇根大学的劳里教授。劳里教授是密歇根大学思维系的权威教授，岑之蓉曾经听过他的公开课，也因此结识了这名有着深厚学识的思维学大拿，并为其翻译过几封来至华国的信件。 这份重量级的工作邀约岑之蓉不敢怠慢，急匆匆的赶往劳里教授的住所。当她气喘吁吁的来到劳里教授家门口时，发现教授看起来比她还急，已经站在门口久候。劳里教授看到岑之蓉二话不说就把她让进屋里，连岑之蓉的问候都没有回应，直入主题道：“岑，这里有一份来至华国的视频，我需要你帮我翻译。” 岑之蓉从劳里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他对这份视频的重视与急迫，于是怀着好奇的心理，跟劳里一起开始观看这部视频。 视频开始后，首先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个看上去与自己年龄差相仿佛的年轻男子，他在镜头中展露的侧脸棱角分明，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你说今天的请帖属于源五结构？” 这是岑之蓉听到的第一句话。不知道是被语气感染还是被源五结构震动，岑之蓉居然一下子神飞天外浮想联翩，直到耳边响起劳里的呼唤声，岑之蓉才回过神来。 “岑，他在说什么？”劳里暂停了画面，等岑之蓉翻译完才继续播放。 就这样，岑之蓉一边翻译，一边与劳里欣赏完林宇的两次推演。期间，劳里甚至还回放了数次，只为观摩林宇的推演过程。 当视频进入林宇对于心、水、火的解释时，翻译工作陷入泥潭。 “岑，麻烦你重新说一遍，这个字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岑，麻烦你教我写这个字。” “岑，这样横着竖着的三条线，可以看成一个字？” …… 劳里很显然并不适应林宇充满想象的说法。而这种语义未尽，寓意颇深的语言也是最难翻译的。岑之蓉感觉就像是自己刚刚接触英文俚语的样子，明明每个单词的意思都能明白，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是完全南辕北辙的含义。这种语言和文化上的隔阂，并不是岑之蓉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的。更何况视频中涉及的内容还是思维领域的前沿理论，岑之蓉自己都不能完全掌握，又如何能够准确的转述给劳里呢？ 好吧，这个问题暂时搁置，劳里怀揣对于这几个汉字的疑问，跳过这段视频。 劳里很快就从郁闷中走出，视频中关于基式与零式的推演变化，以及解开《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关于第三这个排序的疑问，都让劳里拍案叫绝。而将零式与基式与二进制联系起来的说法，也让劳里若有所得。 可惜，视频中描述的象征源式的无，劳里同样听得稀里糊涂。他只好用自己的认知来解释，在计算机领域，有人认为人工智能形成的桎梏是因为单纯的0和1不会犯错。而只有会犯错的程序，才能形成真正的智能。而在思维程序内，源式就是充当一个可以犯错，并可以纠错的开关。 视频总算来到最后的**，概念模型的提出，与不断变化形体的源三都给劳里带来极大的震撼。他迫不及待的拿出枢机法典开始模仿，可惜始终不得要领。在他手中，源式结构只要稍微一变化，其基本特征就无法保持。在视频中犹如艺术的星图、星点和光桥，在劳里手中却如同一个僵硬呆板的朽木，根本不听劳里使唤。 劳里停下手中徒劳无功的推演，试图寻找自己失败的原因。 难道是因为对那几个汉字的理解不够？ —— 无独有偶，在西方世界，被这份视频扰到痒处的思维工作者不知凡几，因为这份视频与概念模型对汉字产生纠结的人也不在少数。 烈星工作室里，有一名高高瘦瘦的白发男子正对着个人终端上调出的汉字字典，用生疏且拙劣语调拼读。另一名长满肥肉的胖子把整个人塞进椅子里，悠哉的吹着口哨。 看到白发男子吃力的学习，胖子嘲笑道：“你在急什么，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通过视频将概念模型的涵义解析出来，你没有必要亲自去研究那该死的汉字。” “不管怎么样，这份视频都是难得的资料，我想如果能够读懂它，对提高自己的水平一定会有帮助。” “哈，那祝你好运。”胖子对此不屑一顾。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六十一章 东风吹、战鼓擂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几个时后，有人发布了这份视频的英文翻译字幕，这份字幕用词严谨、语义到位，显然出自高人之手。这位高人不仅对汉字文化了如指掌，对于思维学也有深厚见解，对于视频中涉及到的汉字与概念模型之间的外延联系与内涵牵涉都做了非常详尽而且准确的描述。 这份高质量的翻译一出，顿时让西方世界许多人大喜过望，终于从对汉字的矛盾纠结中解脱出来。 配上字幕的视频就如同思维学的饕餮大宴，让人看的时候酣畅淋漓，看完之后意犹未尽，满足与惬意交织，感动与亢奋齐飞。 但是，视频最后字幕制作者的一句话，在人们心中留下了一颗石子，虽然看上去无伤大雅，但是却能把人磕的有些难受。 “虽然从理论上来，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形成独有的概念模型。但是如果放到思维程序上来，不同标准的概念模型之间难免会存在冲突，这对于思维程序的推广与研究都存在一定影响。最好的方法是在思维界制定一个统一的标准，这个标准就像是概念模型的单位。我们都知道，长度单位曾经有过很多套体系，按照不同体系制造出来的零件是很难在一台机器上完美运作的。工业化与全球化对于单位的统一提出了硬性要求，而今天，我们也面临一个抉择，思维界也必定尽快制定一个统一的概念模型单位出来。这个单位也许是视频里的汉字，也许是别的什么？如果问我对于这个单位的看法，我觉得尊重概念模型的发现者本人的意见最好，用汉字作为单位，至少在现在是最好的选择。” 概念模型对于思维学来，无疑是一个崭新而且充满活力的领域。有识之士一眼就能看出它的发展潜力，在摆脱了死板而且顽固的原始结构后，思维程序的架构与功能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原来是在画满格子的画布上绘画，不论】3】3】3】3，怎么落笔都将受到已经成型的方格影响；那么现在则是在空白的画布上，可以任性自由的挥墨。 但是，用汉字作为概念模型的单位？ 这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西方世界的主流文化很难适应这种转变。因为概念模型与汉字引起的发酵反应正不断升温，在几天内席卷了整个西方世界。 “是的，我们非常尊敬这位东方子，我们感谢他带来的概念模型。但是我认为，我们应该寻找一种更合适的单位。科学的主题是进步，是一个不断优胜劣汰的过程。” “我认为在概念模型的单位选择上，必须放弃国家、民族与文化的狭隘观念，立足世界，寻找一种全人类共同接受的单位。” “概念模型对今后思维程序的发展将产生非常重要而深远的影响，因此对于单位的选择必须慎重。我提议cms全球思维联盟能够针对此事召开一次全球范围的听证会，在采纳多方意见之后再做出妥善的选择。” …… 天讯知名网站《现象网》的一名评论员正在奋笔疾书，他要写的正是关于最近甚嚣尘上的对概念模型单位的观。他巧妙的摘录了几位思维界著名人士的言论，将其整理归纳、分析描述，一篇论明确、论据充分的文章崭新出炉。在文章的最后，他还别出心裁的将目前一些比较有市场的观罗列出来，其中有用黄道十二宫作为单位的观，有用塔罗牌作为单位的观，也有建议定义一个全新的概念用做单位的……这名评论员在文章最后写到，“我们拥有这么多的选择，为什么要作茧自缚，选择一条看上去并不合适的道路呢？” 可是，当这名评论员信心满满的将这篇文章交到总编手上时，稿件却被退了回来。 “为什么？”评论员以为自己文章中出现了什么错误，于是赶紧解释道，“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我马上改。” “文章写的很好，但是这篇文章阐述的观并不是我需要的。我们现象网要的不是随波逐流，我们需要有自己的观和立场。反对将汉字作为概念模型的单位的舆论已经够多了，我们的位置不在那里。”这名总编深知自己的前任是因何丢掉工作的，“我们现象网不需要为任何一方呐喊助威，我们是中立者，是旁观者，我们就像是辩论赛的评委，必须公正公平的对待正负双方。” —— 灵魂通道，这个曾经讨论思维研究的普通社区，如今已是在全球范围内拥有三亿注册用户的巨无霸。当然，灵魂通道不管变化多大，以思维研究为主的基调不会改变。作为全球范围思维讨论的大本营，概念模型与汉字单位这两个新概念骤一出现，就在这里掀起争论的浪潮。 在这种鱼龙混杂、人数庞大的公众社区，对于是否将汉字作为概念模型的单位这种事自然派系林立，什么五花八门的看法都有。其中赞成与反对方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还有******，看哪边的有道理就站向哪边。看戏派，在中间挑拨起哄不亦乐乎。路人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论是正反双方，各自旁征博引、据理力争，占据己方高地互不相让。 赞成方主要有两个重要的武器，第一个武器是汉字单位是由概念模型的发现者提出的，将汉字作为单位，是对学术发现者的尊重以及对他贡献的纪念。第二个武器是汉字作为最古老的文字之一，是集形象、声音和辞义三者于一体的独特文字。这一特性在世界各种文字中是独一无二的。将汉字作为单位，对于概念模型的发展有积极意义和促进作用。 而反对方则认为，第一，目前世界上的主流文化并不是汉文化，将汉字作为单位对于在全世界范围内推广概念模型不利。第二，汉语是世界上最难学习的语言之一，冒然将汉字作为概念模型的单位，将会极大的阻碍概念模型在西方世界的发展与传播。第三，思维结构中最基础的零式与基式，并没有采用汉字作为单位。 正反双方各执一词，这种辩论不要指望会有一方主动认输，于是辩论逐渐走偏方向，开始向谩骂与攻讦转变。 在充斥着各类国骂的论坛界面里，一道帖子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惊起半波澜。 “汉字是我们发明的，思密达。” ps. 5.15起下红包雨了！中午1开始每个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六十二章 塞缪尔的神助攻 并不是所有人都停留在口头争论上，著名的思维学博士特伦斯就在他的研究所内，将所有的研究员集中起来宣布了一项重要指示。要求研究员竭尽全力，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一套可以和汉字单位分庭抗礼的概念模型单位体系出来。 研究所主任哈罗德不是很理解他的做法，问道：“特伦斯，这样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特伦斯回答道：“哈罗德，你看看天讯上的争论，有多少人迫切期待有一个新的体系站出来对抗汉字单位。如果我们能够赶在别人之前做到这一，那么我们将会成为英雄。那些人会将目光的焦都聚集在我们身上，你等到那时候，我们研究所能不出名吗？” 在《思维假》面世的那场战役中，特伦斯因为言论不当，站到了思维编织的对立面。当王冠七书与《七日补完》携带大势一举奠定胜局时，特伦斯与他的研究所都被排挤到行业边缘，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如今他看到了研究所复兴的大好机会，怎么能够轻易错过。 与特伦斯有同样想法的研究人员与思维机构还有很多。他们相信这场有概念模型引发的战争中，还缺少一个重要的角色，这个角色将与汉字单位演上一场对手戏，并最终击败对手取得胜利。在他们的剧本中，这名角色将名利双收，带给他们无上的荣耀。 可惜，他们的梦想很快就化为泡影。 就在西方舆论对于概念模型的单位选择莫衷一是时，第一骑士塞缪尔在公开场合表示，他在推演源三与源四结构时，确实借用了一部分汉字的灵感。对于这名来至东方的使徒能从中蛛丝马迹之间发现汉字的隐藏痕迹，并且触类旁通、青出于蓝的发现概念模型这一新理论表示赞赏与惊叹。同时塞缪尔表示，源五结构的这一推演，与源三源四一脉相承，很好的延续了其以结构为肌、汉字为骨、概念为神的这一思路，对于源六结构的推演很有参考价值。 有人询问塞缪尔，这名东方使徒对于《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的研究非常透彻，概念模型※√※√※√※√，的提出也有着历史性的作用。塞缪尔是否担心这名东方使徒将第一骑士的桂冠抢走。 对此塞缪尔表示，作为骑士，他是王冠七书守护者，他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能从王冠七书这个宝藏中找到知识财富。 而对于并非采用汉字单位的零式和基式，塞缪尔是这样解释的。零式与基式作为构成思维程序的两个基本结构，与源式结构的变化正好相反，越是稳定越好。因此零式与基式并不适合采用概念模型这一理念。用一种有别于汉字单位的符号独立出来，对于思维程序的研究和发展是有好处的。这名东方使徒的思虑周密，设定非常具有前瞻性。 当塞缪尔的言论出现在天讯上后，立即掀起轩然大波。 王冠七书出现以来，塞缪尔这个名字与《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就紧紧联系在一起。当提到《源三》这本书时，他是所有人都绕不过去坎，他的意见没有人可以忽视。当塞缪尔也站出来赞成使用汉字单位时，许多人知道，大势已定。 反对汉字单位的一方发现自己的阵地岌岌可危，而赞成方则以得理不饶人之势迅速抢占舆论高地。 这就是第一骑士塞缪尔的影响力。 就连cms全球思维联盟都迫于压力，不得不发表声明，声称最高评议会正在紧急磋商，会在在考虑多方意见的基础上尽快制定一套合理完善的概念模型单位规范出来。 明眼人都能从cms全球思维联盟的声明中看出，这套规范很难脱离塞缪尔与汉字单位这个框架。因为目前汉字单位一枝独秀，cms联盟的声明既然表示要尽快出台规范，那么他们别无选择，只能选择汉字单位。如果此时cms联盟的声明换一个法，表示要慎重考虑，那么则代表他们反对使用汉字单位。 cms全球思维联盟的官方辞被人详细解析后放到天讯上，许多人惊叹联盟背后是否进行了什么肮脏的交易，否则为何一向官僚主义、难以话的联盟居然会这么快选择立场。 —— 烈星工作室，胖子苦着脸看着一个个犹如魔方的方块字体，尽管心中有千万种不情愿，但是boss的话还言犹在耳，他要想在烈星工作室继续呆下去，就必须攻克这个难关。 “不能等到cms全球思维联盟正式公布单位标准再做准备，那时候恐怕使用概念模型的思维程序早就充斥市场了。为了烈星工作室的生存，你必须尽快掌握汉字单位。” boss的话并没有明示，但是话中的语气很重，威胁之意昭然若揭。连工作室的生存就搬出来了，如果胖子在这方面消极怠工，那么结局可想而知。 胖子一面艰难的啃着生涩的汉字，一面嫉妒的看着与boss谈笑风生的白发瘦子。 因为白发瘦子的先见之明，在汉字的学习上先走了一步，被boss发现后大加赞赏，提拔之意溢于言表。只要烈星工作室第一款使用概念模型的思维程序顺利出炉，那么白发瘦子青云直上、飞黄腾达的日子指日可待。 而白发瘦子与boss正在谈论的是烈星工作室的老对手，烈日工作室。 “听烈日工作室决定坚决抵制汉字单位的使用。他们暂停接收订单，决定全力为概念模型开发一种新的单位体系，用于取代汉字单位。” “是的，烈日的负责人声称，他们有信心用这一体系击垮汉字单位。” “真是天真。有第一骑士塞缪尔出面，恐怕cms全球思维联盟已经开始为汉字单位制定相关规范了。等到烈日研究出新的体系，能否超越汉字单位尚且不，只怕到时候汉字单位早已经一统天下，全世界都是使用汉字单位这一体系的思维程序。他们又打算如何蜉蝣憾树，去挑战整个世界呢。” “只能，自从王冠七书出现以来，思维程序的发展实在是太快了。用日新月异都不足以形容，这是一个大浪淘沙的时代，只要脚步稍一停滞，就会被历史甩在身后。” “是啊，这是一个吃人的世界。只有争先，没有抢后。落后的都已经被历史淘汰。” …… 密歇根大学的留学生岑之蓉发现自己突然变得抢手起来。不仅工作邀约一个接一个，时薪也跟着水涨船高。不过大部分的工作邀约已经从翻译变为家庭教师。 当塞缪尔肯定了汉字单位的积极意义后，许多人意识到只需等cms全球思维联盟走完程序，概念模型使用汉字单位就将成为事实，这已经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大势。如何借着概念模型的东风，在这股科技改革浪潮中多喝一口汤，成为许多人考虑的焦。 但是不管有多少谋划与布局，吃透并掌握汉字单位，是在这股浪潮中站稳的基础和先决条件。而在这个过程中，请一个汉语家庭教师，特别是有思维学基础的家庭教师是最明智的选择。 岑之蓉的学生逐渐多了起来，这里面既有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也有西装革履的思维工程师，甚至还有一些被汉字这股突然刮起的流行风潮吸引，纯粹出于好奇来学习的普通人。 是的，随着九月八日晚上未央宫的那份视频的不断传播，越来越多人接触到概念模型这个名词。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就连普通人也能从视频中得到不明觉厉的观赏体验。这份视频称得上是内外兼修，老少咸宜。渐渐的，西方大陆上刮起一阵汉字风。而塞缪尔的言论无疑是火上添油，让这股风潮愈演愈烈。 汉字，这头东方猛龙，正在渡洋西进。 第六十三章 猛龙过江 冯鑫是一名驻外记者，在西方世界外派的时间满打满算加起来也快十年了。 作为一名优秀的记者，他有着敏锐的新闻嗅觉。在西方大陆刮起汉字流行风的瞬间，冯鑫就注意到了这一变化。 在写给国内的简讯上，冯鑫写道：“很难想象，一夜之间汉字在西方世界变成一项流行元素。这项流行元素的渗透速度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在我居住的这条街道，随处可见涂鸦的汉字，就连街头的嘻哈族与黑帮都习惯性的露出身上的汉字纹身，仿佛不这样就会让人觉得很lo。” “住我隔壁的老杰瑞，因为欠下高利贷的债，昨天被人在墙上用红漆画了个拆字。这吸引了许多人前来围观，有人将这堵墙拍照上传，居然上了天讯热。” …… 在汉字风潮席卷半个地球的时候，有些人并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将一种与母语南辕北辙的语言当成爱好是乐趣、当成流行是情趣。而当这门语言成为必修课、成为考试、成为证书，成为衡量一个人专业技术与能力水平的标杆，那就是一场永远也醒不来的噩梦。 新常绿藤联盟的校际联合会议上，正在就是否需要加入汉语言文学这门必修课争论不休。争论的焦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第一，是否需要加入这门课程；第二，这门课程是作为选修课还是必修课存在；第三，这门课程只加入思维系还是必须全系普及。 有人认为学习这门课程是完全浪费时间：“我认为根本没有这种必要。我们的学生不应该把时间消耗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马上有人站出来反对：“概念模型是思维程序发展的必然选择。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将概念模型加入课程中，那么必须先让学生掌握汉语言这项专长。否则，概念模型的课程根本无法进行。你不能指望我们的学生连四则运算都不会，就去学习方程。” 很明显，后者的论据更加充分，经过一阵激烈的讨论，关于加入汉语言这门课程已经成为共识。现在的问题是，这门课是否有∈∈∈∈，必要设置成必修课。 事实上，华国思维教育的体系是从西方师夷长技而来的，因此这里的思维专业也分为思维均衡博弈、泛意识边界探索与脑域多元协态程序设计这三个专业。 有了第一次讨论的基础，关于必修课的讨论在“友好与和谐”的氛围下进行，并最终达成一致意见。 其中，脑程专业的内容就是思维程序的设计，所以概念模型与汉语言根本不需要考虑，都将成为必修课。思博专业的内容是思维理论的研究，对于概念模型这种脱出思维结构原始体系的新颖的理论不可能不做学习，因此汉语言也顺势成为必修课。剩下一门泛界专业，研究的是意识的人为干涉与反干涉，这同样也涉及到了概念模型的理论基础。因为概念模型是在意识内形成针对某一概念的专属领域，这也是干涉的一种。所以这个专业也没能幸免。 思维系全军覆没之后，战火蔓延到非思维系的领土上来。 汉语言方阵营携连胜两局之势，气势汹汹决定连下三城奠定胜局。 “按照概念模型的理论，如果本人意识内能形成与思维程序一致的概念模型，在进行思维植入时将产生增益效果，从而提高思维程序的性能。学生选择我们新常绿藤联盟是因为我们足够专业，足够优秀。作为负责任的教育机构，必须对我们的学生负责。为了他们的前途考虑，我们有责任为他们提供最全面的教育课程。” “那么，设为选修课？” “不行，很多学生现在还意识不到这门课程的重要性，万一他们错过在学校这段最好的学习机会，到社会后一定会后悔并埋怨我们的放任。” 至此，新常绿藤联盟，一共4所院校彻底沦陷。 有了新常绿藤联盟这面旗帜，汉方阵营，正式吹响总攻号角。 西方世界，哀鸿遍野。 各大院校，一片狼藉。 这时候一道帖子出现在天讯上，吸引了西方世界的许多人的围观。 这个帖子是汉语天梯，一共有七句话，据掌握一句是青铜，两句是白银，三句是黄金，然后铂金，钻石，大师，王者以此类推。 “1、冬天：能穿多少穿多少；夏天：能穿多少穿多少。” “、剩女产生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谁都看不上，二是谁都看不上。” “、地铁里听到一个女孩给男朋友打电话，“我已经到西直门了，你快出来往地铁站走。如果你到了，我还没到，你就等着吧。如果我到了，你还没到，你就等着吧。” “4、单身人的来由：原来是喜欢一个人，现在是喜欢一个人。” “5、两种人容易被甩:一种不知道什么叫**，一种不知道什么叫**。” “6、想和某个人在一起的两种原因:一种是喜欢上人家，另一种是喜欢上人家。” “7、女孩约的男孩迟到了有两个原因：1睡过了，睡过了。” “我吃了法克。”据有许多看完帖子的人，回去之后再也不提汉语这两个字。根据某来源不明的不可靠消息显示，帖子发出的这一天，西方世界的思维从业者人数骤减一层。 据某教育人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仅仅依靠大学的学习，不足以掌握汉语言这门课程，因此有意向教育联盟反应，将这门课程推广到中学。 —— 冯鑫忠实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将发生在大洋彼岸的这一幕幕都传递回国。 “自从数百年前西方科技大爆炸以来，英文一直是世界的主流文化。几乎所有的前沿科技与理论期刊都是以英文为载体，华国科研工作者在掌握本专业知识的同时，必须同时学会英语，才能跟上时代，接触并学习这些知识。” “但是今天，世界好像突然倒转。因为世界上终于出现了一门以汉语言为载体的前沿科技，这就是思维学的概念模型。西方世界的科研工作者们为此老老实实的放下身段，将汉语言排上课程。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一个人。” “就算别人把我成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者，我也有一句话必须要，他，是民族英雄。” —— 据悉，华国汉语言推广协会决定将汉语宣传大使的荣誉称号授予他。 对此，林宇表示呵呵。 我做的这一切，可不是为了什么民族崛起，世界大同。我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他们学习汉语学得焦头烂额、头破血流的模样罢了。 这只是一件的恶作剧，而已。 第六十四章 人生如戏，全靠算计（上） 将视线从遥远的西方收回，回到华国a市的未央宫。◎頂點小說，将时间倒转，重新回到九月八日的那天晚上。 这时候现场的人们还预料不到即将发生在地球对面的那一场汉字风暴。但是主席台上的那名使徒，以及他刚刚发表的关于概念模型的演说，却如同在所有人心中燃起一道绚丽的焰火，照亮人们心扉。这是一场重量级的科技发布会，所有亲临现场的人都能感受到从内心深处传来的震动。这种感受是在视频里永远无法体会到的。 林宇的演说结束后，现场安静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现场众人的感情被这场演说扯得太高，悬在空中一时半会收不回来。说好的推演一个源五结构，怎么突然整出概念模型来了呢？就像是好好的一出警匪剧，警匪双方势均力敌你来我往演的正热闹，突然被奥特曼硬生生乱入，力量层次根本不在一个能级上。如果说源五的推演，还在众人的接受范围内，那么概念模型这种世界级的科研发现，已经完全超出了在场众人的想象力。 直到林宇走下主席台，走回评委席，现场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苹果核公司高级工程师池江成感觉眼角有些湿润，他颤抖的手暴露了内心激动的心情。他开始感谢方柳豪，不是这个多事的家伙，今天晚上未必能欣赏到如此精彩绝伦的演说。 而现场许多心思敏捷的人士，也早就在源五结构出现的一刹那，使用个人终端录制了今晚的视频。在这场演说结束后，这些人迫不及待的将这份视频与亲朋好友分享，并且迅速在天讯上传播开来。 “老婆，快出来看ufo。” “妈妈，不要问我为什么跪着看完这份视频。” “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 同时，许多地方正发生这样的对话。 “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叫醒我干嘛？” “睡你麻痹起来嗨。” “啥？” “你快看视频，源五结构，《源三》解密，概念模型，简直不要太牛逼。” “这这这……” 今天晚上，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夜。 …… “魔方”杰拉尔德伪装成的男子面无表情，心中产生不详的预感。这名使徒给夺珠大会带来了不稳定因素让他不安。在此之前，他认为凭借自己的思维造诣，夺取夺珠大会冠军的希望很大。甚至认为可以不借助武力就将血**心收入囊中。毕竟这是在华国，出于国家机器的忌惮，他并没有打算太过高调。就算是在a市布置的死亡舞会，也是以恐吓威胁为主，伤人害命为辅的一种自保手段。 但是在这名使徒面前，在思维研究方面他没有任何取胜的信心。毕竟参与夺珠大会的这群人，只能被称为思维研究人员，而作为概念模型的发现者，这名使徒已经足以被称为科学家。科研人员和科学家放对，这是妥妥的进阶满级职业吊打新手村小朋友啊。 来至昆仑的长发男子与短发女子同样注视着林宇。他们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看起来好像正在通过眼神进行交流。 “资料库里找得到这个人的资料吗？” “正在匹配，未发现相似度超过60%的样本。” “奇怪，这个人怎么像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以他今天晚上展现出来的水平，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啊？” “让上面找人问问许博宁，从刚刚的情况来看，他对这名使徒的身份有一定了解。” “你多注意一下他，多收集一点相关讯息。这种人才，上面一定会非常重视。对了，晚上你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有，他很能吃，比我还能吃！” …… 为了追查“魔方”杰拉尔德，特殊事件处置小组的组长耿如中在未央宫的监控室内呆了一夜。他没有想到，没有发现杰拉尔德的踪迹，反而欣赏到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科研发布会。 当他从发布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脸色大变，急切的冲监控室里的两名手下大吼道：“快，通知a组和b组，暂停行动！暂停鱼饵计划！” 他的手下还从没有看过组长出现过这种神态。要知道，耿如中在特殊事件处置小组组长这个位置上干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大事没有经历过，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本领。就算是此次黑暗世界大鲨鱼云集a市，耿如中也只是埋怨几句，而后照样能从容布置。 不管心中转过什么念头，两名手下还是忠实的执行了耿如中的指令。 当耿如中得知鱼饵计划尚未实施，如今已按照命令停止时，总算松了一口气。 “头，鱼饵计划是什么，为什么这么紧张？” “你们记住，从来没有过什么鱼饵计划，知道吗？” “是。” 耿如中默默的看着监视器，看着今天晚上的主角林宇，也是发现半岛时光意识潜航病毒问题的男人。 就在半岛时光就病毒事件报案后，耿如中就开始暗中计划抓捕“魔方”杰拉尔德。通过对领枫实业老总赵江荣别墅的监视，耿如中可以确定杰拉尔德的藏身之处。但是别墅内除了杰拉尔德之外，还有一名千万俱乐部的“秃鹫”锡德里克。这两个人都是老手，既然栖身于别墅内，肯定会在附近进行一定的安全布置。昆仑行动组不是自己可以调动的，以耿如中手上掌握的实力，要想将两人吃下，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因此耿如中制定了鱼饵计划，打算将杰拉尔德与锡德里克两人调离他们的主场，甚至有可能通过计划将两人分开。鱼饵计划的关键人物就是林宇。耿如中计划将林宇破解病毒的消息告诉杰拉尔德，以杰拉尔德睚眦必报的性格，必然会出手报复林宇。而耿如中就可以利用林宇为诱饵，做出布置一举诱杀杰拉尔德。 但是，耿如中在制定鱼饵计划时，只是将林宇当成一名普通的思维工作者，顶多就是技术精湛一点，水平高明一点。这样，只要能保证林宇的安全，就算在计划中让林宇遭受一些惊吓或者受到一点擦伤，耿如中自认也能担当过去。 但是今晚之后，林宇携概念模型的声望，必然成为华国新崛起的超新星，无数的目光都会聚焦在他身上。这种情况下，如果耿如中做出了不恰当的举措，恐怕会被人当成讨好林宇的筹码。 现在，他非但不能利用林宇，恐怕还得把他保护的毫发无损，否则……想到这里，耿如中一阵头痛。 第六十五章 人生如戏，全靠算计（下） 如果说今天晚上最郁闷的人，除了已经发疯的方柳豪，另外一个就是许博宁了。△￠頂點小說，当晚宴结束后，回到家的许博宁并没有开灯，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博宁的夫人有些意外，于是问道：“老许，今天晚上的晚宴发生了什么意外吗，怎么看你魂不守舍的？” 许博宁的夫人打开灯光，发现许博宁已经将个人终端取下来放在茶几上，然后双眼正直愣愣的盯着终端，像是着了魔楞。 许博宁并没有来得及回答夫人的问题，个人终端上就响起提示通讯请求的铃声。 “喂，李局，对对，是的，我跟他家是世交。对，一直在国外。回来当然是为了报效国家。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做他的思想工作。嗯嗯，保证完成任务。” 结束通讯的许博宁像生了一场大病，有气无力的瘫在沙发上。 但是，个人终端没给许博宁休息的机会，通讯提示再次响起。 “喂，郭总，这么迟怎么有空。哦，是的，我的一个晚辈。一定一定，有机会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喂，宋老教授，您这么迟还没休息啊。哦哦，好的，视频我立刻给您发过去。哦，一定一定，宋老这么看重他，是他的荣幸，我一定会带他亲自上门道谢。” “喂，……” 个人终端的通讯此起彼伏，一个接一个，形成密集的炮火打击，将许博宁的身心虐的七零八落。 许博宁的夫人也看出情况不太一般，并没有再干扰许博宁，而是静静的坐在一旁默默支持。 许博宁此时心中像吃了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来。在晚宴上，在方柳豪为难林宇时，他为了拉近双方的关系，故意宣称与林宇一家是世交，这番话让他作茧自缚。如今林宇声名远播，所有人都想从许博宁这里探知林宇的底细，并且顺便与林宇扯上关系。而许博宁为了维持了几十年的面子与形象，又不能在这时候改口把这番话当成没有说过。 作为拥有多年从政经验的科研工作者，他对于人心的诡诈多变有着更深刻的体会。在林宇声名鹊起，引起各方注意的之前，他如果为自己翻案还有机会。但是现在，这些方方面面的人已经卖着人情求到自己身上，自己的解释只会被人当成是推脱和轻视，不仅经营多年的人脉关系会断绝，恐怕翻脸成仇都有可能。 他能跟这些人说，哎，对不起，我在晚宴上说的是假话，其实我并不认识这个人吗？不行。别人只会以为你拿架子摆大根，看不起人。如果他这样做，那么积攒了几十年的人脉恐怕会一夕耗尽，他在华国也将寸步难行，所以许博宁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而林宇自然躲在暗中偷笑，有了许博宁这座大山顶在前面，对他有想法的人肯定得先集中火力，将弹药倾泻在许博宁这个明晃晃的靶子上。他也就可以省些力气，不用耗费力气去编造自己的来历。 —— 另一边，杜寒白也回到家中。 当想起出发前的豪言壮语，羞愧的无地自容。什么人榜第一，什么大会夺冠，在那个人面前，自己已经沦为可有可无的路人甲。似乎自己出发前还大言不惭表示要试试那人的水准，现在水准是摆在那里了，但是自己敢去试吗？ 而当杜寒白正在考虑应该如何面对莫妮卡的时候，他在桌子上发现一张纸条。 “亲爱的，我走了。” —— 还是在那辆黑色商务车上，“黑卡”莫妮卡一行四人正在商量接来下的行动计划。 当莫妮卡从自己的渠道了解到未央宫晚宴上发生的一切后，就知道杜寒白这名棋子已经失去了作用。虽然还有三十二张请帖，但是莫妮卡认为杜寒白根本不可能在最后的决赛中战胜那名使徒。既然这样，那么自己也就没有继续与杜寒白虚与委蛇的必要了。 不过，今晚的这场变故，让莫妮卡早先的计划统统作废。而面对血**心的诱惑，莫妮卡不可能就此放弃，寻找新的行动方案已经势在必行。 “黑卡姐，以你的本事，把对付杜寒白的那套用在那人身上，不是照样把他吃的牢牢的。” “对啊，到时候血**心一样是我们的。” 莫妮卡自动忽略了大龙小龙不靠谱的提议。就算是当初对杜寒白下套，也是事先通过专门的情报组织收集杜寒白的详细资料。然后针对这份资料，利用杜寒白的爱好、习惯等等因素，经过精心布置，安排了几场偶遇并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才顺利取得杜寒白的信任。这个过程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绝不是莫妮卡一个人的努力能做到的。 眼下时间、情报都不足，仓促之下难以成事。更何况莫妮卡注意到，跟在那名使徒身边的两名学生妹，身材姿色都不逊色，而青涩活力又别具风情。这无疑又增加了行动的难度。 “难道要动手？”莫妮卡拿不定主意，“太郎，你确定他体内的力量很强吗？” “确定。”“索命太郎”新堂达也回答道。 “那怎么可能，他那么年轻，要在思维领域取得如此成绩，要花费多少时间精力下去。如果连个人实力都能跟新堂你比肩，那我们这几十年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新堂达也语气非常肯定，“他身上的力量来至于灰界造物，而他本人，应该并没有经过专业训练。” “如果是这样，那他一定不是太郎你的对手。这样看来，只能诉诸武力，将他控制在手。” 大龙和小龙听到这里，积极请战道：“黑卡姐，让我们去吧。” “不行，今天晚上这件事过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盯着他。我们没有必要做这个出头鸟。你们华国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这次就来做这只黄雀，等出手的人打生打死分出胜负，我们再看准机会下手。” 第六十六章 “保洁小妹”养成计划 取得第一份请帖后，林宇并没有多做停留，带着苏清雅三人开车离开未央宫。， 开车的是林宇，因为以王梓此时那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恐怕开出去就是车毁人亡的结局。苏清雅与许令瑛两人也好不到哪去。这三个人恐怕还没办法接受林宇的新身份，就好像是出门逛街结识了一位新朋友，回头发现这位朋友居然是某国总统一样不可思议。就连一向对林宇不假辞色的苏清雅，看向林宇的眼神也充满敬意。她们就读的学校叫国家领航，而眼前这人已经是世界领航者，概念模型的发现足以将全球思维学往前推进一步。 此时的林宇就像一个自带buff的男人，气场十足。这时候林宇如果来一个虎躯磁场转动九十九重阿斯特朗姆回旋加速震，肯定能像传说中那样王霸之气四射。 此时许令瑛心中似乎做了一个决定，她问道：“我想知道，那个为我量身定做的思维程序是什么？” 林宇闻言一笑：“这才第一天，你就下定决心了吗？” “是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许令瑛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之骄女，也不认为眼前这个人需要贪图自己什么。她并不是瞻前顾后的人，林宇今天晚上的表现足以帮助许令瑛做出决定。 而王梓也被许令瑛的话唤醒，连忙举手，表示不要忘了他的存在：“大神，你考虑的怎么样，其实我挺有培养价值的。” 苏清雅眼看自己就要成为“外人”，不甘示弱道：“我也加入。” “盗梦空间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们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在得到三人肯定的答复后，林宇方向盘一转，将车子驶向另一个方向，不久之后，林宇带着三人来到灯笼酒吧。 酒吧里仍然一个客人都没有，何安闲独自一人坐在吧台，似乎早就预料到林宇四人的到来，一点也不惊讶。 林宇先冲着王梓一指，对何安闲道：“这个小子就交给你了，等你处理完了我再来接他。” “处理？”王梓吓了一跳，“能不能换一个比较和谐的词语。” “材料不错，应该没有问题。”何安闲接口道，并没有理会王梓的抗议。 “材料？”王梓有点不安，冲着起身离开的林宇喊道，“大神，什么情况？” “从现在开始，记得叫我老板。”林宇并没有回头，“还有，作为员工，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 看到林宇带着两女离开，王梓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心中产生误上贼船的感觉。 在轿车内，看着少了一个人的车厢，苏清雅忍不住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把王梓交给那个人是为了做什么？” “岗前培训。” 苏清雅嘟囔道：“好好的岗前培训，被你们说的跟上屠宰场一样。” 林宇并没有理会苏清雅，而是对许令瑛说道：“你知道，天赋是每个人生来所具有的生理特点，是成长之前就已经具备的成长特性，是后天才智发展的物质基础。同时也是阻隔天才与凡人的壁垒。思维植入出现伊始，就被认为是打破这道壁垒的工具。它能改造人类的大脑，赋予人类后天的天赋。” 这个理论每一个思维专业的学生在上课的第一天就听老师说过。许令瑛自然也不例外。 林宇继续道：“那么，凡人通过思维植入成为天才，天才通过思维植入，又会成长为什么？” “变态？”苏清雅插嘴道。 继续无视，林宇告诉许令瑛：“你知道你的天赋是什么吗？” “我？”许令瑛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我也有天赋吗？我好像就是学东西比别人快一点，其他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哪里是快一点。”苏清雅吐槽道，“从小到大，就没见你认真学习。每天都抄我作业，结果每次考试成绩都比我高。学散打，两个月就把整个散打班的最能打的男生揍翻。学舞蹈，第一次登台就拿到了市三等奖。十二岁就敢偷开你爹的轿车，我在车上都吓死了。十三岁自制土炸药，炸了偷掀我裙子的牛小施家的大门。十四岁……” 唔……，苏清雅的嘴被许令瑛捂上。 “你看，正常来说，我们每个人都有偏好、都有专长，每个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有限，注定不能兼顾太多方面。但是对你来说，根本不存在偏科的说法，不论是文是武、天文地理，你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学习掌握。虽然看起来，每一样你都无法达到巅峰、博而不精，但是这种博学多才的特性，就是你的天赋。” “你打算给我的思维程序跟这有关？” “对，我打算继续强化你这方面的能力。”将蜂巢网络的功能简化，只保留其网络记忆功能，配合上许令瑛的天赋，培养一个全能型的管家和助手，这是林宇在见到许令瑛时突然萌发的想法。 “这个思维程序只能强化你的学习能力，虽然加快了学习的进程，但是并不能省略学习的过程。所以在完成思维植入后，我会安排你去进修一段时间。” “进修？这次怎么把岗前培训说的这么文雅了？”苏清雅吐槽道，“你还真是男女有别。” “这是第一阶段进修的课程。”林宇递过来一张邹巴巴的纸条。 许令瑛摊开纸条，与苏清雅凑在一起一看，两人顿时感觉脸色发青。 这张纸条上写满了三四十种菜系的名称，这份名单涉及世界上几乎所有主流菜系，范围遍布全球。单单是国内的八大菜系，就一个也没有落下。 苏清雅怒道：“要不要这么夸张？你难道打算改行开餐馆？” “民以食为天，先学厨艺有什么问题吗？” 苏清雅咋舌道：“先学？学完厨艺还要学什么？” “园艺、按摩、金融管理、开飞机、修潜艇……只要你能想得到的，都可以学。” 苏清雅看到许令瑛的悲惨遭遇，再想想生死未卜的王梓，觉得自己已经落入火坑，于是不安的问道：“那我呢？你又给我准备了什么样的岗前培训？” 林宇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无奈道：“你啊，先养着吧。” 第六十七章 装修完毕，阶段验收 许博宁很头痛，昨天晚上林宇的大发神威，惊动了不少大人物。这些大人物出于各自的目的，想和这位思维界冉冉升起的超新星建立联系，纷纷求托到许博宁这来。许博宁迫于无奈，签下了一大堆白条。 许博宁觉得自己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应该说是机关算尽太聪明。他邀请林宇担任人榜评委的两个目的，可以说一个都没有达成。第一个目的是为了避免林宇得到夺珠大会的请帖，但是现在请帖已经被林宇收入囊中。第二个目的是为了卖林宇一个好处。可是现在自己应承下的这一堆白条，都需要请动林宇出面。这样情势完全反转过来，反而是自己要欠下林宇一大堆的人情。 更让许博宁担心的是，万一他哪根筋不开窍，根本看不上自己的人情。那么背着这么一篓白条的自己，上吊自杀的心都会有。 许博宁怀着忐忑的心情，从这些白条中挑出一份比较紧急的，通过天讯试探起林宇的口气来。 让许博宁感到庆幸的是，天讯那头的林宇根本没有犹豫，很干脆的答应了自己的邀请。 —— 还不到一天时间，王梓的岗前培训居然就已经完成。林宇正带着苏许两人开车前往灯笼酒吧。在路上，林宇接到了许博宁的通讯请求，通讯完毕后，嘴里低声默念道：“抑郁症？” 耳尖的苏清雅听到了这个词，好奇问道：“什么抑郁症？” “段昱飞的孙女得了抑郁症，似乎正打算通过思维程序进行治疗。所谓病急乱投医，没想到居然通过许博宁找上我。” “段昱飞？”苏清雅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手指往天上一指，“是那个段昱飞？” “据我所知，能请动许博宁的，只有一个段昱飞。” 许令瑛闻言补充道：“灰界战争中硕果仅存的元老之一，国家上将，曾任地球联合部队指挥官，后来因为战败引咎辞职。他的孙女居然得了抑郁症？” “具体原因许博宁并不了解。只知道病情有些严重，常规疗法已经起不了作用。之前因为思维创伤的原因，所以段昱飞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使用思维程序来治疗。现在有了死海文书，段昱飞当然要抓住这一根救命的稻草。” “难不成你还会治病？”苏清雅担心道，“这种权势的人可不好糊弄，你小心狐狸没抓到，惹得一身骚。” “别自作多情，依我看，段昱飞不是把鸡蛋压在一个篮子里的人。借着这次夺珠大会，思维工作者云集，他肯定会大肆请人，未必轮得到我出手。” “一个夺珠大会还没完，又来一个病情会诊。你还真是个大忙人啊。”苏清雅习惯性吐槽道。 林宇神秘一笑，不置可否。 苏清雅见林宇没有反应，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既然你已经拿到请帖了，那么小瑛就不用再去参加夺珠大会了吧？” “当然要。”林宇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不然我的胜利女神行为模板怎么有着落。 苏清雅怀疑道：“你该不会是故意想看她出丑吧？” “这样，我们打一个赌，如果她能拿到请帖，那么你以后跟我说话时，一定要记住称呼我为老板。如果拿不到请帖，那么我送你一个思维结构，标准嘛，就参照月脊。” 看林宇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看来对许令瑛很有信心。但是就连许令瑛自己都看不到一点希望，她问道：“听完你昨天的演说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像我这种根本未入行的学生，在夺珠大会上只怕连说话的份都没有，更别提在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取得请帖了。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苏清雅突然灵机一动，偷偷问道：“难道说，你有办法作弊？” 以林宇的水准，如果帮助许令瑛作弊的话，那么拿下一张请帖并不是难事，苏清雅自以为猜中了谜底，一脸得意道：“如果作弊的话，那个赌约要算你输哦。” 林宇习惯性的无视苏清雅，对许令瑛说道：“作为学生，猜题应该不陌生吧。在高考前，是不是很多老师会帮助学生猜题，万一猜中就相当于免费得到的分数。还剩下三十二张请帖，相当于三十二道考题。你可以从思维学领域中随便猜一题，只要你能猜中题目，我就能让你拿到请帖。” 这话背后隐藏的意思太过吓人，苏清雅根本不相信林宇有这种能力。 “你的意思是，思维学涉及的任何一个方面，你都有把握比参赛的几百个人强？”苏清雅质疑道，“就算在结构学上你出类拔萃、独一无二，也不可能说出这种大话。别的不说，王冠七书就不知道涉及多广、内容多深。别以为读透了一本《源三》就小看天下英雄。” “反正有赌约在，你急什么。” 林宇说完这句话，正好将车子停在灯笼酒吧门口，验货的时间到了。 苏清雅和许令瑛也有点好奇，被“处理”过的王梓，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当三人走进酒吧时，惊讶的发现吧台上居然坐着另一个“林宇”。同样戴着使徒墨镜，同样坚毅的侧脸，同样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你来了。” “我来了。” “我知道你会来的。” “我当然会来。” 苏清雅惊呆了，左看看右看看，居然看不出两个人的不同，就连音色都几乎一样。 当吧台上的“林宇”摘下墨镜后露出真容后，苏清雅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 “王梓，你怎么可能装的这么像？” 何安闲从旁边走出来，边走边说道：“一点小小的技巧。有这副大墨镜在，用以区分人脸的大部分采样点都被遮蔽。只要稍微加工一下，在普通人眼中根本看不出破绽。反倒是在声音上花了不少功夫。” 说到声音，王梓艰难的咽了几口口水，看来在这方面确实遭受过不少苦头。 毕竟是专业情报人员，将黑暗世界里的伪装技巧用到这里，简直是牛刀小试。林宇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因为自己在未央晚宴上一时兴起的表现，必然会引起许多人的兴趣，招来各方面的窥探，许博宁的邀请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而林宇并没有兴趣陪这些人做游戏，正好有王梓这么个非常完美的材料在，林宇本着物尽其用的想法，拜托何安闲小小的“加工”了一下。 “光说不练假把式，今天晚上的夺珠大会，你就代替我参加吧。”林宇对王梓说完，又转头对苏许两女道，“你们也陪他一起去吧。第一次实战，人多一点他也不容易紧张。顺便参考一下今晚的题目，给自己一点方向。” 王梓没有料到这么快就要实战，而且连预演都没有，一上台就是大场面，紧张道：“叫我去当评委打分？这个我干不了。我觉得我还需要再练习一阵子。” “放心，我在这里没有熟人，你只要闭嘴、装酷，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没有人会发现问题。至于分数，你就照着许博宁给的分数打，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王梓重新戴上墨镜，按照林宇的吩咐，试着做出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非常好。”这就是林宇选择王梓的原因，出身良好的王梓自由就跟父母出席各种社交场合，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耳濡目染之下，可以很快适应各种场合与身份。要知道，要想伪装成另一个人，外貌是一方面，阅历与举止是另一方面。而王梓正好两点都很适合，简直是做这件事的最佳人选。 将王梓三人打发走后，林宇与何安闲开始一场新的对话。 第六十八章 轮回 灯笼酒吧，何安闲看着林宇，缓缓道：“你应该知道，现在盯着你的人很多。” “是的。”林宇点头。 “那你同样知道，他们此行有可能陷入危险之中。”何安闲并没有看着林宇，而是盯着吧台上一杯盛着酒水的杯子。杯子里气泡不断上升，破裂，而何安闲也不知道从中看出什么，看得入迷。 “是的。”林宇继续点头。何安闲所说的，正是伪装成林宇去参加今天晚上夺珠大会的王梓等人。 “黑暗世界的大鲨们不会坐视你轻易参加决赛，他们一定会下手。你似乎一点也不替他们的安全担忧？”何安闲的语速在加快，语气在加重。 而林宇淡淡道：“有惊无险，黑暗世界的人目的是为了取得血**心，所以最有可能采取的方式是绑架，他们应该不会受到伤害。而且除了黑暗世界的人，我想本地特殊事件处置小组和昆仑行动组的人应该也会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不会坐视我被人绑架的。” 何安闲抬起头：“是吗，黑暗世界的人可不是善男信女，你就这么肯定其中不会出现一两个疯子吗？他们这么信任你，你这么做就不觉得内疚吗？” “这个方案似乎是你提议的。” “我只是方案的提供者，而你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接，酒吧里的气氛突然低沉下来，空气在凝固，仿佛可以听到心脏的跳动声。 林宇率先打破宁静：“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似乎刚刚的讽刺和对峙都是在演戏，何安闲收起表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很沉重的语气回答道：“我做的是情报生意，察言观色是渗入骨子里的本能。” 何安闲说完，停顿了良久，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宇并没有回答，而是自言自语道：“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两个人谁都没有说出口的想法。 对话到此为止，林宇扶着吧台起身，像是背负着无形的重物一样，一步一步的走出酒吧，没入街景之中。 何安闲一直注视着林宇，直到他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而何安闲并没有收回目光，而是一直盯着酒吧的大门，盯着大门外那被落日余晖照耀的街道。 何安闲突然觉得，林宇的背影很像一个人，一个已经深埋于地底陷入冬眠的老人。也许这就是先驱者必然经历的苦难吧，他们走上的是一条从未有前人走过的道路，这条路上也许是碎石与荆棘，也许是沼泽与岩浆，而人们只能看到道路尽头的鲜花与美景，却看不到路途中间的险滩与艰途。 何安闲开始痛恨自己身为情报人员的本能，就算发现了真相，为什么不能将它深藏于心，却要自作聪明的做出试探。揭穿真相，除了带来苦涩的果实，又能让自己得到什么满足感呢。 —— 林宇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着，走到日头下山，走到华灯初上，走到夜幕降临。 坐在街头的长椅上，看着成双结对的情侣相拥而过，很美的景色，浪漫的情调。可是很多情绪在诞生伊始，就被蜂巢网络强大的计算能力冲刷掉了。 过于理智，就将失去情感。 人在为计算机千方百计的寻找产生感情，诞生人工智能的方向，而自己却在无意中走向了一条泯灭感情，大脑数据化的道路。这还真是讽刺呢。 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何安闲的提议，让王梓他们陷于险境。不就是因为单纯的从逻辑上判断，这是目前最优的选择。但是如果从朋友的角度，从人类的情感来说，这并不是最合适的选择。可惜的是，就在这个选择上，来至蜂巢网络的逻辑思维占了上风，而自己内心的情感，却突然失去了踪迹。 自己就像一个得了失忆症的病人，不过失去的并不是记忆，而是情感。而且这些记忆并不是一下子就忘记，而是隔三差五的一点点从大脑内消失。 林宇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的情况，他并没有放任这种情况恶化，而是通过自己的方式寻求解决的办法。他从饶石军身上学到很多，其中有一条就是，由思维而来，由思维而去。 饶石军因为思维程序导致大脑失常，同样也因为思维程序，追回了每天的30分钟，而且将这30分钟加速成外人无法想象的超长时间段。 林宇因为思维程序带来的问题，也同样打算通过思维程序解决。 他的选择，就是不断在捕捉的思维模型和行为模式。大脑内失去的情感，我要通过自己的方式拿回来，这就是林宇的方式。 不论是从方柳豪意识中提取的愤怒还是疯癫，或者是郁峰的赤诚，许令瑛的胜利女神。林宇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重构人类那复杂而庞大的情感数据库。 但是，林宇明白，这种方法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真正一劳永逸的方法，还在未知的世界等着他去发现。这就是先驱者必须面对的宿命，别人能够给你的参考和帮助非常有限。没有任何先例可以借鉴，一切都要靠自己去发现。 林宇并不怨恨何安闲的试探，这种难得触探到自己情感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少一次。就像是他与苏清雅等人接触时，并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幽默用一次就少一次，快乐过一天就少一天。 林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化身为一个没有情感，只知道逻辑的机器，他很珍惜现在的时间。 林宇明白，除了何安闲，恐怕塞缪尔他们也发现了一些端倪，否则也不会放纵自己的肆意妄为。 从长椅上起身，林宇脚步坚定的往前。解构蜂巢网络？开什么玩笑。林宇并没有打算回头。 在这个世界上，他是除了饶石军之外对思维最了解的人。在详细分析过蜂巢网络、蚂蚁协议与时钟指令这些代表世界最高水平的思维程序之后，林宇有一个不太清晰的猜测。 就像是人类猜测宇宙大爆炸一样，只能从无数细节旁支中进行推论。林宇的这个猜测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论据支持。 林宇认为，思维编织打开了进化的大门，而当思维进化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变成另一种状态。这种状态，是意志。是一种没有感情，没有波动，无欲，无我，只按照固有的逻辑运行的初始状态。就像有人相信自然界的刮风下雨，雷鸣电闪是这个世界意志的体现一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而意志，在某种契机之下，又有可能重新诞生思维。 这看似是一个无解的轮回，封锁着人类进化的方向，让人只能够在这个闭环中不断反复。 我能跳出这个轮回吗？林宇有些迷茫。 —— 零界，在一个没人有能到达的角落，仿佛有看不见的波动在荡漾。 “爸爸？爸爸——” 第六十九章 “王炸！”“要不起。” 为了表达对于王梓三人的歉疚，林宇决定快刀斩乱麻，像拍死方柳豪一样将a市潜伏的暗流扼杀。既然这出游戏带给他并不愉快的体验，那么就掀开底牌，结束这场游戏。 他重新回到了何安闲的灯笼酒吧。 两个人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刚才那一幕似的，若无其事的正常对话。 林宇问道：“我决定完成那笔交易。你说的那个人，什么时候会到。” 何安闲回答：“他已经到了。” 说话之间，酒吧大门被人推开，一个白人大汉走了进来。 “何，你这里看起来比起拉莱耶寒酸多了。”白人大汉径直走到吧台前坐下，自取自饮，一口气喝光一瓶酒水后冲着何安闲打趣道。 “白灾”兰德尔，能深入灰界狩猎，在拉莱耶让人闻风丧胆的人形凶器。也是林宇身处a市漩涡中心，仍然胸有成竹的依仗。 何安闲替两人介绍道：“这位就是兰德尔，他持有愚者酒店的信用点，一直到最后没有兑换。这位是林宇，他决定承担起愚者酒店的债务。” 这是一场在拉莱耶未完成的交易，一场延续长久，跨越位面的交易。作为交易的赠品，兰德尔答应为林宇解决在a市这不大不小的麻烦。 何安闲带着两人来到酒吧后台，打开一处机关，地砖移动之后，居然出现一个地库。 当一行三人走入地库后，上方的地砖又缓缓关闭。地库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台机器和四壁上昏暗的灯光。 兰德尔看着那台机器问道：“何，这就是你用那块巨齿矿石造出的炼狱熔炉吗？” 何安闲回答道：“是的，这就是炼狱熔炉。” 在愚者酒店倒塌之前，兰德尔用从灰界带回来的巨齿矿石完成了愚者酒店的最后一单任务。愚者酒店倒塌之后，巨齿矿石也被何安闲带回地球。 也许是怕林宇不懂，何安闲解释道：“巨齿矿石是灰界一种很奇妙的生物，它以矿物形态存在，但是能够吞食各种金属。然后会根据吞食金属的比例，分泌出独特的合金来。在经过无数次的研究与实验后，有人发现了几种比较特殊的金属配比，巨齿矿石在吞食这些经过特定配比的金属后，分泌出的合金拥有地球上人造合金无法仿制的特性。炼狱熔炉就是根据其中一种配比的需求制造出来的机器。” “不过巨齿矿石吞食和分泌的过程是非常缓慢的，从离开拉莱耶到现在，制造的合金也不过这么一小块。”何安闲说着打开炼狱熔炉的一个模块，露出一块奇怪的金属。这块金属有着黑色粗糙的表面，有着暗红色的疤痕附着在上面，这些暗红色的疤痕甚至还一明一暗闪烁着。 兰德尔看着这块金属说道：“这就是狱钢吧，生命之敌。” “是的。这种合金跟地球上的人造合金比起来，在硬度、韧性和强度上都没有任何优势。但是狱钢对于生物组织拥有无与伦比的破坏性。就算在灰界，也是难得的武器材料。”何安闲对兰德尔说道，“我知道你来华国不方便携带武器，这块狱钢，就当做你这次出手的报酬。” 兰德尔咧嘴一笑：“你倒是大方。” 说完兰德尔伸手抓住狱钢，掌心血肉蠕动，将狱钢缓缓吞入体内。 —— a市蠢蠢欲动的大鲨鱼们，对于即将到来的灾难还懵然无知。 王梓的轿车行驶在路面上，在他身后不远处，紧紧跟着一辆黑色轿车。开车的是一名面容阴翳的男子，脸颊上有一道骇人的伤疤。突然他发现道路上有一名行人横穿马路，居然出现在他车子的正前方，挡住了车子行进的轨迹。眼看转向已经来不及，这名男子狞笑一声，居然油门一踩，加速撞过去。 挡着爷爷的路，找死。 路旁一名行人恰巧看到这一幕，惊讶的张大嘴巴，尖叫声还来不及发出，异变骤生。 在轿车与人即将接触的那一瞬间，那人缓缓的、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疤脸司机说道：“再……” 话音未落，轿车与人已经猛地撞在一起。 路旁的行人下巴磕的一下脱臼了。因为他看到不敢置信的一幕，在轿车与人接触的那一瞬间，轿车居然撞到一堵无形的钢墙，车头在惯性的作用下被挤压变形，玻璃化为碎片漫天飞舞，然后整个车身开始解体。 在安全气囊弹出的瞬间，一只手抢先一步抓住了疤脸司机的脸，一把拽出车外。另一只手已经覆盖上带着暗红疤痕的黑色物质，并指为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疤脸司机胸腔。 当这一切都完成以后，另一个词才缓缓吐出：“……见。” 再见。 何安闲的情报，“白灾”兰德尔的手段，狱钢的破坏性，用这三者谱写的挽歌，比想象中要简单直接。 一名千万俱乐部的大鲨鱼，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而这，只是开始。 —— a市的暗流还未来得及兴风作浪，就被无形的力量给按了回去。千万俱乐部的大鲨鱼们正想张开血盆大口，却突然发现面前是足以崩断牙齿的钢筋巨兽。 那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正在驶离a市，车上还是那熟悉的四人。 