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传说》 一 噩梦醒来 头顶上悬着一盏油灯,只将王进身周三尺方圆之地照亮,其它地方漆黑一片。他在原地转着身体,来回张望。耳边传来无数幽泣之声,在四周黑暗中弥漫。浑身不由起了层鸡皮疙瘩,喃喃自语道:“这是哪里啊,这么瘆人?” 说完这句话,转过来头突然看到一张干瘪惨白的脸颊呈现在眼前,相距不过半尺。血红的双眼,喷射着贪婪而又狰狞的目光。 “鬼啊!”他惊叫一声,转身便逃。 刚奔出两步,只觉脖颈被一双手从后面卡住,一阵窒息涌上大脑,再也不能动弹。他双手在那“鬼”的双臂上用力扳扯,却是纹丝不动。无奈之下,用指甲在臂上掐了几下。那“鬼”似是被掐痛了,怒吼一声,伸掌在他头顶拍下,他耳边传来的是自己脑骨碎裂的声音,感到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狂痛,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啊!”王进惊叫一声,猛地坐起。他额头上满是冷汗,一阵微风吹来,身上感到凉意,原来衣服都湿透了。他转头看着四周,阳光明媚,正是下午时分。这才意识到刚才做了个噩梦。 他仔细回忆梦中情节,也觉的非常奇怪,这个噩梦不止一次的在做,常常在睡梦中惊醒。他摸着自己脑袋,苦笑一下,对于这种经常发生的噩梦也是无可奈何。他看着四处景物,不禁有些发呆,这是哪里啊? 身周花草满地,几棵不知名的大树,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四处山峰林立,此起彼伏。他发现自己是在深山之中,心下大是疑惑,记得中午跟几个朋友喝了点酒,躺在屋里睡了,怎么做了个噩梦,醒来就跑山里了? 他暂时压住心中好奇,站起身在四周转了一圈,顺着一条小道向前走去。他不时转头看着山中情景,感到既熟悉又是非常陌生,想不起来是否来过这里。他只顾抬头看着前面的一处直削陡峭的山壁,脑子里有点印象,没注意脚下一滑,登时从断崖上跌落下来。 “扑通”一声坠入水中,入水之前耳中听到一个女人的惊叫声音。他水性不弱,刚掉进水中时,猛地灌了几口水,惊魂稍定后,便闭住呼吸往上游去。在水中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一双修长的大腿,随着水纹轻轻摇摆。想起刚才那个女人的叫声,心下不禁想道:“糟糕,有女人在这里洗澡。这么出去,还不被误会是在偷看她?” 当下不敢冒出水面,向一旁游去,想悄悄游到岸边逃走。他一边游,一边不忘回头去看那双大腿。女人的大腿,不看白不看,主要还是想看。大腿没看到,却是看到一个人跟在自己身后游来,长长的头发,以及胸前低垂的**,随着水波左右摇摆不定。他心中一阵激烈荡漾,差点没流出鼻血来,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全裸的女人。 那女人游的很快,几下就追上了他,伸开右臂,一下把他拦腰夹在腋下。在水中一个转身,向回游去。他不知这女人意欲何为,想挣扎开她的手臂,没想到她力气不小,将自己紧紧夹住,又是在水里,无从借力,根本挣扎不动。不过他倒是大饱眼福,眼前就是摇晃不定的**,他感到全身躁动,心跳加速。 正在想入非非之时,哗啦一声,他们已破出水面,他连忙闭上眼睛,心里已经猜到这个女人是误以为他失足落水,在水下长时间不出来,是不会游泳,所以才来救他。 不多时,那女人把他拖上岸边,放在一旁。他偷偷眯着眼睛,看到那女人背对着他正在穿衣服。雪白粉嫩的后背,修长美丽的大腿,他暗自吞了口口水,心中暗道:“他***,还真是好看!”眼睛不由自主地张开,将这女人**一览无余。 那女人刚穿好衣服,就听到身边有一个少女的声音惊叫道:“小姐,这个臭男人在偷看你穿衣服!” 王进只顾看那女人了,竟是没听到有人来,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心内犹如十五只兔子乱跳,七上八下的。 只听那个女人说道:“不要乱说,这个人掉到水里晕过去了,怎么会偷看我穿衣服。” 他听到这女人声音动听,不由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心里又是一阵砰砰乱跳,那女人已经穿好衣服转过身来了,她竟是个美丽的少女。一身墨绿衣裙,怎么看都像是古装。湿漉漉的一头长发垂至肩上,发梢犹有水珠滴落下来。脸庞白玉般光滑,透着微红。大大的眼睛里婉转流动着一泓秋水,长长的睫毛,显得楚楚动人。他从来还没见过如此漂亮的美女,看的呆呆的出了神,心中还想道:“奇怪,她怎么穿着古装,是不是在拍电视剧?她长的这么漂亮,不当演员还真有点浪费。” 那小姐看了王进一眼说道:“他不是还在昏迷着吗?你看看他这会怎么样了。” 王进眯着眼睛看到一个古代丫环装扮的少女,正俯身向他看来。忽然她伸出两根手指向他眼睛插来,恶狠狠道:“我让你再假装,挖了你的眼珠!” 他心下大惊,睁开眼睛叫道:“不要啊,我没假装。” 那丫环收回手指,伸脚在他肋骨上踢了一下,愤然道:“你这个死色狼,胆敢假装昏迷骗我家小姐,偷看她穿衣服。” 王进被踢的痛入骨髓,咬牙忍痛说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他这两句话,表明刚才确是清醒无疑,那小姐立时满面通红,想到被人偷看了身子,心里又羞又急,转过身形,呆呆望着湖面出神。 那丫环又是在他身上连踢数脚,口中骂道:“死色狼,让你偷偷跑过来看我家小姐穿衣服,今天踢死你。” 王进连忙辩解道:“我不是偷偷跑过来的,我失足掉到水里,是你家 小姐救了我。” 那丫环杏眼圆睁,满脸差异,转头望向小姐,说道:“什么,小姐你刚才光……救他上来的?” 那小姐背对着二人,点了点头,幽幽道:“他刚才掉到水里,我怕他被淹死,也是从权罢了。” 那丫环急道:“小姐好糊涂,你后天要大婚了,要是让姑爷知道这件事情,这……这可怎么办。”她心中气愤,在王进身又是一阵乱踢,恨不得把他踢死。 王进双手抱住头脸,被踢的疼痛异常,不禁“哎呦”之声大作。他心下想道:“我怎么这么倒霉,从上面掉下来不说,还招来挨打。这小丫头片子,下脚这么狠。” 那小姐转过身来,神色淡然,说道:“算了小莲,别难为他了,他也是无心之过。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她转身向西行去,再不向王进看上一眼。 那丫头在他身上又踹了两脚,骂道:“哪里来的野人,穿的不伦不类,幸好遇到我家小姐心地善良,要不然非杀了你这个死色狼不可!”她看到小姐走的远了,才放过王进,追在后面去了。 王进见她们身影在消失在山林之间,这才哼哼叽叽从地上爬了起来,抚摸着被踢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皱眉骂道:“小丫头片子,差点没把我踢死。还说我穿的不伦不类,我看你这小丫头片子倒是穿的象古代女鬼样子。” 他抬头望了望上面断崖,也不是甚高,大概就是十米左右,下面是一个小湖,要不是这个小湖,他恐怕就被摔死了。一边暗自庆幸自己运气不错,一边心里又是大呼倒霉,没理由的摔下来,被那个小丫头痛打一顿。心想中午喝的不是太多啊,就是头上晕乎乎的,明明记得是回屋睡了,怎么能跑到这儿来呢? 正在冥思苦想之际,只见那个叫小莲的丫环又从西面树林里走出,一路小跑,向他这儿奔来。 他怔怔的望着小莲奔近,才欲张口说话,突见小莲手上寒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向他咽喉刺来。 “哎,这是干吗?”他本能的躲过这一刺,心里不禁惊慌失措。小莲也不说话,拿着匕首向他身上一阵乱刺。他一时间左支右绌,险些被刺中。虽然没被刺中,但也狼狈不堪,上身体恤衫被划破多处,露出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痕。 他见小莲不要命的刺杀自己,心里也感到莫名其妙,不就是偷看了那少女穿衣服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要杀自己?但嘴上还是喊道:“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这小莲看似一通乱刺,其中也有些章法,在他几次要抓住她手腕的时候,匕首忽然变了方向,逼的他是东窜西跳,来回躲闪。看着小莲眼中满是杀气,心里感到一阵寒冷,这么被刺下去,迟早老命会丢在她的手上,还是逃吧。 东面是断崖绝壁,南面是小湖,只得撒开双腿往北面山坡上跑去。他双手攀着小树向上狂奔,身上衣服被荆棘挂的破烂不堪。小莲居然脚力不弱,在后面紧跟不舍。也合该他倒霉,好不容易爬到了山坡上,原来又是一处断崖,他收脚不及,登时摔了下去。随着他的惊呼,咕咚一声,坠落地上,感到五脏六腑都欲翻转过来了,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小莲在断崖边向下看去,虽是不太高深,也有数丈。但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是死去一般,叹了口气,转身下坡去了。 求收藏投票,希望各位朋友看完给点支持吧,您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放入书架】+【我要投票】,只须占用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搞定了,桐君这里先谢谢了! 我爱看书 二 旧情难奈 王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皓月当空,轻柔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便似是披了层轻纱般。[.超多好看小说] 他挣扎着坐起来,感到全身骨架便如散了一般,疼痛异常。他看到身下是个杂草堆,应是山上居民收在此处存到冬季喂牲口用的。也幸好了这个草堆,不然非摔个筋断骨折,一命呜呼不可。觉得自己虽然倒霉,倒也总是不幸中的万幸,先是摔下来跌到湖水中,这次又是这个草堆救了自己一命。 他立起来活动活动手脚,感觉没有受到内伤,外伤却是不少,有小莲匕首划破的,也有荆棘挂破的。他看着身上破烂的衣服在山风中飘闪不定,不禁苦笑,这样子比叫花子还惨,让朋友看到,不笑死才怪。 活动了一会,身上酸痛稍减,开始寻思怎么走出这座山,回家好好养伤。正在这个时候,就听到断崖上有人说话,此时山中夜静异常,语声清晰可闻。 只听一个男子说道:“师妹,难道你真的忍心抛下我不管,去跟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成亲?让我日夜承受寂寞之苦,相思之痛?” 王进心下暗道:“听这话,是个多情种子。”他轻叹一声,自己又何尝不是? 一个女子声音响起道:“师兄,你不要怪我无情,只是我从小就跟他指腹为婚,事实难以更改。师门中我敬你,是因为你生性洒脱,为人豪爽,武功高于齐辈。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总象大哥哥一样疼我护着我,在我心里,就象亲哥哥一样。我们今生注定无缘,就让我们做对兄妹吧。”说到最后,语声微有哽咽。 王进怎么听着这声音如此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心里想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指腹为婚的事儿?” 那个师兄怒吼道:“我不要当哥哥,我要娶你,你不能嫁给那个人!”顿了一顿,听他又道:“师妹,我求你了,你别嫁给那个人,不然以后的日子,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说着失声痛哭起来。 王进心想:“这个男子怎么这么脓包,行不行给个痛快话不就得了,哭什么啊?”想到自己为情也曾哭过,摇头暗叹:“不过我不是脓包,阿雪要是还在这个世上,绝不会象他师妹一样离开我。” 师妹也泣声悲咽,幽幽说道:“师兄不要这样,你以后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子,今生咱俩不能在一起,但愿来世共结连理。” 王进轻轻拍了拍脑袋,忽然想起这个女子就是救自己出湖的那个少女。心下想道:“什么师兄师门,乱七八糟的。” 师兄停住哭声叹道:“来世之说,实属妄谈。今生今世,我恐怕要受那无穷无尽的痛苦折磨了。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寂静。过了片刻,师妹忽然惊道:“师兄你不能碰我,后天我就是他的人了,我们之间要相敬以礼,不可作出对不起他的事。”转而又道:“小莲在湖边等我,我担心她一个人怕黑,再者回去晚了,怕是瞒不住我爹。” 师兄说道:“师妹等我说完最后一句话再走好吗?” 师妹嗯了一声,道:“师兄说吧。” 师兄叹道:“幽冥之事,殊难预料。你我百年之后,重新投胎做人,因过奈何桥,喝了孟婆的**汤,还怎么相互认得。只是来世中,我去哪里找你?” 王进心中暗道:“这小子耍赖,都说了好几句,还没说完。” 此时突然一声狞笑从西南方向传来,那人笑道:“这个好办,到幽冥殿中一看便知。[.超多好看小说]”笑声中充满一股淫邪,在这黑夜中弥漫,令人不寒而栗。 师兄大喝一声:“是谁鬼鬼祟祟的在偷听我们说话?” 那人狂笑道:“是老子我!”听声音已经在他们师兄妹身畔了。 师兄惊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他口气已不象第一句那般蛮横,似是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形。 那人忽然咦的一声,说道:“这小姑娘生的这般好看,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也能撞上如此上品,老子真是艳福不浅,哈哈!” 跟着师妹惊声尖叫,师兄怒喝一声,乒乓之声大作,王进想是上面打了起来。他抬头向上观望,远远的只能看到有黑影闪来闪去,却是看不真切。不多时,有两条黑影从上面坠了下来。王进赶紧躲到一边,万一被他们砸到,那可糟糕之极。 这两条黑影触地后,稳稳站住,借着月光看去,原来是那个少女和一个年轻男子。只是这男子也穿了古装,一袭白衫,在黑夜中极为刺眼。继而从上面又落下一条黑影,是个留着胡须的老者,也是一身古装打扮,夜色下看不清楚服色,但他胸前绣着一匹昂首鸣嘶的白马,在月光下赫然夺目。 王进心下大奇,想到是不是那个剧组在拍戏,赶着晚上加班。看着又不象,拍戏怎么没有灯光,也没有导演和摄像机。不是拍戏,他们怎么都穿着古装,没用钢丝吊着,从从容容的从这么高的断崖上跳下来,一点事都没有。他心里开始泛起一丝不安,穿越书看多了,心想自己是不是也穿越了? 三人下来后,都发现了王进怯怯的靠在石壁上,均是以为他是对方帮手,是以谁也没有理会他。 那老者一阵**,道:“你们原来是峨眉派的,手上倒还有两下子,只是到了老子面前,不值一哂。我要的是这个姑娘,你们两个小子要是识趣就乖乖滚蛋,老子今日放你们一条生路。” 王进首先举手道:“我不认识他们,今天这事与我无关。你们打你们的,我恕不奉陪了。”他转身向北走去,心想要是真的穿越了,这古代传说中的武功高手,就是刚才那轻功飞来飞去,还会 内功外功,自己只会吹功,还不溜之大吉,等待何时? 他走出几步,想道:“那少女在湖里光着身子大发善心救我,好歹也算是有恩。我要是就这么一走了之,是不是有点太不讲义气了?”想到这里停下脚步,决定还是留下来静观局势发展。 只听那年轻男子说道:“在下凌空荡,我师兄妹二人确是峨眉门下弟子,还望前辈看在家师圆音师太面上,不要为难我们两个小辈。”他和师妹刚才在断崖上与对方交手几招,便被打了下来,深知对方武功非凡,是以收敛平时傲气,话中不免有了求饶之意。 那老者嘿嘿冷笑几声,说道:“废话少说,你要是不走,只有死路一条。” 师妹忽然手上寒光一闪,右手中多了把匕首,横在颈前,凛然道:“师兄你快走,我死也不能受辱。今生我不能嫁你,盼你到幽冥殿去找我来世模样,我们来世再会。” 凌空荡惊道:“师妹别做傻事,这位前辈是跟我们开玩笑的。他如此身手的一个高人前辈,怎会欺凌我们小辈。” 话音甫毕,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倏去倏回,快如闪电。再看那老者已是左手握着师妹的匕首,右手抓着师妹后颈,这眨眼之间,师妹就落到他的手上。只见师妹在对方手上一动不动,似是被拿了要**。 凌空荡颤声道:“前辈不要跟晚辈开玩笑了,我们有话好说。还望前辈看在家师的份上,放了我们吧。” 那老者冷哼一声,骂道:“圆音这个贼尼算什么东西,要老子看她的情面?”他转头看着手中的美女,脸上浮起淫亵的笑容,说道:“老子要的是这小娘子,你不要噜里啰嗦,有本事就过来救你师妹。”他左手匕首在师妹下颌轻轻一挑,那师妹不由自主仰起了脸庞。他仔细端详之下,啧啧几声,似是在欣赏一幅珍品名画,令他越看越是心痒难搔。 师妹看到这丑恶的面孔,连忙闭上眼睛,说道:“师兄,你快走吧,与其死在一起,还不如你留下性命日后为我报仇!” 凌空荡一时没了主意,对方武功高强,连峨眉掌门圆音师太都不放在眼里。上去动手固然不是对手,不动手又不忍心看着师妹任他欺凌。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只听王进喝了声:“不要脸的老东西,快放了小姐,不然打断你的狗腿!”原来他看到这个凌空荡一味卑微求饶,心里不禁来气,还没有一个小姑娘有骨气。心想这个老者这么大岁数了,自己和凌空荡两个壮年还打不倒他? 那老者听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说道:“好小子,有本事就上来动手吧。” 王进心想打就打,小的时候老是跟同学打群架,虽然现在没跟别人动过手,不过觉得还是有点打架经验的。他快步走回,经过凌空荡身边,使个眼色,意思是一起上去打,两个打一个,还不是手到擒来? 凌空荡无奈,一个不相干的人都义无反顾站了出来,自己还怎能退缩。只得硬着头皮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抢在王进身前,飞身挺剑刺向那老者面门。王进瞪大了眼睛,心下暗道:“这小子身上没吊钢丝吧,一下就从我身边飞过去了。” 我爱看书 三 淫者淫威 王进就觉得眼前两道寒光交织在一起,“叮”的一声脆响,紧跟着凌空荡啊的一声惨叫,长剑脱手,随着他跌落下来,插在地上,兀自摇摆不定。~~~~凌空荡躺在地上,左手握着鲜血淋漓的右腕,细看之下,却是他右手齐腕而断,那只断手还紧紧握在剑柄上面。王进感到心中一寒,没想到这个老者如此厉害,不由停住脚步,看着剑上的那只断手发呆。 那老者左手挥舞了一下血红的匕首,冷笑道:“你们峨眉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拿出来跟我相斗。嘿嘿,断你一只右手已是老子心慈手软了,快***有多远便滚多远去。” 师妹本来闭着眼睛,听到凌空荡的惨叫,张开眼看到他的惨状,眼泪立时流了下来,叫道:“师兄,你这是何苦来?” 凌空荡握着右腕一阵痛吟,从地上挣扎爬起来,向师妹说道:“师兄无能,无法保你周全,这就回去找帮手来为你报仇。”他刚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又断了一只手,心内惊惧异常,毫无斗志,只是想怎么能保住自己性命。他不等师妹开口,转身匆匆向山谷外奔去。 刚奔的几步,就听身后传来那老者喝声:“等等!”他不敢违拗,只得收住脚步。 那老者冷笑道:“老子忽然改了主意,我跟这小娘子洞房,要你们在这儿看着,老子做起来才爽快。” 王进一听之下,只觉这老者实是阴狠无比,让相恋之人在旁观看,从他们的痛苦中得到快感,他感到一阵惊悸和恶心。 才欲张口大骂,就听凌空荡笑道:“前辈只要你不杀晚辈,无论让晚辈做什么,我都照做。”王进转头看去,月光下凌空荡惨白的脸上,勉强堆起虚伪的笑容,想不到他这么贪生怕死,心里又是一阵作呕。 那老者嘿嘿又是两声冷笑,左手一挥,手中匕首激射而出,在半空中翻转过来,刀柄向前,凌空荡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胸口膻中**上一麻,全身僵直不能动弹。却是匕首刀柄撞上了他的**道,此刻拍的跌落地上。 王进见老者目光向自己扫来,不禁打个寒噤,但仍是假装不惧对方,挺了挺胸脯,说道:“我不会武功,你就不必费事跟我打了。只是你这么做真是有够卑鄙下流无耻的,岁数一大把了,还要**小姑娘。她看起来还是未成年啊,你这是要被枪毙的。” 他胡骂了一通,那老者听的不知所以,什么未成年、枪毙,不过前面那句卑鄙下流无耻还是听的明白,那老者也不以为忤,哈哈笑道:“骂的好,我万九峰要是被恭维成什么圣人大侠,还真觉得在骂我,这卑鄙下流无耻嘛,正是老子生平作风。看你步伐轻浮,中气不足,就知你没练过武功。不过敢当着面骂老子的,天下还真是屈指可数,你比那个小子有骨气,一会我杀你的时候让你少受点痛苦。” 王进不知万九峰是谁,凌空荡和师妹都是啊的一声惊呼,我们知道这万九峰恶名昭著,与一般的**贼又自不同,往往看中了的女人,若是不顺己意,便杀她全家,然后在对她施暴,先奸后杀,手段残忍毒辣,实是无恶不作的大淫贼,其恶行令人发指。 师妹听到这个名字,心下一片死灰,知道今日不但贞洁被毁在他的手里,连家人的性命也难保全。她颤声道:“你就是名闻江湖的大……大淫贼,白马教长老万九峰?”她说完脸上一红,似是觉得淫贼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大是不合身份。 万九峰**道:“正是老子!” 凌空荡乍听到此人名头,暗自惊心不已,心想为了一个身心已不属自己的女人而丢了性命,实是有点不值,陪笑道:“原来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万长老,你这般英雄人物,也只有我师妹这样的美女才能勉强配得上你。今日你老人家尽情玩乐,我与师妹已恩断义绝,还望万长老饶我一条小命吧。” 他本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生性豪爽为人仗义,在峨嵋派中是同辈尊崇的榜样。只是这半月里遭逢剧变,相恋数年的师妹为父母所迫,要嫁给一个陌生男子。他一路追到襄阳,想使师妹回心转意,跟自己远走高飞,岂知师妹顾念家中父母,不忍伤了他们的心,决意要顺从父母出嫁。他在心里不但将那个男子恨上,就连师妹也恨上了,怪她无情无义。此番在万九峰这等高手面前,一招也是不敌,信心大溃,求生**越来越浓。心想我得不到的人,那个男人也别想得到,被这淫贼毁了最好。这短短半日之间,他竟是性情大变,变的阴险无耻之极。 师妹闻听此言,皱眉叱道:“师兄,你在说什么,你……你怎么变得如此……”她眼泪落下,再也说不下去。王进却是在心里给她补足:“无耻。” 万九峰给凌空荡说的心情大爽,左手在师妹身上一扯,哧的一声,她胸前衣襟被撕下一大片,露出贴身内衣。师妹不禁尖声大叫,一脸恐惧之色。王进看到她向自己投来哀求的目光,心头一热,跑到近前,拔起那把犹有凌空荡断手握着的长剑,向万九峰身上刺去。万九峰对于他的举动便如视而不见,仍是在师妹身上撕扯衣服,她越是惊声尖叫,万九峰越是兴奋,哧的肩头连着袖子尽数扯掉,她一只手臂和粉肩登时暴露无遗。 王进这剑刺到万九峰的肚子上,见他不躲闪也不还击,心下一喜。可他从来没有杀过人,就是连鸡都没杀过一只,心里又悔又怕,这下杀了人,肯定要被枪毙了。但看着师妹暴露的身体,心里又是怒火上升,这剑用尽力气前刺。剑尖抵到万九峰肚子上,竟是刺不进去。王进把吃奶的力气 都用上了,却是无济于事。万九峰肚子忽然向内凹陷,长剑也随着前递,王进心下暗想:“老家伙挺不住了,再刺下去,他就完蛋了。” 他正在高兴之际,万九峰肚子蓦地向外一鼓,他只感到一股奇大力道涌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不偏不倚,正好又落在那堆杂草上,他一骨碌爬起来,心想上天有眼,这草堆又救自己一次。 正在此时,突觉眼前一花,一个黑影从他身旁坠落,跌在草堆上。这人比他下午跌下来时还惨,脸朝下趴在草上。王进心里大感庆幸,刚起来就有人摔下,如果再晚起少顷,自己就做了肉垫子了。 趴在草堆上之人一头白发,身形魁梧,身上衣衫褴褛,比自己身上强不了多少。这人居然还能动弹,在草堆上趴着大声骂道:“***,谁在这儿挖了个坑,让我跌进来。妈呀,跌的我好痛!”他说完翻身坐了起来,看这里还有人,不禁一怔,左右转头观望。 众人只见他脸色黝黑,在夜里越发看不清鼻子嘴巴,只有一双小眼睛灼灼闪光。奇怪的是他颌下一部长长的白胡子,在身前盘了几匝,看情形约莫有丈许长。长须老者看了四人一会,看见万九峰手上提着一个少女,衣衫已被撕的所剩无几,连忙双手捂住眼睛,叫道:“哎呦,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万九峰在这老者跌下之前就听到了上面的脚步声,手上早已停下。当看到长长的胡须时,脸上神色微变,大声道:“阁下深夜到此何事?” 那长胡子老者睁开眼睛说道:“我找花花,你们见到没有?” 王进怔道:“什么花花,我在这儿待了半天了,没见到啊。” 长须老者双手将胡子抱在怀里,没见他如何起身,均是感到眼前一花,他身形在四人身周飘忽不定,身法快如闪电,王进觉得这老头比凌空荡飞的还快。这老者似是在寻找什么,东瞧西看。最为可笑的是,最后他从万九峰裆下爬了出来,看着衣衫不整的师妹说道:“这小姑娘怀里没藏东西,你把她放下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把花花藏到怀里去了。”他在师妹身上瞄了几眼,然后指着万九峰喝叱。 万九峰对眼前这个疯癫老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右手心暗吐内力,劲透师妹颈上大椎**,此**乃是六条阳经与督脉交汇之处,这里被封,全身不能动弹。然后将她掷在地上,说道:“好,你先吃我一掌再搜不迟。”右掌贯满内劲,向那老者拍去。 长须老者忽然弯腰去腿上搔痒,万九峰这掌便打在空处。长须老者抬头看到他兀自前伸的手掌,大声嚷道:“你小子使坏,想打我老人家。不好玩,我不玩了,我要去找花花。”向万九峰做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走。 王进心想这个老者须发皆白,少说也六七十岁了,疯言疯语的,像个小孩似的。 万九峰嘿嘿冷笑一声,又是一掌向他背上拍到。长须老者突然脚下被石头绊了一下,向前一个踉跄,正好躲开这掌。别人看不出来还以为是他无意间被绊了下,万九峰却看出来这老者深藏不露,故意一个踉跄,巧妙躲开这一击,刚才他弯腰搔痒也是如出一辙。万九峰也不作声,左右连拍两掌,掌风将他身周半丈方圆笼罩,让他无论怎么躲都无法躲开。哪知长须老者向前又是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向前扑出丈余远,最后扑倒在刚才的那堆杂草上,这下又将万九峰的掌力化解于无形之中。 王进也看出些端倪,心想刚才万九峰一下子就砍掉了凌空荡的右手,现在都打了好几掌,也没打中这老者,说明这老者有点道行。 长须老者翻身坐起,骂道:“***,地上这么多石头,差点没把我老人家摔死。” 万九峰见他轻描淡写毫不费力的就化解了自己四掌,心下也颇感意外,虽是对于他的身份猜的**不离十,但还不能确定,当下说道:“阁下身手不凡,想必在武林中定是个有名的人物,还请示下尊姓大名。” 求收藏投票,希望各位朋友看完给点支持吧,您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放入书架】+【我要投票】,只须占用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搞定了,桐君这里先谢谢了! 我爱看书 四 枯冥心经 长须老者哈哈大笑,说道:“你说我是武林中有名的人物,哈哈!”他笑完突然一呆,皱起了眉头,继而又道:“我叫什么?怎么想不起来了。(.)”他使劲的挠挠了头,似是在极力的思索自己的名字。 万九峰冷冷道:“别装神弄鬼,老子不吃这套。” 长须老者苦着脸道:“你不要那么凶嘛,把我吓哭了就不好玩了,我再想想,肯定会想起来的。” 万九峰嘿嘿冷笑两声道:“既然你不敢道出姓名,我万九峰也没空跟你在这儿玩,动手吧!”说着一掌直奔长须老者面门,掌风劲急,挟带着呼呼风声。 一条似白龙般的胡子急向万九峰手上缠去,竟是后发先至。万九峰的掌还未拍到,那胡子就已缠了上来。万九峰不敢冒险让它缠住,撤掌向后退了一步,说道:“你果然是龙白髯,原来你还没死。” 王进看到那老者用胡子也能打人,居然还把万九峰逼的退了一步,心下暗暗称奇:“这老色狼看来是遇上对手了。” 长须老者瞪眼道:“你才叫龙白髯,我不叫,这个名字不好听。” 王进听了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这老者实在有趣的很,不管这个名字是不是自己的,觉得不好听就是不叫, 万九峰说道:“也难怪,二十年前,你在昆仑山与魔空门长老燕赤阳一战,结果被打下了山崖。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原来摔成了白痴。” 长须老者翻着白眼,喃喃自语道:“魔空门,燕赤阳?”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摇了摇头,似乎还是想不明白。 万九峰又道:“我跟你二十年前有一面之缘,并无梁子。今日我在这山上找乐子,还望你老兄不要插手此事,行个方便。” 这万九峰当认清了龙白髯,心知对方武功深不可测,虽然成了白痴,不过就刚才交手来看,仍是不易对付。就算能杀得了他,自己也定会受伤。再者他们之间动手,胜负还难以定论。所以把话说到明处,希望这个白痴能明白眼前情势,拍**走人,不来干预自己行乐。 哪知长须老者晃了晃脑袋,道:“我是来找花花的,找不到花花,我死也不回去。”这老者还颇为执着,大有找不到花花就耗在这儿不走的意思。 王进心下好奇,忍不住问道:“你老要找的花花是什么?” 长须老者满脸堆笑,看着王进说道:“是只乌龟,你是不是看到了?这小王八蛋一声不响就跑出来了,害的我老人家都找了半夜。” 王进差点没晕倒,花花居然是只乌龟,心想这老头是来消遣他们了,这乌龟能跑多快,他找半夜都找不到。但看长须老者一副认真表情,不似做伪,忍住好笑说道:“没见到,见到了我给你抓回来。” 长须老者顿时一脸失望神色,指着万九峰说道:“定是被你藏起来了,快脱光了衣服,让我老人家看看。” 万九峰见他为了找只乌龟在这里纠缠不清,破坏自己好事,心下已无耐心,怒道:“龙老儿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要是识相,就快滚出这个山谷,不然老子就不客气了。” 长须老者似是微有惧意,双拳紧握抖了下身子,道:“你这么凶干吗,老是瞪眼吓唬我。这三个小家伙留下帮我找花花,你还是走吧,看到你,我老人家心里就怕怕的。”话中之意分明是要插手此事,让万九峰离开这里,放了这三个人。 万九峰冷冷道:“好,既然你要管这闲事,就快动手吧,别耽搁了老子的好事。”说着身形如鬼魅般闪电移到长须老者身前尺许之处,双掌向对方面门拍去。 长须老者此刻避无可避,因为王进就站在草堆一侧,如果避开这掌,万九峰掌力余势定会波及王进身上。无奈之下,出掌迎上。“呯”的四掌相交,长须老者上身向后仰了仰,随即直起身形。万九峰却退出半丈多远。看似万九峰被打退,对掌输了半筹,其实他却占了老大便宜。长须老者嘴角淌出一丝血迹,染的银白的胡须上都是斑斑点点红色。他坐在草堆上,仰接对方俯冲而下的力道,吃亏不小。本来二人功力不相上下,但被万九峰占了便宜,这淫贼又对掌之后向后急退,乘后退之势卸下了长须老者的掌力。 饶是刚才长须老者硬接了对方掌力,但掌风波及下,王进感到被一股气流推的倒退十余步,才收脚站稳。王进不懂武功,看到万九峰向后急退,还以为是他武功不如对方。当看到长须老者胡子上的血迹,心里不禁一怔:“这老头怎么吐血了?” 但高手不愧为高手,虽然长须老者先失一招,不等对方进攻,便将丈余长的白须放了出去。这个应该是他的成名绝技,要不怎么会叫龙白髯。果然不出所料,万九峰还真的怕对方的胡须出击,忙一晃身形,避开白须。龙白髯仍是盘坐草堆上不动,双手加上摇头,控制胡须方向。这胡须贯上了深厚内力,犹如一根铁棍般,横扫竖劈,偶尔变软却是要缠绕对方身体。 两人一坐一立激斗开来,看来龙白髯这手绝技还真是厉害,万九峰也攻不上前去,却被胡须逼的团团转,不由落了下风。两个人不停的催加力道,使得丈许方圆内尘土飞扬,王进已被他们招式劲气迫的呼吸不畅又向后退了几步。一会那劲气圈子越来越大,他不断往后退,直到后背贴住了石壁,才感到胸中一阵舒畅。 他此刻发现手中还握着带有断手的长剑,看着血肉模糊的腕口,身体不由打个寒战,急忙把长剑抛了出去。那柄长剑正落在师妹身边,看到她几已上身全裸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被封了**道,还想她怎么也不乘机逃 跑?转头看看凌空荡,这会正满脸兴奋的注视两个老者打架,似是对于龙白髯的精奇武功,看到了活命的希望。他书看多了,也知道凌空荡是被点了**道,心想这师妹是不是也被点了**道不能动弹? 他摸着石壁走到师妹身边。她此时睁大了眼睛,看到他过来,一时间想起自己衣不遮体的丑态,心下又羞又急,连忙闭上眼睛。王进看着她诱人的**,心下想道:“白天虽然看了一次,不过在晚上看来,更有诱惑力。”但又想到白天这姑娘为了救自己,都让他占了便宜了,这会还在大动歪脑筋,心里暗骂:“王进你这小子不地道,都什么时候,还在满脑子歪念,先想办法怎么救她吧。”见她双目紧闭,自己也不懂解**,无奈之下,把上身体恤衫脱了下来。 师妹闭着眼睛,心想不知他过来做什么,好奇之下,微睁双眼看去。只见他在脱衣服,心里一惊,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下流事,不禁大惊。哪知他把那件破烂不堪的上衣盖在自己胸脯上,心下登时释然,原来他这是出自好心,那件衣服虽然不整,但也勉强能给自己遮羞了。想到这里张开眼睛,投出感激的目光。 王进向她点头以示安慰,小声道:“别怕,一会有机会我救你逃跑。” 师妹心中一阵感激,忽然想到师兄贪生怕死,变得卑鄙无耻,比之一个不会武功之人,尚且不如。又想今日接二连三的被这人和万九峰看了身体,后天便是大婚了,让她如何去面对还未谋面的夫君。心里不禁气苦,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王进不知她心思复杂,还以为是被自己感动的流泪了,心下想道:“我看了你两次**,你也救过我一次,说出来还是我亏欠你多点,救你也是应该的,不用感激。” 他最怕看到女孩流泪,不管是出自什么原因。他转过头向相斗二人看去,只见战况激烈,一时还看不出谁胜谁负。 毕竟龙白髯先受了内伤,加上控制胡须出招,投入的内力更大。斗了一会,胡须力道开始减弱。万九峰趁机向前冲上几步,没斗几招又被逼了回来。万九峰后来索性也不上前冲了,只是游斗。王进看不明白这老狐狸的心思,万九峰其实在耗龙白髯的内力,本来龙白髯伤后功力大减,又毫不懈怠地拼尽全力,迟早是要油尽灯枯的。 果然没过多大会,胡须的力道越来越弱,形成的内力圈子越来越小。万九峰现在开始步步紧逼,逼的胡须寸寸回缩。待得直把胡须逼的缩到了不能再击起的范围,哈哈大笑,道:“龙老儿,去死吧!”言毕双掌贯满十足力道,势夹劲风,向龙白髯前胸击去。 龙白髯还掌相击,这次只是砰的闷响一声,两人身形各自摇了一下,没有分开,原来二人开始比拼内力了。万九峰心思险恶,刚才游斗就是在耗对方内力,等得龙白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上前猛下杀手。他没有想到的是龙白髯居然拼尽体内残余内力,把这掌硬接下来,竟不撤掌跟自己拼起内力来。不一刻,龙白髯头上冒起屡屡白烟,浑身衣服都被汗水浸透贴在了身上,眼中闪烁着痛苦目光,看来是挺不了多久了。 凌空荡虽然武功不高,但也是此道行家,看出情形对于龙白髯大是不利,这老者如果被击到,那也就意味着,自己等人的救命靠山没了。他目光望向王进,见这小子站在师妹身边,他刚才只顾注视二人相斗,没注意王进的举动,想到师妹的**情景被这小子看到,心里毫无来由的又酸又怒,心想自己如果不死,先杀了这小子泄愤。他对着王进叫道:“他们两个人在比拼内力,此时最为凶险,双方纵使被一个孩童击打一下,也会真气逆转而亡,你小子可不要趁此机会,去害两位高手。”他口上不敢得罪万九峰,怕这淫贼不死,回头先找自己麻烦,是以只是出言引导,并不直接点透。 万九峰心里暗骂凌空荡阴险,分明是指引王进过来干扰自己运功相拼,嘴上却说的漂亮。 王进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书看的多了,心里倒信了几分。此时权衡利弊,唯有打倒万九峰这个淫贼,他们三人才能保住性命,这三人之中,就自己能行动自如。也顾不得多想,跑上前去,右手在万九峰背上猛击一掌。谁知这掌打在他背上就像打在一堆棉花之中,毫不受力,想抽掌再来一下。不料,右手竟被他吸在了背上,抽也抽不回来。不禁惊疑不定,心里大骂道:“我脑子里进水了,相信凌空荡这小子胡说八道。” 就在万九峰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突然惊道:“龙老儿,你使奸!” 王进此时感觉他后背一阵阵发烫,有一股暖流正从后背传到自己的手臂经脉中,顺着手臂又流进体内。王进心下大惊,是不是他要杀自己了? 只听龙白髯笑道:“我老人家受了内伤,不用这方法是赢不了你的,哈哈!”他竟然大笑起来,王进竟是呆了,到底现在谁占了优势?不过感觉从万九峰身上流过来的气流一点一滴的聚集在胸前,没感到有一丝不爽。 万九峰惊惧道:“你用的是枯冥心经?” 王进虽然不知道枯冥心经是什么高深武功,但听到万九峰话语声充满惧意,就知道他已经打不败龙白髯了。 龙白髯嘿嘿笑了几声道:“现在你感到全身解功时候很难受吧?” 万九峰听罢此言,急忙向回撤掌,但就像王进一样,被牢牢粘在了龙白髯的手上,抽不回来。王进感到他的身体因恐惧而在发抖,后背的汗像泉涌般流下。他仍在做着困兽犹斗,怎么挣扎也无济 于事,最后声音颤抖的说道:“龙老先生,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天就放兄弟一马吧!” 龙白髯冷笑道:“我龙白髯被你们魔空门追杀的无处藏身,练枯冥心经为的就是破你们魔空门武功。我今天不杀你,你必杀我。留你这个祸害在世上,以后不知道要有多少良家妇女遭你凌辱。”说罢大喝一声,拼尽全力双掌向前推出。万九峰惨呼一声,王进感到他身体里有两条巨大气流,从他背上便似洪水决堤般涌出,冲进了王进的体内。王进胸口宛如受了重锤一击般向后飞出四五丈远,重重摔在地上。喉头一甜,张口吐出鲜血来。感到那两支气流进入体内似两条游龙般还在互相抵触撕咬,本来先从万九峰体内慢慢流过来的气流都进入胸口处。这两支却不进去,好像还在一争高下,在胸前经脉中盘旋来去,不肯停歇片刻。 王进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全身麻木,丝毫不能动弹。体内犹如热锅沸腾,痛苦之意难以言表。过了良久,那两支气流好像拼的累了,竟都汇集到胸口,然后再没了丝毫声息。 王进四肢仍是不能活动,只能呆呆地躺在地上。 我爱看书 五 志诚君子 一时间这山谷中寂静异常,五个人都安静的躺着。其中两个没有知觉,一个是全身功力散尽后,被震断心脉惨死的万九峰。另一个是被耗尽了功力,昏死过去的龙白髯。其他清醒的三人,在各自想着心事。 王进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了,从刚才情形来看,拍戏的可能性为零。如此真实打斗和暴力血腥的场面,电视里是拍不出来的。看来是真的穿越了,心里暗叹:“我真的很倒霉啊,阿雪两年前离开了我,这两年里工作又不如意,好不容易有份好工作,今天睡着觉就穿越了。唉,穿越就穿越吧,初到贵地,不是挨打就是掉崖,遇到淫贼还差点丢了老命。” 他自怨自艾了会,不自禁想起了女朋友阿雪,心里又是一阵黯然。 他和阿雪从小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从来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还在这个世界。只知道他们都是院长在车站抱回来的,正因为他们身世相同,从小就喜欢在一起玩,一直到大,不知不觉中,已彼此深爱对方。但在两年前,一个无情的噩耗沉痛的打击了他们。阿雪在入学前的体检当中,发现得了癌症,胃癌晚期! 为了给阿雪治病,在接到大学通知书后,王进将它撕碎抛在了风里,从此开始了四处拼命的打工挣钱。虽然挣到的钱远远不够治疗费用,但在很多好心人的帮助下,勉强维持着阿雪的生命。但在三个月后,阿雪的病情恶化了,虽然做了胃切除手术,但癌细胞在无情的扩散着,病魔无情的结束了阿雪的生命,阿雪在他的视野当中永远消失了。 他曾经为此沉沦了一段时间,后来想再次去考大学,无奈因为阿雪背了一身的债务,只能将这个愿望化为泡影。学历上没有优势,所以也找不到好的工作。两年中,什么都做过,推销员、保安、清洁工等等,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份安稳的职业。一个朋友开了家地产公司,开发几个楼盘,赚了不少,公司也日益庞大,就让他过来帮忙,在公司里安排了一个部门经理职务。他兢兢业业、吃苦耐劳的作风,赢得了公司高层和属下的尊重。 正在意气风发的时候,没想到这个礼拜天和朋友喝了点酒,一觉醒来,就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时代。他觉得自己就不能走好运,运气稍微好点,准要出事。 他正在暗呼倒霉之际,感觉手指能动了,而后是四肢开始有了知觉,他慢慢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手脚,感觉一切正常。 先是走到龙白髯和万九峰身边,只见万九峰躺在地上,双目圆睁,看来是死不瞑目啊。龙白髯躺在草堆上,本来一张黝黑的脸,现在看来有点煞白。双目紧闭,不过还有呼吸,他正欲伸手去推龙白髯,这老者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吓的他向后退了好几步,双手连拍胸口,说道:“你吓死我了。” 龙白髯看了万九峰尸体一眼,转头向王进笑笑,立起身来,骂道:“花花,你个小王八蛋跑哪儿去了,今晚抓到你,我非不扒了你的皮不可。”说着一溜烟向山谷外奔去,直到隐没在黑暗之中,再没回头。 王进看着龙白髯的消失的方向,呆呆出神。感觉这个老头看似疯癫,其实都是假装出来的。那诙谐可笑的神情和话语,久久在脑中萦绕,愈加对这神秘莫测的老者大有好感和兴趣。 他呆立良久,忽然想起这里还有两个活人。他向凌空荡瞥了一眼,然后走到师妹身旁,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她,两只大眼睛不停地眨着,心下不禁发愁。自己对于点**在书上看到不少,却是一窍不通,好像要有高深内功才能解开。心想总不能让这个美女在这儿一直躺着吧,万一再来个淫贼什么的,那岂不是糟糕?还是想办法把她送回家,自己也好找个地方先住下。(.好看的小说) 打定主意后,向师妹说道:“小姐,你家住哪儿,我把你送回去吧。” 师妹低声道:“我家是长沙的,只因夫家是这襄阳人氏,我是来这儿完婚的。我和父母都住在城中客栈,你只须去今天下午那个湖边找来我的丫环小莲,便感激不尽了。”她话中之意是明白告诉他自己有了夫家,马上要成亲了,而那个小莲就在湖边,不用他对自己动手动脚。 王进一听到小莲,马上头就大了,这条老命差点送在她的手里,现在哪敢再去找她,他摇头道:“我走了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这样吧,我还是把你背到城里,交给你父母,我也就放心了。” 师妹一听他要把自己送到父母手中,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情形,到时候更是百口莫辩,忙道:“不用了,你还是去帮我叫来小莲吧,我在这儿不怕的,况且还有……”本来想说有师兄在,马上想起凌空荡刚才的卑劣行径,一阵心寒,再也说不下去了。 王进明白她的意思,转头看着远处的凌空荡,哼了一声说道:“这小子太无耻了,有他在我更不放心了。”他顿了顿,看出师妹是不愿跟自己在肌肤上有接触,叹口气道:“你要是觉得我还是志诚君子的话,就让我送你回去,或者就把你送到湖边亲手交给小莲也行。” 师妹看他执意要送自己,也不忍拂其好意。再者自小就拜在峨眉门下练武,与一般大家闺秀相比,还是不怎么拘泥于礼法小节。当下垂下眼帘,轻轻嗯了一声。 王进将她扶起,往背上负去,但她被点了**道,身体僵直,怎么也背不起来。回过头来说道:“真是没办法,我还是抱着你吧。”刚说完就看到她脸上神情有异,似是脸色通红,注意到原来盖在她胸上的体恤衫掉落地上了。 这下春光又显,他忙捡起体恤衫,把她横抱在怀里,将体恤衫仍是遮在她的胸上,心道:“真是要命,老是让我看到不该看的,这夜深人静的,都让我有作案的冲动。”他抱了师妹,向山谷外走去。此刻美女抱在怀中,而且还是衣衫不整的少女,况且他上身只剩下了件背心,贴身感觉到了师妹身体的阵阵温热。他不由感到心跳加速,唇干舌燥。 经过凌空荡身边时,王进特意看了看师妹的反应,见她双眼微闭,似是不愿再理这个师兄。 凌空荡颤声唤道:“师妹!” 王进停下脚步,心想他们好歹也是师兄妹一场,不管这师兄怎么无耻,总该有个道别话吧。没想到师妹状若不闻,却不理他。 凌空荡喉头间发出嗬嗬之声,看起来神情非常激动,哀声道:“师妹,你原谅我吧,刚才师兄错了。你打我骂我,我都不在乎,不要不理我啊!” 师妹眼角渗出几滴泪珠,幽幽说道:“我们走吧。” 王进看得出,这一辈子,凌空荡休想得到师妹的原谅了。这个女孩外弱内刚,当她心里判定了一个人的好恶时,再难改变她的想法了。王进迈开脚步向前,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抖,他心里暗叹:“唉,忘记一个人真的好难,阿雪都死了两年了,我都始终没法忘记。” 他说要到那个湖边去找小莲,在断崖下还知道方位,出了山谷,就辨不清方向了。只是一阵乱走,在山上转来绕去,走了半天,也没发现小湖的位置。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抱了人,走了这么长时间,不但没觉的累,反而感觉精力充沛,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 站在一处山坡上,正觉不知所措时,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月光下波光粼粼,似是小湖就在那里。他欣喜异常,加快脚步走去。果然没找错地方,这里正是下午他落水的小湖。湖边一个黑影彷徨来去,不住走动,一副焦急模样。 师妹看到这个黑影,叫道:“小莲!” 王进听到小莲这两个字,心里就是一颤,这小丫头居然还没走,不过想到要见她,就有点害怕。原因不光是被她打完了追杀,主要还是现在抱着衣衫半裸的小姐,此番见了面,还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会不会再来一阵毒打。 那黑影听到叫声,立时迎面跑了过来,当看清王进抱着小姐时,双目顿露凶光,柳眉倒竖,喝道:“你还没死啊,又来占我家小姐便宜。”说着右手在怀里一摸,手上已多了把明晃晃的匕首,不由分说,上来便刺。 王进一边躲闪一边叫道:“你先别动手,等我把话说清楚了。” 小莲哪管那么多,手上不停向他刺来,要不是顾忌小姐在他怀中,怕误伤了她,这会恐怕已经在他身上刺出几个透明窟窿了。 师妹大声道:“小莲住手,他是好人,不能杀他。” 小莲停下手来,哼了声道:“他是好人?一个偷看女人穿衣服的大色狼,会是好人?喂,快把我家小姐放下来,你占便宜还没占够啊?” 王进连连点头,急忙照做。心想刚才你刺的我躲闪还来不及,哪有时间把小姐放下来。小姐被放到地上,身上的惨状马上呈现到小莲的视线中。她的柳眉再次倒竖起来,怒道:“好啊,胆子越来越大,居然敢欺侮我家小姐。今天不杀了你,我也不活了。”奔上前又是几刀,刺向王进胸口。 王进向旁逃开,急道:“不是我干的,是我救了你家小姐,先放下刀子。哎呦!”跑的稍慢了一点,腰上被划中一下,所幸躲的及时,伤口不深。 师妹在地上也急道:“小莲,你不要杀他,我有话要说。” 我爱看书 六 楚家少爷 小莲还算听话,停下来跺脚道:“小姐,还说什么,他都毁了你的清誉,不杀此人,以后被姑爷发现了,你还怎么做人?” 师妹无奈苦笑一下,当下将刚才在断崖下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道:“这位公子侠义心肠,不是坏人。如是夫家嫌我有辱清白,那怨我命薄,也不能怪这位公子。” 小莲叹口气,说道:“留着这个人不杀,要是他到处宣扬此事,你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王进知道古代礼防很严,如果被夫家认定品行不端,那这辈子休想抬得起头来。他怕小莲脑子一热,又来刺杀自己,忙道:“这个你们放心,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认识。再说小姐也救过我,我更不会对旁人宣扬这件事了。” 小莲没好气道:“那你还不快滚,留在这里再让人看到,我家小姐真的就是百口莫辩了。” 王进看着她瞪圆了的杏眼,心里一阵发毛,这小丫头脾气不好,动不动不是打人就是杀人,她就是不赶自己走,他也要赶快溜之大吉,向后退了几步,说道:“我这就滚。” 师妹说道:“多谢公子今日仗义援手,他日再见,定当补上重谢。” 王进转身摇手道:“我们还是后会无期吧。”心想跟你再见没什么,再见这小丫头,自己说不定要倒什么霉呢。他顺着湖边,向西而去。 看着四处黑暗中的苍茫大山,心下不禁发愁:“妈的,我这要滚到哪儿去?天又黑,山路又难走,也不知道这山里有什么老虎豹子没有。”他回头看了看远处湖边,隐约还能看到黑影,又想:“还是快走吧,别让那小丫头片子改变了主意,拿着刀子再追上来杀我。” 一脚高一脚低的在山间快步走着,顺着一条蜿蜒陡峭山道,爬上一个山顶,向四处张望。只见东北方向看不到有山的影子,应是山外之地了,那里或许能找到人烟。他确定了方向,沿着一条小道下山。到了山脚下,天已蒙蒙亮了。他一晚没睡,感到有点疲倦,看到北边有个树林,走到里面靠在树上沉沉睡去。 正睡的香甜,就感觉有人在推他身体,耳边还有人说话。他睡眼惺忪地看到前面站了七八个人,都是二十左右的男子,心里猛的一惊,是不是遇到劫匪了?这一惊睡意消了大半,左右转头看着这几个人,心道口袋里倒装着几百块钱,不过在这儿估计是不顶用。 谁知这几人都脸露喜悦,个个脸色慈善,不象是劫匪的样子。其中一个瘦高个笑道:“三少爷,你怎么睡这儿了。我们几个从昨天早上到现在一直在找你,快点回家吧,老爷和夫人都快急疯了。” 王进心想什么三少爷,他们是认错人了,说道:“你们认错人了,去别的对方找吧。”说着打个哈欠,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那人笑道:“三少爷,你就跟我们回去吧。小的们都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就当是可怜我们这帮小的们了。” 王进听他还在耳边啰嗦不走,影响自己睡觉,睁开眼没好气说道:“都告诉你认错人了,怎么还不走。”心想他们人多,也不敢发脾气,别惹怒了他们,自己再挨上一顿痛打。他站起身,拍拍**上尘土,说道:“好,你们不走,我找别的对方睡觉去。” 他还没走出两步,就见这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就一拥而上,有两个人把他牢牢抱住。王进吃了一惊,道:“你们想干什么?”心想果然是劫匪,还口口声声什么三少爷,只不过想把自己骗到他们贼窝去。 那个瘦高个好像是个头头,站在一旁脸上陪笑道:“三少爷你别怪罪我们,这也是没办法。老爷都吩咐了,你要是不回去,就把你抓回去。” 王进被这两人抱的不能动弹,心知是跑不脱了,也不挣扎,问道:“你们老爷是哪个道……哪个山上的大王?我可先声明,我身上没银子,有点钱你们也花不了,还是别抓我了。” 瘦高个笑道:“三少爷看你说的,老爷怎么成了山大王了,咱们这就回家吧。”他向这几人又使个眼色,挥了挥手。 那几个人分抓王进四肢,把他抬到肩上,向树林外走去。王进知道说也是白说,还是省点力气吧,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自己又不是美女,这伙劫匪能图他什么?不过想到自己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倒霉就没停过,心道:“我身上没银子,他们不会把我弄回去,剁了肉馅做成包子来卖吧?” 他在这几个人肩上,也辩不出方向,觉的向前走出有二里多地,看到一个城门,上面写着襄阳。心里想着:“襄阳,这儿不是诸葛亮老家吗,现在是什么时代,不会是三国时期吧?”几个人抬着他进了城门,只见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皆是古装打扮。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之声此起彼伏。 在街上转了几个弯,来到一道小街,又行几步,进入一座大宅门。他进去时看了眼门上匾额书写两个斗大金字:楚宅。大门上张灯结彩,门上粉刷了新油漆,好像这家在办喜事。他心下不禁狐疑:“这儿看着不像是贼窝,像是个大户人家,他们抬我来这儿干吗,是不是把我当猪杀了,做酒菜用?” 进到院子里,就听不少人有男有女,均是欢呼道:“谢天谢地,三少爷终于回来了。”这些人都是下人打扮,看到他们回来,都停下了手中活计注目相看。 一个约有五十上下,管家模样的人,站在院中笑道:“小六,怎么把三少爷抬回来了。快去见老爷,他都等急了。”说着在前面带路,向里走去。 那个叫小六的瘦高个笑道:“这不是没办法吗,少爷他不回来,只能 这样了。”一行人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间屋子里,这几个人才把王进放下地来。 王进左右打量屋子里的情形,明窗暗几,古色古香。一处隔扇架子上,摆满了珍瓷古玩。正面墙上挂着一副字画,画上为泼墨山水图,画两侧是一副对联。上联是发奋识遍天下字,下联是立志读尽人间书。王进也不知道这是苏东坡的自勉联句,心想这里主人肯定喜爱读书。靠东首有张书桌,桌后坐着一个年约五十上下,脸色微黑的男人,正自捋着胡须,神情严肃的看着他。 只听小六说道:“老爷,今天我们在龟山脚下找到了三少爷,他不想回来,我们只好按照老爷吩咐把他抬了回来。” 老爷嗯了一声,道:“每人打赏一两银子,你们都下去吧。” 小六等人听了,登时眉开眼笑,几人道了声谢,欢天喜地的退出房门。王进心想:“一两银子应该值不少钱吧,看把他们高兴的。” 老爷看到王进满身泥污,身上还有一道道伤痕,穿着古里古怪,想是他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心里本来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但想到他任性胡来,竟然在大婚在即之时,离家出走,心头又自火起,怒道:“畜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一声不响就跑了,要是不回来,让我怎么向周家交代?人家就是怕你多生事端,不用我们迎娶,从长沙把女儿送到这儿来完婚。你这个逆子,想要把我气死啊!” 王进看看左右,没别人了,就那个管家和他,这老爷不是在骂自己还能骂谁?看着老爷两道寒光向他射来,心里还真有点怕,低了头道:“先别骂人,有话好商量。你们都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家孩子。” 老爷闻听此言,更是大怒,喝道:“畜生,还长了本事,不认老子了。” 正在此时,只听门外一个女人声音传了进来:“儿子,你可回来了。”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她有四十多岁,脸色白皙,神态雍容高贵,看来她应该就是夫人了。 当她看到王进现在这个样子,眼圈一红,说道:“儿子,你怎么成弄成这个样子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她上前抚摸王进身上的伤痕,一脸的心疼神色。 王进自小就缺乏母爱,看着这夫人对自己爱怜痛惜的神情,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但想到大有可能他们儿子跟自己长的相像,他们一时没有分辨出来,认错了人,这会真正的三少爷,不知在哪儿沦落呢。当下正色道:“我真的不是你们儿子,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你们快去找真正的三少爷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老爷本来脸色微黑,此刻都被气成了紫酱色,对着夫人怒道:“你看看平时都把他宠成什么样子了,离家出走不说,现在还不认爹娘了。你个畜生,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说着站起身来,举起右手,就要上前来打。 夫人一把将王进拉到自己身后,说道:“打死了他,我看你怎么向周家交代?明天就是大婚之日,不是好好劝劝他,再把他打跑了,我看你明天让谁来跟人家姑娘拜堂?” 我爱看书 七 大婚在即 老爷摇摇头叹了口气,将手缓缓放了下来,颓然坐落椅中,说道:“你就护着他吧。” 夫人看到老爷的怒气被挡了下来,但怕一会儿子又说错话,再惹怒了老爷。连忙向王进递了个眼色,将他推出门外,对一个丫环说道:“雅诗,把少爷领回卧房,烧点热水,服侍他洗澡更衣。” 那丫环应了声:了王进一眼,眼神中有喜悦又有怜惜。 王进心想怎么也辨解不清了,自己从未来穿越到了古代,然后被误认做了三少爷,这样的话说出来,别说他们不信,就连自己都觉恍若梦中。他无奈摇摇头,跟在叫雅诗的丫环身后,来到一个小院里,进到屋中。 雅诗把门关上,笑道:“少爷,你这是跑到哪儿去了,还伤成这个样子。”她把王进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遍,看到他身上的穿着,还有短短的头发,不禁愣道:“你穿的是什么衣服啊,头发什么时候剪短了?” 王进被问的哭笑不得,也懒得解释,坐到一张圆凳上,说道:“先烧水去吧,让我洗个澡。”他在山上摸爬滚打,弄得浑身血污,现在觉的身上阵阵刺痒,迫不及待想洗个热水澡。 雅诗点点头,出门而去。王进看到桌上有碟点心,他饿了一天了,也顾不上自己没有洗手,抓起一样塞进口中大嚼起来。边吃边点头,味道还不错。心里开始想起他们说什么明天要大婚了,也就是说三少爷明天要做新郎。他猛地一惊站了起来,心道:“不会是找不到三少爷了,看我长的像他,让我冒名顶替,跟新娘子拜堂成亲吧?” 他在屋中转着圈子,怎么想怎么觉的事有蹊跷。心想:“就算我和三少爷长的一模一样,他们都分辨不出来真假,但我自己明知道是假的,怎么能假充新郎跟人拜堂呢?这样做不是缺德吗,我还是溜吧。”他想到这里,觉着一刻也呆不下去,开了门就要出去。只见院门前立着四个彪形大汉,一看便知是老爷派来监管自己的。 这四个大汉见到他要出来,均是神情紧张,一字排开把院门堵住。他无奈叹口气,向四人挥挥手,道:“嗨!”四人都是伸直了脖子,一脸惘然,不知他这声嗨是什么意思。 他缩回到屋中,暗骂自己太懒,下山就不能多坚持会,走的远点,偏偏在树林里睡觉,让他们给弄到这儿来,还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在屋子里又转了几个圈子,心里一发狠,想道:“他***,又不是我要冒充新郎官,是被他们逼的,这不能算是缺德吧。成亲就成亲,白捡一个老婆,总比偷看人家穿衣服,被追着打杀要强。” 不多时,雅诗带着几个小厮,拿来了木制澡盆,盛满了热水。雅诗不知在水里散了什么香料,满室皆香。雅诗待整治完毕,几人都退出房门。 他洗完了澡,穿上少爷衣服,居然正好合适,心里还在纳闷,就像是量身定做一般。雅诗进来等他换上了布鞋,拿起他的衣服皮鞋,交给一个小厮,说道:“把这个扔掉吧。” 王进只顾思索身上衣服怎么会如此合身,对于雅诗的话没有在意。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忙道:“别……”看着小厮都已经走的没影了,也不好意思说要把那身破衣服和破鞋追回来,心里大是肉疼:“我的皮鞋是五百多块买的,那条裤子也二百多呢,怎么说扔就扔了,心疼死我了。” 雅诗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不解神色,问道:“少爷要说什么?” 王进看着这个丫环,长相清纯,虽不像那个师妹那样明艳绝伦,但也是一幅可爱模样,比那个小莲要强的多。他心里对小莲有成见,觉的是人都比她可爱。 他懒懒的说道:“没什么,我累了要睡觉。”说着走到床边,歪身倒在上面,置身于柔软的绸缎被辱上,全身感到一阵放松。 雅诗走过来,蹲下身帮他把鞋脱掉,将他双腿扶到床上,他连忙向床里头缩了缩身,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么高的待遇,浑身感到不自在。(.好看的小说)雅诗愕然看着他的表现,眼前这个人浑不似是以前的那个三少爷了。 王进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嘿嘿几声皮笑肉不笑的,没话找话说道:“你一直都在服侍三少爷?” 雅诗更是满脸狐疑,这个问题居然从他口中问出,真是令她难以置信,她眨了眨眼睛,说道:“少爷,我没听错吧?” 王进干笑两声,心里在飞快的转着心思,想到怎么也要先弄明白这个三少爷的具体情况,在他没回来之前,自己还要把这个角色充当的像模像样。他忽然想到一个主意,用手捂着脑袋,假装痛苦呻吟了几下。 雅诗顿时惊道:“少爷你怎么了?”伸出双手,又缩了回来,竟是不知所措。 王进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神情,心下暗暗好笑,心想这个丫头对主人原来这么关心,那就容易上当。当下皱着眉头,说道:“我在山上遇到一伙歹人,被他们打了一顿,还从一处断崖上跌了下来,不巧正有块石头碰到了我的头。我后来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到了山下,就被抬了回来,说我是三少爷,也不知是真是假。唉,这会头又开始痛了。”其实他这番话漏洞百出,他碰到了头,醒来什么都忘了,还能记得在山上遇到歹人遭到毒打? 雅诗却是关心则乱,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慌忙道:“我去禀告老爷夫人,赶快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病。” 她说着转身欲去,却被王进叫住,道:“不用了,我就是偶尔头痛一下,这会又没事了。我觉的自己没病,找大夫干吗,免得让人知道我离家出走,还挨打摔伤了脑子,岂不笑话我?”他 心想能骗了你个小丫头已经是不易了,要是让老爷他们听了,还不被怀疑在耍什么鬼点子? 雅诗点点头,心想他说的也对,三少爷失踪这件事,除了府内上下知道,对外封锁了这个消息。怕让亲家知道了他为拒婚,离家出走,这让远路送女儿来成婚的亲家脸上下不来。要是让大夫来了,问起前因后果,怕再走漏了风声。 她回转身,立在床边,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关切的问道:“少爷你真的不用大夫来看看?” 王进心里暗笑,脸上装作严肃,点头道:“真的不用,不过要你帮个忙。” 雅诗听了这句话,脸上一阵紧张,连连摇手道:“少爷不是让我帮你逃出去吧,我帮不了你。你这次跑了出去,老爷拿我出气,要不是夫人拦住,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王进看着她一张小脸上恐慌神色,心里不由暗叹,古代下人地位卑微,稍有不慎就要挨罚。这个三少爷也真是的,也不顾念这个可爱的小丫头一下,只顾自己跑的痛快,让她来顶缸受罪。 他摇头笑道:“不是了,我只想尽快恢复记忆,让你把我从小到大发生过的事情详细的说上一遍,我从中或许受到什么启发,说不定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雅诗如释重负,拍拍胸口笑道:“还以为少爷要我帮你逃走呢。少爷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王进对视着她那秀美的大眼睛,点头道:“是啊,想起来我就不问你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道:“这小丫头假如穿上未来的时尚衣服,也是个美女了。可惜在这里做个下人,真是糟蹋了。” 雅诗说道:“好吧,我就从你小的时候开始说起。”她看到王进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想起三少爷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这次回来摔坏了脑子,眼神都变的色迷迷的了。她被看的脸上微微一红,低下了头开始讲起三少爷的情况来。 楚家世代在这襄阳城里经营药材生意,家中虽不是富可敌国,但也是家缠万贯。三少爷名叫楚冰寒,雅诗自小就开始服侍他。他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因为家中富有,常常招来不少江湖毛贼明抢暗盗。老爷一怒之下,就把两个哥哥送到武当山去学武了,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位异人带走学艺。而这个三少爷从小身体文弱,就留在了家中读书,将来能考取个功名也能光宗耀祖了。 楚冰寒还未出生时,就跟长沙药商周重的女儿指腹为婚。眼看着他们弟兄三个到了婚配年龄,两个哥哥在武当学武还未大成,均不愿回家。而周家托信屡催婚事,这姑娘到了出嫁之时,生怕男方有什么变动,被毁了婚约,那可是奇耻大辱。这楚冰寒也是脾气古怪,对于这个从来没见过面的未婚妻,一点也不感兴趣,死活不愿成亲。 两家虽是远隔两地,但在生意上往来密切,是以双方都怕婚事黄了,会影响到生意上的利益。周家派人到襄阳去谈婚事,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周重深恐其中有什么变故,是以主动送女儿到襄阳来完婚。两家择了吉日,就定在本月初八,谁知前天晚上楚冰寒被老爷骂了一顿,就不声不响的跑了出去,一夜未归。老爷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派了人出去寻找,找了一天一夜才找了回来。 王进听完了雅诗的讲述,已经大概明白了楚冰寒的脾气性格和出逃的原委。他双手抱头躺在枕上,呆呆看着帐顶,心下想道:“古代包办婚姻,还真是害人不浅。这三少爷不愿意娶个没见过面,不知道丑俊的媳妇,原也没错,可就是被爹娘硬逼着结婚。这小子脾气倒硬,居然在这古时,不听父母大人的话,敢溜之大吉。”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他从床上坐起,心道:“这个新娘不会是那个小姐吧?好像听她说是从长沙来这里完婚的,而且说的日子就是明天啊。”他张大了口,想着如果是真的,这世界上的事还真是巧合。不过想想那小姐长相漂亮,性情温柔,有这样的老婆,夫复何求? 他心里暗骂一声:“三少爷这个白痴,你不会先偷偷去看看新娘,这么跑了,白白让我捡了个便宜。” 我爱看书 八 不速之客 王进看着身上这身只有电视上才见到过的新郎衣服,不禁啼笑皆非。~~~~早上天还没亮,就被雅诗叫醒,先是夫人过来嘱咐了一会,无非是让他乖乖拜堂,不要是惹出乱子,否则她也无法收场。王进心知到了此时,再说不是她的儿子也是白费唇舌了,只是唯唯否否应着。夫人走后,丫环婆子来了一群人,开始给自己穿衣打扮。 本来应该是他去客栈把新娘子迎娶回来,老爷怕他半路逃跑,所以只是派了迎亲队伍,没让他去。 他被雅诗带到大厅上,这里悬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他看着四周忙进忙出的人流,自己无所事事,就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想着新娘到底是不是那个师妹?心想要是个丑八怪怎么办,那自己岂不是吃亏了? 正自胡思乱想着,就听到丝竹声响起,老爷和夫人都来到了大厅中,他意识到是新娘子到了,急忙站了起来。只见众人拥着新娘来到厅中,只是新娘头上遮了红盖头,看不到面目。他在人群中终于找到了小莲,心中一阵大喜,想这新娘定时她家小姐无疑了。但想到这丫头的凶相,又是一阵心寒。 小莲此时也看到了王进,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心里想道:“天啊,他就是姑爷,我以后的日子可惨了!”想到差点杀了他,幸亏这家伙命大,没有酿成大祸,以后他会不会报复就难说了,心下开始惶惶不安起来。 他才欲要向小莲调侃几句,见到管家进来,走到老爷身旁说道:“大少爷和二少爷还没回来,算着时间也应该到了。” 老爷沉吟道:“不等了,开始行礼吧。”说完看到外面一个道人冉冉而来,顷刻间到了厅内。老爷脸露喜色,起身紧走两步,握住那道人右手,笑道:“没想到玄青道长亲临,有失迎迓,还望恕罪则个。” 玄青道人看上去年纪有七十岁左右,穿着宽大的道袍。脸形枯瘦,唇上的白须也零零落落,双眼无神,一副病态模样,大有随时仙去的可能。[]玄青道人微微一笑,道:“楚施主令郎大喜之日,贫道岂有不来之理。” 老爷当下引他来到自己身旁坐下,玄青道人坐定后一语不发,就闭上了眼睛。王进大感奇怪,这么个弱不禁风的老道,毫无出奇之处,老爷为什么对他毕恭毕敬的。 他正在纳闷之时,看到玄青道人双目张开,射出两道精光来,他目光与之相触,心里毫无来由的打个寒噤,连忙移开目光。没想到目光竟是移不开来,好似被对方紧紧吸住了,不禁吃了一惊,发现玄青道人双目瞳孔在慢慢扩大,就像水中的涟漪,一圈圈的往外蔓延。他突然看到了一个奇异景象,就是那个时常被惊醒的梦境。黑暗中那个干瘪惨白的脸颊,以及那双干枯僵硬的手爪,他长大了口,差点叫出声来。那个梦结束了,跟着是自己在山上醒来的画面,然后起身向前走去,脚下一滑,跌入了水中。至此画面消失,玄青道人的双瞳也恢复原来模样,目光暗淡,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王进眼光也能移到了一旁,但他却是呆若木鸡,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个道人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传说中的茅山道士,有半仙之体,法力无边?要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噩梦,和穿越到了这里的初时情景?他心里疑窦丛生,无法解答,转头向玄青道人看去,玄青道人又闭上了眼睛,心中想道:“这些问题恐怕只有这个老道能解答了,他能知道我是做了梦就到这里,是不是有办法能把我送回去?”正想到这里,就听厅外鞭炮齐鸣,雅诗在他背后推了一下。他这才惊觉地转头看看四周,看到新娘都站好了位置,等他上前拜堂。 正在此时,鞭炮声中夹杂着一声惨叫,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从大门外飞落到了厅门口。大厅内外惊叫之声此起彼伏,顿时乱成一团。老爷沉着脸走了过去,管家和一众下人都跟在后面,王进好奇之下,也凑上前去。 地上躺着的人正是昨天抓王进回来的小六,只见他双目暴凸,一脸惊恐神色,口鼻兀自流着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见是不活了。这小六是楚宅的一个管事头目,今天大喜日子,分派他在门外迎接亲朋好友的。小六为人和善,又是非常机警,怎会被人杀了扔了进来? 门外又是接连惨叫几声,砰砰砰数声响,从大门外又抛进来几个在外迎宾小厮,个个死法跟小六状况一样。大厅内一众女子见到这血腥场面,又是一阵惊呼,相互挤在一起,均各身体簌簌发抖。小莲紧紧握住新娘的手,脸上满是恐慌神色。 玄青仍是端坐在椅中,闭着眼睛,犹似充耳未闻。 夫人浑身颤抖地走了出来,拉住老爷急道:“这是怎么了,他们都……”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下更是惊恐,长大了口,再也说不下去。 老爷脸色灰暗,眼神中倒还有几分镇定,他在夫人手上轻轻拍了拍,沉声道:“先不要怕,不过是江湖毛贼,趁我们大喜日子,讹诈点钱财。” 话声甫毕,只听大门外一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一股阴森之气。笑声未落,众人就觉眼前一花,墙头上已站立了六个黑衣人。其中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汉子,还在仰天大笑不止。那人笑罢,说道:“我们的确是来讹诈东西了,只是不要钱财,只要你手上的那块玉佩。” 老爷闻言变色,颤声道:“什么玉佩?” 王进看着这伙人就不是什么善类,刚才举手间杀了楚宅七八个壮丁,武功肯定不错,歪头望向老爷,心道:“不就要块玉佩吗,你家里这么有钱,随便还拿不出一块来,把他们 打发走算了。好像越是有钱的财主,越是小气,不要舍命不舍财,连我的这条老命也搭上了。” 那人哼了一声,道:“楚子平,你不要假装了。谁不知你早年常常远赴关外收集人参,二十年前,你在关外捡到了一块玉佩,嘿嘿,可是这块玉佩是我们帮主的东西。今天要是识相就还了,不然就格杀勿论!” 楚子平强自定了下心神,问道:“你们帮主是谁?” 那人冷笑道:“你也配知道我们帮主名头?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推三阻四,快拿玉佩出来。我数十下,如果拿不出东西,我就先杀新娘子,然后再杀新郎官,直到杀光为止。一……” 楚子平怔在当地,脸上阴晴不定,似是这件事犹豫不决。 夫人拉着他低声说道:“老爷,你就把那块玉佩给他们,今天是儿子的大喜日子,还是忍让一下吧。” “四……”数数声就像把尖刀,在众人人心里扎着。他们东西拿不到手,不但要杀新郎新娘,还要满门抄斩。那人每数一下,各人就感到心头紧缩一下,说不出的痛楚。一时间厅里厅外众人安静异常,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楚子平,现在各人性命都系在他一个人身上。众人心思一致,唯恐他不交出那块要命的玉佩。 当数到六的时候,只见半空中有两道人影落在墙头上,一人站在一侧,各拿了一把长剑,与六人左右首端之人斗了起来。没斗几招,那中年汉子向身旁五人挥了挥手,这六人都跃下墙来,那两个少年也跟着跃下。这六人各施兵刃,将二人围在中央,厮打起来。 楚子平夫妇见到二人都是脸现喜色,神情激动。 王进看着那两个人均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年,长相跟自己有些相似,左边之人看来年纪稍大,脸色微黑,似极了楚子平的神态。右边之人年纪稍小,脸色白嫩,有点偏像夫人。他已隐隐猜到这两个人就是在武当学武的大少爷和二少爷了。 这二人正是楚家大少爷和二少爷,从小就送到了武当学功夫,十几年来的勤学苦练,已经是身手非凡。现在为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了成婚年龄也不下山,继续留在武当苦练。若不是三弟成婚,他们经年累月也不得回家一次。 这兄弟二人宛若两条游龙般,在六人之间穿插来去,虽是对方人多,却丝毫不落下风二少爷楚冰龙性情最是暴躁,一边打一边喝道:“哪里来的小贼,也敢来打楚家的主意,今天定叫你们有去无回。”长剑架开一把单刀,身形一滑,移到了中年汉子左侧,使出一招“江河日下”,向对方颈中削落。 那中年汉子手中挥舞一把银钩,去格对方长剑。没想到这招乃是虚招,楚冰龙上身一晃,躲过身后一根狼牙棒扫击,长剑翻转,向他右手腕上刺到。中年汉子银钩到了外门,收势不及,急忙向后连退数步,险些被刺中了手腕。 大少爷楚冰封见二弟去攻这六人头目,自己一人引住四人,让他能腾出手来全力出击。楚冰封独斗四人,丝毫不见势弱,还隐隐占了上风。 那中年汉子没想到差点败在一个少年手里,心下大怒,挥钩上前连使杀招,和一个同伴前后夹击楚冰龙。这六人之中,以这个中年汉子武功最高,是以他发了狠的连下毒手,迫的楚冰龙不住躲闪。 正在他们酣斗之际,从大门外又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满脸虬髯,一脸横肉上满是凶相。他看着场中相斗众人,摇头骂道:“***,你们六个人如此不中用,连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都拾掇不下。” 那人说着身形已闪到近前,正遇到楚冰封一剑刺来,右手成爪硬生生的握住剑刃,看似轻巧的手腕向内一弯,喀嚓一声,长剑竟被折断。楚冰封吃了一惊,右手握着断剑,向那人胸口刺去。那人竟是飞起一脚,踢在他小腹上,楚冰封立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到空中翻了两个跟头,砰地跌落地上。 我爱看书 九 初现神威 楚冰封蜷曲着身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楚子平夫妇不禁大惊失色,两人急忙奔上前去,夫人蹲下身把他揽在怀中,看着他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嘴角淌出一丝血迹,摸在他的胸口,幸喜还有心跳。夫人垂泪唤道:“封儿醒醒。”楚子平站在一旁,一脸焦急关切神色,双手连搓,竟是不知所措。 楚冰龙相斗之际,瞥见大哥被打倒,不知生死,心下一阵急躁。他长剑连挥,使出一记绝招“阳关三叠”,剑影霍霍,一招三式,分刺身周敌人。中年汉子“啊”的低叫一声,右臂被刺中一剑,手中银钩脱手掉在地上。使狼牙棒的那人喉间中剑,扑地跌倒,伤口鲜血狂喷,眼中露出绝望恐惧之色。 打伤楚冰封的那人,望着楚冰龙嘿嘿冷笑不止,没见他如何抬脚,身形已然欺到楚冰龙面前,手爪仍是向剑刃上抓去。楚冰龙知他手爪厉害,刚掰断了大哥的长剑,当下手腕一抖,剑尖向对方眼中刺去。 那人右手屈指在剑刃上一弹,叮的一声脆响,楚冰龙右手虎口巨震,长剑登时脱手飞上半空。那人趁着楚冰龙一呆之际,右脚踢出,势道威猛。楚冰龙胸口被那人踢中,也是身体被踢的飞了起来,落在了大哥身旁。不过他倒没有昏迷过去,只是张口吐了几大口鲜血,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怎么也爬不起来,看来伤的不轻。 楚子平脸上神情又是吃惊又是心疼,他屈身将楚冰龙抱在怀里,心里思索着是否现在该把那块玉佩交出来。 王进看着他们夫妇一人抱着一个儿子,转身看看四周,刚才还在一旁的管家和几名家丁,此刻不知都溜到哪里躲起来了。[]心中不由暗骂:“妈的,你们溜的到快,跑的时候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让我也跟着你们找个地方躲躲。”他呆立在大厅门口,看到这几个不速之客,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心里冒着阵阵凉气。 那人打倒了楚冰龙后,目光望向楚子平,脸上浮起阴冷的笑容,说道:“楚子平,还不快乖乖交出玉佩吗?嘿嘿,要是不交,老子就先奸了新娘子,然后再杀你全家。” 楚子平听到这话,全身一阵战栗,心中想到那块玉佩,是自己在关外冒着生死危险才得到的,不仅单单是件玉器,而是其中隐藏了一个极大秘密的宝物。这块玉佩天下人人垂涎欲得,自己又怎能甘心交出来呢。 那人见他脸上神情不断变化,知道他心里在做着权衡利弊的交战,当下冷笑道:“楚子平,看来你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着身形骤起,一个硕大的身躯,轻轻巧巧的跃在空中,从王进头顶划过,落入大厅里。厅中立时一阵大叫,乱作一团。 王进心道坏了,这家伙要对新娘动手了。他转过身来,看到新娘已经自己揭下盖头,向那人拍出一掌。那人哈哈大笑之间,反手锁住了她的手腕。小莲看到情况不妙,从怀中摸出匕首,向那人后腰上刺去。那人听到背后风声,反脚将小莲踢出大厅。 新娘乘他反踢小莲,稍一疏神之际,用力抽回手腕,施展轻功跃出大厅,落在王进身边。两人此时面对面的看着彼此,王进早已看清这新娘就是那个师妹,她却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愕然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进听她问的多新鲜啊,自己是新郎她难道没看出来?他扯着身上大红锦袍,笑道:“我是新郎,你说我在这里干吗?” 身后传来那人冷笑声,王进只觉脚下一轻,已被人从后面抓住后颈提了起来。那师妹反手去格伸来的手爪,却被挡在一边,那人左手揪住她的后颈也提了起来。 那人将师妹翻转过身,望着她娇美的脸蛋,咽下一口口水,一脸馋涎欲滴的神色,哈哈笑道:“不错,真是难得的货色,今日老子要财色双收。玉佩固然要,这小娘子老子也要。” 两人都被他按住了颈上**道,全身酸麻。王进背对着那人,心想我这老婆长的太漂亮了,谁见了都会动心,这次那个白胡子老头不会再这么赶巧的来救命了,怎么想个办法把他们赶走呢?他正在转动心思,蓦觉后颈上一松,身体就像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却是被那人抛了出去,“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跌倒一个人身边。他在地上趴着,看到身边躺着的人正是小莲,她闭着双眼,嘴角犹有血迹。他吃了一惊,忙伸手在她鼻子下探了探,还有呼吸,心下略宽。 夫人看着两个儿子的惨状,以及被抓起来的儿媳,心内既悲且惊,她向楚子平哭道:“老爷,你就把那个玉佩给了他们吧,我们只求平平安安就好,为了那个劳什子,你想让我们家破人亡,还要让儿媳遭人凌辱不成?” 楚子平长叹一声,心知今日看来不交出玉佩是不行了,颓然道:“你们把我儿媳放了,我这就给你们拿出玉佩。” 那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右手在师妹脸上摸了一把,笑道:“这会才想起给我们,可是老子改变了主意。你先交出玉佩,老子要跟新娘子爽一把,然后可以放你一家性命。”说着伸出嘴巴,就向师妹脸上亲去。 王进看了他的举动,心下不禁妒火中烧,大喝道:“慢着!”人有时候就是非常自私,他在龟山上两度看到师妹身上春光,虽然不知道就是自己老婆,但别人的东西不看白不看。可是轮到自己头上,自己这三少爷是冒充不错,不过心里还是把她当做了老婆,老婆被人动手动脚,他心里能舒服吗? 那人停下亲昵动作,转过头来看着他,吃吃**道:“你***要是识趣,就少罗唣,否则老子先杀了你。”说着右手便向师妹胸上 摸去。 王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怒喝道:“你***调戏我老婆,老子跟你拼了!”说着向那人就奔了过去,像泼妇一般挥舞着双拳。 楚子平夫妇包括雅诗都不禁怔住,三少爷自小就饱读诗书,性情温和,说话从不带脏字,此刻不但骂出脏话,还像疯了一样要跟人打架。 那人手还没摸到师妹胸上,师妹就是一阵挣扎,眼中尽是恐慌之色。那人似是有意逗她害怕,停下手哈哈大笑。王进已经跑过来了,双拳一上一下乱打过去。那人右手在他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脚下一勾,王进拳还没打到,就跌了个狗扑食的模样。他趴在地上还没起来,那人右脚已踏在了背上,他挣扎了几下,却爬不起来。 夫人见状大惊,哭叫道:“求求你放了我儿子,不要伤了他,我们给你玉佩。” 那人越发向下踩的狠了,直踩的王进胸前透不过气来。那人嘿嘿狞笑道:“不要尽说废话,快把玉佩拿出来,老子或许心情大好,就饶了你儿子的狗命。” 王进感到背上就像一座山般,压的自己一阵阵窒息,眼前金星乱舞。他呼吸不畅,一股浊气在胸中盘旋来去,找不到出口宣泄。他被憋的头上青筋暴起,突然察觉那股浊气在身体各处乱窜,再感觉不到窒息,脑子里反而清醒了少许。一会那股浊气在体中各处越聚越多,又都回流到了胸口,愈来愈是膨胀,欲要爆破胸膛。他口张的大大的,难受得大喝一声,那股浊气随着喝声吐了出来。 他身体不由的被那股浊气冲击的向上拱起,那人只觉一股其大无比的力道由脚底冲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飞到了空中,惊慌之下,手上一松,已将师妹放开。师妹身体得到自由,在空中一个倒翻,稳稳站住身形。那人直飞到两丈之外,才落了下来,忙使了个千斤坠站稳脚跟。 王进吐出那股浊气,胸前感到一阵轻松,也没发觉到那人被自己拱飞了,还自趴在地上不动。 师妹满脸关切神色,蹲下身来,拉住他手臂问道:“相公你没事吧?” 王进一听到相公这两个字,心下大乐,想起古代叫老公无外乎相公、夫君、官人等等,他歪着脑袋向师妹裂嘴一笑,说道:“相公我没事,老婆你没事吧?” 师妹见他说话中气十足,不似受伤的样子,当下心中一宽,嫣然笑道:“我没事。没想到你会武功,还很厉害。”说着脸上微微一红。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她本来以为三少爷不会武功,只懂诗书,没想到刚才露了一手上乘内功。自己跟他还没洞房,在人前就相公的叫上,还表露了关切之意,心里是又羞又喜。 我爱看书 十 风情万种 王进一愣,愕然道:“我不会武功啊,这么被打的趴在地上,还叫武功厉害?”他发觉背上没了压力,师妹也脱却了恶人的掌握,浑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慢慢从地上爬起,突然想起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又道:“老婆你叫什么名字?” 师妹不禁一怔,他们定亲都十几年了,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令她难以置信,但还是说道:“我单名一个冰字。”话音极低,似是怕别人听到。 王进愣了一下,心道:“什么单名一个冰字?有这么长的名字吗?”随即恍然,她只是说了名字,没有说姓。自己知道她姓周,不就是周冰吗。 那人刚才被他拱飞,心下惊骇不已,想到武林中能有如此功力的人为数不多。看着这个脓包一样的人,竟是深藏不露。心里丝毫没有打赢对方的把握,一时间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只是冷哼道:“今日老子还有事,没功夫在这儿耽搁。快点拿出玉佩,拿了玉佩老子这就走人。” 楚子平不知他对王进有了惧意,连连点头道:“我这就去拿。”将楚冰龙放在地上,起身向内宅走去,他刚才遭逢了这场剧变,巴不得这些恶人赶紧走人。 那臂上受伤的中年汉子,看着娇艳欲滴的周冰,流着口水向那人说道:“滕香主,这等上好货色你老人家怎么不收走,我们还等着沾光,你老人家吃了骨头,好歹让我们也能喝口汤。” 那滕香主还未开口,王进噗嗤笑了出来,道:“吃骨头好办,一会给你们弄点骨头来,吃完了不要再咬人,乖乖回窝去。哈哈!” 中年汉子被笑的一脸的尴尬,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被对方抓住反唇为讥。偷偷向滕香主看去,见他正自怒目看将过来,心里不禁发毛,连忙陪笑道:“我只是打个比方,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无弹窗广告)” 滕香主抡圆了一巴掌,啪的扇在他的脸上,怒道:“那你唐寻鹤是什么意思,要吃骨头,你先把他这个硬骨头给啃了。”心想自己是不敢上前出丑了,但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水有多深,让他上前再探探也好。 唐寻鹤捂着高高肿起的半边脸,哭丧着脸道:“好,我去把他啃了。”他转头就换了一副嘴脸,对着王进耀武扬威地道:“小子,你敢出言不逊,今日让你尝尝老子的手段!”说着纵身上前,一拳打去。 王进刚才只图嘴上快活,说完心里就后悔了。本来那个滕香主改变主意拿玉佩走人,自己憋不住损了他们两句,这些恶人能甘心受辱吗? 这拳力道不弱,来势又快,势夹着呼呼劲风。他一呆之下,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这拳就结结实实打在了胸口,感到一阵痛彻心肺,腾腾腾向后连退了几步才站稳了脚。令他奇怪的是唐寻鹤左手握着右手,满脸痛苦神色,好似挨打的不是他而是唐寻鹤。 唐寻鹤看着红肿起来的右手,惊愕异常,他心想小子胸口定是藏了什么暗器,或是毒药一类,让自己受到了暗算。他心中大怒,飞身跃起,一脚向对方胸口踢去。王进也没能闪开,被踢的向后飞去。 砰的跌落在厅中,王进哼哼唧唧爬了起来,虽然感到自己没受什么伤,但是胸口也是火辣辣的疼痛。他刚站起来,就看到玄青就坐在自己身边,此时正向他投来目光。与这道人目光刚一相触,又被吸住。刚才已经领略过了,所以并不惊慌。 只见玄青眼中闪现出一幅画面,是在龟山上,龙白髯和万九峰比拼内力时的情景。而后是自己在凌空荡的挑唆之下,跑上前去打万九峰却被粘住了手掌。使他目瞪口呆的是,看见一条红色线条,像水银般从万九峰背后流到自己手臂上,进入胸口。然后又增加了一条黑线,和红线相互打斗,在身上四处乱窜,最终也归入胸口寂然无声。 他心下不禁想道:“这老道想要告诉我什么,那两条线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内力真气吧?”还正在想着,就看到玄青眼中变成了一片血红,一片血红的字,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向他瞳孔中递来。他脑中一时难以接受这么多的字,只隐约记得什么“身在静中坐,思念须空明,意守丹田处,气走百脉生……”。不过他在这些字中找到了“气随意走,意到气到”这句话,让他隐隐觉得有些明白了点什么道理。 玄青收回了目光,仍是闭目不语,像是风过无痕,什么都没发生过。 王进心里暗自琢磨着“气随意走,意到气到”的含义,不由的心思一动,感到小腹中暖暖的有股热气,随着他的意念流淌到了指尖。他心里大是高兴,想道:“这就是真气吧,我居然是吸了万九峰和龙白髯的内功,哈哈,我都成段誉了。” 他看到厅门外,周冰和唐寻鹤已相斗起来,唐寻鹤时不时说两句下流无耻的话,令周冰脸上阵阵红晕。他心下不禁有气,周冰温柔缅甸,怎么经受得住唐寻鹤的满嘴的肮脏话?当下快步走出,大喝道:“无耻小毛贼,就知道欺负女流之辈,过来打我。” 滕香主已隐约看出他虽是内功深厚,但是不会武功,被唐寻鹤这等二流角色都能打的满地找牙。冷笑一声,纵身跃到他的身边,五指箕张,向他咽喉抓落。 王进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喉间一阵剧痛,感到呼吸不畅,咽喉已被滕香主拿住。耳边传来骨骼喀喀响声,喉结眼看便被捏断。 滕香主不敢袭击他的胸腹,怕遭致对方潜意识的内力反弹,所以找他身上柔弱地方下手。王进心里大骇,想到自己这条老命终于保不住了。但心里还是做着挣扎,意念提气到喉间,不想喉头上一松,提到咽喉上的内力竟将 对方手指弹开。他此刻憋的脑袋差点涨破,运力于头上,猛地探头向对方额上狠命撞去。 两人相距不到咫尺,滕香主眼看就把他脖子捏断了,却被内力弹开,正自惊疑之际,没想到他会突然将头撞来,竟是没能躲开。“咚”的一声响,滕香主“啊”的一声惨叫,双手捂着额头,向后不住倒退,鲜血从手指间不断淌出。 王进额上只有一个淡淡的红印,他还在纳闷,心道:“这么不经碰啊,还高手呢,我都没事,你都头破血流了,真是脓包。”他不知道他是头上凝聚了浑厚内力,要是常人,早已被撞的头骨碎裂而死了。 唐寻鹤看到王进如此威猛,连滕香主都受了伤,心下不禁胆寒。使出一招虚招,晃开周冰,闪到滕香主跟前,扶起他就向外疾奔。滕香主被撞破了胆,也不敢再留下要玉佩了,脚下不停的随着唐寻鹤而去。眨眼间,这几人前后奔出大门,不见了人影。 周冰走到王进身边,看看他的额头,没有发觉有伤,才放了心说道:“你跟那恶人撞头,都快吓死我了。”说着拍了怕胸口,似是为刚才险情犹有余悸。 王进向她笑笑,说道:“为了你,我豁出去了,没想到这几个毛贼太差劲了。还没轻轻碰一下,就头破血流的逃跑了。” 大家看到这几个恶人被三少爷打的逃走,各自欢呼不已,管家不知从那个角落里钻了出来,跑到王进身边,大赞其神威。王进虽是看不起这样临危不顾主人的奴才,但被捧了几句,飘飘然起来,对这管家又不禁另眼相看了。 正在大家忙着收拾院中的尸体和受伤的人员时,就听到大厅屋顶上,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声娇媚甜腻,听得院中男人心中都是一荡。老爷此时也从内宅奔出,他还不知恶人走了,手上兀自举着一块玉佩。 大家只觉眼前一道身影闪过,一个身穿黄色衣裙的少妇,从屋顶轻轻巧巧的飘落在王进身旁。但见她媚眼如丝,一脸笑意,看的王进心里怦怦直跳,心跳有点加速,想道:“这女人还真是勾魂,有点狐狸精的味道。” 那少妇向他抛了一个媚眼,伸出玉手轻轻在他脸上抚摸了一下,那五根手指就像白玉雕成的,白的便似透明一般。王进心里又是一阵剧烈跳动,他这么厚脸皮的人,居然还脸上红彤彤的,有点喷鼻血的冲动。他感觉身体都僵硬了,呆在当地一动不敢动。 又是“格格”一阵娇笑,那少妇脸上春情荡漾,伸展双臂在原地转了个圈子,使得院中的男人,包括楚子平眼都看直了。更有甚者,长大了口,嘴角在淌着口水。一众女眷也不禁看的心下一片旖旎,春情躁动。 那少妇转了几个圈子,转到楚子平身边,向他轻轻一笑,百媚横生,腻声道:“大哥,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宝贝,让小妹看看。”楚子平还没反映过来怎么回事,手上玉佩已经到了那少妇手中。 她拿着玉佩又是一阵娇笑,忽然飞身而起,就似凌波仙子般,衣袂在空中随风飘荡,看的众人竟是痴了。那少妇在屋顶伸脚一点,又再跃起,向远处飞去。远远传来笑语声道:“玉佩借去把玩几日,稍后便还。” 众人都还沉浸在那女人的无边春情之中时,只听楚子平惊声大叫:“不好,玉佩,她偷走了我的玉佩!” 我爱看书 十一 我为娘子 众人这才都惊醒过来,立时有人破口大骂那个少妇是狐狸精,**荡妇。王进本来也要骂上两句,但看到周冰正用奇怪眼神望着自己,心想刚才自己那个熊样,估计也好不到那儿去,她应该都看见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被周冰看的浑身不自在,连忙躲开她的目光,转头就看到玄青站在自己身旁。 他轻呼一声,说道:“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什么时候到我跟前的?” 玄青微笑一下,笑中似是藏有深意,只听他说道:“刚才那女子是大魔头史啸天的侍妾,名叫叶**,天下男子没有一个见到她能把持住,而不神魂颠倒的。” 王进心想这个女人的确厉害,不但把男人都迷倒了,连女人都看的鸦雀无声。当下问道:“大魔头又是什么样的人?” 玄青说道:“大魔头史啸天威震天下,行事极为邪恶,性情残暴,手段毒辣。江湖中人谈魔色变,无不畏惧三分。他武功已臻化境,天下间难求敌手。只是行踪隐秘,漂泊不定。他身旁共有十位侍妾,均是各怀绝艺,尽露锋芒。唉,这块玉佩被大魔头得了去,是个异数啊!”说着脸上神情黯淡,快步向外走去。 楚子平等人都听的呆了,这大魔头的名声天下人没有不知道的,就连街上的贩夫走卒,也都略知一二。王进心里却是在想:“这大魔头有十个老婆,真是不简单,还个个都身怀绝艺。就像刚才那个叶**,就这么笑了几笑,就把人的魂儿都勾走了。不过说实话,就那女人长相来说,还没有我老婆好看,但是人家会勾魂,我刚才都被勾走了。” 他越想越是觉得那个少妇滋味无穷,真是天下少有的尤物。忽然想起要问问玄青,他眼中闪现自己穿越后的种种景象,是怎么回事。转头看不到玄青的身影了,四处张望寻找,发现那老道已经走出大门了。 而楚子平等人素知玄青言行举止古怪莫测,他要是不辞而别,也就不追上去相送,以免惹得他不高兴。 王进“喂“的喊了一声,玄青没有理会,径直走出大门,消失在他的眼线之外。王进心想这能不能回到未来,还指望这个神仙老道呢,得追上去问个明白。他也不向谁打个招呼,撒腿就向门外追着而去。 楚子平以为他又要逃婚,不禁急道:“你回来……”话还没说完,王进就已经跑出大门,没了踪影。 他们夫妇二人相视一眼,都是无可奈何。转头看到周冰若有所思的呆立在院中,心想这场婚事还真是多灾多难,先是被一帮恶人搅乱,两个儿子还被打成重伤。而后又被大魔头的侍妾夺走了玉佩,可恨的是现在恢复了平静该继续拜堂行礼了,这小子又跑了。 王进奔出大门,就发现失去了玄青的踪迹,他一边向前奔跑,一边向四周观望,在人群当中,寻找着那身道袍。找了一会,也没看到玄青人影,正自发愁,忽然看到了玄青的身影,出现在了南城门口。他心下一喜,迈开大步,紧追上去。 出了南门,四外一片荒野,进城出城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再也看不到玄青。他向前慢慢走着,转头四处打探。蓦觉肩上被人轻拍一下,他惊疑地回过头来,却是周冰一脸沉静的立在身后。他嘻嘻一笑道:“老婆你跟来干吗?” 周冰沉着脸说道:“咱们还没拜堂,你就抛下我不管,你说我跟来干吗?” 她在王进一声不响的跑出去后,心思波澜起伏。以为他是计较在龟山上所见到的一切,不想跟她拜堂。毕竟自己被那个淫贼撕破了衣服,身体不止被一个人看过。虽然楚子平已派了管家等人,出来追王进回去,但她还是按捺不住地跟了出来。 他挠头说道:“原来是要追我回去拜堂,这个容易。等我追上那个老道,问他几句话,马上就回去拜堂。”心想趁这个机会能溜就溜了,自己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是真正的三少爷。这拜了堂还不入洞房?入了洞房,可就败坏人家姑娘的贞洁了。 周冰却是眼中含泪道:“我在山上被人侮辱,你是不是嫌弃了我?若是如此,这堂不拜也罢,免得日后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 王进心想她是想多了,自己是未来人,会介意这种小儿科?他一脸陪笑道:“怎么会,当时的事我们都很清楚,那个大淫贼武功高强,你不也是没有屈服他的淫威嘛。我要是将这件事放在心里,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他以免周冰心下不能释然,说到最后发个毒誓来解开她的心结。 周冰见他说的真诚,心里倒是舒服了很多,点头道:“我就知道相公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不过你现在不跟我回去拜堂,我就要跟着你,不然……”她眼中闪过一丝幽怨,停下不说。 王进怔道:“不然怎么样?” 周冰低头道:“不然我就去死。” 王进心想真是麻烦,不带着她还以死相逼了,当下只得道:“服了你了,这就跟我走吧。”周冰听到这句话,脸上顿时绽出一丝笑容。 他还没迈出脚步,就发现身边立着一人,宽大的青衣道袍,不是玄青是谁?他满脸诧异地道:“你怎么总是走路没声音啊?要不是看你有影子,还以为你是鬼呢。” 玄青微睁双眼,微笑道:“你不是在找我吗?” 王进心想什么都瞒不过这老道,自己这次偏不说是找你,他嘿嘿笑道:“不是,我带了老婆出来逛街,一不小心,就逛到了城外,遇到老……道长你还真是有缘。” 古时老婆之称不太盛行,周冰听他老婆老婆叫的非常别扭,虽知是什么意思,但觉有点粗俗,在旁小声说道:“别叫我老婆。 ”心想他自小就学诗书,怎么说话总是粗俗直白,不过听着倒也舒服。 王进一愣,看着周冰说道:“不叫你老婆叫你什么,难道要叫你大嫂?” 周冰气的跺脚白了他一眼,嗔道:“应该叫我娘子。”自己初为人妇,还有些害羞,说到娘子两个字时,声若蚊叮,几不可闻。 王进“哦”了一声,心想古人还真是不少道道,老婆叫着多亲密,非要叫什么娘子。转念又想:“娘子就娘子吧,不叫娘就行。”他马上向玄青更正道:“对,我带着娘子出来逛街的,呵呵!” 玄青点头道:“既然不是找我,贫道就先行一步了。”说着向北迈步行去。 王进连忙追了上去,笑道:“我当然是来找你老人家了,刚才开个玩笑,你老别当真。” 玄青脚下不停,说道:“好,那就跟我来吧。” 王进也不再多说,和周冰跟在他身后,向北疾行。走了约莫有二里路程,就进入了山中。王进怎么看怎么觉的这里熟悉,忽然想起这就是龟山了,前天他初到此地,昨天在山脚下被小六等人给抓回了楚宅,他怎么会想不起这是那里呢。 三人顺着蜿蜒崎岖的山道,向上缓缓走去。走了半天,才到半山腰,王进身有浑厚内力,不觉得怎么累。周冰有点撑不住了,脸上渗出细汗,气息粗重,在后面落下了好一段距离。 玄青回头看到王进时时驻足等候周冰,便停下脚步,说道:“周姑娘你在山道上等候,我有话要跟三少爷单独说。”说着向左走下这条山道,折向西行。 周冰看了眼王进,知道这道士有点门道,王进又是巴巴赶来找他,定是有什么隐秘之事。当下也不多问,收足坐在山道旁的石头上,说道:“相公快去快回。” 王进点了下头,跟着玄青身后走去。两人向西又行一会,走进一个山洞。这山洞往里还有很深,深处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玄青在一块石上坐下,指着面前另一块大石,示意他也坐下。 当他坐定后,玄青才开口说话道:“你不是大宋的人。” 王进诧道:“大宋?现在是宋朝?” 我爱看书 十二 道破天机 玄青点点头,脸色平缓地道:“现在是端平元年。(.)~~~~” 王进不知道端平元年是那个皇帝,当下笑道:“我不是大宋的人,但也不是蒙古人,你看我象不象金人?” 玄青摇着头道:“你那儿的人都不是,你不是这个世间的人。你从很远的地方来,你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也不知你能否回得去,一切全靠天意。” 王进心想果然这个老道什么都知道,神情激动地说道:“你是不是神仙?” 玄青又摇了摇头,神色黯然的说道:“家师临终前,一再告诫于我,凡事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唉,我不但让你看到了不该看的,我也说了我不该说的。” 王进奇道:“难道说你泄露了天机会遭到什么惩罚?”。 玄青点头道:“不错,减阳寿三十年。但是最近我闻听碧落龙头再现江湖,江湖上势必又是一场劫难。到时天下大乱,腥风血雨,我又怎能独善其身。” 王进听的如坠云雾,忙问道:“碧落龙头是什么东西,能惹出这么大祸来?” 玄青站起身,在洞中转了一个圈子,看着石壁道:“师祖遗训,凡我天机门下弟子,当匡扶武林正义,平息江湖纷争为己任,不遗余力,死而后已!” 王进还是不明白,天机门是什么门派?他说这些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关心的是能不能回到未来,江湖上有什么斗争,在书上看多了,属于正常。 玄青看他满脸疑色,又恢复了原来的笑脸,在大石上坐下,盘膝道:“天机门是武林中一个神秘的门派,因为本门洞察玄机,深谙前生来世之因由,多为世人奉为神明。但本门从来没有野心,一向都是深藏行迹,从不外露。只是百年前,有一奇人,从一本古书上得知这世间有幽冥殿这么一处所在,其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此人与我师祖交好,便来找我师祖,求取进入这幽冥殿的办法。 “师祖运用玄冥术,查到了方法,只有找到了碧落龙头,参透其中奥秘,才能得知下步要找什么进殿必需之物。那人也真是能力非凡,凭借坚强的毅力,最终找齐了入殿宝物。最后探到幽冥殿所在,只是他进入殿中后,再没听说出来。但据我所知,这幽冥殿中诡秘异常,除了那里,没有其他一处地方可以送你回去。 “你想回去,就须听我安排。这碧落龙头是必须要先得到,到你手中,能保住不再丢失,或许能稍解江湖危急。只是后面寻宝之路,不但危险,而且渺茫。那奇人带齐了这些宝物进入幽冥殿中,时隔百年才又重现于世,是不是齐整,倒也难说。再者进入殿中,是否能把你送回,也是殊难预料,一切全凭天意而为。” 王进默默听他讲完,最后听到能不能回去,他也没有把握,心中不由暗骂:“牛鼻子老道耍我呢,拿送我回去我当借口,其实是让我帮你找这幽冥殿进殿宝物吧?最后一耷拉脑袋说,我也无能为力,一切都是天意。”但转念想想,就是他在利用自己,这总之也是唯一有希望回去的办法。 忽然想起,他刚才说深谙前生和来世,心下大感兴趣,问道:“前生和来世?你是说大家都有前生,也有来世?” 玄青点了点头道:“有因必有果,有前生才必有来世。(.好看的小说)” 王进听到此话马上兴奋了起来,那意味着在这古代可以找到阿雪的前世,虽然未来的世界她早早的离开了自己,但在这个充满了未知和变数的前生,他们或许还能聚在一起。这想想再见到阿雪时的情景,脸上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心里又是一阵紧张。毕竟跟她已经阔别了两年之久未见,感到既是陌生,又是甜蜜。当下急道:“那我的前世在哪里,我可以找到他吗?” 玄青摇了摇头,道:“天机!” 王进笑道:“那我入你天机门,拜你为师,你教教我怎么知道人的前世不就行了?” 玄青仍然是摇着头道:“入我天机门,我也不会教你玄冥术。再说我也不会收你这个不属于本时代之人。” 王进心下暗骂这个牛鼻子不近人情,想了想,决定让一步道:“我不做你徒弟,也不用你教我玄什么术,你就告诉我,阿雪的前世在哪里,我就谢谢你了。” 玄青长叹一声,脸上神色若有所思,良久才道:“有缘就会再见,这是天机,由于门规所限,我不可妄自泄露!” 王进越听脸色越难看,嘴里嘀咕道:“推三阻四的,净拿那句什么天机来搪塞我,这幽冥殿老子也不去了,江湖上爱怎么斗就怎么斗,关我屁事。” 玄青脸露微笑,说道:“我也没说你见不到那位叫阿雪的姑娘,你如果觉的你们之间还是有缘,定会再见。幽冥殿之所以神秘莫测,里面还隐藏着前生和来世的绝大隐秘,到了里面,一切明了。只是幽冥殿你如不去,我也不加强求,你自己三思而后行吧。” 王进听到这话,不禁心花怒放,说道:“当然我觉的和阿雪还是有缘的,你的意思我们还是能相见?”他眼巴巴的看着玄青,一脸的期望神色,期望从他口中得到关于阿雪的信息。 玄青眼睛微闭,说道:“我前面已然说过,到了幽冥殿中,一切便可明了。再说江湖险恶,寻宝之路漫长,期冀与佳人相逢也未可知。” 王进心想这老道虽然不明说,也透漏了能找到阿雪的可能,他心情激动之下,站起身来,一把将玄青抱了起来,欢呼道:“道长万岁!” 玄青稍一挣脱,王进就感到有一股强劲的力道把他的手臂甩开,玄青无奈摇摇头道:“胡闹,万岁是当今圣上,我等切不可乱叫。”他顿了一下又道:“只是那个玉佩为 大魔头所得,也是我力所不及之事,要想从他手中夺回玉佩,当真是难上加难啊!”说着脸色黯淡,若有所思。 王进奇道:“那玉佩是什么宝贝,大家都夺来夺去的,与幽冥殿又有什么关系?” 玄青叹道:“那玉佩是开启碧落龙头之物,名叫‘启龙珮’,如是没有它,就算得到了碧落龙头,也无济于事。打不开碧落龙头,无法参透其中奥秘,谁也不知该去收集什么宝物,那就没办法进入幽冥殿了。” 明白了那块玉佩的妙用后,王进心中还有一事不解,说道:“那以前有人进过幽冥殿,他就没将需要什么东西,告诉过别人?” 玄青眼中闪过一丝狡狯,笑道:“这也是天机,不可泄露,当你拿到碧落龙头,知道了其中奥秘后,就什么都明白了。万事不可心存侥幸,应是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 王进挠头看了眼玄青,心下想道:“这老道话里面不尽不实,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也没好的办法回去,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走一步算一步。回去固然好,回不去这里反正还有阿雪,就是找不到阿雪,我不是还有个便宜捡来的老婆吗?”想到如果那个真正三少爷回来了,自己霸占了他的老婆,还不拿刀剁了自己? 玄青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什么都不要多想,冥冥中自有天意。是你的再躲也躲不过,不是你的强求也是镜月水花。” 王进想到这几天倒霉样子,没好气道:“什么天意,我睡个觉就跑到这儿来了,不是挨打就是被逼成亲。老……娘子长的不错,可不是我的,那个三少爷要是知道他头上帽子绿了,还不杀了我?” 玄青微微一笑道:“你不走,他永远也回不来。” 王进不由瞪大眼睛,诧道:“为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要是知道快告诉人家楚宅,把他找回来,我也好赶紧把缠在我后面的小娘子还给人家。” 玄青摇头道:“他回不来,到幽冥殿中自有分晓。” 王进听到幽冥殿这三个字就感到头疼,要找什么碧落龙头,还要收集进殿所需宝物,这么麻烦的事,居然要他慢慢去做。他是做惯了部门经理的,只是安排工作,很少做具体事的。就是以前干过推销员、保安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活儿,比现在这件事要不知轻松多少倍。 他苦着脸说道:“那我先应该干什么,就是去找什么碧落龙头,也得给点线索,不能让我满世界瞎找吧?” 我爱看书 十三 勾魂摄魄 玄青点点头,笑道:“水到渠成,不用烦恼。````只是那启龙珮是关键,你要想办法夺回来。唉,也是贫道怕受了那叶**的媚术,破了我修炼了数十年的玄冥术功力,没敢出来相阻,被她轻易得手。不过这也是在劫难逃,楚宅怎能留得住这等宝物?碧落龙头一天不重现江湖,这玉佩就一天无人问津,江湖上此时风生水起,他大魔头也没把握就能把启龙珮拿稳了不丢。” 王进心想:“你这老道原来也怕那女人的风骚样子,还以为你是神仙水火不侵,不怕女人勾引呢。” 玄青看了王进一眼,说道:“当务之急,就是要夺回启龙珮,如果时隔日久,恐怕大魔头先得到了碧落龙头,找到了其中奥秘,到那时说什么也都晚了。” 王进听了自嘲的笑了笑,说道:“那个女人太厉害了,看一眼把魂儿都丢了,还去从她手中夺回玉佩?再说她现在在哪儿还不知道,可能这会都回到他老公身边了,什么天下大魔头,手段毒辣,我去不是白白送死吗?”不过想到叶**的一笑,便是风情万种,心中不由激起一阵荡漾,还真是有点想见到她。但权衡生死安危,她可是大魔头的侍妾,见了她随时都有丢命的可能,还是永远不再见到的好。 玄青又是微微一笑,似是清楚他心里的想法,说道:“魔由心生,亦由心灭。你不去夺玉佩,难道就能躲的过他的魔爪吗?” 王进一脸茫然,摇摇头道:“没听懂,你不要说话总是云里雾里的,说的明白点不行吗?” 玄青嘿嘿笑道:“总有你明白的时候,切记刚才咱们所说的话,不要说与第三人听,否则会招来横祸。” 王进笑道:“我老婆也不能听吗?” 玄青点了下头,肃然道:“这是天机,你若再泄露出去,我更增罪孽。等你拿到启龙珮和碧落龙头后,我自会来找你。”说完看着他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却是欲言又止,转身拂袖而去。 王进心想怎么走了,心里疑问还有一大堆呢。他急忙跟出洞来,只见玄青脚下极快,犹如足不沾地般,飘然前行。他在后面挥手叫了几声,玄青也不回头,罔若不闻,在一处山壁转弯处消失了身影。 他追上几步,转头四顾,哪里还有玄青的踪影。心中暗骂牛鼻子老道,话说的模棱两可,不明不白,把自己都说的糊里糊涂。也不说去哪儿找启龙珮,而碧落龙头又是什么样子,自己就是见了不认识。 正自呆立在当地沉思之际,就听到不远处隐约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他细听之下,不像是周冰,心下不禁起疑,看天色已近黄昏,荒山野岭的怎么还有女人来这里?心中暗生警惕,转头看到身边有几棵大树,他连忙闪到树后躲好,想到这古代老是碰到会武功的人,这女人会也是个高手吧? 不多时,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女人的笑语声愈加清晰可闻。只听那女人声音娇媚地道:“坏人,不要摸我那里嘛,这个小姑娘可是眼巴巴看着呢,” 王进听到耳中,就有点血脉喷张的感觉,这话语又娇又嗲,虽是不像少女的声音,但听着年纪也大不到那儿去。 他从树后悄悄探头向外张望,只见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妖冶艳妇,缓缓向山洞方向走去。那男人在少妇胸前,毛手毛脚的乱摸着,嘴唇还不断在那少妇耳根处轻轻摩擦。王进心道:“难怪没听到这男人说话,原来嘴上正忙着呢。”那少妇被那男人摸的一阵嘤嘤低吟,娇喘不息。她力气倒是不小,右手中竟还提了一个人。 王进当看清楚她手中之人,大吃了一惊,那人正是周冰。想来是在山道上等他,被这两个人顺手牵羊给抓了来。(.)心想这艳妇手中能提着一个人在山间走路,肯定是会武功,自己体中只有内力,上去不一定管用,还是看看情况再说吧。 他看到周冰满脸通红的,紧闭着双眼,她似是在极力抵抗着这两个人的**荡语。他听着那女人的娇喘声,看着周冰心里不禁阵阵荡漾,身体有股冲动,想道:“我这娘子可美的很啊,她的身体也是非常正点。可惜不知是不是阿雪的前世,不然……”想到阿雪,心里的欲念立时减少了几分,开始仔细打量这对男女。 那男子是个二十上下的青年,一身锦衣玉袍,满脸轻浮神态,象是个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那艳妇约莫二十七八年纪,穿了件紫色衣裙,脸上一副柔媚神色,此刻微张了双眼,朱唇轻启,愈加显得迷人,看着比大魔头的侍妾更为令人**。 两人卿卿我我的一边走,一边放荡,浑不知这树后还藏了一个人。将到洞口的地方,那男人向四周看看,笑道:“心肝宝贝,这个地方不错,不会有人来的,我们就在这里玩会吧。”说着脸上露出一副馋涎欲滴的猴急模样,伸手就去解那艳妇身上衣裙。 那艳妇却是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将周冰放在地上,掩口笑道:“公子不要急嘛,总要在地上铺张床啊,我们玩过了,还有这个新娘子等着你玩呢。”那艳妇笑语之间,无不含露着无限风情,说不出的令人如醉如痴。 那男子连连点头笑道:“是,我这就铺床。”他先脱下自己外衣,在地上飞快铺好,便一把将那艳妇搂入怀中,两个人毫无顾忌的亲吻起来。那男子的双手不老实的在艳妇身上一阵上下抚摸,直到她脸色红润,娇喘吁吁,那男子开始动手解她衣衫。那艳妇竟是握住了他手,放在她的胸上慢慢揉搓。 王进看的一阵口干舌燥,浑身发烫,他摸了把鼻子,看看手上什么也没有,想道:“怎么感觉鼻血流了 出来?”他看着两人始终进入不了正题,心下焦躁:“快点脱啊,我都等着心急了。等你们做上了,我好乘机下手把老婆救走。” 他等待的画面终于登场了,那男人把这艳妇衣服脱光,放在地上,正欲去脱自己衣服,只听从外面来时路上传来了脚步声。王进还没将那艳妇身体看够,就见她蓦地坐起,一把扯过衣裙掩在胸前。那男子也是一阵紧张,本来解开了上衣的扣子,又急忙扣上。 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手中捧着一只小乌龟,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用手指着乌龟说道:“花花你个小王八蛋,上次的帐咱们还没算呢,这次又跑出去,害老子又差点摔个跟头。” 王进一听到这个声音,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打死万九峰的龙白髯。王进探出头,看到他胡子盘绕在颈上,仍是那身破烂不堪的脏衣,都看不出什么颜色了。他一脸的喜悦神色,偶尔对着乌龟装模作样的瞪眼恐吓一下。王进心想这老头还真是养了一只乌龟叫花花,上次还以为他是在插科打诨的玩笑话。他记得上次打死万九峰之前,这老者神智清醒,这会怎么又是疯疯癫癫的,莫非是一会糊涂一会清醒? 龙白髯没到近前,就已经察觉到了这里有人,当看到那艳妇只是掩盖了胸口的**身子,“妈啊”叫了一声,双手一抛乌龟,便捂住了双眼,忙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哎呦,小王八蛋,你不能再跑了。”他突然想起刚才为了捂眼,把乌龟丢了,急忙放下右手捡了起来,用左手半遮眼睛,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两人见他是个邋遢的老乞丐模样,心下不禁一宽,那男子一脸的怒色,道:“老东西你乱跑什么,快滚开这里,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龙白髯这次并不害怕那人发怒,把左手从眼上拿下来,指着乌龟也装作怒道:“小王八蛋你乱跑什么,还敢学着去偷母乌龟,老子打断了你的腿!” 那男子再笨也能听出龙白髯学着自己的口气,绕着弯来骂他。当下更是勃然大怒,从靴子里面抽出一把短刀,走到龙白髯近前,骂道:“老东西不要命了,敢骂老子是乌龟,今天老子割了你的舌头。”说着就伸左手去抓龙白髯的脸颊,右手短刀向他口中刺去。 龙白髯一晃脑袋,大叫道:“杀人了,放火了,快救命啊!”这一晃头之际,胡子从脖子上甩出一匝,须尾正击中那男子的手腕,只听“啊”的一声惊叫,他的手腕关节被胡须击的脱臼,手腕软软下垂,短刀掉落地上。他向后退了几步,左手托着右腕,呆呆看着龙白髯,一时间不知所措。 那艳妇从这胡须一击看出龙白髯不是一般常人,武功极是不弱,心里也是暗吃一惊。她脸上却是甜甜挂起笑容,娇声道:“老爷子,你看奴家好看吗?”脸上泛起一股娇媚之态,那勾魂摄魄的眼神向他望来,令人不由得神魂颠倒。 龙白髯痴痴的望着那艳妇,眼神竟是挪不开来,一时看的呆了。那艳妇站起身,胸上衣服登时滑落地上,一副**的玉体尽数展现在眼前。 王进看的眼都直了,一阵狂咽口水,感到体中躁动不已。正在那艳妇走到龙白髯身前,伸手要往他脸上摸去,龙白髯突然大叫一声:“妈啊!”转身发足疾奔,一溜烟的跑进了那个洞中。 求收藏投票,希望各位朋友看完给点支持吧,您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放入书架】+【我要投票】,只须占用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搞定了,桐君这里先谢谢了! 我爱看书 十四 杀人灭口 那艳妇不禁呆住,她看着自己白玉般的**,虽是年纪有些偏大,但身材却是保持的丝毫没有变形。凹凸尽显的曲线,玲珑有致。她自己有时对着铜镜看到这具诱人的躯体,都有些着迷。再加上她修炼了十几年的媚惑之术,就是定力再高的武林高手,到了跟前,也难把持心怀不乱,不为她深深痴迷的。令她难以置信的是,这个老乞丐,竟然能逃过自己的勾魂摄魄**,不为所迷。 那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道:“无双姐姐,我手腕好痛啊,是不是断了?” 那叫无双的艳妇从沉思中醒来,她先是穿上了衣服,脸上妩媚之色尽去,眼中露出逼人的凶光,只听她冷冷道:“我改变主意了,送你到阴间风流快活去!” 只见她双掌扬起,在那男人两鬓上运力拍击一下。喀喇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那男人登时七窍流血,眼珠凸暴而出,脸上神色既是惊恐又是疑惑,似是不能相信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刚才的甜言蜜语,犹在耳边,她的心肠却是如此狠毒,无情的使出杀手。 那男人长大了口,喉间发出嗬嗬声,说不出话来。向后退了两步,仰天倒在地上,双腿抽搐几下,便不在动。鲜血兀自从他口中潺潺流出,那张脸被击的扭曲变形,在血红的夕阳残光照耀下,格外显得狰狞可怖。 王进看着那男人死去的惨状,吓的心里怦怦直跳,想到这个女人真是心狠手辣,刚才还卿卿我我,转眼就翻脸无情。心下想道:“这女人一掌就把他头骨打碎了,看来武功不低,这龙白髯都吓的躲进洞里了,我怎么想个办法,把老婆救走?” 正思索之际,就看到无双眼望地上的周冰,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似是心里有件事拿不定主意。[]最后吁口长气,说道:“要不是看你长的标致,身材也不错,这会也定叫你一块随着那个臭男人,去阴间快活去。” 躺在地上的周冰始终闭着眼睛,她以为这两个淫男荡女,马上要做那苟且之事。虽是听到龙白髯的声音,在这里搅了会局,马上又没了声响。耳中听到拍击和骨裂的声音,不知道是无双杀了那男人,也不敢睁眼来看。听到无双这句话,想到这里情况兴许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当下好奇心起,睁眼就看到那个男人,一脸惨状的就躺在距自己不到三尺的地方。她惊呼一声,连忙又闭上了眼睛。 无双伸指点了周冰的昏睡**,从怀里摸出一个鹅卵大小的铃铛,下面还垂着一个黄色的蝴蝶结。她将那铃铛举过头顶,开始慢慢摇晃,铃声清脆悦耳的在这山谷中回荡。 王进心下大奇,她摇着铃铛干吗,是在招呼同伴过来,还是招引什么怪兽?但听着听着,那铃声渐渐加快节奏,他感到心神跟着铃声摇荡不止。那铃声节奏又变,高低快慢不匀,他心神居然也跟着或快或慢,一会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会又放了下来。脑子里一阵阵迷糊,眼前的景色变的支离破碎,模糊一片。 那铃声突然高声响了几下,他就觉的一颗心都随着猛地向上跳了几下,胸中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差点吐出血来。迷迷糊糊之中,脑子里忽然浮起了玄青的那句“魔由心生,亦由心灭”,他背诵玄青眼中的那片血红字迹,“身在静中坐,思念须空明,意守丹田处,气走百脉生”。竭力使心中屏除杂念,气沉丹田,顿时感到脑子里清静了许多,但心跳仍是随着铃声的节奏跳动不已,只是舒缓了不少。 正在他运功苦苦抵抗这铃铛的魔音,快要崩溃的时候,只见龙白髯从洞中跑了出来,满头大汗,满脸痛苦神色,大声叫道:“别摇你的破铃了,老子都快被摇疯了。” 铃声戛然而止,王进蓦然觉的心里一轻,仿佛去掉了一块巨石。无双脸上又浮起了令人无法抗拒的媚笑,眼波流转,神色暧昧,诱人至极。她抿嘴轻笑道:“老爷子觉的这铃儿好听吗?” 龙白髯摇摇头,抹了把额上的汗水,脸有惊色地道:“不好听,把花花都摇晕了。我老人家也坐立不安,差点没疯了。” 王进心下暗暗好笑,心想:“你老人家本来就是疯疯癫癫的,还说差点没疯了,要是再疯一把,还不知是个什么疯法?”他感到身上渐有凉意,这才察觉身上原来也满是冷汗,刚才的铃声说不出的诡异异常,令他真的差点疯掉。 无双掩口笑道:“老爷子真会说笑,这铃儿怎么能让你疯掉?只是你在洞中不出,我不敢贸然进去,才出此下策,把老爷子引出来。” 龙白髯看着她纤手中握着的那个白银铃铛,脸上神色难看,摇头道:“你这破铃不是一般的东西,是勾魂摄魄铃,你是大魔头的第几个小老婆?***这老东西年纪越来越大,却养了不少年轻美貌的小老婆,真是越活越差劲。”此刻听他口气,半点也没了疯癫的味道,头脑居然又清醒起来。 王进听了这话,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女人也是大魔头的侍妾,难怪如此把人弄的神魂颠倒,找不到东南西北。 无双听了他的话,脸上微微变色,立时又娇笑道:“原来你都猜到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妾身是主人座下第七个侍妾,名叫月无双。今日本来是在这里背着主人偷吃一回,不想让你撞破,那就留你不得。”说着脸上犹带笑容,眼睛已经蕴含了杀意。 月无双因练了媚术,对于**渴求越来越大,大魔头因不时闭关修炼上乘武功,不近女色,所以让她欲火焚身,饥渴异常。此次被派了出来探察一件事情,在襄阳城中勾引上了一个富家子弟,本欲在这山上偷情, 不想被龙白髯看到,怕走漏了风声,回去还不让主人毒辣手段折磨而死?想到大魔头的残忍手段,心胆俱裂,是以一定要杀他灭口。 龙白髯挠了挠头,翻着怪眼说道:“我什么都没看到,再说我老人家二十年前跟大魔头还有梁子,我不会告密的。天都黑了,我老人家也不留你吃饭了,你这就走吧。”他意思很明白,不会向别人说的,还下了逐客令。 月无双说了声“好”,脚下并不移动,手上铃铛又是轻轻摇起。此时天色渐黑,新月初上,淡淡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更加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只是加上这个铃声,越发觉的诡异异常。 龙白髯听到铃声响起,脸色大变,心知这女人心狠手辣至极,不杀了他,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他上身左右摇了一个圈子,颈上缠绕的胡须,尽数脱落下来,毒蛇出洞一般,向月无双右手上缠去。 胡须来势迅疾,从他上身摇晃抖落胡须到出击,只是弹指之间的事,那道胡须堪勘就要缠上月无双的手腕,只见她身形斗然拔起,脚尖在胡须上轻轻一点,向后倒翻了一个筋斗,稳稳落在一块半丈多高的大石上。她这跃起倒翻,动作干净利落,显是轻功颇佳。她手上铃铛没有一丝停下,铃声或急或缓,清脆悦耳。加上她又腻声轻吟一声,道:“老爷子不要对我这么凶嘛,妾身这么娇弱的身子,怎经得住你这样打我?” 王进听了只感到体内热血翻涌,心跳加剧,跟着铃声起伏不定,脑子里不停旋转。眼前开始出现了幻象,看到月无双**着身子,媚眼如丝,向他甜甜娇笑,一根玉葱般的手指,向他轻勾几下。王进一时心神俱醉,不由慢慢从树后走出,向月无双脚下那块大石走去。 龙白髯先是呆了一下,然后盘坐在地上,收束心神,运功抗拒这勾魂摄魄铃声的诱惑。他前天因和万九峰以死相拼,内力耗尽,大伤元气。这两天来虽是加紧练功恢复,也只是复原了三四成而已。如果在功力完好之下,绝不会受到引诱,还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非将月无双迫的疯狂而亡不可。 王进内力深厚,只是不会运用,加之正值青春年少,哪里能抵抗得住这样的春情诱惑。一步步慢慢走近那块大石,心里没有一点思想,只是沉醉于眼前的那个尤物。 月无双初时见到树后走出一人,心里微微一惊,颇感意外。刚才自己的铃声已经是使出八成心法,这个少年居然能在那里顶守得住,这次在自己全力施为之下,才走了出来。看似他双目无神,已被迷惑,但并未有什么疯狂举动,说明这少年功力也是不弱。看他身上还穿了新郎的大红锦袍,应是年不过二十,竟有这等功力,倒是令她感到奇怪之极。 铃声一阵紧似一阵,月无双不断发出娇柔低笑,龙白髯额上已是大汗淋漓,心中波动不已,心神数次就差点被引走了。要是稍一失守,便会被铃声牢牢控制,再也不能自己了。 我爱看书 十五 忘忧仙子 正在龙白髯苦苦支撑时,就听到一阵琴声从不远处传来,乐声悠扬,听到龙白髯和王进耳中时,便如在无边大漠中,找到了一片绿洲,心胸间顿时一股清凉之意,沁入肺腑。(.)~~~~王进猛地醒了过来,发现已经将近那块大石了,赶紧收足停住。 龙白髯伸手擦了把头上汗珠,神情舒缓,看来也放松了不少。 琴声如月色般,在这山间流淌开来。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王进闭起了双眼,心里感受这美妙的琴声,似一袭柔纱,拂过心头。铃声仿佛被琴声裹住,再也起不了波澜。 月无双脸上神色大变,没想到这琴声,听似毫无出奇之处,竟能将自己的铃声压制住,生不出任何变化了。她盘膝坐在石上,也不理会走到近前的王进,手上铃铛一阵疾摇,发出了一串荡人心魄的激越铃声。王进蓦然感到心跳再次跟随跳跃,连忙坐在地上,按着玄青眼中的口诀,默运内功抵御。 那琴声被这阵铃声冲的忽然低落下来,就像一个温顺的羔羊受到了猛兽的袭击,哀声低吟。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情景,片刻后,那琴声又自悠扬地婉转直上,在铃声周围袅袅缠绕。月无双脸上神色严谨,双唇紧闭,眼神中微有惧意。她的铃声无论怎么变化,都无法将琴声压住,反而被一圈圈的,困在其中。 月无双脸色越来越是难看,在月光之下,显得苍白憔悴。她现在才知道,那抚琴之人,功力之深湛,自己难以比肩,对方以琴音阻挡并开始慢慢击溃她的勾魂摄魄铃。心下惊惧大盛,但到了此刻,骑虎难下,欲罢不能。 这山谷中,铃声和琴音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煞是好听。铃声始终脱不出琴音的束缚,便如被困在笼子里鸟儿,怎么也飞不出去。那铃声愈来愈是低弱,王进现在也不用再运功了,听着动人的琴声,心里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转头看看龙白髯,见他正抬头望向琴声传来的方向,痴痴发呆。 王进感受不到铃声的引诱,心下还略有失望,不禁想道:“那铃声其实不错啊,听的我心里挺来劲的。这史啸天可真是艳福不浅,没事听听这声音,抱抱这些风骚女人,还不开心死了。”但想到刚才眼前出现的幻象,弄不好会丢了老命,吐吐舌头,暗呼厉害。 他转头看到周冰就在身边不远处,一双美目紧紧闭着,似是睡的很是香甜。正想起身要抱了周冰,偷偷溜走,就听到月无双惨叫一声。他抬头望去,看到她嘴角淌着血丝,脸色看上去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他不知发生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月无双就吐血了,摇个铃也能受伤? 月无双手中铃铛,已经是不受控制的在摇着,她左手在头上和身上乱扯一番,不多时,披头散发,身上衣裙破烂不整。她纵身一个倒翻,落到地上,犹如喝醉了酒,身体摇摇晃晃,不停的发足来回乱奔。只见她跑的越来越快,左手不停的在身上撕扯,右手铃声仍是不止。 王进见她就像疯了一般,感到奇怪,怕她神志不清下,对自己和周冰使出杀手。他赶紧站起身来,抱了周冰,看到月无双在来时山道上阻住了去路,只有奔到龙白髯的身边。他咧嘴向龙白髯一笑,小声道:“这是我老婆,刚才被这个女人给点了**道。”他怕龙白髯以为自己趁火打劫,要占周冰的便宜,所以先解释一下。 哪知龙白髯怪眼一翻,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是不是你老婆,关我屁事。”不过看着他们穿着新人衣服,还确是夫妻了,当看到周冰的模样,有些面熟,不由多看了两眼。 王进被他抢白了一句,多少有点尴尬,看着沉睡的周冰,忽然心念一动,笑道:“你老人家会不会解**,我娘子被点了**道了。” 龙白髯看了一会,才认出来这个穿着新娘衣服的少女,就是前天晚上差点被万九峰糟蹋了的师妹,他点点头,说道:“解**我会,不过不跟女人解**。” 王进奇道:“为什么?” 龙白髯满脸通红的道:“我在女人身上点啊点的,不成了老不正经了吗?” 王进一听之下,先是愕然,而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这个老头到底是真疯癫还是假疯癫,看他一脸正经的,神情不似做伪,忙收起笑容,说道:“她是我娘子,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 龙白髯歪着头看了王进一会,还是摇摇头道:“我老人家说不解就是不解,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不好,这女人摇了这么大会的铃儿,我的花花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花花,我的心肝宝贝,你可不能死了。”说着起身向洞里跑了进去。 王进望着消失在洞内深处的背影,不由怔住,这老头看似疯疯癫癫,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想到他不解算了,自己再想办法。回想以前看的书中情节,都是高手伸指轻点一下,**道就解了。当下坐在地上,把周冰横放在腿上,伸出右手食指,在她身上虚拟的点来点去,不知道该往那儿下手。看到她高高耸起的胸部,心里就是一荡,伸指在胸上比来划去的,自己都觉得好笑。这分明是在调戏自己的娘子,哪有半分解**的意思。 正在此时,耳边传来月无双的数声惨呼,他抬头看去,只见她手中的铃铛不知什么时候抛到地上,双手在狂扯身上衣服和头发。已没了一丝娇媚妖艳的意味,看上去像个十足的疯子。王进呆呆怔住,像她这样疯下去,一会保不住就会一口气上不来,就一命呜呼了。心里暗暗有点不舍,这么一个勾人魂魄的尤物,就此香消玉殒,觉的有点 怪可惜的。 一阵跟月无双一般的铃声,自远由近的飘了过来。王进心道:“月无双的同伴来了。”果然一个女人手中握着一个跟月无双相同的铃铛,一路摇着飘了过来。这女人到了月无双近前,看到她身上丝丝缕缕,衣不遮体,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伸指点了她的**道,月无双嘤咛一声,就瘫软在地,人事不知。 那女子转过身来,月光正照在她的脸上,王进差点叫出声来,这个女子就是夺了启龙珮的叶**。 她脸上神色平淡,仍能透着一股诱人的韵致。她手上铃声突止,眼神中闪烁着惊疑之色,只听她森然道:“哪路高人在此雅奏?请示下尊姓大名,以待来日,我家主人也好领教一下阁下技艺。”她来此看到月无双的惨状,感到这琴声中隐含深湛的功力,自己也非敌手。跟对方相斗,也会落得跟月无双一样的下场,说不好今日二人都要丧命于此。是以出声询问对方性命,留待日后让主人给月无双报仇。 琴声戛然而止,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传来道:“回复你家主人,就说忘忧向他问候。” 这女子语声就似在耳边说出,听声音虽不是年轻,但也听不出有多大年纪。这声音也不比月无双和叶**娇媚勾魂,听在耳中,却是觉的说不出的舒服受用。王进听的有点呆了,心中想道:“这声音跟大魔头侍妾的声音相比,是一正一邪,不过各有各的好听,我听还是那弹琴的好听,不过就是少了点撒娇的味儿。” 叶**一脸的狐疑,喃喃自语道:“忘忧,忘忧?”她好像想起了这个人是谁,脸上泛起一丝恍然,说道:“原来是忘忧仙子,真是失敬。我这七妹栽到你的手下,也该是她倒霉。仙子的问候,我一定转达给主人。我们先告辞了,后会有期!”说完抱起月无双,施展轻功向山谷外逸去。 王进看着她们消失的背影,心想启龙珮还在叶**的手上,正愁找不到她呢,此刻怎能坐失良机。他抱起周冰就想追上去,刚奔出一步,转念想道:“就我这两下子,被她笑两声就找不到北了,别说夺玉佩了,估计连小命都保不住。他***,这牛鼻子老道说的轻巧,我也得有本事去夺啊。还是为了安全起见,保命要紧,老子不管了。”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洞口,心想用个什么办法让这疯老头给周冰把**道解了。 正在想办法之际,就见洞口黑影一闪,龙白髯跑了出来,向四周紧张兮兮的瞧瞧,然后对着王进小声问道:“那个小妖妇走了?” 王进看他一脸正经神色,不由想到他的种种滑稽表现,忍俊不禁,笑道:“走了,舍不得她走?要不,让我把她追回来?” 龙白髯双手连摇,瞪大了眼睛道:“你小声点,别让她再回来了。花花这会刚醒过来,再被她个破铃摇上几摇,小命就没了。”他躲在洞中,还不知道月无双让叶**带走了 此时,耳边响起忘忧仙子优雅的声音道:“龙大哥别来无恙?” 龙白髯挠挠头,笑道:“小仙子,我老人家听到琴声就知道是你了。哎呦,肚子痛,你们先聊,我老人家要去出恭。”说着一溜烟向西跑去。 我爱看书 十六 广陵古谱 王进看他是有意要躲开忘忧仙子,假装肚子痛,冲着他的背影叫道:“喂,你先给我娘子解了**道再去。````喂,喂……” 龙白髯的速度还真是快,眨眼间,就没了踪影。王进见他不理会自己,不禁心下来气,冒出一个恶作剧念头,恶狠狠道:“好你个大胡子,你就跑吧,今天老子捉走你的小乌龟,回去做个王八汤喝。”说着抱起周冰就向洞中走去,还没进去,看到里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有什么机关没有,心里有点发毛,又驻足停下。 这时耳边传来忘忧仙子柔和的声音道:“公子莫急,你家娘子被何人点了**道,带她过来看看,我或许可以解开。” 王进心中一喜,刚才这个仙子只是弹弹琴,就把那个月无双弹疯了,肯定本事不小,这解**更不在话下了。他抱了周冰从洞口走出,向山谷环视一周,有点发愁,仙子的声音总是在耳边向起,根本判断不出的她的位置,在哪个方向。 忘忧仙子似是知道他找不到自己的方向,笑道:“我在这里,你只须从东面山道上来,便会有人接引。” 这次仙子的话语声没有在耳边响起,而是从北面山壁上传来。他“哦”了一声,心想:“原来在上面,还以为你真的是仙子,飘在天上呢。”他借着月光,辨明方向,顺着小道向东走去。不多时,转到来时的山道上,向上而行。约莫走了十几分钟,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少女亭亭玉立在山道旁边。 他走到近前,看到那个少女脸上遮了面纱,不露容貌,只听她说道:“公子请随我来。”说着转身向西而行。王进听到不是仙子的声音,想到是派来接他的人了。当下跟在她的身后,沿着一条小径,来到一处开阔的平地上。 月光下一个女子背对他盘膝而坐,身前一块大石上,放了一张瑶琴。身边还站了两个少女,也都是轻纱遮面。 引他来的那少女轻声道:“师父,这位公子到了。” 忘忧仙子点了下头,虽然只是简单的动作,让他看在眼里觉的也是优美至极。仙子也不转身,说道:“洁儿,你去看看这位娘子是点了什么**道,给她解开。”声音优美至极,令他听了心胸感到一阵清爽。 站在一侧左边那个少女应了一声,刚迈出脚步,右边少女已施展轻功,飞也似的飘过来,到了王进身边。伸手在周冰腕上一搭,抬头略一思索,在她身上轻轻点了两下,只听周冰嗯的一声,张开了眼睛,显是**道解了。 引他来的少女摇摇头微嗔道:“娇儿又不听话。” 那叫娇儿的少女嘻嘻一笑,伸指在王进身上比划了几下笑道:“你被点了那处**道?”似是意犹未尽,还要接着解**。 王进看着她那根手指,心里倒有点发毛,不禁向后退了两步,忙道:“我没被点**道,不劳姑娘你费心了。” 那娇儿笑道:“那你还真是笨蛋,这么简单的点**手法,也解不开,也值得我们动手。” 忘忧仙子摇头道:“娇儿不可胡言乱语。” 王进不禁脸上一红,心想:“我要是会解**,还巴巴的跑到这儿来,听你奚落我?这小丫头片子,比那个小莲也强不到那儿。”不过听到女孩骂他是笨蛋,心里还真是有点羞耻感,这不是毁坏自己的光辉形象吗。 周冰醒来看到自己在他的怀中,虽然是和他有了夫妻之名,但在人前这样亲昵,感到很是害羞,脸上红彤彤的低声道:“相公放我下来。” 王进点头“哦”了一声,把她放下地来,娇儿围着两人转了一圈,伸手扯着他们两人的衣服,格格娇笑不已,指着王进和周冰笑道:“你是新郎,你是新娘,你们这是在唱戏,还是真的拜堂啊?” 周冰被笑的脸上阵阵发烫,忙道:“我们是真的夫妻,只是……”忽然想到夫妻不假,不过还没拜堂。(.好看的小说) 娇儿笑道:“只是什么?” 周冰一时沉默不语,毕竟还没拜堂这句话说不出口。他们身上都穿了新人衣服,天都这么晚了还身处荒山之中,说没拜堂谁会相信? 王进看到这个娇儿缠问个不休,使周冰感到窘迫,他接住话茬说道:“只是我们还没进洞房,还往下问不问了?”他一脸的坏笑,心想:“你个小丫头片子,我还整不了你了?” 娇儿睁大了眼睛,满脸不解,好似觉的他这话说的新鲜,当下笑道:“为什么不往下问呐?进洞房有什么,新郎新娘都进洞房的。” 王进想到这个少女顶多十六七岁,还未经人事,说出这句话后开始有点后悔,误导小姑娘往歪处说,显得自己有点太不正经了。 忘忧仙子拦住她的话头,说道:“娇儿,先别胡闹,我有话对这位公子说。” 娇儿倒是很惧怕于她,吐了吐舌头,向他们做个鬼脸,退到了先前站的地方。那个叫洁儿的少女,刚才见到娇儿抢先出手,就停下了脚步。当看到穿着新郎衣服的王进,上前两步似是有什么话要说,但转头看看师父,终是忍住没有开口,退了回去。 忘忧仙子仍是没有回头,微笑道:“今日与公子在此偶遇,也算有缘。幽儿,拿一瓶九转灵丹来,赠与这位公子。”她话语平缓,轻轻说出,让人听在耳中舒服异常。 那个接引他来的少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走到近前,向他递去。王进不知道九转灵丹是什么东西,心想仙子送的礼物,一定不是什么次品,先接了再说。他接到手中,对着瓷瓶仔细观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忘忧仙子说道:“这瓶**有一十二颗丹药,此药治疗内伤,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公子放在身上,以后或能用上,以解燃眉之急。 王进先是说了声:“谢谢!”心里不禁打起鼓来,盘算着跟这仙子萍水相逢,就送治伤灵药,是不是也太突兀了点?不过转念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还真是富有戏剧性。先是玄青这个老道把自己带到这儿,然后就又遇到了大魔头的另一个侍妾,龙白髯跟着出场,忘忧仙子弹琴相救,最后由那个自己正要找的叶**结束剧情。隐隐觉的玄青在其中,扮演了一个重要的幕后角色,他与这仙子以及那个疯疯癫癫的龙白髯,肯定有什么关系。不然仙子怎会平白无故的送给自己灵药?而那个龙白髯,更加令人怀疑,那晚万九峰擒住了周冰,他及时到来解围,难道真的是巧合? 忘忧仙子似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微笑道:“公子不必多想,妾身与玄青道长乃是故友,今日来此,确是受他所托。今日除了丹药外,我再赠给公子一本琴谱,这乃是前朝的一位此道高手谱成,公子天纵聪慧,闲暇时翻翻,或许从中能悟到什么。”说着从怀中拿出薄薄的一本书来,只是向旁伸手,却不转身。 幽儿急忙走上前,接住那本书,双手捧着递给王进。他看到这是本线装古书,借着月光清晰看到上面写了三个隶书字体:广陵散!这名字怎么看着如此熟悉啊,他歪着头苦思冥想,忽然想了起什么,恍然说道:“晋代有一个叫嵇康的人,在刑场上弹了一首曲子,就是叫广陵散,是不是这个啊?” 忘忧仙子笑道:“公子学识渊博,自是知道这首曲子了。只是其中另有别情,当年嵇康在刑场上,有感而发,抚弄了这支曲子,而后引颈就戳,当时并无曲谱。不过在旁有他好友,默记了音律,回到家中写出,一弹之下,却完全与那曲子不合。直到前朝的一位才子,把祖上流传下来的这本残谱,深研十年之久,终于谱出了祖上记载的音律,不差毫厘。妾身无意间得到这本珍品,时常收在身上,唯恐失落。今日终于得遇有缘之人,也不枉了那位高人的一番苦心了。”她缓缓说完,抬头望向明月,似是若有所思。 王进心想自己也不会弹琴,要这本琴谱干吗?心道:“什么天纵聪慧,学识渊博,我就是平时爱耍点小聪明,看点八卦杂志什么的。要我从里面悟出什么,恐怕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这东西好像很值钱啊,还是先收起来吧,要是能回到未来,当古董卖了,恐怕要卖不少钱吧?” 他把琴谱收在怀中,笑道:“谢谢仙子,我就不客气收下了。仙子知道玄青道长现在在哪儿吗?我有事找他。”他急欲见到这个老道,告诉他又见到了叶**,不过自己没敢去追,就是去追,人家施展轻功飞来飞去的,自己也追不上,让他再帮忙想想办法。 忘忧仙子沉吟道:“道长已经离开此山了,我也不知他的行踪去向,不过你有什么疑难,或许我能帮你一二。” 王进心想她能帮忙也不错,弹弹琴就把妖女搞定了,让她帮忙去夺玉佩,还不手到擒来?当下喜道:“叶**夺走了我家玉佩,道长说必须夺回来,要用在碧落什么龙头上。我打不过那个妖女,也……”本来想说也抵挡不住她风骚诱惑,想到当着几个女人的面,觉的这么说出来,不但有点不雅,还有点窝囊。 忘忧仙子笑道:“这个我也帮不了你,因为明日有件事情去做,无暇分身。这样吧,让洁儿陪你去吧,她虽功力尚浅,但可教授琴技于你。如何去夺玉佩,就靠你自己了。” 王进听到她不跟着去,不禁大失所望,心里有点郁闷,想到派给一个小丫头干吗,跟着自己还觉的累赘呢。才欲张口回绝,就看到洁儿有种跃跃欲试的神情,想到多带一个小姑娘,总比带一个臭男人强,路上说说笑笑,还能活跃点气氛。当下话到了嘴边又改变主意说道:“那就多谢仙子了。” 我爱看书 十七 夜难归宿 王进与忘忧仙子道别,带了周冰和洁儿下山。[]~~~~他想到去追叶**,也得换了这身新郎服装,再给楚家说上一声,免得他们担心。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城门早就关闭了,下山也进不了城。王进就和这两个少女商量行止,周冰一言不发,好像有什么心事,时不时将头转开,不跟他目光相接。 洁儿走在两人身后,本来也是一路无语,此时似是猜到周冰心思,轻声一笑道:“嫂子,三哥跟你商量事情,你怎么也不说话?” 王进和周冰都是一怔,听她叫的很亲密,没有一丝生疏的感觉,都是感到奇怪。王进心想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三少爷,三哥当然是叫他了,可是对这个三少爷的身世,只知道一个大概,其他的一概不知。这洁儿跟三少爷是什么关系,那就不知道了,他想到这里,自己猛地一拍脑袋,想道:“难怪老婆不开心,原来是我带了一个小姑娘下山,她肯定是吃醋了。可这洁儿是忘忧仙子的徒弟,能跟三少爷有什么关系?可是忘忧仙子又是什么人?唉,真是头疼!” 两个少女见他打了自己一巴掌,均是错愕不解,停下脚步向他投以相询目光。王进看着两人嘿嘿干笑几声,不禁尴尬异常,笑道:“我头有点晕,好像是刚才受了那个妖女的刺激了。” 他这么一说,这两个少女立时脸上都露出紧张神色,不约而同问道:“现在好点了吗?” 王进心想这个三少爷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不同意跟周冰成婚,是不是就因为这个洁儿?要是这样,倒是害苦了他,夹在她们中间,真是活受罪。 他苦笑两声,右手摸着脑袋,干笑道:“拍了一下,感觉好多了。对了,洁儿姑娘,你叫我三哥,咱们是不是认识?” 洁儿一双美眸在月光下,闪出诧异的神色,只听她微嗔道:“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才两年没见,就想不起来,脑子什么时候变成木头了?” 王进听的一头雾水,苦笑道:“我真的是听不出来,最近脑子里是有点迷糊,可能是受了不少刺激吧。”他初来乍到,冒充了三少爷的身份,觉得怎么解释都是让人无法置信,索性也就不说出实情。 周冰转头看着他们俩,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按理说这少女要是三少爷非常亲近之人,不会听不出声音来,那就说明他是真的不认识洁儿了。她心下又转忧为喜,宽慰不少。 洁儿把脸上的轻纱摘去,一张清秀的脸庞,闪现在月光之下,一双秀目俏皮的眨了几下,唇角微含笑意。王进歪着头,怎么看都有点面熟,跟谁长的有些想象,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摇摇头,无奈道:“看着是面熟,但确实没见过你。不好意思,我现在脑子不好使,有点呆头呆脑的,想不起来你别见怪。” 洁儿听了眼中满是失望之色,沉下脸来,气鼓鼓地说道:“好你个三少爷,读书都把脑子读坏了,连我都不认识了,不理你了。”说着向前疾行,一副生气的模样。 王进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心道:“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什么读书读坏了脑子,小丫头片子净会瞎说,我脑子好好的,没半点毛病。只不过错就错在,我这个三少爷是假的。” 周冰见他站在山道上不动,没有跟上去的意思,心里更加欢喜,她立在一旁,只是静静的看着王进。 洁儿走了几步,回头看到他们都呆在那儿,没有走的意思,当下转过身嗔笑道:“看你那呆样,连自己的妹妹的都不认识了,那天别连嫂子都忘了。” 王进听了一呆,喃喃自语道:“妹妹?”突然想起来雅诗告诉他有个妹妹,是叫楚冰洁,在两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也出去学艺了。他拍了拍自己脑袋,装作恍然的表情说道:“是小妹啊,两年不见,都变了样子了,还真没认出来。”心下却是想道:“她可是三少爷的亲妹妹,我这个冒牌哥哥,可不能吃她豆腐。” 洁儿撅起嘴唇道:“你以前不是叫我小妹的,因为我老爱作弄你,总是叫我小魔头,嘻嘻!”说到这里似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不禁笑出声来。 周冰也露出笑容说道:“原来你就是小姑啊,真是意想不到。”她知道了洁儿是自己的小姑子,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 洁儿挽住她的右臂,说道:“我这个三哥从小就是个呆子,到现在也没长进。才过了两年,他都认不出我了,真恨不得打他两下。” 周冰向王进看看,点头笑道:“的确有点,不过还不是很严重。” 王进愕然的望着她们两个,刚才还是被关心的对象,此时却成了打击的靶子。叹了口气,也不管她们,自顾向山下走去。两个少女在身后咭咭格格的说笑,神情亲密,完全把他排除在外。 当走到下午所在山谷的路口时,他犹豫了一下,停住脚步。看着那个山谷,打起鬼主意来。当两个少女走到他身后,周冰已经把今天楚宅和山上发生的事情,都说给了洁儿听。她们发现王进呆呆立在这儿不动,均感大奇。 洁儿喂了一声,道:“呆子,站在这儿干吗,想在这里站着过夜?” 王进眼珠转了几圈,忽然说道:“你们谁带了打火机?” 周冰和洁儿同声奇道:“打火机?” 王进看着这两个美女脸上奇异的神情,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这古代哪有打火机这个名称。他干笑两声,笑道:“就是能点火用的东西。” 洁儿嗔道:“说清楚嘛,尽说些呆话。”她从怀中摸出火折子,递了过去。 王进看着那东西非常稀罕,自己从来没没见过,也不去接,说道:“你先拿着,一会要用的时候,你来点就行 了。” 周冰心下好奇,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王进一脸的坏笑,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反正今晚咱们也进不了城,回不了家,只有在这山上将就一夜了。我们去龙白髯的那个洞里看看,看他回来没有,要是没回来,就偷了他的小乌龟,明天还给他,让他今天再去找上一夜。” 周冰听到他提起龙白髯,就想起了前晚的事情,脸上窘的通红,当下问道:“他要是回来了呢?” 王进笑道:“那咱们就在他洞里过夜,这深更半夜的,山上也不知道有什么猛兽没有,还是在那儿比较安全。” 洁儿奇道:“那用火折子干吗?” 王进忸怩的说道:“我怕黑。” 周冰和洁儿听了,俱都格格娇笑不止。王进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自暴了怕黑的弱点,被她们笑的是脸上阵阵发烫。他为了掩饰尴尬,伸出右手食指竖在嘴上,嘘了一声,做个禁声状。然后灰溜溜的径直往山谷中,高一脚浅一脚的逃去。 他们三人悄无声息的摸到洞前,才欲进洞,就听到西边有脚步声传来。王进暗想可能是龙白髯回来了,这个计划泡汤了。但听着有点不对劲,传来的脚步声音嘈杂,不像是一个人,他心里想道:“难道这大胡子还有同伴住在这里?” 这两天接连发生的奇事,让他遇到情况不由暗生戒心,向四周看看,看到了月无双曾站过的大石,后面可以藏人。他向两女挥手,然后向那石头指指,便蹑手蹑足轻声走过去。周冰和洁儿跟过来后,就听到脚步声已来到近前。 王进听着脚步声,心里默数,约莫有七八个人。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孙长老,刚才的琴声和铃声就是发自这里,那铃声真的是……是非常厉害!”说到这里声音颤抖,似是对那铃声犹有余悸。 王进心想原来还有人藏在这里,**了月无双上演的好戏。不过想到这人居然没有被铃声引出来,倒是非常厉害。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一个铃声就把你弄的神魂颠倒的,自己点了自己的**道,差点送了性命?” 王进心下恍然道:“这家伙聪明,点了自己的**道,难怪都没有乖乖走出来。” 刚才那人颤声道:“那铃声古怪之极,让人听了难以控制心神,深为所迷。” 那孙长老良久未语,停了片刻说道:“莫非是大魔头史啸天的侍妾,用勾魂摄魄铃在这里跟人斗法?” 那人说道:“对,属下想起来了,那个长须老者,也是这般说的。那妖女自称是史啸天座下第七侍妾,叫什么月无双。后来又来一个女人,把她救走了。” 孙长老喃喃自语道:“长须老者……”似乎在极力思索这老者是谁,顿了顿,突然惊声道:“他定是龙白髯无疑,天下再也找不出他这般武功,胡须又如此长之人。那万长老也必是他杀死的,别人还没有这等事。” 王进听他提起万九峰,心想这些人大概是万九峰同伙,什么白马教的,他们可能是找到那个淫贼的尸体了,在这山上查找凶手。不过龙白髯的特征太明显,就凭那把丈余长的白胡子,武功又是高深,谁都会想到是他。那这山上除了像他这样的高手,别人还真是没本事杀得了万九峰这个淫贼。 我爱看书 十八 高手相逢 刚才那人讶然道:“他还活着?” 孙长老嘿嘿笑道:“当年他被燕赤阳打下山崖,并没有死,被魔空门到处追杀,后来竟是失踪了,再也没有了消息。(.)” 那人道:“听说这个龙老儿武功奇高,当年若不是燕赤阳用了点手段,还打不赢他了。万长老据说原来也是魔空门的弟子,死在他的手上,看来这龙老儿果然名不虚传。” 孙长老道:“万九峰武功仅在教主之下,要不是他好淫成性,又目中无人,恐怕早已做上了副教主职位。他的武功与龙白髯应在伯仲之间,别忘了二十年前,他们魔空门内讧,燕赤阳便是被他打死的。” 那人道:“对对,属下等人只是耳闻他好淫成性,把他当年打死燕赤阳的事忘了。”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向前行走,脚步声到了洞口处,戛然而止。山谷中顿时亮如白昼,显是这几人都拿了火把。 那人又道:“这男人就是就是被那个妖女打死的。”想来是他们看到了地上,那个男子的尸体。 只听一人走到近前说道:“启禀孙长老,在洞中发现了有人居住的痕迹,只是现下里面没人。” 孙长老嗯了一声,问道:“还发现了什么没有?” 这人说道:“还发现了一只小乌龟。” 孙长老笑骂道:“***,我要的是老乌龟的消息,发现这等无关东西,就不要禀报了。”他顿了顿,又道:“那个道人打探到了吗?” 旁边响起另一个人声音回道:“据属下打探,那道人道号玄青,住在山上的清真观中,只是……” 孙长老问道:“只是什么?” 那人说道:“我们回来之时,发现清真观起了大火,看到有一伙百余人,将道观围了起来。有个兄弟认得他们是天衣帮的人,这伙人也似是为打那玄青道人主意而来。” 孙长老沉声骂道:“***,天衣帮动作倒快,想从我白马教嘴里夺食,管教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从东面山道上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道:“白马教就该吃独食吗,我碧霞岛也来分杯羹。”说到这个“羹”字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山谷中。 王进心想这人来的好快,他偷偷探头向外张望,但不敢露出太多,只隐隐约约看到有五个黑影站在东首。他又急忙把头缩了回来,这些人都是高手,被他们发现就糟了。 孙长老哈哈干笑几声,说道:“阁下可是碧霞岛铁兄?” 来人森然道:“正是铁风。今日在下等人追查天机门人的踪迹,到了清真观,那儿已经被烧成废墟,在这山上搜查之下,不想与白马教各位高手相遇。” 孙长老说道:“原来铁兄也是为了幽冥殿下落而来,只是这玄青道人好像已经落入了天衣帮手中,你我等人都来的晚了。” 王进当听他们都是为了玄青而来,而这个孙长老又提到了幽冥殿,心里一阵吃惊,看来大家都知道玄青深谙玄机,均是想抓他而后快。忽然想起忘忧仙子说起离开这里了,那老道神神秘秘的,应该是有点道行,天衣帮肯定也抓不到。他也不知道白马教和碧霞岛是什么教派,有什么厉害之处,转头看到周冰和洁儿脸上神色紧张,隐隐感到这两伙人不是一般匪徒。 铁风冷冷笑道:“天衣帮这等下三滥角色,也来凑热闹,嘿嘿,段挺君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做起大生意来了。” 孙长老呵呵笑道:“幽冥殿的秘密,天下又有谁不想得到,铁兄不是也风尘仆仆的,不远千里赶来这龟山,找那天机门人吗?” 铁风冷冷道:“孙长老此话何意,是不是讥刺我碧霞岛是贪得无厌之辈?” 孙长老肃然道:“不敢,只是这幽冥殿对天下人来说,诱惑太大,人人都想进去一探究竟,而并非只有碧霞岛会有这种想法罢了。(.无弹窗广告)” 正在此时,从东面又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听声音来人为数不少。白马教和碧霞岛等人一时无语,似是等着看来了什么人。片刻之间,这伙人来到这山谷中。只听一个人大声喝道:“你们都是什么人,深更半夜的,在这里干吗?呦,还有个小姑娘长的不错,大爷我今天艳福不浅,比那个新娘子半点不差。”他说到最好几句,已经变成了下流的笑语。 王进听到这个人声音非常熟悉,马上想不起来是谁,他又探出头来。只见来了约莫有三十多人。为首两个人站在前面,说话之人正是今天大闹楚宅的唐寻鹤。另一个人头上缠了绷带,前额中间渗出圆圆一片的血迹,这人不是别人,就是被他撞的头破血流的滕万浪。王进看着滕万浪的模样,不禁心下大笑:“***,这不是典型的小日本形象吗?” 耳边听到一声清叱,站在铁风旁边的一个少女,飞身而起。他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即逝,唐寻鹤杀猪般惨叫起来。那少女眨眼间又回到原来位置。只见唐寻鹤用手捂着左眼,鲜血从他手下汩汩冒出,原来是被那少女刺瞎了眼睛。 滕万浪脸上神色大变,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就如此厉害,根本没看清楚她的手法招式,唐寻鹤就被刺中。他双掌在胸前一错,怒喝道:“哪里来的妖女,敢伤我天衣帮弟兄,活的腻了。”纵身跃起,出掌向那少女头顶拍去。 铁风五人当中一个须发半白的老者,出掌拦在那少女头上,迎击此招。砰的双掌相交,滕万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出数丈远,重重摔在地上,竟是昏迷过去,人事不知。有几名手下跑了过去,把他抬到人丛当中。 王进看的不禁咋舌不下,滕万浪这样的高手,只一招之间,就被人家打成重伤昏迷,那这老者武功之高,可想 而知。心下想道:“本来以为,我够厉害了,没想到这老家伙更狠,估计他的头要比我的还硬。” 那老者哈哈笑道:“区区毛贼,也敢在老子面前逞威,今天让你们个个好看。”他身形晃动,没看到怎么抬足行走,人已经就到了这三十多人当中。唐寻鹤“妈呀”又大叫一声,继而毫无声息的软到在地。那老者举手抬足之际,人群便如波浪般纷纷倒下,呼喝之声此起彼伏,惨叫不断。他就象虎入羊群般,顷刻间,这三十多人没有一个能完好的站立起来,均是一动不动地歪倒在地上。 那老者站在这些人的身上走来走去,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笑道:“有谁不服气起来跟我过几招,***,都是脓包。” 孙长老看到他的身手,也为之动容,脸上微微变色,紧跟着又笑道:“这位老兄一定是冯大洪冯兄了,出手当真是神乎其技,令兄弟佩服之至。” 那老者哈哈大笑,说道:“不错,我就是冯大洪,我们过几招怎么样?”说着转身,就向孙长老面前走去。 孙长老摇手道:“兄弟自知不是对手,甘拜下风。兄弟今日还有要事在身,改日江湖相逢,我们再切磋一下。告辞!”说着向他们略一拱手,伸臂向手下众人挥了一下,转身向西而去。 冯大洪在后面大叫道:“别走啊,今天就切磋一下,老子打这几个小毛贼,打的不过瘾,就当陪我玩玩。” 一个三十余岁的白衣女子,伸手拉住他,说道:“四师兄,不要胡闹了。” 冯大洪很是听话的停下脚步,笑道:“我只是跟他玩玩,有什么打紧的?” 铁风冷哼一声,道:“一大把年纪了,就是没记性,出来时掌门是怎么说的?” 冯大洪很不服气的说道:“让我听你的,可是我一直都没说话啊,这不是为了救清儿,才上去动手的吗?”他气鼓鼓的,似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铁风沉着脸,像训小孩般说道:“我说的是你要跟孙长老动手的事。他们白马教跟我们碧霞岛,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样做不是在结下梁子吗?再者这孙正望,身手不凡,你不一定打的过人家,如果你输了,我们碧霞岛的脸往哪儿搁?” 冯大洪却是不以为然,撇嘴道:“还没打你怎么知道我会输?再说输了有什么丢人的,你那年还不是被史啸天这个小魔头给打的吐血,差点丢了小命?”说到最后,瞪大了眼睛,一副理直气壮的质问神色。 王进听到这儿,转头看了下洁儿,不由笑了笑,心道:“小魔头,亏他想的出来,这是我洁儿妹妹的称号。这老头好像脑袋不大灵光,还一个劲的跟师兄顶嘴,都揭出伤疤了,估计一会有他好看的。” 果然铁风本来黝黑的脸孔都气成了紫酱色,勃然大怒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没人会说你是哑巴。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扭断了你的脖子。” 冯大洪见他发了火,还真是惧怕异常,向后撤了下身子,低头道:“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也不是胡说的。”他口上不说,到底还是绕了一句。他这把年纪,配上如此滑稽模样,令王进捂着嘴偷笑,唯恐笑出声来。 铁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的冯大洪紧闭嘴唇,不敢再发一言。铁风突然眼中精光大盛,冷冷说道:“哪位朋友躲在暗处,请出来吧。” 王进三人都是一惊,以为被他发现了。三人面面相觑,正自思索对策,就听到一棵树上有轻微响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耳中,王进顿时心中一荡,这笑声是如此熟悉,天下女人再没有她笑的这么**的了,她不是叶**还能是谁? 我爱看书 十九 弄巧成拙 只见西首一棵树上立着一个俏生生的倩影,在月光下显得婀娜多姿,仪态万方。只听她娇笑道:“铁老爷子耳朵好灵,我只是轻轻动了一下,你便察觉出来了。妾身并非是有意躲在暗处,偷听各位讲话,只是来此查找点东西,不方便和各位见面,还望见谅。” 众人听到如此娇媚动人的语声,心中均是一阵荡漾,冯大洪瞪大眼珠,目不转睛的呆呆望着叶**。他们五人中站在最右首的青年男子,似是还从未经过这样的挑逗,张大了口,色迷迷的眼神,盯着叶**,一副垂涎欲滴的神色。 铁风眼神呆滞了一下,马上恢复原来精锐的目光,冷冷道:“我如是猜的不错,你应该是史啸天的侍妾吧?” 叶**又是轻轻一笑,说道:“妾身正是主人座下第五侍妾,小字**。刚才是来找七妹遗在此处的物事,不想各位聊意正浓,不敢打扰了各位意兴,是以藏身树上,等待各位走后才出来寻找。没想到还是让铁老爷子听了出来。” 原来她把月无双救走后,发现月无双的铃铛忘了捡回来,便将其安置在一个隐秘所在,折身返回寻找。不但只是找东西,而且有意探察忘忧仙子的踪迹。这仙子在江湖上行踪隐秘,飘忽不定。