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战神》 第1章:第一章 怪梦 ……火球一般的烈日照耀着荒凉肃杀的古战场,战场上浓烟尚未完全散去,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几面残破的大旗静静的垂挂在旗杆上,似乎在为双方战死的将士哀悼,刀枪散落,鲜血还在缓缓流淌,一场大战刚刚结束,战场上弥漫着令人恐怖的寂静。 突然,一声悲嘶传来,一匹战马努力站起,抖动身上的伤口,寻找自己的主人,没走几步便訇然倒地,挣扎几下,精力耗尽,再也起不来了,战场又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不远处似乎有了动静,一个被紧紧卡住喉咙的小兵忽然动了动,猛地睁开眼睛,使劲掰开扼在喉咙上的双手,将趴在身上的尸体推开,喘着粗气坐了起来。小兵十六七岁年纪,身上的战衣已经残破不堪,到处都是血渍,可以看出刚才的大战有多么激烈,他活动活动四肢,并无大碍,想来刚才是被对方卡的晕过去了,幸亏在神志清醒的时候给了对方一刀,才侥幸留了一条活命,周围看看,大战已经结束了,留在这里的只有尸体,也没有人收拾,不久之后就会变成白骨,永远地留在这个战场上。 对军队而言,士兵只是战争的工具而已,尸体没有任何意义,谁会来理会他们呢,小兵苦笑一声,低头看看刚才还争个你死我活的对手,这才发现,对方年纪比他还小,眉目清秀,胸前挂着一个平安符,想来家人还希望他能平安回去,然而这也只是希望而已,在这个战乱不休的年代,活着就意味着无休止的征战、杀戮。从十余岁到五六十岁,只要还能拿得起刀枪,没有人能够幸免。 刚才小兵只是杀戮的机器,而现在死里逃生的经历使他又恢复了本性,成了一个真正的、有思想的人,他却笑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对被他杀死的对手问道:“我们认识么,我们有仇么,要不是这场战争,也许一辈子都见不了面,可为什么要拚个你死我活呢。” 没有人回答,对手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钢刀,双目圆睁,看不出是愤怒、恐惧还是绝望,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现在只留下这具尸体,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应该没有人再会命令他去干些什么。 小兵慢慢的站起来,将钢刀拔出,仔仔细细地打量,刀上还滴着鲜血,上面有不少红锈,小兵知道红锈也是鲜血凝成的,这把刀不知杀了多少人,可到底为了什么,是什么让这个世界杀戮不休,是什么让从来都不认识的人非要拚个你死我活,挑起战争的皇帝、将军谁又代表正义,他们又什么时候为老百姓想过。这些问题,让小兵想得头疼,一时也想不明白。只有一点是肯定的,既然活过来了,就再也不当任何人、任何势力的杀戮工具,要为自己、为家人活着。 想到这里,小兵心头一阵轻松,将手里的钢刀抛得远远的,竟然吹起了口哨,口哨声中离开战场,坚定地向远方走去,他要回家了,他要和年迈的老爸老妈,调皮捣蛋的弟弟一起,离战争远远的,享受天伦之乐。然而这个战乱、邪恶的世界又怎能让他享受片刻平静。 小兵走远了,战场上平白无故刮起一阵狂风,呼啸着将整个战场笼罩,狂风中,只听喀喀喀一连串的怪响,所有的尸体举着刀枪慢慢站起来,身体上还流着血,一个个目光呆滞,面貌狰狞,狂风过后,化成密密麻麻的魔兽,有的还生出了翅膀,扑扇几下,从地上飞起,这群魔兽是借战场上的厉气而生,嗜血成性,他们活着只为了杀戮,杀死每一个视线所及的生物。魔兽向小兵离去的方向追过去,脚步越来越急。小兵根本不知道战场上的变化,还在轻松地吹着口哨,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了动静。 杀——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撕破了令人恐怖的寂静,自身后传来,回头一看,成千上万只魔兽追了过来,千奇百怪,无奇不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数也数不清,时间虽在正午,天空却像逐渐拉上硕大无比的黑幕,太阳被逐渐吞噬,魔兽逐渐向小兵迫近,兀的数声觱篥,凄厉的在旷野中回荡,魔兽似得了命令,一齐向小兵攻击,天上落下的巨石、地上飞起的羽箭、投枪密密匝匝向小兵攻来,小兵稍感害怕,但也顾不上多想,拔足飞奔,魔兽随之也加快了速度,密集的脚步将大地震的微微颤抖,距离越迫越近,一个个石块落在地上砸的尘土飞扬,一支支羽箭、投枪嗖嗖作响,擦身而过,天上还不断有魔兽俯冲而下,小兵左躲右闪,但还是逐渐被包围,已能感受到魔兽嘴里喷出腥臭的气息。 正危急间,“咔嚓”一声巨响,正前方天际白云旋涡一样越转越急,一声金属断裂的响声过后,竟睁开一只巨大的眼睛,从巨眼中射出一道红光,迅疾无比,罩在小兵身上,形成一丈左右的护体红光,远远看去,仿佛剧烈燃烧的大火球,迫近的魔兽收势不及,撞到火球上,青烟过后,一个个灰飞烟灭,远程的石块、羽箭、投枪更是跟前都去不了,距红光数丈左右,纷纷化为灰烬。 突然的变化让小兵不知所以,一时愣在当场,魔兽对火球久攻不克,终于被激怒了,眼见煮熟的鸭子就要飞,怎肯甘心,数声觱篥过后,重又调整队形,分成好几拨攻击波,从天上、地下一轮轮对火球发动人肉弹(准确的说法应该是魔兽肉弹)袭击,一批批魔兽灰飞烟灭,一批批魔兽接踵而至,火球在魔兽的攻击下,慢慢缩小。 “不知好歹的畜生。”一声断喝之后,一个满头赤发,身着金甲,眼似铜铃,眉心有火焰形印记,颌下一部红色钢须的古装武士出现在火球上空,手中大旗一挥,持法印,颂灵咒:地水火风,运转如意,火精如我,我即火精,离火。大旗发出扇形红光,眨眼间,凶猛的大火洪水一般向魔兽卷去,天地间顿时形成火的海洋,数万只魔兽淹没在火海中哀号挣扎,空气里弥漫着焦灼的气息。 哈哈哈哈哈哈,武士放声大笑,笑声在旷野里回荡,火光中,面目粗旷狰狞……笑声越来越小,武士倏忽不见,像突然而降一般毫无征兆,大火失去控制,越烧越大…… “救火,救火”小兵异常惊慌—— …… “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不知怎么回事,耳朵有点疼,疼得莫名其妙,这一惊一乍让刚刚高中毕业的辟破玉幼小的心灵怦怦直跳,努力睁开眼睛,原来是老妈,一手端着一杯牛奶,一只手刚和自己耳朵做过亲密接触,亲密的有些让人受不了。终于回到现实世界,跳动的心平静下来,又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怪梦,估计最近魔兽玩得狠了。 辟破玉揉了揉耳朵,递一个不满的眼神过去,说道:“老妈,要吓死人的。” “大白天发什么神经,救火救火的,又做恶梦了。”老妈笑着问道, 还没等回答,身旁老爸不满地说道:“一个暑假正事不做,天天泡在网上玩游戏,白天黑夜都颠倒了,还能有好。” “拜托,老爸,”辟破玉正好有些口渴,接过牛奶一饮而尽:“人家好不容易考完试,还不让过过瘾,整天呆在家里,不玩游戏,你想闷死我。”说完话,从**蹦下,赶紧跑到电脑旁,迅速看看qq,看有没有加上新的美眉。 老爸还要多嘴,老妈不满的打住了:“行了,他又没什么事儿,多玩会又能怎样。”通常要是老妈站在辟破玉一边,老爸就不多嘴了,做出一副秋后算帐的模样,转身出去。 “老妈万岁。”辟破玉举起双手,作欢呼状,回应了一下老爸,意思不言而喻:有老妈这个强硬的后台,你能把我怎么样。老爸狠狠地剜了辟破玉一眼,随后作沉思状,肯定又在琢磨怎样折磨人的办法。 老爸出去后,老妈说:“破玉,这段时间我和你老爸都挺忙的,没时间陪你,我们商量后决定,让你去乡下姥爷家住几天,换个环境,休息休息,你看怎样。” “耶,老妈万岁,我早就想去了,姥爷的天机拳我还没学全呢。”辟破玉一下跳起来,搂着老妈脖颈欢呼,差点让老妈喘不过气来, “这孩子,瞧你急的,学的那几招总没忘了吧,小心姥爷教训你。”老妈轻拍一下, “老妈小看人。”辟破玉迅速拉开架势,一招一式练起来,拳式虎虎生风,颇有几分老道。老妈又笑了。 闲言少叙,一家人收拾收拾,方才开车出发。此时正是盛夏季节,天气比往年热的多,即便开着车窗,吹进来的风还是热的,辟破玉才不管这些,戴上耳机,一边听着mp4,一边在车上不安分的扭动,又挨了老爸几句臭骂,数小时过后,金甲村快到了,辟破玉伸出脑袋,向村头张望,猛然感觉太阳似乎大了许多,一阵眩晕过后,眼前莫名其妙地闪过一道白光,随后左臂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稍感灼痛,伸手轻轻一摸,竟觉得左臂灼痛部位微微凸起,急忙扭过来一看,不知为何左臂上的红色胎记稍稍变大,仔细辨认,呈火焰状,好奇之下,抚摸良久,灼痛感慢慢消失,还稍有一丝凉意…… 乡下的日子,倒也过得轻松自在,虽然河里的水干涸了许多,村子里的树也枯死了不少,但比起城里还是凉快了不知多少倍,辟破玉白天和姥爷一起练天机拳,晚上听村里的老人讲故事,唯一不适的是,总觉得有一团火,由小变大,在体内激荡,有时感觉象是炸开了,整个身子烧得难受,根据武侠小说上学到的知识,这一定是练天机拳的结果,想到此,心下反而有些得意。 又是一个深夜,天空月华如水,村子里静谧安详,偶尔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烈日下,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怪石林立,从山下羊肠小径上,奔上身着残破战衣的小兵,神色慌张,似乎在躲避追杀,兀地卷起一阵怪风,刚才还大火球一般的烈日渐渐暗了下去,逐渐被一片黑雾笼罩,小兵猛地住脚,天上、山下望望,恐慌、不知所措。 突然,哞——巨大的吼声从山谷传出,吼声过后,一只巨型独角兽身披玄甲,手持战斧,足踏冰冷的黑风从山谷中冉冉升起,也不多话,狞笑着向小兵迫近,独角兽小山一样高,小兵还不到他的脚脖子,实在无法抗衡,只能一步步往后退,退着退着,一个不小心被乱石绊倒,独角兽狞笑着一声大吼,战斧高高举起,发出一道耀眼的寒光,向小兵猛劈而下。 在独角兽心中,小兵必死无疑,他准备享受骨头碎裂的声音和血肉横飞的乐趣,战斧劈下去,劈下去,突然在半空中凝滞不动,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怪事,定睛一瞧,原来战斧被一道凭空而来的红光阻住,红光里,赫然站着一位满头赤发,身着金甲的武士。 独角兽大怒,重新举起战斧,仰天怒吼:地——魔——煞——气,大吼过后,山谷中的黑雾急速转动,化成千万道黑气注入独角兽体内,战斧重又寒光大盛,向红光猛劈而下,金甲武士面色一寒,赤发迎风飘起,手中大旗一挥,持法印,颂灵咒:地水火风,运转如意,火精如我,我即火精,离火。大旗内发出一道红光,变成十数个火球,连缀成珠,迅若流星,向独角兽飞去,独角兽避之不及,前胸啪啪啪连声作响,低头一看,火球纷纷射入体内,“轰”一声巨响,巨大的火焰从体内爆开,独角兽被炸成了碎片。雾散,云收,天空又推出一轮烈日,一切像没发生过一样。 ——谢谢神仙,谢谢神仙…… 小兵爬起来不住的磕头,金甲武士只是看了他一眼,身影又渐渐模糊…… 啪,一声轻响,辟破玉觉得眼前一亮,睁眼一看,姥爷进来了,他擦擦头上的汗,冲姥爷笑了笑,原来又是一场梦。 姥爷问了几句,见没什么大碍,关上房门出去了。 恶梦惊醒后,梦里的情形如此清晰,辟破玉一时好玩,模仿金甲武士样子念了几遍灵咒:地水火风,运转如意,火精如我,我即火精,离火。在念最后一遍时,手指竟发出一毫微弱的红光,不过他没有发现。独自玩了一会儿,睡意慢慢袭来,看看外面还漆黑一片,于是又睡着了,睡着睡着,闻到房间里有一丝异味。 第2章:第二章 金甲山 ——夕阳西下,小兵终于回到了小村庄,募地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呆了,往日里这个时候,三三两两的农夫一定会荷着耒耜从远处的田地里归来,村庄里每家每户的屋顶上升起袅袅炊烟,小鸟在枝头跳跃、啼唱,年迈的老人会拄着拐杖站在村口等待劳碌一天的家人,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遭受了一场大劫,成了一片废墟,鲜血将整个地面洇成暗红色,村庄到处残垣断壁,枯树折枝,满地都是四肢不全的尸体,几只乌鸦扑棱棱的落在尸体上,啄食腐肉。 此情此景让小兵心里害怕极了,急忙向家里跑去,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只是个恶梦而已,然而家的的确确已经不存在了,和村子里其他地方一样,只剩下一堆瓦砾,断墙上、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几只野狗吠叫着撕扯、争斗,只是为了争夺一只小手,那分明是个小孩的手啊。 弟弟!小兵明白过来,一声悲呼,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拾起一根木棒疯了似地砸过去,野狗惊叫着被驱散了,站在远处对他不住地吠叫,小兵也顾不上理会,跪在地上颤抖着拾起地上的人手,小小的,应该握着玩具的小手,上面却满是牙印,这小手的主人不知哪里去了,只看见地上有几根骨头,这一刻小兵心如刀绞,向前摸索,又摸到一具尸体,看穿着是母亲,早已分不清模样,腹部洞开,内脏被挖得干干净净,身子也被撕去半边,露出森森白骨,小兵再也不敢动了,骗骗自己也好,他不想也不敢再看到什么惨象,过了许久,方才趴在母亲身上,似乎还要感觉母亲的体温,然而母亲早已无知无觉,本来还想着能和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可现在,小兵此刻是想哭都哭不出来,心中涌起无边恨意,恨得嘴唇都咬出血来,一对拳头捏得嘎嘎作响,仰天长呼:我要报仇——悲愤的声音传出去,在空无一人的村庄回荡。 呼声未落,前面虚空似乎动了动,旋即像被划了一刀,从上到下拉开一条口子,里面探出一只狼头,左右看了看,一声欢呼:将军,还有一个活的。口子慢慢撕开,狼头探出身子,竟是一个手执利刃的狼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头部分别是狐、麋、豹、豺,身材比平常的野兽大了几倍,个个顶盔贯甲,手执长短不一的兵器,又是魔兽,然而除了他们,谁会有这么残忍呢。 群妖出来,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分成两队,一起向身后张望,仿佛等待什么,空间一阵剧烈地颤动,哗一声,先前裂开的口子一下被扯成一个大洞,出来一个浑身白毛的熊头魔兽,头戴簪缨,身披白色披风,一手执一杆长枪,一个手里分明拿着一只人腿,还喷着满嘴的酒气,听魔兽兵叫他将军,自然是这群魔兽的统领。 “活……活人在哪儿。”熊妖问,狼人指了过去,熊妖顺眼望去,嘬嘴胡哨,把手中的人腿扔向一边:“兄弟们,这小子细皮嫩肉的,滋味一定不错,抓活的。”话一说完,手中长枪一晃,带头向小兵扎去。小兵急向旁边一闪,枪扎在地上,没进半支枪杆,想起家人的惨死,小兵也不想活了,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浑身一较劲儿,腾空而起,双足连环,径向熊妖头部踢去,脸因为愤怒都变了形,口中狂呼:“我杀了你们这帮畜生。” “行,有点意思。”熊妖不慌不忙,单手一挑,“轰”一声,尘土满天,长枪从地下挑出,枪尖上挑着一座土山齐向小兵砸去,急如闪电,小兵身在空中,避无可避,土山、长枪全砸在小兵身上,顿时鲜血狂喷,斜斜飞出十丈有余。 “完……完了,劲儿太猛,看看还活着没有。”熊妖有些遗憾, 几只魔兽答应一声,向前奔去,小兵落在地上,还没有死,不过骨头好像都碎了,剧痛无比,看着魔兽奔过来,再也无法反抗,心情无比悲凉。 魔兽围过来看上两眼,踢他几脚,小兵手脚稍微动一动,魔兽大喜,怪叫连连,高声呼道:“将军,这小子还有口气。” “好,好。”熊妖喜出望外:“抬回去,烤了下酒。”众兽答应一声,就要动手。 “轻点,弄……弄死就不新鲜了。”熊妖骂着,小兵挣扎着动了动,全身一阵剧痛,手脚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根本无法反抗,只好绝望地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过。 熊妖一众急着回去享受美味。突然看见撕开的口子逐渐闭和,一点不起眼的红光突地放大,耀眼无比,红光中又出现了赤发金甲的武士。 “妖孽,受死吧。”金甲武士怒喝,随后大旗一挥,持法印,颂灵咒:地水火风,运转如意,火精如我,我即火精,离火。一道红光从大旗射出,顷刻幻化成两条火龙,在群妖上下盘旋,群妖身陷火海,惨呼不断,眼见不活。 说时迟,那时快,熊妖不愧是个将军,竟有些道行,长枪地上一戳,披风一甩,喝一声:幽明冰魄。喝声过后,足下慢慢结起一座冰山,护住身体,冰山奇寒无比,寒气袭来,盘旋的火龙越来越慢,火焰小了下去。 “哈哈,有玄冥披风在手,你能奈我何。”熊妖狂妄地大笑, “一个小小的披风就敢和我作对,真是不知死活。”金甲武士似乎料到这一点,左手朝地下一指,喝声:地裂。刚才还平展的地面张开一条大缝,里面翻滚着灼热逼人的岩浆,熊妖一失足,落下去,落下去,一只魔兽挣扎着还要拽着小兵逃跑…… 救我,救我…… 辟破玉猛地坐起,又是一个梦,梦作的过于投入,醒来后眼角还挂着一滴泪。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到金甲村后,这种梦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清晰。左右看了看,天已经大亮,姥爷坐在自己身旁,而自己不在原来的屋子。 “我怎么在这儿。” 姥爷笑笑:“小孩子睡得挺死,床单烧着了都不知道。” “哈哈,要不是姥爷觉轻一点,你早变成烤全猪了。” 嘿嘿,辟破玉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最近常做恶梦,睡的是有点死了。” 姥爷看了他一眼:“这几天你怎么了,又是神仙又是报仇的,是不是练功太累了,今天好好休息一天,姥爷带你去金甲山散散心。”又是金甲,听到这话,左臂又微微一痛,似乎有了感应。 金甲山距村子不过十余里,慢慢走去,不到一个小时,刚开始辟破玉还沉浸在噩梦里有些不快,不过走着走着,也就忘记了,说来说去也只是个梦而已,何必太在乎呢。 姥爷也讲起关于金甲山和金甲村的传说:相传在十万年以前,金甲山还是一座大火山,方圆数百里没有人烟,本是火神祝融爷爷修真之地,祝融爷爷在汹涌的岩浆里,吸天地灵气,历经上万年苦修,逐渐修成不灭金身,一万年前,天地间爆发一场大战,这一仗一直打了五千余年,祝融爷爷东征西讨,立功无数,就连魔界法力最大的魔帝也被他打败,大战结束后,祝融爷爷成了上界金仙,临上天时,因不愿修真之地因失去灵气而变成一片废墟,便施大法力引发火山,随后借东海之水将金甲山附近变成良田,之后人们慢慢迁到这里,逐渐形成了现在的金甲村。 “哇塞,这么座小山,这么个小村子来头这么大,又是祝融,又是大战,姥爷我看你可以去写小说了。”辟破玉惊讶地说, “传说而已,当故事讲讲还行。” 老少一边说笑,一边行路,不知不觉间金甲山到了,金甲山传说中那么神奇,到了山脚一看,并没有多少出奇的地方,整个山势巍峨高耸,连绵数百余里,将坐落在其中的几个村子环抱其间,山脚一座石拱桥,仿佛一条巨龙从河上横空跨过,山上树木森森,百鸟啼唱,倒是消暑纳凉的好去处,二人从山间小路拾阶而上。 “这座石桥叫卧龙桥,传说很久以前这里发了大水,庄稼、牲畜、房屋淹了无数,祝融爷爷知道后发了善心,派出一条青龙,将洪水收走,后人为了感谢火神爷爷,模仿青龙凌空吸水的样子建成了这座石桥,取名卧龙桥,本来是希望青龙保护这一方平安,没想到卧龙桥建成后,这里慢慢有了一条河,和卧龙桥相互辉映,倒成了一景,据说有仙缘的人到了这里还能听见青龙的叫声。” “也就是没有人听到了,这种哄小孩子的把戏也就只能当故事讲。”辟破玉对这种老掉牙的故事不屑一顾,姥爷笑了笑。 二人说了一路,渐渐到了半山,姥爷停下来,擦擦头上的汗:“歇歇,岁数不饶人啊,这在以前,我一口气就能跑到山顶。”辟破玉一点都不安分,像个猴子一般跑上跑下。 “姥爷你看,这个树样子好怪,象一个爪子抓在地上。” 姥爷顺眼望去,原来辟破玉跑到龙爪松跟前。 “这又是一个故事,”姥爷说:“大约一千年前,一条恶龙跑到这里兴风作浪,火神爷爷知道后,亲自出马收服了这条恶龙,打斗中将恶龙的爪子斩断,落到这里就形成了这棵龙爪松。” “又是一条龙,会不会是山下那条啊。” 话音刚落,辟破玉隐隐听到天上一声闷响,仿佛滚过一道雷,抬头看去,却又晴朗无比,不由心下有些奇怪。行了一路,听了许多金甲山的传说,快到中午的时候,到了山顶的一座道观。 “这就是火神观,到里面看看。”姥爷说。 一个长髯道士走出来,倒有几分仙风道骨,抬头一愣:“是你个老家伙,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闲来无事,带孙子到你这走走。”姥爷大笑,看样子两人是多年的老朋友,道士将辟破玉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眼神一亮,伸手捏了几把:“看这孩子骨格清奇,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天机拳学得差不多了吧。” “哪里,就知道贪玩。”姥爷笑道:“破玉,这是火神观的清风道长,有名的武术家,天机拳就是他传授的,有时间好好跟他学学。” “清风道长,不就是西游记里和孙悟空吵架的那个。”辟破玉心里暗自嘀咕,不由得将两者做了个比较。 “此清风非彼清风,岁数大了些。”清风道长抚髯长笑,辟破玉脸色一红,碰巧了。 姥爷和清风道长笑着走进鹤轩,辟破玉无聊地跟在后面:“这下完了,两老头一聊天,不知又要说到什么时候。”清风道长似乎知道了他的心事,回过头来:“破玉,我和你姥爷多日不见,要好好叙叙旧,你自己前后转转,不要走远了。”辟破玉心中大喜,猴子一般窜了出来,院子里走走。正殿左右几间偏房,一两个小道士进进出出,钟磬声响,几个善男信女焚香磕头,没什么好玩的,眨眼的功夫就从观里溜了出来。 火神观位于金甲山主峰,依山而建,虽云在山顶,其实据山顶还有半个山头,只不过上面尚未开发,一般游人不允许上去罢了。 辟破玉左行数百步,见山林中有一条小径直通山顶,不假思索爬了上去,山林间阴暗潮湿,满地是深陷淤泥的腐枝烂叶,路面泥泞不堪,需手足并用才能勉强前行,一时不慎,滑了一跤,饶是紧紧抓住树根才没滚下去,起来时已一身的泥。 下面的小道士看见,顿时惊呼:下来,危险。辟破玉才不加理会,越是危险,越能激发他的兴趣,小道士见他不予理睬,纷纷追了上来,要拿他下去,这样子要被拿了去,还不惹姥爷一顿臭骂,一念及此,反而更用力往上爬,小道士却是走惯了山路,眼见得就要追上来,辟破玉心下大急,三步并作两步,将小道士们越拉越远,一个猛劲儿就冲了上去。 山顶是一片开阔地,方圆数十丈,野草丛生,高及于顶,当中却是一棵大树,不知几百岁年纪,枝繁叶茂,似给山顶撑了一把巨伞,举目四望,远处一带青山在云海中时隐时现,波浪般起伏,仿佛龙戏沧海,将金甲山簇拥在当中,站在山顶,宛如身跨巨龙,翱翔于天际,天风吹来,甚是凉爽,得意一阵,向下看看,一边是来时的泥径,山势较缓,几个小道士还在山林间蜗牛似地爬,不觉有些好笑,一边却是悬崖峭壁,低头望下,苍鹰还在脚下盘旋,白云生于足底,不觉飘飘然有神仙之慨。 小道士越来越近,辟破玉拨开杂草,向中间走去,走了几步,听见地下咚咚作响,用力一跺,地面竟被踩开一个洞,一只脚陷了进去,原来地下是虚的,不由的大吓,两手紧紧抓住杂草,慢慢的将脚抽了出来,心里这才有些后悔,本欲回去,怕惹几个小道士笑话,想起物理课上学过的压力与受压面积大小成反比,于是慢慢的卧倒,四肢放平,一点点往前爬,小道士追了上来,却不敢过分迫近,站在远处喊他回来,辟破玉回头做了个鬼脸,又向前爬去。 大树近了,抬头一看,前面一个一米多高的土堆,隐约如人状,里面不知有什么宝贝,心头大喜,三下两下扒去底下的一层浮土,隐约有几个字,好像是象形字,辟破玉小时候学过几天书法,认得几个,当下仔细辨认,似乎是:逢破而开,也弄不明白什么意思,反正看这样子是个古董,不由得心内大喜,壮着胆子站起来,将浮土一一扒尽,原来是一座神龛,颜色已经褪尽,的确年代久远,但大致模样还分辨得清,龛中神祗古代武士装扮,面目狰狞,满面怒容,身着盔甲(看不清颜色),左手执一杆大旗,右手捏成法印,脚下一团火云(形状似火)斜斜托起,辟破玉观赏良久,无意间与神像双目相对,心里忽地一动,似乎有些感应,觉得这神像亲密无比,也说不清原因。 回头想叫几个小道士帮忙搬下去,远远又传来几声喝斥,心头转念,还是等他们走了再想办法,于是匆匆扒几把土,草草将神龛盖住。方才绕过神龛,一转头,发现树干处开一个洞,一人大小,因隐藏在神龛之后,轻易不被发现,当下大喜,不假思索爬了进去,树洞中黑暗无比,伸手向前摸,还有些路径,辟破玉好奇心大盛,径往前爬,一心要探个明白,爬了许久,前面亮光一闪,似两盏灯,这里竟还有人,辟破玉爬过去,想要问个究竟,两盏灯光一明一灭,爬近了,陡然一阵风起,扑过来一只怪物,辟破玉恐惧之极,大喊一声,站起来就逃,只听“轰”的一声,地面陷开一个大洞,一失足陷了下去。地洞黑暗无比,深不见底,辟破玉直往下坠,坠着坠着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3章:第三章 别有洞天 过了许久,辟破玉方才悠悠醒来,身上并不怎么痛,只是感觉有些热,睁眼一看,怪物竟站在身旁,体型庞大,模样象一只“剑齿龙”,只不过通体赤红,此刻正歪着头专心地看着自己。 “天啊,侏罗纪公园。”辟破玉大吓,爬起来就跑,“剑齿龙”欢快地叫了一声,紧追不舍,追的辟破玉上气接不了下气,实在跑不动了,转回头大喊:“大哥,不要再追了,我不是故意进来的。”“剑齿龙”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突地收脚不追,蹲坐在地上,辟破玉看“剑齿龙”没有动静,试探着往前走了走,“剑齿龙”慢慢地跟了几步,辟破玉又快跑几步,“剑齿龙”也加快了速度。 “老大,你到底要干什么,耍我呢。”辟破玉无奈地站住,“剑齿龙”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条巨尾在地上左右扫动几下,一人一兽保持着不长的距离,看“剑齿龙”似乎没有恶意,辟破玉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剑齿龙”也立住了脚,又蹲坐在地上。辟破玉见此情形,心情不像刚才那么紧张,竟打起了和“剑齿龙”谈判的主意:“这位……龙大哥,看你也不象坏人(坏兽,完全出于语言习惯),不如咱俩交个朋友,你放我出去,我……” 话还没说完,“剑齿龙”猛地站起,摇头晃脑,似乎非常激动,辟破玉一惊,尚未来及起身逃跑,只听“剑齿龙”“乌昂”一声低吼,“呼”地一下扑过来,将辟破玉牢牢压在身下,大嘴已经张开,这下彻底完了,**朋友的下场哪。辟破玉心中无数感慨,连挣扎的念头都没有,只能闭目装死,等了许久,尚未动静,怎么觉得脸上热乎乎痒酥酥的,睁眼一看,“剑齿龙”并无吃他的打算,反而伸出舌头在脸上舔来舔去,将一张小脸弄得湿漉漉的,一条巨尾还剧烈的来回摆动,这绝对是示好的表现,于是大着胆子伸出手,“剑齿龙”快乐的“乌昂”一声,低下头来,任其抚摸,分明是在享受。 “运气,一定是这家伙认错人了。”一念及此,心下有些松懈,觉得喘不过气来,任谁压到巨兽身下,都会有这种感觉,忙喊一声:“让我起来。”“剑齿龙”一愣,连忙站直了身子,辟破玉这才从身下爬出来。“剑齿龙”呜呜连声,似乎在欢呼,围着辟破玉转来转去,生怕他跑了似的。辟破玉静下心来,大着胆子逗“剑齿龙”玩一会儿,自认关系已经拉近,这才向四周打量,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一看之下,心下无比惊讶,此地竟别样人间,完全是一个深红色的世界,天是红的,地是红的,就连花草树木都是红的,远处隐隐一带高山,山顶红色浓烟直上云霄,天地间充斥的深红色让辟破玉有些模糊,一时辨不清方向,不知到了哪里,左右看看,在一片广袤无垠的红色世界,找不到来路。 “难道我进了时空中转站,离开地球了,难道这里是外星。”辟破玉心里想道,正在他利用仅有的一点科幻加武侠知识胡思乱想之际,“剑齿龙”一声低吼,用一张巨口拽了拽衣袖,径直向前跑去,跑了跑,转头一看,辟破玉还在原地,又是一声低吼,跑到辟破玉身后,低下头将辟破玉往前拱, “你要带我出去。”辟破玉惊讶地问道, “剑齿龙”欢叫连声,又向前跑去。 “taxe”辟破玉高兴极了,大喊一声,嘴里模仿汽车发动的声音,还挂了挡,踩一脚油门,紧紧跟在身后,“剑齿龙”回头看了看,似乎要和他比一比速度,越跑越快,距离越拉越大,身形渐渐消失。辟破玉起初还能跟几步,后来有些力不从心,喊也喊不住,眼睁睁看着“剑齿龙”跑远了,当下心中有些失落,无奈之下,顺着“剑齿龙”跑去的方向找去,要是没“剑齿龙”的保护,没准再出来一个什么怪兽,到时候恐怕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这见面时间不长,就对“剑齿龙”有了很强的依赖心理,真是缘分那。 也不知走了多远,兀地前面出现一条大河,河里是红色的水流,仿佛火山里的岩浆,人到跟前,却并不感到灼热,上下看看,没有桥,有心回去,一想“剑齿龙”分明是朝这个方向走的,周围又没有别的路,可能已经过去了,龙是不怕水的,心下一横,向上找找,看有没有渡船,没费多大功夫,看见不远处河边的一排红色树林下,系着一条小船,喊了喊并不见人过来,也许是条无主船,于是解下缆绳,拿起船桨,凭着在公园里练过几天划船,努力向河对岸划过去,初时水流平缓,勉强还能应付,将近河中央时,水流越来越急,辟破玉渐渐有些吃力,天色不见有什么变化,却猛地起一阵怪风,掀起一道道巨浪,径向小船压来,小船在风口浪尖上行驶,一会儿上去,一会儿下来,将辟破玉颠了个七荤八素,辟破玉大呼倒霉,无法可想,只得奋力前划,突然听得喀嚓一声,船桨竟然断了,风浪越来越大,小船失去控制,一道巨浪袭来,船仰人翻,几大口水猛灌进去,根本来不及呼救,登时沉了下去,眼见得就要淹死在河中,正在辟破玉水底胡踢乱蹬的时候,陡然觉得身子一轻,还没反应过来,便快速的向河面升去,头刚一露出水面,不管三七二十一,施展学校里学得几招狗刨式,不料这一次速度竟快得惊人,仿佛没用多大力,转眼就到了对岸。 慢慢的爬上河岸,辟破玉一下坐在地上,身上淌着红色的河水,像流血一般。抬头河里望望,刚才还惊涛骇浪的大河此刻竟平整如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心头无名火起:失败,没想到大河也认生,把我当外来人口欺负。伸手就要摸一个石头扔到河里,权当发泄,胳膊一动,突然觉得左臂一阵剧烈的灼痛,和平时轻微灼痛有所不同,仿佛左臂此刻就放在火里,急忙扳过来一看,火焰形胎记突然变大,竟似要占据整个大臂,还一闪一闪冒着红光,与此同时,浑身骨骼发出爆竹般的声音,噼噼啪啪,身子随着噼啪声长高了几公分,自己都能感觉到,衣服明显变小了,这么长个子的确是第一回见,原来一米七多一点,估计这一下一米八都过了,这要回去家里谁还认识,难道是病变了,短短的一段时间连番出现怪事,辟破玉又是害怕又是担心,一时无计可施。 怪异的事情过了许久才停了下来。焦急间,身后“乌昂”一声低吼,头顶伸下一个树枝,上挂几片红叶,结三、四个红色浆果,听这叫声,不用回头就知道谁来了,心里稍稍踏实一些,正好腹中有些饥饿,狠狠地拽下树枝,一边咬,一边骂,身后“剑齿龙”连声低吼,似乎在解释什么,但他一句都听不懂。 浆果滋味甚美,与平常吃到的水果味道不同,甜里有些酸,酸中微带着一点苦,别看是几个果子,滋味却是千奇百变,层出不穷,辟破玉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专心品尝浆果,顷刻已全部下肚,长长的伸一个懒腰,腹中有几个果子垫底,登时来了许多精神。 “剑齿龙”见浆果全部吃完,“乌昂”一声欢呼,掉头欲奔,辟破玉眼疾手快,一反手抓住“剑齿龙”尾巴,做可怜状:“老大,人家还是个小孩子,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万一有坏人把我拐走怎么办,人家还没买保险呢。” “剑齿龙”不满地叫了一声,甩了几下尾巴,意思要把辟破玉甩下去,当然没怎么用力,辟破玉得了便宜卖乖,两手紧紧抓住,任你在地上拖来拖去,就是不松,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叨咕,连自己都听不清说了些什么,看样子打算把“剑齿龙”当计程车搭乘,“剑齿龙”挣扎一阵,实在甩不掉这个赖皮狗,不满地低吼一声,乖乖地伏在地上,辟破玉大喜,道声多谢,话音刚落,飕的一声,就像会轻功一样,跃到“剑齿龙”背上,紧紧抓住脖颈上的鬃毛,再也不肯松手,敢情刚恢复的一点力气全用到这儿了。 “剑齿龙”待辟破玉坐稳,“乌昂”一声大吼,声震四野,将辟破玉吓了一跳,大吼声过后,肋下生出双翅,缓缓展开,用力拍几下,足下风生云起,如离弦之箭,直冲天际,双翅挥动,竟隐隐有雷鸣之声。 “剑齿龙”越飞越高,地面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辟破玉刚开始还有些害怕,后来慢慢习惯了,还觉得异常平稳,不由的大喜,要不是手抓着鬃毛松不开,没准就手舞足蹈起来,本想搭个便车没想到坐上了免费的直升飞机,真是运气好的挡都挡不住。 然而没高兴一会儿,不适随之而来,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却又特别多,这里竟与人间不同,越往高,温度越热,“剑齿龙”身上也逐渐喷出火来,而且火势越来越大,辟破玉竟如置身在一个大火炉中烘烤,身体仿佛都要化了,而就在此时,身体里的那团火也开始痛打落水狗,不知为什么突然冒了出来,在体内冲撞一阵,像是要破体而出,找不到门路后安静了一小会儿,猛地又冒出来,变了一种攻击方式,一点一点地扩大,没有穷尽,辟破玉觉得自己的身体象充了气的气球,一点一点鼓起来,越鼓越大,越鼓越大,感觉马上就要爆炸了,这内外交困,让辟破玉苦不堪言,赶紧拍拍“剑齿龙”想要让他停下来,这一低头又吓了辟破玉一跳,“剑齿龙”已经靠近一座火山,看样子要落下去,火山里汹涌的岩浆都能看到了,“停停,stop,吁,刹车……呜,这下完了,怪物想吃烧烤了。”任辟破玉喊破喉咙,“剑齿龙”就是不停,“难怪这个怪物对我这么好,原来要拿我添火坑啊,”一念及此,心中恐惧非常,没来头的乱喊:“救命,救命,有没有电话,我要打110……”情急之际,手竟然松开,“剑齿龙”正在疾飞,这一松手不要紧,惯性使他从“剑齿龙”身上甩下,啊——一声惨呼,象流星坠地,急速向火山落下去。 辟破玉向火山口掉下去,掉下去,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身上灼痛感也越来越剧烈,如千万根钢针攒刺,痛不堪言,不知为什么,意识却非常清晰,岩浆本来还波澜不兴,此刻却随着坠势开始涌动,象大海里的波涛,凶猛地拍击山壁,一道道红浪冲天而起,伸出赤红的舌头,直欲把辟破玉卷进去,此时此刻,傻子也知道火山就要喷发了。“剑齿龙”见辟破玉从背上掉下去,“乌昂”一声大吼,双翅一敛,向辟破玉方向迅疾无比的飞过去,顷刻赶到,伸出巨嘴一叼,竟然叼到辟破玉衣袖,心头大喜,正要往上飞,哪里想到,衣衫早已在炽热的高温下,化为灰烬,根本耐不住重力,陡然口中一轻,辟破玉又落了下去,这一次去势更急,一眨眼,便被汹涌的岩浆吞没。 眼见辟破玉被岩浆吞没,“剑齿龙”一声哀号,径向岩浆飞去,是想把辟破玉捞出来,在上万度高温的岩浆里,此刻恐怕辟破玉的骨头都已经融化掉了,可它哪里理会这些,向岩浆飞过去,飞过去。 其实“剑齿龙”和辟破玉直到现在,也只是刚见面而已,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为什么对辟破玉的生死这么在意,关于这一点,谁也说不明白,人和人之间,有“白发如新,倾盖如故”之说,意思就是有些人交往了一辈子,到头来还像刚刚认识一般,彼此之间互相不了解,不信任;而有些人刚刚见面,却像老朋友一样,彼此以性命相托,也许这就是个“缘”字,可就是这个字,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又有几人能够真正领悟。人和人之间如此,人与兽呢。 “剑齿龙”飞下去,飞下去,灼热的高温对它没有一点作用,它身上喷出熊熊巨焰的温度,比起和山里的岩浆,一点也不逊色。就在“剑齿龙”快没入岩浆的时候,怪事又发生了,本来汹涌的岩浆顷刻又平静下来,稍后一阵剧烈的振动,一股吸引力在岩浆中心形成一个旋涡,周遭的岩浆在吸引力的牵引下向旋涡处流去,岩浆流越来越低,吸引力越来越大,渐渐的就连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强劲的气流也被这个漩涡吸进去,“剑齿龙”觉得这股吸引力十分强大,身上的火焰也被吸走不少,就连自己也要被吸进去,“乌昂”一声大吼,急忙张开翅膀,连扇数下,这才脱离引力的束缚,飞到高空,又不甘心,吼叫着在上空盘旋,旋涡还在不断地吸,岩浆、气流不断地涌入,天地间的红色慢慢褪去,逐渐由深红变成淡红,出现黎明般的颜色,突然,“喀嚓”一声,天空掠过一道闪电,旋涡好像吸饱了,“咕咕”几声闷响,随后起伏几下,“轰”岩浆流喷涌而出,直冲天际,最上端托着一个红色光球,光球中间,一个赤身**的少年,仔细看去,竟是辟破玉,此刻双目紧闭,面带笑容,似非常享受,“剑齿龙”一声欢呼,急速向光球飞去。 第4章:第四章 千年重生 “剑齿龙”只看到此时的笑容,它哪里知道落进岩浆之后的痛苦,辟破玉乍一掉进岩浆里,只觉眼前一黑,向下沉去,此时的感觉,已不能简单地用“痛”字来形容,整个身体好像都被撕裂了,体内的那团火无处宣泄,还在无限扩大,身子就要爆炸了,此刻他只盼望自己早死,偏偏意识又那么清晰,想想那人类自认为生命力强的鱼,被刮去鱼鳞,放到油锅里煎炸的时候生命还没有消逝,仍然能感觉到痛苦,仍然还能跳动,常常听大人们讲,鱼是十恶不赦的恶人托生的,所以今生要让它尝遍痛苦,方才死去,为的就是抵消前世的孽债,可自己究竟前世作了什么孽,今生却要尝受如此巨大的痛苦。 身体还在不断地膨胀,高温的岩浆逐渐侵蚀,渐渐的,渐渐的,他的意识终于有些模糊,在无边无尽的黑暗里,魂魄和身体分离,悠悠荡荡,悠悠荡荡,不知要飘向哪里。 这又是什么地方,耳听的潺潺水响,看前面时,一座青石拱桥跨河而过,岸上栽种奇花异草,苍松茂竹,翠竹夭桃,桥下翻银滚雪般的水,从一座石洞里流出,石洞旁跪着一个身着残破战衣的小兵,双目充满血丝,心中似有无限恨意,洞口没有人,他却执著地跪在那里,口中喃喃自语:“修道,报仇,修道,报仇……”不知过了多久,石洞终于有了感应,慢慢化成一面镜子,里面只有一团雾迷迷蒙蒙,什么都看不清。 猛地天空响起一道霹雳,径直击到镜子上,镜子一阵晃动,迷雾慢慢散去,小兵被追杀的情景一一回放。心情也随之或惊慌,或恐惧,随后一支满是牙印的小手出现在镜子里,后面又出现残垣败壁的村庄,村子里到处是残缺不全的尸体。看着看着,小兵已经不知道伤心了,胸中只有一腔怒火熊熊燃烧,不由仰天长呼:“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们——。”喊声过后,镜子里出现一团火,无数魔兽在火中挣扎、哀号,小兵欣慰了许多,不过总觉得有些遗憾,慢慢的魔兽又变成了人,一个个面目狰狞,在火光中争斗厮杀,让小兵心惊肉跳,又是一道霹雳,所有的画面渐渐淡去,变成一个字,一个“我”字,充塞整个镜子的“我”字,象波浪一般浮动,慢慢变小,最后在一片黑暗中消失不见。小兵猛地一惊,似乎心有所动,然而又说不清原因,只是跪在那里,不住地想,心里有时困惑,有时明白,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兵脸上出现了皱纹,头发也慢慢变得白如霜雪,想的还是那个问题,仍然跪在那里,形成了一尊石像,任风霜侵蚀,雷鸣电打。 很久很久以后,在一个夜晚,星月满天,香风拂拂,石像跪在没有一丝反应的镜子前面,眼角流出一滴眼泪,沿着腮边滑落在地,形成一泓清水,清水里,一个“我”字慢慢变大,在清水中荡漾、消失,无边黑暗的镜子闪起一道亮光,变得通透无比,镜中景象一派祥和,随后起了变化,又化成石洞,洞门訇然中开,里面踱出一个赤发金甲天神,后面跟着一只满身火焰的神兽,神兽急速跑到石像跟前,围着石像转了几圈,抬头冲金甲天神低吼几声。 金甲天神冲神兽说道:“你在埋怨我么,你也同情这位少年,修了几万年,这一点都没有想明白,不是有几分仙骨就能入道的,神仙是为了维护天地间的正义与秩序,如果放不下小我,又怎能担得起自己的责任,好在他终于明白了,时间虽然长了点,整整用了两百年,不过也不算太晚,来,走过来,让我招回他的魂魄,赐予他三界无上至宝——火灵珠,从此以后,他就是我的弟子,我火神祝融唯一的弟子,就叫他火灵子吧。” 神兽欢呼一声,在石像上嗅了好久方才跑过来,祝融伸手空中一招,呼一声:魂兮归来。一道清气从石像身上冲出,形成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在半空中飘荡,祝融瞠目一视,两道金光自双目迸出,在人形正前方交汇,激荡良久,金光里,出现一枚火球,径向人形飞去,在左右飞速旋转,逐渐头清楚了,身子清楚了,双臂清楚了,模糊的人形逐渐清晰,看过去,是小兵的魂魄聚成人形,祝融突地一声大喝:“合。”火球进入小兵体内,倏忽不见,顷刻之间,豆大的亮光从小兵左臂上闪了一下,旋即光耀无比,整个天空亮如白昼,“此时不醒,更待何时。”祝融呼道,小兵睁开眼睛,仰天长呼一口,口中喷出一道红光,直上云霄,云层被冲出一个大洞,红光开始无限延伸,整个天地慢慢变成红色。 “师父。”小兵徐徐降地,一声悲呼,这一声心中呼喊了两百年,此时喊出,说不完悲喜滋味, “痴儿。”面目凶恶的火神此刻无比慈祥,一只手轻轻地在小兵头顶抚摸:“修炼才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你能保持求道的坚心么。” “能。”小兵抬起头,看着祝融,目光无比坚定, “好,好,好。”祝融连连点头,说道:“也不辜负我一番苦心啊。” 不知何时,天上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小兵的心情如此,火神祝融又何尝不是呢…… 辟破玉还在火山岩浆里煎熬,猛然额头一跳,封闭千年的意识苏醒了,无怪经常做被追杀的恶梦,原来自己前世就是那个被祝融唤作火灵子的小兵,所有因果开始在脑海中浮现,各种各样的人一一掠过,有少有老,有胖有瘦,各种职业,各种身份,有武士,有书生,有农夫,有道士,像放dv一样,初始还是正常速度,没多久改成快进,速度不断加快,人的模样变得模糊,已经分不清谁先谁后,到最后停了下来,转世已经终结,自己出现了,左臂光芒一闪,火焰形胎记真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火光中又出现一个人,一个被唤作火灵子的小兵,穿越了千年的风霜,目光依旧那么执著坚定,朝他走过来,慢慢地和自己融为一体,体内随之起了变化,一道道强劲而又炽热的气流从四面八方涌入,融入到火球当中,体内原本无限扩大的火球在气流的锻压下逐渐缩小,随着气流的不断涌入,最后竟光芒四射,破体而出,形成一个庞大的红色光球,将辟破玉含在中间,此刻辟破玉一点也不痛苦,反而觉得似乎身处温泉里洗澡,感到无比舒适,体内也充满了力量,火山终于喷发了,一道红浪顶着红色光球直冲天际,光球中辟破玉的身体裂开一道道口子,肉象干枯的树皮,一块块掉下去,并不见鲜血流出,反而露出羊脂玉般的肤色,虽然白皙,肌肉却硬如钢铁,他重生了,火灵子复活了。 恍恍惚惚祝融出现在空中,依然身着金甲,手执朱雀旗,足踏一团火云,神情安宁祥和,一点也看不出这位在神界以脾气暴躁、疾恶如仇著称,仿佛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火灵子(辟破玉),可喜可贺,你和火灵珠经过百世的磨合,已经融为一体,它既是你,你即是它,现在终于可以修我的无上大道了。”声音在空中回荡,盘旋的“剑齿龙”一声欢呼,飞到祝融身旁,祝融看着“剑齿龙”,似在埋怨,又似在嘉许,缓缓说道:“你这个赤焰兽,性子也特急了些,一个还是肉体凡胎的小子,就让他到流珠河涤尽凡骨,又用火龙果培植元气,这也就罢了,怎么还敢带他到我的玄火炉里,这玄火炉神仙都不敢进去,要不是他有火灵珠护体,此刻恐怕早已灰飞烟灭了,不过还好,玄火炉中一番锻炼,这小子居然奇迹般地突破培元、化气、炼体三关,算是初窥金丹大道门径,不过确实让火灵子受苦了。”(原来“剑齿龙”学名叫赤焰兽,无怪身上会喷出火来,神仙的宠物名字都这么怪)赤焰兽看着辟破玉一声低吼,仿佛在向他道歉,此时辟破玉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哪里还会再怪赤焰兽呢,不过调皮的性格还没有改变,挥着拳头跑过去:“以后再这么折腾我,我扒了你的皮。”赤焰兽不敢反抗,径向地面落下,辟破玉大笑,突然发现自己站在空中,心里一慌,落了下去,嘿,轻飘飘的没事,挺好玩,又追了过去。祝融看着一人一兽追逐嬉戏,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祝融居然笑了,他几万年没有这么开心过。 其实这个红色世界是祝融的三昧幻境,使辟破玉发生异变的红色河流叫流朱河,赤焰兽带来的浆果称之为火龙果,掉进去的火山却是修炼无上道法的玄火炉,里面的岩浆自然是赤气真元,是合太阳真火、幽冥地火,九天玄火与本身三昧真火,经千百年功夫锻炼而出的火中精华,此刻竟然被辟破玉吸干了,就连三昧幻境中的飞火流砂也被吸了不少,这一下,辟破玉体内倒是蕴含了无限的火力,然而祝融的三昧幻境算是毁了大半,天都变了,还能有多少火气,不过,祝融一点都不担心以后没地方修炼,对他这种金仙而言,失去和得到都没有什么关系,尽管心里这么想的,他还要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打算敲打敲打辟破玉:“火灵子(拜托,他现在叫辟破玉,改来改去很辛苦的,神仙不用与时俱进吗),三昧幻境被你毁了,以后打算让师父住到哪儿去。”辟破玉一愣,难道刚一转生,就面临购房难题,自己都还光着屁股呢,无奈之下,又耍起赖皮:“都金仙了,不要那么扣门好不好,反正这里你都住了几万年了,换个环境对您老人家健康有好处。”祝融终于忍俊不禁:“你小子受了这么大的罪,还嬉皮笑脸的,在人界轮回百世,就学了这么点东西。”手一挥,一套红色战甲套了上去,刚适合重生的身体。 “哇塞,好漂亮的衣服啊,师父你舍得呀。” “你当我小气鬼啊,这套战甲就算师父的见面礼吧。” “师父好大方啊。”辟破玉惊喜得有些夸张, 赤焰兽跑远了,在远处冲着辟破玉连声低吼,辟破玉赶紧追上去,手空中一挥,突然来了一道闪电,径向赤焰兽击去,赤焰兽避之不及,闪电击在身上,登时弄了个黑头黑脸,不满地冲辟破玉呲牙咧嘴,吼叫几声。 闪电击下去,起初吓了辟破玉一跳,后来看赤焰兽没事,登时放心,手一挥,又一道闪电击下:“噫,好玩。”手不断挥动,闪电不断击下,赤焰兽可不是那么容易击到的,左躲右闪,闪电击的地面尘土飞扬,抽空一张口,一股碗口粗细的火柱从口中飞出,在辟破玉身旁炸开,火焰熊熊,吓了辟破玉一跳,赤焰兽冲他示威似地吼了一声,要能听懂的话就知道他说的是:“你刚重生,我可是修行了上万年,你当白给的。”一人一兽还在嬉戏,祝融落了下来: “吸了这么多赤气真元、飞火流砂,就知道用简单的电击,真是丢我的面子。” 辟破玉不满地答道:“谁让你这几千年光让我转世了,可是什么都没教呢,就电击还是我自学成才的。” “嗬嗬,你在埋怨我么”祝融嗔道:“三千年前,你一个死里逃生的小子,连为什么求仙都搞不清楚,就死皮赖脸地跪在离精洞前要拜我为师,不吃点苦头,那修仙也太容易了,还是我大发善心,看在你算是可造之材的分上,破例将火灵珠和你的魂魄融为一体,没有几千年的转世,那火灵珠的灵力你控制得了么。” “火灵珠很厉害么。”辟破玉问:“让我转生七十二世才说融合了,没准你懒得头疼,就想推过一时是一时。” 啪,辟破玉头上挨了一下, “哼哼,简直要气死我了,我祝融是那样的人,不对,神么,火灵子怎么变得这么油嘴滑舌,好好的一个徒弟学成这样,我记得我在人界的那会儿,人都特别老实,这才多久,人界怎么变成这样了。”祝融大发牢骚, 辟破玉摸摸头,挺疼的,不满地说:“拜托,师父,不要对小孩子使用暴力,现在可有儿童权益保护法,小心我去告你,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老古董,这都过了几万年,人都有核武器了,你以为还是什么都不懂,由你们神仙摆布的时候。” “核武器,的确还有些力量,可人已经很厉害了么,”祝融皱着眉头,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我看不尽然,都几千年了,人从来都不懂得和睦相处,为一点小小的利益争斗不休,就这些已经有了足够的厉气让魔壮大,可人却不知道灾难就要来临,不去学习如何与自然和谐相处,反而为拥有毁灭的力量沾沾自喜,这简直是在给魔帮忙,实在是愚蠢可笑。” 辟破玉想了想,也是,什么国际争端,恐怖组织,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等等,总之人类的历史就是战争与和平的历史,这些事儿上学的时候天天听到,说起来就多了,非得开个国际和平工作专题会议,于是不再分辨,急忙说道:“人家问你火灵珠的事儿,扯那么远干吗。” 一语之下,祝融感觉跑题了,遗憾的放弃了反方观点,继续说道:“全让你小子搅糊涂了,告诉你,火灵珠是鸿蒙初开后,分判阴阳的至宝,有夺天地造化,颠倒宇宙的无上灵力,要完全发挥出来,三界就没有你的对手了,算你小子走运,也就是遇上我了,换成别人,谁费那功夫。” “哇塞,酷毙了。”辟破玉一跳,身子又轻飘飘地飞向空中:“师父,拉我下来,我还不会飞呢。”尽管没全听懂,最后的一句话到最明白不过。 祝融举手一招,辟破玉又落了下来, “不要高兴得太早,你虽然已经突破培元、化气、炼体三关,身上相当于有了五百年的道行,但要完全使用火灵珠的灵力,还要苦修才行。”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教啊。”辟破玉喊道。 第5章:第五章 秘授长生诀 “呵呵,性子这么急,真象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我多大呢。”祝融挠了挠头,扳着指头开始数:“这个,一千年,两千年,嘿,谁知道呢,大约十万多岁吧,时间对我的确意义不大,总之,我年轻的时候,性子和他一样急躁,往往天帝话还没说完,早就飞出三十三重天,遇到看不顺眼的妖魔,一团火烧过去,一个个灰飞烟灭,呵呵,的确,我年轻的时候性子太急了……”祝融又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一般老人总爱怀旧,祝融现在岁数多大,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经历了太多的事儿,就把自己定义为老人了。 “师父。”辟破玉一喊,祝融从回忆中惊醒,这要一想起来,恐怕又得上百年,对神仙来说,时间可真不是个值得珍惜的东东。 “火灵子,师父刚才走神了,呸,什么词儿,走神,神是走的么,好好,废话少说,现在就传你金丹大道。”祝融神情肃穆,辟破玉一看就知道,广告时间已过,正剧开始了。 “修仙之道,无非是“性命”二字,神既是性,气既是命,我的金丹大道立竿见影,性命兼修。要知道神是气之子,气是神之母,二者一刻不能分离,你看草木根生,离开土就死了,鱼鳖水生,离开水,他也活不了,人活着,全靠一口气,气没了,马上就没命,丧失了根本,还能谈什么修仙,这道理虽然简单,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明白的,所以修仙首重练气……”祝融滔滔不绝,想将知识一古脑全灌到这个弟子脑子里,辟破玉可没这个耐心。 “难道就没有什么大补药一吃就成仙的。”辟破玉想偷懒,怎么说师父也是几万年的金仙,随便拿个什么宝贝出来,应该够混个小神仙当当。 “啊呸,哪有这样的好事。” 辟破玉头上又挨了一下, “外丹只能起辅助作用,一吃就成仙,那岂不是太容易了。”祝融骂道:“就象你吃了火龙果,也就是多活个几百年而已,离成仙还远着呢。” 现在就能多活几百年,看来不修仙不行了,不然到时候朋友都转了好几世,而自己变成个老妖怪,那也无趣之极,刹那之间心头转了几转,开始认真听讲。 “练气的方法,以开前后关为首务,两关一开,水火时刻相见,身体就没有一毫阻碍了,小子,听好了,我教你运气的方法。运气时,先吐浊气三口,然后以鼻尖引一口清气,运至关元,诺,就是这里,由关元而气海分循两腿,下到涌泉,看清楚,是这样走的,再由涌泉提气上到督脉,由督脉到泥丸,再由泥丸仍回到鼻尖,这就叫做“大周天”,上下流行,贯穿如一,不管时间,运行起来,一刻也好,一天也好,就是千万年也行,这里面有个口诀,特别简单,小子,附耳过来,我传给你。” 祝融连说带比划,辟破玉学得明明白白,一听要传口诀,急忙低过头去,顷刻心领神会,唯恐忘了,心头默诵几遍。 “好了,这些是根本的东西,多了你也学不了,先自己领会去吧。” 祝融教他的,是多少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长生诀”,是修仙的根本法门,旨在修性养命,锻炼不灭金身,练到飞升一层,就可以肉身成圣,与日月同在,不生不灭,有了五神通,即神足,想去哪里转念可至,腾云驾雾也只是低层次的法术而已,神耳,神目,想知道什么事儿不管哪里都可以看到可以听到、看到,传说中的千里眼、顺风耳无法比拟,神意,以心会意,以意领形,虽化身千万亦无不可,神力,则具有无上的摧毁力和创造力,说的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金仙,到这个层次,如再能勤加修练,练到归无的境界,则可以窥探宇宙生化不息的奥妙,以有成无,却又无处不在,到这时候,也就不需要什么神通,我即宇宙,宇宙即我,生、死、存、灭全在一念之中。长生诀一共有九个层次,分别是培元、化气、炼体、筑丹、养神、分形、太虚、飞升、归无,每一层又有上中下三品,到了筑丹的境界,才可以修习仙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重重,没有灵根的人仅培元一层,就可以耗尽毕生精力,多活几年而已,锻炼不灭金身,简直就是奢望,就是祝融已经修行了上万年,才练到归无的下品,三界中练成太虚、飞升的,已经屈指可数,真正修成归无的也就吉光片羽了,也只有十来个人而已。不过这些辟破玉怎会知道,当下盘坐在地,手持法印,按刚学的办法闭目瞑想,三昧幻境中的飞火流砂又一丝被他吸了进去,气海处暖洋洋,腹内一声雷鸣,一股活泼泼的气流从气海流出,渐渐循关元、涌泉方向走去,身体好像无限扩大,充塞于天地之间,心头一喜,下意识地寻找这种感觉,体内运转的气流突然一滞,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在泥丸处壅积,舒适的感觉一扫而空,无故烦躁异常,就想跳起来大呼数下,这是即将走火入魔的表现。 危急间,一股强大的气流输入体内,生生开出一条路径,壅积的气流如开闸放水一般一泻而下,一周天后,又在气海处汇集。 “有相无相,有我无我”。耳中听到祝融轻声念道,辟破玉心头一震,这分明是说一切要顺其自然,得不足喜,失不足悲,强行压住要跳起来的欲望,气海内引出一股气流,按大周天运转,川流不息,初时眼前黑暗一片,不知过了多久灵台之地现出一点亮光,慢慢的变大,照耀的通体透明,自己已经不存在了,变得无形无象,只看见一颗豆粒大小的圆珠,有质有形,在滴溜溜旋转。 这一坐不知有多久,等他睁开眼睛时,发现三昧幻境竟变得和人间一样,不过环保工作做得好,青山绿水,煞是好看。 “呵呵,徒弟,学得挺快,你的大周天已经通了,内丹已形成雏形,没想到短短的时间里,你已经进入筑丹的境界,普通的修道之人,哪有你这个速度,恐怕和你就是火灵珠有关。”祝融说道, “到筑丹的境界已经很厉害了么,我现在能不能打过赤焰兽。”辟破玉还把添火坑的事牢记于心,总想找机会报复。 “也就算个初级水平吧,你现在勉强算刚刚踏进筑丹的门槛,赤焰兽已经到了分形的境界,可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想打过他,还差一截子。”辟破玉遗憾地朝赤焰兽望一望,赤焰兽在懒洋洋地打盹,根本没把他当头蒜。 “不过也别灰心,”祝融看了一眼赤焰兽,说道:“你小子以人体入道,历经千年转世,又与火灵珠融为一体,本身就是一个绝好的丹炉,修行时没有一毫阻碍,而它,是天地初分时借火力而生的灵兽,条件有限,修到分形的境界已经是异数了,再想前进一步,势比登天还难,所以你只要努力,超过它不是没有可能。” 看来祝融知道辟破玉将赤焰兽作为第一个竞争对手,故而大送定心丸,辟破玉果然心中稍稍平衡一些,赤焰兽可不满意了,远处大吼一声,意思是这事儿能怨我吗,我已经很努力了。 “嘿嘿,徒弟,不要太着急,你的内丹已经有了雏形,就像一个大磁石,天地间的灵力可以源源不断地为你吸收利用,不过按你现在的水平,要做到指使如意,还要用合适的方法才行。”祝融哪理会这些,继续说教, “这我知道,就是画符念咒。”辟破玉一听,急忙插嘴,生怕别人把他当哑巴卖了, 啪,脑袋上又挨一下, “不懂别乱说,也不知道哪辈子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的多难听,你当师父我是茅山的小道士,还画符,还念咒,那是仙术,人界的符咒能比么。”祝融骂道, 辟破玉低下头,作反悔状。 “仙术中基本的就是四灵咒,火咒我已经教给你了……” “抗议,师父,你什么时候教过我火咒。”辟破玉感到非常委屈, 啪,脑袋上又挨一下。 “师父我给你放了好几天免费的纪录片,白辛苦了,你当我来来去去就会那一招。” “就那个,那个烧妖怪的那个。” “不是它还有谁,把床单都给烧了,啊呸,这话说出去有点丢神(人),我祝融的火咒居然被这小子拿去烧床单,浪费啊,可耻啊。”祝融捶胸顿足, 辟破玉眼珠转了转,当下心神合一,持法印,颂灵咒:地水火风,运转如意,火精如我,我即火精,离火。一个小火球从指尖迸出,径向赤焰兽飞去,敢情他一直找机会报复呢,赤焰兽表面上是在打盹,心头可一直没敢松懈,一张口,将火球吞进去,吼一声,那意思是:累啊,这小子时刻都在算计我,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好玩,师父,还有什么,多教我几招。” “呵呵,就知道贪玩,好玩的还多着呢,我当然都要教给你,否则还算什么师父,这个,把基本的四灵咒学全了吧,四灵咒融会贯通之后,变化无方,奥妙无穷,其他仙术,自然一窍通,百窍通了,这样这样(四灵咒差不多,不一一赘述),这四灵是构成天地的四大元素,分别是地、水、火、风,地,厚重,水,灵动,火,激烈,风,轻盈这个你以后慢慢领会,你是火性,火咒会领悟得较快,其他地、风、水的属性你就不是很了解,先修好火咒,再练其他吧。”祝融说, “师父,用速成的办法吧,费那么多事儿干么。”辟破玉还是有些不耐烦。 啪,头上又挨了一下,坏了,祝融打脑袋上瘾了,赤焰兽远处一晃脑袋,有些幸灾乐祸。 “施展四灵咒时,你即是他,他既是你,灵咒不同,你的属性也会随之改变,四灵之间相生相克,一招不慎,极易被反噬,究竟你还是把它当成画符念咒,念念就行了。”祝融骂道, “不是说有了内丹,天地灵力可以随意使用么,哪有这么危险,我玩一个让师父瞧瞧。”辟破玉心中不服,递给祝融一个极端不信任的眼神,暗持法印,心中默默颂道:地水火风,运转如意,水精如我,我即水精,揆水。体内马上有了反应,鼻尖引一口凉气,化成一道流水,向气海方向汇聚,逐渐接近,突地一团火顶了上去,水往下压,火往上顶,交战一般在体内相持不下,一会儿水占了优势,辟破玉感到浑身发冷,一会儿火占了优势,又是一阵发热,祝融正在专心讲授,看见辟破玉脸色红白不定,一会儿瑟瑟发抖,一会儿又满头大汗,心头一转念,已知道怎么回事儿,伸手一拍,一股暖暖的气流注入辟破玉体内,硬生生将交战的水火分开,循两路压下去,火归于气海,水逆周天运转,辟破玉一声喷嚏,水从鼻子、口中喷出,一身狼狈,方才觉得舒服一点,鬼门关上又走了一遭。 祝融大怒:“师父说的话你当是开玩笑,火之灵力尚未控制自如,就敢玩水,修真的方法需要循序渐进,连路都不会走,就想跑么。” 辟破玉喘几口气,急忙跪在地上:“师父,弟子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哼,口水都说干了,你竟然听不进去,我要给你气疯了,我——我控制不了了,我要发火了。” 话音刚落,三昧幻境又回到洪荒世界,天空雷电不断,地面开始剧烈颤动,一道道炽热的岩浆从四面八方中喷涌而出,顷刻变成了火的世界。和祝融见面以来,一直以为他是个慈祥的“老头”,没想到发起火来这么吓人,辟破玉老老实实爬在地上,一动不动,祝融余怒未息,朝屁股一脚踢过去:“练不好火咒,别来见我。” 辟破玉流星一般飞了出去。 “太快了,太快了,师父,你这是让我去哪儿啊。” “我冻……冻了你。” 啊—— …… 第6章:第六章 北溟银冰海 白茫茫的世界,漫天大雪也不知下了多久,没有停歇的时候,啊——随着喊声,辟破玉自空中落了下来,一招屁股墩,“砰”——地上砸了个坑,雪花四溅,“碎石”打在脸上,还挺疼,伸手一摸,冷冰冰的,原来是冰凌,这里居然连地都冻住了,急忙站起向前跑,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暖和点的地方,没跑几步,突然脚下一滑摔倒了,身子收势不及,径往前滑去,辟破玉惊呼不断,两手紧扣地面,拉出两道长长的槽沟,还是没有遏住去势,半边身子已经落到水里,亏的落水前手已经抓地面上一块突起物,才没有掉进去,大雪还在下,迷迷茫茫,辟破玉使尽全身的力气爬了上来,四下里打量,才知道自己落在一块浮冰上,周围就是海水,此刻半边身子已经湿透,不断往下滴水,只觉得冷得渗人,浮冰慢慢往前移动,茫茫大雪里,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靠近了,才发现是一座冰山,眼看就要相撞,辟破玉大吓,急忙向后跑去,却怎么也跑不到头,只听“咔嚓”一声,浮冰与冰山相撞,浮冰自然撞裂了,强大的惯性将辟破玉呈抛物线甩出去,接茬撞到冰山上,冰山看起来一点也不欢迎这位不速之客,早都准备好钢筋铁骨迎接,只听一声惨呼,辟破玉头歪向一边,山上撞出一个人形,顺着斜坡缓缓地滑了下去,他的运气还不错,刚好落在撞碎的浮冰上,这块浮冰没有再和冰山比较谁更硬的兴趣,打了个擦边球,从冰山旁边浮了过去。 辟破玉躺在浮冰上,疼痛异常,连番撞击,居然还没死,让他很是奇怪,挣扎着活动活动四肢,完好无损,心里稍有些高兴,想一想,大概是三昧幻境里脱胎换骨的结果,这次他猜对了,经过流珠河涤尽凡骨,加上玄火炉中锻炼重生,早已是金刚不坏之躯,成了一粒蒸不熟、煮不烂、捶不扁、敲不碎的铜豌豆,一般的撞击只会让他的肉身感觉痛苦罢了。 浮冰还再向前浮动,辟破玉越来越冷,突然想起自己还学了点仙术,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赶紧持法印,颂灵咒,准备放一把火先暖暖身子,可体内的火气刚一露头,旋即被无边无际的寒流压了回去,不断地挣扎。辟破玉冻得瑟瑟发抖,浑身上下结了冰,体内也冷透了,真是三九天吃了冰激凌,从里到外凉了个遍,看起来马上就会成为冰雕,这一回他彻底无法可想了。 “呜呜,完……了,没准又……要去转……生了,当你的徒弟我可算倒了霉了,又挨……烧,又……挨冻的。”辟破玉冻得两排牙齿捉对儿厮杀,嘴还不肯闲着:“这么……冷……啊嚏的天,啊嚏啊嚏,也不给件棉……衣,感……感冒了也……啊嚏不让看医……生,”抽空伸出手擦擦鼻子:“呜呜,不就……一个……小错,犯……得着啊嚏这样么……”辟破玉还在啰嗦。 空中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嘻嘻,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像个姑娘家抽抽嗒嗒,不害臊么。” 循声望去,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小姑娘,吓了一跳,看这姑娘十五六岁年纪,一头绿发分两条小辫草草束在脑后,一身粉红色装扮,身披紫色披风,着粉红镶紫边短甲,腰束一条粉红色金吞皮带,足蹬粉红色长筒皮靴,额前刘海迎风飘起,露出一双灵光四射的大眼睛,模样清秀可人,只是听她说话意思,分明是在嘲笑,在美少女面前怎能丢脸,辟破玉收泪止声,大声抗议:“瞎说,谁……抽……嗒嗒了,啊嚏。”少女伸出小指,脸上一划:“羞——羞,眼泪还挂在脸上,这么会儿就不承认。”辟破玉忙伸手拭去,泪痕早结成冰,一时无法消除丢人现场,要放在以前,非争个七天七夜挽回面子,可现在实在力不从心,当下不再分辨:“行了,不……不和你争了,就……算你说对了,啊嚏,啊嚏,要……想、想帮我,啊嚏,找个地方暖……暖身……子先。” 少女一笑,看辟破玉冻得话都说不好,一粒丹药抛过去:“先服了辟寒丹,一会儿再和你说话。”辟破玉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不假思索接到手里就吞下去,在辟寒丹的作用下,寒流迫了出来,火气没了压力,从气海中涌出,沿大周天运转,慢慢的身体不再寒冷,觉得暖洋洋的,也不觉得有多痛,立刻蹦了起来,又开始活力四射。 “咦!”少女一声惊呼,辟破玉望过去,少女指着他说:“看你似属火性,体内有无限的火之灵力,怎么反被冻成这样?”对这个问题,其实辟破玉也心存疑惑,看这少女也有些来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当下不再隐瞒,将师父怎么踢到这里,怎么和冰山相撞,灵力怎么难以发挥的事情说个清楚。 “喝,原来你就是火灵子,刚刚重生,灵力还不能随意指使,体内火灵自然会被水灵封住,这有什么奇怪的,也是,爷爷告诉我北溟银冰海来了个客人,就是你啊,我早该想出来的。”少女有些懊丧, “北溟银冰海,这是什么地方,我还一直以为这里是北极呢。”辟破玉忙问, 少女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北极,你以为还在地球么,况且以你的灵力,北极怎会把你冻成这样。” 辟破玉急了:“这不是地球,那会在哪儿,我真到外星了么。” “看你还算有点道行,神界的知识一点也不懂,真傻得可以,算了,免费给你上一课,省得以后让别人笑话。”少女笑道:“北溟银冰海和你师父的三昧幻境一样,是水神共工的本身精元所化,不同的是,三昧幻境全是火精,这里全是水精而已,你属火性,本身灵力还不能随意发挥,火与水相克,所以遭到水精的反噬,就会觉得冷,要不是我的辟寒丹,冻死你也不是没有可能,二者严格意义上来讲,应该说是幻境,但又不是幻境,你师父应该给你讲过“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若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的道理。”少女讲到这儿,看辟破玉一阵发愣,喝道:“呔,想什么呢,人家给你免费讲课,很辛苦的。” 辟破玉一拨愣脑袋,说道:“我师父从来没说过这些,他很懒的,就知道拿火烧我。”总算有诉苦的主儿了,心头一阵舒畅。 “咳咳,命苦啊。”少女拍了拍辟破玉脑袋,怎么当神仙的都有这毛病:“不讲这些了,你也听不懂,讲点简单的吧。”辟破玉心头一阵感动,眼泪又差点流出来,自从到三昧幻境后,除了倒霉就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呢。 少女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二者说不是幻境,它又的的确确存在,那要说是幻境呢,又不存在于某一个具体的时空之内。说大就是整个宇宙,说小在细胞里也绰绰有余,说远几个亿光年的距离也不足以衡量,说近伸手就可以触摸得到,听明白了么。”少女突然发问,辟破玉连忙点头,其实脑袋里还一团浆糊。 少女叹口气:“马上让你明白,还真有些为难,好在还有时间,你慢慢领会吧。不过凭你的资质……”少女有些怀疑, 辟破玉可急了,女孩面前可不能丢脸,心中灵光一闪,急忙喊道:“有什么,不就是如有却无,如无却有,如远却近,如近却远么。” “咦,”少女又一声惊谔:“领会得挺快的,我用了十年才明白这个道理的,爷爷还夸我聪明呢。” “哼,”辟破玉有些得意:“师父光让我转生就几千年了,你以为什么都没学会。” “原来转生这么好,不行,给爷爷说一声,也要转生去。”少女有些神往,辟破玉连忙打住:“咳咳,我也就是语文学得好,单句解释能力强一些罢了,不用这么羡慕,好了好了,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没礼貌,女孩的名字是这么问的吗?”少女假装生气了,模样俏皮可爱, “好,我不对,我不对,敢问小姐芳名。”辟破玉念了几句京剧唱白,模仿得怪模怪样, 少女一笑:“好了,不难为你了,我叫水灵姬,我知道你叫辟破玉,就不用介绍了。” “神仙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连套近乎的机会都不给。”辟破玉嘴里嘟囔, “套近乎,按岁数我可以当你祖奶奶了。”水灵姬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吹牛,看样子不过十六七而已,当我妹妹还差不多。” “哈哈,说你傻,你还真傻,神仙无形无象,不生不灭,大小是看外表看出来的。” 辟破玉脸又红了,在水灵姬面前,可真像个刚进城的乡巴佬,一张口就出笑话,于是打定主意不再多嘴。 “呵呵,我修行都五百年了,你说我是你妹妹。”水灵姬笑得前仰后合,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笑的事情, 辟破玉忍不住了:“说你小是夸你呢,人界的老太太都恨不得别人少说二三十岁,我一下少说几百岁,你还笑话” “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了,那谢谢了。”水灵姬强忍住:“不过,你说得也对,我的年纪在神界的确小了点,当姐姐也不算吃亏。” 辟破玉向四周看了看,嘴上立刻抹了蜂蜜,说道:“水灵姬姐姐,谢就不用了,只要告诉我怎么出去就行。” “这你不用想了,”水灵姬说道:“你师父把你踢到这里,自然有他的用意。” 一听这话,辟破玉恼羞成怒,跺着脚大骂:“绑票,这绝对是绑票,神仙都喜欢这一套,我怎么感觉进了黑社会。” 啪,脑袋上又挨了一下, “别以为你师父听不到,像他那种修为,只要心头转念,想知道什么就是什么,没准前面骂他的话都记录在案了。” 辟破玉立刻闭嘴,心中哀叹:“完了连发牢骚的机会都没有,这神仙怎么这么难打交道。” “见面也是缘分,看你叫我姐姐的分上,助你一臂之力吧,先找个地方修练火咒。”水灵姬说道, 二人说话间,一座冰山浮了过来,水灵姬也不多话,拉住辟破玉的手,朝冰山一跃,辟破玉猝不及防,身子腾空而起,径向冰山飞过去,去势快捷无比,刚才已经领教过冰山的硬度,见了躲都来不及,这会儿又要明摆着鸡蛋碰石头,顿时吓得是魂飞天外,眼睛睁得溜圆,大喊:“快停下,撞上了,撞上了。”水灵姬并不理会,冰山近了,二人迎过去,躲是已经没法躲了,只能下意识地缩回脑袋闭上眼睛,两脚还一个劲儿地往前蹬,嘴里不住地嘟囔,意思是你水灵姬不想活了也不能拉我垫背。 嘟囔了许久,估摸着早都该撞上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只觉眼前一亮,睁眼一看,又换了个世界,身处一座庭院当中,绿草成茵,春光荡漾,院内两座假山,山顶清泉流下,升腾起淡淡地白雾,将假山环绕,下面一块花圃,栽种着各色奇花异卉,花圃当中分出一条碎石铺就的小径,通向庭院深处,石径尽头却是一亭小筑,晶莹剔透,竟是用冰块筑成,整个庭院是那么的优雅别致。这让辟破玉很是惊奇,正要问个明白。却看见水灵姬长舒一口气,非常夸张拍拍胸部,笑道:“吓死我了,幸亏没事,不然又有人该给我当垫背了。” 见水灵姬说破了心事,辟破玉脸色一红,特别不好意思。急忙装模作样,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借以掩饰尴尬气氛,这一看又发现了些古怪,庭院仿佛是在冰山内部凿出来的,与冰山合为一体,院墙就是山壁,四周一道门都没有,不知道从哪儿进来,又该从哪儿出去,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刚才还又是大雪,又是冰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也没外面那么冷,如果说外面是冬天,那么这里就是初春,没多长时间,辟破玉经历了两种季节。 不由心下大奇,掉头问道:“这到底是哪儿,怎么和外面完全不一样,而且一道门都没有,咱们是怎么进来的。”鉴于言多必有失,这回他没有自作聪明,破天荒的虚心好学。 在北溟银冰海修炼了五百年,平常都是自己当学生,这一次终于遇到一个比自己还浅薄的,水灵姬立刻有了熬出头的感觉,当下充起了师父,收起一副笑脸,板着面孔说道:“小子,问题挺多的么,看在你虚心的份儿上,告诉你吧,这里就叫……漾寒别院吧,平常可没有这么暖和,只是怕把你冻坏了,才变成这个样子,至于怎么进来的,现在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不过可以告诉你,别院不但有门,而且门还不止一道,通向一个个变化莫测的世界,找找看,看你能不能找到。” 见没来由又和自己打起哑谜,辟破玉生起了闷气,心道:有什么呀,不就比自己早修了几百年,要不是转世,咱现在都几千年的修为了,那还轮得着这么个小丫头说三道四,迷迷道道的。这一生气也不再多说,径直向周边跑去,砸也要砸几道门出来,省得这丫头再拿他开涮。 第7章:第七章 漾寒别院 辟破玉正在四壁敲敲打打,水灵姬在后面问道:“门找到了么。”他也不搭理,还是跑来跑去,这儿敲一敲,那儿摸一摸,甚至把耳朵贴到墙上听听,看有没有暗门,瞎忙乎一阵,一无所获,心情十分沮丧,苦着张脸说道:“咦,奇怪了,还真一道门都没有,我可怎么出去啊。” 水灵姬看着看着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眼泪都流出来,仿佛从都没见过这么可笑的事,辟破玉恼羞成怒,恶狠狠说道:“笑什么,很可笑么,小心把我惹火了,一把火把这儿烧了。”他说的这绝对是真话,不过好像忘了,刚才一点灵力都发挥不出来,要不是水灵姬的辟寒丹,恐怕早都冻死了,这刚好一点,居然就要放火烧恩人的房子,人那,让我说什么呢。 水灵姬可没有被吓住,指着他,笑得前仰后合,道:“哈哈,你没看到,刚才你那样子好可笑啊,说起来你也算是修道的,怎么竟用些凡人的法子,还敲一敲,听一听,我这里难道会有暗门,还会有什么机关不成。”一听这话,辟破玉登时泄了气,说实话刚才他的确这么想的,听这意思,不可能找到了,当下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嘿嘿,不好意思,武侠小说看多了,一不小心就想到那儿去了。” 哈哈哈,嘻嘻嘻,唔,吭吭吭吭,瞧她那样子,就差没背过气去,水灵姬终于笑够了,拭去眼角的泪水,说道:“也不用难为情,毕竟刚刚重生,神识还处于蒙昧状态,冒出点凡人的想法也不能怪你。算了,看你怪可怜的,不和你开玩笑了,听说过:天道无门,唯汝自招这句话么,细想起来,回答的就是你的问题,不过具体的含义,和你解释你一时也明白不了,一句话,等你修练到一定程度,就无处不是入口,无处不是出口了,到时候再找门,就用不着这样了,嘻嘻。”水灵姬曲起食指,装模作样敲了两下,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又听到一通模棱两可的道理,辟破玉使劲晃晃脑袋,只觉得一阵阵发懵,可怜啊,这一到北溟银冰海后,听到的没有几句能彻底明白的,难道一换环境人就变得迟钝了么,要是能从这儿出去,一定要吃点什么补补,慰劳慰劳可怜的大脑。水灵姬似乎知道他想什么,也不再逼问,带他进了冰筑,室内陈设简单,看起来主人没花多少心思,头顶一组水晶琉璃盏,光芒四射,将屋内照得通明,所有的陈设都是冰作的,冰桌、冰鉴、冰杌、冰屏、冰榻,冰桌旁一架竖琴,以冰为架,以水为弦。辟破玉很是好奇,跑过去东摸摸,西看看,没来由将竖琴乱弹几回,叮叮咚咚,声音甚是好听。 “这座冰房子叫养神居,怎么样,设计的还不错吧,以后你就在这儿休息吧。”水灵姬有些得意, “那你去哪儿。”看这周围再没别的地方,辟破玉十分诚恳的问道,心里一通胡思乱想,虽然自己……可是,嘻嘻,不过(此处删去一万两千字)。水灵姬看他一脸贼笑,啪,朝辟破玉脑袋上就是一下:“乱想什么呢,这是专门让你修行的地方,有我在别院里护法,寒力大小可以随意,这样才能冻不死你。”辟破玉揉揉脑袋,非常委屈地说道:“有话好好说么,动不动就打人脑袋,也不怕打傻了,人家只是关心你,怕你没地方住,也不知道领情。” “嗬,算我误会你了,谢谢了,”水灵姬笑着拱了拱手,继续说道:“之所以带你到这里来,也是好意,因为对你来讲,不是缺乏火之灵力,而是不懂使用的方法,所以在这里修行也是个速成的法子。”说罢,冲门外嘬嘴一声唿哨,庭院当间无端生起一股水花,上托一只象牛却只有一只角,身上披满龙鳞的四足怪兽,水灵姬走过去耳语几句,怪兽看了看辟破玉,旋即消失不见。 “这叫龙罔象,是水性神兽。”水灵姬解释道, “龙罔象,这名字好怪。是别院里的钟点工么,一吹口哨就来,比打电话方便多了。”辟破玉说着说着,也吹了一声口哨,院子里没有动静,再吹一声,还是没有动静,这才作罢,遗憾地说:“这么好玩的宠物,就只听你的,来了介绍我们认识认识。”水灵姬一笑。 辟破玉一边说,一边不住地四下里打量,好不容易见到的热闹,怎可轻易放过,“师父可真小气,也不给个什么居啊院啊的让我住住,一下子就让人家比下去了。”辟破玉心里想,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没准祝融在哪儿盯着呢。 一会儿的工夫,不用吹口哨,龙罔象就回来了,口衔一挂冰枝,银色枝叶簇拥着几个果子,冒着丝丝寒气,水灵姬迎到别院,辟破玉跟在身后,悄悄伸出一只手偷偷向龙罔象摸去,龙罔象发觉后立即瞪大眼睛,鬓毛倒树,口中呜一声闷吼,看样子要发火了,辟破玉急忙向后一跳,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敢靠近。 “小心点,别让它伤着。”水灵姬笑道,接过冰枝,龙罔象果真像个小时工,任务已完成,也不多作停留,旋即消失不见。水灵姬摘下一个果子,递到辟破玉手中,说道:“先吃了它。” “这是什么?”辟破玉问道, “好奇心挺重的。”水灵姬道:“这可是我北溟银冰海的冰鳞果,你看果子上是不是象有鳞甲,一百年才结几个果子,一般人我还不给他呢。你先吃吧,吃完我告诉你为什么。” 辟破玉仔细看去,表层一块块如被小刀微微剔起,还真象鳞甲,咬一口,滋味和火龙果不同,倒也令人回味,不愧是仙果,几口下去,意犹未尽,伸手要再讨一个,水灵姬却没有再给的意思:“好了,先把这一个消化了再说。”不由得骂她小气,不过在人家的地盘上,还能怎么着。 “开始吧。”水灵姬说道, 辟破玉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冰鳞果,闭目瞑想,一股热流从气海涌出,沿大周天运转,热流源源不绝,渐渐地进入无我状态,只有一颗内丹开始滴溜溜旋转,吸取无尽的天地灵气,将之转化为火力,热流越来越大,突然,四肢百骸开始变得冰冷,热流受到感应,由气海向四周辐射,和寒气相遇,欲将之驱出体外,寒气不甘就伏,反压下去,一时就如两军交战,一退一进,一进一退,此刻辟破玉体表寒气逼人,体内热流却翻江倒海,一时混乱不堪,难受至极,想调热流压过去,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寒气压了过来,混乱的热流节节败退,快接近气海时,有了反应,一股强大的生力军顶了上去,前进与后退的热流相遇,如失去控制的军团,开始在体内乱窜。 正慌乱间,耳听“铮”的一声琴响,却是水灵姬开始抚琴,琴声悠扬婉转,如山间小溪,淙淙流动,寒气稍稍回退,辟破玉稍作喘息,抓紧时间重又收拾军马,收拾几道乱窜的热流,仿佛整顿了军纪,一齐缓缓的有序的压过去,突然琴声高亢激昂,如万马奔腾,回退的寒气突地一震,似乎恢复了元气,从四面八方向下压去,热流逐渐逼近,将寒气迫住,辟破玉气海内不断调集热流迎上去,两种气流力量相当,一时呈相持局面,琴声忽而变调,如金鼓齐奏,寒气一股股退了回去,终于被迫出体外,琴声也嘎然而止。热流运转一周天,仿佛巡压边境,确认体内没有残余寒气之后,终于有序地归入气海。 “吁。”辟破玉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头上已经大汗淋漓,想象刚才挺危险的,不由暗呼侥幸。 水灵姬正笑吟吟地望着他:“冰鳞果滋味如何。” “原来是你捣的鬼。”辟破玉大怒,管她是不是女孩子,挥着拳头冲过去,一拳击出,没想到水灵姬不闪不避,扑地击在肩上,洞穿而出。辟破玉大愕,愣在当场。 水灵姬脸上痛苦万分,戟指辟破玉道:“你……你,我一片好心帮你,你竟这么狠毒。”五官、身体开始变得模糊,慢慢的化成水从辟破玉臂上流下。 “不会吧,怎么说也是个修仙的,一拳都躲不了。” 别院内没有应答,地上只有一泓清水。 “躲哪儿去了,别吓我,我胆子很小的。” “我没怎么用力啊,怎么会这样。”辟破玉焦虑万分,声音里都带了点哭腔。 “嘻。”突然一声嘻笑,地上清水起了变化,涌起一道一人多高的水浪,水流从浪尖按人体曲线向下流去,逐渐形成一个人形,又变成了水灵姬。 “见鬼了。”辟破玉一声惊呼,转身就逃, “回来。”水灵姬一喝,面前形成一道冰墙,将辟破玉弹了回去,转眼来到跟前。 “水灵姬姐姐,我刚才只想吓唬你,不是故意的,你别找我。”辟破玉根本不敢回头,嘴里不住地念叨。 “嘻嘻,胆小鬼,就凭你现在的功力,想伤我哪有那么容易,逗你玩呢。”水灵姬道, “胡说,哪有人从水里冒出来的。” “哼,”水灵姬头上一拍:“刚给你讲过,神仙无形无象,这么快就忘了。” 头上挨了一下,感觉挺疼的,这才相信水灵姬说的话(真是个贱骨头),不再那么害怕了,不过站起来后,还是离水灵姬远远的。 “刚才那一拳完全象人类打架,一点灵力都没发挥出来,你哪像个修仙的,不怪爷爷根本不想见你。”水灵姬叹道, “哼,我根本就没真想打。”辟破玉心里嘀咕, “看着,因该这样使用你的灵力。”水灵姬道,说罢,持法印,颂灵咒:地水火风,运转如意,水精如我,我即水精,揆水。流水自指尖缓缓流出,化成一把利剑,径向冰墙飞去,耳听“砰”的一声,冰墙顷刻击得粉碎。 “使用灵力时,要先屏除杂念,与灵力属性融为一体,你既是他,他既是你,这样才能随心所欲,变幻莫测。”水灵姬继续说道:“试试吧。” 辟破玉似乎心有所悟,当下屏除杂念,默颂火咒,一股强有力的火力自气海向指尖涌去,冒出一个小火球,没飞多远“噗”一声掉在地上,被无边的寒流吞没,只剩下袅袅青烟。 水灵姬笑得前仰后合, “笑什么,比刚才好多了,还算进步了呢。”辟破玉还有些得意, “是啊,是啊,刚才你差点冻死,这会儿都能用一点了,的确不错。” “奇怪,在三昧幻境里,我可是想烧谁就烧谁,到你这儿怎么就不管用了?”辟破玉有些疑惑,心想:“没准师父传道的时候又偷懒了。” “别乱想了,”水灵姬生生忍住不笑,说道:“三昧幻境是火精所化,对你使用灵力不但没有阻碍,反而还有帮助,北溟银冰海就不同了,属性相克,你到这里像是背着巨石爬山,自然会有些吃力。” “这么说,一旦我克服巨石的压力,那么火灵珠的威力就能完全发挥了。”辟破玉有些兴奋, “道理是这样,不过火灵珠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完全发挥威力,还要不断地领悟、修炼才行,不过你要过了北溟银冰海这一关,今后使用火之灵力就不会有丝毫阻碍了,这也是你师父把你踢到这里的原因。”水灵姬笑道, “好耶。”辟破玉一声欢呼:“现在就修练吧。” “孺子可教也,不过今天已经修炼过了,明天继续。” “修炼过了,我怎么不知道。” “刚刚才把冰鳞果的寒气迫出体外,这么快就忘了。” “原来……我还以为……嘿嘿。”辟破玉挠挠头,竟有些不好意思, “唔……我刚才都让你打死了,好威风啊。”水灵姬张开两手,作出恐怖的样子。 辟破玉脸红了 “算了,不开玩笑了,谁让爷爷叫我接待你这个小客人,咱俩算是耗上了。”水灵姬叹道…… 当日无话,辟破玉在养神居休息,至于水灵姬,说完话就找不着了,不知去了哪里,肯定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等我能出去,哼哼哼哼,辟破玉想道…… 在水灵姬的帮助下,辟破玉借助冰鳞果的寒力修行,刚开始有些吃力,几日后不用水灵姬帮助也能将寒流迫出体外,不知不觉间修为提高了不少。 “好了,现在没果子给你吃了。”话音未落,水灵姬突然出现,使劲拍拍手,意思是空的,不用再找好吃的了,还挂着一脸的坏笑,看样子准没好事,果然,只听水灵姬说道:“从今天开始,我要亲自上阵,加大寒力,激发你体内潜能,这样,你的修为才能提高到另外一个层次。” “反对,”辟破玉高举双手,嬉皮笑脸的说道:“人家还是个小孩子,学的哪有那么快,我到北溟银冰海才几天的时间,还是再给几个果子尝尝,练得差不多了再升级也不迟啊。”说这话原因就是冰鳞果的滋味的却让人回味,他还没尝够呢。 “反对无效。”水灵姬一脸严肃,根本不给上诉的机会,手一挥,一阵冰冷的寒风不知从哪里吹进来,漾寒别院竟然下起了雪,刹那间整个庭院都被冻住了,变成一个白色的世界,从春天直接跳到冬天,也不搞个过渡,辟破玉猝不及防,虽然经过冰鳞果寒力的修行,但这一次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连忙盘坐在地,手持法印,闭目瞑想。 第8章:第八章 大空明门 一股暖流活泼泼的从气海涌出,沿大周天运转,与涌入体内的寒流相抗,这次寒流不是孤军奋战,后续兵力源源不断,辟破玉不断调集暖流压上去,两种气流宛如在体内摆开战场,相持厮杀。渐渐的辟破玉有些吃力了,寒流越积越厚,逐渐压下来,辟破玉一较劲儿,气海内调集所有火力顶上去,还是不能阻挡寒流入侵,呈出颓败的趋势,寒流还从四面八方不断的压下来,压至气海附近将暖流包围,慢慢缩小包围圈,内丹受到了压力,开始越转越急。暖流虽呈败势,但并不紊乱,以内丹为中心,汇聚成一个圆形阵势,节节抵抗,相持一阵,寒流见大局已定,不再迫近,释放出几支小规模“部队”,对包围圈内的热流开始绞杀,热流慢慢回缩,突然砰的一声,竟放开一道缺口,直通内丹,那几支小规模“部队”见有隙可乘,急忙从缺口冲进,向内丹压过去,热流待这部分寒流完全进去,慢慢合围,将它们包围得水泄不通,表层热流还在与强大的寒流相抗,内部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交战不休,热流中心的内丹受到了感应,表层隐隐泛出红光,入侵的寒流一下子全部被吸了进去,热流内部随之恢复了平静。 热流的战术竟颇合兵法,面对强大的敌人,不但懂得敌进我退,诱敌深入,还懂得示弱于敌,集中优势兵力,发动人民战争等等。转瞬之间,圆形阵势稍大了一些,直通内丹的缺口又向寒流打开,寒流见先遣军久不回报,又释放几支部队冲进去,热流照样画葫芦,又将几道寒流吸进内丹,如此一来二去,圆形阵势越来越大,寒流发觉自己上当了,前车之辙,后车之鉴,当下不再分兵,全部压下去,集中力量,欲与热流作大规模兵团决战,毕竟寒流占了优势,热流又步步回缩,突然内丹光华一闪,几道镀着一层红光的寒流从热流中心迸出,如阵前反水,热流中冲出几条缝隙,向寒流冲去,寒流见自己的部队又回来了,并不提防,将镀着红光的寒流放进,继续向下压过去,那几道寒流进去后并不老实,在强大的寒流内部四处流窜,顷刻间到了四面八方,突然一齐作乱,将寒流内部搅得乱七八糟,原来这几道寒流已经被热流消化,成了打入内部的奸细,刚还夸热流懂得兵法,这一次连反间计都用上了,寒流内部大乱,红光越来越多,顾不上继续下压,急忙回剿,热流顿时失去压力,乘此机会一股脑反扑上去,一部分寒流被合围,一部分被顶上去,寒流残余部队收拾不了局面,只得丢盔弃甲,节节败退,终于退出体外,气海内光芒大盛,内丹滴溜溜转动,仿佛指挥若定的将军,热流有秩序地将包围寒流消化,一时壮大了许多,沿大周天运行后,如百川归海,向气海缓缓流去。辟破玉终于长出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擦去头上的汗,站了起来,这一次不知坐了多久,只感觉时间那么漫长,象过了几年似的。 辟破玉体内的变化水灵姬早已全部了然于胸,只是感到非常惊讶,坐到房顶上,两腿不住地晃悠,说道:“你的修行实在是太快了,属性相克的两种灵力互相融合,别人要几百年才行,可你,短短的十天时间,太不可思议了。” 辟破玉这才知道,刚才一次竟然坐了十天,此时感到灵力充沛,源源不绝,已充满四肢百骸,只要心念一动便可随意指使,心里自然非常高兴,可他也说不清什么原因,所以对水灵姬的提问笑而不答。其实他哪里知道,刚才体内冷热两股气流交战,寒流侵入气海,火灵珠受到感应,激发了潜力,他才会修行得那么快。 时光如梭,辟破玉感觉自己在漾寒别院里修行了好长时间,不过这里春秋随意变化,具体也说不出来有多久,据水灵姬讲,按人界时间计算,已经有一年了,在这一年时间里,辟破玉修为突飞猛进,侵入体内的寒流根本不用再迫出体外,不管有多少全部能吸收消化,不知不觉间,到了筑丹中品的境界,双目灵光闪烁,神识也增长了不少,此时他看漾寒别院,只觉得似有若无,有时仿佛就在冰山当中,周围空无一物,有时别院内又无端多出一道小门,没有什么特别的形状,仿佛凭空裂了一道口子,恍恍惚惚,转瞬即逝,将这感觉给水灵姬一说,水灵姬稍感惊讶,旋即说道:“这么短时间你就能看到,太让我吃惊了,啊,我记起来了,刚进来时,你不是一直在找门么,那时的样子可真是好笑。” 说到这儿,水灵姬又笑起来,辟破玉也不说话,狠狠地盯着她,水灵顿姬感到自己有些失态,当下生生忍住,继续说道:“哦,恭喜你,这说明你火咒快练成了,告诉你,这门可不是普通的门,我们称之为大空明门,修练到一定程度,想去哪儿大空明门就能让你去哪儿。”一听这话,辟破玉面露喜色,水灵姬看在眼中,笑了一声,说道:“先别高兴,现在你的修为还不够,大空明门不能灵活控制,通向的世界就会变化莫测,可别随便进去,要是不听话,是祸是福可就说不定了。” 辟破玉才不以为然,心道:能有什么事儿,别动不动就吓唬小孩子。这话可不敢说出来,还有好多问题要请教呢,待水灵姬把话讲完,急忙问道:“可是我看到的大空明门捉摸不定,时有时无,怎么让它出来呢。” “还是那句话,天道无门,唯汝自招。”水灵姬道,辟破玉一虚心,什么都给他说了。呀呼——辟破玉跳起来欢呼,刚才心头灵光一闪已经明白了,不就是发挥自己的灵力,存心冥想么,这神仙要办个什么事儿,说复杂就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当下收拾心神,一心想着大空明门,不知不觉间,一道大空明门出现了,乘水灵姬不备,急忙走了进去,水灵姬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消失在虚空之中,大空明门有个特点,谁打开的就只有谁能看到,用来逃跑,偷袭,哼哼,却是最好不过。 这道门不知通到什么地方,里面的景色特别熟悉,一条小溪淙淙流过,两岸树木成荫,林间百鸟穿梭啼唱,声音清脆悦耳,阳光从林木缝隙中透进来,斑斑点点,草地上山花盛开。 好久没见过这样的景致,而且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用再受人嘲笑,顿时心情大为舒畅,没来头乱喊一阵,特别失态,不符谦谦君子的形象,这一通瞎喊,只吓得群鸟惊飞,扑棱棱直上云霄,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终于闭嘴,走到小溪旁,掬一捧清水,一仰脖子喝下去,溪水清冽冽的,还有些甜味,喝得不过瘾,也不管好看不好看,直接爬下,把脑袋伸到水里,咕咚咕咚喝个不停,喝的肚子里再也盛不下了,这才站起来,非常响亮的打个饱嗝,满意地拍了拍肚子,向水面看去,想好好看看自己,经历那么多的事儿,会有什么变化,这一看下去,自己都不认识了,这水里的还是自己么,面容清秀,身材修长,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凸起一道曲曲折折的红色印记,着一套红色战甲,头发变得老长,乱蓬蓬地披在脑后,自己都觉得有些难看,真不知道这些日子怎么让水灵姬看下去的,急忙沾水把头发理理,拔一根草,将头发草草束在脑后,左右看看,发现好看多了。 他正在那儿臭美呢,不知从哪里跑来一条野狗,也不怕生人,摇着尾巴跑到跟前嗅来嗅去,踢也踢不走,嗅的辟破玉心烦,屈指一弹,一个小火球飞过去,在野狗身旁炸开,野狗啊呜一声这才跑远了,不过还是站在远处不停地摇尾巴,这狗到底怎么了,一时闹不清楚,辟破玉决定不再理会,沿小溪继续游览,还采了不少野花,扎成一束,紧紧拿在手中,野狗还远远地跟着,不知要干什么,甩都甩不掉,正打算再放一把火来一道红烧狗肉,眼前一切慢慢淡去,辟破玉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漾寒别院,弄得他莫名其妙,想来修为不深,大空明门还不到让他玩够了再回去的时候。不过让他想不到的是,若干年后,这里建了一座二郎真君庙,据说香火非常鼎盛,庙里二郎神的第三只眼变成了一道红色印记,模样和他一样,辟破玉不可能知道。 水灵姬本来还担心呢,看他拿了一大束花回来,非常高兴,一下子跳过来,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把花从手里接过去,凑到鼻尖嗅了一阵,看样子非常陶醉:“唔,人家没白陪你修练,居然知道送花了,我好感动啊。”说实话,辟破玉这花可不是有意采给她的,只不过一时好玩,采了几朵,没想到送了一个人情,当下不再分辨,省的再受埋怨。 水灵姬感动了一小会儿,这才一朵一朵地看,一边看一边惊呼:“这是星星草,这是野兰花,这是……咦,你到人界去了。” “什么,”听到水灵姬的话,辟破玉后悔得捶胸顿足,揪住水灵姬脖领子不停地摇晃,大喊:“我刚才去的是人界,你为什么不早说,我能到人界去了,那还回来干什么。”水灵姬刚才还幸福得差点晕了头,这会又遭到暴力攻击,一时反应不过来。 没等她回答,辟破玉急忙松了手,掉头向后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人界,等等,我回来了。”别院内又出现一道大空明门, “回来,回来,要出事的。”水灵姬急忙喊道,辟破玉才不理会水灵姬的话,不假思索扑了进去,又在别院里凭空消失,急的水灵姬跺着脚不停地咒骂:“坏小子,臭小子,胡跑八跑的,这么不听劝,早知道这样,我告诉你干什么,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水灵姬急得跟什么似地,辟破玉可是一句都听不见了。 辟破玉一进门就发现自己走错了,这里是另外一个地方,四周是白茫茫一片,仿佛下起了浓雾,看不清路径,和人界迥然各异,走错路的事儿虽然经常发生,但出现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还是让辟破玉懊丧不已。 正懊丧间,忽然无缘无故起了一阵风,雾霭散开一角,露出一道拱桥,不知通向哪里,桥分七彩,按赤橙黄绿青蓝紫排列,流光溢彩,煞是好看,风过后,白雾当中飞出一只浑身白羽的大鸟,迅若流星,转瞬即逝,又淹没在浓浓白雾当中,好漂亮啊,这到底是什么鸟,辟破玉童心大起,上了拱桥追过去,一心想看个究竟,这桥不知有多长,辟破玉越走越高,初时拱桥被浓雾包围,越到上面,白雾越淡,渐渐的已能看清周围的景色,四周空旷无比,也不见花草树木,天风浩荡,把刚刚扎住的头发吹开,在风中飘逸,感觉挺美的。 白雾还在桥下翻滚,象激流,更象云海,拱桥继续往上延伸,看不到尽头,辟破玉径直走过去,也不知走了多久,白色大鸟忽然从身后出现,与辟破玉擦身而过时,还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惊奇,孰知这一看,立刻把辟破玉的魂给勾走了,哇塞,好美的大鸟啊,不,确切地说,是好美的人啊,这哪是鸟啊,明明是一个人,一个长着翅膀,身着洁白无暇的羽衣,哇塞,美艳无比的女天使耶,凡间的女子哪一个能和她媲美,就连水灵姬恐怕也差了一大截,辟破玉这次脑子里什么都不想了,好像被这位女天使用无形的绳子牵着,直愣愣地跟上去,即便是能听她说一句话也值了,女天使越飞越远,身形逐渐变小,突地光华一闪,消失不见,辟破玉急了,舞着双手,一边追一边喊:“天使姐姐,等等我,等等我。” 追着追着,面前出现一面巨大的镜子,挡住了去路,女天使仿佛就在镜子里,对着他巧笑嫣然,“咦,她对我笑了。”辟破玉说着说着,手向镜子里伸去,镜子有形无质,手没有任何阻碍,伸了进去,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正奇怪间,镜面上泛起阵阵涟漪,女天使的形象慢慢消失,突然一阵强有力的吸引力,辟破玉一下子被吸了进去。 第9章:第九章 仙也发火 这镜子里面更为奇怪,辟破玉眼前一黑,似乎从一方巨大的砚台上钻出来,身上有浓浓的黑液流下,刹那间消失无形,刚才还是大白天,这么一会儿周围群星闪烁,太阳不知藏到哪里去,又到晚上了,这一定是神界,人间哪会变得这么快,自己离星星挺近,要是会飞,非得摘几颗回去,养神居里一放,哼,就让水灵姬羡慕去吧。 呼,又是一阵大风,差点把辟破玉吹倒了,顺风望去,女天使竟然飞回来了,正在“砚台”上空,不用扇动翅膀,就能在空中静止不动,这份功夫,反正现在他还不会,见终于追到了,辟破玉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嘻笑着搭讪:“姐姐,天使姐姐,追到你了。”在他心里,女天使将会笑着从空中落下,两个人坐到一起,对着满天的星星彻夜长谈,还挺浪漫的,至于女天使怎么想,他呆会就知道了。 “臭小子,跟着我干什么,快说。”女天使没有一点要和他浪漫的意思,反而一脸怒容, “我……”辟破玉一时语结,他还真不知道跟着女天使要干什么, 女天使见他不答话,以为人家不屑于回答,怒意更甚:“哼,既然如此,那么,亮出你的兵刃,让我教训教训你。” 辟破玉哪有什么兵刃,有了也不会用,再说,他从没想过要和女天使打架,连忙张开双手,这个动作按人界的说法是表示自己空手而来,没有敌意,可女天使哪里知道,看他一脸贼笑,以为人家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一张粉脸竟然气得通红,双翅微微张开,喝道:“你竟敢小看我,好好,让你尝尝我流风破日弓的滋味吧。”一语说罢,双翅张开,好似遮住半边天,翅缘上隐隐镀着一层星辉,微微一扇,空中又起一阵狂风,大风中,女天使右手光华一闪,多了一张弓,左手风中一抽,一支羽箭已搭在弦上,大呼:疾——风——射,呼声未落,弦拉得满满的,手一松,箭携带风声,呼啸而至,辟破玉大吓,根本顾不上解释,转身就逃,眼看着出口就在前面,却怎么也跑不到头。 射出的羽箭仿佛有了灵性,对辟破玉紧追不放,马上就要射过来,避无可避,危急间,再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一张口,一道火柱从口中喷出,径向羽箭迎了过去,羽箭来势稍稍一遏,火柱与羽箭开始相持,风越来越急,羽箭慢慢变大变长,辟破玉开始感到吃力,不断加持灵力,同时两手一挥,又是两道火柱迎上去,北溟银冰海修炼确见成效,这也就是他的全部本领了。 而空中女天使却轻松裕如,大呼道:“哼,就凭这些挡不住我的疾风射,快亮出你的兵刃,让我们痛痛快快地战斗吧。” 辟破玉已尽了全力,手和嘴都被占着,哪有功夫理会女天使的话,这一次又让女天使误解了,面色寒意更盛,大呼道:“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以为我就这点本领么。”这一刻,风声急,人已怒,仅凭这声势已经够让辟破玉喝一壶的了,躲又没法躲,只能咬着牙死撑,头上的汗涔涔而下,体内灵力似乎有了枯竭的感觉,用不了多久,恐怕就要力尽而亡,这到底是什么天使,怎么火气这么大,不分青红皂白就痛下杀手,辟破玉这个后悔啊,到了捶胸顿足的地步,没事追他干么,你以为神仙都像水灵姬一样那么好打交道,就水灵姬还动不动就打脑袋呢。女天使哪里知道就这会儿的功夫辟破玉有许多转念,只是看他体内灵力充沛(天啊,都是火灵珠惹的祸)以为他有什么诡计,当下不再犹豫,左手又风中一抽,一支羽箭搭在弦上,这一箭要射出来铁定挡不了了,辟破玉再也顾不上看天使姐姐,眼睛死死盯着寒光闪闪的箭簇,心里害怕极了。 疾——女天使呼道 风——箭就要脱手而出,完了,辟破玉心中一声哀叹:师父,虽然你除了放火烧我和拿脚踢我之外没别的好处,可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挺关心我的,这一劫要是灵魂不灭,我还叫你师父,咱爷俩算是耗上了。 射——大风刮到铺天盖地的地步,连天上的星星都看不清了,羽箭光芒大盛,眼看就要射出。 “住手。”突然一声大喝,女天使一愣神,那支箭还是没能收回,脱手而出,风中,火势稍稍回卷,辟破玉压力更大,前面羽箭乘虚而下,后面羽箭接踵而至,狂风怒号,声势更为吓人,估计两箭还没到,就凭这道风,已经完完全全可以把他的身体撕裂,这谁啊,想救人直接来不行么,喊什么喊,这次全完了。辟破玉万念俱灰,就等着gameover。 危急间,一道金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面前,将风、箭完全挡住,顿时消于无形,空中重又星汉浩渺,好看极了,这可真是刹那间两世为人啊,辟破玉又擦了擦头上的汗,侥幸啊侥幸,刚才可真是够呛。 金光淡去,火神祝融出现了,这老头,来的可真是时候,辟破玉压力顿释,心头一松,一下子软了,差点没坐到地上,祝融回头一看,知道脱力了,一粒仙丹忙抛过来,喝道:“别说话,打坐调息。”辟破玉伸手接过,仙丹呈紫色,鸡卵大小,通体泛着隐隐紫光,根据掌握的神识可以看出是神界的疗伤圣药赤霞丹,连忙吞下去,闭目瞑想,一周天后,元气恢复,精神了许多。 火神祝融和女天使对峙着,两人谁也不先说话,女天使脸色红白不定,不知她在想些什么。祝融死死盯着女天使,过了许久,方才说道:“哼哼,小姑娘家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说来你也是个修仙的,怎么没有一点慈悲心,不分青红皂白就痛下杀手,幸亏我老人家来的不算晚,否则几千年的心血岂不是要毁在你的手里。” 见祝融如此护犊子,辟破玉终于找到了感觉,恨不得马上抱住祝融的大腿,将眼泪鼻涕全部抹到亲爱的师父身上。 此刻女天使说不出什么感觉,自己颇为得意的疾风箭被眼前这位轻描淡写地消于无形,心头的那份惊讶无以言表,仅看这手散则成气,聚则成形的功夫,怎么说也到了飞升的境界,这到底是谁,看他一身装扮,莫非是师父常说的三界中以脾气暴躁著称的火神祝融,想到这里,女天使知道自己乱子惹大了, “谁让他跟着我,我以为他是……”女天使匆忙分辨,心里压根就没想认错, “以为什么,”祝融怒道,身上已隐隐泛起火气:“火咒使出,难道还看不出来他是我火神祝融的弟子么。” “我,哼,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你能怎样,谁让他这么不中用。”女天使心一横,声音突然大起来,乱子已经闯下,逃避没有任何用处,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哈哈哈,女娃子胆子不小,敢和我这么说话。”祝融仰天长笑,声音在空中回荡。悠悠不绝,耳朵都快震聋了:“我祝融没本事,教的弟子不成器,就让我领教一下你的高招。”辟破玉让祝融费了几千年的心血,正准备着力栽培,竟有人说他不中用,这一句话,让祝融火大了。辟破玉看着有些害怕,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忙喊一声:“师父……”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祝融怒道:“住嘴,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难道忍了不成,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是我祝融的本色,今日就要讨个公道。” 见事情无法挽回,女天使反而不再害怕,自古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一声得罪了。双翅连连煽动,半空中狂飙顿起,女天使手挽流风破日弓,大喝一声:疾——风——天——狼——箭。呼声落定,一箭射出,狂飙中化成一只凶猛无比的天狼,呜——仰天长号一声,呲牙咧嘴径向祝融扑来,尽管声势如此吓人,但辟破玉在祝融身后,却没有一点感觉,祝融就是一道坚固的天然屏障,比防护林管用多了,狂飙吹来,根本不为所动,张牙舞爪的天狼箭对他也像是玩具一般可笑,辟破玉头一次见这么厉害的仙术,一时还真为祝融有些担心,不知他该怎么抵挡。 “小子,不用为我担心,”祝融不用回头,就知道了他的心思,喝道:“用心看着,风轻盈多变,遇弱则弱,遇强则强,所谓过江掀起千层浪,入林只闻松涛响,领会了它的属性,辅之以火力,就可以练成威力无比的必杀技——龙焰刺,看好了。”咦,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满腔怒火,看样子非要把女天使烧成焦炭才甘心,这会儿怎么又传授起必杀技来,(嘘——轮到我擦擦头上的汗,正为女天使的命运担心呢,我说呢神仙不会那么小心眼吧,看来我误会祝融了,前面铺垫的统统不算,老师早就给我讲过,新闻报道要真实,再真实,你看我又给忘了。)尽管风声呼啸,辟破玉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正纳闷呢,天狼箭已经射过来了,只见祝融不慌不忙,身上腾地升起一团火焰,两手火中一捋,一道火柱幻化成一柄遍体通红的三叉戟,带动火焰手中快速舞动,形成一面巨大的红色盾牌,一字一顿地喝道:龙——焰——刺,呼声一落,盾牌中探出一条火龙,盘旋一阵,怒吼着迎了上去,狂风倒卷,火借风势,风助龙威,两招还没有相遇,女天使已经感觉到灵力逼人,不由连连倒退,急忙张开翅膀,连扇几下,方才稳住身形,正不知怎么抵挡,龙焰刺突然消失于无形,就连自己的疾风天狼箭也没有了。好厉害的龙焰刺,这一招攻防兼备,威力的确无以伦比。 女天使一时愣在当场,辟破玉也惊呆了,想来自己能放两把火就认为很了不起,这一比较简直是天壤之别,这要学得还多得很哪,终于受教育了。不过,那柄三叉戟一定是把神兵,要是给了自己,哇塞,那简直要多威风有多威风,想到这儿,急忙要摸过去,生怕祝融把三叉戟给藏了,他还没动呢,这老头动作挺快的,连连倒退,手背在身后,摇着头,一脸苦笑,说道:“这当徒弟的,就是见不得师父有什么好东西,唉。” 辟破玉跟了上去,伸出手,嬉皮笑脸地说道:“人家的师父都会给徒弟宝贝,我的要求又不高,就跟你要一件兵器,省的和人打架时没有东西用,丢的可是你的面子哟。”祝融张开双手,手上空空如也,不知把神兵藏哪儿了,样子坏坏的笑道:“你看到的三叉戟是用本身火力真元锻炼的神兵,与我是一体,可没法给你。”辟破玉哪里会相信,胡**摸,感觉这老头胖是胖,身上却没一块肥肉,奥,哪里有什么兵器,就连一包餐巾纸都没搜出来,不由的失望了,叹了一口气,神情十分沮丧。 祝融又说了:“不能给你,难道你就不能学锻炼的方法么,年纪轻轻,什么都想现成的,还说我懒,要不是刚才还为我担心,哼哼,我才懒得理你。” 辟破玉心说:把这茬给忘了,敢情我想的说的他全知道,完了,这回不知要把我踢到哪里,最好把水灵姬也拉上,这样才不会孤单。 正在那儿胡思乱想呢,祝融喊道:“附耳过来,不想学了么。”辟破玉连忙迎过去,祝融这回没再躲,向辟破玉耳中低声说道:火精如我,变化在心,驱使灵力,锻炼神兵。辟破玉牢记在心,慢慢领会。老少二人还在啰嗦,旁若无人,女天使回过神来,见他们简直就当自己不存在,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主母,快出来,有人欺负到家门口了。”女天使突然大喊,声音里有些哭腔,这一惊一乍地放谁身上都受不了。 “祝融老儿”声音传来,“砚台”上不见任何变化,光华一闪一收,出现一个中年美妇,一身绿装,乌髻高耸,古代仕女造型,裙裾无风自动,目若寒星,不怒自威。中年美妇看样子根本没把祝融放在眼里,面色一寒说道:“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几千年不见,就学会欺负小孩子,不就想教你徒弟,教就教吧,瞧把我家轻舞吓成什么样子,你说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呵呵,大家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位中年美妇就是地水火风四大金仙之一的风神冯夷,而“砚台”则是风神冯夷的玄真太元天,女天使则是她的弟子风轻舞,至于为何要以主母相称,请允许我先卖个关子。 祝融二人一愣,这才注意到,这旁边还有人呢。 祝融两手一摊,非常无奈的说道:“轻舞伤人在先,吓吓她,似乎没什么了不起。” “嗬嗬,”冯夷道:“就因为人界有了异动,我命轻舞周天巡视,你这弟子不知好歹,死皮赖脸地跟上来,还追到我的玄真太元天,不吃点苦头,以后还得了。”祝融指着辟破玉道:“他在天界玩得好好的,谁让你们引到玄真太元天的,还封闭了大空明门的出口,明摆着看他好欺负。” “不是这样,”有风神撑腰,风轻舞胆子大了许多,从空中落下,站到风神身后,舞着双手急忙分辩道:“是他自己跟上来的,我又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能来天界,而且还可以在彩虹上行走,况且体内似有无限灵力,我以为他本领很大,又不知他的用意,问他他又不说,所以才动手的,谁知道他连基本的疾风射都接不住,我怎么知道火神的弟子这么不济。”风轻舞一口气说完,生怕别人不给她机会,辟破玉才明白,自己糊里糊涂闯入天界,走的那道拱桥原来是彩虹,怪不得那么好看。祝融向辟破玉看了一眼,眼神特别复杂,辟破玉脸色一红,就怕祝融问他跟着风轻舞干什么,急忙拉拉祝融衣角,轻轻说道:“师父,不要再吵了,人家还是小孩子,犯了一点点小错误,不过以后不敢了。”祝融当即闭嘴,意思是你都不要面子了,我还硬撑个什么劲儿。 第10章:第十章 乍炼神兵 冯夷见好就收,嘉许的看了一眼辟破玉:“知错就改,还算可以,呵呵,连天帝赐的火灵珠也给他了,确实花了点心血,怪不的这么护犊子,嗯,这孩子根骨不错,也不枉你一番苦心。”冯夷一边看,一边称赞,祝融甚是得意,抚须微笑,亮宝似地说道:“我敢说,咱们四大金仙的弟子恐怕就他修为不可限量。” “哼,这次你说错了,”冯夷见不得祝融自卖自夸,一句话说出,祝融心里当下放了块石头,只见冯夷说道:“别忘了土神的弟子也是以人体入道,而且本身就是修仙者,你们二人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祝融笑容僵在脸上,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走着瞧。” “祝融老儿,”冯夷面色一沉,说道:“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这些小事不妨先放一放,最近人界有了点麻烦,天网也受到撼动,魔恐怕快要复出了,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哼,有什么大不了,大不了来一场大战,我已经上万年没有活动筋骨了。”祝融还再想徒弟的事儿,好像在和谁呕气。 “什么,”一听这话,冯夷火了,指着祝融,怒道:“这就是金仙应该说的话,你想让人界毁灭么。” 帽子扣得太大,祝融总算回过神来,冲冯夷笑笑,算是知道说错话了。 闲聊一阵,见冯夷没打算请师徒二人喝茶,祝融告辞了,冯夷她们也不挽留,快出玄真太元天的时候,辟破玉朝风轻舞看看,风轻舞死死地盯着他,好像在生闷气,忙一伸舌头,做了个鬼脸,气气她,风轻舞怒意更甚,辟破玉才不加理会。 两人从玄真太元天出来,祝融嘱咐几句,无非是勤加修行之类的话,顺手给了一瓶赤霞丹,省得他以后和人打架的时候没地儿找医生,说完后消失不见,说是要找水神共工下棋,没那么急吧,辟破玉心中一个劲儿地埋怨。祝融走后,没有各位大神的封锁,一切都在辟破玉控制范围之内,于是天界慢慢淡去,他终于回到养神居。 水灵姬正等得心焦,见辟破玉凭空出现,猛地跳过去,狠狠地头上啄了几个爆栗,大喊:“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让人担心死了。” 呜呜,感动中,他这才发现,水灵姬原来对自己这么好,这几个爆栗和风轻舞的疾风射比起来,简直是在享受,感动之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本来希望得到水灵姬同情,可水灵姬却幸灾乐祸,指着他大笑:“哈哈,你得罪了风轻舞,就这两下还算是轻的,记着以后离她远远的,不然还会有好果子吃。”哼,不同情人家就算了,哪有这么当朋友的,辟破玉赌气不说话,水灵姬哄了半天,直到答应想办法再给他几个冰鳞果吃,方才展颜微笑。 又在漾寒别院练了几月,本来看漾寒别院空空荡荡,还有点花草,到了最后竟然都不存在,仿佛身处北溟银冰海中,依旧漫天大雪,水灵姬告诉他,火咒练成了,灵力可以随意变化,一个小小的幻境自然就没有了,闹了半天,漾寒别院就是一个幻境,住了一年多,还真有些舍不得。 一句话,辟破玉终于可以在北溟银冰海修行,不用再有人替他控制寒力,周天寒气袭来,他一点也不觉得冷,一点点吸收水精,将之转化为本身灵力,内丹要比以往大了数倍,他已经进入了筑丹上品的修行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火灵珠的灵力开始慢慢激发,“砰”的一声,将辟破玉包含在一团火焰之中,水灵姬站在冰山上,看着下面的辟破玉,心中惊诧莫名。 呼——海面刮起一阵大风,裹杂着雪花吹过来,紫色披风猎猎作响,“这究竟怎么回事,难道就因为他几千年的转世吗。”水灵姬暗忖。 辟破玉还在修炼,火借风势,越烧越大。心头忽然一动,想起师父传授的几句话:火精如我,变化在心,驱使灵力,锻炼神兵。火,激烈;风,轻盈,二者合一,即可练出威力巨大的龙焰刺。可以锻炼神兵了,于是收拾心神,细细领悟其中的道理,不知过了多久,心头灵光一闪终有所得,火焰还在燃烧,双手一分,一道火柱从手中捋出,成了一把兵器,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仔仔细细打量,和师父的三叉戟差不多,但比较起来,样子更是怪异。兵器长两米有余,通体赤红,如刚从火炉中锻炼出来,杆上盘一条火龙,龙角下挂两个大环,向两边分开,形如利刃,当中大口张开,一条利刃曲折而出,如喷出一道火焰。尽管距离很远,水灵姬还是能感应到兵刃中蕴含的强烈火气。 “他竟然炼成神兵了。”水灵姬一声惊呼,浮冰上辟破玉可不这么想,手里多出来的玩意让他特别兴奋, 嘿嘿,辟破玉连连傻笑,摇一下手中神兵,两个大环叮当作响,声音清脆悦耳, “大,大,大。”辟破玉喊道,神兵慢慢变长变粗,直入云霄,手里已经拿不下了,连忙戳到浮冰上,浮冰逐渐受不了神兵的重力,出现裂缝,不能再大了,再大就掉海里去了,“够了够了,”辟破玉急忙喊道:“小小小。”神兵受到感应,又慢慢变小,像小玩具一样在辟破玉手中滴溜溜旋转,果然是变化在心。“噫,好玩。”辟破玉一甩,又变成正常大小,握在手中说道:“就叫它三叉烈焰戟吧。” 他已经给神兵起了个十分威风的名字,反映挺快的,三叉烈焰戟在手,感到特别威风,不练几下简直是浪费,可他也没学过几招,想来想去只有姥爷教的一套枪法,于是在浮冰上舞动起来,嘿——嘿,跳来跳去的,活像个红猴子,一边舞一边喊:“看我练得怎样。” 水灵姬笑了:“哈,不错,样子挺好看,不过,就是不知道是否实用。” “试试就知道了。”辟破玉大呼,一戟刺了过去,让她也尝尝厉害,三叉烈焰戟受到感应,突然间光芒大盛,红光激射而出。 “向我挑战吗。”水灵姬喊道,已升在半空,双手一伸,手中现出一对弯刀,这自然是水灵姬的神兵——冰魄寒光刃。红光射到冰山上,“轰”一声巨响,冰山击塌半边,水精结成的冰山都能击塌,威力可想而知。 “耶,太厉害了。”辟破玉看见水灵姬飞在空中,急忙喊道:“别走,再试几招。”喊声一落,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一戟一戟刺过去,刚到筑丹上品,就练成威力巨大的龙焰刺,看起来风的灵力也领会了不少,他的悟性实在太高了,一道道红光在水灵姬身旁炸开,半边天都映红了,煞是好看。 “哈哈,厉害吧,怕了吧。”辟破玉高兴得不知所以。 “就这两下子,差远了。”水灵姬说道:“尝尝我的寒冰弧。”话音刚落,冰魄寒光刃左右一分,两道弧形寒光朝辟破玉击来,有过和风轻舞交手的经历,知道这玩意不好对付,一时手忙脚乱,急忙一跳,寒冰弧击在浮冰上,将之划为两半,激起滔天巨浪,差点让小伙子掉海里去。寒冰弧可是水灵姬最基本的攻击招式,就这么厉害,水灵姬的实力真是不可小觑。 “有没有搞错,来真的。”辟破玉有些心虚, “没人和你开玩笑,小心了。”水灵姬话音乍落,又是两道寒冰弧击过来,来势迅猛,辟破玉也不懂怎么接招,尽力一跳,换了一块浮冰,这练了一年多的火咒,别的没学会,弹跳力见长。浮冰又被击裂,寒冰弧一道道击下,辟破玉一次次地躲避,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嘿,这小伙子刚才还向人家挑衅呢,这回怎么就只想着逃跑,大概北溟银冰海到处都是浮冰,够他躲一阵子的。寒冰弧不断击下,浮冰成了替罪羊,一块块击得粉碎,一道道巨浪滔天而起。 水灵姬空中不停击下,辟破玉跳来跳去,不由的有些焦躁,不来点狠的,这得让他 于是喝一声:“寒——冰——斩。”双手一合,漫天飞舞的雪花一齐向冰魄寒光刃汇聚,幻化成巨刃,狠狠地劈了下来,寒光刃硕大无比,下面的辟破玉就像一粒尘埃,浮冰再多,他也无法躲避了。寒冰斩是水灵姬在北溟银冰海修炼时悟出的绝学,威力无以伦比,此时只发挥了三成灵力。 辟破玉算是见识了水灵姬的实力,神仙怎么都这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还有说有笑,怎么这会儿就如此频繁的花催辣手,不由连连倒退。 寒冰斩劈下去,还没到跟前,辟破玉就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口中惊呼:“救命呀,要出人命了。”呼喊间,烈焰戟似乎又有了感应,火烟腾地升起,在辟破玉手中剧烈颤动。 “快接招。”水灵姬怒喝,寒冰斩虽然只用了三成灵力,但只要击到辟破玉身上,饶他是金刚不坏之躯,也只能剩下半口气。 烈焰戟终于发怒了,带动辟破玉双手舞动,火光中越转越急,幻化成一面火焰盾,迎了上去,寒冰斩业已击下,“砰”一声巨响,火光四射,雪花乱舞,辟破玉双足深深的陷入浮冰当中。 “嘿,”水灵姬收势叹道:“三叉烈焰戟就是这样用的吗,领教了——”最后声音拉长,满是嘲讽的意味。 辟破玉一看寒冰斩居然被自己接住了,尽管喉头稍有些发甜,似乎有一点点血,但从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当下有些得意,强撑脸面,虎死威不倒是他的一大特色,涌上来的一口鲜血竟生生咽下去,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主要是我太厉害了,让着你的。” “是吗,”水灵姬笑道,说实话,她也搞不清辟破玉现在的实力,特别想知道这家伙现在有多厉害,当下说道:“刚才只用了三成灵力,现在可要用五成了,小心接招吧。” 嘻嘻,说谎话好处实在太多了,轻则吃竹笋炒肉,重了就象辟破玉一样,得到喉头发甜,口吐鲜血的享受,想起来太美妙了,所以谎话一定要说,而且还得大说特说。 辟破玉心里可没这么想,一听水灵姬的话,心中连连叫苦,就想说真的也来不及了,因为水灵姬的寒冰斩已经发动,只能默默祷告:诸天神佛保佑,保佑熬过这一关,以后再也不说谎话了。 没有任何征兆,雪又下起来,越来越大,充塞于天地之间,寒风呼啸,一派肃杀的景象,水灵姬立在空中,十足的一个女战神。 “寒——冰——斩。”空中一声轻喝,漫天飞舞的大雪被无形的力量牵动,汇聚成一把巨大无比的利刃,向辟破玉劈下,这一次声势更为浩大,整个海面全被刀光笼罩,一招始出,海面就像是开了锅,一道道巨浪激射而出。 辟破玉硬着头皮舞动烈焰戟幻化成火焰盾迎上去,挡过一阵是一阵。 “到这种时候,你心中仍然全无战意,火神的弟子难道是缩头乌龟吗。”水灵姬骂道,这一句可把辟破玉惹火了,好歹也练了一年多,怎么着也不能用乌龟来形容,在人界,乌龟可是胆小怯懦的代名词啊,一个修仙的人背上这个名声,以后还有谁能看得起,当下就有了将这位口出狂言的“女战神”揍一顿的想法,谁想这一转念,烈焰戟发出快乐的嗡嗡声,焰光大炽,紧接着体内灵力似乎受到牵引,一道汹涌的火力贯穿双臂,注入到烈焰戟上,突然一声怒吼,火焰盾里探出一条火龙,盘旋一阵,张牙舞爪,带着周身火焰闪电一般向水灵姬击去。 “总算开窍了,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水灵姬赞道,赤焰刺和寒冰斩空中相遇,“轰”地一声,强劲的气流慢慢散开,水灵姬空中只是微微一仰,辟破玉却是咚咚咚连连倒退,强弱立即分得明明白白,喉头一甜,一口血又涌了上来,还是强咽回去,看样子受了内伤,正准备充英雄装好汉,忽听脚下卡卡作响,低头一看,浮冰都被震碎了,海水慢慢洇上来,眼看就要落到水里,水灵姬急忙喊道:“身即火精,随焰升腾。”辟破玉猛地顿悟,当下身意合一,自己就是火焰,火焰就是自己。从海水里慢慢升起,伸臂一展,直入云霄,他会飞了,飞得比水灵姬还要高,原来腾云驾雾就是这么回事儿。直到现在,他还不肯示弱。刚才水灵姬讲的,并不是什么口诀,只不过是妙用四灵咒的一点心得而已,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没想到辟破玉领悟得这么快。 两招相撞的气流还在扩散,一时间冬雷震震,闪电不断划过长空,冷热气流在一起,自然会下起霏霏细雨,裹杂在雪花之中,与空中身着红甲的辟破玉,披紫色披风的水灵姬一起,组成一道别致的风景。 “没事吧你。”水灵姬关切地问, “哼哼,这句话应该问你。”虎死威不到是辟破玉的一贯作风,尽管一说话就牵引胸口隐隐作痛,烈焰戟一摆,做了一个很酷的pose,沙哑着嗓子说道:“来,来,来,丫头片子,如果还能战斗的话咱们再打一场,刚才你在天上,我在地下,让你占够便宜了。”只管在那里猪鼻子插葱——愣装大象,不过最后一句倒说了实话,认为刚才输成那样,全是水灵姬身在天上,占了以上击下,势如破竹的便宜,看来他忘了,刚才一招水灵姬只发挥了五成灵力,敢情只记着倒退的事了。 辟破玉还在那里死撑面子,身体却一点不给颜面,咽回去的那口血十分顽强,非要看看外面的风景,辟破玉一时不慎,愣让它溜出来,一口鲜血终于喷了出来,身子一软,从天上落了下去。 第11章:第十一章 龙焰玄冰刺 水灵姬自来就没见过几个人,她哪知道辟破玉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儿,看见辟破玉狂喷鲜血,心道:坏了,这家伙受内伤了。连忙迎过去,将辟破玉抱在怀中,轻轻地落到冰山上,喂了一颗赤霞丹,嗯,没有反应,只见辟破玉双目紧闭,呼吸若有若无,没多久身子开始变得冰冷,而且还沉甸甸的,这分明是丧失灵力的症状。水灵姬吓的脸色都白了。 “咳咳,醒醒,醒醒。”水灵姬喊道, 辟破玉没有应答, “别装了,你不会这么弱吧,醒醒,醒醒。” 辟破玉还是没有应答。 “我只用了五成灵力啊,不行就别硬撑吗,你这是何苦呢。”水灵姬颇为焦虑,向大海喊去:“爷爷,爷爷,快来啊,我闯祸了。” 喊声在海面上回荡,风雪平静下来,象从来没下过一样,空中推出一轮暖日,浮冰逐渐消融,露出起伏不定的大海,白色逐渐退去,大海碧波荡漾,煞是好看。水灵姬喊声刚落,海面涌出一道滔天巨浪,顷刻幻成一条铺满鲜花的小径,一直延伸到水灵姬所在的冰山上,两个老头从小径另一端走过来,一个赤发金甲,自然是火神祝融;一个却须发皆白,颌下一把银白色胡须,风中飘荡,身着月白色长袍,能在北溟银冰海出现的,不用问,自然是水神共工。怪不得天气变化这么快,水火两种灵力交融,阴阳和合能化生万物,北溟银冰海自然薰风骀荡,春意融融。 两位大神可没有两种灵力那么和谐,一边走,一边不住地争吵,不可开交。 …… “马走日,象走田,这你都不知道,明明别着马腿,你怎么跳过来。”祝融气鼓鼓的, “哼哼,我是神仙,我的马怎么能和凡人的马相比呢,他就能跳过来,你能怎样。”共工竟然耍起赖皮, “别这么说,咱可都是神仙,要一点规矩不讲,直接飞过来把帅吃掉算了,还下什么劲儿。” “哎,妙及,妙及,以后咱们下棋就看谁动手快,迟了的就算输。” “哼,棋有这般下法,真是闻所未闻,几千年不见,棋艺不见长进,厚脸皮的本领却让我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惭愧惭愧,说到厚脸皮,我可真不如你,仗着棋艺高我一筹,屡次上门挑衅,这次一找我,就知道准没好事,看看,让我猜中了吧,不就是看中我的北溟银冰海,让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子修炼火咒吗。” 祝融被说破了心事,脸红了,不对,他的脸好像本来就有点红色。 “老家伙,才明白过来,就算我欺负你,又能把我怎样。” “在我的地盘还敢这么放肆,来来,练练。”共工暄袖子,亮拳头, “练就练,谁怕谁。”祝融毫不示弱, 看起来两位大神就要开战了。 凡人眼中水火不容的两位大神竟然这样,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这可真是——呵呵,水火不容啊。 两位还在争吵,不过谁也不肯出第一招,他们都清楚,这要一打起来,没个几千年分不出上下。 冰山上水灵姬等不及了:“别吵了,快来看,出人命了。” 祝融、共工向水灵姬怀里一看,一点都不紧张,共工似乎又找到了嘲笑的对象,指着辟破玉笑得前仰后合:“这就是你夸得天花乱坠的徒弟,哈哈,果然有出息,太有出息了。” 祝融看着辟破玉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破格不再争辩,面色一寒,伸出手虚拍两下,“啪啪”两声过后,辟破玉脑袋上有了非常熟悉的感觉。 “浑小子,躺人家大姑娘怀里不出来了。”祝融骂道, 脑袋上又挨了两下,辟破玉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水灵姬正抱着他担心呢,猛然看见他没事,啊——一声尖叫,手不由自主地松开,可怜的辟破玉正准备继续装下去呢,突然觉得底下一松,还没明白过来就从水灵姬怀里摔下去,扑通一声落到海里,立马变成了落汤鸡。原来他早就好了,没想到水灵姬那么关心自己,一时间软玉温香,就是能起来也不愿意,为逼真一些,还封住自己的灵力,身体就会变得冷冰冰、沉甸甸的,正在那儿享受呢,师父祝融来了,这老头空活了十几万年,没有一点眼力劲儿,叫共工一激,不管三七二十一,非常不客气的戳穿了把戏,害自己掉进海里,众人面前丢尽了颜面。 呵呵,又一个谎言被揭穿,刚刚发过誓的,这么快就忘了,报应啊。 辟破玉臊的脸皮通红,从海里升起来,死死盯着祝融,一句话都不说,心里不住地咒骂,祝融这会儿又太机灵了,看辟破玉的样子,不用转念就知道绝对不是给自己在祈福祝寿,想想也是,一个大小伙子在姑娘面前丢了这么大面子,那个恼劲儿就别提了,当下挠挠头,嘿嘿笑上几声,算是道过歉了。 水灵姬明白过来,在冰山上跺着脚大骂:“你个浑小子,有你这么吓人的么。” 共工还指着辟破玉大笑,腰都弯了:“好徒弟,好徒弟,哈哈,呵呵,嘻嘻嘻嘻……”他可是好不容易逮了个机会,怎肯轻易放过。 这爷孙俩闹个不停,祝融忍不住了:“哼哼,你还别笑,我这徒弟重生不久,就能接住水灵姬五成灵力的攻击,放眼三界,悟性这么高的,还真没几个。” 共工被噎住了,笑声嘎然而止:“我……我呸,高你个头,要不是北溟银冰海,要不是我孙女帮他几把,他能进步这么快。”话一说完,心里泄了气儿,表面上挽回了面子,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用不了多久,辟破玉的修为绝对会超过水灵姬,而且还不是高个一筹两筹的那种,这回又让祝融比下去了。 众所周知,由于辟破玉来历特殊,他的修炼就是火灵珠灵力的发掘过程,吸取灵力只不过起到辅助作用,而水灵姬则不同,是共工取北溟银冰海中的一块水精雕琢成形(呵呵,她确确实实是水做的),注入本身神识所化,故而以爷孙相称。神界的知识虽然知道的不少,但她的修炼过程却是以不断吸取天地灵力来培植自己的仙基为主,相比较而言,辟破玉如本身就是一个大宝库,只不过不知如何应用自己的宝物,而水灵姬就象一个赤贫如洗的小子,好处是知道许多如何发财的法门,才少走不少弯路。 由于本相是一块无知无觉的水精,没有魂魄,修炼的内丹没有神觉,不加牵引无法主动吸引天地灵力,这就是修炼的先天玄关,所以水灵姬的境界有限,而辟破玉则不同,几千年的转世除了火灵珠的磨合外,以七十二世人体入道具备了很高的神觉,只要有合适的方法,内丹不知不觉间也在吸收天地灵力为他所用,这样一来修炼就不分昼夜,自然会前途无量。 祝融见好就收,不再和共工争执,对水灵姬说道:“这小子进步如此之快,你是功不可没,总得赏点什么才行,不然你爷爷又该说我脸皮厚,不知好歹了。”话一说完,抬手一道红光注入水灵姬体内,水灵姬只觉体内有一股温温热热的气流,甚为怪异,立即盘腿打坐,进入冥想状态,霎时便无相无我,寒流以一颗鸡蛋般大小的内丹为核心,运转不息,温温热热的气流和寒流并不冲突,运转一周天后自行被内丹吸收,一声雷鸣过后,内丹一收一缩,一收一缩,突然砰的一声,泛出紫色毫光,在体表一闪即逝,内丹随即恢复平静。 水灵姬睁开眼睛,心中大喜,当下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她知道刚才祝融是在以本身灵力助她打破玄关,盘坐修炼后,体内混沌世界,经祝融无限法力和自己本身灵力融合,开天辟地一般有了神觉,她已经突破先天障碍,加之祝融五百年灵力的作用,一下脱离筑丹的境界,从今后只要苦修,练到太虚的境界还是大有可能。 见困扰了上百年的难题一下被祝融解决,共工脸上有些挂不住,其实他也知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的道理。要打破水灵姬修炼的玄关,非得属性相克的灵力助一臂之力才可,这合适的人选数来数去,也就只有祝融了,但是这一帮忙必须消耗数百年的功力,虽然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却总是一份天大的人情,而自己和祝融一见面,非争即吵,实在不好意思提别的要求,就这样一直耽搁下来,今日祝融不用自己说就把这个难题解决了,这份高兴难以言表,虽然如此,要他亲口表示感谢,却是难上加难。心头如此转念,目光落在辟破玉身上。 口中说道:“你个老小子平白无故大送人情,总让我老人家心头不安,叫你那宝贝徒弟过来,看看在我北溟银冰海练得怎样。” 祝融知道共工要指点几招,忙示意辟破玉过去:“徒弟,给这老头练两招,让他见识见识。”辟破玉一听这话,心中老大不愿,刚才的帐还没算,这会儿又要给人当猴耍,然而师命难违,勉强刺了几戟,龙焰刺击下,海面上大浪滔天,倒有几分壮观。 共工居然点了点头:“嗯,这几招灵力充沛,还勉强说得过去,杀鸡宰猴定让他无处可逃,哈哈。” 辟破玉大怒,得意的龙焰刺居然成了杀鸡宰猴的招式,不由得多看共工两眼。 “小子,你别不服气,”共工道:“刺我两戟试试,要能沾到我衣角,就算你赢。” 这口气未免太过狂妄,回过头看看祝融,意思是这老头找打的,打到了不能怪我。祝融笑而不答,抱定了看热闹的注意。 辟破玉得到师父默许,生怕反悔似的,急忙升在空中,手中烈焰戟急速舞动,一时之间火光大炽,天地间狂飙顿起,雷鸣不断,海水也受到感应,开始不安地涌动,烈焰戟还在舞动,一条火龙逐渐探出头来,辟破玉大喝:“龙——焰——刺。”火龙张牙舞爪,激射而出, “嘻嘻,样子挺好看,”在强大的攻击面前,共工若无其事,甚至衣袂都不曾飘起,只是一个劲儿的讥笑:“小子,为什么不用全力,怕我这把老骨头受不了么。” 辟破玉心头一惊,当下不再藏力,使出全身功力刺了过去,强劲的火力生生将大海分成两半,海水倒卷,山崩海啸。 “好,小子,这才有点样子。”共工喊道,也不见怎么动作,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龙焰刺马上就要过来,接近了,接近了,辟破玉都急了,大喊一声:“快接招。”心想这老头反应怎么这么慢,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向师父和水灵姬交代,心头转念,不由地向水灵姬看了一眼,水灵姬却一点也不担心,笑嘻嘻地看着他。难道这老头还有别的办法,当下催动灵力,急如闪电一般刺了过去。火龙吼叫着,火光中面目狰狞,眼看共工就要被击中。 却见共工不慌不忙,龙焰刺击到面前,方才伸手一抓,火龙竟被他抓到手中,威力巨大的龙焰刺就这么给破了,辟破玉愣在当场。 共工并不多话,双手一抻,火龙被他硬生生拉直,也化成一把三叉烈焰戟,大喝一声:“看我的。”手中烈焰戟依样画葫芦飞速舞动,他用的竟然是辟破玉的招式,这一招在他手里比辟破玉威力大多了,声势更为吓人。水灵姬一声惊呼,和辟破玉打了半天,她才知道这招龙焰刺竟会如此可怕。 祝融终于忍不住了:“老小子,偷师吗,可以当我徒孙了,哈哈。” 共工白了祝融一眼,不满地说道:“我老头就这么不济,废话少说,看好了。” “小子,记住了,孤阴不长,独阳不生,阴阳合一,谁与争锋。”共工道,辟破玉一愣,此刻虽然浪啸风吼,可共工的声音却听得明明白白,正不知什么意思。只听共工一字一句喝道:“龙——焰——玄——冰——刺。”火龙激射而出,海水逐渐向火龙方向汇聚,在火龙身上绞麻花一般流动,突然化成无数道玄冰刺和火龙一起。流星雨一般向辟破玉身上击去,还没到跟前,辟破玉已经感受到强烈的气劲,体内气血翻涌,仿佛要炸开一样,正不知如何躲避,突然风停浪息,象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金仙的灵力如此强大,而且可以收发随意,来时天风海雨,去时却又波澜不兴,辟破玉总算有幸领教过了,就连水灵姬也没有想到,相比较而言,自己的灵力就象小孩过家家一样,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修到这种境界,他们哪里知道,共工的灵力发挥还不到一成。 龙焰玄冰刺用的是水火合一的力量,凡人只知道水火相克,哪会料到水火竟然可以合为一体,力量如此可怕。辟破玉呆立当场,仿佛做梦一样。 这一招让祝融也暗暗心惊,这老家伙看起来玩世不恭,可这几千年功夫不但没有搁下,反而大有长进,一时大有“几天不修炼,就赶不上水神共工”的感慨。 “呵呵,没看出来,还真有两下子。”祝融笑道:“徒弟,还不赶快谢谢这个老家伙。” 辟破玉方才回过神来,谢过之后,躲到一边领悟修炼去了。 共工心头非常得意,水灵姬被祝融打破玄关,修为进入另一个境界,而自己只不过教了一招两种灵力融合使用的方法,比较而言,大占便宜,对祝融说道:“老小子,要不怕输得太惨,再下一局如何。” “哼哼,不敢领教。”祝融道:“恐怕棋局还没摆好,我的大元帅就会被你吞入腹中。” 共工笑道:“我老人家心中舒畅,不和你计较,还是按老办法走吧。” “那打算输什么给我。” “嘻嘻,你怎知道一定会赢,难道我老人家就下你不过,还是想想输什么给我,不过别打算把你那宝贝徒儿当赌注,我老人家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他的烈焰戟,哈哈” 两位大神不断地争吵,鲜花铺就的路径随着二人的脚步慢慢收回去,没入海中顷刻不见…… 无边无垠的北溟银冰海只剩下辟破玉和水灵姬,二人各自修炼,谁也顾不上谁,冷热两股气流互相交融,一场灵雨过后,冰山消融殆尽,辟破玉身处火光之中,在天空飘浮,水灵姬却端坐海面,随波浪起伏,二人脸上,带一丝笑容,已经进入忘我的境界,天地间只有海风轻拂海浪的声音。 第12章:第十二章 死亡之林 孤阴不长,独阳不生,阴阳合一,谁与争锋。辟破玉心头默诵这几句,念着念着,心中舒畅无比,刹那间懂得了水火相融的道理,当下硬生生分开心神,一持火咒,一持水咒,水火灵力初始还有两道,活泼泼从气海涌出,并不冲撞,如好友一般携手并进,几周天后,渐渐融为一体,温温热热,循环不息,到最后,可以指使如意,只要心头转念,想水即水,想火即火,他已经练成了,在北溟银冰海修炼了一年多,对水的属性自然领悟得很快。睁开眼睛,左手一张,手心冒出一团火焰,右手一指,一道水流浇上去,火并不熄灭,反而越烧越旺,水火在他这里只有相生,没有相克,心头一喜,松快无比。 玩了一会儿,看见水灵姬还在修炼,体表紫光时隐时现,已经到了进入养神下品的关键时刻,羡慕一阵,也不便打扰,伸臂空中一指,飞入云中,试试飞行术,顺便到四周看看,这北溟银冰海来了许久,还没有好好玩过呢。在云海中穿行,他是越飞越高兴,一头长发空中飘逸,感觉爽呆了,拨开云霭,下面一片茫茫大海,飞了许久,找不到边际,想来北溟银冰海就是水的世界,根本就没有陆地,没准好玩的都藏在海里呢,当下也没有兴趣再往前飞,从云海中俯冲而下,海面上回旋一阵,没入海中,没有任何响动,连个浪花都没溅起来,他现在可是水火一家,想哪里就哪里。辟破玉虽然以前在游泳馆里玩过潜泳,这回可是到了海里,两者天壤之别,是没有什么危险,可肉身还有些不适应,眼前迷迷蒙蒙,什么都看不见,当下默运灵力,目放神光,海底登时亮如白昼,这一次什么都能看见了,而且看得清清楚楚。灵力的应用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难题了,他现在只是不断挖掘壮大的过程,有雄厚的基础,进步必将一日千里,呵呵,有点跑题了。 这北溟银冰海外面看是无边无际,茫茫一片,似乎没什么好玩的,然而真正到了海里,却发现海底这么美,其实海底和陆地没有么分别,一样有山、有沟、有树、有草,各种颜色的珊瑚群错落其间,上上下下有许多游弋的生物,有的成群结队,有的形单影只,有的体形庞大,有的小巧玲珑,共同点就是都不怕生人,靠近了也视而不见,和他擦身而过,有些生物色彩斑斓,模样可爱,而有一些却长得甚为怪异,比如刚入海就发现一种怪鱼,鱿鱼模样,不过是鱼身牛尾,体形巨大,游起来两鳍波浪一般舒展,倒像是在飞,最为奇特的是身上还发出微弱的蓝光,一时好奇,伸手摸了一把,这条怪鱼竟会放电,噼噼啪啪,倒把辟破玉吓了一跳,一愣神的工夫,怪鱼已经游远了,辟破玉一笑,也不去追赶,继续向下潜去,越往下,大大小小模样怪异的生物越来越多,前进的方式也千奇百怪,有的慢慢蠕动,有的在水中飘移,有的一跳一跳的,还有一种蟹一样的小型生物,牢牢依附在大鱼身体上,大鱼到那里,它就到哪里,真是懒得可以,见了这么多希奇事物,大呼过瘾,后悔没有叫水灵姬过来,她要在这,那倒是个非常不错的导游。 辟破玉一路翻沟越岭,分草攀树,目不暇接,玩得十分畅快,过珊瑚群时,还顺手折了几枝珊瑚,插在头发上,把自己打扮得像一枝大珊瑚,引得一些小鱼小虾跟在后面,形成一条长长的尾巴。 也不知在海底玩了多久,远远看见一片海树林,与前面见过的林子不同,不知有多大,象原始森林一样,随海山、海沟地势起伏,上下不见一种生物,颜色从里到外,由深绿至浅绿,至核心地带,变成银白。不由心中大奇,径直推水过去,到了林子跟前觉得稍稍有些凉意。 身后的尾巴却没有跟过来,只在身后盘旋,眼睁睁看着这个大珊瑚游远了,心里不住地纳闷,这是怎样变异的珊瑚啊,不但游得这么快,连这片林子都敢进去,实在是一件天大的稀罕事。辟破玉自然不知道,这一片林子就是北溟银冰海的死亡之林,里面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进入林中,沿山沟起伏,看见树木一株株干粗叶壮,或如虬龙盘旋,或如苍松迎客,或笔直挺拔,或驼如龟背,造型各异,竟无一处相同,分出若干枝条向四周延伸,在海浪中摇曳,不由心中感叹:“这共工老头的确贪玩,想出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定要好好看看,搬到三昧幻境去,省得那里总是红彤彤的,怎么招待客人。”他所谓的客人也就是水灵姬,在漾寒别居修行后,觉得自愧不如,这一次有了机会,一定要掌握先进经验,古为今用,他为我用,总之要将水灵姬比下去。以他现在功力,大空明门勉强可以随意开启,虽然远的地方去不了,不过幻化一个幻境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乱七八糟想了一阵,继续向前游览,越往里,这林子竟是寒气越胜,树木变白了,他都觉得冷,不怪海里的生物不敢过来,这要放在以前,辟破玉早就被冻成冰块,可现在经过北溟银冰海的修炼和共工的点拨,冷热变化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当下心头转念,变得比这片林子还冷,寒气立刻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了。继续前行上百公里,密不透风的林子豁然开朗,海水好像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形成方圆数十里左右的真空地带,里面竟然下着雪,怪不得远远看去,一片银白。“这共工老头又搞什么鬼。”辟破玉心中想道,从海水里探出身子,慢慢落到海底,脚下踩到实物方才站定,目运神光四处打量,这雪来得相当古怪,只见上上下下铺天盖地白茫茫一片,一时看不出是从哪里下起来的,辟破玉继续向前探寻,走了一会儿,猛然看见前方石基上爬着一只海龟,海龟背上端坐一个老头,看那模样与共工相似,手持法印,面目祥和,微带笑意。 在这里又遇到共工了,两位大神说好是要下棋的,祝融却不知在哪里,不知玩的什么新鲜把戏,当下大喝一声:“老头,捣什么鬼,我师父呢。”停了半晌听不到共工回答,却看见共工还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下火大了,心说装什么大头蒜。走过去就要推他几把。 其实说实话,这一路过来他对共工还是挺佩服的,海底世界幻化的千奇百怪,就跟地球上的海里一样,还有许多新鲜的东西,比如这片树林,地球上就绝对没有。辟破玉这一点想错了,这海里的生物本来就还在自己的星球上,不过是共工利用空间重叠的道理,想哪里就是哪里,这里就是原来的环境,而原来的环境也就是这里,当然这需要颠倒宇宙的大法力,以辟破玉现在的境界怎能想得明白,看来还得好好跟水灵姬恶补几课。这样一来,在北溟银冰海各种生物就成了同类当中的幸运者,如果体质过得去,能捣过时差,就可以做免费的星际旅行,实在是——像中了彩票一样,呵呵。 辟破玉走近了才发现看见的不过是一尊雕像,石基上长满青苔,又隐藏在大雪之中,隐隐约约青苔中露出几个字,除去一看,却是“镇魔石”,到底什么意思,也懒得去想,反正还有水灵姬呢,带过来一问不就都清楚了,于是就不再深究。看这周围再没什么好玩的了,辟破玉意兴阑珊,抬起头,就要向空中飞去,离开这个地方,谁知刚抬起头发现一颗白色灵珠,正悬在共工头顶上百米处,灵光闪烁,飞雪以圆珠为核心,齿轮一般向四周喷散,这颗不起眼的灵珠原来就是雪眼,不怪周围的海水过不来,竟是灵珠结成了一道结界,不用谁说,这会儿辟破玉即便是傻子也知道这玩意是个宝贝,有如此巨大的灵力,竟能在海底深处造出一个风雪世界,登时大为羡慕,我要有这么个宝贝就好了。辟破玉心道,这也只是一转念而已,虽然这么想,可他还没有占据这颗灵珠的胆子,毕竟共工厉害到他无法想象的地步,况且人家也对自己不错,怎么能偷他们的宝贝呢。唔,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观赏一阵,羡慕一阵,乱想一阵,正准备要走,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似从心底传来,激动,迫切,兴奋:宝贝是我的了,宝贝是我的了,宝贝是我的了,宝贝是我的了,宝贝是我的了……这声音让人说不清什么感觉,只觉得极富**力,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不断地引诱。辟破玉犹豫许久,最终抵抗不了声音的**,不由自主地停下来,极富**力的声音还在不断地喊:宝贝是我的了,宝贝是我的了,宝贝是我的了,宝贝是我的了,宝贝是我的了……听着听着,头上的汗涔涔而下,是他在极力抵抗**,不知不觉间,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隐隐约约看到了自己拿着宝珠,狂笑着,在无边风雪中威风八面的样子,随着越来越急的喊声,那画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突然身上蓝光微微一闪,脑子一懵,仿佛受了蛊惑,最终抵抗不了**,竟不由自主的邪邪一笑,向灵珠靠过去,并且伸出双手,看样子要据为己有。 刚才还夸他呢,现在,嗨,瞧他那副贪心的样子。灵珠心道:伟大的共工啊,快睁开你那不是太大的眼睛吧,怎么说我也在这儿威风了上万年,现在就要被这小子据为己有,实在心有不甘,呜呜……辟破玉靠近了,共工还没有出现,灵珠又心说:俗话说得好靠天靠地我靠谁也不如靠自己,共工指望不上了,我还是自己来吧。当下灵光大胜,风雪更急,生生把辟破玉迫了回去,辟破玉一时不慎,吃了个哑巴亏,差点坐了一屁股海泥,恼羞成怒,手一挥一道火焰打了过去,这道火焰的灵力不可小视,以火力为主,水力为辅,加之风力催动,相辅相成威力巨大,学的本事全用到这儿了,这要让共工知道还不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火焰击中灵珠,灵珠一阵剧烈地颤动,突然寒光大盛,光芒中出现了一个怪物,摇头晃脑大吼不断,赫然就是送冰鳞果的龙罔象。在响彻天地的吼声当中,辟破玉身躯猛地一震,脑子又清楚了,一看是熟人,大放其心,连声喊道:“误会,这绝对是误会,我根本不想偷这颗灵珠,老兄别生气了。”说着说着伸出手向龙罔象摸过去,还想逗它玩玩,龙罔象却是健忘症晚期,根本不理这茬,还以为辟破玉要攻击呢,张开大口就咬过来,幸亏辟破玉反应够快,手抽得及时,不然非成龙罔象的正餐不可,龙罔象一击不成,头一低,前爪地上一按,怒吼一声,凶猛地扑过来,看样子把辟破玉撕成碎片才大快其心,辟破玉不敢还手,一边躲避一边大拉关系:“老兄别着急,咱们认识的,仔细看看,我就是漾寒别院里吃果子的那个,我也有一头灵兽叫赤焰兽,有时间你们认识认识,算起来大家都是灵兽,一家子,自己不打自己,马马虎虎,你好我好大家好,你旺我旺运道旺……”这一着急广告词都出来了,辟破玉罗嗦透顶,手脚却一点不慢,龙罔象扑了几次,都被一一躲了过去,再没那么好的耐性,仰天长吼一声,口中喷出一道雾气,空中四散,将辟破玉包围得严严实实,幻化成千万个龙罔象,吼声震天,一齐向辟破玉扑过来。 分身!辟破玉一惊,原来这龙罔象和赤焰兽一样,也是修炼到分形境界的高手,自己才到筑丹上品,实力相差太悬殊了,刚才为什么不跑,没事套什么近乎,这一次不当龙罔象正餐都不行了,这个后悔啊,到了捶胸顿足的地步。 “天啊,天啊,”辟破玉仰天悲呼:“还有没有天理,一个小孩子有一点点好奇心有错吗。”说这话的时候忘了,他高中都毕业了,早已身高一米八零,体格健壮,从哪儿看都不象小孩子,这是常到家里撒娇时说的话,用到这里,可真是,哼哼,用错了地方。 千万个龙罔象扑过来,不打不行,当下心中转念,忽地腾起一团火焰,烈焰戟已握在手中,烈焰戟是他本身火力真元锻炼的神兵,自然可以变化如意。一个个龙罔象扑过来,辟破玉舞动烈焰戟,嘴里不住地喊:我刺,我刺,我刺、刺、刺。龙焰刺不断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空中比放礼花好看百倍,一个个龙罔象被击中,顷刻无影无踪,与此同时,不断有龙罔象扑过来,而且越来越多,刺不胜刺,这么僵持下去,总不是办法,没准一会儿共工就来了,到时候可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总不能说是自己打算给龙罔象喂点好吃的,没想到把它给惹火了,这才疯了似地向自己攻击,这话说出去自己都不信,别说去骗那个神仙里面都算聪明的共工了,没准师父知道了也会在脑袋上再赏两下,让本来就发懵的脑袋变得更傻,心里想着这些,手可没闲着,龙焰刺也不管什么瞄准不瞄准,一股脑儿的刺了出去,只希望龙罔象稍微闪一闪,自己就可以逃跑了。 没想到扑过来的龙罔象不躲不避,一个劲儿地往枪口上撞,反正后面有强大的候补力量,谁把性命当回事儿,话说回来,浑身是铁他能捻几根钉,是个人他总有疏忽的时候,瞅个空子咬一口,让他缺胳膊断腿的看以后还敢不敢来。 这样一来,辟破玉就有了无数的活靶子,可以充分发挥龙焰刺的威力,好好的给这一招升升级,也不知道能不能增加经验值。龙焰刺还在向四面八方激射,身上火焰更盛,刺了个不亦乐乎,他的灵力已经发挥到六七成左右了,打着打着,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心头莫名其妙涌起一阵恨意,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战意越来越盛,最后根本不想逃跑,非要拚个你死我活。 第13章:第十三章 突生异变 龙焰刺还在激射,猛然间正前方有一只龙罔象脑袋稍稍一侧,似乎避了一下,这个动作虽然幅度不大,但还是让辟破玉看在眼里,心头一动,仿佛和龙罔象有深仇大恨似的,竟然运足十成灵力,大呼一声:龙——焰——玄——冰——刺。”一条火龙吼叫着和千万道玄冰刺一起径向正前方那只龙罔象刺了过去,声势巨大,飞雪倒卷,就连海底也划出一道深深的壕沟,“砰”的一声,龙罔象被击中,哀号一声掉落海底,身子急剧缩小最后化成一道白光,射入灵珠当中,千千万万个龙罔象终于消失不见。 原来到了分形的境界,虽然可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化形分身源源不绝,可不管怎么变,本体却只有一个,只要击伤本体,分身自然会消失不见,这也就是施展分身的最大弱点,然而这个道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可以分身的修为已经相当高了,一般攻击不会有任何效果,只不过今天辟破玉施展的是水火风三种灵力融为一体的绝学,与单纯水火属性的攻击招式大为不同,威力无与伦比,加之龙罔象因为另外一种原因,体力已经相当虚弱,一身功力剩下不到三成,所以才让辟破玉打败,败得很惨,本能地进入灵珠当中,用残余的灵力做了一道结界。 雪终于停了,没有龙罔象灵力催动,灵珠光芒渐弱,开始微微晃动,看样子要掉下来,辟破玉急忙飞过去,抓到手里,只感觉手里没有质感,轻轻一捏就改变了形状,忙张开手,灵珠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团团圆圆盈盈流动,虽然光芒减弱,还是晶莹剔透,原来这灵珠就是一滴露水,沾了龙罔象的光才有巨大的灵力,不知道龙罔象和这枚灵珠有什么关系,更不知道龙罔象为什么会这么弱,一个练到分形境界的神兽居然会被只到筑丹上品的小子打败,而且败得那么惨,这些问题没人能弄得清楚。 辟破玉灵珠在手,脑子突然清醒了,一时愣在当场,今天到底怎么了,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本来不想偷这颗灵珠的,现在不但偷了,而且还和龙罔象动了手,下手竟然呢么狠,一点也不留情。一时也想不明白,只有一点非常清楚,那就是闯祸了,而且这个祸闯得还不小,呆会他就知道,乱子还不止这些。 四周一阵剧烈的振动,海水没有结界阻挡,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涌入,瞬间将这块海底陆地吞没,强大的冲击力撼动着海底雕像,不断冲击,雕像在海水的前后夹攻下不断摇晃,终于被击碎了,石基下露出一个黑洞,深不见底,洞口封着一道透明的结界,像是受到什么冲击,一会儿突出几个大包,一会儿又平整如镜,还没等辟破玉弄明白怎么回事,结界无声无息地出现几道裂缝,裂缝处冒出几个水泡,越来越多,随着裂缝变大,周围的海水像开了锅一样,咕嘟嘟,咕嘟嘟响个不停,突然“轰”的一声巨响,结界完全碎裂,洞中一股黑气旋转着冲天而起,将辟破玉冲到一边,黑气中闪着蓝光,就像一道道电流,弯曲扭动,夹杂着怪异的声音,尖叫、嚎叫、怒叫、鬼笑、嬉笑、冷笑、号哭、长哭、干哭等等,各种匪夷所思的声音聚集到一起,听得人毛骨悚然,黑气还在不断从洞中冲出,没有穷尽,海流登时湍急起来,带动毁灭的力量随着黑气转动升高,范围逐渐扩大,就如宁静的海底世界起了一场台风,树木被连根拔起,海岭被削平,海沟被添高,一时之间海底沟岭如沙漠中的沙丘一样脆弱,在狂风的袭击下移动方位,整个海底世界乱成一团,这种力量太可怕了。 说时迟,那时快,此刻尽管辟破玉还不明白究竟,但他能清楚地认识到,能在北溟银冰海带来这种灾难性后果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急之下顾不上力量悬殊,舞动烈焰戟,飞身而起,周身火焰大盛,发疯一般逆流而下,尽力向洞口压过去,自己闯的乱子就得自己去解决,怎么着也得把那个洞口封住,这是辟破玉此刻的真实想法。 黑气不断外冲,仍然蓝光不断,辟破玉压过去,压过去,手中舞动的烈焰戟已化成巨大的火焰盾,方圆数十丈左右,燃烧熊熊火焰,阻挡黑气上升,黑气顶了一会儿,突然变了章法,不再一味地向前冲,而是分为几道,一部分向四周散逸,一部分径直冲过来,紧紧地与火焰盾相持,使之无暇他顾,这黑气竟然这么狡猾,辟破玉怒吼一声,无数道龙焰刺从盾中飞出,四面八方辐射,与黑气中的电流搏杀,黑气中不断传来惨呼声,数不清的不明形状怪物冒着黑烟坠向海底,旋即不见。然而这黑气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重大损失之后,仍然不断地冲上来,渐渐的让辟破玉感到窒息,电流越来越多,尽管龙焰刺密如雨点,仍然有几道从缝隙中冲上来,撞倒火焰盾上,却并没有被烧得灰飞烟灭,纠缠在火焰盾上,扭动几下,消失不见。辟破玉感到手臂受到大力振动,竟微微有些颤抖,烈焰戟几乎拿捏不住,忙催灵力加上去,龙焰刺更为密集,远远看去,就是一个半圆形火扇,不断有怪物冒着黑烟落下去,又不断有怪物冲过来,剧烈的撞击下,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突然火焰盾上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有人开口说话,声音那么熟悉。 破玉,破玉,又做恶梦了……这是老妈的声音 一个暑假正事不做,就知道玩游戏……这是老爸的声音 哈哈,要不是姥爷觉轻一点,你早变烤全猪了……这是姥爷的声音, 低头看去,火光中出现一个人头,随着声音不断变化,连网络中的形象,学校里的好友,童年时的玩伴都变出来了,模样中有几分诡异,声音越说越急,最后嘈嘈杂杂,不知有多少人讲话,分不清是谁,辟破玉头都大了,烈焰戟不知不觉慢了下来,正慌乱间,火光里突然鸦雀无声,一个满是牙痕的小手出现了,越来越大,逐渐变化成一个幼童的的模样。 弟弟,弟弟,弟弟,我要报仇——这一个念头突然从脑海中冒出来,非常执着,压也压不下去,辟破玉如受重撼,转世前火灵子全家被屠的旧事又涌上心头,刹那间心如刀绞,幼童双目渐渐流出鲜血,口中惨呼:我死得好惨哪——随着惨呼声,脸上皮肉慢慢陷进去,化成一个骷髅头,猛地朝辟破玉击过来,辟破玉心胆俱裂,啊——一声惨呼,从上空坠了下去。 黑气中怪笑不断,却也不多纠缠,呼的一声,向四面八方散开。 海面上修行的水灵姬早已感觉到海底的异动,还没有顾得上查看,平静的北溟银冰海突地开始翻卷怒号,无数强劲的黑气从海底冲出,闪着蓝光的电流向四面八方逃逸,心头一惊,忙升在空中,双手一曲,汹涌的海浪向手中汇集,在水灵姬强大的灵力下化成无数道寒冰弧向电流击去,又有无数个怪物从空中坠下,一时间整个北溟银冰海下起黑雨,黑气越来越浓,蓝光也越聚越多,冲出海面后并不和水灵姬多做纠缠,仿佛有了灵觉,转一个弯向相反的方向逃去,已经有很大的一部分没入云中,咔嚓一声,北溟银冰海上空竟出现了一条裂缝,透出无边无尽的黑色,黑气从裂缝里钻出去,旋即消失不见,水灵姬心头一惊,催动寒冰弧疾如流星一般追了过去,黑气中一声怪笑,分出一道幻化成一堵黑墙挡在水灵姬正前方,随着寒冰弧的来路变高变长,墙后仍有无数黑气闪着蓝光逃逸,情急之下,水灵姬已神兵在手,怒喝一声:寒——冰——斩,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有不同的变化,寒光刃突然光芒大盛,充塞于天地之间,光芒过后,狂飙顿起,天地间又下起迷迷茫茫的大雪,海浪渐渐结冰。 黑气受到阻挡,稍稍一滞,旋即逃逸,后面的竟无穷无尽,刚结冰的海面又被撞碎了。 随着“斩”字落定,漫天大雪汇聚成一把硕大无比的利刃,向挡在前面的黑墙狠狠地劈了下去,这一招水灵姬用尽全身灵力,极尽变化之能事,瞬间扭转乾坤,令人叹为观止,当然这与她身在北溟银冰海,对她发挥灵力帮助很大有关。 黑墙中“咦”了一声,似乎十分惊讶,随后探出半个身子,黑色装扮,一件黑袍连头带脚将身子紧紧裹住,肩扛一把长杆镰刀,一张脸隐藏在黑帽当中,仔细看去竟空无一物,只有两只泛着绿光的眼睛一眨一眨。 寒冰斩落下来,黑墙砰的一声被击碎,分成若干道黑气,电流仍然急速扭动,还想着逃跑,轻灵的雪花仿佛有了重量,四处飞溅,射入黑气当中,又有无数的怪物哀号着掉进海里,那个黑袍怪物已从黑墙里逃了出来,只有半个身子,被一团黑气托起,双目绿光一闪,也不多说话,举起镰刀狠狠的劈了过来,带一股强劲的阴风,还没到跟前,水灵姬已经感受到巨大的压力,步步后退,身子在阴风吹拂下象波浪一样,泛起阵阵涟漪,水灵姬大吓,这黑袍怪物究竟什么来历,魔力这么强大,只用一招就击伤灵力加持的身体,就要迫出自己的本相,无暇多想,正欲回刃阻挡,镰刀已经劈过来,速度快得惊人,水灵姬躲闪不及,一下子被劈成了两半,两爿身子软下去化成清水,掉落海中,与大海融为一体,内丹却和浮冰一起随海浪起伏。黑袍怪物磔磔怪笑,衣袖无限伸长,向内丹抓去,袖筒里分明是一只巨大的白骨爪,不断张合咔咔作响。看样子毁了肉身不算,还要夺去内丹,增加自己的修为,让水灵姬灰飞烟灭, 在强大的引力下,内丹冉冉升起,通体紫光忽隐忽现,似和黑袍怪物抗衡,黑袍怪物的力量太强大了,渐渐的白骨爪抓了过来,内丹乎地闪了一下,作最后的抵抗,黑帽中绿光一灭,黑袍怪物竟伸手一挡,看样子对这道紫色强光有点害怕,白骨爪来势一缓,内丹压力顿消,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海里激起一道水流向内丹汇聚,逐渐化成人形,赫然又是一个水灵姬,水灵姬是水精所成,只要内丹不毁,随时随地可以借水重生,饶是如此,内丹也受到了极大地震动,功力一时弱了几分,黑袍怪物一看,恼羞成怒,又一镰刀劈了过去,镰刀不断变长变大,黑气还在不断逃逸,水灵姬却再也不敢分心,凝神接战,寒冰斩幻化成巨大的利刃迎了上去,砰的一声巨响,强劲的气流相撞,身子又开始波浪一般涌动,黑袍怪物却根本没有反映,只是磔磔怪笑着催动镰刀,向水灵姬压下去,水灵姬即便拼尽全力,也感到吃力,镰刀压了下来,在强劲的阴风中,水灵姬越动越急,头上已经“汗”如泉涌,身形慢慢矮了下去,黑袍怪物身后黑气在不断逃逸。 即便是在水灵姬全盛时期也不是黑袍怪物的对手,更何况内丹受到震动后功力弱了几分,就更不在话下了。镰刀还再往下压,水灵姬身形已如婴孩一般,她分明听到黑袍怪物在嘲笑,笑她自不量力。 危急关头内丹突然光芒大盛,将水灵姬笼罩在一片紫光之中,刚修炼的元神似有似无,从头顶出来,将海水化成无数道寒冰弧,雨点一般向黑袍怪物击去,声势虽然庞大,威力却十分有限,寒冰弧没到黑袍怪物跟前,便化为乌有,此刻水灵姬刚进入养神下品,内丹培养的元神虽已成型,但十分虚弱,她就敢释放出来攻击强大的敌人,简直是自寻死路,一句话水灵姬拼了,此战之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与其内丹被夺去助纣为虐,还不如做最后抗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黑袍怪物对寒冰弧的攻击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对紫光却甚为忌惮,绿眼一闭,两只手扯起黑袍挡了回去,水灵姬压力顿释,元神回到内丹中,身子急剧恢复原状,这一次她明白了,也不深究原因,强提灵力将紫光无限放大,硬生生的冲过去,黑袍怪物一声怪叫,化成电流迅速逃逸,水灵姬正要追赶,海水里冲出的黑气中突然露出一个骷髅头,张口一道闪电击了过来,一时避之不及,闪电穿过身体,直接击中内丹,整个身体受到剧烈的震撼,一口鲜血——无色透明的鲜血口中喷出,身上开始水流如注,她第二次被击出本相,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了,内丹受了严重损伤,神识开始模糊,明明看见黑气不断逃逸,却有心无力,渐渐地她绝望了,隐隐约约看见,骷髅头怪叫着向自己扑过来,水灵姬一声叹息,慢慢地什么都不知道了。经过一场大战后,她已经相当虚弱,刚成型的身体尚未经过灵力加持,对这种基本的攻击没有任何抵抗力,内丹在毫无阻挡的情况下硬生生挨了一记,张开一道裂缝,灵力慢慢散去。 第14章:第十四章 香消玉陨 黑气还在不断逃逸,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大喝,强劲的飓风迅猛的刮了过来,幻化成羽箭向骷髅头射去,骷髅头怪叫着躲避,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是风轻舞来了,死亡之林的异变让身处玄真太元天的风神她们也感应到了,风轻舞手挽流风破日弓,飓风幻化成无数的羽箭,对黑气中的电流进行绞杀,黑气中惨呼不断。 太阳里面不知飞出了什么,从一个黑点逐渐变大,大山一样,挟千均之力压过来,整个大海都要被填平了,“山”越来越近,黑气没了章法,开始变得散乱,初时还有几道能逃出去,最后竟全压在“大山”之下,山底有几行铭文,泛着金光流动,放出一道扇形白光,将整个海面逃逸的黑气约束住,使之不再外泄,闪电不断,随着白光回收,黑气嚎叫着乱窜一阵,逐渐汇成细细的一道,慢慢的向海底缩了回去。浪花翻卷,“大山”也随之没入海中,原来是一个龟钮龙文的印绶,要是水灵姬没事儿,她肯定能认出来,这就是水神共工的玄武印,水神终于出动了。 玄武印封住黑气,不断的压下去,黑气作了一阵徒劳的抵抗,终于又回到了黑洞当中,玄武印下的铭文一个个泛着金光从印中飞出,叠加在洞口中心,化成一个“水”字,“水”字缓缓流动,笔画渐渐张开,将整个洞口封住,又形成一道无色透明的结界,与此同时,印上的神龟活了,张口一吐,出来一个水泡,水泡里隐隐约约端坐着水神共工,没有嬉皮笑脸的模样,只是手持法印,不断地催动灵力,以水珠为中心,海水慢慢退了回去,雪落了下来,又形成一个海底风雪世界,一切恢复原状。 玄武印落下去的同时,天边金光一闪,无声无息的红流蛇一样沿着裂缝蠕动,渐渐将裂缝填平,红色慢慢变淡,最终无色无相逐渐消失,裂缝看不见了,海水也恢复了平静。 咔嚓——随着一声雷响,辟破玉被生生震醒,猛地张开眼睛,并没有人,忙坐起来,活动活动四肢,完好无损,只觉得胸口巨痛无比,大概是受了不小的内伤,想起刚才的事儿,顾不上疗伤,四下里打量,发现自己还在海底,在恢复原状的海底风雪世界,洞口又结了一道结界,无色透明,还可以看见黑气仍然翻卷不休,蓝色电流不断向上冲击,但毫无作用。心头一松,只觉喉头发甜,一张口,鲜血狂喷而出,忙服下一颗赤霞丹,盘坐在地,手持法印,运功疗伤,渐渐进入冥想状态,将自己包含在红光之中,天地间的灵力一丝丝吸入体内,和本身灵力融合,沿大周天运转,慢慢的身体恢复原状,灵力仍然运转不息,内丹大了许多,自己又进步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刚才的战斗中,竟然能使出威力超乎想象的龙焰刺,一时能和汹涌的黑气相持,想来也许是情急之下激发潜能,火灵珠的灵力又发挥了不少。 和辟破玉相比,水灵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站起来向周围看过去,只见一颗鸡蛋般大小的内丹在空中滴溜溜旋转,远远看到一丝裂缝,慢慢扩大,裂缝处紫色灵光不断外泄,内丹眼看就要裂成两半,这分明是毁灭的表现,这难道是……,内丹即将毁灭,那么她人……辟破玉不敢想下去,急忙仔细看过去,只见祝融、共工盘坐在半空中,手持法印,一红一白两种灵力往内丹上加持,顶端变成凹陷的半圆,将内丹蕴含其中,两种灵力边缘相遇,时而响起一两声巨雷,在茫茫大雪中显得怪异非常,灵力不断加持,分裂的内丹慢慢合了回去,一时间虽然停止破裂,但紫色灵光还是不断外泄,灵光一旦消失殆尽,连一点希望都不会留下,内丹就会变成一滴无知无觉的水,溶入到无边无垠的北溟银冰海中,正所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水灵姬已经死了,微弱的元神又恢复成紫色灵光不断外泄,难道连她的内丹都留不住,非要灰飞烟灭么,辟破玉心中焦急万分。 突听两声断喝,两位大神也不见有何动作,分出一圈幻影,本体还在半空中盘坐,幻影却不断膨胀变大,变得比这个海底世界还要高,将本体蕴含在幻影当中,膨胀的幻影在空中重叠,汇合成一个人,忽然华光一闪,幻影倏忽不见,空中落下一滴水,一滴无色的,毫光不断闪烁的水,不偏不倚,正落在内丹上,那滴水竟无穷无尽,将内丹团团包围,灵光还在外泄,无色的水在紫色灵光的冲击下,像气球一样,鼓起来,鼓起来,看起来马上就要撑破了,危急关头,祝融一挥手,一道红光径向内丹击去。 “啊!”看到这种情况,辟破玉一声惊呼,心道,这要打上去,内丹不就彻底毁了么。情急之下,顾不上多想,左手一挥一道火焰迎上去,还担心挡不住,右手一挥又加了一道,这两道火焰,发挥了十成灵力,一时间结界外的海水都受到了强烈的震动,威力巨大,与玄真太元天打出的有天壤之别,两道火焰半途中汇成一道,变得更为粗壮,顶端幻化出一只龙头,呼啸着,怒吼着张开大口,向红光迎了上去,竟像要吞入腹中,这傻小子,居然敢和祝融对抗。火焰迎上去,迎上去。 忽然“嗨!”的一声,只听身后一声怒喝,一支巨大的羽箭携带风声向龙头射过去,迅若流星,在内丹正前方与龙头相遇,“轰”一声巨响,龙头爆裂,风声激荡,火光四射,震的辟破玉登登登连退几步,差点跌倒,大怒之下,向后看过去,不知什么时候风轻舞飞来了,此刻流风破日弓在手,一脸怒容。 “你……”辟破玉戟指风轻舞,却顾不上发怒,急忙转头向空中看去,两招相遇的气流对祝融发出的红光没有任何影响,红光已经击到内丹上,辟破玉彻底绝望了,闭上眼睛,他不敢看,不敢看到水灵姬灰飞烟灭的惨象,想要埋怨,却又没有合适的语言,只有一种说不出滋味的哀伤在心头慢慢洇开,渐渐的眼睛湿润了,他感觉到了伤心的滋味,这种滋味从来没有过,酸酸的苦苦的涩涩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抓了一把,紧紧地捏成一团,再也不能放开。 身后风轻舞飞了过来,挡在正前方,两翼微微煽动,强劲的风裹住她的身体,流风破日弓拉得满满的,蓄势待发,一张粉脸气得通红,在风中怒喝道:“哼,水灵姬妹妹和你有什么仇,你要毁掉她的内丹么。”看样子要不是心有顾忌,疾风射早就射了出来。 辟破玉不予理会,痛苦的摇了摇头,猛地出现一个念头:“要不是这一箭,水灵姬的内丹能被毁么,要不是这一箭,水灵姬的内丹能被毁么。”想着想着,心中又涌起一丝丝恨意,手开始颤抖, 风轻舞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还在不停的怒骂:“你为什么要毁掉结界,为什么要放走妖魔,难道这就是你对北溟银冰海的报答。” “要不是这一箭,水灵姬的内丹能被毁么,要不是这一箭,水灵姬的内丹能被毁么。”心里还是这一句话,不断地重复,辟破玉慢慢的仰起头,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骨骼嘎嘎作响, “忘恩负义的小子,你不配做一个修仙者,你不配。”风轻舞骂得声嘶力竭, “要不是这一箭,水灵姬的内丹能被毁么,要不是这一箭,水灵姬的内丹能被毁么。” 风轻舞还在痛骂, 辟破玉恨意越来越盛,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睁开眼睛,大喝一声:“闭嘴。” 风轻舞一愣。 火焰腾地升起,将辟破玉包含在火光里,三叉烈焰戟已握在手中,喝道:龙——焰——玄——冰——刺——,一出手就发挥十成灵力,烈焰戟带动火焰快速舞动,火光中火龙探出头来,怒吼咆哮疾射而出,“轰”地下涌出一道道水流向火龙汇聚,这是他水之灵力所化,虽然比不上火之灵力,但也不可小觑,水流在火龙身上绞动,幻化成无数道玄冰刺和火龙一起,以风力催动,径向风轻舞击去,顷刻之间,三种灵力融于一式,威力无比,龙焰玄冰刺击了过来。 风轻舞根本没有料到辟破玉会突下杀手,一时不备,龙焰玄冰刺还没有击过来,就被强大的灵力迫得向后飞去,差点撞到两位大神身上,翅膀连扇数下,这才稳住身形,几支羽毛从凌乱的雪花中飘落,心疼异常,忘恩负义的小子居然这么卑鄙,一时间不怒反笑,这是气极了的表现,双翅猛地一挥,飓风顿起,手风中一抽,流风破日弓光华一闪,空中大喝一声:疾——风——天——狼——箭,一支巨大的羽箭急射而出,飓风中幻化成天狼,眼放绿光,鬓毛倒树,仰天怒吼一声,迎了上去,片刻之间,二人都已用出威力无以伦比的必杀技,雷鸣电闪,声势吓人,风雪世界开始剧烈的振动,仿佛要地震一般,就连海水也汹涌澎湃,风雪世界阻挡海水的结界似乎又要被摧毁了。 击过来,迎上去,火龙裹挟着无数道玄冰刺翻转盘旋,天狼在飓风中变高变大,将龙焰玄冰刺来势阻住,张开大口,露出森森锯齿,似乎要将火龙撕裂,飞雪受到激荡灵力的的夹击,在两式正中像旋风一样卷动,渐渐地向辟破玉方向斜过去,相比较而言,风轻舞必杀技威力更大,毕竟功力深厚一些。二人不断加持灵力,两招就要相遇。 祝融发出的红光击到受创内丹上,沿裂缝处化成一条小蛇,两端变长,最后以口吞尾,红光一闪,成了一条细细的赤红色锁链,将无色的水紧紧缚住,虽然紫色灵光还在自内丹缝隙处不断外泄,无色的水却也不再膨胀,慢慢地缩了回去,将紫色灵光紧紧包围其中,不断的往下压,逐渐和内丹融为一体,赤红色锁链也从裂缝处陷进去,将裂缝塞得满满的,红光微微闪烁,像是和外泄的紫色灵光抗衡。 原来祝融是要修补内丹,可辟破玉哪能知道这些,在北溟银冰海修炼时,也只不过知道了神界的一些常识,这些深层次的东西,水灵姬没有说过,也许怕即便说了他也听不懂,等修炼到一定程度才能告诉他,不想引起辟破玉的误解,还以为祝融放弃努力,要毁了内丹,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情急之下,竟想将红光挡住,被随后赶来的风轻舞看见,风轻舞本来就因为魔逃逸的事儿对辟破玉抱有极深的偏见,一看辟破玉胆敢向内丹攻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招疾风射射了出去,两人一个怪一个,最后打了起来,彼此都没有藏力,特别是辟破玉,不知为什么,对风轻舞恨得牙根痒痒,非要置对方于死地而后甘心。 二人都已用出全力的必杀技一旦相遇,铁定会两败俱伤,一个祝融还在半空中盘坐,另一个祝融却挡住两招必杀技的来路,手背在身后,眼睛还向内丹方向看过去,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也不见有何动作。 龙焰玄冰刺和疾风天狼箭全部击到祝融身上,轰的一声,两道激荡的气流在祝融身上慢慢扩开,却并不外散,竟被祝融约束住,形成一个人形,祝融周身金光一闪,气流消失不见,顿时风息、火灭、水止,咆哮的声音还在空中回荡,渐渐散去,雪又飘飘洒洒,从空中落下,金仙的灵力实在太强大了,顷刻之间便将两招必杀技消于无形。 风轻舞一愣,双翅一敛,停在空中不动,威力巨大的必杀技击到身上,他竟然毫发无损,如中庭散步一般悠然自得,这份惊讶无以言表。可辟破玉却没有这种感觉,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招不成,又发一招,烈焰戟急速舞动,形成一面燃烧熊熊火焰的火焰盾,大喝: 龙——随着喊声,火光大炽, 焰——火光中火龙渐渐探出头来, 玄——水流向火龙流去,麻花一般扭动 冰——水流幻化成无数道玄冰刺 刺——狂风顿起,飞雪倒卷,对风的灵力虽然领悟得还远远不够,但此时用来催动龙焰玄冰刺,速度的确异常惊人。龙焰玄冰刺就要刺出去,此刻他双目赤红,似乎要把全身怒气发泄到祝融身上,他到底怎么了,居然连师父都敢打。而且一招使出,必用全力,仿佛在拼命一般。 风轻舞没有想到辟破玉如此胆大妄为,顿时一声惊呼,祝融看了辟破玉一眼,眉头一皱,冷哼一声,呼地伸出手去,手臂无限伸长,对飞舞怒号的火龙不理不顾,径直向辟破玉伸过去,伸过去,祝融要干什么,难道想毁了辟破玉的肉身么,可在不久之前,他还在为有这么一个徒弟自豪,可现在,他下得去手么,难道神仙都这么无情,不过这也难怪,辟破玉毁了结界,将封印的魔放出,给三界带来巨大的灾难,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向授业恩师攻击,如此冥顽不灵,的确死不足惜。 第15章:第十五章 伤心去何处 此刻,共工出神地看着水灵姬的内丹,对这一切不理不顾,风轻舞却黛眉微蹙,她根本没想到祝融会痛下杀手,以前可极护犊子,现在,看起来即便是金仙也有些脾气,祝融的手毫无阻碍地伸了过去,一句话,辟破玉死定了。可他还没有意识到,龙焰玄冰刺已经呼啸着向祝融击去,一付见神杀神,见佛诛佛的模样。 火焰盾对祝融而言既如空无一物,祝融手臂已经从盾中穿出,向辟破玉胸口抓过去,手穿胸而入,龙焰玄冰刺顿时消于无形,周身火焰也随之消失。 辟破玉只感到一阵剧痛,心被祝融紧紧捏住,俄而撕下一块,差点痛晕过去,手迅速离开,仔细看去,竟然抓着一支满是牙痕小手,小手上血流如注,仿佛有了生命,在祝融的大手中扭动挣扎,欲破手而出,声音诡异、凄厉,象杀猪一般号叫,祝融紧紧捏住,双目一视,两道金光激射而出,击到小手上,小手一声哀号,软了下去,食中二指跳动几下,忽然化成一道黑气,慢慢散去,黑气散尽,小手不见了,祝融凝神沉思,仿佛在考虑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剧痛之后,辟破玉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心智恢复了正常,想起进入死亡之林事后发生的事情:放着蓝光的怪鱼,心底莫名其妙的呼喊声,火焰盾上化成骷髅的小手,想着想着,他明白了,转世前全家被屠的恨意,历经七十二世后依旧没有消逝,还深深隐藏在心底,连自己都察觉不到,但还是被魔感应到了,进而利用一点对白色灵珠的贪念控制了自己的心神,这才引发一场灾难,白色灵珠,此刻恐怕早已化为露水,到底要它做什么。这一切虽然全都是魔在作祟,但何尝不是因自己而起,想到这里,一时间悔意顿生,无边无际,将整个身心蔓延,仰天长啸一声,身子穿风破雪急速升起, “站住,你想逃么。”风轻舞大呼,辟破玉不理不顾,径向向海面飞去,风轻舞不知他要干什么,急忙张开翅膀,跟在身后。 辟破玉带着无边的悔意从海水里出来,升到空中,大吼着将烈焰戟舞得风雨不透,无数道龙焰刺激射而出,海面上大浪滔天,风轻舞来势被阻,双翅连连煽动,卷起飓风护住身体,大喊:“住手,你在做什么。”喊着喊着,就要向辟破玉靠过去,还没到跟前,辟破玉忽然消失不见,她知道辟破玉打开了一道大空明门,只是不知去了哪里。 其实辟破玉这一刻幻化出了漾寒别院,和水灵姬的幻境一模一样,养寒居里的摆设也没有丝毫移动,他站在庭院当中,想起一年多时间里和水灵姬在一起的种种往事, ……啪,辟破玉脑袋上似乎挨了一下 “乱想什么呢,这是专门让你修行的地方,有我在别院里护法,寒力大小可以随意,这样才能冻不死你。”水灵姬回来了,仿佛就坐在屋顶上,两腿不住地晃悠,辟破玉急忙看过去 …… “这么短时间你就能看到,太让我吃惊了,啊,我记起来了,刚进来时,你不是一直在找门么,那时的样子可真是好笑。嘻嘻,哈哈” 辟破玉微微一笑 ……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让人担心死了。” “水灵姬姐姐,水灵姬姐姐。”辟破玉大喊,没有人回答, …… 水灵姬死了,水灵姬死了,心似乎在告诉他这个不容争辩的事实,“不——”辟破玉一声大喊,眼泪夺眶而出。 恍恍忽忽间,祝融出现了,看着辟破玉,表情极为复杂,说不清是同情还是痛心。 辟破玉正伤心欲绝,根本没有发现祝融已经无声无息地靠了过来,一只大手放在头顶,轻轻抚摸,一道清凉的气流注入体内,体内象起了一道大风,将郁积于心头厚重的,伤心的雾霭慢慢吹开。 祝融身体微微泛起金光,面带微笑,无比祥和,正用无限灵力帮辟破玉解开心结:“恨,是执念;贪,是执念;怨憎悔,伤别离,又何尝不是执念。” 听着祝融的话,辟破玉心头猛地一怔,现在的伤心与风雪世界里的贪和恨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执念而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伤心,就因为一年多水灵姬对自己的帮助么。 祝融已经感应到了他的想法,继续说道:“道常无为而无不为,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镇之以无名之朴,夫将不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用顺任自然而无为的道,用真朴的道来镇服各种欲望,这怎么可能,自己闯下了滔天大祸,水灵姬也死了,难道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怎样才能做到“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呢?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祝融说道,天地之所以能长久,是因为他们不为自己而生存,所以能长生,是阿,从道理上讲,作为一个修仙者,只有把维护宇宙正义的责任担在肩上,才能顺应道而得到长久,魔已经逃逸,自己不去履行职责,除魔卫道,反而为执念伤心,这样还能算一个修仙者么,可是毕竟水灵姬是因自己的过失才死的啊…… 祝融还在不断地开导,辟破玉听着想着,心中的阴霾不再那么厚重,好像空空荡荡,又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头隐隐作疼。 祝融感受到了辟破玉的想法,手终于停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都说时间可以抚平一切创伤,师父刚才试了一试,让你的心经历了三千年的变化,应该可以包容万物,可是,执念依然没有完全驱散,你太执著了。” 祝融的这句话,让辟破玉似懂非懂,正打算问一问,漾寒别院突然一阵剧烈的振动,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怪事,莫非北溟银冰海又出了什么事儿,辟破玉向周围看过去,一道极光自天而降,在天上飘飘渺渺,变化七彩,美丽异常,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一时之间看呆了,祝融却没有心思欣赏,面色一肃,心头转念,当下明白了原委,指着天上的极光,对辟破玉说道:“这是阿修罗炼狱中的冲始元光,已经上万年没有出现过了,死亡之林内逃出成千上万的妖魔,结成天网的四大灵力已经失衡,阿修罗炼狱已被打开,三十三重天之上必有异变,师父不得不走了,呵呵,你不是常埋怨师父懒得可以么,现在分别在即,也到了为你做点什么的时候。” 突然听到祝融说这种话,辟破玉一愣,旋即明白了,又是魔在作祟,心中猛的一阵绞痛,忙喊一声:“师父……” 祝融摆摆手,说道:“师父说的话,你又忘了么,正因为有了人界邪气上升的因,才会有魔逃逸的果,怎么能全怪在你身上。” 稍候,祝融眉头一皱:“说起来,你对灵力的开发和应用,师父没什么不放心,不过最担心的,还是你的心魔,可你毕竟还是重生不久的人,一时之间要五蕴皆空,六魔顿除,的确不太现实,也许这就是你修练的玄关。”话一说完,只手一伸,掌心赫然出现了一条坠着红色宝石的项链,说道:“这也不是多好的仙器,我叫它无极清心链,可以暂时镇压心魔,让你一心修持无上大道。”一语说完,亲自给辟破玉戴上。 贴身戴上无极清心链,宝石上红光微微泛起,一种清凉的感觉布满全身,心头的隐痛慢慢消失,一时间心境平和,象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突然的变化让辟破玉一时还不习惯,努力在心中提醒自己:“水灵姬姐姐死了,我是罪人啊。”一念之下,伤心的感觉又从心底慢慢涌出来,辟破玉对伤心有些痴迷,他想用这种方法折磨自己,有时候痛苦也是一种惩罚。渐渐的,那种感觉越来越清晰,又到了撕心裂肺的程度,宝石红光一闪,心头出现了另外一种说法:“不要责怪自己,一切都是劫数。” 我是罪人…… 一切都是劫数…… 我是罪人…… 一切都是劫数……两种想法在心头交战,一会儿心如刀绞,一会儿又安宁祥和,辟破玉努力挣扎,头上汗如雨下,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我是罪人啊,我很伤心,我应该很伤心,可为什么没有感觉,伤心到哪里去了。” “咄,放下执念,不生心魔。”祝融突作狮子吼,辟破玉如受雷击,一下子晕了过去,宝石红光大盛,一放一收,稍后,一种清凉的感觉在周身蔓延,慢慢地铺开,辟破玉心情终于归于宁静,悠悠醒来。祝融正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这种做法太过残酷,也只能是权宜之举,可是,你又何必过于执着呢,放下执念,摆脱心魔,关键还在于自己对道的参祥领悟,如果仅仅依赖无极清心链,福又何尝不能成祸。”辟破玉也不知懂了没有,重重的点了点头。 片刻之间,祝融用尽了各种方法,时而堵塞,时而疏导,最后强借外力镇压,一番作用后,反反复复的执念终于暂时被压了下去。 祝融看了看这位花了无数心血的弟子,笑了笑,手伸向怀中,装模作样摸了半天,吊足了辟破玉的胃口,嘴里还叨叨咕咕:“再来点,再来点,唔,好了,就这些,应该够了,恩,够了,已经不少了。”谁也不明白他说的什么,过了一阵子,方才掏出一本古书,线装本,蓝色封皮,白框内四个大篆,上书:天罡总枢。递到辟破玉手中,说道:“有什么疑问,打开看看,或许能找到答案。” 辟破玉急忙翻开,里面全是白纸,一个字都没有,感觉上了当,抬起头正要说点什么,看见祝融食指曲成一个问号,顿时明白了,这玩意象上网一样,要先输入关键字,才能找到答案,想了想自己急需解决的问题,急忙问道:“怎样才能天下无敌。”因为只有天下无敌,除魔时才能所向披靡,弥补自己的过失。话音一落,白纸正中出现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身上只围着一个红肚兜,光着脚丫子,脑后梳着一条小辨,周围光亮无比,顶门上头发留了一个茶壶盖,盘腿打坐,胖嘟嘟的小手托着下颌,眼睛不停地眨巴,身子下面三个小字:搜索中……咦,这到底是在哪儿,不会又是做梦吧,电脑里才会有这玩意,辟破玉正在惊奇,小孩慢慢消失,变成两个大字:苦修。这不是废话么,辟破玉哭笑不得,刚才师父还一脸严肃,这会儿又和自己开起玩笑,变得也太快了,举起书埋怨道:“师父,拿我开涮呢。” “呵呵,刚才气氛太严肃,轻松轻松。”祝融笑道:“其实书上说得没错,苦修是练成无上仙法的唯一途径,哪有什么捷径可走。”辟破玉一想,这话也没错,而且师父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说的,看来这书还有点用处。当下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还胸前按了半天,生怕丢了。 “哎,你的神识太浅薄了,也罢,助你一臂之力吧。”祝融叹了一口气,手一挥,辟破玉胸前按的正得意呢,忽然觉得瘪了下去,手怀中一摸,书不见了,不由一通**,差点连裤裆都摸到了,一边摸一边喊:“哎呀,丢了丢了。”眼睛还不停的向四处打量,看是不是掉到哪儿了。 祝融看他那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啪,脑袋上拍了一下,说道:“早给你了,找什么找。” 辟破玉捂着脑袋,连连倒退,离祝融远远的,一脸的委屈:“师父,我已经够笨的了,别再打了,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刚才还好好的,你一挥手……嗯,是你拿走了。”说到这儿,他仿佛恍然大悟,急忙张开双手跑过去,要到祝融怀里搜搜,祝融没有一点分辨的意思,看着他跑过来,一脸的坏笑,辟破玉跑了两步,发现了一件怪事,自己和祝融看似近在咫尺,却怎么跑也跑不到跟前,一定是祝融在捣鬼,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书铁定是他收回去了,当下加快脚步,还不信到不了,心道:给了人家又要回去,神仙可真不仗义。 祝融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乐不可支,过了好一阵子,看把辟破玉折腾得差不多了,方才说道:“呵呵,别忙着搜师父,念一声天罡总枢试试。” 辟破玉已经跑得满头是汗,一听这话,一边跑一边说道:“还念什么,念了也回不来,我都快累死了。”看着祝融在不远处看着他嘲笑,那个火哟,咕嘟嘟往上冒:“你都要走了,怎么着也得留个好印象,就让我过去吧,别动不动就捉弄人好不好。”辟破玉还在罗里罗嗦,祝融有些不耐烦,板着张脸说道:“让你念你就念,罗嗦什么,师父的话可以不听么。”, 没办法,辟破玉只好收起满肚子的牢骚,极不情愿地喊了一嗓子:“天罡总枢。”这一嗓子大的可以,在漾寒别院里回响,久久不散,声音落定,怪事发生了,只听唉——的一声,象有人叹了口气,正前方上空莫名其妙出现一个人头,被一团云气托住,那颗人头赤发虬髯,竟是祝融的模样,不过就是戴了一方头巾,睡眼惺忪。 第16章:第十六章 老人家 人头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头往下侧侧,象倒耳屎似的,一双大眼斜视着辟破玉,看起来极为不满:“想问什么说就是了,喊什么喊,我老人家的耳朵都要震聋了。”这就是天罡总枢,嘿,稀罕,急忙问道:“怎么才能到师父跟前。”人头转过去看看,又盯着辟破玉:“这有什么难的,他用的是普通的缩地法,象你这种跑法,一辈子都到不了跟前,仔细听着,我教你方法。”辟破玉终于停了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哎呀,可把人累死了,人头一皱眉,说道:“身随意动。”这什么意思,还没等辟破玉问,人头又打了个哈欠,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仿佛还没有睡醒,使劲儿晃晃脑袋,方才开口说道:“别着急,让我慢慢告诉你。” 咦,这人头虽然瞌睡多了一些,可和师父截然不同,是问什么就教什么,况且不打脑袋,唔,不错,为了尊重起见,就称之为老人家吧,辟破玉心里已经给这个人头起了个名字。只见老人家嘴唇一张一合,一种熟悉的声音从心头响起,仔细分辨,竟然是告诉他怎样才能做到身随意动,这些话是从心里产生的,听起来是辟破玉能够理解的语言,这一次辟破玉理解得非常快,慢慢的,他全懂了,老人家满意地点点头,张口打个哈欠,说道:“好了,让我再睡一会儿,没什么大事,就别再喊了。”话一说完,随着云气消失。辟破玉不敢耽搁,眼睛紧紧盯着祝融,按老人家教的方法,心里想着已经过去了,顷刻之间,仿佛已经到了就在祝融身边,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不知不觉出现在祝融身侧。 祝融笑眯眯地看着好不容易跑到跟前的辟破玉,说道:“呵呵,对了,告诉你吧,天罡总枢是师父修炼的一点心得,从我的心里拿出来的,又送到你的心里去,以后师父不在的时候,它可以教教你,好好修练吧,师父要走了。”祝融心疼地拍了拍辟破玉脑袋,转过身去,看样子是留不住了。 辟破玉正要说话,祝融突然又回过头来,指着辟破玉身上的红甲,非常得意的说道:“顺便告诉你一声,这套红甲叫伏魔金刚甲,经过大金刚力加持,不但坚固无比,而且还很听话,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师父后勤工作做得不错吧,好了,小子,没什么可以再给你的了,做你应该做的事去吧,不要让我失望。” 辟破玉大喜,这套红甲原来也是一件宝物,怪不得自己一直有惊无险,我说呢只要是神仙给的,没有一样是废物,让我想想,还给过什么,搜索中……再搜索中……再再搜索中……哎,没有了。 “好了,该走了,”祝融拍了拍手:“师父是不是年纪大了,一见你,话好像说不完了,我什么时候这么罗嗦过。”祝融一边说,一边摇头,身形消失不见,辟破玉也没喊一声,因为他知道,以师父的修为,恐怕已经到了,如果非要比较与三十三天之上的距离,说远,几千万光年也不足以说其长,说近,用纳米来衡量也不足以论其短,总之他知道,那个地方自己终究有一天会去,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师徒二人才能见面。 漾寒别院慢慢消失,又身处北溟银冰海中,海面上微风荡漾,海浪起伏,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就象他此时的心情。风轻舞一见他突兀地在空中出现,当下全神戒备,一只羽毛悄悄的向辟破玉靠近,附在辟破玉身上,这是它的灵识羽,有它跟着,辟破玉不管到了那里都能找到,以后一定要牢牢监视住这小子,省得他再闯祸。 无边无垠的北溟银冰海慢慢淡去,先露出无边无际的土黄色,然后是星星点点的绿色,沿着山势向上,几个起伏后,进入茫茫林海,仿佛在展开一个世界,共工也走了,临走时打开一道大空明门,把辟破玉送了出来。 阴暗潮湿的原始森林深处出现一道华光,一闪即逝,华光过后,辟破玉站在在一棵参天大树下,四处看过去,株株树木直插天际,根茎纠缠在一起,牢牢地抓入地面,远处传来一两声怪鸟的啼叫,显得更加幽深寂静。抬头看上去,粗枝大叶向四周伸展,密不透风,太阳都被遮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点光线,头顶一片硕大的叶子上挂着一滴露水,自己是从这滴露水里出来的,那么这滴露水应该是北溟银冰海,无边无垠的北溟银冰海竟然变得这么小,顿觉神奇无比,仔仔细细打量,正观赏间,露水里又飞出一个亮点,逐渐变大,赫然是紧随而来的风轻舞,她也跟来了,在辟破玉上空盘旋一阵,没发现什么异动,方才落下,向辟破玉走过来。 陌生的环境里遇到熟人,辟破玉应该特别高兴,但他猛地一见风轻舞,心砰的一跳,仿佛被吓着了,似乎又有些惭愧,辟破玉知道原因,北溟银冰海的惊天异变,作为始作俑者,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感觉,现在只有风轻舞还耿耿于怀。相比较而言,对异变还有感觉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见风轻舞过来,一时慌里慌张,不知所措,为了打破尴尬气氛,搜肠刮肚地想出一句,怯怯地问道:“风姐姐,咱们是在哪儿啊?” “哼。”风轻舞冷哼一声,掉过头去,不说一句话,没来由讨个没趣,辟破玉心情有些沮丧。 露水慢慢消失,仿佛自然蒸发,但是辟破玉知道,它和共工一起已经去了三十三天之上了。风轻舞此刻正生着闷气,辟破玉也不愿再讨没趣,伸手向空中一指,逃也似地冲天而起,顺便看看到了什么地方,风轻舞一声轻呼,连扇几下翅膀,紧紧跟了上去。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共工把他送到这里又有何用意,一时间也琢磨不透,辟破玉飞上去,森林已远远甩在身后,整个世界仿佛又换了个季节,天地间明晃晃一片,没有一片云彩,只有太阳孤零零的高挂中天,喷吐灼人的光线,俯瞰下去,身下是波浪一般起伏的群山,飞速向后移动,渐渐地看到一片大平原,一条明晃晃的大河像一条细细的绳子,曲曲折折,将平原分成若干块,平原上疤癞一般点缀着一星半点的绿色,干旱无比。 飞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正打算唤出老人家问问,身后一阵风刮了过来,回头一看,风轻舞扇动翅膀飞过来了,她追这么紧倒底要干什么,辟破玉无暇分辨,一声惊呼,管它三七二十一,直向太阳里飞去,风轻舞还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向上飞去,身形越来越小。 太阳还在喷吐灼人的光线,似乎离这个星球很近,越往上飞,温度越来越高,太阳也越来越大,与之相比,二人就象快速移动的小黑点,越飞越近,越飞越近,依稀看到太阳内部不断地爆炸喷发,在表层燃烧起万丈火焰,这就是可以融化一切的太阳真火。 渐渐的辟破玉已经忘了要干什么,一门心思沉浸在飞行的快乐之中,就像要冲入波涛汹涌的大海,越惊险刺激,越是能激发探险的兴趣,太阳真火对他没有一点影响,反而让他越来越精神,嘴里呀呼呀呼地喊着,高兴异常。 跟在身后的风轻舞看不下去了,怒喝一声说道:“现在居然还有心思高兴,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哈哈哈哈,”辟破玉大笑道:“风轻舞姐姐,我也想后悔,难过,可是我的心已被禁锢,禁止对异变发表任何评论了。” “什么,你……”风轻舞居然笑了,她是被气笑的,摇了摇头,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吁——吁——吁——辟破玉居然高兴的吹起了口哨, “哎,你就不能做做样子么,这样让人很难理解的。”风轻舞喊道,听风轻舞这么说,知道已经不怎么怨他了,毕竟也是个修仙的人,想法不能和凡人相比,当下心头一松,笑道:“做样子,需要么,和你们在一起,我能去骗谁,况且乘我现在还能高兴,就让我享受一下快乐的滋味吧,嘻嘻哈哈,快乐是多美的感受啊。”辟破玉张开双臂,作深呼吸状。 “唉——”风轻舞叹口气,飞了过来,和他飞成一排,“你也挺可怜的,什么事儿都让你赶上了,其实要不是人界的异变冲击到天网,就凭你的修为还能毁了结界,哼。”风轻舞一脸的不屑:“况且还有龙罔象把守呢,可你也真是,太没出息了,一点点恨意和贪念怎么就控制不了呢,还差点入了魔,你知不知道,当时你师父那个样子,我都担心死了,你说水灵姬死了,再毁了你,神界的损失也太大了……”风轻舞是滔滔不绝,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辟破玉心头一阵感动,理解万岁,转过头看了看,自己只剩下怕她了,现在离这么近,仔细看看,哇塞,一张粉脸在火光中微见酡红,还是那么漂亮,几百年前在骊山见过的杨贵妃,那能比得上风轻舞的万分之一,不由心中一阵胡思乱想,不过我可以作证,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因为无极清心链暂时没有反应。 风轻舞继续说道:“可是我总觉得特别讨厌你,能告诉我原因么?”风轻舞问道,等了一会,不见回答,转头看过去,辟破玉正痴愣愣地看着自己,这一次是气得七窍生烟,心里这个后悔,没事凑过来干吗,不由粉面带霜,怒骂道:“臭小子,想什么呢。”一语说罢,一耳光扇过去,辟破玉一时不慎,脸上顿时印了座五指山,急忙飞远了,看风轻舞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回过头两只手搭在耳朵上,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笑道:“生什么气,谁让你长得那么漂亮。”风轻舞也不答话,屈指一弹,一道风箭呼啸着向肩头射过去,看那架势,这一箭有些威力,要是射到身上,非得穿个透明窟窿出来,这风轻舞脾气太大了,一见面,不是打就是骂,好不容易说了句知心话,又变成这样,简直就是个,就是个,唔,野蛮师姐。辟破玉空中一闪,风箭擦身而过,头发微微飘起,嗯,还好,不是疾风射,没跟过来。 风箭射过去,射过去,离太阳越来越近,太阳似乎受到感应,真火内敛,逐渐暗了下去,真火哪里去了,风箭的威力似乎还没到那一步,两人有些惊讶,停止打闹,一齐向太阳看过去,太阳暗了下去,仿佛日全食,只有周边泛出一层光晕,整个天空陷入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两人飞了上去,想要探个究竟,无声无息中,暗下去的太阳又泛出些许红光,仿佛一个巨大的,烧得透红的铁饼,红里还透着黑,看起来有些怪异,忽然,一阵开天辟地的巨响过后,下面如张开一张大口,喷出一道真火,径向二人击去,真火过处,如在黑暗中撕开一条光明的裂缝,向二人延伸,二人在击来的真火面前,就象两粒浮尘,小的没办法形容。 将所有的能量聚于一点,给与对手毁灭性的打击,这太阳到底怎么了,难道是风轻舞的风箭激怒他了么,应该不会,太阳怎么能只有这么一点肚量,难道又有什么异变,局势不容多想,辟破玉身体已经受到感应,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赤气真元形成的火光,比起太阳真火毫不逊色,一时不退反进,闪电一般冲了过去,真火击到辟破玉身上,对他毫无影响,赤气真元不但没有缩小,反而吸纳了击来的太阳真火,越来越大,辟破玉心随意动,身形也随之变大变高,将陆续击来的真火全部挡住,黑暗的天空重又变得明亮无比,要是有人看见,一定会以为天上又多了一个太阳,风轻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双翅连连煽动,卷起飓风护住身体,手中光华一闪,流风破日弓已握在手中,全神戒备。 辟破玉冲上去,击来的太阳真火竟融入体内去培植辟破玉的内丹,见伤不了自己,辟破玉一阵狂笑:“哈哈,用火伤我,你到底是谁,没这么笨吧。”喊声落定,一时好玩,形随意动,赤气真元顶端幻化出一只龙头,张开血盆大口,不断吞噬着太阳真火,一点也没有外泄出去,吃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冲着,与太阳的距离越来越近,隐隐听到太阳里“咦”的一声,似乎非形常惊讶,随之太阳真火倏忽不见,龙头咬了个空,喀蹦一声,差点牙都崩掉了。 第17章:第十七章 太阳里的战斗(一) 辟破玉怒道:“咳咳,拜托你大方点,别这么早就撤席,我还没吃饱呢。” “哼哼,小子”太阳里有人说道:“别着急,好菜还在后面呢。” 话音未落,身后风轻舞突然怒喝一声:疾——风——射。飓风顿起,一支羽箭飞速向太阳射过去, 呀——嘿——嗯——呼——唔——啊——太阳里连番怪叫,绝对是疾风射追逐目标呢,随着啊的一声惨呼,从太阳里飞出一个黑点,一直向地面落下去,看不清样子,反正不是什么好东东,咦,这谁啊,不会这么弱吧,两人正在纳闷,太阳里怒道:“乘爷爷不备,暗箭伤人,这就是神仙的本事么。”里面还有人,原来这家伙找了个替死鬼,我说呢,连太阳都能控制,怎么着也算个大佬吧。 辟破玉指着太阳对骂道:“哼,你以为躲在壳子里,我们就打你不到,做梦。” “哼哼,小辈,”太阳里得意洋洋:“这是,咦,不对,你骂我是缩头乌龟。”这才反应过来,真是笨得可以, 辟破玉张开双手,一脸的无辜,说道:“我可没说,是你自己承认的。” “找死,”太阳里一声怒喝,一道黑气翻卷着从太阳里飞出来,一点一点变大,好似一阵龙卷风,呜呜吼叫着,铺天盖地而来, “小子,尝尝这个。”太阳里吼道, 这家伙看起来没什么本事,除了火就是风,而且控制的不是怎么得心应手,根本幻化不出形状,就像自己在玄真太元天打得一样,总算遇到一个比自己还弱的,辟破玉狂笑着迎上去,三叉烈焰戟已握在手中,准备给对方一顿痛扁,让他也知道知道,这个牛皮不是吹的,黄河不是滴的,泰山不是堆的。 黑风吹了过来,烈焰戟快速舞动,一招龙焰刺击出去,既然风轻舞都打了,自己还客气个什么劲儿,能让风轻舞出手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东,她的神识可比自己不知高了多少。 火龙翻转怒号,带动周身火焰击了过去,在他心中,龙焰刺将会从有形无质的黑风中穿过,进入到太阳里去,随着一声惨呼,又会有一个什么东东掉下来,这一次一定打得比风轻舞漂亮,希望猎物不会太小,顺便问一句,这一章安排什么宝物没有。 龙焰刺击过去,黑风呼啸着刮来,很快辟破玉就发现自己错了,不但错了,而且还错得厉害,这道黑风根本没他想的那么简单,虽然对方应用的还不是得心应手,但威力超乎想象,竟能和他的龙焰刺抗衡,火龙随着风势上下盘旋,火光大炽,在黑风里始终冲突不透,太阳里的家伙磔磔怪笑道:“小子,感觉怎么样,不太好对付吧。”一边笑一边催动灵力,风势越来越大,在火龙的冲突中,注入体内,火龙急剧的扭动,挣扎一阵,如身上刺了无数个小洞,红光突地迸出,顷刻之间将火龙分解,一招威力不可小视的龙焰刺就这么消于无形,辟破玉愣住了,这是什么风,怎么这么厉害,黑风没有了龙焰刺的压力,转动着呼啸而至,一时不慎,黑风还没到跟前,强大的风力已经推得辟破玉向后飞去,庞大的身躯差点将纤小的风轻舞撞落尘埃,风轻舞双翼急忙一挥,卷起一道飓风,托住辟破玉身体,这才没让他来个头上脚下,烈焰戟习惯性地往下一插,感觉插入地中,这才稳住身形,对小得象蚊蝇一般的风轻舞说道:“乎——幸亏身子变得不小,没压着你吧。” “瞎操什么心,先管好自己。”风轻舞一点都不领情,别看她人小,声音却依然银铃一般好听,咦,走神了。 黑风刮过来,太阳里怪笑不断:“哈哈,小子,滋味不错吧。” “我呸,”辟破玉骂道:“你丫的不就一道风么,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信挡不住。”话音一落,就要迎上去,黑风刮过来,却并不全方位攻击,而是在辟破玉头顶汇成细细的一道,底部象一个钻头,急速转动,难道要在辟破玉头顶钻一个洞出来,辟破玉只觉得脑袋上一凉,体内好像有了反应,强大的灵力开始沸腾,就快要控制不住,急忙舞动烈焰戟,要顶上去。 “小心。”风轻舞急呼,双翅一展,竟无限变大变长,就好像只有两个大翅膀,中间的身子已经看不见了,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失重,变大的翅膀象波浪一般涌动,一扇一合,将辟破玉围在当中,同时飓风顿起,从上到下将二人紧紧裹住,将黑风挡在外面,呈相持局面。 黑风还在不断的袭来,夹杂着凄厉的怪叫声,从上到下仿佛一个巨大的,快速转动的陀螺,要将这道护体飓风冲破,风轻舞在风中怒喝道:“赑风,你是什么人,怎么会阿修罗炼狱中的风劫。” “哈哈哈哈,”太阳里笑道:“小丫头眼力不错,爷爷在阿修罗炼狱中吃了上万年的苦头,不小心领悟了赑风的属性,有什么大不了,废话少说,受死吧。”他果然是魔。 话音一落,赑风加大了许多,连太阳都看不见了,只能听到太阳里魔的磔磔怪笑声,和黑风中凄厉的怪叫声一起,诡异非常,魔在等待着两人的肉身毁灭,这个魔头到底是谁,不但可以利用太阳真火,具有毁灭力量的赑风竟然也可以随意驱使,魔功真大的可以,幸亏还没有应用到随心所欲的地步,否则这两位姑娘小伙的命运就令人担忧了。 在后续力量源源不绝的赑风之下,风轻舞一点都不害怕,黛眉一扬,竟然非常高兴,笑道:“哈哈,多谢了,多谢你的赑风,从此后,我掌握风的能力就没有一丝障碍了。”太阳里的魔正不明白什么意思,裹住二人身体的护体飓风突然化出一只狼头,吼叫着张开大口将袭来的赑风全部吸了进去,咕咕几声,好像已经消化了,太阳里的魔大为惊愕,这是什么人啊,好不容易吸来的太阳真火被那个穿红甲的小子吃掉,还大呼不过瘾,这遭了上万年罪才弄来的一点赑风又被这个只看见翅膀的怪鸟吸进去,吸就吸吧,还一会儿龙一会儿狼的,花样百出,纯粹目中无魔,感情自己吃苦受累弄来的点东西全被他们当成点心,增加自己的修为。一念及此,不由得心头大怒:“哼哼,小娃娃,欺人太甚。”心道:把我的宝贝还回来(咏叹调,悲伤,哀叹) 辟破玉压力一减,嘴就不肯闲着:“就这么点本事么,欺负你又怎么样,有本事过来咬我呀,呜——呜。”辟氏鬼脸又用到这里。 其实说实话,这个魔要放在上万年前,也是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只不过现在刚从阿修罗炼狱中逃出来,魔功还没有恢复,一时犬落平阳被虎,不对,龙和狼欺负,心头的这个火啊大了去了,当下心道:“这要传出去,岂不被笑掉大牙,小子们,拚了。” 突然怒吼一声:受死吧。无声无息中一道绿光从太阳里射了出来,这道绿光没有一点声势,小小的,细细的,从太阳里出来,只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闪,旋即没了踪迹,过了一会儿,忽然出现,在正前方不远处张开,化成一个个绿色光球,围成一圈,飘飘荡荡,似乎特别轻,风一吹就跑得无影无踪,然而护体飓风却对它没有任何影响,绿色光球没有任何阻碍,直接从风里穿过来,依然飘飘荡荡,轻悠悠地向二人飞去。 风轻舞看着这不起眼的绿色光球,看似轻飘飘的,可自己加持过灵力的护体飓风居然对它没有任何影响,与此同时,体表还没有反应,脚底却稍感灼热,一时一愣,稍后明白了,惊呼道:“阴火,你的宝贝还不少啊。”反正挡也挡不住,索性张开翅膀,将阴火全部放进来,对辟破玉大呼道:“这是阿修罗炼狱中的火劫,快,吃了它。”辟破玉风里面躲得正舒服,一下子露出来,稍有些不习惯,正想说点什么,阴火已经过来了,躲也躲不及,索性一张口,吸了进去,喉头古的一声,他给全咽下去了,嗯,味道不错。 阴火被辟破玉吸进去,将魔气了个七窍生烟,今天到底遇到什么人了,还来了个全乎,火过去被红甲小子吸走,风过去被怪鸟吃掉,在阿修罗炼狱中上万年才弄来一点宝贝,还正准备和自己的魔功融合后称霸三界所用,这下全完了,呜——呜——后悔中,以后动手一定要先看清楚对象,再也不这么胡打八打的尝遍苦头。 天雷、赑风、阴火称之为阿修罗炼中的三大天劫,即便是在炼狱中,也只有那些魔功强大,试图毁灭结界的魔头才能遇到。三大天劫与平常的雷风火不同,具有无上的毁灭力量,三劫中任何一劫击来,任你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躯,必定灰飞烟灭。就阴火而言,从涌泉穴烧起,直透泥丸宫,阴火过处,五脏成灰,四肢皆朽,管你是千万年苦修,一时尽化为乌有。 而赑风则是汇成一道,从卤门吹入六腑,一路消融瓦解,进入气海中毁灭内丹,然后散开从九窍吹出,赑风吹过,那是形神俱灭,顷刻之间将对手毁灭于无形之中,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至于天雷力量强大的难以想象,据说没有什么躲避的方法,真不知道这个魔是怎么逃过三劫,而且还悟到了使用的方法,看起来魔功不是太差,不会就这么两下吧,风轻舞全神戒备,准备尽力一击,其实她想得太复杂了,魔如果聪明一点,早点将二人分开,用赑风打辟破玉,用阴火对付风轻舞,二人注定形神俱灭,可现在两人已经联手,风来风挡,火来火挡,一时才难以对付。 辟破玉可没有想得这么复杂,眼见一个傻大头不断地给他们送宝贝,高兴得也不想再攻击,在空中立脚不冲,喊道:“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再来点,别那么小气。” “小辈,欺人,不对,欺魔太甚,”魔的肺都要气炸了, “耶——就欺负你了,你能把我怎样。”辟破玉舞着双手笑道,就这点本事,怎么混入魔界的,纳闷中…… 哼哼哼哼——空中冷笑连连,冷笑过后,魔道:“小子,尝尝爷爷的真正实力吧。”