小龙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黑卡姐，我们就这么跑，跑了吗？” 莫妮卡慵懒的靠在座椅上，充满挫败感：“那又能怎么办呢？千算万算，下注在姓杜的小子身上，结果冒出一个使徒。千防万防，防魔方防秃鹫，结果也不知道从哪来了一个煞神。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我们还留在这里等死吗？” 大龙问道：“那人真有传言中那么厉害吗？” 车厢内一阵窒息般的寂静，新堂达也习惯性低垂的头几乎埋到了肚子里。 厉不厉害，那些惨死在煞神手上的大鲨鱼们就是最好的佐证。 —— 领枫实业老总赵江荣的别墅内。 赵江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那个在他心中种下噩梦，如同恶魔一般的男子如今正在地上哀嚎。而他的同伴，如今已经化为一滩看不出人形的黑色烂泥，这团让人恶心的东西似乎还有生命，在慢慢蠕动。 这让人作呕的一幕落到赵江荣眼里，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反胃，反而觉得全身说不出的舒服畅快。哈哈哈，你们也有今天。赵江荣哭着、笑着、癫狂着。 “魔方”杰拉尔德已经顾不上为同伴的惨状惋惜，他从没有想到过自己如此不堪一击。他的电流在那个人眼中如同玩具，那个煞神甚至在战斗中好整以暇的利用电流产生的火花点燃一支香烟。而他如此干脆利落的解决了“秃鹫”，却又如同猫捉老鼠一般的戏耍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曾经无数个被他慢慢折磨致死的人的惨状，都仿佛一一在他眼前重现。 他越想越害怕，难道、难道这个人也要如此对我。 恐惧，开始在杰拉尔德心中蔓延。 第七十章 有始有终 林宇站在杰拉尔德面前，问道：“两年前，你潜入苹果核公司的思维数据库，修改了“alpha智慧启蒙”的程序架构，你还记得这事吗？” “你，你是苹果核公司的人？”杰拉尔德在地上哆嗦着。， “不，我只是受害者。”林宇语气平淡，并不伤感，也没有愤怒。大脑内那个早已经陷入死寂的意识也不会发出半点抗议。 这并不是复仇，只是了结一段因果。 “交给你了。”林宇转身对兰德尔说道。 杰拉尔德似乎预见了自己的结局，开始痛哭流涕、疯狂求饶，但是除了让林宇收获一份名为恐惧的思维模型外，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这时候，一个谁也料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别墅内。 “李先生好，这位先生好。能否稍等片刻，船王有一个疑问需要他解答。” 说话的人满脸堆笑，居然是未央宫的经理段安。 林宇见状若有所悟，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但是人并没有识趣避开，而是站在原地，很明显的将自己的意思告诉段安。 段安明白林宇的意思，看了下站在一旁的兰德尔，衡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对比，很识趣的笑道：“这个问题并没有避讳李先生的必要。既然李先生已经取得第一张请帖，那么迟早都会得知这件事的真相。” “真相？”如同林宇所料，夺珠大会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林宇问道，“难不成船王拿出血**心做诱饵，为的就是钓这个魔方上钩？” “是的，船王请人调查过他的行为和性格，通过专业的数据归纳和心理分析，认为他抗拒不了血**心的诱惑，一定会出现。” 林宇又问：“船王如此大费周章将他引来，就为了问他一个问题？既然有血**心，为什么又要以船王小公子的思维植入的名义来办这次夺珠大会，引来这么多思维工程师？” “李先生的答案，都在这一个问题里。”段安说完，收起脸上的笑容，蹲在杰拉尔德身边，用很凝重的口气问道：“船王小公子思维出现的问题，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这句话让林宇一下子想起意识潜航内的病毒，看来杰拉尔德在这方面臭名远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没，没有。”杰拉尔德疯狂摇头，“我连小公子人都没见过。” 杰拉尔德否认完后，突然激动的说道：“救我，救救我。不管是什么思维问题，我都可以解决。” 段安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点失望，他起身对林宇解释道：“两个月前，小公子外出游玩，回来后突然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只知道一个劲的傻笑。经过检查，发现小公子被植入了一种未知的思维程序，干扰了正常的思维。船王暗中尝试了许多方法，都没能让小公子恢复正常。思维植入程序不能预设消除的代码，也没有办法通过物理手段清除，就像输入人体的血液一样，再也无法区分开。船王无奈之下，只好举办这次夺珠大会，希望精英荟萃之下，有人能找出妥善的治疗方法。另外，有人认为这种手法很像魔方的手笔，所以船王利用血**心将他引来。” 林宇问道：“你们这样遮遮掩掩，不敢公布真相。除了担心惊动凶手之外，是不是还有另外的顾虑？” 段安苦笑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船王年纪大了，盯着船王位置的人很多。船王为了让小公子继承家业，没少花费心思。万一小公子出问题的消息暴露出去，只怕会有许多人忍不住铤而走险，做出不恰当的举动。” “那为什么要把夺珠大会安排三十三天？如果是为了救人不是越快越好吗？” “一方面是为了有时间布局抓捕魔方，毕竟这个人在黑暗世界名声不小，一不小心不但抓不到人，反而有可能被他反咬一口。”段安看了一眼地上的杰拉尔德，自嘲道，“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思维学的范围太广，谁也不知道要解决小公子的问题需要用到哪方面的知识，而我们又隐瞒了真实的消息，没有办法对症下药，只好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 没想到一个夺珠大会，这些人考虑了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等所有请帖发完，船王会安排三十三名选拔出来的精英一同为小公子治疗。希望李先生能够找出治疗小公子的方法。”段安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真实水平，只是礼貌的客套着，“如果可以，希望在夺珠大会结束前，李先生不要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林宇看得出来，如果不是顾忌兰德尔的实力，这个段安说话一定不会如此客气。为了保守秘密，恐怕将自己软禁的想法都有。因此并不打算告诉段安自己能够解决思维程序造成的问题，决定让那位船王的小公子多受一个月的活罪。 再说，自己与苏清雅的赌约还未结束，许令瑛也尚未完成胜利女神的行为模板，就这么结束夺珠大会，不是少了许多乐趣吗？ 眼看双方的交谈结束，杰拉尔德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开始追求自己的一线生机，他对段安喊道：“是我做的手脚，那个思维程序是我设计的，只有我才有办法解除。杀了我，那小子永远也好不了。” 段安闻言有点迟疑，他征询林宇的意见道：“能否将这人交给我，万一小公子的问题跟他有关，也好多一层保险。” “那你问问他，除了傻笑外，小公子还表现出什么症状，或者说这个思维程序有什么特征。”林宇并没有像段安那样被杰拉尔德欺骗，他的话无疑宣判了杰拉尔德的死刑。 段安一看杰拉尔德的表情就明白过来，心知自己关心则乱，白白让人看了笑话。只是，如果幕后的凶手不是魔方，那又是谁呢？ 杰拉尔德看到自己的谋划被林宇破坏，歇斯底里的咒骂起来。不过兰德尔并没有给他发挥的机会。 再见。 第七十一章 保镖？保姆？ （周一申请的第二次签约，眼看明天就是周五还没收到回复，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几天的文风有点逗比，其实是作者的苦中作乐，看不习惯的书友稍微忍耐一下。大家看书都是图个乐子，我想接下来少写一些阴谋诡计，多写一些爽文情节。） （对了，因为这几天忍着不发言，好多书友都忘了感谢。首先感谢……人太多了，我去写个单章感谢吧。） 兰德尔完美的履行了他的职责，a市黑暗世界的大鲨鱼死的死、跑的跑，其他小鱼小虾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耿如中发现一夜之间a市突然安静下来，当手下从多方渠道将消息汇总到他手上时，看着手上的报告，突然产生了退休致仕的想法。将一辆轿车正面撞击解体而自己毫发无损，如果地球上都是这种生物，那自己这个特殊事件处置小组组长不如改行去捡破烂。 “boss，我们要派人盯着这个人吗？” “滚，你想死不要连累我。”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这种人形坦克，还是交给昆仑的人去头痛吧。 兰德尔完成了他的工作，现在轮到林宇登场。所谓术业有专攻，让人闻风丧胆的兰德尔，此刻在林宇面前只是一位病人。 灯笼酒吧内，空荡荡的地库里除了那台炼狱熔炉外，居然又多了不少仪器。也不知道神通广大的何安闲是从哪里找来这些东西的，除了各种医学设备外，居然还有一台ls生命维持装置。这显然是为了林宇准备的。 兰德尔的情况比想象中严重，他身体内流淌着的并非普通的血液，而是被灰界造物侵染过的血源诅咒。这种血液带给他巨大力量的同时，也在不停侵蚀他的身体。 在被侵染的最初一段时间，兰德尔依靠血源诅咒带来的力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灰界行者，但是，随着侵蚀的加剧，他的身体开始抵抗不住血源诅咒的侵蚀，濒临死亡。幸运的是，自然界的神奇规律在灰界也得到体现，一物克一物，兰德尔找到了另一种名为黑暗之魂的生物，这种生物寄居于肾脏内，可以中和血源诅咒的侵蚀。 但是，中和之后兰德尔的伤势恢复了，从血源诅咒里得到的力量也随之失去。这是一个以战斗为生的灰界行者不能容忍的结局。 兰德尔找到了饶石军，饶石军为兰德尔设计了一个思维程序，这个思维程序能够控制兰德尔的大脑分泌一种特殊的酶，通过这种酶来调节兰德尔体内血源诅咒与黑暗之魂的平衡，让兰德尔既能拥有血源诅咒带来的力量，又不至于被血源诅咒的侵蚀伤害。 但是现在，兰德尔体内血源诅咒与黑暗之魂的平衡很明显已经失衡，狂躁的血源诅咒正在不断破坏兰德尔的组织细胞，如果不是兰德尔具有超出常人的身体素质，恐怕早就在这种侵蚀下被击垮。 “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林宇了解情况后说道。有饶石军留下的思维程序在，林宇只需要照本宣科，重新为兰德尔设计一个平衡结构就可以解决兰德尔的问题。对于林宇来说这并没有技术上的难度。而且血源诅咒与黑暗之魂这两种灰界造物复杂的取样和分析，也在蜂巢网络的帮助下被轻易解决。 “但是，你大脑内的思维程序并没有任何故障，是什么情况导致两者失衡？”林宇有一个疑问。 “它进化了。”兰德尔耸耸肩，一脸无辜。 进化？ 这些灰界造物看来真不让人省心。 “好吧，看来已经有人盯上我了。为了不给你们招惹麻烦，我还是带着他们到别处去玩玩。”感觉到体内重新恢复平衡的兰德尔心情大好，他走出灯笼酒吧。 在酒吧外，来至昆仑的长发男子与短发女子正在等候。 “我叫穆十一。” “我叫玲。” “因为你的行为违反了我国对界防御条例。我们奉命将你遣返灰界。”短发女子玲看着个人终端上弹出的行动手册，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按照要求念完这段警告，“希望你不要做出容易引起误会的举动，你的任何攻击行为，都将成为你的犯罪证据。” “难得出来散散心，你们就不能装作看不见吗？”看兰德尔的样子，对于昆仑好像并不陌生。 玲伸出手指撩起一撮头发，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道：“我说，灰界行者先生，你不在灰界进行你的开荒大业，跑到地球来欺负小朋友，不觉得害臊吗？你也知道我们职责所在，就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了。” 玲很烦躁，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得罪了哪尊神佛，否则这次a市之行为何会如此倒霉，居然会碰到一位活蹦乱跳的灰界行者。要知道灰界是什么地方，人类联合军在灰界惨遭滑铁卢，神堡、光晕、幽浮、战锤四大先遣基地只能龟缩灰界走廊，这种情况下，能够深入灰界狩猎的，哪个不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真要动手？穆十一的小胳膊小腿还真经不起折腾。恐怕只有穆十一装备上外骨骼才有一战之力。不过那种级别的战斗，放在地球的程度来说，不亚于一场局部战争。打完之后还不知道a市会遭受怎么样的损失。 “其实我也很忙的，灰界还有许多小动物需要我去拯救。”兰德尔仰望星空做出一副忧郁状，“我也担心用跃迁锚跳来跳去，万一哪天出点问题，跳到时空间隙里就变成基本粒子。” “但是。”兰德尔转过头来，看着玲说道，“我的朋友在你们眼皮底下遭受到生命威胁，这让我很为难。” 玲皱着眉头，这是要老娘替你当保姆吗？玲正想开口拒绝，但是远程指挥系统传来boss气急败坏的咆哮：“答应他，赶快把这个瘟神送走。” 玲竖起一根指头，对兰德尔说道：“等等。” 然后转过身，走开几步，开始和远程指挥系统那头的boss讨价还价起来。 行动期间奖金翻倍？好。每年一个月的带薪休假？好。战斗制服的样式很难看？滚。…… “再啰嗦我就换一组人去！” 玲心满意足的转过头来，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噎死。然后俏脸一扬，对兰德尔说道：“你朋友的安全防卫工作正式由昆仑行动组接手。” 兰德尔见目的达成，摆出一副安全无害的姿态：“ok，剩下的交给你们安排。” 协议达成，玲走到穆十一旁边拍拍他的肩膀。穆十一整个泛白的眼球重新显出黑色瞳孔，战斗状态解除。 第七十二章 起源计划 当林宇与王梓三人再次见面时，王梓三人并不知道围绕他们发生过一连串的化学反应。》， 王梓正兴奋的跟两女吹嘘自己扮演林宇的表现。 “那个人拿了一个思维程序让我过目，我哪里看得懂啊，只好冲他点点头。结果他就这样兴高采烈的跑了。” “还有一个老头子，居然跟我讨论起源六结构的推演方向，我只好摇摇头，他就老老实实的退开了。” “还有……” 苏清雅毫不客气的打断王梓的炫耀：“除了点头就是摇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许令瑛在那头跟林宇说出了自己选择的题目：“第二天的考题是从《论意识海的现象》这本书里来的，看样子这次夺珠大会打算把王冠七书都过一遍。我就从王冠七书里选题可以吗？” 在得到林宇肯定的答复后，许令瑛说出了自己的选择，《三位一体结构论》。 看来这是许令瑛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选择，考虑到林宇第一天的表现，选择了同样属于结构学的内容。不过《源三》所说的结构属于思维程序的微观结构，是具体可观测的结构。而《三位一体结构论》所说的是宏观结构，是意识海内思维程序的存在方式。 当林宇与许令瑛正在交流的时候，苏清雅又气冲冲板着脸站到林宇面前。 这妹子今天火气好大。 “我就这么像花瓶吗！”苏清雅看到王梓与许令瑛都忙得很充实，只有自己没有着落，心里别提有多别扭。她觉得自己必须义正词严的向林宇提出抗议，作为一名曾经的天讯主播，国院思维系的优秀学生，她要找到自己的存在价值。 “cms全球思维联盟很快就会针对零界做出新的改动，到时候有你大展身手的机会。”林宇心知最高评议会针对盗梦仪式的改造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到时候零界将会迎来新的变化。 —— 第三骑士叶卡捷琳娜曾经对最高评议会演示过盗梦仪式。零界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人类的思维会在这里产生映射。人类思维的波动在这里汇聚成潮汐，成为可以利用的一种资源。而盗梦仪式，则是获取这种资源的一种有效方式。 尽管对于这种资源的开发利用还只是冰山一角，但是最高评议会难以忽视这种资源的巨大潜力。 他们心动了，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从叶卡捷琳娜手中换来了盗梦仪式的相关资料。 但是，像第一次盗梦实验那样简单粗暴的方法根本不符合现实。那种依附于中世界神秘学的契约手法，只能吸引一小部分喜好猎奇的人群。那种方法违背了社会的正常认知，如果强行推广会遭遇巨大的阻力。 因此最高评议会必须将其改头换面，重新包装再进行推广。 为了能够以一种合理安全，便于推广形式包装盗梦仪式，最高评议会的那群老家伙们没少花心思。 这件事说起来复杂，真正实现的时候却又是如此的简单直观。 什么盗梦仪式，什么思维契约，放到现代社会来说，不就是一纸合同吗？ “用金钱代替血液，用合同代替契约，真是充满想象力的转换。” “如果不是零界本源在中间充当桥梁，这种现实与思维的转换怎么可能完成。” “这么看来，cms全球思维联盟要开始大力扶持零界工坊了，对吧？” “那当然。零界工坊负责生产思维程序以及相关产品，消费者签订合同完成交易，这个过程中，盗梦仪式不动声色的完成了。” “最关键的还是弥赛亚啊，让这种直接从零界销售思维程序的方式成为现实。” —— 世界的齿轮，在某些人的拨动中，不停转动。 从王冠七书现世，到七骑士崛起，然后枢机法典、契约圣柜与死海文书一举推动工坊化进程，将思维植入由奢饰品变为生活用品。之后盗梦仪式悄然出现，在人类与零界之间系上一缕无形的脉络。 这一切，有些是无心所为，有些是大势所趋，有些是有意为之。 林宇感叹：“历史造就人，还是人创造历史，谁能说得清呢。” 林宇再次出现在零界。 源初如同痴缠的小孩一样，无形的念层层叠叠的包裹过来。 “爸爸。我饿。” 林宇一步步目睹着源初的成长。 她的思维从最初的混沌慢慢变化，在林宇的帮助下形成了“我”的概念，然后慢慢的开始接收外界的讯息，明白不同个体之间的意识差异。直到现在，已经产生了原始的**，会感到“饥饿”，会开始索取。 这个过程比林宇想象的还要艰辛漫长。 林宇身处的是轮回的此方，是思维进化不断接近意志的过程。 而源初所在的是轮回的彼方，是意志苏醒，逐渐产生思维的过程。 林宇希望能从源初身上找到脱离这个轮回的方法。至少也要找到自己成为意志后，重新苏醒的最佳途径。 林宇相信，源初成长的养分可以从零界资源中获取。 在盗梦仪式进行的过程中，最高评议会如同抽税一样，在交易过程中获取零界资源，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过程在经过源初转换的过程中，都会被源初截取下一部分，成为源初成长的养分。 这就是——起源计划。 —— cms全球思维联盟正式出台《零界积分管理规定》，零界工坊销售思维程序可按一定算法转化为积分，而积分可以直接换取零界资源。一时间零界工坊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就连a市的夺珠大会都在突然之间冷清了不少。许多人放下遥不可及的血**心，赶紧回去追求摆在眼前的零界资源。 零界资源有什么用？零界工坊和现实工作室又有什么区别？这是外行人问的话。 零界本就是思维的维度，利用零界资源创造思维程序要比想象中容易的多。在现实中需要花费一年时间创造的程序，在零界也许只需要一个月。 从零界资源向工坊开放的那一刻起，所有非零界工坊都将被历史淘汰。 淘汰，怎么又是淘汰。 没跟上王冠七书的进度，被淘汰。 没领会弥赛亚的精要，被淘汰。 没按照概念模型的标准，被淘汰。 现在就连办公场所都必须跟上时代，不然还是要被淘汰。 许多思维工作者觉得，心好累。时间能不能再走慢一点，发展能不能再放缓一点，历史能不能停下来歇一歇脚，让我们好好喘口气。 —— 国院，脑程设计专业辅导员办公室。 “胡闹，绝对不可以。”夏鸿是一名辅导员，当自己班上非常出色的两名女学生向他提出休学申请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夏老师，我们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才做出的决定。”苏清雅说道。 “不行，如果你们想要休学，先把你们父母叫来。我不会允许你们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夏鸿声色俱厉。 许令瑛递过一份文件，说道：“夏老师，这是我们跟盗梦空间签订的入职协议，请您过目。” “盗梦空间？这是零界工坊。”夏鸿感觉舌苔有点苦涩，“人往高处走，既然你们有更好的发展，那我也不能勉强。” 第七十三章 地球照转 苏清雅没有想到，前一秒还是国院大三学生的她，一转眼就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走上人生巅峰。 想想还有点小崩溃。 在这个业务员美名为销售经理的年代，苏清雅觉得自己这个ceo还不如跑腿小弟。面对一无产品，二无名气，三无资金的盗梦空间，这对没有任何运营经验和从业经历的她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 “我们和苹果核公司是战略伙伴，暂时没有更改思维程序供应商的打算。” “什么工坊？盗梦空间？没听说过。” “你们有什么产品吗？没有，不好意思，我们需要考虑一下。” 苏清雅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相亲了几百趟的剩女，标准在不断降低。业务对象从世界五百强降低到跨国公司，现在已经觉得是个上市公司就已经足够。 不过很快苏清雅就发现自己错了，这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 一方面是因为零界工坊刚刚起步，标准和秩序还未建立，目前各行各业都还在观望。虽然每个人都想做先吃螃蟹的人，但是未必人人都有这个勇气。另一方面，有这个勇气吃螃蟹的，往往有更好的选择。不论是苹果核这种行业巨头还是早就通过不少产品积攒声望的现实工作室，它们转入零界工坊后跟盗梦空间并不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是没有产品，没有资历的盗梦空间难以超越的障碍。 在灯笼酒吧，为了让许令瑛顺利取得请帖，林宇正在给许令瑛上课。讲的就是思维程序的三位一体。 “思维程序一共分为三个级别，分别是核心级，功能级和驱动级。因为受到消费水平和技术能力的制约，目前市场上的思维程序呈现典型的金字塔结构。就是90%的驱动级程序，9%的功能级程序以及剩下1%的核心级程序。” 旁听的王梓举手发言，问道：“按照行业发展的顶端优势以及上游潜力，我们是否应该从核心级程序入手，抢占市场，打造品牌。” “恰恰相反，核心级程序目前还属于不成熟的项目，因为对于人体造成的负荷过大，目前只有部分国家与一些尖端行业才会勉强使用。”林宇从个人终端里调出一些图像，“这是西大陆著名的核心级程序国家智库，它可以使植入者拥有可怕的细节捕捉和统筹分析等能力，对于国家的宏观经济掌控以及全球战略布局都有非常积极的意义。国家智库目前一共进行了十三次思维植入。其中植入失败两次，剩下的十一个成功者里，有三人因为细胞衰竭引起并发症死亡，两人因为思维创伤死亡，剩下的六名智库拥有者，为了能够运用国家智库这个思维程序，目前全部处于半瘫痪状态，必须依靠生命维持装置保持生命体征。就算现在没有思维创伤的困扰，核心级程序也是属于战略性产品，目前并不具备市场推广条件。” 许令瑛问道：“那么功能级程序呢？” “这又要提到思维程序的两个发展方向了。一个是标准化量产，另一个是私人订制。每个人意识的差异性，对于程序功能的影响很大。功能级程序就拿alpha智慧启蒙来说，如果不经过任何结构微调，同样一个alpha智慧启蒙可能让一个人达到围棋职业九段水准，也可能让一个人只能达到职业二段。功能级程序的量产就存在这样一个质量问题，所以目前绝大多数的功能级程序都是采用私人订制。” 王梓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来，最适合推广的反而是驱动级程序了？” “当然，驱动级程序指向性明确，依附于现实产品，因此受到意识差异性的影响较小。同时，这种现实产品在生活中本来就拥有一定用户群，他们在使用这些产品的同时，相当于间接接受了驱动级程序。如果想要做市场、做推广的话，驱动级程序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王梓问道：“难怪你给苏清雅的业务目标是各大企业的思维驱动产品。这就是我们盗梦空间未来的发展方向吗？” “错。这句话有语病。” “啊？”王梓思前想后，感觉自己逻辑没有问题啊，这个推论有错吗？ “驱动级程序是你们的发展方向。”林宇说道，“而我，负责功能级程序的私人定制。” 许令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说核心级程序的负荷是人类难以承受的，那么功能级程序的负荷又达到什么程度？” “这个因人而异，不同的功能级程序也没有一定标准。不过具体表现的话，饭量大增那是一定的，必须经常锻炼身体，如果稍微严重一点的，使用一些药物辅助，注射营养剂，这些都有可能。” 说到饭量大增，一直毫无存在感的穆十一抬起头和林宇对视一眼。而他的搭档玲不知道跑哪去了，此刻并没有在灯笼酒吧内。 而王梓突然想起林宇刚下动车时在接风宴上饕餮大吃的情景，这么说这也是植入思维程序的表现形式之一？于是王梓难耐心中的好奇问道：“老板，那你也有植入思维程序？能不能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告诉我们是什么？” “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龄，男人的工资，以及脑内的思维程序，这是三大不能问的问题吗。” 听到这里，许令瑛嗤之以鼻道：“那为什么我的思维程序还没植入，就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林宇耸耸肩，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 苏清雅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接到了几个产品招标会的邀请。 “奔驰汽车最新思维驱动概念车。” “沃集团家居思维管理系统。” “小米个人终端最新产品，思维同频max。” …… 相比起盗梦空间与苏清雅的小打小闹，全球无数行业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死海文书解决了思维创伤这一顽疾，思维领域积攒多年的潜力骤然爆发出来。同时，因为零界工坊的出现，让这场产业革命更显得多样性与平民化。 苹果核公司这个集思维技术与产品研发为一体的庞然大物，显然是这场技术革命里的领军者。 天讯上关于苹果核公司的报道一刻不停，如同密集的资讯轰炸，不管你愿不愿意就这样进入你的生活。 “苹果核公司以alpha系统为核心，经过精益求精的不断研发，终于推出第七代产品，alpha鹰。从第一代alpha狗到今天，苹果核公司一直走在行业前列。” “es-2多功能同频感应平台，是你最贴身的小秘书。” “苹果核公司携一百六十七名专业思维工程师，为您量身定制功能级思维程序。alpha华尔街，是您投资理财的最好帮手，也是您成为金融家的不二选择。alpha底牌，专门为棋牌游戏开发的思维程序，从德州~扑克到梭哈，让您赢在发牌前……” 第七十四章 罪魁祸首的中场休息（上） （这两章过渡，所以干脆把晚上那章提前一起发了。晚上就不更了，明天见。） 清晨，从窗外响起的鸟鸣声将林宇从睡梦中唤醒。 林宇起身，推开窗帘。 入眼是一片绿化井然有序，建筑布局宽松，格调雅致的豪华小区。 林宇此时身处的是领枫实业老总赵江荣的别墅。这座别墅留给赵江荣太多不好的回忆，简直是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梦魇。赵江荣对此避之唯恐不及，于是顺水推舟将这座别墅赠送给了救命恩人林宇，然后一家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慢慢调养内心的伤痕。 林宇的盗梦空间也算是百废待兴，苏清雅摩拳擦掌正准备大展宏图，整天奔波于各大招标会。许令瑛与王梓也不甘寂寞，许令瑛正紧锣密鼓的制定自己的学习计划，王梓则在他自己的圈子里推销着“盗梦空间，定制你的人生”这种宣传口号。再加上穆十一和玲这两位保镖。林宇此时的队伍也算初具规模，继续在何安闲的酒吧里鸠占鹊巢就显得不太合适了。 因此赵江荣的别墅简直是雪中送炭，林宇顺理成章的将基地搬到这栋别墅来。 当林宇带着王梓等人来到这座号称是朋友赠送的别墅时，众人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昆仑行动组的穆十一如同一个透明人，除了与玲之间经常交流对话之外，对其他人都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对于林宇的别墅自然也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玲则是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痛不欲生的说道：“一年的奖金才几万，要多少年才能买得起这座别墅。我当初怎么就没有提前出手，把那个魔方给制裁掉。那样这座别墅不就是我的吗？” 王梓等人对于莫名其妙出现在林宇身边，表现古怪的一男一女以及这座突如其来的别墅有些措手不及。怎么好像一夜之间自己的时间突然断带了一样，插播了一段不属于自己世界的故事。 “突然多了两个保镖，又有人送你别墅，你该不会是三流肥皂剧里面失散民间的豪门大少吧？” 幸好王梓三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林宇的高深莫测，并没有深究真正的原因。 距离九月八日，夺珠大会发出的第一张请帖，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似乎因为组委会的特意安排，取自王冠七书的考题并没有连续出现，而是被打散开来，零散的插入其中。许令瑛选择的《三位一体结构论》也因此像是新娘的红盖头，并没有被马上掀开。 这段时间，林宇并没有好好履行自己身为人榜评委的职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偶尔还让王梓伪装成自己去应付几次。因此在夺珠大会上的表现再也不复第一天的惊艳，让许多有心人大失所望。 说起夺珠大会，此时参加夺珠大会的人也少了泰半，除了因为半个月前兰德尔的那场杀戮，惊走了一大批别有用心的黑暗世界人士外，因为零界工坊的火爆，也有许多人退出大会，回去脚踏实地的开拓市场，争取眼前看得到摸得着的利益。 林宇随手打开天讯，从新闻版块的各种热点讯息中可以管中窥豹，不难从中看出时代的节奏。不论是苹果核公司大张旗鼓的为自己的新产品造势，还是各大行业纷纷开始开发思维同频产品，都可以从中看出思维程序的发展终于突破了困守十年的坚冰，开始向高速迅猛发展的黄金时代迈进。 驱动型产品的火爆逐渐形成一股风潮，在这股风潮的带动下，许多人对于功能级思维程序的观念也开始转变。在思维创伤依然存在的那个时代，功能级思维程序被迫挂上了牺牲和赌博两个标签，成为了大多数人眼中的危险品。人毕竟不是机器，生活也不是简单的概率学。就像是一场手术，只有真正陷入绝境的病人才会选择风险巨大的方案，因为不是生就是死。而只要是稍微留有余地的病人，大部分都会选择保守疗法。 许多中小型的零界工坊，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无法跟大公司大工坊抢占驱动级思维程序的市场，纷纷将目光放在功能级思维程序这块蛋糕上。 至于核心级思维程序，目前还属于只有部分国家层面和极小部分的行业巨头才会涉足的领域。它的发展并不为公众所知，在暗中以自有的规律悄悄前行。 思维领域的发展势头一片大好，cms全球思维联盟也因此水涨船高，最高评议会成为了表面上最大的赢家，高兴得许多成员每天都能从睡梦中笑醒。 林宇每天都会抽时间去零界看看源初，从蛛丝马迹中感受本源意志的成长。思维行业发展的越快，产品卖的越火，源初获得的资源也就越多。要知道全球有数十亿人口，有些驱动级程序的主体用户是一个无比庞大的基数，比如说个人终端，几乎称得上是人手一个。而最高评议会为了这些用户背后所代表的资源，与各大公司进行了无数次的会谈与交易，费尽心思终于将驱动级程序的植入与零界绑定在一起。 最高评议会所做的一切，都成为林宇与源初的嫁衣。当然林宇明白竭泽而渔的道理，他需要最高评议会继续鞠躬尽瘁的维护零界现有的秩序和体制，所以源初在背后截取的资源始终保持在一个很恰当的范围，让最高评议会对此毫无所觉。 这一步的谋划至此告一段落。 林宇静静思考着接下来的道路，饶石军留下的时钟指令实在是一块充满诱惑的蛋糕，让人垂涎三尺。核心级程序带来的负荷问题，林宇相信取得血**心之后将会有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但是林宇如今两个意识海内都已经被核心级程序占据，并没有多余的空间留给时钟指令。按照《三位一体结构论》的理论，林宇必须找到第三个，也就是另一个与蜂巢网络、蚂蚁协议同位一体的思维程序，才能将三者合并到一个意识海内，将另一个意识海腾出空间来给时钟指令。 对于这个思维程序，林宇心中已经有一个初步的构思。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林宇做出决定，接下来就好好发展盗梦空间，争取让盗梦空间成为全世界首屈一指的零界工坊，让所有人都以拥有盗梦空间的思维程序为荣。因为，这将成为林宇取得第三个思维程序的关键因素。 第七十五章 罪魁祸首的中场休息（下） 林宇洗漱完毕，走到一楼大厅。△↗頂頂點小說， 一进大厅，就闻到诱人的麦香混合着鸡蛋卷、煎饼和炒面的味道，让人食指大动。尽管还未进行思维程序的植入，但是许令瑛似乎已经进入角色，开始全能管家的日常。这份早餐的水准与质量，从那位正在与食物战斗的穆十一身上可见一斑。 相比穆十一的精神，苏清雅乱糟糟的头发和困顿的样子就显得比较颓废。 “不可能啊，概念模型发现者、第一批使徒、人榜评委，我说你的称号看着很响，为什么拿出去一点用都没有，就没有一家公司肯选择我们盗梦空间。天天参加什么招标会，一点用处都没有。一看到没有任何产品，没有经验，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我发现参加招标会简直是在陪太子读书，一点作用没有，还倒贴了不少资料费。”苏清雅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抱怨着，“唯一的收获，就是这个几个纪念品。” 桌子上摆着几个苏清雅招标会带回来的纪念品，静静的嘲讽着她的一事无成。 林宇看到这个妹子还没有抓住关键，只好善意的提醒道：“自从零界通道开通，天讯与零界实现物理对接之后，零界的讯息在天讯上都可以查询的到。你不如先试着搜索一下盗梦空间。” “啊？”还有这个说法？苏清雅闻言赶忙打开个人终端。 盗梦空间，排名？？？（该工坊积分太低，尚未进入排名）。 从业者：一名。 上架思维程序：零。 没有排名，这就是被拒之门外的原因吗？苏清雅点开从业者一览，然后终于发现了罪魁祸首。 从业者姓名：李狗嗨，身份：使徒，职业级别：一星工匠。积分：0分。 苏清雅猛地抬头看向林宇，咬牙切齿的说道：“一星工匠！” 看到林宇坦然承认的样子，苏清雅心中产生一个不详的预感：“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学院派？” 王梓问道：“什么是学院派？” 许令瑛解释道：“就是跟赵括一样，纸上谈兵厉害，但是实战能力约等于零。就像有一种人，各种理论信手拈来一套一套的，能把死板的公式说出花来，但是真要让他自己设计一个思维结构，那立刻就原形毕露。难怪你的名头一点用都没有，你的名声跟这个一星工匠是多么大的反差，就算是我是那些公司，看到这样的零界工坊，也要束之高阁，敬而远之。” 苏清雅斗志全失，没想到看着光鲜的盗梦空间居然是个绣花枕头。她垂头丧气道：“是啊，零界使徒和概念模型的名声地位摆在那里，说明价位不可能低。但是一星工匠的技术水平也那么明显，产品不可能好。除非有哪个公司想请你回去当招牌供着，否则就别指望他们会脑袋生锈，选择盗梦空间了。” 苏清雅说道这里，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完了完了。小瑛我们上贼船了。他许诺你的思维程序肯定也是假的。一星工匠只能做最基本的驱动程序嘛。” 林宇安慰道：“只要你能接到业务，等产品做出来职业等级很快就能提升。要相信我的水平，理论转化为实践只需要一个过程。” 虽然林宇可以通过源初重新修改自己的评级。但是当初第一次盗梦仪式是通过这个工坊进行的，很难保证最高评议会不会派人留意盗梦空间的举动。在最高评议会眼中，盗梦空间只是七骑士手中的一颗棋子，那个一星工匠也只是七骑士的代言人或者传声筒。不管是概念模型，还是盗梦仪式，都是七骑士借这个一星工匠之手行使自己的意志。但是如果让最高评议会发现林宇可以绕过零界规则，偷偷修改评级与身份，那么难免会被他们顺藤摸瓜，从而发现零界本源的真面目。 这将对起源计划造成难以挽回的打击。 而七骑士与最高评议会目前建立的默契与合作也将一夕瓦解。 所以林宇目前只能按部就班的提升自己的职业评级。只要每一次晋升都有迹可循，就没有人会发现这个身份的破绽。 虽然为自己找了很多理由，但是目前的这种形势，很难说没有林宇自身的意愿在作怪。 从林宇在灰界走廊与饶石军一起点燃杀破狼的战火开始，到起源计划的布局与谋划，对于前世只是一名普通人的林宇来说，简直是一道根本无法想象的艰难旅途。这中间林宇投入了太多感情与精力，让他身心疲惫。 源初的培养与照看，思维进化成意志的压力与情感失忆带来的恐惧，对第三个核心思维程序的研究与探索，甚至就连血**心带来的那场与黑暗世界的交锋。这一切一切都是压在林宇身上的包裹。 在起源计划顺利走上正途的这个空档，林宇决定利用这难得的中场休息时间，好好的休息一下。 阅尽繁华荣归处，看淡名利才是真。 恩，中场休息一下。起源计划已经实施，全世界的工坊都相当于在替自己打工，这个时候，以一星工匠的身份，带着盗梦空间与这几个看上去还算靠谱的员工，在这片鱼塘里畅游一番，这才叫做与民同乐嘛。 林宇的心思只在脑海中转过一瞬，而林宇敷衍式的解释并没有让苏清雅信服。 不过被直播间的网友戏称为雅少的苏清雅，骨子里自然有一股男人的气概与决断。不靠谱的老板，已经休学的现实，毫无起色的盗梦空间，这些并没有让她屈服和退缩。 她仍在竭尽全力，试图在天讯眼花缭乱的各种讯息中寻找咸鱼翻身的机会。 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上门了。 “咦，简老板？” “不敢，半岛时光都已经关门大吉了，哪里还有什么老板，叫我蓉晨就好了。” 这名客人居然就是半岛时光的老板简蓉晨。因为意识潜航项目被“魔方”杰拉尔德种了病毒，祸害了不少非富即贵的客人，虽然因为林宇及时发现病毒以及后来杰拉尔德的不知所踪，让半岛时光的这批受害者并没有因为病毒遭到真正的伤害。但是简蓉晨的半岛时光经过此事名声已毁，再也难以为继。 一段寒暄过后，简蓉晨道明来意。 “半岛时光关门后，我也算大彻大悟。像我这种弱女子，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好，不要总是想着大富大贵。所以现在我在亲戚的一家公司里工作，虽然日子平淡，却也还算满足。我听王梓说起过，你们有一间零界工坊想承接一些思维程序方面的业务。正好我所在的公司最近有这方面的需求，我就想来牵牵线，希望你们不会觉得我冒昧。” 苏清雅闻言大喜过望，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公司是做什么产品的？” 第七十六章 天网锁业 (大周末的，跟昨天一样，两章连发吧。) “你们公司是做什么产品的？” 苏清雅对于盗梦空间的第一单生意还是比较在意的。虽然现在是饥不择食，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是苏清雅可不希望自己的第一单业务，太过恶俗，这会影响到以后的发展。苏清雅还记得她家乡有一只业余球队，一不心接了单卫生巾的代言，直到现在还是当地的笑柄。就算之后球队成绩好了，很多企业也顾忌球队的名声，不敢跟球队合作。 “天网，我们公司做的是天网。”简蓉晨道。 哈，天网？ 苏清雅与许令瑛肃然起敬，这名字听上去就很有技术含量，看来简蓉晨就职的是一家高新技术企业。 “这个天网，跟天讯有什么关系吗？” “对啊，是不是涉及到国家防御体系之类的？有没有保密要求？” 面对苏清雅与许令瑛两人的热情，简蓉晨有受宠若惊，她解释道：“天网锁业有限公司，我们公司是做各种锁具的。防盗门、保险柜都属于我们的产品范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公司的名字取得就是这个涵义。我们公司生产的锁具也被称为天网锁，在行业内算是有名气。” 哈，天网。 “这个名字好像有听过。” “天网，好像有上过广告。” “我们公司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简蓉晨有尴尬的笑道，然后连忙道，“是这样的，现在到处都在流行思维同频，我们公司也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意向。不知道你们对这项业务有没有兴趣？” 苏清雅为了胜任自己的职务，对于业务流程进行了一些了解。她先征询了一下林宇的意见，得到林宇全权委托的授权后，对简蓉晨道：“这样，我们能不能先去你们公司参观一下，了解一些情况？” “当然。” 简蓉晨的车子载着林宇等人在前面带路，玲和穆十一另外开了一部车跟在后面。 《《《《，在前往天网锁业的路上，简蓉晨与众人闲聊起她们公司的来：“天网锁业是在我大伯手上一手创立的，我大伯简建良是搞技术出身的，从最初的学徒工开始，一辈子都把心思花在锁具上面。他有两个儿子，算是子承父业，目前都在公司里担任职务。长子简文泽，也就是我大堂哥继承了大伯的技术，目前公司里技术这一块几乎都已经移交到他手上了。我二堂哥简文宏则是负责业务这一块的工作。半岛时光关闭后，正好我大伯他们公司缺一名人事主管。他认为我也算在外面见过世面，所以就把这个职位交给我。” “这么你们公司还是个家族企业。”苏清雅咋舌道，她刚刚通过天讯搜索了一下天网锁业的资料，发现这家公司并不是如同简蓉晨的那样有名气，在锁具行业内已经算是老牌大哥。只是苏清雅平时对锁具这方面没有留意，而天网这两年在广告上的花费并不多，市场份额比起前几年也逐渐萎缩，因此很容易就被忽视。 半路上，简蓉晨道：“我们公司有一个产品研发车间在郊外，另外还有两个成品厂区设在外省。本来按我的意思是先去公司总部坐一坐，但是我大伯希望能直接带你们去产品研发车间，他对于思维同频开发的事比较在意，希望能直接在产品研发车间参考产品的研发方案，与你们谈论一下思维锁这方面的可行性以及具体的实施内容。” “客随主便，简总毕竟是搞技术出身的，做事干脆利落。”苏清雅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遇到那些商场老手，一上来正事不提，先烟酒烟酒、吃喝吃喝，非要磨磨蹭蹭的试探一下双方的底线然后再进入正题。这方面苏清雅还真是一经验也没有，最近一段时间她在推销盗梦空间的过程中没少遇到这种情况。再加上她年轻貌美、青涩可口，更是有不少人借机轻薄暗示，惹得苏清雅火冒三丈。每当这时候，苏清雅就把当成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的林宇恨得牙根发痒。 林宇似乎察觉到苏清雅通过目光传来的杀意，在车内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思维锁？ 车子驶出城区，一路前行，不久之后就在一片厂房前停下。 当林宇一行人的车子在厂区大门前等待门卫打开门禁时，一辆黑色轿车正好停在他们车旁。 黑色轿车车门打开，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下车走到林宇他们的车前，敲下简蓉晨的车窗，冷笑道：“堂妹，你还真是着急呢。不过你再怎么使劲也没有用，我警告你，天网锁业是我们简家的产业。我们简家好意收留你，你要懂得感恩。别仗着我爹对你有好眼色，你就得寸进尺，妄想爬到我头上拉屎。” 完门禁打开，这人上车就走，临走前抛下一句话：“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找来一群骗子，我劝你最好把他们带走，否则心到时候脸上难看。” 骗子。 这人怎么话的？ 苏清雅没想到还没进门就被人来了个下马威，她看到简蓉晨脸色难看，问道：“这个人是谁？” “我二堂哥，简文宏。”简蓉晨叹了口气道，“他以为我回来是为了跟他们抢大伯的家业。” “没想到还有这种人，还堂哥呢？看过去文质彬彬的，其实鸡肚肠一个。王梓你是不是。” 王梓没想到苏清雅突然将话头扯到自己身上，在他生活的那个圈子里，争夺家产简直是再普通不过的剧本。甚至于有的家长还认为兄弟之间必须争一争，只有争过了才会懂得家业的宝贵，才会珍惜。不过在王梓接触的那个层次，大部分也是争水平实力、斗算计布局，像简文宏这样毫无风度耍嘴皮的还真是少见。涉及到这种家事，外人还是不好插嘴。但是对于简文宏把他们成为骗子一事，王梓正式表示强烈不满。 简蓉晨一边将车驶入厂区，一边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天网锁业这次思维同频方面的发展，是我大伯一时兴起产生的想法，我二堂哥对此并不赞同。否则以往这方面的联系都是二堂哥负责的，也轮不到我越俎代庖。也正是因为这次我插手他的工作范围，所以他对我的意见才会这么大。” “没想到你这个二堂哥不仅鸡肚肠，还目光短浅。”以发展盗梦空间为己任的苏清雅对于简文宏的做法当然是嗤之以鼻。在苏清雅心中，所有行业最终都将走上思维植入这条道路，就算一些行业的产品跟驱动级思维程序扯不上关系，在整个产业升级的影响下，也很难独善其身。 不过直到马上就要跟正主见面了，苏清雅才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她摇醒酣睡的林宇问道：“这个锁具的思维同频你有没有思路，能不能搞定？” “这个问题嘛……” 苏清雅看到林宇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心急如焚，为了不让自己的话被简蓉晨听到，她凑到林宇耳边压低声音急促道：“这可是好不容易才碰到的机会，你可千万要给力啊。这第一个业务可是我们起步的台阶，拿下这个业务，我们盗梦空间就实现零的突破，再也不会被人看成没有产品的工坊！” 林宇拨开苏清雅撩得自己脸颊发痒的头发，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放心。” 林宇并没有多做解释，免得他口中的实话被人当成吹牛。 第七十七章 矛盾之争 林宇等人终于见到了简蓉晨的大伯，同时也是天网锁业老总的简建良。这是一个精神抖擞的老人，他一见到简蓉晨就大喜过望：“蓉晨，这几位就是你的零界工坊的工程师吗？” “是的。”简蓉晨一一介绍林宇众人给简建良认识。 “来来来，坐坐坐。”简建良表现的非常热情。 这位老人非常健谈，从自己做学徒时的趣事，一直谈到创业的艰辛，简直是滔滔不绝。直到简蓉晨醒他今天的正事，他才回过神来连呼抱歉。 “人老了，就是喜欢忆苦思甜，一不心就上瘾了。”简建良顿了顿，环视了一圈似乎想找出盗梦空间的主事人。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的简建良练就了一双识人慧眼，他很喜欢通过自己的眼睛从陌生人身上发现本质。而他刚刚在闲聊就将在场的众人暗中大量了一遍，但是看到这伙人一个比一个年轻，让简建良有怀疑起自己的世界观，难道思维领域真的是这么新鲜的行业吗？ 而简蓉晨口中能力超群，名至实归的林宇看上去却一年轻人的锐气都没有，与简建良脑海中描绘的恃才傲物、盛气凌人的模样根本对不上号。能在弱冠之龄站在世界舞台上的年轻人，怎么也不可能是这副模样吧？如果是返璞归真、洗尽铅华，那至少也得是自己这个年龄的人才有可能达到的境界吧，没有足够的人生阅历与岁月沉淀，简建良相信根本不可能做到。 简蓉晨这丫头该不会被人骗了吧？ 简建良将这个怀疑藏在心底，不动声色。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没有真材实料休想过我这一关。简建良心中有了主意，终于谈到今天的主题：“本来呢，作为锁具行业，一向讲究的是稳健牢靠，我一开始根本没有把锁具与思维程序扯上关系的念头。但是几年前我看了一部电影，就突然产生了制造思维同频锁的念头，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根深蒂固。我一直想将这个念头付诸实践，但是思维植入出现了那么多年，之前一直受到诸多限制，难以推广。直到最近这段时间∴∴∴∴，，思维植入突然火了起来。现在满大街都在宣传思维同频产品，听就连马桶厂商都在开发类似的产品。我知道我一直等待的机会来了。” “什么电影？”苏清雅突然对简建良口中的电影产生了兴趣。 “偷天陷阱6。”简建良起电影中的场景，“男女主人公为了打开那个思维锁，简直用尽了办法。整部片子几乎都是围绕那个思维锁为核心展开的。以前电影中惯用的伎俩在这个思维锁面前都行不通，指纹锁和瞳孔锁都可以用死人的躯体打开，声纹锁可以通过专门的仪器采样伪造声音。但是这在思维锁面前都行不通，因为思维只有自己能够控制。而存在于大脑内的思维看不到也摸不着，用思维当钥匙，基本不存在被人破解的可能。但是电影里的思维锁毕竟是科幻产品，作为一个毕生都从事锁具制造的人，我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制造出一个真正的思维锁来。” “父亲，为了你的梦想，就要将整个公司搭进去吗？公司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信誉与品质，不能就这样付之一炬。” 一个人突然走进来，发声打断简建良的话。 林宇发现这个人跟在大门口拦住他们的简文宏长得很像，想来应该就是简蓉晨的大堂哥，负责技术的简文泽。没想到简建良的两个儿子都不认同父亲的想法。 简建良对于儿子的危言耸听非常不满，他反驳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不是梦想，而是现实。现在思维程序有多么火爆，你又不是看不见。这是社会发展的大势所趋，没想到你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保守。” 简文泽坚持道：“反正我还是那句话，思维领域的发展和变化太快，我们根本无法保证使用的思维技术多久会过时淘汰，也无法保证研发出的思维锁多久就会被人破解。与其投入大量资金去研发思维锁，不如脚踏实地的继续做好物理结构的锁具。锁具是安全产品，跟其他日用品不一样，我们的宗旨根本不是为了方便新奇，而是必须保证可靠安全。想想看，我们研发的思维锁出售之后，万一突然出现解锁方法，那么使用我们产品的忠实客户会怎么想？我们公司的声誉将毁于一旦。” 简建良这时候显示出老人的固执来，他驳斥道：“都还没开始做，你怎么知道不行。我这一辈子发明了多少专利，每一个专利发明之前，不都是不行吗？没有付出汗水，怎么可能收获果实。而且现在专业的思维工程师在这里，他们都还没发表意见，轮不到你胡八道。” 看起来这种争论在父子之间已经进行过很多次，简文泽并没有继续与父亲争论的意思。他尝试从林宇等人身上找到突破口：“如果你真的想做思维锁，那么也请找一些靠谱的人来。你们这些年轻人懂得什么？以为懂一思维技术就可以骗吃骗喝吗？锁具的制作是一种战斗，这是‘矛’与‘盾’的较量，我们必须战胜无数的心思险恶的开锁者。你们以为只是制作一个通过思维遥控的玩具吗？” ‘矛’与‘盾’的较量？ 苏清雅承认简文泽的很有道理，研发思维锁绝对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事情。但是对于简文泽的嘲讽，叔可忍婶不可忍，凭什么任由这两个兄弟一而再再而三的语言攻击。她反击道：“你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你就不配拥有成功。锁具是你们的专业，但是思维使我们的专业，作为外行请不要指手画脚。” “哼，大哥你还是省力气。你没看到这伙人是那个女人请来的吗？为了取得父亲的信任，他们怎么可能会反驳父亲的意见。再了，就算现在思维界有制造思维锁的技术，也不可能是这几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子能够掌握的。这些人不就是想借着思维工程师的名义，利用父亲心切思维锁的执念，乘机替那个女人博取父亲的好感。” 话的是曾经在大门口拦住他们的简文宏。他句句不离简蓉晨，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同时也将林宇等人贬得一文不值。但是话语中的意思与简文泽一致，都认为思维锁不具备实现条件。 简文泽似乎默许了弟弟对简蓉晨的攻击，一替简蓉晨辩解开脱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补充了一下自己对思维锁的看法：“父亲，如果你只是想满足自己的愿望，制造一种通过思维遥控的锁来把玩，那么我们兄弟都会支持你。但是你如果想造出安全可靠的思维锁，并且让这种锁走进千家万户，那么必须三思后行。” 苏清雅看到这父子三人的意见暂时没办法统一，而简蓉晨作为半个外人，在这场交锋中很识相的保持沉默，并没有参与进去。简文泽所的问题似乎有一定的道理，苏清雅对于锁具这个行业并不了解，但是从思维行业来看，是否存在简文泽所的这种可能呢？ 难道盗梦空间的第一单业务，就这么多灾多难吗？ 这些问题扰得她心痒难耐，她眼珠一转，将目标对准正老神在在闭目养神的林宇。 “思维锁究竟有没有实现的可能？你心中肯定有数，对不对？” 第七十八章 太公钓鱼 (哼哼哈兮，二次签约又被拒； 哼哼哈兮，作者变成神经病。) “思维锁究竟有没有实现的可能？你心中肯定有数，对不对？” 面对苏清雅的问题，林宇朝正在进行家庭会议的三人努努嘴，道：“问题不在于能不能实现，而在于对方想不想实现。” 林宇的话让苏清雅吃了一颗定心丸。她轻轻给了林宇一拳：“这是你的啊，如果你能保证思维技术方面没有问题，那么这单业务我拿定了。” “嗯哼。”苏清雅整了整嗓子，她大声对简蓉晨道，“简女士，你似乎忘了跟简总介绍我们李老师的身份。李老师的时间非常宝贵，他今天还要出ms全国思维联盟的人榜评定会担任评委，就连前地球联合部队指挥官段昱飞段将军想请李老师赴宴都需要预约。我们李老师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来这里的，否则你们天网公司这种级别的业务根本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李老师？ 人榜评委？ 前地球联合部队指挥官段昱飞？ 正在进行家庭会议的三人被苏清雅脱口而出的几个词镇住。 “吹牛能不能靠谱一？你不如干脆他是七骑士。” “就是，真以为我们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吗？前两天才看新闻，有一伙人假扮军官去警察局行骗，我还奇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没想到今天居然让我自己碰到。” 两兄弟一唱一和，认定林宇几人就是骗子。 简蓉晨这丫头该不会被人骗了吧？这个疑问再次出现在简建良心中。他毕竟老成持重，没有像自己两个儿子一样直言不讳，而是不动声色的询问简蓉晨道：“蓉晨，只听你过这几位在你当初开思维俱乐部的时候，帮你解决过一件很棘手的思维病毒。你也没跟我清楚李老师的身份？真是太失礼了。” 简蓉晨自己也一头雾水，在意识潜航的那次接触后，她忙于半岛时光的善后工作，根本没有心思关⌒↑⌒↑⌒↑⌒↑，注其他问题。之后来到天网上班，接触新职务后又要应付一大堆陌生的工作。因此她还真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在林宇身上的事情。 面对简建良的目光，简蓉晨无法回应，只好求助般的看向苏清雅。顺着简蓉晨的目光，简家父子三人也一同看向苏清雅。 苏清雅看到自己顺利成为场上焦，双手环抱胸前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要是再只香烟气势就更足了。苏清雅为自己从电视剧里学来的这个姿势打满分。 “不知道李老师身份的，自己去天讯上搜索一个名字叫未央晚宴、百花皆杀的视频。多余的我就不了，我们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王，去开车。” 哦，王梓被喊的一楞，傻傻的站起来。不对啊，剧本是不是写错了？我怎么就沦为司机了？ “等等等等……”简建良连忙拉住王梓，转头递给大儿子一个眼色，然后装模作样的训斥简蓉晨道，“怎么做事的，也不把李老师的身份清楚，纯心看着我们出丑。” 简建良对于思维锁还是存有念想的，他还真怕这位李老师真如苏清雅所言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神。所以他递眼神给儿子，让他去天讯上搜一搜那个什么视频。 到底是父子，尽管与父亲意见不合，但是在这种问题上简文泽还不至于忤逆父亲的意见。于是简文泽打开个人终端，输入“未央晚宴、百花皆杀”这几个字。 老二简文宏的反应有些奇怪，他嘴里念叨着“未央、未央”的字眼，像是联系到什么，然后又自我否定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而老大简文泽看到天讯上，关于“未央晚宴、百花皆杀”的搜索次数已经达到九位数，不由打了个哆嗦。老二简文宏看到大哥天讯上的搜索结果后，终于忍不住道：“概念模型，汉字单位。李老师？不可能吧。” 概念模型？ 老大简文泽连忙开视频，将视频中出现的那位站在主席台上挥斥方遒的男子与眼前这人一再对比。两个人的轮廓完全重合，简文泽倒吸一口冷气。 概念模型在思维领域的地位，外行人并不是非常了解。 但是汉字单位在西方大陆掀起的那场流行风，倒是触及了国内媒体的g，并对此展开了铺天盖地的报告。就算是根本不关心时事的人，对于这个词也不会陌生。 这真是大人物？ 两兄弟面面相觑。 这样的人物会无聊到来做锁具？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老大简文泽还没从视频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老二简文宏在林宇与简蓉晨之间不断打量，看来是想歪了。 简建良看到两个儿子的反应，知道苏清雅所言不虚，心一下热起来，仿佛看到思维锁已经成为现实。他本来还想带林宇等人在研发车间里参观一圈，现在看到苏清雅摆起架子不耐烦的姿态，生怕放跑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赶紧琢磨怎么挽回双方的关系。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简建良赶紧把简蓉晨搬出来：“蓉晨，赶紧劝一下你朋友。这位是苏……苏总对吧。莫生气，莫生气。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里。” 简蓉晨夹在双方中间，只觉得无所适从，只能象征性的附和几句。 苏清雅眼看火候已足，适可而止道：“看在蓉晨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 她也怕再演下去，万一对方知难而退，那不是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简蓉晨木然，我的面子很大吗？她觉得在场只有自己最无辜，自家亲戚这边有什么问题都拿自己当挡箭牌，苏清雅那边也动不动就把话头往她身上挂。其实你们双方早就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一方想做思维锁，另一方想要这个业务。偏偏自己两个堂兄要在中间搅合。 眼看苏清雅竖起大旗，势不可挡。简家两兄弟暂时偃旗息鼓，退避三舍，想看看这位名头比排场大的李老师与自己的老爹究竟能不能鼓捣出思维锁来。 苏清雅功成身退，轮到林宇闪亮登场。林宇一开口，一股浓浓的砖家叫兽气息就扑面而来，熏得简家父子三人如醉云中，不知所云。 “锁具的物理结构方面，我相信以贵公司的底蕴，可以根据产品需要做出恰当的模具。我就从思维程序方面谈一谈我对思维锁的看法。” “思维锁的研究思路，大抵有三个层次。” “第一层，最简单的思维同频技术运用，通过驱动级思维程序与锁芯进行密码比对，实现身份识别。” “第二层，在前者的基础上，增加思维具象匹配功能。” “第三层，则是比思维同频更高一阶的技术，采用契约圣柜所使用的，来至《同调猜想》的思维同调技术。通过意识差异性比对，进行身份识别。” 第七十九章 愿者上钩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这次拒签让我明白，签约与我短时间内估计无缘。发个企鹅群：18608，这个群呢，是专门为这本书未签约之前，这么多支持我的书友准备的。我想它将见证我如何走过最艰难的日子。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加一加，没事跟我唠唠嗑。