对于此人的传说,众说纷纭,愈传愈神,主要是称赞她医道高明,且又扶贫救弱,被受过恩惠的人称之为仙子。但这都是表面对她的认识,其实清楚内情的人,都知道她武功深不可测,琴技精绝,只是武林中很少有人见过她的身手。叶**对她的神秘传闻,兴味盎然,就想着探个究竟。 铁风看到身旁这两个一老一少的呆样,冷哼一声,道:“在下与你家主人有数十年的交情,今日就不留难于你,回去代我问候你家主人,这就去吧。(.好看的小说)”他心想这女人多留一刻,这一老一少不知更要出什么丑态。 王进听着他们对话,心下在不停盘算着如何夺回玉佩。想到叶**轻功高明,飞来飞去的,自己怎么能追的上?可惜自己不会造飞机的技术,不然在这儿造出一辆飞机开着追她,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现在好不容易又见到她了,这么一走,自己往哪儿去找她? 他悄悄探头看了碧霞岛这个五个人,心中想道:“那个脑子不大灵光的老头,武功这么厉害,估计那个叶**不是对手,我要是有他那样功夫,就能把玉佩夺回来了。对啊,不如利用他们把叶**拦下来,让他们相争,我最后坐收渔利。”他眼珠转了几转,想出个办法。 正好此时听到铁风赶叶**走人,急忙从石后跑了出来,叫道:“不能让她走了。”周冰和洁儿不禁都是一怔,两人不知他跑出去是什么意思,当下相互对视一下,都是不知道所措,仍是暗伏在石后不出,静观待变。 他还没走到五人身前,一把明晃晃的剑刃已经指向了咽喉,他吃惊之下,忙向后退了一步,长剑却又跟进一步,仍然指在他的咽喉上。他高高举起双手,笑道:“我投降,缴枪不杀,优待俘虏!” 说完这句话,才看清楚用剑指着自己的是那个少女,不觉眼前一亮,这个少女十七八岁年纪,虽是神色间颇有风霜,却是难掩丽色,竟是不输于周冰之美。他心下暗道:“这几天我这眼睛也真是艳福不浅,老是看到美女,不但看到了光着身子的,还白拣个美女老婆。这么想想,也不是很倒霉啊。”他想到光着身子的美女,就不由在那少女胸部和腿部色迷迷的瞄了几眼。 那少女听他说话古里古怪,眼睛还不老实的在自己身上看来看去的,脸上微微一红,眼中隐含杀气,冷冰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躲在暗处偷听我们说话?” 这时碧霞岛其他四人包括树上的叶**,也都向他投来注视目光。王进听她问自己,这才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笑道:“我是来找我们家玉佩的,就是她给偷走了。”他说着右手举在半空,向叶**指了指。 叶**此时也认出了他,抛来一个媚眼,笑道:“小弟弟,是不是想姐姐了,你说姐姐长的好看吗?”她又向王进眨了几下眼睛,脸上神情暧昧,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王进看的心里怦怦直跳,急忙双手捂住眼睛,心中大叫:“要死人了,弄的这么风骚,**的,我快顶不住了。”他口中却道:“那块玉佩叫启龙珮,是为了开启碧落龙头用的,她拿走了,谁也别想进幽冥殿了。”他想到的主意,就是拿启龙珮来吸引碧霞岛的人去争夺,让他们斗起来,自己从中取利。 铁风听了果然脸色有异,问道:“启龙珮?你们家怎么会有启龙珮?你又怎么知道是用来开启碧落龙头的?”他对这个少年越来越是怀疑,深夜间身穿新郎袍子躲在深山之中,小小年纪居然还知道幽冥殿的秘密。 叶**脸上微微变色,笑道:“别听他胡诌,他家哪儿来的启龙珮,我压根就没见过此物。”她虽是极力掩饰,但众人也能听出话中不尽不实。 王进放了双手,指着叶**大声道:“今天下午你在我家拿走了启龙珮,怎么还不认账了?” 铁风面色阴冷,看着他道:“我问你怎么知道那玉佩是开启碧落龙头用的?”他话语中有股咄咄逼人之势,令人无法抗拒。 王进看着叶**又媚眼如丝的,飘来勾魂的眼神,连忙又捂住双眼,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对于铁风的问题,想也没顾的想就说道:“当然是玄青老道告诉我的,你以为我是神仙啊,什么都知……”说到这儿突然后悔,心下叫苦不迭,怎么把玄青告诉自己的事给招了 出来,虽是悬崖勒马,也为时晚矣。 叶**格格娇笑几声,说道:“这小弟弟说话颠三倒四的,殊不可信,妾身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了。”说着双足在树枝轻轻一点,身体向西飘然而去。 铁风等人觉得这少年或许说的不假。铁风向那白衣女子看了一眼,那女子会神的点了点头,纵身而起。身在半空中,大声喊道:“**妹妹慢走,姐姐找你有话要说。” 只见她在空中势道将衰,右足尖在树枝上一点,又高高跃起,几个起落,已飞出数丈远,向叶**去的方向跟去。 铁风缓缓走到王进面前,脸上沉凝似水,双眼中满是寒光。此时王进双手放开了眼睛,看到他的眼光,心里就是一阵战栗。 只听铁风冷冷说道:“你是怎么认识玄青的,他现在在哪儿?” 王进心下暗暗叫苦,才明白过来,玄青为什么说不让他告诉任何人,他们之间的事,今天脑子进水了,脱口而出,果然招来了祸端。他嘿嘿皮笑肉不笑的,眼珠一阵乱转,说道:“这个嘛,今天是我大喜日子,你也看到了,我穿着新郎的衣服,漂不漂亮,威不威风?”他转着身子,像模特一样,展示身上的大红锦袍。 那少女手中长剑一振,发出阵阵剑吟之声,她冷喝道:“站住别动,快点回答我铁师伯的问话。” 王进倒是很听话的样子,乖乖站住身形,脸上正色道:“我家过喜事,玄青道人就来道喜了,不过有恶人知道我家有这个玉佩,所以就来劫夺。他们没夺走,这个女人就来了,从我老爸手上,一把就夺过去了,然后飞身跑了。然后玄青就告诉我们这个玉佩的重要性,是开什么碧落龙头用的,我想大家都在找这个东西,肯定值钱,那是宝贝了。她一分不给就拿走了,我能饶的了她吗?所以就一路追到山上,后面的事你们就知道了。” 他说的都是实事,就是玄青这句不对,虽然他说的乱七八糟,但是碧霞岛四人也都听的明白。 铁风伸掌向他刚才躲在后面的那块大石,凌空击了一掌,耳听得砰的一声响,那块大石上石屑纷飞,竟被打下了一大块,本来凸起的大石,现在却是向里凹陷了一个坑。王进看的目瞪口呆,张大了口合不拢来。铁风距离那石头有两丈多远,在半空手掌比划一下,就能打成这个样子,武功厉害的令人难以置信。心下不由想道:“***,这不赶上炮弹了吗?” 铁风伸掌在头上比划几下,冷冷道:“要是不想让脑袋开花,就***乖乖告诉我,那玄青现在在哪儿?别跟我尽说些废话!” 王进心下是暗自后悔,这铁风看来比那个脑子不大好使的老头,手上还厉害一些,自己这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叶**一溜烟跑没影了,自己却陷了进来。关键是他也不知道那玄青去了哪儿,不过现在他的处境好像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爱看书 二十 情为何物 他满脸苦笑地说道:“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啊,这老道说完就走了,不信你见了他问问,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铁风听他说的仍是废话,自己能见到玄青,还在这儿跟他白费功夫?铁风举起右掌怒道:“你是消遣老子来了,今日让你尝尝我这铁手掌的滋味!”说着右掌贯满了力道,向他头顶拍落。 王进看着他那能击碎石头的铁掌,立时吓得魂飞天外,双手抱住了头,闭上眼睛心下一片死灰:“这次老命真的完蛋了。” 其实铁风这掌是在吓他,并不是真的要打,旨在逼他吐出实话。哪知这家伙抱着头闭上眼,准备等死,铁风这掌停在他头顶上凝住不动,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将他打死,毕竟这少年是今天唯一见过玄青的人,打死了他就意味着断了线索。 正自心思摇摆之际,铁风突然感到一股劲风向脑后涌来,心下吃了一惊,一个转身扬起双掌迎上。砰地三掌相交,来人只是以一掌击来,此时借着他的双掌力道,向后翻身倒跃,稳稳落在一棵树上。铁风感到双臂微有酸麻,胸口气息不畅,当下惊心不已,来人掌力竟然如此强悍,这等强手还是近年来初次遇到。 众人抬头,只见月光下一个青衫文士双足踩在一根树枝上。那树枝粗不盈寸,又是站在枝梢上,但见他随着树枝上下起伏,甚是悠哉,却不跌落。凭着这份轻功,已是天下少有,刚才以单掌与铁风双掌相拼,却若无其事的样子,更是令人惊绝。这青衫人看似四十余岁中年模样,眉目间温文儒雅,气宇非凡。 碧霞岛各人心下均是暗自吃惊,这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山谷中,直到出掌击到铁风身后,才被发觉,看来武功之高,远非叶**之辈能与之相比。 冯大洪看了那青衫人几眼,又转头看看铁风,脸上一股跃跃欲试神情,急欲上前去和那青衫人相斗,以解手痒。 铁风看着此人面目异常熟悉,心中不禁想起一个人来,沉声问道:“你莫非是成可逍?”他说完这句话,冯大洪“啊”的惊呼一声,向那人仔细望去。 那青衫人一拱双手,笑道:“正是在下,这一别二十年,没想到铁先生还能认出在下,真是令在下甚感幸慰。”他话语之间舒缓有致,透着一股潇洒儒雅的气度。 冯大洪好似也认出了他,大声笑道:“还真是你小子,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你,怎么也不来找我过几招?让我解解手痒。”说着就欲上前动手,一瞥之际,看到铁风正怒目而视,脸上做个无奈表情,却是不敢造次。 王进闭着眼睛等死,过了这么一大会,也不见动静,还听到有人说话,心道:“不会是他们为了想知道那老道下落,不舍的杀我吧?”他只是猜对了一半,铁风已经起了杀心,要不是那叫成可逍的青衫人出手,他这会也是生死难料。他好奇的睁开眼睛,看到用剑指着自己的少女,正转了头向树上望去。 他顺着那少女的目光,看到成可逍立在树枝梢上,上下起伏,心想:“拍电影吗,这么细的树枝上也能站人?”但又想到这是古代,当然不是在拍电影,这人是用轻功站在上面,心里一阵羡慕,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象他那样站在树枝上过过瘾。 成可逍轻轻笑道:“在下这一去关外,就是二十年,时时也是惦记着冯大哥,恨不得身插双翼飞回中原,与冯大哥切磋几下技艺。” 冯大洪呵呵笑道:“你小子就是嘴甜,恐怕不是想着我这老头吧,是想着我风师妹吧?”他转头看看四周,又道:“她还没回来啊,是去追史啸天的小老婆去了。” 成可逍轻叹一声,黯然道:“要说不想是假,只是当年与花掌门有约,她交代下的任务,在下还没完成,不能与雪妹相见。”话语之间,隐约透着一股相思伤感。 铁风冷哼一声,说道:“我碧霞岛怎容得下你这条神龙?掌门师妹的意思你还没看出来吗,要你找到碧落龙头和进幽冥殿的宝物,嘿嘿,除非你有上天入地的本事才能完成。”话中之意似要告诉对方,他们掌门给他的任务,只不过是让他知难而退而已。 成可逍双手负在背后,摇头苦笑道:“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唉,为了能与雪妹长相厮守,在下明知不可为,也要竭尽全力而为,死而后已。”说到最后一句,微有悲凉之感。 王进看着成可逍相貌慈善,不像坏人,心里不由生出好感,心想这个人好像是个情种,就是不能遂愿。听到他念的诗句,又想起了死去的女友阿雪,一时竟是听的呆了。 冯大洪也跟着唉声叹气,大摇其头,气鼓鼓地道:“掌门师妹也是,他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好好的一对鸳鸯,非要把他们拆散了。”说完又是长叹一声,神情间显得极为气愤不平。 铁风冷冷的看了冯大洪一眼,又转头向成可逍冷笑道:“废话少说,这江湖上传闻碧落龙头重现世间,你可听说过?” 成可逍微微点头,脸上神色平缓,沉吟道:“毕竟是传闻而已,还未见其显露,故不能尽信。” 铁风看着他,脸上露出疑色,说道:“你在关外找了二十年,难道一点消息也没找到?” 成可逍摇摇头,苦笑道:“这幽冥殿只是故老相传的一个传说,天下人欲得之而后快。如是真有此事,必会有人先我找到了,那还能轮得到我?” 王进想想也是,天下有多少闲着没事干的人,都在琢磨这件事,这种几率就象中了彩票头奖一样,微乎其微。不过听他刚才的话,为了相爱之人,还坚持的找下去,直到死为止,令人 感动不已。 铁风仍是不信的说道:“你没找到,怎么会回到中原?再说你今晚到此又是所为何来?应该也是来找玄青道人的吧?” 成可逍叹道:“在下的确是来找玄青道长的,因为在关外二十年来一无所获,空手而归,才想到了天机门人。这已是我最后希望了,如是找不到他,我真的是再无办法可想了。”说完又是一阵黯然,抬头望向明月,神色间若有所思。 铁风嘿嘿冷笑道:“你找玄青道人,干吗找到这儿来,还出手偷袭于我?” 成可逍低下头来,看着铁风作了一揖,笑道:“刚才我在树后听到这小哥见过玄青道长,怕你误伤了他,所以贸然出手,只是为他解围,并无恶意,还望恕罪则个。” 铁风冷哼一声,双眼上翻,道:“这小子已是碧霞岛的阶下囚,难道你要抢夺不成?” 成可逍长叹一声,说道:“这也是迫不得已,还望见谅。”语声甫毕,他双膝微一弯曲,身形斗然而起,在空中一个倒转,竟是双掌向铁风头顶凌空击下,看来他真的是要抢夺王进了。 铁风深知他二十年前武功之高,就已名扬天下,这二十年来,恐怕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功力是愈加深湛。看到他双掌击来,掌风已将自己身周丈余方圆笼罩,想要躲避是不能了,只得向后略退一步,脚下踏着本门身法的方位,双掌运上十成内力,向上迎击对方攻势。 砰地四掌相交,掌风直激的地上沙石飞扬,迫的各人呼吸不畅。铁风腾腾腾向后连退数步,面色难看,他站住身形后,不发一语,感到胸口气息闭塞,连忙运功调理。成可逍却是借着他的掌力又向上一个倒翻,笑吟吟的落在地上,神情间潇洒至极,若无其事,看情形在对掌上胜了一筹。 冯大洪见他动手,不禁心痒难搔,大声笑道:“我也来跟你过两招。”也顾不得铁风是否同意,说着身形闪到近前,出掌向他胁下攻到。 成可逍身形向旁一滑,躲开这掌,笑道:“今日暂且免了,改日再跟冯大哥喂招。”说着脚下晃动,向王进身边而去。 那少女就挡在王进身前,一剑刺向他的胸口。成可逍纵身跃起,左足在长剑上轻轻一踏,借力越过她的头顶,身在半空口中还道:“嘿嘿,好个厉害的‘中平剑’!”他双足刚一着地,不等对方再来相攻,右手抓住王进的肩头,又再跃起,双足在那块王进藏身后面的大石上一点,已跃上一棵大树。 王进看着他连斗三人,均是挥洒自如,对他的武功不禁神往。此刻被提着飞到半空,心下想道:“这人看来不错,跟着他走,估计这条老命能保住了。靠,飞这么高,摔下去非摔个肉饼不可。”他正害怕掉下去时,忽然想到了还藏在石后的周冰和洁儿,但此时被成可逍提着已去的远了,自己也没人身自由,要是嚷着回去,唯恐他一不高兴,手上一松,自己可就真的摔成肉饼了。他暗叹一声,只能听天由命,盼着她们别被碧霞岛的人发现了。 铁风素知成可逍轻功绝佳,天下无双,索性便不去追。他只是呆呆的望着成可逍的背影,心中感叹此人武功当真是高深莫测,刚才对了一掌,直到此刻,胸口还有股内息难以调匀。 此时一条白影从一棵树后转出,众人看到是去追叶**的那女子,只听她道:“那叶**狡猾异常,被她逃脱了,没能追上。” 冯大洪笑嘻嘻的说道:“风师妹,你猜我们刚才见到了谁?” 那姓风的女子摇了摇头,咬唇不语,眼中微有泪光,脸上一股黯然神伤之色。她转过头来,眼望成可逍消失的方向,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我爱看书 二十一 深山魅影 王进身在半空中,只觉耳畔生风,犹如腾云驾雾般,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全身紧张的不敢稍动一下。~~~~眼看着成可逍脚下在树顶上一点,又跃到前面一棵树上,跳跃不停的向前飞奔,速度竟是快逾奔马。 他被提在空中,看着下面的大树不住向后倒退闪过,心里开始慢慢害怕起来,不由想道:“这人抓着我的肩膀,已经好大一会了,他手指累不累啊?不要手指酸了,这么一松,我可就完蛋大吉了。”他低头看到下面树林间,黑漆漆一片,愈发感到惊恐异常,背上都流满了冷汗,却也不敢吱上一声。 不过他担心的事情倒是没有发生,成可逍向前飞奔了约有一刻钟的功夫,到了树林边缘。下树后,向一座山峰上攀去。这山峰陡峭直削,几乎没有道路可行。成可逍脚下不停,仍是右手紧紧握住了他的肩头,左手偶尔在凸出的大石上攀抓一下,看起来轻松自若,毫不费力。 不一会,上到了峰顶,上面是十数丈方圆的一片平地,绿草茵茵,几块大石错落分布在其间。 成可逍将他轻轻放开,笑吟吟地道:“小兄弟莫怪,在下也是情非得已,但并无恶意,如有惊吓之处,还望海涵。” 王进本来就没有怨意,现在成可逍歉意又是极为诚恳,他更加生不起气来,当下笑道:“其实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把我带走,这会说不定就会没命了。”他刚才被吊在空中,紧张之下,没感到什么不适。现在心里一阵放松,才开始察觉到被成可逍抓着的左肩,现在隐隐发痛,都感到一片麻木了。他右手按在左肩上,轻轻揉搓,给肩膀活血。 成可逍在一块石上坐下,说道:“其实我请你来,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如不想道出,我也不加勉强,天明之后下山即可。如能告之,在下定是感激不尽。” 王进一**坐在草地上,右手仍是揉着肩头,笑道:“你看着不像坏人,又帮了我的忙,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诉你。(.)”他心下却道:“人是不错,不过还是谨慎点好,玄青老道跟我说的是不能透漏的,其他的倒能告诉他。” 此时又想起周冰和洁儿来了,不知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被碧霞岛的人发现,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成可逍也没发现他神情有异,缓缓道:“其实就是关于玄青道长和那个玉佩的事情。我想请问的是,你可知道长现在哪里,这玉佩的确就是开启碧落龙头所用吗?” 王进心想现在人人都是关心这些问题,他这样看似神仙一般的人物,也不能免俗。王进点了下头,说道:“道长我不知道去哪儿,这是实话,真的不骗你。那个玉佩叫做启龙珮,的确是开启碧落龙头用的,只是被大魔头小老婆叶**给夺走了。我就知道这么多,其他就不清楚了。” 成可逍看着王进良久不语,似是有点失望,但仍是脸色平缓的说道:“我相信你所言非虚,只是能否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玄青道长的,以及那玉佩又是如何被叶**夺去的?” 王进在月光下看到他眼神中,隐含一股忧郁,想到他为了一个女子,饱受相思之苦,心下没来由一酸,当下便从楚宅成婚时玄青来到观礼说起,说到叶**夺走了玉佩,玄青就飘然离去。而自己如何来到龟山上,撒谎说是为了追这玉佩,一路跟到这里。 成可逍听完不住点头,然后立起身来,缓步走到崖边,负手仰头望着明月,长叹一声,似是对于没能得知玄青的去向,颇为失落。 王进心下却是越来越是担心周冰和洁儿的安危,他站起身,在原地不住的转着圈子,一会到崖边,向着来时的方向急切的张望。 成可逍仰天沉思良久,回过头发觉到了他的不安,奇道:“小兄弟为何如此焦躁不安,莫非有什么牵挂之事?” 王进双手连搓,说道:“我家娘子和妹妹还在那里,也不知道被碧霞岛的人发现了没有,这些人看起来都不像好人,我很担心她们。(.)”他看着成可逍,顿了顿道:“你是不是能把我送回去找她们?” 成可逍点头微笑道:“你怎么不早说,要是这样,我怎么也从那里把她们**来。好吧,我这就带你回去找她们。” 这次成可逍将他拦腰夹在腋下,下山向那山谷飞驰而去。不多时,来到山谷中,此处已经人影全无,原来倒在地上的天衣帮众,也都一个不见,唯有那个被月无双杀死的男子尸体还陈横在地。他们寻遍了整个山谷,以及那个山洞,里面空空如也,也没看见龙白髯的小乌龟。 王进心急如焚,想到是不是她们被碧霞岛的人给劫走了。成可逍立在山谷中略一沉吟,说道:“我去追查一下碧霞岛铁风等人的踪迹,看看是否被他们带走了,你在山上也四处找找,我们明日清晨在山脚下汇合。” 王进想到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成可逍轻功绝佳,只有他才能追上铁风等人,又不怕打不过他们。当下点点头,说道:“那就谢谢帮忙了。” 成可逍只是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纵身而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 王进也不知道该从哪儿找起,忽然想到忘忧仙子,她们是不是上去找她了?反正也没主意,就上去看看吧。他一边走,心下一边想道:“我这老婆如花似玉,妹妹也不甘落后,要是被他们劫走了,还真是麻烦事。那个冯大洪脑子不大灵光,估计不会动手动脚的,铁风说不准,不过那个年轻人倒是靠不住。他看着叶**,差点口水都流出来了,见了我老婆,还能不动心?他 妈的,可别给我做顶绿帽子戴戴。” 他高一脚低一脚的,在山道上行走,道两旁均是杂草丛生的山壁,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痕迹。他又回到忘忧仙子先前所处的那个断崖上,此时已是空无一人,只留下轻纱般的月光,照在那曾放过瑶琴的大石上,微微泛着淡淡的青光。 站在崖边,放眼向四处望去,茫茫夜色中,只是隐隐看到几座大山的黑影,心下一阵失落,山中这么大的地方,让他往哪儿找去。心下想道:“我老婆吉人自有天相,她在那那个山谷,差点被万九峰给得手了,不是有贵人相助解救吗?呸,大胡子算什么贵人了,让他帮忙解**都不肯,老子有机会非宰了他的小乌龟不可。” 他想着这么大的山,黑灯瞎火的,自己也不熟悉山路,别找不到她们,自己摔下山崖丢了小命。再说她们要是没被碧霞岛的人抓走,在山上找个角落躲起来睡觉,倒也是安全的。反正急也是白急,索性就不找了。看看月亮偏西,估计是后半夜了,这会睡意阵阵袭来,心道:“管***,先美美睡上一觉再说。”不再多想,和身躺在那块大石上,片刻间就沉沉睡去。 睡梦之中,感觉有人在身上拍了一下。他猛地惊醒,坐起身来,看到一个黑影立在身前不远处,一副身躯枯瘦如柴,宽大的衣衫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那人虽是面对着他,却是看不清这人面目。 他吃惊的问道:“你是谁?” 那人呵呵的笑了几声,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这个并不重要。只是你不远千百年,终于来到了这里,咱们是注定有缘。”话语声阴冷异常,令他寒彻心肺。 王进又是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不远千百年来到这里的?” 那人哈哈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到了幽冥殿你就会知道一切了。但是路途艰辛,你能否到达,难以预料。只要你能保住性命,或许有望。只是天下打这主意之人,何止千万,你要想从中脱颖而出,又是谈何容易。” 王进听他说的很有道理,对于此人也知道自己的来历,颇感疑惑,当下问道:“你也是天机门人?和玄青老……道长一伙儿的?” 那人摇头道:“不是,你不要问那么多,再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现在我教你一套拳法,在危急时刻,作为保命之用。”说着拉开架势,缓缓打起一套拳法来。 王进感到莫名其妙,这人处处透着一股神秘,没说几句,居然要教自己武功。他只是静静看完那人演完了这套拳法,心想:“什么破拳法,打的这么慢,比大胡子的小乌龟都快不了多少。你教我这破拳,不是往死里坑我吗?” 那人打完拳法做个收势,然后问道:“看明白了吗?” 王进摇摇头,说道:“没看明白,这套拳法是不是叫乌龟拳?” 那人愣道:“什么乌龟拳?” 王进笑道:“这么慢,不是乌龟拳,难道是蜗牛拳?” 那人怒道:“我这是故意打慢了给你看,打的快了,怕你看不明白。好,你再看看还慢不慢了?”说着又开始练起,只是这次是真的快到了极点,王进只是看到一团人影晃动,根本看不清他的拳势动作。 那人打完又问道:“这次看明白了?” 王进仍是摇头道:“太快了,都看的眼花,怎么能看明白?” 那人气的怒吼一声,大声道:“老子今天掐死你!”说着身影一晃,就窜到了他的身前,伸出一双干枯僵硬的手爪,一下掐住了他的脖子。两人近在咫尺,那人的面孔清晰的浮现在他的眼前,一张惨白干瘪的脸颊,血红的眼珠,这分明就是常常在噩梦中见的那个“鬼”了。 他“啊”的惊叫一声,立时被那“鬼”掐的气息不畅,发不出丝毫声音来。感到一阵阵窒息,此时想故技重施,去掐那“鬼”的手臂,但双手却怎么也没力气抬起来。 我爱看书 二十二 追踪魔教 王进吓得一下子在石上坐起身来,睁开眼才发现刚才是做了个噩梦。~~~~他正抹着头上的冷汗,镇定心神之时,感到肩上被人轻拍了一下。他意识中马上浮起了那“鬼”的身影,是不是就站在自己身后?他惊的头上顿时又出了层冷汗,张口就要大叫。一只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巴,他转头看到成可逍在身后,食指竖在唇上,做个禁声状。 他看到原来是成可逍,才惊魂稍定,心下一阵放松。成可逍却是从石上把他拉了下来,转到石后,蹲下身躲了起来。 他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就听到了脚步声传来,心道原来是来了外人,转念想到成可逍是去追查碧霞岛人的踪迹了,怎么又回来了? 脚步声还未走近,只听有两三人异口同声说道:“参见雷尊者!”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道:“免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只听一人说道:“属下一路跟踪那人,到了这龟山上,却是失去了踪迹。林远通无能,甘愿受罚。” 那雷尊者“嗯”了一声,道:“那人真的这般厉害,我光明堂的使者都被甩掉了?” 那叫林远通的人说道:“此人轻功卓绝,机灵异常,似是早就发现了我在跟踪,是以在这山上绕了几圈,我便失却了那人踪迹。” 隔了良久,雷尊者才道:“天下能有如此身手的人,寥寥可数,这会是谁?银哥,仙儿,你们的事办的怎样了?”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说道:“属下等人找到了天机门人的道观,只是来的晚了,已被大火夷为平地。据属下派人探察,原来是天衣帮人所为,他们也并未抓到那个玄青道人。不过属下得到一条线索,日间那道人去过城中,是为了给药商楚子平的三少爷大婚观礼,而后来楚三少爷也曾跟着他,来到了这龟山上,却没有回家。[.超多好看小说]” 王进看了一眼成可逍,心道:“老子在古代一下成名人了,大家都知道我跟玄青有一腿,这以后我不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抓啊?”成可逍只是低头静听他们说话,并未察觉他投来异样目光。 只听雷尊者说道:“派人严密监视楚家动静,那三少爷若是回来,就抓来审问。” 一个女子声音道:“以仙儿看来,不必派人监视楚家了,我们刚才在这山上抓到了两个姑娘。一个是三少爷新婚夫人,一个是他的妹妹。我们只须把她们带走,不愁那三少爷不自动送上门来。” 王进问听此言,大吃一惊。听着他们什么尊者属下的,一定是什么帮会教门。那个雷尊者说话声音又是古里古怪,不像好人。心想老婆和妹妹落到了这些人的手中,那还得了。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成可逍,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她们救出来。成可逍伸手轻摇了一下,示意不要乱动。 雷尊者笑道:“这个办法不错,仙儿真是聪明过人。远通,你也不必去追那人了,今天你们一起随我回湖北分舵,有点棘手事情处理。” 三人一齐道:“是!” 王进心下想道:“这个什么鬼尊者,跟那两个男人说话时正儿八经的,一听到这女人说话,马上就**了**,准不是什么好东西。糟糕,我老婆妹妹一起被他带走,可别路上被……”想到这儿,就感到焦躁不安,眼望着成可逍,现在他是唯一的大救星了。 成可逍仍是低头静听,直到这些人陆陆续续离开这里,他才抬起了头,看着王进问道:“他们说的那两个姑娘可是你家娘子和妹妹?” 王进点点头,心道:“这傻子都能听得出来,还用问?”他皱着眉头,说道:“刚才你怎么不出去救他们啊?咱们快去追吧,别让他们跑远了追不上。(.无弹窗广告)”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成可逍跟上前,拉住他的左臂,说道:“他们还没走远,此刻不宜跟的太紧。刚才那个雷尊者,是摩尼教三才尊者中的人尊。武功深湛,我也没有把握取胜,而且他身边的三人,都是光明堂的使者,武功也非泛泛之辈。我刚才要是出去,打他们四人,输多赢少,咱们要想个周全的法子,还是智取吧。” 王进听到什么摩尼教人尊什么光明堂使者,乱七八糟的,一时也听不明白,反正知道他怕打不过人家。不过转念想想,成可逍跟自己非亲非故,刚才去查探碧霞岛人的行踪,已经是帮了大忙了,这会对于他刚才不出手,还耿耿于怀,凭什么啊? 想到了此节,当下转回笑脸,说道:“那就一切听从你老兄安排,就当可怜我这新郎官,今天成亲,还没入洞房呢,说什么也要帮我把新娘子救回来。” 成可逍微微一笑,心想这人说话有点粗俗,极是随意,但人还不坏,令自己颇有好感。他平生行侠仗义,快意恩仇,这事自然不会推脱。虽然还有大事要做,但这少年与玄青道人相识,或许还有用处。当下点头道:“我尽力而为,咱们慢慢跟在他们后面吧。”说着沿着山道,向下行去。 王进心想有他帮忙,老婆和洁儿就有救了,但仍是担心她们俩生的美貌,容易招致恶人侵犯,不禁心下又有些惶惶不安。他跟在成可逍后面,边走边道:“摩尼教是干什么的?你这样的高手,都怕打不过他们。” 成可逍脚下不停,也不回头,说道:“摩尼教又称明教,原是波斯人传入中土。他们历来为朝廷镇压严禁,故而踪迹隐秘,行事乖张,又常与武林各派为敌,是以又被称作魔教。教众遍及天下,教中高手如云。只是二十年前,摩尼教遭遇重创,日月剑使这两大高手离奇消失,枯冥心经被焚毁,摩尼教从此一蹶不振。我一去关外二十年,对于摩尼教现在情形还不太 清楚。只是知道三才尊者和光明堂的使者,俱是武功不弱,我也没有把握取胜。” 王进听的连连点头,心想:“原来是明教啊,这个我知道,倚天屠龙记里有的,我都看了八百遍了,这古代还真有这个教派。枯冥心经?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在哪里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两人一路谈谈说说,王进对于江湖上的一些帮派格局,有了初步了解。到了山脚,成可逍不再开口,纵身上到一棵树上,向四周看看,下来后说道:“他们现在都进城了,应是要越过襄阳,向北而去。我们现在要快点跟上了,别被他们甩掉了。”说着拉住王进左手,向襄阳南门奔去。 成可逍脚下快疾,王进怎能跟得上,被拖的踉踉跄跄,上气不接下气。成可逍突然停下,将他提起,负在肩上,说道:“对不住了,这样太慢,再说你不会轻功,进不了城。”他扛着王进,片刻间,奔到了城门下。 只见他双足交替在城墙上轻点,王进感到向上不断上升。眼看到了城墙沿上,成可逍右脚一点,身形高高跃起,像流星一般,划过城墙,向城中扑去。城墙上的守卫,均是觉得眼前一花,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成可逍在房舍顶上起伏飞跃,紧跟在前面十数道黑影后面。他们先后又从北门跃出,沿着官道,一路朝北飞奔而去。王进抬起头,隐隐看到那前面十几个人中,有人肩上扛着两团黑影,想到应该是周冰和洁儿了。 不过越想越不是滋味,自己被扛着也就罢了,老婆被人扛着,身上敏感部位,还不让那人占尽了便宜? 行不多时,天色渐亮,他们始终与前面摩尼教众人相差百米左右。成可逍还不时在路旁躲躲闪闪,在树后遮掩一下,以防被对方回头看到有人追踪。又行一会,天已大亮,太阳初上,阳光暖暖照在身上,王进感到舒服异常。 成可逍跟着摩尼教众人进入前面一个小镇,看到这些人进了一家客栈。想是这些人一夜未睡,又是带了两个女子,怕招致嫌疑,可能要在这里住下,晚上再赶路。成可逍也觉有些疲累,把王进放下地来,看着他身上的新郎服色,笑道:“穿着这身衣服,太招人了点,还是买身衣服换了吧。” 王进拍拍身上口袋,尴尬地道:“是不是要花银子?我身上没有。” 成可逍拉着他向镇上走去,笑道:“不用怕,我有。” 两人找到一家卖衣服的店铺,给王进换了装束,在店中打听到这小镇叫平安镇。两人然后也投到那家客栈,门外挂着幌子上写着,平安客栈四个字。 他们要了间上房,到了房中,拦住店伙计,问明了这十几个人的房间。成可逍说道:“你先睡会儿,我去他们房外探探,一会儿便回。”说着出了房门。 王进躺在床上还没睡着,就见成可逍推门回来,脸上神色难看,他坐起身,问道:“怎么了?”心道不会是我老婆被人非礼了吧? 成可逍皱眉道:“这个雷尊者当真奸猾,他和那三个光明堂使者没有住下,又离开这里走了。现在只剩下了他们十几个教众住在这店中,你的娘子和妹妹都被雷尊者带走了。” 我爱看书 二十三 轻功惊人 王进不禁愁上眉梢,骂道:“这老狐狸,真***狡猾,他把我娘子带去哪里了?” 成可逍略一沉吟,道:“这些属下说他们先回分舵了。(.)不过我隐隐感觉到,他好像知道我们跟在后面,故意入住客店,掉了个花枪,趁我们不备,先溜掉了,不知又要耍什么花招。” 王进看着他,苦着脸说道:“他们分舵在哪儿?就是再耍花招,也要把我娘子和妹妹救出来。” 成可逍点头道:“这些属下也不知道确切地点,只知道在南阳附近。我们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到那儿慢慢寻找吧。” 两人商量了一会,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反正那雷尊者已去的远了,他们追之不及,两人便在客栈中睡了两个时辰。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匆匆上路,向南阳方向追去。 成可逍脚下速度快疾,王进初时还能跟上,到后来落下老大一段路,成可逍只得停下等他。 王进气喘吁吁的赶上,说道:“你能不能教我学学你的轻功,不然我跟不上啊。” 成可逍微微一笑,心想教你轻功,岂是朝夕间就能学会的,而且就算学会了,没有内力相辅,一样没什么大用。当下笑道:“我们慢慢走吧,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王进见他不教,还以为是他小气,不随便传人,满脸不高兴的道:“我知道你们会武功的人麻烦事挺多,不拜师就不教,要不我拜你为师,怎么样?” 成可逍被他说的哭笑不得,说道:“不用拜师,只是你从来没学过武功,就是教了你,马上也学不会。” 王进瞪大了眼,说道:“你没教呢,怎么知道我学不会,我在学校上学的时候,可是成绩优异,还考上了重点大学呢。”他看着成可逍一脸的茫然,随即想到古代哪来的重点大学,自己这么说,还不把成可逍说懵了,连忙又道:“我读书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脑子还好用吧?” 成可逍被他缠的没有办法,苦笑道:“好吧,我教你一套口诀,学成与否,就看你的天分和造化了。”当下传了他一套口诀,这口诀词句并不晦涩,倒也易懂,只是他从来没练过武功,许多地方还是听不明白。成可逍与他并肩缓缓向前行走,耐着性子细细解释,如何使丹田真气充盈,气走百脉而畅通,又如何提气和换气,在施展轻功时怎样加以运用。 王进听的似懂非懂,按着成可逍所教,将体内真气聚于丹田,然后提气在任督二脉行走了一遍,心道:“这就是丹田真气充盈,气走百脉畅通了吧?”他试着提气,脚下奔走,竟有轻飘飘的感觉,他体中内力浑厚,这按照口诀上所练,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小有成效。 成可逍看到他脚下飘然,不禁一怔,心下倒是有些不敢相信,纵使天资聪颖,也不可能这短短片刻之间,就能练的似模似样了,他却不知这完全归功于王进体中深厚内力的原因。 王进脚下越走越快,真气在经脉中婉转流动,生生不息,他奔了一会,丝毫不觉得疲累。成可逍初时还毫不费力的跟他并肩而行,谁知过了一会,王进体中内息调节的愈加纯熟,奔行速度越来越快,成可逍足上加力,才又跟的上他的节奏。 奔走之际,王进感到耳边风声呼呼,看着大路两旁树木向后纷纷倒退闪过,心下爽快之极,想到轻功是这么容易就练成了。[]正在高兴之时,忽然觉得体中内力真气,在丹田内翻江倒海般折腾起来。他先是感到不解,后来猜想也许是奔行速度太快,真气在丹田里,就像烧开的热水,沸腾不已。 不过这次他是完全猜错了,真气流转开始有点怪异,到了经脉枝杈的地方,全部一分为二,谁走谁的路径,互不干扰。原来他吸到的那两股真气,先前是暂时合到了一起,如果他要是会修习内功,将这两道真气慢慢引导,融为一体,便相安无事了。他偏偏什么也不会,上次在楚宅被滕万浪踩的差点窒息,爆发了内力上顶,但是只是一时爆发而已,而后又平息下去。这次却是不同,他奔行不断,真气加速,引的这本来貌合神离的两支内息,突然分崩离析。 这两支内息各自游走于双脚之间,竟是不听使唤。脚下速度也不由他来控制了,速度渐渐加快,一会已经是像火箭一样飞快,他几次收脚,都快把鞋底磨破了,怎么也停不下来。不禁心下大骇:“我这不是像骡马惊了一样,***,我怎么也惊了?成可逍是不是教我的轻功是假的?射雕英雄传上,黄蓉骗欧阳锋让他逆练九阴真经,练了个头上脚下。成可逍给我来个翻转练法,是不是就练惊了?” 他胡思乱想之际,转头看到成可逍在身边并行,脸上神色惊奇,大有你怎么会跑这么快的意思。王进急道:“老兄啊,我这是惊了,怎么停住啊?” 成可逍怔道:“什么惊了?没想到你内力如此深厚,先前倒是没看出来。”他要不是使出全力,就差点追不上,对于王进的深厚内力,惊异不已。 王进看着他满脸愕然神色,心下不由来气:“你教我的破轻功,把人都练惊了,还假装糊涂……”他突然看到前面有几个人站在大路中央,将到近前,才看清楚是四个道士,分站四个方位,各持剑刃,把一个紫衣少女围在中间。 他远远就开始大喊:“快让开,我惊了,快让开啊,我惊了!”由于脚上不受控制,就连方向也不能掌握,笔直地向五人中间冲去。 这五人都是讶异的看着南面一团人影,像闪电一般,转眼间就奔到了跟前,但弄不明白,他喊的惊了是什么意思,都是愕然站在原地不知所以 恰巧这个时候,一只野兔从道旁窜出,后面跟着跃出一个白衣少年,口中还大声叫着:“看你这畜生往哪里跑?” 那白衣少年落在五人南面,弯腰一把将那野兔按在双手之间,正自得意的哈哈大笑,突然感到眼前一花,就被一团人影撞的向后倒退。 王进和那少年撞了个满怀,由于势道太猛,两人面对面紧紧贴在一起,向北推出丈余远,撞倒了一个道士,两人这才跌倒在地。王进压在那少年的身上,双手按在他的胸前,两张脸孔相距不过数寸。 这时被围在中间的紫衣少女,轻叱一声,手中一根皮鞭,如毒蛇一般,急吐而出,分击三个道士。那三个道士方位互换,躲过皮鞭的这一击,各出一剑,向她身上要害刺去。由于四人中少了一人,多了个缺口,那紫衣少女轻轻的在三把长剑中,身形一滑,从缺口中溜出,向着地上的王进,嘻嘻笑道:“谢谢你的帮忙了!”双足在地上一点,已然跃到一棵树上,飞快的逸去。 那白衣少年最惨,被推的向后撞上一个道士,最后还垫底倒在地上,被王进压的七荤八素,一阵发晕。王进趴在他身上,不住喘息,心想总算是停住了,感到此时体内真气没了动静,大是放心。 那少年却是怒喝道:“还不起来?”眼神中是又羞又急,只是被撞的的确不轻,在地上无力起身。 王进“哦”了一声,动了动身形,也不由得暗暗叫苦,刚才一阵疯狂奔跑,早把全身力气都用尽了,此刻那两支内力又不受支配,他也是全身酸软无力,挣扎不起来。双手在那少年胸上按着,起了两下,又继续趴了下来。他心里还感到纳闷,手下怎么觉得软软的,像按住了两个肉球。 那少年被他双手在胸前揉搓的恼羞成怒,眼中似欲喷出火来,喝道:“快滚开啊,你个大流氓!” 王进被骂的摸不着头脑,心想:“大家都是男人,摸两下有什么,我又不是同性恋,你怕什么?”不过他心里越来越是惶恐不安,因为中握着的两个高高耸起的东西,感觉这么吸引人,不像是男人有的东西,他盯着细看之下,心下惊的大叫:“糟了糟了,这不是女人的**吗?她是男扮女装啊,摸了人家**,我死定了!” 他连忙将双手拿开,这一拿开,身体没了支撑,一下全身压在了那白衣少年的身上,嘴唇不由也压在了对方唇上。这滑腻的感觉,如电般的传遍全身,两人同时惊叫。只是两张嘴唇吻在一起,叫声闷在口中,发出唔唔声响。 那少年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挥起右手打了他老大一个耳光,他也随着耳光用力翻身躺在地上。他捂着被打的高高肿起的脸颊,心里不禁大呼倒霉:“老子真是倒霉催的,遇到女人不是洗澡光着身子,就是摸人**,不是被踢,就是被打耳光。” 我爱看书 二十四 国色天香 他正在自怨自艾之时,只见四个道人围在他身旁,四柄长剑剑尖都指在他的咽喉上,一个高瘦的中年道人,冷冷说道:“你这小子是不是跟那妖女一伙的?坏了我们大事。````” 此时成可逍也奔到近前,他没想到王进会跑这么快,自己开始没注意王进是不受控制了,也没紧跟上来。远远看到王进在前面撞了人,才脚下发力赶紧追了过来。他向四个道人挥手笑道:“四位道长这是何意,他可坏了你们什么大事?” 王进心下好奇,眼望四人,等着他们回答,心道:“不会是你们这几个牛鼻子,看人家姑娘长的漂亮,想要占人便宜,被我坏了这等大事?” 一个圆脸的中年道人愤然道:“这个妖女前日杀了我们一个师弟,手段的是毒辣,把他……唉,当真是非常残忍,难以言说。我们师兄弟四人,追了她两天,才在此处截住,眼看就把她拿下了,不想你这小子从中捣乱,让她逃了。”话语之间,极是悲愤,说着眼中隐含泪光,似是对师弟之死,颇为伤心。 另一个青年道人,长剑在王进胸前比划了几下,怒道:“你定然就是那个妖女的同伙,要不然,早不来,晚不来,到了我们用四象剑阵把她困死的时候来这儿捣乱,今天我先杀了你为我师兄报仇!”说着长剑在王进胸口下刺,众人谁也没想到他说杀便杀,竟是毫不犹豫。 那两个中年道人都是喊了一声:“不可!”成可逍脸上不禁变色,他也是相救不及,这剑尖几乎紧挨王进的心口,毫无朕兆的刺下,确是难以解救。 在几人惊呼声中,王进脑子里来不及多想,双掌在胸前合击,硬生生将长剑夹在双掌之间,此刻剑尖已经入肉半寸,再晚一点,恐怕就刺进心脏了。那青年道人用力前刺,却是纹丝不动,长剑在他手中就象生了根般,被牢牢夹住。那青年道人前刺不动,又向回抽剑,脸上都憋的通红,也没能抽回半分。 成可逍看到他们两人僵持不下,心想王进露了这么一手高深内功,别激怒了其他三个道人,一人再来上一剑,他可就是真的没救了。成可逍上前右手在王进双腕上轻轻一拂,说道:“两位有话好说,且慢动手。” 王进只觉一股力道涌来,双手一阵酸麻,不由自主的松了开来。那青年道人正自运力回抽长剑,他这一松手,青年道人顿时噔噔向后连退几步,差点坐倒地上。 成可逍右手衣袖在其他三人长剑上又是一拂,那三位道人感到从剑上传来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均各不由的向后退出几步。成可逍弯腰抓住王进腰间,将他提起竖起身子放在地上。这一抓之际,已是暗运内功,给王进体中输入真气。王进待到站在地上,体内滞涩的血脉,已经被成可逍打通。 这四位道人看到成可逍露了一手上乘武功,均是心下暗暗吃惊,哪里来了个高手。心知纵是四人齐上,摆出四象剑阵,也不是对手,那高瘦中年道人收剑说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日后我武当派邀齐高手,定当再来拜会。”话中之意将成可逍也认作了是那妖女的同伙,今天他们四人不敌,以后请派中高手再来。 成可逍听到是武当派弟子,心下一凛,武当门下高手众多,虽是名门正派,此番惹了他们,日后也是后患无穷,当下苦笑道:“在下乃江湖上闲云野鹤,无名之辈,贱名不说也罢。只是我跟这位小兄弟,确是路过,与你们所指妖女毫无瓜葛,今日情形确属无心之过,还望各位道长原宥。” 那高瘦道人见他不报性命,知道再问也不会说了,嘿嘿冷笑道:“既是不敢道出大名,贫道等人也不勉强,后会有期!”说完向同伴挥手,示意走人。其他三道均是怒目看着成王二人,均是不甘就此放过他们,但知不是对方敌手,只得恶狠狠的瞪了他们几眼,跟在那高瘦道人身后而去。 王进看着远去的四个道人,口中还发着牢骚,说道:“这几个牛鼻子这么不讲道理,我刚才跑过来的时候,都喊道我惊了,他们就是不让路,这会还倒怨上我了。” 成可逍此刻才明白过来,他刚才说的惊了真正意思,笑道:“只见过惊过的牲口,却没见过人也惊了,那也不能怪他们。” 此时那个白衣少年,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一声不响,手中仍是抓着那只野兔,向北行去。 王进看到她的背影,想起刚才在她胸前乱摸一气,一不小心,还亲了一会人家嘴唇,心下老大过意不去,大声道:“喂,那个……对不起了,我不知道你是女人。刚才我也是手脚没了力气,摸了你的……还亲了你的……哎呦!”他捂着脸痛叫一声,原来是那白衣少年,回头将野兔掷到了他的脸上,野兔跌落地上,在地上翻身起来,一溜烟的跑没了踪影。 那白衣少年气的在地上跺脚怒道:“我不会饶过你的,你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的。”说着双手掩面,向前飞奔而去。 王进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儿般,满脸歉仄之色,看着成可逍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再说刚才那种情况,就是她不穿男人衣服,我也是无能为力,爬不起来啊。” 成可逍怔道:“你说他是女人?” 王进点点头,一副苦瓜脸,说道:“我摸了她的胸才知道的,不过手感很好。” 成可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负手向前走去,说道:“那我也没办法,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女人视贞洁如性命,她说要来杀你,那是一定会来的。” 王进“哦”了一声,跟在他身后,默默想着心事,回忆摸那少女时的情景,还伸手在自己唇上 抹了一把。心想从小到大,除了吻过阿雪外,还没吻过其他女孩子,这种滋味还真是回味无穷。刚才急切之间,也没看清楚那女孩儿的面目,隐隐盼望她找来,不过想到再来那是要他命来了,还是不来的好。 行了一会,王进察觉体内那两股真气不再闹了,出乎意料的是只有一股,在全身经脉中绵绵密密,很是舒服受用。 成可逍回头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忽然想起一件事,令自己颇为不解,当下问道:“刚才那道人一剑刺你胸口,你居然能及时双掌把剑夹住,隐含了武学中的精妙手法,你以前可是学过武功?” 王进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出手那么及时,就像与生俱来的,在生死危机关头,毫不犹豫的就使了出来,而且双臂上内力充盈,自己也是想不明白。过了一会,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昨晚在山上的那个噩梦,那“鬼”教自己练的拳法,第一式就是双掌合击,叫什么起手式“礼敬如来”。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梦而已,也没往心里去,没想到刚才潜意识下,居然使出这套拳法来,救了自己一命。 他加快脚步,和成可逍并肩行走,说道:“我在玄青道长眼中看到过一套内功口诀,还有昨晚做梦,一个老鬼,教了我一套拳法,刚才那一下,可能就是这套拳法的第一招。” 这番话说出来,成可逍一愣,当即笑道:“看来你还真是聪明过人,在别人眼中都能看到内功口诀,梦里可以学到拳法,嘿嘿,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话中带有嘲讽意味,显是难以相信。 王进不禁愁眉苦脸的说道:“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相信,更别说你了。唉,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还是不说了。” 成可逍指着路旁一个草棚,喜道:“我们在此歇歇脚,喝杯茶解解渴吧。”那个草棚是个简易的茶肆,此时有四五个人正坐在一张桌旁喝茶聊天。 两人在一张桌旁坐下,要了一壶龙井,慢慢喝着。一杯茶还未喝完,只见又来了两个女子,前面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年纪,身着一袭湖绿色衣裙,长发披肩,鬓角插着一只白色兰花。这女子肤光胜雪,容色秀丽,全身上下无不透着一股高雅脱尘的气质。后面跟着一个红色衣衫的丫环,手中拿了根洞箫。 这两个女子的到来,令得此处喝茶的客人投去注视目光。那女子看到这些男人都是呆呆看着自己出神,脸上不禁一红。.她似是习惯了这样无礼的目光,低了头缓缓来到一张桌旁坐下。那丫环用很不友好的眼神,怒目扫视一圈,这些人才注意到自己如此看着一个女子,有些太过失礼,连忙收回目光。 王进被那丫头瞪视一眼,让他想起小莲那丫头的凶样,暗自吐了下舌头,忙低下头喝茶。成可逍只是微微一笑,凝神注视手上的茶杯,不知在想着什么。王进想到那女子美丽的容色,心里就是一阵怦怦直跳,竟是觉得那女子有一种吸引感,不自禁的抬起头来再向她看去。 那个丫环要了茶水,从怀中掏出丝巾,将茶杯擦几遍,给小姐倒了一杯,然后又瞪着眼睛,转头挡回这些恶狼般的目光。王进被瞪的转头吹着口哨,假装看着四处风景,转着转着目光又转到了那女子的脸上。 我爱看书 二十五 我本无心 他正像在欣赏一副**画那么怡然自得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寒气从背后袭来,心下立时惊觉。他不顾不上回头,右手一拳向后打去,这招他在梦中学过的,居然又在危急时刻,潜意识的使出。 后面传来一声“啊”的痛叫,他转过头来看到原来是那个白衣少女,此时仍是男子装束,右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左手捂着胸口,脸上满是痛苦神色。却是他这拳后发先至,对方的匕首还没刺到,他的拳已经打到了敌人身上。 那白衣少女眼中射出恶狠狠的目光,也不说话,咬牙持刀又扑了上来,向他身上要害刺来。王进吃了一惊,起身逃到一边,那白衣少女追着连刺不断。他是左支右绌,不由得暗暗心惊,这白衣少女手法可比小莲高明多了,每一刺都是大有章法,也幸亏他现在学会了轻功,还时不时能使出两招梦中拳法,才屡次化险为夷,没有被刺中,但情形也是狼狈不堪。 他们动起手来,这里喝茶的人,目光都从那个女子身上移了过来,那女子和丫环也是紧张兮兮的望着。成可逍只是端着茶杯,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丝毫没有起身拦架的意思。 王进看到成可逍视若无睹的样子,心里不禁有气,暗骂他不讲义气,看到自己都快被刺死了,还有心情在喝茶。王进被一阵疾刺,不住后退,回头看看,再退就退到那女子身上了。 他情急生智,按照成可逍教的口诀,提气跃起,居然飞起半丈多高,越过了那女子头顶,心下大喜。正自得意,不想落下来时,正好落在桌上的茶壶上面。茶壶登时被踩的粉碎,他脚下一滑,“哎呦”叫了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往桌下斜斜跌落下去。不偏不倚,正好跌在那女子的怀中。 两声“啊”的惊叫,同时发自王进和那女子的口中,两人一起滚倒地上。[]这次他双手虽然没有碰到那女子的胸上,但情形也不甚雅观,他一个大字形状,牢牢把那女子压在身下。两人脸孔几乎就要贴在一起,均是看到对方两只黑漆漆的大眼珠,又是各自惊叫一声,王进一骨碌翻身起来。 刚站起身来,**上就被那丫环重重踢了一脚,不由自主又趴了下去。这次身体趴在了地上,脸孔却是埋在了那女子的胸前,感到脸上一阵柔软和温热,鼻中透着一股幽香,他抬起头,还不忘赞了一句:“好香!” 马上挨打跟着来到,那丫环一连在他身上连踢数脚,直把他踢出丈余远。他捂着身上被踢之处,感觉骨头都被踢断了,躺在地上一时竟爬不起来,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道:“怎么有女人的对方,我就忍不住要倒霉?这小丫头片子比小莲狠的多,老子现在幸好有内功,不然还不被她踢死?” 那白衣少女看到这般景致,也不上前刺杀他了,却是掩口格格娇笑起来。这时有几个喝茶的中年汉子,看到那个女子被他压过了,心里都不是滋味,心想这小子艳福不浅,越想心里越是酸酸的,越看他越不顺眼,当下有两人站了起来,一人喝道:“你小子敢非礼这小姐,真是色胆包天,今日老子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说着均是挽起了衣袖,气势汹汹的走上前来。 王进看到这两人肥大的块头,一脸的横肉,就知道他们是横行惯了的地痞流氓之类。他对于此类人等颇有惧心,不等他们过来,顾不上身上疼痛,咬牙爬了起来。此时那女子已被丫环扶了起来,重新落座。 他看到白衣少女笑的花枝乱颤,不由得心头来气,这少女除了一双眼睛还稍微秀气点,容色可说是平平常常,心下不禁想道:“几天来,第一次撞上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还追着杀我,让我出丑。老子只对美女有耐心,对你就不客气了,要以牙还牙了!” 想到这儿,对那两个中年汉子摇手笑道:“误会,误会,都是这个小子搞的,我先把她摆平了再说。”说着向那白衣少女扑了过去,伸手向她胸前衣襟上揪去。 白衣少女看到他扑了过来,只是轻蔑的哼了一声,挥刀往他面门刺来。王进见她这一刺来势劲急,自己就算是揪住了她的衣襟,恐怕已被匕首**眼睛,贯入大脑了。危机时刻,脑子里登时浮起了梦中拳法,左手前探,在她手腕上打了一拳,右手依旧揪向对方胸前。白衣少女腕上中拳吃痛,轻吟一声,右手把持不住,匕首脱手**地上。 王进右手紧紧揪住她胸口衣襟,想将她也摔在地上,解解心头之气,也就完了。谁知白衣少女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裆下。他痛的弯腰向后便退,右手揪着对方的衣襟,向后力扯,白衣少女被他扯向前一个踉跄,耳听得嗤的一声,那少女胸前衣襟被扯下一大片来。 白衣少女胸前顿时露出里面贴身小衣,她连忙双手交错地遮在胸前,满脸通红,不禁又羞又急。她转身奔上官道,奔跑之际回头大声叫道:“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你等着吧!”说完低着头,向北飞奔而去。 本来那两个中年汉子看到他去找那个少年的麻烦,就停下脚步看热闹,当看到又是一个少女被他侮辱了,其中一人嘿嘿冷笑道:“小子,你本事不小啊,一会儿就占了两个姑娘的便宜。那姑娘踢的力气小了点,老子帮他把你废成太监。”说着又摩拳擦掌的走了过去。 王进正猫着腰,双手捂在下面,感到难受异常。看到这两个汉子走来,心下盘算自己要再被这两个人暴打一顿,在这美女面前就更加丢人了,心想还是三十六计,溜为上策。他双手在下面揉了几下,不等他们走近,撒开双腿就 向官道上奔去,也不管成可逍是否跟来了。 这两个汉子指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显然笑他是个脓包。成可逍立起身来,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轻轻放在桌上,转身向王进跟去,竟是不向众人包括那个女子看上一眼。 待成可逍走后,两个汉子才发现那块碎银子深深凹陷进桌面,刚才他只是轻轻放下,看似没用半点力气。两人均是呆住,他们也都练过武功,懂得厉害,心想没看出来这个书生模样的人,原来是个内家高手,幸亏没有跟他同伴动起手来,否则人家成不了太监,自己哥俩就不那么保险了。 王进回头看到成可逍跟来,没好气道:“刚才我出丑,你也不帮我一下,真是不够意思。” 成可逍看着他行走当中,兀自捂着裆部,显然被踢的不轻,此刻还没缓过劲儿来,他忍不住笑道:“这个忙我没法帮,谁让你占人家姑娘的便宜?再说以你现在的身手,我杀你都难,别说一个小姑娘了。不过这次你又祸上加祸,以后恐怕有两个姑娘找你麻烦了。” 王进挠了挠头,想到自己可能命犯桃花吧,总是在女人面前不得安生。想起那个白衣少女就头疼,要是长的漂亮点,还盼着她来追杀呢,不是美女就提不起兴趣。不过想到美女,就想到那个女子,这会鼻子里似乎还留有那股幽香,不由一阵心神荡漾。他不住回头,盼那女子跟上,一路之上,搭上几句话,也能排遣途中寂寞,其乐融融。 回了几次头后,远远发现那女子和丫环上路也是向北而行。王进心下大喜,本来为了看到后面的美女,走路磨磨蹭蹭的,现在更加变本加厉,走不了几步,就嚷着累了要休息。成可逍当然看出他的心思,但也无可奈何,只是不住摇头叹气。 他这么走走停停,没过多长时间,那女子就已经追了上来。王进回头之际,那女子总是投以微笑,令他不禁心神俱醉,不知到底前面是北还是南了。那个丫环却是面无表情,对于他的回头便如视而不见。 成可逍行走间,抬头观望天色,不禁皱眉道:“怎么变天了,一会恐怕有雨。只是附近没有人家,我们看来要在这荒郊野外,受那雨水践踏了。” 王进听了这话,才注意到刚才还是晴天,现在天上阴云密布,天色又是将近入夜。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旁连个破庙都没一座,看来今晚真的要在这里感受一下落汤鸡的滋味了。 成可逍跃上一棵大树,站在树巅上,向四处眺望。他站在树下驻足等候,那女子和丫环已然走到了跟前。 两人走近,忽然停下脚步,那女子脸上微微一红,垂首轻声说道:“客官是否在为宿处发愁?”语声娇柔,听进耳中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王进急忙点头,说道:“不错,看这天要下雨,我朋友上树去看附近有没有借宿的地方。小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这女子要去哪儿他并不关心,只是没话找话说。 那女子向西北方向一指,说道:“小女子居处距此不远,公子若不嫌弃,就请到寒舍委屈一宿。” 王进点头如捣蒜,这么好的事,他怎么会不答应,这可是美女主动邀请的。他眉花眼笑地道:“这真是太好了,不然真不知今晚该怎么办。” 我爱看书 二十六 失魂箫声 成可逍下树后,王进将这女子相邀之事说给他听。````成可逍只是面色平静地看了那女子良久,最后点头道:“除此之外,我们好像也别无选择,只是有扰小姐清静,心下当真过意不去。” 那女子脸上又是一红,轻声道:“先生不必客气,这就随我们来吧。”说着和丫环走在前面,走出不远,便下了官道,斜向西北而行。 成可逍和王进跟在她们身后,缓缓行走。王进心想这女子一说话就是脸红,好像很少跟男人说话,必是个温顺的大家闺秀。他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那女子说话,天南地北胡说一气。那女子有时被他古怪的话语,说的不知所以,也就含羞不答。 最终还是那个丫环憋不住,冷言冷语道:“你烦不烦啊,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比个女人话还多。” 王进被抢白的羞愧难当,脸上通红,想想自己见了美女话是多了点,但是这小丫头片子,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一点面子不给,说的自己都有点下不了台。不过好在他的脸皮子还算厚点,只是心里狠狠骂了几句小丫头片子,也就不敢再去骚扰那女子。 成可逍忍俊不禁,脸上浮起笑容。王进被他笑的脸上更红,感到一阵阵发烫,心道:“严重怀疑你不是男人,见了这样的美女,竟然都不动心。” 约莫走了有十余里路程,穿过一个树林,来到一个三面大山环绕的山谷中。他们到了这里,天已黑了下来。那女子指着前面的几间房子说道:“马上到寒舍了。” 王进顺着那女子的所指方向看去,隐隐看到山谷中有几间简陋的草舍,心下不禁大失所望。本来以为她是个大户小姐,今晚可以饱餐一顿丰盛的晚宴,吃饱喝足了在雅致的客房睡个舒服觉,看来这一切都泡汤了。心下想道:“难怪一路上寒舍寒舍的叫,原来还真是寒舍,不过总比没有强。其实有个美女在,比好吃好住,要来精神。”想到这里,又打起了精神。 二人走到近前,才看清楚草舍前面用篱笆围成了一个小院,院中还喂了几只鸡鸭。当王进进入草舍房门后,眼前不觉一亮,这草舍内与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屋内装饰豪华,绫罗绸缎,珍瓷古玩,琳琅满目,摆设却不落俗套,处处透着一股高雅气派。四人分宾主落座,那丫环给二人送上茶水点心。 二人想着屋里屋外情景,恍如隔世,心下均是暗暗称奇,成可逍开口道:“在下萧成,这是我的二弟,名叫萧寒。还没请教小姐如何称呼。”王进听他把名字倒过来说出,还将中间那个可字去了,让自己做了他的弟弟,心下不由一怔。随即想到成可逍是个老江湖了,不说真实姓命,自有他的道理。 那女子垂首含羞道:“真是巧了,小女子也是姓萧,小字若华。” 成可逍微笑道:“还真是巧了。只是小姐家中看来富有,为何不居于繁华之所,而隐居在这山间荒凉之处?” 王进听了,心里也道:“是啊,这么有钱,不住在城里,要什么买不到,有钱也花不出去啊。” 萧若华轻轻一笑,微露皓齿,说道:“小女子祖上原是在朝为官,只是招致奸党排挤,时遭罢黜。一气之下,远离繁华闹市,隐居此处,只为寻求耳根清静。小女子父母在三年前过世,眼下家中只有我与丫环秋娥相依为命。” 两人心下恍然,原来是她是官宦之后,难怪看着家里这么有钱。此时屋外听到雨声传来,片刻间,雨势渐大,雨点敲击着屋顶劈啪作响。 成可逍与萧若华闲聊几句,见她极是害羞,往往三句话答不上一句,也就不再多说。王进是不敢出声,生怕那个秋娥再嘲讽几句,在美女面前大丢面子。 一时屋内寂静异常,各自闭口不语。萧若华在这沉闷的气氛中,更是不知所措,头垂的更加低了,双手扯着身上一片衣角,轻轻抚弄。王进见那秋娥不在,萧若华又是低着头,老大不客气的将目光紧紧盯在她的脸上,心里不住赞叹:“古人就是有学问,秀色可餐这句话看来还真是贴切。看着她这张清纯的小脸,比吃什么山珍海味都还香甜。” 正在三人感到在这沉闷尴尬的气氛中难受时,秋娥从左面一扇门中走来,请各位去吃饭。二人跟在主仆后面,发现这十余间草舍都是相通的,每间房不是很大,但也布置的非常雅致。四人在餐桌旁坐定,王进看着桌上饭菜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也有鸡有鸭,颇为丰盛。 四人吃过饭,又回到客厅,萧若华命秋娥换过茶水,点上麝香。一股青烟从香炉中,袅袅升起,顿时满室皆香。 萧若华似是为避免刚才冷场的尴尬,先开口说道:“小女子自幼跟父亲学习洞箫,今晚就为两位贵人吹奏一曲,有辱清听,还望莫怪。”说着从桌上拿起一只洞箫,轻启朱唇,吹奏起来。 王进不懂音律,听不出吹的是什么曲子,只是听着曲调欢快,优美动听,不禁沉醉其中。成可逍闭着双眼,脸上神色舒缓,显是在用心享受这美妙的乐声。萧若华一曲吹完,只是向两人微微一笑,竟又吹奏一曲。王进心想你只要吹的不累,反正自己听的舒服,不妨多吹几首,自己也好陶冶陶冶情操。 这支曲子与先前大不相同,却是婉转低下,犹如一个怨妇独守空房时的相思之情,幽怨之意。王进听不出好坏,只是觉得有点哀怨,不过倒也好听。而成可逍心下一怔,想到她小小年纪,看装束打扮,不似嫁人,为何吹奏这等闺房暧昧曲调。转念想到她自小隐居此处,出行较少,又是未经人事,自是不懂这支曲中的含义了。 两人越听越是不对劲,曲调变的愈加暧昧,听在耳中,仿佛就如房中爱侣的打情骂俏,又似床第间的**笑语,听的二人热血沸腾,全身躁动。成可逍双眉紧皱,察觉不好,才欲喝止,只觉头上昏昏沉沉,那**的箫声不住钻入耳中,使得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体中春情爆发,双手抓住胸前衣襟向旁一分,嗤的声响,外衣已被撕裂开来。 王进比他更糟,早就被箫声蛊惑的失去了理智,身上衣服也脱的干干净净,向萧若华走去。只见她荡然一笑,眉眼如丝,满脸妩媚之色,勾的他欲火旺盛,飞身向萧若华扑去。他只觉抱住了一个女人,似是不像萧若华的模样,但这光滑的**抱在怀中,犹如**,越烧越旺,他下体间坚硬的便欲涨破,哪还能忍受得住。 迷迷糊糊之间,只听到体下女子的浪荡呻吟,愈加激发他的**和节奏。他脑子里根本没有了任何思维,也不知身在何处。他眼角瞥视之际,仿佛看到了成可逍也光着身子,骑在一个女人身上。他“啊”大叫一声,犹似洪水决堤般,一泻千里。一下子趴倒在体下**的酥胸上,脸孔深深埋在高耸的**之间,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来多长时间,他悠然醒了过来,感到全身酸痛,虚脱无力。手腕和脚踝上阵阵隐痛,他睁眼看去,原来四只手脚被绳索紧紧捆绑在一个木架上。心下不禁愕然,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努力回忆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吃过饭开始听曲子,然后就脱光了衣服,好像还上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谁,他敢断定,绝不是萧若华。想的头疼欲裂,也没想起个所以然来。 他转头看看,这间屋子除了自己被绑在木架上,空空荡荡的,一无所有。心下不禁想道:“成可逍哪儿去了?他可是高手啊,好像记得他也上了一个女人。唉,这英雄就是难过美人关,我看***都是狗熊,到了关键时刻,就不管用了。”转念又想:“萧若华干吗要绑架我们?要人吧,我长相一般,不是什么英俊潇洒的美男子。要钱吧,我这身上分文没有,对了,是不是要绑架我,勒索我楚家那个冒牌老爸?那可不好,他这人我看非常小气,要是绑匪开的价高了,他不给钱,我还不给人家撕票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就听到门外萧若华的声音响起道:“这小子醒了吗?” 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笑道:“他还没醒,他中了九夫人的失魂箫,没有三天是醒不过来的。今天才是第二天,估计明日中午就差不多了。” 萧若华吃吃笑道:“他的滋味还不错吧,前晚让你欲仙欲死的,可不要监守自盗,让他找到机会跑了。” 那女子笑道:“全拜九夫人所赐,那人的确还…….不错。不过九夫人放心,属下绝不会监守自盗,败坏了事情。” 王进听了一怔,原来他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心下又是暗暗叫苦不迭,心道:“我上的果然不是萧若华,这个女人不知道长的怎么样,要是个丑八怪,我可要大吐三天了。” 我爱看书 二十七 失节之恨 他脑子里马上浮起一幅幅丑女的画面,小眼睛大嘴巴,露着满口黄牙。[]````要不就是鼻涕流的老长,脸上歪歪扭扭的,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他想到这里,就感到胃里一阵抽搐,差点没吐出来。 不过马上注意力就被萧若华下面的一句话给转移过去,只听她道:“你去告诉秋娥,那个成可逍已经没用了,把他杀了后毁尸灭迹。我出去一趟,可能晚点回来,你可要把这个姓楚的小色鬼看好了,他还有用,别让他跑了。” 那女子应了声“是”,随后听到两人的脚步声远去。他心下大为吃惊,虽然不知道萧若华所说的成可逍已经没用了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是清楚她们要杀了成可逍。这一天一夜的相处,他早看出成可逍为人侠心仁厚,古道热肠,令自己很有好感,心里已把此人当做朋友。就这样被她们杀了,心里颇为不舍。 但他此刻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更不要想去救成可逍了。他闭着眼睛想着萧若华刚才那句话,心道:“姓楚的小色鬼,哪是说谁?”转念之间,心下大笑:“老子现在的身份就是姓楚,那小色鬼,当然是说我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房门被打开,走进一个人来,不由眼前一亮。进来的是一个紫衣少女,容貌秀丽,脸上神情中隐含着一股杀气。 当她看到王进赤身**的样子,惊的长大了口便欲大叫,幸好自己伸手捂住了嘴巴,没叫出声来。她羞的满脸通红,闭上眼睛,转身就要出门,脚下刚跨出房门,又停了下来,似是有些犹豫。 王进看着这个少女非常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看到她手中提了一根皮鞭,恍然想起,她就是在官道上,被四个武当道士围攻的少女。自己脚下不受控制,撞倒了一个道士,让她找到剑阵缺口逃走,无意间帮了她一个大忙。 他看着那少女又转过了头,微闭双眼走到身前,心下不禁一愣:“她莫非就是前晚我上的那个女子?是的话,那样都做了,现在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闭着眼睛假装淑女。” 那少女一脸的通红,左手从靴筒中拔出一把匕首,将捆绑他四肢的绳索割断,然后转过身,小声道:“快跟我走。” 王进感到手脚上一阵轻松,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心下想到她肯定是被自己征服了,良心发现,趁着萧若华不在,就偷偷放他逃跑。他点头道:“谢谢姑娘。” 那少女也不答话,向门口走去。他迈步便想跟着出去,谁知脚下一软,再也站立不住,跌倒地上。那少女听到响声,回头看他侧卧在地下,脸上又是一红,连忙把目光移到别处,低声道:“你怎么还不走?要不一会就走不脱了。” 王进挣扎几下,站不起来,才知道前晚用力过度,昏迷这两天又是水米未进,现在应该是脱水了。他赖在地上,摇头喘息道:“我浑身没力气,走不了。” 那少女急得跺了下脚,也不敢看他身体,她也不知王进是真的不能走路,还是假装的。她在门口向外不住张望,神情极为焦急,小声嗔道:“那我不管了,反正我已经尽力了,你能不能逃的走,看你运气了。”说着快步走出房门,转身去了。 王进本想喊住她,再想想办法,不过看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确实够难看的,还是别烦扰人了。转念又想:“前晚都做过了,还有什么难看的,不是什么都看过了吗?”他张大了口,发现那少女早没了踪影。心想她反正是看守自己的,一会还得回来。 果然过了一会,那少女又东张西望的偷偷摸摸回到这间屋子里。她不知在哪儿找来了一只大麻袋,闭着眼睛走到王进身边,蹲下身子,毛手毛脚的将麻袋套在了他的身上。掏出匕首在木架上割下一段绳子,把袋口系住。然后用力举起麻袋抗在肩上,匆忙出门。 微风透过麻袋的缝隙,不时钻入,他在里面也不觉如何气闷,只是身体搭在她的肩上,肚子被挤迫的有点不爽。但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少女体香,心里又是一阵大乐。 他感到颠簸不停的,转了几道弯,才向前直行。过了一会,渐行渐高,好像是向山上走去。耳中不时传来那少女的轻喘声,似是扛了他,在山道上行走倍感艰辛。又走一会,感觉不再上升,可能是到了一块平地上。 那少女停住了脚步,迫不及待的将麻袋抛到地上,不住喘息。王进感到**都要被摔成四瓣了,痛的闷哼一声。而后就听到了解绳子的声音,眼前蓦地一亮,麻袋口打开,那个少女对着他紧张的说道:“你不要出来,就待在里面。” 王进看到她娇俏的鼻子上,渗出一排细汗,脸上也因刚才吃力登山而泛起潮红。她眼神清澈如水,婉转流动,只是眼角隐含着一股杀气,多少破坏了温柔秀气的美感,但也显露出一种野性的美丽。他不由看的痴了,那少女脸上微有不快,转过头去。他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心中暗骂这双眼睛不争气,看到美女就流口水。 那少女神色淡然道:“你救过我一次,我也救了你一次,咱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着转身就要下山,不再向他看上一眼。 王进这才明白过来,这个少女是为了还报上次帮忙逃脱之情,并非是自己刚才所想的那样。他急忙叫道:“姑娘等等。” 那少女停下回过头来,一脸的疑问,说道:“还有什么事?” 王进愁眉苦脸地道:“我两天没吃没喝了,现在又是虚脱无力,还没穿衣服,你要是走了,我迟早是会饿死在这儿的。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帮我弄件 衣服和吃的东西吧。” 那少女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略一迟疑,然后无奈地道:“你这人很无赖,得陇望蜀。不过看你真的有点可怜,就帮帮你了。” 王进咧嘴笑道:“我就知道姑娘心地善良,不会扔下我一个人不管的。” 那少女皱眉道:“不要在我面前说好听话,我心地也不善良,小妖女的称呼,恐怕你也从那些臭道士嘴里听说了吧?如果谁敢在我面前耍花招,就让他死的象那个贼道士一样惨。” 王进怔道:“贼道士?”马上想起她说的是被她杀死的那个武当道士。心下好奇他们怎么结下的仇怨,才欲询问,就听东南方向有人说话声音传来,话语模糊,听不清楚说的什么。 两人心下都是吃了一惊,他们来到这里一会儿,竟没注意这里原来还有人在。他们顺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贴身内衣的男子,站在崖边,背对二人,看不到他的相貌。那人口中兀自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 王进看了几眼,才认出那人不就是成可逍吗?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欣喜,还以为他被杀了,原来也逃了出来。他向成可逍大声叫道:“老兄,你什么时候跑出来的?我也被人救了出来。” 成可逍听到喊声,转过头来,只见他双眼中神色迷茫,目光在王进脸上略做停留,又转过了头去,似是心不在焉,根本没看清楚王进是谁。 王进心下大奇,想到他怎么不理自己,看情形有点发呆,莫非中了那叫什么失魂箫,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他又叫道:“是我啊,怎么也不理我,还没醒过来?” 成可逍转过身,来到二人面前,满脸尽是落魄之色。双鬓上白了少许头发,两天没见,竟是看着苍老了许多。他双眼无神的看着王进,口中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二十年的辛苦和相思,今日却都化成了泡影。雪妹,我对不起你!”说着连连叹气,不住摇头,叹声中充满了无限悲戚和痛苦。 王进听的摸不着头脑,心下奇道:“什么相思成了泡影?就为了失去理智上了一个女人,觉得对不起女朋友?”转念又想:“这也难怪,古代的人都注重名节,特别象他这样文绉绉读过书的人,把名节看的比命都重要。” 果然听到成可逍又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想我成可逍一世英名,今日尽付东流。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雪妹,我还有什么面目苟活于世间?只是二十年生死艰辛换来的碧落龙头,就这么轻易被大魔头夺去,我心有不甘!”说着身体摇摇晃晃,宛如喝醉了酒,又走向了崖边。 碧落龙头这四个字就象晴空惊雷般在耳边炸响,王进先是一怔,而后忙道:“你等等,什么碧落龙头被大魔头夺去了?” 我爱看书 二十八 冤魂不散 成可逍纵声狂笑,笑声中充满苦涩与悲凉,只听他笑罢说道:“我在关外苦苦寻了二十年,历经生死艰辛,终于找到了碧落龙头。````只是参悟不透其中奥秘,才回中原寻觅天机门人。不想百密一疏,还是栽在了大魔头侍妾的手中,看来这都是天意,要令我成可逍相思痛苦一生。”他站在崖边,呆呆的眺望着远方。 王进愕然道:“大魔头的侍妾?你说那个萧若华也是大魔头的侍妾?”他看着成可逍凄凉的背影,心下不禁感到一阵酸楚。 成可逍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却是不语。王进疑惑的目光不由得在那少女脸上扫过,只见她低着头,面上沉静似水,似是若有所思。他心下想道:“我还以为大魔头的侍妾个个都是勾人的狐狸精,没想到这样文静的淑女竟然也是。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这个萧若华虽然不是那么风骚**,但她这等天香国色的容貌,还不是一样把男人的魂儿都勾走了?” 他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成可逍,只是心里在琢磨着玄青的那番话,这要是让大魔头把碧落龙头和启龙珮都拿到了手,找到了其中奥秘,说什么也都晚了。他心下不禁很是沮丧,唯一能回到未来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他苦恼的仰头望着天上,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道:“老道说的是大魔头找到了其中奥秘,说什么也晚了。现在他的侍妾是刚刚得手,碧落龙头估计还没到大魔头的手上,再说也不会这么快就能找到其中的秘密。只要他还破译不了其中的秘密,说明还是有希望再把碧落龙头夺回来的。”想到这儿,似是在黑暗中又看到了一丝曙光。 王进才欲将刚才想到的说给成可逍,只见他转过头来,眼神迷茫的看着紫衣少女,口中喊道:“雪妹,我对不起你,我声誉尽失,名节不保,还把辛苦找到的碧落龙头丢了。我……我……” 他快步走到那少女身前,伸手握住她的双手,双目通红,脸上神情激动,嗓子沙哑地道:“我丢了碧落龙头,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你怨恨我吗?” 那少女“啊”的惊叫一声,迅捷的抽回双手,吓得向后退了两步。成可逍又向前追上两步,痛苦的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了?不想再理我了?” 王进怔怔的望着他,心道他是不是被气的失心疯了?忙道:“老成,你认错人了,这个不是你的雪妹。” 那少女不住向后倒退,成可逍却是双眼无神的,步步紧逼上去。那少女再也按捺不住心下怒火,挥舞皮鞭对他劈头盖脸的抽打几下。成可逍居然也不躲闪,登时脸上被抽出几道长长的血痕。挨了几鞭子,似是头脑有些清醒,他呆呆的瞪视着紫衣少女,满脸失望的说道:“你不是雪妹,你不是雪妹!” 他无力地转过身形,呆滞的眼神望着远处,口中喃喃自语道:“雪妹你打我吧,我不怪你,只要你不再恨我,我就心满意足了。”蓦然迈开双足,向山下跑去,顷刻间,身影消失在山道转弯之处。 王进看着成可逍消失之处,不由呆呆的出了神,好一会才转过头,望向那少女说道:“他是不是疯了?” 那少女冷哼一声,并不置答,似是对刚才成可逍的唐突举动,兀自耿耿于怀。 王进摇头长叹一声,心道:“也难怪,他找了二十年的碧落龙头,为的是能和女朋友走到一块,这次不但东西丢了,还毁了名节,唉,一时想不开,就给气疯了。这要是搁在未来那个时代,这算什么,古代的封建思想真是害人不浅。” 两人一时间无话,沉默一会,王进开口问道:“姑娘救了我,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那少女沉吟道:“我叫小眉,你叫什么?” 王进笑道:“我叫王……哦,不是,我叫楚冰寒,在家排行老三,你叫我小三,老三都行。” 小眉点头道:“哦,你就是楚家三少爷,难怪刚才那个……她叫你姓楚的小色……”说到这儿脸上一红,便不再说了,显然是萧若华跟那个女子说话时,她蛰伏在旁偷听到了。 王进看着她说到楚家三少爷的时候,脸上闪现讶异的神色,心下不禁想道:“莫非这丫头也听到过我的名头?不过老子的名头肯定不佳,不是被人叫做流氓,就是叫做小色鬼。我色是色了点,不过就是心里想想,可没有做出什么下流的事儿来。前晚那是萧若华这个狐狸精,把我陷害了,要不老子怎么说也是个伪君子,面上还是规规矩矩的。” 小眉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当下微微一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道:“你生气了?我也是偷听到的,我知道你不会是他们所说那样的人。” 王进听到这话,顿时心花怒放,呵呵笑道:“我当然不是那样的人了,她们这几个狐……使阴谋手段,引诱我们上当。你也看到了,刚才那位老兄,好好的一个人,被她们都给害疯了。” 小眉点头道:“不过楚少爷现在的名声,这几日可是传遍江湖,谁都知道你跟天机门人认识,打你主意的人肯定多了。” 王进不由苦笑道:“这古代通讯技术这么差劲,居然新闻传播速度会有这么快,真是想不到。我楚三少爷,现在也成了江湖名人了。” 小眉听到通讯技术和新闻传播这两个怪僻陌生的词语,不禁怔住,奇道:“通讯技术是什么?” 王进暗叫糟糕,自己一不小心,把未来时代的话给说了出来,忙道:“通讯技术是传闻的手段,这是……这是天机门玄青道长教我的,是很先进的一句话。”他把这句话的来源推到玄青身上,封堵了她追问下去的隐患。 小眉恍然大悟,点点头,但脸上仍有一丝疑色,似是还有不解之处。 王进怕她提出自己不好回答的事,转移话题说道:“那天你跑了之后,那四个牛鼻子说我是你的同伙,你怎么杀了他们的人,结下仇怨的?” 小眉轻轻一笑,说道:“那天还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无法从他们的剑阵中脱身。结下的这个仇怨,说来话长,我简单说给你听吧。我杀的那个武当派弟子叫清虚,那天我在酒馆吃饭,被他看到,他们师兄弟三人竟是一路跟踪。到了荒郊野外,三人趁我不备,将我打倒,那个清虚脱光了衣服,便欲……” 说到这里她脸上一红,王进心道:“哦,那是要**你,你不好意思说,我也听的明白。” 只听小眉接着道:“他们不知我身有武功,少了防备之心。我突然跳起来摸出匕首,一刀将他那里砍掉。其他两个道士,也就是那天围攻我的其中两个年轻的,他们上前相救,被我一顿皮鞭抽打,吓得抱头逃跑了。我又在清虚身上连刺几刀,直到杀死了他。然后我把他尸体大卸八块,抛在各处喂了野狗。”她娓娓道来,对于杀了一个人,竟是神情平淡,就像杀了一只鸡狗那么平常。 王进长大了口,一脸惊诧神色,心道:“厉害,难怪人家叫你小妖女,杀了人还大卸八块,拿去喂狗。看不出你一个小姑娘,居然这么心狠手辣。”他想到一件事不明白,问道:“你砍掉了他那里,那里是哪里啊?” 小眉听了突然满脸红晕,看着王进一脸好奇神色,也不知他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跺脚嗔道:“你这人果然坏透了,十足的小色鬼。”说着在麻袋上瞄了一眼,脸上更加红了。 王进一怔,说道:“就是问问你砍掉了哪里,我怎么坏了?” 小眉又羞又急道:“不理你了,我去找衣服和吃的了。”说着转身飞也似的奔跑下山。 王进被她弄得摸不着头脑,心想:“害什么羞啊,我又没对你怎么样,不就是问个那里吗。”他想到那个道士脱光了衣服,揭开麻袋看看自己身上,忽然明白过来她说的“那里”是什么了,他一拍脑袋,哈哈大笑道:“我还真笨,那不是把那个道士砍成太监了吗。” 正在笑的欢畅,就觉得脖子上一凉,好像被一把刀尖抵在了颈后。他还以为是小眉去而复回,跟自己开玩笑呢,当下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转过头看到的却不是小眉,站在身后的是那个白衣少女,右手握着匕首,刀尖紧紧抵在脖子上。看着她那横眉立目的满脸恨意,立时吓得魂飞天外,苦着脸道:“姑娘不要乱来,有话好说,咱不动刀子,这玩意万一走了火,可就没的救了。” 那白衣少女冷冷笑道:“你以为今天你还有救吗?你摸我亲我,还撕我衣服,让我当众出丑,我杀你一千次一万次也难解心头之恨。不过刚才听了小眉的话,让我找到了办法,那就是把你大卸八块,拿去喂狗!”说着提起匕首,用力狠狠往下刺落。 我爱看书 二十九 惊为前世 王进吓得双手抱头,眼睛一闭,心下大叫:“完了,这次老命是真的完了。````”耳边一阵风声划过,然后再也没了声息。继而听到白衣少女的笑声响起,他不由心下大奇,睁开眼睛,看到白衣少女右手持刀悬在他的头顶,左手掩口吃吃而笑。 只见她笑了几声,又沉下脸来说道:“一下杀死,也太便宜你了,你如此羞辱我,我要把你作弄够了,才一刀杀了,这样才能稍解我心头之恨。”原来她是嫌一刀杀死,解不了恨,要象猫玩老鼠一般,玩够了才吃掉。 王进心想反正左右也是死,被她这么一说,反倒激起了愤慨之心,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举起双手握住她右手腕,一下立起身来,怒道:“***,老子羞辱你也不是故意的,你不用这么玩我吧?” 白衣少女被他握着手腕,匕首高高举了起来,先是一怔,而后看到麻袋脱落到他的脚跟,他身上一丝不挂,赤条条的站在那儿,吓得惊呼一声,左手捂住双眼,脸上一片绯红。 王进感到凉风拂体,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不过看到她羞成了这个样子,心下一喜,想道:“原来你也怕这个,那倒好办了,老子就不穿衣服跟你耍赖,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才想到这里,就觉得双腿一软,站立不定,又坐倒地上。 白衣少女被他下坐之势扯的向前一个踉跄,睁开眼看到他委顿在地,右手轻轻一挣,便挣脱开来。为避免看到他的下体,转身到了他的背后,举刀怒道:“先杀了你个流氓再说。” 王进心下暗叫倒霉,偏偏在这等生死关头,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要是死在一个美女刀下,也没什么怨言,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是死在一个其貌不扬的平庸女人手里,心里有点不甘。他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老子真是倒霉,死的这么窝囊,还不如死在大魔头小老婆手里爽快点。” 白衣少女说道:“你是死有余辜,有什么窝囊的?” 王进又叹口气,苦着脸道:“我宁愿死在迷死人不要钱的美女手里,死在你手里,真是觉得太不值了。你也是的,就不能长的稍微漂亮一点,让我死的也心甘情愿,这么被你杀了,不是窝囊是什么?” 白衣少女听了这番话,不禁柳眉倒竖,怒道:“你说我长的难看?” 王进摇摇头,说道:“难看说不上,不过是不好看,白给我都不要,你说我会故意去羞辱你?我死的糊里糊涂,也太冤了。” 白衣少女听到“白给都不要”这句,气的眼中都要喷出火来,她转到王进身前,指着自己的脸庞大声叫道:“好,你要是觉得死的窝囊,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美女,这样让你死了也不后悔!”她说着左手在下巴上轻轻一揭,揭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来,立时露出一副明艳绝伦的容貌,与先前那副容貌简直是天壤之别。 王进宛若遭到电闪雷击般,眼珠一转不转的呆呆的望着她,张大了口,眼角还隐然含有泪光。 白衣少女似是对他这种眼神早已司空见惯,只是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冷笑。在她的记忆当中,任何一个男人见了她的绝世容光,都是无不为之动容,是以她行走江湖,从不敢示以真面目,经常带了人皮面具女扮男装,这样也少了很多麻烦。 王进却不是单单为她美貌所动,主要是这少女似极一个人,那就是两年前去世的女友阿雪。虽然阿雪没有她这样美到了令人热血沸腾的地步,但她们两人实在是太像了,无论鼻子还是嘴唇,只是整体来看,稍有差别。他心下激动万千,不禁想道:“莫非她就是阿雪的前世?玄青老道说我们只要有缘,就能相见,看来这个少女必是阿雪前世无疑了。”想到这里,脸上绽出笑容,眼泪也不听话的流了下来。 白衣少女看着他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一会愁苦,一会欢喜,感觉有点怪怪的,她还从来没见过有那个男人为了她的美貌会激动的流泪。正自愕然不解,就听王进颤声道:“阿雪,真的是你吗?两年来,我每时每刻都没忘记过你,做梦会梦到你,在我们经常约会的地方,会看到你身影,闭上眼睛,你总会浮现在眼前。我想你想的好苦!”他擦了把眼泪,心情却是无比愉悦,阿雪是他的初恋,也是他唯一的恋人。 他的深情话语说的白衣少女愣在当地,不知所措。看着王进喜极而泣的表情,真挚动人,绝不似假装出来的,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是被误认做了近千年后的一个少女。她愣了片刻,眼帘又映入王进**的身体,脸上一红,急忙转到他的身后,把头别过一边,握着匕首仍是悬在王进头顶。 她冷冷说道:“少在我面前胡说,我不叫阿雪,你也少装纯情,刚才还大谈什么美女,这会又假惺惺的……”说到这儿,脸上又是一红,不再说下去。因为刚才王进的那番话,让她心里深为所动。她毕竟也是豆蔻年华,却没有一个少年男子敢在她面前,或是这么真情的哭诉衷肠。她暗自琢磨这几句话,心里竟然泛起丝丝涟漪,觉得这个男人不似初时那么讨厌,令人痛恨了。 王进听到这句“刚才还大谈什么美女”,脸上差点见汗,自己是色了点,这点是从小就养成的毛病,自己还经常大言不惭的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阿雪当时听了,也只是一笑而过。 他面有惭色地说道:“我没假装,我只是喜欢说实话而已,那个男人不喜欢美女?不喜欢美女的男人不是有毛病,就是伪君子,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喜欢。” 白衣少女听他喜欢美女,居然还振振有 词,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当下绷住了脸孔,愠道:“少废话,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先不杀你,你把自己装进麻袋里,我要把你带回去慢慢炮制。” 王进听到她不杀自己,还要把自己带回去,心下高兴异常。他从地上将麻袋拉到脖子上,笑道:“还是等小眉姑娘回来,给我拿来衣服穿上再走吧,要不这样劳驾你扛着多不好意思。” 白衣少女不耐烦的道:“这么多废话。”说着将匕首**靴筒,右手抓住麻袋口,左手一把将他头按进麻袋里,然后用绳子把口扎好,又掏出匕首,抵在他身上,说道:“现在给你个机会饶你不死,乖乖告诉我玄青道人在哪里?” 王进忽然明白她这么好心不杀自己,原来刚才偷听了他和小眉的对话,知道自己是楚三少爷,也是为了得到天机门人的下落,才这么大发善心。他想到不管这少女是不是真的阿雪前世,反正自己是真的不知道玄青的下落,不过为了自己的生死安危着想,还是不要吐露实情,免得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一刀结果了他的小命,那可糟糕,当下隔着麻袋说道:“我告诉你可以,但有三个条件。” 白衣少女见他的性命在自己手中掌握着,还敢提条件,不由怒道:“不许提条件,否则就把你大卸八块去喂野狗。” 王进笑道:“那好,反正满世界就我一人知道那老道的下落,要杀就杀吧,杀了我,你也找不到那老道。” 白衣少女气的牙根直痒,没好气道:“你说吧,什么条件?” 王进说道:“第一个是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还没说完,白衣少女叫道:“我不说!” 王进笑道:“你不说是你的事,我继续说我的条件。第二个是我的衣服丢在了萧若华那里,你帮我去找回来,衣服里还有两件贵重东西呢。第三个是…...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 白衣少女差点没被气晕,咬牙道:“第一个条件我不答应,第二个条件我试试吧,萧若华就是那个在茶肆你……你撞倒的那个女人?” 王进说道:“是啊,要不是你追杀我,我还撞不到人家呢。” 白衣少女说道:“好吧,我带你去找衣服。”说着拉起扎在袋口余下的绳子,拉在手里约莫有三尺长,心想正好合适。 王进笑道:“要姑娘扛着我,真是过意不去。” 白衣少女啐了一口,道:“想得美,要我扛你,做梦吧!”说完右手紧紧握住绳端,向前迈步行去。 王进先是心里纳闷,她不扛自己,怎么把他带走?还没想清楚呢,马上就有了答案,他被拖着向前走去。地上坑洼不平,碎石密布,这么被拖在地上,顷刻间,身上就感到火辣辣的疼痛难忍。他在麻袋中大声叫道:“你怎么这么狠心,痛死我了,快停下,我受不了了,妈呀……” 他越是大喊大叫,白衣少女越是加快脚步向前疾奔,痛的他喊声像杀猪一样难听。 我爱看书 三十 三个条件 这一路从山坡上被拖了下来,弄的他是遍体鳞伤,最后叫的嗓子都嘶哑了,都变成了微弱的呻吟。好不容易熬过了漫长的山道,只听白衣少女说道:“快到了,不许再叫,不然被她们发现了,我就不管了。” 王进立时乖乖闭上嘴巴,好在到了山下,地势平坦了许多,地上长满了草丛,倒也不觉的如何疼痛难受了。他在麻袋里也看不到外面的光景,只觉被拖着转了几道弯,偶尔被地上的几块石头绊过,老伤加上新痛,感到一阵阵钻心的刺痛。行不多时,终于停了下来,王进心想可能是到了吧,不禁吁了口长气。 白衣少女提起麻袋藏在一处花草丛中,低声说道:“你在这儿乖乖的别作声,我去给你偷衣服。”说完弯腰向那几间草舍潜行而去。 王进心想:“你不说我也不会出声的,我又不是小孩。”他倒在地上,不敢动上一下,唯恐被人听到了声音。他之所以要找回自己的衣服,主要是衣服口袋里还有忘忧仙子赠给的治伤灵药和广陵散琴谱。琴谱倒也罢了,那药听着可是珍贵,治疗重伤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他想到要想夺回碧落龙头,那可是在大魔头的虎口里拔牙,少不了要跟这些风骚的小老婆周旋,如果受点伤,这药就能派上用场了。 他此时不由又想起了周冰和洁儿,也不知她们现在怎么样了,目的地还没达到,就生出了这种邪事。一想到摩尼教声名不佳,心里就不是滋味,想着周冰是不是还能保住贞洁,不过出了这事,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是安安生生的跟人家拜完堂再出来,也不至于害的她也跟着跑出来。他心下酸酸的想道:“就是老婆被人**了,我也得要,毕竟这不是她的错,谁让老子冒充三少爷,要给他戴顶绿帽子。这不绿帽子他没戴上,我倒要先戴上了。” 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那白衣少女的声音响起道:“你的衣服拿到了,先穿上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麻袋被解开,白衣少女将衣服一下塞进里面,然后背过身走到一边。王进把衣服举在手里,看看确是自己的,才从麻袋里钻了出来。穿好衣服,在口袋里摸了摸了,那只药瓶和书都在,只是又多了一本书。他把两本书掏了出来,看到另一本书也不是很厚,外观陈旧,看来是年代久远之物,只是封面上没有写字。他翻开里面看看,每页都是空白纸张,一个字也没有。 他心里不禁感到奇怪,心想口袋里怎么多了一本空白书?转念又想:“有很多传说中都有无字天书,据说蘸了什么药水,才能显出字迹。这本书说不定也是本什么武功秘籍,我先收着,要是什么都不是,也可以当手纸用用。”他自那晚得到广陵散,就没看过,现在忍不住翻开看看,一看之下,觉得头都大了,全是古里古怪的文字,半点也看不懂。 他把两本书踹在怀里,心道:“这仙子还拿这本破书当宝贝,说什么我天纵聪慧,说不定能从中看出什么门道,这不是骗人吗?她仙子都看不明白的书,我能看明白了?” 白衣少女等了一会,以为他还没穿上衣服,急道:“快点,那边正在打着架呢,我们别被他们发现了。” 王进此时饿的前心贴着后心,双腿一直软软的发着抖,他一跤坐到地上,说道:“谁在打架?我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怎么走?也不知道回来的时候带点吃的东西,让我恢复一下体力。” 白衣少女转过身来,一脸的无奈,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走到近前,递给他道:“先吃点干粮。那边好像是有碧霞岛的人还有摩尼教的人,在相互混战呢,他们都是高手,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就是插翅也难飞走了。”说着脸上浮起焦急神色,显是对那两伙人非常畏惧。 王进先是一怔,心想他们两伙人怎么在这儿打架?然后打开纸包,看到是几张薄饼,抓起一张塞进口中,一阵大嚼,口中兀自还道:“好香!”感到吃在嘴里的面饼香甜可口,远比山珍海味还有滋味。 白衣少女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心里是焦急万分,在原地不住转着圈子,不时催道:“可以走了吗?” 王进吃完了面饼,感到肚子里一阵舒服,盘腿在地上休息了片刻,站起身来,察觉腿上有了些力气,点头道:“好了,我们走吧。” 两人穿过草丛,向东一路行去。待走出有两三里路,白衣少女突然转身,拿着匕首抵住他的胸膛,笑吟吟说道:“忘了你好像轻功不错,现在吃饱了,可别逃走了,我可追不上。”说着从腰间摸出一根约莫有一丈多长绳子,把他双手紧紧绑住。她握住绳子另一端,牵着向前走去。 王进不禁哭笑不得,自己刚吃了点东西,也只不过恢复了三四成的体力,要说逃跑,还是没有那个力气。 白衣少女远远牵着他,走在前面,也不回头说道:“现在你说第三个条件吧,我帮你做了,就快告诉我玄青道人的下落,我们也好各走各的,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王进摇头道:“第三个我还没想到,再说你第一个条件还没答应呢。” 白衣少女脸上微微一红,愠道:“想的美,我的名字岂是让人随便知道的,再换过一个条件。” 王进听她口气坚决,是不肯告诉他名字了。心想古代确实是姑娘家的名字和年龄,轻易不说给陌生男人听的,不过他这人天生就有点无赖精神,白衣少女越是不说,他越是想知道,头摇的象拨浪鼓,坚持道:“不换,反正你不说名字,我也不说老道的下落,咱俩就这么耗上了。” 心下想道:“我本来就不知道老道跑哪儿了,这么耗着也不错,我不急。” 白衣少女转过头来,柳眉倒竖,秀目含嗔,怒道:“现在你是我的囚犯,不许顶嘴,我说什么你就得答应,不然一个条件也不许提了,乖乖告诉我那老道在哪儿?” 王进看着她生气的样子都是那么美,隐隐透着阿雪当年微嗔薄怒时的情景,只是阿雪温柔体贴,这个少女却是泼辣的多。他嘿嘿笑道:“那你杀了我吧,人生自古谁无死,一枝红杏出墙来!”他居然把平时跟朋友在一块说笑话时,改编的歪诗念了出来。 白衣少女听了差点鼻子都气歪了,咬牙切齿道:“算你狠,我名字叫玉灵烟,满意了吧,快说第三个条件!” 王进笑道:“玉生烟,玉灵烟,好名字!我的第三个条件嘛,嘿嘿,还没想到,明天说吧。今天我要再能美美吃上一顿,没准就想到了。” 玉灵烟怒道:“吃你个大头鬼吧,一会想不到就杀了喂狗,这次我真的不让你了。”说着哼了一声,转头向前快步疾走。 王进被带的向前踉跄几步,差点扑倒,口中嘟囔道:“慢点,我腿上还没恢复力气,经不住这么折腾。” 玉灵烟也不理他,更是加快脚步,向前一阵疾行。王进不由跟着脚下加快节奏,不一会,就感到气喘吁吁,腿上发软,脚步都有点迈不动了。 王进心下骂道:“臭丫头,长的好看,心如蛇蝎,这么折腾下去,非要了我的老命不可。”正在他坚持不住,想大声叫停的时候,就听到前面树上发出簌簌响声,紧跟着从树上跃下五六个人,挡在他们前面。 其中一人指着玉灵烟说道:“启禀罗香主,就是这个穿白衣服的小子前几天闯进神扣堂,连杀了我们几个弟兄,还砸毁了天衣神坛。”他仔细看了玉灵烟几眼,又愣道:“不对,这小子怎么长漂亮了,好像是认错人了。” 一个穿着草绿衣衫的中年女子,伸手在那人头上打了一巴掌,怒道:“眼睛是干什么用的,连个人都认不好,害的老娘上蹿下跳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那人摸着头顶,哭丧着脸道:“这家伙身形衣服都是一模一样,怎么会长相不一样了,我也不知道啊。” 玉灵烟低着头牵着王进,一句话也不说,匆匆绕过几人,显是心里有鬼。 那个被称作罗香主的女子又破口骂了那人几句,转头看到玉灵烟身后用绳子牵着一个人,心中起疑,喝道:“慢着!” 玉灵烟停下脚步,转身笑道:“请问何事?” 她这一说话,挨打那人立时听出了声音,叫道:“就是他,就是这个小子,他长相不一样,但是声音没变,我还是听得出来。”说着从腰间拔出钢刀,看着罗香主,等她下令上前擒拿。 罗香主又是一巴掌打在了那人头上,怒喝道:“那还不赶快上去给我拿下,还等什么?” 那人左手捂着头,撇了撇嘴,向其他人挥手道:“一起上,别让他跑了。”他只是挥舞手臂,却不上前,等到其他四人围了上去,他才晃着手中钢刀,迈步过去。那罗香主看的不耐烦,飞起一脚,将他踢的飞到玉灵烟跟前,重重摔在地上。他痛叫一声,哼哼唧唧还没站起来,被玉灵烟一脚踢在胸前,又飞了回去。 我爱看书 三十一 垫背之冤 围在身旁的四个大汉,各持刀剑,一齐向玉灵烟身上疾刺猛砍。````她闪电般向后退出几步,躲开围攻,向前猛地一扯绳子,王进不由向前一个踉跄,奔到了她的背后。她将丈余长的绳子抖将起来,倏地放出,卷住一名大汗的脖子,将他拉到身前,左手抄起匕首,在他头顶刺下。顿时一股血柱随着匕首抬起喷了上来。那大汗惨叫一声,软倒地上。 其他三个汉子脸上神色大变,但还是硬着头皮扑了上来。玉灵烟右手腕一抖,绳子又自投了出去,这次卷到了一名汉子的腿上,她向回一扯,那汉子仰天横身跌倒,正好摔在了两个同伴面前,那两人被他绊的趴倒地上。玉灵烟一跃上前,左手扬起匕首,向三人身上疾刺几下,鲜血四溅中,三人同时长声惨叫,均被她刺中要害死去。 王进没想到玉灵烟小小年纪一个女孩,杀人见血竟然脸不变色,像是毫不在意一般,心下暗暗称奇。 那罗香主见她眨眼之间,就连杀四人,不禁为之动容。罗香主转头看到先前被踢回来那人,缩头缩脑的藏在自己身后,心下恼怒异常,反踢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那人立时向后平平飞了出去数丈远,面朝下跌倒地上,挣扎几下,竟是爬不起来。罗香主轻叱一声,飞身跃起,凌空一脚向玉灵烟面门踢到。 这一脚来势劲急,远非那几个大汉可比,玉灵烟不敢挥绳迎击,连忙闪身避开。她避开倒不要紧,王进却倒霉了,他在玉灵烟身后,胸前结结实实的被踢中一脚。(.无弹窗广告)他幸亏不时运用一下玄青眼中的内功口诀,现在内力真气已达到意到气到的地步。被踢中之时,体内真气油然而生,布满全身,虽然被踢得向后飞出老远,但却没受内伤。 罗香主落在地上,看到他慢慢从地上爬起,心下惊疑不定,能中她一脚而安然无恙的,还没见过几人,心想莫非这人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玉灵烟早听说过天衣帮神扣堂香主罗飞燕的厉害,十大香主中唯一一个女人,凭着神出鬼没的“燕尾脚”,令江湖中人无不闻名丧胆。她深知不是敌手,趁着罗飞燕神色发怔之际,拉了王进向山中奔去。王进刚起来还没站稳,就被拉的踉踉跄跄的跟着奔跑。 罗飞燕冷笑一声,说道:“想跑,也不看看老娘是谁,想在我的手底下逃走,简直是白日做梦!”她纵身而起,几个起落,已抄在了玉灵烟的前面,双臂环抱在胸前,站在山道上。 玉灵烟一阵疾奔,险些收脚不住,差点撞到罗飞燕的身上,吓得轻呼一声,转头又向回跑去。 罗飞燕飞身又赶在头里,拦在前边。玉灵烟无奈折返回奔,如此来回跑了几次,累的气喘吁吁,也没能逃走,才知道这罗飞燕不但脚法厉害,轻功也是不弱。她额上已经冒出细汗,眼珠不住转着,思索脱身办法。罗飞燕也不立时捉住她,想玩的她没了力气,乖乖束手就擒才罢手。 玉灵烟这次跑到了山道上,转身回跑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除下自己的一只靴子,向来时路上远远抛去。 罗飞燕根本不及细想,已成来回惯性,跟着靴子就飞身过去。等落下地来,看到地上的靴子,不禁一愣,回头看去,只见玉灵烟拉着王进已上了山道半坡。她差点把肝气炸了,竟然被这小丫头给耍了,狠狠的咬了一下牙,纵身追去。 玉灵烟不住回头,看到罗飞燕又追了上来,除下另一只靴子,向她面门掷去,口中喊道:“暗器来了!” 罗飞燕只觉眼前有东西飞来,怕是暗器,急忙闪身躲开。待看清楚又是只靴子,更加恼羞成怒,心想抓到这个鬼丫头,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才解心头之恨。 这么缓的一缓,玉灵烟向山道上奔出老远。罗飞燕施展轻功,跟在后面紧追不舍。眼看追上,玉灵烟又是回头挥手掷来一件东西,口中还叫道:“暗器又来了!” 罗飞燕心想还是小心为好,这次别是真的暗器,要是托大被打中,那就丢人现眼了。她闪身一旁,看到一段绳子从身边擦过。她心下暗骂自己愚蠢,接二连三的被这鬼丫头戏耍,居然也没反应过来。她心下发狠,纵身急追。 玉灵烟等她追近,右手从怀中一摸,反手掷出,口中叫道:“注意啊,这次真的是暗器!” 罗飞燕心想这次还想让我上当,把我当傻瓜不成?她伸手将掷来之物接住,感觉光溜溜的似是龙眼般大的一颗珠子。还没摊开手掌,看清是什么东西,嘭的一声大响,那珠子爆裂开来,只炸的罗飞燕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地上。她手掌上血肉绽开,脸上也是斑斑血痕,感到一阵疼痛异常。 这珠子原来是秘制的一种类似于鞭炮的暗器,名字叫做掌中雷,触物即爆,威力不小。幸亏她是握在手中,只是崩坏了手掌,否则她可就受伤更重了。这下气的她就像疯了一般,忍住手掌疼痛,拼命的向山上追赶。 这个山峰不是很高,片刻间,三人先后上到了峰顶。上来后,玉灵烟心下暗暗叫苦不迭,这山峰只有刚才上来的一条道路,其他三面俱是悬崖。峰顶上地方也不大,约莫五六丈方圆大小。她拉着王进奔到南面崖边,向下探头看看,不禁吐了吐舌头,上来的时候不觉得如何高,望下去却是深不见底。 罗飞燕看到峰上地形,心下大喜,哈哈笑道:“这次我看你这鬼丫头往哪儿再逃?”说着缓步向前慢慢逼去。 王进看着玉灵烟绝望的眼神,心道:“糟糕,这臭丫头惹了祸,把我也拉下水了,她临死还找到一个垫背的。不行,我得跟这罗什么香主说清楚,此事与我 无关,不要误杀了好人。” 玉灵烟抬头望向天上,一脸的黯然神伤,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这句话说的很轻,王进似是听到“我追随你去了”,看着她的哀伤神情,心下也是酸酸的。思索着她万一要是阿雪的前世,怎么也得想个办法,保住她的性命。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见玉灵烟看着罗飞燕冷笑一下,转身向崖下跳了下去。 王进顿时惊的目瞪口呆,向着崖边大叫:“喂,不要……”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手上绳子一紧,他不由自主的被拉下了悬崖。 罗飞燕先是吃了一惊,疾奔几步,到了崖边,向下望去,看见两个黑点急向下坠去,她恨恨的咬牙道:“这样死了,倒便宜了你这鬼丫头。”说毕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掌,这时又感到一阵入骨的疼痛。 王进只感到耳边风声劲急,不住往下急堕。此时心如死灰,知道这次真的是难逃一死了。如果这次还能不死,那真是没了天理了,几次死来死去,都死不了,到了这样的绝境,还能不死? 一时间脑子里像回光返照一样,泛起了以前种种事情,想到了阿雪,想到了孤儿院的院长,想到了朋友,还想到了周冰。 脑子里还正在思绪纷杂之时,觉得双手一紧,身体向下之势停住,反而向上弹一下,只是拉的手臂差点从肩膀上撕扯下来,感到一阵大痛。他放眼望去,原来是他和玉灵烟两个人,中间的绳子挂在了山壁上横出的一棵大树上。要不是树枝有弹性,恐怕他们都要被拉伤了手臂。玉灵烟是一直紧紧握着绳子不放,此时两人吊在两头,在半空悠来悠去。 最终玉灵烟手上吃力不过,松开绳子跌了下去。她这松开了,王进也自然掉了下来。他重重摔在玉灵烟的身旁。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知。 我爱看书 三十二 深谷幽洞 他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早晨了,他坐起身来,感到全身骨架松散了一般,酸痛异常。````身上各处在地上被拖行时的擦伤,也是阵阵隐痛。他活动活动上身,心想这是阴间吗,怎么还有阳光,自己还有身影?莫非死来死去,又是大难不死? 转头看到玉灵烟就躺在一边,双目紧闭着,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吃了一惊,连忙伸出手指在她鼻息下一探,还有呼吸,只是非常微弱,心下稍宽。他抬头看了看绝壁上的那棵大树,心想就是它救了两人的性命,不然数十丈摔下来,还不摔成了肉泥?这棵大树距离地面有三丈多高,他内力深厚,摔下来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玉灵烟就不好说了,估计是被摔的受了内伤。 他站起身来,双手交错挣脱,最终脱去了绳子。他双手互揉着手腕上被绳子紧勒的伤痕,兀自感到双腿发软,没有什么力气。他放眼向四周望去,这山谷中绿草茵茵,鸟语花香,景色秀丽。谷中央有个水潭,潭边稀稀落落有几颗大树。山谷四面环山,俱是陡峭的绝壁,竟是看不到有出路。这下有点傻眼,四面石壁光溜溜的,陡峭直削,别说人爬不上去,就是飞鸟也无法在上面落足。 他沮丧的坐到地上,伸手轻轻推了推玉灵烟,她只是“唔”了一声,并不睁眼。心下想到自己也不懂医疗,不知她伤的轻重。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竟是极为烫手,还在发着高烧,心里不禁暗自着急。忽然灵机一动,想到自己身上还有忘忧仙子赠给的治伤灵药,不知是否对症,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当下掏出瓷瓶,给玉灵洁喂下一粒丹药。 他起身走到潭边,看着潭水清澈见底,水中鱼还是不少,心里大为高兴,这荒凉的山谷中,能找到吃的比什么都重要。他双手掬水喝了几口,洗了把脸。饶有兴致的双手伸进水中去捕鱼,不料那鱼滑溜异常,从他双手之间逃走,引得他身体向前探出,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跌进了水中。 好在他水性不弱,浮出水面,在脸上抹了把水,哈哈笑道:“老子没抓到你,你倒把老子拉进水里了。”他一头扎进水中,再次露出头来时,手中已经握着一条大鱼。他甩手将这条鱼抛到岸上,又潜水捉了一条,这才上岸。 他脱掉湿漉漉的外衣,把口袋里的两本书拿出来,放在地上晾晒。去捡了些干柴,从玉灵烟怀中摸出火折,点燃了柴火,将两条大鱼烤熟。他吃了一条鱼后,躺在草地上,晒着暖暖的阳光,感到全身一阵舒泰。 突然冒起一个念头,想到有些小说里写到一些秘籍都是蘸了水或者药物,就显出隐藏字迹,现在这两本书都湿透了,看看有什么异样没有。他拿起这两本书,先小心翼翼的揭开无字的那本,没有一点异状,连翻了几页,又把中间和最后翻开,还是什么都没有。把这本抛到地上,翻开广陵散,除了古怪文字,没有出现其他字迹。 他一阵失望,把手上的广陵散随手丢到一旁。闭上眼睛,竟又睡着。一觉醒来,已到中午了。他来到玉灵烟身边,伸手摸她额头,不再烫手,看来是退烧了。看着她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心知这灵药起上了作用。 此时山谷中起风了,吹得他身上有些凉凉的,忙将晒干的外衣穿上。瞥眼之间,看到两本书被风吹的呼啦啦翻着页,每页翻动速度很快,广陵散上面的字迹在眼前急闪而过。奇异的景象却发生了,那些闪过的字迹,隐隐组成了一些认识的字来,只是闪的太快,一时分辨不清。[] 王进瞪大了眼睛,似是有所感悟。他顾不上系上衣服纽扣,就弯腰将广陵散拿在手中,用拇指在书页上轻轻拨弄,顿时那些字迹慢慢闪现在眼前。“地图藏于二十六页,鲜血浇之即出。”他怀着激动的心情,翻第二十六页,是一张空白书页。心想:“要鲜血浇之,去哪儿弄鲜血?用我身上的,我可不干!” 转头看了看玉灵烟,摇头想道:“跟女人身上放血,也太狠心了点。况且她这会重伤没醒,这么做简直就是缺德带冒烟儿,卑鄙无耻!” 眼珠一转,有了计较。他到潭边抓了条鱼回来,在那鱼身上放血,浇到书页上。说也奇怪,鲜血慢慢被纸张吸了进去,再不留丝毫痕迹。凡是有鲜血浇过地方,渐渐露出图画来,山川道路,清晰的跃然纸上。 他把整张书页都浇遍了鲜血,地图也一无遗漏地显露出来。将这图纸掉过来翻过去,怎么也看不明白,最终看到一座小镇模样上面标着平安镇三个小字,要不是眼力好,还真看不出来。再顺着平安镇向北,一个四面环山的山谷上画着一个红圈。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图上的这个山谷,就像他现在待的地方。 红圈中南面石壁前,有两棵大树,一条黑色箭头就指向了这里,看到这里图纸也就到了尽头。 王进低头沉思,忽然想起和成可逍追踪魔教,到过一个小镇,就是叫平安镇。小镇往北,不就是这儿附近吗?他越想越是兴奋,心里更加激动。他望向南面的石壁,果然有两棵参天大树,他哈哈大笑着跳了起来,一阵疾奔,到了石壁跟前。 看着光滑如玉的石壁,又是一阵失望,连个老鼠洞口大小的窟窿都没有,那这地方是干什么用的?再说这书上也没说是什么地图,箭头指的的地方,也没标字,这里是藏了宝藏还是汉代古墓什么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伸手在石壁上摸索一阵,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最后把注意力集中在两棵大树上,这两棵树长的粗细一般,高矮相等,看着有点奇怪 。他围着树转了几圈,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最后看到左首地上盘综错节的无数条树根,里面隐隐有一条与其它颜色稍微有点区别。这引起了他的注意,蹲下身来,伸手在那条树根上扯了扯,没什么动静。他咬牙运上内力,用力向后一拉,耳边传来喀喇一声,石壁向内缓缓开启了一扇巨大的石门。 他只看的目瞪口呆,这扇石门足有两丈多高一丈多宽,吱呀呀的开到一半停住。他慢慢站了起来,只见石门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大的树枝,用火折点燃了,走进石门。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地上全是石头砌成的路面,非常平整。他的脚步声,在洞里不住回响,听了不由得打个冷战,心想里面到底有什么,是住着人还是鬼?想到鬼就想起了梦中常常见到的那个魅影,脊背唰的出了层冷汗。 不多时,甬道走到尽头,是间大厅,厅中摆放了石桌石椅,椅上坐着一个袒胸露乳的红衣少妇。王进先是一阵惊慌,忙转过身来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大姐没穿好衣服我就闯进来了,真是该打。” 他背对那个少妇,心下栗六,忐忑不安,心道:“他男人不知在家不在家,要是在家,我这么偷看了人家,还不被痛打一顿?”过了良久,身后没有一丝动静。他偷偷转过头去,看到那少妇呆呆坐在椅上,一动不动。 好奇心起,他转过身“喂”了一声,那少妇宛若不闻,就像被点了**道。面露甜甜的微笑,双眼光采闪烁,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韵味。 他转头看看,左边有个石门,里面一片黑暗。感觉这里除了这个少妇,不像还有别人。想到这里,胆子不由大了些,走上近前,伸手在那少妇眼前晃了晃,那少妇眼睛眨也不眨的,犹如视而不见。 见她不动,胆子更加大了,笑道:“好像是被点了**道了吧?看你年纪不小,也三十出头了,不过长的风骚动人,男人一见就喜欢这种类型的。”说着伸手在那少妇脸上摸了一把,感觉触手光滑如玉,却是一阵冰凉,没有一丝温气。 他不禁一怔,说道:“莫非是**道点的久了,血脉不畅,造成脸上都冰凉了?”他说着伸手在那少妇鼻下一探,没有呼吸,他心里开始有点紧张不安了。伸手又在她**上摸了一把,虽是富有弹性,让他有种热血上涌的冲动,但仍是冰凉一片。 吓得向后退了几步,摇头说道:“不会是死了吧?看着不像啊,脸色红红的,怎么看也不像个死人。算了,我还是到别处看看吧,拜拜!” 他心里已经隐隐感到,这个少妇不像个活人,身上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迫不及待地转身走进左边石门内。 这个石室较小,室中仅摆放了一只案几,几上放着一张古琴。几后端坐着一个枯瘦僵直的老者,也是一动不动。他直将火把伸到了近前,才看清了老者容貌,立时吓得魂飞天外,双腿一软,竟是跪到在地。 这个老者正是经常光顾他梦中的那个“鬼”,此时干瘪僵硬的面容呈现在眼前,与梦中一般无二。他咬了下舌头,痛的大叫一声,现在不是在做梦。 我爱看书 三十三 杯中绝响 他想逃出洞去,无奈双腿就像被钉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他连磕了几个响头,颤声道:“不知道你老在这里,多有冒犯。我给你磕头了,求你老以后就饶了我吧,别再给我托梦了。” 也不敢抬头去看那张鬼脸,身上冷汗淋漓,一阵阵恐惧袭上心头。过了一会,不见有什么动静,壮了壮胆,抬起头来,看到那老者仍是一动不动,不禁想道:“看样子他都死去很多年了,老在我梦里捣乱,不过也没对我人身造成什么伤害,我怕什么啊?”想到这儿,心里惧意渐去,慢慢站了起来。 他一拍脑袋,心道:“我来到古代,是不是他捣的鬼?”突然想起了,自己穿越过来时做的那个噩梦,就是这个老者在梦里追着杀了自己。不过越想越糊涂,开始在梦里经常追杀他,后来那晚,在龟山上却是教了自己一套拳法,到底是对他是恶意还是好意? 他围着老者转了一个圈子,发现这老者手指还按在琴弦上,只是上面结满了蛛网。想是他临死前还在抚琴,只是急症突发,就这么突然猝死过去。他发现几上有个茶杯,竟是满面的一杯茶水,心下大奇,看这老者死了多年,这杯中茶水为什么并不干涸? 惊奇之下,端起茶杯仔细察看,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只是茶水水面上,隐隐泛着一层绿光。他凝神看去,只见茶水水面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人影,他不由大吃了一惊,这个人影就是刚才在外面大厅看到的红衣少妇。这少妇走到了两棵树前,伸手在树根上一扯,石壁上洞门打开。他心下一怔,这不就是这个洞的石门吗? 接下来那少妇走进洞中,笑着说了几句话,就坐在石椅上。看的王进纳闷,她说了什么话?这茶杯像个小电视一样,可能是在回放以前发生的镜头,就是没有声音,感到有点美中不足。(.好看的小说) 此时杯中茶水开始转动,那个红影也随着来回飘摇。茶水越转越快,中心出现了一个激流漩涡,那个红影在漩涡中急速旋转着。正感愕然之际,就觉得茶杯中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脸孔吸的向杯中引去。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感到全身随着这股吸力,钻进了这个漩涡之中。 随着漩涡旋转了不知多少圈,只感到一阵晕头转向,眼前直冒金星。继而感到风平浪静,自己稳稳的站在地上。他转头看看,大厅石桌上点燃了两支牛油巨烛,将洞内照耀的亮如白昼。 自己立在内洞门口,内洞中那个老者端坐在琴后,面容清癯,气度非凡,哪里还有半点鬼的模样?再看厅中那个红衣少妇,正将身上衣服半褪在臂弯,露出酥胸,春光闪现。引的他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 这两人对他却都是视而不见,那红衣少妇向老者抛了个媚眼,轻轻说道:“死鬼,这几天来奴家觉得功力增了不少,今天想试试能不能把你从窝里引出来。”她说话声音娇柔妩媚,令人感到全身骨头都软了。 这声音钻进王进耳中,只觉一阵心神俱醉,骨子里都是麻痒难耐,心下大叫:“乖乖,这个女人厉害,比叶**和月无双厉害百倍,就这么一句话,老子就快把持不住了。” 那老者面带微笑,眼神清晰,似是丝毫不为所动,只听他缓缓说道:“若霜,你怎么还是参悟不透。当年师父传了我们二人技艺,是为的光大本门,在武林中鼎盛崛起。没想到你为了跟我争这掌门之位,一斗三十年,魔空门日渐衰落,人才凋零,唉!”他叹了一声,又道:“我其实早把掌门信物传给了正龙,待我死后,他就可名正言顺的接掌魔空门了。你心如蛇蝎,手段毒辣,要是让你做了掌门,不知门中要有多少弟子惨遭荼毒。”说着摇了摇头,似是对于她的为人极为不屑。 那叫若霜的少妇,仍是脸带迷人的笑容,说道:“陆玉横,你错了,曹正龙这个人,恐怕你没我更加了解,他阳奉阴违,暗地里残害同门。你本来要立大弟子元阳为掌门的,为何他莫名其妙的突发怪病而死?这样曹正龙在门中就是显出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自然而然你就会把掌门之位传了给他。我说了这么多,你现在可明白了吗?” 陆玉横面沉似水,长叹一声,说道:“我自知大限已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魔空门绝不能落入你的手中,否则道德沦丧,体面尽失,我有失师父临终所托,死后哪有面目去见他老人家?” 若霜笑道:“你又错了,我们魔空门自立派以来,原是邪派宗旨,只是传到了师父这儿,后半生竟是糊涂了,要改邪归正。也不想想,百余年来,武林中视本派和魔教同为邪魔歪道,想要立身于正派之中,哪个会认同?” 陆玉横摇摇头,叹道:“我只是尽力做到师父临终未完的心愿,成与败,是与非,还不都是过眼云烟?若霜,听我一句劝,放下掌门这个念头,维护曹正龙,去光大本门吧。” 若霜哈哈大笑几声,道:“你我当年击掌立誓,只要我能把你引出洞来,你就传我掌门之位。今日我想再试上一试,死鬼你输了可不要毁约啊。”说着眉目传情,右手食指在嘴角轻轻一点,显得风情无限。 王进看着心头一阵狂跳,张大了口,口水的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心下叫道:“我死了,这个女人这么勾魂,心脏再跳一会,就会爆了。” 耳边忽然响起悦耳动听的琴声,叮咚叮咚,就像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将心中燃烧旺盛的欲火立时就给浇灭了。他心下大奇:“这琴声怎么听着跟忘忧仙子的琴声一样?”接着听下去,果然不错,跟那天在龟山上听到 的琴声一模一样。 若霜听到琴声,脸上神色微变,马上又恢复笑容,双眼中神情变幻不定,朱唇微张,发出轻轻的呻吟声。陆玉横闭上眼睛,自顾弹琴,但额头上却是微有汗迹。 王进听着这呻吟声,脸上通红,浑身燥热,心道:“叫的这么风骚,比萧若华的箫声都**,我可有点撑不住了。”好在有琴声化解,还不如何着迷,否则这会身上衣服早就脱光了。 若霜呻吟声越来越急,听的王进下体都快涨破了,他前两天深受箫声的害处,知道厉害,是以暗运内力,苦苦支撑。 陆玉横头上大汗涔涔而下,本来清癯的脸孔,现在更是像缩了水,变得干瘪下去。王进心下恍然,原来他的脸型成了这样,是跟若霜这个荡妇相斗的结果。又过片刻,陆玉横看来有些支持不住,全身微有颤抖,只听他叹道:“我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看来你非要逼我使出琴中剑不可。”说着手指在琴弦上一阵快速拨弄,曲调顿时激越高昂,只见他右手食指屈指在弦上一弹,一道明晃晃的剑刃光影,从弦上激射而出。 那道剑影闪电般的刺入若霜**之间,瞬间不见。若霜吟声立停,脸上笑容依旧,只是一动不动。紧跟着琴声也戛然而止,陆玉横双目血红,一张干瘪的脸上苍白无色,把王进看的心中怦怦直跳。 陆玉横长叹一声,说道:“何必苦苦相逼,落得今日同归于尽。以往种种恩怨,俱化云烟。只是我心愿未了,难以瞑目,不知后人能否将魔空门发扬光大。”他呆呆的看着桌上的茶杯,又道:“广陵散,杯中茶,不世出,琴中剑!”说完这十二个字,再无声息。 王进看着两人都是一动不动,就像刚才进洞时这个样子,想到两人都死了。他心里暗自琢磨着陆玉横临死前说的这十二个字,“广陵散,杯中茶,不世出,琴中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广陵散、茶水和琴中剑有什么联系? 他走到几前,再次端起那杯茶水,就感到里面一股吸力引来,又将他吸入了茶杯中。这次没有漩涡,一晃之间,就发现立在陆玉横的背后,又回来了。他右手中仍是端着那只茶杯,右手从怀里拿出了广陵散,看着两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忽然心念一动,想道:“这茶水有古怪,能把我吸到两人没死的时候,这分明就是穿越时空,我就不能利用这茶水穿回未来?”想到这里,似是在黑夜里看到了一丝曙光,心情大好,看着杯中的茶水仔细研究起来。 看着看着里面浮起一个人的脸孔来,初时模糊不清,他把双眼都按到了茶杯口上,才看清了,原来是陆玉横的脸孔,血红的双眼喷射着骇人的神光。由于眼睛离得太近,对方的瞳孔像核桃那么大,吓得把头缩回,手上不自禁的一抖,这杯茶水就被泼了出去,无独有偶,茶水全部泼到了广陵散琴谱上。 王进心下连叫糟糕,这杯茶水没了,那想回去的事也就泡汤了。不禁气的破口大骂:“***,你怎么老是跟我过不去,非要把老子玩死才高兴了?” 我爱看书 三十四 接续冰骨 王进将茶杯用力丢到地上,摔的粉碎。````他悻悻的走出洞门,将广陵散揣进怀里,回头指着陆玉横,大声怒骂道:“老王八蛋,你***不是人,把老子莫名其妙拉到古代,让我处处倒霉,不是挨打就是跳崖,还不让我回去,你要是还活着,老子一定跟你拼了!”他离的远远的,唯恐陆玉横僵尸复活,再来追杀自己。 陆玉横倒是没有复活,不过竟是咕咚一声,仰天向后跌倒,因为尸体僵硬,又是坐姿,在地上就像个不倒翁一般,来回晃悠。 这下只惊的王进双手抱头,大叫一声:“妈呀!”撒开双腿就向洞外跑去,奔跑之际,还不忘转头看了若霜一眼,觉得这尤物早早死了,真是可惜。 他一口气跑出了石门,靠在大树上,不住的喘气。心想这老王八蛋死了这么多年,怎么尸体也不腐烂?特别是那个若霜,除了身体冰凉没有呼吸外,看着还像个活人。想到她死了这么久,尸体都是如此的迷人,心下暗叫厉害。 正自喘息,心里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心里犹如炸了一般,还以为是陆玉横追出来了,吓得跳着脚,大叫一声,也不敢回头,向前就跑。 跑出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玉灵烟的叫声:“干吗,大白天撞到鬼了?” 这才知道刚才拍自己的是她,停下脚步,转身坐到地上,大声喘着气,没好气道:“你就像个鬼一样,不声不响的在人家背后拍肩膀,你说怕不怕?” 玉灵烟双手拄着一根长长的树枝,满脸的痛苦神色,她靠着大树坐了下来,皱眉道:“我醒过来不见了你,就找到这儿。才想进洞,腿痛的厉害,就在这儿稍息一会,谁知你就跑了出来,我拍你一下,有什么错了?” 王进看着她双手握着左腿,咬牙忍痛的模样,心想不会是腿断了吧?他起身走到近前,问道:“腿上受伤了?” 玉灵烟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满脸痛苦神色,额头上都冒出了汗。 王进说道:“我看看吧。”说着伸手向她腿上摸去。 手刚伸到一半,就被她在手背上打了一巴掌,只听她怒道:“拿回你的狗爪子,休想占我便宜。” 王进老脸上居然一红,把手缩回,沉着脸道:“关心你呢,说我想占你便宜,真是好心没好报。” 玉灵烟好像是真的有点忍不住了,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眼睛和鼻子都皱到了一起。她轻轻卷起裤管,看到小腿肿的跟大腿一般粗。小腿中部尖尖的凸起一块,王进虽然不懂医学,也猜到是骨折了。 他忙道:“你先别动,应该是骨头断了。真是的,怎么不好好躺在那儿,还跑来跑去的。”他脑子里在思索着怎么处理,想到以前一个同学摔断了腿,到医院先正好骨位,再在腿骨上打眼做牵引。后来有个同事也是摔断了腿,由于严重,还做了手术,在腿里下了钢板。 玉灵烟本来咬牙挺着,听到了他说骨头断了,还埋怨自己来回跑,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一边哭一边嗔道:“我这不是找你吗?” 王进心想找我还不是怕我跑了,就失去了玄青道人的线索。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不忍心再跟她斗嘴。只是点头道:“对,是我错了,先别哭,你一哭,我心里就乱套了,想不出办法了。”心下想道:“那都是医院才能做到的,现在这里既没医生,也没医疗用品,这该怎么办?” 玉灵烟听他认错,也就不再发脾气,只是抽泣道:“我腿断了,是不是以后就成瘸子了?” 王进心想:“那可不好说,要是骨头对不准位置,天知道好了会成什么样子。(.)”不过嘴上不敢这么说,当下说道:“别怕,没事的,只要不哭,就会好的。要是一直哭,那可不敢保证不瘸。” 这句话还真灵,玉灵烟马上止住了哭泣,瞪着眼睛,看着他在想办法,竟是把他当成了依靠。王进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总之在医院见过用夹板固定伤骨的,只能暂且用这个办法试试,总之比不治的好。 他在树下找到两根比较直削的树枝,又去跌落下来的地方,将那根绳子拿来。东西齐备了,可是他眼望着断骨之处,不禁发愁,自己可没有接骨的经验,这要万一接不准了,那可就落下残疾了。 玉灵烟看到他呆呆看着自己的腿,手中拿着树枝和绳子也不下手,怔道:“你在看什么,我腿肿这么粗,也很好看吗?”说到最后,有点生气了。 王进摇摇头,皱眉道:“我不会接骨,怕把你的腿给治瘸了。” 玉灵烟没好气的看了他一会,眼泪又在眶中打转,她咬着嘴唇愠道:“坏蛋,你告诉我只要不哭就会好的,现在居然跟我说不会接骨,我不管,你要是把我腿治瘸了,我就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王进叹口气,苦着脸说道:“没必要这么狠吧,大不了治瘸了你,我养你一辈子还不行吗。动不动就碎尸万段,这次还加上了千刀万剐,我好怕怕。” 玉灵烟忍着伤痛,右手指着他叫道:“可是你说的,要是治瘸了,你要养我一辈子。快点了,我痛的受不了啦。” 王进摇着头,叹道:“也没关系,虽然你瘸了,但是人长的美貌,多一个这样的老婆,总比没有的强。”说着伸手轻轻摸着她的断骨处,先找一下断骨的位置。 玉灵烟伸手在他头上打了一记暴栗,咬牙道:“想得美,我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这样的白痴!” 王进大致摸到了断骨的位置,心里稍微有了点底,咬牙下了决心,双手握住断骨两端,说道:“有我这个白痴给你接骨,是你前世烧 了高香……”说到高香两个字,手上用力将断骨接续在一起。 玉灵烟痛的大叫一声,趴在了他的背上,双手紧紧捏住他的肩头,指甲都差点穿透衣服刺到肉里。王进由于不懂的接骨也没经验,接了两下,都感觉没有接正,最后这下才对正了位置,不过感到肩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啊”的一声惨叫,比玉灵烟的叫声还要惨烈。 原来玉灵烟忍受不住疼痛,张口咬住了他的肩头,死命咬住不放,差点没咬下一块肉来。王进大声叫道:“快松口啊,不然痛的我手上一偏,可就把骨头接歪了。” 玉灵烟这才松口,骨头接正了位置,疼痛稍减,她仍是双手紧紧的掐在王进身上,头上满是冷汗。 王进将两根树枝附在她的腿骨上,用绳子牢牢的缠绕了数匝,紧紧打了个死结。他头上也全是汗水,现在总算完成了任务,伸手在头上抹了把汗,感到心里一阵轻松。 玉灵烟此时才发现趴在他的背上,羞的满脸绯红,急忙坐直身子,收回双手,神情间极是忸怩。 王进双手环抱肩上,抚摸被她咬过和手指掐过的地方,苦笑道:“你的骨头接好了,我却添了新伤,唉,肉啊肉,辛苦你了!不过有美女咬过你,也该知足了!” 这番话说的玉灵烟俏脸上更加红,她转过了头,假装没有听到。但是心下却是砰砰直跳,为什么心跳这么厉害,自己也说不清楚。 王进去拿了上午烤熟了的鱼肉,让她吃了。他又到潭边,抓了几条,剖了肚子洗干净,备做晚餐。等他忙完了一阵,看到玉灵烟靠在大树上又沉沉睡去。他也靠树坐在地上,回想着洞中发生的情景,忽然想起广陵散琴谱被茶水泼湿了,还装在怀里,急忙掏了出来。才欲放在地上晾晒,蓦地瞥见封面上广陵散三个字下面,多了一行字迹。 他心下一动,拿到眼前来看,只见下面那行字写道:“魔空门之密要武功心法―无妄神功。”他揭开第一页,只见原来的琴谱每个行距之间又夹杂了一行小字,起始写道:“无妄神功,乃魔空门不传之密,非本门中人不传,非掌门弟子不传,非天资聪慧者不传。此功须以本门内功为根基,练至八重以上,才可修习,否则必会走火入魔,经脉暴断而亡。如非本门中人,切勿修炼,切记,切记!” 下面记载的都是内功心法口诀,翻开几页后,凡是原来是空页之处,此时都显出了图画,上面绘制了一幅幅**人形,标明了**道位置和经脉路线。再后来画的是招数架势,分为剑法、拳法、掌法。最后一页写道:“由于千毒霹雳手过于狠毒,不再录入此功。关于媚心术,原属本门一个旁支秘法,此中也不再收录。只是媚功练至巅峰,实是难以抵挡,唯有琴中剑方能克制。” 读到这里心下想到,那个若霜肯定是把媚心术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这才逼得陆玉横使出了琴中剑。看来这种武功不太好练,也不太好使,要不陆玉横怎么最后才使出来? 他又接着往下看道:“此功经天机门人相助,藏于琴谱之中,唯有天机绿雾茶浸湿方显。有缘人如能寻到老夫蜗居洞室,或许能解开此中玄机。此茶浸至书上,可保三十日不干,时日过后,无妄神功便即消逝。” 我爱看书 三十五 歌声悠扬 看到这里就完了,想到上面说的是神功,自己要是也能练成个天下无敌,那可真是爽极了。他又将书翻到第一页来看,心想一个月这字就没了,要想再看,就得用什么天机绿雾茶了。虽然他跟玄青认识,但是这老道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见着,还是用心记下,一个月的时间背一本书,应该足够了。 他先默记上面的心法口诀,至于**道图谱和武功招式,停几天再按照上面练练,怎么也能学个似模似样。 背了一会,就感到脑中开始混乱,再背下去,也记不住了。他把书收进怀里,看到玉灵烟仍是沉睡不醒,心道:“这书可不能让这鬼丫头看到了,别让她给偷走了,我以后就是练上面的招式,也要躲着点她。” 看看天色,将近黄昏,肚子里感到有点饥饿。他生了火烤了两条鱼,去喊玉灵烟来吃,却怎么也叫不醒她,心下微觉不妙。伸手在他额上一摸,又在发着高烧。也不知是她因为断骨还是有内伤造成的,但他身上只有九转灵丹这瓶药,当下倒出一粒喂她吃下。自己然后吃了条鱼,填饱肚子。 他闲着没事,不由想起了无妄神功的心法口诀,心想不如试着练练,按照书上所说,盘膝坐好。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要练无妄神功,必须要有魔空门的内功作为根基,还要达到八重以上,才能修习。可是他不会魔空门的内功,这要是硬练,不就走火入魔,经脉暴断而死了吗? 心想还是不练了,别拿自己老命开玩笑,等两天把这口诀都背熟了,还是玩玩剑法、拳法和掌法吧,好歹以后遇上敌人,也能对付几下。(.无弹窗广告) 他坐在地上发了会呆,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新月已经挂在了树梢上。此时听到玉灵烟口中好像轻轻喊了几声,也没听清楚喊了什么。他起身走到玉灵烟身边,坐在她身前,伸手又在她额上摸了摸,已没初时那么烧了,看来九转灵丹还是管用。想想有点肉痛,一瓶一共十二粒,今天就给她吃了两粒了,要是还不好,天天吃下去,几天就给吃光了。 玉灵烟又是喊了两声,他这次离的近,听到她是在喊娘,心下不禁笑道:“到底是女孩子,受了伤就想起娘来了。”玉灵烟喊罢居然抽泣起来,也不睁眼,眼泪却是像泉涌一般。哭着身体向旁歪倒,眼看就要跌倒地上。 王进急忙将她扶住,向前挪了挪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右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柔声道:“不哭不哭,有哥在身边,不用怕!” 玉灵烟哭的愈加厉害了,哭了一会,抽泣道:“你欺负我,又占我便宜,一个小毛孩,还要当我哥。” 王进听的瞪大了眼,心想原来她早醒过来了,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的确有占便宜的迹象。当下说道:“天地良心,我这次是真的好心帮忙,可没吃你豆腐。不过声明一下,我不是小毛孩了,都二十岁了,当你哥还是绰绰有余的。”心下想道:“说二十岁,这还是瞒报了三岁,小丫头片子,你才几岁,说我是小毛孩?” 玉灵烟大声说道:“这次是真的好心帮忙,那上次就是假的了,看来你是存心要把我的腿给治瘸了。[]”说完狠狠在他肩上咬了一口,无独有偶,这次居然又咬到了上次的伤痕上。 王进立时痛的惨呼一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用手揉着肩头,一副呲牙咧嘴,疼痛难忍的样子。 玉灵烟看着他,竟然破涕为笑,掩着口格格娇笑起来。笑了一会,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伤心事,脸色沉了下来,开始轻轻抽泣。 王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你差点没把我咬死,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他这一说,玉灵烟哭的更加伤心了。他被哭的手足无措,也不敢再说什么,怕说错了话,又惹她不高兴。玉灵烟哭了一会,止住眼泪,呆呆的望着天上的月亮,怔怔出神。 王进拿了条鱼给她吃,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神色沉静如水,双眸中散发着淡淡的哀伤。过了一会,她轻声道:“你给我唱首歌吧。” 王进看着她仍是抬头望着天上,好似不是在跟他说话,不过转头看看,这山谷里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人,当然是让他唱歌了。他挠了挠头,愁眉苦脸的说道:“你饶了我吧,我五音不全,唱歌会把狼引来的。” 玉灵烟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又是泪水盈然,低声哽咽道:“我最喜欢我娘唱的歌,我小的时候,她经常唱给我听的,只是……只是……”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滴落在草地上。 王进想到她母亲可能不在人世了吧,以至于在伤病之时,引人思念。他最怕女人在面前哭,尤其是美女,还哭的那么伤心,不禁想道:“我就胡乱给她唱一首吧,虽说我五音不全,只要不唱高音,还是马马虎虎能听。不过唱什么歌呢?”他抬起头,看着满天星辰,晶莹闪烁,心念一动,想道:“就唱星星点灯吧,这首歌好唱,歌词还记得。” 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我唱了啊,唱的不好听,不许骂我。” 玉灵烟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他先想了想歌词,才唱了起来: 抬头的一片天,是男儿的一片天 曾经在满天的星光下做梦的少年 不知道天多高,不知道海多远 却发誓要带着你远走,到海角天边 不负责任的誓言,年少轻狂的我 在黑暗中迷失才发现自己的脆弱 看着你哭红的眼镜,想着远离的家门 满天的星星请为我点盏希望的灯火 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 让迷失的孩子,找到来时的路 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前程 用一点光,温暖孩子的心 歌声于这幽暗的夜空里悠扬的飘了出去,在寂静的山谷中隐隐回荡,歌声优美,令人听了荡气回肠。他都没想到这次发挥的这么好,基本上没有走调,唱出了这首歌的韵味。美中不足的是,歌词太长,只记得第一段,后面两段都忘了。 他转头看到玉灵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脸上神色如痴如醉,还隐隐有股意犹未尽的感觉。他一时之间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转过头说道:“是不是唱的不好听?” 玉灵烟像发现了新大陆那么兴奋,此刻神色间再没有半点忧伤,她笑嗔道:“你这坏蛋,还说不会唱歌,原来唱的这么好听,再唱一首。”古代的歌曲比较墨守陈规,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新奇动人的曲调,一听之下,顿时被深深吸引。 王进忸怩道:“还唱啊?真是要我老命了。” 玉灵烟瞪眼道:“快点唱,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怎么像个小姑娘。” 王进无奈道:“好好好,真是怕了你。” 他清了清嗓子,想想自己拿手的歌还会那首晚秋,就又唱了起来。唱着不断转头看下玉灵烟,只见她靠在树上,望着遥远的夜空,脸上浮起安详静谧的神色,随着悠扬的歌声,不时跟着节奏轻轻点着头。 一曲唱毕,歌声似是仍在这山谷中萦绕不绝。两人一时无语,均是静静享受着夜的宁静与安逸。过了良久,王进转头去看玉灵烟,她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脸上犹带着甜甜的笑意。他又看看四周,月光投射在光滑的石壁上,泛起冷冷的青光,心下不禁愁苦万分,自己好像就是坐井观天,什么时候能够出的去?让他稍有慰藉的是,好在有个美女在这里相陪,日子倒觉得没那么寂寞罢了。 我爱看书 三十六 媚术秘籍 次日清晨他还睡的正香,就觉得身上被什么东西捅了几下,他睁开惺忪睡眼,看到玉灵烟正双眼微含怒意,拿着树枝在他身上乱捅。(.好看的小说)他先是一怔,而后晃晃脑袋清醒一下,口中嘟囔道:“干吗啊,天这么早也不让人睡个安稳觉?” 玉灵烟一脸愠色,道:“太阳都老高了,你想把我饿死啊,还不快去做饭?” 王进心下暗暗叫苦,自己现在都成了佣人,被她呼来喝去的。他苦笑一下,伸个懒腰,拿起昨晚烤熟了的鱼递过去,说道:“有现成的,先凑合着当下早餐。” 谁知玉灵烟接过了又远远的抛了出去,嗔道:“隔夜剩饭我不吃,我要吃新鲜热乎的,快去重新烤一条来。” 王进心里不禁有气,他起身将那条鱼捡了回来,用袖子擦干净了灰尘,自己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没好气道:“耍什么小姐脾气,告诉你现在我不是你的囚犯,你需要我的照顾,就不要对我发火。你不吃我吃,好好的一条鱼怎么能浪费了。” 玉灵烟气的直踢脚,却忘了左腿断了,只是动了一下,就痛的大声呼叫,眼泪都下来了。 王进看到眼泪心下一软,说道:“算我错了,不要乱动,不然断骨位置错开,以后真变成瘸子了。” 玉灵烟撅起小嘴,别过脸不理他。王进苦笑一下,心想这个鬼丫头古灵精怪,一会哭一会笑的,阴晴不定,让人难以琢磨。 好在昨天捕的鱼多,还备了几条,他只得去烤熟一条,拿来给玉灵烟。她却是不接,皱着眉头哼了一声,冷声道:“你又不是我的囚犯,我也不是你的主人,不用假惺惺的来做样子。我现在腿断了,任你宰割,看我不顺眼,就马上把我杀了吧,省得让我受这闷气。” 王进被搞得哭笑不得,这鬼丫头真是掉在灰里的豆腐,吹不得打不得。但看着她有伤在身,心下甚为怜惜她孤苦伶仃,不忍心跟她斗气,当下满脸陪笑说道:“刚才不是没睡醒吗,还在梦游呢,快点趁热吃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玉灵烟又是冷哼一声,道:“梦游?你怎么不去撞墙,却拿我来出气。现在又嬉皮笑脸的来讨好,定是没安着什么好心,怕不是鱼上下了毒药吧?” 王进心里火气顿生,这鬼丫头真是不讲一点情理,自己都假装笑脸哄她吃东西,却被说成了嬉皮笑脸不安好心,还怀疑鱼上下了毒药。他气呼呼的将鱼放在她身边,甩下一句话道:“不错,我是下了毒,还是剧毒,怕毒死就别吃!”说完转身向一边走去,看着这山谷差不多一个万人体育场大小,走到哪儿也能看到她,索性进洞去躲一会,眼不见心不烦。 他捡了根树枝,进入洞中,里面仍是阴气森森,令人不寒而栗。他一想到陆玉横,浑身就起了层鸡皮疙瘩,心里咚咚直跳。马上又想到了若霜,那迷人的身体,真是让人垂涎三尺,还是进去看看吧,或许会有什么意外发现。 想到这里点燃了火把,小心谨慎的走进大厅。若霜仍如初时模样端坐在那里,没有丝毫改变。他拿火把点燃了石桌上的牛油巨烛,顿时厅中明亮异常,连左边的那个洞室里都能看的明白。陆玉横兀自倒在地上,只是不再摇晃。 他先是立在若霜身前,上下打量着,欣赏了一会迷人的风景。看着她拉开衣服之处,忽然心念一动,伸手摸到她的怀里,感觉摸到了一本薄薄的书册。他掏出来对着烛光看去,这本书的封面上写着“媚心术”三个字。他翻开来看,里面记载了如何施展女人天赋,媚惑男人的功夫。这功夫也分大成和小成两种,内力根基深厚,才能修炼上乘媚术,达到笑颦柔语之间,就能迷惑敌人,受到自己的控制。练到此种境界,是所谓大成。而内力浅弱者,只能练些动用器械相助的心法,才能控制敌人心神,这是小成。 书中也不乏插有图画,俱是赤身**的女子,骚首弄姿,引人想入非非。他看了一会,只看的血脉喷张,下体都有了反应。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道:“此功乃是本门不传之密,望后人切勿修炼,一则施展此功有伤风化,为武林同道所齿冷;二则功力浅弱者修炼反受其害,必会时常欲火焚身,不能自拔。再有此功尚有缺憾,遇克必败。我魔空门虽为武林斥之为妖魔邪派,但不做下流**无耻之事。凡我门下弟子,必守此规,如若有犯,废除武功,逐出师门,永不录用。” 王进看着若霜,心下不禁想道:“她可能是练到大成了吧,看她一眼就神魂颠倒,不能自己。那有门规规定不让练,她怎么还敢修炼,也没被逐出师门,反而要跟陆玉横争夺掌门的位子?”转念又想:“这上面写着此功还有缺憾,遇克必败,说的不清不楚,那什么能克住这媚心术?” 他疑惑地随手翻着书册,翻到一页,看到这一张上只寥寥数行字迹,上面写道:“此页心法丢失,甚为缺憾,故不能弥补本功弱点,遇明光刺眼,功法即破,反受重伤,切记。” 心下不由高兴,原来明光刺眼就能破解媚心术,正愁自己练不成琴中剑和以琴声牵制对方的功夫,有了这个办法,就不怕大魔头小老婆了。那去找叶**夺回启龙珮,可就顺手多了。不过心下仍有个疑问,为什么广陵散上,没有记载这个破解秘法?陆玉横显然也不知道这个方法,逼得使出琴中剑才杀了若霜。 他在厅中转了一圈,除了满地灰尘,到处蛛网遍结外,没有值得注意的东西了。他却是不敢进去内洞,不知怎么看到陆玉横心里就发毛。但转头看到里面几案上的那张古 琴,动了心思,这东西不错,一定值不少钱,反正在山谷里闲着没事,不如拿出来玩玩。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内洞门口,也不敢去看陆玉横的脸,快步进去,拿了几上的古琴,转身便走,就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 走到厅中,看到若霜诱人的酥胸,不禁垂涎欲滴,心道:“***,死了这么久,还是这么迷人。不妨摸上几下,这样的便宜不占,真是傻瓜了。”到了若霜身前,他做贼心虚,不由转头看看四周,这才将书册和古琴夹在了腋下,伸出双手,在她胸上轻轻摸去。虽然触手冰凉,但是柔软光滑,心中一阵荡漾,极感爽快。 正摸的高兴,就发现**之间,开始溃烂,烂出一个小圆洞来。他吓得连忙抽回双手,怔怔的看着那里。那个小洞竟开始迅速向四外腐烂,犹如燎原之势,瞬间身上皮肉消失不见,只剩下了骨架,哗啦一声,骨架也散落到地上。 王进这次倒没掉头逃跑,只是满脸惊恐神色,张大了口,合不拢来。他不是不想跑,只是腿里像灌了铅一般,抬不起来,跑不了。他感到一阵阵恐惧袭过心头,想不明白,这女人一直不腐烂,自己摸了几把,居然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堆白骨,赶上白骨精了。他不敢转头去看内洞里的陆玉横,心想这老王八蛋,不会也变成白骨了吧? 但好奇心起,还是转头看了下内洞,只见陆玉横正坐在几后的凳子上,血红的双眼正对视着他。他这次是真的吓得三魂七魄中少了一大半。那陆玉横本来躺在地上的,什么时候坐起来了,那不是鬼显灵是什么? 他只觉得两条腿像筛糠一样,从头皮发麻到心底直冒凉气,转身向洞外疾奔而出。跑的急了,踉踉跄跄的,险些摔倒在地上。他跌跌撞撞的跑出洞来,刚出洞门,就听见后面吱呀呀传来响声,最后砰的一声巨响,他回头看到原来是石门紧紧关闭了。 他扶着大树,不住喘息,想起陆玉横的鬼样,此刻心下犹有余悸。一阵轻风拂过,感到背上有些凉凉的,这才发现,竟是全身出了层冷汗。他转头向玉灵烟看去,只见她手上拿着吃了一半的烤鱼,也正满脸诧异的看着他。 玉灵烟那双大眼睛里,满是疑问神色,她皱眉道:“你又撞鬼了,跑的这么急?” 王进靠着树向下溜着坐到地上,喘息道:“撞什么鬼,撞到你才是撞到鬼了。” 玉灵烟哼了一声,撇嘴道:“看你刚才那个脓包样,像丧家犬一样逃了出来,到现在脸上还没血色,不是撞到鬼了会这么害怕?” 王进伸手摸了摸脸上,故作诧异道:“我是天生小白脸,没有血色就对了。”他这一抬手臂,腋下的古琴和媚心术秘籍俱都掉落地上。一阵风吹过,吹的秘籍翻起了书页,里面的女人春**画,立时显露出来。 玉灵烟先是没看清楚,瞪大了眼睛,伸直了脖子向前探头看去。当看清楚了上面的图画,登时羞得红霞满面,惊叫一声,将烤鱼抛到了一边,双手捂住了双眼,咬牙嗔骂道:“好你个无耻的坏蛋,拿这种脏东西看,真是下流以极!” 我爱看书 三十七 走火入魔 王进暗叫糟糕,怎么偏偏这书就掉地上,让她看到了,那自己本来不怎么高大的形象,在她心里更加丑化了。~~~~他慌忙将书捡起来揣进怀里,老脸一红说道:“不好意思,这是在洞里发现的一种至高无上的武功心法,里面画的图是有些难看。”他怎么也想不出更好的谎话,来编圆了这事。 玉灵烟仍是双手捂着眼睛不放开,大声叫道:“少来了,我都看到了,什么武功心法里会有这种下流东西?” 王进把古琴搬到双膝上,右手食指在弦上弹了几下,叮咚叮咚,声音清脆悦耳,他笑道:“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这图上画的是经脉,没有这个怎么练功。” 玉灵烟听了觉得有些道理,她听人说过,很多武功图谱上也都有裸身画像,标明经脉**位的。想到这里,放下了双手,看着那张古琴,目中神采莹然发亮,似是对古琴产生极大兴趣。 王进看到她目光有异,不禁问道:“你会弹这东西?” 玉灵烟撇了撇嘴,用不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说道:“什么叫会弹这东西,这是琴不是东西,从你口中说出话来,真是俗不可耐。” 王进听她没说不会弹,当下来了兴致,呵呵笑道:“对,我俗,俗不可耐,我是天下第一俗。你会弹琴,就教教我,让我也雅上一回。” 玉灵烟听到他连说了三个俗字,居然还封了自己一个天下第一俗的称号,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来,她掩口道:“既是天下第一俗,再怎么也雅不起来的,我看你还是去敲大鼓吧,好像这个合适你。” 王进翻起白眼,说道:“原来你不会弹琴,还来笑话我,我敲大鼓,你击铜钹,咱俩倒是一对好搭档。[.超多好看小说]哈哈!” 玉灵烟气的满面寒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拿过琴来,你看我会弹还是不会” 王进站起身来,笑嘻嘻的将古琴放在她双腿上,说道:“你不要太用力了,别压痛了腿。” 玉灵烟听他关心自己,俏脸微微一红,看到他笑脸上,微含得意神情,忽然间明白自己中了他的激将之计。心下恼怒不已,不禁想道:“这无赖鬼点子倒多,亏我还自以为聪明,老是中他的圈套。”想起都被他套出了自己的名字,还帮他偷回了衣服,到现在也没说出玄青道人的下落。她越想越气,双手胡乱在琴弦上拨弄着,一时间,声调嘈杂,刺耳难听。 王进急忙捂住耳朵,怔道:“你不会是真的不会弹,耍我开心吧?” 玉灵烟得意的笑道:“是啊,许你耍我,就不许我耍你?你要是气不过,来杀了我啊!” 王进听了差点没一头栽倒地上,他咧着嘴伸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个杀头的姿势,说道:“你以为我不敢啊,我是懒得理你。”说着看看天色,日已中天,到了中午时分,他耷拉着脑袋,口中嘟囔着道:“真是命苦,又到了做饭的时候。” 他瞥眼看到玉灵烟掩着口偷偷在笑,看她一脸的得意,似是刚为耍了自己一把,高兴不已。他心里老大不是滋味,想到这个鬼丫头老是把自己耍的团团转,还真是难以摆平。不过转念想想她是个女孩,自己总也要发扬一下风格,好男不和女斗,在美女面前吃点亏,不算什么。想到这儿,脸上又浮起笑容,转身烤鱼去了。 烤熟了两条鱼,分给玉灵烟一条,坐在另一棵树下,自顾吃着,也不理她。玉灵烟也不作声,吃了半条,就放下了。她闭上双眼假寐,微睁眼皮,偷偷观望他的动静。只见王进吃完了鱼,翘起了二郎腿,从怀中掏出一本书,聚精会神的在看。 她想到就是他所说的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了,一想到上面的图画,就是满脸燥热,心道:“武功秘籍上有画人像的,但没听说过画女人的像啊,这个坏蛋,差点又被他骗了,以后再不能相信他的话。” 王进对于媚心术没有多大兴趣,他看的是广陵散,为的是记住上面的口诀。背了一会,感到眼睛酸痛,有点困意,合住眼睛就睡着了。睡梦中满脑子都是无妄神功口诀,就像一片片碎纸片,在眼前飘来飘去。一句句口诀,从入门篇开始在脑中流淌而过,他身上内息不禁跟着口诀含义,运转流动。 他在梦中,感到全身燥热,体内真气随着口诀在各条经脉中奔走。真气在经脉中盘旋来去,有一种大海波浪汹涌之感,充盈体内。最后真气聚回丹田内,越聚越多,有涨破欲出的感觉。这种涨破感愈来愈盛,眼看就要把胸腹就要爆破,不由得他张口大叫一声,声若龙吟虎啸般,在这山谷上空,远远传了出去。 这声大啸,声振数十里,连襄阳城都能听到,城中上至官府,下至百姓,都以为是蒙古兵来到,发出的军卒呐喊之声。城中登时乱成一团,街市店铺关闭,行人匆匆躲回了家中。襄阳大帅,忙骑了快马奔上城头,一看之下,城外空空如也,哪里有蒙古兵的踪影? 再说王进,他在啸声中惊醒,心下惶然,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体内像开了锅一般,真气溢出丹田,在经脉中乱窜。这啸声持续了有几分钟,这才止歇下来。他默想着书上讲的出现这种情况,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心中大惊,连忙坐直了身体,按照口诀,收束来回乱跑的真气。 他脸上一会青一会白,继而又转通红,竟是难以压制住这些不听话的真气,引不到丹田里。 玉灵烟被他啸声惊的花容失色,双手紧紧按住耳朵,瞪大了眼珠,呆呆的望着他,难以置信他小小年纪,居然内功如此深厚,发出动人心魄的剧烈啸声来。感到他的啸声若是再坚持一会儿,她可 就要受到内伤了。本来摔下山谷时,就受了内伤,有王进给她服食了九转灵丹后,已无大碍,若是加上王进啸声相逼,那可是伤上加伤,性命都难保住。好在他停了下来,玉灵烟用衣袖擦了下头上的冷汗,此时心下仍是突突乱跳不止。 王进体中真气越来越乱,脸上红的似欲滴出血来。 玉灵烟惊呼一声,急叫道:“你怎么了?” 王进耳中嗡鸣声不绝,根本听不到她的叫声,他只感到全身狂热不已,双手不自禁的在扒开衣服,都脱了下来,最后脱的只剩下一条底裤。 玉灵烟更是惊呼不止,伸手掩住双眼,心中想道:“他是不是在练那个女人图画下流功夫?这个坏蛋,他脱光了衣服,不知道要做什么,不是要……”想到这里不敢再往下想,只是心下惊慌失措地祈祷他不要来打自己的主意。 王进最后痛苦的吼叫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连底裤都脱掉了。他像疯了一般,双臂乱舞,大声叫道:“难受死我了,水,我要喝水!”他感到全身烧燥,唇干欲裂。 玉灵烟从手指缝中看到他的全裸身体,不禁脸色绯红,尤其不小心看到了他的男根,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心下一阵狂跳,这颗心差点都跳出了嗓子眼。她怕王进迷失了心智,会来非礼自己,连忙转着脸,伸手向水潭指了指,叫道:“水潭,那里有水!” 王进头脑混乱当中,似是听到了“水潭”两个字,纵身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听到扑通一声,传来他跌进潭水的声响,整个人立时深深沉到水下,水面上扩散着圈圈涟漪。 玉灵烟放下了双手,探头向水潭那边远远望去,只看到水面上的涟漪,却看不到人,心里有点担心他是否会水。等了一会,仍然不见他从水中出来,心下焦急异常,开始惶惶不安起来,看来他是真的不会水了。无奈自己腿断了不能动弹,无法去水中救他,越想越是心急如焚,焦躁不安。她也奇怪为什么对这个无赖会这么关心,想来是自己腿断了,需要他的照顾这个原由吧,不过心底深处隐隐觉得不是这样的。 她又等了片刻,再也坐不住了,双手撑在地上,慢慢挪动断腿,虽是疼痛,勉力咬牙忍住。费了半天的功夫,累的满头大汗,才挪到了潭边,看到清清的潭水下,鱼儿游来游去,哪里有他的身影? 她心里阵阵冰凉,有点说不出的酸痛,自己也不明白,会为了一个相识不到几天的无赖伤心?她摇摇头,她怎么会为他伤心,只是这无赖死了,没有人照顾她,自己一个人孤伶伶的,不知以后在这山谷中如何生存下来。 正自对着潭水发呆,理不清心里的情愫之时,突然潭水呼啦一声,水面破开,却是王进从水下冒了出来。 我爱看书 三十八 神功初成 刚才他跌进潭水中,先是喝了几口水,连忙闭住呼吸,感觉身体快速向下沉去。他觉得在水中皮肤清凉舒服,体内仍似热油锅一样,沸腾不已。越往下沉,越觉水中冰冷异常。在经脉中乱窜的真气,受到寒气逼迫,竟而奔行舒缓下来。他脑中思路开始逐渐清晰,想着无妄神功口诀,将散乱的真气一丝一丝慢慢收束,回到丹田内。 最终他沉到潭底,轻飘飘的盘坐在水中,闭目运功。过了一会,真气全部收到丹田内,按着无妄神功口诀,在各条经脉中运行一周,竟是圆转流畅,绝无阻滞。他却不知道,他幸是及时跳入水中,又遇潭底水寒,将岩浆一样的散乱真气,给压迫住了,否则便如**,越烧越旺,最终会落得个经脉暴破而亡。 他这经历了生死之关,险些丧了老命,但收获颇丰。这次不但涉险闯过了无妄神功开头难关,还将任督二脉打通,内功又深了一层,只是他浑浑噩噩之中,不知道罢了。他收功后,感到全身舒泰,精力充沛,身周潭水再也察觉不到丝毫冰凉,微微感到一丝暖意。 想着刚才那股难受劲,真是无法比喻,现在风平浪静,一切平安无事,心里是一阵轻松。他睁开眼,看着眼前无数条鱼儿随着水流,游来游去,景观壮丽,煞是好看。他这才想起自己在水底了,但闭着呼吸,一点也没感觉窒息,反而身体中真气生生不息,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在水底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游出水面,伸出头就看到玉灵烟在潭边,正望着潭水发呆,不由怔道:“你怎么跑到这儿的?” 玉灵烟看到他从水中冒出,先是一怔,听他说话中气充沛,精神奕奕,没有半点异样,心下为之一阵高兴,她按捺心中喜悦,板着脸嗔道:“你快吓死我了,要不是你练功练疯了,我怎么会辛苦爬到这里?” 王进听她语言虽然生硬,但隐隐含有关切之意,当下笑道:“心疼我了?还是怕我淹死了,没人照顾你?” 玉灵烟脸上一红,他说的这两种问题,自己心里也分辨不清,白了他一眼,道:“当然是怕你死了,没人照顾我。你以为你有多少斤两,值得我心疼你?” 王进看到她脸红,心下一动,笑道:“那你脸红什么,分明是心虚。不过心疼我也不是什么为难事,不就是我长的英俊潇洒了点,让你不由自主喜欢上我了,我无所谓,不会笑话你的。” 玉灵烟捡起身边一块石头,向他掷去,大声叫道:“美的你,真是胡说八道,来占我便宜。” 王进看到石头向直奔面门而来,微微一惊,一个翻身,躲入水下。他这一翻身,就露出了**的后身和雪白的**。玉灵烟又是轻呼一声,双手捂住眼睛,想起他刚才把衣服脱了个精光,落入水中的。 过了片刻,王进又从水面探出头来,愁眉苦脸道:“不用这么狠吧,动不动就来真的,我看在你身边待着,迟早要丢了老命。”他趁着玉灵烟双手捂着眼睛,悄悄游到岸边,上到岸上向那两棵大树跑去。到树下飞快捡起衣服,匆忙穿上。 他隐约感到自己无意间练成了无妄神功,具体练到了什么地步,那就不清楚了。接下来几天,他将心法口诀尽数背熟,这才知道自己才到达了第二重境界。不过他有万九峰的深厚内力作为根基,又将任督二脉打通,后面的练起来,非常轻松自若,半月之间,轻易就练到了第五重。这段日子,除了修习内功外,还开始练习凌虚剑法、无咎掌法。这套元灭拳法他看了图谱后,发现陆玉横曾在梦中教过了,他只是再熟悉一遍,就把招式牢牢记住。 一月倏忽而过,他修炼无妄神功进展神速,竟已突破了第七重。他却不知道,光是靠万九峰的内力,也不会练的这么快,因为他体中还有龙白髯的枯冥心经内力。这种心法正是魔空门内功克星。当时走火入魔,便是拜它所赐,他误打误撞下,不但将它压制住,并跟无妄神功融合到一起,打通了任督二脉,使自己内功修为更上一个台阶,这是多少武林高手梦寐以求,却又难以做到的事。 这两种内力同时并存体中时,反而起到了相辅相成的作用,促进和激增了他内力修为速度,短短一个月时间,胜似平时十年时间也无法修炼达到的境界。但到了第七重后,修为速度缓慢下来,他这是百尺竿头想更进一步,艰难无比了。 琴谱上的无妄神功字迹到现在已经消失,他也将剑拳掌招式熟记在心,每天打完坐,就不断练练,倒也小有所成。无妄神功最后讲到了琴中剑的心法,只是必须辅有奏琴,才能发挥,这有质无形的剑气,是从琴弦上发出的,也极耗内力,但威力无穷,一旦琴弦上形成剑气射出,敌人很难抵挡。他当时看到陆玉横被逼得最后才使出这招,显然陆玉横内力不胜多发此剑。 他不会弹琴,也只有望琴兴叹。他生性有点懒惰,心想反正练了不少武功,看这琴中剑难度不小,不练也罢。心法招式全部记入心中,以后有机会学会了弹琴再说。 这一个月中,玉灵烟也能拄着两段王进用树枝制作的拐杖,慢慢行走了。两个人在山谷中不时拌嘴斗气,互有输赢。不过他偶尔发扬男士风度,看到玉灵烟气的脸似寒霜,泪水莹然,就急忙认错赔礼,倒也引的玉灵烟破涕为笑。 他来到古代时,是初秋季节,现在已近中秋。晚上夜凉如水,他望着天上明月,思绪起伏难平。转头看看靠在树上熟睡的玉灵烟,心下不禁想到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吧,以前阿雪在世的时候,他们 回到孤儿院跟院长一同吃过晚饭,来到山上,背靠背而坐,一直说话到天亮。阿雪走后,他仍然到了节日去跟院长团聚,然后到山上,一个人悄悄的坐到天亮。 