什么,他还有什么功夫比赑风和阴火更厉害。 突地一声大喝:魔——日——烁——金——弹,声如裂帛,在空中回荡,大喝过后,太阳表层黑气退去,仿佛揭开一道黑纱,露出红彤彤的太阳,黎明般的颜色,太阳一阵剧烈地颤动后,吐出一团浓重的黑云,有两只巨大的放着红光的眼睛,一张一合,黑云中不断有蓝光闪烁,逐渐向黑云中心汇聚,汇成一个巨大的蓝色光球,黑云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突然咕的一声,黑云竟然张开大口,蓝色光球激射而出,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象扔出来的流星锤,在黎明一般的阳光中,径向辟破玉击了过来,蓝色光球光艳无比,阳光竟显得有些微弱,相互映衬下,美丽眩目。 “哇塞,好漂亮啊,这是什么?”辟破玉铁定的认为又来了一道大餐,正考虑用什么方法接纳,身后风轻舞大呼一声:“小心。”一语落定双翅一挥,一道飓风迎了上去,将蓝色光球来势阻了一阻,乘这个机会,双翅急剧回收,从辟破玉头顶升起,华光一闪,流风破日弓已握在手中,手空中一抽,大喝一声:疾——风——天——狼——箭,一支巨大的羽箭幻化成天狼,仰头长吼一声,露出森森锯齿迎了上去,蓝色光球来势稍阻后,身后的尾巴缩短了一些,光球光芒大盛,竟然破风而出,呼啸着急速向二人击来, “快动手,还等什么。”风轻舞急喝道,声音非常焦急,辟破玉一愣神的工夫,蓝色光球业已和天狼相遇,天狼一声长嚎,大口张开,将硕大的蓝色光球全部吞没,只有一条长长的尾巴还没吞进去,辟破玉稍感欣慰,风轻舞身形却微微颤动,黛眉蹙出两个小疙瘩,额头上沁出少许汗珠,粉面微红,流风破日弓拉得满满的,竟是在不断加持灵力,辟破玉感受到了风轻舞的变化,傻子也明白了当前局势,当下不敢迟疑,周身火焰大盛,遮住了半边天,烈焰戟快速舞动,大喝:龙——焰——玄——冰——刺,狂风呼啸,一条火龙从烈焰盾中激射而出,灵力幻化出的水在火龙身上麻花一样扭动,俄而化成无数道玄冰刺,空中闪着森森寒光,这一招端的是红里透白与众不同。 空中又是一声惊呼,惊呼过后,蓝色光球的尾巴又缩短了少许,天狼的身体似乎大了一些,看仔细了,不是大了,而是在不断地膨胀,天狼的身体鼓起来,鼓起来,顷刻变成一个圆球,只有头和尾巴还保持着狼的本色,随着天狼不断膨胀,身体竟慢慢变得透明,可以看出里面的蓝色光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突然轰的一声,光球竟然爆炸,将天狼炸得四分五裂,残肢断骸又变成飓风呼啸着在空中四散,没了声息,风轻舞的疾风天狼箭就这么给破了,蓝色光球爆炸后,空中竟然冒出一团巨大的蘑菇云,蓝光在云中不断闪烁,忽然呈扇形四散而下,密如雨点,携带强大的魔力冲过来,大部分和龙焰玄冰刺相遇,成相持状态,一小部分击了过来,击到烈焰盾上,将辟破玉双手震的微微发颤,烈焰戟几乎拿捏不住,空中的风轻舞虽然有护体飓风裹住身体,然而全力施为的疾风天狼箭刚被破解,灵力还没及时续上来,一时被震得向后飞去,急忙双翅一张,将护体飓风放出去,这才阻住魔力的冲击,稳住身形。魔日烁金弹竟然这么厉害,破解两人的招式后竟然还能将魔力有目的的向四周辐射,果然是阿修罗炼狱中逃出来的魔,的确不可小觑。 第18章:第十八章 太阳里的战斗(二) 相比较而言,辟破玉的压力还不算太大,一面加持灵力,一面向身后的风轻舞问道:“怎么样,没挂掉吧。” “小心了。”风轻舞没有回答,急忙喊道,辟破玉定睛一瞧,这狗日的魔头,连个招呼也不打,又一招魔日烁金弹击了过来,先前辐射而出的蓝光还没有散尽,这后面的又来了,看起来今天吃的魔心疼了,非要将二人置之死地而后快,我说怎么着也是个大佬,这么小气,一点风度都不讲。不过话说回来,其实魔一开始就没客气,否则天劫中的赑风、阴火是闹着玩的么。 “嘿嘿,我说还有完没完,咱们不要了还不行么。”辟破玉怒道, “哼哼,恐怕由不得你,小子,废话少说,去死吧。”魔怪笑道,可真是个缩头乌龟,到现在辟破玉二人连他的真身都没有见到。 魔日烁金弹击过来,蓝光更甚,尾巴更长,显然比刚才的利害许多,辟破玉慢慢觉得有些吃力。 风轻舞飞了过来,连连扇动翅膀,一点也没再客气,飓风铺天盖地,顿时让辟破玉像一个风中闪烁红光的宝珠,流风破日弓光芒大作,手风中一抽,大喝一声:疾——风——天——狼——箭,又是一箭射了出去,大风刮过,辟破玉压力稍减,不再一味的加持灵力,先让火龙和那丫玩命,烈焰戟快速舞动,大喝一声:龙——焰——玄——冰——刺,又一招击了出去,二人的两招必杀技一上一下,在半途中相遇,却并不冲突,而是汇成一式,火龙和天狼一前一后,翻转着怒号着,龙焰玄冰刺补充了强大的风力,声势更大,火龙身上的鳞甲仿佛被风吹起,渐渐的脱体而出,化成一个个火球,一个个赤气真元化成的火球,和玄冰刺,火龙一起,将魔日烁金弹来势完全阻住,魔日烁金弹击过来,找不到一点缝隙,和龙焰玄冰刺相遇,一鼓一收,一鼓一收,好像就要爆炸了,还没等它发作,无数道玄冰刺将魔日烁金弹击个正着,刺入魔日烁金弹后慢慢消失,强大的寒力将魔日烁金弹暂时冻住,表面已经结上一层寒霜,稍后,魔日烁金弹尾巴急剧缩短,渐渐变大,喀喀巨响不断,寒霜出现了一丝丝裂缝,蓝光已经露了几道出来,鳞甲化成的火球飞过来,全部嵌入魔日烁金弹中,红光微微闪烁,又将蓝光镇了回去,与此同时,火龙翻转怒号,张开一张大口,将被水火两道灵力镇住的魔日烁金弹吞了进去,这些变化几乎发生在同一瞬间,让人目不暇接。 火龙吞进魔日烁金弹后,巨响暂时平静,辟破玉不断加持灵力,和魔头抗衡,两式相互较量,火龙的身体膨胀起来,又压了下去,膨胀起来,又压了下去,如此三番四次,突然轰的一声,火龙和烁金弹同时爆炸,辐射而出的蓝光和红光如生死冤家,纠缠在一起相互绞杀,空中红蓝不定,光芒大作。 魔狞笑着,大喝一声:“魔——日——烁——金——弹,又一招击过来,他的魔力恢复得太快了,辟破玉根本来不及另发一招,魔日烁金弹毫无阻碍地击了过来。 危急关头,随后而来的天狼四肢绷得笔直,一声怒吼过后,张口一呼,一道烈火自口中喷出,烈火中有无数支羽箭,携带风声,呼啸而去,风助火势,越烧越大,(看样子有点乱,大大可以了,现在两人的灵力互相补充,假如再给一点时间,才能练出威力更为强大的仙技,不过现在哪有机会)烈火、羽箭迎了上去,随后的天狼身形慢慢变大,向魔日烁金弹方向飞奔,有风轻舞的疾风天狼射作候补,辟破玉稍稍喘了口气。 “小辈,功夫不错,”魔头狂笑道:“不过现在,受死吧。”话音一落,大呼一声:魔——日——烁——金——弹,又一招击过来,尾巴比上一次更长,这魔头到底有多少实力,一招一招接踵而至,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魔日烁金弹越来越近,辟破玉胸前如受重压,有些喘不上气来,这是灵力一时接续不上的表现,象这么打下去,不知道还能接几招,难道就要挂了么,这可是和魔遭遇的第一仗,就这么挂掉那也太冤了,辟破玉情急之下,顾不上多说,强调灵力,急忙舞动烈焰戟,准备再发一招。 空中风轻舞脑子可没这么笨,有辟破玉巨大的身体在前面挡着,正好用来想点问题,看着这名不知姓名的魔头魔力似乎源源不绝,这才明白,上万年阿修罗炼狱中,三大天劫都没有折磨的形神俱灭,那可真不是白给的,咦,天劫,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办法,刚刚吸进来的赑风和阴火虽然还没有融会贯通,但也不是不能用啊。他一个能躲得了,两个加在一起,看看会怎样,反正不会比现在更差,这一切想法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全部完成,看着辟破玉刚发出一招,还在那里准备傻乎乎的加持灵力,急忙大喊一声:“用阴火赑风。”话一说完,我如赑风,赑风如我,刹那间与赑风形意相合,刚刚吸入体内的赑风调了出来,双翼一展,一道黑气翻卷而出,赑风放了出去,盘旋着呼啸着迎上,辟破玉双手一合,心随意转,照样画葫芦,周身绿光一闪,阴火汇成一圈,悠悠荡荡,悠悠荡荡,向太阳前方的黑云飘去,渐渐的,两大天劫融成一体,赑风催动阴火,黑气中飘荡着绿光,诡异非常,魔的本事可没二位凑到一起那么全乎,魔日烁金弹打得正得意呢,赑风、阴火搭帮结对的过来了,即便是在阿修罗炼狱中,也没这么么巧过,两大天劫还没过来,脑门上,脚底板上一凉一热,难道就这么灰飞烟灭,当下怪叫一声,魔日烁金弹尾巴没有了,显然是不再加持魔力,黑云急速回收,汇成细细的一道,注入太阳之中后慢慢洇开,太阳又变成日全食的模样。魔跑了,这个太阳显然成了他的老巢。 最后一式魔日烁金弹过来,空中和龙焰玄冰刺相遇,轰的一声爆响,没有强大的魔力加持,蓝光居然被红光压了下去。辟破玉连忙擦擦头上的汗,心道:哎呀天哪,差点被打得吐血,早知道魔怕这个,一开打就放出去,费这么多事干吗,这丫把人欺负的,不把你捶扁我就不叫辟破玉。”一念及此,催动阴火追了上去,霎那间,阴火在周身环绕,威风极了。 风轻舞在身后大喊:“回来,危险。”辟破玉根本不予理会,身形急如闪电,越来越小,风轻舞摇了摇头,急忙追上去,追着追着,前方凭空生出一道黑雾,沿太阳慢慢散开,渐渐地将太阳包围,连光晕都没有露出来,黑雾越来越浓,突地探出一只尖喙长颈的怪鸟,尖叫着展翅飞来,怪鸟一身黑色,翅膀有身子的两倍,上下拍击,下面两只大爪闪着森森寒光,不断咔咔作响,随着怪鸟来势,黑雾当中尖叫声嘈嘈杂杂,里面又冲出无数只怪鸟,铺天盖地,竟似要把她撕成碎片,风轻舞急忙将双翅连连煽动,飓风顿起,幻化出无数支风箭,向怪鸟射过去,指望能杀开一条血路,谁知怪鸟竟有增无减,一个个落下去,一个个又扑上来,一时间杀不尽杀,尖叫声吵得让人有些心烦,这到底是什么怪物,难道就不怕死么,风轻舞大怒,怒喝一声:找死。手持法印,身与意合,双翼一挥,赑风翻卷而出,径向怪鸟卷过去,赑风果然厉害,一点一点变大,将无数只怪鸟笼罩在黑风之中,顷刻间灰飞烟灭,黑雾也随之慢慢消失。 空中一阵剧烈颤动过后,太阳消失不见,这一阵耽搁,连辟破玉也找不着了,风轻舞心下大急,连连扇动翅膀,闪电一般在天空中飞舞盘旋,还是不见辟破玉踪迹,忙手持法印,催动灵力,用灵识羽搜寻,看看辟破玉到底去了哪里,眼前逐渐出现辟破玉的影像,正大呼着催动阴火,在一个不知名的黑暗世界里冲击,黑暗中似乎流动着些许红色,还不断有诡异的蓝光一明一灭,一时看不清到了哪里…… 辟破玉追过去,追过去,只听“咕”一声怪响,太阳张口喷出一团黑气,黑气在正前方摊开,变成大而又薄的一片,不断有蓝光闪烁,稍后蓝光汇成五道向上下左右四周延伸,将黑气撑开,上圆下方,慢慢将黑气撑成一个人形,头也出来了,四肢也出来了,紧接着蓝光一闪,人形慢慢清晰,化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比辟破玉还要高上许多,蓝脸红发,长着一双闪烁寒光的獠牙,赤脚,穿着草裙,这什么打扮,挡住去路,手中紧紧握着一根狼牙棒,棒头象一座山似的,一双怪眼死死盯着辟破玉,在虚空中迈着大步迎上来,这什么意思?难道魔的规矩是打不过了比身高,你丫的,现在咱就是不怕高个子。辟破玉心道,当下暗运灵力,赤气真元冲天而起,身形亦随之变高变大,顷刻之间,变得和巨人一样高,烈焰戟握在手中,迎了上去,两个巨人在空中相遇, 辟破玉笑道:“嘿,咱俩变这么高,打算去吓唬谁啊。” 巨人也不答话,吼叫着举起狼牙棒,携带风声狠狠地砸下来,辟破玉急忙一侧身子,狼牙棒落了个空,烈焰戟一摆,有模有样的问道:“呔,来将通名。”巨人缺乏幽默感,一点也不配合,一招横扫千军,又砸了过来,奶奶的,不给点厉害,还以为好欺负呢,于是空中使出一招铁板桥,狼牙棒二次落空,乘这功夫,顺手一戟刺了过去,这一式有个名堂,唤做拨草寻蛇,是姥爷传授的枪法,巨人回棒一挡,火花四溅,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煞是好看。两个巨人在空中辗转腾挪,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地打起来,用句老话讲,巨人招数玄妙,杀法精奇,辟破玉慢慢的有些抵挡不住,这一架打完一定要找几本武功秘笈看看,用来用去就姥爷教的那套枪法,也有点对不起现在的形象,勉勉强强对付了将近五十个回合,胳膊都有点酸了,巨人又一棒砸下来,当下大呼不妙,谁让你走神的,赶紧一式举火烧天迎了上去,狼牙棒一个劲儿地往下压,辟破玉玩了命地往上顶,巨人力气大得惊人,慢慢的将身子压得弯了下去,辟破玉扛了一会,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恩,什么时候神话改武打了,眼珠骨碌碌一转,心道:嗨嗨,别费那么大劲儿压了,你让我小,那我就小给你看,我是一个乖小孩,一向非常听话,看看这样行不行。灵力忽然一收,身形随着赤气真元急剧缩小,巨人正玩了命地往下压,突然底下一空,力量失衡,一头栽下去,身子差点跌倒,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了,一时狼狈不堪,两个大眼睛左右搜寻,还正在纳闷,对手跑哪儿去了。看来这魔头也实在没本事了,居然想到用这个只有一身蛮力的巨人来对付他,辟破玉大笑着将身子一躬一伸,环绕的阴火突地变大,飘荡而出,也没听到多大的动静,巨人顿时消于无形,仿佛从来就没出现过。阴火又悠悠荡荡地回来,围住辟破玉身子旋转不休,这玩意还真不错,一定要好好炼炼,若能再炼成一式必杀技,哇塞,爽呆了,顷刻之间,辟破玉心头无数想法,离太阳已经越来越近。 “哈哈,好玩,还有没有送死的。”辟破玉大笑道。 “小子,好玩得都在里面呢,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进来。”魔在太阳里磔磔怪笑道, “说话算数,我来了。”辟破玉大笑着飞过去,太阳里的黑气慢慢淡去,逐渐阳光四射,将辟破玉笼罩在充塞天地的光芒之中,逆着阳光看过去,竟然看出一些怪异的地方,阳光正中,有一个薄如蝉翼的圆形阴影,象是附在太阳上的一层薄膜,几乎发现不了,然而辟破玉是谁啊,此刻正目运神光,自然会看出与众不同的地方,经过观察,果然发现,这个圆形阴影仿佛一块薄薄的,硕大的,透明的水晶,远远的和太阳连成一条直线,用强大的魔功将所有的太阳真火汇聚成粗壮的一道,注入水晶后再由四周散开,将真火吸过来再放出去,魔头到底玩的什么把戏,辟破玉仔细一想,当下明白了,原来是在吸食太阳真火的精元,把太阳真火变成吃瓜子吐掉的壳,这丫的,吃东西水平不低,一点都不浪费。在北溟银冰海的时候,听水灵姬说过,真火精元是产生太阳真火的根本,有化育万物的能力。咦,闹了半天,这太阳是假的,我说呢,太阳怎么会那么大脾气,还好端端的住进去一个魔,还以为太阳神羲和是吃干饭的呢,原来是魔的主要目的是吸食能化育万物的真火精元,要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明白了原委,辟破玉心头火起,欺负谁也不能拿太阳开玩笑啊,象这么吸纳真火精元,太阳逐渐会丧失产生太阳真火的能力,到时候太阳没了,毁掉的可就不止这一个星球了,顿时二话不说,催动阴火,大呼着急速向水晶似的假太阳飞去,抱定了把这个该死的魔头二次送入炼狱的主意。 第19章:第十九章 太阳里的战斗(三) 魔头指望阻碍辟破玉的好像只剩下太阳真火了,里面还加了些乌七八糟的东东,可这些对属于火性的辟破玉没有丝毫影响,一下子冲了过去(魔头怎么会这么笨呢),非得把这个假太阳毁了,忽然“砰”的一声,冲得过猛,竟然被挡了回来,仔细看过去,水晶似的假太阳当中突起一道墙,无色透明,冲过去象橡皮似的,这加持的是什么魔力,连赤气真元都毫无作用,辟破玉正在那里纳闷呢,假太阳里传出一阵怪笑,又是那个魔头,说道:“小子,快点进来吧,我可等不及了。”笑声有持无恐,他奶奶的,躲在这个壳子里,还真以为咱们没有办法,辟破玉也不答话,阴火悠悠荡荡,向魔头飘了过去,这个宝贝还真不是白给的,只听一声怪叫,魔头又跑远了,似乎对阴火非常忌惮,说他是缩头乌龟还真没冤枉。 没有魔力加持,假太阳正中变成了一道虚无缥缈的气体,辟破玉毫无阻碍地冲了进去,阴火又飘回来,稍稍暗了一些,不过他没有发现,也不打算再收回去,让阴火象皮带一样在腰际旋转不休,既然这么有用,自然要带在身边,以供不时之需,辟破玉进去后,假太阳忽地光华一闪,消失不见,辟破玉根本不知道。 这假太阳外表看起来象薄薄地一片水晶,可到了里面,却是一个无边无际的黑色世界,真火精元显然已经吸了不少,从四面八方汇成波澜壮阔的暗红色河流,不断地翻卷奔腾,向中心汇聚,河流中蓝光闪烁,俄而化成千奇百怪的形象,先是手,后是身子,一个个从河里钻出来,有的像鸟,有的象兽,有的象人,还有的各种形状混合,不知有多少,爬的爬飞的飞走的走,也不理会辟破玉,慢慢的顺着真火精元流去的方向向假太阳中心移动,这一次辟破玉全明白了,魔头正利用化育万物的真火精元让自己的虾兵蟹将重生。怪不得共工要把他送到这里来,原来早就知道这事儿,让他将功赎罪,心情顿时大为舒畅。 大呼道:“哈哈,重生的妖魔们,去死吧。”呼声落地,赤气真元在灵力的驱使下,化成无边无际的火焰,洪流一般向重生的魔卷过去,就这么着还怕不够用,环绕一圈的阴火也放了出去,阴火在空中散开,分成无数个绿色小点,在红色的赤气真元里飘飘荡荡,这样一来,妖魔们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刚刚重生,魔力还很虚弱,根本没办法躲,天劫加上赤气真元,即便是在炼狱里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重生的肉身就不说了,就连魂魄也没留住,顿时灰飞烟灭,(没准这里面还有几个大佬,他们算是没办法给我拖字数冲点击了,叹气,大佬抱拳道:惭愧惭愧,下一部下一部)要是有思想的话一定会哀叹:下辈子一定要做个好人,不过他们没有这种机会了。 辟破玉催动灵力,闪电一般的飞了过去,他仿佛一个碾压机,管你重生不重生,一律照杀。不知道打了半天的魔头重生了没有,他的魔功不是很弱,要乘这个机会赶紧把他除掉,不然以后可就有些棘手。 辟破玉大呼:“喂,缩头乌龟,有没有兴趣参加我的篝火晚会。” 没有回答, 喂——辟破玉继续喊道,还是没有回答,难道魔头也在里面就手给收拾了,不会吧,电视剧里反派人物的生命力都非常顽强,打个半死还会爬起来冲英雄背后开上n枪的,不过这一次,辟破玉可是喜出望外。 吁——吁——吁,口哨又响了起来,有赤气真元和阴火在前面给他充当开路先锋,还怕什么。 中心到了,有一个黑洞,不知有多深,里面有一股腥臭的味道。真火精元向黑洞里流进去,还不断有蓝光扭曲闪烁,象附在洞壁上的虫子,看起来有点恶心,嗯,左面也有,还说什么,碾过去,不对,右面还有,碾过去,上面还有,碾过去,下面还有,碾过去,魔怎么这么多啊,到底跑出来多少,此刻,他特别盼望能够一战定乾坤,魔他丫丫的,人,不对,魔海战术的确不同凡响,要把人累个半死,幸亏有强大的火灵珠作后盾,灵力还算不少。 在碾压的过程中,还是有一批魔逃入中心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黑洞里有什么,魔为什么要进去,都杀到这份上,还差这一点么,辟破玉大呼着冲下去,冲下去,一路的蓝光纷纷被碾杀,有些是脑袋或者是手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刚伸出来,立刻就灰飞烟灭。 辟破玉越杀越有劲儿,然而这个黑洞的确太深了,一路杀过去,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黑洞仿佛只是一个管道,真火精元流下去,在底部折一个弯,不知去了哪里,辟破玉顺着流势冲过去,飞了许久,又拐了几个弯,突然眼前一亮,竟然有一个出口,忙飞出去,假太阳大的可以,出口通向一个光明的世界,立在空中,四处打量,天上又有了一个太阳,光芒四射,底下是一片洪荒世界,没有一星半点的绿色,真火精元在出口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地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湖泊,看不见蓝光闪烁,一个个成型的妖魔从湖泊里出来,渐渐的顶盔贯甲,手里握上千奇百怪的兵器,排成一列列纵队,飞着、走着、爬着,钻进远处的一座五彩斑斓的牌坊,俄而消失不见,只看见下面密密麻麻一片,整个一个兵团,说不清有多少,这些妖魔要去哪里,怎能再让它们为祸三界,辟破玉又要碾过去,突然发现阴火一明一暗,似有似无,就连赤气真元也暗了一些,肯定是用得太猛了,灵力一时难以为继所致,不由心痛异常,将阴火、赤气真元收了回来,调整调整,待会儿再和妖魔算帐。 然而还没休息一会儿,洪荒世界里突然发生了变化,一阵大风刮起,飞沙走石,充塞于天地之间,将所有的妖魔全部淹没,一阵怪异的笑声从风中传来。 嘻嘻嘻嘻——尖笑声 哈哈哈哈——大笑声 哼哼哼哼——冷笑声 嘿嘿嘿嘿——干笑声 各种笑声混杂在一起,在空中回荡,声音如锅铲在铁锅上划动,细细的一道,不由分说直往耳朵里钻,让人难受得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掏出来,这一刻真希望自己是个聋子,这到底是谁,还没有现身,仅凭这笑声就让人难以忍受。 辟破玉拼命堵住耳朵,然而声音还是一个劲儿往耳朵里钻,心中烦躁异常,不由的强运全身灵力,大喝一声:闭——嘴——如响起一道霹雳,将怪异的笑声稍稍压住一些,笑声不断,脑子开始一阵阵的犯迷糊,忙一拨棱脑袋,稍稍清醒一些,火焰腾地升起,烈焰戟握在手中,向四周看过去,看这笑声到底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忽听轰的一声,天空中无端生出一团黑气,在辟破玉正前方张开,黑气中赫然是个模样怪异的魔,头如圆球,在脖子上不断转动,嘴里嘻嘻哈哈,笑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这魔头脸上疙疙瘩瘩,身贯黑色战甲,单足赤脚,手挽一颗流星锤,仔细看过去,转动的脑袋前后竟有两张脸,一怒一喜,分别有两只闪烁红光的巨眼,一张血盆大口,别无他物,就仿佛脸上戳了三个口子;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欧——魔好像一口气接不上来,笑声终于停下,转过一张笑脸说道:“哈哈哈哈,小子,天魔音滋味怎么样,还说得过去吧。”听这声音,原来他就是使用魔日烁金弹的魔头,打了半天,终于见到他的真身,怪不得藏着不出来,原来模样这么难看,这家伙挺有自知之明的。 刚才听到的声音竟然就是天魔音,据说能迷乱心神,可自己怎么就没事,看来这丫的没什么了不起,当下大笑道:“天魔音,果然厉害,哈哈,领教领教。” 怒脸又转了过来:“哼哼哼哼,大言不惭的小子,受死吧。” “有本事来呀。”辟破玉说道,烈焰戟往左手一交,阴火又调了出来,不过这回没有围在腰际,而是化成小小的一圈,在食指上不停地转动,准备随时甩出,既然他怕这个,那就用这个欺负他,丫丫的,长两张脸吓唬谁啊。 笑脸又转过来:“嘻嘻嘻嘻,别着急,小子,看你还算是可造之才,不如加入魔界,我们会给你许多善解人意,懂得风情的美女,比神界的强上何止百倍。” 魔头打起了招降的注意, 辟破玉骂道:“呸,胡说八道,你家小爷稀罕这个。” 怒脸又转过来:“嘿嘿嘿嘿,小子,还磨蹭什么,开打吧。” “打就打,谁怕谁。”辟破玉手一扬,就要来个先下手为强, 笑脸又转过来,两手不停地比划,笑道:“嘻嘻嘻嘻,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美女——美眉——丰满——妖娆——性感——哈哈哈哈——”这声音极富**力,慢慢的辟破玉脑子又有些迷糊,两眼放光,眼前出现了几个妖娆的美女,眼似秋波,唇如丹珠,一个个**肥臀,色迷迷地看着他,跳着,扭着,身上的衣服一点点退下去,是天魔音! 咔——一道黑气幻化成寒光闪闪的长剑,击了过来,竟是怒脸乘他神志昏乱之际暗施偷袭,长剑刺在辟破玉身上,并没有刺个对穿,而是寸寸断裂,又恢复原形四散而去。 “伏魔金刚甲。”怒脸一声惊呼 与此同时,无极清心炼红光微微一闪,脑子清醒了许多。 笑脸又转过来:“哈哈哈哈,风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嘻嘻,哈哈”笑声不断,怎么什么都知道,辟破玉顿时恼羞成怒,手一挥,阴火打了出去。 “好厉害,打他不过,逃啊——”魔大笑着化成一团黑气,急速逃逸,喀嚓一声,黑气中又飞出一团火,想来是怒脸心有不甘,强自挣扎所为,火对辟破玉能有什么影响,打了半天,这魔头还没明白过来,真笨得可以。 黑气飞到太阳里消失不见,奶奶的,假太阳原来在这儿,杀了半天,才见到正主儿,真是岂有此理,辟破玉怒吼追进去。 这一回假太阳仿佛是一个大烘炉,里面只有无边无际的火焰熊熊燃烧,辟破玉冲进去,在大火中上上下下仔细搜寻,始终不见魔的踪迹,仿佛根本就没有进来,只有几条火龙上下盘旋,带动火焰,怒吼着向辟破玉扑过来,对火的属性都领悟到这份上,这几条小虫子能把自己怎样,辟破玉大吼一声,赤气真元冲天而起,身形亦随之变大变高,也吓吓他们,两个大手伸过去,将火龙一把抓在手中,撕成几段,像吃油条似的塞到嘴里,一边吃一边狞笑,还有点恐怖的意思,他知道这几条红龙是火焰化成,既然大家都是火,吃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咕咕几声,火龙吞进嘴里,嘴角冒出一股黑烟,呸,没有一点肉味,谁说天上的龙肉,地下的驴肉,驴肉味道还可以,这火龙肉可真不敢恭维,嘻嘻,不知自己那条味道怎样。 火龙吞下去,顺手捞起一道火焰,化成细细的一道,装模作样地剔了剔牙,喊道:“开胃菜不怎么样,快上正餐。” “来了。”魔头不知在哪里答应一声,像个店小二,正前方一道火焰冲天而起,顶端幻化出一个圆球,奥,说错了,是一个人头,魔头出来了,磔磔怪笑道:“小子,玩的还高兴么。” “看暗器。”辟破玉也不回答,学会了暗算,阴火打出去,魔头笑得正得意,辟破玉却突然发难,一时措手不及,被打了个正着,随之无影无踪,想来是形神俱灭了。 见魔头终于被消灭,辟破玉长出一口气,笑道:“吁,丫丫的,以为小孩子是好欺负的。”话音一落,身形随着赤气真元缩小,恢复成原状。 拉——拉——拉——拉——拉——肩上扛着三叉烈焰戟,身子处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他竟然唱起了歌,不错,吸食真火精元的大魔头已经被消灭,他的确应该高兴,然而,魔头真的死了么。 风轻舞还在用灵识羽搜寻,看见辟破玉冲了一会儿,又到了一个明晃晃的洪荒世界,突然一阵大风,飞沙走石,迷迷蒙蒙,渐渐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过了许久,一个光芒四射的太阳从黑暗中慢慢露了出来,离风轻舞很远很远,说不清还有多少路程,先是弯弯的一牙,继而是半圆,最后全部露出,无边无际的黑暗慢慢退去,又变成一个白昼的世界,隐隐听到下界锣鼓震天,不知道人在干什么,也无暇理会,见太阳好不容易又出来,风轻舞急忙扇动翅膀,飞了上去,这一会儿黑,一会儿亮的,都把自己给弄糊涂了,她要到太阳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第20章:第二十章 破神炉 咦,这会儿太阳又和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的地方,风轻舞飞过去,逐渐靠近,看见太阳忽然一亮,出来一位年轻俊逸的天神,身材修长,一身桔黄色长袍,肩上站着一只三足乌,周身笼罩在一片祥和无比的金光之中,金光通天彻地,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适无比,大地笼罩在金光之中,竟慢慢地有了绿色,不再是疤癞般的一星半点,而是随着金光慢慢延伸,土黄色的大地重又焕发生机,绿树成荫,鲜花满地。以风轻舞的神识自然很快就认出来,这位天神就是太阳神羲和,而那金光,自然是可以化育万物的真火精元。风轻舞迎了上去,藏了一肚子的话,正打算找他问问。 以太阳神羲和的修为,自然非常清楚风轻舞要问什么,摆摆手说道:“别急着问问题,你的小朋友有些麻烦,先救他出来再说。”声音不急不缓,不高不低,在空中悠悠回荡,煞是好听,羲和话一说完,伸手一招,金光中仿佛伸出一只大手,将风轻舞轻轻的拉了进去,站在羲和身边,羲和看着风轻舞微微一笑,恍恍忽忽间,二人在空中消失不见,只剩下朗朗青天。 …… 辟破玉在烈火中唱着喊着,周身火光大盛,显然是用赤气真元消融烈火,他早都拿定主意,要把假太阳毁了,熊熊燃烧的火焰慢慢的小了下去,一时间,火力又增加了不少。 “魔头啊魔头啊你这个混蛋,死在小爷的手里也不算太冤,不小心结界里逃出了千万,今天让你们全部玩完……”辟破玉唱着,不知套的是那首歌,反正东拉一句西凑一句,听着还算是合辙押韵。 “哈哈哈哈。”突然一阵大笑,还是那个魔头的声音,这会是从外面传进来的,他没有死,什么时候跑出去的,到底怎么回事儿,辟破玉一惊,停止歌唱,四处打量,只见假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一个鼎炉,自己正处在鼎炉底部的烈火之中。 魔头笑道:“臭小子,以为爷爷这么容易被你伤到,那只是我的分身而已。”分身,这魔头果然是个高手,难怪打了半天,他好像不太容易弄死。 已经到了这份上,怕也没用,辟破玉骂道:“你这个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打一架,这样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一边骂,一边寻找机会,阴火偷偷地调出来,变得小小的,在食指上不停地转动。 “哼哼哼哼,”魔头不上当,根本不敢出来,怒道:“要真想当好汉,脱了伏……他娘的金刚甲,爷爷和你大战一场。” 竟然用上激将法,这魔头可真不怎么聪明,看来炼狱中脑子关傻了,竟用些几千年前的法子,而且还明明白白的告诉辟破玉,他对伏魔金刚甲有些忌惮,这些办法早都用滥了,以辟破玉的性格,怎肯轻易上当。当下把伏魔金刚甲紧紧地裹了裹,手指在脸上一刮,骂道:“怎么着你也是上万年的魔头,一点风度都不讲,跟一个小孩子打架还讲条件,羞不羞。” “哼哼哼哼,”魔头怒道:“气死我了,爷爷这就进来收拾你。” “来呀来呀。”辟破玉拉开架势,说道:“谁不进来谁是孙子。”心道,反正我在里面,这孙子你是当定了。 一人一魔还在大打口水架, 魔头笑道:“哈哈哈哈,没工夫陪你玩,小子,你死定了。” 凭什么这么说,难道这里很危险,辟破玉是一边在嘴里应付,一边向四处查看,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出奇的地方,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炉子,不过就是大了些,论危险比外面可差远了,外面还有成群结队的重生妖魔供自己碾压,里面除了火,没有什么新鲜的东东。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大为放松,大笑道:“孙子,就这玩意也叫危险,不是打算用口水淹死我吧。” “哼哼哼哼,”魔头怒道:“无知小子,到我的破神炉里还这么猖狂,尝尝厉害吧。”破神炉,听这名字似乎特别厉害,小心没大错,当下全神戒备,看能冒出来个什么希奇古怪的玩意。 魔头话音一落,一团黑气不知从那里飘进来,黑气中诡叫连连,怪异非常,半空中盘旋一阵,忽然向辟破玉方向冲击,融入到熊熊烈火中消失不见,烈火大了许多,辟破玉正在纳闷这道黑气是干嘛的,忽然听见正上方,有隐隐雷声,抬头看上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圆形光圈,将上空整个遮住,圆形光圈中空空荡荡,没什么东西挡着,里面有一道道金光闪烁不定,隐隐有些雷声,奥,原来厉害的就是这些,怪叫的黑气再加上几道雷,丫丫的,瞧把我吓的,看怎么收拾你,转念之间,辟破玉大笑着冲天而起,径向光圈飞过去。 魔头笑着笑着,听起来特别高兴,辟破玉也不加理会,已经向光圈靠了过去,忽然,光圈似乎有了感应,金光大盛,雷声更急,卡嚓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劈了过来,辟破玉也不打算躲,周身火焰化成一条巨龙,比炉子里的大多了,怒吼着迎了上去,有赤气真元幻化的火龙和闪电相抗,应该没什么问题,况且刚才补充了不少火力,你以为白给的,火龙迎上去,闪电劈下来,空中交汇,震耳欲聋,顷刻之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没想到呀没想到,火龙在闪电面前,虚弱得不堪一击,一迎上去便被击碎,又变成火焰四散而去,闪电击碎火龙后,来势丝毫不减,挟摧枯拉朽之势,劈了下来,还没到辟破玉就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好像要炸开了,离得太近,避是没法避,硬生生的挺上去,闪电击到身上,浑身猛地一震,如受万均重击,啊的一声惨呼,向炉底掉下去,鲜血狂喷而出,洒了一路,周身骨骼、五脏六腑似乎都被震碎了,稍微一动就疼痛异常,这到底是什么,有这么大的威力,情急之下,无暇多想,心随意动,我如阴火,阴火如我,阴火在意念的驱使下,悠悠荡荡向光圈飘过去,这一招屡试不爽,应该能打一条出路,阴火飘过去,一路无遮无挡,眼看就要打在光圈上,辟破玉稍感安慰。 光圈本来已经平静如初,随着阴火来势,又受到了感应,开始轰隆隆响个不停,随着光芒大作的金光,咔嚓一声巨响,闪电又击了下来,阴火对闪电竟毫无作用,象路人一般擦身而过,到光圈正前方便止步不前,滴溜溜旋转不休,果然是借来的猫儿不抓老鼠,见阴火关键时刻改变立场,辟破玉大呼不妙,动又动不了,挡又挡不住,眼睛睁得大大的,恐怖异常,看来这回是挂定了,生死存亡,可都指着据说是坚硬无比的伏魔金刚甲了,其实伏魔金刚甲已经替他挨了一下。闪电击到身上,照例吐血,疼痛,要命的是,伏魔金刚甲竟然被击出一道裂纹,慢慢散开,赤气真元忽隐忽现,看起来有些紊乱,这什么伏魔金刚甲,从头到尾挨了两下,眨眼就要求大修,难道就这么玩完。 一道闪电劈过后,见辟破玉不再攻击,金光慢慢淡了下去,依旧雷声隐隐,辟破玉疼归疼,脑子暂时没糊涂,仔细一琢磨,明白了一些,破神炉里的闪电似乎还有些灵性,你不打它,它也不打你,任务好像就是守护那个光圈,摆明了生人勿近。想通了这一点,辟破玉不敢再动,像条死狗似地和光圈干耗着,虽然有损英雄形象,但总比挨雷劈强,况且有位伟大的哲人曾经说过:得缩头时且缩头。这样当英雄,辟破玉不是第一个,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怕什么。 看到破神炉里的变化,魔头咦的一声惊呼,刚才劈下的可是具有无上毁灭力量的天雷,连劈了两道,居然还劈他不死,这份惊讶当然无以言表,看着辟破玉不动,天雷也不攻击,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当下笑道:“小子,天雷的滋味不错吧,是不是有些受不了,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原来这就是三大天劫之首的天雷,果然威力不同凡响,加持过大金刚力的伏魔金刚甲都被震裂了,天底下还有什么能挡住它呢,真不知道这三大天劫魔头是怎么弄到手的。空中依然雷鸣不断,示威似地,渐渐的,身受重伤的辟破玉神志开始一阵阵的模糊,魂魄也要被震散了。 魔头笑声落地,破神炉里火焰越烧越大,马上就要接近雷鸣不断的光圈,整个破神炉又成了火的世界,嗯,要用火烧,没这么笨吧,又有火力补充,辟破玉神志慢慢清晰,居然越烧越精神,竟能挣扎着坐起来,忙服一颗赤霞丹下去,运转调息,几周天后,疼痛减轻了一些,火光中赤气真元越来越大,慢慢的又要和光圈接触,光圈有了感应,轰鸣声大作,金光逐渐汇聚,这玩意你不惹它他也不惹你,辟破玉已经悟到这个道理,赤气真元急剧回收,离光圈远远的,强忍疼痛,招手笑道:“嗨,吭吭,你别打我,咱俩和平共处好不好。”声音有些嘶哑,光圈根本不理这茬,雷鸣声越来越大,天雷就要击下来,这是怎么回事,改规矩也不通知一声,辟破玉心下大急,死死地盯着就要击下的天雷,不知该怎么办。 “哈哈哈哈,小子,真火的滋味不错吧,”破神炉外魔头笑道:“只不过我小心加了一些魔气,你吃得太多,天雷已经认定你是天魔了,小子,爷爷费了这么大劲儿,为了表示感谢,你就赶紧去死吧,我还等你的火灵珠呢。”怪不得魔一直看起来这么笨,原来早就设好局等着他钻,火焰消融的越多,身上的魔气越重,目的就是引发天雷,毁了他的肉身,震散他的魂魄,炼出火灵珠。辟破玉心头一阵哀叹,开始总结经验,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吃这么大的亏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江湖”经验太浅,遇事爱冲动,也不过过脑子,只图个一时痛快,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把自己打进破神炉里来了,师父啊师父,你怎么还不现出你那熟悉可爱的身影,难道忍心看着你的徒弟稀里糊涂死在天雷之下,人家还是个小孩子,今年才十八岁哟。咦,不对,师父,老师,怎么把他给忘了。当下大呼:天罡总枢——声音在破神炉里回荡, “我来也。”这一回老人家出奇得快,随着一团云气出来,谁料刚一露头,一道天雷击下,顷刻被劈开,脑袋分成两爿,慢慢铺开,一下子就给劈没了。呀呀呀,老人家啊老人家,你平常可都是磨磨蹭蹭,这一回倒是快了,可碰巧就撞到了天雷上,还指着你救人呢,得,这一次全部玩完。 “哈哈哈哈,”魔头狂笑道:“宝贝还不少,看你还指望什么。” 辟破玉强忍疼痛,笑上几声,聊以表示对魔头的蔑视,虎死威不倒是他的一大特色,其实此刻心里只剩下了绝望。 一道天雷击过,又一道击了下来,无休无止,整个破神炉震的嗡嗡作响,脑袋马上要裂了。 “嗨嗨,慢点,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倒霉,害得我老人家也遭雷劈。”顺着声音望去,劈开的两爿云气已经合起,变成老人家模样,在天雷中左躲右闪,嘴里不住地埋怨,合着在替他吸引天雷呢,怪不得到现在身上还没感觉。 “要想躲避天雷,就要学会变形术。听仔细了,以心会意,以意领形,形意相合,万象归一。”生怕他学不会似的,一股脑全说出来,其实老人家心想:赶紧学吧,到时候,天雷都伤不到你了,我在你心里岂不是可以安安心心的睡大觉, 辟破玉正不明白什么意思,老人家嘴唇一张一合,显然是在传授方法,顷刻间明白了一些,对不断轰击的天雷不理不顾,挣扎着盘坐在地,细心领会刚才传授的方法,要说魔头的本意,是利用破神炉里的火焰培植辟破玉的魔气,从而引发天雷,故而也不怕他的灵力变得强大,反正大小在天雷那里都一样,眼看着伏魔金刚甲快被震碎,再加一击,辟破玉铁定玩完,自己就可以利用震散的魂魄练出火灵珠,没想到莫名其妙来了一个老人头,天雷一道道劈下,居然打他不死,还忙里偷闲,传授了变形术,这要让辟破玉学会了,苦心布的局不就彻底破产,还义务帮他提高了灵力,放眼三界,还真找不到像他这么好心的魔,当下心中大急,催动魔日烁金弹一式接一式的向老人家打过去,可不管有多少,打到老人家身上,象打到空气里一样,毫无作用,只不过让他散开了又聚起来,散开了又聚起来,强大的魔力还不小心引了一道天雷出来,咔嚓一声,差点把他劈成两半。哼哼,尝到厉害了吧,老人家本就是虚无缥缈的气体,谁见过能伤了空气的,嘻,老人家又多了一项功能,关键时候可以当枪靶子。 老人家一边躲,一边大喊:“学会了没有,我老人家可支撑不住了。”有模有样地把自己弄得狼狈异常,辟破玉还在领悟修行,已进入忘我的状态,咔咔作响的天雷竟充耳不闻,显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第21章:第二十一章 危难重重 “浑小子,有什么难的,你不是都可以变高么,道理是一样的,忘记肉身的存在,你就是一团火焰,火或大或小,或长或短,或方或圆,或粗或细,或是人兽,或是河流,或是草木,或是长风,还不随你随意变化,明白了没有,非要让我老人家长眠不醒么,哎呀,又来了,我闪。”天雷旋即劈空。 变形术奥妙无穷,老人家的话让辟破玉时而清楚,时而糊涂,然而形势不容多想,忙集中精神,按老人家传授的方法修炼,以心会意,以意领形,身形在烈火中逐渐淡去,只看得见一张脸微微凸起,恍恍惚惚之间发生了很多变化,俄而成虎,俄而成龙,俄而成鹰,俄而成蛇,千变万化,层出不穷,老人家看到辟破玉的变化,满意地点点头,再也不当傻大头,迅速躲在他的身后,得偷懒时且偷懒,一道天雷劈下,马上就要击到辟破玉身上,当下以意领形,形意相合,化成一道火焰,天雷来势迅猛,火苗还没张开,就被劈倒,流珠一般上散开,铺了一地,击过后,辟破玉又恢复原状,这一次变化,虽然将天雷的大部分力量卸去,只剩下小小的一部分,但还是没有躲开,击到身上,又吐了一口血,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老人家被辟破玉压得扁扁的,使劲从身子下面挤出来,在头顶看着躺在地上的辟破玉一个劲儿地笑,仿佛有些难为情,说道:“嘿嘿,光想着你是火灵珠了,忘了你还是人,以为你会学得很快呢,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嘿嘿,不过,短短的时间里就练到形意相合的地步,的确很了不起,不错,不错,让你现在就到万象归一,好像还不太现实啊。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番话说得很有水平,有褒有贬,让辟破玉哭笑不得。 刚才老人家传授时说,变形术共有三个层次,第一层是以意领形,首先要用意念牵引强大的灵力,能将本身真元幻化成各种形状,为变形打好基础;第二层形意相合,到了灵力驱使如意,真元可以随意变化的地步,才能够与本相相互感应,于无声无息之间,变化天地万物,练到这一层,本相依然存在,遇到强大的灵力攻击或是能辨别真伪的法宝,就会现出原形;然而到了第三层万象归一,肉身已经不存在了,变什么是什么,分不清你是他,还是他是你。辟破玉有强大的火灵珠灵力做后盾,经过一番磨难后,对灵力的运用已经不成问题,而且吸纳阴火后,对火的属性也了解更深,故而一明白道理,变形术自然很快突破了第一层,到了形意相合的境界,这一刻抵得上别人上百年的功夫,他的确很了不起。 老人家哪里理会这些,只看见火灵珠的强大灵力,连珠炮似地全部说出,辟破玉一时之间岂能全部领会,见他这么快就放弃当枪靶的责任,心道:“老人家啊,别再拿人开涮了,人家只是个小孩子,修行连头带尾不过一年多,你以为是个天才,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一会就精,神仙啊神仙,”想到此,吭吭吭吭……一阵剧烈的咳嗽,牵引得浑身疼痛异常。 魔头被老人家胡搅蛮缠半天,才搞明白,这个老人头不过神识丰富一些,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现在辟破玉只剩下半条命,只要解决了他,老人头没了宿主,消灭他自然不在话下,说不定还能为自己所用,当下不再纠缠,也不知发动什么魔功,天雷照例劈下,火焰却小了下去。 南么吗科撒麻大大杂拉丹空—— 南么吗科撒麻大大杂拉丹空—— 南么吗科撒麻大大杂拉丹空—— 南么吗科撒麻大大杂拉丹空—— …… 空中响起奇怪的咒语,飘飘渺渺,似有似无, 南么吗科撒麻大大杂拉丹空—— 南么吗科撒麻大大杂拉丹空—— 南么吗科撒麻大大杂拉丹空—— 南么吗科撒麻大大杂拉丹空—— …… 天雷的霹雳声对咒语没有丝毫影响,细细的,却又似充塞于整个破神炉,在身边围绕,咒语仿佛毛孔里都能钻进去,捂住耳朵没用,想不听都不行,更何况对这种声音,辟破玉根本没打算拒绝,咒语悠悠回荡,逐渐幻化成一朵三品白莲花,青光闪烁,在空中悠悠转动,美丽极了,辟破玉的眼睛被紧紧地吸引过去,再也放不开,脸上露出微笑。 南么吗科撒麻大大杂拉丹空—— 南么吗科撒麻大大杂拉丹空—— 南么吗科撒麻大大杂拉丹空—— 南么吗科撒麻大大杂拉丹空—— …… 随着咒语声,辟破玉一阵阵的发晕,渐渐的魂魄要离体而出,向空中的白莲花飘过去。 “乎——乎,来吧,来吧,给我你的魂魄,给我你的魂魄……”魔头呼道,声音有些焦急,还不断喘着粗气:“乎——乎,来吧,来吧。” 魂魄就要飘过去。 老人家感觉到了辟破玉的变化,顿时惊呼:“破神咒。”也无暇多说,只见他嘴唇一张一合,一种怪异而又似乎十分熟悉的咒语自辟破玉心头响起,辟破玉不由自主地跟着心里的声音念了起来: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 随着咒语声,身上的伏魔金刚甲微微泛起一道金光,呼的一闪,将三品莲花的光芒全部淹没。 辟破玉继续念道: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 金光一敛,一个怒目金刚,手持降魔杵,沐浴在金光之中,慢慢从伏魔金刚甲上升起,金光将辟破玉整个笼罩,天雷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竟慢慢停息,整个破神炉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魔头还在不断地念咒,呼唤,不过有了怒目金刚的护持,他的破神咒好像起不了什么作用,辟破玉离体而出的魂魄又慢慢的回去,神智稍稍清醒一些。 辟破玉还在念咒,怒目金刚的身形慢慢升高变大,三品莲花光芒渐渐暗了下去,突然扑的一声,从空中落下,四分五裂,消失不见,仿佛从来就没有过,辟破玉一下子清醒了,破神咒是什么,这怒目金刚又是怎么回事,心头许多问题,正要问老人家,却见他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什么,与老人家认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严肃,一时也不好打扰。 这辟破玉眼看着就要完蛋,没想到有了老人头的帮助,竟一时拿他不下,魔头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知识的力量是无穷的。眼看着天雷也不击了,三品莲花不但未竟全功,反而被怒目金刚击碎,一道黑血从口中涌出,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他受伤了。 怒目金刚继续升上去,眼看就要接近光圈,天雷却毫无反应,反而与金刚的光芒相互融合,马上就要从光圈里冲出,魔头终于被激怒了。 昂卡卡比叁麻嗖瓦卡…… 昂卡卡比叁麻嗖瓦卡…… 一阵急促的怪咒响过后,火焰突地冲天而起,光芒一闪,消失不见,破神炉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本来坚实的地面也渐渐软下去,水,无穷无尽的,黑色的水渗了出来,顷刻汇成真正的黑海,将辟破玉托浮起来,蕴含天雷的光圈没有了,魔头在上空出现,张开一张血盆大口,不断地吸,不断地吸,海面揭开轻纱似的出现一道黑气,一直吸入魔头口中,面颊上的肌肉陷了进去,让本来就很恐怖的脸变得更为吓人,到完全变成骷髅头的时候,终于止口不吸,不见肌肉的七窍竟然流出血来,落在怒目金刚身上,一滴一滴,象是水滴到热锅上,一阵阵刺拉拉得怪响,怒目金刚身形慢慢小下去,鲜血还在不断地往下滴。 “邪灵虫尸海。”老人家惊道:“你已经抛弃灵魂了么。” “哼哼,算你还识货,去死吧。”魔头怒道, 鲜血还在不断地往下滴,不知有多少,落到海里,变成黑色的小虫子,在海面上密密麻麻,向辟破玉爬过来,有一些已经爬到辟破玉身边,蚂蚁一般吞噬笼罩在身上的金光,金光和黑虫相抗,前面的死了,后面的又爬过来,最后竟啃出一条条通道,越来越深,通道继续向辟破玉身上延伸,虫子爬了进去,身上越来越重,仿佛能听到骨骼不堪重负的咯咯声,与此同时,空中又飞出无数个白色幽灵,闪着绿眼,在空中悠悠飘荡,对老人家不理不顾,径直向辟破玉方向飞过来。 辟破玉大吓,此刻身受重伤,根本不能动,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抵挡,身子越来越重,不断听到虫子吞噬伏魔金刚甲的声音,嘎——嘎——嘎——嘎声音整齐有序,怒目金刚终于慢慢淡去,似有似无,马上就要消失了,白色幽灵飞了过来,在辟破玉身边团团旋转,似乎在等待什么。 正在焦急万分之时,老人家嘴唇一张一合,辟破玉得到了指示,当下心神合一,一团微弱的火光慢慢升起张开,化成一面镜子,是他在强忍疼痛,利用最后一点灵力幻化而出,镜子在灵力的加持下,显出一个模模糊糊的画面:高入云霄的菩提树下,沐浴在佛光之中的不动明王张开双翅,端坐着一个九品莲台上,树下跪着一个虔诚的和尚,低着头,面容肃穆,仿佛在沉思,不动明王面带微笑,无比慈祥,清风吹过,天花悠悠飘落。辟破玉受了重伤,这个画面坚持不了多久旋即消失。 虫子还在不断吞噬,有几个白色幽灵已经消失,辟破玉觉得一种凉飕飕的感觉,从心里渗出来,带来的不是难受,而是一种欢喜,一种从心底往外涌出的欢喜,一种对死亡迷恋、执著的欢喜。 魔头却是一愣,嘴里喃喃说道:“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一首诗不断地重复,骷髅头变成原来的模样, “哼哼哼哼,”怒脸突然转过来,怒道:“什么无一物,惹尘埃,全是一窍不通的狗屁。” “哈哈哈哈,”笑脸又转过来,凄笑道:“我是谁,我的灵魂在哪里,我的灵魂到底在那里。” “呀呸,”怒脸又转过来,怒道:“小子,去死吧。” …… 魔头吼着喊着,两张脸转来转去,脸上痛苦异常,戾气轻而又重,重而又轻,好像在做挣扎,说的话让人越听越糊涂。 魔头在挣扎,邪灵虫尸海的攻击稍稍一缓,轰,只听一声爆响,辟破玉从莫名的大欢喜中醒来,眼前一亮,看见面前站着一位天神,沐浴在金光之中的天神,风轻舞正在上空盘旋,邪灵虫尸海不见了,自己躺在洪荒世界里暖洋洋的大地上,身下坚实无比,那感觉,舒服极了。密密麻麻黑色的虫子不见了,白色的幽灵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祥和的通天彻地的金光,一看这架势,谁都知道,太阳神来了,终于来了,来的正是时候,在魔头心中交战之际,利用无上灵力毁了破神炉,辟破玉心头一松,昏了过去, 爆响过后,魔头身躯猛地一震,一口黑血狂喷而出,当下大叫一声,掉在地上,风轻舞怒喝一声,双翅一挥,飓风顿起,手中光华一闪,流风破日弓已握在手中,拉得满满的,疾风射寒光闪烁,就要射出去。 羲和摆了摆手,飓风消于无形,对地上的魔头说道:“比修努,回头吧。” 魔头,应该称之为比修努,此刻已受了重伤,挣扎着苦笑道:“哈哈,说得轻松,我能回头么,我还能回头么。” 羲和微笑道:“放下心魔,立地成佛。” 比修努一愣,又陷入沉思当中,喃喃自语道:“放下心魔,立地成佛,放下心魔,立地成佛。”脸上慢慢浮起一丝微笑。 “哼哼哼哼,”一阵怪笑传来,比修努又换上一张怒脸,怒道:“神仙们,享受毁灭的快乐吧,哈哈哈哈。”随着笑声,身形忽隐忽现,竟似要消失一般,突然化成一团黑气,急速逃逸,风轻舞惊呼一声,急忙扇动翅膀,追了上去。 比修努逃逸后,洪荒世界失去了控制,仿佛地震一般摇摆不定,喀的一声巨响,地面竟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壕沟,壕沟里冒出一团浓重的乌云,渐渐铺开,在不断闪烁蓝光中将整个天空遮住,开始旋转,旋转着,旋转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七彩牌坊不见了,一队队还没进去的重生妖魔惨呼着吸入漩涡之中,黑云中蓝光更甚,真火精元形成的湖泊,瀑布也被吸了过去,空中汇成一道粗大的水柱,直向漩涡流去,就连老人家的云气都被吸走了一些。 魔日风眼,老人家惊呼一声,不再理会这些变化,急速消失,想来又睡觉去了,烘托的云气弱了一些,此刻辟破玉正昏迷不醒,当然没有注意到,羲和摇了摇头,身上金光大盛,将辟破玉罩住,在天翻地覆的变化中岿然不动,真火精元汇成的水柱和金光融合,在空中消散,洪荒世界慢慢消失,他们出现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 第22章:第二十二章 难忘的记忆 羲和看着辟破玉,微微点头,祥和的金光照在辟破玉身上,将体内清凉的感觉一一驱散,稍后,重伤的身体竟慢慢复原,化育万物的真火精元枯骨都可以重生,他的伤自然不在话下。 辟破玉算是彻底的死里逃生,伤好之后,便一刻也不老实,开始享受生命的快乐,照例先活动活动四肢,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呀呼一声高叫,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举着双手欢呼雀跃,就这还不过瘾,飕的一声,冲天而起,旋即又直直的落下来,如此三番五次,还不见停止。 羲和喊道:“小朋友,伤刚好,最好休息一会儿。” 辟破玉还没玩够,远远地应道:“休息什么,刚才差点长眠不醒了,还是抓紧时间,多玩一会儿吧,噫,别跑。”话音一落,身形消失不见,空中出现了一只老鹰,向地面俯冲而下,羲和顺势一望,草地上跑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这家伙又在玩变形术呢,羲和当然能看得出来,眉头一皱,一道金光疾射而出,空中化成一条金色的锁链,将老鹰牢牢缚住,拉到跟前,老鹰尖叫着扑棱几下,现出了辟破玉的本相,此刻伏魔金刚甲上裂缝已然张开,到处都是蛀出的小洞,他也不管,只顾着玩。挣扎了一会,锁链越缚越紧,这才老实下来。羲和一笑,锁链消失不见,辟破玉看到了希望,急忙跑过去,大呼:“好玩好玩,这一招怎么用的,教教我。”他一点也不认生。 羲和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这么顽皮,也罢,看在你算是立了一功的份上,传了你吧。”说罢,伸出食指,一道尺许长的金光,径向辟破玉额头射去,辟破玉只觉得额头上暖洋洋的,显然是羲和在加注灵力,许久过后,额头忽地一跳,曲曲折折的红色印记竟然张开,变成了第三只眼,扑棱扑棱眨个不停,感觉像个怪物似的,正在想有什么好处,羲和说道:“别想了,利用你的火灵印,帮你开了一只天眼,学会我的秘法后,便可以将灵力化成通灵金光,随你任意驱使,好玩吧。”辟破玉忙眨了眨眼睛,表示认同,羲和俯下头来,轻轻说了几句,也不太复杂,就是灵力应用的方法,一层窗户纸捅破后,辟破玉顿时心领神会。 正想找个什么东东试试,天上刮来一阵大风,里面好像有个活物,急忙睁开天眼,一道金光射出,空中化成金色锁链,将目标紧紧缚住,只听啊的一声,活物吧叽掉了下来,落到草地上,仔细看过去,是风轻舞,她追逐魔头回来了,手头空空如也,大概正生着气,一时不备,正好作了辟破玉的活靶子,刚好连人带翅膀紧紧捆住,这一次粉脸气得通红,怒喝不止,辟破玉看见闯了祸,舌头一吐,躲在羲和身后,再也不敢出来。 风轻舞在地上使劲儿挣扎,没想到金链越挣越紧,怒骂道:“臭小子,放我出来,瞧我怎么收拾你。”骂声不停,辟破玉早已习惯,只当充耳不闻,通灵金光却是万万不敢松开,没准会有什么东东射过来,羲和几万年没遇到过这种嘈杂的环境,当然了,能吵得人哪能进到太阳里去,一时听的有些心烦,手一挥,金链消失于无形,心道:“天哪,这就是祝融夸得天花乱坠的徒弟,幸亏我没有。” 风轻舞身子一轻,张开翅膀直直的站了起来,对辟破玉怒目而视,两只手捏起来又松开,明摆着心有顾忌,暂时还不敢动手。羲和左右看看,皱着眉头说道:“好了好了,别闹了,辟破玉,见面也算是一种缘分,你就不想问点什么吗。”辟破玉一愣,方才醒悟过来,光顾着高兴,把正事给忘了,脑子里一想,还有真好多问题,乘着羲和还在,赶紧问吧,以后恐怕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终于从羲和身后走出,伏魔金刚甲到已经破得不成样子,索索落落,狼狈不堪,风轻舞见他出来,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也不打招呼,屈指一弹,一支风箭射过去,让这小子尝尝苦头,风声呼啸,眨眼就要射到辟破玉身上,辟破玉赶紧睁开天眼,通灵金光激射而出,两式在空中相遇,轰的一声,化成风、火,四散而出。这两个小子还有完没完,羲和眉头一皱,金光迎上去,将两人分开挡住,让二人只能看见,却怎么也走不过去。 有羲和保护,辟破玉大放其心,扮个鬼脸,意思是你能把我怎么样。风轻舞没有办法,只有站在一旁生气。两人终于安静下来,他们分明就是一对冤家,不见了担心,一见面又一个掐一个。 闹是闹不成了,也该回到正题上,辟破玉仔细想了想,罗列了一大堆问题,准备一个一个地问。 问道:“恩,第一个问题,请回答,假太阳已经毁了么。” 这是他操心的第一件事儿,真是意料之外,颇有点马厩失火,孔子问人而不问马的意思。 羲和看他竟有这份胸怀,点了点头,终于发现了辟破玉的一个优点,不容易啊。微笑着说道:“你想得太过简单了,假太阳,比修努称之为魔日,是他用本身魔力真元幻化而出的幻境,将破神炉作核心,可以吸取三界中无上的灵力,破神炉来历不同寻常,本是一件极品仙器,而他却用来修炼魔功,培植什么融合三界邪恶力量的邪灵虫尸海,真是造孽啊。”说到这里,羲和稍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至于毁灭,那是不可能,魔日和比修努是一体的,除非你让比修努灰飞烟灭,现在不过是消失了而已。”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羲和有些不习惯,停顿片刻,微笑着问道:“这个答案还满意么?” 辟破玉听了羲和的话,顿时明白了,原来和他打了半天的魔头叫比修努,厉害得出乎想象,差点把自己给整死了,而且听羲和的意思,比修努没有死,居然跑了。天哪,第一次出来就遇到这么狠的魔头,而且打而不死,结下很深的冤仇,今后有好果子吃了,急忙连珠炮般的说道:“坏了,比修努怎么还没死,那你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会这么厉害,连三大天劫都能融为己用?” 风轻舞才听清楚比修努这三个字,神识丰富的她没辟破玉那么无知,脸刷地一下变得更白,不知道是不是吓着了,远远地插话道:“什么,这个魔头叫比修努,怎么可能,不会是重名吧。” 羲和回过头看了看,说道:“不用瞎想,你说对了,三界中只有一个比修努,怎么会有重名,人界的想法用到神界,你是不是和这个愣小子处的时间太久了,居然也开出这样的玩笑。” 风轻舞觉得有些委屈,说道:“我听主母讲过,比修努是伟大的护持神,他怎么会加入魔界呢。” “是啊,别说是你,就连我也不相信,可事实就是这样,一万年前就已经是这样了。”羲和叹了口气, 二人的话让辟破玉越听越糊涂,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羲和也不予理会,目光渐渐伸向远处,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 辟破玉一见此景,暗呼不妙,这要一想,几百年就过去了,忙喊一声:“羲和大大,羲和大大。”顺手扯了扯羲和的长袍,羲和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辟破玉,说道:“呵呵,想起了一些往事,走神了,不过要说比修努的事儿,话就扯远了,是啊,比修努不但是护持神,而且还曾经是不动明王的弟子,数万年前,我和他曾经会过一面的。”羲和微笑着侃侃而谈,辟破玉根本没机会插嘴。 羲和继续说道:“那时候人界还没有文明,处在茹毛饮血的时代,魔界水母作祟,要将人界变成一片汪洋,置于她的统治之下,作为维护宇宙正义的神,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和她打了一架,说起来,水母也的确了得,这一架一打就打了一百多年,最终她还是败了,逃到了永远是黑夜的夜摩天,水母为了躲避我的追捕,竟然用洪水中无尽的戾气和满含怨念的幽灵化成邪恶无比的邪灵海,将自己深深地隐藏,等待机会复出,正在我颇感为难的时候,比修努来了,当时他自然没这么坏,还是一位有大慈悲心的神,水母的事情他也有了感应,于是我们联手,将太阳真火和燃尽一切烦恼的释迦罗焰融合在一起,消除了邪灵海中的戾气,超度了无数个沉沦的幽灵,最终将水母迫出,并且击败,邪灵海没有戾气和沉沦的幽灵,变得美极了,我们在一望无际的大海边,在夜摩天美丽的星空下把酒言欢,为自己活了一会儿,几乎忘记了时间,呵呵。” 羲和笑着笑着,眼睛都眯上了,继续说道:“然而做为神仙,是不能够有自己的,于是我们分手了,几千年没有见过面。对神仙来讲,几千年的确不算什么,可就在这段时间里,比修努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大战的时候。我又见到了他,不过他不在我们的阵营,而是加入魔界,没有谁能说清原因,那时候他入魔还不算太深,模样也没有现在这么可怕,所以我对他还抱有希望,可他却发了疯似地向我攻击,我喊着劝着,没有丝毫作用,还有什么比发了疯的神更具毁灭性,于是,在众神的努力下,将他打入阿修罗炼狱,一去又是数千年。嗨,难道时间真象人界所说的那样可怕,可以改变一切,那几千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有谁能告诉我,我愿意拿最宝贵的东西交换。”说到这里,羲和叹了口气,看似有无尽的遗憾。 神仙都不明白的问题,当然没有人会回答,不过羲和讲述的往事把二人听呆了,没想到比修努的经历这么复杂,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沉寂一阵,辟破玉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一个比修努都如此难以对付,要是再出来一个更厉害的,那还了得,于是怯怯地问道:“比修努由神入魔,连三大天劫都能躲过,应该没有比他厉害的了吧。” 羲和一怔,旋即明白了他的心事,不由得有些好笑,微笑着说道:“唔,比修努的确厉害,不过……”说到这儿,稍有犹豫,沉吟一阵,终于下了决心,说道:“算了,这么理解也未尝不可,也许随着不断的修炼,你的认识才会有所改变。”羲和的话辟破玉也没有仔细分析,一听是肯定的答复,悬着的心放了回来,虽然比修努非常厉害,但以后小心一些,未必还会吃这么大的亏。 “好了好了,下一个问题,”辟破玉喊道:“你得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打了半天,小命都差点送掉,可我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 这小伙子脑子转得太快了,问题一个接一个,羲和一时还有些难以适应,沉吟片刻,说道:“问题还挺多的,好吧,我告诉你,这个地方游离于神人两界之中,我们称之为日天,是一派阎浮世界,东南西北各有一道转生门,人界中只有本性善良的,才能通过转生门的检验,在日天中转世重生,这里没有贪欲,没有杀戮,万物不分贵贱高低,和平相处,生生不息,也是对善的一种福报,是神创造的极乐世界,受神的庇佑,遵照神创造的秩序生活。” 原来这就是日天,水灵姬早就讲过,日天在人界被称之为黄金时代,这里的人个个生活优裕,物质极为丰富,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没有贫穷,没有疾病,能在这里生活,简直太美了,有时间一定把家里人也搬到这里来,不知道转生门能不能通过,辟破玉正在胡思乱想,突然脑子里窜出一个非常重要的想法,急忙问道:“真火精元什么都可以重生么。” “当然了。”羲和笑道:“没看见魔的例子么,要是没有这项功能,我还当什么太阳神,比修努也不会冒着被神界发现的危险大量吸纳,你以为他闲着没事,嗑瓜子玩呢。”辟破玉脸一红,连这点想法羲和都知道,那么自己对风轻舞的那点心思,他不会全说了吧,斜着眼向风轻舞瞟过去,恩,一切正常,她还在那里生闷气呢,当下大放其心。 “你肯定。”辟破玉还是不相信,继续追问道, “难道我堂堂太阳神会骗你不成。”羲和稍有不悦, 呀呼——辟破玉一声欢呼,跳了起来,把风轻舞吓了一跳,没来头又发什么神经,羲和稍稍皱眉,以为他又要胡闹, 只听辟破玉说道:“求求你了,把最精元的精元给我一点吧。”一语说罢,手伸了出来,眼神满含希望,什么意思,最精元的精元是什么,羲和有些糊涂,只听辟破玉继续说道:“水灵姬姐姐死了,我要用真火精元使她重生。”原来他还惦记着北溟银冰海的异变,风轻舞非常惊讶,本来无极清心链的灵力禁锢他想起此事,可他居然还能提起水灵姬的问题,看起来对水灵姬的感情太深了,导致产生非常强大的执念,连无极清心链都不能完全镇压,自己居然一直骂他是忘恩负义的小子,不由的稍有感动,对辟破玉刮目相看。而辟破玉一提到水灵姬三个字,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无极清心链红光一闪,立刻压了下去,辟破玉还没尝到那种感觉是什么滋味呢。 第23章:第二十三章 争相赴死 羲和可不这么想,这小子怎么什么都不懂,水灵姬连魂魄都没有,真火精元怎么可能让她重生,可自己大话刚说出去,难道就要收回来,吁,汗!一时不知该怎么应付,看着辟破玉还在那里傻等着呢,嘿嘿一笑,说道:“这个,这个恐怕不行,倒不是我舍不得,比修努还吸去不少呢,水灵姬来历与他人不同,是水神共工利用本身神识所化,本相是一块无知无欲的水精,连魂魄都没有,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有真火精元,恐怕也无法让她重生。”一语说罢,辟破玉失望极了,难道水灵姬是彻底没救了么,想到此处,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无极清心链红光一闪,又给压了下去。想说点什么,一时间竟给忘了,愣在那里出神。 羲和看着辟破玉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怎么着也算个金仙,这么快就让难住了,这小子怎么不问点别的,不要对真火精元有什么想法吧,想着想着,突然有了办法,正要说,又想到一个问题,不由得摇了摇头,辟破玉看他刚一张口,又闭口不说,难道神仙也有什么难处,一时好奇,问道:“羲和大大,你想什么呢,都出神了。”羲和是哭笑不得,之所以这么为难,都是他闹的,这么快就忘了,一脸无辜的样子,一时还真不知说些什么好,垂下目光一看,明白了,都是无极清心链闹的,心里又是一阵感叹:看起来辟破玉执念太深了,连法力无边的祝融都化解不了,要用无极清心链镇压,祝融成仙之前,脾气非常暴躁,天帝才赐给他无极清心链,让他压压心火,为了这个徒弟,他连压箱底的东西都翻出来,不过他戴上无极清心链的时候,已经有一万多年的修为,可眼前这个小子,就凭还未完全开发的火灵珠,祝融的性子也太急了,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想到此处,怜惜之情顿起,伸出手摸了摸辟破玉脑袋,辟破玉只觉得头上暖洋洋的,非常受用。 辟破玉正在享受,远处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不明究竟,转过头去,看不出什么,好像有人的声音,羲和皱了皱眉头,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说道:“好了,咱们就聊到这里,我要走了,有缘再会。”一语说罢,身形恍恍惚惚,马上就要消失不见,辟破玉大急,喊道:“别走,我的伏魔金刚甲还没修好呢。” 天啊,才想起这事儿,伏魔金刚甲心道:呜呜,跟上你我算是倒了霉,人家替你又是天雷又是邪灵虫尸海的,弄成这副德性,你也不赶紧找人修修,现在才想起来,晚了。 羲和的身形已经消失,空中传来一阵大笑,“哈哈哈哈,”羲和笑道:“问问老人家,他有办法,再见了。”金光一放一敛,什么都没有了,看来已经回到太阳里去了。草地上只剩下他和风轻舞,风轻舞狠狠地盯着他,辟破玉知道情况不妙,一边讪笑,一边后退,嘴里还不住地巴结:“风姐姐,嘿嘿,风姐姐,你……你好漂亮啊。”风轻舞再也憋不住了,嘿的一声跳过来,朝辟破玉脑袋就狠狠敲上一记,骂道:“刚学会的仙术就用在我身上,瞧把我摔成什么样子。”这一记下去,心中大为舒畅,恩,倒不是风轻舞小家子气,不主张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的人,绝对不要和他往来,这就是风轻舞的做人准则。 辟破玉舒服劲儿还没过,脑袋一懵,大呼一声,捂着头跑开,风轻舞追了上去,两个人又开始在草地上嬉闹,辟破玉跑着跑着,吧唧一声,也不知谁这么缺德,地下挖了一个深坑,一时不小心,摔了下去,狼狈不堪,噫,怎么觉得屁股下软绵绵的的,伸手一摸,一只黑色怪鸟,象是从天上掉下来,正中间刚好戳了一个大洞,洞口像是被火烧了似地,大鸟本来就已经摔得稀烂,这回一屁股坐上,还能有好,于是赶紧扔掉,从坑里飞上来,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一阵阵的恶心,风轻舞看着他,笑得前仰后合。其实说实话,见辟破玉追到魔日中消失不见,可把她担心死了,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他,可一见面就不由自主地生气,真说不清原因。 二人还在嬉闹,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渐渐到了跟前,前前后后数不清的人,有数里之长,个个奇装异服,看不出什么时代,手里拿着锣、鼓等家伙什,一齐向他俩跑过来。 “在这里,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小伙看见他二人,转过头去,向后面招着手,高兴地喊道。 众人加快了脚步,一个老人,约有七十余岁,白发白须,红光满面,看样子是这群人的头,被两个小伙子掺着,气喘吁吁地过来,掏出一帕方巾,擦了擦头上的汗,上气不接下气的对辟破玉二人说道:“可见到了,啊,康康康康。”话没说完,就是一阵剧烈地咳嗽,差点没背过气去,搀他的两个小伙紧按慢捶,呼道:“酋长,慢点,酋长,慢点。”折腾了好一阵,方才让他喘过气来。 辟破玉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好奇地看着这群人,不说一句话。老人,应该称之为酋长,歇了半晌,总算恢复了元气,手一挥,带领众人跪下,说道:“两位伟大的天神啊,请接受子民的膜拜,要不是你们,日天就毁了啊。” “是啊是啊,多谢天神了。”众人嘈嘈杂杂的说道,纷纷跪了下去。 天神,他们说谁啊,辟破玉前后左右看看,并没有人,正奇怪呢,目光落到风轻舞身上,一下子明白了,呵呵,就是他俩啊,你看他俩的模样,一个长着一双翅膀,一个三只眼,在这些人眼里,不是天神还会是什么,当下一阵大笑,心里舒服急了,连忙说道:“起来,起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尽管他还不知道什么事儿,可这些人认准了是他俩,暂时先冒充一会,又有什么了不起。 众人在地上长跪不起,吵吵嚷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酋长使劲儿咳嗽一声,才逐渐安静下来,双手合十,非常虔诚地说道:“日天受尊神们的护佑,本是一个安宁的乐土,可是自今年以来,日天持续干旱,瘟疫横行,而且天上降下莫名其妙的大火,好似要将整个日天毁灭,虽然有一些族里的败类造谣说,尊神抛弃了我们,然而我们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神的事情,神又怎么能够抛弃他们虔诚的子民呢,但谣言越传越广,大家陷入恐慌之中,眼看着日天就要变成荒漠,就连我也开始怀疑,直到有一天,我们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大家又恢复了对神的虔诚,说起来这是我们的错,请神看在我们能够及时悔悟,就原谅你们无知的子民吧。”酋长非常虔诚地说完,又叩头不止。 辟破玉听得有些糊涂,急忙制止说:“快起来吧,把事情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酋长一愣,连忙说道:“尊神不要再考验无知的子民了,我们知道错了,所以整个日天的四大部族都在寻找尊神,恳求能得到谅解。” 这老头铁定的认为他什么都知道,不敢多嘴,一个劲儿地在那里磕头,辟破玉眉头一皱,不耐烦地一挥手,说道:“起来,将你们悔悟的过程讲清楚,我们再决定是否抛弃你们。”风轻舞看见辟破玉装的有模有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辟破玉是在开玩笑,可话传到人那里,他们可就不这么想了,酋长听了这话,一点也不轻松,一下子吓坏了,匍匐在地,磕头不止,血都流出来了,战战兢兢的说道:“求求你,千万不要抛弃你的子民,我承认,作为部族的首领,我不应该像他们一样,对神产生怀疑,如果神为此发怒的话,我愿承担一切后果。”后面的人一听这话,急忙喊道:“不,酋长,您是一个部族的首领,部族不能离开您,我们微不足道,还是让我们接受神的惩罚吧。”一个个从酋长身后爬了过来,匍匐在地,呼道:“伟大的神啊,惩罚我吧。” “不,还是惩罚我吧。” ……众人争先恐后,慷慨激昂,让辟破玉一时不知所措。 “住口。”酋长喊道:“我作为部族的首领,不但不能制止谣言,反而自己也产生了怀疑,神的惩罚应该让我一个人承受,你们这样,难道是在要挟神么。”众人回过头,终于安静下来,一个个朝酋长跪着,开始哭哭啼啼,呼道:“呜——呜——酋长,这都是我们的错,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担责任呢。” “酋长,酋长,我们不能没有你啊。” “酋长——” …… 什么,我说过要惩罚他们么,不过就开了一句玩笑,不要那么认真好不好,辟破玉还没反应过来,酋长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直起身子喊道:“伟大的神啊,不要让我卑贱的血污了您的手,我自己了结吧。”一语说罢,举起石头狠狠地朝脑袋上砸过去,众人一声惊呼,却又不敢阻拦,哭泣声大作,辟破玉无法多想,心意一动,天眼忽地张开,通灵金光激射而出,将酋长手里的石头击个粉碎,酋长控制不住,空手狠狠地砸了下去,只听“咚”的一声,晕倒在地,众人惊呼一声,赶紧围了过去。 用这么大劲儿,看来酋长真的要寻死,辟破玉心中叹道,日天果然是善人的福地,明明知道要死,还争着抢着唯恐落后。想到这里,也不好意思再装了。脾气急躁的风轻舞也看不下去,走了过来,扯了扯辟破玉袍甲,那意思是戏就演到这儿吧,你看把人家吓的。 辟破玉嘿嘿一笑,走了过去,说道:“让开,让我看看他的伤势。”众人带着复杂的眼神看了看他,分开一条路,辟破玉走了进去,酋长正在一个小伙的怀里昏迷不醒,当下蹲下去,怀里掏出一颗赤霞丹,整个喂下去怕他受不了,揪下火柴头大小的一点,掰开酋长的口,喂了下去,赤霞丹果然是神界疗伤圣药,酋长喉头咕的一声,整个身子泛出一道若隐若现的紫气,顷刻间,发生了变化,银发由白转黑,银须也一根一根地脱落,沟壑纵横的一张老脸变得平整如镜,肌肉一块块隆起,竟返老还童。 酋长清醒过来,看自己还躺在别人的怀里,生怕神怀疑他不够虔诚,当下嘿的一声,想将抱他的小伙推开,谁知这一使劲儿,小伙子竟摔出好远,后面的人也受累倒了一片,他自己也不相信,看着自己的手,坐在地上发愣,众人看见了酋长的变化,惊讶极了,整个草地上变得鸦雀无声。 辟破玉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说道:“嘿嘿,不好意思,吓着你们了,其实……这个……其实我也不是神仙,不过,我是神仙的徒弟,诺,”辟破玉指着风轻舞说道:“别看她长着一双翅膀,她和我一样,也是一个修仙者,刚才你们把我都说糊涂了,日天我也是才到不久,没做过什么呀。怎么就变成救世主了。” 众人亲眼见了奇迹,哪里还肯相信,都以为他在客气,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酋长回过神来,整个事件他受益最深,说这二人不是神仙打死他都不信,又跪在地上,呼道:“尊神在埋怨我么,我已经知道错了,您的意思是神赐予的生命是宝贵的,我们的生与死都掌握在伟大的神手里,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轻易放弃,我明白了,谢谢神的教诲。”一语说罢,不停地磕头,得,又来了,辟破玉皱了皱眉头,向风轻舞看过去,风轻舞一摊手,意思是没办法,你就认了吧。 辟破玉站了起来,无可奈何的说道:“好了,就算是吧,你们都起来。”众人还长跪不起,不知要干什么,火噌地一下冒上来,怒道:“伟大的神命令你们起来,他已经原谅你们了。” 众人一听这话,大放其心,纷纷站起来,酋长高兴地一挥手,回过头命令道:“快放飞天焰,告诉其他部族,我们已经找到神了。” “好嘞。”一个精干小伙答应一声,怀里掏出一个竹筒,将塞子拔掉,只听嗵嗵几声,几个小火球从竹筒里飞出,在半空中炸开,远处此起彼伏,显然这是部族里传送消息的信号。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不见了,想来已经传远了。 第24章:第二十四章 崇拜 飞火焰传出去,传出去,在空中逐渐消失,草地上已经是人山人海,还有人或骑马,或步行,一拨一拨的赶过来。 走是走不了了,更何况有人还想多呆一会儿,从来就没让人这么崇拜过,不好好享受,对得起谁啊。于是有了一点空闲的时间,辟破玉就没法闲着,想法设法和酋长搭讪,好容易当了一回神仙,总不能什么都稀里糊涂,最起码得把事情问清楚。 然而酋长铁定的认为他什么都知道,谦虚再三,不敢多说一句话,直到辟破玉说得有些不耐烦,脸上出现不悦的表情,这才惶恐的看了辟破玉一眼,鞠了一躬说道:“天神又在考验我了,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希望天神不要怪我多嘴。 辟破玉心道:天哪,你还多嘴,为了让你说话,可把我累死了。赶紧递一个鼓励的眼神过去。 酋长咳嗽一声(还当自己是老人呢),说道:“我,您卑微的仆人叫晏安天,蒙部众抬爱,推举为离咕族部族的酋长,已经三十余年了,部民们个个纯朴善良,所以虽然我是酋长,却没有什么特权,不过就是带领大家一起劳作而已,呵呵”说到这里,晏安天酋长斜着眼睛着看了看辟破玉,看他在认真倾听,没说什么,于是继续说道:“我们日天共有四大部族,按东西南北分布,分别是我们离咕族,培坎族、岚夷族、檎阳族,每个部族又有三四十个小部落组成,这里受天神的护佑,气候宜人,不分四季,风调雨顺,神赐予了我们丰富的资源,四大部族主要从事手工艺生产、农耕、贸易、牲畜养殖等等,日子过得富足安乐。” 晏安天满足的笑了笑,沉浸在幸福的往事当中,稍后面色一肃,说道:“可是今年以来,平静的生活突然被打破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太阳莫名其妙的喷出火来,森林一片一片地烧毁,河流逐渐干涸,庄稼地里寸草不生,牲畜也大面积死亡,就连人也得了前所未有的疾病,整个日天到处都是人畜的尸体,根本来不及好好安葬,只能挖个大坑,全埋在里面。部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灾难,个个恐慌失措,以为……”说到这里,又咳嗽一声,怯生生的看辟破玉一眼。 辟破玉一笑,终于忍不住了,连忙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以为天神抛弃了你们,故而丧失了对神的信任,对吧。” 晏安天酋长一听这话,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不止,战战兢兢的说道:“天神原谅我们吧,我们是有过这种错误的想法,不过很快就悔悟了。” 辟破玉一见此景,头都大了,这老头,不对,这个小伙子怎么这么经不起玩笑,当下躬下身子,扶晏安天酋长起来,努力笑了笑,说道:“嘿嘿,不用自责了,神从来没有怪过你们。”就这还不放心,说实话是不放心自己,听人讲故事而不让插嘴,还真有些为难,朝众人招了招手,暗运灵力,声音虽然不大,却能清清楚楚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辟破玉说道:“本……神从来没有责怪过你们,诸位今后要还说出自责的话,我就不高兴了。” 话音一落,草地上又是一阵欢呼,嘻嘻,今天每说一句都会有强烈的反应,可不象和神仙打交道的时候,动不动就脑袋遭殃,一时意犹未尽,多了一句嘴:“其实,这事要放在我身上,我不但会怀疑,恐怕还会骂娘。”众人一愣,不知该怎么应对,一旁的风轻舞听得清清楚楚,转过头看了辟破玉一眼,心道:好啊,神仙装了没一会儿,露陷了吧,该,看你怎么收场。 草地上出奇的安静,辟破玉不明就里,挠了挠脑袋,用探询的眼光看看晏安天酋长,意思是问哪句话说错了。没想到晏安天酋长正象看怪物似的看着他,于是心里决定,为了维护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神仙形象,下定决心,排除万难,能不多嘴就不多嘴。心中给嘴上贴了一道封条,也不说话,向晏安天酋长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晏安天不愧是酋长,很快明白了神的指示,又咳嗽一声,说道:“这个,奥,后来,我们终于知道了是妖魔在作祟,为了挽救日天的命运,四大部族酋长带领部民四处寻找天神,希望能得到神的帮助,感谢伟大的天神,你们并没有放弃无知的子民,帮我们度过了这场劫难,说起来,我们离咕族是最幸运的,在寻找天神的过程中,看见了草原上的神光,急忙找过的,终于见到了伟大的天神。” 听到这里,辟破玉想了想,神光,奥,看样子是占了羲和的光,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放一点让他们瞧瞧,于是心念一动,调一丁点火力出来,火光腾地升起,双手火中一捋,三叉烈焰戟握在手中,得意的问道:“看看,是不是这样。”一语说罢,只听身旁嘿的一声,转过头一瞧,晏安天酋长已经蹦的老远,黑头黑脸,头发燎了个精光,衣服也大部烧成灰烬,微风一吹,肉都露出来了,和辟破玉一样狼狈。 天哪,只顾着和羲和比神光了,把这茬又忘了,凡人怎么受得了经过修炼的赤气真元哪。于是,将烈火、神兵都收了回去,又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笑道:“嘿嘿,不好意思,忘了,忘了。”好啊好啊,晏安天酋长黑是黑了点,精神还很健旺,看样子没受什么伤,吁,幸亏只用了一丁点赤气真元。 晏安天酋长没功夫为自己躲过烈火焚烧而感到幸运,眼睛朝辟破玉方向上上下下看个不停,神情特别复杂。让辟破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在看什么,没什么出格的地方阿,再难看也比不上他,黑碳似的一个半裸的光头,正打算问, 只听晏安天酋长吞吞吐吐的说道:“唔,这个……刚才尊神手里拿的,莫非……就是你的神器。” 恩,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会拿别人的神兵显摆,顿时觉得莫名其妙,只手一张,一团火光冒出来,幻化成三叉烈焰戟,在手心滴溜溜旋转,说道:“你说的是它,没错,就是我的兵器,难道你们见别人拿过。” 晏安天酋长不敢过来,一挥手,立刻有几个小伙子从人群中出来,渐渐的围了过来,还没到跟前,烈焰戟散发出的温度让他们难以喘息,立即紧跑几步,远远的和晏安天酋长站在一起,仔仔细细看了一阵,纷纷说道:“没错,就是他,就是他。” 他们怎么越说越不明白,辟破玉只手一捏,烈焰戟收了回去,问道:“什……什么就是他,什么意思。” 晏安天酋长并不回答,双手高举,匍匐在地,激动的热泪纵横,说道:“感谢天神,我们终于看到日天真正的救世主了。” 什么,真正的救世主,看到了,这么快就被看穿。“做贼心虚”的辟破玉叹了口气,心道:这谁啊,晚来一会儿不行么,人家正得意呢。不由得有些遗憾,犹豫一阵,闷声说道:“我说我不是神仙,你们不信,看看,看看,真的来了吧。”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清楚,回过头,看看是谁,身后只有风轻舞看着他发笑,敢情一直看笑话呢。一时意兴索然,也没心思看神仙在哪儿,准备离开。 只听晏安天酋长说道:“我们正因为见了您的神兵,才知道神并没有抛弃我们的。” …… 阿,呵呵,又有什么了不起,生怕凡人不知道,让他们看到神兵的样子。 辟破玉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心里面深深的失落,对风轻舞说道:“走吧,风姐姐。”风轻舞并没有动,咦,难道她还想装下去,又说一句:“走啊,真神仙已经来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长眼。”辟破玉牢骚满腹的骂道,当了神仙就牛皮哄洪的,半天不见个人影,弄什么玄虚,有朝一日,我也会飞上三十三天之上,到时候非砸他个满脸桃花开,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晏安天酋长一愣,旋即伏在地上,还唠唠叨叨说个不停,这会儿话怎么这么多。 又喊一声:“风姐姐,走吧。”风轻舞置若罔闻,铁了心的留下来看别人的热闹么,好啊好啊,看去吧,看去吧,没人等你了。于是辟破玉身形慢慢淡了下去,就要消失不见,之所以这么慢,肯定是还有些舍不得。 眼看着辟破玉就要走了,风轻舞突然喊道:“慢着。”好啊,半天没说话,突然来这么一句,难道有什么新发现,赶紧停下来问道:“怎么了。”风轻舞到他跟前,悄悄说道:“傻瓜,酋长在说咱们呢。” 恩,还没穿帮,急忙现出身形,仔细听过去, 晏安天酋长说道:“……天上暗了没一阵,出来了一个太阳,比我们平常看到的大了许多,说起来,更像是一团火,我们现在才知道,这是尊神在和妖魔战斗,尊神真是法力无边,神器一直向下延伸过来,上面盘着巨大的火龙,几百里外都看得清清楚楚,您将神器收回去后,他们几个,”晏安天酋长指了指身后的几个小伙子说道:“大着胆子赶过来,看见神器在地上戳了一个大洞,洞里面一只黑色的怪鸟,大家都知道,这就是神除掉的妖魔阿。” …… 呵呵,已经说到看见神兵上的火龙了,放眼三界,神兵这么怪的,除了烈焰戟还有什么,啊哈,果然说的是他们,堂堂正正的火灵少年辟破玉和长着翅膀的美眉风轻舞。 闲言少叙,辟破玉心里一高兴,酋长讲什么听了个一清二楚,原来和比修努的战斗日天的凡人也看到了,天空白而又黑,黑而又白,被人当作是天狗食日,听晏安天酋长讲,还真有人看见天上有一条天狗张开大口要将太阳吞没,所以手里拿着家伙什儿要把天狗赶走。听到这里,辟破玉有些纳闷,哪来的天狗啊,难道天上的景象传到地上就会发生变化。不过转念一想,明白了,他们说的可能是风轻舞的疾风天狼箭,唔,有点像,风轻舞得意的必杀技居然被当作天狗,嘻嘻,不由得向风轻舞多看了两眼,好啊,还没生气,大约被人捧着,也不好意思发火,脾气小了一些所致。 另外掉下去的那个深坑,居然是自己戳出来的,嘿,不就是被赑风刮倒后,下意识地往地上一戳,烈焰戟受到感应无限下延,在地上戳了个洞,刚好把风轻舞射死的一只怪鸟戳个洞穿,刚才竟然是自己骂自己,不过这样好啊,谁也不得罪。 晏安天酋长拉拉杂杂说了许多人们见到种种所谓的神迹,才明白之前不过是魔在作祟,谣言不攻自破,这就算是最后一次忏悔,将什么事情都讲得清清楚楚。是啊,真火精元吸走了,太阳真火没有化育万物的能力,这个世界还能有好,也难怪他们对神产生怀疑。 耽搁了半天的工夫,辟破玉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哼哼,这样算来,神仙当的不假,确实为日天战斗过,还差点送了小命,也说不上冒充,赶紧扶酋长他们起来,心里乐开了花,要是没这么多人看着,没准又飞到天上去了。 飞天焰终于告一段落,草地上已经人山人海,不用说,是看神仙来了,日天虽然是神护佑的福地,然而真正见过神仙的也没几个人,大家怎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来的每一个人除了看神仙外,都想表达对神的崇拜敬仰,跟前不敢过来,只能远远的围成一圈,密密麻麻,七嘴八舌,嗡嗡嗡响成一片,吵得人头都大了,不用听清他们说什么,猜都猜得出来,不外乎是感谢崇拜之类的话。 风轻舞眉头皱成一团,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只是越来越烦,说又不好意思说,不断的给辟破玉递眼色,意思是谱也摆了,瘾也过了,现在也该走了。辟破玉却置之不理,他从进三昧幻境后就没有这么神气过,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多狂热的粉丝,又怎能轻易放弃。 况且人么,不管是哪里的,都喜欢看个热闹,既然都来了,见见面再走又有什么了不起,于是下意识的理理头发,整理一下姿容,挺臭美的,一低头才发现,现在的形象的确有碍观瞻,其他的都没什么,主要是伏魔金刚甲,破破烂烂的,要再呆下去,日天百姓对他这个冒牌神仙有什么想法就不得而知了,这怎么办呢,犹豫一阵,终于下了决心,算了,还是走吧,想办法把伏魔金刚甲修好,有机会再来这里摆谱耍威风。刹那间心头许多转念,正要告辞。 没料到晏安天酋长却伏下身子,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非常谦卑的说道:“伟大的天神,我们日天百姓的救世主,我代表离咕族的部民邀请尊神到部族中盘桓几日,接受万民的膜拜,希望天神不要责怪我的冒昧。”辟破玉一听这话,心道:什么,还要朝拜,好啊好啊。正要答应,又想起伏魔金刚甲,颇感为难,踌躇一阵,心道:唉,还是算了吧,我这样子能到你们那里去,救世主就这模样,怎么着也的留个好印象,就这样子去,丢我的面子事小,要丢了师父的面子,他还不打爆我的脑袋。想到这里就要推辞,不过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众人还在七嘴八舌的恳求,吵吵嚷嚷,什么话都有,让辟破玉脑袋一阵一阵的犯晕,其实他要走,只是一转念的事儿,不过好不容易摊上的好事,就这么走了以后上哪儿找这样的机会去,犹豫再三,掉头向风轻舞看看,作征询意见状,出奇的谦虚,风轻舞早看透了他的把戏,哼的一声,头转了过去,来了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意思是我说了你也不听,别问我了,爱咋的咋的。 晏安天酋长见他沉吟半晌,好像不愿意去,急忙说道:“请尊神千万不要推辞,接受我们诚心诚意的邀请吧。” “是啊,天神就不要推辞了。” “天神,就到部族里做客吧。” …… 众人喊着说着,眼神中饱含希望,多难得的粉丝阿,辟破玉一阵感慨,越发没有要走的意思,看起来是非常为难的想了一阵,这才开口说道:“也罢,既然大家这么热情,去去也无妨,走吧。” 众人一听这话,人群中欢呼雷动,非常高兴,有几个人直接策马向远方奔去,一边跑一边喊:“神仙来了,神仙来了……”声音在草原上回荡,身形渐渐消失。 第25章:第二十五章 虚荣之过 神仙终于答应到部族中作客,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日天百姓的高兴劲儿那就不用提了,当下好几个部民分开众人,将自己坐下的马匹牵过来,到辟破玉跟前,跪在地上,要让辟破玉将他当马蹬,辟破玉摇了摇头,一一扶他们起来,说道:“日天是善人的福地,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在神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一语说罢,众人中又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这句话说得相当得体,还的确象个神仙,辟破玉听见老百姓的欢呼声,越发控制不了自己,也不见有什么动作,身形突然消失,众人定睛看时,已经出现在马背上,谁也没看见他是怎么上去的,骑上马后回过头看看风轻舞,连姐姐也不叫了,一摆脑袋,意思是走吧。 风轻舞本来还生着闷气,不过看他这样卖弄,兴致颇高,也不好意思扫他的兴,破天荒的给个面子,并不骑马,双翼一挥,升在空中,在辟破玉马前马后盘旋一阵,将他的头发吹乱以后,赶紧向前飞去,越飞越远,这意思很明白,爱显摆就让他显摆个够,省得日后找麻烦。她这一飞不要紧,人们的脑袋全让她牵了过去,都惊呆了,暂时顾不上理会辟破玉。 这么快就被抢了风头,辟破玉急忙大喝一声:“走喽——”立刻策马奔出,向风轻舞的方向追过去,晏安天酋长微笑着一捋胡须(习惯),颌下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有些不适应,一愣神的功夫,辟破玉已经出发了,赶紧上马,驾的一声紧紧跟在辟破玉身后,一步也不敢远离,众人已经俯下身子,自觉分成两列,在草地上让开一条通道,辟破玉骑在马上,威风极了。随着他越走越远,众人又合在一处,紧紧的跟在身后,远远看去,就是一条人的巨龙,蜿蜿蜒延,曲曲折折,看不到尽头。 日天果然是善人的福地,这里的风景太美了,头顶是一望无际蓝莹莹的天,不见一点杂质,朵朵白云轻纱一般镶嵌在蓝色天幕上,地下是绿油油的草原,远处几座山丘起伏,并不太高,仿佛绿色大海中涌起的波涛,不知名的野兽和成群结队的牛羊一起,在草原上悠闲地嬉戏,见到人也不知躲避,和行进的人群混在一起,显得非常和谐。一座座帐篷散落在草原上,各式各样的经幡在空中飘荡,肯定不是一个部落,人在这里生活,真是惬意极了。 辟破玉越走越有兴致,突然一声高呼,策马向前飞奔,他仿佛一块大磁石,后面的人群也跟着加快了行进速度,路上还不断有人从帐篷里钻出来,和人群汇合在一起,队伍越来越庞大,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走了一路,兴奋了一路,草地已经远远的抛在身后,到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前面出现一条大河,这就是晏安天酋长口中所说的离咕河,河上横跨一座大桥,从桥上走过,一条大道直通万花丛中,簇拥起一座城市,说是城市,只不过帐篷多一些,方圆数十里,大大小小的帐篷鳞次栉比,正中凸起一座大殿,规模宏伟,气象万千。晏安天酋长策马紧跑两步,指着城市乐呵呵的介绍道:“到了,这里就是我们离咕族的中心,我们称之为安乐城,之所以称之为安乐城,因为他主要供老弱妇孺安享天伦,另外也是部族里议事、聚会的地方。” 一语说罢,当先驱马走进去,安乐城里已经有人通报过了,又出来一群群的男男女女,果然都是些老弱妇孺,相互扶持,迎了出来,自觉的排成两排,列成长长的欢迎纵队,一个个顶礼膜拜,将手里的花瓣向辟破玉抛撒过去,将道路变成鲜花铺就的路径,辟破玉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礼遇,心里越发得意,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 风轻舞是早都到了,立在空中,抱定了瞧热闹的注意,看他怎么应付这种场面。观察一阵,唔,这小子还行,面对众人的欢呼,他一点都不怯场,不停的招手示意,看来自己姓什么恐怕都记不住了,为了表示鼓励,送过去一阵微风,裹挟着鲜花在辟破玉身前身后盘旋,暂时遮住破破烂烂的伏魔金刚甲,看起来美极了。 马蹄踏踏,进城之后,满街满巷都是欢迎的人群,空中鲜花乱舞,欢呼声,鼓掌声响成一片,辟破玉此刻的感觉说不出的棒,左左右右,挥手致意,忙了个不亦乐乎,晏安天酋长笑着,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介绍安乐城中的情况,这里有学校,有图书馆,甚至还有活动中心,就像一个大公园,漂亮得一塌糊涂。 晏安天酋长走着介绍着,安乐城中的老弱早都知道了他的情况,这次见他真的返老还童,老头、老太太们纷纷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让晏安天酋长越发红光满面,精神抖擞,长长的队伍在欢呼声中行进,将安乐城大大小小的街道塞得满满的,外面还有不少人,从城里到城外,一直延伸到桥上桥下,满满当当都是人群,安乐城平常哪会有这么热闹,这一天,拜天神所赐,成了离咕族的节日。 队伍在人们的热烈欢迎中继续前进,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安乐城中心的一座大殿,晏安天酋长翻身下马,鞠了一躬,说道:“请尊神到议事大厅安坐。” 辟破玉正在享受呢,突然听到晏安天酋长的话,赶紧勒住缰绳,坐骑长嘶一声,双足刨地,停了下来,一时意犹未尽,笑着向前后左右的人群拱了拱手,也不再卖弄,翻身下马,抬起头朝空中一招手,风轻舞特别配合,双翅一敛,落了下来,紧紧跟着辟破玉,一前一后,往议事大厅走去…… 议事大厅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感觉特别大,已经有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左右点亮了十数个巨型火烛,在火光的照耀下,一条两三米宽的红地毯上了一个台阶,直通神坛,上面供着一位赤发金甲的天神,满面怒容,一手持法印,一手举着朱雀旗,身子被一团火云斜斜托起,嘿嘿,这不是外人,不就是伟大的火神,动不动就拍自己脑袋的师父祝融么,辟破玉一撩袍甲,紧走两步,跪在地上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你别说,时间长不见,还真有点想他。进来的人自然都陪着他跪下。 头磕完后,辟破玉起来指着神像对晏安天酋长说道:“火神祝融就是我的师父,今天能到这里见到他老人家,真是没有想到。” 辟破玉说完,晏安天酋长一声惊呼,俯下身子,吻了吻伏魔金刚甲下摆,高兴的说道:“无怪我们离咕族能最早见到天神,原来尊神居然是火神的弟子,我们部族的守护神就是火神那,呵呵,是伟大的天神感应到我们的诚心,特地让您来拯救日天的百姓阿。”一语说罢,回头对众人高呼道:“虔诚的离咕族部众们,我们日天的救世主,就是火神的弟子,是离咕族的守护神,火神他老人家听到我们诚心诚意的祈祷,特地派弟子拯救我们的。” 奥—— 这一回,众人更是喜出望外,欢呼连连,一个个从人群中冲出来,跪在辟破玉身下,用手轻轻托起破碎的伏魔金刚甲,额头轻触,摸着,吻着,泪流满面。众人的狂热让辟破玉特别不好意思,摆着手连连后退,呼道:“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不好意思,嘿嘿,不好意思。” 谦虚的话并没有阻止住离咕族部众的狂热之情,还是有不少人从人群中冲出来,对辟破玉致以崇高的礼节。退着退着,马上就要退到神坛上,想要风轻舞解围,转头一看,人家正看着自己冷笑,哼哼,就看我笑话,让你也尝尝滋味,于是指着风轻舞向众人高呼道:“其实,拯救日天的不光是我,风神的弟子也来了,诺,就是长翅膀的那个。” 奥——又是一阵欢呼,人群中又冲出几个人,向风轻舞奔去,比起辟破玉的粉丝少了很多,穿着也和离咕族部众不太一样,但热情丝毫不弱。晏安天酋长介绍道,他们是位于日天南部的岚夷族部众,主要从事经贸交易,是供奉风神的,这部分人本来是到安乐城做买卖的,好不容易见回天神,自然就赶了过来。 议事大厅内人人争先恐后,场面混乱不堪。风轻舞没想到辟破玉这么卑鄙,再也顾不上嘲笑,自顾不暇,说实话,真还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控制不了局势,也是连连倒退。 晏安天酋长看在眼里,皱了皱眉头,不好意思的朝二人笑笑,急忙挥手呼道:“部民们,不要乱,请二位天神到神坛上,咱们一个一个的朝拜。”这句话连喊几次,众人才逐渐安静下来,二人长出一口气,风轻舞悄悄的朝辟破玉挥了挥拳头,意思是你敢害我,哼,走着瞧。辟破玉此刻可是众人的偶像,否则有这样的机会,辟氏鬼脸还能不用出来。 混乱不堪的场面终于得到控制,当下有人搬出两把座椅,并排放到神坛下,邀请二位过去坐下,辟破玉谦虚再三,晏安天酋长和部众们却如何都不肯答应,说是天神如果不接受朝拜,就不会原谅自己因一时的灾难放弃信仰的过错。 最终为日天百姓着想,还是非常为难的答应了,不过一再申明,是替风火两位天神接受的,众人勉强同意,于是不能阻挡众人的热情,非常潇洒的转过身去,上神坛坐了下来,坐到师父旁边,应该没人能说什么。风轻舞铁了心的紧跟辟破玉,他走到哪里,自然也跟到哪里。 晏安天酋长待二人坐定,自己先跪下磕三个头,然后转过身稍稍安顿一下,自然而然的充当司仪,朝拜开始了。 上——晏安天酋长喊道, 十人一组,整整齐齐的走过来。 礼—— 手搭胸部,先鞠上一躬, 跪—— 紧接着匍匐在地,非常虔诚的长跪, 起—— 起来,退了下去。 朝拜的仪式也很简单,不过众人面容肃穆,非常虔诚,在他们心中,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对神无限的敬仰之情。 朝拜过程中,风轻舞看着辟破玉发愣,大约是觉得这样做有些过分,而辟破玉却乐呵呵的看着众人,嘴里一个劲儿的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虽然嘴上特别的客气,然而身子却纹丝未动,丝毫不为自己破破烂烂的伏魔金刚甲感到惭愧,他都这样,也没必要惭愧了,风轻舞心里踏实下来,开始微笑着向辟破玉学习,学的有模有样,大概谁都有虚荣心,二位也不例外,特别是辟破玉,从高中生进入修仙界时间也就是一年多,未能免俗也无法责怪,然而风轻舞我想全是辟破玉带坏的。 …… 唱礼声不断,朝拜还在继续,天已经黑下来,门外火把照耀的整个安乐城通明透彻,显然还有好多人在等着。 上—— 又是十个人过来, 礼—— 众人开始鞠躬 跪—— 自然是跪下磕头 起—— 这一拨人退下去 上—— 又有一拨人走上来 …… 晏安天酋长还是兴致颇高 天哪,难道他们不累么, 不要这样,辟破玉还说的那句话,不过表情不如刚开始那么激动,兴奋,声音也小了许多,大概新鲜劲儿已经过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已经慢慢亮了起来,朝拜的人无穷无尽,他二人虽然不累,却感到有些厌倦,长时间的坐到这里,真以为他二人是泥偶人啊,也许日天的百姓精神过于旺盛,从来没生过病,身体怎能不好呢。 上—— …… 天哪,又来了,看了看风轻舞,意思是咱们找个借口溜吧,这样坐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一点都不好玩。 刚好风轻舞也转过头来,眼神中一派迷茫,辟破玉终于想起来了,风轻舞可是一直在玄真太元天里,最大也就是在天界巡视,那里和人打过交道,纯洁得就像一张白纸,让她想办法,哼哼,这可真是向尼姑要孩子,找错人了。 向下面看过去,一拨人刚刚退下去,一拨人正准备上来,急忙咳嗽一声,晏安天酋长转过身子,疑惑的看着辟破玉,似乎在等待他的吩咐。刚要说话,风轻舞扯了扯衣袖,向外面指出去,辟破玉顺势一看,天哪,还有那么多的人,十人一组,整整齐齐的排成纵队等着,快到的人欣喜激动,没到的人急不可耐,可以从眼神中看出来,他们所有的崇拜、感激之情全是真的,没有一丝做作的成分,这样一来,倒不好意思说走的话,觉得有些尴尬,举起手挠挠头,口中啊啊两声,意思是嗓子有些痒,终于把晏安天酋长骗了过去,朝拜继续开始,硬挺了一阵,实在坐不住了,好容易想出了个辙儿,暂时可以应付应付酋长,还可以体现出神对部民们的关心,当下嘿嘿一笑,说道:“哈哈,这个……这个大家都等了一夜,我想,恩,不要太疲惫了,休息吧,休息吧,哈哈,晏安天酋长,你年岁大了,应该也累了,休息吧,哈哈,不好意思。” 此话一出,大家并没有欢呼,整个议事大厅马上安静下来,鸦雀无声,套用一句老话,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出声音,这又怎么了,恩,辟破玉一阵阵的发愣,正想说句话打破尴尬的气氛,只听咚咚几声,有几个老人已经晕倒在地,大家一个个跪倒地上,也不说话。大厅内寂静得有些异常。 片刻过后,呜——呜,不知谁先哭出声来,大厅内有了响应,突然哭泣声大作,由里到外,要将整个安乐城变成哭泣的城市。 第26章:第二十六章 赤霞丹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全给惹哭了,就连晏安天酋长也不能例外,哭得泪人似的。突然的变化让辟破玉手忙脚乱,更加糊涂,急忙站起来,挥舞着双手大喊:“大家怎么了,不要哭,不要哭,这个,累了的话就去休息,一个一个的来,有的是时间。”情急之下,语无伦次,他的本意是好的,按照正常的想法,等了一夜,的确应该休息了,可是大家似乎理会错了他的意思,哭泣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有扩散的趋势,嗓子都喊破了,就是不停。于是走了下去,要将人一个一个的扶起来,众人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有种鹿回头的感觉,说不出的凄凉哀怨,让辟破玉毛骨悚然。 “大家不要哭,起来啊,我只不过让你们去休息,难道说错了么。”辟破玉一个一个的扶,一遍一遍的说。 风轻舞看到这种场面,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走下来,扯了扯辟破玉衣袖,轻声说道:“别说了。” 这什么时候,能不说话么,辟破玉不予理会,甩开风轻舞的手,向人群走去,一个少妇正在前列,如果没有意外,很快就轮到她朝拜了,而此刻眼泪却倾泻而下,榛首低垂,怔怔的看着怀中的孩子,说不出的凄楚可怜,辟破玉走过去,伸出手要扶她起来。 少妇却突然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辟破玉,辟破玉一怔,缩回手去,只听少妇哀怨的说道:“你真的是天神么。” 辟破玉一愣,不知怎么回答, 少妇低下头看了看孩子,突然大声说道:“我恨你。”一语说罢,将孩子轻轻放在地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猛地抬起手朝自己心窝刺下去,众人一声惊呼。 辟破玉正想少妇的话是什么意思,变化突起,本能的伸手一拦,尖刀破空而出,不知飞向哪里,就连少妇也被打了出去,向屋顶飞上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呼,屋顶砸出一个大洞,天上落下一物,急忙迎上去接过来,正是少妇怀中的孩子,脸色惨白,口吐白沫,竟似得了非常严重的病,大概又是魔日惹的祸,孩子在怀里不停的喘息,白眼已经翻了出来,就快要不行了。急忙掏出赤霞丹,揪下一点喂入孩子口中,赤霞丹果然是神界疗伤圣药,一丁点下去,身上一层紫光微微泛起,脸色逐渐变的红润,马上就要好了。 辟破玉放下心来,抬头向空中看去,少妇已经不见踪迹,不知去了哪里,天哪,刚才情急之下可没有藏力,以现在的修为,不知把她打到哪里去了。正准备放下孩子飞上去找找,大厅内清风荡漾,风轻舞从天上落下来,双翅微微煽动,怀里正抱着打出去的着少妇,放到地上,辟破玉腾出一只手,擦了擦头上的汗,心中连呼侥幸,幸亏风轻舞飞出去的及时,否则罪过可就大了。迎过去一看,少妇浑身都是血,大概骨头都碎了,此刻昏迷不醒,只要人在就不会有事,又揪下一点赤霞丹喂过去,照例泛出微微紫光,只听少妇浑身嘎巴巴作响,碎裂的骨头已然愈合,少妇慢慢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缓慢的伸手接过辟破玉怀里的孩子,还是那句话,问道:“你真的是天神么。” 辟破玉急忙点了点头,他想,承认是护佑日天的天神,也许少妇会说出心里的话,找到症结后赶紧把这里的问题解决了,大家这么哭,真让人心烦。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少妇看起来绝望了,一时痛哭失声,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话让辟破玉越发糊涂,掉头看了看晏安天酋长,想问他个究竟。 一旁的晏安天酋长终于停止嚎啕,并没有理会辟破玉,抬起手颤抖着擦擦眼泪,指着少妇责问道:“达琳娜,难道你受了魔的蛊惑,怎么会产生恨意,凶器又是从哪里来的,说。”声音非常严厉, 少妇,现在可以叫达琳娜,并没有回答酋长的问话,兀自喃喃自语:“究竟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达琳娜,快向天神忏悔,我们都是天神的子民,天神的意志自然都要遵从,可你居然产生了恨,这种妖魔才有的想法,你还配做日天的百姓么,快向天神忏悔,我们应该愉快的接受天神的安排。”晏安天酋长还在严厉的斥责, 又是莫名其妙的话,脑袋都要炸开,辟破玉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喝问道:“你们为什么哭,我到底那里做错了,说。” 晏安天酋长看了他一眼,抽嗒嗒的说道:“伟大的天神,请原谅我们对日天的留恋,我们知道错了,对天神的惩罚不敢逃避,不过。”说到这里,看了看辟破玉怀中的孩子,继续说道:“我代表离咕族百姓恳求天神放过我们的孩子,他们还小,并没有什么过错,孩子是我们离咕族,是整个日天的希望阿,请答应我们这种自私的请求吧。” “天神,请放过我们的孩子吧。”众人纷纷收泪止声,和晏安天酋长一起恳求道。 辟破玉更是莫名其妙,说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惩罚,让我惩罚什么。” 晏安天酋长一楞,说道:“天神不是要让我们全部休息么,难道我们理会错了天神的意思。” 大厅内又安静下来,众人抬起头,看着辟破玉,眼神中饱含希望,等待肯定的答案 “没错阿,我让你们休息有什么错。”辟破玉愕道, 唉——晏安天酋长叹口气,低声说道:“天神终究不肯原谅我们。” 众人又垂下头,面如死灰,不见一丝生气。 啪——啪,顺声望过去,只见晏安天酋长拍了拍手,喊道:“大家高兴一些,日天的一切受之于天神,又归还于天神,又有什么可难过的。” 一阵沉寂过后,突然 “酋长,带领大家唱最后一首歌吧。”有人喊道, “是啊,应该用歌声和日天告别。”又有人说道, “酋长,起个头吧。” ……… 众人喊道,晏安天酋长笑了笑,不再说话,低沉着嗓子起了一首歌,众人逐渐应和,由里到外,汇成歌的海洋: 美丽的日天啊,可爱的家乡, 跨越千年的距离, 我们始终在你温柔的怀抱中生长, 广阔的草原,起伏的山梁, 还有那清清的离咕河, 是魂牵梦萦的地方, 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你的身旁 …… 歌声一咏三叹,委婉动听,感觉有些生离死别的味道,总让辟破玉觉得不是味,心中哀怜之情顿起,这些善良的部民们,刚才还高高兴兴的,现在又是哭又是唱,到底怎么了。过来过去怎么说都不管用,急得焦头烂额,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向风轻舞求助。 风轻舞皱着眉头沉吟一阵,终于开口了,声音在整个大厅内回荡,说道:“大家不要伤心,天神没有要惩罚你们的意思,只不过看到这么多虔诚的部众,一时激动,忘了休息在日天的含义,大家都起来吧。”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休息在日天有别的意思,辟破玉也没有心思仔细考虑,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说道:“是阿,是阿,快起来,快起来,你们愿意朝拜到时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说着话的时候心里想道,只要不哭,爱咋地咋地,烦就烦吧,谁让我没事到这里显摆来着。两人的话清清楚楚的传到部众们的耳中,歌声渐渐小了下去,纷纷抬起头奇怪地看者辟破玉,这一招果然有效,辟破玉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哈哈,大家不休息,不休息,起来吧,起来吧。” 晏安天酋长也停了下来,问道:“天神真的没有让我们休息的意思。”众人又在等他肯定的答复。 天哪,他怎么还问,辟破玉急忙说道:“没有,真的没有,快起来。” 这一惊一乍的,对离咕族部众来讲,是顷刻之间,从天上掉到地上,又从地下上飞到天上。 “天神真的没有让我们休息的意思。”晏安天酋长还再问, 辟破玉头都大了,一字一句地大声说道:“没——有——。” 听到肯定的答复,人们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了,纷纷擦掉眼泪。要站起来重新朝拜,总觉得脚底下用不上劲儿,一个一个互相帮衬着站了起来。 混乱的场面终于得到了有效地控制,大家又恢复到了朝拜时的状态,辟破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瞅个空子,问风轻舞原因。 风轻舞悄悄地对他说道:“咳,你说错话了,主母很久以前就对我说过,日天的百姓白日里一起劳作,夜晚则歌唱舞蹈,享受生命的每一分钟,休息对他们就意味着死亡,拉你也不听劝,一个劲儿的休息休息,他们能不哭么。” 辟破玉终于明白了,敢情刚才离咕族的部众们以为他要搞大屠杀,这才又是哭又是唱的,人家都问了几次,自己还不明白,嘴里胡说八道的,当下心里下了决心,赶紧封嘴,谁再多说一句,谁就是王八蛋。 说话间,队伍已经排好了,又要开始朝拜,辟破玉朝风轻舞使了个眼色,二人老老实实地坐到神坛上,再也不敢乱动。 晏安天酋长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清了清嗓子,喊道:上—— 十个人整整齐齐排成一列,就要上来,辟破玉脑子一阵阵的发懵,觉得就要休息了。 突然大厅内,哇的一声,又有人哭出声来,声音粗壮雄浑,竟是一个壮年男子,天哪,又怎么了,强打精神看过去,原来是达琳娜的孩子,孩子周身泛着紫光,眼睛慢慢睁开,骨碌碌转个不停,强挣着要从达琳娜怀里出来,显然他的病已经好了,挣扎的力气大得出乎想象,衣服渐渐鼓起来,嗤的一声,已经撑成碎片,达琳娜抱不住了,一声惊呼,孩子从居然怀里掉下来,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急忙看过去,孩子没事,骨碌碌爬起来,地上长长得伸个懒腰,迎风就长,眨眼间长成一个七尺多高的汉子,这一惊一乍的,把这孩子吓坏了,张口就哭,声音粗壮洪亮,达琳娜愣在当场,孩子见没人理他,左右看了看,突然张口喊了一声:妈妈。直向达琳娜扑了过来,达琳娜登登登登倒退几步,差点摔倒,终于明白过来,孩子不但治好了,而且顷刻之间长成了大人,只不过意识还处在幼儿阶段,达琳娜不知该悲还是该喜,母子二人相拥而泣。 其实达琳娜没有感觉到,她自己也起了很多变化,皮肤变得白皙细嫩,富有弹性,面貌如做了一次整容,该拉皮的拉皮,该凸起的凸起,该添平的添平,最为明显的是,原来平整的胸部渐渐隆起,盈手可鞠,嘻嘻,再说就轮到下面了,好在这部小说里暂时还没有种马,于是这一节略过不提。 看到这样的变化,辟破玉愣了,当初师父给赤霞丹的时候,只说过是神界疗伤圣药,除了形神俱灭,没有什么治不好的,今天用的挺小心,象个小气鬼似地揪了一点,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副作用,年老的可以返老还童,年少的可以顷刻长大,女人可以变的更加漂亮,男人可以使他更为强壮,本意是疗伤的,药效太大了,除了意识不变,什么都可以纠正过来。好了,不敢再用了,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对他们是好是坏。 晏安天酋长并不知道辟破玉此刻的想法,一见赤霞丹治病救人如此神奇,鞠了一躬说道:“伟大的天神啊,日天的天灾让很多人都染上瘟疫,到现在沉疴不起,恳求天神发发慈悲,救救他们吧。” “天神救救他们吧。”部众们异口同声地恳求,辟破玉一摊手,无奈地看了看风轻舞,意思是,从头到尾,就这个酋长最为烦人,什么事都是他带头,本来想着风光一阵就走,没想到事情越来越多,这该怎么办。 风轻舞摇了摇头,显然也感到很无奈,不过神识丰富的她虽然不会撒谎,但办这些事情还是绰绰有余,接到辟破玉的求助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轻声说道:“傻小子,一个一个得救恐怕来不及,况且能有多少人承受得起赤霞丹的药力,我看干脆城外的河里扔上半粒,变出一条灵河,喝了河里的水,多大的病都能治好了。”辟破玉点头称善,二人商议一阵,终于拿定了主意。 风轻舞见意见被虚怀若谷的辟破玉采纳,心里有些高兴,自告奋勇,从辟破玉手中接过半粒赤霞丹,双翅一挥,飞上空中,安乐城中盘旋一阵,向城外飞去,她脾气虽然暴了一些,说过来还像个孩子,只要哄着,什么活儿都肯干,现在纯粹是辟破玉的小使唤,担任壮威、打杂、解困等等重要的工作任务。 先不说辟破玉在大厅内如何得意,说风轻舞飞出城外,空中将半粒赤霞丹扔到河里,果然是仙丹,在河中溶解后,河面上泛起紫光,逐渐铺开,越来越远,将整条河变成了紫色,在日光的映衬下,分外好看。欣赏一阵,快乐地挥了挥翅膀,转身回去复命,辟破玉正和晏安天酋长解释着什么,突然空中清风吹下,抬头一看,风轻舞这么快就回来了,于是乐呵呵地一挥手,从议事大厅内出来,向众人高声呼道:“天神在城外赐你们一条灵河,喝了灵河的水,瘟疫就会从日天消失了。” 第27章:第二十七章 万年传说 搜肠刮肚想出来的一句,果然比较得体。 呼喊声在安乐城上空回荡,整个城中欢声雷动,辟破玉又找到了刚进城时的感觉。溶解了半粒赤霞丹之后的灵河,不要说离咕族,整个日天都够用了。 看着欢呼的人群,辟破玉有些得意忘形,同时为了弥补刚才的过失,笑着将剩下的半粒慷慨地递给晏安天酋长,说道:“把这半粒仙丹收好,以后再有瘟疫就会用上了。” 晏安天酋长一愣,急忙问道:“天神的意思是日天还会出现妖魔么。” 辟破玉赶紧捂住嘴,心道:刚说过的话,这会儿又忘了,看来我这王八蛋是当定了。迟疑半晌,看见晏安天酋长还在等待他的回答,于是说道:“戚,这个,我是那个意思么,我说过还会有妖魔么。你怎么就不明白,你怎么就这么不会理解神的意思。”说了半天,没说出什么意思,语意含糊不清,好像是在耍赖,让风轻舞大感丢人,小嘴一撅,转过头去,不忍心再看,辟破玉还在支吾,说了一阵,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伸出手去,说道:“算了,不想要就拿来。” 转眼就要反悔。 晏安天酋长哪会有那么傻,赶紧把赤霞丹递到身旁一个小伙子手里,看见有人递上一个紫檀木盒,小心翼翼地放进去,这才笑嘻嘻地说道:“天神赐与的仙丹我们一定会好好保管,他就是我们离咕族的圣物,请天神放心。”打了半天交道,酋长终于稍稍摸清了辟破玉的脾气,你以为他的酋长当的傻乎乎的,就知道给人磕头。 灵河的消息眨眼间传了出去,安乐城城里城外,又是欢呼,又是歌唱,热闹非凡。众人一时半会儿顾不上朝拜,辟破玉却一点都不在乎,难得半刻清闲,站在议事大厅门口,长长的伸个懒腰,放松放松,连哈欠都打出来了。 晏安天酋长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景致,不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歪着脑袋领悟,想问又不敢多嘴,没准会让天神当自己白痴,更何况眼前这位天神好像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要是一不小心再冒出一句听不懂的,曲解了意思,闹出类似议事大厅的笑话,那可真是对神极大的不敬,想一想这两天犯的错误挺多的,当了三十多年酋长犯的错误加起来都没现在这样多。想了一阵,还真让他找到了原因:天神的时间很宝贵,要抓紧时间将朝拜仪式举行完,嘿嘿,他可真是太聪明了。于是伏下身子,恭敬地说道:“伟大的天神啊,请原谅无知部民对您的不敬,如果可以的话,朝拜继续进行吧。”辟破玉正在享受,突然听到朝拜的话,身子一个趔趄,就要栽倒了,一旁的风轻舞反映特快,一伸手就将他扶住,辟破玉灵机一动,就势倒在风轻舞怀中,再也不肯起来,还紧紧闭上眼睛,心道:对付多久算多久,先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恩,自由的感觉真好。 晏安天酋长一看就一句话的功夫,伟大的天神怎么就变成这副德性,一时不明就里,急忙关切地问道:“天神怎么了,难道,难道染上瘟疫了么。”在他们心中,瘟疫是最厉害的一种症状,能把天神折磨成这样,除了瘟疫还会有什么,刚经历的事儿用到这里到也恰当。 且说风轻舞一扶一感觉,就知道辟破玉什么事儿都没有,要推他下来,辟破玉赖着不走,听到晏安天酋长问话,不假思索的答道:“放心,他没……”话还没说完,辟破玉赶紧推了她两下,心道:我的傻大姐啊,这里能说实话么。 风轻舞一愣,看了看他,还在那里闭目不醒,心头火起,喝道:“你推我干什么。”一语说罢,手一松,只听哎呀一声,辟破玉措手不及,非常狼狈地摔到地上,众人一阵惊呼,从没见过天神出这种洋相,晏安天酋长赶紧躬下身子,要扶他起来,辟破玉挥了挥手,红着一张脸站起,浑身是土,对风轻舞怒目而视,这回面子丢大了,风轻舞哼的一声,双手叉腰,转过头去,不理不睬,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天哪,又忘了,这个双翅美眉是个直肠子,让她配合撒谎,那简直难于上青天。想到这里,辟破玉哭笑不得。 晏安天酋长见天神自己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天神没事吧。”辟破玉摇了摇头,晏安天酋长长出一口气,挥了挥手,止住要过来探望的人群,大声说道:“我们多心了,伟大的天神怎会感染瘟疫呢,大家不要乱,准备准备,开始朝拜吧。”说完话,俯下身子,就要请二人进去,辟破玉脑袋开始发懵,风轻舞转过头来,苦笑着看着辟破玉,辟破玉一耸肩一摊手,意思是:就让你配合配合,你不肯听,还让我出那么大的洋相,好了,现在没有办法了,走吧。于是一伸手,做出个邀请的姿势,风轻舞非常无奈地摇摇头,走了进去,和辟破玉一起坐到神坛上。 众人各就其位,朝拜开始了。 上—— 晏安天酋长喊道, 十人一组,整整齐齐地上来, 礼—— 众人弯腰鞠躬, 跪—— 匍匐长跪 起—— 这一拨人退了下去 上—— 又一拨上来 礼—— 众人弯腰鞠躬, …… 三天过后 上—— 十人一组,整整齐齐地上来, 礼—— 众人弯腰鞠躬, 跪—— 匍匐长跪 …… 朝拜还再继续,晏安天酋长他们没有一点烦躁的意思,脸上笑眯眯的,倒似乐在其中,辟破玉和风轻舞却没有一点快乐的感觉,一个直愣愣地出神,一个单手支颐,人们的朝拜已经让他们开始厌倦,议事大厅内人还是那么多,不过年轻小伙占了很大的比例,看来城外的也进来了。 唉,朝拜,朝拜,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辟破玉看了看风轻舞,相当的无助可怜。风轻舞看了看辟破玉,粉面挂霜,此刻她心里的火已经咕嘟嘟地冒上来,不过就是看在众人的面子上强自忍着。是辟破玉把他带到这里,几日过去,尽做些无聊的事儿,她开始明白,那一点点虚荣心其实是害人的玩意,她哪里知道,辟破玉此刻也是后悔不迭。 朝拜还再继续,辟破玉不知在想什么,二目无光,突然咳嗽一声,站了起来,风轻舞以为他要走,急忙跟上,激动的把椅子都带到了。 晏安天酋长看他们起来,立刻停止唱礼,躬下身子问道:“天神有什么吩咐。” “啊。”辟破玉回过神来,答道:“哈哈,没事,没事,起来走走,起来走走,你们继续,继续。”风轻舞一听这话,啊,我倒,脑子里一阵眩晕,就要向地下摔过去,辟破玉急忙扶住。 噫,天神怎么频出事故,晏安天酋长急忙走过去,要看个究竟,辟破玉却顷刻之间有了主意,挥了挥手,不让酋长上来,说道:“啊,是这样,和妖魔的战斗太激烈了,她伤了元气,需要调养,可是……”话说到这里,沉吟不语,似乎非常为难的看着晏安天酋长。 风轻舞一听这话,不觉大怒,喝道:“谁伤了元……”话还没说完,辟破玉急忙捂住她的嘴,这个傻大姐,怎么什么话都藏不住,风轻舞嘴里支支吾吾,强自挣扎,辟破玉低声喝道:“想走就别说话。”风轻舞一愣,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正准备起来揍他一顿,晏安天酋长似乎理解了辟破玉的语义,低下头惭愧的说道:“天神请原谅我们吧,我们只知道朝拜,忘了天神大战之后需要调养,的确太自私了。” 听这话有放他们走的意思,辟破玉顿时双目放光,不过嘴里还谦虚道:“这个,阿,这个不着急,日天的部众如此热情,还是等朝拜完了再去不迟。”就这一句客气话,让风轻舞误会了,情急之下,朝辟破玉大腿就狠狠掐了一下,辟破玉啊呀一声,看过去,只见风轻舞两眼绷得大大的,她那意思是傻子才不明白,人家都让走了,还赖在这里干什么,难道对这么无聊的朝拜上瘾了不成。呵呵,的确是个傻大姐,怎么什么都不懂。当下不予理会,抬头看见晏安天酋长他们一幅惊讶的表情,于是挠挠脑袋,说道:“这个,阿,是这么回事,我在战斗的时候腿上受了点伤,这会稍有发作,不过没什么大碍。”说到这里,皱着眉头倒吸一口凉气,为他的谎言作佐证,风轻舞一听这话,绝望的闭上眼睛,不忍心看下去,瞧交的都是什么人,撒起慌来一个接一个,眼睛都不眨一下。 晏安天酋长一点都没在意,他们这里会撒谎的人比灭绝的动物都要希奇,怎会往太深里想,一听辟破玉的话还特别感动,激动的转过身,对部民们说道:“天神为了拯救日天受了伤,大伙儿说,我们是要继续朝拜还是让天神先去调养。”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说道:天神去调养吧,我们可以等的。 天神,只有调养好身体,才能更好的保护日天百姓啊。 天神,去调养吧 …… 听到这样的话,风轻舞立刻明白了辟破玉的意思,当下叹息一声,心道:人类可真虚伪。尽管心里不满意,但还是老老实实躺在辟破玉怀里,暂时不敢乱说乱动。 辟破玉看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敢答腔,生怕说什么错话出来,又惹上麻烦。只是在那里点头、微笑,好似被日天的百姓感动,其实一颗心早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众人还在恳求。 辟破玉做作了一阵,方才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了,不送,不送。嘿嘿。”说着话,逃也似的转过身去,身形恍恍惚惚,就要消失。 “天神,”晏安天酋长突然喊道, “啊,”辟破玉身躯猛地一震,停了下来,极不耐烦地看着晏安天酋长,心道:“你怎么这么烦,到底还让不让人走啊。”心里是这么想,可脸上还得挂着微笑,对,绝对不能毁坏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形象,当一回神仙容易么,于是强忍着不快一字一句的问道:“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 晏安天酋长一笑,问道:“天神是要走了么。” 辟破玉努力笑着,其实心里极不耐烦,答道:“是啊,调养需要安静,我如果留在安乐城,还会有时间么。” 晏安天酋长踌躇半晌,方才开口说道:“天神说的没错,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想稍稍打搅一下,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讲。” 嘁,都已经张口了,难道还能让你闭嘴,辟破玉非常郁闷地看了晏安天酋长一眼,无精打采地说道:“既然已经开口了,那就说吧。” 晏安天酋长急忙说道:“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看到的,我想告诉天神的是,安乐城里上万年前留下的秘境终于出现了,不知天神有没有兴趣看看。” 秘境,上万年前,一听这话,辟破玉一下子精神了,他就是好玩,急忙问道:“快告诉我,在哪里。” 晏安天酋长答道:“就在天神身后。” 身后,转过头去,不就是神坛么,除了神像什么都没有,酋长不会拿他开涮吧,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正要问话, 晏安天酋长说道:“关于秘境的来历,我们也不是非常清楚,不过,据上古时期保留下来的史料记载,一万年以前,日天也曾发生过一场灾难,归根到底,还是妖魔在作祟,据说占领日天后,妖魔便可以随时向神界,人界进军,达到他们统治宇宙的目的。” 又开始讲故事,辟破玉精神大振, 晏安天酋长继续说道:“当时还没有安乐城,也没有大草原,这里曾是一个很大的湖泊,史籍上称之为安乐湖,周围就是茫茫无际的原始森林,四季常青,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说到这里,抬起头看了辟破玉一眼,瞧他正在认真倾听,看起来不算自己多嘴,于是继续说道:“后来,万恶的妖魔占据了安乐湖,将之变成黑色的血海,供自己修炼魔功,并且释放出大量的怨气、恨意,贪念,这些可怕的东西从血海里出来,瘟疫一般在森林上空扩散,覆盖之处所有的生物都变成魔兵,在魔头的驱使下,四处作祟,随着时间的流逝,血海慢慢扩大,魔兵自然也越来越多,所到之处,美丽的地方变得一片荒芜,寸草不生,到处都是贪、恨、怨等等可怕的东西,人兽近乎灭绝,眼看着就要被妖魔完全统治。” 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远处的达琳娜,看起来非常担心, 辟破玉急忙问道:“后来呢。” “天神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晏安天酋长回过神来,暂时不理会达琳娜的事儿,继续讲述:“后来,日天的变化自然被我们的庇佑者,天神们感应到了,火神他老人家亲自到了这里,和妖魔大战了一场,最终将妖魔消灭,用无边法力毁掉了血海,拯救了日天,我们又可以在这里快乐地生活了。”晏安天酋赶时间似的,急急忙忙地说完,转过头向身旁的小伙子说了几句话,小伙连连点头,顺着酋长手势看过去,一脸的惊恐,晏安天酋长话一说完,小伙叫上几个人,匆匆过去,拍了拍达琳娜的肩膀,叫她出去了,傻儿子自然紧紧跟在后面。 辟破玉等了半天,听不到下文,看过去,晏安天酋长正专心地看着达琳娜他们离去的方向,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都出神了。嗨,难道他忘了秘境的事儿么,看起来很年轻,怎么记性这么差,奥,差点忘了,晏安天酋长骨子里还是个老人啊。 第28章:第二十八章 秘境 “嗨,嗨,”辟破玉提醒道:“秘境,秘境。” 晏安天酋长终于想起来了,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摸了摸下巴,说道:“奥,天神,刚才处理了部族里的一些杂务,秘境的事儿倒给忘了。” “没关系,”辟破玉指了指怀里的风轻舞(她还躺着呢),说道:“如果很忙的话,我们就走了,否则,她恐怕挨不下去了。”风轻舞没有动静,辟破玉分明是在诅咒,以她的脾气,不大可能这么安静,不过想想,也就能明白,也许是为了离开这里,硬生生的忍住了。 晏安天酋长一听这话,顿时紧张异常,急忙指着神坛说道:“我说过,就在那里啊。” 在哪里,辟破玉又看过去,还是一座神坛,除了的神像,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这一看不要紧,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冒上来,敢情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他简直是在拿伟大的天神开涮,一时控制不住,怒道:“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负,我身后分明就是一座神坛,哪里有什么秘境。” 一直笑意盈盈的天神居然发了火,晏安天酋长浑身一哆嗦,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吓得满头是汗,急忙解释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天神,神坛的确隐藏着一个秘境,我怎敢骗您呢。” 还是说得不明不白,辟破玉觉得自己快崩溃了,闷声说道:“好好,那你告诉我,怎么找到入口,又怎么能够进去,讲清楚什么事儿都没有,如果你敢拿我开涮,哼哼。”一语说罢,议事大厅内凭空咔察一声,炸出一道巨雷,硬生生的在地上劈开一个深坑,尘土飞扬,青烟袅袅,声音在大厅内回荡,众人的耳朵都震的嗡嗡作响。 晏安天酋长差点吓晕过去,刚才还满脸笑容的天神怎么说发火就发火,立刻感觉到,神太不好打交道了,急忙答道:“伟大的天神阿,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进去,那里也不是凡人能去的地方,只是从史料上知道,万年前的大战之后,这里慢慢变成草原,就在您所处的位置,无缘无故的出现了这座神像,而且随着神像的出现,当年草原上我们所有的先祖都作了一个同样的梦,梦见火神告诉他们,神像里隐藏着一个秘境,当第二个天神来到日天接受了万民的朝拜后,神像上就会出现神秘的文字。等天神读懂神秘的文字后,秘境就会打开,所以我们才在这里建起一座安乐城,世世代代守护,我之所以敢说,因为我刚刚看见,神秘的文字出现了,不信天神您看,就在神像手中的旗子上。” 辟破玉又回过头,仔细看去,果然,朱雀旗上出现了几行文字,刚才看得有些粗,竟然没有发现,心里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大概刚才发火也不是有意的,大厅内憋屈了几日,不发泄发泄,心里真不好受。于是挠了挠脑袋,笑道:“不要介意,不要介意,起来吧,要不吓吓你,你又要和我客气半天,怎么会说得这么痛快,这也是被逼无奈,不要介意奥。” 噫,这小子连我都骗过去了,又浪费笔墨铺垫了半天,哼,全是和祝融学的。 这一惊一乍的,任谁都受不了,晏安天酋长还真搞不清楚天神的脾气,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垂首恭立,再也不敢多嘴。 晏安天酋长安静下来,就等于耳边没人恬噪,辟破玉终于松了口气,转过头向神像仔仔细细看过去,朱雀旗上的文字形状怪异,形如蝌蚪,一个都不认得,正无奈间,想起了风轻舞,推一推,想让她起来看看,等了一阵,没有动静,低下头看过去,还在怀里老老实实的躺着,双目紧闭,倒似睡着了。 其实风轻舞是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第一次如此做作,还真有些不适应,于是辟破玉又使劲儿推了一把,喊道:“醒来了,天亮了。”风轻舞这才睁开眼睛,非常不耐烦的问道:“又怎么了。”辟破玉喊道:“看看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风轻舞指了指自己耳朵说道。嘿,她不但闭上眼睛,连耳力都封住了,辟破玉耐心很差,也不愿多说,手猛地一抽,风轻舞呀的一声,就要向地面上摔下去,急忙双翅一张,直挺挺地站起来,看起来早有准备,脑袋摇了一下,耳力打开了,一脸怒容,嘿的一声,举起拳头,就要砸过去,辟破玉急忙回退,连声呼道:“有人有人。”风轻舞回过神来,还在议事大厅呢,于是狠狠地盯着辟破玉,这笔帐算是记下了。 众人看到二位这般模样,一时忍不住笑出声来,都有些纳闷,天神怎么像孩子一样。 辟破玉看风轻舞不再过来,拍了拍胸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然后指着神像说道:“看看朱雀旗上的字是什么意思。” 风轻舞不满的顺势望过去,突然噫的一声,急匆匆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又急匆匆地回来,对辟破玉说道:“奇怪了,朱雀旗上写的是上古蝌蚪文,怎么有你我的名字。”辟破玉无暇解释,急忙问道:“是什么意思。” 风轻舞咳嗽一声,说道:“哼,这么简单的文字你都读不懂,真笨。意思就是咱俩会成为第二个到达日天的天神,在议事大厅内接受了万民的朝拜后,就等于答应保护日天,也就成了日天的守护神,然后按照朱雀旗上提示的方法,以本身火力真元,点亮神像的眼睛,神像就会打开一处秘境。”一语说罢,心里舒服多了,打又打不得,折折他的面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奥,敢情朝拜的事情一万多年前就已经安排好了,师父倒也挺逗的,不过接受朝拜后不管愿不愿意,都要成为日天的守护神,怎么有点胁迫的意思。秘境里到底有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辟破玉有些纳闷,急于看个究竟,于是遵照指示,心头转念,目运神光,射向神像双目,神光射过去,竟被神像全部吸收,就连他自己的眼睛也被深深地吸引住,再也离不开,看着看着,神像的眼睛亮了一下,突然金光大炽,将他整个笼罩。 片刻过后,依稀看到神像微微眨了一下眼睛,噫,又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神像居然活了。随后出来一个人,赤发金甲,的的确确是火神祝融,。仔细看过去,神像还在身后,祝融却在一派金光之中。 “师父。”辟破玉一声惊呼,就要跪在地上,金光中祝融摆了摆手,走了过来,说道:“不要跪,也不要叫,别人看不到我,你仔仔细细听我说。” 辟破玉当下闭嘴,祝融说道:“你看到的,并不是我的真身,只是在上万年前留下的幻象,之所以一直存在,就是因为融合了强大的灵力,等待你的到来。” 什么,还专门留下幻象等自己来,辟破玉心头惊讶极了。 祝融继续说道:“你终于来了,秘境是师父特地留给你的,不要问为什么,里面到底有什么,一时也说不完,你只需要知道一点,上万年前,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注定要面对这场即将爆发的大战,以后的路还很长,你将会面临许多考验,至于有什么结果,就全看你自己了。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进去吧,既然秘境已经出现了,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你自己去体会,只有从秘境里出来,你才会具备担当天任的资本,在这场大战中有所作为。” 这一回,祝融说话出奇的简洁明快,话一说完,猛地向辟破玉扑了过来,辟破玉浑身一震,祝融化成暖洋洋的气流涌入体内,混乱不堪,四处乱窜,竟似无穷无尽,一时有些不能适应,随着气流的涌入,只感觉身体逐渐膨胀,脑袋也大了许多,一阵阵的发懵,马上就要爆炸了,急忙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以意识强加牵引,沿大周天运转,将气流一丝一丝和本身火力真元融合到一起,几周天过后,涌入的气流涌入气海,脑子里清醒多了,只见一颗内丹滴溜溜旋转,随着气流的融入,越变越大,表层泛起隐隐红光,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咔嚓一声,红光大盛,竟然化出一个小人,将内丹蕴含其中,仔细看过去,小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在气海中盘坐冥想,这不就是元神么,看来已经进入养神阶段,就这还没有完,随着气流的不断涌入,元神越来越大,内丹却越来越小,最后竟然消失,只剩下元神,已经和自己一般大小,马上就要从从体内出来了,元神修炼到这种程度,等于有了第二个自己,体内的变化终于停了下来,涌入的气流已经融合,不用牵引就可以自觉地沿大周天运转,以气化形,以形炼气,哇塞,顷刻之间,已经到了分形下品的境界,再加以修炼,达到形神合一的地步,就可以就可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了。辟破玉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只觉体内灵力激荡,非常强大,心中高兴极了,自己现在才算是真正的高手,真想现在就找个魔头打一架,然而眼前只有这些虔诚的部民,心头不免有些失落。 他的变化议事大厅内的凡人自然看不到,就是风轻舞也只看见辟破玉本身分出一圈幻影,一闪即逝,神识丰富的她马上就知道,辟破玉已经今非昔比了。 金光已经消失,神像轰然倒地,底座下露出一个大洞,里面的肯定就是上万年前留下的秘境。神像中蕴含的灵力已经被辟破玉全部吸收,现在的就是一个真正的泥偶人了,辟破玉恭敬的朝摔碎的神像鞠了一躬,朝风轻舞一笑,手一招。带头走上去,风轻舞急忙跟上。 说起来是个人都有好奇心,日天善良的百姓也不例外,见上万年的秘境终被打开,二位天神马上就要进去,晏安天酋长忙喊一声:“天神,等等我们。”话一说完,就追了上去,身后有无数的部民跟了上来,辟破玉和风轻舞毫无阻碍地进去了,晏安天酋长他们跟过来,朝洞口望下去,两位天神已经消失不见,里面黑乎乎一片,不知有多深,正要想办法下去,洞口突然冒出一团火来,晏安天酋长不愧是最早一批赤霞丹的受惠者,动作挺快,一机灵,双臂一张,往后一跳,立刻压倒了一大片,到这份上,还护着身后的人,不愧是酋长阿,洞口冒出来的那团火几乎擦着鼻尖过去,虽然侥幸没被烧成黑炭,不过新换的衣服还是没能够幸免于难,被炽热的高温化成黑色的蝴蝶,翩翩飞舞。就是胡子没有什么变化,主要原因就是还没有长出来,爬起来见众人无恙,忙站直了身子远远的向洞口看过去,洞口已经燃起熊熊火焰,跟前都去不了,更别说进去,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怅惘地看了一阵,带领众人离开了。 议事大厅内安静下来,熊熊燃烧的火焰随之小了下去,小了下去,似乎又回到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洞口仿佛是附在地上的,轻微波动几下,消失不见,露出平整如镜的地面,和周围一模一样,只有摔碎的神像还老老实实躺着,等着有人前来收拾。 其实,秘境的入口就是一道大空明门,通向另一个神秘的地方,祝融打开后,居然存在了一万多年,这份功夫的确厉害的可以。 温暖的太阳高挂中天,日光下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曲曲折折,缓缓流淌,沿路绿草如茵,鲜花满地,空气清新,沁人心脾。 草地上,恍恍惚惚,出来两个人,逐渐清晰,分明就是辟破玉、风轻舞二位,那么这里自然就是秘境了,上万年前火神祝融留下的秘境,居然通向如此美丽的一个世界,辟破玉、风轻舞二位根本没有想到,高兴极了,不过话说回来,好不容易摆脱了朝拜的烦恼,而且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顿时象逃学的孩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辟破玉高兴得在草地上打着滚撒欢,风轻舞则大叫一声,疾如流星一般飞上空中,上下盘旋,双翅连连煽动,刮起一阵阵的狂风。 好玩,太好玩了,大风中,辟破玉一点都不肯闲着,伸手一指,飞到空中,也是高呼连连,挥拳踢腿,顺便发出几道闪电,咔嚓咔嚓数声巨响,将地面炸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从天上看下去,下面烟尘滚滚,痛快极了,嘻,又是风又是电的,好像应该做点什么,辟破玉玩着玩着,有了一点别的想法,于是心头转念,持法印,诵灵咒,一泓清水从指尖冒出来,在空中铺开,范围越来越大,竟似要将整个天空遮住,一点都没流下去,他现在的功力也不简单啊。这一闹不要紧,地上的河规规矩矩的流着,天上又出现了一条,比地上的还要宽广,向风轻舞方向流过去,风轻舞风玩得正开心,见面前突兀地出现一条河,仿佛要把她淹没,不觉有些奇怪,咦,这到底什么地方,怎么河水都流到天上来了,也无暇多想,双翅一挥,狂飙顿起,河水顷刻被大风吹散,飞珠溅玉,淅淅沥沥,竟然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风轻舞正纳闷呢,听见辟破玉在远处哈哈大笑,这才明白过来,又是这小子倒的鬼,不过这样挺好玩的,于是破例没有发火。 二位在天上胡闹,幸亏周围没人,不然可就糊涂了,刚才还是晴朗无比的天空,怎么这会儿又下雨了,不过在风雨中,他们能看到什么,大不了以为龙王犯了老年痴呆症,也不分个时候,糊里糊涂的刮风下雨。 第29章:第二十九章 劳燕分飞 闹了一阵,郁闷的心情终于发泄得差不多了,于是风停雨息,天空重又晴朗无比,雨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二位,嘿嘿,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辟破玉玩得非常高兴,早把祝融说过的话忘到九霄云外,纯粹以为这是个休假的好去处,于是一边飞,一边四处观察,看有没有比这更好玩的地方,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究竟,不但没有人,连个鸟啊,动物什么的都见不着,说这里是日天,不应该阿,那么说它是一派洪荒世界,又不大象,到底是哪里呢,思索中。 身后一阵风刮过来,不用看就知道,风轻舞跟上来了,于是也不打个招呼,旧话重提,问道:“风姐姐,你说,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没有听到风轻舞回答,有些奇怪,回头看过去,和他一样,正好奇的四处观察,她的神识比辟破玉可丰富多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她都不知道,辟破玉更不用提,于是也不多问,找到了偷懒的借口,让风轻舞想着去吧,管他什么地方,以现在在的灵力,个把个妖魔也不能怎么地,更何况还正想找一个练练手呢。于是抱着即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开始享受飞翔的快乐。 大河一路滚滚流淌,随着流势飞了许久,绿意盈盈的草原终于变成高山,山势起伏,连绵不绝,大河并没有被阻住,而是流入群山之中,空中望下去,一条明晃晃的玉带或上或下,穿沟过岭,无数个起伏之后,最终形成一道声势浩大的瀑布,从一座高山上流下,山脚处汇成一个湖泊,一个紫色的湖泊,仿佛溶解了赤霞丹的灵河,水由中心向四周流开,和瀑布一起,涛声震天,清晰可闻,湖泊方圆百余丈,瀑布流下去,丝毫不见外溢,竟似深不见底,就在空中也看得清清楚楚,不免有些好奇,心头转念,空中俯冲而下,水花也不见一个,顷刻没入湖中,风轻舞见辟破玉连招呼都不打,已经钻到湖里,生怕出事似的,连忙煽动翅膀,狂风刮过,波涛汹涌的湖面张开一张大口,急急忙忙飞了进去,顷刻间被湖水吞没。 湖里迷迷蒙蒙一片,风轻舞一路推波分浪,很快就赶上辟破玉,看见他没什么事儿,心里踏实多了。而辟破玉却是没有一点良心,只顾着自己玩,什么都不想,根本不知道有人替他担心了一小会儿。 再说这湖外面看似特别,里面却什么都没有,就连鱼也不见一条,只是暗潮汹涌,一个接一个的旋涡,不过这些玩意对二位来讲,又算得了什么,连一点点曲折都算不上,风轻舞已经有了要出去的意思,而辟破玉玩兴正浓,真不知乐些什么,搜肠刮肚的想唱一首什么歌,表达一下摆脱烦恼后愉快的心情,想来想去,突然冒出日天中晏安天酋长他们唱出的那首,还算是好听,于是清了清嗓子,唱道: 美丽的日天啊,可爱的家乡, 跨越千年的距离, 我们始终在你温柔的怀抱中生长, 广阔的草原,起伏的山梁, 还有那清清的离咕河, 是魂牵梦萦的地方, …… 节奏快了n拍,听起来没有一点味道。唱着飞着,唱着飞着,心头转念后,水对他相当于不存在,自然是在飞了。湖里还是什么都没有。辟破玉根本不在乎,看起来发誓要把湖底游完。 就会一段,一会儿唱完了,好,重起一遍,然而某些人的耳朵。 湖底旋涡还是一个接一个,二人直接穿过去,根本不在乎。 美丽的日天啊,可爱的家乡, 跨越千年的距离, 我们始终在你温柔的怀抱中生长, 广阔的草原,起伏的山梁, 还有那清清的离咕河, 是魂牵梦萦的地方, …… “别唱了。”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自然是风轻舞,湖底生物的救星啊,当然,如果有的话。 辟破玉硬生生被人打断,心头有些不快,只潜水不灌水不是个好习惯,当下回过头去,想要发表几句评论,突然看见风轻舞停了下来,脸色煞白,眉头紧皱,好似非常痛苦,急忙问道:“风姐姐,怎么了。” 风轻舞没有回答,脸色变得更白,看起来没有一丝血色,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赶紧折回去,将风轻舞紧紧扶住,感觉她在瑟瑟发抖,不由大吓,颤声问道:“风姐姐,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我……”风轻舞倒在辟破玉怀里,身躯不停的颤抖,答道:“我……特别冷……身子好……好像要冻住了。” 咦,倒像是自己在北溟银冰海时的感觉,不可能啊,以风轻舞的灵力,即便是在北溟银冰海也不可能冻成这样,难道天下还有比北溟银冰海更冷的地方。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风轻舞颤抖得更厉害,身上已经慢慢挂上冰霜,哆哆嗦嗦的说道:“快……快出……去吧,冷……冷极了。” 辟破玉吓坏了,急道:“风姐姐,别害怕,我马上带你出去。”话音一落,再也顾不上游玩,身形疾如闪电,嗖的一下从湖里出来,落在一处平地上,将风轻舞放下,默运灵力,赤气真元冲天而起,将二人笼罩在熊熊火光之中。以他的想法,既然风轻舞感到冷,自然要用火力驱散,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风轻舞在烈火中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瑟瑟发抖,哆哆嗦嗦地说道:“冷……冷,救……我。”辟破玉看着风轻舞,焦急万分,真恨自己的神识太过浅薄,一时竟无法可想。 还等什么,赶紧把老人家喊出来,于是急忙喊道:天罡总枢——声音在空中回荡,袅袅不绝。 只听咕的一声怪响,一团云气托出一个老人头,阿——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不满的问道:“又怎么了,人家睡得正舒服呢。” “老人家……”辟破玉问道,身旁没有动静,他都急出幻觉了,其实老人家并没有出现, 这什么时候,还睡,辟破玉一点都等不及,又大喊一声:天罡总枢—— 老人家还没有来, 又喊一声,还没有来。 到底怎么了,顷刻之间发生许多怪事,让辟破玉不知所措,向风轻舞看过去,体表的寒霜虽然已经熔化,然而人好像是从里面冻住的,整个身子硬梆梆的,没有一点弹性。 “救……我,救……我。”风轻舞还在呼喊,慢慢的声音弱下去,语音有些含糊,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怎么办,怎么办,辟破玉真真切切地尝到了无可奈何的滋味,感觉到风轻舞肢体逐渐变得僵硬,他却毫无作为,不由得心中埋怨道:师父啊,这可是你留下的秘境,现在遇到这种事儿,你怎么还不出来。 祝融此刻自然在三十三天,恐怕就是知道了也来不了,大不了表示诚挚的慰问。看着风轻舞慢慢结成冰块,体表泛出一层黑气,时隐时现,辟破玉不明就里,焦虑万分,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何时,晴朗的天空暗了下来,突然雷鸣阵阵,巨大的轰响声充塞于天地之间,连耳朵都快震聋了,抬起头看上去,天空已被浓重的乌云遮住,云层中不断有金光闪烁,伴随着阵阵雷鸣,看起来非常熟悉,仔细一想,不就是破神炉中的天雷么,是谁把他老人家引来了,难道是体内的魔气还没有驱散。 天雷已经从云层中露出头来,感觉马上就要劈下来,在破神炉里还有伏魔金刚甲和老人家可以抵挡一阵,现在伏魔金刚甲已裂,老人家又不肯出来,这回可真的是无咒可念,瞪大眼睛,看着金光闪烁的天雷,恐慌极了,心头不住地祷告:千万别下来,千万别下来。 说起来,大概是二位在安乐城中风光得有点过分,甚至还冒充天神,这才引起诸神的关注,麻烦事一个接一个。就在辟破玉心神不定的时候,体内也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一团气,慢慢移动,所到之处,居然燥热非常,而且越来越热,怎么,火灵少年会怕热,火的灵力控制不了了么。难受,着急,担忧,害怕混杂在一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天雷轰轰作响,不停地向他示威,却始终不肯下来,辟破玉稍稍放心,赶紧将赤气真元收回一些。离天雷远远的,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谁料刹那间的功夫,风轻舞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僵硬下去,辟破玉大急,什么都顾不了,一边加注灵力,一边大喊:“风姐姐,醒醒,风姐姐,醒醒。” 风轻舞根本不能回答,体表黑气大盛。惊愕间,猛然发现自己身上、手上好像涂了一层绿色,越来越浓,如燃烧的空气,波浪一般晃动,随着不断加重的绿色,体内那种燥热的感觉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撕裂了,脑子也开始一阵一阵的发昏,想要收回灵力抗衡,风轻舞那边的事儿还没了呢,他现在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忙了个不亦乐乎,挺过一阵是一阵。 突然,只听风轻舞大喝一声:闪开。这一声,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呼声落定,居然昏了过去,辟破玉还没明白过来,只见风轻舞体表黑光一闪,旋即翻卷而出,如凭空起了一阵黑风,顷刻之间,天地顿时变成黑色,无边无际的黑色之中,只听啊的一声,强大的风力生生将辟破玉斜斜推出,与此同时,体表也是绿芒大盛,随后,一团火,一团绿色的火飞了出来,飘飘荡荡,飘飘荡荡,向黑风飘了过去,呼啸的黑风中,绿色的火一明一灭,二者融合到一起,显得怪异非常,黑风的力量的确太强大了,辟破玉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动作,被斜斜地推了出去,就在这时,云层中闪烁金光的天雷也不甘示弱,轰鸣声大作,突然咔嚓一声巨响,携带毁天灭地的力量,猛地向黑风劈了下来。 金光闪烁的天雷、翻转呼啸的赑风、悠悠荡荡的阴火,这分明就是三大天劫,一时凑到一起,将祝融留下的秘境变成了阿修罗炼狱,怪不得师父说自己会有许多考验,原来都在这里等着呢,三大天劫凑到一块儿,可真就无法可想了,什么变形术、通灵金光全都无用,有个地方能躲一躲就好了。早知道这样,跑到秘境里干什么,留在安乐城多好,晏安天酋长虽然烦了一些,但总归没有性命之忧么,好奇心害死人啊。 辟破玉身不由己,斜斜地飞了出去,手努力下伸,感觉是要抓住什么,一边飞,一边喊:“风姐姐——风姐姐——”在通天彻地的巨响声中,呼喊声是那么的微弱无助,风轻舞自然听不到,更何况即便听到了也无法回答,就这样,一直飞了出去。 飞出去以后,三大天劫并没有追过来,而是在半空中交汇,融成一个巨大的圆球,黑色的圆球,外面是翻转呼啸的赑风,绿色的阴火在里面悠悠飘荡,直欲破空而出,空中劈下的天雷在黑色圆球外层,不停地轰响、闪烁、扭动,竟然是要用强力将阴火、赑风约束住,三大天劫闪烁着,翻转着,飘荡着,不断的相互抗衡,黑色的圆球在天雷巨大力量的锻压下,小了下去,黑色逐渐汇聚,突然,圆球象爆炸一般,轰然四散,平白无故的升起一团巨大的蘑菇云,金色、绿色、黑色混杂在一起,忽明忽灭,怪异非常,蘑菇云越升越高,三大天劫仿佛已经互相融合,消于无形,只剩下强大的灵力辐射过来,本来就被推出去的辟破玉此刻更是如受重击,啊的一声惨呼,去势更急,不知要飞向哪里,远远地看见豆大的红光一闪,已经消失不见。 辟破玉飞出去,飞出去,也不知飞了多久,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不听使唤,以他现在的功力,仍然控制不了,三大天劫的威力,可想而知,你以为是闹着玩的。辟破玉斜斜地飞过去,耳边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随后巨石、土块簌簌落下,原来撞到一座大山上,他没事,山居然被他撞碎了,身形稍稍一缓,接茬往后飞,只听轰轰轰巨响连连,后面的大山可倒了霉,一座一座被他撞碎,一直毁了n座,这才能控制身形,毫不羞耻的落在一个撞塌半截子的的山头上,总算将三大天劫的力量完全消尽,身子终于是自己的了。 蘑菇云已经消逝,强大的灵力没有了,重又风平浪静,天空露出原来的颜色,晴朗无比,安详静谧,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辟破玉站在山头上感慨万分,为自己能活下来庆幸不已,天风吹过,举目四望,欲辨明方向,然而这里却是一个大山的世界,身前身后,苍山如海,个个巍峨高耸,直透云霄,奇形怪状的将他包围。 “风姐姐!”突然一声惊呼,顾不上查看自己连遭撞击的身体,山头上俯冲而下,没入茫茫云海,风轻舞现在不知怎么样,可把他担心死了。拨开云雾,身下还是山的世界,一座接着一座,如大海中起伏的波涛,无边无际,当务之急是找到紫色的湖泊,希望风轻舞还在那里。 紫色的湖泊到底在哪里,现在又在什么地方,来时黑暗无比,什么都看不见,此刻只能记个大致的方向,向来时的方向飞过去,一路寻觅,噫,方向走反了么,怎么撞塌的山也看不见了,又折回去,和刚才一模一样,飞来飞去,折腾了一阵,还没从山窝里飞出来。 “风姐姐——”辟破玉大声呼喊,心中焦虑异常,希望能有一丝回应,真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风姐姐——”辟破玉还在喊,声音在空中回荡,一座座大山飞速从身下掠过,又一座座大山迎了上来,空中俯瞰下去,什么都看不见,初来秘境时见到的大河不知去了哪里。山也一座一座的怎么也飞不出去,这究竟是在那里,辟破玉仿佛进了迷宫,他迷路了。 第30章:第三十章锁灵困精阵 辟破玉又飞了一阵,和刚才一样,还是一座一座的大山,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当下心一横,反正这里没什么生物,把这些山都毁了,也许就能找到出去的路径,一念及此,空中立住身形,持法印,颂灵咒,赤气真元如一把打开的扇子,将整个大山笼罩,所到之处,燃起熊熊火焰,铺天盖地的向群山烧过去,群山顿时成为一片火海,火光中,辟破玉立在空中,还在不断加注灵力,火越烧越大,大山逐渐变得通红,最终一座一座的坍塌,轰响声不断。 过了一阵,估计烧得差不多了,这才将赤气真元收回来,火光回敛,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刚才还看见大山纷纷坍塌,赤气真元收回来,大山却安然无恙,依然是一座接着一座,怎么也看不到头,而且天地间一点火气都没有,辟破玉奇怪极了,想一想可能刚才灵力不够,当下牙一咬,管他三七二十一,发挥了十成灵力,怎么,难道他急昏头了么,自从融合神像中的灵力后,已经有了上万年的修为,此时的火力,能将整个世界毁灭,十成灵力发挥出去,真的想把这个世界毁了,不过,他还不知道,唔,情有可原。 烈火通天彻地,仿佛到了世界末日,身在空中的辟破玉也被包围其中,此刻他皱着眉头,长着三只眼的怪脸映得通红,让人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这一次这些山应该没有了吧,辟破玉只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分形的境界,却没想到灵力会这么强大,赶紧收了回来,噫,奇怪了,和刚才一样,大山还在原处,象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敢情白烧了。 辟破玉一下子急了,大声吼道,“我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没有人回答,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烧不了那我就走出去,于是心意一动,变出通天彻地的法像,大山在他脚下,就如一块块石头疙瘩,迈开大脚,一下子跨过数十座山头,一脚落下去,又跨开一步,大步流星,大山不断的从脚下跨过,噫,前面还有,跨过去,还有,又跨过去……许久过后,身体不累,心中却疲惫不堪,哭笑不得,就这么点地方,却怎么都出不去,辟破玉终于无法可想了,心情又是焦虑,又是沮丧。 ……山—— 辟破玉突然大吼一声,吓人一跳,他要做什么, 嗨呀,嗨嗨呀,嗨嗨嗨嗨嗨嗨呀, 他居然唱起来了,都说男人心烦的时候都会用歌声来排遣,辟破玉此刻就在做男人做的事情, 他唱道: 山与山相连啊, 一眼望不到边, 走了这么久啊, 路就是不出现, 这让我怎么办,怎么办 …… 最后还来了个咏叹调,反正出不去,唱一唱没准会想出办法。 大山还是不断的从脚下跨过去,依然没有尽头,辟破玉此刻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是无奈的唱着歌,本能地走着,期望出现奇迹,当然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 又是一脚下去, “小心,踩着我了。” 突然听到身下传来细若蚊蚋的声音,他的歌唱对这声音没有任何影响,虽然细细的一道,却直直的传入耳中,居然还有人说话,辟破玉连忙闭上嘴巴,向身下看去,石块上,不对,山顶上坐着一个小人,不由的吓了一跳,这里不是没有生物么,怎么突然出现一个人,想了想,没人告诉过他这里没有生物啊,全是自己瞎想的,坏了,这次乱子闯大了,得赶紧找找羲和大大。辟破玉身形急速小下去,待到和山一样高时,脑袋上突然挨了一下,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这谁啊,捂着脑袋看过去,周围并没有人,只有一个小人,就坐在山顶上,看到他这么一个巨人,却一点都不害怕,不满地嘟哝道:“臭小子,变这么高想吓死我么。” “师父。”辟破玉一声惊呼,心里高兴极了,坐在山头上的小人赤发金甲,不怒自威,不是伟大的火神祝融还能是谁。他终于来了,不过,等等,祝融不是在三十三天之上么,他又怎么会来。 “师父”辟破玉激动的喊道,救星终于来了,顿时,脑袋也不怎么疼,恍恍忽忽之间,已经和祝融并排坐到一起。 “师父,你总算来了。”辟破玉看着祝融,似乎非常委屈的说道:“可急死我了,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唉,祝融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并不回答,只是背着双手,在山顶转来转去,喃喃自语道:“我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不错,已经发生了。” “你说什么。”辟破玉大声问道,心里莫名其妙。 祝融看了他一眼,眼神特别复杂,说不出是气恼还是心痛,过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安乐城里风光得很哪,万民的朝拜大概让你姓什么都忘了吧。”这句话感觉不出是在嘲讽还是挖苦。 嗨,我说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他吧,幸亏当时说了替他接受朝拜的话。辟破玉心道,连忙分辨:“我也不想的,他们非要朝拜,我就只能替你接受了。” “哼,问问你的心,是这么想的么。”祝融对他的狡辩,根本不屑一顾,说道:“行了,不用再狡辩,你现在已经是日天的守护神了,我还能说你么,哼哼,告诉你吧,之所以出现,并不是要追究你的过错,更何况一万年前我就已经知道了,还计较什么。你这小子,说什么好,虚荣心太强,撒谎也上了瘾,经历的磨练又太少……” 命都差点丢了,磨练还算少,辟破玉急忙喊一声:“师父。”正打算说点什么, 祝融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眼下你的灵力还算是强大,不过神识太过浅薄,一下子让你到分形的境界,真不知是祸还是福。” “我……”辟破玉特别想说话, “恩,”祝融瞋目一视,辟破玉马上吐了吐舌头,知趣地闭上嘴巴,心道:“师父啊,好不容易见你一次,高兴都来不及,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说两句知心话呢。” 祝融感应到了他的心思,终于微微一笑,说道:“还有点良心,也不枉我这么心疼你。”说着话儿,手向辟破玉脑袋上拍过去,辟破玉已经习惯了,好再看那意思不会太重,于是肩膀一耸,脑袋迎了上去,闭着眼睛准备享受,祝融一巴掌拍下,辟破玉感觉到体内暖烘烘的,随后有个什么东东在动,上上下下,乱窜一阵,没有了,心里特别奇怪,不过倒也不担心,师父给的东东还会有差的。 祝融在辟破玉头上抚摸一阵,方才说道:“不过,你高兴得太早了,我还在三十三天之上,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分身而已。” 什么,人在三十三天之上,分身却可以到这里,怎么做到的,正准备要问,祝融面色一肃,变得挺快,重新接上刚才的话题,说道:“说你神识太过浅薄,还真不算冤枉,以师父目前的功力,已经和宇宙融为一体,自然到处都可以有我,有什么稀奇的,要不是三十三天之上还有些事情耽搁,我真想亲自过来好好揍你一顿。” 怎么又发火了,人家只是好奇而已。辟破玉心头埋怨道,不过马上感觉这么想不对,于是在心里说了祝融无数的好话。刚才那一句删除,重启。 祝融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也懒得搭理,继续斥责道:“哼哼,差点让你小子搅和了,魔日中出来,就成了救世主,就成功了,瞧你接受朝拜时的熊样,连个好衣服都没有,真丢我的面子。啊,这个伏魔金刚甲被邪恶的力量侵蚀,你不打算要了么;吸纳的阴火不打算融合了么;变形术不打算再融会贯通了么;通灵金光只会弄碎一块石头,连羲和恐怕都要被你气死,欧,康康康康。”祝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乎气有些接不上气来,一通咳嗽,还真像个老人,辟破玉赶紧过去,拍了拍背,给祝融顺顺气,祝融是越说越生气,眼看着辟破玉自己送上门来,忙里偷闲,脑袋上就是一下,只听啊的一声,辟破玉捂着脑袋跳开,躲得远远的。 “啊,这个,”祝融就在辟破玉面前,几乎能贴着鼻子,也不知怎么过来的,继续说道:“哼哼,别的不说,阴火那玩意,你以为只要吸纳了就万事大吉,它需要你赶快用本身灵力导引融合,才能用到随心所欲的地步,可是你,只顾着玩,让它在体内自己运行,有多危险知道么,你这个臭小子。”祝融越说越生气,一巴掌拍下来,辟破玉又是捂着脑袋躲开,祝融却始终在他跟前,坏了,甩不掉了,这爷俩算是耗上了。 “只知道满足自己的虚荣心,阴火要不赶紧融合,反噬的力量相当强大,你小子想灰飞烟灭么。可真气死我了。”祝融气得捶胸顿足:“自己不要命也就罢了,还拖累人家,幸亏风轻舞的赑风已经发作,把阴火也吸引出来,才能赶紧用天雷约束住,否则,你小子早晚是要吃大亏的。”祝融怒开始暴跳如雷,看样子快要控制不住了。辟破玉正等着他把自己一脚从山里踢出去,最好踢倒风轻舞那里。 “天劫是让你闹着玩的,”祝融还在呵斥,火气是大了点,却并没有要踢他出去的意思,“恩,”说着说着,感觉到了什么,白了辟破玉一眼,说道:“你小子又走……呀呸,心了,不用担心,风轻舞没事的。”这老头什么都瞒不过去,辟破玉什么都不敢想了,强按住杂乱的心思,认认真真听祝融训话。 祝融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讲话,天空中冲始元光出现了,缥缥缈缈,美丽异常(救星啊),抬起头看了看,嘟哝道:“催什么催,就来了。” 于是努力将自己的心情平静平静,指着大山慢吞吞地说道:“唔,算了,不和你小子多嘴了。这些个大山是师父结成的锁灵困精阵,要不把这些问题解决了,你就别想出去。”话一说完,赶时间似的消失不见,突然空中露出头来,说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你所谓的老人家我已经给你修好了,有什么问题问他吧。”这一句话说完,就再也看不见了,装得挺像,闹着玩呢,根本就没来,还空中露出个脑袋,意思是赶得很急。祝融没有了,只剩下辟破玉一个人,留在茫茫无际的大山之中,唔,是锁灵困精阵里面,算是困住了。 天风吹过来,辟破玉拨楞一下脑袋,感觉清醒多了,刚才师父叨叨咕咕说个不停,根本就没机会插嘴,好多问题还没来及问就走了,也许他是不在乎,可对自己来说,可是了不起的大事。 唉,第一个问题,伏魔金刚甲怎样才能修好,想着祝融说老人家已经修好了,试试。于是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天罡总枢—— 然后静静地等待,老人家果然没有出现,没用,师父什么时候修过,拿自己开涮呢,嗨,自己琢磨吧,什么都不教,只说了一大堆没用的废话……不对,打住,打住,这一段删掉,重启,千万别让师父知道,否则,脑袋又要遭殃了。 胡思乱想一阵,终于静下心来,盘坐在地,修炼吧,然而从哪里开始呢。 突然,空中咕的一声怪响,把辟破玉吓了一跳,急忙看过去,老人家出现了,被一团云气托起,破例没有打哈欠,正瞪大眼睛看着辟破玉,似乎有些生气。 “老人家,你好啊。”辟破玉兴奋的从地上跳起,连珠炮一般地说道:“你去哪了,怎么喊都不出来,我可想死你了。”嘴上如抹了蜜糖,说出的话甜蜜无比。 然而老人家却一点都不领情,张口就是一句:“呀呸,想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遇到难题了吧,本来不想出来,看你小子挺可怜的,忍不住了,有什么问题,说吧。”老人家似乎有些生气,辟破玉暂时把许多问题放一放,老人家的事儿搞掂先。否则关键的时候再闹情绪,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于是说道:“我倒是想和你聊天,可你总不出来,总不能怪我吧。” “嗨嗨,”老人家急道:“怎么倒打一耙,我能出来么,我怎么出来,魔日里的事儿难道你不知道,替你挨天雷的事儿暂且略过不提,比修努引发魔日风眼后,你难道没看见老人家我的云气弱了一些么,那可是保持老人家体型的仙灵真气(即通常所说的仙气),要不是躲得快,差点就让那个该死的魔头给毁了,你也不问问,只顾着接受朝拜,老人家差点就要散架了,你还在怪我……”老人家特别委屈,听到这里,辟破玉明白了一些,原来老人家就是师父的神识,也就是最初看到的天罡总枢,之所以看到这么个老人头,不过是仙灵真气幻化而出罢了,无怪怎么叫都不出来,仙灵真气弱了,老人家自然就无法出来。 第31章:第三十一章 传染的罗嗦 师父也挺好玩的,这一点倒颇对脾性,生怕枯燥的传授自己不感兴趣,变老人家出来,说着笑着就把东东学到手了,那么,其实老人家就是师父啊,自己还经常埋怨师父偷懒,赶情他就没离开过自己,看来老人家叫对了,想到这里,心中感动极了,正想说点什么。 老人家真和师父祝融一样,根本不容他插嘴,叨叨叨叨连珠炮一般地说个不停,过了一阵,好像舒服多了,呼的一声,长出一口气,不再埋怨,斜着眼看了看辟破玉,继续说道:“不过,也不能完全怪你,我记得当初你好像昏过去了,况且,话说回来,即便是清醒着,你也不可能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你也没办法补救,即便是努力去想,还得喊我老人家,天哪,我老人家的命咋就这么苦呢,没办法,你的神识太浅薄了,太浅薄了,啧啧啧啧。”这个老人家,好似八辈子没说过话,一下子说这么多,又是挖苦,又是讽刺,过足了嘴瘾。 …… 老人家还再罗嗦,“幸亏祝融老儿又补充了一些仙灵真气,我才能出来,否则,恐怕就要在你这个臭小子身体里长眠不醒了,不过,里面暖烘烘的,我还真不想出来。”我倒,还有完没完,怎么一到日天,所有的人都罗嗦无比,难道这种症状会传染么。 辟破玉感动了一小会儿,不过在无休无止的罗嗦声中,还是忍不住了,反正老人家又不会打他的脑袋,怕什么,大声喊道:“回——答——问——题。” “你小子,着什么急,有我老人家在,还怕解决不了么……”老人家在空中脑袋一点一点的,差不多就要唾沫横飞了,话还没说完, 再喊一嗓子:“我——要——出——去。” “着什么急,”老人家狠狠地瞪了一眼,继续说道:“没有什么能难住我老人家的,你以为祝融老儿三千年的神识是白给的么,这个老头,太小气了,也不知道多给一点,我老人家也该升升级了,否则…… 辟破玉就要晕过去了, …… “啊——呵”老人家长长的打个哈欠,笑眯眯的看着辟破玉说道:“可累死我了,不过你好像不怎么感兴趣,算了,咱们换个话题吧。” 还来,辟破玉急忙瞪大眼睛,央求道:“老人家,你得先告诉我怎么修好伏魔金刚甲,怎么融合阴火,又怎么能从这该死的锁灵困精阵里出去,把这些问题解决了,再陪你聊天好么。” “唉,”老人家终于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个臭小子一点都不理解老人的心情,不知道人岁数大了喜欢聊天么,我今年可三千岁了唉,唉,算了,不和你这个没有情趣的臭小子聊了,没事回去自己琢磨去,不过一下子提这么多问题,先解决哪一个好呢,嗯,这个问题得好好想想,是的,得好好想想,臭小子,不要急,让我想想,想想。” 说着说着,语音小了下去,辟破玉定睛一瞧,正在云气中脑袋像鸡啄米似地,好像就要睡着了,嘻,本事大了啊,外面都能睡得着,也不怕从山上摔下去,不过老人家就是摔下去也不会有事,坏了坏了,罗嗦这个毛病果然会传染,我也感染上了,阿嚏,装病先。 辟破玉急忙大喊一声:“老人家。”这一声,大得可以,声音在群山中回荡,悠悠不绝,老人家猛一愣神,醒了,紧紧张张地四处看了看,说道:“怎么了,怎么了,又遇到什么麻烦了么,耳朵都要震聋了,声音小点不行么。” 看了看,没什么事儿,还在群山之中,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差点睡着了,不过,不要着急,不要着急,马上解决你的问题,好好,先告诉你怎样修好伏魔金刚甲。”正要说,突然眉头一皱,说道:“不对,不对,有个问题非常重要,对,非常重要,比什么都重要,必须得先解决了,不过……”说到这里,稍有沉吟,斜着眼睛向辟破玉方向仔仔细细打量,看的辟破玉毛骨悚然,他这是看什么呢,老人家还在打量,突然开口问道:“你现在已经到了分形的境界了么。” 辟破玉一愣神,赶紧答道:“嗯”,说这话时,心头得意非常, “你肯定。”老人家又问了一句, “没错。”辟破玉答道, “你真的已经到分形的境界了。” 他怎么还问,辟破玉眉头一皱,大声说道:“是的,你还怀疑什么。” 老人家使劲儿拨楞拨楞脑袋,不满地说道:“说就是了,喊什么喊,我老人家就是确定一下,省得再发生上一回的错误,否则,你小子不怕吃亏么。” 原来是这么回事,俗话说得好,小心没大错,老人家担心得有道理,可千万别再看走眼了。 老人家还再说话,根本容不上他插嘴,这家伙,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了, “唔,不错,到了分形的境界,应该算的上是地仙了(注:神仙分五个等次,分别是鬼仙、人仙、地仙、天仙、金仙,修炼起来,一层比一层艰险,只有完全达到天仙的等次,才可以自由出入三十三天之上),灵力还算强大,你也有条件锻炼仙灵真气了,唔,这个事情必须提早解决,有了仙灵真气,你和天仙就越来越靠谱了,我老人家还可以保持现在这个模样,时不时的出来教训教训你,省得总让祝融老儿担心,说有我老人家在,怎么什么事儿都不管用,丢尽我的颜面,至于其他的问题,不妨先放一放,对,放一放,有什么比仙灵真气更重要的事儿……”(此处删去三万六千字) 老人家,求求你闭嘴吧,切入正题,不管先解决哪一个,赶紧开始了,读者大大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辟破玉越听越不耐烦,头都要大了,就在快要崩溃的时候,老人家终于停了下来。 啊——呵,长长的打个哈欠,面色一肃,说道:“好了好了,我看你小子没一点耐心,不和你说了,开始吧。”终于要传授方法了。 老人家贼笑道:“小子,告诉你,仙灵真气的目的就是消灭你的肉身,最终以有归无,达到和宇宙合为一体的目的。” 什么,要消灭肉身,辟破玉吓了一跳,老人家突然哈哈大笑,说道:“嘻嘻,吓着了吧,怕什么,逗你玩呢,到仙灵真气充满四肢百骸时,你已经是仙体了,还要现在的肉身做什么,自然就没有了,嘻嘻”这老头,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 “好了好了,说正事吧。为什么要修炼仙灵真气呢,因为修仙者的最终目的是登上三十三天之上,成为具有不灭金身的大罗神仙,若果能再进一步,修成金仙,可就拽了,宇宙即我,我即宇宙,嘿嘿,小子,羡慕吧,别看我,我老人家虽然稍稍聪明一些,那种境界是永远达不到的。然而羡慕归羡慕,事实哪有那么容易,一般的修仙者,连三十三天之上的大门都摸不着,况且,即便是能去,三十三天之上的千万重先天罡气,是轻易能过去的么,告诉你吧,凡是宇宙生物,无一不是借阴阳二气而生,当然我老人家是个例外,不好,话扯远了,拉回来,拉回来,若是体内阴气不绝,即便是功力再强大,一遇到先天罡气,顷刻化为乌有,这也是不让你去三十三天之上的主要原因,一般人借助绝阴丹等外在的东西,可一来材料极为难寻,二来也会引起先天罡气的关注,因为到了能够完全绝阴的地步,就等于马上要登上三十三天之上了,这个时候再把阴气一下子逼出来,先天罡气要是感应不到,那我还能夸它厉害么,这也就是一般修道之人所谓的天劫,真正度过去的,恐怕万分之一都不到,至于度过去的方法,你小子不必理会。不过,小子,听到这里,害怕了吧,是不是不想修仙了,我知道你会有这个念头,否则我老人家操这么多心干什么,不用担心,你运气好,遇到我了,我的办法完全不同,借助对长生诀的领悟贯通,完完全全另出蹊径,可依靠本身灵力来培植仙灵真气,逐渐逼出阴气,在先天罡气没有察觉之前,一步步达到修炼仙体的目的。诺,方法是这样的。”老人家说到这里,嘴唇一张一合,显然是在传授密法,老人家说着,辟破玉不停地点头,唔,明白了,以后用这种方法,长生诀可以同步进行,真是一举两得。 “好好好。”老人家感觉到辟破玉已经明白了,不停地点头,说道:“嗯,这一关就算是过去了,以后我老人家不用担心,就这模样陪你到头了,不过,咱们可说定了,以后我老人家要是不出来,可要抓紧时间补点仙灵真气,千万不能让我散架,那样太不好玩了。”说到这儿,紧紧盯着辟破玉,等待他肯定的答复,辟破玉重重的点了点头,反正也是暂借,有什么可担心的,于是说道:“没问题,拉勾。”说着话儿,伸出手去,老人家无奈地摇了摇头,认定了辟破玉铁了心的欺负他。 “好了好了,下一个问题:融合阴火。”老人家不悦的说道:“其实呢,以你现在的灵力,融合阴火会相当容易。小子,你会放火么。”老人家突然问道,嗯,这是什么话,刚才还差点把这些山都烧掉呢,辟破玉一愣,赶紧暗运灵力,赤气真元炫耀似的冲天而起,通天彻地的熊熊火焰, “嘿,小心。”老人家喊道,噌地一下躲在辟破玉身后,其实那里火更大,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爱闹,说道:“你小子想烧……呸,不对,想热坏我么,一点点就够了。” 辟破玉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真元迅速回收,只剩下一点点,在右手指尖上晃动,把指头变成了蜡烛,老人家从身后露出头来看了看,乐不可支,说道:“哈哈哈哈,这就是祝融老儿的徒弟么,这就是分形境界的地仙么,这么点火,烤个红薯都不够,你小子也能放得出来,佩服佩服。”辟破玉一听,无奈地摇摇头,虽说自己就够闹的,然而比起老人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大也是他,小也是他,一气之下,不予理会,爱咋地咋地。 老人家终于闹够了,又飕的一声,飞了过来,还是那么乐不可支,说道:“嘻嘻,哈哈,小子,你可真逗的,好了好了,不笑了不笑了,说正事吧,小子,放弃杂念,闭上眼睛,认认真真感受,看看体内有什么异常。” 辟破玉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努力摁住杂乱的心思,一阵过后,脑子里空空如也,噫,奇怪了,体内竟稍稍有些热,聚成一团,慢慢移动,这是什么,难道就是吸纳的阴火,正奇怪间,只听老人家说道:“没错,你感觉到的就是阴火的根本,阴煞真元,已经发作了一次,所以感觉有点小是吧,不过小子,不要着急,如果不赶紧融合,它还会有扩大的时候,等下一次发作时,恐怕运气就不会太好了,你小子铁定会从里到外,灰飞烟灭,连个骨头渣滓都找不着。” 辟破玉一听这话,心里刚有些反应,燥热的感觉顿时没有了,体内又恢复正常,老人家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怒道:“让你不要分心,乱想什么,重来。”辟破玉又努力沉下心去,神识内敛,寻找那种燥热的感觉,顿时,体内什么都没有了,空空荡荡一片,出来了,出来了,分明看见,绿色的火,又凝成一团,在体内,慢慢移动,因为用心感觉的缘故吧,似乎比刚才大了一些。 “用意识牵引,把阴火放出来。”老人家还再耳旁呼喊,辟破玉努力想着,我即阴火,阴火即我。导了一丝阴煞真元出来,阴煞真元随着去势,又有几个绿色的小点出来。逐渐扩大,这玩意也会传染,辟破玉心中有些害怕。 “可以了,睁开眼睛。”老人家喊道, 辟破玉开眼一看,一点豆大的阴火,在左手指尖晃动,飘飘荡荡,不即不离,似乎一阵风都能把他吹灭,本来还算是得意的必杀技,这一回看过去,却感觉那么可怕。急忙甩手,喊道:“怎么办,怎么办,用一次,大一次,马上就要发作了。”瞧他的感觉,仿佛身体内长着的一条寄生虫,恨不得马上扔掉。 “别急。”老人家喊道:“用心感觉两者的区别。” 这什么时候,能静下心来么,辟破玉喊着甩着,似乎这样就能把阴火丢掉,可阴火早都认准他了,谁让贪吃来者,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么。 老人家看着他的丑态,忍不住了,大笑道:“哈哈哈,别怕,暂时没事儿,有我老人家在,担心什么,老话说得好,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居然开始咬文嚼字,这老头,也不分个时候。辟破玉担心极了,不停地甩手。 “这样做没用,”老人家骂道:“你能驱除体内的阴煞真元么,你不想要威力巨大的绝招了么,好多修仙之人做梦都想融合天劫的力量,你小子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居然想甩掉,真是个败家子。” 还能练成绝招,辟破玉一听这话,停了下来,不过还有些不放心,神识内敛,认认真真的体内巡视一遍,就比刚才大了一小点,离发作还远着呢,这才暂时不理**煞真元的事儿。 老人家见他终于停了下来,这才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好好,用心感觉二者的区别吧。”辟破玉遵照老人家的指示向手头看过去,赤气真元迅猛激烈,阴火却又阴柔无比,无声无息。想了一阵,他突然明白了。 第32章:第三十二章 绝技 辟破玉对老人家大声说道:“我明白了,赤气真元和阴煞真元二者一刚一柔,刚者纯阳,柔者至阴,虽然都属火性,然而却是表现的形式不同,二者应该有相通的地方,对吧。” “唔,不错,不错。”老人家点了点头:“你小子悟性还可以,二者虽然有些不同,却也是火的两种形态而已,就像水的三种形态一样,因为存在的形式不同,故而对环境的要求不一样罢了,二者既然属于同一属性,自然会有一种媒介相互沟通,互相磨合,其实说实话,这个沟通的媒介也不用到外面去找,你小子本来就有,那就是幽冥地火,这个来自地狱里的火和阴火一样,都以至阴的形式存在,只不过威力的大小有所区别罢了,你小子,占了祝融老儿的便宜,幽冥地火已经和赤气真元融合,自然可以随意驱使,用它作媒介,相信阴煞真元很快就能真正的和你融合,你小子以后可拽了,动不动就可以招呼天劫,我老人家跟着你,也算是找对了人,能沾不少光呢。”辟破玉一听大喜,嗯,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先练练,稳定稳定情绪再说。想到这里,当即盘坐在地,闭目瞑想,体内赤气真元沿大周天川流不息,阴煞真元却单另出来,随着赤气真元缓缓移动,动了一阵,似乎遇到什么玄关,又折了回去,漫无目的,仿佛孤魂野鬼,辟破玉知道了融合的方法,倒也不再担心,默想着将幽冥地火牵引出来,赤气真元中早已融合了幽冥地火,自然很快就能找到,没过多久,一团深灰色的气流,恍恍惚惚,似有似无,从赤气真元中出来,川流不息的热流顿时分成两道,深灰色的自然就是幽冥地火了,不用牵引,很自觉地沿大周天运转,辟破玉加意识过去,幽冥地火突然一顿,沿阴煞真元方向伸出一只深灰色的手,慢慢伸长,将之紧紧抓住,手中揉搓一阵,待到绿色的阴煞真元外层裹上若有若无的深灰色时,方才猛地一拽,拉入到赤气真元之中,果然有幽冥二字,给人的感觉就像地狱里伸出的一只手,不容分辩,执著的将阴煞真元拽入地狱之中,不过这里的地狱自然是赤气真元了。待到阴煞真元进入赤气真元之后,原本平静的热流突然开始沸腾,直欲四散而出,不过被强有力的力量约束住,分开片刻,顷刻回笼,只不过比刚才变粗了一些,辟破玉努力牵引,赤气真元沸腾一阵,终于又归于平静,沿大周天运转,绿色的阴煞真元已经看不到了,不用问,已经融合了,以后阴煞真元就属于自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根本不会再有什么后顾之忧。困扰的问题这么容易就能解决,不由得大喜过望,呼的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老人家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融合了。”老人家问道, 辟破玉点了点头, “好啊,好啊,”老人家笑道:“以后你小子就可以放心用了,不用担心传染,用的次数越多,它的威力就会越强大,高兴了吧。” “是啊是啊。”辟破玉说道, “我说呢,有我老人家在,还有什么问题可以担心的呢,你以为我是谁,老人家是白叫的么……”得,又开始罗嗦。 辟破玉暂时不想理会,左转右转,看看有什么东东可以试试,周围除了山什么都没有,想一想困在锁灵困精阵里的窘境,第一下不拿他开刀还等什么,于是心头转念,调一点阴火出来,屈指一弹,阴火竟疾如流星,向大山飞过去,噫,不但和赤气真元融合,还借鉴了他的速度,这一下可拽了,就这么一小点,突然打出去,谁能防得住,顺着阴火去势看过去,一座大山无声无息间消于无形,不愧是三大天劫之一,毁灭的力量强大的难以想象,心里高兴极了,准备再用一点出去,还是无声无息之间,大山又出现了,锁灵困精阵啊,它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嘻嘻哈哈,”老人家还笑,不知道人家心里烦着呢,辟破玉顿时怒目而视,老人家在那里兀自大笑,根本不理会辟破玉的心情。笑了半晌,只听呕的一声,似乎喘不上气来,这才停下,自顾自地咳嗽一阵,看着辟破玉怒道:“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看见我老人家憋成这样,也不过来捶捶。” 捶你,捶哪儿,脸上还是脑袋上,是不是稍稍有些不尊重。辟破玉心道,老人家也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不在装了,嘴角一撇,笑道:“忘了祝融老儿说的么,问题不全部解决,你就别想出去,那老头知道你的脾气,别想了,踏踏实实的修炼吧。” 哎——辟破玉长叹一声,想一想自己在人界的时候,老爸老妈不是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让学习么,这修了仙,怎么教育的方法还一模一样,不过也难怪,自己就那个脾气,不逼一逼,没准真去贪玩了。 想到这里,也不再埋怨,努力静下心来。 “好了好了,”老人家终于不笑了,说道:“下一个问题,修补伏魔金刚甲。”这可是自己赖以纵横三界的法宝之一,辟破玉急忙眨了眨眼睛,表示认同。 老人家继续说道:“其实,修补伏魔金刚甲的办法我早都教过你,你小子就是不认真,恐怕早就忘了吧。” 你才忘了呢,你这个老人家,什么时候教过的,是不是得了健忘症,想到这里,辟破玉有些担心,正要开口讲话,老人家双唇一张一合,一种熟悉的咒语在心头响起,不由自主地跟着念道: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 噫,这不就是破神炉里念过的咒语么,难道它就是修补伏魔金刚甲的办法,正胡思乱想呢,耳边听得老人家说道:“别分神,心与意合,念。”辟破玉一愣,将心神收拾收拾,跟着念了起来,心里全是奇怪的咒语声: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 念着念着,仿佛有种力量已经和自己融合,而且越来越强大,分明看见,破破烂烂的伏魔金刚甲里泛出一丝丝黑气,黑气里隐隐约约竟出现了许多虫子,逐渐在伏魔金刚甲上爬得满满的,努力挣扎着,似乎还要钻进伏魔金刚甲,心里不觉有些害怕,稍一分神,一部分虫子已经不见了,赶紧收拾收拾心神,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念起咒语,来他个眼不见心不烦,不知过了多久,身子慢慢重了起来,紧接着,一种凉飕飕的感觉布满全身,老人家喊道:“快,周身布满阴火。”一语听罢,也无暇多想,心与意合,顿时,满身都是绿色的火焰,慢慢的。身子也不重了,凉飕飕的感觉也没有了,可能这些个玩意都灰飞烟灭了吧,然而还是不敢停,阴火是不敢收回来,咒语也还在念,忙了个不亦乐乎。过了许久,只听老人家说道:“好了,伏魔金刚甲修好了,开眼吧,别害怕了。”辟破玉终于睁开了眼睛,浑身上下打量,怪了,不但伏魔金刚甲上的裂缝、小洞已经愈合,整个服饰的颜色重又光鲜无比,就像穿了新衣服一样。真的修好了,辟破玉大放其心,高兴无比。 只听啊——呵——一声,不用问,又是老人家,只见他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今天的确把他累着了。 老人家说道:“臭小子,几天不见,问题挺多的,邪灵虫尸存了不少,打算留着下崽么,嘿,什么都不懂,可真让我老人家放心不下。”什么,刚才看到的,居然就是邪灵虫尸海中弄来的玩意,还一直以为随着比修努的逃逸,它们也不见了呢,赶情一直就藏在伏魔金刚甲里,可真危险啊,想到这里,感觉一阵后怕,额头上冷汗沁出。 老人家继续说道:“刚才念的,就是伏魔金刚咒,可以唤出伏魔金刚甲上本身就已经加持过的大金刚力,只要别再让邪恶的力量腐蚀,他自己就可以修补。小子,别忘了咒语,好好记着,以后用处可大了。”辟破玉一听这话,心道:我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啊,你已经融合到我的心里去了,只要一想,自然就会出来。 “啊——呵”老人家又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说道:“不和你聊了,累死我了,走了,睡觉去了。”一句说完,云气急剧回收,就要消失不见,辟破玉好不容易逮着说话的机会,急忙问道:“别走,还有通灵金光、变形术,师父说要不都融汇贯通了,我根本就出不了这该死的锁灵困精阵。”生怕老人家走了,一口气说这么多。 老人家笑了笑,说道:“别担心,方法已经教给你了,我知道你又要说是什么时候教的,记得么,刚开始教你的仙灵真气的修炼方法,叫它什么呢,唔,想想,想想,奥,对了,应该是长生诀的高级功法,安安心心坐下来,什么都别想,好好修炼,到这些仙术融会贯通以后,锁灵困精阵自然就没了,好了好了,你小子就是个麻烦,不和你说了,走了。”说完话,逃跑似地消失不见,大概又睡觉去了,他怎么这么贪睡呢,思索中。 闲言少叙,老人家走后,辟破玉哪儿都去不了,锁灵困精阵里只剩下他一人,连只鸟儿都见不到,不过,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大喊一阵,无聊极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于是盘坐在地,按照老人家教的方法,闭目瞑想,开始修炼长生诀的高级功法了,体内热流川流不息,天地间的灵气也吸引过来,逐渐本身融合,不知不觉的又强大了许多,隐隐约约间,身上如镀了一层金光,微微泛起,按照老人家的说法,这应该就是仙灵真气了,随着金光的出现,听到体内有轻微的响动,声音越来越大,波浪一般,达到了汹涌澎湃的地步,在耳中回响,挥之不去,无休无止,这应该就是血液流动的声音,一时间竟有这么大,看起来阴气已经逼出了一些,修炼了没多久就感觉到,自己虽然还是肉身,但却无挂无碍,轻飘飘的,仿佛一举步就能飞到天上,这种感觉舒服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灵力都已完全吸纳融合,随着仙术的融会贯通,神识也增加了不少,感觉元神不再徒具形状,而是以实体的形式存在。好啊好啊,从今以后,他就是辟破玉,辟破玉就是他,哼哼,这要是和人打架,一个辟破玉能打得过,两个呢,三个呢,无数个呢。 修炼到这一步,辟破玉终于坐不住了,打算稍稍发泄一下,于是猛地睁开眼睛,身形升在空中,默运灵力,赤气真元冲天而起,烈火中,双手一捋,三叉烈焰戟已握在手中,快速舞动,大喝一声:龙——焰——玄——冰——刺——,用的居然是得意的必杀技,呼声落定,一条火龙呼啸着,翻转着,裹挟着无数个青光闪烁的寒冰,在巨大的声响之中向大山击过去,只听轰轰轰轰无数声巨响,大山一座座被击得粉碎,燃烧在熊熊烈火之中,龙焰玄冰刺刺出去以后,辟破玉还嫌不过瘾,一时兴起,收回烈焰戟,双臂一煽,变成一只巨大的火凤凰,他现在变什么,就是什么,火凤凰尖叫着,随着龙焰玄冰刺的去势飞过去,烈火还在燃烧,火凤凰又带来火焰,所到之处,想不着都不行,天地顿时陷入一片火海,火龙怒吼着,寒冰刺翻转着,火凤凰随后尖叫着,看起来可怕极了,龙焰玄冰刺去势无穷无尽,所到之处大山被燃成灰烬,即便有侥幸逃生的,后面还有一只火凤凰跟着那,于是这些山算是倒了霉,没招过谁,没惹过谁,点儿有点背,辟破玉飞着烧着,痛快极了,原来自己的灵力已经这么强大,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 发作了一阵,生怕累着似的,赶紧现出原形,向前面看过去,龙焰玄冰刺把挡在前面的大山都毁了,一时还没地方落脚,得赶紧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回过头看,后面的山早都没了,只剩下火焰依旧在熊熊燃烧,于是向前飞,飞了许久除了大火,一座山都找不着,麻烦了,总不能一直这么飞,得找个地方歇会儿先,噫,不对,辟破玉明白过来,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山没了,那就是说锁灵困精阵的禁锢解除了,所有的问题已经都解决了,还留个什么劲儿,这一下,心里高兴极了。 呀呼——一声高呼,向前飞过去,嘴里大声喊道:“风姐姐,我来了。”唔,这小子越来越有良心,风轻舞的事儿还没忘呢。 身后熊熊燃烧的火焰没有灵力的催动,渐渐小了下去,不过要完全熄灭,大约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锁灵困精阵里大山没有了,天风吹过,灰烬在火焰中盘旋飞舞,迷迷蒙蒙,就如起了一场浓雾,看不清前面的路径,辟破玉飞着飞着,心意一动,睁开天眼,一道金光射出,呈扇形逐渐打开,将前方照的通亮无比,金光中,他分明看到初入秘境时见到的紫色的湖畔,还能听到湖水的声音,意念之中,顿时心与意和,当即打开一道大空明门,身形一闪,旋即消失不见。恍恍惚惚之间,已经在湖畔出现。通灵金光还有这样的用途,有点像五神通中的天足,凡心能感应到的地方,通灵金光就能照到,凡通灵金光能到的地方,辟破玉的大空明门就能把他带到那里,唔,终于有了点神仙的意思。 第33章:第三十三章 感受死亡 高山上飞流直下的瀑布依旧轰鸣作响,紫色的湖泊还是澎湃激荡,周围没有什么变化,然而风轻舞却不见了,辟破玉心下大急,睁开天眼,又射出一道金光,上上下下搜寻不止,以他目前的灵力,天上地下,没有什么能逃出他的搜索范围,顷刻之间,通灵金光可以说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搜查了无数个地方,然而还是看不见,怎么了,风轻舞到底去哪儿了,本来以为融合修炼后没什么事儿能难住他,没想到刚从锁灵困精阵里出来,还没得意多久,又遇到一个难题,顿时大为气馁,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矮了下去,是啊,宇宙之间有无穷的奥妙,要真想全部领悟,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不过能不能达到这种境界就要另说了。 气馁一阵,沮丧一阵,终于无法可想,看来又得麻烦老人家了,正准备要喊,怪事出现了,无声无息之间,大山、湖泊分两个方向一起向辟破玉对折过来,树木、草地换了方向,湖水、瀑布似乎被强大的力量吸引住,紧紧的贴在对折过来的断面上,确切地来说,更像是一幅要折起来的,立体的山水画,辟破玉就在这山水画的中央,看起来非常渺小,整个天地都被折起来,根本无所遁形,要想逃脱被挤成馅饼的厄运,除了离开这里,别无他法,于是,迅速打开一道大空明门,身形消失不见,他果然走了,对折过来的断面来势丝毫不减,顷刻之间已经合拢,只留下一道细细的绿线,通天彻地,断面合拢不久,绿线慢慢地消失了,再看过去,高山、草地、湖泊都没了踪迹,于无声无息之间,空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取代高山草地的是一个无边无际的暗黑色世界,整个世界上上下下远远近近,可以看到无数个星球,按照自己的轨迹运转,没有一片陆地,不断有陨石拖着长长的尾巴急速掠过,在黑暗的世界中划出一道道亮光,看到这样的景象,谁都知道,秘境眨眼之间已经通到太空之中。 顺着陨石飞去的方向看过去,辟破玉居然还没有远离,而是停在空中,就像是在漂浮,眉头紧皱,显然是在沉思。还一直以为秘境就是那么一个青山绿水的花花世界,谁知一眨眼的功夫,又在无声无息之间来到太空,根据刚刚掌握的神识,知道祝融利用了空间置换的道理,辟破玉又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金仙的实力,显然,宇宙已经在祝融的操控之中,各种仙法运用自如,如果非要比较的话,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辟破玉在惊讶的同时,又深深的感到气馁,真不知什么时候能达到这种境界,也许一生一世都难以企及。不过,等等,也许祝融是在激励自己不要骄傲自大,努力修炼,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想到这里,辟破玉有了些精神。 太空无边无垠,只有黑茫茫的一片,一时还真搞不清自己在哪里,没想到修炼之后还会有许多问题,心里真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以后还要加倍努力才行,这才到哪儿呀。辟破玉深深地叹了口气,好了,不想了,师父一次一次的出难题,所有的用意不就是让自己不要骄傲自满么。呆在这里,修炼就能提高么,问题就能解决么,当务之急,搞清方位先。于是天眼忽地睁开,通灵金光急射而出,顿时,整个太空都在他的观察范围之内,远远近近的星球上,有的洪荒无比,有的又美丽异常,有的根本不可能存在生物,有的却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城市人群,有的看起来科技发达,有的却还在蒙昧时代,总而言之,千奇百怪,什么都有,那么,看到的应该就是人界了,想着自己是在为他们而修炼、战斗,还真兴奋了一阵,通灵金光还在不断的巡视,突然照到一处神秘的地方,看起来很远,粗略估算,大概有几万光年,远远看去,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有什么,努力几次,丝毫看不清楚,黑洞周围不但没有一个星球,而且连星际尘埃都看不到,周围空空荡荡。用通灵金光寻找风轻舞时,应该说三界之中都已经查到了,可是只有这个黑洞里看不见,没准风轻舞就让天劫的力量推到这里来了,否则师父控制自己到这里做什么,想到这里,心中有些高兴,心意一动,打开一道大空明门,身形恍恍惚惚,消失不见,顷刻之间,又出现在太空之中,抬头看去,离黑洞居然还有数千光年,他的速度真的很快,不过,奇怪了,明明能看得着黑洞的,怎么就过不去,没错,风轻舞铁定在里面,不由心头大喜,通灵金光一射,又照了过去,然后打开大空明门,身形又迅即消失,没多久在太空中出现,抬头一看,咦,怎么还有数千光年,再射过去,大空明门打开,身形消失,出现,抬头一看,咦,怎么还有数千光年,再射过去,再打开,再消失,再出现,咦,没有任何进展,再试一试,嗯,呆在原地,再试试,唔,还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辟破玉折腾了无数次,就是在原地再也动不了。咦,怎么回事,应该是通灵金光过不去,那么这里面能有多么神秘。 行了,高科技手段咱不用了,用点落后的,飞过去总行吧,天哪,这么远的距离,即便是以流光的速度,也得好几千年阿,不过,怕什么,反正有的是时间,就做一次太空旅行又有何妨。想到这里,辟破玉口中默颂几句,心意一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坐进一架宇宙飞船里面,红色的宇宙飞船,自然是伏魔金刚甲所化,暂时叫它金刚号,嗯,辟破玉非常聪明,用伏魔金刚甲将自己从里到外包裹得严严实实,按兵法上讲,已先立于不败之地,不再是毛手毛脚的小伙子了,赞许中。非常得意的坐到金刚号里,手有模有样的胡乱动它几下,金刚号轰的一声,尾部喷出炽热的气流,以流光的速度向黑洞飞过去,远远看过去,就像一个炽烈燃烧的火球。 金刚号转瞬消失,不久又在另一个地方出现,就这么飞着,大约过了几千年的时间,终于靠近黑洞,(不对不对,好像没那么久,不好意思,写顺手了,这么大个太空,怎么也不安个表,时间都搞不清了,应该说辟破玉还稍稍加了些空间折曲的法力,四五十光年的跳跃还是可以做到的,自然是老人家教给他的,你以为他会老老实实的在太空里飞),飞着飞着,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种吸引力,要把金刚号硬生生的拽进去,这种吸引力越来越大,心里稍稍有些不安,是自己的神识在作怪,它要告诉什么,辟破玉正在纳闷,突然看到,黑洞并不是表面上看得那么平静,里层迷迷蒙蒙的气体快速旋转,似乎打开一道巨大的涡形门,出来一股股强大的吸引力,仿佛就是宇宙本身的力量,强大得难以抗拒,就这样过去,肉身还会存在么,虽然修炼的目的是最终要抛弃肉身,但没有达到那种境界之前,还是留着的比较好,否则可真就成了在太空中飘荡的孤魂野鬼了,大约在一千光年左右的时候,金刚号于无声无息之间,开始一阵剧烈的颤动,似乎看见已经有什么东东被吸了过去,顷刻之间消于无形,辟破玉虽然还在金刚号里,仿佛感觉到肉身要逐渐分解,马上就要毁灭了,这才知道,黑洞原来那么可怕,估计此刻黑洞正张开欢迎的双臂,对他欢呼道:欢迎您,尊贵的客人,欢迎您进入进去后再也出不来的暗黑世界。在我的空间里,您将享受到完全毁灭,连质子量子都不会给您留下的贵宾级待遇。 吸引力非常强大,辟破玉大惊,幸亏离的还不是太近,于是飞船尾部突然射出一道金光,霎那间,金刚号消失了,辟破玉又身处数千光年之外,敢情刚才白飞了。通灵金光虽然照不到黑洞里去,难道还照不回来么,用它来逃跑,可真是再妙不过,羲和心道:我可怜的绝技啊,就被这个小子如此糟蹋。 这是什么地方呢,思索中,想着想着,似乎明白了一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宇宙黑洞,无怪周围没有一个星球,嗯,看起来很象,在如此强大的引力下,但凡有质有形的东西到了这里,都会消于无形,什么都留不下,现在这么过去,明摆着是送死,虽然有着为宇宙正义献身的想法,但也只是说说而已,谁如果真以为辟破玉是一个为了主义而抛弃一切的人,那他可真是,哼哼,看错人了。 那么,用什么办法即能进去,又能保证自己的人生安全,想着想着,啪的打一个响指,有办法了。 实质的东西进不去,那么,魂魄过去,看这该死的宇宙黑洞还吸什么,现在以自己的能力,魂魄离体而出就跟玩似的,有通灵金光在,大不了再跑回来,试一试又有什么,于是,心念一动,整个体表一层金光隐隐泛起,乎地一绽一收,辟破玉肉身还在太空中飘浮,魂魄却已经离体而出,以一种虚无缥缈的状态,转过头对辟破玉肉身一笑,挥了挥手,意思是byebye,然后朝黑洞方向飞过去,这小子,逮着空子就开玩笑。连自己都不放过。 这一次,魂魄仿佛受到某种感应,依然是空间折曲,急速飞行,辟破玉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飞一阵停下感觉感觉,没什么反应,再折,再飞,还是没有什么感觉,再折,再飞,嘻,还是没有感觉,于是他就像一个蛤蟆似的,停一阵,飞一段,停一阵,飞一段,也没用多长时间,所谓的宇宙黑洞就要到了,大约还有三四十光年的距离,只需要最后一次折曲,于是看过去,黑洞的感觉就像是太空被什么东东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大得无法形容,窟窿的空间恐怕同时进去上千个星球也不会太挤,黑洞的状态和整个太空并不和谐,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介于存在与非存在之间,说不出的诡异神奇,当然这只是神识的一种感觉,具体区别在哪里,还真说不出来,气流形成的涡形门还在不停的旋转,应该还有强大的引力,不过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果然有办法。抱着即来之则安之的想法,管它三七二十一,打算作最后一次空间折曲,飞到黑洞里去,然而在他还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涡形门内突然幽光一闪,好像露出个什么东东,又看不大清,紧接着,一道锁链,一道似乎是虚无缥缈的锁链,伴随着索索落落的声音,向辟破玉魂魄所处的方位飞过来,随着锁链的来势,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而且整个空间,受到了某种禁制,魂魄在禁制的范围内,想走也走不了,仿佛已经不是自己了。 锁链伸着伸着,突然消失,然而禁制的力量却丝毫没有减弱,整个空间沉寂无比,但是心头的恐惧并没有和锁链一起消失,反而百感交集,一会儿想哭,一会儿又想笑,一阵是歇斯底里的悲哀,一阵又是莫名其妙的欢喜,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突然,索索落落的声音震耳欲聋,锁链突地从正前方探出头来,不容分辩的将魂魄紧紧缚住,接着往回收,魂魄不由自主的向黑洞方向飞过去,黑洞的力量果然强大的难以想象,不管是实体存在的肉身,还是虚无缥缈的魂魄,就好像是一种存在的规律,只要到了一定的范围,都难以逃脱。