万一我太监了，也有个鞭尸的地方不是。） 林宇将思维锁的三个层次的煞有介事，一副言之有物的样子。 简建良赶紧做出一副不耻下问的姿态，问道：“还请李老师指，这三个层次都有什么区别？” “第一层次的技术，跟世面上其他思维同频产品没什么两样，思维发出指令、产品接收，简单来相当于一个通过思维控制的遥控器，只是通过一组密码来进行身份识别。这种产品，我估计三至五个月之内就会出现解锁方式。” “第二层，就是在驱动级思维程序内增加一个思维具象功能，用户可以在意识内预设一个影像，这个影像的范围很广，可以是电影画面、风景，甚至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画面。通过这个影像比对来进行身份识别。这种产品，我预计两三年内就会出现解锁方式。” “第三层，这个就比较复杂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方面的知识。每个人的意识都是独一无二的，这跟音色很像。意识差异性可以用五维图描述，利用跟契约圣柜的相似的思维同调技术，通过比对五维图来进行身份识别。这种产品，我想除了暴力破解外，目前还没有技术解锁的可能性。” “如果锁具的制作是‘矛’与‘盾’的较量，那么很明显，‘盾’的时代即将到来。” 简建良听完三个层次的明后，心花怒放。没有技术解锁的可能性，还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让一个锁具公司的老板高兴呢。他斩钉截铁的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老师，我想立刻和你们签订思维锁的研发协议。这个思维锁把三个层次的功能都加上，三重加密、绝对安全，你看广告词我都想好了。李老师你觉得cc，么样？” 简文宏没想到老爹这么快就沦陷，居然一商场上的谈判技巧都不用，将自己的想法暴露在对方面前。这不是放弃抵抗任由对方宰割吗？ 他连忙想办法补救，赶紧问道：“好吧，这种三个层次绑定的思维程序，你们打算要多少钱？” “不要钱。” 苏清雅此言一出，简文宏就知道要糟，没想到对面这个姑娘看上去初出茅庐，居然没有落入自己的语言陷阱。 “我们用这个思维程序技术入股，按比例分成。” “不行，我们只接受技术买断，技术入股绝对不可能。” “华国锁业公司有很多家，但是拥有第三层五维图比对技术的工坊却绝对不多。既然你们不同意技术入股，那么我想天门锁业、天地锁业、天长锁业……” “你怎么能保证你们所的第三层比对方式没有技术解锁的可能呢？” “我们可以签订对赌协议，如果出现一起技术解锁的案例，我们的分成比例可以扣减，以此类推直到扣完为止。但是如果没有发生技术解锁，我要求增加分成。” —— 经过一场没有硝烟的交锋，简蓉晨带着林宇一行人开车离开。 天网锁业的研发车间只留下简家父子三人，同时还有一纸研发协议和一纸对赌协议。 老大简文泽刚刚从视频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这么快？” 不需要再考察一下，或者研究一下？ 在这场交锋中处于绝对下风的老二简文宏垂头丧气的道：“是啊。”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 老大简文泽看着两份协议，问道：“万一他们研发不出思维程序呢？” 老二简文宏咬牙切齿道：“这方面我可没有让步，如果没有程序我们一分也不用付。” 老大简文泽一楞：“啊？没有违约金吗？” 违约金？简文宏猛地握拳砸向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好像失忆了一样，刚刚这个词好像突然从我大脑内失踪了一样？不可能啊，我长这么大，大大的谈判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怎么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老大简文泽看着协议继续琢磨着：“盗梦空间？你知道这家工坊的情况吗？” “啊？” 简文泽看到老二一副失忆的样子，有感叹，看来老二被那个李老师的身份吓住了吗，都忘记了解一下协议乙方的资质条件。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简文泽琢磨着，以那位李老师的水平，就职的工坊应该是业界名门。他一边想着，一边进入天讯搜索起来。 盗梦空间，排名？？？（该工坊积分太低，尚未进入排名）。 从业者：一名。 上架思维程序：零。 …… 从业者姓名：李狗嗨，职业级别：一星工匠。 “一星工匠。”两兄弟面面相觑，这是在自己家门口阴沟翻船吗？ “吃里扒外的臭女人。”简文宏羞愧的无地自容，只能将自己的失误归咎于简蓉晨，他对还沉浸在思维锁幻想中的简建良道，“父亲，我们被人骗了。简蓉晨居然跟外人合伙来骗我们？一星工匠，怎么可能做出三层捆绑的思维程序。” “大惊怪。”简建良一拍桌子，“协议都签了，瞻前顾后干什么？一星工匠怎么了？你爹我当初还是个学徒工呢？他们就算拿不出思维程序来，我们又有什么损失？” “但是……”简文泽好像突然发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问题，“我现在宁愿他们是信口开河。如果他们真的研发出三层捆绑的思维程序，并且没有被人技术破解的话，那么按照分成协议和这份对赌协议的比例，我们在扣除生产成本之后就只能赚些辛苦钱，这跟替对方打工没什么区别。” “而且，我好像还跟对方约定了保底销售指标……” —— 回去的路上，苏清雅正在邀功：“怎么样，我刚刚的表现不错吧。” 许令瑛与王梓自然是一片恭维声，只有林宇继续安然沉睡，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玲和穆十一的车子紧紧跟在简蓉晨的车后。 穆十一突然问道：“据丙局开发的green190两个月前才投入使用？” 正在开车的玲根本没有在意穆十一的问题，她放下车窗，正通过后视镜整理自己的发型，随口应道：“嗯？” 穆十一的声音并没有带上多少情绪：“green190采用的核心技术就是意识差异性的五维图比对。” “一项机密级的发明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就算是绝密级的发明，也不见得就一定能领先多少。”玲的短发在风中猎猎飞动，“当初王冠七书出现的时候，上面不是也大惊怪了一阵子。最后还不是那样不了了之。这个时代啊，发展的速度超乎人们的想象，注定会出现很多变数。不过就是这样才有意思。我们这种人，不也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吗？” 谈话到此为止。 第八十章 赴宴 简蓉晨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频频打量苏清雅：“我那个二堂哥一向对女人怀有偏见，没想到今天居然在你这里栽了个大跟头。你真的是大三学生吗？学的不是金融管理？还是你们思维系有教心理学这门课？” “其实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实战，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苏清雅也觉得非常侥幸。虽然她在心里预演过无数次谈判的场面，各种情况如何应对心中也有腹案，但是刚刚的谈判过程中，对方就像牵线木偶一样，完全按照苏清雅的设想反应，一意外也没有发生。整个过程顺利的让人难以想象，除了将这种情况当成幸运天使的眷顾之外，苏清雅找不到其他解释。 林宇这时候突然醒过来，问简蓉晨：“你认为除了你们公司外，在近期还有哪些公司会研发思维锁？” 简蓉晨思考了一下，道：“这个问题我听大伯和堂兄他们在争论是谈起过，我大伯比较激进，他认为十大锁业里至少有七八家会参与思维锁的研发，而我两个堂兄则是保守看法，他们认为有这个想法的公司不会超过一半。” “那就按一半来算。”林宇道，“根据我的了解，他们暂时应该只能做到第二层的思维锁。所以当天网公司的思维锁上市后，短时间内市场上将没有同类产品可以与之竞争。我希望天网公司能够利用这个优势，迅速扩大市场。” “刚刚你们签订的协议我也看了，按照协议上的分成比例，我认为我那两位堂兄在扩大市场这方面恐怕动力不足。”简蓉晨并不看好林宇的提议。 “所以我这里有一份新的分成激励方案，天网公司在现有的市场份额上，每增加一定百分，我将相应的提高他们的分成比例。”林宇通过天讯将这份分成激励方案发给简蓉晨，然后道，“不管是贷款也好，集资也罢，在思维程序与配套锁芯的研发完成之前，你们必须提前扩大产品生产规模。两个厂区远远不够，我需要天网锁业的锁具尽可能卖到每一个人家里。” 简蓉晨被林宇的设想吓了一跳，这是要±◆±◆±◆±◆，垄断市场的节奏吗？虽然这是大伯简建良梦寐以求的前景，但是一旦他们接受了这份分成激励方案，感觉就像成为了林宇的下属一样，通过卖力工作换取老板的奖励。不，恐怕在他们签订那份研发协议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 白纸黑字的协议摆在那里，简家父子似乎已经接受现实，开始用林宇描述的垄断性巨头的前景麻痹自己。如果有一天天网锁业真的能够站到那个高度，那么自己现在的付出也并非没有意义吧。 林宇似乎又成了甩手掌柜。尽管有天讯交流，但是为了工作质量，苏清雅与简蓉晨还是不得不经常往返于天网与别墅之间，协调思维程序与锁芯之间的各种技术指标和研发进度。 没过几天，一名老熟人登门拜访ms全国思维联盟的许博宁许主席，他是为了段昱飞段将军的事情来的。 段昱飞决定使用思维程序来进行治疗孙女的抑郁症。乘着夺珠大会与人榜评定聚集了一大群思维精英的机会，段昱飞准备组织一场病情会诊。而林宇在九月八日的表现惊动了段昱飞，于是段昱飞通过许博宁对林宇发出邀请。 “李老弟，老哥这张脸真是不知道往哪放，没有帮上你什么忙，还要给你添麻烦。”许博宁相信林宇对于段昱飞的邀请是求之不得的，毕竟能够与五星上将搭上交情的机会可不多见。但是许博宁身上背着一箩筐的白条能否还清，全都寄托在林宇身上，所以他打算通过段昱飞这次邀请事先打好伏笔。 林宇耐着性子与许博宁一阵客套。幸好已经准备好王梓这枚棋子，以后一些不重要的邀请就可以由王梓替。否则天天跟许博宁这样的人接触，林宇觉得比撰写王冠七书还要辛苦。 与一位参与过灰界战争的传奇人物见面，苏清雅等人都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林宇大手一挥，全部都有，一个不落。 许博宁看到这么多人一下子不知道该什么，人家是五星上将，邀请的是零界使徒，进行的是病情会诊。你们这前呼后拥的，怎么像是去参加趴体。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尊重呢？ 等许博宁带着这群人来到段昱飞的住所，他才发现自己刚刚的吐槽还没有到位。 段昱飞的住所，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才刚进大门，许博宁一行人就被警卫拦下。 “我是许博宁，这位是李狗嗨李使徒，后面几位都是李使徒的帮手。我们是受段将军邀请来参加病情会诊的。这件事韦彤斌警卫员应该知道，你可以查询一下。” 一名警卫对着走在最后的玲和穆十一道：“其他人可以进去，但是这两位必须留下。” 许博宁有惊讶，他还以为这两个人跟苏清雅她们的身份差不多，是林宇不知道从哪里招来的跟班。不过看这位警卫的语气，这两个人的身份好像有特殊。 穆十一面无表情。 玲则是很自然的冲林宇他们挥挥手道：“你们先进去，我们一会就到。” 许博宁还想再用自己的身份争取一下，林宇已经拉着他往里走：“没事没事，他们只是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 等林宇一行人走远后，玲从怀中取出一本证件，丢给警卫道：“昆仑行动组，玲。行动有备案，你去查吧。” 警卫接到证件，肃然起敬，敬了个礼之后快步离开，想来是去核实身份。 穆十一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玲：怎么回事？ 玲没好气的道：“段昱飞现在虽然赋闲在家，但是谁都知道，只要人类还有进军灰界的意图，段昱飞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现在的安保等级跟在职时恐怕也差不了多少。我们两个一接近这里，就被列入威胁等级。如果没有办法证明身份，那你就有机会见识到灰界老兵的实力了。” 第八十一章 这就有了？ 等林宇一行人来到段昱飞特意安排的会客厅时，已经有大概二三十人正在会客厅内攀谈。这些人十之**都是夺珠大会的熟面孔，他们看到许博宁后纷纷上前招呼，对于许博宁身旁的林宇也是热情有加。 “通过思维程序治疗抑郁症，这在国内还没有先例，我这心里正没底呢，但是一看到许主席，我这颗心一下就踏实了，你们奇怪不奇怪。” 这句话迎来一片附和声。 “是啊是啊，有许主席主持工作，我就像有了主心骨。” “许主席您可千万别谦虚，今天这事还非得您把大梁给挑起来，我们可都指望着您呢。” “我们都以许主席马首是瞻。” …… 林宇与许博宁联袂而至，也沾了不少光。别人忍不住会在心里猜测两人的关系，再加上概念模型给林宇带来的声望，让林宇也得到了不少奉承。 “李老师在未央晚宴上的关于概念模型的演，简直是振聋发聩。李老师的到来，可以是如虎添翼啊。” “我相信李老师今天一定也会有发人深省的见解，真是非常期待。” …… “哼！”一声冷哼响起，打断现场热烈的气氛，“治疗方案都还没出来，你们现在庆功是不是有早了。” 许多人不忿的转过头去，想看看究竟是谁连花花轿子众人抬的道理都不懂，如此大放厥词。但是看到发言的人时，众人纷纷偃旗息鼓，将准备好的一大堆攻击的话语收了回去。 许博宁不动声色的道：“巩教授的有道理，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找出一个妥善的治疗方案。” 此时现场分为泾渭分明的三方，除了聚集在许博宁周围的这些人，现场还有一些三三两两各自为政的冷眼旁观者，巩教授就是这些旁观者中的一个。剩下一方人并不多，身穿白大褂聚集在一起，很明显是抑郁症方面的医学专家。 林宇将巩教授代表的这些旁观者一一记在心里，看来这些人＠＠＠＠，才是今天会诊的主力。 这时候一个一身戎装的中年男子走进会客厅，他的声音洪亮，大声道：“抱歉，让各位久候。我是段东宁，女的病情劳烦各位费心。” 林宇在来之前已经了解过段家的情况，这位段东宁就是段昱飞的大儿子。他子承父业，目前是军方实权人物。在段昱飞引咎辞职后，正是他挑起段家大梁。而患病的正是段东宁的女儿。 段东宁办事干脆利落，并没有浪费时间与在场众人一一寒暄。他示意警卫员将一叠材料分发给在场的众人，然后道：“因为女情绪问题，非常抗拒治疗，所以没有办法安排各位亲自问诊。这里是女患病至今的所有治疗资料，大家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助。” 完段东宁往位置上一坐，如同一尊蜡像。 林宇接过一份材料，刚刚低头还没来得及翻看，耳边就传来一段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相信李老师今天一定也会有发人深省的见解，真是非常期待？” 林宇抬头一看，话的是一名一脸倨傲的年轻人。林宇记得他是刚刚的旁观者之一，与那位巩教授站在一起。 这是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敌意？林宇看着他，毫不客气的问道：“你是谁？” “我叫巩中云。我承认，你的概念模型很有价值。但是，不要有一成绩就觑天下人。我会让你知道，华国思维界的年轻人绝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巩中云完看了一眼跟在林宇身后的苏清雅等人，嘲讽道，“前呼后拥的很气派吗？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苏清雅等人还没来得及反击，巩中云就指着苏清雅等人大声道：“段将军，现在这里正在研究病理，事关令爱的**，让这些无关人士参与真的好吗？” 巩中云的话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而段东宁也从静坐中起身，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巩中云在段东宁面前一副温文尔雅的形象，他先欠身道歉：“请段将军原谅我的冒昧，但是事关令爱的治疗，有些话我不吐不快。我相信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真心实意想为令爱治疗，可是这个人却带了这么多无关人士来，看来对这次的会诊并不重视。恐怕是把参加这次会诊的机会当成炫耀的资本。” 巩中云完看着段东宁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还带着两位这么健康漂亮的姐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纯心想看令爱的笑话。” 不管巩中云的话段东宁听进去了几分，但是牵涉到爱女的问题，段东宁的脸色不由阴沉了几分。 不提段东宁心中是怎么想的，周围关注这场争端的不少人却被巩中云的话激起了同仇敌忾之意。是啊，我们为了表示对段家的尊重，就连助手学生都不敢带来。你倒好，左拥右抱的，跟来度假一样。 “这个年轻人，真是一分寸都没有。” “少年得志，难免轻狂。” “才获得了一成绩，就把自己当成一盘菜。” “你们懂什么，人家是在国外长大的。恐怕根本看不起我们。” “对啊，你们还记得那个视频的名字吧。什么百花皆杀，这是把我们华国思维界当成踏脚石。” “难怪在国外的时候不动声色，非得等我们华国思维青年菁英汇聚一堂时才乘机发表概念模型。这个人的心机好深。” 林宇对于巩中云泼脏水的能力佩服万分，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没有合适的理由，恐怕很难过得了段东宁这一关。而周围那些人的议论声，也让林宇对于巩中云的敌意来源有所猜测。看来有人在暗中散布不利言论，想将自己塑造成阶级敌人啊。 林宇并不是喜欢逞口舌之利的人，这是从饶石军身上学来的习惯。语言是最有利的武器，语言也是最无力的武器。在经过饶石军如同洪流一般的思维集群洗礼后，林宇知道自己已经很难接受那种你一言我一语，你来我往的话语机锋。 就像当初在未央晚宴上对待方柳豪一样，方柳豪摆事实讲道理洋洋洒洒塑造出的完整逻辑链，林宇通通不理。而是直接了当的通过行为将其碾为碎片。 所以，面对巩中云的无理取闹，林宇根本不需要反击，他只是随意翻动手上的治疗资料，对段东宁道：“我对令爱的治疗方案已经有腹稿了，不知道段将军想不想听？”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有没有搞错。 这就有了？ 第八十二章 龙城飞将 从进门到现在才几分钟，就连手上这一份资料都还没看完呢，这就有治疗方案了？ 众人面面相觑，得出一个相同的结论，看来这个人对抑郁症方面早就研究，否则不可能没有见到病例就得出方案。￠￡， 许多人的目光若有所指的落在巩中云身上，想看看他对此如何反应。 巩中云可不想让林宇如此轻易脱身。他心思急转，组织语言道：“休想转移话题，我可不信你这么快就能找到治疗方案。据我所知，目前全球一共只有三例通过思维程序治愈的抑郁症先例。如果你想照本宣科，用那三例方案来敷衍段将军，我想你未免太过天真。恐怕段将军早就请人研究过那三个案例，知道那三个案例都是以思维程序为辅，常规治疗为主，并不适合现在的情况。” 巩中云认为自己找到了事情的真相，决定进一步将林宇的退路堵死，他分析道：“我们都知道，通过思维程序将抑郁症的症状暂时压制并不难，但是因为抑郁症的致病机理受到生物、心理与社会环境诸多方面因素影响，如果不从病因入手，彻底解决抑郁症的源头。那么被思维程序压制的抑郁症反而会引起更严重的病变。现有的三个案例都是通过思维程序缓解病情，然后通过常规治疗寻找根治的方法。所以，如果你是老生常谈，想用现有的思维程序解决这个问题的话，那么就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林宇看了巩中云一眼，你上蹿下跳的这么欢实，这不是逼我踩你一脚吗？林宇并没有回应巩中云，而是对段东宁说道：“段将军，我的治疗方案并不想让无关人士知道。” 林宇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巩中云，话中的意思非常明显。谁拿无关人士这个话头攻击我的，我就要让他把这句话吃回去。而段东宁必须做出选择，是相信林宇还是相信巩中云。 气氛剑拔弩张，谁也没有想到这场争论连试探都没有就要分出生死。林宇的反应出乎众人的意料，在许多人心中，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先与对方争论一番，抢占道理的制高点，等到取得段东宁的认同后再图穷匕见吗？ 可是林宇居然有恃无恐，直接将自己和巩中云摆上天平两端，让段东宁做出裁决。 林宇就不怕段东宁被巩中云先入为主的话语说服，直接判他出局吗？ 在场众人都看着段东宁的反应，他将决定这场争端谁胜谁负。 但是此时巩中云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之前与许博宁分庭抗礼的巩教授站了出来，他倚老卖老道：“年轻人，你不如先讲个子丑寅卯来，让在场这么多专业人士听听看。如果你说的有道理，那么将你的这几个朋友劝回去，我想段将军也不会计较你的冒失行为。如果你只是伪造一个治疗方案，用来要挟段将军攻击异己，破坏这次会诊，那么你带这些人来的意图，就值得商榷了。” 这个巩教授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居然又把话绕回到苏清雅等人身上。他三言两语就将林宇所谓的治疗方案与苏清雅等无关人士的存在这两件事分离开，言下之意已经将这件事情定了性。就算林宇言之有物，提出了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那么也要功过相抵，反之则要数罪并罚。 段东宁似乎被巩教授的话说动，他久居高位，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林宇这种在他面前拿捏条件的年轻人了。他板着脸不怒自威道：“年轻人，我不希望你把我女儿的病当成解决个人恩怨的手段。这次会诊的目的就是集思广益，如果你有治疗方案，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参考一下。我段东宁不是恩怨不分的人，如果你的方案确实有效，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姜还是老的辣，巩教授狠狠的将了林宇一军。这时候如果林宇还打算藏着掖着，那么无疑将得罪段东宁。可是如果林宇和盘托出，那么则意味着巩中云将全身而退。 苏清雅没有想到会因为自己引起这么大的冲突，眼看林宇落入下风她心急如焚，用手偷偷拽了下林宇的衣襟，低声问道：“要不我先和他们出去吧？” 林宇笑着摇头。 你以为巩中云是因为你们才攻击我吗？他只是随手找了个借口而已。就算今天没有你们在，巩中云也会以其他理由发难。 林宇从刚刚场外的议论中捕捉到了一个很关键的讯息。当初在未央晚宴上，许博宁为林宇辩解时，曾经说过林宇自幼在国外长大。看来有人抓住这点大做文章。将自己在九月八日的表现，从人民内部矛盾上升到了敌我矛盾。如果说原来只是华国思维界的良性竞争，经过某些人的刻意加工后，已经成为外来势力入侵华国的侵略行为了。 “未央晚宴、百花皆杀”的群嘲标题，仿佛在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恐怕也被人误解成入侵者的胜利宣言，引起了不少人的同仇敌忾。 而巩中云对自己的敌意，十有**来至于此。 许博宁也不知道是顾忌巩教授的身份，还是对于林宇暗中受到的针对有所察觉，又或者是想看看林宇能否重演未央宫那场翻手为云的惊天逆转。此刻并没有像未央晚宴那样摆明车马的为林宇背书，而是静静的旁观事态的变化。 林宇正在盘算要以什么方法扭转局势，让姓巩的这一老一少好好长点记性。场上又有新的变数出现，打消了林宇的念头。 “这位小兄弟，我对你所说的治疗方案很感兴趣，能不能替我解说一下。” 说话的是一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老人，在他身后，居然跟着刚刚被警卫拦下核实身份的玲和穆十一。 这人是谁？居然敢无视段东宁的存在，以这种口气说话。 看到这位老人，段东宁霍地走上前来，一开口就让许多人大吃一惊：“爸。” 这位看上去毫不起眼的老人，居然就是这里的主人，有着龙城飞将之称的段昱飞。 段昱飞并没有给段东宁好脸色：“我请人来是为了给文茵看病，不是为了来让你耍威风的。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把自己女儿治好。” 第八十三章 巩中云的底牌 将时间倒退回十分钟前，核实完玲与穆十一身份的警卫并没有直接把两人带到会客厅，而是带到了一间书房内。 一名老人正在这里等着他们。 “将军。” “将军。” 玲和穆十一行了个军礼。 段昱飞微微一笑道：“坐，不要拘束。” 待两人坐下后，段昱飞才缓缓说道：“本来呢，军方和你们昆仑不在一个系统，我也不好干涉你们的行动。但是这次事关我家孙女的病情，为了这点私事，我只好拉下脸皮向两位探听一点内幕消息。” “不敢，将军言重。”玲微微欠身，然后说道，“将军看来是想知道李使徒的真实身份？” 段昱飞点头道：“是的，我相信你们昆仑不会无缘无故的派人跟着他。让两名昆仑行动组的精锐成员担任保镖，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的整个华国屈指可数。我可不相信这位在国内一点根脚也没有的使徒能有这种权限。换而言之，这位使徒的身份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我可不放心将孙女交给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治疗。” 玲并没有马上接话，她沉吟了一下道：“我相信他对令孙女的病情会很有帮助。” “我只需要知道他的身份，其他的我会自己判断。”这位老人绝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人畜无害，戎马一生的他早已将军队那股言必行、行必果的作风刻入骨子里，“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可以马上联系你的boss，我相信他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联系boss打小报告吗？ 能当上指挥官的果然没有省油的灯，说好听点是老谋深算，说难听点是老奸巨猾。昆仑和军方合作的项目不少，段昱飞如果打个招呼，玲知道以boss的性格肯定会给自己好看。为了自己的奖金着想，玲并没有再做无谓的抵抗：“将军应该知道，当初那场灰界战争，几乎汇聚了全人类的精英。战败后，许多人并没有回到地球，而是滞留于灰界走廊，逐渐形成新的势力。这些势力一方面与地球保持联系，另一方面并没有停止进军灰界的步伐。本来就掌握许多尖端技术的他们，融汇了两个世界的特色后，在某些领域的发展甚至超过地球。根据昆仑掌握的资料，我们有理由相信，这名使徒是来至灰界走廊。” “这么说来，这名使徒并不是一般的国际友人，而是跨界友人。”确定林宇的身份后，段昱飞开了个玩笑。段昱飞对于灰界走廊的这些人是有天然好感的。一来段昱飞身为指挥官，与这些人曾经并肩作战过，有一份袍泽之情；二来这些人滞留灰界走廊的目的也很明显，那就是对开拓灰界念念不忘。这个理念与段昱飞志同道合。 除了家人之外，段昱飞这辈子最大的牵挂就是灰界。 如果林宇来至灰界走廊，那么至少在目前来说与段昱飞属于同一阵营的盟友。这打消了段昱飞的顾虑，决定放手让林宇参与治疗。 虽然他们的猜测与林宇的真实身份南辕北辙，但是林宇真正获得新生的地方是拉莱耶，把林宇当成灰界走廊来客，看上去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当然，“白灾”兰德尔的表现有着至关重要的误导作用。 林宇凭借概念模型展现出的思维学造诣以及出身灰界走廊的友善身份，这两点都让他在段昱飞心中加分不少。所以当段昱飞带着玲和穆十一来到会客厅时，看到处境不妙的林宇，段昱飞立刻开口为林宇解围。 狐假虎威的巩中云想通过段东宁挤兑林宇。但是当段昱飞出现时，身为老虎的段东宁顿时沦为兔子，毫无战斗力。 失掉依仗的巩中云并没有立刻放弃抵抗，因为他还有最后的杀手锏：“段老将军，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我爷爷为了这次会诊，经过潜心研究，也找到了一个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为了段小姐的健康，不如将双方的方案对比一下，择优从之。” 在场众人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巩中云的底牌在这里，难怪敢在会诊开始之前就对林宇大肆攻击，而不担心引起段家的反感。 这下双方都声称自己有治疗方案，无论如何也免不了一场龙争虎斗。 许多毫无存在感的旁观者心中乐开了花，如果让林宇私下里将段家千金的抑郁症治好，而我们连旁观的机会都没有，那说出去多丢面子。眼下巩家祖孙摆明车马要与林宇较劲，岂不正是我等坐山观虎斗的大好机会。 于是许多人纷纷出言怂恿，生怕看不到这场好戏。 “对对对，真金不怕火炼，谁方案有效，拿出来一比就知道。” “是啊，我们这么多人，正好做个裁判。” “事关段小姐的健康，这可不是闹意见的时候。把治疗方案拿出来，让在座各位把把关，确保万无一失，这才是这次会诊的意义所在嘛。” …… 孙女的安全在段昱飞心中占了上风，他拍板道：“还请诸位给我段某人一个面子，有什么想法思路都不要藏着掖着，说出来让大家参详一下。就算对病情没有帮助，我段某人也承你的情。倘若方案有用，我孙女侥幸痊愈，那我段家自然会有厚报。” 巩教授闻言顺着段昱飞的话说道：“段老将军言重了。我们哪里敢藏着掖着，如果不是某人捣蛋耽误了时间，我们早就把治疗方案拿出来了。” 然后巩教授转头对巩中云吩咐道：“中云，快去把我们的治疗方案拿出来，把原理跟段老将军详细说说。” “是。”巩中云点后答应后，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指着林宇傲然说道，“我们的方案拿出来后，希望有人不要厚着脸皮滥竽充数，非要说他的方案跟我们一样。” 这两祖孙一人唱白脸，一人唱黑脸，配合娴熟，也不知道平时演练过多少回。 林宇一摊手道：“这么多人在场，你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认为段老将军老眼昏花，不能明察秋毫？” 巩中云冷哼一声，表达对林宇的蔑视。然后趾高气昂的从行李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和设备，环视一圈，等到众人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才开始解说治疗方案：“抑郁症的根源是负面情绪的失控。所以这个方案的目的就是直接从病根入手，一劳永逸的解决抑郁症的问题。我们打算把病人意识内产生负面情绪的这一部分区域屏蔽，让病人再也不会出现沮丧、痛苦这些负面情绪，从而从抑郁症的困扰中解脱出来。” 巩中云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一下，而现场的反应并没有让他失望，立刻响起一片惊叹声和议论声。 第八十四章 伊甸园 （本书关于抑郁症的描述乃是作者胡诌，没有任何理论支持，请勿与现实联系。切记切记。） 所有有幸被邀请参加这场会诊的人，对于抑郁症的各种治疗思路都进行过了解。巩中云提出的这个方案，并非没有人想过，但是受限于技术手段无法实现对负面情绪的区域定位，屏蔽与治疗自然也就谈不上。而巩中云的意思非常明显，他们已经掌握了定位技术，能够从种类繁多的各种情绪之中，有选择的进行筛选和屏蔽。 “直接切断情绪来源，这个思路……怎么说呢？别出心裁。” “这个想法很大胆啊，直入病灶，大刀阔斧。” “意识内的情绪源居然被巩教授找到了吗？这个区域如何定位？这可是了不起的发现。” “通过思维程序将情感屏蔽吗？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个方案很有道理。哎，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毕竟是巩教授，老而弥坚，不愧是华国思维界的顶梁柱。” …… 现场的讨论此起彼伏，眼看一时半会没有停止的意思。巩教授暗中观察着段家两位将军的脸色，看到火候差不多了赶紧提醒道：“中云。” 巩中云会意，继续说道：“关于情绪的研究和理论有很多，我就不在这里一一复述。这个方案最关键的地方在于如何实现对情绪的区域定位。人类的情绪有很多种，正面的和负面的，其中负面情绪又分为焦虑、紧张、愤怒、沮丧、悲伤、痛苦种种。在以往的研究中，我们只能将情绪看成一个整体。但是我们经过多年的研究，终于找到了一种方法实现情绪的区域定位。在收到段老将军的会诊邀请后，我们又专门对抑郁症进行了相关研究，终于针对这种情况创造出了一种对负面情绪进行屏蔽的思维程序，我们把它命名为‘伊甸园’。” 伊甸园？ 巩中云并没有让大家失望，直接通过枢机法典将这个程序的结构展现出来。伊甸园的结构星图一出，众人对于这个方案再无疑虑。虽然巩中云并没有把进行情绪区域定位的核心部分展示出来。但是通过现有的结构已经可以分析出伊甸园的运行原理和作用机制。 巩中云提出的治疗方案并非纸上谈兵，而是已经将理论转化为实践，随时可以进入临床治疗的切实方案。 只要在那群医学专家的帮助下针对段家千金的病状表征进行一些预防准备工作，然后针对的意识差异性进行结构微调。功能级思维程序，伊甸园就将植入段家千金的意识海，忠实的发挥作用。而在屏蔽了各种负面情绪后，段家千金也将彻底摆脱抑郁症的困扰。 巩中云的讲解结束后，立刻迎来了现场包括段昱飞在内的一致掌声。 所有人都在庆祝伊甸园的面世，庆祝段家千金即将摆脱纠缠她的抑郁症迎来新生，这时候现场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叹息声。 林宇叹了口气，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联系起之前林宇与巩中云的冲突，很多人心里对声叹气定了性。这是在面对伊甸园，面对巩中云提出的治疗方案甘拜下风，认输投降的叹气吧。 也有人为此幸灾乐祸，叫你嚣张不可一世，现在知道华国思维界的水平了吧。“外籍使徒a市折戟，百花之首惨遭爆菊。”有人已经在心里为今天发生的这一幕想好标题，当这个消息发布到天讯后，一定会成为头条热点。 可惜，林宇的叹气并非投降的征兆，而是反击的号角。他开口道：“实现对情绪的区域定位，这真是个非常伟大的成就，但是通过伊甸园来治疗抑郁症，这个方案绝对不行。用这种方案，就算能够将病人的抑郁症治好，也会给病人带来非常严重的后遗症。这种方法就像拆东墙补西壁，对于病人来说只是自欺欺人，并没有任何好处。” 巩中云脸色有点难看，他反驳道：“胡说八道！只有用我们的方案，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根本不存在什么后遗症。” 段家父子闻言也在心中开始细细思考，除了重新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外，更重要的是要找出林宇所说的严重后遗症究竟是什么。 在现场思考这个问题的绝不止段家父子两人。事关段家千金的健康，这绝对不是林宇与巩中云两个人之间的争风怄气，在段家两位将军面前，林宇不可能毫无根据的胡说八道。那么，他口中的后遗症恐怕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确有其事。 “诶，那后遗症是什么？”终于有人问出这句话来。 “对啊，这个方案有什么问题吗？”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落在提出后遗症的林宇身上，一部分落在方案的所有者巩家祖孙身上。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显然只有这两方有可能解答。 林宇既然说出后遗症这三个字，那么毋庸置疑对此肯定有所了解。 而巩家祖孙作为方案的所有者，对这个方案的研究应该是现场最透彻的，若说他们对后遗症一无所知，那么未免太小看巩教授的能力和水平了。 林宇如何一眼就看出巩家祖孙治疗方案中的后遗症，这个问题段昱飞并不想知道。但是后遗症带来的后果，段昱飞不能不引起重视。如果这个方案真像林宇所言，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那么段昱飞宁愿不使用这个方案。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宝贝孙女再受到新的伤害了。 段昱飞视线从巩家父子身上扫过，并没有开口，而是绕了一圈后落在林宇身上，问道：“这个方案的后遗症究竟是什么，还请不吝赐教。” 林宇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在段老将军眼中，情绪是什么？喜怒哀乐愁对我们又有什么用？如果人没有了情绪，那又会变成怎么样？” 这个问题难倒段昱飞，作为一名将军，对手下士兵的要求是抛却个人荣辱，不被情绪左右，以完成任务为天命。但是他同样知道就算是最精锐的士兵，也不可能完全没有个人情绪。取得胜利的喜悦，失去战友的悲伤，是铭刻在每一个战士心中的无形勋章，不断激励着战士。 但是，如果没有情绪，那会怎么样？段昱飞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第八十五章 后遗症 （本书关于抑郁症的描述乃是作者胡诌，没有任何理论支持，请勿与现实联系。切记切记。） 如果人没有了情绪，那又会变成怎么样？ 这个问题并非落到段昱飞一个人身上，在场的众人也设身处地的思考起来。 情绪在每个人的生命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此时高兴彼处回殇，高歌放纵肆意忧伤。真正能铭刻在脑海深处的回忆，泰半都是由各种各样的情绪组成画面。 没有情绪，那跟机器有什么区别？那样的人生，岂不是一张黑白照片，没有任何颜色？ 许多人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哆嗦。 巩中云眼看场上的情势有些失控，大声反驳道：“你这是在偷换概念、危言耸听。我们可以做到准确的情绪区域定位。我们的方案只是屏蔽负面情绪，对于正面情绪并没有任何干扰。这个方案不仅没有你所说的后遗症，反而会带来巨大的好处。” 巩中云越说越有信心：“想想吧，沮丧、焦虑、悲伤、痛苦等等这么多的负面情绪，会给人的一生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在错误的时间一个错误的情绪有可能让你与恋人分手，让你在成功前止步。现在我们掌握了一种方法，可以摒弃负面情绪，只保留积极向上的正面情绪，这是多么伟大的创举。它不仅可以彻底解决段老将军孙女的抑郁症，也将成为人类历史上一项里程碑式的发明。” 巩中云的话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 而段昱飞更是被这段话勾起兴趣，想到了这个方案另一层的意义。如果伊甸园能够在军队中使用的话，那么将拥有一批不会产生恐惧等负面情绪士兵，这样军队的战斗力必然大增。 林宇冷笑道：“确实是里程碑式的发明，如果这个‘伊甸园’在市面上彻底推广使用的话，那么现代人类社会将不复存在。你知道人类社会运作的基石是什么吗？是规则。规则就是对人们行为的约束，没有负面情绪的支撑，规则就没有任何约束效力，社会的基础就会瓦解。” 人类社会瓦解？ 有这么严重吗？ 林宇的声音仍在继续：“想想看，一个没有恐惧感的人，天不怕地不怕，你认为他会做出哪些事情？法律根本约束不了他。而如果失去焦虑感，对生活中的各种压力无动于衷，那么整个社会也会失去上进的动力。负面情绪带给人的价值，就是感受到环境压力，不断的适应环境。而我们社会现行的各种规则，很多都是针对人类的情绪而制定的。通过这些规则的奖惩，来诱导人去做一些对自身和他人有益的事。” 装载“伊甸园”的枢机法典还在巩中云手上，但是现在许多人看它的眼光已经改变。 巩中云气急败坏，但是他找不到反驳的办法，只能换个话题：“就算‘伊甸园’无法推广，但是对于段家千金的抑郁症是对症下药，是最好的治疗方案。” “是吗？我不知道你们的‘伊甸园’有没有进行过临床实验，也不知道究竟屏蔽过几个病人的负面情绪。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们，情绪是一个整体，当你们将其中某一项情绪屏蔽的时候，对于情绪这个系统就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害。最终导致的后果，就是整个情绪系统的失常。也许为了治愈抑郁症，你们只屏蔽了绝望，但是就像是多米诺骨牌，绝望倒下了，其他情绪也会一个接一个的消失。然后与情绪共生的情感也会随之丧失。这个过程并不在短时间完成，也许会持续几年，甚至十几年。” 有的人千方百计的寻找情感，可是有的人却想毁掉它。 林宇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他没有看向任何人任何物，瞳孔涣散思绪飞离，只是从口中吐出一个对他而言非常沉重的词语：“我把这种症状叫做情感失忆。”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林宇对这个症状更加了解。 当林宇意识到自己有一些情绪在诞生之前就无疾而终后，林宇就开始了这方面的研究。他发现思维程序成为一个强大的指挥中心，取代了原始的本能反应。来至蜂巢网络的强大计算能力，让他在很多时候无法借助情绪的反应，而是不经意中被迫使用理智覆盖了情绪。 在最初的症状出现后，尽管他有意控制思维程序的运用，但是情感失忆仍在持续稳定的发酵，就像是有惯性推动一样继续前进。这种情况让林宇产生怀疑，林宇对于情绪的研究从未停止过，在经过长时间深入细致的研究后，他发现了情绪之间的无形联系，明白情绪作为一个整体，一旦产生缺失就将产生连锁反应直至全局崩溃。林宇的情感失忆，既有思维进化的无形推动，也有情绪联系的自然反应，这两者相辅相成、互为表里。 林宇描述的情感失忆，像魔怔一样让许多人不寒而栗。不少人在巩中云刚刚提出‘伊甸园’的运用方向时，都曾在内心产生过植入“伊甸园”的想法。如果没有林宇点出‘伊甸园’的问题，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情感失忆？ 这就是林宇所说的后遗症吗？ 段昱飞沉声问道：“这么说，只要植入‘伊甸园’的人，最终都将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在得到林宇肯定的答复后，段昱飞看向巩中云的眼神已经非常不善。 你这是想救人还是害人？ 巩家祖孙两人也没有想到局势会突然急转直下，恶劣到如此地步。不久之前还在享受“伊甸园”带来的掌声和荣誉之中，转眼之间“伊甸园”就变成一块烫手的山芋。 巩教授没有想到自己踌躇满志的企划居然成为毒药。他本想让孙子在这场会诊上借助“伊甸园”取得段家的青睐，现在看来反而要因此得罪段家？ 现在该如何跟段昱飞解释自己的疏忽呢？巩教授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辩称林宇所说的情感失忆是信口开河？这种话就连他自己都不信。林宇这才是第一次见到‘伊甸园’，总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编造出一个子虚乌有的情感失忆出来。更何况涉及到思维程序，林宇所言都将成为历史记录。如果以后证实情感失忆是假的，那么一顶弄虚作假的名头将落到林宇头上，这对于科学工作者的前途将造成致命的影响。 说自己是因为救人心切，所以才没能等到进一步的临床数据出来，就让“伊甸园”亮相？不行，什么救人心切，这种话说出去，不是告诉别人自己急功近利，甚至置段家千金的安全于不顾吗？ 哎，巩教授想来想去别无他法，看来只能承认自己水平有限，没有发现“伊甸园”隐藏的后遗症。 第八十六章 得寸进尺 巩教授知道，以巩中云的身份根本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这个的罪名只能由自己承担。这样做将会严重影响自己的名声，但是恐怕也唯有如此才能消弭段家的怒火。巩教授在心中叹了口气，只能希望经过这次教训，中云能脱胎换骨。如果他能在思维领域走得比我更远，那么我今天的牺牲也算有点价值。 “段老将军，对不起。是我能力不足，没能发现‘伊甸园’存在的隐患，段小姐的病情请恕我无能为力。”道完歉的巩教授仿佛突然老了十岁，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他对扶着自己的孙子说道：“中云，我们走吧。” 巩中云满眼通红的看着爷爷当众道歉，他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爷爷根本不用走到这一步。 但是巩中云并没有低下高傲的头颅，也没有按照爷爷的要求就此离开，他有点哽咽的说道：“爷爷，再等等，我要看看他对抑郁症的治疗又能提出什么高见。” 围绕着“伊甸园”发生的这段跌宕起伏的故事，让许多人看得入迷，差点忘了林宇也曾说有治疗方案一事。在巩家祖孙被淘汰出局后，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林宇身上，想看看林宇又有什么真知灼见。 “我的治疗方案？其实这个方案的思路跟‘伊甸园’很像。” 林宇的声音听在巩中云耳中非常刺耳，我爷爷都已经认输道歉名声俱毁了你还不放过，现在还要捎带起来鞭尸一回。 林宇兴趣盎然的看着巩家祖孙，蚂蚁协议已经开始运作，读取这两人意识内的表层记忆。 林宇相信，在愤怒的情况下出现的想法，非常容易脱离人格的束缚，暴露出本能的真实倾向。 林宇想看看巩家祖孙在这种情况下，是会变成方柳豪那样的毫无下限，为了报复无所不用其极，还是能继续保持克制，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将决定林宇的选择。 在巩中云提出情绪的区域定位这一研究成果之时，林宇就对这对祖孙产生了兴趣。要知道这可是华国少有的，能够领先世界、首创发现的科研成果。一来说明巩家祖孙的能力水平在国内首屈一指，在国际也能排的上号。二来这方面的理论研究对于林宇非常有启发意义。林宇并不是一个自大的人，他不认为自己能凭一己之力穷尽思维领域的无尽知识。 因此林宇现在看待巩家祖孙就如同看待珍贵的宝藏一样，只要证明巩家祖孙并非无可救药，仍然有身为思维工作者的骄傲与自持，那么林宇并不想让双方的关系就此陷入僵局收尾。 身边已经有三个尚未完全开发的半成品，那里还有两个刚刚上钩的国家队，现在自己又忍不住把魔爪伸向这两个战败者。林宇感叹：哎，这真是一种不好的癖好。 蚂蚁协议的运作不为人知，此时众人仍在等待林宇口中的治疗方案。 巩家祖孙强忍怒气看着他。 段家父子满怀期待看着他。 在场众人心思不定，既有人想看他丢人现眼出丑，重蹈巩家祖孙覆辙。也有人想知道林宇如何另辟蹊径，攻克抑郁症这道难关。 “伊甸园”这条路已经被林宇自己堵死，那他的思路又是什么？ “我的思路也是从情绪入手，不过与‘伊甸园’正好相反，我并不打算扼杀负面情绪，而是采用一种特殊的方法通过增强正面情绪来平衡负面情绪。”林宇的方案涉及蚂蚁协议，不可能暴露在众人面前，因此他换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将治疗方案娓娓道来。 林宇的说法思路明确众人一听就懂，但是懂归懂，这番话却带来更大的疑问。 其中最难以置信的是巩教授，他颤声问道：“不可能，我研究思维研究情绪这么多年，试过各种方法，但是至今也只能做到定位与屏蔽这种地步。‘伊甸园’代表的是世界最高水平。我不相信有人可以通过思维程序对情绪进行增量控制。情绪区域定位已经代表世界最先进水平，而你所说的方法，至少领先了一个层次。” 巩教授虽然语无伦次，但是在场许多人都能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创造永远比毁灭难。 林宇与巩教授两方采用的方案从原理上看非常相似，但是其中的技术含量不可同日而语。如果林宇所言属实，那么将对巩教授造成难以言喻的重大打击。就像是一个短跑世界冠军突然被人告知，对不起，你参加的是未成年组的比赛一样。 “你是怎么做的？”巩中云问出了在场众人的疑问。他们迫不及待的希望林宇像巩家祖孙一样拿出一个思维程序，让众人一窥究竟。 但是很显然他们失望了，林宇对众人的期盼无动于衷，他对段昱飞说道：“我的方法比较复杂，不能简单用一个思维程序进行概括。具体的治疗方案必须见过段老将军孙女后才能确定。 段昱飞有些迟疑，在经历了“伊甸园”事件后，他又怎么能够轻易相信林宇所谓的方案就毫无隐患呢？如果林宇同意将方案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现场有这么多的思维工作者，集思广益之下也能添加一层保证。但是看林宇的意思，明显是不打算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方案。这无疑让段昱飞感到非常为难。 有善于察颜观色者帮助段昱飞提出疑问：“你又怎么保证你的方案不会像‘伊甸园’那样有着严重的后遗症呢？” 巩家祖孙又被误伤一刀。如果不是巩中云的坚持，巩教授早就拂袖而去。 林宇早就等着这句话，他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说出这样一番话：“我也知道口说无凭，难以取信段老将军。所以我建议段老将军同意巩教授全程监督我的治疗过程。我相信以巩教授在思维情绪学方面的造诣，以及他与我的关系，绝对不会放过治疗方案中的任何一点瑕疵。” 林宇的话逻辑严密、条理分明。巩教授确实是在场最适合的把关者，一来他的学术造诣在现场颇具权威，二来他与林宇有过恩怨冲突，绝对不会徇私手软。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林宇这话符合逻辑，但是却不近人情。刚刚将人狠狠的踩在脚下，现在又要让人俯身当你垫脚台阶，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第八十七章 尘埃落定 林宇的话音一落，当场就有人小声嘀咕起来。 “这个年轻人是要赶尽杀绝不留后患啊。” “是啊，这种话说出来，巩教授无论如何也没有脸面留在这里。” “这样拿话挤兑一名前辈，简直让人寒心。” “是啊，如果他的方案真的行之有效，而且又是在巩教授的监督下完成的。那么今后巩教授的身上恐怕永久挂着技不如人的标签，一辈子见到这个年轻人也抬不起头来。” “哼，要换成是我，就厚着脸皮盯下去。就算是死，好赖也要扯下这个年轻人几根皮毛，让他不那么好过。” “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巩教授又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够跟你一样死缠烂打。” …… 这些话落到巩教授心中如同一把把刀子，他狠狠一跺脚，对段昱飞说道：“段老将军，今天这件事是我才疏学浅，差点误了段小姐的性命。我也没有脸面留在这里，剩下的事情还请您另选贤能。” 然后对孙子巩中云说了一声：“走。” 蚂蚁协议忠实的反馈着巩家祖孙意识内的想法。就算在这种情况下，巩家祖孙仍只想着回去埋头苦修，寄希望于有朝一日能在学术水平上超过林宇，再狠狠找回场子，并没有产生规则之外的报复念头。 “且慢。”林宇出言拦住两人。 许多人心中都泛起怒意，这个年轻人怎么如此得寸进尺，一点余地都不留？ 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看了许久的许博宁都忍不住劝解道：“巩教授年纪大了，难免精力不济，还是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吧。” “巩教授，我想问你三个问题，问完后如果你去意已决，那么就算我自作多情。如果你老骥伏枥，自然能明白我的意思。” “第一，你辛辛苦苦研究情绪的区域定位，将情绪从整理划分为个体。可是眼下情感失忆这个症状告诉你情绪必须保持完整不可分割。让你的多年心血毁于一旦，你心不心痛？” “第二，‘伊甸园’有严重的后遗症，如果扩散将危及社会秩序，所以必然会遭到封杀。你可不可惜？” “第三，我有一个项目，能够让情绪的区域定位这项研究起死回生，焕发新的魅力，也能够让你创造出远胜于‘伊甸园’的思维程序，你想不想听？” 巩家祖孙已经走到门口的脚步停了下来。 巩中云怒不可遏道：“我们才不要你的施舍，以我爷爷的能力，很快就能找出新的研究方向。” 巩教授制止了孙子的咆哮，他心中清楚，以林宇今天表现出来的水平，恐怕情绪的区域定位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秘密。他如果真的掌握一个项目，完全可以抛开自己独自完成。那么他现在抛出来的橄榄枝究竟有什么目的？ 是想再次乘机羞辱自己？ 还是真心实意想要招揽自己？ 如果是巩教授自己，那么也许会对这根橄榄枝不屑一顾。但是他必须为孙子考虑。在他的言传身教下，巩中云的学习方向和研究范畴都立足于情绪领域。巩教授本来对巩中云寄予厚望，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在这个领域上开创新的历史，但是今天看到林宇之后他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想到意气风发的巩中云今后有可能一辈子追赶在林宇身后望尘莫及，甚至可能不断遭受打击直至丧失信心。巩教授就不得不重新定义这根橄榄枝的价值。 更何况，若说巩教授对于林宇所说的项目没有一点兴趣，那就是自欺欺人。让情绪的区域定位这项研究起死回生，让他创造出远胜于‘伊甸园’的思维程序，这对于巩教授自身也充满了巨大的诱惑。 当巩教授开始理智的思考问题时，他回顾了一下与林宇的冲突始末。发现冲突的源头是自己孙子的语言攻击。而冲突过程中，林宇点出“伊甸园”的缺陷，将这套治疗方案攻击得体无完肤，虽然从表面上看与自己结下深仇大恨。但是林宇这种行为导致的后果，反而是给了自己一线生机。要知道，如果真的替段家千金植入“伊甸园”这个思维程序，最后后遗症爆发导致段家千金变成没有情绪的活死人。甚至于万一自己脑袋糊涂，将“伊甸园”在市面上推广开，造成弥天大祸。那时候自己难辞其咎必将成为千古罪人，那才是真正的追悔莫及。 这样一看，林宇反而是自己的恩人。 想到这里，巩教授简直是羞愧难当，对于林宇抛出的橄榄枝也不再排斥。 巩教授重新回到会客厅内，对林宇鞠躬道：“感谢李老师一语点醒梦中人。没想到我做了一辈子研究，到老还是不能免俗。就因为一点小小的面子问题，差点置李老师的大恩于不顾。现在还蒙李老师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愿意以新项目与我合作，简直让我无地自容。” 巩中云哪里想得到自己爷爷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不忿道：“爷爷，我跟他势不两立，只有大仇没有大恩。” 苏清雅在心中忍了很久，终于找到机会说话，她得意洋洋的说道：“如果没有我们老板点出‘伊甸园’的问题，那么你们是不是真的打算用这个思维程序治疗病人呢？万一后遗症发作，那么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到时候你们就不是像今天这样可以轻易道歉了事，恐怕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弥补病人遭受的伤害。” “这位姑娘说的是，感谢老天有眼今天让我遇到李老师，才没有酿成大错。李老师的大恩我铭记于心，如果李老师有什么项目可以用的到我这身老骨头，那么千万不要客气。”巩教授一旦放下包袱，顿时觉得一身轻松。他把姿态放得很低，开口老师闭口老师，让在场的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刚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转眼怎么就你侬我侬起来？ “新项目的事情不急，我们可不能喧宾夺主。”尘埃落定，林宇提醒众人不要忘记今天的主题，他向段昱飞说道，“如果段老将军不介意的话，我想尽快开始治疗。” 段昱飞沉吟片刻，巩教授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对于这个年轻人也有了新的认识。瞻前顾后不是他的性格，段昱飞扫了一圈房间里只知道跟风附和却没有自己主见看法的人，看来自己孙女的病症只能依靠这名来至灰界走廊的使徒了。而且还有巩教授这位业界前辈把关，如果这都不敢放手一搏，那么文茵的病情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好，那就拜托了。”段昱飞说完雷厉风行，立刻起身送客，“感谢诸位今天拔冗前来参加这次会诊，我已略备薄礼，还请诸位不要嫌弃。” 第八十八章 地狱天使 (周末，老规矩两章连发。顺便继续开单章写潜水周记，感谢一下支持的书友。) 当林宇跟随段昱飞走进这个房间时，就看到一个清冷的身影屈膝半倚在床头。 这是一名二八年华的美丽少女，也不知道段东宁哪来的基因生出如此丽质的女儿。 她没有林黛玉的我见犹怜，也不似西施的西子捧心。 她就是这么冷冷的倚在床头，段昱飞与林宇这两名意外的闯入者没能引起她一丝半点的注意，她就好像与现实世界隔离了一样，活在另一个维度里。 这就是段文茵。 “文茵？”段昱飞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低声呼唤，溺爱之情溢于言表。此时他不是那位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只是一位普通的老人，一位因孙女的病情而感同身受的爷爷。 段昱飞的呼唤，只换来段文茵脸部的一个小小的动作。这个动作的幅度之小，如果不刻意观察甚至难以察觉。 段昱飞对此显然习以为常，他转过身并没有说话，但是林宇能够很清楚的明白他的意思。 林宇并不是心理医生，他也没有办法通过语言通过心理暗示来帮助段文茵，他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尝试进入段文茵的思维，去读懂她的内心。 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能力，林宇拿出提前让段昱飞准备好契约圣柜。 进门之前段昱飞的警告言犹在耳：“文茵的抑郁症很严重，之前也有人尝试过用契约圣柜进行思维同调，但是都失败了。如果你发现情况不对，千万不要勉强。” 思维的同调有其极限，还记得在拉莱耶时，饶石军就跟林宇说过，能与疯子进行思维同调的只有疯子。抑郁症患者的思维同样也陷入了一种泥潭，与他们进行思维同调，就像让普通人唱c8海豚音一样，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按照这种情况，就算巩教授的“伊甸园”没有隐患，要想进行思维植入也是一个充满难题的大工程。 所以林宇并没有打算进行思维同调，很显然平等对话是行不通的，那么只能暴力入侵了。 林宇闭上眼睛。 蚂蚁协议准备，开始构造思维通道。 协议代码：兵蚁。行动方案：入侵。 林宇的思维势如破竹，一举攻破段文茵的防御区域，直入意识海。 如果说正常人的意识海，是碧波荡漾充满活力，疯子的意识海则是惊涛骇浪充斥风雨，那么段文茵的意识海，则如同一片死域，就连波浪都懒得抬头。 仿佛有无形的黑雾笼罩着这个世界，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 …… 许久之后，林宇睁开双眼，对段昱飞点点头。 从林宇闭上眼睛开始，段昱飞就感觉度日如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林宇思维同调成功的指望就越大。但是希望越大，段昱飞反而越是不安。他很担心林宇睁开眼后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消息。 在得到林宇肯定的答复后，段昱飞大喜过望，他先是低声安慰了段文茵几句，也没有奢望得到回应，然后就匆匆忙忙的带着林宇出门。 等候在门外的段东宁与巩教授一行人早就望眼欲穿，纷纷张口欲言。 段昱飞赶紧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众人走远了再讨论。真的很难想象平时八面威风的段昱飞会做出如此平易近人的姿态。 “怎么样，有没有希望？”段东宁对自己女儿的关心，不见得比段昱飞小。只不过迫于段昱飞的安排，不得不在门外等候。没能亲眼目睹林宇进行思维同调的过程，让段东宁感到非常遗憾。 巩教授同样对此感到遗憾，但是他关心的重点与段东宁并不一样，他非常好奇林宇是如何与段文茵进行思维同调的。就凭一个契约圣柜，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任何帮助，这怎么可能？ 巩中云虽然被爷爷说服，同意接受林宇传来的和解信号，但是心中仍有些耿耿于怀。因此他关心的焦点仍在林宇的治疗方案上，他问道：“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们，究竟采用什么方案治疗了吧？” 林宇这次并没有再继续隐瞒，相比于林宇自身遭遇的问题，段文茵身上的病症反而像是小儿科。林宇通过不断在捕捉新的思维模型和行为模式，来弥补大脑内不断失去的情感。