轻声叹息一声,心道:“但愿这个鬼丫头是阿雪的前世,时隔两年后,我又能在中秋时节,跟她团聚。”胡思乱想了一会,便沉沉睡去。 他刚睡着不久,就被一阵悠扬的琴声惊醒,睁开眼来,看到却是玉灵烟把古琴放在腿上,双手抚弄。她弹出的曲子,虽然没有忘忧仙子弹的那么令人心魂俱醉,但也曲声美妙,悦耳动听。 玉灵烟一曲抚毕,才发现他睁大了眼睛,在呆呆的瞧视着自己,脸上微觉一热,低声道:“原来你没睡啊?” 王进心道:“你半夜叮咚叮咚弹的这么响,让我怎么睡觉?”他避过问题不答,两眼闪现着亮光道:“以前还骗我不会弹琴,没想到弹的这么好,教教我怎么样?” 玉灵烟抿嘴笑道:“教你不难,不过要拜我为师,我才肯教。” 她这一笑,在月光下,显得超凡脱俗,艳丽不可方物,王进直瞧的一阵发呆,半晌才回过神来道:“那好办,我现在就拜师。”说着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师父在上,弟子王……楚冰寒,拜您老为师,请您老人家收了我吧,我保证忠心耿耿,绝不反叛!” 玉灵烟听他说的乱七八糟,不禁啐了一声,嗔道:“什么我老人家的,我很老吗?” 王进哦了一声,又道:“那你小人家?好像也不太好听。”他挠挠头,看着玉灵烟一阵傻笑。 玉灵烟听出来他又在戏耍自己,微有怒气,没好气道:“拜师也不诚心,想让我教你弹琴,做梦去吧。”她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理王进。 王进挠头笑道:“那你说该怎么拜师,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玉灵烟听到这句话,转回头来,笑吟吟的说道:“你说的,不许耍赖啊。” 王进故作肃然,说道:“那当然,拜师当然听师父的了,这有什么耍赖的。” 玉灵烟也沉下脸来,道:“那要三拜九叩的,然后看那我心情好坏,好的话今天就收了,不好的话,明天再说。”说完掩口吃吃而笑。 王进一听就愣了,三拜九叩是要磕头的,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决不在女人面前下跪。当下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神色坚定道:“让我磕头,不干,打死也不干。” 玉灵烟立时板起脸道:“刚才还说不耍赖呢,马上就后悔了。我可告诉你,机会就这一次,明天再拜我还不收了,睡觉!”说完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王进舔着脸笑道:“能不能通融一下,磕头免了,我多鞠几躬,这还不行吗?” 玉灵烟闭着眼睛,假装睡着,就是不说话。王进在原地转着圈子,似是难以抉择,毕竟给女人下跪磕头,拉不下这张老脸来。再者说了,她这次分明是打击报复,自己要是磕了头,还被她抓住了笑柄,以后在她面前休想抬得起头了。 我爱看书 三十九 山谷密道 第二天早上,王进刚醒过来,就看到玉灵烟满脸笑意的看着他,说道:“醒了?” 他心下不由暗自戒备,这鬼丫头刁钻古怪,心眼太多,这无事献殷勤,怕有什么阴谋诡计,点点头道:“是啊,你这不是看到了吗,明知故问。” 玉灵烟也不理会他语气呛人,笑道:“我想好了,今天再给你个机会,不拜师也行,不过有个条件。” 王进心道:“看看,这丫头鬼点子来了,我得小心点。”他点头道:“好啊,说说,什么条件?” 玉灵烟说道:“承蒙你照顾了我这么长时间,我再三考虑,就免了你的拜师礼,但仍要尊我为师。这条件吗,就是你以前有三个条件,已经说了两个,我也都做到了。第三个条件你还没说,也就不必说了,只要告诉我玄青道人在哪儿,我就教你弹琴。” 王进摇头道:“你以为我巴不得跟你学弹琴?我还不想学了,不过想知道玄青道人的下落,我倒可以告诉你。” 玉灵烟眼睛睁大的大大的,迫不及待地道:“在哪儿,快告诉我。” 王进站起身伸个懒腰,懒洋洋地道:“先教会我弹琴了,我马上告诉你,这也算是第三个条件吧。”玉灵烟不提这事,他倒忘了,现在居然又把学琴作为第三个条件提出来。 玉灵烟气的冷哼一声,转过头不理他。过了片刻,又转过头来,气鼓鼓地道:“好,我先教你弹琴,你可不能耍赖,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王进笑道:“我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会说话不算数。来,你教我弹这个曲子。”说着从怀中把三本书掏出来,拣出那本广陵散,递了过去。 玉灵烟还以为是那本带有下流图画的书,吓得急忙闭了眼睛,大声愠道:“快拿开,别拿这种下流东西让我看。” 王进看着广陵散,怔道:“广陵散是下流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玉灵烟听到广陵散这三个字,好奇之下睁开眼睛,问道:“广陵散?”说着从他手中接过琴谱,看到封面上的字,才松了口气。她翻开琴谱,随手翻着书页,脸上神色兴奋。看了一会,把琴谱翻到第一页,放在琴前,她按照琴谱弹了起来。 琴声激越高昂,一股戈矛杀伐之意,随着曲调跃然而出。王进闭着眼睛,跟着琴声节奏,双手轻轻打着拍子,脑子里不自禁的浮起嵇康临刑前的视死如归的轩昂气度。想象着他坐在高高的刑台之上,面对着成千上万个为他送行的人,毫无惧色,潇洒自如的抚弄琴弦,弹完了他一生中最后的一曲绝响。 一曲弹罢,余音袅绕,在山谷间轻轻回荡。王进听的都有些痴了,良久才睁开眼睛,鼓掌赞誉玉灵烟弹的好听。 玉灵烟白了他一眼,然后开始教他认识琴弦,这琴上七根弦是谓宫商角徵羽文武,她仔细讲述这七根琴弦的声调变化,如何运指,如何变调。这弹琴倒是好学,难的是认识这琴谱。唐代以前,古琴的乐谱是用文字记载的,称为文字谱,极其繁复。一个指法要用一句话记录,一首曲子记下来往往比一篇文章还要长。鉴于这个原因,晚唐一个名叫曹柔的人发明了减字谱,即在文字谱的基础上,将一句话中的关键字摘出,每字各取简洁的一部分,再将这几个部分拼为一个字,称为减字谱。 他直学了两天,才把琴谱上的字弄明白了怎么念,琴弦上的音色也掌握的差不多了。又过三五日,在玉灵烟的精心调教下,已经能毛手毛脚的弹上一曲不算非常难听的广陵散了。随着时日迁延,半个月后,他能看着琴谱,不用玉灵烟指教,娴熟的弹出曲子,居然没有什么错误。他想着琴中剑的秘诀,将真气运到指上,试了无数次,也没能弹出一下剑气,不由得灰心丧气,心下想道:“这老王八蛋是不是藏私,在书上写的不明不白,让老子弹来弹去,就像弹棉花,就是弹不出琴中剑来。” 玉灵烟不断逼他道出玄青的下落,他一直耍赖推脱,说还没完全学会弹琴,等过段时间再说。在他这等无赖战术下,玉灵烟也是无可奈何。 天气越来越冷,王进内功深厚,不觉的怎么,而玉灵烟晚上睡觉时就有点抵受不住,常常蜷着身子,脸露痛苦之色。他常常是将自己外衣给玉灵烟偷偷盖上,第二天被她痛骂自己想占她便宜。 玉灵烟后来不用拐杖,也能行走自如了,开始还很高兴,但后来神情愈加沉郁,腿伤好了也出不去山谷,每天就面对着一个跟她斗嘴不断的王进,闷也闷死了。 王进有时靠在树上,抬头呆呆的望着上面的悬崖峭壁,心下一阵阵黯然异常。掉下山谷差不多两个月了,也不知道周冰和洁儿怎么样了,估计此刻头上绿帽子越来越高了。他轻声叹息,这老婆原也不是他的,绿帽子倒无所谓,只是碧落龙头和启龙珮都落在大魔头的手里,现在恐怕早就参透了上面的奥秘,找到了进幽冥殿的宝物,自己就是出去这山谷,说什么也晚了。 他既然练来练去都练不成琴中剑,每天除了打坐练会拳剑,就沿着山谷四壁转圈,心里纳闷:“若霜这狐狸精是怎么下来的,这么高的的山崖,轻功再高的人,跳下来恐怕也得摔死。莫非这里有出谷的密道?” 转悠几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不过这天在谷中发现了只野兔,让他大感兴趣。谁知这野兔机灵异常,他还没来到跟前,就跐溜钻进石壁上一个圆圆的小洞里。在这两个月里,每天除了吃鱼还是吃鱼,现在看到鱼都倒胃口。现在好不容易碰到稀罕的野味,怎么能让它逃了。 他盘坐在洞口前,仔细观 察,洞口小的仅容手臂伸入,但心里疑窦丛生,这么坚硬光滑的石壁上,哪儿来的小洞呢?这几天他来回察看怎么就没发现?看到这洞口外面一堆泥土,心下恍然,原来年深日久,泥土将洞口封住,野兔今天又给扒开了,难怪自己没有发现。 他伸手探到小洞里,一阵摸索,没有摸到野兔,却摸到一个铁环。他握住铁环用力向外一拉,喀喇一声,左边石壁上向两旁打开一道三尺宽的洞口来。 他心下大喜,在地上拾起一根枯柴,点燃了当作火把,走进洞中。洞里只有向上蜿蜒伸展的陡峭台阶,别无他物。看到这台阶,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这肯定是通往山谷外的出路了。想那陆玉横和若霜他们也不是神仙,定是从这儿进出山谷的,要不然就是长了翅膀会飞。 当下沿着台阶向上,走了约莫有半个小时,这才上到了尽头。他左右看看,只见右边石壁上挂着一个铁环,他伸手向下一拉,喀喇声响,洞顶上裂开一个洞口。阳光顿时从外面投了进来,直晃的他有点睁不开眼睛。 他吹灭了火把,走出洞口,看到他处在是在一座山顶的一块巨岩后面。他攀上这块巨岩,四处看看,心下激动异常,终于又看到外面的世界了。隐约还能看到萧若华的居处,心想一会先去那儿再探探,万一萧若华没有把碧落龙头给大魔头,还在她那里,这岂不是个天大的机会?他想到这个万一不太可靠,简直可能性为零,只是存了侥幸心理,碰碰运气吧。 想到这里,他又折返回到山谷,还没出洞口,就看到玉灵烟站在外面,正在向里面张望。原来她不见了王进踪影,四处寻找,刚刚找到这个洞口。 王进将这是出路的喜讯告诉了她,玉灵烟先是欢喜异常,而后脸上一阵黯然神色,默不作声。他心下一怔,想道:“这鬼丫头,一会高兴一会生气的,真是令人难以琢磨。”他去潭边拿了古琴,然后回到洞中,带着玉灵烟上去。一路上,玉灵烟似是心事重重,任王进怎么滔滔不绝的说话,她只是一语不发。 两人出了洞口,王进看着玉灵烟说道:“你腿还没完全恢复,我送你回家吧。” 玉灵烟登时笑逐颜开,说道:“那好,不过不许耍赖,一定要把送回家。” 王进笑了笑,心道:“送你回家有什么难的,这用不着耍赖。”他笑道:“这个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家就是在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送回。” 玉灵烟眼中闪过一丝狡狯,笑道:“我家还真是在天涯海角,不过我现在不想回去,我要去找玄青道人。你要陪我先找到了他,然后再送我回家。”说着掩着口轻轻笑了起来,转身去寻觅下山道路。 王进差点没栽倒地上,这鬼丫头太古灵精怪了,这次疏于防范,又栽到她手里了。不过自己刚才都言之凿凿的答应了的,总不能耍赖。他追上几步,无奈的叹口气道:“好吧,那要先办完我的事再说。” 我爱看书 第二天早上,王进刚醒过来,就看... 两人下山后,辨明方向,朝萧若华草舍行去。~~~~路上王进想起当时玉灵烟去偷衣服时,碧霞岛和摩尼教在那里混战,当下问起这事。玉灵烟略一思索,回忆了下当时的情况,说道她到了草舍前,就见到萧若华和碧霞岛、摩尼教的人在相互交战,要不是他们打架,她还不能这么顺利的偷到衣服。 王进想想也是,凭着她的身手,若不是浑水摸鱼,还真是不易得手。两人将近草舍,都放慢放轻了脚步。玉灵烟一边走路,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铜镜和那张人皮面具。她对着铜镜,将面具粘在脸上,立时又回复成了初时与王进相见时的白衣少年模样。 又行一会,王进突然听到前面有脚步声传来,声音细微,他要不是现在练成了无妄神功,内力大增,也是听不到。他驻足看看小道两旁,伸指在嘴唇上做个禁声状,低声道:“前面有人,我们躲一下。”他拉着玉灵烟躲在道旁一棵大树后面。 玉灵烟什么都没听到,正在纳罕之际,就看到三个人从前面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前面一个老者须发皆白,胡子却是很长,盘绕在颈中。后面跟着两个少女,均是容貌秀丽,只是面容有点憔悴。 王进看到这三个人,心下欣喜异常,他闪身从树后跳出,拦在小道中间,笑道:“怎么会是你们?” 那三个人蓦地见到有人从道旁闪出,都是吃了一惊,长须老者一掌向他击去,王进向旁一躲,诧道:“大胡子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认识我了?” 只听老者身后两个少女同时叫道:“住手!” 那老者才收回招式,惊异地看着王进,摇头道:“不对,不对,老子是不是眼花了?”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龙白髯,他身后的两个少女分别是周冰和洁儿。 周冰和洁儿飞也似的都扑到王进近前,他紧紧将两人搂在怀里,看着这两个少女满脸喜悦,他心下也是开心不已,在山谷中的这两个月,常常困扰他的事情,终于放了下来。周冰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轻轻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满脸红晕。刚才是心情激动,忘了还有旁人在一边看着,自己虽然是他妻子,但也令她娇羞不已。 王进看到龙白髯抓耳挠腮的,满脸诧异神色,好像有什么事想不明白。对着他笑道:“大胡子,你刚才说什么不对?” 龙白髯摇头道:“我老人家这招夜叉探海打出去,你这个小家伙该中掌躺下的,怎么就轻轻一闪,我老人家的这掌就打空了。不对,你小小年纪,不会有这么好的武功,老子肯定是眼花了。” 王进笑着摇摇头,这龙白髯有时清醒有时疯癫,不过清醒的时候少,疯癫的时候多点,也不去理他,转头问起周冰和洁儿分别后的情况。 周冰不善言辞,由洁儿说起。那晚王进被成可逍带走后,碧霞岛的人也都随之离去。她们刚要出来,天衣帮又来了人,将那伙被打倒在地的帮众救回。她们以为这次没了人,出来后,没想到遇见摩尼教的人,被他们顺手牵羊给拿下了。好在他们在知道了两个少女是楚家三少爷亲近之人,对待她们还是非常客气。 她们被带着出了襄阳,过了平安镇后不久,就被叶**和月无双赶上,后来又来个叫萧若华的侍妾。那时摩尼教的雷尊者头前赶回分舵,只剩下三个光明堂的高手。这三人对大魔头三个侍妾一役,两个男的被迷倒,剩下一个女的难以抵抗,周冰和洁儿就被她们掳走。两人被带到了萧若华的草舍中,听说成可逍和王进曾陷在此处,不过已经逃走。 那天摩尼教高手又追到了草舍,眼看就要把三个侍妾打倒,谁知碧霞岛突然出现,横插一杠,与摩尼教斗了个两败俱伤,最后都纷纷撤离。她们就被囚禁在这里不到两个月,幸亏这龙白髯出来寻找小乌龟花花,找到了这里,无意间被他救了出来。 王进看着两个少女花容憔悴,心下一阵怜惜,萧若华等人囚禁她们,就是想引自己来救了。不禁想道:“看来她们没被别人占了便宜,老子头上的帽子还不算绿。当时萧若华说要出去,原来是帮叶**月无双去劫夺周冰和洁儿了。都怨我这个楚家三少爷的名头太响亮,招惹了这么多事端,连累到了她们。”不过现在她们被救了出来,心里发誓,以后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们周全。 他忽然想起玉灵烟在树后还没出来呢,当下叫道:“玉姑娘出来吧,都是自己人,不用躲了。” 玉灵烟其实在树后都听到了,只是不愿出来,这时从树后走出,因为她戴了面具,看不出脸上神色,只见眼神中却是闪现着一股幽怨。 王进指着周冰和洁儿说道:“这是我老……娘子和妹妹,那个老伯叫龙白髯,是个朋友。”他又指着玉灵烟,向周冰等人介绍,说道:“她叫玉灵烟,两个月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他简要的说了一下他们相识的过程,直到跌入山谷,今天才找到密道出来。山洞中遇到陆玉横和若霜,以及学会了无妄神功之事略过不提。 周冰和玉灵烟两人彼此相视一眼,眼中神色均都闪过一丝不快,但还是相互寒暄几句。周冰看着王进说道:“你还要去草舍哪儿?” 王进点头道:“我一定要找回启龙珮和碧落龙头,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到了大魔头的手中。” 周冰与他目光相接,脸上微微一红,说道:“我前晚被她们叫了过去,审问我知不知道玄青的下落,听她们之间对话,启龙珮还在叶**手中,碧落龙头不知道在哪里。” 王进听了大为高兴,急道:“那叶**现在不知还在不在萧若华哪儿?” 周冰 摇头道:“那天听她们说,叶**要去这山中寻找什么媚术秘籍,现在应该不在草舍里。”她说到媚术秘籍时,脸上红的就像熟透了红苹果。 王进看着她脸红的模样,还真是诱人,心下却是想道:“媚术秘籍,不是说若霜这狐狸精的那本吧?要是那本,就在老子身上呢,倒可以跟叶**做笔生意,拿启龙珮来换这媚术秘籍。”他想到这儿,说道:“那要去问问萧若华,她肯定知道叶**在哪儿。” 周冰用奇异的目光看着他,脸上满是担忧神色,说道:“她们媚术厉害,龙老爷子尚且抵挡不住,你……”说到这里停住,脸上一红,低下头来。 王进心道:“我怎么样,早被萧若华这小狐狸精给迷了一回,还上了一个女人,这事不能跟你说,上的女人是谁都不知道,这是老子的耻辱。”他笑道:“不怕,我有办法。” 龙白髯听到他要去找叶**,吓得跳脚叫道:“这女人惹不得,老子恕不奉陪,我去找花花了。”说完也不等众人说话,施展轻功,一溜烟向前奔去,霎时间没了踪影。 王进、周冰和洁儿三人看着他的背影,不禁相对莞尔。 洁儿这时看到了王进背后负了一张古琴,她曾跟忘忧仙子学过,精通此道。从他背上拿下来,端视良久,惊叹道:“这是焦尾琴,三哥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可是无价之宝。” 王进一怔,说道:“什么无价之宝,不就是一张烧焦了的古琴吗?这是我在山谷里偶然得到的。” 洁儿笑着摇头道:“相传汉末蔡邕,一次外出经过一户人家,正在烧火煮饭,灶中的木头燃烧声音奇特。他就上前从火中把那段桐木救出,回去后将这段桐木制成了一张琴,弹出的音色非常美妙动听,只是尾部烧焦了,被当世称作焦尾琴。这可是此道中人梦寐以求的神物,你还当成了一般东西。” 王进拿着焦尾琴,仔细察看,也看不出什么特异之处,心想:“陆玉横这老王八蛋,用的琴肯定不是次品,我还真没看出来。”他把琴又绑好了负在背上,笑道:“既然是无价之宝,那就要看好了,可不能丢了。走,我们去找萧若华。” 四人向草舍走去,玉灵烟此时隐然成了外人,走在后面一言不发,看着前面三人谈笑风生,都不理自己,心下毫无来由的一阵恼怒。她从道旁拔了根长长的枯草,用力在草丛上抽打着,以此发泄心中不快。 他们到了草舍外,周冰低声道:“我先去探探情况,你们在这儿稍等一下。” 王进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摇头道:“不用,我把她喊出来。”转头又对玉灵烟笑道:“玉姑娘,借你的镜子用一下。” 三女都不知他借镜子干吗,均是愕然。玉灵烟板着脸,道:“要叫我师父,如此不懂规矩,镜子不借给你。” 王进不知道她在生气,还以为有意跟自己斗嘴,笑道:“师父在上,弟子借镜子用用。” 玉灵烟被他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从怀中摸出铜镜递了过去,王进接过装入自己怀中,然后走到篱笆外,大声叫道:“楚三少爷到了,萧若华你个小狐狸精出来吧,老子今天要找你麻烦!“ 三女听了,都是花容失色,大吃一惊。他这般肆无忌惮的叫阵,那萧若华可不是好惹的,加上还有个月无双也在,他们怎能抵挡得住? 我爱看书 四十一 明光刺眼 “格格格”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草舍中传出,随即房门打开,一个俏生生的身影站在门口,笑靥如花,一双迷人的秀目,勾人魂魄。(.好看的小说)~~~~这女子不是萧若华,却是月无双。她笑着走到院中,后面跟了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是王进认识的,是萧若华的丫环秋娥,另一个从未见过,也是丫环打扮,生的颇有姿色。 月无双在院中立定后,向王进抛了个媚眼,吃吃笑道:“楚公子去而复回,想必是思念我家九妹了吧?不过你可别弄错了,上次跟你共渡**之人,不是我家九妹,是这个丫环秋雁。”说着向秋娥身边女子一指,那女子也并不害羞,还向王进眉目传情,送了一个秋波。 她们这番春情场面,立时让王进身后的三个少女脸上一阵通红,周冰和玉灵烟心里不由想道:“他和那女子共渡**?” 王进看着秋雁,嘻嘻笑道:“长的还不错,不过跟你月无双还差了点。”他刚调笑完这句话,马上想起了老婆就站在身后,赶紧回过头来解释道:“这个……不是……上次……也不是……”他脸憋通红,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心想这个没法解释。 周冰只是红了脸垂头不语,洁儿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茫然。玉灵烟却是冷哼一声,转过头狠狠道:“下流!” 王进心下想道:“下流就下流,反正我老婆没说话,碍你什么了,真是多管闲事!”他不敢再多做解释,这种事情是越描越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他转过了头,故意干咳两声,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肃然道:“今天我楚三少爷来这里不是看你们风骚表演的,快点告诉我,叶**那个小狐狸在哪儿?” 月无双眉眼含情的笑道:“怎么,这么快又想我家五姐了,看来你还真是个多情种子,要不先来尝尝奴家的滋味,是否比她们差?” 王进被她的媚眼娇声搞得心里阵阵麻痒难搔,心知她已经开始施展媚术了,连忙运功收慑心神,轻喝道:“少在少爷面前风言风语的,我找的不是你,快点说她去哪儿了,少爷没功夫在这儿陪你打情骂俏。[.超多好看小说]” 月无双见向他施展了媚术,对方竟是丝毫不为所动,心知这人定力不弱,当下从怀中拿出勾魂摄魄铃,在手中轻轻摇了几摇,笑道:“想要知道五姐去哪儿了,那先尝尝我这铃儿好听不好听再说。” 玉灵烟看到这铃铛没什么反应,周冰和洁儿脸上都是赫然变色,这勾魂摄魄铃不但能迷倒男人,同样能迷倒女人。上次周冰和洁儿在龟山上领教过的,此刻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王进看到她的铃铛反倒笑了,说道:“你那破铃儿,上次被忘忧仙子弹琴弹的都差点丢了小命,这次还敢拿出来献丑?” 月无双听了脸上微微变色,随即又恢复如初,浅浅一笑,顿时百媚横生,娇嗔道:“这次不是仙子不在这里吗,我是摇给公子听的。”她这话说的很明白,上次是忘忧仙子破坏了她的好事,但是这次仙子不在这里,没人再来救他了。 王进点点头,笑道:“那你摇吧。”他从怀里摸出铜镜,掩在袖中,心道:“也不知道这个办法管不管用,那本破书上要是胡说,可就害死我了。” 玉灵烟看着周冰和洁儿紧张慎重的表情,也隐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刚才听了月无双娇腻的语声,心里是阵阵躁动,感到这月无双不是易与之辈,心下不由为王进暗暗担心。 月无双脸上荡漾着妩媚的笑容,手中的铃铛开始摇了起来,时缓时急,与上次在龟山上的声音听来一样。周冰和洁儿均是双手掩住了耳朵,脸上露出惊恐神色,玉灵烟机灵异常,她也赶紧伸手捂住双耳。 王进先是运功抵抗着铃声的引诱,初时还能抵挡的住,但是铃声一阵急促,犹如荡妇在床第间的呻吟,在耳中爆发,使他心旌摇荡,有点难以自制。心想这媚术的确厉害,攻的是心,而不是**,任你内功再高,也难以抵挡。他偷偷转身,从袖中露出镜子,对好了阳光,慢慢从袖口移出,将镜子上的折射光线,翻转照向月无双脸上。 月无双起初看到他双手不知在拨弄什么,待看到了镜子反射过来的阳光,脸上神色大变,心下惊骇万分:“他怎么会知道破解媚术的方法?”想要躲闪时,已经晚了,光线射到眼中,她惨厉地嘶嚎一声,抛去铃铛,双手捂住眼睛,全身痛苦的扭曲了几下,张嘴喷出几口鲜血。 秋娥和秋雁大吃一惊,双双纵身跃起,在空中拔出短剑,分刺王进面门和小腹。她们这一击看来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无论身法和速度,都是快捷无伦,而且分刺方向不同,令对方躲得了上面的一剑,却不好躲开下面的一剑。 王进在这闪电两剑面前,顾不上多想,脑中立时浮起在山谷中练熟了的无咎掌法,使出一招“咎由自取”,双掌分向两人击去。他后发先至,不过先至的是掌力。 秋娥和秋雁剑还未刺到,就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劲力拂体而至,砰砰两声响,她们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王进的掌力击的向后疾飞而出,直撞到了草舍的墙壁上,才跌落地下。两人张口狂喷鲜血,四肢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双目暴突,没有一点光采,看来是活不了啦。 王进身后的三个少女看的咋舌不已,周冰和洁儿惊的是两个月没见,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弱书生,不知得到了什么奇遇,学到了武功,变得如此厉害。玉灵烟知道他在山谷中,不断打坐练功,当时看了还哂笑他是装模作样,练的都是三脚猫功夫。此刻看到他如斯神威,都有点难以相信他在山谷 中,练的那几手三脚猫,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王进也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掌,都有点惊疑难信。他在山谷里练功,主要是为了消磨时光,没想到这一出手,还没用上全力,就把她们打死了,这也太玄了。他这也是第一次杀人,看到秋娥和秋雁死时的惨状,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他抬头看到月无双捂着双眼,此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她不住粗声喘息,嘴角仍不时的流出鲜血,显然是失去了攻击力。王进轻轻纵身跃进院中,伸手抓住了她肩头的**道,将她提了起来,问道:“叶**现在在哪儿?” 月无双被他用明光刺眼,破解了媚术受到重创,伤的不轻。她刚才也听到了两个丫环的惨叫声,这才知道楚家三少爷原来是个武功高手,想到大势已去,想要反败取胜是不可能的了。但要她供出姐妹的去处,却也办不到,当下冷冷道:“你杀了我吧,日后主人定会为我保仇的!” 王进没想到她骨头倒硬,不肯说出叶**的去向,他对于逼供没有经验,也没有办法,特别是对女人。他转头看看篱笆外的三女,向她们投去寻求帮助的目光。周冰和洁儿对视一眼,她们也没办法。 玉灵烟笑吟吟的走进院子里,说道:“我倒有个办法让她说出来,只是……” 王进一听她有主意,立时陪笑道:“只是什么?” 玉灵烟不向他看上一眼,只是抬头看着天上,慢条斯理的说道:“只是这拜师礼还没行过,我很想让人三拜九叩……” 她这话还没说完,王进马上摇着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干,我还是一掌把她打死算了,反正找叶**也不急,我打死了她的姐妹,她一定会来找我的。嘿嘿,你还是别做这个美梦了!” 玉灵烟摇头轻叹道:“唉,真是不识相啊,那你打死她算了,我不妨碍你了。”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王进看了看手中的月无双,虽然双手捂着眼睛,却是掩不住一脸的倔强不屈的神色,心下不禁犯愁,打死了她对自己也没好处,再说这么个尤物挺招人待见的,他也下不了手。他只得向玉灵烟喊道:“喂,等等,我们可以再通融一下嘛,大不了你帮了我这次,我一定告诉你玄青的事。”他心中暗道:“我只说告诉你他的事,可不是他的下落,老子也不知道他死哪儿去了。” 玉灵烟听了这话,又笑吟吟的转身走了回来,看着他说道:“我可没逼你,是你自己说的。好像你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可不许耍赖!” 王进见她答应这个条件,点头如捣蒜,迫不及待地道:“你放心吧,我绝不会耍赖,快说有什么办法?” 玉灵烟白了他一眼,说道:“办法告诉你就不灵了,还是我亲自来吧。”她走到月无双身前,从靴筒中拔出匕首,在月无双脸颊上轻轻划过,笑道:“皮肤很好啊,可惜要是划上几刀,不知道是不是会变成丑八怪啊?” 我爱看书 四十二 众敌围猎 月无双冷冷道:“少拿这套来吓我,要杀便杀,我决不会说出五姐的去处。~~~~”说完紧闭双唇,表明不会再开口了。 玉灵烟看着王进笑道:“我知道你不忍心杀了她的,我也不忍心。但是要放了她,又心有不甘。这样吧,我在她脸上划上七七四十九刀……”说到这里,伸左手抓起她的右手,啧啧赞道:“这手真是像白玉一般透明好看,本来是想砍掉的,不过不太忍心,就每只手都砍掉三根手指,给你剩下两根。然后我们就放了你,回去给你的主人报信,让他来为你报仇吧。”说着拿刀在她手上又轻轻划着。 王进不知她要干吗,心想月无双死都不怕,会怕这么划几刀?但是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是不打断她,或许后面还有手段。 月无双心下一寒,想到这个小姑娘当真心狠,她生平中爱惜自己的面容身体比之性命都重要,这是在主人面前邀宠的本钱。如果被划的面目全非,再砍掉了几根手指,那不变成了一个丑陋无比的怪物了吗?她不但无法去面对主人,也是生不如死,就是死了,留下一具丑陋不堪的尸体,让她死也不会瞑目。她嘴角轻轻抖了一下,颤声道:“你不会真的这么做吧?” 玉灵烟眼中闪过一丝狡狯的目光,冷笑道:“当然是真的这么做了,楚公子心肠软,我可没那么好心。这还只是牛刀小试,你要是想尝尝后面的手段,等我划完了你的脸,砍掉了你的手指,我再慢慢炮制你。”她故意将划脸和砍手指重复一遍,而且加重语气,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月无双放下双手,血红的双目中充满怨毒的神色,她咬牙恨恨地道:“你好狠毒!” 玉灵烟轻蔑的笑道:“对付你这种人,不狠毒点你会开口吗?” 月无双沉吟良久,才道:“好,我告诉你们五姐的去处,只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超多好看小说]” 玉灵烟才欲说话,王进抢先说道:“什么条件?你说。”他见玉灵烟的手段起到作用,心想只要月无双能开口,条件只要不是很苛刻就先答应了,免得一会她再反悔。玉灵烟却是不满他多嘴抢话,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月无双寒着脸道:“这条件就是绝不能伤害我们姐妹,见过五姐后,必须放过我们!” 王进听了这个条件心下不禁踌躇,心想找叶**就是索取启龙珮的,她要是不给,免不了要动手,自己可不保证她毫发无损。不伤害她们,还要放过她们,那不等于没见她一样吗? 玉灵烟似是有意跟王进过不去,不等他说话,抢先道:“我们答应你,绝不伤害你们姐妹,你现在可以说了。” 王进转头瞪了她一眼,心想:“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乱答应条件,害我到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办。” 月无双伸手理了一下云鬓,说道:“五姐和九妹在乌鸡岭找东西。” 王进喃喃道:“乌鸡岭?”他转头看看玉灵烟,见她也满脸茫然的摇头,于是又向月无双道:“你带我们去。”说着点了她上身**道,怕放开了她,再施展媚术。这次他使出了破解之法,让她有了戒备,以后就不好用了。 其实月无双此刻已身受重伤,不但眼睛受损,还大伤元气,在十天半月内,是无法施展媚术了,就是逃跑也没力气。 当下王进和三女押着月无双离开草舍,向乌鸡岭而去。路上玉灵烟不住的催促王进说出玄青下落,王进却是小声对她说道:“你乱答应条件,害我不轻,还想让我告诉你玄青的事情,等会看这事办的怎么样了再说吧。” 玉灵烟气的只是跺脚,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不先答应了条件,她怎么会说出叶**的去向?反正她在我们手中,想怎么处置是我们的事,到时候她就做不了主了。再说你也不是讲信誉的人,明明都答应了我几次的,到现在都不告诉我玄青的下落。” 王进反过头来,在她耳边道:“对,我是不讲信誉,那你明知道,还要帮我?”说完一脸的坏笑,向前急走几步,不在理她。 玉灵烟被他说的愣在当地,自己早在他头上扣了顶无赖的帽子,她居然还能相信一个无赖会遵守诺言?她咬牙切齿的追上几步,小声怒道:“反正办完这件事,你要是不守言信,我一定跟你没完!”王进只是微笑不语,气的玉灵烟咬的牙根直痒。 周冰看到两人不时交头接耳说话,显得很是亲密,心下不由酸酸的,脸上神色难看。洁儿也看出他们有问题,转念想了想,在周冰耳边悄声道:“我哥不会喜欢她的,你看她长的一点姿色都没有,跟嫂子你相比,真是天差地远。”周冰看着玉灵烟,心想她这样的相貌的确是不怎么出众,跟自己是没法相比,相公最终心思还是会放在自己身上的。想到这里,心下又是一阵欢喜。 由于月无双受了伤,在山间走的很慢,不时要休息一会儿。王进看着她走路痛苦的样子,又是被自己所伤,便想给她吃一粒九转灵丹。但转念想到这药很是珍贵,已经给玉灵烟吃了两粒,自己心疼不已了,这药说什么也不能再给这害人精吃。 走走停停,翻过一道山岭,又顺着一条山道攀援而上,在山道上月无双指着山顶道:“这就是乌鸡岭,五姐现在是否还在上面,我就不知道了。” 五人又向上爬了半天,终于到了山顶,月无双一下坐倒地上,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她受伤之下,走了不到一天的山路,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王进上来后,就听到前面不远处有细微声音传来,这声音其他四女是听不到的。他向众人说道:“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前面找找看 。”说着迈步向前走去。 周冰、洁儿和玉灵烟也都疲累不堪,坐下来休息,再没力气跟着他在山上乱闯了。 王进循着声音来到一处树林之中,隐隐看到前面有数十人围在一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略一思索,纵身上树,施展轻功在树顶上飞跃向前。几个起落,就到了这干人众的头顶上,他轻轻将身体掩在茂密的枝叶后面,偷偷探头向下看去。 下面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之多,密不透风地围成了一个圈子。圈中有三个女子,两个女子盘坐地上,右边身穿黄色衣衫的手中拿着一个铃铛。左边身穿湖绿色衣裙的女子,手持一管洞箫。一个紫衣少女立在她们身旁,手中握了根长长的皮鞭,神色紧张,目光中微有惧意。 王进一看这三个女人都认识,那个黄衣女子就是叶**了,绿衣女子是萧若华,这紫衣少女正是从草舍将自己救出来的小眉。他心下纳闷,她们三人怎么搞到一块了,还被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他又转头去看这些包围人众,其中有几人穿着僧袍,剃着光头,都是和尚。和尚身边有十余人却是道士,其中四人他还认识,正是在官道上围攻小眉的武当弟子。不过这四人身边两个人让他看了,微微吃了一惊,这两个人不是道士打扮,倒是他非常熟悉的人,正是楚家的大少爷楚冰龙和二少爷楚冰封。心想他们二人定是伤好了回去武当派,这次又参与了围捕小眉的行动,想起上次他们被天衣帮的滕万浪打伤时的情景,不禁想道:“说实话,这两个冒牌哥哥武功的确有点稀松平常。” 继续往下看去,武当道士旁边居然有七八个尼姑,各持长剑,神色间隐有肃杀之气。他心下暗暗称奇:“真是奇怪,今天什么日子,让和尚道士和尼姑都聚到这里了?这道士也就罢了,他们能结婚娶老婆,这和尚见了尼姑还能不动心?好歹大家都是一个佛教系统的。” 尼姑身旁都是一些形形色色,装束打扮不一的男子。有的看似温文儒雅,仪表斯文。有的看似粗犷豪野,气色蛮横。他们虽是紧紧围在一起,但也能从衣着装束上看出,分成了几派。 此时只听叶**娇笑道:“少林大和尚,我家小姐又没杀你们的人,你们又来凑什么热闹?还有峨眉派的各位师太,是什么让你们春心泛动,来领教我们媚术不成?” 她这番笑语,只惹的周围男子一阵躁动不安,各自神态不一,大多年青男子都露出痴迷神色。而年长者俱是故作深沉,但眼神中也隐含着一股向往。几位少林僧人均都低头垂目,双手合什,口中念着经文,来抵御这**的侵扰。 这几位和尚中一个年约六十左右的黄脸老僧,肃然道:“阿弥陀佛!贫僧等人,听闻叶施主从襄阳楚家夺去了启龙珮。此物关乎武林安危,不得已应武当邀请,前来助阵,收回玉佩,以平江湖风波,少伤人命而已!” 王进听了这番话,心下恍然,想道:“老和尚说的好听,原来也是为了启龙珮而来,看来叶**夺走启龙珮的消息,现在满世界都知道了。这些人看来也都是为此而来,要想从这么多人手中抢食,还真不容易啊!” 我爱看书 四十三 妖魔云集 先祝大家圣诞快乐!在圣诞节里,希望各位朋友玩的开心,看书看的愉悦,时时刻刻有个好心情! 叶**娇媚一笑,道:“这位可是净照禅师?听说大师金刚般若掌已练至登峰造极,武林中少有敌手。[.超多好看小说]只是奴家一介女流,怎能抵得住大师一掌之力?再加上武当、峨眉、青城、华山、崆峒,你们六大门派,不会一拥而上,以多欺少,以强欺弱吧?”她这番话虽然显得有点软弱,但也是挤兑这些名门正派不要以多欺少。 武当派中一个五十上下的长须道人,冷笑道:“我们六派旨在斩妖伏魔,匡扶武林正义,对你们这些作恶多端的妖女,还顾什么江湖道义,武林规矩?” 西首一个中年文士打扮之人,笑道:“通真道长说的不错,对付这等妖女,我们不必顾什么江湖道义,一齐动手拿下便是。” 南边一个瘦高个男子大声笑道:“她们三个小娘子,不用各位动手,我崆峒派先上。但是有言在先,拿下了这三人,可是由我们崆峒派处置啊,哈哈!”大笑声中,充满了**之意。 一旁立时有人开口笑骂道:“***,齐中原你想吃独食?你当老子都是死人啊?” 齐中原转头向那说话之人笑道:“潘老五,大不了我们崆峒派分给青城一个,不过那个小的,就没你们的份了。” 峨眉派一众尼姑只是低头垂目,不作一声。少林武当两派听到他们开始胡言乱语,也都闭口。这崆峒、青城、华山三派弟子不乏轻浮之人,一说到处置三个女子的事,不由群情汹涌,纷纷口若悬河,煽风点火,加油添醋。一些年轻弟子均是垂涎于三个女子的容貌和娇媚,而年长持重者,心里却另有打算。启龙珮是开启碧落龙头的必须之物,已经是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最后这三个女子归那个门派处置,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启龙珮最终花落谁家? 各派此次是受武当邀请前来助阵,六大门派虽是同为名门正派,交情很深,但到了这等利益上,谁心里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了。 武当派开始没想那么多,只是想邀请各派出人追捕小妖女,给门下弟子报仇。后来打听到了这小妖女是大魔头史啸天的女儿,现在跟大魔头的侍妾叶**在一起。而叶**在襄阳夺走启龙珮之事,在江湖上闹得是沸沸扬扬。他们在寻仇的事上又加了一条,要在叶**手中夺走启龙珮,以平息江湖风波,阻止腥风血雨的发生。 不过找到了叶**时,他们也开始后悔了,这些人平日里道貌岸然,为人仗义,但到了关键时刻,都是各怀鬼胎,用心不良。但到了这个时候,为时已晚,武当派只盼少林峨眉还能跟他们站在一起,最后能拿到启龙珮,至于这三个妖女,只有任他们三派胡闹了。 叶**和萧若华听着众人的的胡言乱语,也不生气。只是小眉横眉立目,满面寒霜,手中皮鞭轻轻摇晃,看情形是随时有出手的打算。 叶**从怀中摸出一个玉佩,拿着手上,笑吟吟地道:“这就是启龙珮,不过只有一个,今天你们一下来了六个门派,奴家也不知道该给谁了。这样吧,你们先商量好谁要,我就把启龙珮给谁。” 六大门派众人目光齐刷刷的射向那块玉佩,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块天下人人欲得之而后快的宝物。一时间林中宁静异常,谁也没有开口。各自盘算着如何能把这块玉佩收入囊中,只是谁也不敢先冒这个风头。 王进在树上看到叶**的举动,心道:“这小狐狸精够厉害,她猜透了这些人的心思,是让他们鹬蚌相争,互相残杀,她最后渔翁得利。”他看着叶**手上的启龙珮,想到此时出其不意的下去,玉佩估计是能拿到手,就是在这些人包围下,怎么逃跑?尤其是少林和尚,千百年来都是高手辈出,自己怕不是对手。 正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四周有最少四五帮人众,向这边悄悄涌来。他心下大奇:“今天还真是好日子啊,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像赶集一样。” 他在树上转头向四周瞧望,只见有五路人马,分从五个方向,向林中慢慢逼近。这些人东南方和西北方人数众多,各有百余人,其他三路只是十数人或几人。 林中这六大门派众人寂静了片刻,少林净照禅师说道:“此物不祥,绝不能再流于江湖,以致掀起腥风血雨,多造冤孽。老衲以为,此物暂由少林取回保管,各位可有异意?”他说完转头扫视众人,目光中充满期许之意。 武当通真道长点头道:“这样也好,贫道原意是要带回武当保管,不过在武当还是在少林,都是一样,俱是为了维护武林安危,解救江湖之倒悬,贫道没有异意,赞同净照大师所言。”他想到武当派虽是与少林齐名,但论实力,显然少林要高上一筹。这东西要是放在武当,还真是担心保管不好,不过到了少林寺中,他们也就放心了。 峨眉派妙悟师太脸色平静地道:“原该如此,贫尼也无异意。” 其他三派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作一声,不赞同的话又说不出口来,一时林中气氛又僵了下来。 正在这三派众人心中拿不定主意时,就听到南方一个声若洪钟的声音笑道:“大和尚这主意不好,你们出家人与世无争,要这东西干吗,还是给老子掌管吧!”声音刚落,从树林间闪出四个人,三男一女,气势非凡的站在圈外。 王进其实从声音上就听出了是谁,只是不敢断定,见了这四人,才核实了自己的想法。来者正是碧霞岛四人,这次只是少了一个风碧雪。说话之人就是铁风 了,脑袋不大灵光的冯大洪站在他的身边,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那个青年男子仍是一脸傲气的站在冰清的身旁,王进的目光顿时被这清丽的少女吸引过去。 他一边看,一边心下赞道:“那天晚上灯火不太亮,再加上害怕,没看清楚。这小妞儿可是长的不错啊,不过就是凶巴巴的,跟小莲那个小丫头片子差不多,连个笑容都没有,让老子看了心里就有点怕怕的。” 正看着地上四个美女忘乎所以时,就听到西南方一声长笑,说道:“铁兄真是消息灵通啊,今日也居然找到了这里。二十年未见,不知铁兄还认不认得兄弟了?”随着话声,十余人来到六大门派圈外,为首一人是个黑脸老者,唇上胡须零零落落,但眼中精光闪烁,一看就知是内功深湛的高手。 这人身旁立着一人,王进看着面熟,忽然想起来在龟山上见过的,是白马教长老孙正望,他后面影影绰绰的站立了十余个帮众。 铁风见到此人,先是一怔,而后开怀笑道:“原来是谭破天谭师兄,就是再过二十年不见,兄弟也不会认不出你的。” 谭破天叹道:“师兄一称还是免了,咱们原是南北两宗,再者现在也都风流云散了,还是兄弟相称吧。” 冯大洪在旁忍不住插话说道:“谭老弟,听说你二十年前跟着苗令天在蓬莱开山立柜,创立了白马教,你现在在教中什么职位?苗令天这老混蛋死了,这教主的位子是不是该你来当了?”他一脸的不解神色,等待谭破天的答复。 谭破天还没说话,身后有一名年青教众厉声喝道:“胡说!” 谭破天回头向那教众笑笑,拍了他一下肩膀,回头说道:“冯兄二十年不见,还是这般脾气。我在教中是个散职,本来想退出江湖清静几日,不想教主又把我拉出来帮忙。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这两伙人来到后,六大门派和叶**三人心下均是暗暗称奇,想到这碧霞岛和白马教怎么也都闻讯赶来了,这林中的情势登时变得复杂起来。 六派年长人众都是认识这两伙人中的高手,深知他们的厉害,心下比较,要是打起架来,胜负难说。华山派中一个年轻弟子,早看着这两伙人不顺眼,伸手指着他们骂道:“哪里来的跳梁小丑,也敢来我们六大门派面前聒噪,识相的快滚开这里!” 铁风嘿嘿冷笑一声,也不不抬头,右手举起在半空画个弧形,手上劲风竟卷起树上一片松针,脱开树枝,凝在他掌风中。只见他右手翻转,向前猛地一拍,这片松针根根就像铁针一般,向那名华山弟子射去。 华山派那个中年文士看到铁风动手时,就知不妙,见松针飞射而来,急忙一抖衣袖,尽数将松针收入袖中。但动作稍显慢了点,仍有两根从袖边擦过,插在了那年轻弟子脸颊两侧的颊车**上,他只是哼一声,嘴巴便张不开来。 北方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道:“铁先生手段果然不减当年,今天咱们不期而遇,看来雷某不想请教铁先生的高招也不行了。” 七八个人此时在出现在北边,头前一个魁梧高大之人,头戴了一顶硕大的斗笠,将面容遮住,看不到他的长相。后面站了一男一女,男的丰神俊朗,女的高雅秀丽。二人身后跟着四名黑衣汉子,脸色肃然,气度不凡。 铁风看到这几人,嘿嘿冷笑道:“原来是魔教雷尊者大驾光临,久违了!” 我爱看书 四十四 正邪之分 王进听到摩尼教雷尊者也来了,心下一紧。上次在龟山上只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没见到人。这次虽然见到,但也看不到相貌。只是听成可逍说他武功高强,再加上身边还有光明堂的高手,成可逍也没把握胜他。 他看着碧霞岛、白马教和摩尼教众人,还有这六大门派高手,心下不禁暗暗发愁,各路高手云集此地,要想从他们眼皮底下夺走启龙珮,看来比登天还难。况且还有两伙二百余人,都暗伏林中不动,也不知是藏着多少高手。就算能从树下侥幸夺了玉佩逃走,也必被那些人拦住。他心想这些人来此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启龙珮,想要拿到,就看各方实力了。今天林中大战势所难免,自己还是先看情势发展,最后说不定还能浑水摸鱼。 想到这里凝神向下看去,只听雷尊者冷冷道:“好说。两个月前,要不是铁先生插手,我摩尼教也不会铩羽而归,今天也让雷某见识一下铁先生的高招。” 铁风哈哈笑道:“在下与史啸天二十年前好歹也是同门师兄弟,你魔教欺负他的侍妾,铁某岂有袖手旁观之理。不过在下对雷尊者名头仰慕已久,今日是少不了要讨教几招的。” 王进听的糊涂,这二十年前铁风跟史啸天还是同门师兄弟?难怪洁儿说两个月前,碧霞岛的人横插一杠,跟摩尼教的人打的两败俱伤。 叶**格格娇笑道:“铁老爷子真会说话,明明是上次是冲着我手上启龙珮而来,还说是为了顾念同门之谊帮奴家解围。若真是如此,那这次铁老爷子是否也是来帮奴家的?” 铁风被她一番话挤兑的脸色铁青,哼了一声,道:“铁某两者兼顾,一则确是为启龙珮而来,二则也不容外人欺侮了史师兄的家眷。[.超多好看小说]” 叶**听了这话,更加笑的花枝乱颤,转头向萧若华笑道:“九妹可听到了,铁老爷子既要启龙珮,还要保护我们,这真是令人难以索解。” 萧若华嫣然一笑,轻启朱唇道:“铁老爷子说不定看上了五姐,最后护得我们周全,也不会强夺玉佩的。”这林中四女,论容貌以她最美,她这番笑语,不禁风情无限,引的众人目光相投,心中均是起伏难平。 六大门派各派首领互望一眼,各自心下会意。他们刚才还为启龙珮归属拿不定主意,但到了抵抗邪派魔教的事上,还是非常齐心合力,义不容辞的。 净照高声喧了一声佛号,走前一步,站在众人前面,凛然道:“中原武林各派与邪派魔教争斗由来已久,最终邪不胜正。魔教二十年来潜伏不出,碧霞岛远在海外,白马教孤掌难鸣。只是这幽冥殿从百余年前,魔教前教主任流云之后,一直销声匿迹,直到今日在江湖上再掀波澜。事关天下苍生祸福,武林安危,我们六派绝不容启龙珮落入妖魔宵小之手,再酿祸端。今日我六派势要拿走玉佩,誓与各位周旋到底!”少林派隐然是六派之首,自然要由净照来做首领。 其他五派众人俱各亮出兵刃,撤了包围圈子,都走到了净照身侧,以示大家同心协力,共抗邪派魔教。 雷尊者抬头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净照脸上,说道:“摩尼教被江湖同道误解为魔教,雷某也不予申辩了。只是今日为了这启龙珮,大伙儿相互厮杀,最终会让小人从中渔利。大师佛教中人,也不愿多伤人命,多造冤孽吧?” 净照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今日之事实非迫不得以,老衲也不愿大动干戈,杀伤人命。不知雷尊者有何良议,不妨说来听听。” 雷尊者缓缓从头上摘下斗笠,拿在手中,立时一张蜡黄枯瘦的脸形展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他双眼射中出两道犀利的寒光,令人对视之下,不寒而栗。只听他沉声道:“我们如果混战厮杀,最终会拼得两败俱伤,这正是叶**所想看到的结果。不如大家立个规矩,各派中只出三人,捉对厮杀,三局两胜。以此类推,谁最后赢得了比武,那这玉佩便归谁处置。各位看这建议可好?” 铁风只是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碧霞岛就来了四人,如果混战之下,不会占到多少便宜。要是出三个人比武,他和冯大洪以及师侄柳豪雨就已足够了。白马教谭破天和孙正望两人相互交换个眼色,也都附议,毕竟这六大门派精英齐集,他们白马教这十余人一拥而上,也沾不了光。 净照觉得也有道理,转头向其他五派首领扫视一遍,等他们开口说出意见。通真却是看着妙悟师太,华山章一鸣又在看着青城潘老五,崆峒齐中原也在看着章一鸣。各人心下想法不一,这华山、青城、崆峒三派各派只来了一名好手,如果各出三人上前争夺,那肯定是会出局,要是六派合并,一共出三个人,觉得太也吃亏。 他们谁都不开口,净照看的也是满脸狐疑。正在此时,华山派刚才那个被铁风用松针刺到脸上的青年弟子,这时早已拔掉了松针,大声喝骂道:“你们这些妖魔邪派,看到我们六大门派人多,就想使诈。不用比什么武,大家痛痛快快的一起打上一架,谁本事不济,死了该谁倒霉。” 白马教中跃出一个年轻教众,立在场中,横剑当胸,冷冷说道:“那我这个妖魔邪派来领教一下明门正派的武功,看看谁的本事不济,又该谁倒霉!”这人正是刚才怒骂冯大洪的那个少年,他相貌俊俏,面色白净,只是多了几分脂粉,少了几分英气。 华山派的弟子看了章一鸣一眼,见章一鸣默不作声,以为便是默许了。他纵身跃到那少年面前,拔出长剑,轻蔑 的冷笑道:“看你一脸女儿气,定是个娘娘腔,也敢向我刘振亮叫阵,嘿嘿,让你看看华山派弟子的本事!”说着一招“李广射石”,长剑如流星般疾刺对方小腹。 那少年冷笑一声,身形一转,已到了他的背后,一剑向他背心刺去。这一转一刺,快如闪电。刘振亮还没看清楚对方身法,就觉得背后金铁破空之声传来,心下吃了一惊,连忙转身横剑格挡。谁知转身后,却没看到人影,那少年却又收招随着他的转身,又到了他的身后了。刘振亮无论如何变换身法,但始终摆脱不了身后的长剑。 王进在树上观望两人相斗,看到刘振亮被那少年耍的团团转,不禁摇头想道:“就这几下子,也敢出来丢人现眼?其实这白马教的小子剑法也高明不了多少啊,要是到老子跟前,他还转不到身后,我就一拳打的他蹲在地上起不来了。”他哪儿知道,他学会了无妄神功,现在已经隐然是个高手了,下面这两个人的武功在他眼里,当然不值一哂。 但是随着刘振亮的一声惨叫,让他不由目瞪口呆,不得不重新来看待白马教这少年的武功。只见刘振亮双腿被对方齐膝斩断后,一脚踢的飞回章一鸣的身边。刚才那少年长剑招式快的有点看不清楚,但隐隐感觉跟凌虚剑法有些相似之处。 刘振亮惨厉的哀嚎声,传进各人的耳中,均是脸上为之变色。六大门派众人看到他这等惨状,顿时轰然沸腾起来。章一鸣一脸的悲愤,伸手点了刘振亮腿上伤口边缘**道,先止住血流,然后指挥其他弟子给他包扎好伤口。 章一鸣这才满含恨意的向那少年,咬牙切齿道:“阁下不愧为妖魔邪派,果然手段残忍毒辣,在下不才,也来领教几招!”“招”字刚一脱口,人已激射至那少年身前,双手五指成爪,向对方头上要**袭去。 那少年见来势迅猛,力道强劲,知是来了劲敌,当下不敢怠慢。他挥剑刺向对方喉间,想迫对方收招自救,没想到章一鸣竟不理这一剑,双爪仍是抓向他的头上。那少年见对方用的是同归于尽的招式,急忙撤剑闪身。哪知章一鸣这双爪上的内力圈子已将他身周半丈方圆笼罩,无论如何躲闪,都是难以逃脱。 章一鸣乃是华山名宿,武功仅次于掌门师兄,这华山绝技天罡龙神爪,已练至炉火纯青,已臻化境。他刚才看到这少年剑法奇快,不合常理,但又奥妙异常。斩断刘振亮的那一剑,便是峰回路转,突现杀招,一击奏效。是以他上来就使出天罡龙神爪,想一招间毙敌于手下,这样一来报了本门弟子受伤之辱,二来也不辱他一代武林宗师身份。 那少年连变数种身法,都无法脱出对方爪力范围,无奈之下,长剑一抖,快捷地挽出数朵剑花,疾刺对方身上各处大**。他这也是被迫的走投无路,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打法。 谭破天在场外看到那少年情势不妙,立时飞身上前,双足还未落地,双掌就已拍向章一鸣后背。 我爱看书 四十五 林中混战 章一鸣只得向旁滑出几步,躲开背后掌力,同时也闪开那少年刺来的几剑。~~~~他不等谭破天再次出手,已转身伸右爪向那少年眼中插落。 那少年没想到他来招如此迅疾,中间竟不停滞,心下微有惊惧,偏头躲过来招,长剑闪电般刺出,出其不意地斜斜刺向他的左肋。章一鸣微感诧异,这少年武功身法出乎自意料的难缠,满拟一招就可拿下的,谁知不但躲开自己雷霆一击,反而回攻一剑,令自己颇为头疼。 谭破天又踏上两步,一掌向章一鸣左肩拍到,冷冷说道:“欺负一个后辈算什么本事,谭某来陪你过两招。” 章一鸣知道一招拿不下这少年,再接连出手相攻,就有失宗师身份了。他右手爪蓦地变招紧紧握住刺来的长剑,反身左掌迎上来招。砰的双掌相交,谭破天上身微微一摇,章一鸣却是向后连退了数步,才站稳了身形。他这一退,右手中仍是握着剑刃不放,带的那少年跟着踉踉跄跄的向前几步。 这一对掌之下,功力高低立判,显然是章一鸣输了半招。他右手运上内力一抖,喀喇喇数声响,那少年手中长剑随着他的一抖之势,竟是断为几截。那少年连忙向后急退数步,到了谭破天身侧,看着手中一截几寸长的断剑,不禁发呆。 章一鸣虽没打倒那少年,但露了一手上乘内功,将对方长剑震断,倒也挽回了少许颜面。六派中一些年轻弟子,均是哗然喝彩。章一鸣将手中那截断剑抛到地下,对视谭破天道:“也好,咱们切磋切磋,免得让人耻笑章某以大欺小。” 那少年突然将手中断剑抛向章一鸣,从腰间又抽出一把软剑,剑眉倒立地怒道:“你赔我兵刃!”说着软剑在手中一振,发出一声清吟,身形激射向前,手腕一抖,剑影幻出一朵梅花状,分向章一鸣上身六处大**刺去。 章一鸣打落抛来的断剑,看到那少年又攻了上来,倒是一怔。当看清对方剑法时,心下有些惊讶,这剑法看似是魔空门的梅影剑,每招剑势奇快,神出鬼没,令人眼花缭乱,不易掌握。往往剑刺之处,都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突兀怪绝,又被誉为没影剑。刚才刘振亮双腿被斩,可能就是伤在这剑法之下。 他不敢怠慢,使出天罡龙神爪,想估技重施,握住剑刃。不想那少年身法怪异,滑溜异常,这软剑又是柔韧有余,他指尖还没触到,就已变向。 谭破天怔怔的看着两人又斗在一起,摇摇头大声道:“墨儿,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被他打伤了,还是退下,让师叔来跟这人过招。” 那墨儿嘻嘻笑道:“这人也不怎么样,就是内力深厚,我还能应付的来。”说话之际,稍一疏神,头上差点被对方手爪抓中,急忙低头,转身闪到一旁。饶是如此,头上帽子被打落,顿时一头长发飘落下来。场外众人都是一愣,这少年分明是一个明眸皓齿的美丽少女,原来她是女扮男装。 王进看的一呆,心道:“古代这么流行女扮男装啊,而且个个长的像朵鲜花,还真是养眼。” 谭破天看到墨儿情形不妙,纵身上前,拦在章一鸣和墨儿中间,先伸掌格开章一鸣向墨儿袭去的双爪,然后双掌随势一个“五丁开山”,向对方小腹拍去。章一鸣没想到谭破天身法犹似鬼魅般出现在眼前,深知自己功力不如敌手,不敢硬接,挥动双爪横架,身形向后退了半步,口中“嘿”的吐出一口浊气,这次卸掉了对方开山裂石的掌力。 那墨儿趁着章一鸣凝神接招时,乘其不备地转到他的身后,刺出一剑。章一鸣刚卸下了谭破天的掌力,就感到背后寒意逼来,连忙向左侧横身闪出几步,躲开来剑。 这章一鸣开始还显得以大欺小,此时场中情势逆转,变成了以一敌二,以少敌多了。六派中立时沸声又起,尤其华山弟子喝骂声最为响亮,大骂白马教好不要脸,以多打少。 崆峒派的齐中原轻叱一声,纵身跃入场中,大声喝道:“老子也来领教一下白马教的高招!”话音甫毕,身形已经抢到谭破天近前,一拳向他胸前打到。 谭破天见此人一上来就使出崆峒绝技神门拳,此拳法拳打不实,用意而不用力,变化万方,极是厉害。当下也不敢大意,闪身躲开来拳,反掌回击一招。两人倏忽之间,交手数招,齐中原虽感对方掌力强劲,但也能勉力招架得住,丝毫不落下风。 有齐中原接住谭破天的双掌,章一鸣顿感一阵轻松,全副精力用墨儿身上。不过墨儿手上软剑飘逸来去,轻灵异常,竟是难以捉摸,一时间,被这少女在身周转来转去,没有占到丝毫便宜。 在场外观望局势的白马教长老孙正望,看着章一鸣和墨儿情形,知道墨儿仗着剑法奇快,勉为支撑,只是内力根基较浅,再过几招,恐怕就不是敌手。他也按捺不住,闪身到了场中,接过章一鸣的天罡龙神爪,向墨儿说道:“小姐还是休息一下,让我先跟他斗上几招,一会儿我不行了,小姐再上。” 墨儿小嘴一扁,皱眉道:“怎么都拿我当小孩儿,我还应付的来。”她也不管孙正望,只是剑势不停,仍是发招急攻。 这下章一鸣又成了腹背受敌,当即两边招架,颇感难以应付。 六派中少林武当峨眉青城四派首领,相互对视,怎么说他们这几人都是武林中的一派宗师,均觉要是再上一名好手,难免有一人跟墨儿相斗,这未免有以强欺弱的嫌疑,不合各位身份。但各派弟子中,又找不出出类拔萃的人物,能抵挡得住墨儿那神出鬼没的剑法。一时令各人感到有些为难,不知 所措。 这时武当弟子人群中走出一个少年,向通真躬身道:“师叔,让冰龙上去跟那小妖女过几招吧。”这人正是楚家大少爷楚冰龙。 通真看了楚冰龙一眼,想到他入门十余年,武当各种绝艺都已修习的差不多了,在齐辈中也算是佼佼者,当下点头道:“那你要小心妖女的剑法,若是不敌就不要恋战,这妖女心狠手辣,注意别受到伤害。” 楚冰龙一脸沉静道:“谨记师叔教诲!” 他快步走到场中,拔出长剑,左手捏个剑诀,沉声喝道:“妖女,武当楚冰龙来接你几招!”说着一剑平平刺出,刺向墨儿咽喉。 墨儿正跟孙正望夹击章一鸣感到打的酣畅淋漓,听到有人向自己叫阵,转头看到一剑刺来。这一剑倒也有板有眼,招式沉稳,只是狠辣不足。她回剑格开来招,一个“梅雪争春”,剑尖上抖起数朵梅花光影,向对方胸腹间几处要害攻去。 楚冰龙没想到这少女剑法,变化和速度都是在自己意料之外,立时被攻的手足无措,一阵手忙脚乱,险些中招。墨儿这一招不等使老,软剑向下斜斜刺他下盘。楚冰龙纵身而起,身在空中,一剑凌空下击,墨儿连忙挥剑格挡,叮的一声两剑相交,墨儿只觉虎口剧震,软剑差点脱手。 王进伸头看到楚冰龙出场了,不由提起了精神,看到他和墨儿翻翻滚滚的斗在一起,虽然是守多攻少,落在下风,但门户守的极为严密。武当剑法确实也精妙异常,墨儿占了上风,无论怎么变招,在短时内,也无法击倒楚冰龙。王进心下想道:“看来我这冒牌大哥武功也不是很差劲,还能跟这小妖女走上几招,不过看情况也就是再坚持十几二十招的,肯定被打趴下。这小妖女心狠手辣,不能让她把我冒牌大哥给砍掉了什么零件,那可不好修理。” 雷尊者看到场中六人相斗,不禁暗暗摇头,自己安排的计划,却被两个无知的年轻人给破坏了。没有规则的比武,而且加上了血腥仇恨,一会儿就会演变成众人混战,乱成一团,最终杀的两败俱伤,无论那方再也无力能从叶**手上夺取启龙珮了。 他只是按兵不动,等到众人相互残杀的没有力气了,再来收拾残局。 但这点铁风也看到了,他审时度势,现在唯一不陷入混战的办法,就是尽快拿到启龙珮,然后赶快离开这里。他环视一周众人情况,六派人众现在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场中,而只有摩尼教的雷尊者在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看了叶**手中的玉佩一眼,心想发起闪电攻击,大有机会奏效,雷尊者未必就能拦住自己。他想到这里,蓦地纵身跃起,身体在空中平平拉直,伸手向启龙珮抓去。他这一跃,身法之快,犹如离弦之箭。眨眼间,他的右手已经触及玉佩,叶**到此时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的举动丝毫没有逃过雷尊者的眼睛,他身形稍动之时,雷尊者也已跃起,两人速度可说是一般的快,简直难分轩轾。他眼看玉佩就拿到手中,手腕却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道涌来,只得反手向对方手臂上抓去。 两人身在半空,各施擒拿手瞬时相交数招,但两人手掌始终未曾触碰一下,均是不等招数使老就已变招。两人身体在空中势道衰竭,落下地来,手上并未丝毫停滞,掌指来去,招式变幻无穷,令人眼花缭乱。 我爱看书 四十六 威慑群雄 叶**这才知道刚才他们是趁着自己凝神观望场中六人相斗,是来夺取玉佩的。~~~~她格格娇笑几声,说道:“铁老爷子好坏,想偷偷抢走我的玉佩,只是有人不答应啊。”顿了顿又道:“看你们打的如此热闹,奴家也给你们助助兴。”说着右手中的铃铛轻轻摇起,发出一串荡人心魄的铃声。 萧若华也笑道:“五姐,我也吹上一曲。”她将洞箫放到唇边,一阵悠扬的乐声在林中缓缓响起。 小眉听到这两种声音,皱眉冷哼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块丝巾,撕做两片,塞入两耳之中。 正在凝神相斗的铁风和雷尊者听到这两种乐声,都不禁皱眉。两人均是天下绝顶高手,每发一招,都不敢稍有疏忽,否则立有性命之忧。叶**的勾魂摄魄铃已经厉害异常,又加上一个萧若华的失魂箫,在一旁扰乱心神,他们心中暗暗叫苦,这般打下去,不死在对方的手下,也必毁在她们两种乐声上。 王进在树上听到两种乐声在林中逐渐蔓延开来,他只觉被挑逗的热血上涌,身体里一阵阵冲动,几次想拿出铜镜来照射叶萧二人,但想到这样做,暴露了行踪,恐怕就不易夺到启龙珮了。当下运起无妄神功,来抵制两种诱人的声音,登时心下稍微平静一些。 林中众人听到两种乐声,由于修为不等,表现不一。少林、峨眉和武当三派人众因为平时很少经历红尘凡俗之事,还能勉力抵住诱惑,但仍是面红过耳,苦苦支撑。其他四派就不同了,年长的还能咬牙收慑心神,不露丑相。而年轻弟子大部分开始神志迷糊,有脱衣狂跳的,有大声叫喊的,也有不少竟向峨眉派人丛中扑去的,引的一众尼姑惊声顿起,慌忙逃窜。 冯大洪受不了诱惑,浑身躁动不安,再也忍不住奔到净照面前叫道:“老子手痒,来会会你秃驴的金刚般若掌!”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出掌拍向净照面门。 净照出掌迎击,砰的双掌相交,两人各退半步,不由相互佩服对方武功了得。冯大洪又揉身上前,嘭嘭嘭连拍数掌。两人瞬时之间交手十余招,俱是硬碰硬的比拼掌力。冯大洪见遇到对手,兴奋异常,一时间对两种诱人的乐声似是听而不闻,专心跟净照斗了起来。 此刻林中情形混乱,有年轻弟子追着峨眉女尼乱跑的,也有争风吃醋相互斗殴的。碧霞岛的柳豪雨和冰清不知什么时候,也跟摩尼教的那一对男女打了起来。青城派的潘老五也抢到场中,加入战团,与齐中原合斗谭破天。 王进在混乱的人群中搜索两个哥哥,找了半天,才看到楚冰封盘腿坐在地上,正闭着眼睛运功,头上满是大汗。楚冰龙和墨儿都是满脸通红的,身形摇摇晃晃的,相隔一会儿才各出一招,叮当一响,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 他心里忽然明白,这些人迟早都要被搞疯的。他们正在打斗时,血行加速,又被两种声音引诱的更加亢奋,就更容易被迷惑。 心想现在再不动手,自己恐怕一会儿也抵不住了,正好他们几个高手都被缠住,是个绝佳的时机。 他双足在树枝上轻轻一点,身体像一头大鸟一般,在林中疾掠而过。叶**正凝神运功摇铃,只觉眼前一花,手上的玉佩被人夺走了。她吃了一惊,转头看到飞在空中的王进,此时已将玉佩纳入怀中。急忙手中铃铛一阵急摇,想以激越的铃声阻住他的去势。 王进正感高兴,身体在空中势衰,双脚在六派年轻弟子的头上一点,又已跃起,向林外投去。只是这么缓的一缓,雷尊者和铁风就已发觉了他的举动,居然罢手不斗,纷纷施展轻功,追到他的身后,各发双掌,凌空向他背心拍去。 他感到背后两股奇大无比的力道排山倒海般涌来,心里不禁暗暗吃惊,自己看来这次是跑不掉了。他双足在一棵大树枝上一踏,转身出掌,运上全力迎击二人掌力。砰砰两声巨响,一股气流从三人掌力相交中爆发,气流所过之处,树上枝叶纷纷漫天飞舞飘落,地上有些年轻弟子被推的向后飞了出去,地面尘土飞扬,在他们三人身下四周弥漫。一众高手也都默运内力抵抗,场中众人为他们交手所震慑,各自罢手,愕然望向三人。 王进心下更是叫苦连连,他被两人掌力击的,胸中如翻江倒海般气血翻涌,借着这两股大力,向后连翻了两个筋斗,才稳稳站立在一棵树巅之上。但体中内息大乱,急忙运功调理,强压喉头一股浊气,怕随着浊气喷出血来。 雷尊者和铁风也随着王进的掌力,向后飘出丈余,才落下地来,他们各人是双掌对他单掌,又是只跟他的一半内力相拼,可说是占足了便宜。他们均感胸中一阵气息阻滞,但微一运功,便即顺畅。看着王进面不改色的站在树上,俱都大惊失色,能与他们两人对掌,而毫发无伤的,天下恐怕难以找到几人。 王进调息真气片刻,运功在体内行走一周,觉得再没有什么不适,知道自己这次没有受伤,心道:“看来老子这无妄神功还是练的不错,两个牛逼哄哄的家伙,居然没把我打伤。不过还是不能在这里久留,刚才没受伤,再上两个,我恐怕就玩完了。 林中众人还不知哪里钻出一个毛头小子,武功如此厉害,一个人抵挡天下两大高手的掌力,居然若无其事。正在他们妄自猜疑的时候,叶**大声叫道:“他拿走了启龙珮,大家快去夺啊,不要让他跑了!” 众人听了先是以为她是在嫁祸栽赃,转移视线,但看到铁风和雷尊者都是向自己人点了下头,才知道这是真的。 先飞身而 起,跃上大树的是墨儿,她软剑一振,像毒蛇出洞般,刺向王进心口。王进看着她的招式,轻轻一笑,在他眼里,这都是小儿科。眼看软剑堪堪刺到,他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在间不容发之际,夹住剑尖,阻住前刺势道。 墨儿运力前刺,但剑刃柔软,竟是弓了起来。 王进左手快捷地在她肩头上轻拍一下,笑道:“小妹妹,不要学的那么暴力,还是回家做做针线活,刺刺绣什么的。要不就没人要了,到时候可要哭鼻子的。” 墨儿前刺回撤,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憋的满脸通红,软剑在他双指之间就像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她肩头被拍了一下,心下吃惊,他这掌毫无朕兆,快如闪电,自己根本在没有丝毫察觉的情况下被拍到。如果这掌用上力道拍在头上,现在哪儿还有命在? 她知道自己武功跟对方天差地远,不由意兴索然的松手放开软剑,撇嘴道:“婆婆妈妈的,不像男子汉。”说着转身下树。 王进被说的苦笑不已,心想我那点说错了,就说你不该打打杀杀,做个淑女,就是婆婆妈妈了? 谁知墨儿下树时转身转的急了,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向下倒去。王进连忙伸出左手拉住她的右臂,将她拉了回来。蓦觉胸口一麻,就看到墨儿满脸狡狯的笑容,才知道她故意使诈假装要摔下树,拉到近前时,被偷袭得手,点了自己胸口**道。他心下暗叫糟糕,怎么老是在女人手里翻船,这回不但跑不掉,而且是鸡飞蛋打,人财两空。 墨儿假装叹口气道:“小弟弟,这么笨还出来混,唉,服了你了。”说着先从他手上夺下软剑,然后伸手在他身上一阵摸索,显是在搜索启龙珮。 王进心道:“二月债还的快,我马上变小弟弟了。” 此刻下面众人都还不知王进被点了**道,他们刚才看到他以一敌二的神威,均想自己不是敌手,还是让别人先上,看情势发展再做打算。铁风和雷尊者两人刚才跟他过了一招,觉得单打独斗,不是他的敌手,如果加上自己带来的人上去,胜负也难把握,只能是消耗了自己的实力,所以谁都不想贸然出手。一时间,林中众人都是按兵不动,静观待变。 楚冰龙和楚冰封看清楚了树上少年就是三弟后,不约而同失声叫道:“三弟,怎么会是你?” 王进转着眼珠跟着墨儿玉手在身上胡乱摸索,苦笑道:“启龙珮是我们楚家的东西,我是来夺回去的。呵呵,你轻点,你摸的我好痒,受不了啊。”最后这句话却是对墨儿说的,她在王进身上摸来摸去,摸到他胸前的痒肉,他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 墨儿瞪了他一眼,心下也是纳闷,她在王进身上摸遍了,只摸到胸口处有书本和铜镜这种东西,没有找到玉佩。心想是不是叶**在散发假消息,想趁乱逃脱? 王进心里在不停想着无妄神功中的解**法,其中说到**道被点,自行冲开,最快也要半个时辰,那是一个小时了。不过那也要试试,聊胜于无。他从**道被点就开始提气冲**,冲了几次,居然胸口被阻的内息给冲开了,心里也感愕然,不是自己练的神功无敌了吧? 转念想想,便即了然,这墨儿内力浅弱,手法不重,当然几下就给冲开了。要是换做铁风和雷尊者他们点的**,他一个小时冲开也不错了。 求收藏投票,希望各位朋友看完给点支持吧,您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放入书架】+【我要投票】,只须占用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搞定了,桐君这里先谢谢了! 我爱看书 四十七 完璧归赵 其实这玉佩就在王进怀里,只不过是放在最里面,被书和铜镜挡住了,所以墨儿从外面没有摸到。[]~~~~ 就在墨儿要伸手向他怀中摸去时,王进向她做个鬼脸,笑道:“我怀里有毒蛇,你不怕被咬?” 墨儿听到毒蛇两个字,脸上顿时变色,吓的惊叫一声,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谭破天听到她的叫声,以为墨儿受到王进的欺侮了,纵身跃到树上,伸掌绕过墨儿脖颈,向王进面门拍去。 王进幸亏**道已经解开,向后一个铁板桥,后背向下弯曲,躲过来掌。他感到掌上劲风扫的脸上火辣辣的生疼,心下骇然:“这人掌力比起铁风和雷尊者掌力也差不了多少啊,有这么多高手在这儿,老子还是赶快溜吧。” 谭破天一掌打空,紧跟着又是一掌向他下盘袭去。王进双脚在树枝上用力一撑,向后倒翻一个筋斗,身在半空,就感到身后紧跟着掌力又到。 他也不回头接掌,借着这股巨大的掌力,轻飘飘的向前跃出数丈,在空中大笑道:“谢谢送我一程了。” 众人见他武功高强,轻功卓绝,现在逃出数丈远,众人均觉已是追之不及了。正在大家没能夺得启龙珮大感丧气之时,只见王进跃出不远又返身回来。他身后羽箭纷飞,漫天遍野的射来。 王进一边向回急跃,一边口中大叫:“不要射了,再射老子变刺猬了!”他在乱箭中穿越,每每眼看就要射中,他总是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身躲开。他从树上跃下,落在众人中间,才远离了飞箭的射程。 他拍着胸口,看着来箭的方向,大骂道:“这***谁啊,见面就放箭,给老子来阴的!” 话声刚落,树木掩映之间,露出一个个手持弓箭的劲装汉子,约有百余人,俱是箭上弦,一触即发之势。 众人看到这等阵势,不禁为之变色,想到还有人潜伏在林中,用弓箭围猎众人,可见居心险恶。 正在此时,西北方脚步声不断响起,也有百余人手持弩箭,对准林中,与对面的弓箭手形成包围之状。 弓箭手中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走前几步,稽首道:“贫道羽真子,今日带领天衣帮三堂兄弟,来此拜候叶夫人。不想与各位武林同道不期而遇,真是幸会!” 众人听到羽真子的名头,均各心头一震,这道人二十年前来自关外,武功深不可测。刚一出道,就单枪匹马挑了威名赫赫黄河帮水盗,由此一战成名,威震江湖。只是行事介于正邪之间,而后不但诛杀了关东七雄,还杀了侠名远播的河洛武师柳太和,是以江湖上黑白两道都对他畏惧三分。 只是十年前,他却销声匿迹,杳无音信,大家都以为他又回关外了。不想今日又在此出现,还表明是天衣帮中人,都是大惑不解。 西北方弩箭手中走出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脸色黝黑,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向大家拱手道:“在下屠龙会南五路分舵舵主欧阳旋,与各位相会,真乃三生有幸。”他顿了顿了又向羽真子道:“我今日人马到齐,道长有何调遣,只管吩咐。” 众人听了他后面一句,才明白是天衣帮和屠龙会约定好了的,定是得到了六大门派夺取启龙珮的消息,是以两个帮会联手围攻,对启龙珮是志在必得。 羽真子肃然点头,说道:“启龙珮下落本来是我天衣帮最先得知的,不想在楚家被叶夫人给抢走,今日我们只是为了玉佩而来,只要叶夫人乖乖交出,我们就罢手收兵,否则这林中各位一个也别想离开。如果谁想试试我们的毒箭,不妨上前来见识一下!” 众人听到他这番话,不禁哗然,他现在还不知道玉佩已被王进夺得,目标只是叶**,但对其他人也不放过,而且还用上了毒箭,用心真可谓阴险毒辣。 铁风和雷尊者对视一眼,各自会意。两人现在同是深陷对方彀中,不由得生出同仇敌忾之心,心中暂时放下彼此仇视,先携手共同度过这个难关再说。他们各自心里瞬间转过十几个办法,都是没有把握突出包围。他们武功高深,对于弓箭倒是不惧,只是这羽真子却是不易对付。再者他们两个帮会来时,不会只来一个好手,估计还有厉害角色隐伏在侧。 叶**指着王进笑道:“道长,我夺走玉佩不假,但是又还给楚家三少爷了,不信你可以问问大家。” 楚冰龙和楚冰封一齐走到王进身边,满脸担忧神色,深怕这个三弟被人伤害了。虽然刚才看到三弟使出上乘武功,大展神威,但是手足情深,不由自主的挺身出来。 大家听到楚家三少爷,目光又齐刷刷的望向了王进。楚三少爷的名头现在可谓是红遍江湖,不知有多少人在打着他的主意,想从他身上得知天机门人的下落。 王进看着几百对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感到全身不自在,他抖了一下肩膀,向羽真子笑道:“叶**这小狐狸说的不错,玉佩是在我这里。不过这是我们楚家的东西,大家就别打这个主意了。” 楚冰封性格沉稳,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三弟,不如把玉佩给他们吧,日后再找机会夺回来。” 王进摇头道:“不干!”他右手从怀中摸出启龙珮,高高举起,大声说道:“完璧归赵的故事大家都听说过吧?谁来硬抢,或是发射毒箭,老子就先把这东西捏碎了,到时候大家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得到。” 羽真子嘿嘿冷笑道:“既然这样,你就把它捏碎吧,这样省得大家以后为此挂心了。”心下却是想到这少年小小年纪,武功不会高到哪里去。他自己亮出宝贝正合心意,自己乘其不备,突然出击,以自己的身手 ,定然能在他捏碎玉佩之前夺下。 王进心里暗骂你个老狐狸,怎么就不上道,他眼珠一转,心里有了计策。就在羽真子要突然上前的时候,王进蓦地在转身在人群中一钻,身影一闪之际,就到了叶**的身边,先跟小眉打个招呼道:“嗨,我们又见面了,上次我被仇家给掳走了,恐怕害你回来找不到我了吧?” 小眉先前看到他的时候,心里也是万分惊讶,没想到他原来是个高手,看着他刚才以一敌二威风凛凛的模样,心里微微泛起一丝喜悦。她现在双耳中兀自还塞了丝巾,王进的话没有听到,只是瞪大了眼睛,说道:“你说什么?” 王进笑笑,指指叶**,然后在叶**耳边低声道:“咱们做笔生意怎么样?” 叶**脸上浮起甜甜的笑意,说道:“不会是看中我家小姐了吧?” 王进被说的一怔,也不知她说的小姐是谁,继续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和萧若华小狐……耍一下铃铛和洞箫,我去对付羽真子,大家分工合作。你们负责把弓箭手迷倒,我们这样就能安全逃走了。” 他话音虽低,但在一旁的铁风和雷尊者等内功深厚几人,也都听到。想到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等把弓箭手迷倒,再回头想办法夺取玉佩。 叶**媚眼如丝的斜睨一下王进,看得他热血沸腾,心跳加剧。只听叶**笑道:“小坏蛋很聪明,不过先把玉佩给我,否则我们大家都在这儿等死吧。” 王进心下暗骂道:“***骚狐狸精,这当口还来要挟老子,把玉佩给你,我不是白费力气了吗?你倒想的倒美。”他转念又想到一个办法,将玉佩放入怀中,右手伸出来时,拿出了那本媚术秘籍,在叶**眼前一亮,笑道:“玉佩还是我先收着吧,这么多人,你也拿不好。你看,这东西当作酬劳怎么样?” 叶**一看之下,立刻眼都看直了,她到此苦苦寻找的就是这本秘籍。她们几个姐妹练的媚术都是基础层次,其实连秘籍上所说的小成都不到。 她伸手便去拿书,王进右手闪电缩回,将书揣入怀中,小声道:“这会儿还不能给你,等一会儿把他们都迷倒了再说。” 叶**白了他一眼,马上笑靥如花的柔声道:“你现在武功这么高,要是一会儿反悔了,我岂不是白费力气?” 王进一脸坏笑的说道:“你一下就把我迷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我怎么敢反悔?再说我一个大男人留着这本破书也没什么用,送给你们也算是对路。你说是吧,箫小姐?”说着向萧若华飘了个眼神。 萧若华掩口笑道:“三少真会说笑,改日有空,再光临我的草舍,奴家再给你献上几曲。” 王进双手连摇,急道:“免了,再好的身板,被你的箫声也折腾的消受不起。” 叶萧两人看到他神情惶然,均是格格娇笑不止。 羽真子看到他们三人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似是在打情骂俏一般,早失去了耐心,大声喝道:“楚三少爷你听着,我数到三,你如是不交出玉佩,我就下令放箭了!一……” 王进听了差点没笑出来,心道:“怎么天衣帮的人都会来这套,上次在楚宅他们的那个叫什么鹤来着,也是要数数,好歹人家还说数十下,你这牛鼻子烂道人,只给三下,也太不地道了吧?” 我爱看书 四十八 媚惑之力 叶萧二人迅速跟王进交换了一个眼色,各自开工,一个将勾魂摄魄铃摇起,一个吹起失魂箫来。[.超多好看小说]两女脸上春情荡漾,尽展媚术诱惑之色。 王进从怀中摸出玉佩,大声道:“先别数,我这不是拿出来了吗?不过我们要先商量一下,怎么才能让我们相信你拿到了玉佩,就会收兵?” 羽真子没有领教过媚术,但是也有耳闻,他只是冷笑,心想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也不理会叶萧二人。他向王进沉声道:“这个不必担心,只要你乖乖交出玉佩,贫道还没蠢到得了东西还会继续与武林各大门派为敌。” 王进转头看看这些弓箭手,个个脸上已经开始变得通红,六大门派的弟子也渐渐蠢蠢欲动。他点头笑道:“好吧,老子就信你一回。”说着晃身向羽真子奔去,眨眼间,就到了羽真子面前。 羽真子心下骇然:“看不出这少年轻功身法如此佳绝。”他伸手便欲从王进手上接过玉佩,忽然这两种乐声传入耳中,心旌微有摇荡,全身开始一阵燥热,他心下微觉不妙。 王进在他手还没触及玉佩时,反手将玉佩放入了怀中。羽真子一怔之下,看着王进脸上浮起得意的笑容,急忙转头向身后看去。 只见百余名弓箭手个个都像六大门派弟子一样,双目通红,伸手在扯着身上衣服,一股神智迷糊的样子。这时林中内外乱成一团,羽真子大为吃惊,没想到这媚术会有这么厉害。他体内一股股冲动,都难以控制,推究根源,还是先制住那两个制造混乱的女人,不然局面就不易收拾了。 他想到这儿,也不管启龙珮了,纵身而起,向叶**和萧若华扑去。[]在他跃起的同时,王进纵身跃起,挡在前面,使出无咎掌中的一招“居安思危”,右掌划个半圆,在对方面门一晃,左掌径向对方小腹拍去。 羽真子先是没将这招放在心上,待感到强劲的掌力涌来,暗叫不好,沉肩偏头,躲开攻来的右掌,出右掌硬接对方攻向小腹的左掌。砰的双掌相交,羽真子随着对方的掌势,向后几个倒翻,落在了弓箭手人群中。 王进落下地来,感到这老道的掌力,比之铁风和雷尊者他们要浑厚的多。他也不知道这老道是十年前风靡一时的顶尖高手,连铁风和雷尊者都不是敌手。心下只是想到,幸亏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否则单单这一个老道,自己就有的受了。 羽真子站在当地,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他刚才跟王进对掌后,察觉到对方内力深厚绵密,不敢大意,借势向后急退,才把这掌力道卸掉。看到王进对了一掌,面不改色,浑然无事的样子,心下吃惊,武林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自己怎么不知道。 只是王进的掌法如此熟悉,令他感到惊诧,当下沉声道:“你是魔空门弟子,用的可是魔空门失传已久的无咎掌?” 此言一出,碧霞岛和白马教的人都是“啊”的惊叫一声,他们似乎也认出了王进的掌法,经羽真子证实一下,脸上满是惊疑之色。 王进经过泄露玄青的事,已经越来变得越谨慎了。他看到众人脸色,就知道无妄神功是人人垂涎欲滴的武功,他嘿嘿冷笑几声,说道:“我这是在龟山学的乌龟掌法,你不认识还瞎说什么无咎掌,可笑,真是可笑!”他说完这句话,心里就后悔了,暗骂自己说谎不打草稿,什么掌法不好,偏说个乌龟掌法。 众人一听就知他在撒谎,更是认定刚才用的就是无咎掌。 羽真子冷冷道:“贫道乃是魔空门关外旁支弟子,于本门武功深研数十年之久,只是无妄神功早已失传,但招式我还略知一二。” 林中一众高手此时还没被叶萧二人乐声迷惑,听到他的话,又都是一惊。羽真子出道以来,从来没用过魔空门的武功,他自己要不道出,还真不知道,他也是魔空门的弟子。 王进现在感觉听到铃箫两种声音,在体内刺激的有点受不了,下身开始有了反应,脑子里老是想着女人**的**。他大喝一声,先清了清脑子,说道:“废话少说,老子练的就是乌龟掌,什么无妄神功还是六妄神功的,从没听说过。要是怕了我的乌龟掌,就趁早夹着尾巴回家去,别在这儿胡说八道,耽误少爷我功夫。” 羽真子也是暗运内力抵抗乐声引诱,看到天衣帮和屠龙会的箭手,此刻都是滚落在地上,扯着衣服胡言乱语,乱作一团,不禁暗暗皱眉。 他自到关内出道以来,凭着一身神功,少遇敌手,还从未受到过挫折。这十年来,又是闭关精研本门武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再涉足江湖时,满以为天下再难找到敌手了。不想遇到眼前这个少年,差点失手,毁了一世英名。他看着周遭形式,对于自己来说实是不利。没有了毒箭威胁,单凭他一人之力,难以对付林中群雄。 可是这小子偏偏又在叫阵,只得咬牙道:“那贫道今天就会会你的乌龟掌!”说着闪身上前,双掌向王进当胸拍去。 王进先是回头看了下叶萧二人一眼,心下暗骂:“两个骚狐狸精,人都迷倒了,还吹个不停,看来是有意把老子也迷倒,想将启龙珮和媚术秘籍一股脑弄走。” 正在想着就感到掌风已到胸前,顾不上多想,回头出掌招架。还未触及对方手臂,羽真子又已变招,向他胁下攻去。王进察觉对方掌法虚幻缥缈,跟无咎掌有相似之处,但远不及无咎掌精深奥妙。不过羽真子功力深湛,对敌经验颇为丰厚,王进虽然仗着掌法精妙,可是没有跟人动手经验,一时间,两人交手数十招,竟然谁也奈何不了谁。 两人相斗 掌力劲风圈子波及之处,越来越大,众人纷纷向后倒退。一众年轻弟子被乐声迷惑的神智不清,都被掌力推的向旁飞去。地上沙石激起,在两人身周弥漫开来,喀喇喀喇数声响,四周细小的树干,均都断绝。 众人隔着尘雾只看到两条人影夭矫飞舞,纵横来去。掌影霍霍下,两条身形倏分倏合,都是出招变化快捷,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众人看了一会后,感到铃声和箫声愈加难以抵挡。他们此刻也明白过来,叶萧二人用心不良,迷倒了弓箭手还不停下,那是想把林中所有人都要制住。 只是媚术攻的是心,众高手空有一身深厚内力,也只能是勉力抵抗而已。铁风雷尊者等人头上汗水涔涔而下,想上前去制止两个女人时,发觉为时已晚,如要剧烈活动,更会加速引发神智受制。众人只好盘膝坐下,运功抵抗乐声。 王进和羽真子更苦,他们相斗之下,血行加速,更难控制心神。两人现在心跳已经时而随着铃声跳动,时而又随着箫声荡漾。但此刻两人已是骑虎难下,双方掌力雄浑厚重,谁都不敢稍有怠慢,否则立有性命之忧。 他们正在斗的苦不堪言之时,就听身周女子尖叫声此起彼伏,这些年轻弟子又按捺不住,去骚扰峨眉女尼。冰清和墨儿也在林中乱窜,神情惶急。她们俩个后面追着一群各派弟子,其中不乏有和尚道人,还有柳豪雨和楚家两个兄弟。 “嗤嗤”衣服被撕破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些女尼哪是这些虎狼一般年轻弟子对手,有几个已经被掀翻在地,身上衣服被撕的精光,几个年轻弟子围在一起大肆轻薄。 冰清和墨儿也未能逃脱,在林中绕了几圈,被众人摁倒在地,正在被他们乱扯身上衣服。一众高手眼下耳中只是听到的是这两种乐声,其他的什么也听不到了,他们现下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对于眼前发生的事,竟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王进看到冰清和墨儿惊恐欲绝的眼神,心下为之战栗,他最看不得女人被人这样侮辱。可是偏偏羽真子的双掌就像波涛汹涌的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让自己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他不知道羽真子心下也是有苦说不出,王进固然没有喘息机会,羽真子照样是被打的喘不过气来。两人斗了将近百招,王进是越斗内力越是浑厚,竟然没有丝毫衰减。而羽真子毕竟年迈,精力不如对方,功力虽然纯厚,但体力有些渐感不支。王进手上不慢,带的羽真子也不敢松懈,只有咬紧牙关,一阵猛攻,希望在短时内,把对方击倒。 王进看着墨儿和冰清身上衣服马上就被撕光了,他再也忍不住了,挥掌使个虚招,逼开对方掌力,转身向两个少女扑去。他这一转身,背上露出一个老大破绽,羽真子哪能放过,双掌闪电般袭到。 “砰”地一声闷响,王进只觉眼前一黑,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他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随着羽真子的掌力,向墨儿和冰清直飞了过去 我爱看书 四十九 玉女春光 羽真子想跟上再来一掌,无奈刚才发招过猛,体内真气鼓荡,血行速度太快,被叶萧二人的乐声催的再也按捺不住,脑中一片混乱,眼前竟出现了幻象。````急忙停下脚步,运功调息。 王进背上挨的这掌的确不轻,一下投射到人群中,落在两个已经全裸的少女中间。他吐了两口鲜血,脑子里却感到一阵清醒。先是伸指点了楚冰封和楚冰龙两个人的昏睡**,然后咬牙忍住伤痛,跃身而起,双臂向四周一挥,几个少年男子均被扫的站立不定,向后飞出丈余远。 他本来想掏出铜镜去照射叶萧二人眼睛,但马上想到自己受了重伤,没了叶萧二人的牵制,自己还有什么本钱突出重围? 当下也顾不上多想,他唯恐一会再有人来骚扰墨儿和冰清,伸双臂将地上两个少女抱起,一边腋下夹了一个,提气向林外疾奔。 叶萧二人看着王进快速消失的背影,不禁愕然。她们机关算尽,不想还是被他溜了,启龙珮没有夺回,媚术秘籍也没得到,心下不由恨恨不已。 羽真子跟王进斗了百余招,一直全力施为,加上乐声干扰,此刻已是将近油尽灯枯的境地。他转头看了一下周遭情形,心知大势已去。王进拿着启龙珮逃走,也没必要在这里耗下去了。他也不管这些弓箭手的安危,清啸一声,长身跃起,瞬间消失于树木掩映之间。 小眉看着王进消失的方向,呆看良久,忽然撒腿追了过去,一边奔跑,一边叫道:“等等我!” 王进重伤之下,对于外界声色抵御之力更弱。抱着两个诱人的**,体中一阵阵冲动,热血上涌,有点把持不住。但想到离开树林不远,不敢稍有停歇,向前提气狂奔。(.好看的小说) 也不知奔出了多远,他感到胸腹之间大痛,伤势发作,眼前一黑,几个踉跄一头栽倒地上。 两个少女跟着摔落下来,她们刚才对于林中遭遇心有余悸,盼着离开树林越远越好。觉得这一番奔跑,跑出去有十余里路,应该是安全了。她们这才想起身上衣服早被撕的干干净净,一丝不挂,连忙双手去遮身上羞处,但遮得了上面,却遮不住下面,不禁羞的满脸通红,心头鹿撞,突突跳个不停。 过了良久,她们发现王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才意识到他可能晕死过去了。两人心下一宽,他晕过去最好,那就看不到自己赤身**的景象,不然羞也羞死了。 她们两人一个是碧霞岛弟子一个是白马教小姐,两派之间倒也没什么矛盾冲突。现在同时陷入困境,竟生惺惺相惜之心。 冰清看着比墨儿大上两岁,她先开口道:“我们先想办法找衣服穿上,不然被人看到,真是没脸见人了。”说着站起身来,向四处望望。这里是山顶边缘地带,南面是一道斜坡,却是陡峭异常。 墨儿看到四处没人,将捂在身上的双手拿下,立起身来,但看到冰清的玉体,仍是羞得脸上阵阵发热。她看了王进一眼,说道:“这人不知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死啊?” 冰清冷哼一声,说道:“死了最好,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刚才在林中没看到吗?” 墨儿睁大了黑漆漆的双眼,不以为然道:“是他救了我们,要不我们现在……” 冰清也知道下面是什么结果,仍是冷冷道:“他也肯定是被两个妖女的乐声迷惑了,跟那些人的目的一样,只是更加坏了一些,一个人要……”本来要说一个人要玩咱们两个,突然惊觉此话有点暧昧,实在说不出口。 墨儿不解地问道:“一个人要怎样?” 冰清脸上一红,转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他救我们两个,并未安着什么好心,我们也不用感激他。” 墨儿“哦”了一声,弯下身来在他怀中找那块玉佩,但想到王进曾说怀里有蛇。她犹豫了一下,又想这小子诡计多端,他明明**道解了,还假装不能动弹,那怀中有蛇一说,当然也是骗自己了。 她自嘲的轻笑一下,将他身体翻转过来,伸手将他怀中东西尽数掏出。看到手中这些东西,哑然失笑,除了三本破书,居然还有女人用的铜镜。她随手翻了翻琴谱和无字白书,当翻到媚术秘籍,看到里面一幅幅惹眼的春图,立时红晕上脸,啐了一口。她把三本书和铜镜又塞入王进怀中,把玉佩留在了手中。 冰清站在山坡边上,向下远眺,四处尽是苍茫大山,看不到一间房屋,心里大感失望。她只顾搜索哪里住有居民,就可以偷两件衣服来,全没看到身后墨儿在做手脚。 王进被翻过身来,气息顺畅,悠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之间,看到墨儿正往自己怀中放东西,先是一怔,而后看到她手中的启龙珮,才知道她是趁自己昏迷之际,偷拿玉佩。他心下气道:“小丫头片子没良心,我为了救你们受了重伤,领不领情无所谓,居然还偷我东西。” 他轻轻咳了一声,抬手想从怀中摸出九转灵丹,无奈一动之下,牵动伤势,胸中疼痛异常。当下咬牙艰难的抬起手臂,从怀中拿出灵丹,吃下一粒。 墨儿听到咳声,才注意到他醒过来了。先是因为偷拿了他的东西,做贼心虚,右手握着玉佩连忙背到身后。不过发现王进吃了粒药丸,眼睛直勾勾看着她,这才想起自己光着身子。 她“啊”的惊叫一声,奔到一旁,躲在一棵树后,连头也不敢探出。 冰清听到惊叫,转头发现王进醒了,意识到自己也没穿衣服,看到他偏头向自己看来,急忙双手捂住胸前,惊声叫道:“不许看!” 王进急忙转回头,闭上眼睛养神,心道:“我都看过了,也抱过了,还不许看,不过 她们两个人的身材比我老婆还要好点。”转念又想:“怎么老是遇到这种事情,让我动歪脑筋,现在该着急的是玉佩被那个小丫头片子给掳走了,怎么想个办法弄回来。” 他刚吃了灵丹,正默运内力加速药力化解,治疗伤势。此刻感觉身上没半点力气,想要弄回玉佩,看来还不易办到。 冰清见他听话,心里稍宽,也学墨儿躲到一棵树后。心想在这儿耗着也不是办法,就是没人找到这里,在一个男人面前,她们两个姑娘赤身**的,成何体统?她咬牙想到,不如先杀了他,可以穿了他的衣服,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至于墨儿,她就不管那么多了。 正要从树后出来,去杀王进时,看见一道人影奔过。顷刻间,那人到了王进身边,弯腰探视了一下,问道:“怎么样了,会不会死掉?” 来人一身紫色衣裙,正是小眉。她跟在王进后面一路急奔,只是没有王进跑的快,到现在才追了上来。 冰清又停住身形,在树后躲好,悄悄探出了头,看这小眉是什么来意。 王进看着小眉,笑道:“原来是小眉姑娘,你怎么来了?谢谢姑娘关心,我还死不了。有件事再麻烦你帮忙一下,还是找衣服,这次找两件,最好是女装。” 小眉本来追过去,就是问他上次为什么不辞而别的,王进自己倒又提起了找衣服的事,当下没好气道:“我就是为找衣服的事来找你算账的,上次偷了几件衣服回来,不见了你,害我在山上到处找你,以致又撞到武当道士,差点丢了性命。” 王进吐了吐舌头,笑道:“对不起了,我先道个谦。上次你走后没多久,就有一个仇人找上来,把我带走了。你知道当时我的情况,也没力气跟人打架动手。今天才逃了出来,就是回来找你的,呵呵!”他心想先编个谎话哄哄她,本来没见到她之前,早把这件事给忘了。 小眉听了他解释,才转嗔为喜,道:“你现在不是好好穿着衣服吗,还找衣服干什么?”她看着王进身上衣服完好,一脸的疑惑。 王进转头向冰清和墨儿看去,说道:“这不是……咦,她们哪儿去了?”他四处观望,才在两棵树后,看到有长发露了出来,知道她们躲了起来,说道:“就是我刚从林里救出的那两个姑娘,她们身上没穿衣服,你帮忙给找两件来。我受了重伤,现在还不能动,只有拜托你了。” 小眉顺着他的目光转头也看到了冰清和墨儿躲藏的地方,她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说道:“我为什么要给她们找衣服,这个忙我不帮,再说你不是……”说到这里,掩口格格娇笑起来。 王进茫然道:“我不是什么?”突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想说自己不是正好可以大饱眼福吗?他苦笑一下,说道:“你就不要笑我了,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怎么会那么做呢。” 为了您的阅读方便,请放入书架收藏,谢谢! 我爱看书 五十 黄雀在后 恭祝大家新年愉快,万事如意,生意兴隆,事业发达!今日两更! 小眉听他这么说,笑的更加厉害,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她捧腹道:“上次是你没穿衣服,这次又拐带了两个没穿衣服的美女,还说自己是正人君子,谁会相信。~~~~” 王进脸上差点见汗,申辩道:“不是拐带,是我救的,这可不能乱说,意思差远了。小眉姑娘,你就帮次忙吧,要不我们这孤男两女的,她们又是光……光的,这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嘛!” 小眉笑的前仰后合,道:“什么孤男两女的,你真逗人!” 冰清和墨儿听到他们对话,这才意识到他确实是出于真心相救的,并没有其他心思,还帮忙给她们找衣服,心下都是一阵感激。冰清想到幸亏这小眉来的及时,要不然她出去就下杀手了,念及此处,手心里竟满是冷汗。 小眉顿了顿,止笑道:“衣服我有,就在这山上,我那天找不到你,也没丢掉。不过,总不能让我白忙吧,有什么报酬?” 王进愕然道:“还要报酬?我身上分文没有,就连那块启龙珮,也被那个墨儿姑娘又给顺手牵羊牵走了。我就一个人,你想要什么随你便!”他心下想道:“不是看中我了吧,要以身相许?我看不像。” 小眉红着脸呸了一声,说道:“你有什么好要的,刚才在林中,我见你拿出一本书,让五姨娘看,她好像很喜欢的样子。那是什么书,拿来送给我吧。” 王进怔道:“五姨娘?哪个五姨娘?” 小眉似是发现自己泄露了什么,支吾道:“就是那个……那个摇铃的女人,她好像很坏!” 王进一脸怀疑的神色,看着她道:“不错,她是很坏,你怎么跟她们两个搅在一起,可不要跟她们学坏了。” 小眉点头道:“知道了,快拿出那本书给我吧。”伸出右手,一副迫不及待的神情。 王进看着她玉脂一样的小手,心下却是叫苦,这种书怎么能让她看呢。她现在只是一时好奇,拿出来看了,还不大骂自己无耻流氓?他眉头紧紧皱起,痛苦的呻吟几声。 小眉脸上浮起担忧神色,急道:“是不是伤势发作了?” 王进轻轻颔首,脸上因为痛苦都扭曲变形了,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快去找衣服吧,顺便回来的时候带点吃的东西,我都一天没吃饭了。” 小眉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你坚持一会儿,我给你带吃的回来。”说完转身急匆匆的离去了。 王进看着她的背影,偷偷发笑,自己假装伤势发作,还真是管用,不但把拿书这事糊弄过去,还赚取了同情。他正笑个不止,却见小眉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似是不放心的样子。吓得王进急忙硬生生的沉下脸色,不过表情转换如此之快,倒是憋的非常难受。好在小眉只是看了一眼,又转头去了。 他如释重负,连忙舒缓了一下脸上肌肉,心想自己这水平快追上演员了,就是滋味不太好受。 过了一会儿,天上阴云密布,山风骤起。强劲的狂风中,透出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两个少女躲在树后谁也不说话,三人各自在想着心事,一时之间,这里寂静异常。 现在正值深秋,山风势大,吹的树干摇曳欲折。枯叶随着风势,被卷入空中四处飘零。 王进受伤后,体中真气凝聚不起来,也没了抵抗力,觉得全身一阵哆嗦,寒冷异常。他向两个少女藏身的地方看了一下,她们此刻一丝不挂的,估计更不容易抵挡这冷风了。他忽然感觉到了丹田内升起一股热气,直透胸腹,心想应是灵丹起上作用了。他虽不能起身,躺在地上,运功来打通各条因伤势而受阻的经脉。 冰清和墨儿正如他所想的,心里急盼小眉回来,拿来衣服穿上。她们身体靠在树上,都蜷缩成了一团,冻的瑟瑟发抖。 三人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心下都是一喜,以为小眉回来了,均是眼望声音传来的方向。当看到来人是个男子,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身材臃肿,面色黝黑,三人认出他是屠龙会南五路分舵舵主欧阳旋。都是心下一怔,他怎么没受到媚术迷惑,找到这儿来了? 此人极为精明,以前曾经领教过叶**等侍妾的手段,是以知道厉害。他听到乐声后,就拿出手帕扯为两段,塞住了耳朵。后来仍是抵挡不住,便悄然跃到树上,远远逃开,遥望林中情景。 当看到王进挨了羽真子一掌后,携了两女逃走,他就下树绕过树林,向王进的方向追了过来。 他此刻奔到王进跟前,脸上还是那副笑容可掬的神态,看着他怎么也不像江湖中人,倒像个和蔼可亲的商人。他看着满脸诧异的王进,笑道:“小兄弟,伤势怎样?在下身上常常备了治伤的灵药,你先服上一颗,待会带你到前面镇上再找郎中诊治。”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弯腰递了过去。 王进一阵愕然,没想到跟他素昧平生,开口就问伤势,还赠给伤药,觉得也太突兀了点。心想他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当下淡淡笑道:“谢谢,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也没怎么受伤。” 欧阳旋看到王进一脸戒备之色,立时脸上笑容减淡,微露失望神色,将手收了回来,说道:“在下也不喜欢多绕弯子,所以见到小兄弟,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在下是为启龙珮而来。主要是想到这块玉佩干系太大,天下人人欲得,我怕小兄弟难以保住,为了避免为邪门歪道得到,还是交给屠龙会暂为保管,小兄弟意下如何?” 王进心 道:“知道你就是为这事来的,还假惺惺的献殷勤,你以为老子是傻瓜?”他摇摇头淡然道:“这是我家传之物,保住保不住,是我楚家的事,就不用你老兄多费心了。不过还是谢谢老兄一片好意,心领了!” 欧阳旋嘿嘿一阵冷笑,脸上和蔼神色顿时换做了狰狞阴险的笑容,他森然道:“小兄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如此跟你和气说话,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你要是不交出玉佩,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王进见他露出原形,心下不禁有些焦急,想到自己受伤不能动弹,而玉佩在墨儿手中,凭她的本事,估计是挡不住这个什么几路舵主。但此刻又想不出办法,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应付。 欧阳旋看着他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知道他肯定是受了重伤,否则以他的身手,跟羽真子都能斗个旗鼓相当,这会儿还怎能容忍自己出言不逊? 他又是嘿嘿冷笑几声,说道:“你不交出玉佩也没关系,但我知道玉佩就在你身上,老子也没功夫在这儿磨耗,这就送你去西天吧!”说着伸出右脚,重重踩落在王进胸前。 喀喇喇数声响,王进胸前肋骨竟是被踩断了几根,踩得他伸头狂喷鲜血。头上青筋凸暴,这次是真的因为痛苦脸形都扭曲了。 冰清和墨儿看到他的惨状,吓得均是惊叫一声,光着身子,却不敢出来。 欧阳旋听到两人的叫声,不由嘿嘿冷笑,转头看着两人藏身之处,狞笑道:“两个小妞生的不错,今日看来老子还是艳福不浅,哈哈!”心想王进反正已经奄奄一息了,不怕他再有什么反抗,别让这两个少女逃了,还是先抓住她们两个,回头再搜玉佩。想到这里,径向二女藏身地方走去。 二女看到他步步逼近,不禁惊慌失措,两人交换个眼色,现在已是逃不脱了,唯有硬拼。虽然没有穿衣服,但情势所迫,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们就在欧阳旋走近时,双双同时跃出,各出一掌,从两侧夹击而至。两个赤条条的玉体闪现在半空中,煞是好看。欧阳旋哈哈大笑,翻起双掌,向两边迎击。 四掌相交,砰砰两声响,冰清和墨儿被被他掌力推的向后跌出一丈多远。墨儿跌在了王进身边,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王进双目神采暗淡,气若游丝,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随时都有死去的可能。 此时天空中掠过一道闪电,山风势道更劲,风中夹杂着“呜呜”鸣响,犹如狼嚎鬼哭一般。 墨儿看到王进的样子,大吃一惊,毕竟这个男子救了自己一次,要不是他,此时恐怕早已经受辱了。她看着王进,焦急地道:“你怎么样了?” 王进喉间发出嗬嗬声音,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突然又是张口鲜血如柱般喷出,身体向上挺了几下,眼睛一闭,便不再动了。 欧阳旋转头看着墨儿**的身躯,满脸馋像的笑道:“这小子已经不行了,还是乖乖跟了老子吧!” 空中一个焦雷打过,喀喇喇一声巨响,震的各人心旌摇动,颤抖不已。 冰清趁着雷声响起,欧阳旋又是转过了头,悄然跃起,凌空向他头顶一掌击去。欧阳旋竟是机警异常,察觉到头顶劲风袭来,向后倒踩几步,上身躲开掌力后,右手握住了冰清的手掌,向前急甩掷去。 如果您觉喜欢这本书,为了方便您的阅读,请【放入书架】,这样会及时看到更新章节,谢谢您的支持! 我爱看书 五十一 回光返照 恭祝大家新年愉快,万事如意,生意兴隆,事业发达!该章节为今日第二更! 冰清随着甩势,在空中一个倒翻,稳稳落在王进身边。(.好看的小说) 欧阳旋看到她诱人躯体展现在眼前,一览无余,尤其胸前那对小兔随风摇摆,惹得他血脉喷张,下体躁动不已。他咕嘟咽下一口口水,淫邪的笑道:“我的小美人,老子有点受不了,咱们就在这儿做吧!”说着纵身跃到近前,伸手向冰清胸前摸去。 冰清惊叫一声,双掌下意识的遮在胸前。欧阳旋右手一翻,拿住了她右手腕脉门,冰清立感全身酸麻,左手无力的落了下来。 墨儿正在为王进生死担忧,这时看到冰清的窘境,挥掌向欧阳旋脚上斩去。欧阳旋抬起右脚,一个弯身,左手已叼住了她的右手腕脉门,将她扯的立起身来。他拿住二女,左右转头看着**的画面,一时间不禁神魂荡漾,不知身在何处。 二女看着他脸上淫邪的笑容,均是万分惊恐,心下一片死灰。现在再没人来救她们了,被他制住不能动弹,想死也是不能。 冰清眼睛紧闭,心下想到贞洁即将被玷污,眼泪不由自主的顺着眼角淌落下来。狂风拂体已无感觉,只是惊恐地全身簌簌发抖。 墨儿眼望着一动不动的王进,盼着奇迹发生,让他能从这恶魔手中救下自己。但看着他那死灰的面容,她感到无限绝望,心里一阵阵冰凉! 就在欧阳旋得意忘形地伸嘴在左右二女脸上,各亲了一口,神魂颠倒之时,突然王进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只见他嘿的张口先是吐出一口浊气,继而喷出一股血箭,尽数喷到欧阳旋的脸上。随即跟着双掌向胸口一收,往外用力推去。 欧阳旋蓦然间被鲜血淋的眼睛都睁不开来,心下一阵惊慌,双手不由松开二女,在脸上抹去。心慌意乱之下,全然没有注意到王进的双掌击来。砰地一声闷响,他身体被击的向后倒飞出数丈远,重重跌落地上。吐了几口鲜血,挣扎了几下,终是没有爬起,又跌倒下来。 墨儿是眼睁睁的看着奇迹发生的,看到欧阳旋被击到,自己终于免遭于难,开心之极,竟而情不自禁的弯下身来抱住王进,伸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随即想到自己赤身**的,还亲了人家一口,羞的满脸通红,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隙钻进去。 冰清听到掌击声音,感到手臂被松开,好奇的睁开眼睛,正看到墨儿亲了王进一口,如此旖旎画面,她脸上一红,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咦,你怎么抱着他?” 墨儿“啊”的一声惊叫,自己忘了还抱着他,急忙松开手臂,跳到一边。双手掩住脸孔,全身都是一阵发烧。 王进自从坐起、喷血、击掌,眼珠一动不动,对于墨儿的拥抱和亲吻,似乎没有半点感觉。脸上肌肉僵硬,神色木然。墨儿松开手臂后,他便又躺倒在地。眼睛仍是圆睁着,就是没有一丝光采。 冰清和墨儿急忙奔到近前,弯腰来看。冰清伸手在鼻下一探,全无气息,竟已死去多时。刚才他可能是在临死前回光返照,清醒了一下,将全身最后的力气聚起,击倒了欧阳旋。 两人人看着他圆睁的双眼,想起他连救了她们两次,而他的死也是因为救她们先受了重伤种下的因由。心下不由涌起一阵伤心,一阵感激。两人均是默然流下泪来,墨儿伸手帮他合上眼睛,望着他铁青色的脸庞,一时呆在那里。 此时天上飘飘洒洒的下起雨来。顷刻间,雨势加大,暴雨如注,淋的两个少女睁不开眼来。山风稍缓,仍是不时吹来,令冰清和墨儿在雨中浑身发抖,不停的打着喷嚏。 两人看到不远处一个人影在雨中渐行渐近,不多时来到近前,是小眉回来了。她手中捧着两件已经淋湿了的衣服,递给她们道:“没有办法,雨太大了,都淋湿了,先穿上遮住身体再说。” 冰清和墨儿轻轻点了点头,接过衣服穿上,看到竟然是两身青色僧袍,不禁怔道:“怎么会是和尚的衣服?” 小眉打个喷嚏,笑道:“我刚回到林中,发现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就拣了两个尼姑剥了她们的衣服,只是没有找到吃的。”她转头看了下王进,说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怎么看着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伤势又加重了?” 她等了良久,却没听到两人的回答,转过头来,疑惑地望着她们。看到两人神色黯然,泫然欲涕,微觉情势不妙,转身蹲下,仔细察看王进,隔着雨帘,也能看清楚一张死灰的脸色,没有一点生机。她伸手在他鼻下探了下鼻息,这才确信王进是真的死了。心下不由一酸,仰头闭上双眼,让雨水在脸上尽情的冲刷着,心里疑道:“他怎么会死了?他死了我为什么如此的不开心?” 三个少女都是呆呆的淋在雨中,也不知过了多久,被一个人的说话声惊醒。她们以为是王进复活了,都是大喜,但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心下又是一阵失望。她们转过头来,发现醒来的是欧阳旋。 只见他摇摇晃晃的立起身来,嘿嘿冷笑两声,看着三女围着王进的尸体,只是阴冷的发笑。他被王进掌击伤的很重,能活过来,已经是奇迹,再不敢也没力气上前骚扰这三个令他垂涎欲滴的美女了。哈哈大笑几声,转身向北方疾奔而去,不多时,身影消失在狂风暴雨之中。 冰清和墨儿此刻才惊觉他是受了重伤,在她们面前已经是虚弱无力了,看着他消失的方向,都是后悔刚才没有想到这点,上前杀了他。 正在此时,从欧阳旋消失的方向,又迅捷地移来一个白衣身影,在风雨中 显得婀娜多姿,俏丽异常。当那条人影到了近前,三女都是一阵失望,以为是个美人坯子,原来是个相貌平庸的少年。 这白衣少年正是玉灵烟,她看到三个少女围在一个男子身边,都是一动不动,感到好奇。不过看清楚了小眉,倒是认识,她上次暗伏在山上劫持王进时见过。她先是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看着三女投来惊疑目光,当下问道:“小眉姑娘,有没有见到你上次救过的那个楚公子?” 小眉听她问及王进,心想定是他们认识了,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神色黯然的伸手指了下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玉灵烟走上几步,来到王进身边,低头看到果然是他。不过马上意识到事态严重,他一动不动,脸色难看,没有一点血色,而且胸前衣服上满是血污。她又想起小眉的神态,心里不禁一颤。双手向王进胸口摸去,他的胸口因肋骨折断,都坍陷下去了,而且也没心跳。 她又试了下鼻息,心中立时一片冰冷。她摇了摇头,茫然道:“不,他不会死的。”说着双手在王进脸上轻轻击打,口中不停叫道:“喂,你醒醒,不要装死,你答应我的条件还没做到,你不能死!”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想着山谷中两个月的相处时光,心中一阵莫名的悲伤。她哭了一会儿,突然转头,一脸寒霜地问道:“是谁杀死了他,是不是你们?”说着从靴筒中拔出匕首,一股咬牙切齿的的恨意,浮上脸庞。 墨儿摇头道:“不是我们,是那个叫欧阳旋的大坏蛋。楚大哥救了我们,他死了,我们也很难过。” 玉灵烟冷冷道:“一定是你们害的,这里就你们三个人,不是你们还会有谁?我要杀了你们!”说着挥舞匕首上前,先是向小眉刺去。 小眉向后急退几步,险些被刺中。冰清闪身挡在小眉身前,一把将玉灵烟手中匕首夺下,急道:“真的不是我们,你冷静一下。”说着又把匕首还了回去。 玉灵烟似是听信了冰清的话,机械地接过匕首,坐到王进身边,脸上神色凄然,任由雨水在眼中冲刷,也不擦拭,现在也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雨水。 墨儿蹲下身来,将紧紧握在手中的启龙珮放入到了王进怀中,轻轻说道:“楚大哥,对不起,你救了我,我不该偷你的玉佩。现在还给你,希望你不要怪我。” 冰清看着暴雨中她们瘦弱的身躯,都在瑟瑟发抖,自己也有点支持不住,说道:“我们找个对方避避雨吧,等雨停了,我们再来为楚大哥好生安葬。” 墨儿和小眉都点了下头,现在只能如此,要不再淋一会儿,估计她们都会被冻病了。墨儿和小眉起身跟在冰清身后向北行去,她们三人走出一段距离,发现玉灵烟没有跟来。 冰清回头道:“你也来吧,在这里守着也无济于事,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便吧。” 玉灵烟神色木然地道:“你们走吧,我要在这儿守一会儿。” 语声甫毕,她和王进所处之地,居然地动山摇起来。却是暴雨引发了山洪暴发,导致山体滑坡。他们处在山坡边缘,随着与山体断开而急速下滑的山坡,一道滚落下去。 冰清等三女看到他们随着泥土沙石急速滑下,都是大吃一惊,也幸亏她们刚刚离开,不然也会跟着掉下去。三女均是怔怔的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发起呆来。 如果您觉的喜欢这本书,为了方便您的阅读,请【放入书架】,这样会及时看到更新章节,谢谢您的支持! 我爱看书 五十二 阴世轮回 阿雪轻飘飘的,犹如足不沾地般御风而来。黑漆漆的眼眸,一眨一眨,宛若天上的寒星,美丽动人。她来到王进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一脸怜爱疼惜之色,轻启朱唇柔声道:“阿进,你果然来找我了,两年来,我想的你好苦!” 王进看到她眼中开始渐渐储满泪水,心里却是万分高兴,他将阿雪紧紧拥入怀中,生怕这是个梦,醒来她又不见了。他低声哽咽道:“我也想你,我也好苦,阿雪,我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阿雪轻轻点头,泪水在笑靥中滑落,幽幽道:“我再不会离开你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两人心中激动,虽有千言万语要说,只是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他们就这样紧紧的拥抱着,默然无语,但心意相通,又胜过开口。 过了片刻,王进才想起自己这是在哪里?隐约记得在山上被欧阳旋一脚踩断了肋骨,加重伤势,最后一击打倒了他,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他转头看看四周,除了两人身处三尺方圆之地,亮如白昼外,其他地方均是一片黑暗,心下不禁巨震:“我难道是死了,来到了阴间?”念及此处,又看看怀中的阿雪,想道:“能见到阿雪,当然是阴间了,老子怎么糊里糊涂的就死了?” 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踏碎了这惬意的宁静,两人分开,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干瘦的身躯,拖着沉重的脚步,向他们走来。 阿雪“啊”的轻呼一声,紧张地道:“这个恶鬼又来纠缠我了,阿进你快帮我把他赶走。” 王进伸展双臂扩了扩胸肌,发觉身上精力充沛,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心道:“这到了阴间,伤也好了,真是奇怪。不知道武功带过来了没有,要是还有内功,老子只须轻轻一掌,就能把他全身骨头都打散了!” 他从地上一下跃起,感觉丹田内真气充盈,心下大喜,不等那条黑影走近,挥动双掌凌空劈了过去。 那黑影被他掌风击中,只是轻轻摇晃两下,嘿嘿冷笑道:“蠢材,这里是阴世,武功顶个屁用。阿雪你个小丫头快随我回去,这臭小子阳寿未尽,你要是在这里纠缠不清,他就回不去了!”说着已经来到了他们两人身前。 王进当看到这黑影面容,不禁愕然,来者竟是陆玉横。 陆玉横向他嘿嘿笑道:“想不到是我吧?我知道你已经进了我的琴剑洞,还找到了琴谱上的秘密,学会了无妄神功。韩若霜也正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在她身上乱摸,她到现在还是肉身不化,元神禁锢体中,不能轮回。她知道你来了,不多时也就到了。” 王进更加愕然,原来在洞中摸了若霜的身体,还能促进她的肉身化解,放出了元神,可以进入轮回之道,重新投胎做人了。他转头看了阿雪一眼,见她满脸疑惑神色,想到自己贪图若霜的香艳酥胸,在一个死人身上吃豆腐,要是让阿雪明白了,自己在她心里的高大形象,还不立刻变没了。 他苦笑道:“算了,那只不过是偶然,还是不要让她来了。” 陆玉横一把抓住阿雪的手臂,阴森森的笑道:“那我就不管了,我只是负责拿阿雪回去的,剩下的你自己处理吧!”说完拖着阿雪向回走去。 阿雪惊叫一声,回头叫道:“阿进帮我!” 王进慌忙追了过去,喊道:“喂,不要带阿雪走啊!” 陆玉横只是不理,越来距他越远,他看着阿雪绝望的脸孔,咬牙切齿的大声骂道:“老王八蛋,你***没人性,怎么总是跟老子过不去,我今天跟你拼了!”说着提气向前急追,双掌贯满力道向他后背拍去。 双掌还没打到,陆玉横和阿雪的身影已经隐入黑暗之中。耳边忽然传来陆玉横的笑声,道:“我当然没人性,已经是鬼了,哪来的人性,真是笨蛋!不过我会替你照顾好阿雪的,放心回去吧!” 这声音在上空盘旋,王进转着身体,却找不到声音来自哪个方向。他不禁灰心丧气,长叹一声,刚刚见到阿雪一面,又被陆玉横给掳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她一面了。 正在黯然失落时,就听到耳边有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小弟弟,我找你道谢来了。”声音刚落,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脸上散发着迷人的微笑,仍是罗裳半褪,露出一片雪白的酥胸。 他只看了一眼,眼睛就直勾勾的再也挪不开来,这勾魂的尤物,死了多年的尸体还是那么诱人,更别说现在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了。他先是“哦”了一声,嘴角淌着口水,笑道:“有什么好谢的,只不过是顺手帮忙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心下却道:“帮什么忙?那是老子吃你豆腐,这也要谢,不知道是不是还要……”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阵冲动,早将阿雪抛到了九霄云外。 韩若霜一下将身上衣服尽数褪下,赤条条的玲珑玉体展现在眼前,看的王进一阵口干舌燥,不住的咽下口水。韩若霜媚眼如丝地道:“这里的管事说奴家元神在体中禁锢太久,阴气旺盛,缺了点阳气,是以让奴家找一个阳间男子与之苟合,吸取了阳气,这样我就能再入轮回,重新做人了。小弟弟,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你就再帮我一次了!” 王进先是一个劲的点头,心想果然被自己猜中,就是找自己做这件事的,不过马上又觉得不对,却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韩若霜缓缓飘至身边,一下贴在了他的身上,隔着衣服,仍能感觉到温柔腻滑的肌肤,但还是一片冰凉。不过这种冰凉他早已习惯了,也不以为然。 他身处温柔乡,迷迷糊糊之间感到韩若霜在为自己解开衣扣。他脑子里突 然想起了聊斋,聊斋里有不少人鬼结合的故事,只是被鬼吸走了阳气,最后精尽人亡。他心下不由大惊,立时想起她刚才那句话,就是要吸取自己阳气的。心下暗骂:“这狐狸精,想要老子的老命,简直是做梦!” 他急忙向后退了两步,双手将解开的衣服掩住,从怀中掏出铜镜,笑道:“老子就这点阳气,还不够你吸呢,你这破鞋,少跟老子来这套!” 韩若霜见他突然退开,不禁怔住,喃喃道:“破鞋?什么破鞋?” 王进不禁哑然失笑,她那个年代没有这个这称号。他举起铜镜道:“破鞋就是乱搞,乱搞就是不正经,***,反正我也解释不清。今天我让你尝尝明光刺眼,媚术被破的滋味。”他上次对月无双一举得手,信心十足。 韩若霜哈哈笑道:“那本秘籍中的确是缺了一页,但那是我故意做的手脚。我若不留着一手,我传下的弟子要是反叛,我怎么制服她们?” 王进暗骂老奸巨猾,他心下好奇的问道:“缺的那一页哪儿去了?” 韩若霜稍一犹豫,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再也回不了阳间了。我这书从第三页开始,凡是奇数的书页中,第一行第一个字,全部拼加起来,就是缺少的那页秘诀了。” 王进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心想明光刺眼这手不管用,自己哪里还是她的对手?还是赶快溜吧。想到这儿,嘿嘿笑道:“若霜姑娘真是深谋远虑啊,小弟我真是万分佩服。”说着转身施展轻功就向前飞奔,也顾不得哪个方向了,反正四处都是黑漆漆一片。 韩若霜在他身后格格笑道:“好你个油嘴滑舌的小滑头,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你还嫩了点!”只见她脚下不动,身体朝着王进奔跑方向飞去。 王进身在黑暗之中,但听到背后有破空风声传来,知道她就紧紧跟在后面。当下提气脚下加快速度,拼命的向前疾奔。 韩若霜本来一下就可以飞到他前面挡住,不过看他跑的飞快,倒也佩服他轻功绝佳,心想就慢慢跟在后面,等累的他跑不动了,到那时,自己也省不少力气。是以也不心急,跟着他一路向前飞行。 王进奔跑之际,蓦觉脚下一空,整个身体向下坠去。他心下暗叫糟糕,是不是掉下悬崖了?果然不出所料,身体在空中不住往下急堕,劲急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吓得他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最终砰然一声巨响,他重重的摔在地上,虽然没感觉到疼痛,但以为这下必死无疑,不禁心胆俱裂,“啊”的大叫一声。 突然眼前一亮,一道阳光照射在脸上,刺的眼睛有点睁不开来。他好奇的转头看看这是哪里,却看到一张俏丽的小脸浮现在眼前,正是玉灵烟。 我爱看书 五十三 大难不死 今天第二更,希望各位朋友多多收藏和投票,谢谢! 她一双哭红的眼睛,高高肿起。(.好看的小说)脸上满是泥污,却是难掩丽色。她看到王进醒来,先是呆了一下,似是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她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瞧望。右手在他鼻下探了探,登时喜形于色,瞪大了眼睛道:“你怎么活了?” 王进被问的哭笑不得,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从高处摔下来怎么又活了,他摇头道:“我活了不好吗?” 玉灵烟掩口笑道:“当然好啊,不过你都吓死我了,昨天从山上掉落下来,幸亏掉到了水中,没被摔死。不过我整整守了你一个晚上,看着你的死尸,夜里真的好怕!”说着皱起眉头,似是对于昨晚犹有余悸。 王进转头看了下周遭情景,他现在躺在山脚下一个小湖岸上。山坡上厚厚一层松软的泥浆,泥浆中露出参差大石和弯曲拱起的树干来,看着这惊心动魄的场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他愕然问道:“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 玉灵烟怔道:“昨晚什么也没发生,我就抱着你坐了一……”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才想到他要问的是山体滑坡的事,当下转过了头,说道:“昨天下起了暴雨,这山坡滑落,我们也随着掉了下来。本来已经是埋进土中了,但不知什么原因,被一股大力推动着,跌入了这个湖里,这才幸免于难。” 她说完后,想起那种山崩地裂的威力,以及被沙石泥浆掩盖的恐惧,此时心里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手心里全是冷汗。 王进“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山体滑坡,我们能大难不死,看来是个奇迹啊。” 玉灵烟抿嘴笑道:“老天有眼,不让你死,因为你还赖着我的条件没还呢。现在快告诉我,玄青道人在哪儿,别那天来不及说就一命呜呼了,我岂不是又落空了吗?” 王进没好气道:“乌鸦嘴,还盼我再死一回?这次看你表现不好,玄青的事,押后再说。” 玉灵烟瞪大了眼珠,道:“什么押后再说?” 王进嘿嘿笑道:“那就是什么时候心情好,就什么时候说,反正我不急。” 玉灵烟气的抡起小手,在他胸前就是一锤,嗔道:“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王进惨叫一声,脸色变的焦黄,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 她讪讪道:“是不是胸口有伤?对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儿,一脸的歉然神色。 王进胸前肋骨断了几根,不动感觉不到痛苦,她这拳虽然不狠,但是被打的痛入骨髓,感到这根根断骨,仿佛都插进了心肺里,差点痛的没晕死过去。他咬的牙齿格格作响,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轻轻抬手去擦脸上汗珠。无奈一动之下,又牵扯到了伤势,“啊”的又是一声痛叫,手臂又无力的垂落地上。 玉灵烟忙道:“你别动,我帮你吧。”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在他脸上轻轻擦拭。 王进看着她动人心魄的绝色容貌,心下荡起层层涟漪,不由想道:“在认识的所有的女人中,以她最美,就是脾性刁钻古怪了点。不过她和阿雪相貌是惊人的相似,今天见到阿雪,还差点误认为是见到了她。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阿雪的前世。” 转念想到玉灵烟相貌跟阿雪相似,但脾性不合。而隐隐觉得周冰跟阿雪脾性倒是一样,只是样貌相差太多。他也有点茫然,不知在这古代是否能真的找到阿雪的前世,想到刚才所见到的阿雪不知是梦境还是真的阴世间。如果真是阴世,那他情愿留着那里,与阿雪共度一生。 念及此处,他悠然长叹,觉得人生不得意事常有**。本来阿雪离开他两年了,心中的思念已经淡化了很多。但是随着见到玉灵烟和阿雪,心底这份思念又给勾了起来。 他瞥眼间看到,玉灵烟正呆呆的望着他,当下笑道:“怎么我脸上有花,还是现在变成了英俊的帅哥,值得你这么聚精会神的看?” 玉灵烟啐了一口,道:“我是没见过像你这样淘气的小孩,居然也会唉声叹气,如此的正经严肃。” 王进听到这最后一句,来了精神,嘻嘻笑道:“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我对你可是很正经的,你摔伤了腿不能动的时候,我都没敢碰你一下。” 玉灵烟听他越说越歪,不禁脸上一红,嗔道:“你还正经,你都看那本下流的书,还骗我是什么内功心法。” 王进听她提到媚术秘籍,忽然心思一动,说道:“你一说我倒想再看看了,帮我从怀里拿出来吧。” 玉灵烟呸的一声,脸上通红,大声愠道:“你想做什么,拿我当下流轻薄之人?亏我见你死了还会伤心,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说着站起身来,向一边走去。 王进被毫无来由的痛骂一顿,心下愕然不解,不就是帮自己拿本书,干吗发这么大的脾气?他忽然想到这本媚术秘籍上面图画是有点色,在她说到这书下流的当口,让她帮忙来拿,似是显得有点轻薄她了。 他不好意思的喊道:“喂,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别走,听我解释啊。” 玉灵烟头也不回的,向前径直走去,不多时,已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外。 他心下倒也有微微有气,心想就当是个玩笑,也不用发这么大的火吧。想起她种种古怪脾气,心道走了倒好,这样就不用在他跟前耍性子烦他了。 可是这种想法没持续多久,就开始后悔了,他现在内伤加骨折,动都不能动一下,没人在旁照顾,过不了几天,伤势不发作,饿也饿死了。想起玉灵烟腿骨折断的时候,要不是自己给她接 骨疗伤,无微不至的照顾了她两个月,她哪儿还有命在? 想到这儿自言自语道:“好你个鬼丫头,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看到玉灵烟正一脸寒霜的狠狠瞪视着他。是以后面的话全部吞落到肚子里,乖乖闭上了嘴巴。 玉灵烟板着脸冷冷问道:“你刚才说我什么了?” 王进苦着脸道:“你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我刚才正在说你好的不得了,美丽大方,绝色佳人,天香国色…..”看着她的目光更加凌厉,下面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又吞回肚子里,没敢接着往下说。 玉灵烟冷哼一声,道:“我刚才什么都听到了,骂我鬼丫头,还说我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是不是?” 她刚才的确是负气而走,但走出没多远,就想到他一个人躺在这里不能动弹,没人照顾,必死无疑。气归气,但总不能丢下他不管,当下又折返回来。她回来的时候,施展轻功,没发出什么声音。王进此时受了重伤,内功全失,连一个普通常人也还不如,自是没有听到她回来的脚步声。 她回到近前,恰巧王进正在愤愤不平的数落她,立时听的火冒三丈,怒目以视。 王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刚才不是不管我走了吗,一时气话,你别往心里去,要是觉得不能消气,就骂还我两句也行。” 玉灵烟看着他尴尬的神色,不由得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来,只听她骂道:“无赖!” 看到她脸上有了笑容,王进也如释重负般,心下一阵轻松,苦笑道:“无赖就无赖,反正以前你都叫过了。” 不过看着玉灵烟格格娇笑不已,显得是特别开心,心下马上想到这次又被这鬼丫头占了上风,在她面前一不小心,就掉进陷阱里去了。 王进叹了口气,说道:“你先别笑了,帮我从怀里拿出那个药瓶,让我吃上一粒药丸,我的伤不赶紧治疗,恐怕就没得救了。” 玉灵烟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吟吟地道:“你说是那个白底青花瓷瓶?” 王进点头道:“不错,上次我还让你吃了两粒。那是仙子给的药,可珍贵了,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玉灵烟讪讪道:“我把它丢掉了。” 王进听了差点没晕过去,紧张的问道:“你干吗丢掉?丢在哪儿了,快去找回来,我等这药救命呢。” 玉灵烟一脸不解的神色说道:“空瓶子要它做什么,我自然丢了它了。” 王进开始有点神情不爽,九转灵丹上次只给她吃了两粒,昨天自己吃了一粒,明明里面还有九粒的,怎么会空了?他沉脸道:“空瓶子?里面的药哪儿去?” 玉灵烟一脸无辜的嗔道:“给我看什么脸色,昨晚不是看你没有呼吸,但一直还有体温,盼着你能活过来。就在你怀里找出这药瓶,将九粒药丸,全让你吃了下去。然后就把空瓶子丢掉了,里面没药了还留着它有什么用?” 王进惊道:“什么?一下让我全吃了?”他不由哭笑不得,先不说这药弥足珍贵,单说药可不能乱吃,吃多了反而适得其反,成了毒药。不过自己现在不是好端端的活过来了吗,难道是这药吃多了,让自己死而复生了? 为了方便您的阅读,请看后放入书架收藏,感谢您的支持! 我爱看书 五十四 似幻似真 他这才明白过来奇迹般的复活,应该是她的功劳,定是加大了药量,从鬼门关把自己给拉了回来。但他遇到阿雪、陆玉横和韩若霜,是在幽冥界还是一个虚幻的梦境? 要是虚幻的梦境,怎么如此的真实?他们三人(不,应该是三鬼)在他脑海里不断闪现,他们说过的话,每一句每一字,都不似是梦呓,而韩若霜还提到了媚术秘籍中的隐秘。他感到有点头疼,偏偏自己现在又不能动弹,无法拿出媚术秘籍,来证实一下,到底那是不是一个梦。 接下来两天里,他们又回复到了在那个山谷中的日子,不过这次两人调转了一下,被照顾的对象换做了王进。玉灵烟四处打猎,收获颇丰,捉到了不少猎物,其中不乏野兔、山鸡、獐子等等。她将这些猎物剥皮扒了内脏,烤熟了备起来。好在现在已近初冬,天气渐渐转寒,熟肉也不致腐坏变质。 王进一直被自己的生死轮回的事困扰着,后来想不出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脑子里一片清静。清静了不到半天,忽然又想起周冰和洁儿来,怎么醒过来只见到玉灵烟,没有看到她们两人。暗骂自己糊涂,不见老婆两天了才想起来,可见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还不是太重要。 他忙问起玉灵烟,周冰和洁儿的下落。玉灵烟面有惭色,说道:“她们被月无双给抓走了,只有我逃脱了,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看你伤的这么重,怕你听了受不了。” 王进追问究竟,玉灵烟当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王进去了树林后,半天也不回来。他点月无双**道时没敢下重手,由于经验不足,怕点死了她,只是轻轻封住了她上身**道。是以月无双在短短一个时辰后,**道就自行解开。[]她虽然受了伤,但是各种狡狯伎俩和阴谋手段倒还是不少。她暗中观察这三人中,唯有玉灵烟鬼灵精怪,机警异常,当下心里盘算着如何拿下他们。 月无双想将玉灵烟支开说要喝水,让她找点水来喝。玉灵烟却是冷哼了一声,心想你一个阶下囚,还有资格来指使自己做事,心想渴死你算了,她就当没有听见。可是后来想到与其坐在这儿气闷,不如到处走走。她起身就在这山岭上闲步,也没有什么目的。 转了一会儿,发现了树林外有一伙人带了弓箭,暗伏在草木之间。吓得她大气不敢出一口,又悄悄退了回来,想给周冰和洁儿报警。回到原来的地方,就发现周冰和洁儿已经被月无双用迷烟给迷倒了。 她吃了一惊,想上前去解救二人,谁知月无双又是撒出一股迷烟。她在看到二人被制时,心下已经有了防备,连忙闭住呼吸,转身逃走,想找到王进再来救周冰二人。 后来跑到树林外,偷偷向里观看,只见两个妖媚的女子坐在地上一个摇着铃铛一个吹箫,其他人都乱作一团,有的坐在地上闭目运功,有的在疯狂的追逐。 说到这里只是说她在树林里没有找到王进,就到处寻觅,最终在南面山坡处找到了他。王进听她说到林中情势时,说的不尽不实,想知道自己两个冒牌哥哥现在什么情况,又追问林中情由。 玉灵烟满脸通红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嗔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只是没找到你就走开了,其他的我也没注意。”其实她心里在想着林中春色无边的场景,一些全身**的青年男子在围着一群光着身子的尼姑,大发兽性。她一想到这儿,羞的脸上一阵阵发烧,这种事情她怎么能说得出口。 王进看到她脸红,不禁一怔,自己也没问什么啊,她脸红什么?忽然想起林中情景,就是他一个男人看了都受不了,更别说她一个小姑娘了。 他抬起右手在自己头上轻轻敲打一下,暗骂自己蠢笨。手臂一动,牵动伤势,胸口处大痛,他不禁皱眉轻吟一声。马上想起这次手臂动作很大,为什么痛楚降低了很多,这抬起的手臂还兀自高高举着,已经不像两天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了。 玉灵烟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件事,怔怔的望着他,看了他片刻后,却是站起身来,双手叉腰,横眉立目地愠道:“原来你伤的不重,一直在骗我,让我伺候你,如此阴险狡诈,其心可诛!从现在开始,再也不管你了。”说完转头走到一边,背靠一块巨石坐下,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王进被臭骂一通,令他苦笑不已,心想自己也不知道伤会好的这么快,两天前确实是动都不能动一下。他试着双掌撑在地上慢慢坐起,虽然胸口疼痛异常,倒也能忍受得住。坐起来后,又提气在周身经脉运行,发觉受伤后阻塞的经脉,现在竟然都已畅通,这才知道身上伤势,在短短两天里好了大半了。 他心下暗赞九转灵丹真是神奇,不但将自己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而且治疗伤势,竟是这样具有灵效。他咬牙站起身来,居然也能慢慢走上两步。他拉开胸前衣襟,露出胸膛,原来骨折塌陷下去的的肌肉,现在已经平整完好如初了。伸手在胸前摸了摸,摸不到断骨的位置,心中万分惊奇:“这灵丹还能帮我接骨?” 他抬头看着满天星光,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到心情大为爽快。转头看到玉灵烟靠着巨石,安然进入梦乡。看着她脸上不时浮起微笑又不时皱眉沉脸,估计是因为梦中情景而致,说不定这会儿正梦到与自己吵架呢。 走了几步后,感觉伤处疼痛加剧,不敢再活动了,怕搞不好再加重了伤势。他走的玉灵烟靠的那块巨石背面,慢慢背靠大石坐了下来,这样坐着感觉比躺在地上舒服多了。 坐了良久也没丝毫 睡意,突然想起了媚术秘籍,他把怀中东西都取了出来,放在地上。看到铜镜被欧阳旋都踩的中心凹陷下去,严重变形,由此可见,当时那一脚有多狠。铜镜旁边的那块玉佩吸引了他的目光,心下大喜,想到不是被墨儿顺手牵走了吗,怎么又回到自己怀中了? 他拿起玉佩,高高举在眼前,这是一块透明的白玉,触手生温,细滑柔润。透过淡淡的月光,依稀看到玉佩上雕刻了一些古怪文字,似篆非篆,又不像是甲骨文,倒有些像道士常用的符语。这玉中隐约有一层雾状,来回游荡。他凝神看去,这雾状一会儿分散开来,一会儿又重聚在一起,竟然便是个龙头形状。 看到龙头形状,开心之极,说明这块玉佩真的是启龙珮了。他对着月光端视良久,除了看到有这个里面有个龙头外,就再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了。马上又想起启龙珮是夺回来了,可是碧落龙头还没着落,那东西是什么样子,到现在也没见到呢。想到这儿,心下又是一阵失落。 他把玉佩先丢在一旁,从三本书中拣出媚术秘籍,在月光下翻开来看。好在是一页只看一个字,倒也不算太费劲。他翻到第三页第一个字,是个残字,第五页第一个字是个缺字,再翻到第七页和第九页,乃是秘诀两个字,拼起来就是残缺秘诀。 他“啊”的一声惊叫,这几个字足以证明了,两天前发生在黑暗中的,确是真实的幽冥阴世。他怔怔的呆在那里,心中在不断闪现着所发生过的情节。他现在也搞不清,到底是自己阳寿未尽还是九转灵丹救回了性命。但有一点后悔的是,怎么为了躲避韩若霜这狐狸精,就回到了阳间。而不在坚持一下,想办法将阿雪也带回来。 玉灵烟被他的叫声惊醒,睡眼朦胧的转头却看不到他在哪儿,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四处寻觅。最后在巨石背后看到他手中捧着一本书,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以为他是伤势发作了,急忙上前,伸手在他左肩上轻轻拍了拍,道:“喂,你怎么了?” 王进一下被拍的惊醒过来,猛地看到玉灵烟站在面前,吓得连拍了几下胸口,道:“你怎么走路总是没声音,真是怀疑你是个女鬼。” 玉灵烟见他说话正常,不似是伤势发作,向他做个鬼脸,笑道:“我就是女鬼,以后要乖乖听话,否则就活生生的吃了你。” 王进笑道:“那好,我喜欢让你吃了我,还是不听话的好。”心想女人吃男人,怎么个吃法?他这儿大动歪脑筋,玉灵烟却没听出来,古代语言本来就没有现代丰富多变。 玉灵烟向他哼了一声道:“那就走着瞧!”她眼角余光扫视到那本书上,就是那天在山谷中看到的下流画面,她一跺脚,骂道:“无耻坏蛋,又在看这下流的东西!”说着双手掩面,匆忙转身去了。 王进想着她含羞的表情,心里不禁偷偷发笑,终于这回自己又占了次上风。他对媚术残缺秘诀没有多大兴趣,随手丢到一边。 我爱看书 五十五 碧落龙头 他靠在石上抬头望着星空,心下一片宁静。(.好看的小说)````此时忽然想起了那张焦尾琴,被羽真子在背上打了一掌,他感觉没打到琴上,醒来的时候就没见到它,也不知在随着山体滑坡时失落到哪儿了。 到了午夜,又没半点睡意。将地上东西收拾到怀中,站起身来,感觉体中精力充盈,胸口疼痛大减,心下惊奇,伤势复原速度如此之快,明显的感到了不同。 他漫步到湖边,望着湖水中的月色,波光粼粼,点点星光,心情也为之舒畅。他盘膝坐了下来,双手扶地,仰望夜空,呆呆的出神。忽然感觉右手下有凸起尖角之物,摸着又不像石头。他抬手看去,发现一个黑黝黝的木头在泥土中露出半角。 好奇之下,右手轻轻扒去上面覆盖的泥土,顿时半张古琴显露在眼前。他不禁欣喜异常,这不正是焦尾琴?原来埋在了这里。 他双手拿住琴尾,轻轻用力从土中拉了出来,将上面泥土拍掉,伸指叮咚弹了一下,音色美妙,丝毫没有受损。心想如此良宵,何不抚琴一曲? 想到这儿,把琴横放在双膝上,依稀还记得广陵散曲谱,略一思索,便弹了起来。高昂激越的琴声在夜空中远远飘了出去,玉灵烟都被惊醒,但看他弹的兴起,也不上前打扰。 王进正弹的心旷神怡,全部**都融入到了琴曲之中时,就感到怀中有东西在跳动,就像个小老鼠一般,随着乐曲节奏来回跳窜。他心下大奇,手指停下,怀里的东西也悄然无息。他伸指叮当弹了一下,那东西却不再动,他又开始按着曲谱弹了起来,过不多时,到了曲调高昂之处,怀中那东西又跳了起来。 他心下暗暗好笑,心想这家伙跟自己捉迷藏啊?他猛地双手停下,右手探入怀中,一把握住了还兀自跳跃的东西。[.超多好看小说]拿出手来一看,原来是启龙珮。不禁一怔,心想这宝物果然有灵性,听到了前古神曲,也不由得跳起舞来了。 他啧啧赞叹着,要亲眼看看启龙珮是怎么跳舞的,将它放在身前,又开始弹了起来。琴曲一到急转直上的节奏时,玉佩突然跳起,随着节奏舞个不停。王进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蓦地看到它跳了起来,还是吓了一跳。 那玉佩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柔光,跟着琴声,欢快的跳跃着。里面那龙头雾状竟是凝而不散,随着玉佩跳跃也上下浮动不止。 王进越看越有趣,心想这可真是宝贝啊,能把它带回未来,开个场子,不知道一天要挣多少钱呐!正在此时,怀里又有东西开始跳动,他不禁一怔,想到不会是广陵散琴谱吧?他故技重施,手法迅捷地拿出了一本书。 一看之下倒是大出所料,原来是那本无字白书。心想你跟着起什么哄,是不是自己拿错了,随手丢到了一边。 这时耳边响起玉灵烟的声音道:“你在干吗,三更半夜的不让人睡觉。这也罢了,要弹就一直弹个不停,这样断断续续的,让人听着难受。” 王进转头看到她已来到身边,笑道:“我给你变个戏法,很好玩的。” 玉灵烟听到他要变戏法,按捺不住好奇,坐了下来等待。 王进向她笑笑,玉灵烟也恰巧正在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王进挥指抚弄琴弦,不多时,启龙珮突地跳了起来,跟着曲子节奏,上下蹦跳,左右摇晃。玉灵烟立时瞪大了双眼,被这奇异景象深深吸引。 她指着玉佩讶然道:“它怎么会跳舞?” 王进哈哈大笑,说道:“这是天机,不可泄露!”他学着玄青的口吻。(.) 语声甫毕,那本无字白书竟然也跳将起来,跟在玉佩周围,时而张开书页,时而合住,似是找到了多年失散的朋友或是亲密伴侣,跳的极为欢快。两件东西在月光下,投出跳动不已的黑影,景观奇异而有趣。 王进看到这白书也跳了起来,不禁愕然,心想这家伙跟玉佩有什么联系,也跟着凑热闹?但好奇心起,想看看后面还有什么变化,手上不停,节奏加快,引得两件东西也跟着快速跳动。 玉灵烟惊奇地指着那白书,叫道:“这书也跳起来了……”马上想起会不会是那本下流书?吓得她连忙掩住双眼,嗔道:“你又拿下流的东西来作弄我!” 王进笑道:“我作弄你干吗,这本书是无字天书,不信你看看!” 玉灵烟将信将疑的放下双手,看着那本书,诧道:“天书?你就会胡说八道,这世上哪儿有天书?”看着两件东西跳着有趣,不禁看的兴味盎然。 王进笑着摇摇头,心想自己开始也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但从梦中遇到陆玉横,到穿越古代,再到阴间死而复生,深感这世间变幻无常,离奇古怪,事事难以预料。 此时忽然吹来一阵阴风,将玉佩和白书卷入其中,在空中不住盘旋。他心下惊讶万分,张大了口,呆呆的望着上面奇异现象。他蓦然察觉双手已不听自己使唤,想停下来,却不知被暗中一种无形的力量牵扯着,飞速拨弄着琴弦。他不禁暗暗心惊,莫非又有什么鬼魂被引到了这里,也来参与这个不寻常的舞会? 只见玉佩和白书在风中盘旋了一会儿,俱各悬在空中不动。一道刺眼的白光来自天上,射入白玉中心,随即隐没。过了片刻,玉佩开始渐渐亮起,白光莹然。转瞬间,玉佩通体越来越亮,发出耀眼光芒,令王进越看越是惊异。再过一会儿,亮的只能看到一团白光,再看不到玉佩本身的模样。 突然间,这团白光像个陀螺般急速转了起来,四周光芒随着旋转,在空中投出千万道光线,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那团白光转了约有几分钟时间, 蓦地向白书投射而去,一下印到书页之上,白书也随着亮起旋转。等通体亮成了一团白光,又慢慢暗淡下来,一会儿又亮了了起来,如此周而复始几次,旋转之势也渐渐缓慢,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再无声息。王进双手也随着停下,琴声戛然而止。 刚才这奇异景象,直看得两人惊心动魄,若不是亲眼所见,真难相信这世界还会有如此奇妙的事情发生。 呆了良久,王进才缓过神来,将焦尾琴放在地上,伸长了手臂,刚好捡起了白书,拿在眼前细看。本来空白的封面,此刻中央印着那块玉佩,发出淡淡光芒。他伸指在上面轻轻触摸,居然光滑平整,丝毫没有凹凸感觉,这玉佩竟然变成了一副图画附到了上面。 他心下大奇,着手翻开第二页去看,只见上面只有一个龙头图画,隐然便是玉佩中的模样,还在轻轻游动。那龙头突然眼睛圆睁,龙口暴张,呲着獠牙向他面门咬来。他心下大惊,还没来得及喊叫,就感到眼前一黑,整个脑袋已经被吞入龙口,直至整个身体没入,消失不见。啪地这本书又掉落地上,寂静无声。 玉灵烟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捡起这本书,翻开来看,第二页上却是空空如也。再翻开第三页,上面书着四个大字:碧落龙头! 她也曾听闻过这个名字,江湖上传的玄之又玄,据说是一种绝世武功,练成后可无敌于天下。但她此刻并不感兴趣,心下焦急万分,只想知道王进哪儿去了。她一页一页翻下去,里面记述了练功的心法口诀和招式详解,却找不到王进的一丝踪迹。 最后掩住书卷,看着四周呆呆出神,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伤心和落寞。想到他既然是进到了书中,没看见出来,那说明还在里面,不管是生是死,自己都要保管好这本书,带在身上,就觉得是他随时陪伴在侧。 王进乍被吞入黑暗中,心中一阵惊恐,但随即想到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阴间都去过了,这回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瞬间的黑暗在眼前闪过,继而眼前一片明亮。他发觉处身于云端,脚下云涛涌动,烟雾缭绕。一个巨大的龙头隐现在碧空中,双目微闭,龙须随着微风轻轻飘舞。 他心下暗骂:“这破龙头,不知道把老子吞到这儿来干吗?” 转头之际,却看到身周飘满了字迹,这些字都悬浮于空中,随风轻轻荡漾,闪烁着微光。他凝神看去,只见上面写道:“碧落龙头,乃晋代名士欧阳剑龙所创,为祭挚友嵇康,勇斩妖邪,入幽冥大殿,求取轮回。其行感动天地,冥王与之约定,将入殿之密,藏于龙头,两甲子世间一现,有缘人可持之入殿,与冥王一会,相赐三个愿望。 “入殿前须得练成碧落龙头神功,再搜罗其必备之物,方可安然进入。盘龙玉与轮回金钥乃为进殿必需之物,开启殿门所用。大殿以棋局纵横而建,千变万化,劫中有劫,若无珍珑天宝,寸步难行。有缘之人,可先寻珍珑天宝,此物藏于碧霞岛,得此物后,便知其余七件宝物下落。待九物齐备,便可按图索骥,进入幽冥大殿。” 字迹到此完了,他颓然坐倒,心下骂道:“妈的,原以为找到了碧落龙头就行了,还要再找八件宝物,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不过转念想想进去见到冥王,能赐给自己三个愿望,那估计可以送自己回到未来了,想到这儿,心下又是一阵兴奋。 我爱看书 五十六 出不逢时 他看着这些悬浮的字迹,想到那本无字白书就是碧落龙头了,原来一直带着身上,自己却不知道。````他记起那晚因为失魂箫,成可逍将身上衣服撕烂,而自己衣服是脱下来的,完好无损,定是萧若华见到了自己口袋里的广陵散,也当作了宝贝,把碧落龙头就装进自己衣服口袋里,准备到时候一齐交给大魔头。阴差阳错之下,被玉灵烟把衣服偷了出来,连碧落龙头也带了过来。 心下不禁暗叹,这世事殊难预料,当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转念又想这碧落龙头是晋代名士欧阳剑龙所创,和嵇康是好朋友。难怪启龙珮和碧落龙头听到了广陵散,就跳起舞来,原来是它们见了老朋友了,这广陵散也成了破解碧落龙头奥秘的引子。 想起当时忘忧仙子受玄青所托,从月无双手下救了自己,还赠予了琴谱,看来这一切都是玄青提前安排好的。心想这老道其实心里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肯多说,看来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又想到珍珑天宝,是藏在碧霞岛,那儿不是铁风冯大洪的老窝吗?这两个老家伙如果一起跟自己动手,那自己就不是对手了,还有他们掌门一定也不是笨蛋,自己一个人怕是对付不了,如果能拉上成可逍帮忙,就好办多了,可惜这家伙疯掉了。 想起成可逍,心下暗叹,好好的一个英雄侠士,就被大魔头的侍妾给毁了。再说此番他从叶**手里夺走了启龙珮,大魔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幸好自己已经破解了其中秘密,否则就他十个侍妾呢,随便来两个,摇摇铃,吹吹箫什么的,自己还不乖乖脱衣服投降? 现在令他最为头疼的是其他八件宝物,这些字里也没说珍珑天宝藏在碧霞岛的具体位置,只有找到了它,才能知道其他七件宝物的下落。难怪当时玄青说“只是后面寻宝之路,不但危险,而且渺茫。那奇人带齐了这些宝物进入幽冥殿中,时隔百年才又重现于世,是不是齐整,倒也难说。” 要是这些宝物差上一两样,就是找齐了其他东西,不也是白费力气?转念想到悬浮的字中说到这些宝物两甲子世间一现,两甲子就是一百二十年了,时间上如果没什么问题,应该东西会齐整再现吧? 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去碧霞岛找到珍珑天宝,在路上没事练练碧落龙头,不知道这功夫是不是比无妄神功厉害。 他忽然想起自己突然被吸进了书中,玉灵烟此刻肯定会为他着急牵挂,还是赶快回去吧。想到这鬼丫头抱着自己的尸体哭了一夜,心里就是一阵温暖,脸上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双臂,感觉胸口一点疼痛也没了,真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怎么这么快就会重伤痊愈。 他转头看了下,四周除了波涛涌动的云海外,看不到有什么道路或是出口,唯有挂在天边的那个龙头。心想是它把自己吸了进来,当然还是它把自己送回去了。当下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龙头大哥,麻烦你把我送回去吧。” 那龙头竟像没有听到,闭着眼睛也不张开。看到它这幅懒洋洋无动于衷的模样,王进心里就有气,心道:“你个破龙头,摆什么臭架子,要不是老子有求与你,才懒得理你。” 他心想不管神仙还是人,估计都喜欢被人拍马屁,就跟它说两句好听的算了。想到这里,嘻嘻笑道:“龙头大哥,你先醒醒!”龙头依旧里也不理,他心下又暗骂了几声,强装笑脸叫道:“龙头大伯,龙头爷爷,龙头祖宗……” 都叫到了这个份上,龙头仍然还是不动,他忍不住发火骂道:“死龙头,你老婆在家偷汉子呢,还睡的这么香,一会儿头上那两只破角就变的绿绿……”还没骂完,就看到龙眼暴张,射出两道骇人的凶光来。 他心里不禁打个冷战,看来有关绿帽子的事情,谁听了也不能容忍,但想到自己只图嘴痛快,这么骂它,别惹急了它,因公谋私,将自己吞到嘴里嚼上几嚼,然后再吐出来,看你小样还骂不骂了? 龙头张口鸣吟几声,震的他耳鼓嗡嗡作响。看着龙眼中光芒渐盛,竟将自己目光引的再也挪不开来,慢慢脑子里感到一片混沌,迷迷糊糊的双眼一合,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玉灵烟漫步走在山间道路上,她在这里已经等了三天了,也没见到王进出现,心里渐渐感到了绝望。她把这本碧落龙头看的现在都能倒背如流了,也没找出一丝端倪。她对于武功并不感什么兴趣,要是想学,早就学到了上乘武功。只是她生性活泼多动,就学了点防身的技艺,能对付一下江湖小贼就行了。 所以她身上带了本天下人人垂涎三尺的神功秘籍,也丝毫提不起兴趣来。这三天只是呆呆的坐在石上看书找线索,听到身边风声或是一点微小的响动,都以为他回来了,连忙转头去寻,结果是空空如也,徒增心头烦闷。 她想离开这里,但也不知要去哪里,只是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已将他当作了依赖,没有他在身边,心中好像丢失了什么,有一种莫名的难受。 走了一会儿,感到有些疲累,坐在山道旁一块石上,双手揉搓着脚踝,以解脚上酸痛。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到前面有人道:“你们看,前面有人,我们过去问问吧。” 她抬起头,只见有五个少女结伴向这边走来,一看之下,后面两人认识,是周冰和洁儿,前面三个少女相貌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猛然想起,在暴雨中她找到王进时,就是这三个少女在他身边。心下诧异,她们五人怎么走到一起了?这 周冰和洁儿不是被月无双给抓了起来,什么时候逃脱了? 前面三个少女正是小眉、冰清和墨儿。 五女不多时来到面前,由于她在随着山体滑坡跌进了湖里,脸上的人皮面具已被湖水冲掉了,这五个人却从来没见过她的真面目,相对而立也不认识。 刚才说话的是墨儿,这个少女性格开朗,极为活泼。这次仍是她先开口笑道:“好一个漂亮的天仙姐姐,你是不是住在这山里?” 玉灵烟摇摇头,看到她们都不认识自己的样子,这才想起了现在没有易容,她微微一笑道:“我只是路过。” 墨儿问道:“姐姐可否在这附近见到有两个尸……人?是两个少年公子。” 玉灵烟一听就知道是在问她和王进了,看着周冰和洁儿满脸悲伤之色,明白是这三个少女,把他们两人卷入了山体滑坡的事告诉了她俩。她心想这怎么回答,自己虽然知道内情,如果揭破真相,那王进此刻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还不让她们怀疑是自己为了图谋碧落龙头,而下手杀了王进后毁尸灭迹?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道:“没见到。” 五女顿时脸上一片失望之色,周冰和洁儿眼圈一红,泪水盈眶。洁儿扶着周冰手臂,强颜欢笑,道:“嫂子,三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况且我们现在还没找到他,我们都应该振作一点。” 周冰轻轻点了下头,道:“我们再去找吧,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话是这样说,但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冰清安慰她道:“一定会找到的,他武功高深,不会有事的。”心里却是想道:“那天看他呼吸都没了,活过来的希望太渺茫了。” 墨儿笑道:“是啊,是啊,楚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安然无恙的。” 她们两人的话似是鼓起了周冰的信心,她点点头道:“谢谢你们的吉言,我们走吧。”说完才欲举足,却看到玉灵烟胸前慢慢隆起,情形有些怪异,不由吸引了她的目光。 其他四女看到她脸色有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到这般光景,均是张大了口,怔在当地。 玉灵烟被她们五人看的有点不知所措,正在纳闷,就感到怀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还是好大一个圆球。她低头向怀里看去,突然看到了一丛头发,虽然是白天,也吓得毛骨悚然,“啊”的惊叫一声。 当她看清是个人头时,心下惊慌之意稍减,首先想到的是王进。这人头好像很费力气的向外探伸,果然就是王进面目。她心下先是一喜,而后又暗暗发愁,刚才自己明知道她们找的是王进,自己撒谎说没看见,这让他出来了,怎么解释?心想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 她一咬牙,伸手按住王进头顶,用力向下按去,眼睛却是看着五女,不自然的向她们勉强堆起一个笑容,不过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五女只是看到一个头顶露出来,又被她按了下去,各自心中惊疑不定,想到她怀中难道藏了人?要是藏了人,看情形怎么只是有个人头的模样,却看不到身体?说小孩儿吧又不像,小孩儿哪有这么硕大的头颅? 我爱看书 五十七 拆台难防 正在大家愕然不解之时,就听到玉灵烟怀中有人气愤的骂道:“谁***这么缺德,老子好不容易钻了出来,谁又把我给摁下去了?” 这声音小眉、冰清和墨儿只是听着耳熟,周冰和洁儿却是听的明白,这不是王进是谁?她们两人看着玉灵烟,脸有疑色道:“这是怎么回事?快放他出来!” 玉灵烟暗叫糟糕,脸上浮起无奈的神色,只得解开衣衫。(.)只见王进蓦地从她怀中探出半个身子,张大了口不停的喘息,显是在里面闷坏了。玉灵烟发现他下半身还夹在碧落龙头书中,同时也想起自己此刻袒胸露怀,一个男子就在怀中,不禁羞的红霞满面,双手将书打开,嗔怒道:“还不赶快出来?” 王进回头看了一眼满面怒色的玉灵烟,“哦”了一声,麻利的从她怀中一跃而出。立在地上,伸个懒腰舒展一下身体,这才发现周冰等五女也在身边,正大惑不解的望着自己。他也是一怔,看着周冰问道:“你们怎么从月无双手里跑出来的?” 周冰不答他的问题,却是满脸关切的问道:“你现在伤都好吗?听说你从山上掉落下来,我和洁儿都快吓死了!” 洁儿伸手在她背后轻轻一推,笑道:“我把三哥让给你了,别离的这么远,怎么看着不像是夫妻。” 周冰看到还有众女环伺在侧,想起上次跟他久别重逢,不顾有人在旁就扑进了他的怀里,不由脸上一红,低低的垂下了头。 王进看着她羞答答的模样,心里不禁就是一荡,心想:“好久没见到我老婆这种美态了,比玉灵烟这鬼丫头可温柔多了。”他笑嘻嘻地道:“我没事,就受了点轻伤,现在已经好了。对了,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他眼望着小眉、冰清和墨儿,一脸的狐疑。[] 墨儿讶然道:“轻伤?当时你都没气了,没想到你还真是命大,不但活过来了,而且会好的这么快。” 王进挠头笑道:“阎王老儿不收我,说我长的太帅,怕将他地府里美貌的女鬼都勾引走了,所以就放我回来了。” 六女除了洁儿和玉灵烟外,听他说到什么勾引女鬼这等不三不四的话,都是脸上微微一红,但还是被逗的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来,就连冷冰冰的冰清也面露微笑。 玉灵烟狠狠白了他一眼,道:“就会胡说!” 洁儿当下说起这几天的遭遇。那天她和周冰被月无双擒住,眼见玉灵烟逃走,心里倒也不怎么惊慌,盼着玉灵烟找到王进来救。可是等了半天,到了暴雨来临,也没见到王进的身影。到了晚上雨势渐歇,月无双就押着她们要回草舍,正好碰上了小眉、冰清和墨儿。小眉似是和月无双很熟,两人低声说了几句,月无双就把这两个人交给了小眉,独自走了。 当这三女得知周冰和洁儿是王进妻子和妹妹时,都心生好感,便将王进受伤和卷入山体滑坡的事告诉了她们,没敢说出王进在滑下山坡前就死了。两人听了伤心欲绝,险些晕过去。但她们仍是心下存了一丝希望,盼着他能逢凶化吉,有奇迹发生。是以她们问明王进摔下去的方位,便去寻找。小眉等三女也都感念他有救命之恩,也都跟来。 她们从北坡下山,绕过乌鸡岭,向南坡寻去。只是她们谁也没来过这山中,都不认识道路,在纵横盘错的山道当中迷了路,转了两天,今日才到了这儿,其实离南坡也不远了。 王进看到她们五人满脸风尘,容颜憔悴,心知她们在山里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想到这都是为了找他而不辞辛苦,心下一热,暗生感激。他忽然想起了叶**和萧若华,当下转头向小眉问道:“你们后来又去过树林吗,那里最终是什么情况?” 小眉脸上一红,道:“不清楚,我们经过树林但没进去。”话语间躲躲闪闪,不尽不实,显然是在撒谎。 冰清、墨儿、周冰和洁儿也都是脸上发红,连玉灵烟都猜到了林中情形,斜眼蔑视着王进,冷哼一声道:“你这个坏蛋想看什么结果?” 其余五女见这少女冷不防的就讽刺一下王进,也不知是什么来路,王进却不生气,均是向她投来诧异目光。玉灵烟被她们五双眼睛看的自己有点招架不住,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心里想道:“看什么看,是不是嫉妒我比你们长的好看?” 王进被她一句抢白,马上想到林中情形,这的确让小眉她们女孩难以回答,不禁脸露歉仄,有点不好意思,讪讪道:“哦,我只是想问问叶**和萧若华怎么样了。” 玉灵烟冷笑道:“原来心里牵挂两个妖女!” 小眉、冰清和墨儿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她们也都为人称作过妖女。 其实王进只是心下对于最后结果有点好奇,看是群雄被两个妖妾迷惑了,还是把她们两个给制服了。不过他越解释越显得多余,倒像是对叶萧二人念念不忘似的。脸上登时有点发热,心想自己怎么老是被玉灵烟抓住痛脚,大做文章,倒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一般。 这时周冰看到他的窘境,岔开话题问道:“这两天在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说给我们听听吧。” 王进见她脸上红晕未退,浓密的睫毛下,如秋水般的双眼中,满是期待和关切。