不过等等,这个地方,好像以前来过,似乎非常熟悉,仔细想想,却又想不出究竟,稍一迟疑,已经被拉进涡形门里去了。 魂魄被锁链拽着,在一个不知名的空间飞行,顺着去势看过去,整个空间看不到天空、陆地,就好像从虚无飘渺的气体中幻化而出,身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断有白色的亮点与自己同一个方向飞行,仔细看过去,白色亮点都是些生物,有人类、有走兽、有飞禽等等,一个个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而且凄惨无比,说不出的哀怨、凄婉,有的见过,有的模样稀奇古怪,肯定来自不知名的星球,相同的是,每个生物身形若有若无,飘飘忽忽,身上都缚着一条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锁链,看起来象是亡灵,不过等等,就是亡灵,否则实质存在的生物怎会以这种状态出现。 看到眼前的景象,辟破玉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清晰,突然,想起来了,锁链能随心驱使,整个宇宙之内,所有生物的魂魄都逃不脱锁链的控制,那么,这条锁链应该是所有生物都畏惧恐怖的无常拘魂索,这个地方,就是人们常说的阴间,也就是幽冥世界。无怪通灵金光照不过来,原来自己所谓的宇宙黑洞——幽冥世界根本就不以实质的形式存在,至于为什么能看到,一时还说不清楚原因,通灵金光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又怎么能照进来呢。幽冥世界与人界相比,是一个反世界,生的到这里变成死的,有的到这里变成没有的,正的到这里变成负的,而无常拘魂索的厉害之处就是对所有生物的魂魄有无限的感应能力,自己以魂魄过来,属于兔子叫门,送肉上来,自然会受到无常拘魂索的禁锢,难怪动不了,至于那种熟悉的感觉,不用说也知道,辟破玉已经转生七十二世了,这里就是他的老家,那还能不熟悉。 想明白这一点,辟破玉心里安静了一些,没什么了不起的,呀呀的,又吓自己一跳,魂魄还再往前飞,心头已经默运灵力,将刚修炼的一点仙灵真气释放出来,顷刻之间,索索落落的无常拘魂锁受到感应,仿佛就象从来没有出现过,没有了,辟破玉终于重新恢复自由,非常舒适的伸臂踢腿,大喊着掉头就往后飞过去,嘿,回来,回来,风轻舞不打算找了么。辟破玉仿佛听到了我的呼唤(怎么可能),飞了没多久,又折了回来(吁,心头灵光一闪,我也明白了,原来这家伙就是为了表示一下自己和这些亡灵有多么的不同,摆谱摆到这里了)。 第34章:第三十四章 幽冥世界 辟破玉这来回一折腾不要紧,幽冥世界里有一位却受到极大的震撼,魂魄能脱离无常拘魂索的控制,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辟破玉飞着飞着,只听空中噫的一声,看过去,不知何时,有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黑袍黑甲的年轻武士,远远飘在空中,正好的挡住辟破玉的去路,浓眉星目,面容俊逸非凡,让辟破玉自惭形秽。 黑袍武士双手幽光闪烁,有一条锁链时隐时现,看到这个样子,辟破玉立刻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幽冥世界的接引天神登伽丹陀罗,自称是神界数千年来最潇洒俊逸的男子,看他的样子,果然,哼哼,嘁,有什么说的,两个字:臭美。登伽丹陀罗挡在前面,看样子也过不去,于是停了下来,和登伽丹陀罗对视,他不说话,辟破玉也不说话,沉默是金么,不过心里想着:就让你纳闷去吧,该,欺负我七十二世,也该糊涂糊涂了。 登伽丹陀罗正皱着眉头打量着辟破玉,上上下下,看的人毛骨悚然,沉寂半晌,理了理牛头盔里露出来的几丝头发,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有力,特有磁性,与其说是问辟破玉,还不如说是在问他自己:“你到底是谁,能逃脱无常拘魂锁控制,应该说已经登入仙道,可为什么会踏上幽冥大道。”说到这里,稍稍一顿,继续说道:“唔,我明白了,你已经死了,可是怎么死的呢,是在战斗中死亡的么,不象,那么,是遭人暗算,也不大象,也许是寿终正寝,呸,这是什么话,好了,就算你是自杀的吧,你要知道,自杀可是弱者的行为啊。” 登伽丹陀罗还在说个不停:“既然来了,你就要所有的亡灵一样,接受末日的审判,然而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熔断无常拘魂锁呢,也许你的灵力相当强大,不过奇怪了,人都死了,又哪里来的仙灵真气,这可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也许我看错了,不错,整日面对这些单调的颜色,偶尔看错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登伽丹陀罗根本就不容辟破玉回答,自己就找到了问题的答案,看起来舒服多了,显然在他眼里,辟破玉已经是个死人了。 辟破玉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说道:“喂,你这个丑八怪,别当我是死人好不好,人家还是个小孩子呢。” 登伽丹陀罗闻言一愣,稍候明白过来,真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亡灵,脸上不由的泛起一阵怒意,几千年来,怎么骂自己的都有,就这家伙别出心裁,居然说自己是丑八怪,这可真不能忍受,于是喝道:“你这个家伙,哼哼,可真有趣,不管怎样,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别的选择,接受末日的审判吧。”话一说完,举起无常拘魂锁,突然大喝一声:回来吧。随着大喝声,凭空升起一道黑气,将登伽丹陀罗团团包围,黑气中似乎有无数的亡灵在哭泣,声音诡异非常,深灰色的无常拘魂锁又从黑气中探出头来,索索落落怪响不断,向辟破玉延伸过来,随着来势,黑气逐渐变弱,无常拘魂锁也变得越来越粗,禁制的力量更加强大,就因为辟破玉逃脱了一次,才享受到了不同一般的待遇。 无常拘魂锁延伸过来,辟破玉又感觉到一阵深深的恐惧,也许,无常拘魂锁带来的就是死亡的感觉,辟破玉就要再一次被锁住了,不敢再开玩笑,努力克制住恐惧的感觉,心与意合,魂魄表层隐隐泛起一道金光,自然是仙灵真气,正准备迎上去,无常拘魂锁突然没有了,索索落落的怪响,诡异的哭泣,全都没有了,看过去,登伽丹陀罗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表情说不出的兴奋。 辟破玉可不管这些,刚刚开始修炼仙灵真气,凡人恐惧的无常拘魂锁对自己就毫无作用,那么,现在已经超越生死了,顿时高兴的不知所以,笑道:“好了好了,丑八怪,不要在纳闷了,我可真是自己过来的,幽冥世界就是这么招呼客人的么,连茶也不倒一杯。”话音未落,登伽丹陀罗浑身骨骼突然嘎嘎作响,看起来就要发作了,不过并没有见到发怒,反而笑道:“你这家伙,真让人难以忍受,不过,我没有看错,真的是仙灵真气,那么,你在我们没有任何感应的情况下闯入幽冥世界,我作为幽冥世界的接引天神,自然要全力阻拦了,这可真让人兴奋,自从接任这个枯燥的职位后,好几千年没有动过筋骨了,我都会些什么,也许早都忘了,你先等等,让我想想。” 这位可真可笑,如果辟破玉真是的敌人,这个时候再回忆哪还来得及,不过辟破玉可不想打,到这里来还有别的事呢,关系可不能搞得太僵硬,于是说道:“嘿,不要着急,我可不想和你打架,不过有件事情要咨询咨询,你见过一个……”话还没说完,登伽丹陀罗突然一拳打了过来,口中大呼道:“废话少说,尝尝我的暗黑气劲吧。”一拳挥出,拳风呼啸,无边的黑气向他手臂汇聚,登时化作一团强大的气劲,迅猛的向辟破玉击了过来,辟破玉大喜,一直想找个人练练手呢,眼前这位免费陪练,怎肯轻易放过,于是心意一动,你有暗黑气劲,我有赤气真元,谁怕谁啊,依样画葫芦,一拳挥出,携带无边的火焰,顶端幻化出一只龙头,呼啸着迎了上去,两势快捷无比,顷刻相遇,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强大的气流相遇,一时相持不下,轰然四散,就象起了一团蘑菇云,从二位正当中升起消散,两人身形却纹丝不动,显然都没使有出全力,只是在互相试探,这位可是真正的天神啊,辟破玉得意地晃了晃拳头,登伽丹陀罗面带惊奇,似乎在品尝刚才气劲的滋味,口中喃喃自语道:“你果然强大,刚才的气劲里包含着九天玄火,太阳真火,不过等等,似乎还有幽冥地火的力量,奇怪了,属性不同的火焰你是怎么融合的,然而,这又有什么了不起,此刻的心情,真是说不出的兴奋,我太高兴了。哈哈哈哈,终于又有对手了,那么,尝尝这个,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坏了,这家伙是个好战分子,怎么说都听不进去。当下不敢怠慢,赤气真元冲天而起,将自己笼罩在火光之中,全神戒备。 登伽丹陀罗话音刚落,面色一肃,双臂平展,手中幽光一闪,无常拘魂锁慢慢变长,开始快速舞动,一字一句地喝道: 暗——迷迷蒙蒙的空间里又有无边无际的黑气向登伽丹陀罗汇聚,将登伽丹陀罗整个笼罩,这自然是幽冥世界的暗黑力量, 黑——整个幽冥世界都在无常拘魂索的舞动下旋转,天上地下搅的混沌不清,似乎又到了天地不分的时候, 噬——黑气中哭泣声大作,仿佛有无数个亡灵, 魂——亡灵逐渐汇聚,黑气一阵剧烈的扭动, 链——呼声落定,通天彻地的黑气一放一收,突然喷出一只巨大的骷髅头,目射幽光,拖着长长的黑色尾巴,像一颗巨大的流星,呼的一下朝辟破玉击过来,果然是幽冥世界的接引天神,灵力不同一般,骷髅头还没过来,已经感到了强大的压力,还说什么,以为辟破玉是好欺负的,三叉烈焰戟快速舞动,一招龙焰玄冰刺击了出去,火龙携带无数寒冰刺呼啸着翻转而出,两种不同的必杀技将整个幽冥世界分成两半,通天彻地,什么都看不见了,两式相遇,二人身躯猛地一震,不约而同的高呼一声,向相反的方向震飞出去,又未分出高下,强大的气劲使幽冥世界一阵剧烈的颤动,一道道深灰色的火焰冲天而起,象滔天巨浪,居然连幽冥地火都引发了,幽冥地火中,两人一红一黑,看起来非常怪异,几乎同时控制住身形,在不断辐射的气劲当中,登伽丹陀罗笑得跟花儿一样,口中大呼道:“哈哈,果然不错,再来一招试试。”无常拘魂锁快速舞动,准备再发一招。辟破玉那肯示弱,三叉烈焰戟照旧舞起来,巨大的声响中,火龙、骷髅渐渐探出头来,激射而出,两人此时也懒得多些变化,都是硬碰硬的手法,一心想在灵力的大小上分出高下,随着去势,深灰色的幽冥地火熊熊燃烧,二人就像踩在火苗上,实力均衡,这一战恐怕打个上百年也分不出高低。 正在纠缠不休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梵咒: 奥那咯里卡叟瓦卡…… 奥那咯里卡叟瓦卡…… 奥那咯里卡叟瓦卡…… 奥那咯里卡叟瓦卡…… …… 梵咒似有似无,却不容回避,仿佛能透到骨子里去,随着咒语声,一朵九品白莲花出现了,悠悠转动,一道青光直射而下,用一种柔和的力量,将辟破玉和登伽丹陀罗分开,随着九品白莲花的转动,青光逐渐铺开,整个幽冥世界被照耀的通亮无比,诡异的哭泣声没有了,熊熊燃烧的幽冥地火没有了,就连威力巨大的必杀技也消于无形,刹那之间,整个幽冥世界变得安详静谧。白莲花的力量,将正在全力争斗的辟破玉和登伽丹陀罗,于无声无息之间分开,而且所有亡灵的悲伤、哀怨、凄苦等等离恨别愁全被化解,这自然是佛慈悲的力量,看着在幽冥世界中出现的九品白莲花,辟破玉知道,能运用这种力量的就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萨,又称之为悲愿金刚。两位终于停了手,一齐向白莲花望去,地藏王菩萨并没有出现。 有佛力阻拦,打是打不成了,登伽丹陀罗心有不甘,大声呼道:“菩萨,你为什么要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出现,难道不知道他是未经允许,私自闯入幽冥世界的么。”这句话问得相当没有水平,象地藏王菩萨这种修为,还有什么事儿能瞒过他。还没等地藏王菩萨回答,辟破玉忍不住了,这打了半天,不能白费力气啊,终于有了诉苦的机会,正主儿出现了,怎可轻易放过,当下大声分辨道:“不是的菩萨,我是到这里找人,好说歹说说了半天,你们这位丑八怪不分青红皂白,抓住就打,瞧把我打成什么样了,幸亏你来得及时,否则……恐怕。”说到这里,颇感为难,怎么说才能严重一些,打死、打伤在这里都不算什么事儿,怎么办呢,思索中。 登伽丹陀罗一听这话,大为不满,嘴里嘟哝着:“你这小子,跑到这里胡说八道,看你也算个仙人了,难道不知道仙人要诚实么。”辟破玉一吐舌头,不理这茬。 九品白莲花上没有人,只听空中笑道:“早就听说祝融有一个调皮捣蛋的徒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么说,倒是我们对你不住了。” 辟破玉连连点头,稍后觉得不对,赶紧又摇了摇,想了半天想不出好主意,算了,切入正题要紧,当下说道:“好了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也不计较了,你说地藏王菩萨,咱们好不容易见了面,这个精神补偿费就算了,随便意思意思,大家马马虎虎得了。”你给他点颜色,就能开个大染房,真不知道这位该夸还是该骂。 “呵呵。”声音在空中回荡,地藏王菩萨还没有出现,空中传来人语:“你能进入幽冥世界,也算是机缘巧合,既然来了,就让登伽丹陀罗带你走一走,看看你的朋友在不在这里,不过,恐怕你要失望了。” 登伽丹陀罗一听,急了,指着辟破玉大声说道:“什么,让我堂堂的接引天神当他的向导,菩萨你没有搞错吧。” 空中没有回答,幽冥世界又迷迷蒙蒙一片,地藏王菩萨似乎不愿多说废话,目的达到后,走了。 登伽丹陀罗无计可施,斜着眼睛看了看辟破玉,无奈的摇了摇头,手扶前额,喃喃自语道:“菩萨阿,怎么能够这样安排,难道整个幽冥世界,就我无事可做么。” 辟破玉飞了过去,非常同情的拍了拍登伽丹陀罗的肩膀,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好了,丑八怪,不要埋怨了,走吧。”话虽这么说,其实心中暗道:该,谁让你把我勾来的,难道没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么,咱现在好歹也是个地仙了。 登伽丹陀罗埋怨一阵,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回过头来,认真的问道:“我真的很丑么?”辟破玉一怔,开玩笑的话他也当真了,神仙怎么都这么老实,看着登伽丹陀罗认真而又纯洁的眼神,不忍心再骗下去,于是挠了挠头说道:“这个,这个,其实呢,你还算酷帅,不过就比我差一点,和你开玩笑呢。”尽管是新名词,登伽丹陀罗还是听明白了,登时大为放心,不由自主的理了理头发,说道:“是么,这我可放心多了,我还以为和亡灵打交道时间长了,变得和他们一样了呢。” 哈哈哈哈,辟破玉闻言大笑,顿时觉得这个登伽丹陀罗可爱多了,七十二世的“仇恨”烟消云散,一拳挥过去,打在登伽丹陀罗肩膀上,说道:“你可真可爱,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登伽丹陀罗笑了笑,说道:“不过,你也不错呢,我想,带你走一走还可以,也许,也该借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第35章:第三十五章 丑形暴露 咦,这家伙一说他帅,心情立马好了,早知道这样,骂他做什么,一开始就夸,哪会有这些麻烦,不过,上哪儿找这样的对手去,矛盾,可真是矛盾。 “好了。”登伽丹陀罗突然说道,转过身去,口中默颂几句,怒目圆睁,双手一张,大喝一声:打开吧,幽冥之门。呼声落定,迷迷蒙蒙的空间一阵轻微的波动,前方于恍恍惚惚之间,出现一座牌楼,上书四个大字:你也来了。 这就是幽冥之门,不断有白色的亡灵飞进幽冥之门里去,转瞬消失,门内传出锁链声音,尖叫的声音,呵斥的声音,等等等等,吵吵闹闹响成一片,只听登伽丹陀罗解释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所处的位置还不算真正的幽冥世界,叫作幽冥大道,也被称之为黄泉之路,所有的亡灵从这里进入幽冥之门后才算与前生彻底脱离关系,接受下一世的安排,一般超越生死的神仙,只要肉身不灭,如果没有特殊的灵力加持,根本感应不到幽冥世界的存在,不过你倒是个例外,真不知道你是怎样踏上幽冥大道的。”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期待辟破玉的答复,不过辟破玉也糊里糊涂的,无怪发现所谓的黑洞存在状态有些怪异,原来幽冥世界根本就不会在真实的世界里出现,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感应到的,功力增加了也说不过去,不管怎样,肉身还在呢,难道是火神祝融的特殊安排。想了一会,还是不明究竟,索性不想了,找风轻舞,办正事要紧,不过她会在这里么,辟破玉有些糊涂了。 “走吧。”登伽丹陀罗做了个邀请的姿势,真象个导游似的,说道:“进去吧,幽冥世界的旅行真正的开始了,希望你过得愉快。”辟破玉噌的一下,蹿了进去,登伽丹陀罗摇了摇头,紧紧的跟在后面。 飞入幽冥大门后,整个空间稍稍晴朗一些,不过还是有些迷茫,一条大河将大陆分为两半,大河宽阔无比,一眼望不到尽头,汹涌澎湃,涛声震耳欲聋,河的上空横跨一座大桥,以气态的形式存在,桥上无数个亡灵往大桥的另一端飘过去的,时不时有不少水桶粗的大水蛇哗的一声从河里钻出来,张开大口,将惨呼的亡灵从桥上拽下,锁链拖动的声音,哭泣的声音正是这里发出来的。身下的陆地上,还有无数个亡灵排成一列列纵队,有些哭着喊着不愿意上去,自然遭到阴兵的鞭打呵斥。 “呵呵,感到紧张吧。”还没等辟破玉说什么,登伽丹陀罗已经追了上来,和辟破玉并排站到一起,笑道:“那么,作为导游,我来宣讲第一篇导游辞。”说到这里,咳嗽两声,算是清清场,然后指着大河说道:“你看到的这条大河叫做奈河,有无可奈何的意思,河上架的那座桥,自然称之为奈河桥,是幽冥阴气幻化而成的,和奈河一样,和幽冥世界一起存在,桥上看起来密密麻麻的,但是却一点都不拥挤,因为奈河桥有无限的感应能力,有多少亡灵,它就会变得有多宽绰,奇怪么,要不要下去亲身感受感受。”登伽丹陀罗说到这里,坏兮兮的看着辟破玉,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辟破玉一听这话,忙答道:好的好的。也不等登伽丹陀罗带路,空中俯冲而下,急匆匆的往亡灵堆里扎进去,奈河桥恐怕上了不止一次,今日故地重游,怎么能不再体验一番,亡灵有序的队伍一阵轻微的骚乱,旋即安静下来,以奇怪的眼神看着辟破玉,大概是感觉这个亡灵怎么有些特殊,直接插队,也没人管管,要是他们敢说话,估计早都喊起来:保安,保安。于是保安提着警棍过来,直接把他从桥上揪下去。辟破玉左看右看,看能不能遇到熟人,看了半天,没一个认识,稍稍有些丧气,你说这人要是富贵不还乡,犹如衣锦夜行,谁能知道啊,这小子,没有一点良心,这个地方,还巴望着熟人来么。呀,打住打住,扯远了,又扯远了。 辟破玉走着看着,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不停的向亡灵打着招呼,也没人理,不过他才不管呢,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要不是修仙,没准隔不了多久就来了,到时候哪会这么神气,只能哭着喊着等待下一世的安排。 正得意呢,只听头顶啪的一声,一根长长的鞭子向他抽了过来,亡灵那么多,这位老兄的鞭法可以,一点都不偏,直接抽到身上,不对,是魂魄上,措手不及,吃了一惊,虽然不是很疼,然而脸还是刷的一下红了,这面子丢大了,心中有些恼怒,鞭子还没收回去,手突然伸出,紧紧抓住,使劲一拽,嗷一声短促的尖叫,紧接着扑通,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猪头人身的怪物,跌了个灰头土脸,看这样子,肯定是维持秩序的阴兵,这位可真不长眼睛,把堂堂的辟破玉大人当谁呢,那是随便打得么。 阴兵爬起来,恼羞成怒,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怪事,当下一声长嘶,四周噗噗噗几声,空间一阵轻微的晃动,又出来几个奇形怪状的家伙,手里拿着锁链,镣铐,火叉等家伙什,一齐围了过来,打算把辟破玉缉拿归案,登伽丹陀罗果然说得没错,奈河桥有无限的感应能力,刚才还看起来密密麻麻,现在随着阴兵的出现,居然现出一块很大的空地,周围的亡灵没有受到一点影响,还是井然有序的往桥的另一头漂去,刚好有地方搏斗,辟破玉咦的一声,拉开架式,呀呀的,就你几个,谁怕谁啊。几位就要打起来了。 登伽丹陀罗在非常合适的情况下出现,笑着对这猪头人身的阴兵耳语几句,阴兵看了看辟破玉,口中嘟哝几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收起家伙什,一招手,眨眼之间消失了,估计又去维持秩序,奈河桥又恢复原状,不断有亡灵与他二人擦身而过。登伽丹陀罗指着辟破玉大笑,他的阴谋得逞了,可辟破玉无缘无故的挨了一鞭子,疼不疼倒无所谓,关键是面子问题,总觉得一口气咽不下去,狠狠的瞪了登伽丹陀罗一眼,闷声说道:“很好笑,是么。” 登伽丹陀罗笑了半晌,腰都弯下来,说道:“哈哈,刚才的,可真是可笑,觉得丢了面子,是么,你那么神气,这里的阴兵,还当你和他们一样,也是亡灵呢,哈哈,有趣,有趣极了。”看着这位,辟破玉真希望他就此岔过气去,也不愿答理,哼的一声,掉头走了,登伽丹陀罗终于笑够了,抬起头发现辟破玉已经走了,急忙喊道:“喂,等等,难道你不想要导游了么。”辟破玉一边走一边想:要你,哼,谁知道又打算在那儿坑我,我还是自己转着安全些。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到耳边水响,一条大水蛇钻了出来,也不打个招呼,直接张开大口,猛地朝辟破玉扑过来,辟破玉猝不及防,心里怦的一跳,惊呼一声,直接一个屁股墩儿,面子算是丢完了,正打算动作,扑过来的水蛇突然停了下来,歪着脑袋仔细打量辟破玉,似乎在考虑什么,大概有那么几秒钟以后,口中呜的一声轻呼,又沉到水里去了,怎么,怕了么,辟破玉急忙站起来,朝水蛇逝去的方向大声喊道:“回来,回来,你这个胆小鬼,怕了么,快出来,看我怎么教训你。”呼声落定,水蛇又哗的一声钻了出来,去的突然,来得也突然,辟破玉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真正是门背后的光棍,不过可以放心的是,水蛇这次出来,目标并不是他,反而从他头顶掠过去,只听身后一声惨呼,还没回过头去,又哗的一声,水蛇口中叼着一个亡灵,沉到河里去了,连样子都没看清楚。 呀呀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敢当着面欺负人,不对,欺负鬼,辟破玉大怒,手中红光一闪,一团火球就要扔出去,登伽丹陀罗看见,忙喊一声:住手。急忙跑过来,斥问道:“你要做什么。”辟破玉指着奈河说道:“蛇,大水蛇,你没有看到么。”登伽丹陀罗顺着手势看了看,说道:“你太莽撞了,这哪儿是什么普通的水蛇,是镇守地狱的神兽,叫做幽冥黑玉蟒,叼去的也不是什么无辜的受害者,而是生前作恶多端的亡灵,拖下去接受应有的惩罚,它和我们一样,执行的是天道,难道你要逆天行事么。”这么大的帽子,扣谁头上都受不了,于是将手中的火收了回去,不过心里还稍有些不服,低声嘀咕道:“再怎么说,还是个畜生,也不开庭公审,凭什么断定有罪无罪,难道就不怕酿成冤假错案。”不错,直接质问幽冥世界的司法程序,谁知登伽丹陀罗一听这话,一点也不为他的勇气叫好,反而摇了摇头,说道:“这哪里会有错,不过,让你看看也可以的。”话一说完,手空中一挥,辟破玉面前突然出现一团浓雾,逐渐淡去,空中出现了一面镜子,模样古朴,虽然照着两人,但里面却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好像就是辟破玉。登伽丹陀罗解释道:“这面镜子叫做分光鉴心境,只要上了奈河桥,每个亡灵都会有一面,直接照到心里去,隐藏很深的记忆都能照出来,亡灵等于是自己说自己的事儿,哪还会有错。”一听这话,辟破玉明白过来,不过嘴上却一点也不肯服软,说道:“哼,刚才还差点把我也拖下去呢,你还说不会错。” “有这回事,这倒奇怪了,”登伽丹陀罗似乎非常惊讶,指着镜子说道:“诺,这就是你的,虽然还不是亡灵,但我们对你的待遇是一样的,要不要看看。” “看就看,谁怕谁啊。”辟破玉大声回答道,非要找出点毛病来。 登伽丹陀罗认真的问道:“不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我辟破玉人正不怕影子斜。”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有点发虚,担心记忆中会隐藏些见不得人的东东, “那我可就照了。”登伽丹陀罗说道,看起来怪兮兮的,谁知道又打什么鬼主意,唔,真正的鬼主意。 “照就照,有什么可后悔的。”辟破玉心横下来,这个时候再说不,谁知道登伽丹陀罗会怎么想。 “那么好吧,看仔细,开始了。”登伽丹陀罗突然笑了起来,仿佛又一个阴谋要得逞了。 口中默诵几句灵咒,只手一张,一道黑气灌入镜中,逐渐洇开,分光鉴心境受到感应,画面逐渐清晰: ……一间教室里,老师正在讲授枯燥的课文,让人昏昏欲睡,一只小手悄悄的拉起前排一个女同学的衣服,另一只手用颗小钉子使劲儿钉在课桌上,女同学突然站起来,只听磁啦一声,衣服被撕破了,全班同学大笑不止,女同学红着一张脸拾起桌上的文具盒,书本砸过去,幼年的辟破玉抱头躲闪; 房间门慢慢推开,半大不小的辟破玉蹑手蹑脚的溜进去,从抽屉里摸出几张大票,贼头贼脑的四处看看,将一切恢复原状,拉开门就跑了,眨眼间,嘴上叼着一根香烟,神气的在网吧内拨弄鼠标,键盘,看起来游戏正酣; 一条标语上写着“第十届高中年级篮球比赛”,中场休息,球员们被穿着漂亮的女啦啦队员围着,嬉闹成一团,辟破玉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斜着眼睛向身旁一个穿着有些单薄的女拉拉队员看过去,突然不知谁推了一把,就势往人家怀里倒过去,脸上巴唧就是一下…… …… 一团浓雾升起,分光鉴心境被整个笼罩,浓雾过后,分光鉴心境没有了,登伽丹陀罗已经笑得喘不上气来,估计是看不下去了,指着辟破玉说道:“哈哈哈,你这个家伙,有趣,太有趣了,就你这样子,恐怕神界就要被搅得乌烟瘴气了,哈哈哈哈。”你看你看,他那样子,感觉就要背过气去,这一点辟破玉倒可以放心,人家已经在幽冥世界了,还能死到哪里去。 辟破玉看着看着,脸羞得通红,你说记忆中隐藏这些事情干什么。其实人所经历的事情,记忆里都会留下印象,不过有些隐藏得很深,连自己都难以察觉,但到了幽冥世界的分光鉴心境面前,所有的事情都无所遁形,生前为善的,褒奖自己的,就是自己的记忆;生前为恶的,出卖自己的,也是自己的记忆。你能骗过所有人,但是能骗过自己么,感慨中…… 感觉中,所有的亡灵都看着这里,怎么说也算个神仙,面子不能丢得太大,心虚的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央求道:“别笑了,别笑了,给个面子好不好,那么多人看着呢。” 一直说了两三遍,都急眼了,登伽丹陀罗这才停了下来,笑道:“是么,知道害怕了,不过不用担心,他们看不见的,分光鉴心境里的一切,只有审判天神和幽冥黑玉蟒能够看到。”话音未落,又一条大水蛇,不对,是幽冥黑玉蟒从奈河中钻出来,将一个亡灵拖下水去,看样子,又要去接受地狱的惩罚了,亡灵们战战兢兢,瑟瑟发抖,登伽丹陀罗看了看,说道:“他们,此刻恐怕正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心呢。” “哼,牛什么牛,就凭这些,刚才差点把我拖到河里去,过分了些吧。”辟破玉还在强自争辩,大家别忘了,虎死威不倒是他一个很大的特色,尽管刚才让人家看了那么多丑事,但分光鉴心境一消失,他就马上牛皮起来,以清白自居。 “咦。”登伽丹陀罗奇道:“难道还不明白,幽冥黑玉蟒之所以出现,是有一定道理的,不是已经放过你了么,为什么还要耿耿于怀呢,也许,你还想看看吧。” “唉,别……”辟破玉一听这话,急了,正要阻拦,谁料登伽丹陀罗的动作比他还快,一团黑气消散,分光鉴心境又出现了,该,傻眼了吧,到了这里,根本没有隐私可言,只有老老实实的分,还争,看你怎么收场。 辟破玉大人的真实纪录片又开始播放,画面上这家伙特别调皮,往河里乱扔垃圾,好好的一棵树被他折的残肢断臂,更有甚者,残忍的将一只美丽的小鸟羽毛拔光,放在桌子上笑着看它趔趄独行,等等等等,这一集放的是恶行大全,虽然都是些小事,但集中到一起播放,看起来那时候的他那么的可恶,感觉这家伙就是邪恶的化身,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最起码在那些受害的动植物眼中是如此,一个星球上有多少人,大家对这些事情都不重视,你毁一点,我毁一点,星球上只剩下人类一种生物,那还有什么意思,况且,人类能独自存活么。从分光鉴心境里看到,辟破玉在做这些事时,身上隐隐泛出一丝丝黑气,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登伽丹陀罗指着分光鉴心境说道:“看到了么,那就是邪气,恐怕幽冥黑玉蟒看到的就是这个,这才向你扑了过来,幸而还不是太强盛,幽冥黑玉蟒还能分辨过来,不过,若不再加以控制,任其发展壮大,那么上了奈河桥以后,在幽冥黑玉蟒眼中,恐怕都是下地狱的对象了。” 说到这里,登伽丹陀罗的表情严肃起来,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来,让幽冥黑玉蟒判断有些困难,你也不是唯一的一个,这几百年来,人界正气下降,邪气上升,每个人类或多或少都感染了一些,神界已经警告多次,可你们却一点都不自觉,我可真为人类的命运担心呢。” 第36章:第三十六章 轮回天神 登伽丹陀罗你们,你们的说个不停,显然把辟破玉当成了人类的总代表,辟破玉安静了一小会儿,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恶作剧竟是邪恶的体现,不过想想也是,小的时候能弄脏一泓水,摧残一棵树,杀死一个小动物,那么长大以后随着能力的增长,恐怕就能污染一条河,毁掉一片森林,灭绝一个种群,一个人如此,那么整个国家,整个星球,整个人界要是都这样,后果将是相当严重的,想到这里,浑身一阵哆嗦,居然感到了害怕。 分光鉴心境还在不断的播放录像,画面清晰,比高强度的影碟机好多了,也许登伽丹陀罗怕他再胡搅蛮缠,索性全放出来,于是辟破玉又看到自己许多丑事,有些简直就不能说,到了少儿不宜的地步,辟破玉心虚极了,突然朝后面一指,大喊一声:“小心。”登伽丹陀罗一愣,迅速回过头去,辟破玉乘这个机会,一拳打过去,想把分光鉴心境毁了,看你还看什么,登伽丹陀罗回头看见身后除了亡灵,什么都没有,知道上当了,不知辟破玉要做什么,赶紧回头,来不及了,一团强大的气劲已经打到了分光鉴心境上,知道了这家伙要做什么,于是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辟破玉一拳打过去,分光鉴心境没事,身躯却猛地一震,疼痛无比,好像这一拳就打在自己身上,郁闷,非常郁闷,又一拳打过去,分光鉴心境里幽光一闪,伸出一只大手,将那团气劲挡住,一直后退了少许,方才停了下来,大手将气劲揉搓一阵,待到完全溶消化解之后,才向辟破玉方向伸了出来,紧接着,镜子里探出一个老人头,身子也钻出来了,身形挺拔魁梧,不怒自威,另一只手里拿着一面镜子,不是分光鉴心境还会是什么,老人白眉,白须,白发,白袍,人还在空中,眉毛已经落到地上,确实长得可以。 “见过审判天神婆塔角大人。”登伽丹陀罗笑道,审判天神婆塔角点了点头,空中落了下来,对辟破玉说道:“想必这位就是火神的弟子,日天的守护神辟破玉辟大人了。” “唔,是的是的。”辟破玉赶紧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得意,怎么着也算个有身份的人了,婆塔角努力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寒着一张脸说道:“刚才的一拳想必是要毁了分光鉴心境吧,你要知道,上了奈河桥,这面镜子就是你的心,毁了他就等于毁了你自己,好在刚才用的气劲还不算太强大,否则,可真是危险啊。”噫,怪不得刚才一拳打出去,分光鉴心境没事,自己却有些疼,这一到幽冥世界,可真是长了不少见识。 “地藏王菩萨命令我带这位到幽冥世界转一转,我们这位审判天神大人,是否可以打开轮回之门了呢。”登伽丹陀罗有些调侃地说道, 婆塔角闻言一愣:“什么,你见到地藏王菩萨了么。” 登伽丹陀罗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沮丧,说道:“不是的,只不过是朵白莲花而已。” 婆塔角抬起头,慢慢闭上眼睛,看起来相当伤感:“是的,这一问的确有些多余了,现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见到他的真身呢,不过,能见到九品白莲花,已经是天大的意外了,我们真应该感到高兴。” 一直逮着空子就捉弄辟破玉的登伽丹陀罗低下头来,不知在想什么。二人的话让辟破玉有些糊涂,正打算问问,婆塔角突然张开眼睛,大声说道:“伤感又能有什么用,为了地藏王菩萨,我们各自尽责吧。”语音一落,背过身去,朝奈河桥的尽头张开双手,默诵几句,幽冥世界内居然有一道和煦的阳光从天而降,像一把扇子,逐渐铺开,空中出现一道奇异的景观,与奈河里的滔天巨浪,不断从河水里钻出的幽冥黑玉蟒,密密麻麻的亡灵,迥然不同,祥和、安宁,海市蜃楼似的,在迷迷蒙蒙的幽冥世界轻微的波动,风光秀丽,鲜花似锦,人流如织,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到了人界,不过人界这样的地方恐怕也不多了,这道景观就连奈河桥上上下下的亡灵都看到了,一起仰起头,说不完的惊奇、羡慕。 婆塔角转过身来,轻声说道:“那么,欢迎你进入轮回天神妙吉祥的管辖范围,幽冥世界内最美的地方——吉祥天,这将是旅行的最后一站,希望过得愉快。”这家伙,看在地藏王菩萨的面子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居然比哭还难看,辟破玉不忍心再看下去,招了招手,表示感谢,急匆匆地冲进吉祥天里去了,登伽丹陀罗喊了一嗓子,追上去,这名不称职的导游,基本上就算是失业了。二人进去后,阳光逐渐合拢,美丽的吉祥天消失不见,迷迷蒙蒙的奈河又出现了。 空中传来一阵优美的音乐,天籁一般,悠悠回荡,一阵清风刮过,吹起无数花瓣,飘飘洒洒,美丽异常,花雨之中,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随后出现了一名婀娜多姿的女天神,宛如敦煌壁画上的飞天,从空中缓缓落下,美得令人眩目,几乎可以和风轻舞平分秋色,辟破玉好色的老毛病又犯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哝:神仙姐姐——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而登伽丹陀罗,眼睛也笑成了一条缝,不象辟破玉那么没品味,而是手搭前胸,非常优雅地鞠上一躬,柔声说道:“美丽的轮回天神,妙吉祥大人,请原谅冒昧打扰,我遵照地藏王菩萨的指示,给你带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火神的弟子,日天的守护神辟破玉辟大人,请允许我们在你的吉祥天内游览游览。” “我知道的。”妙吉祥看了看辟破玉,开口了,天哪,那声音,有妙如天籁的音乐伴奏,简直就是在歌唱:“妙吉祥见过日天的守护神辟破玉大人。”没有回答, “见过辟破玉大人。” 还是没有回答, “嗨嗨。”登伽丹陀罗拽了拽,轻声说道:“也不和人家打个招呼,太失礼了吧。” “唔,什么。”辟破玉一机灵,终于醒过来,急匆匆的说道:“哦,是妙吉祥大人,呼,你可真美啊,都快让人喘不过气了。” “什么,有你这么无礼的么。”登伽丹陀罗发怒了,不过还是隐藏不住眼中的喜悦,看起来是想巴结妙吉祥,这位可真是老土,女孩子哪一个不喜欢别人说她漂亮,天神也不例外,果然,妙吉祥并没有发怒,而是轻轻的一笑,又让辟破玉愣了一小会儿,说道:“辟破玉大人过誉了,恐怕比起你的风姐姐还差一点吧。” “差不多的,差不多的,有时间你们认识认识,不过……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她。”说到这里,辟破玉心里一阵难受,幽冥世界马上就要走完了,还没有见到风轻舞,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此刻是死是活,不过等等,幽冥世界里没有见到,那是好事啊,说明风轻舞还活着呢。师父说过的,风轻舞没事,真希望能早点见到。 “呵呵,真对不起,又让大人想起伤心的往事了,不过不要紧的,你们应该很快就能见面。那么,大人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到我的吉祥天内走一走吧,我很乐意为你带路。”妙吉祥说道, “太好了。”登伽丹陀罗生怕别人当他哑吧,突然插嘴道,顺手空中一挽,手里无故多了一朵鲜花,放在鼻端闻闻,非常陶醉的样子,然后走到妙吉祥身旁,献了过去,说道:“虽然这朵鲜花并不能映衬出你的美丽,但还是请你允许我亲手戴到你的发际,表达我的一片感激之情。”妙吉祥笑了笑,登伽丹陀罗非常小心地戴上,后退几步,仔细看了看,然后高呼一声:走吧。妙吉祥似乎非常满意地看了登伽丹陀罗一眼,伸手一挥,已经向天空飞去,飘飘洒洒的花瓣洒了一路,辟破玉,登伽丹陀罗赶紧跟了上去。 二人在妙吉祥的带领下,在空中飞翔,身下是茫茫无际吉祥天,高山、湖泊、草原一一掠过,美丽极了,真不知道幽冥世界竟有如此美丽的地方,不由得感慨万千。 “辟大人,吉祥天还美么。”妙吉祥突然停下,回过头来非常认真的问道,辟破玉深深地呼吸,作出陶醉的样子,答道:“是的,非常美丽,确实没有想到幽冥世界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还一直以为就是一片黑暗阴森的世界呢。” “嘻嘻,大人真是这样想的,”妙吉祥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以大人超越生死,参天地造化的修为,不会有这些凡人的想法呢。”妙吉祥这句话不知是什么意思,不过连捧带损,水平不在登伽丹陀罗之下,辟破玉脸红了,有些纳闷,心道:咦,听这意思,说错话了么,然而我又怎会不是凡人的想法呢,虽然来过幽冥世界,许多记忆还是模糊的,到了这里,我和傻子也差不了多少。 登伽丹陀罗凑了过来,果然是幽冥三神,很快就站到一条战线上,更何况,这家伙逮着空子就欺负人,眼前多了一个同盟军,又怎肯轻易放过,笑道:“呵呵,我明白了,也许,辟破玉大人作为一个凡人,转生了七十二世,一时弄不明白也是有的,告诉你,如果真想看出吉祥天的本相,倒也不难,我……” “住嘴。”妙吉祥突然打断了登伽丹陀罗的话,娇嗔道:“为了欢迎尊贵的客人,弄出这些,是很辛苦的,你怎么不知道体谅人家的心情呢。” 登伽丹陀罗一听这话,一点也不以为忤,反而笑着挠了挠脑袋,口中嘀咕道:“呵呵,这个,唔,的确是我的错,那么,就让咱们的辟破玉辟大人好好游览吧,希望玩得愉快,不过,幽冥世界这样招呼客人,几万年来可真是头一次,这家伙,运气不错呢。” 辟破玉听的不明就里,妙吉祥看了登伽丹陀罗一眼,赞许的点了点头,手臂轻轻一挥,飞了出去,花瓣飞舞,仿佛铺开一条路径,于是辟破玉、登伽丹陀罗从鲜花铺就的路径上飞过去。 妙吉祥已经飞远了,空中又传来一阵优美的音乐,悠悠扬扬,鲜花已经将吉祥天整个笼罩,远远的,妙吉祥和着音乐,启朱唇,发皓齿,边舞边唱,登伽丹陀罗拉一拉辟破玉,停了下来,惊呼道:“小子,欣赏吧,这样的舞蹈,这样的歌喉,上万年难得一见,真不知她为什么这么高兴。” “是么。”辟破玉问道,还打算说话,登伽丹陀罗狠狠的瞪了一眼,忙知趣的闭上嘴巴,向妙吉祥看过去,正在空中一挥一舞,歌声婉转悠扬,仿佛看到有一片大草原正沐浴在日光之下。 ……青青园中草,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长恐秋节至,坤黄华叶衰,百川到东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仔细想想,是一首劝学歌,歌声里有咏叹韶华易逝,不要蹉跎岁月的意思,也许同她的身份有关吧,不过在幽冥世界里听这首歌,却是另有一番味道。 妙吉祥的歌舞,的确是凡间能得几回闻,一时沉醉进去,觉得和自己编的那些简直是天壤之别,这小子,能比么,不是一个档次。 听着听着,音乐突然变调,时而慷慨激昂,隐隐有金戈铁马的声音,时而凄凉婉转,道不尽的凄苦哀怨: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深敫敫,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二人听着看着,仿佛受到**,眼前竟然出现了古战场遗迹,硝烟弥漫,驽马长嘶,军旗破碎,刀枪满地,血流成河,辟破玉想起来了,转世之初,自己不就是从这样的古战场逃生的么,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慨,这些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 妙吉祥一曲唱罢,犹未尽兴,音乐俄而变调,眼前苍山如带,白云如海。 ……先生筇杖是生涯,担月更挑花,把住全无憎爱,平生总是烟霞,旗亭问酒,萧寺寻茶,恰似黄叶无定,不知飘向谁家…… 舞姿曼妙,歌声动人,不知过了多久,妙吉祥终于停了下来,笑道:“好了好了,今天可真尽兴啊,不过,让两位大人笑话了。”说着话儿,于不经意间看了登伽丹陀罗一眼,突然看过去,登伽丹陀罗一怔,傻乎乎的笑起来,脸都红了,这家伙,哪象幽冥世界的接引天神,整个一个傻小子。 啪啪啪啪,一阵鼓掌声,看过去,不是辟破玉还有谁,只听他说道:“好啊好啊,妙吉祥大人,确实是我听过和见过的最美的歌舞,如果我不是太笨的话,似乎还有劝鉴的意思,只有消除宇宙间的邪恶,我们才能象你歌词中说的,什么无憎爱,全烟霞,这个,等等,请原谅我记不了那么全,主要是你的歌舞太美妙了,不过,这些歌词全是你编的么,水平简直太在我之上了。”嘿嘿,还不错,居然知道谦虚,就凭这一点,幽冥世界就没有白来。 “什么。”登伽丹陀罗惊呼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难道在人界的时候老师没有教过么,妙吉祥大人怎么可能……唔,这个”说到这里,不由得打起了结巴,因为他看到,妙吉祥正狠狠的盯着他呢。 第37章:第三十七章 吉祥天 “嗯,说下去,怎么可能编出这么美的歌词对么。”妙吉祥冷着一张脸说道:“人家只是好意而已,你以为以辟破玉大人的阅历,会不明白歌词出自哪里,不过将三首歌词天衣无缝的连接起来,表达一个完整的意思,你能做到么。” “我,我……自然是做不到的”登伽丹陀罗脸红了,不知说什么好,挠着脑袋给辟破玉使劲儿递眼色,希望能解解围,然而我们的辟破玉大人是什么人,好不容易见二人起了内讧,此刻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天良发现,怎么还能指望他帮什么忙。你看本来还威风凛凛,潇洒俊逸的登伽丹陀罗一到妙吉祥面前,就变成这副模样,感慨啊。 登伽丹陀罗递了好几回眼色,辟破玉假装没看见,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嘴里嘀咕着:“难道我说错了么,本来就不是你编写的,我们可都是天神,诚实是不应该受到惩罚的。”天啊,我倒,不说实话会死么,虽然这里没人怕死,但是妙吉祥大人的情绪还是要照顾一下的,毕竟人家辛辛苦苦,又是歌又是舞的,费了一点点力气的。登伽丹陀罗一语说罢,只听妙吉祥哼的一声,似乎非常生气,急忙把头压得低低的,等待暴风雨的来临,真搞不懂,刚才还有说有笑,这一会儿的工夫,怎么就变成这样,女人啊,可真让人难以捉摸。 此刻辟破玉真恨不得唱一首歌表达一下愉快的心情,不过有妙吉祥歌舞在前,一时也不想破坏气氛,只是在心中暗道:该,原来也有管住你的人,这一次你可是死定了,谁让你尽捉弄我,唔,看这样子,把妙吉祥惹得不轻呢,看你怎么收场。偷偷的向妙吉祥看过去,没料到人家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满脸通红,低着脑袋的登伽丹陀罗,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意,咦,这眼神,这笑容,不对,不像是发火,怎么回事呢,嗨,搞不清楚,赶紧转变立场先,否则,人家还没怎么地,自己先把人得罪完了。 想到这里,辟破玉咳嗽两声,说道:“嗯,这个,咱们的登伽丹陀罗大人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是说以妙吉祥大人的水平,应该能够编写出比这更美的歌辞,他在埋怨你为什么不拿出真正的实力,我说的没错吧,登伽丹陀罗大人。” “什么,我不……”登伽丹陀罗抬起头,急忙分辩,这家伙,真是老实的可以,辟破玉急忙插嘴道:“好了,你不什么,难道妙吉祥大人如此苦费心思的歌舞,你还不满意,真是贪心不足啊。”说着话儿,使劲给登伽丹陀罗递眼色,一只手偷偷的向他摆动,登伽丹陀罗人是老实了一点,可却并不是太傻,一下子明白了:这家伙是为我好,他的这些谎言有用么。当下不再分辨,正要向妙吉祥看过去,只听妙吉祥噗哧一笑,终于忍不住了,原来她就喜欢看到登伽丹陀罗狼狈的样子,嗨,难道帅也是一种过错么,思索中。 不过听到妙吉祥银铃般的笑声,登伽丹陀罗终于定下心来,用手背擦擦额头的汗,抽空向辟破玉望了一眼,暗竖大拇指,意思是:小子,这份人情,我会记住的。 其实这种结局,和辟破玉料想的没差多少,顿时大放其心,不但安全度过一劫,还平白无故落个人情,和幽冥三神交上朋友,那以后可就不是一般的拽了,这一刻心情特别的好。嘘嘘嘘,吹着口哨,向前飞去,吹得居然就是刚才的曲子,虽然有些断断续续,不过还勉强能听,登伽丹陀罗怯怯的看了妙吉祥一眼,妙吉祥也不多话,笑着一伸手,仿佛在邀请他,没想到这位外表看似潇洒俊逸的天神竟是个老古董,脸居然红了,逃跑似的飞出老远,突然听到一声欢呼,差点从天上栽下去,妙吉祥摇了摇头,很快就追了上去。 此刻还有心思欣赏吉祥天美丽风光的,恐怕只有辟破玉一人而已,三人一边飞翔,一边观赏身下的景致,也许此刻各有心思,谁也没有多说话,反正就是山啊、水啊什么的,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飞着飞着,辟破玉突然咦的一声,折了回去,空中一个往返,又回来了,回来之后也不老实,又是一声惊呼,又折回去,就这么来来去去的折腾,不知他要做些什么,我们的辟破玉大人经常搞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不过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似乎一点都不奇怪,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停下来,也不问为什么,笑着看辟破玉来回折腾,辟破玉几个来回后,终于不飞了,而是停在空中发愣,没多久,突然大喊一声:“我明白了。” “什么?”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哈哈。”辟破玉高兴极了,像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那么,说说看。”妙吉祥笑道, 辟破玉回答道:“我来来去去飞了几次,发现景物一直在变化,而且没有见到一个亡灵,我想,这不应该是真实的吉祥天,肯定是一个幻境,真是的,幽冥世界怎么会这么美呢。” “呵呵,辟破玉大人可真了不起,折腾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些东西,可真是令人钦佩啊。”吉祥天苦笑道,还以为辟破玉已经发现了吉祥天的奥妙所在,没想到看到和想到的,还是一些表层的东西,可真是太失望了。 辟破玉听话里的意思,他的答案并不令人满意,疑惑的看看登伽丹陀罗,希望得到他的暗示,谁知登伽丹陀罗是一摊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典型的一个见色忘义,不过话说回来,人家认识的时间可比他长多了。 妙吉祥摇了摇头,终于决定不再弄哑谜,说道:“好吧,既然地藏王菩萨允许你游览幽冥世界,自然有他的深意,我也就不再为难了,知道我吉祥天的真正奥妙,也许对你的修行会有一点点帮助。那么,请随我来。”妙吉祥招了招手,径自飞下去,辟破玉不知要干什么,向登伽丹陀罗看过去,登伽丹陀罗却是一点也不敢多嘴,作出个邀请的手势,意思是人家让你去,你就去吧。辟破玉不满的哼了一声,无可奈何的跟过去,看她会有什么把戏,登伽丹陀罗紧随其后。 很快,三人落到一块草地上,周围依然是一个亡灵都没有,妙吉祥待辟破玉身形落定,悠悠说道:“请大人想一想你生前,奥,说错了,应该是你修仙之前所处的环境。”说到这里,抿嘴一笑,似乎在为刚才的口误感到不好意思,不过辟破玉可一点都不在乎,说让想就想呗,能有什么了不起,于是努力想着自己的家乡,想着金甲山、金甲村,你别说,还有些怀念,自从莫名其妙的修仙后,就再也没回去过,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姥爷、老爸老妈都还好吧,总不会因为自己莫名失踪急出什么病来。不过,以前是不知怎么回去,现在,不知能不能感应到,能不能打开通向故乡的大空明门,记得有一次回过人界的,不过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还很快很自觉的跑回来,可真后悔啊。想着想着,满脑子都是家乡的样子,慢慢的,慢慢的,所处的草地也起了变化。 怎么,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到处都是汽车,拥挤的人群,咦,人群中有几个自己居然认识,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因为被老师说了几句,跳楼自杀了么;还有他,不是过马路的时候遇车祸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对了,这里不就是幽冥世界么,他们已经死了,不在这里出现,还会在那里,不过都已经好几年了,居然还没有转生,可真是可怜。 看着想着,他好像存在于另一个空间之内,所有的亡灵与他擦身而过,却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只听妙吉祥在耳边轻声解释道:“每一个亡灵对生前都会有一个很深的印象,在吉祥天就会形成一个独立的世界,完完全全属于亡灵自己,不过每一个独立的世界根据所处的时间,空间的不同,有的能够互相相通,就象同一个城市的亡灵,虽然都处在自己独立的空间内,但还是可以互相往来,和平共处;有的却象平行的两条线,一般情况下是无法交汇的,说白了就像现代人永远不能回到古代一样,要是不同时代的人能够互相来往,那还不全乱套了,这就是宇宙的法则,也是宇宙的一种秩序,明白了没有。”妙吉祥突然问道,辟破玉一愣神,赶紧点了点头,一下子全部领悟,也不太可能,反正记住她的话,以后慢慢体会吧。 “好了,”妙吉祥长出一口气,非常轻松的说道:“那么回来吧,你已经超越生死,这些事情,了解一下就够了。”辟破玉还在努力存想,妙吉祥知道他要干什么,皱了皱眉头,说道:“别找了,我知道你想看什么,告诉你也无妨,活着的人你是看不到的,他们和我们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里。”辟破玉一听这话,这才悻悻的回过神来,又身处草地之上,周围一个亡灵都没有。不过,这里感应不到,因该说家里人都没事儿,想到这里,心下稍稍有些高兴。 妙吉祥正要说话,突然想起什么,斜着脑袋看了看他,说道:“你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可真弄不清楚,好了,为了履行我的诺言,让你再看一次吧,你为什么不是亡灵呢,让你明白这些,可真有些吃力。”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对不住了,辟破玉大人,请原谅我的直率,要知道,在我们这里,生和死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对妙吉祥的抱歉,辟破玉抱之以辟氏鬼脸,意思是自己根本不会介意,反正你又说不死我。 妙吉祥看见他那副模样,噗哧一下笑出声来,说道:“呵呵,辟破玉大人真是名不虚传,果然是个,率真的人。”说到这里,看了登伽丹陀罗一眼,幽幽叹道:“可不象某些人,整日里一付呆板的面孔,除了偶尔能笑一笑,其他什么都不会。”登伽丹陀罗看见妙吉祥看他,正高兴呢,一听这话,傻眼了,心道:我又怎么了,这会儿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妙吉祥牢骚发完,心里似乎舒服多了,笑道:“好了,不说废话了,那么,为了验证我刚才的说法,请辟破玉大人想一想你或许是个渔民,或许是个樵夫,总之什么都可以。” 辟破玉心道,这有什么难的,好在七十二世转生的事儿还有些印象,应该不是很难,脑子里转一转,也不知想出哪一世的经历,草地不见了,自己居然成了一个渔夫,头顶满天的星光,脚下的一条小船,在平整如镜的湖面上起伏,一张网撒下去,顷刻沉入湖底,不远处还有几条渔船,上面的渔夫一个也看不清,不过,湖面上渔歌此起彼伏,有唱有合,倒煞是惬意。 “那么,你可以尝试着进到这个世界里去。”妙吉祥说道, 看过去,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都不见了,出现了一个现代女孩子,能看得见,然而仿佛又不在一个空间,站在人流如织的天桥上,正俯着身子看桥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女孩子面容哀怨,似乎有道不完的伤心事,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劝劝她,使劲划船过去,看起来很近,却怎么也过不去,只是离湖岸越来越近,女孩子看着看着,突然从天桥上跳下去,辟破玉啊呀一声,眼前的景象全都不见了,又处在草地上,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正笑嘻嘻的看着他,这两人怎么都是铁石心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笑,辟破玉指着空无一物的空间,大声喊道:“跳了跳了,救人啊。” 妙吉祥笑道:“大人果然好心肠,不过没用的,她已经死了,是我们用灵力拘来亡灵,你才能看到她的世界,怎么样,能过去么。” 什么,死了,多可怜的女孩啊,有什么事情想不通,非要走这条路呢,辟破玉感到深深的惋惜。 “也许,你已经明白了,那么,看看真正的吉祥天吧。”妙吉祥呼道,登伽丹陀罗等了半天,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俯身说道:“美丽的妙吉祥大人,这些小事就由我代劳吧,就不劳您亲自动手了。”妙吉祥一听这话,哼的一声,掉过头去,不予理睬,登伽丹陀罗不知犯了什么错,怔怔的出神, “开始吧,登伽丹陀罗大人,还等什么。”妙吉祥突然说道, 登伽丹陀罗回过神来,非常不解的看了妙吉祥一眼,疑惑的张开双手,非常小心的问道:“真的……可以么。” 第38章:第三十九章 拜神大会 登伽丹陀罗回到自己的领地,心情松快了一些,指着亡灵笑道:“呵呵,看看吧,这就是我的职责,只要我在这里,就没有停歇的时候,那么,接下来,既然是我拘你进来,自然由我送出去,你这个家伙,虽然不是那么招人喜欢,不过功夫的确不错,记住,你还欠我一架,有机会一定要分个高下。” “好,一言为定。”辟破玉答道,郑重的伸出手,要和他击掌为誓,登伽丹陀罗伸出手掌,只听啪啪啪三声,两位已经定下了战约,就等着另找时间战斗了。说实话,这二位虽然头一次见面,却已经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也许,这也是一种缘分。 “走吧。”登伽丹陀罗长呼一口气,说道,只手一伸,手掌中冒出一团黑气,慢慢凝结,最后化成一小截深灰色锁链,自然是无常拘魂索,郑重的递到辟破玉手中,说道:“你这家伙,还让我有些舍不得,呵呵,按人界的说法,被我惦记着,不是什么好事,那么,拿着它,相当于战约的凭证,需要的时候,用幽冥地火点燃,我自然很快就会出现,更何况,它也能感应到幽冥世界呢。”辟破玉非常不客气的接过去,笑道:“你这家伙,也太婆婆妈妈的,用得着这样么,不过,我可没什么东东给你,不小心占便宜了,不好意思,哈哈哈哈。” 登伽丹陀罗笑了笑,表示根本不计较,伸出手理理牛头盔里漏出的几缕长发,非常陶醉的说道:“呵呵,象我这么帅的天神也没几个,所以呢,有些与众不同自然也不奇怪,你这家伙,有什么好笑的。” “臭美,不要罗嗦了。再见。”辟破玉说道, “886”登伽丹陀罗笑道,辟破玉一愣,登伽丹陀罗突然面色一寒,一拳打了过来,辟破玉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打出去,空中大呼道:“你这混蛋,变的也太快了吧。” “去死吧。”登伽丹陀罗狞笑着催动气劲,辟破玉飞得更快,随着的去势,黑暗的幽冥大道无端吐出一团浓重的黑气,在辟破玉正前方凝而不散,忽然呜的一声怪响,黑气当中冲出一只怪兽,摇头晃脑的扑过来,张开一张大口,闪着森森锯齿,一口就将辟破玉吞了下去,这一切变在咫尺,辟破玉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日天,太阳刚刚露出头来,将整个草原沐浴在金光之中,牛羊遍野,牲畜成群,一堆堆篝火尚未燃尽,青烟袅袅,显然是欢宴初散,人们又投入到白日的劳作之中,离紫色灵河不远处,位于万花丛中的安乐城中,还是人来人往,一派喧嚣繁华的景象。议事大厅内,破碎的神像已经收拾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三眼天神,高踩于一团烈火之上,手里握一杆三叉戟,下面站一个身穿白色羽衣的女天神,抬起头,做展翅欲飞状,模样传神,自然是辟破玉和风轻舞,一拨一拨的部民走了进来,向着神像焚香叩头,个个虔诚肃穆,噤口不语,与在议事大厅外截然不同。 “畜生,找死。”突然,安静的议事大厅内一声大喝,众人惊讶的抬起头来,大厅内并没有什么变化,正奇怪间,只见神像红光一闪,辟破玉出现在他们面前,好像还没有从幽冥世界里回过神来,愣愣的站在原地发呆。恩,不是被怪兽吞下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么,自己是被登伽丹陀罗从幽冥世界打出来了,不过,即便是出来也应该在太空当中啊,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事情他还没有想明白,朝拜的部民看见他老人家来了,高兴极了,一个个举着双手欢呼道:“天神活了,天神活了。”呀呸,这什么话,天神会死么。部民们可没这么想,高兴都来不及呢,那还会计较到底说没说错话,匍匐着围了过来,俯下身子,双手捧起辟破玉袍甲下摆,额头轻触,泪流满面,眼看这场面又要失控了,多善良而又不讲讲秩序的部民啊。 一个老人抹掉眼泪,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大家不要乱,快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晏安天酋长。”众人反应过来,人群之外有几个人当即从议事大厅内跑出去,一边跑,一边高呼:“天神活了,天神活了。”安乐城中稍稍寂静片刻,猛地一下沸腾了,人们熙熙攘攘,摩肩擦踵的向议事大厅跑了过来。看到这么多情绪激动的人,辟破玉顾不上考虑刚才想到的问题,只觉得脑子一阵阵的发蒙,心中哀叹道:完了,完了,一个新的轮回又开始了,这谁啊,莫名其妙的把我送到这里干什么,再选个地方不行么,还等什么,溜吧。刚要走,议事大厅外传来浑厚有力的声音:“哈哈,天神,您终于来了,太令人高兴了。”声音传来,众人安静下来,自觉的让开一条通道,一个散着长发,披着披风的彪形大汉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三四个小伙,脚步踩的地面咚咚作响,看他的样子,不用问,是晏安天酋长来了,不过不再是以前老态隆钟的样子,他已经适应自己新的身体。 晏安天酋长走了过来,手搭前胸,俯下身子,鞠了一躬,说道:“天神,您这一去,已经有二十年的时间了,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没想到您又回来,这可真是离咕族部众天大的喜事啊。” “是啊,是啊。”众人七嘴八舌的应合道, 什么,都二十年了,好像时间很长啊,肯定是连练功带游览幽冥世界,耽搁得太久了,这么一想,心下也就释然了。 晏安天酋长还在表达自己的欢喜之情,辟破玉却并没有理会,而是看了看密密麻麻的部民,心里暗下一个决心,于是对晏安天酋长招了招手,轻声说道:“过来,过来。”晏安天酋长朝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叫别人,这才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天神有什么吩咐。” 辟破玉挠挠脑袋笑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一阵,方才说道:“这个,大家这么久不见面,你不会再搞什么朝拜吧。” 晏安天酋长一愣,说道:“这个,自然啊,难道有什么不妥。” 辟破玉一听,头都大了,急忙摆了摆手,说道:“这个我还很忙,还要去找那个长翅膀的,这一次就算了,以后吧。”一句说完,急急忙忙就要离开,晏安天酋长一把拽住,反映挺快的,说道:“不要走,您的同伴还要来这里的。” 辟破玉一听,停了下来,指着风轻舞的神像急忙问道:“什么,你们见过她。” “是的。”晏安天酋长答道:“大约在十年前,和你一起的那位天神来过这里,只是告诉我们要好好保护这座神像,不能有丝毫损伤,十年以后,她还要回来一次,按时间推算,也快回来了。” 哇噻,一听这话,辟破玉长出一口气,轻松了许多,天哪,还以为她怎么地的了,连幽冥世界都找了一遍。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见面,这一刻心里真是说不出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对晏安天酋长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再留几天,不过,朝拜的事儿就算了,否则,我可是说走就走的。” 晏安天酋长犹豫一阵,终于下了决心,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天神如此谦虚,那么就遵照天神的意志,不再举行朝拜仪式,不过,为了表达我们的一派虔诚之情,我决定,晚上召开整个离咕族的拜神大会。”说到这里,看了辟破玉一眼,急忙解释道:“也就是大家聚到一起,唱唱歌,跳跳舞,表达一下再见天神之后的欢喜之情而已,请天神千万不要推辞。” 呀呀的,隔了这么久,他老人家把辟破玉的脾气记得清清楚楚,用这样的好事**,辟破玉怎能拒绝,真是太那个什么了。 辟破玉急忙点了点头,笑道:“好的好的,就这么定了。” 晏安天酋长见辟破玉答应下来,高兴得转过身去,对着人群啪啪啪拍了几下手掌,等众人安静下来,方才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天神答应与民同乐,参加晚上的拜神大会了。” 奥,众人一阵欢呼,晏安天酋长笑眯眯的看着欢呼的部民,对身旁的一个小伙子吩咐道:“快去放飞天焰,告诉所有的部民,晚上都要参加。” “好勒。”小伙子答应一声,乐颠颠的跑出去,没过多久,只听空中啾——啪——啾——啪——就像钻天猴的声音,连续不断,看起来消息已经发布出去了,晏安天酋长朝部民们挥了挥手,大声说道:“天神需要安静一会儿,大家散了吧。”众人非常听话的一一散去,议事大厅内只留下他和几个长老,说要陪辟破玉转一转,晏安天酋长啊,让我说什么呢,这家伙太聪明了,已经将这位三眼天神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知道这家伙就是坐不住。辟破玉没想到在日天还会这么安静,自在,还能说什么,走吧,于是大家也从议事大厅内出去,晏安天酋长一边走一边介绍,不过还是有那不识相的过来想要跪拜,都被一一挡住,这几个人就像身边的护卫,辟破玉觉得已经有些喜欢这位酋长了。 日天的夜晚很快就来临了,辟破玉和酋长他们坐到人群里,面前的毡子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和芳香的果奶酒,向远处看去,只见灵河两岸,已经人山人海,燃起数十堆巨大的篝火,将整个夜晚照耀得亮如白昼,玩火谁能玩过他,辟破玉为了点缀气氛,一时兴起,也放了一把火在空中飘浮,顷刻将篝火的亮光全部压了下去,离咕族的部民们又一次见到神迹,对这位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让他更加得意。 一切准备就绪后,晏安天酋长端着酒杯乐呵呵的站起来,大声说道:“善良的部民们,今天的拜神大会,伟大的天神也参加了,为了表示我们的敬意,大家站起来,一起向天神敬一杯酒。”部民们高举酒杯纷纷站了起来,辟破玉一着急,连酒壶都拿起来,乐不可支,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大声说道:“大家不用客气,这个,不用客气,喝。”说完,一仰脖子,就是一口,嘿,还怕喝醉了出丑呢,谁知这果奶酒当真名不虚传,入口浓香清爽,还有一丝甜味,细细品起来,说不出是什么水果,就像是饮料,不过比那滋味好多了,简直就是回味无穷,咦的一声,不由得多喝两口,众人见他一点都不做作,感觉这位天神和传说中的不同,是那么的平易近人,纷纷笑着干了下去,气氛已经起来了。 “开始吧。”晏安天酋长吩咐道,一语落定,草地上放起了美丽的焰火,离咕族不愧是拜火的部族,满天的焰火将整个夜空照耀的绚丽异常,琴声响起,在草原上回荡,大家欢呼着、跳跃着,歌唱舞蹈,气氛热烈极了,辟破玉再也坐不住了,端着酒杯,拉上晏安天酋长,一处处的转过去,果奶酒喝了不少,感觉肚子里都装不下了,可他仍然兴趣不减,反正又喝不醉人,怕什么。晏安天酋长一一介绍,认识了不少人,只要能记住,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不过,他能不能记住,恐怕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也不知转了多久,晏安天酋长陪不住了,指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天神啊,今天把一生的酒都喝完了,再要喝下去,肚子恐怕要爆炸了。”辟破玉笑着指着他说道:“你太不中用了吧。” “我们凡人不能和您比啊。”晏安天酋长苦笑着说道:“请原谅搅了您的兴,不过以后还有机会,咱们回去吧。”这家伙,把辟破玉拉得紧紧的,辟破玉身不由己,只好抱歉的向其他人挥手说道:“走了,走了,下回,下回。”众人也不阻拦,于是两位回去坐下,他们那一块儿可正热闹呢,一个妖艳的舞女头上围着红色纱巾,穿着只能遮住胸部的红纱上装,一条紧紧捂住屁股的红色短裙,正合着羌鼓,胡笛的节奏,整个人象水蛇似的一扭一扭,不断的将屁股转过来,感觉裙子都快被撑破了,大家看得入神,连鼓掌都忘了,辟破玉也不例外,仔细看过去,觉得和风轻舞、妙吉祥等神女相比,虽然没她们美丽,然而完全是另外一个类型,性感、妖娆,倒另有一番滋味。于是傻呵呵的笑个不停,暂时忘了再次嘲讽晏安天酋长的无能。歌舞一停,掌声雷鸣,大家高呼再来一个,舞女却笑了笑,转过身子向辟破玉方向跑过来,人还没到跟前,香气已经飘了过来。 第39章:第四十章 乐极生悲 “伟大的天神,请允许我敬您一杯果奶酒,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舞女娇滴滴的说道,辟破玉看过去,竟然是达琳娜,原来一付平人的装扮,今天变了一种风格,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急忙端着酒杯站起来,乐呵呵的说道:“好,好,都好了,孩子在哪儿,怎么没有见到。” “天神。”达琳娜娇嗔道:“今天人家打扮这么漂亮,是不应该说这种话的。” “大胆。”晏安天酋长一点也不解风情,怒喝道:“还不退下,怎么能对天神说出这么无礼的话。” 达琳娜看了晏安天酋长一眼,小脚一跺,娇哼一声,把酒杯摔到地上,怒气冲冲的走了。 晏安天酋长摇了摇头,抱歉的对辟破玉说道:“请原谅部民的无礼,我稍后就去处罚她。” 辟破玉有些不快,不满的说道:“不用了。”其实心里想的是,你这老头,呃,不对,你这个小伙子,怎么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更何况,人家的舞姿,嘿嘿,可的确是漂亮了一些。 不过这一点不快很快就过去了,月亮出来,拜神大会还在进行,部民们欢呼着、歌唱着,让灵河两岸热闹非凡,从不休息的日天部民在这个天神与民同乐的歌舞大会当中,毫不吝啬的挥霍充沛的精力,享受生命的每一分钟,尽管天一亮就要一起去劳作,然而他们却没有一丝困倦。有些部民过来,想邀请辟破玉一起舞蹈,然而都被晏安天酋长打发回去。 场子里那么热闹,可辟破玉却只能坐在原地,吃水果、喝果奶酒,被晏安天酋长陪着,和一帮子动不了的老人一起,融不到整个拜神大会的气氛之中去,这才感觉到,当一个受人崇拜的天神也不是什么好事,无聊的朝拜,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态,说是与民同乐,其实也只是充当偶像而已,没有一点行动自由。 坐了一阵,听老人们谝一些闲话,终于有些无聊,再也坐不住了,忽地站了起来,心道:我还活着呢。也不打个招呼,往人堆里扎进去,晏安天酋长惊呼一声,急忙站起来,口中喊着:天神,天神。紧紧跟了上去,不给辟破玉一点自由活动空间,辟破玉才不理呢,头也不回,三窜四窜,看不见了,晏安天酋长竟似非常着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转了许久,才到河对岸的一个部落中找到辟破玉,正躲在人群后,认真地看场子里两个大汉角力,在那里摩拳擦掌的,看样子也准备下场呢,这家伙就是好玩,那些凡人岂能是他的对手,晏安天酋长急忙赶过来,俯下身子,非常恭谨的大声说道:“天神,你怎么能在这里,回去吧。”附近的部民一听到酋长的声音,一个个回过头来,天神怎么在身后藏着呢,于是谦恭地俯下身子,向辟破玉行礼,声音传出去,场子里角力的两个选手自然也停了下来,得,这一片算是什么都玩不成了,懊丧的看了酋长一眼,也不和部民打个招呼,又找不着了。众人疑惑地看着晏安天酋长,晏安天酋长面色一寒,朝部民挥了挥手,又去寻找伟大的辟破玉天神了。 灵河两岸部民扎成一堆一堆的,方圆十几里,篝火熊熊,半边天都照亮了,这要一个一个地找,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可晏安天毫不气馁,带着几个小伙子,一处处的看过去,真不知要做什么。 就在晏安天酋长找得着急的时候,辟破玉在最偏僻的一处角落里窝着呢,这家伙,既然不愿意,那就走吧,可他也不,一处一处地和晏安天酋长他们捉迷藏,这里难道就这么值得留恋么。 人群中依旧是鼓掌欢笑,什么都有,辟破玉看得乐呵呵的,认真琢磨怎么混进去,想得正有趣,人群里一切都停了,忽然安静了下来,心里有些奇怪,看过去,场子里除了熊熊燃烧的篝火,什么都没有,周围的欢笑声传来,人群丝毫不为所动,不知在等些什么,稍后,掌声忽然雷鸣般的响起,倒把人吓了一跳,一个少女,一个身着黄色裙装的少女,从人群中被推了出来,大家喊着闹着要她唱首歌,少女却看起来有些害羞,低着头,又要往人群中跑去,众人哄笑着不让她进去,三番四次,都被挡了回来,正在争执的时候,音乐响起来了,好听极了,几个少女从人群中走出来,大家合力把黄衣少女推到场地中间,随着音乐的节奏,为黄衣少女伴舞,音乐悠悠,裙裾飘飘,黄衣少女终于推辞不过,稍一沉吟,唱了起来,宛如一只黄鹂鸟,嗓音清脆悦耳,从人群中传出去,在草原上空飘荡,渐渐的,大家都安静下来。整个夜空只有黄衣少女的歌声,仿佛天籁一般,与之相比,悠扬婉转的音乐不但不能衬托出黄衣少女的歌声,倒像是噪音,与少女的歌声一点都不和谐,于是在大家一起不满的看过去,部落的乐师努了努嘴,终于自觉的停止音乐,和大家一起专心欣赏黄衣少女的歌声。 在伴舞的映衬下,黄衣少女就像是一朵盛开在夜空下的牡丹花,美丽眩目,娇艳欲滴。 ……月儿弯弯挂天上,照的大地亮堂堂,不分西北和南东,一样无私普照四方;天苍苍来野茫茫,草原之上放牛羊,飒飒清风随万里,伴我欢乐伴我歌唱…… 从歌声中可以听出,黄衣少女纯洁无暇,心中没有一点渣滓,不过这样的生活也的确令人向往,大家劳动在一起,生活在一起,高兴了,大家一起分享,不幸了,大家一起承受,没有一个人游离于部族之外,真是,嘿,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天神,天神。”正在这个时候,晏安天酋长不合时宜的找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满头都是汗,看起来可把他累坏了,辟破玉听得正有味,突然被无端打扰,还好,众人还没从少女的歌声中回过神来,忙气愤的回过头,对着晏安天酋长嘘了一声,指了指歌唱着的黄衣少女,意思是不要吵,人家正听得有意思呢。晏安天酋长顺着手势看过去,似乎明白了天神的意思,感觉这家伙比较好色,于是笑道:“天神好眼力,那位可是我离咕族最美的少女,叫做曼铃花,是赤炎部首领曼逸南的女儿,我马上叫他过来见过天神。” “不用了。”辟破玉急忙摆着手说道,心里想的却是这要把人叫过来,我还能这么随意么。晏安天酋长好像没有听到,朝人群中一挥手,身旁的几个小伙窜了进去,大声呼喊几句,歌舞停了下来,人群中一阵**,一个中年汉子匆匆赶过来,身后跟着黄衣少女,自然是曼铃花,不过头埋的很低,一时看不清模样,她仿佛一块大磁石,众人也被吸引过来,曼逸南赶到,照旧伏下身子鞠了一躬,方才开口乐呵呵的说道:“伟大的天神啊,请原谅我们的无礼,没想到您能亲自到我们赤炎部来,这可真是部落百姓天大的荣幸啊。”辟破玉急忙将曼逸南扶起来,说道:“不用多礼,呵呵,你女儿的歌声太美了,让人不由得停了下来,我是不请自到,你也不用自责。”曼逸南闻言一笑,笑道:“天神过誉了。”然后回过头,对头埋得很低的曼铃花说道:“女儿,害羞什么,天神都夸你了,还不过来见过天神。” 众人一阵哄笑,从背后推了几把,曼铃花这才走过来,羞答答的行上一礼,轻声说道:“曼铃花见过天神。”哇塞,不用听她唱歌,就说话的声音已经足够令人陶醉, 辟破玉赶紧伸出手去,急呼道:“不用了,不用了。”亲手扶曼铃花起来,曼铃花面色一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向辟破玉瞥了一眼,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是那么的秀丽可人,然而就这一瞥,让辟破玉一怔,大声问道:“你叫什么。”嘁,瞧这记性,曼铃花羞涩地抬起头,回答道:“我是赤炎部落的曼铃花。”辟破玉顺势望过去,看着看着,竟似出了神,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辟破玉半天没有动静,晏安天酋长小心翼翼地喊道:“天神,天神。”辟破玉没有回答,只是在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哝:“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说什么,没有人能知道,众人愣愣地看着他,心道:天神这是怎么了,太失礼了吧,不过,打住,也许另有深意呢。 晏安天酋长又推了几把,轻呼道:“天神,天神,您怎么了。”辟破玉还是没有回答,仔细看过去,竟脸色煞白,那样子就像是极力和什么疾病作斗争,天哪,难道天神亲自染上瘟疫了,我闪先。晏安天酋长看了曼逸南一眼,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不过也不敢离得太远。 辟破玉嘴里还是一个劲儿地嘟哝:“不可能,不可能……”这话让听到的人越发糊涂,正在大家不明就里的时候,只见辟破玉身上发出幽幽红光,竟是无极清心链发出来的,仿佛在努力镇压什么,原来是他的执念又发作了,辟破玉努力挣扎、抵抗,额头上汗涔涔而下,浑身竟开始瑟瑟发抖,感觉像冻坏了,突然大呼一声,噗的一下,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仰天便倒,直挺挺地跌倒在地上,众人惊呼一片,急忙看过去,只见辟破玉双目紧闭,脸色白得和一张纸似的,没有一点血色,在月光的映衬下,特别吓人,忙围过去,喊着叫着,推着搡着,然而却没有一丝反应,曼铃花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怎么两句话的功夫就变成这样,顿时吓得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周围还有不少部民感觉到这里有了异常情况,纷纷赶了过来。 “天神,天神——” “醒醒,天神,到底怎么了。” “快,快去取灵河的水。”有几个人向河边跑去,跟前的人还是七嘴八舌,乱成一团,正在大家混乱不堪的时候,天上无端刮起一阵风,将人的眼睛都要迷住了,紧接着,光华一闪,现出一个身着白色羽衣的女天神,呀,风轻舞不知怎么来了,看见辟破玉这个样子,急了,一把拨开围在跟前的部民,扑过去大喊:“臭小子,怎么了,醒醒,醒醒。”辟破玉没有一点反应,一双手使劲摇动辟破玉的身子,继续喊道:“臭小子,醒醒,臭小子,醒醒。”,还是没有反映,只是感觉身子都凉下去了,似乎受了很重的内伤,到底谁惹着他了,自从到秘境中分手后,二十年过去,好不容易见了面就这个样子,这一刻气得七窍生烟,双拳捏得格格作响,看样子就要发作了,这位脾气可有些暴躁,不象辟破玉那么好糊弄,谁要惹她不高兴,才不管三七二十一,那可真是见神杀神,见人诛人。 风轻舞转过头,红着一双眼睛望过去,看样子就要找个出气筒,她的眼神充满杀气,晏安天酋长他们看见,身子一阵哆嗦,哪见过这种阵势,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一阵风在风轻舞身前身后盘旋,翅膀微微张起,羽毛已经被吹起来了,不好,快闪,这位就要发作了,风轻舞大喝一声:“谁干的。”这位可真急糊涂了,这些个凡人能把天神怎么样,一语落定,人们向后退去,目光忽然落到曼铃花身上,这丫头此刻正惊慌得不知所措,是那么的楚楚可怜,风轻舞一惊,喊一声:“水……”忽然摇了摇头,看起来特别失望,回头向辟破玉看过去,还是在那里双目紧闭,似乎没有一点知觉,于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俯下身子,就要将辟破玉抱起来。 晏安天酋长他们感觉到没有危险了,长出一口气,一颗心终于落回原地,又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探询辟破玉的伤势,吵的风轻舞心烦,眉头一皱,怒喝道:“无知的人类,闪开。”双翅一挥,狂风顿起,众人被吹得七零八落,狂风过后,挣扎着爬起来,看过去,两位天神倏忽不见,不知去了哪里。 晏安天酋长无缘无故吃了这么大的亏,不由得向曼逸南、曼铃花他们多看了两眼,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曼铃花连疼带伤心,正哭得泪人似地,有道是一支梨花娇带雨,是啊,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怎么惹着天神了,怎能不伤心呢,而曼逸南看到晏安天酋长那副样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急忙将目光转了过去。原本喧嚣热闹的拜神大会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第40章:第四十一章 是耶非耶 一派茫茫云海之中,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黑点从云海中露出头来,一阵天风吹过,风轻舞抱着辟破玉飞上来,不时地低下头看一看,是那么的担心和无奈,飞了许久,见早已远离人界,风轻舞终于停下来,落到一朵白云上,将辟破玉轻轻放下,认真的看了半晌,轻轻的叹一口气,然后扶他起来,一手抵背,一手外张,周身光芒大盛,将二人蕴含在一个白色光球之中,不断有凛冽的天风吹过,在离风轻舞不远的地方,汇聚成扭动的巨型陀螺,注入到白色光球之中去,白色光球越来越大,原来她是在吸取天地间的灵气,助辟破玉疗伤,天风由小而大,最后竟呼啸而至,将茫茫云海吹开,露出高耸入云的山峰,不过顷刻之后便被云海淹没,也不知作用了多久,辟破玉身子稍微动了一动,风轻舞大喜,忙加灵力过去,风刮的越急,远远的在云海中翻转、呼啸,云海随之海浪一般涌动,幻化出各种各样的形状,真正是白云苍狗,变化莫测,白色光球之中,二人丝毫不为所动,只能看见无极清心链发出的幽幽红光,仿佛还在与辟破玉心头的执念抗衡,不过与在日天相比,已经弱了许多。慢慢的,太阳出来了,和煦的阳光将整个天空照耀通亮无比,云海之中,风轻舞还在为辟破玉疗伤,天风激荡,仿佛没有停歇的时候,不过,辟破玉得的是心病,又岂能是外力能够治愈的。 也不知多少个日升月落,辟破玉还是没有醒,风轻舞再也忍不住了,停了下来,急匆匆的飞出去,朝着露出云海的山峰踢了一脚,狂风呼啸,只听轰的一声,就这么轻轻的一下,一座山竟给她踢塌了,看看前面还有,又一脚踢过去,看起来里的还很远,然而那座山就像是纸糊的,又给她踢塌了,风轻舞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急得在空中上下盘旋,这里一拳,那里一脚,凡是云海中露出头的,都给她削掉半截子去。 这些个大山算是倒了霉,好不容易长这么高,正准备风光风光,也来个一览众山小呢,谁料遇见这么一位,眨眼间就让打回原形,折腾了一阵,心头的邪火终于发泄得差不多了,于是又飞回去,辟破玉躺在云海里睡的正舒服呢,看着他那样子,突然想起什么,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又冒了上来,再也忍不住了,冲过去辟破玉脸上啪啪就是两下,大声斥责道:“你这个混小子,还象个修仙的么,为什么要那么执著呢,一点点执念为什么放不下,不就是看人家姑娘象水灵姬么,用得着这样,告诉你,水灵姬已经死了,已经被共工他们带到三十三天之上了,你再也见不到了,以后的路还很长,难道要让这点执念对你纠缠不休么,你是有天命在身的,祝融他们对你刻意栽培,可不是让你就这么死的。”风轻舞说了半晌,辟破玉还是没有动静。 “哼哼,可真是气死我了,我也不知要说什么,臭小子,听到了没有,快点醒来。”风轻舞揪住辟破玉脖领子使劲儿摇晃,差点都摇散架了,无极清心链的光芒逐渐弱了下去,最终消失不见,辟破玉渐渐的有了呼吸,不过风轻舞还在那里使劲儿摇晃,根本没有察觉, “臭小子,你要再不醒过来,我可真要看不起你了。”说着话儿,一巴掌又抽了过去,只听脸上啪的一声,红印子就起来了,看过去,一张脸都被打肿了,开……开……开什么玩笑,这一巴掌扇下去,一座山都能打塌的,更何况是着意保护的脸蛋,风轻舞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又一巴掌扇过去,脆响过后,听到轻微的咳嗽声,咦,辟破玉醒了,忙仔细看过去,还是在那里昏迷不醒,幻觉,绝对是幻觉,于是又一巴掌扇了下去,口中喊道:“快醒来啊。” 一只手伸了出来,将风轻舞的臂膀轻轻托住,咳嗽两声,轻轻说道:“打够了吧。”,噫,辟破玉终于醒了,风轻舞大喜,托住辟破玉的手一下子松开,一巴掌扇了过去,辟破玉辟之不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另外半张脸上非常响亮的挨了一下,忙伸手捂过去,你别说,不怎么疼,只觉得一张脸麻酥酥的,比往常胖了许多,敢情吃的那点水果都长这里来了。 风轻舞一巴掌打下去,倒也不多纠缠,呀的一声欢呼,双翅一张,就向太阳里飞过去,到只剩下一个黑点的时候,又直愣愣的坠下来,原来过早的把翅膀收回去,不过有一阵风托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 辟破玉捂着脸坐起来,没有一点和风轻舞嬉闹的意思,反而大声埋怨着:“刚才好像有一个人骂我来着,哼,乘我还不了嘴,说过瘾了。”风轻舞听到了,又急匆匆的飞回来,双手叉腰,怒道:“哼,人家是担心你,一点都不领情。” “有这么担心的么。瞧把人家的脸都打肿了。”辟破玉嘴里嘟哝着, 风轻舞说道:“呵,呵,不服气是不是,好吧,亮出你的兵器,战斗吧。” 这一句话说完,自己感觉有点耳熟,想了想,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腰都笑弯了,一手指着辟破玉说道:“哈哈,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就是说的这句话么,那时候,你可真让人讨厌。” 辟破玉一听这话,想起来了,眼前这位脾气暴躁的女天神,不管是初次见面还是久别重逢,都是这么和人打招呼的,嗨,认了吧,不由得苦笑一阵,被人打骂的那点不愉快终于烟消云散。 “嗨,”风轻舞突然喝道:“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连我的灵识羽都感应不到。” “哼,”辟破玉不满的答道:“还说我呢,你不也一样么,自从被天劫分开后,我被师父困在锁灵困精阵里,好不容易出来,你却找不到了,我为了找你。连幽冥世界都去了,没想到,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早知道这样,费那么多功夫干么。” “什么,你居然到幽冥世界找我,臭小子,你在诅咒我早死了么。”风轻舞惊呼道,一语说完,又是一拳打了过来,辟破玉急忙闪开,极力分辩道:“人家在别的地方找不到你,自然会想着到幽冥世界看看,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风轻舞不再追击,倒像是被感动了一小会儿,幽幽叹道:“呵,没想到你这个臭小子还有点良心,领情了。”说到这里,看了辟破玉一眼,轻声说道:“难怪感应不到,好不容易在太空中找见,你又浑身冰凉,倒像是死了,没办法,只好把你封印在日天的神像里,这些年我可辛苦了,为了凑齐炼制返魂仙丹的灵药,差点连三十三天之上都去了,没想到你在幽冥世界里做客呢,哼,也不打个招呼,可真是气死我了。” 什么,差点去了三十三天之上,原来,原来风姐姐竟是这么一个外刚内柔的人物,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倒也爱憎分明,听到这里,辟破玉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幸亏出现得早,让她感应到了,否则以她现在的修为去三十三天之上,只有灰飞烟灭的结局。 “嘻嘻,用得着这样么,倒让我有些感动,呜呜,我控制不住了。”辟破玉笑道:“对了,天劫把你送到哪里去了,天上地下怎么都找你不到,倒让人有些奇怪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风轻舞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你有师父,我有主母,别看她外表严厉一些,对我可好了,我们经历的事情她早都知道了,和你师父一样,照样画葫芦,没什么稀奇的,赑风把我带到日天的岚夷族,主母在那里也设了一道秘境,帮我把赑风吸纳融合,我不但没事儿,还提高了修为呢。” 原来是这样,火神、风神分别设置了法障,那怎么感应到呢,想来也许是怕二人在一起不能专心修炼吧。 “奥,差点忘了,”风轻舞突然说道:“有一次在树上休息,天上忽然掉下一样东西,差点砸我一跟头,样子可奇怪了,我怎么都扔不掉,缠上了,你等着,拿出来咱们一起瞧瞧,到底怎么回事。”说到这里,就要拿出来,突然想起什么,惊呼道:“不对,不对。” “风姐姐怎么了。”辟破玉急忙问道,真不知那根神经又搭错弦了, “不对啊,我们不是进了秘境么,到底什么时候出来的。”风轻舞说道, 这一句话说出,辟破玉一下子惊醒了,急忙说道:“对啊,我们遇到的这些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风轻舞想了想,说道:“说实话,我也搞不清楚,不过我感觉到灵力的确提高了,元神从无到有,现在已经到了分形的境界,这种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况且,况且”说着说着,只手一张,手中一团黄气冒出,凝而不散,象是一疙瘩土块,指着它说道:“看看,这玩意还在呢。”辟破玉看了看,说道:“这可真是奇怪了,幽冥世界的接引天神登伽丹陀罗送我一截无常拘魂锁,我看看在不在。”一句话说完,只手伸出,存心感应,一种奇怪的感觉过后,手里冒出一团黑气,慢慢凝结,变出一条锁链,自然是无常拘魂锁,奇道:“那这就是真的了,奇怪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秘境的,师父说过有许多考验的,难道就是这些。”这句话,没有人回答,因为风轻舞也在犯迷糊呢。 辟破玉想了一阵,觉得其中的道理微妙难言,一时也说不明白,只能暂时不予理会,向风轻舞手中看过去,土疙瘩起了一些变化,仿佛被风化成沙粒,慢慢散开软了下去,不久汇成一本书的模样,书的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女生莫入。看着看着,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谁啊,这么开玩笑,白白地让风轻舞带了许久,敢情就不是她看的,风轻舞不满地哼了一声,使劲儿一甩,嘻,书居然变成一把沙子从手里甩出去,不觉有些奇怪,以前可是怎么都甩不掉的,就象一个癞皮狗,今天怎么这么容易,忙仔细看过去,沙子在云层中慢慢汇聚,又变成一本书的模样,手伸过去,没有了,一缩回来,又在云层中出现,好像在和她捉迷藏,就是不让你拿到,看能把我怎样。这一刻气得七窍生烟,然而却无法可想,眼睁睁地看着那玩意就在跟前,然而怎么都拿不到手,更别说打开看看了。辟破玉指着风轻舞大笑,风轻舞狠狠地说道:“笑什么,有本事拿给我瞧瞧。” “哈哈,有什么了不起。”辟破玉笑道:“看我的。”说着话儿,伸出手去,半途中稍稍犹豫一阵,看着那本书还在,倏地一下抓过去,嘻嘻,居然没有消失,真真切切地抓到手里,一阵天风吹过,书页被掀开,哗啦啦作响,这一刻心里得意极了,冲风轻舞一晃脑袋,将书在手里拍拍,意思是瞧瞧,到手了。风轻舞苦笑着摇了摇头,敢情这么一本书他怎么也有重男轻女的倾向,凑到跟前看过去,封皮上的四个字慢慢消失,出现一个小人,模样特象辟破玉,手中一杆三叉戟,左刺一戟,右刺一戟,一招一式的舞起来,渐渐地将一杆三叉戟舞得风雨不透,招数玄妙,杀法精奇,没有一丝破绽,根本就不是凡人所能想到的,不由的向辟破玉看过去,此刻辟破玉似乎心有所悟,手也随之轻轻地舞动,封皮上的小人越舞越急,最后分出若干个幻影,动作慢了下来,忽然听到咔嚓一声巨响,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幻影合为一体,从封皮上忽然跃起,拽着一条长长的尾巴,黄色的尾巴,向辟破玉扑过去,只见黄光一闪,辟破玉浑身一哆嗦,小人消失不见了,再看过去,只见那傻小子手持法印,双目紧闭,正在努力修行,得,闹了半天,这玩意就是给他的,给他就给他么,砸我干什么,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想到这里,心里稍有些不舒服。 修行一时半会儿是完不了的,只能暂时压下心头的不满,专心替辟破玉护法,小人和辟破玉融合后,辟破玉身上红黄两色光芒交替闪烁,红光越来越盛,最终将黄光压了下去,黄光没有了,辟破玉被一团红光笼罩,仿佛空中燃烧的一团火,只不过颜色稍稍起了些变化,比以前浅了一些,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几个日升月落之后,辟破玉终于呼的一声,猛地睁看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与无声无息之间,身形消失不见,再看时,却出现在高空之上,三叉烈焰戟握在手中,一招一式的舞起来,初时速度很快,三叉烈焰戟带动火焰,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呼呼作响,根本看不清人在哪里,练了许久,大火球慢慢淡去,辟破玉露了出来,三叉烈焰戟还在舞动,招式却变得凝重起来,一招一式,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可以感觉到,每一招都挟万钧之力,灵力充沛,天地都被搅的微微颤动,风轻舞虽然站得很远,但也要用护体飓风将自己包围才能站住身形。练着练着,分明可以看到,一招一式幻化出一座座万仞高山,以辟破玉为原点,不断的向远处压过去,转瞬消失不见,并没有多大的声势。呵,看这架势,辟破玉的修炼又突破一层境界,这家伙,就是运气好,别人上百年上千年都达不到的境界,短短二十余年的功夫,他就练成了,真正是羡煞旁人也。 此刻风轻舞的心情真是复杂极了,又是高兴,又是嫉妒,说不出什么滋味,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身子突然一空,差点栽一个跟头,趔趄几步方才站定,身前身后激荡的灵力荡然无存,护体飓风没有了压力,突然翻卷而出,将整个天空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云彩,心里有些恼怒,大声喝道:“嗨,臭小子,不练了说一声,人家还在天上呢。”一语呼出,辟破玉并没有回答,心下有些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嘴上肯吃亏了,难道这几招练的心性都变了么,忙抬头看过去,只见辟破玉正在高空之上一动不动,眼睛直愣愣的,好像考虑什么问题,于是飞了上去,一阵风起,辟破玉似乎清醒了一些,知道风轻舞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忙冲着她嘘了一声,又陷入沉思当中。 辟破玉还在想,风轻舞怎么说也是个修仙之人,看这架势知道此刻不便打扰,只好暂时将一肚子火压下去,远远的立在空中,看这小子玩出什么花样来。这一刻,周围安静极了,只有天风吹动衣袂飒飒作响,其余什么都听不到。也不知过了多久,到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辟破玉突然啪的打一个响指,高呼一声:“我明白了。” 第41章:第四十二章 人心叵测 辟破玉看起来非常高兴,风轻舞不明就里,急忙问道:“嗬,看样子有什么心得了,说出来听听。” “这种感觉可奇妙了,”辟破玉答道:“刚才的戟法,似乎在传授我土之灵力的应用方法,练着练着,和大地有了一种感应,现在所有的山川峡谷,对我来讲,只是一抔土而已,我也能随意驱使了呢。” “什么。”风轻舞瞥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说道:“吹牛,就算你转生七十二世,有很高的神觉,这么短的功夫,对土之灵力应用到这种程度,说什么都不信。” “嘻嘻,”辟破玉笑道:“我也不信呢,要不要试试。” “哼。”风轻舞扭过脸去,意思时才懒得理你,吹去吧,忽然,感觉头顶一个阴影,越来越大,抬头一看,呀,一座山,一座看不见顶峰的大山向自己压了过来,忙张开双翼,使劲儿一挥,一道飓风,一道黑色的飓风翻卷而出,大山眨眼间消于无形,看上去,辟破玉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嘘,原来是他闹的,我说呢,好端端的大山怎么飞到天上来了,还以为刚才毁掉得太多,所以特地给他兄弟姐妹报仇来了呢,这家伙,开玩笑有这么开的么,别人顶多扔个小石头,他倒好,一座山给搬上来了,幸亏融合了赑风,不然可是要费些力气的,饶是如此,心里的火还是骨嘟嘟往上冒,怒道:“嗨,有这么开玩笑的么,那可是一座山啊,我怎么得罪你了,想压死我么。” “哈哈,”辟破玉还在笑,说道:“风姐姐,别当真好不好,以你的本事,一座山能难得住你。” “那倒是。”风轻舞点了点头,你别说,心里满舒服的,忽然一想不对,这家伙要蒙混过关,哪有这么容易,喝一声:看箭。也懒得飞上去,屈指一弹,一支风箭激射而出,非要射他个透明窟窿,只听啊呀一声,辟破玉仰身便倒,从高空之上直愣愣的掉下来,怎么,没这么不中用吧,一支普通的风箭也躲不过去,吓唬谁呢,不对转念一想,这家伙怎么说也是大病初愈,身子虚也是有的,不要出个什么好歹吧,想到这里,心下大急,张开翅膀正要飞上去接住,辟破玉忽然没有了,正疑惑间,感觉后面有人拍了两下,忙回过头去,只见辟破玉正笑眯眯的一本正经的问道:“风姐姐,打算去哪儿呢。” 呀,嘿,风轻舞一下子跳起来,只听啪的一声,辟破玉揉着脸蛋埋怨道:“就开个玩笑,打什么人。”可怜的脸蛋啊,就因为离得太近,避之不及,眼睁睁的挨了一巴掌,一张胖脸刚刚恢复原状又肿了起来,他这样子,有诗为证:才下左脸,又上右脸啊。 风轻舞怒道:“谁让你开这种玩笑的。” 辟破玉脸上揉了半晌,摇了摇头,苦笑道:“算了,咱别闹了,还是好好看看这本书吧。” 风轻舞这才转怒为笑,停了下来。辟破玉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将封皮翻开,第一页却是一张白纸,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嗯,好歹也是一本书呢,就这么点东东,辟破玉有些疑惑,转过头朝风轻舞作咨询状,非常的谦虚,风轻舞白眼一翻,不予理会,奥,明白了,她从拿上这本书开始,封皮上的东西都没看到呢,应该已经习以为常了,这玩意到她手里,和废品也差不了多少,当下决定自己搞个明白,第一页没有,看看第二页是什么,于是翻过去,咦,奇怪了,前面还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呢,这会儿好像连成一体,怎么也翻不开,敢情一本书上就这些东东,不过瘾,快更新呐,吊人胃口呢,不会当了太监吧。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耳边听得吭吭两声咳嗽,竟是从书里发出来的,认真看过去,白纸上慢慢显示出两个字:锲子。奥,别着急,正文开始了,一个赤发朱颜的老人头硬生生从两个字中间挤出来,自然是火神祝融,在这本书上留下幻象,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见祝融左右一晃脑袋,啪啪两声,头发甩出去,将“锲子”二字打得无影无踪,似乎费了不少力气,吭吭吭一通咳嗽,有模有样的装成老人,方才开口说道:别奇怪,小子,这本书是从土神轩辕臧那里偷来的,那老小子在我的地盘上白吃白住了几千年,要点房钱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你练过天机拳法,这套天机戟法自然也应该传授给你才是,嗨嗨,虽然咱爷俩打交道时间不长,可你的坏毛病倒让我学了不少,我火神什么时候作过贼,可是为了你,说就说去吧,管他呢。”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一下,白了辟破玉一眼,继续说道:“告诉你吧,秘境的考验结束了,我知道你有些糊涂,可这世间万物,真真假假,又有谁能说得明白,假作真来真亦假,真是假来假亦真,其中的道理,自己慢慢体会吧,我要说的是,你小子不是让我特别满意,哼哼,太不满意了,一点点执念总是放它不下,勉强给个六十分吧,不过本事倒提高了不少,唔,还不错,以你现在的灵力,应该可以感觉到,当前的局势,的确有些不妙,以后的路,就要自己走了,咱们各司其事,师父也没办法常在你身边罗嗦。好了,再说点什么呢,唔,小子记住,缘生缘灭,缘聚缘散,万事顺其自然,不必强求。好了,这就是临别赠言吧,小子,慢慢体会去吧,不要让我失望啊。”祝融的确喜欢这个弟子,为了他心都操碎了。 辟破玉正默记祝融的谆谆教导,风轻舞突然哼的一声,怒道:“哼,老头,过分了些吧,教你徒弟,干么砸我一跟头。” “嗨嗨。”祝融笑道:“意外,纯属意外,我这徒弟我自己最清楚,过早的知道这些又不能专心了,所以让你受累,带了几天,好了,为了表示歉意,下面的一些仙术你们一起参悟吧,对,一起参悟,不陪,不陪,我在三十三天之上等着你们,告辞,告辞。”话一说完,逃跑似的消失不见,这老头,脾气咋变这么好,怕什么呢。 风轻舞扑哧一笑,说道:“你师父挺有意思的,怎么以前没看出来。” 辟破玉得意的说道:“那是哦,我师父,还有什么说的,”说到这里,拍了拍手中的书,说道:“好了,废话少说,看书吧。”风轻舞急忙凑过去,可真是希奇,刚才还打不开呢,这会儿一页一页翻起来特别容易,读起来,上面就是仙术大全,什么都有,什么拘仙咒、挪移法、定身术等等等等,这些还不要紧,更主要的是泄宇宙之机,造化之源,阴阳之密,鬼神之隐显,万物之轮回,告诉天地始终的定数,日月出没的根由,虽然只是一层窗户纸,却也不是轻易能够领悟的,二人沉浸其中,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书一页一页的翻过去,又一页一页的化为飞沙,随风而逝,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这本书根本就没有存在,只不过是祝融留下的记忆而已。待到最后一页逝去的时候,二人什么话都没说,各自专心修炼,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各人的悟性了。 闲言少叙,这通修行,对辟破玉而言,四大灵力已经融会贯通,应用起来,以火为君,以地、水、风为臣,相辅相成,端的是厉害无比,而且对宇宙间的奥妙也知道了不少,此时的修为和以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不在一个档次,想起以前,会一点点仙术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可真是可笑,以后的修仙之路还很长啊,这才到哪儿呢。这可真是一瓶子水不满,半瓶子水晃荡啊,至于那一点执念,本来就被无极清心链镇压,现在更是随着对宇宙奥妙的领悟,淡了许多,以后也许不会发作了吧。缘生缘灭,缘聚缘散,万事一个缘字,何必过于执著呢,然而逢人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辟破玉能做得到么…… 太阳又落下去了,月亮从东边慢慢升起,空中繁星点点,好看极了,二人对这一切变化不闻不问,还在专心修行,参悟宇宙万物的道理。 忽然,辟破玉心内无缘无故一阵烦燥,到了无法自已的地步,又怎么了,无暇多想,忙收拾心神,存心感应,一个影像在脑海中出现,越来越清晰,分明看到,日天安乐城中的议事大厅内,一个少女,一个黄衣少女跪在神像旁,不停的叩头,嘴唇干裂,面容憔悴,地上只有一碗水,几个馒头,看过去,明明就是赤炎部的曼铃花,身旁站着三四个彪形大汉,手里竟然拿着皮鞭,以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日天不是善人的福地么,这些人怎么没有一点怜悯之情,心中那点烦躁的感觉应该不只是预示着这些。想到这里,呼地睁开眼睛,向风轻舞看过去,碰巧,风轻舞也向他看过来,应该也感应到什么,辟破玉皱了皱眉头,天眼张开,一道金光射出,身形消失不见,风轻舞急忙跟上去,天空中云海翻腾,又什么都没有了。 夜,安乐城,议事大厅。 “天神,原谅我吧,天神,原谅我吧”曼铃花一边磕头,一边祷告,脸上留下两道深深的泪痕,一个头磕起来,一阵眩晕,就要跌到了,不由得稍稍停顿一下。 “不许停”一个大汉喝道,啪的一声,一鞭子抽过来,曼铃花一机灵,清醒了许多, “天神,原谅我吧,天神,原谅我吧。”又不住的磕起头来, “哼,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术,咱们的守护神都晕倒了。”一个大汉怒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曼铃花泣道, “还嘴硬。”啪的一声,一个大汉空中响了一鞭,又向曼铃花抽过去, 曼铃花啊的一声惨叫,闭着眼睛等这一鞭子的到来,感觉身上被什么东东拂了一下,并不怎么疼,而且听到大汉一声惊呼,忙睁开眼睛看过去,大汉手里的鞭子不知怎么变成拂尘,一男一女两位天神无声无息的出现了,自然是辟破玉和风轻舞。 曼铃花心头一松,泣道:“天神,真的不是我的错,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辟破玉赶紧把她扶起来,说道:“我知道,这和你没有关系。”看曼铃花身上伤痕累累,有了帮他疗伤的念头,但此刻不再冒失的用赤霞丹,知道赤霞丹的药力这些凡人受不了,而是只手一张,一泓水,一泓加持灵力的清水从指尖冒出,象一道瀑布,从曼铃花头顶流下去,顷刻浑身洗了一遍,所有的伤痕不治而愈,曼铃花又光鲜如初,伤势好了以后,曼铃花浑身有了劲儿,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道:“天神,求求你,救救我的父亲吧,他没有什么错,不应该无缘无故的承受牢狱之灾啊。” “不用下跪,”辟破玉又将曼铃花扶起来说道:“你没有什么错,你的父亲也没有什么错,我自然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天神,”曼铃花抹了一把眼泪,抽抽嗒嗒的说道:“自从拜神大会上您晕倒后,他们非说是我施妖术害了天神,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已经让我在这里跪了半年了,您要是不来,还会让我跪下去,而且,而且我的父亲也被抓到监狱里去,到现在生死未卜,让人真担心啊。” “好好,”辟破玉将曼铃花交到风轻舞手里,面向几位不知所措的大汉,笑道:“很好,很好,就这半年的时间,你们变化太不可思议了,诺,看看。”说着话儿,指向大汉手中的皮鞭,说道:“呵呵,不但有刑具,而且有了监狱,这还是善人的福地日天么,我怎么有些糊涂。” “天神。”一个大汉没有一点眼色,插嘴道:“这……” “闭嘴。”辟破玉喝道:“你们的怜悯之情哪里去了,你们不配做日天的部民,我要把你们统统发配到人界去。”话说到这里,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将辟破玉的表情映衬得无比恐惧,他刚才是怒极而笑,日天是他的领地,现在终于有了些感应。 “天神,饶了我们吧”大汉们吓坏了,纷纷跪下,央求道:“不要让我们去人界受苦,我们也不愿意这样,是晏安天酋长吩咐的,如果不这样做,他就会,就会……” “就会什么,说。”辟破玉怒道, “就会杀了我们全家,并且连灵魂都会逐出日天”大汉说道, “哼,这倒有些意外,他还有这本领。”辟破玉笑道, “天神,”一名大汉突然直起身子,壮着胆子说道:“拜神大会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晏安天酋长和您关系非同一般,几乎是形影不离,您是日天的守护神,您和他站在一起,酋长的意志自然就是您的意志,我们怎敢违背。” “哦,是么,我居然和尊贵的酋长站在一起,这可真是可笑,哈哈哈哈。”说到这里,辟破玉突然哈哈大笑,无怪拜神大会上自己走到哪儿晏安天就跟到哪儿,还以为是对自己的尊敬呢,原来被晏安天酋长利用了。 第42章:第四十三章 苦口婆心 想到这里,辟破玉闭上眼睛,说不出一句话,心里感到深深的悲哀,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住口,我作为部族的首领,不但不能制止谣言,反而自己也产生了怀疑,神的惩罚应该让我一个人承受,你们这样,难道是在要挟神么。”晏安天酋长对争死的部民呵斥道…… ……“伟大的神啊,不要让我卑贱的血污了您的手,我自己了结吧。”一句话说完,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朝头上砸过去…… ……“尊神在埋怨我么,我已经知道错了,您的意思是神赐予的生命是宝贵的,我们的生与死都掌握在伟大的神手里,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轻易放弃,我明白了,谢谢神的教诲。”说完话,又磕头不止…… …… 到底怎么了,晏安天酋长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日天的部民又怎么能这么残忍,记得一本书上说过,善良的人在特定的情况下也会变成野兽,这种事发生在人界一点都不稀奇,然而发生在日天,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耳边又响起妙吉祥的话:“大人你作为日天的守护神,可一定要谨慎啊,那就是天堂,就是乐土,可千万不能被人界的邪恶污染啊。” 辟破玉心道:“不要被邪恶污染,哼哼,我算什么守护神,我尽到自己的职责了么,除了接受朝拜,我还做过什么。”此时此刻,心里浮起一丝深深的内疚,默默的向神像走过去,伸出手轻轻一推,神像轰然倒地,毁掉神像的同时,心里的一点虚荣,一点贪念也毁掉了,风轻舞看着他一言不发,也许她此刻的心情和辟破玉一样,几个大汉吓坏了,不知辟破玉要做什么,口中天神天神的喊着,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过了许久,辟破玉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起来,这件事也不能怪你们,去将晏安天酋长喊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几个大汉相互对视一眼,怯怯的说道:“现在,现在恐怕不太方便。” “嗯。”辟破玉恼怒起来:“难道要我亲自过去么。” “不,不,我们这就去,我们这就去。”大汉慌忙说道,磕了一个头,慢慢的退了出去,转身就跑,待他们走远后,风轻舞扶曼铃花坐下,走过来对辟破玉说道:“你有没有看到,这几个人身上有一丝黑气,应该已经受到了邪恶的污染。” 辟破玉轻叹一声说道:“我怎么能看不到呢,只不过,我想看一看,晏安天他们到底能不能对我说实话,真不希望我伏魔降妖的第一战就针对他们,毕竟,以前他们是多么善良啊。”风轻舞点了点头,出奇的安静,也许和辟破玉有同感吧。 二人在议事大厅内各自专心存想,只有曼铃花嘤嘤缀泣的声音回荡,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大约有半个多时辰,议事大厅外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沉重、急促,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传过来:“伟大的天神啊,您终于来了”……话音未落,晏安天酋长急匆匆地走进来,俯下身子,行了一礼,非常激动的说道:“天神啊,我还以为见不到您了,没想到……” “没想到我还能回来,是吧。”辟破玉并没有受到晏安天酋长的热情的感染,冷冷地说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晏安天酋长一愣,连天价叫起屈来:“天神啊,您怎么能这么说,您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是我把天神请来的,难道我会盼望天神不回来,我对天神一片赤诚之心,非要我把心掏出来您才能理解么。”说着说着,眼泪哗地流了下来。看起来有些可怜,没想到一句话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倒让人有些意外,不过话说回来,辟破玉宁愿相信这是真的,也不愿意往更深处想,当下轻叹一口气,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不要哭了。”说到这里,指了指一旁的曼铃花说道:“我想听听这是怎么回事。” 晏安天酋长擦去眼泪,朝曼铃花望了一眼,说道:“天神啊,我知道我错了,我向您忏悔,并向曼铃花道歉。”说到这里,转过身去,朝曼铃花深深地鞠了一躬,本来还泪眼盈盈的曼铃花一声惊呼,赶紧站了起来,晏安天酋长并不予理会,又转过身来对辟破玉说道:“然而这一切,都是情急无奈所致啊,拜神大会那天,您本来还好好的,可一见到她,就突然晕倒,部民们都怀疑是她使了妖术,我要不制裁她,难以向部民交代,更何况,我也有些怀疑,这才让她在您的神像前向您道歉的,我错了,我保证,这种事情以后永远不会发生,而且在日天,在离咕族,什么事情都不敢擅自作主,必须得到神的指示……”晏安天酋长痛心疾首地忏悔,滔滔不绝,让人说不出什么。 “那么……”辟破玉等不了了,指了指曼铃花突然插话道, “我知道,我知道,马上去办。”晏安天酋长急忙说道,向身后挥了挥手,两个大汉过来,轻声吩咐道:“快去,把曼逸南首领请到这里,让他们父女团聚,同时,我必须为我的错误向他们道歉,希望能得到他们的谅解。”两个大汉看了看他,答应一声,出去了。得,敢情这一阵子根本就没有辟破玉说话的机会,完全是晏安天酋长的自我批评阶段,让辟破玉哭笑不得,你要骂他吧,他把该说的都说完了,该做的都做到了,瞧你还有什么问题。 两个大汉出去后,辟破玉终于逮了个空子,刚要开口,晏安天酋长急忙回过头,非常认真地问道:“天神,在拜神大会上您为什么晕倒呢,奥,为了给部民一个交代,我必须搞清楚原因,请天神原谅我的直率。”一句话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哼哼,这句话问到某人的心坎上,一旁的风轻舞几乎被这个滔滔不绝的凡人弄晕过去,然而一听这话,还是噌地跳了起来,大声喝道:“闭嘴,谁让你问这些的。”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话早都说出去,谁还能收的回来,晏安天酋长疑惑的左右看看,不知道又犯了什么错,其实他哪里知道,为了消除执念,许久以来,风轻舞对这件事情都是避而不提,可没想到晏安天酋长突然问起来,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又要让某个人晕过去么,正要开口斥责。 辟破玉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什么,许久过后,长长地出了口气,已经满头都是汗,看着晏安天酋长,自言自语的说道:“不错,我的确应该将这件事情毫无隐瞒地说个清楚,也许,也许也是对她的告慰吧。”说到这里,轻轻一笑,对风轻舞说道:“嘻嘻,别看你凶巴巴的,对我倒挺细心的,我要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师父说得对,缘生缘灭,缘聚缘散,万事一个缘字,的确不能过于执着。”说话间,无极清心链发出幽幽红光,显然是在和执念作斗争,与此同时,身躯也在微微颤抖,风轻舞大吓,高声喊道:“别再想了,要出事的。”一句话说完,就要冲过来,辟破玉摆摆手,颤抖着说道:“这件事情,我能永远逃避么,毕竟是因我而起的啊,是我,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水灵姬姐姐,我一定要说出来,也许这样,心里会好受一些。”说着说着,红光暗了下去,看到这种情况,风轻舞反而安静下来,她知道,执念应该已经压下去了,都说到这份上还没有晕倒,那么他应该好了一些,就让他说吧,久久压抑心头的执念必须有一个宣泄的途径,从这以后,也许他才能真正摆脱执念的困扰吧。 议事大厅内的凡人从未见过天神这么伤感,对曼铃花来讲,总共见过天神两次,每次天神的反应都出人意表,有过上次的经验,生怕再怪到自己头上,一时吓坏了,一会儿看看辟破玉,一会儿看看晏安天酋长,不知要说些什么,她实在是个笨嘴笨舌的人。 晏安天酋长一看怎么一句话就把天神问成这样,慌忙俯下身子说道:“天神,您怎么了,难道我那里说错了么,瞧瞧,也许岁数太大了,一不小心就犯错误,我诚挚的向天神道歉。”哼哼,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一有问题就道歉、认错,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还真让你没什么可说的。 辟破玉已经没有埋怨晏安天酋长的意思,伸手将他扶起,说道:“不管怎样,我还是不希望你们被邪恶污染,既然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管对还是错,都应该给你个机会,希望你能真正悔改。” 晏安天酋长长的出了口气,神色轻松了许多,非常委屈的嘟哝道:“瞧您说的,我还会犯同样的错误么。”表情就象个小孩,哪有一点酋长的样子。 扶晏安天酋长起来后,辟破玉又陷入深深的回忆当中,谁也不敢多嘴,许久过后,方才苦笑一声,开口说道:“说起来,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刚刚修行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只为了贪玩,做什么事情都不加考虑,有一天修行结束后,到北溟银冰海底去玩,无意中闯入死亡之林,只因为一时贪恋风雪世界里的宝珠,被妖魔感应到了,因此受到了他们的控制,那一刻完全丧失心性,象发了疯似的,不但将守护灵兽龙罔象打成重伤,还放出了成千上万的妖魔,水灵姬姐姐就是在这一次异变中,同妖魔英勇战斗,最终不敌,英勇牺牲,不但肉身被毁,就连内丹也受到严重的创伤,这个,你们是不懂的,当时灵力不断外泄,任谁都无法将之复原,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即将灰飞烟灭,没有一点办法,我……我是个罪人啊,灰飞烟灭的应该是我,水灵姬姐姐她是无辜的,风姐姐说的对,我在北溟银冰海修炼了那么多年,没有水灵姬姐姐,我哪会有今天的成就,可是,她死了,我还活着,我配么,水灵姬姐姐,我对不起你啊,水灵姬姐姐,水灵姬姐姐,水灵姬姐姐……”辟破玉一句一句的重复,额头的汗涔涔而下,两只手在自己胸部不停的抓挠,仿佛要将自己的身子撕开,无极清心链光芒大作,将议事大厅内的烛火全部压下去。 风轻舞看过去,特别紧张,生怕再次发作,暗运灵力,声音在议事大厅内回荡,只听她一字一句的说道:“缘生缘灭,缘聚缘散,万事随其自然,何必过于执著。缘生缘灭,缘聚缘散,万事随其自然,何必过于执著。”这句话一遍一遍的重复,议事大厅内清风阵阵,吹到人身上,感到莫名的安详舒适,辟破玉慢慢有了反应,从执念中清醒过来,一双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喃喃自语道:“我是怎么了,大家对我的希望忘了么,难道始终摆脱不了执念的控制。”他已经开始有意识的同执念作斗争,无极清心链的光芒逐渐小了下去。 眼前的一切让风轻舞特别惊讶,噫,刚才的静心诀居然有效,祝融用三千年时间的荡涤都未见成功的,自己虽然修炼了许久,怎么着也比不上祝融,这一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也许因为辟破玉说出这些话后,心里面轻松了许多所致,看来治疗心病犹如防洪,堵不如疏么。 为了辟破玉彻底摆脱执念的控制,风轻舞乘热打铁,继续说道:“道常无为而无不为,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镇之以无名之朴,夫将不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同样的话在此时听到,却有了功效,只见辟破玉身躯猛地一震,无极清心链光芒消失了,痛苦的自语停了下来,刹那间,整个议事大厅内安静极了,只能听到几个凡人粗重的呼吸声。 “哈哈哈,”辟破玉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谢谢你,风姐姐,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又是这句话, 风轻舞心头松了一口气,轻声问道:“哦,那么能不能说说,明白什么了。” 辟破玉笑而不答,空中出现一泓清水,清水里,一个“我”字慢慢变大,在清水中荡漾、消失,这分明是为了大我,舍弃小我的意思,辟破玉终于明白了修仙的真正含义。 “呀,臭小子,刚才吓死我了。”风轻舞大叫一声,挥着拳头就要跳过来,辟破玉急忙止住,这才想起来,现在不在天上,议事大厅内还有凡人呢,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又是一言不发。 他俩是明白了,大厅内的凡人还糊涂着呢,晏安天酋长和曼铃花都疑惑的看着他,这才想起来,刚才的话,与其说是告诉事情的缘由,还不如说是做了一次自我忏悔,云里雾里的说了半天,还没有切入正题呢。赶紧说道:“呵呵,是这样,我之所以在拜神大会上晕倒,并不是因为曼铃花使了所谓的妖术,可笑,在日天,她又去哪里学妖术,你们也不想想。”一边说一边批评,晏安天酋长不停的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错了,辟破玉指了指曼铃花,继续说道:“完全是因为她长得太像水灵姬了,引……奥,使我想起一些伤心的往事,这才晕倒的。”本来他想说说执念和无极清心链的事情,突然想起这些个凡人怎么能明白这些深奥的道理,方才换了一句话说出。 果然,如此通俗易懂的道理,晏安天酋长和曼铃花听懂了,晏安天酋长看了看曼铃花,惊呼道:“天神啊,曼铃花居然象伟大而又英勇的天神,这实在是离咕族部众天大的荣幸,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部民们,让他们不要忘记天神为我们付出的努力,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永远不要被邪恶污染。”这家伙简直是辟破玉肚子里的蛔虫,人家想什么他都能知道,这几句话,说的辟破玉心里舒服极了,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 第43章:第四十四章 污染 二人正说话间,几个大汉急匆匆的回来,慌里慌张的说道:“不好了,曼逸南首领不见了。”乍听此言,曼铃花一声惊呼,软软的倒下去,风轻舞眉头一皱,急忙扶住。 晏安天酋长也跟着忙活一阵,转过身子斥责道:“慌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许曼逸南首领思乡心切,回家了呢。”说到这里,看了看泪流满面的曼铃花,柔声说道:“半年多的监狱生活,的确让他受苦了,我一定会亲自登门,求得他的谅解。”这句话倒也顺理成章,谁愿意无缘无故的受牢狱之灾,自然会瞅着空子就跑,辟破玉刚刚摆脱执念的控制,一时也没有多想,对着风轻舞说道:“风姐姐,麻烦你把曼铃花送回家,尽早让他父女团聚吧。” “是的是的,麻烦天神尽快将她送回去,”晏安天酋长急忙说道:“曼铃花啊,实在对你们不住,告诉你的父亲,我一定会登门道歉的。”怎么,辟破玉下命令理所当然,可晏安天酋长,一个凡人竟也对天神呼五喝六的,风轻舞看了看晏安天酋长,不满的哼了一声,然而也不多话,非常听话的扶着曼铃花,身形一转,即刻消失不见,她走了。 许多事情终于处理完了,辟破玉长长的伸个懒腰,特别得轻松,突然想起什么,对晏安天酋长说道:“记住,什么监狱,刑具都要毁了,在日天不许出现这些……专政工具。”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连现代术语都说出来了,晏安天酋长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即刻去办,对身旁的人耳语几句,于是那几名大汉又乐颠颠的跑出去。 不知不觉间,太阳升起来,天已经亮了,议事大厅内的烛火熄灭,只剩下袅袅青烟,在大厅内飘荡,远远的几声钟响之后,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人们说话的声音吵吵嚷嚷,久久不散。 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回来的消息又被多嘴的人泄露出去,大家跑来瞻仰天神的真身,不由得有些烦躁,正要说话,却不见一个人进来,脚步声、人们吵闹的声音逐渐向远处传去,仿佛都出了城,仔细听去,城外居然有木鱼的声音,当——当——当,敲个不停,向晏安天酋长看过去,他脸上不知怎么竟有些慌张,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仿佛在考虑什么问题,觉得有些蹊跷,指了指大厅外问道:“怎么回事儿。” “啊,这个,这个,天神您先坐下,听我慢慢解释。”口齿伶俐的晏安天酋长突然变得笨嘴拙舌,辟破玉不满的哼了一声,也不打招呼,径直向大厅外走去,晏安天酋长急忙挡住,说道:“天神,不着急出去,我考虑召开一个施福大会……让全……天神,天神,您听我说啊。” 辟破玉根本不予理会,一把将他拨开,几步出了议事大厅,安乐城内,人们一个个扶老携幼,还在往外跑,对他的出现视而不见,似乎有什么珍宝放在外面,就等着过去捡拾,这是怎么回事,人气不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差吧,顺着人群的方向看去,只见城外上空一派七彩毫光,将半边天都覆盖了,乍一看庄严华丽,可仔细看去,七彩毫光中隐隐包含着些许黑气,邪而不正,一点一点的向外渗透、辐射,七彩毫光似乎有无限的**力,凡是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跑过去,根本无法停步,这分明就是邪气,无怪晏安天酋长他们看起来有些古怪,原来真正的罪魁祸首在这里,辟破玉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也不和晏安天酋长多做纠缠,身形恍恍惚惚,消失不见。晏安天酋长大呼一声:天神……见没有反应,看过去,天神已经不见了,顾不上说话,急忙向城外跑去。 安乐城城外,灵河两岸的人们不断地向横河而跨的大桥两侧汇聚,一团七彩毫光将两岸完全笼罩,还在不断的外扩,桥上升起一朵祥云,云上端坐着一个相貌端庄的大和尚,七彩毫光就是从他这里散发出去的,大和尚法相庄严,面容慈和,看起来真像一个有道高僧,此刻正在讲经说法,似乎奥妙无比,直说的顽石点头,天花乱坠。 ……“哈哈哈哈”大和尚说道:“天神常常对人们说,什么天生万物,不分贵贱,一律平等,这全是他娘的臭狗屁,就拿人类来说,人有聪明的,有愚笨的,有力气大的,有力气小的,有漂亮的,也有长的对不起大家的,如果一律平等,为什么不生成一个模子,到时候,大家什么话都不说,你我半斤八两,不分彼此,平等就平等去吧……”人们纷纷点头,竟赞同了他的说法。 ……大和尚还在说个不停:“为什么聪明的要和愚笨的一起劳动,力气大的要养活力气小的,漂亮的也只能有一个老婆,大家出力不一样,分配时却完全平等,说什么日天是福地,是乐土,呀呸,全他娘的放屁,这里完全是懒人的福地,笨蛋的乐土,我看聪明的就应该统治愚笨的,力气大的就因该控制力气小的,漂亮的就应该有七八个老婆”……人已经越聚越多,灵河两岸慢慢地沸腾起来, ……“天生万物就应该分出等次,有地位的就应该完全享受,没有地位的就应该整年整日的下苦,没办法,谁让他娘的自己不争气,不乘机会多捞一些,至于那些牲畜、动物,说是听从神的教诲,肥而不杀,让它们个个得到善终,天哪,我已经游历了无数个星球,呀呸,说这些你们却是完全不懂,也就是说,宇宙万物,你们是最笨的,难道不知道肉比五谷好吃得多么,不过,这也难怪,你们的五谷好似什么营养都不缺,不过,总有一点点不妙,哼,还说所谓的天神是怎么怎么的宠爱你们,唉,完完全全的上当了啊,可怜啊,你们没有一点点欲望,怎么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享受呢,多说无益,先尝尝肉的滋味。”话说到这里,大和尚伸出手去,空中一抓,一只梅花鹿已经被抓到手中,惨叫着挣扎,听着梅花鹿的惨叫声,众人却没有一点怜悯之情,一起奇怪地望过去,看看大和尚能玩出什么花样,大和尚腾出一只手,只见寒光一闪,手中已经无缘无故多了一把尖刀,狞笑着一刀刺过去,鲜血狂喷而出,溅了大和尚一脸,看起来是哪么的狰狞恐怖,一阵子的功夫,梅花鹿终于停止挣扎,大和尚只口一张,喷出一道火焰,围着梅花鹿的尸身前前后后的旋转,不大的功夫,已经烤熟了,他做起了厨师,也不知加了什么调料,香气不断外泄,所有的人都闻到了。 “好了好了。”大和尚撕下一条鹿腿,在祥云之上大嚼大咽,口中不住地啧啧称赞:“唔,好吃,他娘的太香了,尽管味觉只是骗骗舌头,但偶尔上他一两回当,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日天部民们看着,不住地往下流口水,大和尚终于停了下来,晃了晃手中的鹿肉,说道:“要不要尝尝,不过只有这么一点,无法平均分配,至于谁能吃到,我就管不了了。”说完话,呕的一声,将手中的鹿肉扔了下去,人群中一片沉寂,大和尚怒道:“抢啊,他娘的,还等着谁给你们平均分配么。”说话间,七彩毫光越放越大,仿佛已经将整个个天地笼罩,在大和尚的蛊惑下,人群终于**起来,几个小伙扑了过去,又有几个扑上来,一个不让一个往前冲,纠缠在一起,厮打起来,最终到了混乱的地步,后面的人不断地往前挤,整个场面混乱不堪,打斗声,哭闹声响成一片,鹿肉静静的放在前面,谁也抢它不到。大和尚看着祥云之下的场景,空中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这就对了,抢吧,打吧,杀吧,什么天神,什么和谐,全他娘的见鬼去吧,哈哈哈哈” …… 人们为了鹿肉,个个红了眼睛,迷失了心性,纠缠在一起,眼见得场面马上就要失控,将会发生更大的灾难,辟破玉到了,于无声无息见出现在半空之中,仙灵真气一隐一现,不断辐射的邪气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大和尚还在说:“哈哈哈哈,你们终于觉悟了,记住,在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生存下去,只有强者才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哈哈哈哈” 噫,哪里来这么个人物,在这里散布歪理邪说,当下目运神光,仔细看过去,分明看到,大和尚根本就不是人,外表看起来美丽眩目的七彩毫光,竟然是围绕大和尚的一团浓重的黑气幻化而成,这分明就是一个妖魔,不觉大怒,也无暇分辨他是哪里来的,暗运灵力,并指一挑,喝道:“闭嘴。” 只见原本平静的灵河之水突然沸腾起来。轰轰轰数声巨响,一道道水箭直向云端射过去,水箭射过去,射过去,大和尚忽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水箭射了个空,辟破玉收势不追,一道道水箭在半空中汇成一个大大的水球,在灵河上空不停地兜圈子,越转越大,突然半空中咔嚓一声,响起一道霹雳,霹雳过后,水球轰然四散,灵河两岸居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将争斗的人群完全笼罩,灵雨落下,纠缠在一起的人们终于停下,互相疑惑地看着,不知怎么了,嘻,这一式即迫敌又救人,的确聪明多了。 半空中突然有人笑道:“咦,小子,聪明多了,的确让爷爷有些意想不到。”分明是妖魔的声音,急忙顺着声音屈指一弹,一粒豆大的绿色火焰疾如流星一般射出去,自然是修炼之后的阴火,一出手就要让他灰飞烟灭,看来辟破玉着实发怒了,阴火射出去果然有效,只听半空中呀的一声,大和尚露出身形,直挺挺地栽下来,向灵河里掉下去,打中了,怎么肉身还没有消失,一边坠,还一边喊道:“阴火居然炼到这个程度,好厉害呀小子,我真的很害怕呢,逃呀,逃呀,可千万不要被打中了,哈哈哈哈”眨眼之间,身形已经坠下去,灵河突然升起一道水柱,将大和尚托住,顷刻没入河中。 这家伙,人忙嘴不闲,就在快要没入河中的时候,还笑着说道:“小子,奇怪吧,不要着急,咱们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呢,有你头疼的时候,哈哈哈哈”声音落定,人已经消失了,灵河依旧缓缓流淌,连个水花都见不到。 呀呀的,讽刺也不是这么个办法,非整死你不可,辟破玉大怒,伸手一拂,灵河水向两边分开,现出一条路径,疾如流星一般落下去,谁也没有注意到,头顶突然无端生出一团黑气,黑气中露出一个黑袍怪,一张脸空洞无物,只有一双大眼睛发着幽幽绿光,现出身形后,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磔磔怪笑着举起一把大镰刀,狠狠地劈下来。 大镰刀携带阴风狠狠劈下,灵河之水已经沸腾起来,辟破玉顾不上追大和尚,心随意转,三叉烈焰戟握在手中,举戟一挡,火花四溅,灵河大桥轰然倒塌,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下坠去,就在快接近水面的时候,一股浪花翻起,稳稳托住身形,挥戟问道:“你是什么人。”黑袍怪并不答话,见偷袭不成,索性变成强攻,大镰刀一翻,闪着幽幽寒光,朝辟破玉斜劈过去,虽然身在半空,大镰刀却似近在咫尺,眨眼功夫不到,已经逼近辟破玉腰侧,阴风呼啸,身子都要被吹倒了,这到底是什么人,呀,不对,是什么魔,魔力如此强大,不过形势逼人,一时也无法多想,三叉烈焰戟往地上作势一戳,于间不容发之际,将大镰刀挡住,灵力根本没有完全发挥出来,饶是如此,灵河两岸还是被喷溅的火花灼出深深的壕沟,刹那之间,河床宽阔了许多,灵河水汹涌而入,再打下去,两岸的部民恐怕就要遭受洪涝之灾了,这些个部民似乎受到某种禁锢,一仙一魔打得惊天动地,他们居然不知道逃避。黑袍怪才不会理会这些,不断加持魔力,非要将辟破玉一刀两断,辟破玉却不敢尽力搏击,生怕连累两岸的部民,心中有所顾忌,面对魔力强大的黑袍怪,这么打下去,不要说保护部民,恐怕自己都会自顾不暇,于是眼睛骨碌碌一转,立刻有了主意,刹那间心意相通,浑身红光一敛一放,化成一个大火球,猛地朝黑袍怪撞过去,去势迅猛,非要将之撞个大窟窿,黑袍怪下意识的一躲,刚好让出一条道路,辟破玉幻化而成的大火球流星一般向空中飞去。 怎么,要逃,哪有这么容易,黑袍怪磔磔怪笑两声,举袖一挥,一团黑气自足下生起,身子仿佛在黑气中溶解消逝,待黑袍怪完全消失后,黑气迅速汇合,变成一把黑色长剑,闪电一般向大火球刺过去,远远的看去,一个大火球在前面,光芒越来越盛,一把黑剑紧随其后,嗡嗡作响,黑色剑芒吞吐不定,非要将之刺个穿堂葫芦。 大火球去势更急,眨眼之间,已经冲破云海,在高空之上盘旋不止,只听扑的一声,云海轰然四散,黑袍怪幻化而出的黑剑已经追了上来,不过,还没等他到跟前,大火球突然散开,中间现出辟破玉身形,伸手一拂,一条火龙呼啸着怒吼着携带熊熊燃烧的火焰,向黑剑击过去,黑剑收势不及,与迅速击来的火龙相遇,仿佛受到锻压,前端矮了下去,后面的还往前冲,在前后两种力量的夹击下,居然被挤成一个黑色光球,象充气的气球不断膨胀,黑色光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只听轰的一声,突然爆裂,分出无数道黑气,向云海中落下去,落了没多久,就象撞在墙壁上,突然折回,迅速汇聚,现出黑袍怪的身形。 第44章:第四十五章 大铁匠(一) 黑袍怪闪着绿光的大眼睛不断向辟破玉上上下下的打量,竟然非常惊奇,是啊,刚才还脆弱的一打就逃,这才多久的功夫,力量突然变得相当强大,差点把自己打落尘埃,这要掉下去,面子可就丢大了,看着看着,黑袍怪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尖锐难听,感觉耳膜都要被刺穿了,辟破玉急忙稳定心神,戟指黑袍怪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声音不急不缓,在空中悠悠回荡,将黑袍怪的笑声压了下去。 黑袍怪将大镰刀扛到肩膀上,闷声答道:“小子,以你的法力,倒也配知道你家魔爷的姓名,告诉你吧,爷爷是魔界圣使,大号破天,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哼。”辟破玉微微一笑,说道:“就凭你,不过看你修炼到这种程度,也不容易,小爷劝你还是悔改吧,或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哈哈。”破天魔大笑道:“真是大言不惭,爷爷禀天地戾气所生,天生就是个坏胚子,想劝我悔改,乘早死了这份心,废话少说,受死吧。”一语说罢,举起大镰刀,狠狠的劈了下来,辟破玉不敢大意,挥戟迎了上去,一仙一魔来回交战几个回合,一时相持不下,高空之上无遮无碍,倒也是交战的好战场,此时两位都没有藏力,黑气纵横,火花四射,连太阳的光芒都被遮住,天地之间慢慢暗了下来。 破天魔怪笑道:“小子,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爷爷好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话音未落,一镰刀劈过去, “厉害的还在后面呢。”辟破玉答道,挥戟一挡,心与意合,浑身金光一放,元神离体而出,随着四射的火光盘旋而上,升到破天魔头顶,举起三叉烈焰戟狠狠的刺下去,这一戟要刺中,破天魔头顶马上会多出三个透明窟窿。 破天魔咦的一声,心道:做神仙的怎么也如此卑鄙,打得好好的居然分出元神偷袭,什么时候学会了魔的手段。呵呵,你还以为眼前这位会老老实实的和你玩武打游戏,然而局势不容多想,急忙回刀一挡,头顶冒出一道黑气,在辟破玉脑袋之上现出身形,也玩个元神出壳,举起大镰刀,狠狠的劈下来。 戟下黑袍怪突然消失,脑袋之上阴风袭来,再说什么,挡吧,又是火花四射,暂时想不出什么新主意,照旧周身金光一放,元神又升到破天魔头顶,一戟刺下去,破天魔依样画葫芦,这二位就这么一挡一出,一挡一出,眨眼间交手七八个回合,再看时,快到太阳里去了。 这么打下去不是个办法,辟破玉眼睛骨碌碌一转,赤气真元腾地升起,变出通天彻地的法相,狞笑着抬起脚,朝连蚂蚁都不如的破天魔踩下去,破天魔打的正有劲儿,辟破玉突然不见了,感觉头顶一团阴影迫近,抬头看时,一座遮天盖地的大山压下来,似乎有一种令人窒息的臭脚味,怪叫一声,身形急剧缩小,黑光一放,消失不见,再看时,空中出现,变得比辟破玉还高,看起来一巴掌就能将他拍成肉饼,这家伙可真是个噬杀成性的人,不赶紧拿出绝技分个输赢,没完没了的逗辟破玉玩,人家怎么打他就怎么打,没一点新意,眼见得元神出窍就要变成互相攀比身高,话说回来。还是辟破玉有办法,哈哈大笑着身子一弓,阴火突然升起,四散而出,直向破天魔打过去,距离这么近,目标个头这么大,恐怕小孩子都能扔到破天魔身上去,哼,破天魔啊,你倒是学啊,没咒念了吧。 眼见的就要灰飞烟灭,不过破天魔反映倒也不错,就在阴火将出未出之际,急速后退,乘势挥手一挡,居然将整个黑袍掀起,将自己裹个严严实实,阴火打了过来,完完全全被黑袍挡住,只听噗噗几声,灼出无数个窟窿,这黑袍到底是什么宝物,居然连天劫都能挡住,让辟破玉一时有些惊讶,不过虽然如此,黑袍已经破损,包裹着的肉身露了一点出来,不,哪里是肉身,分明就是骨头架子,破天魔还在不断的往后退,穿得破破烂烂,也不怕被天风吹出个好歹来。 看着破天魔的狼狈相,辟破玉哈哈大笑,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痛打落水狗可是他的本色,乘这功夫,急忙将三叉烈焰戟快速舞动,带动周身火焰大呼一声:龙——焰——玄——冰——刺——此刻发挥了十成功力,一条火龙怒吼着,携带无数寒光闪闪的玄冰刺翻转而出,狂风呼啸,吹得火龙身上的鳞甲片片倒树,眨眼间就要离体而出,这一击,水、火、风三种灵力融合在一起,端的是厉害无比。龙焰玄冰刺击出去,破天魔还在急速后退,尚未消解阴火的威力,这一阵子心头是又惊又怒,气得哇哇大叫,真正是百感交集,辟破玉哪里知道,刚才毁坏的,可是破天魔上万年前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将无数个充满戾气的邪灵融合在一起,历经千万次打磨功夫炼出来的宝物——天魔护神袍,一则护身,二则养神,同时邪灵与宇宙间的邪气相互感应,打斗时魔力可以无穷无尽,和分天裂地镰(手里的大镰刀)、幻魔眼(绿光闪闪的大眼睛)是赖以纵横三界的三宝之一,这一次因为大意,天魔护神袍无端受损,真不知要多久才能复原,心里的那个后悔劲儿就别提了。 破天魔还再往后退,龙焰玄冰刺马上就要打过来,浑身骨骼嘎嘎作响,感觉就要被充沛的灵力压碎了,百忙之中,分天裂地镰横竖一挥,怪叫一声:破——天——残——光——斩——,随着呼声,黑气翻卷而出,纵横交错,形成一个巨大的十字,径向辟破玉方向击过去,所到之处,就象火碳烙厚纸,天地被灼出一层层十字形的烙印,裂缝慢慢变大,里面漆黑一片,马上就要换一个世界,这家伙果然厉害,居然有瞬间转移乾坤的能力。 龙焰玄冰刺从十字的交汇处击进去,竟似泥牛入海,毫无声息,破天魔还在后退,不过身形慢了一些,看起来快要将阴火的力量完全消融了,辟破玉暂时无暇理会,不断加持灵力,突然,十字空间里轰的一声巨响,一团大火从缝隙中涌出,沿十字形迅猛的燃烧,云海之上,火光熊熊,满世界都是通红的颜色,刚刚撕开的口子又慢慢的合上去,大火在二位中间形成一道火墙,压过去,不断吞噬破天残光斩留下的暗黑世界,随之小了下去。 辟破玉伸手一指,向破天魔方向追去,见一击不成,破天魔却停了下来,矮下身形在云海之上不停的旋转,阴风激荡,天魔护神袍逐渐张开,一团黑气慢慢升起,突然大喝一声:去。黑气激射而出,在半途张开,铺天盖地的朝辟破玉压过来,太阳都被遮住了,看起来漆黑一片,黑气中,怪笑声不断,吵的人震耳欲聋,顷刻之间,无数个破天魔举着分天裂地镰朝辟破玉扑过来。 这家伙终于肯自己动脑子了,竟然用分身阻住去路,这要一个一个打下去,那得打到什么时候,辟破玉眉头一皱,空中立脚不追,三叉烈焰戟快速舞动,形成一面巨大的火焰盾,一条条火龙从火焰盾中探出头来,吼叫着向破天魔分身疾射而出,看过去,就如斜下了一场密不透风的火龙雨,一个个分身被击中,俄而消失不见,催动火焰盾冲过去,所有的分身都不见了,黑气消散,天空重又光亮无比,破天魔不见了,他到底去哪儿了,于是收势不击,朝远处看去,没有破天魔的踪迹,拨开云层,朝下界寻觅,却看见一道黑气急速向一座人烟凑集的城市飞去,不是破天魔还会是谁,呀呀的,不够意思,打的正有趣呢,急忙大喝一声:“哪里逃。”睁开天眼,一道金光激射而出,化成一条金色的锁链,向黑气缚了过去,许多事情还没有搞明白,现在就想抓个活的,也许严刑拷打之后,这家伙会给他有所交待,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不错,可破天魔怎么说也是魔界圣使,哪儿可能那么容易被抓到,要不是一时大意坏了天魔护神袍,急着去修复,他才不会如此狼狈的逃窜呢,通灵金光落了个空,稍稍有些奇怪,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再看时,黑气已经落入城市之中,一时无暇多想,急忙追过去。 黑气落入城市之中后,在人群之中三混两混,消失不见,甚至连一丝邪气都感应不到,破天魔果然厉害,居然能在瞬息之间将浑身邪气隐藏的一点都看不到,凭这一点就不能小视。 城市上空红光一闪,于隐隐约约之间,辟破玉已经出现,空中盘旋一阵,什么都没有发现,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下去看看,于是通灵金光二次射出,恍恍惚惚之间,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无端多了一个人,谁也没有发现,不是辟破玉还会是谁,此刻一身平民装扮,和大街上的行人没有多大的区别,只不过稍稍酷了一些,原来他是怕惊动这些凡人,变化之后才出来的。 大街上熙熙攘攘,卖什么的都有,街道两旁的店铺民居,粗椽青瓦,虽然简陋,倒也别具特色,人们个个短裤布衫,一付农人的装扮,找几个路人打听打听,这才知道,这座城市叫仙居城,是日天西部培坎族聚居的地方之一,以农耕为生,城外阡陌纵横,黄花满地,便是千顷的良田。 刚刚打了许久,是费了一点力气的,一边感应破天魔到底在哪里,一边四处走走,借机休息休息,倒也是不错的选择,于是呵呵笑着几条街道一一转去,破天魔是一直没有找到,然而大街上有许多小吃,虽然都是素食,倒也做得精致诱人,在安乐城从来没有见过,尽管已经不食人间烟火,然而本能的欲望还是隐隐作怪,惹了不少馋涎下来,最终在一条人烟相对稀少的街道上,经不起摊主的再三**,坐了下来,摊主热情的端上一碗小吃,有点象家乡的凉粉,上面铺着红红绿绿的辣椒、蒜苗,再加上一两勺醋,嘿,你别说,还有点意思,摊主热情的指望他饕餮,可他却望着桌上的小吃犯了愁,他感觉到,刚才也只是眼馋而已,这要真端上来,却没有一点胃口,于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轻轻的敲敲桌子,不知怎么打发,欲望害死人啊。 在日天没有货币,只是物物交换,辟破玉将小吃看了半晌,真的发现自己难以下咽,这才叹息着站起来,用了一点点搬运法,不知从哪里折来一枝珊瑚,交到摊主手中,这玩意在仙居城希奇得很,可把摊主高兴坏了,暂时忘了辟破玉拒绝精心烹制小吃的不快。 刚要站起来离开,几个小孩喊叫着从街道拐角处冲了出来,手里居然拿着明晃晃的尖刀,玩的是杀人的游戏,怎么,日天什么时候流行这种游戏的,难道小孩被邪气污染了么,正要仔细看去,却见一个小孩跑得太急,跌倒了,胳膊正好压在身子底下,手里的尖刀顷刻腿上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血一下子流出来,其他小孩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顿时愣住了,稍后,忽然哭声大作,一起跑了回去,地上的小孩疼得哇哇大哭,周围的人慢慢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手忙脚乱的帮忙,却不见任何功效,辟破玉叹息着摇了摇头,走了过去,分开众人,将小孩抱起来,正准备找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疗伤,远处哭喊着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人群自觉的让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妇冲进来,一把抢过辟破玉手中的孩子,大声骂道:“你这么大个人,怎么和小孩子玩这种游戏,不害臊么,看看,把我的孩子伤成什么样了,现在血流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办。”骂着骂着,哭了起来,做母亲的心情可以理解,然而刚才分明是做了一件好事,怎么顷刻之间成了挨骂的对象,这口冤枉气可咽不下去,急忙分辩道:“这位大嫂,孩子是自己跌伤的,可和我没有关系。”于是将刚才的事儿指手划脚的重复一遍,少妇听了他的话,并不相信,反而抽抽嗒嗒的斥责道:“胡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儿,一般跌倒后只会将手里的东西甩出去,哪还能伤着自己。” 听到这句话,辟破玉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别说,还真说不过去,瞧这事巧的,怎么就让他赶上了。正在这时,摊主分开人群走了进来,说道:“说真的,你还别赖人家,刚才的确不是这个小伙子伤的,那几个小孩应该给你说了,真是自己跌倒误伤的,你别赖着人家了。”唔,还有一个说真话的。 少妇反驳道:“他们只告诉我孩子流血了,那会说这么多。”嗯,竟是为了逃避责任,隐瞒事实真相,怎么日天的孩子变成这样了,辟破玉心头暗暗一惊,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儿。 小孩子还在哭个不停,少妇低下头埋怨道:“你爹整日里舞刀弄枪的,你也拿着玩,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看,伤着你了,这让我怎么办啊。” “还罗嗦什么,快,快想办法别让流血了。”一个部民建议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什么时候又见过这些。”少妇泣道, 是啊,日天百姓在天神的格外关照下,身体倒是一直非常健壮,无病无灾,故而一点医护常识都不知道,可现在突然发生意外,孩子血流不止,又疼得哇哇大哭,再不止血,恐怕就要意外休息了。 第45章:第四十六章 大铁匠(二) 少妇无法可想,只能低头哭泣,辟破玉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了过去,说道:“别担心,孩子只是蹭破了一点皮,没什么大事。”少妇抬起头,正要说话,意思是你说得轻巧,血流成这样,只是蹭破一点皮,敢情着孩子和你没有关系。 此刻辟破玉已经顾不上周围部民的反应,一只手伸出去,头顶轻轻抚摸一阵,说道:“我说没什么事儿,你看,好了吧。” 少妇急忙看过去,咦,奇怪了,血也不流了,掀开衣服看看,一点伤疤都见不到,整个身体完好如初,顿时有些疑惑,不知道眼前的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辟破玉笑了笑,走了出去,拾起孩子扔在地上的尖刀,问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少妇看了看,答道:“自然是铁匠打的,十年前,他只会打一些简单的农具,可是现在,他那里成了兵器铺,什么兵器都有,男人们疯了似的抢着去要,整日里农活也不干了,舞来舞去的,不知要干什么,你看看,孩子都学会了。” 兵器,日天不会发生战争,他们要这些做什么,转过头人群中看了看,高声问道:“你们都有么。” “是啊,是啊。”大家伙纷纷答应,一个个掀起衣服,赫然是长短不一的刀剑匕首,一个个寒光闪闪,看起来铁匠是用了点心思的。 “你们要这些干什么。”辟破玉高声问道, 众人纷纷摇头,有一人却突然说道:“好玩呗。” “好玩。”辟破玉笑道,突然挥起拾来的尖刀,朝自己胳膊狠狠的砍下去,众人瞪大眼睛看过去,只见尖刀砍下去,胳膊被一刀两断,鲜血喷涌而出,比小孩前面流的大多了,辟破玉此刻面不变色心不跳,又扬起尖刀,朝自己腹部刺去,尖刀自然而然的刺进去,鲜血将整个身子都染红了,众人一声惊呼,胆子小的已经闭上了眼睛,然而他并没有停止,而是左右一划,腹部开了一个大洞,肠子流了出来,非常可怕,然而辟破玉还是一点事都没有,微笑着侃侃而谈:“是的,这东西的确好玩,然而你们所看到的,想一想,能承受得了么。” 辟破玉一语说罢,只听当啷几声,已经有几把刀剑落在地上,肯定是他的主人不敢要了。 见劝说起了成效,辟破玉面色一肃,继续说道:“有了刀剑,也许你们会觉得杀伤力太小了,用起来有些麻烦,弄不好恐怕还会丢了自己的性命,那么,有没有一种东西,既安全,又有很大的杀伤力呢,哼哼,答案是肯定的,在你们不知道的地方,那里的人发明了一种统称为热兵器的东西,可以满足你们的各种需要,好吧。”辟破玉笑道:“既然是在做广告,那么,在那里曾经有一种流行的说法,叫做不看广告看疗效,也许,该让你们看看热兵器的种种好处。” 说到这里,伸手一拂,空中一阵轻微的晃动,由近及远,越来越大,慢慢的出现一个画面,就象放露天电影,街上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画面上出现的是战争场景,机枪、大炮等等不断喷射着死亡,战场上硝烟弥漫,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日天的百姓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连惊呼声都没有了,又有几把刀掉在地上。 辟破玉乘热打铁,继续说道:“不久之后,你们也许会发现,这种打法实在太麻烦了,耗时耗力,不如一下来的干脆,对这个问题,他们也给了满意的答案。还是那句话看疗效吧,只有这样,才能坚定你们使用兵器的决心。”话一说完,画面变了,出现了一座繁华的城市,高楼大厦,车流如织,公园里,广场上,人们和谐而又愉快的生活,突然,一团巨大的蘑菇云慢慢升起扩散,将整个城市覆盖,大楼顷刻倒塌,人们刹那间化为灰烬,片刻过后,什么都不存在了,只留下一片废墟。 辟破玉笑道:“与兵器紧密相关的,自然就是战争,那里的人们已经明确的告诉你们,这就是战争的结局,不过,日天的百姓都很聪明,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达到这种境界。” 所有的人都吓坏了,个个汗流浃背,不由自主得连连倒退,刀剑落地的声音当啷啷响成一片。 “他讲的都是谎言。”人群外突然传出异样的声音,纷纷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铁匠,肩上抗着一把大锤,额头上流着汗,似乎刚从作坊里出来,此刻正睁着一双大眼,冷冷的看着人群之中的辟破玉。 大铁匠一边说,一边朝人群中走来,步履沉重,人们纷纷自觉的让开,只听他高声说道:“兵器有什么不好,可以自卫,可以防身,可以得到想要的任何东西,一个人有了兵器,懦夫都会变成强者,一个部族有了兵器,弱小的也会变得强大,兵器是凡人的肝胆,是部族的灵魂,为什么要拒绝他呢。”话音一落,大铁匠已经走到跟前,挑衅似的看着辟破玉,等待他的答复。 眼前这位应该就是贩卖兵器的大铁匠了,简直就是在强词夺理,什么肝胆,什么灵魂,分明就是在给他的兵器做宣传,说起辩论,以前靠胡搅蛮缠,现在领悟宇宙间的许多奥妙后,大道理讲起来一套一套的,怕什么。 辟破玉微微一笑,高声答道:“懦弱的人变成强者,弱小的部族变得强大,你宣扬的这种强在日天有什么意义,日天是受天神庇佑的乐土,资源富足,人们善良、纯朴,万物平等和谐的相处,没有争斗,没有残杀,这种靠兵器才变出来的强,除了伤到自己,还能有什么用处。”唔,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眼前就有例子摆着呢。 “哼。”大铁匠怒道:“万物生来有强有弱,有尊有卑,弱小的就应该被强大的吞并,卑贱的就应该服从尊贵的统治,这是宇宙间亘古不变的真理,有谁见过绵羊吞噬老虎,河水从峡谷流向高山,你所谓的这种靠天神庇佑的平等,又能维持多久,人界不也是靠天神庇佑的么,现在又变得怎样,不照样是强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世界,所谓人生有捷足,当先踞要津,不乘现在让自己变得强大,难道非得等到灾难来临,才要临阵磨枪么。” 咦,这家伙知道得不少,不知从哪里找来这么些个歪道理,居然讲得头头是道,颇能蛊惑人心,有不少部民听到人界的例子,竟然纷纷点头称是,先是轻声讨论,最后分成若干派,争论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有些部民已经挽袖子伸胳膊,看样子要打起来了。 辟破玉眉头一皱,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大声说道:“不错,人界的确受过天神的庇佑,然而他们最终受到魔的蛊惑,放弃了对天神的信仰,在人界,谎言、虚伪、欺诈、破坏等等已成流行的趋势,人类无视天神的警告,仍然我行我素,故而,天神创造出日天这片乐土,保留、凝聚宇宙间正义的力量,天神并没有放弃人界,而是想方设法的挽救,所有的部民都应该为能在日天生活而感到自豪,而不因该向已经受到邪恶腐蚀的人类学习,因为只有你们的存在,才是保留宇宙正义的希望。” 争吵声慢慢停了下来,他的劝说产生了一些效果,毕竟日天部民的本性是善良的。 大铁匠左右看了看,面上浮起一丝恐慌,铁锤从肩上取下,紧紧握在手中,恼羞成怒的说道:“难道日天的部民都那么善良么,就你刻意保护的离咕族,他们又怎么样,还不是为了一个部族的利益,垄断灵河水源,和你形影不离的晏安天酋长,他好得很哪,不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满足自己的欲望,杀人害命,哈哈,你也不错,几句话就饶恕了罪恶滔天的恶人,天神啊天神,怎么这么偏心。”说到这里,回过头去,大声呼道:“培坎族的部民们,天神眼里只有离咕族,连大恶人他都能放过,灾难就在眼前,为了自己的利益,接受我的馈赠吧。”话一说完,忽然周身黑气大盛,一下子蔓延出去,紧接着举手一挥,满天的的兵器像下雨一样落了下来,满街满巷的人疯了似的低下头去抢,就连妇女、孩子都不例外。 尽管已经猜到这位大铁匠来历不同寻常,然而黑气突然涌出,这分明就是邪气,倒让辟破玉猝不及防,登登登连退几步,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毁灭的欲望,他要动起手来,日天还有留存下来的希望么,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无极清心链微微一闪,将这种欲望压了下去,辟破玉清醒过来,现出真身,金光一放,抵御汹涌而来的黑气,三叉烈焰戟握在手中,指着大铁匠问道:“你是什么人。” “哈哈哈哈。”大铁匠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大笑着说道:“还说别人,你的神兵不是兵器又是什么,正所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伟大的天神啊,你好偏心哪。”这句话充满讽刺的意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在空中悠悠回荡,仿佛具有极强的**力。 辟破玉闻言一怔,心道:是啊,我的神兵不也是兵器么,毁灭的力量又岂是那些人界兵器所能比拟的。想到这里,脑子里有些疑惑,向手中三叉烈焰戟看去,三叉烈焰戟是本身火力真元所化,自然和他有极强的感应,此刻知道主人正在考虑它的问题,通红的戟身暗了下去,不断的嗡嗡作响,仿佛在解释着什么。 大铁匠果然不同凡响,刚才一句话,用的是极具**力的天魔音,本来以辟破玉现在的修为,是不会有什么影响,可他正在抵御无穷无尽的邪气,一时分了心,这才不小心中了大铁匠的**,钻起了牛角尖,他没有看到,周围的部民为了争夺兵器,已经打起来了,个个凶悍无比,已经丧失了善良的本性。 大铁匠还在哈哈大笑,空中一阵狂风刮过,将汹涌的黑气散开,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大声呼道:“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声音传来,辟破玉浑身一震,终于从迷茫中醒来,心道:“是啊,妖魔不除,神兵不放,除魔既是卫道,除魔既是卫道。”想到这里,心中登时澄澈无比,所有的疑虑一扫而空,这才发现部民们还在争斗的头破血流,一时也无暇分说,升在空中,手指身下,喝一声:定。整个仙居城成了一座凝固的城市,所有的部民保持原状,呆若木鸡。 大铁匠眼看着就要得手,突然被这莫名的声音破坏的前功尽弃,心中恼怒非常,抬起头,怒骂道:“臭丫头,屡次三番破坏爷爷的好事,找死。” “哼,看看谁先死吧。”空中答道,紧接着大呼一声:“疾——风——射——”,狂飙顿起,逐渐汇聚,一支巨大的风箭露出头来,寒光闪烁不定,射字落定,风箭激射而出,这不是风轻舞还会是谁,来势迅猛,大铁匠避无可避,更何况,疾风射会自动追逐目标,这一次,大铁匠死定了,等等,他们不想抓活的么,然而,可是,风轻舞是谁啊,污染仙居城部民的事暂且放过不提,刚才要不是静心诀,差点让辟破玉踏入魔道,就凭这一点,死个几百次都嫌是轻的。 大铁匠好像毫无防御能力,刚才的话全是吹牛,疾风射射过来,在携带而来的狂风中,连连倒退,突然惊呼一声,仿佛被什么东西绊倒,跌倒在地,疾风射乘势而入,轰的一声,将大铁匠牢牢地钉在地面上,四肢不断的抽搐挣扎,眼见不活,浓重的黑气也慢慢淡去。 辟破玉刚刚安顿好仙居城的部民,还没来及说什么,性急的风轻舞已经将大铁匠射死了,不由得一阵叹息,还想从大铁匠口里问出点什么呢,谁想到他这么不济,想想也是,自己和风轻舞都是已经修炼到分形境界的高手,放眼三界,有几个能抵挡住这尽力一箭的。正叹息间,风轻舞飞了过来,洋洋得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战绩,高兴的问道:“怎么样。” “唉。”辟破玉叹息道:“你太性急了。” “什么,你是在埋怨我。”风轻舞叉着双手怒道:“别搞错了,人家可是救了你唉。” 辟破玉苦笑一声,说道:“是的,我应该谢谢你,可是在日天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我正想从他口里问个明白呢。” “哼。”风轻舞转过头去,气鼓鼓的说道:“你又没告诉我,我哪里知道。”一句话说完,急匆匆的飞下去,围着大铁匠转来转去看个不停,想来是看这家伙还有气没有,这一箭射了个结实,大铁匠还有希望活下去么,辟破玉摇了摇头,周身金光大放,将整个仙居城覆盖,撤去对城中部民的禁制,飞了下去,部民们个个伸拳擦眼,又活动起来。 正在辟破玉准备救治受伤部民的时候,突然听到风轻舞一声惊呼,急忙问道:“怎么了。”风轻舞指了指地下答道:“你看。”辟破玉走过去,本来还好好的躺在地上的大铁匠这一刻有了变化,身形一起一伏,看起来就要爆炸了,觉得有些不妙,双臂一张,猛地将风轻舞击倒在地,大喝一声:“闪开。” 话音未落,乓一声巨响,大铁匠尸身忽然裂开,一团血雾喷散而出,饶是他反映迅速,短时间内如此之近的距离,还是被喷了一身,浑身如受重击,几个趔趄,栽倒在地。 第46章:第四十七章 腐神血雾 大部分血雾喷到他身上,只留下一点点还是斜斜的折了出去,向周围的部民扩散,所到之处,一个个化为骷髅,摇晃一阵,仿佛已经腐朽不堪,一阵清风吹过,便化为飞灰,四散而去。这分明是魔界最阴毒的魔法之一:腐神血雾。神仙遇到,元神将会遭到禁锢,继而逐渐萎缩,最终形神俱灭,凡人就不用说了,瞬息之间肉身被毁,就连灵魂也难逃一劫,这一刻,辟破玉的身子仿佛变得非常沉重,呼吸开始粗重急促。 腐神血雾逐渐扩散,消亡的部民越来越多,突遭巨变,风轻舞急的不知所措,急忙跑过来,想要看看辟破玉的伤势,辟破玉挣扎着坐起,红着眼睛将之一把推开,嘶哑着声音说道:“我没事,快,快,保护部民。” 风轻舞用复杂的眼神看了辟破玉一眼,破例没有说话,暗运灵力,一股轻柔的风席地卷起,向上吹去,将弥漫的腐神血雾吹上空中,最后慢慢合拢,形成一个白色的风球,将部民整个包含其间,不断的旋转闪烁,是她用护体飓风结成的一道法障,腐神血雾被吹向空中后,似乎又不甘心,来回冲撞几回,护体飓风越来越小,这明显是有人控制,风轻舞大吓,不断加持灵力,护体飓风猛然暴涨,腐神血雾渐渐淡去,果然,空中咦的一声,一个大和尚露出身形,笑道:“臭丫头,不错,竟能挡住我的腐神血雾,果然有些道行。” 听到大和尚的夸奖,风轻舞并不为其所动,周身黑光一闪,一道浓重的赑风翻卷而出,呼啸声中,汇成一枝黑色的风箭,向大和尚射去,与此同时,辟破玉也闻声而动,猛地站起伸手空中一指,大喝一声:去,周身绿芒一闪,几点阴火汇成一圈,从手臂飞出,急如流星一般向大和尚打去,修炼消融后的两大天劫融合在一起,即便是法力再高再强,也难以躲避,大和尚本来想着辟破玉已经中了招,这一刻自顾不暇,更何况有这些日天的部民作挡箭牌,将他二人分而治之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可没想到二人竟然联合,突然发难,一时有些不备,当下惊呼连连,双臂一张,像长了翅膀的大鸟,急速向后退去,他忘了,这支风箭可是能自动追逐目标,阴火受到赑风的感应,欲左则左,欲右则右,看他还往哪里逃,大和尚还在往后逃,风箭穷追不舍,阴火紧随其后。一时闹了个手忙脚乱,突然,大和尚哈哈大笑两声,身子猛地朝风箭迎了上来,这分明是在找死,还客气什么,两大天劫毫不犹豫的击在身上,顷刻之间消于无形,大和尚终于消失不见,见击灭强敌,辟破玉心头一松,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一下子摔倒了,风轻舞急忙扶起,看过去,辟破玉正大口吐着鲜血,身上、脸上的腐神血雾慢慢洇开,顿时急的不知所措,怎么离开他一会儿就出事,只有紧紧的抱住辟破玉,心中暗暗发誓道:以后不管怎么说,再也不离开他身边半步。 一朵白莲花瓣从空中悠悠落下,空中有人怒道:“记住这一天,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抬头看时,一道黑气急速逃逸,想追却放不下怀里的辟破玉,现在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不由得苦笑一声,这到底是什么人,不但魔力强大的令人有些恐惧,而且狡猾异常,诡计百出,让人防不胜防。 仙居城内,受伤的部民残肢断臂,头破血流,腐神血雾侵蚀的部民已经已经形神俱灭,妻子找丈夫,父母找孩子,痛哭声,哀号声响成一片,所谓城门失火,殃极池鱼,本来和谐繁荣的仙居城变成了地狱。 辟破玉看了看周围的部民,吭吭吭咳嗽一阵,口中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成这样,怎么会成这样。”这些话不知是在问谁。 “别再自责了,你也不想的。”风轻舞急忙答道,眼睛红通通的,她已经感觉到,辟破玉的已经慢慢重下去,身子轻轻颤抖,是在极力同痛苦作斗争,急忙喂一颗赤霞丹下去,然而却无济于事,辟破玉现在是元神遭到禁锢,灵力即将失去控制,痛苦非常,身上的伤倒在其次,赤霞丹再神奇,又怎么能完全治愈呢,这一刻无法可想,只能不住口的安慰,心里这个恨啊,如果有可能,抓住妖魔一定要将之撕成碎片。 “不。”辟破玉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是我带来的灾难,是我害了他们,这全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这怎么能怪你呢,完全是妖魔作祟啊。”风轻舞答道,声音里带了些哭腔, “我连普通的部民都保护不了,还练什么道,修什么仙。”辟破玉说道,一滴眼泪悄悄从腮边滑落,他真的伤心了,空中阴云密布,淅淅沥沥,竟然下起雨来。 妈妈——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看过去,一个小女孩伏在一具血泊中的尸体上放声悲哭,身下的血随着雨水慢慢流淌。肯定是在混战的人群中受伤,救治不及时,流血过多而亡。人们看着已经死去的妇女,眼神里说不出的绝望。 辟破玉闻声一愣,终于从深深的自责中醒来,想要挣扎着坐起来,浑身却使不出一点力气,这一用力,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风轻舞急忙将他摁住,轻呼道:“别动。” “扶我起来。”辟破玉说道, “别动。”风轻舞答道, “扶我起来。”辟破玉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同时手往地下一拄,想要坐起来,稍稍抬起一点,胳膊一软,又倒了下去。不由得苦笑道:“我还想救人,可是现在坐都坐不起来,已经是个废人了。” “不。”风轻舞答道:“咱们这就走,去寻找医治的良方,我发誓,即使踏遍三界,我也要将你救过来。”说着话儿,两翅微微张开,一阵清风身前身后盘旋不止,就要将辟破玉抱起来离开, 辟破玉急忙说道:“不,帮我……帮我救救他们吧。” 到现在他想的还是仙居城受伤的部民, “好。”风轻舞停了下来,泣道:“答应我,一定要坚持住啊。” 辟破玉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那么,拜托了。”一语说罢,仿佛费了很大的力气,身子一挺,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腐神血雾汇聚了大量的魔力,饶是有伏魔金刚甲护体,在咫尺的距离突然击出,防不胜防,大罗金仙也不死即伤,更何况是他。 风轻舞大吓,高声呼道:“一定要坚持住啊。” 呜——呜——哭泣声突然大作,又一个部民死去了, “快——快——”辟破玉说道,风轻舞没有答话,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只手一张,一团紫雾从掌中升起,随风而散,顷刻之间,已经将仙居城整个笼罩,待紫雾完全消失时,哀号声小了下去,部民纷纷站了起来,他们好了,原来是风轻舞情急之下化开赤霞丹小部分药力,借助清风散开,自然会有起死回生之效,而且身体较之从前,也强壮了许多。 人们刚刚逃脱一场大难,一时不明就里,个个痴愣愣的站在那里,辟破玉欣慰的看了看他们,突然,眉头紧皱,看起来非常痛苦,与此同时,身上红、黄等几色光芒闪烁不定,灵力马上就要失去控制了。 风轻舞大吓,一时无暇多说,紧紧抱住辟破玉,双翅一挥,足下风生云涌,身子似离弦之箭,腾空而起,眨眼之间,已经在云海之中穿行,不知要去哪里,想来是要踏上寻求灵药之旅,这还来得及么,然而她又怎会理会这些,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会放弃,飞着飞着,感觉怀里越来越重,辟破玉身子越来越大,仿佛就要爆炸一般,与此同时,发现他在瑟瑟发抖,低下头看去,一张脸已经变得惨白,嘴唇一歙一合,好像说着什么,听过去,说的是:“别……飞了,冷……冷……冷。”这才想起来,在仙居城耽搁了一阵,现在腐神血雾侵入体内,此刻就是一个凡人,一个虚弱的凡人,怎能承受高空之上的寒力呢。不久前还在天上与破天魔打的难分难解,可没多久的功夫,天上来都来不了,其他的就不用说了,这可真是世事无常啊。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风轻舞心中暗道,总不能将他一个人留在日天,自己去寻找灵药,现在日天和以前不一样,有了妖魔,谁知道藏在哪里,要是将辟破玉一人放下,还真有些担心,辟破玉还在喊冷,只能找个山头先落下,容后再想办法,刚好前方云下高山起伏,急忙飞过去,落在一座高山之巅,将辟破玉轻轻的靠在一棵树上,手朝空中一指,一股巨风呼啸而出,将天上的浮云吹散,让和煦的阳光照了下来,替辟破玉取暖。 没过多久,辟破玉终于停止发抖,脸色转变过来,不怎么冷了,金黄色的阳光铺满全身,感觉暖洋洋的,多美的阳光啊,怎么以前从未感觉到,也不知道,还能享受多久。辟破玉清楚地感觉到,元神已经逐渐萎缩,灵力就要失去控制了,分形境界的灵力一旦失控,恐怕整个日天都要毁了,谁也不愿意发生这种灾难性的后果,想了想,下了一个决心,十分陶醉的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看着不知所措的风轻舞,微笑着问道:“当一个人灵力失去控制的时候,怎样才能阻止产生毁灭性的后果。” 风轻舞正在思考离开日天的方法,突然听到辟破玉的问话,不假思索的答道:“杀了他。” “好,好,好。”辟破玉连说几个好字,表情特别轻松, “不,不行。”风轻舞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应该还有别的办法的。” “来不及了。”辟破玉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连日天都离开不了,又哪去找什么医治的办法,用你的箭杀了我吧。” “不。”风轻舞急呼道:“不要放弃,应该会有办法的。” “别在自欺欺人了,”辟破玉答道:“杀了我,死在你的箭下,也是我的荣幸,杀了我吧。” “不。”风轻舞还在拒绝,此刻已是泪流满面, 辟破玉的身子已经大的没有样子,看起来就要爆炸了,嘶哑着声音说道:“快,来不及了,快杀了我。“ “不。”风轻舞还是这一个字, 辟破玉怒道:“快杀了我,难道你想我成为毁灭日天的罪人么。” 风轻舞一愣, “快,杀了我,如果因为我毁了日天,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辟破玉还在喊,风轻舞一哆嗦,手空中一抽,一枝风箭已握在手中,在不断呼啸的大风中闪着幽幽寒光, “这样,很好,”辟破玉慢慢的闭上眼睛,说道:“不要犹豫,为了日天,为了宇宙间唯一的乐土,杀了我吧。” 风轻舞的手微微颤抖着,本来死的应该是她啊,可辟破玉为了救她,为了救仙居城的部民,挡住了大部分腐神血雾,元神遭到禁锢的同时,还受了不小的内伤,他现在已是虚弱的凡人之躯,空中去不了,大空明门强大的灵力更是承受不住,现在也的确是只有杀死他一途可走。 风轻舞颤抖着举起手,空中犹豫一阵,大风中,寒光闪闪的风箭缓缓刺下,咫尺间的距离刹那间变得那么的漫长,辟破玉笑了起来,神态十分安详。其实他哪里知道,就在犹豫的一阵,风轻舞已经打定主意,决不会一人独生,因为刚刚发过誓:决不离开辟破玉半步,他去哪里就跟着去哪里,怕什么灰飞烟灭的结局。 轰,一道红光射出,不远处一座高山轰然倒塌,原来是灵力已经开始外泄,辟破玉头一歪,昏了过去,这仅仅是前兆而已。 “如果因为我毁了日天,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这句话又在耳边响起,不能再犹豫了。 风轻舞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啊——的一声,风箭高高举起,大声呼喊着刺下去,刺下去,风箭闪着幽幽寒光,这一刻,辟破玉安静极了,真象一个熟睡的孩子。 轰轰轰,又是几声巨响,辟破玉手脚稍稍**几下,一道道红光射出,风轻舞猝不及防,打个正着,只听啊的一声,身子已被击到半空之上,连连扇动翅膀,刮起一阵阵飓风,方才稳住身形,在如此之短的距离突受重击,浑身上下剧痛无比,胳膊都快要举不起来,只觉得嗓子眼里发甜,差点吐出一口鲜血,竟然受了不小的内伤,赶紧强调真元,沿大周天运转一遭,疼痛稍稍减轻一些,顾不上继续调息,急急忙忙飞下去,发现辟破玉已经被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包围,逐渐有扩大的趋势,大风呼啸,不断将火焰吹向四方,天地间马上就要变成火光熊熊的世界,然而这还远远没有停止,紧接着,轰轰轰巨响不断,一会儿是火,一会儿是水,一会儿是风,一会儿又是山,不断向四周辐射,风轻舞在空中左闪右避,根本无法靠近,灵力真的已经失控了,然而这仅仅是开始,如果全部爆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快杀了我,难道你想我成为毁灭日天的罪人么。”耳边又响起这句话,眼见辟破玉救无可救,风轻舞绝望的闭上眼睛,手中光华一闪,流风破日弓握在手中,大风骤起,风箭逐渐露出头来,风轻舞的手颤抖着,喃喃自语道:“既然无法可想,那么,就死在我的疾风射下吧,十成功力的疾风射,也算是对你的一种告慰。”嘿的一声苦笑,继续说道:“想一想,你我的缘分,以它开始,又以它结束,真是造化弄人哪。”说到这里,啊的大呼一声,大风中,疾风射迅猛的射了出去,辟破玉已经昏迷,更何况即便是醒着,以他现在的凡人之躯,又怎么躲得了十成功力的疾风射呢,风箭激射而出,烈火滔天而起,风箭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径直从火焰中穿过去,辟破玉就是想躲也来不及了。 又是几道红光射出,随后空中阴云密布,轰隆隆闷雷滚过,咔察咔察几声巨响,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而下,辟破玉体内蕴含的地水火风四大灵力终于失去控制,回归本来面目,按照各自的属性相生相克,互长互消,稍后,火焰小了下去,辟破玉逐渐露出身形,奇怪的是,所处的位置竟没有丝毫变化,他还是躺在高山之颠的一棵大树下,身下已经被大雨浸泡的全是泥浆,雨水合着殷红的鲜血,缓缓流淌,突然,欧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紧接着,脑袋一歪,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在风轻舞眼里,辟破玉死了,一场灾难也消于无形,火灭、雨停、风止、土平,天空重又晴朗无比,一道彩虹挂在天上,整个世界静谧安详。 第47章:第四十八章 生死相依 风轻舞耳边又响起和辟破玉初次见面的声音 ……姐姐,天使姐姐,追到你了…… ……做样子,需要么,和你们在一起,我能去骗谁,况且乘我现在还能高兴,就让我享受一下快乐的滋味吧,嘻嘻哈哈,快乐是多美的感受啊。……还是那付嬉皮笑脸的样子…… ……其实,拯救日天的不光是我,风神的弟子也来了,诺,就是长翅膀的那个……他总是那么爱推卸责任,风轻舞微微一笑…… ……我怎么能看不到呢,只不过,我想看一看,晏安天他们到底能不能对我说实话,真不希望我伏魔降妖的第一战就针对他们,毕竟,以前他们是多么善良啊……印象中,第一次这么严肃…… ……让开……风轻舞浑身一震,仿佛又被击倒在地…… ……别在自欺欺人了,杀了我,死在你的箭下,也是我的荣幸,杀了我吧…… 将往日的记忆连缀成章,才发现失去的是那么的可贵。 “不。”风轻舞大呼一声,泪流满面,疾如流星一般,从空中落下去,眨眼之间,来到辟破玉身侧,此刻她真实的感受到了辟破玉失去水灵姬之后的那种感觉,是那么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如果这一切可以挽回,她可以用一切来交换,哪怕是自己的生命,相比之下,辟破玉是多么可怜啊,现在自己可以痛快的发泄心中的痛苦,而当时的辟破玉却怎么也找不到伤心的感觉,因为伤心被无极清心链禁锢了,可他居然还能在仙居城流下眼泪,可见当时辟破玉有多么的悔恨,然而这一切能怪他么,如果不是为了挽救自己和受邪恶污染的日天部民,以他的灵力,又怎能是这种结局,一个调皮捣蛋的小伙子,短短二十余年的光景,能修练到这种程度,的确难为他了。 想到这里,风轻舞居然笑了,轻轻拭去辟破玉脸上身上的泥浆、血迹,这一刻辟破玉身子恢复了原状,看起来安详极了,再也没有任何痛苦,再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终于活回了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一个已经死去的凡人,你还能要求他做什么呢。风轻舞笑了,认认真真的看了看熟睡的辟破玉,轻轻的说道:“臭小子,你想一个人走么,没那么容易,我说过,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等着,我来了。”话一说完,手中光华一闪,风箭已握在手中,闭上眼睛,狠狠的朝心窝刺去。 轻风飘荡,消弭了一场大劫的世界此刻安静极了。 一道幽光漂过,辟破玉似乎动了一下,然而风轻舞丝毫没有发觉,她沉浸在深深的绝望和痛苦之中,风箭刺下去,似乎已经看到辟破玉微笑着在空中向她招手,只听一声大喝:慢。手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紧接着,感到怎么也刺不下去,挣扎几回,毫无作用,睁眼一看,一个黑袍黑甲,年轻俊逸的天神正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手腕,极力阻止,顿时气的粉面通红,怒喝一声:“放开。” 天神急道:“辟破玉大人还没有死,你怎么能轻生呢。” “什么”风轻舞大为惊愕,这一箭射下去,还有存活下来的希望么,不过手里不再怎么用劲儿,急于知道这位天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神见她停了下来,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发现自己还紧紧抓着风轻舞的手,呀的一声,急忙放开,一张脸变得比秋天的枫叶还红,讪讪的挠了挠脑袋,嘴里吱吱唔唔的,听不清说些什么。 “快说,他还有救么。”风轻舞等不及了,寒着一张脸问道, “这个,这个。”天神嘀咕两句,终于恢复正常,开口说道:“你应该是风轻舞吧,相信你曾经听说过,辟破玉大人曾到幽冥世界找过你,我就是幽冥世界的接引天神登伽丹陀罗。”…… 风轻舞可是个急性子人,哪有时间听他自我介绍,急忙打断道,“没功夫听这些,快说,他还有救么。” 登伽丹陀罗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怎么性子这么急,好吧,你听我讲,按理说,辟破玉大人被腐神血雾禁锢了元神,是没有活下来的希望,死亡对超越生死的人来讲就是灰飞烟灭,肉身根本不会存在,可你看现在,虽然从表面上看,灵力已经外泄,然而肉身却没有消失,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另外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将腐神血雾控制住了,至于是什么,我现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风轻舞急忙说道:“可是我十成灵力的疾风射明明已经射中他了,他怎么还能有活下来的希望呢。” 登伽丹陀罗听到这句话,惊讶的看了看她,说道:“你和他一起这么久,难道不知道他有伏魔金刚甲么,对纯粹的灵力攻击,是完全能够挡住的啊。”说到这里,生怕风轻舞不明白,又加了一句:“天雷都劈不死他,更何况……这个,更何况。”说到这里,声音小了下去,大概认为太过心直口快,将这个美女给得罪了。” 谁知风轻舞听到这话却毫不在意,反而大为轻松,说道:“是啊,我怎么忘了他的伏魔金刚甲,他死不了的,他死不了的。”一句说完,突然想起一件事,斜着眼睛看了看登伽丹陀罗,将他看得毛骨悚然,正不知这位美女要干什么,只见风轻舞捏紧拳头,站起来冷冷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来勾他的魂魄的么。” 登伽丹陀罗一听这话,大呼冤枉,急忙解释道:“不是,我……”话还没说完,风轻舞一拳打过来,口中大呼道:“滚开,辟破玉是我的,不许你碰他一根指头。”她忘了,刚才还想杀死辟破玉呢,这可比碰他一两指头严重得多。 风轻舞气愤之下,一拳击出,狂风呼啸,灵力充沛,登伽丹陀罗一时不慎,登登登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从山顶摔下去,沾了一身的泥,狼狈极了,正要开口解释,风轻舞见他还没有走的意思,不觉大怒,又是一拳击出,拳风顶端幻化出一只巨大的狼头,吼叫着张开大嘴,闪着森森锯齿,要将他一口吞没,登伽丹陀罗大吓,知道这玩意不好对付,身形急剧后退,已飞在高空之上,风催狼头,吼叫着追上来,情急之下,单臂一震,一团暗黑气劲突然击出,携带无数凄厉惨叫的声音,迎了上去,同时口中大呼道:“停手,听我解释。” 风轻舞根本不予理会,不断加持灵力,喝道:“再不滚开,别怪我不客气了。” 狼头吼叫着迎上去,同暗黑气劲纠缠在一起,凄厉的惨叫声,狼嚎声混合在一起,诡异极了,风轻舞为了保护辟破玉毫无顾忌,而登伽丹陀罗却怕伤了她,不敢全力应战,这样一来,狼头慢慢压过去,逐渐向登伽丹陀罗靠近,登伽丹陀罗已经感觉到胸口象压了一座巨石,有些喘不过气来,又加几分气劲过去,一时相持不下, 风轻舞大呼道:“用两只手,否则你不是我的对手。” 登伽丹陀罗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他的本意也许是我不能伤了我朋友的朋友,可这句话引起风轻舞的误解,呵呵,没办法,这位漂亮的女天神性子就这么急, 风轻舞怒道:“什么,你认为一只手可以打得过我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尝尝我的真正实力吧。”一句话说完,腾出一只手来空中一张,手心幽光一闪,一个亮点从手中打出,越来越大,感觉身子有些控制不住,忙仔细看去,亮点变成一道铺天盖地的龙卷风,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都难以形容这道龙卷风的威力,卷着卷着,整个天地都变成狂风肆虐的世界,随之开始旋转,除了脚下的这座山没有受到影响,龙卷风呼啸所至,山崩地裂,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听到轰轰几声,大山竟被连根拔起,在龙卷风之中不停的转动,看这架势,登伽丹陀罗不是被搅得粉碎,就得被砸成肉泥,真不知怎么得罪她了,其实他哪里知道,风轻舞心里的火憋了许久了,好不容易有了发泄对象,怎肯轻易放过,不过话说回来,没有用赑风已经是相当客气了。 登伽丹陀罗的确没想到自己居然好心变成驴肝肺,眼前这位不分青红皂白,大打出手,而且灵力相当强大,看来不制服她今天休想回去,想到这里,也不敢再藏力,双手齐出,强劲的暗黑气劲化成一个硕大的骷髅头,尖叫着猛地压过去,与此同时,借助反作用力身形急剧后退,双手一挥,大呼一声:开。身后居然打开一道涡形门,旋涡状的黑气不断旋转,登伽丹陀罗一下退进去,龙卷风紧随其后,就在离涡形门不远的地方,仿佛受到强大的吸引力,慢慢的缩小,汇聚,最终泥牛入海,毫无声息,登伽丹陀罗竟是在情急之下打开通往幽冥世界的大门,利用强大的吸引力将龙卷风消融瓦解,这种吸引力是幽冥世界本身的力量,根据控制者灵力的大小,对有质有形的物体发挥的作用也有强有弱,以登伽丹陀罗的修为,涡形门一旦打开,功力如果不是高出他数倍的人,根本无法抗拒,不过,三界之中这样的人可是屈指可数。 见龙卷风消于无形,风轻舞火气更大,翅膀微微张起,好像要追过来,不过眉头稍稍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立脚不来,护体飓风已经将自己和辟破玉团团包围,身子立在那里不见动静,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她就象一只护雏的母鸡,不敢离开辟破玉半步,生怕他受到别人的伤害,登伽丹陀罗见风轻舞停下,终于松了口气,从涡形门中探出头来,高声说道:“呵呵,这就对了,耐下心来,听我解释。” 话还没说完,头顶一声高呼:“看箭。”急忙抬起头,一支寒光闪闪的风箭急射而下,必杀技,还有完没完,风箭之后,风轻舞面沉如水,手握流风破日弓,浑身沐浴在一层金光之中,嘿,还以为她想明白了,原来是元神出壳,并且用仙气裹住身体,让他的吸引力发挥不了作用,到底怎么了,竟是不死不休,话说回来,登伽丹陀罗也是成名已久的天神,要不是辟破玉的关系,哪受过这种窝囊气,不由得眉头一皱,不给点厉害,还真以为自己是缩头乌龟,只口一张,喀嚓一声巨响,一道黑色闪电击出,这是幽冥世界中的阴雷,携带巨大的的力量,将风箭击散,整个身形又出现在空中,,闷声说道:“怎么了,不想救辟破玉大人了么。”风轻舞闻言一愣,说道:“你不是要将他的魂魄抓回去么。” “嗨,”登伽丹陀罗苦笑一声,说道:“是辟破玉大人的魂魄自己跑到幽冥世界,我把他送回来的。” “哼,你会有这么好心。”风轻舞不满的说道, “这有什么,”登伽丹陀罗说道:“辟破玉大人已经超越生死,我怎么说也是个神仙,怎么能违反天道收他的魂魄呢。” “是么。”风轻舞睁大眼睛问道:“那么说他还有复活的希望。” “当然了,”登伽丹陀罗笑道:“不然我跑到这里做什么,只需要将他的魂魄推出来就是了。” “那么,谢谢你了。”风轻舞喜极而泣, “呵呵,不用不用,怎么说我也是辟破玉大人的朋友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下去吧。”登伽丹陀罗指了指云下,笑着说道,心头轻松了许多。 “快走吧,还等什么。”风轻舞说道,一语说罢,元神已经消失不见,高山之上,护体飓风没有了,风轻舞跑到山崖边,抬起头,朝空中挥了挥手,意思是你快下来,还磨蹭什么。 登伽丹陀罗摇了摇头,朝山头落下去,这丫头,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可真是个名不虚传的急性子,身后涡形门消失不见,眨眼间,天空晴朗无比,天风激荡,苍鹰在头顶盘旋,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哪里是幽冥天神能来的地方。 “快说,怎样才能救活他。”还没等登伽丹陀罗站稳脚跟,风轻舞就急匆匆的问道, 登伽丹陀罗走到大树下,看了看昏睡中的辟破玉说道:“辟大人肉身尚在,也就是说,元神只是遭到禁锢,还没有毁灭,风姑娘应该听说过,三十三天之中有一个地方叫东帝释天,那里有一脉高山统称为摩云岭,崇山峻岭之间,有一个紫色的湖泊,称之为五芝湖,只要找到五芝湖,自然会有解救辟破玉大人的办法。”经过一场打斗后,登伽丹陀罗对风轻舞油然升起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不知不觉以姑娘相称。 风轻舞也不在意,她一门心思放在辟破玉身上,闻言大喜,鼓掌笑道:“是啊是啊,我怎么给忘了,早听主母讲过,五芝湖底的五芝真水能破除天下的一切禁锢,而且有起死回生之效,只要能找到五芝湖,辟破玉怎么会没有救呢。” 登伽丹陀罗点了点头,说道:“风姑娘果然博闻广识,腐神血雾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毫无解救的办法,况且辟大人有神秘力量护住已经被禁锢的元神,应该能坚持到东帝释天。” “是的,应该没问题。”风轻舞看了看辟破玉,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猛地抬起头,高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五芝真水的事儿,就连主母也只是听说,根本不知道具体在哪儿,你怎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到底有什么目的。”说到这里,两翼微微张开,一阵清风身前身后盘旋不止,已是全神戒备。 第48章:第四十九章 憩神谷的由来 “哈哈哈哈,”登伽丹陀罗听到这句话,并不为忤,反而大笑道:“风姑娘真是精细,不过,你倒不必怀疑,我自然是接引天神登伽丹陀罗,只不过这些事情我原本是不知道的,是地藏王菩萨告诉我的,否则,朋友变成这样,我怎么能有心思和你耽搁这么久。” “是地藏王菩萨。”风轻舞有些糊涂,说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登伽丹陀罗面色一肃,说道:“姑娘说这句话,恐怕是急糊涂了,以地藏王菩萨参天地造化的修为,还有什么事儿能瞒过他老人家。” 风轻舞面色一红,抱拳道歉道:“唔,不好意思,出了这件事后,脑子有些糊涂,的确对不起了。” 登伽丹陀罗大度的摆了摆手,笑道:“没关系,你的心情可以理解,换了我,恐怕比你还着急呢。” 风轻舞不再多说,急匆匆的走过去,俯下身子抱起辟破玉,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急忙问道:“可是,东帝释天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找到五芝湖呢。” 登伽丹陀罗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一点,风姑娘倒不用担心,地藏王菩萨早都想到了。”说完话,只手一张,手里出现一串古拙质朴的佛珠,隐隐泛出些许浮光,递到风轻舞手中,说道:“这串佛珠是地藏王菩萨的法器,跟随他已有数万年,和菩萨有极强的感应,拿着它,菩萨会指引你方向的。” 风轻舞急忙接过来,仿佛能感觉到菩萨的气息,于是心中默想东帝释天这几个字,稍后,古拙质朴的佛珠射出一道毫光,呈扇形打开,毫光中,一道道银河星系不断闪过,想来是在宇宙中搜寻一个叫东帝释天的地方,许久没有反应,这个地方到底存不存在,疑惑的向登伽丹陀罗看去,只见他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仿佛已经知道了会有这个问题,急忙转过头去,佛珠还在搜索,天上地下没有它照不到的,又过了许久,佛珠手中忽然一动,似乎非常得意,紧接着,画面逐渐清晰,出现一块浮游大陆,大陆上景物逐渐清晰,一座座大山连绵起伏,就连山上的树木都能看到,这应该就是东帝释天了,于是存心感应,恍恍惚惚之间,打开一道大空明门,还没走到跟前,突然听到怀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低下头看去,见辟破玉眉头稍稍皱了一下,他果然还活着,不由得大喜,指着辟破玉对登伽丹陀罗说道:“你看,他,他还活着。” 登伽丹陀罗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看着辟破玉皱了皱眉头,说道:“辟破玉大人现在灵力完全丧失,完全是一个虚弱的凡人,就这个样子,恐怕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是啊,”风轻舞焦虑万分,急忙说道:“别说大空明门,就是飞,高空之上的寒力他也受不了,这可怎么办呢。” “唉,只有这样了。”登伽丹陀罗突然说道,正不明白他讲什么,只见他单手一挥,一道深灰色锁链,自然是无常拘魂索突然从手中伸出,梭梭落落向远处伸去,空中曲曲折折,弯而复直,象是在追逐什么,然而空中却什么都看不见,风轻舞向登伽丹陀罗看去,只见他眉头紧皱,目光上上下下,逡视不定,表情竟似有些紧张,突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大喝一声:现形。 无常拘魂索梭梭落落声大作,前端随之弯成一圈,圈内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仿佛抓住了什么,无常拘魂索形成的圈子越缩越小,惨叫声大作,一个怪物若隐若现,风轻舞目运神光,看过去,却见到无常拘魂索缚住的是一个浑身赤红的小精灵,模样象一条小蛇,只是长着一双翅膀,正在无常拘魂索内努力挣扎,惨叫声就是从他那里发出来的,挣扎了一阵,无常拘魂索越缚越紧,身子根本动不了了,这才停止徒劳的挣扎,现出身形,恐惧的看着登伽丹陀罗,不知他要做些什么。 无常拘魂索收回,小精灵也被带了回来,一双漆黑的眼睛滴溜溜乱转,突然,目光落到风轻舞身上,象抓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声喊道:“主人,救救我,救救我。” 风轻舞一愣,问道:“主人,你说的是谁。” 小精灵喊道:“就是你啊,日天的守护神。” 风轻舞不解的向登伽丹陀罗看过去,登伽丹陀罗笑呵呵的说道:“他说得没错,可笑你们连自己的手下都不认识,怎么当的守护神。” 风轻舞一听这话,哼的一声,当下不予理睬,意思是我们当守护神只是口头通知,又没有正式的任命函,同事之间也没有互相见面介绍,怎么会知道这些。倒让登伽丹陀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算是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说道:“你们已经知道,日天有东西南北四道转生门,代表地水火风四大灵力永远镇守日天,每一道门都有自己的本命精灵,负责接收四大部族的亡灵,并安排转生,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日天的安全,本来这些精灵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可我是幽冥世界的接引天神,这种事情自然瞒我不过。” “是的,主人”小精灵急匆匆的插话道:“我就是东门的火精灵砾岩,本想看看主人的,可是见到接引天神,我不敢过来,主人,救救我吧,我不想被抓到幽冥世界去。” 呵呵,别看登伽丹陀罗长得帅,由于身份的关系,怕他的还挺多的,砾岩说着说着,身子一直在瑟瑟发抖,看起来特别可怜,让风轻舞顿起怜悯之心,埋怨道:“咱们想的是怎样去东帝释天,抓它做什么。” “是啊是啊,”砾岩赶紧说道:“伟大的接引天神,抓我没有一点用处,你们办正事要紧,还是放了我吧。”说到这里,还作出十分可怜的样子,登伽丹陀罗却没有受到感染,又加了一把劲儿,将砾岩拽到跟前,笑道:“别被他的外相蒙蔽了,这家伙在日天可是个威风八面的人物,从来不肯轻易服人的。” “冤枉,冤枉,”砾岩连天价叫起屈来:“主人啊,快帮我求求情,我只是个卑微的小精灵,哪有什么威风,要不是看见主人这么难过,我才不会来呢。” “好了,好了,放了它吧,要它有什么用呢。”风轻舞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心道,虽说辟破玉暂时没事儿,但也不能这么耽搁时间啊。 登伽丹陀罗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好吧,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啊。”风轻舞点了点头,也懒得再多说,心里这个火马上就要冒上来了,登伽丹陀罗摇了摇头,随手一拽,无常拘魂索迅速向手中汇聚,又化成一团黑气,消失不见,砾岩身子一下子松了,嘿嘿高吼两声,身形急剧腾空而起,好像怕他们反悔似的,没多久的功夫消失在云端。风轻舞放下心来,看了看登伽丹陀罗,皱皱眉头,指着辟破玉说道:“好了,不要再闹了,告诉我怎样带他去东帝释天吧。” 登伽丹陀罗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我的办法就在砾岩身上,可你已经将它放走了。” “什么。”风轻舞大怒:“你是在拿我开涮么,为什么不早说。” 登伽丹陀罗一摊手,表示自己非常无辜,其实心道:我有病是怎么地,你可是两三句不合适就大打出手的人物。 “哼。”风轻舞一声怒喝,还没等登伽丹陀罗说什么,身子已冲天而起,她去追砾岩了,登伽丹陀罗摇了摇头,大声喊道:“快回来,不用这样的。”可风轻舞怎会理会,狂风吹起,身子似离弦之箭,冲天而上,目运神光,四处打量,只见砾岩急匆匆的向东飞去,忙大呼一声:“站住,回来。” 按说呢,砾岩将她称之为主人,主人召唤,自然要随时候命,可这家伙,怕什么似的,一听风轻舞喊它,跑得更急,连头也不回,登伽丹陀罗说的没错,这家伙果然比较狡猾,骗人骗到风轻舞头上,可真是找错了对象,风轻舞大怒,连连扇动翅膀,紧追不舍,同时双手一挽,砾岩正前方的云层忽然四散而开,一场大风兀的升起,呼啸着,扭动着,形成一道风墙,阻住了砾岩的去路,砾岩四处冲突不开,眼见风轻舞就要追上来,面上的表情恐慌极了,也不知它怕些什么,风轻舞越追越近,风墙也越来越大,从下而上,仿佛已将天地连成一体,根本找不出一丝缝隙,砾岩一点也不知道疲惫,还在不断的冲,又被大风不断的卷回,突然,听的风轻舞大喝一声:“回来。”这句话,可不是恳请它的,而是运用了震神诀,一般的神仙都受不了,砾岩怎么说也只是个小精灵,怎么受到了这个,脑子被震得嗡嗡作响,正呆在原地发蒙,正前方呼的一声,风墙迅速汇聚,形成一个大风球,将砾岩直愣愣的撞了回来,风轻舞终于立脚不追,站在空中,双手叉腰,大声斥责道:“我又不杀你,跑什么。” 砾岩跌落云层,跑是跑不了了,在日天这么久,怎么说也是个主宰命运的人物,哪儿受过这种闲气,这一刻气得满脸通红(不对,它的脸本来就是红的),瞪着一双血红的小眼睛,狠狠的看着风轻舞,不停的喘着粗气,喘吧喘吧,刚才真的累坏了,奇怪的是,小鼻子里居然喷出两股白雾,由细变粗,越来越长,突然,仰天长吼一声,声震九霄,紧接着,身子一阵剧烈的扭动,浑身骨骼嘎巴巴密如鼓点,一阵红雾自云端升起,逐渐铺天盖地,将砾岩整个笼罩,红雾之中,闷吼不断,感觉就像滚过一阵阵闷雷,一个巨大的蛇头从红雾中伸出来,眼如日月,牙似尖刀,长长的蛇信吞吐不定,嘴里,鼻子里喷出的全是熊熊火焰,紧接着,身子也露出来,整个一个擎天巨柱,而且肋生双翼,微微一扇,天地间便全是火气,这应该就是砾岩的真身了,刚才变得那么小,明明是早有预谋,将风轻舞当猴耍。 砾岩摇晃着脑袋,看着身下小的蚂蚁一般的风轻舞,得意极了,心道:天啊,该你跑一回了,瞧刚才把我给累得。自认为强弱一看便知,也懒得多说话,张口一喷,一道火焰疾射而出,径向风轻舞击去,面前猛然出了一个怪物,让风轻舞措手不及,急忙向后一跳,火焰击下,在云层中穿出一个大洞,一击不成,砾岩张口一喷,又一道火柱下来,风轻舞两翼微微一挥,狂风顿起,将火焰吹散。 不知不觉间,登伽丹陀罗赶到了,就站在风轻舞身后,怀抱双拳,微笑着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帮忙。”话虽这么说,其实打得完全是看热闹的主意,风轻舞早看透他的把戏,哼的一声,不予理会,心道:别在那里假惺惺的装模做样,这算什么,比这厉害的都见过。她说得没错,要说起用火,三界之中除了火神祝融恐怕就要属辟破玉了,那可是玩火的二祖宗,两人经常在一起,砾岩的这点火自然难她不住。 再说砾岩得意没多久,看见登伽丹陀罗赶来,心内稍稍有些恐慌,口中闷吼不断,前后左右看个不停,琢磨从哪里逃跑合适,可它万万没有想到,今天遇到的是风轻舞,那可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儿,风轻舞也懒得和砾岩多做纠缠,护体飓风裹住身体,火焰远远的就被飓风吹散,一步步向砾岩靠近,她想来个空手套白狼,砾岩心道:你想得倒不错,咱是好欺负的主儿么。风轻舞还没到跟前,身子一弓,一尾巴扫过来,火是不管用了,就想凭一身蛮力,打倒风轻舞,闯出一条路,也好借机逃跑,巨尾如椽,呜呜作响,狠狠的扫过来, 登伽丹陀罗笑着大呼道:“小心,别给打中了。”风轻舞眉头一皱,心中十分不满,这家伙怎么这么多嘴,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当下也不躲避,就站在云端等着,巨尾扫了过来,单手一伸,嘿的一声娇呼,砾岩立马感到不对劲儿了,仔细看过去,不知怎么回事,看起来小如蚂蚁的风轻舞竟然把它的尾巴抓在手中,努力挣扎几回,怎么也动不了,心中大吓,身子一直,一条尾巴红得有些透明,居然想用火力让风轻舞松手,吓唬谁呢,这点火力,能把风轻舞大大吓退么,这家伙不到黄河不死心,给点颜色看看,想到这里,风轻舞暗运灵力,一股股的冷风吹过去,这风,可不是春天的谷风,夏天的薰风,秋天的金风,冬天的朔风,而是将天地间的寒力凝结在手上,冷得非同凡响,寒力将火力完全镇住,就连砾岩也不由自主得浑身打起哆嗦,眼看着就要冻成冰块了,风轻舞大声问道:“还跑不跑了。”砾岩哆哆嗦嗦的答道:“还跑……跑……” 风轻舞一听这话,咦的一声,手里一用劲,竟倒提着砾岩甩动起来,越转越快,看起来,头顶旋转着一个巨大的红色车轮,也不怕失重,车辐条自然就是砾岩了,砾岩尽管长了一双翅膀,身子又巨大无比,但归根结底也是一条蛇,怕的就是有人甩它,这一回被甩得头晕眼花,心中连连叫苦,其实它刚才想说的是:还跑得了么。由于冻得有些哆嗦,话说不清楚,又引起风轻舞的误解,没办法,风轻舞大大除了漂亮,还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性子急。 第49章:第五十章 东帝释天(一) 登伽丹陀罗看着砾岩的样子,连忙劝道:“好了好了,风姑娘,够了,小心别伤着它。”风轻舞却是乐此不疲,待登伽丹陀罗一连喊了好几声,这才停了下来,啪的一把摔倒云端,望着死蛇一样的砾岩喝问道:“呔,服了没有,打不打了。”砾岩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答道:“主人,服了,服了,不打了,不打了。” 风轻舞喝道:“那还不变回来,长这么大,吓唬谁。”登伽丹陀罗一听此言,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人怎么都这样,和辟破玉一个性子,刚才还急的火烧火燎的,现在又在这里和一个小精灵计较。 砾岩可不这么想,这回把风轻舞可是怕到心里去了,急忙委屈的答道:“主人,请允许我休息一会儿,刚才可把我转晕了。”风轻舞哼的一声,转过头去,算是默许了它的请求,砾岩休息一阵,恢复了一点精力,又开始不老实了,脑袋四处乱转,还想着逃跑,登伽丹陀罗看着它,手中的无常拘魂索露出头来,天风吹过,梭梭落落作响,砾岩浑身一哆嗦,心道:天啊,今天可够倒霉的,怎么把他给忘了,算了,这位漂亮的女天神虽然厉害一些,倒也不难伺候,还是跟着她好一些。于是急忙变成小蛇模样,飞到风轻舞身边,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直接落到肩膀上,嘻皮笑脸的说道:“我亲爱的主人,有什么吩咐,说吧。” 话说回来,风轻舞这会儿也不知道砾岩有什么用处,一把将砾岩从肩膀上揪下来,递给登伽丹陀罗说道:“嘿,怎么用,说吧。”砾岩白眼一翻,算是认命了,登伽丹陀罗接过去,朝身下一指,说道:“走吧,咱们下去说。”说完这句话,从云层落下去,风轻舞紧随其后。 登伽丹陀罗说道:“你也看到了,东帝释天路途遥远,凭辟破玉大人现在的体力,恐怕坚持不到那里,所以就得请来火精灵砾岩,以它的火力保护辟破玉大人的元气,这样,你们才能顺利到达东帝释天。” “什么。”还没等风轻舞说什么,砾岩便高声叫道:“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居然要让我去东帝释天,放了我吧,我只是个可怜的小精灵,没那么大本事的。” 登伽丹陀罗这么一说,风轻舞明白了,虽然还是寒着一张脸,但心里却充满感激,这家伙,考虑的的确周到,其实,辟破玉在三昧幻境中的玄火炉中重生后,他本身就是烈火之躯,只有不断的补充火力,才能保持肉身不灭,可元神被禁锢后,补充火力就要借助外力了。 砾岩还在高声埋怨,风轻舞不胜其烦,大喝一声:“闭嘴,再多一句,剥了你的皮。”砾岩连忙闭上嘴巴,身边没有人罗嗦,安静极了,风轻舞抱了抱拳,说道:“多谢了。”也不等登伽丹陀罗答话,径直走到树下,抱起辟破玉,就准备离开,砾岩一刻也不肯闲着,低声嘟哝道:“我可以再说一句话么。”风轻舞眼睛一瞪,砾岩吓得连忙闭上嘴巴,在登伽丹陀罗手中扭来扭去,登伽丹陀罗将砾岩抛到地上,微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担心转生东门无人把守。” 