不论是从方柳豪意识中提取的愤怒还是疯癫，或者是郁峰的赤诚，许令瑛的胜利女神。林宇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重构人类那复杂而庞大的情感数据库。 而段文茵的抑郁症，需要用到一个新的行为模式。林宇相信自己能够用这个行为模式重新点燃段文茵的情感火焰，照亮她被抑郁症的黑雾笼罩的意识海，让她走出抑郁症的困扰。 但是蚂蚁协议是绝对不能暴露的，林宇必须对这种能力进行包装，他说道：“巩教授的研究方向是情绪的区域定位，而我的研究方向则是情绪的模块封装。这种技术能够让我们用思维程序在意识外重构情绪模型，就像是复制一样，将意识内的情绪搬到思维程序中。” 巩中云的气还没有消，林宇话音刚落，巩中云就不经思索反驳道：“这又有什么用？你将段小姐的情绪复制一百遍，也不能缓解她的病情。就算将抑郁症的情绪模型搬出来又怎么样？在意识内我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放到思维程序中又能玩出什么花来？” 巩中云刚说完，就被巩教授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巩教授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能不能多用用脑子，你就不会换个角度想吗？李老师最早是怎么说的？通过增强正面情绪来平衡负面情绪。既然情绪模型可以封装到思维程序中，那么我们可以寻找一个积极向上的情绪模型，然后植入段小姐意识海内。虽然我不敢保证这样一定能够解决抑郁症的病根，但是一定能缓解段小姐的病情。” 段家父子听完巩教授的分析，赶紧将目光注视到林宇身上。段昱飞因为过于紧张，居然跟巩教授一样叫起李老师来：”李老师，巩教授的说法正确吗？有没有可能彻底治愈这个病症？” “段老将军，这就要看你的发挥了。”林宇的话说得段昱飞一楞。 “我？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尽管吩咐。” “你需要找到一个尽管生活艰辛，但是内心仍然充满乐观与希望的人。你找到的这个人，这方面的品质越出众，对段小姐的治疗效果就越明显。”林宇说完补充了一句，“我将从这个人意识内提取情绪模块进行封装，然后通过思维程序植入段小姐意识海内。这个情绪模型我已经想好了名字，就叫——地狱天使。” 地狱天使——我在地狱中仰望天堂。 第八十九章 原来如此 寻找“天使”的任务交给段家负责，相信以段家的权势地位，要想找出这样一个人来并不困难。＠，不过林宇也知道，这个过程应该要持续一段时间。毕竟林宇说过，“天使”的品质将影响到段文茵的恢复程度，所以段昱飞在这方面绝对不会敷衍了事。 这种没有任何量化标准的筛选，要如何确保选出来的“天使”拥有最优秀的品质，应该会让段昱飞纠结一段时间。 也许段家会搞个比惨大会？ 林宇想起了前世的某些镜头，抹抹汗。 回到第十九街区富贵山庄的别墅内，林宇的队伍又壮大了几分。巩家祖孙为了林宇所说的新项目，也终于被林宇骗上贼船。在回来的路上，林宇也终于知道巩教授的名字，巩彦。 巩彦现在对于林宇可以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个年轻人慧眼如炬看穿“伊甸园”的隐患，提出情感失忆这一全新的概念，最后还鬼斧神工的拿出情绪的模块封装这一大杀器。在学术上有如此造诣也就罢了，林宇甚至还养成了一副与年龄不符的涵养气质，主动向有过冲突的己方祖孙两人抛出橄榄枝。这简直让巩彦感慨万分，不服老都不行。 巩彦在经历这许多事情之后，突然大彻大悟。他现在对于“伊甸园”的失败已经看淡，对于新项目的期待也没有那么迫切，都到了这个年龄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剩下的事不如就交给中云，希望他能在李老师身上学到些东西。 所谓无事一身轻，巩彦笑眯眯的问道：“其实我现在对于情绪的模块封装这方面更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聆听李老师的讲解。” 什么模块封装，不过是蚂蚁协议的模型搬运以及蜂巢网络的模型固化。 这两个思维程序不能暴露，胡编乱造也很难骗过巩彦，林宇打了个哈哈将这个话头略过：“我相信巩教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刚刚在段家你们祖孙二人突如其来的敌意，应该事出有因吧？” 巩彦尴尬一笑：“我就是跟许博宁有一些私人恩怨，几十年的老过节了，没什么好说的。” 一旁的苏清雅闻言奇怪道：“不对啊，我看你们整场的矛头都在针对老板，跟那个许博宁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下轮到巩中云尴尬了，他在回别墅的路上，被巩彦教育了一路，总算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今天这场冲突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巩中云自己。他想了想，还是将自己针对林宇的源头说了出来，他指着站在林宇身后的许令瑛说道：“其实，我针对李老师的根源，都在她身上。” 啊？ 许令瑛有点吃惊，伸出手指指着自己问道：“我？” 苏清雅和王梓内心突然燃起一股八卦之火，难道要上演一出狗血言情剧？是一见钟情还是因爱生恨？ 看到众人误会，巩中云脸色一红，赶紧解释道：“这几天圈子内流传着一个消息，消息说李……李老师在夺得了夺珠大会第一张请帖后，大言不惭的声称华国思维界的年轻一代都是****软蛋，一个像样的都没有。” 巩中云还没说完，巩彦又一巴掌扇到他头上，骂道：“这种捕风捉影的谣言你都信，你这脑袋是什么东西做的。就为了这么个毫无根据的传言，你就把我带到沟里，跟你一起针对李老师？现在出丑了，你学聪明了没有？学了没有？聪明了没有？……” 巩彦巴掌一个接一个扇得飞起，巩中云护着脑袋连声道：“别别别，别打。爷爷你听我说完……这个传言说的有根有据的，最重要的是，消息说李老师打算让这个女大学生参加夺珠大会并击败所有人取得请帖。还说你们华国思维界的年轻人都是垃圾，我随便找个女大学生指点半个月就能超过你们，你们不如回家耕田，不要浪费国家粮食了。” 这个地图炮开的有点大，难怪巩中云会如此义愤填膺的针对我。林宇摸着下巴想到着，这个消息半真半假，关于许令瑛的事情如假包换，是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口说出的，否认也否认不了。但是后面那句说明无疑是有人故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偏偏有前面一个事实作为依据，两件事连在一起让人想不信都不行。 这个造谣者的水平有点高。 会是谁呢？林宇在心中盘算起来。 在华国跟自己有仇的，数来数去也只有方柳豪一个人，会不会是他的家人伺机报复？ 还有，这段时间夺珠大会遭受到许多因素干扰，参会人员锐减，也有可能是船王方面相用这种手段激起华国思维界的斗志，让更多在在夺珠大会上狙击自己，从而间接的提升夺珠大会的水平。 这样说来，就连许博宁都有嫌疑，许博宁将人榜绑定到夺珠大会上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想让人榜精英取得血**心。但是因为自己表现出来的实力，再加上自己是评委，对人榜精英并没有威胁，让人榜许多人甘拜下风放弃与自己竞争的打算。为了激起人榜精英的斗志，许博宁不是不可能出此下策。 这些鬼蜮伎俩虽然对林宇来说无关痛痒，但是以后会遇到的麻烦事，从巩中云身上就可见一斑。可想而知，从今往后会有层出不穷的挑战者千方百计的想从林宇身上踩过去。在他们心中是这样认为的：你吃透了《源式结构的第三种变化》这本书，提出概念模型又怎么样，思维学这么多个研究方向，总有你鞭长莫及的地方。 不过林宇的麻烦先放一旁，接下来首当其冲的其实是许令瑛。林宇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等到你想争取请帖的那个晚上，恐怕会有一群男人像打了荷尔蒙一样奋不顾身的狙击你。绝对不会让你轻易取得请帖。” “是的。”巩中云补充道，“据说在一些私人聊天群里，已经有人立下军令状，表示如果让她拿到请帖，就绕着未央宫裸奔十圈。” “这个人不会是你吧？”林宇反问道。 “没有没有。”巩中云连忙摇头。 林宇拍了拍巩中云的肩膀道：“小伙子，你可以替那个人提前默哀了。” 林宇说完，并没有向巩中云解释自己的自信来源，而是重新将话题回到主题，说到这场谈话的重点：“那些蝇营狗苟的事就不要在意了。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我所说的新项目是什么吗？” 巩彦闻言，连忙坐直身体，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起死回生的新项目？超越“伊甸园”的思维程序？ 情绪的区域定位，又能被这位使徒大人玩出什么花样来？ 第九十章 八门金锁（上） （照例，两连发。） “在进行正式谈话前，我必须说明一点。我有一个小小的零界工坊，名叫盗梦空间。而我即将阐述的这个项目，不管从技术含量还是从社会影响来说，都是重量级的。因此，这个项目的成果，将成为盗梦空间未来的招牌产品之一。所以我必须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必须以盗梦空间的名义参与这个项目，并且这个项目的所有权和收益权都将属于盗梦空间，当然最后的收益将有你们一份。” 林宇的话，让苏清雅三人感慨丛生，貌似当初自己也是被这样骗入盗梦空间的吧？ 一入侯门深似海，再回首已百年身。 巩家祖孙并不知道有三双同情的眼光正注视着自己。 巩彦还在思考林宇话中的涵义，巩中云已经按耐不住，呛声问道：“什么都是你的，那我们又能得到什么？” “知识、名誉、声望。你们将从我这里得到这个项目的研究方向和关键技术。这个项目由你们负责，项目成员里将不会出现我的名字。最重要的是，你们又失去了什么？” 林宇犹如一个正在进行交易的魔鬼，每一句话都直入人心。 巩中云还想再说什么，巩彦已经做出决定：“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 林宇登录零界，将巩家祖孙两人的名字加入盗梦空间。 盗梦空间的从业者人数增加两名。 巩彦，三星师匠。 巩中云，二星名匠。 巩家祖孙很快就通过个人终端，使用零界通道收到了这个消息。不过当他们看到林宇一星工匠的职阶时，都有种是不是这个世界出错的感觉。 但是林宇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去伤春悲秋。 “好。那么我就把这个项目跟大家说一说。”林宇通过个人终端调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这个项目将以情绪的区域定位为基础，从两个方向发展，最终成品将是核心级思维程序。” 核心级思维程序，这是不是太过好高骛远！ 巩彦听到这个词汇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来，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过于失态。 巩彦怏怏坐下后，林宇继续说道：“虽然现在市面上核心级思维程序暂时没有推广的可能，但是这个核心级思维程序将由八个模块组成，每个模块单独使用时，只是功能级思维程序。因此在推广上非常灵活。平时我们可以按照功能级思维程序零售，如果有客户需要，我们又能组装成核心级程序。” 巩彦又忍不住站了起来。 居然是史无前例的可拆分式核心级程序？不管这个核心级程序的功能是什么，仅凭可拆分这个创意，就已经足够惊人。 如果说刚开始那么，巩彦对于林宇所说的核心级思维程序还有疑虑的话，那么当林宇提出可拆分这个说法时，巩彦开始尝试接受一个现实：这个项目真的有可能创造出核心级的思维程序。 那么，自己不是很有可能凭借这个项目冲击四星宗匠的职阶？核心级思维程序是四星宗匠的门槛，没有核心级程序作为敲门砖，永远也无法触及四星宗匠的区域。 在五星神匠还属于传说的现在，四星已经是目前世界上的最高荣耀。巩彦怎么能不激动。 同时巩彦也庆幸起来，还好自己刚刚没有贪小利而忘大义，很果断的答应了对方提出的苛刻要求。想来那就是对方拿出核心级项目之前的试探吧，如果自己没有通过测验，那就会与这个惊人的项目失之交臂。那样，恐怕自己知道真相后，死都不会瞑目。 “淡定。” 巩彦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坐下。 “那么我们先说这个程序的第一个发展方向。” “我们所体验到的所有情绪都是一簇生理反应的集合。也就是说，情绪除了在我们思维内产生影响外，同时也会对身体产生作用。” “第一个发展方向就是情绪连锁。”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就连呼吸都尽量压低，生怕干扰到林宇的解说。 “我们以心率作为指标，来描述情绪的作用。一个普通人，如果希望将自己的心率提升50%，那么需要慢跑60s，或者冲刺跑10s，而通过愤怒（负性）或者激动（正性）的情绪，达到这个标准只需要1到2s。” “进一步讲，如果希望在50%的基础上再提升50%，显然慢跑到达不了这个心率，冲刺跑也需要到达一个非常高的强度，但是如果在慢跑或者冲刺跑过程中出现愤怒或者激动的情绪，那可以轻而易举的到达这个水平。” “同理，抑郁（负性）和舒适（正性）的情绪情绪也可以降低心率水平。” 林宇说到这里，巩彦已经明白情绪连锁的概念。 在林宇的描述中，情绪起到了两个作用，一个是状态加速，一个是上限提升。既然自己研究出情绪的区域定位可以准确锁定情绪，那么剩下的内容就是如何通过思维程序对程序进行精确控制。 巩彦已经开始思考情绪连锁这个功能的运用范围了。为什么竞技比赛里会有状态这种说法，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受情绪影响。如果能精确的控制情绪，那么基本上每一次都能发挥出最好的状态。当然，除了状态之外，还有一个词能跟情绪联系在一起，这个词叫士气。而情绪连锁的两个功能对于军队来说都很实用。 林宇所想的却跟巩彦不一样。对于普通人来说，情绪的提升并不明显，搬起五十斤的东西变成搬起七十斤的东西，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但是如果这个思维程序用在“白灾”兰德尔这种人身上，这种百分比的提升会是多么恐怖。而且在林宇的企划中，可以同时产生的情绪并不只一个。那么情绪带来的提升可不可以叠加呢？这是一种目的明确的，通过情绪触发人体潜能的方法。 在众人接受了情绪连锁的概念后，林宇提出第二个发展方向。 “情绪是生物进化了漫长岁月之后诞生的一种生理机制。正是有快速的情绪作保证人类才可能发展出复杂的认知系统。用一种通俗的话来解释，情绪是思维的原始模型。” 第九十一章 八门金锁（下） “打个比方，我们在面对一种突发情况时，思维并不一定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f頂點小說，在这个时候，我们只能依赖本能。” “本能又有身体的本能和思维的本能。身体的本能反应可以通过不断训练，让身体产生肌体记忆来实现。而思维的本能是什么呢？” “思维的本能其实就是情绪。” 林宇说道这里又暂停了一下，举了一些粗浅的例子用来解释：“这个概念很容易接受。假设，有个人突然被陌生人打了一个耳光，这个人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是在脑袋里面想：“你为什么打我？”这个问题吗？不，正常人的第一反应是愤怒。睁开眼睛突然发现自己站在悬崖边，第一反应是什么？肯定是恐惧。然后才会有时间去想前因后果。” 巩彦点头表示明白。 情绪是一种自动化反应机制，它提供了快速预警和保护机制。 林宇继续解说：“复杂的情绪系统形成了完备的环境应对策略。继续拿耳光的事情来说，面对这种情况，愤怒也会提供不同的应对方式。有的人会一巴掌还回去，有的人可能习惯用拳头，有的人也许喜欢用牙齿。这些行为根本不需要听过思维指挥，而是由情绪提供的应对策略。” “当一个人在愤怒的时候，可能瞬间会闪现18种置人于死地的方法，而当他恐惧的时候，可能又会闪现36种可以逃脱的办法。这些都是自动的出现，像基因潜伏在细胞里，这些应对置身于情绪内。” “所以，我们的第二个发展方向是情绪策略。” “如果我们能够对情绪的策略方案进行人为修改，那么很显然将会让这种本能反应提供更好的保障。” 情绪策略的运用范围显然比第一个方向要窄，巩彦想了半天，大概也只有一些容易遭遇突发状况的危险行业才用的到这个功能吧。 与巩彦不同，林宇已经默默替这个功能找好了买家。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地方举步维艰，充满意外的话，那么这个地方一定是灰界。走在灰界的大地上，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会遭遇什么。时时刻刻都紧绷神经防御危险的话，那么一般人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如果这个时候，能够将防御交给情绪来控制，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恐惧感第一时间实施正确的应对方案，那么灰界的伤亡率一定会直线下降。 不论是情绪连锁，还是情绪策略，这两个功能最适合的地方都不是地球，而是灰界战场。林宇相信，段昱飞一定会对这个程序非常感兴趣。 情绪连锁提供了两个功能，一个是状态加速，一个是上限提升。 情绪策略将成为危机触发保险。 前者提高了战斗能力，后者提高了生存能力。更重要的是，这将是可以由八个模块交互影响的核心级思维程序。 林宇在做最后的总结陈词：“情绪的区域定位让我们能够将情绪准确的区分定位，这是基础。情绪连锁和情绪策略这两个能力将是整个项目的研究重点，如何能够将我们需要的功能完美的呈现出来，还需要巩教授的不懈努力。” “最后是我构思的程序架构。我们将主体情绪分为喜怒哀乐憎惧愁虑，分别对应生死休惊杜景伤开，这个思维程序的名字就叫——八门金锁。” 林宇话音一落，以巩彦为首，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八门金锁，这是一个核心级思维程序，而且是史无前例的可拆分式思维程序。 八门，分别对应八种情绪。 金锁，一旦打开就将激发人体潜能。 “别急，我还没说完。”林宇的声线依然那么平稳，“如果仅仅是八个功能模块的集合，那么八门金锁还算不上核心级程序。我要求八门金锁拥有一项新能力。我们都知道，情绪在一定程度上会干扰正常思维。因此，如果过于依赖情绪，会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所以当八个模块集合起来，形成八门金锁时，我们要设计一种机制，通过情绪的正负相合，抵消情绪对思维的影响。这是一个很微妙的机制，既要享受八门金锁带来的情绪连锁和情绪策略这方面的功能，又要进行喜哀、怒惧这种正反两面的情绪互相中和。这才是完美形态的八门金锁。” 巩彦听到这里忍不住掉了掉书袋：“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林宇点头道：“没错，最后这个功能就叫情绪中和。” 情绪定位、情绪连锁、情绪策略到情绪中和，四种功能。 喜怒哀乐憎惧愁虑，生死休惊杜景伤开，八个模块。 这就是核心级思维程序，八门金锁的整个架构。 当听完林宇的整个构思后，巩彦反而没有了最初的斗志，这个项目架构严谨、功能强大，简直是巩彦这辈子见过的最美艺术品。巩彦对于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完成这个项目产生了深深的疑虑。他深怕因为自己的能力问题，导致项目失败，亵渎了这么伟大的创意。 八门金锁，伊甸园跟它比起来，跟小孩子的玩具一样。 巩彦知道，短短的时间，林宇描述的仅仅是这个程序的冰山一角。从林宇通过个人终端展示出来的资料上看，林宇已经掌握了八门金锁涉及到的许多核心技术。 但是这个项目范围太广，课题太大，要想将八门金锁完整的创造出来，仍然是个难以想象的大工程。 巩彦知道八种情绪只是泛指，有很多情绪将会按照功能进行合并。这么多的情绪，两种发展方向，每个方向内又涉及到非常多方面的研究。比如情绪连锁并不单单只是刺激身体潜能，对于艺术创作来说，适当的情绪刺激是不是有可能达到更高的巅峰。而情绪策略的变化就更多了，因为不同的职业、不同的场合，需要用到的应对策略是不尽相同的，这方面需要进行大量的统筹和分析工作。一旦按照这种思路发散思考，如果想要创造出没有遗憾的八门金锁，那么恐怕要许多人穷尽毕生的精力。巩彦觉得八门金锁几乎可以作为一项国家工程，只有通过调集大量的资源才有可能完成。 这种工程，如果只靠一两个人来完成，简直是异想天开。 想到这里，巩彦神色凝重，他一直认为，三星师匠与四星宗匠的差距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能够踏出这一步，顺利晋级四星。但是，当一个核心级程序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一步是天堑。 如果就这么放弃的话，巩彦绝不甘心。 看来，只有用那个办法了。做出决定后，巩彦像是换了一个人：“没有问题，这个项目我接手。” 第九十二章 老夫聊发少年狂 巩彦干瘪皱褶的皮肤仿佛重新泛起红润，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就连巩中云都有点惊讶爷爷的转变。》頂點小說， “八门金锁的设计，除了思维学范畴的项目外，还涉及到非常多的现实科目，包括人体数据采集和潜能分析，各种反应策略的建模与设计等等。”巩彦看着林宇问道，“拥有这种实验能力的机构并不多，你打算跟谁合作？” 林宇笑道：“看来你已经知道答案了。这个机构既是八门金锁最适合的买家，又拥有足够的实验能力并且能随时调集庞大的资源。” 段家千金恢复健康的希望掌握在你手里，再没有比段昱飞更合适的选择。巩彦道出答案：“军方。” “对，我相信段昱飞将军一定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不过林宇对于这次合作并没有那么乐观，相比于段昱飞掌握的权力来说，盗梦空间显得太过弱小。合作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大，那么就很难平等的进行谈话。 巩彦眼角流露出一丝锋芒，突然问道：“你就不怕我把八门金锁当成投名状，交给段昱飞吗？有他的庇护，就算你想报复也没有任何机会。” 巩中云大惊道：“爷爷！” 这是投诚前最后的试探吗？ 蚂蚁已经筑巢，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不过这并不是巩彦需要的答案。 只有林宇知道巩彦心中的打算，不得不佩服他的决断。因此林宇坦诚的迎接巩彦的对视，说出了巩彦想要的那个答案：“巩教授一定希望令孙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在别人的庇护下，他又怎么可能有所成就。” —— 一辆轿车缓缓驶出第十九街区富贵山庄，在一个路口，轿车停下。 巩彦随口说出一串设备名称，然后将孙子赶下车，让他去筹备这些设备。 巩中云并没有察觉到异常，以为这只是爷爷为了八门金锁项目做得准备工作。于是他目睹轿车开走后，孤零零的站在路口拦车。 段家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巩彦在警卫面前缓缓道出来意：“请帮我转告段昱飞将军，就说巩彦有要事求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巩彦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所以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巩中云身上。从他产生这个想法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了进取心也失去了创造力。 那是他缺乏自信的源头，他开始尝试从巩中云取得的成功中获得慰藉。 他从一只敖翔的老鹰慢慢变成护雏的母鸡，不过今天，他决定重新张开翅膀。 段昱飞看着在会客室等候多时的巩彦，担心道：“巩教授去而复返，难道是文茵的治疗方案有什么反复？” “并非如此。我是为那位年轻人所说的项目而来。” 在孙女痊愈之前，段昱飞并不想横生枝节。段昱飞并不知道这个项目是什么，但是卡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谈项目，未免太过敏感，很难不让段昱飞心生芥蒂。段昱飞眉头一皱，如果是想借治病为由乘机要挟，那么你们也未免太过天真。 段昱飞一时间没有回话，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表达自己的不满。 巩彦并没有受到干扰，他相信当段昱飞听完这个项目后，一切不满都会不翼而飞。 “这个项目叫八门金锁，是一个可拆分核心级思维程序。它由四个功能，八个模块组成……” 在巩彦口中，一个以情绪为核心，可以激发人体潜能、强化危机应对，实战功能强大的思维程序缓缓呈现。段昱飞手指的敲击早已停下，眼睛越听越亮。在战场上，任何一点战力的提升，都有着非常积极的意义。 等巩彦介绍完，段昱飞难掩心中的惊讶：“他就这么把这个项目交给你？” 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一个有过恩怨冲突的仇人，一转眼就成了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居然如此草率的将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巩彦，段昱飞心中那个年轻人的形象逐渐模糊起来，让人看不透他的真面目。 段昱飞也知道这个项目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就像核反应公式并不复杂，但是要研制出核武器却需要强大的技术积累一样。那么，关于这个八门金锁，你们又掌握到了哪一个程度？是仅仅停留在理论上的构思，还是已经掌握了关键性的技术，或者是某方面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对于之前那个问题，段昱飞并不在乎答案是什么，他关心的是现在这个问题：“那么你们的打算是什么？技术转让，还是合作开发？” 段昱飞并不掩饰自己对于八门金锁的兴趣，以他的身份，在这场实力悬殊的谈判中根本不需要考虑那些小技巧。他只是想看看对方是否打算利用孙女的病情做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他并不介意在孙女痊愈后，给与对方各种好处。但是决不允许有人以治病为把柄，得寸进尺谋求不属于自己的利益。 巩彦并没有回答段昱飞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听说军方有一个项目，叫河图？” “河图？有。”段昱飞若有所思的看着巩彦道，“思维程序出现后，很多国家都有类似的项目，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八门金锁的研发难度太大，我需要用到河图。”巩彦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你确定？”段昱飞重新敲打起扶手，声音不急不缓，如同人的心跳声。 看到巩彦点头后，段昱飞开口道：“十多年前，alphadog刚刚出现的时候，我国为了能在短时间追赶在思维学研究上与西大陆的差距，实施了雨燕计划，我记得你是参与者之一。” “是。” “难怪你有此决断。” 雨燕计划这个词，让房间里的气氛更加沉闷。十多年前，华国的思维研究还是一片空白。为了追赶与西大陆的差距，有一群在各自领域内优秀的科研工作者，自发的植入一个名为邮差的思维程序。邮差是通过特殊渠道从西大陆引进的舶来品，它是一种逻辑转换程序，用一种原始粗暴的办法将正常的思维方式转换成针对思维程序的特殊算法。就像在计算机眼中，汉字并非是方块字，而是二个八位二进制。通过这种手段，华国的思维研究在短时间内迈上一个高速发展的轨道。 但是，这是用巨大的代价换来的。这种早期的思维程序结构臃肿，致创率极高。参与雨燕计划的思维工作者，至今十不存一。 巩彦就是雨燕计划的幸存者，为华国思维学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难怪许博宁身ms副主席，面对巩彦的挑衅也只能装聋作哑。 现在，巩彦打算做一件不逊于雨燕计划的事。 “那么，段将军是否同意我使用河图？” 第九十三章 横插一脚 没有想到不过是一次抑郁症的病情会诊，居然又搞出一个大项目来。关于八门金锁的构思，林宇是在见到“伊甸园”和情绪区域定位的那一刻才突然出现的想法。以巩彦的研究为基础，加上自己在应对情感失忆的过程中掌握的一些技术资料，林宇产生了创造八门金锁的基本思路，并在蜂巢网络的帮助下，组建了基本的架构。 既然巩彦打算使用河图，那么八门金锁的开发可以少花自己不少时间和精力。但是林宇盘算一下，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背了不少债。 思维锁的研发还在进行之中。 许令瑛的伪蜂巢也还没有时间完成。 为了血**心，船王公子的异常思维显然也要花一些心思和时间。 现在又多了地狱天使这情绪模型，还有八门金锁这个大项目。 林宇觉得自己是不是天生劳碌命，一刻也停不下来。看来最近自己最好不出门也不见人，把手上这些工作完成才是重点。林宇担心自己哪天闲着无聊出去走一圈，都能弄出几个麻烦来。 许博宁最近非常热心，频繁登门，从言行举止可以看出，他对林宇与巩彦搞的新项目很感兴趣。 将许博宁交给王梓应付，让苏清雅继续跑天网锁业这条线，许令瑛专心准备难度系数已经提高的夺珠大会，巩彦带着孙子去研究八门金锁。 将工作安排下去后，林宇终于可以享受一下难得的宁静。林宇正准备进入零界，将思维锁的基本架构完成，顺便观察一下源初的成长情况。 但是林宇一不留神忘了两个人，于是休假大业正式宣布取消。 玲带着穆十一找上林宇。 穆十一站在门口，如同警卫。玲走到林宇身边，斜靠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份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电子信函。这种信函通过物理手段加密，避免了通过天讯传输时被人破解截获的可能。一般只有特殊部门在处理一些保密事项时才会使用。 “听说你的盗梦空间最近急着拓展业务，这是特殊事件处置小组的业务咨询函，有没有兴趣？” “你的消息有些滞后，目前我很忙。”林宇看了玲一眼，若有所指道，“我可不相信昆仑行动组会无聊到兼职当掮客，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玲俯身将咨询函放在茶几上，干脆利落的说道：“对于八门金锁，我们也很有兴趣，我想除了军方外，昆仑也是不错的合作伙伴。而且盗梦空间和军方实力悬殊，你们的双方合作并不稳固，加入昆仑作为第三方进行平衡，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八门金锁？”林宇看了穆十一的耳朵一眼，并没有问昆仑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玲倒是一点尴尬也没有，很坦然的说道：“十一的耳朵比较灵，为了这间别墅的安保，他不得已将功率调高了那么一点，所以不小心听到了你们关于八门金锁的谈话。” 林宇从没指望过昆仑的人会像两个乖宝宝一样老老实实的当保镖，对于这个倒是早在意料之中，因此并没有任何失态，只是奇怪的反问道：“你们应该根本用不到它的功能。据我所知……” 碍于穆十一在现场，林宇并没有把话说明白。 玲并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她接着林宇的话头把话说完：“是的，穆十一在战斗状态时完全摒弃情感，八门金锁对他并没有任何用处。” 昆仑的“兵器”，半人半机械的战斗机器，高科技的产物。平时跟正常人一样，但是进入战斗状态时，将由战术处理器接管身体控制权限，成为一个没有感情，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杀戮机器。在“兵器”出现的早期，曾经发生过为了达成任务目标，在平民区释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先例。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昆仑才制定了现在的行动策略，不再允许“兵器”单独行动，必须由“指令”跟随。 所以，八门金锁的核心是情绪，这对于昆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 林宇问道：“这么说来，并不是昆仑想要八门金锁？” “你既然知道昆仑，那么肯定也知道蜀山。”玲知道对于能接触到灰界行者的人来说，这个层面的消息并不算什么秘密，“昆仑的‘兵器’用不到八门金锁，不代表蜀山的‘剑器’不需要。” 蜀山的“剑器”，灰界造物极限运用诞生出来的人形怪物。 据说蜀山的“剑器”出动时，最多需要四人作为“僚鞘”协同作战。这四个人的作用并非是传递指令，也不是辅助战斗。他们是镣铐，是防止“剑器”失控的手段。就像是牛的鼻环，马的缰绳一样，是人类驾驭野兽必须使用的手段。 林宇问道：“用八门金锁来防止剑器失控？” “是的，我们看重的并非八门金锁带来的能力提升，而是正面情绪带来的中和作用。每次剑器出动后，回收工作都是一项大难题。战斗持续越久，战斗过程越激烈，那么陷入杀戮状态的剑器负面情绪越严重。尽管蜀山对此有很多应对方案，但是很显然八门金锁提供了一个非常有用的方式。”玲把茶几上的咨询函往林宇面前一推，道，“蜀山的高层对此非常感兴趣，所以委托来商讨合作事宜。这份业务咨询函，就当做是见面礼吧。” 与蜀山的合作有百利而无一害，林宇自然不会反对，他拿起咨询函，并没有打开，对玲说道：“这个项目我已经全权委托给巩彦教授负责，具体合作事项你们可以和他联系。不过，他现在恐怕正在尝试使用河图，恐怕腾不出时间。” 林宇起身离开，宣告这次谈话的结束。 “河图。”玲口中默念这个词语，然后对穆十一说道，“我们直接去找段昱飞吧，必须尽快谈妥八门金锁的合作，不然恐怕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玲说完雷厉风行的带着穆十一开车离开别墅。 在车上，穆十一问道：“你假传boss的命令，从耿如中那里要来业务。又自作主张的假冒蜀山参与八门金锁的谈判。是不是玩的有点大？” 玲哼着小调，心情很好，回答道：“我们昆仑跟蜀山一向看对方不顺眼，如果我们能拿下八门金锁这个项目，你想想蜀山的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也用不着这么急。” “一旦巩彦使用河图，那么凭借军方的资源，两者合力的话再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开发八门金锁。河图的指标我们昆仑也有，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巩彦使用军方的指标。否则，根本就没有我们插手的余地。” 第九十四章 零界房地产 (修改了一下开头，今天只更一章。●⌒頂點小說，另外一章其实在开头，有兴趣的可以看看。) 当巩中云再次见到巩彦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这是军方位于a市郊外的一处秘密基地，位于地下深处。圆形通道呈弹簧状，在地下环绕，将一个个房间连接起来。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军方研究人员正在向玲介绍他的工作成果。 “这是特殊的生命维持装置，除了提供营养剂外，这里还有这里有两排能源槽与宿主体内的微型电池连接，确保能量供给。” “接下来，你们看到的连接在宿主大脑上的这些像头发一样的线路，线路的另一边就是河图的本体。” 这些线路一根根像拇指一样粗的圆柱形弧状管，有长有短，足足有数十根，粗看上去就像是长在巩彦脑袋上的辫子。辫子的另一边，是一座金属墙，墙面的电路通道如同浮雕，构成复杂的图案。 “在思维植入出现之初，就有人提出过将人脑与光脑联接的构想。这方面世界各国都暗中进行技术较量，谁也不甘落后。河图就是我们最新的成果。” 研究员似乎很久没有见过生面孔，有一肚子的话想唠叨，他继续说道：“可惜上头对河图的研发并不重视。现在的主流方向是以思维程序为主，小型光脑为辅的轻量级方向。河图这种庞然大物被认为是理念落后的产物。” “当然是落后的产物，你不觉得把人变成这样非常残忍吗？”巩中云终于忍不住说道。 研究员似乎不能理解巩中云的愤怒，他惊讶道：“能够让大脑拥有超凡脱俗的运算能力，这是多么神奇的事？如果不是河图每年都有配额限制，我都想给自己争取一个名额。” 研究员说到这里向玲提出一个问题：“说起来，这次的设备虽然是由我们提供，但是配额使用的是你们昆仑的？军方和昆仑又要进行什么合作吗？” 玲并没有理会这位话唠的研究员，她只是在想一个问题，那位使徒将八门金锁交给巩彦的时候，是否已经看到了这个结局。 —— 忙里偷闲的林宇终于把思维锁的程序给弄出来了，名字自然偷懒就叫“天网”。 零界给出的评分是二星73分，跟75分的使徒登录器驱动不相上下，这个分数在驱动级程序里称得上分霸。要知道，就连很多功能级程序都还在二星的范围内徘徊。按照cms全球思维联盟设定的积分方案。零界工坊每销售一个思维程序，可以得到评分乘以星级的积分点数。也就是说，盗梦空间每售出一个天网，可以得到146的积分。 这样算起来，五星神匠级的时钟指令，评分49542。如果售出一个可以得到247710的积分，相当于售出1700个天网的积分。但是就如同林宇当初所说的一样，要想取得积分还是得依靠用户群体庞大的驱动级程序。 据说现在市场上个人终端的驱动程序厮杀最为猛烈。这种驱动程序评分大多不高，在一星5分左右。但是在个人终端庞大的用户群体下，只要能占据一定的市场份额，收入的积分也是八位数往上的。 天网程序既然已经完成，那么就等简蓉晨那边设计出配套的模具。但是要设计一种全新的和思维程序配套的锁具，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就算模具顺利设计出来，从投入生产到推广上市，也需要一段时间。到时候，天网锁的销售将分成两部分进行，客户需要先购买锁具，然后使用弥赛亚从零界工坊下载相应的思维程序完成安装。 要知道，并不是所有家庭都能拥有弥赛亚这种设备的，不可能要求人们为了用电还得自备发电机吧。cms全球思维联盟为了推广这种销售模式，也想了很多种办法。最常见的一种是由厂家提供，比如客户购买了天网锁，那么天网锁业就有义务提供弥赛亚供客户进行思维程序的下载。另外，cms全球思维联盟还在各地设立了服务站点，免费提供这方面的服务。同时和ms思维俱乐部合作，由对方代理这方面的服务。 在将天网程序在盗梦空间上架之前，林宇还必须进行两项工作，一项是为天网程序进行加密，另一项是为天网锁在零界注册“专利”。因为一旦思维程序开放下载，就存在被人破解盗版的可能，这样对于程序的设计者非常不利。不过只要天网的专利通过零界验证，那么零界将会记录下天网思维程序的结构特征。在专利有效期内，所有通过零界工坊销售的思维程序，如果其结构特征与天网的相似度达到一定比例，并且被零界认证为盗版产品，那么将会被禁止上架销售。只有取得专利所有者盗梦空间的授权后，才能进行销售。 林宇登录零界。 此时的零界和之前又有了很大的不同。 在零界通道开通后，使徒登录器不再是登录零界的唯一方法，零界不再是只有使徒能进入的区域。 这个世界渐渐从冷僻的独立位面，变为喧嚣的第二世界。 sim熟悉的迷人脸庞出现在林宇面前，声音一如既往的悦耳动听：“sim94号为您服务，目前各大主题世界正在火热预售中，请千万不要错过哦。” 果然，就算在零界，房地产也是支柱产业之一。不过在零界卖的不是房子，而是世界。看来这段时间cms全球思维联盟通过销售思维程序得到了不少资源。当初简陋的聊天室，就连许博宁弄个海岸沙滩出来都可以自豪的称为天下第三。而现在零界的格局早已经甩出聊天室几十条街。 小到一间房子，大到一片大陆，从侏罗纪的风景一直到未来的超视觉享受。只要你出的起价钱，就能在零界拥有你的专属空间。 据说已经有电影公司开始在零界定制电影场景，直接取景拍摄影片。 而历史上各大热门电影也被纷纷做成主题世界，开始火爆销售。 想想看，分居与东西大陆的两位情侣，只需要在零界购买一处属于自己的专属世界，就可以随时随地的相会一解相思。而且海滩、草原、沙漠、戈壁……各种场景任君选购。这么新潮的休闲方式，有几个人能够拒绝。 甚至于开会、办公、学习、聚会，越来越多的社交活动已经开始在零界举行。没有交通的困扰，没有环境的约束，相比于拥挤的地球，零界拥有各种无与伦比的优势。 盗梦空间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办公场所，等到赚到积分，就该把这个事情提上日程了。 至于盗梦空间的办公场所应该如何设计？ 林宇考虑到自己的审美观，觉得这个问题还是交给苏清雅和许令瑛负责吧。 第九十五章 三位一体 在零界的某处地方，林宇再次见到源初。∽↗， “爸爸！……” 源初本能的呼唤，却如同雷鸣贯穿了这个世界，将林宇的思维震得嗡嗡作响。 自从起源技术顺利实施以来，源初的力量越发强大。 但是，林宇很遗憾的发现，尽管源初能够轻易的在零界创造世界，也已经掌握了时钟指令这种五星级程序。但是她的思维成长仍然没有任何起色。 除了最原始的本能**之外，她的成长止步不前。 林宇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遗漏了某些关键因素。 如果说情绪是生物进化了漫长岁月之后诞生的一种生理机制。正是有快速的情绪作保证人类才可能发展出复杂的认知系统。如果说情绪是思维的原始模型的话。 那么在零界没有任何天敌的源初，又该如何产生恐惧呢？那么不生不灭的源初，又该如何体会生命诞生的喜悦，如何品尝死亡带来的绝望呢？ —— 当林宇在零界畅游的时候，未央宫的夺珠大会正在进行。 许令瑛终于迎来了她的考验。 未央宫的经理段安在主席台上宣布：“这段时间，我们的考题千变万化，涉及了思维学各个方面的内容。但是，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有些题目一定会在夺珠大会上出现。如果缺少它们，那么夺珠大会将充满遗憾。是的，那就是王冠七书。今天的考题出自《三位一体结构论》。是这本书让我们知道，意识海内并非没有秩序，多个思维程序可以按照一定的运行序列进行排列，形成一个整体。用一个通俗的话来形容，这种序列就是交通规则，它让多个思维程序得以在意识海内互不干扰的有序运行。今天，在场的七位评委将挑选出三个核心级、十二个功能级和三十六个驱动级程序。你们要为这些程序设计一个合理的交通规则。最后的评分将从两方面考虑，一是该设计容纳程序的数量多寡，第二是该设计的稳定程度。” 作为一场开放性的比赛，每天都可能有新人闻讯加入，段安说完照例介绍了一下七位评委。 夺珠大会评委三位，分别是毕业于格里芬大学的伊比，“编织者的家”论坛的管理员哈布和苹果核公司高级工程师池江成。 人榜评委四位，分别是许博宁，北院的资深教授姜荣冰，国家思维研究所的副主任申浩平，以及王梓伪装成的林宇。 许令瑛的手里布满汗渍，虽然早就对此预演过无数次，但是当段安说出《三位一体结构论》的名字时，许令瑛仍然心中一紧。既有压力带来的兴奋，也有对成功的一丝渴望。 段安介绍完评委后，大声说道：“因为参赛人数过多，所以今天跟往常一样，我们先通过零界进行首轮筛选。我们大会在零界开通了专属区域，各位将你们的设计提交零界，零界将为各位的设计进行打分。得分最高的十位，再由现场评委进行评判，选出今晚的获胜者。 七位评委你挑一个，我挑一个，很快就将比赛要用的程序选好。因为这只是理论性的比赛，主委会也并不指望在场的选手有掌控核心级程序的能力，因此选手设计的运行序列将在零界进行模拟运行，并不需要真实植入。 在场的参赛者们纷纷开始忙碌起来。同时有人注意到，每天都准时参赛但是天天都交白卷的许令瑛居然也开始行动。交头接耳之下，反瑛小分队已经暗中达成共识，今天晚上谁也不准留手，必须拿出十二分的本事来。 许令瑛紧紧记住林宇的教诲，三位一体有横向和纵向两种说法，横向的三位一体涉及到三个核心级程序之间的运行结构，千万不要沾手。只需要老老实实的设计好纵向的设计就行。驱动级、功能级与核心级三种量级的程序，可以形成一种很完美的运行序列。 作为《三位一体结构论》的作者，林宇当然知道横向三位一体的难度有多么大。以时钟指令为例，指针，是时间分配程序；齿轮，是思维加速程序；发条，是蓄力程序，将平时零散的影响聚集起来。粗看三个程序之间没有联系，但是这三个程序却有一个共同的关键词——时间。 那么拿林宇还未成型的蜂巢网络和蚂蚁协议为例，这两个程序的关键词是什么？是记忆。世界上的核心级思维程序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为什么林宇的第三个思维程序迟迟没有着落，就是因为林宇的第三个思维程序，也必须源于记忆。更进一步的完美要求的话，这第三个思维程序，必须和发条一样，能够提供让意识成长的能力。 幸好第三个思维程序林宇已经有了思路，剩下的就是完成它。 三位一体，绝非是任何三个核心级程序就能够做到的。 许令瑛抛弃了两个核心级程序，将剩下的五十个思维程序按照早就准备好的思路开始进行排列。 选手们正在忙碌，评委席上正在就三位一体现行的一些结构进行交流。 池江成说道：“现在的运行序列可以说是百家争鸣，今天晚上的胜者是谁，还很有悬念啊。” 姜荣冰分析道：“现在比较成熟的运行序列，应该是柜式分布、链式联接还有环状布局这几种吧？” 池江成接口道：“我听说现在有一种双链结构，模仿dna的设计，非常有参考意义。” 马上就被姜荣冰反驳道：“但是我听说这种双链结构很不稳定，还有待进一步的开发。” “你说今天晚上有没有可能见到新结构呢？”池江成并没有继续争论下去，似乎突然想起了第一夜的惊艳一幕。可是这段时间来，未央晚宴一直死气沉沉，没有一点让人亮眼的表现出现。 “怎么可能？”“哪有那么容易？”……好几个人都出言打击池江成不切实际的想法。 王梓忍不住在旁边问道：“有没有可能以星系为结构运行？就像是太阳系一样，天体互相环绕？” 姜荣冰听完笑道：“李老师的思路还是比我们开阔。但是现实的星系是在引力的作用下形成的，那么这些思维程序之间，我们又去哪里寻找‘引力’呢？” 第九十六章 不管你信不信 “我们又去哪里寻找‘引力’呢？” “思维程序的引力是什么？” “思维内有引力吗？” “意识海的另一个真相？引力究竟是什么？” …… 未央宫的又一夜的晚宴结束了，留下来的只有一连串的疑问。 这一夜，一名女大学生在众多凶狠狠，恶狼狼的思维精英蓄意狙击下，夺得了桂冠，抢走了请帖。 这一夜，未央宫外一道赤、裸的身影留下了不灭的印象。 这一夜，许多人知道了“引力”，却又发现对于“引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杜寒白双目无神的走在大街上，都说情场失意职场得意，为什么自己今晚居然在自己的拿手领域内惨遭滑铁卢呢？他怎么都不相信这个结果。因此今晚他的发挥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一共五十二个程序在他手上变成听话的宠物，按照他的要求一一进入自己的位置。他有如神助，将三个核心级思维程序巧妙的搭桥，通过动态链接将驱动级和功能级程序串联，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运行序列。 在完成这个结构的那一刻，他几乎已经能够预见今晚的结局。 他信心满满的将这个结构送入零界，准备接受胜利的洗礼。他认为就连第二轮评选都可以作废，只凭零界的打分他就能以碾压性的姿态横扫所有敌人。就像第一夜的那个人一样，以无可争议的胜者姿态轻松摘取桂冠。 但是，分数出现了。 确实悬殊，如同杜寒白预料的那样悬殊到不需要劳烦第二轮的评委出动，就已经决定桂冠归属。 只可惜，杜寒白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 胜利者是一个如同星系的天体结构。以核心级程序作为恒星，功能级程序按照行星排列，或远或近环绕恒星运行，而驱动级程序除了几个以样本的需要作为卫星存在外，其他的都被简单粗暴的划做小行星带。 这个天体结构最精髓的地方不在于核心级与功能级程序的处理，恰恰是驱动级程序的排列方式使它的分数傲视群雄，独领风骚。 以前的各种运行序列，各个程序之间必须有延伸结构进行链接，这就导致一旦程序数量增多，整个结构就会显得非常臃肿。如何处理各个程序之间的连接顺序与布局是一件很让人头痛的难题。 但是天体结构的出现，顺利解决了这个难题，各个程序之间看似无序，但却自成规律，称得上是游刃有余。 但是形成这种规律的奥秘是什么呢？ “引力是什么？” 杜寒白绞尽脑汁的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可惜，那名女学生取得请帖后并没有解惑的意思，将所有人晾在现场后就飘然离去。 —— “引力是什么？” 在第十九街区的别墅内，同样有人迫切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作为思维学的狂热分子，王梓觉得自己必须严肃认真的提出抗议。因为直到许令瑛登台表演为止，他也只是从旁听来的只言片语中知道，林宇为许令瑛准备的是一个如同星系的天体结构。但是这个结构是以什么规律运行，不同模块之间是以什么进行联系的，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作为盗梦空间的元老之一，王梓表示他在这次事件中内心受到了非常严重的伤害。 “我这个人是很宽宏大量的，只要告诉我引力是什么，我就原谅你们。” 苏清雅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看戏。玲和穆十一在旁边光明正大的窃听。 目前的研究表明，人类意识海的容量是非常巨大的。如果忽略掉思维程序带给**的负荷与压力，以及不同思维程序之间的冲突与兼容性问题，那么每个人意识海内能容纳的思维程序将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核心级思维程序带来的负荷问题，目前还没有一个普适的解决方案。但是那些一星二星的驱动级程序以及一些低端功能级程序，它们的能耗其实并不大，完全可以大批量的列装。 但是如果不替这些程序建立一个合理的运行序列，将它们统筹整理成一个平衡的结构。那么最后的结局就是重蹈饶石军的覆辙，所有程序不断冲突与纠缠，然后形成一团乱麻，最后导致思维彻底陷入混乱。这种症状，就是思维创伤原型被死海文书消灭之后，诞生的一种新形态的创伤性思维障碍。 当然，这种症状比起原型来危害性要小得多。只要合理的掌握植入的思维程序数量，并且引入合适的运行序列进行终端控制，可以人为的将这种症状的发病率降到最低。这跟原型思维创伤那种纯粹赌运气的绝望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就如同夺珠大会上大多数人的认知一样，目前的运行序列大都过于臃肿，极大的制约了思维程序的植入数量。如果将意识海的容纳能力用百分比来表示，目前绝大多数的运行序列对意识海的使用率还达不到10%。 但是许令瑛今晚展现出来的天体序列明显带给所有人一个新的思路。只要稍微有一定见识的人，都能看出这个新序列的优越性。如果说原有的运行序列，最多只能做到一个功能级程序挂载五六个驱动级程序，再多就就失控的隐患。那么天体序列挂载的驱动级程序可以达到恐怖的两位数。它将极大的提高人们对意识海的利用率。 而这个天体序列的核心技术，就集中在“引力”的存在上。 “引力是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许令瑛摊手抱歉道：“我也说不清楚，老板只教给我如何引导出这种联系的方法，但是并没有跟我解释这里面的原理。” 所有人都看向林宇。 王梓恬着脸说道：“我的要求也不高，跟许令瑛知道的一样多就行。” 玲自然也明白这项技术代表的涵义。她发现林宇越来越像一个尚未发掘的宝藏，总是能带给人惊喜。她许诺道：“这项技术你打算怎么处理？如果有意出售的话，我可以为你联系买家，价格保证让你满意。” 林宇叹了口气道：“我也很想赚你这笔钱，不过这个引力嘛，并不属于一般的理论与技术，目前只能自己使用，没有办法进行推广。” 看到包括许令瑛在内，所有人都是一脸怀疑的表情，林宇揉揉眉心道：“准确的说，天体序列运用到的无形联系，名叫‘引力波’。这项技术，使用了加速系+引力波+物质波这套体系，采用惯性系和粒子实体理论，已经超出了目前的科学范畴。我把这类理论归纳为铭科。” 看到众人还不理解，林宇只能继续解释：“所谓铭科，有人猜测这是来至第六维宇宙文明拥有的科学，这种科学已经涉及到因果律，就是忽略过程与原理，直接通过结果反证真实。也就是说，因为天体序列存在，所以有‘引力波’。如果你们想知道‘引力波’是什么，只要先设计出天体序列。” 王梓一脸懵逼，我们好像是为了设计天体序列，才要知道‘引力波’的啊？ 铭科，这外挂开的也太大了吧？ 林宇叹气，摇头，再叹气，再摇头。 “你信了，你居然信了。”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都有点抽搐，就连穆十一脚下的地板都咔呲一声开裂。 王梓面红耳赤的反驳道：“我没有！” “你信了。” “没有！” “信了。” “没！” …… 第九十七章 告别仪式 许令瑛如愿夺得了夺珠大会的一张请帖，跌破了无数人的眼球。△￠頂點小說，有许多人因此郁闷抓狂，但是现实的铁拳是如此无情，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手下留情。那些难以接受自己败给一名休学女学生的人，绞尽脑汁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条遮羞布。 她只是一个牵线木偶，幕后操纵者一定是那名年轻的使徒。 这个说法出现后，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同。 不过，先有概念模型，后有天体序列，就算出自使徒之手，这也未免太过惊人了。 华国思维界一时之间风声鹤唳，有人惊呼，这是狼来了。 但是，在天讯知名社区灵魂通道，却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他的名字，开始关注他，成为他的拥虿。 灵魂通道，东大路板块，华国区。 这里聚集了一大批喜欢聊天吹水的华国人，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于思维学有着同样的兴趣爱好。 有达人弄来了未央宫晚宴上的视频，每天都将其上传到天讯上。这些视频里最火的当然是第一夜的百花皆杀，其火热程度，从置顶帖上那惊人的点击和回复数据就可以说明。最近，又有一个视频有后来居上之势，视频的女主角容貌惊人，加上秒杀群雄一举夺冠的英姿，被称为才貌双绝，一个尘封已久的称号不知道被谁翻了出来。 此女乃学霸，十项全能，江湖人称瑛sama。 在这份视频即将问鼎之时，关于视频里瑛sama使用的核心技术天体序列源自他人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人们又重新将焦点集中在那名使徒身上。 什么？概念模型和天体序列，居然都出自他之手？ “给大神跪了。” “同跪。” “喂，请问是51区吗，这里发现了一名外星人。” “外星人的你够了，不要侮辱我的男神。” “大家好，我姓李，我来至一百年后，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下一期彩票的号码是**，**，**……” “围观大神。” “楼上上因传播不良信息，已被请去喝茶。” …… 作为旗舰级的思维主题社区，灵魂通道紧跟时代潮流，在站长伊恩的大力发展下，灵魂通道在零界也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专属空间。 因为资源有限，目前这里只对资深会员开放。而灵魂通道的资深会员，其中不乏许多思维从业者与民间大神。 如果说在天讯社区里的回帖只有一行行冰冷的文字，最多带上几个自定义表情的话。那么在零界空间内的回帖明显就要形象具体得多。 不管是表情语气，还是手势动作，每一个回帖都完美的呈现出帖子主人想要表达的心理状态。因此这里的回帖气氛无疑要火爆的多，特别是战斗贴出现的时候。 中指和扭胯几乎是最常见的两种姿势。 国骂和方言也是此起彼伏层出不穷。 当然，如果你有幸进入空间内的实施聊天室，就更能体验到乌烟瘴气是个什么样的环境。 混迹于灵魂通道社区的犀利板砖是一名在社区内以毒舌著称的战斗强人。他在现实中是一名思维领域的边缘人士，从事一些技术含量不高的思维工作。但是在灵魂通道内，他可是大名鼎鼎，号称板砖之下寸草不生，毒舌一现血流成河。 “有本事你顺着天讯过来打我啊。” 刚刚进过一场唇枪舌战，将对手骂得体无完肤的犀利板砖，顺利以这句口头禅收尾。 如果在这个空间可以打人，犀利板砖相信对面的那人一定早就按耐不住。但是灵魂通道开通的是最基础的规则空间，除了光和声音之外，这里就连力这个规则都没有。在这里语言才是最强大的武器，这里是犀利板砖的主场。 犀利板砖从概念模型开始关注视频的主角林宇，他为林宇在视频上的表现拍案叫绝，与有荣焉。而天体序列的出现，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但是，犀利板砖发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群人开始有意无意的将话题转移到视频主角的身份上来。 有人上传了内部人士特意导出的搜索结果，证明华国的户籍库内并没有此人的身份资料。 然后各种伪造的消息就开始漫天飞扬，谣言在不断发酵，阴谋论和国籍论一时间甚嚣尘上。 犀利板砖本以为凭借汉字单位这种无可辩驳的证据，足以证明国籍论的谬误。以汉字单位在推广华国文化上做出的贡献，足以描绘出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形象。 但是正所谓在天讯里没有对错之分，只有站队立场。一个窃贼论在人群中拥有不少的市场。 “被一个外国人窃取了华国的文化财富，没想到还有一群汉奸在为他呐喊助威。按照塞缪尔的说法，概念模型本来就应该使用汉字单位。可是这项本来应该属于华国的重大科研成果，如今在一个外国人手里。” 为了这个问题，犀利板砖最近没少跟人对喷。 又一个对手黯然下线，犀利板砖顿时觉得身心愉悦。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离开零界空间，回到现实。 在灵魂通道的冲浪吹水毕竟只是业余爱好，犀利板砖在现实中的工作和生活才是主业。他带着吃饭用的家伙，一个素描画板，离开住所来到大街上。 —— 距离夺珠大会的最终决赛还有一周的时间，林宇盘算着应该够时间替许令瑛完成伪蜂巢的思维编织。 别墅内，林宇一边品尝着许令瑛准备的茶点，一边说道：“距离决赛还有一周，时间应该够用。我决定履行我的诺言，乘这段时间完成那个思维程序的植入手术。” 一旁的苏清雅嘴里的食物都还来不及塞进肚子，闻言惊讶道：“要一周？” 行业共识，同时也算是大众的常识，一般来说，植入手术的持续时间越长，说明这个思维程序的星级与评分越高。一般的驱动级程序，几乎可以做到即时下载，立刻生效。而那些零界排行榜上有名的高分程序，植入手术时间动辄十天半个月。 不过苏清雅马上就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尴尬，要知道，目前市面上记忆增强型的思维程序并不少见，但是还没有一个敢像这个思维程序一样号称全域制霸。如果这个功能属实，那么一周的植入时间看来也是理所当然。 许令瑛有点激动，她通过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态后问道：“现在就开始吗？” “那可不行。手术前后，你将拥有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生。当这个思维程序进入你的意识海后，这个世界带给你的感觉将会受到它的影响，变得完全不同。那时候，说不定你会怀念现在的样子。”林宇站起身来，“所以，作为告别仪式，你应该以现在的视角，用心的感受一下这个世界。” 第九十八章 图腾印迹 “告别仪式？说的那么悲壮干什么？不是应该叫做新的启航吗？”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苏清雅觉得新的思维程序带来的是浪漫与美丽的未来，林宇话中的悲观主义让她难以接受，她一个雀跃把许令瑛拦腰环抱，说道，“告别旧的生活这是过去式，迎接新的未来这才是主题曲嘛。” 林宇笑而不语，等苏清雅两人闹够了，才开口说道：“我听说离这不远有一个露天广场，我们就去那里。” “诶？”苏清雅奇怪道，“这就是你感受世界的方式吗？不是应该找一些曲径通幽的名山古寺，或者景色怡人的世外桃源？在城里有什么好看的，整体生活在这里，忙忙碌碌，烦烦躁躁的。” “我们生活在社会中，离开人这个重要元素，又谈何感受世界呢？”林宇并没有在苏清雅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一边说一边行动，一句话说完已经打开门走出别墅。 如果说华国最不缺的是什么，那么这个答案一定是人。 尽管秋暑方炽，露天广场上仍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竹椅方桌小伞，冷饮树荫风来。将苏清雅等人赶到旁边的座位，林宇与许令瑛相对而坐。 许令瑛的脸色在阳光与气温的滋润下，显得有些发红，她看到林宇靠在椅子上，一副心事重重并没有打算开口的样子。 告别仪式？ 联想起林宇说话的语气，许令瑛心中觉得有些不太踏实。