他不觉心头一热,看这娇艳欲滴的脸庞,就想亲上一口。可惜身边还有人,心里暗恨怎么老是找不到单独和老婆相处的机会,让自己只是心里想想,却不能付诸行动。 周冰看他呆呆的望着自己,不由脸上更红,低下了头,声若蚊叮地道:“你怎么不说话?” 王进“哦”了一声,将视线移开,转头看到玉灵烟一脸的不屑,好像嘴里还小声 嘟囔着:“色鬼,好像没见过美女。” 他心里气道:“我看自己老婆也成色鬼了?你这鬼丫头片子,就知道跟我作对。” 当下将从山上掉下来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但关于碧落龙头的事情,他略过不提,主要是提防冰清和墨儿两人。但他不提碧落龙头,关于刚才怎么从书中钻出来的事,就没办法解释圆了。只是满口胡说,听的众人一头雾水,到最后也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除了玉灵烟外,周冰等五女众口纷纭,七嘴八舌的询问心中不解之处。王进有时候被问的膛目结舌,就顾左右而言他,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说的她们更加头晕脑胀,不知所以。 这三个女人一台戏,更别说五个女人了,直吵的玉灵烟掩耳都难抵挡。她最终从怀中拿出碧落龙头,说道:“大家别吵了,还是我来说吧。就是因为这本碧落龙头,把他吸了进去,在里面住了三天,今天才出来!” 五女听到碧落龙头四个字,一时间鸦雀无声,呆呆怔住。目光均是盯在了玉灵烟手中那本书上,各自心思起伏不定。其中最为眼热的就属墨儿,眼中闪着亮光,一副蠢蠢欲动的神情,似是顾及王进曾经救过自己,不然早就上前去抢了。 王进一看事情败露,也就闭口不说了,心里恨的玉灵烟牙根直痒。想到这鬼丫头就没跟自己合作过,从来都是喜欢来拆他的台,而且是一拆再拆。这次碧落龙头在众人面前露相,估计停不了几天,江湖上就会人尽皆知,碧落龙头在他楚三少爷手里,他这唐僧肉此次又加重了砝码,还不被黑白两道、各路妖魔神仙死命追杀? 洁儿上前一把从玉灵烟手中夺了过来,脸色不善的说道:“这是我三哥的东西,就不劳你收着了。”她现在隐约猜到这个少女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白衣少年,况且现在玉灵烟身上还是一身白衣,更增疑点。 玉灵烟一脸的不快,说道:“我根本就不稀罕这东西,要不是他在里面,我才懒得收起来。”这话倒是不假,她本来对碧落龙头就不感什么兴趣,拿走也无所谓,就是洁儿的语气神情有点不友好,令她心中恼怒。 洁儿看到这名动天下、引起江湖纷争的宝物就在手上,心下不禁激动万千,也顾不上理会玉灵烟,迫不及待地翻开来看看这本书到底神奇在哪里,让江湖豪杰、武林高手使尽各种手段,不惜性命相拼。打开来看,有些微微失望,不过是一本武功秘籍,看不出那点神秘之处。 小眉、冰清和墨儿三人都伸长了脖子,睁大双眼,神情紧张地注视着这本书。 洁儿看到她们三人渴欲的目光,心里倒是有了惧意,这种东西在手上,不知要让多少人惦记。她连忙递给王进。 王进到现在也没看过里面内容呢,三天前翻开第二页就被龙头吞到里面了,现在也想看个究竟。当打开第二页时,微感诧异,那个龙头不见了。再往下翻,就是心法口诀,一时也看不出有什么高深之处。随手翻了几翻就装入怀中,心下想道:“身上有了这本碧落龙头,看来风险更大了,这让老婆和洁儿跟在身边总会有危险的。再说还要去碧霞岛,她们更不能跟着了,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将她们安置下来。” 我爱看书 五十八 不翼而飞 众女见他将碧落龙头收了起来,也都绝了念头。````此时天色将黑,大家商议就在山中露宿一夜,明天再走。王进当然高兴,身边一下多了这么多美女,虽然老婆只有一个,但是跟她们闲七搭八的有说有笑,又是秀色可餐,何乐而不为? 这些少女分头去打猎和拾柴,唯独玉灵烟跟她们格格不入,自己一个人呆在一边,也不说话,也不动弹,只是皱着眉头暗生闷气。 王进和众女看在眼里也不理会,均是围坐在篝火旁边,烤炙猎物,谈笑风生,极为热闹。 玉灵烟过了一会儿再也按捺不住,向王进怒目轻叱道:“你过来!” 王进转头看着众女奇异的目光,不禁有点尴尬,她对着众女的面对自己呼来喝去,其中还有自己的老婆,要是过去了,也太没面子了。 果然周冰脸色不爽,也不向玉灵烟和王进看上一眼,只是低了头,默默想着心事。洁儿此时背对着玉灵烟,向王进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过去。 王进转过头苦笑道:“什么事?” 玉灵烟板着脸孔道:“过来才说,不过来算了,早知道你是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家伙!” 王进心想自己怎么过河拆桥了,倒是她这鬼丫头不断在自己脚下挖坑,不过想起她对自己确实付出不少,这次要不是她在身边,自己这条老命很可能就没了。当下从烧烤的野鸡上撕下半只,也不敢抬头去看周冰,像做贼似的,转过身溜到玉灵烟身前。 他递过鸡肉,笑道:“是不是饿了?先吃点东西,有什么事一会儿说。” 玉灵烟却不接鸡肉,说道:“我不饿。叫你过来只想问下,答应我的条件什么时候做?” 王进左手挠了挠头,想起还欠着她两个条件,一个是玄青的下落,一个是送她回家。他不由转头看了看周冰等人一眼,见她们均是投来注视目光,他苦着脸道:“玄青……”本来想说玄青的下落他也不知道,但怕她气愤之下大吵大闹,更令自己窘迫,心想还是继续骗下去吧,当下接着道:“这老家伙行踪不定的,只是说过他会来找我,我现在得到了碧落龙头,估计这几天里,就会找来了。” 玉灵烟点点头,忽而嫣然一笑道:“那送我回家这个条件不会耍赖吧?” 王进点头道:“怎么会呢,打算明天就启程送你回家,你看怎么样?” 玉灵烟笑道:“这还差不多。”顿了顿低声问道:“你怎么钻到书里的,三天也不出来?”自从王进出来后,她心下一直好奇,就是找不到机会问他。 王进嘿嘿笑道:“还不是书上那个龙头把我吸了进去,只是我骂了几句,它就假公济私,让我昏迷了三天,才放我出来。” 玉灵烟瞪大了眼睛,道:“你骂它什么了?” 王进神色忸怩,笑道:“这个你就不要听了吧?”心道:“我骂它老婆偷汉子,头上两个龙角都绿了,这种话你也能听?” 玉灵烟明白他不会骂出什么好听的话来,脸上微微一红,向篝火边的众女看了看,伸手从他手中接过那半只野鸡,低声笑道:“快回去陪你这几位美女吧,看她们样子,像要吃了我似的。”说着拿起鸡肉吃了起来。 王进无奈苦笑一下,走回篝火旁坐下,看到周冰脸色不愉,一时也找不到话说,只是闷头吃东西。众女本来热闹的气氛好像一下子冷淡下来,均是一语不发。众人吃饱了肚子,各自找地方安息。 第二日早上醒来,王进张开眼睛伸个懒腰,忽然觉得头上昏昏沉沉,有点难受,心想是不是现在天冷,夜里着凉感冒了?他站起身来,看看天上太阳都快到中天了,已经将近中午时分,想到自己昨晚睡的不晚,怎么到现在才醒过来? 他转头看看其他六个少女,却都还蜷缩在干草丛中,睡的兀自不醒。(.)他笑着摇摇头,心道这几个女孩怎么没有一个勤快的,居然都喜欢睡懒觉。她看了玉灵烟一眼,心想不对,这鬼丫头在那山谷时,经常天刚亮就醒了,今天怎么会睡的这么沉? 马上想到这几天是不是因为照顾自己受累过度,昨晚放松了精神,就贪睡了会儿。当下也不在意,信步在山道上慢行,呼吸一下山中清新空气。想起了碧落龙头,现在闲着没事,看看怎么练习的,在她们醒来前,不妨用会儿功。 他伸手从怀中把书掏了出来,看到手中只有一本书,不禁脸上变色,吃了一惊。手中这本是广陵散,碧落龙头和媚术秘籍却不见了。他慌忙又伸手在怀里寻找,空空如也。现在初冬天气,他额上都冒出了汗珠,这两本书一夜之间,竟然不翼而飞了! 回头看看正在沉睡中的六女,心想自己现在内功深厚,反应灵敏,就是睡的再死,她们之间任何一个人来他怀里偷东西,自己也不会丝毫不知的。不过转念想到昨晚睡的真的很香,一点知觉都没有,现在头上还有些迷糊。他开始怀疑六女中有人昨晚暗中做了手脚,不然他们身处之地,偏僻荒凉,不会有外人到来。 他目光在这六人脸上一一扫过,周冰和洁儿不用考虑了,自己老婆和妹妹是不会偷的,剩下的这四个人就有点靠不住了。这小眉、冰清和墨儿三人曾经被自己救过,也知道他的武功,应该不会是她们。最后目光停留在玉灵烟的脸上,想到自己虽然答应了她今天要送她回家,是不是这鬼丫头怕他耍花招,就偷了碧落龙头,以此要挟他? 想着这个可能性比较高,但转念又想,她最鄙视那本媚术秘籍,按理说拿了碧落龙头就行了,怎么还偷走了媚术秘籍? 他的目光又转回到了小眉等三人脸上,小眉跟叶销 魂和萧若华搅在一起,她们是不是同伙?她们同伙的可能性很大,那就有偷书的动机。再看冰清,别看外表冷酷,其实城府很深,这几个少女中,她看起来年龄最大,也是最为成熟,她也不能排除偷书嫌疑。 目光最终落到墨儿身上,这小妞当时在林中明知道自己武功不弱,还到树上来抢启龙珮,使诈点了他的**道,她的鬼心眼不少,看来也有作案的可能。 他最后排除了周冰、洁儿和玉灵烟,把目标锁定在这三个少女身上,开始寻思到底是谁偷了东西。 正在此时,六女逐一醒来,先是周冰和洁儿,而后是小眉、冰清和墨儿,只有玉灵烟却是沉睡不醒。 她们见王进立在六人中间,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什么,都是微感诧异。 洁儿掩口打个哈欠笑道:“三哥又在发什么呆?” 王进这才知道她们醒了,抬头向她和周冰使个眼色,说道:“老……娘子,小妹,你们过来一下。”说着向旁远远走开。 周冰和洁儿相视一眼,不知他要做什么,当下站起身来跟着他走去。 小眉等三人想是他们有什么体己话要说,当然要背着外人,也不在意。 王进转头看离开小眉她们老远,估计听不到自己的说话声音,才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周冰和洁儿低声道:“碧落龙头不见了,不知是偷谁走了!” 她们二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都吃了一惊,周冰满脸惊慌地道:“不是在你身上吗,谁敢这么大胆去偷?” 洁儿也皱眉道:“是啊,三哥现在武功这么高,她们连命都不要了?” 王进小声道:“我怀疑她们昨晚用迷药了,不然我不会不知道的。” 周冰和洁儿点了点头,周冰面沉似水,似是在想线索。洁儿转头看了玉灵烟一眼,说道:“我看这个玉姑娘有点靠不住,你看她现在还睡着,是不是在假装?要不要我去搜一下她身上?” 王进摇摇头道:“不论是谁偷了,现在也不会放在身上。现在除了你们两个之外,她们都有嫌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先不要打草惊蛇。一会儿回去,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你们暗中观察一下,看谁的嫌疑最大。” 两人都点头答应,跟着王进回去,此刻玉灵烟也醒了过来。她仍是谁也不理睬,起身走到一处山泉旁边,双手掬了水洗脸。 小眉、冰清和墨儿三人提议在这里吃过午饭,就出山分道扬镳,各自回去了。王进和周冰暗中仔细观察,也看不出她们三人有什么异样神情和举动。 玉灵烟洗完了脸,回来笑吟吟的望着王进,显是等他履行诺言,送她回家。王进心下却是嘀咕,看她笑的不坏好意,是不是她偷走了东西? 众人把昨天剩下的猎物烤熟吃过后,坐在地上闲聊了一会儿,正要准备出山,只见从西面冉冉行来一个身形枯瘦的道人。 王进一看之下,不由心下高兴,这道人却是玄青。心想他来的正是时候,这老道未卜先知,他掐指一算,还不立时知道是谁偷了东西? 我爱看书 五十九 百年宿怨 待玄青走近,王进才欲喊他道号打招呼,忽然想起有小眉等人在这儿,可不能泄露了他的身份,当下只是笑道:“道长好久不见了,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 玄青仍是那副无精打采一脸病容模样,他微微一笑道:“你随我来!”说着转身又向来路行去,脚下犹如毫不沾地般,轻飘飘的竟是非常快捷。```` 王进“哦”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走去,心想:“他肯定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事情,把我叫到一边要偷偷告诉我。” 周冰和洁儿认识玄青,在这儿碰到他虽然感到有点意外,但知道他神出鬼没,脾气古怪,也不敢跟上去。 玉灵烟心里想到这个道人是不是玄青?她有心想跟过去,不过看到周冰和洁儿也都没动,还是别自找没趣了。 王进随着玄青走出差不多一里多远,才停了下来。玄青坐在一块大石上,笑道:“我三天前已知你参透了碧落龙头的奥秘,贫道恭喜了。” 王进坐在道旁,愁眉苦脸地道:“得而复失,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是不是来恭喜我丢了碧落龙头,看我笑话的吧?” 玄青双目微闭,脸上仍是挂在淡淡的笑容,缓缓说道:“这件事我也知道了,只是龙头只现一次,现在除了你清楚其中奥秘外,谁也无法得知了。除非你说与别人,否则只能等上两甲子,这龙头再现人间。” 王进听了心中一喜,说道:“你的意思是就是别人现在偷走了这本书,也找不到其中奥秘了?” 玄青轻轻点头,道:“不过龙头现过,书上神功浮出,得书之人也能练成碧落龙头了。唉,这是天数,贫道也无力阻挡。” 王进皱眉道:“对啊,龙头里说进殿前必须要练成碧落龙头,我没了秘籍,怎么练功?练不成碧落龙头,是不是也进不了幽冥殿?” 玄青点头道:“不错,没有碧落龙头做引子,大殿不会现身,那就永远也进不去。不过吉人自有天相,你以后兴许还会失而复得,练成此功的。” 王进懒洋洋的道:“听你说话口气就不确定,是不是以后练成练不成,还不一定是吧?” 玄青叹了口气道:“不要当我是神仙,贫道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不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就是练不成碧落龙头,也说不定可以进入幽冥殿。” 王进忽然想起一件事,脸现兴奋神色,说道:“你不是会未卜先知吗,就掐指算算,看看这本书现在在谁身上,或是被她们藏到哪儿了?” 玄青摇头道:“书已经不在她们身上,也不在这个山中了。你目前紧要的,是去寻找龙头奥秘中所记载宝物,碧落龙头先不要管了,以后慢慢再说。总之一切都会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王进笑道:“道长既然什么都知道,就告诉我一下珍珑天宝在碧霞岛什么位置,还有其他七件宝贝都是什么,在哪里可以找到。别让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 玄青微睁双眼,淡然道:“其实我对此事也就略知一二,龙头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得而知。其余宝物现在何处,贫道就更加不知道了。好在你福缘深厚,一切均会遇难呈祥,迎刃而解。” 王进心想这老道又在跟自己绕弯子了,他明明知道的事情,怕泄露了天机,受到处罚。不过想想也是,要是换做自己,也不会说的。 玄青见他良久不语,当下笑道:“你可知龙头为何留你三日?” 王进怔道:“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心道:“我怎么不知道,老子骂了它,它肯定怀恨在心,没要了我老命已经是不错了。” 玄青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摇头笑道:“龙头不会计较你的骂语,只是看你重伤在身,虽然恢复奇快,但只是九转灵丹药力未过之故。若不是它留你三日加以治疗,估计半月之后,你就会伤痛复发,不可收拾。” 王进奇道:“你说我没死是因为吃了九转灵丹?那药力过了又会怎么样?” 玄青说道:“你吃的太多,一次吃了九粒,本来常人一次吃上两粒也会消受不了,但你内力深厚,再加上三魂七魄均已出窍,药力虽猛,反而救回了你一条性命。是以你身上伤痛因这九粒灵丹,出现异常,恢复快速。不过等到半月后,药力消失,便会旧伤复发,说不定还会因此内力尽失,成为一个废人!” 王进心想原来是九粒灵丹把自己的这口气给吊了回来,龙头还帮了个大忙,亏自己以为它怀恨在心,曲解了好意。但又想到与阿雪相逢和韩若霜的追袭,难道那是个梦?他茫然问道:“那我在阴间的一幕,又作何解释?” 玄青脸上露出一股神秘的笑容,说道:“亦真亦假,似幻似真,这世上之事原也真伪难辩,你又何必执着?” 王进听了不禁心中有气,想道:“这牛鼻子就知道跟我绕圈子,听的老子大吊胃口。”他哼了一声,道:“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我只是想知道见到阿雪是真的还是做了个梦?” 玄青站起身来,脸色平缓的说道:“就当是个梦吧!”他双手负在背后,抬头遥望天边,若有所思。 王进看着他瘦弱的背影,心下气道:“我还当你放屁了,就不说句人话。” 玄青悄立良久,才道:“当年魔空门和摩尼教,就是因为幽冥殿结下了百余年的宿怨,魔空门也因此没落,二十年前终是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王进听他突然提起魔空门和摩尼教,感到有点意外,但心里却对这两个名字非常有兴趣。自己学了魔空门最高心法无妄神功,说来也算是魔空门弟子了,当下问道:“你说现在魔空门现在已经没了?” 玄青缓缓点头, 一脸的沉思,说道:“百余年前,魔空门掌门曹正龙和摩尼教主任流云,均是当世一代人杰。只是两个门派历来为江湖称之为邪派魔教,但他们两者之间又是素来不和,互不往来。曹正龙这个人心术不正,不但为害江湖,却还残害同门。不过魔空门在他手中倒是兴旺强盛,实力大增。这就使得他野心勃勃,心生称霸武林的想法。恰逢此时,听闻任流云得到了碧落龙头,便起了要灭掉摩尼教夺取宝物的念头。结果两派数次交战,各有胜负,谁也奈何不了谁。曹正龙和任流云交手几次,却是功力相当,不分上下。 “后来任流云参透了碧落龙头的奥秘,收齐了必需宝物,便起身赶往幽冥殿所在。谁知曹正龙一直盯着他的动静,就一路暗中跟去。他们两人在关外最终一战,曹正龙败在了碧落龙头之下,而任流云进入殿中,从此再无音讯,再未听说过出来。 “曹正龙五脏六腑被碧落龙头侵入,一时不得便死,他被关外一个回纥牧民所救,感激之下,就将魔空门武功传给了那人,这也是魔空门关外分支的由来,羽真子便是那牧民的后代。后来他伤势减轻,历尽艰苦,回到了中原。那时也正是半年之期,碧落龙头发作,他便伤发而死。 “从此魔空门和摩尼教结下了不解的冤仇,百余年来纷争不断。摩尼教一直不曾停过派人到关外寻找任流云的足迹,也是为了幽冥殿的下落。三十年前,摩尼教弟子在沙漠中找到了任流云的长剑,他们带回来后,仔细观摩,终于在剑柄上找到了一个秘密,一种内功心法就镶嵌在其中。这内功心法就是枯冥心经!” 王进听到这儿,“啊”的惊呼一声,道:“这名字我听过,龙白髯好像会这种武功!” 玄青点头道:“不错,你现在体中就有枯冥心经的内力。这种武功摩尼教高手练习之后,发现了一个惊喜,那就是能克制魔空门的武功,交手之际,枯冥心经可将对方内功散解。一时间,魔空门上下恐慌,他们想方设法,使用阴谋诡计,不惜一切代价,要毁灭此功。正值此时朝廷镇压摩尼教,教中又生内讧,摩尼教在内忧外患之下,终至被魔空门捣毁总坛,找到了枯冥心经,将之焚毁,还将会此功的高手尽数杀死,枯冥心经从那时绝迹江湖,摩尼教也一蹶不振。” 王进等了片刻,见他不再往下说,问道:“那龙白髯怎么会枯冥心经?魔空门又是怎么解散的?” 玄青脸现沉思,良久才道:“其中因由我也不得而知,只知两派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纠缠不清。二十年前,摩尼教暗使诡计,使魔空门分崩离析,不复存在。魔空既亡,二十年来,江湖上平静了少许。虽然又崛起了大魔头、碧霞岛、白马教和天衣帮之流,但他们也相安无事,少有争斗。” 王进忽然想起玉灵烟要找玄青,可能有事相求,当下说道:“我有个朋友想找你指点迷津,让她过来见见你吧?” 玄青转身向来时方向走去,朗声道:“不必了,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安排,祸福相依,不可强求,你好自为之吧!”说到最后这句时,身形已消失在了山道转弯处。 王进看到他又是走的很急,提前连个招呼也不打,心里还有许多事要问他,张口叫道:“喂,等……”看着玄青消失的方向,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爱看书 六十 情难自禁 王进转身回去,看到玉灵烟一脸的焦急神色,知道这鬼丫头已经猜到了玄青的身份。他装作没看见,转头跟周冰等人说起出山。周冰和洁儿见他不提玄青的事,也不询问。小眉、冰清和墨儿也都等的有点心急,眼看午时已过,怕启程晚了,天黑之前出不了大山,又要在荒山野岭露宿了。 这个时候,王进突然想起了焦尾琴,便去问玉灵烟,她气鼓鼓地道:“我以为你死了,也找不到尸体,就把这张琴掩埋在石堆中,算是为你安葬了!” 王进听了心下感激,他就是死了还有人给安置个墓**。当下问明了位置,施展轻功到了那里。好在就是用石头堆砌在上面,毫不费力的扒开,将琴取出,负在背上,不多时又返回了原地。 七人一行,沿着山道向西而去。王进走在最前,后面便是周冰。遇到坎坷攀越之时,王进回头拉她一把,握住她温润滑腻的小手,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心想怎么出了山,找个没人地方,让自己好好抱一下老婆,亲热一下。此时走在山道上,心思全在身后的周冰身上,一阵阵心痒难搔,恨不得现在就回身将她抱在怀里。 玉灵烟走在最后,一声不响,心里只是想着出山后,王进说过要送她回家的,就是不知是否还带着周冰。想到这里心下就是一阵黯然,不由想起自己的身世,鼻子一酸,眼中不觉储满了泪水。 将近黄昏时分,七人已绕过乌鸡岭,来到了萧若华的草舍,此处距官道已经不远。王进见草舍屋门紧闭,里面悄然无声,似是没人。院落中秋娥和秋雁的尸体也不见了,看来萧若华曾经回来过,把她二人掩埋了。想起秋雁和他曾经有过一夜情,却死在自己手上,心里倒有些酸酸的。 王进抬头看看天色,说道:“天不早了,依我看我们就先在此落脚住上一宿,明天再各奔东西吧。”说罢眼望众女,他从中午到现在一直也没发现她们之间有什么异常,还是有点不死心,想夜里再暗中观察一下。 小眉、冰清和墨儿点头答应,若是从此处奔上官道,就已经天黑了,还不如在这里有草舍可供住宿。 王进生怕叶**和萧若华暗藏在屋中,或者里面有什么机关,他一马当先的抢在头里,到了门前,全神戒备的将门推开。屋中空无一人,他走进里面四下察看了一番,没有发现有人埋伏的迹象,这才向门外的六女招了招手。 六女进来后,周冰说道:“我去找厨房,看有没有食物给大家做晚饭。”说着向西面那扇门而去。 王进来过这里,知道往西是通往餐厅,厨房也应该在餐厅一侧。他见洁儿要跟在后面,便立时抢在前面道:“我跟娘子去吧。”说着三步并作两步,随着周冰后面进入了那扇门。 玉灵烟眉头微皱,撅起小嘴,转身推开东侧的一扇门,疾步走了进去。 小眉、冰清和墨儿跟她相处不到两天,也都看出端倪,心知玉灵烟定是看到王进跟着周冰走了,心中不快。当下大家也不理会,都落座休息。 王进跟着周冰进去,这间是个书房,再过去就是餐厅了。现在外面天色渐黑,里面视线极暗,只能大概看到周冰身体的轮廓。他看着前面窈窕身影,玲珑有致,心跳不由加快。他来到古代时间不短,但与周冰相处时日有限,对她还有着一种陌生而神秘的感觉,这也更能挑起他心中欲火,只是心里有点胆怯,想上前抱住她,却又不敢。 两人一语不发,穿过书房,进入了餐厅。王进心里发狠:“妈的,自己的老婆我怕什么,真是没用!”想着上前一步,从周冰身后伸开双臂,环抱住她的蛮腰,心里一阵扑通扑通狂跳。 周冰“嘤咛”一声,全身感到一软,向后倒在他的怀里,她登时呼吸急促,面红过耳。[]王进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心下激动地道:“老婆,不,娘子,我好想你!” 他确实是想不出更好的话来,估计每个男人到了这种情况下都变得有点弱智,也有点口舌拙笨。他的手不老实的在她胸上摸去,柔软而结实,不禁一阵血脉喷张,口干舌燥。 周冰“哦”的一声轻吟,在他怀中轻轻扭动,口中轻轻道:“不要,我们还……喔……不,外面有人……”说着伸手去推他的双臂,但却没用半点力气,变成了扶着他的双臂,在自己身上揉动。 王进在她耳边轻声道:“怕什么,我们是夫妻,上次要不是有人捣乱,我们早进了洞房了。我有点受不了,娘子……”说着便伸手滑入她的领口,握住了那对玉兔。 正在此时,听到玉灵烟大叫一声,紧跟着众女也纷纷惊呼。王进不由吃了一惊,心想那边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欲火顿时消了大半。 周冰连忙将他双手从自己衣服中拉出,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王进不禁苦笑,这鬼丫头就会拆台,眼看好事就要做成,却被她搅黄了。他有点恋恋不舍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停下,转头笑道:“还没顾上亲一下呢。”说着伸嘴便向周冰脸上吻去。 周冰向后撤了下身形,微嗔道:“快点去看看,想要亲我,要留到洞房才行!”说着双手在他背上用力推了一下,推的他踉踉跄跄的向外走去。 两人快步来到客厅,只见五女齐刷刷的站在客厅中央,均是脸色苍白,双眼中充满恐惧之色。 王进看着玉灵烟,最先是她叫的,当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玉灵烟伸手指着东面那扇门,声音微微颤抖地道:“里面……有鬼!” 王进听了心里也是一哆嗦,他胆子虽大,但是世上有几个人不怕鬼的? 他咽了口唾沫,壮了下胆子,道:“不会吧?这世上怎么会有鬼呢?”说完这句话,心里不禁又在打鼓,想到陆玉横不是老是阴魂不散的缠着自己吗?还有自己也不知道去过阴世是真是假,反正不能断定这世间没有鬼。 墨儿颤声道:“里面有死人,还能发出声音,我们好怕!” 王进看着这几个少女,都向自己投来寻求依靠的目光,一下觉得自己高大了不少,心里对鬼的恐惧减淡了很多,心道:“老子跟鬼打了不少的交道,也没什么好怕的,在女人面前可不能丢了面子,让她们看看老子是多么威猛!” 王进从桌上拿了根蜡烛,走到东面门前,一脚将门踹开。六女胆战心惊的跟在他的后面,王进心里也是十五只兔子,七上八下。到了里面也没看到什么,玉灵烟双眼看着他,右手指着左面。 他转头看去,先是看到四只小脚,顺着脚往上看去,只见秋娥和秋雁两个凌空吊在墙角处,满脸是血的在半空中悠来悠去。顿时吓得他魂飞魄散,差点撒出尿来。不过马上想到她们被自己打死了,吊在这里是有人故意整的恶作剧,想到这儿惊魂稍定。 不想墙角的床下也咯咯响了几声,这次他是真的怕了,全身一抖,蜡烛掉在地上灭了,屋中立时一片黑暗。六个少女在他身后均是尖叫一声,更增他心里恐惧。他头上冷汗都下来了,心道:“在女人面前可不能显得懦弱了,要不以后在老婆跟前还怎么抬的起头来?” 他咬牙壮了壮胆子,走上前去,一脚将床踢了起来,翻倒在一侧,隐约看见一个矮小的身影蜷缩在墙角里,簌簌发抖。他暗舒了口气,看来有个人躲在这里,那就不是鬼了,当下伸手在额上擦了把汗。 周冰从地上将蜡烛捡起,点着了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浑身血污,没有双腿,众女又都轻呼一声。王进看着这人有点熟悉,上前仔细察看,顿时想起了林中那个华山弟子,被墨儿斩断了双腿的刘振亮。 他一把揪住那人胸口,拎了起来,冷冷问道:“你干吗在这儿装神弄鬼,吓唬大家?” 那人正是华山弟子刘振亮,他浑身颤抖,声音极其微弱地说道:“啊,你是楚……楚三少爷,那两个妖女说你一定会……回来的,她们带走了你的两个哥哥,让我给你传……传话,她们说要你乖乖的……去找她们,不然……不然……”头一偏,竟然死了。 王进听到叶萧二人把楚冰封和楚冰龙抓走了,不禁怒火上冲,心下想道:“想拿他们要挟老子,没门,那两个是冒牌的,他们生死关我屁事!”转念又想:“不对,这江湖上都知道他们哥俩是我楚三少爷的哥哥,要是不救,不是太没人性了吗?再说他们哥俩也是被我牵连的,还是想办法去救吧。” 七人怕叶萧二人使什么诡计,都退到客厅里,厨房也不敢去了,大家就饿了一晚,坐在椅子上睡到天明。 王进也看不出谁是偷书贼,反正玄青都说过以后会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也不急于去找回碧落龙头了。他现在发愁的是把周冰和洁儿安置在那儿,送回襄阳,怕那儿也不安全去。想来想去,忽然想起了忘忧仙子。 七人从草舍出来,上了官道,小眉、冰清和墨儿与王进作别,他看出她们神色间居然有点不舍之意,但碍着周冰在旁,他也不敢放肆说话,只是和三人殷勤作别。 卷一碧落龙头完结,请接着参阅卷二珍珑天宝。 希望喜欢这本书的朋友,没收藏的请放入书架,多多给票,桐君拜上! 我爱看书 六十一 鬼樱娘子 王进与周冰、洁儿说起让她们到忘忧仙子那儿住上一段时间,由于怕她们担心自己安危,也不提是去碧霞岛寻找珍珑天宝。````只是说自己去救大哥二哥,不能带着她们涉险。 她们见王进要甩开自己,均是心中不快,洁儿撅嘴道:“师父说她现在已不在龟山中了,要是找她,就到武当兰花谷中的剑庐等她。” 王进怔道:“剑庐?那是什么地方?” 洁儿说道:“是师父的一位朋友,居住在那里。” 王进转头去看周冰,只见她脸上神情淡然,隐隐透着一股失望。他心下不由冲动,便想带着她去碧霞岛,但转念想到自己去闯龙潭虎**,带她同去,到时候无法顾及她的安全,很可能还会拖累了自己。当下硬下心肠,决定先送她们去兰花谷。 当下和三女顺着官道向南行去,到了将近中午时分,到了平安镇上。四人就在镇上打尖,吃过午饭,王进和玉灵烟商量,让她在这镇上的平安客栈住下,自己送周冰和洁儿到了兰花谷,再回来找她。玉灵烟倒是很高兴的样子,欣然答应。 王进和周冰洁儿起身赶往兰花谷,他们出了平安镇折而向西。行了三日,才到武当山下。王进抬头遥望高处青峦叠嶂,气势雄伟,心胸也为之开阔。 武当又名太和山、仙室山,北通秦岭,南接巴山。古有太岳、玄岳、大岳之称。连绵起伏,纵横八百多里。武当乃道教名山,最为夺其颜色的便数威震武林的武当派了。 兰花谷位于武当山南神道,此地素有武当后花园的美称。当年唐中宗李显被武则天贬于房县后,每年定期朝拜武当,他所开辟的这条进香之路被称为南神道。 洁儿曾经跟随师父来过,依稀记得道路。一路上栈道环绕,廊桥飞瀑,景色清幽怡人,宛若是到了世外桃源,不染半点尘世凡俗。王进心想仙子的朋友真会挑地方,这里看来就像是人间仙境。 三人来到兰花谷中,更是眼前一亮,现在虽是初冬季节,但谷中气候温暖,花草鲜绿。洁儿笑嘻嘻的摘了两朵白色的兰花,为周冰插在鬓上一朵,自己也戴上一朵,两人俏丽的容颜与兰花相互辉映,更增娇艳。 洁儿远远指着前面一座竹屋,笑道:“那就是剑庐了,只是主人脾气古怪,三哥你到了那儿可不要乱说话,别惹怒了他。” 王进点头道:“那我就扮作哑巴,啊……啊……啊……”他指着自己的嘴巴,挤眉弄眼,扮相滑稽,引得周冰和洁儿格格娇笑不已。 周冰突然笑容凝住,神色黯淡,似是有什么心事,王进不由一怔,才欲开口相询,就听她道:“相公,我们已到兰花谷,你就不必进去了。大哥和二哥之事紧要,你现在就去救他们吧,记得快点回来接我们就好。” 王进心下恍然,原来她是想到与自己分别在即,心中惆怅。他觉得对周冰也是颇为恋恋不舍,笑道:“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等送你们到里面,我好放心离开。” 周冰轻轻点头,面露甜甜微笑。王进牵了她手,跟在洁儿身后。当走近竹屋,只听里面一个老者的声音轻喝道:“是谁?” 洁儿躬身说道:“晚辈楚冰洁,忘忧仙子座下弟子,来此是等待家师的。” 里面那人“嗯”了一声,竹门打开,一个身形清瘦的老者立在门口,须眉花白,脸色红润,看年纪约在六十岁左右。那老者看着三人,目光最后停在了王进脸上,神色间微有诧异, 随即隐没 洁儿行礼道:“晚辈拜见丘老前辈!” 那老者只是点了下头,脸上神色怪异,也不让他们进屋,仍是双目盯在王进脸上,眼中闪烁着两道精光。 王进心下不禁微微有气,想这老者就是丘恨月了,自己等人好歹也是客人,连个招呼也不打,一直奇怪的看着自己,就像审视着一只稀罕动物似的。他暂时压住火气,抱拳笑道:“丘老前辈好,我是洁儿三哥,是来送她们的。” 丘恨月仍旧是点点头,也不做声,眼角却是瞥向了左方的一棵树上。就在此时,王进也听到左近有声音响动,目光不由也向那棵树上看去。 周冰和洁儿见他们目光有异,均各转头看去。 丘恨月脸上闪过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闪闪的,出来吧!”说到最后这个“吧”字时,突然运气吐出,只震的周冰和洁儿耳中嗡嗡鸣响,心神颤抖不已。 王进心下骇然:“这老家伙好强的内力啊,要不是我练了无妄神功,恐怕这下就被他吼倒了。” 那棵大树枝叶哗啦声响,从里面激射出一团红影来,王进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只见丘恨月右手在门框上抓下一块竹片,挥手向那团红影掷去。竹片去势快速,破空之声呜呜鸣响。竹片还未射到近前,就见红影中白光一闪,将竹片从中劈开,掉落地上。那团红影仍是向丘恨月而去,此时前面还挺了把明晃晃的剑刃。 丘恨月发出竹片被那红影劈落直至来到近前,也只是弹指间的功夫。丘恨月嘿嘿冷笑着,右手前探,一把握住剑尖,左掌向那红影拍去。 王进现在才看清楚,那团红影原来是个穿了一身大红衣衫的女人。她剑尖被紧紧篡在丘恨月的手中,对方左掌又**到,眼看躲无可躲,她竟是双手在剑柄上用力向前一推,借力向后一个倒翻,远远飘出两丈之处,稳稳落在地上。 三人向这红衣女子看去,只见她是个三十左右的美貌少妇,脸色白嫩,便如白玉一般光滑照人,只是眉眼之间多了点冷酷与煞气。 丘恨月右手一挥,将长剑抛到她的脚下,沉声道:“又是你,为何几次三番冤魂 不散的来纠缠于我?” 王进看看红衣少妇,又看看丘恨月,心道:“你老哥看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男子吧,是不是人家看中了你这老家伙,想要嫁给你?不过都这么大岁数了,就是娶了人家,不知还能不能洞房了?” 红衣少妇脸似寒霜,冷冰冰地道:“等我杀你的时候,再告诉你为什么也不晚!”她头也不回,伸手向那棵树上招了招。 树上又跃下四名红衣少女,各持长剑,纵身来到她的身后,四人一字排开,长剑横在胸前,气势倒是不弱。 丘恨月双手负在背后,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说道:“那你打算怎么杀我?” 红衣少妇眼中杀气大盛,冷冷道:“马上就知道了,你难道没觉得手上有什么异样吗?” 丘恨月先是一怔,而后脸色微变,他将右手举在眼前,不由吃了一惊。王进等三人也看的也不禁脸上变色,他整个右手像涂满了墨汁一样,黑漆漆的,王进隐约猜到是中了剧毒。 果然丘恨月愠道:“剑上有毒?” 红衣少妇哈哈大笑,脸上冰冷神色不变,看起来全无笑意,显得这笑声说不出的诡异异常。她止笑道:“不错,剑上涂了无色无味的七花散,不运内功尚能坚持三个时辰,否则半个时辰后就会毒发身亡!” 丘恨月听到七花散脸上神色更加难看,他眼中精光暴涨,冷然道:“你莫非是闻名天下擅施奇毒的鬼樱娘子?” 红衣少妇从牙齿缝中挤出两个字道:“不错!” 丘恨月仰天大笑,说道:“史啸天真不愧称之为大魔头,一个座下的姬妾也是如此厉害,看来丘某今日还是栽倒了你的手下。”他又大笑几声,突然沉下脸来,冷冷说道:“大魔头费劲心思想从我手中夺走莫邪剑,真是痴心妄想!”说到这个“想”字时,身形电闪般射出,右手负在背后,左手前探,径直向鬼樱娘子双眼袭去。 鬼樱娘子站在原地不动,只是上身向后仰倒,她身后的四名少女却是动若脱兔般,四柄长剑分四个方位向丘恨月身上要害刺来。丘恨月只得挥左袖将四剑荡开,本欲接着左手去擒拿鬼樱娘子,谁知这四名少女身法奇快,早已闪身上前,分站四角,将他围在中央,又各出一剑。鬼樱娘子在他与四女交手之时,身形扭动,像个泥鳅一般,在四女缝隙中钻出,立在圈外。 丘恨月见一击不中,却被这四名少女缠住,只得凝神接招。岂知这四女分进合击,配合默契,有一人遇险,马上有人上来解围,另两人继续进攻,看她们训练有素,俨然是一个厉害的剑阵。她们每个人武功浅弱,但四人联手,就如同一个武功高手。 他此番被缠上,竟然数招之间,脱不出剑阵。然而右手又中了剧毒不能使用,单用左手,武功大打折扣。 鬼樱娘子在旁静立片刻,蓦地身形斗然跃起,在半空中头下脚上,向丘恨月头顶凌空下刺。她在空中大声叫道:“天罗地网,星月无光!” 四女手中长剑随着她的叫声,各自使出一记杀招,一齐攻到丘恨月身前,四柄长剑犹如织成一张剑网,将他身体四周笼罩,使他从上倒下腹背受敌,无从躲闪。 我爱看书 六十二 五鬼剑阵 丘恨月只是冷笑一声,他虽看出这剑阵暗藏五行生克,变化多端,不易破解,但他却是全没放在眼中。只见他身形轻轻几闪,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四女的剑招,在此同时,左袖挥上,卷住鬼樱娘子的长剑,运力向下急扯。 他这几下动作连贯,一气呵成,身法潇洒之极,没显露出半分慌张痕迹。鬼樱娘子长剑被他左袖卷住,在空中本已势衰,只得随着拉扯之势落下。 她双脚还未落地,又朗声叫道:“天地无极,日月同辉!”右脚扬起,径向丘恨月小腹踢去。 四女不等剑招使老,立时变招,四女相互交叉换位,身法快捷。两女各出一剑攻他上盘,两女疾刺他的下盘。 王进这才明白鬼樱娘子口中喊话,原来叫的是剑阵变化的口诀。鬼樱娘子便是剑阵中心主使,四女均是听她口令,围绕她来发招变阵,这样鬼樱娘子达到如掌使指般灵活,将剑阵中威力尽数发挥出来。 丘恨月此时脸色突变,想闪身先躲开鬼樱娘子飞来一脚,但身体一阵抽搐,竟然全身酸软无力,没有挪动身形。 鬼樱娘子这一脚结实地踢到他的腹上,力道十足,丘恨月弯着腰慢慢向下软倒,对于身旁四女的剑招也无力抵挡。 王进不由一怔,刚才看着他进退趋避之间无不显得潇洒至极,令自己都大为心折,怎么突然间就倒下了?他这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眼看着四女长剑已经堪堪刺到身上,来不及多想,伸脚在地上一踢,激起数枚鹅卵般大小石头,就在四柄剑尖触及丘恨月体上这电光火石之际,闪电击到剑上,叮叮当当发出几声清脆悦耳的响声,将四柄长剑全部荡开,尽数刺到空处,使得丘恨月躲过了四剑穿体之灾。(.) 鬼樱娘子见他露了这手功夫,脸上不禁变色,能瞬间将她剑阵打乱的,还是首次闻见。她先不去理会王进,伸指在丘恨月胸前连点了三处大**,然后才跟四女使个眼色,向王进投去凶狠的目光。 周冰和洁儿看到她的目光,竟是心生惧意,身体向王进身后略作挪动。王进向前走出一步,挡在二人身前,回头笑道:“别怕,有我在!” 鬼樱娘子脸上浮起阴冷的笑容,道:“如果你不管闲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杀你,怎么样?”她从王进刚才脚踢石头化解丘恨月危机,看出他武功不凡。现在她还有要事着落在丘恨月身上,没必要再去多生枝节,招惹一个高手。 王进开始听到丘恨月说她是大魔头的侍妾,心里早就暗生戒备,叶**、月无双和萧若华已经让他头疼不已,不过还有方法破解她们的媚术。但鬼樱娘子却丝毫没有显露媚术,用的是奇毒和剑阵,他在这方面就一窍不通了。丘恨月是忘忧仙子的朋友,周冰和洁儿又是来投奔他的,要是眼睁睁的看着死于对方剑下不管,心下有些不忍。 他转念又想到楚冰封和楚冰龙被叶**等人抓走了,她们老巢在哪儿自己还不知道,今天要是能拿下鬼樱娘子,不但能知道她们的下落,还能将她作为人质,换回楚家哥俩。想法是不错,马上心里就开始叫苦,刚才看到丘恨月的身法,比羽真子都高明许多,不还是着了她的道?自己又能有什么本事稳操胜券? 鬼樱娘子见他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以为他已经怕了,忽然脸上冰冷全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意,说道:“我不杀你,这就离开兰花谷吧!” 王进看到这一笑,心下一荡,心想她笑的很美啊,虽然年纪偏大,但更加显得成熟,魅力倍增。他转头看看丘恨月,只见他此时双目紧闭,半边脸已经黑了,显是手上毒发,蔓延到了脸上。心下恍然,难怪刚才好端端的被鬼樱娘子踢中一脚,原来是毒发所致。看着这老者不由心生好感,况且还是仙子的朋友,自己怎么能见死不救? 他想到这里,嘿嘿一笑道:“多谢不杀,我这就走,不过我想向你打听个人,不知你是否可以告诉我?” 鬼樱娘子怔道:“打听谁?” 王进笑道:“说来有点不好意思,我有个相好的叫叶**,这几天她突然失踪了,只是临走时叫我去找她,可是又没告诉我她在哪儿。刚才听说你也是小鬼头的侍妾,可能会知道她的下落吧,那就不妨告诉我下,我听了马上离开。”说完心下大笑:“妈的什么大魔头,老子偏叫他小鬼头!” 鬼樱娘子先是听到叶**是他的相好,脸上神色微变,又听到他居然把大魔头叫做小鬼头,神色变的更加难看。她双眼目光又渐渐开始变得凌厉,全身都弥漫着一股杀气。只听她冷冷的咬牙说道:“好,我告诉你,等你到了阴间就知道了!”说完向后招手,示意身后四女进攻。 那四名少女持剑各自轻叱一声,纵身落在王进身旁,分站四角,将他们三人围着中间。王进脑中飞快转着,不停思索这剑阵的破解之法。就刚才她们围攻丘恨月的阵势,五人配合的严丝合缝,不露半点破绽,的确是难以破解。 只听鬼樱娘子大声叫道:“天下雷行,风动无往!”一边大叫,一边身形暴起,在半空中,身体拉成一线,长剑直挺,便似一开始从树上窜出刺向丘恨月一样,向王进激射而来。 四女随着她的动作,长剑舞动,顷刻间身周俱是光网剑影,从中隐隐透出一股风雷之势。王进看到四柄长剑配合着鬼樱娘子的攻势,从剑影中刺出数剑,立时将三人吞入剑网之中。 王进眼看着鬼樱娘子剑势逼近,知她她们剑上有毒,皮肤不能与之碰触。他也学着丘恨月挥出右手衣袖,去卷鬼樱娘子的长剑,左袖挥 出,扫向四女剑上。鬼樱娘子长剑堪堪刺到,忽而变招,身形在空中一个翻转,改刺他下盘。 四女也是随着她的变招不断变换位置,他的左袖还没拂到,就已变了方向。王进心中暗自叫苦,他自己也倒罢了,身后还有周冰和洁儿,隐然成了自己的累赘,稍有照顾不周,必会被毒剑刺中。 当下他将无咎掌施展开来,中间不时夹杂着元灭拳法,他手上发出的劲气圈子扩散开,迫得四女向后退了两丈有余。周冰和洁儿也趁机跃出剑阵,站在一旁观看。鬼樱娘子在剑阵中央和王进交手,口中不断喊着口诀,催动阵型变化。四女虽然离的稍远,但进击退避,威力丝毫不见减弱。 鬼樱娘子久斗不下,似是失去耐心,没想到这个少年如此厉害,出道以来,除了刚才施毒制住的丘恨月外,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大的对手。她向王进急攻几剑,口中叫道:“天命不佑,五鬼现身!”言毕身形后撤,站到四女之间。 五人长剑一抖,闪出一朵剑花,左手同时激扬向空中,五样东西在半空中碰撞在起,轰然大响,洒下漫天黑血。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难当的气味,周冰和洁儿不禁皱眉掩住口鼻,饶是如此,还是身体晃了两晃,扑倒在地。 王进吃了一惊,他此刻也觉脑中昏昏沉沉,摇摇欲倒,空中洒下的黑血有不少落在他的身上。这黑血中含有奇毒,闻到鼻中尚且抵挡不住,何况还粘到身上? 五人长剑一阵疾舞,竟是剑影中幻出阴森森面目狰狞的鬼影,鬼樱娘子怒叱一声,五人一齐攻上前来,放出剑影,便如五只恶鬼向王进扑去。 王进心知是中了血毒后,眼前出现了幻象,以致看到了鬼影。但此时身上沾血之处,开始奇痒难当,不由双手搔个不停。脑中越来越迷糊,眼看着剑影扑体,竟是不知抵挡。 这五只鬼影袭到他身体上,居然便如石沉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丝毫不见反应。鬼樱娘子脸色大变,似是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这五鬼现身阵只是用过一次,当年将那人打的尸骨粉碎,惨不忍睹。王进中了却是浑然不觉,仍是不停的瘙痒,令她心下大为吃惊。 王进在身上一阵乱搔,实在难受,再也忍耐不住,体中真气涌动,他“啊”的一声大喝,直震的四名功力浅弱的少女长剑落地,双手掩耳,脸露痛苦之色。鬼樱娘子心头震颤,手中一抖,长剑也险些撒手落地。 王进喝了这声后,脑中清醒了许多,身如闪电般在四女面前疾掠而过,最后来到鬼樱娘子面前,一脚将她手中长剑踢飞,伸掌向她胸口印去。 鬼樱娘子这才反应过来,四女都已被他点了**道,至此剑阵被破,凭自己的武功不是他的敌手。连忙双足点地,向后飘出数丈,双手向前连掷,发出数枚黑黝黝鸡蛋大小东西来。 我爱看书 六十三 难解奇毒 王进怕这东西里又是藏着黑血剧毒,不敢碰触,纵身向后跃开。````那数枚黑黝黝的东西竟是空中转了方向,直奔被他点了**道的四女而去。王进正在愕然之际,就听见几声“嘭嘭”巨响,眼前登时一片黑烟弥漫,将四名少女裹在其中。 再看鬼樱娘子的时候,她已经踪影全无,借着这几个东西的爆炸,迅速遁走了。王进纵身上了一棵大树,只见山谷幽静,却丝毫看不到她半点身影,知道再也追不上了。下树后看到黑烟被风吹散,四名少女肢体不全的躺在地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王进只感到胃里一阵抽搐,差点没呕吐出来,心想鬼樱娘子当真是心狠手辣,怕留下活口成为隐患,就将她们尽数杀死灭口,这令他对大魔头首次感到了一丝可怕。大魔头训练出来的侍妾,无论是自己见到的叶**、月无双、萧若华,还是鬼樱娘子,她们均是每个敌人的噩梦,不但各怀绝技,而且不择手段,的确令人防不胜防,头疼不已。 此时想起了周冰和洁儿,连忙奔到她们跟前,蹲下身来察看,两人双目紧闭,脸色灰暗,呼吸微弱,他心下吃惊,看情形是中毒很深的迹象。他不禁心中自责,要不是送她们来兰花谷,跟着自己去碧霞岛,也不会在这儿遇到鬼樱娘子,中了奇毒。 他看着二人症状,心下焦急万分,如果不抓紧时间治疗,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但他对毒药是一窍不通,偏偏鬼樱娘子又狡猾异常,给她溜掉了,没能从她身上获取解药。他关心则乱,一时间脑子里乱成一团,半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转头忽然看到不远处蜷缩在地上的丘恨月,心想这老家伙武功高强,说不定还会解毒治病,就是不会,在毒药这方面肯定也比自己懂的多点。[.超多好看小说]想到这儿,他起身来到丘恨月近前,不由吓了一跳,丘恨月此刻整个脸庞都成黑色,高高肿起,从汗毛孔中微微向外渗出墨汁一样的液体。 他心下暗叫糟了,丘恨月现在都成了这个样子,估计是醒不过来了,那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不禁一阵灰心丧气。他颓然坐到地上,老婆和妹妹都中了奇毒,眼看生命垂危,自己竟是无能为力,心想就是练成了绝世神功又能怎样,还不是到了危急时刻,一点屁用没有? 正在垂头丧气,不知所措之时,就听到从丘恨月口中发出了微弱的声音,这使他精神大振,忙爬起身,转头去看。 丘恨月双眼微睁,没有半点神采,他艰难地张口说道:“屋中……床……下箱子……拿药……快……”费力的吐出这几个字,然后又闭上双眼。 王进急忙起身奔进竹屋,里面摆设简朴,一床一几,他也顾不上细看,直奔床边。伸手探到床下,依稀摸到一只箱子,拉了出来,是只竹条编织的箱子,打开箱盖,里面放满了瓶瓶罐罐不下数十种,他立时傻眼,哪种才是解药? 时间紧迫,也顾不上去分辨了,合上箱子,抱在怀里疾奔出屋,来到丘恨月身边,急道:“你先醒醒,哪种是解药,我不认得。” 丘恨月也不睁眼,说道:“蓝……” 王进看着竹箱里的药瓶药罐,极力搜索,最后在其中看到一只蓝色瓷瓶。他拿了出来,拔开瓶塞,倒出一颗蓝色药丸,说道:“你张开嘴,我喂你吃药。” 丘恨月只是微微张口,看来如此也是非常吃力,王进将药丸塞入他的口中,焦急地看着,盼着他赶快好起来,在这箱子里找点药来救周冰和洁儿。 过了片刻,丘恨月长长的舒了口气,眼睛张开,虽然看起来神采萎靡,但比刚才暗淡无光好上许多。 王进看到他睁眼,心下大喜,忙道:“我娘子和妹妹也中了毒,你看要吃哪种药给她们解毒?” 丘恨月奇怪地看着他,似是不懂他意思。慢慢从地上坐起,转头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周冰和洁儿,才明白了他的问话,当下说道:“你拿这药丸喂她们服下,能暂时压住毒性发作。” 王进再不顾上理他,手中拿着那个蓝色瓷瓶,转身向周冰和洁儿奔去,心中不停在骂:“老家伙肯定有老年痴呆症,问了这么大会,才反应过来,可别耽误了老婆和妹妹。” 他喂周冰和洁儿吃下药丸,过了片刻,却是不见醒来,心下大急,慌忙又跑到丘恨月那儿,问道:“她们吃了药丸怎么不醒,是不是不对症,你看看这箱子里还有什么解毒的,再让她们吃上一颗。” 丘恨月轻轻摇头道:“这药丸只是暂时压制毒性不发,但不能解毒。她们二人功力浅弱,是以吃了此药也无法醒来。如要解她们身上奇毒,只有一个办法。”他脸上黑色未退,吃了药也只是暂缓毒性发作,不过他仗着内力深厚,苏醒过来,但对于解毒却也是一筹莫展。 王进急道:“什么办法,快说!” 丘恨月说道:“只有鬼樱娘子才能解开,她施毒功夫独步天下,中了她的毒手,天下除了忘忧仙子外,无人可解。只是仙子此刻远在海外,远水救不了近渴,看来……”说到这儿眼神中满是颓然之色,显是对于能解开身上奇毒,希望渺茫之极。 王进心下骂道:“真是说话像放屁,这我也知道,除了鬼婆娘,就是仙子了,一个跑的没了踪影,一个远在海外,这不是说大家都没得救了吗?” 丘恨月看着他忽而脸露惊异神色,王进被看的不知所以,心道:“老子身上有花啊,这么看我?”他忍不住好奇道:“我身上有问题吗?” 丘恨月点点头,双目紧锁,说道:“你身上的那点点黑血,就是鬼樱娘子的毒中极品五鬼毒血,闻者不省人事,中者 立毙。看你身上中了这么多,却是浑然无事,当真奇怪,你刚才跟她交手了?” 王进点头道:“是啊,刚才看你就要被她们刺死了,我就出手帮了下忙,这鬼婆娘心里气不过,就来杀我了。”心下想到要不是自己出手,这会他早就没命了,周冰和洁儿中毒也都是因他而起,要是她们丢了性命,这老家伙要负主要责任。 丘恨月怔怔看着他,沉思良久,说道:“原来是你救了我,不过能逼得鬼樱娘子使出看门功夫,你可了不起啊!” 王进撇了下嘴,心道:“什么了不起,老子还不是浑身沾了不少狗血,老婆跟妹妹都没保住吗?再说我救了你这个老家伙,连个谢字都没有,真是不懂事。”他想到之前先是中了毒血浑身奇痒的事,心中不解道:“我中了毒血开始浑身刺痒,后来大叫了一声,就没事了,她这什么五鬼狗血,没你想象中那么厉害吧?” 丘恨月摇了摇头,目光紧紧盯在他的脸上,说道:“你练过无妄神功?” 王进讶然道:“你怎么知道?” 丘恨月眼中有股难以琢磨的神色,似有伤感,又似有怀念,停了片刻才道:“从你一来到谷中,就察觉到你身上散发着迫人的真气,我是从你真气上断定是无妄神功。也由此断定,你无妄神功还未练到九重,否则真气不会游离体外,应是神精内敛,气韵平和,可惜你最多练到了八重。不过有无妄神功护体,迫使毒药无法侵入血脉,这才保住了你性命!” 王进越听越奇,愕然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的,莫非你也是天机门人?”他现在怀疑丘恨月跟玄青是一道的,居然对自己武功这么了解。 丘恨月轻轻一笑,笑容却是极为古怪,缓缓说道:“看来魔空门兴复有望了!”他答非所问,顿了顿又道:“你不必多问,快去寻找鬼樱娘子,现在只有她的解药才能救活我们三人,再者她的毒对你起不了作用,这个倒不用担心。切记三日内回来,否则再吃什么药也无济于事了!” 王进先是听到他说魔空门兴复有望这句话,心里大惑不解,想道:“莫非他也是魔空门人?”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事的时候,还是救人要紧,他这药只能维持大家三日性命,那就不能有丝毫耽搁了。 他刚欲离开,忽然又想起一事说道:“那鬼婆娘要是躲在暗处,趁我离开来再来杀你们怎么办?还有就是她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三天里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丘恨月脸上微有怒色,不耐道:“什么怎么办?如此婆婆妈妈的,以后怎成大事?生死有命,你不去寻找,我们只有等死的份了。” 王进被他劈头盖脸的喝斥几句,心里老大不痛快,想道:“老家伙脾气还是不好,老子也是为救你性命,不谢就算了,还给我发脾气,要不是老婆和妹妹的也中了毒,老子才懒得理你!” 想到这儿,转头看了一眼周冰和洁儿,飞身向谷外奔去。 我爱看书 六十四 螳螂捕蝉 他漫无目的的在山间疾奔,只是心存侥幸,盼着鬼樱娘子此刻还在山中,让自己碰巧遇上,否则这让自己上哪儿找去?他只认得来路,一口气脚下不停,奔出了大山,也没看到鬼樱娘子的身影,心下大是失望。(.好看的小说) 天色已是将黑,他站在山脚下的三叉路口,不由彷徨无策,现在只有一条路是解药的希望,如果走错了,那就意味着断送了周冰和洁儿的性命。在路口中央踱来踱去,头上汗都下来了,却是拿不定主意。 他抬头看看天上,一轮弯月悄然挂在了天边,夜幕已经降临,心中更是焦急异常。三天时间很容易流逝,在这儿每耽搁一秒钟,也就是周冰和洁儿离死亡又缩近了一秒钟的距离。他心下想道:“她们这些侍妾不会没有联系吧?萧若华的居处在东北方向,假设她和叶**要与鬼樱娘子汇合,应该跟我路线一样向西来,那她们会在武当山北方等候鬼樱娘子。” 想到这里,一咬牙向北奔去。他将周冰和洁儿的性命当作了赌注,都压在了这条路上,一边奔跑,一边默默祈祷,希望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他脚下不敢丝毫停歇,施展轻功,迅如快马般向前疾驰。约莫奔出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看到前面灯火阑珊,好像是个镇甸。他加快脚步,不多时到了近前。看规模这小镇不是很大,但此时街道上行人不少,有些店铺还在挑灯开张。 当下放慢脚步,走进镇中街上,看到路旁的酒馆,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此时哪里有心情去吃喝。他走到街中繁华的地方,路边一处灯火闪亮的馆所,客人川流不息的出入,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想这是什么地方,晚上生意还这么好? 他走到门口,只见门上匾额写着三个字“春雨阁”,还正在思索这春雨阁是干什么的,就看到有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花花绿绿的姑娘拉住了他,娇声腻气的大爷公子叫个不停,就往门里拉去。他恍然悟到原来这是个妓院,心想自己还有正事,可不能在这里瞎耽误功夫。再说她们是什么货色,两个姑娘长的歪瓜裂枣的,跟自己身边的女人比起来,简直是天地之隔。 他向后撤了下身子,嘿嘿笑道:“先别拉,我可没钱……” 话还没说完,那两个姑娘马上脸上变了颜色,冷哼了一声,将他手臂甩开,转而去拉别的客人。他摇头笑笑,心道:“从古到今,有钱就是大爷,没钱就是孙子,这是千古不变的至理。这婊子最能体现出嫌贫爱富,刚才还是笑脸,听到没钱,脸拉的比驴脸还长。” 不过他身上的确没钱,从来到古代,身上就没装过一文钱,那几张带过来的大红票子,上次洗过澡后被雅诗给扔掉了,这住店吃饭不是成可逍就是洁儿结账,自己反正吃完了一抹嘴就走。 他刚想离开,忽然在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近,他急忙躲在道旁灯火照耀不到的暗处。他已看走过来的是小眉,不知她也来到这个镇上干什么,始终对她与叶**和萧若华在过一起,心有疑虑,当下并不跟她相见,想偷偷观察她的行止。 小眉走到妓院门前,站定身形向里面看看,似是在找人。 那两个姑娘走了过来,娇媚的笑道:“呦,小姑娘,我们这儿只招男客,不招女客,还是请吧!” 小眉眉头微皱,冷喝道:“滚开,我要走要留,用不着你们管!” 那两个姑娘看到她凶巴巴的模样,手中还握着一根数尺长的皮鞭,心下有点发怵,急忙闪到一边去了。 王进转头看到不远处有个身影极为熟悉,那人还躲躲闪闪,生怕这里的人看见似的,快走到近前的时候,闪身躲在道旁的暗处。不过他还是看清楚了是谁,竟是墨儿。那她偷偷躲在这里,怕人发现,肯定是躲小眉了。心里正在纳闷的时候,又看到一条黑影躲在了暗处,却是距墨儿不远。 这一串的前后躲藏,令他啼笑皆非,看来今晚的目标都是小眉无疑了,那她到底有什么值得墨儿还有后面那人跟踪? 此时小眉已迈步进入了春雨阁,有两个长相蛮横的汉子伸手拦住,示意她出去。小眉手中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在两人脸前晃了一晃,那两个汉子立时低头哈腰的满脸堆笑,带着小眉向内堂走去。 由于他在门旁窥探,离的远了看不清小眉手中拿了什么,心中只是奇怪,她去什么地方不好,偏来妓院干吗?再说那两个汉子见到她手中东西,忽然一改前面恶脸,像是见到了主子一样恭敬,那东西到底又是什,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他转头向后望去,只见墨儿的身影在黑暗中一闪,已纵身上了身边的房屋顶上。在月光下清楚看到她伏低了腰身,向妓院这儿疾行而来。后面那人也纵身上房,悄悄跟着墨儿身后。 王进心下暗笑墨儿,当时还取笑他这么笨还出来混,现在看来她的江湖经验也不丰富,后面跟了个人,一直都没发现,幸好那人没在暗处下毒手,否则她可要糟糕。 当后面那人走近时,他借着月光一看,心下不由愣住,那不是碧霞岛的冰清吗?他们分道扬镳后,原来她们都没回去,却跟踪在小眉后面,当真令人费解,心想:“是不是碧落龙头丢失的事,她们都有所察觉?或许知道是小眉偷走了,在自己面前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旦分手,她们就来抢夺?” 他想到这个假设很有可能,心道:“现在除了老婆和妹妹,就差玉灵烟这鬼丫头了,都到齐了。要是这鬼丫头跟来,就更热闹了。”他刚想到这儿,就看到冰清后面还有一个黑影,身形瘦弱,是个女人无疑 当那黑影走近视线清晰可辨的范围内,他差点没大声笑出来,说曹操曹操就到,后面跟着的就是玉灵烟,心想她不在平安镇等自己,跑到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但看到她们这一串像冰糖葫芦般的跟踪,心下大乐,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玉灵烟跟在最后,看来还是她鬼心眼多。 他悄悄顺着墙壁向前慢行,等走到玉灵烟的后面,才纵身上了房顶,心想这小眉跟叶**有牵连,先跟着她看看,或许还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能帮助自己找到鬼樱娘子的线索。他看着玉灵烟的背影,暗暗偷笑,觉得非常有趣。心想这鬼丫头老是拆自己的台,踩自己的痛脚,这次要好好报复一下,等会儿在后面吓吓她。幻想着玉灵烟被吓得尖声大叫的惊慌模样,他得意的差点笑出声来。 向前走了不多远,墨儿先是到了妓院二楼的一处窗外,她停下身形,回头看来。后面三人一条线的立时趴倒下来,身体贴着屋顶。墨儿没发现什么异常,伸指在窗纸上捅了窟窿,向里面悄悄张望。她看着里面过了一会儿仍是不动,王进想到肯定小眉便在这间房里。不过墨儿占住了这个窗户,那自己怎么察看里面动静,不能一直趴在这儿等她走吧? 冰清好像有些按捺不住,爬起身来,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从小眉身旁掠过。她轻轻落在西面楼顶飞檐角上,没发出半点声息,一个倒挂金钩,双脚勾住檐角,探身到窗边,向里面窥视。小眉和冰清一个在北一个在西,谁也看不到谁。 现在还有一个位置就是东面临街的窗子了,玉灵烟自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她翻身跃到东边飞檐上。由于下面是大街,不敢学冰清的倒挂金钩,怕被下面行人看到。她溜到窗下,身体紧贴在檐上,附耳偷听里面说话。 王进不禁苦笑,她们把仅有的三个位置都占满了,那自己站哪儿?但他还是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只能是楼顶了。他轻功比三女要高明的多,纵身而起,像只飞鸟般轻轻落到楼顶上。站稳后慢慢坐下,小心翼翼的揭起一片青瓦,顿时下面的灯光从这孔中射出,晃的他眼睛有点不适应。 他向下凝神望去,只见屋中横七竖八的躺了有二十多人,其中居然还有和尚尼姑和道士,却不见小眉的踪影,这倒令他大感意外。 这些人均是衣衫不整,神色萎靡,个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是被人点了**道。他在人群中看到了楚冰封和楚冰龙,还有碧霞岛的柳豪雨和摩尼教的那一对青年男女,登时心下恍然,原来是六大派的年轻弟子们,不用想也是叶**和萧若华把他们抓到这儿来了。这正合他的心事,正愁不知去哪儿找叶**救这哥俩,现在居然给偶然碰到了。 心想他们这些人在此,叶**和萧若华也肯定就在附近,顺藤摸瓜,那鬼樱娘子的线索也有着落了,心下一阵大喜。 我爱看书 六十五 致命春药 楚冰龙和碧霞岛柳豪雨还不停的在斗嘴,其他人都是紧闭双唇,默然不语,神情极是潦倒。````但摩尼教的那对青年男女,样子看似落拓,但神色昂然,没半点卑屈之意。王进心下暗暗称奇,这两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一般人物。 只听柳豪雨嘿嘿冷笑道:“你那个三弟还不是为了贪图美色,连自己的哥哥都不顾了,还兀自不知羞耻的在这儿大言不惭。” 王进听到这话一怔,好像他们是在说自己,忽然明白墨儿为站在窗边一直不离开,原来是在听他们争吵关于议论自己的话题。 楚冰龙满面怒色,说道:“我不知羞耻?你当时好到哪儿去了,不也是追着你们邪派中的妖女大发兽性吗?要不是我三弟把她们救走,恐怕那时早已惨遭荼毒了。三弟为了救两个妖女甘受妖道一掌,还点了我们兄弟两个**道,避免了我们出丑,这等行径与阁下相较,不知谁更不知羞耻一些。”他神情间极是气愤,额头上青筋暴起多高。 其他年轻弟子听他所言不错,男弟子均是脸现惭色。那时大家都曾被媚术迷惑,失去理智,有不少人已做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有的女弟子已是闭上双目,流下眼泪,轻轻垂泣。 楚冰封不喜多语,皱眉道:“二弟,别理他!” 楚冰龙似是很听大哥的话,向柳豪雨怒目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柳豪雨却是不依不饶,说道:“我们碧霞岛和摩尼教邪派魔教不假,可也没作出什么卑鄙下流的事来。你们弟兄二人若不是被点了**道,还不是一样发泄兽性?你们六大门派号称名门正派,可是在那林中,不知有几个没有兽性大发的?我很是佩服摩尼教的这位仁兄,他当时就不受蛊惑,稳然不动,你们六派中的年轻弟子能有几人做到?” 六派中有些男弟子被他说的羞愤难当,本欲开口反驳,但苦于这些女弟子就在身边,辨起来还得将当时情景和盘托出,到时更增尴尬,是以均各心下愤然,口上却是难以言宣。 楚冰龙受不了激,转过头来,说道:“我们六派年轻弟子武功低微,抵挡不住妖女乐声的诱惑,与名门正派何干?你老兄苦追自己门中妖女,不是卑鄙下流,难道还是高风亮节不成?” 楚冰封又开口叫道:“二弟!”楚冰龙这才又转过了头去,不再理会柳豪雨。 摩尼教的那青年男子忽然说道:“碧霞岛的这位兄台,在下并未参与你们的争论,你们聊你们的,还是别把我拉进去,谢过!” 柳豪雨轻蔑的冷笑一声,说道:“自作清高!我碧霞岛虽被中原武林称为邪派,但也不屑与你魔教齐名!” 那青年男子只是哂然一笑,转头看了下身旁的女子,两人双目对视,似是通过目光在交流意见。那男子又是洒脱一笑,微闭双眼,对柳豪雨再不理会。 一时间屋中寂静下来,均是闭上眼睛假寐,唯有柳豪雨还睁着双眼,满脸孤傲不恭的神色,看着大家都没人作声,他也只好闭口不语。 王进心想第一次看到这家伙就对他没什么好感,名字起的不错,就是太骄傲了点。想起在林中他和六派弟子一样都受到乐声迷惑,看来武功也不怎么样,像这种一瓶不满半瓶晃荡,自以为是的人,从古到今比比皆是。这种人早见多了,也不以为忤。 他正在想着怎么把两个哥哥救出来,就看到房门忽然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叶**。她仍是那副迷死人的笑容,媚眼如丝,让王进看了,心里起伏难平。 叶**笑吟吟的走进屋中,来到楚家哥俩身边,蹲下身来,笑道:“你们快有救了,不过还得跟我乖乖合作,否则到时候你们不但走不了,连三少爷都得躺在这儿。” 楚家兄弟两个听到房门打开声音,张开眼睛看到叶**走进屋来,感到她**的音容笑貌难以抵挡,索性又紧闭双眼不看。 此时听她提起三弟,楚冰龙首先睁开眼睛,与她目光相接,不禁一阵心魂荡漾,连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当下冷冷说道:“你们要是有办法对付我三弟,何来用我们合作?看来你们还是害怕我三弟,哼,想让我们上当,真是休想!” 王进看着楚冰龙一脸傲然不屈的神色,心下想道:“我这冒牌二哥可不是草包,倒有点斤两。” 叶**看着后来睁开眼睛的楚冰封,吃吃笑道:“二少爷骨头硬,不知大少爷是否识时务呢?” 楚冰封只是冷哼一声,又闭上眼睛,一语不发,显而易见是断不会与她合作。 叶**站起身来,格格娇笑道:“你们兄弟的脾气我倒是很喜欢,不过喜欢也没办法,不跟我合作,只有去死的份儿。” 她话声刚落,从门外又走进一人,这人让王进看了,不禁高兴万分,差点喜极而跳,心想真是老天有眼,保佑周冰和洁儿命不该绝。 走进屋中这人正是鬼樱娘子,她脸色阴冷地看着六派弟子,说道:“五妹,何必跟他们废话,全部杀了算了,反正那个三少爷会来找我。他就是再厉害,难道比我们几人联手还厉害吗?” 叶**沉吟道:“我们要是把他们全杀了,是跟六派结下了死仇,那可对我们主人不利。我抓他们来,就是想以他们为质,引诱各派高手来救,最终都陷落在我们手里,让六派对主人臣服。” 鬼樱娘子摇头道:“想的不错,不过六大门派中藏龙卧虎,能人辈出,想要将他们制服,我看着实不易。如不将这些人早点斩草除根,恐生后患。” 王进心想:“这鬼樱娘子是见人就杀,不留活口,连自己手下都不放过,这人是有点可怕 ,跟她交手,可得注意点。” 叶**嫣然一笑,道:“三姐,借你的‘鸡鸣五更散’用下,我不信这楚家的大少爷跟二少爷会不屈服!” 鬼樱娘子脸上神色不愉,但还是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纸包,递给叶**后,转身出门而去。叶**轻轻打开纸包,看着包中的白色粉末,脸上浮起得意的笑容。 王进心下大奇,她手中是什么毒药啊,会不会吃下去马上完蛋啊?转念想到她是想要挟他们兄弟两人,不会痛下杀手的,估计是慢性毒药一类,这倒不用担心,先不阻止,免得打草惊蛇,让鬼樱娘子跑了。待会抓到了她,什么解药都有了。 叶**转过身来道:“这鸡鸣五更散是种仙药,你们兄弟两个今天有福气,能吃到这仙药。”她蹲下身来,捏开楚冰封的嘴,将包中药粉倒入他口中少许,然后又对楚冰龙依法施为,也喂下了点药粉。 她站起身来,看着弟兄二人,笑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我家五姐独门春药。服下之后,若是不与女人阴阳交合,到了五更听到鸡鸣,就会毒发七窍流血而亡。我到三更的时候再来,若是还不乖乖合作,那就等到五更去做神仙吧!哈哈!” 王进听到她的大笑,透出一股阴森之意,心里不由一阵震颤。抬头看看天色,心想现在估计是晚上**点钟,三更应该是十二点,那五更就是凌晨四五点钟,还有充足的时间去抓到鬼樱娘子。他想到这儿,马上转念又想:“不能在这儿耽误功夫,别让鬼婆娘躲起来,那就不好找了,越早抓到她越好。” 他才欲动身下去,就听到东面窗下有微小响动,他心下立叫不妙。果然看到叶**脸上变色,身形电闪般射到窗前,一掌击破窗格,探手将躲在窗外的玉灵烟抓了进来。 玉灵烟在窗外檐上贴了良久,已经有些不支,想等叶**出去再走开,不想还是忍不住动了一下。这静夜之中,微小响声顿时被叶**听到,刚想起身跃开,不想叶**身法居然快的令人意想不到,一把将她衣襟抓住拉进窗中。 叶**伸指点了玉灵烟身上几处**道,笑吟吟的看着她。玉灵烟在林中窥探的时候,认得叶**,叶**却是第一次见她。叶**看了良久,啧啧几声有点艳羡的说道:“好一个美人啊,要是把你献给我家主人,他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了。” 玉灵烟不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知道落入她的手中,一定好过不了,当下咬牙不语。 王进心下大急,她被抓住是意料之外的事,这样就打乱了自己的计划,总不能丢下她不管去找鬼樱娘子吧。 正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南面屋中窗户轻响,月光下一条黑影掠出。他急忙趴在屋顶上,躲过那人视线。那条黑影先是飞过西窗拿住冰清,而后脚下窗台上一点,转到北侧。墨儿发现有人过来,惊慌之下还未跃起,就被那人擒住。 那人一手抓了一人,破窗而入。王进从上面望下,只见那人是鬼樱娘子,他不禁吸了口凉气,这鬼婆娘当真厉害,原来刚才进屋时早已听到了窗外有人,却不露声色地退了出去,又趁其不备地将冰清和墨儿手到擒来。 我爱看书 六十六 魔头之女 鬼樱娘子将两人点了**道掷在地上,冷冷道:“就这点微末道行,也敢来这儿打探消息。````” 屋子里众人目光立时向她们望了过来,当看清是冰清和墨儿,有些男弟子登时想起了当时她们曾经是大家要发泄兽欲的目标。尤其墨儿,她斩断了华山弟子刘振亮的双腿,还与华山名宿章一鸣缠斗不休,令对方很没面子,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她的出现,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叶**格格娇笑两声,腻声道:“还是三姐厉害,这几个小贼怎么也躲不过你的耳目。” 柳豪雨看到冰清,“啊”的惊呼一声,满脸焦急地道:“师妹,你怎么来了?前几天你被那姓楚的小淫贼给掳走,师哥担心死了。” 冰清脸上一红,想起那天林中发生的情景,跟在后面的一堆失去理智的禽兽,也有他在其中。幸亏王进把她救走,否则真是后果不堪设想,经他提起此事,还口称王进为小淫贼,心下又羞又急,十分不快,随口说道:“我只是偶然路过此地。” 墨儿见到冰清和玉灵烟也在这里,心下不禁起疑。在官道上分手后,她就偷偷坠在小眉后面,想探知她和叶**的关系。白马教和大魔头之间明争暗斗多年,均是想除去对方而后快。冰清和墨儿是一般的想法,不想墨儿先行跟在前头,当下也悄悄暗自掇在后面。 鬼樱娘子看了叶**一眼,道:“五妹,你看怎么处置?” 叶**走到墨儿身前,看了她片刻,笑道:“她被白马教高手称为小姐,应该是教主苗令天的女儿了。我们虽然跟白马教有点嫌隙,但杀了苗令天的女儿,好像也有点过分。还是留着吧,到时交给主人处置。这三个小妮子模样长的都不错,或许主人要是看上,说不定就收做侍妾了。三姐你看怎样?” 鬼樱娘子点点头道:“你在这里别耽太久了,我们还等你有事商量。”说着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似有深意的又看了叶**一眼,转身出门。 叶**伸脚在楚冰龙身上轻轻踢了一脚,笑道:“这里又添了三个新鲜货色,你们要是有本事自己解开**道,不妨先享用吧!” 楚冰龙只是怒目相向,却不说话。 格格娇笑声中,叶**已飘然出门,随手将房门带上。 玉灵烟、冰清和墨儿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是欲言又止。她们本来彼此之间并不熟悉,包括小眉,都是因为王进走到了一起。在一起的时候虽是谈笑欢畅,但心里却都暗自保持距离。一旦分开,各怀异志,暗中盯梢。 三人现在心中雪亮,唯独墨儿在思索着她们二人什么时候跟在后面的,自己丝毫不知。 玉灵烟那天与王进分别,自己无所事事,在街上闲逛,忽然看到小眉,发现了冰清和墨儿还跟在后面。她好奇心起,想看看她们三人在干什么。本想追一段路探个究竟就回来的,怕王进来了找不到自己。谁知跟了一天,也没看出什么,但离平安镇也远了,她在路边悄悄打听了行人,知道是去往武当山的路,索性一路跟了下去,盼着到前面会与王进碰头。 此刻陷在这里,心下悔恨交加,要知是这样结果,她就不跟来了。一想到王进回到平安镇找不到自己,心里就暗恨自己多事,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王进了。 她正暗生闷气,忽然感到背上被人点了一下,身上封住的**道解开。她诧异地转过头看去,王进笑嘻嘻的脸孔闪现在眼前,她不由惊喜万分,才欲张口说话,却见王进伸指在唇上做个禁声状,她立时会意,闭口不语,心下却是欣喜异常。 王进在上面看到叶**也出去了,想到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先把这些人救出来,也费不了多大力气,然后再去找鬼樱娘子。 他从东面破损的窗口悄然滑入,大家都没察觉。先是解开玉灵烟的**道,再转到她的身前,向大家小声说道:“大家别出声,我来救你们出去的!” 这些各大门派年轻弟子倒是很乖觉,见有救星,均各喜形于色,都很听话的不发出一丝声响。当他们看到是楚家三少爷的时候,都是一怔,不过想到他也不是坏人,武功又高,这里还有他的两个哥哥,这次定能将自己等人救走。 柳豪雨却是冷哼一声,不卖王进的面子,冷冷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小淫贼来了,你莫不是看我师妹被擒才来相救的吧?要是没这事情,就是你两个哥哥在这里,你恐怕也不会如此巴巴的来献殷勤!” 众人立时被他的话语激怒,一来怕惊到了叶**,让这个逃走的机会破灭。二来怕他的话惹怒了王进,只救自己的两个哥哥和美女,置大家于不顾,那岂不是糟糕。众人均是对柳豪雨怒目相视,要不是不敢发出声音,早就纷纷声讨于他了。 冰清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王进,虽没说话,但眼神中满是歉仄之色。 王进向她笑笑,示意自己不会在意,心下却道:“老子一会儿把他们全都救走,就留下你一个,跟叶**风她们流快活去吧。” 柳豪雨看到众人不友善的目光都向他望来,师妹也不帮自己说话,好像用讨好的眼神去看那个小淫贼,心里又妒又气,嘿嘿冷笑道:“看什么看,你们以为小淫贼有多大本事,想逃出这里,大家做梦吧!” 他话声刚落,房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王进暗叫不好,见是鬼樱娘子进来,心想正合己意,不妨在这里就把她制住,倒省了力气再去找她。 鬼樱娘子进来后,后面有依次进来四人,叶**、月无双、萧若华,跟在最后的却是是小眉。 叶**格格娇笑道:“真是冤家路窄, 我们刚设好了圈套,不想楚三少爷就钻进来了,我们只是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看来五姐的鸡鸣五更散是派不上用场了!” 王进看到小眉站在门口,低了头目光不敢与他相接,不禁心下想道:“难道她也是大魔头的侍妾?”他转头看看众人,看到他们脸上又都转喜为忧,刚才那股高兴之意荡然无存。唯独楚家兄弟和玉灵烟、冰清、墨儿她们,脸露担心神色。 他转而望向鬼樱娘子五人,挠头笑道:“是啊,没听唱戏的怎么唱吗,冤家就是情人。我自从上次与你们在乌鸡岭分别后,就是相思不断,一日不见你们,如隔十秋。听到了吧,他们都是如隔三秋,我都十秋,可见我是想死你们了!” 他一边胡说八道,一边心中快速转着念头,想办法怎么制服她们。叶**、月无双和萧若华她们其中任何一个在这儿,他都不易对付,更别说三个了。上次明光刺眼这招在月无双身上用过,估计现在再故技重施,她们也不会上当。就是想用,可是怀里的那面镜子早就扔掉了,想用也没道具了。 玉灵烟听他说的肉麻,伸手在他背上用力拧了一把。这下拧的他疼痛异常,“啊”的惨叫一声,转过头去,瞪眼道:“你干吗?” 玉灵烟抬头望着屋顶,得意的说道:“我高兴!” 王进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回头再跟你算账!” 叶**哈哈笑道:“看你三少爷这张甜嘴,真会说话,说的奴家心里都有点感动。” 月无双笑道:“三少爷,看来你是天生风流啊,有不少女孩儿对你倾心,就连我家小姐都劝我们放过你,真是令人佩服。” 王进愣道:“小姐,你们小姐是谁?” 萧若华指着小眉掩口笑道:“你连我们家小姐都不认识了?” 小眉却不抬头,低声说道:“好了,你们不要闹了。”她说完才抬起头来,目光中充满歉意地望着王进,柔声道:“我姓史,是你们常说起的大魔头的女儿,她们都是我的姨娘。本来我也不是故意瞒你,只是你没有想到罢了。其实你救过我一次,我也救过你一次,咱们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今日几位姨娘要我联手对付你,说不得只好如此了,望你不要怪我!” 王进听完史小眉的话,心中不解之处全然明白,她原来就是大魔头史啸天的女儿,难怪跟叶**她们在一起,而且还自由来去,不受约束。想想她的话不错,现在他们之间谁也不欠谁的,想到这儿,淡然一笑道:“我不怪你,我们注定是正邪不两立,一会动手不用客气!”他本来对史小眉只是看做普通朋友,既然敌我分明,那就不再顾念什么情份。 鬼樱娘子冷冷道:“小眉,不要跟他废话。”她顿了顿又道:“三少爷,你现在是乖乖束手就擒还是让我们动手?” 王进嘿嘿笑道:“你看老子哪点乖了?再说你那个什么破阵法,又是毒剑又是黑狗血的,对我半点用处没有,还有什么看家本领就全拿出来吧,不妨再摇摇铃铛吹吹箫什么的,让三少爷我今天过过瘾!”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不停打鼓,心道:“说实话,老子还真怕你们摇摇铃吹**,这瘾不过也罢。” 我爱看书 六十七 尔虞我诈 叶**笑道:“既然不乖,那我们就让你变的乖乖的。”说着伸手在墙上一按,只听喀喇声不绝,墙壁中探出数根粗如儿臂的铁条,将三个窗户牢牢封住。 众人看到她们把出路都封死了,看来这里是经过精心设计过的,应该还有其它厉害机关。想到逃生无望,均是灰心丧气,不禁将柳豪雨也暗暗恨上,若不是他大声叫嚷,或许她们还听不到。其实各人心中明白,就是柳豪雨不说话,叶**等人也早做好了圈套,等着王进跳进来的。但大家对柳豪雨心存不满,认定了就是他坏了大家好事。 王进不由苦笑,没了退路,一会儿要是招架不住,逃也逃不掉了。随即想到屋顶不是可以穿出去吗,想到她们百密一疏,还是无法制服自己。他想到这里,不由得抬头向上看了看。 叶**顺着他的目光,向屋顶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狡狯的笑容。伸手在墙上又是一按,王进就看到从房梁上蓦地展开一张巨网,向他兜头罩下。 这张巨网将整间屋子盖住,除了门口叶**等五人之处外,屋中众人没有一处可以躲开。王进知道反应再快,窗户都被堵死了,没有退路,逃也是白费力气,索性就站立不动,任由巨网将自己罩在其中。 巨网将众人盖住,网口收起,这屋中二十余人均被兜在一起。顿时网中乱作一团,虽然那些被点了**道的各派弟子不能动弹,但王进却是能动,他用力推开向自己靠拢的人。但巨网越收越紧,再推也没了缝隙,还是紧紧都挤在了一起。不过玉灵烟缩在王进的怀里,冰清和墨儿也都靠在他的身边。 有些人心下暗喜,因为他们和峨眉派的女尼贴在了一块,感到她们**的温热,不禁大乐。有些人被挤到了边上,心里是又妒又气。柳豪雨看到冰清紧挨着王进,心下醋意大盛,恨不得生吃了这个小淫贼。 也不知是谁的**死死坐在王进头上,让他心下好生着脑,他双手抓住网绳运力向两边分扯。扯了一下,却是丝毫没有扯动。他看着这网绳既不是麻绳,也不是尼龙绳,是白色透明的丝类之物结成,竟是非常结实,以自己现在的内力,居然都扯不断,感到匪夷所思。 叶**笑道:“三少爷就不要白费力气了,那网是掺杂了天蚕丝结成,任你内功再深,也是扯不断的。还是乖乖听话,不然,我刚从三姐那儿借来的鸡鸣五更散还剩了不少,也给你尝尝。不过你在这网中被挤得不能动弹,想快活也不能,唉,真是惨啊!”说着掩口吃吃笑将起来,除了鬼樱娘子和史小眉外,月无双和萧若华也都跟着轻笑。 王进心想:“老子要是吃了这药,也不知道无妄神功还管不管用,要是不管用,怀里虽然有个现成的鬼丫头,但动都动不了,那还不难受死了?” 想到这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发现我越来越开始学乖了,你们放我出来,说什么我都听你们的。妈的,谁在我头上啊,你可不能放屁!” 叶**等人被他逗得直笑的前仰后合,连不苟言笑的鬼樱娘子脸上都露出一丝笑意。 月无双走到他跟前,止笑道:“你先告诉我们媚术秘籍中那缺失的秘诀是什么,然后我们就放你下来,三姐说不定也会大发善心,给你五鬼毒血的解药。” 王进心下一紧,想道:“果然是小眉偷走了碧落龙头和媚术秘籍,这鬼樱娘子手里有大把的毒药,随便给她一点,就能把我们迷的昏睡不醒。倒是她良心未泯,没把我们杀了,说来还要感谢她。” 他当下笑道:“什么缺失的秘诀?少爷我是男人,又不练媚术,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他假装不明白,心想这秘诀可不能告诉她们,不然让她们练成了,那天下再没人能制住她们了。 月无双脸色立时变得阴沉,冷哼一声,道:“不说算了,那你就等着吃鸡鸣五更散吧。” 鬼樱娘子冷冷道:“想吃鸡鸣五更散,他还不配。你给他吃万箭穿心散,一盏茶的功夫,会让他感到万箭攒心,痛不欲生,足足痛够了五个时辰才死。”说着从怀中又拿出一个纸包,伸在半空。 王进心想这鬼婆娘真是心肠狠毒,要让自己痛上十个小时才死,那可是人间惨剧啊。正在想着她们到底是否真的清楚自己知道残缺秘诀,就听到耳边一人悄声说道:“你左手按住的腿上有一把神兵利器,可以斩断网绳。” 他脑袋被**压的不能转动,也看不到是谁跟自己说话。他左手下果然是一条腿,不过在手中摸来,纤细柔弱,竟是女子的小腿。他在腿上一阵摸索,摸到靴筒中握住一个剑柄。心下一喜,缓缓抽了出来。 月无双转身走到门口,接过鬼樱娘子递来的纸包,先是打开看看,里面药粉为赤红颜色。她一脸歹毒的笑意,慢慢走到王进身前,笑道:“你是自己张口吃下去,还是要姐姐我喂你吃呢?” 王进左手握着匕首,在众人身体缝隙中极力向外拉动。他怕月无双发现了匕首,是以一边慢慢行动,一边敷衍道:“唉,毒药哪有自己想吃的,不过像无双妹妹这么年轻美貌的小美女,来喂我吃,就是吃了马上死掉,我也心甘情愿啊!”说着匕首又向外拉出少许,眼看就快拉到身前,但被卡在两个人中间,怎么也拉不动了。他怕用力大了,匕首会误伤到他们。 她们五人也没看出他的异样,鬼樱娘子等四人站在门口,只是等月无双喂他吃下毒药,就会放开巨网,到时候也不怕他会动手。因为万箭穿心散这种毒药,发作较快,那时他只顾疼痛难忍了,哪里还有力气动手 月无双被他这番调笑只逗得格格娇笑不止,她今年二十七岁,在侍妾中排名第七,不过年龄比叶**还大了两岁。女人天生喜欢男人称赞自己年轻美貌,明知道是奉承的话,但听到耳中,就是说不出的受用。 她笑了一会儿,嗲声道:“坏人,你说的姐姐都有点不忍心让你吃药了,其实只要你乖乖合作,姐姐我不会让你死的。” 王进听到她诱人的声音,心中就是阵阵涟漪,心道:“这狐狸精就是骚的可以,让老子真是难以抵挡。” 鬼樱娘子听他们二人说的肉麻,再也听不下去,冷喝道:“七妹,别磨蹭了,先点了他的**道,喂他吃药。” 月无双“哦”了一声,立时变得很乖觉,显是很怕这个三姐,左手拿了毒药,右手向王进左胁章门**上点去。 王进吃了一惊,如果被她点了**道,那就要任她们摆布了。慌忙之下,也顾不得其他人是否受到匕首伤害,左手用力向外抽出,挥刀斩向绳索,嚓的一声,这匕首竟是锋利异常,巨网竟被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他不由自主的被上面人众压的从破口处滚落出来。 月无双这指也就点不到他的身上,也不知道是点在了谁的身上,反正这里除了他之外,都是被点了**道,再被点上一下,也无非多封一个**道而已。 王进在地上翻身而起,一刀向她颈上斩去。月无双没想到突生变故,让他脱困而出,只呆的一呆,匕首已到颈前。她急忙闪身向后疾退,但匕首如影随形般,跟着袭到,竟是摆脱不掉。 鬼樱娘子看到月无双情势危急,右袖一挥,从中射出一根长长的鞭子,卷向王进左臂。叶**和萧若华也都各挥右手,发出数枚银针,射向王进。 王进眼看这刀就能把月无双的头给砍下,没想到鬼樱娘子应变急速,鞭子来势快捷迅猛,辫梢此刻已触及衣袖。他只得缩回左手,挥刀将叶萧二人射来的银针击落。 月无双乘机奔到门口,站在鬼樱娘子身旁。鬼樱娘子等人见百密一疏,不知他哪儿来的利器,划破了巨网。她们均是见识过他的武功,如是单打独斗,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如果此时再开始施展媚术,他早有了防备,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鬼樱娘子冷哼一声,道:“第一计划失败,我们执行第二计划。天地无极,混沌初开!” 叶**、月无双、萧若华和史小眉听到这句口诀,纵身而起,分站四个方位,将王进围在中央。各人手上都已多了把长剑,均是剑尖指向王进。 王进暗叫糟糕,他们又要摆那个剑阵。在兰花谷那四名少女武功浅弱,尚能把他缠的无可奈何,这四人中唯独史小眉武功稍弱,但也比那四名少女强上一筹。她们联手施展剑阵,威力应该比那四名少女大上数倍。 叶**四人将他围住,却不立时攻上,是等待鬼樱娘子的口诀指令,一旦她口诀叫出,阵法就会立时展开变化攻击。 我爱看书 六十八 鬼冥童子 鬼樱娘子拔剑在手,右手长剑,左手持鞭,大声叫道:“贪狼生变,逆转乾坤!”话声未落,她便闪身到了阵中,长剑向王进面门刺去,左手挥动长鞭卷向他的下盘。[] 叶**等四人逆向交叉换位,随着鬼樱娘子动手同时,先有萧若华和史小眉各出一剑,分刺王进前胸和后背。叶**和月无双长剑一阵疾舞,将他身周退路阻的密不透风。 王进顿时陷入剑光鞭影之中,他虽是一招还没跟她们交手,就感觉这剑阵比兰花谷中时,威力强了何等数倍?这五人来招实难破解,鬼樱娘子主攻,萧若华和史小眉辅助,将他身上各大要害笼罩在剑鞭之下。而叶**和月无双却不攻击,却将他所有退路封死。使他躲开上面躲不开下面,躲开前面躲不开后面,就是躲也无法脱出叶**和月无双两剑的封堵之势。 他本来在兰花谷中跟那四名少女对阵时,就已是竭尽全力,现在她们五个高手同时出手,令他感到难以应付。不过现在已经顾不上多想,躲是无处可躲,拼着让长鞭卷到腿上,也不能让长剑刺中。当下在鬼樱娘子长剑堪堪触及额头时,在电光火石之际,低头闪过。左手转到背后,甩出衣袖荡开萧若华的来剑。面对史小眉的一剑,深吸一口气,胸口向内凹陷数寸,她这一剑刺到皮肉中时,力道已衰。 王进左手匕首交到右手,往胸前格去。“喀嚓”一声,史小眉的长剑竟是被他匕首削断,半截断剑立时掉落地上。鬼樱娘子的长鞭此时卷到他的双脚上,运力向回力扯,却是没有扯动。长鞭卷到脚上时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连忙运气于下盘,身体犹如钉在地上一般,任由鬼樱娘子如何运力,无法撼动他半分。 鬼樱娘子又喊一句口诀,史小眉持着断剑呆了一下,马上退后,她的位置有叶**补上,一剑向王进小腹刺去,脸上荡漾着迷人的笑意,手上势道却是狠辣有余。 萧若华和月无双分从两侧进击,别看她们平时只是用媚术惑敌,没见用过兵刃,现在把手上长剑施展开来,竟是剑法精妙,凌厉异常。鬼樱娘子剑招也是神出鬼没,难以捉摸,剑法之高,更在余人之上。 王进苦于双脚被鬼樱娘子长鞭缠住,不能移动身形,而且还被牵制了不少精力在下盘。不过他跟人动手以来首次手中用上了武器,虽是一把匕首,但也聊胜于无。他用匕首施展凌虚剑法,一阵急速发招抵挡对方五人攻势。这剑法自学会后,也是首次使用,也不知有什么精妙可言。 他没想到的是,凌虚剑法出乎意料的好用,不但一刀格开四把长剑的攻击,还有余暇向鬼樱娘子还了一招。这匕首的确是神兵利器,锋利异常,他刚才格开四人长剑时,将四柄长剑剑尖均都削断,这也使得他扳回了少许劣势。锋利占了优势,可弊处也不容忽视,匕首才尺许长,比长剑短了三分之二,不能将剑法神髓尽数发挥出来。也幸好匕首太过锋利,鬼樱娘子等五人长剑或长或短的都被削断了一截,均是顾忌他的利刃,不敢与之相交,剑阵威力顿时减弱不少。 六人翻翻滚滚的斗了近百招,她们惧于对方利刃,兼且凌虚剑法玄奥异常,丝毫没能在王进身上占到便宜。而王进心下也是叫苦不迭,匕首使用剑法觉得极不趁手,双脚被长鞭长时间的紧紧缠绕,都感到有点麻木。她们阵法变化多端,诡异异常,想脱身出去,比登天还难,如此下去,输面居多。 又斗片刻,史小眉手上断剑又被匕首削断一大截,还剩下长不足半尺,再也无法继续进攻和防御。剑阵登时因她露出一个缺口,再也发挥不出任何威力。王进心下大喜,看到了胜利的一丝曙光。他趁鬼樱娘子心神慌乱之下,一刀将长鞭斩断,飞起一脚,踢中月无双的右手腕,使她手中长剑脱手飞出。他脚下快速移动,躲开了叶**和萧若华的来招。 眼看剑阵支离破碎,瞬间瓦解。剑阵不在,那就无法困住他这头猛虎了,反而她们五人还有被反制的危机。五人均是脸上变色,鬼樱娘子也不叫口诀了,再叫也没用处,调动不起有效的攻势。 王进哈哈大笑,声震屋瓦,心想:“老子看来无妄神功没白练,她们五个高手摆出来的剑阵都奈何不了我。” 就在他高兴之际,鬼樱娘子长剑向他脸前递到,紧跟着叶**和萧若华纷纷发招刺来。王进正欲挥舞匕首格挡之时,就看到鬼樱娘子胸前一闪,一道黑色物事窜出,势如闪电般射到他的胸口,眨眼间便迅速缩回,回到了鬼樱娘子的胸前便没了踪影。 他只觉胸口微微一痛,顿觉四肢酸软无力,匕首脱手掉落,整个身体向地上软倒。三把长剑均都刺到他的身前,凝住不动,月无双乘机上前点了他周身数处大**。 鬼樱娘子也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声中殊无欢愉之意,听到众人耳中,倒像是鬼哭狼嚎,都不禁心头震颤。 王进心下大是懊恼,眼见胜利在望,怎么被鬼婆娘使了什么阴招,中了她的暗算。他向玉灵烟等人望去时,只见她和冰清墨儿都投来关切神色,心下稍感慰藉。 叶**将手中断剑丢到地上,笑道:“恭喜三姐终于练成了鬼冥童子,要不是这招,我们今天看来就要败在他的手下了。” 鬼樱娘子嘿嘿冷笑道:“这楚三少爷还当真强悍,不但在兰花谷逼我使出五鬼毒血阵,现在又逼我使出鬼冥童子。可惜的是,鬼冥童子还差最后两个时辰没有功满,差点就杀了他。” 王进转过视线看到她胸口一侧高高隆起,想到那个古怪东西 肯定就藏在这里,不知是什么鬼玩意,速度快的惊人,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着了道。 月无双诧道:“三姐的鬼冥童子都修炼了一年,还未功满?” 鬼樱娘子摇头道:“本来明日过了子时,鬼冥童子才功行圆满,今日在兰花谷我都没舍得使出。没想到这三少爷如此难以对付,不得已才使了出来,本不是要杀他,能制住他便行。不过我的鬼冥童子又要再费半月时间,来重新培植修炼了。” 史小眉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开口道:“三姨娘,此间事已摆平,也不需要我帮忙了,我去睡觉,明日一早就返回灵山。”她也不等几人开口,只是深深的看了王进一眼,转身匆匆出门而去。 鬼樱娘子也不理会她的离去,只是看着地上的王进,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瓷瓶,说道:“这是五鬼毒血的解药,要拿去不难,但必须乖乖跟我们合作。” 王进心想不就是要媚术秘籍的残缺口诀吗,告诉她们算了,反正现在老婆性命要紧,她们以后怎么祸害江湖,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苦笑道:“怎么合作你们说吧。” 叶**从怀中掏出两本书来,在他眼前晃了两晃,他看清楚正是碧落龙头和媚术秘籍。现在看到书在她手里,由于心里早已猜到,并无惊讶。只听叶**笑道:“第一告诉我们媚术秘籍中残缺秘诀是什么,第二就是碧落龙头的奥秘所在,第三就是告诉我们玄青道人的下落。你如能乖乖的合作,我们就马上放了你,还给你解药。不然,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结果。” 王进愁眉苦脸的说道:“说实话,媚术秘籍的残缺秘诀我知道,碧落龙头有什么奥秘我确实不知,刚刚让书上显了字迹,就被你们偷去了,我还没来得及研究呢。”心下想到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还不知足,碧落龙头的奥秘不能说的,这有关自己能否进入幽冥殿回到未来的重要机会,说了出去,等于自己就没戏了。 叶**瞪视他良久,看到他脸上神色不变,才道:“碧落龙头你就是不说,回去交给主人,他也能参出其中奥秘。那你现在告诉我们残缺秘诀和玄青的下落罢。” 王进点头道:“残缺秘诀就是媚术秘籍书上,从第三页开始,往后凡是奇数页的第一行第一个字,拼加起来就是了。玄青这个牛鼻子,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这家伙总是神神秘秘,藏头露尾的,只是他来找我,从来不让我去找他。” 叶**不等他说完就急忙翻开媚术秘籍,一经察看,脸上顿时浮起惊喜神色,笑道:“他还说的是真的,这确实是残缺秘诀。” 王进笑道:“我怎么还敢骗你们,命在你们手中握着,而且兰花谷还有三条人命等着解药呢。” 鬼樱娘子冷冷道:“谅你也不敢耍滑头,不过你既是不知碧落龙头奥秘和玄青的下落,那还有一件事交给你来办。” 王进怔道:“什么事?” 我爱看书 六十九 一道难题 鬼樱娘子脸上浮起诡异的阴冷笑容,说道:“丘恨月手中有把绝世神剑,我几次抢夺都未得手,你回兰花谷帮我从他手中拿到此剑。~~~~我现在只给你一半的解药,剩下一半解药等你拿剑来换。” 王进听了心下明了,她几次三番去兰花谷纠缠丘恨月,原来是夺他的绝世神剑。想到既然是绝世神剑,那丘恨月自然不会轻易割舍,自己又有什么办法拿到。但为了解药,只能先答应了,走一步算一步,当下点头道:“我试试吧。” 鬼樱娘子嘿嘿冷笑道:“一半解药只能维持他们活命半月,半月内如果不让他们吃下另一半解药,到时候定会死的惨不堪言。” 王进听到她最后一句,话中透出一股阴冷恶毒,心下不禁打个寒噤,勉强笑道:“这个当然,半月内我想办法把剑拿来,不过你也得说话算数,不要得了神剑不给解药。” 鬼樱娘子冷哼一声,道:“你只管记住,我不见神剑是绝不会给你另一半解药的。”说着从怀中又取出一个绿色瓷瓶,倒出一粒绿色药丸,装入黑色瓷瓶中,然后又道:“这瓶**有三颗药丸,绿色的是丘恨月的解药,黑色的是五鬼毒血解药,回去让他们分别服下,可维持半月性命。” 叶**却道:“三姐,是不是也给他吃点毒药,否则放了他,就再难以控制了。” 鬼樱娘子摇头道:“他天赋异凛,我的五鬼毒血对他都无丝毫用处,其他毒药更不管用。反正我身上就有这一半解药,另一半藏在一个绝密地方。他就是把我们全部制住,也得不到另外一半。我想他是个聪明人,这其中利弊得失,他会考虑的清清楚楚。” 月无双讶然道:“难道就这么放了他?那也太便宜他了。”她曾经伤在王进手下,对他一直怀恨在心,觉得这样就放了他,难解心头之恨。 鬼樱娘子冷笑道:“我们从他身上得到了所想要的,也不能说是便宜了他,说来还是我们占足了便宜。七妹,解了他**道吧。” 月无双向来对这个三姐极是畏惧,不敢违拗,只得上前解开王进身上**道,急忙闪身退回到鬼樱娘子身侧,生怕他一得自由展开反击。 王进原有这个想法,但想到鬼樱娘子若是说的实话,就是制住她们,也得不到另外一半解药。单看鬼樱娘子性格阴冷怪僻,心肠极硬,想威胁她交出解药,恐怕不易做到。他无奈之下,心想不就是一把破剑吗,回去拿绿色药丸跟丘恨月作为交换条件,把他神剑骗出来,赶紧回来换取另一半解药算了。 他上前接过鬼樱娘子手中的药瓶,放入怀中。转身看了玉灵烟等三女一眼,她们目中都露出渴望神色,似是想得到他的解救。 他转头道:“你们条件我都答应了,我是不是也能提个条件?” 叶**早顺着他的目光看出了端倪,掩口轻笑道:“是不是想救出你的心肝宝贝啊?” 王进听了这句差点没晕了,心道:“什么心肝宝贝,充其量都是朋友。就是鬼丫头跟我在一块时间比较长点,勉强算做好朋友。叶**这小狐狸口无遮拦,胡说八道。” 但叶**这句话却不好回答,要说救她们,就等于承认了她们就是心肝宝贝,要是不救也是于心不忍。他转头看到了楚家哥俩,当下说道:“我想让你们放了我大哥二哥,还有那三位姑娘。” 鬼樱娘子目光中杀气大盛,冷冷道:“你没资格跟我们谈条件,你就是拿了神剑回来也无非是换走解药而已。[.超多好看小说]至于他们,怎么处置是我们的事。” 王进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怒道:“靠,那你的意思我就是拿来了破剑,你给的解药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了。我没资格谈条件,那好,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老子也不管解药了,今天就拼个你死我活,省得后面再上了你们几个狐狸精的恶当。” 说着手中匕首在胸前一横,摆好了架势,脸上神情激动,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叶**转头向鬼樱娘子使个眼色,说道:“三姐,依我说,不如答应他的条件。”侍妾当中,她最富有智计,这次计划也是由她一手策划安排。 鬼樱娘子怔道:“你说答应他,放了这五人?” 叶**狡狯的笑道:“哪有这么便宜,我是说只放一个人。不放人免得让他说我们不近人情,但全放了,也不可能。” 鬼樱娘子点头道:“好,就依你所说,放他们其中一人。” 叶**走到巨网旁边,指着楚家哥俩和玉灵烟三女,笑道:“说好了,只放一个,不过要放谁,那就由你来决定。” 王进慢慢收起架势,心想要她们把五人全放了,估计是做不到,能放一个是一个。但让他发愁的是,五人中放谁出来?按理说应该挑楚家哥俩,但他们两人中间也让他难以选择,再说他们还吃了鸡鸣五更散,跟自己走了,吃不上解药,还是害了他们。 他想到这儿说道:“我不带大哥二哥走了,不过你们要给他解药。如果我回来看不到他们,你们就要血债血偿!”说到最后咬牙切齿,警告她们不要乱来。 叶**格格娇笑道:“我保证让他们兄弟两个欲仙欲死,比神仙还要快活!” 楚冰封和楚冰龙理解三弟的难处,再说他们之间走了一个,任谁先走也不会放心另一个。他们只是怒目瞪视叶**,似是对她灌自己吃下春药,恨的牙痒痒的。 王进看着玉灵烟、冰清和墨儿三人,心下踌躇,自己的哥哥都不带了,那带她们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救走一个,总比不救的好。在他心里玉灵烟分量较重一些,但是丢下冰清和墨儿在这儿,他也放心不下。一 时之间,难以抉择。 玉灵烟见他脸现难色,不是马上选中自己,心下有些难过,淡淡说道:“你带她们走吧,不用管我死活。” 王进听到这话正合心意,想到她刁钻古怪,鬼心眼颇多,可以照顾自己。他向冰清和墨儿看去,冰清年纪稍大,兼且城府极深,留在这里估计不会吃亏。反倒是这个墨儿,看上去年龄最小,虽也是古灵精怪,但比起玉灵烟来,还是稍差一筹。 此时正好看到墨儿投来可怜兮兮的目光,心下一软,决定就带她走吧。他转头向叶**说道:“我带墨儿姑娘走,你放她出来解开**道。” 叶**看着玉灵烟和冰清满脸失望神色,笑道:“你想好了,不会后悔吧?” 王进听了心下不觉稍有犹豫,偷偷看了玉灵烟一眼,见她眼中泪光莹然,心下蓦地一酸,立时便想改口说带她走。可是转头看到墨儿满脸的喜悦神色,自己又怎忍心反悔? 冰清虽是感到失望,但体会王进心意,说道:“楚大哥放心去吧,我们会等你回来。” 王进点点头,咬牙道:“有什么后悔的,快放了墨儿姑娘。” 叶**看着玉灵烟露出无奈表情,显是有意挑拨。她从巨网破口中将墨儿拉出,伸指解了**道。 玉灵烟目无表情地闭上双眼,眼泪悄然从眼角滑落。 王进不敢再看,心里毫无来由的一阵难受,他转身从鬼樱娘子身边绕过,大步走出房门。墨儿怯怯地看了叶**等人一眼,急忙跟在王进身后,飞快的离去。 王进和墨儿出了房门,被站在门外一个汉子,引着下楼。王进听到楼中隐隐传来丝竹乐声,其中夹杂了欢歌笑语,不乏**声浪阵阵。王进心道:“妈的,谁能想到老子回到几百年前,还逛了回妓院,就是逛的不太体面,差点丢了老命。” 二人走出春雨阁,不由回头向楼上望了一眼,恍如隔世。王进脑中浮起玉灵烟的眼泪,心下就是一阵不爽。 他轻叹一声道:“走吧。” 两人一路向南出了小镇,走出数里,王进说道:“现在安全了,咱们这就分道扬镳吧。我还有要事去兰花谷,就不能再送你一程了。” 墨儿在春雨阁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他此行关乎着几条性命安危,当下说道:“那楚大哥你一切小心,来日有机会,苗醉墨一定好好酬谢。” 王进笑道:“原来你叫苗醉墨,名字很好听。酬谢不必了,今天分别,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苗醉墨只是轻轻点头,似是有话要说,却是欲言又止。呆立片刻,微笑道:“那我去了,楚大哥珍重!” 王进笑道:“你也一样,珍重!” 他看着苗醉墨的背影渐去渐远,直到完全没入黑夜之中,再看不到她的身影,这才辨明道路向兰花谷方向疾驰而去。 我爱看书 七十 莫邪神剑 王进一路上没有丝毫停歇,到了兰花谷中天已微亮。```` 周冰和洁儿依旧是躺在地上,沉睡不醒。丘恨月盘坐地上闭着双目,听到了脚步声,张开眼睛向他看去。 王进没有立刻去喂周冰和洁儿吃药,只是走到丘恨月身前,神情有点没落地说道:“解药是拿到了,只是拿到了一半。” 丘恨月点点头,似是猜到了结果,半晌才道:“大魔头的侍妾极是难缠,你能安然回来,实属不易。”他目光望向远处,眼神踌躇,好像心下有什么事难以委决。 王进心中想着神剑的事,但不知该怎么开口。沉吟片刻,转念想到还是实话实说,反正还牵扯到了丘恨月的另一半解药。他要是不拿出来,自己中的毒也解不了。 正欲开口,只听丘恨月说道:“她是想拿我的神剑去交换解药,看来别无他途,你扶我进屋取剑。” 王进不禁一怔,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了,那倒省了自己多费口舌,当下走到近前,弯腰将他扶起。丘恨月由于中毒,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又在地上盘坐了一夜,双腿丝毫用不上力道。与其说是王进搀扶,还不如说是用力半抱着他,走进屋中。 丘恨月先坐到床上,指着地上青砖说道:“门口正中前数二十八块,左墙正中左数十五块,那便是藏剑之处。” 王进依照他的指点,从门口向前数了十五块青砖,用脚做个标记。然后又到左墙边正中,向左数到二十八块,正好与做标记的青砖相邻。他揭开两块青砖,一个长长的铁盒赫然出现在眼前。这铁盒通体黑黝黝的,却是锈迹斑斑,应是年久之物。心想这估计便是他们所说的神剑了,心下一阵激动,伸手将铁盒取出,拿到床前。[] 丘恨月接过铁盒,右手在铁盒一侧机括上一按,咔的一声响,铁盒盖子弹开,立时一道迫人的寒光从中射出。这把剑长约四尺,剑柄就有尺许长。剑身有水纹雕饰,其中隐隐透出血色光芒。 剑上发出的光芒,迫得王进肌肤上感到一阵寒意,汗毛都不禁竖起。心下暗想:“果然是把好剑,只是不知道有什么神奇法,使鬼樱娘子想尽办法要得到。” 丘恨月右手将剑取出,左手轻轻在刃上拂拭,脸上满是爱恋疼惜之色,显是对此物有着特殊的感情,令他实难下定决心割舍。 王进看着他这么难舍,心想:“别看了,再看一会儿就后悔了。” 丘恨月看了良久,才道:“这把剑名叫‘莫邪’,乃是春秋铸剑名匠干将莫邪夫妇所铸,本与干将剑是一对雌雄双剑,这把剑为雌剑。当年他们采得五山**金铁之精,却是无法熔化,莫邪投身炉中,以己躯血,溶化铁英,这才铸成了一对绝世神剑。” 说到这里,脸上神情黯然,似是为莫邪这种壮举甚为伤感。顿了顿又道:“三十年前,干将莫邪双剑再现人间,日月剑侣持此剑纵横江湖,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只是二十年前,日月剑侣突然绝迹江湖。据传他们因爱生恨,反目成仇。两人一场无情对决,同归于尽,这对神剑也随之消失。我数年前,偶然得到这把莫邪剑,藏于屋中地下,不敢张扬。谁知这几年来,总有人来苦缠不休,原来大魔头早就闻知了消息,令他的侍妾不断前来夺取。” 他将莫邪剑倒转剑身,向王进递过去,叹道:“事已至此,也无法留住,但愿能以此剑换来解药。” 王进接过莫邪剑,仔细审视了一番,心下也暗叹可惜。他将长剑别入腰带中,从怀中掏出药瓶,倒出绿色药丸,递给丘恨月,说道:“这是你的一半解药,先吃下吧。我这就拿剑去换另一半,要是没什么意外,最迟明天晚上就回来了。” 丘恨月点点头,神情之间似是一下变得苍老了许多,将手中药丸吞下,说道:“去吧!” 王进转身出了竹屋,到了周冰和洁儿身边,给她们服下解药。不多时,两人悠然醒转。她们看到王进在身旁,都是欣喜异常。她们却是不知昏迷了一天了,也不知道在她们昏迷期间,在王进身上又发生了很多事情。 他将二人搀扶立了起来,说道:“你们身上中的毒还没完全解尽,我要马上再去拿,你们放心等我回来。” 周冰和洁儿忙问详情,道:“都发生了什么事?” 王进嘿嘿一笑道:“没什么,我很快就回来,回来再说。”伸手在她们二人肩上轻轻的拍了拍,以示安慰。转身向谷外奔去。 他这次没有昨天那么急了,反正有的是时间,行走速度也稍缓下来。在路上想到莫邪神剑,心中就充满莫名的好奇和激动,不由拔在手中把玩,到底看看它神在哪里?看了一会儿,除了与普通长剑形状有点区别外,其他也看不出什么。 随手一剑挥向一棵道旁的大树,嗤的一声,居然毫无阻力的从树身中切过。由于剑刃太过锋利,切的速度也快,只是在树身上看到一条极细的断口,大树上半身却稳然不倒。他伸手轻轻在上面推了一下,大树上截应手轰然倒地。 他不禁吐了吐舌头,原来莫邪剑这么厉害,那杀个人轻轻来一下,还不像切豆腐一样毫不费力?他忽然想起了昨晚从身后女子腿上抽出的匕首,从春雨阁出来后,就插在了腰间。他拔出匕首,心想:“这匕首也是锋利无匹,看看它们到底谁更锋利。” 左手匕首,右手神剑,挥动双臂,使两样兵刃相交。叮的一声,火光四溅,两样兵刃俱都完好无损,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他惊讶的看着两件神兵利器,心下想道:“乖乖不得了,原来两样兵器一样的厉害,可惜匕首短了点,就是日后人家不要 ,使起来也不顺手。要是莫邪剑能不给她们,自己留着用,那倒不错。” 但想到不给她们不行,心下骂道:“***,老子怎么就是斗不过大魔头,碧落龙头让他给偷走了,这好东西也得乖乖给了他。老子是义务存货行,只管跟他存东西,就是不收钱。” 他越想也是气愤,挥剑将路边大树又砍倒几棵,看到东倒西歪的树干,心中怒气稍平,将莫邪剑和匕首插到腰上,这才疾步向山外走去。 行到中途,由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饥肠辘辘,他一边走路,一边揉着肚子,却看不到近处有什么村庄。道旁也没饭馆,就连茶肆都没一个。心里暗暗咒骂着,这古代就是到处看着荒凉,不像未来,到处都有酒店。 他正饿的前心贴后心,走起路来有气无力时,就看到前面两骑快马,迎面赶来。他心想古代人出门都带干粮,要不把他们拦下来问问,看带着吃的吗?不过想到自己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人家就是有吃的也不见得会给。 两骑马奔跑急速,顷刻间已到身前。他正犹豫是否拦住他们要点吃的,就看到后面跟着一群骑乘,相距不远。其中一人蓦地立在马背上,纵身而起,像头大鸟般,飞跃到了两骑马前。 那人不等站稳身形,伸出双手按住两匹马头,嘿的吐了口气,硬生生的将两匹马前奔之势阻住。两匹马嘶鸣一声,收蹄停下。 马上之人均是脸上变色,左首马上乘客四十岁左右光景,身材魁梧。颌下一部短须,双目炯炯有神,眉宇之间,隐露一股霸气。右首乘客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浓眉大眼,看似极是憨厚的模样。 左首中年乘客双眉紧皱,朗声道:“你们到底意欲何为,一路追杀于我?可知朗朗乾坤之下,还有王法吗?” 马前之人哈哈大笑道:“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姓孟的,你也别多问,我也是领命前来杀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到阴间问阎王吧!”说着双掌在两匹马头上重重击下,喀喇喀喇两声头骨碎裂声传来,两匹马仰天悲撕数声,扑倒地上。 马上二人急忙跃到一旁,此时身后追踪的数十骑人马也赶到了近前,分散开来,将他们二人团团围在中间。 那马前之人背对王进,先是看不到他的模样,当听到他的声音,王进看着熟悉的背影,顿时想起他是天衣帮的滕万浪。心下想道:“这恶贼还没死啊,上次跟碧霞岛的冯大洪对了一掌,竟然还能活下来,还真是命大。” 他在这群围攻的人众当中,还看到了唐寻鹤,左眼用黑带蒙着,极像电视剧中常演的独眼龙。他心想天衣帮不干好事,都是一群败类,他们要追杀的人,肯定不是坏人。不由想起了在楚宅差点被滕万浪给踩死,这口恶气,今天看来要出一出了。 想到这里,双手叉腰,大声喝道:“楚三少爷在这儿,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都给我乖乖的不要乱来!” 我爱看书 七十一 大放异彩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滕万浪循声转过身来,看到一个少年,叉腰站在道路中央,满身血迹斑斑,看着面熟,却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倒是唐寻鹤瞎了只眼睛,还非常眼尖,认出了王进,大声叫道:“滕香主,这小子是楚家三少爷。” 滕万浪立时想了起来,的确就是在楚宅将他碰的头破血流的三少爷。不过此时看来容貌大异,与在楚宅时大不一样,仔细打量下才发现,那时三少爷穿了大红锦袍新郎服饰,头发很短。现在头发长了,衣服上血污不堪,一脸风霜之色,比乞丐强不到哪儿去。 他当时被撞的脑袋差点开花,现在想来心下犹有余悸,此刻见王进出现在这里,心下先怯了三分。但随即想到这小子好像只是内力深厚,武功不怎么样,上次撞头也是碰巧吃了大亏。今天他们来了三十多人,其中不乏好手,难道还怕了他孤身一人不成? 想到这儿嘿嘿冷笑两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楚家三少爷,今日真是冤家路窄,正愁找不到你,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王进见他看到自己时,先是眼中闪过畏惧神色,瞬即消逝,心想他肯定还不知道自己跟羽真子交手的事情。当下从腰间拔出莫邪剑,笑道:“不错,老子上次的婚事都被你搅黄了,正要找你算账。” 莫邪剑在日光照耀下,灼热生辉,大放异彩。 这些整日介在刀头添血过日子的江湖人,自然识货,不禁嘘声顿起,个个眼露艳羡目光,一片惊异神色。就连那个被围在中间的中年男子,也被神剑吸引,目光紧紧盯在剑上。 滕万浪看着莫邪剑,一副垂涎欲滴的神情,阴笑道:“这把剑好像是本帮之物,你小子什么时候给偷走了,快还给老子。” 说着身形如电,欺到王进身前,左掌向王进面门拍去,右手径向剑柄上夺去。 在楚宅时王进清楚记得滕万浪武功惊人,出手极快,令自己应接不暇。现在发现他怎么一掌打来,不但速度缓慢,而且绵软无力。更为可笑的是右手这么慢的手法,也敢来夺自己手中的莫邪剑。 他不知道那时自己空有一身内力,武功却是半点不会,此时练成了上乘武学,滕万浪这等二流高手的身手,在他面前就如同小儿科了。 他想也不想的,左掌击出,后发先至,正印在滕万浪的胸口。砰地一声闷响,滕万浪便如断线的风筝,被打的平平飞出数丈多远,重重跌落地上,张口狂喷鲜血,挣扎了几下,居然爬不起来。 由于上次有打死秋雁秋娥的例子,所以这次对于自己掌力之威,也没感到如何惊讶,反而感到意外的是滕万浪和秋雁秋娥一样的不堪一击。 马上三十余人,见到滕万浪被打伤,俱是大惊失色。唐寻鹤知道滕万浪曾经在王进手下吃过亏,也不敢上前,只是挥手大叫道:“大伙儿先杀了这小子,把本帮的宝剑夺回来,为滕香主报仇!”他虽是大叫大喝,任由其他人从身边奔过,自己却勒马不动。 顷刻间,三十余骑人马将王进团团围住,其中不少人是对莫邪剑眼热,出手便来夺剑。王进心想今天就试试凌虚剑法的威力如何,身形一扭,如鬼魅般,在人马当中穿梭来去,眨眼间便回,仍是站在原地,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三十余人端坐马上,均是凝住不动,就像被点了**道一般,各人双眼目光呆滞,手中的兵刃兀自高高举起。 一时间除了马鼻打突声外,静悄悄的再无声息。 唐寻鹤脸上神色剧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看到王进身子一闪即回,这些人就像被使了定身法,一动不动。突然看到马上众人腰间鲜血汩汩流下,却看不到伤口在那儿。他心下大惊,隐隐感到不妙。 其中一匹马弹蹄动了一下,马上乘客身形微晃,上半身竟然齐腰掉落下来。却是王进手法快疾,将这些人拦腰斩断,由于伤口平整,上半身仍还叠在腰上不倒。 一人半截尸体跌落在马下,群马似是受到惊吓,均都在原地打转,争相嘶鸣。群马乱动,马上尸体顿时就像下饺子般,纷纷跌落。 唐寻鹤被眼前这血腥场面吓得胆破心寒,脸上毫无血色,不自禁地尿了一裤子。呆了片刻,嗷的大叫一声,勒转马头,也不顾滕万浪死活,拍马向回跑去。 王进这是第二次杀人,一下还杀了三十多人,他现在心中都扑腾扑腾跳个不停,看着唐寻鹤仓皇逃窜,也无心再出手去追杀了。 他呆呆凝视着地上三十多具断尸,想到人的生命竟是如此脆弱,今天如果躺在地上的不是他们,那便是自己了。 他仰头冥想,自己用莫邪剑施展凌虚剑法,瞬间杀了这么多好手,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欢愉之意。在未来是绝不容许这么做的,而在古代江湖恶贼视律法如草芥,滥杀无辜,加之官府治法不严,没有还手之力的弱势群体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了。他长叹一声,也不知这么做,自己是对还是错,他杀了这么多人,与这些江湖恶贼又有什么区别? 正在沉思之时,就听到耳边有人说道:“孟珙谢过侠士相救之恩!” 他蓦然醒觉,侠士这个字眼在未来只是出现在影视当中,现在自己竟然充当了这个角色,他轻轻一笑,心道:“既然是侠士,杀几个恶贼,应该是在情理之中,这就是与恶贼的区别。” 那叫孟珙的中年人,见他仍是呆呆的不理自己,不由一怔,当下抱拳道:“请问侠士高姓大名。” 王进这才醒了过来,想到人家跟自己都说了两句,都没理人家,实是有点失礼,连忙笑道:“不好意思,刚才想事情入了 迷。什么侠士不侠士的,我救你也是偶然碰上,再说我跟他们也有点过节,就是不遇到你,我也要不会饶了他们。” 孟珙见他不说自己姓名,以为他不愿泄露自己的身世,也就不再追问。不过听他说的谦逊,丝毫没有救人居功的样子,心下颇为喜欢。孟珙微微一笑,道:“在下狩猎途中,突遇这些贼人追杀,要不是小哥你及时出手,在下恐怕早就没了性命。” 王进双手连摇,说道:“什么小哥,你比我年纪大,就叫我兄弟,我叫你大哥。” 孟珙见他脾性爽快随和,笑道:“那好,只是不知兄弟高姓大名,叫起来甚不方便。”说着向身后那青年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王进笑道:“还高姓大名,只不过是低姓小名,我叫……楚冰寒。”差点说出王进来,幸好这段时间被人一直称作楚三少爷,对于楚冰寒这个名字已经有点习惯了。 那青年听到他说低姓小名,很是风趣,不由扑哧笑出声来,走到孟珙身侧,垂首而立。 孟珙点头道:“楚冰寒,名字很好。”转头向那青年道:“把身上银两取出来,送给楚兄弟,权作薄礼,待日后相见,再好生酬谢。” 那青年应了一声,从怀中摸出数锭元宝,走到王进身前,双手奉上。 王进看着这些白花花的元宝,不觉怦然心动,想到自己身上分文没有,到了前面镇上,没钱也吃不到饭。他也顾不得许多,将莫邪剑插于腰间,伸手拿起一锭元宝装在怀中,说道:“一个就够吃饭了吧?多了也没用。” 孟珙右手微捋颌下短须,笑道:“够是够了,都收下吧,区区五十两纹银,不足谢意。” 王进向那青年挥挥手,道:“行了,有这块银子吃顿饭就够了,其余的我不要,带身上还怪沉的。” 青年转头看向孟珙,意询请示。孟珙见他执意不要,想到江湖豪侠之中不贪钱财者居多,如果硬要给他,就显得看不起他了。当下点头道:“既然楚兄弟不要,也不勉强。” 说着从怀中又拿出一个铜镜,说道:“当年我偶得了一件好东西,一直贴身带着,可以驱邪静气。今日就送给楚兄弟,还望笑纳。” 那青年见到孟珙拿出铜镜,脸上神色焦急,显是代为不舍。孟珙对他的神情却是视而不见,仍是满脸微笑的,伸手将铜镜前递。 王进看着他手中的铜镜与普通镜子没什么区别,但看到那青年的神色,心里不禁打鼓:“看来是件贵重东西,不然这年轻人给银子不心疼,却心疼一个破镜子?”他摇头道:“贵重东西不能要,你还是留着吧,再说我一个大男人,要这东西也没用。” 孟珙呵呵笑道:“怎么,嫌我这礼物低微寒酸不成?”铜镜递在身前,毫无收回之意。 王进见他执意要给,心想一个破镜子能是什么好东西,充其量是件古董。看他这么有钱,也不在乎这件东西,还是收下算了,免得让人猜想自己嫌东西不值钱就不收。他接过镜子看也不看,顺手揣入怀中,笑道:“那就谢谢大哥了。” 我爱看书 七十二 人中龙凤 那青年见王进不再客气的收了镜子,脸上神色是又疼又惜,显得甚为不舍。[.超多好看小说]````目光紧紧盯在王进胸前,一脸的无奈。 王进看着那青年神色,心下诧异,不就是一个破镜子吗,看着这么肉痛?从怀中掏了出来,拿在手上,看到铜镜边缘雕刻镂花,做工精细,镜子背面正中刻了一个“凡”字。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 他向那青年说道:“这镜子看不出什么特殊地方,你要是喜欢,我就送给你了。”说着伸手递过去。 那青年偷偷看了孟珙一眼,立时垂下头来,不敢去接,只是小声嘀咕道:“这是将军从金末帝身上得来的宝物,凡人是看不出所以然的……” 孟珙双目生威地向那青年瞪视一眼,沉声道:“苏力闭口,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 那叫苏力的青年,在他的斥责下,显得颇为畏惧,头垂的更低,闭口不敢再说。 孟珙向王进拱手笑道:“只因我居无定所,也无法邀请兄弟到寒舍盘桓几日。他日再见,定当再重重酬谢。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作别。告辞!” 王进心里还在想着金末帝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在历史上他只记得金哀帝,金末帝倒想不起来是谁。见孟珙要走,也学着对方拱手道:“再见。”右手中仍是拿着镜子,竟忘了再还给他。 孟珙微微一笑,在这三十多匹马中,牵过一匹,伸手推掉马上断尸,翻身上马,神色间从从容容,对于断尸惨状,竟然毫不变色。苏力跟着上马,两人调转马头,又向来路奔回。不多时,已去的远了。 王进还兀自想着金末帝是金哀帝的儿子还是父亲,反正知道一定是金国皇帝。既然是皇帝身上东西,那肯定贵重无比,难怪苏力神色间那么痛惜难舍。他拿着镜子翻转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什么门道,就装入怀中。 才欲牵过一匹马来离去,忽然看到滕万浪还昏死在路旁。走到近前,探到还有呼吸,心想这家伙作恶多端,没人救他,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当下在其中一匹马上推掉断尸,也学着孟珙翻身上马。可他从来没有骑过马,手中抓着缰绳,不知道如何操控。想调转马头,用力扯着缰绳,谁知那马只是在原地打转,还不停的立起嘶鸣,险些将他摔下来。 搞的满头大汗,也没让马转到指定方向,那马根本不受他的指挥。一气之下,从马上跃下,气呼呼道:“老子有这力气,还不如自己走路呢。” 他伸脚在那**上踢了一脚,算是泄愤。转头向北迈开双足疾驰而去,现在感觉是饿过了头,腹中也不觉得怎么饥饿了。 到了中午时分,已来到了昨晚那个小镇。心想进镇先吃东西,后去春雨阁换解药,别到那儿再发生点什么意外,这一天都别想吃东西了。 当踏足走到街上,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肃杀之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本来这个时候街上应该是繁华热闹的,现在却是冷冷清清,没有半个人影。 街上偶有风来,吹起几片枯叶向前飘飞,呼啦作响,其他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他不禁感到诧异,缓步走在街上,两旁店门紧闭,竟没一处开张。 他心头隐隐感到有一种不祥预兆,腰间的莫邪剑竟是微微有些抖动,令他莫名其妙,伸手按住剑柄,这才没了反应。 一时风停,枯叶不再飘零。这条街上除了他的踢踏脚步声响,再无别的声息。大白日的如此安静,静的令人有些窒息,令他感到说不出的诡异。心头突突而跳,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当走近春雨阁时,却看不到矗立的小楼,心下暗叫不妙。加快脚步,走到近前,立时被眼前景象惊呆,张大了口,合不拢来。 整个春雨阁此刻已化作一片废墟,有些地方还有余烟袅绕,看来是发生在清晨以前,被人放火烧成了这个样子。 他心下立时开始慌乱起来,不仅仅是解药,最主要的是里面还有楚家兄弟和玉灵烟她们。急忙跑进废墟中,四处寻找人迹。 尸体倒是找到几具,只是早已被烧的焦黑不已,根本无法分别本来是什么容貌。他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在各处翻找,没看到大批尸体,只是零零落落的十几个。 他呆呆的在废墟中站了良久,心下不停的思索,在他走后,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找到这十几具尸体中,有没有自己的亲近之人。心中忽而闪起一丝悲痛,不知是因楚家兄弟还是因玉灵烟,他们在这个古代里,在心里面感到是非常亲切,现在失去他们,感到一阵莫名的痛。 心里不禁深深痛恨大魔头的这几个侍妾,如若再见到她们,一定不会手慈心软,格杀勿论! 忽而一阵清风吹来,卷起一些灰尘,在空中扬起。 他似是看到了楚家弟兄和玉灵烟在眼前向他招手、微笑,继而又看到了鬼冥娘子和叶**得意的诡笑,令他怒发冲冠,再也遏制不住。拔剑在手,力贯右臂,大喝一声中,长剑凌空劈向半空。 耳边轰然大响,剑上劲气只激得废墟中残物和尸体俱都飞上半空中。剑气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了身后有轻微响动,蓦地转过身来。 身后赫然站立了十余名黑衣人,都做劲装打扮,各个神色昂然,气宇不凡。他们似是被王进突然转身感到有些惊讶,脸上均各微微变色。 王进环视众人,都在三十岁左右年纪,但是中间站立了三个老者,年龄都在五十以上。其中一人他却认识,脸形蜡黄枯瘦,正是摩尼教的雷尊者。 只见他神色木然,阴测测地说道:“楚公子,我们已等候你多时了 。” 他身旁的两个老者听到楚公子三个字,都向王进投去奇异的目光。 王进心中一动,说道:“是你们放的火?” 雷尊者微微颔首,道:“不错,春雨阁是我们烧的。叶**和萧若华抓走了本教使者,我们自然是要来救的。我们之所以不走,就是为了等候你的到来。” 王进看着这条凄凉宁静的街道,能想象出昨晚自己走后,他们这一战之惨烈,令镇中商户居民,均都闭门不出,连小孩啼哭声都不敢发出,可见对这些人惧怕到了什么地步。 他此刻心情沉重,冷冷道:“等我干吗?” 雷尊者眼中精光蓦盛,说道:“因为你拿了本教使者的一件神兵利器,我们要讨回来。再者碧落龙头虽然现在不在你手中,但你一定知道其中奥秘。所以我们烧了春雨阁后,一直候在这里。” 王进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大致脉络已经清楚。自己走后,摩尼教高手潜入春雨阁,将他们教中的那两个青年男女救走,然后一把火烧了春雨阁。而从这两个青年男女口中得知,自己必定返回,所以在这里守株待兔。 他心里暗骂道:“***,老子又做了回兔子。”他冷冷问道:“六大门派弟子和鬼樱娘子他们人呢?” 雷尊者向废墟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缓缓道:“你说呢?” 王进虽是不相信像鬼樱娘子和叶**她们五人会葬身火窟,但事实摆在眼前,反正屋中被点**道的人,肯定一个也跑不掉。数十条人命转眼化为灰炬,其中还有楚家兄弟和玉灵烟。他越想越怒,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畜生!” 他身形暴起,莫邪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笔直地向雷尊者疾刺而去。 雷尊者曾经在乌鸡岭领教过他的武功,深知他功力深湛,自己不是敌手。加上他手中长剑在日光下,流光溢彩,耀人眼目,心下微惊。当下不敢怠慢,从腰间抽出一把铁锏,长约四尺,通体黝黑,挥锏迎上。 站在雷尊者身旁的两个老者见他取出兵刃,不禁动容。雷尊者自在摩尼教任人尊以来,横行江湖,从来没有使过兵刃。今天竟然拿出了十数年不曾用过的铁锏,对敌手如此谨慎对待,看来这少年定不是易与之辈。 人剑未道,剑气已然先行袭到。身旁年轻教众均都被迫的向后连退,那两个老者虽然没动,但心里这份惊讶,却是无法形容。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有如此高的修为,剑气凌厉如斯,武林中剑道高手少有人能练到这个地步。 再者他手中那柄非同寻常的长剑,从尺许长的剑柄看去,不由均是脸上变色,这莫非是当年本教日月剑使,月剑尊使使用的莫邪神剑? 在他们心思恍惚当中,叮的一声金铁交鸣在众人耳边响起。雷尊者不由自主的向后连退数步,呆呆看着被斩断了半截的铁锏出神。 王进站在街道中央,双目含怒,更多的是悲愤和仇恨。他衣角被清风吹起,猎猎轻响。他本来一个如乞丐般的人物,此刻在众人眼中看来,便似人中龙凤般,神采飞扬。 我爱看书 七十三 三才尊者 众人一时为王进气势所迫,十余人鸦雀无声,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气势非凡的少年。[]~~~~雷尊者身旁身形未动的两个老者更是陷入沉思,似在回忆着某些往事。 王进不容雷尊者有喘息机会,身形稍顿,立刻又揉身上前,莫邪剑运力一抖,发出一声龙吟。一朵剑花在剑尖上吞吐闪烁,竟是凝而不灭。剑势一挺,向雷尊者眉眼当中刺去,去势如电,破空之声嗤嗤鸣响不绝。 剑尖尚离雷尊者面门半尺远处,剑气已然迫的他脸孔肌肤生疼,一阵冰冷的寒意直侵入骨中。雷尊者的铁锏材质坚硬,从来不惧锋利兵器,这次只相交一下,便被斩断,对方内力深厚是固然,但这把长剑应也是天下罕有的利器。 他眼看剑尖逼近面门,向后急退数步。莫邪剑竟是如影随形般,始终距离面门数寸,不即不离。 王进身形飘飘,双足犹如毫不沾地般,御风而行。此时他将全身精力灌注于剑上,隐隐感到莫邪剑与自己已融合到一起,血肉相连,就似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雷尊者无论如何腾挪闪躲,始终无法避开剑势追击。另外两个老者顾及高手身份,只是在旁静观,却不上前帮手。 雷尊者最后被逼的靠在了一处墙角,退无可退,只得纵身跃上屋顶,这才躲过了如跗骨之蛆的追刺。 王进也跟着纵身而起,身在半空,莫邪剑凌空刺出。雷尊者从腰间又抽出一根铁锏,这次不敢再与他手中长剑相交,只是攻敌之侧,避其锋芒。 两人在屋脊上顷刻间交手十余招,由于雷尊者铁锏不敢直撄莫邪剑锋芒,只听到两人招式风声,却是听不到金铁交鸣。 地上众人仰头观战,看了片刻,均是替雷尊者暗暗担心。莫邪剑在王进手中施展开来,便似一条蛟龙般,在空中飞舞来去,加之王进身法轻灵快捷,大半时间倒是在空中飞跃飘逸,不沾屋瓦。 凌虚剑法是魔空门祖师从曹植“七启”中有悟,而创下此功。“华阁缘云,飞陛凌虚,俯眺流星,仰观八隅。”是以剑法取名凌虚。 “飞遁离俗,澄神定灵。轻禄傲贵,与物无营。耽虚好静,羡此永生。独驰思于天云之际,无物象而能倾。”“忽蹑景而轻骛,逸奔骥而超遗风。”无妄神功剑法篇中,起始便摘录了这些语句,作为悟入剑法的基础。 剑法取其精义,轻灵飘逸,有若飞升仙体,凭空凌波虚渡。王进在春雨阁中用匕首对敌时,由于兵刃太短,又是初用,也只将这剑法精髓使出三成而已。不过那也足以将剑阵破解。 此刻他手中不但兵刃趁手,却还是一件上古神兵,锋利无匹,使得他将凌虚剑法奥妙酣畅淋漓的地尽数展出。加上神剑之锋,又增两成威势。 在众人眼中,一个夭矫不群的少年,与长剑一同化为一条蛟龙,凌空飞舞翱翔,把雷尊者牢牢裹在其中。雷尊者便如一只小舟,被卷入滔天大浪中,随波起伏,不能自己。 雷尊者更是有苦自己知道,剑势飘逸来去,密不透风,将他紧紧缠在其中,冲了数次都冲不出去。他身上已然大汗淋漓,只是在苦苦支撑。像这般局势,他也只能勉强再维持十余招而已。 地上那两个老者眼见雷尊者情形越来越不妙,两人对望一眼,目光中都是闪出难色。左首矮胖老者说道:“三弟快挺不住了,我们再不出手,恐怕他就没命了。大哥你在下面坐镇,我上去帮手。” 右首赤脸老者轻叹一声,点头道:“去吧。” 他们二人和雷尊者同为摩尼教三才尊者,矮胖老者姓张,是为地尊。赤脸老者姓吴,排在首位是天尊。教中属下都以姓称呼尊者,他们原来的名字却是都忽略不记得了。 张尊者看着王进冷哼一声,似是没将这个少年放在眼中。也不见他双腿如何弯曲,闪身上了屋顶。先是站在两人打斗圈外,轻咳一声,朗声道:“三弟,我来帮你。” 以他这等身份,按理说是不该以多打少,更何况对手还是个毛头少年,这要是传到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摩尼教两个尊者,合力相斗一个少年,太也丢脸。但情势危急,只得从权,是以动手之前故意说话,听来是说给雷尊者的,其实是提醒王进,自己也要上来了。 王进丝毫不为所动,手中剑势不缓,还不断催加力道,一阵猛攻。他跟雷尊者已经斗了将近百招,凌虚剑法越发使的圆转如意,随心所欲。 张尊者言毕跳入圈中,发掌向王进击去。他现在以二敌一,更不好意思拿出兵刃迎敌。再者王进手中长剑锋利异常,就是亮出自己赖以成名的“夺命钩”,还是经不住对方一剑轻划。 张尊者加入战团,场上形式大变,二人合战王进,一时间斗了个旗鼓相当。雷尊者顿感一阵轻松,这才察觉全身衣服均已湿透,他没想到王进剑法会如此厉害,数次间往往生死只差一线,要不是自己生平大小数百战,对敌经验丰厚,恐怕早已做了剑下之鬼。 王进眼见不出数招就能杀伤于雷尊者,这个张尊者及时出手,救了雷尊者一命。 只见张尊者掌法精奇,力道浑厚,别看他身体臃肿,身法却是颇为灵动。进退趋避之间,如行云流水般毫无滞涩之处。 再斗数十招,王进察觉出张尊者功力比雷尊者要胜上一筹,双掌贯满内劲,风声呼呼,招式连绵不绝的向自己攻来,犹如大海波浪,一浪高过一浪。而雷尊者压力减轻,也将手中铁锏精妙招数施展出来,刺、点、劈、截、扫、撩、盖、滚、压等诸般锏法使出,令王进也颇为头疼。 王进若论功力,比雷尊者胜过一筹,与张尊者却是不相 上下。他仗着剑法神妙,莫邪剑锋利,才能与两大高手打成平手。但初时不觉怎么样,可是越斗越是觉得内力消耗过巨,纵是无妄神功威力无匹,却也有油尽灯枯之时。到时内力不济,剑法奥妙就发挥不出,身法也配合不上,只有束手就擒或者死于对方手下。 他心下暗暗叫苦同时,张尊者和雷尊者心下也不好受。他们二人合力跟人相斗,这是自从出任三才尊者以来,绝无仅有之事。而且斗了数十招,连上风都占不到,只能打成平手,心中大为羞惭。再者他们出招抵抗对方强盛的剑气,也是内力耗费巨大,是否能坚持到胜利一刻,实是殊难预料。 王进在相斗暇余,转头向地上望了一眼,看到十余名教众个个精神抖擞,脸上满含杀机。还有那个赤脸老者,双目中精光深湛,猜想他武功也不会比张尊者和雷尊者弱,自己就是杀了眼前这两个强敌,估计也无力逃脱下面众人之手。 又斗近百招,王进手中剑势减缓,脚下步法稍有阻滞,他心中明亮,知道内力已开始不济了。张尊者和雷尊者看到他的情景,均是脸上闪现喜色。 就在他内力渐渐变弱,心下也开始慢慢有了凉意之时,突觉丹田内又升起一股内息。这股内息竟然与无妄神功绝不融合,虽然不合,但也相辅相成,居然成了备用的生力军。他手上顿觉力量大增,剑上劲气又盛。 本来张尊者和雷尊者看到了一丝希望,满心喜悦,立时又化为乌有。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他刚才身法迟滞,剑气消弱,绝不是假装。但片刻之间,却又精力旺盛,便如初时生猛异常。 王进也觉奇怪,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其中奥秘。其实在山谷中,他将枯冥心经和无妄神功融合到了一起,并不是真正的合二为一。只是两种当世神功被他误打误撞压制下去,不再互相抵触而已。 枯冥心经本来是从几近油尽灯枯的龙白髯身上得到,功力并不深厚。是以在无妄神功的巨大威势下,暂时在他体中角落中生存。一直以来两种内力相安无事,互不干扰。今日王进使用无妄神功内力过巨,几乎耗费殆尽。这时枯冥心经才有了出头机会,从丹田内涌出,但却是出奇的跟无妄神功配合默契,两种内力同舟共济,居然发挥出了更大的威力。 此长彼消,王进内力又被充足,而张尊者和雷尊者两人却是苦力支撑。他们二人仗着合力相斗,原以为胜算居多,没想到王进突然之间就像换了个人,容光焕发,身法如电,剑气迫人。令他们就像陷入了沼泽之中,难以自拔。内力却又是一点一滴的在消耗着,看来这次是脸面丢的大了,不但以多打少胜不了,恐怕连性命都难能保住。 在屋下的吴尊者越看越是心惊,这少年到底有多大的神通,竟能瞬间内力猛增,把劣势扳回,眼看两个同伴就要倒于他的剑下。 十余名教众也都看出上面情势危急,呼啦全都围在吴尊者身边,满脸焦急的望着他,盼他能有办法,化解上面两位尊者的险情。 我爱看书 七十四 以多欺少 吴尊者心下踌躇,摩尼教天尊威名享誉江湖十余年,一向是啸傲世间,从来不做小人行径。上面已有两位尊者合斗一个少年,如果自己再加入战团,不单有负盛名,而且还往摩尼教脸上抹黑。 他内心正在挣扎之时,却看到雷尊者身法呆滞,有些支撑不住。现在王进大半剑招均由张尊者接了过去,但张尊者形式也不容乐观,脸上神色凝重,招架多进攻少,看来败象显露,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他咬牙想到三才尊者在教中地位尊崇,威名远播江湖,如果今日有两个栽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手里,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纵然以多欺少传了出去,无非让别人说起三才尊者不顾高手身份,破坏江湖规矩,总也比他们二人丢了性命,还失了一世英名要强上许多。再者今日这镇上没有外人,三人合力杀了这少年,只要自己等人不提起,谁又会知道? 想到这里,转头向身旁教众说道:“你们分头把守路口,不许任何人来到此处!” 十余名教众均各躬身应了声“是”,其中一个头目点了姓名,分派每组两人,分向这条街道几个路口把守。 吴尊者此刻再不犹豫,纵身上房,也不打招呼,悄无声息地欺近王进背后。他想速战速决,在短时内拿下这个少年,免得相斗时长,再生变化。 这吴尊者身法快疾,来到屋顶,出手偷袭,居然没发出半点声音。王进在张尊者和雷尊者脸上看到一股讶然神色,瞬间消失。 他不由心下起疑,以为他们二人要合谋捣鬼,当下凝神戒备。他蓦然感觉背上一股劲风悄然逼近,心下吃了一惊。以他现在的武功,耳力反应灵敏异常,没理由有人偷袭到了背后才察觉到,那说明来者是个高手,他心里首先就想到了站在屋下的赤脸老者。 王进已顾不上多想,双足在屋瓦上轻轻一点,飞身跃起,及时躲开双掌暗袭,但也险到了极点,若是再晚上片刻,就会被打个正着,不受重伤才怪。身体在空中拉直,打个盘旋。当看清他刚才站位后面就是立着那个赤脸老者时,心下暗骂:“***,老东西,敢偷袭老子,要你好看!” 他手腕一转,莫邪剑向吴尊者头上疾削而下,剑势凌厉无匹。 吴尊者见偷袭没有得手,看到王进一脸的鄙视神色,他心下也微感羞愧。老脸一红,双掌扬起,向对方胸前击去。 双掌势夹劲风,来势凶猛。王进感到掌力雄浑,比之张尊者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不敢怠慢,收剑向下一点,剑气冲到屋顶上,他借力在空中一个倒翻,躲开掌势。在此之余,还回身向张尊者和雷尊者连攻两剑,迫的他们向后退出一步。 吴尊者参战后,王进的大部分攻击,都由他接下来。张尊者和雷尊者顿时感到身上,像移开了一座大山般轻松。 王进现在主要目标也是对准了这个偷袭他的吴尊者,知道张尊者和雷尊者力气也耗的差不多了,不会对自己起到多大威胁。心想对这老东西来个一阵猛攻,不容喘息的将他打倒,回头在收拾其余两个。 不料相斗数十回合,他心下暗暗叫苦。吴尊者的武功竟是高于张尊者不少,若论功力,自己也差了对方一筹。若不是手中莫邪剑锋利神威,恐怕便要输到吴尊者手中了。 虽然仗着莫邪剑神威,但此时将体内后来补上的内力也已消耗了不少,如果照着这么打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内力殆尽。 他想到今日要他们性命是做不到了,还是先保住自己老命要紧,留待日后再找机会。他舞动莫邪剑向吴尊者连刺数剑,将对方逼开,身形一闪,就要纵身跃起向西方逃逸。 吴尊者早就看出他神色有异,有意逃跑,是以在他身形还未跃起时,就及时猛扑过来,双掌向他腰间袭去。 张尊者和雷尊者经验丰富,也看出其中情形,配合吴尊者出手,将王进硬生生的拦住。三才尊者相互使个眼色,分站王进身旁三个方位,呈三角形。王进无论从那个方位向外冲突,必有一人拦截,其余二人在身侧攻击。 他虽能跃起身来,在半空中也被三人中一人纠缠,那人力衰,立时又有一人补上。他们三人在一起二十余年,彼此间心意相通,每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都能明白要如何配合。他们不是阵法却胜似阵法,因为三人俱是当世高手,武功各有千秋,比之鬼樱娘子的两次剑阵组合都要强上数倍。 王进心下不由叫苦不迭,开始头脑发热,只想着杀死雷尊者为亲友报仇,没想到还有两个比雷尊者武功更强的敌手也在此间。今日看来杀死他们已属无稽之谈,就是想要逃走也不可能了。 他感到体中内息在一丝丝减弱,手臂挥剑时越发沉重,身形已不像刚才那般轻灵,心里也慢慢沉了下去。 不多时,右肩被吴尊者掌风扫中,不禁痛入骨髓。肩上受伤,手臂更加的不灵活,剑势阻滞,剑气消弱许多。他剑势圈子回缩,三才尊者便各自向前踏上一步。又过几招,左腿被张尊者掌力击中。幸亏他躲闪及时,腿骨几欲折断,痛的他咬牙强忍,脚下步法已然呈现凌乱。 他心下一片死灰,感觉不出数招,自己必死无疑。当面临生死之际,想到自己如果死了,到了阴间,或许能与阿雪再见,长相厮守,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因为他已经去过一次阴间,所以他对死亡并不到如何恐惧,只是心里还有牵挂,没有了结,死也死的不安。 周冰和洁儿中毒未解,是他最大的牵挂。从未来莫名其妙的来到古代,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周冰,而阴差阳错的又成为了自 己的老婆。虽然拜堂被搅,没能进入洞房,但在他心底,已将她作为在这个陌生年代中最亲近之人。 洁儿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他自小就是个孤儿,听着她一口一个三哥叫的亲密无间,其实在心里,早已把她也当作了亲妹妹来看待。她们二人此时还正期待着,他拿解药回去。谁能料到,他在离开兰花谷那一瞬,也就成为了她们永恒的最后回忆片段。 胸口再被吴尊者击中一掌,他只感到眼前一黑,张口吐出鲜血,脑中一片混乱。手上剑招已不成章法,只是潜意识的随手挥剑。神剑锋利,也正是因此,三才尊者忌惮之下,不敢过分逼近,也让他能苦苦多支撑了一些时刻。 想到她们毒发而死时脸上的痛苦神色,他心里就是一疼,脸孔因心中痛苦一阵痉挛。 随之心底又闪现出一张绝世容颜,她的美,令人感到窒息。但在他心里是那么的熟悉,跟阿雪太相像了,而且在山谷时相处的一段时日,也是到古代最为快乐的时光。马上想到玉灵烟也化作了一股青烟,被埋葬在了春雨阁的废墟之中,他不禁感到一阵揪心般的疼痛。 他心里有句话在回荡:“她死了,我为什么会感到难过,为什么会如此心痛?就是因为我们在山谷中相处了两个月,成为了好友的缘故吗?” 他不明白,此刻周冰、洁儿和玉灵烟,在心头萦绕。令他脑中思维乱成一团。 后背上重重被吴尊者双掌击中,这一击如开山裂石般威猛,他再也站立不定,受伤的左腿跪倒下来。酸沉无力的右臂也垂落下来,莫邪剑立时**屋瓦,直没至柄。他右手吃力地扶着剑柄,吐出几口鲜血,粗重的喘息着。脸上覆满汗水,嘴角淌下来的鲜血,流到胸前衣襟上殷红一片。但是他的眼神却是丝毫不屈的狠狠望着三人。 张尊者伸掌便欲向他头顶击去,吴尊者伸手拦住道:“且慢!” 张尊者愕然道:“此时不杀了他,恐留后患。” 吴尊者摇头,脸上现出一股怜惜之色,道:“一来他身负碧落龙头绝世奥秘,杀了他,我们无从着落。二来此人武功不凡,是个难得的人才,如若能招入本教,也是本教之福。” 王进呸的吐出一口血痰,冷笑道:“让我入你们魔教,做梦去吧。你们烧死了我的两个哥哥和朋友,老子跟你们不共戴天!”他嘴上这么说,但对于求生**还是心有所动,想道:“老子就不能学学李自成,投降了再造反?”他是未来人,对于古代忠贞英烈不是看的太重。 张尊者转头看着吴尊者道:“这小子性格如此倔强,我看从口中也得不到什么东西,再说让他入教,你没看到他手上那把剑吗?还有他的剑法跟日月剑使所使剑法极为相似,教主会答应吗?” 吴尊者双眉紧皱,似是陷入沉思,一时沉默不语。 正在此刻,三人听到不远处有金铁交鸣声传来。他们视线不由顺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南方不远处一个路口,两名教众正在与两人激斗。 我爱看书 七十五 风云突变 远远望去,看到那两人中一人是个少女,另一人是个灰袍僧人。[]````两人均是使剑,那僧人剑法颇为凌厉,不数招间,两名教众都被刺中一剑。其他路口把守的教众看到那边情势危急,有人呼哨传令,一齐向那边奔了过去。 此时东方不远处一间民房中,打斗呦喝之声大作,将他们目光吸引过去。不多时,从民房中窜出七八名黑衣人,急向三才尊者这边奔来。来到近前,其中一人跃上屋顶。 那人是个三十余岁的中年汉子,脸上神情焦急,他还没开口,雷尊者抢先问道:“远通,发生了什么事?” 那叫远通的汉子急道:“六大门派来了不少好手,其中不乏少林净本、净照和武当通微、通真等高手,属下等人抵挡不住,已有三个弟兄丧命在他们手中。我们不得已才撤了出来,三位尊者快拿个主意吧。” 三才尊者听了少林和武当这四位高手的名字,都是心下微微一惊。净本大师乃是少林数一数二的高手,据传与掌门方丈净悔大师武功在伯仲之间。还有通微道人是武当派掌门,武功深不可测,与净悔大师均属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他们突然同时出现在此间,实是大出意料之外。 张尊者性子急躁,骂道:“来几个秃驴杂毛,怕他作甚,我去会会他们。”说着转身就要往那边而去。 吴尊者脸色沉静,道:“且慢。”张尊者停下身形,转头怔怔的望着他。吴尊者顿了顿说道:“我们虽是不惧于他们六大门派高手,但此刻我们弟兄三人内力几已耗尽,上前跟他们相拼,无疑是自取其辱。再说那些人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大用,还是放过他们吧。今日重要的是这个楚三少爷,我们不能让他落入到了六大门派手中。(.好看的小说)” 说着向王进看去,王进这时也正疑惑地望着他们,听到吴尊者说“那些人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大用”,心下不由想道:“那些人是谁?” 张尊者和雷尊者顺着吴尊者的目光看向王进,心想这少年现在内力耗尽,又受了吴尊者一记重手,受伤不轻,竟然不死,也当真算得上是个武林奇材。更重要的是在他身上,还隐藏着关于幽冥殿的秘密。他们二人均是点点头,同意吴尊者的话。 吴尊者脸色凝重道:“你们二人带这楚三少爷先走,我和远通再等会儿银哥和仙儿。” 张尊者和雷尊者脸上浮起担心神色,才欲开口,吴尊者看出他们心思,笑道:“我现在内力比你们悠长,再说有远通和银哥他们在这儿,不必为我担心。倒是你们带着楚三少爷,要小心大魔头的人来劫夺。” 张尊者和雷尊者想到他说的不错,自己二人就是留下,也没力气对敌。吴尊者武功在三人中是最高的,刚才跟王进相斗,也没耗掉多少内力。再说不是跟对方死拼,只是等银哥回来,收拾一下残局,断后撤退,应该没有问题。 他们二人点头,也不多说,雷尊者走到王进身前,伸指点了他胸口**道,将他手中莫邪剑拔起插在自己腰中。然后提起王进,和张尊者转身,施展轻功,在屋顶上纵身飞跃,向西而去。 王进心下苦笑:“老子解药没得到,又受了内伤,莫邪剑也让人给掳走了,还真是倒霉。不过看来他们暂时没杀我的意思,老命一时半会不用担忧了。” 吴尊者和那叫远通的汉子眼望下面局势,只见教众围攻僧人和少女之处,此时已经战罢,结果是十余名教众横七竖八被打倒在地。吴尊者心下暗惊,自己带来的这些教众都是挑选出来的精英,各个身手不凡,竟然抵敌不住这两个人,看来这两人武功颇为厉害。 那一僧一女纵身上房,远远指着张尊者和雷尊者逸去方向,似是看到了雷尊者手中的王进,二人说了两句话,纵身追着张尊者和雷尊者方向而去。 吴尊者自信张尊者和雷尊者就是在内力不济时,对付这二人应该还是不成问题,再说这二人也不一定能追得上他们。 三才尊者昨晚在王进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后,来到了这个石沟镇。他们派出的林远通,打探到了叶**的落脚之处,春雨阁。雷尊者由于在乌鸡岭一役,全军覆没,只他一人独脱,是以对叶**和萧若华的媚术深有所惧,不敢正面进攻。 三人先是吩咐手下放火,这才趁乱攻入,打了鬼樱娘子一个措手不及。鬼樱娘子五人没来得及组成剑阵,就差点伤在吴尊者手下。是以放毒作为掩护,带着叶**等四人逃走。三人便将银哥和仙儿救出,顺手将这些六派弟子也都**火窟,关在了附近一处民房中,由林远通负责看守。 又派银哥和仙儿去跟踪鬼樱娘子等人踪迹,碧落龙头在叶**手中之事,银哥和仙儿已经听到。因此追踪她们行迹,然后再调动人马,将碧落龙头夺走。 此时北方有一男一女联袂疾奔而来,片刻之间,已到房下。二人纵身上来,躬身道:“属下无能,让鬼樱娘子和叶**五人溜掉了,没能跟到她们踪迹。” 这二人正是一同和六派弟子,被叶**抓来当中的青年男女。 吴尊者脸上神色不快,但瞬即闪逝,只是淡淡道:“嗯,你们和远通去看看那边弟兄们的情况。”说着手指被一僧一女打倒的教众之处。 三人躬身应了声,纵身下去。奔到那个路口,那叫远通的汉子,探了下各人呼吸,转头对二人道:“银哥,仙儿,你们过来帮忙给他们解**,那两人没下杀手,只是点了他们**道。” 两人嗯了一声,上前给各人解**。但忙了一阵后,脸上变色,这些人仍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叫银哥的男子皱眉道:“林 大哥,点**之人手法高明,我们解不开。” 林远通也是无计可施,点头道:“还是让吴尊者来吧,这里除了他,没人能解得开。” 当他们回头时,却见六大门派人众都已来到了吴尊者处身的屋下。这些人中便有那些被叶**抓起来的年轻弟子,其中却是不见楚家兄弟和柳豪雨、冰清、玉灵烟三人。 屋下的七八名教众也都纵身上了屋顶,站在吴尊者身侧。林远通三人见情势不妙,连忙奔回,来到屋顶。 六派众人中一个老僧合什道:“阿弥陀佛,吴尊者别来无恙。”这老僧慈眉善目,须眉皆白,宽大的僧袍下,显得身形瘦骨嶙峋。 吴尊者认出是少林净本大师,当下笑道:“托大师的福,在下安好。”他居高临下,向众人扫视一遍,其中不少人都是旧识。 其中名气武功最高的当属武当掌门通微道长,依次便是少林净照、武当通真、峨眉妙悟、崆峒齐中原、青城潘老五以及华山章一鸣。 吴尊者心下不由倒吸了口凉气,这些人俱是当世高手,比之在乌鸡岭围攻叶**时声势更盛。 武当掌门通微道长做个稽首,一脸肃然道:“吴尊者,你擅押我六派弟子,居心叵测。再者我武林正道与魔教势不两立,今日咱们就做个了断吧。” 吴尊者正欲开口,只见春雨阁废墟中,探头探脑的爬出一个人,蹑手蹑脚向一旁走去。吴尊者一怔,这场大火将整个春雨阁都烧成了灰烬,怎么还能有人幸存下来?而且这人还是一个白衣少女,身上却是洁净异常,不似是在埋在了废墟之下,应是后来到了这废墟中。 他是面向春雨阁废墟,屋下众人都是和他对面而立,由于忌惮摩尼教天尊威名,都是凝神注视于他,于身后不免有些懈怠。这白衣少女悄然从废墟中走出,直到走到十数丈外,众人也均未发觉。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玉灵烟。她和众人被关在民房中,**道早解,就是不敢动弹。在六派高手来到,和摩尼教众人相斗正激时,她趁人不备悄悄溜走。走出没多远,回头看见柳豪雨和冰清向另外一个方向逃去。楚家兄弟二人跌跌撞撞的,也跟在她的后面而来。 他们二人服了鸡鸣五更散,由于**道被封,血脉不畅,是以毒性发作稍慢。到了现在**道解开,这才毒性发作。他们脑中迷糊,不知身在何处,只是觉得全身欲火中烧,不能自己,看到前面有个少女,就不由自主的跟来。 玉灵烟看到二人脸色通红,宛如醉酒,忽然想到了他们被服了春药,吓得拔足便奔。楚家兄弟在后面发力狂追,三人一前两后,在镇中绕来绕去,像捉迷藏般,兜了几个圈子。 楚家兄弟本来功力就胜过玉灵烟,此时毒性发作,心智迷失,全身潜力更是爆发出来,竟是不知疲倦的疯狂追赶。 玉灵烟仗着轻功高明,数次躲过二人魔爪。但内力浅弱,不多时内力不继,脚下就慢了下来。在一处小巷转弯处,被他们二人堵了个正着。玉灵烟暗叫糟糕,转身还没逃出几步,就被两只猛虎般的兄弟二人按到在地。 我爱看书 七十六 恨意未消 玉灵烟心下惊惧万分,拼尽全身力气挣扎,却是出乎意料的将二人推倒一旁。````她起身便逃,奔出数丈远,回头看到他们二人兀自躺在地上不动,并未起来相追。 她心下疑惑,不禁停下了身形,离他们远远站定,凝神看去。只见二人双目紧闭,口中吐出白沫,竟是毒发厉害,昏死过去。她看着二人想到,他们是王进的哥哥,眼看着二人丧命,心下有些不忍。 转动了一会儿心思,忽然想到了一点什么。她折返回到废墟之中,那时正是吴尊者目送张尊者和雷尊者离去的时候,是以并未发觉她潜入到了那里。 她在废墟中翻了一阵,终于在一堆灰烬中摸到了几样东西,她拿出来一看,不禁欣喜异常。这时六派众人已经来到废墟前的街道,她只得小心翼翼的偷偷摸摸离开。抬头突然看到吴尊者正注视着自己,心下一阵惊慌,也不敢发足疾奔,生恐被六派众人发现,只是向吴尊者嫣然一笑,硬着头皮向楚家兄弟之处走去。 转进小巷中,回头看看,竟是没人追来,她拍拍胸口,舒了口长气。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从中倒出两颗丹药,喂楚家兄弟二人吃下。她立刻又远远走开,站在一旁注视二人情形。 过了一会儿,也不见二人醒来,仍是满面通红,毫不退色。她急忙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红色瓷瓶,倒出两颗丹药,上前喂二人吃下。这次不再走开,弯着腰凝神注视他们脸上气色。 停了片刻,他们二人脸色越来越红,从皮肤中似是要渗出血来。她微吃一惊,心道是不是吃错药了?接下来的情形让她更加心惊,这兄弟二人全身抽搐,张口狂呕,顿时一股腥臭大作。 幸亏她躲的及时,但仍有几点秽物溅到衣角上,令她大皱眉头。连忙从怀中拿出丝巾,将衣角上秽物擦拭干净,随手将丝巾丢到一边。 再看楚家兄弟时,只见他们吐了几口,双腿力蹬,一阵阵白眼上翻,竟像是马上要断气的样子。 玉灵烟又惊又怕,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想到是不是又用错了药,让他们毒上加毒,反而害了他们性命?想到这儿,不由向后退了两步,口中喃喃道:“不会吧,除非又给他们吃了毒药,不然不会成这样的。” 她手中拿着两个药瓶,呆呆的看了良久,又抬头看了兄弟二人一眼,见他们此刻安稳下来,一动不动。她壮着胆子上前俯视,只见二人脸色黑紫,察觉不到有丝毫呼吸,嘴角均都淌出黑血。看到这般情景,连傻子都能看出两人活不成了。 她轻呼一声,跳脚向后连退,然后转身疾奔而去。她也不辨方向,只是向前奔跑。一口气奔出小镇,来到荒野中,才收足停住。一跤坐倒地上,不住喘息。她拍着胸口,自我安慰道:“不是我害死他们的,不是,一定不是。那个无赖要是知道是我喂他们吃错了药,还不杀了我?” 想到自己害死了王进的两个哥哥,他肯定会恨死自己的。一时间愁眉苦脸,踌躇难安。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情,王进不救自己,却救了相识不过几日的苗醉墨,不禁心下恨意顿生,一阵咬牙切齿,如果此刻他就在面前,恨不得上前咬他几口。 她心中想着,口中自言自语道:“死无赖,我恨死你了!” 突然身后有个声音道:“你恨死谁了?” 她一肚子气正无处发泄,接口便道:“当然是那个死无……”说到这儿才想起有人来到近前,自己竟然没有发觉,也不知道是否是敌人追来了。(.好看的小说)她心下一惊,连忙转头向后望去。 只见一个长须老者站在自己身后,满脸嬉笑,憨态可掬。她一眼认出是龙白髯,当时和王进从山谷出来,碰到他救了周冰和洁儿。他这部超长的胡须,令她记忆尤深。 她看到不是敌人,顿时放下心来,哼了一声道:“你鬼啊,走路没有声音,在我身后偷听。” 龙白髯上次见到她时,是易容男子装束,是以现在相见并未认出她来,他摇摇头一脸正经的说道:“我老人家怎么会是鬼呢,小丫头胡说八道。我老人家刚才帮尼姑跟人打架,打完了架,就跑到这儿了。你没听到声音,是因为我老人家轻功太好,你耳朵不灵。”说完一脸得意的笑容,像个小孩子耍完宝那么得意。 玉灵烟听他说的不清不楚,什么帮尼姑打架,又跑到这儿了,当下没好气道:“你帮尼姑打架,干吗跑来我这里?我心情正坏,不要来烦我。” 龙白髯看她生气,挠头道:“我老人家又不是故意跑到你这儿来的,是这两条腿胡闹,一溜烟就跑到这儿了。”说着弯下腰来,右手指着双腿,满脸怒容,喝道:“看到了吧,你们瞎跑一气,惹小姑娘不高兴,下次再胡闹,老子砍了你们。” 玉灵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立起身来,道:“怕你了,你不走我走。”说着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 龙白髯向身后看了一眼,叫道:“乖乖不得了,老尼姑他们来了,我要溜了!”说着撒开双腿,一溜烟向小镇方向奔去。 玉灵烟好奇的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三个人向这边慢慢行来。走在前面的是个灰袍僧人,后面一个少女搀扶了一个男子,行走很是吃力。由于离的远了,三人容貌看不真切,不过那一男一女,看着倒像是王进和周冰。 她心下犹豫,要真是王进,见还是不见?恨他是一回事,但害死了他的两个哥哥如何交代? 三人在她犹豫难决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走近,那一男一女的确是王进和周冰,而前面的僧人是个六旬左右老尼。 王进此时也看到了 玉灵烟,有气无力的大声喊道:“鬼丫……玉姑娘。”他原想喊鬼丫头,怕玉灵烟不快,连忙转口喊她玉姑娘。 玉灵烟此刻本来愧疚多于愤恨,听到他叫自己“鬼呀”(丫与呀同音,她听错了),心中不禁恼怒异常,心想:“你不救我就算了,还盼着我死,害死你两个哥哥便宜你了,再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歉疚。”想到这儿,哼了一声,转头便走。 王进看到她还活着,心中高兴万分,也没注意自己口误。见她不理自己甩头而去,心下想到肯定是因为昨晚没带她走,恼了自己。他望着负气而去的玉灵烟,心下思绪起伏,想起和她一起随着山体滑坡滚落山下,她抱着自己冰凉的身体,哭了一夜。要不是她喂自己吃下九粒丹药,恐怕自己就难以活转了。 心里觉得昨晚没带她走,深深感到歉仄。眼前那个纤弱的倩影,是那么的美丽,却又隐隐透出一股凄凉。她一个孤身少女,从遇到自己就开始遭到霉运,被自己摸了身体,还掉下山谷摔断了腿。而自己答应过她的事,一件也没做到。 他忍不住大声叫道:“鬼丫头,你等等我,不想我送你回家了?” 周冰用力搀扶着他,看到他喊话时神情激动,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走在前面的那个老尼,回头看了他一眼,皱了下眉头,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玉灵烟听到这句话,身形停顿了一下,脸上神色冰雪稍融,但还是咬牙不再回头,疾步向前走去。 王进和她相处日长,知道这鬼丫头脾气倔强,恼了自己,再喊也不会理的。他叹口气道:“唉,我都快死了,想跟你见上一面道个别,不见算了,以后再见就找我坟墓吧。”他故意将话声叫的山响,远远传了出去。 这几句话玉灵烟清楚听到耳中,不由心念一动,想到他行动不便,看来是受了伤,他说的快要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想到他要是真的快要死了,自己也不再见他一面吗? 她突然转身向回疾奔,片刻间,到了王进身前,看着王进胸前大片血迹,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仍有血痕。她心下蓦地一痛,皱眉道:“快说,你伤到哪里了,当真没得救了吗?” 王进哈哈大笑道:“我全身都是伤,不过暂时死不了。” 玉灵烟明白上又了他的当,心下不甘,抬脚在他左足上用力踩了一下,狠狠道:“你死了算了,大坏蛋,死无赖!”说完才想到周冰就在他的身旁,脸上神色不禁有些尴尬,转身又向前走去,不过走的却慢,只是走在三人之前。 王进单腿站着,抬起左足大声呼痛,本来左腿上就被张尊者打了一掌,眼下整条腿高高肿起,直肿到了脚上。被玉灵烟狠狠踩了一下,感觉痛入骨髓。 那老尼听到他的痛叫,又回头望了一眼,眉头紧皱,似有深意的看了周冰一下,然后转过头向前走去。 周冰满脸疼惜的看着王进,柔声道:“很痛吗?” 我爱看书 七十七 和睦相处 王进不禁苦笑,心道:“你说呢?”忽然心下隐隐感觉到,周冰神情话语中,微有醋意。想到自己对着老婆,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大觉不该。为了掩饰此事,他痛的呲牙咧嘴道:“我看还是休息一下吧,这脚痛的没法走路了。” 周冰点头道:“也好。”扶着他坐到地上,伸手将他左脚轻轻抬起,在地上摆正。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王进心下却是一热,感到无限温暖。周冰白玉般的右手,在他左腿上轻轻抚摸,双眼中满是心疼之色。 走在前面的老尼和玉灵烟,向前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见他们坐在地上休息,那老尼脸色木然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去镇上看看。等此间事情处理完了,再去寻找鬼樱娘子,索取解药。” 周冰站起身来,神色恭谨的说道:“是,师父。” 王进笑道:“多谢圆音师太今日相救。” 圆音师太只是淡淡的望了他一眼,不置作答,转身拂袖而去。王进脸上笑容不变,心下却道:“老不死的尼姑,摆什么臭架子,要不是看在你是老婆师父的份上,老子才懒得理你。” 玉灵烟一时怔在前面,看到有周冰在王进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心下老大不是滋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王进似是看出她的心思,笑道:“玉姑娘,休息一会儿再走,我有点事问你。” 玉灵烟撇过脸,冷哼一声,站在原地不动。 周冰冰雪聪明,她想到玉灵烟和王进曾经两度共过生死患难,他们之间情谊非同寻常。她若是一味吃醋,厌恶玉灵烟,免不了让王进为难,而且在他心里对自己更是产生不良反响。古代三妻四妾司空见惯,自己终归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也不怕玉灵烟日后会压在了她的头上。 想到这里,随即释然,向玉灵烟嫣然笑道:“玉姐姐,相公受了重伤,请过来帮忙照顾一下吧。” 王进和玉灵烟看到她一反常态,对玉灵烟和颜悦色,大有欣然接纳之意,都是感到一怔。不过王进心下暗喜,只要周冰不再厌烦玉灵烟,正是求之不得。虽然他心里全然没想到过和玉灵烟会产生什么结果,但她们只要能和睦共处,总是件好事,也免了自己夹在中间常常尴尬。 玉灵烟看到周冰神情和善,不似做伪,心下也是欢喜异常。她是外冷内热,别人对她好,外表冰雪立时便被融化。她向周冰报以一笑,走回王进身边,道:“这个死无赖说话不算数,还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照顾他?我看让他死了算……”说着忽然想起自己是个外人,而他们是夫妻,自己这么说,不是自找没趣?赶紧闭口,偷偷望了周冰一眼,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神色忸怩。 周冰只是一笑,她知道两人到了一起,斗嘴已成习惯,也不在意。 王进却是大有怒气,急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还给我头上栽脏,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玉灵烟听他不服气,忍不住反口道:“你答应我的条件哪件做到了?” 王进心想这倒是,自己跟她胡搅蛮缠已是习以为常,不管对错,想也不想就说,这也是他在玉灵烟面前斗嘴不断败下阵来的原因。他低了头,讪讪道:“那个不是,还没到时候吗。” 玉灵烟哼了一声,又道:“说你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还不服气,上次你差点死掉,身体都冰凉了,亏我还抱了你一个晚上,昨晚你竟然不救我,这不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是什么?”说完才想到周冰在身旁,自己抱了人家丈夫这等丑事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不禁又羞又惭,脸上一红。[.超多好看小说]又偷偷看了周冰一眼,见她神情没什么变化,才放下心来。 王进像斗败了的公鸡,把头垂的更低,嘴上仍然不服输的小声嘟囔道:“我不是也在山谷帮你接过断骨吗?” 玉灵烟美目圆瞪,气道:“这不同,那次我只是断腿,又没性命之忧。我这次是救了你性命,你说谁的功劳更大一些?” 王进在她的威势下,头上差点汗都下来,点头如捣蒜,连道:“你大,你大。”怕她没完没了,又道:“我要运功疗伤。”说着闭上双眼,双手抱元合一,放在腹前,默运无妄神功,运气在经脉中行走。 玉灵烟知他招架不住自己的锋利言辞,拿疗伤作为借口,不敢再辨。她得意的格格笑将起来,笑了片刻,忽而心念一动,说道:“我教你一种疗伤办法吧,很管用的。” 王进也不睁眼道:“你能有什么好办法?”言下之意,有点不太相信。 周冰见他们二人,便如冤家对头,见面就不能好好说上几句话,当下微微一笑,道:“就让玉姐姐说说看,说不定真是好办法。” 王进见老婆插口,匆忙收功,睁开眼睛道:“那就说说。” 玉灵烟没好气道:“不相信我有好办法,不说也罢。”但还是念了一套口诀,倒也不是很长,王进听了几遍,便牢牢记住。 