砾岩连忙点了点头,一付无辜的样子,意思是人家敬业也有错么。这倒让风轻舞有些感动,神色好看了许多,登伽丹陀罗说道:“有我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砾岩这次是无法可想了,无可奈何的在地上游来游去,乖乖的接受一次别人的安排。 风轻舞走了过来,大喝一声:变形。砾岩一怔,不满的仰天长吼一声,身形急剧变粗变长,浑身裹挟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乖乖的躬下身子,风轻舞将辟破玉放在砾岩身上,对登伽丹陀罗抱拳说道:“告辞。”然后轻轻一纵,已经立在砾岩头顶,说一声:走。砾岩翻了翻白眼,双翅缓缓煽动,足下风生云起,嗖的一声,直入九霄。 登伽丹陀罗抬头看去,只见天边红光一闪,已经不见踪迹,想来已是离开日天,口中喃喃自语道:“祝你们一路平安。”一句话说完,身形消失不见,他也走了。 高山之上,只留下一颗大树郁郁葱葱,一阵天风吹过,天地间逐渐变得灰蒙蒙的,仿佛满天都是大火燃烧之后留下的灰烬,许久过后,灰烬消散,高山、大树都没有了,变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一阵灵雨落下,花草树木刹那间长大长高,整个峡谷青翠欲滴,日天又多了一个美丽的地方,多少年以后,日天百姓移居到这里,将之称之为憩神谷。 茫茫无际的太空之中,一个红色的亮点疾如流星,越飞越近,自然是风轻舞他们,飞了许久,好像离东帝释天不远,然而却怎么也找不到,这太空之中也没个可以歇脚的地方,砾岩是越飞越累,作太空旅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但需要消耗大量灵力作空间折曲,还要一直用火力保护辟破玉的元气,感觉就是在受刑,实在是累得受不了了,怯怯的问道:“我的主人,你到底知不知道地方啊。” 说实话,风轻舞这会儿也烦着呢,要知道耽搁的时间越久,对辟破玉的伤势越不利,听到砾岩问话,眉头一皱,也不回答,双翅一挥,冲天而起,身形忽隐忽现,这附近方圆上百光年的地方又转了一圈,砾岩巨舌一吐,心道:天哪,这家伙这么厉害,以后可不敢乱说乱动了。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只觉脑袋上一凉,不用看就知道,风轻舞回来了。 “我的主人,找到了么。”砾岩急忙问道, 风轻舞并不回答,而是站在头顶,单手支巸,喃喃自语道:“奇怪了,佛珠明明显示的就是这里,怎么找不到呢。”这句话不只是在问谁,砾岩晃了晃脑袋说道:“主人,没准菩萨说错了,要不咱们回去再问问。”它是得了空子就偷懒,还想着在日天风光八面的日子。 “胡说。”风轻舞头顶一拍,怒道:“菩萨怎会说错话呢。” 砾岩立马老实下来,脑袋一低,低声嘟哝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咱们路走错了。” 风轻舞没有回答,又急匆匆的飞下来,见辟破玉还在砾岩身上,象睡着了一样,这才定下心来,取出佛珠,低声祷告道:“菩萨啊,告诉我东帝释天到底在哪儿。”佛珠光华一闪,一道亮光射出,在一片空空如也的空间铺开,浮游大陆又显现出来,山山水水看得清清楚楚,急急忙忙飞过去,却又什么都没有,恢复到一片黑暗之中, “你给我出来。”风轻舞大怒,一掌拍下去,咦,不对,好像拍到一个实体上面,手都震得有些疼痛,急忙仔细看去,又是什么都没有,手轻轻的伸出去,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高兴连连扇动翅膀,空中盘旋一阵,高呼不断,她明白了,原来这里结了一道隐形结界,佛珠的佛力已经显示出来,只要破坏了这层结界,看东帝释天还能藏到哪里,结界不知是谁设置的,解除的方法不知道,破坏的能力还是有的,想到这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砾岩高声呼道:“呆在这里,别乱动。”砾岩连连点头,风轻舞身形一晃,分出无数个分身,方圆数百光年,密密麻麻围成一圈,太空中飓风突起,突然光芒大作,分身手里各握一张流风破日弓,手同时风中一抽,大呼一声:疾——风——天——狼——箭——无数支羽箭疾射而出,化成巨大的天狼,怒吼着,咆哮着,向中心的结界击去,砾岩头一次看到风轻舞的真正实力,浑身吓的一阵哆嗦,心中暗道:天哪,谁说这位还没修成仙道,这分明就是神仙的实力啊。 疾风天狼箭击过去,击过去,轰轰轰数声巨响,空间一阵剧烈的颤动,紧接着,卡喳喳响个不停,结界竟被击出无数道裂缝,慢慢裂开,裂缝中透出光芒,一时间将黑暗的空间照耀的斑斑点点,亮光照耀到风轻舞脸上,一张脸变得煞白,正不断加持灵力,非要将这道结界一举击溃。裂缝还在慢慢扩大,眼看着结界就要全面崩溃了。 “住手。”空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声若巨雷,顺声望去,一道幽光闪过,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个头陀,眼冒红光,脖颈中带着一串巨大的佛珠,手执一柄寒光闪闪的朴刀,大踏步的向风轻舞走来。 一头黑发在空中飘逸,高声怒喝道:“哪里来的疯丫头,敢在东帝释天撒野。”唔,这家伙还真有些道行,竟然看出风轻舞的本相,风轻舞可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风丫头”。 头陀情急之下,说了实话,风轻舞大喜,还真的找到了,看这家伙一身灵力正而不邪,知道有些来历,到这里可是要求人家的,于是破格客气起来,收势不击,一时控制不住喜悦的心情,呀的打了个响指,高声答道:“这里果然是东帝释天,太好了,大家不要误会,我有个朋友受了伤,来求五芝真水的。” “哼。”头陀闻言怒道:“休想,五芝真水岂是能够随便赠与外人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风轻舞耐着性子继续恳求, “快滚开,少罗嗦。”头陀还是拒绝,心狠的可以。 这一下,风轻舞心头无名之火咕嘟嘟冒上来,哪儿和别人这么低三下气的说过话。转过头向结界看了一眼,不好,耽搁了一阵,刚才击裂的缝隙又慢慢合拢,透出来的亮光越来越少,眼见就要前功尽弃,当下也不予理会,弯弓搭箭,又要向结界射去,飓风大作,傻子也看得出来是在凝聚灵力。 见眼前这位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头陀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看刀。一句说完,举起朴刀,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劈下,空间似乎受到巨力的震撼,一阵轻微的波动,就连远处的砾岩也差点稳不住身形,急忙躲得远远的,大喊一声:小心。 朴刀劈下,风轻舞却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头陀,一付大家宗师的风范,都什么时候,摆什么架子啊,让人心里挺着急的,头陀还以为风轻舞被吓傻了,心里特别得意:还以为眼前这位有多厉害,连这一招都挡不了,女人就是女人啊。感慨中。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眼前这位实力强大的有些出乎意料。朴刀劈下,风轻舞突然消失不见,朴刀劈了个空,收势不住,身子踉踉跄跄,差点跌倒,真笨的可以,听到远处一阵嬉笑声,顿时火冒三丈,忙睁大一双怪眼,四处搜寻,阿,找到了,离自己不远,难道刚才看花眼了,劈吧,还说什么,刀刃一翻,又横扫过去,这一回,灵力更为充沛,所有的空间都笼罩在灵力范围之内,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全是明晃晃的朴刀,仿佛下了一场大雪,看她往哪儿跑,然而风轻舞又突然不见,这打个什么架,连人都找不到,气的怪吼连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搜寻不止,非要扳回面子。突然感觉背上被人拍了两下,在后面,无暇多想,双手一叫劲儿,倒提着刀柄狠狠的戳过去,满心盘算着将这个可恶的疯丫头戳个透明窟窿。 戳过去,戳过去,猛然感到手里怎么也使不上劲儿,强挣了几回,局面丝毫不见改变,也不敢回头,使着劲儿往回拽,突然劲儿一松,这家伙,抓就抓紧一些,干吗突然放手,害的头陀登登登前冲几步,差点栽倒在结界上,远处大笑声不止,分明是那个像蛇一样的怪物在嘲笑,哼,等着,收拾了这个疯丫头后,瞧怎么扒了你的皮。 砾岩还不知道头陀这么裁判它的命运,不过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担心,这笨家伙现在自顾不暇呢。 头陀恼怒的回过头,风轻舞正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够了,已经让了三招,快带我们去东帝释天,否则我不会再客气了。” 头陀怒吼一声,答道:“好,好,就让我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仰天长吼一声,暗黑世界里,无边无际的黑色向他的口中、鼻中汇聚,幽光大盛,骨骼嘎嘎作响,整个身子迅速膨胀起来,衣服都被撑裂了,露出发达结实的肌肉,目眦尽裂,看起来凶悍异常,说实话,风轻舞根本不想伤人,否则刚才打斗的时候,头陀不知要死上几回。打你就好好打么,没事将衣服撕破干么,要竞选健美先生么,不由地耸了耸肩,看他能有什么作用,只听头陀突然嘿的一声,双手一分,脖颈上的佛珠四散而开,金光一敛一放,哗地一下全部铺开,变成上百个明晃晃的太阳,金光灿烂,热浪滔天,空中汇成一圈,旋转着旋转着,光芒越来越盛,所到之处,将太空中的黑暗逐渐吞噬,变成一个明晃晃的世界,几道流星飞过,远远地便化为飞灰,头陀大呼道:“尝尝我的分日珠吧。”好厉害的法器,金光射来,眼睛都睁不开了,不由得手搭凉棚,连连倒退,隐隐约约之间,看见头陀纵身一跃,飞入到太阳之中,身形已消失不见。 “主人,小心,死胖子隐身了。”砾岩远远地呼道,身上已燃起滔天巨焰,护住身体,嘿,一旁闲着没事,给头陀起了个绰号,这要让头陀知道,还不气晕过去,人家只是身体结实,块头大一些罢了。 风轻舞心道:“还用你说,难道我不知道。”砾岩已经开始为风轻舞担心了:死胖子虽然不怎么样,然而这个分日珠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厉害的可以,远远地看见风轻舞连连倒退,顿时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第50章:第五十一章 东帝释天(二) 金光袭来,风轻舞眼睛都睁不开,对付头陀,好有一比,那就是老虎抓刺猬,无处下手,突然一阵劲风吹过,头陀不知从哪里冒出,挥刀劈来,灵力逼人,羽毛都被吹起,一时无暇多想,回弓一挡,只听镗的一声,将朴刀挡住,头陀拼了老命似地往下压,风轻舞冷冷一笑,单手一挽,大风顿起,逐渐汇聚,一支风箭露出头来,正要射出去,突然手中一轻,再看时,却见头陀已沐浴在金光之中,身形迅即消失,金光射过,风轻舞不由自主的脑袋一偏,再回头时,头陀已经看不见了,想是又 猛然间,身后又有一阵劲风袭来,还是头陀,恶狠狠地举起朴刀,要将风轻舞一刀两断,马上就要得手,没想到一阵风起,大风中,风轻舞身上象安了转轴,突然间转过身体,飕的一声,风箭激射而出,头陀急忙回刀一挡,镗的一声,风箭射到刀刃上,强大的灵力震得他连连倒退,也不敢过于大意,借助反作用力急速后退,身子已沐浴在金光之中,眼见得就要消失不见,然而风箭却紧追不放,狂风呼啸,越来越粗,越来越大,已经感觉到要喘不过气来,心内大吓,他哪里知道,风轻舞的疾风射根本躲不了,是会自动追逐目标的,头陀心里明白了,别看这小丫头貌不惊人,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心里这个后悔就别提了,其实现在他已经隐身了,不过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疾风射已经笔直地朝他射过来,慌乱之中,双手一推,一个太阳朝风箭迎上去,只听轰的一声,空中像爆炸了一般,太阳轰然四散,居然被风箭射破了,变回分日珠的本相,直直的掉下去,估计成了太空垃圾,不久就会变成星际尘埃。 头陀浑身如受重击,心疼得不得了,分日珠是靠本身灵力经数百年功夫炼化而成,和自己有极强的感应,无端被毁了一粒,怎么能不难受呢。 风轻舞一箭射出,头陀又不见了,只是毁了一粒分日珠,估计是头陀的替死鬼,尽管如此,还有上百个分日珠幻化而成的太阳在空中吞吐着灼人的光线,整个太空中还是通天彻地的金光,什么都看不见,为防止头陀偷袭,索性闭上眼睛,神识内敛,狂风吹起,身上的羽毛离体而出,以风轻舞为核心,纷纷扬扬,就像倒下了一场大雪,从金光中透过,向上百个太阳逼去,慢慢地消失不见,她要用灵识羽感应,这样一来,整个太空之中到处都是风轻舞的眼睛,看他还往哪里躲。 头陀调息一阵,疼痛减轻了许多,心中越想越来气,怒火已经到了不可遏止的地步,不过有了前一次的教训,不敢过于迫近,手掐灵诀,默诵几句咒语,上百个分日珠化成的太阳开始慢慢转动,越转越急,逐渐连成一片,里里外外都是耀眼夺目的金光,突然大喝一声:分——日——神——针——,轰轰轰几声,太阳内部像火山喷发一般,金光大作,光芒之中,出现无数枚金针,裹挟在烈火之中,密如雨点,迅速向风轻舞射去。 随着分日神针的来势,护体飓风小了下去,小了下去,风轻舞的身形也越来越小,头陀狞笑着催动分日珠,暗黑的太空变得亮如白昼,分日神针还在不断激射,“嗖嗖嗖嗖”,无穷无尽,风轻舞仿佛受到了极强的压力,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一个亮点,突然光华一闪,消失不见,难道是在分日神针强大的灵力下形神俱灭了么。 远处“呜”的一声,有人哭出身来,竟是火精灵砾岩,一边哭一边喊:“主人,我亲爱的主人,你不能这么容易挂掉,好不容易和老大一起混,我容易么。”说着话儿,扭动身躯游过来,浑身燃起熊熊火焰护住身体,想来是不顾危险过来看个究竟,砾岩这家伙在太空里也能游动,真不知怎么做到的。 砾岩马上就要过来,身上的火焰越烧越大,突然听到背上吭的一声咳嗽,似乎辟破玉动了一下,高兴极了,大声喊道:“亲爱的主人,你看看,这个,这个男主人活了。”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儿,倒也难为他了,话一说出,又觉得不对,女主人不是挂了么,于是又哭哭啼啼地喊道:“亲爱的主人,你等着,我来了。”这一阵子,可真够忙活的。 金光小了下去,头陀终于从分日珠中露出身形,举着双手,哈哈大笑道:“我终于将你打败了,我终于将你打败了。”神态如颠如狂,砾岩歪着脑袋想了想,大声喊道:“你个死胖子,我要替主人报仇。”一句说完,张口一喷,一道火焰射出,径向头陀击去,头陀看了它一眼,闷哼一声:不自量力。手中朴刀挽一个刀花,形成一面明晃晃的防护罩,向火焰迎上去,火焰击过去,砰的一声,突然折回,向砾岩烧过去,砾岩怕火似地,脖子一扭,急忙后逃,一边跑,一边嘴里大声喊道:“主人,救命,主人,救命。”它糊涂了么,风轻舞已经挂了啊。 “你的主人救不了你了,受死吧。”头陀狞笑着呼道,从分日珠中探出身子,就要追过去。 “是么。”明晃晃的空间里突然有人答道,是风轻舞,紧接着空中咔嚓一声巨响,猛然裂开,出现一只巨眼,明灭几次,射出一道毫光,将头陀紧紧罩住。 砾岩突然停下身子,扭过头大笑道:“哈哈,死胖子,你上当了。”火焰击来,砾岩张口一吞,那道火焰被完全吸食,还咕咚一声,咂咂嘴吧,似乎品尝火焰的味道。这家伙,原来早就知道风轻舞不会那么容易挂掉,刚才完全是做样子。 头陀大吓,急忙转过头去,只看见一点亮光越变越大,突然散开,光芒之中,风轻舞挥动翅膀,飙风大作,呼啸着,旋转着,流风破日弓光华一闪,风箭露出头来,一字一句地喝道:疾——风——天——狼——箭——风箭射出,半途中化成巨大的天狼,闪着森森锯齿,呼啸着,咆哮着,向头陀击来,灵力充沛,端的不可小视,一式击来,头陀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撕裂了,知道自己挡不住,急速后退,默运灵力,分日珠光芒大作,身形已隐藏在金光之中,在上百个分日珠中跳来跳去,一处处的挪地方,与此同时,左右手连连挥动,再也顾不上心痛,保命要紧,一个个分日珠化成的太阳迎上去,想着抵挡一阵,借机逃跑,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万万没想到,灵识羽已经将他罩住了,还能跑到那里去,风轻舞不断加持灵力,分日珠一个个被击碎,整个太空逐渐暗了下来,只剩下最后一粒了,头陀痛呼连连,狼狈不堪,将最后一粒分日珠打出去,同时双臂一振,一团气劲击去,裹挟在声势弱了许多的分日神针之内,忙指望着能挡一挡,只听轰的一声,最后一粒分日珠也救不了他,顷刻之间,便被击碎,天狼来势不减,迅猛地击在头陀身上,头陀内外交困,只听啊的一声,口中狂喷鲜血,洒了一路,从空中坠了下来。 风轻舞见好就收,收势不击,手中光华一闪,伸手一指,一道清风从手中旋转而出,轻飘飘的过去,宛如张开一张大手,将头陀稳稳托住。砾岩见状大喜,急忙扭动着身子游过去,只见头陀躺在风中不停地挣扎,浑身血迹斑斑,显然是受了重伤,刚才还非常嚣张的头陀这会儿异常憔悴,凶恶的脸庞已经完全失去血色,只能瞪着一双牛眼狠狠的看着砾岩,仿佛想用眼力将之绞杀。 砾岩得意的晃晃脑袋,嘲笑道:“看什么看,死胖子,有本事起来,我还怕你不成。” 头陀气的火冒三丈,这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口中怒吼一声,就要起来,砾岩大吓,急忙扭动身子躲开,离头陀远远的,大声求救道:“亲爱的主人,快过来,死胖子又要起来了。” 风轻舞这会儿哭笑不得,你说这家伙他怎么这么闹,摇了摇头,张开翅膀飞过去,只见头陀刚一使劲儿,又吐了一口鲜血,吧唧一下倒了下去,再也起不来了,砾岩见安全无事,又洋洋得意地游过来,围着头陀转了一圈,唱道:死胖子,圆溜溜,踢一脚,变皮球,突然来了个小伙伴,跺跺脚,拍拍手,大家都成好朋友。嘴里吱吱唔唔,唱得十分有趣,一边唱,一边表演,不过遗憾的是它没有手脚,只能靠翅膀、尾巴充数。 头陀一张脸气得通红,看了看风轻舞,低声喝道:“士可杀不可辱,别再让这个小丑玩弄了。” 风轻舞皱了皱眉头,面色一肃,对砾岩喝道:“闭嘴。”砾岩闻声一愣,然而又不敢多嘴,乖乖地低头伏在空中,嘴里还是嘟嘟囔囔的,想来不是在发牢骚就是唱刚才编的那首儿歌。 头陀脸色恢复正常,满意地看着风轻舞点了点头,说道:“败在你的手里,我心服口服,好了,可以动手了。”说完话,闭上眼睛。 “哼,”风轻舞冷笑一声,说道:“我根本不想杀你,否则,你就是有十条命也早都没了。” 头陀想了想,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得不错,其实刚一交手,我就败了,以后再打都是多余的。” 风轻舞赞许的说道:“其实你倒不必太过自责,你的功夫也不错,也就比我稍差一些罢了。” 头陀看了他一眼,问道:“请告诉我你的名字,也让我死个明白。” 风轻舞单手一伸,赤霞丹出现在手中,俯下身子说道:“我早都说过,根本不想杀你,只要告诉我怎么打开结界,这粒赤霞丹就是你的了。” “赤霞丹。”头陀惊呼道:“你是四大金仙的弟子。” 这家伙还不死心,风轻舞不耐烦地答道:“风神,风轻舞。”这句话言简意赅,凡是修仙之人,哪一个不知道,风神姓冯名夷,那么风轻舞自然是冯夷的弟子。 头陀笑道:“好好,死在你手了,也不枉了,动手吧。” 风轻舞皱了皱眉头,怒道:“我说你是聋子还是怎么的,我说过不止一次,根本不想杀你。” “可是,”头陀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你要我帮你打开结界,进东帝释天取五芝真水,这和杀我没什么区别。” “你到底怎么了,“风轻舞忽地站起,急得在空中转来转去,大声呼道:“也是个修仙之人,一点点五芝真水怎么就舍不得,你要再不说,我可真要杀你了。”说完话,弯弓搭箭,大风骤起,箭簇在风中闪着幽幽寒光,看来真把风轻舞惹急了,头陀脖子一梗,说道:“快动手,别让我等得不耐烦。” 弓慢慢拉开,风箭就要射出,头陀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倒让风轻舞有些不知所措,风轻舞虽然好战,倒也不是噬杀成性的人,眼前这位除了犟一些,也没什么错,心道:算了,离开张屠户,照样不吃混毛猪。大风停息,弓、箭消于无形,急匆匆飞下去,手里的赤霞丹硬往头陀嘴里塞,头陀避无可避,咕嘟一声咽下去,急忙说道:“如果你还想进东帝释天,我是不会领情的。”他倒是个汉子,风轻舞哼的冷笑一声,说道:“随便。”又急匆匆地向结界处飞去,头陀闭目调息,几个周天后,浑身的伤势渐渐愈合,已经能坐起来,砾岩抬头一看,急忙躲得远远的。 太空中又变得暗黑无比,结界恢复原状,就连刚才击裂的缝隙,也已经合拢,又什么都看不见,让风轻舞大为头疼,敢情这结界也像人一样,要一鼓作气才能将之彻底摧毁,一时无暇多想,双翅连连煽动,狂飙大作,手中光华一闪,流风破日弓握在手中,就要再次使用必杀技,将结界完全摧毁,狂飙无休无止,充塞于天地之间,扭动着,呼啸着,逐渐向流风破日弓上汇聚,一支羽箭慢慢露出头来,大呼:疾——风——天——狼——箭——,羽箭激射而出,还有什么结界能承受她这一击的。 正在远处运功疗伤的头陀感到了风轻舞要摧毁结界,这一回灵力强大的有些恐惧,方才知道动手时,风轻舞一直是手下留情的,看着风轻舞要毁掉结界,而自己又动不了,话说回来,在如此强大的灵力面前,自己就是过去也是白搭,忙大喊一声:住手。 然而疾风天狼箭已经射出去,远远地看见一只天狼毫不犹豫的,迅猛的向结界击去,顿时急火攻心,想要站起来阻止,正在有序运转的真元忽然失去控制,走入岔道,一时走火入魔,象中风似地,脑袋一歪,半边身子不能动弹,涎水从口角滴滴嗒嗒流下,想喊,嘴巴怎么使劲儿都张不开,只能斜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咆哮而出的天狼,目光中焦虑极了。 第51章:第五十二章 东帝释天(三) 天狼咆哮着,怒吼着,携带着呼啸的飓风向结界击去,整个空间笼罩在灵力范围之内,已能听到结界咔咔咔的断裂声,眼见就要全盘崩溃,忽然,结界处白光一放,生出一朵巨大的五品白莲花,空中幽幽转动,白莲花中有人念道: 南么吗科撒麻大大杂拉丹空—— 南么吗科撒麻大大杂拉丹空—— 南么吗科撒麻大大杂拉丹空—— 南么吗科撒麻大大杂拉丹空—— …… 这分明就是破神咒,随着咒语声,白莲花中心射出一道粗大的白光,将咆哮而至的天狼紧紧钉住,天狼怒吼往前挣扎,白光紧钉不放,大风时而将白光淹没,白光又时而从风中穿透而出,两下里相互较劲儿,风轻舞稍稍感到有些吃力,急忙加持灵力,突然,风轻舞嘿的一声怒喝,空中轰的一声巨响,天狼、白光交汇处,爆炸开来,虚空中竟然升起一团巨大的蘑菇云,风轻舞震的登登登连退几步,双翅张开,方才稳住身形,看过去,远处的白莲花也是一阵剧烈的颤动,只听空中咦的一声,白莲花消失不见,一个足蹬芒鞋,身穿月白色僧袍,眉心一个金色“卍” 字,浓眉大眼的年轻和尚现出身形,皱着眉头,不住的向风轻舞打量,手中念珠急速拨动,仿佛极力控制着什么。 两式相遇的灵力轰然四散,远远近近的星球轰轰轰一个个炸开,本来空空洞洞的太空之中竟然下起流星雨,拖曳着长长的火光划过,太空之中,好看极了,不过,砾岩和头陀可算是倒了霉,人家护体飓风卷起,流星雨根本到不了跟前,砾岩是左躲右闪,惊呼连连,百忙之中,一口巨焰喷出,将陨石击的粉碎,头陀躲不了,一个个陨石砸过来,眼见得就要被砸成馅饼,眼睛斜斜地看过去,恐惧极了,虽然已经有了必死的念头,然而让陨石砸死,传出去有损名声,正在慌乱之间,身子突然一轻,一道白光射来,将他猛地一拽,迅速向结界处飞去,睁眼看时,来到一个大和尚身旁,大和尚沐浴在佛光之中,表情庄严无比,头陀象见了亲人,神情十分激动,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嘴角一裂,只有几滴涎水流下,大和尚眉头一皱,看起来十分不满,伸手头陀背上一拍,只见头陀啊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痰,终于能动起来了,伏在地上,口中呼道:“师父,你终于来了。”原来大和尚是头陀的师父,怪不得法力如此高强,能修成五品白莲花的,放眼三界,也没有几个。 风轻舞暗暗心惊,知道又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当下全神戒备。 大和尚瞪了风轻舞一眼,对头陀怒喝道:“让你好好修炼,就知道偷懒,吃亏了吧。” 刚才还凶悍无比的头陀此刻就象老鼠见了猫,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大和尚并不理会,掉过头对风轻舞说道:“想来你就是风神的弟子风轻舞了,我的徒儿虽然不成材,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风轻舞也不愿啰嗦,冷冷地答道:“挡我者杀。” “哈哈哈哈。”大和尚仰天大笑,仿佛听到非常好笑的笑话,僧袍慢慢鼓起,竟是在凝聚灵力,一双大眼闪烁着深入骨髓的寒光,愤怒地说道:“好,好,胆子不小啊,贫僧普拉曼,向风神弟子领教了。” 普拉曼,这名字好像在那里听说过,风轻舞一怔,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普拉曼已经动手了,双臂一振,整个身子象大鸟一般腾空而起,足下升起一道彩虹,绚烂夺目,普拉曼身在彩红之上,大踏步的奔过来,双掌连环交错,径向风轻舞击来,人还没到,手臂已无限延伸,手掌泛着幽幽毫光,这几掌有裂地开山之力,厉害无比,风轻舞左遮右挡,刚想将普拉曼的大手抓住,倏忽之间已收回去,又一掌击来,分不清是虚是幻,普拉曼还在彩虹上奔跑,身子一弓,又是几脚踢过来,来去迅疾无比,啪啪啪啪,声音密如雨点,眨眼之间,二位已交手十数招,看得远处的砾岩和头陀眼花缭乱,只觉得满天都是手影脚影,分不清先来后到。 又一脚踢来,风轻舞好象分成两个人,一人弯下身子叉手阻挡,另外一人冷冷的看着疾奔而来的普拉曼,左右手一挥,风声大作,两道迅风激射而出,半途中张开,出现无数支羽箭,裹挟在大风之中,铺天盖地的向普拉曼射去,普拉曼不敢大意,大呼一声,来势稍滞,双手一合,手中光华呼的放大,将羽箭全部遮住,就在这一刹那的工夫,风轻舞不在加持灵力,风箭的目的只是将普拉曼挡一挡,靠这几之箭能射死普拉曼,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一声娇喝,身形已升在空中,双翅连连煽动,一条条巨大的风龙裹挟在龙卷风之中,逐一从翅沿飞出,呼啸着,扭动着向普拉曼卷过去,“阿昂”“阿昂”吼声不断,整个太空之中都是风龙的吼叫声,拟物化形到了这种境界,真既是假,假既是真,被任何一条风龙击中,都只有灰飞烟灭的结局。 “好。”普拉曼高声赞道,双臂一振,手中光芒大作,失去灵力加持的无数支风箭消于无形,恢复原形四散而出,头一抬向空中看去,风龙裹挟在龙卷风之内呼啸而至,急忙默运灵力,眉心忽然射出金光,一个“卍”在金光中悠悠而出,旋转着,越变越大,向风龙迎上去,然而这一招也只是权宜之计,他的真正杀招还在后面呢。二位的交手,兔起鹫伏,根本没有喘息之机,太空之中灵力激荡,轰轰轰轰巨响不断,流星雨越来越密,就像放烟花一样,美丽异常。 远处的头陀、砾岩分别以金光、火焰形成防护罩,将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一时哑口无言,不约而同的心中叹道:这才是神仙真正的实力啊。 “卍”字沿着金光迎上去,空中幽幽转动,以强大的灵力将风龙来势完全阻住,无数条风龙裹挟在龙卷风之中,“阿昂”“阿昂”的吼叫着盘旋不止,整个太空到处都是风龙的声音,震耳欲聋,流星雨飞速坠下,远远的便化为飞灰,跟前根本去不了,正在交手的风轻舞和普拉曼就象在太空中开凿出另外一个空间,其他地方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流星,而她们这里,只有裹挟在龙卷风之中的风龙和沐浴在金光之中的“卍”字,至于她二位,几乎可以小的忽略不计。 金光中,普拉曼大吼一声,双手往下一摁,只听风轻舞足下水声滔天,平白无故的出现了一片大海,一眼望不到尽头,海里的水不是平常见到的蓝色,而是赤红无比,慢慢的淹上来,护体飓风接触到海面,仿佛水滴到油锅里,刺拉刺拉响个不停,慢慢的小了下去,风轻舞一时不明就里,急忙扇动翅膀,似离弦之箭,向上飞去,普拉曼微微一笑,大喝一声:“哪里逃。”单手一挑,“哗”的一声,一道赤红色的水柱轰然升起,上尖下粗,仿佛有了灵性,转上几个圈子,向风轻舞方向追去,赤红色的大海随之升上去,升上去,水柱无穷无尽,越伸越长,马上就要追上来,看上去,风轻舞已经无路可逃。 “法报三生海”远处的头陀一声惊呼, “死胖子,什么是法报三生海。”砾岩急忙问道,不知什么时候,它俩走到一起,互相帮衬着抵挡坠落的流星雨和不断四散而来的灵力,空中巨响不断,它们却以局外人的目光看着正在交手的风轻舞和普拉曼二位。 头陀瞪了砾岩一眼,洋洋得意的说道:“你懂什么,这是师父用宇宙中无限的肃杀之气炼化而成,一经使出,无穷无尽,没有人可以逃脱的。” 呀——呸——砾岩使劲儿吐了一口吐沫,温度可以和岩浆流比美,头陀赶紧一偏脑袋,躲了过去,砾岩怒道:“不就是借几滴水么,用得着这样,别忘了,要不是我主人手下留情,你早不知道上哪儿投胎去了。”唔,果然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在日天,它可就是管这个的,不过看今天这架势,头陀就是想去,也得好好巴结巴结这位。 头陀皱了皱眉头,想起了什么,破例不予计较,抬头大呼道:“师父,手下留情,风轻舞救过我的。”普拉曼不予理会,砾岩急的不知怎么办好,眼看着水柱就要追上,大声喊道:“主人,小心,追上来了。” 风轻舞急速往上飞,普拉曼驱动法报三生海紧追不舍,平整的海面在灵力的作用下沸腾不止。 巨响声中,普拉曼大呼道:“离开这里,贫僧决不为难。” “休想。”风轻舞答道,一语落定,身形稍缓,双翅一张,护体飓风盘旋而出,刺啦啦怪响不断,怎么了,护体飓风护着,还抵挡不了呢,这下全放出去,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普拉曼听到风轻舞的回答,脸上寒意更甚,怒吼一声,五指一张,哗哗哗又几道水柱扭动着、盘旋着击过去,这一次完完全全把普拉曼惹急了,风轻舞已经没有了退路。 护体飓风呈弧形迅猛的刮下去,刺啦啦的声响之中,法报三生海来势稍稍一缓,然后又迅猛的追上去,看着看着已经迫近风轻舞的身体,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风轻舞身上黑光一放,将自己完全笼罩,两翼完全张开,硕大无比,隐隐镀着一层黑色,身子象车轮一般旋转,大呼一声:“尝尝你的法报三生海吧。”翅膀将水柱击散,水珠四溅,翅沿一轮一轮划过海面,竟然掀起滔天巨浪,在大风的作用下,海啸一般,向普拉曼席卷而去,她用上了赑风。 普拉曼噫的一声惊呼,没想到这位还有这么一招,天风海雨逼人,自己倒没什么,关键是结界,一想到这里,双臂一张,急速后退,浑身金光一放,分出一圈幻影,无限扩大,海浪击到幻影身上,就象涛击峭壁,轰轰轰倒卷而去,风轻舞还在旋转,越转越急,太空之中,仿佛盛开了一朵巨大的白莲花,不断掀起滔天巨浪,有道是前浪推后浪,海水四散而出,漫天漫地的飞出。 这样一来,砾岩和头陀压力顿释,因为流星雨被法报三生海的海水完全消融瓦解,整个太空又陷入无边无际的黑色,二位在各自的保护罩中终于感觉到了不该走得这么近,于是又大眼瞪起小眼来,不过暂时还不想动手,因为它们主人和师父的胜负完全可以决定以后谁更拽一些。 普拉曼身形急剧后退,风轻舞慢慢的逼过来,空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在巨响声中,不受任何阻碍,清清楚楚的传入到他们耳中,紧接着,白光一放,整个太空照耀的通透无比,白光消失之后,什么都不见了,太空中空空荡荡,连声势吓人的法报三生海,无限扩大的幻影,呼啸而至的飓风,通天彻地的金光,都消失不见,太空中暗黑无比,象什么都没发生过,到底谁有这么大的法力,将一场灾难于无声无息之间消于无形。 温暖的太阳高挂空中,俯瞰着群山起伏的世界,整个天宇湛蓝无比,纯净的不见一丝杂质,在一个深深的峡谷之中,紫色的瀑布从高山之上倾泻而下,形成一道方圆百里的湖泊,紫色的湖泊,水花四溅,一圈一圈的涟漪向周围扩开,岸上绿草成茵,鲜花满地,湖畔不远处,有一株菩提树,与人界的品种不同,高可参天,枝叶如一把巨伞,舒展着向四处延伸,树荫下,半空中,一朵九品莲台放着七彩毫光,闪烁不定,光芒之中,端坐着一位身材苗条,金冠绿衣的女菩萨,庄严肃穆的面容有些憔悴,似乎有无尽的心事,身后隐隐有两翅之形,手持佛印,双目微合,已进入无相无我的状态,空中天花悠悠落下,几只仙鹤尖唳着飞舞盘旋,这种装扮,法力又如此高强的,三界之中没有别人,只有一位,那就是万佛之母——孔雀大明王,也称之为不动明王,怪不得能于无声无息之间将争斗的二位分开,并且拘到这里。 菩提树下,跪着几个人,分别是风轻舞、普拉曼、头陀,就连砾岩也不敢乱说乱动,乖乖的伏在地上,身上已没有一丝火气,几位前面,跪着一个和普拉曼同样装束的大和尚,只不过看起来年岁稍大一些,面容慈祥无比,峡谷中,菩提树下,只有瀑布激荡的声音和仙鹤鸣叫的声音,称托出这里无比的安静。 他们都不敢说话,静静的等着孔雀大明王从忘我的状态中醒来,因为在孔雀大明王面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也不知等了多久,一滴泪水悄悄的从孔雀大明王腮边滑落,虚空之中一阵轻微的晃动,眼泪似乎滴到水里,发出一声轻响,一圈一圈的涟漪在几人头顶波动而出,无穷无尽,几人身躯同时一震。泪波掠过,风轻舞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时万虑皆空,不久之后,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说难受不是难受,说欢喜不是欢喜,用哀而不伤来形容,似乎稍微妥贴一些,仿佛突然体察到了三界众生的苦难,涌起了一种大慈悲之心,渐渐的眼角有些湿润,这分明就是一种享受,一种大我的享受。 正在她沉浸在这种神圣的感觉中不能自拔的时候,身后传来两人嚎啕大哭的声音,听声音就知道,是砾岩和头陀。 砾岩不再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不停的以头撞地,哭得稀里哗啦,嘴里叨叨咕咕,一个劲儿的忏悔,也不知说些什么,而头陀也是泪流满面,不停的以拳捶胸,诉说自己的种种罪恶,这是一次心与心的交流,孔雀大明王于无语之中以无边的佛力,将每个人的心访问梳理,同时以自己的大慈悲心化解了他们心中的怨念和戾气,有道是佛也会发火,然而在孔雀大明王面前,刚才还争斗不休的风轻舞她们,心灵于刹那间得到纯净和升华。 第52章:第五十三章 不动明王 普拉曼跪在地上,于若有若无的泪波之中,眉头紧皱,手中念珠不停的转动,似乎在思考什么,另外一名大和尚沉着镇定,面沉如水,波澜不惊,看不出他的修为到底有多深。 风轻舞只觉得身上一动,登伽丹陀罗赠与的佛珠慢慢的向孔雀大明王飞去,孔雀大明王睁开眼睛,将佛珠接到手中,仔细看了半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普拉曼猛的抬起头,大声喊道:“明王,这是比修努的诡计,千万不能上当。” 比修努,什么诡计,听到这话,风轻舞有些糊涂。 孔雀大明王并没有回答,手中的佛珠消失不见,抬起头向树下跪着的众人一一看去,目光缓缓的从每个人脸上掠过,不用说什么,大家都被吸引过来。 突然停在砾岩背上的辟破玉身上,仔细的看了一阵,微微点了点头,只手一伸,辟破玉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托着,慢慢升起,似乎睡着了一样,十分香甜,没有一点痛苦,快到孔雀大明王跟前的时候,一道红光从辟破玉体内飞出去,悠悠荡荡,径直落到孔雀大明王手中,看过去,却是一个和辟破玉一模一样的小人,自然是他的元神,体内一颗红色的宝珠泛着微光,整个元神体表镀上一层,被一道细细的黑线紧紧缚住,黑线紧缩,宝珠泛出的微光使着劲儿往外顶,二者一时相持不下。 不用多说,孔雀大明王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和她们的来意,将辟破玉抱在怀中,也不说话,微微一笑,与无声无息之间身形消失不见。 风轻舞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普拉曼表情却大为慌张,大声喊着:明王。向紫色的湖泊里飞过去。大和尚只是眉头一皱,好像有些担心,又似有些感动,站起身形一步步走过去,风轻舞急忙跟上,大和尚看起来走得很慢,却总是和风轻舞拉开一段距离,就这段距离,似乎永远不可超越。 风轻舞跟上去,突然发现,这湖泊周围的景色特别熟悉,皱着眉头想一想,一下子明白了:秘境中,这不就是和辟破玉二人被天劫分开的地方么,原来祝融早就知道辟破玉会有这一劫,已经提前预示过他们,呵呵,金仙的法力可真高强的难以想象。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普拉曼分开水势带着头陀飞入湖中,大和尚在湖边微微一顿,身形消失不见,风轻舞却是煽动翅膀,将湖水分开,急匆匆的飞下去。砾岩速度慢一些,大声喊着:主人,等等我,等等我。一扭一扭的过来,风轻舞已经下去了,砾岩刚一探头,象被火烫着一般,突然缩了回来,焦急的在湖边转来转去。 湖面已平整如初,其他人各显神通,纷纷入水,就它差一些,根本不敢进去,吱吱唔唔的哭喊道:“主人别把我一个人留下,我怕,我好怕怕。”怕什么,怎么说也是有些法力的,奥,对了,它是火之精灵,自然有些怕水,更何况,眼前这面湖泊可不是普通的湖泊,它是包含五芝真水的五芝湖,你问我怎么知道,哼哼,湖畔不远处,乱草掩映着一块石碑,依稀可以看见五什么湖的字样,那自然是猜的。 几只仙鹤鸣叫着飞过来,砾岩浑身一哆嗦,刺溜一下,钻入到乱草丛中,呵呵,又是一个克星,作为一条长了翅膀的蛇,最怕的还是那些尖嘴长喙的家伙。 闲言少叙,却说风轻舞飞入湖中,湖里迷迷蒙蒙一片,感觉身上稍稍有些凉快,这对她没有丝毫影响,目运神光,看过去,一个接一个的旋涡涌来,这回没有天劫作祟,自然很容易的穿过去,五芝湖不知有多深,一眼望不到尽头,飞下去,飞下去,依旧没有一个生物,没有水草,没有珊瑚等等,就连普拉曼他们也看不到了,四周空荡荡一片,莫非这就是一个纯粹的水的世界,正在心里稍稍有些糊涂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将她硬生生往下拉,一时身不由己,尽管她的目的是在下面,但可不能这么下去,谁知道要拉到哪里,急忙双翅一挥,挣脱拉力的束缚,身子斜斜的飞了少许,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不知怎么,突然离开了五芝湖,周围没有一点水的感觉,反而象身处虚空之中,咦,五芝湖哪里去了,忙仔细看过去,惊奇的发现,五芝湖到了这里,水道突然变窄,逐渐合拢,就象一个倒立锥体,上粗下细,顶端是远处一个泛着紫光的宝珠,这粒宝珠是什么,竟能将整个湖水吸走,根据菩提树下的情况判断,很可能和五芝真水有关,不由心中大喜,连连扇动翅膀,迅速飞了下去。 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眨眼之间,已经到了,放眼看去,大和尚、普拉曼、头陀等人早已到了,跪在虚空之中,一个个面容或哀泣,或焦虑,或无动于衷,都抬起头看着孔雀大明王,不知担心什么,孔雀大明王背对着他们,身形笼罩在佛光之中,两翼微微张开,轻轻的煽动,泛着紫光的宝珠被一朵庆云托起,中间尖尖的连着一角,五芝湖形成的倒三角从这里延伸,一直延伸到庆云之中,忽然紫光大盛,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庆云之中落下,将躺的平平展展的辟破玉完全笼罩,没有泄出一滴,元神也躺在辟破玉身体上方,依然被一丝黑线紧紧缚住。看到眼前的景象,知道孔雀大明王果然是利用五芝真水解除腐神血雾的束缚,风轻舞欣喜若狂,可真不容易啊,只想飞到空中发泄一下,然而怕惊着孔雀大明王,硬生生忍住,双手合十,老老实实的跪在普拉曼等人身后。 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下,那一丝黑线慢慢淡去,辟破玉体内红珠也在一直不懈的驱除黑线的困扰,忽然感到压力顿减,猛地释放出来,元神红光大作,众人受不了耀眼的光芒,下意识的一低头,眼睛闭了一小会儿,就连孔雀大明王身子也稍稍一错,嘿,不错,这道红光威力的确可以,红光过后,咔嚓一声巨响,庆云之中竟然落下几道闪电,携带无与伦比的力量将黑线击得粉碎,黑线化成几团黑气,一点一点向外泄漏,然而被五芝真水形成的雨约束住,挣扎一会,终于消于无形,好啊好啊,腐神血雾的禁锢终于完全解除了,辟破玉大大得救了,等等先,呜呜,感动中……。 看到眼前的景象,风轻舞更是惊喜莫名,急忙向辟破玉看过去,只见他的元神像波浪一般一阵轻微的波动,一段一段的抻开,慢慢的变大,红光逐渐小下去,将元神笼罩,元神慢慢变大,待到和辟破玉肉身一般大小时,化成一圈幻影,落下去,最终红光一放,消失不见,已经和辟破玉合为一体了。 虚空之中跪着的诸人各怀心思,大家什么话都没说,孔雀大明王停了下来,双翼又恢复到若有若无之中,雨水不见了,庆云不见了,只有泛着紫光的宝珠还在空中,无穷无尽的湖水依旧向宝珠汇聚,不过,这只是一种大致的判断,根本就看不出水是从宝珠之中来,还是要向宝珠之外流去。 “师父……”普拉曼大喊着向孔雀大明王爬去,大和尚则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口中不知在念诵着什么。 普拉曼爬过去,孔雀大明王也不见任何动作,看似短短的一段距离,却怎么也爬不到跟前,这不是普通的缩地法,而是以无边的佛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看似近在咫尺,却真正是远在天涯,俗语有云:有缘千里来相见,无缘对面不相识。以此来表示对这名弟子的不满,孔雀大明王慢慢的转过身子,十分怜惜的看着这名弟子,似乎为他的悟性感到心痛,面容憔悴异常。 普拉曼爬着喊着:“师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咄。”孔雀大明王突作狮子吼,声音苍劲有力,却又委婉动听,这种感觉无法用笔墨形容。普拉曼如受当头棒喝,一下子愣在原地。 孔雀大明王看了看他,开口说法,声音悠扬婉转:“过去有一人出门办事,经过险峻的悬崖,一不小心,掉到深谷里去。此人眼看生命危在旦夕,双手在空中攀抓,刚好抓住崖壁上枯树的老枝,总算保住了生命,但是悬荡在半空中,上下不得,正在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看到慈悲的佛陀,站立在悬崖上,慈祥的看着自己,此人如见救星般,赶快求佛陀说:佛陀!求求您慈悲,救我吧! 佛陀慈祥的说着:‘我救你可以,但是你要听我的话,我才有办法救你上来。’ ‘佛陀!到了这种地步,我怎敢不听你的话呢?随你说什么?我全都听你的。’ ‘好吧!那么请你把攀住树枝的手放下!’ 此人一听,心想,把手一放,势必掉到万丈深坑,跌得粉身碎骨,那里还保得住生命?因此更加抓紧树枝不放,佛陀看到此人执迷不悟,只好离去。” 普拉曼听了这个故事,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头陀不解的看着他们,另外一名大和尚修为稍高一些,已经明白了孔雀大明王要以身受过的意思,叹了一口气,站起来,眷恋的看了一眼孔雀大明王,行上一礼,高宣一声佛号,身形消失不见,去了哪里,没有人能够知道。 这段对话看似简单,然而却又奥妙无比,讲的是若想明心见性,就要把手放下来。在危险的地方,把手放下来才能得救,否则拼命执着,就是佛陀亲来,也难以救拔。 这段话其实是讲给众人听,至于能领悟多少,全看个人的造化了。 孔雀大明王看着普拉曼,以俯瞰苍生的姿态,什么话都不说,正所谓希言无声,普拉曼想着想着,抬起头看了看孔雀大明王,道一声:阿弥陀佛,伏在地上,慢慢退去,也走了。 孔雀大明王终于笑了,虽然容貌依然那么憔悴,但还是掩饰不住舒心的笑容, “明王……”风轻舞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看见孔雀大明王身后辟破玉似乎动了一下,急忙住嘴仔细看过去,咦,又动了一下,这会儿象翻身一样,动作幅度很大,又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好啊,辟破玉终于好了,立马不安分起来,在空中动来动去,只要人没事,即便是灵力完全丧失,也可以重来啊。 这一刻风轻舞激动极了,转过头看了看孔雀大明王,大明王似乎知道了她的心思,冲她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是稍稍侧了侧身子,这分明是默许的意思,风轻舞再也顾不了许多,噌的一下跳了过去,一拳挥过去,大呼道:“臭小子,你终于醒过来,吓死我了。”说着话儿,声音里又有些哭腔,一拳落下去,嘿嘿嘿,慢来,你不是说人家灵力已经完全丧失了么,那么辟破玉现在就是个凡人,这一拳谁受得了,然而,然而没有办法,风大大就是这个习惯,激动之下,有些忘乎所以,真要辟破玉刚醒过来就要去见登伽丹陀罗么,等等,等等,菩萨,救命。孔雀大明王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风轻舞的拳头终于落了下去,突然,半途中停滞不前,看过去,却是辟破玉用手抓住,好似一点都没费力气,风轻舞挣扎几回,丝毫没有动静,呀呸,爱抓不抓,反正又挣不出来。 辟破玉在虚空之中象躺在**,慢慢的起身,两条腿搭拉下来,感觉是在找鞋,不满的埋怨道:“你总是乘我不能动的时候占便宜。” 奥,费了半天劲儿,醒来就这么报答,这一次怒意更盛,凤目一瞪,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来了个不予理睬,不过各位大大可以放心的是,我们的风大大根本就没发火,这只是习惯而已。 眼前这一幕看得头陀心惊肉跳,风轻舞的实力他是领教过,已经是非常厉害,可这位救醒的三眼天神好像比风轻舞还强一些,虽然两人是在嘻闹,然而能抓住风轻舞的手还让她努力挣扎也拿不出来,自问自己再修炼几千年也达不到,这才感觉到自己可真是井底之蛙啊,还以为除了师祖、师父、师伯(先走掉的大和尚)自己就是三界第一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呀,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沮丧。 风轻舞和辟破玉闹归闹,两人感觉有许多话要说,正理不出头绪,正在这时,突然感觉到五芝湖一阵剧烈的颤动,在迷迷蒙蒙的空间之中,有一人狂笑道:“老尼姑,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了。”一语落定,咔嚓一声巨响,一道闪电迅猛的朝孔雀大明王击下。 闪电击下,孔雀大明王竟没有躲过去,闷哼一声,又往前踏了一步。辟破玉、风轻舞、头陀等人大为惊讶,正要过去看看伤势,只见孔雀大明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过去,这是怎么了,以她的修为,怎么会连一道闪电都躲不过去,几人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嘻嘻哈哈哈哈。”空中有人大笑道:“老尼姑,既然一心求死,魔爷就成全你吧。”呼声落定,凭空升起一团浓重的黑气,黑气中,不断有蓝色的闪电露出头来,轰隆隆响个不停,整个世界轰响不断。一道道闪电猛劈而下,尽数击在孔雀大明王身上,蓝色的闪电在身上游走不定,孔雀大明王身躯不停的振动,仿佛波浪中的倒影,一会儿倾斜,一会儿拉直,一会儿变矮,一会儿又长高,依然不停的往前走,不过步履越来越沉重。 大家都不知道孔雀大明王为什么要这么做,想看不敢过去,想问不好开口,只能看着孔雀大明王在闪电中不停的变化,唯一可以欣慰的是,以她的佛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黑气中的魔头见她不躲不避,也懒得再换招式,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发疯似的催动魔力,闪电一道道劈下,无休无止,整个虚空之中,在闪电的威力下,仿佛地震一般,不停的晃动,就连五芝湖水也沸腾起来,逐渐清晰可见,湖水脱离水道的束缚,激射而出,虚空之中,大雨倾盆而下。孔雀大明王还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突然呕的一声,吐出一口血,一口金色的血,显然已经受了不小的内伤,她竟然完全放弃抵抗,否则又怎能吐出佛力修成的金血呢。 咔嚓,虚空中划过一道道亮光,又是十数道闪电劈下,孔雀大明王还是不肯躲避,双手合十,一步一步往闪电方向迎上去,她已经受了内伤,再挨几下,想不死也难,众人大吓。 “师祖——。”头陀大呼着一跃而上,张开双臂,将孔雀大明王完全挡住,咔嚓咔嚓数声巨响,头陀被完全击中,魔头对付孔雀大明王的闪电他怎么受得了,身子被分成几段,每一段都似乎被蓝色的电网罩住,不停的蠕动,挣扎,显然已是不活。 第53章:第五十四章 战斗的洗礼 突遭巨变,风轻舞、辟破玉二人再也忍不住了,同时出手,神兵各握手中,脚踩烈焰、飓风,大吼着飞过去,看样子非要将魔头碎尸万段才肯甘心。 虚空之中惊呼一声,闪电稍停,黑气迅速凝结,突然张开大口,咕咕两声,吐出两道黑气,一左一右,分别向风轻舞、辟破玉二人击去,黑气半途摊开,化成他二人的模样,凶猛的扑了过来,风轻舞、辟破玉不敢大意,各自凝神接战,天上地下灵力纵横,火焰燃烧,狂风呼啸,一时竟然相持不下。 辟破玉看着辟破玉狞笑着,浑身已被熊熊火焰笼罩,呼——各自左手一挥,击出一道火焰,顶端幻化成龙头,吼叫着迎上去,轰的一声,两道火焰相遇,化成火的流星,轰然四散; 风轻舞冷冷的看着风轻舞,两人都不说话,翅膀微微张开,飓风身前身后盘旋不止,羽毛微微竖起,嗖嗖两声,各自屈指一弹,大风中,风箭激射而出,半途相遇,又恢复原形,无影无踪; “打吧,打吧,哈哈哈哈,看你能不能战胜自己。”魔头狂笑道,黑气慢慢淡去,露出一个单足圆头的怪物,脸上疙疙瘩瘩,嘴里嘻嘻哈哈,笑脸、怒脸不停的转动,手挽一颗流星锤,不就是魔日中打而不死的家伙比修努么,魔力强大的有些恐惧,然而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阿——弥——陀——佛——”孔雀大明王终于停了下来,双手合十,缓缓说道:“比修努,你费尽心思找到这里,本王也愿以身受过,又何必连累无辜呢。” “呀呸。”怒脸突然转过来说道:“数千年的阿修罗炼狱之苦,又岂是以身受过这么简单。” “又待如何。”孔雀大明王问道, “哈哈哈哈,老尼姑,”笑脸转过来,阴阳怪气的说道:“还能怎样,既然身入魔道,那就杀呗,好在这世上好人不多了,也许用不了几百年,三界就会成为魔的天下。” 孔雀大明王无比怜悯的看了看比修努,轻轻的叹了口气,朝地上头陀残躯伸手一拂,残躯中,一道白光飞出,又化成头陀的模佯,依旧张开双臂挡在前方,大声呼喊道:“师叔,不要再作孽了。” “哼哼”怒脸转过来,闷哼一声说道:“就凭你。” 头陀急道:“师叔,师祖数千年来,一直在深深的自责当中,后悔当初对你太过严厉,没有拉你一把,赶快回头吧,看在传道授业的分上,别再让她老人家难受了。” “哈哈哈哈,”笑脸转过来,似乎非常感动:“好好,多好的师父啊,我忏悔,我回头,呜呜呜”说着说着,竟然哭起来,头陀一愣,双臂慢慢的放下, “一起死吧。”比修努突然怒喝道,浑身幽光一绽,身形突然消失, “闪开。”孔雀大明王一把将头陀拨开,头陀趔趄一阵,站稳身形,回头再看时,比修努已经在孔雀大明王身后出现,低着头,一阵粗重的喘息声 “嘻嘻嘻嘻,我杀了她,我杀了她。”声音特别兴奋, “哈哈哈哈,我杀了她,我杀了她。”声音又感觉有些凄婉,一个声音从同一个地方发出,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孔雀大明王身上一个硕大的伤口,金色的血汩汩流下,然而她一点看不出痛苦,反而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身形慢慢淡去。 辟破玉、风轻舞还在与自己撕杀,火龙、天狼盘旋吼叫,各自张牙舞爪,有来有往。 头陀愣了半晌,突然大吼一声:“师——祖——”刹那间,拼尽全身功力,浑身骨骼格格作响,须发倒树,目眦尽裂,举起醋钵大的拳头,向比修努击去,咫尺之间,金光大作,满天都是拳影,分不清是真是幻,与此同时,和身而上,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比修努不躲不避,拳头一个个击在身上,砰砰砰巨响不断,而他身形却丝毫不见晃动,也就是这几拳打过去毫无作用,他的功力的确厉害的可以。 就在刹那间的功夫,头陀已经扑了上来,紧紧的抱着比修努,凶像必露,根本不像一个修道之人,反正也不是对方的敌手,一点法力都不用,索性张开大口,一口朝比修努脖子上咬过去,怎么想咬死人家么,大魔头让人咬死,传出去也是个笑话,比修努还是没有动,头陀咬下去,牙齿似乎碰到了岩石上,咯蹦一声,差点全部断掉,同时怀里也感到硬梆梆的,忙看过去,果然,抱着一块石头,比修努不知到哪里去了。 “比修努,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出来。”头陀破口大骂, “比修努——” “哈哈哈哈,师叔也不叫了,王八蛋也骂出来了,大概是生气了吧。”比修努突然从头陀身后出现,笑道, 头陀猛地转身,一脚踢过去,大喝道:“我和你拼了。” 比修努眉头一皱,轻轻的伸出两指,将头陀飞足夹住,摇了摇头,啧啧叹道:“啧啧啧啧,你的师父是尸毗婆还是普拉曼,这么教徒弟可不成,难道你不知道,这纯属自杀行为。” 头陀强自挣扎,脚却丝毫不动,索性飞起,又一脚踢来,空中分出无数幻影,一层一层往比修努脑袋上叠加,劲风呼啸,灵力逼人, “不错,是无影腿。”比修努说道,不慌不忙的伸出手,轻轻的一挡,漫天幻影顷刻消失,一只脚又被抓在手中,头陀只觉得腿骨暗暗作痛,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唉,就这点本事,怎么报仇呢。”比修努轻轻一送,头陀直直的飞出去,大呼道:“今天师叔我心情不错,饶你一命,还是回去练个万儿八千年再来吧,唔,不对不对,到时我不也增加了万儿八千年的功力,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哈哈哈哈,算了吧,还是让尸毗婆或者普拉曼找我报仇吧,当然,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 头陀飞出去,心里感到深深的绝望,轰的一声,居然从五芝湖里飞出来,隐隐约约看见,美丽异常的东帝释天一片狼藉,变成血与火的世界,比修努就那么轻轻的一送,身子竟这么不由自主,直直的往上飞,呼的一声,头顶一柄利刃劈下,脑袋向利刃上迎上去,马上就要劈成两半,已能听到妖魔的狞笑声,百忙之中,大嘴一张,咔嚓一声,一道闪电劈出,妖魔猝不及防,连刀带人一起劈中,斜斜的飞出去,惨呼一路,最终化为飞灰,电击是最基本的攻击招式,根据灵力大小,攻击效果也有强有弱,头陀虽然打不过风轻舞、比修努等两界的高手,但对付一些小妖小魔还是绰绰有余,你以为他是好欺负的。 一路击杀几个小妖魔,身形终于稍缓,远远看见有几处灵力纵横,似乎打得相当激烈,也顾不上细看,空中折身,头下脚上,双掌交错,手中“卍”字泛着金光,携带满腔怒火,一掌一掌向五芝湖打过去,湖面上大浪滔天,分出一条水路,头陀飞身直入,随着去势,水路渐渐合拢,头陀不见了,想来又击杀比修努去了。 辟破玉、风轻舞还在和自己撕杀,都说人一生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这句话一点都没说错,孔雀大明王被杀,头陀像老鼠一样被比修努玩弄不止,尽管心急如焚,眼前的自己却怎么也打不退,你怎么打他就怎么打,就像照镜子一样,这一刻辟破玉已经变形为老虎,一只三眼老虎,张牙舞爪的同时,通灵金光不停的激射而出,对方也是照猫画虎,两道金光空中相遇,暗黑的虚空之中一明一暗,同时虎啸不断,裹挟在铺天盖地而下的大雨之中,煞是好看。 风轻舞的翅膀已经化成刀轮,一圈一圈的转过去,和对方的刀轮相撞,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火花四溅,要论起美丽程度,比辟破玉那边也差不了多少。 “哈哈哈哈。”比修努大笑着走过来:“臭小子,法力恢复这么快,不谢谢我么。” “谢你,呸。”百忙之中,老虎张口怒道,那边的老虎好像也停了下来,说了句话。 “哈哈哈哈。”一团黑气升起,登伽丹陀罗出现了,只手一伸,说道:“这是地藏王菩萨赐予的佛珠,和菩萨有很强的感应能力,只要存心感应,它自然会告诉你东帝释天在哪里。哈哈哈哈”黑气过后,比修努又出现了, “什么,登伽丹陀罗是你变的。”风轻舞惊道, “他说得没错,可笑你们连自己的手下都不认识,怎么当的守护神。”分明是登伽丹陀罗的声音, “可恶。”风轻舞大怒,翻身一跳,刀轮转出的同时,一枝风箭向比修努射出去,对方依样画葫芦; 比修努身形后退,左手一挥,一道黑色的气劲射出,幻化成一把飞剑,旋转着迎上去,风轻舞百忙之中射出一箭,自然没有加持多少灵力,风箭和飞剑相遇,顷刻之间搅得粉碎。 “呵呵,”辟破玉通灵金光不再射出,和对方张牙舞爪的相持,开口问道:“我倒是很奇怪,你为什么要救我。” “哼哼,小子。”比修努怒脸转过来:“快要死的人了,知道实情,也让你死得瞑目,要说我的本意,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然而孔雀老儿更为可恨,要不是她,我怎能变成今天这副嘴脸,一直要找她报仇,可她多年来却隐藏在东帝释天,还加上一层隐形结界,虽然魔爷爷法力高强,又有当年孔雀老儿赐予的佛器,然而入魔已深,感应不到,只好假冒登伽丹陀罗,骗取小丫头的信任,帮我找到东帝释天,孔雀老儿见你是为了救人受到腐神血雾的禁锢,以她的狗屁慈悲,又怎能见死不救,呵呵呵呵,殊不知五芝真水是隐形结界的根本,结界消失,魔爷率领数万魔军,杀入东帝释天,本想要费点力气,没想到却是天赐其便,她为了救你耗费大量真元,就连两个得意弟子也不在身边,只留下你们和一个小头陀,又怎能是我的对手,哼哼,也是老儿的死期到了。” 比修努说到这里,笑脸又转过来,哈哈大笑道:“孔雀老儿终于死了,终于死了,数千年来的鸟气出了个干净,小子们,快快束手就擒,魔爷或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就和自己去打吧,魔爷就在旁边看热闹,看你们能打到什么时候。” 唔,明白了,怪不得普拉曼他们挡着死活不让进来,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个故事,风轻舞气得满脸通红,刀轮转得更急,火花四溅,急于杀出一条血路,给比修努一个厉害尝尝。 咦,辟破玉那边却毫无动静,两个老虎趴在地上打盹,难道他不急么,不,等等,也许是在酝酿什么厉害的招式。 突然,辟破玉张开眼睛,对方也是如此,辟破玉晃了晃脑袋,对方也晃了晃脑袋,突然唔的一声闷吼,猛扑过去,得,法术咱也不用了,我咬死你,对方也扑过来,一起张开大口,砰,脑袋撞到一起,疼痛异常,不由得伸出手,不对,是爪子摸一摸,嘻,谁把红包放脑袋上了,打开看看,有多少压岁钱,对方也摸了摸。 风轻舞那边,刀轮转的估计刀子都钝了,单手一挽,一支风箭握在手中,径向对方刺去,对方也有一枝风箭迎上来。 比修努嘻笑着在一旁观看,显然是打算他们到了筋疲力尽的时候再动手。 “去死吧。”空中一声大呼,人还没到,无数掌影击下,强大的灵力下,头陀自比修努头顶飞下,手掌连环交错,微微泛着金光,个个有裂石开山之力, “炼神掌,”比修努笑道:“看来你是普拉曼的弟子了,就连他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就别想了。”说着话儿,一只手伸出去,漫天的掌影对他丝毫没有影响,一只手变大变长,径直从掌影中穿出,一把将头陀抓在手中。 空中一声尖戾的鸣叫,辟破玉一点都不老实,老虎赢不了,变只苍鹰试试,两臂一张,忽闪几下,变成翅膀,腾空而起,于是老虎不见了,又是两只苍鹰在争斗,羽毛片片落下,敢情他会什么,人家也会什么。 “小子,服不服。”比修努摇晃着头陀问道, 头陀可怜死了,脑袋晃的波浪鼓似的,狠狠的盯着比修努,大声答道:“不服,不服。”吐沫溅了比修努一脸,算是沾了些便宜。 比修努恼羞成怒,一把将他甩出去,怒道:“去死吧。”于是,头陀大呼着被扔了出去,两手空中乱抓,似乎要抓住什么稳住身形,然而这空间里除了倾盆而下的大雨,他什么都抓不着,两只正在交战的苍鹰居然被他冲散,一只手似乎抓住了什么,赶紧用上几分力道,然而手中突然空空如也,什么感觉到没有,倒是听见冲散的另一只远远的口出人言,怒道:“臭头陀,你抓我干什么。” 头陀心说:冤那,你那么远,我怎么够得着,然而还没等他说话,已经疾如流星一般飞了出去,如果不死的话,估计又该有几个小妖魔倒霉。 风轻舞二位打得挺老实,也到了在空中盘旋,互相射箭的地步,不过一支支的羽箭相遇,空中风声更急,还没有分出高下。这种打法,完全是在消耗灵力,有道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比修努好整以暇,从容等待,最后得利的除了他还会有谁。 第54章:第五十五章 恶斗避水犀(一) 不说风轻舞打的正急,辟破玉却停了下来,仿佛在思考什么,为什么抓到对方身上,自己身上却有感觉,想着想着,明白了,对方和自己一样,那就是自己啊,是比修努利用好胜之心幻化而出,自己打自己,不管怎样,败的都是自己,那还打什么劲儿,我说呢,模样一样,招式一样,就连灵力大小也一模一样,还以为师父又教了一个徒弟呢,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比修努这家伙,魔力不错,鬼点子也不少,可真是个难缠的对手,想到这里,空中现出身形,不再理会对方,径直向比修努走去,另一个自己也现出身形,向相反的方向走去,逐渐消失。 好好好,辟破玉大喜,见风轻舞打的正急,急忙大呼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一语呼出,风轻舞如受当头棒喝,好胜之心顿时消于无形,对另一个自己不理不睬,转身向比修努走去,另一个风轻舞向相反的方向走上几步,也不见了。 “比修努,拿命来。”空中一声大喝,头陀又头下脚上,一掌一掌的打过来,呵呵,自从孔雀大明王让他复生后,现在成了不死之身,不过,不知道这一次有几个妖魔倒了霉。 比修努怒不可遏,不给点厉害你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当下冷冷的看着头陀,一只手突的伸出,又将头陀抓了过来,头陀长叹一声,心道:赶紧扔吧,外面还有几个是可以让我找到平衡的。殊不知这会儿比修努的主意变了。 怒脸转过来,冷哼一声说道:“哼哼,这点本事就想要我的命,别妄想了,魔爷送你去见孔雀老儿吧。”说完举起手就要朝头陀头顶拍下,魔力惊人,感觉元神都被禁锢了,头陀无法可想,呸的一声,一幅临危不惧的样子,比修努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怒吼着一掌拍下去,眼见头陀就要死于非命。 比修努狂笑着,准备享受骨头碎裂的声音,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两下,一人身后笑道:“你看我的本事怎么样。”这怎么回事儿,莫非孔雀老儿复生了么,怎么毫无声息的就到自己跟前,竟然一点都察觉不到,虽然身后那人是轻轻的一声,但对比修努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这要是突施袭击,还不彻底玩完,一时气得哇哇大叫,急忙扔下头陀,暗运魔力护住身体,急剧向前,离得远远的方才放下心来,回过头去,看见只有辟破玉还保持着拍人肩膀的姿势。这怎么回事,即便是腐神血雾的禁锢完全解除,对灵力的恢复没有一点影响,但法力充其量也和自己相差不多,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变得如此强大,能够毫无声息的到身后,一点都不被察觉,不由得睁大一双怪眼上上下下打量,心中奇怪无比,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说实话,辟破玉这会儿也糊涂着呢,看见比修努要杀了头陀,心里一着急,想着要拍比修努的肩膀,说实话,这种想法很迫切,可是没想到真的梦想成真了,灵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这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对这个问题,眼下只有风轻舞能回答得明白,看见辟破玉能与无声无息之间出现在比修努身后,她就知道,在孔雀大明王的帮助下,火灵珠的灵力已经大批量的为辟破玉所用了。 “臭小子,功夫可以么。”比修努冷冷的说道,身子已经被黑气笼罩,显然是在全神戒备; “惭愧,惭愧。”辟破玉一点也不客气,抱拳说道:“也就刚够收拾你而已。” 嘻嘻嘻嘻——尖笑声 哈哈哈哈——大笑声 哼哼哼哼——冷笑声 嘿嘿嘿嘿——干笑声 天魔音,声音震耳欲聋,仿佛千万个锅铲从锅底划过,让人毛骨悚然。风轻舞、辟破玉无所谓, 头陀受不了了,啊——啊——突然变得非常痛苦,捧着脑袋跳起来,直楞愣的飞上空中,又直愣愣的落了下来,身形仿佛随波荡漾的倒影,一会儿矮下去,一会儿大起来,一会儿连成一体,一会儿又错成几截。 怪笑声丝毫没有减弱,头陀已经痛苦的将身上抓出一道道的血痕,大喊不断,非要将之撕裂才肯甘心,风轻舞情急之下无法可想,隔空挥出一拳,一团气劲击出,不偏不倚,正打在头陀脑袋上,头陀脑袋嗡的一声,晕了过去,直愣愣的从空中落下,向无边无际的暗黑世界落下去,风轻舞只手一挥,一道清风卷起,将头陀送上来,头陀躺在风中,象睡着了一样,舒服极了,是啊,心中埋藏着深深的怒火,他也该休息了。 怪笑声还在继续,比修努两张脸不停的转动,笑得浑身肌肉乱颤, 辟破玉冷冷的看着他,突然大喝一声:“够了,还有没有新鲜的。” 声音不急不缓,与怪笑声完全属于两个波段,然而却互相干扰。渐渐的将怪笑声压下去,比修努浑身一震,不由得对辟破玉他们又高看了两眼。 辟破玉、风轻舞一步一步的逼过去,比修努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胸腔拉风箱似的起伏不定,口中呼呼呼的喘着粗气,似乎有些害怕,退着退着,突然停了下来,问道:“哼哼,可真让我奇怪,已经战胜自己了。” “呀呸,”辟破玉不屑的答道:“孙子,还想骗谁啊,自己对付自己,胜了怎样,败了又怎样。” “哈哈哈哈。”比修努大笑道:“这么快就识破其中关窍,倒真让我刮目相看呢。” 辟破玉一笑,连讽刺带挖苦的说道:“嘿嘿,说起来,又得感谢你呢,否则我们恐怕永远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你说,三界之中象你这样的魔头还真不多见,你不去修仙倒真有些可惜。” 比修努闻言一愣,说道:“谢我,我好像没这么好心吧。” “啧啧啧啧,”辟破玉连声赞道:“做了好事还不承认,你可真是个无名英雄。”说到这里,转过头去对风轻舞说道:“风姐姐从现在开始,我要发出倡议,倡议咱们向无名英雄比修努学习,学习他这种助人为乐的精神,这么说,风姐姐没有意见吧。” 什么,堂堂的大魔头成了助人为乐的英雄,这要传出去,还怎么在以为害三界为荣的魔道上混,比修努是越听越糊涂。 风轻舞本来还绷这张脸,听辟破玉这么一说,忍俊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心道:你说这臭小子怎么这么损。不过要说起斗嘴,三界之中他要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瞧把比修努气的,一张小脸都都变成绿色的了。 “忘了么,”辟破玉讥笑着说道:“好心的比修努大大,大概是看我打得太过辛苦,所以将头陀扔到天上,将我和自己分开,那一刻我就想明白了,自己根本不需要战胜,收起好胜心,不予理会也就是了。” 呀呀的,糊里糊涂一扔,谁料到无意之中做了一件好事,怎么,难道上万年的修炼还让自己佛性未除么,早知道这样,整死头陀也就是了,扔来扔去的,玩出毛病了吧。 说起来,讽刺、挖苦本来也是比修努的特长,可在辟破玉面前,你说一句他能回过来十句,怎么说也混了个万把年了,这样的神仙的的确确是头一回见,什么英雄,什么助人为乐,小子,欺负人,不对,欺负魔也不能这么欺负,这不明摆着损魔么,这一刻气得浑身哆嗦,笑脸、怒脸转来转去,也分不清谁笑谁怒,反正一个脸色,大吼一声,怒喝道:“小子,欺……” “看暗器”辟破玉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突然欺身而上,屈指一弹,豆大的阴火激射而出,浑身已裹挟在熊熊烈火之中,风轻舞一愣,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卑鄙,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开练了,奥,原来刚才说话是分心之计,乘比修努不备,突施偷袭,还以为辟破玉存心和比修努斗嘴呢,好办法,对付比修努这样的大魔头,还讲什么礼数,那边开打了咱也别闲着,大呼一声:“比修努,看箭。”浑身黑光一放,一支风箭,一支黑色的风箭就射了出去,她用上了赑风,一动手就用上两大天劫,果然一点都没客气,说实话,魔日中的战斗给两位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比修努这家伙魔力太强大了,对付他就要用些非常手段,谁说偷袭、暗算是妖魔的专利,奶奶的,作为一名修仙之人,拿来用用又有何妨,反正对付的又不是好人。 “……魔太甚,呀呀呀呀,换。”比修努果然是个死脑筋,还要把一句话说完,两大天劫他是挡不了,可总有别的办法,反映倒也迅速,天劫击来,怒吼着,怪叫着连连倒退,百忙之中双手一分,身体正前方起了一道气态旋涡,越转越急,露出一张大口,出现了一个怪异的黑洞,好象幽冥世界的涡形门,然而里面却有群星闪烁,好一招“斗转星移”,瞬息之间转换空间,将阴火、赑风引到另一个世界,阴火、赑风从黑洞中进去,消于无形,没有一点声息,一阵天风吹来,灰烬从黑洞中飞出,无边无际,纷纷扬扬,似下了一场大雪,大概又有一两个星球倒了霉。 “比修努,你给我出来。”辟破玉大声喝道,他们中间被黑洞挡着,自然看他不到, 远远的听见有人答道:“哈哈哈哈,臭小子,我在这里,有本事过来。”听声音有些含混不清,这分明有挑衅的意思,天眼慢慢张开,一道金光射出,透过阻挡在中间的黑洞看过去,哈哈哈哈,这家伙已经躲到五芝湖水里了。怪不得声音有些含糊,敢情退进去的比较狼狈,还没适应呢, “哪里走。”大喝一声,一手挽住风轻舞,存心感应过去,恍恍惚惚之间,已经出现在比修努身边,一入水中,浑身的火焰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越烧越大,加上风轻舞的飓风,火焰周边的湖水象煮开了一样,沸腾起来,变得越来越混,比修努得意了没多久,人家过来了,情急之下,舞动流星锤,一锤子扔过去,辟破玉身子一侧,手中烈焰戟一旋,将半边湖水掀动起来,水和火混在一起,呈扇形向比修努拍过去,哼哼,水和火在一起,看你顾哪一个,这什么打法,比修努一式击空,掀过来的水火已经合为一体,顶端化为龙形,吼叫着张开大口,要把他撕成碎片,顿时气得哇哇大叫,单手一张,手心一团黑气迅速铺开击出,呈大锅底状,呀呼,总算是把不知是水龙还是火龙的家伙完全挡住了,饶是如此,轰的一声,水浪滔天,火光四射,强大的灵力震的他咕咚咚咚斜着栽过去,差点跌倒,不由得恼羞成怒,再也顾不上形象,低着头一脑袋向辟破玉方向拱上去,怎么,这不是往戟尖上撞么,不想活了也不能这么个死法。 见比修努一门心思送死,现成的便宜不拣还能叫辟破玉么,当下什么话都不说,狞笑着横过戟尖,对准比修努的脑袋,满怀期待地等着,就要给比修努一个透明窟窿,比修努突然闷吼一声,双手着地,四足行走,越奔越急,湖水开始汹涌的波动,大火笼罩的辟破玉就像踩在风浪中的小船上,随波晃动,好像就要站不稳了,诺,不用担心,看仔细了,他的两只脚丝毫不见移动,烈焰戟从烈焰中伸出来,戟尖始终对着比修努的脑袋,呵呵,差点忘了,四大灵力的应用,对他来讲,已经不是问题,只要心之所至,想水即是水,想火既是火。 比修努奔过来,头部幻化成犀牛的模样,犀牛角越伸越长,仿佛一把利刃,闪着森森寒光,两眼放着红光,口鼻中喷吐着一股股腥臭的气息,在波浪中翻动,紧接着,身子也变了过来,完全成了一头巨大的避水犀牛,浑身铜骨铁甲,有点刀枪不入的意思,腥臭的气息涌过来,水也慢慢变成黑色,随着比修努的来势一道一道的铺开,腥臭的气息一个劲儿的地往鼻子里钻,辟破玉不由自主的想起许多令人作呕的东西,肠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好在没吃过什么,暂时吐不出来,这股腥臭的气息,让人恶心倒在其次,关键是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晕,暂时想不到对付的办法,也顾不上给对方一个透明窟窿,双臂一张,急速后退,黑水一层一层的漫过来。 “哼哼,小子,受死吧。”犀牛突然口出人言, 说实话,辟破玉疾风骤雨似的进攻让他尝遍了苦头,心里面非常恼怒,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指引风轻舞找到东帝释天,仇算是报了,可辟破玉这家伙灵力突然变得这么强大,当着他的面卑鄙的杀死孔雀大明王,还不是结下了子孙仇,不整死他,今后恐怕没完没了了。 说起这种腥臭的气息,是比修努采集无数尸气炼成的恶灵气,别说是人,就连元神都能给你薰晕了,就乘你意乱神迷之际,将之刺个穿膛破肚,形神俱灭。 看着辟破玉不住的后逃,比修努得意极了,小子,你也有这么一天,刚才可是让我出尽了洋相,大怒之下,喷吐着恶灵气,催动黑水,追了过来。 湖水上方突然狂风大作,水势分成两半,中间居然露出真空地带,紧紧的把避水犀牛罩住,让他怎么跑也无法进入辟破玉所处的湖水中,更谈不上污染,抬头一看,风轻舞立在空中,双翅变得巨大无比,不停的煽动,狂风刮下,生生的将湖水分开的,湖水从头顶流下,向两边流去,怎么把这个长翅膀的忘了,比修努不由得恼怒异常,闷吼一声,张口一道恶灵气喷出,旋转着向风轻舞卷过去,一道道狂风刮下,与恶灵气相持,玩了命地往散里吹,由于风轻舞还要照顾辟破玉,恶灵气慢慢的向上散开。 第55章:第五十六章 恶斗避水犀(二) “死妖怪,暗器来了。”辟破玉终于停下来松了口气,大声呼道, 比修努心头一惊,感觉到身上有些暖洋洋的,急忙看时阴火马上就要到了,天哪,这小子可真是个人物,他现在可好,打了再喊,不在加持魔力,心随意转,以斗转星移之法又打开一个黑洞,阴火打进去,黑洞中闪烁的群星又少了几个,这一分心,恶灵气那边顶不住了,被狂风忽地一下卷过来,他自己倒是与恶人交,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关键是那阵风,迅猛的刮下,饶是身体庞大的犀牛,还是在大风中刮得翻了几个跟头,方才站稳身形,正要说话,空中一只黑色的风箭激射而下,有完没完,照旧斗转星移,亮晶晶的星星少了两个,从黑洞中飞出若干大块石头,砸在身上,稍稍有些感觉。 呀呀个呸,这天上地下,忙了个不亦乐乎,还有完没完,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我是病猫,顿时闷吼一声,脑袋一晃,张口一道恶灵气喷出,铺天盖地,整个天空都变得灰蒙蒙的,风轻舞连连扇动翅膀,一边罩住比修努,一边还要分开湖水,省得再被污染,腥臭的气息越来越大,辟破玉连连倒退,一时想不出应对的方法,比修努催动恶灵气追过来,头顶上风轻舞不断刮起飓风,将之紧紧笼罩,让比修努怎么也进不到水里。 辟破玉在湖水里暂时不敢出来,只有飓风和恶灵气相持,一丝一丝的渗透上去,风轻舞眉头一皱,大约已经感觉到那种令人作呕的气息,恶心异常,有种强烈的呕吐欲望,立即神识内敛,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沉寂下去,双翅稍稍一顿,分开的湖水没有飓风的阻挡,轰的一声倒卷回来,顷刻如山崩海啸,气势惊人,恶灵气突然散开,五芝湖水一层一层的变黑,要是里面有生物,估计这会儿全是死鱼烂虾, 风轻舞啊风轻舞,不挡了也不说一声,让辟破玉猝不及防,随着汹涌的湖水过来,进入黑水之中,恶灵气迅速凝结,向辟破玉身上附着,欧——的一声,终于控制不住,干呕起来,脸上、手上如千万根钢针攒刺,白骨都露了出来,感觉痛苦极了。耳听得一声怒吼,比修努幻化而成的避水犀牛已经催动黑水疾奔而来,眨眼到了跟前,低头一捅,砰,犀牛角差点断了,这家伙身体怎么这么结实,啊,忘了,他身上穿的是伏魔金刚甲啊,再说辟破玉也好不到哪里去,啊——的一声被挑到了天上,在湖水之中他就能划过一道火光,口中惊呼:“完蛋了,完蛋了,中招。”风轻舞急忙推开湖水过来将辟破玉接住,关切地问道:“臭小子,没事吧。”又回到亲人的怀抱,辟破玉眼睛一闭,作晕倒状,不过脑子非常清楚,知道自己损伤的身体已经在火光之中恢复如初,闻到风轻舞身上有一股幽幽香气,平常怎么没有感觉到,这一刻在恶灵气的衬托下,都快让人醉了,急忙大口呼吸,嘿,你别说,还真舒服,这才发现,能呼吸到新鲜的气息它也是一种享受。 “嘿,没事吧。”风轻舞不停的摇晃,听声音有些焦虑,你说这家伙他怎么这么不争气,一打架就中招,真是空有一身本领,辟破玉还是昏倒状。 比修努一招击中,不再迟疑,笨重的身子迅速转过来,喷吐着汹涌的恶灵气踏水而上,湖水慢慢变成黑色,范围越来越大,爷爷的,这回扎你脑袋,看你的伏魔金刚甲还有什么用,风轻舞双翅张开,狂风顿起,一手抱着辟破玉,一手一拂,一条条风龙怒吼而出,将湖水生生分开,径向比修努击去,钻入汹涌的恶灵气中,砰砰砰,数声巨响,只见比修努来势稍稍一顿,又从恶灵气中探出头来,目放红光,奔蹄若雷,身形变得更为庞大,怒吼不断,凶猛地扑过来,声势吓人,风轻舞不由得连连倒退,黑水一道一道地淹过来,欧——辟破玉又是一声干呕,说道:“恶心死了,不行,我要吐了。”风轻舞一愣,低头一看,那家伙一个劲儿地在怀里反胃,奥,感情刚才是装的,开玩笑也不看个时候,白让我这么担心,不由得心头大怒,哼的一声将辟破玉松开,身子已退得远远的,看你怎么对付。辟破玉一个劲儿地掉下去,眼看就要落入恶灵气中,不由得手忙脚乱地大呼道:“救命啊,掉粪坑了。” 哈哈,恶灵气是粪坑,那比修努还不是粪坑中的蛆虫,这句话果然骂得地道,不带一个脏字,让比修努自愧不如,大怒着催动恶灵气顶上去。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风轻舞空中大呼道,辟破玉已经落入黑水之中,尽管有火光罩住身体,但还是恶心异常,听到风轻舞的话,也无法多想,神识内敛,沉寂下去,噫,好受了一些,突然感觉水势涌动,一道强劲的力道向自己顶过来,天眼突然张开,一道金光激射而出,身形忽然不见,通灵金光果然是逃跑的好办法,这一刻不知道跑到几百光年以外去了。 辟破玉突然不见,比修努也不愿意多加理会,暗运魔力护住身体,催动恶灵气向风轻舞扑过去,他现在的主意是弄死一个是一个。 见关键时候辟破玉临阵脱逃,风轻舞心中怒骂这家伙太不仗义,本来还打定主意看热闹呢,得,这一次比修努奔过来,恶灵气和浑身的铜骨铁甲加在一起,真好有一比,那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虽然已经找到不受恶灵气污染的方法,但沾染上腥臭的恶灵气,总有点对不住洁白的羽毛,于是双翅一张,娇喝一声,浑身白光一放,一只大鸟,一只白色的大鸟双翅一拍,如投枪一般飞过来,尖喙利爪,携带一阵飓风,尖唳的鸣叫着从恶灵气当中冲突而入,没头没脑的朝比修努啄过去,恶灵气四散而开,比修努身上咚咚咚咚响个不停,早已经挨了无数下,只不过有铜骨铁甲保护,倒也暂无大碍。 比修努使劲儿摇晃,想把大鸟摔下去,大鸟张开翅膀,一阵一阵的风刮过来,她就是掉不下去,百忙之中咚再换个地方啄一下,寻找比修努的软肋,尖叫声、怒吼声混在一起,热闹极了。 “嘿,真笨,啄他眼睛。”远处辟破玉突然现出身形,不知在哪里转了一圈,一边说,一边啃着一个苹果,人家这里打得挺费事的,他不知道上哪儿旅游去了,还带回点土特产。 风轻舞心道:我待会儿再和你算帐。一嘴啄下去,比修努急忙闭上眼睛,咚,眼皮石头似的,尖嘴碰得生痛,好像都要断了,急忙展翅飞起,作了一次深呼吸,高空中盘旋一阵,突然消失不见,远远的风轻舞浑身白光一放,开口骂道:“臭小子,不过来帮忙,看热闹么。” “不急,等我吃完这个苹果。”辟破玉高声答道,什么,还有空吃苹果,分明没将本家魔爷放在眼里,大怒之下,又掉头向辟破玉冲过去,他这会儿可真够忙活的,辟破玉见一句话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急忙喊道:“不用抢,不用抢,苹果多着呢。”话音一落,手头的苹果向比修努抛过去。 我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更何况是吃剩的,比修努大怒之下,巨口张开,咔嚓一声巨响,水中划过一道闪电,径向苹果击去,轰的一声,苹果自然被击个粉碎,化成火的流星,轰然四散,湖水又是一阵剧烈的震荡。 辟破玉身形一片纸似的,随波起伏,摇了摇头,似乎非常惋惜,说道:“比修努啊比修努,难道没有人给你说过,浪费食物是可耻的,苹果可是我好不容易从人界摘来的,你不领情我也就不计较了,干么要将它弄烂了。” 比修努心道:呀呸,无缘无故请我吃苹果,你会有这么好心,那玩意可是用赤气真元变出来的,我要吃下去,白白地给你们餐桌上添一道菜,有名的唤作:红焖犀牛。你当我是傻子,外面打不进去,就从里面想办法,哼哼,黑的可以。摇头一摆,又是一道恶灵气,这家伙变成犀牛,脑子也笨了许多,今天认准了这玩意,打了半天,也不换个花样,辟破玉已经没有兴趣和他玩下去,面色一肃,只手一张,大喝一声:放。一道红光自手心飞出,越铺越大,忽然,轰的一声,大火熊熊燃起,五芝湖水变成了火焰添加剂,大火越烧越大,辟破玉是越烧越精神,而比修努在火焰之中,身子有些发热,突然之间他想明白了,这家伙要将自己烤熟,然后剥下这张犀牛皮另派用场,做你的春秋大梦,顿时心随意转,从火焰中升起,脚下踩着一朵浪花,一直向辟破玉飞奔过来,浑身黑光大作,显然已经凝聚魔力,要一战定乾坤。 辟破玉在火焰中狂笑着,这可是他的天下,左右双手一挥,一条条火龙从火光中探出头来,怒吼着击过去,砰砰砰巨响不断,各自化为原形,前方还有一条条火龙前赴后继,比修努狂笑不止,这玩意能把我怎么的,黑气已经将全身笼罩,只有一支犀牛角露出来,光芒闪过,化作尖刀,嗖嗖嗖一支支激射而出,非要给辟破玉施以颜色,辟破玉也不管,反正有伏魔金刚甲顶缸呢,火光中双手一扬,一道微不起眼的火焰扭曲一阵,消失不见,比修努正不知他要做些什么,突然觉得鼻子一痛,一条红色的锁链从鼻膈中间穿过来,紧紧地将他拉住,锁链的另一头在辟破玉手中,只要他一拽,自己的身子就痛的全部软了下去,莫非他到人界打听了一下,牛的弱点就在鼻子上,这家伙跑得够快的,眼看着辟破玉使劲儿拽着红色锁链,自己一点劲儿都使不上,顿时心有不甘,摇头晃脑地怒吼着。 辟破玉看着比修努的窘态,哈哈大笑,手里的锁链一紧,大呼道:“比修努,受死吧。”呼声落定,一道绿色的阴火沿锁链烧了过来,明摆着让比修努无路可逃,最终形神俱灭,可够毒的,鼻子让人家拽着,躲是躲不了了,眼看着阴火就要烧过来,避水犀牛怒吼一声,黑光大盛,一道黑气急速飞出,阴火迅猛的烧过去,犀牛顿时灰飞烟灭,没有魔力的加持,大火之中,恶灵气慢慢淡去,看样子比修努死了。 大火逐渐小下去,五芝真水恢复原状,又变得迷迷蒙蒙,辟破玉还在上空飞来飞去,显然是寻找比修努的踪迹,风轻舞看了看他,不予理会,伸手一招,湖水轰然中开,拖着头陀的那道风从外面进来,盘旋着,翻起一道道水波,看过去,头陀睡得正香,正要让他醒来,突然看见,头陀身子一阵颤动,没有多久,慢慢地张开眼睛,爬起身形,向四处打量,醒得真够快的。风轻舞看着他,脸上的怒意似乎还没有消尽,她的心里非常同情,皱了皱眉头,说道:“好了,比修努已经死了,孔雀大明王的仇总算是报了,你也不用难过。” “是么。”头陀有些惊喜,眼泪哗地流下来,跪在水中,说道:“请受我一拜。” “不用这样,是我们连累了孔雀大明王的。”风轻舞有些内疚,急忙说道,张开双手,就要扶过去, “小心。”辟破玉突然飞了下来,大声喝道,风轻舞一愣,乘这个功夫,头陀双掌一合,恶狠狠地朝风轻舞胸口击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风轻舞惨呼一声,斜斜地向上飞去,在迷迷蒙蒙的五芝湖中消失不见。 “风姐姐。”辟破玉大喊一声,就要追上去, “慢来。”头陀分身一晃,消失不见,辟破玉正前方湖水一阵激烈的震动,咕咕咕咕响个不停,无数个水泡升起,逐渐汇聚成形,又变成头陀的样子,张开双臂,将辟破玉拦住,笑道:“不要走,我刚醒过来,咱们叙叙旧吧。”风轻舞已经受了重伤,辟破玉哪有叙旧的的心思,这不是存心向辟破玉挑战么,胆子可真不小,话说回来,再怎么着,也不能把风轻舞往死里整,俗话说,不知者无罪么。 不过辟破玉可没有这么想,见头陀阻住去路,知道自己走不了,身上火焰腾地升起,眼睛变得赤红无比,一字一顿地说道:“比修努,你死定了。” 怎么把头陀当成比修努,难道辟破玉气糊涂了么。 “凭你。哈哈哈哈,真是大言不惭。”头陀大笑着,一点没有纠正的意思,大笑声中,一团黑气升起,身形慢慢起了变化,头陀魁梧的身材顷刻之间变窄,方正的脸庞往一块儿堆,手掌也变得毛茸茸的,比修努又出现了,扭了扭脖子,骨骼嘎嘎作响,舞着双手哈哈大笑着说道:“这个肉身虽然比不上千年避水犀,不过倒也不错,那么,尝尝炼神掌的滋味吧。”话音一落,双掌金光一放,连环交错,迅猛的击过来。 这一式炼神掌,与头陀打出的不可同日而语,在速度、力量上不知强了多少倍,即使普拉曼亲到,也会自愧不如。威力巨大,湖水又开始汹涌波动,在强大的炼神掌之下,辟破玉也不愿多做纠缠,烈焰戟一舞,龙焰刺一戟一戟刺出,密如雨点,将比修努来势挡上一挡,身形急速后退, 龙焰刺和炼神掌相遇,轰然四散,就连湖水也随着四射的灵力激荡旋转,比修努大呼道:“哪里逃。”催动炼神掌追过来,一道道掌影击来,湖水中咕咚咚响个不停,辟破玉退着退着,身形忽然消失,四处不见踪迹,比修努收势不追,全身魔力鼓荡,凝神感应。辟破玉去了哪里,难道又逃了么,不过以他的脾性,应该不会。 第56章:第五十七章 打而不死 只听得一声尖唳的鸣叫,一只白色的大鸟携带飓风呼啸而下,尖喙如椽,迅猛的朝比修努脑门上啄下,分出无边幻影,仿佛一把巨大的尖刀,灵力充沛,还没到跟前,比修努已经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凉意,呀呀个呸的,风轻舞分明中了暗算,怎么还没有死,呵呵,想打死风大大,可没那么容易,话说当时风轻舞听到辟破玉的呼声后,立刻感到一阵劲风袭体,危急关头,元神脱体而出,只有肉身中了一击,虽然打得血肉模糊,但也只是一粒赤霞丹就能解决的问题,看到比修努居然占了头陀的肉身,心里的那个火咕嘟嘟嘟往上冒,化成大鸟,不管三七二十一,脑袋上啄下来,非要解决比修努夏天消暑的问题——让他从头到脚凉一个透。 说时迟,那时快,比修努冷冷的看着风轻舞幻化而成的大鸟,脑袋一顶,一道金光激射而出,将大鸟托住,任它在金光中折腾,就是下不来,看你能把我怎么的,相持一阵,呼,一阵风过,大鸟也消失不见,不知去了哪里,来无影,去无踪,怎么也感应不到,金光哗的一下放开,整个湖水中照耀的通亮无比,转瞬即逝,比修努脑袋前后左右,上上下下转个不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这种打法,分明就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战法,防不胜防,让他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远远的湖水中,红光一闪,旋即消失不见,一条盘旋着火龙的神兵自远而近迅猛的刺了过来,是辟破玉的三叉烈焰戟,龙嘴中喷出的利刃在水中水蛇一般扭曲着不断延伸,如闪电一般,毫无声息的到了身边,喀的一声巨响,已经刺到了胸部,比修努猝不及防,突受重击,饶是在魔力的作用下,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然而身形还是止不住的往后退,烈焰戟如影随形,身上的黑色盔甲一片一片的掉落,眼看就要刺穿,比修努大吓,闷哼一声,脑袋、四肢迅速回缩,只留下中间一块躯干,胸部起伏几下,哗,放出一个金色光球,将烈焰戟顶住,脑袋从光球中慢慢露出来,不停的转动,金色光球越来越大,突然大喝一声:魔——日——烁——金——弹——,脑袋上蓝光大放,居然如流星锤一般离体而出,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沿着烈焰戟方向击过去,迅猛无比,远远的红光一放,烈焰戟迅即回收,消失不见,听得轰轰轰几声巨响,魔日烁金弹显然已经击空,五芝湖水又是一阵激烈的震动。 一阵黑雾升起,比修努又恢复原状,手挽流星锤,四处打量, 整个湖水中沉寂无比。 “混蛋,出来。”比修努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哼哼,这仗没法打。连对手在哪里都找不到,一不小心就要被偷袭,此刻已经将全力应付在防御上,还怎么攻击。 “有本事出来。”湖中还是沉寂无比,比修努稍微有些心虚,突然,身躯一震,脸上隐隐出现了打不死的头陀模样,原来,利用“借尸还魂”的魔功占用头陀肉身后,还没有完全控制他的元神,只不过吸收了头陀的部分灵力。 头陀、比修努两张脸不断交替变化,怒吼、呵斥声不断, 头陀怒道:“混蛋,还我肉身。”呵呵。连师叔也不叫,估计已经气疯了。 必修努大骂道:“小辈,不自量力。” 随着怒吼声,头陀的脸慢慢淡下去,比修努的脸逐渐清晰,到底实力悬殊,眼看他的元神就要彻底被比修努吞噬。哼哼哼哼,湖水中只能听到比修努得意的狞笑声 足下咕咕咕一阵水响,突然阿——昂——一声龙啸,一条风龙迅猛的从水中钻出,盘旋着吼叫着迅猛的朝比修努击去,砰——正在全力消除内患的比修努被击个正着,啊——的一声惨呼,直直的向上飞去,心神俱裂之时,头陀大呼道:“还我肉身。”已经有些微弱的元神借机反扑,比修努的脸又慢慢淡去。 “小辈,去死吧。”比修努身上黑光大盛,急速向体内凝聚,竟是在凝聚全身魔力,先安内再攘外,哼哼,打的如意算盘,就不知道辟破玉和风轻舞给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身下湖水轰然中开,风轻舞露出身形,扇动翅膀,飓风顿起,光华一闪,流风破日弓握在手中,单手风中一抽,一支风箭已搭在弦上,大呼一声:疾——风——射——,风箭急射而出,大风中,风箭越来越粗,越来越长,比修努哇哇怪叫着左躲右闪,风箭紧追不舍,百忙之中,双手一推,一团黑气击出,半途中化成一只九尾红狐,尾巴竖起,张如屏风,露出森森利齿,径向风箭迎过来,这家伙不知吞噬了多少元神,连魔界众生都不肯放过,关键时候当作替死鬼,风箭击过去,轰的一声巨响,九尾红狐自然灰飞烟灭,风轻舞已经催动飓风化成的风箭冲天塞地的追了上来,比修努内外交困,急忙给后退,双手不停的推动,一团团黑气击出,鳄鱼、蜥蜴、大象、老虎、狮子,道士、和尚、尼姑、将军、书生等等等等,包括一些千奇百怪的怪兽,混杂在一起,一个个或吼叫怒骂、或举刀舞枪,或掐诀念咒,或各祭法宝,凶猛的扑过来,将五芝湖水搅的混浊不堪,到了此时此刻,比修努也没有指望靠这些已经被吞噬、控制的元神能消灭风轻舞,只是希望能将风轻舞挡一挡,自己好乘机吞噬头陀的元神,先消除内患,再全力应付辟破玉、风轻舞二人,他已经清楚的感觉到,占用头陀的肉身是个错误,这家伙生命力太强大了,只要一分心,头陀的元神就会借机反扑,让脸上变幻不定。 鳄鱼、蜥蜴、大象、老虎、狮子,道士、和尚、尼姑、将军、书生等等等等被风箭击中,一个个灰飞烟灭,风轻舞冲过去,比修努这里,刚刚和头陀开始较劲儿,一个看一个不顺眼,大骂声不断,头顶哗的一声,水势分开,出现了一只浑身是火的麒麟,咦,什么时候吞噬过麒麟的元神,这玩意可是天界的神兽,灵力强大,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见到的,嘿嘿,早知道有它,放那么多废物干什么,白白浪费了几百年的魔力,刚一纳闷,麒麟摇头晃脑的扑过来,在比修努面前,红光一闪,消失不见,看过去,只见比修努身躯猛地一震,顿时呆若木鸡,他动不了了,原来,麒麟是辟破玉所化,钻入比修努体内的目的,就是彻底将入侵者赶出,将正在争夺的身体变成天也蓝,水也清的解放区,办法果然不错。头陀得了强援,攻势更加猛烈,辟破玉不断释放火焰,一道道流星似的向比修努元神击去,正在比修努元神手忙脚乱的时候。风轻舞赶了上来,裹挟在飓风中的风箭已经将比修努完全笼罩,让他无路可逃。 突然,轰的一声,呆若木鸡的比修努猛然爆裂,一团黑气急速飞出,向上逃去,一道红光紧追不放,爆裂的残骸中白光一绽,又现出头陀身形,顾不上休息休息,张开巨掌,大呼一声:不要逃。急忙追了上去,风轻舞这边,已经将比修努释放的元神全部消灭,连连闪动翅膀,用呼啸的飓风中将湖水分开,顷刻之间,已经赶到了头陀前面。 黑气急速逃逸,辟破玉化成的红光紧追不放,一道道金光射出,在左躲右闪的黑气周边炸开,于五芝湖中击出一个又一个的漩涡,黑气一个劲儿的躲避,狼狈极了,一个个漩涡朝黑气卷过来,宛如张开一张张大口,要将黑气完全吞没,迅速逃逸的黑气怎肯轻易就伏,前端迅速汇聚,形成人头状,张口喷出一个黑色光球,黑色光球拖着长长尾巴,飞速进入漩涡中炸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浪滔天而起,黑气借水势直上云霄,浪花落下,辟破玉紧追不舍,幻化而成的红光在粗大的水柱边缘盘旋而上,又是一道道金光射出,迅疾无比,黑气宛如置身于枪林弹雨之中,只听啊的一声,终于有一道击中,轰然四散,一个人形从黑气中现出,空中笔直的落下去,显然是比修努的元神已被击中,辟破玉不由得心内大喜,催动灵力,迅猛的追上去。 浪花落到湖中,满天下起霏霏细雨,激起的涟漪还没有完全舒展开,湖水一阵剧烈的颤动,突然中开,一道迅风刮来,是风轻舞扇动翅膀追上来,远远的看见辟破玉幻化而成的红光向下落去,急忙身形一曲,看着辟破玉飞过去,飞了许久,浪花已经逐渐平息,方才听到水底嘿的一声,头陀才追了上来,身形微微一顿,辨明方位,紧朝着风起的方向飞过去。 辟破玉追过去,四散的黑气在正前方迅速铺开,无边无际,将整个天空完全遮住,太阳都失去了光芒,黑气中咿咿呀呀怪叫不停,无数妖兽露出身形,举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等形形色色的兵器扑过来,这就是比修努带来的数万魔兵,要靠他们挡住辟破玉去势。 比修努啊比修努,他可真是急糊涂了,这不是明摆着送死么,无数魔兵扑过来,各式各样的兵器闪着森森寒光,然而辟破玉幻化而成的红光去势丝毫不减,顶端突然劈开,分成无数道火光激射而出,火光中一个个辟破玉手持烈焰戟,迅猛的扑上去,好一个分身,这样一来,这些个魔兵算是倒了霉,一个个魔力弱的被火烧死,稍强一些的登时被烈焰戟刺个穿糖葫芦,魔兵举起的刀枪还没有落下去,辟破玉已经远远的出现在身后,一阵狂风刮过,风中一声娇喝,侥幸没有死透的,也受到了乱箭穿心的待遇,更何况后面还有头陀不断击来的炼神掌,接二连三的承受重击,这些个魔兵想不死也难,空中红光闪烁,金色纵横,无数魔兵的尸体雨点一般落下去,俄而消失不见,想是个个已经灰飞烟灭。 飓风越刮越急,黑气逐渐散开,太阳又露出头来,暗黑的天空开始变得明朗,辟破玉追下去,远远看见比修努在激战的人群中一滚,旋即消失不见,这家伙到底用的什么魔法,怎么着也打他不死。人群中,几只仙鹤尖唳着盘旋飞舞,地上惨呼声不断。 分散的红光迅速汇聚,将辟破玉笼罩在熊熊烈火之中,只见他眉头紧皱,似乎有些焦虑,单手朝地面一指,又迅速落下去,一个个魔兵过来阻挡,也只是一道开胃菜而已。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在瞬息之间。 “嗨嗨,真笨,没见人家有盔甲么,快啄他眼睛。”地面有人在呼喊,然而却看不见他藏在哪里。 仙鹤不满的鸣叫一声,意思是有本事你过来打打试试,你以为这些个魔兵魔将是不能动弹的稻草人,由着你胡乱折腾, “别别,笨蛋,别分开,一上一下,让他顾头顾不了尾。” 一只仙鹤终于忍不住了,尖叫一声,向草丛冲去, 草丛中,一条长着翅膀的小蛇急急忙忙钻了出来,左左右右,游走不定,自然是砾岩,原来它是在有模有样的指挥几只仙鹤作战,见战友突然阵前反水,摇头晃脑的喊道:“呵呵,仙鹤哥哥,谢谢你的关心,不用过来了,我这里很安全的。”跑着跑着,砰,一头栽倒一只大脚上,脑袋稍稍有些发晕,赶紧抬头一看,一个狼妖正举起一枝长枪,狠狠的朝它刺下来,估计这会儿想的是:他奶奶的,大家都打的热闹,就你多嘴。 砾岩脑袋一晃,心道:孙子,天生的克星我不敢惹,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来欺负。阿——乌——一声长吼,身形急速变高变大,现出通天彻地的本相,两翼煽动,整个身子都被火光笼罩,张开一张血盆大口,伸头一吸,狼妖居然收势不住,被吸到口中,只见砾岩脑袋左右一晃,嘎嘣一声,狼妖被咬成两截,落在地上。砾岩得意的哼哼哼哼一阵冷笑,张口一喷,一道火焰自口中喷出,向魔兵席卷而去,大火中,又多了几声凄厉的长嚎。 仙鹤飞下,铎的一嘴,将砾岩身后一只小豺妖啄死。 “砾岩,我和你拼了。”一个僵尸闷声吼道,直挺挺的跳过来,熊熊燃烧的大火居然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轻身一纵,落到砾岩脑袋上,张开双手,十指指甲猛然长如尖刀,一点一点的朝头皮上扎进去。 砾岩大吓,脑袋摇摆不停,然而却始终将僵尸甩不下来,只感觉脑袋上越来越痛,情急之下,凹下身子,一尾巴朝脑袋上砸过来,僵尸虽然浑身骨骼僵硬,反映到也不慢,也不见如何使劲儿,已经从砾岩头顶落下,砾岩收势不及,尾巴老老实实的和脑袋作了一次亲密接触,登时觉得天旋地转,看见满世界都是金子,摇晃一阵,砰的一声栽倒在地,它晕了过去,僵尸狞笑着,一纵一纵朝砾岩跳过去,一阵黑气涌起,身子慢慢变了过来,比修努又现出身形,大约已经将僵尸怪的元神吞噬,这些个魔兵魔将对他这种魔界大佬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故而控制起元神来也比较容易,现在僵尸怪和比修努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 比修努狞笑着向砾岩走去,高高举起双爪,非要杀死它出一口闷气,砾岩晕倒在地,更何况即便是醒着遇到比修努这种妖魔,也只能自认倒霉,根本不会有所作为。 第57章:第五十八章 邪灵虫尸海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辟破玉赶到了,眼见砾岩就要死于非命,根本无暇多说,天眼张开,通灵金光射出,于瞬息之间,来到砾岩身侧,俯身挡住,只听卡的一声,比修努的利爪正抓在伏魔金刚甲上,这可是加持过大金刚力,能承受天雷攻击的宝甲,比修努的利爪抓下,由于用劲儿过猛,差点手指骨都断了,痛得哇哇大叫,辟破玉得势不饶人,屈指一弹,顺手一点阴火击出,比修努反应再迅速,在如此之短的距离也躲他不过,顷刻之间,绿焰布满全身,刚刚占据的肉身顿时消于无形。 嗖嗖嗖嗖,无数支羽箭裹挟在飓风之中,迅猛的射下,同仙鹤争斗的魔兵魔将一个个灰飞烟灭。风轻舞赶过来了,大呼道:“比修努已经被杀死了么。”辟破玉摇了摇脑袋,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什么。 几只仙鹤鸣叫着飞过来,落在砾岩身旁,嘴里咕咕咕叫个不停,显然是在给它们合作的亲密无间的战友说一些慰问的话。 风轻舞也落下来,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又让他跑了。” 辟破玉答道:“按常理讲,比修努已经死了好几次了,可他每次都能复活,而且魔功越来越强大,这究竟什么原因,我也一时想不明白。” 两位陷入沉寂之中,寻找问题的答案,头陀也赶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砾岩,惊呼道:“怎么,它——它战死了么。”话语里满是关切之情,呵呵,砾岩虽然本事不怎么样,人气倒挺旺的,一直恶语相向的头陀,自认为是天敌的仙鹤都对他充满好感。 听到头陀的话,辟破玉从沉寂中醒来,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没事的,它只是晕过去,一会儿就好了。” 头陀看了看他,一颗心算是放回肚里。 砾岩还在昏睡不醒,看见远处灵力纵横,明显还有人在同妖魔作战,辟破玉正打算离开,忽然感到地面开始振动,仿佛地震一般,震动得越来越厉害,轰隆隆,轰隆隆响个不停,突然咵——的一声巨响,原本平整的地面突然下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堑壕,仙鹤尖叫着飞起,几位措手不及,惊呼连连,迅速向下坠去。 依稀可以看见,堑壕之中有一双闪着寒光的小眼睛,一明一灭,忽闪不定,辟破玉他们向下坠下去,吱吱几声尖叫之后,猛地从阴影里中窜出一只鬣鼠,身形比平常见到的大了数十倍,四足作紧扣地面状,鬣毛到竖,化成一杆杆标枪,一枝连着一枝,呈扇形急射而出,人往下坠,枪往上飞,危急关头,辟破玉急运灵力,空中稳住身形,双手一拂,一道弧形火焰击出张开,将标枪全部笼罩淹没,常言道:老鼠天生会打洞。更何况,眼前的是一只修成妖魔的老鼠,在地下自然驾轻就熟,一时也不愿多作纠缠,一道火光冲天而起,身形已经从堑壕中飞出去,风轻舞则单手一放,清风席卷而出,仿佛手里发出一条绳子,将头陀和砾岩紧紧缚住,双翅一挥,带着他们也飞了上来,头陀又是一声长叹,心道:实力相差太悬殊了,还是不要再跟着他们折腾,老老实实的看好砾岩吧。 鬣鼠妖尖叫着,四足奔腾,居然能烈焰中穿出,穷追不舍,鬣毛化成的标枪,不断激射而出。 辟破玉、风轻舞飞了上去,鬣鼠尖叫连连,看起来异常凶猛,身后不断有小鬣鼠从堑壕中钻了出来,或攻击,或掩护,非要将辟破玉他们撕烂了方才甘心。 飞上去,所处的环境光亮无比,已经从堑壕中退了出来,大鬣鼠出来,小鬣鼠紧随其后,密密麻麻,仿佛一个地下兵团,眨眼间就要上演一出人鼠大战。 辟破玉他们地下是不能去了,因为只要他们落到哪里,哪里便轰的一声,又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堑壕,他们知道,里面还是有无穷无尽的鬣鼠军团。鬣毛化成的标枪铺天盖地的射了过来,二人分别用火焰,飓风护住身体,标枪离得老远,不是被绞的粉碎就是化为灰烬。 “风姐姐,不用你动手,看我怎么收拾这些妖怪。”辟破玉空中看着这些微不足道的鬣鼠妖,大声说道,猛地怒目圆睁,大喝一声:放。双掌一分,周身火焰大盛,漫卷而出,堑壕里里外外吱吱声不断,大火过后,满地都是焦灼的鬣鼠尸体,只有那只大鬣鼠似乎生命力顽强一些,没有受到波及,不过也不敢在地上和辟破玉争持,低着头就要往地里钻,身子刚钻进去一半,辟破玉双手一抬,喝道:起。以大鬣鼠所处范围方圆数十丈的地面离地而出,形成一座土山,升在空中,大鬣鼠即便是钻下去也没有用,离地面还远着呢。 辟破玉和风轻舞飞上去,稳稳的的落在土山之上,一步一步向大鬣鼠逼过去,大鬣鼠睁着一双小而有神的眼睛看着他们,似乎有些恐惧。 辟破玉和风轻舞逼过去,大鬣鼠已经无路可逃,突然直立起来,叹了口气,口吐人言,说道:“哼哼,小子,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你们烦不烦那。”话音一落,一道黑气涌起,比修努现出身形,这家伙,嘿嘿,果然顽皮,怎么都打不死,辟破玉丝毫不觉得吃惊,冷冷的看着比修努,答道:“阁下请放心,只要你不死,我就打算就这么耗下去,一点都不会烦的。” “哈哈哈哈。”比修努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可笑的笑话,说道:“要整死我,恐怕不那么容易吧。”说到这里,双手地下一摁,大喝一声:“尝尝我的真正实力吧。” 屡败之后的比修努,难道还有什么实力没有显示出来么, 然而斗嘴归斗嘴,辟破玉、风轻舞一点也不敢大意,暗运灵力护住身体,看他还能有什么作为。 比修努双手地下一摁,仿佛处在沙丘上,一点一点的陷了下去,一股股黑水从地下涌出,慢慢波及开来,向四周延伸,逐渐与天地连接在一起,形成无边无际的大海,黑色的大海,比修努站立在海面上,仿佛一叶轻舟,随波浪起伏,面颊上的肌肉陷下去,露出一个骷髅头,七窍中流出一滴一滴的鲜血,落在海面上,稍后骷髅头张口一吐,一道黑气卷出,化成铺天盖地的怪风,汹涌而至,让辟破玉和风轻舞感到冷意直入骨髓,而且闻到了刺鼻的腥臭味,脑袋稍稍有些发蒙,急忙神识内敛,沉寂下去,稍后清醒过来,抬头看去,天际乌云翻滚,明朗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顷刻之间变成不见星月的深夜,海面上传来数声凄厉的长叫,似乎是鬼哭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一个个白色的幽灵从乌云中飞下,飘飘悠悠,飘飘悠悠,向辟破玉和风轻舞袭来,风轻舞不用吩咐,怒喝一声:找死。张开翅膀,迎了上去。空中大风呼啸,一支支羽箭急射而出,然而幽灵却越射越多。 辟破玉稍一迟疑,感觉脚面上有东西在爬,低头看去,却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这玩意在破神炉中领教过,知道厉害,当下不敢怠慢,脚踩烈焰,升在空中,阴火已经布满全身,海面上一股股浪花翻起,在脚下散开,大呼道:“邪灵虫尸海。” “哈哈哈哈,不错,”比修努在怪风中大笑道:“小子,算你还识货,你觉得还要得了我的命么。” 辟破玉在空中一步一步踏过去,竖起一根手指,微笑着摇了摇,说道:“难道这就是你的真正实力,太让我失望了。” “别着急,”比修努耸了耸肩答道:“先对付对付再说,反正你也出不去。” “是么,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困住我。”辟破玉笑道,手指猛地往比修努方向一指,喝一声:去。一道阴火急射而出,灵力逼人,海水倒卷,然而随着去势,比修努身形忽然消失不见,虚空之中有人啧啧叹道:“小子,凭这点玩意想整死我,还嫩了点,哼哼,尝尝这个。”话音一落,海面上轰轰轰发出数声巨响,一道道海浪突然升起,天风海雨逼人,盘旋着扭动着向辟破玉扑来,说是海浪,分明是无数的黑色甲虫乘浪而至,越变越大,已经可以看到巨大的甲虫张开大口,不断吞噬的模样,海浪袭来,辟破玉不慌不忙,身形一躬一放,布满全身的阴火忽然爆开,四散而出,说起来,天劫果然厉害,海水还没有到跟前,便消于无形。 风轻舞还在高空之上撕杀,这些个幽灵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居然无穷无尽,杀不尽杀,此刻她双翅煽动得更急,狂风越紧,催动羽箭,飞上飞下,永远不知道疲倦。 “呵呵,真厉害,我好怕怕。”比修努一边催动海浪,一边现出身形,两手不断舞动,极尽所能的讽刺、挖苦,七窍中的鲜血还在不断的往下滴。 辟破玉大怒,火光中,烈焰戟一摆,一条火龙张牙舞爪的吼叫而出,生生将海水分开,径向比修努击去。 空中白光一放,风轻舞呼道:“嗨,看准了再打。” 急忙看去,不知怎么,龙焰刺竟打到风轻舞的护体飓风上,轰的一声爆响,火光四溅,飓风翻卷而出,风轻舞在强大的灵力下,连连倒飞,幽灵乘势而上,百忙之中,风轻舞双翅一顿,身体笔直的向海面落下来,幽灵扑了个空,一道海浪涌起,眼看就要将风轻舞淹没,辟破玉急忙睁开天眼,通灵金光激射而出,已经出现在风轻舞身下,将海浪挡住,张开双手,让风轻舞落在怀中。 风轻舞却一点也不领情,从怀中跳起,挥着拳头打过来,怒喝道:“你打我做什么。”一拳击下,辟破玉却不躲不避,砰的一声打在身上,手挺疼的,仔细看过去,辟破玉眉头紧皱,显然是在默运灵力,后背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正张开大口,不断吞噬伏魔金刚甲,极力要钻进身体。 “嘿,真没出息,又中招了。”风轻舞不满的埋怨道,单手黑光一放,辟破玉身后拂过去,一个个黑色甲虫消失不见。哼哼,她忘了,是谁刚才狼狈的从空中坠下来,然而,明明是在打比修努,又怎会击到风轻舞身上,这恐怕又是幻术。 呼,又是一道怪风袭来,空中满是腥臭的味道,仿佛到处是死鱼烂虾, “小心。”辟破玉突然呼道,风轻舞身后一个个幽灵轻悠悠的飘过来,风轻舞也不予理会,双翅一张,一道黑色的赑风倒卷而出,幽灵顿时消于无形。 乌云中,还是有幽灵不断飘过来,风轻舞眉头一皱,张开翅膀,就要迎上去。 轰,又一道海浪袭来。辟破玉浑身绿光一绽,扑过来的海浪也没有了,急道:“跟着我,别分开。” 风轻舞闻言一怔,还是非常听话的落下来,唔,他们已经明白了,只要一分开,就会被比修努的幻术迷惑,从而达到各个击破的目的,比修努可真狡猾。 二位各持神兵,背靠背站着,任他海浪滔天,怪风肆虐,他自岿然不动,端的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海面上安静极了,风声、浪声已成了这个世界的主旋律,偶尔有凄厉的鬼哭声传来,二位各以阴火、赑风应付,倒也相安无事。 邪灵虫尸海已经延伸出去,充塞于天地之间,东帝释天完全看不到了,又成了暗黑的世界。比修努和普拉曼果然是师兄弟,邪灵虫尸海和法报三生海有异曲同工之妙,一旦施展开来,无穷无尽,到处都是杀人的陷阱,让人防不胜防,只不过邪灵虫尸海是三界中邪恶的力量所化,又融入可以损害元神的恶灵气,让处在邪灵虫尸海中的敌手不得不分出些精力对付,较之普拉曼融合三界戾气的法报三生海,似乎更是技高一筹。 比修努还是没有出现。 “嘿,我说,这龟孙子跑哪儿去了。”辟破玉突然问道, “我哪里知道。”风轻舞不快的回答,显然还对刚才辟破玉不慎走火的事儿耿耿于怀,按她的脾气,战斗结束后,一定会找个机会报复。 “呵——呵”辟破玉拍着嘴巴,突然长长的打了个呵欠,说道:“我说,风姐姐,咱们干脆睡它一觉,反正这孙子铁了心的当缩头乌龟,谅他也不敢过来。” 风轻舞一听这话,心里的火骨嘟嘟的冒上来,喝道:“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睡觉。” 辟破玉轻轻的捣了捣她,大声说道:“切,怕什么,这孙子一见我们就望风而逃,用得着这样如临大敌么。” 此时此刻,傻子也明白辟破玉这是在骂阵,风轻舞只不过性子直一些,还没笨到好赖不分的地步,当下哼的一声,不再回答,由着他说去,等了一阵,身后突然传来打呼噜的声音,回过头看去。辟破玉居然闭上眼睛睡着了,呼——呼——呼——声音在海面上回荡,这小子,心眼挺大的,风轻舞摇了摇头,一时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照猫画虎,也闭上了眼睛,不过身上的羽毛一片一片的飞出,悠悠荡荡,悠悠荡荡,消失不见…… 呼——呼——呼——辟破玉还在酣睡 海浪开始涌动,哗——一道浪花袭来,阿——呵,辟破玉不慌不忙的伸了个懒腰,布满周身的阴火突然扩大,海浪消于无形,无数的幽灵如灯蛾投火一般,向辟破玉、风轻舞二位飘过去。 这种打法,较之面对面的交锋,不知凶险了多少倍,比修努学乖了许多,藏在暗处,一边利用邪灵虫尸海袭扰,一边等待机会,伺机再发阴招。 第58章:第五十九章 四面埋伏 又是一道大浪击来,在阴火、赑风的作用下没有发挥一点功效。 “混蛋。”辟破玉突然骂道:“比修努,好事也不是这么做的,有帮睡了觉的人洗澡的么。” 风轻舞一听这话,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激不出来,辟破玉是另换一招,一个劲儿的把比修努往好人好事上拉扯,看样子是一心想推荐比修努成为三界中的善心大使。 以三界中邪恶力量化成的邪灵虫尸海在辟破玉眼中居然成了洗澡水,这不明摆着不将比修努当头蒜。 比修努果然忍不住了,虚空之中怒喝一声,一道怪风卷过,海水突然涌动起来,仿佛山崩海啸,声势庞大,一道道巨浪席卷而来,辟破玉、风轻舞正在全力应付,一个骷髅头忽然自海浪中冲出,目绽蓝光,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迅猛的打过来,百忙之中,辟破玉只手一张,火焰猛地放大击出,将骷髅头来势完全阻住,尾巴越缩越短,骷髅头也越来越大,火焰迅猛的燃烧,突然轰的一声爆响,空中无端升起一团蘑菇云,红光、蓝光在云层中相互绞杀,经久不散,海浪在灵力的作用下,轰然四散,化作一天细雨,淅淅沥沥,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空中乌云仿佛与起伏的海浪有了极强的感应,开始急速涌动,咔咔咔,一道道闪电划过,怪风迅猛的吹来,在海面上盘旋回荡,一阵冷似一阵,落下的细雨逐渐化成冰雹,噗噗噗噗,落在水中,击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大小交错,环环相扣,一层一层的泛开。 比修努不知在捣什么鬼,辟破玉、风轻舞已升在空中,各以烈焰、飓风裹住身体,全神戒备。 冰雹依旧密密麻麻的下着,辟破玉大骂道:“孙子,扰人清梦,你不得好死。” “呵呵,不好意思。”虚空之中比修努答道:“不好意思,只顾着结迷仙网了,不小心动静大了些,你接着睡,接着睡。” 迷仙网,这又是什么东东,辟破玉仔细看过去,海面上除了冰雹、幽灵、怪风等等,什么都没有,方才放下心来,拍了拍胸脯,作出十分害怕的样子,说道:“呵呵,吓死我了,幸好我胆子不算太小。” 哗,又一道海浪袭来,却在阴火的作用下消于无形。 “我好怕怕,风姐姐,逃吧。”辟破玉转过头说道,风轻舞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心道:临阵脱逃,这也就是你干的事。幸好,辟破玉没有再提出其他非分的要求。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辟破玉突然唱起歌来,歌声在海面上回荡,他心情可真不错,不过大海汹涌澎湃,空中冰雹不停,加上怪风带来的肃杀之气,倒也有几分秋日萧瑟的味道。 “哼哼,小子,别唱了,不知道这首歌很难听么。”一道大浪袭来,比修努站在浪尖上,皱着眉头说道, “去。”辟破玉听话的停声不唱,突然喝道,一道阴火急射而出, 一片羽毛一闪即逝。 “啊呀,好厉害。”比修努一个跟头栽下去,一道浪花卷起,将他全部吞没,浪花落下,汹涌海面突然平静下来,波澜不惊,就连冰雹也不再落下,幽灵远远的围着他俩飘荡。 “奇怪,你看他在海底做什么。”风轻舞突然说道,辟破玉看过去,风轻舞伸手一划,空中出现一个椭圆形画面,自然是灵识羽感应到的图像,画面逐渐清晰,只见比修努在海底手舞足蹈,不知在捣甚么鬼。正纳闷间,突然比修努看着他们笑了笑,浑身黑光一放,听得风轻舞一声娇呼,再看时,画面已消失不见,灵识羽被比修努破坏了。 乌云翻滚,海水也开始振动,幽灵凄厉的长叫声越来越急。 辟破玉大叫一声:“不好。”拉起风轻舞,拖着一条长长的火光,急如流星一般向空中飞去, “来不及了,受死吧。”浪花翻起,比修努从海水中露出头来,双手一推,喝一声:缚。海面上黑光一绽,一张大网,一张黑色的大网向辟破玉方向对折过来,网结处是不断张合利齿的黑色甲虫,网眼中黑水汹涌而入,这就是比修努所说的迷仙网,随着迷仙网的来势,黑水慢慢淹上来,辟破玉只觉得身形稍有些凝重,轰的一声,乌云已被穿出个大洞,火光慢慢洇开,比修努狞笑着催动迷仙网追上来,海水越升越高,迷仙网已经折了过来。 铮——铮——铮——,空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一人开口唱道:华山畿,华山畿,君系为侬死,独生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歌声凄凉哀怨,顺眼望去,却是一个美貌妇人,荆钗布裙,一缕头发将半边脸遮住,另外半边,虽然看起来苍白的毫无血色,却艳丽异常,修长的手指拨弄琴弦,是那么的哀婉动人,我见犹怜。 辟破玉从乌云之中飞了过来,已处在明朗郎的青天之下,估计从邪灵虫尸海中跑出来了,心头不由得松了口气,猛然听得身下水声咕嘟嘟嘟响个不停,迷仙网就要追上来了,奶奶的,暂时没有破解的方法,跑吧,而这位美貌妇人正好在正上方挡住了去路。 不由得大声喝道:“快让开,大魔头追上来了。” “是么。”美貌妇人停声不唱,抬起头来,媚笑着说道:“你看看我是谁。”一阵天风吹过,头发被风吹起,遮住的半边脸露了出来,居然空洞无物。 呀呀的,也是个妖怪,还以为遇到仙女了呢, “在下魔界圣使昧天,请辟破玉大人指教。”美貌妇人,呵呵,应该称之为昧天魔躬身道了个万福说道,呵呵,还挺有礼貌的。 迷仙网越来越近,后有追兵,前有埋伏,风轻舞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不由得心头大怒,喝一声:松开。一把甩开辟破玉的手,向昧天魔冲过去,昧天魔双手一张,一团黑气拖住身体,张牙舞爪的扑过来,乌云又开始旋转、涌动,渐渐的黑水从云层中渗了出来,迷仙网露出头来。 辟破玉烈焰戟一摆,就要冲上空中,杀出一条血路, “逆天魔还不现身,更待何时。”云层下比修努喝道, 辟破玉一楞,不会又是魔界圣使吧,比修努到底埋伏了多少高手,就在这一错神的功夫,只见一团乌云迅速升起,于辟破玉头顶张开一张大口,喀嚓喀嚓数声巨响,一道道闪电击出,辟破玉猝不及防,被击在身上,登登登连连倒退,只觉得体内血气翻涌,乌云一击得手,空中化出人形,长身红脸,四只眼睛聚在脑门上,一只尖嘴努起,分出两只獠牙,闪着森森寒光,居然长了八只手,手中各持形形色色的兵器,有飞刀、铁锤、长剑、利齿等等,八只手不停的挥动,手中兵器激射而出,嗖嗖嗖嗖,向辟破玉击过来,无穷无尽。辟破玉急忙用火焰盾挡住,强大的魔力震的他不住后退,果然号称逆天,魔力如此惊人。 哗的一声,迷仙网突然从云层中升起,将后退的辟破玉团团裹住,黑水不断涌入,同辟破玉布满周身的阴火相持,迷仙网在辟破玉周围不停的晃动,辟破玉似乎受到极大的震撼,脸上红白不定,身形慢慢小下去。 “哈哈哈哈。”比修努舞着双手大笑,得意极了, “嘿嘿嘿嘿”逆天魔也是一阵尖笑,八只手丫丫叉叉,凑在脑门上的四只眼睛红光大盛。 “臭小子,坚持住。”空中风轻舞大呼道,双翅一挥,黑色的赑风翻卷而出,缠斗的昧天魔眉头一皱,浑身黑光一放,一道幻影分出,挡在身体正前方,将赑风完全阻住,最终消于无形。 “嘻嘻嘻嘻,”逆天魔大笑道:“昧天又毁了一个邪灵,可喜可贺。” “哼,”昧天魔被风轻舞释放出来的赑风闹得手忙脚乱,百忙之中大骂道:“有本事你过来试试,除了偷袭,你还会什么。” 逆天魔摇了摇头,讥笑道:“不必了,这丫头功夫也一般,她又怎会是你昧天的对手,呵呵,好好享受吧。” 黑水已经将乌云全部淹没,辟破玉还在与迷仙网相持,红光、绿光不断闪烁,形成一道光圈,将黑水,迷仙网挡在圈外,比修努紧皱眉头,不断加持魔力。 风轻舞和昧天魔还在战斗,双翅挥动,黑色的赑风不断翻卷而出,一个个邪灵在赑风中灰飞烟灭,昧天魔慢慢向高空退去,风轻舞双目赤红,紧追不舍。 “魔尊,快来帮忙,你们是看热闹的么。”高空之中,昧天魔高声呼道, “快去,早些结果了这个小丫头。”比修努分不开身子,只好命令逆天魔说道, 逆天魔看了看比修努,为难的说道:“可是,魔尊大人,我不是天劫的对手。”比修努就是魔尊,地位比魔界圣使还高一个档次,眉头一皱,终于下了狠心,说道:“也罢,战斗到了这个份上,也顾不得她了。”说罢,朝逆天魔耳边低语几句,逆天魔脸上阴晴不定,突然,大笑一声,高声呼道:“我来也。”一语说罢,仰天吐出一道白光,也不知伸向哪里,逆天魔身子一纵,已顺着白光盘旋而上,八只手不停的挥动,哔哔剥剥,声音密如抄豆,一道道白光从下至上,激射而出,然而却到不了风轻舞跟前,白光离风轻舞老远,便消失不见,上着打着,逆天魔所处的白光渐渐弯下来,形成一道拱形桥,远远的将风轻舞和昧天魔罩住,依然有无数道白光自拱形桥上射出,远远的消失不见,盘旋而上的逆天魔已经变成一粒黑点,看不清楚,可他依然在不停的爬,不停的射,不知要做些什么。 风轻舞也不予理会,护体飓风护住身体,一个劲儿的追杀昧天魔, “化天毒。”昧天魔一声惊呼,神情看起来有些紧张,一边招架,一边大声喊道:“逆天,你要做什么。” “嘻嘻嘻嘻,”逆天魔远远的答道:“这是魔尊的命令,你不要怪我,怨就怨对手太强,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逆天,魔尊,看在上万年出生入死的分上,不要这样。”昧天魔看起来急了,一边招架,一边不住口的哀求道。 逆天魔刚要答话,比修努远远的喝道:“逆天,罗嗦什么,快动手。” “是,魔尊大人。”逆天魔磔磔怪笑道,一语说罢,大呼道:天——崩——地——裂—— 空间一阵剧烈的晃动,风轻舞只听到钝重的撕裂的声音,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无处不在,这种声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抬头看去,天空中裂开无数道缝隙,慢慢扩大,不断有黑气从缝隙中涌来,只感觉身子受到重压,护体飓风一点一点的小了下去。 “啊——啊——啊——”昧天魔不停的惨叫,看过去,身体在黑气的袭扰下已经露出森森白骨,“魔尊,你好狠的心哪。”昧天魔恐怖极了,不停的惨叫着, “嘻嘻嘻嘻,昧天,认命吧。”逆天魔大呼道, 啊——啊——啊——昧天魔还在不停的惨叫,黑气涌来,只剩下一架骷髅挣扎、扭动,天空中碎裂的地方密如蛛网,一道道纵横交错,俄而仿佛敲碎的玻璃,一片片落了下来,黑气汹涌而至,风轻舞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双翅一挥,用尽全身功力,将赑风完全释放出去,狂风呼啸,黑气纵横,慢慢的压了过来。风轻舞感觉身子越来越沉重。 “嘻嘻嘻嘻。”逆天魔大笑着说道:“小丫头,不要作无谓的挣扎,我已经引来了魔界至高无上的裂体夺神光,就是大罗金仙也无法躲避,去死吧。” “哈哈哈哈。”比修努舞着双手,仰天狂笑道:“什么四大金仙,狗屁,你们的弟子就要玩完了,有本事下来呀,哈哈哈哈。” 迷仙网中,辟破玉身形已如一粒身黄豆般大小,迷仙网收缩如拳,黑水漫卷过来,他已经无路可逃了。 迷仙网慢慢的合过去,网内红光大盛,化作一圈圈烈焰,一层一层的烧了过去,黑水只能在光圈外盘旋,却始终淹不下去,比修努皱着眉头看了看,双手一张,手臂无限伸长,伸入到无边无尽的邪灵虫尸海中,竟然将整个邪灵虫尸海拖起,迅猛的朝迷仙网压过来,迷仙网内,红光化成的火焰依然一层一层的泛开、燃烧,将黑水和迷仙网挡住,再也合不下去。 风轻舞这边,赑风已经充塞于天地之间,携带无上的毁灭力量同裂体夺神光抗衡。 昧天魔凄厉的惨叫声小了下去,身形已恍恍惚惚,然而却不在扭动,裂体夺神光同赑风相互抗衡,对她而言,未尝不是好事,可以借机调整恢复,于是伸手一提,空间轰然中开,一个个幽灵从莫名的空间飘出,往昧天魔身上一层一层叠加过去,倏忽不见,昧天魔的身形逐渐清晰,慢慢恢复成初见时的模样。 第59章:第六十章 临阵倒戈 碎裂的天空一片一片落下来,裂体夺神光依然汹涌而入,无穷无尽。 “万——毒——阴——蛛——”虚空之中逆天魔急促的高声喝道, 随着呼声,裂体夺神光之中幽光大盛,一闪即逝,出现了无数只五彩斑斓的蜘蛛,张牙舞爪,密密麻麻的爬过来,蜘蛛在无边的黑气中身形若隐若现,看起来徒具形状,并不以实质的形式存在。 其实万毒阴蛛是逆天魔将三界中至阴至邪之气——裂体夺神光,用经万年功夫修炼而出的化天毒凝聚成形,和裂体夺神光是一体的,威力虽然比不上天劫,但也厉害无比。 昧天魔稍事喘息,逃也似地急速向一旁飞去,突然一道白光一闪,仿佛碰到墙上,一下子折了回来,“残天裂地阵。”昧天魔一声惊呼,急忙抬头,急切的向空中喊道:“你……你将我也封在阵里了。” “嘻嘻嘻嘻,”逆天魔怪笑着答道:“昧天,为了消灭风轻舞,我们也顾不了许多了,你就认命吧。” 碎裂的天空越来越大,裂体夺神光来势越来越凶猛,万毒阴蛛也越来越多,不断吞吐毒气,风轻舞慢慢的感到有些吃力,身体有了一种要被撕裂的感觉。 “我要出去。”昧天魔一声怒吼,换了一个方向,迅猛的冲了过去,依旧是白光一放,她一下子被挡了回来,用劲过猛,收势不及跌落云霄。 “混蛋,”逆天魔怒吼道:“你要放风轻舞出去么。” 嘿——突然一声娇喝,风轻舞双翅不停的煽动,不断有赑风刮过,身子一挺,仿佛将整个天空扛了起来,汹涌的裂体夺神光和密密麻麻的万毒阴蛛后退了少许。 “唔,”逆天魔一声惊呼,叹道:“好厉害。”伏身一变,化成一只巨大的蜘蛛,这就是他的本相,顺着一根蛛丝,从空中吊下来,脑门上的四只眼睛迅速转动,俄而合成一只,一只巨大的眼睛,哗,射出一道白光,迅速呈扇形打开,将黑色的裂体夺神光中约束住,如波浪一般,一道一道的朝风轻舞方向袭来,万毒阴蛛似乎受到某种蛊惑,密密麻麻的爬过来,不断喷吐着毒气。 “哈哈哈哈。”昧天魔突然狂笑起来,一头长发悠悠飘起,半张脸柳眉倒竖,半张脸依然空无一物,看起来恐怖异常,舞着双手喃喃自语道:“连我也要毁灭么,连我也要毁灭么。”这句话不知是在问谁, 逆天魔并没有注意到昧天魔反常的样子,此刻已经知道了风轻舞的利害,不得不凝神应付。 “我恨,我恨,我好恨啊。”昧天魔大呼道,伸手空中一拂,一张七弦琴突然出现,铮铮铮几声,她居然弹奏起来,声音嘈嘈切切,密如雨点,越拨越急,渐渐的,一张琴上到处都是她快速播弄琴弦的手,分不清孰真孰假。虚空开始浮动,一层一层波开,由近自远,万毒阴蛛逐渐消失。 “住手。”逆天魔大声喝道,竟似有些紧张。 琴声逐渐慢了下来,犹如切切细语,自怜自艾,昧天魔开口唱道: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灿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歌声、琴声化出一把把透明的尖刀向逆天魔射过去,无挂无碍,从裂体夺神光中穿出,所过之处,万毒阴蛛消于无形。 唔——唔——唔——唔——不知怎么,逆天魔居然哭了起来,八只手不停的颤抖,好似非常伤心,边哭边大声喊道:“昧天,你疯了么,快住手,快住手。”昧天魔并没有理会,抬头看了一眼,琴声一顿,歌声变得悠扬婉转,一咏三叹,似乎在诉说一种生离死别的痛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 裂体夺神光淡了下去,歌声传来,风轻舞似乎看到一个一身缟素的妇人独自在一座长满荆棘、蒿草的孤坟旁边一边焚化纸钱,一边不停的哭诉,诉说相思之情,火光熊熊,焚化的纸钱化作一只只黑色蝴蝶,漫天飞舞,渐渐的,妇人的模样看清楚了,好像就是她自己,她是在哭谁,纸钱燃烧着,燃烧着,火光忽然扭动起来,渐渐的,辟破玉露出身形,在火光之中,看着风轻舞不停的笑,笑着笑着,身形慢慢淡去。 “风姐姐,风姐姐。”辟破玉火光中伸出手来, “臭小子,等等,臭小子,等等。”风轻舞迎了上去,然而却怎么也抓他不到,眼看着辟破玉慢慢消失,她却无所作为,风轻舞又一次尝到了撕心裂肺的滋味。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歌声、琴声无休无歇,透明的尖刀在浮动的虚空之中向四面八方辐射,上上下下,白光闪烁不定,渐渐的,一道白色的拱形桥一截一截的显现出来。 “呜——呜——呜——,你居然练成了怨念刀。”逆天魔哭喊道:“昧天,快……快……住手,你不怕魔尊惩罚么。” 透明的尖刀就是昧天魔用三界之中无边怨气修炼而成的怨念刀,说白了就是将怨气凝聚成形,与对手相互感应,不管神、人、魔,只要五蕴不空,心中还有贪嗔痴怨,都难以逃脱。 昧天魔丝毫不为所动,天地间到处都是哀怨的歌声。怨念刀向四面八方反复辐射。风轻舞还沉浸在深深的哀怨之中,一种酸楚的感觉自心头慢慢洇开,眼泪悄悄从腮边滑落。 “什么,我哭了。”风轻舞猛然一惊,心中暗道:“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的感觉。” 轰隆隆,轰隆隆,空中似闷雷滚过,白色的拱形桥开始破裂。 “魔尊,”逆天魔一步一步的退回去,高声哭喊道:“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他开始向比修努求救, 话说回来,比修努这边一点也不轻松,辟破玉分明已被压制到黄豆般大小,眼看得再加一把劲儿就要灰飞烟灭,可是越用劲儿,抵抗的力量越大,任他将整个邪灵虫尸海压过去,辟破玉还是那么大的一点,再也不见任何功效。 白色的拱形桥终于全部断裂,昧天魔却并不急着逃跑,唱着弹着向逆天魔逼过去。 “昧天,住手。”逆天魔高声喊道, 昧天魔并不理会,一步一步逼过去。 “魔尊,救命啊。”逆天魔高喊一声,也顾不得再收拾风轻舞,保命要紧,顺着蛛丝迅速往上爬去。 比修努听到逆天魔的呼救声,心里是干着急,然而却想不出一点办法,这里辟破玉还没有解决呢,不由得紧张的回过头看看,又赶紧加持魔力,黑色的海水不停地向迷仙网中灌进去。 想的是赶紧收拾了辟破玉,然后一定要将昧天魔碎尸万段,算盘是打得不错,可是辟破玉就是不给他面子,红光依旧一道一道的泛出,无穷无尽,不仅如此,比修努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辟破玉抵抗的灵力越来越强大,这是怎么回事儿,比修努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惊呼一声:“火灵珠。” 他总算明白了,辟破玉已经将元神附入火灵珠内,依靠火灵珠强大的灵力抵抗,只要火灵珠还存在,辟破玉就死不了。 这个道理说起来简单,可真要消灭三界中的无上至宝火灵珠,又岂能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问题,是要多费些力气的,想明白这个道理,比修努额头的汗涔涔而下,呵呵,这个辟破玉让比修努吃不下,吐不出,可真有些头疼。要是破神炉还在,应该很快能够将火灵珠炼出来,可是破神炉早就给太阳神羲和给毁了,现在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有靠拼实力了。 “魔尊,救命。”逆天魔还在求救,哭着喊着,没有一点替比修努分忧的意思,琴声悠扬,白色拱桥开始断裂。 逆天魔被昧天魔的怨念刀搅和的心神不宁,这一刻自顾不暇,哪儿还有精力催动残天裂地阵,风轻舞这边压力减轻了许多,呀——呔——突然一声怒喝,赑风翻卷而出,迅猛的向逆天魔方向刮过去, 怨念刀从赑风中穿出,辐射的范围也开始扩大,怨念刀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在它的辐射范围之内,只要心中还有一丝贪嗔痴怨的烦恼,就会被怨念刀所乘,并借机无限扩大,最终自己伤了自己。 逆天魔哭得越来越厉害,身躯不停的颤抖,眼看赑风就要刮上来了。 只要逆天魔一死,下一个对付的肯定就是自己。想到这里,比修努越来越焦虑,两张脸不停的转来转去,满是惊恐的表情,只盼着逆天魔能够多顶一阵。 逆天魔却是一点都不争气,此刻只想着逃跑,身形已遁入高空之上,眼见得就要不见了,风轻舞一张脸气得通红,煽起翅膀,催动赑风飞上去,马上就要追上越升越高的逆天魔,只听空中一声大呼,逆天魔浑身黑光一放,一只巨大的蜘蛛掉了下来,直直的落入赑风之中,没有一点声息,消于无形。 “混蛋,回来。”比修努急呼道, 空中有人答道:“魔尊,我已经放弃了肉身,帮不了你的忙了,走也。”嘻嘻嘻嘻,远远的一阵怪笑,声音逐渐淡去。 “我……我要扒了你的皮。”比修努气急败坏的喊道,没有人再回答,逆天魔已经逃了,关键时候互相出卖,妖魔们还有什么信义可言,不过比修努应该已经习以为常了,况且话说回来,逆天魔只剩下了元神,哪里还有蜘蛛皮供他扒取,故而这种惩罚是没有用的。 昧天魔还在不停的唱,不停的弹,声音依旧那么凄婉动人,充满了哀怨,怨念刀已经突破了残天裂地阵的束缚,向远处射去,空间的浮动逐渐波开。 比修努正全力对付辟破玉,居然不慎中招,心情开始恍惚,慢慢的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怒脸笑脸转个不停。 “昧天,我要杀了你。”这是怒脸在吼叫,充满了愤怒 “师父,师父,”这是笑脸在悲呼,又充满了凄苦,难道他对孔雀大明王还存有一丝愧疚么。 大风刮过,风轻舞扇动翅膀飞了过来,流风破日弓拉得满满的,一支巨大的羽箭在狂风中逐渐露出头来,闪着幽幽寒光,大呼一声:疾——风——天——狼——箭——风箭射出,半途中化为天狼,怒吼着、咆哮着迅猛的扑过去,比修努正手忙脚乱的准备应付。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迷仙网爆裂开来,无边黑水倒卷而出,将比修努完全淹没,大火迅猛的燃烧,整个天空处在火光之中,熊熊烈火之中,辟破玉现出身形,双手火中一捋,三叉烈焰戟握在手中,快速舞动,大喝一声:龙——焰——玄——冰——刺——一条火龙携带者无数寒光闪闪的玄冰,翻转着、怒吼着朝邪灵虫尸海击出,二人的必杀技现在使出,与往日大不相同,威力何止增强了数倍,简直是天上地下之别,天空受到了极大的震动,电闪雷鸣,然而都掩盖不了天狼、火龙的怒吼声,邪灵虫尸海在强大的灵力陷了下去,海水快速涌动起来。 随着两招必杀技的去势,咕咕咕咕,海面沸腾起来,冒出无数水泡,一个个猛然爆开,放出一团团黑气紧贴着海面上散开,黑气过后,邪灵虫尸海突然迅猛的升起,铺天盖地的迎了上去,轰轰,几声爆响之后,比修努现出身形,双手拖着大海踏浪而上,口中不停的喘着粗气,大声呼喊道:“哈哈哈哈哈,小子们,接招吧。”话音一落,双臂一合,幻化出一把开天辟地的巨斧,迅猛地劈过来,辟破玉不予理会,通灵金光急速射出,身形倏忽不见,再看时,已化成一条顶天立地的巨蟒,将比修努牢牢缠住,身体越缚越紧,比修努被勒的浑身骨骼嘎嘎作响,翻起白眼,舌头已经伸了出来,巨斧自然劈不下去,两只手伸回去,打算将巨蟒拉开,然而辟破玉幻化而成的巨蟒越缠越紧,他此刻力气大得惊人,一仙一魔缠斗的正急,风轻舞不再犹豫,双手一合,手中一道白光急速伸长,瞬息之间,飕的一声,从手中飞出,将比修努刺了一个对穿,只听得一声惨呼,比修努的身体裂成几截,噗噗噗数声响过,一截截落入海中,辟破玉现出真身,看过去,只见邪灵虫尸海慢慢退下,幽灵慢慢的没有了,天空逐渐明朗。 刚才这一战,真像做了一场恶梦,不说比修努魔功强大,狡猾异常,就连手下的几个圣使也是各有绝学,端的不可小视,好在现在比修努似乎已经被消灭了,总算度过一劫,二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昧天魔凄厉的歌声也停了下来,顺着慢慢退去的邪灵虫尸海盘旋一阵,远远地站在空中,冷冷的看着辟破玉和风轻舞,辟破玉烈焰戟一摆,就要飞过去,风轻舞急忙将他拉住,说道:“刚才要不是她帮忙,我们不会这么快战胜比修努的,辟破玉回过头看了看风轻舞,考虑了一会儿,双拳一抱,对昧天魔说道:“多谢了。” “不必言谢,”昧天魔冷冷地答道:“我也是为了自保。” “毕竟欠你一个人情”风轻舞急匆匆地说道:“道谢也是应该的。” “哼哼,”昧天魔白了风轻舞一眼,说道:“你们是神,我是万恶不赦的大魔头,我们之间,谈什么人情,现下二位还是乘机将我杀了,否则,迟早会兵戎相见。” “你认为你还能在回魔界么。”风轻舞问道, 昧天魔闻言一愣,刚才被逼急了,才出手自卫,还真没有考虑这个问题,这一次即得罪同僚,又得罪魔尊,魔界是不敢回去,以后三界虽大,却也没有容身之地,想到这里,心下有些惘然,一时顾不上答话。 “其实神与魔只在一念之间,一心向善,魔既是神,一心为恶,神又何尝不能成魔。”辟破玉突然说道, 昧天魔听了这话,心里受到极大的震动,一个劲儿的喃喃自语道:“神与魔,善与恶,神与魔,善与恶。”说着说着,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难道神就是对的,魔就是错的,可笑,可笑,我好恨啊。”说到这里,声音中充满了凄苦之情,辟破玉和风轻舞不明就里,面面相觑,不知说些什么。 第60章:第六十二章 诉说根源 就在辟破玉和尸毗婆争论的功夫,破天魔却是一句话都不说,抓紧时间恢复、疗伤,准备伺机逃跑,他已经明白过来,重伤之后,去哪里都是送死,老老实实呆在尸毗婆身边,却也安全无比。 邪灵虫尸海依旧汹涌澎湃,普拉曼,头陀、砾岩等人加入战团,打斗的相当激烈,神兵、法器、狂风、烈焰层出不穷,让比修努应接不暇,海面上大浪滔天,轰响不断,然而在强大灵力的约束下,却也无法再漫卷过来,整个东帝释天半黑半明,看起来非常怪异。 分光鉴心镜依然通天彻地,来一次也不容易,登伽丹陀罗、妙吉祥还在不断的搜罗比修努用邪气培育的邪灵,幽冥世界获得了大丰收,一下拘捕这么多邪灵,三界也能清净几日。 “尸毗婆小心。”空中婆塔角大声呼道,他已经看到了破天魔的心思,然而喊得有些晚了,几乎与此同时,破天魔周身黑光一绽,竟突施偷袭,一团强劲的气劲不偏不倚,正好击在尸毗婆身上。这是破天魔拼尽全力所为,尸毗婆全无防备,闷哼一声,口中鲜血狂喷,踉踉跄跄倒在辟破玉怀中,浑身黑气洇开,身形时隐时现,显然已是伤到了元神。 辟破玉忙喂一颗赤霞丹下去,周身火焰腾起,用灵力替尸毗婆疗伤,正在此时,一团黑气涌起,纵横交错,空间顿时分出一个十字形烙印,将天地撕开,破天魔竟是乘救人之际,利用破天残光斩转换空间,借机遁去。 辟破玉无暇追赶,百忙之中,天眼忽地张开,一道金光从烈焰中激射而出,只听十字形烙印之中闷哼一声,破天魔已经中招,估计上千年的魔力已经毁了,破天残光斩留下的十字形烙印迅即消失,空间平整如初,显然已经逃了。 尸毗婆看着破天魔逝去的方向,吭吭吭咳嗽几声,轻轻的说道:“走就走罢,为何又添罪孽。”这句话居然还充满了同情,全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老人家急匆匆的飞下来,他却没有一点怜悯之情,看着尸毗婆,不住口的嘲笑道:“嘿,我说你个大和尚,大发慈悲也要看个对象,象破天魔这样的大魔头,只要有一点机会,他就不会放弃作恶,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一点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老人家还在罗嗦,辟破玉实在听不下去了,正要喝止, 却听到尸毗婆自语道:“不是的,一只鸽子被老鹰追得很急,逃到佛祖面前,佛祖欲救鸽子,却听老鹰说,鸽子得命,它不免会被饿死,于是佛祖从自己身上割下与鸽子等重的肉,赐予老鹰,老鹰、鸽子都活了命……”说到这里,身子一挺,一口鲜血涌出,稍后,看了看辟破玉,生怕他听不懂似的继续说道:“这个故事说的是佛祖为了救护生灵,不惜割舍自己的身体,正是慈悲的表现啊。” 天哪,都到了这般时候,他还在咬文嚼字,对佛经生搬硬套。 说话间,辟破玉灵力已经用到极限,在赤霞丹和灵力的双重作用下,尸毗婆虽然没有形神俱灭,然而法力丧失殆尽,脸上堆满了皱纹,千万年不灭的肉身逐渐干枯下去,仿佛一具历经千年的木乃伊,魂魄离体而出,迷迷蒙蒙,不知要去向哪里。 元神受到重创,虽然肉身被毁,然而却灵魂不灭,这已是最好结局了。 辟破玉看着在空中飘浮的尸毗婆,不知说些什么,按照人界的说法,他已经死了,即便是到了这般时候,尸毗婆依然没有为自己的慈悲后悔。 “呵呵,居然比我老人家还要顽固,稀奇稀奇。”老人家还在那里冷嘲热讽,没有一点回去的意思。 不管怎样,为了主义献身的人是不应该受到诋毁的,辟破玉第一次对老人家颇为不满,暗运灵力,浑身金光一放,将老人家沐浴在仙灵真气之中,老人家大喜,舒舒服服的回去睡觉了。 抬头看去,比修努还在与风轻舞、普拉曼他们激战,登伽丹陀罗也怒吼着加入战团,大概已经知道了比修努冒充他骗人的事情,邪灵虫尸海在幽冥三神的作用下,邪灵一冒出头,便被收了去,威力减弱了许多,普拉曼已经幻化出的法报三生海,如九天之水,倾泻而下,滔滔不绝,他也是踏浪而来,辟破玉无暇多想,放下尸毗婆业已干枯的肉身,大呼一声:我来也。通灵金光射出,身形已经出现在比修努身侧,激荡的海浪之中,狂风呼啸,烈焰滔天,金光闪烁,各施法力,极尽变化之能事,打了个不亦乐乎。 然而比修努不知到底有多强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邪灵虫尸海中时出时入,随时变换形象,虽然有些狼狈,然而却和这几位高手斗了个旗鼓相当。 比修努狂笑着:“哈哈哈哈,我是打不死的,你们能奈我何。” 婆塔角面色一肃,分光鉴心镜照下去,仿佛看到了什么,大声呼道:“他的灵魂……” 话还没有说完,比修努面色一变,大呼一声:找死,一团黑气离体而出,再看时,真身已经出现在高空之上,周身蓝光大盛,魔日铄金弹凶狠的向婆塔角打了过去,只留下一具肉身在神界几大高手的作用下,化为齑粉。 比修努在数大高手的围攻下居然舍去肉身,来去自如,婆塔角半句话生生咽回去,白眉白须无风自动,悠悠飘起,结成一张大网,向魔日铄金弹缚去,魔日铄金弹旋转着,冲撞着白眉白须结成的大网,长长的尾巴急速缩短,俄而轰的一声巨响,魔日铄金弹居然爆开,强大的魔力四散而出,婆塔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强大的魔力下,从幽冥黑玉蟒头顶直直的摔下来。 比修努狞笑着大呼一声:去死吧。单掌一放,一道闪电迅猛的击出,眼见得婆塔角就要被击中。 幽冥黑玉蟒和妙吉祥已经反应过来,迅猛的扑过去,一个去接婆塔角,一个阻拦比修努,然而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还来得及么。 婆塔角落下去,分光鉴心镜没有灵力的催动,逐渐失去光芒,闪电击出,就要被打个正着,说时迟,那时快,虚空之中突然金光大炽,金光之中一朵白莲花悠悠转动,将婆塔角接住,闪电击来,被金光消弭得无影无踪。 比修努一击不成,准备另发一招,天上地下的天神岂是吃素的,哪儿容得他当面为所欲为,妙吉祥骄叱一声,拼尽全身灵力,阴雷迅猛的击出,海面上风火二龙扭结在一起,风助火势,火涨龙威,乘着法报三生海海水,翻卷着,怒吼着飞上来,端的迅捷无比,比修努避无可避,已经被击中身体,不停的挣扎,然而在数大高手强大灵力的锻压下,身形渐渐淡去,周身上下,各色光芒电流一般,不停的游走,即便是元神也被牢牢地困住,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邪灵虫尸海终于消于无形,哗哗水响声中,法报三生海也逐渐退去,天空重又晴朗无比,一场恶梦终于过去了。 众神向白莲花飞过去,想看看婆塔角的伤势,空中金光顿敛,白云之上,端坐着一个形销骨立的老和尚,眉头紧皱,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身子稍稍一动,便能听到锁链拖动的声音,看不出从那里发出。 婆塔角惊呼一声:地藏王菩萨,挣扎着爬起,跪在白莲花上,众神随之一一跪下,登伽丹陀罗、妙吉祥激动的声音都走了样,完全没有平时高傲、矜持的模样。 原来就在婆塔角从幽冥黑玉蟒头顶落下的时候,是地藏王菩萨从地狱里出来,及时出手救了他。 地藏王菩萨也不答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佛光张开,逐渐变得通天彻地,所到之处,狼藉一片的东帝释天又恢复原样,受了伤的婆塔角也恢复如初。 “菩萨。”普拉曼悲呼一声,指着被灵力缚住的比修努说道:“明王被他……害了,就连师兄也……也……”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他们在东帝释天,平日里读经说法,修身养性,日子过的安宁祥和、波澜不惊,然而比修努一来,这一切都变了,饶是普拉曼有很深的修为,突遭聚变,一时也承受不起,正所谓逢人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普拉曼的修为,充其量也只是分形中品,还没有到无欲无求的金仙境界。 “呵呵。”地藏王菩萨强忍着痛苦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各人有各人的因果造化,你在这里悲怨执著,又焉知坏事不能变成好事。”声音慈祥无比, “可是……”普拉曼还要说下去, 地藏王菩萨摆了摆手,抬头朝空中呼道:“明王,此时不出,更待何时,东帝释天的事情,难道非要老衲来打理么。” 地藏王菩萨糊涂了么,孔雀大明王分明已经死……说错了,已经圆寂了,这会儿那里还出得来,然而,菩萨怎么会说错话呢,众神有些疑惑。 地藏王菩萨的呼声传出去,传出去, “菩萨言重了。”空中有人悠悠答道, 天际一阵微风徐徐吹过,在微风的沐浴下,众神的悲怨愁苦一一化为乌有。无声无息之间,孔雀大明王出现了,虚空之中,踏步而来,身后留下一个个幻影,转瞬消失。 “明王。”普拉曼一惊,迅速迎了上去,头陀也是兴奋异常,紧随其后。 孔雀大明王看着他俩,面带微笑,眉头舒展,已经放下无边心事,形容不在那么憔悴。 “恭喜明王,”地藏王菩萨合掌贺道:“境界又进一层,已经到了归无的地步,倒让老衲有些惭愧。” 孔雀大明王笑道:“菩萨若真存此心,与争强好胜又有何异。” 一听此言,地藏王菩萨面色一肃,旋即说道:“老衲着相了,罪过,罪过。” 孔雀大明王看了看地藏王菩萨,说道:“菩萨不必太过自责,万事随其自然可以。” “阿弥陀佛。”地藏王菩萨合掌宣一声佛号,说道:“谨受教,此间事已了,老衲告辞。” 孔雀大明王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多作挽留,地藏王菩萨身形慢慢淡去,刚才两位说的是深奥的佛理,地藏王菩萨似乎已经心有所悟。 见地藏王菩萨走了,幽冥三神也呆不住,和众神一一拱手道别,就要飞入涡形门之中, 辟破玉说一声且慢,将婆塔角一把拽住,轻声问道:“刚才你说什么灵魂,居然将比修努惹急了,冒着形神俱灭的危险非要将你置之于死地而后快。” 说实话,这个问题许多人都在关注,一起向婆塔角看去,等待他的回答。 婆塔角还是那么个慢性子,似乎心有顾虑,抬起头看了看孔雀大明王,孔雀大明王依然微笑着,是在鼓励他说下去, 于是咳嗽一声,开口说道:“战斗之时,不管怎么加持灵力,分光鉴心镜始终照不到比修努的魂魄,也就是说,比修努并不在东帝释天,我们打的也许只是他的分身。” 什么,分身法力就可以这样强大,辟破玉他们越听越糊涂。 “呵呵,婆塔角所言似是而非。”孔雀大明王终于说话了:“这段因果要分说明白,还得从一万年前的那场大战说起。” 说到这里,向被几大天神束缚住的比修努看了一眼,旋即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缓缓说道:“说起比修努的本来面目,却是本王最小的弟子,因天资聪惠,深得本王的喜爱,一万年前,本王命他往三界游历,谁知一时把持不住,爱上了魔界水母的弟子女妖塞壬,结下了一段孽缘……” “水母,莫非就是比修努和羲和联手在夜摩天消灭的那个大魔头。”辟破玉突然插话道, 孔雀大明王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错,女妖塞壬修为虽然不算很高,却善能蛊惑人心,比修努与其交往日深,逐渐不能自拔。本王获知此事后,也太过于严厉,有恨铁不成钢之感,命比修努在东帝释天面壁三百年,精研佛理,不许他和女妖相见,在此期间,女妖多也曾次上东帝释天纠缠,为免除后患,使大弟子尸毗婆以大法力灭了塞壬,本想化解这一段孽缘,让比修努一心修持无上大道,谁想比修努获悉此事后,却因爱成恨,最终坠入魔道,就连本王也不能救拔于他,于是在大战之中,被打入了阿修罗炼狱。” 说到这里,孔雀大明王似乎又有些心痛,继续说道:“比修努被打入阿修罗炼狱后,成了本王和尸毗婆最大的心劫,本王恨自己在关键时刻没有拉他一把,而尸毗婆,始终认为杀了女妖塞壬是最大的错误,这件事成了他修行的一大魔障,故而一心参研佛理,寻求化解魔道的方法,因天资有限,许多道理参研不透,性格开始变得固执倔强”…… 都没有想到比修努还有真么一段经历,众神沉浸在孔雀大明王的叙述中不能自拔,忽听远处一声长呼:“明——王”声音有说不完的悲怨愁苦,众神抬头看去,却是尸毗婆回来了,魂魄自远处飘飘悠悠,随风而至,他的心结还没有放下。 第61章:第六十三章 再入轮回 孔雀大明王随手一招,魂魄已经飞到手掌之中,尸毗婆虽然已死,但还是那么倔强,看着孔雀大明王,一字一顿的问道:“难道弟子错了么。” 孔雀大明王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行恶者无善念,行善者无恶心,善恶如浮云,无所生亦无所灭。”孔雀大明王讲的是做恶行善全凭自己的本性,本性善良的,不知不觉间也在做善事;本性邪恶的,如不以大法镇压,虽然有时从表面上悔改了,然而迟早还是会为祸三界。 尸毗婆低头不语,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孔雀大明王不再追问,继续向众神说道:“众所周知,阿修罗炼狱除了具有无上毁灭力量的三大天劫外,更有融合菩提音的冲始元光化解众魔心中的戾气,虽然阿修罗炼狱中封印的大部是魔界的精锐力量,然而还是有一部分受到感化,自然得到解脱,灵魂重入轮回,生生不息;其余的魔头却大都冥顽不灵,他们是三界中的邪恶之源,时时与三大天劫对抗,妄图冲破阿修罗炼狱的束缚。” 也就是说,从阿修罗炼狱中冲出的都是十恶不赦,冥顽不灵的魔头,那么放过昧天魔是不是也和尸毗婆饶恕破天魔一样,犯的都是愚蠢的错误,想到这里,辟破玉和风轻舞对视一眼,暗暗有些担心。 孔雀大明王继续说道:“比修努与诸魔不同,因一时的妄念由神入魔,善良的本性只不过受到了蒙蔽,故而他在炼狱之中虽然受一些苦楚,但本王总希望他能被冲始元光感化,自己得到解脱。然而这一次本王又错了,比修努自女妖塞壬被诛杀后,性情大变,同时是融合佛魔两界法力的高手,又有在神界修炼的无上法器破神炉,他带领诸魔,用破神炉躲避三大天劫,等待机会复出,数千年后,终于等到天网破损,阿修罗炼狱打开的一天。” 这一句孔雀大明王轻轻带过,无非担心辟破玉又由恨成狂。 孔雀大明王一一诉说根源,整个东帝释天安静极了。 孔雀大明王继续说道:“在这数千年里,比修努在冲始元光的感化下,本性的善与蒙蔽的恶一直在交战不已,冲出阿修罗炼狱后,魔帝要借助比修努的力量使妖魔重生,壮大自己的力量,从而达到统一三界的目的,故而蛊惑比修努心甘情愿的将灵魂交给魔鬼,魔帝以大魔力将之分开,分别封印于七处,只要灵魂尚在,比修努就死不了,他的不死之身也就是这个缘故,否则,东帝释天一战,他又如何能如此从容。” 呵呵,怪不得比修努打而不死,一听到婆塔角说灵魂,以为看出根本,不顾一切的攻击,原来是这个缘故,众神恍然大悟,一齐向被灵力困住的比修努看去,咦,比修努不见了,他又是什么时候走的,众神大吓,纷纷起身,各自感应,非要将之抓回来,困住也行,否则今后你打不死他,只有他打你的份儿,那还了得。 孔雀大明王明白了众神的心思,说道:“比修努原本就不在这里,又向何处去寻。” 众神愣在当场。 孔雀大明王说道:“和你们打斗的,只是善与恶结成的魔灵,可以借体成形,并非婆塔角所说的分身。” 说到这里,孔雀大明王笑道:“呵呵,以魔帝法力,尚未将善与恶分开,比修努有救啊。” 众神还是不明就里, 孔雀大明王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其中道理微妙难言,全凭众人的感悟,其实本王也是在生与死的刹那间明白这个道理,从而达到归无的境界。” 原来孔雀大明王就是在快要消亡的一刻看出比修努成魔后的本来面目,从而放下近一万年的心结,与无边宇宙有了感应,修为瞬间得到升华,从而不生不灭。 “明王。”忽听得普拉曼高呼一声,悲声说道:“可笑我和师兄生怕比修努寻仇,竟用隐形结界将东帝释天藏起来,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妄用心机,早知有这段因果,师兄也许不会……” 孔雀大明王看了看普拉曼,说道:“身体如旅社,灵魂为过客,一付臭皮囊,有何依恋处。” 普拉曼低下头去,知道自己又执著起来,始终参不透生死,不过这也难怪,上万年的友谊,普拉曼已经习惯了有尸毗婆的日子,突然分离,肯定有些不适应。 “难道对比修努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么。”辟破玉突然问道, 这句话问到大家的心里,灵魂被魔帝封印后的比修努,相当于生命不在自己手上,只有不生不死的魔灵在三界出现,他就如镜花水月,看得见摸不着,以后再遇到,只有挨打的份儿,这可大大的不妙。 孔雀大明王微笑道:“倒也不是没有什么办法,他以魔灵占据肉身,肉身毁灭一次,魔灵便弱上几分,东帝释天一战,经诸神合力,已经将魔灵击散,比修努却也要休养一段时日才能继续为祸三界,如果能够找到封印的灵魂,合为一处,比修努自然可以战胜。” “可是,比修努的灵魂被封印在哪里。”辟破玉又问道, 孔雀大明王仔细看了看辟破玉,微笑着说道:“呵呵,小施主太性急了,以魔帝的法力,哪里能有固定的地方,你只凭一颗伏魔之心向万恶渊薮处寻找,也许就会找到。” 这意思是能不能找到比修努的灵魂,还的全靠机缘,不过也对,魔帝的法力,岂能等闲视之,经他封印的灵魂,法力不到一定程度是感应不到的。 说着话儿,孔雀大明王的目光落到无极清心链上,稍稍一怔,说道:“也许这段因果却要放在小施主身上。既如此,过来吧” 一句话说完,只手一招,辟破玉不由自主地飞过去,孔雀大明王嘴唇翕合几下,辟破玉不停地点头,竟是在传授破解破解魔帝封印,收回灵魂的密法,当下牢牢记在心上。 “阿弥陀佛,小施主记下了么。”孔雀大明王问道,辟破玉连连点头, 孔雀大明王笑了,说道:“适才传授的,却是破瘴、辟邪两咒,持此可以进入万恶渊薮,不被邪恶污染,以便收回比修努的灵魂。 哇噻,又长本事了,有破瘴、辟邪两咒,腐神血雾之类的东东就再也不必害怕了。孔雀大明王对他如此器重,辟破玉觉得肩上胆子又重了许多,他明白了,收伏比修努的事儿已经交给了他,到底为什么,一时也想不明白。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孔雀大明王看了看尸毗婆的魂魄,轻声问道:“尸毗婆,以为师目前的法力,自然可以使你再生,然而上万年来,你一直随为师修行,不知人界疾苦,俗语云:不入红尘,焉能奢谈看破红尘,为师意欲使你重入轮回,终得勘破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再证菩提,你看如何。” 这句话说是在询问,其实是给尸毗婆指引了一条光明大道,尸毗婆陷入深深地思索之中,目前他面临一种艰难的选择,是留在东帝释天,依旧被执念困扰,还是坠入轮回,自己拯救自己,话说回来,重入轮回之后,有两种结局,一种是看破红尘,万虑皆空,修为精进一层;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红尘迷惑,永远不能脱离苦海,这是最坏的结局。 众神一齐向尸毗婆看去,都替他感到为难,孔雀大明王也不逼迫,等待尸毗婆的选择,以孔雀大明王的法力,无论哪种选择,都立时可以得到满足。 许久过后,尸毗婆终于下了决心,说道:“弟子明白明王的苦心,我愿重入轮回,渡己渡人。”众神听了这话,长长的出口气,无不为尸毗婆为求大道,甘愿舍弃上万年法力的大慈悲之心有所触动。 “阿弥陀佛。”孔雀大明王笑了,欣慰地笑了,回头向普拉曼命令道:“普拉曼,送尸毗婆一程吧。” 普拉曼站了起来,合掌躬身说道:“师兄既然如此选择,作师弟的也不能太过自私,师兄请过来吧,以后,是福是祸,就……就全靠自己了。” 云层中,尸毗婆跪下向孔雀大明王行了一礼,悠悠荡荡,悠悠荡荡,向普拉曼飘过去。 普拉曼生怕丢了似地,以一团金光紧紧裹住,大声喝道:“走罢。” 幽冥三神闻言,急忙齐用灵力,将幽冥世界打开,几人随涡形门一起消失不见,已经送尸毗婆轮回转生去了。 “去吧,去吧。”孔雀大明王笑道:“但为众生得离苦,不为自己求安乐,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声中,身形恍恍惚惚,融合在宇宙之中,从今以后,孔雀大明王无处不是,又处处都是。 东帝释天只留下辟破玉、风轻舞、砾岩、头陀和几只飞舞盘旋的仙鹤,和初来时一样的静谧安详,头陀在空中痴愣愣的发呆,显然有些事情还捉摸不透,砾岩却和几只仙鹤摩摩擦擦,亲热无比,很明显,在东帝释天的大战之中,他们已经暂时忘记了“天敌”的关系,彼此结下深厚的友谊。 辟破玉看到头陀的模样,心头有些可怜,于是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又不知说些什么好,心道:这孩子太可怜了,和自己刚修仙时的情况一样,什么事情都弄不明白,又没有人能给他说透。 其实这些道理,正所谓不说还明白,越说越糊涂,说起来也只能似是而非,全靠自己领悟了。 一场惊天地的泣鬼神的大战终于彻底结束,辟破玉他们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见识了佛为拯救三界众生的大慈悲之心,消灭了无数妖魔,并且知道了比修努的来历以及收服他的方法,可以说收获颇丰,心里也受到了极大的感触。 诸事已了,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辟破玉觉得意兴阑珊,挥手一招,将还在远处磨蹭的砾岩一把拉了回来,说道:“该走了,难道不想回到你的领地去么。” 砾岩说的正有劲儿,突然被拉了回来,战友跟前丢尽了颜面,不由得心头大怒,狗急了也咬人,更何况是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一喷,熊熊火焰自口中喷出,让他也尝尝厉害。 火焰喷出,辟破玉却不躲不避,一下射到身上,笼罩在熊熊火光之中。 砾岩大吓,心道:“你怎么也不躲躲,吓唬吓唬而已,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想到这里,怯怯的看了一眼风轻舞,生怕这个长着翅膀的女天神再把自己甩得晕头转向,可是风轻舞只是微笑着看,一点都不担心,一时有些奇怪,忽听一声“火力不错。”却是辟破玉的声音,急忙看过去,却见笼罩辟破玉周身的火焰一丝丝弱下去,最后红光一绽,没有了。天哪,射出去的火焰居然全被辟破玉吸收,一点渣滓都没留下,可真够狠的。不过话说回来,要说起玩火,砾岩在辟破玉面前可差得太远了。 得,眼前这个更不好对付,还是老实本分为上上之策,心头拿定了主意,不满地仰天吼叫一声,乖乖地俯下身子,要将自己充作座骑,做好了长途跋涉的准备。 “起来吧,用不着你了。”风轻舞突然笑道, 什么,不用当苦力了。砾岩闻言大喜,急忙站直了身子,游走几圈,觉得松快无比,还没等他说话, 辟破玉说道:“来东帝释天时,全凭你送我,我也送你一次吧。” 砾岩向风轻舞看了看,风轻舞并不说话,显然是默许的意思,连忙双翅一张,已经落到辟破玉肩上,大喜道:多谢主人。其实心里想的是:不但不用卖力气,还有人捎脚,不费力气就能回到日天,傻子才不答应,瞧我怎么在路上欺负你。 呵呵,看着辟破玉整日里笑呵呵的以为好欺负,这会儿主意完全打错了。 辟破玉看了看它,问一声:“坐稳了么。” 砾岩急忙点了点头,心道:快飞吧,罗嗦个什么劲儿。不过这话可不敢说出来,风轻舞就在旁边呢。 辟破玉也不说话,存心感应,一道通灵金光射出,身形已消失不见,砾岩脑袋一阵犯晕,再看时,已经出现在一座高山之上,他不走了。 “你倒是飞呀,打算等到什么时候。”砾岩等得有些不耐烦,晃了晃脑袋嘴里嘀嘀咕咕, 话音未落,啪,脑袋上不小心挨了一下,再看时,却是风轻舞跳过来,尽管声音很小,但还是让人家听到了,风轻舞大声喝道:“已经到日天了,你还赖着做什么。” 什么,已经到了,没这么快吧, 砾岩显然还没回过神来,急匆匆从肩膀上飞下,空中地下游走一圈,哇塞,这里的景色熟悉无比,不就是憩神谷么,总算回到自己的地盘上, “唔,不错,不错。”砾岩故作老成的说道:“比我快多了。” 瞧这话说的,那是能比得么,不在一个档次。 第62章:第六十四章 重返故乡 砾岩到了自己的地盘上,神气了许多,摇头晃脑地对辟破玉、风轻舞二位说道:“我到家了,二位不进去喝杯茶。” 辟破玉、风轻舞二位赶紧摇了摇头, “有事打招呼。”砾岩又说,徐徐转过身去,活脱脱一个地头蛇的模样,呵呵,真正的地头蛇。 风轻舞自从和砾岩认识以来,从没见过他如此做作,嘿的一声,举起手来,作势欲击,砾岩知道这位的脾气,脑袋一缩赶紧嘻笑道:“给个面子,嘿嘿,我亲爱的主人,给个面子。” 终于露出了本相,风轻舞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说道:“好了,不闹了,快镇守你的东转生门去吧。” 砾岩伸了伸舌头,再也不敢多说,仰天一声长吼,正东方忽然升腾起熊熊火焰,渐渐的天与地相连,形成一道通天彻地的火幕,不停的波动,隐隐轰隆隆,轰隆隆有几道闷雷滚过,不久,色彩斑斓的转生门出现了,就在火幕之中,砾岩冲辟破玉、风轻舞点了点头,逃也似的飞身而入,大呼道:回家唠,回家唠。呼声未落,已不见了踪迹,大火随之慢慢小下去,最终红光一闪,一切恢复原状,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呵呵,这一路,可把砾岩这家伙给累坏了,不但要穿越太空,还要不停的以火力培植你的元气,虽然上了比修努的当,可也多亏了它才能找到解除禁锢的良方,否则我们恐怕都不存在了。”风轻舞唧唧吒吒说个不停,心头一根紧绷的弦松下来,她觉得有好多话要说。 可辟破玉却没有丝毫反应,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看过去,正在一个劲儿的发愣,不知那根弦儿搭错了。 风轻舞心中大为不快,一下子 辟破玉回过神来,抱歉的笑了笑,旋即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我修行多长时间了。” “什……什么。”风轻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辟破玉一字一顿的问道:“我,修,行,多,长,时,间,了。” 风轻舞又捂着耳朵跑开,埋怨道:“这么大声音干么,耳朵都吵聋了。”该,谁让她跑这么近。 “让我看看,抛开在北溟银冰海的那一年多时间不算,在日天除魔修炼,在东帝释天反反复复的折腾,让我看看。”风轻舞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头数,突然笑道:“嗬,才大约三十来年,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到了现下的境界,觉得很得意么。” 已经三十年了,三十年的时间在神界不算什么,可是在人界,已经相当于半生已经过去了,砾岩高喊回家触动了辟破玉的心思,一种浓浓的思乡之情涌上心头,不知自己落入三昧幻境之后,家里人怎么样了,以前是没有办法回去,现在随着修为的提高,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也到了回家看看的时候,于是对风轻舞说道:“我想回家看看。” “回家,现在。”风轻舞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思,急忙说道:“可是,日天,我们是日天的守护神阿。”她的意思很明白,既然是守护神,就不能擅离职守。 辟破玉知道风轻舞会这么说,急忙说道:“我又不是去了不回来,着什么急,当初我到三昧幻境后,也没给家里人说一声,我姥爷找不到我你知道会有多着急,还有老爸、老妈,他们都……都伤心死了,师父纯粹是……绑票。”说着说着,辟破玉有些难受,再也顾不上祝融是否能知道这句话, 本来大劫过后,都应该高兴,可辟破玉突然伤感起来,倒让风轻舞有些意想不到,生怕他执念发作,不忍心阻拦下去,连忙说道:“好吧好吧,去吧去吧,其实,咱们……咱们一踏上修仙之路是不能够有自己的。” 瞧瞧,还是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 辟破玉一撇嘴,赖皮似的说道:“哼,我不管,反正要回去看看。” “既然决心已定,那就走吧,咱们一起走。”风轻舞说道, “怎么,丑媳妇要见公婆。”辟破玉一听这话,破涕为笑,嘴里又开始不老实, “什么,丑媳妇、见公婆。”风轻舞问道, 没这么傻吧,辟破玉闻言一愣,看过去,风轻舞那边正瞪大眼睛,非常认真的等待他的回答,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丫头根本就没和凡人打过交道,哪里知道这些,当下坏坏的笑了笑,风轻舞再傻,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没准是在骂人呢,一张粉脸气得通红,嘿的一声,举着拳头跳过去,非得给辟破玉点颜色看看。 辟破玉急忙跳开,哈哈大笑道:“丑媳妇,丑媳妇。” 风轻舞追过去,二位天上地下一阵闹腾, 辟破玉终于停了下来,远远的摆摆手说道:“好了,不闹了,我只是去去就回来,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责任,现在日天虽然暂时无事,但也不是太太平平,你留在这里,协助砾岩他们镇守日天,我很快就会回来,耽搁不了多久。” 已经发过誓一步都不能离开的,风轻舞正要反驳,看辟破玉说得一脸严肃,知道这会儿没开玩笑,想了想,说的也是,虽然心头老大不愿,但还是勉强答应了。日天是善人的福地,是天神赐予宇宙中唯一的乐土,无论如何都不能有所闪失,就委屈一回吧。 闲言少叙,辟破玉历经三十余年修行,终于踏上了回家之路,现在的辟破玉和三十年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初入神界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经过磨练,现在可是已经到了分形上品的高手,修为逐渐向天仙的境界靠拢。 和风轻舞招招手,说声baybay,存心感应,一道通灵金光射出,身形已经消失不见,风轻舞知道凭辟破玉目前的法力,应该已经到了人界,本来高举的双翼耷拉下来,心里失落了许多,原地默立了许久,方才张开翅膀,飞上空中,沿周天巡视,不敢有一丝懈怠。突然想起刚才说的话,心里暗暗想道:有时间下去问问,这个丑媳妇、见公婆到底什么意思,总不会是骂人的话吧…… …… 这是傍晚时分,太阳就要落下山去,整个天空半黑半红,颜色由浅到深,大街小巷灯火通明,人们生活在钢筋水泥的缝隙中,到处塞满了汽车、人流,天空中弥漫着厚重的烟尘,噪音、污染成了城市的主旋律,然而这里就是人界了,相比之下,日天是多美的地方啊,要是人界都象日天那样,人们都能快乐自由的生活,那是多美的事情。 恍恍惚惚之间,辟破玉出现在这座熙熙攘攘的城市,生他养他的故土,老爸老妈所在的地方——貮师城,恢复成修行前的模样,天眼隐藏起来,伏魔金刚甲变成了一身漂亮的运动装,看起来充满青春活力,大街上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人,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 辟破玉认认真真打量着他生活过的貮师城,感受这里的气息,然而与三十年前大不相同,见不到一点绿色,整个城市到处都是吵闹、争斗,喧哗不堪,人们各自忙碌,也不知在暗夜中隐藏了多少罪恶。 尽管如此,辟破玉还是觉得这里亲切无比,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么,三十余年的修行还没有让他达到太上忘情的境界,毕竟他还是一个人,一个童心未泯的人,现在他太激动了,要不是怕吓着这些凡人,他真想冲上天空,然后直直的掉下来,和大地作一次最最亲密的接触,怕什么,反正又摔不死。真是太激动了,不知该怎么形容…… 凭着一种本能的感应,辟破玉不用打听就知道老爸老妈已经搬了家,现在居住在一座摩天大楼的二百三十二层,他还不知道,这些年人是越住越高,没准以后摩天大楼就会变成通天梯,人们不用修行就可以进入天界。 和凡人一样焦躁不安的等电梯,那哪里来得及,管它三七二十一,转念之间就进了家门,给个惊喜先。呵呵,家里居住环境比以前好了许多,还有好多自动化的工具以前想都想不到,肯定是老爸老妈的事业又发达了,怎么说,自己家在貮师城也算个阔人,差不到哪里去,来之前没看看,也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老爸老妈居然都在家,正在厨房里叮叮当当不知忙些什么,难道是在给自己准备饭菜,以前,不就是老妈做饭,老爸打下手么,这么多年,还一点还没变。 辟破玉激动极了,象那时候放学回家似的,高声喊道:“老爸,老妈,我回来了。”。 厨房里的响动停了下来,老妈慢慢转过身子,老爸也探出头来,一个家用机器人高喊着:欢迎欢迎,端着一杯饮料滚过来(呵呵,底下有轮子),挡住了辟破玉的视线,情急之下,一把拨开。 仔细看过去,想好好看看,突然看到,老爸老妈苍老了许多,额头皱纹如沟壑纵横,身子也佝偻下去,反应也没以前那么迅速,他这才想起来,老爸老妈都已是六七十岁的人了,刚才太激动,居然把这茬给忘了,现在该怎么解释,真不希望二位太过激动。 出乎意料的是,老爸老妈的反应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激烈,老爸慢吞吞的走过来,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举起手来,作势欲击,口中埋怨道:“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老爸老妈也是你叫的,叫爷爷奶奶。” 什么,他们不会,不会神经失常吧,辟破玉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 老妈说话了,还是那么护犊子,欣笑着说道:“行了行了,老头子,我看你下得去手,咱们小孙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开个玩笑又有什么大不了。” 老爸非常听老妈的话,变拍为抚,在辟破玉头上轻轻蹭了一下,说道:“就你疼孙子,我也是和他开玩笑呢。” 听这话好象精神还正常,尽管有些糊涂,然而老爸的这一巴掌还是让辟破玉舒适无比,要说三界之中谁一巴掌打下来,不但不疼,反而是一种享受,答案是肯定的,那就是老爸温柔而又慈祥的巴掌。 老爸头上抚摸一阵,轻声问道:“天河,怎么就一个人回来了,你爸爸妈妈呢。” 天河又是谁,辟破玉不敢多说,正纳闷间,门自动打开了,进来一个中年汉子,仔细看去,模样居然和自己有些相似,身后还跟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人。 机器人还没从地上起来。 老爸急急忙忙的招呼,“破玉,你们回来了,快坐,快坐。” 破玉,难道这个中年汉子就是辟破玉,那么自己又是谁,想想也是,已经过了三十余年,按正常时间计算,现在自己已经四十多岁了,哪还会这么年轻,都怪太激动了,没来得及深想。 “辟破玉”一点也不客气,衣服挂在衣帽架上,口中一个劲儿的埋怨:“老爸,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可忙死我了。” “坐,坐,想喝点什么。”老爸问道, “哎呀,老爸怎么这么客气,我自己来。”说着话儿,“辟破玉”打开冰箱,自己拿了一瓶饮料, 后面跟着的小女人大约是“辟破玉”的媳妇,已经惊呼着跑进厨房,大声说道:“哎呀,妈妈,你忙什么,随便做点就行了,瞧你做得这么正式,好像我们是外人似的。”说着话儿,抢老妈手里的家什儿,老妈一个劲儿的谦让。 “辟破玉”和老爸坐在沙发上聊天,媳妇在厨房里和老妈一起忙碌,一切那么自然,相比之下,咱们日天的守护神,辟破玉大人倒成了真正的外人,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正纳闷间,“辟破玉”突然对辟大人(为叙述方便,暂时称他为辟大人)说道:“天河,快给爷爷讲讲最近在学校学得怎样。” 辟大人终于明白了,所谓的天河就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就是自己的儿子,眼前的“辟破玉”到底是谁,不过看他似乎没有什么恶意,连忙含糊答道:“还行,还行。”这句话上学的时候常说,不管学习好坏,一概通用,倒也不算撒谎, 老爸笑了,指着辟大人说道:“这孩子,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辟破玉”答道:“我小时候哪有他这么调皮。” “哼哼,”老爸不满的说道:“不害臊。” “老爸。”“辟破玉”埋怨着…… 看他们挺融洽,暂时不想揭破,不过闲着也没事儿,辟大人完全装成小孩子模样,跑来跑去,老妈跟前看看,被赶了出来,老爸跟前摸摸,又被一巴掌推开,其实是乘这功夫在房间里结了几道法障,保证老爸老妈诸邪不侵。 一切布置得差不多的时候,突听老妈高叫一声:“开饭了。” 急忙向厨房跑去,分明是几道自己爱吃的菜肴,有烧拌冬笋、参莲蒸蛋、西芹百合等等,色香味美,自己打小不爱吃肉,没想到“辟破玉”也这个毛病,不由得心下大喜,一伸手就向盘子里抓过去,老妈啪的爪子上打了一巴掌,佯喝道:“洗手去。”哇噻,这一巴掌还是那么有力,辟破玉乐颠颠的跑了出去。 第63章:第六十五章 真假辟破玉 几人围坐在餐桌旁,热闹非常,看起来真象一家人,大家说了不少陈年旧事,有好多都是辟大人离开人界之后发生的,听起来这家伙在自己家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又是甚么来头。 当下暗集灵力,目运神光看过去,再三打量,看不出这家伙的本相,不由得暗暗心惊,眼前这位“辟破玉”的变形术已经到了“万象归一”的境界,现在他就是辟破玉,辟破玉就是他,分不出孰真孰假,他到底是谁,法力能这么强大。 此刻,辟大人担心极了,他倒不怕什么,关键是老爸老妈,他是满腹狐疑,一桌精致的菜肴吃不下去,筷子在盘子里一个劲儿的胡拨弄,惹的老爸老妈一顿训斥。 正热闹间,“辟破玉”突然抬起头来,冲他诡异的笑了笑,说道:“儿子,不想吃了,要不,老爸陪你下去走走。” 辟大人闻言,心下大喜,正担心在家里闹出什么乱子,于是慢慢站了起来,“辟破玉”突地伸出手来,拉住辟大人的手腕,往身边一拽,辟大人感到这股力量相当强大,根本就不是凡人所为,身子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老爸看着他们要出去,放下筷子埋怨道:“这孩子,怎么就坐不住呢。” “辟破玉”拉着辟大人,一边取下衣帽架上的衣服,一边对着辟大人说道:“老爸,你看他也坐不住,收收他的心去。” 辟大人看似有些身不由己,踉踉跄跄跟过去,回头喊道:“嘿,老妈旁边的那个,一起出去吧。”他喊的自然是自己的媳妇,不过现在他得喊老妈,那怎么张得开口。 话音未落,脑袋上啪的挨了一下,挺疼的,急忙看过去,却是“辟破玉”,他现在应该喊老爸,呀呀个呸的,自己喊自己老爸,这什么事儿,脑子有些糊涂。 “辟破玉”看着他,一脸的坏笑,佯嗔道:“熊孩子,越来越没规矩,老妈旁边的那个是谁,连个奶奶也不叫。”呵呵,这家伙真糊涂假糊涂,逮着空子就占便宜。 “辟破玉”说着话儿,向“老妈旁边的那个”喊道:“得,媳妇,别吃了,走吧。” 媳妇笑着对老妈她们点点头,非常听话的站了起来。 辟大人和自己以及自己的媳妇出了门,这怎么话说的。 老爸老妈留也留不住,非常不舍的送了出来, 老妈关切的说道:“天黑了,早点回来。” “辟破玉”不给辟大人一点空子,非常得体的回答道:“老妈,我又不是小孩子,就随便走走,很快。” 其实,辟大人想说的也是这句话,眼前的“辟破玉”管他甚么来头,胆敢惹到自己头上,一定得给点颜色看看。 说话间,电梯到了,老妈非常不舍的埋怨道:“这破电梯,平常挺慢,今天怎么这么快。” 辟大人有些舍不得离开,“辟破玉”却使劲儿拽着他进了电梯,招手说道:“回去吧,瞧你们,就离开一会儿的功夫,有什么舍不得。” 电梯门就要关上,老妈突然喊道:“等等。” 辟大人一机灵,急忙摁住,老妈转过身去,对看着他们笑眯眯的老爸说道:“拿来。” “什么。”老爸有些疑惑, “快点,给点钱,孩子要出去。”老妈有些着急, “奥,奥,等等,等等。”老爸急忙跑进房间,虽然岁数大了些,但在这当口,速度一点都不慢, “嗨嗨,你们走不走。”电梯里有几位乘客已经不耐烦起来,一人过来就要把电梯关上, “走开。”辟破玉和辟大人同时喝道, 来人一怔,怒上心头,正要发火,然而看了看眼前这两位,满脸怒容,一个个身高臂长,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只好红着脸讪讪的缩回手去。人怎么变成这样,没有一点宽容心,有什么大事要办,耽搁一阵能误得了什么。 老爸终于跑了出来,一阵粗重的喘息,他已经七十多岁了啊,手里拿着几张大票,塞到“辟破玉”手中,说道:“天河要什么就给买上点,别舍不得花钱。” “辟破玉”这会儿没有说什么,把钱塞到辟大人手中,辟大人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电梯门终于缓缓关上了,就在将合未合之际,老妈突然喊道:“记得早点回来啊。” 声音中充满了伤感,怎么,与自己心情有关还是老妈感觉到了什么,辟大人有些说不明白,凡人的这种感情,不是修为很高就能说清楚的。 自修行以来,辟大人的心情从未如此沉重过,本来想着回家看看,以自己的能力为老爸老妈赐福增寿,没想到家中突生变故,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要出去了。 然而眼前的这位到底是谁,法力如此强大,变成自己和老爸老妈生活在一起到底有什么目的,辟大人一时也想不明白,狠狠的向“辟破玉”望过去。 “辟破玉”也正看着他,还是一脸的诡笑,分不清是什么意思。 媳妇进了电梯,一改唧唧喳喳的毛病,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仿佛一个泥偶人。他们三位谁也不说话,任电梯一层一层的落下去,倒是其他几位乘客说个不停,不用听也能知道他们说些什么,除了“名利”二字,这些凡人什么都不知道。 两百多层的大厦,电梯时停时走,浪费了不少时间,辟大人渐渐有些心焦,一把将“辟破玉”的手撇开,正要开口,却见“辟破玉”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嘘声未散,电梯里的灯突然暗了下来,乘客们一阵慌乱,转瞬又亮,却见无端少了三个人,自然是辟大人和自己以及自己的媳妇。乘客大为惊讶,于是这件事又给他们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一些吹牛的资本。 在一座高山之上,清风吹佛,山林间树叶飒飒作响,山下处却是灯火通明的城市,隐隐被一带青山环抱。 高山上斜插下来的一道山坡,好似一个公墓区,大大小小的坟包沐浴在月光之中,恍恍惚惚之间,这里出现了三个人,看过去,却是“辟破玉”他们。 原来刚才是以法力打开大空明门,来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 这里位于半山之上,又是公墓区,夜里不用担心吓着凡人,辟大人终于忍不住了,喝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变成我的模样。” “哈哈哈哈”“辟破玉”突然嘲笑道:“辟破玉辟大人,咱们日天的守护神,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这家伙什么都知道。 辟大人冷冷的看着他,身上红光隐隐泛起,沉声问道:“带我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辟破玉”笑了笑,说道:“大约辟大人是想攻击了,不着急,看看身后再说。” 身后,辟大人是艺高人胆大,不怕他耍什么诡计,当下转过头去,是一座长满蒿草的坟茔,立着一块墓碑,仔细看去,辟大人不由得一愣,这却是姥爷的坟墓。 辟大人走的时候,姥爷已经七十多岁了,三十年不见,去世倒也正常,不过乍看之下,心头还是有些难过。 身后“辟破玉”笑道:“张华年(姥爷的名字),享年九十三岁,善终,这已是凡人最好的结局,辟大人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说这话儿什么意思,辟大人回过头去。 “辟破玉”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倒走得轻松,这些年,我又累又烦,过的一点都不自在。” 嗬,他还有理了,辟大人越听越糊涂, “辟破玉”单手一招,远处虚空一阵轻微的晃动,突然出现一个小孩,装扮和辟大人一模一样,向他们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老爸,老爸——” 到辟大人跟前,回过头冲他笑了笑,接着向“辟破玉”跑去。 “辟破玉”指着小孩说道:“这是你的儿子,名叫辟天河。” 什么,自己都有儿子了,和自己这么象,怪不得老妈他们一见面就叫天河。 辟天河呼喊着跑过去,在“辟破玉”正前方,突然消失不见,“辟破玉”举起一只拳头,说道:“不好意思,天河是假的。”说着话儿,手慢慢张开,一股尘土自手中飞出,转眼被风吹散,继续说道:“不过就是一抔土而已,人不就是泥土抟成的么,这也顺乎自然,你说是吧,辟大人。”语气中依然充满了嘲笑的意味。 所谓的儿子居然是泥土变成的,这倒挺有意思。 “至于她。”“辟破玉”指着木立一旁的媳妇说道:“却是我本身灵力修炼而成的神兵,名字唤作颠倒乾坤棍。”说着话儿,浑身黄光一放,媳妇在光芒之中突然变细变长,恢复成两头粗,中间细的铁棍模样,嗖的一声飞到“辟破玉”手中,“辟破玉”深情的吻了吻颠倒乾坤棍说道:“坤儿和我一起有三千年的时间,唤做媳妇倒也不错,只是便宜了你这小子。” 看到这小子痴情的模样,辟大人心头颇为好笑,高声说道:“又有儿子又有媳妇,你倒也煞费苦心,这么说倒要谢谢你了。” “哼哼,谢倒不必了。”“辟破玉”终于抬起头说道:“坤儿天天将你的名字挂在嘴上,老公长老公短的,让我颇为嫉妒,况且,人界的日子岂是那么好过,充斥着虚伪、暴躁以及无聊的谎言,我太累了,你须赔偿点精神损失来。” 呵呵,这家伙整个一个市侩,辟大人笑着问道:“好啊,怎么个赔法。” “辟破玉”并不答话,将颠倒乾坤棍往地下一插,累极了似的转了转脖子,浑身骨骼嘎嘎作响,顷刻间密如鼓点,身形慢慢矮下去,现出一个敦壮厚实的身材,浓眉大眼,相貌平平无奇,看起来憨厚老实,身着一件青布道袍,补满了补丁,用一根草绳牢牢缚住,难道这就是他的本相, 颠倒乾坤棍插下去,地面一阵轻微的晃动,再看时,所谓的“辟破玉”身形已经陷入地下,逐渐消失。 突然,听得地下一声大喝:“战斗吧。” 呼声落定,辟大人所处的地面突然拱起,当中张开一张大口,竟似要把他生吞活剥,这不过是简单的拟物化形。 辟大人早有防备,怎肯轻易就范,冷哼一声:“雕虫小技。”足下红光一放,火焰迅猛的铺开,拱起的地面立即被烧成灰烬,纷纷落下,再看时,辟大人已经身处空中,现出本相,三叉烈焰戟握在手中,足踏一片火云,戟指地面,高声喝道:“小子,下面不够宽敞,上来与我大战三个回合。”呵呵,完全没把“辟破玉”当头蒜。 “辟破玉”从地下露出身形,无声无息之间,地面顶着他迅速升起,再看时,已至高空之上,大声呼道:“所谓的守护神啊,难道你一直就这么自负么。”话一说完,胸口黄光大盛,如水面涟漪,一圈一圈的泛开,黄光之中,飞出一道尘埃,由小及大,竟然化成一座座大山,向辟大人压了下来。 好法力,整个世界被他操纵自如,难道他是…… 大山已经压了下来,辟大人不敢分神,天眼忽然张开,一道金光射出铺开,将一座座大山笼罩在金光之中,俄而恢复原状,消失得无影无踪,所谓尘归尘,土归土,将这一式顷刻之间化解。 空中澄彻无比,“辟破玉”手执颠倒乾坤棍,站在一座直插云霄的高山上,沐浴在月光之中,一头长发风中飘逸,威风凛凛。 “好”辟大人喝道:“尝尝我的。”一语说罢,单手一放,一道火焰迅猛击出,仿佛有了灵觉,围绕“辟破玉”所处的大山盘旋而上,所过之处,寸草不留,一座大山居然被烧成布满螺旋纹的小树枝,细的不忍目睹,眼见得就要崩塌,地面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将半边天遮住,一阵风过,小树枝又变成大山的模样,“辟破玉”纹丝未动。 “哈哈哈哈。”“辟破玉”大笑道:“火之灵力应用得如此自如,不愧是火神的弟子。” “你也不差。”辟大人笑道:“一粒尘土也暗藏许多乾坤,莫非你是……” “不错。”“辟破玉”接口道:“在下土神弟子玄天变。” 土神轩辕臧的弟子居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辟破玉敌意全无,按落云头,三叉烈焰戟消失不见,对高山之上的玄天变招手道:“下来吧。” 玄天变闻言一笑,大山陷下去,眨眼之间,到了辟破玉面前,笑道:“本想和你大战一场,然而刚才的较量,你我半斤八两,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罢手言和,你看如何。” 玄天变以这种口气说话,象个老古董,难道白在现代都市生活了几十年, 辟破玉笑着拍了拍玄天变的肩膀,说道:“老玄哪,我早就知道你没什么恶意,为了我,又变成成年模样,又变出我的孩子,又变出我的老婆,这样大费周折,我真的要谢谢你了。” “呵呵。”玄天变说道:“还是那句话,谢倒不必了,要不是师父安排,我也懒得重入红尘,和这些无聊的凡人打交道。” 辟破玉一愣,说道:“是土神么,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玄天变笑道:“你居然还闷在鼓里。”说完话,指着山下灯火辉煌的城镇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辟破玉顺势望去,并不认识,只好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玄天变大笑着说道:“这也难怪,你离开人界已经三十余年,看不出倒也自然,这里就是原先的金甲村啊,我们所处的这座大山,正是金甲山,在这座山上,你是见过土神的。” 第64章:第六十六章 牢骚满腹 金甲山上见过土神,辟破玉不太明白,说道:“老玄说笑话了,自修行以来,火神、水神、风神都见过,就是没见过土神。” 玄天变看了看他,长长的伸个懒腰,头枕着胳膊慢吞吞的躺在一个坟包上,说道:“我也懒得多作解释,你还记得火神观的清风道长么。” 清风道长,辟破玉一愣,细细想去,嗬,想起来了,不就是姥爷所说的那个武术家,天机拳还是他传授的呢,自己曾经将他和西游记里的清风作过比较,居然被他猜透了心思,想到这里,心里稍稍有些难过,肯定是又想起了姥爷,没想到一出火神观就成了永别,早知道这样,乱跑什么,姥爷身边多呆一会儿又有什么。 “破玉,姥爷活了九十多岁,已经够了,生老病死,凡人都得过这一关,有什么好难过的。” 突然听到了姥爷的声音,莫非他的亡灵从幽冥世界回来了,辟破玉急忙看过去,又听到身旁传来一阵嗤笑声,切,又是玄天变捣的鬼。 “又在想你姥爷了,怎么,在日天威风凛凛的守护神,一到人界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玄天变说道:“修行到了这种境界,居然还有凡人的感情,这可真让人意想不到。” 辟破玉并没有争辩,修行三十余年,他什么都可以放下,唯一不能割舍的就是人间亲情。 玄天变说着说着,自己也感觉到,拿这事开玩笑没什么意思,于是面色一肃,招了招手,让辟破玉坐到身旁,终于言归正传,不满的说道:“清风道长就是土神啊,师父和你颇有机缘,对你可真是无微不至,自你修仙后,还专门命我照顾你的家人,真让我这个亲传弟子颇为嫉妒。” 奥,怪不得这家伙一见面就冷嘲热讽,逮着空子就占便宜,原来心里有这么个疙瘩。 辟破玉一听这话,心下颇为感动,敢情自己就从来没有失踪过,一直有玄天变顶着呢,他真想跪下磕几个头,不过土神又不在面前,想想也就算了,反正已经有了这个心意,何必在乎形式呢。 你说这人要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莫名其妙的有许多老大罩着,为了照顾玄天变的情绪,言不由衷的劝慰道:“别这么说,其实呢土神对你也不错,你看你现在,对土之灵力应用得如此自如,不全是土神栽培的结果么。” “如果你知道我是怎样得道的,也许就不会这么说了。”玄天变发泄道,不知怎么,这家伙牢骚特别多,大概知道地水火风四大金仙都在三十三天之上,一时半会儿也下不来,这才发泄发泄。 辟破玉为了表达谢意,打定主意做一个忠实听众,看着玄天变认真的说道:“过程很艰难么,那么,洗耳恭听了。” 玄天变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感激的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远处,叹口气说道:“嗨,这都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了。在我修仙之前,却是三千年前南方一个大国的将军,我处在一个诸侯争霸的年代,作为国家统治阶层的一员,我同其他大臣一样,讲起仁义道德,无不慷慨激昂,然而背地里玩的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把戏,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从未将百姓的生死当回事。” 玄天变的话让辟破玉想起自己的前世,不就是从这样一场战争中逃生的么,那时候君主、将军挑起战争非常容易,随便一件小事都能冠之以堂皇的借口,所有的借口无不和仁义道德有关。 玄天变继续说道:“终于有一天,报应轮到我们头上,由于君主的荒**昏聩,我所在的国家在很短的时间内土崩瓦解,逃过这场劫难后,我一心想着复国,然而在民间流浪时,看到了许多人间疾苦,我这才意识到,我所做的一切有多么荒诞,复了国又能怎样,也不过是一个由盛至衰的轮回而已,你看看史书,人类的历史充满争斗、杀戮,从那以后,我真正的厌倦了,遁入山林,寻求超脱的方法。” 呵呵,看不出来,这家伙入道的过程倒和辟破玉有些相似,不过,辟破玉是为了报仇,而玄天变却是为了追求一种更高的境界,当下对这家伙有些刮目相看。 “你也知道,我所走的这条路比争取复国难上千万倍,但是我一直没有放弃,反正对凡人来讲,怎么过也就是不到一百年的时间,我还能有什么选择,为理想活着,虽然艰苦,但心里总是舒适的。” 这句话说得对,人么,不就是活一个希望。 “就这样,我到处求仙问道,十年过去了,也上了不少当,但始终没有放弃,直到有一次在叫做焦山的地方,天突然下起大雨,泥石流堵住路径,我想走也走不了,只好爬到半山,躲在一个破旧的小道观里,那座道观废弃已久,根本就没有人,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但总比在泥石流中强得多,当我欣慰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天上劈过一道闪电,借着闪电的光芒我终于看清,道观里供奉着一尊天神,你猜猜他是谁。”玄天变讲得正煽情的时候,突然看着辟破玉问道, 辟破玉猝不及防,想了一阵,明白了,大声答道:“我知道了,是土神。” “呵呵,错了。”玄天变摇了摇头,非常得意的笑道:“师父化身千万,凡人哪里能知道他的真身。” “那是谁。”辟破玉急忙问道, 玄天变转过头,看着明晃晃的月亮,又陷入回忆之中:“这座废弃的道观依旧是火神观,供奉的天神自然是你的师父火神祝融了。” 他修仙讲火神观做甚,不会是师父点化的他吧。 “火神神龛下有一个供桌,供桌被一块幔布遮挡,雨越下越大,实在没办法,就掀开布幔钻进去,你别看外面风狂雨骤,供桌下却温暖无比,渐渐的,我睡着了,睡得十分香甜,而且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从很远的地方走来,拿着一个木钻对我说,用这个木钻钻透山上最大的一块石头,自然就会找到修仙的方法。说完这句话就不见了。第二天清晨醒来,果然在供桌下摸到一截树枝,我想,也许这就是老人所说的木钻吧。于是我拿着这截树枝寻找山上最大的石头。你别说,焦山挺大的,我找了整整一个月,才在靠近村庄的一处山坡上找到一块石头,整个焦山没有别的石头比它更大,于是我认认真真的钻起来,每天从山坡上上上下下的人很多,他们问我在做什么,我都如实以告,这件事传出去,好多人都将我当作疯子,有的从大老远跑过来看,并且聪明的告诉我,树枝是不可能钻透石头的,然而对他们的话,我并没有当回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试一试又有何妨,于是我拿着这截树枝,坚持不懈的钻啊钻的,一直钻了四十年。终于,焦山上最大的石头被我钻开了。那一刻,我累极了,仿佛完成了一项很大的工程,一下子躺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 “那么,巨石下有修仙的方法么。”辟破玉问道, 玄天变非常认真的摇了摇头,虽然知道玄天变最后一定踏上修仙之路,但听到这里,辟破玉心头还是一阵深深地失落。 “四十年过去了,我已满头白发,衰老不堪,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跑来嘲笑,说我浪费了一世的光阴,但我依然没有后悔,我知道我已经尽力了,神一定会明白我的苦心,果然,神没有让我等得太久,当天夜里,风雨大作,我躺在风雨之中再也起不来,我想,也许死亡的时候到了,但我一点也不害怕,当时我想的是精卫填海和天变钻石是不是一个道理,都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不过我们总算留下一种精神,也许会成为寓言启迪后人,如果能达到这一点,那也就够了,我还能要求什么呢,然而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地下飞出一条巨龙,负着我直上云霄,在天上,我见到了梦中的老人,你也许已经猜到了,他就是我的师父,土神轩辕臧啊。” 辟破玉终于松了一口气。 “师父告诉我,因为前半生杀戮太多,用木钻钻石的方法,一则磨练性情,二来也可以洗清罪孽,当时我明白了师父的苦心,感动得不知所措,跪在师父面前痛哭流涕,恳求他传授超脱生死的方法,师父自然也答允了,于是我成了土神的弟子,到现在已经修行了三千余年。” 辟破玉彻底被玄天变的执著打动了,沉寂半晌,方才说道:“土神对你可谓用心良苦,你应该感恩才是,为什么还要满腹牢骚呢。” “嗬嗬,听你的口气,象我的什么长辈似的,别忘了,我可是你老爸啊。”玄天变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还是不忘占便宜,辟破玉恼羞成怒,高高举起拳头,作威吓状,然而玄天变却并不予理会,转过头去,幽幽叹道:“其实呢,我知道有这种想法也不对,师父毕竟对我恩同再造,可我就是不明白,你不是他的弟子,可为什么他对你却那么好,不但照顾你的家人,还想方设法传授融合土系法术的天机功法,地水火风四大天神本来以他为第一,可是现在,眼看着你小子就要骑在我的头上,倒真让我有些想不通。” 闹了半天,原来就是为在四灵之中争所谓的第一,作凡人时争强好胜的臭脾气到现在还没改,不过辟破玉已经被彻底感动了。 “别不知足了”辟破玉开始为土神说好话:“土神对你够不错的,才四十年就入道,哪像我,离精洞前就跪了两百年,就这还不算,还转生了七十二世才能够修炼大道,要是没有这七十二世的耽搁,我现在也有数千年的修行史,哪儿象现在,四灵之中就我排行最小,就连最小的水……”说到这里,辟破玉突然说不下去了。 “嗯,说下去。”玄天变非常认真的看着他, “嗨,”辟破玉突然狠了狠心,说道:“我就想说水灵姬姐姐,可是她已经死了。” 哈哈哈哈,玄天变突然大笑起来,指着辟破玉说道:“你亲眼看见水灵姬的丹毁人亡了么。” 辟破玉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没有,可是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愚蠢,真是愚蠢,”玄天变看着他说道:“你完全是昏了头,要是水灵姬已经形神俱灭,水火两大天神还带她去三十三天之上做什么,肯定有拯救的方法,不用修炼就能直入三十三天之上,三界中谁有这种机缘,也许对水灵姬来讲倒是好事呢。” 什么,还有这么一说,辟破玉认真回忆回忆,当时水神共工好象什么话都没说,想到这里,一下子高兴起来,从地上跳起,抱着拳头谢道:“啊,多谢指点,我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 玄天变长长的打个哈欠,侧侧身子,不满的答道:“你这人礼数就是太多,和那些虚伪的凡人一样,这件事不过是想当然耳,你要静下心来,自然也能想到这一节,又何必我说。” 哼,说得容易,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连风轻舞也一直认为水灵姬已经死了呢,也许就是因为太过关心所致。 “呵呵,到底是老大,见识果然丰富。”辟破玉笑着恭维道, 玄天变一听辟破玉的话,高兴得不知所措,老大,是啊,四灵之中他已经修行三千余年,风轻舞一千余年,水灵姬五百年,至于辟破玉那就不用提了,零头算起来都比他长一些,这么算来自己当然是理所当然的老大,一时虚荣心作祟,已经忘了土神对他的种种“不公”,怪不得修行三千余年还没有踏入天仙的境界,敢情一直在这儿憋着呢。 仅凭一个梦,就能用一根树枝钻四十年石头,旁人的议论、嘲笑都可以置之不理,这家伙,纯粹就是个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儿。 “月白风清,有话无酒,奈此良夜何。”玄天变突然找了句话,不知又发什么神经,不过他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说月色这么好,两位又谈得特别开心,如果不喝点小酒,岂不是辜负了良辰美景。 辟破玉不置可否,他可是来探亲的,听了玄天变的话,心道:可真是个神经病,家里放着那么多好菜,大晚上的跑到公墓区喝酒,瞧瞧,这是人干的事么。心里是这么想,可是碍于人家好歹也当了三十多年自己的份上,没好意思说出来。 玄天变坐了起来,也不管他怎么想,伸出一只手,地面上一拂,无声无息之间地面上出现两个小酒瓮,玄天变拿起一瓮扔到辟破玉手中。砰的一声揭开瓮塞,当先喝下一大口,喝道:“痛快。” 看见辟破玉抱着酒瓮发愣,不由得喝道:“喝啊,酒不是用来闻的,你小子口福不浅,这可是我在一千年前酿的。” 什么,就这一瓮酒岁数都比自己大,简直就是超级宝贝啊,一时好奇,学玄天变的样子猛灌一口下去,喝得太猛,呛着了,只听康康康一通咳嗽,陈年佳酿从鼻子里嘴巴里喷出来,差点没憋过去,心中暗道:这上千年的酒味道也没什么特别,就一个字儿——辣。 玄天变看他那样,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过去,骂道:“你小子,悠着点,酒是这么喝得么。” 呵呵,他心疼了。 第65章:第六十七章 争夺灵河 事情已经弄清楚,玄天变的牢骚也听完了,天已经黑的通透,偶尔听到几声鸟呓虫鸣,衬托出无比的安静,乌云慢慢飘过,将月亮遮住,山上又陷入暗夜之中,唯有几点鬼火悠悠荡荡,姑且可以算作他二位晚宴的蜡烛。 …… 玄天变小小的一瓮酒,却似怎么也喝不完,一口一口的灌下去,瓮里的酒还是那么多。 刚开始辟破玉是不好意思不喝,人家照顾家人三十余年,怎么着也的给点面子,然而喝着喝着,脑袋开始迷迷糊糊的,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管怎么说,老玄,我离家这么久,要不是你,老爸老妈也许早就疯掉了,我姥爷也是在你的照顾下寿终正寝,凭这一点,什么都不说,干。”辟破玉举起酒瓮, 咣一声,玄天变仰头一口下去,说道:“嗬,有点意思,你说你也太过罗嗦,区区三十余年的时间,对咱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说,师命不可违啊。” 辟破玉白了他一眼,说道:“这话说的,难道咱兄弟没有一点感情。” “感情。”玄天变苦笑一声,说道:“修仙之人讲的是五蕴皆空,六魔顿除,不过,真到了那时候,我不知道咱们会成什么样。” “就这样呗,”辟破玉不满地答道:“还能变成什么,不过,肉身不会存在,也许再也找不到醉酒的感觉了。” “唔,有理,”玄天变又喝了一口,说道:“那么,乘着现在还能享受,喝吧” 辟破玉怎肯示弱,赶紧一口下去。 玄天变越喝越高兴,单手一伸,手心一团黄光泛起,出现一根细细的小铁棍,看样子,就是他的颠倒乾坤棍,对着墓碑轻轻的敲过去,声音清脆悦耳,特有节奏感,一边喝着酒,一边唱道: 大阵欲破兮,将士心归兮,虎头牌,青铜剑,将士久闻沙场音,沙场音,沙场音,尸横幽地白骨寒,为国为民献身兮,献身兮,破阵乐,破阵乐,安得天下太平兮…… 一曲唱罢,悠悠不绝。 “好。”辟破玉突然喝道, 玄天变看了他一眼,问道:“好在哪里。” 辟破玉想了想,答道:“这首歌一咏三叹,豪迈而又苍凉,悲壮,同时又多了几分无奈,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你修仙之前的写照。 玄天变觉得找到了知音,笑道:“不错,三千年前作的一阙小曲,让小兄弟见笑了。” 居然蒙对了,辟破玉使劲儿的拍拍玄天变的肩膀,差点没把他砸土里去,笑道:“见笑可说不上,不过从这首歌里可以听出,你曾经还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将军呢。” 玄天变摆了摆手,说道:“什么忧国忧民,嘿嘿,却也只是一姓江山争夺天下的工具而已。” 瞧瞧,这两位一起不说怎么修仙练道,尽谈一些俗事,整个一个不务正业,靠这些闲话佐酒,打发时间,转眼间,天上月亮暗而复明,不知过了多少时辰。 耽搁的时间太长,玄天变大概憋得太久了,第一次遇到知音,有说不完的话儿,说一句喝一口,越喝越兴奋,拉着辟破玉的的手不让回去,一个劲儿的要尽兴,否则就要找块豆腐撞死,看起来有点偏高,辟破玉急是急,倒也不能薄情寡义,一时无计可想,只得老老实实的陪着,心中骂道:臭酒鬼,就不能改天再喝么,我可是探亲来的。 玄天变突然笑起来,说道:“你……骂我。” 辟破玉连忙否认, “好,好,不着急,咱们再聊一会儿。”说到这里,又是一大口下去,气的辟破玉真想夺过酒瓮扔了。 …… 天空依然晴朗无比,辟破玉喝着聊着,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难道出什么事儿了,正要存心感应,突然平地起了一阵怪风,事先没有一点征兆,卷起漫天的尘土,呜呜作响,到二位面前逐渐汇聚,形成一道旋风,盘旋着扭动着经久不散,见这道风来的非常怪异,辟破玉面色一肃,酒意顿消,仔细看过去,只见这道旋风逐渐张开,幻化出风轻舞的模样,眉头紧皱,似乎有满腹心事,咦,这么快就想他了,非得跑下来看看,不会吧,肯定是日天又出事了。 辟破玉急忙向空中问道:“怎么了。” 风轻舞渐渐淡去,空中出现一个画面,却是不同服饰的日天部民分成几个阵营,各举刀枪,呐喊着冲过去,分明是要爆发一场战争,他们怎么了,辟破玉焦躁起来,想要回去,然而却放不下这里,老爸老妈那里没呆多长时间,这要一回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正惶急无措之时, 玄天变急道:“快回去吧,他们要打起来,非得血流成河不可。” 辟破玉一愣,奥,现在不留我了,刚才怎么那么罗嗦。顿时恼羞成怒,再也顾不上什么交情,一拳挥过去,将玄天变击倒在地,大骂道:“你是个混蛋。” 这时候心里那个后悔啊,纯粹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陪着玄天变在公墓区瞎耽搁一阵,一直以为还会有一点时间,可现在有心回家去看看,哪还来得及,日天就要打起来,战争一旦爆发,以后就会没完没了,到时候日天纯粹变成战场,尸横遍野,还能称之为善人的福地么,日天可是宇宙间唯一的希望啊,千万不能让它再象人界一样。 想到这里,扑通一声,向着贰师城的方向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老爸老妈,我……我不能陪你们了。”话音一落,心一横,牙一咬,天眼忽地张开,一道通灵金光激射而出,再看时身形已经消失不见,他回去了。 玄天变从地上爬起,浑身都是尘土,不过他也不在乎,看着辟破玉消失的方向,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唉,欢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兄弟,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话音未落。于恍恍惚惚之间,变成中年辟破玉的模样,他又要去照顾辟破玉的父母,继续凡人的生活,一切恢复如初,就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在一片广袤的平原上,日天还是那么美,那么纯洁无暇,然而这一切,很快被打破了,融进了不和谐的音符。 杀——东边冲过来一拨人,杀声震天,是离咕族的百姓 杀——西边也冲过一拨人,看他们的装束,却是培坎族的部民, 岚夷族、檎阳族也参战了,本来和谐如一家的日天四大部族似乎有了不共戴天的仇恨,非要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心甘。 才离开多长时间,日天的军工生产倒是突飞猛进,战场上强弓硬弩,投石机、攻坚车,什么都能见到,然而军事指挥艺术却还没有发展到一定程度,部民们各自为政,看起来混乱不堪,然而这种打法更为可怕,一旦交手,个个都会丧失理智,不死不休。 战争似乎开始不久,部民们喊着、骂着冲过去,马上就要混战到一起。 正在危急关头,空中金光一放,辟破玉来了,急运灵力,大喝一声:住手。 声音在空中悠悠回荡,逐渐传出去,将喊杀声完全淹没,整个天地间都是他的声音,然而日天部民仿佛受了什么蛊惑,丝毫不为所动,飞石、羽箭、投枪已经密密麻麻的飞起来,向对方射了过去,见劝说无效,辟破玉大怒,看了看地下蝼蚁一般的部民,手指地面,怒喝一声:地裂。 呼声落定,地面一阵剧烈的振动,仿佛山崩地裂,巨响不断,一道曲曲折折的裂缝逐渐张开,竟在对垒的两军阵前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壕沟,里面翻滚着灼热逼人的岩浆,岩浆河水一般奔腾激荡,散发出炽烈的热气将要交战的部民挡住,离得很远,衣服便化为灰烬,头发燎个精光,就连飞石、羽箭、投枪也在高温下化为乌有。 对垒的双方暂时停下来,暴力攻击改为互相谩骂,语言污秽不堪,辟破玉从空中落下,踩到汹涌而起的岩浆流上,怒道:“为什么要发动战争,这又是谁的主意。” 这一声,隐含一丝震神诀的法力,空中阴云密布,雷鸣阵阵,忽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就如他的心情一般,又是愤怒,又有一丝伤感。 日天的部民逐渐清醒过来,看见发怒的天神,心头感到一丝恐惧。 “说。”辟破玉一声大喝,空中卡的一声巨响,划过一道闪电,映衬着辟破玉愤怒的脸庞,看起来恐怖异常。 