她转过头寻找苏清雅的身影，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一个鼓励的讯息。回过头来，许令瑛与林宇的对坐凝视，却发现自己看到的只有冰冷的迷雾。温度很高，两人像是情侣般对坐，但是现场的气氛却不见升温，反而在莫名压力的作用下越发低沉。 许令瑛觉得自己就像是即将接受医生绝症宣判的孩子，她慌乱的想从这种胡思乱想中走出来，匆忙找了个不太好笑的笑话想打破沉默：“如果你再严肃一点，会让我感觉现在正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传承，就像是师徒之间的对话。你呢是归隐山林的武林高手，我就是那个根骨俱佳的弟子。” “我可不是什么好老师。充其量只是一个黑心的老板。”林宇叹了口气，突然问道，“你似乎还没有告诉家里，你已经休学的事？” 说完林宇没有等许令瑛回答，就站起身来离开。在经过许令瑛身边时，留下一句话：“好好感受一下现在的这个世界，今天的记忆将会成为一张黑白相片，成为你以后的怀念。” 许令瑛一下被林宇提起心事，正在心烦如何跟家里解释自己冲动的选择。等她反应过来时，位置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感受世界？许令瑛四处张望，熟悉的建筑，陌生的人群，这么普通的地方，能够感受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吗？ 在远处，苏清雅一行人正观察着许令瑛，看到林宇走过来，苏清雅忍不住问道：“你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好好一个思维程序，在你口中好像魔鬼一样？难道，这个程序有什么隐患？就像‘伊甸园’那样？” “不，这个程序很安全。”林宇相信在自己的有意避免下，伪蜂巢并不会出现像蜂巢网络一样的极端现象，情绪失忆这种事情不会在许令瑛身上发生。 “那么今天这出是什么戏？”苏清雅觉得自己的这位老板就是这点不好，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经常只把话说到一半，留着一个谜题让人猜得头痛。 但是偏偏他的行为像是有一种魔力，让苏清雅相信这并非是恶作剧，而是另有深意。 无独有偶，王梓、玲和穆十一三人都有这样的感觉。 他们也不相信林宇今天的行为毫无目的。 “从今往后，将有成千上万门技能等待她去学习，我这是让她与现在安逸的生活告别呢。” 林宇的话没有一个人相信。 王梓吐槽道：“你还不如说是第六维文明的成人仪式呢。” 可惜，林宇并不能解释太多。今后苏清雅和王梓也很有可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思维程序。今天的这出戏，不过是思维编织前的一个小小的暗示，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林宇在学习思维编织时，曾经对构成思维的基本单位，也就是人的念头有过一定的研究。 那时他是这样看待念头的，一个抽象的图案像什么？可以有各种不同的答案。这些答案就是念头，而除了你需要的那个答案之外，其他的都是杂念。 要想掌握思维编织这项技能，需要有着苦行僧一般的纯粹念头。 这是对于编织者的要求。 而对于许令瑛这样的受术者而言，她并不需要有什么纯粹的念头，但是同样有一种标准，可以提高思维编织的完成度，从而提高思维程序的各项指标。 如果说编织者的要求是苦行僧所代表的“无”，那么受术者的要求则是虔信者所代表的“有”。 如果说在今天之前，许令瑛对于她即将植入的思维程序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印象的话，那么现在，她孑然一身置身于茫茫人海之中，面对未知的问题和林宇刻意营造的氛围，她将止不住的去思考去想象。 那个程序究竟是什么？ 植入后会怎样？ 会带来怎么样的变化？ 今后的生活会有何不同？ 这些念头，将会一点一点的充实填补许令瑛心中对伪蜂巢的想象。 就像远古时代的人们，面对未知的自然现象，日升月落、雷鸣闪电、四季更迭，会忍不住为其塑造出各种各样的形象与故事一样。这就是自然崇拜。 大自然一方面给赖以生存的人类提供一切物质资料和条件，另一方面又会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灾难，自然崇拜就是这一矛盾冲突的产物。 而林宇此时所做的，就是利用这种冲突，在许令瑛心中建立起伪蜂巢的特殊观念。林宇在许令瑛意识海内留下“意识火种”，这个火种将吸收许令瑛对于伪蜂巢的产生的纷乱念头与迷离思绪，并成为孵化伪蜂巢的地基。 在许令瑛心中，此时的伪蜂巢也正在从迷雾中露出轮廓，也许是即将吞噬她平静生活的恶魔，也许是改造她未来的神器。而这个形象越深刻，越清晰。当思维编织完成，伪蜂巢植入后，所产生的效果也会越明显。 这种既唯心又抽象的理论非常难解释。 不过，如果将这个过程用零界的方式来描述，那就会简单明了的多。 思维编织准备中，伪蜂巢（四星1069分）。 编织者，念纯粹等级（属性——空），外域力天位。 受术者，念信仰等级（属性——具），内域三星。 调用资源，进行评估。 思维干涉运算中…… 术后评级，伪蜂巢a（四星1834分）。 —— 林宇不知道应该把这种力量称为信仰，还是称为执念，又或者是人的想象力。在思维这的领域里，他仍然如同孩童一样无知。对于许令瑛这种涉世未深、心思活跃的年轻女性，林宇是针对她并不算坚定的意志，利用她对伪蜂巢的好奇与恐惧激发她的原始信仰。但这并不意味着意志坚定的人就不能享受到这种力量带来的提升。恰恰相反，如果一个人的意志特别坚定，对于自己的观念与看法拥有超凡的固执。那么他从中得到的增益也许会远远超过许令瑛。 林宇相信，这是基于自然崇拜而产生的原始信仰以及基于坚定意志而产生的理智信仰的集合。 思维程序成为思维的标志与象征，“意识火种”在这个过程中正是以图腾的身份存在的。“意识火种”不再仅仅是意识海的一个道标，这时候的它履行了新的职务，也应该有一个新的名字。 林宇想了想，不如就叫“图腾印迹”吧。 第九十九章 零界搬运工 犀利板砖真名魏辰新，他带着素描画板来到住所附近的一个露天广场，他将在这里完成今天的工作内容。 他是一名思维行业的边缘工作者，手上的那块画板，是他完成工作的重要媒介。在广场找好位置，搭好画板正准备开始工作，魏辰新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张大嘴巴。 他发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几个人正坐在遮阳伞下闲聊，其中有一个人，非常像他认识的一位思维界大神。 作为一名业余画家，他对自己的眼神非常有自信。甚至都不需要看到正脸，仅从侧面的轮廓，魏辰新就能勾勒出他的完整形象。 —— 王梓和苏清雅正在进行一场打赌。玲兴趣盎然的加入，穆十一仍然毫无存在感的呆在一旁。 至于林宇，他正在针对“图腾印迹”反馈回来的情况，对伪蜂巢进行最后的结构微调。 苏清雅双手握拳轻轻往桌上一锤，像是做贼一样的压低声音欢呼道：“耶丝，第三个。” 王梓满不在乎的道：“扔硬币都有可能连续出正面，不定今天到此为止再多一个也没有。” 苏清雅嘴里哼着调，和玲击拳庆祝了一下，对王梓道：“煮熟的鸭子嘴硬，你一赢的希望都没有。” 面对苏玲女子统一阵线，王梓用可怜的目光在林宇和穆十一之间来回巡视了一下，可惜得不到半支援，只能无奈的抗争道：“哼，有赌未必输，你们不要高兴太早。” 唇枪舌战结束，苏清雅等人继续将目光集中在许令瑛，以及经过她旁边的各类男士身上。 露天广场上，一个美丽的落单妹子，正在忧郁的沉思。 赌一赌，搭讪的男士会有多少？ 许令瑛委婉的谢绝了今天第三名陌生男士的搭讪，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某些无聊人士的赌博工具。 “第四个，第四个在哪里？”苏清雅检索着目标。 “你，你好，大神。我叫魏辰新，我从视频上》》》》，看过你的演，太精彩了。” 苏清雅惊讶的看着出现在旁边的男子，大哥，你是不是走错片场了。不去搭讪对面的落单女学生，跑来这里跟一个装逼男套近乎？ 林宇的思维从意识海中退出，从这名二十多岁男子话中透露的信息中明白了他的身份，没想到居然会在大街上偶遇一名粉丝。 林宇招呼魏辰新坐下后，经过几句闲聊，魏辰新很快就发现这位大神并没有外表表现的那么冷酷，反而有些平易近人。于是魏辰新很快就放开最初的拘束，发挥出自己健谈的天赋。 从概念模型到汉字单位，从天体序列到引力之谜，魏辰新对于这两份视频的研究并非浅尝辄止，于是起细节来自然是滔滔不绝。同时，这两份视频涉及的领域太过尖端，对于魏辰新这样的民间人士而言过于深奥了。难得撞到大神本尊，魏辰新自然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将视频上许多自己不理解的地方一一解惑，消除自己隔着视频难以一睹真相的遗憾。 稍微解答了几个问题后，林宇看到这位粉丝一副刨根问底的势头，心知这位好奇宝宝的问题一时半会是解答不完的。于是林宇话锋一转，将问题绕到魏辰新身上：“你问得问题都很有针对性，看来也是行内人，不知道你平时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魏辰新在大神面前对自己的工作内容还是有一些腼腆的，他指着不远处摆放的素描画板道：“我可以不敢是行内人，只是沾着思维行业的边，混一口饭吃。” “画家？”苏清雅好奇的问道。 魏辰新连忙摇头道：“我们这种哪里敢称为画家，最多算是零界搬运工。” 零界搬运工？ 林宇将目光从画板处收回，笑道：“今天的搬运工，未必不能成为明天的工程师。这个行业才刚刚萌芽，你已经比别人先行一步。不管怎么，以后也可以称呼自己为行业元老了。” 苏清雅最恨林宇的就是这一，不管什么都一副了若指掌的样子，但是偏偏每句话都不完整。 狠狠的瞪了林宇一眼，知道想从林宇身上得到解答难度系数太高，于是苏清雅将目标对准魏辰新，问道：“什么搬运工，用画板搬运？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必须承认，美女在生活中确实存在优势。魏辰新面对苏清雅的提问，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这样的，零界最近开始出售各种专属空间。这些专属空间的场景建模并不是凭空产生，而是需要人类将思维内的影像投影到零界，再调用零界资源来创造完成。” “如果思维对于某个场景的印象不够清晰，那么创造出来的场景就很容易变形，甚至产生马赛克。现在零界专属空间的每天都以惊人的速度剧增，这些场景的创造如果交给专业的思维工作者来做，那未免大材用了。但是如果交给一窍不通的普通人来做，那也有些强人所难。所以现在就有了我这种职业。” 苏清雅一下子产生了兴趣，她道：“这个职业很酷啊，我觉得叫魔术师比较合适，叫什么搬运工？” 完苏清雅立即可怜的看着林宇道：“我们有没有专属空间，我觉得我可以设计出一个天空花园出来。” “想要自己的空间，那就努力工作，争取早日把思维锁这单搞定。”林宇免疫了苏清雅的卖萌攻击，并无情的掐灭她的梦想道，“而且你以为零界建模很容易吗？空中花园，你打算放进去多少种花卉？每种花卉从根茎到花瓣，每一个细节你都能在大脑内清晰的想出来吗？每一种花卉的香味，你都能够清晰的分辨吗？一株你都做不到，对吧？如果做不到这些，那么你创造出来的模型就会像是一副拙劣的铅笔画，就连幼儿园的朋友都知道那是假的。” 一旁的魏辰新听到这里，感同身受的叹气道：“是啊，那个画板其实是一个媒介。我通过在画板上反复作画，不断的加深一个模型在我思维中的形象，直到我能够完整的观想出它的所有细节。幸好我意识海内的思维程序在这个过程中发挥了不少作用，否则我真的连完成一个模型的信心都没有。当然，我现在从事的仍然是最基础的工作，我是通过现实采样建立的模型，这只能称为搬运工。据有一些大神可以凭空想象创造模型，那才是真正的魔术师。” 被泼了一头冷水的苏清雅可怜兮兮的举手提问：“那我听零界有不少主题世界正在出售，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怎么做到的？” “同样是cg，有的需要做一年，有的只需要一周。”林宇对于这些粗劣产品嗤之以鼻，“现在的主题世界卖的是噱头和情怀，与其是主题世界，不如是马赛克世界。要想拥有真正完美的主题世界，还需要无数像他这样的人不懈努力才行。” 林宇的法得到了魏辰新的强烈赞成，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工作得到别人的认同更让他高兴的了。 第一百章 全副武装 （第一百章，撒花。感谢大家的支持。） 与魏辰新的偶遇，只是生活中的一段插曲，魏辰新将继续他的工作，而万事俱备的林宇也正式在许令瑛意识海内开始伪蜂巢的编织。 如果零界空间的建模是一项细致活，难度很高的话，那么林宇此时所做的可以称得上鬼斧神工。 不需要契约圣柜、枢机法典与死海文书这些外物的帮助，这是目前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思维编织。早在进行这项工程之前，林宇就让许令瑛在意识内构造了以汉字为单位的概念模型。 零式与基式不断衍生攀附，“心，水，火”三种变幻成为最好的催化剂，在图腾印迹的帮助下，伪蜂巢的形成非常顺利。 最后则是天体序列的完美陈列。 思维如狱，意识如海，念头交织于此间挥毫泼墨。 当这项工作历时七天，当许令瑛从生命维持装置中醒来时，正是十月十日。 夺珠大会将在今天落下帷幕。 码头上，满脸堆笑的段安正在迎接决赛的参赛者。他们将乘坐游艇前往位于公海的“皇家幸运号”。 据是出于安保考虑，因此主办方规定每张请帖只能允许一人登船，不允许带随从。因此苏清雅等人并没有跟来，林宇与许令瑛二人，带着大墨镜一左一右从车上下来。 当段安看到林宇时，头鞠躬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道：“李老师果然是守信之人，段安感激万分。待这次大会结束后，我一定设宴向李老师致谢。” 魔方死前，段安迫于形势将夺珠大会的真相告诉林宇。而林宇如约并未泄露这个消息，让段安得以免受船王的训斥。这也许就是段安感激的原因所在。 对于段安的客套话，林宇不置可否。意识内多了伪蜂巢的许令瑛看来还没有适应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如同木偶一样跟在林宇身后，对于这个话题没有半反应。 段安并没有立即引导林宇登上游艇，而是带着他带来几名黑衣保安前9∑9∑9∑9∑，，抱歉道：“船王担心还有像魔方一样潜伏在暗中觊觎血**心的人，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所有人登船前随身物品都必须暂时交给我们保管，希望李老师见谅。” 林宇的使徒登录墨镜，个人终端等科技产品都被收走，一名黑衣保安还拿出探测棒认认真真的在林宇全身上下扫了一遍。 许令瑛见状也主动摘下个人终端，当她伸手提起墨镜，正准备摘下时，林宇按住她的手，笑着道：“我那个是登录器，你这个是装饰品，你瞎凑合什么？等下到海上阳光很烈，你还是戴在它吧。” 这家伙真懂得抓住机会撩妹，段安见状，很知趣的没有拆台，而是微微头。几名黑衣保安得到指示，并没有在这方面多做为难。 不多时，三十三张请帖的得主到齐，除了林宇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夺珠大会的真实目的。还以为决赛将会进行一场龙争虎斗，因此游艇上的气氛并不融洽。对于潜在的竞争对手，各自虎视眈眈。为了避免有人无谓的找茬，林宇一上游艇就与许令瑛找了个房间闭门谢客。 在外人眼中，这一幕的涵义不言而喻。 “狗男女。” 当然，酸溜溜的谴责时，许多人心中也不乏羡慕，更多的是对林宇如同暴发户一样的奢侈行为痛心疾首。如果我也有这样一个领先行业的新理论，能够轻松击败竞争对手夺取请帖，那么用来泡妞这是何等的暴殄天物。 游艇驶出码头进入茫茫大海后，悄悄转向，在海上绕了一个大圈。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不让人根据航向猜测到最终目的地所在的方位。游艇在海上足足航行了一天一夜，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皇家幸运号”不愧是世界上最豪华的游轮之一，这艘有着海上宫殿美誉的游轮静静的停在公海上，似乎已经在这个区域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更让人惊讶的是，在“皇家幸运号”不远处，居然有一个巨大的海上平台。这个平台由无数的模块组成，随着波浪上下起伏却仍紧紧的连接在一起。 浪漫的游轮，浪漫的海上平台。 不过游轮是老少咸宜的浪漫，而海上平台，则是男人的浪漫。 因为海上平台上密密麻麻的并不是娱乐设施，而是各种军用级别的武器设备。 许令瑛站在林宇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耳语轻轻的道：“那个像信号塔一样的是pm5型‘裂缝’干扰装置，这是第六代区域隐蔽武器，能有效防御卫星和无人机的光学监测。还有，你看海面下方的阴影，这应该是第三代生物武器，‘纠缠者’战略海带防御系统，有它在，基本上排除了从水下攻击这个海上平台的可能。再看天空，那些白鸽也不简单，那是‘拥吻者’，而且从它的挂载来看，这好像是魔改型号，增加了尾翼喷射装置。” “这些都时最先进的概念型武器，国际军火市场上根本买不到这种货，这个船王不简单。” 对于普通人来，海上平台最显眼的武器是那具六联装的防空导弹。还没登上游轮，就先受到这种硬朗格调的洗礼，许多人对于即将到来的夺珠大会决赛更加期待起来。就连一些准备好满腹词藻，打算等林宇从游艇房间出来好好嘲讽他一下的人，也忘了自己的目的。 一位身材壮硕的老人站在甲板上迎接林宇等人。 段安跑几步赶在众人的前面登上甲板，然后介绍道：“这位就是何船王。” 何浩阳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开口就让众人好感顿生：“这里没有什么船王，我是何浩阳，各位能参加这次夺珠大会，是我的荣幸，请。” 游轮内早已准备好宴会餐饮，但是众人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不论是血**心，还是力压群雄夺得大会桂冠，任何一项都足以改变参赛选手的人生轨迹。有许多人已经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思维程序，希望自己精心准备的程序能够得到船王公子的青睐。 自从登上“皇家幸运号”，林宇就不停的揉着眉心，似乎正被某些问题困扰着。 何浩阳并没有让众人久等，他干脆利落的致歉，并道出此次夺珠大会的真实目的：“非常抱歉，向个位隐瞒了一个真相。我儿子何天晓因为遭受人暗算，此刻正受到一个恶性思维程序的困扰。我把诸位找来，就是想借助大家的力量，找出让儿脱离苦海的方法。” 此言一出，现场立刻响起嗡嗡不绝的议论声。除了对于何天晓情况的惊讶外，更多的是抱怨与气愤。 “怎么这样，难道我们辛辛苦苦准备的思维程序，就这样作废了？” “对啊，就算是船王，也不能这样言而无信。” “我们就像猴子一样被人耍了，哪里还有脸留在这里，何天晓的问题还是另选贤人吧。” …… 在议论纷纷中，船王何浩阳开口了：“我这样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知道各位被误导，耗费时间精力准备了不少思维程序。我肯定不会让各位吃亏，各位准备的思维程序，都可以在零界进行评分定级，我会按照市面上的最高价购买。” 什么叫做财大气粗，何浩阳轻描淡写的话让众人再也不出一句抱怨的话来。 何浩阳继续道：“而且我的承诺依然算数，谁能解决儿身上的麻烦，他就是夺珠大会的冠军。血**心，我会双手奉上。” “那还等什么？请船王带我去见令公子吧，我对这方面颇有心得，我有信心解决这个问题。” 随着一个人的毛遂自荐，其他人也纷纷主动请缨。 第一百零一章 陷入僵局 众人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船王公子，何天晓。 都何天晓因为深受船王宠爱，从十几岁就开始花天酒地。他的风流轶事一直都是天讯花边栏目的常客。因此何天晓的影像资料在天讯并不是什么秘密，许多人都知道除了来至家世方面的雄厚背景外，何天晓自身也有着俊朗帅气的资本，所以才会在风流场里无往不利。 但是此时躺在生命维持装置里的何天晓脸色苍白、眼眶深陷，谁都看得出来情况堪忧。不过在那张形如枯槁的脸上居然挂着一副如痴如醉的幸福笑容，这诡异的一幕让许多摩拳擦掌打算解决问题的参赛者面面相觑。 这个问题，好像有严重。 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在何天晓身边的各种医疗设备旁忙碌着，看到何浩阳带着一群人走进房间，其中一名须发花白的老年医生对何浩阳道：“何先生，何公子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但是根据我们的监测，他的思维长时间保持在活跃状态，长此以往我担心会对大脑造成创伤。而且在这种活跃状态下，身体的能量消耗很大，我们不得不一再增加营养剂的摄入比例，这样对他的身体也会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何浩阳皱着眉头问道：“这些话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我只想知道这么久的时间，你们就没有一进展吗？” 白发医生摇摇头道：“我们只能确定何公子的身体没有任何病灶，病因来至思维，这方面不是我们擅长的领域，我们爱莫能助。” 何浩阳向身后做了个手势道：“这些都是思维领域的精英，你现在的工作就是尽量为他们提供便利，帮助他们尽快找出解决我儿子身上问题的办法。” 白发医生对于这种束手无策的病例早就伤透脑筋，此刻看到何浩阳带来的生力军人强马壮，顿时大喜过望。他连忙招呼还在医疗设备旁忙碌的助手，让他们赶紧停下手中的工作，先将何天晓从发病至今的所有身体检查报告和生理监测报告等材料整理出来，以便这些思维专家参考。 段安看〗≮〗≮〗≮〗≮，到许多人对于情况一知半解，正在交头接耳。于是段安将曾经在魔方死前与林宇过的那段辞再次重复了一遍：“两个月前，公子外出游玩，回来后就变成这副样子。对于外界的讯息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直傻笑。我们发现他的意识海内有一个未知的思维程序，我们相信这就是病灶。究竟要如何才能解除这个思维程序，让它停止运行，这就是摆在诸位面前的难题。” 眼看表现的机会到了，有人开始翻阅白发医生提供的各类材料，也有人走到何天晓旁边开始亲自检查。有的人喜欢藏拙静观其变，也有的人深怕被别人捷足先登。 “要创造一个思维程序很有难度，但是要破坏一个思维程序并不困难。只要在这个思维程序的关键部位增加几个无用的结构，我想这个程序就会无法继续运行。”一个人急急忙忙的将自己的想法出来，生怕这个方案被别人抢走。在一口气完这段话后，他缓了缓继续道，“只要程序停止，何公子就能从这种状态中恢复。至于滞留在意识海中的程序垃圾，我们可以再慢慢想办法消除。” 此言一出，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看到自己的成为场上的焦，这人忍不住为自己的急智鼓掌。从在大厅处得知真相到现在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自己就能想出解决办法，在三十多位思维精英面前先拔头筹。这个事迹流传出去以后，自己恐怕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可惜马上有人站出来反驳这名急先锋提出的方法，一闷棍将他的美梦掀翻。 “如果是还未植入的思维程序，用你的方法很容易破坏。但是现在思维程序在意识海内，你打算怎么进入何公子的意识海，又怎么添加冗余结构？用契约圣柜吗？还是这位兄台已经掌握了思维编织的能力，真是失敬失敬。” 急先锋灰溜溜的退到人群后面。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居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这下恐怕他事迹终于能如愿流传了，不过传出去的不是美名而是臭名。 现场又陷入宁静，有了前车之鉴，大家考虑其问题来也更加慎重。 “我们还是先想办法研究一下这个思维程序的具体结构和功能原理。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考虑设计一个新的思维程序，去实现与前者完全相反的功能。就像力与力相互抵消一样，中和掉前者的作用。” 这种比较老成持重的方法，在一开始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但是这种方法有一个比较致命的缺陷，很快就被人明：“按照那位医生的法，就连现在一个思维程序的能耗都给何公子身体带来不的负荷，一旦两个程序一起运行，成倍的负荷恐怕会压垮何公子的身体。” 眼看这群人扭扭捏捏，就算有什么真实想法和有效手段也都藏在心底不敢轻示于人，抛出的是砖，引来的却不是玉。一位正在何天晓身边的参赛选手忍不住嘲讽道：“这个方法虽然没用，但是至少思路是对的。不先弄清楚这个思维程序的具体结构和功能原理，就在这里凭空想象寻找方法，简直就是缘木求鱼。” 话糙理不糙，能走到这一步的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像急先锋那样因为彼此的竞争关系急于表现自己的人毕竟只是特例。虽然嘴上仍在相互试探，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论和方法，但是手上都没有停歇，正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内寻找合适的方法。 船王为了今天准备的非常充分，各种仪器设备材料工具一应俱全。许多人都在重复一个共同的步骤，通过契约圣柜在何天晓的意识海内寻找那个程序的踪迹，然后在枢机法典上将自己了解到的程序结构重新构建出来。 林宇并没有立刻行动，他向许令瑛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看到许令瑛的右手以身体作为掩体，掌心向地面微微波浪形摆动几下，林宇收回视线，装模作样的沉思起来。 时机未至，现在还不是打破僵局的时候，就先让这些人慢慢研究，拖延一阵子再。 第一百零二章 附骨之疽 如果植入的思维程序真的如此容易解除，那么思维创伤也不至于足足困扰人类长达十年之久。 死海文书是从潜意识与思维程序的排斥上着手，才解决了思维创伤这个隐患。因此想要用死海文书来解决何天晓身上的问题也并不靠谱。 因此三十多名走进最终决赛的参赛选手，不约而同的放弃直接解除思维程序这个思路。纷纷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试图曲线救国。 段安凑到林宇身边，低声试探道：“李老师能够提出概念模型这么具有前瞻性的理论，先见之明让人佩服。对于何公子的情况，李老师一定也有独到的见解吧？” 林宇闻言了然于心，什么前瞻性，什么先见之明，这都是在暗示自己提前半个多月知道真相，不可能对此没有准备。 林宇一招太极推手将段安的试探轻轻拨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弄清何公子意识海内那个思维程序的真面目之前，就像是老鼠拉乌龟根本无处下手。” 先弄清这个思维程序的真面目，这几乎已经成为全场的共识。 三十多名参赛选手，个个都是不落人后的精英，而何天晓只有一个人，只能同时接受一个契约圣柜的联接。 在船王何浩阳的监督下，参赛选手们不得已暂时放下心中的成见，齐心协力、分工合作开始对这个思维程序的解析与构建。毕竟现在谈竞争还太早，不把这个思维程序弄清楚，谁都没有办法找出症结所在。 先用广域原像分析法从意识海内捕捉这个思维程序的活动范围，然后再用微观逻辑视角读取这个思维程序的程序代码与结构特征。 三十多人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发现伪装结构与诱导加密，马上就有擅长这方面的人才进行破解。 发现基式堆叠区域，无法解析，马上就有人尝试暴力破解。 发现难度系数很高的逻辑结构，马上就有人自告奋勇开始模仿复制。 …… 在众人的努力之nnnn，下，随着时间的推移，枢机法典上一个星图正在不断补完。一个个星出现，无数光线开始联接，整个星图以一种特殊节奏开始缓缓转动。 当这个思维程序的真容在枢机法典上重现时，许多人已经可以直观的看到程序的运行轨迹，不少人已经开始通过这些信息开始计算这个思维程序的运行原理以及功能效应。 这种用肉眼观测，通过思维计算分析的过程，最容易体现一个人的技术水平。 当初在面对月脊这个伪装结构时，王梓与苏清雅就曾经在这方面吃过苦头，只有许令瑛勉强可以尝试一下。 而现在面对这个比月脊复杂多的完整程序，现场的参赛选手没有一人露怯，也没有互相比较的意思。这只能算是思维工作的基本能力，就像是围棋复盘，歌手记谱一样，是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思维程序身上的面纱很快就被层层揭开，露出最后的真面目。 “这里跟我看过的一个梦境模块很像，应该可以让人产生幻觉。” “这部分是震颤结构，能够刺激中枢神经系统。” “最重要的是这个东西，你看，它在整个程序的多处地方重复出现。” “是的，梦境模块和震颤结构都只是辅助，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它。” …… “很明显，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一种全新形态的思维病毒。何先生，这种病毒的潜在危害性实在太大了，我想这不仅关系到何公子一个人的健康，而是一件有可能影响许多人的大事。我认为有必要将这里的情况上报cms全球思维联盟，让联盟迅速联系各国，彻查这个思维病毒的来源。” 何浩阳沉声道：“我不关心什么大事，我只想知道你们能不能让天晓恢复正常。” “根据我们的研究，这种思维病毒能够带给受术者身体感官根本无法提供刺激体验，并让受术者的思维产生依赖性。一旦受术者沉迷其中，恐怕就连潜意识都会沦陷。” “思维成为养分，不断燃烧，维持这个思维病毒的运行。” “就像是被病毒拉入地狱。” “最恐怖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受术者感受不到任何痛苦，相反还会觉得快乐幸福和愉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这个思维病毒的情况补充完整，但是对于何浩阳关心的问题，没有人能做出肯定的回答。 如果是一般的思维程序，这么多人群策群力之下，未必不能找出解决的办法。 但是这个病毒程序与思维的黏附性太强，就连魔方的死亡舞会在它面前都如同巫见大巫。因为死亡舞会带给思维的是痛苦，所以会激起潜意识的防御与反抗，思维会排斥这个程序，而这个病毒程序将自己伪装成带来幸福与快乐的天使，潜意识很容易忽略了它的危害，思维也会主动的接受保护它。 换一种法，如果解除死亡舞会的行为是帮助思维抵抗外敌的正义行为，那么要想对现在这个思维病毒下手，相当于是破坏思维主权的侵略行为，因为思维已经被病毒裹胁。这两者的难度，有天渊之别。 “解铃还须系铃人，何先生不妨设法查清究竟是谁对下的毒手。我想他也许掌握了克制这种思维病毒的办法。” 面对这个提议，何浩阳的脸色明显一沉，道：“查找凶手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华国万里挑一的精英，难道就通通束手无策吗？血**心就在这艘船上，谁能够解决这个病毒，立刻就能功成名就。除此之外，我还可以送他一场富贵。” 并非所有人都一筹莫展，在何浩阳的激励下，仍有不少人开始忙活。 这时候，许令瑛对林宇头，示意已经准备就绪。 林宇见状，知道自己登台表演的时间到了。 直接使用思维编织，在何天晓的意识海内反向重构这个思维病毒吗？ 不行。 这三十多号参赛选手，可没有几个省油的灯。贸然在众人面前使用思维编织，未必不会让人发现端倪。林宇可没有万无一失，不露丝毫破绽的把握。 既然如此，那么就换一种能够被众人接受的方法吧。 第一百零三章 零界武装 (周末加班，计划全被打乱了。今天只有一更，抱歉。) 林宇拍了两下手掌，吸引了房间内众人的注意力，然后环视一圈道：“我现在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你们这次白跑一趟，一无所获。好消息是，我已经找到解决这个思维程序的办法了。” 现场一阵混乱。 “又是他？从看到他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没有好事。”有人咬牙切齿。 “怎么可能？”有人不敢置信。 “既生瑜何生亮！我好恨。”也有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不过众人很自觉的拉开与他的距离。 …… 何浩阳快步走到林宇面前，喜出望外道：“好，不愧是零界使徒，果然名不虚传。你需要什么设备和帮助尽管提，只求尽早让我儿子恢复正常。” 有人呛声道：“何先生不如先让他一方法，让我们这些人帮忙分析一下可行性。万一这个方法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耽误了何公子的治疗还是事，万一导致情况恶化，那何先生就后悔莫及了。” 此言一出，马上有人附和道：“对啊，何先生，据我所知现在有一种暴力破解法，虽然可以破解植入的思维程序，但是有很大的几率会对思维造成严重损害，轻则精神衰弱，重则精神失常。” 何浩阳冷哼一声，怒斥道：“我相信李使徒的能力和品格，绝对不是那种不择手段人。” 何浩阳完，换了一副神态和颜悦色的对林宇道：“希望李使徒不要被他们干扰，还请放手施为，早日让儿脱离苦海。” 何浩阳的话堵住了众人之口，许多人不得不把酝酿好的话又吞回肚子里。既然主人都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姿态，他们又怎么有借口越俎代庖的替何浩阳担心呢？不过，他们的心里也憋着一个疑问，何浩阳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对李使徒这么有信心？ 林宇脸上波澜不惊，根本没有受宠若惊的表示。何浩阳这种人，能成为世界船王，吃过的盐比别人吃过6666，的饭还多。如果真的被他做出的这副姿态给骗了，哪天被他卖了恐怕还在替他数钱。 果然，何浩阳唱完红脸卖足了人情，自然有狗腿子出来唱白脸，帮他把想的话完。 段安出面撺掇道：“李先生，这些人狗眼看人低，嫉妒你的能力和成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就把办法一，把他们的嘴堵上，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好。” 林宇不打算使用思维编织，反而大费周章的使用另一个方法，本来就是打算光明正大的在众人面前施展这种手段。因此他顺着段安的话头对其他参赛选手道：“你们的心思用错了地方，就算我把这个办法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们，你们也没有办法模仿。因为这种办法，是零界使徒的特权，你们听过零界武装吗？” “零界使徒的特权？” “零界武装？” 可惜许博宁的使徒身份是属于政治名额，他的真实水平并没有出类拔萃的地方。因此他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尝试去争夺请帖，此时也没有出现在现场。而除了林宇之外，在场也找不出第二名使徒。对于零界武装，这些人一知半解，只能在私底下窃窃私语，互相交换消息。 “我好像有听过，零界武装，这好像是调用零界后台规则的特殊权限？” “你这么一我想起来了。cms的最高评议会为了维持零界的稳定，设定了零界的秩序管理守则——十诫。十诫禁止任何人擅自调用规则代码，防止有人干扰零界本源意志的正常运行，破坏零界的秩序。但是，最高评议会同时开放了一部分的权限。据零界使徒在满足一定条件的情况下，可以获得零界武装，并通过零界武装行使后台规则，调用源代码。” “获得零界武装的条件是什么？源代码又有什么作用？” “这我就不知道了，眼前就有一位使徒，你应该去请教他。” “对，就是零界武装。”林宇竖起食指虚两下，表示对那位见多识广的参赛选手的赞赏。然后食指和拇指环扣，圈在眼睛上对着段安道：“我的登录器呢？” 作为本尊的林宇，因为在零界拥有‘支配者’‘超凡双生’‘跃迁者’‘终末之冬’‘网黑’等称号，零界武装的等级很高，最后更是因为拥有‘父’这一终极称号，零界武装升级为界神兵。 但是林宇的本尊隐匿，此刻是用面具身份行动。本尊获得的称号与零界武装此刻都无法使用。 不过这段时间林宇也没有闲着，就算是面具，也拥有了自己的零界武装。这样的零界武装，林宇可以放心大胆的使用，不用担心会被最高评议会发现任何异常。 “检索到使徒the56提出概念模型，获得称号‘妄语者’，正在生成零界武装……” “检索到使徒the56发现天体序列，获得称号‘阿里斯塔克斯’，零界武装升级中……” …… 零界武装的分级很复杂，‘妄语者’对应的武装等级，与‘支配者’对应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不过想要解决何天晓身上的问题，面具身份拥有的零界武装，已经足够。 “获得零界武装的条件是什么？源代码又有什么作用？”这两个问题，成为在场众人心中的一块石头，他们开展车轮战术，换着花样一个一个的询问林宇，希望能够从林宇的口中知道答案。 在段安取来使徒登录器前，还有一段时间，林宇大发善心的替众人解惑道：“为了奖励在思维领域勇于探索和为人类做出突出贡献的思维工作者，现实世界有许多科研奖项和科学研究基金。而在零界，同样拥有类似的奖励机制，那就是零界武装。不管是提出新的科研成果，还是参与具有重大意义或者影响力的事件中，都有可能因此获得零界武装。就像刚才那位朋友所的，零界武装是一种特殊权限，可以用来行使后台规则，调用源代码解决一些棘手的事情。” 林宇走到安置何天晓的生命维持装置旁边，继续道：“何公子的问题，起来严重。那是因为我们的所有工作都必须在他的意识海内完成，而思维病毒已经将那里变成主场，我们毫无优势。但是在零界，在本源意志面前，个人的意识海和思维会显得无比渺。通过源代码，我将调用两个规则，第一个规则的作用是，在我通过契约圣柜与他进行联接的时候，本源意志将把我和他的思维一起捕捉到零界。第二个规则，则是直接通过本源意志净化他的思维。” 林宇的话听得众人心思荡漾、热血沸腾。 零界武装，源代码，本源意志的强大。这简直就像是在凡人面前奏响天使的乐章，让人无限向往。 有人羡慕道：“毕竟是零界，毕竟是使徒。据下一次使徒将采用考核制，我都快等不及了。” 也有人担忧道：“零界武装的能力未免太强了。最高评议会就不当心有人滥用这种能力吗？” 林宇闻言一笑：“作为奖励，零界武装通过事迹获得的使用权限只有第一次是免费的，如果需要再次使用，那么就必须进行充值。” 刚刚提问的人知道自己杞人忧天，最高评议会怎么可能放着这么明显的漏洞让人钻。不过，零界武装的二次使用居然需要进行充值。想想看，面对零界武装带来的强大能力，一旦使用上瘾，又有几个人能够抵挡零界武装带来的诱惑。这个人不由感慨道：“这究竟是善意的奖励，还是诱人堕落的交易。想出这个方法的人，简直把人性利用的彻底。” 林宇并没有吭声，这个方案的策划者就在你面前。 林宇前世有一句名言是这样的： 只有充值，才能让你变得更强大。 第一百零四章 偷梁换柱 段安以一路狂奔之势将林宇的使徒登录器带了回来。↑頂點小說，他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水，双手将墨镜递给林宇，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李、李先生，你的登、登录器，完璧归赵。” 看到段安还准备结结巴巴的继续说话，何浩阳早已按耐不住，将段安往后一扯，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让你接待客人，谁让你自作主张收走客人的随身物品？这件事等下再跟你算账，现在给我好好的滚旁边去别碍事，不要耽误李使徒使用零界武装。” 段安点头哈腰的退到一旁。 何浩阳训完段安，又换上一副笑脸对林宇道歉：“手下人办事不利，希望李使徒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里。除了登录器外，李使徒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提。” 林宇看着这一幕，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若有所思：假，真是假，这位主人也好，仆人也好，两个人的都太假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林宇装作什么都没发觉的样子，客气道：“哪里哪里，段经理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还请何先生稍候片刻。最高评议会对于零界武装有专门的管理规定，我必须先将需要使用的源代码进行报备，通过后最高评议会才会开放专门的端口，让我调用后台规则。” 何浩阳闻言连忙道：“多谢李使徒宽宏大量，不计较这些小事。不过这种报备需要多长时间？事关小儿的健康，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每一分钟对我而言都是煎熬。” 三十三天你都等过来了，现在装出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也要有人会信才行。林宇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道：“我很理解何先生的心情，我这就立刻登录零界进行报备，现在使用零界武装的人应该不多，我想不需要等待太久。但是……” 何浩阳连忙问道：“李使徒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何先生应该知道，思维进入零界后，会与身体暂时断开联接，身体是处于完全没有防备的状态。我并非信不过何先生，但是现场这么多人在。对于零界使徒而言，在外人面前进入零界，就跟脱光衣服上街没有什么区别。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点。”林宇知道全世界应该没有能够跟自已一样，拥有双意识可以一边登录零界，一边保留现实感知的人。因此自己的这番说辞一出，何浩阳无论如何都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而林宇的要求其实非常简单，他继续说道：“如果何先生信得过我，希望你能暂时将人带出去，让我能够安心登录零界。我完成零界武装的报备后，会直接使用源代码将何天晓公子身上的问题解决。” 何浩阳闻言一滞，面对林宇合情合理的要求，他好半晌才找出一句话：“李使徒一个人的话，会不会显得人手不足，要不让我安排一两个助手，我保证他们绝对不会碍事。” 林宇指着许令瑛说道：“何先生多虑，有她留下来帮我就足够了。救人如救火，还请何先生早做决定。早一分钟清场，何公子就能早一分钟恢复。” “狗男女”，现场的许多参赛选手心中不约而同的又出现这个名词。 零界武装已经整装待发，源代码即将展示它神奇的能力。面对零界，面对本源意志，每个人都很想留下来亲眼见证这个过程。但是林宇的话说的很直白，每个人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都觉得自己也难以忍受在身体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让一群人围观。 “tmd，我要是美女就好了。”这是某些人心中突然闪现的念头。 何浩阳终于做了决定，他大声道：“好，那这里就拜托李使徒了。” 然后何浩阳又对在场的其他人说道：“让诸位千里迢迢的跑来海上，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为了不让各位空手而归，我另外准备了一批厚礼。这里就拜托李使徒，还请诸位给我一个面子，请移步餐厅。我早以备下酒宴，我们就在那里静候李使徒佳音。” 等何浩阳将人都带走后，林宇关上门，反锁。 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三个人，林宇、许令瑛和如同木偶一样没有反应的何天晓。 林宇并没有立刻开始工作，他与许令瑛越靠越近，渐渐相拥在一起。 许令瑛的头靠在林宇肩膀上，嘴巴凑到他耳朵边低声说道：“小心，房间里有两个摄像头，以我为准，八点钟方向一个，十二点钟方向一个。” 林宇会意，于是身体在许令瑛的牵扯下，两个人像发情的动物一样纠缠着。一直等到两人靠到墙壁后，这才分开。 分开后的两人，脸不红心不跳。 许令瑛摘下墨镜道：“好了，这里是监控的死角。” “玲，声音呢？房间里有没有传感器？”林宇压低声音问。 “放心，我扫描过了，没有。” 没错，当许令瑛摘下墨镜后，乍看之下，这副面孔跟许令瑛有七八层相似，但是从眉眼之间很容易看出区别。跟着林宇一路登上“皇家幸运号”的，并不是许令瑛，而是昆仑行动组的“指令”玲。她化妆成许令瑛的样子，戴着一副墨镜，而且在乘坐游艇前来“皇家幸运号”的这一天一夜里，一直和林宇呆在房间里。所以包括段安在内，没有人发现许令瑛早已被偷梁换柱，变成了昆仑的玲。 许令瑛千辛万苦获得的请帖，并非是画蛇添足。林宇早就为它想好了用处。 对于船王举办的这一场夺珠大会，林宇有很多疑问。尽管段安对于一部分疑问，已经给出了看起来合理的解答。 魔方。 血**心。 三十三天，三十三张请帖。 假借何天晓生日为名举办夺珠大会，目的直指何天晓意识内的思维病毒。 这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合情合理。但是有一些疑点林宇始终不能释怀。 在茫茫大海上，万一有些什么意外发生，那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 所以在林宇决定前来“皇家幸运号”夺取血**心时。他决定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于是林宇找到玲，经过一番交易达成协议。这才有了玲假冒许令瑛的演的这出戏。 而现在，在“皇家幸运号”上，林宇不由庆幸自己的小心谨慎。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让这场夺珠大会，变得越发扑朔迷离。 得知房间里没有传感器，说话很安全后。林宇将他发现的这个重要问题告诉玲：“这个何浩阳是假的，他并不是船王。” 开个单章，无病呻吟 刚刚收到拒签站短，这是第三回，虽然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仍然受到了十万吨的重击。 字数一天比一天多，但是击和推荐一天比一天少。 感觉即将进入单机节奏。 不敢奢望未来，但是现在路在何方？ 我不知道能坚持到现在还在看这本书的书友有多少人，是十几个，还是几十个？ 如果你看到了这段话，记得回来投投票，留留言。 书评区好冷，好冷啊…… 第一百零五章 危机重重 （没有想到一个单章炸出了不少潜水的书友。请继续支持，谢谢。） “假的？”玲反问道。 “是的。”林宇肯定道，但是并没有进一步解释。 面对一位名扬四海的船王，而且“皇家幸运号”又是人家的地头。因此林宇在见到何浩阳的时候，习惯性的对他使用了蚂蚁协议。 这本是林宇有备无患的举动，但是蚂蚁协议反馈回来的信息却出乎了林宇的意料。 林宇发现，当何浩阳到何天晓时，意识内出现的并不是儿子或者天晓这样的亲切称呼，反而跟其他人一样，用了何公子这样的敬称。 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位父亲称呼儿子的口吻。 这位何浩阳是假的。 虽然证据确凿，但是在不暴露蚂蚁协议的前提下，林宇没有办法跟玲解释清楚。 幸好，在这种环境下，玲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她更关心这件事背后隐藏的含义。公海是船王的主场，“皇家幸运号”是船王的地盘，旁边还有海上武器平台这样的大杀器在，何浩阳有什么必要弄一个替身来接待他们？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用替身吗？”玲相信林宇的判断绝非无中生有，那么支持林宇得出这个结论的证据是否有透漏出更多信息呢？ 林宇摇摇头，必须承认，这个假何浩阳是一个很敬业的替身。他在这个角色扮演的过程中，很少胡思乱想其他事情，而是尽力在以何浩阳的角度思考问题。这让蚂蚁协议读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除了在何公子这里漏出马脚外，何浩阳几乎已经将自己代入到真实的身份中去了。 从这可以看出，这个替身绝非临时演员，他应该已经以何浩阳的身份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了。 没有更多信息的支持，玲只能从动机上去猜测船王的做法。她可不相信船王是因为某些私人原因抽不开身，才让替身出面。 “用替身的动机有什么？”玲自言自语，自己解答道，“一般来，替身的作用有两＄↗＄↗＄↗＄↗，种，一种是为了欺骗世人迷惑真相，另一种可能，跟我们的动机很像，是为了规避潜藏在暗中的危险。” 玲看了林宇一眼，道：“我个人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我的猜测属实，那么恐怕麻烦就大了。” 不用玲多做解释，林宇就读懂了她话中的意思。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外有武器平台，内有军事保镖，而且孤悬海外，就连政府都鞭长莫及。在这种情况下，船王居然还要担心安全问题，被吓得要用替身，那么可想而知，这暗中的威胁绝对不容觑。这种程度的危险爆发出来，那么同在“皇家幸运号”上的这些参赛选手，很有可能会被殃及池鱼。 尽管目前仍然风平浪静，玲的猜测也不一定属实，但是不论是实战经验丰富的玲，还是理智大于情感的林宇，都能充分认识到未雨绸缪的重要性。 “穆十一已经就位了？”林宇问道。林宇最大的依仗可不是近在眼前的玲，而是昆仑的真正战力，穆十一。 玲头道：“他已经找到我们的位置了。但是没想到这里有海上武器平台，为了避免被发现行迹，他现在驻留的比较远。如果需要，他能在五分钟之内赶到这里。” 之前不论是研究何天晓的状况，讨论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在枢机法典上重建思维程序，林宇始终一言不发。他迟迟不把零界武装这一杀手锏亮出来，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穆十一。尽管段安尽忠职守，收走了林宇和玲身上所有的科技装备，但是依赖于“兵器”与“指令”之间的特殊联系，穆十一始终紧紧的跟在游艇后面。 林宇准备穆十一这张底牌，本来是为了防止何浩阳别有所图，同时也是为了预防那些对血**心别有用心的人。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两个威胁还未现端倪，却从替身这件事上发现了新的危险。 此时箭在弦上不能不发，杞人忧天不是林宇的风格，林宇决定还是继续按照预定的计划行事，先治好何天晓，然后向何浩阳索取血**心。多余的情况，那只能见机行事。 就最新掌握的情报互相交流过之后，玲提醒道：“脱离监控的时间不宜太久，不然恐怕有人会起疑心。” 于是林宇和玲两人故意扯乱衣服，然后在走回监控视角时慢慢整理，一副刚刚战斗结束的模样。 “皇家幸运号”的监控室内，一名警卫正指着空无一人的屏幕向同事问道：“这两个人会不会在搞什么名堂，我怎么感觉有问题，要不要向上面汇报一下？” 另一名警卫闻言转过头来，正好从屏幕上看到两人衣衫不整走回监控范围的样子，一语双关的笑骂道：“还真是在搞名堂，这两人倒是懂得找机会。” “狗男女。”这名警卫听懂了同事话中的意思，他看了看监控视频里男才女貌**的那一对，又看了看自己的同事，突然觉得有一心酸。这是有多久没上岸了，整天跟一个男人呆在狭的监控室内，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林宇并不知道监控那头的咒骂，蚂蚁协议也不可能读到监控室里警卫的怨念。 他并没有再节外生枝，此时已经进入零界。面对sim熟悉的笑颜，林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无视，而是发动零界武装。林宇在零界出现的地方本是一座城市，几乎在一瞬间，除了林宇和sim之外所有的建筑与人物全部都在一瞬间化为虚无，然后sim的形象开始扭曲。 等这整个过程结束时，sim已经变为一位老人的模样，而虚空之中，只有林宇和老人相对而立。 “使徒the56，是你请求使用零界武装？你想要调用哪一条后台规则？把对象代码告诉我。” 林宇看着老人，出自己需要用到的那两个源代码。 老人并没有询问这两个源代码的用途，几乎在瞬间就做出回答：“请求已经提交，后台权限将于三分钟后开放。” 几乎是公事公办的模板，老人并没有再任何废话，形象重新转换为sim。 而林宇也重新回到零界的那座城市里。 林宇知道那个老人是谁，他若有所思。在自己提交零界武装的瞬间就做出回应，这种办事效率，可不符合最高评议会那群老家伙的风格。而且就连后台规则都能瞬间进行布置，不像以前一样需要通过本源意志进行处理。没有想到，他居然已经迈出了那一步。 不过，世界在进步，这也是自己乐见其成的事情。 将老人的事情暂时放在脑后，林宇回到现实，拿出契约圣柜与何天晓建立联接。现在，解决何天晓身上的问题，取得血**心，尽早离开这个地方才是正题。 第一百零六章 不速之客 就如同林宇描述过程时那样简单轻松，在动用零界武装之后，困扰何天晓的那个思维病毒在本源意志强大力量的干涉之下，如同烈日下的融雪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思维病毒不论从作用特征还是结构原理上，都和毒品非常相似。煞费苦心发明这个思维病毒的人，恐怕不会仅仅只有何天晓这样一个目标。而且林宇根据自己对思维程序的认识，可以判断出这个思维病毒并不是完全体，恐怕仍有继续改进的可能。林宇相信这不会是自己最后一次与它打交道。 因此在这个思维病毒消失之前，林宇默默通过蜂巢网络将这个病毒的结构记忆下来。 等假何浩阳带着一大群围观人士重新回到这间房间时，何天晓脸上的诡异笑容已经消失，重新恢复了平稳的呼吸。 作为医疗方面的代表，那名白发医生不用何浩阳吩咐，就急忙上前，通过仪器读取了一串数据出来。结果不言而喻，一切都在好转。 “何先生，根据仪器反馈回来的数据，何公子各项体征都很平稳，现在应该正在睡眠之中。” 而夺珠大会的参赛选手们，似乎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有少数几个人犹自心怀不甘，固执的上前用契约圣柜检查了一遍。 林宇可不想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多做停留，何天晓身上的问题已经解决，这个假何浩阳是否会履行承诺呢？现场的参赛选手，有哪些是为了自己参赛，哪些是为了背后的势力而来，他们是否会坐视自己带走血**心呢？ “何先生，我的工作已经完成，轮到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何浩阳一边吩咐医护人员将熟睡中的何天晓移出生命维持装置，带下去休息，一边热情的回应道：“李使徒尽管放心，我何浩阳能创下今天这片基业，靠的就是信誉二字。更何况你对何家恩同再造，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不过我想请李使徒多在船上呆两天，让我有机会一尽地主之谊。” “感谢何先生好意，∟∟∟∟，可惜我没有那个福分享受。我晕船，现在只想早回到陆地上去。”林宇找了个借口拒绝了何浩阳的挽留。 何浩阳闻言，先安排段安把剩下的这群人招呼好，然后带着林宇和玲走出房间。 “既然李使徒去意已决，那么我也不好多做挽留。血**心就在船上，我这就带你去取。” 事情顺利的有些出乎意料，林宇与玲对视一眼，玲稍稍加快了脚步走在前面，将林宇护在身后。两人跟随着何浩阳的步伐，左绕右拐，下了好几个楼梯，终于来到一间舱室前。这里应该已经是船舱底部，陈设布局与上面几层完全不同。上层是美轮美奂的豪华格调，这里却显得单调得多。 玲装作随意的伸手从墙壁上划过，微微弹指，从手指返回的触感以及震动分析，这里的墙壁恐怕都是厚实的实心金属墙。 何浩阳输入密码，打开这间舱室的大门。 林宇跟在玲身后，还没进门，就感觉寒意彻骨。当林宇走进这间如同冷库一般的舱室时，入眼就看到从四面八方伸展出来的机械臂牢牢抓着悬挂在舱室中间的一个手臂大的玻璃试管。玻璃试管里充满了液体，在液体中间，浮着一个鹅蛋大的圆球。 当何浩阳带着林宇进入这间舱室时，这个圆球上裂开一条缝，缓缓张开，居然像是一只眼睛。这只眼睛充满灵动，它的眼珠在眼眶内不停上下翻飞，逐一捕捉着进入舱室的三个人的身形。 这就是骊珠——血**心。 当林宇真正看到血**心时，不由被生物自身的创造性征服。这样的生物，居然也是自然进化的产物吗？如果零界代表着思维的最终归宿，那么灰界无疑是**的进化乐园。对于孕育出这种生物的灰界，也有了更多的好奇与敬畏。 “它有意识吗？”林宇突然问道。 何浩阳道：“也许有，也许没有。人类至今还没有找到与灰界造物交流的方法。有的只是征服与被征服，杀戮与被杀戮。” 不知道为什么，当那颗眼珠看向自己的时候，林宇突然萌生出与这个灰界造物进行思维同调的想法。 它有思维吗？ 它依赖本能还是理智活动？ 似乎看出林宇对血**心有特殊的兴趣，何浩阳笑道：“从今以后，它就属于你了。我不知道你或者你背后的组织希望用它做什么，但是我必须提醒一句，千万不要被它的外表迷惑，隐藏在这具外表之下的，是一只嗜血的灰界怪物。它的破坏力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何浩阳永远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疯子打算使用**承载血**心，如果他知道林宇的这个想法，一定会立刻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在灰界，有数不清的人因为不自量力，被灰界造物吞噬，沦为养分。 何浩阳取出一个特制的金属箱，操纵机械臂将血**心放入箱内。在这个过程中，眼珠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反应，好像对于自己的遭遇和去向一都不在乎。 就在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血**心上时，林宇突然看到血**心的眼珠突然看向门口的位置。 从进门至今，它的眼珠似乎只在人身上打转，对于其他物体并没有兴趣。那么此刻它看向门口，是否意味着门口有人？一脚步声都没有，如此鬼鬼祟祟，这个人不怀好意？ 林宇的念头一闪而过，身体以右脚为支猛地发力，准备转过身来看看是什么人。 玲的反应比林宇更快，她几乎在一瞬间就飞跃而起，抱着林宇扑倒在地。 “嘚。” “啧……” 前一声有沉闷短促，后一声像是玻璃撞击后碎裂的回音。 在被玲扑倒的一瞬间，林宇知道情况也许比自己预料的要恶劣，玲才会做出如此剧烈的反应。面对这种情况，林宇放弃了先前的打算，他知道自己最强大的武器是什么，他并没有再试图用肉眼去观察门口的不速之客，而是动用蚂蚁协议，向着门口位置的思维源扑去。 第一百零七章 层层迷雾 代码：行军蚁成功侵入门口那名不速之客的意识，这时候林宇才有空抬头观察现场的情况。 玲在扑倒林宇后，双手在地面顺势一撑就站了起来，此时正侧身蓄力，保持戒备的姿态对着门口。 在门口，站着一名中等身材的男人。 他歪着脖子，瞪大眼睛，视线在手中的麻醉枪、玲以及在房屋另一头的地面上散落的一撮玻璃碎片三者之间不断徘徊。 然而，眼神中流露出的并不是失望，而是兴奋。 将手中的麻醉枪往地上一扔，这个人开始鼓掌，动作很慢同时也很有节奏感。 偷袭失败并没有让他产生任何负面情绪，相反，就像是看到毫无生气的塑料模型突然变成笼子里活蹦乱跳的动物一样，他的内心充满惊喜。 这是蚂蚁协议反馈回来的信息，结合玲如临大敌的反应，林宇知道，这个人恐怕并不简单。 他对于玲的表现并不在意，看起来他有吃定林宇和玲的实力。但是在拥有碾压性优势的前提下，仍然选择偷袭做为出手方式，这是典型的实用主义战斗风格。 并非以战斗能力见长的玲，恐怕不是这个人的对手。这是林宇心中生出的觉悟。 五分钟，玲曾经过，穆十一赶过来需要五分钟的时间。 必须争取到这时间。对方选择麻醉枪这种武器，而且从弹道来看，目标对准的是自己。林宇相信对方是出于某些目的想要控制自己，应该并没有杀意。如果用黑暗世界的悬赏规则来比喻，这应该是件蓝色委托，并非红色杀戮。 这种情况之下，对方的战斗**应该并不强烈，林宇认为存在拖延时间的可能。 而玲似乎与林宇心有灵犀，并没有选择立即动手，而是开口问道：“你是谁？” 这个人停下鼓掌的动作，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道：“你不是那个女大学生？不过看起来更有味道，我喜欢。你的问题我会回答你的，一个、一个、慢慢的、回答你。” 10≈10≈10≈10≈， 这个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如同疯子，五官似乎都有些错位。而且他似乎很喜欢侧着头看人，脑袋一直在左右肩摆来摆去没有听过。他的眼中似乎暂时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紧紧盯着玲一步一步的靠近。 这个全身从上到下都不正常的人，看来很难用语言进行干扰。 