他按照玉灵烟所教口诀,默运内力行功。不多时,头上冒起腾腾白雾,额上汗珠滚落。 周冰知道这是行功到了紧要关头,如果受到外界轻微干扰,会致使他经脉逆转,轻则伤势加重,重则丧命。 她低声向玉灵烟道:“我们到一边说话,不要打扰他。” 玉灵烟也看出门道,只是点了下头,起身随着周冰走到数丈之外,感觉这里小声说话,他应该是听不到,才坐了下来。 周冰向玉灵烟笑笑道:“玉姐姐……” 玉灵烟打断她道:“你不要叫我姐姐,我看你比我年岁大吧?” 当下两人说出各自年龄,周冰十九,玉灵烟十七,周冰 比她大了两岁。玉灵烟笑道:“我刚才占了不少便宜,让你叫我姐姐。” 她当下问起王进受伤因由,周冰先是转头看了下王进,见他没有什么异样,这才说了起来。 原来王进在离开兰花谷后,周冰在谷中放心不下,也没跟洁儿说起,就出了山谷,到山脚下等他。恰巧遇到师父,峨眉派掌门圆音师太,带着师侄妙悟,赶往石沟镇。她一问之下,才知道武当飞鸽传书,通知圆音师太,六派弟子被叶**关在石沟镇的春雨阁中。是以她这次亲自出马,前去解救门下弟子。 周冰想起鬼樱娘子也是大魔头侍妾,定会跟叶**在一起,而王进肯定也是去往了石沟镇。她便跟着师父去了。 到了石沟镇,远远就看到房屋顶上有四人相斗,其中那个少年看着极像王进。圆音师太当下派妙悟去跟六派高手汇合,她们师徒二人,前去相助王进。不料在街道路口,碰到摩尼教众的拦截,动起手来。圆音师太武功声名均不在武当掌门通微道长之下,不数招,将十余名教众尽数点倒在地。 等她们上到屋顶时,看到张尊者和雷尊者抓了王进向西而去。两人商量几句,施展轻功追去。峨眉派轻功卓绝,圆音师太赶在头里,不多时便在镇外追上了他们三人。圆音师太不喜多语,见面没说半句,便动起手来。 张尊者和雷尊者均是武林一流好手,虽是内力几已耗尽,但拼力施为,仍是占了上风。周冰赶到参加战团,她武功低微,不但没帮上忙,反而成了累赘。斗了数十招,圆音师太险象环生,迭遇凶险。 眼看不出数招,师徒二人便要栽在两位尊者手中。此时正好龙白髯经过此地,他先是认出周冰,及时出手相助。龙白髯加入,情势就不一样了。场上情形立时扭转,变成了两位尊者处于下风,再者他二人已是强弩之末,只是苦苦支撑。 王进眼看己方胜算在握,想起来莫邪剑还这雷尊者身上,别让他带着神剑溜走。是以出声示警,喊道那莫邪剑是周冰的救命东西,务必要夺回来。龙白髯手法极是高明,在雷尊者身周绕来几个圈子,莫邪剑已到来他的手中。 张尊者和雷尊者看到大势已去,不敢恋战,相互使个眼色,转身逃走。 龙白髯不是争强好胜的人,见他们逃走,也不追赶。圆音师太顾及宗师身份,既然没有当场击到敌人,不再穷追。 当圆音师太感谢龙白髯时,两人发觉竟是旧识,龙白髯像是极为害怕圆音师太,抱了胡须,一刻不留的立时逃走。 周冰说到这里,道:“我们三人向镇上而去,在这里就遇到了你。” 此时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二人急忙转头,只见有二男一女,正向这边疾奔。三人满身血污,神情委顿,看来是刚经历过一场剧斗。待三人奔近,玉灵烟认出其中一男一女正是在春雨阁见过的,摩尼教的那对青年男女。 玉灵烟惊道:“不好,是魔教的人。” 我爱看书 七十八 魔教使者 周冰听到魔教二字,脸上神色剧变,王进正在疗伤紧要关头,而此时师父又不在身边,自己和玉灵烟两人又怎能抵挡得住他们。(.)```` 两人看到三人渐行渐近,心下不禁惊慌失措。转头看了王进一下,他头上白雾愈来愈浓,丝毫没有收功都迹象。两人心思急转,极力寻思办法应对眼前危机。 玉灵烟想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去引开他们,你在这里照顾无……”她说到最后,发觉对着周冰称呼王进无赖,大为不妥,硬生生将赖字吞了回去。 周冰还没开口,玉灵烟已经起身迎着那三人走去。周冰先是一怔,而后想到也别无他法,但愿她能将魔教三人引开,自己也不受到伤害。 玉灵烟手中暗扣了一枚掌中雷,疾步走上前去。到了三人面前停下,看着那对青年男女笑道:“真是巧啊,咱们又见面了。”她一面说话,一面心下思索怎么引开他们。 来人正是摩尼教的林远通、银哥和仙儿三人。 在石沟镇上,摩尼教和六派没说几句,便动起手来,终因六派高手如云,双方实力悬殊太大,相斗不过片刻,吴尊者便即负伤,林远通等人也均各挂彩。吴尊者下令急撤,众人在六派的围追堵截当中失散奔逃。林远通三人最终汇合到了一起,却是没见到吴尊者和其他帮众。他们深知吴尊者武功非凡,脱身逃走应不是什么难事,其余帮众就难以顾及了。 三人见到眼前这个少女容貌秀丽,竟是天下少有的绝色,美的令人不容逼视,三人不禁一呆。银哥和仙儿立时想起了她,这样的美女,任谁看过一眼,永远都不会忘记。 银哥不敢直视玉灵烟,目光投在地上,笑道:“不错,我们又见面了。(.)不知姑娘在此有何贵干?” 仙儿却是冷哼一声,眼望银哥,似是看到他见了美女很开心的样子,大有醋意,冷冷道:“见又怎样,不见又怎样?” 林远通看在眼里,心下偷偷暗笑。 仙儿与银哥是摩尼教公认的一对壁人,男的英俊,女的美丽,被教中多数誉为日月剑使后继之人。只是银哥对于此事,从不表露心迹。任仙儿如何百般暗示,盼着他能主动示爱,外人都看了出来,银哥就像是块木头,不解风情。仙儿心性高傲,从自己口中绝不会向他表白。但她也容不得银哥多看别的女子几眼,否则马上醋意大发。 玉灵烟看到仙儿神色很不友善,又见林远通脸上似笑非笑,她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当下笑道:“怎么说咱们也曾共过患难,算得上是患难朋友。不想在这里相遇,还真是有缘,你说是吗,大哥?”她眼望银哥,最后一句话却是说给他听。 银哥神色之间有些不大自然,只转头望向别处,唯唯否否,道:“是的,不错。” 仙儿脸上变色,拔剑在手,冷笑道:“好一个有缘,嘿嘿,也不想想,摩尼教跟中原六派之间,只有仇恨,没有朋友。”说着长剑一挺,径向玉灵烟胸前刺去。 银哥出手如电,抓住仙儿的手腕,令她这一剑刺不下去,皱眉道:“还没辨出是敌是友,怎么能感情用事。” 仙儿见他维护玉灵烟,心下怒气更盛,大声道:“不是本教中人,那便是本教敌人,你如此偏袒与她,莫非你喜欢她不成?” 她这番耍性子,令银哥大感头疼,小声道:“我什么时候偏袒她了,只是我们摩尼教不能见到不是本教中人,那便要杀,这样本教岂不真的成了魔教妖人不成?” 林远通也道:“仙儿不要任性,本教历来被人误解为魔教,我们却不能自甘堕落。忘了在明尊座下,大家立的什么誓言吗?” 仙儿见林远通也数说自己,强自按下心中怒气,转头向东行去,再不理会众人。 林远通向银哥使个眼色,道:“还不快去追?” 银哥叹口气道:“随她去吧。”竟是站在原地不动,没有丝毫去追的意思。 林远通跺脚看了银哥和玉灵烟一眼,道:“唉,你不追,我去追。”从银哥身旁闪过,快步向仙儿追去。 玉灵烟看到自己挑拨离间起到了效果,心下暗喜,现在只有银哥一个人还在这里,她就没那么怕了。转头看看王进现在情形,见他已然收功,正在慢慢站起。周冰已然走到近前,伸手搀扶。她心下稍安。 银哥顺着她都目光看到王进,怔道:“那不是楚三少爷吗?” 玉灵烟挪动身形,挡住他都视线,遮掩道:“什么楚三少爷,你认错人了,他是我家表弟,姓司叫武来。”她心下暗暗好笑:“司武来,死无赖,哈哈,倒也没说错了你的名字。” 银哥被她挡在身前,目光不由在她脸上游弋一番,看了片刻,竟是有些痴了。玉灵烟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自己主动挡在他的面前,任由对方去看的,倒也不好发怒。她只是别过脸,干咳一声。 银哥这才如梦初醒,脸上微微一红,神情间有些尴尬,嘴唇微张,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间竟是冷场。 玉灵烟心思急转,说道:“你怎么还不走啊?你同伴都走出老远了,你再不走,恐怕就追不上了。”她心想赶紧将这人打发走,不然一会儿又认出王进,免不了多生事端。 银哥忽然想起自己为了一个美貌女子,耽搁在此处,实是有违生平作风。他点了下头,脸上神色泰然,说道:“在下银哥,摩尼教光明堂使者。还望姑娘赐教芳名,来日再见,总不能还是你我说话吧?” 玉灵烟见他瞬间就像变成了一个另外之人,一副英俊有型的脸孔,闪现出刚毅坚韧神色,这种神采极具磁性般的魅力,立时让她有股异样的感觉,心下暗想:“他 可比死无赖看着更像一个男人。”当下想也不想的说道:“我叫玉灵烟,我不是六派中弟子。”说完也不知怎么回事,脸上竟是一红,微微垂下了头。 银哥点头道:“玉姑娘,那咱们后会有期,在下告辞。” 他转身便向林远通和仙儿方向走去,再不回头。玉灵烟看着他的背影,呆视良久,直到王进和周冰来到了身边,兀自未觉。 王进刚才按照玉灵烟所授口诀运功疗伤,收功后察觉伤势已经好了三四成,照这样速度,不出几日,内伤就会痊愈。他心下大喜,立起身来,不让周冰搀扶,竟能从容行走,没感到有什么不适。 当他看到银哥跟玉灵烟道别时,不由微感诧异,心想那不是摩尼教的人吗?看着银哥离去,想到他在跟玉灵烟说什么,心下纳闷,就走到玉灵烟身边,问道:“这人来干吗,都跟你说了什么?” 玉灵烟正在沉思中,被他突然在身边说话,吓了一跳,当即板着脸道:“我干吗要告诉你?” 王进吃了个闭门羹,一时被抢白的语塞,呐呐道:“那个不是,他是魔教的人吗,魔教里面没好人。” 玉灵烟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魔教的人呢?” 王进瞪大了眼睛,心想她说的不错,她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哪里人,也没说过是哪个门派的,是不是魔教的人倒也难说。他也曾琢磨过她都身世,始终觉得她只不过是个平常人家小姐,或者是哪个门派弟子,脾性刁蛮了一点,人却不坏。 但此时经她这么一说,心里开始动摇,是不是她真的是魔教中人?他歪着头,仔细在玉灵烟脸上看来看去,不放过每一寸肌肤,似欲寻找出一丝证据。 玉灵烟也瞪眼还视,对着他的目光,眼都不眨一下,毫不退缩。 周冰看到二人像斗鸡一样,谁也不退让半步,只是无奈的笑笑。 过了好大一会儿,王进双眼盯在了玉灵烟脸上某个部位,好像发现了什么,过了良久,突然道:“你脸上有块黑灰,我帮你擦擦。”说着伸手便往她脸上摸去。 “啪”的一声响,却是玉灵烟挥掌用力狠狠在他手上击打一下,痛得王进甩手叫道:“干吗那么用力打我,好心没好报。” 玉灵烟一脸怒色,道:“你又想占我便宜,没打断你的手,算你走运。” 王进左手抚摸着右手,哭丧着脸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帮你擦灰而已,干吗……” 玉灵烟听到擦灰,顿时想起她脸上黑灰,可能便是在春雨阁废墟中找东西时,灰烬沾染到了脸上。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打断他道:“冰姐姐是不是中了鬼樱娘子的毒?” 王进和周冰听了同时点头,王进问道:“怎么,你知道鬼婆娘在哪儿?” 玉灵烟嘻嘻一笑,故弄玄虚道:“天机不可泄露。” 王进假装沉脸道:“不要学我剩话,到底是知道她在哪儿,还是知道解药在哪儿?” 玉灵烟笑道:“解药我是知道一点点,就是不知道对不对症。想要知道呢,就先答应我一个条件。”心下想道:“这个条件必须要提,不然要是让他知道了,我就完了。” 我爱看书 七十九 巍然不惧 王进听到她知道解药,立时精神大振,忙不迭道:“什么条件说吧,就是十个条件我也答应。” 玉灵烟大为踌躇,给楚家兄弟误吃解药而害了他们性命,这件事愁着没法开口,怕这话还说不到一半,王进就会急了。 王进见她脸有难色,还以为是个什么难办的条件,怕提出来自己不会答应,当下给她鼓劲道:“说吧,再难的条件我也答应。” 周冰听到他为了给自己解毒,不惜一切条件的去争取,心下深深感动。她默默看着王进,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意。忽而想到一件事情,犹如心底被针扎一样,痛的眉峰紧蹙,顿时神色黯然,精神恍惚。 玉灵烟转过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嗫嚅道:“是……是因为……”她觉得还是没法直说,不禁愁眉苦脸,暗自发愁。 王进一怔,心想鬼丫头今天是怎么了,她还从来没有为难过,不会要想自己以身相许吧?马上心里啐了一口,想道:“怎么老是往歪处想,再说就是这样条件,老婆在场,我能答应吗?”不过转念想想,反正都说了什么都答应,就是这条件,还求之不得呢。 正在玉灵烟难以开口之际,王进看到了圆音师太和六派众人,向他们这边疾步而来。他伸手轻轻推了周冰一下,道:“你师父来了,还来了很多人。” 周冰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转头看去。她曾在峨眉门中学武时,跟随师父到其他门派做客,是以认识那些六派高手。她微微一笑道:“那些人中有几个是六派首脑人物,武当掌门通微道长,还有少林般若堂首座净本大师。” 王进只是点点头,心道:“老尼姑不是帮着他们来捉拿我的吧?我看有点这个意思,他们谁不想得到碧落龙头?碧落龙头落到叶**手中,估计他们还不知道,肯定一个劲的在我身上下功夫。(.)” 他忽然看到了楚家弟兄也在其中,不由喜形于色,笑道:“谢天谢地,他们中了鸡鸣五更散,现在居然没有发作,肯定是吃了解药。”他言下之意,楚家兄弟既然能吃解药,那么他们肯定也知道五鬼毒血的解药在哪儿。 玉灵烟听他说到鸡鸣五更散,心下一怔,忙转头顺着他们目光望去,赫然看见楚家兄弟,走在众人当中。当她看到这两人时,心下那份惊惧就别提了,双手掩面惊呼一声:“鬼啊!” 王进愕然向她看去,怔道:“哪儿有鬼?” 玉灵烟左手捂着双眼,右手指着楚家兄弟,颤声道:“鬼……” 王进看着六派众人,个个神完气足,生龙活虎,哪儿有鬼的模样?虽然那些被关押的弟子,神情有些委顿,但被得救后,均是笑容满面,丝毫没有半分晦气之意。他再回头看看玉灵烟,没好气道:“这儿除了你这鬼丫头,哪儿还有鬼?” 说话之间,众人步伐快疾,已经走近。圆音师太、通微道长、净本大师等各派首脑人物走在前面,一众弟子跟在身后,加上这次前来弟子,约莫有五六十人众。 六派人众走到王进面前,停住脚步,各派掌门高手均是注视着王进。这么多道目光射来,让他应接不暇,感到有点手足无措。 周冰走上前去,先是叫了声师父,然后向各派高手行礼相见。楚家兄弟只是看着王进微笑,他们碍于掌门在这儿,不敢随便出声造次。 通微道长捋须笑道:“师太调教出来的好徒弟,温文尔雅,秀外慧中,难得,难得。” 圆音师太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道:“道长过誉。这孩子十岁便投入到我的门下,温柔娴淑,与人和善,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净本大师却是目光始终不离王进脸上,此时等圆音师太说完,紧跟着便道:“你就是峨眉佳婿楚公子了,老衲有几句话要问,还望楚公子据实作答。” 圆音师太和通微道长等人见和尚切入正题,均都眼望二人,闭口不语,眼中却是透露出热切目光。 王进心中不由暗骂:“老秃驴,口没遮拦,什么峨眉佳婿,怎么听着像老子沾了老婆的光,吃软饭的。”他脸上却是挂着笑容,说道:“大师有什么话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先声明一下,碧落龙头和玄青的下落,还是不要问了,因为我不知道。” 六派高手没想到净本大师还没发问,他就先将欲问话题堵死,均是面面相觑,各人脸上神色难看。 净本大师微微一笑道:“楚公子既然已经猜到我要问什么,那我们就开诚布公,把话说到明处。由于幽冥殿下落,事关天下苍生祸福,中原武林安危,老衲此次亲来,一则为的是门下弟子,一则便是这碧落龙头。此事关系重大,希望楚公子三思。如若此物就在公子身上,便请交与老衲,免致落入邪门歪道手中,以此大生祸端。” 王进心下冷哼,说来说去,不还是觑睨碧落龙头,想从自己手中夺走。现在说的好听,自己要是坚持说不知道,还不马上反目动手? 他冷冷道:“我已经跟大师说过我不知道碧落龙头下落,大师还是要问,难道以为我是个毫无可信的卑鄙小人吗?再说,就是这件东西在我手中,我为什么要给你少林?老子就是烧了丢茅厕里,那是我的自由。你们凭什么一个个像讨债似的,跟我要这东西,有本事自己找去,老子反正没有,就是有也不给。” 他越说越气,也不顾对方是谁,老子都骂出了口。从来到古代就不断倒霉,最大倒霉事就是摊上碧落龙头,让他成了过街老鼠了,人人喊打。为这件东西,都死过一次。听到他们夸夸其谈,为了天下苍生,武林祸福 ,无非还不是为了得到碧落龙头,想进入幽冥殿一窥究竟? 六派高手听他出言不逊,均是大感意外,纷纷脸上变色。尤其圆音师太更是脸似寒霜,怒目瞪视王进。 周冰看到情形不妙,轻拉王进衣袖,低声道:“相公,不可造次。” 王进正在气头上,对她的话根本听不进耳中,反而觉得烦躁,猛力将她的手甩开。 唯有净本大师仍是淡淡笑容不变,合什道:“阿弥陀佛。楚公子若是真的烧了,倒也是番功德。从此天下再无此物,挽救天下苍生无数。” 王进心下对他们不良企图,已先入为主,无论老和尚再怎么说的动听,他都觉的虚假无比。他冷笑道:“既然这样,还啰里啰嗦干吗,就当我烧了。” 玉灵烟跟王进相识以来,还是首次见他发这么大脾气。在一起相处时间不短,虽也偶有生气,但只是小来小去,转眼便烟消云散。总觉的他有点滑头,还有点无赖,脾气却不是很大。今日见他面对六派高手,巍然不惧,言语放肆,心下不禁开始对他重新审视一番。 她刚才也看到了楚家兄弟确实没死,这倒令她悬在心上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感到一阵轻松。 净本大师听他说的如此决绝,不由满脸苦笑,竟一时无语。 华山章一鸣、崆峒齐中原和青城潘老五等人,在乌鸡岭亲眼所见他双掌击退铁风、雷尊者两大高手,后又力拼羽真子,此等神威,令他们心下暗揣,都没人敢先出头肇事。 通微道长脾性火爆,早就听的不耐烦,脸带怒色道:“无知小子,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要不是看在圆音师太面上,贫道定不会轻饶了你。” 王进一听,不怒反笑,心想又把老子当成峨眉佳婿了,哈哈大笑几声道:“我是我,师太是师太,看不看她的面子,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此言一出,圆音师太都沉不住气,明摆着这狂傲小子,连她也不放在眼里。周冰更急,但刚才被他发脾气甩开自己的手,又不敢再说他。此时只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师父,盼她不要介意,能放过王进。 圆音师太连看都不看周冰一眼,显是王进今天表现,实是令她愤怒以极。圆音师太嘿嘿冷笑两声,道:“听说楚公子在乌鸡岭大展神威,扬名天下,原也不必将我圆音放在眼中。今日救你之情,咱们一笔勾销,待你伤好后,圆音再找你领教高招。” 王进见她发怒,心里倒是不惧,只是想起今天她救了自己,他却是头上一热,只顾嘴痛快,连她也得罪了,心下后悔不已。他当下对圆音师太歉然道:“我并没有丝毫看不起师太意思,只是不想连累师太,如果有什么过份的话,还望师太不要介意。” 圆音师太冷哼一声,别过了脸,不置作答。 通微道长却道:“这么说来,你是除了峨眉以外,没将其他五派放在眼里。听说楚公子武功和羽真子一脉,同属魔空门下弟子。中原六大派,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贫道不才,倒要领教一下阁下高招。”说着向前走出一步,满脸杀气,他站在众人之前,一副准备好动手模样。 他言下之意,是将王进看做魔空门弟子,也就是邪派妖人,今日杀他,可以说名正言顺。至于王进身有重伤,通微道长却是装作不知,反正杀了邪派妖人,对于这等江湖规矩,没人会拿此把柄来讥笑于他。 我爱看书 八十 险中蜕变 王进冷眼看着通微道长,心想却是有点发愁。[.超多好看小说]````自己伤势才好了三四成,估计也就能打败几个年轻弟子,对于眼前这个老道,心里没半分把握。而且还有少林华山等门派高手,就算老尼姑看在周冰面上不动手,自己也是必死无疑。他心下暗自盘算,怎么出其不意,打倒老道,然后再溜之大吉。 周冰心下大急,眼望圆音师太,希望她能出来调解一下。圆音师太仍是别过了脸,对于周冰和王进,连看都不看一眼。 玉灵烟看出情势严峻,心想王进不会跟他们硬拼吧?他伤还没好,应该不会做这样傻事。想到自己还是静观待变,看到不妙,就放掌中雷,跟王进一起逃跑。 楚家兄弟一直在武当门下弟子当中,默然不语。此刻眼见王进势危,再也站立不住,同时抢出人群,双双跪倒在通微道长面前,楚冰龙道:“师父,求你放过我家三弟吧。他年纪还小,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就把他交给我们弟兄,定会好好教训于他,让他跟师父磕头请罪。” 通微道长不禁一怔,这才想起门中还有两个弟子也是楚家公子,也就是楚三少爷的亲哥哥。但刚才他话已出口,对着各派高手又怎能食言。心想若是顾念门下弟子手足之情,倒是怕招惹别人猜忌他有私心。当下冷然道:“魔空门乃为邪派妖魔,素与我正道为敌,他们手上沾满了中原各派弟子的鲜血。今日你们兄弟若还当自己是武当弟子,心中存有正义,就不要再来求情,否则将你们与魔空门弟子一概论处!” 楚冰封和楚冰龙听到师父说的绝情,两人不由面面相觑,没了主意。二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求情,却是跪在地上不起。(.好看的小说) 王进见楚家弟兄冒死求情,心下暗暗感激。看到通微道长那副正义凛然的姿态,他心中就觉得反感,想到自己的确是学了魔空门的武功,而且还是最高绝学。心想魔空门弟子又怎么了,自己就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手上也没沾过半点正道门派弟子的鲜血。通微道长口口声声以正道自居,却是是非不分,只不过是想着碧落龙头而已。 他冷笑几声,道:“两位哥哥不要求他了,我看还是叛出武当算了,什么名门正派,简直是狗屁假仁假义。” 楚冰封正在为他发愁,听他居然还出言诋毁武当,令他处境更加恶劣,沉脸怒道:“三弟不要胡说,你快过来跟师父磕头赔罪,望他老人家网开一面,饶你一命。” 王进忽然仰天大笑,笑罢大声道:“要我跟他磕头,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他转头看着六派各大高手,凛然道:“老子承认是魔空门弟子,但我从来没做过坏事。你们一个个自以为是正道武林人士,谁敢站出来说自己没做过亏心事?你那个什么崆峒派的人,上次在乌鸡岭,见了叶**就胡说八道,贪图美色,还要霸占人家小姑娘。这难道就是武林正道所作所为?不过你们不知道那小姑娘是谁,那是大魔头史啸天的女儿。嘿嘿,你要是真敢霸占了他的女儿,不但其卑劣行径能赶得上大魔头,而且还成了他的佳婿,正邪联姻,这倒为中原武林增添一段佳话。” 他故意将佳婿两字加重口气,自然是因为净本大师这样叫他的缘故。齐中原听他将自己老底揭出,老脸一红。当时在乌鸡岭上,自己确是出言轻浮,没想到让这少年给偷听去了,此番道出,令自己声誉受损。(.好看的小说) 潘老五与齐中原交好,见他受窘,当下替他解围道:“臭小子胡说八道,当时我们是怎么说来着,可曾有一句说过要霸占人家姑娘的话?今天这里有不少人那天也都在场,可以作证。” 王进脸上满是不屑之色,道:“我清楚记得,那个家伙说要分给你潘老五一个,小的就没你的份儿了。看来你是得了他的好处,为他辩白。再说你们这些人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当然会作伪证,没人揭发你们了。” 他言辞锋利,竟是说的潘老五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通微道长早已听得不耐烦,大声道:“废话少说,还是动手吧!”他自顾大派掌门身份,让王进先行出招。 王进看到老道开口宣战,众人立时变得鸦雀无声,数十道目光齐刷刷的向他们二人望来。他心知今日之战已经避免不了,索性也不去多想,反正都死过一次了,对死没有多大恐惧。他伸手将莫邪剑拔出,剑刃在日光下闪耀,光彩夺目。心想多亏龙白髯夺回了这把剑,否则空手对敌,自己更没底气。 众人为他手中长剑震惊,尤其圆音师太双目中射出两道精光,紧紧盯在剑上。通微道长和净本大师也面露诧异神色。 楚冰封和楚冰龙见师父心意已决,知道再难撼动,只得站起身来,立在一旁。一时间心思复杂,左右为难。 通微道长见王进虽然拔剑在手,却是迟迟不动,又自催道:“如果怕了,就乖乖交出碧落龙头,贫道可担保你留下一条活命,不过却要废除你的邪派武功。” 当他看到莫邪剑时,让他大为动心,立时改变主意。碧落龙头固然要,主要还是这把剑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打死了他,这把剑作为遗物,自然要落入峨眉弟子手中。如若能使他感激自己救他一命,还有望得到此剑,据为己有。 楚家兄弟二人听到师父口气松动,均是满面喜色,向王进望去,盼他能低头认错。 王进呸了一声,道:“老子怎么会怕,你快亮出武器,咱们再打。” 通微道长见他脾性固执,也不再劝,怕被别人看出自己意图,当下道:“贫道对付一个后生小子,若还用兵刃,岂不让人笑话。 你尽管动手,等贫道招架不住时,再亮兵刃也不迟。” 王进冷笑道:“原来你还顾面子啊,这倒奇怪,你们这么多人,一会儿说不定还会来个车轮战,居然还怕别人笑话,这才是天大的笑话。反正老子以少敌多,已经习惯了,也不在乎这一次半次。不过我还是劝你牛鼻子一句,我手中这把剑叫莫邪剑,锋利的很,你可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 众人听到莫邪剑三字,心下均是一震,想道:“果然便是此剑。” 通微道长听他反口讥刺,倒也让自己无话可说,心想这小子锋牙利齿,再不动手,说不定下面说出什么让自己更难堪的话来。反正现在已经揭破面皮,也顾不得宗师身份,喝道:“好,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受罪法,接招!”说着双掌贯满内劲,向王进击去。他明知对方受伤,仍是全力出击,便是想一招之下打死王进,这样才不失他的宗师身份。 王进感到双掌之势犹如排山倒海般涌来,力道之雄浑,与人对敌以来首次遇到。他心下不由大惊,此人内力之强,比之羽真子和吴尊者胜过不少。看来通微道长忌惮莫邪剑锋利,出手便以强大的内力压制他手中长剑的发挥。 双掌劲力范围有数丈方圆,王进被掌上劲风迫得呼吸不畅,几已感到一阵窒息,他重伤之下,竟是提不起足够内力来招架对方攻势。 通微道长身周众人为掌力范围波及,纷纷向后倒退。各派高手均是被他掌力所震慑,心想武当掌门果然名下不虚,自己等人功力绝达不到他这般地步。 眼见双掌堪堪打到王进身前,王进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上衣襟被劲风迫得向后飘起,猎猎作响。周冰、玉灵烟和楚家兄弟不禁为之变色,这双掌如果打在他的身上,还不立时被打的粉身碎骨,当场毙命? 玉灵烟挥手掷出掌中雷,向通微道长面门激射而去。 就在玉灵烟发出掌中雷同时,王进也大喝一声,举剑刺破双掌内力墙壁,直刺而下,莫邪剑直奔对方胸口而去。他左手成拳,用元灭拳法中的“一揽乾坤”招式,手臂从小腹翻转到胸前,要硬生生的将对方双掌抱在臂弯中。 他就在双掌即将触体时,无妄神功护体罡气在体中油然而生,枯冥心经内力出奇地伴随而出,令他胸口气海**中,内力暴涨。原本受伤后的受阻经脉,经这两股巨大内力冲过,竟是畅通无阻。 这声大喝便似在山谷练功初成时,不由自主地由体中内息迸发。喝声直欲将众人耳鼓震破,均是感到一阵心旌摇动,震颤不已。 通微道长没想到瞬时间,王进突然从一个看似虚弱的伤者,蜕变成一个精力旺盛的强者,大感惊诧。他这剑上散发出逼人寒气,只冷入骨中。剑势如雷霆暴击,迅猛之势难以抵挡。而他那招“一揽乾坤”又使得奇妙及时,不但将自己双掌势道束起,且有狠辣后招,能将自己手腕折断。 恰巧此时玉灵烟掌中雷又到,使得通微道长险象环生,处境危急。 我爱看书 八十一 致命暗算 只见净本大师右手食指轻弹,一粒佛珠从手中激射而出,破空嗤嗤声响。````正击中了掌中雷,佛珠来势迅疾,掌中雷被撞击的飞出数丈远,才在空中爆炸。众人目光立时投向了玉灵烟,只是短暂一撇,又转回到场中二人身上。 在此同时,通微道长向后退出半步,双掌在即将被对方揽在臂弯中,间不容发之际,闪电缩回。右掌下拍,掌风激得莫邪剑偏左尺许。左手成指,向对方左臂曲池**上点去。通微不愧为武当掌门,武林一代宗师,临危不乱,变招奇快,不但化解了危势,竟然还还击一招。 王进不等剑势走空,便即挥剑反削对方左臂。迫得通微左指回收,右掌拍出,攻向对方面门。王进挥剑横扫,化解来掌,又刺还一剑。 两人均是应变迅捷,不等招式使老,便已换招。顷刻间,两人掌来剑往,相斗了十余招。 王进手中持了莫邪剑,占了不少便宜。剑刃不但锋利无匹,而且将内力尽数化为剑气,大展神威。只是他此刻才明白了刚才体中内力变化原因,是因为玉灵烟传了自己那套口诀的功劳。 他刚才按照口诀疗伤,虽然只将伤势治好了三四成,却是把体中散乱的无妄神功真气和枯冥心经真气,收束到了一起,尽数恢复。竟是起到了固本培元,更上一层的作用。 内力倒是觉得比以前更加浑厚,经常隐伏不出的枯冥心经内力也及时而出,两股内力相辅相成,无形中比以前又增加了三成功力。只是每次发招提气,均觉伤处剧痛,内力增强,伤势却更加增重,这令他深为担忧,最终怕要败在伤势发作上。 通微顾忌王进剑气凌厉,不敢以肉掌过份逼近剑刃,怕掌上劲圈为剑气所刺穿,皮肉受到伤害。[.超多好看小说]是以他一身玄门正宗武功,也只发挥出七成,使得他的攻势大打折扣。饶是如此,王进也只能和他打个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各派高手不禁皱眉,心下深有忧虑,魔空门二十年前烟消云散,门下弟子各自为伍,却还是老死不相往来。所以武林中这二十年来相安无事,不料想魔空门中,近日又出了这么一位少年高手,重伤之下,仍能和通微道长打个平手,如果假以时日,那他岂不是无敌于天下了?若是到那时,魔空门在他手上再度崛起,中原武林将再无宁日。 楚家兄弟心下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三弟武功高深莫测,居然连掌门师父都奈何不了。忧的是各派高手环伺在侧,就算能打赢通微,也无法脱身。他们心下暗暗着急,但对于眼前情势,又是一筹莫展。 两人堪堪斗到近百招时,王进渐感伤势发作,每发一招,都要忍受彻骨的疼痛。剑势不免缓慢下来,给了通微乘虚而入的机会。 他的情形通微早看在眼中,不由心下窃喜。看到他发招时咬牙勉力施为,就知是牵动了伤势。通微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下施展玄武掌法杀招“炼神还虚”,双掌连拍,一时掌力汹涌迭起,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向他涌来。 王进忍痛打起精神,脚下施展无妄神功步法,手中莫邪剑挥舞成一条蛟龙般,在漫天掌影中穿插来去,奋力抵抗。凌虚剑法本就讲究轻灵飘逸,他人随剑走,便如一个轻飘飘的人影,附在剑上,毫不用力。剑势先着点一处,撕开一个口子,渐渐将偌大掌力威势,逐渐化解,最终消于无形。[] 武当派以通微以下通真及年轻弟子,无不为之动容,脸上变色。玄武掌为武当掌法绝学,其中尤以“炼神还虚”威力最大,门中弟子根基稍弱者还无法修炼,就连通真等高手,也只是练得形似,而无神髓。武当派中只有通微一人,将此功练到了炉火纯青,超凡入圣境地。 没想到今日通微使出了生平绝学,却是被对方看似毫不费力地化解,竟是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痕迹,均各感到意外和震惊。 他们却是没有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玄武掌虽然厉害,但魔空门无妄神功更是天下罕有的绝世神功。当年魔空门祖师创下此功时,便是将正邪两道各派武功精研之后,悟出了不少破解之法,糅入到了当中。是以今日无论通微如何使出精妙招式,都能被王进轻巧破解,丝毫不受束缚。 通微心下暗惊,虽是对于乌鸡岭王进大展神威一事,有所耳闻,但现在他身有重伤,满拟一招之间就能拿下。谁知开始有点轻敌大意,险些栽到他手下。这动起手来,百招已过,对方看似伤势发作,有些勉力支撑,自己都使出了绝招“炼神还虚”,竟还是奈何不了他。心中忽然有了办法,暗自冷笑不已,心道此着使出,看你还能支持多久。 当下使出一招“左支右绌”,右掌拍出,掌势连绵不断,将对方长剑缠到外门。左掌出其不意,击向对方右肋,招式精奇,出掌迅疾,使王进避无可避,莫邪剑又在外门,不能及时回救,只得出左掌迎上。 砰地一声闷响,双掌相交,两人均各上身向后微微摇晃。王进想要向回撤掌时,却发现左掌便如被粘在了对方掌上一般,竟是撤不回来。紧跟着感到,从通微左掌心涌来一股强劲内力,传入自己手臂。 他心下大骇,急忙运力到臂上抵挡,硬生生地将对方侵入的那股内力逼退到了掌上。原来通微看到王进剑法武功奥妙神奇,想要在招式上胜他,觉得是千难万难。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比拼内力,他重伤之下,内力再强,也会难以为继。到时一旦拼上,还不是手到擒来? 高手比拼内力凶险无比,稍有差池,轻则重伤,重则死亡。不是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是绝不会行此 险着。但此时通微已是别无他法,再斗下去,自己都有落败的可能,只有行险使出此着,将对方杀死。虽然这种行径有些阴险,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总不能自己承认不敌,换人再上吧? 王进不断催动内力,与对方力道胶着与双掌之间。脑中第一个就想起了龙白髯和万九峰,他们就是比拼内力,最终万九峰被龙白髯以枯冥心经将内功散解,而死于非命。想到凌空荡出言提醒自己,高手比拼内力时,精神不能分散,就是一个小孩就能要了其中一人性命。他此刻才体会到,当时凌空荡说的确实不假,现在全副心思运力对敌,如果有人来骚扰,让自己分神,那对方内力就会趁虚而入,直捣黄龙,死路一条。 现在他们比拼内力,体中真气耗费最为巨大,真气在体中鼓荡后继,引得伤势更加大发。他咬牙强忍,心下暗骂:“死杂毛,比万九峰这个淫贼还阴险,给老子来这招。是不是看中我老婆了,见面就夸她,一副色迷迷的死样儿。想让老子归天,霸占我老婆?不过我看老婆很听师父的话,要是老子归天,死杂毛向老尼姑求亲,说不定就成了。不行,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上你来垫背。”他一边运功,一边胡思乱想,分神之际,差点被对方攻破防线,急忙催加真气抵挡。 他们两人均各头上冒起白烟,汗水涔涔而下,场外众人知道这是到了最为关键时刻,任谁有一丝差错,难免会死于对方掌下。 数十人目不转睛地凝神望着二人,心下紧张之情比场上相斗二人还要厉害。尤其周冰和玉灵烟,各自紧紧咬着嘴唇,似欲咬出血来。 齐中原对王进质问他言行轻浮之事,怀恨在心,现在见到场上局势,心想天助我也,此时不杀你,更待何时?他手中暗扣一枚铜钱,趁众人都在聚精会神注视场上时,扣在指上运力弹出,嗤地一声,径向王进左脸射去。 由于大家都在注意二人比拼,却没发现是谁下的黑手,而且用的还是一枚铜钱,不是门派暗器,更是难以分辨。周冰、玉灵烟和楚家兄弟,都是张大了口,“啊”的惊呼一声,眼看铜钱去势快疾,都是心下大急,却是毫无办法。 王进听到风声,斜眼看到铜钱已到近前,心下吃惊。如是任由打在脸上,势必将颊骨打碎,而且到时会受痛分神,也难免被对方内力攻入。他现在顾不上多想,就是拼着一死,也不能最后落个残尸。他急忙将头一偏,铜钱擦着脸颊急速飞过,再晚半秒时间,就躲闪不及了。 但他躲开铜钱之时,精力难以顾及掌上,竟被通微内力势如破竹般,直推而入。这第一道防线崩溃,就如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任由对方内力攻入胸口。 王进觉得胸口宛如被大锤重击一下,痛得闷哼一下,身体被击的斜斜飞起,直飞出两丈多高,才嘭地跌落在玉灵烟身侧。在空中就狂吐鲜血不止,此刻倒在地上,口中鲜血兀自喷如泉涌,洒落满脸满身都是。 我爱看书 八十二 因祸得福 玉灵烟看着倒在自己身旁的王进,不禁花容失色,急忙蹲下身来,一时间竟是手足无措,被他的惨状惊得说不出话来。(.无弹窗广告)```` 周冰和楚家兄弟二人均是慌忙奔上前去,楚冰封将他半抱在怀中,急道:“三弟……”楚冰龙握住他的双手,心底一阵冰冷。 几人只见他脸如金纸,毫无血色,不过双目神色清晰,还轻轻笑道:“别担心,我没事。”说完又吐出几口血来。 周冰急的哭了出来,哽咽道:“你不要说话,先休息一下。” 通微虽然胜了,脸上却是毫无欢愉之色。他心中明白,这个少年内力浑厚,若不是有人突使暗算,最终输赢难说。 净本大师脸色铁青,转头向各派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显是对于刚才用铜钱偷袭的行径,甚为气愤。他目光如炬,犹似两道寒光,直看得众人心下微微战栗。齐中原更是不敢与他目光相接,望向别处。 通微看着王进,心想他此番被自己的十成力道,攻入体中,恐怕心脉已被震断,也活不过一时三刻了。想到这儿,忽然心下微有悔意,这样一个资质极佳的少年被自己打死,确实有点可惜。 他轻叹一声道:“楚公子,盼你临时前,能明白大义所在,将碧落龙头交给我们。”他目光柔善,其中夹杂了一丝歉意,看上去不似做伪。 王进咳了几声,鲜血随着咳声不住顺着嘴角淌下。他冷笑道:“大义个屁,死杂毛老道,不要跟我假惺惺装好人,老子不吃这套。” 净本默然走到王进近前,脸上神色沉静似水,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弯腰递到他身前,道:“这是本门治伤灵药大悲丸,楚公子先服下一颗,或许能暂缓伤势发作,然后再找良医救治。”言下之意王进受伤太重,就连少林治伤灵药大悲丸,也难救治,只能看他造化了。(.无弹窗广告) 王进本就讨厌净本一副道貌岸然当世高僧模样,他冷哼一声,转过头连看净本都不看一眼,道:“假仁假义,拿毒药给我吃,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少在我面前装蒜。” 净本赠药确是出于诚心,没想到王进不但不领情,反而还诬指他给的是毒药。净本乃是少林有道高僧,与掌门师兄净悔、武当掌门通微齐名,出道以来,还从未被人瞧不起过。这时让王进奚落的脸上神色尴尬,递出去的药瓶,王进却也不接,收回不是,不收回也不是,不由怔在当场。 周冰伸手接过,满脸感激地道:“谢大师慈悲心肠。” 净本脸色凝重地点点头,缓缓直起身,转头走了回去。净本在武林中颇有威望,众人见他受窘,均是义愤填膺,难以忍受,除了少林、峨眉和武当出家弟子外,其他众人纷纷开口,声讨王进。其中不乏有人骂的很是难听,齐中原由于刚才暗算了王进,心中有鬼,默不作声。青城派的潘老五骂的尤为起劲,直从楚家第一代祖宗骂到了三十六代。 楚家兄弟被骂的脸色难看,但迫于他们威势,也不敢还口。楚冰龙脾性暴躁,此刻看着重伤的三弟,终是忍住,没有发作。 周冰拔开药瓶,倒出一颗药丸,便欲喂王进吃下。谁知他偏过了头,冷哼道:“死也不吃贼秃的药。” 玉灵烟听到众人骂的难听,不禁皱眉,手中摸出一颗掌中雷,暗藏掌心,几次想掷到人群中,最终还是忍住。 通微见这少年死到临头,竟然还是不知悔改。他脾气本就火爆,经不起王进出言不逊相激,刚才心中的那份歉意立时消失殆尽,冷冷道:“你既然不顾自己生死,难道也不顾你的两个兄长吗?我武当门规甚严,今日竟有弟子私通邪派妖人,那便是死罪。(.无弹窗广告)”他对王进没有办法,却是要将一腔怒火着落在楚家兄弟身上。 楚冰封和楚冰龙听到此言,均是一惊,脸上俱各变色。 净本双眉紧皱,喧声佛号,微微摇头,脸上颇有股不以为然之色。 王进闭目沉思片刻,蓦地张开双眼,目中精光大盛。他霍地从楚冰封怀中坐起,身形斗然跃起,去势如电般,扑入到了六派众人中间。 众人均感愕然,没想到他伤的这么重,居然还能跃起,都是难以相信自己眼睛。 王进当时被通微内力长驱直入,攻入体中。但无妄神功护体罡气早就护住了心脉,看似这下受伤不轻,其实并未伤到根本。而枯冥心经真气在通微大力相击下,硬生生地和无妄神功糅为一体,合二为一,再不是貌合神离。这两种内力合并时,还吸收了不少通微的内力,使得天下正邪三家内力融合一起。 是以通微内力在王进体中并未起到多大伤害,反而让他因祸得福,不但得到了通微不少内力,使自己内力猛增,还将胸口伤处淤血击出。他不住狂喷鲜血,却都是被吴尊者打伤后,淤积的残血,此番被击出,先前的伤势倒是减轻了几分。 他躺在楚冰封怀中,默运无妄神功,查探伤势,无意间发现,本来无妄神功只练到了第七重,现在内力竟然走到了没练到的经脉,居然已经突破了第八重。他心下不禁大为高兴,只是不明白,今天不断受伤,反而内功突飞猛进,真是怪事。他哪里知道今天奇遇不断,最后帮他突破第八重内功的,竟还是通微道长。 他感觉提气运行,伤势也不怎么疼痛,好像又恢复了几成。他不吃净本的大悲丸,其实是知道自己伤势没有大碍,吃不吃无所谓。嘴上应付通微,心里一直不停思索体中功力变化的原因。直到众人骂他,通微拿楚家兄弟威胁,这才又忍不住出手。 王进长剑挥舞,犹如虎入狼群,虽然没有刺中一人,但剑上劲气扫的一众年轻弟子,纷纷向后跌 倒。他心中愤恨他们骂语,却是不忍伤了他们性命。他知道莫邪剑剑气太过厉害,不敢对他们近身挥扫,就是这样,那些弟子都还招架不住,倒在地上,经脉内息被迫得阻滞不畅,不能动弹。 弹指间,数十名弟子均都倒地,站不起来。唯有各派高手围在身周,他心下疑虑齐中原和潘老五因为被自己说的下不来台,他们二人便是发铜钱暗算之人。还有潘老五不顾宗师身份,破口大骂,骂的最为难听,更是坚信就是潘老五干的。 他锁定目标,一剑指向潘老五,剑气在剑尖激射而出,只射向潘老五眉宇之间。各派高手见他重伤之下,还是如此神威,均是相顾失色。潘老五更是吓得呆了一呆,只是下意识的举起双掌格挡。嗤的一声,剑气竟将他的左掌齐腕切下。潘老五痛声大叫,心下又惊又惧,忘了剑气接下来就刺到脸上,站在原地不知闪避。 幸亏齐中原反应敏捷,伸手将他拉到自己身后。与此同时,净本发出一颗佛珠,向剑上射来。通微闪身上前,一掌向王进左肩击去。章一鸣拔剑在手,一招“白虹贯日”,直刺王进面门。 王进面对三道攻势,毫不变色,就在三道攻势堪堪击到,他身形一扭,在间不容发之际,转到了齐中原身后。佛珠打在了齐中原的肩上,通微武功精深,已到收发自如,随心所欲地步,眼看这一掌就要打到齐中原胸前,急忙硬生生收住掌势。章一鸣一剑走空,幸亏及时改变方向,不然这剑,就刺到通微鬓上。 王进伸手拿住了潘老五后颈大椎**,此**被制,全身酸麻,不能动弹。他左手提着潘老五,右手莫邪剑不忘在齐中原**上刺了一剑,心道:“你小子也不是好人,还名门正派,让你**见血。” 齐中原右肩上刚中佛珠,正彻骨疼痛,蓦地**被刺一剑,登时大声痛叫一声,拔身跃起,像离弦之箭,直射向天空。 齐中原这道挡在王进身前的屏障离开,通微和章一鸣立时看到,潘老五落在王进的手中,不禁相视一眼,均是不敢冒动。 王进将莫邪剑架在潘老五颈上,笑道:“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值钱,要是大家不太在意,继续动手的话,那我就只好杀了他。” 潘老五已经被切掉一只左手,鲜血从腕口狂流不止,此刻脸色苍白,被王进长剑上寒气迫得整个脖颈都冰冷异常,早吓破了胆子,颤声道:“道长,章大哥,你们可不要乱来啊。” 净本右手一扬,又向王进射出三颗佛珠,其中一颗竟是射向了潘老五身上。王进挥剑击落两颗,第三颗打在了潘老五左腕上。净本垂目合什道:“老衲别无他意,只是点了潘兄弟的臂上**道,为他止血。还望楚公子慈悲为怀,不要伤了他性命。” 王进拖着潘老五走到周冰等人跟前,冷哼一声道:“让我慈悲为怀,你们刚才怎么没想到要饶我一命?现在老子要走人,谁敢追来,我就将这家伙劈成几十段。”他向周冰等人使个眼色,向南走去。 谢谢各位朋友长此以来的支持和关注,桐君有礼了!由于每天坚持更新,让我失去很多东西,感到很累。不仅给身体上带来了疾病,还冷淡了很多亲朋好友之间的感情。就是在新年期间,我也整天闷在房中码字,自己都觉得有点与世隔绝,不近人情。我写这段话,并不是为了博得大家同情,只是想让大家知道作为一个写手的苦衷。希望看到本书的朋友,如果还有几分喜欢的话,就当是一个新年的问候,放入书架收藏一下,给个推荐票,给我在新年期间的一丝温暖,让我增加更多动力和信心。 我爱看书 八十三 意外之喜 玉灵烟笑逐颜开地跟在王进身后,虽然他满脸满身血污,此刻仪表跟银哥天差地远,但他形象在自己心里却是高大了许多。(.好看的小说)~~~~ 周冰似有深意的看了师父一眼,圆音师太此时也正向她望去,虽然她脸色阴沉,但眼神中颇有期许之意。周冰感激的向师父轻轻颔首,然后转身快步追随王进而去。 楚家兄弟相互对视一眼,二人心意相通,知道从此以后,再也无法留在武当门中,当下跪倒地上,向通微磕了几个头,一言不发的起身向南去了。 通微脸上犹如罩了层寒霜,双拳紧握,骨节咯咯爆响。显是今日没能拿下这个少年,反而使自己声名扫地,心中大感窝火。他堂堂武当掌门,天下一等一的高手,连一个受伤的邪派少年都没拿下,还被对方挟走一个人质,当真是出道以来,奇耻大辱。这件事再传到江湖上,他趁人之危,以大欺小,更是大丢脸面。 但潘老五在他手中,众人均是投鼠忌器,不敢跟上前去。通微若是强行拦截,唯恐王进真的杀死了潘老五,这样让他在中原各大门派中,就更加无法立足了。 净本看着王进背影,合什道:“阿弥陀佛,楚公子其实心地良善,潘兄弟不会有事,大家大可放心。” 章一鸣怔道:“何以见得?” 净本微微一笑道:“刚才他只斩断了潘兄弟的左手,刺伤了齐兄弟,而其他弟子却是一无死伤。可见楚公子慈悲心肠。他若真是动了杀心,以他凌厉剑气,这些弟子恐怕要死伤大半。” 众人均各默然,想到净本说的的确不错,刚才要不是王进手下留情,不但这些弟子无一幸免,就连齐中原也不会只伤到**,估计性命也是难保。 王进押着潘老五在前面一阵疾行,只带得潘老五有些踉踉跄跄,跟不上脚步。周冰、玉灵烟和楚家兄弟紧跟其后,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心知离六派众人不远,还没脱离险地,只是加快脚步行走。 走出约莫二十余里路程,至此没了道路可走,几人在荒山野岭中乱闯了大半个时辰。王进忽然停住脚步,伸指点了潘老五**道,一**坐到地上,看着几人大叫道:“饿死我了,累死我了。娘子,鬼丫头,还有两位哥哥,谁给我点吃的。” 他一身血污,脸上也满是血迹,在路上又沾了不少尘土,现在看来比乞丐还惨。 在玉灵烟看来,他这会儿便像个伸手讨饭的叫花子,神情滑稽异常,不禁掩嘴格格笑了起来。 王进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没好气道:“笑什么,身上要是有干粮,赶快拿出来,少爷我都快饿死了。”他从昨晚到现在,已近黄昏,一口饭都没吃,感觉都快把肚子饿扁了。 玉灵烟瞪大了双眼,道:“叫花子要饭,口气还不小,有也不给。” 王进想起两人从山谷出来,基本上一直都在一起,她身上不会有干粮,也没力气跟她胡搅蛮缠,用求助的目光向周冰和楚家兄弟看去。 三人却是各自摇头,他们身上也没带吃的。 周冰一脸关切神色,问道:“你伤势现在觉得如何?如果没有大碍,我们休息一下,就赶回兰花谷,到那儿吃饭。” 王进经她一提,才感觉伤处隐隐疼痛,不过倒是没什么大碍。他满脸失望地道:“怎么你们出门都不带干粮啊,真是的。” 玉灵烟眼中闪过一丝狡狯神色,笑道:“如果我要是能变出吃的,你怎么谢我?” 王进心想这鬼丫头心眼太多,是不是又在耍自己,在弄不清楚真相情况下,也不敢随便答应她什么。当下没好气道:“变出来再说,别总是拿我当三岁小孩儿骗。” 玉灵烟撅嘴道:“那你看清楚了。”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来里面竟是有三个馒头。这是她在平安镇逛街时,预先准备好了随身食物。 王进看到馒头,犹如见了美味佳肴,口水马上流了下来。脸上立刻变成了乞求神色,舔着脸道:“好姑娘,好丫头,好姐姐,给我吃一个吧。”说着就伸手去抢。 玉灵烟才欲提条件,没想到他抢馒头,都用上了武功手法,快如闪电。她只觉眼前一花,手上三个馒头尽数到了他的手中,此刻已经狼吞虎咽地吃将起来。玉灵烟无奈道:“死无赖,吃慢点,别噎住了。” 王进一口气吃下了三个馒头,大感饱餐后的畅快。他盘腿打坐,闭上双眼,按照玉灵烟教他的疗伤口诀,开始用功。过了一个时辰,才收功站起,感觉内伤又恢复了不少。现在察觉体中内力充盈,比之跟三才尊者相斗时不知强了多少,心下暗暗纳罕,始终想不透其中关窍所在。 几人见王进运功完毕,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均是心下欢喜。他们商量了一会儿,楚家兄弟是不能再回武当了,想即刻启程回家。当听到洁儿在兰花谷,还中了奇毒,都是大为担心,当下又改变主意跟王进一同去兰花谷。 王进此刻突然想起了在六派众人没来之前,玉灵烟曾说过她知道解药,当下问道:“玉姑娘你不是说你知道解药吗?” 玉灵烟白眼上翻,道:“不是说有条件的吗。” 王进一拍脑门,笑道:“对,我记性不好,把这事给忘了。” 玉灵烟撅嘴道:“你记性就没好过,答应我的条件一样都没做到。现在这个条件就是,马上去做答应我的条件。” 王进点头如捣蒜,忙道:“这个好办,等她们解了毒,我就先送你回家。” 玉灵烟从怀中拿出两个瓷瓶,一緑一黑,正是昨晚鬼樱娘子手中那两样瓷瓶。王进一声欢呼,又是快速出手抢了过来,在手中抛了一抛,大是高兴。 他忽然想到什么,心 下惊疑不定,歪着头问道:“你怎么会有解药?莫非你也是大魔头的……” 还没说完,玉灵烟伸手在他头上打个暴栗,气呼呼道:“这是我在春雨阁废墟里找到的,还找到了鸡鸣五更散的解药,给你两个哥哥都解毒了。你说我是谁的人?” 王进心道:“我说也不会是大魔头的人。”他不好意思道:“当然是我的人,大魔头想的倒美,怎么可能是他的人?” 头上突然又被重重打了个暴栗,这次直打得他头晕目眩,忽然看到玉灵烟一脸怒色,不禁怔道:“干吗那么用力打我,我都改口了还不行?” 玉灵烟愠道:“你占我便宜,什么你的人,周姐姐才是你的人。死无赖,我踢死你。”说着又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 王进弯腰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神色,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就算开个玩笑,也没必要下手这么重吧。” 玉灵烟怒道:“是下脚。” 王进点头道:“对,是下脚。” 此时楚家兄弟也隐约记起了,当时好像毒发,他们一直在追赶这个玉姑娘,后来晕死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被师门中人所救。原来他们是服了玉灵烟给找来的解药,才得以保住性命,均是心下感激。但此时看到二人正像斗鸡一般,很是热闹,自己二人也插不上话,也就默不作声。 那时玉灵烟给他们第一次喂下的是解药,只是药力稍慢,玉灵烟太过心急,又喂下一种。幸好都是解毒的药,但是两种药到了肚子里,混杂在一起,药力过猛,是以他们兄弟二人出现了口吐白沫,没了呼吸的假死之象。后来玉灵烟以为害死了他们,吓得连忙逃走。其实她要是再多等一会儿,也就会看到兄弟二人醒过来。 王进先是让周冰将解药服下,等了一会儿,看到没有异样,确信就是解药无疑。五人再不管潘老五生死,寻找方向,去往兰花谷。 楚家兄弟是武当弟子,经常在这附近走动,是以很快找到道路。五人均有轻功在身,走起路来,要比常人快了许多倍。 到了午夜时分,五人进入兰花谷中。 幸喜鬼樱娘子从石沟镇逃走,没重来此地,丘恨月和洁儿均都平安无事。王进让二人吃下解药,丘恨月略通医术,为周冰和洁儿把脉,断定奇毒已解。 楚家兄弟二人与洁儿有两年未见,此时相见,兄妹三人欢喜不已,走到一旁叙说别来之情。 我爱看书 八十四 携美相送 当周冰问起王进以后行止,王进不知该怎么回答。楚家兄弟已经安然无恙,又不愿说起要去碧霞岛,怕她为自己担心。若说是送玉灵烟回家,又怕不让周冰跟着要吃醋。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实话实说,免得让周冰等人对自己行踪多所猜疑。 当下说道:“你和洁儿在这里先住几天,我要去趟碧霞岛,很快就会回来。” 玉灵烟和丘恨月不禁向他投来惊疑的目光,玉灵烟诧道:“你去碧霞岛做什么?” 丘恨月紧紧盯着他的脸,双眼中闪过复杂的目光,似是迫不及待地等着他的回答。 王进看着三人道:“去找件东西,如果没什么意外,应该很快。” 周冰怔道:“找东西?” 玉灵烟瞪大了眼睛道:“你知道碧霞岛有多远吗,很快回来,你说的轻巧。” 王进笑道:“能有多远,不就是一个小岛吗。” 玉灵烟撇嘴道:“那你知道碧霞岛在哪儿吗?” 王进茫然摇摇头,碧霞岛在哪儿还真是不知道。他心里总是想着要去那里,但又不想跟任何人说起,所以也没想到过这件事。现在经她一提,心道:“鬼丫头要是不说这事,我倒忘了,碧霞岛在什么地方啊,连在哪儿都不知道,往哪儿去找?” 他看着玉灵烟一脸得意之色,似是知道碧霞岛的位置,笑道:“看来你知道,在什么地方,说来听听。” 丘恨月把目光又转到玉灵烟脸上,看着她不由面露沉思之色,双眉微微皱起。自从玉灵烟进到剑庐中,丘恨月的目光就不断的在她身上打转。王进等人看在眼里,也不在意,心想玉灵烟容貌太过秀美,堪称世间绝色,有哪个男人见了能不动心的? 玉灵烟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才欲张口,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奇异目光,随即脸色一沉,道:“我不知道。[]”说完转过脸去,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王进不满道:“臭丫头,你又耍我。” 丘恨月此时插口道:“碧霞岛在什么对方,我倒是知道,但也从没去过。”说着目光望向门外深邃的暗夜中,脸上神情怪异,令人难以捉摸。 王进笑道:“碧霞岛在什么对方,前辈就告诉我吧。” 丘恨月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眼神忧郁,轻叹一声道:“在南海之中,极远之地,可谓是天涯海角。乘船一去便要十数日,再者久在海中航行,难免遇到风暴,此行甚为凶险,是以除了碧霞岛门人外,还从未听说有外人踏足过此岛。” 王进随着他的话,心里在逐渐冰凉,听到最后,已经彻底凉透了。他看过不少电影里有关在海里遇到暴风雨袭击,翻船丧命。心想就现在这科技,造出来的船跟未来是天差地远。如果在海中,遇到滔天大浪,哪儿还有命在? 他一时怔在当地,心里在做思想斗争,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周冰满脸关心神色,道:“这么危险的对方,相公还是不要去了。” 王进心下不禁一暖,拉住她手笑道:“我只是说说,还没想好。” 周冰乍被他握住小手,心中还有一丝窃喜,但转头看了丘恨月和玉灵烟一眼后,脸上一红,急忙将手抽了回来,低头道:“还是不去的好。” 王进看着含羞的周冰,微红的脸庞在灯火照耀下,愈加显得娇艳动人。他咽了口口水,心道:“***,珍珑天宝藏在碧霞岛,这不是要人命吗?不但海路凶险,就是到了岛上,还有铁风等众多高手,老子岂不是自投罗网?哼,我还想多活几年,陪着娇艳如花的老婆,弹弹琴,说说情,那比神仙都快活,干吗为了幽冥殿,往死里折腾?” 他色迷迷的看着周冰,笑道:“不去了,明天回家咱们拜堂成亲去。” 玉灵烟哼了一声,满脸不高兴地撅着小嘴道:“早知道你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答应我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王进经她一说,马上拍了下脑门,笑道:“要不你也……”本来想说你也嫁给我吧,到时一起拜堂。但想到对着这么多人,说出来,要是她不答应,再痛骂自己一通,那可糗大了。当下立时改口道:“随我们回家吧,不过知道你也不会答应。明天我先送你回家,至于玄青嘛,我再想办法。” 玉灵烟这才转嗔为喜,不再跟他为难。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天将四更,王进由于两日两夜没睡,说着话就睡着了。丘恨月带着几人到了剑庐后的两间竹屋中,一间是客房,另一间却是柴房。三女挤在了那间客房,而三男只能委屈在柴房了。 王进这一觉只睡到中午,周冰叫他吃饭,才醒了过来。他在柴草中,伸了个懒腰,打了几个哈欠,转头看看,楚冰封和楚冰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起来出去了。他看到屋中没了旁人,一把拉住周冰小手,将她拉的跌落在自己怀中。 周冰轻呼一声,小声道:“干吗,大家都在等你吃饭。不要胡闹,快点起来跟我走。” 王进耍赖道:“我偏不,让亲一下,我就起来。” 周冰顿时满脸通红,直红到颈中。她白了王进一眼,笑嗔道:“难怪玉姑娘说你是无赖,还真是……”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被一双嘴唇堵住。一股奇妙的快感,立时传遍全身。 王进一边大肆热吻着周冰的双唇,一边双手在她身上不老实的摸来摸去。周冰用力推了几下,竟是没有推开,就不再白费力气。不多时,王进感到怀中的周冰浑身发烫,呼吸急促,他下体也有了剧烈的反应。 正想再进一步的探索,就听到玉灵烟的声音在屋外不远处响起:“死无赖,吃饭了!”似是玉灵烟怕王进光着身子睡觉,没敢进屋,否则这春情画面就会尽展 眼前。 周冰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将王进推到一边,站起身来,兀自娇喘不已,红着脸嗔道:“让人看到羞也羞死了,快去吃饭吧。”说着逃也似的奔出屋门。 王进心下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鬼丫头老是来坏自己好事。 只听外面玉灵烟“咦”的一声,道:“周姐姐你在里面啊,死无赖起来了吗?” 周冰吱唔道:“他起来了,马上过来,我先去盛饭。”然后听到脚步声快速远去,想来是她心虚,怕被玉灵烟看出什么,急忙逃走了。 玉灵烟在后面叫道:“周姐姐等等我啊。” 众人吃过饭,又闲聊几句。王进忽然想起莫邪剑还在自己身上,拿出要交还给丘恨月。 丘恨月却是摇头,脸上神色淡然,道:“你既是能用此剑打败强敌,尽展神威,那就送给你好了。我留下也没用处,只不过还是珍藏于地下,与一件废物没什么区别。” 王进听到他要送给自己,喜不自胜,真心诚意地向他鞠了一躬,笑道:“那就谢谢前辈了。” 当下他向周冰洁儿等人,说要送玉灵烟回家,应该不去几日,让他们在兰花谷中等候。到时他回来了,再一起回襄阳。周冰虽是稍有离愁,但想到玉灵烟从此回家后,再不会来纠缠王进,少了一个女人来分享他,心下也是求之不得。 王进与众人道别后,和玉灵烟启程出谷。两人一路上仍是旧习不改,斗嘴不断,不过是互有输赢。 直到出了武当地界,王进才问玉灵烟家在何方。玉灵烟遥遥指着南方道:“很远,一直往南走就到了。” 王进心想能有多远,最多到海边,也不问具体在哪儿,反正他也想到处走走看看风景。二人到了前面一个小镇上,王进买了身衣服换上,他穿着原来的那身血污衣衫,到处惹人注目。说不定有好事之人报官,将他抓住,要治他个杀人案了。二人在镇上又买了两匹健马,然后出镇向南而行。 玉灵烟见王进始终牵着马也不骑,怔道:“你怎么不骑?” 王进却是愁眉苦脸地道:“我不会骑马。” 玉灵烟顿时掩嘴笑将起来,直笑得王进满脸通红,不敢抬头。当下玉灵烟教他怎样驾驭马匹之术。 不多时,王进便已学会,骑到马上,与玉灵烟按辔缓缓前行,他学会了骑马,心情大爽,道:“原来这么简单啊,上次……”才欲提起上次差点被马掀翻下来,想到这种丑事还是不说的好,免得被她抓住了小辫,来讽刺自己。 玉灵烟好奇道:“上次怎么了?” 王进拍马疾奔,哈哈笑道:“上次不怎么样。” 二人骑马一路向南,每日也不急着赶路,只行百余里就找村镇打尖住宿。两人在途中一时谈笑风生,一时剑拔弩张,倒也颇不寂寞。行了十几日,竟是真的来到了海边。 王进望着茫茫大海,心下大奇:“莫非她不是中国人?” 我爱看书 八十五 碧海扬帆 王进转头向玉灵烟望去,此刻她脸上神情是似笑非笑,心下更加狐疑,问道:“你家不会是在海上吧?” 玉灵烟轻轻点头道:“你都猜出来了,还问?” 王进有点傻眼,心想这鬼丫头嘴很严,始终不说自己家在哪儿,原来是在海外。(.好看的小说)自己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他愁眉苦脸道:“你是菲律宾人,还是马来西亚人?看着也不像啊。” 玉灵烟一双美目睁得圆圆的,眼神中满是诧异,道:“什么菲律宾马来西亚?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王进不禁哑然失笑,现在这两个国家好像不叫这个名字,再说玉灵烟要是中国人,又怎么会知道海外都有什么国家?他忽地心下一动,疑道:“你家不会是碧霞岛吧?” 玉灵烟掩嘴笑道:“怎么,要是碧霞岛,就怕了吗?” 王进在马背上,故意将腰杆挺得笔直,干笑道:“笑话,我怎么会怕,就是天涯海角,我也不怕。” 玉灵烟脸色蓦地沉静下来,望着浩瀚大海,呆呆出神。过了良久才幽幽说道:“我家就是在天涯海角,不然我也不会让你送我了。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让我见到玄青道人?” 王进见她脸上神情似有淡淡忧伤,这是自相识以来,就在她跳下悬崖以及在山谷中,见过两次,她一直都是非常活泼的一个女孩,很少出现多愁善感。他一时被玉灵烟神伤所感染,心里也有点酸酸的,叹口气道:“说真话,玄青我是真的不知道在哪儿。不过,他总会来找我的。你有什么问题,不如先告诉我,到时见到他,我帮你问问。” 玉灵烟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丝凄然,说道:“现在什么也别说了,先送我到家,你便什么都知道了。(.好看的小说)” 王进只是点头,现在她一反常态,忽然变得如此伤感,自己也不敢跟她开玩笑斗嘴。 玉灵烟纵马缓缓走到沙滩,王进紧跟其后,走近海边,才看到前面有只大船搁浅在岸。王进看着大船不像是打渔船只,不知是不是经常出海的商船?正在思索间,就见玉灵烟伸指在口中呼哨,大船上顿时几个人从舱中走出,都不是渔夫打扮,看着也不像商人,倒像家仆。 那几人中一个短须瘦小汉子,看到玉灵烟,先是欢呼一声,而后又满脸惊诧道:“小姐,你怎么把面具摘了?” 玉灵烟微微一笑道:“严叔,不要问那么多了,等我上船再说。” 那被称作严叔之人,笑道:忙指挥身旁众人,把船板放下,让玉灵烟和王进上船。 王进到了船上,心下疑窦丛生,看到船上人还不少,连舵手在内大约有二十余人。他心下不禁想道:“这些人看着都会武功,身上都还带着武器,他们对鬼丫头毕恭毕敬的,看来她的来头不小啊。有这么多保镖,还要我送回家干吗?” 玉灵烟先是对严叔道:“这是我朋友楚冰寒,他救过我一命,这次我带他到岛上去玩,大家可要好生伺候。” 严叔连连点头,对王进笑道:“多想楚公子救了我家小姐。在下玉严,是玉家一名仆人,楚公子但教有什么吩咐,在下无有不尊。” 王进看到严叔双目中精光闪烁,鬓角两侧高高鼓起,他现在见的武林高手多了,对于此等状貌,心知必是内家高手。[.超多好看小说]他心下想到一个内功高手,在玉家还只是一个仆人,那玉家主人岂不是更加厉害?对玉灵烟身世,现在是越来越觉好奇。 这念头只是一闪即过,当下笑道:“要说救命,我们谁也救过谁,不用这么客气。本来我是……” 刚说到这儿,玉灵烟拦住他的话头,道:“你是不是渴了?严叔,叫人上茶,我们一路马不停蹄,现在我也觉得有些渴了。” 严叔看到小姐神情异样,微微一笑,道:“好,我去吩咐,你们先坐下休息。”说着转身退出了舱门。 王进知道她是怕自己说出来送她的,没好气道:“你都有这么多人保护,干吗还有拉我下水?大小姐,你明知道我怕出海,你是不是诚心想害我?” 玉灵烟脸上闪过一丝狡狯笑意,道:“怎么,你答应了的条件,我又没逼你,反悔了?早知道你是个死无赖,不但胆小,而且滑头。要是害怕,这会儿下船还不晚。” 王进挺胸急道:“谁胆小滑头了?有什么害怕的?就会诬赖我。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想激我下船,然后再来讥笑我,休想。”他大喇喇地坐到椅上,一副男子汉大丈夫,谁说也不服的神气。但转头瞥见玉灵烟,掩口吃吃而笑,而且笑的不怀好意,登时明白过来,又中了她的圈套,心下大骂自己笨蛋。 玉灵烟看他转而又神情窘迫,不由大声格格娇笑起来,笑的犹如花枝乱颤。 王进被笑得越发羞惭,脸上通红,皱眉气道:“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我下船了,大不了当个无赖,落个害怕名声。” 此时有仆人送上茶水点心,玉灵烟也就收住笑容,坐在椅上。等仆人退下后,才轻轻道:“其实,保护我的人是不少,但我对着他们又有什么话可说?我只是想让你送我一程,多陪我几天。以后我们天各一方,也不知今生是否还有再见之日。”说着眼圈一红,脸上神色黯然。 王进心下一热,想到原来鬼丫头是不舍得离开自己。其实他心里对玉灵烟也有些眷恋,毕竟两人在一起两个多月,患难与共,情谊颇深。她一说以后要分开,还不知能不能再相见,心中也是感触良多。 他正要开口说话,只见严叔进来,道:“小姐,要是没有其他吩咐,我们就要开船了。” 玉灵烟点头道:“开船吧。” 王进站在船头,凝神看着远方。 天边淡淡地飘着几朵白云,蔚蓝的海水,浩瀚无垠。阳光洒在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天空中有几只海鸥飞翔来去,鸣叫不绝。一时间,为眼前壮阔美景深深吸引,顿觉心旷神怡,一阵惬意。 他正在感受在大海中遨游徜徉的奇妙感觉,此时瞥见玉灵烟来到身旁。她静静而立,随着他的目光,望着深邃而湛蓝的海水,双目中忽而荡漾起一丝淡淡的哀愁。 过了良久,王进才开口道:“还有多远到你家?”他们在海上已经走了两天了,每天除了跟玉灵烟斗嘴外,他就跑到船头,来欣赏碧海蓝天的美景。每次看到这般景色,让他都感觉心胸开阔,豪气顿生。 玉灵烟也不看他,双眼仍是注视着海面,道:“才不过走了不到一少半的路程,还有很远。”说到这儿,脸上忽然有了笑容,对着王进,黑漆漆的大眼睛眨了几下,道:“可惜,你现在后悔也晚了,要回去只能跳海游回去了。”说完掩口笑将起来。 王进不禁皱眉,现在一点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本来打算也就三两天的时间,谁知道走了两天,还有大半路程,不知此刻周冰和洁儿等人该怎么为自己担心了。他懒懒的伸了下腰,转身向船舱走回。 玉灵烟在他身后,撇嘴道:“小气鬼,要知道这样,就不要你来了。” 后面的日子,王进反正知道路还很远,也就处之泰然。他不时拿下一直带在背上的焦尾琴,弹上一会儿。不过每天弹来弹去,也就那首广陵散,其他曲子也不会。想要玉灵烟来教几首,谁知她那天恼怒王进不理自己回舱,暗生闷气,连日来,一直都不好好搭理他。请教两次,均是碰了一鼻子灰。 王进低声下气的说了两天的好话,终于使玉灵烟转嗔为喜,他趁热打铁,大赞玉灵烟琴技高超,虚心请教,玉灵烟便耐心教了他几首曲子。王进在弹琴时,突发奇想,能不能把未来的歌曲也能谱成琴曲。 玉灵烟在听了他的想法后,略一思索,先是将他唱过的星星点灯和晚秋,试着弹了,居然没什么走调之处。王进又唱了几首,玉灵烟一一跟着节奏,弹成琴曲,然后再教给他。 几日中,王进学会不少曲子,自己闲着没事,坐在船头,对着大海,双手抚琴,大声唱上一首霸王别姬,实感心中畅快。这十余天中,每天打坐行功,伤势竟也大好了。 这日上午,他纵情弹唱完毕,看到一个小岛,出现在视线之内,距大船已是不远。心想应该是玉灵烟居住地方吧,回头向她望去时,只见她神情郁郁,似是满怀心事。才欲张口问她,玉灵烟却是转身回舱去了。 待再次出来时,又戴上了人皮面具,打扮成了少年男子模样。 我爱看书 八十六 寒洞冰尸 这次没等王进开口,玉灵烟幽幽说道:“前面的那个小岛就是我家,你若是急着回去,就不必上岛,我吩咐严叔马上掉头送你回去。” 王进笑道:“既然已经到了,怎么也得让我上岛看看。”对于她的家世,有一股神秘之感,令他心下极为好奇。 玉灵烟只是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神采,呆呆的望着王进。看的王进浑身不自在,他低头在自己身上四处看看,茫然道:“我身上没开花吧?”玉灵烟扑哧笑出声来,转身又回舱去了。 到了下午,船才靠岸。王进随着玉灵烟来到岛上,只觉这里气候宜人,没半点冬季寒意。向岛上望去,竟是郁郁葱葱,百花齐放,万紫千红。 严叔在前带路,行不多远,看到道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了四个朱红大字:天涯海角! 王进心下一怔,想道:“还真让我说中了,居然真的来到了天涯海角。” 又向前走出约莫一里路程,有四名红衣少女,手中各执长剑,并排立在道中。严叔急走两步,到了近前,双手抱拳,神色恭谨地道:“玉严跟小姐刚从中土回来,带了一个贵客,还望四位通融一下,让他也过去吧。” 那四名少女,谨慎地打量了王进一番,其中一个少女皱眉道:“他是你的朋友,还是玉小姐的朋友?” 玉灵烟突然冷冰冰道:“是我的朋友,怎么,怀疑是奸细不成?” 那少女肃然道:“不敢,既然是玉小姐朋友,那就过去吧。只是……” 玉灵烟不等她说完,便道:“不用你啰嗦,他在岛上最多呆上几天,我就送他离开。” 四名少女相互对视一眼,各自点头,向后退出两步,让开道路。王进不禁心下狐疑:“怎么鬼丫头在自己家里,也要看别人脸色?” 他们从四名少女身旁走过,继续向前。穿过一片树林,隐隐看到前面有大片房屋,鳞次栉比,座落在花树掩映之间。王进心想那里房屋规模不小,应该是她家吧?没想到严叔竟是转而往西,与那片房屋方向背道而行,心下大感奇怪。 玉灵烟看到他满脸疑问神色,说道:“还是实话告诉你吧,这儿便是碧霞岛。” 王进听到碧霞岛三字,犹如在耳边炸响一般,不由呆住。没想到玉灵烟竟是瞒得他好苦,始终不说自己家在哪里,原来她也是碧霞岛的人。心里疑问接踵而来,玉灵烟是这里什么小姐,而冰清见到她,为什么又不相识?在来之前,她为什么又不告诉自己实情?她瞒着不说,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些为什么就像一个个碎片,在他脑子里漂浮不断。 玉灵烟回头看到他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转身走回,咬着嘴唇道:“你一定怪我在骗你吧?” 王进摇摇头,苦着脸道:“没有。我也没问过你家在哪儿,你是什么人,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太粗心大意。”他心下暗骂:“妈的,怎么感觉这么窝囊啊,有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那种感觉。” 玉灵烟轻轻叹了口气,看着东面那大片房屋,说道:“那里就是碧霞岛门派中人居住地方,你最好不要去惹他们。掌门花祈音武功很高,只听人都说她是天下无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完向西指指,又道:“我家已经不远了,我们走吧。” 王进跟在她身后,皱眉道:“你不是碧霞岛门派中人?” 玉灵烟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但我跟他们很少来往。” 王进问道:“那你父母是不是他们门中弟子,这个你总知道吧?” 玉灵烟黯然道:“我从小就没父亲。” 王进讪讪道:“不好意思。你母亲呢?” 玉灵烟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她眼圈红红的,脸上神色哀伤,低声道:“她沉睡了好多年了。”说完向前急走几步,走在王进身前,后背微微耸动,显是在轻轻抽泣。 王进心下想到她说的沉睡,不知是什么意思。下面的话再不敢发问了,怕又问到她的伤心事。看着她凄楚的背影,心中莫名的一阵难过。 一路上,王进和玉灵烟均是心事重重,各自默不作声。几人曲曲折折地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来到一座屋前。屋子用树木搭建而成,有十余间之多。门前有片花圃,其中黄的花,红的花,紫的花,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花,俱各争相绽放,煞是好看。 严叔笑道:“在下去吩咐做饭,先行告退。”说毕带领几个手下,转向一旁屋子而去。 玉灵烟转过花圃,推门进入屋中。王进跟着进门,是间客厅,布置极为简洁,只有几张桌椅而已,却是打扫的一尘不染,洁净异常。 王进走了一会儿,感到有点疲累,不等玉灵烟相让,就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这时玉灵烟说道:“你先坐会儿,我去看看母亲。” 王进立起身来,道:“不如我陪你去见见伯母。” 玉灵烟略一迟疑,点头道:“好吧,你跟我来。” 王进跟在她身后,出了屋门,径向屋左一道山坡行去。不多时,顺着山坡向上,走出数十丈远,到了一处山洞前面。玉灵烟先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柴,用火折点燃了,才走了进去。刚踏入洞口,就感到一股逼人的寒意袭来,令他身上不由起了层鸡皮疙瘩。 这山洞也不深,纵深差不多七八丈长,是以站在洞口,里面即可一览无余。山洞尽头有个石头砌成的圆池,池中却是覆盖了厚厚一层坚冰。王进心下暗暗纳罕:“洞外气候温暖,里面竟然这么寒冷,池子里的水都结冰了,真是奇怪。” 玉灵烟带着他来到池前,默默看着池中坚冰。洞中除了这个冰池,也没有其他惹眼之处,王进心想这里肯定有什么古 怪。但他向池中望去后,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转头向玉灵烟看去,满脸惊疑,似在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玉灵烟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道:“她就是我母亲,在这里已经沉睡了五年。我找玄青,为的就是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话声甫毕,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 原来池中厚厚的坚冰之下,冻着一个三十余岁的少妇,眼睛张开,眉目如画,竟是个美貌女子。身穿了一身淡绿衣裙,相貌跟玉灵烟似极,面色红润,眼波隐隐流转,竟是像活着一般。 其实就是玉灵烟不说,他也看得出来,两人面目如此相像,这少妇就是她的母亲。他心中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母亲会冻在冰中,还睁着双眼,看气色不像是死去,令他实在是难以索解。 正在此时,王进忽而感到一股微弱气息涌到近前,察觉到这是除了他和玉灵烟二人之外,有第三者的存在。心下微感惊异,不由转头去看。只见一个中年女子,悄然走到近前,竟是毫无声息。他心下大惊,以自己现在功力,被人欺近身边,才自发觉,可见这女子轻功极佳,还能将自身神精尽数内敛,那可是高手中的高手。他要不是将无妄神功练到了第八重,也是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那女子鬓角微有寒霜,但脸色红润,容色颇美,竟是看不出有多大岁数。一双美目中闪烁着两道寒光,上下打量着王进,似是对于他能察觉到自己到来,难以相信。她脸上神色肃然,自有一股威严之态,王进被她注视之下,心中居然泛起一丝怯意。 那女子看了他良久,才转头道:“灵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玉灵烟听到话声,也不转头,对于她的出现,没有丝毫惊讶,好像早已习惯她这样神出鬼没。玉灵烟抬手用衣袖擦拭眼中泪水,缓缓道:“今天刚刚回来。” 那女子脸上神情复杂,轻叹一声道:“没有找到什么办法吧?” 玉灵烟哼了一声,哼声中大有不满之意,冷冷道:“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就是再醒来,你还不是要逼她去死吗?”听得出来,她心下对这个女子怨恨之极。 那女子听了此言,先是双眉倒竖,眼中目光凌厉,令人不寒而栗。过了片刻,双目渐渐舒展,脸上浮起一丝怜悯之色,又叹口气道:“唉,冤孽!” 她转身向洞外走去,将到洞口停下脚步,也不回头,道:“明天有客远来,你也过来吧,算是替你母亲与大家聚上一聚。”说到这儿,忽然转过头来,看着王进似有深意地道:“让你朋友一起来吧。”也不等玉灵烟答应,转头去了,身法却是快的出奇,只眨眼间,她已在洞口消失不见。 我爱看书 八十七 玄冰凝毒 玉灵烟此时再也忍耐不住,眼泪泉涌般流出,身形微微颤抖,竟是泣不成声。[]```` 王进走到近前,轻轻拍她肩膀,柔声道:“不要太伤心了,我们还是出去吧,这里太冷,别冻坏了身子。”这洞中不知什么缘故,奇冷异常,王进渐感不支,唯有运功才能抵挡。他从后面看到灵儿的侧脸都已经冻的发紫,发梢上结了一层薄薄白霜。心想洞中寒冷,定是与这个冰池有莫大的关联。 玉灵烟却是哭得更加厉害,蓦地转过身,扑到他的怀中,不住抽噎。王进一时呆住,虽然他也抱过玉灵烟,而玉灵烟也抱过他,但当时情况都是在有伤之下,从权而已。这次竟是她自动投怀送抱,心中怦怦狂跳,让他感到一阵紧张,也不敢伸手去抱玉灵烟。只是挺直了胸脯,任由玉灵烟靠在他的胸前哭泣,鼻涕眼泪,全涂抹在衣襟上。 过了良久,玉灵烟许是哭得累了,止住泣声,抬起了头,这才发现自己在王进怀中,不禁脸上一红。她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王进,心下突突而跳,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时洞中沉静下来,各自心下思绪起伏,难以平静。当王进才欲张口说话,玉灵烟却也转过身来,张口似是有话要说。二人相顾一笑,又都闭口不语。 王进笑道:“你想说什么?” 玉灵烟轻轻摇头道:“你先说。” 王进“哦”了一声,刚才她在自己怀中,有种难以捉摸而又奇妙的感觉。当她离开自己胸前,心中颇感一阵失落。他张口说话也无非是想掩饰刚才尴尬气氛,此刻看着胸口衣襟被玉灵烟的眼泪,浸湿了大片,手指胸口笑道:“你要帮我洗衣服,你看这儿全身鼻涕眼泪……” 还没说完,玉灵烟就白了他一眼,嗔道:“死无赖,走了。”说着转身向洞外走去,不知怎么,她脸上又是突然一红,将头扭过,似是怕让王进看到。 两人出了洞口,顿觉一股暖意拂体,身上寒冷尽去,感到一阵舒适。玉灵烟站在山坡上,驻足不前,却是没有回去的意思。 她找到一块石头坐下,呆呆看着山下的房屋,若有所思。王进在她身旁也坐了下来,歪着头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去。 玉灵烟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刚才那个女人就是碧霞岛掌门,花祈音!” 王进听了这话,差点没跳起来,今天让他接二连三地遇到出乎意料的事,一个比一个让他感到吃惊。先是糊里糊涂来到碧霞岛还不知道,而后又看到了玉灵烟母亲冰尸,现在玉灵烟居然告诉他那女人是花祈音,怎不令他惊讶万分?幸好他心脏不错,否则真要惊出个好歹来。他有点口吃道:“你……你说……她是……” 玉灵烟点点头,转头又白了他一眼,道:“我看你面对六大门派高手,都没半点惧怕,怎么说是碧霞岛掌门,就吓成这个样子?” 王进也不知道自己毫无来由的,心下对花祈音有种莫名的畏惧,好像是碧霞岛名头听得多了,像铁风和冯大洪等高手都是那么厉害,掌门武功更是高深莫测了。今天又见她身法直如鬼魅一般,比之铁风和冯大洪不知胜过多少倍,再说自己来到碧霞岛,还有一个任务要做,总觉做贼心虚,不敢见到花祈音。 他呐呐道:“哪有,我只是听到你说她武功天下第一,在这里能见到她,是有点吃惊而已。”他怕玉灵烟又来取笑自己,当下转移话题,道:“你母亲怎么被冻在冰里?” 玉灵烟立时脸色沉了下来,呆呆看着山下,没有立时回答王进所问,过了片刻才道:“我母亲叫玉白风,是花祈音的师妹(王进听到她母亲是花祈音师妹,感到一阵讶然。)。在二十年前,随着花祈音来到碧霞岛,创立了碧霞派。花祈音立下门规甚严,她这人又是非常蛮横,门下众人对她均是敬畏有加,谁都不敢违拗她半分。” 王进听她像讲故事似的,知道是要给他从头说起,让他能清楚其中因由。是以他也不开口打断,只是默默静听。 玉灵烟接着道:“她最毒辣的一条门规,就是不许门下女弟子,擅交门派以外男子,否则将处门中极刑,关入百虫洞中受罚百日(王进此时插口道:“百虫洞是什么极刑?”)。百虫洞中有数百种毒虫,像毒蛇、蜈蚣、蟾蜍、蝎子,只要是天下剧毒之物,无所不有。关进洞中如果百日后不死,将继续留在门中,若是再犯,将有更加恶毒百倍的毒刑相罚(王进听了,不由全身打个冷战。)。 “我听母亲说,当时她的师妹风碧雪,就是和一个门外男子相爱,那男子叫成可逍(王进心道,这件事自己倒是知道,此刻经她一提,倒是想起成可逍现在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失心疯好了没有。),此事被掌门知道,坚决不允。风碧雪和成可逍苦苦相求,花祈音最终看二人情志坚定,再难分开,就提出了一个条件。 “那就是让成可逍拿来碧落龙头,作为聘礼,她才会答应二人成亲。听说成可逍从那时离开中原,远赴关外,去找碧落龙头,二十年也没听到音讯(王进心道:“你没听到,我听到了,只不过成可逍现在疯了。”)。 “我母亲后来怀上了我,怕让掌门知道后,关入百虫洞,不但自己性命不保,就连没出生的我,也保不住。她便向花祈音请求闭关两年,修习本门内功。就在这个洞中,十个月后,她生下了我。而她丝毫不敢泄露半点消息,竟是瞒了大家十二年。这十二年中,母亲一直让我扮作男孩子,由严叔在这洞中把我带大。 “母亲家原是绿林中人,做那无本买卖(王进心道:“哦,原来 你外婆家是江洋大盗啊。”),严叔虽是武功高强,只不过是母亲家的一个小头目。后来外公外婆双双去世,严叔就跟着母亲来到了碧霞岛。也幸亏了严叔,无微不至地照顾了我十二年,否则我恐怕生下来,也难以存活。 “就在五年前的一天,我仍然是男孩子的打扮,在这山坡上**玩耍,却是遇到一个面色凶狠的女人,她就是花祈音。她是来抓我的,一句话不说,就把我抓到了碧霞派大厅中。她召集了门下所有弟子,质问我母亲,我是谁的孩子。我母亲一看到事情被拆穿,知道再也瞒不住,就将我搂在怀里,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掌门放过我的性命,却始终不说我父亲是谁。 “我当时也很想知道,父亲是谁,因为来到这个世上,就没见到过他。曾经无数次问过母亲,她只是说,父亲在很远的地方,以后或许会见到他。每次她说完,就哭的很伤心,后来我也不敢再问了。但这个疑问,始终在我心里没有忘记过。 “花祈音见我母亲不说,就吩咐弟子要将我母女二人关入百虫洞中。母亲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你已经将风师妹好好一对壁人拆散,我知道我终究也会有这么一天。我愿一死来换孩子的性命,希望我死后,你们不要难为她。’她神色凄然地看了我良久,伸手送入口中一件物事,只瞬间功夫,她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我当时不知道母亲是服了碧霞岛的‘天无策’剧毒,这种毒药奇毒无比,服下此毒,老天爷也没办法再能救活,是以取名‘天无策’。母亲最后看我的那种爱恋难舍的眼神,五年了,无时无刻都闪现在眼前,晚上睡觉也会出现在梦里。我当时虽然年纪还小,但也知道母亲出事了,我哭的伤心欲绝……”说到这儿,她已是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王进没想到她还有这样凄惨身世,听了她的故事,心下也是一阵难过,他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她,怕说错了话,会惹得她更加伤心。 玉灵烟哭了一会儿,泣声渐止,哽咽道:“花祈音见我母亲服毒,也是大吃一惊。她来到近前,只见我母亲已经是气息微弱,虽是眼睛还睁着,但什么也不知道了。她知道是服了‘天无策’,这种毒是没有解药的,她连忙喂我母亲吃下很多解毒圣药,但只能维持几天活命而已。 “几天中,她好像对于逼的我母亲服毒,也是颇有悔意。她苦思冥想,也找不到解救办法,只是从门中古书上找到一个偏方,用冰冻之法,将我母亲冻入冰中,连身体内血液中的毒势也能凝住不发,不致毒发攻入心脉,直到以后找到毒药破解之法,再融化坚冰,施法相救。” 听到这里,王进心下疑问重重,不由开口问道:“那冻入冰中,还不被冻死了?怎么能等到以后再来解救?” 我爱看书 八十八 夜探秘岛 玉灵烟道:“我只是听花祈音跟几个师兄弟商量,说让我母亲吃下一颗‘龟息丸’,将她气息固于胸腹,可在自身中生生不息。````她服药之后便可以闭息长眠,那药还具有抗寒奇效,所以并不惧于冰冻。这五年来,除了前几天去中原的一段时日,我每天都来这洞中静静守候一会儿。母亲容颜一直都没半点变化,你看着不是像活着一般吗?” 王进点头,想到的确不像死人,不过谁敢保证坚冰融化后,她母亲还有心跳呼吸?这个问题倒不敢提出来,怕惹玉灵烟不快。他又想起一事,道:“那这洞中为什么这么冷啊?” 玉灵烟回头看了洞口一眼,道:“这洞里冰池下,原本就有块千年不化的玄冰。我母亲经常在这洞中闭关修炼内功,她死后只是在冰上砌了一个池子,把她放入池中,注满了水,不多时便冻住了,五年了,仍是冻的坚如金铁。我小时候,在没有这片房屋时,一直跟着严叔住在这玄冰洞中。由于洞中奇冷异常,从来没有别人进过。” 王进奇道:“没人来过这里,那你的事是怎么被花祈音发现的?” 玉灵烟茫然摇头,脸上浮起一片沉思神色,良久才道:“后来严叔也去暗查,只是碧霞派中高手如云,他不敢过分逼近,所以没有查出什么。也许是有人看出了端倪,暗中告发。” 王进道:“或许是吧,不过看花祈音现在对你还不错,她对你母亲应该是心有愧疚。” 玉灵烟点头道:“自从把我母亲冻入玄冰洞后,她要我跟她一块住,我没有同意。在我心里,对她恨之入骨,怎么能和一个仇人住在一起。她就在这山坡下,建了几间房屋,供我们主仆居住。五年来,很少往来,倒也相安无事。” 王进忽然想起,在中原冰清、柳豪雨和她见过,怎么他们却显得互不相识?当下奇道:“冰清和柳豪雨没见过你吗,在中原他们好像不认识你?” 玉灵烟点点头,道:“我从小易容,从来没有在岛上展露过真面目。就连花祈音也没见过我真实长相,再说我自从五年前去过门派大厅后,再也没有踏足过那里半步,是以冰清和柳豪雨,我们确实没有见过面。就是我易容的模样,他们也没见到过。” 王进心下顿时释然,心中不解之处,豁然明朗。想到难怪在被天衣帮罗飞燕追杀到了悬崖边,她口中说着要随你去了,原来是想到了半死不活的母亲。还有缠着自己打听玄青的下落,就是想从天机门人口中,得知母亲是否还有醒来的希望。她独自一人履足中原,一切一切都是为了她的母亲。 他看着玉灵烟的凄楚神色,长长的睫毛上,泪痕犹湿,心下诸般感触纷沓而来,有同情,有怜惜,也有悲伤。想到她从小就不知道父亲是谁,十二岁又没了母亲,与自己身世大有相仿之处,心中突然莫名的一痛,就像被利器扎了一下。 正在此时,山坡上响起了脚步声,一个瘦小的身影立在眼前不远处,正是严叔。他笑吟吟地看着二人,道:“小姐,楚公子,下去吃饭吧。” 玉灵烟和王进起身下山,走在道上,王进看着严叔的背影,心中突发奇想:“这个严叔从小把鬼丫头带大,又尽心呵护于她,他会不会是鬼丫头母亲的姘头?” 待吃过饭后,王进被严叔带到一间客房中休息。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微弱月光,心思起伏难平。玉灵烟哀伤哭泣的模样,以及冰中她母亲的身体,在脑海中浮现不断,挥之不去。他转辗反侧,半点睡意也没有。心下又想到了珍珑天宝,这件事,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现在他吃一堑长一智,对谁都有了戒备之心,就连周冰和洁儿都不告知。 他忽地翻身起床,将外衣穿上。他想到寻找珍珑天宝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还是趁着夜深人静时,偷偷去找。他摸了腰中莫邪剑一下,感觉到它的存在,心下稍安。自从换了新衣服,他将旧衣服撕做几片,把莫邪剑紧紧包裹起来,掩在长衫内。这把剑太过惹眼,从剑柄上都能让人浮想联翩,若不掩藏起来,这漫长的行程中,难保不会惹出麻烦来。 他想起书中夜行人都是蒙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也饶有兴趣地从剑上撕下一块布片,蒙在脸上。 收拾停当后,从窗口跳出,又反手将窗扇掩紧。他先是来到下午来过的山坡上,站在一个高处,向四面瞭望。东面碧霞派大片房屋中,隐有灯光透出,心想单单一个花祈音就不好对付,更别说还有许多高手,那里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不如先去其他地方转转,反正也没目的地,只是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在这夜里,估计是找不到什么线索,就当碰碰运气。 他转身向山坡上行去,经过玄冰洞,一直往上。到了半坡,借着暗淡月光,只见眼前出现了个十字路口。有两条小路,分向左右蔓延。他也不多想,径直上山。这山不是太高,加上他现在内力大增,气息悠长,半道也不用休息,不多时就来到山顶。 山顶是处方圆里许大的地方,杂草丛生,荒芜一片。他找到一块高大的巨石跃上,四下探望。除了碧霞派居处几点灯光外,四处均是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特异之处。向远处看去,能看到月光洒在海面上的粼光。耳边隐隐传来海浪拍打之声,一阵微风拂体,稍感凉意。 他心下想到,这里应该是岛上最高地方了,要是白天来到这儿,应该能看清楚下面都是什么景物。他从巨石上下来,在山顶转了一个圈子,没发现异样。于是又下到半坡十字路口,向左寻去。 这条路走出 没多远,便向下而去,原来是个山坡。他提气疾奔,脚步轻盈,虽然奔走速度奇快,但脚下却没发出半点声息。下了山坡,一直沿着道路向前。奔出二里路程,出现了个三岔路口,他顺着岔路方向望去,却是隐隐看到碧霞派居处房屋,当下不敢向那里乱闯,也不敢有丝毫停留,向前奔去。 最终他用了将近大半夜功夫,走遍了岛上的每个角落,碧霞派居处及其附近除外。这个岛他大概估算一下,约有五十里方圆大小。除了岸边那条小路外,其他三面均是断崖濒临海面,无路可行。那条小路也就是唯一的一条进岛途径,看此岛情形,如果遇到强敌来袭,倒是易守难攻。 他由山上半坡右面那条路回来,此刻已是下半夜,估计停不了多长时间,就该天亮了。当走近玄冰洞口时,突然看到有一条黑影,在洞口一闪即没。他反应极快,连忙闪身躲入道旁一棵树后。 过了片刻,也没听到有何动静,他偷偷探头向外窥视,前面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他沿着路旁树木后面,向前慢慢推进。到了洞口,他停下脚步,在树后向四处探望,仍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处。就在他以为刚才是眼花了,要下去之时,忽而听到洞中微有声息。 洞中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当下竖起双耳,凝神静听。隐隐听到里面有泣声传来,他心下暗暗称奇,按说这个时候,玉灵烟不会来这里,那又会是谁,在深更半夜,到洞中哭泣?他不由想到了严叔,心道:“他要真是玉灵烟母亲的相好,这离开两个多月回来,半夜到这儿看看,伤心的哭上一下,倒也合情合理。” 他虽然不敢认定是严叔,但觉得此人有诸多疑点。心想人家半夜来会情人,事不关己,眼看天亮了,还是赶快回去,睡上一会儿。 正要悄然动身,却见从山坡上飘下一道黑影。他心下一动,又将身体藏回树后。那人在月光下,拖着长长的身影,不住转头向左右探视,似是怕被人发现。 王进心下大为好奇,能在四处走动的,应该都是岛上之人,因为除了唯一一条路外,再没第二条路可以上岛。这人不是碧霞派中弟子,那就是玉灵烟家中仆人。他半夜从山上下来,不会也是来玄冰洞的吧? 那人小心翼翼地来到洞口,向洞内窥探一番,又转过头来看看。王进急忙将头脸掩在树后,就在那瞬间一撇,看到了那人不太清晰的面目。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那人和成可逍有七八成相像,只是月光暗淡,加上慌忙躲藏,不是看的太真切。 但从他身形和脚步声上来判断,这人十成中,倒有九成半是成可逍。无论形貌和轻功,都是似极了成可逍。 王进心下正在暗暗核对时,就听到洞中有人低喝一声:“谁?”紧跟着砰地双掌相交声音传来,显是“成可逍”和先来到洞中之人动手了。他听到那说话之人,不是成可逍语声,也不是严叔声音,心下好奇更盛,不由探出头来,向外张望。 只见两个人都奔出了洞口,就站在山道中央,离王进不足丈余之地。二人对峙而立,均是凝神打量对方。王进此刻看清楚了,后面来人,的确是成可逍。而对面那人,却是黑布蒙脸,看不到相貌。 我爱看书 八十九 一只老鼠 两人相视片刻,那蒙面人先开口道:“难怪阁下内力如此浑厚,原来是江南神龙成可逍大驾光临,失敬失敬。[]````” 成可逍紧紧盯着对方,沉声道:“好说。看你武功是出自碧霞派,定是碧霞门中弟子,为何深更半夜,蒙了头脸,在此鬼鬼祟祟?” 王进听到成可逍话语如常,心下大喜:“老成疯病好了。”他跟成可逍相交数日,对此人大有好感。再说他们二人都曾栽在了萧若华手下,也算是患难朋友,见成可逍现在疯病好了,心中着实为其感到高兴。 那蒙面人嘿嘿低笑几声,笑声如破锣般难听,似是刻意伪装声音,怕对方听出自己是谁。他止笑道:“我是不是碧霞派的弟子,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个外人私闯碧霞岛,哪有资格来质问于我?不过,我却知道你是来找谁的,不就是来找风碧雪的吗?” 成可逍点头道:“你既然知道我的事,看来你是碧霞派弟子无疑。我此次偷上碧霞岛,行踪隐秘,不想还是误打误撞被你发现。”说到这儿,长叹一声,叹声中充满一股悲凉,道:“其实我只是想看上雪妹一眼,别无所求。但你发现了我的行踪,我也只好将你制住,在这山上委屈几日,等我离开时再放了你。” 说着身形似脱兔般,蓦地前移,出指如电,径向对方胁下点去。那蒙面人竟是武功不弱,虽然被成可逍打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还是在电光火石之际,扭动上身,闪开他的这一指。 成可逍“咦”了一声,显是对方能躲开他的这招点**手法,颇感意外。紧跟着手上毫不停歇,又连出几指,点向对方身上数处要**。 那蒙面人第一次没被他突袭得手,而后凝神戒备,身形连闪,成可逍点指均都落空,令他心下更是大为惊异。此人身法奇妙,闪躲趋避之间浑似毫不费力,绝无半点拖泥带水,像这样的身手,在碧霞派中已属一流高手。但看着也不像是铁风或者冯大洪他们,心下再也想不起还有哪人会有如此武功的。 两人瞬时间交手十余招,虽然是成可逍抢攻不断,竟是丝毫没占到便宜,反而他急于速战速决,一味抢攻,倒是将自身破绽暴露不少。那蒙面人并未出手攻他破绽,好像对成可逍威名颇有畏惧,只是再斗几招,突然跳出了圈子,笑道:“在下恕不奉陪,要回去睡觉了。”说毕转身向山坡下奔去。 成可逍欲待去追,无奈那人轻功竟也是不弱,顷刻间,人已在十数丈之外,就是追也未必追的上。他从怀中摸出一把铜钱,手臂一挥,向那蒙面人背上射去。 数枚铜钱便如流星赶月般,去势如电,势夹劲风,眼看就要打中那人背上。那人却是像猴子似一般,左闪右跳,身形极为灵动,均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避过数枚铜钱追袭。但紧跟着在数枚铜钱之后,又射来一枚鹅卵大小石块,劲势凌厉,破空发出嗤嗤声响。眨眼间就袭到那人背后,那人闪了一下,没打在背上,却打在了左臂上。 那人身形向前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稳了一下身形,飞身疾奔而去,旋即隐没在苍茫夜色之中。 这石块正是王进所发,他看到成可逍没有拦下那蒙面人,想帮个忙,但也没能击倒那人,心下不由暗暗佩服那人武功。 成可逍察觉出这块石头出处,转过头来,低喝道:“是谁?”他心下也是莫名其妙,在这里居然还有人帮他,就是不知道躲在暗处之人是敌是友,所以也不敢轻易出手。 王进嘿嘿笑道:“是我,我也去睡觉了,拜拜!”也不出来跟成可逍见面,飞身穿过树丛,一溜烟向坡下奔去。 他主要是看到天快亮了,要是出来跟成可逍相见,难免要说说分别后的事情,那可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完的,到时不但连觉都没得睡,恐怕还会被玉灵烟等人发现自己夜探碧霞岛。反正他也知道成可逍疯病没了,见不见面也无所谓,还是睡觉重要。 回到自己屋门前,蹑了手足,又偷偷从窗口进入。将脸上蒙面布片拽了下来,丢到床下,倒头便睡。 第二日清晨,严叔直敲了三次门,才将他叫醒。 饭桌上,王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昏昏欲睡,双眼中布满血丝,明显是睡眠不足之状。 玉灵烟看在眼里,脸上虽有疑色,也不询问,只是默不作声吃饭。 待吃过了饭,王进打个哈欠,道:“昨天没睡好,我去再睡会儿。”说着起身便要回屋。 玉灵烟皱眉道:“等等。” 王进回过头来,道:“什么事?” 玉灵烟神色踌躇,好像有什么为难事,她顿了一下道:“昨天她让我带你去碧霞派中,我现在正在考虑是否要去,你也帮我想想。”一双美目看着他,脸上闪现殷切之色。 王进右手掩着嘴巴,又打一个哈欠,懒洋洋地道:“这还用想,当然不去了。没别的事,我去睡觉了。”他生怕玉灵烟不放过自己,也不等她答话,起身就往外走。 玉灵烟气的双眼圆瞪,跺脚嗔道:“站住。” 王进立时把迈出门槛的右脚收回来,转身苦笑道:“不都说完了吗,还有什么事,大早晨不让人睡觉,困死了。” 玉灵烟没好气道:“死无赖,你昨晚没睡觉啊?不许走,给我坐回来。” 王进看着满脸怒气的玉灵烟,撅着小嘴,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好看,他心下不由一荡,乖乖走回来坐下,嘻嘻笑道:“昨晚上屋里闹老鼠,一晚没睡好。” 玉灵烟哼了一声,脸上突现笑容,道:“不是屋里闹老鼠,是好大一只老鼠在岛上乱闯吧?”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脸上神色阴沉下来,语气也 狠了许多。 王进心下暗叫不妙,昨晚自己出去,看来被鬼丫头发现了。但他脸皮较厚,的确有种无赖精神,打死也不会承认,当下还假装正经道:“岛上还有大老鼠,是不是老鼠精啊?昨晚那只小老鼠定是老鼠精的部下,偷偷摸摸到我房间捣乱,今晚再来就剥了它的皮,吃了它的肉……” 玉灵烟听得大皱眉头,嗔道:“你恶心不恶心,是不是想让我把刚吃下的饭吐出来?” 王进“哦”了一声,道:“是,啊,不是。就是昨晚老鼠偷偷摸摸来我屋里,让我很痛恨而已。” 他左一个老鼠偷偷摸摸右一个老鼠偷偷摸摸,居然说得玉灵烟俏脸一红,道:“不要提这个了,当真无聊。”原来昨晚她曾经去过王进房间,只是进去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就知道他去岛上探视了。她装作不知,终究按捺不住好奇,要问他都去了哪里,谁知被王进东扯西拉,胡说八道一番。 王进看着玉灵烟神情,心知她昨晚去过自己房中,他所说的老鼠偷偷摸摸,就是拐弯抹角地损玉灵烟,正待再调笑几句,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严叔身后跟着一个白衣少妇,走进屋中,王进看到她心下蓦地一惊,连忙转过头去。这少妇不是别人,正是风碧雪。 他们曾经在龟山相见过,王进记得她便是成可逍的恋人,印象深刻,是以一看到马上就认了出来。而当时他头发还短,身上穿了新郎红袍,现在头发也长长了,穿了一袭青色长衫,样貌跟以前大不相同。风碧雪进到屋中,只是看着他面熟,却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风碧雪来到玉灵烟近前,微笑道:“灵儿,掌门命我来叫你过去。”说着脸上横溢着一股爱怜疼惜之色。 玉灵烟急忙站起身,道:“雪姨,好的,我们马上过去。”她语气中显得极为亲近,显是平时跟风碧雪之间关系亲密。 风碧雪又转头看了王进一眼,道:“这是你朋友吧?掌门特别吩咐,请你朋友一块过去。” 王进把头转的面向墙壁,心道:“花祈音是看出老子不正常,想让我过去,摸摸我的老底,这可是鸿门宴,老子死也不去。” 玉灵烟看着王进,笑道:“好,我们一同前去。” 风碧雪先出门房门,站在门外等候。 “快走了。” “我不去。” “好,你不去可以,那我去就说,昨晚有好大一只老鼠……” “我不去,谁……去?” 而后风碧雪看到王进耷拉着脑袋,极不情愿地跟在玉灵烟身后,神情间躲躲闪闪,似是很怕看到自己的样子。王进越是这样,风碧雪心下越是起疑,想到这个少年怎么看着如此熟悉,一定在哪里见过。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龟山上的那个少年新郎,曾被成可逍抓走,那就是他了。 我爱看书 九十 碧霞门派 风碧雪看到王进一脸紧张神色,当下假装不认识他,只是轻轻一笑,道:“你们随我来吧。~~~~”说着转身头前带路。 碧霞派居所离玉灵烟这儿,约莫有三里多远。一路上王进掇在玉灵烟身后,也不敢开口。双眼却是不住观望四周,道旁两侧均是花草满地,扑鼻芬芳,令他感到一阵神清气爽。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穿过两个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前面一大片平地,甚为广阔。地上绿草茵茵,一簇簇花丛点缀其间,争相斗艳。有不少蝴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煞是好看。数十间房屋,错落有致地矗立在广阔草地中央。房屋左右两侧,各有一块篮球场大小的练武场,场边兵器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兵刃。 草地边缘有道环形小河,紧紧将草地包围起来。河面约有数丈宽,沿岸栽植了柳树,长长的垂柳,随着微风轻轻摇摆。小河正中方向有一道石砌拱桥,横跨河面,其他方向却是没有,看来进入碧霞派,这是唯一通道。小桥彼端,分站两排弟子,每排弟子有八人,各执长剑,挺直而立。左首一排均是蓝衫少年,右首一排则是红衣少女。 风碧雪和玉灵烟目不斜视,走上小桥。王进转头来回观看,这地方天然雅致,景色幽美,无不处处吸引着他。待他再转过头向前看时,二人已经过了小桥,他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疾步追了上去。 他跟着二人来到正中一间屋前,门上挂了一块匾额,上书“碧霞派”三个大字。字体雄浑有力,隐隐透着一股威严气象。门外又站立了四名年轻女弟子,分站两侧,身穿绿色衣裙。 王进心下暗道:“这碧霞派选的地方很好,布置的也非常严密,看来花祈音还真是有两下子。” 风碧雪向四名女弟子点了下头,就站在一侧,先让玉灵烟和王进进入,而后跟在后面。 王进进到屋中,更是感到有点惊诧。从外面看不出什么,里面却是间巨厅,看情形能容下数百人。地面均是用大块岩石平铺,石面光滑平整。厅中两侧各摆一排桌椅,王进暗中查了一下,每排有十二座。大厅尽端,有两把椅子,摆在中央,看来是掌门和重要人物的座位,现在还是虚位以待。 此刻右首一排椅子上,已经坐了十个人。其中二人他认得,正是铁风和冯大洪,他们二人依次坐在第七第八位置。前面六个人有三男三女,年纪都已不小,均在五十以上。第九第十二两个位子上的,是两个中年男子。只是第十和第十一两个位子还空着,不知还差的这两人是谁。 右首座椅后面,站满了年轻男女弟子,大约有百余人之多。男弟子均是青、蓝两种服色,女弟子均是红、绿两种服色。各人直挺挺站立,昂首挺胸。男的丰神俊朗,气宇轩昂,女的英姿勃发,容颜俏丽。 他们进来后,立刻引来两百余道目光,向门口看去。这么多只眼睛盯在王进身上,饶是他脸皮很厚,还是不由感到一阵紧张,不敢与众人目光相接。铁风和冯大洪立时便认出了他,特别是乌鸡岭一役,王进大展神威,令他们记忆尤深。铁风心想掌门请来的客人,应该就是他了,碍于掌门威势,倒也不便发作。 冯大洪脑筋不大灵活,忽地站起身子,才欲张口对王进责问,却被铁风拉着衣襟坐下。冯大洪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待问他为什么拉自己时,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大厅左侧传来,大家转头看到掌门花祈音,信步从大厅侧门进入,来到正中主座前。冯大洪这才按捺住好奇,不敢说话了。 花祈音先是看了玉灵烟和王进一眼,指着第十张椅子,道:“灵儿,你坐那张吧,那是以前你母亲的座位。” 玉灵烟看着那张椅子,蓦地想到物是人非,心中一阵悲痛上涌,顿时眼圈红了。风碧雪看着她,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是走到第十一张椅子前坐下。原来那是她的位子,比玉灵烟母亲排名低了一位。 王进这时向花祈音看去,只见她正凝神注视着玉灵烟,眼神中满是怜惜之情。他此时感觉大家都不在盯着自己,顿感浑身轻松。目光斜视,向众弟子快速扫视一遍,一撇之际,发现了柳豪雨和冰清,二人站位相距不远。今日冰清一袭绿色衣裙,此时也正在看他。她脸上神色冰冷依旧,但目光中隐隐透着欢愉之意。 他向冰清微笑一下,算是打个招呼。冰清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眼中却浮起慌乱神色,连忙将目光移到别处。他正感愕然,忽觉一道阴森的目光正向他射来,不用去看,也知道,这肯定是柳豪雨的目光。他转头向柳豪雨眨下眼睛,脸上满是挑恤的笑容。令柳豪雨满脸怒色,咬牙切齿。 玉灵烟缓步走到第十张椅子前,看着那张椅子发呆,眼泪悄无声息地在脸上滑落下来。 王进看了她一眼,心道:“你们都有座位了,不会是让我坐左面这排椅子吧?” 谁知花祈音此刻又开口道:“灵儿,你先给大家介绍一下你的朋友,让他立在你身后,权当给碧霞派弟子充个数吧。”她话语间,有股不可抗拒的威严,说完弓身坐下,眼睛仍是在看着玉灵烟。 此话一出,玉灵烟和王进均是感到一怔,王进心下大骂:“没老子的座位啊?左边闲着那么多的椅子,让鬼坐呢?” 风碧雪看到二人不解,忙道:“今天白马教来了不少贵客,教主苗令天也亲自来到,所以左首座位,是不能让旁人再坐了。” 二人这才心下释然,原来白马教教主带人来了,那左首座位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 但玉灵烟转头迎视花祈音的目光,毫不畏惧地道:“他 是我的朋友,不能让他受如此冷遇,让他坐我母亲座位。我本算得是门中年轻一辈弟子,我站在后面吧。”说着转身向回走出几步,绕过第十二座位,来到了第十张椅子后面。 花祈音眼神中微有怒色,看着她的身影,却是轻叹一声,怒色立时又转为无奈。点点头道:“好,今日就破例让他坐在我碧霞派高手之列。” 厅中百余人,均是神色奇异地望着二人,想不到平时御下严苛的掌门,居然会同意玉灵烟的无理要求,破例让一个外人坐在门派长辈高手之列。这些长辈高手都还知道玉灵烟的来历,而门下一众年轻弟子,有大半都不认识她,也不知道第十座位上的原来之人是谁。各人心下均是大惑不解。 这十一个坐在椅上之人,其中有十个是长辈,最末的那人是掌门大弟子,武功精深,颇得花祈音真传,以后这掌门之位迟早会落在他的身上,所以这厅中长辈高手之列,给他添了把椅子。 王进看到玉灵烟殷切眼神,当下硬着头皮,在众人异样目光盯视下,走到那张椅前坐下。他坐在椅中,感到浑身不自在。 正在此时,门外一名少年弟子走进门中,道:“禀掌门,岸边传来消息,已经看到一艘大船将近靠岸。” 花祈音点头道:“长春师兄,云端,你们去岸边代我迎接苗师……苗教主。” 坐在第一把椅子上之人和末端掌门弟子同时站起,齐声道:着二人向门外而去。那叫长春的姓万,乃是花祈音的大师兄,为人和善,人缘极佳,在碧霞派中,无论齐辈还是年轻弟子,大多都与他交好。坐在末端的掌门弟子便是云端了。 万长春和云端刚出去,坐在第二张椅上的老者,开口问道:“这白马教与我们碧霞岛二十年来,从不相往来,今日他们来此何意?”说话之人身形肥胖,面色庄严,乃是花祈音二师兄闻中无。 第三张椅上老者,也附声道:“对啊,当年你杀……”说到这儿,有意顿了一下,又道:“他们都应是记恨于你,现在来找我们,未必安着什么好心。”这老者身材魁梧,声若洪钟,是花祈音的四师弟钟良道。 花祈音神色凝重,缓缓道:“他三日前派人送信,说有要事相商。其中透露信息,大魔头要兼并白马碧霞,重整魔空门,以图魔空东山再起。” 众人听到此言,顿时哗然。坐在第五张椅上的中年女子,是花祈音六师妹艾梦淑,皱眉道:“大魔头想单凭一己之力,打败白马教和碧霞岛,重组魔空门,岂非梦话,这是不是苗令天的诳语?” 坐在第四张椅上的是花祈音五师妹柴静敏,她不喜多语,只是摇头道:“不可尽信。”短短四字,说明意思,不相信苗令天的话。 一时厅上各位兄弟姐妹,纷纷畅所欲言,讨论苗令天真正来意。铁风城府颇深,也是话语不多,他是花祈音的八师弟,此时闭口不语。冯大洪却是乘机凑热闹,说起了二十年前往事,如何跟苗令天打架,谁占了上风。 我爱看书 九十一 白马教主 大家各抒己见,众说纷纭,再加上一个冯大洪,好不热闹。身后一众弟子均是凝神静听各人说话,再没人理会玉灵烟和王进。 过了有半个小时,从厅外走进一名绿衣少女,道:“白马教苗教主到了,现在正在门外。” 厅中顿时安静下来,花祈音站起身形,道:“快请进来。”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一人哈哈笑道:“花师妹,二十年未见,可想煞师兄了。”说到“未见”二字时,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已经步入厅门。 众人目光立时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那老者走到厅中,站住身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王进心下暗道:“莫非他就是苗醉墨老爸苗令天?”不禁向那老者仔细打量。那老者年纪和万长春不相上下,六十岁左右,面色红润,神威凛凛,目光如电。眉宇之间,依稀与苗醉墨有几分相像。 他身后跟了四人,其中便有孙正望和谭破天,二人一侧站了两个少年男女,那少女明眸皓齿,秀丽异常,竟是苗醉墨。那少年生的英俊潇洒,仪表非凡,与苗醉墨女扮男装时模样相仿。苗醉墨只是凝神望向花祈音,没向余人看上一眼,却是没有发现王进坐在众人之间。 此时众人均都立起相迎,花祈音先是呆了片刻,才笑道:“苗师兄,当年咱们一场争吵,致使魔空门分崩离析,不想师兄还不忘旧情,来看小妹,当真令小妹意想不到。请坐下说话!”说着手指她左侧那张空椅,众人这才明白,今天在她身旁加了张椅子,原来是为苗令天准备的。 那老者便是白马教主苗令天,他呵呵笑道:“陈年往事,提他作甚。再说二十年前,你们南宗也被牵扯进来,我们也大有不是之处。这么多年过去,师兄每每想起此事,心下不免自责。”说着走到花祈音身旁,两人同时落座。 白马教其他四人由云端负责请到左首坐下,他才坐回自己座位。 随即苗令天跟万长春以下座位,一一寒暄,轮到冯大洪时,他顾忌掌门在座,不敢胡闹,但仍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苗老儿,一会儿说完了话,我们到外面再打一架,看到你就手痒的紧。” 苗令天哈哈大笑道:“二十年了,冯师弟还是这个脾气没变。” 苗醉墨在坐下之后,先是看到了柳豪雨、冰清和玉灵烟,当时在乌鸡岭,玉灵烟易容模样,她也见过一次,尤其是玉灵烟守在王进身旁,两人一起随着山体滑坡落下,记忆颇深。她向三人微微一笑,冰清还以一笑。由于当时在石沟镇春雨阁,王进带走了她,令玉灵烟深为记恨,此时见到她,轻哼一声,别过了头不理。 当苗醉墨看到王进时,见他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不禁愕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坐在碧霞岛高手之列?不但她感到奇怪,连孙正望和谭破天也都怔住,他们没想到这个少年原来是碧霞岛弟子,难怪当时在乌鸡岭上,招式身法都与魔空门武功相似。他们却不知道王进是因为玉灵烟的关系,破例坐在这里的。 苗令天也看到风碧雪前面坐了一个陌生少年,心下疑惑,道:“恕老夫眼拙,这位少侠是碧霞派中后进弟子吗?”说着转头望向花祈音,他刚才上岸有掌门大弟子云端相迎,见云端也有座位,是以想到这个少年或许也是花祈音徒弟,只是座位靠前,让他感到不解。(.) 王进心道:“老子是魔空门祖宗!我看你花大姐怎么回答?” 花祈音看了王进一眼,略一迟疑,道:“五年前,白风中了剧毒,到现在尚未醒来。这少年是她的弟子,所以今天让他代师父在此迎候苗师兄。” 王进听了这话,差点没晕倒,心想这花祈音也真敢瞪眼说瞎话,把自己编成了玉灵烟母亲的徒弟。不过他也不好反驳,毕竟自己身在人家屋檐下,说不好被他们围攻痛扁一顿,既丢面子,又伤身体,赔本的买卖不干。再说当玉灵烟母亲的徒弟,倒也无伤大雅,当下向苗令天颔首微笑。 苗令天也报以一笑,继而面色沉静,叹道:“当年南北两宗,南宗女弟子居多,南宗中又以玉师妹最为活泼可爱,颇得众师兄疼爱有加。世事难料,她怎么会中毒五年不醒?当真令老夫深感悲伤。”他脸上神情黯然,看来当年他们师兄妹感情深厚,不似做伪。 玉灵烟听到此话,眼圈一红,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苗令天转头向花祈音说道:“这孩子五年中,花师妹定是代玉师妹大加栽培过了吧?” 花祈音似是也想到冰冻中的玉白风,神色郁郁,点了点头道:“这孩子天资聪颖,聪慧过人。现在他的武功,恐怕比长春师兄都不遑多让了。” 苗令天面显诧色道:“难得啊,那岂不是都胜过了我们了,看来魔空门后继有人啊。” 花祈音紧紧盯着王进的脸,她神色间有股难以琢磨的笑意,道:“有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们老了,只是期望后辈们不要像当年我们那样就好了。” 王进看着她笑意不善,心想这花祈音早在玄冰洞,就看出了自己不是常人,她故意将自己说成碧霞岛弟子,估计是有意招揽。只是她最后一句,似有深意,令他莫名其妙,心道:“你们当年怎么了,说的不明不白,让老子听得糊里糊涂。” 苗令天最后将目光落在风碧雪身上,笑道:“风师妹还是风采如昔,漂亮不减当年啊。二十年前就听说你跟江南神龙成可逍,情意相投,现在可早结成伉俪了吧?” 风碧雪脸上神色微变,随即又恢复笑颜,道:“师兄见笑了,那都是谣言,不可尽信。想成可逍之辈 ,均是自居侠义正道,怎么会与我们魔空门弟子相交?” 苗令天点点头,道:“原来都是谣言。” 风碧雪下面就是云端,曾是去岸边迎接,早已见过,是以不在招呼。苗令天转过头准备话入正题,正在此时,只听门外有一个男子一声长叹,叹声中充满一股深深的悲凉之感。 紧跟着听到门外女弟子喝斥声响起,叫道:“什么人?” 那人声音又自响起,叹道:“谣言,二十年的相思,岂是谣言二字可以代替?”随即从门外传来兵刃破空响声和拳脚舞动风声,以及女弟子叱咤喝声。 厅中众人顿时脸上变色,什么时候敌人都欺到了门前,大家居然不还不知道,在白马教面前,大感羞惭。云端第一个长身而起,闪身出门。 白马教众人均觉眼前一亮,心道这掌门大弟子身法快捷,果然名下不虚。 风碧雪听到那人声音后,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眼泪悄然落下,一时呆在当地。 王进听出外面之人正是成可逍的声音,心下想道:“老成胆子当真不小,敢来这儿闹事,真是服了。” 碧霞派中人看到风碧雪的神情举止,已经知道外面来人是谁。花祈音脸色难看,双眼中已经隐含杀机。此时冯大洪也听出了成可逍声音,不禁心痒难搔,说道:“是成可逍这小子,我去会会。”也不等花祈音答应,没见从椅子上站起,身影一闪,就窜出了厅门。 苗令天奇道:“成可逍来了?”他二十年前就听说过这个名字,如日中天,又是与风碧雪有所关联,只是从未谋面。今日成可逍的到来,令他大感惊奇。 门外拳脚相交乒乓之声,不绝于耳传来,现在外面有冯大洪和云端两大高手与成可逍对敌,其他人也都不再出去。只是过了良久,外面喝斗之声不止,显是成可逍并未落败,厅中众人均都皱眉,这成可逍看来确是名不虚传,碧霞岛两大高手,数十招之中,都拿不下他。 又过片刻,只见一道人影闪入厅中,冯大洪和云端紧跟其后进来。前面进来的正是成可逍,他昨晚没能拿下蒙面人,又惊于暗中有人帮助,想到自己已经行藏暴露,躲不下去,索性今天就来碧霞派居所,面见风碧雪。谁知今天有贵客来到,门派四周戒备森严,他只有偷偷溜到大厅屋顶,隐伏在上。 他轻功天下无双,在屋顶待了半晌,竟然没被厅中十几位绝顶高手发现。后来听到苗令天和风碧雪对话,心下酸痛异常。他本来疯病初癒,现在经此一激,心神有点恍惚,忍不住开口长叹。他跳下屋顶,与冯大洪和云端二人相斗了数十招,虽然勉力支撑,但丝毫不露败象。不过心知再斗下去,肯定讨不了好,当下甩开二人,进入厅中。 我爱看书 九十二 生死不渝 成可逍来到厅中还未站稳身形,后面冯大洪和云端二人各出一掌,又已袭到后心。[]成可逍向前滑出数尺,回身双掌一摆,将两股掌力牵引到一侧,化解于无形。众人见他身法奥妙,轻巧地卸下两大高手掌力,心下均是暗暗喝彩。 成可逍此刻所站之地,正好在风碧雪身边,他顾不得自身安危和旁人眼光,转头与风碧雪相对而视,目光中柔情万屡,再也移不开来。二人均是嘴唇张了几张,却是说不出话来。风碧雪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珍珠,滴滴坠落。 一时间,二人仿佛置身于无人之境,全然忘了身边众人存在。眼神中有无限相思,有无限柔情,二人嘴角都浮起会心的微笑,他们心意相通,千言万语,不用开口,均各了然。 厅中众人目光,立时齐集他们二人身上。碧霞派一众长辈,均是知道他们之间来龙去脉,见他们此刻阔别重逢,真情流露,也都为之感动。连冯大洪都呆住,不在上前动手。 云端看到花祈音面容阴沉之极,知道师父已经怒到了极点。他身形晃动,一掌向成可逍左肋击去。 眼见这掌势如奔雷,力道刚猛,堪堪打到。成可逍却是恍若不知,仍是和风碧雪目光交缠在一起,似是在诉说着二十年来,相思之痛,寂寞之苦。 风碧雪惨淡一笑,二人便即会意,心中均是想道:“生便同生,死便同死!” 王进看到成可逍居然不躲不闪,这掌如果被打实了,他焉有命在?王进顾不得多想,还是先救人要紧,顺手抄起几上茶碗,用力向云端眉心掷去。这茶碗中尚有茶水,他这一掷,势道快疾,平平飞出,碗中茶水竟是半点也没洒出。 云端见成可逍不动,自己这掌马上就要得手。谁知凭空飞来一只茶碗,来势劲急,向自己击来。他这掌若是不收,就算打死成可逍,但茶碗也定击中自己眉心,那他性命也是不保。当下只得撤掌,上身向旁一矮,双手在胸前上方,划了个圆圈,将茶碗接在手中,消去了一掷之力。茶碗虽是没有倾斜,但也有几点茶水泼了出来,溅到他衣襟上。 厅中众弟子,看到掌门大师兄接碗手法奇妙,俱各拍掌喝彩。云端神色间却是丝毫没有半点得意,反而有点不满。原来他接住茶碗,没能稳住一滴水也不泼出,心下甚为懊恼。 铁风拍案而起,指着王进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出手袭击云端?”其实他知道王进是楚三少爷,但被花祈音说成玉白风弟子,心下疑惑不解,并不知道这只不过是花祈音随口一说,心想这楚三少爷什么时候拜在了玉白风门下?此时见王进出手相助成可逍,再也按捺不住,要问罪于他。 王进看着铁风满面怒容,一副问罪凶光,心下倒有些怯了,他将目光移到别处,道:“我是谁,你不是知道吗?要问就问掌门去。”他把皮球踢到了花祈音那儿,心想看她怎么说,要是撕破了脸,那也只能大动干戈了。 玉灵烟就立在他的身后,伸手在他背上用力拧了一把,显是怨他多管闲事。王进吃痛,一阵呲牙咧嘴,险些叫出声来。 花祈音神色间杀意大盛,忍不住便欲发作。苗令天看在眼中,他仍是以为王进是玉白风弟子,出手替成可逍解围,想来也是为风碧雪着想。[.超多好看小说]这少年手法又是颇为精奇,心下暗自喜欢。 苗令天转头向花祈音笑道:“白风传人果然不错,是块美玉良璞。云师侄身手不凡,有大家风范,也是难得。”他将云端也赞上,为的就是让花祈音转怒为喜,放过王进。 花祈音转念想到王进身份还不能揭破,否则自己的谎话被揭穿,到时也无法下台。她轻轻点头,道:“铁风你坐下,云端、大洪,你们也都住手。” 云端应了声是,端着茶碗,走到王进身前,将茶碗放在几上,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回座。 冯大洪走过成可逍身边,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似有安慰之意。然后轻叹一声,走回自己座位。 铁风不敢违拗掌门师姐的话,冷哼一声坐下。万长春以下齐辈众人,心下也都是对花祈音回护王进,难以索解。这个少年突然冒出,又被破例坐在高手之列,武功手法隐然与本派大有共通之处,均想:“莫非白风在没中毒之前,确实偷偷收了一个弟子不成?” 冰清不禁暗自为王进担忧,脸上神色焦急。柳豪雨看到眼里,又妒又恨,心想师伯师叔们为何不上前将这家伙打死? 成可逍与风碧雪相视良久,他才转过身来,看着花祈音,面色镇定地道:“在下远赴关外,确已找到碧落龙头……” 花祈音不等他说完,霍地站起身来,脸上神情激动,失声道:“真的找到了?”登时想起自己身为掌门,现在又有白马教众人在场,这等失态,有失观瞻。她缓缓坐下,脸色平和地道:“何时找到的?” 厅中众人听到碧落龙头名字,均是耸然动容。苗令天已从苗醉墨口中得知,碧落龙头落入到了鬼樱娘子等人手中,听到这个消息倒也不惊,只是感到不解,不知成可逍为何说谎。 而柳豪雨和冰清在石沟镇奔逃之际,曾被六派弟子追杀,回到碧霞岛,都是各受重伤。直到前日才伤势复原,在春雨阁所见所闻,还没来及细禀,是以碧霞岛众人还不知道碧落龙头消息。 冰清便想立时道出真相,唯恐花祈音被成可逍谎言蒙蔽。她转头看了柳豪雨一眼,只见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说话。她转念想到,碧落龙头本来牵扯到了王进,如果说出,王进就脱不了干系,当下忍住不说。 成可逍“唉”地一声 长叹,转头看着满面喜色的风碧雪,脸上浮起歉疚之色,道:“我辛辛苦苦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才寻到了碧落龙头。只是想集齐其它东西,一起交与花掌门。不想横生波折,碧落龙头被大魔头侍妾掳去。我竟还……”他忽然在众人之间看到了王进,不禁大感意外,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他们二人被萧若华迷倒,致使失节,一直以来被引为平生之恨。 他刚才进厅,只顾默默相望风碧雪,对于余人皆不在意,所以也没发现王进,而王进出手相助,他竟然也是不知。 王进向他眨了下眼睛,笑道:“你竟还被她抓起来关了几天几夜,受了不少洋罪,这事就别说了,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众人见王进帮他说话,心想他们原来认识,难怪王进刚才出手,想到这儿大家也都释然。只是不明白的是,王进所说的“洋罪”是什么意思,不过从整句话关联想来,也明白大概意思,无非是受了不少活罪。 成可逍一怔,听王进意思,是不让自己说出失节之事,但他不想对风碧雪有所隐瞒,随即想到当着众人的面,这种事说出来,确是不合时宜。 他向王进点点头,叹道:“碧落龙头落入大魔头手中,在下始终没能夺回,无奈之下,只能空手来见花掌门,还望花掌门能网开一面,玉成我和雪妹婚事。”他眼望花祈音,目光中满是期待之色。 花祈音听到他说碧落龙头得而复失,竟被大魔头得去,心下又是失望,又是吃惊。她深知成可逍为人刚正不阿,诚实可信,绝不会说谎。她神色间颇有忧虑,沉吟良久,才看着成风二人,说道:“既是如此,成大侠也算尽力了。至于你们二人婚事,今日场合不宜定论,且待来日再议。” 成风二人听她口风松懈,隐有答应之意,均是喜不自胜,相视而笑。二人心下均想:“二十年相思离别,今日终于得偿夙愿,可以长相厮守,再不分开。” 正在他们沉浸在喜悦之中时,却听花祈音忽然冷冷道:“成大侠武功高强,世人皆知,自不在话下,但你偷上碧霞岛,又闯我议事大厅,太也没将我碧霞派放在眼中,这不是欺我派中无人吗?” 成风二人不禁一怔,不想花祈音风向突转,竟是对成可逍开始秋后算账。众人也均是想到,成可逍悄悄来到碧霞岛,若不是闯入厅中,却还不知道他已来到岛上。在白马教面前,门中两大高手,都没能拦住他,实令碧霞派面上无光。花祈音如果不追究此事,倒显得太过软弱,堕了碧霞岛的威名。 成可逍才欲开口赔罪,只见花祈音人影一闪,已经到了身前,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干吗,只觉胸口**道一麻,便即不能动弹。 我爱看书 九十三 合派之议 花祈音身法之快,直如鬼魅,倏忽来回。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花祈音又坐回座位,便似从来没动过一般。 王进看得咋舌不已,花祈音的身法便如昨天在玄冰洞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又快如闪电。真是难以相信,天下会有人能施展如此之快的身法,他竟是看得呆住。 白马教众人均各动容,尤其苗令天面露惊色,显是为她神鬼莫测的身法给震住。他心下不由暗想:“二十年前她剑法就已凌绝天下,现在看来,除了史啸天外,更是难以找到敌手。” 风碧雪跪倒地上,哀求道:“师姐,求你放过他吧。碧雪再不求与他厮守,只求让他平安离岛。只要能饶他性命,碧雪任由师姐处罚。” 成可逍看着风碧雪苦苦相求,不禁一阵心痛,他苦笑道:“雪妹不必求了,我既敢来此,早就存了必死之心。咱俩誓同生死,又何必再求?” 风碧雪凄然回首,望着成可逍破涕而笑,轻轻点头道:“死便死在一起,倒是解脱了相思痛苦。”说着站起身来,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成可逍,不再理会花祈音。 众人均为他们生死不渝之情深深感动,本来有几个师兄师姐,看不惯他们当着这么多年轻弟子,谈情说爱,卿卿我我。但听到他们之间真挚话语,再坚硬的心肠也被融化。均是相顾而叹,心生怜悯。 万长春脸上神色不忍,开口道:“掌门师妹,成大侠偷偷上岛,也未必安着什么坏心。再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毁了碧雪师妹终身啊。依我说,还是放过他们二人吧。” 花祈音脸似寒霜,神色间大是不快,转头向一众师兄弟姐妹望去,只见其中有四五人点头,附议万长春所见。她冷哼一声,道:“先将成可逍押下去,待议完正事再说。” 云端立时起身吩咐几名弟子,将成可逍押出厅门。 花祈音见风碧雪仍是呆呆站在原地不动,神色黯然,若有所思,当下沉声道:“碧雪,你先回座。”风碧雪面无表情地,转身坐回椅中。 经过成可逍一场感人闹剧,众人均是重新收拾心情,想起今天白马教造访之意。 苗令天肃然道:“几天前,我派人前来送信,其中已经言明大魔头之事。今天来访,无非是想听听花师妹的意思。” 花祈音双眉紧皱道:“前几天我还对于史啸天狂言大惑不解,以他一人之力,想灭我们白马碧霞两派,真是痴心妄想。但今日听说,碧落龙头落入他的手中,那便是如虎添翼,难以对付了。” 苗令天缓缓点头,神色凝重道:“其实我在来此之前,就已听到了这个消息,深感情势紧迫,不得不亲自来趟碧霞岛,与你面谈。” 花祈音说道:“苗师兄有何良策不妨道出,我们一同斟酌。” 苗令天沉吟道:“史啸天这几年中,实力大增,单他身边十个侍妾,各个技艺非凡,便是很难对付。史啸天本就武功深不可测,现在又得到了碧落龙头,凭他武功根基和聪明才智,在短短时日内,就会练成,到时天下还有谁能与他一争高下?” 他顿了顿又道:“我想了几日,觉得别无良策,唯有碧霞派和白马教联手,共抗强敌,才能保住我们两派不被吞并。” 碧霞派众人听了他的话,均是心下一动,想道:“两派联手?如何联法,那岂不是要合并在一起?” 花祈音说道:“我们联手,的确大增实力,或可抵抗得住史啸天之势。(.好看的小说)不过不知苗师兄所说联手是如何联法?” 碧霞岛众人听到掌门问及核心问题,均是将目光投向苗令天,看他如何作答。 苗令天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笑意,嘿嘿笑道:“我们白马教和碧霞岛原是一家,虽然白马教乃是北宗弟子,碧霞岛为南宗弟子,但俱属魔空门一脉。有道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们何不乘此时机,合为一派,重整魔空门?到时史啸天奈之若何,还不重新投入到魔空门下?” 此言一出,碧霞派中顿时沸声四起,均是想到苗令天此来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原来是借着大魔头兴复魔空门之名,来吞并碧霞岛的。万长春等人,当时和苗令天都是同门师兄弟,虽是分了南北两宗,但彼此熟识。各人纷纷开口,冷嘲热讽,轰击苗令天。 苗令天看着群情汹涌的众人,只是笑吟吟的不作一声,显是来碧霞岛之前,已是做好打算,现在显得是成竹在胸,志在必得。 花祈音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立时众人住口。她看着各位师兄弟姐妹,笑道:“这个建议很好,其实这几日,我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众人听她同意苗令天的提议,均都感到不解,怔怔地看着她,听她下面怎么说。一时厅中宁静异常,落针可闻。 花祈音在众人脸上,逐一看过,缓缓才道:“当时史啸天就是为了南北宗合并,并力争掌门之位,才致出现了不可收拾局面。当年门中分成数派,各为其主。各位师兄弟姐妹那时也都在场,我们师父又何尝不想当上掌门?混战之下,或死或伤,偌大的一个魔空门,不数日间,便即烟消云散。” 说到此处,她眼望厅外,似是想起种种往事,颇有伤感。停了片刻,才道:“史啸天居心不良,早想登上掌门宝座,也早想制服南宗,合二为一。不想事出意料,当时出现了燕赤阳一派、史啸天一派、苗师兄一派和我们南宗一派,互为牵扯,谁也不服谁。说好了比武相争,但其中有人恶意捣鬼,先是杀死了燕赤阳,才掀起大乱,无法压制。” 她眼望苗令天,道:“当时捣鬼之人首当其冲,就是你苗师兄了。你和万九峰合力杀死燕赤阳,导致群情激愤 ,再难控御。史啸天趁乱打杀同门弟子,短短三日内,魔空门弟子死伤大半,名存实亡。苗师兄看到大势已去,带了谭师弟和我南宗叛徒万九峰,下山自立门户。史啸天也悄然而去,魔空门至此终于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苗师兄,我可说的不错吧?” 由于这件事大家都是亲身经历,花祈音所说属实。当时是由史啸天提议南北宗合并,重选掌门。但南宗弟子万九峰,却是倒戈相帮苗令天,他们先是杀死燕赤阳,挑起事端,令局面失控。史啸天魔性大发,杀伤无数,南北宗弟子死伤几已殆尽,最终连南宗掌门吕子昂都命丧昆仑。 苗令天摇摇头,淡然一笑,显是对于花祈音之言不能苟同,道:“万九峰心术不正,这是我始料所未及,他暗下杀手,打死燕赤阳,正给了史啸天一个杀人借口。当时我就怀疑他是史啸天的人。但后来我创建白马教,正需人手,就将计就计,留下了他,后来发现,他的确和史啸天暗有来往,所以我始终并未重用于他。此人在三个月前,在龟山死于龙白髯手中。” 王进心想:“原来万九峰是南宗叛徒,这人下场我知道,当时老子就在场。” 花祈音一怔,问道:“龙白髯还活着?” 苗令天点头道:“他不但活着,还练成了枯冥心经,正是用此功杀死了万九峰。龙白髯自从他师父惨死燕赤阳手中,被逐出魔空门,他就将门中所有弟子恨之入骨。他练成了枯冥心经,也成了我们一大隐忧啊。”他脸色凝重,似是对于魔空门武功克星枯冥心经,颇为忌惮。 王进听到这儿,心道:“原来大胡子也是魔空门的弟子,看来魔空门当时很强大啊,能人不少,要不是散了,还真是没人可以抗衡。” 花祈音也脸现惊色,道:“龙白髯练成了枯冥心经?这倒是我魔空门弟子的一大心腹之患。这原也怨不得旁人,北宗历来勾心斗角,杀伐不断。燕赤阳擅权,杀了龙白髯师父凌剑雄,并将他逐出师门,还到处追杀,致使埋下祸根。” 她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又道:“我考虑了几天,现在史啸天又日渐势大,白马教和碧霞岛若不联合,恐怕最终都要覆灭。只是才想出个大概脉络,还没斟酌其中细节。” 碧霞派众人这才清楚,原来她也早有了此意,与苗令天不谋而合。大家均是想到,两派合并,哪谁来做主? 苗令天笑道:“看来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只要我们能够齐心合力,一致抵抗强敌,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倒也好商量。” 花祈音摇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合派,但必须先分出主次,这可不能马虎,否则又要重蹈当年掌门纷争覆辙。我们两派还没合成,就先自相残杀,那还不如不合。” 我爱看书 九十四 梅影剑法 苗令天不禁一怔,没想到花祈音如此性急,刚说出合派,就要分出主次。~~~~以她的意思看来,是对于魔空门掌门是志在必得。苗令天道:“花师妹,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急了,我们还未议定如何合派,就先分出主次,有悖常理。” 花祈音面色沉静地道:“这几天我想好了大概脉络,那就是碧霞岛孤悬海外,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魔空门便以本岛为主。白马教原有教众在中原只留下各地分舵,其余高手,迁往本岛。而掌门之位,今日便可定出,那就是你我兄妹之间,来次比武较量,胜者就是掌门。”说着眼望苗令天,等他意见。 白马教在中原势力不小,现在已有万余教众。苗令天来前本意,是想以人多势众,压住碧霞岛气焰,当上魔空门掌门之位。没想到的是,花祈音一如二十年前作风,简单明快,丝毫不给商谈细节机会,就提出她的一套方案。如果比武决定掌门位子,苗令天倒是没有几成把握,能胜过花祈音。 苗令天嘿嘿笑道:“花师妹,这也太儿戏了。虽说碧霞岛地势不错,但终究离中原太远,若是中原分舵遭受袭击,我们便驰援不及。我白马教总舵蓬莱岛,地处海边,也是上佳所在。老夫之意,是想将碧霞岛作为分舵,驻留少量弟子。而大伙儿均都搬到蓬莱,那儿驻有白马教众两千余人,大可不必担忧门派安危。” 花祈音霍地站起身来,面色不愉道:“苗师兄想以人多势众,胁迫我碧霞派搬走不成?” 众人见二人各持己见,出现分歧。碧霞派众人均想,岛上弟子全部迁到蓬莱,居于人下,那掌门之位,非苗令天莫属了,自己等人又岂能甘心?而白马教几人却想,自己教中弟子上万,自是以本教为主,怎能听命于碧霞岛。 苗令天笑道:“花师妹,先不要着急,坐下慢慢商议。” 王进心想:“苗老头想的也太天真了,到人家地盘上,居然还想当家作主,让我换做花祈音,我也不会答应。” 花祈音微有怒气地坐下,道:“慢慢商谈什么,你我心中各有主张,只是最终听谁的,那只有手上解决了。” 苗令天听她还是要动手解决问题,心想碧霞岛虽然弟子不多,但高手如云,想要他们迁到蓬莱,看来是不会轻易接纳自己意见。只是动手比武,自己输面居多,到时便要依花祈音所言,她不但当上掌门,而且白马教都要搬到碧霞岛来,自己也是难以接受。 他转念想到一个主意,道:“咱们兄妹年纪均已不小,就不要在后辈面前出丑了。我倒有个主意,我今天带来四人,谭师弟和孙长老,大家也都认识,这两个后辈,乃是我的犬子和小女。他们四人中出三个人,碧霞派也出三人,平辈对决,三局两胜,你看如何?” 王进看着苗醉墨身边的少年,心道:“原来他是苗醉墨哥哥,难怪看着他们长的很像,就是不知道武功怎么样,年纪轻轻的,应该好不到那儿去。” 花祈音看着白马教四人,心下想到在以前就没胜过苗令天,他这二十年来,估计也不会荒废武功,应是愈练功力愈纯,自己想要胜他,也没多大把握。单凭二人一场较量,如果输了,再没扳回余地。 看他们四人中唯有谭破天武功不弱,孙正望她都没看到眼中,更别说苗令天的儿子和女儿了。碧霞派中人才济济,不说长辈,单说后辈中的云端,就能抵住谭破天,想来这样比试,倒是碧霞派沾光。(.无弹窗广告) 她缓缓点头,道:“这样也好,这可是你的主意,输了不要怪我花祈音。” 苗令天哈哈大笑道:“苗令天纵横江湖数十年,胜就胜得光明磊落,输就输得口服心服。他们要是输了,只能怪我白马教学艺不精,怎会怪你花师妹。” 王进心道:“苗令天这人说话倒是爽快,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心里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花祈音微有迟疑,她素知这个师兄城府极深,诡计多端,他自己出的主意,难道会不向着自己吗?她不由又向白马教四人望去,看了片刻,心想在碧霞岛上,谅他也不敢使诈,凭他们四人能有多大能耐,碧霞岛怕他作甚。 她脸上也浮起笑容,道:“好,既然如此,就依你所言,我们各派三人出场,谁胜了就听谁的。苗师兄,你先派人吧。” 苗令天略一点头,看着手下四人,最后把目光放在少年身上,道:“翼儿,你先打第一场吧。” 那少年站起躬身道:走到厅中央,向碧霞派众人拱手行礼,朗声道:“在下苗翼,在白马教中忝掌内五堂总舵主之职,还望各位师兄师姐指教。”他言谈举止轻松自若,话语不卑不亢,令众人均生好感。 王进看到苗翼潇洒自如的表现,不由感到自惭形秽,心道:“这难道就是古人常说的人中龙凤吗?***,他要是人中龙凤,那老子就是人间猪狗。” 花祈音不禁一怔,她原以为苗令天会派上谭破天打头阵,没想到先派上自己的儿子。心想这这少年年纪不大,如果先派上云端上阵,倒显得自己小气。虽然他们平辈,但云端年纪不小,明显占了便宜。 她在椅后年轻弟子当中扫视一遍,登时有不少弟子,脸上闪现跃跃欲试神情,均是想在门派弟子云集之下,崭露头角。她最终看着柳豪雨道:“豪雨,你近年来武功精进不少,第一场由你来上吧。” 众弟子见没轮到自己,顿时不少人大为失望,也有不少与柳豪雨交好师兄弟,面露笑容,为他高兴。 柳豪雨信步从人众中走出,来到苗翼对面站住,先向花祈音和苗令天施礼,然后 向苗翼拱手道:“苗师兄,小弟领教几招,还望手下留情。”他口上说让对方留情,脸上却是一副冷傲神气。 花祈音道:“以后都是同门师兄弟,比武点到为止,切不可伤到对方。” 苗令天只是点头,眼望场中二人,脸上神态自若,似是对于儿子颇有信心。 苗翼拱手道:“柳师兄请!”说着拔出长剑,双手握柄,直立胸前,此乃魔空门大荒剑法起手式。 柳豪雨拔出长剑,道:“苗师兄接招!”使出大荒剑法一招“腾山赴壑”,沉肩挺剑,刺向对方小腹。剑势快捷,手法老到,狠辣有余,颇得剑法真要。花祈音微微点头,显是对于后辈弟子中,除了云端外,能有此人才,很是欣赏。 苗翼不慌不忙,长剑一抖,划个弧形,叮地一声,将对方长剑格开,顺势一招“超野追风”,一剑斜斜自下而上,刺向对方咽喉。柳豪雨没想到苗翼将剑招使得如此圆转如意,换招之际,不作丝毫停歇。他连忙上身向后微仰,回剑相格。 苗翼不等剑招使老,又已换招,剑尖一晃,闪现数朵剑花,连刺数剑,均是刺向对方胸腹之间要害。柳豪雨立时被攻了个手忙脚乱,叮叮叮数声,柳豪雨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化解了对方这番急攻。 王进看到苗翼剑法,登时想起在乌鸡岭树林中,苗醉墨就曾使过这路剑法,剑招之间,与凌虚剑法有颇多共通之处,只是远没凌虚剑法神奇奥妙。但当时苗醉墨使的也是章法严谨,有板有眼,华山名宿章一鸣都奈何不了。 碧霞岛众人也均都动容,刚才苗翼那招剑法是魔空门上乘剑法梅影剑,一般根骨奇佳弟子在三十岁后,才能修炼。三十岁以前只能修习基础剑法大荒剑法。 当年花祈音便是仗着梅影剑,纵横江湖,少遇敌手。她微感讶然,柳豪雨在碧霞派年轻弟子中算得上是材质极佳,还没能得授此剑法,不想苗翼居然就能使得如此娴熟,丝毫没有滞涩之处,可见是个难得的人才。那柳豪雨在剑法上逊了一筹,看来是输局已定,她不禁双目紧皱,后悔没有先派上云端上场。 苗翼和柳豪雨二人翻翻滚滚斗了数十招,柳豪雨败象显露,他现在已经是遮拦多进攻少。大荒剑法大开大阖,刚猛严谨,在武林中,也属上乘武学,但招式精微之处,与梅影剑法还是相差太远。 柳豪雨此时脸上傲气全无,只剩下紧张神情,额上已然见汗。苗翼将梅影剑法使得行云流水,不着痕迹。剑势端的是神出鬼没,声东击西,真不愧了“没影剑”之称。 又斗数招,柳豪雨只不过是在勉力支撑,挥剑严守门户,已毫无还击之力。苗翼长剑一抖,数朵梅花形状在剑尖散开,只听他道:“咄,撤剑!” “当啷”一声响,柳豪雨手中长剑堕地,右手腕上一点殷红血迹,他左手握住右腕,脸色难看,怔怔地呆在当地。 我爱看书 九十五 天衣帮主 苗翼弯腰从地上拣起长剑,倒转剑柄递过,神色平静道:“柳师兄承认!” 众人见他胜了一场,竟是没显露半点骄傲神态,很是难得。柳豪雨满面通红,看着递过来的长剑,接也不是,不接不也是,尴尬异常。 停了片刻,柳豪雨咬牙接过长剑,也不说话,转身退回众弟子人群当中。 花祈音脸色更加难看,阴沉之极。她想到头场便输给了对方,那下面就要慎重对待了,要是再输一场,按照先前约定,那便是白马教胜了。 她正欲派云端上场,只见一名红衣女弟子,匆匆进入大厅,急道:“禀掌门,又有一艘大船即将靠岸,他们先遣人送上了拜帖。”说着走上前去,双手奉上一张名帖。 花祈音接过名帖看了几眼,脸上神色微变,转头看着众人道:“天衣帮主段挺君来了!” 众人听到段挺君名头,均是大感愕然。天衣帮是近年来才兴起的一个帮会,据说打着正道侠义的旗号,却尽干一些鸡鸣狗盗、伤天害理的龌龊事。不过论势力,在江南一带,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帮众数万,比之白马教人马都多了几倍。 现在江湖上,颇有实力的教门帮会,只有四个,其中以摩尼教最为强盛。虽然二十年余年前,该教曾被魔空门捣毁总坛,十年之中一蹶不振。但近十年里,又兴旺起来,教众十余万,其威势更胜从前。其次便数天衣帮了,创建较晚,但崛起迅速,在江湖中稳坐第二把交椅。其后就是屠龙会和白马教,他们各自实力相仿,旗下弟子人数远逊摩尼教和天衣帮。 碧霞岛弟子平时很少履足中原,与各帮派也素无来往,段挺君今日亲上碧霞岛,倒是显得甚为突兀,众人都是感到大为不解。(.好看的小说) 王进心道:“天衣帮的人我倒见过不少,就是还没见过他们帮主。他们帮没一个好人,这个段挺君应该更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花祈音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周,最后落在名帖上,沉吟良久,道:“云端,你去岸边迎接他上岸。” 云端起身应了声是,转身出了厅门。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悄悄议论段挺君的来意。现在有客来访,比武自然不能进行下去。苗令天向苗翼使个眼色,苗翼会意,转身坐回椅中。 过得一会,厅外传来数人脚步声响,到了门前戛然而止。一名女弟子进来通禀,说道天衣帮主段挺君到了,在门外等候。 花祈音站起道:“有请。” 众人一齐转头向厅门望去,只见云端在前引路,后面跟着七八人。到了厅中,云端手指花祈音道:“这便是敝派花掌门。”说着将身形闪在一旁。 这八人中,站在最前为首一人,四十岁上下年纪,一介儒生打扮,面如冠玉,双目含威。他略一拱手,正色道:“在下段挺君,今日特来拜会花掌门,在下不请自来,还望恕罪则个!” 众人看到他举止间端庄凝重,神定气闲,心下不禁想道:“想不到段挺君原来是个书生模样之人,跟成可逍倒有几分相似,只是这人多了几分霸气。” 花祈音也回礼道:“常闻段帮主威名,如雷贯耳,仰慕已久。今日段帮主踏足敝岛,乃是敝派的荣幸,请坐!” 八人在白马教四人下面依次落座,正好坐满了十二张椅子,倒似是提前知道他们要来一般。 王进此时正与八人之中一人怒目对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羽真子。他除了这个恶道,其他一个也不认识。当时就是羽真子趁他救人之际,将他打成重伤,致使虎落平阳,差点死在屠龙会欧阳旋手中。这等深仇大恨,他怎能忘记。 羽真子对他也是记忆深刻,这个少年曾使出魔空门不传之秘无妄神功,令羽真子一直以来垂涎不已。那天没能抓住他,劫夺了神功秘籍,深以为撼。今日见到他也坐在这里,倒是令羽真子愕然不解。 段挺君坐定后,指着身旁羽真子道:“这是敝帮护法真人,羽真子道长。”又接着引见其他六人,均是帮中位居要职的高手。 花祈音也向他介绍了本门各位齐辈高手,到了王进时,却是跳过不说,王进心下痛骂了几句。花祈音最后将目光转到苗令天身上,淡然一笑道:“这位是我师兄苗令天,以前为白马教教主,现在已重归魔空门门墙。白马教和碧霞派之名,从今以后,不复存在。” 段挺君脸现诧色,道:“原来是苗教主,真是失敬失敬。苗教主重归魔空门门墙,白马教和碧霞派不复存在,这是何意?” 苗令天嘿嘿一笑,道:“白马教和碧霞派原本就是魔空门弟子,只因误会,暂分了二十年。现在两派合并,重整旗鼓,广大魔空门。”心想天衣帮近年来势力扩张,愈发势大,道出白马教和碧霞岛合并之事,意在威吓于段挺君。 岂知段挺君听了,潇洒一笑,道:“在下来此,也正是为了魔空门而来。” 众人均是一怔,花祈音道:“哦,愿闻其详。” 段挺君道:“在下和羽真子道长原是同门师兄弟,均属魔空门关外旁支。”他说到这儿,更是让众人惊诧不已,原来他和羽真子师出同门,而且还是魔空门的旁支弟子,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花祈音和苗令天等人不知羽真子师门来历,王进却是知道。那天玄青跟他讲述了魔空门和摩尼教之间的恩怨,就说到过曹正龙当年曾经在关外,感激一个回纥牧民的救命之恩,传了那人武功。而羽真子就是那个牧民后代,也成就了关外的魔空门旁支。 段挺君看到众人面露疑惑神色,当下微笑道:“魔空门曹正龙师祖,曾追袭摩尼教主任流云,被打伤后,险些丧命关外。 后来被在下恩师所救,曹师祖就将魔空门武功倾囊相授。羽真子师兄就是恩师的之子。我们师兄弟后来进关就是为了寻找魔空门,寻根问祖。谁知魔空门早在很多年前就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众人听到他提起曹正龙,均是知道这位师祖,正是在曹正龙手中,将魔空门带大,也正是因为这位祖师,跟摩尼教结下了百年宿怨。曹正龙在关外截杀任流云,也确有此事,只是不知在关外还传了弟子,不过仔细想来,段挺君说的倒也合情合理,不像假话。 段挺君接着又道:“我师兄弟二人原想重建本门,但考虑当时势单力薄,唯恐被仇家挑衅,还没建成门派,就先丧命。所以就暗地着手创立了天衣帮,就是等待势力渐大时,再重建魔空门,东山再起。前些日子,我听师兄说,在乌鸡岭,遇到碧霞岛弟子,所施武功,就是魔空门一脉。 “是以在下就急忙启程,来碧霞岛与各位师兄师姐相见,商讨重建魔空门事宜。只是不识海路,在海中航行甚慢,只行走了二十天才到。” 众人心下暗道:“什么寻根问祖,也是想合派的。” 这番话只听得花祈音和苗令天,连连点头。花祈音转头看了苗令天一眼,说道:“没想到我魔空门弟子遍及天下,连天衣帮都是本门属下。以后三派合一,放眼天下,谁与争锋?”说完她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话中之意,将天衣帮看做是魔空门旁支属下,归入魔空门后,自然也要听她调遣。 王进不禁想道:“好像曹正龙是陆玉横的徒弟,老子也算是陆玉横的徒弟,说起来,我跟曹正龙是平辈师兄弟,那我不成了他们师祖了吗?***,花祈音让老子当玉白风徒弟,这辈份不乱了,她还占我便宜。” 羽真子在看了王进一会儿,好不容易等段挺君说完来意,忍不住道:“花掌门,这个少年可曾是碧霞岛弟子?” 花祈音见他手指王进,当下道:“这是我师妹玉白风的弟子,论辈份他还是晚辈,今天是代他师父前来参加聚会。” 王进暗自咬牙道:“老子是前辈!” 羽真子听到他是碧霞岛弟子,还是个晚辈,虽是解析了身份疑问,但对于他这么年轻就练成了一身精深武功,难以索解。羽真子向王进微微一笑,道:“前些时日与这位师侄交过手,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咱爷俩以后多亲近亲近。” 王进忍不住气道:“老子和曹正龙是师兄弟,是你那个师叔什么祖。你比老子矮了两辈,谁是你师侄啊?”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厅中众人顿时脸上均各变色。曹正龙在百余年前就已去世,那时厅中众人都还没出生,更别说这个少年了。他居然出言不逊,不但直呼师祖名讳,还胡说八道,与师祖称兄道弟,不由得不让众人勃然大怒,义愤填膺。 我爱看书 九十六 相邀入门 羽真子霍地站起,怒目暴张,大声喝道:“你竟敢冒充先辈,有辱师祖……你……”他手指王进,气的竟是说不下去,转头望着花祈音,看她如何处置。```` 花祈音面色阴沉,看着王进,目光中杀气大盛。碧霞派众人看到她这般神情,就知道她已怒到极点,立时便要痛下杀手。 玉灵烟伸手在王进头上打了一记,嗔道:“你胡说什么,鬼上身了?我娘就收你这么一个弟子,她要是知道你这副德行,醒来不知该有多伤心了。”说着呜呜哭了起来,眼泪长流,一面双手擦着眼泪,一面偷偷去看花祈音。 王进心下暗暗叫苦,他又是只图嘴上痛快,却是忘了这厅里的众人,都是魔空门弟子,自己占了羽真子便宜,那也等于占了大伙的便宜,他们岂能善罢甘休? 玉灵烟这招居然管用,花祈音脸上神色渐缓,目光也柔和了许多。她站起身来,向苗令天和段挺君道:“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她继而转头看着王进和玉灵烟,冷冷道:“你们二人随我来。”说着转身,向西面侧门行去。 花祈音没有当场发作,倒是大出众人意料,但立时想到她似是不愿对着白马教和天衣帮,当面教训门下弟子。这番把他们二人叫出大厅,还不知要施展什么手段,来处罚王进。碧霞派弟子均知掌门脾气火爆,绝不会容忍王进此等逆行。 苗令天和谭破天早在二十年前就深知她的脾性为人,虽是有心想帮玉师妹的弟子,但这个少年这次闯的祸太大,令他们也无话可说。 王进看着厅上众人,脸上各有幸灾乐祸和担忧之色,心知花祈音不会饶了自己。玉灵烟伸手又在他头上连拍几下,咬牙切齿地从众弟子丛中穿出,跟着花祈音方向走去。 王进站起身,右手向羽真子竖起中指,做个骂人手势,又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大摇大摆而去。一边走,心下一边想道:“老子怕她个鸟,出去这里就她一个人,打不过还逃不了吗?” 他跟在玉灵烟身后,走出侧门,只见花祈音已远远走在数丈之前。玉灵烟芳心大乱,她深怕花祈音会对王进下毒手,默不作声地向前走着,心下却是挖苦心思,在思索计策。 王进在厅中坐着浑身难受,出来倒觉得一阵舒畅,转头看着花丛中的蝴蝶,还撮唇吹了几声口哨。 他们二人跟着花祈音一路走到河边,才止住脚步。 花祈音转过身来,满目凶光盯在王进脸上,厉声道:“你是受何人指派,前来我碧霞岛捣乱?今日你要是不如实道来,我便叫你立时粉身碎骨!”说着脸上浮起杀气,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玉灵烟看着她的脸色,心下害怕至极,怯怯地道:“师祖……” 花祈音立时打断她,喝道:“你先闭嘴,让他来说。”说话之际,仍是将目光紧紧盯在王进脸上,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王进一脸懒散神色,显得对于花祈音的威吓之势,全不在乎,他呵呵笑道:“我受谁指派?花掌门的话我听不明白。” 花祈音怒道:“别在我面前嬉皮笑脸。你年纪轻轻,在魔空门众多高手环伺之下,胆敢挑衅捣乱,若不是背后有人指使,你哪儿来这么大胆子?” 王进右手向背后的焦尾琴上拍了一拍,道:“要说指派嘛,没人指派,不过胆子嘛,是他给的。” 花祈音看到他背上的古琴,很是熟悉,却是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她冷冷道:“你别跟我装神弄鬼,再不说实话,我可没有耐心了。[]” 王进嘿嘿笑道:“广陵散,杯中茶,不世出,琴中剑!”这四句正是陆玉横与韩若霜,拼了个同归于尽,临终前所说的。 花祈音“啊”的一声,脸上怒意顿时转为吃惊之色,她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半步,站稳身形后,呆了半晌,才又重新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目光中满是狐疑。她摇摇头喃喃道:“不会,你年纪太轻,除非你有百岁高龄,才会知道祖师之事。” 她又沉思片刻,才道:“不世出,琴中剑这两句,你是听何人所说?” 王进不经思索道:“陆玉横!” 花祈音随即又满面怒色,厉声道:“胡说,你还想骗我不成?祖师早在一百多年前,隐匿踪迹,我和苗师兄等齐辈弟子,都不曾见过他老人家一面,你又怎能见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自找死路!”话声甫歇,右掌贯满内力,向王进胸口拍去。 这掌打的毫无朕兆,来势如电,王进还是首次遇到出手又快力道又强之人。幸好这些时日来,经历几场惊心动魄的恶战,增长不少临敌经验,对于应对强敌方面,早有心理准备。他提气挥掌迎上,砰地双掌相交,王进只觉手臂酸麻,胸腹间一阵气息阻滞。他心知对方功力强上自己太多,如果硬生生站在原地不动,便会立受重伤。 他双足在地上轻点,随着对方掌力,向后轻飘飘地退出半丈有余,才将这掌力道尽数卸掉。他提气在经脉中运行一周,发觉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玉灵烟被他们二人掌力劲势圈子冲击的向后腾腾腾倒退数步,咕咚一跤坐倒在地。脸上神情痛苦,气色苍白。 花祈音看着半丈之外的王进,面不改色,若无其事,不由吃了一惊,怔怔呆住。自从她来到碧霞岛自立门户,二十年来从未与人动过手,但这些年来,勤修本门武功,功力愈加精纯,自信放眼天下,再无几个敌手。 不料想,这个少年年纪最多不过二十,武功再高,也高不到哪儿去。他竟然能接自己一掌,而毫发不伤,令她难以相信。 刚才双掌相交之际,她已试出王进所使内力,确是属于魔 空门一脉,但其中却是夹杂了有武当内力,还有枯冥心经,这让她更是吃惊不已。 玉灵烟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站起身先是走到王进身边,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王进转头笑道:“你看我像有事吗?” 玉灵烟白了他一眼,撇嘴哼道:“死无赖,这会儿还笑的出来!” 花祈音忽然转身,看着河中水面,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说道:“你背上那张琴是焦尾琴吧?” 王进道:“不错,是焦尾琴。” 花祈音道:“你是怎么得到此琴的,又是怎么知道琴中剑的?”她此时语声柔善,与刚才厉声怒喝简直判若两人。 王进挠了挠头,心道:“这怎么说得清楚,我从茶杯钻了进去,见到了陆玉横和韩若霜那个骚狐狸相斗,要是说出来,她怎么会相信,还不又要骂我胡说八道?”他一边想着怎么说,一边应付道:“这个嘛,是这样的,就是……在一个山洞中,洞中还有一个洞,这个洞里嘛……你饶了我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哭丧着脸,想不到能取信与她的话来讲。 花祈音并不转身,出奇地没有发怒,只是淡淡说道:“你在山洞里见到了祖师的遗骸?还有这张琴?” 王进抓耳挠腮笑道:“对,对,不愧是掌门,就是聪明,一下就猜中了。” 花祈音沉声道:“严肃一点,把当时见到的情形给我细讲一遍。” 王进见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立时沉下脸来,心想:“跟她就实话实说算了,反正自己都抖落出那么多事,想瞒也瞒不住了。再说我学了无妄神功,怎么说也是魔空门弟子,她还能把我怎么样?” 当下一本正经地将在那个山谷洞中,遇到陆玉横和韩若霜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没将钻进茶杯看到当时再现情景之事道出,只是说看到了陆玉横临终遗言,才知道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而隐藏在广陵散中的无妄神功,他也说成,是在陆玉横留下的遗言中学到。 这番话倒也说的若合符节,入情入理,听得花祈音不住点头。她眼望远处山峰,神色间若有所思,良久不语。 王进见她不说话,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转头向玉灵烟做个鬼脸。玉灵烟撅着小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花祈音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无妄神功已练到第八重了吧?” 王进怔道:“你怎么知道?”心想她说话口气怎么跟丘恨月一样,都能猜到自己无妄神功没有练满,心道:“老子那点露出破绽了,一个个都能看得出来?” 花祈音道:“先不说这个了,我有正事跟你说。” 王进听到正事,感到疑惑,心想什么正事? 花祈音接着道:“刚才在厅上,我之所以说你白风弟子,事先已经知道你身有魔空门武功,只是不知你师父是谁。经你道出那洞中之事,看来是无师自通(王进心道:“老子怎么是无师自通,要算也算是陆玉横的徒弟。”),所以就想让你归入我碧霞派门墙。” 王进愕然道:“什么,让我入碧霞派?” 我爱看书 九十七 一口误咬 玉灵烟也怔怔看着花祈音,不知她到底是何用意。(.好看的小说) 花祈音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二人,淡然一笑,道:“刚才在厅上,你们也大致听得明白,魔空门是因何解散。二十年中,风流云散于各处弟子不少,但均是零零散散,不成气候。唯有大魔头、白马教和碧霞岛,才算得上是鼎足之势。 “论势力当首推白马教,教众万余,但教中高手不多。若论实力,当然非我碧霞派莫属,当年魔空门南宗一支,几乎完好无损。不过要是重整魔空门,凭借本派这些弟子还是力有不足。现在凭空又冒出一个天衣帮,为关外旁支,再加上大魔头相争,本派很难拔得头筹。”她讲到这里,看着王进,目光中充满了殷切之色。 王进已经明白她的意思,道:“你是想让我加入碧霞派,增加你们的实力,去夺取魔空门掌门位子?” 花祈音目光中颇有赞许之色,道:“不错,在玄冰洞中,我第一次见你,就感到你身上散发着迫人的真气,你还能察觉到我的来势,当时就断定你是功力不凡的高手。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让你随灵儿一起前来参加聚会。” 王进“哦”了一声,心道:“这个花祈音还真是工于心计,她在玄冰洞就看出我内力深厚,当即就打算好了要拉我入派的想法。”他当下摇摇头道:“可我是陆玉横的徒弟,比你们辈份都高,要是入了碧霞派,这辈份怎么算啊?”他说着还不忘偷偷去看花祈音,察颜辨色,怕自己这么胡说,惹怒了她。 花祈音面色平静,对于他的话丝毫不以为忤,只是平缓地道:“你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祖师的秘籍,修炼成了神功,算不上是祖师的弟子。但终归说来,还是我魔空门传人,这一点毋庸置疑,让你入我碧霞一支,倒也合情合理。你如果没什么意见,就算是我花祈音关门弟子了。”说完眼望王进,目中尽是期许神色。 花祈音身为碧霞派掌门,又是天下一等一高手,别人做梦都想拜在她的门下。碧霞岛弟子百余人,但她的弟子却是寥寥无几,就连柳豪雨和冰清都是万长春的徒弟。她说到要收王进为关门弟子,已经是破例收作最后一个徒弟。看来拉他入派,其意甚诚。 王进却是脸有难色,心道:“老子转眼从师祖辈份要降做徒孙,这不是赔本了吗?”他想着花祈音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能说得到了陆玉横的秘籍,就算是陆玉横徒弟了。要是这么说,起初广陵散还是从忘忧仙子手中得到,应该算是她徒弟,也到不了师祖辈份。想到忘忧仙子,不禁想道:“她手里怎么会有广陵散呢?她跟魔空门又有什么关系?” 花祈音不知他脑子里又扯的远了,还以为对于入碧霞派难以抉择,她似有深意的一笑,道:“你刚才在厅上胡言乱语,将所有人都得罪了。如果不当我弟子,恐怕你很难能活着离开碧霞岛!” 王进点点头,心想这话不错,已经激起了众怒,自己要是得不到她的庇护,怕是难以逃离碧霞岛。这不同于中原,四面皆是茫茫大海,没有船怎么逃得走? 他咬牙下了决心道:“好,我就入你们碧霞派,不过不当你关门弟子。” 花祈音脸色一沉道:“莫非还要当师祖不成?” 王进嘿嘿笑道:“怎么敢,我还是当灵儿母亲的徒弟,前面你也是这么介绍了,反正都是碧霞派的,当谁的弟子也是一样。” 玉灵烟听了立时笑靥如花,在他肩上轻拍一下,笑道:“看不出死无赖,还有点良心。” 花祈音脸上神色舒缓,点头道:“好,谁的弟子无所谓,只要能为本派尽心尽力,那便行了。” 王进心道:“老子入了碧霞派,在岛上活动就更方便了,一定会尽心尽力去找珍珑天宝,这个你老就放心吧。”他心中这么想,嘴上却道:“当然,入了碧霞派,就要为本派出力。” 花祈音脸上笑意渐浓,看来收了一个高手入派,心情颇为不错,她向二人道:“你们先不要回厅了,就在外面待会,我去给他们解释。”说着转身向厅中而去。 玉灵烟待花祈音走远,才拍着胸口,道:“刚才出来时,都快吓死我了,还以为她要杀你。没想到是要拉拢你入碧霞派,这样倒好,省了我不少心思。” 王进看着她,怔道:“你省了什么心思?” 玉灵烟白了他一眼,道:“当然是想着怎么救你了,死无赖,大笨蛋!” 王进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凭空又多加了一个大笨蛋的称号,苦着脸道:“我还以为你有别的心思呢。像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貌胜潘安,气死周瑜,人见人爱……” 玉灵烟瞪大了眼珠,啐了他一口,嗔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就你这张苦瓜脸,还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胜不胜潘安不说,气死周瑜那是肯定的。” 王进走到河边,坐到一块石上,笑道:“对啊,我要是生在三国时期,就这长相,小乔定然会相中我,那就气死周瑜了。” 玉灵烟连呸了几声,撇嘴道:“当真是恬不知耻,你这副尊容,天下第一丑,人见人怕,这才气死周瑜了。” 王进“哦”了一声,脸上一股坏笑,道:“我这么难看,都没把你吓跑,上次还抱着我哭了一夜……” 玉灵烟立时打断他,怒道:“不许再提这件事,否则我跟你没完。”说着怒目瞪视着他。 王进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下去,只是笑个不止。 玉灵烟轻喝道:“不许笑!” 王进很是听话,硬生生停住笑容,不过脸上神情转变太快,显得颇为滑稽,倒令玉灵烟捧腹笑将起来。王进心下暗骂这鬼 丫头,又在耍自己。他沉着脸道:“我脸上不笑,心里偷偷笑。” 玉灵烟止笑道:“心里也不许笑。” 王进向她做个鬼脸,道:“我心里笑不笑你又不知道,除非你把我开膛破肚,拿出心脏来,才会知道。”说着一脸得意之色, 玉灵烟美目圆睁,闪身到了他身前,右手一把揪住他的胸前衣襟,道:“你以为我不敢把你心挖出来?