部民一惊,手中刀枪拿捏不住,叮叮当当响成一片,一个个跪在地上。 辟破玉被急召回日天,心头本就窝着火,看到这副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哼哼哼哼一阵冷笑,双手左右一张,似乎有了极强的吸引力,双方所有的兵刃、器械向他泛着红光的手中汇聚,最终在赤气真元炽烈的高温下,融成铁水,向岩浆落下去,眨眼消失不见。 大家都没见过天神这付模样,更不敢开口讲话。 见部民吓成这样,辟破玉知道自己性子急了些,不再说话,慢慢的闭上眼睛,先控制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刚才在人界同玄天变谈起战争时,心中也曾暗自得意过,总说日天永远不会发生,然而世事就是这么无常,你怕什么他就来什么,然而到底为了什么,难道又是妖魔作祟。 稍后,情绪总算稳定了一些,睁开眼睛,以尽量平和的口气问道:“算了,我不怪大家,你们刚才的举动,在人界就称之为战争了,不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和平解决,非要用流血作为代价,我作为日天的守护神,虽然不太称职,但总得让我知道原因,否则我又怎么向其他天神交代。” 看着天神口气平和,大概心头的火儿已经消了一半儿,终于有几个胆大的抬起头,向辟破玉高声说道:“天神,是他们培坎族侵入我们的领地,蓄意挑衅的。” 辟破玉看过去,却是几个离咕族的部民,传说中,这位天神和离咕族有莫大的关系,他们先开口倒也不错。 谁知离咕族几位部民话音一落,培坎族这里有人不满起来,纷纷破口大骂,一人大声喝道:“放你娘的臭狗屁,要不是你们垄断灵河水源,我们没事跑你这破地方干什么。” 离咕族部民怎肯示弱,扯开嗓子对骂起来,得,有天神挡着,战争是发动不起来了,打打口水仗也可以过过瘾的。 这些人倒挺会顺杆爬,单纯的可以,给点颜色就可以开个大染房,根本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辟破玉哭笑不得,不过在混乱的争吵声中大致听清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离咕族认为天神是他们辛辛苦苦找到的,灵河又是天神在安乐城恩赐的,所以灵河顺理成章的就是他们的,其他部族没有半点功劳,居然也要使用灵河之水,天下怎么能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于是在上游截断水源,非要各部族给他们进贡。 而培坎族的观点是:灵河是天神赐给整个日天的,不是离咕族一族所有,况且自有史以来,灵河,以前的安乐河一直是各部族共有,现在离咕族妄想靠灵河让各部族向他们臣服、进贡,想当霸主,纯粹有悖在日天众生平等的精神,哪里肯屈服,于是纠合起来向离咕族讨个说法,三言两语不合,自然而然的打起来。至于岚夷族和檎阳族,人口少一些,居住的又比较分散,抽不出多少兵力,于是分别从各自的利益出发,投入不同的部族,加入战争,也想分一杯羹去,这大概是日天爆发的第一次“世界大战”。 大家各说各有理,又争吵起来,要不是有道壕沟挡着,肯定早都打起来,呵呵,天神赐予日天消灾解难的灵河倒成了战争的根源,这的确没有想到,然而要想从根本上解决,必须分清灵河的归属问题,日天的部民毕竟都是些凡人,不能仅靠强力压制,不然口头信服,心中不满,矛盾会越积越深,最终不可调和。 辟破玉听着听着,心头有了主意,先得稳定大家的情绪,驱散部民,不能使矛盾激化,最后查出是谁在其中煽风点火,又是谁让善良的部民变得唯利是图,只要除去几个害群之马,大部分的部民还是善良的。 主意拿定,空中大声说道:“众人听着,我以守护神名义宣布,灵河是诸神恩赐给日天的,同日天其他资源一样,在过去、现在、将来都属于日天共有,惠及日天所有的部民,任何人,任何部族不得以任何借口据为己有,否则就会受到神的惩罚。” 他的裁定虽然公允,但还是有赞成的,有反对的,反对的自然是离咕族的部众,还以为天神会偏向他们呢,谁知道天神大公无私,没得到半点好处,人的私欲一旦被挑起,没有那么容易就满足的。 天神发了话,那不等于最终判决,众人喧喧嚷嚷的议论着,按照通常的说法,是在贯彻领会指示精神的重要性。 “回去吧,”辟破玉以平稳的口气说道:“大家和平相处有什么不好,非要打个你死我活,难道你们想让日天到处是孤儿寡妇么。”这句话近乎在恳求,他真的动感情了。有天神挡着,打是打不成了,众人怀着各种复杂的心思一一散去,广袤的平原又逐渐恢复平静,深不见底的壕沟也慢慢合拢,将沸腾的岩浆深埋地下,希望永远不要有爆发的时候。 事情处理得也算不错,辟破玉心里轻松了许多,这才想起来,都回来这么久,怎么还不见风轻舞,她倒底去了哪里,希望不要有什么事儿。 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停下,高空之上掠过一道彩虹,空气清新无比,鸟儿飞舞、鸣唱,大大小小的野兽也出现在视野之中,跳跃、奔跑,广袤的大平原静谧安详,又充满了活力。 第66章:第六十八章 谁之错(一) 天地间一阵大风吹过,远远的看见彩虹下飞来一人,逐渐变大,不用说大家都已经知道,风轻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人,看不清是谁,见风轻舞安然无恙,辟破玉心中高兴异常,伸手一指,向空中飞去,他得了解了解离开的这段时间日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轻舞显然已经看到了他,双翅连连挥动,一阵阵大风吹过,渐渐的,两人越离越近。 辟破玉已经可以看见,风轻舞怀中抱着的那人一身黄色裙装,手无力的耷拉下来,丝毫不见动静,难道已经死了,辟破玉实在不愿意日天发生什么事情,心头不由得一阵狂跳,急忙飞过去,风轻舞大声呼道:“曼铃花死了。” 声音传过来,不知怎么,辟破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抓摸不到,不知要摔向哪里。 曼铃花,以前的她多么的单纯善良,可是现在,面色苍白,浑身冰冷,静静的躺在风轻舞怀中。 ……月儿弯弯挂天上,照的大地亮堂堂,不分西北和南东,一样无私普照四方;天苍苍来野茫茫,草原之上放牛羊,飒飒清风随万里,伴我欢乐伴我歌唱…… 拜神大会似乎还在眼前,印象中,曼铃花还是那么腼腆,还有曼妙的歌声,轻盈的舞姿,这一切尚未完全消逝,才多久的功夫,她就永远不能歌唱、舞蹈了,鲜活的生命已经离体而出。 ……天神,自从拜神大会上您晕倒后,他们非说是我施妖术害了天神,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的父亲也被抓到监狱里去,到现在生死未卜,让人真担心啊…… 悲伤,担心这些凡人的感情,现在与曼铃花没有一点干系,她只留下一具无知无觉的尸体,脸上挂着一道深深的泪痕。 辟破玉和风轻舞站在一起,只觉一颗心沉下去,沉下去,曼铃花为什么又有这许多不应有的悲伤,又是谁在人一生之中最美妙的时节,将最可宝贵的生命夺走。 辟破玉感到深深的悲哀,这一切都是不应该发生的啊,美丽和谐的日天又怎能容的下不幸与哀愁; 风轻舞急道:“我赶过去时她已经气绝身亡,根本来不及救治。” 辟破玉沉声问道:“曼铃花到底是怎么死的。” 风轻舞答道:“自杀。” 自杀,辟破玉一愣,连忙问道:“为什么。” 风轻舞慢慢将曼铃花放在地上,紧捏着一双拳头站起来,恨恨的说道:“为什么,还不是那个离咕族的酋长,我们一直认为非常善良的晏安天逼迫所致。” 晏安天,这件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辟破玉没有说话,向风轻舞看过去。 风轻舞看着他问道:“还记得曼逸南么。” “曼逸南,”辟破玉想了想,点点头答道:“当然记得,他是曼铃花的父亲,是赤炎部的首领,拜神大会上我见过他,是一个憨厚朴实的汉子,怎么,这件事和他有关系。” “哼,”风轻舞怒道:“要说关系,我只能说曼逸南太可怜了,在我们来日天之前,晏安天即将退位,部族里商量好是要让曼逸南继位的,可是我们低估了赤霞丹的药力,让晏安天返老还童,继位的事情自然而然的拖了下去,本来大家也相安无事,可是后来日天出现妖魔后,晏安天也逐渐变得专横跋扈,引起部民的不满,部族里一致决定,让曼逸南取代他的位置,晏安天得知此事后,心中大为恐慌,正在想办法的时候,我们从密境回来,他为了平息众议,专门召开全部族的拜神大会,意思就是他的酋长地位已经取得了我们的支持,想借用我们的名义将继位的事压下去,然而就这些他心里还是不太放心,因为曼逸南在离咕族的的威望并不比他差,只要活着对他就是威胁,于是他千方百计寻找借口消灭曼逸南的借口,碰巧你在拜神大会上执念发作,他马上利用这件事情诬蔑曼逸南一家使用妖术陷害天神,将曼逸南下到监狱,并在监狱中将曼逸南毒死。” 风轻舞说的一脸怒容,辟破玉感到一阵一阵的后怕,晏安天到底是什么人啊,他的心计怎么这么深,怪不得在拜神大会上一直紧追不放,原来就是为了证明他和天神的关系有多么特殊; 曼逸南早就在监狱中被毒死了,可是居然欺瞒自己说道是因为太过想家,所以越狱逃跑,可笑当时被他看似痛心疾首的忏悔所蒙蔽,并没有多想; 风轻舞继续说道:“曼逸南被毒死后,晏安天心头除去一块大石头,开始垂涎曼铃花的美色,他居然多次宣扬,宣扬……”说到这里,风轻舞气得面色煞白,居然说不下去了。 “宣扬什么。”辟破玉问道, “嗨,”风轻舞一跺脚,整个世界一阵剧烈的晃动,她是气极了, “小心。”辟破玉急道,暗运灵力,将晃动的世界镇住,怒道:“你想将日天毁了么。” “这个肮脏的世界,留着它做什么。”风轻舞还是怒气未消, 辟破玉摇了摇头,说道:“胡闹,晏安天到底说了什么,将你气成这样。” 风轻舞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分,怎么能因为一两个人否定整个日天呢,努力压了压火,说道:“他居然宣扬曼铃花象水灵姬,他要尝尝神仙的滋味。” 呵呵,这个晏安天的的确确是活腻歪了,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来,还一再表示自己和天神关系有多么特殊,难道不知道水灵姬在辟破玉心中的地位么。 辟破玉乍闻此言,怒上心头,恨不得马上使晏安天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可是他毕竟不是三十多年前的辟破玉,许多磨练已经让他成熟了许多,凡是能进入日天的,都是人界至诚至善的生灵,否则是无法通过转生门检验的,可是现在战争爆发了,晏安天也变得贪婪残暴,几件事联系起来看,里面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辟破玉决定查下去,非得找回事情的根由,拯救日天,将这里的人们从危险的边缘拉回来。 风轻舞将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兀自立在原地,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辟破玉看了看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风姐姐,不要生气,我们作为日天的守护神,不能完全意气用事,必须将所有的事情调查清楚,这样才能给死者一个交代,重新恢复日天和谐安定的秩序。” 这句话让风轻舞大为惊讶,感觉眼前这位成熟了许多,好像不认识似的,将辟破玉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一番,说道:“我没搞错吧,你还是火灵子辟破玉么。” 辟破玉尽管心头相当沉重,但还是强颜笑道:“风姐姐,毕竟这里的人都是通过转生门检验的善人,代表宇宙的希望,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里面不是没有原因,为了日天,为了这片唯一的乐土,咱们忍一忍吧。” 风轻舞安静下来,细细回想,觉得辟破玉说的没错,稍后,抬起头来说道:“你说得对,现在怎么办,我听你的。” 呵呵,这位已经想通了。 辟破玉向曼铃花的遗体看过去,沉寂半晌,方才说道:“按照凡人的习惯,先将她和曼逸南葬在一起,入土为安吧。” 风轻舞默默的点了点头,俯下身子,抱起曼铃花的遗体,二人存心感应,恍恍惚惚之间,已经出现在一座孤坟旁边。 坟茔上长满了蒿草,曼逸南死了很久了,这位善良的日天部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是这种结局,然而不久以后,他又会在日天出现,不过换了一付躯壳而已。 “肉身如旅社,灵魂为过客”,孔雀大明王说得有多精辟,然而整个人界,又有谁能参透。 辟破玉单手一拂,无声无息之间,坟茔中开,里面躺着一架没有血肉的骷髅,风轻舞怕惊着曼铃花似的,轻轻的将她放下,坟茔又慢慢合上,一个腼腆,善良,美丽的姑娘就这么从日天消失,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辟破玉坟头默立良久,倒不是为追悼曼逸南父女俩,而是用神识搜索整个日天,知道了许多事情,越了解越害怕,以前的确太大意了,不由得为自己的无知和大意深深地忏悔,如果当时仔细一些,及早发现异变的苗头,日天又怎会产生这些不幸。 心中暗道:曼逸南,曼铃花,灵魂只不过暂时离开日天,以后还会回来,我向你们发誓,当你们再回日天之时,这里一定会恢复成安宁的乐土,再也不会有不幸、哀伤,你们今生所亏欠的,来生必将加倍报答。 我想,如果曼逸南、曼铃花的灵魂如果还在的话,他们一定会感到欣慰。 “走吧。”辟破玉突然说道:“耽搁的时间还不够么,拯救日天的战斗开始了。” 风轻舞默默的走过来,辟破玉挽起她的手,恍恍惚惚之间,身形消失不见,不知去了哪里。 太阳即将落下山去,天边红色由深到浅,逐渐融入一片湛蓝之中,煞是好看,曼逸南、曼铃花合葬的坟茔处罕有人迹,几只乌鸦鸣叫着飞过,蒿草在微风之中微微颤动,四野安静无比。 无声无息之间,湛蓝的天空中射下一道金光,将坟茔整个笼罩,稍后,一朵莲花悠悠飘起,于金光之中向高空飞去,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亮点,突然光芒一绽,空中恢复原样,什么都没有了。 …… 日天,安乐城,大街小巷人来人往,依旧一派繁华的模样。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挺立着一座与整个城市不相协调的高门豪宅,豪宅之内,到处都是玲琅满目的珍宝,璀璨耀眼,将火烛的微光压下去,豪宅内,就连普通的桌椅板凳也是由极名贵的材料制成,看起来这里的主人奢华无比。 房间里传出一阵嘻笑声,顺声觅去,却是离咕族酋长晏安天,怀抱着一位妖冶的少妇——达琳娜,这两位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达琳娜拿着一串项链,娇笑着往白皙的脖颈上戴去,晏安天坐在一张沉香檀木制成的太师椅上,一手托着达琳娜肥硕的屁股,一手抚摸达琳娜的脸蛋,口中嬉笑连连,**词滥调不绝于耳。 “宝贝,可想死我了。”说着话儿,手往下滑去,渐渐靠近达琳娜饱满挺立的**, 啪,达琳娜空出一只手,将晏安天粗大厚实的手掌击退,娇嗔道:“哼,我恨死你了,有我还不够,还想着曼铃花那个小蹄子,贪得无厌,我最讨厌你这种男人。” “哈哈,宝贝吃醋了”晏安天吹了吹手掌,做出很疼的样子,笑道:“我也只是想玩玩而已,生什么气,嫩草哪有你这朵野花香。” “那你尝到了么。”达琳娜用手指点着晏安天的下颚,调侃的问道:“恐怕边都没挨上,就把人家逼死了吧。” 晏安天听了这话,有些败兴,说道:“嗨,那个小丫头太不识趣了,在日天,在离咕族,我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跟了我有什么不好,非要去寻死,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呵呵,说得倒挺轻松。”达琳娜笑道:“天神和那个小蹄子关系可不一般,你不怕他发怒。” “发怒,”晏安天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说道:“腐神血雾岂是容易对付的,他恐怕回不来了。”他居然连这事儿都知道。 “嗬,你个老不死的,我发现你越来越坏了。”达琳那娇笑道, “是么,”晏安天一张大口附在达琳娜耳边,轻声说道:“那玩意不坏就行,想尝尝它的滋味么。” “欧,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耶。”达琳娜故作天真, “呵呵,一会儿就明白了。”晏安天说完,一把将达琳娜扳倒,手向下体伸去, 达琳娜扭动着挣扎,口中娇笑道:“不要么,不要么。” 她似乎已经完全掌握了男人的心思,将晏安天撩拨的心急火燎。 晏安天急匆匆的抓起一把珠宝,塞到达琳娜手中,说道:“只要玩高兴了,这些都是你的。” 达琳娜扭动的身躯慢慢停下,看着满手的珠宝,娇笑道:“哈哈,我好爱你呀。” 晏安天乘势而上,衣服已剥去大半,二位就要行其好事。 呼——一阵怪风刮过,烛火摇曳不定,明而复暗,眨眼就要熄灭。 房间里传出凄厉的呼喊声 我死得好惨啊—— 我死得好惨啊—— 声音悠悠不绝,正准备苟合的晏安天大吓,急忙转过头去,却是一只鬼魂幽幽而至,面色煞白,眼眶里,鼻子里,嘴里不断流出鲜血,显然是中毒而死。 “你……你是谁,别……来……找我。”晏安天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一付伶牙利齿开始不听使唤,上下牙齿捉对儿厮杀。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又一个鬼魂幽幽而至,舌头伸得老长,是个吊死鬼,这两个分明是曼逸南和曼铃花 “救——救——命”晏安天心胆俱裂,焚烧的欲火消失得无影无踪,紧缩成一团,吓得浑身发抖。 两个鬼魂慢慢的飘过来 “别,别过来,我……我,对你们不住,烧纸钱,我……我,烧纸钱,我……我,磕,磕头。”晏安天连话都说不完整, “废物。”达琳娜突然坐起来,顾不上穿上衣服,指着晏安天骂道:“你不是会法术么,怕这两个死鬼做什么。” 晏安天一听,脑子里反应过来,对呀,辟破玉留下的半粒赤霞丹早已服下,自己已经是半仙之体,一些简单的法术无师自通,怎么还怕两个鬼魂。 当下强自镇定起来,干笑两声,壮壮胆子,对两个鬼魂说道:“这是你们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了。” 话一说完,单手一放,房间里喀嚓一声巨响,一道闪电迅猛的击出 得意的狂笑道:“你们活着的时候不是对手,死了更不是对手,想找我报仇,做梦吧。” 曼逸南和曼铃花的鬼魂已经笼罩在电击的灵力之下,眼看就要魂飞魄散。 第67章:第六十九章 谁之错(二) 闪电击来,曼逸南和曼铃花的鬼魂却一点都不害怕,惨呼声停下来,任由闪电击在身上,身形丝毫不动,电流在身上游走一阵,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晏安天大吓,鬼魂怎么还有这种本事,一时无暇多想,左右手连连挥动,闪电一道一道的击出,巨响不断,整个房间都要被震塌了,他拚了老命,看起来还有几分本事。 “曼逸南”看着徒自挣扎的晏安天,嘿嘿嘿嘿一阵冷笑,单手一张,一道红光泛出,居然将击来的闪电全部抓在手中,汇聚成蓝光不断闪烁的光球,手中不停的转动,光芒掠过,那张惨白的脸庞变得更加可佈。 鬼魂绝对没有这种法力,晏安天浑身筛糠也似的抖动,颤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关键时刻,还是女人心理素质好一些,达琳娜眼睛骨碌碌一转,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草草穿上衣服,一头扑过去,抽抽嗒嗒的喊道:“天神,救救我呀,我被晏安天这个畜生,**了。” 说着话儿,泪如雨下,看起来非常可怜,呵呵,她已经猜出来了,曼逸南和曼铃花的鬼魂就是辟破玉和风轻舞变的,见晏安天已经没有一点希望,还能吊死在一棵树上,故而作出可怜的模样,骗取天神的同情,没准能逃过一条活命。 其实辟破玉心中还是留有一丝希望,毕竟晏安天以前非常善良,故而化成曼逸南的样子,希望能听到他的忏悔,看看他还有没有良心,可是晏安天不但不悔改,反而要曼逸南他们魂飞魄散,这一次彻底绝望了。 达琳娜披头散发的扑过来,辟破玉非常厌恶的侧了侧身子,他根本就不愿意同这个肮脏的女人讲话,风轻舞从身后迎上,单手一挽,一道白光自手中射出,化成一把长剑,抵住达琳娜喉咙,达琳娜白眼一翻,哀叫一声,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她被吓晕了,倒把风轻舞愣在当场,刚才见她镇定异常,还以为心理素质有多好呢,敢情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句话虽然不尽准确,但用在晏安天和达琳娜的身上,却是合适无比,这一对奸夫**妇,勾搭在一起只为各取所需,那里还有半点情意可言,晏安天见达琳娜倒在地上,心里一点都不担心,看着她烂泥一般的身体,反而感到一阵一阵的恶心,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喜欢上这么个女人。 恍恍惚惚之间,辟破玉、风轻舞现出真身,闪电凝成的光球还在辟破玉手中不停的转动,晏安天心头一惊,随后稍稍稳定一些,毕竟这位三眼天神傻得可以,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于是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只粗大的手掌对着自己厚如城墙的脸蛋左右开弓, 噼噼啪啪密如雨点,一点都没藏力,转眼之间脸蛋已高高隆起,就好像左右各含一个鸡蛋,痛心疾首的忏悔道:“天神,我不是人,我不配做日天的子民,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辜负了部民们的信任,惩罚我吧,求求您惩罚我吧。” 这些话要放在以前,没准就能糊弄过去,可现在辟破玉完全看透了他的嘴脸,怎能被轻易蒙蔽。 当下笑道:“呵呵,不急着忏悔,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辜负了我的信任。” 晏安天闻言一愣,嗨,敢情天神什么都不知道,有门,眼睛一转,指着躺在地上的达林娜,哭诉道:“我不该被这个女人的美色迷惑,和她发生了……发生了肮脏的关系。”还不好意思说出口,真能表演的。 晏安天和达琳娜倒真是绝配,一个说被对方迷惑,一个说对被对方**,呀呀个呸的,倒挺会推卸责任。 辟破玉强忍着怒意说道:“就这些,恐怕还没有说完吧。” 天神还知道什么,晏安天沉思一阵,明白了,就这点小事恐怕过不了关,看他们变出曼逸南和曼铃花的鬼魂,恐怕这事儿他们也听说了,于是咬咬牙,豁出去了,啪啪啪脸上又是几巴掌,俯下身子说道:“曼逸南和曼铃花之死,虽然是手下人所作,但我也有脱不了的干系,是我管教不严,致使发生不该发生的悲剧,我错了,我对不起他们呀。”说着说着,又干嚎起来。 眼前这看似老实的家伙一直避重就轻,居然将毒死曼逸南,逼死曼铃花的事情都推到别人头上,要不是事先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没准又被他蒙蔽过去。辟破玉越听越怒,嗤啦啦一阵响动,光球中扭动的电流疾射而出,巨响过后,将晏安天身下的土地击出一个深坑,尘土弥漫。 听得一声惨叫过后,辟破玉紧走几步,来到深坑边缘,手中举着光球,强忍着怒气,向坑里的晏安天笑道:“哼哼,难道就这些,也许因为岁数太大,有些事情记不大清,好好想想,不要让我告诉你。” 晏安天在深坑之中看着头顶的辟破玉,舞着双手,委屈的说道:“天神,我说的都是真话啊,作为离咕族的酋长,我怎能当着您的面撒谎呢。” 呵呵,他居然还在抵赖,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辟破玉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怒道:“你果然老糊涂了,让我来告诉你吧,就因为曼逸南要代替你当酋长,你便将他毒死在监狱之中;就因为垂涎曼铃花的美色,居然逼她自杀身亡,你难道没有说过,曼铃花象英勇战斗的水灵姬,你还想尝尝神仙的滋味,水灵姬的名字,岂容你这着肮脏的凡人侮辱,你……你当真以为我是个傻子么。”话一说完,又是一道电流击出,尘土落下去,眨眼之间将晏安天埋住半截。 听了这些话,晏安天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绝望之下,心头涌起一阵歇斯底里的笑意,一时控制不住,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天神啊,你什么都知道了,还问我这个凡人做什么,是在拿我开涮么。” 刚才还吓的浑身筛糠,这一刻又无所畏惧,也许这才是晏安天的本色,不过倒让辟破玉有些意想不到,沉寂半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闷声问道:“是啊,我是不应该问你这些问题,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你索性告诉我,日天的第一场战争是不是也和你有关,是不是你宣扬灵河为离咕族一族所有,强行向其他部族征取供奉。” “不错,这也是我干的,反正我已经活不了了,你还能杀我几次。”晏安天已经豁出去了,一脸的讽刺,分明是在挑战天神的权威。 辟破玉已经听不下去,一股邪火从心头升起,几乎就要爆发,但还是被他强行压住,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还记得刚见面时,你是多么的善良,这才过了多久,你又变得这么凶狠残忍,善与恶,为什么会转化得这么快,快得真让人难以接受,到底是为了什么。” 晏安天冷哼一声,说道:“哼哼,为什么,这一切还不都是拜您这位伟大的天神所赐。” 这一切和辟破玉又有什么干系,辟破玉一时弄不清楚原因,风轻舞却听不下去,这不分明是将辟破玉当作万恶之源,妖魔的化身么,嘿的一声跳过去,大喝一声:找死。举起手中的长剑,就要刺下。 辟破玉连忙挥手阻住,冷笑一声,说道:“这些事情居然都和我有关,那么,说下去。” 就在风轻舞长剑即将刺下的时候,晏安天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不过转瞬即逝,他知道,有这两位天神存心和他过不去,怕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将心里的话全部说出,也图死个痛快,抬起头看了看辟破玉,说道:“天神还记得初次见面的一幕么,你为了救我,用仙药使我返老还童,使我这将死的人又获得了一次生命。” 说到这里,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表情无比迷恋,继续说道:“刚开始,我不适应自己年轻有力的躯体,不适应自己又焕发青春,但为了感谢天神的恩赐,我以百倍的精神带领部民们劳动,生产,吃苦在前,享受根本就谈不上,渐渐的,我累了,一个人,一个凡人责任担得太久,总不是一件好事,是你让我无法在安乐城享受晚年,是你剥夺了我休息的权利,既然重活了一会,为什么不能换一种活法,于是我开始审视自己七十余年的生命历程,这才发现,前半生活得多么不值得” “哼哼,”说到这里,晏安天哂笑一声,继续说道:“名义上我是离咕族的酋长,是整个部族的领袖,可我除了劳动时吃的苦多一些,还有过什么特权,然而这也只是心里不满,并没有在行动中表现出什么,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人,让我的想法全变了。” “到底是谁。”辟破玉厉声问道, 晏安天抬头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这个人你也见过,就是在灵河大桥上讲经说法的大和尚,你们这些天神将他称之为妖魔,可我觉得,他才是日天真正的救世主。” 原来是比修努,看起来晏安天被邪气污染的太深了,可他不知道悔悟,反而将比修努称之为救世主,这让辟破玉又感到一阵深深的悲哀。 晏安天说道:“大和尚否定了我前半生的活法,告诉我人界统治者的种种好处,我完全醒悟了,我自问比其他部民能干,比其他部民有力,又比其他部民聪明,当了数十年的酋长就是证据,可为什么要让自己活得猪狗不如,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劳动,使愚笨的人活的比我还要安逸,我为什么不能享受生活,为什么不能接受部民的供奉,人的一生也就是一百来年的时间,无法和你们永恒的生命相比,所谓的来生来世都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又有谁亲眼见过。和大和尚一席话,我想通了,我简直想得太明白了,于是我开始处心积虑的巩固自己的位置,开始处心积虑的享受一切美好的东西,自然包括金银珠宝,美女娇娃,到现在虽然才十余年的时间,但比前半生过得愉快,过得开心,我知足了,好了,话已说完,动手吧。” 说到这里,晏安天闭目待死。 由善入恶易,由恶入善难,就因为一席话,一点点私欲被无限扩大,最终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然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辟破玉使他返老还童所致么,他的私欲又是从哪里来的,这一切又是谁的过错。 辟破玉想了一阵,觉得其中的道理一时也说不清楚,对晏安天的恨意已经荡然无存,反而觉得他有些可怜,手中的光球消失不见,过了许久,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在你身上发生这种事情,我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我错就错在不该违反天道,重新赐予你生命,既然如此,我给你的,还给我吧。” 晏安天不明白什么意思,却见辟破玉的手伸了过来,手臂无限伸长,向自己胸口一抓,迅速离去,正奇怪间,突然觉得身子像被掏空了一样,充沛的精力荡然无存,使不出一点力气,急忙低下头看去,原本敦厚壮实的身体逐渐干枯,一双手开始颤抖,眼神也模糊起来,居然在顷刻之间变老了。 是啊,充满青春活力的身体是辟破玉赐予的,现在又被他收了去,倒也没什么错,此时晏安天的身体和百岁高龄相互吻合,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忽然,耳边听到一阵怪响 梭梭落落,梭梭落落,梭梭落落,抬头看时,一条深灰色的锁链从不知名的空间探出头来,逐渐向自己方向延伸,深灰色的锁链越来越近,整个空间都被禁锢了,灵魂仿佛受到召唤,就要离体而出。 晏安天感到一阵深深的,歇斯底里的恐惧,这种恐惧从心底生出,逐渐布满全身,这是一种本能的恐惧,根本不由自己控制, 梭梭落落,梭梭落落,梭梭落落 深灰色的锁链已经伸了过来,威武的天神,豪华的住宅,深深的大坑,这一切都看不到了,眼前出现一座人烟凑集的城市,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人,这些人不是在走,好像是在空中飘浮,悠悠荡荡,个个脸上不见一丝血色,煞白无比,这不就是鬼魂,难道就要死了么。 “不,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晏安天突然大声喊道: 嗬——伯丝库伯丝 他念起了奇怪的咒语,咒语过后,胸口竟然逐渐变得透明,依稀可以看到,一团黑气,由小变大,在他体内来回冲撞,不断吞噬着什么,最后变成一个牛头模样,晏安天浑身骨骼开始嘎嘎作响,本已干瘪的身体逐渐饱满,比变老之前还要强状,头上长出两只弯弯的牛角,两眼变得血红,口中不停的喷吐着粗重的气息。 呼——呼——呼—— 突然,轰的一声爆响,一团浓重的黑气涌起,急速向空中飞去,所到之处,房屋刹那间全部倒塌。 晏安天是在将死未死之际,念动唤魔咒,唤起了盘踞在心中的魔鬼,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的灵魂,现在他已经不存在了,看得见的只是十恶不赦的妖魔(姑且还称之为“晏安天”),怎能再容他为祸日天。 第68章:第七十章 水灵再现 “哪里走。”辟破玉单手朝空中一指,身子笼罩在红光之中,腾空而起,紧追不放。 晏安天苦心经营的豪门大宅顷刻之间化为一堆废墟,残砖断瓦纷纷落到瘫倒在地的达琳娜身上,达琳娜哀号一阵,丰腴的肉身变得血肉模糊,一滩污血从身下流出,和泥土混在一起。 风轻舞回过头去看了看,眉头皱成一团,她也许已经明白了,达琳娜刚才是在装死,希望天神暂时忘了她,好借机逃得一条活命,狡猾的凡人。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由于“晏安天”突然逃跑,引起房屋倒塌,达琳娜根本来就来不及躲避,便葬身于废墟之中。 一阵风起,风轻舞张开翅膀,缓缓煽动几下,抖落身上的尘土,忙着梳理被尘土污染的羽毛,根本没想着上去帮辟破玉的忙,以他目前的法力,要是连“晏安天”都对付不了,那还修练什么,等着看好戏就是了,果然,半空之中,红光已经停滞不前,猜猜就知道,”晏安天”已经被挡住了。 这些个小妖怪,收拾起来不会有任何困难,风轻舞提不起一点兴致,反而埋怨辟破玉动作太慢,也许又再罗嗦什么,她哪里知道,辟破与正拿”晏安天”出气呢。 “晏安天”逃了没多远,眼前红光一放,辟破玉出现在面前,冷冷的看着他,看起来根本就逃不了,情急之下,蛮劲儿发作,仰天怒吼一声,双手一分,手中出现一柄寒光闪烁的大斧,狠狠的迎头劈下。 空中划过一道寒光,辟破玉被砍个正着,“晏安天”仿佛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不由得心内大喜,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天神这么容易就被解决,早知道这样,跑个什么劲儿,巨斧往下一划拉,辟破玉已经被分成两半,软软的倒下去,辟破玉死了。 “晏安天”也懒得再看,收起巨斧往前飞去,砰,不知撞到哪里,用劲儿过猛,差点没从天上掉下去,脑袋撞得生疼,抬头看去,好似一块大石头,挡在前面,咦,这谁不讲公德,乱扔垃圾,急忙仔细看去,天哪,这哪是石头啊,分明辟破玉,居然比刚才大了许多,笑眯眯的看着他。 呀呀的,吓唬谁,拼了,“晏安天”大吼一声,纵身一跃,一招力劈华山,狠狠的劈下去,辟破玉又被分成两半,嘻,原来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晏安天”正准备往前飞,月光下,一团巨大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抬头看去,天哪,辟破玉比刚才还高还大,就一个脚丫子,已经是垫着脚尖才能够着,顿时气的哇哇大叫。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辟破玉空中笑道:“不好意思,我有个毛病,挨一刀长一点见识,长一点见识,个子就高一点,不过没关系,你接着砍,接着砍,我不介意。” “晏安天”总算明白怎么回事儿,心中暗道:我有病是怎么地,帮你长个子,长大了好拿我开涮。 想到这里,也不再纠缠,掉头就往后飞去,飞了没多远,眼前红光一放,又是辟破玉挡在面前,呀呀个呸的,这小子怎么这么烦人,我跑。 再转头,还是辟破玉,再转头,还是,已经陷入到辟破玉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晏安天”被折腾得够呛,再也跑不动了,干脆立在空中,呼呼喘着粗气,左右是这百八十斤,烹炒煎炸由着这三眼怪物了。 辟破玉俯瞰着尘埃一般的”晏安天”,微笑着问道:“还跑不跑了。” “晏安天”急忙摇了摇头,心道:我也得跑得了啊。 见折腾得差不多了,辟破玉感到一阵莫名的快意,心道:就这功夫,敢和我作对,真是不知死活。面色一肃,说道:“看来你就这些本事,那么,该我动手了。” 话一说完,伸出一只手,向”晏安天”压过去,手掌慢慢变大,在强大的灵力下,”晏安天”根本无所遁形,就连元神也动不了,毫无抵抗的被抓到手中。 “晏安天”在辟破玉手中不停的挣扎,恐惧的求告道:“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 哼,当妖怪也要讲职业道德的,怎么可以这么没有一点气节, 辟破玉摇了摇头,说道:“日天差点毁在你们的手里,你还想活么。” “大仙,小妖也是身不由己,这全是,这全是……”“晏安天”声音越来越小,全是什么,辟破玉举起手来,低下脑袋听过去,忽然,“晏安天”邪邪一笑,身体突然爆开,一团血雾喷出,溅了辟破玉一身,他要和辟破玉同归于尽,喷出的血渍在身上慢慢湮开,身子开始变得沉重,一不小心,从空中坠下去。 风轻舞还打算看热闹,突然间空中坠下一物,迎过去,一着急没接住,砰,地上砸出一个人字形大坑,看过去,却是辟破玉,脸色已变的煞白,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急忙问道:“又怎么了。” 她心里这个着急吆,这臭小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对付一个小妖怪,至于这样么,就要扶他起来。 辟破玉摆了摆手,慢慢爬起, 看他那副模样,风轻舞真想跳过去扇他两耳刮子,喝道:“这分明又是腐神血雾,只有笨蛋才上两回当呢。” 辟破玉盘坐在地,强忍着痛苦,笑道:“嘿嘿,不好意思,大意了,大意了。” 该,让你再闹,吃亏了吧。 好在孔雀大明王传给他破瘴咒,好像就是为今天准备的,辟破玉不再说话,神识内敛,已经看到腐神血雾将元神缚住,一丝丝黑线一点一点的收缩,已经将元神勒得不成样子,急忙念动咒语,孔雀大明王传授的破瘴咒果然非同凡响,居然能和火灵珠相互感应,火灵珠在破瘴咒的作用下,逐渐显现在元神之中,溜溜转动,红光一圈一圈的泛出,慢慢的将元神鼓起,已经快和肉身一般大小,黑线还在努力往回收缩,火灵珠似乎被激怒了,突然之间,红光大绽,元神猛地从体内扩出,体表分出一圈幻影,黑线居然寸寸断裂,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腐神血雾破了,辟破玉觉得浑身松快无比,灵力似乎更加强大,呀乎一声大叫,从地上跳起,对着天空喊道:“腐神血雾,我再也不怕你了,有本事来吧。” 喊过之后,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周围围满了人,敢情都听到响动,过来看看动静,怪不好意思的,辟破玉挠了挠脑袋,正要说话,突然发现所有的人似乎都不太关心他,一齐抬头朝空中望去,就连站在身旁的风轻舞也不例外,呵呵,知道自己有破瘴咒,就用一道微弱的护体飓风将这些凡人挡住,站在一旁看什么天上的热闹。 不满的抬头看去,却见高空之上,隐隐有光芒闪动,在凡人眼里,也许是以为又有天神出现,可辟破玉知道,那是天上有人在打斗。 在日天,除了自己和风轻舞,难道还有别的神仙,连忙走过去,揪了揪风轻舞的翅膀,轻声说道:“风姐姐,上去看看。” 风轻舞低下头来,冷冷的问道:“好了。” 辟破玉连忙点了点头, 风轻舞一个耳刮子扇过去,众目睽睽之下,脸上啪的一声,丢尽了颜面。 辟破玉敢怒不敢言,捂着通红的脸蛋,委屈的问道:“你打我做什么。” “哼。”风轻舞怒道:“你再这么不小心,当心我弄死你。” 辟破玉一听这句话,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好感动啊,连忙说道:“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发生这种事。” 风轻舞终于笑了,不过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下来,感到有些难为情,急忙拭去,说道:“刚才,可让我担心死了。” 辟破玉终于严肃起来,心道:这位貌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的姐姐啊,你让我说什么呢。 想感谢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一激动,当众拉起风轻舞的手,温柔的说道:“风姐姐,咱们一起上去看看。 风轻舞使劲儿点了点头,二位一起向空中飞去,逐渐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身后只留下一片惊呼声。 云海之上,一位粉红色劲装、粉红色袍甲,紫色披风,一头绿发的仙女手执两柄寒光闪闪的弯刀,足踏一只似牛非牛,似龙非龙的四足怪兽,在波涛汹涌的海水之中时入时出,同一个黑袍怪打斗的正急,海水是本身灵力所化,而黑袍怪正是在东帝释天侥幸逃生的破天魔。 破天魔显然不是绿发仙女的对手,更何况还有怪兽不断喷水捣乱,那水可不是一般的口水,一张口就是一条河,一条江,汹涌而至,一不小心就得遭受洪涝灾害,破天魔即便是正常情况下也不是对手,更何况东帝释天一战,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会儿左遮右挡,狼狈异常。 嗖,一道弧形寒光袭来,破天魔回镰一挡,砰的一声巨响,灵力四射,居然被震得连连倒退,同时身子冷得一阵一阵的颤抖,这又是谁,法力怎会如此强大。 眨眼之间,辟破玉和风轻舞飞上来,看见战斗的绿发仙女,二位不知怎么了,居然愣在当场。 绿发仙女已经看到他们来了,又是一道弧形寒光击过去,笑道:“风姐姐,辟破玉,不认识我了么。” “你是,你是……”辟破玉指着绿发仙女说道,话没说完,显然对自己的答案不太确信。 哗,怪兽一声怒吼,又是一道洪水向破天魔喷过去,绿发仙女乘机升在空中,两柄弯刀一合,一字一顿的喊道:寒——冰——斩—— 一字一个变化,高空之上狂飙顿起,大风过后,居然飘飘扬扬下起了大雪,随着斩字落定,漫天飞舞的雪花逐渐向手中汇聚,形成一把通天彻地的利刃,狠狠的向破天魔劈过去。 破天魔被一仙一兽折腾得手忙脚乱,百忙之中,挥袍一挡,将自己从头到脚遮挡的严严实实,寒冰斩和洪水击过去,不能近他分毫,然而强大的灵力却使他身躯猛地一震,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寒冰斩不就是水灵姬在北溟银冰海悟出的必杀技,而这位绿发仙女,不是水灵姬还会是谁,足下的怪兽自然是龙罔象,而手中的弯刀,自然是冰魄寒光刃了。 “真的是你,水灵姬姐姐。”辟破玉大呼道, “瞧你那傻样,不是我还会有谁。”水灵姬笑道,双刀一分,向急速后退的破天魔追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辟破玉突然大笑起来,不可遏止,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而风轻舞也是狂喜不已,双翅一张,急速向高空飞去,大呼道:“水灵姬活了,水灵姬活了。” “瞧你们说的,我能死么。”水灵姬远远的答道,眨眼之间就要追上破天魔了。 话说回来,破天魔这会儿心里火大了去了,敢情这几位根本就没他放在心上,又是笑,又是哭,活了死了的,哪有个打架的样子,不过,也难怪这几位,现在还的确不是他们的对手,风轻舞和辟破玉领教过,难缠的可以,刚见面的这个叫水灵姬的,似乎也不太好对付,咦,不对,水灵姬,这丫头怎么有点面熟,呀,想起来了,不就是刚从阿修罗炼狱中逃出时弄死的那个么.想到这里,怒从心中来,暗道:还有没有天理,一个人到底要死几回才能让她彻底消失啊,不过,也对,魔尊比修努不就是死了又活转来的么。 “臭丫头,去死吧。”破天魔怒道,天魔护神袍一挥,迅猛的向四下里张开,将天空完全遮住,暗黑无比。 “水灵姬姐姐,让我收拾他吧。”辟破玉喊道,就要过去,他在喊出“水灵姬”三个字时,心中舒适无比。 “多谢了,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水灵姬于黑暗之中答道, 辟破玉还要说话,风轻舞悄悄的扯了扯衣袖,轻声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破天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幻——魔——眼—— 破天魔呼道,声音急促,沉重,怎么,他什么时候又受伤了。 夜空之中只有两只闪着绿光的大眼,一明一灭,破天魔呼声落定,大眼左右一旋,俄而分成无数只,夜幕之中,绿光大盛,一道一道幻魔光急速射下。 “水灵姬姐姐,要不要帮忙。”辟破玉还是有些担心, “不用,让我自己报仇吧。”水灵姬说道,在幻魔光之中,她居然好整以暇,从容答对,功夫可不简单啊。 “臭丫头,欺魔太甚。”破天魔真的发怒了,打了半天,还是看不清水灵姬的实力,是这个小丫头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对付,还是想找一种猫抓老鼠的快感,逗他玩呢。 破天魔没有在暗黑的天空中现出身形,隐藏在暗处,催动不断激射的幻魔光,在正常情况下,水灵姬应该在幻魔光的笼罩下,产生各种幻觉,最后疯狂而死,可现在人家好像还没反应,怎么回事呢,思索中,一时无计可施,只能不断调集魔力,和她拼了老命。 幻魔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可水灵姬还是丝毫没有反应。 渐渐的,她有些不耐烦了,轻松的说道:“不和你玩了,去死吧。” 话一说完,浑身紫光大盛,破天魔尖叫一声,幻魔眼赶紧闭上,天魔护神袍迅速回收,将自己遮住,奥,对了,他怕这个,水灵姬还记着呢,就放紫光欺负这小子,紫光是水灵姬的本命元光,破天魔就怕这个。 天魔护神袍往回收不要紧,关键是破天魔已经显现于光天化日之下,水灵姬失去了和他继续玩下去的兴趣。 高空之上,冰魄寒光刃一分,喝道:雪——炼——千——劫——刃—— 大雪又起,片片雪花逐渐变大,化成一个个巨大的镶满利刃的刀轮,嗡嗡转动着向破天魔旋过去, 雪炼千劫刃袭来,无与伦比的寒力已经使天魔护神袍片片碎裂,就连肉身、元神也被完完全全的禁锢,只能瞪大恐怖的眼睛看着寒光闪烁的刀轮嗡嗡怪响着旋转而来,避无可避,极度恐惧之下,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第69章:第七十二章 公审大会 三位连吵带闹,唧唧吒吒说个不停,还没觉得什么,天已经快黑了,灵河两岸,围了不少人,部族里的几位长老过来,恭请天神给大家伙儿开会,风轻舞、水灵姬有些心烦,正打算推辞不去,辟破玉回过头去,向两位低语几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风轻舞、水灵姬喜笑颜开,老老实实的往灵河走去。 一路上,辟破玉有一句没一句的同长老搭讪,水灵姬催动水球,就像手里牵着一个大气球,跟在身后,而风轻舞则飞在空中,她一向懒得和这些凡人打交道。 说话间,灵河大桥到了,由于时间仓促,什么都没准备,只有急匆匆赶来的部民凑在一起乱七八糟的议论,猜测天神叫大家伙儿来,不知为了什么事儿,场面稍嫌混乱,辟破玉轻轻咳嗽一声,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所有人都知道天神要讲话了,于是逐渐安静下来。 辟破玉站在灵河大桥之上,看了看周围的部民,开口说道:“召集大家来的目的,一来让大家看一样东西,二来是有些事情要解释清楚,不过大家得稍等一会儿,为了教育日天所有的百姓,大会的内容要让全日天的部民都看到。” 来到这里的仅是离咕族的部民,要让大家都知道内容,一般情况下仅靠会后传达,现在天神玩出新把戏,当下就要让大家知道,他会怎么做,部民们一起看过去。 辟破玉微笑着,不慌不忙,仰天抬头吐出一道红光,红光直入云霄,在云层中逐渐洇开、扩大,慢慢的整个天空都变成红色,越来越淡,忽而化成一面硕大无比的镜子,将灵河两岸照耀得亮如白昼,镜子当中人头攒动,完全是现场的情形,呵呵,辟破玉大大要搞现场电视直播,只不过这台电视稍稍大了一些。整个日天都够用了,众人大为希奇,又是一阵议论。 仅此一斑,可窥全豹,水灵姬算是见识到了辟破玉的真正实力,小觑之心大为收敛。 待会场布置妥当后,辟破玉向水灵姬点了点头,说道:“水灵姬姐姐,让大家看看破天魔吧。” 水灵姬赶紧答应一声,双手一分,水球突然扩大,好像放大镜一般,让破天魔大的几乎没有个样子。水球中,破天魔还是张牙舞爪的来回冲撞,不知是在吓唬谁,妄图脱离束缚,可是水球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这里的情况在天上的镜子之中一一浮现,清晰的无法用语言形容,从不休息的日天部民想不看都没有可能,更何况这种热闹,真正是千载难逢,怎肯轻易放过。 辟破玉指着破天魔说道:“大家看见的这位,可是魔界大名鼎鼎的圣使——破天魔,日天所有的怪事,都和妖魔有关,他们隐藏在暗处,散布歪理邪说,用肮脏的邪气污染日天,同时借凡人之体,藏身隐形,一有机会,就出来大搞杀戮破坏,算得上是罪恶累累,之所以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将日天拖入罪恶的深渊,成为妖魔向神人两界进攻的基地,他们在做这些事时,为了不引起神界的注意,还在日天寻找代理人,你们的酋长晏安天就是明显的例子,受了他们的蛊惑,变得邪恶无比,他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毒死曼逸南,逼死曼铃花,做了许多恶事,更可恨的是打着维护离咕族利益的名义,垄断灵河,妄图得到其他部族的供奉,以至于引发日天的第一场大战,幸亏发现的及时,否则日天岂不成了血流成河的战场,哪儿还能算得上什么福地、乐土,晏安天已经将灵魂出卖给了魔鬼,他和妖魔成了一体,所以他已经受到了天神的惩罚,现在灰飞烟灭了……” 一部分部民听了这些话,大声喧闹起来,一人高声说道:“部民们,大家听我说,今天召开全部族大会,就是为了澄清是非,可天神已经杀死了晏安天酋长,根本不给他分辨的机会,难道酋长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离咕族的利益么,大家想一想,酋长多么善良,怎么可能象他说的那么坏,我们不能相信天神的一面之词。” 这句话极富**力,场面**起来,有一部分人带着头,高喊:报仇报仇。从灵河两岸冲过来。 几位长老从两边迎下去,大声喊道:“大家镇定,听天神把话说完。” 可他们的话没有一点作用,被许多部民的声音压下去,根本就听不到,急得顾不上老迈的身体,这儿挡一挡,那儿劝一劝,忙碌不堪。 又是同一个人高声说道:“部民们,以前的日天多么安宁,可自从他们来到日天后,日天发生了多少怪事,没准他们就是妖魔啊。” 这人说得相当有道理,你瞧这事儿巧的,这些凡人哪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他们怎能知道辟破玉诸人是应运而生,还以为这些灾难是他们带来的呢。就连几个长老也停下手来,一起疑惑的向辟破玉方向看过去,眼神中稍稍有些恐惧。 辟破玉看着蜂拥而来的部民,水灵姬一动不动,而一直在空中巡视的风轻舞突然一声骄喝,向人群中俯冲而下,一阵风起,大家连眼睛都睁不开,稍后,却看见风轻舞手里抓着一人,向灵河大桥落下,众人仔细看去,是达琳娜,远处看不清楚的也不要紧,天上还有大屏幕呢。 咦,这是怎么回事,达琳那不是已经被倒塌的房屋压死了么。 部民们还要围过来,讨个说法,他们一个个都昏了头,天神是好对付的么,果然,走到桥头,看似短短的一点距离,却再也前进不了,呵呵,他们哪里知道,辟破玉已经用出缩地法,咫尺即千里,像这种走法,恐怕走上一辈子也到不了跟前。 达琳娜稍稍喘息一阵,先镇定一下情绪,厉声喝道:“怎么,你们要杀人灭口,日天这么多部民,你们杀的完么。”听声音就是一直在暗中挑唆的那个人。 这句话倒能清清楚楚的传出去,部民们义愤非常,一个个居然跑了起来。 辟破玉冷笑一声,说道:“达琳娜,到了这种地步,就别再演戏了,我们早都看出来你不是人,之所以不取你的性命,只不过想让你在公审大会上有所作为,让大家看看你的真正面目,现在,你是自己交待,还是让我们替你说。” 达琳娜听到这话,稍稍有些恐惧,稍后舞着双手歇斯底里的喊道:“大家别听他们胡说,我怎么可能是妖魔,我只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他们就要杀我,他们要是天神,这世界就没有天理了。” “呵呵,看来你是不想承认了,那么,让我来替你说吧。” 辟破玉一语说罢,天空中那面镜子中的图像发生了变化。 呼——呼,一阵怪风刮起,曼逸南和曼铃花的鬼魂出现了。 晏安天吓得瑟瑟发抖,口中一个劲儿的告饶,而达琳娜却脸不变色心不跳,冷冷的看过去 …… “废物,你不是会法术么,怕这两个死鬼做什么。”达琳娜指着晏安天骂道; 晏安天豪宅内的情形一一再现,一个凡人见了鬼怎会那么镇定,晏安天的房屋内又怎会如此豪华,一个是鳏寡多年的老头,一个是有夫之妇,他二人在一起做什么,众人大感奇怪,纷纷抬头看去。 …… 卡插一声巨响,晏安天居然放出一道闪电,大家一阵惊呼,对天神的话半信半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达琳娜突然笑起来,高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天神阿,别再欺骗我们这些可怜的凡人了,这一切难道不是你变出来的么。” 她还在那里死不承认,部民听见这句话,一个个又义愤起来。 “呵呵,看来你是顽固到底了。”辟破玉笑道:“那么大家看看这个。” …… 房屋忽然倒塌,晏安天脚踩一团黑云急速向空中飞去,而达琳娜被房屋压住,砸得血肉模糊,身下一滩黑血汩汩流出。 …… 空中轰的一声巨响,晏安天浑身爆裂,血渍溅了辟破玉一身,辟破玉直直的坠下去,一团黑气突然在上空急速凝结,黑气中现出一个妖魔,看样子正是裹在水球中的破天魔,破天魔一声不吭,举起分天裂地镰狠狠的劈下,眼见辟破玉就要死于非命,众人一阵惊呼。 突然,半空之中紫光一绽,破天魔怪叫一声,回手一挡,遮住了眼睛,一个粉衣仙女——自然是水灵姬现出身形,手中光华一闪,冰魄寒光刃握在手中,开始向破天魔攻击,二位打到云霄之中,慢慢的看不见了,只剩下纵横的灵力,在云海之中时隐时现。 众人这才明白,空中闪烁的光芒就是这么回事。 看镜子里的图像,达琳娜明明已经死了,那么眼前的这位又是谁。 所有的疑问顷刻之间有了答案,空中的镜子给地面一个特写,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 风轻舞即将射出的羽箭收回去,一脸焦急的向辟破玉迎上去,辟破玉砰的一声,地面砸出一个大坑,狼狈的趴在坑里。 “错了错了,不是这段。”辟破玉大声喊道,镜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微微一晃,图像起了变化。 达琳娜身下的黑血还在流着着流着,逐渐汇聚,最终化成一条小蛇,从废墟的缝隙中钻进去。 …… 稍后,画面又发生了变化,辟破玉、风轻舞、水灵姬站在废墟之上说个不停,钻入废墟之中的小蛇来回冲撞,妄图逃跑,却始终在方寸之间的距离之内,怎么也跑不了,它被镇住了。 “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么。”辟破玉问道, “哈哈哈哈,”达琳娜笑道:“所谓的天神啊,你果然会编故事,就凭这些,能让大家信服么。” 她还在那里死硬到底,按道理,脾气暴躁易怒的风轻舞早该过来狠狠的扇她几个嘴巴,可这会儿倒奇怪了,和水灵姬一起,笑眯眯的看着辟破玉,仿佛在看一出好戏,她们倒也沉得住气。 辟破玉还在那里不急不躁,笑道:“是啊,就这些恐怕还不能让大伙儿心服口服。”说到这里,转过头去向部民高声问道:“大家还记得达琳娜的丈夫和她的儿子么。” 这有谁不记得,达琳娜丈夫叫做伊亘锦,在日天可是一把劳作的好手,大家差点选他当本部落的首领,而那个傻儿子不就是吃了天神的仙药后突然长大,而且变得力大无比的么,众人纷纷点头。 辟破玉看着大家逐渐安静下来,知道自己的苦心有了回报,高声问道:“大家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么。” 什么,伊亘锦和傻儿子死了,一人大声说道:“天神,他们没有死啊,达琳娜不是一直说,伊亘锦为了增长傻儿子的见识,带他在日天游历的。” 也许这人是好心,刚刚安静下来的部民又喧闹起来,大概意思是天神为了处置达琳娜,怎么也学会了撒谎。 “哼,”辟破玉怒道:“什么为了长见识,在日天游历,这一切都是达琳娜的谎言,他们早都被害死了。” “不可能,”又有一人说道:“一个人怎会那么狠心,杀死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呢。”大家听了这话,纷纷点头。 是啊,日天部民善良的都有些冒傻气,身陷巨大的阴谋之中尚不自觉,又怎会轻易相信这些话。 “好好好,“辟破玉连连点头,说道:“也许,我要再显现出以前的事情,又会有人说我在撒谎,在编故事,那么,让伊亘锦和他傻儿子自己说吧。” 说到这里,对着虚空之中大声喝道:“砾岩何在。” 呼声落定,突然有人答应一声。 “来了”隐隐约约之间,空中出现一只巨蟒,不满的看着身下蝼蚁一般的部民,双翅缓缓煽动,一道道热浪袭来,顷刻之间,众人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衣服都湿透了。 眼前这位,日天东片的部民临死的时候都能见到,即便是没有见过的,也听到过一些它的传说,不就是镇守东转生门的火精灵么,在日天可是威风八面的人物,可天神对他都能呼来喝去,看来不信都不行了。 砾岩威风一阵,心道:装到这里就行了,否则让人家揪住尾巴,甩个昏天黑地,面子岂不是丢得太大。 想到这里,连忙对辟破玉他们问道:“请问主人有什么吩咐。” 辟破玉微微一笑,说道:“请你将伊亘锦和他傻儿子的魂魄带到这里来。” 呵呵,居然下了个请字,砾岩觉得太有面子了,高兴的连连点头,稍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急忙面色一肃(它脸上的变化谁能看到,只不过心理作祟而以),缓缓转过身去,一步一步的向高空游去,消失不见。 第70章:第七十三章 除恶务尽 部民们彻底安静下来,一齐向空中看去,然而天空之中只有那面镜子,每个人的面目历历在目。 突然,看见达琳娜身后出现两个七窍流血的鬼魂,恐怖异常,部民的心吓的猛地一跳,胆子小的都不敢再看下去,纷纷闭上眼睛。 “天神,我们死得好惨,为我们作主啊。” 达琳娜听得身后有人悲呼,急忙回过头去,依稀可以看见,身后的分明就是伊亘锦和傻儿子的鬼魂,一时想象不到,吓得连连倒退。 “说罢,”辟破玉以平静的口气说道:“告诉大家你们是怎么死的,也好看看达琳娜的真正面目。” “哈哈哈哈哈,”伊亘锦突然笑起来,泣道:“我不知道,眼前的这位还是我的妻子达琳娜么,她怎么会变得那么狠心,有一天我和儿子劳动回来,撞破了她和晏安天的好事,他们为了能长期勾搭在一起,表面上痛哭流涕的忏悔,暗中居然在果奶酒里下了毒,由于一时大意相信了他们的鬼话,结果不但害了我,也连累了我可怜的儿子,我死得好惨啊,天神,为我们报仇吧。” 伊亘锦说着,傻儿子也开始抽抽嗒嗒,一个劲儿后退,指着达琳娜笑道:“妈妈,酋长,光身子……”说到这里,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说道:“甜水水,苦,苦,不,不喝。” 傻儿子还记得生前的事儿,下了毒的果奶酒肯定是达琳娜硬灌进去的,达琳娜怎么会变得这么狠心,这还是以前那个善良的女人么。 所有的事情不用多作解释,大家都已清清楚楚,全日天的部民都已经认识了达琳娜这个狠毒的女人。 辟破玉挥了挥手,示意伊亘锦他们退下,一步一步向达琳娜逼过去,狠狠的说道:“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达琳娜恐惧极了,一步步往后退去,突然眼珠骨碌碌一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哭诉道:“天神阿,原谅我吧,我是该死,可这一切都是晏安天逼迫所致啊,他说过如果我不听话,就将我们一家全部杀死,并且连灵魂都要逐出日天,我只是一个毫无主见的小妇人,一时害怕,所以才上了晏安天的当,天神,宽恕我吧,宽恕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话一说完,叩头如捣蒜,不象刚才那么强硬,道不尽的凄楚可怜。 把这一切推到晏安天头上,反正这位已经形神俱灭,不怕勾回魂魄对质。 她那副样子果然极富欺骗性,有人开口为达琳娜求情道:“天神,原谅她吧,毕竟她也是受了别人的逼迫,否则又有谁会向丈夫和儿子下手呢,伊亘锦他们虽然死了,但还可以在日天转生,比起坠入人界,要好许多啊。” 日天的部民非常留恋自己生活着世界,最恐惧的就是被打入人界去。 这么一说,达琳娜杀死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倒成了好事,简直是岂有此理。 然而部民们都认为这人说得不错,再加上看到达琳娜可怜的样子,一时之间同情心泛滥,纷纷开口恳求,场面又混乱起来。 辟破玉似乎听到了非常好听的笑话,大笑几声,声音传出去,将喧闹声完全淹没,指着达琳娜说道:“可笑你们被他的外表所蒙蔽,真正的达琳娜早都不存在了,现在你们看到的,不过是占据她肉身的妖魔。” 什么,达琳娜是妖魔,那怎么可能,部民们有些奇怪,一起向达琳娜看过去。 辟破玉慢慢向达琳娜靠近,脸上不复嬉皮笑脸的模样,面色一肃,说道:“所谓的达琳娜啊,还想再装下去么。” 达琳娜恐怖异常,悲声说道:“我是达琳娜,我不是什么妖魔啊,天神,放过我吧,天神。”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辟破玉笑道:“说实话,我真的有些佩服你,虽然没多大本事,但要论起表演、撒谎,三界之中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你以为我不知道,早在二十年前,你已经利用达琳娜的一点恨意控制了她的肉身,逐渐引诱她坠入魔道,心甘情愿的献出灵魂,现在我们看到的,早已不是真正的达琳娜,只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还会让你们为祸日天,你以为我这个守护神是白给的么,既然你决定死硬倒底,那么,就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说着话儿,伸出手去,往达琳娜胸前一抓,达琳娜哀号一声,软软的倒下去,众人向辟破玉手中看去,是一条尺许长的小蛇,不停的扭动,竟是一个蛇妖。 蛇妖口出人言,不停的求告道:“天神饶命,天神饶命,小妖知错了,小妖知错了。” 辟破玉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太迟了,我已经给了你机会,可是你并没有珍惜,现在,你去死吧。” 一语说罢,天眼忽然张开,通灵金光激射而出,蛇妖惨呼一声,身形化为一团黑气,在夜风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它已经形神俱灭了。 看到这副样子,部民们恐怖异常,一个个相互张望,看看对方还是不是以前认识的人,可即便心头盘踞着妖魔,他们又怎能看到。 辟破玉大声说道:“出卖灵魂的难道就是晏安天和达琳娜么,肯定不是,在日天,在你们许多人心中还有妖魔,只不过暂时没有感觉到罢了,大家静下心来想一想,看看你们心中可有贪、**、恶、杀的念头,这些都是即将入魔的前兆,大家一定要把持住自己,否则一旦被妖魔吞噬灵魂,连神仙都救不了你们了。” 众人一阵恐慌,肯定是感觉到自己有了这些念头,只不过或深或浅而已。 辟破玉继续说道:“大家不要着急,找你们来,就是要消灭这些妖魔,在日天,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任何肮脏的东西。” 说着话儿,仰天一声大吼,声震九霄,镜子一阵剧烈的晃动,一道白光忽然射出,逐渐铺开,瞬息之间将夜晚变成白天。 白光之中,梭梭落落,梭梭落落,无数条深灰色的锁链飞了出来,密如雨点,向四面八方辐射而去,肯定是辟破玉用登伽丹陀罗赠予的无常拘魂索拘捕邪灵,无常拘魂索转瞬即逝,许多人觉得心中仿佛丢下了一块块大石头,松快无比,同时也感到了莫名的欢喜。 抬头看时,却见一个个形形色色的妖魔向空中飞去。 辟破玉对风轻舞、水灵姬二人喝道:“还不动手,在等什么。” 风轻舞、水灵姬高兴的答应一声,手中光华一闪。流风破日弓、冰魄寒光刃各持手中,催动满天满地的风箭、寒冰弧一起向妖魔射去,妖魔被无常拘魂索缚住,根本无所遁形,一场痛打落水狗的大屠杀开始了,空中惨呼不断,妖魔们一个个形神俱灭,日天一下子清净了许多。 除恶须务尽,经过东帝释天的战斗,辟破玉知道对这些冥顽不灵的妖魔千万不能手软,否则受害的只能是善良的百姓。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分说明白,盘踞日天部民心头的妖魔也已经消灭殆尽,现在只剩下收拾破天魔了。 辟破玉兴致盎然,再也不要风轻舞、水灵姬帮忙,单手一挥将大水球拉到身旁,对还在冲撞的破天魔笑道:“别再挣扎了,没用的,为了解除受凡人污辱的痛苦,请你去死吧。” 说着话儿,就要动手,突然身后有人大喊一声:“慢来。” 辟破玉急忙回过头去,却是水灵姬,不由得谄笑道:“水灵姬姐姐,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 水灵姬一笑,说道:“别忘了,我可是被他杀死的,他也是被我抓住的,怎么说也轮不到你来处置他吧。” 得,她又拿这事儿开玩笑,辟破玉急忙将水球推过去,说道:“好了好了,这家伙就交给你,只要别让跑了就行。” 水灵姬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放心吧,大水球是崇妙乐法水所化,破天魔根本就找不到尽头,怎么能跑得了。” 说着话儿,伸出手指一顶,大水球在手中溜溜转动,得,她玩起来了。 咕嘟嘟,咕嘟嘟,水中冒出一串串气泡,破天魔好像在说什么,水灵姬将神识潜入水中,听过去,只听得破天魔苦笑道:“杀了我吧,别让我再受羞辱了。” 嗬,还挺好面子,为祸三界的时候又为别人想过么。 不过水灵姬还是有些同情,不管怎么说,要尊重自己的敌人,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好吧,看在你还算有几分骨气的份上,让你死个痛快。” 一语说罢,水流突然逆转,一道一道注入破天魔体内,破天魔浑身咔咔作响,呼吸也急促起来,身上逐渐挂满白霜,哆哆嗦嗦的说道:“好……好……”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呼道:“你们不会得意太久的。” 话音一落,一道道裂缝在身上逐渐扭动,咔咔数声巨响过后,身躯四分五裂,一截一截的落在地上,化成一摊黑水,被深埋于地下,他算是彻底完了。 公审大会终于圆满结束,侵入日天的妖魔也被消灭个干净,日天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各部族可以和平相处,一起在美丽的日天快乐的生活,再也不会有战争,再也不会有不幸和哀伤。 接下来的日子,日天处处可见喧闹的场景,人们欢庆舞蹈,庆祝自己逃过一场大劫,辟破玉他们被拉到各部族去做客,接受他们由衷的称赞,崇拜,辟破玉高兴非常,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真正的守护神,而且身边没有一个人聒噪,可以不折不扣的与部民同乐,心中惬意极了。 风轻舞虽然不满,但也知道这家伙就这脾气,一时让着他,而水灵姬是来过日天的,她本能的喜欢这里的氛围,一改作凡人时腼腆的性格,自觉的融入到部民之中歌唱舞蹈,闹得一点都不比辟破玉差。 在日天发生这么多事,辟破玉和风轻舞的修为不但没有搁下,反而大为长进,他们已经感觉到,灵力江河一般川流不息,应用起来毫无挂碍,身子轻盈若虚,元神一出,它既是我,我既是它,无法刻意去区分。 将这种感觉给水灵姬一说,水灵姬嘻嘻一笑,拱手贺道:“呵呵,恭喜你们了,你们的修行已突破瓶颈,也到太虚下品的境界了。” 呵呵,哈哈,嘻嘻嘻嘻,天哪,还有没有天理,怎么可以进步这么快。 那么闹吧,自从修仙之后,何时这么兴奋过,更何况马上就要抛弃肉身,修炼到无欲无求的境界,到时候想热闹也不会有什么兴致。 闹吧,玩吧,太虚下品离飞升还能有多远,现在已是地仙,离天仙还能有多远,很快就要见到师父了,想到这里,高兴异常,他们都忘了,修仙之道,越往后,越是艰险,还有许多磨难不知能不能顺利渡过,日天妖魔已经消灭,然而三界也会随之太平么,这一切,没有人能说清楚,一切就全看他们的造化了。 欢乐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大家闹了没几天,一直晴朗异常的天空突然墨云翻滚,雷鸣不断,整个日天地震一般剧烈的晃动,随后,东南西北四处远远看见四道转生门显现出来,分别被熊熊燃烧的大火、滔滔而至的洪水、呼啸飞舞的大风、铺天盖地的扬沙包围,部民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感觉日天就要被毁灭,一时恐怖极了。 到底怎么了,转生门怎么青天白日之下显现在这些凡人面前,想起破天魔临死之前说过的那句话,辟破玉和风轻舞、水灵姬一起急运灵力将晃动的日天镇住,大声喊道:“天罡总枢。” 声音传出去,空中咕的一声怪响,老人家急速出来,上上下下盘旋一阵,一句话都不说。 辟破玉急了,大声喝问道:“到底怎么了。” 老人家还是空中盘旋一阵,依旧一句话都不说, 辟破玉又问:“你倒是说话啊。” 老人家飞了回来,晃了晃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不用张口,我老人家就知道你要问什么,可是转生门为什么会在凡人面前出现,日天到底有什么变故,我老人家却说不出来。” 辟破玉以为他要偷懒,心道,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大声呵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别胡闹了,快告诉我。” 老人家脸上挂不住了,晃着脑袋埋怨道:“你以为我老人家是万能的么,人家还小,人家才三千岁唉,可笑祝融老儿也不知道给我升升级,让我今天在你面前出丑。” 看来老人家真的不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连老人家都能难住,辟破玉大声呼道:“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人家一听这话,突然嘿嘿一笑,急速升到空中,认真的对辟破玉说道:“要想知道事情根由,那么,请看下集。” 第71章:第七十四章 运筹帷幄 老人家话音一落,呀呼一声高叫,拖着长长的尾巴,急速向高空飞去,一个人在害羞之极,往往会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老人家倒好,就一个问题没答上来,辟破玉身边呆不下去,天上转转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回来,回来。”辟破玉连声喊道,然而老人家并不理会,眨眼之间,已经在云层之中消失不见,不知去了哪里。 辟破玉大为沮丧,有心追上去,日天还在剧烈地晃动,忽而轰轰轰爆响不断,地面张开一条条裂缝,里面的灼热逼人岩浆喷涌而出,灵河也脱离了河道的束缚,汹涌而至,要让整个日天泛滥成灾,远处的一座座高山似乎长了腿,沙丘一般慢慢地移动方位,狂风呼啸,卷起漫天漫地的尘土飞舞盘旋,整个日天,仿佛已经到了世界末日,狼藉一片,本来欢庆的人们哭着喊着挣扎着,乱成一团。 是啊,在强大的天灾面前,凡人多么渺小,一切人定胜天的豪言壮语现在根本不值一提。 迷迷蒙蒙之中,红、白、紫三色光芒不停闪烁,是辟破玉、风轻舞、水灵姬三人各运灵力,阻挡天灾,尽力保护日天的部民,说实话,天灾来的相当突然,让他们毫无防备,刹那之间,日天不知有多少房屋被毁,又不知有多少部民死在突如其来的灾难之中。 看着眼前的一切,辟破玉心内焦躁异常,必须找到天灾发生的根源,将问题彻底解决,否则,继续这么被动的耗下去,不知还会有多少部民受到侵害,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日天不知又要蒙受多大的损失。 老人家是靠不住了,典型一个临阵脱逃,在这一点上倒和辟破玉颇为相象,还说什么请看下集,这当口哪里找下集去,当下暗运灵力,神识顷刻之间查遍整个日天,噫,怪了,没有发现丝毫异动。 难道,难道是在外面,心念一动,天眼张开,一道通灵金光急射而出,天上地下搜寻不止,以他现在的灵力,三界之中还有哪里能逃出通灵金光的搜索范围。 看着看着,突然发现,有一个湛蓝无比的、纯洁无暇的世界,空空荡荡,不见一物,隐隐约约有一团浓重的黑气围绕着一座高可参天的华表,不停地盘旋,撼动,黑气之中,华表若有若无,看不出存在的具体状态,周身上下隐隐有金光透出,似乎极力同黑气抗衡。 金光正而不邪,看过去,心里感到莫名的舒畅、安详,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地方,而这座高可参天的华表又是什么,为什么会带给人这种舒适的感觉,通灵金光感应到这里,莫非日天的灾难与这团黑气有关。 想到这里,辟破玉存心感应,恍恍忽忽之间,打开一道大空明门,就要过去查个究竟,孰知大空明门刚刚打开,还没等辟破玉有所动作,突然一阵冰冷的感觉自心头泛起,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以他现在的修为,还是激凌凌打个冷战,整个肉身仿佛马上就要被消融瓦解,不由的啊的一声大叫,仰天便倒。 风轻舞、水灵姬听到呼喊声,一起看过去,大空明门虽然业已消失,但那种冰冷的感觉还是从大空明门中渗出少许,仿佛有灵觉一般向她二人袭来,风轻舞也开始瑟瑟发抖,洁白的羽毛落下几根,正危急间。 水灵姬惊叫一声:“先天罡气”,急忙单手一舞,一泓清水曲曲折折,将三人包围,不露一丝缝隙。 先天罡气怎么会出现在日天,莫非辟破玉刚才看见的就是三十三天之上,水灵姬的感觉是不会有错的,毕竟她在三十三天之上修炼了许久。 那么,辟破玉、风轻舞虽然已经到了太虚下品的境界,但体内尚有阴气未绝,遇到修仙之人所谓的“天劫”,怎能不有所反应,要不是水灵姬的崇妙乐法水,灰飞烟灭不是没有可能,刚才真的是好险啊。 突然遭遇先天罡气的袭击,虽然就是渗透出来的一小点,但除了水灵姬,辟破玉、风轻舞的肉身还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二位谁也顾不上说话,各自运功调息,片刻过后,身上金光隐隐泛起,已经用修炼的仙灵真气将侵入的一丝先天罡气迫出体外,在崇妙乐法水之中消融瓦解,两位恢复过来,继续抵御天灾。 水灵姬百忙之中,回过头对辟破玉喝道:“刚才你跑到三十三天之上做什么。” 风轻舞已经明白过来,狠狠的剜了辟破玉一眼,心中暗暗叹息道:“嘿,你说这家伙怎么这么不争气,仗着有通灵金光,在这危急关头,还胡跑八跑的瞎闯乱子,刚才要不是有水灵姬的崇妙乐法水,自己死的是不是太过冤枉。” 不过即便是明白过来,她心里也没有一丝发火的欲望,只是感到深深的失望,自己不给自己长面子,还一直想方设法护着他,典型的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辟破玉一听水灵姬的话,急忙摇了摇头,分辨道:“我哪里知道看到的就是三十三天之上,只不过刚才以神识搜寻日天祸乱的根源,看到澄彻的天空之中有一团黑气冲撞一柱高可参天的华表,正打算过去看个究竟,没想到大空明门一打开,就成了这副模样。” 风轻舞一听这话,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家伙并没有那么不争气,心里高兴起来,不满的对水灵姬说道:“你埋怨他做什么,他又不是故意的。” 沉寂半刻,水灵姬并没有说话,以为她又被自己吓住了,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加注一道灵力,将席卷而来的龙卷风消融瓦解之后,回过头去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见水灵姬眉头紧皱,沉思不语,仿佛在考虑什么严肃的问题,不由的喝问道:“呔,想什么呢。” 水灵姬没有理会,向辟破玉大声问道:“你说刚才看到什么了。” 身后啊昂一声大吼,却是一条火龙激射而出,将一座凌空压下的大山烧为灰烬,辟破玉大声答道:“看见一团黑气冲撞一柱高可参天的华表。” “不好。”水灵姬大喝一声, 辟破玉、风轻舞同声问道:“怎么了。” “水淹过来了,快挡住。”水灵姬急忙说道,双手一挽,滔滔而至的洪水向手中汇聚,手掌大了少许,俄而恢复如初,这道洪水已经被吸纳了。 水灵姬焦躁异常,大声说道:“妖魔开始冲击四维之柱了。” “四维之柱。”辟破玉、风轻舞同时惊呼一声,转过头去,他们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 水灵姬生怕二位听不懂,解释道:“四维之柱是三界的根本,一旦受到撼动,宇宙就要失去平衡了。” “主人,救命。” 正说话间,砾岩从火焰中露出头来,大呼一声,转瞬消失不见,仿佛被什么人硬生生的拉回去。 三位一起看去,隐隐看到远处的四大转生门之中人影晃动,似乎在激烈的战斗,地、水、火、风通天彻地,不可遏制。 辟破玉眉头一皱,明白过来,大声喝道:“妖魔要硬闯日天了。” “怎么办。”风轻舞、水灵姬一听此言,齐声问道,他们现在要全神抵御天灾,保护部民,根本无法分身。 犹豫片刻,转生门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楚,依稀可以看到妖魔不断冲突的影子。 转生门一旦被突破、摧毁,大大小小的妖魔进入日天将没有一丝阻碍,到了那时,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日天还不又成魔的世界。 一时无计可施,天上、地下看个不停,心头焦虑异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老人家回来了,不知道哪里转了一圈,居然改变了装束,头上不再束着一块方巾,而是戴着一顶金光闪闪的头盔,面目似乎也苍老了许多。 “你去哪儿了,快过来帮忙。”辟破玉大声问道, “呵呵,不好意思,图书馆充了充电,顺便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没耽误什么事儿吧。”老人家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辟破玉极为不满,大声呵斥道:“废话少说,告诉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荷荷,你小子半天不见,神气起来了”老人家不满的说道:“我老人家要不去找祝融老儿升升级,还能解决你的问题么。” 什么,他去找祝融了,跑得挺快,怪不得说到图书馆充了充电,原来转瞬之间从祝融那里偷了些经验值,将天罡总枢的上集变成了下集,样子也老了许多,应该增加了不少新东东。这么说,冤枉他了,想到这里,辟破玉有些不好意思,腆着一张脸说道:“不好意思,是我不对,你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唔,这还有点请教的意思。”老人家终于笑了,点了点头,一晃脑袋,呀呼一声高叫,穿风破土,天上地下走了一圈,一不小心,转生门门口挨了一道闪电,只不过让他散开了又合拢来,没有受到丝毫损伤。 辟破玉他们还在抵御天灾,费力倒也谈不上,只是无穷无尽,一次接着一次,不能让人有须臾喘息之机。 老人家回来了,看着辟破玉手舞足蹈的样子哈哈大笑,突然呕的一声,仿佛喘不过气来,像个老人一样,康康康康一通咳嗽,方才抬起一张憋得通红脸蛋,摇头晃脑地埋怨道:“你小子没有一点良心,看我老人家咳成这样,也不过来捶……呀呸,问问。算了,不和你小子计较了,就那一点小小的天灾,值得三个太虚境界的高手玩命,浪费,完全是可耻的浪费,快去将四大精灵换回来,日天的灾难他们应付完全够了”。 这老人家废话虽然多,说得倒也不错,刚才是事发突然,一时乱了方寸,日天的灾难虽然声势庞大,无穷无尽,但有镇守转生门的四大精灵挡着也就够了,他们呆在这里做甚,天灾拖住他们,魔头对付几个小精灵,分明是预赛时以上驷对彼之下驷,决赛时又以下驷对彼之上驷,排兵布将出了差错,哪里还有胜算可言。 看来对老人家依赖惯了,凡事不过脑子,这可不行。 想到这里,连忙对风轻舞、水灵姬说道:“快,分别镇守转生门,将四大精灵替回来。” “好勒。”风轻舞答应一声,双翅连连挥动,一阵风起,已经快如流星一般向转生北门飞去,顷刻不见踪迹,转生北门之中狂风大作,风轻舞催动羽箭,上上下下,不停的冲杀,转生北门慢慢淡去,已经在似有似无之间,妖魔就要被击退。 远远地看见白光一放一收,一声尖唳过后,一只七彩斑斓的大鸟飞出,在狂风之中不停地旋转,日天铺天盖地的飓风逐渐向大鸟汇聚,慢慢地将它包围,大鸟越转越急,已经将所有的风灾吸引过来。 风轻舞将风精灵替出来了,这个办法果然有效。 辟破玉象个大将军似的,也不多话,向水灵姬挥了挥手,水灵姬嘻的笑了一声,好不容易逮了个空子,辟破玉脑袋上啪的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大呼一声:看我的。 再看时,水灵姬手中光华一闪,冰魄寒光刃握在手中,凭空升起一朵浪花,斜斜地托着她注入转生西门之中,转生西门大浪滔天,俄而化成飘飘洒洒的雪花,却是水灵姬在激烈的战斗,转生西门也慢慢淡去,一道水柱自转生西门之中盘旋而出,顶端现出一只玄背乌龟,在空中慢吞吞地爬,慢吞吞地吸,已经泛滥的河水一道一道被吸入口中。 呵呵,西门也没事了,眼下只剩下东门和南门,东门属火,自然归辟破玉镇守,而南门属土,眼下还缺一位,怎么办呢,辟破玉摸着被打得糊里糊涂的脑袋,眉头紧皱,顷刻之间没了主意,抬头怯生生地向老人家看去,想得到他的指点。 呼——呼——呼——空中一阵响亮的鼾声,嘿,眼下四处打得热火朝天,老人家居然睡着了,辟破玉大为不满,正要张口将他叫醒,想了想又忍住了,哼,刚才还神气得像个将军呢,这会儿又要去依赖他,不行,绝对不行,得自己拿主意。 将军,呀,有办法了,辟破玉啪地打了一个响指,眼下不是有一个还闲着么,怎么把他给忘了。 想到这里,抬头大呼一声:玄天变——一语呼出,身边并没有响应,声音小的连蚊子都不如,怎么,怕惊着老人家。 辟破玉又喊两声:玄天变——玄天变——声音还是那么小,一点都听不到。 突然,身边一人高声说道:“喊什么喊,耳朵都震聋了。”,然而辟破玉身边并没有人,呼声落定,空间一阵轻微的晃动,恍恍忽忽之间,出现一个敦厚壮实的汉子,身穿一件打满补丁的道袍,腰里束着一根草绳,嗬,这般打扮,除了土神弟子玄天变还能有谁,原来刚才辟破玉用灵力将声音传到人界去了,一点都没浪费,在日天哪还能听得到,这小子,法力越来越厉害了。 第72章:第七十五章 升级之后 玄天变现出身形,看着辟破玉得意的笑道:“怎么,日天折腾成这样,终于想起我,玄天变了。” 辟破玉眉头一皱,心道:这什么当口,谁有心思开玩笑。也不多话,指着转生南门说道:“日天危在旦夕,南门就有劳天变兄镇守了” 这话说得有模有样,玄天变听着有些耳熟,不由得一拱手,说道:“得令。”说完话,转身就要离去,突然一拍脑袋,不对劲儿,辟破玉什么时候变成将军,而自己又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小弟。 转过身去对辟破玉说道:“小兄弟,你有没有搞错,我才是真正的老大呀。” 辟破玉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呀,呀,对你不住,老玄,一着急给忘了,你看西门、北门都有人镇守,现在就缺东门和南门,你说该怎么办。” 玄天变四周看了看,以他的修为很容易就看清了怎么回事,充满风力的转生北门由风轻舞镇守,大浪滔天的西门由水灵姬镇守,东门属火,自然归辟破玉镇守,而南门属土,除了自己还能有谁,当下面色一肃,大声说道:“辟破玉听令,速去镇守东门,南门由我亲自镇守。” 辟破玉怀兮兮的笑了笑,周身火焰大盛,烈焰戟握在手中,抱拳答应一声:得令。一语落定,身形恍恍惚惚,消失不见,再看时,已在东门之内。 东门内火光冲天,一个黑头土脸的妖魔和砾岩缠斗得正急,呀呀的,一个月拿多少钱,你玩什么命,也懒得多说话,单手一拂,一条火龙怒吼着向妖魔击去,轰地一声爆响,妖魔魂飞魄散,他已经开始战斗。 砾岩总算获得解放,长出一口气,急匆匆从东门冲出,吸收燃烧在日天的熊熊烈火。 他们各尽其责,转生门暂时无事,玄天变总算放下心来,心中这个得意:嘿,你说我怎么这么聪明,到底当过将军,运筹帷幄的本事还没忘个干净。 手中黄光一放,颠倒乾坤棍握在手中,足下风生云起,就要向转生南门飞去,辟破玉这小子就让他镇守东门,这么严肃的问题,他笑个什么劲儿,仔细一琢磨,突然咂摸过味儿来:不对,本来叫我不就是镇守南门的吗,争了半天,还不是一回事儿。 刚才的举动,倒真象一则寓言上说的,楚人养了一群猴子,由于荒年歉收,栗子不能按需供应,于是将猴子召集到一起,说道:今年年景不好,各位的食物有些紧缺,从现在开始,栗子早上给三颗,下午给四颗,你们看行不行,猴子们一听就炸了,吵吵闹闹不肯答应;于是楚人又变了一种说法,说那么早上给四颗,下午给三颗总可以了吧,这一次猴子们高兴的答应了。 怪不得辟破玉怀兮兮的笑,敢情自己和那群傻猴子没什么两样,想到这里,不由得摇了摇头,讪笑一声,向转生南门飞去。 稍后,南门中阿昂一声怒吼,声震九霄,一条青龙盘旋而出,天上飞舞一阵,顷刻之间,如龙入沧海,一头扎入地底,地面翻动一阵逐渐归于平静。 一场之间侵略与反侵略的战争正式打响了,辟破玉、风轻舞、水灵姬、玄天变分别替下四大精灵,强弱之势登时逆转,妖魔们发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被四灵各运灵力,一次又一次的挡住,击杀,妖魔无计可施,最终不得不一一退去。 日天,四大精灵还在不断抵御天灾,眼下没有后顾之忧,对付眼前这些普通的天灾还不跟玩似的,于是又神气起来,天上地下,来来去去忙个不停,暂时充当了抗洪救灾的无名英雄。 妖魔和已经修炼到太虚境界的四灵抗衡,那不明摆着送死,更何况四灵各有相应的灵力补充,各种仙术应用起来威力更为庞大,没办法只好落了个损失惨重,被彻底击退的结局,转生门终于消失不见,日天也逐渐安静下来,只留下一片狼藉的世界。 不管怎样,日天终于逃过一场大劫。 “胜利了,胜利了。”辟破玉从转生门里冲出,挥戟狂呼, 风轻舞、水灵姬、玄天变也分别从转生门里飞出来,脸上洋溢着不可遏止的笑意。 啊——嗬嗬,好——睡,听得一声长长呵欠,老人家终于醒过来了,使劲儿晃了晃脑袋,睁开惺忪的睡眼,突然像注射了兴奋剂,迅速飞过去,挡在辟破玉面前,兴奋的问道:“完了么,这么快。” 辟破玉使劲儿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是的,已经过去了。” “嘻嘻嘻嘻”老人家笑道:“才睡了多久,问题就解决了,我说呢,你以为我老人家是白给的么,有我老人家在,又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你着什么急,刚才还对我老人家大呼小叫,一点都不尊重老人,吭吭,我老人家已经一万岁了,老的路都走不动了,不再是三千岁的小孩子,你还对我老人家呼来喝去,实在是太不象话了……”(此处省去两万字)得,又是一阵无休无止的罗嗦,简直比天灾还难对付。 不过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祝融的,祝融又怎会毫无声息的赋予他七千余年修炼的心得,不过,管它三七二十一,老人家已经升了级,有他在身边,还会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还会有什么迈不过去的火焰山,虽然火焰山也不怎么地,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比喻,哎呀,不好,罗嗦果然会传染,赶紧闭嘴先。 辟破玉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晕,使劲儿一拨愣脑袋,终于清醒过来,刚要说话,却见老人家恼怒地看着他说道:“你小子就是不愿听我老人家说话,否则,不然,脑袋又怎会发懵,又怎会对着我老人家连连摇头,难道你是在对我老人家说不么,我老人家让你办什么事儿了,你怎么就不肯答应,实在是太没有良心,虽然我老人家用了一点点你的仙灵真气,但也不该将这事始终放在心上,难道想让我老人家出来的时候向你开口恳求,还是得先打个报告,吭吭,我老人家已经老了,今年已经一万岁了哎,怎么能在你这小子面前抹得下面子,你小子真的是太没良心,算了,既然你不打算和我老人家和平相处,我老人家只得忍痛割爱,呀呸,忍痛割厌,我看那个玄天变还算老实,我另找宿主去,不过,他那里不知道有没有你这儿这么暖和,哎,没办法啊,人家已经不要我了,赖在这里做什么,你等等,先不要着急,等我搬出我的被褥,既然要走,就一点东西不给你小子留下……” 老人家说得相当可怜,让辟破玉大感委屈,心道: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急忙喊道:“老人家,千万别丢下我,我舍不得你啊。” 老人家一听这话,噗嗤一笑,点着头说道:“嘻嘻,瞧把你吓的,逗你玩呢,我老人家和你是一体的,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看你小子还有点良心,所以呢给你这日天的守护神提个醒,这事儿完的还早呢,大灾刚过,这个灾后重建工作一定要抓紧,对,一定要抓紧,不能有丝毫松懈,否则,日天再死伤个万儿八千的,虽然二三十年后他们还会回来,可这段时间,整个日天没有一个活人,你小子是不是太过孤单,况且,还有……” 老人家还要说下去,辟破玉忙里偷闲,急忙对在天上飞舞盘旋的风轻舞喊道:“风姐姐,救人。” 风轻舞不满地哼了一声,心道:合着我飞来飞去的干什么,不就是在救人么。原来她早已将赤霞丹化开,借用风力将紫雾吹散。 你问我辟破玉为什么不招呼水灵姬和玄天变,动不动将风轻舞当作小使唤,哼哼,这都是命啊,四灵聚会,分明是件好事,可风轻舞总是冷着一张脸,摆明了生人勿近,只有水灵姬一天到晚乐呵呵的,于是玄天变又扯着水灵姬谈心,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将水灵姬逗的腰都笑弯了。 “呵呵,不错不错,你小子居然收了小弟,不用吩咐就能替你把事办了,混得不错,比我老人家强多了”老人家笑道, “别瞎说。”辟破玉急忙阻住,怯生生的回头看去,还好,风轻舞根本没有听到,否则,寒光闪闪的风箭射过来,又得分出几分力气阻挡。 “不过,你真的以为事情都过了么,你真的认为从此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睡大觉了么,错,完全错了,所有的灾难这才刚刚开始,对,这才刚刚开始。”老人家还在滔滔不绝地说话,就差一点没有唾沫横飞:“四维之柱的的事儿想必你也听说了,不对,你完全是看到了,嘻嘻,差点让先天罡气给毁了,我说你着什么急,才哪儿到哪儿,就急着上三十三天之上,还差点把小使唤也拉进去,嘻嘻,小子,别不服气,有本事再上去试试,你要还能活着回来,我就叫你老人家,咦,不对,不对,打住,你要是死了,我老人家还会存在么,唔,这是个问题,所以呢刚才的话你大可不必理会,刚才说到哪儿了,瞧瞧,都让你小子给搅糊涂了……” 辟破玉心道:冤枉啊,这会儿我可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嘴。 老人家根本不理会他的反应,还在自顾自的说个不停,怎么升了级以后比以前更罗嗦,也许,也许知道得太多,一不小心就从嘴里溜达出来。 “唔,的确不必理会,你看到一团黑气冲撞四维之柱,奥,你有些奇怪是吗,说我老人家是怎么知道的,小子,你也不说句话,就让我老人家一个人自言自语,一问一答这才有趣,嘿,别不承认,你肯定要问我怎么知道的,其实呢,我就在你的心里,你心里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小子,别不服气,我现在就知道你心里想的是:老人家啊老人家,你怎么这么罗嗦呢,有话赶紧切入正题,我还有事呢。小子,你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比陪我老人家聊天更重要,哼哼,对我老人家这么不耐心,没有一点尊重老人的意思,别,别,别摇头,不承认也不打紧,反正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呀,不好,说到哪儿了,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老人家还是罗嗦无比,辟破玉斜着眼睛看到赤霞丹化成的紫雾已经遍布整个日天,这才稍稍有些放心。 “哼哼,一团黑气,对,那哪儿仅仅是一团黑气,分明就是魔帝亲自带人同四维之柱过不去,你以为他们是刚刚开始的么,错,从阿修罗炼狱中逃出来就开始了,目的就是摧毁四维之柱,打破维持宇宙的秩序,彻底将三界变成充满邪恶的魔界,小子,听到这里是不是害怕了,不过你小子不用担心,有四大金仙守着,摧毁是不可能的,不过即便是动一动也受不了啊。” 说到这里,停止罗嗦,抬起头满是担心的向天空看了看,大劫之后的日天没有多少变化,依旧是那么纯洁无暇。 “还好还好,暂时没事,不过,喂,你小子打算去哪儿呢。”老人家说着说着,突然喊了起来,脑袋沐浴在云气之中急速向下飞去。 呵呵,原来是辟破玉听着听着,觉得快要崩溃了,乘老人家闭嘴的功夫,身形急速从空中落下,想找个地方透透气先,老人家紧追不放,急呼道:“小子,别跑,话还没说完呢。” 晕,找个事儿做做先,想到这里,抬头朝玄天变高声喝道:“老玄啊,酒还有没有了,你说咱们四灵好不容易聚一次,难道就不能喝个团圆酒么。” 玄天变朝老人家看了看,双手一张,说道:“呵呵,不着急,你先听老人家训话吧。” 嘿,整个一个幸灾乐祸,呀,又来了,我跑。 不说辟破玉被老人家追得狼狈,只见风轻舞果然是个合格的守护神,根本无暇嬉闹,天上地下飞个不停,一团团紫雾在清风的作用下逐渐散开,本来惨呼哀号的部民在赤霞丹的灵力下,身体恢复得比以前还要强壮,意识清醒过来,一个个扶老挈幼,寻妻觅子,或哭或笑,让整个日天热闹非常。 “小子,别跑那么快,我老人家追你不上。”老人家气喘吁吁地喊道,嘻,装得挺像,辟破玉那肯再让他逮住,大呼一声,向空中飞去。 无声无息之间,太阳似乎被什么东东遮住,天空暗了一下,亮起来,又暗了一下,一会儿的工夫又亮起来,然而却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身下突然响起一阵悠扬的歌声,鼓掌声,欢呼声响成一片, ……一杯香甜的果奶酒阿,敬给伟大的天神,是你们驱除妖魔,恢复了日天的美好安宁;一杯香甜的果奶酒阿,敬给伟大的天神,是你们谆谆教导,教会部民辨别是非的本领…… 他们怎么还有心思唱歌,而且这歌词听着有些耳熟,看下去,咦,怪了,日天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整个大陆花红柳绿,美丽、安详,愉悦的歌声在空中回荡,呀,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天灾之前庆祝除去妖魔的时候么,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刚才做了一场梦。 然而玄天变分明还在空中同水灵姬说笑,日天又怎么了。 第73章:第七十七章 骷髅军团 玄天变从人群中走出,拿过拨浪鼓递到辟破玉手中,微笑着说道:“好了,它是你的了,可要收好,这玩意已经埋在地下三千多年了。” 嘻,一不小心淘了个文物,这地方比人界的跳蚤市场强多了,辟破玉大喜,连谢字也顾不上说,牢牢地抓在手中,生怕有谁夺了去。 玄天变向满街满巷的骷髅招了招手,大声说道:“兄弟们辛苦了,起来吧。” 咚咚咚,辟破玉摇了几下拨浪鼓,随声说道:“起来吧,起来吧,不用叩头。” 有几个骷髅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把他吓死,不过辟破玉一点都不在乎。 看那贪玩的样子,风轻舞、水灵姬觉得相当可笑,嘿的一声举起手来,眼见的辟破玉左右两边无辜的脸蛋就要高高鼓起,然而风轻舞、水灵姬相互看了看,又不约而同地放下,不知发的什么神经。 玄天变却也顾不上他们,一边走一边招手,同满街的骷髅打招呼,他在这里,威信蛮高的,不过想想也是,极乐世界归根到底是他的地盘,更何况,他被人家称之为大将军,大将军,这家伙居然,居然私自带兵,难道想造谁的反么。 吁——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阵战马长嘶,空无一物的空间一阵轻微的晃动,俄而撕开一道一人多高的裂缝,裂缝扭动一阵,迅猛地张开,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竟是一个别样的世界,一圈鹿栅之中,远远近近,错落着大大小小十余座帐篷,当中一座大帐,看不清颜色,只有一杆破旧的军旗,上书一个大大的“玄”字,在迷蒙的夜空之中迎风招展,里面的的确确是一座真正的军营,一道轻纱般的雾霭围绕着军营缓缓流动。 气氛如此怪异,辟破玉、风轻舞、水灵姬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有玄天变袖手站在一旁,也是含笑不语。 得得得得,马蹄声越来越近,夜幕之中突然出现几名骑着骨马的骷髅,各自身着甲胄,身上背着号角,显然是传令兵,传令兵驱马奔到跟前,不用任何人吩咐,自觉地分列两旁。 “大将军回来了,大将军回来了。”夜空之中又有人急促的欢笑道,突然又出现一名骷髅武士,这自然是他的亲兵了,一瘸一拐地走到玄天变面前,嘻笑着说道:“大将军一去又过了三百年,弟兄们都想死你了,快请进帐。”一句说完,朝身后一摆手。 分列两旁的传令兵接到命令,取下身上的号角,一起吹奏起来,呜呜呜——号角声响彻天地。 雾霭散尽,上百个骷髅战士中间居然还错杂着几个僵尸,缓慢的从帐篷里钻出,骷髅战士有些没有脑袋、有些没有胳膊、有些缺一条腿,有些却是看不见半爿身子的几根骨头,一个个稀稀落落的向玄天变他们迎过来,自觉地分列两排,致以崇高的注目礼。 在这种环境,只会让人感到庄严肃穆,开不得半点玩笑,玄天变当先向军营之中走去,辟破玉、风轻舞、水灵姬各自跟在身后,倒真像他的随从。 一阵风起,身后的极乐城再也看不到了,他们已经进了军营,玄天变也不说话,一边向两边的战士招手,一边带他们走进大帐之中。 大帐的墙壁上交叉挂着两面飞虎旗,下面是帅椅,帅案,桌案上一个帅印,一个传令筒,里面斜插着几根令箭,帅案左右有两排腐朽的凳子,后面是兵器架,刀枪剑戟插了个遍,只不过锈迹斑斑,有几样兵器都快断了,让人颇为担心。 辟破玉第一次到这种环境,心下大为好奇,磁溜一下,坐到帅椅上,找找感觉先,刚要说话,只听仓朗朗数声,是钢刀出鞘的声音,有人大喝道:“大胆,还不下来”看过去,却是大帐内的几个亲兵刀已出鞘,眨眼就要砍过来。 呀呀的,这么大声音,吓唬谁,辟破玉就要发作,给这几位骨头架子点颜色看看,玄天变笑着挥了挥手,亲兵看了辟破玉一眼,又是仓朗朗几声,钢刀归还鞘中,愤愤不平的退了回去。 “老玄啊,”辟破玉两只脚搭在帅案上说道:“你的这帮骨头架子怎么没礼貌,有这么招呼客人的么。” 玄天变也不答话,先招呼风轻舞、水灵姬她们坐下,吩咐亲兵上几杯养神茶,这才慢吞吞地走上去,拍了拍辟破玉肩膀,说道:“下来,帅位是谁都能坐的么,这里可是军营,严肃点。” 话都说的这份上,辟破玉怎好意思胡搅蛮缠下去,只好站起来,不满地嘀咕道:“有什么呀,不就是把破椅子么。” “破椅子,嘿嘿,小兄弟,这话说得相当没水平。”玄天变当仁不让,大大咧咧地坐到帅椅上,拍了拍扶手说道:“就这把椅子,放在三千年前,多少人挤破头都争他不到,我可是凭真本事在这把椅子上坐了十几年啊。” 这家伙不就仗着修行前当过将军么,辟破玉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当下撇了撇嘴说道:“呵呵,你还得意个什么劲儿,争到了又怎样,到现在还不是深埋地下,一文不值。” “就是,”水灵姬插话道:“也就是咱们,你看看,就这几把破椅子换个人坐上去还能坐得住。” 呵呵,这话说得有水平,帅椅经历了三千余年的侵蚀,的确已经腐朽不堪。 呀,怎么都帮辟破玉说话,自己人气有这么差么,玄天变急了,连忙说道:“咳,好好看看,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可都是文物啊,随便拿出一样,在人界还不换他个几千万,盖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都够了,怎么就成了破椅子。” “呵呵,”辟破玉笑道:“不错,都是文物,就连你恐怕也是文物呢。”这家伙,终于逮着空子,狠狠地将三千余岁的玄天变讽刺一回儿。 玄天变一张脸变得通红,心道:小子,我可是个大活人啊,怎么能和毫无生气的文物相提并论,正要开口辩驳,却听到风轻舞冷冷地说道:“难道你还留恋人界的风光么。” 咦,什么时候成了公敌,玄天变大为沮丧,只能埋怨这几位没有一点幽默感,急忙解释道:“哼哼,和你们说话,可真有些吃力,你以为我苦心幻化这样的幻境是为了自己么,错,你们完完全全地错了。”说到这里,语气稍稍一顿,继续说道:“修行之前,我是统兵打仗十余年的大将军,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在我手下,战死的恐怕要以十万计,后来我是修道成仙,可我手下的这些人,一个个被魔气纠缠,沉沦苦海,永世不得超生,因此我发下宏愿,要以法力将他们全部解脱,这件事虽然繁琐,倒也不是太难,数十年后,他们终于被我超脱大半,可是还有从各地汇聚起来的一万亡灵和我一样,不愿再入红尘,他们认为即便再次转生之后,也许又会成为各种势力争夺天下的工具,不过又是一个轮回而已,到那时再到哪里找我这样好心的将军去,所以情愿永远跟着我,虽然只是魂魄,却也乐得不生不灭,自在逍遥,所以我才幻化出的极乐世界,随便教一些修身养性的法子,让他们可以自由出入神人两界,逍遥快乐的生活,你们居然,居然以为我留恋当将军的日子,哼,就开个玩笑,当得了真么。” 玄天变转过头去,不再搭理,当真生气了。不过他修仙之后居然还能惦记着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份慈悲心肠倒让辟破玉颇为感动。 “呀,好感动啊。”水灵姬以崇拜的目光看过去,让玄天变大为受用, 辟破玉有些不好意思,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看看,老玄,错看你了,抱歉。” 人气上升,玄天变终于又笑起来,挥了挥手,说道:“算了,谁让我是老大呢,不和你们计较了。” “哼,有什么可得意的,你修仙就为了他们么。”风轻舞突然说道, 玄天变一愣,正要问什么意思,只听风轻舞说道。 “况且,人有人道,天有天道,你将他们从苦海之中解救出来也就罢了,幻化出这么个极乐世界,用一些镜花水月使他们得到暂时的快乐,我真不知道你是救人还是害人。” 风轻舞一张口就挑刺,让玄天变措手不及,一时张口结舌,细想想说的也是,极乐城虽然是个封闭的世界,但城中三百六十行样样俱全,不就在说明这些战士还在留恋人界的生活么,难道他们所说的情愿永世跟随大将军,再也不入红尘,这些话都是假的。好像又不是,玄天变想得有些头疼,不由得喃喃自语道:“到底为什么,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我。” 风轻舞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那是他们对人界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恐惧,所以才情愿跟随着你永世不生不灭下去。” 风轻舞说得慷慨激昂,玄天变本来还高昂的头颅慢慢低下去, “风姐姐,风姐姐。”水灵姬喊道,偷偷给风轻舞递个眼色,轻声劝道:“所有人对天道的理解有循序渐进的过程,好在他有一颗大慈悲心,离道也不是太远,让他慢慢领悟去吧。” “哼,我就看不惯他得意忘形的样子,不敲打敲打还不反了天去。”风轻舞愤愤地说道,呵呵,原来在这儿憋着呢,这位就这么个直肠子,说话从来不怕得罪人,不过本来这些话是可以不说的,谁让玄天变在辟破玉面前摆架子。 玄天变想这想着,终于明白过来,从帅椅上站起来对风轻舞拱了拱手说道:“多谢你的提醒,我的确太过自私,现在明白该怎么做了。” 说完话就要走出去,风轻舞急忙问道:“你要做什么。” 玄天变朝帐外看了看,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愿不愿意,我都要将他们送到幽冥世界,重入轮回,以后是福是祸,全看他们的造化了。” “嘿,你怎么这么笨,”风轻舞一激动,站了起来,挥舞着双手挡住玄天变说道:“以前做错了,现在还要错下去么,他们已经存在了三千余年,靠你传授的方法,傻子也能修炼成个小精灵,现在再送回去,岂不是让他们前功尽弃,更何况,大战已经爆发,人界混乱不堪,现在再去,万一不慎坠入魔道,岂不是要万劫不复。” 咦,这该怎么办,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玄天变里里外外看看,心中颇感为难。 风轻舞看了看他,摇了摇头叹息道:“咳,不知你是怎么当上将军的,就这个道理怎么想不透呢,你等于无意之间将他们带入神界,那么作为神界的一份子,为什么不在这次大战之中有所作为,以后也许会有缘踏入仙道,也不枉跟随你三千余年,哪像现在,动不动就几百年看不见,留下他们自生自灭,你这样也叫负责,真是可笑。” 这些话说的玄天变满头大汗,是啊,幻化出一个极乐世界以为已经尽到责任,就很少过问过,三千年,自己已是修炼成仙,可这一万名战士,不人不鬼,什么都算不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是的,不能再这样下去,既然已经带到神界,那么必须负起责任,给他们一个说法。 玄天变逐渐清醒过来,擦去头上的汗珠,对风轻舞抱了抱拳,说道:“多谢风姑娘提醒,好,我现在就组建一支军团,而且要以骷髅为名义,让他们不要忘了多灾多难的人界,在大战中作出自己的努力。” 风轻舞一听这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再也不说话了。 玄天变回过头去,大喝一声:来人。 “有”帐外一名亲兵答应一声,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笑道:“大将军有什么吩咐。” 玄天变看了他一眼,令道:“上点将台。” 声音传出去,传令兵并没有动,他愣住了。 玄天变大怒,难道三千年的时间已经让他们变得迟钝不堪,指着传令兵喝道:“传令,上点将台。” “大将军”亲兵终于回过神来,卡查一声跪倒在地,泣道:“大将军终于想起弟兄们来了,大将军终于想起弟兄们来了。”声音咿咿呀呀,竟似激动异常。 别看这些战士已经化为骷髅,可他们还是有感情的,玄天变乍看之下,心头稍有些难过,走过去扶亲兵起来,沉声说道:“这几千年我对弟兄们关心太少,现在得给你们一个说法了。” “大将军”亲兵还要说话,玄天变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传令去吧。” “得令。”亲兵响亮地答应一声,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出去,稍后,咚咚咚咚,鼓声通天彻地的响起来,数十人,不,是数百人数千人齐声呐喊:大将军点将了,大将军点将了—— 声音传出去,传出去,整个军营沸腾起来,脚步声刚开始有些杂乱,最后变得整齐有序,嗵、嗵、嗵、嗵一起向点将台走去。 玄天变仔细听了听,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对辟破玉、风轻舞、水灵姬拱了拱手,说道:“有些许军务打理,各位自便,恕不奉陪。” “不行,我要过去看看。”辟破玉大为不满,难得一见的热闹,怎肯轻易错过,一句话说完,就要窜出去,玄天变并没有答话。 风轻舞急忙喝道:“回来。”风姐姐的话,谁敢不听,辟破玉硬生生的停了下来,风轻舞走过去,轻声喝道:“上点将台对军人来讲,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你瞎捣什么乱。” 辟破玉一听这话,吐了吐舌头,得,辟氏鬼脸用到这里,冲玄天变摆了摆手,意思是再见。玄天变微微一笑,浑身黄光一放,再看时,已经消失不见。 第74章:第七十八章 全是假的 ……“弟兄们,这三千年你们受苦了”帐外传来玄天变的声音,想来战前动员已经开始了。 “风姐姐,你居然将玄天变说得一愣一愣的,厉害,不是一般的厉害。”辟破玉朝风轻舞竖起大拇指,这小子,一刻都不肯闲着,人家还要调息呢, “这有什么,我只不过看这些战士可怜,提醒提醒他而已。”风轻舞说着话儿,取出一粒赤霞丹仰头服下,周身白光一放,微风轻拂,她已经开始用功了。 ……还是玄天变的声音 ……大战已经开始,我将带领你们,以骷髅军团的名义转战三界,彻底消灭妖魔,让我们的家园——人界像美丽的日天一样,永远不会有战争,永远不会有不幸与哀伤。 嗷——嗷——战士们喧噪起来,情绪显然已经被调动起来了。 ……风轻舞已经进入忘我状态,一时不便打扰,和水灵姬聊两句,找过去,水灵姬刚把赤霞丹拿在手中,一看辟破玉过来,嘻笑道:“嘻嘻,我就知道你放我不过,是不是觉得风姐姐很了不起呀。” “嗯。”辟破玉使劲儿点了点头, 水灵姬怯生生的看了风轻舞一眼,对辟破玉招了招手,轻声说道:“过来,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辟破玉急忙走过去,水灵姬顺手扯了扯他的耳朵,辟破玉疼得呲牙咧嘴,正准备喊叫,水灵姬急忙嘘了一声,辟破玉向风轻舞看看,揉了揉耳朵,竖起一根手指,对水灵姬回嘘一声,聊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水灵姬轻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风姐姐知道的很多。” 辟破玉连忙点了点头,水灵姬嘻嘻一笑,说道:“告诉你,她的前世本是风神座下的精卫鸟,上古洪荒时代,河流泛滥,她为了让凡人不受洪灾,以一己之力,衔一木一石,发愿要填平大海,最终力竭而死,是风神为她的精诚所动,以大法力召回她的魂魄,不但助她重生,还收她为弟子呢。” 听到这里,辟破玉明白了,呵呵,怪不得风轻舞一直管风神叫主母,原来就是主人和母亲的意思,风神对她有再造之恩,这么叫也没什么错。 精卫鸟的传说以前也听说过,不过故事走了样:说的是什么精卫鸟本是炎帝的女儿,在海边游玩时不慎落水淹死,所以魂魄化为精卫,发誓要把大海填平,这不纯粹是为了报私怨么。原来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辟破玉心头一阵感动。 ……帐外的声音还再继续 “飞虎”——玄天变唤道, 末将在。一人答道。 “命你帅两千人马为先锋将军”玄天变已经开始点将了 “得令”飞虎将军答道 “天鹰” “末将在” “命你帅两千人马为后翼将军。” “得令”天鹰又退下了 …… 辟破玉还要说话,却见水灵姬面含笑意,浑身紫光泛起,她也开始修行恢复,没有人和他说话,辟破玉无聊极了,长长的打个哈欠,无奈之下,也准备闭目调息。 咦,不对,好像有什么事还没做,辟破玉想了想,啪的打一个响指,想起来了,蹑手蹑脚的大帐内走走,贼眉鼠眼的向外面看看,并没有人过来,于是迅速拾起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浑身红光一放,已不见踪迹,不知去了哪里。 …… 杀——杀——帐外传来整齐有序的操练声,骷髅军团已经开始练兵了,他们前世都是职业军人,看家的本领还没有忘,操练操练,应该很快就会进入角色。 风轻舞、水灵姬各自修炼,整个大帐安静极了。 …… 哈哈哈哈哈,帐外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玄天变被几个骷髅、僵尸围着,应该是他手下的将军,迈着大步走来,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过来了。 “各位,我的骷髅军团已经组建起来了。”玄天变大声说道,语气中说不尽的喜悦之情, “好啊好啊。”水灵姬迎出去,当先鼓掌笑道,她已经恢复过来了, 风轻舞跟了出来,看了玄天变一眼,也不多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兄弟,要不要看看军团操练的情形。”玄天变大声喊道, 没有人回答,心中稍稍有些纳闷,辟破玉可是极爱看热闹的,今天是怎么了。 “小兄弟。”玄天变又喊一声,大踏步地走进军帐,里面并没有人,不在,到底去哪儿了,玄天变回过头来问道:“辟破玉到哪里去了。” “什么,”水灵姬一步跳将过来,几乎是指着鼻子问道:“他没有到你那里去么。” 玄天变摇了摇头,那辟破玉到底去了哪里,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玩失踪吧,可不要闯出什么乱子,万一哪位把这位大爷惹火了,就几根干骨头,怎经得起赤气真元的烘烧,想到这里,心里颇为着急,对手下几位将军命令道:“快,快去将辟破玉大人请到军帐来。” 手下答应一声,就要转身出去,却见风轻舞微微摆了摆手,闭上眼睛,稍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用找了,他已经到人界去了。” …… 通灵金光射出,千万光年的距离瞬息即至,更何况是人界。 “老爸老妈,我回来了。”一间宽敞无比的房屋门口,空间一阵轻微的晃动,恍恍忽忽之间,出现一个中年汉子,一手举一把长剑,一手拿着一个拨浪鼓,依稀是辟破玉的模样,只不过颌下一部青郁郁的髭须。 呵呵,生怕再闹出上回的乱子,直接变成自己中年的模样,一来老爸老妈可以接受,二来也不怕有人再占便宜,辟破玉高举着长剑和拨浪鼓,显然是想将这两样东西送给老爸老妈,嘿,他送这些玩意有什么用意,呀,想一想就明白了,这两样东西都有三千年的历史,在人界,可是珍贵的文物啊,可以换回大量的money,让老爸老妈过上幸福的日子,这小子,脑子转得就是快。 “儿子,你回来了。”老爸老妈欢笑着跑过来,辟破玉张开双臂迎上去,然而却扑了个空,幻觉,绝对是幻觉,就因为太过兴奋,才产生的幻觉,辟破玉笑着晃了晃脑袋,仔细看过去。 突然,他一下子就愣住了,手中的文物拿捏不住,掉在地上,家里仿佛刚刚遭受了一场大劫,到处凌乱不堪,壁挂、吊灯深深的陷入墙壁之中,房间的一半已经消失不见,可以看到身下蓝蓝的青天,只有一半依旧飘浮在空中,这可是二百三十多层啊,楼下和楼上都到那里去了,辟破玉急了,满房间里乱跑,大声喊道:“老爸,老妈,你们在哪里啊。” 没有人回答,继续喊 “老爸,老妈。”声音急切不安, 吭吭吭,好像半边卧室里有一阵轻微的咳嗽,还有人活着,辟破玉心下大喜,急忙寻声觅去,却见老爸瘫倒在地上,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伸出,想要抓住什么。 “老爸。”急忙跑过去,将老爸扶住,连珠炮般地问道:“你怎么了,老妈呢。” 老爸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吭吭吭吭咳嗽一阵,开口问道:“你……你是我儿子么。”这句话问得相当怪异, “嗯。”辟破玉使劲儿点了点头, “你真的是破玉。”老爸还在问, “你还怀疑什么,我爱玩游戏,要不是老妈,屁股恐怕早被你打得稀烂了。”辟破玉强笑着回答道, “好好好。”老爸连说几个好字,不知是什么意思,脸上浮起慈祥的笑意,一把拽住辟破玉的衣服,轻声说道:“扶我起来。” 辟破玉连忙将老爸轻轻扶起,腾出一只手身后悄悄一拂,化出一张凳子,扶老爸坐下,老爸喘息一阵,斜着眼睛看看他,又露出一丝惊恐的表情,转瞬即逝,辟破玉根本没有发现。 稍后,老爸对辟破玉招了招手,说道:“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辟破玉连忙低下头,老爸凑过一张脸去, 辟破玉聚精会神地等着老爸说话,突然,老爸大喊一声:“我杀了你。” 一把尖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直向辟破玉心口刺来,辟破玉猝不及防,水果刀已经扎了进去。 老爸偷袭得手,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声:“哈哈,哈哈哈哈,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我终于杀了他。” 辟破玉手捂胸口,惊愕地问道:“老爸,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吭吭吭吭,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过后,老爸戟指辟破玉骂道:“不要再演戏了,不要再演戏了,我怎么能当你的爸爸,你又怎么会是我的儿子,破玉啊,破玉啊,你们到底把我儿子怎么样了,他们都走了,我一把老骨头,留下来又做什么,破玉,破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到底去了哪里,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啊。” 老爸骂着骂着声泪俱下。 “老爸。”辟破玉哭喊着扑过去,紧紧握住老爸的手,不停地求告道:“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真是你的儿子啊。” “滚开。”老爸一使劲儿将他甩开,眼神中流露出无边的恨意,似乎有不共戴天之仇。 这种眼神让辟破玉感到深深的恐惧,在邪恶无比的邪灵虫尸海、在变化莫测的破神炉中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是啊,面对凶狠异常的妖魔,他都从来没有恐惧过,可是看到老爸这种眼神,他却感到深深的恐惧,这种感觉从心头泛起,逐渐布满全身,不可遏制。 “老爸,我真是你的儿子啊,我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呢。”辟破玉扑过去哭喊道, “哼哼,你是我的儿子,你会是我的儿子。”老爸愤怒地说道:“你们这些妖怪,不要再欺骗可怜的凡人了,飘浮在空中的大楼凡人怎么能上来,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又怎会多出一把椅子,是啊,我们凡人对你们毫无办法,可你们别忘了,有妖就有神,当心受到天神的惩罚。” 老爸抱了必死之心,现在已经无所顾忌了。 辟破玉一听这话,心情反而平静下来,擦掉眼泪,缓慢地站起来,拔出插在心口的水果刀扔到地上,胸口并不见鲜血流出,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老爸,你说得不错,有妖就有神,天神从来没有忘记多灾多难的人界,不过,老爸,我的确是你的儿子,然而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的辟破玉,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天神了。” 老爸疑惑地看了看他,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表情,说不清是害怕、高兴还是别的什么。 辟破玉说着话儿,只手一张,长剑和拨浪鼓出现在手中,看着它们,苦笑一声说道:“本来从极乐世界拿来这两样文物,是想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弥补三十年来我不在身边尽孝的遗憾,现在看来,用不着了。”话一说完,手中红光一放,长剑和拨浪鼓化为灰烬,纷纷落下。 “按我的本意是不想这么早告诉你们真相,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说了,老爸,为了让你相信,我要现出真身,你……你千万不要害怕。”话一说完,恍恍忽忽之间,现出本相,依旧是一个威风凛凛的三眼红甲天神。 “老爸啊,“辟破玉说道:“你还记得三十年前,由于我太贪玩,你们把我送到姥爷那里,说是给我换个环境,让我轻松轻松,可是我知道,只不过怕我沉迷于游戏,荒废了学业。”说到这里,辟破玉笑了笑,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他仿佛听到了老爸老妈为自己争辩的声音。 …… “一个暑假正事不做,天天泡在网上玩游戏,白天黑夜都颠倒了,还能有好。”老爸还在呵斥 “行了,他又没什么事儿,多玩会又能怎样。”这是老妈的声音 “破玉,这段时间我和你老爸都挺忙的,没时间陪你,我们商量后决定,让你去乡下姥爷家住几天,换个环境,休息休息,你看怎样。”老妈说,他们为了自己费了多少苦心啊。 …… 辟破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就在金甲山,我无意之中陷入三昧幻境,并且拜火神为师,从此踏上修仙之路,现在,现在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天神了。” 辟破玉尽量简明扼要的将自己的遭遇诉说清楚,老爸毕竟是凡人,说得太过复杂,他也不会明白。 “儿子。”老爸似乎有些相信,轻轻的喊了一声。 “老爸。”辟破玉一听这话,激动异常,急忙过去,将老爸的手紧紧握住,老爸的手依旧那么温暖,只不过手上的肌肉比以前松弛了许多。 将老爸的手贴在脸上,尽管心中一再警告不许哭,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儿子,真的是你啊。”老爸哭了,贴在脸上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你一去三十年,可一直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他到底是谁啊,难道他是妖魔么。” “不是,”辟破玉急忙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他怎么会是妖魔呢,和你们一起生活的辟破玉,他是土神的弟子,玄天变,我不在的日子,全靠他照顾你们,我真的很感激他啊。” “什么,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三十年的儿子居然也是天神,可是,他又怎么会有媳妇和儿子。”老爸急忙问道,好多事情他显然还接受不了。 辟破玉看了老爸一眼,犹豫片刻,方才说道:“老爸,你千万不要难过,您的儿媳,您的孙子都是假的,是玄天变……变出来的。” 老爸一听这话,彻底绝望了,精神完全坍塌,一下软了下去,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全是假的,全是假的,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第75章:第七十九章 初闻天道 “老爸。”辟破玉急忙扶住,泣声说道:“怎么会,你还有我啊。” 老爸轻轻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道:“你,你现在已是天神了,我这个凡人还能作你的爸爸么,嘿嘿,儿子、儿媳,孙子都是假的,也许,这就是天神的慈悲,不知是怕我们失去儿子过于悲伤,还是怕你挂念我们,不能专心修炼,嘿嘿,他们的确一片苦心,我和你妈妈要领情才是,可笑你姥爷去世的时候,我们的儿子将一切安排的非常周到,我和你妈妈还在庆幸有一个好儿子,谁知道这一切居然都是假的。” “老爸……”辟破玉喊道, 老爸却并不理会,继续苦笑着说道:“想想也是,传说天神可以长生不老,而我们凡人只有几十年的时间,也许要没有这些变故,再过个二三十年,我们都要死掉,至于身后有什么,我和你妈妈想管也管不了,骗骗我们,开开心心的过完下半辈子,倒也不错,这么说起来,倒真要感谢你们这些天神了。” “老爸,你不要这么说,我是你儿子啊。”辟破玉哭喊道,现在他真后悔说出一切真相,老爸也许受不了了。 老爸看了他一眼,突然一巴掌扇过来,泣道:“难道以为你们很聪明么,你们了解凡人么,你妈妈早都感觉到不正常了啊。” 辟破玉捂着脸蛋,心头惊讶异常,以玄天变万象归一的变形术,即便是自己也看不出真假,老妈又怎么能感觉得到。 老爸看了看他,眼里噙着泪花,伸出手在辟破玉脸上慢慢摸过去,似乎在为刚才的那一巴掌感到心疼和后悔,可他显然已经忘了,刺向心口的一刀比一巴掌可严重多了。 辟破玉沉浸在老爸的温暖之中,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是想让老爸感觉到,他并不是一无所有,儿子还真真切切地存在。 稍后,老爸哇地一下哭出声来,像个孩子,他终于忍不住了。 “老爸”辟破玉喊道, “天神了解凡人的感情么,天神了解凡人的感情么,你妈妈早都感到不正常啊,你从金甲村回来怎么突然会那么懂事,你从来都不喜欢历史,可你突然对几千年以前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连老师都为你感到惊讶,你妈妈曾经对我开过玩笑,说咱们的儿子不是真的,我还骂她高兴昏了头,可没想到,你妈妈居然说的是真的,她早都感到不正常,可我们是凡人,我们能看出什么,我们又能知道什么,天神夺走了我的儿子,却随便找一个人来冒充,这样我们能高兴么,我们高兴得起来么。” 辟破玉终于明白了,玄天变作凡人是在三千年以前,以当时的经验和老爸老妈相处,那还能不露出破绽,至于历史知识,那是他亲身经历的事情,还能不清楚明白,这一切都被细心的老妈发现了。 “你妈妈……一年前曾经对我……说过,我们的小……孙子辟天河一……举一动都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说不定……天河……才是我们真……正的儿子,我还埋怨她老糊……涂了,这一点她错了,她错了,你妈妈……做梦也想不到,天河是……假的啊。”老爸越说越悲痛,以至于说话断断续续, 这番话让辟破玉暗暗心惊,日天的时间和人界差不多,按时间推算,一年前所谓的天河就是自己啊,修行之后第一次回家,忘了变化,一进门就被老爸老妈当成自己的儿子——辟天河,自己也就将错就错,谁知道,老妈已经感觉到了,凡人之间,有一种难以割舍的血缘亲情,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变化出来的。 急忙解释道:“老爸,老妈说得不错,一年前的辟天河,就是我啊。” 老爸一听这话,愣了,辟破玉存心感应,恍恍忽忽之间,已经变化出初来人界时的模样,只不过隐藏了天眼,伏魔金刚甲化成帅气的运动服。 “天河。”老爸一声惊呼,就要伸过手去, “老爸,我是您的儿子,辟破玉啊。”辟破玉说道, 老爸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愕然问道:“难道你回来过。” “嗯”辟破玉使劲儿点了点头, 沉寂半刻,老爸终于爆发了,一拳一拳的朝辟破玉肩膀擂去,大声哭喊道:“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说。” 辟破玉一句话都没有解释,他说什么呢,现在每一句话都是多余的,只能以肉身去承受老爸的拳头,打得越重,心里越高兴。 老爸哭着喊着,一拳一拳的擂过去,似乎要发泄所有的悲伤,过了许久,方才停下,一句话也不说,一声一声地哭泣,哭泣声传来,辟破玉的心一阵一阵被揪得生疼。 “嗖”地一声,空中一支羽箭笔直地射了过来,身边一阵凄厉的嚎叫,低头看去,却是一只小蛇妖想乘辟破玉心胆俱裂之时暗施偷袭,被羽箭牢牢地钉在地上,挣扎一阵,化为一道黑气,随风散去。 一阵风起,风轻舞出现在身旁,紧接着紫光一放,水灵姬也来了,呀的一声高呼,急道:“小子,你在这里,让我们好找啊。” 说着话儿,举着拳头就要跳过去, 吭,却是风轻舞咳嗽一声,回头看去,面挂寒霜,显然是心头十分的不悦, 水灵姬呀呜一声,叫得相当可怜,拳头慢慢放下去, 风轻舞四处看了看,轻声问道:“怎么,家里出事了么。” “风姐姐。”辟破玉哽咽一声,说不出话来。 “她们,她们。”老爸指着突兀而来的两位美少女急促地问道,稍稍有些恐慌, 辟破玉急忙介绍道:“老爸不要害怕,她们都是仙女,长翅膀的是风轻舞,绿头发的是水灵姬,都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 老爸终于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对风轻舞、水灵姬说道:“我儿子有些调皮,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都到这份上,还不忘关心自己的儿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风轻舞点了点头,拱手说道:“有我就有他,伯父请放心。”她居然叫出了伯父,风大大开,开什么玩笑,今年已经一千多岁了,在这些凡人面前,连八辈祖宗都得叫她什么,可她居然叫出了伯父,面子给的实在,实在,太大了,辟破玉心中很是感激。 水灵姬左右看了看,突然一声嘻笑,也是依样画葫芦,拱了拱手,说道:“伯父放心,他本事比我们大,没事的。”这当口还笑得出来,不过想想也是,水灵姬从来就不知道伤心为何物,就这么一付没心没肺的样子,不过一时忍不住,说了真话,的确,辟破玉现在比她们厉害多了。 咚——咚——咚——咚——一阵震彻天地的战鼓声闷雷一般滚过天际,空中一团浓重的云气不停地翻滚,从远至近,逐渐靠近, 一人高声喝道:“人界妖魔作祟,你们在纠缠什么。” 抬头看去,却是玄天变现出身形,身后浓重的云气之中隐隐约约露出一面“玄”字大旗,刀枪林立,他把骷髅军团也带过来了。 玄天变看到眼前的景象,颇为惊讶,身形从空中落下,身后跟着两名带刀骷髅,显然是他的护卫,急忙问道:“怎么,家里也来妖魔了么。” 老爸抬起头来,有些惊恐不安,辟破玉眉头一皱,也不多话,向玄天变看过去,玄天变明白过来,凡人见到会动的骷髅,哪有不害怕的,于是向身后挥了挥手,两名骷髅护卫对视一眼,一瘸一拐地向远处走去,走到半间房屋的边缘再也不肯离开,还在坚持履行自己的职责。 辟破玉也不好再要求什么,从地上站起,擦干眼泪,对老爸介绍道:“他就是玄天变,就是……照顾你们三十多年的……儿子。” 老爸上上下下,认真地将玄天变打量一番,方才点了点头,指着玄天变说道:“你……你就是我的儿子,变得好,变得好。”说到这里,慢慢地闭上眼睛,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玄天变也无暇理会,对辟破玉急促的说道:“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不太合适,可我们职责所在,不得不讲,你也知道,四维之柱已经受到撼动,宇宙的秩序已经被打乱,人界混乱不堪,我们三十三天之上去不了,这里的事儿难道还要师父他们操心么。” 辟破玉向老爸看了看,心头稍有些犹豫,玄天变急了,一把拉过去,指着身下说道:“你看,现在可是犹豫的时候。” 辟破玉向“楼下”看去,这里还是贰师城么,所有的高楼大厦已经消失不见,四处浓烟滚滚,几只巨大的蜥蜴喷吐着寒冰、火焰不断追杀惨呼奔逃的人们,黑气弥漫,这分明就是邪气,人们逃着喊着,在黑气之中又化成妖魔,向身边的人击杀,逐渐蔓延开去,幸存的人们服饰各异,有些身着古装,有些还是现代装饰,唯一相同的就是对生命的追求和对死亡的恐惧,玄天变说得没错,宇宙的秩序已经被打乱,平行的世界交汇到一起,时空已经错乱了。 看着肆意妄为的妖魔,看着可怜的凡人,辟破玉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无边恨意从心头涌起,呀——一声大喝,身形已升在空中,化成一条携带无边火焰的火龙,发疯一般朝地面俯冲而下。呼——一道火焰喷出,瞬息之间,正在张牙舞爪的蜥蜴已被他叼在口中,嘎嘣一声,断为两截,身躯沐浴在熊熊烈火之中,化为灰烬,一击得手,空中盘旋一阵,向另一只蜥蜴扑了过去,他现在连三叉烈焰戟都懒得用,似乎只有这种最野蛮的屠杀方式方能发泄心头的怒火。 玄天变朝身下看了看,眉头紧皱,似乎稍有些担心,单手一挥,觱篥声过,战鼓又通天彻地的擂将起来。 云气轰然重开,现出密密麻麻的骷髅兵,各举刀将,天上地下捉对儿厮杀,这是骷髅军团成立的第一战,骷髅兵个个士气高涨,战斗力端的不可小觑,一场神与魔之间的大屠杀开始了。 火龙怒吼着盘旋飞舞,所到之处,一个个妖魔灰飞烟灭,身后还有成百上千的骷髅战士拦截住追杀凡人的妖兵妖将,长枪、钢刀形形色色的兵器杀将过去,地下满是狼藉的尸体,俄而化成黑气,消失不见。 玄天变身形如泰山一般,屹立在空中纹丝不动,他一边要指挥骷髅军团作战,一边还要保护辟破玉的父亲,风轻舞、水灵姬却再也按耐不住,手中光华一闪,流风破日弓、冰魄寒光刃各握手中,疾如流星一般冲下去,也加入到大屠杀之中。 老爸看着辟破玉化成火龙的样子,惊讶极了,这才三十几年的工夫,儿子已经学会这么厉害的仙术,心中稍感欣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于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玄天变看见,急忙问道:“老人家,你要做什么。” 老爸看了玄天变一眼,说道:“我要看看我的儿子。” 玄天变毕竟和他们一起生活了三十余年,说没有一点感情那是假的,急忙走过去,将老爸扶住,一起走到半间房边,指着身下的那条火龙说道:“您看,那条火龙就是你的儿子,他的变形术已经到了万象归一的境界,现在他就是火龙,火龙就是他,携带周身的赤气真元,威力无以伦比,这些妖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老爸听得有些糊涂,疑惑的向玄天变看过去,想来是要问问什么是变形术,什么又是赤气真元,玄天变笑了笑,也不多作解释,不远处的骷髅护卫一瘸一拐的搬过椅子,扶老爸坐下。 玄天变指着椅子微笑着说道:“老人家,您坐的这把椅子就是利用灵力幻化而成,您能感觉到它是假的么。” 老爸拍了拍扶手,轻轻地摇了摇头, 玄天变继续说道:“这些道理,您一时难以明白也是有的,我告诉您,修炼到一定程度,真即是假,假既是真,真真假假,一时也难以分清,您和辟破玉说的话我听到了一些,我知道您是在埋怨天神,您埋怨天神夺去了您的儿子,难道您敢肯定,儿子永远都是您的么,他的前生是谁,您的后世又会是谁,世间万物,本来就是虚妄的,我当过大将军,修行了三千余年,见过许多悲欢离合,凡人哭哭笑笑,吵吵闹闹,你方唱罢我登场,区区数十年的时间,尝遍生老病死的欢欣与痛苦。”说到这里,指着骷髅护卫说道:“到头来还不和他们一样化为骷髅,不过是早晚的区别而已,您又何必太过执着。” 老爸听着听着,眼神中特别迷茫。 玄天变继续开解道:“您的儿子他几千年前就是火神的弟子,火神为了提高他的修为,使他在人界转生了七十二世,直到现在才踏入仙道,他修行有多么不容易,短短三十余年的时间已经到了我们修炼数千年才能达到的境界,您应该为他感到欢喜才是,为什么还要埋怨天神呢,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成为日天的守护神,肩负着维护宇宙正义的责任,为了宇宙的和谐,为了人界不再多灾多难,他必须放下小我,成就大我,这样才不会辜负众神对他的栽培,如果他一直陪在您的身边,您看看,将会有多少人受苦啊。” 玄天变说到这里,单手一拂,老爸面前出现一个画面,却是玄天变将地下的情景拉近,老爸分明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哀号着、挣扎着,道不尽的凄楚可怜。 老爸似乎心有所动,点了点头,突然又摇了摇头,分明是两种念头在心中交战,一时摆脱不了。 玄天变看着看着,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目光投向远方,刚才说的这些道理,也许需要很长时间,老爸才能真正领悟吧。 第76章:第八十章 哀容毁戚(一) 辟破玉幻化而成的火龙依旧在怒吼着飞舞盘旋,烈火一道一道地喷出,风轻舞、水灵姬各自催动风箭、寒冰弧,天上地下不停地击杀,骷髅战士紧随其后,局势似乎已经控制住了,然而玄天变看着看着,神情却有些紧张,向空中大呼道:“不好,辟破玉就要入魔,快拦住他。” 乍听此言,风轻舞、水灵姬面色大变,一起看过去,果然,辟破玉似乎已经迷失了心性,所到之处,玉石俱焚,甚至连没有入魔的人都卷入到烈火之中,现在已经分不清他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了。 一起高声呼道:“臭小子,住手。”火龙并没有理会,反而转过身子,张口一道火焰向她们喷过来。 忙各运灵力挡住, 水灵姬喃喃自语道:“呀,这坏小子,打起我们来了。” 风轻舞大怒,喝道:“闭嘴,他过来了。”其实辟破玉迷失心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风轻舞见过一回,知道到了这种地步,辟破玉是六亲不认了,当年可是连传道授业的师父都敢打,更何况是她们。 火龙扑了过来,风轻舞连忙升在高空之上,双翅连连煽动,一道飓风席卷而出,将迅猛而来的火龙阻住,对水灵姬大声喝道:“快,快镇住他。” 水灵姬看到眼前的架式,知道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单手一挥,一泓清水曲曲折折,从身后迎上去,眼见得就要将火龙裹住,大风之中,火龙扭动着吼叫着,想要努力破风而出,大水漫慢的淹过来,火龙突然大吼一声,巨尾一摆,一道火焰迅猛地击出张开,将水势完全阻住。 风轻舞、水灵姬再也不敢说话,各自加持灵力,同不断挣扎的火龙抗衡,不过还是担心伤着辟破玉,不敢使用全力,而火龙此刻灵力发挥起来,毫无保留,一时竟成了相持局面。 玄天变看着看着,紧张极了,他知道,此刻的辟破玉要是控制不住,这个世界恐怕都要被他毁了,一念及此,再也把持不住,对骷髅护卫吩咐一声:保护老人家。 一语说罢,身形疾如闪电,向空中飞去,再看时,却已出现在火龙头顶,眉头紧皱,双手齐出,一道黄光迅猛地击出张开,将火龙完全罩住,大呼一声:落—— 呼声落定,一座大山由小及大,向火龙压过去,天空一团巨大的阴影罩下,火龙抬起头来,正要分神阻击,就在这一刹那之间,大风迅猛地刮过来,火龙再也稳不住身形,在强大的灵力下连连倒退,忽听得扑通一声,掉入漫卷而至的大水之中,说时迟那时快,水灵姬乘机双手一合,喝一声:起—— 大水仿佛顷刻之间爆发了海啸,大浪滔天而起,将火龙整个儿包围,稍后,风平浪静,火龙已经被包含在水球之中,不断的冲突挣扎,然而水球没有丝毫变化,水球是具有不断再生能力的崇妙乐法水所化,那里还能找到它的尽头,辟破玉终于被控制住了,然而刚才,真的是好险啊,三位终于松了口气。 “嘿,刚才你是要压死辟破玉么。” 玄天变顺声望去,却是风轻舞冷冷地看着他,要不是看在大家都属四灵的份上,没准风箭早射过来了。 水灵姬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明显心中非常不满,呵呵,难道讲两个笑话就能让水灵姬向着他,做梦去吧。 水灵姬努起一张小嘴,不满地说道:“刚才,真的是好险啊,要不是风姐姐及时将辟破玉刮过来,可怜的辟破玉,就要被你压死了。” 玄天变一听这话,觉得自己大为冤枉,敢情费了老鼻子劲儿,最后落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急忙解释道:“我是看你们镇他不住,才过来帮忙的。” “呀呀,这么说,你是好心了。”水灵姬终于笑起来,回过头对风轻舞说道:“风姐姐,原谅他吧,他也是好心呢。” “哼,”风轻舞冷哼一声说道:“那也叫好心,辟破玉能有多大本事,我们两人还没办法治服他。” 水灵姬一听这话,大觉有理,转过头去对玄天变说道:“有我们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你认为你的法力比我们加在一起还厉害么。” 这分明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好男不跟女斗,女人耍起刁来,谁还要和她们讲道理,那他不是傻子就是白痴,于是决定不再解释,佯作不好意思地拱拱手,笑道:“嘿嘿,经你们一说,我才发现错了,对不住,对不住,之所以这样做,也的确是对你们太过关心所致。” 水灵姬噗嗤一笑,回过头去对风轻舞说道:“算了,风姐姐,咱们的大将军看起来也挺可怜的,放过他吧。” 风轻舞冷冷地回过头去,不再说话,根据经验判断,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其实几只巨大的蜥蜴消灭以后那些个小妖魔有骷髅兵完全够用了,关键是翻滚蔓延的黑气,利用每个凡人心头隐藏的邪念,引诱他们逐渐踏入魔道,好在入魔不算太深,灵魂还没有被妖魔完全吞噬,只要措施得当,还是能够解救过来的。 辟破玉暂时已被控制住,大水球在水灵姬的驱动下,从空中落下,老爸急切的站起来,想要将水球接住,不想站在高空之上,脑袋有些晕,腿一发软,差点从“楼上”栽下去,幸亏身旁的两名骷髅护卫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方才幸免于难。 水灵姬落下来,就站在老爸身旁,看着在水球中挣扎的火龙,非常担心。老爸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变成火龙的儿子,水灵姬看见,急忙将水球拉近一些,老爸慢慢的伸出手去,已经伸入到水球之中,然而根本看不见手在那里,他怎么能够明白,大水球之中,一滴水即浩瀚的大海,凡人的手在大海之中,连纤小的尘埃都算不上,又怎能看它得到。 风轻舞、玄天变空中不停的飞舞盘旋,一边击杀妖魔,一边寻找邪气的根源,要将贰师城的问题一次性解决。 “你……你们,要把我儿子怎样。老爸用颤抖的手指着水灵姬,急切的问道, 水灵姬回过头去,轻声说道:“呀,伯父问错了,不是我们要想怎样,辟破玉入了魔,一旦发作起来,后果可严重了,我们只能将他暂时镇住,才能想办法解救他。” “什么,什么入了魔。”老爸问道,一脸的困惑, 水灵姬嘻的一下笑出声来,非常认真的解释道:“就是说,辟破玉快要成妖怪了。” …… “可恶的妖魔,拿命来。” 突然听得玄天变一声大喝,抬头看去,却是玄天变、风轻舞一起,一红一白两道灵力齐向一处空无一物的空间射去,两道灵力交汇到一起,端的迅疾无比,灵力击过去,空间一阵剧烈的晃动,忽然露出一团浓重的黑气,不停的旋转,黑气之中隐约可以看见一双闪着红光的大眼睛,看来这里就是贰师城邪气的根源,玄天变、风轻舞不住的加持灵力,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黑气突然爆裂开来,向四面八方激射,风轻舞双翼连连煽动,一道道飓风席卷而出。 …… “就要成了妖怪,儿子,修炼到这种程度容易么,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呢。”老爸哭喊道, 水灵姬正要劝解,忽然看见,挣扎的火龙慢慢停了下来,嘴边冒出一串串的水泡,显然是在说着什么,神识沉入水中,仔细听过去,却听见火龙不停的呼喊:“老爸,老爸。”辟破玉清醒过来了, 急忙对老爸说道:“继续喊,继续喊儿子。” 老爸闻言一愣,稍后回过神来,原来自己的呼喊声可以解救即将入魔的辟破玉,当下以哀怜的目光看过去,口中不停的呼喊道:“儿子——儿子——”声音逐渐变得凄楚可怜,仿佛在为辟破玉召魂。 …… 空中的黑气渐渐淡去,地下,已经入魔的凡人一个个瘫倒在地,昏迷不醒,只有一些入魔已深的还在执迷不悟,一得空就追着凡人屠杀,凡人凄惨的呼叫声,是妖魔最乐意欣赏的音乐,凡人血肉模糊的肢体,是妖魔最乐意看到的画面,玄天变眉头紧皱,俯瞰着地下,单手一招,大声喝道:全军出击。 数声觱篥响过,骷髅军团一齐从云气中露出身形,索性连预备队都不留,呐喊着杀将下去,这都是些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个个有三千余年的修为,小妖怪们怎么是他们的对手,眨眼之间,已被消灭大半。 “风姐姐,玄大哥,快来看,臭小子醒了,臭小子醒了。”水灵姬跳着脚高声呼道(嘻嘻,也不怕摔下去),风轻舞、玄天变闻言大喜,一齐从空中落下,大水球之中,辟破玉已现出半边身子,马上就要恢复过来。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辟破玉半龙半人的身体让老爸更为害怕、担心,虽然还在不停的呼喊,但声音已经颤抖起来:儿子——快回来,儿子——快回来呀——凄楚的呼喊一声接着一声,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众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呼喊之中半条龙身慢慢退去。 “水精如我,我即水精。”水灵姬急忙喊道, 空中红光一放,却是辟破玉现出身形,刚才水灵姬讲的是脱困的方法,意既心意相合,化为流水,辟破玉在北溟银冰海相生相克的修炼岂是白给的,顷刻之间心领神会,我既是水,水即是我,大海再深,还能淹得过水去,明白这一关窍,大水球对他来讲,相当于不存在,还不马上脱困而出。 老爸一见辟破玉,大喊一声:儿子——激动得张开双臂就要抱过去,他忘了自己在高空之上,一失足,只听啊——的一声惨呼,从“楼上”摔了下去,眼见的就要摔成肉酱,饶是四位反应极快,红白黄紫四道灵力激射而出,先后将老爸牢牢缚住,轻轻放在地上,老爸脚踏实地,一颗狂乱的心方才平静下来。 辟破玉、风轻舞、水灵姬、玄天变缓缓从空中落下,辟破玉连忙扶住老爸问道:“老爸,没摔着吧。”老爸捂着胸口喘了半天粗气,方才摇了摇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辟破玉,开口说道:“儿子,你没事了。” “嗯”辟破玉答道, 老爸伸出手去,将他从上到下摸了一遍,泣道:“刚才你要入魔,可吓死我了。” 风轻舞一听这话,愤怒的看着水灵姬,意思是你给凡人讲这些做什么,水灵姬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风轻舞,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无缘无故又惹这位风姐姐生气,呵呵,她怎么能明白,真话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讲的。 贰师城的妖魔已经被逐步击杀,骷髅战士排成一列列纵队,来来去去的搜索巡逻,贰师城平静了许多, 老爸见辟破玉无事,终于放下心来,抬起头看了看依旧悬浮在空中的半个家,轻叹一口气,无比留恋的说道:“儿子,你看看,那就是咱们的家啊,我在那里生活了几十年,可现在,成了飘浮在空中的废墟,我已经无家可归了。”老爸说这话儿,语气相当的轻松,让身边的几位有些意想不到,本来还以为他会嚎啕大哭,可现在,老爸似乎已经想通了,莫非是玄天变的话起了作用(咦,辟破玉反应快,老爸也不差,敢情真的是虎父无犬子啊)。 老爸说着话儿,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就要走开,辟破玉连忙问道:“老爸,你要去哪里。” 老爸回过头来苦笑一声说道:“嘿嘿,我还能去哪里,你现在是什么守护神,是有天命在身的,你这个老爸虽然没出息,但也不能拖你的后腿,更何况,眼前这个城市我非常陌生,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现在倒不认识了,我老了,老人总是有些怀旧,现在既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留下来做什么,我找你老妈去,她恐怕太孤单了。” 老妈不在这里,怪不得一直没有见到,老爸说的也对,妖魔已经出现在人界,以后恐怕整个宇宙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是斩妖除魔的战场,这场战斗不知要持续多长时间,的确无暇专门抽出时间照顾老爸,让他二老在一起,找个妥善的地方安置,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辟破玉犹豫一阵,开口问道:“老爸,你告诉我老妈在哪里,我——我送你过去。” “哼哼,”老爸干笑一声说道:“那个地方你恐怕去不了,而且你老妈肯定不愿意在那里见到你。” 辟破玉摇了摇头,哀求道:“老爸别那么说,你快告诉我老妈在哪里,不管有多远我都能瞬息之间到达,而且,而且老妈怎会不愿意见我呢。” 是啊,辟破玉说的绝对是真话,有通灵金光在,纵观整个宇宙,还有那里他不能去,更何况老妈绝对到不了那么远的地方。” 老爸看了看他,突然哭出声来,揪住辟破玉的伏魔金刚甲泣道:“是啊,我差点忘了你是天神,传说天神有起死回生的本领,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你妈妈吧,她一生与人为善,如果有因果报应的话,她不该死的那么惨啊。” 第77章:第八十一章 哀容毁戚(二) 老妈死了,一听这话,辟破玉的脑袋像炸了一般,嗡嗡作响,高声问道:“什么,老妈死了,怎么会,不应该啊,老妈才六十多岁,她怎么会死呢。” 玄天变也一直在旁边听着,突然插话道:“是啊,老人家一直无病无灾,怎么会突然死去,莫非,莫非又是妖魔。” 老爸摇了摇头,指着空中飘浮的废墟说道:“她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什么。”辟破玉、玄天变一齐朝空中望去,两百多层的高楼,一旦失足落下,那还能活么。 “为什么。”二人齐声问道,玄天变的关切之情一点都不比辟破玉, 老爸泣道:“我哪里知道为什么,你妈妈正在厨房做饭,突然半边房子莫名其妙的没有了,我只听到喊了一声,赶过去时,你妈妈她,她已经摔下去了,两百多层啊,她还能活么。” 辟破玉、玄天变终于明白了,原来是房间里结的几道法障起了一点作用,整个时空逆转之时,法障只镇住了半边,另外半边回到了过去,那时候哪有这么高的楼房,老妈碰巧就在回去的半边,自然就落了下去。 辟破玉看着看着,一下子就愣住了,仿佛已经看到了老妈血肉模糊的尸体,玄天变也在深深的哀叹,一时没回过神来。 四周安静极了,安静得让人感到窒息。 “臭小子。”风轻舞喊道, 辟破玉没有回答, “辟大大”水灵姬喊道,还是没有回答,两位一齐走过去,心里担心极了,生怕再闹出什么事情。 突然 “妈——妈——”辟破玉大喊一声,呼喊声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呼声传出,仿佛天边响起一道霹雳,将整个贰师城完全笼罩。 风轻舞、水灵姬一齐跳过去,将辟破玉紧紧拉住,不约而同的喊道:“臭小子,不要难过。” 呼声过后,辟破玉双目变的赤红,身躯在微微颤抖,无极清心链红光隐隐泛起,显然是在同心头的执念作不懈的斗争。 “想哭就哭出来吧,别再难为自己了。”风轻舞急道,不过她这话等于没说,辟破玉现在的情绪根本不由自己,即将被无极清心链镇住,红光越来越盛,辟破玉的身躯也越抖越急,头上豆大的汗珠汩汩而出, “辟破玉,”玄天变喝道:“妖魔侵入人界,你是天神,必须担当起自己的责任。”玄天变回过神来,想用责任来开导辟破玉放下执念。 辟破玉极力同无极清心链抗衡,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了些什么。 玄天变话音未落,只听得噗——的一声,却是辟破玉仰天抬头,一口鲜血喷出,身子软下去,他昏倒了。 水灵姬吓坏了,呀的一声惊呼,手忙脚乱的化出一泓清水,要替辟破玉洗去身上的血渍,风轻舞摆了摆手,将辟破玉慢慢放下,双翼张开,微风吹起,形成一个悠悠旋转的风球,已经开始替辟破玉疗伤,然而心中的痛苦又岂是外力能治愈的了的。 老爸哭喊着跑过来,被风力阻住,只能扒在外面,一声一声的喊道:“儿子,儿子,快醒醒,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 辟破玉依然一动不动,无极清心链红光大放,依然是伤心的执念还没有压下去。 风轻舞看看老爸,又看看辟破玉,心里担心极了,水灵姬的事儿刚解决得差不多,家里的事儿又来了,真正是一波才平,一波又起,心里这个恨啊,真恨不得将无极清心链彻底毁灭,对一个修仙几十年的人来讲,突然之间以强力完全彻底的割断七情六欲的困扰,放在谁身上也受不了。 风球越来越大,将老爸一步一步迫出去,是风轻舞不断加持灵力,然而辟破玉还没有醒 玄天变将老爸扶住,心内焦躁起来,大声喝道:“不要管他,修仙之人,连生死都看不透么。” “闭嘴。”风轻舞怒道:“要么帮忙,要么滚开,我们这里不需要幸灾乐祸的人。” 玄天变一愣,正要开口反驳,水灵姬也不满起来,撇了撇嘴说道:“你这人,可真是,这种时候,还说风凉话。” 呀,怎么一不小心又成了人民公敌,玄天变一赌气,转过头去,再也不肯说话。 看他那可怜的样子,水灵姬有些于心不忍,走过去,拍了拍玄天变的肩膀,笑道:“玄大哥,不要生气吆,你好好想想,臭小子是因为数千年前全家被屠,为了找妖魔报仇,才决定修仙入道的,在他的潜意识里,亲情还非常重要,要他完全放下,恐怕比较难唉,更何况,现在家中突遭大变,他老妈又死得那么惨,可能会勾起他对前世的回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极力同无极清心链抗衡,他能不这样么,你不知道就别瞎说,瞧瞧,又惹风姐姐生气了吧。” 为了让玄天变明白,水灵姬破例话多了起来,说得一本正经, 老爸还在嘤嘤啜泣,眼神中满含着焦虑不安,玄天变明白过来,心里不再埋怨,反而深深的感到,这父子俩的确太可怜了。 辟破玉还没有醒,一滴眼泪从风轻舞腮边悄悄滑落。 “呀,风姐姐,你也哭了。”水灵姬惊呼道,毫无阻碍的从风球中走进去,说道:“风姐姐,你怎么也会有凡人的眼泪。”说着话儿,伸出手去,风轻舞腮边轻轻沾了一下,放到口中尝尝到底是什么滋味,咦,神仙眼泪的味道酸酸的,风轻舞感觉到了,转过头怒喝道:“走开。” 水灵姬耸肩一笑,没有回答, 老爸还在哭,尝尝凡人的眼泪,水灵姬从风球中走出,伸出手指,向老爸脸上沾过去,老爸微微一侧,泣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水灵姬好奇心大起,根本不予理会,老爸脸上一道泪水流下,在水灵姬指尖为两道,落到身上。 手指放入口中,仔细品尝伤心的滋味,咦,和神仙的眼泪有些不同,苦苦的、涩涩的,细细感觉起来,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两种眼泪的味道自水灵姬周身蔓延开来,逐渐侵入到心里,水灵姬的身体开始慢慢发抖,突然,哇的一声,她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喊道:“哇,哇,哇,这种感觉,好难受啊,求求你们,不要再难过,我真的,真的好难受啊。”哭着哭着,眼泪倾泻而下,一道道流水也似的向下流淌,地面上无端生出一条小河,众人一齐惊愕得向她看过去,刚才还有模有样的讲道理呢,她怎么也哭了,河水越来越大,玄天变大声喝道:“别哭,就要发大水了。” 哇,哇,哇,水灵姬哭的相当伤心,不可遏止,已经到了捶胸顿足的地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这人,真没……良心,人……家难过……么,我尝……到伤心的……滋味了,我控制不了了,我才不……管发不……发大水呢,我,我……就要……嚎啕大……哭,我就要……哭个痛……快,哇,哇,哇”大哭的声音已经有些歇斯底里,河水已经淹到了脚脖子上。 玄天变不知所措,急忙跳过去,将水灵姬的嘴一把捂住,水灵姬口中吱吱唔唔,不知说些什么。眼泪还是倾泻而下,腾出手去要捂住水灵姬的眼睛,被一把打掉,正准备再接再厉,只见水灵姬浑身紫光一放,下意识的回过头去,陡然觉得手中一空,再看时,水灵姬已经不见了。 无声无息之间,高空之上阴云密布,俄而下起瓢泼大雨,显然是水灵姬跑到天上痛哭去了,玄天变摇了摇头,身形疾如闪电,向云端飞去。 大雨落下,一种凉嗖嗖的感觉在整个贰师城弥漫,水灵姬还在痛哭不止,不知怎么,风轻舞觉得心头松快了许多,专心替辟破玉疗伤,大风球越转越急,忽听得吭吭吭一阵咳嗽,辟破玉稍稍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他醒了,风轻舞大喜,顾不上拭去腮边的眼泪,忙加一道灵力过去。 无极清心链的红光逐渐暗下去,执念即将被压住,辟破玉慢慢的睁开眼睛,仿佛耗尽了一身的力气,颓然低下头去,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风轻舞高兴极了,一把扳过辟破玉的身子,急切的问道:“你醒了。” 辟破玉看了看她,轻轻的点了点头,风球逐渐消失不见。 “儿子。”老爸一声大喊,不顾一切的扑过来,一把拉起辟破玉的手,泣道:“儿子,不要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啊,你妈妈看到你成这样,她在九泉之下也会心痛的。” “妈妈,”辟破玉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迷茫:“妈妈,妈妈。”口中不停的呼喊着, 眼看着又要被执念困扰,风轻舞急忙哀求道:“你别再说了,伯父。” 老爸听到这话,有些困惑,问道:“为……为什么,我不能提……他…… 他妈妈么。“ 风轻舞心中哀叹一声,绝望的闭上眼睛。 “妈妈,妈妈,妈妈……”辟破玉还在不停的呼喊,语气越来越重。 无极清心链的红光又隐隐泛起,辟破玉仿佛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来,仰天长呼:妈——妈——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 呼声在空中回响,无极清心链红光大放,又开始同执念作斗争。 辟破玉的身躯剧烈的颤抖,他还在努力挣扎, “辟破玉,”风轻舞扑过去喊道:“不要再挣扎了,你会伤到你自己的,不要再挣扎了。” 辟破玉一把将她拨开,戟指空中颤声喝道:“天神啊,说什么一人得道,九族升天,说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分明是骗人的鬼话,我才不管什么天道,人道,我要救回我的妈妈,我要救回我的妈妈——” “儿子,不要这样,你妈妈已经死了,你妈妈已经死了啊。”老爸哭喊着, 风轻舞再也按耐不住,指着老爸厉声喝道:“别再说了,你会害了他的。” 辟破玉转过身来,双眼变的赤红无比,口中喘着粗气,一步一步的向风轻舞逼过来,他要做什么,难道想杀了风轻舞么,风轻舞伤心欲绝,心中没有丝毫战意,不由得连连倒退。 无极清心链红光大盛,辟破玉眉头紧皱,身躯剧烈的颤抖,三叉烈焰戟在手中时隐时现,显然是两种念头在激烈的抗争。 忽然,哈哈哈哈,辟破玉狂笑起来,如痴如醉,双手迅猛的向脖劲中抓过去,无极清心链已被抓在手中,拼尽全身功力使劲儿向两边拉过去,他居然要毁了无极清心链, 无极清心链是火神祝融赐予的法器,又是祝融亲自戴上,岂能轻易被毁,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取下,在辟破玉巨大的灵力下,无极清心链越拉越长,辟破玉的身子也逐渐变得宽大起来,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风轻舞扑过来哭喊道:“你会毁了你自己的。” “儿子,别吓我,”老爸哪见过这种景象,不由得大声呼喊道:“人死不能复生啊,你不要这么难过了。” 他还在说,不过这也难怪,在人界的白事上人们安慰之时都会这样说,老爸毕竟只是个凡人,他哪会用天神的语言安慰自己的儿子,话说回来,他已经悲痛万分,还要想方设法安慰儿子,的却也难为他了。 老爸一语呼出,辟破玉不知哪里得了一股生力,嘿的一声大喝,脖劲中红光四射而出,落入到流淌的河水之中消失不见,无极清心链居然被毁了,但辟破玉的身子也被生生撕成两半,鲜血汩汩流出,红光一放,火灵珠疾如流星一般向空中飞去,眨眼消失不见。 老爸大吓,急忙扑过去,颤抖着将两爿肉身合在一处,地上不停的摸索,大概想用什么东西将撕裂的身子合起来,哭着喊着:“儿子,起来,儿子,起来,你不是天神么,你怎么会成这样,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么,儿子,起来,别在吓唬我了,老爸受不了啊,儿子,起来啊,起来啊。” 喊着喊着,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子向风轻舞爬过去,喊道:“天神啊,你不是答应过要关照我的儿子么,救救他吧,救救他吧。” 风轻舞并没有动,以哀怨的眼神看着他,老爸不停的摇晃着风轻舞的身子,哭喊道:“救救他吧,救救他吧。” 风轻舞还是没有动,一向爱惜羽毛的她,翅膀耷拉下来,雨水汩汩流下,只剩下一具躯壳,没有一丝生气。 老爸摇着摇着,突然抬起头朝空中喝道:“还有天神么,救救我的儿子啊。” 声音传出去,传出去,身边光华一绽,玄天变将水灵姬拉回来了,哇——哇——哇——水灵姬还在跺着脚大哭不止,她什么都顾不上,专心享受伤心的滋味。 老爸似乎见到了亲人,急忙扑过来想要说些什么,玄天变摆了摆手,他已经感应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心头叹息一阵,觉得辟破玉非常可怜。 水灵姬还在嘤嘤啜泣 玄天变凶狠的呵斥道:“别哭了。” 水灵姬一愣,停了下来,不过还是抽抽嗒嗒的问道:“为……为什么。” 第78章:第八十二章 打神救母 玄天变指了指辟破玉的肉身叹了口气说道:“你自己看吧。” 水灵姬急忙睁大眼睛看过去,说道:“什么,臭小子把肉身给毁了。” 玄天变点了点头,说道:“他的执念太深了,无极清心链都镇压不住,为到幽冥世界救自己的母亲,连肉身都毁了,风轻舞却是怕他出事,急忙跟过去,肉身也顾不了了,这两人,到底是疯了还是傻了,真让人琢磨不透。” 水灵姬认真的听他说完,抽泣数声,突然,哇的一声,又哭起来,含糊不清的说道:“哇——好感动啊,不行了,不行了,别拦着我,让我哭,让我哭,终于有了伤心的感觉,的确,的确太美妙了。”她怎么这么没心没肺。 玄天变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道:“你还有脸哭,刚才要不是为了劝你,又怎会发生这些事情。” “咦,你在怪我”水灵姬泣道:“他不就是死了么,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哗哗哗,却是老爸趟着洪水走过来,颤声问道:“你,你是在说,我儿子死了么。” “这个,这个,”水灵姬为难的看了看他,想了片刻,突然嘻的一声笑道:“按你们凡人的理解,他是死了,不过……” 话音未落,突听得扑通一声,老爸直挺挺的跌倒在水里,玄天变急忙捞起来看过去,只见老爸牙关紧闭,面白如纸,接二连三的噩耗,他终于承受不住,晕过去了。 玄天变看着水灵姬埋怨道:“你看看,你看看,吓晕过去了,我们的事情他怎么能懂,你少说一句会死么。” 这本是人界一句普通的埋怨,可水灵姬听不下去了,努起小嘴,别过一张脸去,赌气道:“死就死,有什么了不起的。”话一说完,紫光一放,消失不见,突然听到空中有人笑道:“嘻嘻,不和你玩了,找风姐姐和臭小子去。”声音悠悠荡荡,逐渐在空中消散,想来已是去了幽冥世界。 玄天变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他哪里也去不了,守护身边的两具肉身,照顾老爸,调度骷髅军团的战士,这许多事情他不作又能推给谁去,只好强压住心头的不快,暂时做起了看门护院和保障后勤的大将军。 …… 火灵珠向空中飞去,恍恍惚惚之间,出现一个莫名的世界,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一道巨大的涡形门不停的旋转,无数条深灰色的锁链流星一般从涡形门内飞出,转瞬消失不见,又有无数个魂魄悠悠荡荡,悠悠荡荡随风而至,进入涡形门之中,这自然是登伽丹陀罗拘来的亡灵,幽冥世界已经被感应到了。 火灵珠飞过去,涡形门内光华一闪,消失不见。 迷迷蒙蒙的幽冥大道上,无数个亡灵飘飘荡荡,火灵珠天上地下飞个不停,似乎在寻找什么。 妈——妈——火灵珠突然大喊一声,挡在一个亡灵面前,亡灵面色虽然惨白无比,身形似有似无,但依然可以分辨的清,她就是辟破玉的老妈,金光一放,却是辟破玉放出一丝仙灵真气,将缚在老妈身上的无常拘魂索熔断, “你是谁。“老妈没有无常拘魂索的束缚,自然而然的停下来,凄声问道。 “我是您的儿子——辟破玉啊,妈妈,老爸离不开你,跟我回去。”火灵珠急切的说道,恍恍惚惚之间,火灵珠上的红光凝聚成型,却是辟破玉现出真身,依旧是一位三眼天神,身形若有若无,就是他的魂魄。 老妈初见辟破玉真身,稍稍有些恐慌,下意识的躲避,却被辟破玉一把拽住,挣脱不得,方才抬头看了几眼,半晌过后,凄声问道:“破玉,真的是你,可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又怎么会来到这里,难道,难道你也死了么,破玉,你是怎么死的,天河呢,坤儿呢(辟破玉媳妇),我们都在这里,让你老爸怎么办,他已经快八十岁的人了啊。” 辟破玉轻轻的拉起老妈的手,柔声说道:“老妈,不要害怕,许多事一时也说不清楚,以后让我慢慢解释,现在我已经修成天神,你跟我回去,以后一家人在一起,永远不再分离。”就要拉着老妈向涡形门飞去,他要离开幽冥世界。 涡形门中幽光一放,却是登伽丹陀罗现出身形挡住去路,沉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辟破玉冷冷的看着他,喝道:“让开。” 登伽丹陀罗指着老妈的亡灵说道:“难道你要带她离开幽冥世界。” “让开。”辟破玉还是那句话。 “这怎么可以呢,”登伽丹陀罗轻轻的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知道你很悲痛,真是奇怪,以你目前的修为,怎么还会有凡人的感情,我也知道她是你的妈妈,人界时空混乱之时死于意外,看在咱们是朋友的分上,我只能表示同情,这已经是个例外了,虽然在我这里,死个人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因为作为幽冥世界的接引天神,我的职责就是拘捕三界的亡灵,安排他们接受末日审判,至于审判的结果,全看他们自己,我也无能为力,自古以来,幽冥世界是来了再也回不去的地方,除了超脱生死的神仙,谁也不能例外,这是天道,也是我的职责,我绝对不能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就破例放她回去。” “哼,什么天道、职责,”辟破玉一步一步的迫过去,怒道:“我只知道,我老妈不能死得这么惨,我只知道,我要带她回去享受天伦之乐,其余的我根本不想理会。” 登伽丹陀罗奇道:“说了这么多,作为一个天神,你居然还在固执己见,难道你想硬闯过去,那么,除非你让我灰飞烟灭,否则,休想离开幽冥世界。”说到这里,浑身幽光大盛,在空中上下漂浮,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见登伽丹陀罗毫不让步,辟破玉慢慢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存心感应,一团黑气迅速凝结,却是登伽丹陀罗赠予的无常拘魂索,看着它轻声说道:“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伤害你,所以你最好让开,否则一旦交手,你我不死不休,难道以前的交情,从此一笔勾销了么。” “呵呵,”登伽丹陀罗苦笑道:“如果你坚持带着亡灵离开幽冥世界,我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其实早就想和你一分高下,不过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好吧,别有什么顾虑,全力一战吧。” “破玉。”老妈听明白了两位天神的意思,知道要为她展开决斗,在幽冥大道上,凡人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忘记,一时有些担心,急忙说道:“破玉,妈妈已经死了,你修成天神也不容易,快走吧,不要为我冒险了。” 辟破玉狠狠的盯着登伽丹陀罗说道:“妈妈,不用担心,谁胜谁负现在还不一定呢。”一语说罢,将无常拘魂索远远的扔出去,周身红光大盛,一拳击出,大呼道:“接招吧。” 一道红光迅猛的击出,虽只是一道简单的气劲,不过太虚境界的修为,早已能化腐朽为神奇,威力不容小视,一拳击出,登伽丹陀罗感到强大的压力,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当下不敢怠慢,双拳齐出,一团暗黑气劲迅猛的击出,两式相遇,空中轰的一声爆响,整个幽冥世界一阵剧烈的晃动,本来整齐有序的幽冥大道混乱不堪,一道道幽冥地火冲天而起,火光之中,登伽丹陀罗收身不住,登登登登连退几步,方才站稳身形,辟破玉却是纹丝未动,强弱之势一见可知。 辟破玉踩在幽冥地火之上狂呼道:“让开,你不是我的对手。” 登伽丹陀罗一步一步的迎上来,摇了摇头,闷声说道:“不,你忘了么,我刚刚说过,除非让我灰飞烟灭,否则,决不会让你带着亡灵离开幽冥世界。” “别逼我。”辟破玉看着登伽丹陀罗颤声说道, 登伽丹陀罗一步一步的踏上来,无常拘魂索现出头来, “别逼我。”辟破玉又喊了一声,三叉烈焰戟已握在手中, 登伽丹陀罗不予理会,无常拘魂锁慢慢变长,开始快速舞动,一字一句地喝道:暗——黑——噬——魂——链——随着呼喊声,迷迷蒙蒙的空间里有无边无际的黑气向登伽丹陀罗汇聚,将之整个笼罩,这自然是幽冥世界的暗黑力量,整个幽冥世界都在无常拘魂索的舞动下旋转,天上地下搅的混沌不清,似乎又到了天地不分的时候,黑气中哭泣声大作,仿佛有无数个亡灵,逐渐汇聚,黑气一阵剧烈的扭动, 呼声落定,通天彻地的黑气一放一收,突然喷出一只巨大的骷髅头,目射幽光,拖着长长的黑色尾巴,像一颗巨大的流星,呼的一下朝辟破玉击过来, 辟破玉本来还不想将事情做绝,可登伽丹陀罗不但一点不给面子,反而突下杀手,不由得心头大怒,也懒得变化,三叉烈焰戟带动周身火焰,快速舞动,大呼一声:龙——焰——玄——冰——刺——随着喊声,火光大炽,一条火龙渐渐探出头来,携带无数道寒光闪闪的玄冰刺,翻转着,怒吼着迅猛的击出, 两人此刻都是硬碰硬的手法,一出手就毫不藏力,似乎都不愿浪费时间,面对登伽丹陀罗这样的高手,辟破玉丝毫不敢怠慢,还在不断的加持灵力,希望能将登伽丹陀罗一举击败。 龙焰玄冰刺击出,火龙呼啸着,怒号着,两式眼看就要相遇,突然他感到有些不对劲儿,两式威力巨大的必杀技强弱太过明显,分明看见,暗黑噬魂链幻化而成的骷髅头时有时无,若隐若现,仿佛驱动的灵力即将枯竭,登伽丹陀罗到底怎么了,是手下留情还是心不在蔫,在一招立判生死的打斗下,这种打法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虽然辟破玉此刻焦躁异常,不过这么打死登伽丹陀罗,的却有些于心不忍,百忙之中,双手一合,不在加持灵力,激射而出的龙焰玄冰刺却已将暗黑噬魂链彻底摧毁,余势未衰,不偏不倚,端端正正的打在登伽丹陀罗身上,登伽丹陀罗猛受重击,惨呼一声,斜斜的飞了出去,口中鲜血狂喷,飘飘撒撒,落入到幽冥地火之中,不停的挣扎。 辟破玉疾如流星一般迎上去,指着登伽丹陀罗大声喝道:“为什么不出全力,难道你看不起我么。” 登伽丹陀罗挣扎着爬起来,擦掉嘴角沁出的血丝,一张脸变得惨白,显然已受了不小的内伤,看了看他,低下头闷声说道:“我败了,我居然被打败了,你杀了我吧。” “不,”辟破玉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不能杀你,毕竟,我们曾经是朋友。”说着话儿,手中紫光一放,就要喂一颗赤霞丹下去。 登伽丹陀罗轻轻的将他的手挡住,苦笑着说道:“朋友,在你扔掉无常拘魂索的一刹那之间,你心里还有我这个朋友么,杀了我吧,失败对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不管是什么理由,更何况,只要我活着,就绝对不允许一个亡灵从幽冥大道上逃走,如果你还想救你的母亲,就杀了我吧。” “为什么,”辟破玉厉声问道:“你只要不和我为难,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只想救我的妈妈,难道你非要阻拦么。” “是的,”登伽丹陀罗说道:“天道若有情面可讲,一切不都乱套了么。” “好,好,好”辟破玉连连点头,直起身来说道:“你是为了维护自己的职责,我是为了救自己的妈妈,说起来我们都没有错,既然如此,我也不求你们这些毫无人情味的天神,我走了,今后的事情就各凭实力,有本事,幽冥三神可以一起来找我,等着就是。” 说完话,转身就要离开。 登伽丹陀罗心内大急,强挣一口力气,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大声呼道:“站住,我不允许你离开。” 辟破玉回过头来冷冷的说道:“你觉得有这个实力么。” “哈哈,哈哈哈哈,”登伽丹陀罗突然大笑起来,说道:“是的,我是被你打伤了,刚才要离开是最好的机会,不过现在,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什么,难道登伽丹陀罗还有战斗的力量么。 登伽丹陀罗一句话说完,双掌一合,嘴唇翕动几下,也不知念些什么,身形逐渐消失不见,到处看不见他的踪迹,无声无息之间,幽冥大道变换了模样,居然变成了一个狂沙肆虐的沙漠,天上地下黄澄澄一片,大风之中,飞沙从天上落下,无穷无尽,在这个沙漠里,辟破玉的魂魄似乎受到一种禁锢,越挣扎禁锢的力量居然越强,根本无法反抗,飞沙还在不停的往下落,辟破玉挣扎着挣扎着,一步一步从天上落下,深陷到沙漠之上,仿佛落在沼泽之中,还在不停的落下去,飞沙越下越大,越下越大,渐渐的,半个身子陷进沙堆之中,慢慢的陷下去,陷下去,马上就要全部淹没了。 第79章:第八十三章 毁灭 辟破玉不断的挣扎, 登伽丹陀罗于迷蒙之中狂呼道:“别再做无谓的挣扎,幻天鬼沙是幽冥世界本身的力量所化,根本无法逃脱,放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辟破玉陷进去,陷进去,似乎已经看到了贰师城中撕成两半的肉身,在洪水之中一起一落,玄天变指挥骷髅战士来来去去,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难道就这样回到人界,不,决不,想到这里,默运灵力,身形慢慢淡去,是他将魂魄附在火灵珠上,利用火灵珠的力量同幻天鬼沙抗衡,火灵珠在沙尘之中显现出来,泛着幽幽红光不停的旋转,越转越急,逐渐扩大,突然红光猛的一放,通天彻地,居然在漫天飞舞的幻天鬼沙之中开出半个红色的世界,不见一粒砂尘,火灵珠顺势而上,一道火焰迅猛的击出,虽然没有多少变化,然而力量又岂可等闲视之,虚空之中,登伽丹陀罗闷哼一声,现出身形直直的坠下来,落入黄澄澄的沙漠上。 幻天鬼沙之中禁锢的力量对火灵珠来说毫无作用,它还在不停的冲击旋转,幻天鬼沙逐渐淡去,马上就要破解了,火灵珠一旦脱困而出,还有什么力量能将它控制。 登伽丹陀罗躺在沙漠之中,越看越急,连遭重击之后居然还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象爬一部梯子,一步一步的爬到半空之上,张开双手,将火灵珠挡住,颤声喊道:“住……住手……”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又从空中坠了下去, 火灵珠还在不停的旋转,幽冥大道露出半边,依稀可以看到,本来密密麻麻的亡灵混乱不堪,仿佛到了世界末日,惊讶、恐惧、狂笑、嚎哭,各种诡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听的人有些毛骨悚然,这分明是来自人界的声音,没有无常拘魂索的束缚,亡灵个个露出了本相。 登伽丹陀罗又要挣扎着爬起,然而稍一用力,身子虚弱的倒下去,他已经受了重伤,灵力即将枯竭,现在站都站不起来,又怎么能阻挡融合火灵珠的辟破玉,抬起头看着空中旋转的火灵珠,颤声说道:“住……住手,你想……毁了幽冥世……界么。” 微弱的声音在幻天鬼沙之中转瞬即逝,没有丝毫作用,登伽丹陀罗绝望极了,一拳一拳的向身下击去,悲声呼道:“地藏王菩萨,我不能保护幽冥世界,还要这不死之身有何用处,从此灰飞烟灭了吧。” 话音一落,一座泛着七彩毫光的玲珑宝塔从黄沙之中慢慢升起,光芒映衬着登伽丹陀罗惨白的脸庞,玲珑宝塔中间,依稀可以看到一颗心,还在怦怦直跳,生命依然没有消逝,心都交给幽冥世界,他们哪儿还有自己。 登伽丹陀罗将自己的心审视了半晌,突然大呼一声:“妙吉祥,保重——”呼声落定,残余的幻天鬼沙逐渐向玲珑宝塔靠拢,相互纠缠一阵,突听轰的一声爆响,玲珑宝塔居然全部坍塌,一颗心,一颗滚烫的、不断跳动的心落了下来,慢慢的,慢慢的就要被幻天鬼沙全部淹没了。 登伽丹陀罗看着,绝望的笑着,身形已在若有若无之间,马上就要灰飞烟灭。 火灵珠还在无休无止的旋转,范围越来越大,幽冥大门开始剧烈的晃动,分明可以看到大门之内的奈河,一道道大浪滔天而起,奈河之上也变得混乱不堪。 哗——空中一道白光射下,将跳动的心完全罩住,白光之中,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无限延长,忽然迅猛的一抓,将登伽丹陀罗的心牢牢攥在手中,急速向后收去,一人高声呼道:“登伽丹陀罗,你没有权利放弃自己的生命。”顺声看去,却是婆塔角来了,一手高举分光鉴心镜,一手紧紧拿住登伽丹陀罗即将逝去的心,白眉白须无风自动,看起来威风凛凛。 登伽丹陀罗身形又恢复过来,抬头高声呼道:“幽冥世界即将毁灭,我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婆塔角闻言大怒,喝道:“今日之势,唯有尽力一战而已,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你这么快就要放弃自己的职责么。” 登伽丹陀罗悲声说道:“我们怎么打得过火灵珠,再打下去,不过自取其辱而已,你还是让我灰飞烟灭了吧,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幽冥世界的毁灭。” 婆塔角说道:“懦夫,幻天鬼沙还没有完全消失,你我三神合力,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希望。” 登伽丹陀罗摇了摇头,说道:“四维之柱受到冲击之后,为了拯救幽冥世界,我们已经浪费了不少灵力,况且,刚才的一场大战,我的确已经无能为力了。” 婆塔角无言以对,他分明感觉到,登伽丹陀罗的心已经衰弱不堪,难道他真的已经绝望了么。 呼——一阵大风刮过,风轻舞赶了过来,大声呼道:“伯母找到了么。”她要帮辟破玉救老妈,又来了一个帮手,婆塔角情急之下无暇分说,单手一放,喀——嚓——一声巨响,一道阴雷迅猛的击出,想将风轻舞阻住,风轻舞不躲不避,仰天一声大喝,突然分出一圈幻影,一闪即逝,大喝声过,阴雷居然半途消失,婆塔角在强大的灵力下连连倒退,大风之中,风轻舞丝毫不容婆塔角喘息,手中光华一闪,流风破日弓握在手中,大呼道:疾——风——射——呼声落定,一支巨大的羽箭从风中露出头来,却是风轻舞尽力一箭,向婆塔角射去。 风箭射来,婆塔角左躲右闪,手忙脚乱,风箭紧追不放,最终避无可避,一箭钉在肩上,化成旋风涡轮一般搅动,身上逐渐血肉模糊,啊——的一声惨叫,直直的坠到地上,鲜血狂喷,手中的心滚落尘埃。 火灵珠还在不停的旋转,吉祥天也被打开了,却是暗黑一片,不复以往美丽的模样,依稀可以看到空中有无数个亡灵,没有任何阻隔,来来去去,乱成一团,幽冥世界的秩序被彻底打乱。 婆塔角躺在黄沙之中,无可奈何,虽然死不了,但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幽冥世界在逐渐毁灭,他终于彻底的感受到登伽丹陀罗的心境了。 “走吧,还在纠缠什么。”风轻舞对火灵珠喝道 登伽丹陀罗的心逐渐停止跳动,他马上就要彻底死去。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迷迷蒙蒙的空间之中,响起一阵优美的歌声,是妙吉祥的歌声,她终于将这阙表达相思之情的苏幕遮唱完,似乎在召唤着什么,歌声传来,即将停止跳动的心咚的跳了一下,登伽丹陀罗浑身一震,仿佛有了许多精神,微笑着顺声望去,歌声越来越近,恍恍惚惚之间,妙吉祥出现在身侧,急忙将登伽丹陀罗扶起,向火灵珠、风轻舞厉声喝道:“你们为什么要毁了幽冥世界,难道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你们要帮助妖魔扰乱三界么。” 妙吉祥的呵斥义正辞严,让风轻舞无言以对,心下有些愧疚,难道是看见辟破玉那么伤心,导致自己也丧失心性了么,到底为了什么,细细想来,好像也说不出什么道理。 火灵珠却慢慢停下,红光一放,却是辟破玉显出真身,惊愕的看着妙吉祥他们。 什么,破了幻天鬼沙难道就等于毁了幽冥世界,不错,其实登伽丹陀罗已经说过,幻天鬼沙是幽冥世界本身的力量幻化而成,是幽冥世界的根本,与之休戚相关,登伽丹陀罗的本意是利用幻天鬼沙将辟破玉困住,最后送回人界,没有无常拘魂索,辟破玉自然感应不到幽冥世界的存在,他们就可以自自然然的安排老妈接受审判,然后进入轮回,等木已成舟之后,辟破玉也就无可奈何了,可千算万算,错就错在登伽丹陀罗低估了火灵珠的力量,以重伤之后残余的一点灵力催动幻天鬼沙,怎么能完全发挥作用,眼看着幻天鬼沙就要失去控制,幽冥世界的根本受到撼动,那还能有好。 辟破玉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时愣在当场。 “好,好,好”妙吉祥连连点头,大声说道:“时空混乱之时,为了维护幽冥世界的秩序,我们已经浪费了不少灵力,现在更不可能是你的对手,你既然一心想要毁灭幽冥世界,那么,将我们的生命拿去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无怪婆塔角、登伽丹陀罗不堪一击。 妙吉祥一语说罢,空中下了一场花雨,一颗娇小玲珑的心慢慢落下,单手一挥,心像流星一般向辟破玉飞去, “不,”登伽丹陀罗大急,伸出手去悲呼道:“你可以走的,为什么要陪我送死。” “傻子,”妙吉祥深情的看了登伽丹陀罗一眼,轻轻的拉起他的手,柔声说道:“你灰飞烟灭,我还能独自存在么,你不必难过,天天做一些枯燥的工作,我累了,谁说天神不能有感情,现在,放下责任,作一回自己的主人吧。” 妙吉祥的心向辟破玉飞去,登伽丹陀罗的心似乎受到了感应,本来即将停止跳动,可现在却突然一跳,居然和妙吉祥的心在一起,一起向辟破玉飞去。 两颗心先后到达,在辟破玉手中,紧紧依偎在一起,再也分不开,辟破玉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颗心愣住了,稍后终于清醒过来,心中受大极大地震撼,从空中落下,颤声说道:“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我怎么会打伤登伽丹陀罗,我又怎么能毁灭幽冥世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们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啊,为什么会这样,给,给,将你们的心拿回去,快拿回去,我只要你们活着。” 辟破玉说着说着,语气中带了一些哭腔,他此刻就象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幽冥世界还在毁灭之中,亡灵们东跑西颠,不知去向哪里,只有幽冥黑玉蟒依旧忠实的履行自己的职责,从滔天而起的奈河水中钻出,满天满地的寻找该下地狱的亡灵,不过婆塔角已经无法催动分光鉴心镜,它又能看得清什么,亡灵个个恐慌不已。 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哀怨的看了看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幽冥世界没有了,我们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不,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快拿回去,快拿回去啊,这两颗心,你们让我放在哪里,”辟破玉泣道, 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互相对视,含笑不语,静静的等待毁灭的时刻。 风轻舞看着这两位幽冥天神,心里受到极大的震撼,她现在后悔异常,一时弄不明白这样到底是帮辟破玉还是在害他。 哗——又是一道大浪滔天而起,奈河水从幽冥大门之内穿出,快要淹过来了, “呀,怎么都乱了。”空中一人呼道, 众人顺声望去,却是水灵姬来了,她已将水势控制住,收拢四散的亡灵,有几个亡灵向辟破玉他们飞过来,嘿嘿,幻天鬼沙虽然淡了许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失去控制的幽冥力量他们怎么受得了,这不明摆着送死, 数人一阵惊呼,辟破玉、风轻舞正要挡回去,一道大浪席卷而至,挡住去路,水灵姬在浪花之上,挥舞着双手大声喊道:“咦,听话,别瞎跑,快回去,快回去。”浪花之中,又一条幽冥黑玉蟒飞了出来。 风轻舞终于找到赎罪的途径,看了辟破玉一眼,也不多话,双翼一挥,身形破浪而出,再看时已经抓住几个亡灵,狠狠的朝幽冥大门之内扔进去。 其实风轻舞的意思辟破玉明白了,无非就是想办法维护幽冥世界的秩序,弥补刚才的过失,辟破玉攥着两颗心,上下看看,左右为难。 突然,一道白光射过来,将辟破玉紧紧罩住,本来失去目标的幽冥黑玉蟒似乎被什么激怒了,仰天大吼一声,身形急遽变粗变长,张开一张血盆大口,俯冲而下,辟破玉好似愣住了,根本想不起来躲避,被幽冥黑玉蟒一口吞入腹中。 哈哈,哈哈哈哈,婆塔角突然大笑起来,不可遏止,笑声中眼泪汩汩而下, 风轻舞远远看见,疾如流星一般向幽冥黑玉蟒飞去,想要将辟破玉救出来,然而幽冥黑玉蟒一击得手,再也不肯停留,巨尾一摆钻入奈河水中,风轻舞心下大怒,双翅连连挥动,一阵阵飓风刮过,奈河水四散而出,没想到里面根本没有幽冥黑玉蟒的踪迹,不知去了哪里。 远远的听的婆塔角大声笑道:“别找了,你根本找他不到,辟破玉已经被打入无间地狱了,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刚才是他强运灵力,催动分光鉴心镜,正在辟破玉刚刚看到自己的心时,被幽冥黑玉蟒乘虚而入,一口就将他吞入地狱之中,风轻舞知道,无间地狱是十八层地狱的最底层,传说是最恐怖,最凄惨的一层,难道辟破玉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非要让他尝受如此巨大的痛苦,想想也是,打伤幽冥三神,毁灭幽冥世界,如果这些都可以原谅,那还有什么罪过可以放过,辟破玉真的是罪有应得。 第80章:第八十四章 无间地狱 天热得可以,太阳像和谁有仇,毒辣的喷吐灼人的光线,俯瞰着一座繁华的城市,城市之中,高楼林立,大街小巷,人流如织,小贩在街上有气无力地叫卖,汽车还是来往穿梭,整个城市丧失了生气。 一阵冰冷的飙风刮过,天边乌云翻滚,将光明逐渐吞噬,乌云之中,轰隆隆,轰隆隆,滚过一道道闷雷,忽然,喀——嚓—喀——嚓——数声巨响,无数道闪电携带毁灭的力量猛劈而下,烟尘过后,燃起熊熊火焰,人们在烈火之中挣扎哀号,天上地下一阵剧烈的晃动,城市暗了下来,漆黑一片,这一切转瞬即逝。 黑暗之中,出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楼房,将外面的风雷完全隔绝,厨房里传出锅碗瓢盆的声音,客厅之中的音响播放着轻柔的音乐,突然,灯灭了,音响也没了声音,整个房间漆黑一片。 “嘿,又停电了。”黑暗之中传出一个男人苍老的声音, “卧室里有蜡烛,先拿来点上。”厨房的女人吩咐道, “好勒。”男人答道,话音一落,摸着黑向卧室走去,卧室里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一切那么恬淡平静。 灯光忽然一闪,房间里传出一阵怪笑声, 笑声落定,忽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好像有人从楼上坠下去,男人大吓,急忙喊道:“老伴儿,老伴儿。”没有人回答,不由得心内大急,迅猛的从卧室冲出,黑暗中,怪笑声突然大作,有一个怪物携带冰冷的飙风冲出,男人在飙风的作用下连连倒退,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浑身冻得瑟瑟发抖,飙风大作,将房间搅的混乱不堪,怪物张牙舞爪的向男人扑过来,逐渐近了,近了,依稀可以看到怪物恐怖的模样,男人吓的心胆俱裂,一口鲜血喷出,昏倒在地,怪物狂笑着伸出一只手向男人胸口抓去,突然,卧室门口红光一绽,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凄厉的一声惨叫,急速收了回去…… 厨房,一团浓重的黑气滚过,冲突几回,玻璃块块碎裂,寒风迅猛的刮过来,黑气乘隙而入,女人在黑气之中努力挣扎,没有一点声息,稍后,黑气退去,空中突然一亮,半间楼房没有了,女人措手不及,直直的坠了下去,身体在空中舒展着无遮无碍,许久过后,突然地下砰的一声,女人终于落下来,越来越清晰,分明可以看见,已经摔的血肉模糊,鲜血从身下慢慢洇开…… 妈——妈——忽听得一声悲呼,所有的画面消失不见,却是辟破玉在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中痛苦的呼喊,咦,辟破玉不是被打入无间地狱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难道这里就是,无间地狱不是最恐怖,最凄惨的一层么,怎么什么都没有,出现的居然是老爸老妈大劫之中的场景,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妈摔在地面的画面逐渐扩大,渐渐的充天塞地,根本不容回避,已经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老妈破碎的肢体,鲜血汩汩流出,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居然变成血海,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 妈——妈—— 妈——妈—— 辟破玉痛苦的喊着,躲着,根本不想染上妈妈的鲜血,然而他已被血海包围,又能躲到那里, 哗——一道血浪涌起,辟破玉猝不及防,被溅了一身,他一下子愣住了,用颤抖的手向身上摸过去,不知该把妈妈的鲜血擦掉还是继续留着。 身上的鲜血一道一道往下流去,无穷无尽,汹涌而至的血海之中,老妈现出身形,看着他笑着喊着:破玉——破玉—— 妈——妈——辟破玉努力伸出手去,想要将妈妈牢牢抓住,可是怎么都抓不着, 破玉——破玉—— 妈妈看着他笑着喊着,逐渐变得血肉模糊,辟破玉心中绞痛异常,整个身子仿佛都要**了。 血海慢慢退去,空中起伏一阵,化成连绵起伏的高山,山谷之中,有一座安详静谧的村庄,夕阳西下,村子里升起几缕袅袅炊烟,两三只小鸟飞来,落在一处小户人家的茅屋房顶啼叫跳跃。 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从房子里冲出,满院子里跑着捉鸡赶狗,调皮异常,突然,回过头冲房间里喊道:“娘,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他还答应给我买一个拨浪鼓呢” 一个布衣荆钗的中年妇人从房间里慢慢走出,无比慈爱的看看孩子,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孩他爹啊,孩子一年一年的长大了,我心里害怕极了,真希望他永远只有四五岁,可以整日里玩耍,让咱们老来也不至于太过孤单,不然又要抓去打仗,养个儿子又有什么用处。”说着说着,眼泪下来了,孩子见娘又哭起来,一时不知所措,走到跟前,牵着衣袖轻声说道:“娘,怎么又哭了,我不要拨浪鼓,我也不想哥哥了,娘不要哭了。”这哪儿是四五岁小孩应该说的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中年妇人一把将孩子搂在怀中,泣道:“你为什么不是个女孩,长大了可以嫁到跟前,也让娘有个依靠,可怜现在,你爹爹已经战死,你哥哥也去当兵打仗了,留下咱母子俩相依为命,谁知道他还能不能回来啊。” 孩子不知该说什么,可怜兮兮的看着娘亲,伸出衣袖,轻轻的将娘亲脸上的泪痕拭去,中年妇人一把抓住孩子的手,生怕再失去他,目光投向远处,显然是在思念当兵的儿子。 突然,一阵大风刮过,卷起漫天漫地的尘土,整个村庄迷茫一片,俄而地面地震一般开始颠簸不已,房屋顷刻之间全部倒塌,只剩下一片废墟,本来安详静谧的村庄混乱异常,人们哭着喊着向外跑去,中年妇人回过神来,紧紧攥住儿子的手,也要拉着他离开这是非之地。 迷迷蒙蒙的空间一阵剧烈的晃动,传来数声凄厉的狼嗥,无数只比平常大了数倍的野狼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扑向奔逃的村民,村民们哭泣、惊恐、惨叫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嘎—嘎—嘎—的声音由小到大,夹杂在村民的哀号之中,显得那么怪异,这分明是野狼嚼碎骨头的声音,中年妇人被怪异的声音包围,不知该逃向哪里,眼神中满是惊慌、害怕,还有,无助的绝望, 嗷——一声凄厉的长嚎,一头巨大的野狼突然现出身形,凶猛的向中年妇人扑过去,中年妇人猝不及防,身子已被撕去半边,惨呼一声,倒在地上,野狼一口一口的吞噬,爪子不断的抓挠,眨眼之间,胸腹洞开,肠子流了一地,小孩既不知道跑也不知道叫,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他毕竟还小啊,稍后反应过来,居然举着小手跑过去,口中哭喊着:“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他想救出自己的娘亲,野狼回过头来,闷吼一声,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将小孩连头带身子一口吞没,孩子被一截一截吞入腹中,一只小手悄然落地…… 娘—— 辟破玉突然大声喊着,这分明是前世的记忆, 弟——弟—— 辟破玉泣道,这时候的心情已不是可以用简单的痛苦来形容了 呼声落定,所有的画面慢慢消失,唯有娘亲的半边身子越来越清晰,像一座山一样压了过来,辟破玉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半边身子下面依然是流了一地的肠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辟破玉被肠子完全包围,他可以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也可以看到,肠子依然在慢慢蠕动,里面的居然全是娘亲的半边身子,肉身逐渐逝去,只剩下一副骷髅,一个接着一个,无穷无尽。 娘—— 辟破玉嘶声喊道,感觉到一种无可奈何的痛苦。 肠子蠕动着,蠕动着像波浪一般起伏不定,恍恍惚惚之间又化成汹涌而至的血海,无遮无拦的向辟破玉迅猛的击过来,这分明是老妈的血啊,前世今生巨大的痛苦揉合在一起,已经形容不清是什么滋味。 娘—— 妈妈——辟破玉一声一声的喊着,他终于明白了无间地狱的真正含义,什么上刀山,下油锅,身体的痛苦怎能与之相比,在这座地狱里,不但能将心中所有最为悲痛的事情连贯到一起,而且数千倍,数万倍的扩大,让人一遍又一遍的尝受痛苦的滋味,永不停歇。 虚空之中又一个轮回开始了,这里只有辟破玉一人,独自尝受痛苦的滋味,此刻他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存在过,然而意识却非常清晰,巨大的悲痛根本不容回避。 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象千万年一般漫长,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辟破玉的魂魄已经变得似有似无,然而生命力却非常强大,在无间地狱,想灰飞烟灭根本没有可能。 “辟破玉” 血海之中,有人喊道,声音虽然很小,却清清楚楚的传过来, 这里还有人,辟破玉从巨大的悲痛之中,稍稍得到解脱,有一个人说说话也好啊,哪怕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此时此刻听来,却象天籁一般优美动人,急忙顺声望去,除了一个又一个痛苦的轮回之外,哪里还有别人,这一刻心里绝望极了。 “施主来了。”那人轻声说道, “你……你是谁”辟破玉颤声喊道, 哗啦,哗啦,哗啦,似乎是锁链拖动的声音, “出来,快出来。”辟破玉喊道:“你骂我一顿,打我一顿,甚至杀了我,我都不会恨你,只求你快些出来。”他已经受不了了。 哗啦,哗啦,哗啦,锁链拖动的声音越传越近,在高楼大厦之间回响,世上还有比这更加好听的音乐么,辟破玉开始专心享受。 “施主所不能放下的,就是这些么”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和尚从冥冥青天之中现出身形,轻声问道,眉头紧皱,琵琶骨隐隐约约被两条粗大的锁链穿过,这个老和尚在东帝释天曾经见过,不就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萨么。 辟破玉见到救星一般,急忙跪倒在地,泣道:“菩萨,求求你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地藏王菩萨双掌合十,轻声问道:“阿弥陀佛,心中若了无挂碍,施主又能受不了什么。” 心中了无挂碍,这怎么可能,如果达到这一点,还能为了救妈妈闯到幽冥世界,打伤登伽丹陀罗,即将毁灭幽冥世界。 “菩萨。”辟破玉正要说话。 地藏王菩萨看了看他,唉——的叹息一声,叹息声传来,辟破玉的心猛地一跳,是慈悲的力量使他受到震撼,恍恍惚惚之间,痛苦的轮回又开始了,不过这一回,画面没有仅仅停留在自己的小范围之内,而是逐渐向四周扩开去,他分明可以看见,野狼袭击的村庄还有许多村民丧生;他分明看见,整个世界战火不断;他还看到,贰师城还有许多百姓被妖魔追杀;他还看到,妈妈身旁还有许多血肉模糊的尸体; 渐渐的,辟破玉迷茫了, 呼——一阵旋风刮过,风中有无数把尖刀,向一个个赤身**的亡灵卷过去,亡灵惨呼着,哀号着, 嗯——听得地藏王菩萨闷哼一声,似乎非常痛苦,看过去,难道旋风化成的刀轮卷在他的身上,地藏王菩萨居然血肉模糊, 旋风过后,亡灵的身体恢复原状,地藏王菩萨也恢复过来,他居然和地狱之中的亡灵一起承受劫难, “菩萨。”辟破玉大声喊道, 地藏王菩萨摆了摆手,抬起头来说道:“施主听过海边救鱼的故事么。” 辟破玉摇了摇头, 地藏王菩萨缓缓说道:“一次潮汐之后,无数条鱼被冲上海滩,暴晒于日光之下,眼见不活,一位居士看见,大发善心,将困在海滩上的鱼一个一个放入海中,给与它们活命的机会,有人笑道,鱼那么多,施主又怎么救的过来,居士答曰:救的一个便是一个,但尽自己本心而已,老纳却也同这位居士一般,坠入地狱,同亡灵一起受苦,救的一个,天地间便少一分邪气,人神各尽本心,人界便终有一日,同日天一般充满善良,充满欢乐,众生不再受苦,老衲自然可以得到解脱了。” 人神各尽本心,人界便终有一日,同日天一般充满善良,充满欢乐……辟破玉终于被地藏王菩萨深深地打动了,自己为了拯救母亲大闹幽冥世界,同地藏王菩萨怜悯众生的大慈悲之心相比,是多么的自私和狭隘啊,母亲毕竟只是凡人,永远不可能超脱轮回,即便是救出,又能把她安置到哪里,即便能够使她长生不死,在妖魔肆虐的人界,母亲能够得到真正的快乐么。 “善哉,善哉”地藏王菩萨已经知道了辟破玉心里上的变化,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施主放不下的,老衲化解了吧。” 一语说罢,伸手一指,一道金光向辟破玉射来,说是射来,其实是在缓缓流动,金光射到心中,逐渐扩开,辟破玉整个身子变的光灿夺目,将无间地狱照耀的通透无比,痛苦的轮回没有了,伤心的感觉居然被一丝丝迫了出来,在金光之中消融瓦解,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辟破玉觉得心中澄彻通明,轻松无比,身形也清晰可见,最后像肉身一般有质有形,不复是虚无缥缈的魂魄,正不明所以, 听得地藏王菩萨笑道:“呵呵,释迦罗焰已将施主心头的执念焚烧干净,并助施主重塑真身,从今而后,凭借这尊万劫不灭的法体,三界之中无处不可去,再无一丝挂碍了。” 话音一落,地藏王菩萨逐渐走去,锁链拖动的声音越传越远,终于消失不见,无间地狱又归于寂静之中。 第81章:第八十五章 灵姬一舞 幽冥世界,失去控制的幻天鬼沙迷迷蒙蒙,无穷无尽,毫无阻碍的向四周扩散,所到之处,一切都变成荒芜的沙漠,范围逐渐扩大,没有人能够使之停歇。 婆塔角绝望之下,拼尽全身灵力,催动分光鉴心镜,使幽冥黑玉蟒将辟破玉直接打入无间地狱去接受惩罚,奈河水中哪里还找他得到。 风轻舞眼见得幽冥黑玉蟒钻入奈河水中再也找不到,心内大急,狠狠的看着婆塔角,攥紧拳头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想来是要逼问拯救辟破玉的方法。 婆塔角灵力已经消耗殆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同风轻舞打斗了,情势如此危急,可他依然在开怀大笑,生和死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幽冥世界马上就要毁灭,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也要死了,三位一体的幽冥三神就剩下一个审判天神,他活下来还有什么意思,婆塔角笑着笑着,心里开心极了,是啊,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剩下的事情就不由他做主了。 风轻舞一步一步的迫近,一张脸气得煞白,拳头捏得嘎嘎作响,想来不会给婆塔角什么好果子吃。 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的心从辟破玉手中落下,逐渐被幻天鬼沙吞噬,此刻自顾不暇,而水灵姬则兴奋的驾着奈河,正在全力维护幽冥世界的秩序,根本无暇分身,一句话,婆塔角完蛋了。 风轻舞一步一步的走过来,黛眉紧锁,步履沉重,拳头捏起放下,三番五次,不知想些什么,突然,闭上眼睛轻叹一口气,声音哀怨无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风大大居然跪下了,婆塔角有些意想不到,斜着眼睛看过去,不知风轻舞要做些什么。 风轻舞低下头,十分艰难的说道:“我们……错了。” 婆塔角似乎没有听清楚,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们……错了。”风轻舞还是那句话,声音小的可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婆塔角大笑起来,喃喃自语道:“你们错了,你们错了,现在才明白错了么。” 风轻舞看了看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婆塔角还在大笑不已,如痴如醉,稍后,慢慢停下,哀声说道:“难道是在向我们道歉,幽冥世界即将毁灭,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他们,他们,他们的心就要死去,这迟来的道歉又有什么用处。” 风轻舞愧疚难言,断断续续的问道:“还有,还有挽回的余地么。” 婆塔角看了看她,眼神中闪过一道亮光,似乎看到了希望,猛然说道:“除非,除非……”不过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不再说下去,而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一脸的颓丧,轻声说道:“没用的,一切都来不及了。”连他都放弃了努力,事情真已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风轻舞急了,大声问道:“说话别吞吞吐吐,除非什么。”在她心中,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会放弃努力。” 婆塔角抬起头,绝望的说道:“眼前之势,除非四灵合力,以地水火风大阵扭转乾坤,幽冥世界才有可能恢复秩序。” “地水火风大阵”风轻舞一听这话,满脸喜悦,轻松的说道:“这有什么,四灵早已聚会,地水火风大阵我们又不是没用过,为了拯救幽冥世界,即便是再费力气,发动起来就是了,何必如此为难。”一语说罢,急匆匆的站起身形,就要喊水灵姬过来。 婆塔角说道:“难道你忘了么,四灵之一的辟破玉已被打入无间地狱,四灵少了一人,又怎能发动地水火风大阵。” 风轻舞找到了解救的方法,心头不再愧疚,不满的说道:“辟破玉是你打进无间地狱的,放出来就是,是他毁了幽冥世界,又是他救了幽冥世界,功过相抵也就罢了,难道真要他万劫不复么。”呵呵,这才说了实话,为了救辟破玉,她连三十三天之上都敢去,就不用说下跪了,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觉得做得真有些过分,砍下她的脑袋膝盖也不会弯下半分。 婆塔角的心情却没有风轻舞那么轻松,苦笑着说道:“你将地狱想得太过简单了,地狱中消灭的是罪恶的念头,不放罪念,无处不是地狱,虽经千万世不能摆脱,放下罪念,地狱自然消失,又用什么人刻意去放。” 一听这话,风轻舞沉默不语,本来兴奋异常的心刹那间颓丧起来,原来地狱不是人界的监狱,拿把钥匙说放就放,只能自己拯救自己,根本不是由某一个人作主。辟破玉因为心头的执念闯下弥天大祸,被打入了无间地狱,要想得到解脱,必须彻底放下执念,可他连无极清心链都毁了,现在还有什么能救得了他,靠他自己能行么,风轻舞感到深深的绝望, 稍后,咬了咬牙,对婆塔角说道:“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能勉力一试了。” 