而且他不正常的源头很显然来至思维，这让林宇的蚂蚁协议收效甚微。 蚂蚁协议的核心是记忆的读写，这对于那些思维缜密，习惯三思而后行的人效果显著，因为他们的每一步行为都会在意识内形成完整的逻辑链，而这种逻辑链是依存于表层记忆存在的。这就给了蚂蚁协议操作的余地。 当初在高铁上，苏清雅试图邀请林宇一起直播的想法，就是在意识内经过反复斟酌后形成的。而在邀请的过程中，应该如何措辞，如果被拒绝应该如何应对，这些内容都是存在与表层记忆中的。 所以林宇可以通过蚂蚁协议，做手脚让苏清雅“忘记”这一段信息。 而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肆意妄为这个词非常适合他。他似乎从不考虑自己应该如何做，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根本不在乎每一个行为造成的后果，引起的反应。 这种草履虫似的思维方式，让林宇的蚂蚁协议英雄无用武之地。 林宇突然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假何浩阳。从门口那个男人出现后，何浩阳就一声不吭的把自己当成摆设。就连麻醉枪的攻击、林宇和玲的躲闪、玲和那个男人的对话，都没有引起何浩阳任何的反应。何浩阳甚至于没有特意拉开与林宇之间的距离。要知道，不久之前三个人是围着准备存放血**心的金属箱站立的。几个人之间只有一两个身位的间隔。难道何浩阳就不怕林宇把他当成人质吗？ 就算是替身，也没有故意作死的道理吧？ 除非，出现在门口的这个人，是不属于何浩阳的第三方势力。 林宇试探道：“你以为这里是谁的地盘，你不打算问问船王何先生的意见吗？” 这个问题似乎勾起了变态男的谈性，他停下脚步看着何浩阳笑道：“我很早以前就慰问过他了，你问问，他对于我送给他儿子的那份礼物是否满意？” 何天晓被植入的思维病毒，难道出自此人之手？林宇回想起之前玲的判断。何浩阳使用替身的动机，很有可能是为了规避潜藏在暗中的危险。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否就是何浩阳躲避的危险？ 但是，假何浩阳的反应让林宇觉得仍有些谜团没有解开。在自己的地盘上，真身又处于安全之中，何天晓身上的问题也已经解决。那么，面对来者不善的这个男人，何浩阳有必要像个鹌鹑一样，表现的这么乖巧吗？ 难道对于自己儿子身上发生的事情，何浩阳一报复的意思都没有？ 这个男人似乎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爆料道：“而且你们眼前的这个眼珠子，也是我送给他的礼物哦。” 血**心的原主人居然是他？ 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何天晓身上的思维病毒，与用来解决病毒的奖品，居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问题是，这样错综复杂的布局，根本与这个人简单直接的思维模式自相矛盾？ 林宇肚子里的问题越来越多，但是，似乎抓到了这个男人的一脾性，林宇脸上装出一幅好奇崇拜的模样，问道：“难道，夺珠大会，也是出自你的授意？” 林宇并不是什么谈判专家，他对于自己的语言技巧没有任何自信。他也不想将安全寄托于自己拙劣的话术上。万一不能让这个男人上套，激发他的谈性，万一这个男人等不及五分钟就动手，林宇并没有以身试法的兴趣。 但是，林宇有比语言更好的武器，蚂蚁协议。 林宇在话的同时，蚂蚁协议开始全力运作。 尽管这个男人的思维模式让蚂蚁协议的读取近乎失效，但是这并不妨碍林宇在这个男人的表层记忆里面，加盐，添蒜。 第一百零八章 思维诱导 林宇前世经常听到人吐槽反派人物的劣根性，话多。 那是一幅重复多次让人很熟悉的场景，在许多电影里，最终boss在占尽上风时，总是开始侃侃而谈，似乎有三江五湖倒不尽的话要。 明明可以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解决问题，非要卿卿我我的追忆往昔峥嵘岁月。 这仅仅是导演和编剧的套路吗？ 在这个世界，似乎也有着同样的窠臼。林宇在掌握蜂巢网络之后，为了填补蜂巢的空白，经常抽出时间学习各个方面的知识。曾经在无意间看过一篇分析这个现象的文章。 从思维与心理的角度来看，这里面隐藏着两方面的原因。 一个是消解认知失调，另一个是提升自我评价。 前者是因为反派需要通过各种借口来获取自己犯罪的正当性，后者则是因为在一边回顾自己“光辉”的历史，一边叙述自己“天才”的计谋；一边夸耀自己超凡的实力，一边肯定自己胜利的必然这个过程中，需要一个听众来获得最大的心理满足感。 现实跟电影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现实中并非每一个反派都有这方面的诉求。因为大部分人在情绪和理智的控制下，压制了这方面的诉求。 那么林宇眼前的这个男人呢？从短短几句话揭开的冰山一角来看，船王在他手上成为牵线木偶，不管是血**心还是思维病毒均和他有关，夺珠大会恐怕也是他出于某种目的安排的。这一切如果没人知道，他会不会产生如同锦衣夜行的遗憾？当林宇摆出一副震惊与崇拜的姿态时，他是否会从中得到满足感？ 但是这个男人的反应比较平淡，看来林宇这个角色的地位还不够，并没有激起他倾述的**。他似乎觉得自己透露的信息已经太多了，当林宇问出“难道，夺珠大会，也是出自你的授意？”这句话时，他并没有回答。他似乎又忽视了林宇与何浩阳的存在，将注意力集中在玲身上。 而玲，如同被毒蛇盯上一样，背部微微弓起。 ∮∑∮∑∮∑∮∑，战斗一触即发，没有留给其他人多余的思考时间，那个男人率先出手，玲不甘示弱的迎上。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化成虚影交接在一起。正常人的视觉根本捕捉不到肢体碰撞的轨迹，只能通过玲口中的叱喝声以及如同雷鸣般的碰撞声中感受战况的激烈程度。但是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更快。兔起鹘落，两人分开，胜负已定。 这时候，来至战斗中心的风压才猛地释放开来，吹得林宇的衣服猎猎作响。 玲的右臂耸拉着，肘关节反向45度扭曲，看得人头皮发麻。 但是玲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仿佛受伤的根本不是她的手臂一样。 这一幕让那个男人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 看来作为辅助兵种的玲与那个男人之间的战力悬殊，林宇知道凭借玲很难拖延到穆十一到来。 你不想话是吗？这可由不得你。 林宇就像刚刚那场战斗根本没发生过一样，他对于玲的伤势视若无睹，继续猜测幕后的真相，不过这次他有意的将话题绕到何浩阳身上：“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夺珠大会的真实目的不是那个思维病毒。那个病毒是苦肉计吧，船王，这一切难道出自你的策划？你，或者你背后的组织看来打算通过这种手段，吸纳一批思维专家？那三十多名参赛选手恐怕也凶多吉少吧？你让段安对付他们，然后安排这个人来收拾我？” 语言只是诱导，真正的杀招隐藏在思维之下。 蚂蚁协议正心翼翼的在这个男人的表层记忆内添加一些颜料。 消解认知失调和提升自我评价这种人格心理需求就像是情绪模型一样，一样也存在思维模型。林宇曾经尝试过通过蜂巢网络进行建模，并且顺利掌握了一些心得。而现在，林宇将蚂蚁协议从这个男人意识内收集到的记忆碎片整理起来，在蜂巢网络内建模并对其进行行为预测与心理评估。 林宇认为，对于这个思维模式古怪的男人来，消解认知失调应该很难起到作用。林宇可不相信这种人会有什么犯罪负罪感。但是提升自我评价能否为自己多争取几分钟的时间呢？ 林宇没有办法直接让对方产生这方面的诉求。 但是蜂巢网络在经过详细的运算后，通过心理侧写给林宇提供了一条思路。有一句话叫请将不如激将，林宇决定在对方的表层记忆内，偷偷的添加了几个伪造的信息。 创造远远比毁灭难，要想抹去一项表层记忆对林宇来并不算太困难。但是要想写入一个让主人察觉不到异常，信以为真的记忆，这项工作难度很高。蚂蚁协议在林宇的控制下，马力全开。林宇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催动血液如同高速列车一样在血管内加速穿行，将无数养分与能量运送至大脑。 第一条信息，“这个家伙，他认为船王才是幕后的主谋？” 第二条信息，“吸纳？哼哼，你以为这是招聘会吗？” 第三条信息，“段安？什么东西，拿来和我相提并论？” 这三条信息是明面上的攻击，暗中林宇还通过蚂蚁协议写入了一些暗示，这些汇集在一起，不断撩拨着那个男人的思维。 为了完成这些工作，林宇消耗了大量的精力，此刻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看在外人眼里，这是他猜测真相之后的震惊与恐惧。 假何浩阳对于林宇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有些不知所措，他终于脱离木偶的状态，匆匆忙忙的从嘴里憋出一个“不”字，不过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后，他又将嘴紧紧闭上。 林宇的工作并没有白费，他的语言与记忆篡改成功的形成一道组合拳，对那个男人的自尊进行了双重打击。 他终于将注意力从玲身上收回来。 他看着林宇，这个年轻人以为自己猜中真相，正对着何浩阳怒目而视。他于是大发善心的提醒道：“你弄错了，姓何的跟你一样是受害者哦。不过这件事结束后，恐怕很多人会有跟你一样的想法吧？哈哈哈……” 第一百零九章 黑色翼人 变态男的笑声仿佛带着金属的锐利锋芒，刺入林宇耳内。 但是在听到这阵笑声之后，林宇却感到莫名的心安。思维诱导已经生效，这个男人已经进入我的节奏。 现在，是林宇继续装蠢的时候。林宇冲那个男人摇摇头，用不急不缓的语速说道：“你骗不了我。虽然我并不清楚你们需要这么多思维专家想做什么。但是你们围绕这个夺珠大会的谋划，我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为了替船王洗白，你们可谓煞费苦心。” “何天晓意识内的思维病毒是真的，三十多个参赛选手都亲眼目睹。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看法，你们再安排一伙人伪装成对血**心有兴趣的歹徒，像这个人一样在船上出手。然后，我想你们一定会不小心放过几个漏网之鱼，让他们将这里的消息带回去。这样，失踪的人究竟是带着血**心销声匿迹，还是在混乱中被歹徒误伤，就成为一个未解的谜题。那时候，是非黑白恐怕都由你们来解释，船王也许假惺惺的道个歉赔点钱，就能将自己摘出去吧。” “愚蠢。”这个男人痛心疾首的说道，“你简直蠢到无可救药。” 尽管林宇百般试探，内外交攻，但是这个男人对于自己的身份和来历依然讳莫如深，他并没有像林宇预料的那样将真相和盘托出，只是摇头道：“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反正对于以后的你来说，真相没有一点意义。” 幸好蚂蚁协议产生的作用并非白费，似乎对于船王抢走了属于自己的风头非常不爽，这个男人忍不住向何浩阳嘲讽道：“哼，你倒是懂得见缝插针。按照事前的约定，你用血**心为名举办夺珠大会，将这些人引导公海上，事成之后血**心就是你的，我也会解除你儿子身上的麻烦。没有想到，你居然能想到废物利用，让这些人帮你想办法解决了这个问题。怎么，你认为我会言而无信？” “你，你怎么知道。”假何浩阳大惊失色。 “哼，我还知道，就在几分钟前，有一艘游艇正载着你儿子离开这里。看不出来，你倒是父爱如山，自己还没开溜，先给儿子安排好了后路。” 林宇喜闻乐见的看着两人撕逼。 从两人的只言片语之中，也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理出一些头绪。 第一，这个男人，或者说他所在的势力是幕后黑手。第二，夺珠大会与血**心都是诱饵，为的是将这些思维专家引诱到公海上，方便下手。第三，夺珠大会安排三十三天，目的是对猎物进行筛选，说明幕后黑手并非饥不择食，标准定的很高。第四，幕后黑手要挟船王的手段，恩威并施，一方面在何天晓意识内植入思维病毒，另一方面许给船王血**心。第五，船王一边虚与委蛇，一边利用思维专家云集的机会，乘机解除了何天晓身上的问题。第六，何天晓一恢复，就被送走。看来幕后黑手的势力应该很强，船王被人骑到头上，居然只敢避其锋芒。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为什么要用血**心作为诱饵呢？ 林宇知道，灰界造物的开发和利用并不顺利，传统的科技手段在这方面捉襟见肘。因此，在思维植入出现之后，有一个新的学术方向。以**和思维是矛盾统一体这个理论为基础，致力于通过思维程序推进灰界造物的运用与开发。事实上，魔方的**承载方式，神堡为瓦尔基里开发的尼伯龙根，基于血**心研制的红天娥外骨骼，白灾兰德尔体内的血源诅咒和黑暗之魂……这些灰界造物的背后，都有思维程序的影子。 以血**心作为诱饵，看来幕后黑手的对于猎物的指向非常明确。他们需要的应该是对灰界造物有研究和兴趣的思维专家。 分析到此为止，幕后黑手是谁，要这么多思维专家做什么，这些林宇并不知道。 林宇理清思路只用了一瞬间。 而五分钟的时间也不长，甚至不够用来吃一碗阳春面。 经过这几轮对话，加上林宇长篇大论的错误分析，终于如愿将时间拖延过去。 那么，穆十一能否按时赶到吗？ 此时，在“皇家幸运号”上方的天空中，从云层里出现一个黑点。如同坠落的流星，挟带着无匹气势直扑“皇家幸运号”而来。 当黑点逐渐接近时，慢慢露出真实的面貌。 这是一个全身挂载着黑色金属片的人，黑色流线型的金属关节，将他打扮得仿佛未来战士。在他背后，一对弧翼展开，让他在气流的作用下肆意飞翔。 海上武器平台的扫描装置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入侵者，自动武器已经解开保险，开始锁定这个目标，只要黑色翼人一进入攻击范围，这些自动武器就将毫不留情的把弹药倾泻在他身上。 而在此之前，无数“拥吻者”白鸽已经收拢双翼，在尾翼能量射流的推动下，向着侵入领空的黑色翼人冲去。 看起来全副武装的防御系统很快就能将入侵者消灭，但是驻守在海上平台的军事佣兵却如临大敌，一点轻松的样子都没有。 “警报，警报，发现入侵者，所有人员立刻进入战斗岗位。” “疑似战斗外骨骼入侵，型号未知，所有人员做好战斗准备。” …… 天空中，黑与白即将接触。 无数白鸽在数十米外就仿佛撞到一堵无形的空气墙，血肉飞溅白羽飘散，然后白鸽身上挂载的微型炸药猛烈的殉爆。剧烈的气流将黑色翼人的身形掀得翻来覆去。而黑色翼人就这样在无数爆炸之中左冲右突，直奔目标而来。 第一道防线，突破。 很快，自动旋转式密集阵火炮系统开始射击，在几秒钟内就将数千发子弹倾泻出去，眼看就要将黑色翼人撕裂。 而黑色翼人突然违背物理规律一般，如同闪电一样在空中变向加速，将弹幕甩在身后。 一发迷途的弹药无意中捕捉到了黑色翼人的身形，但是在命中黑色金属片的一瞬间，金属片突然炸裂，化为一道金属射流将子弹包裹。在两股力的角逐过后，子弹无声坠落。 而炸裂的金属片露出的空隙，很快就一股水银般的物质流动到上面，当物质凝固后，一片崭新的金属片取代了原先的空隙。 没有给武器平台更多施展的机会，黑色翼人化作一道流光，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猛地撞破“皇家幸运号”侧舷舱室窗户，进入船舱内。 第一百一十章 BOSS总是会变身 舱室内，一名男子正在进行最后通牒：“鉴于你在这次合作中的不配合，我将收回善意。△￠頂點小說，很快你就会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下次见面时，希望你更乖一点。” 假何浩阳臭着脸一言不发。 玲开始后退，护着林宇一直退到舱室内侧。舱室的空间有限，很快他们就退无可退。他们贴着舱壁，与那名男子中间隔着血**心。似乎这样子可以多找到一些安全感。 那名男子招招手，然后握着拳头比划着自己的脸颊说道：“妞，来啊，打我，冲着这里。我特意留下你一只手不忍心弄坏它，你不要让我失望。” 玲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笑容：“我也想跟你多玩一会，不过好像有人不同意。” 血**心与那个男人几乎同时看向门口的通道。 一道黑色闪电般的影子瞬间吞噬了那个男人。 一眨眼，再睁开。 舱室内已经多了一个高大的金属人。全覆式的头盔，流线型的金属甲胄，充满线条感与奇异光泽的金属片。 因为身材过于高大，金属人在经过狭小的舱门时不可避免的与金属合金材质的门框进行碰撞。在门框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陷，厚实的金属合金居然彻底变形。 被无辜波及的金属合金都已经这副模样，那么被当成目标的那个变态男呢？ 那个男人上半身的衣服已经全部震裂，只剩几缕残破的丝带挂在身上，显得无比狼狈。更惨的是，他整个人像烂泥一样的斜靠在舱壁上，然后失去支撑正在慢慢滑落。而他的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此刻已经深深的陷入胸腔内，就像是镶嵌进去的一个x型。 剧烈的撞击让他的五官都渗出鲜血，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仍然没有失去意识。 “战斗外骨骼？” 从他的嘴里缓缓吐出这个词，带着颤音，像是恐惧，又不乏兴奋。 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原本占据绝对优势的变态男，在突然出现的金属人面前惨遭碾压。林宇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穆十一总算赶到了，而且是以战斗外骨骼的武装形态降临。 穆十一后背的战术背包里弹出一个模块，穆十一伸手取下，丢到玲脚下。而他在做这些动作时，并没有改变姿势，仍然面对跌坐在舱壁旁仿佛已经失去战斗力的那个男人。 微型便携式武器模块，玲蹲下伸手一按，模块展开露出里面的枪支弹药。微型模块并不大，里面只有手枪、手雷和弹夹。玲转头看了林宇一眼，丢过来一把手枪。然后一只手快速的将其他武器收到身上。 做完这些事后，玲对林宇说道：“我们先走。” 然后单手持枪指着假何浩阳的脑袋，冷冷道：“走。” 从玲和穆十一的反应中，林宇知道，还没有脱离险境。刚刚因为变态男的闯入，假何浩阳没有来得及将血**心装入金属箱。林宇将他剩下的工作完成，合上箱盖后提在手中。 玲挟持假何浩阳的举动，显然是为了离开“皇家幸运号”增加一层保险。这么做更根本的原因，恐怕是因为穆十一没有办法全程护送吧。 林宇的猜测并没有错。 因为穆十一的战斗，仍未结束。 “快走。”玲催促道，手枪握柄毫无客气的敲在假何浩阳脑袋上。 而穆十一的动作而比玲的声音更快，他已经从原地消失。这次穆十一并非赤手空拳，一把锋锐的长刀出现在金属手掌中，一道寒芒在舱室半空浮现。 滴答，滴答，滴答…… 刀尖不断有血水滴落。 滴答，滴答，滴答…… 金属合金舱壁上出现了一道刀痕，凹痕内暗红色的铁水正不断滴落。 滴答，滴答，滴答…… 变态男身上绽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肉蠕动很快伤口就变被一种新的细胞组织覆盖，不断有绿色液体从伤口中渗出跌落。在舱室地板上，发出呲呲响声，腐蚀着金属舱底。 “为什么，我的身体？”变态男看着伤口歇斯底里的大吼着，“你居然敢伤害我的身体，啊啊啊……” 刺耳的叫喊声通过舱道传入林宇等人耳中。 这是刚刚那个半个胸腔都凹陷，明显有出气没有进气的那个男人发出的声音吗？如此的中气十足，怎么都跟刚刚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联系不上。 玲与林宇不由加快了离开的脚步，走在前面的假何浩阳被玲推赶催促着，踉踉跄跄的前行。 何浩阳离开那个男人后，似乎有找回了自信，他说道：“这位小姐，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受害者，你没必要这样对我。” “一条船？你跟那个怪物合作的不是挺好的吗？”玲贴着何浩阳的脸颊开了一枪，出膛的子弹划过空气，在何浩阳脸上留下灼烧的痛感，微微的焦味是绒毛与表皮细胞被灼热的子弹抚摸过的证明。 这一下何浩阳明显老实多了，这个彪悍的妹子可不好惹。就算是替身，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自找苦吃。 挟持假何浩阳并非是为了泄愤。玲相信这个替身的身份应该属于机密，船王为了安全起见，不太可能将这个秘密泄露给“皇家幸运号”和海上武器平台的军事佣兵知道。有了假何浩阳这张盾牌，在逃离“皇家幸运号”的路上应该会多一层保障。 除此之外，玲还有一些问题想从他口中撬出：“船上还有多少他们的人？” “不，不知道。”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玲的口气很不耐烦，又是一发子弹，吓得假何浩阳一个哆嗦。 “主谋不是我，我也是受害者。除了这一点外，其他的你们都猜对了。我跟你们知道的差不多。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 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现在不是审讯的时机，玲放弃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玲放慢两步，退到林宇身边低声道：“刚刚那个男人，明显被灰界造物改造过。根据穆十一反馈过来的信息，小规模战斗无法对他造成致命伤害，一旦扩大战斗能级，这艘船上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艘船，这样穆十一才没有后顾之忧放手施为。”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尘埃落定 (这章迟了，真是抱歉。⊥頂點小說，) 当林宇和玲离开保管血**心的金属冷冻层，来到游轮上方的豪华大厅时，发现段安早已带着一大群军事佣兵等在这里。 玲将假何浩阳顶在前面，威胁道：“叫他们放下武器。” “没用的，那是个替身。”段安摊手道，“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可以选择负隅顽抗然后被射成筛子，也可以选择投降，我会妥善的安排你们。” 看到那群军事佣兵尽管脸上犹豫，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林宇知道段安就是替身身边的那个安全锁。船王不可能放任替身一个人在海外基地里作威作福，万一替身心存歹意，那不是很容易接收这里的一切吗？所以，这个替身身边有一个知道他身份，并且弄够控制军事佣兵的安全锁，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不过，没有想到一路上任劳任怨，被假何浩阳呼来喝去的段安，居然还有这一层身份。他隐藏的很深，就连林宇都被他那副人畜无害的外表欺骗，蚂蚁协议的注意力并没有集中在他身上，这才没有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妥善安置？跟那三十多个人一样吗？他们现在有多妥善？昏迷不醒还是正被送往某个秘密基地？”玲放弃了继续挟持假何浩阳的举措。她施施然走出何浩阳的身后，径直找到大厅内的一件木质家具，单手劈刀砍断，拆下一块笔直的木条放到折断的右手旁。 而林宇也很自然的上前，从身上的衣服撕下一块布条，替她包扎固定起来。 林宇和玲的反应有些出乎段安的意料。他感到非常奇怪，这两个人对于何浩阳的替身身份好像一点都没有怀疑，我一说他们就信了，一点怀疑的举措都没有，就这样轻易的让替身脱离控制。难道他们早就知道这是替身？而且，他们对于那三十多个人的情况好像也很了解。 段安很快就从恢复自由的替身那里，得知了冷冻舱里发生的一切。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调动战斗外骨骼。”段安没有想到，刚刚入侵的那具战斗外骨骼，居然跟这两人有关。 “你应该清楚，在华国能动用战斗外骨骼的部门究竟有哪些。”玲用冰冷的语调说道，“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可以选择射杀我们，然后因为叛国罪接受来至华**方的怒火。也可以选择弃暗投明，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考虑从轻发落。” “哼，你就不怕死无对证吗？”段安话音刚落，军事佣兵们纷纷拉动枪栓，一副蓄势待发的状态。 林宇接口道：“如果你有把握留下战斗外骨骼的话。” 玲继续威胁道：“你们每个人的脸部资料都已经进入他的战术数据库，依靠华国情报部门的实力，可以在一周之内锁定你们的真实身份，包括你们的住址，家人。” 玲的话很明显是针对那群佣兵，这些人只是拿钱卖命，听到自己的行为已经上升到国家安全的程度，一个个明显都萌生退意。而且很多人心知肚明，恐怕根本不需要动后续动用什么国家机器，就是现在那具战斗外骨骼就可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杀了这两个人，然后亡命天涯？甚至还要牵连家人也不得安宁？有这个必要吗？一群人看向段安，想从他那里得到正确的回复。 段安也很头痛，本来只需要将这三十多名思维专家弄昏，然后交给来接收的神秘人就行，没有想到居然横生枝节。如同那个女人所说的一样，那具战斗外骨骼虽然型号未知，但是从战斗模块上分析，跟华国列装的“战-3”型第二代战斗外骨骼很像，只不过从战斗性能上看似乎是第三世代的产品。这种战斗外骨骼，就算说跟华**方没有关系，恐怕都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眼下，与神秘人的交易被撞破，而神秘人恐怕在战斗外骨骼手上也凶多吉少。船王参与绑架三十多名思维专家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恐怕立刻声名狼藉。但是就算杀了这两个人，也不能阻止战斗外骨骼将消息带回去。更何况那个女人的威胁言犹在耳，看这些佣兵的脸色就知道了，这些拿钱办事的佣兵并没有挑战超级大**方的勇气。如果自己一意孤行下达击杀命令，还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调转枪头来一出将功赎罪呢。 段安一时间陷入纠结之中。 玲并没有给段安思考的时间，她的声音如同催命符：“忘了提醒一句，三分钟后，下面舱室的战斗就将波及整艘游轮。不想在留在这里陪葬的人，最好早点离开。” “带上那些思维专家，我们立刻离开。只要没有人因此受到伤害，这件事完全可以推到那伙人身上。”林宇的话似乎带有莫名的魔力，有玲的威胁在前，林宇的话让段安听起来要顺耳的多，他觉得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于是按照林宇的要求，立刻吩咐佣兵照办。 尽管在冷冻舱里使用蚂蚁协议已经消耗了巨大的能量，但是眼下时间紧迫，林宇还是动用刚刚使用过的手段，在段安表层记忆里添加了一些暗示。体内的尼伯龙根已经传来抗议，幸好段安本就没有更好的选择，半推半就之下，蚂蚁协议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 当林宇一群人乘着救生艇来到旁边的海上平台后不久，“皇家幸运号”就传来一声巨响。 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扳开，三百多米长的船体从中间断裂，黑色金属人出现在裂缝中，双手紧紧抱着一个肉团。 玲连忙拽着林宇转身，喊道：“闭眼。” 林宇听话的闭上双眼，然后似乎白光一闪，只感觉到眼皮上传来一阵炽热。 等林宇睁开眼回过头时，“皇家幸运号”水面上方的船体露出部分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摧残一样，变得残破万分，到处都是裸露变形的金属结构，而原本布置华丽的各种装饰都已经找不到影子。 黑色金属人站在船体废墟上，胸部的外挂的金属片已经消耗殆尽。原本被把抱在胸前的肉团，也已经没了踪迹。 海上平台，一大批被强光刺激失明的佣兵正在哀嚎。现场最为幸福的，莫过于昏迷不醒的那三十多名参赛选手。 无知，真是幸福啊。 回去后，他们恐怕都还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 林宇提着装着血**心的金属箱，感慨万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清除后患 a市著名的高档美食餐厅百味轩，这里有着华丽的环境，优雅的餐桌，食材精挑细选，烹在这种环境下，就连面对美食也必须注意仪容仪表，不能狼吞虎咽必须细嚼慢咽，否则就真的是浪费了这奢侈的美味。kanshu58 但是，今天的百味轩迎来了三名客人。 其中两人正在狼吞虎咽，硬是将高档餐厅吃出大排档的感觉来。 桌面上摆满了吃剩的餐盘，一名侍者擦着汗将它们收走，而后厨正源源不断的将烹饪好的各类菜品送上。 玲是三个人中唯一表现的比较正常的，她笑着对林宇说道：“今天这顿，你可是下了血本。” 这里每一道菜都价值不菲，像林宇和穆十一这种吃法，这一顿饭没有几十万恐怕拿不下来。 “皇家幸运号”上发生的那场战斗，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 战斗后的穆十一显然消耗了不少的体力，而林宇动用蚂蚁协议对身体的损耗也同样严重。在注射营养剂暂时缓解了肌体的情况后，还有什么会比大吃一顿更让人感觉到舒服惬意的呢。 “断骨需要进补，你不多吃点吗？”林宇指着玲包裹着绷带吊在胸前的右臂说道。 玲笑道：“看过去吓人，其实伤的并不严重。反而是屏蔽痛觉的思维程序有点故障，现在都还感觉不到伤处的痛感，医生说这样对于伤势的恢复非常不利。夺珠大会已经结束，这里的事情眼看告一段落，如果你以后不故意作死的话，在国内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找上你。所以，我想我的保镖任务算是完成了。我必须回去让人好好检修一下那个思维程序。” 夺珠大会结束，兰德尔与昆仑的约定也算告一段落，玲和穆十一的离去早在林宇意料之中。至于玲的痛觉程序，作为特殊机构人员，他们的思维程序不可能让外人摆弄。就算林宇有能力也不能开口，万一被人误会盗窃国家机密那就麻烦了。 林宇问道：“何浩阳那方面还没有什么进展吗？” “没有，何浩阳对这伙幕后黑手的身份一无所知，这伙人很谨慎，没有漏出一点马脚。”玲摇头道，“不过你放心，何浩阳那边我们会安排好，不会从他嘴里透露任何你的消息。你就跟那三十多个参赛选手一样，被段安迷晕控制，直到被军方解救出来。从这伙幕后黑手在夺珠大会上的布局来看，他们看重的是思维专家的身份，至于拥有这个身份的人是谁他们并不在意。所以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分析，他们应该不会特意针对某个人下手，今后你只要小心参与各类思维聚会，不太可能再次成为他们的目标。” 林宇点点头道：“说到这里，还要感谢你们将血心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对于国内的大环境来说，维持稳定才是最重要的。血心被昆仑收归国有的消息传出去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应该会消停一下。当然，你也要注意，如果你自己不小心泄露了血心的消息，那么不用等到其他人动手，我们昆仑就会先下手为强。到时候就不仅血心会被没收，你的人身自由也会受到影响。” 这次对于血心的处置，玲也是担了不少责任才让林宇将血心保留下来。同时玲还主动散布消息，宣布这次事件中的血心已经被依法收缴，将林宇彻底摘了出去。玲的做法可跟昆仑一向的行事风格不一致，说得上仁至义尽。 玲稍微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毕竟这次夺珠大会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万一这三十多名思维专家真的被绑架，那么对于我国的声誉和思维界的发展都将造成严重的打击。上面对于这件事非常重视，以现在的形势，如果有人想再搞一次夺珠大会，就算把血心藏在公海上，上面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林宇听到这里笑道：“说起来这次你们才是最大的赢家，船王这么大的家业，因为把柄在你们手里也不得不接受招安。” “话可不能乱说，太平盛世哪里来的招安。只是双方建立深入友好的合作而已。而且参与合作的主体是军方，我们昆仑只是在旁边沾点光。”玲说道这里叹气道，“没办法，这次出任务，本来只是应a市特殊事件处置小组的求助，来对付一下在a市蹦跶的几只小鱼。维持治安嘛，结果就没有携带重型装备过来。没有想到要在公海上执行战斗任务，只好向军方临时借用了一套战斗外骨骼。军方的脾性，闻到腥味了哪里还肯放过。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你和军方有八门金锁这个合作项目，而且段文茵的病情也指望着你的话，姓段的那一老一小两只狐狸恐怕还没有那么好说话，居然那么大方，将实验型号的第三代战斗外骨骼都借出来。” 林宇苦笑，体制内的人说话总是套路很深，就连玲这种战斗编制人员没想到都有这一套。从许令瑛取得请帖到前往“皇家幸运号”足足有一周的时间，以昆仑的办事效率，怎么可能连一具战斗外骨骼都调配不来。至于为什么要使用军方的战斗外骨骼，恐怕又得牵涉到昆仑与军方这两方高层之间的各种交易。 而且，船王的产业如此庞大，昆仑作为秘密机构办事缩手缩脚怎么可能吞得下，这种事情肯定是由军方出面最为妥当。昆仑让军方参与进来，肯定将船王卖出了一个好价钱。 玲的叹气，明显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似乎是看出林宇的不以为然，玲取笑道：“作为唯一一个清楚事情经过的受害者，船王给你的赔偿也不少嘛，不然你怎么可能请我们来这种档次的餐厅。说起来，你才是最大的受益者，除了血心之外，还有赔偿大礼包。哪里像我们，吊着绷带，还不敢收受任何好处，哎。” 林宇耸耸肩，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答应你们的东西不会食言。” 世间的事就是如此，如果没有干净或者肮脏的交易，人与人之间又如何互帮互助、互利互爱呢。仅仅依靠兰德尔与昆仑的口头约定，玲和穆十一又怎么会这件事里如此尽心尽力。 第一百一十三章 乐园 林宇和玲的交谈仍在继续。 林宇问道：“对了，我还有一个疑问。在魔方死前，段安曾经特意去见过他一面。按照那时候段安的说法，船王举行夺珠大会的目的之一是为了引出魔方，确认他是否是造成段天晓问题的元凶。既然血**心是由幕后黑手提供的，何天晓的思维病毒也是他们要挟何浩阳的手段。那么段安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莫名其妙的去见魔方一面询问他与此时是否有关联？这可不合逻辑。难道说魔方与幕后黑手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确认过了。我之前说过，幕后黑手应该不会特意针对某个人。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按照何浩阳的说法，对方要求就算魔方没有进入最后三十三人名单，何浩阳也要想办法将魔方引到‘皇家幸运号’上去。因此何浩阳怀疑魔方与他们之间有一些联系。段安在你面前说的那番话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试探魔方是否对幕后黑手以及这件事有一定的了解，那时候有外人在场，段安没有办法追根问底，只能隐晦的旁敲侧击。另一个目的，是因为那时候眼看魔方就要死了，段安担心因此完不成幕后黑手的要求，所以想看看有没有机会保住魔方。如果魔方表示出有救治何天晓的办法，那么段安就会想办法让你手下留情，让魔方去见何天晓一面。”玲说道这里忍不住笑起来，“不过没想到你堵死了魔方的退路，再加上兰德尔在旁边压力太大，段安怕漏出马脚不敢多说，所以魔方还是难逃一劫。” 林宇却是知道魔方应该对此一无所知。因为当时林宇的蚂蚁协议一直在监视着魔方的表层记忆。也正是因此没有注意到段安的谎话连篇。 对于幕后黑手对魔方的特殊关注，林宇想来想去有一个答案比较接近真相：“从这伙幕后黑手的行事手法来看，跟魔方还真是一丘之貉。如果说他们暗中有什么谋划需要一批思维专家的话，没有比魔方这种可以同流合污的人更为合适的吧。不过这伙人想要绑架这么多思维专家，不像是为了求财，更不像是为了世界和平。你们以后恐怕还有得忙。” “是有得忙了，魔方这种做事全凭一己喜好的人，造成的破坏远远没有这群幕后黑手厉害。相比起来，魔方的所作所为简直就像是恶作剧。” 玲对于幕后黑手的评价高得超出林宇的想象。想想魔方的案底，给叛军提供程序动过手脚的战斗外骨骼，导致800多名平民被误伤，潜入苹果核公司思维数据库修改思维程序，受害者多达千人。其他各类犯罪更是罄竹难书，就算是在a市意识潜航项目上植入的思维病毒，也幸好被林宇提早识破，如果被他得逞受害者少说也有成千上万。而这么多丧心病狂的犯罪行为居然被形容成恶作剧，可想而知，幕后黑手的所作所为，恐怕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犯罪来形容了。 “看来你们似乎已经掌握了一些情报？”林宇问道。 “你知道吗，何天晓的思维病毒被你清除以后，产生了戒断反应。” 林宇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说道：“戒断反应？按照那个思维病毒的作用机理来说，产生戒断反应的可能性确实存在。” “刺激中枢神经，提供刺激体验，产生依赖性并成瘾，有戒断反应，这么多特征，你不觉得和一种东西非常相似吗？” 林宇点头道：“是的，事实上在‘皇家幸运号’上就已经有人提出来了，这种思维病毒的作用机制，跟毒品非常相似。应该说是利用思维程序的技术特征，取代了传统毒品的药物反应过程。” “没有错，就是毒品。你看看，这是国际刑警组织最新的调查结果。”玲从个人终端上调出一片报告，“最近一段时间，世界各地发生过多起不明死亡事件。死者没有任何外伤，全部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饮水，活生生饿死的。而且让国际刑警组织感到诡异的是，所有死者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看到这里，你想到什么没有？” “跟何天晓的症状一模一样。” “再看这一篇，根据国际刑警组织调查，目前毒品市场上有一种名为‘乐园’的思维程序正在快速传播。乐园可以带给吸毒者跟传统毒品相似的享受，同时，因为乐园没有传统毒品的药物反应，对于身体的危害性要远远小于传统毒品，所以在毒品市场上非常受到追捧。同时，因为思维程序的隐蔽性，所以不论是贩卖者还是吸毒者，都非常难以查证。随身携带毒品的话，就算仅仅几十克都要担心随时有可能被警察查获享受牢狱之灾，而植入乐园，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因为这些传统毒品无法比拟的优势，目前乐园正在逐渐抢占毒品市场。国际刑警组织已经正式把这种思维程序列入毒品目录，这是第一例被正式称为毒品的思维程序。” 毒品是仅次于军火而高于石油的世界第二大宗买卖，全世界每年毒品交易额达数千亿元以上，毒品蔓延的范围波及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全世界吸食各种毒品的人数已高达3亿多。如果幕后黑手的目标是盯着这个市场的话，那么魔方的做法跟他们比起来，还真的跟恶作剧没有什么区别。 从这个思路入手，林宇重新用蜂巢网络分析起从何天晓那提取出来的思维病毒模型，不久之后他对玲说道：“很明显，他们在这种思维程序上面留了后门，可以控制程序的作用时间。如果他们愿意，可以让植入者像那些死者和何天晓一样，失去意识陷入乐园编织出的幻境之中。这恐怕是他们通过这种方式，不断敛财的手段。” 玲肯定了林宇的分析，她的个人终端上又换了一篇新的报告：“根据国际刑警组织掌握的资料，目前毒品市场上的乐园分为三个档次，最高档的是不需续费永久使用的天堂乐园，第二档是一年期的人间乐园，第三档是一月期的地狱乐园。与何天晓那种无开关的思维病毒不同，乐园可以设置了很完善的过载保护机制，它不仅控制了每一次运行的最大时间，同时还有特殊机制，可以检测植入者的身体状况，一旦植入者的身体状况低迷，它就会自动停止，确保植入者的生命安全。” 林宇当然知道这种保护手段可不是幕后黑手良心发现，他吐槽道：“当然，这些人一旦植入乐园，那就变成了摇钱树，怎么可以让他们随便死亡。” 幕后黑手敢染指每年数千亿交易额的毒品市场，暗地里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林宇只能庆幸自己处置得当，这次“皇家幸运号”的事情由军方和昆仑揽了过去。如果被这伙人惦记上了，那么除了继续改名换姓一途，林宇找不到任何可以幸免的办法。 但是，林宇并不介意给他们添添乱：“这伙人躲在暗中一定很难对付，不过我觉得，现在最恨这伙人的并不是各国政府，有一股势力恐怕跟他们势不两立，只有你死我活。你们是不是可以考虑联手，先把这伙毒瘤给拔掉，把他们扼杀在犯罪的萌芽状态。” 玲一听就明白林宇指的是什么，她说道：“是的，那些传统毒枭恐怕早就对乐园恨之入骨。但是这种事情太过敏感，谁也担不起与虎谋皮的责任。这个方案已经有人提出来过，目前各方面还在对此争论不休。” 关于乐园的讨论至此告一段落。但是林宇知道，就算乐园被消灭了，只要思维程序还在继续发展，只要人的**还在，思维毒品将会层出不穷。 这将是一场漫长的战争。不会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件事的干扰而平息。 第一百一十四章 骑士信条 (感谢可有可无111，锁骨五片，喔喔哦偶喔喔喔哦，宸粒，鬼乾坤的打赏) （本周投票榜三甲为：宸粒，ygdfhgflj，我的非我） a市，机场。 玲和穆十一正在与林宇等人告别。 苏清雅与玲相拥作别。虽然说直到现在，苏清雅还不是很清楚玲的身份，但是玲表现出来的英姿飒爽一直让苏清雅羡慕不已。苏清雅自幼性格好强，一向以女汉子自居。但是跟玲这种日常执行特种任务，游走生死边缘养成的气质风范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因此短短一个多月的相处，玲早就成为苏清雅崇拜的对象。 “玲，为什么你的名字只有一个字？这是代号吗？”眼看分别在即，苏清雅问出藏在心中很久的疑问。 “是名字也是代号，对于我们来说没有区别。如果你想知道这个名字的涵义，下次见面时，我再告诉你。” 登机时间已到，玲带着穆十一转身离开。 与来时的待遇完全不同，一架专机正在跑道上等着他们。 参与八门金锁，招安何浩阳，玲这次行动的收获，显然让她的boss非常满意。比起收获来说，这次任务的难度跟度假没有什么两样。除了这两样东西之外，林宇为了“皇家幸运号”的事情，还和玲做过一场交易。这项交易的意义对于昆仑来说，远远比前两项要重要的多。 如果不是因为有这项交易存在，昆仑怎么可能放弃近在眼前的血**心。不仅如此，在何浩阳的问题上，昆仑还向军方让出了一大块利益，使得军方对血**心保持沉默。 玲与苏清雅告别时所说的话，并非无的放矢。她相信昆仑不可能放着林宇这么一个宝藏不闻不问。玲有一种预感，他们很快还会见面。而现在，她必须先将交易的内容带回昆仑。boss特地将专机派来，看来他对于这次带回去的东西也非常重视。 林宇交给玲的，是一个思维程序。 昆仑的“兵器”，因为一些技术上的限制，所以在进入战斗状态后，会暂时停止思考，将身体完全交由战术处理器控制。这种情况下，“兵器”的各种应对和处置手段将变得非常机械和僵硬，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面对各种各样的敌人，这种缺陷非常致命。因此，昆仑才不得不安排“指令”随行。这种战术组合，虽然解决了“兵器”身上的问题，但是“指令”本身战斗能力不足的软肋同样也很容易被敌人针对。 当许令瑛取得夺珠大会请帖，林宇成功收获胜利女神行为模板时，林宇发现自己找到了解决“兵器”缺陷的思路。因为胜利女神并非是某种行为方式，而是以信念为核心，一连串行为方式的标准与框架。 一个完整的行为模板由三部分组成。一，授权性规范；二，命令性规范；三，禁止性规范。 授权性规范提供鼓励行为标准，也就是可以这样做。 命令性规范提供积极行为标准，也就是应该这样做。 禁止性规范提供消极行为标准，也就是不允许这样做。 只要这三种规范的设置恰到好处，那么“兵器”在战斗时，可以大大减少对于“指令”需求。 而且最重要的是，行为模板的核心是信念。而信念是本能行为，不需要主观刻意的去控制。因为这种特性，所以行为模板能够在“兵器”进入战斗状态仍然产生作用。 所以林宇以胜利女神为核心，创造了一种开源的思维程序。三种规范可以由昆仑根据战斗需要自行设定，而林宇的胜利女神，则是这个思维程序的心脏，它将保证“兵器”即使在最恶劣的条件下，仍然以胜利为第一目标。这将赋予“兵器”强大的战斗意志，在离开“指令”的引导时，恐怕战斗能力反而会大幅提升。 这个思维程序，源自胜利女神，但却不宜以胜利女神命名。因为今后，它包含的行为模板还能够不断增加，不断完善。 有一个名字非常适合它，林宇称它为，骑士信条。 而昆仑高层对此非常重视，立刻要求玲将它带回总部，安排测试。可以说，骑士信条对于昆仑，不亚于八门金锁对于蜀山，两者的意义都非同一般。 玲和穆十一登机后，林宇带着苏清雅三人返回别墅。因为段文茵的问题还没解决，他还必须在a市呆上一段时间。 路上，苏清雅和王梓两个好奇宝宝正在不停发问。 从公海上回来后，林宇为了彻底消除这件事对自己造成的影响，一直和玲忙着“夺珠大会”这件事的后续处理。因此苏清雅三人至今还不清楚公海上发生的一切。只知道这几天有官方消息宣称，三十多名思维专家在前往船王何浩阳投资兴建的一处海上思维研发平台进行科考工作时，遭到不明势力袭击。幸好有正在当地海域进行演习的军方某部战斗外骨骼发现异常，及时赶到现场将歹徒消灭。目前还没有任何组织或个人宣布为此次袭击行为负责。 血**心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林宇只能告诉他们，他和那些参赛选手一样，在帮何天晓解除思维病毒后没过多久就被迷晕，幸好玲及时发出求救信号，让军方赶到现场。林宇同时郑重警告三人，千万不能透露玲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记住，跟我一起登上‘皇家幸运号’的是许令瑛。她跟我一样，一起被迷晕，一直到被军方解救。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们一点都不清楚。袭击‘皇家幸运号’的那批歹徒可是亡命之徒，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和这件事情有关，还因此破坏了他们的计划，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林宇说完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苏清雅三人连忙点头。 将三个人镇住后，林宇对许令瑛说道：“这段时间，想必那个思维程序你已经熟悉的差不多了。按照事先的安排，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进修一段时间。” 苏清雅和王梓听到这里，立刻以同情的目光安慰许令瑛。那茫茫多的技能科目，简直是在挑战人类的极限。 不过他们还来不及幸灾乐祸，就听林宇说道：“你们两个也一样。我也为你们两人准备好了学习项目。” “我吗？我要学什么？”苏清雅又是惊讶又是为难，“而且天网那边思维锁的事情还没办完，我并不想半途而废。” “不用担心，学习的地方在零界，并不耽误你们正常的工作，就当做是上成人夜校吧。” “零界？”苏清雅三人惊讶道。 “是的，一所零界学院。不过零界通道开放的时间还比较短，现在学院还在筹建当中。你们现在还有一段时间休息。”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会何安闲 (好迟，这章总算赶出来了。) 回到别墅后，林宇一个人躲进房间。 他从保险柜里取出金属箱，并没有立刻打开。 骊珠，灰界造物，又名血**心。号称生物核能、不灭心脏，据拥有源源不断的能源。林宇a市之行的最终目标，就是金属箱里的这个东西。 但是林宇知道，真正麻烦的工作，现在才开始。 这可是五星级的灰界造物，如果用生命等级来对比的话，普通人与血**心，就像燕雀与鲲鹏一样，两者之间有者无法逾越的鸿沟。将鲲鹏塞进燕雀的身体里，这种行为就算幻想都觉得荒谬。然而这就是林宇接下来要做的工作。 而在进行这项工作之前，林宇有件事一直犹豫不决。 当初在“皇家幸运号”上，林宇与血**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血**心的眼珠表现出来的行为，让林宇相信它是存在思维的。但是，这种生物的思维，究竟进化到什么程度呢？它究竟依赖本能还是理智活动？这些问题，让林宇突然萌生出与这个灰界造物进行思维同调的想法。 但是这种跨越物种的思维同调，还从来没有先例。 谁也不知道这个过程隐藏着多少风险。 考虑再三，他将金属箱重新放了回去。 毕竟与血**心进行思维同调的想法，源自自己的异想天开，没有任何理论基础和先例可以参考。而用**融合血**心，林宇却经过详细的研究和谋划，已经有大致的腹稿。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林宇决定还是按照事先的计划行事，不要节外生枝。至于思维同调的想法，林宇暂时将它藏在心里，决定寻找一种比较稳妥的方法来实现。 想到这里，林宇用个人终端向何安闲发出聊天请求。 提示音响了很久，没有人接收。就在林宇准备挂断时，个人终端收到何安闲发来的一条信息，上面有一长串由字母和数字组成的代码，代码后面括弧备注着两个字：门牌。 》↓》↓》↓》↓， 林宇看到这里，使用登录器进入零界。 每次都兢兢业业的出现，又每次都被林宇忽视的sim大美女今天居然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单调古板的二维屏幕。林宇看着屏幕上那一排导游选项，突然怀念起拥有完美五官身材的sim美女。 “这是因为零界人数暴增，cms采取的节能手段吗？真是一群吝啬的老头。” 林宇一边吐槽，一边翻动屏幕上的选择，果然从一个子项目里发现了虚拟导游sim这项增值服务。其他增值服务的内容还有很多，林宇并没有细看，以零界目前的发展速度，恐怕不用多久又会有新的变化，没必要在这方面浪费时间。cms搞的这些名堂，很明显是想从来零界观光旅游的普通人身上捞一桶金。 林宇回到主页面，找到路径选项，输入何安闲告诉自己的一串门牌号码。 零界通道开放后，何安闲这名情报贩子也与时俱进，把生意转移到零界。通过零界兜售情报，收买信息，很明显要比地球方便得多。所以林宇这次与何安闲见面，也省却了许多麻烦。如果要从别墅开车前往灯笼酒吧，路上就算不堵车，也要浪费个把时。而现在只要登录，路径，门牌三个动作就行。 路径传送的过程乏善可陈，总之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地方。 好吧，就算在零界，何安闲也固执的将房间装饰成酒吧。 林宇坐到吧台前，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柜，嘲笑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何安闲将一杯白开水重重往吧台上一放：“只有白开水，爱要不要。现在搬运工有多难找你不知道，搞建筑和花卉的多少还有一，能将各类酒水弄出来的搬运工，现在简直比熊猫还珍贵。” 林宇闻言惊讶道：“我，你该不会你这里是半位面吧？有必要吗？” 何安闲大吐苦水：“没办法，这行现在不好做。不弄个半位面出来，别人连生意都不敢跟你谈，见面就走。” 所谓的半位面，是一个刚刚出现不久的新名词。 零界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各类空间数量有了显著增加。而在这个思维的世界里，通过零界搬运工塑造世界时，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愿望和要求。比如，某个人希望有一株散发着水仙香味的郁金香，好吧，只要搬运工的技术够好，这完全可以实现。甚至于八条腿的蛤蟆，不会融化的冰块，越晒越冷的阳光……这就是零界，思维的世界。 只要资源足够，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定制属于自己的空间。区别只在于细节的不同。 比如有两个人同样建立了有太阳这个恒星的空间，一个人只要求他的太阳像我们普通人感觉到的一样，是一个远远挂在天空，不停发光发热的大火球，假设这需要一个单位的资源。那么另一个人要求他的太阳跟现实中一样，要完美的体现出太阳的元素组成，包括太阳黑子、耀斑、太阳风等活动现象，以及那每秒中将超过400万吨的物质转化为能量的核聚变反应。后者需要的资源，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因此，在不同的专属空间内，同一种东西很可能会有不同的特性。为了更好的区分和管理零界空间，防止不同空间互相干扰造成逻辑冲突，cms全球思维联盟设定了空间等级标准。首先，将所有人进入零界时第一次接触的这个空间，定义为主位面。这个位面的一切物体和特性，都将尽可能的参照现实世界。这个位面由cms负责创造维护，可以是目前规则与物品种类最为完善的一个世界。除此之外，目前出售的专属空间和主题世界都属于半位面。 如果何安闲的酒吧属于主位面，那么他根本不需要自己请搬运工来创造这些酒品，只需要直接调用cms为主位面设置好的物品参数就可以了。 但是半位面就不同。为了防止逻辑冲突，cms禁止了不同位面之间物品参数的流通。所以何安闲才不得不自己请人来做这些事。 至于何安闲选择半位面的理由也很简单，谁都知道主位面时刻处于cms的监控之下。情报交易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可能在那种环境下进行呢？而半位面明显安全得多，那么多的半位面，cms得有多无聊才会花费巨大的精力和资源一一进行监控。 林宇来见何安闲，当然不是特意来喝这杯白开水的。 闲聊过后，林宇直入主题问道：“资料有多少？都准备好了吗？” 何安闲叹了口气，显然对自己的工作很不满意：“恐怕你会很失望，有用的资料少的可怜。” 第一百一十六章 资料有限 “资料很少？你不是自诩为世界一流的情报贩子吗？这么长的时间你不会就送我这句话吧？” 零界，何安闲的专属空间内，林宇反问道。早在前来a市之前，林宇就拜托何安闲替他收集血**心的资料，没有想到现在血**心到手了，何安闲这里却无功而返。 面对林宇的反问，何安闲摊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好吧，，其实也不错，平时难得看到你吃瘪的样子。看吧，你都找到些什么？” 何安闲这个人跟曹路简直是两个极端。与一向冷面寡言的曹路不同，何安闲很容易和别人和睦相处。也许这就是他作为情报贩子的天赋，就算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面对这张笑脸也很难产生戒心和敌意。 何安闲道：“我收集了世界排名前十的生物制药公司的内部资料，其中只有三家对血**心做过研究报告。但是，这三家公司，有两家甚至连血**心的实体都没有见到，完全是根据第三方数据进行理论分析，这种资料的可信度可想而知。剩下的那家公司是西大陆著名的凯普生物制药有限公司，根据我调查的情报，他们虽然曾经掌握了一枚血**心，但是在实验过程中发生了重大实验事故，实验被半路叫停。所以他们的这份实验报告也非常残缺，甚至连那次事故的具体原因都没有记录。根据我个人的经验判断，应该是有人故意抹去了与这次事故相关的实验记录。这些资料我会通过天讯发给你，但是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林宇皱着眉头问道：“除了生物制药公司呢？其他机构有没有可能做过类似的研究？” 情报贩子何安闲显然早已做足功课，他细细分析道：“灰界战争结束之后，流入地球的血**心多不多，少也不少。这里面，有一部分纯粹被人当做收藏品收藏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还有一些是超级大国的资料储备，就算暗中有进行研究，也不是我这种黑市情报贩子可以知道的。剩下真正用于实验的血**心，恐怕不足五指之数。这里面≌≌≌≌，大部分的实验都和凯普公司一样无疾而终。凯普公司好歹还有一份残缺的实验报告留下来，另外那些实验的资料很多都被销毁了。只有从实验人员的口中流出一些只言片语，什么生物核能、不灭心脏，源源不断的能源这些关于血**心的法，大都是从那些只言片语中加工出来的，真实程度都有待考证。我这里收集了一份资料，是走访部分实验人员，记录他们口述经历掌握的一些侧面资料，希望对你有帮助。” 何安闲言之凿凿，不容林宇不信。而且何安闲虽然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但是林宇知道要找出那些实验人员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份口述资料的珍贵程度非同一般。 何安闲的工作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仍然没有取得决定性的成绩。林宇叹气道：“这样来，只剩那一条路可以走？” 何安闲头，又摇头道：“那也是一条死路。” “血**心唯一一次有正式记载的成功运用，红天娥战斗外骨骼。那应该是人类对血**心最成功的一次实验，这次实验里关于血**心的记录与数据应该最为真实和完整。”林宇归，但是也知道如同何安闲所，这条路根本行不通。红天娥这种军事机密，怎么可能轻易泄露。就算何安闲神通广大弄来了相关资料，也要想想万一惹来对方军情机构注意，那么后续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何安闲开解道：“其实你也不要对红天娥太过关注，据我所知，某国曾经对红天娥做过情报分析，认为红天娥的出现存在一定偶然性，实验过程很难复制。除了血**心之外，应该还有一些特殊条件共同作用才产生了红天娥。否则的话，很难解释为什么红天娥这么强大的武器只有一具。如果已经掌握了成熟的技术，为什么不多造几具红天娥出来呢？” “好吧，坐享其成果然不行，还是要自己来。”林宇放弃了不劳而获的打算，“那么只能拜托你帮我寻找一个资质能力合格的实验机构，我们自己来搞血**心的生物实验。当然，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安全可靠，保密才是最关键的，我可不希望明天某机构进行血**心实验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 好不容易通过昆仑清洗了自己的嫌疑，林宇可不希望因为这次实验又让自己置身那伙幕后黑手的视线之中。 “如果需要保密的话，那么这个实验在地球进行明显不合适。这里各类媒体讯息太过发达，保密的难度太大。”何安闲给自己拿出一杯白开水，品尝了几口后道，“我也有怀念灰界走廊的特产了，看来是时候回去一次。” “灰界走廊？” “当然，其实世界上最好的生物实验室有一半在灰界走廊。那里可是与灰界最接近的前沿阵地，大部分灰界的战利品都是在那里经过过滤才流通到地球的。而且我相信，灰界走廊里一定也有关于血**心的研究资料，我会顺便想办法收集一些。” “行，那就拜托了。”林宇起身，多余的话不用多，何安闲自然会做好一切。玲和穆十一离开后，林宇还担心血**心放在别墅里不安全，现在由何安闲接手，又能让林宇放下一件心事。 在离开何安闲的专属空间前，林宇回过头道：“对了，现有的资料先发给我，我有用。” 何安闲并没有多问，头应是，然后交给林宇一组密码。 林宇离开零界不久后，个人终端里就收到一份加密资料。林宇使用何安闲给出的密码打开，凯普公司关于血**心的实验资料，还有其他实验人员的口述材料都在里面。 林宇认真研读起来，蜂巢网络开始运行，将林宇看到的资料一丝不苟的记录下来。虽然这些资料少的可怜，想通过这些资料了解血**心的真面目，只能用管中窥豹来形容。但是对于林宇来，针对血**心的生物实验并非迫在眉睫，眼下林宇将基于这些稀少的资料进行一项最关键的尝试。 第一百一十七章 闲与忙 (感谢可有可无111、执笔留墨的打赏。) 细数起来，距离夺珠大会结束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时间。 苏清雅正坐在别墅客厅里发呆，思维锁的锁芯研发上周就已经完成，如今正式投入生产。剩下的事情都是天网公司的内部工作，不需要苏清雅再频繁跟进。因此，苏清雅发现自己突然空闲下来，日子变得无聊起来。 撑着下巴，她发现这个别墅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无所事事。 这段时间，老板不是深居简出躲在自己的房间内，就是突然一声不吭的失踪好几天。就连想跟他汇报一些天网思维锁的工作进展，都很难找到机会。他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从不在餐准时进餐，除了偶尔溜进厨房取出许令瑛特地准备的食物改善伙食外，似乎一直在使用那些营养剂维持能量。 王梓这段时间过得风生水起，他似乎越发熟练的融入伪装的身份之中，一举一动都像模像样。