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说着左手成爪,就向他心口抓落。 王进知她是在开玩笑,但受到袭击,不由自主出右手握住了她的左手。玉灵烟没有他力气大,挣了几下没有挣脱。右手松开衣襟,向心口抓去。王进伸出左手,闪电般又将她右手握住。 玉灵烟双手交错地被王进紧紧握着,她用尽了全身力气,都难以撼动一丝一毫。突然间,她目光中闪现羞色,啐道:“快放开我手了,死无赖!” 王进得意地笑道:“就是不放,看你用什么来挖我的心。不过我教你个法子吧,你可以用嘴来咬。” 玉灵烟由于易容带了面具,看不到脸上表情,但眼中神色是愈来愈羞,耳根处一片通红。她看到王进不肯放手,咬牙道:“好,我就把你心咬碎了!”说着弯腰张口,露出一排玉牙,向王进胸口咬落。 王进看着她恶狠狠的目光,用力咬了过来,心想这丫头当真要咬,那可不是玩的,看她这口下去,还不咬下一块肉来。他吓得连忙弓身向后一缩,由于还握着玉灵烟的双手,竟是连她一块跟着向怀中带去。 玉灵烟登时立足不定,脚下一个趔趄,身形向前俯冲,这口没咬到王进胸前,倒是不偏不倚,正好咬在他的嘴上。 王进痛的想张口大叫,却也无能为力,此刻嘴唇还被咬在玉灵烟口中,张也张不开,只是呜呜了几声,连忙松手放开了她。 玉灵烟没想到居然会咬到他的嘴上,顿时想起了他们二人初时见面,他把自己压在下面,也是无意间嘴唇吻在一起,脸上一阵发烫。她见事已至此,索性狠狠的咬了一口,才双手掩面,转身飞也似的向一旁逃走了。 王进怔怔地坐在那儿,心里只是怦怦直跳。他感到嘴唇上火辣辣的疼痛异常,伸手在唇上轻轻摸了一下,不禁痛的呲牙咧嘴。他看到手上有淡淡的血迹,竟然都被要破了。按理说被咬这么重,该是怒不可遏,他心下却是一点都发不出火来,反而还隐隐有点欣喜。 我爱看书 九十八 席间恶搞 王进在河边坐到中午,也不知道玉灵烟逃到哪儿躲了起来,一直没看到她的人影。[.超多好看小说]~~~~他百无聊赖之际,站起身来,沿着河岸,哼着小曲,来回踱步。不一会儿,一个蓝衫弟子前来叫他去厅中用饭。 他没从大厅侧门进入,远远绕了个圈子,到了正门进去。只见厅中座椅已经撤去,摆上了酒席,有十几桌之多。原在厅中众人,包括年轻弟子,也都坐在席间。 为首一桌,苗令天坐了首位,段挺君和羽真子坐在其侧,花祈音和万长春在主位相陪。依次是白马教和天衣帮等人,有云端和钟良道相陪。后面就是碧霞派长辈高手,和一众年轻弟子。 王进先是看到花祈音发向他点点头,也没叫他过来坐。王进看着每张桌子座无虚席,大是懊恼,心道:“这也没管事的,让老子坐哪儿啊?” 他在其中一桌上,看到了玉灵烟的身影,那张桌上竟然还有柳豪雨和冰清在座。玉灵烟其实早就看到他进来,就是不打招呼,只是低了头,不与他目光相接。 倒是冰清看到他,点头一笑,示意叫他过去。王进看到那桌还有一个空位,就从席间穿过,来到冰清和玉灵烟中间坐下。刚坐定,就感觉到了,周围有数道充满敌意的目光,向他逼视而来。不用抬头去看,就知道这几人中,必定有柳豪雨在内。 他转头先向冰清笑道:“好久不见,冰清姑娘越来越漂亮了。” 这句话立时惹来两个人同时冷哼一声,他斜眼看看四周,只见柳豪雨满脸鄙夷之色,用很不友好的眼神看着他。玉灵烟目光阴沉,似是对他的油嘴滑舌,大为不满。其他五个年轻弟子,也均是神色不善。 冰清冷酷的脸上,居然微微一红,小声道:“想不到楚师兄原来就是本门弟子,还是玉师叔的高徒。” 王进猛地点了下头,笑道:“是啊,从小就拜在了师父门下,就是一直住在中原,前几天小师妹找到我……” 他手指玉灵烟,一番胡说八道,话还没说完,玉灵烟嗔道:“谁是你小师妹,想得美。” 王进看着冰清笑道:“还以为你们都不相信呢。” 冰清低声道:“刚才掌门师叔已经暗中传下话来,证实你就是玉师叔的弟子,要不大家也不会相信。” 柳豪雨曾经在乌鸡岭和春雨阁,亲眼所见他与各大高手相斗,武功深湛,自己不是敌手。他虽是看着王进不顺眼,但也不敢发作。刚才比武又输了一场,心下郁闷至极,端了酒壶,自斟自饮,也不与旁人相让。 其他五人都是柳豪雨的师弟,看出柳豪雨很是厌恶王进,加上刚才王进出言不逊,自称高辈,人人对他均是不满。这几个人相互使个眼色,各自会意。 其中一个叫贾大成的师弟,从柳豪雨手中夺过酒壶笑道:“师兄,你怎么只顾一个人喝酒,这位楚师兄新来乍到,咱们也该敬上几杯啊。” 柳豪雨哼了一声,脸色铁青,道:“随便。” 贾大成站起身,拿过一只碗来,倒满了酒,双手捧到王进面前,道:“楚师兄,小弟贾大成,今日初次相见,一碗水酒,不成敬意。” 王进早就看出他们几人有问题,心知贾大成其意不善,给自己倒了一大碗的酒,明摆着是要灌他。但人家敬酒也不能不给面子,只得伸手去接,才欲说上两句客套话,谁知贾大成双手轻轻一抖,酒碗口朝下向王进怀中跌落。(.无弹窗广告)他本事再大,也只能接住酒碗,不致摔在地上,却是阻不住满碗的酒洒落了一身。顿时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贾大成假装神色慌忙,急道:“哎呦,不好意思啊,楚师兄,小弟一时手滑,洒了你一身,真是该死,我来跟你擦擦。”说着绕过冰清,来到王进身后。 王进看着其余几人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知道这是他故意恶作剧,心下腾地火起,便欲发作。但见对方笑脸赔罪,自己若是发怒,倒显得小气了。他忍气道:“不用了,我自己来擦吧。” 贾大成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道:“还是我来吧。”说着从王进身后伸过手来,用手帕去擦他身上酒水。不料贾大成臂肘正好蹭到了桌上的一盘菜,一下带的菜汁淋漓,又尽数扣到他的身上。贾大成手忙脚乱地赶紧一阵划拉,弄得他身上到处涂满油污菜汁。 王进心下再也忍不住,才欲张口,冰清却是冷冷道:“贾师弟,你这是干什么,是诚心要楚师兄出丑不成?” 贾大成平时很畏惧这位冷峻的师姐,见她识破自己意图,急忙低了头,逃回自己座位。其他四个弟子,强自忍住笑意,都是低了头,自顾吃菜。 柳豪雨冷笑道:“师妹,大成也是无心,他怎么会诚心让你的楚师兄出丑呢?” 众人都听出他话中充满火药味,把王进说成了她的师兄,与自己毫无关系。 冰清脸色难看,只是气道:“师兄你……” 王进将身上的盘子,拿到桌上,一边用手把菜叶拨到地下,心下暗骂:“***,跟老子玩阴的,那就继续玩下去,老子奉陪到底。”他将身上菜汁都抹下,脸上转为笑意,道:“不怪贾师弟,是我不小心,呵呵。不要因为这事扫了大家的酒兴,继续喝酒。” 玉灵烟看着他举在胸前,满是油腻的双手,皱着眉头给他递过一块手帕。这时冰清也递过一块手帕,王进转头向两人一笑,表示谢意,一手接过一块,在手上擦拭。 玉灵烟伸手将自己那块手帕,夺了回来,丢到地上。王进看着她只是苦笑,玉灵烟白了他一眼,道:“亏你还笑的出来,咱们回去吧,给你换身衣服。” 王进摇头道:“吃过饭再换吧。” 玉灵烟见他 出丑,满身酒水油污,却还不走,心下暗骂他不可理喻,转过了头,自顾生气,不再理他。 柳豪雨暗自冷笑,心想他被人耍成这样还不离开,这个眼中钉坐在这儿,自己浑身都觉得不自在。他又向五个师弟使个眼色,示意让他们继续耍点手段。 贾大成旁边的一个师弟刘水聪,在万长春门下弟子当中,武功仅次于柳豪雨,比之冰清都高上半筹。他平时不苟言笑,城府极深。此时站起来,端起一杯酒,道:“在下刘水聪代几位师弟向楚师兄陪个不是,先干一杯。”说着仰头喝下一杯。 他又倒上两杯,端起一杯递到王进面前,道:“小弟代他们敬师兄一杯。” 冰清知道这个师弟,素来与人和善,不是恶搞之人,当下也不做声。 王进此时不管是谁,心里都加强了戒备。他微微一笑,伸手去接酒杯,还防范对方又要撒酒。他右手握住酒杯时,谁知刘水聪却不放手。他开始并未在意,只是轻轻向回拉了一下,竟是没有拉动,才知对方又在耍自己。 刘水聪暗运内力,就是想让王进拿不过酒杯,显出是给他敬酒不喝,其意不诚。刘水聪自以为在门下齐辈当中,除了寥寥几个师兄,才胜过自己。眼前这个少年,只不过是以前玉师叔在中原收的一个弟子,多年没有传他武功,能厉害到哪儿去。 王进脸上浮起一个难以琢磨的笑容,右手食指和中指环到对方手上,暗自催加力道。刘水聪立感他的两根手指,就似铁箍一样,将自己手指牢牢捏住,只觉得手指一阵奇痛无比,几欲断折。王进仍是笑容不改,道:“都是自己兄弟,不必客气。” 刘水聪脸上神色微变,连忙回抽手指,哪知被王进捏住,竟是情势逆转,想收也收不回了。他连催了数次力道,均如泥牛入海,毫无功效。他只憋的满脸通红,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强自咬牙没有痛的叫出声来。 柳豪雨和其他四个师弟,看出刘水聪情形不妙,但柳豪雨知道王进武功,想帮也帮不上忙,只是暗暗焦急。 冰清皱眉道:“楚师兄,你就放过刘师弟吧。” 王进这才松开手指,刘水聪如释重负,手指被捏的都麻木不仁,手上一颤,酒杯滑落。王进右手顺势接住,举杯喝下,笑道:“谢谢刘师弟。” 众人都看到刘水聪右手手指上,有两道深深乌黑指痕,均感惊诧不已。刘水聪早已被捏的胆寒心惧,只是勉强笑了下,坐下身形。他心下暗想,这个少年怎么会如此厉害,要不是对方手下留情,再加上半分力道,自己这几根手指都要被捏断了。 这五个师弟见王进露了这一手,谁也不敢上前再闹了,俱各垂下头来,默不作声。 这时却有一个少年弟子,走到刘水聪身边,道:“刘师兄,咱们换个座怎么样,我见到了故人,要与他喝几杯。” 我爱看书 九十九 又逢情敌 王进听着话声很熟悉,不禁转头看去。这个少年已经坐在刘水聪的位子上,脸色虽然有些憔悴,却是掩不住相貌英俊。这少年正面带冷笑紧紧盯视着他,目光中颇含敌意。王进看着非常面熟,却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脑子里在不停的搜索着记忆。 那少年嘿嘿冷笑道:“怎么,想不起我是谁了?”说着有意无意地,举起右臂,却是没有右手,齐腕而断。 王进恍然间想起,这人就是周冰师兄凌空荡。在他刚刚来到古代的那个晚上,凌空荡为了相救周冰,被万九峰斩断了右手。那天虽有月光,但毕竟是晚上,他的面容看不太真切,要不是看到断臂,还真是想不起来。 王进想到,凌空荡原本和周冰同门师兄妹,青梅竹马,却是为了指腹为婚而生生拆散。最终落得个断手伤残,性情大变。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当然无可厚非的要落在楚三少爷头上。他虽然是冒牌的,但却逃脱了不干系,他和周冰名份已定,只差洞房了。 众人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渊源,均是诧异地望着他们二人。 王进也觉凌空荡确实有点可怜,不过随即想到,他为了保住性命,变得卑鄙无耻,又是感到非常厌恶。 凌空荡见王进默然不语,冷冷道:“没想到你楚三少爷,就是那天晚上的志诚君子。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还在装模作样,假装不认识师妹,当真阴险狡诈,卑鄙无耻。” 王进不由一怔,心道:“靠,我成卑鄙无耻了,这家伙还真会血口喷人。”他看着凌空荡,很有风度的一笑,道:“凌老兄,我是不是卑鄙无耻,你说了不算。” 凌空荡轻蔑的笑道:“我说了不算,那谁说了算?” 王进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我娘子,周冰!”说完哈哈大笑几声,又道:“这世界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事多了,所以你恨我这是应该的,不然就不正常了。不过我告诉你凌老兄,你可以在心里想想我娘子,证明她很有魅力,但是不能有什么非分之想。”他满脸得意的笑容,目的就是气对方。 凌空荡果然气的浑身颤抖,咬牙切齿道:“周师妹本来是属于我的,却被你这个无耻之徒横刀夺爱,就是将你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王进啧啧道:“老子又没抢亲,我与娘子你情我愿,请问我无耻在哪里?我横刀夺了谁的爱?”他说话一时没注意,老子脱口而出。 众人听到他的粗话,均是纷纷皱眉,柳豪雨更是大加鄙视。玉灵烟霍地站起身来,冲着他没好气道:“当真粗俗无鄙!”说完转身,向厅外疾步而去。其实她是受不了他们,一直在围绕着周冰谈论不休,至于王进的粗口,她却并未介意。 王进被玉灵烟骂了一句,觉得老大没趣。抓起酒壶,倒了一杯喝下,心道:“***,刚才就觉得这酒淡淡没什么味道,这也是人喝的酒?” 凌空荡冷冷道:“别以为你现在也成了碧霞派弟子,我就不敢杀你,周师妹是我的人,她迟早会回到我身边的。”他双目通红,充满仇恨的望着王进,看样子,要不是身在此间,真是恨不得马上就上去动手。 众人从他们对话中,已经听得明白,二人之间是有情仇。凌空荡断手后,拜入了碧霞派,早与各位师兄弟相熟,这几个师弟也都与凌空荡交好,他们心里认定,是王进横刀夺爱,均是打心眼里看不起他。 王进看着一个个,都是面露鄙夷之色,越想越气。吃个饭也这么窝囊,先是被搞恶作剧,而后又碰到情敌,被玉灵烟骂,当真觉得大没面子。他心想这顿饭不吃也罢,都吃了一肚子气,伸手将酒杯啪地拍在桌上,站起身来,冷声道:“只要你有本事,随时可以来杀我,老子奉陪到底!”说完转头,扬长而去。 冰清看到王进走时,神色大是不爽,心下也极是不快。她皱眉道:“凌师弟,大家以后都是同门师兄弟,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以性命相拼?”她也起身向厅外去了。 凌空荡才欲当着桌上几人,说上几句狂话,却发现身边几人,都怔怔地看着王进座位前的桌上。他好奇地顺着几人目光看去,也不禁呆住。原来王进临走时,用力将酒杯一拍之下,深深嵌入了桌面上,而酒杯丝毫无损,连条裂缝都没有。 众人均想,要将酒杯拍入桌面不难,难就难在酒杯完好。这份内力,这个桌上之人,谁也觉得是难以相比。 王进走出大厅,远远看到玉灵烟已经过了小桥,他才要追上去,就听到身后冰清语声传来道:“楚师兄,你等等。” 他停住脚步,转头看到冰清从厅中走出,来到近前,向他微微一笑,道:“我没胃口,咱们去河边走走吧。” 王进不由转头去看玉灵烟,见她身影已经隐没在树林之间,他这才点点头,道:“好。” 他和冰清并肩走在河岸,漫步而行。王进心中还在生着闷气,一时没有心情开口说话,冰清也是垂头不语,只是默默地向前。 走了一会儿,王进心下稍微舒畅了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道:“冰清姑娘,那个凌空荡是怎么进的碧霞派?” 冰清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姓沈,以后叫我师妹吧。”她答非所问,却是将自己的姓说了出来。 王进笑道:“原来冰清姑娘姓沈,哦,不对,应该叫沈师妹。” 沈冰清没有理会他如何去叫,目视前方,缓缓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龟山上相见吗?” 王进点头道:“怎么会忘,沈师妹拿着长剑,一直指着我,当时吓得差点趴下了给你磕头。”他说完想起旧事,不禁哈哈大笑。 沈冰清嫣然一笑,用手理了下云鬓,姿态优美至极。玉葱般的手指,在眼光的照射下,更加显得白如透明。王进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不由呆住,心想她的姿色虽然比不上玉灵烟,但也算是难得的美色了。在她平时冰冷严峻的面孔上,很少能看到这般笑容,其实她这样笑起来,也是非常动人的。 沈冰清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脸上微微一红,垂下头来。她目光望着地下,说道:“就是那晚,你被成大侠抓走后,我们在山中寻找玄青踪迹,却是发现了凌师弟。他当时伤口处失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风师叔心有不忍,就将他救了回来。是以你在乌鸡岭没有见到风师叔,是她带着凌师弟回岛了。” 王进“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那他现在是谁门下弟子?” 沈冰清道:“我回来岛上才听说,他资质极佳,聪慧过人,很得众位前辈喜爱,虽然断了一手,但钟师叔还是收了他做弟子,并且教了他一路左手剑法,现在在碧霞派年少一辈中,已属佼佼者。” 王进心想:“那晚听到老婆跟凌空荡对话就能听出,她对师兄的仰慕之情,这人肯定是个人才。怎么这世上总出那么多人才,老子觉得站他们跟前,都矮半截。” 沈冰清讲完了凌空荡入派经历,见他不语,也就不再说话。王进本想说说当时凌空荡在那个山谷中,变的如何卑鄙无耻,但忽然想到,这难免要牵扯到周冰。心想在美女面前,讨论自己老婆,是非常大煞风景的事,还是不说了。 他们顿时陷入沉寂之中,只是向前缓缓而行。正在此时,蓦然听到一阵钟声传来。 沈冰清道:“我们回厅上去吧,这是召集门人的讯号。” 二人回到大厅时,酒席已经撤掉,又重新摆上了桌椅。刚才吃完饭出去的弟子,这时正陆续进来。王进仍是坐在那张椅上,看到对面居然还是羽真子,心下老大不快。他转头看到面带笑容的苗醉墨,也正向他看来,王进向她眨了下眼睛。苗醉墨伸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胸口,掩嘴轻笑。 王进向胸口衣襟上看去,才想起刚才被贾大成恶搞,弄的胸前全是油污。他向苗醉墨做个鬼脸,转头看到苗翼铁青着脸,正目含敌意的盯着他。王进暗叫不妙,他这样跟苗醉墨挤眉弄眼的,不被苗翼以为在调戏妹妹才怪。 这时花祈音见弟子均已到齐,向众人环视一周,厅中立时安静下来。当她看到王进狼狈模样时,不禁眉头紧皱。 她又转头看了段挺君和苗令天一眼,三人之间交换了一个眼色,各自心领神会,她才点点头,大声道:“经过席间议定,我们碧霞派、白马教和天衣帮,三派合并已成定局。但掌门之位,仍是以比武定夺。上午那场苗师侄和豪雨的比试结果,仍然算数,那就是我碧霞派已经先输一场。” 说到这儿,厅中立时议声鼎沸,似是对于这样决定,均都以为碧霞派太也吃亏 我爱看书 一百 齿痕犹在 苗令天道:“花师妹,我看上午那场比试还是不要作数了,否则显得白马教和天衣帮占了便宜。”说着眼望段挺君,看他如何表态。 段挺君点头道:“不错。小弟前来只是想加入魔空门,其实并无争夺掌门之心。小弟等人初来,花师姐一支就先输一场,小弟心下颇为不安。既然苗师兄也如此说,比武还是从头来过吧。”他话虽说的漂亮,无心觊觎掌门之位,但众人也都听出言不由衷。 花祈音脸色一沉,道:“怎么,难道你们笑我碧霞一支没人了吗?上午输了一场,我们岂能赖账,两位不必多说。” 柳豪雨对于上午输给苗翼,深以为耻,此刻经他们不断提起此事,脸上通红,低低垂下头去。 苗令天和段挺君见她坚持己见,心下也是暗自欣喜,毕竟碧霞派先输一场,少上一人,对他们都是非常有利。 花祈音见他们均是默然不语,然后又道:“不过比武方法却要改上一改,改为比武打擂。每派各出五人,不论辈份尊卑,武功强弱,由各派分派上场。被打下擂台者,便会失去再上场的资格,最终谁能力压群雄,最后站在台上不倒,那便是魔空门掌门人了。二位对这个方法可有意见?” 苗段二人各怀心思,均是不语。苗令天心想花祈音果然狡诈,她口口声声说碧霞派先输一场,结果把比武方法改了,这样倒是对碧霞派大大有利,再挑四个高手上阵,倒是很轻松。白马教来碧霞岛总共五人,那要全部上场了,看来这也是花祈音精心设计好了的。 段挺君却是并不这么认为,反正带来七人,分派上场倒有选择余地。只是想到带来这七人当中,羽真子武功精深,其余都不是顶尖高手,怕是会早早败下阵来,到时他和羽真子难免要应付对方两派车轮战,看来想要得到掌门之位,实为不易。 苗段二人均在暗自寻思,找一个有利于己方的比武方法,一时间都是沉吟不语。 花祈音看着二人,脸上浮起一丝冷笑,一闪即逝。她朗声道:“既然二位都没什么异议,那就这么办吧。”她不等二人开口,就单方面宣布结果。 苗段二人均是一怔,但她已经说出此话,如是再去力争,倒显得自己等人气量太小。二人心下暗骂花祈音阴险霸道。 这时厅中一片哗然,碧霞派自是察觉到掌门这个方法对于己方有利,不再做声。而白马教和天衣帮却是有点躁动,他们均是心下不忿,暗下指责花祈音做事不太地道,刚才哪是商量,是她独裁才对。 王进心下暗笑,不由想道:“这个花祈音手段就是厉害,随便掉个花枪,就把他们涮了。她这个想法,估计在河边让我入派的时候就想好了。看来她让我入派,就是为了去耗苗令天或段挺君的内力,等最后她再一击成功,夺了掌门位子。” 花祈音笑吟吟地看着众人,等着他们议论一阵,才轻拍一下手掌,众人均是安静下来。花祈音道:“白马教和天衣帮各位都是远道而来,旅途劳顿,今日下午就不比了。明天上午,在演武场搭建擂台,举行打擂比试。每派中抽出一人,作为本次比武公证,如若对其中有何质疑,可当场提出,以供大家商讨。” 苗段二人心想,比武方法你都做主了,这什么时候比武的小节,更加不用商量了。他们二人均道:“也好。” 花祈音目光在众人当中扫视一圈,看到羽真子目光阴冷地望着王进,说道:“羽真子师兄,刚才小妹已经讲明,白风弟子出言不逊,辱及师祖,罪不可赦。但念在白风师妹身中剧毒,昏迷五年未醒,尚需弟子照料。所以还是看在白风师妹的面上,饶他一次吧。” 羽真子转过了头,冷哼一声,显是要饶过王进,极不情愿。 花祈音看着王进道:“你向羽真子师伯磕头认罪吧,再向厅中各位道歉,希望大家都看在你师父面上,不再追究此事。” 她把玉白风搬了出来,白马教和碧霞派众人都是心有怜惜,就是王进不道歉,大家也都不会深加追究。 王进却是心下一怔,想道:“什么,要老子跟着贼道磕头,打死也不干。”他假装没有听到,眼望大厅门外,若无其事。 花祈音立时脸上蒙上一层寒霜,大声道:“白风弟子,你没听到吗?”她其实到现在也只知道王进是楚家三少爷,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以将他叫做白风弟子。 王进明知道是叫自己,就是不理。他身旁是花祈音十师弟曲卫康,轻轻用臂肘碰了他一下。王进这才转头,故作讶然道:“掌门是在叫我?” 花祈音脸色阴沉至极,冷冷道:“除了你是白风弟子,这厅中还有谁是?” 王进转头向四周望望,心道:“鬼丫头都不在,这里除了老子,还真是没有别人,看来赖是赖不掉了。”他转回了头,笑道:“刚才心里在想事情,一时脑子走私,没有听到,不好意思啊。” 众人见他油嘴滑舌,不服掌门教化,均是暗自摇头,对这个白风弟子,大失好感。 花祈音冰冷目光紧紧盯在他的脸上,沉声道:“你先跟羽真子师伯,磕头赔罪,然后向大家谢罪道歉。” 王进心下暗暗叫苦,这分明是逼着赶鸭上架,没得选择。他眼珠滴溜溜地乱转,看着众人,突然伸手捂住肚子,皱眉叫道:“哎哟,刚才吃坏东西了,肚子好痛。我先去方便一下,回来再认罪。不好意思,等不及了……”他说着起身窜出,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一溜烟奔出了厅门。 他逃出厅来,脚下一刻不敢停留,施展轻功,风驰电掣般,越过了小桥。厅门外和桥边守卫 弟子,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已经到了河对岸。均是揉揉了眼睛,怕是自己看错了,从来没见到过有人如此快的身法。 王进一口气奔回玉灵烟家门外。还没进屋,就见玉灵烟从她房中走出,俏生生的立在门口。她此时已经去掉了面具,一张俏脸,眉目如画,光艳逼人。微皱着双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王进转身来到她身前,笑道:“还在生气啊?” 玉灵烟一语不发,扭头回屋,王进才欲跟进,砰地房门却是紧紧关闭,他若不是及时后撤半步,差点将头撞到门上。 王进右手摸着后脑勺,苦笑一下,回到自己屋中。他刚除去鞋子,躺倒床上,就听到屋门呀的开了,玉灵烟板着脸,将手中一件衣服,用力甩到他身上。 他咧嘴嘿嘿一笑,也不敢说话。这鬼丫头的脾气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多说无益,只会招来不快。他从床上坐起身,就去解衣扣,忽然看到玉灵烟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不禁一怔,她不走自己怎么换衣服? 玉灵烟看了他半晌,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王进也不知她为什么发笑,阴转晴天,总是好事,当下跟着傻笑。玉灵烟又蓦地收住笑容,白了他一眼,气道:“还以为楚三少爷做了碧霞派弟子,得到花掌门重用,就忘了我这个可怜的孤儿了,谁知道还会回来,真是难得。”说着眼圈一红。 王进被说的头上差点见汗,心想鬼丫头不知道在哪儿生了气,找借口要撒在自己身上。他苦着脸道:“天地良心,我要是忘了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玉灵烟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忽然又掩嘴笑了起来。 王进差点想扇自己一个耳光,明知道她诡计多端,不能轻易心软,不想还是着了她的道,逼得自己都发了重誓。玉灵烟竟然笑个不停,王进越听越是有火,怒道:“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又被你耍了一次吗?” 玉灵烟指着他的嘴唇,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更是说不出话来。 王进瞪了她一眼,从怀中摸出铜镜一照,立时看到自己唇上圆圆一圈细密齿痕,兀自红肿。他心想难怪众人见到自己,眼光都是很怪异,还以为是衣服油污所致,原来是嘴上咬痕惹来的。 他翻起白眼,没好气地看着玉灵烟,道:“下次不许亲的这么重,要轻一点,不然我没法向别人交代。” 玉灵烟登时红霞扑面,感到羞惭不已,嗔道:“胡说,这哪是亲的……”说到这里脸上更红,想到这种事没法解释清楚,只会越说越往里绕,自己更加难为情。她狠狠瞪了王进一眼,跺脚逃出房门去了。 王进一边解着衣扣,一边哈哈大笑,他扳回一局,心下大感痛快。换完衣服,心想:“先美美睡上一觉,把昨晚的补回来,今晚有了精神,再去探察一遍。” 我爱看书 一百零一 神秘琴声 他这一觉睡到天黑。晚饭时,严叔告诉他,碧霞派来人通知,让他明天一早赶到演武场。王进心想花祈音没有再追究自己,那说明自己这颗棋子在她心中是极为重要的,看来明天上场是肯定了。 玉灵烟垂首闷头吃饭,就是偶尔说句话,也不抬头,似是很怕与他目光相接。吃完饭,放下碗筷就匆匆回房去了。王进怔怔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暗自纳罕,心想这鬼丫头又怎么了,今晚好像怪怪的。 他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阵,等到午夜时分,从床底下摸出昨晚那块蒙面布,蒙在脸上。从窗中跳出,心想昨晚这岛上大部分地方都去过了,就碧霞派居所没去过,今晚就去那儿探查一下。想到那儿今天不但有碧霞派一众高手,还有白马教和天衣帮的精英,现在那儿真可谓是龙潭虎**。 他竟是有种莫名的兴奋,那儿高手越多,情势越严峻,他也觉得更加刺激。 今晚没有月亮,四处漆黑一片,他只能凭借感觉,寻找方向,往碧霞派居所前进。奔了不到一半路程,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已能模糊看到身周情景。 当走出树林,他便屏住呼吸,深恐有门派内高手夜巡,有一丝微弱气息也能察觉出来。他猫着腰,向前一阵慢行。眼前不远处,依稀看到有河水景象。他知道桥边肯定有弟子守卫,那儿是不能过了。但是七八丈宽的河面,要想一跃而过,不发出一丝声息,却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他绕到了西侧河边,转头四处观察,察觉不出有何异样。他轻轻蹑足下到河里,慢慢游了过去。上到对岸,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他看准了大厅的位置,那是处在这片宽广之地的最中央,施展轻功向厅后行去。 刚走出没有几丈远,只见大厅左侧一个房间内亮起灯火,紧跟着一声冷喝道:“谁?” 话音甫歇,一片房舍窗中,均都亮起,立时传来房门打开声音,有不少黑影从屋中窜出,直奔他的方向而来。 他心下暗叫糟糕,按说自己轻功不是很菜,这样还能被他们发现,说明广场中布下了不少机关,自己就算不发出声音都会触及,最终被发现。他心想还是溜吧,刚才那个喝问的声音,就是花祈音,单她一个就打不过,更别说这里高手云集。他转头便向回奔去,脚上加力,到了河边,双手握住垂柳,向前一荡,轻轻巧巧地落在对岸。 刚刚站定身形,就感到一股劲风拂体而至,他顾不上多想,双掌运上全力迎上。砰地四掌相交,他被对方强劲的掌力,推的不禁向后退出半步。而对方比他也好不了多少,竟是腾腾腾退出数步,才站稳身形。 那人冷冷道:“阁下是谁,是怎么来到碧霞岛上的?” 王进听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应该是花祈音的哪个师弟,曾在厅上说过话。他心下暗惊,碧霞派中果然高手如云,铁风和冯大洪的身手他是知道,而这个人比铁、冯二人武功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敢在此耽搁时间,后面还有不少人追来,一会儿被众人围住,就不好脱身了。他也不说话,生怕话声露出马脚,被认了出来。他扬起双掌,运上十成力道,向前击去。那人似是迫于他掌力惊人,不敢硬接,向后疾退。王进乘势转身,向南急窜而去。 那人冷哼一声,发力在后面急追不舍。过不多时,又有几个人的脚步声跟上。 铁风的声音响起道:“前面那厮是谁,敢夜闯碧霞派。” 那人道:“我没留住他,此人掌力雄浑,我不是敌手。” 冯大洪大声道:“钟师兄,你都不是敌手?这里除了掌门师姐,大师兄也比你强不了多少,那人莫非是掌门师姐?” 铁风怒道:“又在胡说,怎么会是掌门师姐。” 冯大洪当即被他骂醒,道:“对啊,掌门师姐不会自个没事干,在自己地盘上乱闯。” 这几人功力均是不弱,一边开口说话,脚下竟是丝毫不缓,始终紧跟在王进数丈之后。王进无论如何脚下发力,都是无法摆脱后面几人追踪,这才知道碧霞派轻功也确实高明之极。他转了几转,奔上山道,转过一处山坳,纵身跳到山道旁一块巨石后面,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后面几人犹如风驰电闪般,从巨石旁掠过,向前而去。等几人奔的远了,他才起身,转头看了一下周遭情势,攀住身后从山壁垂下的藤条,脚下用力蹬在山壁上,双手相互交叉向上攀援。 不多时,已上到一块从山壁横出的大石上。他坐在石上,向下观望,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心下盘算,向上攀援了大概有十几丈高,这里又是绝壁,应该是没人能发现了。 他上身后仰,背心靠在山壁上,闭起眼睛养神。 过了一会儿,追踪自己的几个人,又原路返回,远远听到冯大洪道:“怎么跟丢了,难道他是神仙不成?我们几个都是碧霞派数一数二的高手,一个刺客都追不上……” 铁风怒喝道:“闭嘴,快点回去吧。” 冯大洪还真是有点畏惧这个师兄,当下乖乖闭嘴,跟在几人身后,从王进处身大石下经过,向碧霞派居所走回。 王进等他们走远,再听不到半点声音,才站起身来,准备跳下。忽然此刻有一丝悠扬的琴声,断断续续的钻进耳中。只是声音极为细弱,若不是在此暗夜中,他又是内力深厚之极,也绝不会听到。 他听了半天,才找到声音来源,却是从头顶上方传下的,他心下想道:“这山上昨晚基本都翻遍了,除了那个玄冰洞,也没有看到有其他山洞。有人在上面弹琴,又怎么会声音这么小呢?莫非是在玄冰洞 里弹的?” 转头看看四周,心想玄冰洞不在头顶上方,距此还远,断定琴声不是那里发出。他又抓住藤条,继续向上攀援,越是向上,琴声越是声大,心下一阵欣喜,看来没有找错方向。 向上爬了约莫二十余丈高,到了一处丈余方圆的平台上,到此琴声清晰可闻,隐隐从面前山壁中透出。他不禁感到一怔,这山壁光滑平整,琴声是从哪里传出的? 他好奇心起,将耳朵贴在山壁上,果然那琴声宛若就在耳边,也证实了这琴声确是出于山壁之中。他在这平台上来回巡视,只是今晚连微弱的月光也无一丝,眼前尽是模糊一片,看不出所以然来。 他看不清楚,只好双手在山壁上到处摸索。摸了一阵,最后右手落在一个凹陷下去的小洞里,手心触及到一个凸起的圆球,手上用力向下按了按,等了片刻,没什么动静。他又将那圆球握在手中,居然正好握住,先是向右旋转,没有转动。再向左旋转,竟是转了半圈,他心下一动,想道:“难得这里是机关?” 正在寻思之际,只听身侧吱呀呀一阵响动,隐约看到,身左山壁上,开了道石门,露出一个洞口。洞中隐有亮光射出,显是里面燃有灯火。 他心下不由激动,想道:“珍珑天宝会不会就藏在这里?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看来玄青老道说的不错,老子的确是福缘深厚啊。” 他先是向洞内望了望,借着里面传来的亮光,看到前面是长长的一条甬道,尽头却是转弯向右,亮光也是从转弯处传来。甬道四壁均是岩石砌成,看来这里是人工修建而成的。他举步进入洞中,刚走出几步,里面琴声戛然而止,抚琴之人似是听到了自己入洞声音,所以停下。 走到甬道尽头,转弯过去,顿时感到眼前一阵明亮,同时也被眼前景象所震惊,张大了口,竟是呆住。 他前面不足半丈处,下面是个十余丈的深坑,约有三间屋子大小,上面覆盖了巨大的铁栏栅,将坑口牢牢封死。栏栅上的铁条,均是粗如儿臂,铁条之间缝隙不足数寸,若是人想从缝隙中钻过,却是办不到。深坑四壁上,点了无数支灯火,将这洞中照耀的亮如白昼。 坑底全是密密麻麻的蛇虫,有色彩斑斓的长蛇,有通体疥疮的蟾蜍,有血红色的蝎子,有蜿蜒百足的蜈蚣,有通体透明的蜘蛛,还有无数叫不上名字的毒虫,应有尽有,在坑底层层叠起,来回蠕动游走。王进只看得胃里一阵上翻,差点呕吐出来。 坑下半空中,竟是悬着三人,均是女子,脸蒙轻纱,凭空盘腿而坐。他感到奇怪,三人下面空空如也,却是就此悬在空中,并不跌落。一个看似年长的女子,居中而坐,双膝上摆放了一张瑶琴,想来刚才的琴声就是发自她的手中。两个紫衣少女,分坐两侧。 坑下三人此刻均是抬头,怔怔望着王进。 本书已过百章,大家不用担心太监,请放心收藏,放入书架+我要投票,鞠躬致谢! 我爱看书 一百零二 百虫洞中 王进与坑下三人相对呆了片刻,他才想起,玉灵烟说过的那个百虫洞。看到下面成千上万只毒虫,翻滚蠕动,整个洞中都弥漫着腥臭气味,中人欲呕。不禁感到头皮发麻,一阵阵恶心。心想这三人既是被关到百虫洞里,说明是碧霞派弟子,犯了门规,才受到如此刑罚。 他本想碧霞派有人在此受罚,事不关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珍珑天宝估计也不会藏在这里,否则花祈音早就收入囊中了。 王进转身便欲出洞,却听到坑下一个少女叫道:“你回来。”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只听左侧少女又道:“你是不是碧霞派弟子?” 抚琴女子道:“娇儿,不要胡闹。” 叫娇儿的少女急道:“师父,这人要不是碧霞派弟子,可以让他救我们出去,整天对着这些毒虫,都快恶心死了。” 右侧少女道:“这岛上除了碧霞派的弟子,没有外人,你不用想好事了。” 王进听到她们说话声音,尤其是那个抚琴女子的语声,柔美动听,却是无比熟悉。他忽然间想起,琴声,娇儿,又联想到了洁儿。那这个抚琴女子应该便是忘忧仙子了,身旁两个少女是她徒弟。 他走近坑边,蹲下身形,问道:“下面的是不是忘忧仙子?” 这句话令三人均是一怔,抚琴女子道:“听声音你不是碧霞派中前辈高手,你怎会认识我?” 王进笑道:“仙子,我是楚家三少爷,上次你还赠给我一本广陵散和一瓶灵丹妙药,你不会忘记了吧?” 娇儿听了竟是有些兴奋,欢呼一声,就要起身,却是摇晃了几下,险些坠落,幸有忘忧仙子拉住。她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新郎倌。” 王进点头道:“对,就是我。你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的?”心想她们被关在百虫洞受罚,难道她们也是碧霞派弟子? 忘忧仙子淡淡一笑,道:“一言难尽。楚公子身在险地,还是快快离开吧,莫要被碧霞派发现,招致祸端。”她显是对于王进寻找宝物之事,了然于心,他出现在此地要做什么,也不相问。 娇儿急道:“先别走,让他救我们出去。” 忘忧仙子轻叹一声,道:“上面铁栅,均为精钢打造,寻常利器难以斩开。我们三人生死由命,就不要为难楚公子了,他还有要事去做。” 王进笑道:“不怕,我先试试,不行再试别的办法。”说着从衣服中抽出莫邪剑,此剑一出,在灯火照耀下,顿时寒光四射,映的洞中满是流光溢彩。 忘忧仙子惊道:“莫邪剑?” 王进只是含笑点头,心想不愧是仙子,真是识货。他运力于剑上,向铁栏栅上斩下,嗤嗤数响,竟是如切豆腐般,几根铁栅应刃而断。四人见到能将铁栅斩开,均是大喜过望,王进挥剑连斩,砍开一个丈许大的缺口。 他看着坑底毒虫,不禁皱眉,下面根本没有一丝落足之处,跳下去救不上她们,自己就先挂了。他心念一动,道:“我先去外面割点藤条来,把你们拉上来。” 忘忧仙子摇头道:“不用,我们自己可以上去。”只见她先将瑶琴递给右侧的幽儿,伸出双手,一手握住一个少女的手臂,猛地站起身形,双膝微弯,用力向上跃起。 王进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三人已经落在他的身旁。他看的有些呆住,忘忧仙子距坑边少说也有数丈之高,况且手上还提了两人,竟然举重若轻,毫不费力地一跃而上。心下不由想道:“仙子不是真的神仙,那就是绝顶高手,要是换了我,自己跳上来估计问题不大,但带两个人,就怕有点勉强,说不定就摔下去喂这些花花绿绿的虫子了。” 忘忧仙子颔首道:“多谢楚公子相救。” 王进双手连摇,道:“不敢当,不敢当。上次要不是仙子出手,我恐怕早死在小魔头侍妾手里了。” 忘忧仙子三人听到小魔头,先是一怔,而后知道他是在说大魔头史啸天,均各莞尔。娇儿掩口格格笑将起来,道:“你这人说话当真很逗,小魔头,亏你想得出来。” 王进被她笑的有点不好意思,讪讪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大魔头小魔头,反正都是魔头。”他忽然想起了一件难以索解的事,问道:“你们怎么会在半空中,也不掉下去?” 忘忧仙子微笑道:“我生平很少与人动手,也早已不使长剑,唯有备了不少琴弦,若遇强敌,倒也可抵挡一番。谁料在此处倒是派上用场,在下面四壁上纵横拉了数道,我们就在这上面得以安身了不到三日。” 王进皱眉道:“三日,你们在这里呆了三日了?怎么被关进这里的?”他看着刚才她们处身地方,隐隐有数道极细长丝,在灯火照射下,微微泛出亮光。若不是经忘忧仙子点破,还真是看不出来。 忘忧仙子道:“其实三个月前,我们就已来到此岛,是跟碧霞派花掌门之间了却一桩多年的恩怨。不想二十年过去了,她还是余恨未了,将我们师徒三人关了起来。只是三日前,她又将我们转到此处,用此歹毒手段加害。要不是楚公子到来,我们就算不被毒虫咬死,也会饿死在这里。” 王进虽然不明白仙子和花祈音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也能猜出仇怨极深,否则不会将仙子师徒关进百虫洞,下此毒手。他转动心思,想到让她们先藏在何处,然后等到此间事了,再一起离开碧霞岛。 今晚经过自己一闹,碧霞派戒备会更加森严,说不定此时就会派人全岛搜索他踪迹,这山间不能安身。玉灵烟家里也是无法藏身,她手下仆佣中,难保没有花祈音安插的眼线。想来想去,目前这个洞中,还是非常安全。 起码这几天里,花祈音忙着合派事宜,应该没有时间到此洞中来察看。就是派弟子过来,只要不是铁风等人,也不是仙子师徒的对手。 忘忧仙子见王进低头不语,似是看破他的心事,道:“百虫洞是碧霞岛禁地,没有花祈音的命令,旁人不敢私自擅闯。花祈音若将受罚之人关入这里,她七天之后才会亲自来察看一次。是以后面四天中,不会有人来,我们可继续留在这里,这四天中再想办法离岛。” 王进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就是这里气味难闻,倒是让仙子和两个姑娘受罪了。” 忘忧仙子微微一笑,道:“得脱大难不死,已属万幸,这点气味又算得了什么。”她顿了顿,又道:“楚公子应该寻到碧落龙头了吧,来到碧霞岛,是在找别的宝物?” 王进心想她和玄青交好,关于幽冥殿的事情,她也应该都知道,倒是没有必要瞒她,当下说道:“是的,现在来这里找珍珑天宝,昨晚找了一夜,半点眉目也没有。今晚又夜闯碧霞派,被他们发现,我好不容易摆脱了追踪。正好在百虫洞下面听到了仙子的琴声,才一路找了上来。” 忘忧仙子道:“据我所知,珍珑天宝不在碧霞派居处。” 王进听到她知道一些线索,立时喜上心头,笑道:“仙子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忘忧仙子摇头道:“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只是知道当年花祈音也是为了珍珑天宝,才来到这里。” 王进不禁大感失望,心想花祈音原来早就知道珍珑天宝,她在这里住了二十年,会不会早找到了? 忘忧仙子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珍珑天宝这等奇珍异宝,非有缘之人所能找到。花祈音虽说在此盘踞了二十年,但她也不会得到此物。玄青道长既是看重于你,说明你福缘深厚,这宝物非你莫属,只是要多费一番周折。” 王进听她说的有道理,不禁连连点头,心想玄青老道也是说自己福缘深厚,一定能找到这些宝物。 忘忧仙子又问起他是怎么来到岛上,现在藏身何处。王进便将跟着玉灵烟而来,又加入了碧霞派以及三派合并之事,一一道出。忘忧仙子静静听完,才叹道:“凭空冒出一个关外旁支,并非魔空之幸。”她沉吟片刻,又道:“楚公子你该去了。” 王进当下告辞,刚走到洞口,却听娇儿在身后叫道:“你记得送点吃的来,我们三天没吃东西,现在都快饿死了。” 他回到住处,看到四下一片寂静,没有什么异样,就悄悄来到厨房。拿了一些食物,足够他们三人吃上一天,带了清水,又返回到百虫洞。 折腾了半夜,虽然没有找到珍珑天宝线索,但无意间救了忘忧仙子,心中颇感畅快。他回到自己屋中时,快要天亮了,心下叫苦:“老子运气不好,每天晚上都不能睡个好觉,一会儿还要早起,真是要命。 我爱看书 一百零三 比武规则 昨天由于工作太忙,晚上也在加班,没能及时更新,先向大家致以歉意,希望能给予谅解!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将王进惊醒。~~~~外面传来玉灵烟的叫声道:“死无赖,起床了。”他张开眼睛,看到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使自己从睡意中清醒过来。极为不舍地爬出被窝,起身下床。开门便欲走出,却见玉灵烟堵在门口,双手叉腰,一副气鼓鼓的神情,瞪着眼睛望着他,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王进张口打个哈欠,道:“你堵着门,我怎么出去?” 玉灵烟哼了一声,一把将他推回屋中,嗔道:“昨晚岛上肯定又闹老鼠了。站好了别动,举起手来。”说着右手拿着一把尺子,在他身上度量。 王进听到举起手来这四字时,不禁吓了一跳,当看到她在为自己量衣服,才合作地把双手举了起来。等她量完了,才怔怔地道:“你这是干吗?” 玉灵烟一边在桌上拿纸笔记下刚才量好的尺寸,一边说道:“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我看你就这一身衣服,要给你做件新的。” 王进抓起身上衣襟,笑道:“昨天你不是又给了我一身吗,不用费事了。” 玉灵烟也不抬头,道:“这件是下人穿的,再说看上去也不太合身,还是做上一件吧。”说完将记录尺寸那张纸,揣入怀中,又道:“快去吃饭,一会儿我陪你去演武场。” 王进愕然看着玉灵烟,今早觉得她与往常大不一样,一个刁钻古怪的鬼丫头,现在身上竟然透着一股贤良淑德的味道,令他感到有点难以适应。 玉灵烟抬头看到他怔在那里不动,眼珠一转不转的盯着自己,登时脸上微微一红,白了他一眼,嗔道:“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去吃饭。(.好看的小说)” 二人吃过早饭,一同来到碧霞派。左侧演武场上,已经是弟子云集,万长春、钟良道等人均已到齐,唯有花祈音,白马教和天衣帮等人还没来到。场中央搭建了一个擂台,显是今日比武要在这上面进行了。 演武场南北两侧,仍是按照厅中座椅格局布置,场子东首,并排摆了三张椅子,看来是除了花祈音和苗令天的,还加了段挺君的座位。王进走到第十张空椅坐下,他只是向风碧雪笑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其他人见他到来,均是将头转过一旁,脸露憎恶之色,显是对于他昨天谎言逃脱之举,甚为不喜。 风碧雪倒是脸上神情欢愉,向他也点点头。王进心下想道:“一个个脸拉的像长白山似的,倒像老子欠了你们几百块钱。都神气什么,你们都不愿理我,老子还懒得理你们呢。”不过觉得风碧雪这人还是不错,心道:“昨天她还痛苦的死去活来,今天怎么看着很高兴?莫非,昨晚上她偷偷去跟老成幽会了?看她脸上那个喜庆样,是不是老成得手了?” 他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见花祈音、苗令天和段挺君等人,从大厅中走出,来到演武场,他们三人在东首座位上坐定,白马教和天衣帮众人,走到南侧依次坐下。 花祈音举起右手轻轻一挥,场上顿时静了下来,均是将目光向她望去。花祈音站起身,面带笑容,朗声道:“今天比武之前,先宣布一件喜事。” 众人心下一动,均想:“比武之日有什么喜事?” 只见花祈音眼望演武场西首,众人也均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青衫文士疾步走来,到了场边站定,这人正是成可逍。[]他先是向花祈音拱手施礼,然后将目光落在风碧雪身上,二人相对会心一笑,他才将目光移到场中。 众人心下雪亮,看来花祈音答应了他和风碧雪的婚事。各位师兄师姐,均是向风碧雪投来祝贺目光。 花祈音道:“成大侠与本门弟子风碧雪,二人情投意合,其情坚贞不渝,也经历了诸多波折。今日我便将碧雪许配给成大侠,待比武过后,再给他们择日完婚。来人,给成大侠上座!” 当下有执事弟子去搬了椅子,放在西首场边,成可逍微笑落座。 一时场上沸腾起来,不少人向风碧雪道喜。饶是她年纪不小,却是从未经过此事,竟是羞得满脸红晕,低下头来,不敢与众人目光相接。 王进站起身,向成可逍挥手致意。他们两人相距太远,碍于花祈音等人在场,没敢大声呼叫。成可逍也是向他挥了挥手,心下很是感激他昨天出手相助。 段挺君等人来的较晚,并不知其中内情,只是恭喜花祈音,门下得到一个如此高手佳婿。 苗令天却是转头向花祈音笑道:“想不到师妹会答应他们婚事,这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实乃是我魔空门一大幸事啊。” 花祈音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笑容,说道:“不错,有成大侠的加入,我魔空门更增实力,对于日后铲除大魔头,以及称霸中原武林,都有很大帮助。” 苗令天一怔,心下隐隐感到有些不妙。花祈音如此处心积虑的拉拢高手,其居心不止是要当上掌门,还有称霸武林之心。他这次苦心酝酿的合派计划,竟是被花祈音所利用,自己一番努力看来是要落空了。 花祈音看到苗令天脸上神色不爽,心下暗自冷笑不已,她向场中挥了挥手,众人均是闭口,等她发话。花祈音朗声道:“魔空门在江湖上消失了二十年,现在又终于重整旗鼓,东山再起。不但南北两宗合并,还意外吸纳了关外旁支,天衣帮这一巨大实力,虽说仍难相比二十年前威势,但只要我门下弟子同心协力,光大本派,我相信,不出数年,定能胜过从前,力压天下群雄,成为武林至尊。” 她这番**话语,立时带动各人 情绪高涨。门下一众老人,均是想起二十年前魔空门的风光,以后能若能更胜从前,确是偿了不少人多年的心愿。碧霞派下弟子,均各站起,脸上神情激动。这一排座位,唯独王进没有站起,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他左顾右盼,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站起身来。 苗令天和段挺君也都站起,以表诚意。白马教和天衣帮弟子也都相继而起。 花祈音眼望众人,说道:“各派自此合并以后,江湖上只有魔空门,再没有碧霞派、白马教和天衣帮的名号。大家应是和睦共处,情同手足,若是出现拉帮结派,排挤同门这种事情,定当严惩不贷。待得比武过后,本派将协同各位元老,制定门规,以此约束门下弟子言行。” 苗段二人越听越是觉得不是滋味,这分明是花祈音以掌门身份在发话。比武还没进行,她就如此嚣张,看来这掌门之位,她是志在必得,成竹在胸了。 花祈音双臂向两侧一挥,道:“大家请坐。”她待众人坐下,又道:“昨日已和苗师兄、段师弟议定好了比武规则,大家就按此执行吧。云端,你来宣读比武规则。”说着她缓缓坐下。 云端站起身走到擂台上,手上拿了一张纸,朗声念道:“本次比武,乃是争夺魔空门掌门之战,凡是门下弟子,均有资格上场一搏。最终胜出弟子,为本派掌门。” 他刚念到这里,场边众人顿时一片哗然。连碧霞派众人都是没有想到,花祈音竟又改了初衷,现在不是三派之间争夺掌门之位,而是不论是谁,只要是魔空门弟子,就有资格参赛,谁能胜到最后,那就是掌门。 苗段二人俱各脸上变色,他们三派首脑,的确昨天傍晚商讨了比武事宜,但他们二人均是出身草莽,对于繁文缛节均都不太看重,也没太说的很是仔细。一直以为三派中各派五人上场,无论哪方最后得胜,掌门之位便属哪方。不料花祈音却是心思狡诈,让弟子拟了比武规则,居然跟他们商量本意大不相同。 但他们又是挑不出什么毛病,当时倒是也没明说,最后得胜方要将掌门之位落在首脑身上,而比武得胜者为掌门,倒也中规中矩,无懈可击。他们心中虽然不忿,却也无法反驳。 只听云端继续念道:“三派虽已合并,但有约在先,各支只派五名弟子上场。碧霞一支,占了地利,当由该支弟子先行出场。本次比试优胜略汰,输者不能再次出手。各支五名弟子均败,名额已尽后,便再无其他资格上场。若是有出类拔萃者,能从第一场胜到最后者,也可是名正言顺,掌门之位当之无愧。其中如是出现两支弟子名额均已用完,而胜者一支还有余额,本支弟子之间也可相互一争高下。 “本次比武,意在同门之间较艺切磋,点到为止,切不可枉伤性命。被打下擂台者为输,胜者不可换人休息。 “江南神龙成可逍大侠,侠名远播天下,为人公证仁义,是以本次比武,特此邀请成大侠作为公证,已督比武进程。各支各选一名德高望重者,作为监督,若有作弊或不公平之事,均可与成大侠商议裁定。” 我爱看书 一百零四 胡闹手段 云端读完,将那张纸揣入怀中。~~~~转头向花祈音望去,只见她略一颔首,才又接着说道:“比武规则大家都应该听清楚了,接下来,请各支选派一人,作为监督。” 花祈音大声道:“碧霞一支,选派万长春万师兄。” 白马教和天衣帮也都各选出一人,是羽真子和谭破天。由执事弟子在成可逍身旁增加座位,让他们坐在一起。不过令白马教尴尬的是,本就五人,现在出了一人,连上场名额也不够了。 云端与花祈音交换了个眼色,然后朗声道:“监督之人,仍可作为本支上场名额,参与比武。现在比武开始,我作为碧霞一支弟子,第一个上场,不知白马和天衣两支谁先上场?”他言毕环顾台下众人,一副凛然之色。 段挺君向苗令天笑道:“苗师兄,小弟此次前来,并未有觊觎掌门之心,参与比武只是应景而已,还是我们先来吧。” 苗令天心下冷笑,想到此人太过虚情假意,言不由衷,他们先上倒是对自己有利,可以多保留一会儿力气。但是花祈音改了比武规则,碧霞门下高手如云,天衣帮也不是太弱,唯有白马教明显人力单薄,看来今日要想争到掌门之位,实属不易。 他淡然一笑道:“段师弟不必客气,反正下场我们也要派人上去。” 段挺君面向天衣帮众人,叫道:“八弟,你先上。” 只见南侧座位上,一个瘦小猥琐的中年汉子,貌似猿猴一般,纵身上了擂台。他向云端拱手道:“在下姓董,是帮主义弟,排行第八,云师兄就叫我董八吧。” 云端拱手忙道:“不敢,段师叔的兄弟,在下不敢以平辈相论。小侄就先动手了,董师叔还望手下留情!” 董八一脸肃然,两只小眼睛闪烁着精光,道:“好说。” 二人年纪相若,论辈份云端却是晚辈,虽然是东道主,但也不能让长辈先出手。云端从腰间拔出长剑,道:“董师叔,请亮兵刃吧。” 董八右手一挥,手中已多了根五尺多长的圆棍,通体黝黑,看似提在手中甚为轻巧,不是太重。 云端长剑竖在胸前,使出的正是大荒剑法起手式,但就简单一个动作,大家便可看出,他的手法比之苗翼要胜过许多,沉稳老到,不失掌门大弟子风范。 董八小眼一眯,脸上露出一个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沉声道:“出手吧!” 云端挥动右臂,长剑向前一挺,一个“大雁纷飞”,一招三式,分向对方胸腹间三处要害刺去。这招变化多端,且留有后招,极是难以对付。 董八双手持棍,在身前连抖,叮叮叮数声金铁交鸣,将云端来剑尽数挡开。他手中圆棍竟是金铁之物,与长剑相交时,火花四溅,一招走过,铁棍上居然连半点剑痕也没留下,看来并非寻常铁器。 云端见第一招被对方轻易挡开,显露出非凡武功,心下暗生戒备。他长剑自下向上斜斜刺向对方咽喉,使出的正是苗翼使过的那招“超野追风”,此招在他手中使出,又自不同,剑法造诣上炉火纯青,已臻化境,与苗翼相较,不知胜过多少。 董八挥棍挡开,却不还击。他只是等着对方使出剑招,才出手化解。云端剑势加快,将一路大荒剑法施展开来,犹如行云流水,天马行空,把剑法中奥妙之处,使得淋漓尽致,痛快酣畅。 一时间擂台上剑影纵横交错,织成了一张光网,将董八笼罩其中。(.)除了碧霞派一干弟子外,白马教和天衣帮众人均觉大开眼界,这掌门弟子确实剑法造诣不凡,已尽悟魔空门剑法真谛。看来碧霞派中,云端这等身手,应是数一数二的好手了。 众人只看到纷繁剑影中,裹着一条瘦小身影,腾挪闪跃,灵动异常。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的传来。那条身影就似滔天海浪中的一只孤舟,随波起伏,却是有惊无险,丝毫没有倾覆之象。 待过了二十余招,铁棍与长剑相交声,越来越密,剑影却是愈来愈弱,渐渐黯淡下来。董八挥舞铁棍展开疯狂反击,竟是在数招内,就占据了上风,完全将云端剑势压制住,再也施展不开。 王进看得明白,这董八是个老江湖,他一上来并不急于进攻,是想摸清了对方的剑法路数,才找准弱点出手。不过这家伙的棍法也确是厉害,加上铁棍本身沉重,每一挥动之际,都会带起巨大劲风,给对手造成不小的压力。 花祈音脸色出奇的平静,虽然碧霞派减少一个名额,这场如果输了,那就意味着还剩下三人可以出场。但她却显得并不急躁,反而很是放松。 段挺君脸色肃然,一如初来时神态,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心中是喜是忧。 擂台上两条人影,倏分倏合,相斗正酣。云端被对方棍法压制了十余招,只见他剑法陡然而变,剑尖梅花闪现,最终迫得他使出了梅影剑法。十余招之间,局势又变,董八的铁棍又被吞噬到了霍霍剑影之中。一朵梅花接着一朵梅花浮起,云端身法快捷轻灵,竟是随着剑光,幻化出数十道人影,在董八身旁飘忽不定,令对手难辨真伪。 纵是如此,董八却丝毫不露败象,攻势减少,但门户守的极为严密,云端想要攻破他的防守,也是难以做到。 再斗数十招,只听董八大喝一声,身形拔起,铁棍高高上扬,凌空向下砸落。铁棍上的劲气,直迫得二人身上衣襟猎猎作响,其威势之强,可想而知。 这招来势迅猛,直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下,又以强大的劲气圈子,将云端笼罩,令他难以躲闪。就在铁棍堪堪击到云端头顶,电光火石之际,云端竟是出乎意料地,身形向后滑出尺许,躲开 下击铁棍,长剑在棍端上一压,身形跃起,飞起一脚,正中对方心窝。 董八身在半空,无力躲开这脚,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赖以成名的这招大力金刚忤,云端居然能躲得开。他身体便似断了线的风筝,横向直飞出擂台数丈,才跌到地上。 云端身法轻盈地飘落到台上,双手一拱,道:“多谢董师叔承让!” 董八中了他一脚,倒是没受内伤,从地上爬起,脸色难看至极,只是向云端点了点头,坐回自己座位。 花祈音立时喜形于色,云端先胜一场,让她极是感到欣慰。 苗令天转头有意无意地看了段挺君一眼,只见他脸上神色不变,就像这场比武输赢对他毫无关系一般。心下想到此人城府之深,非常人能及,不禁有些佩服。 云端默立台上,胜了一场,脸上丝毫没有显现半点倨傲神色,静等下一位上场。他刚才力斗董八,耗去了不少内力,趁此短暂时机,运功稍作恢复。 比武规则上倒是没说三支弟子依次出场,但是按道理也应如此。苗令天正想让谁先上时,只见苗醉墨笑嘻嘻地起身,走到台上,心道有她胡闹一番也好。 王进一怔,她的武功自己可是知道,连柳豪雨都不如,在云端这等一流高手面前,根本就没有一丝取胜指望。随即想到这个丫头也爱胡闹,当时在乌鸡岭就跟华山章一鸣打过,武功不高,心计倒是不少。他想到这里,倒想看看她现在要耍什么手段来捣乱。 云端见到苗令天女儿上台,不禁怔住,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少女,自己又怎能使得出重手?但白马教本就来了五人,她是迟早要上场的,只是没想到会让自己遇到,没有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迎战。 苗醉墨施礼笑道:“云师兄,小妹武功低弱,身子单薄,你可要出手轻些。” 云端尴尬一笑,拱手道:“苗师妹过谦了,有道是虎父无犬子,愚兄还望师妹手下留情呢。”他话中之意,是将苗醉墨看成了同等对手,与其他弟子一视同仁。 苗醉墨笑道:“云师兄真是会说话,把小妹抬举太高了。咦,你衣袖上怎么有只虫子?”说着眼望云端右手,伸手向云端右臂衣袖上掸去。 云端也没在意,心想小女儿家就是喜欢注意一些细微地方,她要帮忙,也不好拒却,只是微笑。当他低头看到衣袖上本来就无一物时,突然感到右臂上微微一痛,随即觉得整条手臂酸麻无力,顿时心下震惊,这才意识到中了她的暗算。 当啷一声,云端手中长剑坠地,右手竟然连握剑的力气都没了。 苗醉墨向后退了半步,笑吟吟地道:“云师兄,那只虫儿好像咬了你一口吧,是不是手臂有点酸麻无力,连剑都拿不住了?” 我爱看书 一百零五 夜泣之人 云端脸露气愤之色,左手指着苗醉墨,愠道:“你使暗算!” 场边众人立时有大半都站了起来,碧霞弟子均是面带怒色,对于用卑鄙手段暗算伤人这等行径,均感深恶痛绝。 花祈音转头看向苗令天,双眼中尽是疑问神色,期盼他能给一个令人满意的回答。 苗令天此刻也颇有尴尬,感到难以辩白,只是眼望台上,默不作声。 苗醉墨一脸无辜神色,可怜兮兮地道:“云师兄,我哪里使暗算了?你可不要冤枉小妹啊。”说着双手举在面前连摇,也是有意澄清自己手中没有一物,而且扮相逼真,登时赢得了不少同情。 云端双眉紧皱,他刚才从苗醉墨出手相帮,到收手回去,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右手始终没有异动,看不出有任何闪藏暗器迹象。他心下想到,莫非自己真的是被毒虫咬了不成? 碧霞岛上气候温热,存活各类动物昆虫繁多。百虫洞里的毒虫,均是在岛上采集而来。平时大家起居饮食之际,都是非常小心,每人卧室中都撒了药水,已驱毒虫。现在若说是被毒虫咬了,还并非是不可信之事。 他左手卷起右臂衣袖,只见臂弯处有个微小的红点,除此之外,并无其它异状,心想中的这毒好像只是麻药之类,不是什么危及性命的剧毒。但在他记忆当中,却是想不起,有哪种虫子含有麻药毒性。 苗醉墨仍是假装哭相,怯怯地道:“云师兄,你不要紧吧,不然这场我们就不要比了。” 王进早看出是她使了手段,与在乌鸡岭点自己**道是如出一辙,见到她演技高超,心下暗自好笑。 云端想到在没弄清真相之前,不能乱加指责,万一真的不是对方施为,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洒脱一笑,道:“对不起师妹,好像是毒虫咬了,一场误会,望师妹恕罪。” 众人听了此话,心下这才释然,均都落座。花祈音脸上神色也缓和下来,将目光转到台上。 苗令天强忍笑意,心想女儿果然厉害,使出手段居然能骗过碧霞派的掌门大弟子。 苗醉墨立时脸上笑靥如花,嘻嘻笑道:“刚才师兄那么说话,都要吓死我了。云师兄你现在还能再打吗?” 云端心想比武规则中言明,胜者不能轮换休息,违反规矩,那便是输了。他左手拾起长剑,笑道:“右手用不上力道,只能用左手接一下师妹高招,情势所迫,实非有意不敬,还望师妹海涵。” 苗醉墨甜甜笑道:“没关系,小妹哪里来的高招,师兄其实不用剑,一根手指就能打败我了。” 云端见到这个少女言语可人,不由心生好感,心下倒有几分不信是她暗算自己。当下道:“师妹说笑了,动手吧。” 苗醉墨拔出长剑,右手腕轻轻一抖,剑尖闪出数朵梅花光影,她轻轻一笑,道:“那小妹就不客气了。”说着长剑一振,又浮起一朵梅花,向对方左肩刺去。 云端脸上微微变色,没想到这个少女竟也会使梅影剑法,看来的确是虎父无犬女,倒不可小视了。他左手使剑本来就不习惯,对方偏偏又是攻的左侧,反手格挡更加不易。勉强格开这剑,才欲进击,他忽而眉头一皱,左臂微微颤抖一下,似是也被毒虫咬了,长剑停在半空,没有刺出去。 苗醉墨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之色,随即手上毫不停缓,连出数剑,一阵急攻,全是攻向对方左侧。[.超多好看小说] 云端虽然左手剑不太顺手,但力道却是不小,仗此也能将她逼退,或者能打飞她手上长剑。可是现在他竟然左臂挥动略有滞涩,也不敢用力去格挡对方来剑。 这下场中情势变得极其微妙,云端左手似乎也有问题,只守不攻,而脚法灵活,内力悠长。苗醉墨将梅影剑法使的倒也出神入化,变幻万方,但始终打不破对方坚守壁垒,苦苦狂攻猛击,均是无功而返。 一时间二人形成对峙之势,谁想胜谁也是不易。 众人先前以为,苗醉墨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就是会使梅影剑法,但内力浅弱,步法虚浮,不足以对云端形成威胁。而云端左手使剑,只要剑上发出力道,不难打败对方。谁也没有想到,云端会出现这种情形。 王进看着台上二人,尤其是云端左臂不灵活,让他难以索解。云端若是中毒波及左臂,有点不像,除了两条手臂,身体其它部位丝毫不受影响,又没发现苗醉墨对云端左臂下手。他望着云端的身影,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他脑中不断闪现着一段段的回忆,极力搜索着这个身影。 他猛地一拍脑袋,心中叫道:“是他!” 这番举动登时引来不少目光,均是诧异之中夹杂了厌烦。 王进感到自己失态,不好意思的向众人勉强一笑,然后转过了头,望向台上。他盯着云端,心下想道:“前天晚上被我用石头打伤左臂的人,就是他了。武功、身材、左臂有伤,这些状貌,绝不会错。那他深更半夜,为什么会出现在玄冰洞?” 想到这里,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立在后面的玉灵烟,此时她正聚精会神地望着台上二人相斗。玉灵烟似是眼角余光,扫视到了他的转头,低下头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王进由于脑子里想着事情,对于她的瞪视视若无睹,立时引来玉灵烟的白眼。 王进心里一直在围绕着一件事,那就是玉灵烟的母亲。他前天夜里,听到玄冰洞中,微有泣声传来,说明这个人与玉白风有着密切的关系,而这个人就是云端。他们年纪相仿,又是同门,两情相悦,一拍即合,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碧霞派的门规是不能擅自结交门派以外的人,又没禁止本门弟 ,玉白风又为什么不敢坦诚所言呢?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道:“也许云端并不是她的相好,只是朋友,彼此之间感情深厚,惧于花祈音威势,白天不敢去玄冰洞,只好晚上去看看老友,这也合情合理,没什么说不通的。” 正在此刻,台上情势有所变化。只见云端左臂再也抬不起来,无法挥剑格挡,只是凭借脚下移动,躲避来招。 苗醉墨不由精神大振,手上长剑疾舞,迫得云端不住左闪右躲。苗醉墨剑势再变,将对方身体两侧封住,使得云端只能后退。她使出梅影剑法最后一招“连环十三坞”,一口气刺出十余剑之多,剑势迅疾,逼得云端向后退出十余步。 她刺到最后一剑,竟是将剑尖停在云端胸口前,凝住不发,嘻嘻笑道:“云师兄,多谢承认!” 云端一怔,自己还未落下擂台,怎么她的口吻倒像是胜了?正在愕然之际,就见苗醉墨一招“梅雪争春”,剑影中梅花在身周漂浮闪现,将他全身卷入其中。 他识得此招厉害,躲闪不易,但也无力格挡,只得又向后退出一步。岂料一脚踏空,向台下坠落。原来刚才他已被对方连环十三剑,给逼退到了台边,苗醉墨又故意出言引开他的注意力,突然发招,将他逼下擂台。 云端将到地下,蓦地身形在半空中一侧,双足稳稳落地。他虽是败下台来,却败的并不难堪。他脸有微惭,向花祈音望去,此时她正看了过来,目光中颇有嘉奖之意。 他心下一松,抬头望向台上,正色道:“云端学艺未精,输得心服口服。”说完走回自己座位坐下。他输了这场比赛,大家有目共睹,肯定是苗醉墨做了手脚,使云端双臂不能发力。而他输了却是没有丝毫埋怨,显得心胸宽广,光明磊落,令白马教和天衣帮众人不禁为之心折。 苗醉墨得意的站在台上,满脸春风般的笑容,看到王进时,竟是向他眨了眨眼睛。 王进才欲做个鬼脸,蓦地感到背上一痛,知道肯定是遭了玉灵烟的暗算。他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段挺君见又轮到己方出场,并不开口,只是向他带来几人使个眼色,其中马上有一人站起,走上擂台。 那人身高马大,甚为壮实,满脸虬髯,环眼暴睁,立在台上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劲的煞气。苗醉墨站在他身前,竟是矮了不到一半,伸手倒是能触及他的头顶。那人瓮声瓮气道:“在下姓马,排行老六,人称马六。” 苗醉墨看到他那高大威势,眉头深深皱起,才欲说话,就见一个绿衫女弟子,飞快从场外奔进,来到花祈音面前,神情紧张。 只听那女弟子道:“禀掌门,岸边发现了一个少女,是从海水中漂流而来,此刻已是奄奄一息。” 我爱看书 一百零六 武有文比 花祈音眉头微微一皱,当下沉声道:“先把她抬到这里,派人救治。````” 那名少女应道:身匆匆而去。 碧霞派众人心下均想:“这几天岛上好生热闹,又来一个少女,只是不知她会是谁,如何被海水冲到了岛上? 擂台上二人被这个小小插曲,耽搁了一下,此时苗醉墨轻怕胸口,向马六笑道:“马六叔,你生的如此威猛高大,我看着就心里就怕怕的。” 马六裂开大嘴,露出一排黄牙,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小丫头,要是怕了,就乘早认输,我马六也不屑与女流之辈动手。” 苗醉墨不禁一怔,不知这马六是缺心眼,还是有点骄傲自大,自己开句玩笑,他竟然当真。她眼中闪过一丝狡狯目光,嘻嘻笑道:“好啊,那我认输。” 马六愕然怔住,没想到她会认输,自己上台还没出手,就吓退了对手,当下开心之极,高兴的嘴都裂到了耳根下。 众人均是感到不解,她不会是真的认输吧?只见苗醉墨立在台上,丝毫没有下去的意思,脸上微有难色,沉吟道:“只是……” 马六瞪大了一对铜铃般的眼睛,道:“只是什么?” 苗醉墨道:“只是这样认输,倒显得马六叔胜的投机取巧了。我想来想去呢,觉得还是不能认输,否则有损马六叔威名。” 马六一脸茫然道:“这样啊,那咱们就动手吧。难得你小丫头会为我着想,待会打起架来,我会下手轻些,保证不会打伤你。” 众人看到他脸色肃然,心下均是觉得可笑。(.无弹窗广告)都看出来苗醉墨分明是在说谎,存心要耍对方,这个马六脾性倒是很憨直,竟是信以为真。 苗醉墨愁眉苦脸道:“你就是下手再轻,我怕也招架不住。”她忽而笑道:“不如这样,比武又没规定怎么比法,咱们就来个文比,怎么样?” 马六愕然道:“文比?” 苗醉墨伸出右手,只见她白玉般的手心上,摆放着三枚寸许长的银针,笑道:“文比呢就是打赌,我手里握了三根针儿,一会攥住,你来猜手里有还是没有。如果猜对了就是我输,猜不对算你输。谁输了拿针在自己手上刺一下,一共猜三次,谁被刺了两次,那就自己下台认输,怎么样?” 众人均是觉得这种文比很是新鲜,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倒也有趣,并不违反比武规则。 王进心下暗笑,苗醉墨肯定又要耍什么诡计,骗马六上当,看她手中银针,不由联想到就是用这个暗算了云端。 马六一声不作,歪着头看了半天,摇头道:“不好。” 苗醉墨立时脸上闪现失望神色,撅着小嘴道:“那你说怎么比,真的要动手打架?” 马六仍是摇头,怔怔的看着她掌心的银针,好大一会儿,才道:“我拿针儿,你来猜。” 苗醉墨心下一宽,格格笑道:“想不到马六叔还很精明,我猜就我猜。”说着将银针递了过去。 马六将三枚银针拿在手中,左看右看,过了片刻,才将银针合在双掌之间,手臂用力上下抖动一下,随即双手各自分开攥住,咧着大嘴笑道:“小丫头,你猜猜针儿在哪个手里?” 苗醉墨皱起双眉,看着他两个攥紧的拳头,不知该选哪个好。她越是显得的为难,马六越是觉得开心,只是咧嘴傻笑。她看了半晌,右手食指在左边拳头上指了一下,马六马上就要摊开手掌,哪知苗醉墨又摇了摇头,咬牙指着右拳道:“在这个手里。” 马六哈哈大笑,笑的极为开心,他将双掌都摊开了,均是空空如也,三根银针竟是没了踪影。只见他一抖右手衣袖,从袖口跳出三枚银针,落在右手掌心,道:“你输了。” 苗醉墨气的差点翘起辫子,他这样玩法,自己无论猜哪只手都会输,当下嗔道:“这次不算,你耍赖。” 马六白眼一翻,道:“你又没定下不许这么猜,输了不要耍赖,我先赢一次,你快刺自己一下吧。”说着左手拣起一枚银针,递了过去。 苗醉墨撅着小嘴,没好气道:“算我认栽。”拿过了银针在自己左手上刺了一下,然后又递回去。 众人也都大出意料,看着这个马六貌似憨直,其实是大拙藏奸,反倒耍了苗醉墨。他这样玩法,苗醉墨取胜机会颇为渺茫。 马六仍是估计重施,攥了双拳,伸在苗醉墨面前。 苗醉墨笑道:“还想让我上当,以为本姑娘真的很笨么?你这次双手还是空的,打开来看看吧。” 马六纵声大笑,比上次笑声更加响亮,众人只感到耳鼓中嗡嗡作响,心下均想,这人好强的内力。只见马六摊开双掌,三枚银针赫然摆在他的右掌上。 苗醉墨顿时无语,输了两次,那便是对方胜了。她一跺脚,嗔道:“只让我猜,我也太吃亏了。咱们再比一场,这次你猜,我若是输了,那便心服口服。” 马六嘿嘿冷笑一声,右手向下一掷,三枚银针脱手而出,钉在擂台木板上。他双目暴睁,瓮声道:“小丫头,别在我面前玩花招了,马六虽是缺点心眼,但还不致傻到任人玩耍的地步。这样文比不算,咱们还是手上见真章吧,只要能将我从台上打下去,才算你真的胜了!” 众人见马六此刻终于露出真面目,果然是极有城府,假扮傻像。苗醉墨偷鸡不成蚀把米,没耍了对方,倒被对方耍了一回。 但苗醉墨出人意料的没有生气,双眼中满是得意神色,她点头道:“好啊,打就打,不过……” 马六冷笑道:“不过什么,又想耍什么诡计?” 苗醉墨扳着手指,似是在数数,道:“不过要等我数到十,再开始动手。”她煞有介事地数道:“一 ,二……” 马六不知她又要耍什么鬼点子,当下只是冷笑,心想倒要看看她还能使出什么手段。听她数到了七,还没有异动,心想她定是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他正欲出言讥刺几句,不料头上一晕,感到有些头重脚轻,站立不稳。 苗醉墨笑吟吟地看着他,接着数道:倒!” 她话声刚落,只听咕咚一声,马六竟是跌倒在台上,人事不知。 众人均是愕然,刚才马六还是好好的,怎么苗醉墨说倒,他就倒下,莫非苗醉墨会使妖法不成? 段挺君再也坐不住,霍然站了起来,双眼中射出两道冰冷目光。花祈音、苗令天以及天衣帮众人,也纷纷立起。 天衣帮中有两人奔上擂台,将马六抬了下来,羽真子从西首走了过去,弯了腰在探视马六情势。 成可逍是比武公证人,他也觉马六突然晕倒,事有蹊跷,苗醉墨大受质疑。他站起身来,便欲向花祈音请示比武暂停,查明真相后,再继续下去。 这时只见有四个红衣少女,抬了一个人,来到场边,将那人放到地上。其中一个少女来到花祈音身前,道:“禀掌门,在海边发现的那个少女抬来了,请掌门发落。” 众人均是好奇地向场边望去,那个少女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衣衫尽湿,显是刚从水中救出的。 王进刚才看到这个少女被抬着时,就觉得非常眼熟,只是离的远了,看不真切。身后有个玉灵烟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兼之有众人在场,也不好意思上前去看。 花祈音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女,才向四个弟子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她又转回头来,望向碧霞派弟子人众,道:“碧雪,你来救治一下吧。冰清,你也过来帮忙。” 风碧雪曾早年学过医术,门下弟子有什么疾病,都是由她来医治。风碧雪和沈冰清应声走了过去,蹲下身形探望。 沈冰清却是脸有异色,失声道:“周姑娘。”说着转头向王进看去,神色焦急。 王进已经隐隐猜中这个少女是谁了,他也顾不得众人如何看待,急忙起身,匆匆奔到近前,一看之下,果然不出所料,惊声道:“老婆!” 我爱看书 一百零七 溺水漂流 这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女,正是周冰。[]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发梢和睫毛上,犹挂着水珠。 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不在兰花谷,会随着海水漂流到了碧霞岛?这些问题在王进脑子里只是一闪而过,现在已经顾不上多想,他蹲下身子,一把将周冰抱在怀中,看着风碧雪,神色焦急地道:“风……师叔,你看她怎么样了?” 风碧雪脸色平缓,微微一笑,道:“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在海水中浸泡的时间太长,又是几天没有吃饭,身子有点虚弱。一会儿你喂她吃点东西,将养几日就没事了。” 王进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周冰憔悴的面容,心下蓦地一酸:“她是不是因为来找我,才落进海中的?” 众人当听到他称呼那少女为老婆时,均是大惑不解,现在看到他将那少女抱了起来,才明白,原来他们是夫妻。 玉灵烟见到是周冰,也从人群中走出,来到近前。刚才风碧雪的话,她没听到,关切地问道:“周姐姐怎么样了?” 王进道:“她被海水泡了几天,有点虚弱,我想让她……”他眼望着玉灵烟,下面的话没说出口来。 玉灵烟白了他一眼,道:“不用你说,先跟我回家,给她换了衣服。” 王进脸上登时浮起感激的笑容,只是点了下头,抱着周冰立起身来,走到花祈音身边,道:“掌门,这是我老……娘子,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我先去安置一下,一会儿再回来。” 花祈音虽是满腹疑团,但还是点点头道:“去吧,反正此刻已到中午时分,等吃过了饭再接着比武。” 王进道:“那我吃了午饭再来。”说着转身,在众人各色眼光注视下,和玉灵烟一起匆匆离去。 苗醉墨听到花祈音说吃过饭比武,现在是要暂停了,她奔下擂台便欲跟着王进而去。 谁知羽真子闪动身形,拦在她的身前,稽首道:“且慢,我这马六兄弟中了剧毒,还请姑娘拿出解药再走。” 苗醉墨一脸无辜神色,茫然道:“解药?什么解药,我不知道。” 成可逍走到场中,先是对马六仔细端视一番,只见马六脸色黝黑,仍是昏迷不醒,显是中毒迹象。他心下感到不解,自己一直观望台上,每个细节都没逃过他的眼睛,苗醉墨又是什么时候下的毒手? 花祈音转头看了苗令天一眼,面沉似水道:“师兄,既然天衣帮有人提出异议,那我们等吃过午饭,查明真相后,再接着比武吧。” 苗令天和段挺君二人均是默不作声,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王进和玉灵烟回到住处,他抱着周冰来到自己屋中,将她放到床上。不一刻,玉灵烟拿来了两件自己的衣服,抛在床边,一声不响地转身就要出门。 王进急道:“等等。” 玉灵烟转过身来,皱眉道:“干吗?” 王进不知怎么脸上竟然一红,神色忸怩,吞吞吐吐道:“你……帮……帮个忙,我虽然跟她是……但我不能给她换衣服。” 玉灵烟瞪大了眼睛,似是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嗔道:“有话就直说,别转弯抹角的,我听不明白。” 王进自嘲地一笑,尴尬道:“我们虽然是夫妻,但是还没……洞房。” 玉灵烟听到洞房二字,脸上微微一红,道:“没洞房怎么了?” 王进苦着脸道:“你怎么还不明白。(.)” 玉灵烟眼睛瞪的更加大了,没好气道:“你说的不清不楚,我怎么会明白?” 王进心道:“对牛弹琴,没洞房都不懂?真是要命。”他咬牙道:“好,我说清楚。我们还没拜堂,也没洞房,所以,然而,我们之间就保持了一种高度纯洁……” 玉灵烟打断他,道:“你等等,什么所以,什么然而,又是什么高度纯洁?”她一双如水的美目中,尽是迷茫神色。 王进有点不耐烦,道:“就是我们还没到脱衣服的地步,所以要你帮忙给她换衣服,这下听明白了吧?” 玉灵烟先是脸上一红,然后掩口轻笑起来,直笑得他有点不好意思,神色间极是尴尬。玉灵烟笑了一阵,才正色道:“那你还不快出去,在这里一大堆废话。” 王进就等着她这句话,如获大赦,马上逃了出去,将门带上。站在门外,想着刚才玉灵烟最后一句,似是早就听明白了,是不是假装不懂,又在耍自己?想到这里,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心下暗骂:“这个鬼丫头,好像又被她耍了。” 玉灵烟帮周冰换过衣服后,拿了她的湿衣去了。 王进急忙奔进屋中,见到周冰身上已经盖好了被子,但仍是没有醒转。他慢慢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她苍白憔悴的面容,不禁心下一阵难过,自己如是把她带在身边,也不会出现这种事了。想到从二人大婚之日起,他就没尽过一个丈夫的责任,反而让周冰为了他,受尽苦楚,心下又是一阵自责。 他一直在床边呆呆坐着守候,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玉灵烟推门进来,送了一碗鸡汤。玉灵烟看着他一副落寞神情,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出去了。 王进将周冰半抱在怀中,要喂她喝下鸡汤。哪知这时,周冰在他怀中竟是微微动了一下,继而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没有一丝神采,只是呆呆的望着王进,便如看着一个陌生人。王进见她醒来,心下一阵狂喜,道:“你终于醒了。” 周冰望了他片刻,才嘤咛一声,双臂环抱住他,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前,背脊不住抖动,竟是哭了起来。 王进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心下一片激动之情,眼圈也是一红,道:“别怕,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岂料周冰在他怀中哭得更加厉害 ,泣声幽咽。显是连日来,在大海中漂浮,吃了不少苦头,受到了不少惊吓,现在终于见到了亲人,再也抑制不住,尽数发泄出来。 过了良久,周冰才抬起了头,泪眼模糊道:“相公,我真的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王进看着她脸上犹有余悸的神情,显得是楚楚可怜,心下不禁酸痛异常。他忍不住低头在她双眼上吻了几下,为她**眼泪。他柔声道:“这不是见到我了吗。” 周冰被他吻后,脸上浮起红晕,又将头埋进他的怀中,此时感到一阵幸福和温暖。 王进道:“快趁热喝了鸡汤,补补身子。” 他服侍周冰喝下了鸡汤,才问起为何会在海中漂流的原由。周冰将头枕在他的臂弯,脸上荡漾着一种满足的微笑,在王进目不转睛的逼视下,竟是脸上一红,将头转到一旁,才说了起来。 原来在他和玉灵烟走后,楚冰封和楚冰龙就回襄阳去了。周冰和洁儿在兰花谷中闲着无事,每天在谷中**扑蝶,不过两天她就有些开始思念王进。她每天都坐在谷口,默默等待着他的归来。 不料有一天晚上,大魔头史啸天带了鬼樱娘子等人,闯进兰花谷,来捉拿王进。大魔头与丘恨月的一场对决,最终结果不言而喻,丘恨月落败受伤逃走,她和洁儿被大魔头擒去。后来大魔头一行人,一路南行,到了海边。她听到大魔头跟一个船夫说话,要雇船去碧霞岛。船夫由于惧怕海路风险,也没听说过碧霞岛在哪里,是以坚辞不去。 大魔头一怒之下,杀了船夫,只留了一个舵手,便开船下海。谁知那个舵手是船夫的儿子,忍辱偷生却是为了报仇,到了海中,行不到两天,就将船上一应用具偷偷抛到海里,然后也跳海自杀。 没了舵手,也没了航行用具,食物清水都没半点留下,大家只能靠打些海鱼裹腹。大船只是在海上随波漂流,最后也失去了方向。不知在海中走了多少日子,终于遇上了一场风暴,将船打翻,船上一干人无一幸免地全部落海。由于在风雨交加的黑夜中,落进海中,与洁儿也失散了。 她原本就识水性,开始还能游泳,但游了两天,最终也筋疲力尽,又饥又渴,加之在冰冷的海水中浸泡时间过长,渐渐失去知觉。她到现在还不知,海水将她冲到了碧霞岛岸边,正巧抬到演武场,遇到王进。 王进默不作声听完,右拳力握,指骨爆响不断,他咬牙切齿地道:“***,死魔头,你欺人太甚,竟然跟我没完没了的纠缠,这次还害了我妹妹的性命。你最好别死在海里,老子要亲手杀了你才解心头大恨!” 我爱看书 一百零八 黑洞深渊 洁儿此番落进海中,未必就有周冰这么好的运气,能漂流到岸边,十成中倒有九成九没有生还希望了。想到这儿,王进长叹一声,自己这个哥哥是虽然是个冒牌,但在心里早将洁儿看作了亲妹妹,想到从此以后再见不到她,心下不禁一阵伤心。 心想大魔头这次亲自出马,前往碧霞岛,看来是要收服碧霞派。他自己恐怕也没想到,作恶多端,终遭报应,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难逃葬身大海之厄。 与周冰说了一会儿话,玉灵烟派人送来了午饭。他和周冰吃过后,想起了比武的事来,便让周冰躺下休息,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便转身出门。 到了演武场,却见场上空无一人,向厅外守卫弟子打听才知道,上午天衣帮马六中毒太深,几乎要了性命。这件事受到了三派的高度重视,下午比武取消,一来为了给马六治疗毒势,二来是要彻查中毒真相。 他心想这不用彻查也知道是苗醉墨做的手脚,这个丫头也够厉害,不动声色之间,就放倒了两大高手。他有心想帮一下苗醉墨,转念想到她父兄都在这里,自己就不必担心了。 不用比武正合心意,现在正感到困的受不了。当下飞奔回住处,看到周冰兀自沉沉睡着,他和衣横在周冰脚边,不多时便已入睡。 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发现身上盖了被子,身边的周冰不在床上。他睁着惺忪睡眼,隐隐听到门外有说话声音。仔细一听,原来是周冰和玉灵烟在门外相聊甚欢。 吃过晚饭,他想到今晚终于可以和周冰洞房了,一想到这里,心里就觉一阵狂跳,看着周冰不禁咽下一口口水。 哪知玉灵烟拉着周冰笑道:“周姐姐,死无赖都跟我说了,你们还没拜堂,也没洞房,今晚不如跟我一块睡吧。(.无弹窗广告)” 周冰脸上微微一红,点头道:“好,那就有扰灵儿妹妹了。” 王进听了,差点没吐出血来,看着她们二人,心道:“这个鬼丫头分明又在拆我的台,坏我的好事,到嘴边的肥肉,就是吃不到,气死我了。”但他又不能叫周冰别去,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躺在床上,感觉到被子上犹有周冰身体的余香,禁不住一阵心痒难搔。想到玉灵烟再次破坏了自己好事,心下大恨,这种恨比之大魔头之恨还要深。 现在他已经是睡颠倒了,白天睡觉,晚上精神。他忽然想起了忘忧仙子,心想该去给她们送点吃的了,听听仙子美妙的声音,跟她的徒弟斗斗嘴,也聊胜于自个深夜寂寞。 他仍是蒙了头脸,到厨房偷了食物,来到百虫洞。进到洞中,却是没了仙子师徒三人踪影。他看着空荡荡的山洞,不由怔在当地。看到洞中没有打斗痕迹,应该不是被碧霞派的人发现,可能是悄悄离岛了。 出得百虫洞,百无聊赖地走在山坡上。当走近玄冰洞时,就见一条黑影由下至上,缓缓行来。他飞身躲入道旁树后,待那黑影走近,才看清楚原来是玉灵烟。心下感到不解,白天有大把的时间不来,非要等到深更半夜来这里干吗? 等玉灵烟点燃了火把走入洞中,他好奇心起,闪身来到洞口一侧,将耳朵贴在石壁上,静听里面动静。 谁知玉灵烟却是大叫一声,叫声中充满了惊惧。他心下暗叫不好,会不会里面藏有敌人,要对玉灵烟不利。 他急忙抢入洞中,只见里面别无他人,只有玉灵烟一个人呆呆站在冰池旁,望着池中,脸上神色哀伤。他走路毫无声息,来到玉灵烟身后,她也丝毫不知。王进顺着她的目光向池中望去,也吃了一惊。 池中空空如也,里面的玉白风不翼而飞。看情形是有人打开了坚冰,将玉白风取出。池中坚冰中央有一个圆圆的洞口,好像有人揭开了底部石头,下面露出一个既深且黑的洞来。 玉灵烟眼中含着泪水,满脸焦急地向冰池中仔细打量着。她迈足踏入冰池中,伸火把向下探去,只见下面有一条长长的石阶,直没入黑暗之中,也没看到尽头。她毫不犹豫地矮身钻进洞中,沿着台阶慢慢下去。 王进跟在她身后,蹑了手足,不发出声音。 这条石阶很长,走了好长时间,都没看到地底,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一样。王进越是往下,越是心惊,这个洞里到底有什么古怪,怎么会这么深?洞里倒是没有寒气,令他有点奇怪,想起玉灵烟说过,这冰池下面有块千年玄冰,玄冰没看到,却是个深洞,让他感到难以索解。 向下行了约有三十多丈远,终于看到了石阶尽头。他目光随着火把四处探望,不禁有点傻眼。台阶尽头之处,只是一个数丈方圆的平台,平台之外,却是漆黑一片,看不到边,向下似是极深,看不到尽头。 玉灵烟站在平台左侧,向下呆呆看着,过了良久,忽然大叫一声:“娘!”纵身向下跳去。 王进大吃一惊,没想到她会有这样举动,就像上次在悬崖边上跳下去时一样突然,只是那次有人追袭,现在她只是在寻找母亲。 他紧跟其后,伸手握住了玉灵烟的足踝。但此时已经晚了,四处均是黑暗异常,看不到有半点可以攀抓的地方,二人一串急堕而下,耳边风声劲急。 玉灵烟感到双脚被人握住,不由惊道:“是谁?” 王进苦笑道:“除了我还能是谁。”心下想道:“上次被你拉了下去,这次是我自愿的,不过都是够冤的。” 他这句话刚说完,就听到噗通一声,口鼻灌入大量水流,一阵窒息涌来。在水中向下急沉,心下慌忙之际,双手松开了玉灵烟。他急忙闭气运功,口鼻不再进水,窒息感觉稍减。待下沉之势稍缓 ,提气向上浮起,呼喇一声,从水中探出头来。 由于跌入水中时,火把熄灭,现在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玉灵烟竟也是水性不弱,紧跟着浮出水面,慌忙叫道:“死无赖,你没事吧?” 王进心下一热,道:“我没事,鬼丫头,你会游泳吧?” 两人一个称呼死无赖,一个称呼鬼丫头,倒也有趣。 玉灵烟“嗯”了一声,道:“你在哪儿?这里好黑,我心里好怕。” 王进循声游了过去,伸手触及到了玉灵烟身上。双手中软软的,手感极好,忍不住又用力捏了一下。 只听玉灵烟“啊”的一声尖叫,怒道:“放手啊,你乘黑占我便宜,当真下流,我今天要杀了你!” 王进心下吃惊,连忙松手,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此刻已经知道握住了她身上什么部位了。 玉灵烟果然挥掌向王进身上打来,他听到风声,左手一把将玉灵烟右掌握住,顺势将她拉到怀中,愁眉苦脸地道:“别闹了,刚才不是故意的,现在咱们身处险地,先想办法怎么离开这里吧。” 玉灵烟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挣不开来,嗔道:“胡说,你刚才如果不是故意的,为什么摸到了我……又用力……”说到这儿,再也说不下去,想是自己**再次被摸,羞于启齿。 王进感到怀中的**有点发烫,自己也有点心猿意马,急忙一手抱了她,一手向前急划。也不知这水潭有多大面积,岸边在哪个方向,只是乱闯而已。他一边游水,一边说道:“没有吧,我刚才没有用力啊。” 他蓦地感到玉灵烟的滑腻小手,轻轻沿着自己脖颈摸到了脸上,心下正自奇怪,莫非她要调戏自己? “啪”的一声响,却是玉灵烟挥掌用力打了他一记耳光。刚才先摸了一下,是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先探好了部位。 王进感到左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不禁心中火起,怒道:“干吗好好打我?还有上次你不是咬过我吗,这次我要报仇了。” 玉灵烟嘿嘿冷笑道:“怎么,你敢咬我?一个大男人这么做,是不是太丢人了?” 王进停下游势,哼了一声道:“有仇不报非好汉,反正现在这里也没人看着,咬你又怎么样?”心里却是在想今晚玉灵烟坏了他的好事,越想越气,当下张嘴向玉灵烟左肩上咬去。 不料想玉灵烟这时歪了一下头,正好挡住了王进这一咬去势。不偏不倚,也正好咬到她的嘴上,不过他倒没敢用力,察觉到不对,立时松开。 王进却感到一张滑腻的小口,紧跟着贴到了自己唇上,心下不禁一阵狂跳,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我爱看书 一百零九 芳心难测 那温热的双唇,让他领略到了一种蚀骨**,只觉一股暖流和快感传遍全身。[.超多好看小说]````他双臂将玉灵烟紧紧搂在怀里,反唇深深吻去。 玉灵烟在他怀中开始微微颤抖,身体越来越烫,呼吸变得愈加急促。王进立刻右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往她胸上摸去,刚刚摸到,就哎呦大叫一声,撤回了右手,捂住嘴唇。 玉灵烟一把将他推开,自己游向一边。这里由于黑暗,看不到她的脸色,现在一定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 王进含糊不清地道:“好好的干吗又咬我?”这次好像咬在了舌头上,说话都受到影响。 玉灵烟笑嗔道:“谁让你这个坏蛋趁机亲我,还又想摸我。” 王进苦笑道:“天地良心啊,这次是你亲我的,还来贼喊捉贼。” 玉灵烟羞涩地道:“你胡说,不理你了。”听到水声响动,似是又向前游去。 王进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心下感到一阵甜蜜。他没想到玉灵烟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情怀,主动献上香吻。这样一个野蛮高傲的女孩,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说明她很喜欢自己。 他听到玉灵烟游出老远,连忙叫道:“你在哪儿,等等我。”说完循着声音,向前游去。 玉灵烟不知是害羞还是生气,一声不作。两人一前一后,游出数十丈远,王进已追到了玉灵烟身边,无论他如何挑逗,玉灵烟就是不理。 过不多时,王进感觉水越来越浅,双足都踩到了水底淤泥。心下一喜,那离岸边也就不远了。两人慢慢从水中走出,由深到浅,最终感到双足踏到了实地上。 两人在洞里待了很长时间,双眼渐渐适应了黑暗,已能模糊看到对方大概轮廓,以及身周黑影重重,应该是有岩石林列在侧。 玉灵烟从怀中掏出火折,打了几下,火折被水浸湿却怎么也打不着,气的狠狠地摔在地上。 王进坐在地上,笑道:“等会儿晾干了再打。” 玉灵烟哼了一声,向旁走开几步,才坐到地上。这洞里虽然不是非常寒冷,却没外面温暖。她从水中出来,感到一阵寒意,不由瑟瑟发抖。 王进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右手摸索着找到她的左手握起,玉灵烟挣了几下,没有挣脱。他默运内功,将真气源源不断送到她的体中。 玉灵烟再也感觉不到半点寒冷,忽然身子一侧,将上身靠进他的胸前,幽幽地说道:“我找母亲,你干吗也要追着跳下来?” 王进轻轻抚摸着她湿漉漉的长发,说道:“不管什么情况,我又怎能丢下你不管,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会跟来。”这几句说出,确是没有半点虚假,全是出自真心。 玉灵烟立时淌下泪来,轻声泣道:“我母亲不见了,不知她现在在哪儿?” 王进忽地想起了忘忧仙子和云端,心中一动,想道:“难道是他们之间谁把她母亲带走了?否则不会无缘无故地没了。”当下安慰道:“你母亲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这会儿正有人在救她活转过来。” 玉灵烟一声叹息,道:“但愿如此。” 王进想起她跳下时的情景,此刻仍是不解,问道:“你当时应该明白,母亲不在下面,为什么又要跳下来?” 玉灵烟离开了他的胸前,坐直了身体,幽然道:“我本来是向母亲诉说心事的,结果她没了踪影,我又是伤心,又是茫然,没了母亲,我不知道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好看的小说)那个时候,满脑子里都是在想,母亲就在下面,在等我下去,所以我就跳了下来。” 王进叹道:“唉,就是找不到母亲,不是还有我吗,幸好下面是水,否则咱俩哪儿还有小命。” 玉灵烟突然冷哼一声,道:“你?你的夫人来了,还会想到我?” 王进心下恍然,这鬼丫头一定是因为周冰的缘故,心情大坏,今晚才来玄冰洞找母亲倾诉。母亲没找到,却发现了这个深洞,还跳进了深渊。 他一时无语,在心里衡量着周冰和玉灵烟的地位,不自禁的还想到了苗醉墨和沈冰清,心下暗骂自己在感情上不太专一。不过转念想想,也许是自己花花肠子太多了。 玉灵烟说完这句话,似是察觉出自己把话说的太明了,还想起了在水中吻他,脸上是阵阵发热,垂下头来,不敢再去看他。 幸亏二人处在黑暗之中,玉灵烟的害羞神情,王进看不到。两人就这么默默相对,各怀心事,谁也不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王进蓦然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其中夹杂了嘶嘶声响。他心下疑惑,瞪大了眼睛,极力搜索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是隐约看到有细小的黑影,慢慢蠕动,却是看不清楚什么东西。 正在思索这是什么时,玉灵烟突然惊道:“蛇!” 王进听了,立时想起百虫洞中的五彩斑斓的大蛇,心下一紧,背脊上都起了层鸡皮疙瘩。声音越传越密,似是有不少蛇向他们涌来。 玉灵烟从小长于岛上,对于蛇虫最是熟悉不过,她虽是司空见惯,但从来没敢捕捉过。现在听到有数十条甚至有上百条的蛇,正在爬来,不禁吓得全身一阵战栗,花容失色。她“啊”的惊叫一声,扑进王进怀中,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前。 王进心下也是畏惧异常,外表却是装作非常镇定,在女人面前,他怎么能显出懦弱。伸手在玉灵烟背上轻轻拍了一下,以示慰藉。他看准了刚才玉灵烟将火折摔出的位置,伸手摸索了一会儿,将火折握在手中。 他暗运内力于掌心,将火折上水迹蒸发,片刻之间,火折已干。他打着火折,借着微弱的火光,观望四周情形。只见身侧尽是怪石嶙峋,星罗密布,数丈之外又是一片黑暗,看不到尽 头。 岩石之间,无数条色彩斑斓的花蛇,密密麻麻地,正从四面八方涌来。王进看得挢舌不下,从火折亮光照耀范围的数丈之内,就看到了有上百条,黑暗中应该还有更多。他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暗自心惊不已。 玉灵烟抬头看了一眼,登时吓得又惊叫一声,重新将头埋进他的怀中。 王进紧皱双眉,这么多的蛇,一时也想不到办法来对付。眼见花蛇越聚越多,最前面的数十条,已爬近了他们身边丈许之内。他抬头看了看身侧怪石,高矮参差,形状各异。看到其中一根数丈高的石柱,笔直陡峭,心下有了计较。 他在玉灵烟耳边道:“我们上去,你抓紧了我。”他左手将玉灵烟紧紧抱住,右手仍是持了火折,站起身来,深深提了口气,双膝微弯,用力跃起。 玉灵烟很听话地伏在他的怀中,双臂环抱在他脖颈上。 那根石柱有十余丈之高,他这一下只跃起了七八丈,身在半空便已势衰,右足踢出,足尖在石壁上一点,借力又再跃起,稳稳落在柱顶上。 这根石柱根部粗大,越是往上越是细窄,所以顶部地方不大,仅容得下二人。由于过高缘故,他们二人处身上面,感到这根石柱左右不住摇晃,大有摇摇欲坠之势。 王进连忙将火折熄灭,火绒燃尽了,那就再不能点燃了。如果没了照明用具,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洞里,还有无数条花蛇包围下,更是寸步难行。 玉灵烟想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但却被王进抱的更加紧了。她皱眉道:“放开我,刚才我是怕蛇,才让你占了便宜,现在还不放开?” 王进正痛的没好气,见她得了便宜还卖乖,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将火折揣入怀中,双手把她牢牢抱紧,低头便向她唇上吻去。 黑暗之中,一下没能寻到她的香唇,却吻在了耳朵上。玉灵烟惊呼一声,颤声叫道:“你要做什么?”对于他的疯狂动作,不禁心生畏惧。 王进很快找到了她的双唇,深深吻住。开始玉灵烟还拒不顺从,挣扎着来回晃动,倒是让王进的嘴唇在她脸上亲吻了个遍。 最终她许是挣扎的累了,乖乖的不再抵抗。被他吻了片刻,竟是渐渐有了回应。 我爱看书 一百一十 蛇群围困 环抱在王进脖颈上的双臂,搂的越来越紧。 两人忘情地热吻,仿佛置身于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这世界中,只有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婉转缠绵。 身边的黑暗,以及石柱下的蛇群,似乎从来就不曾存在。 两人心中的爱,已埋藏太深,太久。今天再难抑制,尽情爆发。 王进此刻才知道,原来鬼丫头在自己心里,早已霸占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这个位置是没有人可以代替的。 玉灵烟眼泪默默的流淌下来,被二人**到口中,从咸咸的味道中,品尝着幸福和快乐。 良久,玉灵烟羞涩的从王进唇上逃开,将头深深的埋进他的怀中,手指在轻轻拨弄着他身上的衣襟,却是没有开口说话。 王进满心喜悦,只是将她抱的更加紧了。两人一时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中,默然相对,彼此心意相通,不用开口,却胜过千言万语。 黑暗中,彼此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以及听到石柱下蛇群蠕动的些微声响。那悉索之声,悄然逼近,这些花蛇,好像能探到他们身上的气息,跟随而来,已经向石柱上爬行。 王进听到声音有异,从沉醉中醒来。掏出火折点亮,向石柱下晃了一晃,不禁皱眉,此刻石柱上爬满了蛇儿。由于石柱太高太陡,蛇群又密,相互拥挤,有不少爬到中途,纷纷跌落,但大部分还是仍在向上不停游走。 玉灵烟抬头向下看去时,他把火折熄灭,怕她看到这等场面,徒增惊惧。她又将头靠在王进胸前,轻声道:“是不是这些蛇儿要上来了?” 王进“嗯”了一声,心下极力寻思驱蛇之策。 玉灵烟幽幽说道:“此时便是死了,我也是欢喜之极,现在我终于知道,原来你心中有我。” 王进听了此言,心下不禁一荡,忽然想起成可逍的那句“咱们誓同生死,又何必再求?”现在才深有体会他们之间的那种生死与共的不渝真情。他感动地将玉灵烟用力抱紧,柔声道:“我心里一直有你,你难道真的不知道?” 玉灵烟右拳在他胸口轻轻敲打一下,黯然道:“你有妻子,她又是那么招你疼爱。我只是个从小没有爹的野孩子,你从来只会欺负我,谁又知道你心里是否有我。”说着泣声幽然,竟又流下泪来。 王进右手抚摸着她的长发,心思起伏难定。周冰这个老婆是天下掉下来的,他没得选择,也理所当然的认成了自己的私有财产。而与玉灵烟则是共历风雨,同经患难,虽然两人一直在感情上遮遮掩掩,但还是难以隐藏内心深处的这份感情。 他想到了周冰,心下一阵隐痛。长期以来,无论名份还是感情,她都在自己心里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子。他与玉灵烟之间的这份情,隐隐觉得对不起她。不过想到幸好是在古代,倒还能拥有三妻四妾,要是回到未来,这连想都不敢想的。想到这里,感到一阵释然。 玉灵烟见他不语,已经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冷哼了一声,嗔道:“就知道你这个死无赖嘴甜,总是哄我开心。” 王进苦笑一下,道:“我哄你开心的时候很少吧,倒是斗嘴的时候多些。” 玉灵烟幽幽长叹,道:“其实就算你在哄我,我也很开心。” 王进右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几下,正色道:“我敢对天发誓,刚才如果有半句哄你的心思,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他发完了誓,看到玉灵烟竟然无动于衷,心道:“电视上都是男主角发誓,女主角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怎么到我这儿剧情就不一样了?” 谁知玉灵烟格格一声娇笑,用力在他胸口狠狠的咬了一口,道:“你不用发誓我也知道,你刚才没骗我。” 王进气的差点没晕过去,这鬼丫头岂是容易骗的,她心中像明镜似的,逼自己发誓,就是为了耍他。王进伸指在她头上轻轻打了记暴栗,咬牙切齿道:“以后娶了你,要是还敢这么耍我,一定要你尝尝我的手段。” 玉灵烟哼了一声,道:“谁说要嫁给你,真是臭美。” 王进无语。 他们这一闹,将正在向上攀爬的蛇群抛到了脑后。此时听到悉索之声,已经到了石柱顶部边缘。王进转头也依稀看到无数条细长的黑影,距脚边不远。 他顾不上多想,将自己外衣除下,运力向崖边扫去。衣衫贯满内劲,鼓荡而起,将刚爬上来的蛇群尽数扫落下去。 只是花蛇太多,前仆后继,源源不断,扫得了上面,过不多时,又有一丛爬上。而且这些花蛇均是剧毒之物,气味腥臭异常,闻之欲呕。 玉灵烟用手掩了口鼻,乖乖的伏在他的胸前。 王进看着循环不断的蛇群,不由大皱眉头。两人被蛇群困在石柱上,扫落它们的力气有,但总不能不吃不睡吧?这样下去,不是被饿死,也是困乏难当时被它们咬死。 他左思右想,想了数十个办法,觉得都不是太管用。他先扫落一拨蛇群,然后拥着玉灵烟站起。凝神向四处观望,除了几处高耸的黑影外,便什么也看不到。他心下一动,忽而想到一个办法。 玉灵烟此刻从怀中抬起头来,看着四周茫茫黑暗,语气淡然道:“咱们生死在一起,已是天大的福气,能出去固然好,出不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王进在左手在她腰间轻轻捏了一把,点头道:“当然出去的好,我的子孙后代,还要着落在你身上呢。”说着右手将衣衫搭在肩上,打着火折,火绒已然即将燃尽。 玉灵烟一怔,奇道:“你的子孙后代为什么要着落在我的身上?”说出这句,马上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她脸上不禁一红,啐了一口,嗔道:“狗 嘴吐不出象牙,地地道道是个无赖。” 王进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她面具不知什么时候摘掉了,羞红的玉容,更加娇艳无比,不由一呆,心下想道:“她要不是总带着面具,还真会惹来不少麻烦。这样的美女,天下估计难以再找出第二个来。” 玉灵烟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这种目光早就见惯,白了他一眼道:“火折快灭了,不要浪费了。” 王进这才醒过来,转过了头,挥手将火折向远处用力抛去。火折在半空中,登时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向远处滑落。 玉灵烟惊道:“你怎么把火折扔掉?” 王进没有理会她,双眼目光紧随着火折望去。这道微弱的亮光,使他看到了不远处有几根与脚下几已相同的石柱,排列开来。就在火折熄灭之前,他看到了大片石壁,石壁上竟还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火折终于熄灭,四周又陷入一片黑暗,他心下暗自盘算,石壁距离他们所处位置多远,而且那个洞口看起来若隐若现,不太真切,是不是真的有个洞,倒也难说。 玉灵烟聪明异常,见到他在借着火折亮光向前眺望,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她也看到了那个洞口,当下说道:“如果能进入那个洞口就好办了,只是离的太远了,恐怕我们跃不过去。” 王进已大概算清楚了距离,石壁离他们约莫有二十多丈远,附近倒有几根石柱能帮上忙,担心的问题就是黑暗中,他们是否能准确的落到预定地点。如果踩不到落点,十余丈的高度,摔了下去,空中不能借力,那就有性命之忧。 正在用尽心思酝酿之时,只听玉灵烟惊呼一声,他登时想到这么大一会儿忘了扑打蛇群,估计被它们攻了上来。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多想,他左手紧紧拦住玉灵烟腰间,双足一点,用力向前面一条黑影跃去。 空中势衰时,离那根石柱差了不到三尺多远,两人向下急堕。王进右手抓起搭在肩头上的衣衫,用力向前急挥。衣衫贯上内力,笔直挺起,犹如一根长棍,在石柱上奋力一击,王进借力又已跃起,落到了石柱顶上。 这里比刚才那根石柱上要大了一倍,他将玉灵烟放开,先休息一下,再用心估摸下一根石柱位置。 我爱看书 一百一十一 神秘洞窟 他闭上双眼,默想刚才火折划过之处,几根石柱之间的距离。过了片刻,基本上算计清楚。他睁开眼来,忽然想到玉灵烟怎么会如此安静,居然从跃起到落下,一直闭口不语。依稀看见她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王进笑道:“你没事吧?” 玉灵烟淡然道:“没事。” 王进听她口气好像有些不快,但深知鬼丫头的脾气,就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心想此种情况下,还是少说话为妙,避免引起战事。 他极力睁大双目,向前面那几根石柱凝望一会儿,确信与自己心里盘算的差不多相符,这才转身道:“我们走吧,不然一会儿那些蛇又要跟来了。” 玉灵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坐在地上,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王进也不知道哪里又惹她不高兴了,苦笑一下,弯腰伸出左臂将她抱起。玉灵烟也不反抗,双臂反而合作地环抱在他的腰间。王进看准了前面那条高大的黑影,一跃而起。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弹指间,王进双足已经稳稳落在石柱上。这次算计倒是精确,没有闪失。他在这里暂作停留,马上又再跃起,几个起落,已经越过四五根石柱。也好在这几根石柱之间距离不远,让他也省了不少力气。 站在最后一根石柱上,双目凝望石壁,心下有些踌躇。前面如果没有洞口,那么就有摔下去丢了性命的危险。留在石柱上,一直不停的轮换,倒也不失为躲开蛇群的方法。只是往返疲于奔命,最终还是逃脱不了厄运。 玉灵烟忽然开口道:“怕什么,大不了摔下去死在一起。” 王进感到她滑腻的小手紧握住自己的左手,心下立感一暖。现在玉灵烟竟然能感受到他的心思,自己没开口,她倒说了出来。 他点点头,道:“好,大不了死在一起。” 玉灵烟突然闪电般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低声道:“有你陪伴,我死也甘愿。” 王进感动的眼圈一红,心想得到这样一个女朋友,夫复何求?马上又想起了阿雪,冥冥中自有天意安排,或许玉灵烟就真的是阿雪的前世,因为有缘,让他们相遇相爱。能得到这份真爱,就算现在死了,也是足够了。 他沉声道:“你抱紧了我。”他仍是伸左臂抱住了她。 玉灵烟将头依靠在他的胸前,双臂紧紧环抱住他的身体,两人同时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 王进蓦地提气跃起,向石壁纵身而去。这根石柱距石壁倒是不远,轻巧就跃到了近前。当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呈现在面前时,王进心下狂喜万分。 二人稳稳落下,双足踩到了实地上,心下顿觉一宽。他们相拥坐在洞口,刚才余悸犹在,心里仍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一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默默享受这份安详与静谧。 过了一会儿,王进道:“现在应该天亮了吧?” 玉灵烟只是“嗯”了一声,不作置答。 王进又道:“有点饿了,咱们去里面看看,是否能找到出路。” 玉灵烟身子微微一抖,道:“里面会不会有野兽怪物,我有点怕。” 王进哈哈笑道:“刚才你死都不怕,这会儿居然会怕野兽怪物?好了,我的乖乖鬼丫头,快起来,咱们去里面看看。” 玉灵烟抓着他的衣襟,跟着站了起来,嗔道:“什么乖乖鬼丫头,这么难听,以后不许叫。[.超多好看小说]” 王进道:“要不叫亲亲鬼丫头?”说着转身,向洞内慢慢摸索着走去。 玉灵烟呸了一声,道:“更难听。”她没走出一步,突然轻吟一声,道:“我的右脚好痛,走不了路。” 王进转身回来,将她一把横抱在怀中,笑道:“是不是想让我抱你,直说就行了,不用找借口。” 玉灵烟伸指在他头上打个暴栗,嗔道:“我右脚被蛇咬了一口,一直没敢告诉你,现在好像都肿了起来,又痛又痒。” 王进心下登时吃了一惊,想起了她那声惊叫,原来是被蛇咬了。而后又是心情郁郁,坐在地上不起,却也不告诉自己。心想这些花蛇看着就很恶心,一定有毒,他连忙将玉灵烟放到地下,伸手摸到她的右足,焦急地道:“真是的,干吗不早说。咬在了哪里?” 玉灵烟似是大受委屈,没好气道:“刚才看你用心想办法,怕分了你的心思,所以没……哎呦,就是那里了,不要用力,好痛。” 王进摸的地方是在足踝上,他伸手除去玉灵烟的鞋子,接着就去脱她的袜子。 玉灵烟向后本能的把脚缩回,颤声道:“你要干吗?” 王进一声不响地握住她的右脚拉了回来,把袜子脱掉。有了大半夜的视觉适应,又是近在眼前,他虽然看得不是非常真切,也能看到玉灵烟一只右脚高高肿起,与她手脸肤色相较,灰暗了许多。 他心里暗叫不好,虽然不懂医术,但电视和书看的多了,也知道是中了剧毒。他右手轻轻摸到了一排细密的齿痕,然后将她右脚高高抬起,伸嘴含住伤口,**起来。 一连吸出十余口带有腥臭的血液来,他感到嘴唇都麻木了,头上昏昏沉沉,身子一侧,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王进悠然醒来,发现自己半躺在玉灵烟怀中,她正轻轻缀泣,哭声中充满悲伤。 他提气在体内运行一周,真气游走在经脉中畅通无阻,只是感觉嘴唇还稍有麻木,再没有其他朕兆,知道自己脏腑没有中毒。心想这蛇毒当真厉害,比五鬼毒血性子还猛,居然把自己都毒晕了过去,但他有无妄神功护体,百毒不侵,倒也没什么大碍。 耳听玉灵烟哭泣,心下想道:“她现在还清醒着,看来是没事了。这么厉害的蛇毒,要不 是及时吸了出来,那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他才欲出声报个平安,忽地童心大起,要假装中毒很深,吓一吓玉灵烟。他皱眉开始轻声呻吟,口中模糊不清的胡说八道一番。 玉灵烟立时止住泣声,喜道:“你醒了?” 王进哎呦哎呦的连叫几声,双手紧紧握住玉灵烟的手臂,嘶哑着声音道:“我觉得全身都麻木不仁,头上都快要裂开了。鬼丫头,我……我恐怕不行……” 玉灵烟连忙伸手,掩住了他的嘴唇,哽咽道:“不许你这么说,你不要吓我,你死了,我独个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王进见在黑暗中,她看不到自己脸色,也就察觉不出自己在捣鬼,心下一阵暗暗好笑。他仍是继续假装下去,将掩在自己嘴上的小手握起,长叹一声,道:“可惜,我临死没能如愿,要是能让我现在跟你洞房,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玉灵烟听他话声虚弱,一副奄奄一息模样。想起刚才吸了那么多毒血,看来确实是中毒颇深,难以活转了。她心下想到自己的心已经是王进的了,现在把身体给了他,又有什么可顾虑的,反正他死了,自己也不会独活。 她擦了一把眼泪,勉强露出笑容,装作欢愉的样子,道:“好,今天这里就是我们的洞房,我把一切都给了你。”说完抽回被王进握着的右手,开始去解衣带。 王进听到悉索解衣声响,又是一阵偷笑,随即又发起愁来,他其实只是个玩笑,没想到玉灵烟真的答应了,这倒令他不知该怎么玩下去了。心下暗骂自己:“真是无聊,什么游戏不好玩,偏要玩这个,这里黑咕隆咚的,脱光了衣服什么也看不到。” 玉灵烟已将外衣解开,便欲脱下。王进心想玩笑可不能开大了,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想着如何开口制止,还要玉灵烟看不出自己是假装的,就在此时,突然听到洞内深处传来一声低吼,两人同时一惊。玉灵烟也顾不得衣服已然解开,连忙紧紧抱住了他,身子不住轻轻颤抖。 这声低吼,便似是野兽低声咆哮,绝不像人类发出的声音。就因为是这种怪异的吼声,才更加令他们感到惊骇异常。 王进不禁心头一阵紧缩,漆黑的神秘洞窟中,也不知暗藏了多少野兽怪物。一只两只,或许凭着自己武功,还能解决,如果成群的存在,那比蛇群更为可怕。 只见洞的深处,忽而亮起了两点红光,如星斗般,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随着而来的又是一声低吼,这次声音大了少许,听不出是虎豹还是熊狼的声音,听到耳中,心中颇为震撼。 我爱看书 一百一十二 人兽大战 王进也顾不上假装中毒了,蓦地坐起身来,将玉灵烟搂进怀中,感到她火热的躯体,在不停地瑟瑟发抖。```` 吼声接二连三的传来,一声比一声巨响。直震得洞中沙石簌簌掉落,片刻间,在二人身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面对震耳欲聋的吼声,王进默运内力相抗,浑若无事。而玉灵烟就惨了,她只觉得心旌不住摇荡,耳鼓都快被震破了,耳中嗡嗡鸣响不绝。吓得将头深深埋进王进怀中,心头突突跳个不停。 王进心下暗想:“这是什么野兽啊,叫的声音如此巨大,还从来没有听闻过。”他用双手掩住玉灵烟的耳朵,为她稍挡一下这巨声。 那野兽吼叫了一阵,便即住口。 就在此时,洞中忽然大亮,四壁光华四射,将洞中照射的五彩缤纷,亮如白昼。王进只觉双眼被突然而来的光芒,刺的睁不开来。 玉灵烟隔着他衣服也感觉到四周有异,战战兢兢地缓缓抬起头来,立时便被洞中奇异景观给吸引住。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洞腹,空间比之碧霞派大厅还要大上几倍。四壁上五彩斑斓,均是凹凸不平的玉石,却是颜色各异,这彩色的光芒,就是从玉石中透射而出。刚才一直没有发光,不知现在怎么会突然亮了起来。 山洞中央有一块浑圆的巨石,从石上淡淡地散发着紫色光芒。石上盘卧着一只巨兽,环眼暴睁,头生双角,满身金光闪闪的毛发。这巨兽乍看就像舞狮模样,但头上多了两只角,与传说中的麒麟又有一些相像。 它的体积很大,由于卧在石上,看不到全貌,不过看着比大象小不了多少。它一对血红的双眼,此刻正喷射着狰狞的凶光,死死盯视着二人。 洞口与那巨兽相距甚远,但这两道凶光,仍是清晰的射来,便似看到了他们心中,令二人不禁悚然打个冷战。 有了光明,玉灵烟就没初时那么害怕了,她怔怔地望着巨兽,小声道:“这是只什么怪兽,看着很厉害。” 王进与那巨兽对视了一会儿,听到她的话声,转过头来撇了撇嘴道:“看它那两只尖牙好像很锋利,吃起人来肯定不会费力。”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了玉灵烟的胸口,眼下她正衣衫半解,露出一大片酥胸来,隐隐显出一道极深且诱人的乳沟。 玉灵烟听了此言,身体向他怀里缩了一下,颤声道:“它不会来吃我们吧。” 王进看着粉嫩雪白的酥胸,在五彩华丽的光芒照射下,更加显得诱人至极。他不住的咽着口水,目光紧紧盯在她的胸口上,垂涎道:“这么芳香嫩白的雪肉,我都恨不得咬上一口。” 玉灵烟听他答非所问,话语有异,立时转过头来,见到他双目呆滞,就像着了魔般,眼珠一转不转。心下不由一怔,顺着他的目光,突然看到自己胸前春光外泄,才明白了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她登时羞得满面通红,早忘了先前是因为要满足他“临死”前的愿望,才解开衣服的,挥掌“啪”重重打了他一记耳光。 王进被打得眼冒金星,右手捂住被打的左脸,哭丧着脸道:“干吗打我啊?我是无意看到的……呜呜呜……下手这么重,好像遇到仇人似的,呜呜呜……”他居然还假扮哭声,扮相极为滑稽可笑。 玉灵烟马上想起解衣是自愿跟他洞房的,再说洞房都不顾忌了,被他偷看两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看的小说)看着他半边脸都高高肿起,心下微有歉意。 才欲开口道歉,忽然想起他不是毒发没救了吗,怎么这会儿看着神完气足,一副活生生的模样,哪里有半点中毒的迹象?心想他又在谎言诈骗,要占自己便宜。她满脸堆笑,却是咬牙切齿说道:“好啊,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得寸进尺,竟然都打起我身子的主意了。” 说完双眉倒立,脸上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作寒霜满面,挥掌又向他右脸打去。 王进见被她识破诡计,心下也是羞愧难当,双眼一闭,任由她的手掌打来,也不躲闪。 蓦地吼声大作,便如在沉静当中暴起一个惊雷一般,响彻四壁,回音巨大,震得玉灵烟这掌没打到他的脸上,就吓得花容失色,惊呼一声,又扑进了王进怀中。 王进睁开眼来,看到那巨兽已从石上立起,个头比大象都高了少许。张口咆哮之际,显出一张狰狞可怖的容貌,满口尖利的森森白齿,令人看着不寒而栗。 这洞中空间虽大,除了中央有块巨石外,别无他物。他心下想道:“这东西看的怪瘆人的,不过就这一只,估计收拾它,应该不成问题。” 那巨兽张口狂吼之际,迈足下了巨石,向他们二人慢慢走来。每走一步,足掌踏的地面都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洞顶又开始洒落灰尘。 王进伸手在玉灵烟背上轻拍一下,道:“这家伙过来了。” 玉灵烟从他怀中抬头看了一下,又转过了头,急道:“那怎么办?” 王进将她轻轻推出怀抱,神色镇定地笑道:“当然是我去会会它了,看看它是不是厉害的像花祈音。” 玉灵烟满脸关切神色,道:“我看这怪物不是一般野兽,估计花祈音也惹不起它的,咱们还是逃吧。” 王进拍拍她肩膀笑道:“往哪里逃都是死路一条,就这里还有光亮,死也要死在这儿,能让我在临死前看到你的模样。” 玉灵烟皱眉道:“不许乱说,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 王进点头,直视着她的双眼,深沉地道:“给我个好运吧,亲我一下。” 玉灵烟略一迟疑,还是乖乖地伸嘴,在他犹有五指掌痕的左脸上,轻轻一吻,就像蜻蜓点水,一掠而过。刚才在面临生死时,是在黑暗 之中,亲他一下,谁也看不到对方,倒也不是太羞涩,现在如此光明之下,觉得好生难为情,将头转开后,不禁红霞满面。 王进哈哈大笑几声,站起身来,将视线移到了对面而来的怪兽身上。 他拔出莫邪剑,毫无惧色地迈开双足,迎着怪兽疾奔而去。那怪兽似是受他速度感染,也加快了步伐,向他快速冲去。 怪兽这番奔跑,足下用力过巨,立时引来了整个山洞都在左摇右晃,沙石滚落。玉灵烟睁大了双眼,一双美目中尽是担心之色。 眼见一人一兽愈来愈近,堪堪相撞一起时,王进身形斗然拔起,一剑从上至下,往怪兽头顶刺落。 那怪兽见到他人跃到了半空中,竟然能硬生生地停住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看剑尖触及它凹凸不平的头皮,却也不躲。 王进心下窃喜,凭着莫邪剑的锋利,莫说是怪兽头骨坚硬,就是铁铸的也是如切豆腐,这一剑刺下,还不立时将它刺死? “叮”的一声,在山洞中不住回响。这一剑刺到了怪兽头上,竟是没能刺进分毫,反而剑身被他催加力道,弯曲的弓了起来。他心下不由大骇,这怪兽头顶比钢铁都硬上百倍,削铁如泥的宝剑,都无可奈何。 他见剑身越来越弓,怕再弯下去,从中折断,那就可惜了这把神剑。他急忙收力,剑身回弹,他也随着弹势,借力跃起。 那怪兽似是被他刺的恼羞成怒,蓦地双足上扬,人立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向他腰间咬落。 王进身在半空,无处借力,躲闪不开它的这一咬之势。只得挥臂挺剑,向它血红的右眼刺去。 那怪兽好像很怕他刺自己眼睛,连忙甩头,使眼睛避过长剑,但咬势也停了下来。王进这剑没刺到它的右眼上,却是刺到了它口中的尖牙上,又是“叮”地一声响,没能损坏对方牙齿分毫。 他正好借力,向后两个倒翻,稳稳立在丈许之外。 怪兽怒吼一声,转过身来,又向他冲了过去。这次不是疾奔,而是窜起,别看它身躯巨大,却是非常灵动,这一窜之势,带起一股巨大的劲风,将王进身周退路俱都封死。双足上倒立着闪亮的爪钩,犹似十把明晃晃的匕首,向王进胸口抓落。同时张开巨口,往他头上咬去。 玉灵烟看到怪兽这次猛扑过去,又丝毫不惧莫邪剑的锋利,王进处于极为被动的局面,险情顿生。她长大了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时间连呼吸也停止了,手心全是冷汗。 我爱看书 一百一十三 误打误撞 王进感到整个身体被卷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流当中,为之一阵窒息,连忙提气后退,却发现被气流封固在原地,丝毫挣扎不动,心下不禁有些惊慌失措。~~~~ 眼见一双闪亮的利爪触及胸前衣襟,那张血盆巨口也同时而至。就在要被开膛破肚、脑袋被咬掉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体中一股潜力油然爆发,上身向后急仰,呈铁板桥之势,及时躲过上下两道攻击,饶是如此,怪兽双足上的爪钩,将他胸前衣襟划开,露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勉力化解掉这次危机,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 怪兽前窜之势不歇,足掌擦着他的胸口,飞扑而过,落在了他的身后。 王进连忙站直身形,快速转身,看到怪兽在原地四足撑地,转了个圈子,又面向他而立,看情势马上要进行再一次的攻击。 他不等怪兽出手,双足在地上一点,身形在半空中平平拉直,长剑一挺,人剑形成一道直线,向怪兽右眼疾刺而去。 怪兽咆哮一声,将头向左一偏,挥右足向他剑上扫去。这一扫犹如雷霆之威,劲风奇大,形成的力道圈子几达方圆五六丈之大。 王进人在半空,心下暗骇,它随意挥足的力量,都远比一个武功高手力道都强。自己身上八重的无妄神功,到它面前,显得微不足道,难以对它形成丝毫威胁。 怪兽足掌还没扫到剑上,劲风已经把长剑荡歪。他急忙收剑,怕被怪兽足掌扫飞,同时身形一曲,在空中改变方向,蓦地滑到了怪兽的腹下。背脊着地,躺了下来,毛茸茸的肚腹就呈现在眼前,他双手握剑,向怪兽肚子上刺去。 又是“叮”的一声传来,原本以为最柔弱的部位,竟也是坚硬胜铁。怪兽发出一声怒吼,四腿一弯,猛地向下卧倒。(.无弹窗广告)它这分量看来至少不下千斤,又是用力压下,要被压实了,还不立时被挤成了肉饼? 就在怪兽肚腹压到了王进身上这一瞬间,他双足后跟在地上用力一蹬,像箭一般激射而出。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怪兽结结实实地趴在地上,震的整个山洞又是一阵摇晃。 王进贴着地面飞出两丈多远,右足在地上轻点,身形像陀螺般急速旋转而起,升到半空中,身子一扭,斜斜向怪兽扑去。在空中长剑已然前挺,仍是瞄准了怪兽的右眼。他心下想到,怪兽周身皮肉刚硬,唯有眼睛这个最为柔弱的罩门了。 怪兽此刻四足在地上张开,无力击起,由于身形过于巨大,一时间也难以马上站起。眼见王进长剑闪电刺来,躲无可躲,立时便欲被刺进眼中,它却是右眼一闭,“叮”的一声脆响,被眼皮挡住,再也刺不进去。 王进不禁一怔,心道眼皮也这么硬,那再没别的地方可以下手了。无论你手法多快,眼睛受到攻击,会下意识的眨眼闭住,远比思维转动要快的多,是以想要抢在它合上眼皮之前刺入,千难万难。 他在空中势衰,任由身体向下坠落。双足还未着地,就见怪兽猛地张开大口,大声怒吼。王进只觉一股强大的气流涌来,立时整个身体被推的向后平平飞出。直到后背撞到了石壁上,才阻住了势头,咕咚一声跌落地上。他脸朝下趴在地上,感到被摔的五脏六腑都要翻转过来了。 玉灵烟早在旁边紧张异常,替他捏了一把冷汗。此刻见他摔到地上一动不动,不知生死,心下大惊,急忙奔了过去。 她还没奔到近前时,忽然眼前一花,一道金光闪过。(.)那怪兽跑到了她的头里,伸开前面双足向王进背上踏落。 玉灵烟“啊”的惊声尖叫,心中惊恐异常。 只见王进就地向右滚出数尺远,身形一拧而起,左手揪住了怪兽背上的金毛,翻身骑到了它的身上。他坐稳后,不忘转头向玉灵烟眨了下眼睛,以示自己没事。 玉灵烟收脚站住,登时将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放落下来,右手拍着胸口不住喘息,想起刚才王进险到了极处,心中犹有余悸。她这一拍胸口,才感觉到衣服还半敞开着,脸上一红,连忙将衣扣系住。 王进骑在怪兽背上之后,左手牢牢抓紧了它的金毛,右手挥剑,向怪兽背脊上一阵猛砍。“叮叮叮”数声响,砍得花火四溅,也是无济于事,怪兽没受到一丝伤害。 怪兽不住声的怒吼连连,前足连连扬起,想立起身形,将他颠下。 王进握着剑柄的右手也抓住了金毛,无论怪兽如何前跳后撅,他就如粘在了上面,却不跌落。 王进被怪兽疯狂的颠簸,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刺激。不由想起了西班牙斗牛,与现在自己的情形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下面的怪兽,比之西班牙斗牛要狂暴的多,不知胜过多少倍。要不是自己功力深厚,早被颠簸下来了。心下想道:“要是能回到未来,老子一定去西班牙斗牛去,让老外看看我的厉害。” 怪兽四处猛冲,疯狂蹦跳了一阵,似是有些疲累,渐渐停了下来。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四足张开,趴在地上,不住粗喘。 王进仍是紧抓它的皮毛不放手,心下思索制服这怪兽的办法。 此时洞中宁静下来,唯有怪兽粗重的喘息声,在洞中蔓延。玉灵烟刚才唯恐被怪兽碰到,早就远远逃开了。她凝望着正在沉思的王进,又是担心又是焦急。苦于自己武功太弱,帮不上什么忙。 那怪兽喘息了一会儿,蓦地站了起来,低头冲着石壁奔了过去。 王进心下愕然:“它不会是想自杀吧?” 怪兽当然不会去自杀,它竟是很聪明,到了石壁近前,后足扬起,竟然倒立起来,甩起巨大身躯,向石壁上猛撞而去。 王进不禁怔住,看着它这么笨重,竟然能倒立起 来,简直不可思议。眼见这一甩之势狂猛,要是不离开它的后背,势必像拍苍蝇一样,将自己拍死在石壁上。他双手松开金毛,在怪兽背上用力一按,就在怪兽背脊触及石壁一霎那之际,身形跃起,落在地上。 轰然一声巨响,石屑横飞,石壁登时被撞得深深塌陷下去。怪兽咕咚一声,侧身倒在地上。 正好看到王进好端端就在身旁,又是一阵怒吼,挣扎着爬起来,挥足扑上前去。王进感到强劲的气流再次将自己裹在其中,施展全力,向后倒退。那怪兽双目巨睁,张口喷出一口气波来。王进被这股气波冲的向后踉跄几步,竟是仰天跌倒。 怪兽猛地扑到了他的身上,用肚腹将王进牢牢压在身下,张口向他头上咬下。 王进立时吓的魂飞魄散,感到自己都要被怪兽压扁了,丝毫不能动弹,这口咬下来,避无可避,眼见就要命丧兽吻,本能地挺剑向怪兽口中刺去。“叮”地一声,长剑抵住了怪兽牙齿,他运起全身力道,用长剑撑住怪兽下咬之势。 玉灵烟看到这般情景,心下大骇,急忙奔上前去,双手抓住怪兽身上金毛,向后力扯。 怪兽被长剑暂时阻住咬势,但并未丝毫松懈,巨口仍是用力向下压去。对于身后的玉灵烟,感觉便如瘙痒一般,不屑一顾。 眼看着长剑越来越弯,怪兽牙齿离他越来越近,王进心下不禁惊骇万分。他心知自己的力气与怪兽比起来,相差太远,迟早是抵挡不住的。他顿时感到一阵心灰意冷,什么碧落龙头,幽冥殿,这会儿都已经不重要了,只是才与玉灵烟突破心灵鸿沟,两情相悦时,却无福消受,死了也不会瞑目。 就在他彻底绝望的时候,由于长剑过于弯曲,剑尖在怪兽光滑的牙齿上一滑,竟是向口中深处刺进。怪兽巨口没了抵触,也急速咬落。王进挣扎着向旁偏头,这一下咬空,他心想再来一口,自己就无法避过了,还是难逃一死。 不过奇迹发生了,王进长剑连带手臂都伸进了怪兽口中,这一剑从它上颚刺入脑中。怪兽血红的双目中尽是恐惧神色,无力的低吼几声,从口中吐出大量鲜血,喷得王进满脸满身都是。 到此刻王进仍是不知是长剑刺进了它的脑中,等到怪兽哀叫了数声后,向旁跌倒,长剑抽出,剑身上满是血痕,他才明白过来。心想它口中也是罩门所在,只是这次误打误撞,才得了手,要是正面进攻,单是它咬紧牙关,牙齿这一关就过不去。 劫后重生的心情是最为美好的,他缓缓坐起身形,望着怔在当地,不知所以的玉灵烟,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玉灵烟当看到莫邪剑上的血迹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欢呼一声,一下扑进王进怀中,而后才察觉到了他衣襟上的鲜血,都染到了自己脸上,皱眉嗔道:“怎么会这样?” 王进开心地大笑起来,转头向怪兽尸体望了一眼,脸上笑容立时僵住,他看到了一副难以相信自己眼睛的画面,不禁骇然呆住。 我爱看书 一百一十四 珍珑天宝 怪兽的尸身由内到外,透射出强烈的光芒。~~~~隔着它的外皮,可以清晰看到其中骨架和内脏,整个身体便如透明一般。如此剧变情景,说不出的诡异,令王进感到惊疑万分。 玉灵烟听到王进笑声戛然而止后,再无声息,觉得有些怪怪的,不禁抬头向他望去。只见王进一副膛目结舌神情,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时被怪兽的异变所吸引。 怪兽身体渐渐向外鼓胀,不到片刻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球。皮肉由于经受不住剧烈扩张,开始慢慢出现裂痕,从裂痕中投射出一道道刺眼的白光。 眼见裂痕越来越多,怪兽尸身上已是千疮百孔,其中有几道光线射到王进和玉灵烟身上,晃的他们都难以睁开眼睛。 王进心下惊疑不定,唯恐有什么意外发生,不自禁地伸手将玉灵烟拉到自己身后。她也心有余悸地紧紧贴在王进背后,只是好奇心起,向外探出头来窥视。 怪兽的身体涨到了一定程度,蓦然停下,竟是像有呼吸一般,一下收缩,一下鼓起。如此缩放了数次,耳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怪兽尸体猛地爆了开来,顿时一片强光充斥了整个山洞,使他们二人感到双目被亮光刺的剧痛,连忙闭上眼睛。 玉灵烟双臂从王进背后环抱住他,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背心。 王进心下惊骇:“这家伙肚子里有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亮?” 过了良久,只听到耳边传来“叮当”一声响,在寂静的山洞中,显得是格外的清脆悦耳。王进忍不住好奇,右眼睁开一条细缝,向外看去。 刚才那股强烈的亮光早已消逝,回复了初时的光线。他大着胆子双眼俱都睁开,看到怪兽所处之地,只留下一块薄薄的四方玉石,从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他心下大奇,怪兽就算是被爆的粉身碎骨,也该留下碎尸残骸,怎么什么都没有了?他转头向四周张望,地上空空荡荡,别说怪兽的骨肉,就连一根金毛都没看到。他才欲向那玉石走去,却发现玉灵烟此刻还牢牢的粘在背上。 王进转头,右手反转在她肩头轻拍一下,笑道:“我今天再给你变个戏法。” 玉灵烟心下虽是好奇,但并不睁眼,道:“不要变了,像上次一样把自己都变没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就不好玩了。” 王进笑道:“不会的。我知道你害怕这个怪物,所以把它变没了,不信你看看。” 玉灵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心下满是狐疑地抬起头来,偷偷向外张望。看到那怪兽确是没了踪影,心中立时一宽,放下心来,从他背后走出,来到那块玉石前。蹲下身形,将玉石拿到手中,约莫和棋盘一般大小,她翻转过来,在仔细瞧视着。 王进走到近前,弯下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拉到眼前。只见这玉石上刻划着纵横十数道线痕,上面摆放着数十枚白玉棋子,心下一怔,想道:“这不是围棋吗?”他虽然不会此道,但见得多了,倒也认得。看着棋盘上的棋子还有些纳闷:“怎么只有白子,没有黑子?” 他借着玉灵烟的双手,又将棋盘翻转过来,背面刻满了弯弯曲曲的象形怪字,一个也不认识,暗恨自己以前没有好好学点考古知识,否则也能猜出几个字来。棋盘翻转朝下,那些棋子就像被牢牢的吸在棋盘上,却不掉落。 他又翻转过来,伸指在棋子上轻轻一拨,竟能将那枚棋子拨到了下一格位置。(.无弹窗广告)心下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棋盘中心安放了磁铁,也不能吸住白玉做成的棋子啊。再说棋盘晶莹透亮,几已透明,其中空无一物,一目了然。 玉灵烟显是对棋子并不感兴趣,她将棋盘又翻转过来,看着上面的文字,道:“你认不认识这些字?” 王进不由抓耳挠腮了一番,愁眉苦脸道:“它们好像认识我,但我不认识它们。” 玉灵烟撇嘴道:“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干吗那么多废话。” 她语声甫毕,只见棋盘背部上的文字光芒顿起,一下子全部涌向了王进眼中。他的双眼因光芒闪闪亮起,就像天上闪烁的星辰,一眨一眨。这种奇异现象,只维持了片刻,随着文字上的光芒暗淡,他眼中亮光也消失无踪。 玉灵烟睁大了眼睛,看到他目光呆滞,宛若中邪一样,呆呆站在那里。她伸手在王进眼前晃晃,他却是视若无睹,眼睛连眨都不眨。她心下吃惊,忙自伸手推了他一把,上身微微摇晃一下,仍是无动于衷,倒像是被勾走了魂魄般,没了一点知觉。 玉灵烟惊慌失措地,出手在他身上施展了百般手段,又掐又拧,又捏又打,均是无济于事。看到这次他能经受住自己如此狠手摧残,显然不是假装。她又惊又怕,竟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叫道:“你不要吓我,你到底怎么了,快说话啊!” 她伸手摸在王进胸口上,察觉到了他的心跳,心下稍宽。不过他虽有呼吸,却像一个活人雕塑,失了七魂三魄,与死也没多大分别。她随手将玉石棋盘丢到地上,扑进王进怀中,双手在他胸前一阵扭捏,不住哭喊道:“醒醒,快醒醒,不要吓我。” “啊”的一声惨叫,在山洞中回荡不绝,这声惨叫却是发自王进口中。 玉灵烟顿时惊喜交集地抬起头来,脸上兀自挂着泪痕,看到王进张大了口,脸上呈现一股痛苦神色,显是活了过来。她正欲要问刚才因由,忽然想到是不是他又在假装吓唬自己,当下没好气地伸开双手十指,用力在他胸口上抓了一把。 王进被抓的又是一声惨叫,竟是跳了起来,双手捂着胸口,道:“干吗又来打我,哎 呦,怎么浑身都感到火辣辣的疼啊?”他双手不住揉搓身上,到处都曾留有玉灵烟的指痕。 玉灵烟冷哼一声,擦了把眼泪,嗔道:“你要是再继续假装下去,我就拧死你了!” 王进看着玉灵烟,眼神中既有茫然又有喜悦,又呆了少顷,才看到玉灵烟双手空空,神色慌张道:“棋盘呢,你丢到哪儿了?”他转头向四周寻去,在身边不远处看到棋盘,欢天喜地的纵身跃到跟前,弯腰将棋盘抄到手中,在眼前左看右看,口中还不住发出啧啧之声,便如一个小孩子,寻到了一件天下最好玩的玩具一般。 玉灵烟现在也有点糊涂,不知他刚才失魂落魄到底是真是假,不过见到他拿着那个棋盘,如获至宝,把自己丢在一旁不理,心里不禁有气,亏自己为他担心了半天。当下气的双手叉腰,双眼中都要喷出火来。 王进此刻心中是狂喜万分,想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这就是珍珑天宝,原来是块棋盘。老子就是福缘深厚,什么宝物都是手到擒来。” 他高兴了一阵,才想到了玉灵烟,转头去看时,只见她不见了踪影。心下不禁一怔,刚才只顾兴奋,她走动的声音也没听到,要是刚才身边有敌人,那还不立时能杀了他。他急忙转头四顾,发现玉灵烟已经走到怪兽卧身的巨石上。 王进笑嘻嘻地一溜小跑,来到玉灵烟身前,道:“怎么自己跑这里了,也不说一声?” 玉灵烟坐在巨石上,撅着小嘴,别过了头不理他。 王进没想起自己刚才呆了半天没知觉,还以为刚才自己为了找棋盘时,语气有点重了,才会惹她生气,连忙满脸陪笑道:“鬼丫头……” 玉灵烟没好气道:“不许叫我鬼丫头。” 王进搔了搔头,心道:“一直叫的好好的,怎么又不许叫了?”他嘿嘿笑道:“鬼丫头是有点不好听,那我也叫你灵儿吧。” 玉灵烟仍是气道:“灵儿也不许叫。” 王进舔着脸,笑道:“那是让我叫你娘子了?” 玉灵烟啐道:“休想!” 王进对这鬼丫头生气的时候,还真是没有好办法,不禁愁眉苦脸道:“那让我叫你什么?” 玉灵烟仍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地道:“随便。” 王进皱眉道:“随便,这个称呼不好听啊,再换一个吧,比如随你,爱你,疼你,恋你,惜你……” 玉灵烟气得肺都炸了,大声叫道:“无赖!” 王进讪讪道:“是啊,早就是无赖了,又不是刚刚才知道的。” 玉灵烟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气得从石上立起身来,用力向下跺了一下脚,转身便欲走开到一旁。 忽而听到左侧传来轧轧声响,二人都是一怔,均各转头循声望去。只见左侧石壁上,有一扇石门,正在缓缓打开。 我爱看书 一百一十五 重见天日 王进心想怎么无缘无故的,打开一扇石门?他略一思索,低头向玉灵烟脚下看去,马上就找到了答案。[.超多好看小说]````玉灵烟脚下踩着一块黄色石头,这块石头镶嵌在巨石中,与石面相齐,只是颜色不一,想来这就是触发石门的机关所在。 玉灵烟也发现了脚下的这块黄石,在尺许外,还有一块黑色石头,引起了她的好奇,忍不住伸脚踩了一下。山洞四壁上的光线,忽地同时熄灭,洞中顿时黑暗下来。玉灵烟连忙又踩了一脚,洞中又重新亮了起来,原来这块黑石是照明的机关。 此时左侧石壁上的那扇石门已经完全打开,巨洞中的亮光,只能照亮石门内数丈远的距离,往里纵深处却是漆黑一片。 王进看着里面不禁想道:“刚刚侥幸杀死了怪兽,里面不知道还住着什么厉害的东西。”他对于那只怪兽,此刻还心有余悸,要是石门内再出现一只,比这怪兽更凶猛的怪物,那自己可不一定就有刚才的运气了。 玉灵烟好像还在生气,见他看着石门发呆,也不理会,径自跳下巨石,向左侧石门走去。 王进看着她的背影,苦笑一下,叫道:“等等我啊,里面万一有什么妖魔鬼怪的,没我在前面挡着,那怎么行?”说着迈开双足,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赶到她的身旁。 玉灵烟听到妖魔鬼怪,心下不自禁地一寒,转头看到他赶了过来,撅嘴嗔道:“死无赖,又来吓我。” 王进向她做个鬼脸,笑道:“这是关心你,怎么说成吓你了。”一边说着,一边与她并肩向前而行。 玉灵烟皱眉道:“那还不站在我前面,尽在一旁废话。”说着二人已经走近石门。 王进一拍额头,道:“是我糊涂了。”向前紧走两步,到了她的身前,向石门中走去。 玉灵烟看着他宽厚的背影,挡在自己前面,心下感到一阵安全。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石门,转头四顾,里面原来是与石门宽窄相等的一条甬道。王进右手握紧了棋盘,左手拉着玉灵烟,走过有光亮的地方,摸黑向前慢慢行去。两人都是心跳加剧,不知黑暗之中,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向前行了约莫十余丈远,地势渐行渐高,却是走上了一道斜坡。这洞中潮湿异常,一阵阵污秽之气扑鼻而来,恶臭难当。两人相携向上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王进迈出的右脚触到了石壁上,终于走到了尽头。 他伸手向左右摸索,尽是冰冷的石壁,心下想道:“走了这么远,不会是死胡同吧?”在黑暗中乱闯了一番,不禁一阵灰心,原来真的是个死胡同。他气的抬脚向石壁上踢了几下,骂道:“谁这么缺德,在这里没事挖个死胡同,让少爷我白费力气走这么远,还得回去。” 忽然听到背后的玉灵烟扑哧一声,笑道:“楚少爷要是神功盖世,铁脚无敌,用力在石壁上多踢几脚,说不定就能踢出一个洞来。” 王进听出来她是取笑自己,没好气道:“你等着,我踢给你看。”说着右脚用力,猛地向石壁上连踢几脚。只听“咚咚咚”几声响,似是石壁中空的声音。他立时痛的左手握住脚尖,大声呻吟。 不过那几声空洞的声音,引起了他的好奇,一面呼痛,一面心想,莫非这石壁也是一扇石门,那边还有洞不成? 玉灵烟掩口格格娇笑,道:“傻瓜,你还真去踢啊。” 王进心中忽地升起一个念头,转身摸到她的手臂,将那块棋盘,交到她的手中,道:“把这东西拿好,不许弄丢了。” 玉灵烟双手将棋盘抱在胸前,不服气地道:“我偏要弄丢了。” 王进笑道:“弄丢了我打你**。”说着转过身来,弯腿沉腰,扎了个马步。伸出双掌,先抵到了石壁上,算了一下距离,演示一番。 玉灵烟才欲回口反击,耳边又浮起这句“弄丢了我打你**”,却是脸上一红,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进气沉丹田,双掌运上十成内劲,往胸口一勾,猛地向前吐出。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山洞都为之震摇。登时石屑横飞,烟雾弥漫,碎石溅到二人脸上,极是生疼。此刻一道强烈刺眼的光芒,从洞口照射进来,王进心下大喜,这里竟是出口。 玉灵烟被震的差点立足不定摔倒地上,上身不禁倾倒在王进背上。 王进回身将她揽在怀中,紧紧搂住,喜道:“找到出路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这面石壁原来早就有个洞口,是有人用几块巨石堆砌在这里,将洞口死死封堵住了。被他威猛掌力相击,便即四散滚落。数块巨石边缘上泥垢深厚,杂草丛生,看来这个洞口被堵是年深月久的事了,外面也是看不出丝毫破绽。 二人走出洞口,发现是在西面绝壁,向前伸出一块巨石上。脚底百丈之下,便是浩瀚无垠地大海,海浪扑打之声,从远处隐隐传来。现在终于重见天日,心下阴霾尽扫,换来的是一阵欣喜惬意。 他们相拥静立了片刻,才顺着山壁上的藤条,爬了上去。到了山顶,已经是中午时分,没作丝毫停留,向山下疾奔。路过玄冰洞口时,玉灵烟停住脚步,眼中泛起泪光,便欲进去。 王进拉住她手臂,安慰道:“洞里没有玄冰,说明是有人故意连人带冰都给移走了,你母亲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找到。” 玉灵烟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含泪点了点头,随着他向回走去。 王进将棋盘揣在衣服里,也顾不上去看周冰,欢天喜地的奔回自己屋中,将门掩紧。他拿出棋盘,心道:“棋盘背面的光芒告诉我,只要能将棋盘上的棋子都能尽数摆对了位置,宝物的秘密就会出现。可是我只会象棋 跳棋,就是没学过围棋,不知道怎么才能将这些棋子摆对。还是先藏起来,以后慢慢琢磨吧。” 他双手捧着棋盘,看着屋中不禁发愁,这里除了一张床外,就有一桌一椅,没有让自己方心的地方可以掩藏。 正在此时,房门呀的一声打开。他其实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只是察觉步声细碎,不是玉灵烟就是周冰,倒也没必要防着。 他转过头来看,果然是周冰,站在门口,满脸的焦急神色,直到看见了他,才喜上眉梢,柔声道:“你去哪里了?早上碧霞派掌门派了几拨人来叫你,却是找遍了,也找不到你。” 王进伸手将她拉进房中,将门关上,笑道:“我昨晚到山里找宝贝去了,你看找到了这个。”说着将棋盘递到她的眼前,晃了几晃。 周冰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玉棋盘,脸上露出喜色,随即又黯淡下来,道:“应该是块上佳的玉器,又是什么宝贝了?” 王进嘿嘿笑了几声,低声道:“这东西是碧落龙头上提到的宝物,没有它,是进不了幽冥殿的。” 周冰“啊”的惊呼一声,双眼中立时射出两道热切的目光来,双手忍不住抚摸棋盘,笑道“那可当真是宝贝了。” 王进见到平时温文尔雅的老婆,遇到这等奇珍异宝,也会喜不自胜,难以克制。当下笑道:“你先帮我藏起来,等我们回到中原在研究其中秘密。” 周冰满面喜色地点头,将棋盘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端视良久,才移开视线。她抬头忽然看到王进身上情景,皱眉道:“你受伤了,伤的重不重?”语气焦急,一脸关切神色。 王进摸着胸口那道伤痕,触及微有疼痛,笑道:“只是皮肉小伤,不碍事。你把这宝贝藏好了,可不能弄丢了,这可是天下人人垂涎欲滴的宝物。” 周冰点头道:“我会藏好的。”说完仍是伸头向他胸前仔细瞧视,见到伤的不重,这才放心。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昨晚灵儿妹妹出去,也是一晚未回,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王进心想玉灵烟回来,她肯定是没看见,但两人昨晚在一起待了一夜,这件事不忍心说谎骗她,当下讪讪道:“昨晚她和我一起去寻宝的。” 周冰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脸上隐隐闪过一丝不快,随即闪逝。她看着王进,柔声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打点热水给你洗脸。”说毕将棋盘掩在怀中,走出房门。 他刚躺在床上,玉灵烟拿了他原来的衣服过来,已经帮他洗干净了油污。待他换过了衣服,一起去吃午饭。 三人坐在餐桌上,王进和玉灵烟对于昨晚的事,显是各怀鬼胎,均是默不作声地吃饭。偶尔抬头相视一下,便即慌忙将视线移开。周冰看在眼中,也不开口。王进只觉这顿饭吃的非常别扭,感到浑身不自在。 正在气氛尴尬,郁闷异常时,有个碧霞派弟子走了进来道:“掌门有请楚师兄和玉师妹过去。” 王进和玉灵烟几乎同时从座上跳起,异口同声道:“这就去。” 我爱看书 一百一十六 不传之秘 在周冰不快的目光下,二人逃也似地相继出门。````王进虽然两夜没怎么睡觉,但乍得珍珑天宝,开心之极,竟是精神抖擞,没感到半点困意。 二人来到演武场,只见擂台上正有两条人影窜高伏低,疏忽来去,相斗正酣。他定睛看去,原来是苗翼和天衣帮的一个高手在比武。玉灵烟不再管他,自行奔到碧霞派弟子人群当中。 王进先是走到花祈音面前,才欲开口,却见她头也不转的,沉声道:“下一场你来上。” 王进心下一怔:“厉害,听声音就知道谁到了。”见她面色不愉,猜想是又输了一场,算来已经用了三个名额,剩下两个看来是自己和她上场了。今天一上午到找不到自己踪影,她不知怎么心急呢。王进没敢再说什么,悄悄溜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众人只顾凝神观望台上比武,对他到来都是不屑一顾,唯有风碧雪向他微笑点了点头。王进看着台上二人相斗,不禁感到有些诧异,苗翼的武功他是见识过了,而这个天衣帮的高手,倒是初次。 只见那人手中横握一条长长的铁链,双臂急挥,舞动生风,不断逼得苗翼跳跃闪躲,险象环生。从情势上来看,那人武功应在苗翼之上,只是苗翼梅影剑法玄妙异常,那人一时半刻,倒也奈何不了。 他还没听说过有人拿铁链当作武器的,感到很是新奇。看了一会儿,由于上午的比赛没看,不知各方胜负情况,转头向风碧雪小声问道:“风师叔,上午比武谁占了优势,各方都还有几个名额?” 风碧雪也不转头,双眼仍是望向台上,将头略偏向他,低声道:“天衣帮和白马教都上了第四个。上午长春师兄大展神威,先是打败了苗醉墨和羽真子,又打败了孙正望和谭破天,不料想,却败在了苗翼的手下。不过我碧霞派倒也大占优势,尚有两个名额没有上场。” 王进不禁一怔,看着台上的苗翼,感到有些不可相信。前天看过他和柳豪雨的比武,就是剑法上还算精纯,但内力不深,竟能挫败花祈音的师兄?随即转念想到,万长春力败四个高手,应该也是强弩之末了,败给苗翼,也在情理之中。想到这里,便即释然,但对万长春能连败羽真子、孙正望和谭破天三大高手,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他忽然又想起了苗醉墨的事件,怎么没被人拆穿诡计吗,还能上场跟万长春比了一场?他又问道:“苗醉墨昨天不是被怀疑暗做手脚吗?” 风碧雪道:“大家查了半天,只是确定马六中了剧毒,但没有查出苗醉墨下手的蛛丝马迹,只能定为马六意外中了毒虫蛰咬,才致中毒。因此苗醉墨今天上午仍可上场,只是几招就败在了长春师兄手下。” 王进大奇,皱眉道:“他们昨天并未交手,也没有直接接触,疑点应该在银针上,难道大家都没想到?” 风碧雪微微一笑,道:“怎会想不到,成……他就想到了,只是银针经过验证,没有丝毫毒性。”她说到成可逍时,竟是脸上一红,名字也说不下去。 王进看着她的羞态,心道:“看不出都快四十岁的人了,提到男朋友,居然羞的像个小姑娘。”转念又想道:“年龄虽然大了点,不过面容却不显老,看上去就像二十多岁,长的又好看,比我两个老婆差不到哪儿去,老成倒是艳福不浅。”他自从与玉灵烟在感情上坦诚相见后,就毫不客气的将她也当作了老婆。 他想不通苗醉墨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能将云端和马六两大高手打败,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还是等比武完了,偷偷去问下苗醉墨。[.超多好看小说] 当下凝神向台上望去,这时台上情形起了变化,让他颇感意外。只见苗翼此时展开一路剑法,飘逸灵动,翩若惊鸿,使到精妙之处,令人忍不住暗自喝彩。对手被他一阵急攻,竟是手忙脚乱,不住节节后退,立处下风。 王进张大了口,这路剑法他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自然不是梅影剑,却是无妄神功中的凌虚剑法。心下想到无妄神功是魔空门至尊武功,非掌门弟子不传,再者魔空门风流云散,好像这武功已经没人再能练成,苗翼又怎么会使凌虚剑法?心想难怪苗令天一共来了五人,其中还有两个少年,就敢来争魔空门掌门之位,原来是凭借凌虚剑法,才这么有恃无恐。 众人此刻也都发现了这路剑法奇异,其中手法精髓确是出于魔空门一脉,只是他们从来没学过,也没见过。但从剑法精深之处去想,也隐隐猜到了一些端倪。 一条人影从台上跌落,才打断了各人沉思。落下之人乃是天衣帮的高手,他被苗翼的凌虚剑法迫的左支右绌,步步倒退,最后一足踏空,堕了下去。这场是天衣帮输了,也意味着,剩下最后一个名额,段挺君要亲自上阵了。 花祈音霍地站起身形,只见她满面寒霜,冷冷道:“苗师侄,你的这路剑法是谁所教?” 苗翼在台上一怔,不知她此话何意,没有立时作答,将目光望向苗令天,企盼父亲出口解答这个难题。 苗令天笑道:“这路剑法当然是瞒不过师妹的慧眼,不过凌虚剑法是我魔空门不传之秘,犬子使出,没妨碍到比武规则吧?”他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儿子使的是魔空门的剑法,也没耍什么卑鄙手段,与比武规则丝毫没有冲突,这场胜的是光明磊落,毫无争议。 花祈音坐下,脸上神色稍缓,道:“凌虚剑法非掌门弟子不传,就连我南宗一脉,历任掌门,也都不会,你又是如何练成的?苗师兄这般做法,有违门规,不怕本门祖师在天之灵,降罪于你吗?” 苗令天仰天哈哈 大笑,道:“凌虚剑法失传已久,从我师祖陶百雄这辈就没练过。这是老夫在本门瓦解后,才无意间找到的。当时大家各自为主,互不往来,那我就以掌门自居了,练这凌虚剑法,又有何不可?” 花祈音被说的一时语塞,魔空门就是因为争立掌门而解散的,他苗令天自居掌门,练了凌虚剑法,倒也说不出有错。当下她冷哼一声,道:“很好,比武接着进行。楚冰寒,这场你来上。” 王进刚才已经被她告知,所以并不感到意外,站起身来,轻轻一跃,就上了擂台。 众人却是一阵哗然,碧霞派中高手如云,怎么会派上一个刚刚认下的年轻弟子?或许连柳豪雨都不如,被打下擂台,那后面只剩花祈音一人,要对付苗令天和段挺君两大当世高手,可就吃力的多了。只有少数知道王进底细的人,才不这么认为。 柳豪雨明知他武功高深,但心里却是想道:“上天保佑这个小畜生被打死在擂台上。”他也不知怎么,心里对王进是莫名的痛恨,或许是因为嫉妒,或许是因为沈冰清对王进青睐有加的缘故。 另外还有一个断手的少年,与柳豪雨是一般的想法,只不过他心里对王进是有着入骨的仇恨。 王进的上场,立时引来了玉灵烟、苗醉墨和沈冰清的微笑加油。他向三女还了一个微笑,然后望了花祈音一眼,才转过身来,面对苗翼。学着大家拱手施礼,笑道:“苗师兄,小弟武功低微,一会儿手下留点情,千万别打伤了我,小弟怕痛。” 众人听到他这番话,不禁皱眉,他的话怎么听着也不像是谦恭之语,倒像是讨饶。均是心下想道:“不知掌门怎么想的,怎么派这个无赖上场?有损我碧霞威名。” 苗翼却是神情冷峻,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抱拳道:“楚师兄客气,请出招吧。” 王进见他不识玩笑,也就没心情再多说下去。想到出手不禁有点发愁,自己衣服里倒是藏着莫邪剑,但此剑太过锋利,用它打赢对方,觉得有点胜之不武。但要是不用兵刃,无咎掌和元灭拳自己又是很少使用,心下也没多大把握。 他又转过身来,向众人扫视一周,最终将目光落在沈冰清身上,笑道:“沈姑……沈师姐,借你的剑用一下,我没带兵刃。”这句话马上招来了玉灵烟恶狠狠的目光,他双眼只是望向沈冰清,装作看不到她。 沈冰清一语不发,伸手拔出长剑,右臂一挥,将长剑掷向台上。 长剑化作一条白光,向他迎面射来。他假装害怕的样子,慌忙道:“啊,我不会接。”说着手忙脚乱地,双手将长剑夹住,还向后倒退了几步,扮相逼真。 碧霞派下一众年轻弟子,均是脸上闪过鄙夷神色,心想派这么一个笨蛋上去,没得堕了碧霞派的声威。门下高手却是看出王进假装,虽是毛手毛脚,但能将长剑稳稳接住,手法看似笨拙,其实高明之极。 王进将戏演足了,才转过身,翻转过长剑握在右手中,笑道:“这东西我不太常用,苗师兄可别笑话我使的难看。” 我爱看书 一百一十七 深藏不露 苗翼微一皱眉,显是对他小丑般的表演,颇为反感,冷声道:“楚师兄出招吧。````”他右臂一挥,长剑横在胸前,做好了比武的准备。 王进手中握着沈冰清的长剑,感觉比莫邪剑的重量轻了一半也还不止,但从剑柄上隐隐感到,沈冰清身上的那股淡淡幽香气息,心下就是一荡。他随意摆了个身法姿势,长剑有气无力地挺在胸前。心下想到,苗翼能连败两大高手,没有半点作弊嫌疑,说明实力不凡,自己可不能大意输给了对方。 他心下盘算着苗翼也会使凌虚剑法,那自己除了内力深厚一些外,也就没什么优势可言。而凌虚剑法讲究的是轻灵飘逸,幻化无形,但也需要大量的内力作为支撑。要胜苗翼不难,难在胜了后,还能保留足够的内力,去应付下一场比试。他双目盯着苗翼,心下不停转换念头,寻思在最短时间内,打倒对方,取得胜利的法子。 苗翼其实连斗两场,也耗去了不少内力,见他呆在台上不动,倒也正合己意,乘机休息片刻,恢复力气。精神上却丝毫没有放松,一来保持高度状态,从容应付比武。二来怕对方突然袭击,出其不意,让自己阴沟翻船。 王进想了片刻,决定先不使凌虚剑法。苗翼不足为惧,而后面两个对手,才是真正高手,现在如果早早泄露出底细,被苗令天和段挺君有所提防,就难胜他们其中一人。还是跟苗翼缠斗一阵,让他对自己放松了警惕,再想办法,一击奏效。 凌虚剑法每一招每一式,在心中流过,想着破解之法。有些可以自己杜撰一些招式,也可以从见过的梅影剑法中,摘录几招出来应敌。 众人见他们一时间在台上对峙,却是谁也不肯出手,均是大为不解,连花祈音也眉头微皱,不知他们在搞什么鬼。碧霞派弟子见到王进摆出拙劣的姿势,心下对他是更加的瞧不起,这哪有半点武功高手的样子,分明是个不会武功的泼皮无赖。 过了一会儿,王进似是想好了应敌策略,才又换了更难看的姿势,弯腰佝背,长剑斜斜的举在肩上,笑道:“苗师兄,我要出手了,刚才都说好了,你可不许耍赖,不能对我下手太重。” 苗翼皱眉道:“出手吧,多说无益。”他心下想道:“小妹说这人武功高强,人又洒脱,怎么看着完全不会武功样子,人也显得如此猥琐?” 王进点点头,仍是啰嗦没完道:“我这套剑法叫乌龟剑法,意思就是节奏很慢,名字虽然难听了点,但是招式很精深的。咱们既然是点到为止,就没必要真打,做个样子而已,比试几招,大不了最后我自己滚下擂台,让你得胜就是了。” 苗翼差点没气晕过去,心想没来碧霞岛之前,就听父亲说碧霞派中高手辈出,怎么派上这么一个插科打诨的无赖上场,他这不是来比武,分明是来搅局的。但他从小就家教甚严,涵养极高,心下生气,礼数上却是并不马虎,当下说道:“那小弟就领教一下乌龟剑法的高招。” 王进眼睛一瞪,道:“不对,是我的高招,不是乌龟剑法的高招,这怎么能混淆呢,怎么听着我成乌龟了?” 苗翼被气的实在没了脾气,也不开口接话了,不然让他住话茬又抓说个没完没了,还不如省点力气恢复内息。 王进见他闭口不语,心下暗笑,想道:“老子先把你气个半死,一会儿动起手来,我就先占了便宜。” 他这会儿不用回身,也知道后面的碧霞派弟子,肯定都是面色不善,心想玩的火候也差不多了,再不动手,别招来西瓜皮。 王进叫道:“第一招来了,乌龟出洞!”说着长剑歪歪扭扭地向前递出,显得有气无力,丝毫没有像自己大吹大擂的那种精深之处。 苗翼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冷笑,似是对于他的攻击身法极为蔑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等到王进长剑已经触及胸前衣襟,才右臂翻转,随手一剑,将这招格挡开来。 王进使出这招,根本没用多少内力,被苗翼一剑格挡之势,反击的向后退出数步,口中还大喊大叫道:“哎呀,力气挺大的。再看第二招,乌龟乘风!” 一剑斜指,居然有板有眼地刺向苗翼咽喉,与第一招拙劣的剑势相比,不知精妙了多少。大家看得明白,什么“乌龟乘风”,这分明是大荒剑法中的一招“超野追风”,苗翼与柳豪雨相斗时,就曾用过。 王进由于精通凌虚剑法,与大荒剑法均是一脉相承,俗话说一法通,万法通,苗翼使过的这招“超野追风”,他看过后就牢牢记下,现在使出,中规中矩,宛若练习了多年一般精纯。 苗翼见到这招,先是一怔,而后才明白对方是在故意混淆视听,明明武功不弱,却是深藏不露,引自己上当。他脸露冷笑神情,长剑斜挥,格开来剑。才欲进招,不料对方竟是将当时自己使出这招的后招,也都学了个十足。长剑一抖,剑尖上梅花闪现,只是梅花参差不齐,显是练习时间不长,稍欠火候。 但这也足以对自己形成威胁,他没有多余的考虑时间,连忙使出凌虚剑法中一招“随波截鸿”,一剑分八式,有守有攻。只见苗翼飞身而起,就如凌波飞渡,手中长剑化作万千光影,不但将王进来招挡开,又连刺数剑进击。 王进看到苗翼身法娴熟,也不禁心下佩服。这剑法对方应该是练习了多年,论造诣火候,远在自己之上。他只不过是在山谷中练了短短两个多月,而后就是与各路高手斗了几场,临敌经验,也不算丰富。 不过他刚才早已想好了对付凌虚剑法的招式,纵是不能破解,自 保尚且有余。间不容发之际,他矮身向地上一滚,躲过了对方几剑致命刺击。 众人见他滚势狼狈,有的轻蔑暗笑,有的皱眉摇头,有的大为关切。但一众高手均是想到,这招精妙异常,凌厉至斯,一般高手也不易躲过,他虽是躲的有点难看,但也不失为一着妙招。除了滚在地上,他们也都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说是过了两招,其实刚才两人每招中,都有无数后招相搏,仔细算下来,他们瞬时间,也斗了十几个回合。 苗翼并不知道王进也会凌虚剑法,只是想到他能躲开刚才这招,便是武功不弱。当下不敢大意,凝神发招,再次出手便又用上凌虚剑法。苗翼心知对方不是易与之辈,用梅影剑法,深恐落败。 王进从这十几个回合中,已经摸到了对方底细,内力的确不是很深,不过也与自己先前估计也有出入。从苗翼身法剑招中察觉,他内力绵密,隐而不露,只是比云端稍逊一筹。年轻一辈中,内力能有此造诣的,已属不凡。心想能打败两大高手,看来不全是仰仗凌虚剑法和万长春内力殆尽的缘故,他自己也有深厚的实力。 王进施展梅影剑法和大荒剑法中曾经见过的几招,加上自己杜撰的招式,在擂台上游走不定相斗,偶尔也能反击一招半式。 苗翼开始还不敢将剑法精妙之处尽展出来,怕王进招架不住,误伤到他。没想到斗了二十余招,看似他落在下风,满场乱奔,招式章法散乱,却是不露丝毫败象。苗翼这才敢将凌虚剑法中的厉害杀招,尽数使出。顿时台上剑气纵横,光影闪烁,无论王进逃到哪里,都将他罩在其中。 玉灵烟见到台上情形,顿时脸上浮起关切神色,心下感到不解,自己深知王进武功,今天怎么被一个少年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花祈音也是面上神色难看,看着王进完全被苗翼压制,眼看就要落败,有点坐不住的。心想莫非自己看错了人,他只不过空有一身深厚内力,武功却是稀松平常?如果这场败了,自己也没十足把握能拿下后面两场比武。 王进心下暗暗叫苦,这剑法的厉害自己可是识得,刚才在没打之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招的破解办法,只是想到些抵挡躲闪招式。现在苗翼手下不留丝毫情面,狂追猛打,逼得他躲闪不及,险象环生。如果再如此缠斗下去,疲于奔命就会耗掉不少内力,最后别在生出意外,输给了对方。 正巧此时苗翼飞身而来,身在半空,长剑凌空下刺。这招剑势快如闪电,凌厉狠辣之极,令他躲避不及。王进对于这剑的方向速度和剑招变化,无不了然于胸。他顾不上多想,双腿一曲,盘坐地上,快捷无伦地迎着对方剑尖刺出一剑,在对方长剑刺到自己胸前数尺距离时,已经迎面递到。 “叮”的一声脆响,两把长剑剑尖竟然不差分毫地对刺在一起。 火花四溅,两把长剑在一触之际,连成了一条直线。王进这一剑不留余力地刺出,剑尖上储满了全身力道,一时间,真气弥漫在两人四周,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气流圈子。 我爱看书 一百一十八 凶多吉少 双剑一触即开,一条白影斜斜飞出,向台下跌落。