话音一落,双翅张开,向空中飞去,飓风刮过,幻天鬼沙之中开出一条路径,身形急如闪电,转瞬即逝,婆塔角不知她要做什么,愕然的望着风轻舞飞去的方向,半天价没回过神来。 要知道地水火风大阵对相应灵力的要求极高,不是随便能找一个人就能充数的,三界之中又道哪里去找和辟破玉灵力相仿的人,难道她是要去三十三天之上搬祝融的大驾,想得也对,是祝融的徒弟闯的乱子,当师父的岂能置身事外,不过等等,以风轻舞现在的修为,去三十三天之上还不等于送死,可是话说回来,即便是去了,祝融他们正在全力守护四维之柱,想来也分不开身啊,魔帝是好对付的么,要是太平无事,以祝融的修为,脾气,恐怕早就抽空子从三十三天之上跑下来,亲自下一回地狱,狠狠的抽辟破玉几个耳刮子,哼哼,有事没事撕了肉身不算,还将无极清心链也给毁了,本事大了,脾气见长,师父给的东西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么,赔钱。 “风姐姐,你要去哪里。”迷迷蒙蒙的幻天鬼沙之中,远远的听到水灵姬急呼道,风轻舞并没有答话, “呀,都走了,这么多亡灵,我可应付不过来。”水灵姬无可奈何的说道,想来风轻舞已经不见了。 “大将军。”水灵姬轻声喊道,没有人应答, “大将军。”水灵姬又喊一声,还是没有人, “死胖子,快出来,辟破玉被打入地狱了。”水灵姬大声喊道,她急眼了。 “什么,胆子够大的,谁干的”空中有一人应道,应该是玄天变到了,这家伙够贱的,不叫死胖子他就是不肯出来。 水灵姬唧唧吒吒说个不停,想来是在诉说事情的根由。 婆塔角听着听着,手中分光鉴心镜猛地一跳,无声无息之间,镜面出现一道道裂纹,裂纹在分光鉴心镜上扭动着,纠缠着,纵横交错,慢慢汇成一颗心的模样,忽而噗的一声轻响,真有一颗心落在地上,分光鉴心镜也失去了光泽,就像一面普通的、被尘垢淹没的铜镜,没有一点灵气,婆塔角将自己的心封印在分光鉴心镜之中,每一次审判都是与亡灵心与心的交流,为了忠实于自己的职责,他可真是煞费苦心,可现在,在失去控制的幻天鬼沙之中,分光鉴心镜毁了,心也被逐渐掩埋,慢慢的,婆塔角什么都不知道了。 …… “别瞎跑,真是的,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沾上一粒幻天鬼沙,就什么都没有了。”水灵姬突然喊道,听语气,像是同小孩说话, “什么,无间地狱,”玄天变哀叹道:“辟破玉算是靠不上了,以他的脾气,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脱困而出。” “哼,”水灵姬不满的说道:“你总是这样,怪不得常惹风姐姐生气,放心吧,臭小子不会有事,呀,快帮忙,将亡灵困住,别让他们瞎跑了。” 又有几个亡灵跑过来,无奈之下,水灵姬双手一张,大浪滔天而起,形成一道通天彻地的水幕,将弥漫的幻天鬼沙和乱跑的亡灵遮开。 幻天鬼沙不断冲击水幕,玄天变加几道灵力过去,急忙说道:“这样做没用的,必须想办法将幻天鬼沙彻底控制住。” “还用你说,”水灵姬在水幕之中指着玄天变说道:“要有办法还能等到现在,先顶住再说,没准过个百八十年,幻天鬼沙自己就没有了呢。” “嘿,能有这种事,”玄天变摇了摇头:“那还是幻天鬼沙么。” 这人尽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另想辙啊,尽说些毫无用处的废话,水灵姬一赌气转过脸去,懒得多费唇舌,闹的玄天变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呵呵,我也是实话实说,不过,看看这样行不行。”话一说完,双手地下一摁,喝道:“起。” 迷迷蒙蒙之中,轰隆隆一阵巨响,仿佛打雷一般,巨响过后,虚无缥渺的幽冥世界居然长出一座座大山,围成一圈,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将亡灵全部困住, “嗬,这样也能行。”水灵姬指着乱成一团的亡灵说道:“过去一粒,他们也受不了啊。” 玄天变一笑,向水灵姬招了招手,说道:“给点水看看。” 水灵姬看了看他,倒也颇为听话,单手一指,水幕之中,无数道水箭激射而出,在群山上空交汇,形成一个巨大的水球,不停的旋转,旋转,空中阴云密布,忽然咔喳咔喳数声巨响,几道闪电泛着蓝光从空中猛劈而下,闪电过后,下起一场大雨,群山沐浴在大雨之中,一株株大树发芽,生长,顷刻之间,光秃秃的大山变的郁郁葱葱。 呵呵,还是玄天变有办法,利用地、水两种灵力相生相合的道理瞬息之间在幽冥世界结成一道防护网,组成第二道防线,不但将亡灵全部困住,还可以抵御幻天鬼沙的冲击,他的确够聪明。 “好啊好啊,”水灵姬又开心了,鼓掌笑道:“要是山上在开些花,在幻天鬼沙还没有完全消失之前,亡灵们也不至于太过寂寞。” 话一说完,单手张开,手心里却只有一滴水,一个小黑点逐渐显现出来,在一滴水中扭动着越长越大,终于看清了,仿佛一朵洁白无暇的雪莲花, 水灵姬笑道:“这是我从三十三天之上采下的冰玉莲,本想装扮漾寒别院,现在就送给幽冥世界吧。” “哇,好大方啊。”玄天变笑道,表情夸张无比, 冰玉莲在水灵姬手中怒放 “嘻嘻,好了,迷蒙的夜色中盛开着洁白无暇的冰玉莲,唔,意境不错,大将军,作首诗吧,听臭小子说,你还是个文武全才的将军呢。”水灵姬话音一落,手向空中一扬,喝一声:分。 洁白无暇的冰玉莲飞向空中,白光大盛,光芒一放即收,又出现无数朵,悠悠荡荡,向群山落下,仿佛下了一场大雪。 世上难的一见的冰玉莲居然在这种环境盛开,将群山变成冰玉莲的世界,一阵风过,幽幽清香扑鼻而来。 幻天鬼沙迅猛的冲击,水灵姬在轰鸣不断的水幕之中张开双手,飞上飞下,不停的加持灵力,远远望去如舞蹈一般美极了,群山之中的亡灵似乎安静了许多,暂时的享受的确能够让人忘记忧愁,痛苦。 “好,”玄天变喝道:“反正暂时也无事可作,就让我为咱们美丽的水灵姬唱首歌吧。” 都什么时候,还有这种心情,不过也难怪,幻天鬼沙不去,他们也没打算离开,幽冥世界的力量何等强大,谁知道这么坚持下去会是什么结局,快乐一时便是一时,已经在尽力,何必还要把不快放在心上。 玄天变在群山之上沉吟片刻,鼓掌合着节奏,开口唱道: 幽冥世,群山起,雪莲丛中舞灵姬,大浪滔滔遮天地,即已尽力,烦恼何为; 鬼沙至,阴魂泣,一伤三死谁欢喜,天道轮回安可抵,撼动四维,百折千回; …… 玄天变的歌声似乎是在自己安慰自己,初始有一种埋怨的味道,想来是在说辟破玉一己私怨扰乱天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各尽人力而已,可到后来,他好像又想通了,既然已经担当起维护宇宙正义的责任,那么怎么能为一点点挫折而轻易放弃呢,呵呵,他的确,让我没什么话可说。 “好,好一个撼动四维,百折千回,”水灵姬笑道:“那么,努力,事情也许会有转机呢。” “是啊,努力。”玄天变朝水灵姬一晃拳头,坚定的说道。 第82章:第八十六章 地水火风阵 玄天变、水灵姬各自努力 远远的听得一个声音不停的哀告。 “亲爱的主人,多谢你的好意,我还要镇守日天,实在没时间陪你到幽冥世界闲逛,还是让我回去吧。” 一阵飓风刮来,却是风轻舞回来了,眉头紧皱,已经是十分的不耐烦,手里倒拖着一条长着翅膀的大蛇,大蛇通体赤红,说龙不是龙,说蛇又多了一对翅膀,模样如此怪异,不是日天的火精灵砾岩还会有谁。 水灵姬一见风轻舞回来,心内大喜,急忙喊道:“风姐姐,快来帮忙,幻天鬼沙的力量太过强大,我有些吃不住了。” 砾岩一听,终于有了机会,兴奋的对风轻舞说道:“是啊,亲爱的主人,赶紧放了我,办正事要紧,不要再为我浪费时间了。” 风轻舞也不答话,手中一紧,砾岩只觉得尾巴箍的生痛,呀,真发火了,当下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去,稍后,在风轻舞手中悄悄的扭动、挣扎几回,见没什么反应,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要是有爪子估计得抓住什么,死活不跟她过去,然而却始终挣脱不过,只得睁大一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回过头,可怜兮兮的说道:“亲爱的主人,别再拿我这个可怜的小精灵开玩笑了,以你们的本事还应付不了的问题,我来了也是白搭,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成为你们的累赘,放我回去,我会在日天为你们祈祷的。” “哼,敢再罗嗦一句,瞧我不扒了你的皮。”风轻舞怒道,原来她刚才去了日天的东转生门,请砾岩帮忙,狡猾的砾岩看她那急匆匆的样子知道没什么好事,怎么说都不肯过来,风轻舞无奈之下,只好生拉硬拽,强行将砾岩带到幽冥世界,一路上砾岩罗嗦个不停,刚开始还能听它两句,说的一多,风轻舞终于忍不住了。 砾岩一听风轻舞已经想出了惩罚的办法,知道这可不是好玩的,眼前这位也长着一双翅膀的女天神尽管漂亮,然而根本没有一点淑女的气质,脾气暴躁极了,虽然现在只是魂魄,想扒也扒不了,然而要不听话,一旦记上仇,以后三界之中,还能逃到哪里,嗯,怕的有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况精灵乎,想到这里,赶紧闭上嘴巴,怯生生的看着风轻舞。 耳旁终于没有人在聒噪,风轻舞觉得清净了许多,心中暗道:早知道这样,说那么多废话干么,这家伙,纯粹是一个吃硬不吃软的主儿。 二位越飞越近 玄天变突然被打断了歌唱的兴致,心中有些不快,站在高山之巅大声喝道:“风轻舞,这当口不赶紧过来帮忙,跑到哪里去了。” 呀,居然有人敢指责风轻舞,这可是个巴结的好机会,没准心情一好,就能把自己放回去,想到这里,砾岩呲牙咧嘴,装作十分恐怖的样子,低吼一声,身子倒卷回去,风轻舞身上盘上几圈,作出十分严密的保护状,俯瞰着小如蝼蚁一般的玄天变吼道:“死胖子,你胆子不小,胆敢对我亲爱的主人不敬,赶紧道歉,否则,哼哼哼哼……” 否则怎样,它暂时还没有想好,说实话,也不敢骂得太过分,玄天变虽然陌生,日天倒也见过一回,能和风轻舞他们混在一起的,法力也不会太过不济,估计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只要风大大不发火,有她罩着,如果不是太出格,玄天变应该不会怎么地,哼哼,人界有句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么,瞧这是什么比喻,砾岩可是堂堂正正的火精灵,怎么能和狗相提并论。 砾岩倒是打的如意算盘,玄天变听不下去了,刚才还是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呢,怎么着也轮不到小精灵来教训,伸出一根手指,朝砾岩一指,也不见什么东东飞过来,砾岩只觉得脑袋像被什么玩意狠狠的砸了一下,嗡嗡直响,眼睛里分明看到,满世界都是金子,嘿嘿,就要发财了,也不知道幽冥世界的金子能不能在人界通用,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叭叽一声,挺立的身子直直的栽下来,要不是风轻舞底盘稳一点,估计就要和它一起掉落尘埃。 一粒尘土能把砾岩砸成这样,嘿嘿,玄天变的确不是砾岩可以惹得起的。 一阵清凉的微风吹来,砾岩觉得脑子清醒了一些,听得风轻舞呵斥道:“你要做什么,四灵的灵力它一个小精灵受得了么。” 原来是在骂玄天变,亲人啊,看来老大是跟对了,哼哼,以后谁敢欺负一股脑推给她,有老大罩着,还有什么人不敢得罪。 风轻舞怒道:“幻天鬼沙无穷无尽,我们这么被动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只有发动地水火风大阵扭转乾坤,幽冥世界才有恢复秩序的可能,我好不容易把砾岩带过来,刚才要把它砸出个好歹,我哪里再找火去。” 原来风轻舞并非没事瞎逛,到日天把砾岩带过来暂时顶替辟破玉的位置,玄天变终于明白过来,又说了错话,办了错事,口中嘀嘀咕咕嗫喏着解释,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再说砾岩还没感动多久,风轻舞的话让它心惊肉跳,地水火风大阵也听说过,对灵力的要求极高,不是一个小精灵能够应付得了的,一时担心极了,急忙抬起头来,对风轻舞喊道:“主人啊,别为难我这个可怜的小精灵了,发动地水火风大阵,我哪有那本事,还是……” 话还没说完,尾巴上又紧了一下,好像又要被甩起来,连忙说道:“不过,试试吧,试试吧。”说到这里,语气中带了些哭腔,想来是心里害怕极了。 风轻舞看它那可怜的样子,心软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砾岩啊,我知道有些为难你了,可是辟破玉已被打入无间地狱,幻天鬼沙失去控制,幽冥世界就要毁掉,时间已经来不及,现在也就只有你对火之灵力应用的还算可以,为了拯救幽冥世界,为了早日洗脱辟破玉的罪孽,你就勉为其难吧。” 风轻舞的话似乎在恳求,而且扣了那么大的帽子,砾岩说不出什么了,像条死蛇一样耷拉下来,哀叹道:“唉,我就知道你找我没什么好事,看看,看看,猜中了吧。” 幻天鬼沙还在不断的冲击,水灵姬幻化而成的水幕逐渐后退,已经靠近了连绵起伏的大山,透过水幕,依稀可以看到黄澄澄的沙漠,水幕一旦被冲毁,大山也遮挡不了多少时辰,幽冥世界的力量太强大了,水灵姬兀自手忙脚乱的应付。 风轻舞喝道:“还有些时间,快发动地水火风大阵。” 玄天变一听这话,又神气起来,哼,别看一个个将我说得一愣一愣的,关键时候,咱照样是老大。周身黄光一放,将群山镇住,现出丈二高的法相,大喝一声:地 呼声落定,急速向南方飞去,天边一团黄气不停的翻滚。 不管这个办法能否奏效,总比被动挨打强,水灵姬双掌一推,水幕轰然坍塌,如洪水一般在轰轰巨响声中,迅猛的朝幻天鬼沙淹过去,与此同时,娇喝一声:水 随着呼喊声,身形逐渐变矮,化成一泓清水,曲曲折折,曲曲折折,向北方飞去,天边听的滔滔水响,仿佛无端生出一座大海,慢慢的将半边天空都遮住了。 总算轮到砾岩,然而它却怯生生看着风轻舞,还不见动作,怎么到了现在又打起退堂鼓,这家伙纯粹是属核桃的,要砸烂了才能吃的下去,当下伸出手去,脑袋上啪的一下,喝道:“到你了,发什么愣。” 砾岩终于觉醒,心道:她什么什么的,反正也躲不了,左右就这一千来斤,豁出去了。 身子一圈一圈从风轻舞身上解开,仰天一声长吼,估计是火的意思,吼声过后,身形已被熊熊烈火包围,张口一喷,一道火柱向东方射去,火柱之中,砾岩蜿蜒而上,顷刻没入通红的云气之中,不过比起玄天变、水灵姬逊色了许多。 风轻舞看着看着,脸上微微露出笑意,地水火风大阵目前没出什么岔子,一切还算正常,双翅一张,飙风迅猛的刮出,大风之中,一只白色大鸟露出头来,一声尖利的鸣叫过后,急速向西方飞去,西边天空眨眼之间狂风不断,是风轻舞已经在发挥灵力。 黄紫红白四色灵力分别从南北东西射出,于中央交汇到一处,轰的一声爆响,化成颜色变化莫定的云气,慢慢扩开,南北东西四方,却是玄天变、水灵姬、砾岩、风轻舞不断的加持灵力,催动地水火风大阵,所到之处,幻天鬼沙慢慢淡去,幽冥世界已经在若有若无之间,地水火风大阵已经发动起来了,难道幽冥世界就要得救了么。 玄天变、水灵姬、风轻舞看到了希望,不由得心内大喜,加持灵力过去,可是他们根本想不到砾岩此刻的感受,地水火风大阵发动起来倒也简单,只要心意相合,有地水火风四道毫无驳杂的灵力交汇到一起就可以了,这一点玄天变、水灵姬、砾岩、风轻舞他们自然可以做到,可要控制住让它发挥作用,做到这一点就不容易了,它对灵力的要求极高,要是发动者没有强大的灵力作后盾,就会像幻天鬼沙一般,你控制不了它,它就要控制你,一旦失控,反噬的力量相当强大,根本不由发动之人作主,否则以四灵的修为,在日天发动地水火风大阵时,怎么还要补充转生门的灵力,在转生门之中,四灵沐浴在各自相应的灵力之中,功力何止成百上千倍的提高,这才将地水火风大阵发动到极致。 可是现在,玄天变、水灵姬、风轻舞还可以勉强应付,关键是砾岩,发动时就感到有些吃力,一旦催动起来,地水火风大阵觉得后续灵力不足,会自动吸取,可怜的砾岩能有多大本事,修炼的一点点火力顷刻之间被吸了个干净,就这还不够,地水火风大阵还在不停的吸,砾岩现在就是砸碎骨头论斤卖也不能满足地水火风大阵的需要,刹那间灵力全无,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劲儿都使不上,现在它连一条普通的蛇都不如,人家还能走两步,他想说话,想求救的能力都没有了,想走根本没有可能,地水火风大阵怎能轻易放过他,真正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就这还不算,地水火风大阵四道灵力失去平衡,地水风毫无阻碍的压过来,要是不出现奇迹,估计砾岩就要灰飞烟灭了。 玄天变、水灵姬、风轻舞本来还以为暂时找了一个充数,地水火风大阵不会那么容易就发动起来,可是没想到相当简单,还以为成功了一半,各自加持灵力,希图彻底解决幽冥世界的问题,可是没过多久,就觉得情况大大的不妙,他们为了照顾砾岩,维持四道灵力的平衡,不敢用出全力,可地水火风大阵一发动起来,根本不由他们作主,灵力仿佛是金属遇上磁铁,一下子被吸了过去,根本无法控制,眼见得三道灵力交汇到一处,一起毫无阻碍的向阵中压过去,砾岩那里,却看不到一点灵力补充过来,颜色变化莫定的云气逐渐向东方移过去,天哪,这不变成三人合在一处击杀砾岩么。砾岩有多大能耐,一个都对付不了,更何况是三人的全力一击。 完了,砾岩这一下彻底完了,玄天变、水灵姬、风轻舞三位各自瞪大惊恐的眼睛,想喊又喊不出声来,想收手又根本没有可能,风轻舞这一刻心中后悔极了,人家好好的在日天守护东转生门,虽然调皮了一些,可从未犯过任何过错,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这种结局。 颜色变化莫定的云气无遮无挡的压过去,砾岩没有任何动静,玄天变、水灵姬、风轻舞感到灵力逐渐枯竭,要是可以代替,风轻舞真的希望灰飞烟灭的是自己而不是砾岩,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如此发动地水火风大阵,跟自杀相比,没有多大区别。 幻天鬼沙似乎感应到了地水火风大阵的异常,重又肆虐无比,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能与不自量力,渐渐的,洪水逐渐退去,沙漠蔓延过来,飞沙围绕着群山飞舞盘旋,群山如被蚕食一般,一点一点的瘦下去,树木枯萎了,唯有冰玉莲还在风沙肆虐的世界怒放,不过也只能在沙漠之中增添一道风景而已,没有任何作用,群山困住的亡灵又骚乱起来。 颜色变化莫定的云气无遮无碍,从天边翻滚而至,仿佛根本无法阻挡的洪流,砾岩看着看着,心里绝望极了,数千年忠于职守的结局原来就是这样,早知如此,又何必那么辛苦呢,眼前之势,砾岩唯有静静的等待死亡的时刻,想不出一点办法。 第83章:第八十七章 责任 云气不停的翻滚着,移动着,慢慢的砾岩觉得有一股吸引力,硬生生的将它往移动的云气之中吸过去,这股吸引力十分强大,仿佛就是宇宙本身的力量,根本无法反抗。 地水火风大阵果然不同凡响,灵力没有了,连魂魄都不肯放过,砾岩越来越近,吸引力也越来越强大,魂魄马上就要解体。 黄、白、紫三色灵力依旧无休无止的射过来,玄天变、水灵姬、风轻舞三人觉得灵力马上就要枯竭了,魂魄不由自主的随着灵力射去的方向飞过去,好像就不是自己的,眼睁睁的看着颜色变幻莫定的云气,越来越近,云气不断的翻滚搅动,恐怖极了,这分明又是一座地狱,一旦失控,灵力完全吸干还不算,就连魂魄都要彻底吞噬,这次全完了。 幻天鬼沙和地水火风大阵的力量相互冲击,幽冥世界受到剧烈的撼动,一会儿是迷迷蒙蒙的空间,一会儿又是漫天漫地的黄沙,混乱不堪。 轰轰轰,几声巨响过后,大山轰然倒塌,幻天鬼沙从山的缝隙中穿过去,沙漠逐渐扩开,亡灵惨呼着、怪叫着,在群山之中乱成一团,已经有一些被幻天鬼沙卷起,掩埋于沙漠之中。 玄天变、水灵姬、砾岩、风轻舞各自向阵中心飞过去,他们无法为自己和他人的命运担心了,在失去控制的地水火风大阵之中,灭亡只是一种必然的趋势,你无法选择欢喜还是悲哀,更何况脑子里现在空白一片,已经没有丝毫感情了,喜怒哀乐只有存在的时候才有资格去享受,现在即将变得没有生命,没有意识,只是机械的走向灭亡,还能感觉到什么呢。 …… 群山之中,一轮金色的太阳许许升起,光芒通天彻地,将整个幽冥世界照耀的通亮无比,金光所到之处,幻天鬼沙逐渐退去,本来乱成一团的亡灵慢慢安定下来,哀怨恐慌的面容变得镇定无比,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太阳空中停留片刻,金光迅猛的一放,俄而化成一颗火灵珠,溜溜旋转,稍后,一道红光激射而出,迅疾无比的注入到颜色变幻莫定的云气之中,红光无穷无尽,红色慢慢洇开,火灵珠疾飞而上,光华一闪,消失不见。 砾岩的意识突然清醒过来,觉得强大的吸引力没有了,终于可以停下,似乎沐浴在熊熊烈火之中,灵力迅速得到补充,而且强大了许多,刚要张口说话,嘴一张开,居然有一道烈火激射而出,注入到地水火风大阵之中,不知谁在帮他,烈火无穷无尽,不断移动的云气在烈火的阻碍下稍稍一滞,南北西三面也有灵力补充过来,呵呵,是玄天变、水灵姬、风轻舞他们也得救了。 云气又开始急速旋转,越扩越大,渐渐的,黄白红紫四色灵力融为一体,已经分不清各自的颜色,一声闷响过后,地水火风大阵之中射出一道粗大的光柱,向下方逐渐张开,最终将幽冥世界整个笼罩,黄澄澄的沙漠看不见了,天上地下已经完全笼罩在光芒之中,光芒越来越眩目,最终耀眼无比,根本看不清地水火风大阵的所在。 四处安静无比,没有一点声息。 许久过后,光芒慢慢暗去,迷迷蒙蒙的幽冥世界显现出来,慌乱的亡灵看不见了,一切井然有序。 虚空之中,火灵珠上光芒一放,却是辟破玉现出身形,沐浴在金光之中,看着整齐有序的幽冥世界,表情轻松无比,玄天变、水灵姬、砾岩、风轻舞却已耗尽了浑身灵力,谁也顾不上说话,各自运功调息,远远看去,真象魂魄一般在空中飘浮,似乎有一阵风便可以吹得很远,不过辟破玉知道,他们只是有些虚脱,只要有充足的时间恢复功力,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地水火风大阵果然不同凡响,不但镇住幻天鬼沙,还恢复了幽冥世界的秩序,可忠于职守的幽冥三神呢,到处不见他们的踪迹,难道真的已经死去了么,想到这里,辟破玉心下大急,忙存心感应,神识顷刻之间搜遍整个幽冥世界。 看到了,终于看到了,依稀可以看到,幽冥三神的三颗心聚在一处,形成一个品字形,悠悠荡荡,悠悠荡荡,泛着幽光在整个幽冥世界逡巡不已。 辟破玉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不清什么滋味,伸手一招,三颗心徒劳的挣扎一阵,仿佛还对他抱有深深的成见,然而又怎能挣脱的过,毫无阻碍的向辟破玉方向飘过来,落到手中。 仔细看过去,三颗心已经被幻天鬼沙侵蚀的残缺不全,下面两颗心各自缺了一半,只有合在一处才能看出完整的心的模样,都不再跳动,静静的,静静的在手中飘浮,仿佛无知无觉的幽灵一般,没有一丝生气,幽冥三神真的已经死去了么。 然而又是什么力量让他们还没有放弃职责,都到了这个份上,还要坚持守护幽冥世界,辟破玉想了又想,也说不明白,只是觉得心头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不知不觉之间,无间地狱里的情形涌上心头,不过他不再感到痛苦,心中似乎有许多想法,却又理不出头绪,想要找人帮助梳理,然而又到哪里去找,百无聊赖之际,将老人家喊出来说说,心里刚有了这个念头, 唉—— 一声轻微的叹息声传来,抬头看去,却是老人家沐浴在云气之中,看着手中漂浮的三颗心,一脸的严肃,咦,升级之后果然与往日不同,只要心里有了想法,老人家就会感应到,不用喊自己就出来了。 “幽冥三神死了。”辟破玉指着手中的心沉重的说道:“是我害了他们。” 老人家瞪大眼睛看了看他,嘻笑着说道:“这样好啊,你可以毫无阻碍的救走你的妈妈了。” 这句话充满了嘲讽的意味,辟破玉听起来不是滋味,苦笑着说道:“老人家,别再挖苦我了,无间地狱里的痛苦,你以为我还没有尝够么。” “那么,后悔了。”老人家问道, 辟破玉郑重的点了点头, 沉寂半刻, 老人家突兀的问道:“后悔什么。” 上述对话,老人家破例不再罗嗦,语言出奇的简洁明快。 “我,我的确太过自私。”辟破玉惭愧的说道, “呵呵,”老人家笑了两声,突然面色一肃,急匆匆的说道:“救自己的妈妈,天经地义,又哪里自私了。” 这句话说得理所当然,在入地狱之前,辟破玉不也是这么想的么,他想要反驳,然而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什么。 紧皱眉头细细想去,四维之柱受到撼动后,幽冥三神已经耗尽了灵力,可登伽丹陀罗还是为了不让自己带走妈妈的亡灵,明知不敌还要尽力一战,最后情愿与幽冥世界同生共死;妙吉祥与登伽丹陀罗分明是心慕已久的爱侣,可为了幽冥世界硬生生的克制住自己的感情,直到临死的那一刻才活回自己;婆塔角已经被风轻舞击成重伤,可审判天神的职责还是让他乘自己意乱神迷之际拼尽全力打入无间地狱,接受地狱的惩罚,即便是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还有地藏王菩萨,为了匡扶宇宙正义,情愿亲下地狱与亡灵一起受苦,借以超度他们的灵魂;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无间地狱里已经看到,妖魔祸乱人界,受苦受难的何止只有自己一家,自己有了法力就可以大闹幽冥世界,扰乱天道轮回,难道修行仅仅是为了自己…… 刹那之间,辟破玉想了许多,老人家也不逼问,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想着想着,纷乱的思绪汇成一句话,在辟破玉心头回响,悠悠不绝。 人神各尽本心,人界便终有一日,同日天一般充满善良,充满欢乐…… 人神各尽本心,人界便终有一日,同日天一般充满善良,充满欢乐…… 心头豁然一亮,辟破玉终于明白了,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抬头答道:“我陷于小我之中不能自拔,恰恰忘记了自己的责任。” 老人家不置可否,只是认真的看了看他,问道:“那么,修行是为了什么。” 辟破玉不假思索,一字一顿的说道:“度己度人。” 一语说出,老人家不发一言,虚空之中安静极了,辟破玉有些奇怪,难道说错了,可这真的是自己真实的想法啊,正要开口说话。 突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人家不可遏止的大笑起来,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对辟破玉说道:“你……你先别动,让我走走,对,走走。”一语说罢,呀呼一声高叫,拖曳着长长的云气,天上地下飞了一圈,大声喊道:“兴奋啊,高兴啊,辟破玉领悟了,辟破玉领悟了。”声音在空中回荡,他高兴极了。 嘻嘻,严肃了半天,终于按耐不住,恢复原形,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现在哪是高兴的时候,辟破玉正要开口喝止,老人家倏忽而至,突兀的出现在面前,差点吓人一跳,摇头晃脑的说道:“你小子,就是让我老人家放心不下,担心死了,咦,真的担心死了,虽然这句话不是太过吉利,可我老人家还理他作甚,你要是玩儿完,我老人家岂不也随之烟消云散,化作宇宙间虚无缥缈的气体,吭吭,所以说出死了二字,并非没有一点道理,无间地狱的痛苦,你以为我老人家感应不到,错了,不但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我老人家都要被你的伤心撕裂了,唔,跟着你小子,的确太过危险,往往害你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不过,你小子还是比较幸运,居然遇见地藏王菩萨,他不但助你消除执念,而且将至纯至阳的释迦罗焰与你小子本身的九天玄火相互融合,重塑万劫不灭的法体,让你一步跨入天仙的境界,嗯,法力提高了,难道他不怕你再次扰乱幽冥世界么,错,以他的修为自然可以看得出,要重新恢复幽冥世界的秩序,就得靠你们几个小子的地水火风大阵,不过虽然如此,还是要感谢他传你释迦罗焰,以后用它烧尽一切烦恼,最终可以度己度人,嘿嘿,小子,我老人家太过激动,脑子有些糊涂,不过有一件事情必须抓紧时间解决,对,马上解决,否则你小子闯了一回乱子,虽然受了一点点苦楚,却得到莫大的好处,不帮幽冥世界作一丁点好事,你对得起谁啊。” 老人家还要罗嗦,辟破玉急忙打断,坚定的说道:“老人家,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万死不辞。” “嘿嘿,”老人家斜着眼睛看了看辟破玉,不满的说道:“你小子太过狡猾,刚刚还说什么责任,这才一会儿的工夫,还没听到办什么事儿,先把退路留好,哼哼,真不明白你对责任两字,究竟是真懂还是假懂,告诉你,这件事有条件要办,没有条件想方设法也要办。”说到这里,又贼笑一阵,仿佛怕有人偷听,悄悄说道:“不过,你小子不要害怕,对,不要害怕,多次实践证明,我老人家是靠得住的,只要有我老人家在,不会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告诉你吧,这件事以你目前的法力办起来不会太过为难。唔,小子,听好了,那就是——帮助幽冥三神复活。” “什么,”辟破玉大声问道:“幽冥三神不是已经死了么。” “嘻嘻,嘻嘻,”老人家笑起来,说道:“你小子地狱里呆傻了啊,地水火风大阵有扭转乾坤之能,虽然半途出了点岔子,未尽全功,幽冥三神的三颗心也只救出了一半,但毕竟没有完全消失,幽冥三神不死的生命就在这三颗心上,所以只要心还在,他们就有复活的机会,更何况,它们被地藏王菩萨加持过大慈悲佛力予以保护,怎能轻易玩儿完,否则,又怎能在幽冥世界瞎转悠,更否则,你小子闯了那么大的乱子,我老人家还有心思开导你,嘿嘿,我老人家教你一法,可以让他们死而复生,灭而复存,嘻嘻,我老人家本事大吧,珍惜吧小子,不要动不动就对我老人家吹胡子瞪眼睛,咦,你好像没有胡子,那么瞪眼睛也是不允许的……” “快说。”辟破玉急了,老人家又恢复了本性,这要罗嗦起来,猴年马月才是个头,虽然时间对他来说,没有多大意义,但还是早点解决的好,否则……呀呸,你看看,你看看,罗嗦的传染力怎么还那么强大呢,赶紧打住。 老人家瞪了他一眼,说道:“咦,小子,这才好了没一会儿的工夫,又对我老人家凶巴巴的,可真让我老人家大为光火,不过,我老人家年岁大了,今年已经一万多岁,不再是三千岁的小孩子,所以呢,不和你罗嗦了,赶紧附耳过来,传授你方法之后,我老人家回家睡觉去也,哼哼,我老人家说话算话,以后没有八抬大轿,休想我老人家出来,遇到问题,愁死……呀呸,这个办法绝对不行,你小子要愁出个好歹,我老人家岂不是没了宿主,唉,算了,谁让我老人家命这么苦呢,好了,赶紧听着,完事之后,我老人家得赶紧回去琢磨你为什么这么烦我老人家的道理,既然你不让步,那我老人家只能认个输,服个软,不然,否则,铁对钢,响叮当,碾盘碰磨盘,你我都落个稀巴烂……” 辟破玉不好意思强硬下去,只好耐住心性听老人家的长篇大论。 第84章:第八十八章 煅烧三神 ……许久过后 “嘘——”老人家长出一口气,心头似乎松快了许多,看着辟破玉笑眯眯的说道:“好了,气消了,火散了,你小子仔细听着,老人家可只说一遍,听不清楚不要埋怨别人。” 辟破玉认真的点了点头,作出专心倾听状,心道:不容易啊,你老人家总算不再罗嗦,切入正题,罗嗦也不分个时候,要知道人家正心急火燎的等你传授方法呢。 嘻嘻,嘻嘻,老人家突然怪笑起来,不知又要玩什么花样,辟破玉仔细看过去,人家正在云气之中不停的点头,仿佛明白了什么道理。 正不明所以,却见老人家急匆匆的说道:“嘻嘻,有个道理我已经明白一半,至于是什么,暂时不必理会,这个道理我老人家还得专门抽出时间融会贯通,以便于心甘情愿的身体力行,嘻嘻,哼哼,我老人家命怎么这么苦,遇上你这小子,好了,好了,打住,什么话都不说,吭吭,第一步,” 呀,突然开始传授方法,辟破玉不再分心,仔细听过去 “将三颗心放下。”老人家突然喝道,声音大的可以, 辟破玉一惊,手已经松开,品字形的三颗心又在空中飘浮; “好,还算听话,真是个好孩子,”老人家笑道:“第二步,将全身灵力化作幽冥地火。” 辟破玉无暇多想,默运全身灵力,浑身幽光一放,一团深灰色的火焰自手心燃起,仿佛一点烛火,悠悠晃动,这自然是幽冥地火。 老人家似乎有些惊讶,高声呼道:“这是你全力所为。” 辟破玉点了点头,专注的看着手心的幽冥地火,心里得意极了,幽冥地火虽然很小,但依然在迅猛的燃烧,火力逐渐波开,灼烧的整个幽冥世界都在轻微的颤动,修为真的提高的很快,灵力散则充满整个宇宙,合则可以隐芥藏形,到了收发自如的地步。 啧啧啧啧,老人家赞叹一阵,忽然说道:“全部放出去,灼烧幽冥三神。” 辟破玉闻言一愣, 老人家怒道:“快放,磨蹭什么。”得,轮到他发火了, 辟破玉尽管想不出什么道理,但老人家是不会骗人的,单掌一推,一道幽冥地火自手心射出,将幽冥三神的三颗心完全包围。” 刚开始还不敢用尽全力,灼烧片刻,看见三颗心沐浴在幽冥地火之中,丝毫不见损毁的模样,一个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老人家急速的飞过去,围绕着三颗心上上下下转了一圈,看了看火候,十分的不满,掉过头对辟破玉说道:“哼哼,你小子就是不肯相信我老人家,亏你还是一位刚刚得道的天仙,这么一点火力,办得了什么事儿,小子,废话少说,加把火。” 辟破玉陆陆续续加持灵力过去,幽冥地火越烧越大,隐隐约约看见,品字形顶端的一颗心突然跳了一下,虽然幅度不大,但怎能逃过关注的眼睛,不由得心内大喜,加持灵力过去。 幽冥地火并不外扩,围绕着三颗心迅猛的燃烧,以他此时的修为,威力岂容小视,迷迷蒙蒙的空间一阵剧烈的晃动,幽冥世界的幽冥地火也被引发了,一道道火焰冲天而起,竟悉数被吸了过来,融入辟破玉放出的幽冥地火之中,迅猛的燃烧。 “呵呵呵呵,不错不错,”老人家笑道:“这么会功夫,估计快烤熟了,你等等,你等等,让我找点椒盐。” 他又在胡说,难道想用这三颗心下酒么,辟破玉怒目而视,老人家知道说错了话,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哪儿像一个一万多岁的老人, 幽冥地火不断的融入,品字形顶端的一颗心又跳了一下,咦,又跳了一下,好似恢复了鲜活的生命,砰砰砰砰,辟破玉似乎听到了整齐的心律声。 “辟破玉,加把劲,快放火,别停下,幽冥三神得救了,咱们的日子好过了……”老人家虽然帮不上忙,但在幽冥地火不远处,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将自己充做啦啦队,干起了鼓舞士气的勾当。 还说什么,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烧吧,辟破玉根本不敢松懈,等待着幽冥三神复活的一刻。 这玩意就像打铁一样,还得讲究个火候,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幽冥地火开始向品字形顶端的一颗心逐渐靠拢,形成上大下小的局面,幽冥地火烧着烧着,那颗心忽而猛地一跳,被一道幽冥地火托着,直入高空之上,幽光一闪,消失不见。 老人家兴奋的喊道:“嘿嘿,卖了卖了,幽冥三神新鲜出炉。” 他居然想起做生意,这个老人家,的确够闹的, 呼声落定,辟破玉心中猛的一跳,抬头大声呼喊道:“婆塔角还不现身,更待何时。”他自然是听了老人家的吩咐,为婆塔角招魂,声音传出,悠悠不绝,迷迷蒙蒙的幽冥世界,白光一放,白光过后,依稀可以看到,婆塔角擦眉睁眼,伸臂蹬腿,仿佛刚睡醒一般,慢慢的站了起来,呵呵,审判天神已经复活,看来这个办法非常有效。 婆塔角身形逐渐清晰,依旧白眉白须,一身月白色长袍无风自动,手执分光鉴心境,光华流动,不复是毫无灵气的一面普通的铜镜,他的灵力也恢复了,老人家虽然一点都不谦虚,但一直没有说过大话,在他的帮助下,非常棘手的问题竟然轻易的解决,辟破玉总算还了一份人情债,哈哈,哈哈,狂喜中…… 婆塔角复活之后,粗略的向四周看了看,知道幽冥世界终于得救了,脸上微微露出些许欣慰的笑意,也不见他说一句话,催动分光鉴心境,一道白光射出,身形紧随其后,舒展着向下飞去,无声无息之间,幽冥大门出现了,婆塔角斜斜的飞了进去,幽冥大门之内水声震天,又听到鬼卒(鬼卒都是些亡灵,幽冥世界失去秩序,一切都回到原始状态,哪儿还能分出什么等次)的呵斥声,亡灵的哭喊声,想来已经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一刻也不肯停歇。 “这家伙,连个谢字都不肯说。”老人家不满的嘀咕道,一时间没有了开玩笑的兴致, 辟破玉却毫不在乎,救活幽冥三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还要奢求什么回报么,婆塔角已经复活,只剩下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当下不敢分心,专注的煅烧。 此刻已用尽全身灵力,幽冥地火无穷无尽,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火光将他的面庞映成古怪的颜色。 许久过后,终于看见,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的心稍稍动了一下,咦,快要大功告成了,忙加持灵力过去,然而两颗心又归于平静。 幽冥地火还在燃烧,在强大的灵力下,幽冥世界引发的地火已经汇成火的洪流,源源不绝的融进去,现在全力拯救他两位的,除了辟破玉,还有恢复秩序的幽冥世界,两种力量合在一处,三界之中没有人可以抗拒,然而两颗心还是没有动静。 辟破玉有些着急,大声呼喊道:“登伽丹陀罗,活过来,妙吉祥,活过来,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要你们死去。” 两颗心依然没有动静。 “登伽丹陀罗,妙吉祥,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过错,难道你们还要惩罚我么。” 两颗心还是一动不动, 此时辟破玉除了不断的加持灵力,想不出一点办法。 老人家也感到不正常,看着幽冥地火之中的两颗心,紧皱眉头,作沉思状。 “咦,不对,哼哼,事情的确有些不大对头。”老人家喃喃自语道:“他们只是灵力丧失,没有自我恢复的能力,幽冥地火应该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可是为什么煅烧了这么久还不见活转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老人家不知是在问谁,辟破玉更是不明就里。只有不停的呼喊, “登伽丹陀罗,妙吉祥,快活过来,只要你们愿意,我愿重下地狱。”悔恨之情溢于言表。 终于,两颗心一齐跳了一下,旋即又归于沉寂。 “呀,我明白了。”老人家突然大喊一声,辟破玉急忙看过去,等待他的解释。 “按说呢,帮助他们恢复的灵力已经足够了,”老人家说道:“是的,已经足够了,一个天仙,一个幽冥世界,要是这些还不够,只能上三十三天之上请天帝下来了,事情已经做到这一步还不见功效,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想活了,咦,奇怪了,他们难道喜欢灭亡么,呀呸,什么话,放眼三界,没有一位养成这种爱好。那么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们二位有什么心事还放不下,要为他们招魂,得从这件事上下手,小子,你知道么,反正我不知道,没办法呀,现在也没地儿问去,你先别闲着,让我再想想。” 辟破玉从老人家的话里听出一些究竟,是的,非到万不得已,三界之中没有人喜欢灭亡,剩下的可能就是有什么心事还没放下,那会是什么呢,辟破玉不得不细细想去。 记得初次见面时,登伽丹陀罗是那么的坦率,真诚,当然还稍稍有些傲气,一直非常自负,然而一见到妙吉祥,又是那么的腼腆,那么的手足无措,仿佛一个傻孩子,妙吉祥则非常喜欢他腼腆的样子,常常有意无意的使他难堪,两位天神为了自己的职责,很少有时间见面,然而只要一见到,妙吉祥又是歌,又是舞,开心得不得了,登伽丹陀罗则大献殷勤,却又不敢太过明显,直到临别之际,妙吉祥按耐不住,以一阙苏幕遮表露自己的心迹,登伽丹陀罗仿佛怕什么似的急忙打断,最终惹的妙吉祥生了气,闹了个不欢而散。 可是,就在登伽丹陀罗即将灭亡之际,惦记的还是妙吉祥,一心为她的安全操心,妙吉祥情愿与之同生共死之后,一向刚硬自负的登伽丹陀罗居然哭了,当时他的感情不单单是悲伤,肯定还掺杂着终于可以在一起的喜悦,而妙吉祥终于表露了自己的心迹,面对灭亡,他们始终微笑着…… 往事一幕幕在心头浮现 ……“不,你可以走的,为什么要陪我送死。”登伽丹陀悲呼着…… “傻子,你灰飞烟灭,我还能独自存在么,你不必难过,天天做一些枯燥的工作,我累了,谁说天神不能有感情,现在,放下责任,作一回自己的主人吧。”妙吉祥柔声说道 …… 想到这里,辟破玉突然明白了,大声说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老人家急匆匆的飞下来,问道,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都想不通的事情,辟破玉怎么会弄明白,难道他的智商也随着修为的提高而提高了么,对,这个问题一定得弄清楚,以便于决定以后在辟破玉面前是张狂还是谦虚。 “他们为爱情甘心赴死,要召回他们的魂魄,必须用爱情唤醒他们。”辟破玉答道, “爱情,那又是什么东东,居然可以控制生死,比幽冥地火还要厉害么。”老人家痴愣愣的看着辟破玉,好似有些疑惑,对啊,辟破玉从未尝过爱情的滋味,老人家又怎么能够明白。 辟破玉想了想,也说不清楚,二者根本无法比较,只好暂时放过不提,轻声唱起了苏幕遮,虽然比不上妙吉祥,但情之所系,倒也有几分滋味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歌声在幽冥世界回荡,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快,继续,有作用了。”老人家突然喊道, 辟破玉顺声望去,幽冥地火之中,两颗心终于开始跳动。 嘿,办法找到了, 辟破玉不敢停下,继续唱着这首妙吉祥表达心声的歌曲。 幽冥地火还在燃烧,砰、砰、砰两颗心不停的跳动,逐渐整齐有力。 歌声还在回响。 两颗心跳着跳着,在委婉的歌声当中,似乎受到某种召唤,慢慢的靠拢,渐渐的,近了,近了,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辟破玉又唱了起来,逐渐被苏幕遮的意境所感染,苏幕遮说得是两个相爱的人分隔两地,不能厮守在一起,在萧瑟的秋日,只能借酒浇愁,诉说离别之苦,这阙曲子不就是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真实的写照么,他们早已心心相印,却因分别镇守幽冥大道和吉祥天,上千年甚至上万年也难得见上一面,为了各自的职责,将这份真挚的爱情深深隐藏在心底,只有在临死的时候才能毫无顾忌的表达爱意,为自己活上一回。 辟破玉唱着唱着,许多往事交织到一起,终于被这份真挚的爱情打动,不能自己。 两颗心依然在幽冥地火之中跳着跳着,忽而猛地一合,如被强力拉到一处,汇成一颗,在燃烧的幽冥地火之中,依稀可以看见,两颗心合在一处的缝隙逐渐淡去,慢慢消失,居然变成一颗心,蓬勃的跳动,仿佛欢欣异常,生机盎然,没有人可以分的开了。 老人家感觉到了什么,沉默不语,辟破玉还在唱,眼神中充满了期望。 第85章:第八十九章 荣誉至上 幽冥地火熊熊燃烧,似乎象征着两位幽冥天神火热的爱情,随着缝隙的消失,大火也慢慢淡去,最终光华一放,消失不见,一颗心跳着跳着,豁——的一声,响亮无比,俄而化作一道清气,直入九霄,恍恍惚惚之间,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手牵着手,步虚而下,身形越来越清晰,他们终于复活了。 “哈哈,”老人家突然笑道:“我明白,我终于明白了爱情的真正含义。” 咦,这么快,不会吧,辟破玉惊讶极了,掉头问道:“是么,告诉我,爱情到底是什么。” 老人家不满的答道:“哼哼,你小子表面上是在问我老人家,其实心里一点都不相信,以为我老人家不会这么快就懂得什么是爱情,呀呸,爱情又有什么了不起,连你小子都懂了,那么以我老人家的绝顶聪明还弄不明白,我老人家又怎会落在你的后面,哼哼,所以呢,我懂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懂,比你小子懂得还要多一些,嘻嘻,小子,羡慕吧,嫉妒吧,不过不用生气,你看看,你看看,一张小脸都气白了,咦,不对。你的脸色好像不是特别的白,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脸上不管是什么颜色都是生我老人家的气造成的,小子你这是何必呢,我老人家已经一万多岁了,不再是三千岁的小孩子,就比你聪明了一点点也不至于气成这样,不过,俗话说得好,出头的椽子先烂,我老人家为了不惹你生气,为了不让你难堪,还是决定以后一定要慆光隐晦,深藏不露,大智若愚,大圣若颠,大……” 老人家摇头晃脑,说个不停,辟破玉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说道:“算了,反正我看你也说不出来。” 老人家正说的得意,一听这话,急了,大声反驳道:“谁说我说不出来,爱情不就是你唱的那首歌么。” 爱情是首歌,嗯,我倒,辟破玉差点晕过去:“你就明白这些。” 老人家白了他一眼,说道:“切,就这些还不够,难道还有比这更复杂的么。” 闹了半天,他把苏幕遮当作爱情,嘿嘿,还能说什么,辟破玉摇了摇头,叹息道:“嘿,老人家啊老人家,我算是服了你了。” “嘻嘻,”老人家猛地升在空中,看着辟破玉兴奋的问道:“你是真服了么,一点都不为我老人家比你聪明而感到难堪么,嘿嘿,你不必回答,我老人家已经知道你现在无话可说,嘿嘿嘿,天哪,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我老人家是不是特别聪明了一点点。”说着话儿,眼睛都乐得眯成了一条缝儿,非常认真的期待辟破玉的肯定。 在这件事上,是无法同老人家较真的,为了不打击他的情绪,辟破玉违心的点了点头。 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踏虚而下,仿佛在空中散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两颗心合成一颗,从今往后,不管相隔多远,两人都能真切的知道对方的所思所想,快乐一起分享,忧愁一起承担,这种感觉奇妙极了,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专心享受,谁也不想说话。 辟破玉有许多话要说,有心迎上去,然而看到登伽丹陀罗和妙吉祥亲密无间的样子,觉得不便打扰。 吭吭,老人家却没一点眼色,突然咳嗽两声,迅速迎了上去,开口唱道: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 声音奇快无比,几乎是一气呵成,这分明就是捣乱,辟破玉听不下去,伸手一招,将老人家硬生生的拉回来,轻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老人家无暇答话,语速更快:……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几里咕噜,一口气唱完,方才喘了口气,说道:“啊也,天哪,可把我老人家给累坏了,你小子不满意是吧,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他二人劫后重生,让他们再听听喜欢的爱情,不就成了好上加好,好事成双,好事不单行,好事接二连三,好……” 话还没说完,辟破玉听不下去了,眉头一皱,周身金光一放,将老人家沐浴在仙灵真气之中,老人家大喜,不再罗嗦下去,笑道:“咦,睡觉去也。”一语说罢,倏忽不见,没有老人家瞎胡闹,四周安静极了。 “呵呵,这首歌原来还可以这么唱。”登伽丹陀罗深情的看着妙吉祥,突然笑道, “好听多了,是么。”妙吉祥微笑着问道,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登伽丹陀罗说道:“其实你一直认为刚才听到的完全是噪音。” “还在说我,你不也认为刚才的唱法玷污了我俩代表爱情的歌曲么。”妙吉祥轻声说道, 默契到了这种境界,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 辟破玉看着他俩,又是高兴,又是惭愧, …… 沉默一阵,登伽丹陀罗长长的叹了口气, “该分手了么。”妙吉祥问道, 登伽丹陀罗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既然是天神,又怎么能放弃自己的责任。” “嘻嘻,”妙吉祥笑道:“何必难过呢,你我二人,已经不分彼此,从今往后,管他什么天高路远,山长水阔,谁也无法将我们的心分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 “是的,”登伽丹陀罗笑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虽经千万年永远不会分开,苍天待你我的确不薄,还要象凡人一样,整日里厮守在一起么。” “那么,再见。”妙吉祥松开登伽丹陀罗的手,向后退去, “走吧。”登伽丹陀罗招了招手,一脸的微笑, 妙吉祥双臂一张,轻盈的向空中飞去,彩带飞扬,裙踞飘飘,一场花雨落下,再看时已经消失不见。 登伽丹陀罗接过一抔花瓣,凑到鼻端嗅了嗅,神情十分的陶醉,稍后,喃喃自语道:“我分明感到,妙吉祥并没有离去,她就在我的身旁,呵呵,我再也不会孤单了。” …… “登伽丹陀罗,”辟破玉怯生生的喊道,想来是要道歉,登伽丹陀罗看都不看,向辟破玉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打断此刻的享受,辟破玉只好闭上嘴巴,心里盘算着怎么说才能表达心中的歉意。 稍后,登伽丹陀罗突然抛下手中的花瓣,惊呼道:“妙吉祥在埋怨我,她都已经安排转生了,我还在磨蹭什么。” 一语说罢,抬起头来,两眼幽光一闪一闪,是在搜寻三界的亡灵,自言自语道:“的确耽搁得太久了,许多亡灵没有我的接引,游离在三界之中,看起来危险极了,天哪,怎么比平常多了许多倍,那么,努力吧。” 话音一落,浑身幽光大盛,只手一放,深灰色的无常拘魂索飞出,化成无数条,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最终消失不见,恍恍惚惚之间,又有无数个亡灵飘荡而至,登伽丹陀罗也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了,永远不会有停歇的时候。 辟破玉呆在这里,就如不存在一般,无聊极了,心中想好的几句话根本没有说出来的机会,想了想即便是开口,又要说些什么,难道向他们道歉么,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幽冥三神都在为自己的职责繁忙,也到了他尽天神本分的时候。 玄天变、水灵姬、砾岩、风轻舞差点被失去控制的地水火风大阵完全吞噬,死里逃生,灵力消耗极大,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恢复的,还在虚空之中盘坐调息,黄白红紫四色灵力隐隐泛起,到了关键时候,诸事已了,辟破玉没有一丝挂碍,于是飞了过去,专心为他们护法。 …… 贰师城,一轮明月照耀着空旷寂寥的城市,大雨下了许久,终于到了停歇的时候,整个地面河流纵横,变成了一座水乡,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首在大水之中飘浮。 战斗结束了,骷髅军团的战士也不知去了哪里,四处不见一个活人,夜已深了,想来劫后余生的人们不是被妥善安置,就是被满街的骷髅吓的到处躲藏。 平地之上无端隆起一座山丘,自然是玄天变灵力所化,山丘之上的平坦处,老爸终于悠悠醒来,一睁眼就去搜寻辟破玉撕成两半的肉身,肉身已被合在一处,安放在地上,风轻舞、玄天变端坐一旁,毫无动静,周围十数个骷髅兵围成一圈,默然肃立,中间两个骷髅,一位骨架瘦小精干,背插十二把明晃晃的飞刀,手中拿着一杆长枪;另外一位却又是宽大魁梧,身披一领镶金边的暗红色披风,腰挂一口宝刀。两个骷髅游走不定,却是在忠实的守护三具肉身,老爸扑了过去,撕心裂肺的喊道:“儿子,醒来,儿子,醒来,别吓我,我受不了的,别吓我。”声音如颠如狂。 辟破玉静静的躺着,鲜血将地面沁得赤红。 老爸摇了摇风轻舞,悲呼道:“你是天神,救救我的儿子啊。” 风轻舞没有回答, 一时心有不甘,向玄天变爬过去,哭喊道:“天神啊,你们为什么不说话,我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儿子吧。” 玄天变微笑着看着他,也是一动不动。 老爸不停的摇晃,带刀骷髅终于看不下去,走过来一把将他推开,站在玄天变身旁,不让他过去。 老爸从地上爬起,绝望极了,一头一头朝地面撞过去,以自虐来抚慰心中的痛苦,哭喊道:“他们都死了,留下我一个人做什么,老天啊,将我也收走吧,我想不活了,我不想活了。” 顷刻之间,头撞破了,血流满面,带刀骷髅手按刀柄,一动不动,不远处的执枪骷髅却摇了摇头,走过来将老爸扶起来,柔声劝道:“老人家,想开一些,人死不能复生啊” 老爸伤心欲绝,一个劲儿的挣扎,哭喊,一心想要求死,然而那里挣脱的开,旁边的带刀骷髅终于按耐不住,仓郎一声,拔出腰间的大砍刀,走过来指着老爸的脑袋闷声喝道:“大将军有令,不许你死。” 呵呵,这位当兵可当傻了,以老爸此时的心境还怕砍头,见有了机会,抬起头大声骂道:“什么狗屁将军,什么狗屁军令,我才不予理会,我只要救活我的儿子啊。” 执枪骷髅扭过头,有些听不下去。 带刀骷髅却是闻言大怒,大将军和军令冠之以狗屁二字,在神圣的军团里,还真是闻所未闻,这位老兄也是个暴脾气,根本不想什么后果,怒喝一声:找死。高高举起砍刀,呼啸着砍了下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刻,执枪骷髅一把将老爸推开,大砍刀砍下去,执枪骷髅的脑袋骨碌碌掉在地上,只剩下身子不停的扭动,老爸惊呆了,一时不知所措。 地上的骷髅头开口说道:“飞虎,你来真的。” 呵呵,带刀骷髅居然是骷髅军团的前锋将军, 飞虎冷哼一声,说道:“胆敢侮辱大将军,死有余辜。” 执枪骷髅摸索着走过去,将头颅捧起,戴在脖劲上,扭了扭脑袋,一阵骨节响过,他好了,指着飞虎说道:“老人家伤心欲绝,说话有些过头也是有的,难道你忘了大将军临走之时,一再叮嘱的话语么。” “哼,”飞虎悻悻的说道:“大不了陪他一条性命便是,用得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这名执枪骷髅却是骷髅军团的护军都尉,名唤召平,为人行事最是缜密、稳妥,深得信赖,故而玄天变临走之时,将贰师城的一切交给飞虎和他料理,并且一再叮嘱,要帮助飞虎用尽一切手段,维护肉身和老爸的周全,没想到飞虎性格暴躁,一听老爸不但侮辱军令,还侮辱大将军,大将军可就代表骷髅军团,侮辱大将军分明就是和上万名骷髅战士过不去,军团荣誉高于一切的他再也按耐不住,不顾一切的一刀砍下来,幸亏召平反应迅速,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这一刀要真砍到老爸身上,那哪里受得了,飞虎也感到事情做得有些过分,虽然口头还在分辨,不过语气已经软了下来,狠狠瞪了老爸一眼,走到玄天变身旁,一动不动,休想再有人过来。 召平也不再说话,走到老爸跟前,一步也不肯离开,生怕老爸再有个闪失。 老爸看了看身旁的召平,不敢再动,只能坐在地上嘤嘤啜泣,哭着哭着,山下,平白无刮起一场旋风,围绕着山丘盘旋而上,越来越近,这道风来的相当怪异,忽然,耳听得一阵刀枪响动,天上地下无数个骷髅兵露出头来,飞虎连忙跳起,举起大刀就要向虚空之中劈过去,召平好似看出了什么,急忙呵斥几句,也听不见说些什么,飞虎狠狠的还刀入鞘,退了下去,骷髅兵又消失在夜空之中。 第86章:第九十章 幽魂入梦 旋风越刮越近,不知怎么,老爸居然有了浓浓的睡意,根本按捺不住,脑袋一歪,渐渐的睡着了,召平看了看老爸,轻轻的叹了口气,蹲下去让他枕在自己的干腿骨上。 月光下,河流淙淙流动,四周安静极了,山丘之上十数个骷髅兵围成一圈,默然肃立,圈子里同样是骷髅的飞虎手按钢刀,守护在玄天变身旁,老爸躺在同样是骷髅的召平腿上,风轻舞、玄天变盘坐不动,辟破玉静静的躺在地上,这种景象,的确有些怪异。 旋风在山丘左近盘旋一阵,终于卷了过来,冰冷刺骨,老爸机灵灵打个冷战,醒了过来,突然,发现身旁站着一个人,飘飘忽忽,身形在若有若无之间,根本不象活人,难道见鬼了,老爸大吓,啊的一声惊呼,求生的本能使他连连倒退。 鬼魂随风而至,如影随形,根本躲不开, “别过来,别过来。”老爸惊恐的喊道,回过头想叫召平他们将鬼魂赶走,咦,奇怪了,周围一个人,不对,一个骷髅都没有,就睡着的这一会儿功夫,他们都走了么,嘿嘿,骷髅军团的将士太不仗义,走了也不招呼一声,就将老爸一个人留在山丘上,下去都有些费事。 鬼魂根本不理会他的呼喊,慢慢的飘过来,然而又不敢过分逼近,保持着一段距离,若即若离。 “你要做什么。”老爸一边退大声喊道,再退就掉下去了。 月光下,鬼魂不敢再靠过来,哀怨的看着他,凄声说道:“别害怕,你看看我是谁。” 声音有些熟悉,听起来没有一点恐怖的味道。 看这鬼魂没有恶意,老爸胆子稍稍大了一些,停下来心惊肉跳的看过去,鬼魂慢慢清晰,细看起来,身材稍稍有些瘦小,仿佛生前是个劳碌命,一直操劳不止,想胖也胖不起来,惨白的面容被一缕花白的头发遮住,可以看出她是个女人,一阵寒风吹过,头发迎风飘起,看清了,看清了,眼睛、鼻子、嘴角里都沁出一缕鲜血,五官分辩不清,身子血肉模糊,她,她是惨死的, 老爸的心被吓得猛的一跳,只觉得一阵绞痛,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捂着心口大声喊道:“我没有害你,你别来找我,你别来找我。” 鬼魂幽幽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我是谁么,唉,是的,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 老爸不敢搭腔, 稍后,鬼魂突然说道:“行了行了,老头子,我看你下得去手,咱们小孙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开个玩笑又有什么大不了。”声音幽幽传来,想不听也不行。 声音,话语都那么熟悉,这不是辟破玉回家时说的话么,老爸一愣。 鬼魂继续说道:“快点,给点钱,孩子要出去。” 孩子要走了,自己反应不过来,还是妻子要了点钱塞到孩子手里,难道她是……,老爸有些疑惑 “卧室里有蜡烛,先拿来点上。”鬼魂吩咐道, 真的,真的是妻子回来了,老爸心内狂喜,心中不再害怕,大呼一声:“老伴儿——”就要扑上去, 鬼魂摆了摆手,一阵阴风卷起,将老爸挡住,幽幽叹道:“没错,是我,可我已经死了,不过放心不下你,特地回来看看,老伴啊,从今往后阴阳两隔,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度过今后凄苦的岁月,一定要保重啊。” 鬼魂果然是老妈,因担心独留世上的老爸,再三恳请审判天神婆塔角,婆塔角为她真挚的感情所打动,再者老妈生前一直与人为善,从无什么恶迹,同时也为了感谢辟破玉重新拯救了幽冥世界,故而破例让老妈回来看看,回去之后就要安排转生。 老爸哪里知道这些,哭着喊着:“我不管,我不管,老伴,回来啊,求求你回来吧,破玉死了,你也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趣味,别丢下我,我七十多岁了,以后,我一个人,受不了啊,真的受不了啊。”屡次三番想从阴风之中冲突而出,扑到老妈身旁,可是阴风的寒力他一个阳气充沛的活人哪里受得了,还没到跟前就感到窒息,挣扎一阵,徒劳无功,绝望的瘫倒在地上,无奈的哭泣。 老妈凄然一笑,说道:“说什么傻话,我已经死了,还能活过来么,至于破玉,你不用担心,我在幽冥世界见过他,他可真是个好孩子啊,不过,为了我们,孩子受苦了。” “什么,他怎么了,不会有什么事儿吧”老爸抬起头,急切的问道, 老妈摇了摇头说道:“他为了救我,差点毁了幽冥世界,最后被审判天神打入地狱,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这孩子,做事还是那么毛燥,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老爸摇了摇头,心疼的说道,辟破玉终于有了着落,尽管还是有些痛苦,然而不再那么的撕心裂肺,心情平静了少许, 一语说罢,突然想起什么,凄声问道:“他,他还能回来么。”在他心中,去了幽冥世界,不也是死了么,人死不能复生啊。 老妈叹了口气,说道:“你忘了,咱们的儿子已经是天神了,天神是不会死的。” “这就好,这就好。”一听这话儿,老爸松了口气,以后世上也不至于只留下自己一人,他终于笑了,心中悲伤和欢喜交织在一起,说不出什么滋味。 隐隐约约之间,狂风大作,天边一阵墨云翻滚而至,渐渐将月光吞噬。 老妈身形在狂风之中飘飘荡荡,表情有些紧张,大声说道:“记住,儿子已经不是咱们自己的了,咱们缘分尽了,以后的日子,一定要多加保重,不要再想着我了。” 声音急促无比,老爸正不明所以,只听得喀——嚓——一声雷响,在天地间回荡,响声过后,墨云之中一道白光射出,将老妈完全罩住,一人大声喝道:“时辰已到,休得纠缠,走罢。”整个天地间都是这人的声音,声如裂帛。 呼声落定,老妈身不由己,悠悠荡荡,悠悠荡荡,顺着白光向空中飞去,一边飞一边喊着:保——重——保——重—— 老爸措手不及,伸出手,忙追过去喊着:“老伴,回来,老伴,回来。”哪里还来得及, 老妈飞着喊着,飞着喊着,眨眼之间,已经飞入墨云之中,消失不见,老爸只顾得看着空中,根本没有注意地面,山丘上的平台能有多大面积,一时不慎,一脚踩空,啊——的一声惨呼,沉重的滚了下去。 天啊,这要滚下去,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怎么受得了,还不摔个血肉模糊,救命,召平,救命,飞虎,救命,不管是谁,过来一个,大将军有过军令,一定要保护老人家周全,军营之中,军令如山,谁敢违抗,骷髅军团的战士们,都死到哪里去了,使出你们上天入地的本事,救老人家一救,他已经够可怜的,无论如何,不应该是这种下场啊,救命—— 依然没有人,不对,没有骷髅过来,老爸惨呼着向下滚去,他没救了。 …… 啊——老爸一声长呼,猛地坐了起来,咦,召平还在身旁,飞虎站在玄天变附近,冷冷的看着他,披风在风中列列作响,周围依然是漠然肃立的骷髅兵,自己根本没有从山丘上滚下去,也根本没有离开召平过半步,原来是做了一场梦。 嘘——老爸长长的出了口气,擦去额角沁出的虚汗,坐在地上沉寂半晌,一颗狂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正要说些什么。 召平看着他,关切的问道:“老人家,醒了。” 老爸点了点头,对召平说道:“我刚才做了一场梦,梦见……”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召平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说,我都知道了。” 咦,本事大了,连人家梦见什么都知道,老爸有些奇怪,正要开口询问,只听召平柔声说道:“老人家,您的妻子是审判天神破例放回来与你话别的,她来的时候已经向我们解释过了,否则又怎能进入严加戒备的骷髅军营。” 呵呵,原来旋风刮来时,骷髅军团的战士已经看出有一个亡灵过来,这才刀出鞘,弓上弦,性格急躁的飞虎差点杀过去,幸亏召平听到了老妈的解释,否则飞虎还不又闯下乱子,由此可见,老话说的凡事三思而后行,并非没有一点道理。 他们还能看到亡灵,老爸有些奇怪,只听召平继续说道:“老人家不要怀疑,说起来我们和亡灵一样,都已经死了三千多年,只不过因为大将军的保护,才在这三界之中成为不生不死的精灵。” 原来是这样。 召平想了想,看着他说道:“老人家,左右现在也无事可作,给你讲讲我们的前世吧。” 老爸点了点头。 召平说道:“三千年前,我们都是同一个军团的战士,那时候,我们也厌倦杀戮,我们也讨厌战争,总希望一家人能团聚到一起,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 说到这里,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可是,过什么样的生活,能够自己选择么,我们处在战乱不断的年代,一场战争接着一场战争,每一场战争都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似乎交战的双方都站在正义的一边,然而我们怎去理会这些,只想着杀死敌人,保存自己,就这样,我们打着杀着,不少弟兄稀里糊涂的死去,然而战争好像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和平,只是心中永远不能实现的梦想,最终我也战死了,可魂魄还一直在考虑,考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不能和平相处么,为什么非要争夺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利益,他们到底得到了什么,比成千上万人的生命还要可贵。” 说着话儿,向老爸看过去,是啊,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好像有人说过,人的生命是最可贵的,老爸也有些糊涂。 召平知道老爸答不上来,眼睛一眨,好似笑了一下,说道:“直到跟上修行之后的大将军,我才真正的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妖魔作祟,上万年来,为了达到统治三界的目的,妖魔利用人类心头的一点欲望,想方设法杀戮和引诱人类,投向邪恶的深渊,妖魔不除,人界永远不会有永久的和平,所以现在我们虽然重拾刀枪,又成为一名战士,但我们知道,和妖魔的战斗,将会是最后一场战争,不管用多长时间,只要努力下去,人界最终将充满和谐欢乐,成为一片乐土,到那时即便是灰飞烟灭了,心中也不会再有遗憾。” 老爸好像懂了一点,看着娓娓道来的召平,微微点了点头。 召平说道:“梦里您的妻子说得很对,大将军也曾经说过,辟大人作为一名天神,是有天命在身的,必须承担起来,他没有权利放弃,否则任由妖魔肆虐,三界之中将会没有一片乐土,即便是将您的妻子救回来,你们又能生活在哪里,拥有不死的生命,您就能感到快乐么。” 召平最后的话让老爸如受重击,身躯猛地一震,目光投向混乱的贰师城,喃喃自语道:“是啊,我们能快乐么,我们能快乐么。” 召平不愧是计谋百出的护军都尉,此刻知道老爸心有所悟,也不再说话,转过头去。 老爸还在深深地思索,其实玄天变在辟破玉入魔之前也曾经开导过他,只不过那时他为悲伤所困惑,没有听得进去。 ……任由妖魔肆虐,三界之中没有一片乐土…… ……将妻子救回来,我们又能生活在哪里…… ……拥有不死的生命,我就能感到快乐么…… …… 老爸一句一句重复召平所说的话,目光渐渐变得迷茫。 月亮俯瞰大地,将混乱的贰师城照耀得亮如白昼,四周安静极了。 突然,咔——咔——咔——听得一阵清脆的节奏声,看过去,却是召平敲着腿骨,唱起了豪迈而又悲凉的破阵乐,玄天变所作的破阵乐,已经成了骷髅军团的军歌,召平的嗓音沉郁而富有磁性,唱起这首歌颇有几分沧桑之感。 ……大阵欲破兮,将士心归兮,虎头牌,青铜剑,将士久闻沙场音,沙场音,沙场音,尸横幽地白骨寒,为国为民献身兮,献身兮,破阵乐,破阵乐,安得天下太平兮…… 飞虎看了看他,一时心有所动,大声应和,高大的身影倒映月光下,看起来真像一位忧国忧民的壮士。 老爸想着听着,逐渐被歌声感染,他仿佛看到了尸横遍地的战场,仿佛看到了年轻的战士围坐在篝火旁,无奈而又麻木的表情,身上的战袍血迹斑斑。 还用想什么,山丘之下被妖魔祸害过的贰师城不就是真实的写照么,想到这里,老爸猛然站起,对召平大声说道:“我明白了。” 第87章:第九十一章 魂兮归来(一) “奥,”召平、飞虎一齐停下,同声问道:“明白什么。” 老爸看着他俩说道:“我终于明白了老伴儿说的话,儿子不是我自己的了,为了所有的人们永远不再受苦,为了人界成为一片乐土,他作为天神,必须担起自己的责任,我不能再拖累他了。” 老爸的语气坚定无比,看得出他下了很大的决心,飞虎点了点头,而召平则轻声说道:“老人家,能想到这一点不容易啊,你看见了么,我和飞虎将军都为你感到高兴。” 老爸强笑着向飞虎看去,飞虎木然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召平的说法,呵呵,他们都是骷髅,要从面象上看出喜怒哀乐,还真有些不容易。 …… 仓郎,仓郎,仓郎,…… 听得山下好似有金属撞击的声音,顺声看下去,隐约可以看见,一老一少两个和尚涉水而来,从远至近,逐渐清晰,老和尚身材宽大,身着一件大红色袈裟,六七十岁年纪,手持九环锡杖,苍髯如雪,长长的银须随风飘逸,小和尚个子小小的,土灰色僧袍裹在身上稍稍有些宽大,约有八九岁的模样,紧紧的抓紧身上的包裹,跟在老和尚身后。 一具尸体在流水中漂浮,老和尚单掌竖起,水中默立一阵,如此循环往复,不知在做些什么。 老爸有些奇怪,向召平看过去, 召平嘴角一裂,好似笑了一下,说道:“这个老和尚果然慈悲,他是在超度横死的亡灵啊。” 又见到一具尸首,也不知还有多少,老和尚似乎永远不知道疲倦,又是单掌竖起,水中默立一阵,像这种走法,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贰师城,然而老爸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心中油然升起一种敬佩之情,凡人能力有大有小,只要尽自己的本心也就够了,难道还要在乎形式么。 老和尚越走越远,老爸心头感到深深的震撼,为这种大慈悲感到深深的震撼,觉得不能永远沉浸在悲伤之中,也到了该做点什么的时候,于是转过头对召平说道:“送我下去。” 召平认真的看了看他,也不多问,一招手,两个骷髅兵走了过来,召平吩咐道:“送老人家下去。” 骷髅兵答应一声,一边一个牵着老爸的手,一步一步向山丘下走去,在两个骷髅兵的护持下,老爸觉得身子轻盈若虚,走起来一点都不费力,倒好像是步虚而下,顷刻之间,到了山丘之下。 老爸不肯再让骷髅兵护送,骷髅兵也不在坚持,他淌着流水,很快追上了老和尚,突然有人过来,小和尚一点都不认生,指了指老和尚,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老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小和尚的意思,小和尚笑了笑,双掌合十,低头不语。 听得一阵低促的诵经声,召平说的没错,老和尚果然在超度亡灵,在如此庄严肃穆的气氛下,老爸不想说话,双手合十,虽然不会念经,但在心中为这些亡灵祈祷他还是会的。 阿弥陀佛,稍后,老和尚高宣一声佛号,终于回过神来,看了老爸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如电,也不说话,涉水而过,老爸似乎受到某种感应,生怕丢了似的紧随其后。 尸首越来越多,老爸随着老和尚一遍一遍的为亡灵祈祷。 山丘之上,召平、飞虎站到一起,望着三人走去的方向,沉默不语。 太阳慢慢升了起来,光芒照耀着整个大地,三人终于消失在阳光之中。 嘈杂的鸟鸣过后,先是几个人偷偷从废墟中跑出来,看街上没有人,一个一个兴奋得大声呼喊,在庆祝度过了一场大劫,人渐渐多了起来,或哭或笑,或喊或叫,混乱不堪。 “凡人。”山丘之上飞虎俯瞰着地面,轻轻叹了口气,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呵呵,勇猛的前锋将军居然也有了许多感慨。”召平说道, 飞虎瞪了一眼,竟是十分的不满,稍后,对召平说道:“老人家走了,以后真不知道是祸是福,希望大将军不要见怪才是。” 这家伙还惦记着军令,可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战士, 召平一咧嘴(天哪,他是在笑,难道不知道这样子很恐怖么),说道:“我分明看到,老和尚体内已经修成一颗硕大的舍粒子,恐怕是十世修行的大好人,老人家跟着老和尚,最不济也能修个来世,难道还能一直跟着我们,又会有什么结局。” “你说的不错,不过,“飞虎皱了皱眉头:“那个小和尚却有些奇怪,身上似乎隐隐有佛光透出,然而又看不仔细,凡人不像凡人,天神不像天神,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什么,”召平惊呼道:“你看到小和尚身上有佛光,难道老人家遇到了转世佛,天哪,老人家真有莫大的福缘。”他的修为不如飞虎,自然看不到小和尚身上隐藏的佛光。 飞虎摇了摇头说道:“别高兴得太早,我还不能确定,要是大将军在,也许才能看个明白,可以我的修为,只能是怀疑罢了。” 召平在修行上,无法同飞虎相比,不再争辩,沉思一阵徐徐说道:“嘿,无论如何,老人家修行去了,我们应该为他高兴才是,大将军是不会见怪的。” “希望如此。”飞虎点了点头。 正说话间,听得山下一阵骚乱,看下去,却是几个凡人想要爬上山来看个究竟,完全是好奇心作祟,这里是骷髅军团严加守护的军事重地,怎肯放他们过来,山下镇守的骷髅兵现出身形,作出恐怖的模样,凡人们吓的连滚带爬,一个个湿淋淋的逃到远处,不敢再过来,看着这座不高不低的山丘发愣,终于有时间琢磨山丘的来历,周围逐渐围了一群服色各异的人,山上逃下的人有了精神,指着山丘戳戳点点,恐怕又是在卖弄诡异的见闻,不过他们只要不过来,骷髅兵也懒得管他说什么,消失不见。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看着山下蝼蚁一般的凡人,飞虎没有一点兴趣,好在暂时没有妖魔,一切和往常没有多大区别,就让他们在这个莫名的世界里自生自灭去吧。 召平却瞪大了眼睛,一直注意着他们,好似特别关心。 又是几个日升月落,时间抹平了一切,余生的凡人渐渐不再害怕,自发的组织起来,各持器械,挖渠引水,开始了新的生活,横死的尸首打捞上来,陆陆续续摆在若干个干涸之处,远远近近,密密麻麻,也不知有多少,找到亲人的放声悲啼,没有找到的继续一具一具的寻觅,到处是飞扬的纸钱和焚化的烟尘,白天黑夜似乎没有穷尽的时候。 “唉,可怜那。”一直注视着这些凡人的召平突然叹了口气,说道, “咦,你一个骷髅,也去可怜他们。”飞虎奇道:“那么谁又来可怜你呢。” 召平嘴角一裂,他怎么这么爱笑呢,一点都不理会飞虎的嘲笑,说道:“是啊,谁又来可怜我呢,他们死了,总有亲人能为之痛哭一场,可是我们呢,亲人在哪里,他们又怎么能够知道我们的消息。”呵呵,我理解错了,原来召平是为自己哀叹。 飞虎明白过来,摇了摇头,叹息道:“三千年了,你还是那么多愁善感,一点不像一名战士,是不是活着的时候书读得太多了,倒像一个扭扭捏捏的文人,可真让我看不起。” “老兄啊,”召平说道:“别欺负读书人好不好,天鹰死的时候我还作了一首招魂曲呢,你认为不错,每次战斗都保护着我,为的就是战死以后让我为你也痛哭一场,这不就是读书的力量么。” 说到这里,召平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下去:“嘿嘿,可是你哪里知道,这么做太过自私,眼看着身边亲如手足的兄弟一个一个的战死,我的心痛得无以自拔,好在不久之后我也战死了,不用再为你们这些家伙招魂,那首歌也就没人会唱了。” “呵呵,你在骂我,你小子足足比我多活了九天半,别不知足了。”飞虎说道,表情还是那么木然,不过我想他笑了。 他和召平之间的友谊用一句话来比喻,那就是:请君试问东流水,友谊与之谁短长。战友之间的生死交情的确太深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九天半。”召平说道:“的确太长了,可是我的心已经难过死了,活着和死了倒也没多大分别。” 飞虎认真的看了看他,沉默半晌说道:“战士的生命不由自己作主,这一点你还看不透,算了,我看你酸腐气太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都过了三千年,那些事情还没有忘记,倒真让我佩服,不过你的招魂曲还不错,让我再享受一会儿,反正大将军还没回来,就当给这些亡灵招魂吧。” 听到这句话,召平似乎有些高兴,咳嗽两声,算是清清嗓子,开口唱道: 红火光,蓝火光,纸帑烧尽哭一场,旋风起凄惶;黄泉冷,夜台凉,幽魂飘去在何方,何时返故乡…… 歌声悠悠传出,贰师城内找到亲人尸首的凡人越来越多,哭声震天,成了这座城市的主旋律,为召平的招魂曲作了最好的注脚。 召平唱着唱着,仿佛回到了尸横遍野的疆场,眼睛里看到了悲嘶的战马,破碎的军旗,心情渐渐不能自己,飞虎听着听着,一句话都不说,目光投向远处,他也被陶醉了。 召平一遍又一遍的唱着,歌声中,平静的水流忽然涌动起来,从四面八方一齐向山丘流过来,经过的地面竟没有留下一滴水,仿佛从来没有被水淹过,水流到山下汇成一个不停旋转的海子,越升越高,最后居然变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湖泊,哗哗哗,一道道大浪涌起,拍击着山壁,湖泊越升越高,就要将山丘包含在大水之中,山下的骷髅兵毫无动静,难道已经被镇压在湖里无法出来。 些许流水也可以化作大海,这法力高的可以,不知什么来历,一直高度警惕的飞虎心中大吓,仓郎一声抽出砍刀,退后几步,紧紧的护卫在玄天变身旁,严阵以待,为了保护三具肉身,为了忠诚的执行大将军的命令,即便是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召平也察觉到了异动,俯瞰着山下,单手一招,喝道:“弓箭手,准备。” 呼声一落,凭空升起一道浓重的云气,迅速将山丘围了一圈,一声觱篥响过,云气之中,露出无数个箭头,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只等一声命令,便万箭齐发,湖泊无遮无碍,淹了上来,水到地面上看起来也不深,凡人都能涉水而过,可现在好似无穷无尽,浪头越来越大,巨大的轰响声清晰可闻。 再也不能耽搁,不管结局怎样,拼死一战也就是了,召平在云气之中,手势一落,大喝一声:放—— 无数支羽箭呼啸着射入水中,声势吓人,水势稍稍一缓,咦,挡住了,召平松了一口气,湖泊在半山腰盘旋一阵,俄而轰的一声巨响,一道大浪滔天而起,径向云气冲了过来,气势庞大,一时间只觉得天风海雨逼人,感觉都要喘不过气来, 还没过来,云气已经散了少许,一些骷髅兵已经露出身形,云气中站立不住,要不是身旁的战友拉住,掉在水里也不是没有可能,这究竟是谁,灵力如此强大,好一个召平,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丝毫不见慌乱,眼见着大浪冲了过来,弓箭手近战发挥不了威力,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飞虎了,一旦敌人现身,就可以在空中伺机射杀,想到这里,单手一放,又是一阵乱箭射出,将水势阻上一阻,连忙喝一声:撤—— 一阵觱篥响过,云气急速回收,到山丘上空凝成一个云球,忽而一声爆响,云球突然炸开,无数道云气辐射而出,飞到半途寸寸断裂,一朵朵白云来往不止,显然是弓箭手已经化整为零,搜绞敌人,一有机会,羽箭便会招呼下去。 大浪冲了上来,却也不再迫击,直向玄天变肉身所在的位置卷来,擒敌先擒王,它也颇懂兵法。 召平已经在尽力,现在该看看飞虎的手段,只见飞虎果然是身经百战的前锋将军,紧紧盯着大浪,一步也不离开,手中的钢刀慢慢举起,一左一右的空间突然旋涡一般旋转起来,越转越急,俄而一声闷响,居然露出两个深不可测的黑洞。 大浪之中隐隐看出些许形象,敌人果然隐藏在这里。 飞虎钢刀一摆,沉声令道,“前锋出击。” 杀——黑洞中似乎埋伏着千军万马,一阵整齐喊杀声,震耳欲聋,杀气腾腾,无数名骷髅步兵洪流一般,各举刀枪,从黑洞中冲出,交汇到一起,呼喊着向大浪冲过去,一场殊死的博杀就要开始了。 湖泊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慢慢淹了上来,已经快到山顶,涛声越来越急,浪花越来越猛,这到底是谁,他的法力太强大了。 第88章:第九十二章 魂兮归来(二) 骷髅军团的步兵呼喊着冲过去,为了执行大将军的军令,为了保护三具肉身,明知不敌还要拼死一战,最多也不过是“拼的十万头颅血,誓把乾坤力挽回”,一句话,所有的将士都豁出去了。 湖泊依旧旋转着升了上来,一道道浪花喷涌而起,铺天盖地的向骷髅军团的战士淹过来,前锋已经冲入洪流之中,然而敌人还没有出现,哗——又是一道大浪卷来,情势有些危机,飞虎一动不动,冷冷的注视着翻卷而来的浪花,钢刀紧紧的握在手中,在战场上,战士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消灭敌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谁还能像小孩子,一看到死了人就哭喊着扑上去,最终的结局也只能是全军覆没。 战士们不停的搏击水流,浪花一道一道汹涌不止,高空之上,召平带领的弓箭手仍然没有出击,飞舞着寻找最佳战机, 轰——又是一道浪花冲天而起,阿昂——一声怒吼,水中突然出现一只怪兽,它终于忍不住了,脚踩浪花,摇头晃脑迅猛的朝玄天变扑过来,正主儿终于出现,飞虎松了口气,手中钢刀一举,大呼一声:铁骑何在。 黑洞中一阵战马长嘶,嘶声过后,马蹄声密如鼓点,一个个骷髅骑兵骑着骷髅战马呐喊着冲出,向怪兽杀过去。 呼声落定,飞虎也不肯闲着,作为前锋将军,怎能不身先士卒,身形已升在空中,双手紧握着钢刀举过头顶,白光一放,恶狠狠的劈下去,隐隐听得猛虎咆哮的声音。 怪兽驱动着浪花,兀自凝神接战。 召平见终于有了机会,单手一挥,一柄飞刀呼啸着射出,高空之上,白云迅速汇聚,一阵觱篥响过,嗖嗖嗖嗖,弓箭手万箭齐发,如一把张开的扇子,从上到下逐渐合拢,紧随着飞刀的去势,竟是千人合力,催动飞刀,飞刀越来越大,充沛的灵力已将怪兽整个笼罩,眼见得怪兽顾得了天上顾不了地下,一时间手忙脚乱,咆哮不已。 山丘之上黄光一放,将天空整个笼罩,一人急声喝道:“住手。” 来人要阻止战斗,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湖泊迅猛的淹上来,将怪兽完全包围,飞刀、钢刀各入水中,轰的一声爆响,浪花四溅,空中盘旋一阵,合成一个人形,水流从身上汩汩流下,却并不外溢,身形渐渐清晰,只见此人紫袍绿发,不是水灵姬还会是有谁。随着水灵姬的出现,湖泊、浪花都没有了,空中湛蓝无比。 原来她是在开玩笑,瞧把骷髅战士紧张成什么样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黄光过后,骷髅战士慢慢消失,飞虎还刀入鞘,和召平一起从天上落下,单膝跪地,齐声说道:“见过大将军。”玄天变也回来了。 玄天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抬起头对水灵姬不满的说道:“玩笑开得够大了,骷髅军团的**八荒阵,威力岂容小视,也就是你,换了别人,哼哼。” 换了别人怎样,他没说出来,不过听那意思也很明白,**八荒阵变化多端,居然能将龙罔象逼得手忙脚乱,也的确不错。 “嘻嘻,”水灵姬鼓掌笑道:“厉害,真的很厉害,看起来咱们的大将军没有吹牛,短短的时间将骷髅军团训练到这种地步,不容易啊,唔,我服了,我投降。”说着话儿,真的举起手,作出投降的姿势,让玄天变哭笑不得。 原来玄天变一直吹嘘自己的骷髅军团如何如何的了得,简直就到了无敌的地步,水灵姬表面上没说什么,心中老大不服,刚刚恢复一点灵力,就急着赶回来,放出龙罔象试探骷髅军团的军力,做了一次没有预演方案的军事演习,通过试探觉得,骷髅军团无论从战斗力、士气、战法等哪个方面讲都令人颇为满意,虽然没有到无敌的地步,但也可供驱使,四灵之中的大将军果然没有吹牛。 玄天变本来还一肚子的牢骚,看见水灵姬一付调皮的模样,心中的怨气烟消云散,得意的说道:“**八荒阵是我亲自编演操练的,还能有错。” 呵呵,给点颜色就可以开个大染房,这人倒挺会顺竿子爬,水灵姬正准备反驳,一阵清风吹过,风轻舞也站了起来,冷着一张脸说道:“真不害臊,你亲自编演操练的又能怎样,果真是三界之中没有敌手么,我看差的远呢。” 呀,这句话怎么让这位给听到了,玄天变挠了挠脑袋,一张脸变得通红,讪讪的分辩道:“嘿,不就是一时得意,说了几句忘形的话,用得着这样认真么。” 水灵姬从空中落下,认真的看了看他,呀的一声,突然跳起,对着风轻舞笑道:“风姐姐,快看,快看,咱们的大将军脸红了。” 风轻舞斜着眼睛偷偷的看过去,果然,玄天变的一张脸比落日的余辉还要红上几分,嘴里兀自嘀咕着解释,也听不清说些什么,一时忍俊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指着玄天变笑道:“算了算了,别拿他开涮了,还是个大将军呢,平常不是挺能说的么。” 呵呵,幽冥世界经过生死考验之后,风轻舞对玄天变态度好了许多,刚才冷着脸也只是出于习惯罢了。 玄天变听了风轻舞的话,傻子也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善,当下抬起头来陪着她们嘿嘿傻笑,他这一笑不要紧,在水灵姬、风轻舞眼中越发滑稽,水灵姬几乎笑出原形,风轻舞却是腰都弯了下去。 玄天变不明就里,以探询的目光向身后的飞虎、召平看去,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指点,可这两位活着的时候也没和几个女人打过交道,哪里知道水灵姬、风轻舞的心思,只是看见在骷髅军团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如此的狼狈,这一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极了。 闹了一阵,风轻舞突然想起什么,向辟破玉的肉身看了几眼,匆匆说道:“咦,他怎么还没回来。” 是啊,他们都已经魂魄归于肉身,可是辟破玉还不见动静,不会又出什么事吧,风轻舞焦虑极了,跑来跑去,天上地下看个不停,然而还不见动静。 水灵姬看着她那副焦虑的样子,于心不忍,尽管心里也很着急,但还是开口劝道:“风姐姐,不要着急,臭小子现在的法力比我们大多了,不会有事的。” “可是,可是,他也该回来了阿。”风轻舞说道, “是啊,发动地水火风大阵之时我应经感觉到了,那小子现在的灵力的确非常强大,他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一阵,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别着急。”玄天变劝道, 希望如此吧,风轻舞此刻六神无主,急得一个劲儿的磨圈子,走了一阵,突然问道:“咦,老人家呢。” 她操心的还挺多,召平、飞虎正准备开口解释, 水灵姬却奇怪的看了看风轻舞,说道:“我看你真的急糊涂了,以你的神识,难道还查不出老人家修行去了么。” 这分明是在指责,风轻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没有一点发火的意思,自言自语道:“是啊,我都急糊涂了,明明已经知道了的。” 召平、飞虎听了这句话,一起松了口气,他们早都知道了,而且到现在还没有责怪,好心果然没有白费。 风轻舞转了一阵,身形越来越急,平台上只留下一圈白色的幻影,看的人有些眼晕,突然,幻影一闪既逝,却是风轻舞停了下来,急匆匆的说道:“呀,我怎么把它给忘了。” “什么。”水灵姬、玄天变齐声问道, 风轻舞也不答话,存心感应,恍恍惚惚之间,空中出现一个椭圆形的画面,原来她终于想起以灵识羽搜寻辟破玉的所在,众人一齐看去:在一个迷迷蒙蒙的空间,辟破玉正向砾岩说着什么,可以看见,砾岩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不知捣什么鬼,呵呵,真正的捣鬼,原来这小子还没从幽冥世界出来,速度可真够慢的。 风轻舞终于松了口气, “嘻嘻,我说没事吧。”水灵姬笑道, 玄天变心下却颇为不满,喃喃自语道:“这小子,可真够磨蹭的。” 辟破玉好像听到了这句话,转过头来笑着向他们招了招手,三人一齐笑了起来,开心极了。 椭圆形的画面还在继续,砾岩一会儿喜悦,一会儿疑惑,辟破玉已经说到手舞足蹈的地步,不停的讲解什么,生怕砾岩不能明白,的确够细心的,难道是在传授什么仙法,嗯,有可能,砾岩为了拯救幽冥世界,也是费了一点力气的,还差点送了命去,传授仙法提高修为,一来可以更有效地镇守日天,二则也是对它的一种褒奖,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作为日天的守护神,辟破玉已经成熟了。 许久过后,砾岩终于满心喜悦的离去,辟破玉非常夸张的拍了拍胸脯,摆了摆手,纯粹是再见的意思,浑身金光一放,再看时,已经消失不见。 画面渐渐淡去,辟破玉该回来了,三人一齐向肉身看去,希望他能够醒来,然而肉身还是没有动静。 太阳已经慢慢落下山去,又是一天即将过去,贰师城的喧闹声还在继续,城里城外纵横的流水融入水灵姬的真身,地上干干净净,几声鸦啼过后,一支支送葬的队伍向远处走去,哀乐齐鸣,哭声震天,与山丘之上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凡人们在送走了自己的亲人之后,又的开始新的生活,不管怎样艰难,人总是要活下去的。 山上的三神谁也没有在意凡人的举动,只要没有妖魔作祟,凡人的生活就让他们自己作主吧。 辟破玉的肉身还是没有动。 太阳的半边脸已经隐藏在远处的一带隐隐群山之中,红霞将半个天空浸染得通红无比,东边的天幕上点缀着三四颗亮晶晶的星星,分外迷人,要是没有山下的哭声,这分明就是一个人间仙境,山上安静极了,风轻舞、水灵姬、玄天变静下心来,谁也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待辟破玉的归来。 无声无息之间,天际有一道流星划过,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迅疾无比,越来越近,可以看见,所谓的流星分明就是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红色的火光之中隐隐有些许金光透出,金光正而不邪,这不就是仙灵真气,仙灵真气和火光并不冲突,从里到外,一点一点的渗出,无穷无尽,已经分不清楚是融了仙灵真气的火光,还是掺杂着火光的仙灵真气,看过去,大火球虽然在熊熊燃烧,但一点也不让人感到可怖,红光映在身上,三位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恐怕他们感到了慈悲。 大火球飞了过来,一点也不觉得炽热,仿佛沐浴在春日里暖洋洋的阳光之中,舒适无比,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享受,三神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大火球近了,近了,不偏不倚,忽然击到辟破玉肉身之上,火焰迅猛的铺开,猛烈的锻烧,大火之中,辟破玉肉身丝毫不见损毁,反而面带笑意,是啊,在流珠河中脱胎换骨,在玄火炉里锻炼过的肉身早已是烈火之躯,还怕什么火烧,三位一点也不担心, 火焰依旧在迅猛的燃烧,辟破玉撕裂的肉身一点一点的合起来,殷红的缝隙渐渐淡去,逐步消失不见,紧接着,红光一放,光亮无比,众人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红光过后,火焰突然之间没有了。 众人一起看过去,地上只有一具肉身,头戴棒球帽,身着一件银灰色的运动装,十分舒展的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这分明就是辟破玉,他怎么恢复成修行之前的模样,到底怎么了,众人有些疑惑。 只听空中有人笑道:“哈哈哈,我已经用释迦罗焰烧断与人界的瓜葛,现在的我便不是以前的我了。” 这是什么话,现在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顺声望去,看见一位三眼红甲天神沐浴在冲天塞地的金光之中,不是辟破玉还会有谁,他已经抛弃肉身,成为不生不灭的天仙,呵呵,呵呵呵呵,狂喜中。 风轻舞、水灵姬激动极了,高声喊道:“你,你已经修成正果了。” 辟破玉微笑着点了点头,从空中落下,对她二人说道:“风姐姐,水灵姬姐姐,要是没有你们的帮助,我是不会有今天的。” 风轻舞高兴得不知所措,双翅张起,一个劲儿地转圈子,眼看就要飞到天上,水灵姬却是一双灵光四射的大眼睛骨碌碌转动,不知想些什么, 玄天变走过来一拳击去,朗声说道:“小兄弟,恭喜你了。” 风轻舞高兴之余,倒也不再理会,水灵姬见有机可乘,兴奋的举起手,想来要拍下去,嗯,不行,绝对不行,口子一开还没完没了了,飙风顿息,却是风轻舞转过脸来来狠狠的看过去。 水灵姬呀唔一声,忙理了理头发,看起来十分的可怜,眼睛一转,突然跳了起来,鼓掌笑道:“臭小子,终于修成正果,有什么打算啊。” 第89章:第九十三章 鬼葬 唔,问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况天仙乎。 辟破玉看着水灵姬笑了笑说道:“我刚好有三件心事,也算是给自己、给关心我的人一个交待。” 风轻舞一听这三件事这么重要,急忙问道:“哪三件,需要帮忙么。”呵呵,可真够关心的。 水灵姬、玄天变也在等待他的回答。 辟破玉一句话都不说,向自己躺在地上的肉身走过去,看着它沉思半晌,方才说道:“这个人大家都认识,是一个叫做辟破玉的凡人,大概是因为母亲惨死,忍受不了悲痛之情,这才自杀身亡的,对吧。” 他的口气特别的轻松,没有一点负担,也不知是在问谁,没有人回答,风轻舞、水灵姬、玄天变面面相觑,不知这位要玩什么把戏。 看他们也答不出来,辟破玉决定不再出哑谜,微笑着说道:“我想把他埋葬在这座生养他的城市,永远和他的亲人在一起,你们看这件事能做么。” 原来是这样,容易。风轻舞当先反应过来,紧走两步,乐呵呵的说道:“人界的辟破玉已经死了,神界的辟破玉获得了重生,好,就让我们以凡人的方式,为你举行一次隆重的葬礼吧。” 她的话等于给辟破玉的行为作了一次解释。 辟破玉看了风轻舞一眼,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位简直太明白自己的心思了。“好啊好啊,”水灵姬突然笑道:“自己给自己举行葬礼,新鲜,好玩,那么在葬礼上谁该哭,谁该笑,又是谁去掘墓,又是谁当孝子呢。” 天哪,问这么多,水灵姬的确懂得不少,辟破玉可没想着么复杂。 “行了,别瞎闹,”玄天变走了过来,非常认真的说道:“小兄弟的意思无非是要将肉身还给人界,又哪有那么多讲究。” 水灵姬一努嘴,非常的不满,玄天变也太过古板一些,不过开个玩笑,还以为真的不懂辟破玉的想法,本来问的那些话也只是说说而已,玄天变这么一掺和,她倒认真了起来,白了玄天变一眼,负气般的说道:“不行,生老病死是凡人的大事,怎么能够草率,不但要办,还一定要大办特办。” 说到这里,眼睛骨碌碌一转,一把抓住玄天变的手臂,摇动着恳求道:“大将军,就让你的骷髅战士埋葬辟破玉怎样。” 什么,这水灵姬可真能够想辙,让活着的死人去埋葬死了的活人,奶奶的,我都给搅糊涂了,玄天变哭笑不得, 水灵姬见他没有回答,脸色一变,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哀求道:“你不就是人多么,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还自称什么四灵的老大呢,以后还能指望什么。”顷刻之间,泪如雨下,眼看着贰师城就要发大水。 这丫头,刚学会哭就没完没了,好像知道玄天变怕这个,玄天变急忙捂住她的嘴,喝道:“行了,我答应就是。” 嘻嘻,水灵姬笑了起来,脸上的泪水消失不见,满是灿烂的笑容,来得快去的也快,玄天变摇了摇头,想不出一点办法应付,只好朝身后挥挥手,对召平吩咐了几句,想是安排葬礼的事儿,诸事吩咐已毕,召平向飞虎看了一眼,两位逃跑也似的退了下去。 都已经是天神了,他们怎么还这么能闹,这一点召平、飞虎一点都想不明白。 风轻舞也有意思,把难题留下来,也不再理会,和辟破玉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水灵姬和玄天变的热闹。 太阳完全被群山吞没,星月满天,水洗一般的天幕湛蓝无比,又会有一个风清日朗的好天气。 夜幕里,城外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回来,远远近近,蜿蜒逶迤,依稀有哭泣声传来,还没有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解脱,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中的伤痕一定会慢慢抹平。 按照人界的习俗,四灵已经在山丘之上开始抛撒纸钱,为死去的辟破玉搭路铺桥。 啪——啪——啪—— 突然,天上三声炮响,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绽放,空无一物的空间一阵晃动,冲出数十名骷髅战士,排成四列,手执招魂幡,往山下走去, 稀溜溜一阵马嘶,飞虎骑在战马上,和另外三名身着各异的将军走了出来,一位顶盔贯甲,一身的绿色,看起来象一个僵尸;一位臂长腿短,看起来特别的不协调,腰扎紫金带,骷髅头上束着一顶紫金冠,不知是为了束发还是为了装饰,还有一位脑袋削去半截,斜穿一件土黄色战衣,**出一条臂膀,骨骼宽大, 四名骷髅将军骑着战马走过来,各自伸手一抓,竟将辟破玉肉身凭空抓起,整齐的向山下走去, 玄天变一一介绍,飞虎他们已经认识,其余的,看起来像僵尸的叫做鲜于伯,是骷髅军团的左翼将军;臂长腿短的却是天鹰,骷髅军团的后翼将军;那位只有半个脑袋的,在骷髅军团却是大大的有名,唤做狼覃,打起仗来凶悍无比,充任右翼将军; 呵呵,在水灵姬的恳求下,骷髅军团的四员上将为辟破玉抬尸,面子够大的。 召平安排的可以,挺像那么回事, 呜——呜—— 数声觱篥响起,一队队骷髅战士排成整齐的方阵,从虚无的空间走出,紧随其后,刀枪林立,寒光森森。 他们是以战士的方式为辟破玉送行, 魂兮归来—— 一声悠长的哀呼过后,纷纷扬扬,纷纷扬扬,飞落的纸钱如下雪一般,将整个送葬队伍淹没其间。 原来召平是在空中调度指挥。 他们只是在做一场游戏,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庄严、肃穆,骷髅军团的将士只是碍于命令才为辟破玉送行么,我看不是,召平、飞虎在身边知道了事情的全部根由,玄天变也已经吩咐了,此刻是在埋葬一位自私狭隘的凡人,迎接来的却是一位嫉恶如仇的天仙。 玄天变看着笑着,非常的满意,就连水灵姬也无话可说,风轻舞则兴奋的对辟破玉说道:“能看到自己的葬礼这么隆重,还满意吧。” 辟破玉点了点头,风轻舞过来询问道:“去看看。” 辟破玉笑了笑,拉起风轻舞的手,步虚而下, 玄天变朝水灵姬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说道:“请吧。” 水灵姬调皮的一吐舌头,两位急忙跟了上去。 夜幕之中,一支奇特的送葬队伍蹈虚而行,身形飘飘忽忽,看到的凡人惊奇不已,然而这支送葬队伍转瞬即逝,以为产生了幻觉,肯定会为他们以后平淡的生活增添许多话题,是啊,活上一辈子见过的怪事也没有这两天的多,莫名其妙的城市变成乡村,不同时空的人莫名其妙的生活在一起,街上莫名其妙的多了许多毫无恶意的骷髅,又莫名其妙的看见骷髅举行的葬礼。 经历了许多怪事之后,他们已经不怎么害怕了。 明月夜,短松岗,远远近近,无数新死者的坟茔,纸钱还没有烧尽,到处是明灭的火光,几声夜鸮的啼叫声传来,衬托出这里无比的寂静,流华如水的月光下,送葬队伍终于出现。 玄天变曲手一摁,平地陷下去,无端生出一个大坑,是他亲自为辟破玉掘墓,四位将军小心翼翼的将肉身放进去。 几名骷髅战士过去,一阵尘土飞扬,大坑慢慢被填平了,于是这座乱坟岗又多了一座新坟,埋葬着一位死去的凡人——辟破玉。 水灵姬一点都不肯闲着,伸手一指,一道清水流出,刹那间,新坟之上芳草萋萋,并且长出一棵参天大树,如张开一把巨伞,将整个坟茔覆盖,嘻笑着说道:“好了好了,看起来是不是很像一座老坟。” 风轻舞冷着一张脸,指着水灵姬说道:“你是在埋怨辟破玉死的太晚么。” 呀,这什么话,凭两位之间的关系,还能有这种想法,水灵姬讪讪的笑笑,也不敢反驳, 辟破玉对风轻舞笑道:“风姐姐,你还能不明白水灵姬姐姐的意思,其实墓里辟破玉在三十年前就应该死了,可是我到现在才明白,也的确太晚。” 风轻舞噗哧一笑,说道:“我也就吓唬吓唬她,还真能责怪她么。” 一听这话,水灵姬心里踏实下来,嘀嘀咕咕的埋怨道:“开玩笑还板着张脸,不知道人家害怕么。” 风轻舞拱了拱手,表明了道歉的意思,这位脾气暴躁的风大大,只有在辟破玉面前才又说又笑,开心的像个小孩子。 坟前堆满了空中飘落的纸钱,辟破玉伸手一指,无声无息之间,大火熊熊燃起,烧化的纸钱如翩翩起舞的黑色蝴蝶,在呼啸的夜风当中盘旋不止,倒也有几分凄凉的味道。 众人沉默不语,骷髅军团的战士也为这位自杀的凡人送行。 啪——啪——啪—— 一阵整齐的节奏声,却是玄天变心有所感,开口唱道: 死了,死了,哭哭闹闹,谁悲谁笑; 看苍茫宇宙,浮生如尘,魍魉嚣嚣,祸乱六道; 何妨高举擎天手,烈焰出时屑小嚎,妖氛尽扫乐逍遥; 活了,活了,皈依大道,至真至妙。 …… 歌声悠悠荡荡,玄天变真是可以,一首歌道尽了许多心事,的确,以前狭隘的辟破玉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却是扫荡妖魔,皈依大道的辟破玉,葬礼安排得不错,辟破玉心下颇为满意。 葬礼也就是那么一个意思,可是在水灵姬的鼓动下,办的却是郑重其事,辟破玉从始到终,一直没有出言反对,这样也好,算是以隆重的葬礼同以前的自己告别吧。 …… “好了,”辟破玉长出一口气,轻松无比地说道:“经地水火风大阵之后,各位急需修炼恢复,但为我的事情耽搁这么久,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们抓紧时间调养休息吧。” 离开一段时间,他要去哪儿了,几位有些不舍,辟破玉却不予理会,回过头来对风轻舞说道:“风姐姐,呵呵,有件事情还得拜托你了,没办法,谁让咱们交往的时间最长呢。” 瞧这话说的,明摆着和风轻舞的关系不一般,风轻舞大喜,急忙问道:“什么事,说吧。” 辟破玉笑道:“我走以后,麻烦你抽空去趟流云山妙法寺,给一个叫做弘远的和尚传一些吐呐的法子,虽然没有多大用处,但也可以帮助他强健身体,我和他父子一场,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只希望他以后能专心修行,早证大道,不要再想着我了。” 这怎么有点交代遗言的意思,不过风轻舞知道辟破玉说得弘远就是他出家修行的老爸,以他目前的修为自然能看到一个凡人的将来,可是他为什么不亲自传授,还非得托付别人,一时有些疑惑,不过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无非是担心父子见面,他倒无所谓,只是会扰乱老爸的道心,考虑得挺周到,于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诸事已了,辟破玉向各位微笑着拱了拱手,说道:“好了,我该走了,诸位再见。” 这话说得稀里糊涂,风轻舞、水灵姬、玄天变齐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呵呵,”辟破玉笑道:“我毁了师父的无极清心链,怎么说也要给他老人家一个交代,更何况,人界有许多事我还想不明白,三十三天之上走一趟,或许能找到答案,各位保重,等我回来。” 话音一落,周身金光一放,已经消失不见,他去三十三天之上了,不错,以他目前的修为自然可以去,不过,祝融能否原谅这个又爱又恨的弟子,他又想知道些什么,关于这两个问题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 乱坟岗安静极了,大难之后见面没多久就又分了手,风轻舞有些难过,可是却无法可想,以她目前的修为,去三十三天之上还不等于送死,水灵姬倒是能去,可她自地水火风大阵中死里逃生以后,虽然修行了一阵,然而灵力还是十成里面剩下不到三成,也得择地专心修炼才能够完全恢复,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夜空,无法可想。 稍后,玄天变说道:“走吧,想来辟破玉都已经到了三十三天之上,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总不至于打算为他守墓吧。” “嘻嘻,我才不呢。”水灵姬回过神来, 突然看见风轻舞很是伤感,一双翅膀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的,于是拽了拽风轻舞笑道:“风姐姐,忘了辟破玉的话么,咱们还会见面的,这臭小子,事情一直特别多,不抓紧时间修行恢复,以后可什么忙都帮不上啊。” 咦,你别看这丫头一天到晚没心没肺,关键时候还是挺能善解人意,风轻舞果然想通了,看了她一眼,双翅一张,狂风骤起,再看时身形已飞在空中,大声呼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帮助我们修炼提高,你我都已修炼了千百年,怎能一直落在臭小子后面,快走吧。” 呼声一落,消失不见,水灵姬急忙跟上去。 走也不打声招呼,让人准备准备,刚才还在督促旁人的玄天变一下子弄得手忙脚乱,急急忙忙安排好骷髅军团的将士以后,向空中飞去,看起来稍稍有些狼狈。 风轻舞、水灵姬已经不见了,不过这会儿玄天变倒也不再着急,因为他知道这两位去了哪里。 第90章:第九十四章 青若虚 …… 天风浩荡,一派清朗朗的世界,没有日月星辰,没有山岭湖泊,更没有花草树木,空空荡荡,分不清天上地下,若有若无之间,些许轻纱般的雾霭笼罩着四座高可参天的华表,雾霭之中依稀透出的模样不就是在日天感应到的四维之柱么,四维之柱远远近近,排成一个方阵,也不知有多高,一眼望不到头,隐隐有金光透出。 泠泠天风吹过,雾霭散尽,辟破玉突然出现,满脸的疑惑,又在考虑什么问题。 咦,他不是要去三十三天之上么,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神秘的三十三天之上就是这样,这又怎么可能。 再说辟破玉一到这里就什么也感应不到,好像到了天的尽头,根本不能再进一步,只能在这里瞎转悠,天上不见一个神仙,更别说寻找祝融他们,刚修成天仙就吃一个闭门羹,心下稍稍有些泄气,然而又无法可想,向华表所在的方向飞去,希望能寻出一条路径。 华表好似海市蜃楼一般,看起来很近,一直飞过去,却总有那么一段距离,路程根本没有缩短,隐隐约约之间,金光越来越盛。 忽而整个空间一阵剧烈的晃动,他与华表之间,无端生出一团浓重的黑气,不住的翻滚搅动,越扩越大,黑气之中有少许霞光透出,混杂着娇喝声和凄厉的怪叫声,乱成一团,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位天仙正在同妖魔激烈的战斗,天仙时出时入,已经明显不敌,相当的狼狈,这一下辟破玉明白了,老人家说过,魔帝亲自带领人马冲击四维之柱,整个虚空变成了战场,肯定受到了天帝的禁制,难怪去不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黑气忽然大盛,将金光整个儿包围,转瞬之间,天仙已经被击倒了。 还想着怎么向祝融解释毁掉无极清心链的事情,现在眼看着妖魔肆虐,怎肯轻易放过,一念及此,仰天一声长吼,声如龙吟,周身红光一放,三叉烈焰戟握在手中,往浓重的黑气中一指,龙焰刺携带炽烈的火气,怒吼着疾飞而出,辟破玉身形如影随形,紧随其后,顷刻之间,已没入黑气之中。 “轰”——一声爆响过后,火光四射,只听得黑气之中一声怪叫,依稀一个人影急速向后退去,浓重的黑气淡了许多,看见一个绯衣女仙伏在白云之上,似乎已经受了伤,辟破玉急忙过去,想要将女仙扶起, “小心。”女仙突然大喊一声, 背后一阵发紧,一支飞镰枪激射而至,妖魔竟然突施偷袭,正在危急关头,只见辟破玉身子迅猛的往下一伏,他和女仙突然消失不见,不知去了哪里。 妖魔扑了个空,一时心有不甘,浓重的黑气之中隐隐有五官模样,睁大一双黑洞洞的大眼睛四处寻觅,口中怪叫不断。 空无一物的空间里,红光猛地一放,分外眩目,妖魔下意识的掉头一避,红光一闪即收,一道熊熊燃烧的火焰打过来,所到之处,整个空间都被灼烧得微微颤动,妖魔一时措手不及,张口一喷,咔——嚓——一声,一道闪电迅猛的迎上去,闪电刚一出口,即被火焰击中,巨响过后,强大的灵力迫使妖魔急速向下坠去,掉落了许久,方才稳住身形,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法力,妖魔又惊又怒,哇哇怪叫两声,凝成一团的黑气迅速汇笼,现出真身,模样相当怪异,头如龙形,前窄后宽,浑身上下,青郁郁的颜色,双手拽一条长链,两头各是明晃晃的飞镰枪,不住的甩动,嗖嗖作响,身子前弓,细长的两腿分开,半伏在空中,让人感觉随时有可能爬下去。 辟破玉自有通灵金光之后,天上地下无处不能到达,绝对又隐藏在哪里,没有合适的机会,怎肯轻易出手,四周安静极了,安静得令人恐怖。 这种令人恐怖的安静背后总埋伏着巨大的危险, 会家一交手,便知有没有,能到这里来的妖魔个个是修炼万年的天魔,魔功强大,两招一过,知道遇上了硬手,怎敢有一丝松懈,聚精会神,睁大一双青光闪闪的眼睛四处搜寻,一刻也不敢放松。 周围还是没有人,看着看着,突然发现左近虚无的空间一阵轻微的晃动,幅度虽然很小,但怎能逃过他的眼睛,奶奶的,跑到这里来了,妖魔身子猛地一跳,手中的飞镰枪一上一下,激射而出,无限伸长,呼啸着向晃动的虚空射去,所过之处,留下一个个幻影,一层一层往顶端叠加,飞镰枪越来越大,充塞于天地之间,在强大的魔力下,只要有人根本无法逃脱。 妖魔看得不错,辟破玉果然在那里出现,乍一露头,大如日月的的飞镰枪激射而至,周遭的空间全部笼罩在魔力之中,根本无法躲避,好一个辟破玉,丝毫没有慌乱的意思,冷冷一笑,手中三叉烈焰戟快速舞动,空中一团火光迅猛的张开,化出一面巨大的火焰盾,将飞镰枪来势完全遮住,砰的一声巨响,辟破玉身躯猛地一震,这妖魔魔力大的可以,当下收起小觑之心,心随意动,灵力汹涌而出,火焰盾上火光大盛, 飞镰枪已经刺入火焰盾之中,终于捕捉到了对手,妖魔狞笑着,手中长链一摆,青光灵蛇一般盘旋着顺着长链游过去,无穷无尽,显然是在加持魔力。 火焰依旧在迅猛的燃烧,一时成僵持局面,到三十三天之上的第一仗就遇到一位难缠的对手,这么打下去一旦附近的妖魔闻讯前来增援,那可大大的不妙。 只是这么稍一分心,魔力汹涌而至,火焰盾几乎把持不住。 飞镰枪越刺越深,火光淡去,妖魔已经可以看见对手强自加持灵力,和飞镰枪对抗的模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必须尽快将对手解决,以防生变,想到这里,突地一声大喝,拼尽全身魔力加持过去,在魔力的作用下,飞镰枪突然搅动起来,越转越急,直欲破盾而出,火焰如烟花一般四散而出,漫天漫地,看起来煞是迷人,火焰盾就要破了,妖魔心内大喜,飞镰枪一抖,和火焰盾对峙,身形张牙舞爪,顺势而上,打算乘火焰盾消失之际,攻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可他对付的是已经可以发挥火灵珠灵力的辟破玉,怎肯让他轻易得手,妖魔眼看着就要飞过去,突然发现,四散的火光之中,出现一条携带周身烈焰的火龙,盘旋一阵,怒吼着击过来。 妖魔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式攻防兼备,端的不容小视,火龙击来,自己又迎过去,明摆着成了自杀的态势,这妖魔反映果然迅速,百忙之中,身形一挫,居然硬生生的站住,手腕一抖,飞镰枪迅速回收,竟似有了知觉一般,一左一右,径向火龙刺过去,天风激荡,火龙在强大的魔力下,犹如水中的倒影,曲曲折折,错成几节,转眼就要化为原形,归于火焰之中。 呵呵,声势大的可以,然而灵力非常的一般,就这点本事,根本不是对手,妖魔一阵得意的狂笑,正要出言嘲讽,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唔,的确不对劲儿,头顶稍稍有些发热,逐渐燥热难当,急忙抬头。 却原来是辟破玉顺着四散的火光盘旋而上,高举三叉烈焰戟,狠狠的刺了下来,这种打法神出鬼没,还真有些难以对付,飞镰枪正和火龙僵持,只要一收回来,还不被火龙击个魂飞魄散,这要不加理会,三叉烈焰戟又岂是好对付的,危急关头,仰天一声怒吼,黑气涌起,现出本相。却是一只巨大的爬虫,巨口张开,使劲儿一吸,一阵怪风卷起,烟消云散,辟破玉竟身不由己,被妖魔吸了过去,天哪,这要被吸进去,连魂魄都没有了,难道成仙之后的第一战就是这种结局么。 已经受了伤的绯衣仙女见情势如此危急,一声惊呼,一条彩带蜿蜒而出,大概是想将辟破玉拉回来,然而又怎么来得及,怪风已过,辟破玉已经被妖魔叼在口中。 妖魔稍一用力,将辟破玉咬成两截,脖子一梗,咕咚一声咽了下去,嘴角还冒出两股青烟,想是吃的十分得意,通天彻底的火光刹那间消失不见,战斗结束了,这一切兔起鹘落,说起来复杂,其实也只在瞬息之间。 亲眼目睹一位仙友死于非命,绯衣仙女怒从心起,不知那里得了一股生力,挣扎着站起,双手一拂,两条彩带泛着万道霞光向妖魔击去,这一式好是好看,然而受伤之后威力十分有限,妖魔根本不屑一顾,在霞光之中,狞笑着向绯衣仙女走去,看那模样,就像一条直立行走的狗,彩带击在身上,如憾巨岩,毫无作用,绯衣仙女却感到身躯猛地一震,几乎跌倒。 妖魔继续走过去,有一种猫戏老鼠的快感,狂笑道:“青若虚,大势已去,乖乖的过来,魔爷生来怜香惜玉,不会杀你的,哈哈哈哈。” 原来绯衣仙女叫做青若虚,果然名如其人,臻首蛾眉,朱唇皓齿,冰肌玉骨,美艳不可方物,此刻足踏祥云,心头是又悲又怒,黛眉紧蹙,仿佛不屑于同妖魔说话,低下头去,舌尖一咬,一口鲜血喷出,血雾之中,周身光芒大作,一闪即逝,青若虚不知去了哪里,只有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直向妖魔射去。 长剑射来,妖魔一惊,大呼道:“你居然使出寂灭术,不怕形神俱灭么。” 也难怪妖魔吃惊,他因垂涎青若虚的美色,根本不想杀她,只想掳入魔界,供自己享受,可是青若虚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为了不让妖魔得逞,也为自己不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拼尽全身灵力,使出了同归于尽的寂灭术,只要能消灭妖魔,怕什么灰飞烟灭。 长剑呼啸着飞过来,灵力异常强大,眼前之势不死不休,妖魔叹息一声,竟似十分的惋惜,双手一合,胸口波浪一般涌动起来,逐渐透明,现出一只巨大的眼睛,只听嘿——的一声,眼睛里突然射出一道青光,将长剑完全钉住。 长剑似乎心有不甘,在青光之中,不停的旋转,搅动,然而两下里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了,青若虚即便使出瞬间提高十倍灵力的寂灭术,依然不是妖魔的对手, 是啊,本来就打他不过,更何况是重伤之后呢。不要说同归于尽,跟前都去不了,长剑、青光两下里较量一阵,青光源源不绝的射来,长剑却再也坚持不住,终于寸寸断裂,掉落云霄,一阵风起,青若虚现出身形,若隐若现,面黄如金,虚脱的再也使不出一丝灵力。 一时手软却让青若虚有机可乘,这个女人留不得,否则还不等于身边有了个 祸害,等她灵力恢复,一不小心就用寂灭术玩命,那谁受得了,一念及此,妖魔狠狠的说道:“好你个青若虚,如此不识好歹,去死吧。”话音一落,举起飞镰枪就要射过去。 青若虚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灰飞烟灭的一刻。 等了许久,意识依然非常清晰,怪了,怎么还没死,难道妖魔良心发现,这怎么可能,睁眼看去,只见妖魔手举飞镰枪,痴愣愣的站在空中,一动不动,好像被谁给定住了,难道,难道是救星来了,要知道使定身术本身法力最起码要比对手大十倍,这样才能让灵力将元神禁锢,否则一学会定身术,动不动就将对方定住,一打起架来就看谁动手块,那还打什么打。能凭空将这魔力强大的妖魔定住的,法力不是一般的强大,除了金仙,谁有这种本事。 有救了,青若虚心内大喜,举目四望,并没有人,心下有些奇怪, “快调息,还等什么。”有一人喝道 青若虚一愣,然而非常的听话,取一粒金丹服下,闭目调息一阵,已经能站起来了,四处还是没有人,于是慢慢的飞过去,想探个究竟。 妖魔还是没有动,一双怪眼睁的溜圆,不知看向哪里,心中明显的七个不服气,八个不满意。天风吹拂,两只飞镰枪在空中叮当作响,用一根手指就能将之拨开。 一直嚣张异常妖魔也会有现在这副狼狈相,青若虚怒从心头起,张开双手,噼噼啪啪扇了过去,打的妖魔嘴角一缕黑血沁出。 “玩够了吧。”妖魔突兀的问道。 第91章:第九十五章 大梵天 青若虚心头一惊,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不像是妖魔的,急忙看去, “呵呵,不用紧张。”妖魔突然说道:“是我,火灵子辟破玉。” “辟破玉,”青若虚惊道:“四灵之一,火神祝融的弟子。” 天仙也知道辟破玉的名字,想来是祝融到处宣传所致,这老头,一直把心爱的徒弟挂在嘴上,闹得满世界都知道了。 不过辟破玉哪里想到这一节,还以为自己名气有多大呢,是啊,在他心里,日天的守护神怎么着也是个响当当的角色。 得意的说道:“仙子想必是叫做青若虚了,轻盈若虚,果然是好名字。” 青若虚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辟破玉说道:“为了缓解紧张气氛,我做一个好玩的游戏,不知仙子有没有兴趣看看。” 青若虚一愣,大声问道:“什么。” 咦,一名堂堂的天仙,居然也这么好奇。 辟破玉说道:“现在我已经控制了妖魔的元神,有再大的本事也没用,让他向东,他不敢往西。” 原来他将火焰化作自己,真身变成尘埃,乘妖魔得意之际,钻入体内,逐渐将妖魔控制,还以为是哪位金仙来了呢。 青若虚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心头一松,笑道:“奥,你会变形术,白白让我担心了一场。” “多谢,注意,开始了。”辟破玉说道, 青若虚闻言看去, 辟破玉突然一声大喝:“趴下。” 只见妖魔猛地爬了下去,四足着地,伏在空中,打了半天,原来还有这种古怪招式, “飞一圈。”辟破玉令道, 妖魔不满的吼叫一声,然而又无法可想,迅若奔马,空中飞了一圈, 青若虚看着有些可笑。 “学狗叫。”辟破玉又令道, 汪——汪——汪——汪—— 妖魔果然听话,不过声音粗重,哪有一点清亮的感觉 “不像,不像。”青若虚一耸肩,分明是在否定。 听到在仙子面前丢了面子,辟破玉大为不满,也许在妖魔体内踢了一脚什么,疼得数声哀号,好像杀猪的声音。 终于能说话了,妖魔急忙哀求道:“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哼哼,没有一点气节,刚才还那么嚣张呢。 “学牛叫,再叫不像,毁了你的元神。”辟破玉不满的威胁道, 小命掌握在人家手里,妖魔怎敢怠慢, 哞——哞——两声,非常认真的学了起来。 刚才还紧张异常,这会儿又这么轻松,青若虚咯咯咯咯笑个不停,花枝乱颤。 “好玩,好玩,仙子要不要进来试试,里面可暖和了。”辟破玉笑道,想起和这位仙子分享自己的快乐,难道想在里面过冬么,不知有没有带干粮进去。 青若虚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那本事,里面肯定又脏又臭,你独自享受吧。” 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见没人和自己玩,辟破玉大为沮丧,不由得想起了风轻舞、水灵姬,要是她们在,几人在妖魔体内谈天论地,暖烘烘的倒也煞是惬意,这一刻他们大概到日天转生门内修行恢复去了,有无限灵力补充,应该恢复的很快。 想到这里,辟破玉也没有游戏下去的意思,说道:“也罢,一个人在里面也没什么意思,我出来了。” 妖魔一听,也不用吩咐,急忙张开大口,一道红光掠过,再看时,辟破玉已经站在身旁。 妖魔松了一口气,满是愤恨的模样。 奶奶的,瞧你刚才把魔爷爷折腾成啥样,终于出来了,这要不弄死你,以后还怎么在三界混,想到这里,狠狠的看着辟破玉,一枪刺过去,枪至半途。 突听轰的一声爆响,一道耀眼的红光过后,妖魔居然被炸的粉碎,青郁郁的颜色四散而开,天风吹过,辟破玉立在空中,轻松的拍了拍手,笑道:“好你个妖怪,居然当我是傻子,那么容易上当,出来的只是分身而已。” 突然发生的变化让青若虚目瞪口呆,稍后,摇了摇头叹息道:“怪不得祝融常把你挂在嘴上,果然古灵精怪,不过这样的手段未免,未免太过……”说到这里,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再讲下去。 辟破玉白了青若虚一眼,不懈的说道:“有话就说,干么吞吞吐吐,不就是认为不够光明正大么,哼,为了消灭妖魔,采取些非常手段,这又有什么。” 青若虚想了想,也对,于是笑道:“也对,不过,看在你救我一命的分上,送一句忠告,在大梵天可不要玩这些手段,是要吃亏的。” “切,”辟破玉撇了撇嘴:“我要去三十三天之上,到你那什么天做什么。” “你说什么。”青若虚惊讶的看了看他,说道:“难道你不想去大梵天。” “哼,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辟破玉气鼓鼓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青若虚突然大笑起来,指着辟破玉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要怪我,好吧,告诉你,这里已经是三十三天之上,不用再找了。” “这里就是,咦,那师父他们又在哪里。”辟破玉疑惑的摸摸脑袋, 青若虚古怪的笑了笑,说道:“你慢慢找吧,我走了。” 一语说罢,转身就要飞去,辟破玉听出了点蹊跷,急忙将青若虚拽住,努力陪上一张笑脸,嘻皮笑脸的说道:“仙子,头一次上天,也不认识路,就帮帮忙,带我找找师父他们吧,人家有很要紧的事情呢。” 青若虚也只是作了作样子,一听这话,停了下来说道:“祝融他们在哪里,我倒也知道,不过那地方你好像说过不去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辟破玉急了,一下子跳了起来,突然想起一件事,口气又软下去:“你是说,他们在大梵天。”青若虚笑而不答。 呵呵,绕了一大圈弯子,敢情人家在这里等着呢。 “呵呵,仙子,刚才说得不算,”辟破玉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腆着张脸笑道:“求你了,就带我去吧。”说着说着,还认真的拱了拱手, 他这样子,哪像个天仙,分明就是个小混混。 青若虚不好意思装下去,非常亲热的拍了拍肩膀,老朋友似的,说道:“逗你玩呢,我怎会把你留在这里,走吧。” 辟破玉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回肚里。 青若虚轻轻的拉起辟破玉的手,浑身金光一放,化出一朵七彩眩目的天花,空中悠悠转动,阵阵清香袭来,闻之欲醉,天花向四维之柱飞去,二人紧随其后,这一回倒是奇怪,四维之柱越来越近,忽然一道金光射下,在空中铺开一条路径,如一道彩虹,漫天漫地,天花飞舞,青若虚拉着辟破玉轻飘飘的走上去,路径在身后逐渐消失不见。 稍后,青若虚松开他的手,说道:“到了。” 辟破玉看过去,眼前又是一个别样的世界,一眼望不到边去,远处一座金碧辉煌的宫阙半映在雾霭之中,一朵朵白云飞来,上面形形色色的神仙,骑虎跨凤,不一而足,身形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容貌奇伟,或形容古怪,也不知有什么急事,谁也没有理会他们。 青若虚指着宫阙说道:“那便是通明殿,天帝和诸位神仙议事的地方。” “师父也在里面么。”辟破玉兴奋的问道, 青若虚答道:“地水火风是金仙之首,当然也在其中。” 一听这话,辟破玉高兴异常,终于找到了,连忙央求青若虚道:“好仙子,好仙子,带我过去看看吧。” 青若虚微微一笑,说道:“不行啊,我是百花仙子,王母娘娘命我外出公干,出去都一百年了,得先去复命。” 一语说罢,伸手一拂,云下无端出现一块浮游大陆,七彩眩目,煞是好看,不知不觉之间,二人已经落到万花丛中,青若虚说道:“这是我的罗浮仙境,你就先在这里瞎玩吧,我去去就来,记住,你刚刚成仙,没有职事,千万不要乱跑。” 话音一落,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留下辟破玉一人,无聊极了,四处看去,大梵天已经消失不见,头顶碧空如洗,白鹤盘旋,处在一片花的海洋,各种奇花异卉争相开放,一眼望不到边际,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天仙的世界,果然是好地方,辟破玉刚开始还有些兴致,花丛之中乱跑一阵,顺手攀折了几朵,簪于发际,臭美一阵,周围一个人也看不见,也听不到夸赞两声,顿时没有了游兴,想起了神秘莫测的大梵天,心道:有什么呀,不就是通明殿么,离开你我就去不了,切,过去看看,没准能遇到师父那。 想到这里,连忙存心感应,身形渐渐淡去,他自己去通明殿了。 其实辟破玉出现的地方并没有错,他不知道,三十三天之上只是一个大的范畴,里面有许多神秘的所在,出现的地方,不过是三十三天之上的外围——由千万重先天罡气化成的虚无世界,成仙的人必须从虚无世界通过四维之柱,才能到达真正的仙境——大梵天,经过这一层,神人两界,方可成为通途,能够自由往来,因大战,天帝暂时封闭了通天门,要是没有人接引,他还真去不了。 不过在机缘巧合之下,他碰巧救了青若虚,在青若虚的帮助下,用融合本身灵力的百花符打开通天门,度过了升仙桥,这才真正的到达。 平常大梵天存在于整个宇宙之中,无处不在,神仙在各自的世界修行,只有天帝召唤,才能聚到一起,辟破玉修为已经达到天仙的境界,一进入大梵天,感应到的地方,还有哪里去不了。 顷刻之间,已经离开罗浮仙境,又看到了通明殿,不由得心内大喜,飞了过去,虚空之一阵风起,浓重的云气卷来,无声无息之间,通明殿看不见了,虚无缥缈的空间变得暗黑一片,远远近近无数个星球,不断有陨石飞过,这不是太空么,怎么出现在这里,辟破玉煞是奇怪。 一时心有不甘,存心感应,忽然明白了什么,天眼猛地张开,通灵金光激射而出,将整个太空照耀的通亮无比,暗黑的太空逐渐淡去,远远近近无数个星球没有踪迹,大梵天又出现了,通明殿依旧在不远之处掩映在轻纱般的雾霭之中,呵呵,就这么点障眼法还能骗过辟大大的法眼,没多大的功夫,破了吧。 辟破玉颇为得意,大笑着飞了过去,马上就要到了,可是他不知道人家就不让他过去,虚空之中忽然阴云密布,雷鸣不断,声彻天地,一声巨响过后,闪电迅猛的击过来,灵力惊人,猛然间猝不及防,不得不全神应付,火光冲天而起,饶是如此,依旧被震得连连倒退。 浓重的云气已经将通明殿完全遮住,云气之中,金光一放,出来一位怒目天将,金盔金甲,浑身光耀无比,手持两把巨斧,戟指辟破玉大声喝道:“哪里来的野仙,胆敢擅闯通明殿,还不退下。” 奶奶的,不就是个看门的么,暗施偷袭不算,还出言无状,明明经过艰苦修炼才到天仙的境界,怎么就成了野仙,一念及此,辟破玉心头火起,管他三七二十一,伸手一指,三叉烈焰戟无限伸长,一戟刺了过去。 见来人不但不听劝告,反而要以暴力抗拒,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怪事,天将大怒,也不在多话,巨斧一摆,两位战在一处,展转腾挪,灵力纵横,自辟破玉练成天机戟法之后,经过多次战斗锤炼,任何一招都能化腐朽为神奇,此刻盛怒之下,全力使出,端的是杀法精妙,变化莫测,渐渐的天将竟然有些遮挡不住,斧法渐乱,不依古格,只办的遮架拦挡,没有还手之力,辟破玉得势不饶人,虚刺一戟,乘天将抵挡之际,长吼一声,身形升在空中,单手一张,一团火焰迅猛的张开,向天将罩下去。 天将怎经得起赤气真元的灼烧,一团金光将真身护住,身形渐渐矮下,火焰压下来,金光逐渐淡去,这下可好,本来身材魁梧,现在连个侏儒都不如,你道辟破玉是好欺负的。 不过你以为辟破玉敢杀了他,那还不又闯下大祸,不过是吓吓而已,看天将遮挡的吃力,生怕再烧出个好歹,收势不击,得意的笑道:“还骂不骂人了。” 天将压力顿释,迎风一长,又变成初见时的模样,瞪大一双怪眼,不停的打量,见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简直就是个小白脸,然而法力却深如渊海,在大梵天从未听说过,难道是刚成仙的,心中有些惊讶,因为身负重任,不是对手也要将他拦住,想到这里,拱了拱手闷声说道:“多承相让,不过职责所在,得罪了。” 话音一落,身形没入浓重的云气之中,云气中金光大盛,听到一些古怪的响动,不知这位天将又摆出什么阵势。 第92章:第九十六章 冬神玄冥 云气迅猛的扩开,将天地整个笼罩,已经看不清周围的模样,一阵风起,上下左右,现出数十名天将,男男女女,形状迥异,各持法器,一个个恶狠狠的瞪着他,手中光芒闪动,闷响不断,已经将他团团包围。 呵呵,一个人打不过,请救兵来了,不就是不让过去,用得着这样如临大敌么,辟破玉已经有些心虚,生怕再闯出什么乱子,上下左右不住的打量,看哪里可以离开。 云气之中,听得一声大喝:放—— 呼声落定,天将个个手中光芒大盛,巨大的雷鸣声汇在一处,震耳欲聋,一道道电光扭动而出,密密麻麻,如织成一道天网,从四面八方向辟破玉射过来。 无数道电光击在辟破玉身上,身形如受重力锻压,忽而变的墩矮粗壮,忽而变的细长苗条,一会儿波浪一般扭动,一会儿又岩石一样坚硬,千奇百怪。 天将面上露出惊讶的模样,九天光电阵可是守护通明殿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数万年来,也不知有多少法力强大的仙魔被困在此阵之中,击散元神,束手就擒,可眼前这位,明明是一位野仙,怎么居然能在九天光电阵之中坚持这么久。 辟破玉依旧没有被击垮的意思,真身在九天光电阵之中极尽变化之能事,将变形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阵势催动许久依然没有发挥作用,终于有人焦躁起来,空中云开雾散,又出来一名天将,模样怪异,居然是鹰首人身,两翼张开,飞至辟破玉头顶,双手各持锤钻,狠狠的照顶门一砸,又是一道通天彻地雷响,白光一闪既逝,一道闪电激射而至,竟要将辟破玉劈成两半。 辟破玉本想手下留情,可这一下完全被激怒了,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动不动就把人往死里招呼,要不给点颜色,还真以为好欺负呢,一念及此,心随意动,身形淡去,只有一颗火灵珠在空中悠悠转动,突然红光一放,光耀无比,光芒过后,云开雾散,天将一个个如受重击,纷纷从空中落下,密如雨点。 声势吓人的九天光电阵破了,辟破玉却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愣在空中,不知所措,心中暗暗纳闷:这些天将怎么这么不管用,这灵力发挥得连一半都不到呢,可千万别打出个好歹,不然的话,师父也不用找了,赶紧琢磨着跑路吧。 阻挡的天将已经被全部击退,整个虚空空空荡荡,通明殿又出现在眼前,然而辟破玉又不敢过去了,天帝可在里面,现在过去,肯定不会给什么好果子吃,说什么,赶紧救人吧,这帮没用的家伙,想到这里,顺手捞起一个,看过去,嘿,还没死,就是张翅膀的那个怪物,正恶狠狠的看着他,仿佛打算用目光将他射死,辟破玉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粒赤霞丹硬塞进去,努力陪上一张笑脸说道:“嘿嘿,老兄别生气,我可不是故意的,我说你们好歹也是天仙,怎么这么不中用,让你们守通明殿,我看悬,不是一般的悬。” 嘴上罗罗嗦嗦说个不停,咦,他这是救人还是挖苦人呢,那位老兄怒气更甚,然而又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只好由着他摆布,心道:哼哼,你以为像你这种法力的,我们能够天天遇到么。 赤霞丹果然神效无比,在口中化开,灵力开始慢慢恢复,辟破玉再也无暇理会,飞过去,又捞了一个过来。 天哪,这要一个个救过来,得忙到什么时候,好在还有的是时间,只要没打死,也不怕找他们不到,尽力之后,希望天帝不要见怪才是。 辟破玉正在手忙脚乱的应付,空中一场大雨落下,一滴滴雨水逐渐变大,不多不少,刚好将天将全部包围,笼罩在迷蒙的雾气之中,坠势顿减,各自在空中盘坐调息。 灵力应用到这种地步,水平不在师父之下,辟破玉暗暗心惊,生怕是找麻烦的,再来一个,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目运神光,四处看去。 许久过后,雨散云收,飘渺的空间依稀出现一个形容矍铄的神仙,大踏步向他走来,身形慢慢清晰,终于看清了,上古人类装扮,一头花白的长发微微有些卷曲,迎风飘动,满脸的沧桑,**跣足,腰间只围一条树叶裙。 瞬息之间,已经来到面前,天将们似乎稍稍有些惊讶,随后反应过来,不用吩咐,纷纷跪倒在空中,齐声说道:“参见冬神。” 呀,居然惊动了冬神,这一下祸闯大了,辟破玉早就知道,冬神玄冥是为数不多的创世神之一,修为之深,不是自己可以望其项背的,平常他们不怎么理会神界的事情,这次怎么把他老人家给惊动了,辟破玉不知所措。 冬神玄冥逐渐走来,心思不在天将身上,草草的摆了摆手,也不说话,在不远处,两眼之中突然射出金光,将辟破玉牢牢罩住,看了半晌,方才开口说道:“小小年纪,便有这般法力,的确难得。”口气中满是赞许的意思, 听话听音,见冬神玄冥一点也不怪他,辟破玉心中松了一口气,来个恶人先告状,指着天将急忙说道:“是他们先骂我,我才动手的。” “咦,”冬神玄冥奇道:“他们骂你什么。” 辟破玉委屈的撇了撇嘴,说道:“人家只是想找师父,他们居然无缘无故骂我是野仙,这和说我是没有教养的野人有什么分别。” “原来如此,”冬神玄冥说道:“你成仙不久,还没有执事,自然就是野仙了,这也只是一种称呼,并没有骂人的意思啊。” 嗯,原来如此,误会了,辟破玉挠了挠脑袋,心虚的向周围看看,天将一个个很无辜的样子,分明在告诉他,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声说道:“不对,我可是日天的守护神呢。”口气之中洋洋得意,显然是自认为非常的了不起。 一语说罢,听得周围一阵哄笑,难道说错什么话了么,顿时恼羞成怒,转过头狠狠的喝叱道:“笑什么笑,我没有撒谎,真的是守护神啊,师父告诉我的。” 冬神玄冥爱怜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祝融太粗心了,他居然一直没有告诉你,守护神只是地仙而已,你的法力虽然已经达到天仙的境界,但如果没有天帝的敕命,只能在野仙之列了。” 辟破玉总算明白了,原来所谓的守护神根本上不了档次,难怪师父没有任何仪式,随随便便就能给他一个。 亏自己还说得那么得意,一直挂在嘴上的职务在这些天仙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天将们还在哄笑,眼看着这小子法力大的不是一般,人却有些傻气,心中的怨气也出了一些,顿时松快了许多。 冬神玄冥拍了拍手,待大家安静下来,方才说道:“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见面也算有缘,你们互相介绍介绍吧。” 大家果然听话,一一报上姓名。 天将虽然多,带头的也只有四位——四方神,那位怒目天将却是四方神之首,唤做青龙神君孟章,张翅膀的怪物是朱雀神君陵光,另外两位一位三头六臂,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叫做白虎神君监兵,还有一个,浑身上下黑得发紫,却是玄武神君执明,手下分别是揭谛、功曹,名目繁多,一时也难以全部记住。 奶奶的,明明是手下败将,职务还挺高的,各有一帮小弟,很是威风,辟破玉煞是羡慕,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可惜见不了天帝,否则凭我的本事,大小也得有个说法吧。” 话语是非常谦虚,其实心里想的是怎么着也不会比四方神差劲儿。 这小子,明摆着看冬神玄冥好说话,张口就要讨官,红包也不知送他一个,纯粹的干指头蘸盐吃。 冬神玄冥却不以为忤,说道:“天帝正在议事,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召见,不如这样,如果你能帮一个小忙,我保证在天帝面前着力保举如何。” 嗯,刚准备夸他清廉正直,谁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要起了好处,这天仙和凡人到底有何区别,总不能暗箱操作吧。 辟破玉没有一点脑子,想也不想,啪的打一个响指,充满期待的说道:“什么事儿,说罢。” 答应的倒挺干脆。 冬神玄冥点了点头,说道:“唔,果然不错,神界丢了一枚神兵魄,我替他们看守了一万多年,实在是太累了,麻烦小友帮我取来,还于神界就是。” 就取一枚神兵魄,这么简单,辟破玉高兴极了,问明了形状,生怕冬神玄冥反悔似的,急忙说道:“快告诉我,在哪里,我马上就去。” 有通灵金光,还有哪里去不了。 冬神玄冥看了看他,伸手空中一拂,虚无的空间有一块似乎黑了一些,指着那里说道:“就在里面了,小友准备好了么。” 还准备什么,总不成哪里补充装备去,辟破玉一句话都不说,急不可耐的窜了进去,随着去势,整个空间又恢复如初,辟破玉就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冬神玄冥静静的看着辟破玉消失的方向,竟是特别的关注。 青龙神君孟章步虚而来,向冬神玄冥大声问道:“冬神为什么选择一位野仙。”语气中好似有些不满。 冬神玄冥头也不回,认真的说道:“也许他才是有缘之人。” 青龙神君孟章听了冬神玄冥的回答,怔了半晌,突然转过身去,对诸将高声呼道:“为了大梵天的未来,为了宇宙间的正义,让我们祈祷吧。” 诸位天将均是一脸的肃穆,各自手持法印,低下头去开始祈祷。 不就取个东东么,为什么这么严肃。 冬神玄冥喃喃自语道:“我应该不会看错,能够杀死魔界阴鬼魔王的,灵力不会太差,应该能完成这项任务,否则,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神界也太过寂寞,呵呵。”说到这里,居然笑了起来。 冬神玄冥什么事儿都知道,辟破玉为救青若虚,在虚无世界杀死的,居然是魔界六道魔王之中奸诈凶狠的阴鬼魔王,怪不得那么难斗,这本身已是大功一件了,故而才有资格为冬神玄冥去“帮忙”,然而又是什么东东弄得这么神秘,辟破玉到底去了哪里,没有人回答这两个问题,一切等辟破玉出来,自然会水落石出,然而现在能做的只有等,谁也帮不了他的忙。 祈祷声越来越响亮,也不知有多少人,响彻于天地之间。冬神玄冥手持法印,也开始祈祷,身上的金光逐渐泛起,如一轮金色的太阳,光照八方,看不出哪里才是尽头。 …… 贰师城,草长莺飞,春意溶溶,变成了生机盎然的世界,阳光比往常和煦了许多,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让人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正欢喜间,空中有一道金光徐徐张开,将大地整个儿笼罩,金光之中人们似乎听到了某种召唤,一个个双掌合十,瞑目默想,心头竟突然涌起一阵奇怪的声音,祥和无比,不由自主的跟着念起来; 日天,在转生门内修行恢复的水灵姬心头猛的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正要存心感应,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急切的喊道:“水灵姬,水灵姬,你感觉到什么了么。” 原来是玄天变在用通灵术同她交流,连忙静下心去答道:“是的,我好像有些心慌。” “不知怎么,这种感觉非常强烈,”玄天变说道:“恐怕小兄弟又遇到麻烦了。” “不行,我得上去看看。”水灵姬就要起身,现在三人之中就她能去三十三天之上。 不过灵力还没有恢复,怎么能通过先天罡气, 玄天变急忙喝道:“不行,你要找死么。” “不管怎样,都得去试试,否则四灵少了一个,那可就不是一般的麻烦了。”都到这般时候,水灵姬还不忘说笑。 眼看着劝不住了,玄天变准备过去阻拦。 突然听到风轻舞说道:“不用着急,我分明感觉到,恐慌之中还有些兴奋,又有些急于想知道什么的欲望,这几种感觉反复出现,以我的理解,臭小子是遇到一点危险,但恐怕最终也只是虚惊一场。” 也难怪风轻舞一直没有说话,原来是专心品咂这种复杂的感觉。 水灵姬迟疑的安静下来, 沉寂半刻,突然玄天变大声说道:“修炼吧,否则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玄天变说得很有道理,要不抓紧时间修炼恢复,一切担心也只是枉然而已,三人在各自的转生门内静下心来,放下包袱,专心修行,渐渐的只觉得灵力充沛,身子轻盈若虚,功力较以前,何止提高了百倍。 第93章:第九十七章 战神之路(一) …… 辟破玉在一个莫名的空间内,寻找神兵魄的下落,周围暗黑一片,感觉到处潮湿寒冷,脚下磕磕绊绊,也不知是什么所在,隐隐听得几声怪鸟的啼叫,衬托出无比的阴森恐怖。 黑暗之中,悠悠荡荡,几粒磷火慢慢飘来,忽而光华一放,无比刺眼,莫名的空间在光华之中一闪即逝,原来是一座原始森林,株株树木高可参天。 然而森林之中什么都没有,只是令人窒息的寂静,难道神兵魄会在这里,正要向前寻觅,听得身下咕咕咕一阵怪响,仿佛是冒水泡的声音,脚下一软,感觉有什么东东将自己使劲儿往下拽,急忙目运神光,低头看去,咦,原来已经身陷沼泽之中,有几只手,干枯的不见一丝肌肉,正拖住两腿,要将他拽入沼泽之中。 刚才还好好的,平白无故的又出现一个沼泽,这里的确有些怪异,辟破玉脚下一使劲儿,挣脱枯手的纠缠,继续向前走去,然而随着去势,沼泽竟逐渐蔓延开来,一支支枯手伸出地面,前后左右抓摸不止,骨节嘎嘎作响,最终汇成一片,煞是渗人。 一株株大树也开始吱吱转动,一拨一拨的围将过来,阻住去路,根茎从密不透风枝叶中伸出,急射而至,将辟破玉牢牢缚住,一道一道加上来,居然裹成了一个粽子,不断的收缩,已经将之勒成一根细长的木条, 枯手终于找到目标,牢牢地抓住辟破玉的双足,一点一点的拽下去,渐渐的,辟破玉已经有小半个身子陷入沼泽之中。 呵呵,这林子果然古怪,居然连元神都能困住,辟破玉陷下去,陷下去,身子已经被根茎完全裹在里面。 森林之中一阵怪笑传出,逐渐连成一片,怪笑声中,出现无数蓝光闪闪的眼睛,一明一灭,想来就是森林之中的精灵,他们在嘲笑来人的不自量力。 然而这些个精灵得意了没多久,突然一齐闭上了嘴巴,它们分明看见,裹住来人的根茎里有一缕缕金光透出,光芒越来越盛,突然只听“轰”的一声爆响,金光居然爆炸开来,炽热的火焰洪水一般席卷而至,整个森林似乎处在大烘炉之中,根本无处躲避,一个个在烈焰之中,灰飞烟灭。 火焰依旧漫卷开来,一株株大树竟似有了知觉一般,在烈火中哀号不已,枝叶挣扎着舞动着,最终还是在火的世界里被烧成灰烬。 不知怎么,辟破玉刚才稍稍迷糊了一阵,然而金光泛出之后,脑子清醒了许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以他现在的修为,居然能感到寒冷。 辟破玉不敢怠慢,起在空中,在树木的哀号声里催动熊熊火焰漫卷过去,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通红的世界。 几个起伏之后,天空逐渐明朗无比,不知困了多少元神的森林根本没有将他留住。 前方云缠雾锁,看不到路径,隐隐听的身下涛声震天,莫非又是一座水域,辟破玉深深地吸一口气,张口一吹,一阵狂风卷起,将云雾扫荡得干干净净,果然看见一条大河,汹涌澎湃,大浪滔天,也不知有多宽广,一眼望不到尽头。 既来之,则安之,一时也无暇多想,身形从云端俯冲而下,贴着水面飞行,飞了许久,尚不见异动,心情松快了少许,顺手挽起几朵浪花,让它在空中自由落下,霏霏细雨淋在身上,倒也煞是凉爽,嘿嘿,他玩起来了。 大河虽然宽广,不过以辟破玉的修为,本来也耽搁不了多久,但他为了寻找神兵魄,有一丝可疑之处便要飞过去搜寻,这样磨蹭了一阵,方才看到远处有一座小岛,隐隐有光华透出,莫非神兵魄就在那里,辟破玉心内大喜,伸手一指,身形疾如闪电,一掠而过。 离小岛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到小岛中央矗立着一座神坛,神坛之上,漂浮着一枚菱形的透明晶石,光华浮动,赤橙黄绿青蓝紫,变幻莫定。 呵呵,这分明就是冬神玄冥所说的神兵魄了,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辟破玉不由得心内狂喜,向神兵魄伸出手去,手臂无限伸长,马上就要进入小岛之中。 河水快速涌动起来,俄而轰的一声巨响,浪花四溅,一个怪物裹挟在浓重的云气之中乘势而上,空中张开两爪,大呼道:“吞了火灵子,胜修一万年,哈哈哈哈。” 咦,这谁造的谣,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功能。怪物出得突兀,辟破玉心内一惊,看过去,呵呵,长什么模样,怪物驼头,豹身,虎尾,龙爪,典型的几种动物拼凑在一起。 此刻目射电光,爪如利刃,凶猛的扑过来,竟似要将辟破玉开膛破肚。 哼哼,想得倒美,辟破玉怎肯轻易让他的手,心随意动,周身火光冲天而起,三叉烈焰戟穿风破浪,直向怪物刺去。 这一势灵力逼人,怪物已感觉到炽烈的火气,百忙之中身形一挫,双爪一旋,各自挽起一道浪花,胸前一合,化出巨大的旋涡,急速转动,耳听的涛声不断, 三叉烈焰戟已经刺入旋涡之中,辟破玉不断加持灵力,一道道火焰顺着戟身盘旋而上, 怪物有些吃力,旋涡已经成了倒锥形,顶端戟尖透出,胸口燥热难当,眼看着就要刺过来,心内大吓,驼头上汗如雨下。 这家伙也就长的吓人,法力倒也一般,一只手就可以应付,辟破玉火光之中指着怪物沉声问道:“谁告诉你吃了我可以增强法力,快说。” 怪物正在全力应付,哪有余力说话,瞪大一双恐怖的眼睛看着三叉烈焰戟,辟破玉明白了,展颜一笑,陆续收回灵力,旋涡乘隙而上,马上就要将三叉烈焰戟顶出来。 怪物哪里想到这是辟破玉手下留情所至,还以为自己法力有多高呢,突的一声暴喝,旋涡爆裂开来,化作凶猛的洪水铺天盖地的淹将下来,与此同时,身子一摆,虎尾直愣愣的竖起,不知在哪里卷来一块山丘一般大小的巨石,狠狠的砸过去。 辟破玉猝不及防,被洪水淹成了落汤鸡,乍一露头,巨石飞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头顶,一下子掉落云霄,没入河水之中消失不见。 见突袭得手,怪物一阵狂笑,自空中一步一步向河中走去。 随着辟破玉落势,汹涌的河面平整如镜,一时间波光潋滟,缓缓流淌,将一个生死攸关的战场变化的如此迷人。 怪物狂笑着走去,真要去吃火灵子了。 忽然之间,平整的河面如有人晃动一般,上上下下颠簸不止,一道道浪花冲天而起,这又是谁,对水的灵力应用得如此自如,怪物心中大吓,瞪眼看去。 却是辟破玉从水雾之中电闪而至,怒喝道:“好你的怪物,如此不识好歹,去死吧。” 话音乍落,屈指一弹,一粒豆大的阴火激射而出,怪物措手不及,刹那间绿焰布满全身,连喊也来不及喊一声,空中消失不见,想来是灰飞烟灭了,辟破玉这一次真的被惹火了,本来还想放他一马,没料到怪物居然让他如此狼狈,盛怒之下,阴火射出,怪物能有多大本事,还能逃得过威力无比的天劫。 呵呵,这就是不自量力的下场。 河面再也没有一丝异动,不知怎的,辟破玉涌起强烈的怒意,只得空中喘息半刻,努力摁下,向小岛飞去。 眨眼之间,已经到达,神兵魄依然在不远处光华闪动,马上就要拿到手中,心情高兴了许多。 走过去,小岛上陆陆续续出现许多形形色色的战士,各举刀枪,呐喊着杀过来,一个个仿佛和他有深仇大恨,竟是不死不休,有一些被分成两截还在坚持战斗,精神可嘉,只是法力非常一般,辟破玉无奈之下,只得一一击杀,短短的一段距离,杀出了一条血路,已经到了神兵魄跟前。 周围再也没有一丝阻碍,辟破玉伸出手去,想要抓在手中,神兵魄似乎有灵觉一般,竟努力与之抗拒,辟破玉不得不费上几分力气,手伸过去。 突然之间,神兵魄光芒大作,光芒过后,突然消失不见,空中现出一位红甲天神,三眼长发,手中斜拿着一柄三叉烈焰戟,模样和他一模一样,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这不就是自己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辟破玉极为惊讶,登登登连退两步,戟指那人厉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看着他笑了笑,也问了一句:“你是谁。” 辟破玉答道:“我是火灵子辟破玉。” “呵呵,”那人笑道:“我是火灵子辟破玉。” 他说一句,那人学一句,辟破玉哭笑不得,喝道:“你怎么学我说话。” “你怎么学我说话。”那人果然又学了一次, 这没法交流,还说什么说,开打吧。 想到这里,手中三叉烈焰戟一摆,高声说道:“既然如此,你我分个高下,看谁配用辟破玉这个名字。” 咦,这回奇怪了,那人不再学说,空中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三界虽大,却只能有一个辟破玉留下,废话少说,战斗吧。” 一语说罢,空中高举三叉烈焰戟,迅疾无比的刺过来,辟破玉挥戟一档,火光四射,居然未分高下。 那人一击不成,却也不再追击,升至高空之上,笑道:“灵力还算可以,小心,我要叫帮手了。” 身形一晃,左右又分出三四个,各举三叉烈焰戟,从空中恶狠狠的疾飞而下,在辟破玉身前身后盘旋不止,分身不像分身,都有相当的法力,辟破玉相当于同三四个那人战斗,爆裂的火光之中,声声巨响连成一片,快捷无比,只看见红色的幻影,已经分不出谁真谁假。 那人在空中不急不燥,间或一两道闪电劈下,让辟破玉忙于应付。 辟破玉左遮右挡,丝毫不见疲惫的样子,杀得兴起,仰天一声长吼,前前后后又长出两个头来,居然化成三头六臂,各持一柄三叉烈焰戟,手中快速舞动,生出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将真身完全遮住,不留一丝缝隙,端的是风雨不透, 火焰之中一条条火龙怒吼着飞出,分身逐渐消失,眼看着就要冲过来。 紧要关头,那人挥戟向空中一指,一字一顿的喝道:“神——兵——降——” 瞬息之间,浓重的乌云卷起,雷鸣阵阵,天地间狂风大作,传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一道闪电击下,无数天兵天将乘雷电而至,无穷无尽。 这道闪电威力惊人,巨响声中,天地都震的微微颤抖,竟似有天雷的力量,辟破玉暗暗心惊,眼前之势,不消灭那人,不知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一念及此,周身红光一放,身形携带一道火焰,拼的挨刀中剑,直向那人扑去。 那人好像早就料到他这一招,微微一笑,身形在云中淡去,辟破玉急不可耐,天眼忽然张开,通灵金光激射而出。 渐渐的云开雾散,空中重又晴朗无比,一个个天兵天将也没有了,再也听不到喊杀声,一切显得那么安详静谧,河水淙淙流过,似乎在快乐的歌唱。 辟破玉出现在那人身后,手中三叉烈焰戟已经破体而出,那人不相信似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好,好,我终于,败了。” 一语说罢,身形渐渐淡去。 神兵魄重又出现,向空中疾飞而去,眨眼没入云霄,呀,要跑了,辟破玉急忙追去。 云霄之中,七彩霞光汩汩流下,将他整个儿沐浴其中,浑身的灵力突然沸腾起来。 七彩霞光无穷无尽,将整个儿世界映衬得绚丽无比,小岛,大河在霞光之中逐渐淡去,到处空空荡荡,不见一个活物,辟破玉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身处其中,只觉得无比的痛苦,强大的忽而灵力分成几道,各自如江河湖海一般,相互冲撞碰击,根本不由自己控制,身形仿佛吹了气的气球,慢慢扩大,逐渐充塞于天地之间,体内只感觉热一阵,冷一阵,这种感觉,难道是各种属性的灵力相互排斥所致,低头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又吓他一跳,身上红、黄、绿、白、紫几种颜色闪烁不断,间或有金光射出,分明是中腐神血雾之后,灵力外泄的症状,到底怎么了。 正慌乱间,七彩霞光从四面八方一丝丝向他体内融进去,几种灵力开始在体内激烈的交战,巨大的痛苦袭来,不由得惨呼一声,身形竟控制不住,从空中坠下,辟破玉晕过去了。 第94章:第九十八章 战神之路(二) 许久过后,仿佛沐浴在和煦的春光之中,暖洋洋的舒适无比,灵力川流不息,一举一动都和天地间有了极强的感应,似乎已能听到宇宙本身的声音,这种感觉奇妙无比,说不出什么滋味,辟破玉终于悠悠醒来,见自己躺在云气之中,空中端立一人,四方神分立四角,笼罩在通天彻地的金光之中,看那人的模样,不是冬神玄冥还会有谁。 不是晕过去了么,怎么又回到大梵天了,肯定是冬神玄冥救的自己,想到这里,辟破玉急忙翻身而起,跪在云中,正要感谢救命之恩,然而想起莫名空间之内发生的事儿,心中突然有些惭愧,神兵魄到底没有拿回来,还是让它给跑了。 只能低下头去,轻声说道:“冬神,对不起。” “哦,”冬神玄冥问道:“对不起什么。” “我,我没能拿回神兵魄,让它给跑了。”辟破玉嗫喏着说道, 哈哈哈哈哈,冬神玄冥突然大笑起来,开心极了,空中伸出一只手,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慢慢扶起,朗声说道:“不用道歉,神兵魄并没有走远,它已经为你所用了。” 什么,神兵魄为自己所用,这怎么可能,辟破玉心下有些疑惑, 冬神玄冥感应到了他的心思,和声解释道:“适才你已通过了战神之路的种种试炼,终于破除了神兵魄上的封印,让它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心甘情愿的为你所用,现在你已融合了神兵魄的力量,成为维护宇宙正义的战神,也替我了却了一件心事,说起来,不单是我,整个神界都要感谢你呢。” 呵呵,那可不敢当,辟破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心里面说不出的惬意,醒来之后舒畅无比,体内的灵力比往常强大了许多,嘻嘻,一不小心就升级,这可太容易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上万年来,不知有多少天仙试图通过战神之路的试炼,融合神兵魄的力量,然而都没有成功,他可是第一个,战神终于诞生,也难怪冬神玄冥高兴。 冬神玄冥高兴之余,开始解释神兵魄的种种好处,说道:“神兵魄本身就已融合天雷的力量,从今往后,天雷可以供你任意驱使。” 可以应用天雷,这可是最害怕的东东,现在自己也可以用了,听到这里,辟破玉又惊又喜。 冬神玄冥并没有理会,指了指四角的四方神,说道:“不用羡慕再他们有几个小弟了,只要你愿意,宇宙万物皆可成兵,你的小弟将会比他们还多,呵呵。” 就这点心思冬神玄冥也知道了,就和师父一样,一点点鬼主意都会被记录在案。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的向四方神看看,还好,并没有得罪得太厉害,人家正专心的听冬神玄冥讲话呢。 “可是,”辟破玉生怕冬神玄冥再讲下去,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东,急忙打断道:“为什么适才体内灵力分成几道,突然不受控制,让人难受得要死。” 唔,这个问题一定要问清楚,以便于防患于未然。 冬神玄冥高兴之下,话多了许多倍,一点也不嫌他罗嗦,非常耐心的说道:“这件事要怪就怪我事先没有给你打招呼,小友体内灵力以赤气真元为主,又融合了阴火和释迦罗焰,如今又加上神兵魄,已经突破了赤气真元的境界,强大是强大了一些,然而博而不纯,影响今后的修行,要想修到金仙的地步,必须另辟蹊径,故而我助你重新梳理了一遍,将赤气真元分开,融合成一种全新的真元,一旦使出,生死皆在掌握,小友不怪我多事吧。” 呵呵,有这么大的好处,那还埋怨什么。 看看新真元怎样,想到这里,默运灵力,只手一张,手心一团火光泛起,说是火焰,颜色却变成浅红色,透出些许金光,伸手推出,一道火焰迅猛的射了出去,隐隐听得雷鸣阵阵,声势庞大,天雷果然融合在里面,威力已经不是一般的强大了,一时生怕闯出乱子,急忙要收回来,谁知心中刚有这个念头,火焰突然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呵呵,灵力能够随心所欲,照此修行下去,以后的境界已经可以看见了,修成金仙只是早晚的问题,辟破玉说不出的高兴,差点跳起来,大声说道:“多谢冬神,为了感谢你的恩典,请冬神给新真元取个名字吧。” 冬神玄冥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请求,沉寂半刻,徐徐说道:“就叫它梵天真气吧。” “梵天真气,”辟破玉一愣,明白了冬神玄冥的意思,笑道:“这名字好听,还很有纪念意义。”开心的像个小孩子, 说了许多话,冬神玄冥好像疲惫极了,没有再留下来的意思,微笑着看了看他,连连说道:“好,好,好,心事已了,我也该休息了,小友多加珍重。” 一语说罢,身形慢慢消失。 辟破玉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招手喊道:“冬神,冬神。” 然而并没有回应,虚空之中安静极了,青龙神君孟章落下来说道:“冬神已经走了,你还喊他作什么。” 面对青龙神君孟章的问话,辟破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冬神还没有带我去通明殿呢。” 他还操心保举的事情,人哪,可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得了莫大的好处,居然还想着当官, 青龙神君孟章明白了他的想法,问道:“莫非还想着保举的事情。” 辟破玉羞愧的点了点头, “你已经是战神了,还要什么。”青龙神君孟章说道, 战神,随口说的话,谁能当真,还没有膺受敕命呢。 “可是,可是,日天的守护神也只是师父一句话,到底没有天帝亲口册封来的踏实。”辟破玉不满的说道, 哈哈哈哈,周遭的四方神又笑起来,笑的辟破玉莫名其妙, 他们已经摸透了辟破玉的傻脾气,一逮着空子就看他的笑话,青龙神君孟章终于忍俊不住,笑道:“战神攸关三界的命运,岂是随便许人的,放心吧,用不了多少时辰,天帝的诏书就来了。” 这还差不多,辟破玉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哪里也不想去了,缠住四方神,非要他们陪他一起等待天帝的召见,四方神无奈之下,只得答应。 通明殿方向没有一点动静,辟破玉等的无聊,生怕再闹出笑话,虚心的向四方神讨教大梵天的常识。一场战斗之后,四方神与他是不打不相识,更何况万年来通过战神之路试炼的天仙只有辟破玉一位,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然知无不答。 通过四方神的讲解,辟破玉逐渐知道了战神之路的由来,原来在一万年前,当时的战神刑天因为不服天帝的统治,在大梵天挑起一场内乱,战神刑天也属于为数不多的创世神之一,法力强大,而大梵天既要对付魔帝,又要对付刑天,战事一直拖下来,在这场内乱之中,许多天仙死在刑天手下,天帝为了集合力量战胜魔帝,答应了刑天的种种非分要求,甚至有意让出通明殿,而刑天却得理不让人,非要和天帝决战,最终引起创世神的关注,万般无奈之下,冬神玄冥和海神禺强合力,打开原始天王——盘古留下的混沌世界,混沌世界禁锢一切灵力,他们象凡人一样在混沌世界博杀,最终将刑天击败,被天帝斩首于不周山之中。 这一场大战,大梵天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创世神之一的海神禺强伤重不治,永远留在混沌世界,遭到了灰飞烟灭的结局,冬神玄冥也受了伤,损耗不少灵力,经上万年修炼,还没有完全恢复。 刑天的确厉害,居然在临死之际,以一腔恨意招来宇宙间至为邪恶的力量,化出战神之路,将神灵分成噬神森林,长恨天龙、聚灵台三道关口,并将战神才能拥有的神兵魄封印在聚灵台上,任谁进入战神之路,都会受到邪恶的侵蚀,最终化成战神之路中的精灵,吞噬一切。 冬神玄冥为了不让邪恶侵入大梵天,上万年来一直以自己的真身将战神之路镇压,并千方百计寻找能通过试炼的天仙,辟破玉和四方神打斗时,冬神感应到了火灵珠强大的灵力,这才找了过来。 四方神说得相当简单,可辟破玉完全能够想象当时的大战有多么的惨烈,然而通过由邪恶力量化成的战神之路时,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点感受,这一点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其实邪恶未尝没有袭扰过他,只不过历经磨炼之后,他已经能够战胜心魔,即便是有一点侵蚀,也被体内的释迦罗焰一点一点的焚烧干净,这一切虽然是巧合,然而却未尝不是因果使然。 正说话间,辟破玉心头忽地一动,向通明殿方向看过去,说道:“有人来找我了。” 话音一落,空中起一阵香风,与冰麝兰桂之味大不相同,久而弥浓,说不出什么味道,稍后,仙乐齐鸣,彩云成行,远远看见十数对天将,各持朱幡、翠盖、玉节、金符,中间一位仙官,由远而近,冉冉下降,在离辟破玉约有一丈左右,停住云头,辟破玉急忙跪下,四方神跪在身后。 仙官宣道:天帝有诏,宣战神辟破玉晋见。 咦,四方神果然说得不错,战神一职,已经得到天帝的确认了,辟破玉心内大喜,也顾不上说话,急匆匆的对四方神拱拱手,当先朝通明殿飞去,仙官紧随其后,众天将分成两列,簇拥着辟破玉,没入金光之中。 四方神目送辟破玉远去,一阵风起,身形消失不见,大梵天又归于寂静之中。 通明殿果然是神界的中枢所在,云气之中,仿佛有一座帝王城池,气势恢宏,只见光耀三界,五彩缤纷,又有千骑万乘,羽盖华车,往来于碧空之中,一时目不暇接,眼看就要到达,突然看见云下师父向他招手, 呵呵,终于找到了,辟破玉急忙落下云头,参拜过火神祝融,正要解释无极清心链的事情,火神祝融急匆匆地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解释,快随我朝见天帝去。” 辟破玉整了整袍甲,紧随身后,向通明殿飞去。 通明殿庄严肃穆,非人界帝王宫殿可以比拟,只见天帝高居于弘云之上,下面分列一班神仙,无非是些金仙、天仙,根据灵力大小各有执事,名目林林总总,一时也难以完全说得清楚,各被祥云缭绕,说不出的神秘庄严,早先就认识的太阳神羲和也在金仙之列,不过看所处的位置,离师父他们还有一段距离。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神仙,辟破玉有些目晕神眩,手足无措,机械的随着祝融行过大礼之后,就不知道该干什么,跪在地上看着天帝一个劲儿地傻笑,这老头三界之中仅有一人而已,本来以为有多神秘,没想到就一个看起来非常老实厚道的中年汉子,只有颌下三缕长须能够增添些许神韵,脱下一身龙袍,还有谁能认得出来。 “神仙也由凡人作,又何必大惊小怪。”天帝抚髯微笑道, 呀,老毛病又犯了,以天帝的修为,心中所思所想他什么能不知道,辟破玉努力摁住纷乱的思绪,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去。 “难道战神也有害怕的时候,”天帝笑道:“这可不行,同妖魔战斗之时嬉笑怒骂何等从容,怎么一到大通明殿,反而一句话也不敢多说,难道朕比那些妖魔更加可怕么。” 咦,天帝居然是个好脾气,辟破玉胆子壮了一些,抬起头来,讪讪地说道:“这个,这个怎么会呢,我看师父对你都毕恭毕敬,不照他学,万一巴掌拍下来,这么多人,嘿嘿,面子岂不是丢大了。”说到这里,他也觉得好笑,嘻笑起来。 天帝笑着责备道:“都是战神了,还没有一点威仪,不过神界有了你,是不是也该热闹许多。” “对,对,对。”辟破玉挺会顺杆子爬,见天帝如此和蔼可亲,从地上跳起,大声说道:“我可会说笑话了,不信,我现在就讲一个。” 殿中诸仙本来还绷着张脸,一听这话,都忍不住了,一起笑了起来,就连祝融也几乎喷饭。 天帝轻轻地摇了摇头,指着辟破玉笑道:“你呀,你呀,可真顽皮,不知古板的祝融是怎么看上你,又怎样得到了创世神的青睐,三界之中有这种机缘的,的确为数不多,也罢,初来大梵天,便先杀阴鬼魔王,救了百花仙子,后来通过战神之路的试炼,得到了神兵魄,等于为大梵天消除一大隐患,立下这样的功劳,朕除了策封你为战神,总还得赏赐点什么,不然火神又该埋怨朕赏罚不明了。” 祝融听到这里,连忙点了点头,意思分明是为了不让我埋怨,天帝啊,你就大方一些吧,而辟破玉则傻乎乎地看着天帝,不知他能拿出什么宝物。 第95章:第九十九章 智计百出 天帝只手一招,辟破玉足下一阵风起,清风过后,身上无端多出一件黑色披风,上绣一条五爪金龙,盘旋在几朵白云之中。 仔细看了看,天帝嘉许的点了点头,向群仙问道:“这样是不是威风了许多。” 群仙满脸的羡慕,辟破玉得意极了,大殿内走了两步,自我感觉不错,正要说话,却听祝融突然喝道:“快谢恩。” 辟破玉本来就对祝融心中有鬼,突然听他说话,一激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准确的说,是差点爬下去。 天帝看他狼狈的样子,笑了笑,说道:“祝融眼力果然不差,知道这是个宝物,不过,也不用这样着急,战神,起来吧。” 辟破玉一点都不客气,连忙爬起, 天帝点头说道:“披风名唤龙驭袍,有容纳万物,颠倒乾坤的法力,本是朕上万年前穿过的一件旧衣服,如今用它不着,就赐给战神吧。” 居然是天帝御用的宝物,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恩典了。 天帝嘴唇一张一合,显然是在传受密法,以辟破玉目前的法力,也不过就是一层窗户纸,当下心领神会。 天帝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既然是战神,怎能没有一些权力,从今而后,自金仙以下,天、地、人、鬼四仙,可以任意指使。” 咦,这不就等于成了神界的头一位天仙了么,好啊好啊,师父是金仙班头,自己又是天仙之首,师徒俩合力,天上地下走到哪儿敢没人招呼,得意之下,有些忘形,呀,不好,一点点鬼心思都瞒不过天帝的,赶紧删除重启,心虚的抬头看了看。 “朕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希望战神能够以刑天为戒,自珍自重,一心斩妖除魔,为宇宙苍生造福。”天帝颁了两道恩典之后,突然严肃起来,辟破玉心中一凛,这才感觉到,人家不只是和蔼可亲的老头,他的真正身份叫做天帝,急忙跪下,认真的叩谢了天帝的恩典。 册封已毕,天帝颇为满意,辟破玉起身站在一旁,早有仙卿排好位次,却也离羲和不远,他俩算是耗上了。 这一次上大梵天,可以说收获颇丰,辟破玉已经今非昔比了,然而他也感到肩上担负起了巨大的责任。 本来大梵天新增一位不老神仙,大家都要热闹一阵,可之间的战事还没有结束,非常时期,一切繁文缛节也都免了。 通明殿内本来还在议事,然而天帝感应到已经有人通过战神之路的试炼,神兵魄的封印已被解除,新战神业已产生之后,破例停止议事,召见了辟破玉,这份面子可大了去了,其实天帝也是由衷的欢喜,因为大梵天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议事继续进行,辟破玉渐渐明白了根由,魔帝连番几次冲击四维之柱,被四大金仙合力击退后,好一段时间没有动静,不知又在酝酿什么阴谋,这次召集群仙议事,就是想分析原因,以便拿出对策。 可为什么不用占卜术呢,这里面的原因很简单,要知道占卜术和定身术一样,必须比对方法力大出数倍才能进行推演,魔帝的法力,天上诸神相若的到有几个,可要说大出几倍的,几乎找不到,神仙们遇到了新问题,不得不开动脑筋,象凡人一样提出种种假设,然而都被天帝一一否定。 辟破玉第一次参与议事,自然也认真的开动脑筋胡乱琢磨,然而想了半天想不出个究竟,要是能找个人问问就好了,脑筋转到这里,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诸仙议论不休,根本容不上插嘴,辟破玉情急之下,老毛病又犯了,向天帝招了招手,意思是我要发言,天帝一愣,很快就知道他有了主意,于是笑着说道:“好,好,大家不妨听听战神的意见。” 诸仙安静下来,一起看过去,众目睽睽之下,辟破玉得意的说道:“在我们人界有一句话,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如派一位神仙打入魔军内部,刺探他们的军情,这样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大家在这里胡猜乱想,又能说出什么。” 他居然想起向魔军派出间谍,果真聪明的可以,一语即出,大殿内一片安静,辟破玉暗暗有些得意,心中暗道:这帮神仙真笨,连这个办法都想不出来。” 稍后,突然有一位神仙大声说道:“战神此法极为不妥,以魔帝的的法力,万事皆在掌握,深入虎穴和自寻死路又有什么分别。” 辟破玉一听这话,顿时气馁,人家好像说的没错,有几个神仙能瞒过魔帝的法眼呢,这里不是小孩过家家,不懂就不要瞎说,正准备低下头去反省,却听天帝缓缓说道:“战神的建议,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恐怕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魔帝虽然强大,但若朕与诸仙合力,以幻天术制造些许假象,短时间内干扰魔帝判断,还是大有可能,不过打入魔军内部,凶险万分,为人一定要机敏善变,不知那位仙家愿冒险一试。” 天帝都要亲自出手,还能有什么说辞,反对的神仙终于闭口不言。 一听天帝采纳了他的建议,辟破玉顿时有了受到重视的感觉,也顾不上多想,高举双手跳出来喊道:“我啊,天帝,就让我去吧。” 天帝一看,是这小子,唔,让他到魔军内部捣捣蛋,让魔帝头疼头疼,倒也不错,当下嘉许的点了点头,问道:“不知战神有什么办法。” 办法,光顾着高兴了,倒没有细想,天帝突然问起,辟破玉不得不敲敲脑袋,稍后灵机一动,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天帝忘了,阴鬼魔王返回魔军,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还用想什么办法么。” 说话间,声音越来越粗重,诸神顺声望去,辟破玉不见了,通明殿上多出一个怪物,看那模样,一身的邪气,不是妖怪还能是什么,辟破玉已经变成了阴鬼魔王,以他万象归一的境界,此刻已难以分清阴鬼魔王是他,还是他就是阴鬼魔王。 祝融一直含笑不语,天帝却是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变形术修练到这般境界,再加上朕与诸位仙家的幻象,魔帝本领再大,也难以看出究竟,朕可以放心了。” 虽然通明殿上大家意见并没有统一,但一旦形成决议,自然会全力以赴,早有天仙过来,介绍了掌握的一些情况,然而这都是数万年陆陆续续搜集起来的,一来时过境迁,二来好多都不完整,说的含糊不清,辟破玉也没有放在心上,心中一个劲儿的盘算:唔,这个大梵天的谍报工作急需加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么。 一切准备完毕,四大金仙各自一道灵力射出,将辟破玉蕴含其间,只看见左近涌起一道浓重的云气,越转越急,忽而一声钝响,云气之中张开一张大口,里面迷迷蒙蒙,也看不清楚。 天帝急道:“传送阵已经打开,战神速去,一定要小心从事,稍有不妥即刻回来,千万不可恋战。” 没想到天帝这么关心人,辟破玉感激的拱了拱手,跳入云气之中,顷刻不见,云气逐渐合拢,最终金光一闪,什么都没有了。 弘云慢慢落下,天帝已经紧闭双目,手持法印,周身金光一圈一圈的泛出,无穷无尽,金光之中,通明殿慢慢消失。 诸神知道,天帝已经开始施展干扰魔帝判断的幻天术了,当下不敢怠慢,各自运集灵力,加持过去,整个大梵天光耀无比,什么都看不到了。 暗黑的空间之中一道亮光过后,化成阴鬼魔王的辟破玉已经被传送出来,这里似乎是魔帝以无上魔功引来三界之中的邪气,在虚无世界化出的魔界,一来可以藏身,二来也可以养形,为了打败神界,魔帝倒也是煞费苦心。 虚空之中阴风阵阵,头顶只有浓重的黑云不停的翻滚,将整个天空遮的严丝合缝,不见一丝光亮透出,不断有形形色色的妖魔,从黑云之中飞出,转瞬即逝,想来都是些巡逻兵而已。 辟破玉头一次干这种差事,说实话心里稍稍有些忐忑,然而一想到在天帝面前已经说下大话,这样回去岂不是让人笑死,心一横,他豁出去了,反正有通灵金光,大不了跑回来就是。 既然变成了阴鬼魔王,一举一动都要学象一些,想起阴鬼魔王嚣张的模样,大摇大摆的向空中走去。 越来越近,正琢磨怎么混进去,黑云之中飞出一个妖魔,空中大笑道:“阴鬼兄弟,你终于回来了,老哥哥还以为你送了性命,白白担心了一场,哈哈哈哈。” 妖魔狂笑不止,看似十分的喜悦,想来是阴鬼魔王的朋友,应该也是个魔王,然而是谁,又怎么也想不出来。 呀,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智商,只顾着想怎么立功了,人家介绍的情况没怎么记住,遇到麻烦了吧。 突**况让辟破玉十分头疼,心道:这谁啊,浑身上下,黑的碳头一般,头上还长两个角,倒和玄武神君很有一拼,人家那么热情,他一时不好说话,生怕漏出什么破绽,哼的一声,理也不理,向空中飞去,那妖魔一愣,不知这位发了什么神经。 辟破玉看得不错,这妖魔却是魔界中的修罗魔王,和阴鬼魔王是上万年的至交好友,见阴鬼魔王久出不归,自然有些担心,突然见到,热情的迎上去,没想到热脸碰上了冷屁股,一时相当的难堪。 辟破玉生怕追过来,赶紧飞上去,黑云突然散开,现出一队妖魔,各持刀枪,想来又是要去巡逻,带头的魔将看见他,赶紧迎了上来,拱手说道:“参见阴鬼魔王。” 眼看着修罗魔王就要追上来,辟破玉心头一动,突然想起,大梵天的资料上说,阴鬼魔王好像有一个朋友,叫不出什么名字,只是性格相当急躁,这种人最怕激,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到这里,对魔将招了招手,神秘的喊道:“过来,过来。” 那名魔将疑惑不已,左右看了看,确定是在喊他,终于有机会接近魔王了,一时心内大喜,急忙凑过去,轻声问道:“阴鬼魔王有何吩咐。” 辟破玉指了指追上来的修罗魔王,轻声说道:“拦住他,不许过来。” 话说得相当含糊,魔将顺势看去,面有难色,刚要说话,辟破玉作势大怒:“怎么,难道本王的话可以不听么。” 魔将一哆嗦,连忙说道:“卑职不敢,卑职遵命。” 辟破玉一笑,向里面走去。 魔将心头暗暗后悔,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瞧接下的什么差事,修罗魔王岂是容易打发的。 辟破玉才不加理会,一边走,一边到处打量,刺探魔军实力。 黑云之中,山川河流一应俱全,一簇簇妖魔扎成一堆,或演练阵法,或修习魔功,四处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杀气。奇怪的是,黑云上空居然日月并行,外层泛着些许光晕,好似日全食的模样。 修罗魔王不知为什么阴鬼魔王对自己这么冷淡,想了半天,不明所以,不由得心内火起,足踏黑风追了上来,非要问个究竟,魔将赶紧迎上去,谄笑着说道:“修罗魔王,阴鬼魔王说他不想见您。” 修罗魔王闻言大怒,将魔将一脚踢开,紧走几步,赶了上去,喊道:“阴鬼魔王,我修罗魔王哪里亏待过你,有这么对待老哥哥的么。” 辟破玉听了这话,心内大喜,这办法果然不错,只这么一激、,修罗魔王自报家门,肠子直的可以,恐怕要善加利用,成为自己的导游兼护身符。 当下停了下来,然而并不回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修罗魔王追了上去,看他那样子,突然想起什么,大声说道:“身为魔界六大魔王之一,如此萎靡不振,倒真让哥哥看不起,不就是一个青若虚没有抓回来么。” 辟破玉在阴鬼魔王身体内已经听到了他与青若虚的对话,知道这家伙比较好色,一听修罗魔王这么说,顿时有了说词。 假意非常懊悔的说道:“老哥哥说的是,不过我总有些可惜,那青若虚美艳无比,恐怕三界之中无人可与之相提并论,本意掳回来做一名王妃,可她却不识好歹,使出了同归于尽的寂灭术,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之毁灭,眼看着一个**的大美人无福享受,让兄弟心中怎不难过。” 这些话说出来,辟破玉心中舒畅无比,天哪,好就没有撒过谎了,从小练就的本领差点荒废,你别说,撒谎它也是一种享受呢。 第96章:第一百章 我是奸细 修罗魔王见他那副样子,哭笑不得,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开解道:“兄弟何必烦恼,想这三界之中,美女多如牛毛,只要你我齐心协力,助魔帝统一三界,比青若虚更美的还不是由着兄弟享受。” 这帮魔孙子,居然有如此肮脏的心思,辟破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道:“你想得美。” 原因解释清楚,两位魔王“冰释前嫌”, 辟破玉叹道:“可惜四维之柱屡攻不克,咱们到现在又按兵不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统一三界呢。” 修罗魔王看了看他,不屑的说道:“我看你想美人想疯了,咱们虽然暂时失利,不过,四维之柱已被撼动,人界时空混乱,咱们在这里同他们对峙,使神界不能分身,魔帝亲设的万恶渊薮不断的散布邪气,将人界变成魔界之后,咱们统一了两界的力量,再消灭神界,还不是易如反掌,又何必急在一时。” 万恶渊薮,曾经听说过,辟破玉听这名字有些熟悉,细细想去,呀,不就是孔雀大明王所说容纳比修努魂魄的地方么。” 急忙问道:“万恶渊薮到底在哪里。” 修罗魔王一皱眉,不满的说道:“兄弟,你是在考较老哥哥了,这些机密又岂能整日里挂在嘴上,当心大梵天的奸细。” 辟破玉心道:当心什么,我就是,有本事抓我啊。 两位说话间,左右出现不少魔头,修罗魔王人缘很熟,加之心情愉快,一一打着招呼,辟破玉随声附和,这些个魔头或阴鸷狡诈,或倨傲无比,一个个以各种方式回应,辟破玉听着看着,暗暗心惊,渐渐了解了魔界的大致构成,魔界自魔帝以下,分别为魔王、魔尊、魔使、魔帅、魔将、魔兵六等,魔使以上大部是天魔,只有极个别从人界、神界叛入魔道的例外,然而这里仅六道魔王就见到了三位,除了修罗魔王,还有诛天魔王和五蕴魔王,再加上已经被击杀的阴鬼魔王,魔界的大部分精锐都带到这里了。 想着走着,突然看到不远处一座光秃秃的大山,居然漂浮在半空之中,山下几个妖魔正争夺几个人的尸体,尸体身材干瘪,也没有多少肉,想来这些妖魔也只是过过嘴瘾而已。辟破玉感到一阵恶心。 修罗魔王却兴致勃勃,突然转过头来,神秘的说道:“小的们乘巡逻之际偷偷下界弄回一些血食,走,尝尝鲜去。” 辟破玉正待拒绝,却被修罗魔王生拉硬拽,拖进大山之内的洞府中。 这座洞府宽大无比,不用想就知道是修罗魔王的居所,二位分宾主坐定,石桌上放着两坛酒,寒暄一阵,修罗魔王拍拍手掌,一阵凄惨的哭泣声传来,几个女子被妖魔拽至面前,形形色色的装扮,其中一位身着鹅黄色道袍,颇有几分姿色,看起来还有些法力,应该是一位修道之人,女子们或哭泣,或沉默,或吓晕过去,根据定力大小,各自表现不同。 修罗魔王也不客气,大手伸出,一女子惨呼一声,再看时,一颗心血淋淋的拿在手中,放入口中大嚼大咽,口中吱吱作响,一道道鲜血从嘴角留下,却似吃得香甜无比。 一个凡间的女子就这么死了,一身冰肌玉骨无用,只化作修罗魔王口中的美食,辟破玉怒从心起,正要发作。 却听修罗魔王含糊不清的说道:“哈哈,哥哥和你一样,也喜欢一些年轻的女子,咱们要的可都是皮肉,不同之处却在你喜欢尝,哥哥喜欢嚼,真不明白,你抱上她们啃上半天,一根头发都不见少,肉有这般吃法,倒真让哥哥佩服。” 修罗魔王的口气之中满是讽刺。 余下几名女子吓得瑟瑟发抖,辟破玉冷静下来,要是突然发作,不但救不了人,恐怕身份也得暴露,只好强摁住心头的怒气,心中想着救人的办法。 修罗魔王举起酒坛,猛灌几口,又撕下一条人腿,正待大嚼,突然发现辟破玉一个劲儿的看着这几位,毫无动静,奇道:“哈哈,莫非兄弟又看上这几个女子。” 这家伙真是善解人意,辟破玉连连点头,说道:“不瞒哥哥,那青若虚已经勾起兄弟的瘾头,此刻的确欲火如焚哪。”说这话的时候,一幅色咪咪的模样,作凡人时练就的本领都用到这里了。 “嘿,”修罗魔王长叹一口气,将手中人腿抛在桌上,显然是败兴无比,长声说道:“哥哥在这里嘴里都淡出个鸟来,好不容易弄来些血食,却又难逃兄弟的法眼,也罢,都送与兄弟吧,好在她们都死不了,哥哥也不急在一时。喝酒” 修罗魔王举坛说道,辟破玉连忙咣当一碰,一口下去,魔界的酒辛辣无比,哪有果奶酒那么甘甜爽口,不由得皱皱眉头。 喝了几口,辟破玉心中有事,生怕酒力不支,闹出乱子,作出醉汹汹的模样。 修罗魔王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会心的笑了笑,拍拍手掌,有几名手下过来,吩咐道:“送阴鬼魔王回去。” 手下答应一声,架起辟破玉,足踏寒风,飞出洞府,修罗魔王看着他们就要离去,一时心有不甘,偷偷伸出魔爪,又捞过一名女子,突然张开血盆大口,连头带身子全部吞入口中,辟破玉反应过来,却也来之不及,回过头去,见修罗魔王突然闭嘴,两腮鼓鼓囊囊,显然还没有吞下去,只好狠狠的看了一眼,心道:我记住了。 掉头离去。 在魔帝化出的魔界,他本来也不知道阴鬼魔王的所在,正好有几位相送,倒也乐得糊涂。 转瞬之间,来到一乱草丛中,寻出一个地穴,护送的手下将他送过去,想起阴鬼魔王的真身是一个巨大的爬虫,住在地穴之中倒也不错,看来修罗魔王真把他当成阴鬼魔王,服务到家,两位魔王之间关系不错,辟破玉心中暗道:“为了答谢你的好意,总有一日让你们兄弟团聚。” 不过这些心思,修罗魔王是不可能知道了。 洞口跳出几个妖魔,看起来就像螳螂,将辟破玉接过去,扶入地穴之中,地穴深不见底,三拐两拐之后,搀扶的妖魔将他扶进一间密室,地穴之内虽然妖魔众多,但这里门口只有四名亲兵,看似有些魔力,里面进去,发现安置成一个安乐窝,红罗锦帐舒适异常,应该是阴鬼魔王醉生梦死的地方,不过一个虫子怎么染上了好色的毛病,这一点辟破玉始终想不明白。 一切都非常顺利,辟破玉不免起了轻敌之心,先把这几个凡人打发了再说,于是学修罗魔王的模样,拍拍手掌,这一招果然好使,当下有一个亲兵进来,俯首低眉,轻声问道:“大王有什么吩咐。” 辟破玉沉声说道:“将那几名女子送来。” 亲兵一笑,悄悄退了下去,稍后,一阵哭喊声传来,几名女子被带了进来,辟破玉挥了挥手,亲兵识趣的退出,辟破玉围着瘫倒在地的几名女子转个不停,心中琢磨怎么把她们送出去。嘿,天帝说过龙驭袍有容纳万物,颠倒乾坤的法力,用它把这些凡人偷偷送回人界,应该可行,想到这里,正要念动咒语。 突听有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哀求道:“大王饶命,大王若肯放小道回去,小道一定终生供奉大王,为大王祈福。” 辟破玉闻言看去,却是那位道姑,想来因修道的缘故,见怪不怪,反而向妖魔讨饶,修道之人,还有这么无耻的,辟破玉怒从心起,恨不得一脚踹去,不过还是强自忍住,冷哼一声,默运灵力,催动龙驭袍,黑色的披风无端出现,地上一拂,地面隆起,已经将凡人盖住,存心默想,龙驭袍果然妙用非常,慢慢落下去,再看时,凡人已经消失不见,送回去了,辟破玉心内大喜。 一件心事已了,辟破玉躺在锦帐之中,细细梳理打听到的一些情况,在修罗魔王口中得知,魔军失利之后,好似暂时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只是同大梵天对峙,使他们不能分身,主要希望放在万恶渊薮上,希图整合两界的力量打败神界,也许这万恶渊薮却是成败的关键,可万恶渊薮到底在哪里,想来想去,理不出头绪,看来只有见魔帝才行,可是以什么理由见他呢。 辟破玉拿出撒谎的天赋,一个一个的编故事,然而都被一一否定,不由得摇了摇头,心内叹惜道:都是战神了,一个奸细都做不好,失败啊。 咦,战神,自己刚刚荣任战神,两界互相封锁消息,他们也许还不知道,以这个理由去见魔帝,再编出些故事,魔帝应该不会怀疑,想到这里,连忙翻身坐起,拍拍手掌,将亲兵喊进来,沉声说道:“本王打探到一个天大的秘密,快准备车驾,我要去见魔帝。” 他说得不错,大王上朝,自然要有仪仗,然而一令发出,亲兵并没有动静,反而有些迟疑,辟破玉假意怒道:“怎么,没有听到本王的命令么。” 亲兵疑惑的看了看他,突然问道:“大王真的去见魔帝。” 这还能有什么怀疑,辟破玉也没有多想,怒道:“本王的事情,也用得着你来说三道四,再敢迟疑,本王决不轻饶。” 亲兵点了点头,慢慢退下去,没有初见时那么恭敬,走到门口,突然大声喊了起来:“大伙儿快来,有奸……” 话音未落,身形消失不见,却是辟破玉情急之下,一道阴火射出,天劫之下,还能有个好,稀里糊涂的灰飞烟灭。 附近的妖魔听到喊声,急忙赶来,连声问道:“大王,怎么了。” 辟破玉脑子转的也快,居然拍床悲呼道:“咱们这里潜入了神界的奸细,将我的美人抢走了。” 手下一听魔王说了这话,哪里还敢怀疑,一起鼓噪起来。 辟破玉还嫌乱得不够,顺势煽风点火,贼喊捉贼,暗运灵力,化出飞镰枪,握在手中,一枪一枪的射出去,口中狠狠的呼道:“我杀了你个奸细,我杀了你个奸细。” 好啊,他乘机开始大肆杀戮,将魔军搅成一团,看你魔帝出不出来,再说阴鬼魔王虽然凶狠无比,稍不如意就会痛下杀手,不过这样的大屠杀还是头一回见,众妖也没有多想,只以为魔王是因为美人被抢走,一时狂性大发所致,要知道魔界等级森严,谁也不敢和他当面对抗,纷纷躲避,谁被逮着算他倒霉,这样一来,屈死的那些妖魔只能永远活在魔家兄弟的心中,一时间整个地穴之内乱成一团。 辟破玉追上去,刹那之间已从地穴之中杀出,妖魔毫不反抗,这样的便宜不占,更待何时,一时杀得兴起,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心随意动,梵天真气冲天而起,整个魔军之中雷鸣阵阵,火光冲天,惨呼声响成一片。 附近的几个魔头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然而在天帝和诸仙的干扰下,什么也查不出来,一时也无暇多想,先将这家伙困住再说,否则,这么打下去,魔军还不被杀个稀里哗啦。 想到这里,各架风云围了上来,齐声呼道:“阴鬼魔王,你要做什么。” 辟破玉打的得意,早把天帝的嘱咐置于脑后,哈哈一笑,身形一晃,又分出三四个,一齐扑了过去,妖魔仓促之间,各自迎战,一时之间,空中灵力纵横,杀做一处。 修罗魔王也闻讯赶来,远远的大呼道:“阴鬼兄弟,你疯了么。” 亲眼看到修罗魔王大肆吞噬凡人,辟破玉早已对他恨之入骨,一句话也不说,手中飞镰枪激射而出。 百忙之中,修罗魔王双手一横,手中赫然紧握着一根狼牙棒,挥棒一挡,只觉灵力逼人,身躯一震,几乎喘不上气来,修罗魔王和阴鬼魔王相交万年之久,对他有多大本事还能不清楚,这一试之下,马上察觉到不对劲儿,怒喝道:“你根本不是阴鬼魔王,到底是谁。” 什么,露馅了,那还装个什么劲儿,辟破玉哈哈一笑,现出真身,手中三叉烈焰戟戟指修罗魔王,大声说道:“我乃大梵天新任战神火灵子辟破玉是也。” 声音传出,悠悠回荡。 敢情小心了半天,奸细就是亲密无比的阴鬼魔王,修罗魔王心头大怒,舞着狼牙棒飞上来,喝问道:“你把我那阴鬼兄弟怎么了。” 辟破玉单手一张,一道火焰射出,修罗魔王身形一错,火焰击在不远处一个妖魔身上,只听轰的一声爆响,妖魔居然被炸成齑粉,笑道:“就是这样啊。” 阴鬼魔王死了,修罗魔王乍听此言,悲怒交加,呀呀怪叫着扑了上来。 第97章:第一百零一章 邪灵杀手 辟破玉不慌不忙,三叉烈焰戟一摆,龙焰刺激射而出,将修罗魔王来势阻上一阻,身形急速升至高空之上,一字一顿的喝道:神——兵——降—— 魔界之中,雷鸣阵阵,一阵喊杀声传来,无数兵将各举刀枪,呐喊着从空中杀出。 这家伙根本没法打,一个劲儿的呼兵唤将,让对手忙于应付,修罗魔王又急又怒,突然仰天一声长吼,大呼道:“魔帝醒来。” 声彻天地。 呼喊声中,本来迷迷蒙蒙的日月突然亮了起来,一明一灭,宛如人的两只眼睛,稍后,天上地下黑风迅猛的刮过来,将熊熊燃烧的火焰扑灭,本来混乱不堪的魔兵魔将突然有了精神,各举刀枪,嘿嘿嘿嘿整齐的呐喊起来,排成各种阵型,在黑风之中,一齐向辟破玉杀将过来, 辟破玉纹丝不动,身后无数神兵冲下,同妖魔捉对儿厮杀,双方各有死伤。 空中突然一声闷响,却似怪兽的怒吼,怒吼过后,天地间一阵剧烈的晃动,仿佛地震一般,地面层层断裂,化作翻滚的云气,山川河流渐渐升起,一齐向空中汇聚。 抬头看去,山川河流渐渐凑成一个人形,并行的日月果然是两只大眼,不停闪烁,口中怪吼不断,声音不大,却也钝重有力,如铁锤一般一声声敲在心上,只震得一阵阵的迷糊,好似就要散架了。 法力如此强大,修罗魔王果真把魔帝喊来了,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辟破玉此刻才清醒过来,天帝一再叮嘱,千万不可恋战,可到底没有听进去,魔帝终于出现,现在自己得意之下,已经承认了身份,魔帝再傻,也不会轻信他的鬼话,为今之计,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想到这里,通灵金光激射而出,就要离开,然而身形丝毫未动,坏了,通往大梵天的大空明门已经被魔帝封住了,走又走不了,打又打不过,辟破玉这才着急起来。 可是魔帝一直隐藏不出,也不知再做些什么。 他哪里想得到,虚无世界里所谓的魔界就是魔帝用自己的真身所化,常言有胸藏百万雄兵之说,魔帝倒真做到了这一点,将无数妖魔隐藏在真身化成的魔界之内,以双目为日月,躯干为山川,又以无边魔气干扰大梵天的判断,让他们摸不清虚实,辟破玉这一回是糊里糊涂打倒人家肚子里来了,那怎么能跑得了。 也怪不得亲兵怀疑,大家都知道,在魔界之中,魔帝无处不在,想告诉什么,只要心中默想,魔帝自然会感应到,谁还会准备车驾去见魔帝,这可是天大的一个破绽,老话说得不错,言多必有失阿。 一只巨大的手掌压了下来,魔力惊人,根本无法躲避,辟破玉浑身感到巨大的压力,身形渐渐的矮下去,无论是分身还是宇宙万物化成的神兵,一一消失不见,战成一团的妖魔纷纷失去对手,呐喊着围了上来,四面八方,无处不是。 修罗魔王报仇心切,冲在最前面,高举狼牙棒,怒吼着砸来,非要将辟破玉砸个稀烂。 上有魔帝,下有妖魔,已经被团团包围,跑是不可能了,眼见得已经毫无生望,辟破玉心内反而不再害怕,心一横,奶奶的,拼了,死也要捞几个垫背的。 拼尽全身灵力,身子一躬一放,催动天雷,在一阵通天彻地的巨响声中,辐射而出,天雷不愧是三大天劫之首,威力果然无以伦比,围上来的妖魔避之不及,天雷击在身上,纷纷落地,冲在最前面的修罗魔王也被天雷击中,惨呼一声,从空中落下,如此之近的距离,也不知挨了几道,想活也活不了了。 哈哈哈哈哈,辟破玉一阵狂笑,这是有生以来,最为灿烂的一击,打死这么多妖魔,即便是现在就灰飞烟灭,也够本了。 巨大的手掌在天雷的袭击下来势稍稍一缓,继续压了下来,辟破玉已经没有多少灵力可以反抗,眼看着就要形神俱灭,突然,虚空之中一阵剧烈的晃动,仿佛有人在撼击魔王的身体,大梵天诸仙也出手了。 魔帝内外交困,一声大吼过后,魔界中突然有一道亮光射下,辟破玉觉得压力减轻了许多,也无暇多想,不知哪里来了一股猛劲儿,顺着亮光疾飞而出,亮光越来越盛,眨眼之间,来到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 看到不远处四维之柱金光泛动,呵呵,终于逃出来了,这里已是千万重先天罡气化成的虚无世界,离大梵天还远么。 正得意间,听得身后怪响不断,一团浓重的黑气卷来,呀,魔帝追过来了,一时心内大吓,大声喊道:“师父,救命。” 声音传出,四维之柱各有一道金光射来,显然是四大金仙已经出手,地水火风合在一处,威力岂容小视, 魔帝终于被阻住,黑气不断的翻滚,然而再也前进不了一步,辟破玉心头一松,觉得再也没有一丝力气,驾不得风,腾不起云,长呼一声,从空中坠下。 应用天雷,对灵力消耗极大,他全力催动,打的倒是绚烂无比,可灵力已经耗尽,短时间内哪里恢复得了。 辟破玉落下去,说时迟,那时快,一团云气涌起,黄白紫三色灵力激射而出,将辟破玉牢牢缚住,一阵风起,云开雾散,只见风轻舞连忙挥动双翼,从空中飞下,瞬息之间已经赶上,将辟破玉紧紧的抱在怀中,她也来了,能到这里,肯定已经修成天仙,辟破玉长舒一口气,看着风轻舞,微笑着点了点头,虚脱的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 四大金仙还在与魔帝相抗,魔帝好似招架不住,黑云逐渐淡去,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咒语: …… 函达麻滋尼巴拉 函达麻滋尼巴拉 函达麻滋尼巴拉 函达麻滋尼巴拉 …… 咒语声中,风轻舞正不明所以,突然觉得辟破玉身躯猛地一动,急忙看去,他居然昏了过去,听到一人恨声说道:“辟破玉,老夫已对你下了三界之中最为恶毒的诅咒,从今往后,你将永远不得安宁。” 声音越传越远,黑云消失不见,空中只留下虚无缥缈的世界。 水灵姬、玄天变也飞了过来,看着风轻舞怀中昏迷不醒的辟破玉,心头焦虑万分,远远的四维之柱中一道金光射下,三人的身形在金光之中消失,他们终于回家了,大梵天诸仙围了过来,满是关切的眼神,然而辟破玉一动不动。 …… 在一个黑色的世界,周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辟破玉不知自己去了哪里,辨不清方向,走来走去,却始终逃脱不了黑暗的笼罩。 这该诅咒的、令人窒息的黑暗让辟破玉心内焦躁,大声喊道:“这是哪里。” 声音传出,却并没有人回答。 突然,黑暗之中亮光闪过,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刀直向他劈来,来得突兀,根本来不及抵挡,辟破玉百忙之中就势一个懒驴打滚,躲得相当狼狈,钢刀一击不就,倏忽不见, 这到底是谁,来如风,去如电,让人防不胜防, 四周依然没有动静,安静得令人恐怖。 “出来,出来。”辟破玉厉声喝道, 猛然间只觉身后寒气逼人,有人偷袭,身子急忙一侧,钢刀已经擦臂而过,又没入黑暗之中。 这名杀手来无影去无踪,根本看不出他的所在,辟破玉不敢有丝毫怠慢,全神贯注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忽听身下一声微响,急忙低头,突兀里又是一刀刺来,也无暇多想,身形急向后纵,钢刀却如影随行,紧跟而至,急运灵力,想用三叉烈焰戟阻挡,然而气海之内空空荡荡,调集不起一丝灵力,不知怎么回事,一条胳膊居然动不了了,心内一惊。 就这么一刹那的工夫,钢刀刺了过来,胸口猛地一震,有一团气劲泛开,好似被什么东东狠狠的砸了一下,周身疼痛无比,只听一声惨呼传出,辟破玉直直的飞了出去。 见一击得手,杀手却也不再隐形,从黑暗之中现出,一身黑色劲装,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充满了杀气。 双手执刀,狠狠的劈了下来。 刀风袭来,辟破玉身形如吹皱一池春水,泛起道道涟漪,眼见的就要劈下来,想着要躲,然而好似被魇住了,心里着急万分,身子却根本不能动弹分毫。 …… 大梵天之中,辟破玉明静静的躺在风轻舞怀中,身边围了许多熟悉的神仙,有火神祝融、水神共工、风神冯夷、风轻舞、水灵姬、玄天变等等,还有一位仙风道骨,道袍长须的长者,看玄天变恭敬的模样,肯定就是土神轩辕臧。 诸仙一齐看着昏迷不醒的辟破玉,纷纷喊道 “辟破玉” “臭小子。” “战神” 呼喊声接二连三,然而还是没有一丝动静,诸仙突然看到,辟破玉胸口出现一个伤口,一点一点的扩大,仿佛张开一张大口,要将他完全吞噬。 伤口从里到外,逐步扩大,一时无计可施,只能不住的加持灵力,暂时将伤口镇住。 轩辕臧看着辟破玉叹息道:“魔帝终于炼成邪灵杀手了。” “不错,不过乘我这乖徒儿虚弱之时,下这种恶毒的诅咒,算哪门子英雄好汉。”火神祝融怒道, “就这还不算,居然用上了化神刀,明摆着要让战神尝遍痛苦,方才死去,也太过卑鄙无耻。”水神共工说道, 眼看这伤口不可遏止,四大金仙却毫无作为,风轻舞急了,大声说道:“你们有没有办法,再说闲话,真身都要化尽了。” 诸仙一愣 风神冯夷沉声喝道:“轻舞,不可放肆。” 三界之中,恐怕只有风神才能让风轻舞有所畏惧,只好悻悻的闭上嘴巴,满是焦虑的向辟破玉看去。 水灵姬看着水神共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想以此来打动这几位金仙,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搭救辟破玉。 其实金仙们何曾不在着急,只不过他们知道,邪灵杀手是魔帝以一腔恨意融合三界中充满杀意的邪灵修炼而成,施展起来辅以本身至为邪恶的力量,本就魔功强大,再加上可以控制、消灭元神的化神刀,还有谁能抵挡得了,怪不得他许久没有动作,原来是去修炼邪灵杀手,而且刚一炼成就用在辟破玉身上,看来经这一闹,战神真的把魔帝给激怒了。 水神共工愤愤的说道,“当着咱们的面下这种恶毒的诅咒,简直将咱们金仙视若无物。” “哼,我忍不住了,我要找他单挑。”火神祝融越看越揪心,终于露出火爆脾气的本性,管它三七二十一,就要冲出去。 “一起去。”水神共工紧随其后:“非得要那冥顽不灵的家伙给个说法。” “站住,”土神轩辕臧急忙喝住:“你们要冲出去,镇守四维之柱的力量失衡,岂不正中了魔帝的圈套。” 到底是四大金仙之中的老大,看问题就是全面,四维之柱一旦被冲开,整个宇宙恐怕都要沦为魔界了。 以水火二神的修为,当然不是不明白事理,道理一讲通,只好停了下来,一起重重的叹息一声,齐声问道:“难道就无计可施,眼睁睁的束手待毙么。” 风神冯夷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别忘了,天帝已经去助王母娘娘了,以他二位的法力,应该很快就有结果的。” “不错,”土神轩辕臧向通明殿方向看去:“百花仙子历经一百年的时间,踏遍八极九洲,业已采齐了各种药料,天帝和王母娘娘合力,时间应该不会耽搁太久。” “嗨,”祝融焦躁的说道:“那就快一些,我这乖徒儿坚持不了多久了。” …… 辟破玉还是一动不动,伤口一点一点扩大,也不知这样下去还能坚持多久,风轻舞心内越来越焦躁不安,向通明殿方向看去,那里还是没有分毫动静。 天风吹过,虚空之中安静极了,大家都在静静的等待。 她终于按耐不住,指着通明殿大声喊道:“天帝,快出来,战神就要死了,你没有看到么。” 声音一直传了出去,她在情急之下,居然敢指责天帝。 第98章:第一百零一章 邪灵杀手 辟破玉不慌不忙,三叉烈焰戟一摆,龙焰刺激射而出,将修罗魔王来势阻上一阻,身形急速升至高空之上,一字一顿的喝道:神——兵——降—— 魔界之中,雷鸣阵阵,一阵喊杀声传来,无数兵将各举刀枪,呐喊着从空中杀出。 这家伙根本没法打,一个劲儿的呼兵唤将,让对手忙于应付,修罗魔王又急又怒,突然仰天一声长吼,大呼道:“魔帝醒来。” 声彻天地。 呼喊声中,本来迷迷蒙蒙的日月突然亮了起来,一明一灭,宛如人的两只眼睛,稍后,天上地下黑风迅猛的刮过来,将熊熊燃烧的火焰扑灭,本来混乱不堪的魔兵魔将突然有了精神,各举刀枪,嘿嘿嘿嘿整齐的呐喊起来,排成各种阵型,在黑风之中,一齐向辟破玉杀将过来, 辟破玉纹丝不动,身后无数神兵冲下,同妖魔捉对儿厮杀,双方各有死伤。 空中突然一声闷响,却似怪兽的怒吼,怒吼过后,天地间一阵剧烈的晃动,仿佛地震一般,地面层层断裂,化作翻滚的云气,山川河流渐渐升起,一齐向空中汇聚。 抬头看去,山川河流渐渐凑成一个人形,并行的日月果然是两只大眼,不停闪烁,口中怪吼不断,声音不大,却也钝重有力,如铁锤一般一声声敲在心上,只震得一阵阵的迷糊,好似就要散架了。 法力如此强大,修罗魔王果真把魔帝喊来了,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辟破玉此刻才清醒过来,天帝一再叮嘱,千万不可恋战,可到底没有听进去,魔帝终于出现,现在自己得意之下,已经承认了身份,魔帝再傻,也不会轻信他的鬼话,为今之计,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想到这里,通灵金光激射而出,就要离开,然而身形丝毫未动,坏了,通往大梵天的大空明门已经被魔帝封住了,走又走不了,打又打不过,辟破玉这才着急起来。 可是魔帝一直隐藏不出,也不知再做些什么。 他哪里想得到,虚无世界里所谓的魔界就是魔帝用自己的真身所化,常言有胸藏百万雄兵之说,魔帝倒真做到了这一点,将无数妖魔隐藏在真身化成的魔界之内,以双目为日月,躯干为山川,又以无边魔气干扰大梵天的判断,让他们摸不清虚实,辟破玉这一回是糊里糊涂打倒人家肚子里来了,那怎么能跑得了。 也怪不得亲兵怀疑,大家都知道,在魔界之中,魔帝无处不在,想告诉什么,只要心中默想,魔帝自然会感应到,谁还会准备车驾去见魔帝,这可是天大的一个破绽,老话说得不错,言多必有失阿。 一只巨大的手掌压了下来,魔力惊人,根本无法躲避,辟破玉浑身感到巨大的压力,身形渐渐的矮下去,无论是分身还是宇宙万物化成的神兵,一一消失不见,战成一团的妖魔纷纷失去对手,呐喊着围了上来,四面八方,无处不是。 修罗魔王报仇心切,冲在最前面,高举狼牙棒,怒吼着砸来,非要将辟破玉砸个稀烂。 上有魔帝,下有妖魔,已经被团团包围,跑是不可能了,眼见得已经毫无生望,辟破玉心内反而不再害怕,心一横,奶奶的,拼了,死也要捞几个垫背的。 拼尽全身灵力,身子一躬一放,催动天雷,在一阵通天彻地的巨响声中,辐射而出,天雷不愧是三大天劫之首,威力果然无以伦比,围上来的妖魔避之不及,天雷击在身上,纷纷落地,冲在最前面的修罗魔王也被天雷击中,惨呼一声,从空中落下,如此之近的距离,也不知挨了几道,想活也活不了了。 哈哈哈哈哈,辟破玉一阵狂笑,这是有生以来,最为灿烂的一击,打死这么多妖魔,即便是现在就灰飞烟灭,也够本了。 巨大的手掌在天雷的袭击下来势稍稍一缓,继续压了下来,辟破玉已经没有多少灵力可以反抗,眼看着就要形神俱灭,突然,虚空之中一阵剧烈的晃动,仿佛有人在撼击魔王的身体,大梵天诸仙也出手了。 魔帝内外交困,一声大吼过后,魔界中突然有一道亮光射下,辟破玉觉得压力减轻了许多,也无暇多想,不知哪里来了一股猛劲儿,顺着亮光疾飞而出,亮光越来越盛,眨眼之间,来到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 看到不远处四维之柱金光泛动,呵呵,终于逃出来了,这里已是千万重先天罡气化成的虚无世界,离大梵天还远么。 正得意间,听得身后怪响不断,一团浓重的黑气卷来,呀,魔帝追过来了,一时心内大吓,大声喊道:“师父,救命。” 声音传出,四维之柱各有一道金光射来,显然是四大金仙已经出手,地水火风合在一处,威力岂容小视, 魔帝终于被阻住,黑气不断的翻滚,然而再也前进不了一步,辟破玉心头一松,觉得再也没有一丝力气,驾不得风,腾不起云,长呼一声,从空中坠下。 应用天雷,对灵力消耗极大,他全力催动,打的倒是绚烂无比,可灵力已经耗尽,短时间内哪里恢复得了。 辟破玉落下去,说时迟,那时快,一团云气涌起,黄白紫三色灵力激射而出,将辟破玉牢牢缚住,一阵风起,云开雾散,只见风轻舞连忙挥动双翼,从空中飞下,瞬息之间已经赶上,将辟破玉紧紧的抱在怀中,她也来了,能到这里,肯定已经修成天仙,辟破玉长舒一口气,看着风轻舞,微笑着点了点头,虚脱的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 四大金仙还在与魔帝相抗,魔帝好似招架不住,黑云逐渐淡去,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咒语: …… 函达麻滋尼巴拉 函达麻滋尼巴拉 函达麻滋尼巴拉 函达麻滋尼巴拉 …… 咒语声中,风轻舞正不明所以,突然觉得辟破玉身躯猛地一动,急忙看去,他居然昏了过去,听到一人恨声说道:“辟破玉,老夫已对你下了三界之中最为恶毒的诅咒,从今往后,你将永远不得安宁。” 声音越传越远,黑云消失不见,空中只留下虚无缥缈的世界。 水灵姬、玄天变也飞了过来,看着风轻舞怀中昏迷不醒的辟破玉,心头焦虑万分,远远的四维之柱中一道金光射下,三人的身形在金光之中消失,他们终于回家了,大梵天诸仙围了过来,满是关切的眼神,然而辟破玉一动不动。 …… 在一个黑色的世界,周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辟破玉不知自己去了哪里,辨不清方向,走来走去,却始终逃脱不了黑暗的笼罩。 这该诅咒的、令人窒息的黑暗让辟破玉心内焦躁,大声喊道:“这是哪里。” 声音传出,却并没有人回答。 突然,黑暗之中亮光闪过,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刀直向他劈来,来得突兀,根本来不及抵挡,辟破玉百忙之中就势一个懒驴打滚,躲得相当狼狈,钢刀一击不就,倏忽不见, 这到底是谁,来如风,去如电,让人防不胜防, 四周依然没有动静,安静得令人恐怖。 “出来,出来。”辟破玉厉声喝道, 猛然间只觉身后寒气逼人,有人偷袭,身子急忙一侧,钢刀已经擦臂而过,又没入黑暗之中。 这名杀手来无影去无踪,根本看不出他的所在,辟破玉不敢有丝毫怠慢,全神贯注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忽听身下一声微响,急忙低头,突兀里又是一刀刺来,也无暇多想,身形急向后纵,钢刀却如影随行,紧跟而至,急运灵力,想用三叉烈焰戟阻挡,然而气海之内空空荡荡,调集不起一丝灵力,不知怎么回事,一条胳膊居然动不了了,心内一惊。 就这么一刹那的工夫,钢刀刺了过来,胸口猛地一震,有一团气劲泛开,好似被什么东东狠狠的砸了一下,周身疼痛无比,只听一声惨呼传出,辟破玉直直的飞了出去。 见一击得手,杀手却也不再隐形,从黑暗之中现出,一身黑色劲装,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充满了杀气。 双手执刀,狠狠的劈了下来。 刀风袭来,辟破玉身形如吹皱一池春水,泛起道道涟漪,眼见的就要劈下来,想着要躲,然而好似被魇住了,心里着急万分,身子却根本不能动弹分毫。 …… 大梵天之中,辟破玉明静静的躺在风轻舞怀中,身边围了许多熟悉的神仙,有火神祝融、水神共工、风神冯夷、风轻舞、水灵姬、玄天变等等,还有一位仙风道骨,道袍长须的长者,看玄天变恭敬的模样,肯定就是土神轩辕臧。 诸仙一齐看着昏迷不醒的辟破玉,纷纷喊道 “辟破玉” “臭小子。” “战神” 呼喊声接二连三,然而还是没有一丝动静,诸仙突然看到,辟破玉胸口出现一个伤口,一点一点的扩大,仿佛张开一张大口,要将他完全吞噬。 