就连自己与许令瑛这些知道根底的人，不仔细观察都很容易误认。许博宁来过许多次，除了因为在“皇家幸运号”上的袭击事件来慰问之外，就是让王梓这个假货跟他一起出席各种活动。除了许博宁外，王梓好像还和“皇家幸运号”上一起被迷晕的那三十多个参赛选手混在一起，似乎组成了什么受害者联盟，真是不知所谓。袭击事件没过多久，也不知道避避风头收敛一吗？等老板回过神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教训他。不过他似乎天生就是伪装者，对于角色扮演乐在其中。据当初他接受这项工作还不情不愿的，直到老板许诺为了让他的伪装更真实，会经常传授他一些思维知识，他才勉强答应下来。现在看来，这个他早就忘了这个初衷。 瑛也是，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对老板安排的身份毫无怨言，就为了一个思维程序值得吗？现在整天就抱着天讯下载各种教学视频。的好听叫做充电，不过学的不是烹饪洒扫就是插花茶韵，不是时尚装饰就是礼仪采办。这是真的把自己当成管家了啊。我都过她好多次了，不过这个妞一旦认准了≮≮≮≮，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一条路走到黑。 我也是个傻瓜，好好的思维专业不学，跑来当个跑腿的。王八蛋老板，概念模型、天体序列、零界武装，懂的东西这么多，平时却什么都不透漏。就连瑛植入的那个思维程序，连个名字都不肯。零界武装，还是从王梓那里听来的。好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哼，稀罕。 “啊……啊……啊……” 别墅里，回荡着苏清雅穷极无聊的大喊声，可惜没有得到任何人回应。 林宇在零界内，感受不到苏清雅的怨念。这里不属于主位面和半位面，这里由源初建立，是cms联盟管辖之外的空间。这段时间，林宇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这里。 “爸……爸……” 源初的声音有些低缓，没有以往的活力，可以从中感受到一丝虚弱。 林宇正闭着眼睛，缓慢呼吸，感受着身体反馈回来的讯息。 是的，就像现实一样呼吸。林宇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跳动，毛孔的舒张，血液的运行……身体的温度，触感都是那么的真实。如果能够透视，会发现林宇在零界的这个躯体拥有跟现实一样的完整构造。从呼吸系统、消化系统一直到神经系统、免疫系统，从表皮、汗腺、毛发一直到骨骼、肌肉，每一个细胞，都是真实的体现。 林宇相信只要在这个躯体的咽喉上划开一道伤口，他就能完美重现现实中的死亡过程。他会流出鲜红的血液，也会因为窒息而抽搐。 在零界，这个思维的世界，可以随心所欲的创造一切。当然，必须先满足两个前提。第一，思维的细节，第二，足够的资源。 如果思维无法清晰的描述出物体的细节特性，那么创造出来的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空壳。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源，也无法维持这些细节特性存在于零界。 林宇将近一个月时间不眠不休的努力，就是为了在零界，在这个源初建立的专属空间内制造出自己的躯体。 刚刚，他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项工作。他默默感受着身体细胞饥渴的呼唤，这种熟悉的感觉，是尼伯龙根。现在林宇能够保证，这具身体从最基本的dna，到最奇特的尼伯龙根，都是他现实的完美翻版。 这项工作难度之大，甚至超出林宇蜂巢网络的极限。林宇不得不在源初这个世界本源意志强大力量的帮助下，才勉勉强强的完成。 这项工作的消耗之大，就从源初虚弱的状态可见一斑。最近零界工坊的销售额与日俱增，源初收获的资源数量越来越庞大。就算如此，资源的补充速度都远远跟不上源初的消耗。 创造，是最难的过程。 零界搬运的过程最辛苦，当零界的躯体形成后，源初就能够记住这具躯体的所有细节特征。所有的参数，都将保存在零界内。也就是，如果现在林宇需要一具新的躯体，就不用像第一次这样麻烦，只需要调用资源，空间就能直接复制出来。 第一项工作完成。 林宇很疲惫，源初很虚弱。 “爸……爸……” 源初的微弱声音触动了林宇心中的某根弦，他忍不住伸手在虚探在空中，仿佛能够触摸到源初一样。空间中创造出来的风轻抚着林宇指尖的肌肤，微凉。哎，林宇叹口气收回动作，源初是无法感受到情感的。而我呢？情感失忆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当你对某一件事没有做出恰当的情绪反应时，自己根本察觉不到这种变化。 这次伤感让林宇感觉良好，这也是难得的情绪反应嘛。 林宇打起精神，继续开始下一步工作。 林宇从何安闲那里得到了一些关于血**心的资料，其中有残缺的实验报告和数据，也有实验人员的口述资料。 现在，林宇要利用何安闲提供的资料，在零界创造出一个血**心出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堪回首 （感谢都挺好v的打赏） （本来想用熵来解释血**心，结果写了一章发现自己都看不懂，只好删了。所以，很惭愧的宣布，今天只有一章。对不起。） 源初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 林宇眼前的那个粗糙的眼珠，细节仍在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慢慢完善。 何安闲提供的口述资料，深深的印在林宇意识内。通过这些资料，林宇对于血**心，有了一个粗浅的认识。 —— “我们试过几乎所有的办法，但是不论是x光、ct、核磁共振还是tmt代谢热成像等等都没有办法得出任何有用的数据。它的体内仿佛是一个黑洞，没有任何讯息能够逃逸出来。我们甚至采用纳米机器人内窥技术，但是所有纳米机器人都失去联系。”影像资料中，口述的那名实验人员最后摇摇头，“所以有人提出那个建议。我当初，当初就应该阻止他们的……” 这名实验人员陷入回忆之中，口述中断，镜头内换了一名实验人员。 “是的，我们开始尝试进行切片研究。我们打算从它身上取下一部分组织进行取样分析。当时没有人意识到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们以为它跟实验室里那些任由我们操控生死的小白鼠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我们错了，我们被妄自尊大蒙蔽了双眼，人类成为这个星球主宰的历史太长，让我们对其他生命失去了敬畏之心。所以，我们成功激怒了它。” 说到这里，他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第三位实验人员接替了镜头，继续讲述下去。 “那一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我们像往常一样，写报告，看数据，做分析。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在地下两百米处的实验室内，正在进行一项危险的工作。我想，那些参与这项工作的同事们也没有预料到这种危险吧。毕竟我们有着完善的应急措施和防御手段。我们的实验是在使用bmgs金属玻璃与复合材料制成的隔离室内进行，全程由机械臂完成。如果有特殊情况发生，实验室可以在十秒钟内降下三十公分厚的特殊材料金属合金墙，将隔离室彻底封闭。好吧，这些究竟有没有发挥作用，谁也不知道，因为在场的人全都死了。因为这场事故，公司在支付巨额赔偿之后也破产倒闭。你知道吧，失业的滋味真不好受……” 这位跑题的实验人员镜头被切，换上了第四个人。 “地下的情况，哎，众说纷纭，什么样的说法都有。下去，怎么没有！救援队下去了，警察下去了，就连军队都派了一队人下去。结果？都死了呗。后来？后来军队封锁了那个地方。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 这是另一份口述资料，来至另一次实验。 “你也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可怕啦，老实说俺们没有一个人想接这项工作。但是没办法，听说是来至上面的政治任务，没得选择。老板的话说的很明白，要么做，要么辞职。好吧，做就做喽，三倍奖金嘛。但是要怎么做，这是个问题咯。这个玩意是大爷啊，得供起来，谁也不敢乱来。你说万一他跟西大陆发脾气的那个是一家人，动不动就来个无人生还，谁受得了，是吧？所以，有人想了个主意出来。馊，这个主意真是太馊了。” “我们那时候就想着，随便弄出一点东西出来，能够糊弄上面就行。但是我们对它一无所知，要怎么样才能确保我们的实验行为不会无意中激怒它呢？有人说，任何的索取行为都存在危险。所以，不如换个思路，问问它需要什么？是的，它是个生物，作为低熵体中的一员，我们相信它需要从外界摄入能量，就像人类需要进食一样。为他提供食物，这应该是一件能让它愉悦的事情吧？这样应该很安全吧？” “就像是寻找白炽灯的那根钨丝一样，我们开始不断的尝试。我们将它浸泡在充满活性能量的特制营养液中，并开始观察它的反应。幸运的是，这个过程中它表现的一直都很平静，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举动。不幸的是，这个过程中它一直很平静，没有对我们提供的东西产生任何兴趣。我们不断更换营养液的配比和成分，但是得到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直到一次意外……” “你们应该知道，这玩意最早被叫做骊珠。啊，多么美丽动听的名字。那么为什么后来它总被称作血**心呢，这得从那次意外说起。其实，我们早就应该想到的，如果我们能够在那次意外之前就明白这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天天面对一个随时可能威胁生命的恐怖生物，这种压力你恐怕想象不到。想想看拆弹专家面临的心理压力吧，而他们近距离接触炸弹的时间有多长呢？而我们呢，我们与炸弹朝夕相处，甚至还要强迫自己不断的试探这枚炸弹的火线与零线。没有人提前意识到这种压力带来的后果，就连我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直到那个可怜的家伙，他疯了，他承受不住压力，选择了自杀。” “可怜，不不不，千万不要说那个家伙可怜。那是个可恨的家伙，如果老天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用我的双手掐死他，我保证，不流一滴血。是的，不流血。” “我们之中，有一个人选择了自杀。他走进隔离室，在那个东西面前，割断了自己的大动脉。做我们这一行的，很多人都有医学领域的学位证书，对于身体构造非常了解。自杀起来，快、准、狠，绝对不会出现外行人一样自杀未遂的情况。所以，他的血像喷泉一样飞溅出来，在几分钟之内，身体的血液就流干。隔离室内，变成鲜红的世界。” “托那位的洪福，我们终于找到了它最喜欢的东西。你没有猜错，就是血液。似乎流干血液的**它也不太介意。恩，就是这样。不不不，它不是进食，而是……有点像在反哺。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加工工厂一样。” “生物核能、不灭心脏？你说的没错，从那之后，很多人都这样说。一具全身血液流光的尸体，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依然能够活动。甚至于，很久以后从尸体上提取的组织细胞，仍然具有活性。这不是生物核能，不灭心脏吗？更奇怪的是，这具尸体是依赖什么能量运动的呢？它的细胞，为什么仍能保持活性呢？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啊。” “我们很想知道答案，可惜实验已经无法继续了。为什么？有一具打不死的尸体守在旁边，我们还怎么继续？后来？后来一具尸体变成两具，两具变成三具，三具变成很多具。后来实验室就沦陷了。再后来的事，就不是我们可以知道的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应接不暇 凯普公司的实验，吸取了前几次实验惨案的教训，变得谨慎起来。n∈，而那时，人们对于灰界造物的理解和研究也取得了一定进展。凯普公司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方向。他们甚至成功找到了安抚血**心，让它进入迟滞状态放弃攻击行为的方法。表层组织构造，应激触发机制，血液交换公式……凯普公司关于血**心的研究项目一项一项的被攻克，实验取得了可喜的进展。原本实验可以这样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也许凯普公司就将揭开血**心的真面目。 “可惜，实验资料到此为止。后面的内容都被人刻意抹消了。尽管凯普公司对外公布由于实验事故，被迫停止这项实验。但是真相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何安闲对于遗失在历史中的这段资料无能为力，幸好前半部分的实验资料仍然保存的很完善。林宇将这些宝贵的资料详细整理后，默默记录到蜂巢网络之中。 来至实验人员的口述资料，林宇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 每个实验人员对于血**心的感观都不尽相同，有模糊的心理侧写，有清晰的主观臆断，有写实的细节描述，有虚幻的发散思维……这些不同的观点和看法被林宇不断的吸收理解，然后在林宇心中形成一副思维导图。这副导图以五星灰界造物的强大生命源为中心，周围延伸出的是无数模糊不定的关节点。 在完成这些工作之后，林宇回到现实之中。 他拿出金属箱，在房间里和血**心整整呆了很长时间。零界搬运工魏辰新需要用绘画作为媒介，来辅助自己完成思维的记忆工作。对于林宇来说，这一切都在思维内完成。 时间悠悠，苏清雅无聊的日子又持续了一个月。林宇夜以继日的呆在零界，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以现实中的真实本体为肌肤。 以凯普公司的实验资料为骨骼。 以实验人员的口述资料为灵魂。 零界，一个血**心，被创造出来。 它是血**心，也不是血**心。因为它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山寨货，真实的血**心还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谜题，而零界的仿制品只能用虚无来替代。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然而，核心虽像一窍不通。这个仿制品，只能称为林宇意识中的，关于血**心的印象。 创造这个残缺不全的仿制品，甚至比起创造林宇完美的零界躯体还要来的艰难。 已经听不到源初的声音，空间中，只有冰冷的规则提示音。 “类生命源建模成功，是否进行思维假想比对……比对进行中。” “根据现有资料，模型完成度与本体相比，小于百分之十。” 不足百分之十吗？零界，林宇宛若真实的躯体前面，一个眼珠乱转的血**心正躺在地上。 尽管很想立刻进行接下来的工作，但是源初的状态已经接近谷底，而林宇自己也已经筋疲力尽。让源初将躯体和血**心的参数都妥善记录下来后，林宇退出零界。而那个实验空间，也在林宇离开后，被源初封锁进入死寂。 “你总算舍得出来了？” 林宇刚刚来到别墅大厅，准备找许令瑛要点食物慰藉一下自己的五脏庙，就发现苏清雅和王梓一脸不善的拦在面前。 第一个月，因为涉及到身体的建模，林宇还经常出门前往军方的秘密基地，以研发八门金锁为名借用军方的实验设备采集身体数据。这段时间苏清雅等人还能经常看到林宇的身影。 而第二个月，林宇几乎没有出过房间，所有时间都呆在零界内，能量全靠营养剂维持。全心投入血**心建模工作的林宇，进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状态。苏清雅和王梓似乎尝试过很多方法试图与林宇联系交谈，但是最后都无功而返。 现在一看到林宇，两个人似乎有满肚子冤屈，义愤填膺的开始兴师问罪。 哦，不对。兴师问罪的是苏清雅，王梓是来求救的。 王梓声泪俱下的哭诉道：“老板，你再不出面，我就要被人给宰了。” “啊？” “段家半个月前来找过你好多次，据说是已经找到了地狱天使的载体。但是你在闭关，让段将军一连吃了好几次闭门羹。段将军怒火中烧下了最后通牒，如果老板你再不去段家把段文茵医好，恐怕段将军就要派了拆了这栋别墅了。” 林宇想了想，有些奇怪：“就算段东宁想乱来，段昱飞也不会任由他胡闹。而且，拆就拆嘛，我还没急，你在这里要死要活的做什么？” 苏清雅抱着胳膊在一旁冷笑道：“这个家伙不知道收敛，明明知道段家火上眉梢，居然还敢扮成你的样子去参加什么聚会。结果不知道怎么被段东宁知道消息，派了一群大兵直接把他绑到段家去了。结果，哼哼，发现是个冒牌货。” 王梓可怜兮兮的说道：“是老板你说的，许博宁那边有很多麻烦事，能推就推，不能推就去适当应酬一下。毕竟许博宁在国内思维界很吃得开，投资一点在他身上没有坏处。” “拿着鸡毛当令箭，活该。”苏清雅最近的火气比较大，狠狠的呛了王梓一句后，又把矛头对准林宇，“有你这么当甩手掌柜的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事情需要你处理。” 林宇摊开手心，露出满是皱褶的皮肤，然后用另一只手的手指顶开眼皮，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珠。他全身上下都是这段时间全力工作后的成果。思维长时间的高速运转，尼伯龙根躁动的活跃，营养剂的不断摄入，尽管林宇的身体能够承受这一切，但是仍然留下了被侵蚀的痕迹。 苏清雅被吓得往后一跳，喃喃不语。 “说吧，都有什么事？”看到镇住苏清雅，林宇这才慢条斯理的问道。 苏清雅小声道：“一个是天网思维锁已经上市预售了，但是情况不太乐观。市面上已经有很多锁业打着思维锁的名头在销售，虽然经过我们分析，他们的思维锁采用的都是第一层和第二层技术，但是很多普通人根本不清楚这里面的区别。再加上他们的价格比我们有优势，所以天网锁的销售额一直上不去。还有一件事，有一个什么特事处派人找过你，那个人似乎很生气。” 第一百二十章 刀尖玩火 （感谢君莫问之的打赏。） 林宇语气轻松：“思维锁的问题很好解决，就像当初简家人的一样，锁具的制作是一场战斗，是矛与盾的较量。第一层和第二层的思维锁都能被技术解锁，只要人们发现这种产品不安全了。不需要我们竞争，它自然就会被市场淘汰。” 苏清雅怀疑道：“可是按你当初的法，第二层的思维锁大概两三年内才会出现解锁方法？难道我们要等这么久？” 林宇并没有立刻回答苏清雅，而是对王梓道：“去准备车子，我们去段家。” 然后林宇漫不经心的道：“不用担心，两三年那是自然规律，并没有包括意外情况。我相信，一周之内天讯就会出现第一层和第二层思维锁的解锁方法。到时候你去找水军好好炒作一下，再叫简家摆一个开锁擂台，奖金高一，声势大一。如果这样简家还不能打开局面，那我们可以考虑换一个合作方了。” 苏清雅张大嘴巴，指着林宇道：“你，你要公布解锁方法？这也太坏了吧。” 王梓还没把车开来，林宇站在门口随口道：“站在那些锁企的立场来，这是坏事。但是站在消费者的立场来，我们是在做好事。如果他们购买了这种锁具，才用了两三年就变得毫无用处，反而变成容易招贼的诱饵。那么不如让他们早发现真相。” 车子已到，林宇把苏清雅丢在原地，径直离开。当林宇半个身子都已经进入车厢时，苏清雅连忙大喊道：“那个特事处呢？我该怎么回复他们？” 特殊事件处置组？林宇想到玲交给自己的那张业务咨询函。作为国家武力机关，从来都是给人脸色的存在。现在主动送业务给人，居然还被无缘无故的放了两个月的鸽子。就算明知道这是头上司昆仑牵线的业务，恐怕有些人也难掩心中怒气。 不过两个月都等了，也不差这几天。 而且根据咨询函上透露的意向，林宇也能猜到特殊事件处置组需要什么东西。 ↑↑↑↑，“你直接联系对方，就程序我已经准备好了，让他们直接派人过来。” 轿车绝尘而去，留下带着一肚子疑问的苏清雅。 什么程序？难道老板这两个月忙得变成这副模样，就是在创造思维程序？ 想歪了的苏清雅并没有继续在原地浪费时间，事情多起来她又充满了干劲。联系特事处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倒是第一第二层思维锁的解锁方法下周如果真的被公布，那么天网锁要如何把握住这个机会，还必须和简蓉晨好好的沟通一下。 —— 段家，段东宁黑着脸看着林宇和王梓。 也不知道王梓在段家吃了什么苦头，看到段东宁那张杀气腾腾的脸脚都吓软了。 不过林宇一开口，王梓更被吓得打了个踉跄。 “段将军，这么快就找到人选了吗？” 段东宁冷哼一声道：“一都不快。不过已经等了你半个多月，李使徒真是贵人事忙啊。” 林宇似乎根本没有听出段东宁的怒气，惊讶道：“要不要再等个十天半个月？我觉得你们还可以再多找找看。这种事情不能急，我不会催你们的。” 王梓脸色麻木，觉得自己今天跟着来绝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砰！ 段东宁重重的一拳锤在桌子上，身形猛地站起，如同一只噬人的猛兽。 眼看局势就要向着不可预测的方向恶化，门口传来一句话，破坏了段东宁的气势。 “坐下，干什么？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随着这句话，段昱飞从门口走了进来。 段昱飞对于自己孙女的重视绝对不下于段东宁，对于林宇的姗姗来迟，他同样心有不满。但是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他认为这个年轻人不是喜欢逞口舌之利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在段东宁面前做出这种故意挑衅的举动。 是对前段时间东宁将人绑来的行为不满，还是因为人选的选择上有什么地方被忽视？ 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段昱飞问道：“难道李先生认为我们找到的人选会有什么问题？” 段昱飞一进房间，段东宁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不过听到段昱飞的问题后，他还是忍不住道：“我们找遍大江南北，足足找了一百人个人选。经过筛选，留下了十个人。我就不信这十个人里面一个合适的都没有。再，他连人都没见到，凭什么自以为是的认为人选会有问题？爸，这子纯粹就是得寸进尺，仗着能医治文茵，把我们段家当成鱼腩任意拿捏。” 段昱飞并没有理会段东宁，而是静静的看着林宇。 林宇坦然面对段昱飞的目光，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段昱飞的涵养功夫绝非一朝一夕练就，这位经历过灰界战争的老将，眼光和气度都是段东宁这种没有经历过真正战场的将军难以企及的。。 林宇摇摇头道：“本来我还不敢肯定。但是既然留下的人达到了十个这么多，我有**层把握，这些人里没有我需要的人选。” 段昱飞按住想要发火的段东宁，问道：“哦，这里面有什么法吗？” 林宇好整以暇的问道：“我知道两位将军心切文茵姐，在寻找人选上肯定会竭尽全力。但是我必须提醒一句，如果你们只是想要文茵姐病情好转，那么我相信你们找到的人选足以胜任。但是如果你们希望她能彻底走出抑郁症的阴影，甚至于凭借这种经历在以后的人生走出更坚实的步伐，那么这个人选的选择上就必须考虑得更为周全。不知道两位将军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呢？” 段东宁道：“那还用。你不要转移话题，凭什么这十个人里一个合格的都没有。我现在就把人带过来让你亲眼看看。只听过以貌取人，像你这样人都没见到，就信口开河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段东宁完，就连王梓都忍不住了头。 段昱飞接口道：“李先生请放心，只要华国，不，只要地球上有符合你条件的人，我们就一定会把他带到你面前。现在还请李先生明示，为我们指迷津。” 段昱飞耐着性子，脸上不动声色的完这番话。同时他心中也打了一个问号。如果林宇早就知道人选会出问题，为什么两个月前不跟他们清楚呢？非要浪费两个月，拖延文茵恢复的时间吗？如果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段昱飞只能重新考虑对待这位使徒的方式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谁懂你心 林宇问段东宁：“我知道你很不服气，我也相信你选的人，一定都很优秀。” 废话，段东宁一言不发，想看看林宇究竟玩什么把戏。 林宇不以为意，继续道：“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你留下的那十个人选如何？” 段东宁闻言，走到墙壁前，启动房间内的战术投影仪，一副三维影像出现在房间内。 “这些人都是费劲千辛万苦筛选出来的。他们经历过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挫折与磨难，最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被打倒，而是不断的与命运抗争。这些人都具有你所的生活艰辛但是充满乐观与希望这种品质。” 段东宁完深深的看了林宇一眼，这些人都是按照你所的标准选出来的，你又如何自相矛盾的否认这些人选呢？ 林宇不置可否，而是自作主张的走上前，取代了段东宁的操作权。 军方的设备无可挑剔，段东宁整理的资料也非常详尽。战术投影仪将分析目标单位数据的这项功能用来记录人选资料，简直是大材用。在林宇的操作下，屏蔽掉候选人各种眼花缭乱资料的资料，只留下生活经历一览无遗。 “一号种子，京城某家族的世子，因飞来横祸导致家道中落，被迫流落民间，为生计所迫，无奈在夜总会担任保安。之后惨遭未婚妻退婚，甚至被人暗算九死一生。”林宇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段东宁一眼，“这生活是挺惨的。” 段东宁并没有听出林宇口中的揶揄之意，“一夕之间，从锦衣玉食的生活沦落社会底层，甚至还遭到退婚，尝尽人间冷暖。在这种情况下，他着无数压力，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来至未婚妻爱慕者的打压，家族昔日仇人的赶尽杀绝，眼红人的落井下石……这一切都没有让他屈服，我相信假以时日，他的未婚妻一定会为退婚的行为后悔。这种人，如同人中龙凤万中无一，如果不是他现在龙游浅滩，也不可能接受我们的条件答应提供情绪模型。再过几年，他的成就恐怕会超过你我，这种人，你觉∫⊥∫⊥∫⊥∫⊥，得他不合适？” 林宇没有接话，我承认他是生活的强者，但是很可惜，他并不是我的选择。 林宇摆弄着战术投影仪，“让我们来看看二号种子，这是你们军方的人哦。看看，这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曾经是军方某特种部队兵王，某秘密型号战斗外骨骼的使用者，有机会挑战世界最强男人资格的明日之星，刷新军方灰界探索记录的最年轻军人。结果在战斗中为了抢救战友，遭受重创，身体脊柱受损失去了战斗能力。退伍后的生活，真是惨。亲戚的白眼，昔日手下败将的嘲讽还有无数陌生人的羞辱……看看他的经历，简直是个人行地图炮啊，为什么就连扫地大妈都能和他起冲突，这是不是你们军方的秘密项目，基因嘲讽武器？哎，我你们军方的就这么对待战斗英雄的吗？就没有保护一下他吗？真是让人心寒啊。” 段东宁冷哼一声：“他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和怜悯。他身残志坚，不屈不饶，结合基因密码、思维贯穿和一些不为人知的特殊技术，终于被他找到了修复脊柱创伤的方法。根据我掌握的情况分析，恢复后他的战力恐怕还要远远超过负伤之前。更可贵的是，经过这次打击，他成功掌握了继续进化的钥匙，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深海海底利用水压修复身体，如果不是因为我爸是他的老上司，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才不会轻易提供情绪模型。” 段东宁完以不屑的眼光看着林宇，你之前大放厥词的时候，恐怕没有想到我准备的人选如此优秀吧。这样的人，在地球上就算称不上凤毛麟角，也可以是屈指可数。放眼历史长河，都是能留下浓墨重彩的人物。看到一号种子的时候，也许你还以为是例外，但是二号种子比起一号不遑多让，你又将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在足足十名这种档次的人选面前，你除了老老实实吞下自己酿下的苦果外，还能巧言如簧出什么诡辩来？ 段东宁失望了，他没有从林宇脸上看出任何惭愧与悔意。 林宇摇摇头，我承认他是命运的主人，但是很可惜，他并不是我的选择。 林宇并没有继续展示三号种子的资料，他问段东宁：“窥一斑而知全豹，想必剩下的人选都是同一类人？生活的艰辛，是他们回忆录里的调味剂，命运的挫折，是他们成功路上的绊脚石。这些都是走在成功路上的人，对吧？” 段东宁反问道：“这不正是你需要的品质吗？没有足够的乐观和希望，他们早就被现实压垮，成为失败者。在为情绪模型寻找人选的这段时间，我见过太多丧失希望而自暴自弃的人。这些人里有的自杀了，有的沦落了，更多的人放弃挣扎，任由命运摆布。” 段东宁到这里，从林宇手中抢过战术投影仪的操纵权，一边控制一边道：“如果你认为前两位种子成功的趋势已经无法阻挡，彻底掩盖了那些艰辛和困难，不符合你选择情绪模型的要求。那么后面还有五位种子，都是刚刚落入绝境之中的人选，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未来在何方，只是在不断的努力着。但是我根据他们的行为潜力分析，相信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一定能够走出困境，成为不逊于前两位种子的人物。” 林宇制止了段东宁的行为，“跟我预料的一样，以你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来看，这些人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但是……” 什么但是！ 段家父子一怒一静，都在等待林宇的答复。 林宇却长长叹了一口气，让所有人不明所以。 林宇今天一上来就咄咄逼人，既有为王梓出气的成分，更多的却是为段文茵的不平。是的，不平。所有人都认为段文茵是天之骄女，无比幸福，但是只有林宇知道她是樊笼中被囚禁的雀鸟。来至段东宁的意志，囚禁了她的思维，禁锢了她的自由。你们希望她成功，但是她却选择平凡，这就是她犯病的根源啊。 这个道理，身为父亲的段东宁不明白。 但是进入过段文茵意识海的林宇，却在无意中，触碰了段文茵的内心。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无题 “但是……” 但是林宇并没有告诉段东宁他的发现，原因主要有两。 第一，普通的思维同调并不能探知别人的内心世界。林宇的收获，有偶然性，但是也离不开林宇对于意识海的深度认识以及蚂蚁协议的作用。林宇并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这方面的能力。 第二，段东宁几十年时间形成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根深蒂固，而身居高位、颐指气使的他绝对不是一个善于听取别人意见的人。林宇并不认为就凭自己一个外人的几句话，就能扭转段东宁的看法。这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事情，林宇让段东宁额外花费两个月的时间在错误的方向上，这是林宇无声的暗示。林宇并不指望段东宁能明白，这是做给段昱飞看的。 尽管有难言之隐，但是并不能阻止林宇的坚持。既然让我接手了她的病情，那么就没有道理敷衍了事。林宇决定换种方式解释自己不看好这些人选的缘由，从而服段东宁按照段文茵内心的需求重新进行筛选。 “但是对于你选择的人选来，他们的思考方式和行为目的都很明确，生活艰辛和命运苦难都是阻挡他们前进的绊脚石。他们快乐的源泉在于战胜并征服这两者。至于对待这两者的态度，是不屑也好，厌恶也罢，总之不会是什么良好的体验。” 段东宁听到这里冷笑道：“怎么，难道还要找一个对这种生活甘之如饴的人才符合你的要求？这种毫无进取之心的人，不过是社会的累赘。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人不能挣脱生活的枷锁，不过是因为自身的懒惰、愚蠢等劣根性在作祟。难道你还想从这种社会蛀虫身上找出什么乐观和希望来？” 林宇并不与段东宁争论。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段东宁的并没有错。以成败论英雄，以金钱权力衡量价值，是社会上的主流思想。不按这个思想生活的人，是无法被这个社会接受的，段文茵就是最好的例子。 段东宁的这段话语气刻薄，但是从段昱飞和王梓的面部表情，都能看出他们对这段话中的观⊙⊙⊙⊙，并无异议。 然而上帝创造万物，并不是为了让人类索取挥霍的。就算一粒沙子，也有其存在的意义。人类进化的道路，如果一味的追求功利，那么将会失去很多选择的机会。 当然，这番话林宇并没有出来，段东宁不是一个合适的听众，而林宇自己也不是一个合格的阐述者。因为林宇自己也是一位聆听者，他是从饶石军的身上，隐约感受到这层思想。那个一天只有0分钟的老人，善于从苦难中发现力量。正是因为失去时间，所以他才领悟到时间的宝贵，从而发明时钟指令。而当他面对冬眠之时，那种从容和镇定也让林宇感触良多。 林宇将人生感悟收回，对段东宁道：“环境可以改变、生活可以选择、命运可以抗争，唯独自我不能逃避。段文茵的抑郁症，并不是外力在作怪，而是她的自我认识产生了紊乱。如果采用了那些成功者的情绪模型，那么很有可能会受到影响，产生相似的行为。成功者不会向困难妥协。那么，困难被征服，抑郁症消失，自我呢？。” 段东宁皱着眉头思考林宇这段话的意思。 “自我呢？”段昱飞重复道。 “产生抑郁的那部分自我很有可能被划入异己分子，从主意识中被驱逐出去。这代表着什么？”林宇的目光从段东宁移动到段昱飞身上，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都已经猜到了答案，“没错，人格分裂。段文茵将会以一个积极向上的主人格生活着，而抑郁症代表的那部分人格将会潜伏在意识深处，静静等待喧宾夺主的机会。” 林宇描述的后果很严重，不管产生人格分裂的几率是多少，段东宁都没有尝试的打算。 段东宁看向林宇的眼神不善，“好，这些人选都不符合，那么你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林宇道：“让我看看那些被你淘汰的人选吧。” “这一百多号人里面……” “不不不。”段东宁刚刚开口就被林宇打断，林宇强调道，“那一百多人也是你们通过初选挑出来的，我要的是那些根本不被你们看好的人选。我想你们一定有建立样本数据库，然后再进行人员筛选吧？我要从最原始的样本里挑选。” 段东宁强忍着怒气，嘲讽道：“你也知道那是样本数据库，你知道它的基数有多大吗？我们收集了上万人的资料，经过专门的机构进行长时间比对分析，最后才完成种子人员筛选。我就算将样本摆在你面前，你又打算花多少时间选出需要的那个人呢？一年、两年？如果这些样本里面没有你所的合适人选，你又打算花多长时间呢？十年、二十年？你究竟想将这次治疗拖多久？” 从林宇开始分析种子人选开始，段昱飞就一直静静的旁观没有话。这时候他终于开口道：“东宁，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在答案没有揭晓之前，不要妄自揣测。我相信李使徒既然想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就连段昱飞都看出来，段东宁在林宇面前接二连三的碰壁之后，有些恼羞成怒。这段话根本没有认真思考，而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要想找出符合林宇要求的人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成功的反面是失败。失败，这是第一个关键词。 面对失败，将产生两种选择，一种是放弃，一种是坚持。坚持，这是第二个关键词。 又有多少人，能够在失败中坚持呢？ 林宇并没有使用平凡这个关键词，失败者又有哪个不平凡呢？ 样本范围缩之后，战术投影仪开始筛选。 林宇看到了一名写手，他是个连扑街都称不上的无名卒。他的书在天讯上，几乎没有什么读者。他不断坚持更新，但是前途一片黯淡。 林宇摇摇头，放弃了这个人选。这个人的坚持，没有乐观与希望的成分，这种坚持不可能长久。他并不符合要求。 继续筛选。 很快林宇就锁定了目标。 三维影像停止变动，将一个人的资料展现在众人面前。 第一百二十三章 灵魂歌手 (感谢可有可无111的打赏) 没有跌宕起伏的经历，没有惊世骇俗的故事，从资料上看，这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她的成长经历，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就连她的失败，都显得那么的渺小。放到上万例的样本之中，根本难以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这是一位盲人姑娘，十八岁。 段东宁再三研究这个小姑娘的资料。她自幼父母双亡，双目失明，由奶奶抚养长大。两年前，就连与她相濡以沫的奶奶也因病去世。这坎坷的身世并没有让段东宁侧目，因为样本里情况比她严重的不知凡几。而小姑娘的经历更是乏善可陈，段东宁找不到林宇选择她的理由。 被段昱飞批评过后，段东宁这次并没有急着挑刺，他问林宇：“你认为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林宇点点头：“从资料上来看，她是最合适的。具体的情况，还要等见过她本人后才知道。” “理由呢？” “这是一个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盲人。”林宇并没有多做解释，说完这句话就起身告辞。 段昱飞伸手拦住段东宁，他决定再相信林宇一回，“好，我会尽快把她带来。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在离开段家返回别墅的路上，王梓忍不住问林宇：“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能说明什么？” 盲人女孩的资料还历历在目，仅仅通过资料，林宇并不能了解她的内心。但是通过资料的惊鸿一瞥，林宇相信她拥有着一般人没有的品质。 这位盲人女孩在奶奶身故之后，无依无靠。没有经济来源的她选择了跟苏清雅一样的方式，她开始在天讯上进行直播。她在直播时，唯一的表演就是唱歌，这是一位盲人最容易的表演方式了。而且看得出来，她非常喜欢唱歌，资料上显示就连平时她也总是喜欢哼着小调。然而，她的歌声与可人外表大相径庭，无数人因为受不了她的歌声，带着遗憾离开。因此她的直播间人数一直不多，收到的礼物自然也少得可怜。 “这是一位灵魂歌手啊。”林宇一语双关。 可惜王梓并不能领悟另外一层意思，他附和道：“说起来这小姑娘也真可怜，除了唱歌恐怕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吧。勉强自己用并不擅长的方式表演，这真是太为难人了。” “勉强？她是因为喜欢才唱歌的啊。你相信吗，如果她不唱歌，就算坐在镜头前闲聊，恐怕直播间的人数都要比现在多上不少。” “那倒是，这年头就连直播吃饭都有一堆人看。”王梓自己就是直播间的常客，对这方面并不陌生，林宇一说他就反应过来了。但是这反而让他想不通，“那你说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傻，就没有人提醒过她吗？” —— 柳唯依哼着轻快的小调准备唱歌啦，悠扬的旋律在十几平米的小房间内环绕着，绕着绕着，绕进直播设备，绕进天讯的世界。 一位误入直播间的网友惊讶的发现，在这个观看人数稀少，隐藏在天讯偏僻角落里的直播间里，居然有一位鲜嫩女主播。 她闭着眼睛，随着音乐轻轻哼着，一下就吸引住了这名网友。 这是什么情况，被我撞彩了吗？这名网友很兴奋。这应该是一位刚刚入行的新人吧，不然直播间的人数怎么会这么少。 这名网友留神看了一下直播间的名字，唯一的唯依。哇，好名字。 “哈哈哈，迫不及待的想听主播唱歌了。”看到直播间太过冷清，都没人发言，这名网友忍不住发了一条弹幕。 “…………” “……” “………………” 让这名网友惊讶的是，他的弹幕在这滩浅水里居然炸出了几条回应。但是为什么都是省略号？难道跟666和233一样，这个符号又有什么新的涵义？ 直播间里，音乐的前奏终于走完，柳唯依身体轻轻摆动，捕捉着音乐的节奏开始唱歌啦。歌声绕啊绕，绕过高山，绕过流水。突然绕了一个高八度，又绕过了几个拍子。 绕啊绕啊，歌声骄傲放纵。 绕啊绕不毁我动人旋律。 任音偏，任调跑， 毁不灭是我，灵魂的歌唱。 …… 那名误入的网友脸色煞白，肚子里如同翻江倒海，精神上遭受了重大打击。 “……”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发出了这条弹幕。现在，他终于明白这个符号的涵义。 他的弹幕在这滩浅水里又炸出了几条回应。 “存活。” “存活+1。” “我不是来听歌的，我是专门来看你们这些人听完歌的反应。哈哈哈哈。” “静音一百年，毫无压力。” 天讯的文字播报功能忠实的将网友的弹幕转换成语音，柳唯依听在耳里，早已习以为常。从她开直播的第一天起，她就从网友的反应中知道，自己的歌声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听。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只是单纯的想唱歌而已。 —— 段昱飞与段东宁也是这间直播间的听众。 段东宁黑着脸关闭天讯，“我也是信了那个家伙的鬼话，这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吗？” 段昱飞轻笑道：“我现在反而有点相信那个使徒的说法了。你派去的人应该快到了吧？记得吩咐他们客气一点，最好能先和当地民政部门沟通一下，不许吓到小姑娘。” 段东宁不知道这首歌让段昱飞中了什么迷毒，不解道：“爸，这歌唱成这个样子，连最起码的自知之明都没有，这哪里是乐观，这是缺心眼啊。” 段昱飞思绪悠悠，半晌后才回答道：“你啊，就是功利之心太重，什么都只看结果成败。你不觉得她和文茵很像吗？” “文茵？怎么可能？文茵那么优秀。” “是啊，文茵很优秀。从小就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学习和才艺都不在话下。就连你让她参加军方的玄种项目，面对从全国挑选出来的各种天才怪才，她也毫不逊色。但是你知道吗，她最喜欢的事情，是画画。” “画画？”作为父亲，段东宁知道女儿的画功惨不忍睹。想起段文茵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在画画，段东宁道，“我以为，那是她不能容忍自己的短处，所以拼命练习。” “你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她只是喜欢画画而已。”段昱飞长叹一口气，“而且我现在似乎猜到她喜欢画画的理由了。在你的要求下，她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这种压力未免太大了。只有画画这项被你接受的缺陷，她才能随心所欲，从而体会到真正的乐趣。” 第一百二十四章 意气之争 (感谢可有可无111的打赏) 当段家父子对话的时候，林宇和王梓正在返回的路上。 无独有偶，除了段家父子外，就连正在开车的王梓也忍不住进入柳唯依的直播间，想看看她的歌声是否真的如同资料上记载的那样不堪入耳。 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当歌声响起的瞬间，王梓的脸就变了颜色，车子像醉驾一样在道路上以s型前进。很快歌曲就进入**部分…… 绕啊绕啊，歌声骄傲放纵。 …… 王梓连忙关掉天讯，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摇下车窗透气。 这时候，一辆正在高速行驶的大货车，突然偏离了自己的车道。疲倦的货车司机抵抗不住睡魔的威力，眼皮一沉，双手一偏。等司机回过神来急忙打方向时，已经来不及了。货车在重达几十吨货物的惯性驱使下，车头与轿车轻轻一碰，将轿车带偏。然后大货车因为急转弯失去重心，车厢连带着几十吨的货物重重的压在轿车上。 林宇，卒。 —— 以上是发生在另一个平行位面的故事。 而本书的主角林宇，平平安安的回到别墅。 而此时在特殊事件处置小组的办公室内，耿如中扶着额头，无奈着听着办公室里硝烟弥漫的争吵。 争吵的双方是耿如中手下的两名得力干将，分别是利剑组的组长袁英泽与长弓组的组长陈容明。双方你来我往不甘示弱，如果不是碍于耿如中在场，两名孔武有力的队长恐怕早就上演全武行了。 “凭什么让你先选，老子不同意。” “就凭我们利剑的战绩比你们好。” “不过是走了****运，有本事拉出来练练。” “练练就练练，谁怕谁。” “够了。”耿如中被两人吵得头痛，拍桌子发怒道，“有什么好争的，就凭你们两个大老粗，分得清思维程序的好赖吗？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不管是李使徒，还是崔博士，都是思维界大能，他们经手的思维程序，差不了。你们两个家伙，为了个先后顺序吵吵囔囔，像不像男人？是不是吃饱了力气没地方花，要不要我让你们好好泄泄火？嗯！” 陈容明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我是没文化，但是我的眼睛没问题，分得清好赖。我也不为先后，让利剑先选也行，你让他选那个使徒啊。” 袁英泽毫不示弱：“姓陈的，想找茬就直说，不要找那么多借口。” 陈容明对耿如中说道：“头，今天这事只有一个解决办法，大家拉出人来真枪实弹的干上一场，输的乖乖认怂，谁也没有话说。” 耿如中真是拿这伙无法无天的手下没辙，这两组人针尖对麦芒，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争个高低先后。平时训练也就罢了，良性竞争共同进步嘛。可是就连更新装备相差一两天，或者补充新人谁先谁后这些事情，这两组人也各不相让，总想压对方一头。 这次的事情也是头痛。因为a市夺珠大会群魔乱舞的契机，自己乘机跟上面要到两个名额的预算。难得上面这么大方，耿如中还想放点烟花庆祝一下呢，于是早早的托人找关系，寻到业界知名的思维专家崔博士那去。可是没想到昆仑行动组的人居然要指定那名使徒来负责，这下可让耿如中傻眼了。怎么办，崔博士那边已经递过话了，如果出尔反尔岂不是得罪人。但是昆仑行动组这里是顶头上司，根本不容拒绝。无奈之下，耿如中只好折中将两个名额分开一边一个。 好了，没有想到现在这两头倔牛因为这个吵起来。 这时候，一名手下敲门进来，总算为耿如中换来一阵子安静的时间。 耿如中静静听完手下的汇报，皱着眉头反问道：“你确定对方说程序已经准备好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耿如中挥挥手道：“行，我知道了。” 等这名手下离开办公室后，耿如中刚刚准备说话，办公室里的争吵又开始继续。 不过这回陈容明应了几句后就找上耿如中：“头，我曾经听人说过，像这种级别的功能程序，必须针对每个人的意识特征进行专门的定制。现在那名使徒人都还没见到，就声称准备好程序，这也未免太不靠谱了。就算是买衣服，都还得试穿一下比比大小。现在这已经不是面子问题，我必须对我的手下负责。” 耿如中无话可说，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让这两组人过上一场，不然谁分到那名使徒都不会服气。 ——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利剑的那群脓包总算同意跟咱们比一场。” 长弓行动组的基地内，闻讯而来的队员立刻将这名报讯者围住。 “哈，总算等到了，看来陈头的嘲讽技能大有长进啊。” “*****的，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对，不狠狠的教训他们一次，真把咱们当后娘养的了。” …… 与这群热血沸腾的男队员不同，女队员就显得矜持的多。 “利剑组的人仗着组长有昆仑的关系，装备情报都比我们好，在行动中也处处抢占先机。现在战绩稍微领先一点，就天天嘚瑟。不让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要把他们的气焰压下去。” 在这个全队斗志昂扬，众志成城的时候。有一名女队员怯生生的道：“两位专家不是都很出名吗？为了争一个先后，真的有必要闹这么大吗？” “傻丫头，你真以为选谁都一样吗？”一名大姐忍不住敲了一下这名女队员的脑袋，“你想想看，崔博士是耿老大千辛万苦找关系求来的，那个李使徒是昆仑为了人情送去的，这能一样吗？” 马上有人附和道：“就是，崔博士在这方面是国内的南玻万，据说就连大内高手的思维程序都是由他负责的。而那个李使徒，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突然声名鹊起，谁知道他有什么本事。” 这名女队员沮丧的捂着自己的脑袋，“什么是大内高手？” 大姐爱怜的帮她揉了揉脑袋，叹气道：“首长保镖啦。你啊，大脑回路怎么长的。大家正准备为你争口气，你倒好，还有心思在这里胡思乱想。” “我，我其实……” 看到她支支吾吾的半天，大姐笑道：“好啦，我知道你对选择哪个专家都没意见。不过嘛，虽然这个名额是你的，但是事情是大家的。这口气，我们长弓可是憋了很久。” 第一百二十五章 CS：GO (感谢宸粒的打赏，友情提示：本书未签约，打赏须谨慎。) 得到耿如中的首肯后，长弓组的组长陈容明十指交叉往外一撑，发出一串噼里啪啦的骨节活动声，然后向袁英泽做出一个挑衅的动作，“单挑群殴随你选，搏击枪斗追踪强袭什么项目都行，我这里接下。” 袁英泽冷笑一声，“又不是训练，还选什么项目。正式行动的时候，歹徒会跟你讲手段吗？既然你想玩，就不要玩这些游戏。我们来场真正的较量，比比我们两个组的综合实力，看究竟是谁更胜一筹。你们长弓有多少能力都亮出来，就像是国际特种竞赛一样，我们来一场红蓝对抗。” “红蓝对抗？”耿如中马上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用炫龙引擎？” 袁英泽肯定道：“当然，就是不知道某人有没有这个胆量，敢不敢接。” 陈容明哪里受得起激：“哼，这句话留给你自己吧。我说过，项目随你选，不管什么我都接下。” “哦，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可不希望有人到时候找借口不服气。” “你尽管放心，我陈容明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 —— 炫龙引擎，红蓝对抗？ 长弓行动组的基地内，得到陈容明带回来的这个消息，大伙摩拳擦掌正准备给利剑一点颜色看看。 突然有一个队员大惊失色道：“头，你们没有谈好限制条件吗？” “卧槽！”陈容明一楞，刚刚被袁英泽一激，居然忘了这一茬。 自觉出丑的陈容明立刻摔门而出，去找袁英泽算账。 而在基地内，有反应迟钝的大老粗问道：“什么限制条件？就利剑那伙人，要什么限制条件，我怎么都能揍翻。” “揍你个头，你知道利剑凭那个新武器实验示范组的名头，从昆仑那里弄到多少好东西吗？死眼拘束炮，震爆场炸弹，多元虫跟踪器，环标记系统，立方增量护盾……在炫龙引擎内，这些玩意使用起来都没有限制，你打算用什么东西抗衡？用你的猪脑袋吗？” “卧槽！这该死的炫龙引擎。” 有人看着陈容明离去的路线，“那你们说头这次去谈判有没有作用？” “以头的性格，被姓袁的挤兑两句恐怕就会上头。我有不祥的预感。” “节哀顺变吧。” —— 如同队员预料的那样，陈容明在袁英泽那惨遭滑铁卢。 “装备限制？”袁英泽嘲笑道，“你知道什么叫做综合实力吗？按你的意思，非得找两个身高一样体重一样的人到擂台上去打拳击，这才符合你的要求吧？还是说你碰到正式行动的时候，还要跟对手商量一下。哦，对不起，这个武器不能用？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啊？” 陈容明理屈词穷，只能咆哮道：“这不公平，这些武器破坏平衡。” “现在比的是利剑和长弓的实力。这些装备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它就放在我们利剑的装备仓库里，随时都可以调用进入实战。”袁英泽说完这些，换了个口气阴阳怪气的道，“乌龟和兔子赛跑的时候说，兔子兔子，你的腿跑得太快了，这不公平。不如你绑着腿我们再来跑吧？陈容明，你觉得这很好笑吗？如果你怕输就老老实实的承认，不要耍这些不上台面的手段，让我看不起你。” “怕你*，就算你有这些装备，老子照样能打得你叫娘。”陈容明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 长弓行动组的基地内。 陈容明瞪着一名队员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头，你被姓袁的那个家伙给坑了。你就不该答应他用炫龙引擎比赛。虽然他说的看上去很有道理，什么装备都是实力。但是这些可是实验装备，你以为姓袁的敢随便用吗？只有在炫龙引擎内，这些装备使用起来没有任何消耗，姓袁的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如果换成正常的城市模拟演习，姓袁的老老实实要跟我们一样使用制式装备。” “臭小子早不说，纯心看老子出丑是吗？”恼羞成怒的陈容明给了这名队员一拳，然后冲其他人吼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输人不输阵，不能让姓袁的看笑话。” 零界，国家资源板块。 零界开发这种涉及全人类发展的区域，早就不是某个组织和个人可以垄断和掌控的。cms全球思维联盟相当于是一个联合管理结构，背后真正参与博弈的终究还是各国势力。就像当初进军灰界时，在经过最初的混乱竞争之后，最后还是组成联合部队进行统一行动。因为如果不进行联合开发的话，恐怕在地球上就得先干上一架，这是许多人不想看到的局面。能用嘴炮解决的事情，尽量不要动手，这是在武器破坏性越来越大的时代，人类社会的共识。 所以在零界，cms的管辖之外，各国政府根据协议拥有各自的私有资源板块。所有针对国家资源板块的间谍或攻击行为，都将视为对国家主权的挑衅。 华国国家资源板块，昆仑区，特殊事件处置小组专属训练空间。 利剑组和长弓组的队员都已经通过训练装置进入这里。 耿如中问道：“警匪对抗，地图随机，三局两胜，都没有意见吧？” 袁英泽和陈容明都没有异议。 看到两人没有意见，耿如中对身旁的一名穿着军装的美女军官说道：“舒博士，拜托了。” 舒博士的肩章显示的是上校军衔，她闻言点头，然后在她四周凭空出现许多二维屏幕，将她团团围住。只见她闭上眼睛，屏幕上开始闪动让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流。 “炫龙引擎启动，参数设置中……” 在另一头，长弓组那名享受名额的女队员正好奇的看着那名上校军衔的女博士，“这么年轻的上校，还长得这么漂亮，好厉害。” 长弓组的大姐道：“炫龙引擎就是她一手开发的，能不厉害吗？” “这么牛？” “当然，据说她还未婚，追她的人可以组成一个加强团。” 好吧，这群女队员很快就转移话题，聊到女博士的个人生活上去了。 当零界进入半位面时代后，原始的零界搬运早就不能满足各行各业的要求。在这种需求之下，零界引擎应运而生。这是一种通过与思维程序交互作用的特殊算法，将零界空间需要的各种参数与条件进行封包运行的组件。它大大缩短了零界建模所需要的时间和资源。 当然，这种技术目前还没有向民间推广。 也只有像昆仑这样的特殊机构，才有机会享受这种引擎的待遇。 “地图生成中……装备建模中……正在进行人物骨骼系统具化……” 第一百二十六章 获选者郁晴 (这章是昨天的。) 训练空间内的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一面倒的趋势。 利剑组连一点掩饰的意思也没有，各种实验准备毫不吝啬的招呼出来，打得长弓组毫无招架之力。 场外，看着一个一个被武器击中化为白光移出地图的长弓组队员，耿如中突然向正在监测地图各项参数变化的舒博士问道：“舒博士，你认为什么时候引擎技术才能达到标准，实现完全真实的人体建模。例如真实的人体伤势反馈。我们知道被死眼拘束炮击中的话，有非常小的概率会产生免疫。如果能够实现真实反馈的话，我们也许能够找出免疫的原因，将这种武器的瑕疵消除。” 舒博士停下手中的工作回答道：“从理论上来说，你所说的技术完全可以实现。但是真正操作起来，涉及到的问题恐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简单来说，现在站在这里的我们，是以人为整体建模的，虽然看上去跟真的一模一样，但是只是一具非常逼真的虚拟影像而已。而一个完整的人，由40万亿至60万亿个细胞组成，这些细胞按照各自的特性在工作岗位上不断运作，而细胞内部，同样也在时刻发生着变化。为什么我说理论上没问题呢，因为就算不使用引擎，拥有技术的搬运工都能讲单个细胞创造出来。但是任何事情量变都有可能引起质变，当这个系统足够庞大的时候，就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了……” 舒博士还在滔滔不绝的介绍，耿如中有点后悔自己提起这个话题。他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在一个技术专家面前，提起他们感兴趣的技术问题，特别是自己对这个问题一知半解的时候。 “当然，目前有一种新的理论。这个理论认为可以寻找一个算法，通过这个算法建立规则，然后将建模的具体工作交给本源意志来做。就像我们做出模具，倒入铁水，剩下的反应则交由自然一样……” 在舒博士的滔滔不绝中，长弓组连败两局，不得不黯然接受现实。 —— 郁晴，也就是长弓组那名女队员按响了林宇别墅的门铃。 对于即将到来的这次见面，她既有期待，也不乏担忧。期待的是，在接受这次思维程序的改造后，她将拥有让长弓组倚重的特殊能力，成为长弓组的“眼睛”，今后的职业生涯升职加薪不在话下。担忧的是，如果这次思维程序的植入手术出现差池，浪费了这个名额，那么自己今后的人生将会一片黑暗吧。 郁晴可不是杞人忧天。要知道，因为每个人意识的差异性，同一个思维程序在不同人身上的效果有可能天差地别。据说就连经验丰富，专门为首长保镖定制思维程序的崔博士，也曾经“失手”过几次，造就了几名“庸才”出来。而即将为她进行思维植入的这名使徒，据说还没有任何可以称道的思维作品面世。他就连成功的案例都没有，“失手”的可能性更是令人堪忧。 更让郁晴担忧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静静等待别人决定她的命运。这种将前途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事情，简直让郁晴无所适从。想到长弓组的同事对自己寄予的厚望，郁晴不由想起昨天晚上的噩梦来。 梦中，她植入的思维程序与意识不匹配，近乎失效。回到基地后，莽撞但是爱护手下的陈头，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姐，还有长弓组的所有成员都用唾弃的眼光看着自己。 “真没用。” “给我们长弓组丢人。” “还指望你把利剑组的‘眼睛’给踩下去，结果倒好。” “就是，还不如换我去呢。” …… 被噩梦惊醒的郁晴抱着枕头，一宿没睡。早知道当初那次sp特勤考试的分数将决定“眼睛”的名额，自己不考那么高就好了。再想想，自己当初明明考的是文职，结果也是因为在体能与实战这两个附加项上拿了高分，才被破格选入长弓组的吧。 胡思乱想一晚上的郁晴，今天一早根据地址找到那名使徒的别墅时，状态看过去很糟糕。不提红眼睛和黑眼圈，就连那张俏脸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耸拉着。 许令瑛开门，有点惊讶的看着她，在询问来意后将她领进客厅。 客厅内，苏清雅目光在郁晴与林宇之间来回扫视着。林宇没好气的问道：“你干嘛呢？” 苏清雅没有说话，退后两步用警惕的目光盯着林宇。你看看这个姑娘眼睛哭成这样，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找上门来，你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许令瑛见状忍着笑解释道：“这位是郁晴。你不是不久前才和特事处联系过吗，她就是来接收思维程序的人。” 苏清雅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人都没见到就把思维程序准备好了，这么不可思议。原来你已经偷偷以准备思维程序的名义，不知道把人家怎么样了啊。禽兽，假公济私，不要脸，臭男人…… 林宇很无奈的对郁晴说道：“我说郁小姐，你不如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这副样子吧，要不然某人还以为我怎么样你了。” 郁晴羞愧的低着脸不敢见人，以这样的姿态来迎接如此重要的日子，会不会让人以为自己根本不重视呢？