却是苗翼抵挡不住对方奇大的内力攻势,又是身在半空,无从借力,控制不了身法,任由身体飞了出去。“砰”地一声,重重摔落地上,他马上翻身而起,脸上神色沮丧,一言不发地走回自己座位。 众人见到苗翼这雷霆一击,身法速度快到了极颠,剑势上还隐藏了无穷后招,王进想要躲开此剑,千难万难,有不少人为他担足了心。 谁知他竟能突发奇招,使出古怪身法,将苗翼打飞,令场上众人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成可逍见到王进胜了这场,蓦地想起了刚来那晚,有人暗中相助,联系到语气声音,立时便知道是他了。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他内功又有增进,还学会了剑法,心下暗自代他高兴。 苗令天此时脸色有些阴沉,但花祈音却是显得格外欢喜,她已看出王进武功绝不是刚才那般拙劣,只是深藏不露,故意示弱,以此迷惑敌手,让对方失去防范之心。 王进在台上站起身来,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苗翼,满脸歉疚神色,道:“苗师兄,你怎么故意让我啊,本来我都坚持不住要认输,你怎么自己飞下去了?” 他说的煞有介事,让众人心下不由起疑。刚才看着王进的确被打的像丧家犬一般,东躲西跳,险象环生,要不是苗翼存心相让,他会取胜?大家心下仔细琢磨,果然觉得苗翼被打飞的疑点很多,就凭王进刚才表现,他怎么能使出如此精准的奇招,以剑尖抵住苗翼的剑尖?就算误打误撞,碰巧抵住,他年纪轻轻,内力也不会深到哪儿去,又怎么会把苗翼击飞?但苗翼故意让他抵住长剑,又假装不敌飞出,看来也不像,均是想不明白其中奥妙。(.) 此话听在苗翼耳中,大感嘲讽,脸上微微一红,若有深意地向王进冷冷看了一眼,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苗醉墨狠狠瞪了王进一眼,故作生气模样,双眼中却满是笑意。 王进咧嘴向她嘿嘿一笑,才欲调侃两句,只觉眼前一花,眼前已经多了一人。他心下微惊,此人上台,没发出半点声息,且不说轻功强弱,单这份神精内敛和身法速度,几已和花祈音不相上下。 他惊愕之余,向来人定睛看去,眼前立的正是天衣帮主段挺君。 此刻这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双手负在背后,神情淡然洒脱,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迫人的强大气势。 这种气势,他以往相斗过的敌手都不曾有过,今日初遇,心下莫名地感到一阵震颤。一时间,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呆呆的望着对方。 两人默然相对片刻,段挺君开口打破僵局道:“楚师侄,果然是少年英雄,武功不凡,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他脸上仍是那副淡淡的笑容,显得是神定气闲,从容潇洒。这番话,不但赞了王进,也赞了花祈音。对于苗翼落败,却是避而不谈。 王进听他开口就称自己师侄,心下不忿:“就凭你个大坏蛋,也配在我面前冒充长辈,我呸,老子是你爷爷,不对,是你祖宗。”不过心里这样骂,但对他的潇洒风度,还是感到有些心折。当下笑道:“段帮主,啊不对,那个师叔,过奖了。是不是现在就开打?”他不想跟讨厌的人多说废话,直截了当动手算了。 段挺君看来平时也不喜多语,点点头,微笑道:“也好。(.)只是今日情势所迫,自不提以大欺小了。不过,身为长辈,也不能太欺负后辈了。我让你三招,这三招我不会出手,你不必手下留情,尽管使出绝招。动手吧!”他仍是双手负在身后,看来相让三招的承诺绝不会耍赖。 王进一怔,道:“不用吧,你就是不用让我三招,我也不是对手。还是别这么白费功夫了,干脆上来咱们痛痛快快打上一架,我输了好歹也算是轰轰烈烈。你让我三招,再输了不是让我更丢人吗?” 段挺君哈哈大笑,道:“好,果然不失英雄本色。既然楚师侄这么说,我要是坚持让你三招,就显得瞧不起你了。那就动手吧,我不再相让。” 王进嘿嘿笑道:“你太抬举我了,应该是不失狗熊本色。”说着长剑在胸前一横,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又道:“段那个师叔你用什么兵刃?” 段挺君一怔,他已经接连两次叫自己“那个师叔”了,不知是什么意思,怎么听到耳中感到非常别扭。当下笑道:“我跟晚辈动手,已是汗颜,再用兵刃,就更加说不过去。今日咱们就当切磋喂招,点到为止,我就空手领教一下师侄的精妙剑法。” 王进讪讪道:“这样不太公平吧,我怕你不使兵刃,会误伤到你。” 段挺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刚才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是敌手,现在居然又说怕伤到自己,不知他是在装傻还是在戏弄自己。心想这个少年也真够难缠的,难怪羽真子师兄对他敌意难解,想到这里,微微有些不耐,道:“放心,你不会伤到我,尽管出手,不用顾忌。” 王进摇摇头道:“怎么不会,就像刚才苗师兄最后那招,一剑刺过来,你没兵刃格挡,还不受伤?” 段挺君微笑道:“不会,再说楚师侄也不会使凌虚剑法吧?” 王进挠头道:“要不咱们试试?” 段挺君略一点头,道:“好。” 众人见王进啰嗦个没完,不肯动手,均是想到他刚才不知是怎么侥幸胜了苗翼,现在遇上了真正高手,心里肯定怕了,才故意拖延时间,不知要使什么鬼点子。 谁知王进转身向后奔去,直奔到了擂台西端,才站住身形。众人均是感到愕然不解,他好端端的,跑到台边干什么? 只见他长剑慢慢在半空划来划去,动作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神情间却是非常认真,好像是在做热身运动。过了一会儿,才收剑叫道:“段那个师叔,我要试用刚才苗师兄那招,你要小心了。” 段挺君眉头微微皱起,对于“那个师叔”称呼,简直有点难以容忍,在师叔前为什么要加上那个?他不再开口,懒得多说废话。 王进口中大叫:“我来了!”只见他双腿迈开向前疾奔两步,双足向下用力一蹬,身形纵起,学着苗翼刚才那招,向段挺君飞身而去,将到近前,长剑凌空下击。 段挺君看着他的身法,心下暗自冷笑。模样虽然学了个十足十,但身法速度相差太远,与苗翼相比可说是天地相隔。就这样还来虚张声势,大肆渲染,让自己倒有些担心他真的会凌虚剑法。 段挺君立在那儿巍然不动,只等长剑堪堪刺到,才右臂扬起,伸出食指和中指,径向剑刃上夹去。 眼看长剑已到他的双指之间,只待双指一合,便能将这柄长剑牢牢制住。 不料王进身形在空中突然旋转半圈,长剑也随着旋转之势,从段挺君手指间飞快地滑掠而出。紧跟着长剑一抖,数朵梅花闪现,他竟又使出一招梅影剑,向对方上身数处要害疾刺而去。 段挺君没想到他变招有如此之快,长剑能脱出自己的掌握,说明这个少年确是实力非凡。当下不敢再有轻视之心,双掌在胸前一个翻转,暗含无穷内劲,向剑势上吐出。 王进身在半空,只觉剑刃被卷入到了一个强有力的漩涡中,不受自己控制。被这漩涡生出的力道,带的在空中不住旋转。他心下大骇,刚才却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段挺君内力之强,竟毫不逊色于花祈音,反而隐隐有胜过她之势。他不断催加力道,传于剑上,拼命抵抗对方这力场漩涡。 他在加力,段挺君也源源不断地在漩涡中增强内力。此消彼长,王进感到对方的力道越来越强,自己身形已经完全不能控御,随着漩涡中的旋转之力,在空中猛力地转着圈子,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 花祈音不禁脸上变色,她只从段挺君外形上观测到,他功力深厚,不在自己之下,却不知竟是深厚至斯。 眼下王进已经再也没有半点隐藏自己的实力,两招之间,就被对方牢牢控制住,要是就这样被旋转下去,最终会落得个力竭身亡的下场。花祈音也是无可奈何,只盼王进在倒下之前,能够多耗点对方的内力,使自己上场轻松取胜,否则最后一场对苗令天,胜负就殊难预料了。她只是考虑到了自己的利益,对于王进的生死却是漠不关心。 王进心下不禁暗暗叫苦,开始太过粗心大意,竟至生死让对方掌握。只是这漩涡将他紧紧吸住,想挣脱退出,都是不能,无论使出百般身法,均是毫不管用,看来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我爱看书 一百一十九 神剑惊人 他在转动当中,忽地脑中灵光一闪,想到全身被牵制,追根溯源,还是在长剑上。(.好看的小说)````自己右手紧紧握着长剑,在此情景下,犹似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不舍得放手,对方却是以双掌间的内力,通过剑身将自己牢牢控制。 王进想通了此节,右手运力向前一推,然后撒手,猛地脱出对方力道漩涡。向后旋转着倒飞出丈余远,全身都感到一阵轻松,随着旋转之势,缓缓落到台上。 段挺君见他舍剑逃走,心下暗佩这少年意志坚强决绝。在如此恶劣情形下,能做到临危不乱,从容脱出自己掌握,实属难得。他右手向兀自在半空旋转的剑刃上,轻轻一按,掌心便如磁铁一般,将长剑吸在手中。 他右臂前伸,将剑柄递向王进,笑道:“楚师侄,拿回你的剑,咱们再来。” 王进此刻感到背脊上有些凉意,心知是刚才都已冒出冷汗,心下想道:“刚才也太大意了,满拟给他个下马威,没想到差点丢了老命。老子内力差他好多,这把普通长剑,发挥不出凌虚剑法的威力,拿回这把剑,还是打不过。这小子心术不正,刚才就有要我老命的意思,看来不用莫邪剑是不行了。” 想到这里,他一改先前嬉戏神情,面色镇定地道:“这把剑就借你用一下吧,我还有一把,咱们都用兵刃,公平对决一场,省得我胜了,让大家说我占了便宜。” 众人听到这句不禁啼笑皆非,他刚才差点命丧对方手中,居然还舔着脸,大言不惭地说能取得胜利。 段挺君微微一怔,双眼目光如炬,在王进脸上紧紧盯视了片刻,才淡然笑道:“也好。[]”没见他右手丝毫动弹,长剑竟是发出一声龙吟,脱离掌心在半空中旋转一个圈子,倒转过来,剑柄正好落到右手中。 众人见他又露了这么一手,就像市井玩闹杂耍的一般。心下均都雪亮,如非有上乘高深内力,绝难办到以掌心吐出内劲,将长剑震飞倒转过来。 王进心道:“卖弄什么,想吓唬老子啊?一会儿让你尝尝莫邪神剑的厉害!”他探手伸到衣内,把莫邪剑抽出,左手将缠在剑身上的布条慢慢解了下来。 一柄四尺多长的莫邪剑呈现在众人眼前,在阳光映照下,顿时寒光四射,耀人眼目。 花祈音看到此剑,立时便有了反应。只见她身躯一震,蓦地立起身来,双目紧紧盯在剑上。 不但她有了反应,苗令天和一众碧霞派高手,均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看着王进手中的莫邪剑,脸露惊异神色。 花祈音目光中,神色复杂,有震惊又有迷茫,隐隐还透出一股淡淡的哀伤。众人均是看了一会儿莫邪剑,又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 台上二人相继怔住,王进没想到拿出莫邪剑,会招来大家这么大的震动。他转头看着大家,心想这剑不会是花祈音的吧? 段挺君也看出此剑特异之处,不禁心下暗暗称奇。 一时间,台上台下,寂静无声。不知此剑来历的,都是盯着莫邪剑,眼中流露出热切目光。苗令天和万长春等人,却是默默注视花祈音,看她反应。 过了良久,花祈音才颤声道:“你这把剑从何处得来?”她神情严峻,目光却是异常迫切。 王进心想:“糟了,这把剑看来跟她有很大关系,可别以为是我偷了莫邪剑。(.好看的小说)”他不知所措地道:“是一位朋友送给我的。” 铁风冷喝道:“是谁?” 王进见一直都怎么说过话的铁风也发话了,而且面色不善,心道:“看来他们都认识这把剑,事情有点严重。”他仍是面向花祈音,凝视她的脸色,见没什么变化,稍稍放下心来,说道:“是一个叫丘恨月的前辈。” 花祈音一脸茫然,喃喃道:“丘恨月?丘恨月?丘恨月……”她一连念了三遍,才看着万长春等人,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万长春双眉紧皱,道:“莫非是他?” 花祈音心知万长春所说这个“他”是谁,她缓缓摇头,神情落寞,道:“不会,那一剑穿胸而过,神仙也救不了他。” 她抬头望向远处,脸上神色若有所思,似是想起了陈年往事。过了片刻,她神色间忽然显得憔悴了许多,叹口气道:“大家都坐下,让他们接着比武吧。”说着颓然坐到椅中,神情郁郁,双眼不由自主地紧紧盯着莫邪剑,一阵发呆。 众人听她发话,均都落座。 王进见众人不再追究此剑来历,巴不得赶紧动手,引开注意力。他手中长剑一挺,道:“段那个师叔,我先发招了。” 说着右臂一抖,长剑前指,脚下向前轻飘飘地滑去。此刻兵刃顺手,又使出拿手剑法,立感一阵得心应手。他身形将到对方近前,右臂挥起,长剑翻转,一剑径向对方小腹刺去。 段挺君在他飘然而至时,已感到身前这个少年,宛若换了个人似的,神色间镇定自若,与先前嬉闹之状,判若两人。隐隐感到他与长剑融为一体,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势。这股气势虽然不能与自己相提并论,但放眼天下间,也很难再能找出第二人。 这剑来势如电,剑气逼人,剑尖还未刺到,一股寒意已经迫得小腹一阵凉意沁然。他心知此剑定是锋利异常,再加上对方内力浑厚,自己手中这把寻常剑刃,难撄其锋。他长剑向下斜斜递出,不去格挡,竟是剑身贴在了莫邪剑上。丹田提气,内力源源不断地涌上长剑,将莫邪剑牢牢吸住。 紧跟着他长剑翻转扬起,将莫邪剑带到半空,左手前探,向莫邪剑柄上夺去。王进冷笑一声,右臂运力一抖,口中嘿的吐出一口浊气,莫邪剑一阵颤动,将对方长剑震开。紧跟着反手一 剑回撩,迎着他的左手削去。 段挺君也错估了王进的功力,原以为这一击必定奏效,没想到他内力深厚到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兼且变招奇速,这一剑反削,自己左手正是奇快的送了过去,收手已然不及。 段挺君右手长剑刺向对方胸口,想以围魏救赵之势解困。王进果然收剑回挡,同时身形向旁一滑,以防对方左手变招突袭。 “嚓”地一声响,段挺君长剑应声断为两截,一截断剑叮当一声跌落台上。 王进乘机长剑上撩,刺向段挺君面门。两人相距较近,剑尖弹指间就刺到段挺君的脸前。他只感到一股冰冷彻骨的剑气,迫得脸上肌肤隐隐生疼,汗毛都竖将起来。这剑来势突兀,实难躲避。加上他手中一把普通的断剑,也无力抵挡。 段挺君不愧为天衣帮主,在剑尖与脸面仅差分毫这电光石火之际,上身及时后仰,剑刃擦着鼻尖而过,当真是险到了极处。他双足在地上一点,身形向后退出数尺,防对方后招攻击。 众人见王进用上莫邪剑,果然不同凡响,出手不到三招之间,就将段挺君杀的断剑后退,处于下风。现在大家才看到了王进真正的实力,纵然心下还有几分瞧不起他,但也不由生出几分佩服。 王进不等段挺君站稳身形,就疾驰向前,一连刺出五剑,分击他身上各大要害。段挺君手中一把断剑,已是起不到如何作用,当下随手抛掉,双掌凝聚真气,仍是想故技重施,将莫邪剑裹在劲力圈子之中。 段挺君这手法并不是随意使出,是他苦思多年,创下的一门奇功,名曰“阴阳互转”。以深厚内力作为基础,在双掌之间展开阴阳之势,形成一个漩涡,由阴生阳,由阳滋阴,使真气循环来去,生生不息,产生出巨大吸引力。不论敌手内力如何强大,一旦被卷入漩涡,就再难自拔,最终力竭死于其中。 没想到的是,莫邪剑上散发出的凌厉剑气,令他的“阴阳互转”丝毫施展不出,刚形成气流漩涡,便即被剑气撕破,继而支离破碎。 段挺君空有一身深厚内力,玄奥奇功,却是在莫邪剑施展出的凌虚剑法下,束手束脚,一筹莫展。他现在除了用“阴阳互转”,还能与之斗个旗鼓相当,其它武功更是与之无法抗衡。只是“阴阳互转”极耗内力,像这般打法进行下去,再斗不了百招,就会内力枯竭,难以为继。 王进越打越是得心应手,感觉体内真气婉转流动,无穷无尽,内力好像又深了一层,只是察觉无妄神功,还没到第九重的境界。他思索着这几天没怎么与人动手,每天也没练过功,唯有在玄冰洞下,那个神秘洞窟中,与怪兽生死搏斗了一场,竟使自己功力又有所增进。 他心下暗想,那个金刚怪兽要比段挺君难对付太多,最后还是被自己杀死,不信就收拾不了这个讨厌的家伙。 我爱看书 一百二十 飞陛凌虚 同时王进心里也明白,现在能占据上风,有一半的功劳来源于莫邪剑。如果没有这把剑,单凭凌虚剑法,是奈何不了对方的。 也只有这把剑,配合了无妄神功的八重功力,才将凌虚剑法神威之处,尽数发挥出来。这把剑就似有灵性一般,随着他的心意千变万化,收发自如。无妄神功伴随着剑法,调动起来,犹如大海汹涌波涛,一个巨浪接着一个巨浪,源源不断涌上莫邪剑上。 一时间,台上剑气纵横四射,将整个擂台全部覆盖,空中嗤嗤劲风之声不绝于耳。此时段挺君就像大海中的一叶孤舟,被卷入滔天巨浪,起落沉浮,随时都有被海浪吞噬的危险。但他却是面对恶劣情势,毫不变色,镇定异常。在王进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始终显得极是沉稳,有惊无险。 众人均是震惊于王进此刻的表现,尤其是苗令天和苗翼,心下吃惊程度远胜旁人。他们原以为这世间除了他们父子二人外,再没人会使凌虚剑法了,没想到的是,这个少年不但会使,反而使的精妙绝伦,尽得剑法精髓。 当年魔空门冰消瓦解之后,苗令天曾经数度返回昆仑山。他将门派废墟的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仔细搜索。最终在师祖曹正龙的遗物,一件棉衣的夹层中,找到了凌虚剑法密谱。但门派经过一场大火的焚烧,这件棉衣也被烧的七零八落,使得剑谱残缺不全。 不过他和史啸天在魔空门中均属天赋过人之辈,凭着天资睿智,殚精竭虑苦思了半年之久,才将残缺的剑法招式,自创补全。自己练成后,发觉没有什么问题,才传给了儿子。只是今日见到王进所使出的凌虚剑法,招式连贯,圆转如意,比之自己补全的剑法,不知厉害了多少倍。 一时心下又是欢喜,又是惊骇。欢喜的是凌虚剑法全谱并未失传,惊骇的是这个少年会此剑法,自己又有几分胜他的把握? 苗翼看了一会儿王进的身法武功,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想原来他也会凌虚剑法,刚才跟自己比武的时候,故意深藏不露。若是一上来就使出这剑法,自己恐怕在他手下走不了十余招,就会落败了。现在觉得输在他的手下,是心服口服。 台上两人翻翻滚滚斗了将近百招,段挺君已是汗流浃背,步法虚浮,呈现出内力不济景象。 王进却是越来越是意气风发,神采奕奕。他将莫邪剑使的轻灵飘逸,行云流水,使众人只看得眼花缭乱,暗自喝彩。他将凌虚剑法使的发了性,竟不能自己,剑势上传来阵阵龙吟声响,在整个演武场上回荡不绝。 段挺君一直用阴阳互转苦苦支撑,耗费了巨大内力,现在已到油尽灯枯境地。他被王进咄咄逼人的剑势,迫得向台边不住倒退。最终右足踏到台边,长叹一声,竟是纵身一个倒翻,跃落到地上。 他脸上神情丝毫不变,只是稍显疲态。在地上站稳后,朗声笑道:“楚师侄能将凌虚剑法使得如此精妙绝伦,真是佩服之至。段挺君甘拜下风,认输便是。” 王进见他对于输赢淡然处之,并未显露出半点心浮气躁神情,竟然甘心认输,倒是令王进对他的看法转变不少。这样一个气度非凡的人物,哪里有半点坏人的影子?心下想到一个帮会有数万人马,难免会出现良莠不齐,管制不周,手下人做点坏事,不能代表帮主也是这样德行。[] 他想到此处,心里倒是有些仰慕对方,拱手笑道:“段师叔要不是手下留情,自己跳下擂台,怎么能轮到我取胜?”这次叫出师叔,前面没再加上那个,的确是叫的诚心诚意。 段挺君微一颔首,笑道:“胜后还能如此谦恭,难得。楚师侄假以时日,定非池中之物。”他走回自己座位坐下,向花祈音笑道:“花师姐门下能有此佳徒,当真难得,确是英雄少年,人中龙凤!” 花祈音在王进取得这场胜利后,并未显出有何欢喜神情,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只是敷衍道:“段师弟过奖。” 此时苗令天立起身形,笑道:“现在轮到老夫来会会楚师侄了。”没见他双腿有丝毫动作,身影一闪之际,人已经到了台上。 王进与苗翼比武没耗掉什么内力,但这场却是几乎耗掉了一半。不过他发现了一个奇怪事情,自从玉灵烟传了那套疗伤秘诀后,现在恢复内力竟然是异常的快速。他只要按照那秘诀运功,就会察觉丹田内,内息一点一滴的在聚集恢复。 他还没恢复片刻内力,却发现苗令天来到了台上。这人给自己的感觉与花祈音一般无二,能将神精尽数内敛,不致泄露出半点,心下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苗令天不但功力深湛,到了出神入化境地,最重要的是他还会使凌虚剑法,自己就算有莫邪剑在手,但内力已经耗了一半,也不会是他对手。 只是想到自己本来就不是想争掌门的,打败段挺君已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如果接下来能在被打败之前,将苗令天拖个半死,就更加妙了。 他恭恭敬敬地向苗令天拱手道:“苗师伯你好。”他心下却是转动心思,想着怎么拖延时间,尽快多恢复点内力。 苗令天微笑点头,道:“你能打败翼儿和段师弟,魔空门中年轻一辈弟子里,和翼儿均属佼佼者。白风能有如此佳徒,老夫真是代他高兴。”顿了一顿,又道:“天色不早,还是动手吧。楚师侄,尽管使出绝招,不必手下留情。” 王进点点头,拉开架势,长剑前挺,看着苗令天空手,怔道:“莫非师伯也不用兵刃?” 苗令天哈哈大笑数声,道:“众人皆知老夫也会凌虚剑法,要是也用此剑法来 跟后辈比武,没得让天下人耻笑我苗某为老不尊,欺侮后辈。” 王进感到苗令天身上散发着一股英豪气概,与段挺君的那种迫人气势迥然不同。苗令天言行举止间,显得气度宽广,洒脱豪迈,令王进对他由衷地折服。 苗令天不用凌虚剑法,正合王进心意。他心下想到苗令天武功再高,也不过跟花祈音和段挺君在伯仲之间,凭着一双肉掌,想要胜过自己手中的莫邪剑,那决不可能办到。想到对方自恃身份,不用兵刃,倒给了自己一个取胜的机会。 王进心下想道:“要是这场能赢了苗令天,我就成为了最后一个胜者,具备了掌门人的资格。只是花祈音岂能甘心将这位子让给我?老子拼死拼活,不过是为她卖命,最终白费力气。但珍珑天宝拿到了手,找个没人地方,破解了秘密再说。这破掌门,我半点兴趣也没有。” 他反正没有要当掌门的心思,想起了珍珑天宝,就急于破解其中秘密。心想还是越快打完越好,就是一招不敌落败,后面还是让花祈音来对付。 当下长剑在胸前一横,道:“好,那我要进招了。” 苗令天满脸微笑,神色和蔼,似是对于玉白风的弟子,心下颇为喜欢。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示意开始。 王进再不客气,左腿微曲蜷起,右足尖在地上一点,身形轻轻掠起,使出凌虚剑法中的绝招“飞陛凌虚”。剑法之名就是取自这句,也是凌虚剑法最后一招,剑势繁复,威力无穷。他人在半空,手中长剑左右急划,一道道光影,化作无数道凌厉剑气,向苗令天全身袭去。 苗令天心下吃了一惊,这招“飞陛凌虚”,在他找到的那本残缺剑谱上,并未见过,也还从来不知道,凌虚剑法中会有如此厉害的一招。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此刻的王进,轻飘飘的掠在空中,宛似一个神仙中人,神情潇洒,凌波虚渡,令人感到目光一阵朦胧,生出无限幻象。 苗令天感到身周数丈范围内,均是剑气纵横交错,发出嗤嗤声响。他心惊之下,顾不上多想,双袖挥出,贯满内力,袍袖立时鼓荡而起,迎着剑气扫去。 众人只见到台上眼花缭乱的剑影中,裹着两条巨龙般的袍袖,挥舞来去,均是将平生所学发挥到了极颠。令众人看得神驰目眩,心旷神怡。 在凌厉的剑气刺削下,一片片袍袖布片,就像花丛中的蝴蝶一般,纷纷飘飞在两人上空。由于两人出手之间,散发出无穷劲气,迫得这些布片,飘在空中并不下落。 两人瞬间过了一招,苗令天后退了数步,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化解了这一绝招。他身上情景却是惨不忍睹,双袖齐肩而没,露出赤条条的臂膀来。 我爱看书 一百二十一 白马服输 王进不容对方有丝毫喘息机会,飘身而上,剑势连绵不断地展开新一轮的攻击。(.)~~~~霎时间,漫天的光影剑气,又将苗令天笼罩其中。 王进之所以抢攻,因为察觉到这样施展剑法,内力流失迅速,如不乘占了先机进袭,让对方缓过劲来,自己就会处于下风,被动挨打。 苗令天纵横江湖数十年,首次被人一招之间,杀的衣服残破,狼狈不堪。但他生性豁达,身陷尴尬,却并不气恼。一边施展掌法迎敌,一边哈哈笑道:“楚师侄果然如段师弟所说,英雄少年啊!以后假以时日,修为定当不可限量。” 凌虚剑法中只有十余招他未见过,好在王进使过“飞陛凌虚”后,所施招式,他都熟识,抵挡起来倒也轻松自若。几招间,就将劣势扳回,与王进斗了个旗鼓相当。两人再斗数十招,莫邪剑上剑气渐渐弱了下来,登时被苗令天一阵反攻,将剑势压制。 王进心下轻叹,想到自己已经尽力,现在丹田中真气开始慢慢羸弱,最多再能坚持三五十招,便会全部耗尽。到那时,也就是他光荣完成任务,把接力棒交给花祈音的时候。想到这里,反而心情放开了,能与当世一等一高手对敌过招,可以增长不少临敌经验和功力造诣,也算不枉了。 他将体内全部真气调集剑上,拼死挣脱对方掌势控制,以求做最后一次进攻。苗令天看出他的心思,却是不急不缓地,控制着出招节奏,稳稳地将莫邪剑束缚在双掌之下。任由王进左突右冲,无奈内力不济,剑气不够凌厉,无法撕破对方掌力圈子。 众人也都看出王进剑势力道减弱,败象显露。但想到他能力斗段挺君后,还能在苗令天掌下,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不错了。碧霞派中的前辈高手,此时心里对他的看法已是大为改观,能打败两个强敌,为花祈音争取了机会,均是心下暗暗感激。 再斗将近五十招,王进全身大汗淋漓,衣服都已湿透,贴在了身上。他此刻内力已经几已殆尽,所剩残余内息,支持不了数招了。而苗令天却还是面色如常,举手投足间,力道丝毫不见减弱,一如初时强劲异常。 王进感到全身疲惫不堪,手足酸软无力,立时便想弃剑投降,躺到台上休息一会儿。他目光不由向台下众人望去,心想不知他们现在都在如何看待自己,是耻笑还是支持?一看之下,只见碧霞派十一个高手均是满脸关切神情,再无一丝鄙夷之色。他心下感到一暖,想到自己这番力气并未白费,最终赢得了他们的关心。 就在他目视台下分神之际,左肩没能躲开苗令天的一掌猛击,使得他向后退出丈余,才卸掉了掌势,站稳脚跟。这掌虽然没打断骨头,却也打的彻骨疼痛。他心想该是认输的时候了,发出一招,趁势下台算了,否则再挨上几掌,受了重伤,太不划算。 苗令天见他脚步踉跄,知道王进已是外强中干,无力还击了。是以打了他一掌后,并不乘势追击,收掌站在原地不动。 王进嘴角浮起一丝惨笑,将体内残余真气收束一起,聚在剑上,蓦地张口大吼一声。吼声高亢激越,直入云际。他这吼声是学足了那神秘洞窟中的金刚怪兽,直震的众人心旌摇动,无不脸上变色。 在吼声中,他长身而起,使出凌虚剑法中威力巨大的一招,“傲啸九洲”。长剑凌空下劈,一道威猛无比的剑气,向苗令天当头击下。(.无弹窗广告) 苗令天脸上神色微变,这招在残缺剑谱中也是没有的,他不知如何拆解,只得连晃身形,躲开剑气袭击。 “嘭嘭嘭”数声巨响,擂台上木屑纷飞,尘烟四起。却是剑气尽数劈在了台面上,这些木板搭成的擂台,又怎能抵挡如此威猛的力道,立时便被劈开了一道长约丈许,宽约半丈的大洞。 苗令天脚下擂台被击的塌陷下去,连忙纵身向旁跃去。不料王进刚才使出了这招后,意兴未尽,剑上残余力道未衰,又使出一招“随波截鸿”,这招苗翼就曾使过的,招式之精深威猛,也不容小视。 苗令天身在半空连发几掌,引开剑势,但在空中势道力衰,只得又落了下来。 王进使完这招,是真的力竭精枯,再也支撑不住,在空中向下垂直跌落,“咚”的一声,重重摔在擂台大洞边缘。 他躺在台上,感到全身酸痛欲裂,难受至极。一边粗重的喘息,一边运功稍微恢复点功力,不致自己身体太过难受。心想自己下台也没力气了,还是张口认输吧。 想到这里,才欲说话,就听到碧霞派中一些年轻弟子欢呼声起,不禁一怔,心道:“不会吧,老子累死累活,没功劳也有苦劳啊,见我输了一场就这么幸灾乐祸?” 他正心下不忿之际,只见苗令天立在身边,脸上神色微有沮丧。苗令天弯腰伸出右手,将他拉起坐在台上,然后叹道:“看来天意如此,老夫认输。老夫愿尊师侄为魔空掌门!” 王进怔道:“不是啊,我都没力气了,师伯怎么认输了?” 苗令天惨淡一笑,眼望脚边的大洞,道:“我被你逼落下来,正好落在这洞里。虽说仍在擂台其中,但也算是在擂台下面了。苗某胜便是胜,输便是输,绝不会耍赖!”说完转身下台,走到自己座位坐下,脸上神色颓然,一下子好像苍老了许多。他来碧霞岛之前,就对掌门之位志在必得,没想到会误打误撞,输给了一个后生小子,心情登时一落万丈。 王进坐在台上,环顾众人,只见碧霞派上下人众,均是欢呼雀跃,脸上神情激动。前辈高手也都是脸露微笑,向他颔首致意。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 胜了,看着脚边这个大洞,心下是感慨万千。要不是无意打碎擂台木板,又是最后糊里糊涂的使出一招“随波截鸿”,那苗令天也不会阴差阳错地,落在这个洞中。心想自己是真的福缘深厚,不但在寻宝方面,在其他方面也都运气不错。 玉灵烟分开众人,跃上擂台,笑道:“刚才担心死我了,你没受伤吧?” 王进笑道:“伤倒是没有,不过累了个半死,一会儿回去,你帮我按摩一下。” 玉灵烟一撅小嘴,没好气道:“让你娘子按摩去,关我什么事?” 王进故作沉脸,道:“现在我是魔空门掌门,说什么你要听话,不然,我要按门规处罚!” 玉灵烟白了他一眼,恶狠狠地道:“楚掌门,我好怕啊。” 此时花祈音霍地立起身来,冷冷道:“依照比武规则,我还有资格来争这掌门之位。比武还未结束,你怎么就能妄称掌门?”她转头望向成可逍,大声道:“成大侠,我说的没错吧?” 成可逍脸上神色凝重,点头道:“花掌门说的没错,同支弟子,也可相争。”他心下却是想道:“刚才听楚冰寒的口气,将自己当作了掌门,不知他会不会甘心让出这个位子。若是坚持比武,惹怒了花祈音,她可是心狠手辣,一定不会让楚冰寒好过的。” 想到这里,站起身来又道:“我看楚公子拼力而为,也是为了给花掌门出力,这掌门位子难道还用比武吗,楚公子还不是要让了出来?”说着笑吟吟地,向王进递了个眼色。 碧霞派众人心下均是想道:“这掌门之位原该她来当,不用比武吧?那楚冰寒难道会不自量力,与她争夺掌门?” 王进心想自己只顾跟玉灵烟调笑,忘了跟花祈音言明让出掌门位子。而且刚才玩笑当中,还自居掌门,肯定让花祈音误以为自己要占据这个位子。他当下向花祈音笑道:“不用打了,这掌门本来就是为你争的。”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已掠上擂台。 花祈音站在王进半丈开外,面似寒霜,冷冷道:“不必了,还是依照比武规则吧,我胜了你才有资格当掌门,免得让人说我花祈音处事不公。”顿了顿,又向玉灵烟道:“灵儿,你下去。” 玉灵烟意识到事情严重,花祈音有此等脸色,说明心下恼怒以极,看来想要教训一下王进。她却是想不明白,王进既然都已说出掌门给她,为什么还会发这么大脾气?但花祈音素来喜怒无常,脾气难以捉摸。但想到王进为争这掌门,立下了汗马功劳,花祈音不会取他性命。想到这儿,才“哦”了一声,跃下台去,只是站在台边,并不回到弟子人群当中。 王进从花祈音眼神中,却是捕捉到了一股凶险信息,那就是杀意。她的眼神不住扫向莫邪剑上,目光中,恨意大盛。 心想这把剑肯定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今天看来并不是为争掌门要与自己动手,而是为了这把剑,要杀自己! 我爱看书 一百二十二 道明真相 王进虽然默运玉灵烟所教的心法,将内力一丝丝地汇聚在丹田,但也只是极其微弱的,想要抵挡花祈音的进击,或者从容逃走,最少也需要大半个时辰功夫。(.好看的小说)````他心下暗暗叫苦,没想到自己为了花祈音死命打拼,耗尽了内力,最终却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他望着面前的花祈音,默然不语,既然她杀意已生,多说无益。他双手撑在台上,慢慢站起身来。勉力站稳后,仍觉得双腿酸软无力,摇摇欲坠。 他不住转动心思,想着解决眼前危机的办法。心想花祈音聪慧过人,精明异常,想要耍花招是瞒不过她的,看来今日一战,是避免不了的了。那唯一能保命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争取恢复内力,拼命抵挡一阵,找机会脱身逃走。就是离不开碧霞岛,躲进玄冰洞里那个神秘洞窟里,也能暂时苟延残喘,慢慢想办法离开此地。 当下嘿嘿冷笑几声,道:“既然是这样,那么咱们就比上一场。不过声明在先,要是我胜了,你是否甘愿奉我为掌门,听我命令调遣?” 众人听他居然口出狂言,心下均是一怔,想到这小子是不是疯了,敢在花祈音面前说这等话?成可逍、玉灵烟和沈冰清等人不禁暗叫不妙,脸上露出焦急神色。柳豪雨和凌空荡却是心下大喜,满脸幸灾乐祸之意,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惨死在花祈音手中的。 花祈音冰冷目光中,蓦地杀意大盛,冷冷道:“只要你能将我打下擂台,我花祈音一定甘愿奉你为魔空门掌门,有生之年,决不会有背叛之心。(.好看的小说)” 王进忽然哈哈大笑,笑了一阵,才点头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在开始比武之前,我有几句话要向大家说清楚。” 花祈音不耐道:“不必多说废话。”说着头也不转地,向场边招了招手。 立时有一个红衣少女,从场外疾奔过来,跃上擂台,双手捧了一件东西,躬身奉上。此物用锦缎包裹的严严实实,不露半点缝隙。花祈音伸手接过,那红衣少女转身下台而去。 王进双目盯在那锦缎包裹上,细窄且长,心下好奇,想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花祈音左手扯掉锦缎,一把耀眼夺目的剑刃呈现在众人视线中。众人见到这把长剑,不禁一阵哗然,均各面露惊异神色。 这把剑身和剑柄均比莫邪剑短了少许,只是剑刃比莫邪剑宽了约有一寸。剑身通体刻有龟纹雕饰,其中隐隐透出血光。在阳光的照耀下,与莫邪剑一同相互辉映,光芒四射,流光溢彩。 王进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莫邪剑,再抬头看看她手中的长剑,两把剑虽然形状不同,但却神韵似极,均属天下罕见的神兵利器。花祈音手中长剑甫一亮出时,莫邪剑在他手中竟是剧震了一下。他心下隐隐感觉到,这两把剑之间肯定有着息息相关的瓜葛。 花祈音嘿嘿冷笑道:“不用看了,你那把是莫邪剑,我这把是干将剑,原本是一对。只是多年前,他们主人遭逢变故,分了开来。今日我们相斗,所用均是上古神兵,可说谁也没占便宜。[.超多好看小说]” 除了碧霞派高手外,场上众人顿时感到一阵眼热。先是王进亮出了莫邪剑,已使他们心痒难搔,现在又多出一把干将剑,怎么不令他们垂涎欲滴? 王进心中骂道:“放屁,老子一点力气都没了,你现在跟我打,不是占我便宜是什么?”转念又想:“原来这两把剑是雌雄一对,难怪她那把剑有点宽,看起来雄奇厚重,我这把就显得婀娜轻盈。不过,干将没莫邪长啊,怪事!” 他恍然道:“原来它们是一对,分开很久了。”顿了下说道:“等我向大家最后说两句,咱们就动手,不然我死也不瞑目。” 花祈音冷冷道:“好吧,不要让我等太久。” 王进一面暗运玄功,恢复丹田真气,一面转过身来,面向碧霞派众人,一脸正经道:“今日要向大家说明的是,我不是玉白风的弟子。” 他此话一出,立时又引起众人一片震动,各人心下妄自猜测。玉灵烟本来就知道事实,只是不明白他说出真相,意欲何为。 王进看着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等了片刻,才又说道:“不过我确实是魔空门弟子,但不是碧霞派一支门下。”他说到这里,又停住话头,等着众人议论,他是故意拖延时间。 众人均想:“他不是碧霞门下,莫非是白马教派来的奸细?要不是大魔头的人,我看这也大有可能。” 王进瞥眼看到花祈音脸色愈加阴沉,心下好笑,不禁想道:“气死了你才好,老子要把事情全抖落出来。” 他又等了片刻,说道:“我武功学自祖师陆玉横传下的无妄神功秘籍。所以前天我说出是曹正龙的师弟,也不是胡说八道,出言不逊。若不是如此,我又怎么会使凌虚剑法?我还知道,魔空门中原来还有一门厉害的媚术,就是不知花掌门练过没有?”说着笑吟吟地转过头来,望向花祈音。 花祈音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冷喝道:“放肆!你不必再说下去了,满口胡言乱语,蛊惑人心。我现在仍当你是白风弟子,让你先行出招,否则别怪我先动手了。”她横眉立目,神情激动,显是王进这句话,触及了魔空门中的敏感话题,使她怒不可遏。 王进双手连摇,笑道:“再等等,听我说完。大家都是魔空门弟子,我说的对与错,真与假,自有公论。” 演武场上众人中,除了年轻弟子外,一众前辈均是知道魔空门确实是有媚术的。也都知道,大魔头还把媚术传给了他的侍妾,使叶**和月无双等人,施展此术,祸乱江湖,无人能 够破解。铁风对此记忆犹深,上次在乌鸡岭,差点就丧命于她们媚术之下。 苗令天见花祈音不让王进说下去,证明王进确实另有隐情,当下肃然道:“花师妹,动手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就让他把话说完。我们这几个老兄弟姐妹,都是深知魔空门详情,他若敢胡言半句,歪曲事实,我苗令天第一个就不会绕过他。”说着目光如炬,一副神威凛凛之色。 花祈音眼望台下众人,包括段挺君和羽真子在内,均是脸上露出迫切神情,显是都同意苗令天意见,想听王进下面要说什么。她冷哼一声,双眼微咪,闭口不语。 王进见得到了苗令天支持,心下大是畅快。此时内力已恢复了两成,照此拖延下去,一会儿就能恢复七七八八,到时候翻脸,也就不怕了。 他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陆玉横祖师有个师妹叫韩若霜,大家应该知道吧?” 众人均是一怔,心下想道:“看来这小子所言非虚,的确是学了陆祖师遗留下来的秘籍,否则他又怎么知道百年前魔空门的人物?” 当年魔空门陆玉横一辈,就开始分为两派,勾心斗角,一争高下。那时陆玉横身为掌门,推崇正宗武学,将千毒霹雳手和媚术等邪功,排除在外,不传门下弟子。而韩若霜却是修炼媚术等邪功一派首领,势力虽是比之正宗较少,但也不容小视。长期以来,韩若霜与陆玉横争斗不断,最终也没能夺去掌门之位。 后来陆玉横闭关修炼,多年不曾露面。紧跟着韩若霜也失去踪迹,似是人间蒸发,两人均无音讯。数年后,曹正龙拿出掌门信物,接任掌门,大力排挤群龙无首的韩若霜势力。使得这帮人拉出魔空门,定居江南,也就是魔空南宗的前身。 经历百年沧桑巨变,南宗中也发生了许多纷争,最终摒弃了媚术等邪功,与北宗互通声气,重归于好。二十年前,应北宗提议,两派合一,重选掌门。南宗远赴昆仑,参与了掌门之争。最后却是以整个魔空门土崩瓦解为告终,南宗掌门吕子昂在此役中身死,临终前将掌门传给了花祈音。花祈音又接连受到打击,伤心之下,率众离开中土,来到碧霞岛落脚。 但南宗一直以来,深以韩若霜这个祖师为耻,媚术有伤风化,败坏道德,是以很少再有人提起。王进质问花祈音是否练过媚术,便似羞辱她一般,令整个碧霞派上下都是极为反感。 我爱看书 一百二十三 搅乱局势 王进看到众人均是默然不语,脸上神色古怪,心知他们都是知道这个风云人物。[]稍停了片刻,接着又道:“恐怕在座的各位,并不知道当年祖师陆玉横和韩若霜是怎么消失的,还是让我来告诉大家吧。” 众人对这个问题极有兴趣,因为陆玉横和韩若霜失踪一事,已成为魔空门一件谜案。均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王进道:“当年陆玉横隐居一个深谷幽洞中,闭关多年。他曾与韩若霜击掌为誓,立下约定,要是韩若霜能将他逼出洞来,他就认输,把掌门位子让给韩若霜。只是两人多次交手,韩若霜都没能打败陆玉横。后来韩若霜媚术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又来向陆玉横挑恤。也就是在这一战中,二人同归于尽。” 众人听完,才知道这两位祖师,原来拼了个同归于尽,双双毙命。一百多年来的谜团终于解开,当年他们之间的纷争,也都略知一二,对于王进所说,确实符合若节,大家均是深信不疑。 苗令天却是面露疑色,问道:“本门媚术如是练到登峰造极地步,是无人可以破解的,他们为什么会同归于尽?”众人也都有想同疑问,均是凝望王进,一脸期待神色。 王进点头道:“不错,是难以破解,最终逼得陆玉横使出了琴中剑,才杀死了韩若霜。而陆玉横因抵挡媚术,精元损耗殆尽而死。” 众人听到琴中剑,才恍然而解。琴中剑据传是本门至尊神功,除了创派始祖会使外,从未流传下来。没想到陆玉横也练成了琴中剑,用此功破解了媚术,杀死了韩若霜。(.)这番解释入情入理,不由大家不信。大家均都深陷这件谜案当中,对于王进直呼祖师名讳,也都均未在意。 王进看到众人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心下一宽,这样自己就可以继续说下去,为恢复内力争取时间。他笑吟吟地道:“我在那洞中,见到了祖师的遗言和无妄神功秘籍,并练习了无妄神功心法和凌虚剑法,大家说我算不算是祖师的传人?” 众人均都沉默,这件事不易分辨清楚,单凭得到了祖师遗留下来的秘籍,就算是祖师的弟子,也难以定论。不过各人心中隐隐觉得,王进的话不无道理,他得到了祖师的心法秘籍,练成了绝世武功,也算得上是继承了祖师衣钵。但要大家承认这个事实,是绝难做到的。就算他说的是真话,也有待考证,仅凭一番高谈阔论,就想做本门师祖,传了出去,岂不令江湖同道耻笑? 王进见众人脸色难看,心知他们不会承认自己是陆玉横徒弟,当下笑道:“无妄神功,乃魔空门不传之密,非本门中人不传,非掌门弟子不传,非天资聪慧者不传。大家可知道这是关于无妄神功的门规?” 众人中有不少人暗自点头,这条门规,均是知道的。只是当年陆玉横,察知曹正龙心术不正,并没将无妄神功传给他,是以自陆玉横这代以后,无妄神功就此失传。而曹正龙用不良手段,从陆玉横手中偷走了凌虚剑法,但他临终前也没传下去。致使百年来,魔空门数代掌门均是不会这绝世神功。 王进仰天哈哈大笑道:“大家不说话,证明默认了。我不但是祖师弟子,辈份远远高出各位,而且还练成了无妄神功。这掌门之位除了我来当,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这场比武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 众人均是一怔,他绕来绕去,原来最终目的是要觊觎这掌门之位。目光又都齐刷刷的移到花祈音身上,看她有何反应。 苗令天和段挺君等人心下却想,原来这个少年不是碧霞派弟子,只因练成了无妄神功,才被花祈音拉入门下,来助她夺取掌门之位的。花祈音又单方面制定了比武规则,使得白马教和天衣帮众人纷纷落马,最终掌门位子落到了碧霞派手中。均是对她的手段和机心既惊且佩,让她当上掌门,又是极不甘心。有王进闹上一闹,正合心意,如果王进能当上掌门更好,这样大家心里就平衡了许多。 玉灵烟已从花祈音眼神中解读出浓烈的杀意,心下一寒,急忙大叫道:“死无赖,你脑子进水了,满嘴的胡说八道?快点把掌门位子让给花师伯,周冰姐姐等你回去吃饭呢。“ 王进听到她的提醒,才想起了周冰,自己一个人容易脱身,现在老婆无疑成了累赘。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他此时内力恢复了六七成,心想还不足以跟花祈音一拼,又想到一事,向玉灵烟笑道:“鬼丫头,我知道你父亲是谁了。” 玉灵烟怔道:“你不要在胡说了,你怎会知道?” 五年来,这件谜案,一直萦绕在碧霞派各人心头,难以破解。众人听到他知道真相,均是露出诧异神色,连花祈音都压住心中杀意,脸上闪现迫切神情。 王进转过头,眼望云端,深邃的目光中似有深意,却是一语不发。 云端接触到他的目光,蓦地身躯一震,脸色剧变。 众人均是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云端反应,不禁怔住。云端乃是掌门大弟子,虽说年纪跟玉白风差相仿佛,但不是同辈,加之宋代礼法甚严,他们怎能作出**苟且之事?众人脸上立时浮现出,难以相信的神色。 王进看到众人脸色,尤其玉灵烟一脸茫然,知道大家不会轻易相信。他脸色肃然,叹道:“其实昨天我就知道是你云老兄了,但为了灵儿,隐忍不说。不过今天我命在旦夕,灵儿母亲又失去了踪迹,现在再不说出来,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他此刻旨在搅乱局势,虽然觉得将云端牵出,可能会遭到花祈音毒手,大是不该,这样做也很对不起 玉灵烟。但玉白风离奇失踪,排除不了是云端所为。现在说出来,就是想逼云端说出实情,在与花祈音动手之前,找到玉白风的下落。 这样扰乱众人以及花祈音心神,使得场上格局有所变化,云端成为了众矢之的,一定会反过头来,帮自己脱困。万长春和铁风等人,和玉白风都是兄妹情深,不会刻意为难云端。只剩下花祈音一人,有他和云端联手,逃脱就容易的多了。 云端脸色惨白,颤巍巍地站起身来,道:“你怎么会知道是我?” 众人听到这句话,心下均都明了,云端等于承认了事实。花祈音恶毒的眼光,射在云端脸上,神色间杀意大盛。 王进道:“那晚在玄冰洞外,你跟成大侠交手过了几招,然后仓皇逃窜,不会忘了有块石头击中你的左臂吧?” 云端黯然道:“原来是你,难怪我没能躲开这一击。” 王进目光紧紧盯在他的脸上,问道:“当年灵儿母亲为了你甘愿服毒自杀,而你却眼睁睁地无动于衷,这是大丈夫所为吗?” 云端惨淡一笑,转头望向玉灵烟,目光中充满爱恋横溢之色。他整张脸因痛苦而扭曲痉挛,黯然长叹一声,道:“这五年来,我又何尝不是痛不欲生。若不是有女儿还在身侧,怕早就一起跟白风去了。” 玉灵烟听到他们之间对答,已经明白云端就是自己多年来,渴盼见到的生父。但这事实她却不能接受,在自己心目中,父亲是顶天立地,英雄一般的人物。云端却是母亲的师侄,**不说,单凭母亲服毒时,他就在场,眼看着母亲自杀,他都没说过一句话,如此负心薄幸的男子,又怎么配当自己父亲? 这五年来,他就时刻就住在离自己不远地方,又何尝来关怀过自己一次?直到今日,若不是王进道破,看来他永远也不会承认。 玉灵烟心下感到一阵剧烈的伤悲,她摇头不住后退,喃喃道:“不是,他不是我父亲。”说着伸手摘下面具,失声叫道:“你们看看,我哪点长的像他?” 一张绝世娇美容颜,闪现在众人面前,立时使这场上一百多人感到震惊。除了少数几人见过她真面目以外,均是长期以来,看到的是她易容相貌。 碧霞派一众前辈,看到这副容貌,仿佛又看到了玉白风年轻时的景象。心下均自闪现伤心、同情、怜悯,诸般伤感纷沓而来。 我爱看书 一百二十四 冰尸复活 云端看着有点失去理智的玉灵烟,眼圈蓦地一红,哽咽道:“灵儿,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你不认我这个父亲,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他今日被王进一举揭破真相,再能抑制心下埋藏了多年的伤心和遗憾,也不再顾忌花祈音的威势,和众人对自己的看法。他公然承认了此事,虽然并没得到玉灵烟的认可,却是觉得心内一阵轻松。五年来,一直重重压在心头的痛苦,豁然减轻了许多。 玉灵烟泪流满面,不住转头看着王进和云端二人,近乎疯狂地叫道:“你们都是在胡说的,我不信!”说着突然转身,慌不择路地,掩面向西一阵疾奔而去。 王进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心下一阵自责,后悔揭破这件事,深深伤害到了她。 他才欲下台追了过去,却发现有五个人出现在西方不远处。一男四女,正迅如闪电般,迎着玉灵烟疾行而来。 王进心下一惊,别是来了碧霞派的仇敌,让玉灵烟迎头赶上,遭了他们的毒手。接着看清楚了他们五人样貌,放下心来。不过却让他感到惊讶万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众人也都顺着玉灵烟的身影,看到了五人,碧霞派在座之人,无不离座惊起。连花祈音脸上都刻画着难以相信的神色,不禁呆呆怔住。她心下暗道:“真的是她吗?” 冯大洪哈哈大笑着,一阵蹦跳,叫道:“是白风,是她……” 风碧雪眼圈一红,喜道:“是玉师姐。” 其余众人,眼望着五人中一个女子,均是脸上神情激动,惊喜交集。云端更是呆呆的望着那个女子,一时间,失魂落魄,仿佛身在梦中。 五人中为首一个男子,却是丘恨月。四名女子分别是忘忧仙子、幽儿、娇儿,还有就是冰冻在寒冰中五年,昨夜离奇失踪的玉白风。她的苏醒复活,的确是让人难以置信,也使得众人狂喜万分。 当玉灵烟奔到五人近前时,看到了玉白风,先是张大了口,一脸错愕神色,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而后才意识到母亲是真的复活过来了,一下扑入到玉白风怀中,悲声叫道:“娘,你终于醒过来了。”她泣声悲痛,似是要将五年来的压抑和痛苦,还有刚才所受到的委屈,尽数发泄在母亲的怀抱中。 玉白风将她紧紧抱住,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淌落下来。玉白风亲吻着女儿的额头,不禁爱怜万千,哽咽道:“是娘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以后娘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丘恨月和忘忧仙子等人,看着她们母女二人重逢,喜极而泣,真情流露,他们也被深深感染,眼角竟微微湿润。 过了良久,玉灵烟在母亲怀中抬起头来,泪眼模糊道:“娘,我们离开这里吧。” 玉白风微微点头,伸手为女儿轻轻擦去泪水,脸上浮现着温柔的笑意,道:“娘还要了断一桩旧事,等一会儿我们就离开碧霞岛,永远也不回来了。” 玉灵烟身躯轻轻一颤,皱眉道:“娘,你不会是去见云端吧?他不会是我父亲吧?娘,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他不是我父亲!”说着又将头深深埋进母亲怀中,一阵缀泣。她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承认了这个事实,只是此事来的太过突兀,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玉白风脸上闪现惊愕神色,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云端是你父亲的?” 玉灵烟哭道:“是死无赖告诉我的。” 玉白风虽然不知死无赖是谁,但知道这件事已经揭破。女儿想离开此地,就是为了避免自己这段师侄恋情,遭到大家羞辱,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幽幽轻叹一声,道:“灵儿,我必须告诉你真相,云端他的确是你生身父亲。你恨娘也好,讨厌他也罢,不过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娘虽然沉睡了五年之久,也差点活不过来,但娘并未后悔过。今天我要了结的这桩旧事,就是想问问他,是不是要跟我们一块离开此地,一家人在一起共享天伦?”她此时也看到了云端,心内一阵阵酸痛,双眼目光与他相接在一起,再也分不开来。 玉灵烟抬起了头,止住泣声,伸手将脸上泪痕擦干,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意,道:“娘,我不恨你,我也不讨厌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轻声道:“只要你以后再不离开我,我就开心了。”她没有明言要接受这个父亲,但也没有阻止母亲去找他。 玉白风微微一笑,柔声道:“娘一定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走,咱们过去。”她说完将目光收回,向丘恨月和忘忧仙子轻轻颔首,示意可以走了。 六人联袂,缓步来到擂台下。玉白风立时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众人不认识丘恨月和忘忧仙子等人,均以为是玉白风的朋友,对他们也并不在意。 先冯大洪第一个跑到跟前,左看右看,笑道:“师妹,你活了?” 玉白风与他多年未见,这个师兄丝毫没有改变,还是那副老样子,当下笑道:“多亏了花师姐救治,小妹终于捡回了一条性命。” 这时她的各位师兄师姐均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向她问候。万长春却是脸有疑色道:“花师姐救了你?”说着转头向兀自立在台上不动的花祈音看去。 五师姐柴静敏摇头道:“是不是另有其人?” 玉白风伸手指向忘忧仙子,道:“仙子师姐啊,你们难道都忘了她不成?” 众人均是愕然望向忘忧仙子,因为此时她还以轻纱遮面,看不到她的真面目。 忘忧仙子微微一笑,伸手将面纱慢慢摘去,神色平缓地道:“各位师兄师姐别来无恙?” 一幅清秀绝俗的容貌,展现在众人面前。众人见到均是讶然失色。王进 更是惊呆,今日终于一睹仙子芳容,她年纪看来三十余岁,肤色白皙娇嫩,容颜之美,毫不逊色于玉白风母女, 众人怔了片刻,万长春喜道:“无忧师妹,原来是你!” 闻中无笑道:“原来无忧师妹就是名扬天下的忘忧仙子,这也难怪,以无忧师妹的容貌,的确只有仙子二字才能相配。” 冯大洪更是开怀大笑,嚷道:“今天当真是个好日子,不但魔空门掌门落入我碧霞派,玉师妹也醒了过来,无忧师妹失踪多年也找到了。哈哈。” 钟良道、艾梦淑、柴静敏、铁风、风碧雪等几个兄弟姐妹,均与忘忧仙子互道别来之情。云端入门较晚,是以并不认识仙子,再说他现在全副心思尽数放在了玉白风身上,对于其余一切,均不在意。 玉白风穿过众人缝隙,与云端痴痴相望。分隔了五年之久,一个是苦苦守候,痴情不移。一个是复活重生,柔情难忘。 众人只顾与忘忧仙子说话,全没理会身边的丘恨月、幽儿和娇儿三人。 此时只听花祈音冷冷叱道:“全都反了不成?” 众人听到这句话,均是一怔,神色错愕地望向花祈音。 只听花祈音又道:“花无忧和玉白风均是碧霞派的逆徒,今日又多出一个云端,与他们多说什么,还不立时拿下重处?” 众人相顾失色,心下颇感为难。忘忧仙子在二十年前,与花祈音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致使这对亲生姐妹反目成仇。花祈音在来碧霞岛之前就宣布,将忘忧仙子逐出门墙,永不录用。从那时,忘忧仙子音讯全无,谁也没再见过。 还有受了五年冰冻之苦的玉白风,刚刚苏醒过来,这应是天大的喜事。 他们同门多年,情同手足,在此欢庆的时刻,万长春以下众人,均是感到无法下手,不禁左右为难,目光都齐刷刷的望向了万长春。他是大师兄,素受众人推崇,现在只有寄希望于他向花祈音讲情。 万长春点点头,转头看着台上的花祈音,语重心长地道:“掌门师妹,我看现在魔空门刚刚兴起,不如就捐弃先嫌,共谋大业,岂不是好?” 花祈音冷冷道:“他们一个也不能饶过!先不说花无忧,单讲玉白风和云端二人,做出**苟且之事,有悖道德,天理不容!” 她这番话当真是难以反驳,玉白风和云端确是不该作出这等违背伦理道德之事来。万长春一时语塞,转头又将目光投向众人,一脸的无奈。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时,王进却是嘿嘿冷笑几声,道:“碧霞派已经烟消云散,不复存在。现在大家都是魔空门的弟子,花祈音还没胜过我,也就是说不能算是掌门。到底该是怎样处置他们,等掌门确立下来再说吧!” 我爱看书 一百二十五 奇变横生 王进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感觉到体内真气充盈,功力已经恢复了七八成。虽是没有把握胜过花祈音,但有丘恨月和忘忧仙子的到来,让他对于眼下恶劣情势,心下感到轻松不少。丘恨月身手他是见过的,比之花祈音不遑多让。再加上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忘忧仙子,就算打不过,他们脱险偷走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他又改变了主意,决定要与花祈音争一争掌门位子。他此刻手中倒提莫邪剑,神威凛凛地站在台上,脸上闪现着前所未有的镇定与从容,全身散发着一股凌人的气势。 众人均是凝望台上二人,一时间场上寂静下来,都在迫切等待着这场大战。万长春等一干人心思矛盾,他们既希望王进夺得掌门,又希望花祈音取胜。王进当上了掌门,或许能化解忘忧仙子和玉白风等人的危机。但想到花祈音落败,各人心中又隐隐觉得不对,到底是如何不对,却又是说不上来。 花祈音看到众人脸色,已知他们心意,不由双眉倒立,心下又怒又恨,厉声喝道:“好,等我杀了冒充师祖的臭小子,再来收拾你们这群叛徒!” 话音甫毕,她身形向前闪电般疾进,手中干将挥起一团凌厉无匹的剑气,将王进身周方圆丈余之地,都卷入其中。 王进感受到对方强大剑气,心下吃了一惊,他只知道花祈音武功高强之极,却不知竟然强到了如斯地步。相较之下,段挺君和苗令天比她要逊色的多。 他提气向后急退,连换了数种身法,才脱去了对方剑气笼罩。花祈音竟不容他有丝毫喘息功夫,剑势连绵跟到,凌厉至极的剑气,在干将剑上永无止境地散射而出,令王进一阵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在对方强大的攻势下,一招之内,就将他压制在下风,而后花祈音妙招纷呈,剑势威力巨大,王进竟是感到处处束手束脚,无法施展出凌虚剑法精髓来。 “叮叮叮”数声双刃相交之声,在台上连绵不绝响起,火花四溅,倏分倏合。两柄长剑均是上古神兵,谁也奈何不了谁。唯有在功力上显出差别,这几下格挡,王进已是使出全力,仍是觉得右手虎口剧痛,每次双剑相交,长剑均欲被震的脱手飞出。 在这一轮连番攻击过后,王进才渐渐将凌虚剑法使开,能勉力与对方形成对峙局面。他越打越是心惊,今日终于遇到了难以想象的高手。自己内力没有完全恢复,固然是一方面原因,但对方武功之高,就算自己是生力,也感到难以在对方手下支撑多少功夫。 花祈音所使剑法,他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剑法路数,与魔空门一脉没有丝毫相同之处。剑法精深奥妙,大开大阖,正是配合了干将这把神剑,将剑法神威之处尽数施展出来。 她这套剑法虽是比之凌虚剑法尚有不足,但些微缺陷地方,以她深湛功力和火候,无微不至地全部弥补。她这路剑法施展开来,可以说密不透风,无懈可击。 王进能勉力抵挡十余招,也使花祈音惊愕不已。刚才他与苗令天打完时,已经将全身内力耗尽,虚脱在台上。没想到短短不到半个时辰时间,他竟然看起来体力充沛,从来就不像已打过三场的模样。 再斗数招,花祈音见王进虽然处于下风,但莫邪剑上传出的剑气,对自己也造成了不小的威胁。她本来对于目前使出的这套剑法,不是非常顺手,只因这套剑法是为了干将剑量身定做的,只有这套剑法使用干将剑才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超多好看小说] 她心思一转,蓦地剑势变换,剑势变柔,不再像刚才那般刚猛至极。王进突然感到一阵轻松,才欲奋起反击,却发觉自己又完全被对方剑势紧紧缠住,就像裹入到了棉花堆中,四处毫不受力,找不到突破口,比之刚才情形,更加凶险三分。 花祈音手中长剑,便如春蚕抽丝般,连绵不绝,一丝一丝,慢慢将莫邪剑一匝一匝地,束缚起来。干将剑上剑气吞吐闪现,隐而不发,王进心下明白,这样比刚才刚猛力道更为难缠,这剑气随时都有可能破茧而出,给予自己致命一击。 王进心下暗暗着急,却是无可奈何,凌虚剑法完全被对方一丝一丝地紧紧缠住,发挥不出半点威力。施展了浑身解数,也无法突出对方剑势压制。 众人也都看出王进败象显露,支持不了多久了。他的落败,也是众人意料之中的事。二十年前,魔空门没有解散之前,花祈音就是南北两宗中的一流高手。这二十年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天下已经没有几人可敌了。想王进一个后辈少年,只不过练成了无妄神功,但论功力和火候,还是相差太远。 苗令天心下却想:“二十年来,我勤修武功,还练成了凌虚剑法,原以为是天下无敌,这魔空门掌门之位非我莫属。没想到啊,先是这个少年,我都没能拿下。今日再观花师妹的剑法,当真令我汗颜,唉!”他心下长叹,不禁一阵心灰意冷。 台上二人又斗二十余招,王进此刻已经被花祈音的剑势,牢牢控制住。他就感到对方剑势,犹如被一根根无形的剑丝,将自己缠裹起来,越到后来,越是束手束脚,连闪避也是不能。就是想与对方硬拼,也找不到对方剑刃所在。 他心下越来越是焦急,转头看着周遭情形,转动心思,想着在落败之前,怎样跟丘恨月等人联手逃走。 花祈音看穿了他的心思,嘿嘿冷笑道:“我花祈音纵横江湖数十年,还从来没有人在我剑下逃生的,当真是痴心妄想!” 她见王进已经被自己控制,不想再多费力气,就想突使杀招,取他性命。她哈哈冷 笑几声,长剑环绕几匝,蓦地一个中宫直进,向王进心口刺去。这招先是将对方长剑缠住,不能动弹,再闪电刺向对方要害,务求一击致命。 王进心下大骇,知道这一击是早晚要来的,只是他还没想好如何脱身。再者对方这一剑,像是先用了定身法般,将自己缚在原地不能动弹,然后刺来,无法格挡,无法躲避,唯有等着一剑穿胸。 台下众人也都被这惊险一瞬怔住。玉灵烟更是大惊失色,整个人像个雕塑一般,呆在当地。任谁也看得出来,王进绝难躲开这一剑。 就在剑尖触及王进衣襟时,花祈音却是剑势突然缓慢下来,就像慢动作一样,寸寸进逼。 王进先是一怔,这是生死危机关头,送给自己一个活命的机会。顾不上多想,就在电光火石之际,上身后仰,长剑擦着胸口而过。这时他也感觉到脱去了对方的剑丝束缚,长剑向上反撩。 “叮”的一声响,花祈音手中长剑竟然脱手飞出,向台下落去。 王进不禁错愕不已,花祈音就是有意不杀自己,也不能拿不住长剑,被自己打飞。他直起身来时,只见花祈音满脸惊慌神色,向后连退数步,双腿颤抖,险些跌倒。 正在此刻,台下传来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王进愕然望去,只见碧霞派百余名年轻弟子,均是长剑脱手坠地,一个个躺倒下来。万长春等前辈高手,也都是身形摇晃,摇摇欲坠。 干将剑却是被飞身而起的丘恨月伸手接住,望着场上情景,愕然不解。 这时场上响起了轰然大笑之声,笑声发自天衣帮众人口中。段挺君立起身来,伸手在苗令天身上推了一把,咕咚一声,苗令天竟是应手而倒,像是被点了**道,不能动弹。双眼却是睁得大大的,尽是惊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万长春等人也都缓缓倒下,各人口中啊啊直呼,好像都变成了哑巴一样。一时间,台下除了天衣帮和后来的丘恨月等人外,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花祈音勉力支撑不倒,脸上满是惊怒神情,手指段挺君,声音嘶哑道:“你下……毒……”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扑通倒地。长大了口,却是说不出话来。 丘恨月、忘忧仙子、玉白风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呆呆怔住。 王进环顾台下,见到玉灵烟安然无恙,心下稍宽,不禁想道:“我和鬼丫头没事,凡是食宿在碧霞派中的人,都倒了下去,说明是天衣帮在大家饮食中捣鬼。千万不要是毒药,别把他们都毒死了。” 段挺君大笑数声后,脸上再无温文儒雅的风度,立时换上了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面目,冷笑道:“在下的确是曹正龙的传人,但也早就知道魔空门弟子这二十年来的下落。苗令天若不来碧霞岛,段某还没想到要动手。今日能将各位一网成擒,是段某策划多年之事。” 我爱看书 一百二十六 魔头现身 王进看着段挺君和羽真子等几人,突然也哈哈大笑不止。(.) 段挺君冷哼道:“你笑什么?别以为你刚才侥幸赢我一场,就觉得段某不堪一击,那是我故意让你而已。” 羽真子眼望王进,一脸恨意,道:“小杂种,今天看你还能否溜出道爷的手掌心!” 王进止住大笑,脸露鄙夷之色,冷笑道:“别看我们现在能够出手的人不多,但要对付你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 他此话倒是不假,凭着丘恨月、忘忧仙子和王进三人,就可以对付他们八人。况且还有玉白风、玉灵烟、幽儿和娇儿,加上她们四人,以七敌八,总不致落败。 丘恨月和忘忧仙子相对点头,又转头看着王进微微一笑,示意自己二人会与他一同应战。王进得到他们二人支持,心中更加有底。 玉白风此刻却是来到云端近前,静静守候在他的身旁,于王进的话不置可否。玉灵烟转头看看母亲,又转头看看王进,也不知此时该去帮谁。 段挺君嘿嘿笑道:“仙子大名,段某早有听闻,只是单凭你们二人之力,就想拿下我们八人,太也狂妄了吧?”他对于忘忧仙子有所耳闻,只是没见识过她的武功,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而丘恨月和玉白风等人,他更加没看在眼里。 丘恨月手执干将剑,轻身一跃上了擂台,一脸肃然道:“丘某人微力薄,不过也是魔空门弟子,今日誓与本门共存亡。段帮主若想加害他们,就先过了我这关。”说着他伸手在脸庞边缘一揭,一张人皮面具应手而下,立时露出一张清癯的面容来。可能是由于长时间易容缘故,脸色苍白,没有多少血色。 王进不禁怔住,原来这个丘恨月还是一个神仙般的人物,虽是年事已高,但仍显得是丰神俊朗,风度翩翩。想象他年轻时,一定是位英俊潇洒的美少年。 滚到在地上的众人,不能说话,神智均都清醒。当他们见到这般容貌时,惊的脸色剧变,眼睛俱各睁得大大,显是难以相信这个人的存在。 花祈音全身剧震,脸上神情变幻不定,有悲伤有痛恨有忏悔,又有几许深情。望着丘恨月的面容,她这样一个坚强的女人,居然流下了眼泪。 丘恨月此时天神般地立在台上,目光如炬,神威凛凛,紧紧盯视着段挺君。他似是眼角余光,瞥见了花祈音的神情,身形也是为之轻轻一颤。 段挺君被丘恨月的气势所震慑,竟然向后退了半步,沉声问道:“魔空门中只有一个姓丘的,在二十年前死于花祈音剑下,没听说还有另一位姓丘的弟子?” 丘恨月朗声笑道:“不错,在下正是当年被誉为日月剑侣的日剑丘问天。本来二十年前一剑穿胸,却是命不该绝,又活了过来。” 当他说到日剑丘问天时,躺在地上的众人,均是一阵颤栗。 王进心下一动,想道:“日月剑侣?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哦,想起来了,当时丘恨月给我莫邪剑的时候,好像说过这个名字,还好像说是他们因情生恨,一场对决,同归于尽了。这个老家伙,原来是骗我的,他就是日剑,还活的好好的,日!” 段挺君听到此言,呆了良久才道:“原来你还没死,不过凭你们三人之力,也休想扭转局势。[.超多好看小说]” 羽真子阴冷地笑道:“贫道当年与日剑有一面之缘,果然便是你。嘿嘿,你纵是天下无敌,也无济于事,今日让你会一会更强的高手。”说完右手高举,一道响箭激射向天空中,他这是召集帮手的讯号。 丘问天嘿嘿冷笑道:“我倒看看哪个更强的高手。” 蓦地小桥南面林中,传来几声高亢入云的笑声,只震得群鸟惊起,四散纷飞。王进只见从林中闪出数道人影,离的远了,看不到相貌,不过可以分辨出其中只有一个男子,其余均是穿着花花绿绿的女子。 丘问天此时也望向林边,看到几人状貌,不禁脸上微微变色。 段挺君和羽真子,望着台上二人,均是一脸的得意笑容。 那几人身法奇快,眨眼之间,已经过了小桥。由于桥边守卫弟子也被毒倒,是以并未受到阻拦,畅通无阻地,片刻间就来到了近前。 王进不认识那个男子,看到这几个女子,却是愕然怔住。她们不是别人,正是大魔头的四个侍妾,分别是鬼樱娘子、叶**、月无双和萧若华。 他隐隐猜到四个侍妾身前,那个高大魁梧,神情粗犷的老者,就是大魔头史啸天。 这个老者显得并不苍老,须发间没有一根银丝,且是面色红润,犹如童颜。两条剑眉斜斜的直插到鬓发之中,一双眼睛射出两道精光,令人不寒而栗。他身穿一袭紫红锦袍,外罩一件黑色披风。 此时山风骤起,将他身后披风吹的飘扬起来,“别波”作响,他横眉立目矗立当地,宛若天人一般。 王进心下暗自喝彩:“这老家伙看起来比丘问天和苗令天更有英雄气概!” 丘问天与那老者台上台下凝视在一起,均是默然不语。 王进却是乘着他们沉默的时候,调侃这几个侍妾,嬉皮笑脸道:“呦,几位姐姐都来了,是不是想我三少爷了,忍不住寂寞,漂洋过海地找来了?” 此刻叶**等人均是严肃无比,对于他的轻言笑语,不作理会,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更加坚定王进想法,那位老者就是史啸天。她们在主人面前倒是很乖觉,不敢再放荡形骸,唯恐招惹主人恼怒。 丘问天与那老者凝望良久,两人竟是同时相对而笑,越笑声音越大,从笑声听出,还是非常欢愉,并非做作。 两人笑了一阵方罢,丘问天先道:“史师兄,果真是你。二十年不见, 你竟是成为天下人闻名丧胆的大魔头。” 那老者哈哈笑道:“看到丘师弟尚还活在人间,师兄当真高兴万分。”顿了顿又道:“嘿嘿,我史啸天二十年前又何尝不是大魔头了?只是魔空门分崩离析后,我的名头更加响亮了一些而已。” 丘问天一阵默然,回首二十年前,在魔空门中名头最为昭著的当属史啸天。他在门中齐辈中武功最强,为人品行介于正邪之间。杀人无数,恶人固然杀了不少,好人他也不放过,所以早就得了个魔头称号。 过了片刻,丘问天才道:“史师兄莫非跟天衣帮同流合污,要来灭我们魔空门不成?” 史啸天笑道:“丘师弟此言差矣,什么同流合污,段挺君本来就是魔空门弟子,我们合作原是天经地义。再者今日大伙中毒,并非致命毒药,乃是一种麻药,可见我并无伤害大家之意。” 丘问天正色道:“那你如此作为,到底是何用意?” 史啸天嘿嘿一笑,道:“魔空门掌门之位,除了我史啸天外,还有哪个人有资格来当?只是有二十年前前车之鉴,为了以防意外发生,我只有小施手段,先将各位师兄妹拿下。这掌门之位,不由大家不认。” 王进此时插口道:“不见得吧,这掌门之位我就有资格来当。” 史啸天并不理会他的多嘴,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扫他一下,显是根本没将楚三少爷当作人物。 丘问天才欲说话,王进却又抢先道:“喂,小魔头,老子跟你说话呢,你聋子啊?” 他此话一出,众人俱各变色。大魔头面前,谁敢如此无礼,就是连丘问天等同门师兄弟,也都言语中没有得罪之处。均是想到,大魔头武功远胜于花祈音,此番王进是在自找死路。 不过史啸天都颇感意外,没想到这个少年会来这么一出。他一怔之下,不怒反笑,道:“敢在我史啸天面前口出狂言的,还从未见过。你楚少爷当真有胆量,老子就喜欢有骨气的人。不过现在你还不够资格跟我说话,待会儿有我几位夫人收拾你吧。” 王进不禁失笑道:“就你几个小老婆啊,我都领教过了,不过如此。就那个鬼婆娘还一本正经的,其他的都够风骚的,还有那个月无双背着你小魔头,去勾引男人,就这点屁本领,还想收拾我王……楚冰寒?” 月无双顿时脸上变色,怒叱道:“你胡说!” 史啸天阴冷的目光在月无双脸上扫视而过,最终落在王进身上,嘿嘿冷笑道:“我发现我开始喜欢你这个少年人了。”语气冰冷无情,脸上隐隐浮起杀气。 我爱看书 一百二十七 难抵销魂 王进看着大魔头,心下忽地想起了洁儿,不禁一阵咬牙切齿的痛恨,恨不得此时一剑刺死了史啸天,心道:“***,死魔头真是命大,居然没被淹死。(.无弹窗广告)~~~~这样也好,倒让我有机会亲手杀了他,为洁儿报仇。”转念又想到大魔头武功高强,肯定也练成了碧落龙头,应该比花祈音更难对付。现在场上己方情势又是大为不利,还是先忍耐一下,慢慢寻思办法,干掉他们这帮人。 想到这里,笑道:“你喜欢我干吗,我又不是同性恋。不过说实话,你的几个小老婆,我还是蛮喜欢,又骚又嗲,很合少爷我口味。” 史啸天听到“同性恋“这个新奇的词语,不禁一怔,皱眉道:“什么同性恋?”马上从这三个字中悟到了含义,登时哈哈大笑道:“老子平生最爱美女,怎会有这种癖好。既然楚三少爷喜欢我的几位夫人,那就让无双陪你玩玩。”说着转头,向月无双使了个眼色,也不再理会丘问天,大喇喇地走到花祈音的座位前坐下,似是要看出好戏一般。 他坐下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苗令天,还有旧时南宗各位弟子,脸上露出畅快之极的笑容。 段挺君站在一侧座位前,先是躬身向史啸天致意,却不敢落座。 月无双得到了主人的指使,脸上立时换了一副神情,眉眼如丝,春意荡漾,引的王进心下一阵乱跳。她娇笑道:“楚少爷,咱们也曾交过手,你知道奴家有个铃铛最是**,你也曾破解过,差点让奴家丢了性命。今天奴家再用这个铃铛,陪楚少爷玩上几手。” 她这番娇媚柔腻的语声,飘进每一个男人的耳中,均是觉得心旌不住摇动,一阵血脉喷张,心猿意马。(.) 王进好不容易运功收慑心神,想道:“乖乖不得了,这骚狐狸精肯定练了我给她们的媚术秘籍,功力越来越高了,比韩若霜也差不了多少。糟糕,她们已经把媚术缺陷弥补,明光刺眼这招再不管用,老子怎么抵挡?”心下不禁一阵暗自叫苦,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能抵抗住媚术的诱惑。 此时史啸天发现了忘忧仙子等人,当看到玉白风和玉灵烟母女二人时,眼前一亮,挥手先止住月无双的行动,笑道:“没想到今日还能遇到无忧师妹和白风师妹。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定是白风的女儿吧?” 大魔头喜淫好色,天下皆知。是以他不断搜罗天下美女,身边姬妾成群,可堪比皇宫后院。他的十大侍妾,只是修练各种绝艺,在江湖上声名显赫,其他还有众多美貌侍妾,却是不为外人知晓。 二十年前,他就喜欢花氏姐妹和玉白风三女,只是忌惮日月剑侣威势,没能得手。今日与她们再度重逢,还多了一个比母亲更加美上三分的玉灵烟,怎能不令他春心萌动,垂涎三尺? 玉白风只是眼望云端,史啸天的话虽然听见,但并不理会。她知道今日碧霞派大势已去,自己母女深陷大魔头掌握之中,最终绝无幸事。她心下柔肠百转,想到自己可与云端一死了之,但女儿又怎么办?她心下彷徨无策,唯有祈祷丘问天能和忘忧仙子能救女儿。 忘忧仙子微微一笑,盘膝坐于地上,向史啸天颔首道:“师兄多年不见,威风不减当年。今日再遇,小妹心下颇为欢喜,特此奉上一曲。” 史啸天哈哈笑道:“无忧师妹的仙音妙曲,师兄最是爱听。只是你弹琴用意不止如此吧,是不是以此相助姓楚的小子,来抵挡我七夫人的媚术?” 上次在龟山,月无双在施展媚术时,被忘忧仙子从中作梗,以琴声将她击败,月无双差点丢了性命。这件事史啸天已经得到了叶**等人的禀告,他也深知,唯一能抵抗媚术的办法,就是本门中少数几人的琴声,忘忧仙子就是其中一人。 忘忧仙子从幽儿手中接过瑶琴,横放在双膝上,轻轻点头道:“史师兄既然不顾手足情深,与我们背道而驰,无忧也不能独善其身。”脸上神色决绝,显是有意要与大魔头周旋到底。 史啸天仰头哈哈大笑,笑罢看着忘忧仙子,脸上神情微有失望,道:“既然这样,那就让无忧师妹再教训一下我的几个夫人。”转头向鬼樱娘子等人道:“鬼樱,你陪丘师弟玩几招。**、若华、无双,你们一起来,陪楚少爷和仙子玩玩。” 鬼樱娘子等人均是应声上了擂台,叶**、月无双和萧若华站在擂台左侧,已经取出勾魂摄魄铃和失魂箫,笑吟吟地看着王进,脸上神色娇柔妩媚,动人心魄。鬼樱娘子立在擂台右侧,手执长鞭,一脸寒霜地凝望丘问天。他们已经不止一次交手,均各熟知对方武功,此刻再遇,彼此心下各有所忌,均是神色凝重。 史啸天见到玉灵烟此刻看着擂台上的几个侍妾,一张秀美的小脸上,满是鄙夷之色。他越看越是喜欢,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余年前,为数不多的几次魔空门弟子大会上,让他为玉白风神魂颠倒,难以自拔。 二十年后,没想到她的女儿,竟是夺其母亲精华,容颜之美,更为胜之。从玉灵烟神情中看出,有着当年玉白风的倔强性格,让他不禁一阵心痒难搔。天下女子再难找出如此佳品,自思身边众多侍妾,摆在玉灵烟面前,尽失颜色。 他竟是看得有点痴迷,失态地向玉灵烟招手道:“过来,让师伯好好看看。” 玉灵烟转头看到,他满脸**神色,心下不由一阵恶心。她不管史啸天是不是大魔头,只是男人这种神情见得多了,深为厌恶。怒目呸了一声,转过了头,不再理他。 她越是这般模样,越是让史啸天大感兴趣,哈哈大 笑起来。倔强而又难以驯服的美貌女子,是史啸天最为喜欢的,征服这种美女,让他有种男人原始般的成就感。 此时台上几人动手在即,丘问天却是将长剑**腰间,弯身将花祈音抱起,向鬼樱娘子道:“稍等。” 花祈音在丘问天的怀抱中,身躯一阵阵颤抖,脸上荡漾起幸福神色。随着丘问天跳下台来,将自己交给了幽儿,忘忧仙子也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内,立时她脸上又露出凶恶神情,似是恨极了自己的妹妹。 丘问天向忘忧仙子凝视片刻,两人心意相通,均知眼下情势严峻,想要扭转局势,千难万难,只能尽力而为。丘问天轻点一下头,纵身上了擂台,他拔出干将剑,面色肃然道:“动手吧。” 鬼樱娘子冰冷的脸上,闪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冷冰冰道:“好,今日虽然没有五鬼剑阵,也定让你死的苦不堪言。”说着长鞭犹似一条毒龙般射出,卷向丘问天的腰间。 丘问天神色镇定,对于她的危言恫吓,毫不在意。待她长鞭将要及身时,反手一剑,斩到长鞭中间,嚓的一声,长鞭应剑而断。 鬼樱娘子不禁脸上变色,她的长鞭是用虎豹肌腱以及毛皮,夹杂了金属钢丝等诸般坚硬材质制成。虽是刚硬,却又柔韧有余。寻常利器,对其绝难有丝毫损坏。上次在石沟镇,被王进用匕首斩断,从新做了一条,今日刚一出手,又被丘问天斩断,怎不令她又惊又怒。 她看着丘问天手中的干将剑,寒气迫人,光芒耀眼,心知是件神兵利器。她恨恨地将手中一截断鞭抛掉,从腰间拔出一柄软剑。 叶**见到鬼樱娘子已经出手,向王进抛了个媚眼,笑道:“小弟弟,我们也开始吧。”说着手中铃儿慢慢摇起,叮当之声渐渐响起,清脆悦耳。 王进被她们三人一阵媚笑,心下是一阵阵荡漾,厚着脸皮道:“好久不见三位姐姐,真的很想念你们啊。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今天又怎么让我狠下心来出手杀你们?” 月无双右手摇铃,左手掩口浅笑道:“是吗,那弟弟就不用动手了,只管享受姐姐的铃声和箫曲,一定让你欲仙欲死,比做神仙都要快乐。” 王进看着她脸上迷人的笑容,听到娇腻的语声,鼻血差点喷出来。心下暗道:“真是要命,老子看来今天非被她们迷死不可。”想到这儿,回头向玉灵烟看去,只见她满面怒容望着自己,心下一寒,想到她肯定是在气恼自己跟叶**等三人,口无遮拦地调笑挑逗。 他连忙转回头来,眼角余光瞥见右侧,丘问天和鬼樱娘子已经斗在一起。他向三女做个鬼脸,笑道:“不动手恐怕不行,总不能让少爷我等着让你们玩死吧。”说着才欲挥剑上前,突闻铃声和箫声交织在一起,令他神魂荡漾,意乱情迷,竟是再也无力进攻。 王进心下大骇,这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她们三人已将媚术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看来这残缺秘籍,当真神奇,不但将缺陷弥补,还有助于心法突飞猛进。 我爱看书 一百二十八 龙头剑影 他苦于没带焦尾琴,无法以琴声抵抗。~~~~在台上踉跄几步,宛若醉酒,眼前竟是出现了幻像。叶**三人均是**裸地,立在对面,眉眼含笑,似是招他过去。 王进只觉得口干舌燥,下体一阵暴涨,胸膛中就像燃烧着一团火焰般,全身燥热难当。就在他欲火焚身,要开始撕扯身上衣服时,就听到叮咚叮咚,一阵琴声传来。美妙的乐声钻入耳中,就如正在夏日骄阳的暴晒下,吃下了几粒寒冰,一股沁凉,直透胸臆。 他头脑顿时清醒过来,知道忘忧仙子终于开始抚琴,若是再晚上片刻,自己恐怕就要出丑了。他转头看到丘问天也正脚步蹒跚,被鬼樱娘子杀的节节倒退,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心想丘问天这样的高手也难抵挡媚术诱惑,看来今日情势大是不妙。 不过有仙子的琴声与之对抗,减轻了不少负担。否则,她们定可在短时间内,兵不血刃地取胜。就在王进再次提气举剑进攻时,叶**三人的乐声骤然高亢起来,勾魂摄魄铃和失魂箫,三股勾魂缠绵的乐声,将琴声一举击溃。 忘忧仙子头上冒出汗珠,手指飞快拨弄着琴弦,只是发出的曲调,完全形不成攻势,被铃声和箫声击散,就像毒蛇被捏住了七寸,无论如何用力挣扎,都无济于事。 王进脑中又开始昏昏沉沉,眼前渐渐迷离。幻象又生,他咬牙运功苦苦抵挡,全身都出了一层冷汗,衣襟均已湿透。 就在朦朦胧胧之际,忽然感到胸前一阵清凉,从心口慢慢扩散开来,蔓延至整个身体。神智随着这股清凉,逐渐恢复清晰。铃声和箫声听进耳中,心下再不起丝毫涟漪。这种情况并不是仙子琴声所致,他也觉得奇怪,好像置身事外,与众人毫不相干。 他手中长剑一挥,便欲辣手摧花,只是望着叶**三人,心下觉得这三个尤物,实在是我见犹怜,难下杀手。他心中暗叹,自己固然是心软,但她们媚术也当真厉害,还是使自己心神受到阻碍,硬不起心肠来。 耳边蓦地听到琴声戛然而止,连忙转头看去。只见忘忧仙子身形后仰,躺倒于地,嘴角淌下鲜血。一双美目紧闭,脸色煞白,生死不知。 幽儿和娇儿已经抢上前去,将忘忧仙子扶起,各自眼神中,透出无限焦急和关切。 玉灵烟双手掩耳,立在母亲身畔,双眉紧皱,显是颇为难受。 王进见到幽儿和娇儿并未显出伤心神色,心知仙子性命无忧。她定是抵受不住对方媚术攻势,受了重伤。 他咬牙心道:“老子狠不下心来杀你们,也用琴声跟你们斗一斗。”他翻身下台,落在忘忧仙子身边,盘坐地上,从她身上抢过瑶琴,放在自己双膝上。双指拨弄琴弦,弹了首霸王别姬。 立时一阵高亢琴曲,迎着夺魂摄魄的铃声和箫声,激荡而去。他一边弹琴,一边唱起了这首歌,虽然到了高声处,他都把嗓子扯哑了,有点走调,但也唱的豪情激越,荡气回肠。 铃声和箫声顿时被他琴声搅得不成阵势,竟是随着他节奏,或快或慢,或高或低,摄魂威力,已大打折扣。 丘问天顿感一阵轻松,手中干将剑,挥起一团剑气,将鬼樱娘子卷入其中。若论武功,鬼樱娘子就是借助五鬼剑阵,也不是丘问天的对手。但丘问天受到媚术侵扰,神智受制,是以一直处于苦守状态,无力进攻,仅能保命而已。现在叶**三人的媚术对他形不成威胁,这干将剑上的威力发挥出来,又岂是鬼樱娘子所能抵挡。 不出三招之间,鬼樱娘子软剑又被削断。她面对丘问天强大的攻势,临危不乱,一个倒翻,落在丈外之处。眼看着丘问天一剑当胸刺来,居然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丘问天也觉有些诧异,这一剑刺下去,她焉有命在?正在大惑不解时,只见她胸口有道黑影倏地射出,他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只觉心口一麻,全身失去力气。右手再也握不住长剑,当啷一声,干将剑坠落台上。他头上一阵眩晕,也缓缓倒落下来。 鬼樱娘子走到他身前,纵声大笑,只是冰冷的容颜上,却是殊无笑意,神情与笑声显得格格不入,令人全身感到一阵寒意。 她看着丘问天满脸惊疑神色,冷冰冰地道:“鬼冥童子的滋味还不错吧?可惜没能一下要了你的性命。”她上次在石沟镇,鬼冥童子没有功行圆满,就使出来击到王进。虽是又浪费半个月时间,终于功行圆满,但由于这几日在海中浸泡,伤了童子元气,没能发挥出尸毒威力,一举夺了丘问天的性命。 王进瞥眼间看到台上丘问天已经被击到,心下大急。他所依靠的丘问天和仙子这两棵大树,均是倒下。现在整个魔空门的命运,压在了自己一个人肩上。 他不禁转头悄悄看了大魔头一眼,只见史啸天根本没有注意台上情势,两眼色迷迷地,尽是望着玉白风母女二人。他心下暗叫糟糕,没想到这个大魔头不但恶名昭著,原来还是个好色之徒。今日如果自己也被拿下,玉白风母女二人,定是难保清白。 王进心下焦躁,也学着陆玉横的指法,在琴弦上一阵急拨,然后运力于右手食指,屈指向琴弦上弹去。弹了几下,竟是无动于衷,别说琴中剑了,连道劲气都没弹出。他气的双手猛地在琴上拍落,心中大骂道:“妈的,陆玉横这老小子肯定是藏了一手,让老子就是弹不出琴中剑。” “喀嚓”一声,瑶琴从中断裂,七根琴弦崩断。 他有气无处发,右手握住这七根琴弦,用力从琴上扯下,右臂一挥,七根银丝,就如七条练蛇般,向叶**三人激射而 去。 三声惨叫,从擂台上响起。铃声和箫声也登时寂静下来。 史啸天愕然转头,才发现叶**、月无双和萧若华三人,横卧台上,显是受了重伤。只见他双足丝毫未动,人影一晃,已然上了擂台。 七根琴弦均是击中了她们三人,倒是有四根从月无双额头、胸口穿过,血流汩汩而下,眼见是不活了。叶**肋下被一根琴弦穿过,萧若华左肩被两根琴弦穿过,她们二人伤势虽重,却无性命大碍。 鬼樱娘子顾不得杀丘问天,一声怒叱,闪身跃起,身在半空,就放出鬼冥童子。一道黑影闪过,速度快的惊人,就连王进曾经吃过这个亏,还是防不住。那道黑影在他胸口一触即回,就在鬼樱娘子落在他面前丈许之处时,那道黑影已经回到了主人怀中。 鬼樱娘子在等着他的倒下,不过等了片刻,不禁脸上变色。王进不但没有倒下,反而立起身来。她有点难以相信,她的童子就是伤了元气,杀不了对方,也能将对方击到地上。这次竟然是毫无作用,如何让她不惊。 王进也是纳闷,上次被那个怪物叮了一口,全身就失去了力气,这次居然没事。他左手伸入怀中,一摸之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孟珙赠给自己的那面镜子,在胸前替他挡过了这一厄难。 鬼樱娘子不等王进进攻,再次施放出了鬼冥童子,这次不是向他胸口,而是向他面门而去。 王进早有了防备,在她没有动作的时候,就已使出“随波截鸿”这招。身形虽未飞起,但将莫邪剑舞成一张光网,纵横交织,密不透风。 “吱”地一声惨叫,黑血四溅,一个婴儿大小的黑色躯体,被斩为数段,散落在各处。一颗毛发绒绒的头颅,满面紫黑,硕大的眼睛,竟是眨了记眨,才合上眼皮。它的嘴和鼻子甚为奇形,合在一起,向前伸出半尺有余,末端形成尖状。看来这怪物的攻击,就是靠尖嘴来完成的。 鬼樱娘子大惊失色,自己刚刚练成的鬼冥童子,天下除了主人能破解外,再无人能挡。没想到先是没能击倒对方,而后又被他的剑气给碎尸数段,惨不忍睹。 王进乘着鬼樱娘子惊讶之际,闪身上前,一剑当头劈下。 史啸天嘿嘿冷笑一声,右手虚空一划,落在台上的干将剑,像是自己跳了起来般,到了他的手中。他举剑在空中纵横挥划数下,一道龙头影像,从中脱身而出。 王进这剑眼看就劈到了鬼樱娘子头上,却觉一道力大无比劲风扑面而来。他来不及多想,转身便向一旁跃起躲闪。 那道龙头犹如活了一般,竟是追在他的背后,跟踪而至。他没想到一团剑气,竟像是张了眼睛一样,能够紧追不舍。 “砰“地一声,那道龙头击中了他的背心。王进只觉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一股热气冲上喉头,张口便喷出一道血箭来。 我爱看书 一百二十九 宁折不弯 “咕咚”一声,王进重重跌落地上。(.)他感到体内有一束强劲的气息,在经脉中左冲右撞,与自己体中无妄神功真气不住盘旋相斗。本来他的功力就没完全复原,又与叶**等三人斗了一会儿,损耗不少内力。 此刻察觉侵入到体内的那股内息,雄浑刚猛,威势无穷。他的无妄神功真气,与之相斗不到片刻,就被击的溃不成军,败下阵来。那股内息在他百脉中,游走一周,突然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他迷迷糊糊之际,耳边传来玉灵烟焦急的语声:“你怎么样了?” 王进有气无力地睁着一双无神的双眼,向她微微一笑,道:“我没……事……咳咳……咳咳……”他想挣扎着起身,谁知全身半点力气也没有,微微一动,却是牵动了伤势,胸中大痛,咳了几声,又吐出几大口鲜血来。 玉灵烟急道:“你别乱动。”她亲眼见到王进被龙头击中后心,心知这次定是受伤不轻。眼下局势已完全被大魔头掌握,让她不知所措,不由急得哭了出来。 娇儿这时走了过来,送上一粒丹药,道:“这是九转灵丹,先让他服下。” 玉灵烟认得这灵药,见到此物,犹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连忙将药接过,喂他吃下。 王进看着她噙满泪水的一双美目,气息微弱地笑道:“别哭,咳咳……我还……没…说完这短短一句话,竟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玉灵烟坐在地上,将他上身半抱在怀中,垂泪道:“死无赖,不许你胡说,没力气就休息一会儿,就不要再说话了。” 王进痛苦的神色中,浮起一个艰难的笑容。他何尝不想休息一会儿,只是怕就此闭上眼睛,再也不会醒过来。他知道这次受到的伤势,是有史以来最重的。大魔头的那股内息,钻入到了自己的经脉中,就像在自己体内安放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他想在自己没有呼吸之前,多说两句话,再多看玉灵烟几眼。可是胸口好似阻塞了东西,气息不畅,令他张口说不出话来。眼前的那张俏脸,不住摇晃,越来变得越是模糊。 玉白风转头看着女儿,蓦然明白了谁是“死无赖”,也知道女儿的心有了归属。看着她为“死无赖”流泪的样子,就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玉白风微笑着转头看了一眼云端,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神情。 史啸天孤傲地站在台上,望着台下众人,脸上充满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他的目光在玉灵烟脸上稍作停留,然后转头看向段挺君,道:“先解开花祈音。” 段挺君等人早就得到了大魔头的药物,不但有麻倒众人的,也有防止**的。是以他们早就吃下了解药,在叶**三女施展媚术时,并未受到迷惑。 段挺君向手下挥挥手,马六从天衣帮众人中走出,来到花祈音近前。大力推开幽儿,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塞入花祈音口中。 过了片刻,花祈音渐渐恢复了点力气,但全身仍是感到酸麻异常,不能运功。她双手支地,慢慢坐起身来,双眼中射出仇恨的目光,冷喝道:“史啸天,你待怎样?” 史啸天哈哈大笑道:“师妹,你到现在还不服输吗?” 花祈音一脸的倔强神情,冷冷道:“我死也不会服输,你也休想当上魔空门掌门。” 史啸天笑声突止,剑眉竖起,脸上闪现一股杀气,沉声道:“二十年前这个位子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只是有你们南宗和苗令天搅局,使得偌大一个魔空门,冰消瓦解,让我掌门之位落空。” 说到此处,充满了恨意的两道目光,移到了苗令天身上,接着又道:“我身为魔空门大弟子,掌门之位,有我来当,这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之事。偏偏你苗令天从中作梗,阴魂不散,这次又是你提前来到碧霞岛来捣乱,当真是要与我史啸天作对到底。” 苗令天侧躺在地,虽是不能说话,但阴冷的目光中,透出无限仇恨。 史啸天与他目光相接,凝视片刻,道:“今日只要你痛改前非,尊我为掌门,那我便不计前嫌,以后咱们还是师兄弟,和睦共处。” 花祈音呸了一声,怒道:“你索性杀光魔空门所有弟子,只剩你一个掌门岂不是好?” 史啸天转过头来,目光阴沉,低喝道:“花祈音,史啸天的脾性为人,你不是不知,不要逼我太甚。” 花祈音不怒反笑,道:“逼你?二十年前,死在你手上的同门兄弟,有多少是逼你的?嘿嘿,你却是兽性大发,大开杀戒,曾经情如手足的兄弟均都横尸脚下,你可曾有一丝悔意?” 史啸天冷冷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让他们都是顽固不化,一心跟我作对?今日你们所中之毒名叫九幽枯神散,三个时辰内,全身酸麻无力,没有大碍。不过三个时辰后,神衰精疲,一个时辰中再无解药,就会慢慢死去。 “我没有马上痛下杀手,已是给了你们一次活命机会,如果还是不识时务的话,就别怪我史啸天不顾手足之情。” 花祈音转头望了一眼碧霞派众人,均是一脸决绝神色,没有一个显露出求生渴望。她回头面向史啸天,冷笑道:“不必多说,南宗弟子自我以下,不会屈服于你,要杀便杀,何必废话!“ 史啸天双目中怒火大炽,右手长剑缓缓举起,看来马上便欲动手杀她。 忘忧仙子身形一颤,强自咬牙起身。幽儿和娇儿在她身后相扶,才勉强坐了起来。只见她惨然笑道:“师兄,无忧向你求个情。师兄要做掌门之位也未使不可,姐姐她脾气倔强,一味相迫之下,她是不会同意的。不如宽限几日,大家坐下 来好好商议一下,再难之事也会迎刃而解。” 史啸天听忘忧仙子的话有些道理,他素知花祈音的脾气性格,宁折不弯。若是好言商量,或许还会答应,要是强硬胁迫,她倒是挺直了脖子,死不认输。想到这里,举起的长剑,又慢慢放了下来。 谁知花祈音转头横眉怒喝道:“无忧你个贱人,这里哪轮到你来说话?我不是你姐姐,魔空门南宗中再没有你的名份,你要与大魔头同流合污,别将我花祈音牵扯进去,没得污了我一世清名!” 忘忧仙子娇躯一震,似是这番话让她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她仍是尽力克制情绪,不露丝毫委屈之色。无奈她伤势太重,心神大乱之际,激得伤势发作,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她轻咳两声,惨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歉疚神色,惨淡一笑道:“姐……” 花祈音打断她话,喝道:“别叫我姐姐,我不是你姐姐!”说着转过头,冷笑道:“不用废话了,花祈音非贪生怕死之辈,动手吧!”她一脸凛然之色,面对生死之际,毫不畏惧。 史啸天也隐隐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此刻花祈音强硬姿态,绝不是因为她们姐妹之间的矛盾而表现出来的。他心下想到,今日如果不除去花祈音,难以威吓她的门下弟子。先杀了她,以儆效尤,这些人没了首领,还不乖乖投降? 他又自举起了长剑,道:“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了你。” 王进在吃下九转灵丹后,伤势渐渐有了些好转。虽然花祈音曾想杀他,令他心生恨意,但现在权衡利弊,失去了她这个首领,碧霞派立时就会变成一团散沙,这样就有可能让一些弟子,顺从大魔头。而玉白风和玉灵烟,没了保护伞,便会遭到大魔头的欺凌。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想跟大魔头谈个条件,放过众人。 他还是不能稍有动弹,却是有了说话的力气,当下笑道:“死魔头,你先别急着杀人,老子有笔买卖跟你做。” 史啸天手中长剑兀自举起不放,眼望王进,冷冷道:“什么买卖?” 王进笑道:“珍珑天宝!” 此话一出,场上众人,包括段挺君等人在内,均是心头一震。尤其花祈音更是惊疑不定,她二十年前就是听说,珍珑天宝藏在碧霞岛,才举派迁徙到了这里。只是她苦苦寻了这么多年,却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史啸天剑眉一挑,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道:“珍珑天宝在你手中?” 王进双目深深闭了一下,又自张开,道:“不错,确是在我手中。你如果对这东西感兴趣的话,咱们不如做个买卖,怎么样?” 我爱看书 一百三十 水落石出 史啸天似是对于这笔买卖有点兴趣,脸色顿时平缓下来,收起长剑,道:“你说这笔买卖如何做法?” 玉灵烟一边用手帕,在嘴角和衣襟上轻轻擦拭血迹,一边悄声道:“你要将辛苦得来的东西给他?” 王进没有理会她。看到大魔头虽然有兴趣,却并不是显得如何迫切,心下倒是一怔。按理说他听到这件宝物的下落,应该非常开心才对,现在脸上神色淡然,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转念一想,恍然悟到,碧落龙头的秘密,到目前为止,只有自己知道,这珍珑天宝一说,他肯定没能参悟得出。 想到这里,似笑非笑道:“珍珑天宝是进幽冥殿必需之物,而这件宝物也关系到了其余宝物的下落,比之碧落龙头尤为重要。这件宝物被我藏在了一个极为隐秘之处。只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将此物交给你。” 史啸天神色平静地道:“我又怎知,珍珑天宝确实就在你手中?” 王进干笑两声,道:“信不信由你。” 史啸天嘿嘿冷笑道:“什么条件?” 王进道:“第一,放过所有魔空门弟子,给他们解药,解去所中九幽什么散。第二,掌门之位必须有我来当,你不得有任何异意。第三,半年后,咱们来次决战,我要为我妹妹洁儿报仇!” 史啸天听完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莫大的讥讽意味,令王进不禁感到愕然。史啸天笑罢,脸上回复了浓重的杀气,冷笑道:“你也配跟我谈条件?” 王进想到大魔头以为掌握了自己的生死,自己就没了任何谈判的资格,当下也是冷笑道:“那你随便,我死也不会将珍珑天宝交给你的。” 史啸天道:“珍珑天宝根本就在我的手中,何须你以此作为条件来跟我谈?” 王进一怔,心想分明中午让周冰藏起来了的,怎么会在他手中?他感到一阵恐惧袭上心头,想道:“莫非大魔头已经找到了老婆,来此之前,拿到了珍珑天宝?”他越想越惊,珍珑天宝倒在其次,周冰的性命是他最为关心的。 史啸天看着王进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嘿嘿笑道:“怎么,不信在我手中?那我就拿来让你看看。”说着仰天长啸一声,有若虎啸龙吟,直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心旌摇晃。 啸声止歇,小桥外的林中,又窜出一条人影,倏忽间来到了场上。来人身穿墨绿衣裙,长发披肩,是个楚楚动人的少女。 王进见到是她,心下惊异异常,脱口叫道:“老婆,你怎么来了?” 周冰只是淡淡的望了他一眼,随即转过头去,脸上神色沉静似水,柔水一般的目光,却是凝望在大魔头的脸上。 王进心下开始隐隐感到不安,他的老婆怎么会不理自己,而是看着大魔头?莫非……又是莫非,这莫非下面他真的不敢去想。 周冰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歉然和痛苦,只一瞬间,便即隐没。她朱唇轻启,道:“主人,我来了。” 这句话犹似一声惊雷,在王进耳边炸响,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句话是发自周冰之口。 一时间,这眼前的变故使他呆若木鸡。 玉灵烟也是长大了口,良久合不拢来。平时温柔可亲的周冰,竟然也是大魔头的人,让她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王进呆呆的看到,大魔头一脸嘲讽地笑容,以及周冰微有歉仄的神情,不用对方多说,他已明白了所有。 他的脑子里虽然很乱,心情也是一落万丈,但仍能从以往发生的事情中,寻找出种种破绽。 他们的婚礼上,为什么叶**会出现?到了龟山上,而玄青不让她听到关于碧落龙头的事?为什么月无双当时不杀她?她被摩尼教所擒,叶**等人又为何会不遗余力地去相救?她被叶**关押了两个多月,却是毫发无损?碧落龙头一夜之间不翼而飞,怎会落入到了叶**等人手中? 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豁然而通,答案就是周冰是大魔头的侍妾,她靠近自己,是早安排好了的,有所图谋。 他忽然想起,周冰出现在石沟镇,说明她们这些侍妾,沿路肯定留下了线索,让她知道叶**等人就在那个小镇。还有今日大魔头见到丘恨月,显是二十年来初次相见,如果在来碧霞岛之前在兰花谷交手,现在又怎么会对此事只字不提?这显然是周冰故意假装溺水,不然无法对来到岛上自圆其说。 全盘想清楚后,心下蓦地一阵酸痛。周冰是他来到古代遇到的第一个女人,还有了夫妻名份,他始终将周冰作为一个最为亲近的人来看待。这一瞬间,亲人,情感,一切都化为乌有。不仅如此,还有碧落龙头、珍珑天宝,这两件宝物,也都被她无情地卷走。他心下不禁一阵愤恨。 此刻他忽然感觉到一双,柔弱的小手,轻轻握住他的双手。他转头看到玉灵烟一脸关心的神色,心下立时感到一阵暖意。 这个世界上,没了周冰无所谓,还有鬼丫头。只要她还在身边,自己就不会觉得如何惨痛,现在周冰给他留下的,只有痛恨!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这次彻底败了,再没有丝毫可以利用的机会,让自己翻盘。他和碧霞派只有一个相同的命运,要不屈服,要不去死。 史啸天冷笑道:“小杂种,你不会想到周冰也是我的侍妾吧?” 王进与玉灵烟双手相握,感觉到彼此心思。他们曾在玄冰洞下,就经历过一次生死劫难,对于死来说,并不是十分可怕。 他现在想通了所有的事,倒是显得颇为洒脱,笑道:“想到怎么样,想不到又怎么样?她跟我都做了夫妻,已经都被我玩腻了,剩下的留给你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就是有点可惜了两件宝物,不过老子总算起来,也并不吃亏。” 史啸天听到绿帽子这个词,顿时脸上变色,阴沉至极,随即神色又即平复,道:“原是送给你寻欢作乐的,老子身边美女无数,不会在乎这一个。” 周冰了史啸天的话,竟是对王进所说信以为真,脸上登时闪现紧张神情,忙道:“主人,我与他……” 史啸天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挥手打断她道:“不必多说,你为我夺取了碧落龙头和珍珑天宝两件稀世珍宝,功劳巨大,无论如何,我以后是不会亏待你的。” 周冰得到了他的承诺,这才如释重负,转头不禁若有深意地看了王进一眼,神色中充满了一股幽怨。 王进心下仍是有个疑问,想不明白,问道:“周冰跟我是指腹为婚,她又怎么成了你的侍妾?” 史啸天满脸自得的笑容,道:“你也是将死之人,现在把真相告诉你也无妨。楚子平原是我的师弟,本名叫做楚平天,在魔空门弟子中排行十七。本门解散后,他就回到襄阳,继承父业,做这药材生意。只是他生性贪婪,数次出关,为的就是寻找幽冥殿的下落。后来在楚府的内线传来消息,他手上好像有一件关于幽冥殿的宝物。恰逢那时周冰被送上峨眉山,拜在了圆音座下练武。” 说到这里,他像是卖关子似的顿了一下,转头看了周冰一眼,好像想起了当年旧事,脸上浮起一股淫恶的笑意。他将目光收回,接着说道:“当年才年方十四岁的周冰,就已经是出落的如花似玉,艳绝惊人。我听到了她和楚家的关系后,就使用各种手段,将她收为侍妾。嫁给你这个小杂种,为的就是得到楚家那件宝物。” 王进还有疑问,道:“婚礼那天,叶**已经拿走了启龙珮,为什么还让她跟着我不走?” 史啸天哼了一声,道:“还不是因为玄青的出现,要想进入幽冥殿,没有玄青的指引,谁都无法做到。这贼道与楚家相交多年,交情深厚。留下周冰,只是为了得到更多有关玄青的讯息。谁知,无心插柳,却是让我得到了碧落龙头和珍珑天宝。哈哈!” 王进脸色铁青,自己糊里糊涂的一直钻在别人的圈套里,还兀自未觉,心下恨恨不已。他忽然想起了圆音师太,心念一动,道:“我明白了,圆音师太这个贼秃,也是你的侍妾。” 史啸天在他脸上凝视片刻,显是为他能想到此处感到惊奇,哈哈笑道:“小子倒是很聪明,让老子非常喜欢。只是圆音不是我的侍妾,她是我的原配夫人!” 我爱看书 一百三十一 惊天剧变 王进想想也对,圆音师太年纪不小,与大魔头差相仿佛,要侍妾也不能要个这么大岁数的。~~~~现在一切事情都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虽然对于为什么大魔头夫妻二人,会是一邪一正,这个问题已引不起他半点兴趣。 众人心下却是吃惊,魔空门解散后,看似大魔头一个人,势孤力单,他的势力却是遍布天下正邪门帮派之中。天衣帮和峨嵋派就是个例子,这碧霞派和白马教中,也难免没有他的眼线。看来他为了重整魔空门,独霸武林,可是煞费苦心。 王进一脸丧气神色,道:“我现在是人财两空,对你大魔头来说,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一会儿动手的时候,手脚麻利点,别让我太疼了,最好给我留个全尸。” 他紧紧握住玉灵烟的双手,看着她微微一笑。昨晚在玄冰洞下,在生死垂危之际,心中尚有周冰这个牵挂,现在牵挂没了,而且还能和最爱之人死在一起,感到死而无憾。 玉灵烟咬着嘴唇,却是向他摇了摇头,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犹豫不决之色。 王进微微一怔,道:“你不想跟我一起死吗?” 玉灵烟仍是摇头,满脸凄然神色,柔声道:“不,我宁愿一死,来换你一命。” 王进嘿嘿笑道:“傻丫头,你死了,我一个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玉灵烟突然流下眼泪,哽咽道:“或许还有能让你活下来的办法,不要轻易放弃。只是……只是……” 王进觉得她有些怪怪的,不禁皱眉道:“只是什么?” 玉灵烟泣道:“只是我们可能再不能相见了。” 王进心下隐隐感到不妙,生怕她会为了自己作出什么傻事,当下正色道:“为什么不能相见?除非你不是真心喜欢我,不想跟我死在一起。” 玉灵烟轻轻点头,道:“不错,我怕死,我不能就这么早早死去。”说完深深地看了王进一眼,神色间似是有件为难之事难以决断,最终还是甩脱了他的双手,站起身来,走到擂台前。 王进一时间呆住,他不知道玉灵烟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耍什么诡计。如果是要使诡计,让大家脱难,他不会看不出来,这会儿连她的一点心思都捉摸不透。 史啸天看着台下,泪痕满面的玉灵烟,娇艳似花,愈看心下愈是怜惜不已。不过大魔头虽是好色,但一生中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岂能轻易让一个女子所能迷惑。 他似是看穿了玉灵烟的心事,肃然道:“你想救他活命?” 玉灵烟只是点头,却不说话,她知道大魔头聪明绝顶,也知道他来时就已经对自己的美色垂涎三尺。此时她的心意已被对方猜透,无需多说。 史啸天嘿嘿冷笑道:“你人我要定了,但这小子的命,我是不会放过的。” 玉灵烟一脸的决然神色,道:“你若是杀了这里任何一人,我便抵死不从。” 王进忽然间明白了她的心事,她爱自己胜过爱自己的生命,为了他可以牺牲一切。只是今天情势与玄冰洞下又有所不同,这里还有她的母亲和父亲,当然还有碧霞派百余条生命。他大可一死了之,但玉灵烟又怎能对他们的生死置之不顾? 他心下一阵绞痛,脑中一片空白。死,他不怕,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投进敌人的怀抱,自己却是无能为力,让他有何脸面苟活世上?失去了玉灵烟,也让他失去一切,同样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 史啸天首次被人以死要挟,却又是无可奈何,他心下盛怒异常。[.超多好看小说]双眼中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在玉灵烟的脸上盯视片刻,终是心下一软。这个少女太美了,性格也是他所喜欢的那种高傲倔强的性格。二十年前就曾垂涎玉白风的风姿,遗憾的是没能如愿。今日她的女儿更胜母亲,让他又怎能放过。 史啸天叹口气,显得颇为无奈,道:“你说吧,你怎样才能心甘情愿地成为我史啸天的女人?” 玉白风看到情势不妙,女儿竟是为了相救大家,以自己的作为赌注,去跟大魔头相搏。她摇头叫道:“灵儿,不可以这么做。” 玉灵烟转头望着母亲,凄然道:“娘,我不能眼看着你和……他,还有死无赖,死在大魔头的手中。你不要怪女儿擅作主张,没有跟你商量。” 说着又自流下泪来,转头看着大魔头,却是止住泣声,神色极为坚强,道:“只要你放过这里所有的人,我就跟你走,也就心甘情愿地做你的女人。” 一时间,场上寂静异常,唯有听到玉白风肝肠寸断的哭声。 碧霞派上下弟子,均是对于玉灵烟如此作为,感激万分。 大魔头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他心下一直在权衡利弊,觉得为了一个女人,让他放弃苦苦策划了多年而得到的结果,太不值得。 可是这样诱人的尤物,是他搜罗遍了天下,都没见到过有第二个如此佳品。他沉思良久,终难舍弃,沉声道:“放过他们可以,但我有言在先,只是宽限他们半年的时间。若是半年后,仍是不服,便格杀勿论!” 玉灵烟目无表情地点头,道:了顿,又道:“我跟楚少爷最后说几句话,就跟你走,你看行吗?” 史啸天见她与谁道别,都要跟自己商量,说明已经将自己看作了主人,不由心情大畅。当下说道:“去罢。” 玉灵烟转身走回,脚下竟是踉踉跄跄,险些跌倒,最终扑倒在王进面前。她却是出奇的神色平静,没有再流泪,看着一脸痛苦的王进,凄然一笑,轻声道:“我叫你一声大哥吧,这是早就想叫的,只是一直以来羞于出口。” 王进呆滞的目光中,毫无神采。他此时感到心中宛若被挖了一个洞,空 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知觉。但眼前这残酷的事实,又让他无力改变。 玉灵烟之所以这么做,不但为了他,还有她的父母和碧霞派的人。他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的,也不能这么自私,不让她去救自己的父母。 他看着眼前一副弱不禁风的娇躯和凄婉的容颜,心下蓦地一痛,使他紧紧皱起了眉头。他心下好恨,自己连心爱之人都无法保护,一时心中充满了无限晦暗和痛苦。 他声音嘶哑地道:“我的心已经没了,随着你无处不在。如果你能时时感受到我的存在,说明我还活着。如果你感受不到,说明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人世。”说着他眼角也淌落下几滴泪珠。 玉灵烟伸手轻轻将他眼角泪痕擦掉,凄然道:“你是男人,不能流泪。忘了我吧,玄冰洞里,我们或许就不该表露心迹。以后我们也可能永远不会再见,不过你要好好活下去,帮我照顾我娘!”说着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突然探头到王进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说完擦干眼泪,向王进嫣然一笑,却是笑的极为勉强,笑容中充满了无限苦涩。她站起身,走到玉白风身前,一下扑进了母亲的怀中,再也忍不住剧烈抽泣起来。 史啸天就在玉灵烟与王进话别时,已经安排段挺君准备了解药。但他在解药中又加入了一种名叫“嗜血散”的慢性毒药,这种毒药在半年后,如果不解,会慢慢地使血液枯竭致死。此毒服下,便即混入到了血脉中,与血液融合,除非有大魔头的独门解药,否则神仙也是难救。 段挺君将一包解药抛到了地上,召集了天衣帮弟子,抬了叶**、萧若华以及月无双的尸体,先行撤出了演武场,赶往海边。 史啸天在台上凝立良久,突然右手连挥,发出两道寒光,射到王进两侧肩膀上。 王进只觉左右肩膀骨中一阵剧烈疼痛,好像被钉入了什么东西,使他感到全身软绵绵的,更加无力。 史啸天看着他冷笑道:“我在你琵琶骨上钉入了‘锁魂钉’,已经将你全身功力废掉,这一辈子,你再也休想找老子报仇了。”转头向花祈音说道:“这解药中含有嗜血散,半年后才会发作,最好你们乖乖的都不要离开碧霞岛。我半年后再来,如果你们听话,我会给你们嗜血散的解药。”说完向鬼樱娘子使个眼色,跃下擂台,向小桥那边去了。 鬼樱娘子冷冰冰地道:“我们该走了。” 玉灵烟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母亲的怀中,互道了珍重,才咬牙跟着鬼樱娘子和周冰而去,临别竟是没再向王进望上一眼。 待她们走过了小桥,王进不知哪儿来的一股气力,翻身坐起,向着玉灵烟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大喊道:“老子死也会杀了大魔头,救你回来的!” 夕阳如血,清风依旧。 王进就像一尊泥塑一般,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爱看书 一百三十二 幽香字卷 王进悠然醒来,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只是回想起,做了很多梦,每一个梦中都有玉灵烟的身影。~~~~ 他呆呆凝望着屋顶,感觉到脑子里空白如一张白纸。 心里空空洞洞。 这个世界没有了她,也就没有了往日的快乐和痛苦。有的只是黑暗,无论心里还是眼前,都是黑暗。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也就没有了痛苦。现在的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任何思想。 他能没有思想吗? 玉灵烟的影子,不断在他眼前闪现,令他的每一根神经都为之触动,一阵阵抽蓄,一阵阵痛楚。他闭上眼睛,想暂时忘记她片刻,躲避一下这难以忍受的痛苦。当合上双眼,眼皮里却是绘着一个调皮的少女,在向他笑靥如花。他全身都为之颤栗,因心痛而发出一声轻轻呻吟。 “你醒了?” 床边传来一声充满喜悦的话语,娇美而动听。他懒得转头去看,因为已经听出来,是苗醉墨。无论这声音多美,在他听来,淡淡的没有一点味道。他只是张开双眼,无神的目光,仍是盯视在空荡荡的屋顶上。 他眼前立时浮现出一张秀美的小脸,眉目如画,正在笑嘻嘻的瞧视着他。苗醉墨似是刚刚醒来,兀自睡眼惺忪,一双秀目却是布满了血丝。她半个身子都探到了床上,凝视着下面的王进。 正在此时,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缓缓来到近前停下。 丘问天的声音响起道:“不知他现在是否醒来了。” 忘忧仙子叹道:“唉,难说。已经沉睡了七天,伤势轻重暂且不论,只是他心中伤情太深,他是有意沉睡不醒,留恋梦中。如果他不愿醒来,也不知还会沉睡多长时间。” 丘问天也是一声长叹,道:“这孩子至情至性,太过执着,这是天性使然,无法改变。” 忘忧仙子语声中充满担忧地说道:“他身上中了大魔头的碧落龙头,已经印入五脏六腑。这种奇伤每月会发作一次,共发六次,半年后就会经脉断绝而亡。不但如此,他又被大魔头用锁魂钉废去了全身功力,想以自身内力,试着疗伤都不可得,大魔头也太心狠手辣了。” 丘问天道:“锁魂钉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 忘忧仙子沉默片刻,叹道:“锁魂钉乃是本门废黜弟子武功的一种绝密手法,历代相传,只有掌门才会使用。这种手法,有形无质,再者深深潜入琵琶骨中,纵是师祖复活,也难以破解。” 一时间两人均都默然不语,似是为王进的伤势发愁。 窗外两人对话,王进和苗醉墨均都听得清清楚楚。王进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对于自己的伤势好像根本不在乎。他心下有个声音在叫道:“死了最好,这样就可以解脱无穷无尽的痛苦了。” 苗醉墨却是双眉紧蹙,担忧之情,尽现颜色。 王进双眼一闭,又自沉沉睡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在深夜之中,屋中烛光明亮。窗子打开,一轮弯月挂在天边。他也不知又沉睡了多长时间,不过这次身边换了人,却是沈冰清守在床边 他转头呆呆地望着窗外月色,突然开口道:“我睡了几天了?” 沈冰清见他醒来,居然还开口说话,不禁喜道:“你睡了十一天,今日已是正月初七了。” 王进喃喃道:“过年了。” 沈冰清轻轻点头,道:“可惜初一那天你沉睡不醒,错过了烟花美景。[.超多好看小说]” 王进自顾叹道:“过新年了,我却没有新衣服。” 沈冰清从床角提起一件崭新的白袍,道:“这是成大侠和风师叔除夕那天送过来的,一直放在这里,等你醒来穿上。” 王进茫然的眼神,在白袍上扫视一眼,却是沉默不语。过了良久,他双手撑在床上,费力的坐起身来。 他的伤势经过忘忧仙子精湛医术的调理,已经恢复了六七成,只是功力全失,现在他已成了一个废人,体力虚弱的就连一个常人也是不如。 沈冰清连忙放下衣服,双手扶住他的臂膀,道:“你身体还很虚弱,不要起来。” 王进道:“我要去鬼丫头的房里瞧瞧。” 沈冰清看着他一脸黯然神伤之色,心下不由一软,轻轻点头,道:“好,那你要小心一点,我来扶你。” 在沈冰清的搀扶下,王进颤巍巍地,扶着墙壁,来到了玉灵烟的居室。沈冰清打着火折,点燃了桌上蜡烛,立时屋中一片明亮。 这间屋子,打扫的一尘不染,洁净异常。屋中隐隐传来一股淡淡的幽香,这种气息,是他最为熟悉的,似是看到了玉灵烟,一脸笑意地,坐在床边,向他凝望。 王进心下一痛,气喘吁吁地坐在窗边椅上。他再次回头向床上望去,却是空荡荡的,哪有玉灵烟的一丝身影。 他看到桌上铺着一袭青布和一把剪刀,剪刀旁边一张纸上,是玉灵烟亲手记下的尺寸,她要为自己做件新衣。只是衣服还没来得及做,就已经发生了如此剧变。回想着玉灵烟曾经为自己量衣服时的情景,如在目前,不禁眼圈一红。 呆坐片刻,伸手将抽屉拉开,里面放置了一些她平时的一些饰品和化妆之物。在抽屉最底层,翻开一块锦缎手帕,露出一卷白纸来。 他拿在手中,翻开来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楷。他虽然从没见到过玉灵烟写字,但从这娟秀的字迹中,隐隐能嗅出她身上那淡淡芳香。上面记录了曾经教过他的疗伤秘法,还有一些内功心法和武功招式。 这些已经不再是他所关心的了,就是自身武功仍在,也没丝毫兴趣。不过这是玉灵烟留给他的东西,看到字迹,仿佛就看到了她的身影。他小心翼翼地将这纸卷叠起,收入怀中。然后又 从抽屉中,拣出一只珠花,也揣入怀里。 他忽然想起了玉灵烟在临别前,说起帮她照顾母亲,当下问道:“鬼丫头母亲现在什么地方?” 沈冰清怔道:“鬼丫头母亲?”马上反应过来,道:“你说玉师叔啊,在玉师妹走后,她就跟云师兄不知所踪,大家猜想他们可能离开了碧霞岛。” 王进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若有所思,良久又道:“花祈音会甘心放过他们吗?” 沈冰清道:“师伯没有为难他们。”当下述说了玉灵烟走后,所发生的事情。 在幽儿和娇儿两人的帮忙下,为各人服下了解药。花祈音原本不服,但经过大家劝解,说道这解药中虽是又掺杂了嗜血散,但九幽枯神散在三个时辰过后,就会毒发,还是先解此毒,以后在慢慢想办法,破解嗜血散毒性,最终花祈音吃下了解药。 王进却是坐在地上,昏死过去。忘忧仙子忍着自己身上重伤,珍视王进伤情,断定他中了碧落龙头,又加上急火攻心,情形很是危急。是以由成可逍和丘问天二人,将他抱到了玉家居处。这几日来一直由苗醉墨和沈冰清轮流看护。直到前日,苗醉墨在父兄的催逼下,才恋恋难舍地,离开了碧霞岛,回白马教去了。 在大家都解去了身上九幽枯神散后,就一齐为忘忧仙子和玉白风等人求情。花祈音遭逢此次变故,也颇为感激玉灵烟舍身相救碧霞派众人,就没在追究玉白风和云端罪行。至于忘忧仙子,她仍是耿耿于怀,难以放下,但也并不理会仙子和丘问天,只是一个人躲进百虫洞中闭关,十一天来,从未走出过。 只是在玉灵烟走后的第二日,玉白风和云端悄然而去,不知去向。众人在岛上搜遍了每个角落,连玄冰洞下都没放过,也没找到他们。 后来这些天里,丘问天和忘忧仙子,一直忙着寻找嗜血散和碧落龙头以及锁魂钉的破解办法。他们二人都是魔空门弟子,唯有丘问天是所属北宗,除了与花祈音有些恩怨外,与南宗众人均无瓜葛。是以没有花祈音夹在中间,大家倒也相处甚欢。 沈冰清简述完这十一天来发生的事情,然后扶他回房。刚走出房门,就看到门外月光之下,立着两条硕长的黑影。由于他们背对月光,看不到容貌。 沈冰清看状貌不是丘问天和忘忧仙子,他们好像是来意不善,从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杀气。她心下吃了一惊,道:“是谁?” 从两条黑影口中发出一阵桀桀怪笑声,这笑声听到了沈冰清耳中,她已知道了是谁。 这二人正是柳豪雨和凌空荡。 我爱看书 一百三十三 虎落平阳 沈冰清心下惊疑不定,他们二人素与王进不合,尤其凌空荡对王进更是恨之入骨。````他们此时出现在这里,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定是想借王进重伤机会,施展报复。 她想到这里,冷声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柳豪雨嘿嘿笑道:“这里只许师妹来得,就不许我们来得?” 凌空荡也不怀好意地笑道:“小弟来看看楚少爷,他的娘子不但是别人的侍妾,而且红颜知己也跟人跑了,这会儿是不是正在哭鼻子。” 沈冰清愠道:“你们就别再添乱了,他和灵儿也都是为了我们,才落得如此下场,你们居然还来瞧他的笑话。” 柳豪雨听她回护王进,不禁醋意大盛,气道:“他为我们做了什么?师妹你怎么就喜欢这样的花花公子,武林败类?” 沈冰清脸上变色,道:“师兄,什么武林败类,你胡说什么?” 凌空荡道:“他娶了个娘子,是大魔头的侍妾,不是武林败类是什么?师姐,柳师兄对你一腔情意,难道还抵不上这个无耻之徒吗?” 沈冰清正欲开口反驳,扶着墙壁的王进,却是怒喝道:“滚,都给我滚!” 凌空荡大声笑道:“楚少爷,你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且有重伤在身,你还以为你是武功高手?此刻要不是老子顾念同门情谊,早一剑废了你。” 沈冰清听到平时温文尔雅的师弟,今日居然也口出粗言,自称老子,不禁皱眉,道:“好了,不要吵了,你们走吧。” 柳豪雨带有讥讽意味地道:“师妹干吗赶我们走,是不是急着要双宿**?” 沈冰清听了这句,脸上登时羞的通红,心下恼怒异常,冷冷道:“师兄你这是何意?枉我们师兄妹同门十余载,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好看的小说)” 柳豪雨也意识到刚才的话,的确有些轻浮,心下暗自后悔。他讪讪道:“要我们走也可以,只要他交出无妄神功秘籍,我们立刻就走。” 王进嘿嘿冷笑道:“凭你们也想无妄神功?也不撒泡狗尿找找自己德行?大魔头和花祈音都没资格练这功夫,你们也配?就是再投胎转世几回,也轮不到你们来练。” 柳豪雨立时怒气上冲,刷地拔出长剑,指向王进,怒道:“别给你脸不要脸,碧霞派人人拿你当宝,我柳豪雨却是当你猪狗不如。要是不乖乖交出秘籍,今天就一剑杀了你。” 凌空荡却是比柳豪雨城府深重,连忙挥手阻住他,生怕他一时义气用事,杀了王进,在各位师长面前,可不好交代。当下笑道:“柳师兄,先别生气,杀了他倒是便宜他了。我们不妨将他押到山上,慢慢炮制。” 柳豪雨经凌空荡提醒,蓦地想到,丘问天和忘忧仙子,也是住在这里。他们现在人虽在碧霞派与万长春等人商议要事,但随时有回来的可能。要是被他们撞上自己杀了王进,他们还不立时下手清理门户?想到这儿,点头道:“好,押到山上,慢慢审讯。” 沈冰清拔出长剑,护在王进身前,喝斥道:“你们无法无天了,残害同门弟子,可是罪加一等!” 柳豪雨登时怔住,碧霞派门规极严,这要是被冠上个残害同门弟子的罪名,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花祈音找回来,丢到百虫洞中处死。 凌空荡非常精明,阴笑道:“这小子都自称不是玉师叔的弟子,那是掌门师伯为了拉拢他帮忙,才不得已说谎而已。所以我们无论对他作出什么,都不能算是残害同门。” 沈冰清一时语塞,王进当时确是自曝花祈音拉他入派内幕,这么说来,他不是本派弟子,千真万确。要是这样,那可糟糕,她心下暗叫不妙。 柳豪雨乘她分神之际,闪身抢到近前,转到了她的身后,左手拿住了王进后颈上的大椎**。 沈冰清吃惊之下,反手一剑,向柳豪雨腿上刺去。柳豪雨左手拿人,右手长剑向下疾掠,格开了她的来剑。 凌空荡左手中寒光一闪,已拔出长剑抵在了沈冰清颈上。 本来沈冰清就不是他们其中一人对手,此刻见到王进落在柳豪雨手中,心下惊慌,全身门户大开,竟是在一招之间,就被制住。 柳豪雨右手倒提长剑,伸指点了她上身**道。沈冰清心下大急,但上身**道被点,连哑**也被封住,叫不出声来,只能任由他们胡来。 凌空荡押了王进向山上行去,柳豪雨握住沈冰清的右臂,拉着她跟在后面。走到玄冰洞前,王进已是气喘如牛,全身再无半点力道,双腿一软,索性趴倒地上。凌空荡狠命踢了几脚,他忍住疼痛不动。 凌空荡不自禁想起在了周冰,竟会是大魔头的侍妾,还被王进占了便宜,这一腔愤恨,连日来无处发泄,现在再也遏制不住,伸脚在王进身上又是一阵乱踢。 王进现在体中没半点内力,又是非常虚弱,怎能经受住如此摧残。他感到被踢之处,痛入骨髓,却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出。 沈冰清在旁看到如此情景,心下又是惊怒又是怜惜,苦于无法开口,不能出声阻止。 凌空荡直踢得脚都痛了,这才收住。见到王进始终忍痛不语,心下也不由暗佩他的坚忍之力。无奈之下,弯腰将他扛到肩上,向山上走去。 到得山巅,凌空荡用力将他向地上抛去。这抛掷之力不小,王进身体着地后,连滚了几圈,最终后背重重撞在一块巨石上,才止住势道。 王进只感到全身骨架都被摔散了,后背更是一阵剧痛。在淡淡的月光下,他脸上神色木然,似是没有感到丝毫痛苦一般。 凌空荡走上近前,伸脚重重踏在他的胸口,冷喝道:“快点交出无妄神功秘籍,不要浪费老子时间。” 王进 却是双眼一闭,一语不发。 柳豪雨见王进如此倔强,心下又是一阵怒火上冲,一把将沈冰清推开,奔到近前,一脚踢到王进肋下。 喀喇一声骨折声响,王进再也忍不住,“啊”,发出一声痛吟。 柳豪雨咬牙切齿狠狠道:“你说还是不说?”说着抬起右脚,作势欲踢。 凌空荡连忙又伸手将他拦住,说道:“在得到秘籍之前,别打死了他。”凌空荡刚才在王进身上一阵发泄,脚上没敢用上内力,是以看似打得不轻,却是没有重伤。而柳豪雨脚踢之势,用足了力道,照他这般打法,不出几下,就会要了王进性命。 柳豪雨气道:“这小子脾气硬的紧,不打他个半死,他是不会说的。” 凌空荡摇头道:“先搜搜他身上再说。” 说着将踏在王进胸口的右脚移开,蹲下身形,左手伸进他的怀中一阵摸索。掏出一堆物事,其中有广陵散曲谱,一面镜子,一卷白纸,还有一颗珠花。 凌空荡看着铜镜和珠花,忽然笑将起来,道:“这小子原来好这口,竟然身上藏着女人装扮东西。” 那卷白纸引起了二人注意,柳豪雨弯腰抢在手中,右手将长剑插在地上,从怀中摸出火折点燃,打开纸卷来看。越看越是心喜,不禁眉花眼笑,叫道:“是这东西了!”他没见过真正的无妄神功秘籍,是以看到高深武功心法,就以为是本门至尊神功了。 凌空荡笑道:“那好,我们先把她们两个杀了灭口。”说着一脚在地上掠过,一阵劲风扫起,将广陵散、铜镜和珠花踢出山崖外,远远向海中跌落。 王进看到玉灵烟的珠花被踢飞,不禁大声急道:“混蛋!” 柳豪雨转头怔道:“咱们真的要杀他?” 凌空荡嘿嘿冷笑道:“不但要杀他,沈师姐也是留不得。大丈夫做事不能婆婆妈妈,留下一个活口,将来会给我们带来无穷后患。” 柳豪雨仔细琢磨凌空荡的话很有道理,但看着沈冰清,想起两人一起青梅竹马十余年,自己对她又是心仪已久,怎能叫他狠得下心来施展杀手? 王进根本没将二人对话听进耳中,一心只是想到那颗珠花失落海中,心痛以极。他知那副字卷是夺不回来了,武功秘籍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吸引力,不要也罢。当下奋力爬起身来,向珠花跌落方向一阵疾奔。 凌空荡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他已经奔出数丈远,发出一声冷笑,纵身跃起,凌空一脚,踢在他的背上。 王进只觉后背一阵剧痛,身体登时失去平衡,双足离地飞了起来。越过山崖边缘,向下急速坠落。他大脑中立时清晰起来,在坠落当中,看到了绝壁上曾经和玉灵烟逃出的那个洞口。 那个洞口模模糊糊好像有个人影,身形娇小,不似男人躯体模样。这景象只是一闪而过,伴随着耳边巨大劲风,身体急冲而下,心下不禁疑问:“那人是谁?” 我爱看书 一百三十四 海底奇观 扑通一声巨响,紧跟着大量水流钻入口鼻,顿时感到一阵窒息。````巨大的俯冲之力,使他破入海面后,笔直沉落下去。他水性原本不错,刚一入水时,慌张之下,喝了几口海水。心神稍定后,闭住呼吸,沉到了一定程度,随着水中浮力又慢慢向上升起。 由于现在黑夜之中,张开眼睛,四处一片黑暗茫茫,唯有隐隐看到身周水波晃动,不少鱼儿游来游去。 将近水面时,忽然看到一件物事,在眼前不远处飘荡来去,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他心下好奇,双手齐划,游到近前,只见是面镜子,那光芒却是从镜面上发出。 他伸手将镜子拿在眼前端视,才看清楚原来是自己的那只铜镜。他心下暗暗纳罕,这镜子竟然能自己发光,果然不是寻常之物。心想这镜子上的光芒虽然微弱,但也能将身周数尺方圆之处照亮。拿着镜子,正好寻找珠花。 正在这时,有道黑影从身边划落,向下坠去。从形貌上看来,隐然便是沈冰清。 他连忙手持铜镜,向下追着划去。才划出数丈深,就见到那人也被浮了上来。到了近前才看清楚,的确是她无疑。 探手握住她的右臂,拉着向上游去。只是他身体虚弱无力,还被踢伤了肋骨,刚在水中游动了一会儿,这会儿已经是筋疲力尽,伤痛难忍,竟是被水中一股暗流冲击的不住旋转,再也无力上浮。 而沈冰清上身**道被点,还未解开,苦于不能活动,随着他在水中一阵旋转。王进右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臂不放,断骨处一阵阵疼痛,加上困倦之意袭来,他每每险些昏晕过去,只是咬牙强自坚持。挣扎了一会儿,感到一片清凉之意,从左手发出,顷刻传遍全身。(.)就像在抵挡叶**等人媚术时的感觉一般无二,令他伤骨疼痛稍减,脑中清醒了许多。 他心下诧异,转头看着左手中的铜镜,察觉出这凉意均是从镜上传出。心中登时明白,原来在对敌媚术时,它就帮了自己一次。随之而来让他更为惊奇的是,在水下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换气,竟然没有一丝窒息感觉,反而体内气息流转畅通,生生不灭。心道难怪当时那个叫孟珙的,要把铜镜赠给自己时,身边年轻人显得极为不舍,原来这是件难得的宝物。 转头向沈冰清看去时,在镜子的光亮照射下,她双目紧闭,神情痛苦,显是窒息所致。他心下暗叫糟糕,他们现在仍然还没挣脱这股暗流,如果浮不出水面,沈冰清怕会窒息死亡。正在焦急时,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办法。 他用力将沈冰清拉到怀中,在猛烈的活动中,牵动断骨,痛的心头一阵抽搐。他咬牙忍住疼痛,探头将嘴唇印到沈冰清唇上,紧紧吻住,用舌尖抵开她的牙齿。 沈冰清此刻还稍有意识,感觉到情势不妙,立时挣扎反抗。她的反抗也只不过双足乱踢而已,上半身却是不能动弹,无力将王进移开。在王进向她口中输入了几口气息,才反应过来,王进是在出于相救而作出的不轨行为。 她在得到了氧气后,神智逐渐清醒,不禁羞得脸上通红。但又无法离开他的嘴唇,失去了氧气供给,自己**道未解之下,恐怕坚持不了多少时间。她停止了挣扎,羞于与王进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连忙闭上双眼,一阵心头鹿撞。 王进不禁暗暗叫苦,自己倒成了她的氧气瓶,他现在对于占女人便宜,已经提不起丝毫兴趣。这样一直给她输送氧气,不知何时才能浮出水面,只有暗自保佑她快点解开**道。 过了一会儿,突然从旁边涌来一股力量奇大的水流,将他们二人冲的向一边游去。被冲出数十丈远后,却被卡在了两块巨大的礁岩缝隙中。 这礁岩缝隙只有不到两尺的宽度,正好将二人紧紧卡在其中,无论水流如何迅猛,再也冲不出来。二人心下稍宽,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只是他们身形紧紧贴在一起,情形有点不雅,无奈身不由己,想分都分不开来。 沈冰清兀自依靠从他口中输入的气息活命,却是紧闭了双眼,此刻与他身形纠缠在一起,不禁心跳剧烈。 王进再不用担心海水将二人冲开,一阵倦意涌上心头,眼皮一合,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感觉到海水涌入口中,将他灌醒。睁开眼睛,看到沈冰清已从礁石缝隙中脱出,但手臂仍是任由他握着。他立刻明白,沈冰清**道解开,羞于这样贴在一起,是以从缝隙挣脱出来,他的嘴还兀自张开着,便灌入了海水。 沈冰清伸手向下面指指,示意下面有状况。 王进目光顺着她所指之处,看到海底深处,有一点极其微弱亮光随着水纹,不断晃动。他心下好奇,想去一探究竟。但立时想到自己现在情形,想要沉入海底,却是有心无力。转头看到身边礁岩,想到一个办法。伸手去腰间拔剑,一摸之下摸了个空,莫邪剑不在身上。不禁一怔,想到这把剑,定是在自己昏迷后,被谁拿走了。 不过马上看到一块石头,错落地叠放在礁岩伸出的一角上,他向石头指指,又向沈冰清指指,然后做个抱起来的动作。 沈冰清会意,慢慢游到近前,在水中浮力之下,很轻松地将那块大石抱到怀中,二人登时随着这块石头,向下沉去。过不多时,沈冰清体内气息没了,只得皱眉向他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王进苦笑,伸嘴将她吻住,给她送了一些气息。 也不知向下坠落了有多深,此时已经能清晰看到那点亮光越来越强烈,好像是发自一团黑乎乎的岩石之间。二人游到亮光近处,才看清楚,这团黑乎乎的东西,并不是 岩石,而是一艘沉船。这艘船定是沉入此处年深月久,整个船身都生满了绿苔。 二人进入船舱中,发现有几具尸体,衣服完好,身体却是腐烂不堪,漂浮在水中,情景极其诡异。 沈冰清面露骇色,立时便想逃了出去。王进却是向她摇摇头,其实他也是心下惊惧异常,不过在经历过在那洞中遇到陆玉横干尸的遭遇后,胆子大了许多。 这亮光乃是发自一个人的手中,从指缝中,射出一道强烈的光芒。他用脚尖勾住舱门,右手放开沈冰清,伸出双手,用力掰开那人手指。却看到是一枚白玉棋子,从中闪烁着亮光。他身体无力,勾在舱门上的右脚,眼看就支持不住,当下顾不上多想,将棋子收入怀中。然后又伸手握住了沈冰清的手臂。 二人又在舱中游视一番,再没发现有什么特异之处。看这几人尸体腐烂程度,应该是很多年前,来到碧霞岛附近,因为某种原因,覆船沉入海底。才欲走时,王进心念一动,到了刚才手握棋子那人身边,左手探入到他怀中,摸出一只半尺见方的铁盒。他放入怀中后,见到沈冰清神情焦急,连忙又给她灌输了一些气息,二人才出了舱门。 在棋子的亮光照耀下,海底美景尽收眼中。色彩斑斓的各种游鱼,在绚丽多彩的珊瑚丛中游来游去,令人眼花缭乱,感到眼前这世界,美丽而神秘。 他转头之际,却看到甲板上,玉灵烟的那只珠花,正安静地躺在这儿。他心下一喜,又拉着沈冰清回头,将珠花捡起。 二人浮出水面时,天已蒙蒙亮了。 他们抬头仰望上面的山崖,笔直陡削,有百余丈高。从这里是回不去了,要想从碧霞岛唯一口岸登陆,怕也至少有十几里远近。 二人一边慢慢向那边游去,王进一边问起她为什么也跳了下来。 原来凌空荡将王进踢下悬崖后,又去杀沈冰清。柳豪雨终是心下不忍,上前阻拦。凌空荡虽然没了右手,但经过钟良道的精心调教下,练就了一套精妙绝伦的左手剑。他们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间,十几招过后难分轩轾。 沈冰清乘他们相斗,向山下跑去,急着去见丘问天和忘忧仙子,让他们赶快去救王进。凌空荡和柳豪雨发觉她要逃走,立时住手,同时追去。沈冰清被二人阻住去路,又折返奔回到了悬崖边。心知今日难逃一死,竟是从崖边跳下。 二人将近到岸边时,却见一艘大船正朝他们方向驶来。不多时,大船靠近,只见船头上立了一人,正是丘问天。二人大喜过望,挥手喊叫。 他们上到船上,见忘忧仙子、成可逍和风碧雪也在上面。丘问天等人此番出海并不是寻救王进和沈冰清,而是忘忧仙子对于破解嗜血散毒性有了点发现,回中原去采药炼制解药。他们在碧霞派中商议了一夜,天明才回到住所,发现二人不在房中,还以为出去散步。是以在屋中留了字条,就匆忙出海回归中原。 我爱看书 一百三十五 雨夜惊魂 王进呆呆坐在椅上,一言不发。[]````沈冰清将昨晚遭遇原原本本道出,在海底被王进亲吻灌输气息,以及见到那个沉船却是略过不说。 丘问天等人听了,心下恍然,原来二人遭了凌空荡和柳豪雨的逼迫,才掉入海中。对于这二人卑劣行径,均是心下愤恨异常,但此时船已驶出数十里,再调头回去,恐怕又要耽搁一天。 丘问天沉吟道:“现在回去,花祈音闭关不出,没有主事之人。若是万师兄和钟师弟袒护门下弟子,我等也不好用强。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回中原炼制解药,等回来后,再分说清楚,清理门户。” 成可逍点头道:“这样也好,他们二人亲眼见到楚兄弟和沈姑娘落入海中,以为他们必定溺死,倒会安心留在岛上。等我们回去时,找出花掌门主持公道,向他们问罪也是不迟。” 忘忧仙子脸上颇有担忧之色,望向王进,问道:“他们夺去的,可是无妄神功?” 王进双眼望着窗外天空,神思恍惚,对忘忧仙子的问话听而不闻。 忘忧仙子看着王进这等失魂落魄情景,不禁眼神中浮起怜悯之色,当下又问了他一遍。王进这才被叫醒过来,道:“不是,也不知鬼丫头从哪儿得来的武功秘籍。” 众人听了,心下登时一宽。凌空荡和柳豪雨二人既然没抢走无妄神功,其它武功秘籍,倒不会让他们担心了。 忘忧仙子见到王进脸色苍白,神情困顿,连忙吩咐幽儿和娇儿,将他扶到一间卧房,为他接续断骨。 过了半晌,忘忧仙子从卧房中出来,双眉紧蹙,向众人道:“他的断骨已经接好,但是他身上的碧落龙头伤势,我到现在都想不出一点办法。[.超多好看小说]” 各人脸上均是闪现焦虑神色,忘忧仙子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她如果都没办法,这天下再没有人可以医治了,各自心下不禁郁郁。众人吃过午饭,由于昨晚均是没有睡觉,俱各回房休息。 到了傍晚,狂风骤起,阴云密布。不多时,豆大的雨点洒落下来。在狂风劲舞之下,海面上掀起了阵阵滔天巨浪,海浪拍打之声夹杂着狂风怒吼,震耳欲聋。大船在海浪中抛高伏低,左倾右斜,船帆却是吃饱了风,向前疾驶。 众人均被惊醒,下得床来,险些站立不定,随着船身摇晃之势,身体也都东倒西歪。众人扶着板壁,来到厅中,刚刚点燃灯火,就觉得船身一下子向上飞起,蓦地又急速坠落下来。众人被抛的均是站立不稳,脚下踉跄,急忙运功力沉下盘,定住身形。 哪知船身马上又倒立起来,使得众人再也站立不定,各自滚到下来,相互撞在一起,向下滑到一个角落里。舱中顿时一暗,却是灯火熄灭了。 丘问天大声道:“大家小心,我们遇到风暴了。” 他话声刚落,船身又翻转仰起,使众人所处之地,成了高处,向低处滑落。众人听到遇上风暴,心下均是骇然。耳听着巨浪轰隆之事,浪头不断扑上船来,灌入舱中。从舱门向外望出,波浪汹涌,又加狂风暴雨,气势惊人。 喀喇一声响,紧跟着一声拍击水面巨响传来,船身随之向左侧倾斜。 丘问天惊道:“不好,桅杆断了!” 一道闪电透过窗子掠过,舱中一阵明亮,瞬间又自黑暗。众人均已看到对方脸上,布满了惊骇神色。(.) 如此颠簸起伏,过了约莫有半个时辰,风势才渐渐渐减弱,船身趋于平稳。众人这才惊魂稍定,站起来点燃了灯火,收拾舱内残局。 一阵阵暴雨随着风势飘进舱中,其中竟是夹杂了一个人话语声,令众人心下惊疑不定,均是凝神听去。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这语声虽是在风雨中断断续续的传来,但大家均知这是元好问作的一首“摸鱼儿”。 沈冰清听到这语声,皱眉道:“是楚师兄在外面,我去看看他。” 众人均各点头,王进刚接上断骨,又在暴风雨中,站在舱外,定是又想起了玉灵烟。现在除了沈冰清去劝慰外,别人均觉再没有比她更合适人选。 沈冰清出了舱门,风雨扑打在身上,不由机灵灵打个冷战。她隐隐看到一条黑影立在船头,任由风雨袭击,却是一动不动。她心下蓦觉一酸,奔到近前,柔声道:“楚师兄,外面风大雨大,你身子又是很虚弱,还是回舱里吧。” 王进犹似没有听到她话声,仰天任由暴雨在脸上冲刷,过了良久,他才黯然道:“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 他断骨接好后,睡了一会儿,就从梦中惊醒过来。出了卧房,见到众人兀自沉睡。他便一人来到船头,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不禁想起了初来碧霞岛时,在船上与玉灵烟相处的那一段时日。 一直呆立到了傍晚,风暴骤起,他仍是不回舱中。经过一番剧烈惊险,他牢牢抓住船舷,出奇的没有被抛了出去。待风势小了下来,他忽然想起了元好问的摸鱼儿,曾经在阿雪逝去之时,他就不停的在咀嚼着这首词。现在有感而发,朗声吟读。 沈冰清听他重复着这句,仔细体味其中含义,心下一阵难受。她暗叹一声,道:“横汾路,寂寞当年萧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刚才王进读的是这首词的上半阙,她现在读出了下半阕。沈冰清顿了顿,又道:“灵儿师妹她还好好活在人间,你又何必如此颓废?你如是真 的爱她,就要振作起来,打败大魔头,救回灵儿师妹。”说着伸手握住他的手臂,以助他坚强起来。 不知王进哪来的一股力气,一把将她手臂甩开,反手又推了她一把。船板上积满雨水,滑溜异常,沈冰清竟是站立不定,摔倒下来。 王进转身冲着倒在船板上的沈冰清,怒吼道:“我被大魔头废了武功,怎么振作,怎么去救她啊?她救了你们碧霞派,你们怎么没有一个人说去救她?你们只顾着要解身上剧毒,还来杀我,抢我的神功秘籍,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一道闪电在眼前掠过,他看到沈冰清满脸惊慌失措神情,神智立时清醒,不禁心下一阵歉仄。弯腰伸手将她拉起,道:“对不起,刚才太过激动。” 沈冰清立起身来,一脸的凄迷神色,只是摇摇头。她在风雨侵袭之下,身子不住微微颤抖。透过倾泻如注的雨帘,怜惜地凝望王进那张憔悴的脸孔。她才欲张口说话,却是透过王进身侧,看到船头前方数丈之外,有两道黑影向大船急窜而来。 黑暗之中,看不太真切,但看到他们脚下水花四溅,也知二人是踏水而行。这两人身法奇快,眨眼间就已到了船头,沈冰清惊呆之下,张大了口,合不拢来。 王进察觉到沈冰清神色有异,回头看去。 只见风雨之中,两道黑影一前一后,此时从他们身边疾掠而过。后面那道人影,竟是身法快如电闪,蓦地窜到了前面那人身前拦住,手中寒光一闪,向那人身上疾刺。 前面之人急忙向后连退数步,又回到了王进和沈冰清身边。随着天上闪电划过,他们清楚看到二人状貌。尤其在退到他们身边之人,令二人吃惊。这人竟是花祈音,手中握着莫邪剑,满脸雨水之下,闪现着惊恐异常的神色。她身上衣服湿透,紧紧贴在了身上,一头湿发凌乱不堪,情势显得极为狼狈。 对面那人身穿黑衣,长长头发覆盖了整个脸孔,只露出两只乌黑的眼珠,从中闪烁着阴冷的目光。从这人玲珑曲致的身段来看,是个妙龄女子无疑。只是在这茫茫大海之上,为什么花祈音会遇到追杀,而且看情形颇为惧怕对手,令他们心下暗暗称奇。 沈冰清叫道:“掌门师叔!” 花祈音似是没有听到她的叫声,全身贯注地凝视身前这个敌手。那黑衣人刚才一刺不中,现在发觉船头有人,立时停下手来,目光四处游移,观察船上情势。 花祈音声音微有颤抖地道:“你是谁,为什么从岛上一路追杀我到这里?” 那黑衣人默然不答,过了片刻,口中发出一声轻叱,手上寒光闪起,又自向花祈音刺去。这人身法快的简直无法比喻,直如鬼魅般,闪电而至。就在花祈音凝神戒备下,还被攻的手忙脚乱,险些被刺中。 王进看着那条黑影就像一阵疾风般,在花祈音身周绕来绕去,在暗无光芒的黑夜中,形成一圈黑影,根本分辨不清她的身形到底转到了哪里。 我爱看书 一百三十六 黑影迷踪 “叮叮叮”响起一阵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在黑暗中闪起无数火花。~~~~那道黑影竟是丝毫没有停缓,越转越快,看得王进心下骇然不已:“这人身法不但快的出奇,而且手上用的兵刃,到现在也没看清楚是什么样子,居然不怕锋利无匹的莫邪剑。哪里钻出一个这样的高手来,将花祈音都杀的手足无措?” 天空中不时有闪电掠过,时而将船头上映的亮如白昼。但见花祈音脸上神色惊恐异常,手中长剑不停疾舞,死死严守门户,已不求进攻,但求自保。 那道黑影一边围着她疾奔,一边不停地手上闪起阵阵寒光,向她疾刺。 二人手中兵刃不住相交,激起火花。从这火花的照耀下,王进隐隐看出,那道黑影的兵刃像是柄匕首,但又比匕首长了一些,而且刃上还有倒钩。 王进现在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再说他对花祈音的冷漠无情,极为憎恨。心想天下除了大魔头之外,她还能碰到比自己武功高强的对手,正好挫一下她的锐气,被打死了更好。 沈冰清在一旁暗自焦急,见到花祈音尚能勉强抵挡对方攻势,自己上去,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累赘。 二人斗了片刻,花祈音越来越是心惊,终又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缠着杀我?”她话音微颤,充满了惧意。 王进心下大奇,花祈音纵横江湖数十年,傲视天下群雄。她在大魔头的威逼之下,都没显出丝毫惧意,今天怎么会对这个黑衣人,如此害怕? 又是一阵密集的兵刃相交声响起,紧跟着当啷一声,莫邪剑脱手跌落在甲板上。那道黑影转势立止,右手挺着那件奇形兵刃,紧紧盯着花祈音。 此时一道闪电掠过,花祈音脸色煞白,右手上鲜血淋漓,左手捂着右胸,从指缝中,不住淌出血来,将白色衣襟染红了大片。 那人又是轻叱一声,右手一挥,寒光闪起,向花祈音疾刺而去。这次攻势仍是快如电闪,直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花祈音不但受伤,还丢了兵刃,心知再难躲开,双眼一闭,却是等死。 “叮”的一声响,那人兵刃在触及花祈音身上这间不容发之际,被从一旁疾刺过来的长剑挡住。 那黑衣人手上不停,向来人唰唰唰疾刺十余次,每一刺都快到了极点,让人不由产生错觉,以为这十余下进攻,好像是从十余人手中同时刺出。 来人正是丘问天。 他奋力接下这番攻击,身形已经随着对方紧逼之势,向后退出了丈余远。右臂、左肩和胁下均都中刺,鲜血从伤口中立时汩汩冒出。 那黑衣人见到他的长剑和手法后,便即不再追杀花祈音,紧跟着又是一番快捷无伦地攻击,向丘问天施展开来。 丘问天先是为了相救花祈音,身上露出不少破绽,又是被对方一阵急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刺伤三处。现在收慑心神,凝神应敌,虽是仍是被攻的手忙脚乱,险象环生,但再没露出破绽,勉强可以自保。 他心下不由暗暗叫苦不迭,哪来的一个高手,身法如此之快,却是看不出师门来历,也丝毫看不出对方招式端倪,竟是无法找出破解之法。对方招式越来越快,他渐感难以应付,心想如此下去,不出片刻,就会死在对方手下。 正感惊惧时,忽然那黑衣人停住了对他的攻击,回身杀去。他顿觉一阵轻松,已看到是花祈音从地上捡起了长剑,顾不上宗师身份,从黑衣人背后出剑夹击。 丘问天只是略一停顿,手中干将剑又自递出,向黑衣人背心刺去。在此情势之下,也不知对方来历,无法再顾及身份脸面,是以与花祈音联手抗击敌手。 他们二人联手夹击黑衣人,情势立时逆转。黑衣人纵是身法再快,但被这两大顶尖高手合力出手,她顾得前面,便顾不得后面,顿时处于下风。 两道剑气,从两件上古神兵上激射而出,交织成网,形成了巨大的威力。一前一后,分进合击。两人珠联璧合,配合默契,就如一体,让对方找不到丝毫破绽下手击破。 丘问天和花祈音心下均各泛起一股熟悉无比的感觉,二十年前,联袂行走江湖,一同对敌的时日,仿佛又回到了眼前。二人发招,不用对方开口指引。二人心意相通,一人先自出手攻出一招,另一人已出招相应,配合无间。 此时忘忧仙子和成可逍等人,早已出来船舱,立在一旁静观三人相斗。他们先是见到这黑衣人的武功身法,不禁惊骇异常,但见到丘问天和花祈音占了上风,心下稍宽。 斗了一会儿,黑衣人似是察觉到了忘忧仙子等人的存在,知道今天她是讨不了好去。前后各攻一记杀招,将二人长剑引到外门,转身向船外逸去。 成可逍纵身而起,落向船头,想阻住那人逃势。他的轻功可谓是天下无双,但仍是慢了半拍,双足踏在船头时,那黑影已经在他身前数尺了。 忘忧仙子右臂一抖,一根银丝从衣袖中射出,缠向黑衣人。她身上时常备有琴弦,必要时,可当作武器来用。 黑衣人察觉到了琴弦来势,身形在半空中,不用借力竟然翻转过来,伸出兵刃迎上。琴弦立时缠到了刃上有半丈有余,黑衣人借势在空中一个倒翻,向后扯去。缠在刃上的数十匝弦丝,寸寸断绝,忘忧仙子也被扯得向前扑出几步。 此刻黑衣人就在离船头丈余开外,王进离她相距较近,他情急之下,从怀中摸出那枚棋子,登时在黑暗中光芒四射,将船头数丈方圆之地,照射的亮如白昼。他伸臂照向黑衣人,棋子上的光芒,竟是晃的对方眼睛一闭,心下一阵微慌,在空中势衰,向海 中跌落。 借着这光芒,他看到了对方的面目。黑衣人覆盖在脸上的长发,早已被狂风吹开,那是一张极为清秀的脸孔。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却难掩其离尘脱俗的绝色容貌。 王进心下竟然泛起一丝怜惜,这女人看似有二十余岁年纪,并不是因为她的容貌与玉灵烟可一比高下,只是这女子嘴角隐含着的,与玉灵烟一般无二的倔强神情。他呆呆地望着那女子跌进海中,心下莫名的一阵难受。 丘问天等人一齐涌到船头,向海中望去。 此时风雨之势已小,绵绵细雨随着阵阵微风,在空中飘飘扬扬地洒落。 在王进手上那颗棋子照耀下,众人看到海面上一圈圈涟漪,正在渐渐平息。过了良久,那黑衣人却始终没见出来。 丘问天望着海面,若有所思地道:“她究竟是什么人,身法快的如此出奇?”他们四个高手,都没能留下此人,可说是自他出道以来,首次遇上。这黑衣人的奇快身法,的确令他惊骇万分。 成可逍欣然道:“但最后还是败在楚兄弟的法宝之下,溺死海中了罢。” 花祈音一脸茫然,双眼神色中,仍是余悸犹存,她缓缓摇头道:“不会,她武功古怪,轻功又是绝佳,不会就这么轻易溺死。” 她话音甫毕,只听到“哗啦”一声响,一条黑影从海面破出,全身带着海水浪花,四散飞射。那黑衣人在空中一个翻转身形,冷冷地哼了一声,竟是不作停留,向来时方向,踏水飞逸而去。 在众人惊愕失措的目光中,那道黑影渐渐远去,直至隐没到了苍茫夜色之中。 过了一会儿,众人才从恍惚神思中醒过来,丘问天若有深意地望向花祈音,忘忧仙子也是一脸关切神色。 花祈音目光立时充满了一股寒意,冷哼一声,转身向舱内走去,并不理会他们。 丘问天和忘忧仙子面面相觑,二人眼中均各闪过一丝令人费解的神色,相对一声轻叹,随之神情落寞。 众人回到舱中,花祈音却是站立在窗边,透过被狂风袭击过后,那一扇残破的窗子,正自呆呆向外凝望。 一时间,舱内充满了一股奇异的气氛,众人均都默然不语。忘忧仙子先取出药箱,为丘问天清理伤口,敷上伤药,包扎一番。 她拿着走到窗边,轻声道:“你胸口受伤不轻,我来给你包扎一下吧。” 花祈音蓦地转过身来,一把从她手中抢下药箱,怒喝道:“不用你假惺惺的怜惜我,我自己会包扎伤口。”说完怒气冲冲地走进一间卧房,砰地将房门紧紧关上。 除了王进和沈冰清外,各人均是心下暗叹。王进却是心下诧异,不禁想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亲姐妹也反目成仇?” 我爱看书 一百三十七 绝密往事 风碧雪上前拉住忘忧仙子双手,以示安慰。(.无弹窗广告)````忘忧仙子只是淡然一笑,道:“大家衣服都湿了,还是回房换一件吧,否则容易生病。” 众人却是均各不动,知她这句话是想岔开话题,以免舱中氛围因此事而显得尴尬。他们出海匆忙,并未来及携带衣物可作更好。再者大家均是内功高手,这点寒意岂能抵受不住?现在这里只有王进功力尽失,将心内愤恨情绪发泄之后,才察觉到了湿衣上的寒意,难以抵挡,不自禁地簌簌发抖。 成可逍走到王进身边,握住了他的右手,向他轻轻一笑,暗运内力,将真气输送过去。王进登时感到一股暖流从手臂传入,淌遍全身,片刻之间,身上寒意尽去。 丘问天坐在椅中,凝望窗外夜色,陷入了沉思当中。他脸上神情变幻不定,时而皱眉苦思,时而眉峰舒展,似是捕捉到了一丝线索,继而又缓缓摇头,推翻了前面所想。众人目光都注视在他的脸上,心知他是在对照那个黑衣人的武功路数,苦思冥想她的师门来历,是以均各闭口不语,怕打扰了他的思路。 过了良久,丘问天双目中蓦地精光大盛,似是看到了一线曙光,右手猛地在大腿上一拍,骤然立起身来,自言自语道:“七煞幻影手!”他心情激荡之下,语声很高,便似大叫一声。 就在众人对此感到莫名诧异时,卧房门喀地打开,花祈音从里面闪出,双眉剑立,问道:“你说是血鸢教后人?” 丘问天茫然点头,而后又是摇了摇头,道:“她的身法只是神似,却并不相同。我苦思之下,再想不到咱们早年有何仇人武功路数,与她身法相近。”这个“她”不用明讲,大家也都知道是指黑衣人而言。 花祈音抬头凝神思索,二十年前的一件件往事又兜上心头。她不禁缓缓点头,道:“不错,除了当年血鸢教有此鬼魅身法,再想不起别家也有。”她说完这句,突然目光中闪现浓烈的恨意,在丘问天和忘忧仙子脸上扫视而过,冷冷说道:“也就是当时你被血鸢教打伤,才会与无忧这个贱人勾搭成奸,对我却是负心薄幸!” 忘忧仙子脸上微微一红,神色间颇为尴尬,垂头不语。 丘问天皱眉道:“阿笑,咱们年纪都一大把了,对着晚辈这么乱说,不是有失体面吗?” 花祈音冷哼一声,道:“有失体面?你们能作出见不得光的事,我就说不得了?” 丘问天在她凌厉的目光下,忽然想起了以往种种柔情,心下蓦觉一酸,叹道:“如何说不得,只是当年怪我意志不坚,铸下错事,二十年来,一直引以为憾。唉,这些年来,你也受了不少苦吧?” 花祈音冷冷道:“你不用假惺惺的花言巧语,当年发生的事情,碧雪知道,成可逍和这四个后辈却还不知前因后果。今日我就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也好让他们明白,当年你们是如何作出苟且之事的,以免让他们对我妄加猜测。” 忘忧仙子身形一颤,一语不发地,默默转身,回卧房去了。幽儿虽是好奇,但还是紧随师父而去。娇儿却是满脸怒色,紧紧盯视着花祈音,要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丘问天颓然坐到椅上,喟然长叹道:“也好,总之是要分说清楚的,这样也好化解咱们之间多年的隔阂。” 王进心下大奇,想道:“莫非他们之间是三角恋?”他经过成可逍的真气灌输,身上再无寒意,只觉四肢百骸中,游走着丝丝暖意,颇感舒畅。 花祈音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看着王进和沈冰清等人,缓缓说道:“那要从头说起了,今日也好让冰清明白,魔空门以往都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本门与摩尼教之间的恩恩怨怨。” 说到这里,却听到卧房门打开声音,忘忧仙子和幽儿并肩走了出来,远远坐在一旁,脸上神色宁静,似是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花祈音只是斜目扫视她们一眼,便又接着说道:“魔空门自数百年前,断龙祖师创派以来,向被中原武林视为妖魔邪派。他们如此敌视本门,原也难怪,门下弟子多为心术不正,行事邪恶之徒。不断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制造事端,滥伤无辜。 “直到陆玉横陆祖师时,因秉承师父遗愿,才开始极力约束门人弟子,去恶向善。只是这数百年来相传下来的旧病恶习,岂是朝夕可改的。陆祖师无奈之下,废除千毒霹雳手、媚术等恶毒淫邪武功,以正门风。当时就遭到了门中上下弟子的反对,无妄神功虽是出神入化,却只传掌门,而门下弟子,行走江湖赖以生存的,却是这些邪功。 “是以门中一时风生水起,引发纷争,因而分成了两派。以陆祖师为首的掌门一派,坚持毁去邪功。而以韩若霜韩祖师为首一派,极力反对。两派实力相若,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高下。陆祖师对造成门中分裂的局面,无法控制而深感自责,再加上韩祖师争夺掌门之位,步步紧逼。无奈之下,隐居山中,闭关不出。 “从此以后,陆祖师再也没有露面。更为奇怪的是,紧跟着韩祖师也突然失踪,杳无音信。要不是楚冰寒前几天说出真相,到现在我们也还不知,原来两位祖师竟是同归于尽。” 说到此处,眼望王进,显是对他所说,深信不疑。众人均是沉默不语,心下暗想,这些事大家已知七七八八,不知她为何要从头说起。 花祈音凝视王进片刻,转头又看向窗外。此时雨势又开始加大,豆大的雨点,砸落在舱顶上,噼啪作响。 她静静地看着落雨,似是看的出了神,舱中一时间宁静异常。良久,她忽然打破这宁静,开口接着 说道:“我们南宗祖师其实就是韩若霜,主要以修习千毒霹雳手和媚术为主。只是在陆祖师和韩祖师失踪数年后,曹正龙突然亮出了掌门信物,接掌了本门。此人不但心术不正,而且阴险恶毒之极,先是为了争取掌门位子,杀了大师兄,还暗中残害了不少反对他的师兄弟。 “他当了掌门后,就开始对韩祖师一派暗地下手,威逼利诱,暗杀投毒,卑鄙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由于韩祖师失踪,群龙无首,这一派很快就被他搞垮。最终由南妙竹师祖带领众人,离开了魔空门,来到江南,仍以魔空门自居,也就是南宗。 “南师祖在晚年一心向佛,忏悔前半生的恶行,终于悔悟。便勒令门下弟子,摒弃了千毒霹雳手和媚术两门邪功,以行正道。就在这数十年间,曹正龙率领北宗,与摩尼教不断明争暗斗,互有胜负。一次他在关外被任流云打伤,后来返回中原,仅短短数日之内,他就因旧伤发作而亡。但在他去世之前,魔空门已与摩尼教结下了难解的宿怨。 “在曹正龙师祖去世后,陶百雄继任掌门,便与我师父,南宗掌门吕子昂通信,请求结束多年敌对,重归于好。我师父见他来信中措辞委婉诚恳,便欣然应允。两宗掌门择日在昆仑会面,由此产生了一个绝密计划,要同心协力,覆灭摩尼教。 “因为在此之前,摩尼教在关外找到了任流云的长剑,从剑上获得了一门内功心法,正是我魔空门武功的克星。魔空门上下对此是忧心忡忡,寝食难安。两宗掌门在密室中商议了两日,才制定了一个卧底密谋。派遣本门南北两宗的一对精英弟子,**摩尼教内部,以待来日里应外合,一举捣毁他们。 “我清楚记得,那是三十余年前的一天,那年我才十五岁。掌门师父从昆仑回来,便叫我到了屋中,吩咐我与北宗弟子丘问天,一起到雁荡山玄武观练剑。还一再嘱咐,从此以后,不许自称是魔空门人,乃是玄武观俗家弟子。当时我听后,很是伤心,因为师父没有当场告诉我这个计划,还以为师父不要我了,要将我逐出师门。 “在师父苦口婆心的劝慰下,我终于明白,是要参与一个极为机密的计划,这才破涕为笑。到了雁荡山,与丘问天回合,一同拜在观主太贞道长门下,开始了为期三年的剑法苦修。” 花祈音说到这里,显得有点疲累,双眼微闭,竟是不再言语。 王进心下暗想:“原来他们要搞无间道,难怪当时摩尼教会被魔空门消灭。不过,摩尼教也不是白痴,难道魔空门中,就没有摩尼教安插的卧底?” 我爱看书 一百三十八 联袂江湖 丘问天望着一脸疲态的花祈音,目光中充满了一股柔情,这三十年前的情景,不曾忘记丝毫,均都历历在目。[]````他轻叹一声,接着花祈音话头往下说道:“那年我十七岁,师父也是没有明白告诉我全盘计划,只是让我谨遵他的命令行事。 “雁荡山上初会,那时你叫花含笑,你清纯可爱的模样,至今深印在我的心间(花祈音听到此处,身形微微一颤,仍是闭着双眼,却不睁开。忘忧仙子脸色平和,一副期待的神情,静静的在听。)。 “起初你还羞于跟我在一起练剑,总爱脸红。当时我不断向你调侃,惹得你大发脾气,不时中止练功。后来天长日久,我们日渐默契,你也不再害羞,我也很少向你调笑。那时我们显得有点疏远了,但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心跳的厉害。 “三年一晃而过,我们在两宗掌门密创武功调教下,练就了一套绝妙剑法,虽是比之凌虚剑法稍逊一筹,但已属上乘。我们所学,均与本门武功路数毫不相干,绝无半点相似之处(王进想到与花祈音相斗时,她所用剑法,并非魔空门一脉,可能就是两宗掌门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密创剑法了。)。一天夜里,两宗掌门同时汇聚雁荡山,亲手交给了我们干将剑和莫邪剑,也将三年前制定的计划,全盘告知。 “我们第二日便下山,开始联袂闯荡江湖。按照计划,一夜间挑灭长江巨头游龙帮,而后杀贪官,诛恶霸,扶危救弱,杀富济贫,着实做下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日月神剑的名头,一时威震江湖,传遍大江南北。(.无弹窗广告)我们两人出双入对,形影不离,是以又被人称作日月剑侣。” 众人听到这儿,均是脸现遐思,不禁悠然神往。想象一对少年壁人,联袂江湖,男的英俊潇洒,女的俊俏秀丽,是何等风姿飒然,倾倒众生。一双神剑之下,杀敌无数,又是如何睥睨天下群雄。刀光剑影下,却又是百般蜜意,无限柔情。王进等人,遥想他们当年风姿,均是不觉得痴了。 丘问天似也想起了当年旧事,沉入到了美好回忆当中,竟是忘了再说下去。 花祈音睁开双眼,脸上神色柔和,目光望向窗外,开口说道:“两年后,日月剑侣已经是接到了众多帮派的拉拢讯息,唯独没有得到摩尼教相邀,这与计划有些出入。后来接到线报,当年摩尼教主方腊举旗后,朝廷一直对他们镇压不断,教中有一名重要的人物被抓了起来,关在临安天牢中,不日即将斩杀。 “日月剑侣听到这个消息后,星夜赶往临安府,去救此人。谁知这人却是摩尼教主文东升,乃是朝廷重犯,天牢中有大批大内高手看守。他们经历颇多周折,最终均各身受重伤,救出了文东升。两人却是告诉他,正巧来到临安,听闻此事,乃是出于江湖义举,救他出来,不必挂怀,说完就携手而去。 “三个月后,摩尼教派人找到日月剑侣,邀请他们到福建总舵做客。数日后,二人与文东升相会,文东升为感谢救命之恩,盛情相邀入教。在他们加入摩尼教后,文东升特设日月剑使职位,权高位重,仅在教主一人之下。这个职位,引来教中无数元老的妒意。[.超多好看小说]摩尼教中原有左右护法长老,占据教中极高职位,现在他们居然压到头上,不禁心下嫉恨异常。 “日月剑侣审时度势,行事谨慎低调,加上有任务在身,刻意与教中高手亲近交往。他们出神入化的绝妙剑法,和谦卑恭谨的处事姿态,倒也赢得了大家好感,渐渐被大家所接受。在他们加入摩尼教后,本门北宗倒也不再向摩尼教寻衅挑逗,十余年来,两派之间相安无事。 “护法长老秘密派人调查二人来历,由于二人案底清白,出身于雁荡山玄武观,武功路数自成一家,摩尼教倒没对他们有丝毫怀疑。这十余年间,他们已经将教中情况全部掌握,就连枯冥心经所藏之处,以及有几人练过此功,摸的一清二楚。 “就在那一年,教主吩咐他们二人,去铲除一个邪教,那便是血鸢教了。此教位于川中,在本地颇为势大,只是行事邪恶,以生吃婴儿练功,而恶名昭著。摩尼教在此地设有分舵,因为他们恶行,不断与之争斗杀伐。只因此教教主武功诡异,伤在他手下的摩尼教高手数不胜数。 “日月剑侣于是赶到川中,在分舵教众配合下,一个夜里,突袭血鸢教。血鸢教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教中高手在日月剑侣的一对神剑下,伤亡殆尽,教主也被杀死。但在此役中,日月剑侣也身受重伤,尤其日剑,还中了对方剧毒。现在想来,那教主的‘七煞幻影手’,的确是奇速诡异,他们二人险些丧命对方手下。” 说到这儿,她脸上闪现惧色,显是那次恶斗情景,犹在眼前。她呆了片刻才又说道:“那次剿灭,最后也确是没见到血鸢教主的家眷,或许是因此留下了后患。”她说完这句话,又闭口不语。在她接住丘问天话头说下来时,一直以日月剑侣相称,好似在讲一个故事,故事中的人物,与她毫不相干。 舱中一时间又是一阵寂静,唯有淅沥雨声传入窗中。过了良久,娇儿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花祈音目光中立时闪现一阵寒意,在蒙着面纱的娇儿脸上,盯视一番,咬牙切齿道:“后来,让他们两个人来说。” 娇儿皱眉道:“他们……”蓦地想起,她说的这“他们”是指丘问天和忘忧仙子了。当下一双含有无尽疑惑的美目,望向丘问天。 丘问天也是想起了那次恶战,神色中犹有余悸。他看着众人,缓缓说道:“我当时身负 重伤,又中了他们施出的剧毒。