伤口从里到外,逐步扩大,一时无计可施,只能不住的加持灵力,暂时将伤口镇住。 轩辕臧看着辟破玉叹息道:“魔帝终于炼成邪灵杀手了。” “不错,不过乘我这乖徒儿虚弱之时,下这种恶毒的诅咒,算哪门子英雄好汉。”火神祝融怒道, “就这还不算,居然用上了化神刀,明摆着要让战神尝遍痛苦,方才死去,也太过卑鄙无耻。”水神共工说道, 眼看这伤口不可遏止,四大金仙却毫无作为,风轻舞急了,大声说道:“你们有没有办法,再说闲话,真身都要化尽了。” 诸仙一愣 风神冯夷沉声喝道:“轻舞,不可放肆。” 三界之中,恐怕只有风神才能让风轻舞有所畏惧,只好悻悻的闭上嘴巴,满是焦虑的向辟破玉看去。 水灵姬看着水神共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想以此来打动这几位金仙,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搭救辟破玉。 其实金仙们何曾不在着急,只不过他们知道,邪灵杀手是魔帝以一腔恨意融合三界中充满杀意的邪灵修炼而成,施展起来辅以本身至为邪恶的力量,本就魔功强大,再加上可以控制、消灭元神的化神刀,还有谁能抵挡得了,怪不得他许久没有动作,原来是去修炼邪灵杀手,而且刚一炼成就用在辟破玉身上,看来经这一闹,战神真的把魔帝给激怒了。 水神共工愤愤的说道,“当着咱们的面下这种恶毒的诅咒,简直将咱们金仙视若无物。” “哼,我忍不住了,我要找他单挑。”火神祝融越看越揪心,终于露出火爆脾气的本性,管它三七二十一,就要冲出去。 “一起去。”水神共工紧随其后:“非得要那冥顽不灵的家伙给个说法。” “站住,”土神轩辕臧急忙喝住:“你们要冲出去,镇守四维之柱的力量失衡,岂不正中了魔帝的圈套。” 到底是四大金仙之中的老大,看问题就是全面,四维之柱一旦被冲开,整个宇宙恐怕都要沦为魔界了。 以水火二神的修为,当然不是不明白事理,道理一讲通,只好停了下来,一起重重的叹息一声,齐声问道:“难道就无计可施,眼睁睁的束手待毙么。” 风神冯夷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别忘了,天帝已经去助王母娘娘了,以他二位的法力,应该很快就有结果的。” “不错,”土神轩辕臧向通明殿方向看去:“百花仙子历经一百年的时间,踏遍八极九洲,业已采齐了各种药料,天帝和王母娘娘合力,时间应该不会耽搁太久。” “嗨,”祝融焦躁的说道:“那就快一些,我这乖徒儿坚持不了多久了。” …… 辟破玉还是一动不动,伤口一点一点扩大,也不知这样下去还能坚持多久,风轻舞心内越来越焦躁不安,向通明殿方向看去,那里还是没有分毫动静。 天风吹过,虚空之中安静极了,大家都在静静的等待。 她终于按耐不住,指着通明殿大声喊道:“天帝,快出来,战神就要死了,你没有看到么。” 声音一直传了出去,她在情急之下,居然敢指责天帝。 第99章:第一百零二章 震灵丸 风神冯夷眉头一皱,轻叱一声:大胆。举起手掌,喝道:“还不跪下认罪。” 风轻舞却是犟得可以,脖子一梗,说道:“大梵天诸多神仙,让一个刚刚修成天仙的小子打入魔军,出了事又毫无办法,难道这就是金仙的所为。” 她这是搂草打兔子,一个没剩,众神闻言,各自惭愧,风神冯夷见风轻舞敢顶撞自己,顿时又惊又怒,一巴掌拍下去,风轻舞却是躲也不躲,啊的一声,被打个正着, 风神冯夷一愣,指着风轻舞颤声说道:“再不认错,休怪为师手下无情。” 风轻舞慢慢回过头来,凤目中泪光闪动,狠狠的盯着风神冯夷,一动不动,显然没有认错的意思。 风神冯夷摇了摇头,一步步走过去。 “师叔。”水灵姬、玄天变一齐迎上去,将风神冯夷阻住,水灵姬急忙回头,大声喊道:“风姐姐,你就认个错吧,师叔也是为你好啊。” 水灵姬说的没错,其实风神冯夷哪舍得杀了自己心爱的弟子,只不过逼迫风轻舞认错,避免她受到更严厉的惩罚罢了。 风轻舞依旧一言不发,脑子里还是没有转过弯来,她对辟破玉感情太深了,已经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 终于,通明殿方向升起一团巨大的云气,将半边天空遮住,五色氤氲,变幻莫定。 土神轩辕臧大声说道:“好,好,炼成了,炼成了。” 火神祝融,水神共工脸上露出些许喜色,就连本来怒气勃发的风神冯夷也乘机停下手来,向远处看去。 云气俄而回收,疾飞而至,在空中搭起一座汉白玉拱桥,桥身上云气翻滚,诸天神将在空中一隐一现,万道霞光之中,几匹天马喷云吐雾,挂着一辕金色的马车踏云而来,上坐天帝和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仙,自然就是王母娘娘了。 瞬息之间,马车已近,天帝和王母娘娘步虚而下, 众仙参见已毕,风神冯夷连忙说道:“小徒冲撞了天帝,还请治罪。” 天帝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风轻舞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又何罪之有。” 天帝如此宽宏大量,风神冯夷一听这话,终于松了口气,看着风轻舞说道:“还不谢恩。” 风轻舞明白了主母的心思,没有再强硬下去,跪在云中,一个劲儿的恳求道:“请天帝救救辟破玉吧,请天帝救救辟破玉吧。” “若不为救战神,朕又所为何来。”天帝说道:“魔帝将邪恶的诅咒下在战神身上,所谓魔由心生,外人无法相助,不过朕与王母娘娘合力,炼出震灵丸,可以将战神唤醒,至于能否战胜邪灵杀手,就全看战神自己了。” 风轻舞一听,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天帝话音一落,身后现出一位容貌艳丽的天仙,浑身上下香气袭人,分明是百花仙子青若虚,她却是王母娘娘身边的女官,彩带飘飘,手捧净瓶,里面盛的就是天帝所说的震灵丸了。 王母娘娘回过头,轻声吩咐一句,青若虚好似已经迫不及待,三步并作两步,落至辟破玉面前,从净瓶中倒出一粒震灵丸,在掌中化开,变成一团雾气,以灵力催动,一丝丝被辟破玉吸入体内。 …… 邪灵杀手举着化神刀狠狠的劈下来, 危急关头,辟破玉但听得暗黑的空间里一声通天彻地的雷响,身躯一震,灵力竟一丝丝涌上来,下意识的单手一张,一道火光迅猛的击出,咦,能动了,辟破玉心内大喜,又一道火光击出去。 邪灵杀手没有想到他居然还能动,一时不慎,被击个正着,踉跄几步,身形消失不见。 黑暗的世界里安静极了。 辟破玉急忙站起,双手一分,三叉烈焰戟已握在手中,胆子大了许多,狂呼道:“是好汉的别再藏头缩尾,出来拚个死活。” 周围还是没有动静,难道打死了,嘻嘻,完全可能,你道只有杀手会偷袭,咱们的战神也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雷鸣过后,一条金龙突然出现,空中盘旋一阵,暗黑的世界逐渐光亮无比,突然一声长吼,震耳欲聋。 辟破玉不由得一动。 “醒了,醒了。” 耳听得身旁有人欣慰的说话,急忙睁开眼睛,原来还在风轻舞怀中,青若虚站在左近,周围还有许多神仙,就连天帝和王母娘娘(和天帝在一起,他自然能猜得出来)也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唔,终于出来了,就连伤口也逐渐复原,辟破玉长出一口气,急忙站起,见过了天帝、王母娘娘和诸位金仙,想起自己在魔界之中的所为,只顾着杀个痛快,忘了自己是去干什么的,脸上一红,讪讪的说道:“我没能完成任务,还请天帝责罚。” 天帝微微一笑,对王母娘娘说道:“大梵天顽皮胡闹的战神居然也懂的谦虚,也不知这些是不是祝融私下里传授的。” 祝融见辟破玉暂时无事,心头松快了不少,听到天帝说起自己,顺口答道:“和我没关系,是这小子自己学会的。” 诸仙轰然大笑。 天帝指着祝融笑道:“只道你古板暴躁,谁知也如此风趣,也不知是和谁学的。” 祝融见一不小心就成了别人的笑话,当下沉默不语,向辟破玉看了看,心道:小子,咱俩到底谁是谁的师父。 恩,纳闷中。 王母娘娘笑了笑,说道:“战神在魔界一闹,不但打探到魔帝的机密,而且还打死修罗魔王,数名魔尊,魔使以下,更是不计其数,也无怪魔帝发怒,立下这样的功劳,还说没有完成任务,也的确太过谦虚了。” 咦,当了一会奸细,居然将魔界搅得乱七八糟,连修罗魔王也打死了,好啊好啊,总算没有食言,让兄弟俩团圆了,不过当时只顾着捣乱,也确实没有太过在意,然而王母娘娘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不是说,魔界与大梵天互相封锁消息么。 王母娘娘感应到了他的疑惑,单手一挥,身旁又现出一位女仙,手捧一面古朴的铜镜,光华泛动,一阵风起,铜镜射出一道白光,在半途张开,慢慢的出现了一个画面,居然就是大闹魔界的情形,就连怎么救那几个凡人的也没有漏过。 画面之中,辟破玉或狂妄,或愤怒,或恐慌,或咬牙切齿,或一付色咪咪的模样,历历在目。 就连说的话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就象放了一场所谓的视觉盛宴,看起来惊心动魄。 呵呵,难怪他们什么都知道,自己就象是替人治病的小机器人,一进魔界,万事尽在铜镜的掌握之中。 所谓神目如电,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也幸亏没有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来。 辟破玉心中暗自侥幸。 画面上显示到风轻舞带着他进入大梵天,一切消失不见了,“电影”终于放完。 “好。”祝融越看越兴奋,一巴掌拍下来,辟破玉躲之不及,结结实实的打在脑袋上,不过也不怎么疼,分明是祝融手下留情。 辟破玉捂着脑袋,嘀嘀咕咕的埋怨道:“人家都是战神了,一点都不给面子。” 祝融闻言一愣,细想起来,的确做得不对,乖徒儿已经成了战神,自金仙以下,所有天神都可以由他驱使,不能再折他的面子,要帮着他树立威信,不过怎么看他都是个小孩子,一点都不像战神,只好咳嗽两声,强自分辩道:“哼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作师父的拍拍徒儿,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辟破玉白了他一眼,见一句无心的话让师父罗嗦了许多,还扣上了相当大的帽子,当下沉默不语,心道:爱咋咋地。 王母娘娘继续说道:“此宝名唤鉴神镜,心之所使,自然会和战神有所感应,天帝因担心战神应付不来,故而命哀家用此宝与战神通灵,否则,大梵天岂能适时出手,助战神逃脱魔帝的控制。” 辟破玉终于明白了,自己一去魔界,整个大梵天都在关心,不然又怎能逃脱魔帝的毒手。心里有些感激,当下叩头谢过。 天帝缓步走到跟前,亲手将他扶起,说道:“战神深入魔军,不但打探到魔军虚实,而且在万般危险之时,还想方设法搭救无辜的凡人,这般慈悲心肠,恐怕与金仙相比也毫不逊色。” 亲口得到天帝的褒奖,辟破玉激动万分,正要说话,却听天帝继续说道:“但探听消息之后,便当及时退步,又怎么想起打探万恶渊薮的下落,朕一再嘱咐千万不可恋战,战神终究没有听得进去,最终被魔帝下了邪恶的诅咒。”天帝的话语里有些责备的意思,辟破玉正要解释, 却见天帝摆了摆手,嘿,还说什么,自己的心思他全知道。 “心情可以理解,然而行事也要讲究一些方法,万万不可鲁莽,望战神能以此为鉴。”天帝说道,辟破玉连忙点了点头。 天帝笑了笑,说道:“也罢,魔帝亲下诅咒,朕虽无法完全根除,难道就不能助你一臂之力。”说话间,一只手放在辟破玉头顶, 祝融看见,也不知担心什么,忙喊一声,就要过来阻止,天帝嗔目一视,祝融愣在当场。 天帝也不予理会,转过头去,一边抚摸,一边说道:“我以我血,布满周身,驱使仙灵,有力有兵,万世不灭,四方逡巡,见之则杀,护佑战神。” 说话间,一股热流自头顶流下,渐渐向气海汇聚,辟破玉突觉体内一动,好似有什么东东乱窜一阵,倏忽不见,正惊奇间。 听得祝融喝道:“乖徒儿,快感谢这无与伦比的恩典吧,天帝是用自己的金血塑成护法仙灵,助你抵抗邪灵杀手的。” 辟破玉一听这话,心里感动极了,想感谢却又不知说什么,只得叩头说道:“天帝,我,我……谢谢了,要不消灭魔帝,我对得起谁啊。” 天帝微微一笑,说道:“你为三界可以豁出性命,区区几滴金血又算得了什么。”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疲惫。 风轻舞知道,金血是金仙的根本,以无上法力费尽功夫才能修炼而成,天帝不怕损耗自己的修为,助辟破玉塑成护法仙灵,这份恩典大了去了,看到这一幕,心下有些惭愧,跪在云中说道:“天帝,我错怪你了,你惩罚我吧。” 天帝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耐烦,一股大力将风轻舞托起,向辟破玉问道:“战神以为,大梵天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 见天帝不问别人,偏偏问了自己,辟破玉顿时觉得受宠若惊,也不敢胡言,沉思半刻,开口说道:“我想咱们可以保持现状,继续和魔军主力对峙,吸引他们的注意,暗地里派出一支奇兵,想方设法摧毁万恶渊薮,切断魔军的根本,然后再集中力量,与魔军决战,胜利一定会是我们的。”很久没这么严肃过,真有些不习惯,话一说完便眨巴着眼睛看着天帝,等待他的答复。 啪啪啪,突听不远处有一人鼓掌,看过去,却是王母娘娘,笑道:“战神一言,深得天帝之心,殊不知天帝正有此打算呢。” 什么,居然和天帝想到了一处,当下挠了挠脑袋,心中得意非常, 天帝也大笑起来,说道:“好,好,好,战神可愿下界一遭,立下这场功劳。” 任务又交到自己头上,天帝对自己又有恩,又这么重视,还有什么说的,当下啪的打一个响指,大声说道:“天帝放心,没问题。” 天帝笑着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向风轻舞、水灵姬、玄天变一一看去,稍后,缓缓说道:“四大金仙的弟子,果然各有所长,不错,好,跪下听封吧。” 风轻舞、水灵姬、玄天变急忙跪下 天帝说道:“战神下界摧毁万恶渊薮,责任重大,也不能不有几名帮手,大梵天天仙之中,法力要以你等四人为尊,朕封风轻舞为九天神君,封水灵姬为洞渊神君,二仙均为战神辅神,封玄天变为佑圣元帅,所帅骷髅军团朕赐荡魔二字,划拨战神帐下,待功成之后,再行封赏。” 呵呵,天帝这么一加封,名分已定,玄天变再也无法争夺所谓的老大了,不过骷髅军团已经在大梵天挂上号,这些个骷髅战士想必很快也该有个说法了。 天帝封仙完结,对辟破玉说道:“战神稍候片刻,即可下界,待摧毁万恶渊薮之后,朕当亲率军马,与魔帝决一雌雄。” 辟破玉问道:“可是,天帝,请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万恶渊薮阿。” 天帝微笑着说道:“战神不必急躁,等羲和回来,凡事自有分说,以后凭一颗心去找吧。” 第100章:第一百零三章 释力世界 说完这些话,天帝累极了,天马奔来,又在诸天神将的簇拥下掉头离去。 青若虚站在辟破玉面前,似乎有些不舍,不过看着马车渐渐远去,也不敢过多停留,匆匆道一声保重,紧紧跟了上去,拱桥自身后慢慢消失。 金色的马车越走越远,渐渐融入到湛蓝的大梵天之中,再也看不到踪迹,辟破玉闭目冥想半刻,灵力毫无滞碍,心下放心了许多。 细细想着天帝说过的话,为什么非要等羲和,也不知道有什么玄机,只能等他回来再做理会。 天帝屡屡委以重任,不知什么原因,即便是法力在高强,充其量也不过是刚修成天仙的小子,不过既然答应了,就得想方设法去完成任务,不管未来的路有多艰难。 想到这里,只觉得身上的担子越来越沉重,唯今之计,一切尽力而为也就是了。 羲和不知去了哪里,整个大梵天安静极了。 还有一些时间,玄天变、水灵姬、风轻舞各自被叫到地水风三位金仙面前,面授机宜,几人面上各有喜色,想来又传授了一些本事。 见面没多久,眼看就要分手,祝融觉得自己也该说些什么,于是招了招手,将辟破玉叫到面前,帮他理了理袍甲,慈爱的说道:“乖徒儿,你能有今日这番际遇,为师的确也没有想到,想来和你便是火灵珠有关,呵呵,我四大金仙的弟子,只有你修为不可限量,这一点师父一直没有说错。” 头一次见祝融对自己这么温柔,辟破玉心下有些感动。 祝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此番下界,责任重大,为师也不能帮你什么,不过,在天帝的加持下,老人家已能随时和大梵天通灵,遇到难处,多向老人家请教,也不至于做事无头无尾,尽闹一些笑话,丢了咱师徒俩的颜面。” 老人家可以和大梵天通灵,今后岂不是可以呼天天应,叫地地灵,根本就不是孤军作战,辟破玉心内大喜。 祝融感应到他的心思,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要太过高兴,我们几个老家伙要镇守四维之柱,也帮不了什么大忙,不过以你的机敏、法力,为师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最为头疼的就是邪灵杀手,这是魔帝亲下的这一道诅咒,暂时没有人可以帮你解除,虽然有护法仙灵,但你也要时刻警惕才是,千万不能让邪灵杀手有机可乘。” 这有什么说的,邪灵杀手的诅咒连天帝都不能根除,永远纠缠左右,自然要时刻小心,辟破玉连连点头。 祝融还要说话,远远的听到风神冯夷喊道:“祝融老儿,罗嗦完了没有。” 祝融突然被人打断,心头十分不悦,翻个白眼过去,大声说道:“我师徒俩说话,干你风神何事。” 风神冯夷冷哼一声,走过来说道:“本来我也懒得管这些闲事,可是关系到我家轻舞,自然要提上一提。” 祝融一愣,旋即明白了什么,破例不再说话。 风神冯夷过来,将辟破玉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方才说道:“想我家轻舞受职九天神君,本就是你的辅神,如何差遣我倒也不便干涉,不过她为了你这小子,连我都敢顶撞,这份情意你若是不领,哼哼,到时休怪我风神翻脸。” 风轻舞远远的听到这话,连忙喊一声主母,口气中分明有埋怨的意思,风神冷着一张脸,喝道:“敢想便要敢说,我风神的弟子,岂能是心口不一之辈。” 话说得干净利落,倒把风轻舞闹了个嗔目结舌,辟破玉这才知道人家为了他,居然和一直尊敬非常的主母闹了一点小矛盾,心下有些不好意思,喊了一声风姐姐便不知该说什么。 闲言少叙,诸仙各自说话,太阳神羲和却还没有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空中一轮金光射下,将整个大梵天照耀得通透无比,金光之中,隐隐看到羲和脚踩三足乌,从远处疾飞而至,他终于回来了。 诸仙松了口气,急忙迎上去,瞬息之间,羲和已到面前,金光一收,依旧是丰神俊朗的模样。 “怎么样。”四大金仙齐声问道, 太阳神羲和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惭愧,我在诸天巡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万恶渊薮的下落,不过,见到释力世界极不正常,正要和诸仙商议,不知是否和万恶渊薮有关。” 呵呵,辟破玉明白了,天帝早已命令太阳神羲和去查找万恶渊薮的下落,怪不得一定要等他,光芒所至,又有哪里能照不到。 不过,羲和都没有找到,不知魔帝到底将万恶渊薮设在那里。 风轻舞一听羲和的话,好似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太阳神,你是在说释力世界么。” 羲和这才注意到风轻舞,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呵呵,想不到小友一别之后,已经荣任九天神君,可喜可贺,不知神君有何高见。” 风轻舞匆匆说道:“高见倒没有,不过我在上天之前,去过释力世界,并且救了一位老朋友。” 羲和说道:“不妨说来听听。” 诸仙一起看去。 风轻舞说道:“这位老朋友,说起来却是比修努手下四大圣使之一,名唤昧天魔,在东帝释天之时,曾经帮过我和战神,也因此和比修努反目,分别之际,我送她两根灵识羽,答应帮她两次。” “比修努,你们又见过他。”羲和急忙问道, 风轻舞知道,比修努在太阳神羲和心中,早已被当成唯一的朋友,于是简单的将比修努因爱入魔的事情说了一遍,待讲到比修努魂魄已被魔帝分开镇压在万恶渊薮之中后, 羲和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情之一物,误人不浅那。”神情竟似十分的伤感。 风轻舞心中一点都不赞同他的说法,不过也不好反驳,继续说道:“有一日我正在日天修炼,感应到她向我求救,急忙赶去,就在释力世界,她遭到了同为魔使的逆天魔的围攻,险些丧命,我打败逆天魔,救了她的性命,也算还了一份人情。” “好,恩怨分明,这才是我的好徒儿。”风神冯夷听到这里,点头赞道, 祝融见讲述接二连三的被打断,颇为不满说道:“不要说闲话,后来呢。” 风神冷哼一声,掉头不理。 风轻舞嘴角一裂,显然对祝融十分不满,继续说道:“后来我劝她随我修行,她却理也不理,独自走了,我也不耐烦查找她的下落,自然……自然又回去了。” “呵呵,想必是急着去流云山妙法寺,传授宏远道法吧。”土神轩辕臧抚髯笑道, 风轻舞脸一红,当时的确是这个原因,既然出来了一趟,一定要什么事儿都要办完才肯回去,金仙只要存心感应,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又怎能瞒得过去,想到这里,偷偷向辟破玉望了一眼,心道: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你这么久,别的没学会,说假话的本领倒沾上一点,唉,命哪。 辟破玉一听她完成了自己的嘱托,心里有些感激,哪里料到风轻舞的心思。 羲和听完风轻舞的讲述,点了点头,说道:“九天神君说得不错,想那昧天魔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释力世界,也许同万恶渊薮有关。” “好,让我再查上一查。”祝融说道,摧毁万恶渊薮的任务交到辟破玉身上,他自然分外卖力。 话音一落,两眼金光射出,目光灼灼,审视良久,突然机灵灵打个冷战,金光倏忽不见,一句话都不说。 诸仙等的急躁,齐声问道:“看见了什么。” 祝融沉寂半晌,沉声说道:“见极北之地,有一处所在笼罩着极强的怨气,里面却什么也看不清楚,我想应该同万恶渊薮有关。” 以祝融的法力,都能打个寒战,难道那里便是三界之中怨气的根源。 万恶渊薮具体在哪里,金仙法力虽强,却也说不出具体位置。看来只能从释力世界入手了。 魔界经辟破玉一场大闹之后,伤了些许元气,现在也许有些自顾不暇,正是下界的好时机,再也耽搁不得。 辟破玉大喊一声:“走罢,还要说到什么时候。” 诸仙各自点头,也不多话,太阳神羲和拍了拍辟破玉的肩膀,轻声说道:“战神保重,让我送你一程吧。” 一语说罢,周身金光泛出,将辟破玉、风轻舞、水灵姬、玄天变整个儿笼罩,金光越来越盛,辟破玉、风轻舞、水灵姬、玄天变融入到金光之中,身形渐渐消失。 …… 时间如到盛夏季节,空中一轮烈日俯瞰着茫茫大地,大地上山川起伏,河流蜿蜒逶迤,穿过一座郁郁葱葱的峡谷,满山散落着许多围着兽皮的野人,或采摘野菜,或攀折野果,或在河边捕鱼,为果腹忙碌,各有其事,没有一个闲着,这里的人们居然还处在蒙昧时代。 阳光越来越强,晒的山上的石头也烫得不能触摸,突然,“砰”的一声,一根干树枝居然冒出一团火光,越烧越大。 野人们看到,一起兴奋的喊着:火——火——火—— 闹闹哄哄的跑过来,将树枝小心翼翼的拿起,向山洞跑去,老弱们赶紧取来柴草,生出一堆大火,山洞里顿时沸腾起来,终于可以吃到熟食了,他们连生火都要靠老天爷的帮忙,真是落后的可以。 火焰熊熊燃烧,将阴暗的山洞照耀的通亮无比,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着火堆跳跃舞蹈,口中咿咿呀呀的唱着,也听不出唱些什么,总之是高兴的意思,大约过得数百年以后,这种唱词才会发展成诗歌吧。 捕来的鱼、摘下的野果、野菜送进洞中,野人们将之穿在树枝上,反反复复的烘烤,直到溢出馥郁的香气,才迫不及待的送入口中,烫的唏溜乱叫,却也乐此不疲,这对他们来讲,已是难得的盛宴了。 许久过后。 “唉。”火光之中,有人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小的可以,谁也没有听到,恍恍惚惚之间,火焰一阵扭动,见一人从火焰之中走出,三眼红甲,自然是战神辟破玉,身形在若有若无之间,洞中巡视一阵,方才向洞外走去,看似慢慢吞吞,一步却可以跨出好远,好像行走在虚空之中,山上的沟沟坎坎对他根本就不存在, 眨眼已经来到河边,轻轻拍了拍手掌,笑道:“难道都在看我的笑话,出来吧。” 一阵风起,河流、地面各自涌动,也不用多说,风轻舞、水灵姬、玄天变现出身形,他们都是天仙,凡人自然看他不到。 羲和已经用普照万方的太阳真火将他们送到释力世界的极北之地。 “嘻嘻,战神好神气阿,”水灵姬笑道:“初来释力世界,便成了送火的普……普什么来着。” “呵呵,普罗米修斯。”玄天变赶紧答道:“这是地球上流传很广的一个神话呢。” “对,就是他,这名字真拗口,”水灵姬撇了撇嘴:“不过,战神如果肯在凡人面前现出法相,以后没准会受到供奉呢。” 看起来,水灵姬已经和玄天变学了不少东东。 辟破玉一笑,说道:“顺手送的人情,谁又稀罕他们的供奉,不过,山洞里的火经我法力加持,永远不会灭了,从今往后,他们不用再茹毛饮血,也算是我送给释力世界的一份礼物吧。” “好感人啊,有火就有文明了呢。”水灵姬又感动起来,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这丫头,没完没了了。 风轻舞没有心情和他们胡闹,皱了皱眉头说道:“魔帝果然害人不浅,我来释力世界的时候,虽然文明不太发达,但也没有落后到这种程度,这才隔了多久,释力世界上千年的历史就全毁了。” “这样也好,”玄天变点头说道:“人类重新进化一次,也许更理想一些呢。” “你说什么。”风轻舞一听就炸了,怒道:“难道你以为时空错乱是好事么,天神的慈悲心肠哪里去了。” 玄天变一愣,嘿,又说错话了,这张嘴怎么就管不住呢。 水灵姬也不满起来,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佑圣元帅太悲观了,人类回到蒙昧状态,纯洁得就像一张白纸,谁都可以在上面胡写乱画的,我们导人向善容易,魔界将他们诱入魔道也很容易,善恶全在一念之间,就看他们听谁的话呢。” 水灵姬关键时候说的话总有些道理,玄天变明白过来,大声说道:“那还等什么,争夺释力世界的战斗现在就开始吧。” 风轻舞见他转得这么快,笑着点了点头,就连辟破玉也使劲儿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的说道:“好,这才象我的佑圣元帅呢。” 玄天变轻轻叹了口气,作出古代将军参拜统帅的模样,抱拳说道:“请战神下令,本帅万死不辞。” 玄天变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七个不满意,八个不服气,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第101章:第一百零四章 元帅受辱 玄天变一直以四灵之中的老大自居,没想到成仙之后,反而成了辟破玉的手下,就连精心**的骷髅军团也归他所有,心里自然有些不服气。 不过辟破玉怎会想到这么多,笑道:“我哪有什么命令,咱们还和以前一样,凡事大家商量着来,这样才能完成天帝交付的使命。” 玄天变一听这话,心里舒服了许多,说道:“战神说的也是,想那万恶渊薮是魔帝统一三界的希望,岂能轻易找到,好在咱们已被送到极北之地,认真查找也就是了。” 辟破玉点了点头,说道:“佑圣元帅说得极有道理,咱们不妨化成凡人,同这里的人打打交道,也许会发现一些线索呢。” “好,看我的。”玄天变高兴之中特别听话,话音一落,心随意动,恍恍惚惚之间,变成一个腰围兽皮的野人,身材魁梧,模样极为普通,属于总让人感觉在哪里见过的那种。 既然变过来就要模仿野人的样子,举起双手,在河边欢呼跳跃,学的有模有样,惹的辟破玉、风轻舞、水灵姬一阵大笑。 不过,他只顾着逗大家开心,忘了这是在大白天,周围还有人呢,已经变成了凡人,别人要在看不到,岂不成了瞎子。 三仙正待变化,突然“嗖”的一声,斜地里一柄石斧扔了过来,三仙齐呼小心,他们的这种担心有些多余,玄天变好歹也是个天仙,岂是吃干饭的,百忙之中侧身一躲,石斧落入河中,溅了一身的水花,满头满脸,颇为狼狈。 不远处吼叫连连,冲来几个野人,手里各拿石斧、棍棒,围着玄天变齐声呐喊,石斧肯定是他们扔过来的。 玄天变在同伴面前丢了面子,一时心头火起,正要发作,突听辟破玉喝道:“别乱动。” 玄天变一愣,旋即明白,辟破玉不正想同凡人打交道么,眼下有了机会,怎肯轻易放过,当下沉默不语,狠狠的盯着这些野人,看他们到底要把自己怎样。 野人呐喊一阵,一齐停了下来,想来是在给他一个下马威,一个年纪约有三十余岁的野人走了过来,应该是个头目,围着他浑身上下嗅个不停,不知要干什么,让玄天变莫名其妙。 突然野人头目停了下来,指着玄天变说道:“你,坏人。”话一说完,又跳了起来, 这好人坏人还能嗅出来,倒是闻所未闻,玄天变觉得有些好笑,模仿他们的腔调大声反驳道:“我,自己人,好人。” 野人头目拼命的摇头,说道:“不,不认识,自己人,不是,撒谎,大坏人。” 就说了一句,坏人上面加个大字,这可大大的不妙,玄天变赶紧闭嘴。 野人头目话一说完,用手中削尖的木棒将玄天变抵住,喝道:“走,见族长。” 周围的野人喊着围过来,一个个全神贯注,担心他突然反抗。 看来话是说不通了,向辟破玉他们看了看,见他们正笑得合不拢嘴,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举起双手,在众野人的押解下老老实实的向位于半山腰上的山洞走去。 心中暗道:“瞧跟的都是什么人哪,当将军的时候都没做过俘虏,没想到刚一成天仙,就被这些凡人俘虏一回,面子真是丢大发了。 一行人等曲曲折折,越行越远, 辟破玉强自忍住,对风轻舞、水灵姬说道:“咱们跟上去看看,不然大元帅恐怕要给这些凡人欺负了。” 风轻舞、水灵姬连连点头,三仙跟了上去。 山洞之中,火光熊熊,玄天变被推推搡搡的押了进来,众野人呲牙咧嘴,恐吓一阵,簇出一位头发凌乱,形容枯槁的老女人,应该就是他们的族长,这里男女本来也分他不出,之所以这么肯定,只因为这位老女人胸部耷拉着两个**,好像干瘪的口袋。 野人头目凑过去说道:“他,河边,抓的,坏人。” 族长看了看,指着外边肯定的说道:“他,那面的,坏人。” 一听得到了族长的肯定,野人头目又是一阵欢呼,稍后,向族长问道:“杀了。” 族长摇了摇头,说道:“人质,换,食物。” 山洞里立时喧闹起来,还是族长老谋深算哪, 他们居然想起要用堂堂的佑圣元帅——玄天变换回些维持生计的食物。 见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轻易的被定了下来,玄天变是哭笑不得,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不值钱,和野果生鱼画上了等号,其实族长已经高看他一眼呢,要不是看他身强力壮,是个好劳力,谁肯拿可以活命的食物来换。 野人的办事效率就是快,计议已定,玄天变又被推推搡搡的押出去,在族长的带领下,向山谷的另一边走去,一路上翻山越岭,倒也不用多说,折腾了许久,好像已经到了,树丛里照旧一帮野人围过来,他们有各自的地盘,决不容侵犯,手里拿着不成模样的武器,个个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族长急忙摆手,大声喊道:“人,你们的,换,食物,不换,杀了。” 手下已经将石斧木棒逼在玄天变脖子上。 对面的一个野人仔细看了看,喊道:“我们的,不是,食物,不换,滚开。” 咦,走错了,族长指了指另一头,说道:“那边,去。” 玄天变又被押了过去。 嘿嘿,玄天变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部分的,谁还能认的出来,野人们虽然不太聪明,身边的几个人到还认得,就这么走来走去,没有一个氏族承认,慢慢的天黑了下来,月色如水,繁星点点,山风呼啸,本来盛夏一般的天气到了夜间竟变得阴冷逼人。 族长一帮人坐在山沟里,到底岁数大了,半天的跋涉,累得气喘吁吁,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此处已经远离自己的地界,晚上也不敢胡跑,生怕也成了别人眼中的坏人,那时族里不多的食物就是全拿出来,恐怕也不能将自己换回。无端的被困在山里,越想越生气,向紧跟在身边的野人头目一巴掌扇过去,埋怨道:“你,说谎,他,哪里,抓来的。” 族长决策失误,野人头目也跟着挨了半天的饿,想着族里其他人此刻正围在火堆旁享受香喷喷的熟食,心里也有怨气,一时不慎,脸上挨了一掌,忽地跳起,指着族长骂道:“你,族长,打我的,不对,不生孩子,下来,让。” 一气之下,连老底都掀出来,还要逼族长退位,打算换一个年轻的能生孩子的女人上来,族长揉了揉鼻子,仿佛要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怒道:“族里的,坏人,是你,打。” 族长下了命令,早有看不顺眼的保皇派跳起来,向野人头目打过去,野人头目怎肯干休,举起木棒,刺了过来,众人战在一处,他好歹手下也有几个亲信,见头目被欺负,也加入战团,打在一处。 这到底怎么了,玄天变可什么都没说,他们自己就乱了起来,不过听说族长在氏族社会里有很高的威望,三言两语不合,手下就和他大打出手,这也太不成体统,再说了,不生孩子难道是族长一人的过错么,纳闷中。 众人撕扯成一团,恐怕早就见了血,然而还没有停手的意思,好啊,反正也闲着没事,打打架玩玩,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争吵声传出去,逐渐被山风吹散,玄天变觉得好笑,向跟在后面的辟破玉说道:“再不管就出事了。” 辟破玉突然喝道:“别说话。” 咦,慈悲心哪里去了,玄天变一愣,看过去,见他正紧皱双眉,仿佛在倾听什么声音。 心下有些好奇,急忙问道:“怎么了。” 辟破玉没有回答, 月光下,一道轻盈的雾气飘荡而至,慢慢的向打架的野人飘过来,辟破玉好似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大喊一声:不好。话音一落,周身金光大盛,将雾气迫住,向玄天变急声令道:“快,快送他们回去。” 什么,堂堂一个天神被凡人欺负了半天,什么说法都没有就这么轻易放过,玄天变正要绞辩,突然看到风轻舞、水灵姬一脸的严肃,心里面一机灵,暗道:“还好,没说出去,否则岂不是又要挨训。”连忙跺了跺脚,对打做一堆的野人喝一声:去。 野人倏忽不见,他是用缩地法将这帮野人送回去,让他们在自己家里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现出真身,向远处看去,嘿嘿,刚才只顾着计较凡人的不敬,根本没有细看,那飘荡而至的雾气瞬息之间越来越大,已经像浓烟一样翻滚不休,极力同辟破玉放出的金光对抗,那金光充满了慈悲,分明已经用出释迦罗焰的力量,而且浓雾之中隐隐传出鬼哭一般的声音。 金光射出,浓雾如油滴热锅,在刺啦啦的怪响声中逐渐消融,辟破玉喝道:“随我来。”走在最前面,用金光将风轻舞、水灵姬、玄天变笼罩, 大家谁也没有说话,紧紧的跟在身后,释迦罗焰可以融尽一切烦恼,一经使出,将浓重的雾气逐渐熔化,辟破玉在金光之中,仿佛一轮温暖的太阳,照耀的整个大山光亮无比。 渐渐的,雾气淡去,金光徐徐回收,猛然间光华一绽,没有了,夜空重又湛蓝无比,辟破玉松了口气,说道:“他们在打斗的时候,我听到山川树木嘈嘈杂杂,好似在互相埋怨,这种怨气深重无比,逐渐汇聚成形,要吸取这些凡人的魂魄,幸好可以用释迦罗焰将怨气消融,否则,他们就要永坠怨海了。” 玄天变算是明白过来了,脑子一转,突然说道:“你是说有极强的怨气,莫非,万恶渊薮就在这里。” 辟破玉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 “为什么”玄天变大声问道, 风轻舞一听这话,不满的说道:“佑圣元帅,连祝融都能打个冷战的怨气,又岂能只是这些,拜托你说话动点脑子好不好。” “风姐姐”水灵姬听着苗头不对,急忙阻止,然而风轻舞已经把话说了出去,一时有些担心,向玄天变看去, 只见玄天变低着头,脸上红白不定,大概感到惭愧,默默的跟在身后,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突然发起火来,指着风轻舞大声说道:“你们有什么了不起,好歹也算是仙友,看见我被凡人侮辱,不但不想办法帮忙,反而在一旁嘲笑,人家说个想法,即便是不对商量着来也就是了,为什么要讽刺我。” 一向老实的玄天变突然发起火来,大家都没想到,一时之间张目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 玄天变越说火越大,突然跳出,一个人就往山上跑去,水灵姬急忙喊道:“佑圣元帅,你要做什么。” “哼,我一个人找到万恶渊薮给你们看看。”说话间,身形已消失不见,水灵姬跺脚说道:“不好,咱们伤了佑圣元帅的自尊了。” 话一说完,就追了过去,辟破玉连忙喊道:“别乱跑,危险。” 然而,水灵姬哪里听得进去,身形眨眼之间消失在月光之中。 看着二仙远去,风轻舞不解的问道,“我,我,我到底说错什么了。”她还不明白, 辟破玉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风姐姐,洞渊神君说的没错,佑圣元帅自尊心极强,咱们以后说话注意一些吧。” 风轻舞低下头想了想,突然说道:“好,找他们去,我向佑圣元帅当面道歉。” 辟破玉点了点头,向山上走去。 山风吹过,树木飒飒作响,辟破玉听了一阵,向风轻舞笑道:“这里的树木都会骂人了。” 风轻舞可听不到这种声音,奇道:“它们骂什么。” 辟破玉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去,深深地呼了口气,大声喊道:“你们才是混帐王八蛋呢。” 声音传出去,在山谷中回荡,山间树木的沙沙声越来越大,仿佛在和辟破玉对骂。 辟破玉听了一阵,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果然是双拳难敌四手,我一个人骂它们不过,只好举手投降,只希望和佑圣元帅见面时,他不要再骂我们也就是了。” 风轻舞此刻是有心帮忙,无力回天,只好默默的跟在身后,心中暗暗祝愿道:“佑圣元帅阿,只希望你不要被怨气浸染得太深,我一定会当面向你道歉的。” 第102章:第一百零六章 深山听琴(二) 风大大都学会了给人道歉,还有什么敌意不能瓦解呢。 昧天魔小心翼翼的将案上的碎片一一拾起,手中凝视半晌,方才轻声说道:“唉,你们不知,这可是我辛辛苦苦,亲手仿制的茶具,其实,我并非天生就是妖魔,一万年前,乃是一个县吏的夫人,家中但有客来,夫君总会命我拿出这样的茶具,他和客人品茶谈天,而我总是忙来忙去,在外人眼中,我不过是一个毫无主见的小妇人,可他们哪里知道,夫君只不过要告诉别人,我有多么贤惠,我夫妻二人又有多么恩爱。” 一套茶具居然融入浓浓的相思之情,也怪不得昧天魔发怒,辟破玉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仔细听过去。 说到这里,昧天魔半张脸上似乎露出浅浅的笑意,说道:“那时候,我在家中织布纺纱,伺候婆婆,操持家务,夫君在县衙做一名小吏,他不是一个有出息的读书人,根本不能有多大的前程,只会每天将处理不完的公务带回家中,常常在窗边忙碌到深夜还不安歇……” “就在那里么。”辟破玉一点都不记仇,指着窗边问道,怪不得昧天魔不让翻动书案上的书卷,原来那是她丈夫要处理的一些公文,这里就是她的家啊,三界之众无处可去,自然会想到回家。 昧天魔毫不理会,兀自沉浸其中,看了看手中的碎片,笑道:“他喜欢品茶,为了能让夫君高兴,我努力学习茶道,每日他看公文,我在一旁纺纱织布,一到深夜,我总会煮上一壶,让他休息休息,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也可以解解乏吧,夫君饮茶之时,总会对我笑笑,那时我就常想,只要能天天看到夫君对我笑,我便是世上最幸福的妇人,家中虽然清贫,但我们乐在其中,谁也没有怨言,这种日子即便是天荒地老,我也不会厌倦,你们说,我是不是太过贪心,百年不够,还要万年。” 辟破玉、风轻舞没想到昧天魔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听得正入神,昧天魔突然发问,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心道:这怎么能算贪心呢,欢乐总是会嫌时间不够。 其实昧天魔也只是自己问自己,根本不用他们回答,继续说道:“呵呵,我总是这么贪心,不过我也没碍着别人,不知为什么,这种日子也不让我俩过下去,几年以后,婆婆对我态度大变,饭菜嫌做的不可口,织好的布嫌花纹不细,收拾家务又嫌我收拾不干净,她什么都看不顺眼,天天对我非打即骂,不过这些我都能忍下去,只要能和夫君永不分离,只要能看到他对我笑,我知足了,做人也不能太过贪心不是,婆婆待我怎样我从来没对夫君说过,每日里笑颜相对,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偷偷洒上几滴眼泪,毕竟我也曾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从小家人对我呵护备至,从未受过半点委屈。” 昧天魔还是一个孝顺、贤惠的媳妇,这一点辟破玉、风轻舞又怎能想得到。 昧天魔心事一旦说出,谁也不能将她阻止,慢慢的,眼睛里泪光闪动,不知又有什么伤心事。 “我本想忍下去,总有一天婆婆会对我好一些,可是她对我变本加厉,越来越厉害,还一直鼓动夫君休妻,夫君本来也不答应,但耐不住婆婆以死相逼,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写下一纸休书,将我送回娘家,我央求他道,自从嫁过去,上敬婆婆,下合妯娌,自问没有一点过错,可为什么要无端休我,只要夫妻二人在一起,我什么惩罚都愿意接受,夫君哪里知道原因,只是劝我说也许婆婆过几日就会明白,先回娘家避一避,有机会再劝说婆婆,迟早会再接我回来,话说到这一步,我只能暂时告别,等待他的消息,谁想这一别竟成了永诀。” 昧天魔暗自神伤, 难道又有了什么变化,辟破玉、风轻舞听着听着,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昧天魔继续说道:“其实,我俩都太傻了,回到家中,我也曾细细查找自己的过错,直到死了以后才明白过来,婆婆哪里是嫌我不会操持家务,只怨我数年来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断了夫君的香火,可明白了又能怎样,一切都太晚了。我回到家中没过几日,当地太守之子到我家提亲,家人一怒之下,想也不想,替我答应,我本来还待拒绝,可家人告诉我,就在我出门之时,婆婆已替夫君定下一门亲事,至此,我万念俱灰,以婆婆执拗的脾气,她定下的事,夫君根本无法反对,虽然我心中有他,他心中有我,可他娶了别人,我只好嫁了旁人,人总是要活下去,哪怕如行尸走肉。” “你真的嫁了太守之子么。”辟破玉、风轻舞齐声问道, 昧天魔摇了摇头,说道:“眼见的婚期日渐迫近,夫君却没有半点消息,我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死去,然而就在太守迎亲的前几日,突然夫君的一位好友跑来告诉我,夫君根本没有答应婆婆定下的亲事,就在两日之内来接我回去,我高兴万分,但也知道家人一定会阻拦,于是穿着娘家准备好的嫁衣从家里偷偷跑出来,准备再为夫君做一回新娘,我跑到我俩相会的河边,等待夫君的车马,等啊等啊,然而从晚上等到白天,又从白天等到晚上,太守迎亲的那一日终于就要到了,夫君始终没有等到,家里人却追了过来,非要我去和太守之子成亲,我心如死灰,了无生念,只得投入河中,以死明志。” “为什么没来,难道他变心了么。”辟破玉问道, “不,”昧天魔突然大喊起来:“身亡之后,我才知道,夫君知道了我要出嫁的消息,他以为是我变了心,一气之下,才不肯过来,我恨啊,只恨两家路途遥远,不能互通消息,不然又怎能有许多误会。”昧天魔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让辟破玉后悔太过多嘴,打定主意一句话也不多说,不过他能不能做到,倒真让人怀疑。 昧天魔努力平静下来,说道:“后来,夫君知道我跳河的消息,心中也颇为后悔,终于有一日,他来到婆婆房中,向婆婆告辞。” 说着说着,昧天魔吟诵起来:“夫君说,今日大风寒,寒风催树木,严霜结庭兰,儿今日冥冥,令母在后单,故作不良计,勿复怨鬼神,命如南山石,四体康且直。” 听这些话,昧天魔的丈夫好像已经深萌死意 果然,昧天魔继续说道:“婆婆听到这些话,心内大为恐惧,只是,阿母得闻之,零泪应声落,汝是大家子,仕宦于台阁,慎勿为妇死,贵贱情何薄,东家有贤女,窈窕艳城郭,阿母为汝求,便复在旦夕。府吏再拜还,长叹空房中,转头向户里,但见愁煎迫。” 昧天魔念到这里,便沉寂下来,许久没有说话, “后来怎样。”辟破玉又忍不住了, 昧天魔凄然一笑,说道:“还能怎样,夫君最终只能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他也自缢身亡,后人的几句歌词,倒也写得恰当,我二人生不能在一起,死了若能聚在一处,倒也是一桩美事,后人也许是可怜我们,在歌词里还说我俩化作鸳鸯,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贼老天偏偏不让我俩团聚,即便是死了,也要生生分开。” 呵呵,无怪无缘无故,说起自己的前世,原来是解释骂“贼老天”的原因,辟破玉无奈的向风轻舞看看,风轻舞急忙摆手,生怕他发火,因为心里已经对昧天魔充满了同情。 “我恨,我好恨啊。”昧天魔仰头悲呼道:“本来以为死了以后,恩爱的夫妻俩总可以长相厮守,魂魄相依,永远不会分离,即便是做一对野鬼,我也毫无怨言,可贼老天非要横加阻挠,让我俩不能团圆。” 说着说着,昧天魔声嘶力竭起来,一头长发悠悠飘起,声音越来越急:“我到处找不到夫君的魂魄,然而就在我魂魄游荡之时,接引天神的锁链向我飞来,据说在幽冥世界能够忘了一切,我不,我不能,如果我忘记一切,那我和夫君见面之时还会认识么,我和夫君既然不能聚到一处,那除了记忆我还有些什么,于是我想到了逃跑。” 登伽丹陀罗的无常拘魂索对亡灵有无限的感应,谁又能逃得了,辟破玉苦笑着摇了摇头, 稍后,昧天魔情绪似乎稍稍有些平静,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在笑我太傻,一个孤苦无依的游魂,又怎么能逃过接引天神的锁链,果然,我被锁链缚住,一直向幽冥世界飞去,我恨啊,我好恨啊,我诅咒贼老天,我诅咒这不公平的世界,为什么别人幸福美满,而我连魂魄团聚都不能做到,我不停的挣扎,一腔怨气冲天塞地,不知怎么,突然有了强大的力量,锁链居然被我挣断,只看见虚无的空间里一阵波动,波动过后,我突然听到莫名的世界,好像有许多人一起咒骂这可诅咒的贼老天,声音嘈嘈杂杂,仿佛在同情我的遭遇,这声音极富吸引力,我不由自主的找过去。” 说到这里,昧天魔长长的叹了口气,看辟破玉、风轻舞正听得入神,强自笑了笑,说道:“只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我从未对旁人说过,今日说出,倒有辱尊客清听了。” 说着话儿,将碎片收拾干净,婷婷袅袅的走出去,怎么,正说的要紧处,突然噤口不言,分明在吊人胃口,辟破玉、风轻舞面面相觑,突然听到院内有一人嘤嘤啜泣,哭得人心旌摇动,渐渐不能自己。 风轻舞长叹一口气,说道:“实在太可怜了。” 辟破玉点了点头,说道:“想来她入魔便与这段往事有关,而且,一万年前正是大战的时候,她因爱生怨,又因怨成恨,呼天抢地,自然会被魔界感应到,不过,一个凡间柔弱的女子,居然能够修成天魔,也的确是异数。” 风轻舞想了想,不明究竟,只得说道:“算了,咱们出去看看吧。” 二仙走了出去,昧天魔正哭得伤心,突然听到身后有一点动静,急忙停下来,擦去脸上的泪痕,笑道:“二位不必担心,我一会儿就好了。” 昧天魔在自己“家”里,恭顺温婉,那像一个罪恶深重的魔头,辟破玉已经不想追究她的过错,劝解道:“你夫妻二人的遭遇,的确令人同情,不过天道无亲,苍天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宠爱哪一个人,也决不会无缘无故的同哪一个人为难,万年来,你因爱生怨,又由怨成恨,入魔已深,而你丈夫恐怕早已轮回千世,如不及时回头,从此人魔殊途,恐怕连来世相聚的缘分都修不回来阿。” 短短的一席话,让昧天魔愣在当场,摇着头喃喃自语道:来世,来世…… 风轻舞见辟破玉的劝说似乎有了成效,急忙走了过去,轻声说道:“是的,去者已矣,来者犹可追啊。” 哈哈哈哈哈哈,昧天魔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传出,惊的林间宿鸟乱飞,凄声说道:“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劝我皈依你们所谓的正道,也不必白费心思,索性杀了我算了,否则,待我魔功大成,青天我也敢捅他个窟窿。” 她可真是冥顽不灵,二仙一再相让,昧天魔不但不感激,反而“贼老天”“贼老天”说个不休,还要将青天捅个窟窿,辟破玉再也忍不住了,手中光华一闪,三叉烈焰戟指着昧天魔大声喝道:“你若再不悔改,我就动手了。” 昧天魔轻蔑的看了看,微微一笑,说道:“终于忍不住了,也好,杀了我吧,我早已活得不耐烦了。”一语说罢,也不打算反抗,缓缓的闭上眼睛, “好,好,好”辟破玉连声说道:“既然一心求死,那就成全你吧。”举起三叉烈焰戟,就要刺过去。 “慢。”风轻舞急忙喊道,辟破玉停了下来,他也只是吓一吓,让昧天魔口头干净一些,眼见得有了台阶,又怎能不乘势而下。 风轻舞说道:“你有你的道理,我们有我们的道理,现在恐怕谁也说服不了谁,你我见面三次,也算有缘,我们不忍见你永坠魔道,好吧,你说怎样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她的这个办法好,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么划下道来,比试比试。 昧天魔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说服不了我的。” 风轻舞急了,怒道:“难道你想万劫不复么。” 只因为欠昧天魔一个人情,不想放弃挽救她的机会,风轻舞可算是仁至义尽了。 第103章:第一百零七章 时移事易 真情流露之下,昧天魔终被打动,只不过在残天裂地阵中无意间帮了一个小忙,可总被风轻舞挂在心上,一门心思为自己着想,眼前这两位,不管是谁法力都强过自己许多倍,要不是为了点化自己,利利索索杀了岂不痛快,何苦要费这许多心思,相比较而言,在魔界,群妖之间相互倾轧,稍有不合便大打出手,不死不休,哪里有他们这样的情意。 想到这里,昧天魔点头叹道:“也罢,两位的好心我不能不领,如果你们能让我再见夫君一面,万事皆听吩咐。” 终于提出了要求,也不是太过难办,风轻舞闻言大喜,问道:“再见面时,你能保证一切顺其自然,不可强求么。” 昧天魔的丈夫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早已转生千世。要是见面时昧天魔控制不住,非要重续前缘,一切岂不乱了套。 昧天魔本来还想为难为难他们,但听风轻舞居然答应了请求,突然间看到希望,急忙答道:“请放心,我只见他一面,绝不会令你为难。” 一听这话,风轻舞都笑出声来,连忙问道:“快告诉我们你丈夫的名字。” “焦仲卿。”昧天魔柔声答道,这名字万年来也不知念诵了多少遍。 “好,等着。”风轻舞一语说罢,回过头对辟破玉说道:“咱们到幽冥世界看看。” “瞧你揽的这差使,”辟破玉微笑着埋怨道:“算了,我跑跑腿,丁点大的事儿,用得着大动干戈么,等着,马上回来。” 话音一落,辟破玉突然不见,他已经去幽冥世界了。 昧天魔惊愕异常,说道:“怎么,这就走了。” 风轻舞点了点头,得意的说道:“他已经是战神了,办这种小事,还不手到拿来,你就等着好信吧。” “战神,”昧天魔惊呆了,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法力惊人,轻易的破了我的怨念刀,这么说,我真的能见到夫君,我真的能见到夫君了。” 说着说着,竟激动得哭了起来, 风轻舞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只要焦仲卿不是灰飞烟灭,见面不会太难的,不过,他应该已经不认识你了。” “我能见到夫君了,我能见到夫君了。”昧天魔沉浸在狂喜之中,根本没有听到风轻舞说些什么, 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不行,房子里这么乱,夫君看到一定不会高兴,我要去收拾收拾,对,我要去收拾收拾。” 昧天魔奓着两手,匆匆跑进屋内,风轻舞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跟了进去。 幻化而出竹篱茅舍沐浴在流水一般的月色之中,听山鸟啼唱,看树影摇曳,倒另有一番韵味。 昧天魔兀自在房中忙个不停,毫无条理,一会儿整理整理书案,一会儿打扫打扫房屋,忽而又跑过来,对风轻舞抱歉的笑了笑,将紫砂壶中的残茶倒掉,反反复复,一套茶具洗得干干净净,又烹上一壶新茶,以小火慢煮,不安的朝门外望望,似乎等待焦仲卿挟一身寒气,怀抱几札公文,推门进来,等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又跑到妆台前,对着一面铜镜,细细的梳理打扮,猛然间将木梳摔在地上,掩面哭泣,但见双肩耸动,哭的竟是十分伤心。 风轻舞不明所以,急忙问道:“怎么了。” 昧天魔头垂得更低,泣道:“我恨自己修炼什么魔功,一张脸都毁了,会吓着夫君的。” 是啊,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可现在昧天魔连为丈夫梳洗打扮的权利都没有了,风轻舞轻叹一口气,将昧天魔覆面的长发挑起,伸出手指,脸上画上几下,半边脸慢慢出现,真个是面如桃花,目若朗星,唇红齿白,颇有几分姿色,仔细看了半晌,将铜镜拿了过来,说道:“事急从权,也只能用些幻术,看看还满意吧。” 昧天魔慢慢看过去,又笑了起来,她此刻就象一个傻姑娘,向风轻舞羞涩的问道:“你说我穿什么衣服,是颜色淡一些好,还是颜色浓一些好,头发该怎样梳理,是挽成发髻,还是披下来呢……” 罗里罗嗦,问个不休,一听要见焦仲卿,高兴得都有些痴了,风轻舞哪里知道这些,只得含糊答道:“高兴就行了,还管那些。” “嘻,”昧天魔突然笑了起来,说道:“终于可以见面,怎么能够马虎,不过,你一个小姑娘家,原本就不懂这些,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以后,居然说起辟破玉和自己,风轻舞明白过来,挥拳说道:“你竟敢拿我开玩笑,瞧我不打你。” 昧天魔急忙躲开,一仙一魔笑作一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听得院内有人大声喊道:“昧天魔,原来你躲在这里,快出来受死吧。” 一仙一魔停了下来,昧天魔疑惑的看着风轻舞问道:“昧天魔,昧天魔,这名字好熟,她又是谁。” 咦,高兴的昏了头,连自己都不认得,风轻舞连忙答道:“我看你真是糊涂了,昧天魔不就是你自己么。” “昧天魔,再不出来,我就要闯进来了。”来人在院中大声恐吓,恐怕是心中有所顾忌, 昧天魔铜镜中仔细看了看自己,笑道:“哈哈,他认错人了,我是刘兰芝,不叫昧天魔的,快去告诉他,让他到别处去找吧。” 真希望她不要永远这么痴傻下去,风轻舞叹了口气,正准备出去将这几个不速之客打发掉。 几条黑色的绳索如灵蛇一般,从门缝里慢慢爬进来,逐渐升起,要将昧天魔缚住, “有鬼。”昧天魔突然大喊一声,仿佛害怕极了,身子竟瑟瑟发抖,她已经完全进入角色,真把自己当作温顺的凡人——刘兰芝。 来得这么不是时候,风轻舞面色一沉,臂缘金光泛动,单手一挥,灵力化出利刃,将绳索全部斩断,地上扭曲一阵,消失不见。 “快把他们赶走。”昧天魔大呼, 也无暇多说,手中光华一泛,流风破日弓握在手中,轻轻的走出门去,指着空中大声喝道:“哪里来的妖魔,快给我滚开。” “呜——风丫头来了,快跑啊。”话音一落,空中噗噗噗落下几个小妖,地上兀自挣扎,这家伙肯定交过手,居然想用几个小妖怪阻挡风轻舞的疾风射,呵呵,连面都不见,就这么跑了,打扫庭院要紧,想到这里,也无心追赶,双翼微微煽动,突然起了一场大风,小妖惨呼着被吹远了,就连地面也顺便打扫得干净净,一片树叶都见他不到,庭院内再也听不到妖魔叫嚣,风轻舞伸手往空中一指,又是一道清风卷起,将天上的浮云吹散,让月色更柔和一些,待一切安排妥当,轻轻的走进屋内。 昧天魔一边梳理长发,一边轻轻哼唱着小曲,道不尽的温柔婉约: ……娘子纺纱郎夜读,唧唧声里,虫呓鸟语,月照青竹影扶疏;红炉轻焚紫砂壶,水响咕咕,茶香馥馥,停梭移步笑唤夫…… 从来没见她这么高兴过,风轻舞什么话都不想说,静静的等待辟破玉回来。 四处安静极了,只有昧天魔委婉的歌声在庭院内回荡。 等待的时间总觉得漫长,这也是一种煎熬,许久过后,昧天魔停下歌唱,不安的向门外张望,然而还是没有人来,逐渐焦急起来,忐忑的向风轻舞问道:“不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风轻舞摇了摇头, “那么,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别着急,再等等。”风轻舞说道, 昧天魔沉寂一阵,突然站了起来,不安的说道:“呀,对了,我搬了家,夫君怎会找到,我得出去看看,对,我得出去看看。”说着话儿,向门口走去, 突然,砰砰砰,户外有人敲门, “回来了,回来了。”昧天魔高兴极了,扑过去一把将门打开,然而门外只有辟破玉一个人,昧天魔向身后望了望,绝望的哭了起来:“你终究没有找到,你终究没有找到。” 其实,辟破玉本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一下子把人家惹哭了,急忙劝道:“别伤心,我亲自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么。” 昧天魔一听这话,破涕为笑,问道:“那夫君到底在哪里。” 辟破玉又摆起了架子,不满的说道:“帮你这么大的忙,也不知请到屋内坐坐。” 呵呵,他挺能配合,真象到凡人家里作客,还先敲敲门,知会主人一声。 昧天魔明白过来,将客人堵在门外,的确太过失礼,连忙将辟破玉让到屋内,手忙脚乱的招呼人家坐下,也不说话,充满希望的等待, 辟破玉也太过做作,指着刚刚煮开的新茶说道:“人家跑了半天,也不知倒杯茶解解渴。” 昧天魔迟疑一阵, 风轻舞看不下去了,喝道:“事情到底办得怎样,利利索索说出来,别再折腾这个可怜人了。” 虽然她现在是辟破玉的辅神,但也指大事而言,在这些小事上,风大大说话还是作得了数的。 辟破玉果然不再胡闹,笑道:“虽然焦仲卿已经转生千世,但查找他的下落,也不是太难,现在他可发达了,已经转生到遥远的兰诺世界当了一名行政督察官,现在的名字叫做雷克,有不少手下供他呼来唤去的,威风极了。” “呵呵,兰诺世界,那可是宇宙中科技最为发达的星球之一,那他可享福了。”风轻舞笑道, “那快带我去,还等什么。”昧天魔急忙喊道, “不用,”辟破玉笑道:“我已经将他的魂魄拘来了。” 什么,兰诺世界距离释力世界有上万光年的距离,就煮一壶茶的时间辟破玉已经一个来回,速度也太快了吧。 昧天魔惊喜交加,急忙说道:“那他在那里,快,快让我看看。” “好,别着急。”辟破玉说道,话音一落,伸手地上一指,一道清气射出,地上一个古装小人慢慢长大,随着身形的增高,模样服饰逐渐变化,最后身穿一套威严的制服,大腹便便,满面红光,就是一个臃肿的中年汉子,模样依稀和焦仲卿有些相似,瞬息之间,万年的转世已经终结,过去的焦仲卿,现在的雷克终于出现。 辟破玉笑道:“好了,介绍一下,眼前这位就是以前的焦仲卿,现在的雷克,你只有半夜的时间了,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风轻舞过来,轻轻的拽了拽辟破玉的衣袖,朝门外努了努嘴,辟破玉马上明白,现在得给昧天魔留点时间,于是二仙悄悄的出去,轻轻的拉上门,虽然不想听屋内二人说话,但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入耳中。 雷克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迷茫的四处打量,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房间里不见电脑,不见电器,只有几样简陋的、原始的家具,不由得开口问道:“我是在做梦么,这又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 “夫君。”昧天魔款款走来,柔声说道:“你也累了,快坐下来歇歇。” “夫君”雷克更加疑惑,问道:“根据上古时候的史料记载,夫君的意思就是丈夫,难道你是在说我是你的丈夫么,不,你一定弄错了,我的夫人叫罗莎,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根本不是你这个样子。” 他真的不认识自己了,昧天魔尽管有心理准备,但乍听之下,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雷克在房间内转上一阵,一个摁纽都没发现,也就是说,这里的人做一切工作都靠手动,不由得耸了耸肩,说道:“你们真是太落后了,兰诺世界虽然莫名其妙的退化了一些,但基本的自动化设备还是有的,可你们这里,我看太落后了,兰诺世界即使在退化一千年,也比你们这里还要发达一些。” 昧天魔不知该怎么回答。 “奥,我明白了。”雷克突然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这一定是博士他们在我大脑皮层植入的幻觉,不然我怎么会看到上古时期的人类,他们一定是看我太累了,要我休休假,不错,不错,这倒挺有意思。” 说着话儿,饶有兴致的到处走动, “不,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昧天魔急忙说道:“难道你记不起来了,我是你的妻子刘兰芝啊。” “唔,真有意思。”雷克说道:“他们为什么不让罗莎也到这个幻觉里来,我回去一定要告诉罗莎,我在幻觉里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妻子,我想罗莎一定会嫉妒的。” 雷克说着说着,走到窗前,拿起一札公文,展卷看去,突然笑道:“这个幻觉果然太逼真了,连上古的文字都能看到,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分析分析。” 仔细看去,一边看一边点头,说道:“原来是一卷公文,记录了一年的财政收入,奥,一年收入才五万两银子,根据实物价值换算,才能折合三千个兰诺币,科技滞后,经济也不发达,太不可思议了,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生活的。” 第104章:第一百零八章 突遭偷袭 雷克根本不认识昧天魔,曾经恩爱的夫妻形同陌路。 果然什么都忘了,昧天魔心内伤心异常,泣道:“我是你的妻子刘兰芝啊,你真的不认识我了。”这分明就是在痴人说梦,雷克可没有永恒的生命啊。 “奥,这套茶具太精致了。”雷克依然没有理会她说的话,指着紫砂壶惊呼道:“手工制作的产品就是比仪器做出来的强一些,看看这花纹,看看这质地,如果能带出去就好了,我一定会交到博士手里让他好好研究研究。” 他居然喜欢上了亲手制作的茶具,昧天魔连忙走过去,斟上一盏新茶,递给雷克,雷克一笑,接了过来,模仿古代人物说话的语言,怪模怪样的说道:“娘子,多谢了。” 话一说完,轻轻抿了一口,在口中细细回味,突然惊呼道:“可真是奇怪,在我的大脑皮层里,居然珍藏着这么好的茶香,难道我以前在那里喝过。” 难道亲手烹出的新茶唤醒了他的记忆,昧天魔心内大喜,正要说话,却见雷克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可真是健忘,不就是十年前到古特尔王国访问时,在行政总督的家里喝过。他知道我好喝茶,临走之时,还送我几袋,没想到一次喝茶的经历在我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记忆,也是,那里的茶的却是太香了” 他说的还是不着边际的话。 “哇,这画,太漂亮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雷克说着,又向几幅古画走去。 昧天魔急忙跟过去,雷克却理也不理,仿佛和他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也是,雷克只有今生的记忆,又怎能想起万年前的往事。 …… 无论怎样追问、启发,雷克始终记不起前世的事情,只是对房间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自顾自的说个不停,让昧天魔无计可施,最终只好静静的跟在身后,深情的看看他的背影,感受他的气息。 月亮马上就要落下山去,空中渐渐露出曙色, 门外,辟破玉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得把雷克送走了,否则天一亮,魂魄就回不了肉身。” 风轻舞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上万年的等待,盼来的却是这种结局,昧天魔真的太可怜了。” 稍后,探询着问道:“我们能不能将雷克留在这里,让他和昧天魔永远生活在一起。” 辟破玉惊愕的说道:“你也是天仙了,怎么能说出这么糊涂的话,雷克转生千世,早已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们如硬将他留下,他会不会伤心,他现在的妻子怎么办,救一人害一人,我不知道你这是慈悲还是无情。” 风轻舞沉寂半刻,轻声说道:“嗨,我原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好了,快送走他吧,多留一刻,也不过徒添无谓的伤心罢了。” 辟破玉轻轻推门进去,雷克又在研究织布机,昧天魔痴痴的站在身后。 二仙默立一阵,曙色已侵入小院,再也耽搁不得,辟破玉伸手一吸,雷克又化作一道清气,迅猛的飞到手中,默诵几句灵咒,龙驭袍无风飘起,稍后,轻轻的落了下来,雷克已经被送走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万年的等待,寻找,最终也只能换来这半夜聚首,昧天魔缓缓的转过头来,目光中充满迷茫,说道:“他真的不认识我了。” “是焦仲卿还是雷克。”辟破玉突然喝问道, 昧天魔一怔, “凡人的悲怨愁苦,都会被时间洗涤得干干净净,百年已够,更何况已经过了万年。”辟破玉开解道, 曾经以为惊天动地的爱情,原来又是这么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昧天魔茫然无语,一直怨天怨地的理由突然之间变得非常脆弱,轻轻一推,便能轰然倒地。 “我在寻找什么,我又能做些什么。”昧天魔喃喃问道, 支撑的信念已经完全坍塌,昧天魔只觉得心内空空荡荡, “你……”风轻舞正准备细说,辟破玉连忙挥手挡住,所谓天道无门,有许多道理,让她自己慢慢领会吧。 ……娘子纺纱郎夜读,唧唧声里,虫呓鸟语,月照青竹影扶疏;红炉轻焚紫砂壶,水响咕咕,茶香馥馥,停梭移步笑唤夫…… 昧天魔唱着唱着,向门外走去,幻化而出的竹篱茅舍逐渐消失,本来欢喜的曲子此刻听到,是那么的忧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昧天魔突然大笑起来,如痴如醉,声音是那么的凄凉哀怨, 风轻舞看着昧天魔逐渐远去,大声喊道:“你要去哪里。” 呼声传出,凄凉的笑声慢慢的在山间沉寂下去, 昧天魔回眸一笑,倏忽不见,空中悠悠荡荡,有一物向他二人飘来,风轻舞伸手一招,那物落在手中,却是半匹残布,上面写着字,二仙看过去,只见上面写道 ……感君厚意,无以为报,但奉差遣而已,君不惮远来,定有深意,妾妄自猜度,必与怨渊恨海有关,妾当先行,破除结界,使之无所遁形,现于君前,以此报君之大德于万一,此后成败利钝,非妾所能逆料,但遥祝平安而已。切切,痴情女昧天奉上。 呵呵,原来昧天魔要帮他们找到怨渊恨海,果然说话算数,这怨渊恨海莫非与万恶渊薮有关,无意之中帮了一个小忙,居然能有这样的收获,的确是好人有好报啊。 二仙急忙往昧天魔消失的地方寻去,突然,轰的一声巨响,烟尘过后,所处的大山竟慢慢陷了下去,辟破玉、风轻舞急忙升在空中,向下看去,大山突然变成深谷,里面浓雾滚滚,将一切笼罩,看不出有多深,浓雾之中,但听得诡叫连连,有兴奋、恐惧、愤怒、埋怨等等,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端的是百味交集,让人不明所以。 这分明就是怨气,怨渊恨海的结界果然已被打开,二仙大喜。 怨气之中,有无数山精野怪早已察出异动,一一现出身形,密密麻麻向空中杀来,风轻舞双翼挥动,就要飞下去,辟破玉伸手拦住,笑道:“杀鸡焉用宰牛刀,看我的吧。” 一语说罢,双手一合,四面八方,无数个亮点向手中飞来,稍后,两臂张开,大呼一声:杀—— 整齐的喊杀声传出,无数神兵从空中飞下,一起呐喊着向众妖杀去,怨气之中,惨呼不断,宇宙万物化成的神兵,本来就没有生命,用句简单的话讲,他们就是成型的力量,只知道忠诚的执行战神的命令,这样一来,这些山精野怪算是倒了霉,即便是侥幸打胜,也只不过破了一个幻象而已,而他们要是打败了,百年、千年的修行便毁于一旦,落的一个灰飞烟灭的结局。 辟破玉怎么打他都不吃亏,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二仙在空中观望,仿佛指挥若定的大将军,风轻舞越看越兴奋,终于按耐不住,再不出手这些个山精野怪恐怕就要杀完了,一念及此,两翼连忙煽动,飓风突起,身形疾飞而下,再看时,已经催动铺天盖地的风箭冲了下去。 山谷之中,怨气深重,辟破玉生怕有个闪失,周身金光泛起,三叉烈焰戟握在手中,怒吼一声,紧随其后,灵力使出,一个个火球在怨气之中炸开,在深谷之中轰轰作响,他也出手了,好一场杀,端的是痛快无比。 怨气在金光之中逐渐消融,这些个凭借怨气修炼的妖魔也被一一击杀,释力世界干净了许多。 要说这怨渊恨海,原本被魔帝以大魔力加了结界,就连法力诸如祝融、羲和等人,也查不出它的所在,只有妖魔才能出入自在,没想到昧天魔为了报答辟破玉他们的恩典,以本身魔力将结界打开,二仙突然杀来,对妖魔而言,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还不是相当于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混战之中,连逃也来不及。 飞着杀着,辟破玉心内猛地一动,仿佛有人要告诉他什么,不由地停了下来,正要仔细查看,突然空中暗了下来,不见天日,黑茫茫一片,怎么,深重的怨气到哪里去了,风轻舞又在什么地方,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一时心内颇为焦急,在黑暗的世界里飞来飞去,寻找出去的路径。 一阵阴风卷起,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猛地刺出, 邪灵杀手。 心内一声惊呼,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怪不得出不去,原来又被邪灵杀手困住了,情急之下,下意识的挥戟阻挡,手中却空空荡荡,而且一丝灵力也提不起来。 阴风袭来,身形波浪一般起伏,就连身子也沉重非常,渐渐的动不了了,邪灵杀手突然之间魔力又增强了许多,也许同这浓重的怨气有关。 眼见得就要被化神刀刺中,突然“镗”的一声巨响,斜地里伸出一柄短叉,将化神刀挡住,火星四溅, 邪灵杀手一击不就,忽然消失。 空中“咕”的一声怪响,无端生出一团云气,将一人托住,半个身子,金盔虬髯,目若铜铃,手持两柄短叉,居然是老人家,天帝金血塑成的护法仙灵就是他,连手和身子都有了,辟破玉心内大喜。 老人家现出身形,却并不走远,看着辟破玉笑了笑,表情十分古怪,一会儿,眉头一皱,好像想起什么,围绕着辟破玉转个不停,身形越来越急,以云气将辟破玉牢牢缚住,只留下两只眼睛,突然升在头顶,大喝一声:收。 只见辟破玉身上白光一放,云气消失不见,身子沉甸甸的十分难受,嘿嘿,本来就动不了了,这老人家不但不帮忙,反而又加了一道禁锢,关键时刻,开什么玩笑,想要斥责,又怎么也说不出话,只能看着老人家生气。 老人家这会儿倒奇怪了,破例不再罗嗦,笑着向辟破玉招了招手,再见的意思,身形突然消失, 嗨,嗨,出来,你可是护法仙灵啊,怎么在关键时刻跑了呢。辟破玉心内狂喊道,瞬息之间,不知将老人家诅咒了多少遍。 啪,脑袋上好像被人敲了一记,虽然有些疼痛,但也不至于要了性命,根据经验判断,一定是老人家,有手之后,果然不会放过占便宜的机会,辟破玉心道:你就闹吧,看我死了以后,你到哪儿再找宿主去。 黑暗的世界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邪灵杀手还没有出来,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总隐藏着巨大的危险,辟破玉提心吊胆的等着,说什么威震三界的战神,命运已经不由他做主了。 许久过后,一柄化神刀悄悄的伸了出来,在黑暗的世界闪着森森寒光,慢慢刺来,仿佛是在小心翼翼的试探,邪灵杀手终于按耐不住了,辟破玉已经动不了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老人家, 化神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老人家还没有来,眼看着离辟破玉只有咫尺之间的距离,怎么也挡不住,邪灵杀手突然现出身形,手中化神刀猛地刺出,不偏不倚,正刺在辟破玉身上,化神刀刺了进去,无遮无碍,见一击得手,心内大喜,不由得一阵狂笑。 突然,身后一柄飞叉射来,只觉灵力惊人,身形已被完全笼罩,躲是躲不了了,想要回刀阻挡,坏了,不知怎么回事,化神刀居然陷在辟破玉身上,拔不出来,就这么一刹那的工夫,飞叉插在邪灵杀手身上,逐渐化成铁水,从伤口之中一点一点熔化进去,顷刻之间,红色的暗流布满全身,邪灵杀手浑身剧烈的抖动,突然大吼一声,化作丝丝雾气,消失不见。 老人家终于笑眯眯的出来,空中轻舒一口气,声音越来越大,慢慢的如一道道闷雷滚滚而过,身上云气逐渐回收,辟破玉只觉的一松,居然能动了,呵呵,原来刚才老人家是将辟破玉当诱饵呢,这个办法果然不错,辟破玉急忙跳起,大声喊道:“老人家,多谢了。” 老人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长长的打个哈欠,一句话也不多说,浑身光华一放,没有了。 咦,奇怪了,老人家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静,倒真让人不习惯。 光华铺开,黑暗的世界逐渐明朗起来。 “辟破玉,辟破玉。”听得有人在耳旁高声呼喊,焦虑不安,身边不时有狂风刮过,这分明就是风轻舞在喊,原来她并没有走远,始终就在自己身边。 “唉。”辟破玉心中想着答应,突然之间说出口来,再看时,风轻舞正看着自己,目光之中充满了关切之情,护体飓风将二仙团团包围,偶尔有妖魔冲来,也被飓风绞个粉碎, 呵呵,出来了,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说道:“一不小心,又被邪灵杀手缠住了。” “没事吧”风轻舞急忙问道, 辟破玉点了点头,说道:“又杀死一个,暂时不会有事了。” 风轻舞心头一松,满腔怒气无处发泄,双翼一张,将护体飓风全部放出,呼啸着向群妖卷去,浓重的怨气被飓风吹散,身下现出一片茫茫大海,大浪咆哮,雾气蒸腾,那里难道就是怨气的根源,二仙飞了下去。 第105章:第一百零九章 剖腹相见 离大海越来越近,所过之处,浓重的怨气在金光之中逐渐淡去,依稀可以看到,身下怨气竟一丝丝溶入大海之中,海水慢慢上涨,大浪卷起,海水中丫丫叉叉,似有许多生灵在拼命的挣扎,无数愤怒的呼喊声混杂在一起,在海面上飘荡,这分明都是些沉沦于怨渊恨海之中的生灵,怨渊恨海不但吸纳三界众生心头的怨气,连魂魄都要吞噬,眼见得这座大海浩无边际,不知有多少生灵被害,二仙心头大怒,身形疾如闪电,空中一掠而过。 大海分明就在眼前,愤怒的呼喊声都可以清晰的听到,可不知怎么,就那么一段距离,怎么也飞不过去。 二仙飞去,大海好像也感应到了什么,突然间海水涌动起来,越来越急,宛如山崩海啸,整个空间都在剧烈的颤动,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生灵在大海之中挣扎、哀号,二仙却无计可施,一道道灵力射出,根本不着边际,连浪花也不见溅出,魔帝的魔力果然厉害,难道就这么任由怨渊恨海不断吞噬三界之中的生灵,毫无作为么。 “万恶渊薮,你给我出来。”突听一人大声呼喊,声若雷鸣,将所有的响动压下去, 这声音十分熟悉,二仙急忙看去,见一人在大海之中一闪即逝,好像是玄天变,他也被吸了过来,唔,有可能,就在怨渊恨海左近,风轻舞不小心伤了玄天变的自尊,玄天变一怒之下心中有了怨气,还能不被怨渊恨海感应到,听这声音,分明是怨念已深,可他依然没有察觉到,还在愤怒的呼喊。 大海怎么也无法靠近,辟破玉情急之下,周身金光冲天而起,空中雷鸣阵阵,一道道天雷探出头来,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疾劈而下,他要用天雷的力量将怨渊恨海毁灭,天雷果然非同凡响,怨气之中,一个个妖魔根本来不及闪避,纷纷从空中落下,刹那之间灰飞烟灭,浓烟滚滚的深谷逐渐明朗,可是大海还是那么一段距离,丝毫没有损毁的模样,水势更加迅猛。 “救命——”身下不远处一人现出身形,疾声呼救,一道天雷紧追不放,马上就要劈中,身形在强大的灵力下,恍恍惚惚,眼见得就要灰飞烟灭了,天雷果然厉害,即便是隐去身形,它也能够找到。 “不好,是昧天。”风轻舞急忙喊道 辟破玉心内一惊,收已经来不及了,单手迅猛的伸出,无限变大伸长,硬生生将昧天魔牢牢抓在手中,团团裹住,天雷来势不衰,只听喀嚓一声巨响,已经劈在辟破玉手背上,灵力泛开,但觉身躯猛地一震,七窍中喷出尺许长的火焰,火灵珠一闪即逝,好强的力量,差点连原形都打出来。 昧天魔是天魔,自然会成为天雷击杀的对象,手中抓着她,天雷要是一道一道劈下来,谁能受得了,立时心随意动,化作一天的云气,将天雷约束住,天雷为三大天劫之首,嫉恶如仇,感应到强大的魔气,云气之中仍然挣扎一阵,才逐渐归于平静,瞬息之间,辟破玉已将天雷收回,调息一阵,方才张开一只手,只见昧天魔瘫倒在手掌之中,半天价爬不起来。 只手一翻,昧天魔从掌中落下,迎风便长,刹那间恢复原形,脸色吓得更白,显然是心有余悸,她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喘息半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害怕,没事了。”风轻舞轻声安慰道,空中果然一道天雷也没有了。 “你躲在那里做什么,”辟破玉怒道:“要不是风姐姐喊的及时,你有十条命也不够天雷劈的。” 又是风轻舞救了自己一命,这份人情大了去了,昧天魔道一个万福,轻声说道:“多谢救命之恩。” “不用,”风轻舞说道:“本来到释力世界,是为寻找万恶渊薮的,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多亏你打开怨渊恨海的结界,我们想也许同万恶渊薮有关,便急匆匆的冲下来,没想到到这里之后,再也前进不了一步,而且有一个同伴似乎也陷入大海之中,战神颇为着急,这才使出了天雷,还好没伤着你。” 昧天魔心情平静下来,说道:“我果然猜出了你们的来意,不过据我所知,万恶渊薮分为几重,层层补充,才能融成无穷无尽的邪气,至于详细情况我也不能全部明白,但我知道人界有四处所在与万恶渊薮有关,分别是贪渊、嗔渊、痴渊、怨渊,四渊直通恨海,恨海之外,应该便是万恶渊薮了。” 这么说,眼前的这座大海就是恨海了。 “难道要破了四渊才能进入恨海么。”辟破玉急忙问道,玄天变已经进入恨海,再要耽搁下去,恐怕就要入魔了。 昧天魔摇了摇头,说道:“本来不全部破除,你们是看不到恨海的,但我已以本身怨气将恨海招来,你用天雷毁了怨渊,现在即可设法进入恨海,寻找其他三渊的下落便事半功倍,要知道贪嗔痴怨到了极处,都可化作冲天的恨意,不过四渊不全部破除,恨海便会无穷无尽,永远存在于三界之中。” 原来四渊是恨海的根本,而恨海又是万恶渊薮的基础,魔帝果然厉害,万恶渊薮就如一台制造邪恶的机器,层层递进,只有将这架机器上的零部件全部毁坏,才能打破万恶渊薮。 一明白根本,辟破玉、风轻舞齐声问道:“那么,怎样才能进入恨海呢。” 昧天魔苦笑着说道:“我就是在思考进入恨海的方法,谁知你们来这么快,根本来不及知会一声,天雷就劈下来了。” 这么说,倒怨辟破玉性子急了,辟破玉冷哼一声,也不愿说话,心道:谁让你神神道道的,凡事也不打个商量,这事儿能怪我么。 “我恨你们,我一定要找到万恶渊薮。”恨海之中,一人大声喊道,急忙看去,又是一人一闪而逝,听这话,是玄天变无疑了。怨已经变成了恨,要不赶紧进去,玄天变就没救了。 辟破玉心内大急,再也顾不上面子,急忙问道:“想到办法么。” 昧天魔看了看他,调侃着说道:“办法倒是有了,就看你愿不愿意。” 这都什么时候,还说这些不相关的闲话,辟破玉心内颇为不满,大声说道:“快说。” 昧天魔默然一笑,缓缓说道:“曾闻魔帝设恨海之时,曾亲下封神印,恨海对天神而言,不会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你们和恨海没有感应,看到的也只是些幻象,要想进去,恐怕不太容易。” 听到这里,辟破玉、风轻舞有些失望,昧天魔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你们能够由神入魔,就能感受到实质的存在,这样才能打破魔帝的封神印,自由出入恨海了。” 什么,要想进入恨海必须先得入魔,这什么怪规矩,辟破玉、风轻舞两位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昧天魔知道他俩有些为难,笑道:“你们一直想度我成仙,呵呵,我却想度你二位成魔,怎么,愿意么。” 呵呵,到这里报复上了,由仙入魔,那可不是小事,然而就这么迟疑下去,眼睁睁的看着玄天变沦入恨海不能自拔么。 二仙一时拿不定主意。 昧天魔哂笑着反问道:“佛陀有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天神为了拯救三界众生,连这些许慈悲心肠都没有。” 辟破玉一听这话,愣劲儿又上来了,冷哼一声说道:“哼,不用你激,不就是入魔么,又有什么大不了,不过只在一念之间,一心向善,魔也可已成神,倘若一心为恶,神又何尝不能成魔,有什么花样,全使出来吧。” 答应得这么痛快,昧天魔一愣, 风轻舞复杂的看了昧天魔一眼,急忙劝道:“不,还是让我去吧。” 辟破玉急了,说道:“风姐姐,你怎么又争上了,一去恨海,吉凶未定,我总归法力稍强一些,咱们得留下一人,总不能全军覆没吧。” “我不是和你争,”风轻舞辩道:“正因为你法力强大,万一不能自拔,谁又能控制得了,可我就不一样了,此去恨海,要能毁了三渊便万事大吉,要是不行,反而入魔太深,杀了我你还是可以办到的。” 这倒也是大实话,以自己目前的法力,万一真的不能解脱,谁还能控制得了,不过眼睁睁的看着风轻舞入魔,心里总归有些不舍。 “可是……”辟破玉正要分辩, 风轻舞摆了摆手,笑道:“不要再犹豫了,你是战神,怎么能感情用事呢,神界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战神阿。” 风轻舞主意已定,辟破玉不知该说什么,心里矛盾极了。 昧天魔本来也只是试探两位事到临头,是否心口不一,可一看二仙毫不退缩,反而争执起来,心内颇为惊讶,狠了狠心,拿定一个主意,说道:“不用争了,我知道你们不愿意,也不会强求,看在你们帮过我的份上,助一臂之力,从此之后,互不相欠也就是了。” 说到这里,突然一把将自己的胸腹撕开,喝道:“好了,都到我肚子里来吧。” 辟破玉一怔,旋即明白,她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要用充满魔气的身体当作载体,将自己和风轻舞带进去,这种办法对元气损耗极大,昧天魔一则为了报答二仙的恩情,二来为他们的慈悲心肠感动,已经不顾一切后果了。 然而要不是屡次帮过昧天魔,她又怎会想出这种办法,即便是知道,谁又肯豁上性命,当作二仙的载体。 想到自己一直对昧天魔打心眼里看不起,不由得暗暗惭愧。 胸腹剖开,昧天魔痛苦的皱着眉头,黑色的魔血汩汩流下,在海面上摊开,旋转一阵,突然裂了一道口子,好似一个口袋,扭动着将辟破玉、风轻舞紧紧裹住,一点一点的缩小,渐渐升起,空中慢慢蠕动,又回到肚腹之中。 昧天魔双手往腹间一抚,将伤口合上,也不致捣什么玄虚,腹部竟隆起来,仿佛一个十月怀胎的孕妇。 默视良久,突然,哈哈哈哈哈哈哈……仰天一阵狂笑,慢慢的向恨海走去。 “是谁让我变成妖魔,是谁让我和夫君不能相认,我为什么要有这种命运,我恨,我恨啊。”昧天魔走着喊着,恨海逐渐平静下来,越来越近,昧天魔无遮无碍的落下去,空间一阵轻微的波动,再看时,已经漂浮在恨海之上。 阴风吹过,浪花翻卷,愤怒的呼喊声清晰可闻。 稍后,昧天魔低下头,两手将胸腹扒开,轻声说道:“出来吧,已经到了。” 恨海之上,血球混在黑血之中落下,隆起的腹部慢慢平下去,血球也逐渐变大,忽而金光透出,血球轰然爆裂,飞溅而出,光芒之中,辟破玉、风轻舞赫然站在面前,随大浪起伏。 风轻舞见昧天魔痛苦非常,急忙伸手一拂,伤口渐渐愈合,叹息道:“我们听到了你心里的声音,这许多往事,你居然还没有放下,情之一字,已成你最大的魔障了。” 昧天魔凄然一笑。 辟破玉心中有些内疚,急忙将一粒赤霞丹送过去,说道:“好了,流了许多血,你已经伤了元气,服下这粒赤霞丹,好好调息去吧。” 昧天魔伸手接过,仰头服下,将二仙凝视半晌之后,微微一笑,说道:“抱歉,让你们在我肚腹中走了一遭,变成了两个魔崽子,不过今后恨海可以出入自如,也算是得失相当吧,好了,我已尽力,以后的事,就全看你们自己,昧天告辞。” 话音一落,身形突然消失,她走了。 风轻舞叹息道:“真希望她能早日觉悟,皈依正道。” 辟破玉轻声说道:“其实沉沦于贪嗔痴怨的又何止她一人,为今之计,只有努力毁去万恶渊薮,三界也能清净许多,昧天魔自然可以得到解脱了。” 二仙沉寂一阵, “让开,不用你多说,难道我比不上辟破玉么。”听得一人大声喊道,急忙看去,恨海之中,果然有玄天变愤怒的呼喊,也许水灵姬正在劝他,可他怎么也听不进去。 辟破玉伸手一指,一道金光向前方射去,所过之处,海水突然消失,现出形形色色的世界,这在恨海之中挣扎的生灵果然存在于三界之中不同的所在,只不过是在恨海之中留下的影像,他们挣扎,怒吼,但又沉沦于恨海之中不能自拔,仿佛是在享受这种感觉,辟破玉这一指下去,熔断了他们与恨海的牵系,不知挽救了多少生灵,然而要真正觉悟,还得靠他们自己了。 第106章:第一百一十章 将计就计 金光越射越远,将海水分开,在大慈大悲的释迦罗焰之下,生灵一一得到解脱,渐渐的,果然看见玄天变在一座高山之上,状如怒狮一般,将颠倒乾坤棍舞得风雨不透,灵力射出,口中怒吼连连,不远处水灵姬脚踩一朵浪花,飞上飞下,一边抵挡,一边不住口的劝说,都到了这份上,他还没有觉悟,也不知辟破玉怎么惹着他了。 不由得轻轻叹一口气,伸手一推,金光迅猛的射到玄天变身上,如涟漪一般,一道一道的泛开,玄天变慢慢的停了下来,辟破玉大声喊道:“佑圣元帅,苏醒吧。”声音传出,空中一道炸雷响起, 风轻舞果然不忘诺言,也大声说道:“佑圣元帅,我向你道歉,不要在沉沦下去,你会害了自己的。”语气之中竟是十分的着急。 玄天变终于能听进去好话,心中的怨气一点一点消融,自然和恨海没有了感应,他再也看不到了,恨海恢复如初,不管怎么说,他得救了。 二仙心内松了一口气, 恨海仿佛要大肆报复,海浪又涌动起来,仍然有无数生灵在挣扎怒号 天风海雨之中,辟破玉大声问道:“风姐姐,恨海之上,就你我二人,你怕不怕。” “哈哈哈哈。”风轻舞大笑道:“战神太小看我了,我九天神君从来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二仙在恨海之上应答,大风吹过,倒也颇有气势。 “好,”辟破玉说道:“寻找其他三渊的下落吧。” “走吧。”风轻舞点了点头,辟破玉默运灵力,金光冲天而起,沿海面飞去,雷声滚滚,恨海逐渐消融,刹那间又恢复如初,仍然慢慢的淹上来。 “战神,战神。”心中突然一动,听得有人轻轻喊道:“你在哪里。” 是玄天变的声音,他打开心扉,用起了通灵术 “呵呵,你终于醒了。”辟破玉笑道:“我和九天神君已经到了恨海。” 玄天变沉默一阵,想来是有些惭愧,突然说道:“我该怎样助你。” 辟破玉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战,你和洞渊神君一起,整军待命。” “得令。”玄天变响亮的答应一声,再也没有一点声息,他已经执行命令去了。 “风姐姐,走吧。”辟破玉喊道,风轻舞微微一笑,紧紧的跟了上去,金光泛开,通天彻地。 “是你们这两个臭小子。”一道浪花卷起,空中一人怒喝道,呼声未落,但听得咔嚓——一声巨响,天雷猛劈而下, “不好。”来人大叫一声,但见幽光一闪,顷刻之间没入大海之中,天雷劈下,轰的一声巨响过后,只掀起滔天巨浪,在金光之中消融瓦解,恨海更加迅猛,竟似要把二仙吞没,这到底是谁,聚则成型,散则成气,魔力非同一般。 这妖魔许久不肯出来,辟破玉心内有些焦躁,仰天大吼一声,手中三叉烈焰戟携带熊熊火焰,戟指而下,眨眼之间没入恨海之中,运集周身灵力,使出了倒海翻江的手段,将恨海搅动起来,顷刻之间整个恨海变成一个极大的旋涡,快速旋转,火焰烧过去,烧过去,慢慢的将这里变成火的世界,大火之中,恨海无穷无尽,极力同火焰对抗。 三界众生的贪嗔痴怨的确太深了,这恨海竟成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得势头,一点也不见落下去。 风轻舞在火光之中,两翼微微煽动,一道道飓风刮出,风助火势,身形分毫不动,只是张弓搭箭,牢牢注视着海面,只要他敢露头,准拟一箭射杀,然而妖魔还没有出现。 恨海越转越急,但听得海面上轰的一声爆响,突然飞出一柄长戟,金光闪闪,绚丽无比,游龙一般,在火焰之中飞上飞下,看起来比三叉烈焰戟漂亮多了,这要拿过来加以修炼,和本身灵力融合之后,肯定会成为威镇三界的至宝,辟破玉不由自主的看过去,谁知就这么搭眼一瞧,好似受到了某种召唤,心内一动,就要飞过去,想将长戟牢牢地抓在手中。 就只是一愣神的功夫,火势渐弱,恨海迅猛的淹了上来 风轻舞察觉到异动,急忙喝道:“你要做什么。” “宝物,我看到宝物了。”辟破玉指着空中说道,欢喜异常, 风轻舞抬头一看,除了滔天巨浪,什么也没有,顷刻之间,她已经明白,只不过是幻象而已,恨海之上,突然出现莫名的宝物,莫非要勾起辟破玉的贪念,这小子,明明吃过亏,可怎么就是死性不改,怒道:“醒醒吧,自己心头的贪念不除,又怎么拯救众生呢。” 辟破玉毕竟融合了释迦罗焰的力量,一时之间也不可能有太深的执念,一听风轻舞的话,心头立即警觉起来,使劲儿晃晃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天眼猛然张开,通灵金光向长戟射去,但听一声爆响之后,飞舞盘旋的长戟果然化作一道流水,轰然四散,幻象就这么破了。 好险,差点就被勾引过去了,贪念一生,离恨海如此之近,眨眼之间,那就真的永远沉沦下去了。 “谢谢风姐姐了。”辟破玉大声说道, 风轻舞一笑,得意的说道:“咱俩还客气什么,小心一些也就是了。” 辟破玉点了点头,却也不再说话,手中三叉烈焰戟搅动得更急,看妖怪能藏到什么时候。 恨海旋转着,咆哮着,和熊熊燃烧的火焰对抗,妖魔似乎知道海面上占不了便宜,打死就是不肯出来,看你能拿他怎么办。 一道大浪卷起 风轻舞目光十分关注,看着看着浑身竟颤抖起来,莫非又是幻象,辟破玉急忙将一团金光罩下,突听一声大喝:疾——风——射——,羽箭脱手而出,浪花轰然四散。 “呵呵,竟敢拿我下手,可真是找死。”风轻舞突然苦笑着说道,语气中竟有些哽咽 怎么突然伤感起来,辟破玉急忙问道:“风姐姐,你怎么了。” 风轻舞缓缓回头,深情的看了看他,说道:“我,我看到你了,你,你没事吧。”这话说得吞吞吐吐,也不知有什么心事。 嘻嘻,这妖魔倒也有意思,居然想用恨海之中的贪和痴来对付二仙,要不是相互帮衬,没准真就给打败了。 辟破玉此刻哭笑不得,这种打法倒是头一回见,打来打去,敢情一直是在同自己心头的执念作战,昧天魔说得不错,四渊不全不破除,恨海就会无穷无尽,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浪费不少灵力,可恨海丝毫不见减少,水势越来越大,眼见得就要淹上来,可是正主儿到现在还没出来,躲在恨海之中,一个劲儿的兴风作浪,想到这里,辟破玉发起狠来,不就是恨海么,老子无间地狱里也走过一遭,不照样毫发无损,难道这破地方我倒不敢下去,等着,非下去把你揪出来不可。 一念及此,将三叉烈焰戟收回,伸手一指,金光射出,释迦罗焰的力量在恨海之上生生熔出一条路径,身形疾飞而下,风轻舞张弓搭箭,紧随其后。 恨海之内,二仙包含在金光之中,宛如处在另一个世界,慢慢的向前搜寻,前后左右,看见许许多多的生灵的影像在海水之中扭动,或慌张,或狂喜,或愤怒,或哀泣,形形色色,一时也难以诉说明白,二仙所过之处,一一淡去,空旷无比。 妖魔还没有出现,他倒也沉得住气, 突然,暗潮涌动,海底世界渐渐明朗,不远处居然看到另一个辟破玉手捧一束鲜花,微笑着步虚而下,另一个风轻舞痴痴的看着,突然面色一肃,一支风箭迅猛的射出去,正钉在辟破玉胸前,风箭快速搅动,渐渐的,辟破玉身上血肉模糊。难道这就是风轻舞适才看到的幻象,也不知怎么得罪她了,手下竟不留丝毫情面。 看着看着,辟破玉怒气勃发,回身戟指风轻舞骂道:“好啊,咱们好歹也有些交情,你居然这样待我。” 风轻舞拼命的摇着头喊道:“这是假的,这是假的。” “好,既然你手下无情,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辟破玉说着话儿,就要挥拳打去,风轻舞一步一步往后退,似乎非常绝望的说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辟破玉丝毫不理,一拳挥出,强大的气劲正打在风轻舞身上,风轻舞啊的一声惨呼,身形斜斜的飞出去,一击得手,辟破玉不依不饶,挥舞着拳头追了上去。 风轻舞缓缓站起,擦掉嘴角的血渍,却也不再后退,冷冷的看着辟破玉说道:“够了,你要敢过来,我就出手了。” 辟破玉怒喝道:“哼,不用装模作样,你早就有了杀我的心思,我要不早点下手,非死在你手里不可,废话少说,动手吧。” 话音一落,又是一拳打过去,风轻舞不再忍让,伸手一挡,二仙战在一处,一时间灵力纵横,海水迅猛的涌动起来,怎么突然之间闹起内讧。 海水中嘻的一声轻笑,还有人,原来这都是妖魔挑拨的结果,百忙之中,风轻舞一声大吼,突然升在辟破玉头顶,黑风卷起,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箭射去,竟然把赑风的力量融入风箭之中,一箭射出,在强大的灵力下,海水为之倒卷,只听得不远处惊呼连连,妖魔在左躲右闪,可风轻舞的疾风射能够自动追逐目标,又怎么能够躲得了,眼看得就要射中,万般无奈之下,现出身形,幽光一放,一物迅猛的迎上去,被风箭射个正着,眨眼间烟消云散。 远远的妖魔大呼道:“哈哈,你们是打不着我的。”口气中居然狂妄之极,这魔头圆头单足,身形在若有若无之间,竟然是比修努,打而不死的魔灵。 比修努在恨海之上,想尽办法,以种种执念困扰二仙,眼见得已经达到目的,心内自然是狂喜不已,这执念发作起来,迟早会被恨海吞噬魂魄,正得意间,突听头顶有人冷冷笑道:“是么。”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射下,将他牢牢罩住,金光无穷无尽,恨海之中开出另一个世界,比修努再也无法藏身,心内大惊,连忙抬头看去,居然是辟破玉,他们不正打得热闹么,怎么突然在这里出现。 辟破玉料想他也想不明白,得意的说道:“不就是想用一些无用的幻象让我们心头产生执念么,这些雕虫小技怎能瞒过我和伟大的风姐姐,我俩早已心意相通,故意作出争执的模样,我的真身却在空中等着,就等你上钩了,要说你可真听话,让你出来你就出来,倒也省得多费力气,怎么样,是想束手就擒还是打算让我们用些手段。” 狂风顿息,海水慢慢平静下来,风轻舞一步一步走来,眼中全是愤恨的模样,箭头直对着比修努怒道:“比修努阿,你好歹也算是个有身分的魔头,怎么竟用些卑劣的手段,我看你是越练越回去了。” 呵呵,这话说得有些亏心,比修努这一段时间没干别的,就躲在恨海之中修炼魔灵,魔力较之以前提高了何止数倍,然而遇到辟破玉和风轻舞,本来打一个就有些费事,现在两人合力,他哪里还有胜算。 比修努终于明白,人家早就看穿了他费尽周折的把戏,刚才只是将计就计,做戏给自己看,瞧把自己给乐得,还真以为二仙产生嫌隙了呢。 已经被金光罩住,周围的海水过不来,再也无法在恨海之中隐身,难道就这样等着灰飞烟灭么, 想到这里,比修努眼睛骨碌碌一转,膝盖一弯,居然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不住的哀求道:“我错了,我错了,两位大仙饶命,两位大仙饶命啊。” 辟破玉、风轻舞一怔,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真不知道怎么混到魔尊这个位置的,还不如手下的破天魔呢,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人家已经磕头认错,还能怎么地,风轻舞摇了摇头,慢慢的将风箭放下, 然而就在这刹那之间,突听比修努大喝一声:“去死吧。”一道黑气迅猛的向辟破玉打过来,显然已是拼尽全身功力,魔力惊人,辟破玉急忙阻挡,海水迅速回拢,比修努乘机溶入大海,身形消失不见. 这孙子,的确太过卑鄙,跑就跑吧,居然暗施偷袭,要不是法力稍稍高了一些,还不死的稀里糊涂,风轻舞大怒,双翼张开,就要追上去,辟破玉伸手将她阻住,轻声说道:“哼,别以为他很厉害,我给他换个世界,看他跑到哪里。” 第107章:第一百一十一章 万物皆贪 辟破玉话音一落,默诵几句灵咒,龙驭袍缓缓飘起,无限伸长,融入恨海之中,渐渐的,天地也变了颜色,本来迷迷蒙蒙的空间渐渐的暗了下来,一道道流星拖曳着长长的火光急飞而过,远远近近,居然有无数个星球,眨眼之间,辟破玉、风轻舞竟然来到了太空之中。 风轻舞兴奋的喊道:“瞬息之间,颠倒乾坤,臭小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法力。”瞧瞧,一高兴连战神都不叫了, 辟破玉微笑着说道:“按说要凭我的修炼,也不太容易达到这种境界,可风姐姐你别忘了,咱就是运气好,有天帝赐予的龙驭袍阿。” “好,好,”风轻舞连声说道:“能看到比修努逃到那里了么。” 辟破玉笑道:“呵呵,这有什么难的,龙驭袍包含整个宇宙,区区一个比修努还不在我掌握之中,你静等着瞧好吧。” 话音一落,存心感应,以神识搜索整个宇宙,不远处光芒绽放,暗黑的虚空之中出现一个画面,却是比修努驾一阵黑风疾如流星一般亡命奔逃,身形时隐时现,不时的回头看看,生怕辟破玉他们追上来,那模样狼狈极了。 二仙一阵大笑,在龙驭袍的作用下,比修努已经在掌握之中,也不怕他逃到哪里。 “好了好了,别耽搁时间了。”风轻舞笑的花枝乱颤,张弓搭箭,向辟破玉询问道:“看这家伙魔灵刚刚成型,为了避免再次为祸三界,毁了他吧。” 辟破玉摇了摇头,笑道:“呵呵,不着急,咱们不妨先逗他玩玩,这家伙太可气了。” 是啊,比修努一直在和他们作对,还差点害了辟破玉的性命,眼下好不容易见到,怎能轻易的将他毁掉,更何况不尝点厉害,比修努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 风轻舞知道这家伙玩兴又上来了,也好不反对,任由辟破玉轻轻的拉起自己的手,身形消失在太空之中。 再说比修努想尽办法才逃了出来,生怕落到辟破玉手中,一刻也不敢停歇,不知要跑到哪里,一路上东躲西藏,心中越想越生气,这还有没有天理,辟破玉、风轻舞见一次法力增长一些,见一次法力增长一些,本来还能斗个旗鼓相当,可现在一点机会都没有,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修炼的。 正纳闷间,但听得虚空之中一人亲切的问道:“跑累了么,要不先找个地方歇歇。” 抬头一看,怕什么来什么,辟破玉、风轻舞已经追上来,空中露出两张硕大无比的脸庞,正看着他哂笑, 吓得浑身一激灵,不由得大呼一声,一团黑气卷起,身形消失不见。 眨眼之间,来到一处黄澄澄的沙漠之中,见左右无人,身子慢慢的陷下去,他要将自己藏起来,落着落着,怎么感觉到屁股下硬梆梆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顶住,这怎么回事,屡试不爽的仙术也有失灵的时候,立时心随意动,脑袋四肢急速回缩,眨眼之间来了个底朝上,向地底看去,谁知这一看,又吓得魂不附体,辟破玉正在地下用一只巨大的手掌,牢牢地将他托住, 鬼啊——心内大吓,浑身一叫劲儿,轰的一声巨响,已经冲天而起,双手连连挥动,将漫天飞舞的黄沙化成一块块巨石没头没脑的向地下砸去,倒不是指望这几块石头能把人家怎么地,挡上一挡再说。 烟尘飞扬,借机遁去。 风驰电掣也难以说清比修努逃逸的速度,隐约看见,身下云遮雾挡,隐隐有群山起伏,心中稍稍踏实一些,身形一滞,迅捷无比的从空中坠下,瞬息之间消失不见,但见的地面隆起,一座大山悄然出现,这一次应该没事了,这里就是山的世界,凭借自己万年修炼的变形术,也看不出究竟,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追上来的,比修努静下心来,暗暗思索,寻找应对的良策。 无声无息之间,左右两翼的大山开始慢慢移动,一点一点的合过来,突然,飓风突起,云开雾散,却是风轻舞化出通天彻地的法相,比修努变成的大山正被双翼环抱。 呵呵,这可有意思,小心翼翼的跑了半天,正好躲在人家怀里,虽然有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但也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比修努情急之下忠实的履行了这句俗语,不过忽略了一个小小的细节,那就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掌握之中。 这还有完没完,比修努此刻又惊又怒,大山迅速小下去,幽光一放,飞在空中,手挽一颗流星锤,怒喝道:“小子们,是死是活来个痛快的,别再折腾你家爷爷了。” 嘻嘻,这玩了没多久,他不跑了,风轻舞双翅一张,飓风迅猛的刮出,向空中飞去。 比修努二话不说,一锤子扔过去,魔日烁金弹呼啸而出,空中诡叫连连,打算占尽以上击下,势如破竹的便宜。 风轻舞怎么说也是神界的九天神君,那岂能是白给的,不慌不忙,一箭射出,两式空中相遇,轰然四散,飙风激荡,迅猛的卷过来,在强大的灵力下,比修努连连倒退,身子都要被撕裂了。 这没法打,功夫差了一大截,比修努心虚异常,战意顿消,左瞻右顾,心头打定了逃跑的注意。 突然头顶一团阴影罩下,但觉灵力逼人,上下左右都被封得死死的,根本无法逃逸,有这般法力的,看都不用看,辟破玉来了,他和风轻舞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风轻舞在的地方,辟破玉还会远么。 心头唉叹一声,根本反抗不了,一动不动,阴影罩下,身形轰然爆裂,又一个魔灵被毁了。 远处辟破玉收回巨掌,现出身形,叹息道:“嘿,风姐姐,没想到这么脆弱,就一不小心,魔灵玩完了,我还没过瘾呢。” 呵呵,欺负人,不对,欺负魔还有瘾了,比修努东帝释天一战之后,好不容易修成一个魔灵,顷刻之间又被击散,魔力减弱不说,短时间内肯定恢复不了,从此以后要想再欺负一回,就得找他的魂魄了。 风轻舞飞了上来,不满的说道:“打住吧你,闹闹也就够了,咱们还要找其他三渊的下落呢。” 辟破玉调皮的伸了伸舌头,说道:“还找什么,比修努已经带咱们过来了。” “得了吧,他会有这么好心。”风轻舞不屑的说道, 辟破玉也不说话,伸手空中一拂,身下现出一派茫茫大陆,无数嘈杂的声音传过来,耳朵都要给震聋了。 “我知道你法力大,别一下子都弄过来,让我分开听好不好。”风轻舞怒道, 辟破玉抱歉的笑了笑,周身金光一放,整个天空之中安静无比,稍后,一个一个争吵声传了上来,在风轻舞耳中逐渐汇成一个声音 …… 这是我的 这是我的 这是我的 这是我的 …… 这种声音无穷无尽,也不知在争些什么。 辟破玉拨开云雾,二仙一齐向下望去。 在繁华的城市 …… 一个老翁同一个小孩争夺风车,一来一往,拉扯得十分剧烈。 小孩说:“这明明是孩子的玩具,你怎么能和我抢,羞不羞啊。” 老翁不以为然,恬笑着说道:“我老了,玩一天是一天,你以后的日子还长,就让给我吧。” 小孩争夺不过,最终被老翁抢去,风车撅成两截,手里拿着风车杆,哭喊着死缠烂打,纠缠左右, 老翁抬头不顾,风车头高高举在手中,得意非常。 …… 在寂静的山谷 …… 两株树互相争夺地盘, 甲树说:“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我在这里扎根二十余年,地盘应为我独有,你凭什么和我争夺。” 乙树说:“长在这里也不是我要选择的,可是你夺去了阳光和水份,已经阻碍到我的生长,麻烦你让一让,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甲树不屑于理会,根茎伸出,要将乙树绞断,乙树愤然迎战,争斗之中,树叶纷纷落下 …… 辟破玉果然听话,将这派大陆上的情形一一显现出来,风轻舞心头默然,在她心中,风车可以一起玩,阳光和水份也可以共同分享,可为什么一定要争个明白,最终闹得两败俱伤。 然而,看到的并非全部,身下的情景一一浮现。 …… 一农家小院, 两条狗在争夺一块骨头 胖狗说:“这是我看门挣来的,你没有半点功劳,谁愿意和你分享。” 瘦狗说:“前天夜里的小偷,不就是我赶跑的么,按道理,我应该分到一块骨头。” 两条狗相互不让,撕扯的鲜血淋漓 ……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 两个壮年男子打得头破血流, 争吵声清晰的传来 “客人要先买我的东西,你为什么和我抢生意。” “人家想买谁的就买谁的,你管的着么。” 左左右右围了一大帮子人,一起看两人的热闹,没有一个出来劝架 …… 广袤的平原上 两军互相对垒 一人鞭指对方骂道:“我家主公应天命而生,早已九鼎在握,你等不弃戈投降,妄想以螳臂挡车耶。” “哈哈哈哈,”对方阵中冲出一人,高声答道:“今上失其鹿,群雄共逐之,唯有力者先为天下之主,汝连败之后,尚不自省,两军阵前大言不惭,宁不自羞乎。” 两下里争论不休,各自一指,无数战士呼喊着洪水一般冲出, …… 眼见的就要血流成河,风轻舞慈悲心起,无心闲看,一道狂风刮下,将准备交战的双方刮得七零八落,轻轻叹一口气,说道:“这就是人界了。” “救了一时,能救得了一世么。”辟破玉说道, 风轻舞一怔,既然已经看到,难道要置之不理么。 辟破玉猜到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说道:“风姐姐,你忘了么,比修努魔灵初成,魔功尚未大成,他是不敢离开四渊恨海的,你用心去看,云下这块大陆虽然辽阔,但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贪,无穷无尽的贪念汇聚到一起,万物无不受到感染,如果我猜得不错,贪渊肯定就在这附近,只有毁了他,所有的生灵才能彻底得到解脱阿。” 这家伙,玩笑归玩笑,说起道理,又头头是道,让人不由得不佩服。 风轻舞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那么,尽快毁了它吧,万物之间和平相处有什么不好,争来争去也不知为了什么。” 辟破玉不再说话,和风轻舞一起,身形慢慢淡去,耳听的涛生水响,已经来到恨海之上。 争吵声依旧嘈嘈杂杂的传过来。 金光泛出,周围立刻安静了许多, 二仙向前飞去,无数影像一一淡去,突然,海面上曲曲折折出现一个人影,是个道姑,身材苗条,黑郁郁的长发瀑布一般披下,巧笑嫣然,手中佛尘轻轻甩动,道姑的影像同金光反复纠缠,二仙不由得停了下来,认真查看。 “是她。”辟破玉突然说道,语气之中似乎有些不满, 风轻舞问道:“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辟破玉说道:“她曾被修罗魔王掳到魔界,为了活命,还跪下向我化成的阴鬼魔王求饶,要不是为了救其他人,我当时就想狠狠的踹她两脚。” “嗨,求生只是人的本能,这只能说明她不配做个天神而已,”风轻舞说道:“况且,在这恨海之上,咱们已经救拔无数,还在乎多她一个么。” 辟破玉摇了摇头,说道:“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一场大难之后,她的恶念不但没有解脱,反而越来越厉害,释迦罗焰的力量也不能完全消融,我倒想知道,她到底为了什么。” 话音一落,伸手一拂,大浪卷起,道姑的身形逐渐清晰。 郁郁葱葱的山梁上有一座小道观,远远近近,跪着许多虔诚的百姓,黑压压连成一片,道姑站在门口,钟磬响起,功德箱里全是大家的布施。 观中一座神龛,供奉一尊不知姓名的神像 …… 道姑高声宣讲道:“一天深夜,天神对贫道说,众生不敬上天,末日即将来临,届时玉石俱焚,鸡犬不留,唯有尽其所有,虔诚供奉,天神必将以大法力保护大家,并赐予永远的幸福” …… 声音传出,大家听得半信半疑, 突然,一人高声说道:“有哪个天神会这么贪财,你凭什么说末日即将来临,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我看这不过是你敛财的鬼话而已。” 道姑正宣讲得有劲儿,突然听到异样的声音,不由得大怒,向人群中看去。 第108章:第一百一十二章 贪渊好破 人群中走来一个书生,正冷冷的看着道姑,头戴方巾,身着长袍,浓眉星目,在这跪伏着的人群之中,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 一名老者轻轻拽了拽书生,示意他赶紧跪下, 书生对老者微微一笑,从人群中走出,指着道姑说道:“你所宣讲的,分明就是异端邪说,在慈悲的天神眼里,众生不分高低贵贱,一律平等,难道信教的就助他逃离苦难,不信教的就任其灾难临头么,还尽其所有,虔诚供奉,这和讨价还价的商贩有什么区别。” 道姑强忍怒气,凝视半晌,突然一阵大笑,说道:“哈哈哈哈,你这妖魔,不躲在深山修炼自省,反而将天神与商贩相提并论,大不敬孰过于此,光天化日之下,莫非又想害人么。” 说不过就诬陷别人是妖魔,原本是这帮人常用的手段,可书生急了,大声反驳道:“到底是谁在害人,大家自有分说,我只不过说几句公道话,怎么就成了妖魔。” 人们看过去,的确,怎么看都是一个正常人啊。 道姑轻道一声无量天尊,说道:“也罢,不使些手段,你们也不会相信贫道宣讲的言语,声誉事小,倘若辜负了天神的嘱托,那才是罪大莫赎。” 说到这里,佛尘一摆,直指书生喝一声:寂。 书生本来还要过来,这一声喊出,立时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一点法力都没有,就敢来砸场子,道姑心头暗自嘲笑,大声喊道:“大家让开,现在就要让妖魔现出原形了。” 众人疑惑着纷纷退去,让开一丈左右的空地, 道姑缓缓走下,手中佛尘甩动,从书生身上轻轻拂过,口中嘀嘀咕咕,也不知念什么咒语,作用半晌,突然两脚一跺,足下风生云起,再看时升在半空之上,戟指书生喝道:“妖魔还不现形,更待何时。” 毫光射出,书生身子慢慢伏下去,口中闷吼连连,两手着地,居然化成一只猛虎,笼罩在光芒之中一动不动。 众人一阵惊呼,唯恐避之不及,喧喧闹闹,乱作一团。 道姑空中笑道:“大家不必害怕,妖魔已被我镇住,不会有什么作为,所谓乱世必有妖孽,这都是末日来临的证据阿,还不觉醒么。” 声如雷鸣,悠悠不绝。 众人似乎如梦方醒,绕着圈儿一一走来,功德箱里叮当不断,又投下不少布施。 道姑俯瞰着书生化成的猛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喃喃自语道:“彼自取死,与我无干。” 声音虽然很小,但辟破玉、风轻舞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看着,风轻舞一张脸气得煞白,双拳捏得嘎嘎作响,怒道:“就为了贪敛一些财物,妖言惑众不说,反而伤害无辜的凡人,无怪你的释迦罗焰都救不了她。” 浪花落了下去,道姑的影像依然随波浪起伏。 辟破玉说道:“本来我也不屑于同这些凡人争斗,然而她竟然毁坏天神的名誉,胆大妄为,若不教训教训,还不知要害多少人。” 话音一落,但见周身金光一放,一个幻影迅猛的朝海水之中扑去。 山梁之上,功德箱里的布施越来越多,人们不断的向前拥挤,生怕落在旁人后面,让天神以为自己不够虔诚。 道姑佛尘轻轻摆动,得意非凡。 忽然之间,狂风骤起,浓重的乌云卷来,天空渐渐暗下,闪电一放,道姑身下云开雾散,啊——的一声长呼,重重的摔在地上,周身疼痛无比,这到底怎么回事,居然能破了自己的道术。 生怕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强忍着疼痛手扶供案慢慢站起,向空中望去,一道炸雷劈下,响彻天地,道观轰然倒塌,连同神像一起,在狂风之中熊熊燃烧, 乌云之中金光闪烁,现出一尊天神,三眼红甲,自然是战神辟破玉,空中怒吼道:“大胆贼道,散布邪说,妄害无辜,真以为苍天无眼么。” 天地间都是他的声音。 天神发怒了,天神发怒了 被狂风吹得四处躲避的凡人努力爬了出来,跪伏在地,不住的祷告。 这道姑自然也吓坏了,本来只想借着天神的名义骗点银子,没想到真把天神招来了,听这意思,决不是来度她成仙的,保住小命要紧,再也顾不上面子,连忙跪倒在地,一个劲儿的恳求道:“天神饶命,天神饶命,小道再也不敢了,小道再也不敢了。” 众人一听这话,这才明白过来,心中说道:奥,闹了半天,你是骗人的。 辟破玉根本不予理会,空中怒吼一声:“审判天神何在。” 他可是能指使天、地、人、鬼四仙的, 呼声落定,空中恍恍惚惚,现出一人,白眉白须,手持分光鉴心镜,一身月白色长袍风中摆动,自然是婆塔角,向辟破玉拱手说道:“战神有何吩咐。” 辟破玉伸手一指,怒道:“将此贼道打入拔舌地狱。” “遵法旨。”婆塔角说道,转身一道光芒射下,道姑看到了她在魔界向阴鬼魔王哀求的景象,看到了散布邪说时得意的模样,心中一惊,无声无息之间,一道大浪卷来,浪花中轰然一声巨响,冲出一只硕大无比的巨蟒,幽冥黑玉蟒来了,张开一张血盆大口,迅猛的向她扑过来, 道姑吓得魂飞魄散,一声惨呼之后,已被幽冥黑玉蟒吞入口中,顷刻之间,风平浪息,杲杲日出,辟破玉、婆塔角、幽冥黑玉蟒消失不见,和煦的阳光照在山梁上,清风荡漾,鸟语啾啾,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道姑的尸身静静的躺在地上,银钱散落一地,魂魄已被打入拔舌地狱,她一文也花不了了。 道姑死了,施展的邪术自然被破除,书生恢复原形,从地上慢慢爬起,一脸的困惑,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众人已从天神口中知道他是无辜的,自然不再害怕,七嘴八舌的告诉他事情的经过,书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呼道:“天神慈悲——” 众人随之跪了下去,一起呼喊。 影像逐渐淡去,辟破玉怒气顿消,不由得笑了笑,对风轻舞说道:“只要一颗善心常在,凡人还是有救的。” 风轻舞望了他一眼,笑道:“你刚才可真的很威风。” “惭愧惭愧,”辟破玉笑道:“我也只是见不得有人仗着有几分本事,为非作歹,这样的人少一个,人界便能多清净一些。” 风轻舞点了点头,说道:“我发现你这个战神有点不一般,有时是个顽皮胡闹的孩子,有时又成了嫉恶如仇的天神,有时傻得可爱,有时又智计百出,你到底是哪种人,我倒越看越糊涂了。” 辟破玉挠了挠脑袋,困惑的说道:“瞎说,我什么时候顽皮胡闹了。” “瞧瞧,现在又糊涂了。”风轻舞笑道:“不过我觉得和你在一起,越来越有意思。” “呵呵,”辟破玉笑道:“咱俩算是分不开了,以后的时间很长,你还是觉得有意思的好,否则,天天冷着一张脸,我可受不了。” “我什么时候对你冷过脸了。”风轻舞不满的说道, “别不承认,”辟破玉指着风轻舞说道:“忘了么,在玄真太元天,在北溟银冰海,还有刚到日天的时候,你冷得吓人,让我不敢接近呢。” “哼,都快一百年了,你还记着那时候的事儿,”风轻舞佯嗔道:“怎么着,打算报复啊。” 辟破玉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说说而已,其实,我只是想让你永远开心罢了。” 一听这话,风轻舞兴奋异常,认真的问道:“你真的这么想。” 辟破玉点了点头,说道:“那还有假,我俩相识已近百年,你帮我,疼我,爱我,护我,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原来他早都明白自己的心思,风轻舞低下头,凤目之中泪光闪动,沉默不语,半晌,方才说道:“你原也知道,我还以为……嗨,其实,在恨海之上看到幻像时,我也知道是假的,可就是控制不了,想多看一会儿,风箭射出,我的心都要碎了,当你打我的时候,我,我真的好害怕,我分明知道是咱俩在演戏,可还是害怕,害怕你真的会那样待我。” 怪不得风轻舞一箭射出后愁肠百结,连话也说不利索,原来有这样的心思。 辟破玉心下颇为感动,轻轻拍了拍风轻舞的肩膀,柔声说道:“好了,你放心,我保证,永远不会惹你生气。” 风轻舞抹去眼泪,噗哧一下笑出声来,说道:“瞧你,又认真起来了,真让我有些不习惯。” …… 涛声激荡,二仙一边说话,一边向前寻觅,寻找贪渊的下落。 无数嘈杂的呼喊声在金光之中逐渐消融。 这恨海倒挺有意思,经昧天魔一番作用之后,对他两位不但没有丝毫影响,反而清楚的看到了众生邪恶的一面,二仙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魔界的心腹大患。 已近贪渊,海水中融合的自然全是贪念,一丝丝嘈杂的雾气飘来,海水渐升渐长,顺势飞去,依旧看到一个深谷,谷中浓雾弥漫,终于找到了。 “风姐姐,动手吧。”辟破玉说道, 风轻舞点了点头,二仙从恨海冲出,神兵各握手中,又是一场大屠杀开始了, 狂风呼啸,火光熊熊,哀号不断,一个个妖魔形神俱灭,浓雾逐渐明朗,巨大的声响之中,天雷迅猛的劈出,忽而一声爆响,烟消云散,露出朗朗青天,二仙飞了上去,天空湛蓝无比,再也听不到嘈嘈杂杂的争吵声,整个世界祥和安宁。 人们现在怎么样了,辟破玉静下心神,仔细听去,但听身下人声喧哗,所有的声音传入耳中,逐渐汇成一句话。 我能帮你 我能帮你 我能帮你 我能帮你 …… 听着听着,辟破玉脸上露出了笑意。 风轻舞奇怪的问道:“一个人傻笑什么。” 辟破玉笑道:“呵呵,贪渊也毁了,我听到众生之间果然和谐了许多。” “让我也听听。”风轻舞急匆匆的飞过来,就象个孩子, 这种声音她是听不到的,有了好事总不能独自分享,辟破玉笑了笑,只手一招,一阵轻风吹来,人界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入风轻舞耳中。 …… “这是你最需要的,还是你用吧。” “你看看,我这东西最多也就四十文而已,为什么要多收你钱” “老大爷,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不方便,让我帮帮你吧。” …… “我家还有一些余粮,你粜去度度饥荒。” “呵呵,什么还不还的,人啊,够吃够住就行了,贪那么多,让它发霉么。” “广厦千间,夜眠不过八尺,席前方丈,所食不过一饱,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人不能太贪,不光为了自己,还要多想着别人。” ……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财悖与进,亦悖与出。” “这是谁的钱袋,这是谁的钱袋。” “里面一共三两零一十四文,看看少了没有。” “唉呀,谢什么,要是我贪这些钱,钱袋就不会还你了。” ……和谐的声音越来越多 二仙专心享受着胜利的成果,心里面高兴极了。 许久之后,空中平静下来,二仙对视一刻,同时伸出手掌,相互猛击数下,爽朗的笑声悠悠传出,在群山深处回荡。 贪渊破的一点阻碍都没有,倒让二仙颇觉意外,魔帝亲设的四渊破起来就这么容易,其实他们不知道,可以烧尽一切烦恼的释迦罗焰正是贪嗔痴怨的克星,否则他们怎么可能在恨海之中出入自如呢,况且心头没有一点贪念,贪渊对他们来讲,也就是一座寻常的山谷,多了些妖魔而已,又怎么能不轻易破除,之所以觉得容易,只不过太过小心罢了。 “贪渊已破,贪不在害人,个个都将和君子一样,以不贪为宝,真希望三界众生永远真善友爱。”风轻舞说道, “只要努力下去,这一天不会太远了。”辟破玉大声说道。 贪渊好破,恨海难消,四渊只余其二,不久就要大功告成,二仙又飞入恨海之中,寻找其余两渊的下落。 海水依然不见减少,然而澄彻了许多,海面上波澜不惊,缓缓流淌,要不是还有愤怒的呼喊以及大海里挣扎的众生,倒真如闲庭散步一般自在, 金光融过去,融过去,刹那之间,解救了无数生灵,海面上没有一丝异动,极目远眺,远远的看见一处所在雾气蒸腾,怒吼连连,呵呵,这么快,又找到了一个,二仙迅速地飞了过去。 第109章:第一百一十三章 遇魔杀魔 恨海之上,浪花翻卷,随着二仙的去势,愤怒的呼喊声渐渐淡去,忽然,听得海面上有一人朗声歌唱,歌声悠悠回荡。 …… 爷爷生来不怕死,餐肉饮酒靠银钱,芦花荡里埋杀气,湖海纵横廿六年, 一江余辉肥羊血,两岸青峦白骨山,有朝一日乘风去,也把红日砍半边。 这人好大的口气,二仙顺声望去,海面出现一个影像,随波涛起伏,反复同金光纠缠,却是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肌肉饱绽的胸前,刺一只青郁郁的豹子,此刻正在月明星稀的大江之上,摇橹歌唱,显得狂妄至极。 船只咿咿呀呀,越摇越远。 “不过一个杀人放火的强盗,倒也有好大的口气。”辟破玉笑道, 风轻舞皱眉凝视半晌,方才说道:“看这汉子身边有无数冤魂缠绕,杀的人也不算少了,今天撞到我的手里,又怎能轻易放过。” “我同意,反正也救不了,整死他得了,我倒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能砍掉半个太阳。”辟破玉轻松的说道, 风轻舞二话不说,单手空中一挽,一支风箭风中露出头来,嗖的一声,朝恨海之中射下。 这一箭,虽然不能颠倒乾坤,但在风轻舞的驱使之下,也能做到此处即彼方, 大江之上,那汉子唱的正得意,忽而狂风骤起,掀起滔天巨浪,小船在风浪之中颠簸起伏,忽上忽下,汉子努力把舵,破浪而行,倒也熟悉水性,居然不见颠覆,百忙之中仰头骂道:“千刀万剐的老天,莫非想要你家爷爷的性命。” 骂声未定,但见狂风之中白光一绽,一只巨大的羽箭呼啸着向他射来,迅捷无比,汉子无法躲避,索性放开双舵,双足牢牢钉在船上,手拍胸前嘶声喝道:“哈哈,来吧,皱一皱眉头不是……” 呼声未定,风箭无遮无挡,迅猛的射了过来,都到了这份上还死不悔改,倒也有几分泼皮劲儿。 风箭牢牢钉在身上,汉子身躯如吹足了气的皮球,慢慢隆起,轰然爆裂,鲜血喷溅而出,飘洒在江面上,正所谓“一江余辉肥羊血”,只不过这肥羊不是别人,正是汉子自己。 一个冥顽不灵的强盗就这么死了,二仙也算是顺手替人界除了一害,今后这江面上行人也安全了一些。 恨海之上,影像慢慢的没有了,风轻舞这一箭,只不过毁了汉子的肉身,其余的就交给幽冥三神处理,想来也是个下地狱的主儿。 不过,在地狱中受受苦,总有悔悟的一天,怎么说也强过形神俱灭。 辟破玉、风轻舞相视一笑,沿海面仔细寻觅,根据经验判断,只要是同金光纠缠的所在,贪嗔痴怨极为深重,便离四渊不远,眼下只有嗔渊、痴渊未破,也不急在一时。 大江之上,风平浪息,汉子双目迷茫,魂魄悠悠荡荡,悠悠荡荡,划着船儿向空中飞去,虚空之中,一条深灰色的锁链悄然伸出,无常拘魂索就要缚住他的魂魄。 恨海, 突听得豁剌喇一阵怪响,丝丝雾气忽然合拢,浓烟一般迅猛的注入海水之中,慢慢的沿海面摊开,颜色由浅至深,逐渐变成血红,好像汩汩流淌的鲜血,向辟破玉、风轻舞涌来,半个海面都染红了,海水涌动,但听得哗哗水响,一个挣扎的生灵都看不见,难道有人帮忙,不像,血红色的海水流过来,二仙心下颇为奇怪,仔细向身下看去,看这恨海到底能玩出什么古怪。 海水象煮沸了一样,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冒出无数个水泡,水泡刹那间变大,风吹海面,凄厉的惨叫声飘过海面,仿佛无数个人在垂死挣扎,惨叫声中,水泡一个一个变成了面目狰狞的骷髅头,在海面上泛开,越来越多。 辟破玉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一喷,一道烈火向海面卷过去,骷髅头在烈火之中,竟似有了生命尖叫连连,乍听之下,甚是可怖。 风轻舞虽然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到海面上的情形,知道绝不会好到哪里去,双翼连连煽动,顿时狂风大作,催动烈火,铺天盖地。 本来还平静异常的恨海变成了风和火的世界, 血红色的海水在大火之中,依旧慢慢洇开,怪响声里,骷髅头无穷无尽,冰冷的海风在海天之间回旋,空中突然暗了下来,两下里阴云翻滚而至,如逐渐拉上硕大无比的黑幔,阴云渐离渐近,天与海之间,但见幽光一放,浓重的阴云交汇到一处,于中央处急速旋转,海水似乎受到了强大的牵引力,开始剧烈的振动。 阴云转着转着,一声钝响过后,冒出一个硕大的人头,目放红光,张开一张大口,一股浓重的雾气向海面卷来,雾气之中,蓝光闪烁,力量强大的非同一般,火势渐弱。 天与海之间相互作用,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辟破玉、风轻舞连忙加持灵力,烈火依旧在海面上燃烧,狂风却迅速汇拢,化成一条张牙舞爪的风龙,怒吼着朝雾气冲去,想凭强大的风力将雾气搅散, 雾气之中,但听得龙吟阵阵,一条黑龙探出头来,目光如电,迅猛的朝风龙扑过去,两下里互相绞杀,吼声不断,雾气自海面上铺开。 辟破玉催动烈火,灼烧恨海。 魔——日——烁——金——弹 不远处突听一声大喝,蓝色光球向辟破玉激射而至,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又是比修努,单掌一放,一道炸雷响起,眨眼之间,魔日烁金弹被炸个粉碎,灵力扩出,空中幽光一放,一物直愣愣的掉落在海水之中。 这家伙,功夫不行,就知道瞎捣蛋,可真让人头疼。辟破玉轻舒一口气,就这刹那间的功夫,雾气越来越浓,溶入海水之中,搅动海水,水势越来越猛,风龙已经支持不住,节节败退。 风轻舞牙关紧咬,兀自在那里尽力坚持。 怎么突然间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到底是谁在作怪,眼见的风轻舞支持不住,辟破玉伸手一指,火焰激射而出,舞动三叉烈焰戟,身形顺势而上,迅猛的朝空中飞去。 人头对他却似有些忌惮,丝毫不敢小视,两腮猛然隆起,张口一喷,口中飞出一物,龙首蛇身,爪如利刃,四翼张开,连连煽动,无数巨石雨点一般向辟破玉打来, 火光之中,辟破玉身形稍稍一滞,三叉烈焰戟快速舞动,化出一面通天彻地的火焰盾,将巨石阻住,在强大的火力下,巨石远远的便化为灰烬。 风轻舞压力顿释,喘息未定,不由得暗暗心惊,大对头来了。 海水迅猛的涌动起来,空中辟破玉和那个怪物战在一处,身后依然有无数妖魔呼啸而出。 海水汹涌澎湃,越来越急,忽而轰的一声爆响,无数骷髅头冲天而起, 海水之中,一条小船乘风破浪,扶摇而上, 哈哈哈哈哈哈,但听得一阵狂笑,已经在大江之上射杀的中年汉子,此刻正立在船头,摇动双橹,向空中飞去,他居然成了魔,难道还真的让他去“也把红日砍半边”。 风轻舞大怒,双翼挥动,迅猛的迎上去。 汉子初入魔道,感觉有强大的魔力,不知深浅,得意非凡,冷笑两声,一手往风轻舞一指,浪花之中的骷髅头接踵而至,连成一线,但见阴雾缭绕,听得诡叫连连,居然有慑人心魄的力量,风轻舞心中一凛,收起小觑之心,凝神接战, 突然幽光一放,骷髅头化成一柄丈二长的白骨枪,汉子单手一绰,挽一朵斗大的枪花,凶狠的刺了过来,枪穗上依然有几个骷髅头相互碰击,诡呼不断,搅的人心烦意乱,他不愧是“湖海纵横廿六年”的强盗,脚踩小船在风浪之中时出时入,杀法精妙,枪枪不离要害。 二仙各自迎战, 空中人头连喷连放,妖魔一个一个疾飞而下,呐喊着围了过来,火光之中,雷鸣阵阵,这些个妖魔个个魔力非同一般,将辟破玉团团围住,辟破玉杀得兴起,突然一声怒吼,使出三头六臂的神通,三叉烈焰戟密密麻麻,无数龙焰刺激射而出,将熊熊烈火,变成浑身是刺的刺猬,但有接近者,顷刻被炸个粉碎。 风轻舞依旧在和中年汉子搏杀。 汉子一枪刺来,怒喝道:“莫非就是你放的冷箭。” “哼,”风轻舞侧身躲过:“早知你要成魔,真该让你形神俱灭。” “哈哈哈哈,”汉子一枪横扫,狂笑道:“现下后悔已经迟了,小丫头,受死吧。” 张手一道闪电击来, “好强的力量。”风轻舞避之不及,连连后退,趔趄几步,不解的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如此强大。” 汉子狂笑道:“将死之人,爷爷大发善心,让你做个明白鬼,哼哼,爷爷生来恼天恨地,杀人无数,魔帝看爷爷是可造之才,亲自以大魔力加持,顷刻之间,便有了数千年的功夫,而且在这嗔渊之上,爷爷的魔功又强大百倍,你自然不是对手。” 无怪突然之间天地易色,而且遇到强大的魔力,原来是魔帝亲自作用的结果。 汉子话音一落,长枪回收,枪穗上一个骷髅头飞出,突然张开大口,狠狠的向风轻舞咬过来。 “我明白了。”风轻舞点了点头,身形突然消失,骷髅头咬了个空。 汉子收枪四顾,单手往下一摁,一道道血浪冲天而起,将他团团围住,骷髅头在血水之中忽隐忽现,狂呼道:“是好汉的出来。”小船悠悠荡荡,依然往空中飞去。 头顶一箭射来,骷髅头突然冲出,一口将风箭咬住,轰然爆裂, “哈哈哈哈,这就是天仙的手段。”汉子得意非凡,狂笑道:“爷爷若不杀你,誓不为魔。” “哼哼,”空中有人说道:“就凭你,不知好歹的畜生,既然一心求死,那么,尝尝我的流光幻影术。” 话音一落,风轻舞突然出现,两翼煽动,弯弓搭箭,风箭闪着森森寒光,汉子丝毫不惧,血水之中一枪刺出, 不好,身下又有一个,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单足一踢,一个骷髅头迅猛的飞过去,左边又有一个,咦,右边又有一个,风轻舞越来越多,已经重重迭迭,将他团团围住,汉子左遮右挡,速度快的可以,乍看之下,似乎是一个肉球当中分出无数腿脚。 狂风越刮越猛,血水构成得法障一点一点缩了回去,汉子魔力渐渐不济,身子感觉都要掏空了,气喘吁吁,他突然之间明白了,倒不是自己有多厉害,只不过人家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异变,有意让上几手,套自己的话,自己得意之下,可什么都说出来了,再这么下去,非累死不可。 风轻舞已将汉子困住,向辟破玉疾声呼道:“是魔帝捣的鬼。” 辟破玉听得清清楚楚,无怪身边妖魔个个法力惊人,缠斗半晌僵持不下,原来魔帝将魔力加持在这几个妖怪身上。 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动, 听得一人说道:“哼哼,死魔头居然去欺负战神,太不把咱们几个放在眼里了。” “对,捅他一刀,看他还狂不狂。”又是一人说道,这分明是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的对话,老人家已经和大梵天通灵了。 大梵天诸仙出手,魔帝怎敢不全力应付,空中人头慢慢淡去,顷刻之间,云消雾散,仍然有许多妖魔和二仙战斗。 …… 风轻舞身形越来越急,汉子顾此失彼,终于尝到了恐惧的滋味,他明白了流光幻影术的真正含义,那就是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留下一个个幻影,真既是假,假既是真,魔力再强,也不可能同时消灭,任何一个都足以致命,就如灵猫戏鼠,让对手忙于应付,生死全在掌握。 恐惧、惊慌揉合到一起,再也没有那么嚣张,又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滋味,其实他以前也曾将单身客人截至江中,并不急于杀死,反而反复玩弄,让客人的精神完全崩溃,方才一刀下去,赐予永久的解脱,想来那时客人的感觉就是他现在尝到的滋味,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可真是至理名言。 此刻汉子眼中除了风轻舞,其他什么都看不到,双手微微颤抖,虚脱的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就想放弃抵抗,痛痛快快的死去,然而身子已经不由他作主了,无数幻影当中,受到一种强大的吸引力,无休无止的伸出去,伸出去,每一招都拼尽全力。 狂风之中,风轻舞笑意盈盈,她已经感觉到汉子的魔力越来越弱,知道他再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 第110章:第一百一十四章 昧天陨命 大梵天诸仙乘虚而入,魔帝怎敢有丝毫怠慢,自然要全力应付,空中冲下的无数妖魔失去后援,一个个恢复了本来面目,在辟破玉迅若雷霆的攻击之下,渐稀渐少。 再也无心纠缠下去,浑身一叫劲儿,火焰漫卷而出,洪水一般向众妖烧过去,空中惨呼不断,一个个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风轻舞还在戏弄,中年汉子手中一杆长枪在灵力的作用下寸寸断裂,恢复成许许多多的骷髅头顺着风势旋转飞舞,爆响不断,然而她依然没有痛下杀手的意思。 “你行不行,让给我吧。” 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回头看去,呵呵,辟破玉已经解决了战斗,正笑嘻嘻的看着她。 风轻舞笑道:“这家伙太狂了,我要累死他。” “行了,”辟破玉摆了摆手:“赶紧解决掉,别浪费时间。” 这还打什么劲儿,中年汉子魔力虽然不差,但人家根本没把他当头蒜,战斗之际,还有功夫说闲话。 幻影之中,汉子的意识渐渐模糊,他也搞不清楚自己这会儿出的是拳是脚。 “好勒。”风轻舞答应一声,突然停下 狂风顿息,重重迭迭的幻影倏忽不见,周围空空荡荡,惯性使然,汉子强自拳打脚踢一阵,只觉得天旋地转,软软的倒在船上,提不起一丝力气, 小船从空中落下,海面上砸起一片水花,来了个底朝天,汉子在海面上漂浮,宛如一个真正的死人。 没有魔力加持,骷髅头渐渐消失,恨海又恢复如初。 “哈哈,风姐姐”辟破玉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爱玩。” “这有什么,就不许我胡闹一阵。”风轻舞说着话儿,张开双翼,往海面滑翔而下,发扬痛打落水狗的精神,一拳挥出,强大的气劲击下,沿周身泛开,汉子抽搐一阵,身形慢慢淡去,这一回,这个冥顽不灵的强盗彻底死去,灰飞烟灭的那种,就是魔帝有功夫亲自下来,也救他不活。 “好了。”风轻舞轻松的拍了拍手掌,笑道:“这家伙刚刚成魔,就落到我们手里,也算是恶贯满盈,恶有恶报吧。” 辟破玉微笑着步虚而下,指着风轻舞摇头叹道:“咱们的风姐姐也有这么顽皮的时候,可别说都是和我学的。” “嘻嘻,”风轻舞笑道:“有什么样的头儿,就有什么样的兵,别忘了,我可是你的辅神,想赖也赖不掉。” 辟破玉笑道:“好啊,有什么事儿都往我身上推,难道我注定要当个冤大头。” 风轻舞连连点头,不迭声的说道:“是的,是的,从此以后,三界之中有一个冤大头战神,估计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了。” …… 无穷无尽的金光之中,茫茫无际的恨海声势减弱,浑浊的海水渐渐清澈,隐约看到海里的影像,依旧有无数生灵在恨海之中嚎叫挣扎,或拳脚相加,或刀来剑往,或狼烟四起,或铁骑沓沓,一处处似乎有深仇大恨,血肉横飞,竟是不死不休。 辟破玉指着海面叹息道:“杀人、战争的理由居然也可以这么简单。” 风轻舞问道:“你又听到了什么。” 辟破玉二指一挑,一道浪花翻卷而出,浪花之中,影像扩大,却是两人拳脚相加,已经头破血流。 “这二人只为了一句口角。”辟破玉说道,金光之中,浪花化作丝丝雾气,消失不见, 又卷起一道浪花,里面有两人站在山巅之上,跳上跃下,刀来剑往,叮当不断,金光射出,又没有了, “这二人是为了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号。”辟破玉说道, 又一道浪花飞溅而至,浪花之中,铁蹄**的城镇,到处是血与火的世界,生民在哀号,在哭泣。 “他们是为了一个女人。”辟破玉说道 一处处影像在金光之中消失,风轻舞知道,辟破玉是用释迦罗焰的力量,化解了众生心头的执念。 辟破玉一一解说,风轻舞沉默不语,半晌过后,方才轻声说道:“嗨,我真的猜不透凡人的心思,或许四渊全部毁灭以后,他们才会好一些。”她依然充满了希望,太单纯了。 辟破玉笑了笑,不再说话,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金光一路灼烧下去,透过海水,依稀可以看到一个深谷,浓雾弥漫,吼声不断,嗔渊到了。 “毁了它。”辟破玉狠狠的说道, 二仙向海面冲下去, 忽然,海水翻滚,波涛汹涌,整个海面现出一个异样的画面。 暗黑的空间,一架架飞船组成舰队,排成a字阵型,在太空游弋。 远处一个深蓝色的星球渐渐出现 两下里有急促的声音传出, “报告司令官,不明飞行物已接近警戒区,不明飞行物已接近警戒区,请指示。” “启动防护罩,发出警告。”有人命令道 “明白。” 声音沉寂下去,整个星球突然之间如太阳黑子爆发,眩目的光芒一放,一个透明的防护罩悄然出现。 太空舰队放慢了速度 舰队里有人问道:“将军,兰诺世界已经发出警告,建议绕行。” 原来这个深蓝色的星球就是兰诺世界,宇宙中科技最为发达的星球之一。 “不,攻击前进。”舰队里一个沙哑的声音下达了命令,他就是指挥舰队的将军了。 “可是,我们并没有接到向兰诺世界宣战的命令。”他应该是执行官 “废话少说,执行。”将军一点都不耐烦听下去 迟疑半刻 “是的,将军。”执行官答应道 太空舰队突然散开,向蓝色的星球开火。 空中密密麻麻,织成一张火网,形形色色的武器在防护罩上炸开, 防护罩渐渐小下去,蓝色星球眼见不支。 “开火。”星球中有人命令道, 防护罩中,一股股强大的激光束向敌方射出,有几只飞船轰然爆裂,他们终于反击。 然而太空舰队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居然敢反抗,启动终极武器。”将军喊道, “将军,我必须说明,这样做违反宇宙公约,会引起公愤,况且我们和兰诺世界并没有什么仇恨,是不应该无端挑起战火的。”执行官反驳道, “混帐,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将军有些愤怒, “不……”执行官刚说了一个字儿,声音嘎然中止,大概被执行了军法,好凶狠的将军。 “发射核子弹,将他们全部杀光。”将军凶狠的命令道, 警报声响起, 一号准备完毕 二号准备完毕 三号准备完毕 …… 各战斗位上的士兵一一呼喊着 倒计时开始了 10、9、8、7、6、5…… …… “司令官,有信号显示,敌人违反宇宙公约,使用了核子弹,怎么办。”有人惊恐的请示道, “拦截,发动所有的拦截系统” …… “发射。”毁灭者的命令终于下达 一枚飞弹喷射着火焰迅猛的向蓝色星球飞去。 “他们疯了,他们都疯了。”一人绝望的说道 防护罩已经出现道道裂纹,蓝色星球上听到混乱的声音 “向万能的天神祈祷吧,”有人高声喊道:“现在只有希望他能拯救我们。” …… 飞弹突然炸开,眩目的光芒使暗黑的空间为之一亮,一团巨大的蘑菇云升起,毁灭性的力量辐射而出,防护罩顷刻崩溃,整个蓝色的星球在剧烈的颤动,马上就要土崩瓦解,成为太空之中永远的尘埃。 “哈哈,他们完蛋了,他们完蛋了。”将军歇斯底里的喊道:“这就是胆敢反抗的下场,哈哈哈哈。” 忽而,兴奋的声音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太空之中出现了异常的景象。 蓝色星球渐趋稳定,似乎有由强大的力量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巨大的蘑菇云凝而不散,迅猛的沿人形回收,空中金光一放,出现一个通天彻地的法相,巨大的手掌之中燃烧着一团烈火,双目神光闪动,紧紧的盯着太空舰队,辟破玉出现了,兰诺世界的祷告终于有了效果。 风轻舞此刻正展开双翼,护体飓风将她和蓝色星球团团裹住,将辐射而来的力量逐渐吸纳消融,向辟破玉高声喊道:“你在犹豫什么,杀了这帮畜生。” “不,”辟破玉摇了摇头,说道:“明明只有一个妖魔混在太空舰队之中,蛊惑他们作出了愚蠢的行为,我怎么能全部杀掉。” 又是妖魔作祟,怎么无孔不入,风轻舞目运神光,仔细看去,舰队中毫无异常,只看到一些忠实的执行命令的士兵,杀了他们,这些士兵又有什么错,他们只是杀戮的工具而已 二仙在认真查找 “阿,是你,混蛋,去死吧。”突然听到太空舰队里的将军愤怒的喊着,他似乎在和某人搏斗,巨大的响动在一艘艘飞船中依次出现。 “看到了。”辟破玉突然兴奋的喊道,手中火球突然张大,就要像一艘飞船击下。 只听得“轰”的一声爆响,舰队尾翼有一架飞船爆裂开来,熊熊火光之中,幽光一放,一人惨呼着从空中落下,太空舰队四散逃逸。 有人受伤了,辟破玉急忙飞过去,将那人接在手中,仔细看去,居然是昧天魔,双目紧闭,身形若隐若现,已经身受重伤,眼见不活, 一时无暇多想,忙喂上一颗赤霞丹,加持灵力,为昧天疗伤, 风轻舞双翼一张,急匆匆飞来,焦急的看着辟破玉手中的昧天魔。 许久过后,昧天魔悠悠醒来,看着他俩凄然一笑,说道:“别费力气,我已被击中元神,活……不了了。”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伤了你。”风轻舞连声问道, “还能有谁,是魔尊比……比修努。”昧天魔答道, “是他,”辟破玉一愣:“可是他的魔灵已经被我们击散了,怎么还会有如此强大的魔力。” 昧天魔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们在恨海之……上战斗时,比修……努,有一道魂……魄利用魔帝赐……与的力量潜入人……界,附在舰队司令身上,控制他偷……袭宇宙中最……为发达的兰诺世……界,妄图做人……界的霸主。” 原来这样,比修努已经乘乱潜入人界,将魂魄隐藏在凡人身上,那人便不人不魔,无怪什么都查不出来, 昧天魔说到这里,口中魔血喷涌而出 二仙变回真身,两道灵力加持过去, 稍后,昧天魔恢复一些力气,苦笑着说道:“自恨……海分别之后,我一直躲藏……在兰诺世界……虽然无……法和夫君相认,但能……生活在一个世界,我……也知足了,我只……想过太太平平的日子,魔尊怎样折……腾,原也不必理会,可是他……居然要毁掉夫君生……活的兰诺世界,那却万万不能,于是我隐……身潜入舰队,准备将比……修努一举击杀,消灭一场浩劫,但……但我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这里,辟破玉、风轻舞恨意顿生,现在就想抓住比修努碎尸万段。 恍恍惚惚之间,听到耳旁淙淙水响,又来到恨海之中,心头的恨意越来越盛,逐渐不能控制,涛声激荡,一道一道冲天而起,竟似要将二仙吞没, 昧天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强自挣扎着喊道:“快,快放弃执念,千万不能产生恨意。”语气十分的焦急。 一听这话,辟破玉立刻警醒起来,默运灵力,一团金光徐徐泛开,将自己和风轻舞罩住,少时过后,二仙心头澄彻无比。 昧天魔点了点头,欣慰的说道:“好……好了。”声音虚弱极了, 元神已被击成重伤,任谁也救不了她,能活到此刻,已经是奇迹了,二仙却还在坚持,只不过尽力罢了,谁也不抱什么希望 风轻舞见她说的痛苦,急忙劝道“别说了,专心疗伤吧。” 昧天魔摇了摇头,看着风轻舞说道:“有一根灵识……羽……我还……未用,你说过帮我的……话还能做……数么。” 风轻舞急忙点了点头,的确给过两根灵识羽,一根救了她一条性命,一根到现在还没用, 昧天魔微微一笑,说道:“好,好,我用灵识羽向你请求,照顾好我的夫君焦仲……卿,让他生……生世世,永远幸……幸福。” 风轻舞急忙说道:“你放心,我以九天神君的名义向你发誓,决不会再让焦仲卿受半点委屈。” 昧天魔挣扎着伸出一只手,缓缓说道:“能……能认识你,此生也不……枉了,本来不想欠太多人情,现在做……做不到,保……保重。” 话音一落,身形消失, 她已经形神俱灭,临死之际,还操心着焦仲卿的幸福,这份心意,不能不让人为之感慨。 洁白的灵识羽悠悠荡荡,从空中落下,风轻舞伸手一招,轻风骤起,已经拿在手中,看了半晌,手掌拳起,灵识羽消失不见,仰天说道:“昧天,我一定要杀了比修努,给你一个交代。” 辟破玉慢慢站起,心头感慨万千,一个不相关的妖魔死去,竟让他心有所思,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第111章:第一百一十五章 痴情往事 一滴眼泪从腮边悄悄滑落, “怎么,我哭了。”辟破玉心头一惊,已经成了天仙,怎么还会有凡人的眼泪,这到底为了什么,眼泪流下,心头却平静无比,泛不起一丝波澜, 想一想为了能够自由出入恨海,昧天不顾生命危险剖腹相见,为了能够让已经将她忘的干干净净的焦仲卿幸福,昧天终于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情之一字,到底是对是错,现在已经无法评说了。 眼泪缓缓落下,化作一场大雨,落入恨海之中,一滴滴融入三界众生的心中,愤怒的呼喊稍稍平息,他们都在专心品尝眼泪的滋味。 “战神,战神。”心中又听到有人呼喊,是玄天变的声音, 焦急的问道:“到底怎么了,我感觉到你心里百味交集,却不是伤心,不是悲痛,不是愤怒,更不是欢喜,这不像是你,难道,难道出什么事了。” 辟破玉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只不过在悼念一个死去的妖魔,回忆一个可怜的女人。” “切,”是水灵姬的声音:“又说什么糊涂话,什么死去的妖魔,可怜的女人,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水灵姬的性格就是个孩子,这些事情也解释不清楚,辟破玉不想再说下去, 大雨落下,恨海上泛起阵阵涟漪,无数影像扭动着交汇到一起,逐渐清晰,雾气蒸腾的山谷出现在海水之中,二仙不约而同,怒吼着冲进去,天雷劈下,嗔渊也随之毁灭。 四渊已破其三,再也无法吸纳三界之中的贪嗔怨三气,但有雾气蒸腾的所在,即痴渊无疑,痴代表什么,又怎样变成了恨,一切不久之后便会有了答案。 二仙冲入恨海,沿海面飞翔,金光之中,愤怒的声音渐渐逝去,隐隐约约,听的海上有人在哭,声音越来越大,将所有的声音淹没,在海面回荡,令人闻之心碎。 恨海又有了什么花样,二仙相视一眼,顺声飞去。 一座阴暗潮冷的山洞在海面荡漾,山洞深处有一个身着袈裟的年轻和尚,跪伏在一尊佛像面前,不是专心念经,反而在饮声吞泣,哽哽咽咽,听起来十分伤心, 一个清心寡欲的和尚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影像出现在恨海里,心头分明已经产生恨意,辟破玉想看个究竟,单手一曲,浪花翻卷而出,和尚的模样在浪花之中张开,金光泛出,哭声却越来越大。 “我……我是一个和尚,为什么要爱上她。”和尚哭泣道:“况且,她和我本属异路,是不会有什么结果。” “可是,可是,我为什么还要想她,我心里为什么不能消除她的影子,我为什么总是回忆和她见面的每一个细节,难道,难道所有的苦修居然控制不了一个情字,我到底怎么了。”和尚苦苦劝说着自己, “师父说得对,我要忘了她,我必须忘了她,可我为什么就做不到”和尚说着说着,抡起手掌,狠狠的朝脸上煽去,看得出来,他没有丝毫做作的成分, 又是一个为爱执著的可怜人。 忽然,听得远处有一阵悠扬的歌声传来,和尚不由自主的侧耳倾听。 …… 青青紫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 歌声婉转悠扬,天籁一般,动人心弦,和尚听着听着,突然回过头来,丰神俊朗,气质不凡,大声说道:“不好,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语气中竟似焦急万分,再也顾不上忏悔,爬起来往洞外跑去,洞口突然现出一道水幕,紫光一放,和尚猛猛的摔了回来,这山洞之中居然结了一道法障,然而和尚一点都不放弃,来回冲突几次,均被一一挡回,最后终于绝望了,跪倒在地上,悲声呼道:“你快走吧,你快走吧,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话儿,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悠扬哀怨的歌声突然停止,和尚忍悲吞声,静心寻觅,目光中满是焦虑、担心, 片刻的功夫,脸上的泪痕尚未完全拭去,便听得洞外一人说道:“师弟,来人已被我击杀,你好好参悟吧。” 声音渐传渐远,和尚闻讯,浑身颤抖起来,拄在地上的两只手慢慢的陷进地底, 忽然,天地似乎遭受了一场大劫,整个山洞摇摇晃晃,颠簸不止,颠簸之中,山洞轰然坍塌,紫色的水迅猛的漫卷进来,混杂着一道黑气,水中咕咕作响,和尚突然狂笑起来,大声呼道:“是邪恶的力量,是邪恶的力量,魔帝阿,请你接纳我的灵魂,请你接纳我的灵魂吧。” 和尚竟然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灵魂交给魔鬼。 呼声传出,紫色的水沸腾起来,黑气大盛,将紫水完全染成黑色,和尚的的面容在黑水当中慢慢变化,仿佛被人捏在一处,现出道道皱纹,双目红光闪闪,两只脚也渐渐合在一起,仿佛鱼的鳍尾,突然仰天大吼一声:“我要报仇——” 黑水之中一声爆响,再看时,和尚已直冲而上。 “是比修努。”二仙心内猛的一跳,一起惊呼,不约而同,两道灵力向海水之中射去。 在东帝释天孔雀大明王曾经说过:比修努消灭魔界水母之后,爱上了善能蛊惑人心的女妖塞壬,孔雀大明王痛心疾首,将他封印在五芝湖底反省,女妖塞壬居然找上门来,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命大弟子尸毗婆将她击杀,比修努因爱成恨,最终入魔,恨海里反映的就是这段经历, 两道灵力击出,水花轰然四溅,空中一物若有若无之间,却是比修努的魂魄,悠悠荡荡,悠悠荡荡,向远处飞去, 好不容易见到,又怎能让他轻易逃跑,辟破玉天眼张开,通灵金光激射而出,身形倏忽不见,再看时,已经将魂魄挡住, 魂魄差点撞到辟破玉身上,吓坏了,一声尖叫,掉头回飞,风轻舞却迎了过来,双翼连连煽动,飓风骤起,将去路完全阻住,二仙一前一后,慢慢迎过来,有风有火,魂魄左看右看,找不到生路,再也无法逃避,只得哀叹一声,乖乖停下,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风轻舞冷着一张脸,风箭直指魂魄,一步一步走过来,魂魄惊恐的看着闪着森森寒光的风箭,一脸的绝望,不迭声的喊道:“住手,住手,你们缠着我做什么。” “去死吧。”风轻舞根本不予理会,狂风呼啸,风箭脱手而出,只因痛心他杀死了昧天魔,手下根本不会留情,眼见得魂魄就要灰飞烟灭。 一圈幻影突然出现,将魂魄蕴含其中,金光泛出,极力同风箭抗衡,是辟破玉,居然将自己的身体当成魂魄的挡箭牌。 风轻舞不忍加持灵力,急忙停下,风箭顿时消于无形,大声说道:“你为什么要救他,难道他害人还不够么。” 辟破玉摇了摇头,向风轻舞说道:“风姐姐你忘了么,在东帝释天之时,孔雀大明王曾经嘱咐,要我们收回比修努的魂魄,想方设法挽救,孔雀大明王对我有恩,她的话我不能不听。” 风轻舞终于想起,孔雀大明王不惜损耗本身真元,帮辟破玉解脱腐神血雾的禁锢,对他有再造之恩,一直欠这么一份人情,也不能不还,想到这里,冷哼一声说道:“孔雀大明王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还有挽救的余地么。”话虽这么说,双翼却沮丧的耷拉下来,飓风顿息。 魂魄终于拣回一条性命,一张脸吓的惨白,喘息半刻,惊讶的看着辟破玉说道:“是你救了我,谢谢,谢谢。” 居然知道感恩,还算有些良心,辟破玉恨恨的说道:“记住,不是我救你,是你一直想置于死地的孔雀大明王。” 魂魄苦笑一声,说道:“孔雀大明王,我的师父,哼,她才不会管我呢。” 辟破玉吼道:“要不是我曾答应过孔雀大明王,你能活下去,你杀死昧天,在人界挑起战火,恶事做尽,要按我的本意,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我告诉你,天地自有公道,如再不悔改,迟早会有报应。” 魂魄浑身一哆嗦,斜着一双小眼看了看辟破玉,嘀咕着说道:“这些又不是我干的,我悔改什么。” “什么,你竟敢抵赖。”辟破玉怒气更甚, 魂魄急忙摆了摆手说道:“的确不是我干的,其实我不完全是比修努,他的魂魄早已被分为七处,潜入人界杀死昧天,挑起战火的都是嗔魄,我只是老实本分的痴魄,一直在恨海回忆往事,哪里都没去过。” 什么嗔魄、痴魄,一个人的魂魄难道可以各司其事,互不相干,辟破玉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魂魄猜到他的心思,急忙说道:“你救了我,我怎会骗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如有半点隐瞒,我痴魄不得好死,不信,不信,你可以看看我所有的记忆。” 说着话儿,头顶一道幽光放出,空中现出一个画面,他真的把记忆打开了。 辟破玉看过去。 ……比修努在空冥浩荡的虚无世界,疯了一样一道道灵力密如雨点向四周辐射,不时有天神从空中落下,一轮红日之中,太阳神羲和飞上飞下,反复劝说,比修努根本不予理会,反而向羲和攻击,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仇恨,羲和无可奈何,轻叹一声,红日中射下熊熊火焰,将比修努困住,左近天神一齐出手,灵力射出,比修努身下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惨呼着坠了进去,黑洞顷刻消失。 …… “这时三魂六魄聚在一处,还是一个完整的人。”魂魄说道 画面继续 暗黑的空间里,出现缥缥缈缈的冲始元光,美丽异常,已经入魔的比修努看着听着,一会儿痛苦非常,一会儿又如释重负,心头反复挣扎,有无数妖魔向空中飞去,三大天劫依次出现,比修努身形变化莫测…… “在阿修罗炼狱之中,时刻清楚,时刻糊涂,最终凭借一腔恨意躲在破神炉中,等待复出的一天。”魂魄说道 …… 终于,阿修罗炼狱的封印打开,比修努在黑气之中破空而出,躲藏在暗红色的真火精元之中,若有所思,一团浓重的黑气围绕周身上下飞舞,忽而幽光一放,身形轰然爆裂,化成七个比修努,向四面八方飞去,渐渐消失, 雾气蒸腾的山谷之中,有四个比修努从空中落下,渐渐与雾气融合,再看时,出现了一座茫茫无际的大海,海面上诡叫连连,这就是恨海了。 …… 画面消失,魂魄说道:“现在你相信了吧,从阿修罗炼狱逃出来以后,魔帝将魂魄分为七处,隐藏在不同的所在,这恨海之上只有我和嗔魄、怨魄、贪魄,在人界为非作歹的就是嗔魄,我一直在恨海,回忆伤心的往事,其实他们也曾呼唤过我,可我总舍不得离开,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想起我的塞壬,我不能没有她啊。” 原来如此,魔帝的法力果然非同一般,不但能将魂魄分开,而且能够各有意识,这份功夫可真让人叹为观止。 辟破玉暂且相信了魂魄所说的话,叹息一声说道:“呼唤你也不去,算你还有些良心,好吧,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告诉我们其他魂魄的所在。” 魂魄,准确的说法应该称之为痴魄,一听辟破玉信了他的话,竟然高兴异常,说道:“我痴魄的性命是你救的,自然知无不答,更何况只有将我们三魂六魄完全聚到一起,才会有人一样的感情,有人一样的生命,我说,嗔魄已经潜入人界,贪魄和怨魄你们一来就跑了,我感应到他们去搬救兵,还有两魄分别是**魄和杀魄,就在恨海之上,三魂具体在哪里我感应不到。” 话说了一半,又有所隐瞒,辟破玉大为不满,说道:“你还能让我相信么,三魂六魄之间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既然说了,就全说个明白,还犹豫什么。” 一听这话,痴魄急了,连忙说道:“我没有隐瞒,是真的不知道,自魔帝将魂魄分开之后,魂和魄快一百年没有联系过了。”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作假,辟破玉不再逼问,说道:“那好,你愿意帮我们找到其他五魄的下落么。” 痴魄犹豫起来, 辟破玉乘热打铁,劝说道:“按你的说法,只有三魂六魄归于一处,才可以有自己做主的生命,感情,现在你们分成几处,沉沦于执念之中,生生世世永不解脱,难道你想永远痛苦下去。” 第112章: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死之战 一番劝说触到了痛处,痴魄低下头,考虑一阵,突然下定了决心,大声说道:“好,我可以帮你们将其它五魄找到,我想,他们是不会怪我的。” 辟破玉点了点头,单手一张,将痴魄吸入手中,大声说道:“那么,先让我们毁了痴渊。” 痴魄竟似非常紧张,急忙劝阻道:“不行,四渊已破其三,痴渊一破,恨海消失,贪魄,嗔魄、怨魄就永远回不来了。” 还有这么一种说法,辟破玉哭笑不得,向风轻舞问道:“风姐姐,你说怎么办。” 风轻舞在一旁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不愿多话,听辟破玉发问,冷哼一声说道:“你既然信他,那就按他所说的办,问我做什么。” 听这话,心里明显的憋着一块疙瘩,辟破玉左右为难,挠了挠脑袋,嘿嘿傻笑。 痴魄突然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感应到,嗔魄已经利用强大的嗔气潜入克澳世界,妄图挑起战争,我们先找他可以吧。” “什么,”风轻舞突然问道:“你是说克澳世界。” 痴魄一哆嗦,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风轻舞大声说道:“不好,快走吧。” 说着话儿,张开双翼,向海面飞去,身形消失不见。 刚才还不理不睬,突然之间急性子又发作了,辟破玉摇了摇头,将痴魄置于龙驭袍中,急忙跟了上去,身形顷刻消失,他知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克澳世界的统治者本就是个极端好战分子,要是和嗔魄勾结在一起,星球大战没准就要爆发了。 四渊已破其三,突然发生意外,不管是真是假,一定要过去看看,总不能三界都打成一团糟,让魔界有机可乘。 …… 克澳世界沐浴在夕阳之中。 形形色色的飞船在高楼大厦之间穿梭,飞船是他们基本的交通工具,一个个硕大的在空中飘浮的广场,数以万计的战士组成一列列方阵,空中传来战前动员的声音: ……克澳世界的勇士们,我们克澳人有宇宙中最尖端的武器,有最英勇无畏的战士,事实证明,我们克澳人的血管里流淌的是高贵的血,是整个宇宙最为优秀的种族,在天神的护佑下,注定要成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我们必将征服所有劣等民族,掠夺所有的资源,让所有的敌人臣服于我们的脚下,无能者不配和我们高贵的克澳人平起平坐,他们只配做我们永远的奴隶…… 这番动员极富**力,所有战士的情绪调动起来 …… 征服,万岁,征服,万岁…… “目标,兰诺世界,出发。” 统治者得意洋洋的下达了命令,战士一一登舱,一架架战舰整齐的向空中飞去。 战争就要开始了。 幸亏痴魄良心发现,辟破玉、风轻舞来的还算及时,尚未酿成恶果 …… 刹那间的功夫,飞船已经离开克澳世界,组成攻击队形,一轮轮疾飞而出,空中出现异像,他们已经打开空间穿梭机。 风轻舞就要出手, 辟破玉急忙拦住,说道:“风姐姐,先将他们挡住,我自有办法。” 又有什么鬼主意, 风轻舞答应一声,双翼一挥,飓风突出,这道风非同一般,居然在太空之中结成一道风阵,将整个克澳世界团团包围, 无数战舰在飓风之中左冲右突,始终无法冲开路径, “集中火力,发射凝风弹。”有一人命令道,发达的科技可以使他们改变天象,凝风弹能够利用物理原理吸纳风力,也不怪这么狂妄。 呼声落定,一枚枚飞弹向飓风发射,织成绚丽的火网,在风中炸开。 “呵呵,可恶的凡人们,来吧。”风轻舞狂呼道,丝毫不惧,双翼连连煽动,飓风刮得更急。 克澳世界外围狂风不断,里面却平静异常,统治者不明所以,难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无缘无故的恶风阻住去路,将克澳世界团团围困,别说侵略扩张,大门都出不去, “嗔魄就在这里。” 突听痴魄说道,辟破玉急忙向战舰中看去,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是,嗔魄正附在一个凡人身上,只不过控制了宿主的意识,说到底那人还是凡人,嗔魄不出,根本就看不到的,想来也可笑,这会儿居然是利用比修努抓比修努,也许比修努尚未泯灭的善念就在痴魄身上。 飓风之中,一个硕大的空间忽然出现,里面安详静谧,隐约有光华透出。 莫非凝风弹有了成效,战舰似乎受到了强大的吸引力,一个个向莫名的空间飞去,瞬息之间消失不见。 不但是太空飞行的战舰,就连克澳世界的民用飞船也不由自主的飞了进去,顷刻之间,高贵的克澳人来了一次大移民,不由自主的来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硕大的空间不停的吸纳,克澳世界人声渐稀,套用一句老话,他们都被天神招走了,估计如有小报记者,一定会发出这样的头条,克澳世界莫名失踪,疑为外星人入侵,呵呵。 硕大的空间光华一绽,消失不见,狂风无遮无挡,依旧迅猛的在太空之中回旋。 一个莫名的世界,空中浓云翻滚,透明的防护罩上,远远近近,布满大大小小的防空炮火,防护罩里,一座高度发达的城市,许许多多的战车来往穿梭,严阵以待。 忽然,巨大的轰鸣声划破寂静,一架架战舰从浓云之中飞出。 “报告元首,坐标不明,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请指示。”舰队中有人请示道, “勇士们,考验的时刻到了,攻击。”元首命令道, “不,这是圈套,我们应该急速撤离。”又有一人反驳, “哈哈,将军过虑了,简单的防护装置,落后的装甲战车,即便是有埋伏,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这里风景不错,既然来了,就占领它,我将把它作为你的封地赐给将军。” “多谢元首,可是……” “不,我是元首,听我的命令,攻击。” 元首主意已定,将军无法劝说,战舰组成一道道攻击波,向莫名世界发起攻击, 然而看似简单的防护罩却怎么也打不透, 飞船轮番轰炸,越离越近,终于,防护罩上也开火了,一道道激光束激射而出,战舰一个个炸开,战士密如雨点一般,从空中落下, “报告元首,报告元首,敌人火力猛烈,我方损失惨重,请指示。”舰队里一人焦急的说道, 战舰一艘艘自云中出现,如飞蛾投火一般,一个个在严密的防空火力当中炸开,克澳世界已经倾尽全力,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难道所有的尖端武器打不开一个缺口,给我打,不惜一切代价。”元首看似急眼了,连敌人都没见到,就打了败仗,还能奢谈什么征服整个宇宙。 一道道攻击波依旧前赴后继,克澳世界战士的精神的确不容小视, 兵法有云:为将之道有五,能战则战,不能战则走,不能走则守,不能守则死,不能死则降。 克澳世界即便拼尽全力,连对方的毛都没碰掉一根,这回面子丢大了,元首恼羞成怒,将不胜其愤而蚁附之,杀士三分之二而不止,在这么打下去,老本都要拼光了, 这简直就是一场恶梦,所有的武器不见效果,他们只有挨打的份儿。 战斗还在继续,克澳世界依然没有收手的意思,据粗略估算,冲击已经到了第四百多回,现在攻击的,大多是一些民用飞船,在元首的蛊惑下,一个个发动自杀性袭击。 终于,防空炮火弱了下去,防护罩渐渐张开, “哈哈,他们招架不住了。”元首狂喊道, 一艘艘战舰呼啸而入,奇迹发生了,被击落的战士居然还没有死,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手持激光武器,排成一列列方阵,整军待命 元首欣喜若狂,一下子又有了大把赌注,嘶声令道:“给我冲,杀死所有的土著居民。” 战士纷纷开火,攻击前进,机械战车缓缓驶出,向战士还击,激光打在战车上,毫无作用,而战士们纷纷倒地, “元首,必须撤离,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又是一人劝道, “不,我们是无敌的。”元首反驳道,他接受不了失败的事实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人说了一句相当古老的语言, “不能让我们的勇士白白流血,我克澳世界的军旗必须插在这片土地上。”元首已经疯了, 战争如火如荼,看似克澳世界占尽优势,残余战舰依旧在空中俯冲而下,无休无止的向战车攻击,战场上,硝烟弥漫。 战车缓缓前进,攻击,如入无人之境。 一辆辆从人群之中杀出,眨眼之间消失不见,幽灵一般。 战士一个个倒下去,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元首有些慌乱。 忽然,一阵狂风刮过,将整个战场笼罩, 狂风之中,闷吼不断,只听得喀喀喀喀骨节扭动的声音,渐渐响起,逐渐密如鼓点,狂风吹过,倒下的战士又爬了起来,呵呵,又活了。 “元首,快跑吧,这里有些古怪。”又是那人劝道, “是天神保佑我们,勇士们,冲。”元首见自己的战士怎么都打不死,开始无所顾忌, 战士攻击前进, “杀——”一阵整齐的呼喊声从城市方向传出,一个个骷髅战士骑着骷髅战马洪水一般涌出,身后无数举着刀枪的骷髅战士, 激光武器打在身上,毫无作用,骷髅战士呐喊着冲出,逐渐将之包围, 这根本没法打,不是一个等级,克澳军团的战士们乱成一团,激光枪落在地上,一个个张皇四顾,打的这场仗,即便是拥有不死的生命,还是从头到尾一点便宜没沾着,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他们的战意被彻底摧垮了。 “他们不是人,他们不是人。”元首慌乱起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撤。” 他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来不及了。”那人说道 元首看下去,战士前后左右已经被许多狰狞恐怖的骷髅战士团团围住,一个个蹲在地上,他们投降了。 长胜的克澳军团就这么被稀里糊涂的打败。 “这是怎么回事。”元首问道, 身边突然没有了声音,咦,罗嗦不停的将军哪里去了,元首稍稍有些纳闷,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所在的飞船轰然爆裂,惨呼声中,身子如断了线的纸鸢从空中落下,看似沉重的摔到地上,周身上下,却一点也不疼痛,急忙爬起,想要寻路逃逸,身旁有两把古老的兵器伸了过来,好战的他怎能不研究历代战史,不用介绍他就知道,一把是刀,一把是枪,闪着森森寒光,这玩意老是老了点,要人性命还是绰绰有余,元首抬头看去,一左一右,两个可怕的骷髅,他们不会贪钱,也不会爱上美女,即便马上任命两人为将军,估计他们也不会在乎,人都死了,要这些身外之物毫无用处。 两个骷髅战士并不说话,可元首知道,在刀枪相逼的情况下,要是不想死,只有乖乖的投降,只好举起双手,和困惑的战士一起,作了骷髅的俘虏,不知道人家会怎么打发他。 不可一世的克澳世界就这么全军覆没,说起来,人家给过他三次机会,可还是毫无作为。 所有的雄心壮志烟消云散,在还没有征服别人之前,先让别人给征服了,元首分明看到,所有的战士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只有恐慌,分明是为自己未来的命运担忧。 空中云开雾散,出现一个三眼天神和一个双翅天神,是辟破玉和风轻舞,二仙利用无上法力打开另一个世界,他们既然想打仗,那就打上一仗,事实证明,逆天行事者,下场只有灭亡,此刻二仙稳立空中,微笑着看着这帮曾经自认为血统高贵到和别的种族不能并立人界的俘虏。 所有的统治者都为自己的行为套上天意的光环,可天神何曾答应过他们。 辟破玉空中笑道:“洞渊神君,佑圣元帅,现身吧。” 但听嘻的一声轻笑, 身下一朵浪花无端涌起,水灵姬现出身形,鼓掌笑道:“战神,好玩,好玩,咱们把他们放开再打一回。”许久不见,她的脾气一点没变。 “呵呵,你什么时候也成战争狂人了。”地面慢慢隆起,玄天变站在山巅之上笑道,呵呵,辟破玉终于把他二位叫来了,无怪会出现骷髅战士,他们恨海去不了,人界还不出入自如。 辟破玉笑道:“得了,咱们只是为了收回比修努的魂魄,整整他们,也不过是搂草打兔子,捎带脚的事儿,还上瘾了不成。” 话音一落,也不愿多费功夫,龙驭袍一展,痴魄飘荡而出,大呼道:“告诉我们,嗔魄在哪里。” 痴魄点了点头,向一个战士飞去,四仙紧随其后。 战士正在那里瑟瑟发抖, 痴魄凝视半刻,突然说道:“得了,别装了,出来吧。” 第113章:第一百一十七章 撕破面具 战士抬起头来,狠狠的向痴魄看了看,浑身一阵哆嗦,瘫倒在地,但见一物悠悠荡荡向空中飞去,是一道飘渺的魂魄。 痴魄大声喊道:“快,别让嗔魄跑了。” 四仙纹丝未动,笑意盈盈,应该胸有成竹。 眨眼之间,嗔魄已没入冥冥青天,痴魄焦急异常,就要追上去,空中狂风顿起,天旋地转,嗔魄又折了回来。 痴魄终于明白,怪不得人家不急,原来早就结了一道法障,急忙飞上去,劝道:“嗔魄,别费力气了,你跑不掉的,乖乖的投降吧。” 嗔魄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这个胆小鬼,要不是你出卖我,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找到,我要杀了你。” 说着话儿,张开双手扑了过来,痴魄根本不想躲避,看着嗔魄说道:“你疯了么,杀了我你还能活。” 嗔魄如梦方醒,飘浮在空中恨恨的说道:“我毁在你手里了,他们会杀了咱们的。” “不会。”痴魄说道:“他们答应过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挽救咱们。” 嗔魄半信半疑,抬起头来说道:“天神的话你也信。” 痴魄使劲儿点了点头,说道:“我亲眼看到,战神曾为昧天魔流过眼泪,那种慈悲心肠是装不出来的。” 迟疑半刻 “嗨,认命吧。”嗔魄叹息着说道,是啊,现在已经在人家手里,除了认命还能有什么办法。嗔魄在痴魄的带领下,一前一后,回家一样,向辟破玉飞了过来。 “你不能杀我的。”嗔魄突然停下,抬头对辟破玉说道,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辟破玉也不多话,龙驭袍一展,将二魄收了进去,既然怀疑,那就用事实说话,罗嗦也没什么意思。 一场人界的浩劫消于无形,克澳世界全部人马困在莫名的世界,玄天变看着都有些头疼,向辟破玉问道:“这些人怎么办。” 是啊,打不的,杀不的,总不能永远留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辟破玉突然说道,三仙顿时晕倒,还以为有多高明的主意呢。 “嗨,老大”水灵姬说道:“总的拿个主意出来,把这么多人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辟破玉从空中落下,站在元首身旁,嘲讽道:“伟大的元首阿,战败的滋味怎么样。” 元首抬起头,嘀咕道:“这不能作数,我们凡人是无法和天神作战的。” “嗬,还不服气。”辟破玉调侃道:“按你们的说法,天神站在谁的一边,谁就是胜利者,我是战神,打仗的事儿还不是我说了算,从今往后,我就要和你作对,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不公平。”元首终于不平起来:“天神应该是大公无私的,不能有所偏袒。” “大公无私,难道永远站在你们一边就是公平。”辟破玉说道 还是天神么,怎么胡搅蛮缠,偷换概念,元首一梗脖子,说道:“那也不是,天神应该永远保佑正义的一方。” “呵呵,”辟破玉笑道:“那你们就是正义的了。” 元首看这天神似乎很好说话,胆子大了起来,得意的说道:“那当然,我发动战争又不是为了自己。” “那是为了什么。”辟破玉问道, “是这样的,天神你听我说。”元首咽了一口唾沫,义正严辞的说道:“我们克澳世界的臣民是宇宙中最为优秀的种族,然而资源贫乏,发展受到很大的限制,而有些种族,守着丰富的资源不会利用,让它白白浪费,我征服他们以后,教会他们资源利用的方法,克澳世界的发展也不会受到限制,可以和我们一同进步,这分明就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天神的惩罚是没有道理的,不过我想您肯定误会我们了。” 又是一套冠冕堂皇的鬼话, 辟破玉还是没有发火,笑嘻嘻的说道:“这么说,你挑起战争完全是为了克澳世界的发展,为了所有的臣民,没有一点私心杂念。” 元首连忙点头:“是的,是的,要有一点私心,让我身败名裂,不得好死。”语气竟是十分委屈, 辟破玉点了点头,伸手将元首扶起来,说道:“敢在天神面前赌咒发誓,看来你是真心的,我的确冤枉你了。” 元首见天神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思,眼泪都快下来了,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辟破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同情的说道:“你早说么,看看,受这么大的委屈。” 元首不满的看了一眼,心道:那也得有机会阿。不过这句话没有说出来,人家虽然傻了一些,但毕竟是天神么,得罪天神那可不是好玩的。 辟破玉向元首招了招手,神秘的喊道:“过来,过来。” 好像要说什么悄悄话,元首不解的凑了过去, 辟破玉附在元首耳边,轻声说道:“说实话,我基本上给你说动了,咱们见一面不容易,也算有点缘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照我的话做,不用打仗就能获得幸福,克澳世界的人民绝对比现在快乐,不过……”辟破玉说到这里,似乎有些犹豫, 元首急忙问道:“不过怎样,天神快说。” 辟破玉笑了笑,突然大声说道:“不过就要让你受苦了。” 元首一愣, 辟破玉顺手往前方一指,冥冥淼淼之间,出现一条黄沙弥漫的路径,说道:“我已打幸福之门,这条大路的尽头,有一座火焰山,爬过火焰山,便是终年狂风呼啸的风谷,风谷一过,就会看到一座浩无边际的大海,大海中央,有一座小岛,我们称之为幸福岛,岛上有一架日月轮,终年旋转不休,轮辐都是寒铁铸成,你小心一些,别让它削了你的手去,偷空将日月轮上的愁、怨、苦几个字摘掉,剩下的就只有欢乐,日月轮上的愁、怨、苦一个人摘掉,那个人便永远快乐,一个家长摘掉,那一家便永远快乐,一个国家的元首摘掉,那个国家便永远快乐,我看你有为人民谋幸福之心,所以破例指一条明路,虽然危险一些,但为了人民的利益,冒冒险也是值得的,对吧。” 元首一听这话,顺着辟破玉所指的方向看去,呵呵,黄沙弥漫的大路依稀看到有人在挣扎,哀号,惨呼声传来,浑身一哆嗦,轻声说道:“天神阿,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辟破玉面有怒色,说道:“看你用心良苦,我才指一条明路,你要运气好一些,用上四五十年的功夫,克澳世界就永远没有不幸了,这话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怎么,你还挑三拣四的。” “这个,这个。”伶牙俐齿的元首突然吞吞吐吐, 辟破玉笑道:“好了,我知道为了人民的利益,你是什么苦都肯吃的,别耽搁时间了,我这就送你进去。” 说这话,抓住元首的手就要送过去, 这要一进去就出不来了,元首急往回缩,杀猪也似得嚎叫:“不行啊,天神,我岁数大了,让别人去吧。” 辟破玉回过头认真的说道:“我说过的,要为国家谋幸福,就只能由国家元首进去,别人进去没用的。” 元首急忙说道:“里面很危险的,我不能进去。” 辟破玉停了下来,说道:“危险是肯定的,为了克澳世界的人民,冒一回生命危险也是值得的,你说对吧。” “不,”元首喊道:“克澳世界这么多人,我可以选一个代表,任命他为荣誉元首,让他代表克澳世界进去也是一样的。” “那他要死在里面怎么办。”辟破玉问道, 元首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了整凌乱的衣冠,说道:“为了人民的利益,献出生命也是值得的。” 一语说出,四周安静极了。 突然,哈哈哈哈哈哈,辟破玉狂笑起来,指着元首说道:“说了半天,你口中冠冕堂皇的理由全是假的。” “不,”元首反驳道:“执政几十年来,我没有一刻不把人民的利益放在心上。” “那么,你进去吧。” 辟破玉又伸出手来,元首顾不上面子,急往后缩,大声说道:“每个人分工不同,我的职责就是统治国家,制定政策,执行的事情自然有别人来干。” 呵呵,话说到这份儿上,辟破玉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 看他貌似胡搅蛮缠了半天,终于迫使元首说出心里话,风轻舞、水灵姬、玄天变明白了辟破玉的用意,就是要撕下元首伪善的面具, 风轻舞强忍笑意,冷着张脸从空中飞下来指着元首喝道:“什么为了人民的利益,我看全是骗人的鬼话,你分明就是以他人的鲜血换取自己的享受。” 这句话说得一针见血,在众多臣民面前,元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急忙分辩道:“不是,我,我就是一心为了人民谋福祉,又怎么会说假话。” “那么,进去。”风轻舞喝道, “进去。”水灵姬乍乍乎乎的喊道,玄天变也围了过来, 元首步步后退,一个劲儿的摆手,口中支支吾吾,兀自在那里强自争辩, 辟破玉伸手一拂,黄沙弥漫的路径悄然消失,笑道:“对不住了,我只是开个玩笑,瞧把你吓成什么样。” 元首精神一松,倒在地上,吓出一身的冷汗。 辟破玉也不予理会,对俘虏的战士高声说道:“这就是你们满口人民利益的元首,他的真面目你们都看到了,其实牟取幸福只有一条捷径,那就是依靠和平稳定的环境,依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如果一味依赖战争,依赖掠夺,只会越打越穷,最终给别人带来不幸,你们也永远不会安宁,这样浅显的道理还用我多说么。” 战士们一个个低下头去,显然是在认真思索, “统治者不见得有多高贵,被统治的也不见得有多下贱,顺应天道的真理我们就服从,逆天行事的悖论我们必须反对,眼前就是一个明证,满口人民利益的元首何曾将你们的死活放在心上,他要你们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是轮到他为你们做一些事情的时候,看他推三阻四的模样,这样的统治者还要听他的话么…… 战士们一个个站起来,人群慢慢沸腾,终于,有一人高声喊道 打倒元首,我们不要战争 打倒元首,我们不要战争 人群中逐渐有人应和,呼喊声此起彼伏 元首听着听着,面如死灰,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民一旦明白真相,专制、独裁的统治者还能猖狂到几时。 要不是战士们心有顾忌,恐怕元首早被群情激愤的战士打死了。 辟破玉果然有办法,先是将克澳世界玩弄于股掌之上,摧毁他们的战意,然后撕下统治者伪善的面具,一步一步说明真相,终于使所有的人们如梦方醒,心悦诚服,其实对这些狂妄的人就要先硬后软,他们才能听得进去道理。 事情办到这里,也做得差不多了,所有克澳世界的人民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用再一点一点的教导。 辟破玉伸手一招,元首不由自主的靠过来,眼神中满是恐慌和沮丧, 辟破玉笑道:“天神是不能欺骗的,这一点我想你早都明白了,现在是不是该让你身败名裂,不得好死了。” 元首一听这话,面如死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口的哀求道:“天神饶命,天神饶命啊。” 辟破玉摇了摇头,笑道:“瞧你那副德性,杀你怕脏了我的手,不过惩罚是不能少的,当惯了元首,你应该也腻歪了,换个世界当老百姓去吧。” 话音一落,一脚踢去,元首惨呼着向空中飞去,发配到哪里,就看他的造化,反正不会有元首的位子等着他。 诸事已毕,辟破玉向风轻舞使个眼色,风轻舞心领神会,二仙身形慢慢淡去,他们就要走了, 玄天变急了,连忙问道:“嗨,这些人怎么办。” “呵呵,麻烦你送他们回去,我就不操这份闲心了。” 声音悠悠回荡,人早都没有了。 玄天变看着密密麻麻的战士,叹息着说道:“怎么又是我。” 水灵姬跳了过来,埋怨道:“都怪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疯,这下好了,四渊都快破完了,恨海咱们还不能进去,只能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可惜好多热闹都看不上。” 还想着玩,玄天变双臂赶紧张开,一道黄光泛出,将所有战士罩住,和面似的揉巴揉巴,居然合成一个小小的光球,嗖的一声抛到水灵姬手中,笑道:“好了,玩去吧。” 水灵姬接到手里,突然笑了起来,打篮球似的地上跑上几步,大喊一声:“投篮了。” 两手一推,黄色光球流星一般向空中飞去,高空之上,光华一绽,突然消失,她已经送回去了,玩得十分开心,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第114章:第一百一十八章 嗔魄难缠 玄天变看了一阵,说道:“好了,咱们又该整军待命,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水灵姬这才停了下来,嘻嘻嘻嘻一阵贼笑,地面上无端生出一洼浅水,慢慢沉进去,留下半边身子对玄天变招招手说道:“到海底世界走走,外面又有什么好玩的。” 话音一落,身形沉入水中,玄天变笑着摇了摇头,一步一步走了进去,看似一洼浅水,却也深不见底,骷髅战士也走过来,一一沉入水中,水面慢慢合拢,最终留下一片干涸荒凉的世界,战无不胜的克澳世界败在这里,这要说出去,谁能相信呢。 恨海原本设了封神印,天神无法进入,可由于昧天魔的作用,打乱了魔帝的全盘计划, 魔帝做梦也没有想到,吸纳三界贪嗔痴怨的恨海,辟破玉和风轻舞可以出入自如,并且可以从中清清楚楚的观察到众生丑恶,用融尽一切烦恼的释迦罗焰从根本上赐予众生永久的解脱,这样一来,恨海倒成了拯救众生的好去处,四渊马上就要被完全摧毁,看魔界还用什么培植邪气去。 二仙身形乍现,风轻舞再也忍不住了,咯咯笑道:“好啊,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你看看克澳世界的战士被咱们折腾得够呛,一个个垂头丧气,特别是元首,魂都快给你吓没了。” “呵呵,”辟破玉笑道:“元首撒谎已成习惯,有时候真话假话他也分不清楚,对付这种人,就要剥下面具,让他亲口说出心里话,这样比咱们讲多少道理都强。” “嗨,”风轻舞不屑的说道:“到你面前撒谎,摆明了找不自在,论起装腔作势,三界之中谁能比得上你。” 辟破玉急忙摆手,说道:“打住吧,风姐姐,什么帽子都能戴,就这个不行,我好久没撒过慌了,别冤枉人。” “呵呵,还狡辩,”风轻舞说道:“什么幸福岛,日月轮,说得一本正经,我还真以为是什么秘密,闹了半天都是你编出来的。” 听到这里,辟破玉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讪讪的说道:“嘿嘿,最后一次,不是故意的,其实,其实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上说的,不知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你别说这办法挺管用,元首不是说实话了么。” “哼,别找借口,我看你呀,撒谎也成了习惯,改不了了。”风轻舞一本正经的说道, 辟破玉默然无语,虽然是玩笑话,但好像说得也不错,心中暗自纳闷,就是阿,怎么假话脱口而出,想都不用想,不行,得赶紧改改,不过,好像也有点用处,当间谍的时候不全靠假话撑着么,还有这一次,要是老老实实的说教,元首他们未必听得进去,这假话到底有用没用,唔,思索中…… 金光射出,海面上哀怨的呼喊声渐渐淡去,二仙眨眼之间,到了痴渊的所在, 呵呵,呵呵, 突然听到有人冷笑,好像就在自己身边,又是谁,辟破玉静心听去,原来在龙驭袍里, “你笑什么”有一人问道, “痴渊马上就没了,看你还到哪里找塞壬去。”原来是嗔魄 “没那么快,贪魄和怨魄不来,他们不会毁掉痴渊。”痴魄道 “什么,你这个混蛋,连这事儿也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不就是想挽救咱们自己么。” “混蛋,混蛋,你要咱们全军覆没么,我掐死你。” “住手,住手,你想咱们一块儿玩完么。” “呜呜,咱们算是倒了霉,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类。” “别难过,我也是为了大家好啊。” “狗屁,混蛋,滚开,离我远一点,魔帝不会放过咱们的” …… 辟破玉向风轻舞笑了笑,说道:“痴魄、嗔魄吵得热闹,我进去劝劝。” “烦不烦,”风轻舞不满的说道:“别凑到一起了,让他们离远一点。” 辟破玉点了点头,存心感应,神识融入龙驭袍之中。 痴嗔二魄一笑一怒,正飘荡在虚空之中,兀自不停的争论 “安静。”辟破玉呼道:“好好说话不行么,吵什么吵。” 嗔魄狠狠的盯着痴魄,率先闭嘴, 痴魄喊道:“你别看我,这回不是我告的秘。” 嗔魄哼的一声,表示极度不信任。 “战神,你告诉他,他冤枉我了。”痴魄叫屈道, 辟破玉对嗔魄说道:“其实你也不用怨他,痴魄是对的,只有将三魂六魄都聚到一处,你们才可以得到挽救,否则……” 话还没说完,嗔魄突然求告道:“行了,别说了,我听话,我改悔,这样总行了吧。” 分明是口是心非,要彻底说服,恐怕得费点时间,现在哪有工夫,说道:“既然如此,我先把你俩分开,你好好想想吧。” “谢谢,谢谢。”嗔魄不迭声的说道,看起来高兴极了, 冥顽不灵的家伙,辟破玉叹了口气,但见光芒一放,嗔魄已经消失不见,想来已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虚空之中只留下痴魄,木立无语,若有所思,辟破玉觉得他有些可怜,劝道:“别难过,给点时间,他们一定会明白你的苦心。” 痴魄看了看辟破玉,叹口气说道:“话虽如此,可嗔魄都恨死我了,不知道其他几个兄弟是不是也这么想。” 辟破玉不知说什么好, 无声无息之间,看到远处一座寂静的山谷,渐渐成了整个世界,山谷之中树木葱郁,鸟啼阵阵,隐隐听得潺潺水响,是山涧流动的声音。 一仙一魄走了进去,辟破玉说道:“这地方风景不错,你好好休息休息,别想烦心事了,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还有时间,咱们不要放弃就是。” 痴魄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让你费心了,赶紧回去吧,我感觉到贪魄和怨魄就要来了,快准备准备。” 辟破玉身形慢慢淡去, 恨海之上 风轻舞问道:“怎样了。” 辟破玉笑道:“听你的话,把他们分开了。” 风轻舞埋怨道:“瞧你找的麻烦事儿,对付万恶渊薮还不够,又要感化他们,呵呵,可够你忙的。” “修仙之道,在于度人度己,如果能将比修努拉回正道,也算是一件功德呢。” 风轻舞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痴魄已经感应到贪魄和怨魄,想来他们已经搬到救兵,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二仙有了准备,倒也不用着急,一边拯救沉溺于恨海之中的众生,一边等待贪、怨二魄的到来,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是啊,等待总是让人心焦的。 金光之中龙驭袍渐渐融入恨海,涵盖整个宇宙,正所谓安排金索擒猛虎,收拾香饵吊蛟龙,恨海之上的最后一战,也到了天神掌握主动的时候。 许久过后,四周仍然没有什么异动, 风轻舞有些焦躁,问道:“痴魄不会骗咱们吧。” “不会。”辟破玉肯定的答道:“他一心想求得解脱,除了咱们,还能依靠谁。” “可是他们怎么还不来。” “再等等,不会太久了。” 二仙聚精会神,觉得时间好像过去很长, 恨海之上哀怨的呼喊声一拨接一拨,形形色色的生灵出现,消失,再出现,似乎没有穷尽的时候。 …… “战神,战神。”又听到有人呼喊,声音颇为着急, 凝神听去,龙驭袍中有人说话,原来又是痴魄 急忙问道:“怎么了。” 痴魄急道:“嗔魄要向贪魄和怨魄示警,劝他们不要来了。” 天哪,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六魄之间互相有感应的, 辟破玉急忙神识内敛,向龙驭袍搜去,在一处风清月朗的大湖之上,嗔魄盘作空中,闭目冥想,嘴角竟微微露出笑意, 忙大吼一声:“你在干什么。”声如雷鸣, 嗔魄猛然惊醒,忙赔上笑脸说道:“呵呵,多谢你送我到这个好地方,我正在享受这里的风月,你来得正好,咱们聊会儿。” 眼前这位,正儿八经撒谎不眨眼睛,明明在向贪、怨二魄示警,还偏偏说享受什么风月,辟破玉这个后悔阿,还以为他会和痴魄一样听话,可他忘了,比修努的邪念就集中在嗔魄他们几个身上,在六魄之中,痴魄毕竟是少数,否则,比修努应该是神而不是魔了。 “哼,收起骗人的鬼话,要是再敢报信,信不信我杀了你。” 嗔魄一愣,笑道:“呵呵,别吓人了,你不会的。” 他这么肯定,辟破玉冷冷的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我们六魄性命相依,杀死一个,其他五个就不能活,你还能拯救比修努么。”嗔魄反问道, 说的倒也是实话,怪不得有恃无恐,辟破玉哭笑不得,说道:“好,好,好,算你说对了,我不敢杀你,困你的胆子还是有的,既然你不想享福,那么,受苦去吧。” 话音一落,湖水冲天而起,化作通天火焰,将嗔魄裹挟其中,不住的焚烧,火焰中,嗔魄时上时下,火焰如影随行,如一条条淡红色的锁链,将之牢牢缚住。 嗔魄哀号道:“住手,把你这破玩意收回去,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声如鬼号,辟破玉伸手一拂,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我感觉到嗔魄很痛苦,他,他不会有事吧。” 突听痴魄问道, 呵呵,他们两个,是离不得见不得,可真是麻烦,怎么比对付四渊恨海还要费事, 辟破玉此刻就像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唔,他本来就不是人,急忙解释道:“放心吧,不会有事,我只是将他困住了,这样一来,只要你不胡说,贪魄和怨魄要解救他,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痴魄急忙问道 “杀了我。”辟破玉干脆的说道,身形忽然消失, 痴魄沉默一阵,苦笑道:“你说的没错,他们真的有了这个心思。” …… 哀叫连连的恨海突然安静下来,浓重的雾气渐渐张开,将海面整个儿笼罩,海风轻拂,波涛荡漾,四周寂静无人,然而辟破玉和风轻舞知道一直等待的那件事终于来了。 此刻他们心里反倒平静下来,神兵各握手中,身形随着波浪起伏,存心感应,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大战一场也就是了。 迷迷蒙蒙的雾气之中,有哭声笑声传出,混杂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然而这些个小把戏对二仙来讲,已经没什么作用,不过是大战的开场锣而已。 诡异的声音里,两道人影飘荡而至,依旧是比修努的模样,贪魄和怨魄终于来了, 辟破玉长呼一声,猛然出手,两道灵力迅雷不及掩耳,激射而出,化作无限伸长的绳索,就要将二魄缚住, 绳索伸过去,伸过去,贪魄和怨魄却毫不在乎,依旧各行其事,二魄正前方,但见幽光一放,化出一面透明的法障,将两道绳索牢牢阻住, 二魄各自大哭狂笑,辟破玉暗暗心惊,初次交手,便知对方魔力非同凡响,于是停手不击,向前方看去。 二魄搬来的救兵也不知是谁,架子大得可以,尚未见面便先声夺人。 身后,冲出一队小妖,各举残破的战旗,上绣古怪的图案,离二仙不远处,分两列站定,军旗迎风招展,贪魄和怨魄各自躲在军旗之后,小妖纷纷挥动战旗,雾气渐渐淡薄,海上、空中出现无数妖魔,形形色色,时隐时现。 前方一道大浪卷起,自空中从上往下化出一条小路。 听得踏踏踏踏踏,有马蹄声传来,看过去,一个鱼头人身的小妖牵一匹黑色的战马,缓缓而下,马上端坐一魔,花白的头发,浓眉细目,面容清癯,看起来年纪不大,风度翩翩,身着黑色镶金边战袍,胸前绣着一个血红色的骷髅,黑色披风迎风招展,手提一柄长剑,看那模样,仿佛欧洲中世纪的的骑士。 骑士一出, 一魄狂妄的喊道:“辟破玉,你的死期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辟破玉狂笑道:“想杀我,再练几万年吧。” 众妖一阵鼓噪, 骑士摆了摆手,待众妖安静下来,缓缓说道:“战神,你也猖狂够了,早点自尽,也省得我多费手脚。” “啧啧,想的倒美,就凭几句大话,你们这些妖魔除了吓唬人还有什么本事。”辟破玉笑道, 鱼头小妖喊道:“小子,休要猖狂……” 话音未落,有一箭嗖的一声射了过来,喊什么喊,打就是了,风轻舞总喜欢用事实说话,狂风呼啸,灵力激荡。 还有没有规矩,招呼不打就放冷箭,小妖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第115章:第一百一十九章 芑鱼放屁 狂风呼啸,风箭逐渐变大,小妖百忙之中两手各自一挥,魔力加持过来,然而风箭依旧越迫越近。 骑士摇了摇头,伸手一指,一道闪电激射而出,两式相遇,各自轰然四散,小妖死里逃生,喘息未定, 骑士责备道:“合蝠尊者,早叫你好好修炼,就是不听,吃亏了吧。” 小妖名叫合蝠,居然是一名魔尊,心甘情愿的为骑士牵马,骑士定是魔王无疑,也不怪魔力强大, 合蝠不满的叫道:“暗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不能作数。” 骑士说道:“明明人家法力高你数倍,你还不服气。” “哼,有本事敢正经打一次么。”合蝠喊道, “嗨,你总是这么自信,也许我就喜欢你这一点。”骑士笑道, 他们旁若无人的说话,简直没将辟破玉、风轻舞放在眼里, 合蝠满脸的不服气,挽袖子,抹胳膊,两步从阵中走出,对风轻舞狂呼道:“小丫头,有胆子出来吧。” 狂妄的可以,分明是在找死,风轻舞冷冷一笑,双翅一张,飞向空中,也不多话,一拳击下,灵力射出,合蝠身形在狂风中渐渐矮下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骑士轻叹一口气,迅猛的伸出一只手去,将合蝠抓了回来, 灵力击下,浪花涛天而起, 骑士问道:“服了么。” 合蝠一拨楞脑袋,狂呼道:“不算,再打。” 话音一落,又冲了出去, 呵呵,倒也挺顽皮,风轻舞一步一步逼过去,下定决心给他好看。 合蝠狠狠的盯着风轻舞,口中怪吼不断,突然伏在空中,一团黑气卷起,黑气之中,现出一个怪物,一个鱼头,十条尾巴,无限伸长,一条一条化作阔大的利刃,闪着森森寒光,轮番向风轻舞劈下,只一招便使他现出本相,这也是合蝠的全部本领了,迅如雷霆的攻击之中,满天都是刀影,裹挟在雷电之中,声势颇为吓人, 风轻舞恼他出言不逊,存心要给点厉害,身形如风飘柳絮,随利刃来去上下飞舞,合蝠的攻势看似不错,其实没沾上一点便宜,风轻舞所过之处,留下一个个幻影,渐渐将合蝠包围。 骑士看出蹊跷,拍马上前,想将合蝠替下,眼前金光一绽,听得有人笑道:“别着急,轮到咱俩了。” 定睛一看,辟破玉已经出现在面前,孤身直入阵中,视万军如无物。 不由得笑道:“果然有几分胆识,也不愧我下界一遭。” “废话少说,开打吧。”辟破玉狂呼道,一戟刺了过来,两位战在一处, 戟来剑挡,灵力纵横,天地为之易色,阵中渐渐开阔,四周妖魔被远远迫开。 众妖在远处摇旗呐喊,战鼓擂动,为这一场难得一见的好杀助威。 合蝠的鱼尾已经将周身变成一个刀轮,海水为之旋转,一道道大浪喷涌而出,风轻舞却如鬼魅一般,身形已经渐渐渗进去,忽听一声惨叫,刀影倏忽不见,合蝠硕大的身子被来回甩动,原来已被风轻舞揪住鱼鳃,来来去去的折腾, 骑士一步一步向合蝠方向退去。 辟破玉狂呼道:“风姐姐,别玩了,整死他。” 骑士大怒,双手捧剑狠狠的刺过来,辟破玉顺口一喷,一道火焰激射而出,沿骑士周身迅猛的灼烧。 …… 狂妄自大的合蝠终于尝够了苦楚,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敢对风大大大呼小叫,得罪这位脾气暴躁的天神,那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硕大的身子被甩个不休,感觉两腮都要撕裂了,不得已使出救命绝技,口中打饱嗝似的一声轻响,一股恶臭的气息喷涌而出,其味臭不可当,风轻舞急忙松手,双手鼻端摆动,一脚将合蝠踢向空中,骂道:“你,你放屁。” 合蝠的救命绝技也不能拿风轻舞怎么地,居然让她与臭屁等同视之,呵呵,伟大的骑士身旁竟跟着一个屁娄子,确实不太光彩。 合蝠飞上去,幽光一闪,消失不见,空中一条鱼尾落入恨海之中,溅起漫天水花。 大火依旧在迅猛的灼烧,骑士身形慢慢淡去。 “杀——杀了他”贪怨二魄大声呼喊道, 阵中妖魔纷纷围了上来。 打不过就凭人多,战神可从来不怕这个,单手一放,空中雷鸣阵阵,就要用天雷将这些个妖魔击杀。 忽然周身一颤,听得空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咒语 函达麻滋尼巴拉 函达麻滋尼巴拉 函达麻滋尼巴拉 函达麻滋尼巴拉 …… 这不就是魔帝邪恶的诅咒,大喊一声:不好。眼前慢慢黑了下去,众妖已经围了上来,风轻舞催动风箭,杀出一条血路,冲到辟破玉面前,连声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辟破玉只说了一个字:走—— 话还没说完,身子僵硬,他动不了了,风轻舞顿时明白,魔帝的诅咒又发作了,连忙将辟破玉抱住,双翼张开,直向恨海冲去,飓风刮过,群妖东倒西歪,眨眼之间,已没入海水之中,但见海水里一座雾气蒸腾的山谷,风轻舞身形直飞而上,但有阻挡着,顷刻被护体飓风绞杀,她已逃入痴渊之中, 众妖呐喊着追进去,山谷之中,越来越多,组成一支庞大的军团,顺着风轻舞去势,紧追不舍。 风轻舞催动风箭,管前不管后,身形急如闪电,顷刻之间,已经逃离痴渊,飞上冥冥青天,众妖从浓雾之中一一现出身形,各驱魔力,密密麻麻向风轻舞射来,风轻舞双翼一挥,无数风箭裹挟在飓风之中呼啸而出,将来势阻上一阻,空中大呼道:“洞渊神君,佑圣元帅,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从恨海逃出就是为了喊救兵, 水灵姬、玄天变一直等待机会,怎肯丝毫怠慢, 但听一声轻笑:“机会来了。” 天边洪水滔滔而至,水灵姬踏浪而来,往下一指,令道:“咬死他们。” 但见胸前白光一放,洪水汹涌澎湃,龙罔象怒吼而出,张开血盆也似的大口向众妖扑了过去。 洪水滔滔不绝,从空中倾泻而下,众妖在水中挣扎,有不少魔力强大的妖怪从水中冲出,飞上飞下,同龙罔象博杀,龙罔象毕竟也是分形境界的高手,洪水之中时出时入,狂撕乱咬,居然不见败迹。 洪水之中,一个个骷髅战士越升越高,紧随身后,呐喊着杀了下去, 半空以下,成了两军交锋的战场。 风轻舞稍稍镇定下来,水灵姬也不远离,面带笑意,手执双刀,脚踩浪花,不用吩咐,为辟破玉护法。 战场上,骷髅军团已经和妖魔纠缠在一起,突然一柄硕大的利刃从水中蜿蜒而出,直向龙罔象劈下,又是合蝠,居然还想玩命,空中伸下一只巨手,将利刃紧紧抓住,大喝一声:“起。” 合蝠湿淋淋的从水里提出来,身子不住的扭动,竟想脱困而出,然而拼尽全身力气,没有丝毫作用,他就是倒霉,今天遇到的,可都是些顶极天仙,此刻正被玄天变抓在手中,哪里还能讨得半分便宜,鱼尾化成的利刃轮番向玄天变劈来,可玄天变周身仿佛钢筋铁骨,利刃劈在身上,一个印子都留不下, “小心他放屁。”风轻舞喊道, 玄天变一愣,臭不可闻的气息又蔓延过来,反映颇慢,终于尝到鱼屁的味道, 手一松,合蝠从空中坠下, 还想跑,玄天变单掌一放,一道炸雷劈下,合蝠又不见了,一条鱼尾落入水中,慢慢消失。 “东始山有鱼,其名曰芑,十尾十命,看样子就是眼前这条怪鱼了。”水灵姬笑道,不愧是水神共工注入本身神识所化,见识不凡,一语道破合蝠的出处,这么说,合蝠有十条命,风轻舞弄死一个,玄天变弄死一个,十条命还剩八条,看他还敢不敢作怪。 风轻舞、水灵姬为辟破玉护法,玄天变在一旁掠阵,三仙分工明确,为战神构成三道防线,倒也不用罗嗦, …… 后面的事儿,辟破玉一点都不知道,只觉眼前暗下去,暗下去,知道自己来到一个暗黑的世界,又被邪灵杀手困住了,身子慢慢凝重。 寒光乍现, 嗖,一柄飞叉射来,倏忽而现的刀光突然不见,老人家出现在头顶,一句话都不说,警惕的注视着周围。 半晌过后, 的的的的,清脆的马蹄声传来,骑士微笑着从暗黑之中走出,他怎么能来这里,难道他也能变成邪灵杀手,无怪能听到奇怪的咒语,还以为又是魔帝来了呢,不过对辟破玉来讲,谁来都一样,邪灵杀手的诅咒发作起来,一次比一次厉害,还未见人,身子已经动不了,命运全部交到了老人家手上。 骑士似乎胜券在握,依旧那么风度翩翩,双手抱拳,马背行上一礼,对老人家笑道:“在下魔界六王之首——恶灵魔王,奉魔帝之命,来取战神的性命,如果没有什么救兵的话,就不要再阻拦了,看在战神有几分本事的分上,不会折磨他的。” 老人家认真的注视半晌,终于忍俊不住,笑道:“恶灵魔王,哈哈,一个邪恶的小鬼,居然也敢称王,真不知道怎么舔上魔帝屁股的,唔,不错,说话还算有些礼貌,饶你不死,滚吧。” 恶灵魔王面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常态,耸耸肩说道:“老人家出言不逊可不好,您为老不尊,我也有可能说出些粗话,大家都是文明人,破口大骂成何体统。” “哼哼,收起你那套鬼话,”老人家说道:“邪恶的小鬼也敢自称文明,真让我老人家笑破肚皮。” “唉,”恶灵魔王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同您老人家无法交流,那么,我只好连您一起收拾了。” “来吧。”老人家将双叉拍的叮当作响,大呼道:“整不死你,我算是你孙子了。” 恶灵魔王拍了两下手掌,一个邪灵杀手从暗黑的空间走了出来,呵呵,不再偷袭了,居然敢现身,打算正正经经打一架么。 老人家二话不说,一叉子扔过去,邪灵杀手挥刀一挡,火光四射。 又一个邪灵杀手现出身形,却不急于攻击,似乎在等待恶灵魔王的命令, 这家伙居然能任意指使邪灵杀手, 邪灵杀手又出现一个……渐渐的,将老人家和辟破玉团团包围。 …… 辟破玉还没有动,风轻舞、水灵姬注视着战场,不急不燥,骷髅战士砍瓜切菜一般,刀砍枪刺,如入无人之境,龙罔象已经使出分身,无数头在洪水之中,没头没脑的向众妖扑去, 又是一柄利刃蜿蜒而出,这合蝠没完没了了,玄天变颇不耐烦,单手伸出,将之牢牢抓住,也不等他放屁,一手一抬,远处一座高山突然长出,轰然一声巨响,竟然分成两半,玄天变一用劲儿,将合蝠扔过去,分开的两座山峰突然变成鳄嘴,弯曲着迎过来将惨呼着的合蝠叼住,吞咽几下,合蝠连头带身子被吞入山腹之中,惨呼声渐渐淡去,玄天变伸出手指空中虚划几下,高山合拢回收,倏忽不见。 对水灵姬笑道:“芑鱼已被我封印,即便是有一百条命,他也出不来了。” 水灵姬笑而不答,在玄天变的封印之中,合蝠只能在漫长的岁月里一条一条的消耗性命,和死掉也没什么区别。 浓雾之中,妖魔渐成败势 …… 暗黑的世界里,邪灵杀手逐次出现, 老人家笑道:“嘿嘿,小子,想仗人多么,还有多少个,索性全叫出来,也省得我老人家一个一个去找。” 恶灵魔王停了下来,貌似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够了,就这些也够你应付一阵子。” 邪灵杀手并不攻击,老人家好整以暇,居然一个一个数起来 一、二、三、四……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四十 “呵呵,卑鄙的可以,”老人家笑道:“一下子整出四十个,确实够我老人家忙乎一阵子。” “为了给尊贵的老人省些力气,我还是把它们合成一个吧。”恶灵魔王说道,双手一拍,喝一声:上。 暗黑的空间幽光一放,四十个邪灵杀手向中间靠拢,重重迭迭加在一处,只有一个身子,背后丫丫叉叉伸出许多手臂,各持化神刀,上上下下向老人家砍去,老人家身子迅猛的一转,陀螺一般,浑身云雾缭绕,一条条手臂从云中伸了出来,将化神刀一一挡住,吐吐舌头,笑道:“幸亏老人家我的爪子也不少。” 刀、叉相遇,叮当不断,邪灵杀手和老人家缠斗不止,渐渐败退,老人家紧追不舍,飞叉如流星一般,一柄一柄的射出。 恶灵魔王似乎并不在意,微笑着催动黑马,从从容容的走了过来。 第116章:第一百二十章 密云布雨 关键时刻,老人家终究没能忍住,居然被邪灵杀手诱走,眼见得恶灵魔王拍马过来,辟破玉危在旦夕,焦急的向空中望去,没有一个救兵。 恶灵魔王不慌不忙的过来,剑指辟破玉得意的笑道:“看在你快要死去的份儿上,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我才是最大的邪灵杀手。” 话音一落,举起长剑,狠狠的刺了过来。 …… 战场上, “放了合蝠尊者。” 突听两人厉声吼道,雾气一左一右,伸出两道,宛如人的手臂,顶端,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妖魔居然绕开龙罔象和骷髅战士,各举刀剑,恶狠狠的向高空之上的玄天变扑过来,看起来有几分魔力。 “佑圣元帅,小心。”一直牢牢注视战场动态的风轻舞、水灵姬齐声喊道, 玄天变好似没有听到,身形纹丝未动, 话音未落,两妖已经迅猛的扑了过来,刀剑击到身上,但听叮当两声,手臂震的生疼,兵刃几乎拿捏不住,天哪,这是人的身子么,怎么比钢铁还硬,两妖心下大吓,正不明所以,空中突然伸下两只巨手,紧紧捏住琵琶骨,硬生生的提了起来, 两妖在空中拳打脚踢,兀自不停的挣扎,然而没有丝毫作用, “哈哈,”但听有人在空中笑道:“两个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向我,堂堂的佑圣元帅挑衅。”