郁晴赶紧在肚子里搜刮借口，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对，对不起，这几天组里有特殊行动，连续熬了几天的夜。” “说实话，这很重要。这关系到等下的思维植入。” 林宇一句话就击垮了郁晴脆弱的坚持。 郁晴想了半天，在林宇眼神的压迫之下。最后老老实实的将组里因为这次名额引起的争执，来龙去脉都介绍了一遍。 “利剑组，最早是叫利箭组的，利箭长弓本是一家。不过袁英泽来了之后，不满与长弓相提并论，将组名改为利剑。从那以后，两个组的冲突就越闹越大……”郁晴慢慢的将利剑组仗着战绩霸道的抢先圈定崔博士，而后长弓组不满，双方约定在零界训练空间比赛的过程叙述起来。就连长弓组里关于崔李两人优劣的议论也没有略过。 “零界的比赛，我们组因为装备差距连输两场，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如果是公平较量大家都无话可说，但是利剑靠这种手段赢的，谁都不服气。所以组里的大哥大姐给了我一个任务，要求我在植入思维程序后，一定要在能力上压倒利剑组的人，给大伙出气。大伙都指望着我，可是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所以，所以……” 第一百二十七章 legal high 郁晴说完，偷偷的看了林宇一眼。有点惊诧于这名使徒的涵养，长弓组对他如此不信任的言论，自己对他技术的担忧，居然都没有激起他一丝半点的好胜心吗？为什么就连一点被质疑的不满与气愤都没有呢？ 难道他自知水平与崔博士相差甚远，所以就连相提并论的心气都没有？这样看来，大姐出的主意一点用处都没有啊。 林宇听完郁晴的故事后，说道：“你现在的状态也适合进行植入，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说完让许令瑛安排房间给郁晴休息。 刚刚郁晴在的时候，看着郁晴那副梨花带雪的姿态，苏清雅不忍雪上加霜。等郁晴一走，苏清雅就忍不住吐槽道：“什么人啊，一个组那么多大男人赢不了对方，把责任压在一个女孩子身上。” 苏清雅说完看向坐在位置上稳如泰山的林宇，忍不住问道：“老板，你是不是有信心压过那个崔博士？到时候给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林宇转头看了一眼苏清雅，刚刚还莫名其妙的担心男女关系，现在就有心情同情弱者啦？ “你真以为她像外表表现的那么脆弱？” 林宇的话让苏清雅一楞？什么意思？ 林宇慢条斯理的给她上起政治课：“你知道特殊事件处理小组是什么地方吗？那是专门跟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打交道的地方，你以为那里有多少善男信女？” 苏清雅不敢置信，“你是说，她刚刚那副样子是装出来的？” 林宇分析道：“半真半假吧。不过你在听完利剑用不光彩的手段赢了比赛后，对长弓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同情？在听到利剑选择崔博士，而长弓又充满对我们的不信任时，有没有一点点气愤？现在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一方，只能寄希望于我们的思维程序扳回一城，赢得最后的尊严，你有没有一点点斗志？” 苏清雅连连点头。 林宇总结道：“这里激将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很显然长弓组担心我出工不出力，所以想让我卯足干劲跟崔博士比一场。” 苏清雅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挑战，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在哪呢？ “玲也真是的，这项业务不是她用来做人情的吗？结果送了个烫手山芋过来。要嘛两个名额都拿过来，要不就一个都不要，这样才对嘛。” 林宇听了苏清雅的话，摇摇头叹气道：“你啊。长弓组的这个名额，这项业务，对我们有什么重要意义吗？昆仑凭什么用它来参与到八门金锁这个大项目里面？这两者之间根本画不上等号，你不觉得奇怪吗？” “啊？”苏清雅皱眉苦思，不明所以。 “当然是因为对面有个崔博士啊。他可是业界成名已久的前辈，在这行的声望都是靠实打实的成绩攒下来的。如今我们跟他摆开架势打擂台，按照利剑和长弓彼此争锋相对的脾性，这次的事情必然会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还有比这更有说服力的广告吗？” 林宇说到这里就起身离去，留下空间给苏清雅自己领悟。 苏清雅还没有回过神来？ 为什么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情，居然可以绕出这么多的花样。看上去怯弱怜人的郁晴言不由衷，而一向英姿飒爽的玲居然也没有表面上看过去那么光明磊落。 这次的事情，居然是昆仑和盗梦空间联手起来坑那个崔博士一把？ 至于林宇究竟有没有把握在思维程序上压过崔博士。玲又是什么时候和林宇谈好的条件。这些事情苏清雅已经没有办法多想？崔博士，不如改名叫悲催博士，被这些无良人士盯上，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至于踩着崔博士的名声上位，这种事情究竟符不符合道德，苏清雅的脑袋已经想不到这么多了。 —— 第二天，把自己整理得干净利落的郁晴重新与林宇见面。 似乎察觉到自己昨天的做派在这位使徒身上起不了作用，今天郁晴换了一副模样。眼前这个清清秀秀的小姑娘一洗昨天的颓废，变得清爽起来。苏清雅有点震惊于她的转变，而郁晴报以羞赧的一笑。 “李老师，昨天的事希望您不要放在心里。我已经振作起来，我相信李老师。”郁晴双手握拳鼓气，模样朝气蓬勃又不乏可爱，让人的心情都忍不住跟着开朗起来。 林宇能看出郁晴的内心仍然充满着对这次思维植入的担忧，但是外表上居然看不出半点端倪。林宇不由感慨到，如果王梓能有这个小姑娘十分之一的水平，那么他的替身水平将登上一个新台阶。 不过王梓的伪装露馅，丢的是脸，郁晴的伪装露馅，丢的是命，毕竟郁晴的工作性质说明她打交道的对象都不是一般的匪徒，这两者不能同日而语。 林宇突然想逗逗她：“这次的思维程序是什么，你了解吗？” “恩。”郁晴重重点头。 “好，那你跟我介绍一下吧，我还不是很了解情况。” “啊？”郁晴惊讶的抬头，情况都不了解，你还敢说程序已经准备好了？这么不靠谱？ 郁晴脸上的神色很快就恢复平静，作为特勤人员，有一个很重要的品质就是认清现实，在行动中排除侥幸心理。当她走进别墅的那一刻起，这件事的主动权就已经在那个男人身上。思维植入顺利与否，植入完成后能力大小，都已经脱离郁晴的控制范围。郁晴骨子里终究不是喜欢抗争的人，她选择静观其变，按照林宇的要求慢慢介绍起这次思维程序的性质要求。 “在我进入长弓组的第一天，就有前辈告诉我，在我们接触的这个领域，武力并不是最重要的。城市攻略，情报第一。谁能掌握情报，谁就控制了这座城市的命脉。” 内有昆仑，外有蜀山，在华国领土之内，绝对没有任何敢于正面对抗的势力。这是属于超级大国的自信。郁晴并没有深入解释，但是她所谓的武力不重要，那是确信在武力层面，华国拥有碾压性的实力。如果有犯罪分子自大到跳出来试图挑战昆仑与蜀山的权威，那么郁晴会很乐意的看到他们的末日。真正让郁晴他们头痛的，是那些潜伏在暗中进行阴谋破坏的犯罪分子。 “这座城市目前安装了超过300万个电子眼，在需要的时候，还可以调动卫星进行监控。但是这些科技手段，对于小蟊贼很有效，对于黑暗世界那些犯罪精英来说，如同隔靴搔痒。他们有无数种手段可以在这套安防系统面前‘隐身’。所以，最后这场较量还是聚焦在人与人之间，科技在这里只能起到辅助。”郁晴介绍完背景后直入主题，“这次夺珠大会，我们就尝到了情报不足的苦头。所以我们向上级申请，决定在组内设置两名‘眼睛’。” 第一百二十八章 鹰眼 (感谢执笔留墨的打赏) “告诉耿如中，我很忙，没有空和小朋友玩游戏。頂點小說，这单业务让他另找高人吧。” “飞机准备好了吗？” “a市的空气真不好，下次有这里的业务，记得提醒我注意这点。” …… 崔钰山身边，有十多名助手在忙碌着。崔钰山每说一句话，都有人立刻应和，然后下去安排处理。 一名助手上前汇报道：“博士，耿如中来了。” 崔钰山冷哼一声：“他还有脸来？” “我这就将他打发走。”助手听出崔钰山的口气，心神领会的准备退下。 “等等。”崔钰山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安排他去会客室。” —— 会客室内，久候的耿如中一见到崔钰山进来就连忙起身致歉，“崔博士，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崔钰山丝毫不给耿如中面子：“不敢！耿组长贵人事忙，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我的飞机半个小时后就要起飞。” 崔钰山说完，瞥了一眼跟在耿如中身后的女子。心中冷笑，这个耿如中真是天真。你不守信义在先，还指望我还会守诺完成这次思维植入吗？ “崔博士，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也难怪崔博士生气。不过……”耿如中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对方希望崔博士给他一次机会。如果这次思维植入最后的评分崔博士更高的话，他愿意将天体序列的完整模型交给崔博士，这是承诺书。” 去意已决的崔钰山闻言一愣，天体序列？拥有让业内无数人愁白了头也研究不出来的“引力”奥秘的天体序列？那个年轻人，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吗？ 崔钰山看着这份送上门来的大礼，心有疑虑道：“那么，如果我输了呢？我需要付出什么？” 耿如中摇头道：“不，什么都不用。对方说这次纯粹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来的。” 崔钰山一时间有点拿捏不准那个年轻人的意图了。难不成真是自己的崇拜者，换着花样给自己送礼？还是说他已经自大到认为稳操胜券，甚至于不屑要求战利品？ 崔钰山上半生的经历告诉他，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耿如中手中的承诺书绝对不像外表看到的那样无害。但是天体序列的诱惑又让崔钰山的内心蠢蠢欲动。 接还是不接？ 崔钰山内心经过一番交战，终于还是伸手接过承诺书。 崔钰山自嘲道：“这么有心气的年轻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作为前辈，偶尔也该给年轻人一点机会。” 仿佛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崔钰山故作洒脱的将承诺书往桌上随手一扔，然后示意耿如中坐下详谈。 崔钰山看了一眼跟随耿如中而来的女子，“虽然说女性的天赋比较适合这方面的思维程序，但是我研发的‘鹰眼’已经克服了这种障碍。你如果需要，完全可以换一名男队员来。我相信在很多场合，男性还是存在一定优势的。” “她叫秦丹琳，是我们通过sp特勤考核选拔出来的最佳人选。我相信她绝对不逊色于那些男队员。” 崔钰山闻言道：“好，那你将她留下。如果她真如你所说那么优秀的话，那么不久之后你们将拥有一名最出色的‘鹰眼’。我可以保证，就算是在国际特种竞赛上，她也不会让你们丢脸。” 耿如中离开后，崔钰山对秦丹琳问道：“这次的思维程序是什么，你了解吗？” “是的，崔博士。‘鹰眼’的大名早就在各个组之间传遍了。” 崔钰山很满意秦丹琳的回答：“不是亲眼所见的话，别人的描述总会有夸大与失真之处。为了你能更好的适应‘鹰眼’，我先带你看一些‘鹰眼’植入者的训练资料。” 秦丹琳跟着崔钰山来到一间满是电子设备的中控室。秦丹琳有些不可思议，据她所知这位崔博士在a市并没有什么业务，这应该只是他的一处临时落脚点。但是看这里的布置与花费，简直让秦丹琳咋舌不已。这样看来，那个传言应该是确有其事。据说崔博士凭借替首长保镖定制思维程序的资质，受到了国内许多财团大佬的青睐，纷纷将私人保镖的定制服务交给崔博士负责。而那些大佬的出手，自然都很大方。 “这个人，你不用知道他的名字，姑且称他为a吧。他在完成‘鹰眼’植入后，我们进行了一项测验。我们用一周的时间，安排他在世界各地旅游了一圈，途经十多个国家和地区。一周之后，我们让他回忆这段时间的经历。他可以准确的告诉你，几时几分几秒，他在什么地方，周围有什么人，在做什么事。” 崔钰山调出一个图像，指给秦丹琳看，“你看，这是他乘坐地铁时的影像。事后，他能准确的说出车厢内一百二十多名乘客的特征，包括这个人在用天讯浏览新闻，新闻的内容他也能一字不漏的回忆出来。” “‘鹰眼’并非是简单的记忆与回放。在这一周里，我们安排了许多人装作无意从他身边经过。一周之后，我们让这些人改头换面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一下子就能说出这些人几时几分几秒，以什么身份出现过。” 崔钰山很满意的在秦丹琳脸上看到震惊的表情，他继续说道：“这只是‘鹰眼’最基础的功能，你带着一个摄像机一样可以做到。让我们来看看哪些事情是机器做不到的。” 秦丹琳并没有把崔钰山谦虚的话当真。虽然说‘鹰眼’的功能通过机器一样可以做到，但是同样从a地前往b地，可以走路，可以坐车，也可以乘飞机。虽然结果一样，但是效率完全不同。在情报领域，效率是最致命的因素。能够在一分钟得到需要的情报，与一小时的价值完全不同。‘鹰眼’又能做到哪些机器无法完成的事情呢？秦丹琳非常期待。因为这些能力，即将被她拥有，这怎么不让她激动呢。 “‘鹰眼’赋予a细致的观察力与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崔钰山调出一段视频，视频内是轿车驾驶室的图像，一名男人正背对着镜头开车，“你看看视频里的这个人，从他的穿着、举止、神态上你能想到什么？” 秦丹琳试探道：“他是一个厨师？” 崔钰山大笑：“哈哈哈，这是a的答案，给你看看。” 秦丹琳接过答案，念道：“男，32至34岁，画家，离异，有一个儿子，他正在前往与儿子见面的路上……” 答案洋洋洒洒上百字，就连这个人左耳耳聋都看出来了。 秦丹琳好奇的问道：“他是怎么判断的？有什么依据吗？” 崔钰山意味深长的打趣道：“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如等你拥有‘鹰眼’以后，再亲自告诉我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可能与结果 (下一章很迟，估计会过零，今天涨了快十个收藏，不是有人在玩我吧？) 当崔钰山在向利剑组的秦丹琳介绍“鹰眼”程序时。在林宇的别墅，郁晴正在按照林宇的要求，介绍“眼睛”项目的相关内容。 “这个项目的正式名称是火眼金睛，寓意为可以看破任何伪装，让犯罪分子无所遁形。在国内，这方面做得最成功的，当属崔钰山崔博士的‘鹰眼’程序。‘鹰眼’程序除了在警用与特勤领域内运用外，更多的涉足安保方面。据使用了‘鹰眼’程序后，安保模式很大程度上从被动防守转入主动出击。我们组内也曾经通过内部资料，研究过一些‘鹰眼’的案例。在杀手针对雇主的袭击中，有多起案例是‘鹰眼’在杀手发动前就提前警觉，并提前发动反击，将杀手的攻击行为扼杀在摇篮之中。” 这次郁晴特意将崔博士的‘鹰眼’程序介绍的如此详细，并没有多少激将的意思。既然接受林宇的思维植入已经成为定局，在郁晴看来，现在同仇敌忾更为重要。因此她生怕林宇对于对手不够了解，于是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一方面希望林宇引起重视，另一方面希望他能够知己知彼。 她并不知道林宇与崔钰山之间的赌斗，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判断。眼前这名使徒虽然在思维程序上并没有公诸于众的建树，但是仅仅凭借概念模型与天体序列这两方面的理论成绩，就足以让郁晴相信他绝对不是那种会轻易低头认输的人。 毕竟，这不仅关系到长弓与利剑的恩怨，也关系到郁晴今后的命运。 那么，现在郁晴关心的问题是，这名使徒似乎并没有因崔钰山“鹰眼”的强大而动容，究竟有什么底气支持他这样做呢？他是否准备好了足够与“鹰眼”抗衡的思维程序？ 苏清雅与许令瑛都兴趣盎然的听完郁晴的介绍，就连王梓看到热闹也半途凑了进来。 现在三人正以期待的目光看着林宇。与郁晴不同，他们可是见识过八门金锁和伪蜂巢的，知道林宇在思维程序上∮∮∮∮，绝不含糊，绝对不像外界了解的那样一无所成。 包括郁晴在内，四人八只眼睛的注视并没有给林宇带来任何压力，他并没有透露自己的想法，而是向郁晴问道：“你玩过抛硬币吗？” “我？”郁晴一呆，愣愣的头。 林宇递过去一个硬币，“在思维植入前，为你自己抛一次硬币。抛完之后，千万别看，将它藏起来。等植入手术结束后，再拿出来。” 郁晴有些不解的接过硬币。 而苏清雅对这一幕却突然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为你准备的思维程序，名叫‘蜂眼’。它拥有‘鹰眼’望尘莫及的特性，但是这种特性是向命运换来的。它有可能很完美，让你拥有凡人难以企及的天赋。也有可能很糟糕，让你的生活陷入困境，就像是硬币的两面。我并不能控制这种特性的走向，因为抛硬币的人是你。只有你，你的潜意识和命运，才能决定这个思维程序的最终形态。所以，为你自己抛一次硬币，等植入手术结束后，再告诉自己答案。” 郁晴迟疑不定，“蜂眼”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非此即彼，非正即负呢？为什么不能寻找一种更稳妥的思维程序呢？那个特性又是什么？值得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吗？……郁晴的心里一团乱麻，无数的问题纠缠着她的思维，让她安静不下来。如果第一天进入这栋别墅时，她的不安是半真半假的话，那么现在的她根本不用伪装。 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用气愤掩盖心中的不安，问道：“作为受术者，我认为我有权知道这个思维程序的真相。你所的特性是什么？糟糕的结果又是什么？” 林宇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伸出食指轻轻摆动，“这是我的规则。你只能选择是与否，并没有问为什么的权利。硬币在你手上，大门就在那里，人生嘛，总是需要做出选择的。” 郁晴将硬币往地上一扔，哽咽道：“人生并不是抛硬币。” 郁晴的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放到大街上去，绝对会有无数热血男儿在“正义感”的驱动下热血沸腾的上来主持公道。看到林宇化身反派，如此毫无底线的欺负一个弱女子，王梓忍不住就要出言伸张正义。他刚刚张嘴还来不及开口，就被苏清雅一拳打在肋下，痛得夹着胳膊不出话来。 王梓指着苏清雅，想问她为什么。 苏清雅并没有理会色迷心窍的王梓，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这一幕让她感觉非常熟悉。像神棍一样将思维程序描述得高深莫测，将植入的后果得福祸难料。这不是跟许令瑛思维植入前的过程如出一辙吗？ 林宇如果知道苏清雅心中所想，一定会大赞一声宾果。 利用郁晴对于自己能力的不信任，借机渲染“蜂眼”不可预测的后果。就像林宇利用许令瑛对伪蜂巢的好奇与恐惧激发她的原始信仰一样，林宇已经在郁晴意识海内种下图腾印迹。 因为林宇这次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毫无悬念，要以碾压性的成绩将崔钰山击垮。这样才能一次性的刷到足够的声望，那么以后林宇也能够享受崔钰山的待遇，坐在家里等着别人求上门来。而且现在血**心已经入手，下一步林宇对于声望的要求可是多多益善。 考虑到这次林宇与崔钰山的打擂结果出来后，有了崔钰山这个前车之鉴，林宇恐怕很难再找这么好的踏脚石。就算有天体序列这个诱饵，其他人恐怕也要三思后行。而且八门金锁的研发遥遥无期，思维锁这种民间产品在刷声望方面恐怕也收效甚微。因此林宇必须珍惜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是崔钰山在“鹰眼”上的研究并不是虚有其表，“鹰眼”的功能与水准几乎已经代表了目前世界尖水平。 因此，林宇不得不用图腾印迹给自己的“蜂眼”加上一层保险。 那么郁晴会不会因此而退出呢？ 郁晴捡起硬币，擦去眼泪，坐回位置，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郁晴第一次执行外勤任务时，就明白一个道理。一旦她与歹徒照面，开枪有两种可能，一是打中，一是打不中。不开枪只有一种结果。犹豫和选择在这种时候显得如此多余。 第一百三十章 牛刀小试 当林宇在为郁晴植入“蜂眼”时，柳唯依也在段东宁的安排之下来到a市。 “蜂眼”植入还没有完成，段东宁又一次在林宇这里吃了闭门羹。幸好这次林宇早有安排，苏清雅告诉段东宁，这段时间是特意留给柳唯依和段文茵接触的，最好能让她们住在一个房间里，让两个人的生命场和思维波进行交互，这对于情绪模型的搬运有很大的好处。 什么生命场、思维波。段东宁对于苏清雅所的这两个新名词嗤之以鼻，这种无稽之谈也只有面前的这个姑娘会信。 “让他尽快，我不想等太久。”段东宁丢下一句话，怒气冲冲的离开。尽管知道林宇的法明显在敷衍自己，但是这个听上去冠冕堂皇的理由足以让段东宁找不到生事的借口。 柳唯依出发前并不清楚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只知道有一位与她同龄的女孩需要她的帮助。当她“见到”段文茵时，才得知自己有一种什么情绪可以治疗这位女孩的抑郁症。然后她很高兴的发现自己多了一位忠实的听众。因为段文茵一直那么静静的坐着，不会对柳唯依的歌声发出任何负面评价。柳唯依又开始唱歌啦，至于歌声是否会加重段文茵的病情？这怎么可能，柳唯依绝对不相信。 “不许唱！”段东宁心疼女儿。 “为什么？不喜欢的话，你可以不听。”柳唯依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我当然不听，我女儿也不想听。”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不想听？她如果不想听，她会。” “她有抑郁症，你知道吗！” “啊？得了抑郁症不能话？”柳唯依有些奇怪。 段东宁一口气差没喘上来。 “奶奶过，病人需要的不是同情。”柳唯依看着前方，尽管一片漆黑。 —— 几天之后，郁晴回到了长弓组基地。 连同组长陈容明在内，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嘘寒问暖之余，更关心的是思维植入的结果。￥9￥9￥9￥9， “怎么样怎么样？过程顺利吗？现在有什么感觉？” “是啊是啊，那个使徒设计的思维程序怎么样？有什么能力？” “郁mm，你这副表情，不会是出了什么差池吧？” “乌鸦嘴，瞎什么呢？不过郁晴，你倒是话啊？” …… 郁晴静静的推开众人，她不知道应该如何介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那种奇妙的感觉，很难用语言描述。她歪着头思考了一下，一言不发的走回自己的办公位置。 众人看着表现奇怪的郁晴，面面相觑。 “这种反应，根本不是郁mm的性子啊？她不是号称行动晴雨表吗？每次行动结束，如果一切顺利，她就高兴得又蹦又跳。搞砸了那就哭得一塌糊涂。哪有像现在这样，跟机器人一样一波动都没有。” “对啊，怎么看过去跟换了个人一样。” “难道是她故意装成这副样子，打算吓我们一跳，给我们来个惊喜？” 有一个人幽幽道：“难道被那个使徒进行了换脑手术，换成了另一个人？” 刚完就被人一把推开，“去，瞎什么？” 有人突然想到一个疑：“有奇怪。我昨天还去探过消息，据利剑那边秦丹琳连“鹰眼”的植入都还没完成。完成后还要进行至少一周的术后适应性训练。为什么郁晴这么快就归队了？” 陈容明这几天没少往耿如中那边晃悠，耿如中被他烦的没办法也透露了一些消息给他。所以听到这个疑后，陈容明立刻补充道：“根据耿老大的法，一个月后郁晴和秦丹琳还要通过零界，对意识海内的思维程序进行评分。因为这种功能级思维程序，业界约定俗成的适应期大概在一个月。在这段时间内，思维程序与潜意识在不断磨合，测出的评分会不断变动并不准确。如果要想提高评分，这段时间应该抓紧进行适应性训练啊？为什么郁晴一个人回来？” 难道思维植入真的失败了？ 在众人胡思乱想的时候，郁晴又出来了。 “陈头，叫两个人跟我出次任务。对于上个月出现在第三码头的恐煞，我有一些想法要证实一下。” 陈容明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这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在关心你思维植入的情况，你却有心情去办一件根本没有希望的案子？难道这次思维植入，弄坏了你的脑子？ 恐煞，那是西大陆的重量级通缉犯，千万俱乐部鲨鱼。上个月有一份在第三码头发现疑似恐煞行踪的目击报告。根据情报中心的反馈，怀疑他是偷渡进入国内准备潜伏一段时间躲避西大陆特殊机构抓捕。情报中心的分析报告表示，恐煞此行没有作案目的，以潜伏为主旨的他选择a市应该早就安排好落脚，一旦恐煞进入静默，抓捕他的可能性很低。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恐煞抹消一切痕迹。情报中心早就将他列入灰名单，的直白一，就是无视他的存在。 陈容明半天没有反应，郁晴已经直接人，“包，榔头，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 作为组内年龄最的队员，一向唯唯诺诺的郁mm居然也有使唤人的一天？看到郁晴完名后头也不回已经走出老远，包和榔头来不及思考，傻傻的跟了上去。 不久之后，陈容明接到包发来的紧急通讯。看完通讯的内容后，他脸部肌肉僵硬，一个表情都做不出来。 “老板，我们夹到老鼠的尾巴了，快弄笼子来。” 陈容明很想给自己来一巴掌，看看是不是还没睡醒。但是在手下面前，他总算忍住了这个举动。然后用淡然的语气下令：“发现恐煞行踪，立刻出发。” 长弓基地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而此时，郁晴正在静静的感受思维的脉动。街道上的行人，路边的招牌，空气中的声音……这些五感收集的讯息进入她的思维，而在这个过程中，有一种五感无法辨识的东西掺杂进来，那是“蜂眼”的嘶鸣——直觉。 郁晴拿出硬币，所谓的正反面是相对而言的，她幸运的翻到了正面。正确的直觉能给她准确的答案，比如她从情报中心毫无头绪的破碎线索中，找出恐煞存在的痕迹。如果翻到反面，那么她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为一名被迫害妄想症患者。天会塌下来吗？也许。兔子咬死人？可能。直觉会在她进行逻辑思维之前给出答案。 也许人类在语言意识未建立前，就是依靠直觉进行交流沟通。人类语言意识建立后，到今天，这种本能就逐渐退化了。但是蜜蜂能以最省的方式精准的建造坚固的六角巢穴，一定不是物理计算的结果。 蜂巢组成底盘的菱形的所有钝角都是109°8′，所有的锐角都是70°′。如果要消耗最少的材料，制成最大的菱形容器正是这个角度。 如果许令瑛与郁晴有机会就思维程序进行交流，一定会发现伪蜂巢与蜂眼之间的无形联系。 脱胎于蜂巢网络的它们，系出同源。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千次死亡 “这是最后一项测试。”喧闹的看台上，呼啸而过呐喊助威声几乎掩盖住了崔钰山的声音，“这间球场可以容纳八万六千名观众。现在有六名杀手伪装成观众潜伏在看台上，他们刺杀的目标是我。你必须在他们得手之前将他们找出来。你找出的杀手越多，这项测试的得分就越高。” 看台上到处都是穿着红色球服的球迷。看着一整片的红色海洋，辨识度低得够呛。秦丹琳手中唯一的装备就是一副望远镜，她有点好奇：“以前有人得过满分吗？” “没有。” ……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鹰眼植入者。” 完成全部测试的秦丹琳带着崔钰山的赞誉，也带着自信回到利剑组的基地。 “我回来了。” “……” 没有秦丹琳预料中的热情迎接，利剑组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 秦丹琳不知道自己离开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走到一名队员面前，用力敲敲桌子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跟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袁组长呢？” 有人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有兄弟单位来学习考察，袁组长正在陪同呢。” “考察，考察什么？”秦丹琳将这人拽直，“坐起来好好说清楚，不要让姐一句一句的问。” 在秦丹琳的淫威下，这名队员老老实实的说道：“长弓组的郁晴半个月前就归队了，回来后跟变态似的，大发神威。一共拽出了三名潜伏在a市的千万俱乐部鲨鱼，还顺手了结掉一起陈年积案。现在到处都传疯了，据说就连昆仑都准备派人下来研究一下。” 有人附和道：“是啊，一个多月前那个恐煞还记得吧，不就在码头露了个面，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被她发现踪迹。” “那个鬼鸠才叫冤枉，都已经金盆洗手在a市隐居将近十年了，不仅有正当的职业，甚至还娶妻生子。他改头换面，在a市也没有任何犯罪记录，居然这样都被她给挖出来。” “据说鬼鸠被抓的时候一直在问为什么？是什么地方泄露马脚？我估计啊，他真的是死不瞑目。” “别说他了，就连我们不也一头雾水。你说这怎么可能呢？” “最惨的还是袁组长，心里憋得慌，还要去看姓陈的耀武扬威的样子。” …… 秦丹琳了解始末之后，战意盎然，“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对方这么急着出手，说明他们对自己没有自信。哼，不敢直接比零界评分，想要比破案能力吗？姐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秦丹琳和郁晴这两只小母马较起劲来，一时之间，a市迎来第二次的黑暗世界外逃流。 崔钰山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两个作品之间的交锋上，他关心的是天体序列的归属。为免夜长梦多，崔钰山通过耿如中向林宇发出邀请，只有零界评分才能决定真正的胜者。崔钰山相信自己获胜后，就算郁晴表现的再亮眼，也不过是成为自己荣耀墙上的装饰品，只能用来衬托自己的成绩。 而林宇此时在做什么呢？ 完成郁晴的蜂眼之后，他总算在段东宁的虎视眈眈之下，进行了地狱天使的封装和植入。 整个过程简单而且快捷，段东宁几乎忍不住要怀疑林宇是不是在敷衍了事。幸好段文茵的恢复情况打消了他的疑虑。 而在完成这一切后，林宇又回到了零界，回到了那个属于他和源初的专属空间内。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源初总算又积攒了一些资源。空间里又开始回荡着源初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时短时长，一会抑扬顿挫，一会平缓悠扬。 不完整的血**心还在地上，跟离去时一模一样。别墅内那颗真实的血**心已经交由何安闲带去零界走廊，在何安闲带回更多的资料前，零界血**心的建模工作也将陷入停滞。 只有10%不到的完成度，太低吗？恰恰相反，林宇认为这个数值恐怕还是超出了限制。 林宇伸出手，抓住血**心。 “第一次人体实验，开始。退火算法建立，正在进行区间描绘。” 源初的呼唤如同远去的汽笛声，渐行渐远。整个空间，陷入浓稠的阻滞感当中，就连思维仿佛都已经停顿。 “扑通……扑通……” 这是？心脏在跳动？ 眼睛仿佛突然装上墨绿色的滤镜，世界被包裹在墨绿色液体之中。这是？尼伯龙根的抵抗吗？ 然后，有红色的血滴在墨绿液体之中挤出一条缝，两者如同互不相容的敌人一般，开始纠缠厮杀。很快，越来越多的红线在这个世界上垂下，绿色防线开始解体最后崩溃。 “啊……”林宇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他感觉到全身血液都变成滚烫的岩浆，开始撕裂他的血管，溶解他的肌肉，毁灭他的内脏。意志在此时脆弱的如同一只白斩鸡，就连遮羞的羽毛都没有剩下。 折磨了林宇如同一个世纪之久的痛苦，在零界的记录中，整个过程只不过几秒钟。 异种能量突入，尼伯龙根被吞噬，脏器衰竭，细胞损毁，进入死亡倒计时…… “实验结束，数据采集完毕。” 当林宇再次感觉到源初的存在时，他已经经历了一个轮回。 这真是个糟糕的体验。 这真是个野蛮的实验。 没错，以身为饵，以零界为熔炉，这就是林宇研究血**心的方式。 假设要计算一枚炮弹的轨迹求出能否命中目标，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写出各种方程，考虑推力阻力引力自转等等，然后求解方程，得到运动轨迹。这就是传统的科学方法。另一种奇妙的方法是，造一个等比例模型，控制好模型里的推力风速等等，砰的一声将炮弹打出去，直接用尺子量出落点。这就叫做“让大自然自然演化，给出计算结果”。 林宇想要用肉身承载血**心，也有两种选择。一是通过研究血**心本身，找出一个安全稳妥的方法。另一种就是直接进行这个过程，然后根据身体的反应不断进行试探和改进。 没有零界，没有源初，没有无数次死亡机会的话，第二种方法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幸运的是，林宇具备了这些条件。 不幸的是，林宇将要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折磨。 林宇也曾想过让零界制作出一具没有思维的**来进行实验。但是结果让林宇很震惊，失去思维的约束后，在实验开始之前，身体内的尼伯龙根就开始造反，根本不用等到血**心入场，身体的机能就已经开始衰败。思维和**一定存在什么特殊的联系。脱离思维的实验过程没有意义，这个发现让林宇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第一次试验，仅仅是品味一下死亡的味道而已。 每天我死亡一千次，也诞生一千次，我离幸福的路程还很漫长。——弗兰齐斯科·彼特拉克 第一百三十二章 做人要厚道 死亡又诞生的滋味，其实跟睡觉没什么区别，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这是第一次实验，林宇并没有用任何思维程序屏蔽痛苦的滋味和死亡的触觉。这次死亡已经被牢牢铭刻在林宇意识深处，成为坐标轴上的原点。因为林宇害怕在今后无数次的实验当中，自己会渐渐迷失，一旦失去对死亡的敬畏，也将失去对生命的眷念。有这个原点在，林宇就能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对死亡的恐惧。 从零界回到现实，林宇感觉浑身懒洋洋的对一切都提不起干劲。渴了、饿了？由他去吧。这不是累，只是无所谓。 这种死亡后遗症看来要伴随林宇一段时间。 所以当林宇接到崔钰山发来的邀请时，冲苏清雅挥挥手，“你替我去吧。这种没有悬念的事情，就不用浪费我时间了。” 苏清雅放弃劝说林宇的打算：“好吧，反正崔钰山如果输了对你不可能有半分好感，你就把他往死里得罪吧。” 苏清雅后半段话没有说出来：如果崔钰山赢了，那么应该不会在意败犬的无礼吧。 “我可以去。”王梓戴上墨镜站起来准备以替身的身份出场。 “省省吧，你忘了在场的是什么人？一个鹰眼一个蜂眼，你这种拙劣的伪装能起什么作用？”苏清雅扬长而去。 王梓悻悻坐下，事业有成的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天网公司思维锁不久前正式上市销售，市场反响热烈。代表盗梦空间负责这个项目的苏清雅，也顺利荣升成为苏总，今非昔比。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窥视思维锁这块市场蛋糕的人想方设法的联系她，想和天网公司一样成为思维锁的代理厂家。 都说地位会影响一个人的心态和行为，苏清雅第一次和天网公司谈判时还需要故意做作，伪装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如今她的一举一动已经在那份自信的支持下，显得自然而优雅。 当苏清雅来到崔钰山的临时居所时，崔钰山正苦口婆心的给郁晴上思想教育课，“小姑娘，我看过你这段时间的案件。案件提供的线索根本没有办法分析出明确的指向，你能凭借这些线索找到罪犯，说实话，很神奇。但是我倚老卖老说一句，你太过依赖运气，我可以看出你在很多地方跳过了逻辑分析，而是通过猜测将线索串联起来。这种方法偶尔为之，可以产生奇效，所以你在短短时间内就连连告捷。但是运气不会一直垂青你，继续按照这条路走下去，你将会犯下很多很多错误，而这些错误很有可能危害到你同事的性命。” “当你成为组里的眼睛后，整个组都将围绕着你的判断行动，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队友安全，你千万不能辜负他们对你的信任。”崔钰山语重心长的道：“我知道你想通过这些成绩证明蜂眼比鹰眼更优秀。你是个好孩子，我不忍心看到你因为我们的比赛而误入歧途。记住蜂眼只是一个工具，你才是它的主人，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踏踏实实的做回你自己，在分析线索时，多用一些逻辑和推理，少用一些臆断和猜测。” 这位崔博士似乎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蜂眼的失败。他认为郁晴的做法是在铤而走险，想通过实际成绩为蜂眼挽回最后一点颜面。可是蜂眼的核心，就是有悖于逻辑的直觉，郁晴不知道应该如何向崔钰山解释直觉与运气之间的区别。 郁晴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直觉告诉她，崔博士现在说的越多，等下就回越难过。 这时，崔钰山看到姗姗来迟的苏清雅，脸色有点难看：“李使徒呢？他怎么没来？” 苏清雅先与站在一旁的郁晴微笑颔首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回复道：“他有事脱不开身，委托我全权代理这次评分。” 以崔钰山如今的身份地位，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被人这么无礼冒犯过，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文绉绉的脏话：“哼，竖子小儿。” 苏清雅叹了口气，为了避免那位老爷爷气出毛病来，她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她对于这次评分的结果充满期待，不管是许令瑛的伪蜂巢，还是郁晴的蜂眼，林宇都没有对其他人多做解释。这两个思维程序究竟达到什么水平，只有林宇和受术者本人知道。苏清雅早就被这个问题挠的心痒难耐。 零界有一套目前公认最为准确与公平的评分方式，所有使徒、工坊以及各种相关思维产品的评分如今都在零界进行。 直接通过本源意志扫描思维程序进行评分，这个过程非常迅速。 众人没有多等，结果就已经揭晓。 信心满满的崔钰山难以置信的大喊：“不，这不可能。” 如果仅仅是分数落后崔钰山恐怕还不会如此震惊，但是鹰眼三星八百多的评分与蜂眼四星一千三百多的评分已经跨越了一个星级。 这个结果带给崔钰山的打击太大，他捂着胸口斜斜躺倒。 站在崔钰山身旁的袁英泽与秦丹琳同样处于震惊之中，居然一时间忘记搀扶崔钰山，任由他缓缓倒地。还是崔钰山的助手见势不妙，大呼小叫的冲上前来抢救。 “快，送医院。” 崔钰山闷着头苦笑着，想到自己刚刚自作多情的训话，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众人。只能装作身体不支，躲过这尴尬的一幕。不过三星与四星，两个程序的差距真的这么大吗？自己研究了这么多年，鹰眼的各项功能几乎都被自己发挥到了极致。它和蜂眼的区别究竟在哪里呢？蜂眼又是凭什么攀上四星的高峰？ 崔钰山突然想起郁晴那个难过的表情，现在看起来，那不是惭愧而是内疚。她已经预见了这个结局了吧。 长弓组基地，一群望眼欲穿的队员正在等待评分的结果。 “小包怎么还没回来？真是让人等的心急。榔头，你也去看看。” 榔头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大呼小叫，“赢了赢了……” 一群人立刻围了上来。 小包嚷道：“蜂眼是四星，四星啊。宗匠级的。” “切，认真点。没看到大伙等得心焦吗，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开玩笑，是不是想挨揍。” 小包急了，连忙赌咒道：“真的，是四星宗匠，我发誓。” 不可能吧？五星神匠基本属于传说，目前思维界最顶尖的思维程序，也就是四星宗匠。而这个级别基本上都被核心级思维程序包揽了。以至于在众人的认识中，四星，就是核心级的门槛。 蜂眼，是四星！ 已经没有人去关心鹰眼究竟得分多少了。如果这时候还有人关心比赛的悬念，那么就要怀疑一下自己的智商。 “走走走，今天天气好，出门逛一逛。” “走，去利剑基地晒太阳去。” “我早就说了嘛，做人要厚道。总是耍手段要遭报应的，你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唉唉唉，那个谁，记住长弓利剑本是一家。我们要友爱，等下不能冷嘲热讽啊。记住，我们是去恭喜他们在炫龙引擎那赢的漂亮，喜获鹰眼前途无量的。” “是啊，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我们得到蜂眼，其实也是很委屈的哦。” “哈哈哈哈……” 长弓组的队员笑成一片，多年来的郁气一扫而光。 第一百三十三章 蝴蝶计划，真相大白 距离北方领航学院，也就是俗称的北院不远，有一个小区叫文庭雅苑，这里住的大半都是北院的教职工。∽↗， 方淑佩的丈夫是北院的资深教授姜荣冰。 这天方淑佩下班回家，发现老伴在门前不知道忙活什么，她问道：“老姜，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新出的思维锁，刚好教学要用买了一个，用完了没地方放，干脆给自己家换上。” 姜荣冰一边说一边把门拉开，留出位子给老伴经过。 方淑佩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思维锁？你什么时候改行去研究锁头了？” 姜荣冰没好气的回答道：“这个思维锁用到了五维图比对技术，这种技术可是……。” “停停停，我可不是你的学生，千万不要在我面前上课。”方淑佩最怕看到姜荣冰在家里说起专业知识，“对了，这个思维锁安全吗？我最近看天讯，有不少名牌厂家生产的思维锁爆出安全隐患。叫我说，你就是瞎折腾，还是原来的安全锁好，快换回去换回去。” 这种思维锁用的是五维图比对技术……，哎，姜荣冰欲言又止，他知道老伴听不进去专业名词。 姜荣冰熟知老伴的秉性，想了想只能曲线救国，“几个月前我受邀前往a市担任夺珠大会的评委，这事你记得吧？” 看到老伴点头，姜荣冰继续说道：“回来后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在那次大会上看到一个了不起的年轻人。他不仅提出了两项震惊世界的思维理论，据说最后还利用零界技术顺利治好了船王的儿子。” 方淑佩对于姜荣冰说的理论和名词不感兴趣，但是对于这些奇闻故事很感兴趣，这可是她在单位占据聊天主导地位的有利武器，“是啊，是啊，现在的年轻人，硬是要得。不过他跟这个思维锁有什么关系？” 姜荣冰指着思维锁上的铭牌说道：“看到没有，盗梦空间，那个年轻人的工坊。” 看到老伴注意力已经被成功转移，姜荣冰再接再厉道：“最近还有一件关于这个年轻人的大事，你知道吗？” “哦，快说说看。” “崔钰山崔博士，这个人在思维程序上的造诣很深，为首长保镖定制过思维程序。据说很多富豪榜上的老总，都排着队等着他的定制服务。这样一个牛逼人物，前阵子也在那个年轻人身上栽了个大跟头。” 姜荣冰绘声绘色的将自己听来的故事转述出来。当然，故事此时早就传的面目全非，除了四星蜂眼力压三星鹰眼这个事实外，其他过程早就被人脑补成一场龙争虎斗。就连崔钰山最后装病晕倒的情景，也被人描述成呕血三升，仰天长叹既生瑜何生亮的悲情场面。 等方淑佩听完故事，姜荣冰的思维锁也安装完成。 作为思维专业的资深教授，姜荣冰自然不可能没有必备套装弥赛亚，“来来来，到盗梦空间下载一下驱动程序，以后出门连钥匙都不用带了。” 几天之后。 方淑佩单位里的几名中年妇女，工作之余又开始闲聊。 “方姐，前几天不是听说你家里装了思维锁吗？好用不好用？” “是啊，好用的话，我也打算换个锁了。我那个小区，听说前天有人门锁被撬，家里损失惨重呢。” 方淑佩一听来了兴致，“你别说，这个思维锁啊，刚开始老觉得不安心，现在是越来越踏实。连个锁眼都没有，你说小偷往哪撬。” “对了淑佩，你不是说这个思维锁是那个使徒的工坊做的吗？听说那个使徒为了跟个博士较劲，发明一个四星思维程序。前两天你们聊这事时我刚好出去办事，回来后听她们几个说不完整。你再跟我说说这事。” 方淑佩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眉头，“我也记不清了……工坊？使徒？恩，发明一个四星思维程序。” 方淑佩觉得关于那名使徒的事情，像是很多年前发生过的一样。印象非常模糊，但是仔细去想，却又能从记忆里面找到痕迹。 一群妇女大惊小怪，“方姐，你怎么了？这些消息不都是你说的吗？不都是你从你老伴那里听来的吗？” 此时姜荣冰也遭遇了同样的状况。 北院副校长谢杰专门找上姜荣冰，两个人步行在林荫道上。 谢杰问道：“老姜，你跟李使徒有过接触，你认为有没有可能邀请他来我们学校担任客座教授？” 姜荣冰从a市回来后，没少在谢杰面前提起那名使徒。谢杰也对他很感兴趣，当四星程序力压崔钰山的事一传到谢杰耳里，谢杰就再也坐不住了。这年头能搞理论，又能玩转程序的人才可不多。如果能将他拉到北院来，那么未来几十年内，北院力争华国第一的希望就非常大了。 姜荣冰随口回答，“恩，这我不是很清楚。” 谢杰有点奇怪，你不是一直对那名使徒推崇备至的吗？为什么今天谈起他的口气如此冷淡？ “老姜，你别忘了聘请他的主意最早还是你提的。怎么？还没出手就打算放弃？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姜荣冰尴尬的打个哈哈，仔细回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 零界。 林宇此时并没有进行死亡实验。 他难得停下这项日常，是因为有一个更重要的计划需要实施。 “爸爸……” 源初就在林宇的身边。林宇有些羡慕源初的天赋，作为零界的本源意志，她拥有人类望尘莫及的思维能力。林宇曾经把时钟指令教给她，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完成了这个五星程序。 现在，林宇正在教会她另一个思维程序。 这是跟蜂巢网络、蚂蚁协议共同组成三位一体的那个程序。这个程序林宇刚刚完成雏形，因为林宇此时的意识海已经没有空间，所以他决定借用源初来实验并完善这个程序。 “蝴蝶计划，这是一个记忆掠夺程序。它可以掠夺其他人关于某个载体的记忆……” 通过思维锁或者任何一个从盗梦空间下载的程序完成链接，通过零界进行传输，只能掠夺特定的记忆……蝴蝶计划是一个限制很多的程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限制越多的程序，说明它的功能越强。 记忆，作为思维的一种表现形式，每一个片段都拥有一定的特殊能量。记忆越深刻，能量就越大。这种能量，可以成为思维成长的养分。 单个记忆片段，是渺小不起眼的存在。但是如果能将蝴蝶计划的范围扩大开来，当基数提高到百万级，千万级，甚至亿级呢，量变将引起质变。 没有错，林宇是从起源计划中得到的灵感。就像零界通过盗梦协议获取资源一样，蝴蝶计划也将目标对准基数庞大的思维程序用户身上。 通过盗梦空间推广思维程序，这是在种地。 但是要如何保证韭菜割了一茬还能再长一茬，健康有序的可持续发展呢？ 林宇只能不断提升自己的名气，提高关注度。忘记了不要紧，通过资讯轰炸可以产生新的印象，这些印象都将转化为记忆。当然，并不一定要以“李狗嗨”这个名字作为载体，就算是盗梦空间，也可以通过修改程序指向成为载体。 总而言之，林宇的刷声望之旅，任重而道远。 第一百三十四章 蚁族、蝶教、梦境（上） “喂喂，醒醒，快到你了。” 感觉到有人在推搡自己，林宇睁开眼睛，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四周是一栋栋高耸入云霄，上半部分隐入云层的巨型建筑，通体由透明的材质建成，充满科幻感。而在半空中，无数往来穿梭的悬浮飞车更是颠覆了林宇的认识。 这是这么回事？这是穿越还是梦境？林宇连忙调动思维，蜂巢网络与蚂蚁协议仍然静静的潜伏在意识海深处没有改变。 林宇感觉到身后又有人伸手推自己，回过头去，发现自己身后已经排成一条长队。就像是排队在领取救济金一样，是的，排队的这群人神色不振，衣着不整，看着就像一群难民。林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布料还算新，但是样式简陋毫无装饰的帆布服让整个人显得很窘迫。 “你不要命啦，没看到界警在催了吗？”林宇身后传来压低音调但很急迫的催促声。 林宇往前方看去，只见自己已经成为队伍的龙头，而前方是几名身穿制服佩戴肩章臂徽的警务人员。界警？什么意思？ 看到那几名界警神色不善，林宇决定还是上前几步，走到界警前方预留的位置上。于此同时，林宇发动蚂蚁协议，想入侵为首那名界警的思维内看看究竟。 无效？ 林宇还没来得及分析蚂蚁协议反馈回来的失效信息，就看到为首的界警胸前一粒警徽突然闪出红光，然后那名界警神色大变，拔出不知名的武器对准自己。另外几名界警也很配合的围上来将林宇制服在地。 “居然敢当众袭警，看来被我们逮到一条大鱼呢。” 在林宇身后提醒过他几次的那个人见状，赶紧求情道：“警官，误会误会，我们都是平民百姓，怎么可能袭警呢？这子前两天不安分去夜店嗨过，一定是那时候不心中了蠕虫病毒。” “误会？”警官向身后招招手，“过来给他验验。” 林宇看到一个穿着笨重装备的警员走上前来，在他身后有一个大吸盘】～】～】～】～，，从吸盘上伸出六只机械臂，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大蜘蛛。机械臂攀上林宇脑袋，林宇思量再三，决定还是放弃抵抗静观其变。然后他就感觉到一种被剥光后站在聚光灯下的感觉，思维异常敏感的他发现好像意识海在被人窥视。 几分钟后，警员收回机械臂，转头对警官道：“没有发现危险程序，应该不是蝴蝶教的人。” 林宇身后的那人听到这话，连忙头哈腰道：“当然，我们都是安分守己良民。” “良民就少去夜店。”警官看到虚惊一场，挥挥手道，“快滚，下一个。” 林宇身后那人走到属于林宇的位置时，对林宇挤眉弄眼的道：“差被你吓死。进去后在大厅等我。” 心里有太多疑问，林宇看着眼前的摩天大楼，还是静静的走进大厅。 大厅内的布局，有像银行，又有像股市大厅。这里有摆满座椅像是等候区，也有十来个接待窗口，在另一边，还有一个闪动着无数虚拟屏幕的信息区。此时三个地区的人都不少。 这个世界，为什么让人感觉如此奇怪？林宇并没有离开大门太远，从刚刚身后那人表现出的善意来看，跟林宇现在的这个身份应该熟识。在两眼一抹黑的现在，林宇只能从他身上寻找答案。 并没有让林宇久等，那人就走进大厅，然后一眼看到林宇，很熟络的冲上来给了林宇一拳。 “你这个臭子，是不是还没睡醒？居然敢对着界警使用蚂蚁协议，就不怕被当成蝴蝶教给当场枪毙吗？” 蚂蚁协议！蝴蝶教？为什么他起蚂蚁协议就像阿猫阿狗一样随意，林宇感觉手心正在出汗。而蝴蝶教这个词也让林宇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人明显和自己熟识，而自己却不知道他叫什么？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林宇又不敢轻易使用蚂蚁协议。 但是林宇没有想到，这个人看到林宇的反应迟钝，居然很快替他找到了理由。 “好吧，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你又搞砸了。这是蚂蚁症候群，我们蚁族绕不过的坎。还好我这里保留了你的备份，你准备一下，我把记忆传给你，你赶快还原。” 然后，林宇惊讶的发现，从对面这个人思维传来行军蚁的代号。 他居然也有蚂蚁协议？ “快接收啊。”这个人催促道。 林宇深吸一口气，放开思维限制，那人的行军蚁带来一连串的记忆。林宇阅读着这些记忆的内容，刚刚的那些疑问都得到了解答，但是真相却让林宇难以置信。 “想起来了吧？早就告诉你不要接这种任务了，这次算你运气好，只是记忆没了。要是下次把人格给弄没了，我可没地方给你还原。” 林宇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如同魔愣一般走到信息区，站在一个无人的虚拟屏幕前。 “你啊，别老想着接那些难度太大的活。我们的蚂蚁协议都才升级到权位，至少要再升两阶到达力位才能控制那种程度的记忆。你现在不要好高骛远。身为蚁族，没有进身的捷径，只有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我们现在只是记忆搬运工，不要想着做设计师的活。” 林宇根本没有对他的这番话做出任何回应，而他似乎也根本没有在意，从林宇身后探出头来注视着虚拟屏幕，然后突然指着屏幕道：“这个这个，这个工作不错。” 林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古代语言文字记忆。” 开这个项目一看，后面弹出许多子项目，林宇粗略一扫，都是地球上各个国家的语言文字。这是古语言文字？ “现在的有钱人，真是吃饱了撑的，也不知道要这些弯弯绕绕的蚯蚓字有什么用。难道不知道学习太多古文字很容易影响概念模型的效力吗？” “这个更好，新夏威夷三日游。有的玩还有的赚，可惜，只能享受三日，回来后就要把这段记忆上交。” “这个帮人看电影的也不错。不过给的钱也太少了。” “这个佣金好高，快看看。别别别，千万别接。这是伪造记忆，没有得到授权私下进行要判刑的。我看看这家伙想要什么。在火星生活的日子，括弧，不少于三十天。备注，必须有国民女神柳唯依。切，哪里来的穷**丝，这钱还想要女神。” …… 林宇默然不语。在这里，拥有蚂蚁协议的居然被称为蚁族，而且是生活在这个社会底层的一群人。他们依靠搬运记忆，编造记忆赚取佣金。 第一百三十五章 蚁族、蝶教、梦境（下） 自古善水者溺于水。≥，蚁族，这群玩弄记忆的人，也有着难以逃脱的宿命，那就是蚂蚁症候群。记忆搬运时，会造成记忆的缺失，而伪造记忆时，真假记忆也很容易混淆。在这些过程中，一不小心，很可能就会彻底迷失自我。就像是入戏太深的演员，突然间忘记自己本来的身份。 所以，每一个蚁族都会为自己的记忆寻找一个备份。 林宇眼前这个人，名叫许夏。他和林宇就像是搭档，互相保存着对方的记忆备份。两个人尽量保证工作时间交叉，防止两个人同时发病。 这就是蚁族，承担巨大的风险，赚取微薄的佣金。蚂蚁协议，嘿，林宇表情古怪。 就这样，林宇开始了这个世界的生活。他似乎在蚂蚁协议上有着超凡脱俗的天赋，当许夏还停留在权位不断徘徊时，林宇的阶位在不断提升。能位、力位、主位、座位、智位……而在这个过程中，林宇的蚁族身份业在不断提升，从搬运工开始，到记忆代理人、记忆助理、记忆管家、然后逐渐成长为记忆工程师，最后，则是蚁族最高成就，记忆设计师。 在这个过程中，他有接过替小学生做作业、替高中生谈恋爱这种幼稚活，也干过替犯罪分子伪造记忆逃脱审判这种犯罪活。他替孤寡老人伪造儿孙满堂的幸福，也曾伪造记忆帮人横刀夺爱…… 现在，他是设计师。 任何一个行业，一旦走到金字塔的顶端，看到的风景都将和以前不一样。蚁族这个社会底层阶级也不例外。 林宇现在拥有三十多人的专业团队，在幕后替他打造剧本。 而他此时正坐在帝国大厦的最顶层，透过透明的建筑材料往下看，下方是软绵绵的云层。曾经他站在地面向上仰望，也只能用想象猜测云层之上的景象。如今，他坐在这里，拥有这里的一切。 曾经，他只能在最底层通过虚拟屏幕寻找工作，现在他坐在这里，等待对面的代理人兢兢业业的汇报工作内容。 “我的委托人希望故事背景发生在古代，就是传说中可以三妻四妾的那个年代。然后老婆一定要多，这里说明一下，我的委托人要求必须有追老婆的体验。如果记忆里的老婆都是身份注定毫无悬念的，那么我的委托人将会视情况降低服务评价。至于故事经历呢，可以多一些波折，不要太一帆风顺。这里面的程度如何拿捏，你们需要好好斟酌……” 这个代理人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要求，然后问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拿出样稿？” “样稿？已经有了。”林宇通过蚂蚁协议传过去一个记忆片段。 这么快？代理人难以置信的接受记忆，然后进入记忆开始体验。 怎么一开始是在妓院当中？还是老鸨的儿子。这种身份，不是把我的委托人当宝耍？代理人耐着性子继续体验，很快代理人就陷入记忆当中，逞英雄，入京师，进皇宫，假太监，遇皇帝，杀奸相，成反贼……这段记忆跌宕起伏，让代理人几乎难以自拔，他赶紧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雇主的要求，最重要的是女角色要出彩。不过很快代理人就在记忆之中乐不思蜀，刁蛮型、乖巧型、御姐型、萌妹型，还有百追不得心痒难耐的，有死心塌地无怨无悔的…… 咔呲，记忆被掐断。 代理人怅然若失，多么想再回到那段记忆中去。就连回忆都如此扣人心弦，如果能以主视角体验一次这种人生，那么将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代理人难掩激动的心情，“这，这段记忆叫什么名字？” 林宇微微一笑：“鹿鼎记。” 代理人急匆匆的带着记忆样稿回去见他的委托人。林宇一个人静静的坐着，他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坐下来阅读自己的记忆，一寸一厘的细细回忆，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这里究竟是记忆还是梦境，地球上的经历又是梦境还是记忆？ 突然，林宇猛地睁开眼睛，刚刚想起身就发现一个硬物顶着自己的后脑勺。 “别动。”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是谁？”林宇沉声问道。 身后的人慢慢的走到林宇前方，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枪。 “我想借你的记忆一用。” 这句话让林宇明白了他的身份，“蝴、蝶、教？” “宾果。要想找你还真不容易呢，一般人的记忆，真的是味同嚼蜡。只有像你这样将蚂蚁协议进阶到炽位的设计师，才拥有最美味的记忆啊。” 这就是在这个世界臭名昭著的蝴蝶教，蝴蝶计划的拥有者。 林宇不动声色，“你是甜党还是咸党？” “你的运气不错，我是甜党哦。” 林宇从记忆中调出蝴蝶教的记录。蝴蝶计划，是一种可以额掠夺记忆化为能量的邪恶程序。拥有蝴蝶计划的这群人，被称为蝴蝶教，他们是蚁族的天敌，以猎取蚁族的记忆为乐。因为记忆越深刻，蕴含的能量越多。而蚁族这群玩弄记忆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食粮。根据理念的不同，蝴蝶教本身又分为两派。 保守派被称为甜党，他们甚至以亲人和朋友的记忆为食，父母是他们的第一道美餐。没有什么能比父母对儿女的记忆更为深刻。但是亲人的记忆，虽然丰盛，却如同不可再生资源。甜党最为推崇的做法，是恋爱。他们擅长各种走心的浪漫与情调，可以让对方来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在爱情最浓烈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留情的下手，夺走这段记忆。 激进派被称为咸党，他们奉行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理念。他们最擅长的做法是，自给自足循环利用。咸党的人都拥有自己的监狱，他们将猎物囚禁在这里。今天掠夺走猎物的记忆，明天通过各种丧心病狂的手段折磨猎物，恐惧和疼痛会在猎物思维里形成深刻的记忆。折磨、收割、再折磨、再收割…… 这就是蝴蝶教为什么声名狼藉，让人闻之色变的原因。 这是一个甜党，他没有自己的监狱。 这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所以他们掠夺走记忆后，会毫不留情的毁尸灭迹。 …… “砰。” 林宇如释重负，这个世界，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终于可以得到答案。 （书友们，当你们看到这段文字时，作者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这本书将暂时停更。简单来说，我对签约已经失去了信心，对这本书也失去了信心，我不认为写到一百万字，结果会有什么改变。接下来，也许会开新书换换心态吧。已经让大家失望一次，也不好意思再寻求大家的支持。新书肯定不会再是这种风格，大伙也未必喜欢。所以说，江湖缘浅，大伙有缘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