在混战当中,渐渐失去知觉,在倒下之前,看到阿笑把教主杀死。我迷迷糊糊之际,也不知被谁救了起来,负在身上,逃出此地,到了一个镇上,寻找大夫治疗。 “而后神智稍有清醒下,才知带我求医的是四川分舵主。可是找遍了镇上几个郎中,他们却是对我身上剧毒束手无策。就在绝望之时,有个郎中提供了一个线索,说道镇外大山中,暂住着一位姑娘,医术通神,只是经常到山上采药,是否能找到她,很是难说。 “于是我们就跑到山中,没奔到那姑娘的住处,这分舵主就因日夜奔波不停,他也有伤在身,再也这撑不住,昏倒在山道旁。我当下焦急异常,便开口大声呼救,叫了数十声,大山里荒芜一片,哪有人来?最终我身上剧毒发作,也人事不知。 “醒来的时候,发觉我们躺在一个茅庐中,一个妙龄少女正在地下为我们煎药。当时我便想到,这个少女就是郎中所说的医术通神的姑娘了。分舵主在少女的几日给药下,就能活动如常,他一刻不停地下山去通知阿笑。 “我所中之毒,非常棘手,那少女费劲了心思,给我吃了无数解毒圣药,却也是无济于事。又过数日,我毒发次数越来越密,浑身寒冷,就如坠入到了冰窟之中。无奈在六月天里,屋中都生了炭火,我还是抵受不住。最后,那少女无法可施,将我紧紧抱在怀中,以她身上体温,来暖我身子。 “偏偏这个时候,阿笑赶来了,她一进到屋中,看到此种情景,还以为我们在做苟且之事。不过令她更为吃惊的是,这个少女正是她的妹妹花无忧。 “阿笑素来脾性火爆,不容我们分说,重重打了无忧一记耳光后,就匆忙伤心离去。无忧也就是在那次才知道我是谁,我们原来是同门弟子。她后来并未受到姐姐影响,一直日夜不停的为我寻找解毒良方。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她试了无数次后,终于找到解药,为我解去了剧毒。 “我回到摩尼教中,无论如何向阿笑解释,她都不听,在她心中,已将我和无忧深恨不已。也正因为此,她提前向两宗掌门通信,说道时机成熟,可以动手。两宗掌门集合了门中所有精英弟子,在一个暗夜中,悄悄向摩尼教杀去。 “当时其实时机还并不成熟,一些教中势力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离间分化,致使他们同心协力,一齐誓死抵抗。虽是有我们做内应,出其不意杀死了教主文东升,但仍是无法将摩尼教一举制住。南北两宗弟子,在此役中死伤无数,眼看着是无法消灭摩尼教了。” 我爱看书 一百三十九 难辨清白 丘问天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眼望窗外,脸上露出痛苦神色,似是同门师兄弟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的情景,又在眼前重演。(.) 停了片刻,他才又接着说道:“本来那时,我们已经都绝望了,谁知奇变横生,发生了一件令我们难以置信的事情。大批官兵从天而降,在外围剿杀摩尼教。内外夹攻之下,摩尼教终于溃不成军,本门弟子一下信心高涨,一鼓作气,将教中高手尽数杀于剑下。 “那一役,摩尼教主文东升、左右护法长老、五明使者,均各身死。只是三才尊者和光明堂的一些散人使者,由于常年出游在外,避过了这场灾祸。不过这些人中,练成枯冥心经的,也只三人,就是文东升和两个护法长老。他们一死,这枯冥心经再没留传下来。我们还在文东升的密室中,找到了枯冥心经秘籍,当时交由龙清阳师叔烧毁。 “可是前段时日听到了龙师叔尚在人间的消息,他竟然还练成了枯冥心经,看来当时他并没将此功秘籍焚毁,自己藏了起来。(王进插口道:“龙清阳是不是就是龙白髯?”)不错,龙师叔因胡须奇长,被人唤作龙白髯。 “经此一役后,本门也是元气大伤。我和阿笑任务完成,各自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就各自回归本门。北宗掌门陶师祖,受了重伤,回到门中就卧床不起。门中一切事物,均交由燕赤阳掌管。此人与曹正龙有些相似之处,心术不正,奸邪无比,在他掌权期间,杀害了有望继任掌门的凌剑雄师叔祖,也就是龙师叔的师父。从此,他和龙师叔结下了难解的仇怨。 “燕赤阳假借掌门号令,将龙师叔逐出师门,并且妄加罪名,派遣弟子对其围捕格杀。(.)龙师叔偷偷潜回昆仑,与燕赤阳一战,结果斗了千余招,被打下山崖,生死不知。龙师叔也是命大,从万丈悬崖坠下,居然不死,还练成了枯冥心经。唉,只是他不要将当年仇恨,发泄到我们这些魔空门遗留弟子身上就好。 “燕赤阳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地位,还暗地加害了我师父关叠阳,迫使司徒明阳师伯离开昆仑,再没回来。燕赤阳得意弟子史啸天,提议南北两宗合并,也得到了吕子昂师伯的同意。但燕赤阳在门中擅权,滥伤同门师兄弟,陶师祖一气之下,撒手归西。师祖去世后,门中立时分为数派,苗师兄和我同属关叠阳一脉,是为一派,要力争掌门之位,为师父报仇。 “史啸天却是野心勃勃,竟是脱离了燕赤阳,独树一帜,要争掌门位子。燕赤阳自己一派,还有司徒师伯等人弟子,结成一派,与各派分庭抗礼。吕师伯还没与燕赤阳等人商议好合派事宜,南宗叛徒万九峰就投靠了我们这派,当晚偷袭了燕赤阳,将他杀死。燕赤阳一死,便引发大乱。 “这使得史啸天有了借口,向同门师兄弟大开杀戒,一时间,昆仑山上乱成一团,整日相互混战。南宗有意退出混战局面,但被史啸天指责,万九峰原是南宗弟子,是他杀害了燕赤阳,南宗难逃罪责。几日混战中,南宗也没能独善其身,最终吕师伯被杀,阿笑被奉为南宗掌门,在她带领下,退出了此战,回到江南。 “南宗走后,门中相互争斗间,弟子死伤大半,偌大的一个魔空门,也就风流云散,土崩瓦解。我当年没有跟随苗师兄去,而是自己来到了江南,在兰花谷隐居。因此地与南宗居处不远,我来此地,为的就是找阿笑和解。 “阿笑回到南宗后,她也在无忧的分说下,清楚了其中原委,原谅了我们二人。但世事难料,造化弄人,上天有意与我做对,也合该我们无法走到一起。” 说到此处,丘问天长叹一声,左右转头,望了望花祈音和忘忧仙子,才又接着说道:“我隐居兰花谷的消息不知如何被史啸天得知,十八年前的一日,他派了侍妾鬼樱娘子,前来夺我手中干将剑,剑未夺走,但却施放了奇毒‘鸡鸣五更散’。此毒是种极为厉害的春药,如若不与女人……等到五更鸡鸣时,便会七窍流血毒发而亡。”他说到那毒药的害处时,想起了有三个未经人事的后辈少女在旁,要与女人交合的话,却是无法说出口。他虽然略过不说,但大家也都隐隐猜到了其中关窍,风碧雪和沈冰清等女子,均是脸上一红。 王进心下想道:“这种毒药就是在石沟镇上,叶**给我那两个冒牌哥哥吃过的,原来鬼樱娘子早让丘问天也吃过了,不知道这药滋味如何。” 丘问天叹道:“我中毒后那天,无忧先来探视我,说姐姐已经原谅了我们,随后就会到来。但她发现了我中毒后,很是吃惊,在她诊断之下,得知是中了鸡鸣五更散。她想到等阿笑来了,让我们今夜就拜堂,不但早日成婚,也解了奇毒,一举两得。 “哪知左等右等,一直从傍晚等到了四更天,阿笑始终未来。眼见五更将至,到那时,神仙也是难救了。当下忘忧就决定委身于我,为我解毒。我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就是死了,也不能玷污了无忧清白之躯。可是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消逝,离五更越来越近,无忧不由分说,她……她……唉,也怪我意志不坚,以致铸成大错。”说到这儿,他转头望着忘忧仙子,满脸歉仄之色,不住摇头叹气。 他刚才连说了两个“她”,却没了下文,但大家也都想得出来,是忘忧仙子强行与他上床了。 王进心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上了仙子,还说自己意志不坚,铸成大错,典型的不负责任。妈的,我一个老婆一个女朋友,眼看快要到手了,却都便宜了大魔 头,还有谁比老子更惨的?”他想起了玉灵烟,心下就是一痛,越想越气,忍不住在几上重重打了一拳。茶碗均被震倒,茶水流了一桌。 众人听到响声,均是诧异地望向王进,不知他此举何意?王进注意到自己失态,讪讪道:“我想起了鬼丫头。” 众人目光中均自闪起了怜悯神色,心下一阵暗叹。 丘问天向他轻轻点头,以示慰藉。当下又接着说道:“无忧救了我,但是却被匆匆赶来的阿笑看到了一切。她一怒之下,便拔剑来杀无忧,我举剑格挡,更加引起了她的恨意,当时骂出很多恶毒难听的话,今日是无法说出口了。我在刚刚解毒之后,体力匮乏,还有些虚弱,不是她的敌手,最终被她一剑穿胸,钉在了地上。 “阿笑见到杀了我,呆了一呆,心慌意乱之下,拣起了我的干将剑,掩面飞奔而去。我也是命不该绝,这剑刺的稍偏,只差分毫就刺到了心脏。幸好有无忧在身旁,及时救治,从鬼门关将我这条命拉了回来。 “第二日,无忧神情郁郁地赶来,告诉我,阿笑将她逐出了南宗门墙。阿笑也带着门下弟子,匆忙搬离此地,南下去了。但阿笑走时,却不知我还活在人间。无忧因此事觉得拆散了我们二人姻缘,耿耿于怀,也知我心中始终只有一个阿笑,她在我伤势减轻时,就飘然而去。 “无忧十几年来,悬壶济世,不收分文为穷苦百姓医病疗伤,解其疾苦,因而被百姓称作仙子。无忧常年游走四方,奔波不定,我们这十几年来,也只见过数面而已。”他讲完后,望着花祈音,神色间颇为复杂。 众人听完了二人述说往事,心下不解之处,全都明了。 原来在他们之间发生了这样的恩怨情仇,就连风碧雪当年也是不知其中内情,只知十八年前的一晚,花祈音手里拿着干将剑回来,把自己一个人关入房中不出。在第二天,她双眼红肿地出来宣布,将妹妹花无忧逐出魔空门南宗,然后就命众人立即收拾细软,舍弃了居住之地,出海来到了碧霞岛上。 花祈音转头迎着丘问天的目光,大声道:“你所说可是句句属实?” 丘问天神情坚定,道:“我们自从在雁荡山上初会以来,我可曾有过骗你只字片言?我丘问天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花祈音脸上神色顿时舒缓下来,摇头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丘问天叹道:“你当年可曾给过我解释机会吗?” 花祈音一阵默然,她性子偏激火爆,见到二人当时正在穿衣起床情景,不由分说,上前就使出杀手,他们二人哪里有分辨的机会? 正在此时,成可逍突然望着船板,一脸惊诧神色,道:“不好,船要沉了!” 我爱看书 一百四十 血洗碧霞 大家错愕之际,顺着他目光向地下看去,只见船板缝隙中,汩汩冒出水来。````各人心下不禁打了个突,海水怎么会从下面钻了出来? 花祈音霍地站起身来,道:“一定是那人在水中良久不出,钻到了船底做了手脚。” 众人均各点头,那黑衣女子落入海中,过了好大一会儿出来,此时想来,一定是在船底用兵刃划开一个洞口。这洞口并不大,以致花祈音和丘问天两人说了半天话,海水才漫到了船舱中。 丘问天皱眉道:“这船是保不住了,我们赶快想办法离开。” 话虽如此,但大家看着窗外风雨之势仍旧不弱,海浪翻滚之声不住传来,各人心下不禁发愁,茫茫大海之中,离开了大船,又怎么生存? 花祈音看着他点点头,原先的敌意减了大半,看来她对丘问天所说,已经相信了几分。她心念一动道:“船尾还有小艇,我们坐小艇吧。” 众人匆忙出了船舱,冒着风雨,来到船尾,将放在船尾的小艇掷到海中。各人施展轻功落到小船中,王进功力尽失,轻功自然也没有了,成可逍双手托住了他腰间,稳稳跃到小船上。 小船本来不大,现在拥挤了九人,再加上风势,飘飘摇摇地,在滚滚海浪中,颠簸起伏。成可逍与风碧雪二人,各执一桨,用力急划,小船有惊无险地,向前一阵疾驶。 各人身上衣服本来已经半干,现在经大雨侵袭,重又湿透,贴在身上。王进感觉全身发冷,头疼欲裂,迷迷糊糊地沉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阳光刺眼难睁,当下又闭上了双眼。过了一会儿,发觉四周出奇的安静,偶有海鸥鸣叫声传入耳中。 他费力地抬起酸痛的手臂,将手掌遮在额上,睁开双眼。转头四顾,却见其余八人,东倒西歪,均各沉睡不醒。小船没人扳桨,在海中自顾向前漂游。他再抬头望望天上,红日中天,碧空万里,天早已晴了。他微微动了一下身形,才发觉自己靠在沈冰清身上,睡了大半夜。 他这一动,惊醒了沈冰清,她睁开眼睛,一双美目中,兀自含有无限困倦,向他微微一笑,道:“你醒了?” 王进轻轻点头,低声道:“昨晚什么时候停的雨?” 沈冰清右手掩口,打个哈欠,理了一下云鬓,道:“天明的时候风雨才住。你昨晚偏又发烧很是厉害,成大侠用内力帮你驱除体内风寒,直到上午,大家见你退烧,这才都睡着了。” 王进看天时,现在是中午时分,他们应该才刚睡下不久。想到大家因为自己发烧,忙了半天不得安生,心下不由歉然,道:“你再睡会儿吧。” 沈冰清摇摇头道:“现在不困了,我陪你说话吧。” 王进游目四望海中苍茫景色,心想上次来时,做大船也用了十几天,这小船不知要走多少天才能到岸。还有这一路上,粮食和淡水怎么解决?更加难解决的是,人有三急,大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挤在一起,就是放个屁,也是不敢。想到这儿,还真觉得有点尿急,他心下一阵叫苦,怎么办,撒在裤子里? 沈冰清见他良久不语,皱着眉头,一副愁苦模样,以为他又想起了玉灵烟,当下柔声道:“不要太伤心了,你要振作一点,不然对身体恢复也没好处。” 王进一怔,心道:“我是急了点,怎么振作,难不成拉开裤子,就地解决?”随即想到,她是指自己对玉灵烟的伤心事,心下一阵苦笑,仰望长天,叹道:“从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我就倒霉不断,看来是老天爷不喜欢我,再怎么振作,也不管用的。” 沈冰清才欲开口,娇儿却睁着惺忪睡眼,嗔道:“都被你们吵的睡不着觉,要谈情说爱,也要等大家睡足了才来嘛。” 沈冰清脸上立时一红,急道:“不是了,你怎么这样乱说,难听死了。” 娇儿撅着嘴道:“你明明才睡一会儿,还说不困,急着陪他说话,我哪点乱说了?” 沈冰清被她揭破心事,脸上神色微有不爽,面色一沉,冷冷道:“我就是喜欢陪他说话,大家都睡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偷听?” 娇儿听到这句,登时来了精神,杏眼圆睁道:“我偷听?你们说话我想不听都难,刚刚睡着没一会儿,就被你们吵醒,还说我偷听,你这人怎么不讲理?” 她这一嚷嚷,顿时大家都睁开了眼睛。其实众人也早被他们二人说话惊醒,只是装作熟睡,不去打扰他们。娇儿却是不同,她天生就爱耍性子,挑剔多事,忍不住出口讥讽两句。 忘忧仙子面色微沉,轻喝道:“娇儿,不得无礼。” 娇儿极不情愿地转过头,眼神中尽是委屈,却又不敢违拗师父。 花祈音也开口道:“清儿,你也少说两句,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因为小事说嘴?” 沈冰清神色恭谨地道:“是。” 一时小船上气氛,异常微妙。本来心高气傲的花祈音,在对于仇敌面前绝不会让步,但此时二人均是约束门下弟子,各让一步,花祈音竟还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看来她心中多年来的恨意,已经开始冰解。 正在此时,成可逍叫道:“好像有船来了!”他站在船舷上,手指南方。 众人转头,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果然看到距此不远处,一艘大船正在向这边疾驶而来。众人心下诧异,看方向是从碧霞岛而来,不知是谁驾船出海。 那艘大船布帆吃饱了风,在海中航行甚速,不多时已赶到小船近前。只见有几人正立在船头,向小船上张望,他们却是万长春和钟良道等人。花祈音心下大喜,长身立起,走到船尾,向他们挥手。 大船靠近了小船,花祈音等 人跃上大船,来到舱中,还未落座,便问起他们为何出海缘故。 万长春目光中充满了惊恐神色,道:“岛上闹鬼,已经有不少弟子死于非命,十师弟也不幸被杀!我们到百虫洞找你也没找到,大伙商议决定先离开碧霞岛,否则越来越多的弟子无缘无故死去,最终怕尽数丢了性命。” 花祈音怔道:“闹鬼?”随即想到十师弟被杀,心下一阵恻然。 钟良道颤声道:“今天凌晨,丘师兄和无忧师妹走后,大伙刚刚睡下,突然听到了几声惨叫,我们几人匆匆穿衣出来,循声赶到桥边,六名看守弟子,均已气绝。我们仔细检视,每人身上连半点伤痕都没有,就是武功高手下的手,他们身上也不可能不一丝痕迹可循。正在此时,跟在我们身后的十师弟忽然咕咚倒地,大家转身看去,他……他……”显是十师弟死状惨怖,令他再也说不下去。 花祈音心下一紧,道:“他怎样?” 冯大洪叫道:“他的头被切掉,让鬼拿走了,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 花祈音心知冯大洪说话颠三倒四,一时片刻,纠缠不清,当下望着万长春,打断冯大洪话头,急道:“十师弟被杀时,你们谁也没看到?” 万长春等人脸上登时闪现惭色,艾梦淑道:“当时十师弟就立在我身边,我们当时只顾检视死去弟子,没有留意身边发生了什么,直到十师弟倒在地上,我们才自发觉。”说着她脸上浮起惊骇神色,显是对于当时情景,犹有余悸。 花祈音心下吃惊,他们在岛上居住了近二十年,从不曾发生这种怪事。再说她对鬼神一说,从来不信,岛上无端发生闹鬼,的是令人匪夷所思。 万长春道:“我们还没来得及检视十师弟尸体,弟子居处又连起惊叫,我们又赶往那里,却是见到有十余名弟子横尸房中,也是身上没有半点伤痕,眼珠凸暴而起,显是在临死时,极是惊恐。” 闻中无也道:“弟子惨叫声,此起彼伏,我们已经无法控制局面,往往跟在那……那鬼的后面,等到了叫声处,均已被杀。我们几人商量,只有找你出来主持大局。但我们到了百虫洞中时,发现了更为惊异之事……” 花祈音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事?” 闻中无道:“洞中空无一人,毒虫坑上的铁栏栅被人毁去,有不少男女弟子,均被那鬼掳来,抛到了坑下,已经被毒虫活活咬死。”说着全身一阵战栗,似是想起了那些弟子死时惨状,心悸不已。 万长春道:“洞中西面墙壁上,用鲜血画了一只老鹰,鹰爪之下,写了一行字:血鸢归来,日月必亡,血洗碧霞,万鬼同窟!” 我爱看书 一百四十一 冰洞悬疑 花祈音听了身躯一震,不由转头向丘问天望去,二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果然是血鸢教后人。(.)~~~~” 万长春等人也曾听说过血鸢教的名头,只是在二十多年前离奇灭亡,却不知是日月剑侣所为,血鸢教后人要血洗碧霞岛,他们更加不知是为何了。众人均是惊愕不已,问道:“血鸢教后人为何要与我们过不去?” 当下花祈音将前因后果,原原本本道出,众人才明白了其中原由。心想原来不是闹鬼,乃是血鸢教后人以极其高明的手法,杀了不少碧霞派弟子。但想起那人神鬼莫测,来去无踪,杀人手法诡异之极,直到现在也没见她的人影,心下均是骇异不已。 众人见到花祈音现在与丘问天之间,虽然神情还有些淡漠,但却再也察觉不到有一丝敌意。两人居然还在血鸢教这件事上,有了共同语言,不住商谈几句。而且花祈音在偶尔看到忘忧仙子时,目光中也没了恨意,花祈音一反常态之举,令得众人心下暗暗称奇。 花祈音与众人商量一会儿,觉得血鸢教后人,武功诡异奇快,兼之又在暗处,令人防不胜防。碧霞岛是不能回了,决定先返回南宗旧居,那里在他们迁徙到碧霞岛上之后,又派了十余名弟子在此驻扎,作为碧霞派在中原的一个耳目。 万长春等人又问起花祈音为何不在百虫洞,现在却在海中。 花祈音当下说起昨晚情景。她在百虫洞中闭关,实是因为在大魔头精心策划下,使碧霞派一败涂地,给了她巨大打击。最终还是依靠玉灵烟,救下了大伙性命,心下既愧且疚。连日来,不停思量日后如何打败大魔头,重整魔空门。昨晚她忽然觉得心下烦躁异常,在洞内坐立不安,便出来透气。 她漫步到了玄冰洞口,想起玉白风从坚冰中复活,不知是如何活过来的。当年她就觉得这洞中奇寒无比,下面定是另有玄机,想到这儿,忍不住进入了洞中。不想却看到了冰池中的洞口,引起了好奇,点燃了一个火把下去。她站在那丈余方圆的平台上,举着火把极目四顾,却是空荡荡的,看不到黑暗中藏了什么古怪。 她心思缜密,不知下面深浅,不敢妄自跳下去。在原地呆了片刻,看不出所以然,就废然而返。当走到洞口时,听到了凌空荡正在痛打王进的声音,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隐伏不出,要看个究竟。 后面一路跟到山巅,从柳豪雨和凌空荡话中,才知道他们要逼王进交出无妄神功秘籍。她对王进没什么好感,也懒得出面喝止,反而对无妄神功秘籍大感兴趣,想看看秘籍是否就在他身上。后来见到凌空荡从他身上搜出了秘籍,而后王进就被踢下悬崖。紧跟着凌空荡要杀沈冰清,柳豪雨却是护在身前,二人相斗了起来。 就在沈冰清被逼到了崖边时,她才欲现身制住他们二人,谁知沈冰清竟是自己跳了下去。 没想到的是,凌空荡奸诈无比,竟然趁柳豪雨失神之际,刺了他一剑,将秘籍夺走,疾奔下山去了。她关心柳豪雨生死,顾不上追赶凌空荡,连忙跃到柳豪雨近前,探他伤势,不料蓦觉身边有人逼近,她转过身来时,那黑衣人已经到了身前。她从此人诡异身法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断定,不是一般好手。当下不敢怠慢,拔出莫邪剑刺去,谁知那人身法快的出奇,身形一转,已没了踪影,竟是到了她的身后。 两人相斗数招后,花祈音心下惊骇异常,她自信天下少有敌手,却数次险些被对方刺伤,知道再斗下去,决计讨不了好。但下山之路被那黑衣人封死,只得跃到崖边,攀援山壁上的藤条,向下逃去。 到了山壁中间那洞口处,又被黑衣人追上,二人在洞口平台上斗了十余招,花祈音抵挡不住,逃进洞中,那黑衣人紧追不舍跟来。黑暗之中,花祈音顺着甬道,一口气奔到一个巨厅中,这里四壁明亮,照的洞中直如白昼。不过片刻,黑衣人也追了过来。花祈音又从这大洞口,向外跃出。哪知下面竟是有十余丈高,幸好她轻功绝佳,经验丰富,在着地之前,挥掌在石壁上拍击了几下,减缓了下堕之势。 她落到地上时,就听到了上面一声冷笑,那黑衣人竟也没再追来。她心下纳罕,黑衣人为何没有追来?她打着火折,向四处寻找出路,却见身周除了石柱林立以外,地上满是嶙峋怪石。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洞腹内乱转,最终找到了潭水边,火折中火绒用尽,熄灭下来。 黑暗之中,听到一阵悉索之声,从她的经历断定,知道是成群的蛇游走而来。她步了王进后尘,跃上一根石柱,就这样,她被困在上面,还要不断扑打攻上来的蛇群。她这才明白,那黑衣人为何没有追来,原来这里的蛇都是她养的,用这些毒物就可以把她困死,何必费力追杀? 最终花祈音坚持不住,心想与其困死在这里,还不如冒险进入大洞,逃到外面,跳入海中,也还有生还机会。她也从石柱之间跳跃而过,回入大洞。那黑衣人就守在洞口,二人相斗几招,花祈音转身向外逃去。黑衣人只是身法奇快,其实若论功力,比之花祈音还差了许多,这也是她们二人相斗数个回合,却始终无法将花祈音杀死的原因所在。 两人便是一前一后,出了洞口,跳入海中。她们从海中浮出后,均是施展轻功,踏水而奔。在狂风暴雨中,一追一逃,到了丘问天等人大船上。以后的事,万长春等人还不知道,她又将如何被丘问天相救,道破了二十年前往事,以至大船沉没,在小船上漂流一夜之事,全 盘托出。 万长春等人听完她的讲述,才知昨晚发生这么多事,门中居然还出了卑劣的恶徒,均是心下气愤。不过听到她与丘问天和忘忧仙子冰释前嫌,也不禁暗暗欢喜。 王进心下却想:“玄冰洞下另有玄机,我到下面没看到有什么寒冰之类东西,当真奇哉怪也。还有那次被群蛇围困,黑衣人一定就在一侧,她为什么见到我和鬼丫头,进了大洞,杀了金刚兽,拿走珍珑天宝,她也不出来阻拦?” 他自从那次从洞中出来,一直以来心中存有疑虑。那些蛇群如果不是有人驱赶,怎么会爬上十余丈高的石柱进行攻击?直到花祈音说出昨晚情形,他才恍然而解,原来洞中的蛇群,是那黑衣人所喂养的。只是想不明白,自己拿走了珍珑天宝,黑衣人为何不出来相夺。 花祈音又想起了玉白风的事,问起忘忧仙子,是怎么救活她的。 丘问天却开口说了起来,原来他在兰花谷中,就察觉周冰行止有些异常。一天夜里,他暗暗跟踪,才发现她是出谷跟叶**联络,那她也就是大魔头的人了。她们商议前往碧霞岛,当晚就一同出发。他听到这个消息,心知她们肯定是要去跟碧霞派为难,不禁为花祈音暗暗担心,当下便悄悄跟在后面。 结果到了海边,大魔头等在那里,他们要一起前往碧霞岛。丘问天等他们开船后,重金雇了一条大船,在海上绕道航行。出乎意料的,他竟是先于大魔头一日,到了岛上。他等到夜里,施展轻功,从绝壁攀援到了山顶。无独有偶,经过玄冰洞时,遇到了忘忧仙子师徒三人。 她们三人刚从百虫洞中出来,想觅路逃出碧霞岛。是以他们先躲进玄冰洞里叙话,没想到发现了冻在冰池中的玉白风。经过忘忧仙子的仔细探察,断定玉白风在冰中并未死去,而是中了本门剧毒“天无策”,用上古奇术,冻入冰中,凝住了血脉。 这些年来,忘忧仙子一直苦研解毒之术,在数年前,就找到了破解“天无策”的配方。她还曾炼制了解药,带在身上,唯恐遇上有人中了本门此毒,好及时解救。丘问天随即以重手,将坚冰拍碎,发掌时掌握了火候,并未伤及到里面的玉白风。忘忧仙子给玉白风服下解药后,不出一个时辰,玉白风就悠然醒来。 在丘问天拍击坚冰时,无意间将池底也拍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块巨大的寒冰玉石。他本想取出,又用力拍开上面的岩石,不想那寒冰玉石极为庞大沉重,竟是坠落下去,听到了下面落入水中的声音。这冰池底部也就露出一个洞口来,他们几人沿阶而下,在平台上也没看出什么,只好出来。 他们几人没有去处,又来到了百虫洞里安身。到了第二日,他们一起来到碧霞派外围潜伏。直到王进揭破了云端真相,玉灵烟受到刺激,玉白风再也忍耐不下去,他们这才联袂来到演武场。 我爱看书 一百四十二 伤心求醉 这艘大船上载了众位高手以及碧霞派弟子七十余人,乘风破浪,向北航行。~~~~ 花祈音与丘问天消除了多年来的怨恨,之间没了隔阂,他们竟是旧情复炽,不断携手走入众人视线之中。这也让大家似乎又看到了,日月剑侣的当年风姿。 忘忧仙子在他们和好后,并未显露出任何不爽神色,反而喜逐颜开,与他们二人相处甚欢。许是因为她致使二人因爱成恨,这多年以来的心病此时去除,使她轻松不少。 王进在船上十余天里,身上伤势大好,体力渐渐恢复,但也只是碧落龙头潜藏在经脉中,暂时不发而已。忘忧仙子穷其心智,不断与众人研讨破解锁魂钉之法,却是苦无结果。这碧落龙头更是道天大的难题,要想从经脉中拔除,千难万难。 在众人为其难过之下,王进反而显得若无其事。他本来在失去玉灵烟后,就丧失了生活意志。现在看似他慢慢开朗起来,脸上有了笑容,话也多了起来,但每每在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仍是意志消沉,痛苦不堪。 他想要回玉灵烟留给他的那副字卷,却是搜遍了整个大船,也没找到凌空荡和柳豪雨的身影,可能都已经死在了碧霞岛上,让他思之恨恨不已。 原来的世界中,他就喜欢喝酒,现在更是每日求醉。闻中无最喜饮酒,在出海时,带了不少烈酒。这正合了他的口味,二人一天中,倒要醉上两回。 所幸在后来航行中,没再遇到风暴,一日早晨,大船顺利地抵达了海岸。 下船后,成可逍问起了他的行止。王进苦笑,自己一个人只影形孤,天地虽大,哪里又是他的栖身之地?在没来碧霞岛之前,原想回到襄阳楚宅,但此时老婆没了,功夫废了,自己又是冒牌三少爷,还回去那里干吗?没得再给他们惹麻烦。[] 他沉吟片刻,摇摇头,满脸迷茫之色,懒散地道:“我也不知道。” 成可逍心想他现在武功尽失,身上还背负着碧落龙头和玄青下落两件大事,以后怎么抵挡江湖黑白两道的骚扰?当下笑道:“我与雪妹商议,这个月就想完婚。你如果没有要事在身的话,不如随我们一起去吧,到时候少不了让你吃喜酒的。”说着脸上神色迫切,其意甚诚。 王进又是摇了摇头,心道:“你们两个卿卿我我,我这个电灯泡,可是越看越伤心,你们的喜酒不喝也罢。” 他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不了,我想到处走走,散散心解解闷。你们的喜酒,如果有机会就一定去喝。” 忘忧仙子一脸担忧之色,道:“楚公子还是随我们去吧,这半年中,我要想办法,拔出你体内碧落龙头的伤势。” 王进仰天干笑两声,笑声中却是充满了一股悲凉,他颓然道:“生死由命吧!在这个世界里,我本来就是属于多余的。现在我一无所有,对于生死,我已经不在乎了。”他转头向大家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或许有期罢!”说完转身,再不向众人望上一眼,大踏步向前而去。 众人望着他的背影,不觉想起了玉灵烟,心下均是一酸。沈冰清嘴唇张了又合,欲言又止,终是呆呆看着他的离去,一语未发,眼圈却是红了。 王进身影在众人视线中,渐渐变小时,隐隐传来了他的话语声:“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沈冰清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王进也不知该去向何处,走累了便在道旁休息一会儿,不累了就继续向前漫行。如此从早上走到中午,到了一个小镇上。他感到腹中饥饿,见到一个酒楼,便走了过去。走近看到招牌上写着“南天酒楼”四个大字。还没进门,立在门口的店伙计,见到是一个身穿崭新白色锦袍的少年公子,立时笑脸相候,躬身将他迎进酒楼。 他原来那身衣服,早就脏污不堪。在大船上,沈冰清找来一身男弟子新衣,让他换上了。现在看衣着打扮,虽不是富家公子,但也是宽裕之家子弟,外人哪里知道,他其实囊中空空,分文没有。上次孟珙赠给他的一锭元宝,早在和玉灵烟南下时,在路上花完了。 不过他除了那次孟珙赠银外,身上从来没装过钱,老是跟着别人白吃白喝惯了,现在又是心情恍惚之下,根本没想这么多。他随着伙计上到楼上,找了处临窗明亮所在坐下。 店伙计躬身笑道:“客官,吃点什么?” 王进随口道:“来一坛好酒,随便上菜。” 店伙计立时点头笑道:“好的,客官稍等,马上就给您上酒菜。”说完欢天喜地的去了,伙计还以为这公子哥手头宽裕,可以多上好酒好菜,大赚一笔。 这酒楼生意不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去时人中不乏脚步踉跄,熏然大醉者。邻桌上酒肉香气,阵阵飘来,让王进腹中更增饥饿,不住吞落口水。 不多时,跑堂的送来了一大坛酒,配了五样精致菜肴。王进先吃了几口菜,然后拍开酒坛上的泥封,倒了一碗,仰头喝干,入口淡淡的没什么滋味,与闻中无的烈酒相比,天差地远。 他叫来店伙计,道:“你们这酒楼没好酒吗,拿这水来当酒卖?给我来一坛烈酒!” 店伙计愁眉苦脸道:“我们这儿确实有烈酒,这烧刀子,很少有人喝,再说来一坛,您喝的完吗?” 王进一拍桌子,道:“你怎么啰里啰嗦的,喝不完,我要一坛干吗?” 店伙计连忙陪笑道:“好,我这就去拿 。”片刻后,店伙计抱来一坛酒,放在桌上,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扑鼻而来。 王进闻到酒香,就似见到了阔别多年的朋友,喜上眉梢。他挥手将店伙计打发走,倒了一大碗,仰头便喝,只觉这酒就像一团烈焰般,火辣辣地从胸腹间穿过,到了肚子里熊熊燃烧。他差点没呛出来,急忙连吃了几口菜,才将这酒劲压了下去。 他心下大呼厉害,这酒比闻中无的可是有劲的多,估摸最少不低于六十度。这一碗下去,差不多半斤酒,头上已经有些晕晕的了。 凭窗望着街上,行人熙来攘往,道旁店铺叫卖之声不绝,一幅繁华景象。人流之中,有几对少年男女,携手漫行,笑语不断,荡漾着一股春意。 王进蓦地想起了玉灵烟,心下一阵酸痛,不禁更增惆怅。他又斟上一碗酒喝下,这次却再没感到酒劲剧烈,只是觉得头上愈加昏沉。 醉意朦胧之际,却发现对面坐了一人,头戴道冠,一身宽大的黄袍下,包裹着一副瘦弱的身躯。他不用再看第二眼,就知道是玄青来了。 他趁着八分醉意,正眼都没看玄青一下,冷喝道:“你来干吗?” 玄青凝视着王进,一张病容膏肓的脸孔上,满是愁云,长叹一声道:“碧霞岛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唉,这也是你命中劫数,无法更改。” 王进微睁一双醉眼,迎着玄青目光,忽然笑道:“你是不是在我去碧霞岛之前,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他此时已然醉了,说话时,舌头都有点大。 玄青脸色凝重地点点头。 王进霍地立起身来,满面怒容。伸掌在桌上用力一拍,只震得酒碗菜碟跳将起来,一阵叮当作响。他右手指着玄青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死牛鼻子,杂毛老道,明知道我去碧霞岛会这么惨,还骗我说福缘深厚。你这分明是居心不良,存心害我!你现在高兴了,老子众叛亲离,还被废了武功,这就达到你目的了。”他这番叫嚷过后,反而觉得头上清醒了一点。 玄青脸色沉郁,只是凝望着他,一语不发。 酒楼中的客人,均是被王进激烈的举动所吸引,纷纷转头侧目,向他们这边望来。 王进见到玄青不说话,更加愤怒,喝道:“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说到你心里去了?” 玄青满脸歉仄神色,道:“门规所限,贫道不敢多言说破。只是你以后……” 王进不容他讲完,又是用力拍桌叫道:“放屁!什么天机门门规,我看就是江湖术士,专门坑蒙拐骗的伎俩。” 其他桌上的酒客,有人听到天机门这三个字,又对照江湖传说,立时便猜到这道士就是玄青。登时有几人站起身来,眼望玄青,脸上露出兴奋神色。 我爱看书 一百四十三 杀人劫色 玄青摇头苦笑,道:“我并未骗过你,信不信由你。(.无弹窗广告)”他斜目看到那邻桌几人,已从腰间拔出了刀剑,向这边走来,皱眉道:“贫道告辞了,以后你好自为之。”说着站起来,转身便欲下楼。 那几人相互使个眼色,纵身跃到玄青身后,各施刀剑,向他腿上斩去。玄青嘿嘿冷笑一声,不见他身形有何举动,叮当数声响,几把刀剑飞落到墙角。这几人也向后平平飞去,从众多酒客当中穿过,撞翻了几张酒桌,才跌落地上。几人挣扎了几下,却是站不起来。 玄青头也不回地,迈步下楼而去。 其余酒客均是吓得惊慌失色,跟在玄青身后,蜂拥逃下楼去。顿时这楼上变得冷冷清清,就剩下了昏昏沉沉的王进和躺在地上的五个人。不过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老者,在不停自斟自饮,似是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恍若不闻。 店伙计趴在楼梯口,偷偷探头向内张望,见到墙角明晃晃的兵刃,惊叫一声,飞也似的,逃了下去。 王进却是不理会这么多,端起了酒坛,张口喝了起来。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觉得头上一阵阵天旋地转,胃里不住抽蓄,想要呕吐。他奋力将酒坛掷在地上,“哗啦”一声,摔了个粉碎。酒水流溢在地板上,一时间,浓郁的酒香,飘满了整个大厅。 他身形不住摇晃,踉踉跄跄地,走下楼来。才欲出门,却被店伙计拉住,笑道:“客官,您还没付账呢。” 王进醉眼朦胧地,皱眉道:“付账?”他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忽然嘿嘿笑道:“今天没带钱,先打个欠条,改天跟你算账。” 店伙计转头看向掌柜的,投去请示目光。店掌柜正因楼上被砸坏了酒桌用具,还吓跑了不少顾客,心疼不已。那几个人带着兵刃,看来极不好惹,也不知能不能要到钱。这又出来一个吃白食的,当下怒道:“本店概不赊账,要是不给钱,把他衣服扒光了充作酒钱!” 店伙计点头称是,上前一把揪住了王进胸前衣襟,横眉冷目道:“快给钱,不然将你衣服扒光了。” 王进冷笑一声,道:“还怕老子差了你们钱不成?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把你爪子折断了。”说着伸手握住店伙计的手腕,想用力扳开。 他酒醉之下,早忘了自己武功尽失,这一扳竟是没能扳动。他心下还在纳闷:“怎么回事,这酒店的伙计也是武功高手?” 店伙计见他动手,也就不再客气,初时那副恭敬神态早就一扫而空,一拳打向王进脸上。“砰”地一声,正中右眼,王进登觉一阵眼冒金星,疼痛不已。但他脑子反应迟钝,竟不知道该如何还手,只是死死握着对方的手腕,推搡拉扯。二人一阵纠缠扭打,从门内打到了街心。 跑堂的也奔了出来,上前帮手。顷刻间,就将王进按倒在地,一阵拳打脚踢。王进此时阵阵酒意上涌,完全失去了意识,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蜷在地上,任由他们痛打。不多时,他已被打的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嘴角都淌出血来。 街上行人均是围在一旁观看热闹,虽然都知道这个醉鬼是吃了酒饭不给钱,但看到他被暴打的惨状,也均是心下不忍。 正在此时,一个紫衣少女骑了一匹白色高头骏马,缓缓驰到近前。[]她的到来,立时受到围观众人的注目。这少女明眸皓齿,清丽异常,身段玲珑曲致,婀娜多姿,令众人不觉眼前一亮。她看到一众男人均是投来色迷迷的目光,不禁眉头一皱。当透过众人缝隙,见到酒楼伙计在打一个醉鬼,不用细想,也隐隐猜到原由。 她轻叱一声道:“借光!” 挡在马前的人众,向旁让开一个缺口。但店伙计和王进却是挡在街心,她还是过不去。这少女手挥一根皮鞭,皱眉道:“先让下路,等我过去了,你们再打不迟。” 店伙计不敢得罪过客,再说还是一个美丽少女。他向跑堂的使个眼色,两人将王进拉了起来,想拖到街边,还要扒了这人衣服交差。 谁知那少女看到了王进的脸孔,不禁脸上变色,从马上跃了下来,喝道:“放开他!” 店伙计一怔,道:“我们在跟小姐让道,放下他,您还是过不去。” 那少女脸似寒霜,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中,似欲喷出火来,愠道:“你们为何无故打人,还把他打的这般重?” 店伙计还以为那少女可怜这醉鬼,要抱打不平,当下说道:“这小子在我们酒楼吃白食,不但不给钱,还耍酒疯打人。” 那少女也不多说,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少说也有三两重,随手抛在地上,冷声道:“酒钱我付了,放开他!” 店伙计弯腰将银子捡了起来,满脸堆笑道:“姑娘给多了,呵呵!” 那少女双眉紧蹙,道:“不用找了。” 店伙计向跑堂的使眼色,将王进放在地上,生怕那少女反悔要找钱,一刻不停地奔回酒楼,向掌柜的交差去了。 那少女弯下身形,将王进半抱起来,查验他身上伤势,发现没有大伤,只是损伤了点皮肉而已,不觉心下一宽。 只听身后一个男人笑道:“滕香主,这小姑娘出手很大方啊,啧啧,还长的很漂亮。” 另一个被称作滕香主的男人,**道:“嗯,的确生的不错。先把那小杂种杀了,以解我心头之恨。然后把这小姑娘拿走,不过不要伤到了她。” 众人听到竟然有人当着大街上这么多人,光天化日下,不但要杀人,还要劫色,均是心感诧异,转头向后看去。 那少女也是满脸怒色地,转过头来,目光中充满了一股杀意。 只见有十余骑人马,停在白马后面。当先二人 ,一个满脸虬髯,凶神恶煞模样。另一个尖嘴猴腮,却是眇了一目,此刻正在望着那少女,一阵**。 这两个人正是滕万浪和唐寻鹤。 滕万浪也是命大,上次被王进一掌打成重伤,奄奄一息地躺在路边,幸亏被一个路人相救。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才养好了伤。 这次段挺君回到中原,派遣大批人手,前往海边监视往来碧霞岛的船只。他们是其中一拨,今日刚刚到达,便来酒楼打尖吃饭。没想到冤家路窄,在这里碰到了酩酊大醉的王进,让他心里暗暗高兴。王进武功之高,他十个滕万浪也不是敌手。现在王进醉的一塌糊涂,正好趁机下手。 唐寻鹤向后挥挥手,叫道:“来人,先把那小子杀了。” 后面立时有两人翻身下马,奔到王进身边,一语不发,挺刀向王进胸口便刺。那少女手中皮鞭挥出,声势劲急,“拍拍”两声,竟缠到了这两人刀柄上,向后轻轻一扯,两把钢刀已经被脱手夺去。那两人见到兵刃被夺,恼羞成怒,各施拳掌,向那少女身上要害击去。 那少女脸露冷笑,右手臂一挥,皮鞭卷起的两把钢刀激射而出,向二人面门射到。二人躲避不及,急忙滚到在地上,躲过飞来的钢刀。那少女手臂翻转,皮鞭卷住其中一人的脚踝,臂上用力向上一挥,那人像纸鸢一样,向后飞起,跌落在同伴人群中。那少女如法炮制,又卷起另一人,掷了回去。 滕万浪见那少女手法怪异,这些属下不是敌手。他大喝一声,飞身从马上跃到少女面前,右手成爪,向那少女肩上抓落。 他这“大力鹰爪手”练了二十余年,火候老到,势道凌厉之极。那少女却是并未放在眼中,皮鞭挥出,向对方手腕缠去。滕万浪任由鞭子缠住右腕,随即向那少女阴冷一笑,左手探出,向那少女胸上抓去。 那少女心下暗叫不好,她刚才太过大意,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身手不凡,将自己手中皮鞭制住,出其不意使出下流手段。她心慌意乱之下,左手已是格挡不及,眼看这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就要抓到,心下一阵大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突然从酒楼窗中,射出一支筷子,疾如流星般,从滕万浪左手背上透射而入。这一击,也将他手臂荡开。那少女趁机松开鞭子,向后退出数步。 滕万浪痛叫一声,呆呆地看着兀自插在手心的筷子,心下大骇。楼上一定藏着一位一流高手。否则这轻盈异常的一支竹筷,居然能激射出数丈开外,力道仍是不衰,像把利刃般,插进手掌中。 我爱看书 一百四十四 伊人是谁 滕万浪左手托着右手腕,忍住疼痛,对着楼上窗口大声叫道:“敢问哪位高人在楼上,请示下尊姓大名。~~~~” 他双眼紧紧盯视在窗口上,等了良久,始终不见有何动静,也没人答话。他心下不禁踌躇,单凭对方刚才露了这一手,足以说明楼上那人武功高深,不但自己不是敌手,就是将手下十余人加在一块,也是白饶。上去动手却是不敢,就这样走了,连对方叫什么,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又是极不甘心。 那少女看出了楼上有高手暗中帮手,虽不知道是谁,但从滕万浪的神情看来,颇为忌惮楼上那人。她趁滕万浪对着酒楼窗口发呆之际,弯腰将王进用力抱了起来,快步走到自己马前,把王进横放在马背上。 她才欲上马,唐寻鹤却是抢到近前,伸手去抓她的手臂,**道:“小姑娘,先别走啊,我们香主瞧中了你,保管你以后……哎呦!” 只见唐寻鹤面色惨白,捂着小腹,腾腾腾向后退出数步,仰天躺倒。却是那少女飞起一脚,踢在了他脐下关元**上。此**为任脉要**,这一脚又是用足了力气,将唐寻鹤踢的一阵气滞,竟是昏晕过去。 滕万浪听到叫声,转过头来看去,只见一众属下已经将那少女团团围住,不过均是惧于她手中的皮鞭,谁也不敢先上。滕万浪回头向楼上又望了一眼,脸上浮起一股狠色,咬牙将插在右手上的筷子拔出,抛到地上。 他转过身来,伸长手臂,一下握住那少女的左手衣袖,嘿嘿冷笑道:“打伤了我的人,还想逃跑?”说着用力向怀中一拉,那少女感到一股大力向前扯去,顿时立足不定,向前一个踉跄扑去。 那少女眼见就要倒在滕万浪的怀中,右手急挥,皮鞭唰地甩出,缠到了滕万浪的脖子上。她左足抬起,向滕万浪小腹上踢去,同时右手皮鞭向回拉扯 滕万浪身形不动任由那少女左脚踢来,左手握住皮鞭,用力向下一扯,竟将皮鞭扯断为两截。 那少女皮鞭虽断,但见这脚踢去,对方居然不躲,心下不由大喜。哪知这脚踢在滕万浪小腹上,犹如踢在了钢板上,痛的她小嘴一撇,差点没叫出声来。不过这一踢,倒是使她身形后仰,没有倒在对方怀中。 正在此时,耳听酒楼上一阵打斗声传来,随即看到有几条人影从窗口被掷出,全都四脚朝天跌倒在地上,嘴角淌出血来,身形一动不动。 滕万浪看到这几人的服色,不禁脸上变色,立时放开了那少女,奔上前去。原来他从这几人服色上辨出,均是是天衣帮帮众,只是与他不是一个香堂,是罗飞燕的属下。几人静静躺在地上,均各脸上一片死灰,没有一丝生息。看情形是在楼上就被打死,然后又被丢了出来。 他心下暗自惊骇,这几人都是旧识,武功颇为不弱,却被人顷刻之间,就结果了性命。他又抬头望着楼上,心中惧意大增,寻思是不是先闪人,免得惹怒了对方,连自己这条命都送在这里。 只听窗格微响,一条灰影从窗中跃出,身法奇快,滕万浪还没看清他长什么相貌,那人已经轻飘飘地落到了对面道旁,背对他们,负手而立。 滕万浪急忙转过身来,见到这位高手终于露面,不由心中发毛,头皮都有点紧。他语声微颤道:“不知阁下是哪门哪派,是否能留下个万来?”他先是被对方用竹筷射穿了手掌,而后又见到了本帮兄弟死时惨状,初来时的那股威风豪气竟是荡然无存,求生**大增,只盼这人不要杀他。 那人身穿一袭灰色布袍,身形颀长,头发黑白相间,看情形是个年过花甲的老者。那人头也不回地道:“你们回去天衣帮,告诉段挺君,他的身份我们已经探察的清清楚楚,让他赶快滚回老窝去,否则定叫他在中原,死无葬身之地!” 滕万浪听他恐吓帮主,再是胆怯,也不能就此作罢,当下硬着头皮道:“你是什么人,我家帮主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人蓦地转过身来,只见他面色紫黑,剑眉挺拔,双目中闪烁着两道精光,凛然生威。滕万浪被那人目光一番逼视,竟是心下怯了,不敢与他目光对视。那人目光中渐渐浮起杀意,一字一顿地冷冷说道:“还不快滚?” 滕万浪听到这四字,头皮一阵发麻,知道再多问下去,必定讨不了好去。但他嘴上还是不软,说道:“好,我们这就回去禀报帮主。你要是有胆量,就来我们天衣帮总舵玩玩。”说着转身向属下众人挥手,示意上马回去。 那人冷哼一声,不置作答。 滕万浪一刻也不敢多停,带着兀自昏晕未醒的唐寻鹤,纵马从向原路返回。 那少女从未见过此人,但想到他帮了自己,便上前谢道:“多谢前辈援手……” 那人竟是看也不看她一眼,不等她说完,转身拂袖而去。那人脚下快捷异常,在她说到“手”字时,人已到了十余丈外。 那少女望着他的背影,想到这人脾性好生古怪,心下不禁暗暗称奇。 刚才楼上这几个死人被扔下来时,围观众人早就吓得作鸟兽散,纷纷逃回家去,生怕遇到了人命官司,将自己缠上。 店掌柜和伙计,躲在门内,向外偷偷张望,均是一脸惊恐神色。他们酒楼出了人命,想去报官,又惧于外面这些人的威势,不敢出门。好不容易等到那老者走了,这少女却还没走,只是躲在门里,不敢出来。 那少女看到这几具尸体,心想还是赶快离开此地为妙,不然一会儿官兵来了,有理也辨不清楚。她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白马吃痛,向前一阵疾驰而去。 店掌柜等她去的远了 ,才从门内奔了出来,大声呼叫道:“杀人了……” 那少女纵马出了小镇,不敢稍作停留,拍马折道向南而去。她不敢行走官道,唯恐涉及酒楼杀人,被官府通缉。白马极是神骏,虽是走在坎坷崎岖的山道上,奔跑的还是异常迅速。 王进趴在马背上,这一路颠簸,使他忍不住张口狂吐。吐出的秽物腥臭异常,溅到了那少女脚上不少。 那少女不禁皱眉,伸手掩住口鼻。 白马又向前奔出数里,转过一道山坳,进入了一片树林中。那少女见王进吐的辛苦,便勒马缓行。 王进直将胆汁都吐了出来,这才止住。他此时经清风吹拂,又吐净肚子里的东西,头上稍稍清醒了些。他睁开眼睛,四处瞧视,浑不知身在何处。他只觉头疼欲裂,全身难受,叫道:“让我下来,好难受啊。” 那少女见他醒来,不由心下欢喜,当下勒马停住,先跃下马背,然后扶着他下来。 王进靠着一棵大树坐在地上,双手捧头,又是一阵干呕。 那少女满脸关切神色,柔声道:“你在这里等下,我去找点水来。” 王进听到这少女声音极是熟悉,只是脑子里旋转不停,一片混乱,竟是想不起来是谁。他茫然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少女。一张美丽可爱的笑脸,出现在了他模糊的视线里。他蓦地全身剧震,伸手将她双手握住,失声叫道:“鬼丫头,是你!”说着用力向怀里一拉,将她紧紧拥住。 那少女尖叫一声,用力推开他,挣脱了他的双手,向后退出十余步,满脸通红地道:“你要作什么?” 王进目光逐渐清晰起来,眼前的那一张脸在慢慢变形,最终变作了另外一个少女,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诧道:“怎么会是你?” 那少女这才知道他刚才醉酒朦胧之际,认错了人,想到刚才被他抱在怀中情景,脸上又是一红。她走前几步,却不敢过分靠近,似是怕王进又要拉她。她看着王进道:“我恰巧从那镇子路过,却碰到你被人痛打,一问才知,你原来吃了人家的酒,不付钱。” 王进伸手拍了一下脑袋,极力思索,印象里记得自己在酒楼喝酒,好像玄青来过,后来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随着脑子越来越清醒,感觉到全身疼痛。他捋起了衣袖,看到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全是被打的伤痕。 他仍是感到莫名其妙,晃着发晕的脑袋,气愤不平地道:“我就是不给钱,也不用打这么重吧?” 忽然那少女掩口望着他吃吃而笑,王进见她笑的蹊跷,奇道:“有什么好笑的,酒鬼都是这个狼狈样。” 那少女笑道:“不是了,你的左眼现在跟熊猫眼一个模样。”说着再也忍不住放声格格娇笑起来,笑的犹如花枝乱颤,风情无限。 我爱看书 一百四十五 父债子还 王进见她笑的极为开心,本欲信口开河,调侃几句。[]~~~~蓦地想起了玉灵烟,心中一痛,双眉紧紧皱起,用一种冷漠的眼神在瞧视着她。 那少女看到他目光中充满了一股敌意,不禁笑容僵在脸上,面色慢慢沉下来,微有歉意道:“怎么,还在记恨上次我帮三个姨娘对付你的事?” 王进转过了头,不再看她,冷哼一声,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那少女先是一呆,脸上神色难看,随即转身便走,走出几步,又停住身形,回头冷冷道:“原以为你是个豁达开朗之人,没想到是个小气鬼,我以后再不想见到你。”说着回过头去,气鼓鼓的向前疾步行去。 王进对着她的背影,又是一声冷哼,道:“回去给你魔头父亲捎个话,我王……楚冰寒只要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去找他算账!” 那少女本来已经走出数丈远,听到他的话有些不对劲,似乎不是计较上次的事,而是与自己父亲有了冲突。不由一怔,当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茫然道:“你见过我父亲了?” 王进冷笑道:“岂止是见到了,他害的我武功尽失,身受重伤。还在我身边安插了一个卧底老婆,抢走了我的女朋友,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越说越是愤恨,说到最后一句,竟是将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大魔头史啸天的女儿,史小眉。 她上次在石沟镇上,帮鬼樱娘子等人对付王进后,就匆匆走上了回家的路。她一路上心情郁郁,始终担心王进的生死安危。(.)走到半道,终是放心不下,又自折回。她回来后,众人均已散去,唯有留下春雨阁一堆废墟,使她更增惆怅。 在镇上经过打听后,才得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从居民口中描述断定,那个在屋顶力斗三人的少年,就是王进。她出了石沟镇后,找到了鬼樱娘子等人留下的讯号,就一路跟去。后来到了武当境内,竟然见到了父亲。史啸天和几个侍妾背着她不住密谈,他们谈的什么,她却是一无所知,但心下也隐隐猜到,肯定是在对付王进。 第二日史啸天就赶她回家,他们几人起身南下。史小眉假装听话回去,走出没多远,就掉头折返回来,悄悄跟着他们。她知道父亲等人机警异常,不敢跟的太紧,只是远远掇在后面。到了海边,她见到叶**和周冰出现,她们在一起相处亲密,她心下就隐隐感到不安。而后他们几人上了大船,向南去了。 史小眉想知道他们到底是去做什么,当去雇船的时候,海边唯一一条大船,被丘问天出重金抢走。她只有住在海边附近一个村子里,等他们归来。她一连等了十几天,天天在海边等待,却始终不见父亲人影,后来也懒得每天都去岸边,以致史啸天等人从碧霞岛回来,她没见到。 直到昨日她见到了父亲等人所雇的那条船,打听之下,才知道父亲已经回来几天了。她当下就又顺着原路,向回追去,正巧在这小镇上,遇到了王进。 她从王进话中那句“还在我身边安插了一个卧底老婆”,已经猜到了其中原委。但对抢走了他女朋友这句,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史小眉满面歉仄神色,慢慢走回到他的身边,讪讪道:“我爹他做事偏激了点,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我代他向你陪个不是。” 王进咬牙切齿道:“不共戴天的仇恨,陪个不是就完了?” 史小眉深深垂下头来,默然不语。她深知父亲做事,不只是偏激而已,实是恶毒狠辣之极,她自己都沾染了不少这恶习。过了良久,她抬头咬着嘴唇道:“父亲打伤了你,他也一定有办法治好你,我这就回去求他。还有安插你身边的人是不是周冰姐姐?想要讨回她,这个我怕不易办到。” 王进冷笑两声,道:“我们都成了死敌,他会给我治伤?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周冰,她就是你那个好爹,给我身边安排的卧底。” 史小眉双眉微蹙,似是有点发愁。父亲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要是换做与他毫不相干的人,在她力求之下,他也许还会答应治伤。如果是死敌的话,那他绝不会答应。 她心下为难,脸上浮起踌躇神情。王进看在眼中,只是冷笑,过了一会儿,王进忍不住道:“你走吧,不用假惺惺的讨好我,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们姓史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大魔头还有那些狐狸精们,个个都碎尸万段了。” 史小眉听到此话不禁皱眉,她脾气本来不好,只是想到父亲对他所作所为,心下颇为歉疚,一力委曲求全。没想到他竟是丝毫不领情,反而恶口相向,立时火气上冲,怒道:“我真心实意地想帮你,什么时候假惺惺了?” 王进明知她确实是出于真心想帮自己,但大魔头的仇恨在心里先入为主,对她也不免恨上了。他心知理亏,却兀自嘴硬道:“我是你爹的仇人,你对我怎么会是真心实意?你可以向别人讲一讲,看谁会相信?” 史小眉气得直跺脚,面红耳赤地大声道:“那你怎么才能相信我是真心实意?” 王进嘿嘿冷笑道:“除非你父债子还。” 史小眉怔道:“怎么还法?” 王进面露狠色,冷冷道:“你爹不但用周冰**了我,还抢走了鬼丫头,你要是想还债,就……就……”他看着一脸天真的史小眉,后面的话竟是说不下去。 史小眉瞪大了一双美目,奇道:“就怎么样?” 王进忽然长叹一声,脸上浮起痛苦神色,摇头道:“你走吧。” 他越是不说,史小眉心下越是好奇,追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 吞吞吐吐的像个女人。” 王进被她这句话又激起了怒气,大声叫道:“大魔头占有了我的女人,我就要占有了他的女儿,这叫一报还一报!”说着双眼圆睁,紧紧瞪视着她。 史小眉身形一颤,不由向后退了两步,似是不能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摇头道:“你怎么会有如此卑……想法?” 王进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道:“那你还不快走,等着为你爹还债吗?” 史小眉登时眼圈一红,她低头略一思索,随即昂起头来,神色木然道:“好,我来还债。你如果觉得这样做,能消除你心中仇恨,那就来吧!”说完闭上眼睛,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 她这样举动,倒是大出王进意料,他刚才只不过说的都是气话,心中恨得只是大魔头一个人而已。恨她,这是一个借口,因为她是大魔头的女儿,但心底却是丝毫恨不起来。 他呆呆望着史小眉良久,见到她脸上那般倔强神情,依稀与玉灵烟有几分相似,心下一软,语声缓和道:“对不起,我刚才都是胡说,你不必介意。” 史小眉突然睁开双眼,一脸鄙夷神色,冷笑道:“胡说?我还以为你是个说到做到的男子汉,原来是个懦弱的胆小鬼!” 王进脸上微有怒色,强自克制自己,道:“你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是不是胆小鬼,你说了不算。” 史小眉依旧冷笑,道:“大魔头敢占有了你的女人,你却不敢动他的女儿,不是胆小鬼是什么?” 王进再也忍不住怒火,走近史小眉身前,伸头探到她的脸前,凌厉的目光,狠狠地盯视着她的双眼。两人脸孔相距不过数寸,呼吸可闻。 史小眉身形微微一阵颤抖,随即面色镇定,迎着他的目光,毫不示弱地对视着。 王进在她的眼神中,似是看到大魔头的身影不住摇晃,好像在向他炫耀示威,讥讽嘲笑。这使他心中仇恨之火,熊熊燃烧起来,再难克制自己,一把将史小眉推到在地,跟着趴倒,压在她的身上。 史小眉先是轻轻惊呼一声,但感觉到身上被压的重量,心下一横,闭上了双眼,再不发出一丝声音。 王进近乎疯狂般,有点虐待地,双手在她身上一阵又拧又捏,毫不怜惜。非但如此,还张口在她肩头用力咬了一口,这一口,似是觉得咬到了大魔头的身上,带着无限恨意。 史小眉痛的眼泪都流了下来,不由反手紧紧将他抱住,双手指尖,深深嵌入他背心肉中。 我爱看书 一百四十六 山林小屋 王进完全迷失了本性,心中装满了仇恨和报复。(.)自从玉灵烟走后,他在人前尽力克制,不使自己失态。现在突然被史小眉极力挑恤之下,找到了宣泄口,将心内压制已久的愤恨发泄出来。 他脑中不仅浮现的是玉灵烟的面容,同时还伴随着阿雪临死前那绝望的目光,这使得他更加丧心病狂。王进就像一个受伤的野兽般,双手疯狂地在撕扯着史小眉身上衣服,顷刻间,史小眉已是一丝不挂,**裸的**横陈在眼前。 王进忽然看到史小眉眼角的泪珠,全身一阵剧震,不由双手微颤,停了下来,呆呆怔住。他脑中开始逐渐清醒,心中欲火也慢慢熄灭。茫然爬起身来,坐倒在地上,望着眼前一副诱人的春光景色,心下不禁深深自责,满脸歉疚神色。 他长叹一声,心下想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鄙无耻了?这样做与大魔头又有什么分别?”但转念想道:“大魔头抢走了我的女人,我占有了他的女儿,又有什么不该的?再说我又没用强,他女儿是自愿的,我怎么是卑鄙无耻了?”想到这儿,他目光中又重新燃起一股欲火。 只是瞬息之间,心底有个声音在叫道:“傻瓜,她喜欢你,才自愿替父亲还债恕罪。她是无辜的,你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就是禽兽,比大魔头还不如!” 他猛地站起身来,仰天大叫一声,心下一时间混乱已极,竟是迈开双足,慌不择路地,向前疾奔而去。 史小眉坐起身,咬着双唇,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阵发呆。 王进一边向前狂奔,心下还在不住交战,矛盾至极。(.无弹窗广告)一会儿好像看到了玉灵烟含怒的目光,漂浮在眼前,似是在对他说:“胆小鬼,怎么不为我报仇?”一会儿又好像看到了玉灵烟哀怨凄迷的神情,似是在耳边轻声细语道:“不要因为我去伤害小眉姑娘,她是无辜的,你千万不能这么做。” 他一口气奔出数里,累的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了,仰天躺到地上。透过树枝缝隙,看到天上阴云密布,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闭上眼睛,不住的喘息着,极力将心中痛苦挥去,不再多想。但越是不想,这痛苦越是涌上心头。 过不片刻,天空中竟是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雨水撒落在身上。大脑经过冷雨相激,思绪慢慢清晰起来,有了条理。他缓缓坐起身形,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雨水,想起刚才发生的事,自己确是失去了理性,所幸没有做出伤害史小眉的事来。不过想到那一阵疯狂的举动,已经将她衣服都撕光了,心下又是一阵深深的悔意。 他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卑鄙无耻,不禁伸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又举起手来,去打第二下时,右手却是被一个温暖的小手握住,耳边响起柔美的语声道:“你不要这样。” 王进转头看到却是史小眉俏生生地立在身边,她此刻身上穿了一身男装,虽然宽大,但经雨水浸湿,紧紧贴在了身上,婀娜多姿的身段,暴露无遗。他心下一怔,刚才明明记得是将她衣服撕光了的,怎么现在身上还有衣服? 史小眉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俏脸微红,低下头来,轻声道:“自从上次从乌鸡岭分手,我便在一个小镇上买了一件衣服,以备以后见到你,再……再没衣服穿。这件衣服我一直带在身上……” 王进恍然大悟,上次在萧若华居处,被她救出来时,自己光着身子,她还是找了一口麻袋,将自己装到了里面。哪知她竟是念及此处,为自己买了件衣服备在身上,可见她对自己心有喜欢,期盼再能相见。 他心下一阵苦笑,想道:“我有什么好的,得到了鬼丫头和她的青睐?还有沈冰清,好像对我也有点意思。唉,可惜我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鬼丫头身上,无福消受他们的情意。” 他对史小眉点了点头,右手从她手中轻轻挣出。抬头看了一下雨势,道:“咱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现在刚过新年,春寒料峭,这里的天气可不比碧霞岛温暖宜人。他内力尽失,身上又穿了单薄的衣服,竟是抵受不住寒冷侵袭,身子不住瑟瑟发抖。 两人沿着一条小道,在林中急行。这树林很大,向前又走了约莫有四五里路,仍是没走出去。就在王进冻得面唇紫青,支持不住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座茅屋,隐隐显露在树木掩映之间。 二人均是大喜,向那茅屋走去。先前看着不远,又走出一里多路,才到了近前。只见是一座两间大小,用茅草堆砌而成简陋房屋,两扇破旧的门板却是虚掩着。 王进先奔到屋檐下,伸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道:“有人在吗?我们路过这里,来避避雨,行个方便。” 听了一会儿,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王进又敲了两下,这次手上加了力道,声音大了一些。等了片刻,仍是没人应声。两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里面是否有人。 史小眉双眉微皱,伸手将门推开,毫不客气地闪身进去。 王进愕然看着她的背影,心道:“果然是大魔头的女儿,当真有小魔女的风范。” 他当下跟着进去,只见里面除了一张四角用石头搭起的大床外,空荡荡的别无他物。屋中灰尘厚积,蛛网密布,看来这里久无人居。两人打量一番,不禁皱眉。不但里面脏污不堪,屋顶还有多处漏雨,不过倒是聊胜于无,可以挡风阻寒,二人进来后觉得身上暖和了许多。 王进猜想这是山下居民打猎暂住地方,只是荒废很久了。他们二人当下从墙壁上扯下来些稻草,简单将床上打扫干净。二人坐在床边,各怀心 思,一时默然无语。王进透过门板缝隙,望着外面的雨丝,一阵发呆。 过了良久,只听到外面有踢踏脚步声响传来。二人脸上微微变色,这深山树林中的小屋,早就没人居住,怎么会有人在此出现? 王进武功虽失,机警仍在,他跳起身来,跑到门前,透过缝隙向外张望。只见雨中,一个中年男子正向这边疾步行来。那人一边行走,一边不住回头瞧视,似是怕有人跟在后面。待那人走近,清楚看到那人面目后,心下一惊。真是冤家路窄,那人却是屠龙会南五路分舵主欧阳旋。 此人武功不弱,为人阴险毒辣,上次就差点要了他的老命。要不是玉灵烟一下让他吃了九粒九转灵丹,恐怕就再也活转不过来了。他转头蹑足走回到床边,扫视一圈屋内情形,实在没有可以躲藏地方。最终目光落在床上,他向史小眉伸手指了指床下。 史小眉登时会意,知道来了敌人,从床上下来,矮身爬到床底。王进也跟着爬了进去,幸好这床不算太矮,下面空间很大,但为了保险起见,二人爬到了里面墙角,相互依偎在一起。这样他们可以看到外面一些情景,而外面的人,若不俯身低头,绝不会看到床下藏了人。 过不多时,只听砰地一时大响,门板向两旁急速开启,撞到墙上,又弹回少许。想来欧阳旋怕里面藏了人来暗算他,是以用力将门踢开,然后向后退了几步。见到没有异样,才进到屋中,立在门口处,身形不住扭动,查看屋中情形。 他们二人只看到欧阳旋的双膝以下,上面却是被床板挡住,再也看不到。二人均是屏住呼吸,唯恐被来人听到声息。 只见那双脚在四处走动几下,显是看到屋中没人,才走到床边。只是顿了一顿,立刻向后跳开。 只听欧阳旋冷笑一声道:“床下的朋友出来吧,不必躲躲藏藏。” 二人大吃一惊,他怎么会知道床下藏了人?转念一想,便即明白,这屋子里到处灰尘覆盖,唯有床上干干净净,床边上还有他们身上留下的水迹。二人心下暗叫糟糕,欧阳旋的声音,史小眉也听了出来,当时在乌鸡岭他们曾经照过面。她心下想到,王进现在武功尽失,自己又远不是他的敌手。此番要是出去,如何抵挡这恶人? 正在此时,只听从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子声音,朗声道:“欧阳旋,这次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语声甫毕,只见有两人步法奇快地闪入屋中。他们均都穿了牛皮靴子,但从脚上大小不难看出,来的是一男一女。 王进听这男子声音很是熟悉,极力思索之下,猛然想起,这人是摩尼教的银哥。 我爱看书 一百四十七 残血尸虫 王进在床下向外看到,欧阳旋双足向后退出几步,颤声道:“你们为何冤魂不散地跟着我?” 仙儿声音响起道:“废话少说,你在海边与段挺君会面,他交给你一样东西,识相的就赶快拿出来,别逼我们动手。~~~~” 王进心下好奇,不知段挺君怎么会给欧阳旋什么东西,值得银哥和仙儿追拿索要。随即想起在乌鸡岭上,欧阳旋应天衣帮相邀前来助手,看来屠龙会和天衣帮早已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干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欧阳旋笑道:“你们误会了,在下与段帮主相逢偶遇,只因我出来日久,身上没了银两,段帮主只不过是给我点钱而已。你们若是不信,我拿出来给你们。”只听一阵摸索之声,显是正在怀中掏东西。 银哥冷冷道:“你也太小瞧我们了,我们岂是贪图钱财之辈。如果你再不乖乖交出那东西,我们只有动手了。” 王进想到欧阳旋可能是拿出银子来贿赂银哥二人,想让他们放他一马,不想银哥和仙儿并不卖帐。 欧阳旋笑道:“真的什么也没有,你们不信……”说到此处,只见他双足突然跳起,向南面墙壁上撞去。 “嘭”地一声,茅屋墙壁上被撞出一个大洞,他人也到了屋外。才欲拔足逃奔,不想有一人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无声无息,竟像是从天而降。 欧阳旋转身向东,还没迈出半步,那人又自闪到了身前,挡住了去路。欧阳旋折身向西,不料那人犹如鬼魅般,他刚转过身形,那人就又出现在他面前。 王进心下惊骇,这人身法奇快,与丘问天和花祈音二人不相上下。没想到天下还真是卧虎藏龙,高手不少。忽然又想起那血鸢教后人,身法快的出奇,更是令人难以想象。 欧阳旋连转了几次身形,都没能逃出那人阻挡,心知今日遇到了高手,便索性又退回到了屋中。 那人如影随形地跟进,堵在洞口前,声音阴沉道:“你要死还是要活?” 史小眉心下暗道:“怎么会是他?”她听出这个声音,正是在镇上救了他们的那个老者。 欧阳旋双腿有点颤抖,急道:“要活,要活!” 那人沉声道:“拿来!” 一阵悉索之声过后,欧阳旋颤声道:“段帮主要我把这封信交给我们总舵主。” 跟着一阵沉默,众人均都没有开口。王进估计那人正在看信,心想信上一定是商量干些什么坏事。 果然过了良久,那人厉声道:“原来是蒙古大军要入侵大宋江山,段挺君让屠龙会做好内应。好你们个屠龙会,竟然也甘做蒙古走狗,来残害我汉人同胞!” 王进闻听此言,心下大奇,段挺君不但跟大魔头勾结,竟然还投靠了蒙古人,这家伙居然还做汉奸。心下不禁想到,大魔头是否也与蒙古有什么牵连? 欧阳旋却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我不知道信中内容,更加不知我们总舵主会帮蒙古做事。在下虽然不才,但还是大宋子民,绝不会作出对不起大宋之事的。” 王进心下暗笑:“你是南五路分舵主,职位不低,应该是屠龙会的核心成员,这样的机密大事,你会不知道?***,这样的话骗小孩还差不多。” 银哥道:“门长老,这人说话不尽不实,反正信已到手,他对我们已经没了任何用处,还是杀了他吧。” 欧阳旋连忙求道:“不要杀我,你们还想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定会全盘托出,绝不会有半句虚言。” 王进心中骂道:“靠,这家伙没半点骨气,还没听到要杀他,就吓得立马缴枪投降了。成吉思汗遇到这样没骨气的汉奸,也算倒霉。”转念又想道:“成吉思汗现在还活着吗?应该是死了吧?那现在蒙古大汗是窝阔台了。” 那门长老沉吟道:“先不要杀他,他还有用。仙儿,你拿一只‘残血尸虫’来,喂他吃下。” 王进心下好奇:“残血尸虫是什么东西?”他轻轻躺倒,将头贴在地上,向外看去。由于现在欧阳旋跪在地上,已能看到他的脸孔。 只见欧阳旋脸上神色惊惧,似是知道残血尸虫的厉害,但性命掌握在对方手里,又不敢出言拒绝。一只纤纤素手伸到他的口边,手掌中放着一只蝉蛹大小,通体黑黝黝的硬壳虫子,静静的一动不动。 仙儿冷喝道:“张口。” 欧阳旋面部肌肉不由剧烈颤抖,显是对于此物惊恐异常,经过少顷犹豫,还是依言张开了嘴巴。仙儿右手向前轻轻一送,已将那虫子抛到了他的口中,然后身形向后退了回去。 门长老沉声道:“把他咽下去,不许咀嚼。” 欧阳旋不敢违拗,只得闭住嘴唇,将那虫子用力吞了下肚中,脸上一片死灰。 门长老又道:“你应该听说过摩尼教的残血尸虫了,江湖上有不少人曾经吃过此物。它现在还是蛹虫,沉睡在茧中。一年之后,如果得不到我们解药,它就会破茧而出,在你体内慢慢吃食,直到它越来越大,最终将你的内脏血肉吃完为止。” 史小眉听到尸虫竟是这般毒物,不禁紧皱眉头,一阵恶心。要不是身在险处,早就呕出声来了。 欧阳旋全身一阵颤抖,面如土色,道:“我以后全凭门长老吩咐,忠于魔……摩尼教,绝不敢有二心。” 门长老“嗯”了一声道:“你将此信带回去,交给你们总舵主。我会派人时常与你联系,他们有什么动静,你要立时通知我们。” 欧阳旋忙道:“好,这个易办,只是解药……” 门长老道:“只要你做事令我满意,这一年之内,随时会给你解药。” 欧阳旋脸现喜色,不住称谢。 门长老道:“你记住,你 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掌握之中,千万不要耍花招。你去吧。” 欧阳旋点头如捣蒜,连称不敢。最后听到“你去吧”三字时,如临大赦,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退出屋门。这才转身,迈开双足,飞也似地去了。 王进见欧阳旋离开这里,心下稍稍放心。不过想到摩尼教也是欲得自己而后快,银哥和仙儿又认识自己,心中不禁一阵紧张。暗自不住祈祷,他们赶快离开此地,别被他们发现了自己。但看到屋外雨势丝毫不见减弱,看来他们一时半会还不会离开。 屋中一阵寂静,落针可闻。过了片刻,门长老沉声喝道:“床下的朋友,出来吧。在下自从进入这屋中,就已知道你们藏在里面。” 王进心下暗叫不妙,心想这门长老是何等高手,自己内力尽失后,呼吸粗重,他怎么能听不出来。现在再不出去,恐怕是不行了,与史小眉无奈对望一眼后,二人相继爬了出来。 门长老见到是他们二人,本来深沉的脸孔上,浮起一丝笑意,道:“原来是你们。” 史小眉也笑道:“没想到在这儿遇到前辈,真是有缘。镇上多亏前辈援手相助,还没谢过。” 王进怔怔看着二人,不知所以。他在镇上烂醉如泥,人事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转头瞥见银哥和仙儿似笑非笑的神情,心头一震,看情形他们已认出了自己。 正在心下栗六时,银哥笑道:“不但有缘,而且还是冤家路窄,楚三少爷、史小姐,久违了。” 门长老听到楚三少爷的称呼,眉头微微皱起,双目注视着王进,蓦地想起了酒楼上的情景来。这少年对着一个道人大叫天机门,那个道人应该便是玄青,而这少年也就是传闻中的楚三少爷了。 他当时并未看到玄青出手,那几个天衣帮的人就被打飞。心下寻思,这道人身上无不透着一股古怪,自己上前也定讨不了好去,是以按兵不动,任由玄青离去。 门长老确认了楚三少爷身份,转头向史小眉望去,道:“史小姐?” 仙儿道:“她是大魔头史啸天的女儿,上次在乌鸡岭一役,我和银哥被她们擒获,关在石沟镇的一家青楼中。后来三位尊者赶来,才将我们救了出去。” 门长老脸上露出一股神秘莫测的笑容来,点头道:“着实不错,今日竟有如此多的收获,当真不虚此行。” 我爱看书 一百四十八 龙头爆发 时值下午,轻风微微吹拂,丝丝细雨在天空轻慢的洒落。```` 一辆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慢慢向北行驶。车中坐了四人,两男两女。 银哥和仙儿坐在左侧,均是闭目养神,似是这几日来连续奔波劳累,有些困倦。 王进和史小眉坐在左侧,两人被点了**道,除了一双眼珠来回转动外,身子却是不能丝毫动弹,连说话也是不能。 他们在摩尼教三大高手面前,动手也是徒劳,所以乖乖束手就擒。门长老三人带着他们冒雨下山,在镇上雇了一辆马车,吩咐银哥和仙儿带他们先走,他还有事要办,然后匆匆离去。 王进从山上被俘到现在,一路上心里不住暗骂。不能开口说话,心里若不再骂上几句,那多吃亏啊。 行到傍晚,雨已停歇,他们进入一个山村中借宿。吃饭时,银哥也只给他们解开上身**道,吃过饭后,马上又将**道封住。四人挤在一间简陋的农家屋子里,本来就没有被褥,银哥和仙儿坐在椅子上睡觉,王进和史小眉却是躺在地上过夜。 第二日早上起来,天已放晴,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射入,照在身上,顿感一阵温暖。 吃过早饭后,就又匆匆上路。这一路上,银哥和仙儿也是很少说话,整日车中沉静异常。倒是那个车夫偶尔兴趣来了,唱上几首山歌,虽是唱的并不好听,但也觉稍慰旅途寂寞。 到了第五天傍晚,在山道中行走,由于错过了宿头,附近也看不到有人家,看来今晚要在山中睡上一夜了。王进隔着车窗看到外面天色阴沉,山风阵阵吹来,凉意飒然,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银哥望着外面的天色,不禁皱眉,向外探出头来对车夫说道:“看来要下雨了,我们得快点走,到前面找个避雨的地方。” 车夫摇头道:“不行啊,现在这条道上,西面临着深谷,不能走的急了,否则马儿失足,那就要了大伙的命了。” 银哥抬头向前望了一眼,这条山道东临绝壁,西临深谷。深谷下一眼看不到底,至少也有百丈深,心下不由打个突。这马儿万一要是失足,掉落下去,大家非被摔个粉身碎骨不可。他无奈之下,只好任由马车缓慢行走,不敢再催了。 过不多时,狂风骤起,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马车向前行走速度更慢了。入夜后,只听车篷上一阵噼啪作响,竟是开始下雨了。车夫只好将马车停住,深怕道路光滑,失足掉下悬崖。 车夫抵受不住雨势侵袭,也缩进了车中。众人望着外面的狂风大雨,不禁发愁,均各面色焦急。 王进倒是显得出奇的平静,他大风大浪已经都经过了,这点风雨算什么,无非有点危险的是停在了悬崖边上。如果这马不受惊,也不会有什么险情。 他闭上双眼,想要睡上一觉。正在此时,忽觉体中气血微微向上翻涌,好像有一个东西,在经脉中蠢蠢欲动。开始没有在意,以为**道被封的久了,出现了异常而已。不料一盏茶功夫后,任脉中有一团气息,突然发作,左冲右突,来回碰撞。他嘴巴张不开,从鼻子中不由哼出一声来。 这团气息在任脉中盘旋了一会儿,径直向上,沿着膻中、天突、印堂等**,进入督脉,又沿百会、风府、大椎诸**向下而去。每过一个**道,他感觉就像被狠狠咬了一口般,疼痛异常。因为体中痛苦,脸上肌肉都痉挛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不住滚落下来。 史小眉察觉到他的身形不住颤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用眼角余光去看,无法张口询问。 银哥和仙儿均是愕然看着他,不知他身上有什么变故,令他如此难受。 王进咬牙强自忍住疼痛,猛地想起,这定是碧落龙头发作了。他在碧霞岛昏迷了十一天,还有十几天的海中航行,再加上这五天,算来已经过了一个月,到了碧落龙头发作之期。 那团气息从任脉到督脉,转了一圈,而后又窜入六条阳经之中,大肆作乱。碧落龙头的发作,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倒是将被点的三处**道冲开,使王进终于“啊”的叫出声来。那气息冲到四肢,又冲上肩头,来回噬咬,痛的王进满身冷汗淋漓,滚倒在车厢中,不住来回翻滚。 车中几人见到他在脚边滚来滚去的惨状,不禁大奇,心中想到他是不是中了剧毒。银哥和仙儿心下更为奇怪的是,他的**道怎么会解开了?史小眉一脸担忧焦急神色,苦于**道被制,不能上前探视。 正在王进痛的昏天黑地的时候,突然喀喇一声巨响,从各人头顶传来。一时雨水打在各人身上,均各心下惊奇万分,抬头望去。原来车厢顶部向旁裂开,倒落在地上,他们现在已是没有任何遮挡之物,风雨登时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几人侵袭而至。 银哥站起身来,心下惊疑不定,这分明是有人做了手脚,将车厢击破的,否则不会无缘无故坏掉。他转头四顾,苍茫风雨中,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当转头向前看时,只见一条黑影,悄然独立在马背之上。 仙儿此时也看到了那人,他们心下均是吃惊。二人虽然不是顶尖高手,但武功在江湖上也属一流。敌人都欺到了近前,将车厢打烂,这才发觉,那来人定不是寻常高手,二人心下不禁暗自戒备。 王进在疼痛之中,看了一眼马背上的黑影,不禁感到诧异。这熟悉的黑影,深深印在脑中,正是那个血鸢教后人,黑衣女子。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会击破车厢?这问题在脑子里还没来得及细想,一阵疼痛涌上,就将所有心思淹没。 黑衣女子立在风雨中,一动不动,宛如一具雕塑 。瘦弱而孤独的身影,映入各人眼帘,显得神秘异常。 车夫看到这黑影,想起了同伴常常讲起的,在山中经常遇到女鬼的故事。吓得发一声喊,跳下马车,向来路慌忙逃奔。 车夫的举动,没有影响到银哥等人的心绪,大家都是在江湖上过惯刀头舔血的日子,对鬼神一说,不怎么在意。 银哥凝视那黑衣女子,肃然道:“在下摩尼教光明堂银哥,不知尊驾是哪个道上的朋友,还望示下高姓大名。” 那黑衣女子默然不语,只是呆呆站立。 银哥心下微有怒气,摩尼教银哥的名头,近几年来,在江湖上也闯下了好大的万。他报上名字,对方居然无动于衷,似是毫不放在眼中。他极力压制火气,又道:“尊驾如此举动,不知是何用意?” 王进虽然身体里痛的七荤八素,但仍有少许清醒,他心下暗道:“当年你们摩尼教灭了他们血鸢教,当然是来找你们麻烦来了。可怜老子运气不好,这次又受到牵连了。” 黑衣女子仍是一语不发,过了良久,她轻叱一声,身形顿起。 这夜里,又是阴雨天气,四处暗黑异常,大家只觉一条黑影在眼前一闪之际,已经来到车上。身法快的出奇,令人感到一阵窒息。 黑衣女子却是并不理会银哥,伸手抓住王进腰带,将他一把提起。银哥从她来的车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王进已经落到了她的手中。当下右掌扬起,向她面门拍去,左手向前抓去,去夺王进。 只见黑衣女子身形一晃,已到了车下,银哥这一拍一抓,登时落空。黑衣女子看似一个弱流女子,手中提了一个健壮的少年,竟是如提婴儿般,显得毫不费力。 银哥心下大骇,他刚才出手用上了全力,务求一招之间夺回王进,并能击退敌人,没想到连对方身影都未沾到,那黑衣女子就已到了车下。 王进此刻正值碧落龙头猛烈发作之际,他体内功力尽失,但这股内息竟是冲击的,使他感觉到体内真气充盈鼓胀,不能自己。那股内息冲到了头上**道,他忍不住伸头向那黑衣女子胸前撞去。 黑衣女子将他提在身边,拿住了他腰间的命门**,没料到他还能活动自如,用头撞来,而且势道迅猛异常。黑衣女子微有惊慌,右臂向外急挥,想将他抛掷出去。 王进昏天黑地之下,蓦觉身形一空,向外飞去,不由双手乱舞,一把握住了黑衣女子的手臂,再也不松开。此时他体内的那股气息,将他各条经脉都贯满了,这一握之下,力道奇大,那黑衣女子挣了几下居然没有挣脱。 但刚才黑衣女子那一掷之力不小,王进虽是握住她的手臂,仍是没能停下身形。他们站在车边道旁,与崖边相距不过数尺,王进向外跌落,竟是掉下山谷。黑衣女子挣脱不开他的手掌,跟着他的堕势也坠落下去 我爱看书 一百四十九 生死之谜 银哥和仙儿心下暗叫不好,双双从车上抢下,落到崖边。~~~~而王进和黑衣女子,早已落入了深谷,不见影踪。他们两人探头往下望去,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不知下面到底有多深。良久才隐隐听到下面深远之处,传来声响,似是他们跌倒谷底的声音。 两人不禁脸上变色,黑暗之中,他们转头相互对望,只能隐约看到对方身形的轮廓。他们看不到彼此脸上神色,但能感觉到对方怦然心跳。 这百余丈深的山谷,除非能像鸟一样自由飞翔,否则任你再高的武功,也会摔的粉身碎骨。 虽是在暗夜之中,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仍是让史小眉隐约看到。她心中剧震,实不敢相信崖边发生的那一幕是真的。目光穿过雨帘,呆呆凝望着崖边,顿感脑中一片空白。 银哥和仙儿在崖边呆立一会儿,才怅然返回车旁。此刻三人全身均已湿透,银哥和仙儿都不觉如何,但史小眉被点了**道,不能运功抵抗寒意,眼见再这样淋下去,就会冻出病来的。 仙儿解开了史小眉**道,右手却按在了她的命门**上。此**乃是死**,如果她敢逃跑或有任何异动,仙儿掌心内力一吐,立时便会要了她的性命。 史小眉一直坐在车上悄然不动,过了片刻,忽然跳将起来。吓得仙儿便欲掌心吐力,下手杀了她。但见她立在车上不动,立时又将掌心内力凝住不发。 史小眉叫道:“我要去下面看看,他到底是死是活。”说着转身跃下马车,发足向崖边奔去。 仙儿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心下暗叫不妙。纵起身形,追到了她的身后,一把握住她的右臂,喝道:“下去就没命了。(.无弹窗广告)” 史小眉武功远逊于仙儿,被她拉住,再也挣不脱她的掌握。史小眉转过身来,怒道:“我是死是活,于你何干?” 仙儿心下不禁有气,自己救她性命,她却毫不领情,当下叫道:“要不是门长老要我们把你带回总坛,你是死是活,我才懒得理会。” 银哥此时插口道:“你们先别吵了,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等雨停了,再找下谷的道路。现在雨势这么大,路还没找到,只怕会失足滑落下去。”他与王进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之前见过几面,对于王进并无恶感。此时王进掉下了深谷,他心下颇为郁闷。 史小眉冷静下来,细想银哥和仙儿说的有道理,她这样头脑一热,向崖边下去,那是死路一条。再者现在下着雨,石壁上光滑异常,确实不宜向山下探路。她任由仙儿拉着手臂,跟在他们后面,向前慢慢走去。 行出数十丈远,隐约看到东面石壁上有个山洞。三人走进洞中,这里原来是向石壁内凹陷的一个浅洞,地方不大,仅容三人容身,不过也解决了避雨的难题。 这雨一直下了半夜,将到天明时,方才住了。史小眉心挂王进安危,加上寒冷异常,半点睡意也无,眼望着崖边,呆呆站到了天亮。银哥和仙儿深恐她想不开,雨未停就独自去寻路,是以整夜也没敢合眼。 待到太阳出来,三人便出了这个凹洞。银哥取出干粮,分给她们二人吃,史小眉神色木然地摇了摇头,眼睛直直的望着崖边,目光中充满了迫不及待的神色。 银哥一边吃着干粮,一边走在前面。三人一行,顺着崖边,向前寻找下谷的路径。三人不住撇头向谷下瞧视,但见谷中烟雾缭绕,看不到下面丝毫情景。银哥心下暗叹:“如此深谷,摔了下去,怕是活命机会极为渺茫。”不由转头看了史小眉一眼,见她脸上木无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双眼中却也是泄露出了绝望的目光。 三人走出数里,开始下坡,转过一道山坳,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道斜坡,向山谷中延伸而下。三人均是一喜,加快脚下步伐,来到坡前。这条斜坡虽然陡峭异常,但三人均是轻功不弱,倒也难不住他们。 他们借着俯冲之力,施展轻功,向下一阵飞奔,路上没作片刻停留,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已到了谷底。 这谷底甚为广阔,地上怪石参差,坎坷不平。从石缝中生出不少树木灌丛,挡住了视线,远处情景不能尽收眼底。他们心下盘算,从王进坠落之处,行到斜坡前,约莫有六七里路。当下辨明了方向,向南寻去。 三人穿过树丛,向前疾奔。奔出三四里,史小眉却是放缓了速度,越走越慢。她心跳剧烈,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在心头。她越是往前走,心里越是害怕,到前面万一看到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那该怎么办? 银哥和仙儿似是看破了她的心思,也慢下脚步,走在她的身侧。 又走出二里多路,算着差不多到了王进落下地点,可是四处空荡荡的,除了几棵大树外,就是嶙峋大石,再无别物。 三人一边转着身形,极目瞭望四周,一边向前慢慢行走。找了一会儿,始终看不到有王进半点影踪。三人心下大奇,不禁向山壁上望去,心想莫非二人没有跌落到谷底,被山壁上横出大石或者大树给阻住了? 笔直陡削的山壁上,七零八落的生了几棵大树。此时正值初春,树上枝叶刚刚发芽,仍是显得光秃秃的,一眼便可看到上面没有人影。 三人转头四顾,丝毫没有发现王进和黑衣女子的一丝身影。正在沮丧之际,忽听仙儿叫道:“你们看,那是什么?”她右手指着前面山壁中间的一颗大树,脸上神情激动。 银哥和史小眉顺着她的手指凝神望去,隐隐看到那棵树上,有一小片黑色之物,在风中轻轻飘荡。 史小眉登时想起了黑衣女子,那上面的东西,不正是从她衣服上挂破留 下来的吗?想到这里,迈开双足,向那边疾奔而去。 银哥和仙儿在后面,紧跟而来。当到了那株大树下方,地上也没半个人影,不由怔住。按理说,他们从这个地方摔落下来,跌落地点不会偏差多少,怎么会看不到人呢?莫非他们落了下来,大难不死,已经出谷去了?这个假想不是不可能,只是微乎其微。 史小眉这次倒是眼尖,望着前面丈余之处,失声道:“你们看,有血!” 三人奔到近前,只见地上有几片淡淡的血迹,兀自未干,只是被雨水冲刷过,血色不是很浓,是以刚才没有立刻发现。 三人心下不禁想到,这血迹一定便是王进和黑衣女子留下的,人却不见了,那说明他们的确还没死。但转念想到,从这么高的山崖上跌落,纵是不死,也一定会受重伤,他们不会走出多远。 史小眉想到王进还活在,开心之极,顿时脸上绽出笑容。在阳光照耀之下,犹若朝霞般灿烂。她欢天喜地的转身在四处乱转,去找他们走时留下的痕迹。转头一瞥之际,却是被树丛之间,闪闪发光之处吸引。 她走到树丛前,弯腰凝目,向下面看去。只见一截断刃,插在地上,经阳光照射,发出光亮来。她伸手将那截断刃拔出,拿到眼前细看,是一支弧形弯钩,弧顶上还有数寸长的刀尖。她看来看去,看不明白这是什么兵刃,只是看得出来,断口处不似旧痕,是最近被折断了的。 银哥的声音响起道:“这是截断钩,看情形是刚断不久,难道我们没来之前,这里竟还有人相斗?” 史小眉抬头看到银哥和仙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她皱眉道:“断钩?” 银哥微微一笑道:“是银钩,只是被人折断了。” 仙儿忽然转头看到,树木掩映之间,有一个洞口,忙道:“那儿有个山洞,我们去看看。” 三人当下进入这个洞中,里面阴暗潮湿,到处透着一股奇臭味道,令三人不禁掩住口鼻,闭住呼吸。借着洞口的光线,隐约看到这洞并不是很深,向内约有十余丈远,便已到了尽头。他们走到里面,只见地上有团干枯的杂草,铺在地上,还有几件残破的陶瓷器皿,凌乱地随处摆放。看情形是有人一直居住在这里,却是主人不在。 他们再没发现别的异常之处,便退出了山洞。在谷底四处寻找,也没找到有人的痕迹。三人心下纳罕,王进和黑衣女子跌下来难道没有受伤?还能行走自如,自己走出了山谷不成? 正在奇怪之时,在离刚发现血迹的地方不远处,看到了一串血滴。他们沿着血迹,向前一路跟去。血迹时隐时现,将他们向西面一条山道引去。 我爱看书 一百五十 自投罗网 三人一直循着血迹,向山坡攀援而上。(.无弹窗广告)~~~~到了上面,追到一条溪边,血迹便没了。三人转头四望,小溪前面就是大片树林,左右俱是高**云的山峰,没有路径可行。 当下涉溪而过,走进林中,转了半天,出了树林,也没寻到丝毫踪迹。三人心下疑惑不止,这树林是向外必经之路,这里面没有发现任何痕迹,难道他们受伤之后飞了出去? 三人又在附近寻找,到了中午时分,却是一无所获。 史小眉没有找到王进,心情郁郁,但没见到他的尸体,说明他还有生还希望。只是这座山方圆十余里,有很多地方没能寻到,谁又能保证他受伤后,不会无声无息地死在一个角落里? 她心思起伏不定,喜忧参半。但心下仍是存了好的念头,上次王进被泥石流卷下了山,还能奇迹般不死,这次也不会有事。 在银哥和仙儿催促下,无奈地跟着他们向山外走去。出了这座山,上了官道,仙儿便又点了她上身**道,使她无法提气施展轻功逃走。 三人到了前面一个镇上,买了两匹快马,银哥自己骑了一匹,仙儿和史小眉共乘一骑。三人一路向西,行了几日,到了襄阳城内。 他们连日奔波未停,现在又是下午时分,出了城怕再错过了宿头,当下决定在襄阳住上一晚,明天上路。 街上行人熙来攘往,热闹繁华。银哥和仙儿按马缓行,来到一家名叫“四海客栈”门前,跃下马来,早有小厮抢上前,将马匹拉进后院马棚。 三人进入客栈时,史小眉转头之际,眼角余光似是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身形不由一震,那身影似极了王进。当她转头再去看时,却是人头攒动,看不到王进的身影。她站在客栈门口,游目四顾,呆了一阵。直到仙儿扯了下她衣袖,才反应过来。 刚进入客栈,忽听街上一阵马蹄声响,引起一片骚乱。三人不禁转头向外望去,只见有几人乘马在街上纵奔,撞倒了不少人,却不停下,兀自向前冲去。 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叱喝道:“混蛋,你们停下,把我爷爷撞伤了!” 史小眉心下一动,这声音好生熟悉,向那喊话之人看去,只见是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少女。不由大失所望,原以为是玉灵烟呢,原来是一个其丑无比的黄毛丫头。那丑丫头此刻正蹲在街心,半抱着一个七旬老者,拿着一块手帕,为老者捂着头上伤口。鲜血不断从手帕中汩汩冒出,淌落下来。 仙儿看着那受伤的老者不禁皱眉,一声不作地,转身出门。飞身跃起,几个起落,已经赶到那几乘马前。飞起双脚,将马上几个乘客踢落在地上。 那几人哼哼唧唧从地上爬将起来,为首一人双手叉腰,怒容满面,开口大骂道:“***,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敢踢……”当他看清仙儿的容貌时,立时换了副颜色,涎着脸笑道:“呦,原来是个美小娘,怎么跟大爷……” 话未说完,只听“拍拍”两声响,却是被仙儿重重打了两记耳光。那人张口吐出几口血丝,还伴着两颗门牙,两边脸上登时高高肿起。 那人瞎了一只眼睛,另一只好目翻着白眼,怒道:“***,你敢打老子,大家伙把她拿下。”这人正是唐寻鹤。他跟着滕万浪回来报信,到了城外,滕万浪就先行去了,留下他们六个人在后面。 天衣帮总舵就在襄阳,他们平日里在城中威风惯了,在街上行人中,从来都是纵马横行直撞,没人敢管。唐寻鹤没想到,在自己家门口,还被人打了,这口恶气,怎么能咽得下去。 其余五人应声围了过来,见到是一个女子,均是没取出兵刃,只是捋起衣袖,满脸**地走上前来。还没来得及出手,只见仙儿抬足连踢,五人均各惨叫一声,滚到在街上,捂着小腹,挣扎不起。 唐寻鹤脸上变色,知道又遇上了好手,这个比在天南酒楼外,那个少女还要厉害的多。他不及多想,转身就向回逃去。没奔出几步,就被一个白衣青年挡住去路。他伸手便向那青年胸口推去,一边口中还骂道:“滚一边去,别挡老子的路。” 不料手还没触及对方胸口,却已被那青年握住了手腕,用力向旁一扳,喀喇一声,他的右手竟被生生拗折。唐寻鹤立时痛的惨叫一声,头上汗珠都滚落下来。 仙儿来到近前,笑道:“这家伙原来如此不中用,也值得我们银哥出手?” 银哥右脚一勾,将唐寻鹤放倒地上,笑道:“你不是也打倒五个吗?” 此时那个丑丫头奔了过来,提脚在唐寻鹤身上一阵乱踢,口中叫道:“踢死你这个坏蛋,把我爷爷撞伤了,快赔医药钱来。” 唐寻鹤手上疼痛难忍,心中又惊又怒,但在银哥和仙儿面前,不敢还手,任由丑丫头在身上乱踢。他不住声叫道:“好,我赔钱,我赔钱,不要踢了。” 丑丫头这才住脚,伸出右手,道:“拿钱来。” 唐寻鹤左手本来握着右手,现在松开,颤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足有五两重,抛在地上,马上又重握住右手,道:“我赔钱了,你们不再难为我了吧?” 丑丫头嘻嘻一笑,从地上捡起银子,道:“我不管了,你问他们吧?” 唐寻鹤满脸痛苦神情,向银哥和仙儿投去乞求的目光。 银哥面色一沉,道:“滚吧,下次要是再遇到你们这样横行霸道,便不只是打折了你手如此简单了。” 唐寻鹤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左手托着右手断骨,忙道:“再也不敢了。”说着转身,一溜烟逃去了。 丑丫头向银哥笑道:“谢谢大哥哥和大姐姐了,要不是你们拦住这恶人,要不 到钱来,真不知该如何给爷爷治伤了。哎呀,我要去看看爷爷,不跟你们说话了。”说着又向银哥笑笑,转身疾奔而去。 仙儿本来最是忌讳女子向银哥笑语,但看到这丫头脸色黝黑,左眉上一道很长的疤痕,斜到了鼻梁上,奇丑无比,想到银哥怎么也不会喜欢这样一个丑丫头。她微微一笑道:“我们银哥当真是玉树临风,英俊非凡,到处都有女孩喜欢,只不过这是其中最丑的一个。”说完抿嘴不住偷笑。 银哥苦笑一下,暗暗摇头。他转头看到那丑丫头,奔回了老者身边,将他扶起,径直向客栈行去。他猛地一拍脑袋,道:“不好,史小眉呢?” 两人急忙奔进客栈中,却是看不到史小眉的影子,向客栈中人打听,小厮说道:“你们说那个小姐啊,你们出去后,她就走了。” 银哥和仙儿不禁暗暗叫苦,为了一件鸡毛蒜皮之事,竟然忘了看住史小眉。两人面面相觑,心下均是想到,回去怎么向门长老交差?先是王进坠入了深谷,生死下落不明,现在又被史小眉跑了,他们可说是出道以来,从来还没如此窝囊。 他们来到门外,望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行人,颓然摇头。城中街道繁复,史小眉只须躲进一个小胡同里,他们便是找上一天,也难以找到。 此刻那丑丫头扶着老者经过他们身边,走进客栈,那老者道:“阿凤,我们身上没钱,可住不起这么好的客栈。”他现在头上血已止住,手帕仍是敷在额上,殷红一片。 丑丫头嘻嘻一笑,从怀里摸出那锭银子,在老者眼前晃了晃,笑道:“刚才那个坏蛋赔了我们这么多钱,够我们吃住一段时日了。” 老者看到亮澄澄的银子,两只眼睛不禁放出光来,呵呵笑道:“那就好。” 银哥和仙儿心下暗笑,这爷孙二人看穿着就知道是穷苦人家,怕是一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多的钱。他们从外地来此,要不是被撞了一下,得到了银子,也住不到这客栈中,恐怕要在街头风餐露宿了。 他们转念想到这次差事办砸,又是一阵垂头丧气。才欲转身去要客房,却见又有两人进来。一个少年男子搀扶着一个黄衫女子,两人脚步蹒跚,显是颇为疲累。尤其那个女子,双眉紧蹙,面露痛楚,似是受了伤。 他们一到,银哥和仙儿心下欢喜,均想正愁找不到他,他倒自投罗网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进和那个夜袭马车的黑衣女子,只是现在换了一身黄衫。 我爱看书 一百五十一 暗夜杀机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进和那个夜袭马车的黑衣女子,只是现在换了一身黄衫。 王进进门才发现了银哥和仙儿在里面,心下暗叫不妙,拉着黄衫女子,转身向外便逃。那黄衫女子被拉的脚步有些跟不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不禁眉头深皱,双眼中浮起痛苦神色。 银哥和仙儿双双从他们身边掠过,抢到门外,堵住了去路。他们二人由于见过黄衫女子的身手,不敢怠慢,均是拔剑在手,横在胸前,做好了斗势。 王进见逃是逃不掉了,当下停住身形,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皮笑肉不笑地道:“真是冤家路窄,逃到那儿,都躲不开。” 银哥和仙儿见到黄衫女子有些站立不定,有气无力地轻轻靠在王进身上,看情形定是受了重伤。他们心下顿时一宽,此时发觉自己二人亮出了兵刃,招来不少注视目光。心想在闹市之中,兵刃极为惹眼,别再招来了官兵。 二人相互使个眼色,收起了长剑,银哥笑道:“楚公子从悬崖掉下,居然不死,当真福大命大。幸好这样,我们也可以向门长老交差了。” 仙儿却是冷冷道:“你是乖乖的听话,还是让我们用强?” 黄衫女子听到她这句话,脸上立时沉了下来,目光阴冷,紧紧盯在仙儿脸上,隐含着一股杀机。 仙儿迎着对方目光对视,眼睛眨也不眨,毫不退缩。 王进转头看看她们二人,目光中均是充满了火药味,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他将黄衫女子拉到身后,挡住她的目光,向仙儿嘿嘿笑道:“我乖乖的,这个姑娘她可跟你们没什么恩怨,不要难为她。” 银哥和仙儿想起那个雨夜之中,这女子击破了车厢,对于余人毫不理会,目标只是王进一人。这样说来,倒是与自己二人没有什么瓜葛。不过想起这女子奇快的身法,心下就是一阵战栗,简直快的犹似鬼魅般,令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放走了她,待她伤势痊愈后,再来救人,那他们二人怎能阻挡得住? 银哥微微一笑道:“我们先不要堵着客栈的门,影响了人家的生意,先住进去再说。”他不立时回答这个问题,就是想将他们二人都带了走,一个也不放过。 王进看出了他的意思,但此刻命悬人手,自己又做不了主,只得无奈跟着进入客栈。 银哥却是只要了一大间客房,让四人都住了进去。 王进看着屋内一张大床,皱眉道:“老兄,这样不好吧,咱们两男两女的,挤在一个屋子里睡觉,这成何体统啊?”他心下暗道:“莫非这小子有什么癖好,要搞什么花样?” 银哥坐在凳子上,淡然道:“分开屋子,怎么看得住你?” 王进心下想到他还真是笨,两个男的一个屋子,两个女子住一个屋子,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吗?正在暗笑银哥时,忽然转念想道:“这血鸢教女子武功太过厉害,要是换做我,我也不会让她单独跟仙儿住在一个屋子里,看来这小子还不是笨蛋。” 他扶着黄衫女子,躺到床上,拉住被子盖上。那女子竟是毫不领情地,竟自闭上眼睛,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王进也并不在意,转身坐在床边,双手揉着肚子,苦着脸道:“身上没有钱,有几天没怎么好好吃顿饱饭了。看你们手头阔绰,赶紧要点饭来,慰劳一下我这肚子。” 仙儿与那女子见面之下,就觉对方讨厌。王进这么殷勤照顾,她竟然连个好脸色也不给,当真不近人情。这王进也够死皮赖脸的,见了美女如此低声下气,令自己越发瞧不起他,心想饿死他算了,转过头去不理。 银哥却是微微一笑,开门出去,叫了小厮过来,点了饭菜。 一会儿小厮送上饭菜,其中还有壶酒。王进立时从床边跳了起来,奔到桌前,左手握住酒壶,顾不上倒在杯中,张口含住壶嘴,猛吸了几口。然后闭住眼睛,一阵陶醉,虽然酒味有些淡,但此时如饮琼浆玉液,甘之若饴。张开眼睛,右手拿起一双筷子,夹起了几片红烧肉,放入嘴中大嚼起来,嘴角都淌满了油,也顾不得擦拭。 仙儿见到他狼吞虎咽地吃相,倒像是饿死鬼转世一般,不禁大皱眉头。银哥却是坐在一旁,笑吟吟一语不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吃喝。 王进吃了一会儿,发现他们二人只是看着自己,也不过来吃饭,有点不好意思,停箸讪讪笑道:“你们过来一块吃啊。” 仙儿哼了一声,转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向街上望去。 银哥摇头道:“你吃吧,我们不饿。” 王进此刻才想起了史小眉,问道:“小眉呢?” 银哥自嘲的笑笑,道:“她已经逃走了,就在你进门之前不久。” 王进一怔,随即又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口中含糊不清地道:“这丫头心眼也不少,能在你们两个人眼皮底下逃走,省了我不少心思。” 他酒足饭饱,端了碗白饭,在碗上挟了些肉菜,来到床边,坐下喂那女子来吃。那女子似也是饿得急了,竟是毫不客气,张口便吃。她吃了一碗饭,便又闭上眼睛,再不睁开。 王进从床上拿下一条被子,铺在地上,也不脱鞋子,倒头躺下。他向二人笑道:“我要睡觉,不耽误你们说情话了。” 仙儿脸上一红,转过头来,啐了他一口,怒道:“小猴子满嘴胡说八道。” 王进笑道:“我胡说八道,你脸红什么?心里明明在想他,嘴上又不敢承认,唉,痛苦,悲哀。”说完侧过头,闭上眼睛便睡。 仙儿脸上红的更加很了,她被王进说的一时语塞,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反复咀嚼着那句话:“心里明明在想他,嘴上又不敢承 认。”她忽地幽幽叹了口气,又转过头来,望向窗外。 此时天色已黑,皓月当空,四处静谧异常。她心下想道:“我一个女子,难道要从我口中说出吗?这多难为情?银哥他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呆,就是不肯对我表白一句。”望着月色,心下黯然,不觉有些痴了。 银哥和仙儿坐在凳子上,相对默然,直到中夜,两人实是困倦不已,眼睛睁不开来,才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他们刚刚睡着,就听到屋顶上有轻微响动,立刻便被惊醒。他们张开眼睛时,只见那黄衣女子也从床上支撑着坐起,她显是也听到了动静。王进却是睡的香甜,微有鼾声传来。 银哥食指竖在唇边,做个禁声状,挥掌向桌上扫过,掌风将烛火扑灭。他起身窜到门边,站到一侧,耳朵贴在门上,向外倾听声音。 仙儿与他联袂行走江湖多年,相互默契,见他走向门边,她便来到窗口,凝神戒备。 两人静待了片刻,听不到外面有丝毫动静,不禁心下疑惑。不料从头顶传来喀喇一声大响,大片砖瓦尘沙从屋顶落下,其中夹杂了一条黑影,落在屋中。 黄衫女子虽是看不到这人面目,却是心下大惊,立时想起了深谷下的那人 那日雨夜中,王进死死拉住黑衣女子的手臂不放,两人笔直向谷下急速坠落,耳畔风声呼啸而过,风雨打在他们二人头脸上,隐隐生疼。王进心下一灰,知道今天难逃一死了。随即心中反而坦然,这样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免得让自己整日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黑衣女子竟是当真了得,她处此险境,头脑镇静异常。当他们从一棵大树中穿过时,黑衣女子伸出左臂勾住树股,但他们下堕之势劲急,树股怎经得起他们的巨大的俯冲之力,树股登时断折,二人继续掉落下去。树股断折处,也挂下了黑衣女子身上的大片衣衫。 他们经过大树阻挡了一下,向下堕势稍缓。王进心想自己本就不想求生,何必连累他人一起陪葬。自己要是松开了手,减轻了黑衣女子身上重量,依她的身法武功,或许还有活命希望。当下松开右手手指,双眼一闭,心下黯然道:“鬼丫头,永别了!” 哪知他刚松开手,忽觉腰间一紧,身形下堕势道缓了下来。他睁眼看去,只见黑衣女子右手握着他的腰带,双足足尖在石壁上连踢,每踢一下,下堕之势就稍缓一下。饶是如此,二人向下冲力仍是不小,将要跌倒谷底时,黑衣女子奋力挥臂,将王进向上抛去。她这样做无疑是加快了自己的堕势,但却减缓了王进的势道。 黑衣女子重重跌落在地上,身形还未爬起,张口吐出几口血来。 王进此时也跌在了她的旁边,感到骨头都快摔散了架,不过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受到内伤。 我爱看书 一百五十二 血鸢旧人 他刚才在下堕之时,碧落龙头出奇的安静。[.超多好看小说]````现在刚一着地,察觉经脉中又是一阵鼓噪。顷刻间,那股内息从头至脚来回穿梭不停。使他还没来得及在惊余之际缓过神来,就又被龙头发作折腾的在地上翻滚起来。 黑衣女子轻吟一声,从地上强自挣扎爬起。摇摇晃晃地站在王进身边,开口道:“那面镜子给我。”听她语声涩然,似是长时间不说话的缘故,话语间颇不顺畅。 王进心下一怔:“镜子,什么镜子?”蓦地想起了在海上,他曾经用铜镜上的光芒,晃的黑衣女子跌入海中,她可能便是这面铜镜。 此时他痛的在地上不住打滚,哪里顾得上理会她。再者这是件宝物,又岂能轻易给她。不过,黑衣女子虽然受了重伤,但要制住他,仍是手到擒来。他心下不停转念寻思,如何才能保住铜镜,不被她拿走。 黑衣女子才欲伸手向王进胸前探去,刚刚触及到他的衣襟,忽然停下,转头喝道:“谁?出来!” 语声甫毕,只见从数丈远外一棵大树后面,闪出一道黑影,立在风雨之中。这道黑影的突然出现,又是在百丈深的谷底,说不出的诡异异常。王进和黑衣女子均是惊疑不定,没想到这里竟还有人。 那人嘿嘿笑道:“老子有十余年没有碰过女人了,今天居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老子当真是艳福不浅。” 说着身形一晃,话音刚落,他人已经到了黑衣女子身前,伸手便向她颈中抓去。黑衣女子看到这手法异常熟悉,当下不经思索,转身避开这一抓,向后退出数步,惊道:“你为何会使‘血鸢神爪’?” 那人听到她竟然识破自己的武功路数,不禁“咦”了一声,奇道:“你是什么人,又怎么知道我用的是‘血鸢神爪’?” 黑衣女子傲然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那人冷笑道:“好,等老子脱光了你的衣服,再回答你的问题。”说着向前跨出一大步,双爪前探,径向黑衣女子胸前袭去。 他双爪还未触到对方衣襟,只觉眼前一花,黑衣女子已没了踪迹,他不由又惊“咦”一声。正在心下大奇时,蓦觉身后一道劲风飒然而至。他微吃一惊,连忙向前又跨出一大步,躲开后面这一击,这才转过身来。 黑暗中,隐隐见到那黑衣女子手中握了一件兵刃,黑乎乎的,有些奇形怪状,他身躯不由一震,惊道:“‘鸢鸣刺’?你是血鸢教的后人,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女子脚下有些站立不定,晃了几晃,险些摔倒。她闭口不语,蓦地提气跃起,到了对方身前,手中寒光顿起,刺向对方胸口。 那人心下隐约猜到了这女子的身份,对于她手中的鸢鸣刺不敢小视,急忙从腰间拔出兵刃,是一把银钩。他挥钩格挡来刺,叮当数声响,激起无数火花,在黑暗中忽隐忽现。 黑衣女子施展七煞幻影手身法,在那人身周急速绕圈快奔,手中鸢鸣刺不住刺出。只是她重伤之下,脚下缓慢了许多,对那人无法构成致命威胁。 两把兵刃不住相交,传来阵阵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黑衣女子身法虽慢,但这也足以使那人胆战心惊,骇异不已。两件兵刃相交时,闪出的火花,一瞬间照亮了两人面孔。那人满脸虬髯,头发蓬松凌乱,就像一个野人。[.超多好看小说]两只眼睛圆睁,目光中却是充满了惊惧之色。 黑衣女子秀美绝伦的脸庞上,毫无血色,嘴角兀自留有一丝血迹。这女子面容看在那人眼中,更是令他一呆。不单是为这绝色,而是如此熟悉的容貌,使他想起一个人来。 他一面出手相斗,一面颤声问道:“你可是露儿?” 黑衣女子听到这个名字,身形一震,随即冷冷道:“是我。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是血鸢教的叛徒范志北。” 那人冷笑道:“没想到你还会记得我。既然你已认出了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如果交出七煞幻影手秘谱,我或许还会饶你一命。” 露儿冷哼一声,不作置答,手上加快势道,一阵猛攻。范志北凝神拆招,将露儿一次次攻势化解于无形。露儿这次为了救王进,使自己受伤不轻,经脉中内息散乱,无法凝聚,不能将七煞幻影手的威力尽数施展出来。她现在是有心无力,勉强支撑而已。 范志北已经看出了露儿外强中干的情形,不住冷笑。再斗十余招,露儿身法越来越慢,手上进攻势道也缓了下来。范志北见时机已到,没有耐心再缠斗下去,大喝一声,银钩上运足了内力,铛的一声,将鸢鸣刺格在外门,右足抬起,一脚踢在露儿小腹上。 这脚力道不小,直将露儿踢飞出五六丈远,重重跌落在地上。露儿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形不住抽搐,张口吐出几大口鲜血,尽数洒落在自己胸前衣襟上。 范志北纵身跃到近前,一脚踏在露儿身上,冷喝道:“十年前,司徒南这家伙要不是脾气太臭,也不会要了大伙儿的性命,尽数淹死在了海水中。老子就是想练成了七煞幻影手,好为夏教主报仇,不想你们个个都以为老子是为了贪图名利,还给我头上栽赃。没想到的是,那次沉船,你却没死,还学会了七煞幻影手,当真是老天有眼,让我仍有机会练成此功。快快交出武功秘谱,不然老子一脚踏死了你!” 露儿眼睛一闭,决然道:“你杀了我吧,死也不会给你秘谱。” 范志北咬牙怒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他忽然将右脚移开,桀桀**起来,道:“小姐出落的美若天仙,比你母亲还美上几分。当年教主夫人,将教中上下男人全部倾倒,没有一个不为其深深着迷的。 今日我就先享用了你,再慢慢逼问秘谱不迟。” “嗤”的一声响,伴随着露儿“啊”的一声惊叫,却是范志北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王进身上龙头伤势不停的在发作,但他们动手相斗和对话声音都尽数听到耳中。此时见到这恶人居然要对露儿施行淫威,心下又惊又怒。他对露儿从初时相见到现在,一直就没什么恶感,刚才又经她出手相救一次,心中颇为感激。他想到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不能让这混蛋侮辱了露儿。 他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强忍住体中乱窜的内息所带来的痛楚,发足奔到范志北身后,趁着龙头内息窜到了头顶之际,一头向范志北背心撞去。 这股内息竟是非常强劲,虽不是他的内力,但却能为他所用。这一撞之势,尤为猛烈,力道奇大,就像在崖上抓住露儿手臂,她就无力挣开一样。 范志北正自大发兽性,全然忘了还有一个少年在旁边。直到感觉到背后劲风,才心下一紧,转过身来。他练过铁布衫的硬气功,不惧一般好手拳脚攻击。对于眼前这个少年用头撞来,没有半点路数章法,根本没有瞧在眼中。他提起八成内力,布在胸腹之间,便要迎接对方这一撞。 砰地一声,王进用头结结实实地撞到他的胸口上。 范志北随着他的撞势,胸口中内力向外鼓荡,满拟将王进弹了出去,没想到来势之奇猛,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范志北竟是被王进撞的向后腾腾腾退出丈余远,才收足站稳。感到胸口气息翻腾不已,一阵不畅。 王进将范志北撞退后,他前扑之势未衰,收足不定,向前一个趔趄,扑倒在了露儿身上。 露儿被他重重一压,不由**一声。王进却是感到身下温香软玉,心下不觉一荡。急忙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他刚立定身形,就觉眼前寒光一闪,却是范志北银钩刺到。范志北从刚才他这一撞之势中,察觉到对方内力深厚,不是一般好手,当下不敢怠慢,使出银钩中的一记杀招,务求一击得手。范志北却不知道,王进武功尽失,他的深厚内力,只不过是碧落龙头发作之威。 王进心下暗叫不妙,这一刺劲势凌厉,快如闪电。等他反应过来时,银钩刃尖已经刺到胸口。他饶是向后退了几步,但还是没能躲开,被银钩刺中。他眼睛一闭,心下骇然叫道:“我死了!” “叮”的一声响,王进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他被一股大力推的向后退出十余步,后背抵住了一棵大树,这才停住了退势。 他心下疑惑,想道:“我怎么还不死?”好奇地睁开眼睛,看到银钩抵在胸前,刃尖刺破了衣襟,只是刺不进肉中。 我爱看书 一百五十三 不忍相弃 他感到奇怪,难道是碧落龙头挡在胸前,使自己刀枪不入?他低头向胸口看去,只见从破损的衣襟缝隙中,透出淡淡的光芒,让他恍然大悟,原来是那面铜镜了救自己一命。[]```` 此时,龙头钻到了双肩上,一阵噬咬,紧跟着从右肩天髎**进入手少阳三焦经中,穿过清冷渊、会宗、液门等**,到了经脉末端关冲**,又是一阵猛咬狂噬。他右手忍不住一阵抽搐,不由自主的甩将起来,在半空中乱舞。 范志北看到他的疯狂怪状,不禁怔住。心下愕然不解,自己这一刺,用尽了全力,别说是肉身,就是钢铁,也能嵌入几分。哪知竟是停留在胸口外,半分也刺不进去。 王进右手不受控制地向下甩去,拍在了银钩上。喀嚓一声,银钩登时断为两截,上半截断钩随即跌落地上。 范志北呆呆望着手中半截断钩,想不明白,怎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王进忽然双手抱住肩头,惨叫一声,滚到在地。原来那股内息,又返回肩头,似是遇到了阻碍,大力爆发,使王进感到伤势发作以来,最为猛烈的一次,实是难以忍受。 范志北那容错过这个机会,举起断钩,就向王进颈中斩落。眼看王进毫无防守,这下定会将他头颅斩下。不料背后风声飒然,急忙收手转身。 只见露儿的鸢鸣刺袭到,势夹劲风,发出嗤嗤声响。范志北没想到露儿受此重伤,仍能悄然无息逼近自己身后,自己却浑不知晓。这一刺来的太快,使他避无可避,挡无可挡。(.)他虽是极力向旁测身闪躲,左肩仍是被刺中。 露儿是聚起体中残余内力,奋力一击,实已到了油尽灯枯境地。这一击过后,脚下一个踉跄,见没能将对方刺死,心下不禁大感遗憾。 范志北不等露儿站稳,挥起断钩,向她面门递去。露儿本能地向后退出半步,上身后仰。哪知范志北这招乃为虚招,断钩刺到中途就已变招,改为下划。露儿看出这招来龙去脉,但此刻终因身体虚弱无力,没能躲开。 “嗤”地一声响,断钩在她胁下斜斜的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顺着衣襟淌落下来。 露儿咬牙忍住疼痛,强自在体中聚起一股散乱的真气,身形一闪,到了王进身边,弯腰将他提在手中。 范志北看出她要逃走,嘿嘿冷笑一声,道:“想跑?”说着纵身跃起,身在空中,右脚凌空下踢。 露儿身形一矮,躲开这一踢,飞身跃起,几个起落,没入茫茫夜雨之中。 范志北随后追去,无奈他的轻功比对方差了好多,纵是在露儿重伤后,内力不济之下,仍然快似风驰电闪,将他远远抛在后面。 露儿手提着王进,奔上山坡,越过小溪,到了林边纵身上树。她踏树而行,脚下丝毫不缓,犹如快马奔驰一般。奔出树林,转过一道山坳,躲入一个石壁向内凹陷的缝隙中。里面仅容两人,不过外面有杂草掩映,就是白天也不易发觉,更别说漆黑的夜晚。 幸好到了此处,王进体中的那股内息好像也折腾的累了,停了下来。王进此刻虚弱无力地靠在石壁上,尽力屏住呼吸,不发出声响来。 露儿现在已是心力交疲,再也支持不住,倒在王进怀中,昏晕过去。从露儿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处子幽香,隔着衣服感觉到她的体温,不禁心下一阵砰砰直跳。 过了良久,只听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伴有扑打枯草声音。王进心想定是范志北追了过来,在到处搜索。 听到脚步声离的越来越近,心跳不禁加剧。他自从学会了无妄神功后,还未像现在这样怕过。他自己性命倒不在乎,害怕的是被范志北发现了他们,唯恐难以保住露儿的贞洁。沉重的脚步声,步步逼近,就像一座大山般,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脚步声到了近前,戛然而止,继而听到向远处行去。他忽地一阵放松,心中一颗石头放落下来。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远,他心神松散,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终是一合,沉沉睡去。 他醒来的时候,已是雨过天晴,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感到一阵暖洋洋的。低头发现露儿躺在怀里,兀自未醒。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当真是个小魔头,在怀里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醒来后,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心下想道:“我还是先溜吧,她醒过来,不但要我镜子,发现在我怀里睡了一夜,还不要了我的老命?” 他才欲将露儿轻轻移开,要脚底抹油开溜。忽觉露儿全身发烫,有些异样。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极为烫手,在发着高烧。心想自己如果一走了之,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烧死了才怪。 想到这儿,心肠一软,将她抱了起来,走出这条石缝。走出不远,来到了溪边,将她放在地上,自己先洗了把脸,喝饱了水。然后从身上撕下一片衣襟,在溪中浸湿了,放到露儿额头上。 他一撇头之际,看到露儿胸前衣襟被范志北撕去大片,露出雪白粉嫩的酥胸。他看了几眼,不禁干咽了几口口水,连忙转过头去,心道:“真是要命,怎么老是让我碰到这样的事。” 蓦地想起了周冰,心下不由一酸。他初来乍到时,那晚就是遇到了周冰被万九峰撕破了全身衣服。而后又被小莲暴打一顿,悻悻而逃。想起了当时情景,嘴角不自禁地浮起一丝笑容。 周冰与他之间可以说没有爱情,有也是彼此相救感激之情,而后就是只差洞房的夫妻亲情,还有不过是相处日久的友情。但此时想起她,觉得心里酸酸的痛痛的,不是滋味,心下想道:“莫非我对她动了真情?不会吧,一个鬼丫头已经将心里占 得满满的,谁也容不下了。” 想起玉灵烟,心头像被人用力揪了一下,痛的一阵抽搐,良久不敢触及。呆立在溪边,望着水中自己憔悴的面容,长叹一声。 他咬牙想道:“我既然这次不死,就要振作起来。冰清说的有道理,鬼丫头又不是不在人世间了,我还有机会将她夺回来。起码我知道,她肯定这会儿也在痛苦的思念着我。不管她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大魔头的侍妾,我不在乎这个,一定要将她从大魔头手中救出来!”想到这儿,双拳紧握,心中再没了颓废之念。救出玉灵烟的意志,坚定不移。 他脱下外衣,盖在露儿身上,坐在地上发愁。心知是她受了重伤,又失血过多,还受了风雨之寒,才引起的发烧。自己又不懂医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停的将她额头上湿布拿下,在溪水中浸冷再敷上。 到了中午,发现露儿居然张开了眼睛。她的生命力竟是非常顽强,在此险恶情形下,居然挺了过来。她首先看到身上的衣服,和坐在溪边的王进,就明白了一切。是眼前这个少年,没有丢下她不管,反而默默守护在身边,救了她一命。 王进见她醒来,不禁喜出望外,才欲张口,露儿却抢先说道:“我要喝水。” 面对她这冷冰冰的话语,和毫不感激的神情,王进竟是乖乖照办。他将露儿半抱着探头到溪水中,让她自行喝水。 露儿喝了几口,摇了摇头,王进又将她抱了回来。露儿在他的搀扶下,勉力坐起身来,左手紧握着他的白袍,遮在胸前。露儿脸上微微一红,道:“你转身。” 王进不知她要做什么,虽是好奇,仍是依言转过身去。背后一阵悉索声响,似是在穿衣服。 过了片刻,露儿道:“我们走吧。” 王进转过头来,看到她已将自己白袍穿在了身上。怔道:“你有力气走路了?” 露儿木然道:“你背我。”她语声不但冷淡,每句话也不肯多说,只短短几个字。 王进背着露儿,晃晃悠悠地在山道上缓慢行走着,心下暗暗叫苦不迭,心道:“她就像个债主,让我这样那样,好像我欠了她不少钱似的。一天没吃饭了,肚子好饿,还要背着她,真是要命。幸好是个美女,也没多少重量,否则就是打死老子,也不背她下山。” 我爱看书 一百五十四 惊变迭起 这一路上可苦了王进,没有半点内力,尤其昨晚被龙头内息折腾的非常虚弱,到现在也没恢复过来。````走走歇歇,直到傍晚,才到了山下。 露儿对他毫不怜惜,停歇的时候,不住催促赶路,使得王进哭笑不得。二人当晚在一家农家借宿,露儿倒也不避嫌,与他同住一个屋子。 以后的日子,王进看得出来,露儿显是一个人从小居住在深洞中,不与外界接触,丝毫不通人情世故。饿了就叫,困了也不看地方,倒地便睡。她身上这件黄衫得来的更是令人搞笑。 他们均是身无分文,不敢去饭店打尖,只能讨饭来吃,更别说买衣服了。一日,二人走在官道上,正巧遇上一个富贵之家小姐,去城外上香。露儿看到王进一直穿着内衣,有些难看,本来打算劫持小姐仆从衣服。但她对这轿子感到好奇,揭起了轿帘,向内看了一下,一眼看中小姐的衣服。 当下将一干仆从打的满地找牙,逼着小姐当众脱下衣服,让她穿在身上,她将换下的白袍还给了王进。临走时,王进不忘在这些人身上搜刮了点银子。 王进带着露儿一路北上,为的就是追上银哥,伺机救出史小眉。露儿也不问去向,反正离开碧霞岛后,失去了花祈音等人踪迹,并无去处,现在身上伤势未好,跟着王进倒有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乐的跟在他身旁。这些天来,她始终没有再提起要那铜镜。 王进穿回了衣服,忙自先摸了摸怀中,幸喜东西还在,她并未乘机偷走了镜子。他在船上时,就将那枚棋子用油纸层层包了起来,以防夜晚透出光亮。只是那个铁盒,在船上只顾伤心喝酒,一直没有察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现在露儿紧贴在身边,晚上也是同居一室,始终不得其便,拿出来看。索性按捺住好奇,不再去看。 二人一路上,闹出了不少笑话,但王进手中有了钱,倒也没怎么忍饥挨饿,露宿街头。王进雇了辆马车赶路,一来露儿伤势太重,不宜乘马颠簸,二来她生的美貌,又动不动与人吃胡子瞪眼,大动干戈。这样坐在车中,倒避过不少麻烦。 只是他这个未来人,对于古代物价不太清楚,手上有钱就出手豪阔,不出几天,就花的精光。钱没了,他们又恢复了刚下山时的生活,饥一顿饱一顿,每天在车上过夜。后来车夫看出情形不妙,嚷着要钱,不给车钱,就要回去。露儿一怒之下,出手便打,车夫吓得撒腿逃走,连车也不敢要了。 进了襄阳城,王进心想到了这儿,就不怕没钱花了。不过他带着露儿又不敢直接回楚宅,这个小魔头别再惹出什么麻烦来,想想还是先将她安置在客栈中,自己偷偷回去拿点钱来。谁知却又碰巧遇到了银哥和仙儿,落入他们手中。 此时露儿伤势好了大半,但仍是不能与高手提气相斗,否则依她的脾性,怎么能忍受得了仙儿的口气。 那条黑影刚刚在屋中站定,银哥和仙儿心有灵犀,闪身上前,两柄长剑同时刺到。那人嘿嘿一声冷笑,双臂一挥,衣袖拂过,将两柄长剑荡歪。 银哥和仙儿感到一股奇大的劲风涌来,迫得二人向后退出数步。均各心下暗骇,虽只交手一招,也已察觉出,来人功力竟是与三位尊者相若,他们二人不是敌手。 但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意欲何为,当下银哥朗声道:“阁下夜闯在下居室,不知是何用意?” 那人冷笑道:“老子来找夏明露,其他无关人等闪开,别让老子错杀了无辜。” 王进在那人撞破屋顶,落下来时,早被惊醒。此刻听到这个声音,认清楚了正是范志北。他心下暗道:“夏明露是谁?”随即恍然,定是露儿名字全称了。他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慢退到床边。他武功没有了,但逃跑经验还是有的,想到了夏明露身边,让她寻机带了自己施展轻功逃走。 夏明露右手中已握紧了鸢鸣刺,凝神戒备。 银哥喃喃道:“夏明露是谁?” 忽然屋中一阵明亮,却是范志北打着了火折,走到桌前,将蜡烛点燃。他大喇喇地坐在凳上,眼望夏明露和王进二人,一阵**不止,对银哥和仙儿连看都不看一眼。 银哥和仙儿从他的目光中猜出,这黄衫女子就是夏明露,虽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但看得出来,这人来意不善,尤其目光淫亵,明显是垂涎夏明露的容貌。 王进故意挪动身形,将夏明露挡在身后,隔断范志北的视线。他双手负在背后,右手食指和中指做个逃跑的形状,看着范志北笑道:“有话好说,你不就是想要七煞幻影手的秘谱吗?一会儿我跟露儿商量商量,给你算了。免得你阴魂不散,缠着我们不放。” 范志北正自看着夏明露,越看越觉心痒难搔,突然被王进挡住了视线,心下极为不爽。冷哼一声,道:“你滚开,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 王进笑道:“别那么嚣张好不好,你那件破钩子,都杀不死我,还来这儿显摆什么?” 范志北心下不禁有气,自己的成名武器,居然杀不死他,到现在也还是想不明白。银钩被他打断,这是不争事实,此番被他揭破短处,再也按捺不住。霍地站起身来,阴鸷的目光,在王进脸上紧紧盯视。一字一顿道:“你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老子这就结果了你的狗命。” 说着身形晃动,一闪之际,已经抢到了王进身前,双手成爪,向他双肩上插落。 在范志北身形甫动时,银哥和仙儿互使眼色,紧随着跟上前去,同时出剑,向他背心刺去。二人武功虽是不及对方,却也是颇为不弱,在江湖上行走多年, 大小阵仗经历不少,相斗经验极是丰富。 范志北算准了时间差异,这一抓能先废了对方武功,而后再转身格开长剑,也是不迟。不过他忽略了床上的夏明露,以为她重伤未复,不足为惧。 哪知双爪堪堪就要击落到王进肩上时,却见夏明露伸手拉住王进背后衣襟,将他一把拉到床上,自己挡在前面。 范志北一抓落空,背后还有攻击,只得无奈转身,施展血鸢神爪,与银哥和仙儿斗在一起。三人一接上手,十余招之间,难分轩轾。 夏明露忍住伤痛,揭被而起,右手鸢鸣刺一挥,向他腰间命门**刺去。范志北登时处于腹背受敌之状,前面两个青年男女剑法精奇,已是难缠,夏明露的鸢鸣刺以及她那神鬼莫测的快速身法,更是令他头疼,不过几招,就已处在下风。 这还是夏明露功力不能尽展,身法无法完全施展出来,否则只她一人,不出数招,就能要了范志北的性命。 王进看出范志北情形大为不利,他坐在床边上,翘起二郎腿,悠闲自得地调侃道:“武功不行就别来丢人现眼,还大言不惭,要结果了老子的姓名。现在你……” 他话说半截,夏明露突然转头,打断他话头,怒道:“不许说脏话!” 王进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胡说八道。这个夏明露脾性冷傲古怪,时不时有惊人之举。她要是发起怒来,忽然罢手不打,那范志北就真的将自己性命给结果了。 但夏明露转头说话疏神之际,让范志北找到了破绽。他先是闪身躲开两柄长剑的攻招,转身出爪,快捷无论地拿住了夏明露的手腕,用力一夺,鸢鸣刺已经到了他的手中。趁着夏明露身形前倾,牵动了伤势,气息一阵阻滞之时,左手顺势点了她的腰间**道。 这夺刺点**一气呵成,中途半点绝无拖泥带水。他转过身来时,恰巧银哥和仙儿的长剑又刚刚递到,手挥鸢鸣刺,将两柄长剑挡开。 这下兔起鹘落,惊变突起,令王进等人意想不到。夏明露本来武功不弱,只是伤势未好,输在他的手里,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她被点了**道,银哥和仙儿二人就难以支撑局面了。 果然不出数招,两柄长剑被打飞,银哥和仙儿被点了**道。二人相对而立,不禁面面相觑,心下暗自着急,不知这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范志北向坐在床边的王进一阵冷笑,此刻他们之间相距不过数尺距离,探身即可触及。 王进心下一寒,自己体中的碧落龙头已经发作完了,再没有力道可用。正在思索脱身之策时,范志北已经抢到了身前,双爪抓落,紧紧捏住了他的琵琶骨。 耳边传来了“喀喇”肩骨碎裂的声响,王进痛的大声惨叫,差点昏晕过去。他咬牙忍痛,飞起一脚,踢在了对方小腹上。 范志北竟是没有避开这一脚,身形立刻向后平平飞去,直跌出一丈多远,后背重重撞在墙上,才又摔落在地上。 我爱看书 一百五十五 冤家路窄 范志北在地上挣扎着爬起,双目中闪现着难以相信的眼神,自己已将他琵琶骨都捏碎了,再厉害的好手,也会被废了武功。````不想他居然还能踢出一脚,贯满了内力,若不是自己身有铁布衫硬功,恐怕这一脚就要了自己的命。 他被踢的受伤不轻,心下又是惊惧万分,不敢再有丝毫停留,转身拉开房门便向外奔出。 王进刚才被捏碎了琵琶骨,感到一阵痛彻心肺。他本来就中了锁魂钉,武功尽失,再被捏碎了骨头,无疑多加点外伤而已。但就在骨碎时,体中发生了变化,丹田内隐伏已久的无妄神功爆发出来,迅速游遍全身经脉。而从琵琶骨中窜出两道犀利的真气,直奔到胸口气海**,盘旋不止,找不到归宿。 碧落龙头竟也是隐藏在肩头,跟着那两道真气,尾随而来。在山谷中,碧落龙头就曾窜到肩上,遇到了锁魂钉这两个据点的阻碍,曾经相互搏斗不息。最终是碧落龙头没能将锁魂钉拔出,栖息在了肩头经脉中。这也使王进因祸得福,暂时平息了碧落龙头的伤势发作,保住了经脉不致受损。 锁魂钉只是以一股有质无形的真气,藏匿在琵琶骨中,阻住各条经脉真气运行。从外想要拔出,无法触及和捉摸,纵是以忘忧仙子这等神医妙手,也是苦无良策。 偏偏无独有偶,范志北将琵琶骨捏碎,锁魂钉失去了藏身关窍,又被碧落龙头追赶袭击,不得已游走而出。捏碎琵琶骨废人武功这等手段,只不过是对付寻常武功好手。像王进这样高手,又是练成了无妄神功此等无上内功,除非有锁魂钉才能制住,其他均不管用。否则在碧霞岛上,史啸天只须打碎了他琵琶骨便可,何必要用锁魂钉? 范志北打伤了他,反而是帮了他一个天大的忙。不过要是没有碧落龙头附身其中,也是难以拔出锁魂钉,两者功劳相若,缺一不可。 王进立时便恢复了功力,他双臂不能动弹,双足却是活动如常,不经思索地在脚上运上内力,踢了出去。王进这一脚势道迅猛,他们之间又是近在咫尺,范志北如何能躲得开? 两道锁魂钉真气,到了气海**中合二为一。遇到碧落龙头追袭,相互一阵攻击噬咬。但锁魂钉无据可守,明显要弱于对方势道,虽是负隅顽抗,仍是渐渐虚弱下来。 王进只觉胸中一阵翻腾倒海,气血滚涌,长大了口,却是叫不出声来。想追上范志北,把他留下,却也是双足不能动弹,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银哥等三人眼看着范志北突然被王进踢伤,落荒而逃,不禁感到愕然。 只见范志北刚出了屋门,蓦地遇到有两人正要进来,挡住了去路。他也没看清楚二人是谁,双掌齐出,分向二人拍去。 那二人“咦”了一声,各出一掌迎上。四掌相交,“拍拍”两击声响,范志北登时满脸通红,宛若醉酒般,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出几步,然后从二人一侧闪身扑出。那二人也不上前追袭阻截,望着他跌跌撞撞的身影,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疑惑。 这二人正是丘问天和花祈音。刚才见到范志北出掌袭来,劲道浑厚,颇感惊异。他们二人同时出手,天下有几人能挡?范志北立刻被他们掌力倒灌入体,受伤不轻。此番伤上加伤,险些连路也走不成了。(.好看的小说) 丘问天和花祈音闪身进屋,见到四人均是一动不动,还以为遭了刚才那人毒手。丘问天先是奔到王进身前,握住他的右手脉门,去探脉相。 王进就在丘问天走近时,察觉气海**中那两股相斗的真气,渐渐开始平息。由于锁魂钉势弱,被碧落龙头逐步吞没,最终消于无形。胸中一阵安静,气息顺畅,四肢已能活动。 不料丘问天不知他肩骨碎裂,猛力抓起了右手,使得王进惨叫一声:“哎呀呀,痛死我了!” 丘问天吓得急忙将他手臂慢慢放下,心知他受了伤,一脸凝重地问道:“哪里伤到了?” 王进哭丧着脸,道:“两个肩膀都被那个混蛋给捏碎了。”忽然想起了什么,当下神色焦急地问道:“这骨头碎了,会不会落下残废?” 花祈音看到他此时的脓包模样,不禁双眉紧皱,冷冷道:“让无忧给你接好,就不会有事了。”说着转头向屋中其余三人望去,均是感到面生,从未见过,不过看着夏明露身形有些熟悉,心下起疑。 王进听到她说没事,登时放下心来,皱眉忍着断骨之痛,道:“那还好,要不然残废了手不能用,以后吃饭也成问题。” 丘问天面有担忧之色,道:“那也要尽快接好断骨,否则怕有后患。” 花祈音突然看到了墙角,范志北在摔落在地时,遗落下来的鸢鸣刺,双目中寒光大盛。她转头在三人身上扫视而过,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夏明露身上,已经猜出了几分,冷冷道:“那件兵刃可是你的?” 夏明露冷哼一声,道:“那晚没杀死了你,算你走运。” 此话一出,花祈音和丘问天同时一阵吃惊。血鸢教后人,竟是离开了碧霞岛,在此地出现。看情形她被点了**道,不能动弹,心下又是一宽。 王进却是心下叫苦不迭,他们三人是冤家对头,这次相遇,依着花祈音心狠手辣的性情,岂能留下夏明露这个祸患。他眼珠急转,思索解救夏明露的办法。 花祈音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道:“当真是冤家路窄!”说着手中寒光一闪,莫邪剑已经到了手中,举剑便欲劈下。 王进顾不得双肩疼痛,从床边一跃而起,闪到夏明露面前,将她挡在身后,喝道:“手下留情!” 花祈音劈到一半的剑势,及时停住,冷冷看着 王进,怒道:“你要做什么?莫非要袒护她不成?” 王进嘿嘿笑道:“我只是想说上两句,如果你觉得还有那么几分道理,就放过了她,如果觉得狗屁不通,大可动手。” 花祈音听他话说的粗俗,不禁大皱眉头,冷冷道:“要想放过她,那是休想。” 王进摇头道:“你们杀死了她的父母,如此深仇大恨,换做是谁,也不能不报。再者她父母纵是罪该致死,但她是无辜的。再杀了她,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花祈音冷喝道:“她杀了我十师弟还有门下众多弟子,难道还是无辜的吗?此仇不报,让我花祈音的脸往哪儿摆放?” 王进心道:“你的脸往哪儿摆放是你的事,问我干吗?”他当下叹口气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杀了他们亲人,种因在先,她杀你门下弟子,这是收果在后,不能说她就是罪大恶极。我看还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都互有损伤,算是扯平了,不如从此罢手,揭过这个梁子。花掌门,你看怎么样?” 花祈音目光中杀机顿起,喝道:“这事没得商量,你滚开,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连你一块也杀了。”她认定了血鸢教众人,是死有应得。当年杀了他们鸡犬不留,是理所当然之事,毫不违背情理。现在这个女子杀了她的十师弟,还将她苦心经营了二十年的碧霞岛,变作了一座鬼窟,怎么不令她恨之入骨,欲杀其而后快? 王进听到她让自己滚开,不禁心下有气,微有怒色道:“我今天还偏不滚,有种你将我一起杀了。”他脾气又臭又硬,最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挺胸昂头,脸上一股宁死不屈的神色。 丘问天唯恐花祈音激怒之下,失手杀了王进,连忙上前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讲,不要太过激动。” 花祈音却不理会丘问天,一双充满怒火的目光盯视在王进脸上,嘿嘿冷笑道:“你说我没种杀你吗?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花祈音到底是有种还是没种!”说着举起长剑,作势欲劈。 丘问天伸手握住她的右腕,阻住这一劈之势,道:“阿笑,你冷静一点!” 王进却是面带讥刺般的冷笑,道:“你有种,害了玉白风五年,最后还是她的女儿救了你。我帮你打败了段挺君和苗令天,最后你却要杀我,这就是你花祈音的所作所为,当真令人齿冷!”花祈音气的身形一阵颤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无奈右手被丘问天紧紧握住,挣脱不开,只是咬牙道:“你……你……”气怒之下,竟是说不出话来。 我爱看书 一百五十六 君子之交 但她忽然间想起了玉灵烟,心下不由一阵难过,右手无力的垂下。````她胸腹间起伏不定,过了良久,神色黯然道:“这次我看在了灵儿的面上,饶了你们,下次别在让我遇到,否则我不会再放过你们。”说着转身,疾步出门而去。 丘问天看着门口消失的身影,垂头轻叹一声。随即又抬头看着王进,若有深意的道:“我们已经找了你几天了,一路来到襄阳,终于在这客栈找到了你。” 王进看到他眉宇之间,似是含有隐忧,当下奇道:“找我,出了什么事?” 丘问天双眉微蹙,道:“你的手臂急需治疗,我们住在一个隐秘的所在,无忧这次也来了,你跟我过去吧,路上我们慢慢再说。只是,这个姑娘她是不能去了,免得再惹阿笑不快。” 王进转头看了银哥和仙儿一眼,心想范志北被打伤逃走了,肯定不敢再回来。夏明露此刻重伤未复,又没什么心机,跟银哥和仙儿在一起,他放心不下。摇了摇头,道:“不行,我必须带着她。” 丘问天看到他脸上神色坚毅,是绝不会抛下这姑娘不管,叹了口气道:“我去请无忧过来吧,你稍等片刻。” 不等王进同意,就转身出门而去。王进兀自在后面叫道:“喂,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丘问天人早去的远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出了客栈。 王进转过头来,见到夏明露脸上绽出一丝难得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感激之色。他心下想到,这个姑娘性格虽然内向,但秉性率直,她现在的神情绝不会做伪。自己救了她这次,肯定是真心的感激他。 他向夏明露轻松笑笑,忽地骨折处,发作起来,一阵大痛。(.无弹窗广告)他笑容当中夹杂着苦楚,又是皱眉又是咬牙,表情滑稽异常,令人啼笑皆非。 夏明露不由扑哧笑出声来,显是被他的古怪神情所逗的再也忍俊不禁。 王进被她笑的老脸上,居然微微一红,转身走到了银哥面前。忍住肩上疼痛,皱着双眉道:“老兄,我们虽然见过面,但却没有什么瓜葛。我也不为难你,待会儿我朋友来了,就放你走,怎么样?” 银哥苦笑道:“看得出来你朋友均是高手,我们现在落在你的手上,什么事轮不到自己做主了。楚公子若想放我们一马,银哥当然承情。但是在下忠于摩尼教,身不由己,日后再见,说不定还要动手相向,望楚公子莫怪。” 王进咧着嘴强笑道:“老兄有话说在明处,可见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兄弟我很佩服这样的为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见面动手就动手,没什么大不了的。” 银哥欣然道:“楚公子肯折节下交,乃是银哥的荣幸。只盼楚公子不要为歹人所利用,多为中原武林造福,做个堂堂正正的侠义之人,我可回去向门长老分说清楚,以后摩尼教不再为难于你。” 王进怔道:“你们抓我不是为了玄青和碧落龙头的事吗,怎么会跟我人品纠缠上了?” 仙儿哼了一声,道:“我们早就打听清楚,你父亲是魔空门弟子,二十多年前,还参与了覆灭我摩尼教总坛的行动。而你楚三少爷,不但得到了碧落龙头,还与大魔头的女儿以及白马教主的女儿均有瓜葛。大魔头和苗令天的名声,在江湖上可说恶名昭著,你与他们女儿有染,这自然……” 王进不等她说完,连忙打断道:“等等,你说我跟他们女儿有染?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人家可是好好大姑娘呢,你可不能乱说。[]再者说了,这次要不是让你们碰到我跟史小眉在一起,你们又怎么知道我们以前就认识?” 他心下有点急了,仙儿说的如此难听,他跟魔女妖女混在一块,还强调有染,自己不成了邪魔淫贼了吗?心道:“你们摩尼教向来被人称作魔教,还舔着脸好意思说别人名声不好。“ 仙儿杏眼圆睁道:“你在襄阳城北官道上,从武当弟子手中救出了史小眉,可有这回事?” 王进点头,确有这么回事,心想古代通讯手段不发达,事情倒传的很快。 仙儿见他点头承认,得意地道:“还有在道旁茶肆,被大魔头的侍妾萧若华勾引到了她的窝中,住了两三日,我可没说错吧?” 王进点头又摇头,辩白道:“什么勾引,当时在下雨,路上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后面又不是自愿住在她那里的,是因为……” 仙儿瞪大了眼睛,问道:“因为什么?” 王进心道这怎么解释,难道全盘托出,说自己受了媚术迷惑,不但**,还被扒的精光,在那里关了几天?心想这丢人出丑的事,还是别说了。他有点尴尬地道:“没因为什么。” 仙儿嘿嘿笑道:“这后来在乌鸡岭一役后,你偕同史小眉和苗醉墨,居然还多了一个碧霞岛的女弟子。我没有乱说吧?” 王进头上差点见汗,现在丝毫没察觉不出肩上疼痛了,只感到了她的可怕。他当时的一举一动,竟然全没逃过摩尼教的眼睛。他一阵点头,对方所说没半句假话。 仙儿冷笑道:“你楚三少爷,整日与妖魔女子混在一起,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道还用我再往下说吗?” 王进又是一阵猛烈点头,道:“不用不用。”心想银哥刚才那番话,就是因为自己经常跟妖魔女子鬼混,才有感而发的。怕自己误入歧途,受人利用,他也是一番好意了。 正在此时,丘问天和忘忧仙子已经到了,进入屋中。 王进与仙子相见,简单说了两句客套话,然后忘忧仙子就开始给他接续断骨。忙了有小半个时辰,才将断骨接正。用绷带缠住肩头,告诉他这伤势严重,一个月内,手臂不能乱动,否 则要落下残废。 王进唯唯否否答应,心下不禁发愁,想到以后日子吃饭怎么办?最要命的是上厕所,怎么脱裤子啊?想到这儿,差点没哭出来。 忘忧仙子又与他把脉,一时间,脸上神色凝重。过了良久,脸上逐渐有了喜色,收回手指道:“恭喜楚公子,你的锁魂钉已经化解了。只是令我不明白,它怎会无缘无故消失无踪了?” 王进茫然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就今天被捏碎了骨头,忽然就觉得功力恢复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忘忧仙子恍然大悟,微笑道:“楚公子当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因祸得福。虽然受了重伤,反而解去了锁魂钉,可喜可贺。”当下她将其中原因,一一道出,王进和丘问天才明白了其中关窍坐在。 忘忧仙子讲完,又眉头深锁,颇有担忧之色,道:“只是碧落龙头还在体中,它每发作一次,就要损毁数条经脉,直到半年之期,发作六次,将体中经脉尽毁,气绝身亡。我连思月余,始终不得其破解之法。不过你功力恢复,倒是一件喜事,可以在它发作时,极力抵抗,用无妄神功来慢慢化解,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王进洒脱一笑道:“前几天身上没有内功,还能抵挡住它的发作,现在功力恢复了,我更不怕了。没事的,我福大命大,一定能把这破龙头给制住。”他嘴上虽这么说,心下却是打鼓:“无妄神功谁知道管不管用啊,要是化解不了碧落龙头,我到了阴间找陆玉横说事去。” 他忽然想起了银哥和仙儿,向丘问天笑道:“那两个朋友是我在道上认识的,刚才他们过来帮忙,被点了**道。还请丘老前辈,帮他们解开**道,让他们回去休息吧。” 丘问天点点头,转身过去为银哥二人解了**道。 银哥也不说破,只拱了拱手,道:“后会有期,告辞!”当下和仙儿不作停留,出门去了。 丘问天望着他们的背影,过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道:“他们是摩尼教的人。” 王进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丘问天脸上闪过一丝狡狯的笑容,道:“他们两个应该是银哥和宋仙儿,素有日月剑侣后继之人美称。江湖上多有传闻,我怎会不知?” 王进讪讪道:“其实我也不是故意骗你,实在是他们看着不坏,不忍心被你杀了。” 丘问天脸色阴沉下来,叹道:“其实我和阿笑,对摩尼教也颇为内疚。都过去这么多年,魔空门都散了,还与他们为难什么?” 王进忽然想起了丘问天说有事找他,忙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急着找我?” 丘问天双眉紧蹙,一脸凝重神色,道:“灵儿出事了。” 王进从床上直跳将起来,惊道:“出了什么事?” 我爱看书 一百五十七 突闻噩耗 丘问天满脸关切之色,道:“你现在受了伤,不要太激动。(.)~~~~” 王进心下大急,丘问天越是不马上道出,他越是感到不安,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鬼丫头她现在在哪儿?” 丘问天和忘忧仙子均是一脸黯然神色,相互对视一眼,目光中满是哀伤。丘问天转头看着王进,良久才道:“灵儿她死了!” 这几个字从丘问天口中吐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轰在王进头顶。他脑中嗡的一声,乱作一团。脚下一个踉跄,向后退出半步,颓然坐倒在床上。“灵儿死了!灵儿死了!”这句话,不住在耳边回旋,蓦地感到胸口宛若重锤一击般,喉头一热,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来。他神智有些不清醒地,喃喃道:“不会的,她不会死的。” 他无力地抬起头,脸色白的吓人,凄然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丘问天和忘忧仙子看到他如此剧烈反应,不禁心下痛惜不已。丘问天面沉似水,吁了口气道:“我们在回到了以前南宗旧居后,第二日,就有人送信来。上面写道,让我们赶快告知你,大家躲避,大魔头要在近期内,对我们施展杀手。其中写明了原委,因为灵儿誓死不从大魔头,挥剑自杀,致使他魔性大发,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以解他心头之恨。” 王进听到玉灵烟是为了保住贞洁,而挥剑自杀,心下大痛,眼中便欲喷出火来。他声音嘶哑地道:“是谁报的信?” 丘问天摇摇头道:“我们也不清楚,那天突然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受了一位尼姑相托,其他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当时也想到会不会是个假消息,但马上收到了出去打探弟子的禀报,天衣帮调集了大批好手,正在向武当附近云集,看来大魔头要灭碧霞派,这消息确实不假。” 王进霍地站起身形,双目圆睁,眼中充满了无限仇恨。他咬牙切齿道:“***的大魔头,老子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由于心神激荡,胸口又有一股热血涌上,张口吐了出来,洒落满身血迹。 忘忧仙子神色关切道:“楚公子一定要节哀顺便,保重身子。等养好了伤,再找大魔头报仇不迟。这一个月内,恐怕不能住在客栈了,要找个隐秘的所在安身。” 王进身体摇摇晃晃,脸色惨淡,双眼血红地仰头大叫一声。这叫声中充满了无穷悲伤和痛恨,将全身力气都用上了,声震屋瓦,在寂静的夜空中,直传出数里之遥。 他眼前顿时水雾茫茫,模糊一片。似是看到了玉灵烟,在临死前,那哀怨痛苦的神色,令他心头一阵痉挛。 本来前几天在山谷中,他才恢复了好好活下去的信心,要从史啸天的魔爪中救出玉灵烟。但此刻突闻噩耗,这信心立时便被击溃,荡然无存。想到纵是杀了史啸天,玉灵烟再也不会活转,永远的离开了自己,再不能相见。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首词,忽然在耳边响起,在眶中打转已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淌落下来。 “你是男人,不能流泪!”这句玉灵烟曾经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回响,使他心下痛如刀割,全身一阵颤抖。 “以后我们可能永远不会再见,你要好好活下去,帮我照顾我娘。(.无弹窗广告)” 他蓦地醒悟,玉灵烟在说这句话时,就已做好了死的准备。她如果好好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永远不能再见?她若是不死,为什么让他去照顾玉白风?突然间感到自己太笨太傻,直到她死了,才想到了她话中之意。 心下暗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早早发现她的动机。可是转念想到,就是发现了她的必死之心,又能怎样,自己有能力保护她吗?他不禁一阵悔恨交加,急火攻心,咕咚一声,仰天跌倒。双目紧闭,竟是昏晕过去。 忘忧仙子急忙抢上前去,探视他的脉搏,良久才叹道:“他伤情过度,这样下去,情形不妙。”当下拿过药箱,取出一颗顺气药丸,喂他吃下。 丘问天皱眉道:“他现在没有大碍吧?” 忘忧仙子轻轻摇头道:“已经让他吃下一颗顺气丸,一会儿便会醒来。” 丘问天看着王进苍白的面孔,心下暗叹。这少年对于情感,竟是如此执着,担心他醒过来后,仍是难以淡然处之。他沉思片刻,道:“刚才他的叫声过于激昂,看来我们要赶快离开此地。” 转头看到了**道兀自未解的夏明露,沉吟道:“无忧,你去帮她解开**道,我们这就去罢。” 忘忧仙子微微颔首,走到夏明露身前,还未伸手为她解**,却看到她脸上神色,就已观察出受了内伤。当下问道:“你受了内伤?” 夏明露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是望着王进,脸上一副关心神色。 忘忧仙子解开了她的**道,从怀中拿出一只瓷瓶,倒出三颗药丸,道:“这是九转灵丹,你每日服下一颗,三日后,伤势便会减轻了。” 夏明露神不守舍地伸手接过了药丸,放入怀中。她迫不及待地来到王进身边,看着他皱眉道:“喂,醒醒!” 丘问天弯腰将王进抱在怀中,向夏明露道:“我们要带他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着转身向门外走去,忘忧仙子跟在身后。他们出了房门,发觉夏明露咬牙忍着伤痛,跟了出来,不即不离,似是有意追随他们。 丘问天停下脚步,皱眉道:“你不要跟来了,自己去罢。”心想她若跟了过去,让花祈音见到,还不立时招来杀身 之祸?他虽也惧于这女子的武功身法,但想起以前杀了她的父母,现在只留下她孤伶伶的一个人,活在世间,甚为可怜,再狠不下心来杀她。是以现在不让她跟来,倒是为她着想。 夏明露目光只是紧紧盯在王进脸上,对他们二人不屑一顾,一脸决然神色,道:“我要跟着他。” 丘问天和忘忧仙子不禁愕然怔住,杀她于心不忍,赶又赶不走,这如何是好?二人转头相视一眼,彼此会意,他们纵身跃上屋顶,施展轻功,向东方疾奔。 他们奔出一段路程,听到身后屋瓦上有响声,回头望去。只见夏明露在后面不远处,趴倒在屋顶上,此刻正在挣扎着爬起。显是她一路跟来,只是有伤在身,奔了一会儿,支持不住,摔倒下来。 二人驻足停下身形,相顾怔住。 忘忧仙子忧形于色道:“她这样提气跟来,怕要加重伤势。她看来性子又是极为固执,好像很在乎楚公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丘问天双眉紧蹙道:“带她回去,恐怕阿笑不会相容。” 他话音刚落,夏明露已然跌跌撞撞地奔到了近前,似是剧烈奔跑,引发了伤势,竟是软倒在地,人事不知。 忘忧仙子叹道:“顾不得那么多了,先将她带回去再说吧。”说着附身将她抱了起来,先行向前走去。 二人纵身在连绵不断的屋顶上一阵飞奔,转了几道弯,来到一个小院之上收足停住。他们转头向四周探望一番,凝神静听动静。过了少顷,确定没人藏在附近,这才跃下屋顶。 小院中有三间正房,左右各有两间厢房。从正房窗中,隐隐透出烛光来。二人一前一后,推门而入。 屋中坐着三人,正是花祈音、风碧雪和成可逍。他们先是见到丘问天抱了王进过来,正感诧异。当看到后面忘忧仙子抱着夏明露时,更加愕然。 花祈音忽地站起身来,满面寒霜地望着忘忧仙子怀中的女子,道:“你怎么将她带了回来?” 忘忧仙子微微一笑道:“先将他们安置一下,稍后再说。” 花祈音双眉微挑,神色不爽道:“我今日不杀她,是迫不得已,但绝不会收留于她。无忧,你把她丢了出去。” 忘忧仙子脸有难色,沉吟道:“姐姐,这女子现在旧伤发作,若是不及时诊治,恐有性命之忧。” 花祈音冷笑道:“她死了正好,又不是我们下手杀死的。” 忘忧仙子轻轻摇头,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无忧多年来行医助人,从不曾做过见死不救,落井下石之举。这从小就没了父母的孩子,确是可怜,姐姐就大发慈悲,留下她吧。” 丘问天在旁也道:“无忧说的极是,阿笑三思啊。” 花祈音冷哼一声,怒道:“你们二人一个鼻孔出气,想成心气死了我?现在我还是南宗掌门,这里还轮不到你们来做主!” 我爱看书 一百五十八 无处容身 忘忧仙子见她极力反对收留这个女子,心下甚是为难。[.超多好看小说]与丘问天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王进睁开了眼睛,挣扎着从丘问天怀中下来,立在地上,神色木然道:“你们不要吵了,我们这就走。”说着转头向忘忧仙子道:“麻烦你把她救醒。” 花祈音冷哼一声,拂袖走向里间屋子。 成可逍看着王进憔悴的面容,神色凝重道:“你们现在身上都有伤,出去如果遇到了大魔头怎么办?我们待会儿再向花掌门求求情,你们先留下吧。” 王进脸上一副倔强的神情,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道:“你们不必再说了,我不会留在这里。遇到大魔头,倒省了我找他的力气。” 四人心知他惊闻玉灵烟之死的噩耗,受到不小打击,言行举止难免会有些反常,心下均是暗叹。 忘忧仙子才欲开口相劝,就听到怀中的夏明露“嘤咛”一声,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中,脸上不禁变色。虽然看清楚了抱自己之人是个女子,也是心下慌乱,用力挣脱忘忧仙子手臂,身形滑到地上。 王进看着四人张口欲言的神情,抢先开口道:“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生死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住在哪里都一样。麻烦你们给花掌门捎个话,如果还念着鬼丫头的好处,以后不要难为鬼丫头的母亲和云端二人。再见了!”说着转头出门,再不向几人看上一眼。 夏明露冷冷地看了四人一眼,随即跟在王进身后去了。 丘问天等四人怔怔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下一阵怅然。这少年脾气固执,再劝也是没用。此番分别,不知以后还是否能再见到。 王进和夏明露出了小院,并肩走在街上。夏明露本不喜多言,一时默然不语。王进因为玉灵烟的逝去,心下痛苦万分,更是呆呆的不想开口。他们漫无目的地向前行走,夏明露也不问去往哪里,只是神色木然地跟在王进身边。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街旁店铺均各打烊,街道上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越是在如此安静的夜晚,王进心中的伤痛愈加强烈。他脚下机械般地在走动,脑子里全是玉灵烟的身影,自己此刻走向哪里,他也丝毫不知。 二人走了一会儿,竟是看到道旁有一家店铺开着门面,门外还挑着一只灯笼。王进茫然转头看去,才发觉竟是无意中,又回到了四海客栈门前。他反正也无去处,心想既然要找大魔头,还不如呆在这里,等大魔头找来。当下转身走入客栈,便欲回屋。 刚走到房门前,忽然听到院中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叫道:“爷爷,你去哪儿了?” 听到这声音,他如遭电击,浑身一阵剧震。他猛地转过身来,神情激动地向着院中叫道:“鬼丫头,是你吗?” 院中昏暗的灯火下,立着一个少女,身上穿着粗布花衣,脸色黝黑,左眼大右眼小,鼻梁上一道长长的疤痕,相貌奇丑无比。 他转头四顾,院中除了这个丑丫头外,再无旁人。心下疑惑不止,难道刚才自己神智不清下,产生了错觉?他摇头长叹一声,自己不论脑中还是眼前,到处都是玉灵烟的影子,出现错觉,倒也很正常。 正在发呆之际,那丑丫头向他竖眉问道:“你刚才是在叫我吗?” 现在仔细一听之下,才分辨出这声音与玉灵烟只是似极,却还是有些不同。这丑丫头的语声略显稚嫩,在他耳中听来,怎有玉灵烟仙旨纶音般美妙动听。他不禁大感失望,向丑丫头摇了摇头,转身回屋。 屋门始终一直敞开,刚进到屋中,就听到丑丫头在外面大声叫道:“不理我?有什么了不起,好稀罕跟你说话吗。”随即又喊道:“爷爷,你在哪儿啊,有人欺负你孙女,怎么你也不出来管管。” 王进心想这丫头无理取闹的性格,倒是跟玉灵烟有几分相同,不过相貌却是天地相隔。他宁愿玉灵烟不死,就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也是欢喜万分。呆呆坐在凳子上,想起了与玉灵烟以前相处的日子,不觉痴了。 夏明露怔怔地看了他片刻,径直走到床边,倒在床上便睡。 直到有一群人走了进来,他才茫然抬起头来。只见客栈老板带了七八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走到近前。老板抬头看着屋顶的大洞,脸上显出肉痛神色,道:“客官,您在屋子里大喊大叫,我们不管,但损坏了我们房子,这是一定要赔的。” 王进皱眉道:“结账的时候一块算。” 老板听到他答应赔钱,立即换上笑脸,道:“客官,不是我不信不过您,就像刚才那个丑八怪,他爷爷走的时候连个招呼也不打,还拿走了银子,留下她一个人住在这儿,房钱就无处着落了。我们做生意的也不容易,我看客官还是先赔了我们这钱,房钱可以等到走的时候再结。” 王进听这老板在一边啰里啰嗦不走,心下一阵烦躁,便欲给了银子打发他走。手臂一动,痛的不住呲牙咧嘴,这才想起了双臂不能动弹。继而又想起了,口袋里空空如也,分文没有,怎么赔钱? 他沉声道:“我手臂受伤了,现在不能动,无法取钱,明天再赔给你吧。” 老板嘿嘿冷笑两声道:“客官不会是不想给钱,要耍我吧?” 王进正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再也忍耐不住,站起身形,怒道:“老子就是要耍你,你说怎么着吧?要钱没有,要命,老子倒是有一条!” 老板被他气势所夺,不禁向后退了两步,退到了七八个大汉人群中,才壮起了胆子,喝道:“妈的,给你脸还不要脸了,给我先打个半死,然后绑了去见官。” 这些大汉轰然应诺, 纷纷捋起衣袖,煞气冲冲地围了上去。他们均是客栈雇佣的打手,练过几套拳架子,平时没遇到过真正武功高手,倒也是威风凛凛,无人敢惹。今晚见到这个少年全身血迹,肩头又缠了绷带,面色颓丧,伸出一根手指就能将他戳倒,自己这七八个人,一齐上前,还不是痛打落水狗? 哪知刚走到近前,只见王进右足抬起,闪电般地踢出几脚,这几个大汉顿时相继向后飞出,各自重重跌落在地上。 他这几脚仅用上了三成力道,饶是如此,这几个健壮如牛的汉子,也是消受不起,各个蜷着身形,卧在地上,不住痛声呻吟。 老板没想到王进如此蛮横,吓得慌忙逃出屋门,边跑边叫:“快报官,有人打劫客栈了。” 此刻夏明露早已被惊醒过来,咬牙坐起身,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那几名大汗,狠狠地道:“我去杀光了这里的人,然后一把火烧了他们客栈。”说着慢慢下床,便欲向外走去。 王进本来发泄心中痛恨,脑中仍是保留了一丝清醒,出脚时并未使出全力。此时忽然听到夏明露要杀人放火,登时一惊,道:“等等,不能这么做。” 夏明露转过身来,一脸狐疑地看着他,道:“他们这样对你,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王进吁了口胸中闷气,黯然道:“算了,不必跟他们一般计较。这里是不能住了,我们走吧。”说着也不管她的反应,快步走出屋门。 夏明露侧着头思索少顷,随后跟着出门。她一边走一边在想,不过却想不明白,这客栈老板要打他半死,还要送去见官,为什么就不能杀了他们? 老板和两个小厮躲在柜台内,见到他们走了出来,吓得发一声喊,均各俯身躲到下面,不敢露出头来。 二人对此情景犹似不见,并肩走出了客栈大门。王进在门外停住脚步,回头大声道:“我们来时还有辆马车停在后院,留给你们当做房钱了。”说完迈开脚步,向西而去。 夏明露虽是行走不太方便,但咬牙不作一声,不即不离地跟在后面。二人还未走出多远,却发觉街心坐在一个少女,在轻轻垂泣。 借着微弱的星光,依稀看到这少女,就是刚在客栈见到的那个丑丫头。她此时头发散乱,双手捂着面孔,哭泣的很是伤心。 王进心下烦乱,丝毫没有心情去想这丑丫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本是走了过去,忽地又转身回来,柔声道:“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原来他听到了这哭声,与玉灵烟极为相似,心下一痛,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丑丫头呜呜哭道:“爷爷疯病又上来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今天得来的几两银子也被他带走了,我身上没钱,被客栈赶了出来。呜呜,呜呜!” 我爱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