抬头看去,却是玄天变,他在那里,那挨刀剑的玄天变又是谁, 风轻舞、水灵姬含笑不语,一点都不奇怪,两妖琵琶骨被抓住,纵有一身的本领也用不出来,只得靠一身的蛮力妄想脱困而出,狼狈极了。 玄天变两手一撞,两个妖怪被碰得晕头转向,只看见眼前宿鸟乱飞,耳中嗡嗡作响,手足无力的软下去, 得意的大笑两声,大声呼道:“坤儿,出手吧。” 身下的玄天变竟然微微一笑,身形急速瘦下去,突然黄光一绽,化成一根粗大的棍子,没头没脑的向几个法力较大的妖魔飞去。 呵呵,原来是在两妖袭来之时,玄天变将颠倒乾坤棍化作自己的替身,真身隐藏在空中,就要打他个措手不及,两妖报仇心切,根本无暇分辨,不过他们就是有那时间,也看不出来啊。 …… 恶灵魔王不慌不忙举剑刺来,突觉后背一痛,似乎有一道火焰在血液之中蔓延燃烧,不由得惊愕的回头,却是老人家,正手执双叉,笑嘻嘻的看着他。 他终于明白,却是老人家乘他得意之际,突施偷袭,飞叉刺入身体,化作铁水,一点一点从伤口融进去, 恶灵魔王心中惊诧莫名,戟指老人家,嘶声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邪灵杀手呢。” 老人家调皮的对他眨了眨眼睛,装出一副疑惑的模样,笑道:“你是在问邪灵杀手么,呵呵,他来过,我老人家怎么不知道,不过,你等等,让我老人家问问,嗨,出门也不小心一些,丢了吧,是小孩子还是大人,还是不小不大,是男的还是女的,吭吭,还是不男不女,不过听这名字,好像是个大人啊,至于是男是女,无关主题,暂时不必理会,你看看,你看看,里里外外兵荒马乱的,丢了谁也不好,嗨,现在的人哪,一点都没有责任心,真不像一万年前的时候,我老人家都一万多岁了,不再是三千岁的小孩子,真看不惯你们这些个年轻人的作派,你看看,你看看,就说两句话,对我老人家吹胡子瞪眼睛的,至于么,不过,你好像没胡子,失败,失败,活了这么大岁数,连胡子也没有,这是什么问题呢,对,把它搞清楚先,嘿,我说……” 得,他又罗嗦起来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恶灵魔王气得直喘粗气,估计再也不打算装文明人了。 老人家看到他不愿意听下去,非常识趣的闭了嘴,叹息道:“一个个性子那么急干么,怎么都不愿意听我老人家说几句话,嗨,不罗嗦了,不罗嗦了,现在的年轻人那。” 说到这里,神情有些落寞,恶灵魔王口中闷吼不断,仿佛在痛苦的挣扎。 突然,嘻的一声,老人家又笑起来,喊道:“卖了,卖了,新鲜的叉烧包,三文钱一个。” 咦,怎么突然做起生意,恶灵魔王闻言一怔,头顶似乎又有东西扎了进去,抬头一看,又是一个老人家,正双手托腮,认真的看着他,啧啧啧啧叹息一阵,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打针也不老实一些,扎偏了吧,不过,**也能输进去,大家马马虎虎得了,你可不能怪我,出了事故,我老人家完全不负责任。” 先来的老人家抬起头,高声问道:“嘿嘿,先不忙着推卸责任,这个小朋友找他的邪灵杀手,你见过么。” 后来的老人家头摇的拨浪鼓似的,答道:“没见过,我老人家从来不撒谎,真的没见过,你等着,让我问问。” 说罢,高声呼道:“嘿嘿,下面的那个,见过邪灵杀手么,千万不要罗嗦,有人很着急的。” 嗖的一声,身前又一柄飞叉射来,又一个老人家出来了,大声说道:“没有,再问。”倒也干脆利索。 恶灵魔王又挨了一叉,暗红色的铁水从前、后、上三个方向一起注入恶灵魔王体内,身子慢慢鼓起来。 “嗖”身上又疼了一下, “谁见过邪灵杀手。”一个老人家高声喊道,也分不清是哪一个。 …… 颠倒乾坤棍自己把自己挥舞得车轮一般,转着圈儿向群妖砸过去,雾气之中,哀号不断,玄天变出了神,笑意盈盈的看着,目光中充满爱意,真象是看他的老婆,手中的两个妖怪已经没有动静,估计已经被碰死了,他也顾不上扔掉, 两妖身上幽光乍现,一阵飓风迅猛的刮了过来,玄天变手中一紧,飓风已将两个妖怪牢牢缚住,这才回过神来,对风轻舞笑道:“就两个妖怪,我也不稀罕,想要就送给你吧。” 手一松,两妖被飓风卷了过去,风轻舞大呼:“我要他们作什么,只不过贪魄和怨魄附在他们身上,别让跑了。” 原来贪魄和怨魄附在两个妖怪身上,准备借机逃跑。 “看我的。”水灵姬终于有事可做,特别积极,伸手一指,一泓清水曲曲折折,注入飓风之中,将两妖团团包围,两妖身上,幽光吞吐不定。 …… “谁见过邪灵杀手。”又有一个老人家喊道 暗黑的空间之内,叮叮当当,兵刃相交的巨响不断,浑身手臂的邪灵杀手在暗红色的飞叉流之中节节败退,丝丝雾气升起,铺了一路,渐渐消失,老人家手中飞叉无穷无尽,一边向邪灵杀手投掷,一边高声答道:“谁,谁找邪灵杀手,他在我这里呢。” 眨眼之间,已经到了跟前。 啧啧啧啧,又一个老人家叹道:“折腾了半天,还没弄死他,笨的可以。” 追杀的老人家怪眼一瞪,说道:“说谁呢,有本事你来,他可有四十个,这一会儿的工夫已经杀了一半儿了。” “才杀了一半,要换成我,最起码二十一个。”又一个老人家出现, “笨,我二十二个”又来了一个, “呀呸,我最少二十三个。” “还有脸说,我最少二十四个。” …… “我,我四十一个。”最后这一位为了表示自己有多能干,多加了一个,惹得诸位老人家一阵大笑 …… 老人家一个一个的出现,将整个空间都填满了,聚在一起又喊又闹,声音嘈嘈杂杂,裹挟在其中的恶灵魔王和邪灵杀手不知怎样,反正辟破玉脑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别吵了,赶紧切入正题,办正事要紧。”也不知是哪位喊了一嗓子, 这是辟破玉常说的话,所有的老人家立即停止争吵,一齐喊道:“密——云——布——雨—— 声如雷鸣,暗黑的空间红光大盛,上上下下,一柄柄飞叉连成一张红布,笔直的向恶灵魔王和邪灵杀手射去。 连吵带打,恶灵魔王和邪灵杀手自来没见过这种打法,一时间手忙脚乱,浑身还是被扎得马蜂窝一样,连战马都没有放过,不断有飞叉射来,暗红色的铁水融入体内,汇成红色的河流。 …… 颠倒乾坤棍和龙罔象就如两个领军人物,一上一下,只和几个高手缠斗,带领骷髅军团的战士一步一步向痴渊之中杀下去,众妖不住的后退,尸体如雨点一般纷纷落下,玄天变步步紧逼,灵力不时击出,不让妖魔有丝毫喘息之机, 水灵姬化出的大水球之中,两个妖怪的尸身随波浪起伏,恍恍惚惚之间,各有一物探出头来,贼头贼脑的打量, “出来,”风轻舞大声喝道:“还藏得了么。” “出来,还藏得了么。”水灵姬咋咋乎乎,跟上一声, 她们已经看到,出来的就是贪魄和怨魄, 声音传进去,两魄一哆嗦,对视一眼,知道再也藏不了,一点一点,从妖怪身上挣出,分开水势,居然想从大水球之中逃出来, 水灵姬笑嘻嘻的看着,一动不动,贪魄和怨魄徒自挣扎,游了半天,还在水球中央,是啊,大水球是具有无上再生能力的崇妙乐法水所化,一滴水即浩瀚无垠的大海,水灵姬不乐意,那就是永远挣脱不出的水牢,别说贪魄和怨魄,即便是全盛时期的比修努,一旦困在里面,他也别想跑出来。 四魄终于全部收回。 …… 飞叉一柄接着一柄,没有一点空隙,一一注入恶灵魔王和邪灵杀手体内,邪灵杀手渐渐淡薄,最终消失,老人家齐声大笑,笑声洪流一般在暗黑的世界回荡,慑人心魄,只留下恶灵魔王捂着耳朵,痛苦的挣扎,身子鼓成一个大肉球,突然轰的一声爆响,居然四分五裂,一一化成恶灵魔王,挥舞着长剑,向老人家杀过去。 老人家丝毫不惧,挥舞着双叉顶住,一齐大骂道:“你奶奶的,有完没完,老老实实死了的了,又整出这么些垃圾,就是不肯让我老人家闲着。” 恶灵魔王有多少,老人家便有多少,这会打架倒挺奇怪,你一叉来我一剑,谁都不躲,纷纷拚个同归于尽,暗黑的世界渐渐开朗, 爆响过后,一个硕大的骷髅头出现在空中,目放红光,口中怪吼不断,催动一柄长剑,迅猛的向辟破玉刺去,这才是恶灵魔王的真身。 这一式魔力惊人,看似已经急红了眼,又有几个老人家出来阻挡,一一被刺个穿膛葫芦,化作丝丝雾气,缥缈而散 剩下的老人家有些急燥,一齐大声喊道:“救兵再不出来,我要骂娘了。” 声音未落,又有几个和恶灵魔王同归于尽,这会儿上哪儿找救兵去,老人家真是急糊涂了,长剑无遮无挡,扎在辟破玉身上,一寸一寸的刺进去, …… 贪魄和怨魄依旧不停的挣扎,水灵姬笑意盈盈,认真的看这一出难的一见的好戏, 身下,洪水如银河倒泻,飞流直下,猛烈的灌入痴渊之中,无数妖魔在洪水之中哀号、挣扎,在玄天变的指挥下,骷髅战士和龙罔象一起,穷追猛打,渐渐没入痴渊, 雾气无穷无尽,妖魔杀不尽杀, “毁了痴渊。”风轻舞高声喝道,伸手一指,飓风漫卷而出,贪魄和怨魄已被困住,留它也没有什么用处,也到了彻底解决的时候, 一声呼出,洪水顷刻消失,仿佛从来就没出现过,骷髅战士、龙罔象、颠倒乾坤棍都没有了,众妖失去对手,雾气中蠢蠢欲动,一齐向空中冲来, “不知死活。”玄天变身形岿然不动,冷笑一声,双手举过头顶,一拍一落,轰隆隆,轰隆隆,巨响不断,一座大山缓缓落下。 …… 长剑刺进辟破玉体内,见终于得手,骷髅头一阵得意的狂笑, 呼——呼——呼—— 听得呼噜声滚滚而至,声音越来越大,骷髅头心下有些奇怪,顺声看去,竟是辟破玉,大家打得火热,他居然睡着了,长剑已经扎入半截,可他没有丝毫感觉,仿佛扎的不是他的身体。 呵呵,也是,反正一点灵力也使不出来,着急没有丝毫用处,还不如睡他一觉,是死是活,却不必放在心上。 老人家看到这一幕,只是嘿嘿嘿嘿的傻笑,他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骷髅头却恼羞成怒,张开一张大口,吼叫着扑上去,非把这该死的家伙生吞活剥了不可, 辟破玉还在酣睡,不多的几个老人家依旧和恶灵魔王玩命,骷髅头愤怒的吼叫声越来越近。 嘘——但听身下有人轻嘘一声,顺声望去,无声无息之间,长剑寸寸断裂,骷髅头与辟破玉之间出现一个身材奇长的中年汉子,一头花白的头发凌乱的披在肩上,长长的胡子将半边脸都遮住了,好几处打了结,也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梳理过,国字脸,肤色黝黑,满面沧桑,斜披一领破旧的麻衫,腿脚上全是泥巴,怎么看怎么普通,只有一双眼睛灵光闪烁,仿佛能看到人心里去。 第117章:第一百二十一章 神秘的常征 中年汉子此刻正坐在辟破玉身旁,身旁放着一根桃木拐杖,一手捏脚,另一支手伸出一根手指搭在唇边,不满的看着骷髅头,嘘声就是从他那里传出,意思是不要吵,人家睡得正香呢,此人看似不怎么起眼,法力却大得不容小视,谁也没看出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骷髅头猛冲而下,中年汉子面色稍稍一变,叹息道:“修炼到目下这种境界也不容易,怎么要一心求死呢。”说着话儿,慢吞吞弯下身子,腿上抠下一块泥巴,朝骷髅头扔过去, 人家动作很慢,骷髅头似乎被中年汉子的节奏感染,短短的一段距离怎么也冲不到跟前,泥巴扔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扔进骷髅头嘴里,支支吾吾,话也说不清楚,如受到很大的冲击力,摇摇摆摆,不停的向后退去。 老人家看到这里,心里踏实了许多,嘿嘿一笑,不避长剑,连扎带咬,向恶灵魔王扑去。 …… 大山压下,山底泛出万道金光,玄天变在金光中渐渐消失,山下,妖怪一个个如阳光下的雪人,惨呼声中一一融化,妖怪们打了半天,毫无作为,人家有兵有将,而且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一时间战意全失,纷纷往恨海逃去。 大山依旧无遮无碍的压下去,金光逐渐笼罩整个山谷,在痴渊之中,你宽他宽,你窄他窄,仿佛量身订做,不留一丝缝隙,最终将痴渊填平,开始剧烈的颤动,轰隆隆,轰隆隆,忽而轰的一声爆响,声音响彻天地,大山轰然爆裂,碎石乱飞,烟尘不断,刹那之间,深谷变作平地,痴渊随之毁灭。 金光辐射而出,烟尘消散,现出朗朗青天,看见群妖汇聚的恨海,已经在有无之间,一层一层退下去,海水渐渐澹泊,越来越象清澈的湖泊,眼看着就要没有了,恨海失去根本,再也无法吸纳三界众生的贪嗔痴怨,挤在里面的妖怪熙熙攘攘,乱作一团,三仙高兴不已。 阴风乍起,恨海开始颠簸摇晃,道道海水裹挟着妖怪喷涌而上,扭动着于半空汇合,海天之间,形成一条龙挂,将天海相连,海水在云中洇开,居然冲出一个异样的世界,乍看之下,黑暗无比, 莫非这里便通向万恶渊薮,玄天变现出身形,挥棍一指,大喊一声:“冲——” 带头向空中飞去,风轻舞、水灵姬紧随其后。 被海水冲上天空的妖怪一个个消失在莫名的世界之中,刹那间的功夫,黑暗的世界渐渐合拢,天空逐渐恢复成天蓝色,只留下一个方丈大小的黑洞,冲在最前面的玄天变急不可奈,灵力急射而出,大喝一声:开—— 呼声落定,黑洞中央顿时填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将黑洞整个撑住,黑洞继续合拢,巨大的力量将石头压得咔咔作响,留在外面的妖魔急的大呼小叫,各使魔力,向石头冲击,就这一刹那的工夫,玄天变已经冲到跟前,颠倒乾坤棍舞的风雨不透,将附近的妖魔一一击杀,凄厉的惨呼声中,身形疏忽不见,大大小小的石头虽然是玄天变用无上灵力拘来,然而在黑洞的锻压下,究竟坚持不了多少时辰,一个个压成粉末,空中飘洒而下, 龙挂渐渐纤细,恨海已破,封神印自然消失,天风吹过,下起一场瓢泼大雨,丝丝雾气随风而散,风轻舞、水灵姬在大雨中顺势而上, 然而到底晚了一步,黑洞已经合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幽光一放,倏忽不见,盘旋左右的妖魔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终于绝望了,一个个呲牙咧嘴,作出恐怖的模样向二仙冲来,妄想杀出一条活路,继续为祸人界,然而在风轻舞、水灵姬面前,又怎能讨到丝毫便宜,无非是鸡蛋碰石头,在铺天盖地的风箭、寒冰弧之中,只有形神俱灭的结局。 这一切说起来复杂,其实也只在瞬息之间。 大雨毫无征兆,骤起骤停,空中湛蓝无比,玄天变已经冲入莫名的世界,风轻舞、水灵姬在空中上下左右,盘旋不止,然而根本找不到路径, 急得大声呼喊:“佑圣元帅,佑圣元帅。” 没有人回答, 水灵姬急道:“佑圣元帅一个人冲进去,又无缘无故的发疯可怎么办。”语气竟十分的着急, 风轻舞沉吟半刻,安慰道:“洞渊神君放心,以他目前的法力,不会有事的。” 水灵姬默然,现在只能这样想了,真希望辟破玉早点醒来,大家一起商议,也许会想出办法。 …… 谁能想到,一块普普通通的泥巴能有很大的法力,骷髅头已经做不了自己的主了,只能一步步后退,突然一声怪叫,叭叽一声掉在地上,顷刻之间消于无形,满世界的恶灵魔王也随之消失,老人家失去对手,愣怔半晌,一阵睡意袭来,长长的打个哈欠,顷刻不见,暗黑的世界里清净了许多。 辟破玉仍在酣睡,呼噜声不绝于耳,中年汉子时不时掉过头看看,一点也不着急,突然,辟破玉身子动了一动, 中年汉子喜上眉梢,轻声说道:“出来吧,战神快醒了。” 声音传出,前方不远处生出一团云气,老人家急匆匆的出来,一付没睡醒的样子,哈欠连天,在云气之中,脑袋一顿一顿的,鸡捉米一般,这会儿又不说话了,嘻嘻,其实老人家只是借仙灵真气汇聚成型,只要辟破玉不死,他也完不了,也不怪敢拚命,不过,就这一会儿的工夫,逮着空子就偷懒,真让我无话可说。 中年汉子看了看他,笑道:“刚才就是你了,吵的人真够烦的。” 老人家猛然抬头,睁开惺忪睡眼,朝中年汉子看看,咧嘴一笑,想来是感谢他出手弄死恶灵魔王。 呼——一阵呼噜声传来,老人家一下子有了精神,挽了挽袖子,迅速落下去,大声喊道:“起来,起来,来客人了。”说着话儿,耳刮子就要抽过去,呵呵,老人家在一旁忙乎,辟破玉睡的倒挺香,如此不公平,那还不气破人的肚皮。 然而,辟破玉就是运气好,这会儿又有人帮他说话,中年汉子摆了摆手,就那么轻轻一摆手,老人家的耳刮子便抽不下来,使出老鼻子劲儿在空中自己折腾自己。 中年汉子缓缓说道:“不要着急,我正在解除邪灵杀手的诅咒,就让他舒舒服服的睡一会儿吧。” 咦,天帝都办不到的事儿,这位不动声色的,就在想办法解除,有那么大法力么, 老人家心下有些疑惑,斜着眼睛看了看中年汉子,一脸的不信任, 中年汉子知道了了他的心思,笑道:“放心吧,我可是天帝为了解除战神邪灵杀手的诅咒,想尽办法请来的,战神经历了四渊恨海的磨练,心中没有一丝挂碍,邪灵杀手已经无所遁形,诅咒解除起来便不是太难,等战神醒来,应该已经没有了。” 这位到底是谁,还是天帝请来的,其实刚才在向大梵天求救的时候,感应到有救兵来了,没想到是这么一位不起眼的神仙,看他那么自信,而且只用一块泥巴,轻轻松松的就把魔力强大的恶灵魔王整死了,法力大的难以想象,应该不是在说大话,那自己以后岂不是也跟着自由了,再也不用整日里呆在一个暗黑的世界,哪里都不敢去,想到这里,心下大喜,再也顾不上装聋作哑,拱拱手说道:“谢谢了,谢谢了,不过你到底是谁,我老人家怎么没见过。” 连老人家都不知道,这位中年汉子的身份真是神秘莫测。 中年汉子微微一笑,说道:“至于我的名字,我早都忘了,如果非要叫点什么,那就叫我常征吧,这是我几百年前用过的名字,听起来还不错。” “常征,久仰久仰,”老人家拱手笑道:“不过还是没听说过,是真名还是假名,是有什么含义还是随口乱说的,是……呀,控制不住,又罗嗦起来,对不住,你不会嫌烦吧。” 老人家认真的问。 常征摇了摇头,表示根本不在意,轻声说道:“哪有什么含义,也许只因为我是宇宙间的旅行者,爱上走路,所以叫了这么个名字,常征常征,不就是永远出征的意思么。” “呵呵,永远出征,”老人家笑了起来,终于有人可以和他说话,一时间忘乎所以:“路有什么好走的,你为什么不用飞,不用大空明门,不用瞬间转移法,不用缩地法,不用金光遁地术,不用……呵呵,我老人家知道得太多,一不小心就全溜哒出来,赶紧打住,否则,不然,非说个几百年,不,几千年,更不,几万年以后去,不过,估计那时候我老人家也停不下来,因为又增加了几万年的见识,知道得岂不是更多,呵呵,你笑了,你真的笑了,笑的还蛮开心,一点不像装出来的,你是头一个听我老人家说话不皱眉头反而发笑的,难道你认为我老人家说得有道理,还是认为我老人家说得很有意思,好,好,我老人家高兴死……呀呸,活了,你,你等等,先不要走,对,不要走,等这小子醒来,咱们外面找个地方,喝喝酒,聊聊天,吹吹牛,打打架,上上网,泡泡妞,呀呸,又说漏嘴,泡妞的事儿就算了,你当我老人家没说,咱们好兄弟,讲义气,一两回说话不算,你不必在乎,我老人家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罗罗嗦嗦,说个不停, 常征始终微笑的听着,看着,时不时回头看看辟破玉,一句话也不说, 吁——老人家几乎口沫横飞,终于停了下来,朝常征一连声的催促道:“嘿嘿,嗨,嗨嗨,我说,我说,该你了。” 还不错,有时间让人说话,常征笑了笑,说道:“我喜欢走路,只为了追求宇宙间亘古不变的真理,要使用你所说的那些仙术,岂不成了走马观花,我常征的长征岂不是没有了意义。” “常征的长征,嘿,有理,有趣,有意思,”老人家连连点头:“走了多久了。”问得干净利索, 常征说道:“所有的计量标准,对我已经没有用处,我只记得混沌初开的时候,我已经走过两千五百万光年,到现在,也不知增加了多少,宇宙到底有多大,估计也快用脚步丈量出来了。” 人界混沌初开的时候他就存在,莫非他也是创世神,老人家颇为惊讶,将常征上上下下打量一阵,虽然没看出什么出众的地方,不过谨慎了许多,问道:“那么,你所追求的真理找到了么。” 常征摇了摇头,叹息一阵说道:“找到了,也没有找到。” 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老人家一时摸不着头脑, 悠长的呼噜声渐渐停止,常征看了看,说道:“好了,他该醒了。” “邪灵杀手的诅咒解除了么”老人家急忙问道, 常征微笑着点了点头,分明是肯定的答复, 呀呼——老人家一声高叫,急匆匆的飞向空中,眨眼回来,狂呼道:“可以出去了,可以出去了,可以出去了,可以出去了……”连说带唱,高兴得不知所以, 常征依旧那么不温不火,对着辟破玉嘴唇翕合几下,也不知说些什么,额头上飞出一粒豆大的光芒,向辟破玉落下去,沿周身放出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抬头对狂呼不止的老人家说道:“好了,总算不辱使命,我该走了。” 话音一落,拾起拐杖,迈开大步,向远处走去, “再见”老人家急忙说道, “再见。”远远的常征答应一声,再看时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 “告诉我吧,恨海上的妖怪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又该怎样找到他们。”水灵姬笑嘻嘻的向大水球问道,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问起俘虏, 哼,贪怨二魄一齐冷哼一声,掉头不理,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嘻嘻,不说,不怕我让你们死得很难看。”水灵姬非常认真的说道, “少吓唬人。”一魄怒道:“你们欠老尼姑的人情,根本不敢杀我。” “是么,那么试试。”水灵姬说道,一道流水注入二魄体内,二魄冻得浑身直打哆嗦:“住……住手,我们真的快死了。” “这点寒力算什么,”水灵姬笑道:“厉害的还在后面,你好像忘了,战神和九天神君欠孔雀大明王的人情,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作恶多端,杀了也不可惜,如果再不肯说,我真不留情了。” 第118章:第一百二十二章 欢喜淫界 贪怨二魄马上就要冻僵了,听了水灵姬的话,仔细一想,也对,东帝释天水灵姬根本没有去过,她欠谁的人情, 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哆哆嗦嗦的求告道:“住……住手,我说,恨……恨海毁了,他们只……只能跑到**……**界,现在**……界入……口已经被暗……月魔……王封……封住,跟进去的那……个家伙……哼哼,啊呀,我……什么都说了,你怎么还加寒……寒力,受……受不了了,快收……回去” 二魄的意思是玄天变自投罗网,因为镇守**界的是什么暗月魔王,魔力不会太差,再加上许多虾兵蟹将,玄天变孤身直入,肯定会非常危险,水灵姬心内暗暗着急,流水一道一道,向二魄冲过去。 呼——呼,不远处传来轻微的鼾声, “嗨,战神快醒了。”风轻舞高兴的喊道。 水灵姬猛然惊醒,再看时,贪魄和怨魄已经被冻的缩成一团,连话都说不出来,连忙收回灵力,贪魄和怨魄终于可以松口气,哆哆嗦嗦半天,方才轻声嘀咕道:“你们天神说,说话还算不算数,啊嚏,啊嚏。”连打好几个喷嚏,终于缓过劲儿来, 水灵姬已经飞到风轻舞面前,风轻舞正抱着辟破玉,稳立空中,专注的看着他,又是高兴,又是担心。 呼……呼……呼……呼…… 辟破玉睡的非常香甜,嘴角微微露出些许笑意, “呀,战神怎么睡着了。”水灵姬轻声说道, 风轻舞摇了摇头,说道:“我也觉得奇怪,往常被邪灵杀手困住,他一般都毫无知觉,这一会能听到鼾声,可怎么都叫不醒。” “那我们该怎么办,佑圣元帅一个人冲入**界,我真的担心他坚持不了多久。”水灵姬急道, 风轻舞无话可说,向辟破玉看过去,真希望能快点醒来,现在,调皮捣蛋的战神就是她们的主心骨。 空中突然“痴啦”一声,如撕破布,二仙愕然望去,真的被撕开一道口子,湛蓝的青天分裂左右,中间现出一个硕大无比的黑洞,暧昧的香风吹在身上,浑身软绵绵的就想沉沉睡去。 “快点进来,磨蹭什么。”玄天变于黑洞之中现出身形,大声喊道, 呼喊声在耳中炸响,风轻舞、水灵姬浑身一哆嗦,猛然惊醒,二话不说,迅如闪电,急飞而入。 黑洞在身后逐渐合拢,来到一个粉红色的世界,山川树木一应俱全,不过看似没有一点精神,瘫软无力,软榻榻的伏在地上,随风摇摆,远远一座阴云笼罩的城堡,上尖下宽,也在香风之中左右摇晃,柔若无骨,凄凄芳草铺满大地,好像一张舒适无比的毯子。 空中飘飘荡荡,无数赤身**的男女纠缠在一起,或喘息,或娇笑,或大喊,或尖叫,存在于有无之间,纷纷向城堡方向飞去, 玄天变已经现出金甲天神的法相,手握颠倒乾坤棍,脚踩一具狼尸,一头长发在香风之中飞舞,看起来威风凛凛。 风轻舞、水灵姬乍一现身, 水灵姬便跑过去,大声喊道:“你还没事,可让我们担心死了。” 又有几个男女喘息着飘过来,一上一下,痛快淋漓的大喊,阻住水灵姬去路,水灵姬两刀砍过去,骂道:“滚开,讨厌死了。” 冰魄寒光刃劈下,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化作飘缈的雾气,丝丝缕缕,融入空中, “哈哈,”玄天变笑道:“洞渊神君,别那么粗暴,**界送来欢喜的滋味,享受一会儿吧。” “什么是欢喜的滋味。”水灵姬愕然问道, 玄天变一愣,他明白了,这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赤身男女纠缠在一起,什么是欢喜,还用得着解释, “原来,原来你不知道,怪不得不受丝毫感染,我可是用上静心诀才坚持到现在的。”玄天变斜着眼睛看了看水灵姬,口中嘀嘀咕咕,貌似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呀,欢喜的滋味,有这么难对付么。”水灵姬还是不明白,非要问个究竟, “洞渊神君别问了,咱们的佑圣元帅开了个无聊的玩笑。”回头看去,辟破玉走过来,贪、怨二魄已经收到龙驭袍内,风轻舞紧紧跟在身后,呵呵,他终于醒了, 水灵姬高兴极了,再也顾不上问什么是欢喜的滋味,迎过去喊道:“战神啊,你总算醒了,动不动就晕过去,什么时候才让人不为你操心呢。” 辟破玉本来还满面笑容,一听这话,僵立当场,竟是十分的尴尬,半晌过后,方才挠挠脑袋,讪讪的说道:“唔,这个,这个,估计以后不会了。” “哼,”水灵姬努起小嘴,说道:“我才不信呢。” “真的,邪灵杀手的诅咒已被解除了。”风轻舞兴奋的说道, “是么。”水灵姬高兴的跳起来,问道, 辟破玉微笑着点了点头, “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天帝都不能解除的。”水灵姬问道, “好像叫常征,可我觉得这不是真名。”辟破玉答道, 水灵姬想了想,说道:“肯定不是,我从来没听说个大梵天有这么一号神仙。” “管他是谁呢,反正邪灵杀手的诅咒已被解除,这倒是真的,否则,战神也不会这么快就醒来。”风轻舞说道, 又有几个男女**笑着飘过来,风轻舞两拳打出去,喝道:“真讨厌,男男女女抱在一起做什么,声音难听死了。” 几个男女又化成雾气散开,风轻舞也不知道欢喜的滋味, “唉。”玄天变长长的叹了口气,从不远处走过来,埋怨道:“我刚摆了一个很酷的造型,就怎么没人夸两句呢。” 水灵姬急忙回头,笑道:“佑圣元帅,真的抱歉,不过,你刚才帅,这个,帅,对,帅呆了。” 看来跟玄天变学了不少东东, 玄天变摆了摆手,笑道:“算了,我也知道,战神一出来,我就再也当不了主角了。” “怎么,不高兴。”辟破玉给个白眼过去, 玄天变摇头笑道:“怎么会,说说而已,能和你一起战斗,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这还差不多,以后不许再闹脾气。”风轻舞急忙说道, “不会了,不会了,除非我想再次沉沦于恨海。”玄天变急忙摆手笑道, 四仙笑作一处,喊叫着的赤身男女又纠缠在一起飘过来, “怎么这么讨厌,打扰我们说话,让我收拾了他。”玄天变说着就要动手, 辟破玉将他拦住,说道:“不用那么麻烦,这些个小东西,让我一次解决吧。” 说着话儿,金光徐徐泛出,逐渐将天地笼罩,粉红的颜色渐渐退去,整个世界寂静无比。 又是一个不受感染的。 “法力越来越厉害了。”玄天变叹道, “哪里哪里,”辟破玉谦虚了一回,说道:“要不是你打开**界的入口,我们没准又要费许多工夫去找。” 玄天变有些不好意思,拱手笑道:“惭愧,碰上的,刚好把守入口最厉害的也就是一个魔界圣使,我三下两下就把他们给解决了,其实要不是毁了恨海,**界哪有这么容易进来。” 脚下踩的那头死狼,就是镇守入口的魔界圣使了,可怜,连名字都没留下,谁让他遇到玄天变呢。 “魔界真是越来越不成话。”辟破玉叹道:“打了半天,连一个高手都见不到,我还以为万恶渊薮有多难破呢。”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玄天变认真的反驳道:“象咱们这样的高手,你以为三界之中会有许多么。” 嘻,身后一声轻笑,回头看去,是水灵姬,可她一见玄天变回头,立即闭嘴, 玄天变有些奇怪,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说的不对。” 风轻舞、水灵姬一起摇头,齐声说道:“因为,我们想让你做第二主角。” 呵呵,一直想作主角的愿望在这里实现了。 四仙边笑边走,仿佛一次愉快的郊游,金光之中,纠缠在一起的男女一一消融,眨眼之间,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座在风中摇摇晃晃的城池,城池形状颇为奇怪,上尖下宽的城堡位于中央,左右一带是一阵风都能吹到的城墙,香气浓郁,各自向远处延伸,看不到尽头,隐约有许多士兵,没精打采的把守。 城池阻住去路,看来要想继续前进,必须将之攻陷。 “切,这一次要咱们攻城了。”辟破玉不屑的说道, “那么,让骷髅军团练练手吧。”玄天变说道, 辟破玉点了点头,身子往下一座,屁股下面出现了一张太师椅,有两个膀大腰圆的战士举着一张黄罗伞,为辟破玉遮凉,幻术居然也可以这么用。 风轻舞、水灵姬分列左右,煞有介事。 玄天变仔细看看,战神身边已没有自己的位置,硬凑过去也不大好看,他知道,自己又是一个观敌掠阵,跑前跑后的主儿。 晒笑两声,双臂张开,周身黄光一放,大呼道:“骷髅军团现身。” 黄光沿城堡方向铺开,一阵寒风吹过,草丛里,但听喀喀喳喳一阵骨骼响动的声音,越来越密,逐渐连成一片,一个个骷髅战士站起身形,依次向远处延伸。 盾牌组成一道屏障,弓箭兵,投石兵、步兵,骑兵,各列方阵,严阵以待。 “佑圣元帅,训练得不错,下战书吧。”辟破玉坐在太师椅上,大大咧咧的吩咐道, 玄天变真像一个跑腿的,赶紧答应一声,向城堡高声喊道:“大梵天英勇无敌的战神亲率骷髅荡魔军团至此,大军压境,反抗毫无用处,早早开门投降,可以饶尔等不死,否则,战事一开,玉石俱焚,届时毁之晚矣。” 果然是说惯的嘴儿,跑惯的腿儿,几千年前学会的格式化公文到现在没忘。 城头上一阵骚乱,估计已经有小妖去向守城将军报告祸事的来临。 稍后,一队小妖顶盔贯甲,促着一位大腹便便的将军出现在城楼上,将军模样极为滑稽,盔甲仿佛是临时借来的,极不合体,身子紧紧的箍成一个肉桶,脑袋上勉强扣着一顶头盔,时不时得用手扶一扶,否则,铁定的落在地上。 将军十步一歇,完全靠着身边两位妖艳的美女扶着,才勉强登上城楼,喘了半天粗气,对玄天变拱拱手,说道:“欢迎,欢迎战神来到欢喜无边的**界,鄙人**界欢喜城总督偷天,我这里既有男人的天堂,也有女人的福地,不管是什么,总能找到欢喜的伴侣,如果愿意,所有的地方都可以成为温柔乡,你们在城堡里也行,在郊外也行,可以在**,也可以在地下,不过我奉劝各位,如果在草地上,你们会有意想不到的体验。”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谈谈投降的事儿,**地下,还真以为所有人和他一样,是不折不扣的**棍, 玄天变面色一变,怒道:“废话少说,再不投降,我就要攻城了。” 偷天正在亲吻身边的美女,一双手极不老实,凸起的地方摸来摸去,干这事倒挺利索,一听玄天变发了火,掉头笑道:“是么,就靠这些骷髅战士,我倒想看看他们有多大的本事。” 说完话,双手一拍,城池俄然坚挺,香风吹过,城墙里居然娇喊着冲出一队队骷髅,这声音一听就是女的,不过,粉骷髅怎样才能算作漂亮,各位大大自己想去吧,反正皮囊一去,我没本事分得出来。 粉骷髅在离骷髅战士不远处,列成一队队方阵,不知有什么作用。 细若游丝一般的音乐于空中响起,偷天总督在城楼上有了动作,三下两下,身边美女的衣服褪去半截,肥硕的头颅埋在美女丰满的乳沟间来去磨蹭,另外一个美女仿佛陶醉了一般,腰肢扭动,眼睛半闭,舌头在唇间游走,一手弄乱头发,一手将**搓了又搓,三人发出陶醉的呻吟, 恩——恩——恩—— 如有人叫春一般,声音越来越大,城楼上的士兵一个个似乎被人剥去精气,瘫倒在地, 粉骷髅也随之有所动作,或如灵蛇在草从游走,或如杨柳于风中摇曳,或成群结队滚作一处,或两三个又啃又摸,作尽**荡的姿势,端的是丑态百出。 细若游丝一般的音乐如欲抽人骨髓,陶醉的呻吟却要消人魂魄,满目是所谓欢喜的画面, 骷髅战士纹丝未动, 偷天总督摸着叫着,忽然回头,低吼一声,化出尖嘴獠牙的模样,城下,黑雾顿起,音乐声铿然壮大,粉骷髅裹挟在黑雾之中呐喊着杀过来,色字头上一把刀,原也可以这么理解。 第119章:第一百二十三章 香气有毒 要是骷髅军团的战士有一丝**欲,还不被这些粉骷髅刀切豆腐。 呵呵,就这些玩意,可真是笑破人的肚皮,玄天变单手一挥,大喝一声:放。 羽箭呼啸而出,骷髅战士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眨眼之间,便将这些搔首弄姿粉骷髅杀尽了。 偷天仰天大叫一声,口中一口黑血喷出,他居然受了伤。 玄天变微微一笑,大声说道:“还试不试了。” 偷天抹去嘴角的血渍,叹道:“在我的夺命**音中,骷髅战士居然能够纹丝未动,果然有几分本事,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玄天变问道 “可惜,可惜我就要把他们全部杀光。”偷天话音一落,两手左右一推,身边两个美女急飞而下,身形紧随其后, 香风之中,美女身上单薄的纱衣随风飘落,渐渐张开,向骷髅军团罩过来。 纱衣上的香气逐渐浓郁,一阵阵向骷髅战士袭来。 但听叮叮当当响成一片,骷髅战士手中武器纷纷落在地上,一个个双手捧头,竟似非常痛苦, 纱衣有些古怪,玄天变身形急如闪电,向空中飞去,一件纱衣落下,遮住玄天变脑袋,香气袭来,脑子里稍稍有些发晕,还没回过神来,又是一件纱衣罩在头上,脑子竟隐隐作痛,怪不得骷髅战士受不了,自己都有些难受,强自镇定心神,脸上胡乱抹上一把,舞起颠倒乾坤棍,没头没脑的砸过去。 “美人,该咱们了。”空中听得有人**声笑道,定睛看去,却是偷天在两个**美女屁股上各拍一把,化作黄澄澄的铜锤,挥舞着迎了上来。 铜锤凶狠的砸下,玄天变挥棍阻挡,突然,眼前突兀的出现一个美女,体形硕大,只一个身子便能将他全部遮住,大嘴张开,吹出一口气,香味直入骨髓,玄天变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一时把持不住,从空中坠下,偷天挥舞着双锤,狞笑着追下来,肥大的身子空中来去自如,一点也看不到费力的模样,刚才只不过是在做秀,让四仙疏于防范。 “小心了,香气有毒。”听得身下水灵姬高声喊道, 她已经用大水将骷髅军团完全罩住,自己在水罩上来去游走,手里正拿着让人头疼欲裂的纱衣,香气有毒,她怎么会没事儿, 玄天变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身子落入大水之中,溅起一天的水花, 铜锤分出无边幻影,迅猛的砸下来,镗——但听得一声巨响,却是水灵姬将铜锤架住, 大声喊道,“佑圣元帅歇歇,让我来。”足下浪花涌起,就要冲天而上, 刚一出场,就这么容易打败,玄天变满心的不服气,单手水面一摁,已经冲到水灵姬头顶,大声呼道:“让开,我不信弄不死他。” 单掌一放,喀嚓一声巨响,一道炸雷迅猛的打过去, 炸雷灵力逼人,偷天不敢过分迫近,别看身材臃肿,反映倒也迅速,空中一折身子,几个跟头翻了回去。 乍一交手,知道硬碰硬绝对讨不了便宜,要想取胜,得想点别的办法,稳立空中,双锤互相撞击,嗡嗡作响,响声中,空间悠悠晃动,一个个妖艳的美女随波动出现,重重迭迭,娇笑着飞了过来,身上的衣服渐渐稀少。 “哈哈,享受吧,享受吧,我赐你许多善解风情的美女,你们抱在一处,滚作一处,娇媚的面庞,丰腴的身子,只要愿意,她们都是你的,有什么愿望都能满足,享受吧,享受吧,忘记凄苦的岁月,修成天仙又有什么用处,不如在温柔乡里双栖双飞,不如在石榴裙下倜傥风流,哈哈,享受吧,享受吧。” 偷天的声音越来越有**力,仿佛喃喃自语,一声声却清晰的传入耳中,玄天变只感觉身形渐渐凝滞,幻化而出的美女已经飞了过来,纠缠左右,一个个呼气如兰,香气浓郁,身子痒得难受,渐渐的,只觉得热血贲张,疼痛欲裂,马上就要爆炸了。 危急关头,一泓流水曲曲折折迎了上来,将玄天变裹挟其中,阵阵凉意沁透心脾,脑子里顿时清醒过来,双臂一撑,仰天大吼一声,流水轰然四溅,美女被流水冲散,肉身逐渐消融,一个个化作利刃,从四面八方急刺而下,色是刮骨钢刀,这句话果然不错。 崇妙乐法水和水灵姬一样不受任何感染,一下子就使这些美女现出本相, 偷天的双锤还在不停的撞击,看到眼前一幕,暗暗心惊,万年修炼的法术这么容易就给破了,正要催动魔力,却见玄天变已经直冲而上,周身黄光大盛,舞动颠倒乾坤棍,一字一顿的喝道:幻——天——飞——石——破—— 呼喊声中,黄光绽放,光芒之中,天与地开始悠悠转动,风沙大作,从四面八方向中央汇拢,一块一块巨石于风眼之中飞出,汇成一道壮阔的飞石流,向偷天所在的方向滚滚而至, 玄天变在三仙面前丢了面子,一时间恼羞成怒,使出威力巨大的必杀技,非要讨回面子, 偷天被强大的灵力带动,身形把持不住,在空中跌跌撞撞,眼看着波澜壮阔的飞石流铺天盖地,根本无法躲藏,无奈之下,双锤舞起一片黄光,将周身护住,睁大恐怖的眼睛,发出绝望的嚎叫,老虎不发威,你还当他病猫,眨眼之间,飞石流破体而入,连铜锤一起砸入体内,消失不见。 整个世界安静无比,偷天看着自己的胸前,已经被穿出一个硕大的窟窿,体内似有万把钢刀搅动,黑色的魔血汩汩而出,慢慢的,身上出现道道裂纹,忽然轰的一声巨响,身子轰然爆裂,黑血喷溅而出,飘飘洒洒,自空中落下,欢喜城的总督就这么死了。 玄天变怒气未歇, 听得身下啪啪啪,有人鼓掌,低头看去,却是辟破玉、风轻舞已经出现在大水罩上,为他鼓掌喝彩。 “好,好,好,今天总算见识了佑圣元帅的真正实力,果然非同凡响。”辟破玉鼓掌笑道, 玄天变面色一红,飞了下去。 辟破玉说道:“九天神君早就想出手相助,被我挡住了,我说,就这么个小角色,佑圣元帅轻轻松松就能打发,果然,我没有说错。” 玄天变摇了摇头,说道:“惭愧,别为我脸上贴金,要不是洞渊神君出手相助,此刻恐怕死的就不是偷天,而是我自己了。” 水灵姬迎了上来,笑道:“佑圣元帅别泄气,偷天只是用上了以精气培植修炼的腐肌毒,单凭灵力,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水灵姬果然见识不凡,玄天变叹道:“偷天将腐肌毒融合在香气之中,兼之有夺命**音慑人魂魄,能于不知不觉间,取人性命,我差点着了道,说起来,还是意志不够坚定的结果。” “得了,”风轻舞笑道:“任他阴险狡猾,千变万化,最终还不是死在你的手下。” 这倒是大实话 三仙一个劲儿的为玄天变打气,玄天变拱了拱手,领了这份人情。 水灵姬单手一张,水罩被吸入手中,看见骷髅战士一个个垂头丧气,士气低落,笑道:“打了一次败仗,就成这样。” 骷髅战士抬起头来,面有愧色,玄天变怒不可遏,大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就连本帅刚才也差点败在妖魔手上,吃一堑长一智也就是了,难道要永远一蹶不振么。” 他在为骷髅战士打气,其实,谁都知道,要想他们重新振作,非得再打一次胜仗不可。 辟破玉朝欢喜城看看,欢喜城城墙已经越升越高,慢慢的要和青天连成一体,城上的妖魔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依然没有投降的意思,就这么一道小小的障碍,怎能容他阻住去路,于是指着欢喜城大声令道:“骷髅荡魔军团的战士们,我以战神的名义命令你们,向欢喜城进攻。” 骷髅战士一下有了精神。 打——玄天变令道, 羽箭,投石密密麻麻向空中飞去,城墙开始剧烈的振动,偷天已死,城上的妖魔又被剥去精气,培植修炼什么腐肌毒,提不起一点精神,毫无斗志,躲在城楼里不敢出来,只是在越升越高的城墙上胡乱还击,妄想凭借坚固的城池阻挡骷髅军团的进攻, 然而,在骷髅战士愤怒的攻击下,城墙升到哪里,羽箭、飞石就能打到哪里,妖魔们头都抬不起来, 一声觱篥响过,步兵呼啸而出,呐喊着洪流一般向欢喜城冲去,城上的妖魔慌成一团,形形色色的利器没头没脑的飞下来,数声马嘶过后,天鹰、飞虎、鲜于伯、狼覃几员上将带领骷髅铁骑,不避刀剑,各驱风云,飞上城头,沿左右疯狂的砍杀,城楼上的妖魔早已斗志全失,顷刻化作鸟兽散,地下,骷髅战士冲了过去,布满城墙,凶狠的连砸带砍,打开一个个缺口,城墙终于停止上涨,欢喜城被攻破了,骷髅战士乘隙而入。 一面面残破的大旗在城墙上迎风飘扬,战士们鼓噪着、呐喊着,士气为之一振。 原来所谓的欢喜城只有一座城墙构成屏障,将城内城外隔开。 城内,却是一个广阔无垠的旷野,天苍苍,野茫茫,风景倒也不错,只不过天上没有飞鸟,地上不见走兽,到处不见一个生物,完全是一片荒凉的世界。 城内城外,各有不同,城外总可以见到飘荡于空中的幽灵,而城内什么都没有,可是,刚才逃逸的妖魔又到哪里去了,谁也说不清楚。 不管怎样,欢喜城已被占领,城外四仙在骷髅战士的簇拥下,从容而入,天上地下,欢呼声响成一片。 欢呼声里,一股黑风莫名其妙的吹开,越来越大,逐渐铺天盖地,在黑风中,城内暗了下来,与城外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是在白天,一个却在夜晚,凄厉的诡叫声陡然响起,在欢喜城内飘荡,竟如一座鬼域。 战士们安静下来,眼中各自红光闪动,宛如一点点鬼火,顺着诡叫声传来的方向仔细寻觅,搜剿作祟的妖物, 辟破玉知道又有些古怪,不敢丝毫怠慢,升在空中,暗运灵力,天眼张开,一道金光射出,慢慢扩开,暗黑的欢喜城内逐渐开朗,宛如升起一轮红日,荒凉的旷野照耀得亮如白昼。 地下,骷髅战士还在仔细寻觅,诡叫声中,隐隐看见有许多妖物,身形在若有若无之间,慢慢的向骷髅战士袭来。 居然还不死心,空中冷冷一笑,手中金光隐隐泛动,雷鸣阵阵,突然大喝一声:去死吧。 顿时,天地间雷声大作,一道道天雷疾劈而下,隐住身形的妖物在金光中一闪即逝,悠长的诡叫化作凄厉的惨呼声,一个个灰飞烟灭,骷髅战士愕然停下,他们自来没有见过天劫,没想到威力如此巨大,一道道天雷在战神的驱使下,似乎有无限的灵性,即便是隐了身形也能找到并且击杀,但对他们却毫无影响,稍后,各自扬刀呐喊,对战神表示由衷的敬意。 妖魔的偷袭行动彻底失败,讨不到一点便宜,雷声一停,地面便开始微微颤动,仿佛地震爆发的前兆,辟破玉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忙大喊一声:起。 骷髅战士尚未明白过来,突听轰的一声爆响,地面居然完全塌陷,整个旷野变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地穴,骷髅战士猝不及防,惊呼声中,纷纷坠下, 顺势望去,只见地穴之内漂浮着一颗硕大的明珠,泛出一圈一圈的光晕,下面一层粉红色的雾气倒扣成一个大大的锅盖,看不清里面的模样,中间分出细细的一道,将明珠牢牢缚住,这一道雾气如流水一般,自上而下,源源不绝。 事发突然,四仙连忙出手相救,然而明珠有强大的吸引力,同四仙抗衡,骷髅战士的坠势迅捷无比,四仙努力挽救,仍有许多战士被吸入光晕之中,消失不见。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么。 “兄弟。”突听一声悲呼,城墙上一个身着披风的骷髅战士手握钢刀怒吼着飞下去,一闪即逝。 “飞虎,回来,危险。”听得玄天变大声喊道,再看时,已经直追而下, 到底是谁落入光晕之中,让飞虎悲愤不已,不顾生死,非要将他救回来。 猛——虎——咆——哮——斩—— 飞虎似乎没有听到玄天变的命令,钢刀举过头顶,怒吼声中,迅猛的向明珠劈下去, 空中虎吼阵阵,灵力泛出,化成一头吊睛白额猛虎咆哮而出,不愧是骷髅军团的上将,灵力已经可以汇聚成型,练成威力巨大的必杀技。 第120章:第一百二十四章 散淫珠(一) 不过,必杀技和明珠的魔力相比,到底差了一大截,猛虎须发张裂,张牙舞爪的扑过去,在光晕之中又消失不见。 飞虎愤怒之下,已经丧失理智,不管不顾,催动灵力,依旧疾飞而下,看样子要和古怪的明珠玩命。 瞬息之间,玄天变巨手伸出,一把将他拽过来,喝道:“你疯了么。” 飞虎强自挣扎,悲声说道:“是召平,是召平,我要为他报仇。” 骷髅军团的护军都尉召平被吸入明珠之中,飞虎和召平是数千年生死相依的兄弟,早已情愈骨肉,也无怪他如此难过, 玄天变怒道:“就凭你的法力,拿什么报仇。” “大不了同归于尽,难道就此罢手,让召平和兄弟们白白送了性命。”飞虎吼道, 连一向非常尊重的玄天变都敢顶撞,这位真是急红眼了。 说话间,辟破玉飞了下来,喝道:“回去。” 飞虎一愣, 辟破玉说道:“损失这么多兄弟,你以为我不心痛,骷髅战士不能再作无谓的牺牲,你们已经尽了力,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 飞虎低下头去,玄天变乘机连拖带拽,将他拉了回去。 城墙上,骷髅战士群情激愤,一个个急红了眼睛,挣扎着要冲下去,被风轻舞和水灵姬牢牢阻住。 训练有素的骷髅军团怎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玄天变怒上心头,喝道:“你们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士,经受一次挫折,就受不了了,眼下敌情未定,这样盲目的冲下去,要我骷髅荡魔军团全军覆没么。” “佑圣元帅”人群中有人怒吼道:“难道就让兄弟们白白死去。” “佑圣元帅,我们要报仇。” “让我们下去。” 骷髅战士吵吵闹闹,还想着要冲下去。 也是,连敌人都没见到,一下子损失这么多,也难怪骷髅战士们受不了。 “不,”玄天变大声说道:“有战神在,有我们在,一定会让妖魔付出代价,现在,给我拿出战士的精神,牢牢守住这道关隘,不要让一个妖魔进来,也别放一个妖魔逃脱。” “佑圣元帅……”又有战士想说话 “闭嘴,”玄天变怒道:“我命令你们,回去。” 军令如山倒,不管愿不愿意,战士们还是安静下来,纷纷散开,各自尽自己的职责。 风轻舞、水灵姬这才松了一口气,偷偷的向玄天变竖起大拇指。 三仙向身下望去。 辟破玉就在明珠左近,然而并不急于攻击,周身金光泛出,沿明珠方向左左右右,逡巡不已,查看究竟。 明珠似乎有了感应,极力同金光抗衡,光芒徐徐泛开,辟破玉放出的金光竟渐渐弱下去,忽而,看似身不由己,一下被吸入光晕之中,倏忽不见, “战神。”三仙亲眼看到眼前一幕,心胆俱裂,一起大声呼喊,就要向明珠飞去,刚刚破除邪灵杀手的困扰,又被吸入明珠之中,生死难料,辟破玉他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三仙身形初动,强大的吸引力悄悄袭来,几乎立脚不住,急忙各自暗运灵力,稳住身形,隐约看见明珠开始微微颤动,光晕流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泛开,动静越来越大,整个世界仿佛受到明珠的感染,竟也随之晃动,地震了一样,城墙慢慢矮了下来,如被分成两半,向两处伸展,竟要将明珠遮住,明珠光芒闪烁不定,波动由里及外,逐步泛开。 光芒从地底透出,地面如被犁过了一遍,土块翻动,有无数赤身**的男女从地里翻出来,纠缠在一起,如白色的虫子缓缓蠕动,密密麻麻,铺成一道肉体的河流,叫春一般的声音汇在一处, 恩——恩——恩——恩—— 响彻天地,响动声中,明珠似得了无限外援,吸引力越来越强, 三仙不但要同强大的吸引力抗衡,还要保护骷髅军团的战士,一时无暇他顾, 在三仙的抗衡下,骷髅战士如风摆荷叶,摇晃不止。 城墙缓缓落下,骷髅战士立脚不住,晃动着就要向地面落下去,地面上伸出许多丫丫叉叉的大手,摸索着向骷髅战士所在的方向抓过来,竟如地狱恶鬼一般,要将三仙和骷髅战士拖入地底。 突然发生变故,三仙无暇多想,一声大喝,拼尽周身灵力,先将骷髅战士牢牢缚住,一阵狂风卷起,铺天盖地,将所有骷髅战士卷住,却是风轻舞放出一道飓风,大喝一声:起。 再看时,已经挣脱吸引力的束缚,升上高空,大手竟尾随而至, 天上狂风呼啸,骷髅战士身形时隐时现,心中有所不甘,和风轻舞、玄天变、水灵姬一起,灵力一道一道的击出,将伸出的大手斩断,一齐向下看去, 翻滚着的男女向远方扩展,汇成白色的肉海,天与地连成一片,叫春声里,明珠光芒一圈一圈泛过来,强大的吸引力一层一层,漫卷而来,似乎有人拼出老命要把他们往明珠里拖。 风轻舞、玄天变、水灵姬情急之下,灵力一道道向两边射去,狂风、洪水、沙尘裹挟在一处,漫天漫地, 嘈杂的叫春声里,蠕动的肉流依旧向远处延伸,先是有白色的**从缝隙中流出,渐渐将滚动的肉体覆盖,**慢慢开始流动,形成一道道浊浪,越来越大,空中不复有香气的味道,反而腥气逼人,令人闻之恶心异常, 顷刻之间,白色的浊浪汇成浩瀚无垠的大海,浪花涛天而起,风中四散而开,一点点粘在身上,粘粘乎乎,十分的难受,身子慢慢的凝滞起来。 不知怎么,吸引力突然减弱,三仙顿时轻松了许多。 “呀,好恶心阿。”风轻舞偷空抽出手,一把一把将黏黏糊糊的**从身上、翅膀上抹下来,使劲儿甩着, 玄天变也好不到哪里去,四肢似乎粘在一处,而且神智也一阵阵的迷糊,正在努力挣脱,天仙尚且如此,更何况骷髅战士,此刻缩手缩脚,根本挣脱不开。 一泓清水曲曲折折迎上来,帮他们洗涤身上肮脏的东西。 “是大**阵。”水灵姬一边驱使灵力,一边大声说道。 “什么。”玄天变、风轻舞兀自手忙脚乱的应付,问道, 水灵姬到底见识不凡,可她怎么没事。 清水已经将三仙和骷髅战士裹挟其中,形成一圈防护罩,罩内流水冲动,身上洗涤得干干净净,再也闻不到腥臭的味道,防护罩内,都是清新的沁人心脾的流水的气息,身形顿时灵活自如。 风轻舞、玄天变、水灵姬终于松了一口气。 玄天变拱了拱手,率先谢道:“洞渊神君,又是你帮一个大忙,差点被困住了。” 水灵姬兀自催动流水,向地面倾泻而下,荡涤秽物,一脸的严肃,说道:“据我所知,大**阵是魔界至为邪恶的散**珠散布无边**气,迷惑三界众生,然后抽剥他们的精气,以大魔力锻炼而成,先困形,后锁精,最终被大**阵吞噬,万劫不复,非常厉害的。” 流水滔天而下,源源不绝,冲释浊浪,两下里相互撞击,各自轰然四散,谁也没沾上便宜。 “那你怎会没事。”玄天变一获自由,嘴就不肯闲着,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风轻舞其实也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惑,急忙向水灵姬看去。 是啊,要说法力,抛开辟破玉不算,三仙各自半斤八两,然而面对偷天的腐肌毒、夺命**音,还有**界的大**阵,自己和玄天变都有些吃力,可水灵姬怎么若无其事。 水灵姬知道他们心有疑惑,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忘了么,我虽然有了魂魄,可从根本上讲,还是一块无知无欲的水精,从来就不知道欲望是什么东东,再加上大梵天至纯至真的崇妙乐法水,正好是大**阵的克星,什么腐肌毒、夺命**音,还有大**阵,它再厉害,也不过利用心头的欲望作祟,所谓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哪儿像你们,一个是鸟,一个是人,要用后天修炼才能断绝欲望的。” 说到这里,怯生生的向风轻舞看看,生怕惹人家不高兴,突然嘻笑一声,说道:“嗨,欲望可真是个麻烦的东东。” 奥,总算找到优越感了。 风轻舞、玄天变哭笑不得,一不小心,让水灵姬在这儿讨了便宜去。 说话间,流水无遮无碍,于无边无际的肉海之中冲出一条路径,白色的**依旧从缝隙渗出,顷刻之间便被流水冲散。 水灵姬拿出身取笑,玄天变只好王顾左右而言他,指着地穴之内的明珠说道:“据你所讲,这颗明珠就是散**珠了,看来是**界的根本,居然可以吸纳三界众生的精气,也不怪有强大的吸引力。” 水灵姬笑道:“是啊,它可厉害了,与大**阵相比,偷天的腐肌毒和夺命**音不过小巫见大巫而已。” 水灵姬说得对,偷天的两样绝学修炼过程和大**阵颇为相似,都是利用**气来抽剥众生的精气,借以修炼提高自己的魔力(有点像传说中狐狸精的采阴补阳),不同之处在于,大**阵能够利用的三界之中所有的精气,那么发动大**阵的散**珠便是万**之源,而偷天只有靠散**珠采纳而来的精气修炼,三者法出同源,只不过范围不同,威力大小也有所不同罢了。 一个偷天就差点战败,更何况威力巨大的大**阵,玄天变摇摇头,叹息道:“嘿,刚才还和战神说万恶渊薮好破,可在**界眨眼之间就遇到许多麻烦,我们太大意了。” 水灵姬认真的看着他问道:“佑圣元帅气馁了么。” 玄天变急忙摇头,说道:“怎么会,说说而已。” 一听这句话,水灵姬笑了,说道:“我说你也不会,否则真让我看不起了。” 玄天变脸又红了。 无穷无尽的浊浪同无穷无尽崇妙乐法水抗衡,倒也旗鼓相当。 风轻舞明白了原因,看着远处光芒泛动的散**珠,急道:“战神已被吸入散**珠内,生死未卜,咱们在这里说什么闲话,赶紧救人吧。” 水灵姬摇了摇头,说道:“九天神君别忘了,战神虽然不太争气,可我认识他比你还早,怎么会不关心他呢,况且,我也是他的辅神,职责、情意都不容我不救他,只不过得想出一个办法,否则只能白白送死。” “有办法么”风轻舞、玄天变齐声问道, 呵呵,这一刻,水灵姬成领头的了。 水灵姬得意的两边看看,点头笑道:“有倒是有一个,不过,要让你们出点力气。” “快说吧,咱们分什么彼此,为了破大**阵,救出战神,死都不怕,更何况出点力气,难道舒舒服服就能把妖怪杀尽了。”风轻舞白了一眼,不满的说道, “嘘,不要说死,这个字不吉利。”水灵姬非常认真的说道。 “好了,老虎下了山,猴子称大王,我算是栽了,洞渊神君,吩咐吧,万死不辞。”玄天变又说一个死字, 水灵姬徒唤奈何,两边招了招手,说道:“好了,算我怕了你们,过来,过来,听听我的计划。” 风轻舞、玄天变对视一眼,急忙凑过去。 水灵姬看了看玄天变,非常认真的说道:“既然由我领头,那我暂时充任大元帅,你们可都要听我指挥。” 怎么还在这里罗嗦,风轻舞、玄天变连连点头,不敢再多一句话。 水灵姬噗哧一笑,说道:“骷髅战士充当后备军,我驱动崇妙乐法水,你两位溯水而下,分别向散**珠和大**阵攻击,斩断二者的联系,寻找合适的机会毁了散**珠,大**阵失去根本,自然就没有了。” 闹了半天,就这么个馊主意,不过,目下也没别的办法,有崇妙乐法水护体,最起码不受散**珠和大**阵的蛊惑,至于骷髅战士,法力一般,去了也是白搭,只好留在水灵姬身边,说是充当后备军,其实受水灵姬保护,以便待时而动。 风轻舞、玄天变点了点头, 计议已定,水灵姬水中升起,双手一分,流水分为两道,迅猛的向两个方向流下, 流水之中,风轻舞冲向大**阵,玄天变冲向散**珠,各自驱使灵力,风箭、巨石没头没脑的向对方击去。 一面浊浪涌动,被崇妙乐法水冲开又汇陇,如此反反复复,铺天盖地的风箭射下,一个个**肉搏的男女消失不见。 一面巨石铺天盖地,将地面砸开,飞入光晕之中倏忽不见,光芒大盛,强大的吸引力向玄天变袭来,玄天变还要分出灵力抗衡,一时无计可施。 第121章:第一百二十五章 散淫珠(二) 万般无奈之下,玄天变仰头大呼道:“这样恐怕不行,跟前都去不了,要打到什么时候。” “少说废话,给我冲。”流水涌来,吸引力轻了许多,却是水灵姬遥控指挥,这丫头,深深的明白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道理。 依约看见,散**珠晃动得越来越厉害,光芒大盛,却已经同城外没有相互作用,难道联系已经斩断了,玄天变心内大喜,拼出老命,巨石已经变座高山,看你能吸多少。 “小心,对头出来了。”水灵姬空中呼道 二仙一愣,两处黑气涌起,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妖魔,蛇身、四足,目放红光,长长的蛇信吞吐不定,各持长枪,阔剑,恶狠狠的扑过来, 二仙急忙抵挡。 “来将通名。”呵呵,玄天变还很地道,战场上的规矩一点没忘, 来将阔剑一横,大呼道:“魔爷魔界尊者换日,来取小辈的性命。” 虽然有点公鸭嗓,但还是挺讲规矩,居然是一个尊者, 玄天变吃过偷天总督的亏,知道这些家伙有都点小把戏,拖延下去要是一不小心吃个亏,又成了旁人的笑话,虚晃一棍,乘换日遮挡之际,身形踏水而上,使出十成灵力,一招幻天飞石破打去, 刹那之间,天地异色,风沙大作,飞石流滚滚而下。 杀鸡也用宰牛刀,换日能有多大本事,怎能打过太虚境界的天仙,一时猝不及防,还没使出同名字相符的绝技,便被飞石流击**体,惨呼声过,顿时烟消云散。 玄天变得意的大声喊道:“我又杀死一个魔尊。” 满心想得到水灵姬的夸奖。 谁知水灵姬笑道:“真慢,九天神君早把对手解决了。” 什么,居然有人比自己还快,玄天变满肚子不服气,高声问道:“九天神君解决的是谁,也是魔尊么。” 声音传出去,远远的听到风轻舞困惑的回答:“我不知道,反正一出来就用上疾风天狼箭,妖怪死得很惨的。” 玄天变默然,原来时间耽搁在对话上,风轻舞根本不屑于知道对手的姓名,对她来讲,张三李四还不一样,统统以妖怪称之,应该不会有错。 刹那之间,又学了一招,怎么尽落在别人后面,愤怒得向散**珠冲去,发了疯似的,灵力密如雨点,一道一道,在光晕之中炸开,心道:哼,这回我连面都不见,看咱们谁快。 风轻舞、玄天变在崇妙乐法水之中,各自作用, 空中水灵姬就是大水之源,洪水滔滔而下,将二仙心头荡涤的不染半分尘埃,各自离目标越来越近。 也不知怎么,散**珠暗了一下,隐隐飞出一物,迎风便长,散**珠光芒乍放,似乎极力想将该物吸入珠内,然而里面好似有人捣蛋,又暗了下去,又飞出一物,如此接二连三,一一向玄天变飞来, 散**珠内外交困,光芒吞吐不定,空中一晃一晃,看起来就要落在地上。 玄天变有了上次的教训,不管三七二十一,驱使灵力,就要一一击去,这一回怎么也不能落在后面。 “小心,是自己人。”空中水灵姬突然喊道。 身下崇妙乐法水忽然升起,如张开巨手,将来物接住,裹挟其中。 水灵姬喊道:“看仔细一些,是骷髅战士救出来了。” 玄天变连忙停手,仔细看去,果然,就是被吸入散**珠的骷髅战士,召平也在其中,恼恨的拍了拍脑袋,刚才只顾着斩杀妖魔,根本没有细看,要不是水灵姬,这些战士岂不是要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手里,问对手姓名对不对呢,纳闷中。 骷髅战士摇摇晃晃从水中站起,玄天变惊喜莫名,一把揪住召平问道:“你们,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召平乍离虎穴,又入狼窝,被玄天变捏得喘不过气来,指着自己的脖子,嘴里吱吱唔唔,话也说不清楚, 玄天变明白过来,力用得太狠了,这些个骷髅战士怎么受得了,赶紧停手,陪上一副笑脸,向召平道歉:“呵呵,看你们没事,我太高兴了,这不是幻觉吧。” 是不是幻觉还要问人,他的确是高兴糊涂了。 召平喘了半天粗气,说道:“佑圣元帅又说笑话,幻觉你还能看不出来,我们的的确确被救出来了,是战神救的我们啊。” 战神,不是被吸入散**珠之内了么,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怎么还有本事救人。 玄天变还要问话,空中水灵姬大声喊道:“别说废话,大**阵又恢复了。” 呵呵,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散**珠又和大**阵联系上了,风轻舞那边怎么听不到一点动静,想一想也是,她的任务只是吸引大**阵的注意力,没准这会儿正杀的得意,玩了命的练升级呢。 急忙拍拍召平肩膀,说道:“快带兄弟们上去,有话以后再说。” 召平看了看他,犹豫的说道:“佑……佑圣元帅,战神还在里面呢。” “没事。”玄天变安慰道:“战神法力比我都大,他有办法进去,自然有办法出来。” 召平向散**珠看看,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忙,强留下去,只会成为玄天变的累赘,尝过一次厉害,外面也不敢去,于是摆了摆手,带头伏下身子,带领脱困而出的骷髅战士游鱼一般,溯水而上,顷刻之间,来到水灵姬身边。 流水之中,同袍看见他们到来,一个个高兴得不知所措。 飞虎率先过来,一拳击在召平肩上,大声说道:“你回来了,我还以为……” “以为我死了是吧。”召平嘴角一裂,笑道:“放心吧,飞虎将军,大战还没有结束,我怎会轻易死去。” “你们是怎么脱困的。”又一个将军围了过来,绿袍绿甲,如一具僵尸,是一向阴沉寡言的左翼将军——鲜于伯,别看平常交流不多,其实召平知道,鲜于伯是一个外冷内热的汉子,三千年前同在人界打仗的时候,每逢身边战友死去,鲜于伯看似一句话都不说,可一到战场上,他象是同敌人有深仇大恨,疯狂的砍杀,一点都不惜命,在他心里,只有用为战友报仇的方式来寄托自己的哀思。 召平向鲜于伯点了点头,说道:“嗨,说起来,咱们的修行的确太浅了,三界之中有许多奥妙根本难以想象,这一次既是受难,也让我长了许多见识。” “呵呵,吃亏吃出福了。”有一人笑道,看过去,是一位臂长腿短的将军,却是后翼将军天鹰,身后有两翅之形,呈透明状,修仙之后,常常为不能人如其名而耿耿于怀,不过在玄天变的帮助下,刻苦修炼,即将固体成型,修出一对真正的翅膀。 “你别笑我,我说的是真话,并没有和你玩含蓄,装深沉,”召平对天鹰说道, “那么,你到底见到什么,突然之间居然有了许多感慨。”天鹰问道, 召平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被吸入散**珠之后,原也以为必死无疑,可一到里面,脑子里却非常清醒,你们别看散**珠只是一个小小的珠子,里面却包含另外一个异样的世界,大的没有边际,一点也不比不比外面的世界小。” “真有这么神奇。”天鹰插话道,他一直这么好奇。 召平斜视一眼,说道:“你以为我闲来无事,逗你开心么。” 天鹰不好意思的扑扇扑扇一对透明的翅膀,自从修出双翼后,这几乎成了他的习惯动作,用他的话说,可以增加使用翅膀的灵活性。 召平咧嘴一笑,说道:“进去以后,我看到,天上黑漆漆一片,只有几个小星星,离得很远,但发出的光很亮,空中地上全是那种叫春的声音,嘈嘈杂杂,直往你耳朵里灌,然而却什么都看不见,这到底什么缘故,我正在纳闷,突然觉得整个身体被很软很柔的东西缠住,还很有弹性,一阵阵很迷人的气息传过来,感觉浑身又酥又软,一时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想把缠住身体的东西紧紧抱住,千万年都不想松开,那东西将我越缠越紧,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痛苦,反而觉得莫名的舒服。” “到底是什么。”天鹰又开始发问, “别插嘴,听他说下去。”飞虎终于按耐不住,开口斥责, 天鹰耸了耸肩膀,透明的翅膀又扑扇几下, 召平说道:“别着急,马上就要说到了。” 天鹰认真听去 “真的,一点都不痛苦,脑子里迷迷糊糊,只想沉沉睡去,忽然,我醒过神来,欢喜城外不就有过这种感觉,不会是妖怪又玩出的什么把戏,我脑子里一直自己提醒自己,挣扎着念起佑圣元帅传授的静心诀,刚开始是强迫自己念,后来心里也有了静心诀的声音,你别说,佑圣元帅传授的仙法就是好,慢慢的脑子里清醒过来,向身上看去,天哪,你们猜我看到什么,就是一个**妖,那玩意和蛇一样,整个身子柔若无骨,脑袋变化出各种形状,有时是个女人,有时却是各种动物,好像一直在笑,嘴里面不停的向我呵气,手和脚却像钉子一样,慢慢的从骨缝里伸进去,渐渐的,我感到虚弱的提不起一点精神,突然明白,**妖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吸我的精气,于是一声大叫,拼出全身的力气把**妖从身上揪下去,一把甩开,**妖见阴谋不能得逞,一下子变了脸色,张牙舞爪的向我扑过来,想要我的性命,我打又打不过,只好掉头就跑。” 说到这里,突听天鹰哈哈大笑, 召平不满的问道:“天鹰将军,你笑什么,难道我跑得不对么。” “不是,不是,”天鹰笑的前仰后合,透明的翅膀不停的煽动,说道:“我只是想象你逃跑的样子,一定非常狼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个不停,召平脸上有些挂不住。 飞虎正要发怒,却听鲜于伯慢吞吞的说道:“召平是护军都尉,说到底只是个谋士,自然不能和我们相比,不过能在危险之际自觉的摆脱**妖的**,致使精气不丧,也算是不错了,有什么好笑的。” 沉默寡言的鲜于伯发了话,天鹰只得强自忍住。 召平咳嗽两声,掩饰掩饰尴尬的情绪,继续说道:“那**妖自然放我不过,紧追不放,我一边跑,一边大声念诵静心诀,将战士们唤醒,说到底,咱们骷髅战士意志力就是坚强,稍稍点拨点拨,马上都清醒过来,一个个想尽办法摆脱**妖的**,**妖越来越多,他们都把我当成祸害,从四面八方向我冲过来,还喊着什么是我坏了好事,不能让我死得太痛快,要送到杀城,尝遍诸般痛苦,一个个说着杀城里各种可怕的刑罚,我听着都有些害怕,只好捂住耳朵,没命的跑,呵呵,说起来,佑圣元帅传授的飞行术恐怕直到逃跑的时候,才发挥得淋漓尽致,我跑得飞快,**妖们一时竟追不上来,忽然,星星退去了,一对巨大的翅膀将天空遮住,我怎么也逃不脱翅膀笼罩的范围,正在紧张之际,身下突然刮起一阵阵冷风,怎么形容呢,奥,对了,就象我们做人的时候,数九寒天穿着单衣站在朔风之中,那种感觉,我实在说不好,不过,真是冷的很难受,冷风牢牢地把我缚住,旋转着往地底拖下去,我隐约听到里面传出无数凄厉的惨叫声,仿佛人垂死之前挣扎的声音,同时我看到战士们和我一样,纷纷往地下坠去,这种力量根本无法抗拒,慢慢的我绝望了,我想,这一次彻底完了,看这架势,下面就通向杀城,不知有什么刑罚等着我呢,说实话,当时我心里面非常后悔,后悔不该清醒过来,反正都是死,死在**妖手里,倒也舒舒服服的,什么痛苦都没有,我知道这么想不对,可我当时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一直认为,兄弟们都是被我害了。” 说到这里,召平低下头去,噤口不言,仿佛还沉浸在深深的懊悔当中。 “后来怎样了。”又是天鹰,不过这一次是小心翼翼的发问,生死相依的兄弟正暗自神伤,他怎么也开不出玩笑。 片刻过后,召平抬起头来,兴奋的说道:“就在万分危险的时候,战神来了,战神的法力深不可测,他出现在散**珠里,就像升起一轮金色的太阳,金光通天彻地,将整个世界照耀得光亮无比,**妖一个个如阳光下融化的冰雪,惨叫着慢慢消失,金光之中,我不再感到寒冷,浑身暖洋洋的,而且充满了力量,轻易的就摆脱了冷风的束缚,向战神飞去,战神微笑着把我抓在手中,只往身后一扔,也没见用什么法力,我就得救了。” 第122章:第一百二十六章 无虚眼 召平说到这里,所有倾听的骷髅战士松了口气,原来兄弟们是这样得救的,召平开始沉默不语,为自己感到庆幸。 一个骷髅战士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是啊,战神的法力真是大的惊人,我出来的时候,分明看见天上有一个魔头张开一对巨大的翅膀冲了下来,吼叫着向战神攻击,可战神依然不慌不忙,也没见怎么作用,突然就有一个只有半边身子的老人和魔头缠斗,真身却一直坚持把我们全部送出来,我看就是佑圣元帅也没这般法力啊。” 骷髅战士正说得得意 “住口——”有一人怒吼起来。 众人看去,却是站在召平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右翼将军——狼覃,狼覃听不得有人说佑圣元帅的不是,怒道:“三界之中,只有佑圣元帅才是无敌的,谁又会是佑圣元帅的对手。” 狼覃暴躁易怒, 看起来骷髅战士有点怕他,低下头去,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召平向身后看了看,说道:“狼将军不要发怒,他说的是对的,连佑圣元帅都亲口承认过,不然,又怎么会是战神的辅神呢。” “哼,佑圣元帅对我等有天大的恩惠,怎能背后说他坏话”狼覃怒道:“辟破玉不过凭运气先佑圣元帅一步通过战神之路的试炼,得到天帝的嘉许,否则,佑圣元帅怎能屈于人下。” 他还为这事耿耿于怀,也许曾听玄天变发过牢骚,赤胆忠心的狼覃便将这事一直记在心上,不然,怎会对战神有这么大的意见。 恩惠归恩惠,事实是事实,两者怎能相提并论, 不过狼覃先入为主,一时也说不服他,只好等待将来用事实说话了, 召平叹了口气,不想争辩,目光透过流水,向散**珠看去,不知战神现在到底怎样了。 …… 大**阵 风轻舞依然在上空盘旋,飓风迅疾猛烈,裹挟着密密麻麻的风箭,向阵中射去,白色的浊浪汹涌澎湃,同崇妙乐法水抗衡,其实她的作用也就是吸引大**阵的注意力,好让玄天变乘机摧毁散**珠,救出战神。 散**珠,光芒渐弱。 在玄天变迅若雷霆的攻击下,晃动得越来越厉害, 忽然,“轰”的一声爆响,散**珠爆炸了一般,四散而开, 一个黑点喷射而出,越来越大, 却是身形庞大的魔头挥动双翼,直飞而上。 “妖怪,哪里走。” 听得一声巨响,一道金色的闪电迅猛的向妖魔击去,是天雷。 玄天变一时不慎,被散**珠爆炸之后的冲击力震的连连向后飞去,强自稳住身形,抬头看去, 两位速度快得惊人,金光已留下一道长长的幻影,却是辟破玉催动天雷,追杀妖魔,妖魔战意全失,眼见的就要逃之夭夭,急忙喊道:“洞渊神君,别让他跑了。” 空中水灵姬早已驱动崇妙乐法水迎了上来,也顾不上多话,一道浪花将身形托起,掌中双刀一合,光华一绽,一字一顿的喝道:寒——冰——斩—— 一字一个变化,光芒在天地间一闪而逝,瞬息之间,空中阴云四合,飘飘扬扬,下起漫天大雪,大雪向水灵姬汇聚,变成一把通天彻地的利刃,充天塞地,恶狠狠的向妖魔劈下。 水灵姬、辟破玉上下夹击,灵力充沛,妖魔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若无其事,身形一滞,正要设法遮挡,天雷已经击了过来,一声惨叫过后,身形轰然爆裂,终于灰飞烟灭。 雪散云消,一切恢复原状,只在瞬息之间。 逃逸的妖魔已被击杀, “哈哈哈哈哈。”辟破玉一阵得意的狂笑,大声喊道:“洞渊神君,这回可没晕过去,表现不错吧。” “嘻嘻,还可以,象个领头的,喂,我说,刚才打死的那是谁啊。”水灵姬问道,我晕,这话怎么说的,妖怪都打死了,连他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功劳簿上也无法记功阿。 “呵呵,他就是镇守**界的暗月魔王,”辟破玉笑道:“缩头乌龟一般,躲在散**珠里不敢出来,我想法设法毁了乌龟壳,他再也无法遁形,想不死也不行。” 话说得相当简单,不过,刚才在散**珠内,肯定有一场大战,否则,人家好歹也是个魔王,怎会匆忙逃逸,又怎么会如此的不济事。 散**珠一毁,大**阵丧失根本,再也无法吸纳三界众生的精气,从无穷变为有穷,在风轻舞的攻击下,一个个赤身肉搏的男女慢慢消失,白色的浊浪也被汹涌而下的崇妙乐法水荡涤的干干净净,地面如被巨槌敲碎,土地一块一块塌陷下去,现出冥冥青天。 大**阵已破,风轻舞也顾不上细看,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头也不回,空中一折身子,急急忙忙飞过来,指着辟破玉怒道:“嗨,我说战神阿,以后再想当孤胆英雄的时候,麻烦你用通灵术告诉我们一声,省得再为你担心。” 虽然表面上看似气极了,其实辟破玉心里明白,那完全是关心所致, 于是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嘻皮笑脸的说道:“呵呵,抱歉,真的很抱歉,其实我是突然看明白了散**珠的奥秘,来不及细说,让你们担心了,以后注意,以后一定注意。” 看他那嘻皮笑脸的模样,心里面有再大的火也消了, 风轻舞关切的看了看他,非常认真的说道:“你孤身直入,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做辅神的怎么向大梵天交代,天帝交予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其实风轻舞心里怎么想,辟破玉还能不知道,干么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于是调皮的吐吐舌头,说道:“九天神君,放心吧,有两大天劫在身,最不济也可以自保,没事的。” 看他那副德性,风轻舞终于忍俊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说道:“嗨,算了,我算是服了你了,人家说你,你还笑的出来。” 听这意思,分明已经原谅了,辟破玉乘热打铁,说道:“那是,能让九天神君关心,那是多大的荣耀,别人还轮不上呢。” “真是的,不知该怎么说你好了。”风轻舞哭笑不得, “嘻嘻,好了,好了。”水灵姬一向比较怕风轻舞,见两位终于和解,从空中落下,说道:“饶了他吧,不管怎么说,战神这次表现不错,记上一功。” 辟破玉一听有人帮他和稀泥,连连点头,拱手说道:“谢谢了,你看,关键时候还是洞渊神君站在我这一边。” 三仙说得热闹,玄天变怎肯闲着,找个空子,凑了过来,拽了拽辟破玉胳膊,悄声说道:“战神,战神,借一步说话。” 想把辟破玉叫开。 辟破玉回过头去,愕然问道:“怎么了,有话不能当面说么。” 玄天变向水灵姬看看,貌似有些犹豫, 辟破玉等不下去,说道:“算了,我看你也没有什么要紧事。” 分别了一小会儿,就觉得有许多话要说,根本不想过去, “谁说没有,”玄天变一听这话好像急了眼,大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怕得罪人了,洞渊神君好像要篡权啊。” 辟破玉闻言一怔,突然明白,水灵姬说要给他记功,分明已经不把自己当辅神,佑圣元帅提醒的好,位子问题可不是小事,一定要时刻警惕,以防水灵姬之流篡班夺权, 想到这里,寒起一张脸,拍拍玄天变的肩膀,非常欣赏的说道:“好,提醒的好,大梵天英勇无敌的战神通过实践证明,佑圣元帅还是靠得住的。” 玄天变貌似非常享受, 辟破玉说着说着,自己也绷不住了,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风轻舞、水灵姬一起指着玄天变笑道:“叛徒阿,叛徒,眼里只有战神,忘了同甘共苦的姐妹么。” 她们也开起玩笑,紧张的气氛顿时松快了许多。 见终于有人注意他了,玄天变咧嘴一笑,对辟破玉说道:“说真的,我越来越佩服你了,在我们和散**珠的吸引力对抗之时,你居然好整以暇的查出它的奥妙所在,当机立断,孤身犯险,不但救回了吸入散**珠的骷髅战士,而且轻轻松松打败暗月魔王,办成两件大事,这份功夫,已不是我能望其项背了,说起来,我们四灵修炼,走的是相仿的路子,你怎么可以进步这么快,还有没有天理阿。” “呵呵,佑圣元帅阿,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必须先纠正一个错误。”辟破玉笑道, “什么。”三仙一起看去, “确切的说,我进散**珠办了三件事。” “哪三件。”玄天变问道, “第一,救出骷髅战士;第二,打败暗月魔王;第三呢,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说到这里,辟破玉又卖起了关子,神秘的住口不言。 三仙大为不满,齐声说道:“有话好好说,干么吞吞吐吐的。” 辟破玉嘻嘻一笑,说道:“没听说么,有问有答才会有趣,否则,我自己说个不停,倒象是自言自语了。” “快说,少罗嗦。”风轻舞忍不住了,大喝一声, 辟破玉浑身一哆嗦,半截子话脱口而出:“收回**魄。” 原来他也有怕的,水灵姬、玄天变暗自点头,知道了以后欺负他的方法。 “**魄也收回来了,六魄只剩最后一个,看起来比修努有救了。”风轻舞冷冷说道,心里的结还没有解开, “未必,”辟破玉又恢复正常:“六魄一个比一个坏,你们是听不到,**魄到现在还骂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说,他好他坏关我屁事,有本事杀了他,不敢杀就放他走,你看看,我揽的这叫什么事。” “什么,赖上了。”水灵姬笑道:“要不将它们交给我,我可不欠什么人情,帮你出出气。” “算了,”辟破玉摇了摇头说道:“看在痴魄的分上,忍一忍吧。” “好啊,你要当好人,我也不能做恶人了,到时候可别说我不帮你。”水灵姬还是那句话,别看这丫头平日里傻里傻气,可对付十恶不赦的妖魔,从来就不会手软,更何况以比修努犯下的恶行,死上一百次也不嫌多。 “嗨”玄天变喊道,见总有人打搅他说话,终于按耐不住说道:“战神先不讨论比修努的事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辟破玉总算拉回正题,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有焚烧一切烦恼的释迦罗焰,散**珠散发出来的**气还怎么**我,自然无法吸纳精气;看出散**珠的奥妙,靠的是常征的帮助,在消除邪灵杀手的诅咒后,常征以无上法力助我炼成无虚眼,无虚眼随着修炼的提高,奥妙无穷,不但能够看破一切封印、结界,而且还可以洞悉一切幻术;至于打败暗月魔王,用的就是天劫和无虚眼,暗月魔王本身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不过和散**珠有无限感应,可以化出许多幻象,无虚眼一一破解,查出他的真身所在,我也没有和他客气,玩了命的招呼天劫,将他救命的那些玩意都给毁了,他才想起逃跑,又怎么能逃得了;至于如何找到**魄,那却是再容易不过,他将自己隐藏在**妖之中,妄想借机逃跑,你们别忘了,痴魄为了能够早日解脱,死心塌地的帮忙,六魄之间互有感应,**魄肯定跑不了,顺便就收在龙驭袍里,此刻我让他反省呢。” 打了许久,辟破玉一口气说完,听起来稍稍有些不过瘾,原来在体内常征放出的那粒豆大的白光是在帮他修炼无虚眼,常征为了帮辟破玉,用的是速成的法子,再加上辟破玉早已和火灵珠融为一体,本身就有无限灵力, 说是帮忙,只不过象冬神玄冥一样,导引他本身灵力冲破玄关而已,就这样一下子炼成无虚眼,以后也只是融会贯通、修炼提高的过程, 所谓无虚的意思,就是什么都能看到本质的东东,宇宙万物在无虚眼的照耀之下,所有的假象形同虚设,再也不会受到任何迷惑,也不会受到任何阻碍,有了这样的宝贝眼睛,谁还能骗得过战神。 不过话说回来,常征为了追求真理,自诩为宇宙间的旅行者,要没这点本事,还不处处碰壁,这可是他的看家本领,一下子就传给辟破玉,可是天大的人情,可惜直到现在,辟破玉连他的真实身份都没搞清楚。 辟破玉说得有趣,三仙听入神了,这一回倒没人插话。 玄天变听着听着,突然往身后一指,喊道:“看,师父他们来了。” 第123章: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事一桩 风轻舞、水灵姬、辟破玉一齐回头,呵呵,果然,湛蓝的天幕下,四大金仙沐浴在金光之中,面带笑意,缓缓走来, 金仙来了,他们怎么有空下来,四维之柱不用镇守了么,不过,不管怎样,以后有了很硬的后台,岂不是可以大大的偷懒, 风轻舞、水灵姬大喜过望,一起呼喊一声,就要迎上去。 辟破玉却纹丝未动,伸手将二仙挡住,笑道:“佑圣元帅阿,你总是不信我的话,难道我会骗你么。” 这什么意思,见了可亲可爱的师父,不赶紧迎接,说什么闲话,当心火神祝融的巴掌。 玄天变可没心思陪他说笑,撇开辟破玉,迅速迎上去,高声喊道:“师父啊,你总算来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徒儿们破这劳什子**界很辛苦的。” 口气里竟有些委屈,这会儿又象孩子在外面受了欺负,向家长告状, 风轻舞、水灵姬一听这话,顿觉心里有很多委屈,急于向师父他们诉说,将辟破玉两把推开,比玄天变跑的还快, 身后,辟破玉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一指四大金仙,喝一声:破—— 声音传出,四大金仙顿时消失不见, 几块石头从天上落下来。 拟物化形,原来四大金仙是玄天变找了几块石头变的,玄天变就想试试辟破玉所说的无虚眼到底有没有那么神, 无虚眼在无声无息之间就使其现回本相,风轻舞、水灵姬无端受了欺骗,愕然半晌,忽而一起举手,向玄天变打过去,骂道:“好啊,四大金仙你都能变假的,还有什么事儿不敢做。” 玄天变受到两位美女联合攻击,怎敢还手,一边嘻笑着躲避,一边向辟破玉高声喊道:“战神阿,我服了,我服了,万象归一的变形术你都能看出究竟,三界还有什么鬼魅魍魉的把戏能逃过你的眼睛,啊呀,不好,战神,帮帮忙,劝住她们,我,我要倒霉了。” 想的倒美,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很大的进步,还指望他帮忙, 辟破玉挨过一回骂,才不愿意管这闲事,果然,冷眼旁观,紧抱双臂,摆明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嘲笑道:“活该,谁让你欺骗两位美女的,嗨,我说你就别跑了,让她们出出气,早过河的鞋早干么。” 逆来顺受,这是天神干的事么, 不过这句话传到玄天变耳中,让他顿时有了主意,心道: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 一念及此,当即停脚不跑,呆若木鸡。 风轻舞、水灵姬追了上来,狠狠的举起拳头,就要朝玄天变身上打去,拳头还没落下来。 突听辟破玉喊道:“他在头顶。” 不好,乘火打劫, 二仙反映到也迅速,中途忽然变招,手臂伸长,玄天变头顶各自扇了一掌,听得“啊呀”一声大叫,声音非常夸张,再看时,果然,玄天变出现在头顶,一手捂住一边脸,显然是不慎中招。 上面一个玄天变,下面又有一个,这个情景破痴渊的时候见过。 风轻舞、水灵姬突然明白,指着下面的玄天变齐声说道:“莫非又找了一个替身。” 玄天变尚未答话, 辟破玉两步就迎了上来,慢吞吞的摸了摸下面的玄天变说道:“那还有假,坤儿,现身吧。” 下面的玄天变似乎心有不甘,强自挣扎一阵,迅速瘦了下去,黄光一放,变成一根粗大的棍子,果然就是玄天变经常挂在嘴上,两情相悦,忠心不贰,海枯石烂,至死不渝,关键时候可以挨刀中剑,好事轮不上,坏事一大筐的老婆——颠倒乾坤棍。 玄天变真正的受了委屈,捂住脸口中支吾支吾,见也没人理他,嘿,到底是没人疼的孩子,只得双手放下,轻叹一口气,伸手一招,将颠倒乾坤棍握在手中,手中抚摸半晌,轻声埋怨道:“坤儿呀坤儿,这才多大的功夫,你怎么就说了实话呢。” 颠倒乾坤棍手中一跳,貌似在为自己辨驳,我估计说的是:亏心那,这事儿能怪我吗,是人家把我变回来的。 “行了,别发牢骚了。”玄天变笑道:“谁让人家法力大呢,认了吧。” 他还在旁若无人的说话。 水灵姬跳过来,拍拍玄天变的肩膀,不迭声的说道:“嗨,嗨,我说佑圣元帅,没打傻吧你,就两巴掌,不至于发神经呀。” 玄天变猛然抬头,一脸的傻笑,说道:“嘿嘿,怎么会,坤儿埋怨我呢,我得安慰安慰她。” 看他那副傻乎乎的样子,三仙再也忍不住了。 …… 散**珠毁了,镇守**界的暗月魔王也已经不幸死去,无垠的空间渐渐消失,现出一片湛蓝的天空,**界已经不复存在,所谓的欢喜城内,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地穴,宛如在空中飘浮的一座孤岛,与周边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极目所视,地穴也不知有多深,底下依然倒扣着一个粉红色的罩子,流水一般汩汩波动。 四仙嘻笑之间,地穴内粉红色罩子的颜色慢慢减弱,变得虚无缥缈,隐隐看到罩子之内密密麻麻,似有许多妖魔,来来去去,看似非常忙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吭吭,”玄天变突然咳嗽两声,表示他要说话,三仙赶紧闭嘴,否则,真不知又要闹什么笑话。 见终于被人重视,玄天变得意的说道:“这个,**界破除,咱们闹也闹够了,是不是该办办正事,眼下这座杀城一破,就可以找到万恶渊薮,胜利在望,还不加把劲儿,傻笑什么。” 呵,他倒有理了,要不是在一旁瞎搅活,没准这会儿已经在杀城喝早茶呢, 三仙连连点头,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 意见取得统一,玄天变二话不说,紧一紧手中颠倒乾坤棍,就要直冲而下。 辟破玉伸手拦住,问道:“佑圣元帅要做什么。” 玄天变愕然回首,说道:“做什么,破杀城啊,难道在这里等待妖魔老死不成。” 他又冒失起来,辟破玉拉住他的手,向下一指,说道:“不是不让你去,你看,杀城之上这道飘渺的雾气看似简单,其实有魔界吸纳三界之中消融一切的杀气构成的一道结界,你们不知道破除的方法,贸然下去恐怕有些危险。” 玄天变往下看了看,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不满的说道:“战神不想让我们立功就直说,干么编出这许多理由,杀城之上就一道飘渺的雾气,一阵风就能吹开,哪有什么结界。” 真是个刺儿头,又自以为是,辟破玉摇了摇头,叹息道:“你总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既然如此,让你看看吧。” 说着话儿,伸手往下一指,射出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里面又出现一个辟破玉,挥舞三叉烈焰戟,呐喊着冲了下去。 灵力射出,杀城顿时有了感应,飘渺的雾气之中,颜色变幻不定,俄而哗啦一声怪响,居然射出一道白光,沿“辟破玉”飞来的方向呈扇形打开,将“辟破玉”笼罩其中,白光流动,顷刻之间,从身上穿出无数小孔,光芒逐渐连成一片,再看时,“辟破玉”已经消失不见。 “看看,辟破玉死了。”辟破玉轻松的说道, 玄天变愕然半晌,稍后,擦擦头上的汗,惊讶的说道:“好厉害啊,幸亏下去的不是我。” 他在为自己感到庆幸, 辟破玉听了这话,心头大为不满,非常夸张的喊道:“嗨,佑圣元帅,死的可是我啊,最起码要默哀悼念的。” 一不小心又说了错话,玄天变陪上张笑脸,说道:“对不住了,不过是化出的一个幻象,何必那么认真呢。” 纯粹一个赖皮,嘻皮笑脸的,辟破玉正要争辩几句, 风轻舞走了过来,问道:“佑圣元帅,还信不信战神的话了。” 玄天变连忙点头,说道:“信了信了,战神阿,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吩咐吧。” 口气真诚无比,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当成小使唤。 辟破玉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办,谁让我这么命苦,不小心当了头儿,只能身先士卒,率先垂范,作一个开路先锋了。” “别这样,”玄天变急忙拽住,劝道:“结界厉害无比,咱们商量个办法,谁的命不是命啊。” 这句话还说得差不多,有点同袍之谊, 辟破玉终于笑了,指着玄天变说道:“瞧把你紧张的,你以为我没事干送死玩,结界虽然厉害,但对我来讲,相当于不存在,破它还不是小事一桩,等着看好吧。” 话音一落,周身金光泛起,身形直冲而下。 白光射出,身形忽左忽右,变幻莫定, 忽而听得一声长吼,再看时,一团火焰迅速铺开,在飘渺的雾气之中迅猛的灼烧,火焰越来越大,隐隐听的里面有凄厉的惨叫声,嘈嘈杂杂。 三仙目不暇接,正看得紧张, 突听身后有人说道:“结界已经让我给烧了,咱们进吧。” 声音来得突兀,三仙心头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却是辟破玉,他什么时候又到身后去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开什么玩笑,这要是敌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回,玄天变佩服得五体投地,拱手叹道:“嗨,我算是服你了,看来你当上战神不全靠运气,在我面前不可逾越的障碍,你却轻易就能将他破除,真不知你是怎么做到的。” 奥,到现在才说这话,难道大梵天的战神也可以托关系,走后门。 辟破玉笑了笑,说道:“在无虚眼的照耀之下,一切都能看到本来面目,意之所至,它既是我,我既是它,一个小小的结界,又有什么难破的。” 玄天变默然不语,没有了开玩笑的兴致,这句话虽然简单,然而要达到这种境界,还得苦修才行,无形之中,辟破玉又给他上了一堂励志课,他知道,辟破玉的法力已经高出他几倍,今后要想赶上去,恐怕不太容易了。 “好了,”辟破玉用简单的话将道理解释清楚,也不再理会玄天变有什么想法,高声说道:“结界已破,咱们该出手了,真希望这会儿能见到一个高手,否则杀城破得没有一点悬念,也无法向别人吹牛啊。” 呵呵,他倒找到感觉了,风轻舞听了这话,不满起来,说道:“也不知道谦虚一些,就你本事大,有本事别拉上我们,一个人进去。” 辟破玉递个鬼脸过去,嘻笑道:“还是咱们一起去吧,我可不想再当一回孤胆英雄,再让我们伟大的九天神君担心。” 瞧瞧,每次都这样,一说正事儿他就胡搅蛮缠,不过是埋怨了一次,又在这里端出来,风轻舞立刻闭嘴,心道:得了,你总有道理,我不说话还不行么。 气氛有些沉闷,水灵姬又跳了过来,笑道:“战神阿,你还有没有良心,担心你的可不只是九天神君,还有我和佑圣元帅呢,是不是啊,佑圣元帅。” 说着话儿,还不停的向玄天变眨眼睛。 平白无故送的人情怎可不要,玄天变连忙点头,认同了水灵姬的说法。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哪有点打仗的样子,在这儿互相逗闷子玩儿,要是被魔帝知道,还不气破肚皮。 说话间,四仙整顿军马,步虚而下,一点都不着急,烈火依旧在熊熊燃烧,飘渺的雾气逐渐褪去, 杀城,整个天空都变成了红色,在炽热的高温下,城中火光四起,浓烟滚滚,妖魔仿佛到了世界末日,个个慌作一团。 忽然,一道泛着万道金光的火焰自天而降,轰的一声击到地上,火光铺开,向四面八方迅猛的燃烧,杀城顿时成了一个烈火熊熊的世界,高山坍塌,河流干涸,草木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无数密密麻麻的妖魔在火焰之中挣扎哀号。 妖魔把灾难带给三界,天神又把灾难还给他们,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火焰伸出火舌,哪里舔一下,便听到哪里一阵痛苦的嚎叫, 辟破玉催动烈火,不紧不慢的走着,风轻舞、水灵姬、玄天变紧随身后,时不时射上一箭,砍上一刀,砸上一棍,聊已打发无聊的时光。 水灵姬一只手还举着一个小水球,小水球悠悠晃动,听得里面嘈嘈杂杂,仔细看去, 呵呵,原来是骷髅战士按捺不住,喧喧嚷嚷,急着要出来, 亲眼看见这么多妖魔,要不出点力,还怎么对得起“荡魔”二字, 水灵姬果然善解人意,笑道:“战神阿,咱们这帮战士急着要立功,你看,是不是该放他们出来了。” 第124章:第一百二十八章 临阵练兵 辟破玉回过头来,考虑一阵,轻声说道:“你不说,我把这事儿还给忘了,**界的两次战斗说明,骷髅战士虽然在佑圣元帅的训练下,有了一些法力,不过要想随我们转战三界,杀魔立功,到底还差一些,我毕竟也是战神,手下怎能全是些不堪一击的豆腐渣,反正也闲暇无事,不如找个方法,最不济也能助他们修成鬼仙,一则对战士有所交待,二来也可以锻炼出一支无敌的军队。” 怎么,还有工夫提高骷髅战士的修为,可真是没把这些妖魔放在眼里。 玄天变一听这话,又急了眼,挖墙角也不是这么挖的,不就当了个战神,怎么可以否定一切,自己法力虽然不如他,可说起练兵之术,这可是吃饭的本领,怎么着也算个行家,别的不说,**八荒阵不是差点连龙罔象都打败么,在**界虽然吃了两回败仗,但也只是妖魔太过狡猾,太过强大的结果,骷髅战士说到底也只是修炼三千余年的精灵,怎么能和魔尊和三界之中至为邪恶的散**珠相提并论。 想到这里,急忙反驳道:“战神阿,我觉得骷髅战士可以了,打一两回败仗代表不了什么,你没带过兵,这个,这个……” 说到这里,又犹豫起来。 “这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辟破玉问道, “嗨,你没当过将军,带兵的事儿不懂的。”玄天变终于狠下心来,又在这里和辟破玉较上了真,他怎么这么麻烦,不过说实在的,辟破玉批评起骷髅军团,的的确确触动了某人的神经。 “也许吧。”辟破玉点头说道:“指挥作战我是不如你,可是帮他们提高灵力,训练部队,还是有一点办法。” 到现在还不承认,玄天变一梗脖子,说道:“那好,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 辟破玉看了看他,说道:“刚才,有人传我一套练兵术,咱们可以先试一试。” 到底谁传授的,玄天变左右看看,除了没心没肺的水灵姬,一切唯战神之命是从的风轻舞,也没见到旁人,总不会是她俩吧。 “到底是谁,你说出来。”玄天变凶狠的问道,眼睛死死盯着水灵姬,他终于想起来了,水灵姬曾对骷髅军团的战斗力提出过异议。 辟破玉缓缓抬头,一字一顿的说道:“老人家。” 老人家,玄天变细细一想,终于明白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同护法仙灵做了一次深层次的交流,讨了一套练兵术过来。 “嗨,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玄天变使劲儿拍拍脑袋,讪笑道:“老人家可以同大梵天通灵,要一套练兵术过来,那算什么难事儿,大梵天么,那是什么地方,什么人没有啊。” 他总算想明白了,心头暗自沮丧,看来同辟破玉讨价还价的筹码又少了一个,今后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了。 辟破玉才不理会他怎么想,向水灵姬喊道:“你问问骷髅战士,谁愿意随我修炼火性仙术,当真正的火头军啊。” 战神亲收弟子,这么好的机会谁肯错过,水灵姬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这话一传, 大水球内,貌似争执了一阵,终于推选出一支部队站出来,仔细看去,带头的正是刚从散**珠内拯救出来的召平,召平得救后,对战神极为佩服,随他修炼,那可是求之不得的美事,怎能轻易放过。 辟破玉微微点头,你别说,人气还蛮高的,当着玄天变的面就能收上亲兵,恩,以后完全可以让他们从事类似羽林军的勾当,代代劳,跑跑腿,再也不用整日里听某人罗嗦,伸手一招,一道流水自水灵姬手中射出,在手中汇聚,低下头,嘴唇噏合几下,显然是在传授修炼的方法, 召平面带笑意,连连点头,悟性倒也不差, 稍后,盘坐在手掌之中,已经开始修炼。 “呵呵,战神好贪心那,一下子就要走一千名骷髅战士。”玄天变“毫不羞耻”的凑过来说道, “不满意,”辟破玉抛个白眼过去,你看,刚说他呢,这会儿又来了。 “哪里哪里。”玄天变连忙解释:“只不过你有火军,我是不是也得练出一支土军,这样才能在为战神办事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帮手。” “什么呀,”辟破玉说道:“你就是舍不得放权,也罢,身为元帅,没几个手下怎么说得过去,你先挑吧。” 一听战神放了话,玄天变生怕反悔似的跑了过去,对余下的骷髅战士又挑又检,谁都舍不得,半晌拿不定主意。 看这家伙比战神还贪心,再不下手,恐怕就没了。 风轻舞再也顾不上闭嘴,大声喊道:“有火有土,怎么能少得了风军。” 水灵姬也凑起了热闹,喊道:“嗨嗨,别忘了,他们都在我这里呢,要没有水军,我永远不放他们出来。” 到这儿闹起了脾气, 辟破玉见三仙争得热闹,暂时充起和事佬,说道:“好吧,我吃点亏,你们一人分上三千人,自己挑吧。” 三仙急忙凑过去,水灵姬口头说个不停,显然是在为风轻舞和玄天变传话。 稍后,各自有一道流水注入手中,兵将都已经选好了。 一支好好的骷髅军团就这么被分得七零八落,不过,以后专拣一种属性的仙术修炼,也强过现在许多倍,因为玄天变只传过一些基本的修身养命的仙术,深层次的东西这些战士还没有接触过,只凭着与生俱来不怕死的精神打仗,和蛮干没有什么区别,**界就是明显的例子,提高骷髅战士的修为,将部队锤炼成一支无往不利的钢刀,已经成了必须解决的问题。 烈火依旧向远处延伸,在妖魔的劫难日里,骷髅军团的战士就要得到升华了。 飞虎和狼覃率领三千铁骑,自愿跟随玄天变,果然人头熟一些,沾了些便宜,这可是战斗力最强的部队。 长翅膀的天鹰对风轻舞的双翼一直非常羡慕,渴望从中学到些与之匹配的本领,带了三千名长枪手,迫不及待的加入风军的阵营, 至于鲜于伯,为人成熟稳重,也不愿和其他人去争,最后落到天真烂漫的水灵姬手中,带过去三千名重步兵, 骷髅战士各有统领,分派已定,辟破玉仰头向天,唧唧咕咕罗嗦几句,大概又和老人家说了几句话,稍后,双手挥动,玄天变,风轻舞、水灵姬手中各自出现一札黄绢,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字,一一看去,分明就是提高灵力,锻炼各种属性部队的方法,不由得心内大喜,也顾不上再跟着辟破玉瞎闹,低下头去,认真研读,一个个就像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 呵呵,这师父当的有意思,完全是现学现卖,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也不知能不能学会。 “行了,”辟破玉说道:“各位不要太贪心,时间紧迫,先提高他们的灵力,让他们学会相应属性的基本仙术,为以后的修炼打好基础,至于其他深层次的阵法,各兵种互相配合的战法,以后慢慢领会,不急在这一刻。” 有了战神吩咐,三仙急忙往黄绢上找去。 他们是还没学会,可辟破玉的锤炼已经开始了。 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妖魔一个个扭动着,挣扎着,惨呼的声音成了杀城的主旋律,梵天真气已经发挥到极致,谁还能躲过这惩罚的天火。 掌中的水球里,召平和一千名骷髅战士正在按照传授的方法,手持法印,面容肃穆,刻苦修炼,辟破玉不时的低下头看看,缓缓加注火力。 骷髅战士已经个个修炼了三千余年,打下扎实的基础,只要得到合适的方法,自然会进步的很快,这一会儿的工夫,身上隐约现出些许红色,火力慢慢渗进去,向骷髅战士延伸,逐渐和骷髅战士身上的红色连成一片,红色由浅至深,徐徐变化。 是辟破玉用本身强大的灵力打通大周天,导引他们突破玄关,踏上修炼鬼仙之路,顷刻之间,已经融入烈火,修炼出一些火气, 灵力提高了,该下点狠心,助其速成,以骷髅战士的毅力,应该可以忍住,想到这里,手中火焰腾的升起,迅猛的灼烧,整个水球如血球一般,变成赤红的颜色,骷髅战士在赤红的颜色里,时隐时现,没用多少功夫,红色的水突然沸腾起来,在手中激烈的颤动,咕嘟嘟,咕嘟嘟,冒出许多水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渐渐的,水泡向骷髅战士方向凝聚,留下一个透明的空间,最终,汇成一条条周身布满烈火的长龙,紧贴着骷髅战士的身子,盘旋流动,所过之处,骷髅战士如干柴逢烈火,一个个浑身上下,着起火来。 难道要烧死他们么。 辟破玉不慌不忙,冷眼观看,燃烧的骷髅战士竟似非常痛苦,身体不住的抖动,骨骼撞击的声音连成一片,密如鼓点。 强大的火力下,骷髅战士终于忍受不了,挣扎着张开双手,向自己的身体拍打,一点都不藏力,竟似要将自己击碎,早些结束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然而身上的火焰不受丝毫影响,越烧越大。 辟破玉知道,已经到了修炼火系仙术至为难捱的火炼,当年他这一关是在玄火炉中度过的,过了这一关,可以和火焰融为一体,自己就是烈火,驱使火力自然没有什么问题,眼下离成功一步之遥,修炼到这种地步,一旦放弃,不但前功尽弃,反而极有可能被火力反噬,一具具骷髅铁定的烧成焦炭。 看到这里,心随意动,掌中化开赤霞丹的药力,以灵力注入骷髅战士体内,帮他们减轻一些痛苦,高声喝道:“咄,要想驱使烈火,自己就不能怕烈火灼烧,眼下离成功只有一步,摈除杂念,徐徐吸纳火气,接受火焰的力量。” 话音传出,声如雷鸣,骷髅战士果然听话,以强大的自制力坚持坐下,手持法印,专心修持,烈火依旧周身灼烧,然而骷髅战士纹丝不动。 到底是久经考验的战士,辟破玉脸上微微露出些许笑意, 火焰仍然迅猛的燃烧,水球已经没有了,只有一条条火龙依然盘旋飞舞,随着烈火的灼烧,骷髅战士身上燃烧的烈火由强至弱,刚开始还火势猛烈,到最后,火焰一丝丝吸入体内,盘旋飞舞的火龙竟渐渐小了下去,慢慢的,光华一绽,什么都没有了,一千名骷髅战士盘坐在方寸大小的手掌之中,一点都不拥挤,脸上现出些许笑意,他们已经感觉到自己就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呵呵,终于炼成和火焰融为一体的骷髅战士,短短的时间之内,火军基本上炼出来了,辟破玉喜笑颜开,伸手一推,一道火焰向远方射出,火光之中,冲出许多周身燃烧着熊熊火焰的骷髅。 “召平何在。”辟破玉仰天狂呼道, “卑职听令。”一道火焰猛然升起,一个巨大的火骷髅脚踩烈火,目放红光,出现在半空之中。 辟破玉伸手一指,恍恍惚惚之间,召平手中多了一柄通体赤红的长枪, 令道:“火军已经炼成,我赐你一条烈火炼就的幻火枪,你带领火战士,一起领会方才传授的仙术,或接火,或引火,或生火,或发火,总之,用尽一切办法,给我烧,烧,烧,让妖魔也尝尝灾难和恐惧的滋味。” “得令”召平答应一声,掉转枪头,忽而闷吼一声,一道红光射出,俄而寸寸断裂,化作数万只火鸦,口喷烈火,翅生浓烟,咿咿呀呀,向远方飞去,骷髅战士各自驱动烈火,紧随其后,自近至远,灵力纵横,火蛇乱舞。 以杀不尽的妖魔练兵,这个办法他也能想得出来。 辟破玉顺势望去,心头颇为得意。 “哈,我也练成了。”突听身后有人喊道, 回头看去,却是水灵姬, “这么快”辟破玉愕然问道, “这有什么,”水灵姬努起小嘴,不满的说道:“不就是帮他们打通大周天,吸纳寒力,提高修为,然后身化为水,流水自然能够任意驱使了,别忘了,你也是我徒弟呢。” 说道这里,突然插上一句。 “呵呵,不错,不错,”辟破玉笑道:“也不怪你领悟得这么快,能让我看看你的水军么。” “自然可以,不过,你等等。”水灵姬本来要答应,可突然变了主意,不知有什么打算, 看过去,却见水灵姬口中默颂几句灵咒,朝水球方向伸手一指,水球之中,突然出现一轮圆月,光华浮动,稍后分成两半,一闪即逝。 第125章:第一百二十九章 杀城无人 看着看着,辟破玉心头一动,忽然明白,说道:“看样子是帮他们修炼神兵了。” “人家鲜于将军愿意随我修行,我总得给点见面礼吧,所以以法力助他炼成一对冰月钩,驱使水力,更是得心应手了。”水灵姬笑道 “嗨,没办法,看来我也的给点什么。”突听风轻舞说道,回头看去,她手中飓风渐息,风军也练成了,脸上微微露出笑意, “可别舍不得,人家天鹰可是奔着你去的。”水灵姬笑道, 风轻舞回过头来,不满的瞪了一眼,意思是还用你说,你们一个幻火枪,一个冰月钩,我岂能落在后面,让麾下风军小看, 双翼一张,狂风顿起,单手空中一指,雷电大作,狂呼道:“天鹰,接我风雷钎。” 雷电声中,一人张开双翼,从风轻舞手中飞出,身形越来越大,再看时,已飞在高空之上,是天鹰,他果然没找错人,经练兵法锻炼之后,修为突飞猛进,透明的翅膀也借风力固体成型,轻轻一挥,便有狂风卷出,看起来和风轻舞也差不了多少,心头自然得意非凡,只见他迅如流星一般飞到高空之上,张开双臂,双手各挽住一道闪电,手中光华一闪,各握一锤一钎,沉甸甸的十分受用,一时按耐不住,朝身下一击,但听得咔嚓一声巨响,一道闪电裹挟在狂风之中,疾劈而下,灵力惊人,自觉法力增强了许多,再也控制不了,空中大呼道:“多谢九天神君,我去也。” 呼声落定,向远方飞去,狂风呼啸,雷鸣阵阵,他也急着练手去了, 狂风之中,骷髅战士时隐时现,一一向空中飞去,闪电连续不断,天地都被震得悠悠颤动,是天鹰带领风军,向妖魔杀去,他终于感觉到了真正的力量。 呵呵,风轻舞的风军和她一样,都是急性子。 “呀,一风一火,水军也该出动了。”水灵姬终于回过神来, “别忙,”辟破玉说道:“等等佑圣元帅。” 才说他不会带兵,这一回又有什么新鲜主意,水灵姬急于等待下文,怎么玄天变的土军还没有练好,回头看去,他还练着呢,一会儿看看黄绢,一会儿加持几道灵力,端的是手忙脚乱。 不满的说道:“佑圣元帅,倒是快点,就等你了。” 玄天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含含糊糊的回答:“不着急,不着急,快了。” “嗨,还说什么长于练兵,人家战神可是最早练出来的。”水灵姬不住口的讥讽,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你不懂,再等等,再等等。”玄天变忙归忙,嘴却一点不肯闲着,忽而努力往手中一拍,灵力汇成山形,骷髅战士蚂蚁一般,一点点从山中探出身子, “好了,好了。”玄天变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就完了,”水灵姬不知怎么,这会儿话特别多:“我们可都帮着炼出神兵了,你总的做点什么吧。” “还有这事。”玄天变愕然回头,突然自己就想明白了,连连点头,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回过头去,对掌中高山喊道:“飞虎。” “在”飞虎探出头来, “接狂仙刀。” 黄光一放,飞虎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 “狼覃。” “在” “接疯神斧。” 一把开山大斧赫然出现在手中,瞧起的都是什么名字。 “神兵与以往手中所使凡铁不同,是我以厚土之力助尔等修炼而成,使用起来,或长或短,全凭心意变化,妙用无穷。” 一听这话,飞虎、狼覃心内大喜,早就听说过,修为不到一定程度,锻炼神兵根本不可能,而现在在玄天变的帮助下,不用费事就有了自己的神兵利器,今后只要根据玄天变传授的方法勤加修炼,和自己融为一体,那神兵就是自己,自己就是神兵,人器合一,不是一般的厉害了。 妖魔在哀号,他们在练兵,两下里互不耽搁,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四仙在杀城之中,根据老人家传授的练兵法,各自练成一种属性的骷髅战士,自今而后,骷髅战士就是地水火风的精灵,在各自相应的元素里,使用各种法术,不但应用自如,而且威力也可以成倍的增加,直到现在,骷髅战士才真正踏上修仙之路。 “好了,土军也练成了,我的水军早已迫不及待,战神,到底要怎么用,快下命令吧。”水灵姬急忙说道,她就是这么好玩,其实也想知道修为提高后,这些骷髅战士到底厉害到哪种程度。 辟破玉一笑,说道:“杀城之中有无数妖魔,今天咱们来到这里,就让他们尝尝死亡的滋味,风军盘旋于天,相当于空军,火军纵横于地,相当于陆军,洞渊神君和佑圣元帅率领水、地二军,潜入地下,作一回海军,咱们海陆空三军合力,彻底将杀城的妖魔搜剿干净,一个都不放过。” 呵呵,闹了半天,他是这么想的,还挺会讲排场, 水灵姬看看他,再看看风轻舞,这回又特别懂事,突然一声轻笑,说道: “好啊,说了半天,不就是想让我们腾出地方,好,好,我们走,你二位好好聊,不打扰了。”一边说,一边朝玄天变直眨眼睛, 玄天变不知有没有听明白水灵姬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嘿嘿傻笑,半天价不见有何动作。 “嘿嘿,”水灵姬急道:“没傻吧你,地下可是你的地盘,不请我进去。” 一听这话,玄天变恍然大悟,单脚一踱,身子已慢慢陷进去,水灵姬伸手一指,一道流水地面盘旋一阵,渐渐渗下,周身光芒一放,已经消失不见,呵呵,真把水战士都送到地下去了。 海陆空三军合力,哪里都有骷髅战士,妖魔还能跑到那里去。 烈火依旧在熊熊燃烧,天上地下,骷髅战士各自驱使灵力,追逐击杀,妖魔狼奔豕突,即便能够潜入地底,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地面滚滚翻动, 二仙升在空中,不慌不忙,向前飞去,时不时四处看看,一切都算正常,暂时还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嗨,还以为能碰到什么对手,看来杀城也就这样了。”辟破玉不满的说道, “是啊,没准一听战神过来,杀城只留下些送死鬼,有本事的都跑了呢。”风轻舞白了一眼,法力高强也用不着这样显摆,还说没什么高手,哪一仗打得轻松了。 辟破玉并不理会,看看天,看看地,顺便再偷看她一两眼,若有所思,也不知想些什么。 “嗨,看什么呢。”风轻舞轻声问道,脸上稍稍有些发烫,但应该不是在烈火烘烤的结果,她突然之间想起,初到日天的时候,这小子不就这样痴呆呆,傻愣愣的,当时埋怨他害了水灵姬,还赏了一箭,这都一百多年了,怎么还没有看够, “呵呵,这里的风景可真好,”辟破玉急忙转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找理由也不是这么找的,杀城除了火、就是风,二位配合的是有些默契,天上也不见月亮,到处红通通一片,也分不清昼夜,只不过是风高放火天,月黑杀人夜,只有满天满地的骷髅战士和四处奔逃的妖魔,这算什么好风景。 “难道你喜欢看这个。”风轻舞不满起来, 辟破玉从话语中听出些味道,轻吹一声口哨,贼笑道,“其实我一直在考虑,是美人如花还是花似美人阿。”一说完这句话,迅速飞了出去,流氓一样。 “你说什么。”风轻舞紧随其后,高声问道,其实这句话在心中已经泛起阵阵涟漪。 “阿,你看,风景就是好看,我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现在根本不用咱们出手,对付这些妖魔,有骷髅战士就足够了,况且,咱们已经把他们包围,逃也逃不到哪里去,只有等待灰飞烟灭的命运。”见终于赶上来,辟破玉突然岔开话题,好像在逗她玩,抑或是担心风箭,反正也不知有什么想法。 风轻舞心中心中轻轻叹了口气,移开目光,所谓好看的风景也就是骷髅战士驱动风火,追杀妖魔,一个都不放过,直到现在,妖魔除了逃跑之外毫无作为,骷髅战士倒像是在屠杀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者,此刻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看着,无端升起同情之心, 向辟破玉问道:“咱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嗨,这算什么,”辟破玉兴奋起来,又讲起了大道理:“斩妖除魔,是咱们的本分,手下留什么情,饶了他们,岂不是又要去祸害别人,为了宇宙能多清净一些,杀死一个是一个。” “是啊,我对他们,何尝又手下留情过。”风轻舞若有所思, “呵呵,在这一点上,咱们倒颇为相同,有句话说,对坏人的放纵,就是对好人的无情,其实说起来,自从修仙以来,已经杀死不少妖魔,可这些妖魔竟越杀越多,我一段时间也曾糊涂过,后来到大梵天之后才知道,是魔帝利用万恶渊薮散布邪气,引诱众生入魔,可以说,不破除万恶渊薮,妖魔就永远也除之不尽,现在只要破了杀城,马上就可以找到万恶渊薮,不知道那里能有什么凶险,不过,你我四仙合力,一定能够将它彻底摧毁,眼看胜利在望,我心里真的很高兴,破了万恶渊薮之后,你说,宇宙会成什么样子。”辟破玉的话越来越多, “这个,我说不好,不过一定会非常美丽、和谐,”风轻舞陷入遐想之中:“那时候,万物真诚友爱,平等相处,再也没有欺骗,杀戮,到处是欢声笑语,嗨,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又能去做什么。” “不知道,”辟破玉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说道:“可能会去大梵天,可能会去人界,不过我希望是在日天,和那里的部民生活在一起,一起劳动,一起唱歌,永远快快乐乐的生活。” “我说的是我们。”风轻舞开始特别强调,打定主意,逼他说一句自己愿听的话。 “哈哈,还不是一回事儿,我们是一起的啊。”辟破玉笑了起来, 风轻舞心头一松,有些事心里虽然明白,但说出来总归比互相猜测得好,我们是一起,这句话虽然简单不过,但里面的含义却非常耐人寻味,想要细细回味,妖魔的哀号声却搅的人心烦意乱。 “还有,洞渊神君、佑圣元帅,别看洞渊神君知道得多,可她就是个小孩子,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全懂,佑圣元帅呢,又老实又小气,一直想争老大的位子,作老大又怎样,不过责任重一些……”辟破玉还在说, 风轻舞心头一惊,原来他心中的“我们”并不仅指他和自己, “咱们找个机会劝劝他,别再发牢骚,把那份功夫用在修炼上,绝对进步飞快,至于洞渊神君么,不用管,没准天天到外边去疯,找也找不到。” 辟破玉兀自说个不停,原来他所说的“我们”和风轻舞所说的“我们”是两码事,还害自己想了半天, “咦,不行,一直留在日天也没什么意思,”辟破玉自顾自说个不停,也不知人家心里怎么想:“呵呵,我想起来了,风姐姐,我看咱俩也去探索宇宙的奥妙去,象常征一样,做一个宇宙间的旅行者,记得上学的时候,经常想外太空到底有什么,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怎能不走走,看看,呵呵。”说着说着,不停的傻笑,大概在憧憬将来美好的生活, “是啊,”风轻舞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但听到辟破玉终于说出自己想听的话,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笑道:“到时候是不是也可以当个游侠,哪有不平哪有你,很惬意是吧。” “我倒是想这样,可不知还有没有妖魔让我行侠仗义去。” 呵呵,妖魔杀干净到底对不对呢,矛盾中…… 杀城也不知有多大,二仙飞了许久,还不见尽头,身旁有火焰缭绕,远处又有骷髅战士追杀妖魔,倒在二仙身旁构成一个无人打扰的环境,非常适合交流感情,憧憬未来。 其实目下骷髅战士的法力有多大,根本无法比较,因为杀城之中的妖魔在熊熊燃烧的烈火当中,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一点战斗力,他们杀的手都软了,可是这些妖魔依然冥顽不灵,也不知魔界给了他们什么好处,二仙“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驱使风火,让骷髅战士一遍一遍的练降魔伏妖的手艺。 “唉,杀城无人啊,这样的事真是无聊透顶,还以为多少会有一个高手呢,算了,咱们就这么一路杀过去,总能找到万恶渊薮,我今天比较懒,不想多费力气,休息休息,到万恶渊薮之后,再给魔帝找不自在去。” 第126章:第一百二十九章 杀城无人 看着看着,辟破玉心头一动,忽然明白,说道:“看样子是帮他们修炼神兵了。” “人家鲜于将军愿意随我修行,我总得给点见面礼吧,所以以法力助他炼成一对冰月钩,驱使水力,更是得心应手了。”水灵姬笑道 “嗨,没办法,看来我也的给点什么。”突听风轻舞说道,回头看去,她手中飓风渐息,风军也练成了,脸上微微露出笑意, “可别舍不得,人家天鹰可是奔着你去的。”水灵姬笑道, 风轻舞回过头来,不满的瞪了一眼,意思是还用你说,你们一个幻火枪,一个冰月钩,我岂能落在后面,让麾下风军小看, 双翼一张,狂风顿起,单手空中一指,雷电大作,狂呼道:“天鹰,接我风雷钎。” 雷电声中,一人张开双翼,从风轻舞手中飞出,身形越来越大,再看时,已飞在高空之上,是天鹰,他果然没找错人,经练兵法锻炼之后,修为突飞猛进,透明的翅膀也借风力固体成型,轻轻一挥,便有狂风卷出,看起来和风轻舞也差不了多少,心头自然得意非凡,只见他迅如流星一般飞到高空之上,张开双臂,双手各挽住一道闪电,手中光华一闪,各握一锤一钎,沉甸甸的十分受用,一时按耐不住,朝身下一击,但听得咔嚓一声巨响,一道闪电裹挟在狂风之中,疾劈而下,灵力惊人,自觉法力增强了许多,再也控制不了,空中大呼道:“多谢九天神君,我去也。” 呼声落定,向远方飞去,狂风呼啸,雷鸣阵阵,他也急着练手去了, 狂风之中,骷髅战士时隐时现,一一向空中飞去,闪电连续不断,天地都被震得悠悠颤动,是天鹰带领风军,向妖魔杀去,他终于感觉到了真正的力量。 呵呵,风轻舞的风军和她一样,都是急性子。 “呀,一风一火,水军也该出动了。”水灵姬终于回过神来, “别忙,”辟破玉说道:“等等佑圣元帅。” 才说他不会带兵,这一回又有什么新鲜主意,水灵姬急于等待下文,怎么玄天变的土军还没有练好,回头看去,他还练着呢,一会儿看看黄绢,一会儿加持几道灵力,端的是手忙脚乱。 不满的说道:“佑圣元帅,倒是快点,就等你了。” 玄天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含含糊糊的回答:“不着急,不着急,快了。” “嗨,还说什么长于练兵,人家战神可是最早练出来的。”水灵姬不住口的讥讽,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你不懂,再等等,再等等。”玄天变忙归忙,嘴却一点不肯闲着,忽而努力往手中一拍,灵力汇成山形,骷髅战士蚂蚁一般,一点点从山中探出身子, “好了,好了。”玄天变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就完了,”水灵姬不知怎么,这会儿话特别多:“我们可都帮着炼出神兵了,你总的做点什么吧。” “还有这事。”玄天变愕然回头,突然自己就想明白了,连连点头,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回过头去,对掌中高山喊道:“飞虎。” “在”飞虎探出头来, “接狂仙刀。” 黄光一放,飞虎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 “狼覃。” “在” “接疯神斧。” 一把开山大斧赫然出现在手中,瞧起的都是什么名字。 “神兵与以往手中所使凡铁不同,是我以厚土之力助尔等修炼而成,使用起来,或长或短,全凭心意变化,妙用无穷。” 一听这话,飞虎、狼覃心内大喜,早就听说过,修为不到一定程度,锻炼神兵根本不可能,而现在在玄天变的帮助下,不用费事就有了自己的神兵利器,今后只要根据玄天变传授的方法勤加修炼,和自己融为一体,那神兵就是自己,自己就是神兵,人器合一,不是一般的厉害了。 妖魔在哀号,他们在练兵,两下里互不耽搁,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四仙在杀城之中,根据老人家传授的练兵法,各自练成一种属性的骷髅战士,自今而后,骷髅战士就是地水火风的精灵,在各自相应的元素里,使用各种法术,不但应用自如,而且威力也可以成倍的增加,直到现在,骷髅战士才真正踏上修仙之路。 “好了,土军也练成了,我的水军早已迫不及待,战神,到底要怎么用,快下命令吧。”水灵姬急忙说道,她就是这么好玩,其实也想知道修为提高后,这些骷髅战士到底厉害到哪种程度。 辟破玉一笑,说道:“杀城之中有无数妖魔,今天咱们来到这里,就让他们尝尝死亡的滋味,风军盘旋于天,相当于空军,火军纵横于地,相当于陆军,洞渊神君和佑圣元帅率领水、地二军,潜入地下,作一回海军,咱们海陆空三军合力,彻底将杀城的妖魔搜剿干净,一个都不放过。” 呵呵,闹了半天,他是这么想的,还挺会讲排场, 水灵姬看看他,再看看风轻舞,这回又特别懂事,突然一声轻笑,说道: “好啊,说了半天,不就是想让我们腾出地方,好,好,我们走,你二位好好聊,不打扰了。”一边说,一边朝玄天变直眨眼睛, 玄天变不知有没有听明白水灵姬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嘿嘿傻笑,半天价不见有何动作。 “嘿嘿,”水灵姬急道:“没傻吧你,地下可是你的地盘,不请我进去。” 一听这话,玄天变恍然大悟,单脚一踱,身子已慢慢陷进去,水灵姬伸手一指,一道流水地面盘旋一阵,渐渐渗下,周身光芒一放,已经消失不见,呵呵,真把水战士都送到地下去了。 海陆空三军合力,哪里都有骷髅战士,妖魔还能跑到那里去。 烈火依旧在熊熊燃烧,天上地下,骷髅战士各自驱使灵力,追逐击杀,妖魔狼奔豕突,即便能够潜入地底,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地面滚滚翻动, 二仙升在空中,不慌不忙,向前飞去,时不时四处看看,一切都算正常,暂时还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嗨,还以为能碰到什么对手,看来杀城也就这样了。”辟破玉不满的说道, “是啊,没准一听战神过来,杀城只留下些送死鬼,有本事的都跑了呢。”风轻舞白了一眼,法力高强也用不着这样显摆,还说没什么高手,哪一仗打得轻松了。 辟破玉并不理会,看看天,看看地,顺便再偷看她一两眼,若有所思,也不知想些什么。 “嗨,看什么呢。”风轻舞轻声问道,脸上稍稍有些发烫,但应该不是在烈火烘烤的结果,她突然之间想起,初到日天的时候,这小子不就这样痴呆呆,傻愣愣的,当时埋怨他害了水灵姬,还赏了一箭,这都一百多年了,怎么还没有看够, “呵呵,这里的风景可真好,”辟破玉急忙转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找理由也不是这么找的,杀城除了火、就是风,二位配合的是有些默契,天上也不见月亮,到处红通通一片,也分不清昼夜,只不过是风高放火天,月黑杀人夜,只有满天满地的骷髅战士和四处奔逃的妖魔,这算什么好风景。 “难道你喜欢看这个。”风轻舞不满起来, 辟破玉从话语中听出些味道,轻吹一声口哨,贼笑道,“其实我一直在考虑,是美人如花还是花似美人阿。”一说完这句话,迅速飞了出去,流氓一样。 “你说什么。”风轻舞紧随其后,高声问道,其实这句话在心中已经泛起阵阵涟漪。 “阿,你看,风景就是好看,我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现在根本不用咱们出手,对付这些妖魔,有骷髅战士就足够了,况且,咱们已经把他们包围,逃也逃不到哪里去,只有等待灰飞烟灭的命运。”见终于赶上来,辟破玉突然岔开话题,好像在逗她玩,抑或是担心风箭,反正也不知有什么想法。 风轻舞心中心中轻轻叹了口气,移开目光,所谓好看的风景也就是骷髅战士驱动风火,追杀妖魔,一个都不放过,直到现在,妖魔除了逃跑之外毫无作为,骷髅战士倒像是在屠杀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者,此刻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看着,无端升起同情之心, 向辟破玉问道:“咱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嗨,这算什么,”辟破玉兴奋起来,又讲起了大道理:“斩妖除魔,是咱们的本分,手下留什么情,饶了他们,岂不是又要去祸害别人,为了宇宙能多清净一些,杀死一个是一个。” “是啊,我对他们,何尝又手下留情过。”风轻舞若有所思, “呵呵,在这一点上,咱们倒颇为相同,有句话说,对坏人的放纵,就是对好人的无情,其实说起来,自从修仙以来,已经杀死不少妖魔,可这些妖魔竟越杀越多,我一段时间也曾糊涂过,后来到大梵天之后才知道,是魔帝利用万恶渊薮散布邪气,引诱众生入魔,可以说,不破除万恶渊薮,妖魔就永远也除之不尽,现在只要破了杀城,马上就可以找到万恶渊薮,不知道那里能有什么凶险,不过,你我四仙合力,一定能够将它彻底摧毁,眼看胜利在望,我心里真的很高兴,破了万恶渊薮之后,你说,宇宙会成什么样子。”辟破玉的话越来越多, “这个,我说不好,不过一定会非常美丽、和谐,”风轻舞陷入遐想之中:“那时候,万物真诚友爱,平等相处,再也没有欺骗,杀戮,到处是欢声笑语,嗨,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又能去做什么。” “不知道,”辟破玉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说道:“可能会去大梵天,可能会去人界,不过我希望是在日天,和那里的部民生活在一起,一起劳动,一起唱歌,永远快快乐乐的生活。” “我说的是我们。”风轻舞开始特别强调,打定主意,逼他说一句自己愿听的话。 “哈哈,还不是一回事儿,我们是一起的啊。”辟破玉笑了起来, 风轻舞心头一松,有些事心里虽然明白,但说出来总归比互相猜测得好,我们是一起,这句话虽然简单不过,但里面的含义却非常耐人寻味,想要细细回味,妖魔的哀号声却搅的人心烦意乱。 “还有,洞渊神君、佑圣元帅,别看洞渊神君知道得多,可她就是个小孩子,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全懂,佑圣元帅呢,又老实又小气,一直想争老大的位子,作老大又怎样,不过责任重一些……”辟破玉还在说, 风轻舞心头一惊,原来他心中的“我们”并不仅指他和自己, “咱们找个机会劝劝他,别再发牢骚,把那份功夫用在修炼上,绝对进步飞快,至于洞渊神君么,不用管,没准天天到外边去疯,找也找不到。” 辟破玉兀自说个不停,原来他所说的“我们”和风轻舞所说的“我们”是两码事,还害自己想了半天, “咦,不行,一直留在日天也没什么意思,”辟破玉自顾自说个不停,也不知人家心里怎么想:“呵呵,我想起来了,风姐姐,我看咱俩也去探索宇宙的奥妙去,象常征一样,做一个宇宙间的旅行者,记得上学的时候,经常想外太空到底有什么,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怎能不走走,看看,呵呵。”说着说着,不停的傻笑,大概在憧憬将来美好的生活, “是啊,”风轻舞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但听到辟破玉终于说出自己想听的话,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笑道:“到时候是不是也可以当个游侠,哪有不平哪有你,很惬意是吧。” “我倒是想这样,可不知还有没有妖魔让我行侠仗义去。” 呵呵,妖魔杀干净到底对不对呢,矛盾中…… 杀城也不知有多大,二仙飞了许久,还不见尽头,身旁有火焰缭绕,远处又有骷髅战士追杀妖魔,倒在二仙身旁构成一个无人打扰的环境,非常适合交流感情,憧憬未来。 其实目下骷髅战士的法力有多大,根本无法比较,因为杀城之中的妖魔在熊熊燃烧的烈火当中,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一点战斗力,他们杀的手都软了,可是这些妖魔依然冥顽不灵,也不知魔界给了他们什么好处,二仙“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驱使风火,让骷髅战士一遍一遍的练降魔伏妖的手艺。 “唉,杀城无人啊,这样的事真是无聊透顶,还以为多少会有一个高手呢,算了,咱们就这么一路杀过去,总能找到万恶渊薮,我今天比较懒,不想多费力气,休息休息,到万恶渊薮之后,再给魔帝找不自在去。” 第127章:第一百三十章 黑袍老人 “行了,”风轻舞劝道:“别忘了,杀城里面还有一个杀魄,我们必须把它找到。” 辟破玉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事儿不用你提醒,我一直在找,你不知道,在这风火构成的修罗场中,痴魄比我还着急呢,一个劲儿的叫我小心一些,不要将杀魄给顺手收拾了。” 明明一直在说闲话,什么时候注意过,风轻舞颇不以为然,正要说话, 突听辟破玉说道:“好了,正主儿终于来了。” 风轻舞一愣,向前方看去,依然什么都没有见到。 “谁,谁来了。”风轻舞问道,怎么他这会儿一直没闲着,三心二意的,一面用烈火为锤炼骷髅军团护法,一面还要分出灵力修炼骷髅战士,已经浪费不少灵力,可他依然若无其事。 “出来吧,否则,你的这些魔子魔孙真要被我们杀尽了。”辟破玉并没有回答风轻舞的问话,抬头向空中喊道, 话音传出, 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依稀看见一个身着黑袍的老人,身形于有无之间,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一闪即逝,仿佛产生的幻觉。 风轻舞使劲儿晃晃脑袋,目运神光,向前看去,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心里有点紧张,紧紧捏起拳头,向辟破玉说道:“好像有人过来,可我却看不清他的所在。” 辟破玉并没有答话,左左右右看个不停,似乎在查找什么,突然一声大吼,火焰激射而出,在左近不远处炸开。 他已经看到对手了,风轻舞不敢打搅,流风破日弓握在手中,全神戒备。 “小心”辟破玉大喊一声,三叉烈焰戟直向风轻舞刺来, 来势迅捷无比,百忙之中,风轻舞侧身一躲,烈焰戟擦肩而过,感觉到强烈的火气,正要说话,却听身后有人念动奇怪的咒语: …… 函达麻滋尼巴拉 函达麻滋尼巴拉 函达麻滋尼巴拉 函达麻滋尼巴拉 …… 邪恶的诅咒,风轻舞心头一惊,知道有人又想困住战神,看也不看,身形陡然回转,一箭射了出去。 果然,黑袍老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后,正在那里掐诀念咒,风箭穿胸而过,可不知怎么,好像射中的不是他,无遮无碍,直向远方飞去, “欧,我晕了。”突听辟破玉说道,随后一句话都听不到。 黑袍老人终于停了下来,身形如水中倒影,被强大的风力吹的曲曲折折,旋即恢复常态。 这黑袍老人到底是谁,面对尽力一箭,却是躲也不躲,视若无物,还顺手把辟破玉收拾了,斩妖杀魔的时间也不算短,从来没见过这号人物,风轻舞一时心头大怒,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开翅膀就要冲过去。 身后一人将她牢牢拽住,回头一看,辟破玉,嘿,他没事,闹着玩的,常征果然没有吹牛,刚才是在开玩笑,瞧把人给吓的,风轻舞努力摁住狂乱的心绪,横眉冷对,恨不得这会儿就扇他一巴掌。 辟破玉伸出手来,意思是让风轻舞拉他一把,可风轻舞心里正生着闷气,理也不理,万般无奈之下,讪讪的缩回手去,自己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袍甲,对黑袍老人笑嘻嘻的说道:“看你好歹也算个高手,怎么说了半天才肯出来,莫非魔界的大佬练的都是缩头乌龟的本领。” 果然是战神,一出口就全是火药味。 黑袍老人并不以为忤,一句话也不说,反反复复,向辟破玉打量,仿佛要找出藏在身上的金子。 辟破玉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问道:“看什么呢,莫非要记住你家小爷的面貌,好化成厉鬼,找我报仇。” 已经不把这家伙当活人了。 “奇怪,谁有这样大的法力。”黑袍老人根本没听他说什么,眉头紧皱,疑惑的说道:“怪不得他在满是杀气的杀城之中毫无反应,原来邪灵杀手的诅咒早已被解除了。” 呵呵,还指望邪灵杀手能把辟破玉怎么地,怎么这妖魔个个脑子这么笨, 辟破玉听到这句话,肚子都笑疼了,当然,如果他还能感觉到的话, 指着黑袍老人笑道:“你到底谁啊,看样子也算个大佬了,怎么反应这么慢,邪灵杀手对我早都没有作用,你还指望他,我说呢,怪不得许久不肯出来,原来还想让这可恶的邪灵杀手让我再晕过去,呵呵,休想,我答应过洞渊神君,未经她的允许,绝不会无缘无故一动不动,再者说了,身边有个美女监视,打死都不会再丢面子。” 他怎么这么罗嗦,得,老人家不罗嗦了,轮上战神,他们果然是一家子,互补。 再说风轻舞一听这话,心头极为不满,狠狠的瞪了一眼,心中暗道:说话也要有根据,我什么时候监视你了。 其实邪灵杀手本就是魔帝以杀气修炼而成,在这杀城之中,相当于回到自己的老窝,功力何止成百上千倍的提高,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诅咒解除了,倒腾出时间让辟破玉他们又是锻炼骷髅战士,又是谈天说地,把一座好端端的凶险万分的杀城变成了练兵场和温情无限的公园。 辟破玉不住的冷嘲热讽,黑袍老人终于忍不住了,和辟破玉斗嘴,的确感到力不从心,冷冷一笑,说道:“狂妄的小子,你到底仗谁的势,火神也不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今日撞到老夫的手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真是大言不惭,不就知道火神他们不在这里,才拿过来吹牛,辟破玉颇不以为然,然而他马上就可以尝到黑袍老人的真正实力。 黑袍老人说着话儿,巨掌徐徐伸出,向辟破玉抓来,也没有多少变化,却蕴含着无限魔力,辟破玉虽然一直在全神戒备,可在黑袍老人的一抓之下,居然一招都使不出来, 强大的魔力逐渐将身形笼罩,胸口如压巨石,闷的气都喘不上来。 情急之下,浑身一叫劲儿,拉着风轻舞急往后退,离了好远,才觉的稍稍松快一些。 巨掌并不追击,无声无息之间,伸入地下,地面对它毫无阻碍,就象伸到流水之中,稍后,忽然回收,手中已经抓住一人,那人刀砍脚踢,怒喝连连,仔细看去,是水灵姬,黑袍老人法力大得惊人,巨掌之下,已经修炼到太虚境界的天仙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轰,一声巨响传出,地面轰然爆裂,在冲天而起的泥石流中,玄天变直冲而上,手中颠倒乾坤棍舞作一团黄光,升在高空之上,一声幻天飞石破,灵力化成满天飞舞的巨石,迅猛向黑袍老人手臂打去, 天地笼罩在风火之中,一道波澜壮阔的飞石流从火中穿出,自上而下,仿佛不断旋转的陀螺,顶端尖若芒刺,灵力散则充满宇宙,聚则可以隐芥藏形,幻天二字,果然不是白叫的。 本来,地底乱窜的妖魔有骷髅战士应付,二仙在地下嬉笑怒骂,过的一点不比风轻舞和辟破玉差,可仓促之间水灵姬突然就从地底被揪了出来,玄天变一下子急红了眼,拼出全身灵力,玩了命的打过去,他老实归老实,说到底也是天仙中顶尖的角色,威力岂容小视, 飞石流铺天盖地,滚滚而至。 眼见水灵姬被擒, 辟破玉、风轻舞怎肯闲着,各自驱使灵力,风火合成一体,化出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目放红光,身燃烈火,被狂风催动,怒吼着扑了过去, 二仙合力,威力无与伦比, 可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黑袍老人却视若无物,微微一笑,徐徐伸出一只手来,面前轻弹两指,也不见怎么作用,威力巨大的仙术顷刻之间消于无形。 火焰依旧在迅猛的燃烧,黑袍老人缥缥缈缈,分不清到底是真身还是幻象,这一刻,三仙一下子愣住了。 这位黑袍老人看似貌不惊人,魔力却深如渊海,根本看不出他的底细。 辟破玉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收起小觑之心,不再嘻皮笑脸,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黑袍老人怡然一笑,说道:“小辈不配知道老夫的姓名,送死只是尔等的本分,现在,去尝尝万妖噬神的痛苦吧。” 说着话儿,举起手来,掌中幽光大盛,凄厉的惨呼声骤然响起, 惨呼声中,手中出现一个黑点,旋涡一般越转越大,三仙眼中看出些古怪,想要移开目光,却被牢牢吸引,根本不由自己,看着看着,黑袍老人掌中旋涡成了整个世界,黑暗的世界。 火焰,狂风,骷髅洪水一般吸入手掌之中,杀城通天彻地的红色逐渐退去,四处没有一点喧嚣的声音,安静无比。 啊——但听一声长呼,再看时,辟破玉、风轻舞、玄天变裹挟在风火之中,已经不由自主的被吸了进去, 掌心的世界,黑雾弥漫,不见天日,互相找不到对方的所在,只有一个个妖魔从黑雾之中悠悠飞出,化出各种恐怖的形状,呲牙咧嘴,口中凄厉的尖叫,声音汇杂在一起,仿佛巨锤一般,一声一声,沉重的撼动元神,浑身上下波浪一般扭动, 辟破玉正努力抗衡,突然,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慢慢扩大,竟是身体里面出现的感觉,到底怎么了,急忙神识内敛,用心查看,只见元神笼罩在一团红光之中,欲出不出,身上附满密密麻麻的妖魔,如蚂蚁一般,张开大口,不住的吞噬。 此情此景,让辟破玉终于明白了万妖噬神的真正含义,是黑袍老人以无上魔力镇住元神,让无数妖魔在黑气弥漫的世界,施展类似人界千刀万剐的刑罚,无怪说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来杀了许多妖魔,毁掉四渊恨海,**界,黑袍老人心中已经恨极了辟破玉他们,不急着处死,要让他们能慢慢尝遍难以忍受的痛苦。 在这种痛苦的刑罚当中,起初还能忍受,到后来痛苦的滋味越来越强烈,不由自主的发出呻吟。 辟破玉正强自抵抗。 “战……战神,” 突听黑雾之中,有人说话,却是玄天变痛苦的声音:“我们……辛……辛苦……苦,打到杀城,最终却……落个灰飞……烟灭的结……局,可……可是,我……不甘心……这到底是……是谁,难道……难道要让我们……死得糊……糊里糊涂么。” 怎么,他这么快就放弃抵抗,辟破玉心头焦虑万分,努力寻找解脱元神的方法,在灵力的作用下,身上光芒忽明忽暗, “佑……圣元……元帅,千万……不要……不要……泄……气,我……们决……决不能……就这么轻……易的送了性命,洞渊……渊神君还在……魔头手里,一定要救……救她出来。”风轻舞忍受痛苦之余,还再劝慰别人。 “还,还,还能,逃……逃的……过去么。”玄天变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坚持……住,一定……会有办……法,别让我看不起你。”风轻舞大声喊道,语气非常焦急。 “我……我……受不……受不了了”玄天变声音越来越弱, 听起来他马上就不行了。 “战……战神,你在哪里,快想想办法。”听得风轻舞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着, 辟破玉心内急不可耐,明明能听到有人说话,可根本看不清对方到底在哪里,想要飞去寻找,可身形一动,巨大的痛苦蔓延全身,不由得停了下来。 黑雾之中,一道飘渺的幽灵悠悠飞来,围着辟破玉旋转不休,仿佛在欣赏他痛苦的模样,辟破玉正努力以灵力镇压这种难以言传的痛苦,根本无暇理会。 哈哈哈哈,幽灵突然狂笑起来,笑的辟破玉狂怒不已,就要挥拳打去,手刚一动,痛苦的感觉袭遍全身,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打我呀,打我呀。”幽灵依然在嘲笑, 顺声望去,黑雾渐渐淡薄,幽灵身形逐渐清晰,是一个单足圆头的魔头,正挥舞双手,不住口的放声大笑,浑身萦绕着萧瑟的杀气,他分明就是杀魄,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杀魄狂笑不止,稍后,手托双腮,看着辟破玉得意的说道:“呵呵,我当是谁,不就是威风凛凛的战神么,怎么变成这副德性,奥,我明白了,大概,大概正在忍受万妖噬神的痛苦吧,啧啧,我说,别那么痛苦了,如果疼的话就喊出来,也许会稍稍好受一些呢。” 他想要看辟破玉的好笑,那怎肯让他得逞,辟破玉恨恨的看过去,一言不发。 杀魄一脚踢来,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不是要拯救比修努吗,有本事抓我呀。” 身上挨了一脚,辟破玉浑身一震,趔趔趄趄,几乎站立不住。 第128章:第一百三十一章 刑讯逼供 按说,杀魄现在根本不是辟破玉的对手,可元神被镇住,正享受万妖吞噬的滋味,一时自顾不暇,杀魄知道他动不了,这才肆意欺负,龙困沙滩遭鱼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话没想到在战神身上实现了。 杀魄终于找到了平衡,毫无顾忌的讽刺挖苦,反正辟破玉元神已被镇住,有多大本事也使不出来,还怕他作甚。 “当了天仙就了不起,瞧你们在杀城之中得意的模样,还找什么高手,哼哼,要不是你杀死修罗魔王,我们会这么惨,这下好了,终于落到我的手里,快把五魄交出来,否则,我告诉你,这些个妖魔都是我的兄弟,只要我发一句话,你绝对死得很难看。” 原来杀城归修罗魔王镇守,还找什么高手,高手早让天雷给劈了。 杀魄跑到这里欺负人来了,辟破玉心头怒意越来越盛。 “还不服气,好好,既然如此,先让我扒光你的袍甲,浑身画满乌龟,让兄弟们好好看看天神的狼狈相。” 士可杀不可辱,如果赤身**出现在众妖面前,还有什么威风可言,看着杀魄慢慢走来,眼神中充满嘲谑的味道,再也按耐不住,大声吼道:“你敢。” 一声呼出,痛苦的皱皱眉头。 杀魄一怔,旋即恢复常态,嘲笑道:“有什么不敢的,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威震三界的战神么。” 说着话儿,一双手伸了过来,他要慢慢的折磨,痛打落水狗可是辟破玉的看家本领,没想到今天让杀魄用上了,辟破玉正强忍痛苦,手脚根本不听使唤,眼睁睁的看着就要被杀魄肆意凌辱, 情急之下,忽然大吼一声:“天罡总枢。” 在这当口想起了老人家,天帝以金血将老人家铸成护法仙灵,不就是保护战神生命财产安全的么。 呼声传出,体内猛然一动,浑身金光乍放,杀魄伸来的手仿佛触在烘炉之中,但听一声惨叫,被远远的击了出去,于黑雾之中消失。 稍有余暇,也顾不上查询究竟,急忙喊道:“风姐姐,你们怎样了。” 果然情深意重,在这危急关头,先问别人安不安全。 听的黑雾之中一丝微弱的声音传出:“还……还能忍住,你怎……样。”却是风轻舞的声音,她还活着,辟破玉心中稍稍宽慰一些,正要说话,听到一阵奇怪的咒语,好像就是自己念出来的 ……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麻哈苏图哈麻扑啦扑塌—— …… 伏魔金刚咒,又是老人家,难道是为了保护自己,唤出加持在伏魔金刚甲上的大金刚力,许久没有用过,也不知管不管用,听着听着,渐渐的,身上泛出的金光之中,一座怒目金刚缓缓升起,将辟破玉牢牢罩住。 煮熟的鸭子要飞,杀魄怎肯甘心,瞬息之间,又从黑雾之中探出头来,慢慢靠近,还想沾些便宜,金光泛开,怒目金刚身形逐渐清晰, “伏魔金刚甲。”杀魄果然识货,知道以目下的法力,根本沾不上便宜,就要掉头跑开。 却听身后一声大喝:抓住他—— 也不知是谁的声音,反正对他来说,还不一样。 杀魄身形乍动,突觉身上一紧,已经有一道灵力将他牢牢拽住,越缚越紧,怎么也挣脱不开,往金光之中拉去。 “放了我,放了我。”杀魄不停的挣扎:“否则,我让兄弟们整死你。”还在出言恐吓, “呵呵,休想,我老人家的宿主岂能让你随意侮辱,真是气……呀呸,气煞我也,你等着,不要跑,让我刺你两叉,出出气,解解乏,咦,不对,好像你已经动不了了,想跑也跑不了,可我老人家为什么还要出言恳求,难道你能有什么办法逃脱么,好像不是,但我老人家怎会说出无聊的话,恩,这绝对不行,我得考虑清楚,免得有人说我老糊涂,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时候,有人分明非常痛苦,痛苦的滋味我应经感觉到了,也用不着形容,你小子,看见有人受难,不但不想办法帮忙,还痛打落水……呀呸,这个落难的天仙,分明就是一个坏种,哈哈,对,不错,就是坏种,这么好的词我老人家也能想出来,佩服佩服,这个不用客气,呀,说到哪里了,且,管他呢,我出来好像就是为了叉死杀魄这个坏种,眼看他一动不动,根本无法反抗,这样的便宜怎能不沾,不过,我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今年已经一万多岁了,不再是三千岁的小孩子,不会玩幼稚的把戏,叉死他得了,嘿嘿,不用担心,我老人家不会在他身上画满乌龟,虽然我比他画的还象一些……” 老人家一会儿滔滔不绝,一会儿又自问自答,罗嗦透顶,从无形说到有形,挥舞着双叉飞了出来, 狠狠的朝杀魄头顶扎去, 杀魄恐吓万分,双手狂舞,嘴里不停的恐吓着:“你敢,你敢,我有不少兄弟,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呀呸,什么兄弟,不就是一些借机沾便宜的妖魔么,是老不死的弄来,和你有什么狗屁相干,收拾他们,我老人家不费吹灰之力,不过,挣脱镇压元神的方法,我却怎么也想他不出,说到这里,不由得让我老人家生祝融老儿的闲气,怎么一到关键时候我老人家就有不懂的地方,好了好了,一不小心,说出些机密,不过也不要紧,反正我老人家也不打算让你活下去,得,现在,你去死吧,到那边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老人家不大喜欢你们这些邪恶的东东,嗨,我怎么又出言恳求,好像你已经没有到那边去的机会,铁定的灰飞烟灭,三界之中将再也没有你这一号人物,想到这里,我老人家高兴,兴奋,哈哈。” 说着说着,双叉在杀魄头顶晃来晃去,仿佛寻找什么合适的位置。 “住手,住手,杀了我,比修努再也救不回来了,你们答应过要挽救比修努的,天仙说话不能不算。”情急之下,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唔,有道理,六魄是一体的,好像一个都不能动,可真是麻烦。”老人家停下双手,托腮沉思。 还是这个办法最有作用,杀魄暗松一口气,突然,听得刺啦一声怪响,一阵巨大的疼痛自身下袭来,急忙看去,呀,说话间,身子已被拖入金光之中,一支脚已经被融化了。 大金刚力,怎么这么厉害,刚才只顾着着急,把这茬给忘了。 急往后缩,然而根本不由自己作主,身子一点一点的拖进去,逐渐消融,刺啦刺啦的声音连成一片,仿佛水滴油锅,半个身子没有了。 痛苦的喊道:“快停下,快停下,我真的要死了。” 还拿这个吓唬人, 老人家急忙飞回去,对怒目金刚乍乍忽忽的喊道:“喂,那个,嘿嘿,停下,停下,眼睛瞪那么大,到底打算吓唬谁,奥,这个,杀魄不能杀死的,再想个别的办法,商量商量,研究研究。” 怒目金刚不理不睬,依然将杀魄慢慢的拖进去。 完了完了,已经化到肚脐眼了。 老人家飞上飞下,同怒目金刚罗里罗嗦,比划一阵,非常无奈的回过头来,摊开双手,说道:“抱歉,没有办法,大金刚力是战神唤醒的,他不听我的话,没办法啊没办法,你只能去死了。” 说到这里,伸出手来,非常爱怜的拍拍杀魄的脸蛋, 金光已经蔓延到**附近,底下的身子完全消融,杀魄觉得浑身痛苦的都没有了感觉,脑子里却清晰异常,只是感到恐怖,难以言状的恐怖。 “快,快叫他停下,我快没了,快没了。”凄厉的大喊,完全没有刚才嚣张的模样。 “嘿嘿,停个屁,难道没听说过么,请神容易送神难,战神元神已被镇住,现在他就是一个凡人,哪有本事把大金刚力收回去,小子,别难过,人生在世,谁无一死,早死晚死,横死竖死,砍死刺死,暴病死,安乐死,囫囵死,消融死,反正都是死,又有什么区别,呵呵,可怜的家伙,我老人家虽然不大喜欢你,不过看在你和我老人家说了几句话的份儿上,我老人家会记着你的,死吧,死吧,安心的死吧,别有什么舍不得的。”老人家罗嗦不停,目光中充满“慈悲”, 说话间,脖子以下全被金光消融,只剩下一个硕大的头颅。 “死了死了,”杀魄杀猪也似的嚎叫:“呜——阿斯兰纳达,呜——阿斯兰纳达……” 杀魄边喊边念。 “大势至咒。”老人家愕然惊呼:“你终于使出大势至咒,哈哈,我老人家怎么这么聪明,这个,不过,难道你是在帮战神释放元神么,你真的是在帮战神释放元神,呵呵,奇怪,你怎么突然变好了呢,难道我老人家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好像不是,这会儿我老人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你挺可怜的,难道是我老人家的慈悲心把你感动了,天那,我老人家真是个天才,唔,不折不扣的天才,一不小心,用了点人性化的办法,居然感动了一个冥顽不灵的妖魔,天才,天才,佩服佩服,哦,不用客气。”老人家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说着说着,还拱了拱手,表示做人不能这么骄傲,一定要谦虚,低调。 其实,老人家早都知道,大势至咒是比修努早年在孔雀大明王那里学来的无上心法,可以催动天地本身的力量将元神激活,辟破玉元神被镇住,也只有这个办法解脱元神,使他可以运用法力,自己解除痛苦,不过,比修努恨极了辟破玉,那肯随便帮忙,万般无奈之下,才用上了刑讯逼供的手段。 杀魄在大金刚力的胁迫下,为了活命,以大势至咒催动黑暗世界蕴含的力量帮助辟破玉,虽然他魔力不是很大,但有人帮忙,总比束手待毙强。 黑雾弥漫的世界,本身蕴含的强大力量被大势至咒催动,黑雾开始快速旋转,从四面八方向辟破玉汇拢,一丝丝冰凉的感觉注入辟破玉体内,神识内敛,用心查看, 体内如刮起一阵黑风,渐渐的将元神整个儿笼罩,一丝丝渗进去,元神渐渐清晰,果然,一个个吞噬元神的妖魔被消融在黑雾之中,疼痛逐渐减轻,代之以冰凉的感觉,仿佛夏日里饮了一碗绿豆汤,从里到外,舒适无比。 …… 阿斯兰纳达, 阿斯兰纳达, 阿斯兰纳达, 阿斯兰纳达, …… 杀魄还在念,浓重的黑雾滚滚而至,向辟破玉周身汇聚,无穷无尽,空间逐渐开朗, 辟破玉越来越喜欢这种冰凉的感觉,两拳紧紧握起,浑身充满了力量,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放开心神,尽量吸纳黑暗世界的力量,越多越好, “不好,是邪恶的力量。”老人家看出蹊跷,大声吼道, …… 阿斯兰纳达, 阿斯兰纳达, 阿斯兰纳达, 阿斯兰纳达, …… 杀魄还在念,老人家愤怒的冲了过来,举起双叉,连声吼道:“你给我停下,要让战神也入魔么,快停下,不然我叉死你。” 杀魄斜眼看看,突然停下,急忙说道:“在这万恶渊薮之中,只有邪恶,我哪里找正义去,他怎么还不动,大势至咒已经发动,求你别再耽搁了,让我念,让我念。” 什么,已经到万恶渊薮了,怎么就这德性,什么都看不见,就一个黑雾弥漫的世界。 杀魄说着话儿,还要念咒,突然金光一放,怒目金刚没有了,已经消融的身子清清楚楚的出现在眼前,一时惊讶异常,难道,难道刚才只是幻觉,可不像阿,那种疼痛的感觉是哪里来的,想着想着,突然狠狠拍拍自己的脑袋,骂道:“糊涂啊,糊涂,一点灵力使出的花样居然让我上了当,身子都已经消去半截,我怎么还能发动大势至咒,糊涂,上当了,上当了,我,我要报仇。” 喊着喊着,猛然跳起,势若疯虎一般向老人家扑过去。 按说,大势至咒已经停止,邪恶的力量再也无法催动,可是黑雾依然源源不绝向辟破玉体内渗进去,这一回却是他自己在吸纳,元神一获自由,不想着去救别人,只是贪恋这种邪恶的力量,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快停下,快停下,听我老人家的话,不要在吸纳了,不然,我老人家就死给你看。”老人家口气十分焦急,说出了一直以来非常忌讳的话。 说话间,杀魄已经扑了过来,老人家看也不看,轻轻挥一挥手,但听杀魄惨呼一声,远远飞去。 黑雾依然向体内渗透,辟破玉此刻双目紧闭,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第129章:第一百三十二章 邪神对话 “停下呀,快停下,我老人家虽然已经一万多岁,不再是三千多岁的小孩子,可也有犯错误的时候,我只想着解救你的元神,没想到这种力量对你伤害这么大,停下阿,快停下,你成了魔,我老人家怎么办,难道你真的不想要我老人家了么。” 老人家说着说着,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一向嘻皮笑脸,罗嗦透顶的老人家,在这危急关头,终于流露出真实的感情,是啊,自从存在以来,就一直和辟破玉在一起,为他着急,为他担心,为他欢喜,为他忧愁,辟破玉的一言一行无不影响着他,可现在辟破玉吸纳邪恶的力量,一旦融合之后,马上就要变成三界之中最邪恶的魔头,老人家怎能在安之若素。 老人家为了解救元神,驱使加持在伏魔金刚甲上的大金刚力,玩了些幻术欺骗杀魄,迫使他以大势至咒催动万恶渊薮本身的力量,激活辟破玉的元神,可这种邪恶的力量对辟破玉有害无益,眼见他贪恋这种力量,根本不能自拔,老人家怎能不为之着急。 “快停下,战神,快停下,我老人家闯了大祸了,可怎么向祝融老儿交待呀。”老人家依旧在呼喊,口气焦虑万分,忽然想起什么,抬头向空中喊道:“天帝,金仙,创世神也行啊,别再装腔作势,不闻不问了,赶紧下来一个,我说,你们听到了没有,赶紧下来一个,再晚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呼声传出,黑雾弥漫的世界突然有人大吼一声:破——声音钝重有力,老人家身形一颤,丝丝雾气从身上升起,缥缈而散。 吼声落定,虚空之中怪叫连连,一条硕大的蜈蚣蜿蜒而出,口中黑气滚滚而至,不偏不倚,将老人家笼罩其中,蜈蚣顺势而上,钻入黑气之中, “阿——”老人家从黑气之中突出,口中吱吱唔唔,也不知说些什么,旋即被数十双巨大的黑爪拖了进去, 哈哈哈哈哈,空中一阵得意的狂笑:“天帝阿,不要以为你们很高明,所谓的护法仙灵就要被我毁灭,看你们还怎么通灵。” “别过来——”黑雾之中,老人家一声大喊,竟是非常恐惧。 “吸纳吧,吸纳吧,我赐予你邪恶的力量,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大梵天寄予厚望的战神就要落在我的手中,天帝,看你还拿什么东西和我斗,哈哈哈哈。”那个声音依然再说, “战神,救我。”老人家已经开口求救, 可辟破玉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依然在不停的吸纳邪恶的力量,黑雾急速汇拢,滚滚而至,弥漫的世界渐渐开朗,依稀可以看到,远远近近,风轻舞、玄天变和许多骷髅战士,在空中飘浮,也不知是死是活,身边有无数妖魔时隐时现。 …… 大梵天,虚无世界 浓重的黑气不停的向四维之柱冲击,金光之中,四大金仙各自驱使灵力,眩目的金光射出,黑气一触即溃,稍后,又从天边滚滚而来,无休无止。 一道黑气被击散, 火柱之中,火神祝融开口说道:“好像有人求救,可转眼就没有声息,情况似乎有些不大对头,各位可感应到什么。”却是他查出些古怪, 声音不急不缓,仿佛是自言自语。 “别分心,又来了。”头顶现出土神轩辕藏的头像,稍后消失, 祝融沉默不语,灵力击出,化出一条金色的火焰,黑气照旧一触即溃。 稍有余暇, 火神祝融又按耐不住,说道:“攻击四维之柱的力量减弱了许多,应该不是魔帝亲为,莫非又去难为战神他们。” “哼,杀不尽的妖魔,还来送死。”是风神冯夷的声音。 呼声落定,黑气轰然四散,无形无相的风,无处不在,果然是金仙的力量。 “祝融老儿说得不错,我心头忽动,分明不是吉兆。”是水神共工在说话, 他们已经有所感应, 黑气卷来,无非又多了几个送死的妖魔而已。 “魔帝不惜血本,驱使手下,一遍一遍的送死,到底是什么缘故。”火神祝融说道, “既然无法推算,何不抓个俘虏,问他个究竟。”土神轩辕藏终于发话了, “好主意,谁愿出去一遭。”火神祝融问道 他们镇守四维之柱,一时无法离开,这个任务只能交到其他天神手里。 有一道黑气滚滚而来。 虚无世界金光一放,早有一天神疾飞而出,仔细看去,竟是太阳神羲和,法力不差,应该能够完成任务,地水火风四大金仙暗自点头, 土神轩辕藏高声喊道:“速去速回,休要恋战。” 太阳神羲和并不答话,迅猛的朝黑气飞来的方向迎过去,这一场大战,虽然大梵天目前以守为主,但天上诸仙一直和天帝一起,施展欺骗魔帝的幻天术,谁又轻松过一次。 黑气滚滚而至, 好一个太阳神羲和,但见伸手一指,一道金光射入黑气之中,太阳真火的力量,岂容小视,金光搅动,黑气煮沸了一般,慢慢沸腾起来,金光越来越盛,从黑气之中透出。 然而黑气似乎得了死命令,依然不知死活的往前冲击, 太阳神羲和不急不燥,渐渐逼近。 忽而轰的一声爆响,无数妖魔冲天而起,他们被迫出来了,太阳神羲和粗略看看,迅速向一个身形庞大的妖魔飞去,他是在找有身份的魔头。 太阳神羲和的速度快得无法形容,见逃是逃不了了,那妖魔陡然跃起,高举利剑,疾劈而下, 强大的魔力激射而出,太阳神羲和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身形倏忽不见。 这法力也相差的太过悬殊,妖魔战意顿失,足下风生云起,就要掉头逃逸,突觉背后一紧,似乎被人抓住,愕然回头,太阳神羲和却正在身后, 呵呵,果然是来抓俘虏的,先用太阳真火将妖魔逼出来,有通灵金光在身,妖魔怎能逃脱,没用多少工夫就抓了一个活的, 太阳神羲和在妖魔身后,一手天灵一拍,已经用法力封住元神,这妖魔顿时萎靡不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见已经完成任务,也不愿过多耽搁,就要往回飞去, 其余妖魔见轻易就让人家抓了俘虏,而且还是个头儿,又怎肯甘心,现出身形,密密麻麻追了上来。 太阳神羲和听出动静,面色一肃,陡然转身,喝一声:找死。 伸手一推,但见掌中金光一放,居然飞出一轮硕大的太阳,喷吐着熊熊烈火,使人不能仰视,向群妖飞去,妖魔被阳光笼罩,在炽热的高温下扭动挣扎,眨眼之间化为灰烬。 虚无世界空荡无比,太阳神羲和已经回去了,这一切只在瞬息之间,令人目不暇接。 魔帝真的不在,四大金仙心情颇为复杂,即为太阳神羲和顺利完成任务感到高兴,又为辟破玉他们担心。 大梵天之中,但见金光一放,太阳神羲和回来了。 “好法力。”火神祝融当先喝道, 太阳神羲和将妖魔抛落云头,拱手笑道:“哪里哪里,让各位见笑了。” “小心,妖魔又来了。”土神轩辕藏一直心悬一线, 太阳神羲和仰头向天,高声说道:“四大金仙不必分心,些许小事,小神代劳即可。” 空中无人回答,是四大金仙专心应付, 太阳神羲和不再说话,朝俘虏头顶拍上一掌,是在解开元神的封印,稍后,妖魔终于醒来,眼睛骨碌碌乱转,显然在考虑逃跑的方法, 太阳神羲和笑道:“这里就是你们一直想占领的大梵天,有天上诸仙在,跑就不用想了,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妖魔四处看了看,果然有不少法力高强的天仙空中游走,这一次进了神仙的老窝,还怎么逃跑,于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想到,我竟然落到你的手里。” …… 万恶渊薮,辟破玉依然在不停的吸纳邪恶的力量。 怕怕,怕——”老人家突然喊道,巨大的蜈蚣不断喷吐黑气,时出时入, 突然,辟破玉浑身一阵哆嗦,猛然睁开眼睛,仿佛苏醒过来,这才看到困在黑雾之中的老人家,已经被蜈蚣整个儿勒住,蜈蚣一点一点的回缩,老人家身子慢慢瘦下去,如在黑雾之中逐渐消融。 马上就要没有了,辟破玉心内大急,想要将老人家救出来,身形甫动,从老人家方向,但觉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将他硬生生的推了过来,莫非有人作祟。 “到底怎么回事。”辟破玉大声吼道, 哈哈哈哈,虚空之中突然传来一阵狂妄的大笑,有人得意的说道:“别挣扎了,你休想过来,等着看护法仙灵怎样灭亡吧。” “你是谁,出来。”辟破玉狂喊道, 笑声缓缓沉寂, 突然,一个莫名的声音向他问道:“力量可觉得强大。”这声音特别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辟破玉仔细体验,但觉浑身灵力充沛,比以前何止提高了数倍,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仿佛整个宇宙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那你还过去做什么。”那个声音问道, “我要救出老人家。”辟破玉答道,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 “你笑什么。”辟破玉问道 “什么老人家,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的命运作主,又要听从他人的安排。” 这分明是在挑唆,老人家从根本上来讲,是师父火神祝融所赐,一来是助他修仙,二来可以帮他踏上正道,可现在有了强大的力量,三界之中谁还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辟破玉不再说话,沉默下来, “可知那黑袍老人是谁。”那声音又问道, 辟破玉猛然抬头,其实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惑着他,他也想知道,黑袍老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大的魔力,按说,四灵修为已不算太低,为什么会毫无反抗能力的被带到这里。 急忙问道:“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那声音说道:“告诉你也不妨,他就是三界之中至高无上的主宰——魔帝。” 什么,那黑袍老人竟是魔帝,已类似于归无境界的修为,怪不得在他面前毫无反抗能力,呵呵,一直在寻找高手,终于来了一个,不过高得让人有些害怕、恐怖。 “不要沮丧,”那声音说道:“能让魔帝亲自出手的,三界之中并没有几个,好好想想吧,按你所犯的罪行,魔帝本该让你毁灭,可他老人家大发慈悲,不但饶你一命,还亲自催动邪恶的力量,将你铸造成独一无二的强者,感恩吧,加入魔界,我们一起,让整个宇宙害怕得发抖。” 魔帝打又打不过,难道目下真的无路可走了, “接纳还是毁灭,你自己考虑清楚。”那声音说道 “我凭什么信你的话。”辟破玉突然问道, “可以不信么。” “为什么要相信。”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 “因为,我就是你自己。”那声音说道,面前幽光一放,又出现一人,模样和他极为相似,只不过形容枯槁,壮若骷髅, “你竟然是我自己,这怎么可能。”辟破玉疑惑的说道, “哈哈哈,这有什么,每个人心头都隐藏着邪恶,你战神也不例外,而且在这万恶渊薮之中,邪恶会被成千上万倍的放大,这也是我存在的原因,而你所谓的老人家,是用什么所谓正义的仙灵真气汇聚而成,在这万恶渊薮,他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只要你愿意,今后,我将取代他的位置。” 这么说,这个形容枯槁的“辟破玉”姑且可以称之为邪恶,与之相对,老人家自然代表了正义 呵呵,这是邪恶与正义之间的对话,万恶渊薮是邪恶的大本营,老人家借以成形的那点仙灵真气到了这里,如同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又怎能与之相抗,按照目前的态势,邪恶即将战胜正义,天下焉有是理。 其实早在幽冥世界中就看到过,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邪气,辟破玉也不例外,可他一直没有在意过,没想到在吸纳邪恶力量的同时,邪恶也被激发了。 “你取代它,那么,按你的说法,我的命运岂不是又要操控在你的手里。” “难道你不乐意么。”邪恶嘲笑着问道:“接受我吧,最起码,我不会让你承担什么责任,为所欲为有什么不好,” “你说的不错,”辟破玉好像被说动了,点了点头,说道:“责任太过累人,也许我该换个方式存在。” “不错,”邪恶大笑着走过来:“敞开心扉,我将无处不在,就让正义的老人家去死吧,从今而后,你将成为魔帝最有力的部下,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邪恶走过来。辟破玉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 第130章:第一百三十三章 火灵爆发 大梵天,妖魔一说话就让太阳神羲和猛吃一惊, 太阳神羲和仔细看了半晌,依然没有看出究竟,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咱们认识么。” “虚伪的太阳神阿,难道你真看不出来我是谁。”妖魔说道:“我记得很久以前,你曾经说过,我是你唯一的知己。” 妖魔的言语让太阳神羲和想起了一些往事, 突然一声惊呼:“比修努。” 妖魔摇了摇头,说道:“比修努,多陌生的名字,我只是他的三魄而已,在万恶渊薮受到邪恶的浸染,现在是一个没有一点善心的恶灵。” “恶灵,多古怪的名字,这就是加入魔界的下场,那么,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太阳神羲和说道, “有区别么。”恶灵问道, “自然,我认识的比修努是维护三界正义的大神,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他已经死了,也许,你就是杀他的凶手。” “哈哈,凶手,是的,比修努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不知道很久到底有多长,我现在只知道杀人,以前还为了塞壬,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理由。” “没有理由都可以杀人,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什么也别说,所有的道理我都听不进去,我只是恨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难道是想从我嘴里掏出些什么话么。” “不错,你果然聪明。”羲和笑道:“告诉我,魔帝去了哪里。” “难道你认为我会说么。”恶灵嘲讽道, “你有别的选择么。”太阳神羲和笑道, …… 万恶渊薮 邪恶慢慢的走过来,脸上充满了狞笑,只要一进入辟破玉体内,从今往后,正义的战神将不复存在,刑天如此,辟破玉马上就要入魔,难道这就是战神的宿命。 “战神,拒绝他,”老人家还在挣扎:“拒绝他……” 但听一声怪吼过后,又被巨大的蜈蚣拖进黑雾之中。 “哈哈,他还不死心,”邪恶回头看看,轻松的说道:“难道他不知道,我们已达成默契,用不了多久,你就是我了。” “变成邪恶的战神。” “是的,也许会有另外一种称呼,魔帝赐予你的名字。”邪恶得意的回答 “难道你就这么自信。” 邪恶话音未落,突然听到异样的声音, 怎么,难道可以有别的选择,愕然回头,辟破玉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见没什么出格的地方,不由得松了口气,啧啧叹道:“别再吓人了,你浑身充满邪恶的力量,除了接纳我,没有别的出路。” “也许你说的不错,”辟破玉点了点头,说道:“那么,过来吧。” “不——”老人家又喊了一声, 邪恶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说道:“他怎么还不死。” “罗嗦什么。”辟破玉颇有些不耐烦:“只要你我融为一体,他自然就会不存在,也不急这一时三刻。” 邪恶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不过,垂死挣扎的声音总让我那么迷恋,真想多听一会儿呢。” “过来,过来,你将有更奇妙的感受。”辟破玉用迷人的声音说道, 邪恶不再犹豫,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 大梵天 恶灵调侃的说道:“逼供的办法无非就是感化或者恐吓,我现在死都不怕,你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说出心里的秘密。” “其实,这些办法我都不会用,”太阳神羲和笑眯眯的说道:“况且,我怎么会让你死呢。” “那你有什么方法。”恶灵以挑衅的目光看过去, 太阳神羲和笑而不答,突然恶灵想起了什么,睁大恐怖的眼睛,嘶声喝道:“不,你不能,我不许你探查我的隐私。” 太阳神羲和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说过,你没有别的选择。” 一语说罢,只手一张,一道舒缓的金光自恶灵头顶铺开,将他全身笼罩,金光流水一般,汩汩流动,慢慢的,恶灵居然昏了过去,身形透明无比,依约有三个黑点在体内游荡。 金光无穷无尽,有一丝丝模糊的画面自下而上,向太阳神羲和掌中汇聚, 太阳神羲和认真的感应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三魂了,我已经感觉到,你没有恨,没有爱,甚至连喜怒哀乐都不能自己作主,以邪恶浸染的三魂,成了比修努恶的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为祸三界是你生存唯一的乐趣,这就是入魔的好处,难道恶比善更令人沉迷么。” 原来太阳神羲和是在以通灵金光探查恶灵的内心世界,呵呵,通灵金光不仅仅可以用作逃跑,杀人,原来还有这般妙用,也怪不得恶灵着急,通灵金光照入体内,心中所思所想和对方有了感应,还有什么秘密能瞒的过去。 …… 万恶渊薮 邪恶不再犹豫,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怎么浑身感到暖洋洋的,宛如赤身**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之下,隐隐有些刺痛,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仔细看去,不知怎么,竟步入到金光之中。 “阿,释迦罗焰。”邪恶猝不及防,在金光之中双手狂舞,恐怖的喊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正义的力量还如此强大。” 金光逐渐张开,邪恶痛苦的喊叫,身上渗出丝丝黑气,逐渐消失。 辟破玉微笑着看着他,说道:“你们都没有想到,我早就是火灵珠了,火灵珠是分判天地的至宝,本身就是正义的化身,万恶渊薮里邪恶的力量已经将我激怒了,现在,火灵珠的力量已经全部爆发,我成了善的根本,维护正义不再是我的责任,而是存在的乐趣,邪恶,你们的末日到了,接受战神的惩罚吧。” 话音一落,周身金光大盛,将黑暗的世界照耀的通透无比,邪恶痛苦的喊叫声弱了下去,消失在金光之中,他已经被全部消融。 好个战神,于不知不觉间引君入瓮,消灭了被万恶渊薮激发的邪恶。 辟破玉此刻只觉得周身舒泰无比,抬头看去,老人家还在黑雾之中挣扎,伸手一指,一道金光射出,不偏不倚,居然透过黑雾,正好击中蜈蚣的身体,但听黑雾之中,轰的一声巨响,蜈蚣被炸成齑粉,四散而开,万恶渊薮完全成了金光的世界,没有一丝滞碍。 一直努力挣扎的老人家终于得救了,可这会儿一句话都不说,痴愣愣的立在空中,还没明白过来,辟破玉伸手一招,老人家不由自主的飞了过来。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辟破玉微笑着问道, “我……”老人家刚要说话,突然想起什么,紧咬双唇,不住的向辟破玉打量, “怎么不说话。”辟破玉问道, “你不是一直嫌我老人家罗嗦么。”老人家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辟破玉愕然,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老人家颇为不满,不迭声的说道:“幽冥世界,想想,想想。” 辟破玉仔细想去,突然明白了,呵呵,在煅烧三神的时候,曾经埋怨他罗嗦不分个时候,老人家想了半天,才说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要认真领会,以便心甘情愿的身体力行,原来明白的就是这个道理。 一时觉得颇为好笑,说道:“嫌你罗嗦不是不让你说话,只是要你分个时候,无怪一见我一句话都不说,明白的就是这个道理。” 呵呵,呵呵,老人家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你让我老人家说话,是你让我老人家说话,可不能怪我老人家,呵呵,战神阿,不,小子,你让我老人家越来越看不明白,为什么你心里有其他想法的时候我一点都感觉不出来,这个,这个,也许我老人家只是太担心你了,不错,太担心了,以至于感觉有些迟钝,呵呵,不过,呜呜,小子,你刚才可急,对,就是急死我了,还以为你真的要变成妖魔,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老人家了,担心,难过,你看看,你看看,我老人家都哭了几声,可你小子却没有一点良心,也不知帮我老人家擦擦眼泪,难道你以为我哭不出来,错,完全错了,大错特错,我老人家现在就哭给你看,不过,小子,你先得等等,让我老人家好好想想,对,好好想想,看有什么伤心的事情……” 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要说下去,得耽搁多少时候,辟破玉急忙打断道:“别难过了,好好想想,我要真的变成邪恶的化身,你还能坚持这么久,刚才我只不过在拖延时间,好让火灵珠和邪恶的力量抗衡,邪恶的力量吸纳得越多,火灵珠反抗的力量就越大,我也没想到,想彻底融合火灵珠的力量,一直找不到方法,没想到在万恶渊薮如愿以偿了,老人家,以后没人可以再欺负咱们了。” “真的,真的,呜呜,”老人家激动得哭了起来,他是喜极而泣,不过,还是没有眼泪:“太好了,太好了,火灵珠的力量全部激发,最起码是飞升上品的修为,三界之中再也没有你的对手了,我老人家太激动了,呜呜,你等着,你等着,我老人家要兴奋兴奋,发泄发泄,好在这万恶渊薮之中魔崽子也不少,我老人家弄死几个去,反正你死不了,我老人家也不会消失,怕什么,对,这就去,怕什么,魔崽子们,不要跑,我老人家来了。” 说着话儿,老人家将手中双叉拍的叮当作响,迅如流星一般飞了出去。 辟破玉也不阻拦,双臂一撑,火焰洪水一般漫卷而出,身形升在空中,大声喊道:“苏醒吧,沉迷于万恶渊薮的勇士们,我以战神的名义,赐予你们不死的生命,将满腔的愤怒化成复仇的力量,攻击。” 冬神玄冥早都说过,梵天真气可生可死,全在一念之间,更何况风轻舞、玄天变和许多骷髅战士,只是元神遭到妖魔吞噬,并没有灰飞烟灭, 呼声传出,天地间雷电大作,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风轻舞、玄天变以及许多骷髅战士借用战神的力量复苏,一时觉得灵力增强了许多倍,再也按耐不住,向空中飞去,这便是金仙的力量。 …… 大梵天,太阳神羲和还在感应恶灵心中的秘密。 忽然,紧紧皱起眉头,说道:“魔帝真是胆大妄为,也许,战神他们的确把魔帝给逼急了,居然让手下不停的攻击四维之柱,吸引我们的注意,真身潜入杀城对付战神他们,这么说,战神他们可危险了。” 言语中特别担心。 抬头大声喊道:“魔帝已经去了杀城,战神他们危险了。” 话语传出, 火焰之中,太阳神羲和的头像一闪而逝。 “魔帝可真不要脸,居然自降身份,去对付几个小孩子。”火神祝融焦虑的说道, “你担心什么,”火光之中,土神轩辕藏说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以火灵珠的灵力,又焉知坏事不能变成好事。”他总是这么处变不惊。 “这老头,总爱说一些风凉话。”水神共工说道,也无怪他担心不满,水灵姬尚在魔帝手中,虽然有魔帝干扰,又怎能没有一丝感应。 “哼,现在是担心的时候么,妖魔们又来了,杀了他们。”风神冯夷也发了话,是的,现在走又走不了,只能把不满发泄到前来送死的妖魔身上。 …… 万恶渊薮 风轻舞、玄天变发疯一般,灵力一道一道的射出,有辟破玉殿后,整个万恶渊薮火蛇乱舞,雷鸣阵阵,飑风激荡,巨石雨点一般向妖魔击去,就连骷髅战士也各自沐浴在狂风、火焰之中,随三仙一起,来往击杀,妖魔没有黑雾遮挡,一个个无所遁形,他们的末日终于到了,一个个魔力强大的妖魔从人群中冲出,妄想扭转乾坤,然而在火焰之中,辟破玉无处不在,只要他敢现形,便逃不脱梵天真气的惩罚。 风火之中,隐约听得一人连声喊道:“不要跑,拦住,拦住。”抬头看去,不远之处,却是老人家追逐一个单足圆头的魔头,只见魔头浑身杀气萦绕,不是杀魄还有谁。 也不怪杀魄跑得狼狈,本来魔力就不如老人家,况且现在只要辟破玉不死,老人家就敢和他玩命,人家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还怎么打。 老人家果然不错,知道辟破玉要收回杀魄,也不敢痛下杀手,否则,杀魄有一百条命,也早都断送了。 一道道灵力化成曲曲折折的长索,向杀魄缚过去,杀魄左躲右闪,说不出的狼狈,老人家越追越近, 见已经逃不了,杀魄索性停下,一手摁住自己的头颅,大声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敢再进一步,我就杀了自己。” 杀魄又在拿自己的生命吓唬别人,你别说,这句话比刹车还管用,老人家骤然停下,一时无计可施。 第131章:第一百三十四章 冥顽不灵 僵持片刻, 老人家使劲儿挠挠自己的脑袋,指着杀魄笑道:“赖皮,呵呵,赖皮,有本事过来,咱们大打一场,你要是胜了我老人家,马上放你走,我老人家已经一万多岁,不再是三千岁的小孩子,决不说一句假话。” 杀魄喘息半刻,愤怒的吼道:“别再假慈悲了,我要是你的对手,还跑什么。” 说着话儿,一步一步向后退去,他要寻机逃逸。 “别跑,嘿,我说,别跑,有话好好说,跑什么,咱们再商量商量,研究研究,嗨,大家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领情呢。”老人家说着话儿,慢慢逼过去, “别过来,”杀魄突然吼道:“我真的动手了。” 说着话儿,手掌慢慢的向脑袋里陷进去,这家伙,真的要拿自己开刀了,也下得去手。 老人家赶紧停下,举起双手,喊道:“别动手,别动手,我投降,我老人家投降还不行么,你这个坏种,真不是个东东,居然拿自己吓唬人,要不是战神答应过孔雀大明王,我们用得着这样煞费心机么。” 本来稳操胜券的态势变得无可奈何,这家伙,杀不的,打不的,可真拿他没有办法。 火光之中,辟破玉突然出现,见来得突兀,杀魄浑身一哆嗦,转身就逃,辟破玉也不追赶,单手一指,一道金光自火焰之中穿出,在杀魄面前张开,金光之中,出现一个丰神俊朗的和尚,自然是三魂六魄中还存在一丝善念的痴魄,辟破玉想用痴魄劝回杀魄。 痴魄焦虑的看着拿自己的生命恐吓别人的杀魄,说道:“杀魄,回头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杀魄抬头大骂道:“你这个混蛋,要不是你,我们能输得这么惨么。” “这和我有什么相干,他们都是为了咱们好啊。”痴魄分辩道, “为了咱们,呵呵,真的是为了咱们,你还在相信他们的鬼话。” 痴魄急道:“为什么都不相信我说的话,难道我还能骗你们不成,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他们真的没说假话,否则,杀了咱们岂不干净利索,何必要如此大费周折。” “你真的是为了咱们好。”杀魄突然问道, “是啊是啊,求求你了,相信我吧。”痴魄苦口婆心的劝说, 杀魄听到这里,眼睛骨碌碌一转,低声说道:“看起来老尼姑给了他们不少好处,既然不敢杀了咱们,要不咱们一起逃跑,这样才能有机会东山再起,把兄弟几个全救出来。” “你糊涂啊,”痴魄痛心疾首的骂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害了咱们的,我,我决不会跟你走,你也别想着逃跑,其他几个兄弟都在战神手里,又能跑到哪儿去。” “那么,你放我走,只要你不说,他还到哪里找我去。”杀魄恼怒的说道 “不,你休想再逃。”痴魄坚定的回答, “你真这么绝情。”杀魄问道, “这怎么是绝情呢,我只是不想咱们永世沉沦下去”痴魄有些痛心疾首 沉寂半晌,杀魄点了点头,凄然说道:“好,好,既然你主意已定,也无须多说,咱们六魄中有你,我已经看不明白,到底是祸是福,到了现在,你居然还想得到超脱,也罢,也罢,一日为魔,终生是魔,你们都在他的手里,我又能跑到哪里,好,好,好,你要一心向善,立地成佛,想得倒美,万恶渊薮注定毁灭,让我们一起为邪恶殉葬吧,哈哈,哈哈哈哈。” 杀魄说着说着,突然一阵狂笑,不好,他要自杀, “不要,不要。”痴魄就要扑过去, 杀魄嘲笑的看着他,摁在头顶的手忽然一用力,头颅轰然爆裂,他终于自己杀死自己。 辟破玉本来还想着让痴魄劝回杀魄,可痴魄的话让杀魄感到绝望,冥顽不灵的杀魄知道反正也逃不了,索性自己杀死自己,辟破玉大惊之下,正要有所动作,突听龙驭袍内或哭或笑,喧闹异常,是其余五魄感应到末日的来临,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都是命啊。 远处,痴魄渐渐淡去,辟破玉急忙飞过去,想要将他抓在手中,痴魄回眸一笑,嘴唇翕合几下,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消失不见,龙驭袍喧闹的声音也渐渐淡去,六魄终于灰飞烟灭,辟破玉法力再大,人家已经不存在,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还怎么去救,他还怎么拯救比修努,努力了许久,孔雀大明王的嘱托最终还是没有完成。 突然发生变故,老人家不再嘻皮笑脸,和辟破玉沉默一阵,这才开口说道:“呵呵,这么倔强,我老人家也不知道这是可怜还是可悲,为了女妖入魔,最终因为邪恶毁灭,看来恶做得太多,纵使有孔雀大明王这样的高手为他求情,还是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这也许就是惩罚,天道的惩罚,谁也逃脱不了。” 这话说得严肃极了,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还相信,老人家也会这么正经。 …… 大梵天 恶灵突然一阵痛苦的扭动,羲和查出异常,急忙收手看去。 恶灵悠悠醒来,虚弱的说道:“不错,不错,杀魄已经自杀,我也要死了,你们拯救比修努的诺言终于落空。” 他强自说了这许多话,身形逐渐变得虚无缥缈, “你醒来。”太阳神羲和大声吼道,伸出手去,想要将恶灵紧紧抓住, 恶灵不屑的看着他,突然用尽全身力气,狂呼道:“恶,是不可战胜的。” 声音传出,身形骤然消失,太阳神羲和一手落空,看着空荡荡的手掌,半晌不语。 …… 万恶渊薮 辟破玉沉寂半晌,无数妖魔一一向他飞来,他们还要作最后的挣扎,狂怒之下,身形一躬一放,烈焰漫卷而出,万恶渊薮成了烈火的海洋,火焰之中,狂呼道:“妖魔们,都去死吧。” 以他现在的修为,又有谁能是他的对手,妖魔个个在火焰之中灰飞烟灭,没有几个能够逃脱战神的惩罚,整个万恶渊薮寂静无比。 和妖魔的战斗就这么结束了么,辟破玉也没想到自己的灵力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强大,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半晌无语, 轰轰轰轰,空中爆响不断, 将辟破玉猛然惊醒,抬头看去,风轻舞、玄天变居然连连倒退,也不知被谁一步步打了回来,骷髅战士到底法力差一些,根本来不及遮挡躲避,在强大的攻击下,空中一一爆裂,刹那之间,也不知杀死多少,魔力如此惊人,莫非魔帝已经来了。 辟破玉无暇多想,救人要紧,顺手一挽一放,一条火焰手中汇聚,俄而化作张牙舞爪的巨龙,怒吼着飞了出去,身形紧随其后。 他现在的法力,已经非同凡响,任谁也不能视若无物,自然要分出些魔力抵挡,火龙飞出去,远处居然如碰巨岩,整个身子缩作一团,一步也前进不了。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的工夫,辟破玉心随意动,分出无边幻影,在风轻舞、玄天变身前,以强大的灵力形成一道火墙,将他们牢牢挡住, 风轻舞、玄天变遮挡的吃力,但觉周身灵力沸腾,似乎马上就要失控,一入火墙之后,压力顿释,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也无暇多说,各自服下一颗赤霞丹,运功调息,眨眼之间,进入忘我状态。 前面,火墙越烧越大,最后竟通天彻地,找不到一丝缝隙,辟破玉在火焰之中时出时入, 疾飞而出的巨龙到底坚持不了多少时辰,身形轰然爆裂,空中幽光一放,现出一个黑袍老人,向辟破玉一步一步走来,所过之处,空间悠悠晃动,如拖动一道幽幕,是魔帝来了。 …… 大梵天 恶灵死了,恶之一字,将让他如此执著,从今往后,不管是正义的比修努还是邪恶的比修努,他们都不存在了,为了一段不该发生的孽缘,比修努由神入魔,最终越陷越深,即便是在灰飞烟灭的时刻,依然那么执迷不悟。 太阳神羲和心头感慨万千,对比修努,也说不清是可悲还是可怜。 …… 万恶渊薮 火墙依旧在熊熊燃烧,不时有火焰向魔帝射去,魔帝袍袖挥动,晃动的虚空之中,不时有幽光射出,谁也没沾上便宜,竟成了相持的局面。 两下里较量一阵,魔帝终于停下,身形在幽光之中晃动。 幽幕和火墙,将万恶渊薮隔成两个世界,中间竟成了真空地带。 魔帝向辟破玉认真看了半晌,笑道:“小子,越来越狂了。” “惭愧惭愧,这完全是拜你所赐,否则,火灵珠的灵力又岂能完全激发。”辟破玉拱手答道,吃水不忘挖井人,这小子倒有些良心。 “你觉得你能胜得了老夫么。”魔帝问道 “不能。”辟破玉想了想,老老实实的回答:“可是你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呵呵,不错,进步的如此神速,的确没有想到,”魔帝笑道:“不过,老夫手头还有一个筹码,想不想看看。” “什么。”辟破玉问道, “记性这么差,看来老夫要提醒提醒你了。”魔帝说着说着,伸手幽幕之中一抓,手中赫然出现一人,仔细看去,是水灵姬,此刻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你把她怎么了。”辟破玉急忙问道 “不要着急,她并没有死,老夫只是封住她的元神,暂时不能动罢了。” “你到底要怎样。” “要怎样,小子,性子不要这么急,现在,咱们不妨慢慢商量商量,老夫提一个条件,只要你肯答应,保证你们的洞渊神君毫发无损的回来。” “说。” “不错,办事干脆利落,倒也符合老夫的脾胃,不过可惜了,你是不会帮助老夫统一三界的。” “你现在还痴心妄想,倒真让我佩服。” “惭愧,老夫苦心经营的万恶渊薮,居然毁在你的手里,也是大梵天气数未尽,出了你这么一个怪才,不过,你真的以为你们要战胜了么,小子,你也太过天真,要知道,第一次大战打了五千年,要没些手段,老夫也不配统领魔界。”魔帝不知怎么,竟罗嗦个不休,莫非是向老人家学的。 辟破玉终于按耐不住,大声吼道:“休要罗嗦,快提你的条件。” “唉,”魔帝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年轻人性子总这么急,也罢,条件也不太难办,就是要你退出万恶渊薮。” 呵呵,说了半天,居然拿人质来要挟辟破玉, 辟破玉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歹也算是魔界至尊,怎么这么无耻,居然使出下三滥的手段。” “手段又有什么重要,达到目的即可,小子,到底答不答应,老夫可没多少耐性。”魔帝恬不知耻的说道, 辟破玉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也罢,你赢了,把洞渊神君交给我吧。” “呵呵,你以为我会这么傻,你放心离开,老夫决不食言。”魔帝根本不放心, “我能相信你么。”辟破玉认真的问道, “现在,你没有别的选择。”魔帝说着话儿,将水灵姬高高举起, 辟破玉摇了摇头,转身向后退去, “小子,受死吧。”见辟破玉掉转身形,魔帝突然大吼一声,以无边魔力汇成一个亮点,突然从手中飞出,直向辟破玉打来, 呵呵,真是卑鄙的可以,居然乘辟破玉毫无防备之际,用尽全力,暗施偷袭,亮点不大,然而威力惊人,还没过来,火焰便稍稍回卷,正在火墙之后用功调息的风轻舞、玄天变感觉到强大的魔力,一起大呼一声:“战神,小心。” …… 大梵天 太阳神羲和正在伤感比修努的彻底灭亡,突然,远处仙乐齐鸣,缥缥缈缈,在有无之间,听的人心头莫名的舒泰,抬头看去,但见通明殿上空冲出一道七彩变幻的霞光,将半边天幕映衬得绚丽夺目,霞光之中,虚无的空间一阵轻微的扭动,恍恍惚惚之间,现出一个硕大的面庞,头戴一顶冲天凤翅冠,颌下三缕长须无风自动,却是天帝重新披起战袍。 天帝一直在通明殿用功,怎么突然出现,太阳神羲和心头颇为惊讶,也不好多问,和大梵天诸仙一起跪了下去。 天帝微笑着看着他们,缓缓说道:“护法仙灵传来消息,战神业已进入万恶渊薮,现在,反攻的时候到了,四大金仙,打开通天门,朕将履行诺言,亲自带领军马,和魔帝展开决战。” 一语传出,大梵天喧噪起来,呵呵,憋了上百年的闷气,也到了发泄的时候。 四大金仙听到天帝终于决定反击,怎肯有丝毫怠慢,齐运灵力,四维之柱金光汇成一体,无休无止的伸出去。 第132章:第一百三十五章 投鼠忌器 暗黑的魔界,阴风呼啸,黑烟滚滚,无数妖魔进进出出,看似非常忙碌。 忽然,不远处云开雾散,有一道金光射来,现出一道金碧辉煌的通天门,通天门之中,形形色色的天仙,呐喊着突兀而出,一个个飞入魔军阵营,天上地下,灵力纵横,霞光万道,妖魔猝不及防,顿时乱作一团。 …… 万恶渊薮 亮点直向辟破玉打来,不偏不倚,正好击中身体,但听轰的一声爆响,辟破玉竟然被打得粉碎。 见偷袭得手,魔帝一阵得意的狂笑:“小子,这就是和老夫作对的下场,哈哈哈哈……” 风轻舞、玄天变闻言大怒,再也顾不上调息,势若疯虎一般,向前扑去,眼见得胜利在望,辟破玉还是太过轻信魔帝的鬼话,最终死在魔帝手里,怎不令他们痛彻心肺。 然而,看着离火墙距离也不是太过遥远,可怎么都到不了跟前,到底怎么回事,人都死了,可施展的法术居然还没有消失。 魔帝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笑的如痴如醉,突然只觉得手中一紧,竟是有人和他抢夺水灵姬,想也不想,一拳挥出,来人倏忽不见,再看时,水灵姬还在手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听得不远处有人轻轻叹了口气,顺声望去,辟破玉并没有死,还在火墙之中,看样子非常沮丧。 原来刚才打的只是一个化身而已,真身却乘魔帝得意之际,偷偷掩过去,想要将水灵姬夺回来,幸亏魔帝反应不是太慢,否则,岂不是失去最后一个筹码。 一仙一魔,没有一个好东东,谁也不相信谁,嘴上说得冠冕堂皇,暗地里却互相偷施阴谋诡计, 天仙一向行的是堂堂正正的王道,怎么出了这么一个怪物, 魔帝大觉有趣,一手指着辟破玉笑道:“小子,果然不错,老夫越来越喜欢你了。” “惭愧惭愧,不还是没将洞渊神君夺回来么,要论起阴谋诡计,我还真不是你的对手。”辟破玉非常谦虚, “哎,不必自惭,要是有高人指点,你小子的成就不会在老夫之下,老夫再劝你一句,有没有兴趣和老夫一起统一三界,届时你的位置仅在老夫之下,岂不比听人使唤的奴才强过百倍。”魔帝又打起劝降的主意,开的价码还不低,也不知辟破玉能否心动。 辟破玉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我觉得还是战神当的踏实一些,你的条件恕我不能接受。” “嗨,”魔帝竟然非常失望:“为什么魔界就出不了你这样一个人才,可惜了,可惜了。” 一仙一魔在这里一问一答,关系看似非常融洽,风轻舞、玄天变听到这里,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就在谈话的时候,魔帝和辟破玉谁也没有放松,一直在寻找对方的破绽,法力差不多,要不能保证一击得手,谁愿意浪费灵力,这样一来,一边暗自全神戒备,一边谈笑风生,互相斗嘴皮子,其实一点也不比打的昏天黑地的轻松。 应答一阵,各自的守势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辟破玉轻轻的拍拍额头,说道:“好了,看来咱俩都是老滑头,谁也沾不上便宜,我真的走了,可不要在背后偷袭吆。” “不留下来喝杯茶,”魔帝招手笑道:“也好,不送,路上小心一些,可别磕着碰着,老夫可是要为你祝福的。” “呵呵,你这个坏蛋。”辟破玉指着魔帝,乐不可支,徐徐转身,向后走去, 就这么走了 “不能啊,洞渊神君还在魔帝的手里,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么。”风轻舞全神调息期间,没有听到辟破玉和魔帝谈判的条件,以为辟破玉已经放弃拯救水灵姬,急忙高声喊道, 辟破玉恶狠狠的说道:“别说话。” 风轻舞一愣,和对头说话,谈笑风生,可对自己怎么这么凶,正要开口斥责,听的魔帝远处说道:“小子,没有化身在老夫头顶吧,老夫老眼昏花,可经不起折腾的。” 他依然没有放松,辟破玉并不答话,慢慢向后走去,难道他真的要离开万恶渊薮。 魔帝根本就不相信他能老老实实的离开,紧紧盯着辟破玉的背影,全神戒备,时刻防范这家伙突然偷袭, 辟破玉带动通天彻地的火墙,逐渐向后退却,魔帝步步逼近,看来要送君送到千里外,瞧这两人的关系。 “放我出去,你这个胆小鬼,我错看你了。”风轻舞突然吼道,她还是没想明白,张开双翅,就要飞过来,玄天变这一回倒一言不发,手中紧握颠倒乾坤棍,跟在风轻舞身后, 辟破玉在火墙之中,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她,依然一句话都不说,灵力使出,风轻舞她们一步也到不了跟前,仿佛存在于不同的世界,从此刻起,辟破玉和他们的法力相差的不是一筹两筹的那种了。 其实辟破玉也是为了保护她们,魔帝虽然对他客客气气,可遇到不如自己的对手,下手何曾容情,万妖噬魂就是明显的例子,好不容易将风轻舞、玄天变她们救出来,怎肯又放过去轻易犯险。 可风轻舞、玄天变根本不理解,也是,都是过于关心水灵姬之故,水灵姬依然在魔帝手里,生死未卜,他们怎能放心得下。 辟破玉步步后退,魔帝紧逼不放,一仙一魔的较量,显然还没有结束。 “小子,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老夫这万恶渊薮竟如此让你留恋不舍。”魔帝高声问道,听声音,他稍稍有些急迫, 辟破玉还是没有说话,放心的把后背留给魔帝, “快滚吧,老夫就要发怒了。”魔帝说着话儿,将水灵姬高高举起, 辟破玉不管不问, “放开我们,不然对你不客气。”风轻舞说这话,双翼挥动,流风破日弓拉得满满的,狂风之中,风箭露出森森寒光,自修仙以来,从未这么被动过,她已经给逼急了,要是辟破玉还不放他们出去,没准风箭就射过来了。 辟破玉看了风轻舞一眼,眼神十分复杂,风轻舞不由得浑身一哆嗦,流风破日弓慢慢垂下, “嘿,小子,到底什么意思,以为老夫会手下留情么。”魔帝又在高声催促, 辟破玉还是不紧不慢的往后退,他知道,魔帝是不会轻易放弃最后的筹码。 火光之中,老人家突然出现,笑眯眯的对辟破玉说了几句话,也不知说些什么,但见嘴唇一张一合,辟破玉脸上微微露出笑意, 老人家话一说完,斜着眼睛向后看看,一副轻松的模样,接着长长的打个哈欠,身形倏忽不见,又去睡觉去了,可真沉得住气。 风轻舞看得莫名其妙,突然,身处火焰之中,也不知怎么过来的,正要说话,在心里听到辟破玉的声音:“准备天劫。” 声音突然响起,又突然消失,搞不清楚是真是幻,向辟破玉看去,人家面不改色,只是两手之中,依稀有金、绿两光微微闪动,是天雷和阴火。 风轻舞终于明白了,辟破玉之所以退得这么慢,是没有放弃拯救水灵姬的希望,一直在和魔帝打心理战,寻找合适的机会,刚才老人家的几句话,莫非就是告诉他机会到了。 一明白这个道理,不再埋怨辟破玉,立时心随意动,翅缘上隐隐泛起些许黑色,她已经将赑风准备妥当,就等辟破玉一声令下。 三大天劫引而不发,火焰越烧越大,强大的灵力向四周辐射, 魔帝拖动的幽幕立时有了感应,开始微微颤动。 魔帝查出些古怪,怒道:“小子,你要做什么,难道不要洞渊神君的性命么。” 无声无息间,也不见辟破玉有何动作,身形没入火焰之中,再出来时,已经正对着魔帝, 魔帝吓了一跳,急忙将水灵姬举起,妄想当作挡箭牌。 辟破玉耸了耸肩,笑道:“魔帝阿,看看你身后是谁。” 居然用上这个办法, “哈哈哈哈,”魔帝狂笑道:“小子,不觉得有些老套么。” 他打死就是不肯回头, 辟破玉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这邪恶薰黑心肠的老小子,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的话呢。” “哈哈,小子也敢说出相信两个字”魔帝笑道:“脸皮之厚,倒真让老夫颇为佩服。” “也罢,既然不肯回头,那就等死吧。”辟破玉轻松的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风轻舞强自忍住,才没有笑出声来,因为她已经看到,天帝带领大梵天诸仙,已经自魔帝身后,悄悄掩过来,将他慢慢包围,可魔帝打死就是不肯回头,也不知有什么打算。 原来老人家说的就是这事,天帝他们已经将魔军击溃,进入到万恶渊薮,辟破玉听到这个好消息,还能不为之高兴。 “一不小心”说了真话,可魔帝死活不肯相信,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呵呵,当然,如果辟破玉能算得上君子的话。 “小子,虽然法力不错,可凭你想杀死老夫,恐怕还差了一些,纵使大梵天诸仙合力,老夫也能来去自如,哈哈,别妄想了,如果不想让洞渊神君灰飞烟灭的话,早些滚蛋吧。”魔帝依然在大言不惭, “口气大了一点吧。” 魔帝话音一落,突听身后有人说话,急忙回头,看见一个貌不出众的中年汉子,头戴冲天凤翅盔,身着赭黄锁子甲,**一匹灿如霜雪的天马,上下左右,各有天将时隐时现,诸仙分列两翅,远远张开,中年汉子正抚髯微笑,有这种威仪,除了天帝,不会再有别人。 见一不小心,已经被天帝包围,就一个辟破玉,对付起来已经有些吃力,更何况天帝他们,苦心经营的万恶渊薮算是保不住了,魔帝感到深深的绝望, “这么说,魔军已经垮了。”魔帝艰涩的问道, “不错,”天帝微微点头,笑道:“魔界元气大伤,最起码目下不会有什么作为,一句话,你完了。” “暂时的失败并代表不了什么。”魔帝说道, ‘邪不胜正,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哼,别在老夫面前假惺惺的讲什么道理,”魔帝怒道:“我们的争斗远远没有结束,这只是第一个回合而已。” “难道你还有翻本的机会。”天帝问道, “最起码,四维之柱,宇宙的根本已经被老夫撼动,时空混乱之际,不会没有一点机会” “然而今日之势,你还能走得了么。” “为什么不能,老夫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谁又能挡得了。” “凭什么,是俘虏的洞渊神君么。”天帝说道,其实他早都知道,魔帝一直拿水灵姬说话,元神已被封印的水灵姬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成了魔帝的救命稻草。 “是又怎样。”魔帝问道, 天帝沉吟半刻,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只要放过洞渊神君,朕答应可以暂时放你一条活路。” “哈哈哈哈,”魔帝突然狂笑起来:“难道你是在答应饶老夫一条活命。” “可以这么理解。”天帝缓缓说道, “哼,老夫是生是死,全凭自己作主,谁也不能左右。” “不要口是心非,你不是一直拿洞渊神君要挟战神么。”天帝说道, “你果然不懂,在势均力敌之下,要挟可以作为一种计谋,现在老夫已被尔等包围,强弱之势,一看便知,此刻借一个小小的神君逃生,老夫还能称为魔界至尊么。” 这又是什么歪道理,两者又有什么区别,辟破玉此刻一言不发,其实心头一直生着闷气,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本就是兵家常理,刚才已经将魔帝注意力吸引过来,以天帝、金仙的法力,只要有一个肯暗施偷袭,水灵姬早就救出来了,哪用得着现在还和魔帝磨牙,瞧瞧,这就是所谓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道理似乎也讲得过去,”天帝笑道:“那么,你怎样才肯放了洞渊神君。” “哼,放她,再也休想,老夫早已改了主意,虚伪的天仙们,看看和老夫作对的下场吧,哈哈哈哈”魔帝狂笑着将水灵姬慢慢举起,他要欣赏天上诸仙担心的模样, “你敢,小心我扒你的皮。”万恶渊薮之中,但见金光一放,一人闷声吼道,却是水神共工急不可耐的向魔帝飞去, “呵呵,又有甚么不敢,共工,竟敢恐吓老夫,那么,尝尝无可奈何的滋味。”说着话儿,但听得魔帝手中淙淙水响,他已经迫出了水灵姬的本相。 “慢来,”水神共工忽然停下,焦虑的说道:“我不逼你,就算我求你,放了我的乖孙女。” 第133章: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赖魔帝 水神共工为了水灵姬,居然向魔帝讨饶。 “共工,”听得一人怒喝道:“你怎么向魔帝服软,金仙的面子,都要给你丢尽了。” 有人终于不满,听这声音,定是风神冯夷无疑, 水神共工不以为然,说道:“为救我这乖孙女的性命,说两句软话又有什么了不起。” 风神冯夷怒道:“咱们都是天神,何必为生死太过执著,大不了,再用水精造一个也就是了。” 水神共工嘶声喝道:“胡说,乖孙女陪我已经有数百年,她修到目下这种境界,容易么,眼下大难临头,我又怎能不闻不问。” 风神冯夷的话的确让水神共工接受不了,水灵姬从无知无欲的水精修炼到太虚境界的天仙,纯粹是异数,水神共工为水灵姬倾注了全部心血,自然不肯轻易放弃。 二仙开始争论, 哈哈哈哈,魔帝听着听着,突然一阵狂笑,说道:“四大金仙之一的水神共工,也有向老夫服软的时候,可真让老夫有些意想不到,也罢,看在你共工的份上,让她多活个一时三刻。”说着话儿,高举着水灵姬的手慢慢放下, “多谢。”水神共工大喜过望,急忙迎过去, 魔帝急往回缩,喝道:“再往前一步,休怪手下无情。” 水神共工一愣,说道:“不是答应放过我的乖孙女么。” “老夫何时说过这句话。”魔帝问道, “刚说的话就要收回去,魔帝阿,你还要不要脸。”水神共工怒道, “原来你误会了老夫的意思,老夫只是讲可以让你们的洞渊神君多活个一时三刻,并没有答应过放她。”魔帝洋洋自得的说道, 共工默然,也是,刚才魔帝并没有答应放过水灵姬, 水神共工沉默半晌,开口说道:“我水神虽然不济,可数万年来,从未开口求过别人,今日为我这孙女说一句软话,难道你真的不留一点情面。” “哼,你我有何情面可言,今日之势,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老夫倒要看看,你们怎样夺走这位小小的神君。” “好好好,该死的魔头,我和你拼了。”水神共工恼羞成怒,伸手一指,玄武印祭在空中,泛起万道金光,直向魔帝打来。 “居然敢和老夫动手,难道你的慈悲完全是假的么。”魔帝不慌不忙,一手伸出,向玄武印迎过去,怎么,想空手抓住玄武印,也太过狂妄, 水神共工大怒,就要催动灵力,忽然看见魔帝手中赫然出现一人,是水灵姬,魔帝居然想和水灵姬一起,拚个同归于尽, 魔帝死了,水神共工倒没什么意见,可要捎带上活泼可爱的水灵姬,又怎能下得了手去,急忙单手一挽,玄武印突然消失,他已经收回去了,果然是归无境界的金仙,灵力收放自如,来去变幻莫测。 魔帝有水灵姬在手,本来毫无胜算的他此刻竟让天仙们投鼠忌器,缩手束脚,自然张狂莫名,一阵得意的狂笑:“哈哈哈哈,虚伪的天仙们,有本事过来,老夫等着你们。” 水神共工暗自摇头,一时徒唤奈何, “哼,魔帝休要得意,尝尝我风神的手段。”风神冯夷怒不可遏,身下狂风顿起,双手一张,各握一柄短剑,就要乘风而上, 天帝挥手将她拦住,对魔帝摇头叹道:“魔帝阿,许久不见,你竟越来越不成气候,简直就是个无赖,朕居然为你亲自下界,真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什么,你竟敢侮辱老夫。”魔帝怒道,自己好歹也是魔界至尊,怎能和无赖相提并论。 “呵呵,你也知道耻辱,算是还有可取之处,”天帝笑道:“胜负乃兵家常事,打得赢,输得起,方为丈夫,然而眼下你仗着手中有洞渊神君,战也不战,走也不走,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 “哼,你也不用激我,老夫就要看看天仙的丑态,也好出尽胸中一口恶气。”魔帝说道, “水神共工为救神君,以金仙之尊,不惜出口恳求,这也是他的慈悲,怎能算的上丑态,倒是你,办事颠三倒四,毫无目的,不要说大梵天诸仙,即便是魔界诸妖看到,恐怕也要嘲笑你的无耻,朕话已至此,也懒得多说,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有何条件,如再不说,朕便拚出洞渊神君的性命,要你万劫不得超生。” 天帝别看一直慈眉善目,关键时候说的话挺有分量,是啊,已经一忍再忍,到了极限,魔帝要在纠缠下去,天帝就顾不了水灵姬了。 最后的筹码眼见得起不了什么作用,魔帝似乎已被说动,沉默不语, “好,好,好,”天帝点头叹道:“你一意孤行,朕也不再多说,四大金仙,出手吧。” 一语说罢,双目紧闭,明显是朕意已绝,任谁也撼动不了他的意志, 土神轩辕藏、火神祝融、风神冯夷各自从不同方位向魔帝逼过去,手中金光闪动,看样子是要豁出水灵姬的性命, 四灵情意所致,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水灵姬灰飞烟灭,风轻舞急不可耐,就要冲过去,被辟破玉牢牢阻住,是啊,以她的法力,即便是过去,也毫无作为,况且,辟破玉根本不相信天帝会放弃水灵姬。 四大金仙出手,注定玉石俱焚,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水神共工想也不想,急忙喊道:“天帝……”他还要劝说, 天帝却是面挂寒霜,理也不理, 水神共工终于绝望了,大喊一声:“乖孙女,爷爷救不了你了。”一语说罢,双拳捏得嘎嘎作响,和地、火、风三大金仙一起,向魔帝逼去。 魔帝见金仙走来,不迭声的喊道:“停下,停下,老夫要动手了。” 他还指望用水灵姬恐吓别人,可人家已经仁至义尽,豁出水灵姬的性命,魔帝还有什么筹码, 四大金仙慢慢逼过来,天帝出动了大梵天全部的精锐力量,魔帝没有一点获胜的希望,马上就要彻底完蛋。 谁知这魔帝倒也赖皮,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狂笑声在万恶渊薮回荡,说到底,他魔力不差,这阵狂笑声倒也摄人心魄,有一些法力稍弱的天仙居然抵抗不了,从空中落下,困兽犹斗,况魔帝乎, 狂笑声中,天帝猛然开眼,双目神光乍放,光芒所过之处,虚无的空间竟如波浪一般,一道一道的泛开,笑声渐渐沉寂。 行家一交手,便知有没有,又是一个强硬的对手,魔帝喘息半刻,沮丧的说道:“天帝阿,没想到你法力竟如此惊人,看来老夫倒小看你了。” “自古魔消道长,这是天地间的正理,你以为上万年来,朕只会贪享安逸么。” 天帝依然那么不急不躁:“不要挣扎了,和你的万恶渊薮一起灭亡吧。” 这句话说完,又闭口不言,既然从心里蔑视魔帝,自然不肯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四大金仙也不急着攻击,一步一步向魔帝走去, “慢来。”魔帝突然喝道, 四大金仙闻声停下,说实话,他们也不愿将魔帝给逼急了, 天帝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魔帝阿,又有什么打算,你怎么就不肯安静一些,老老实实的接受惩罚呢。” 呵呵,居然说这种话,天帝倒也有些幽默,狗急了尚且都要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活生生的魔帝,他怎肯老老实实的接受灭亡的命运。 魔帝左右看看,确信暂时没有危险,方才开口说道:“哼哼,都说天神们个个慈悲,据老夫来看,完全是骗人的鬼话,你们的洞渊神君尚在老夫手中,不想方设法搭救,反而要豁出她的性命,对天神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凡人,哈哈,老夫终于见到天神的真正面目,失望那,失望那。” 又在拿水灵姬说话, 天帝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自尊心的话,说出条件,为了洞渊神君的性命,朕可以考虑。” “好,好,果然痛快,”魔帝笑道:“老夫根本不屑于要你放我一条性命,你既然说到自尊,那么,老夫只要求水神共工当众下跪,向老夫磕上三个响头,老夫一定饶了洞渊神君一条狗命,决不食言。” 一语即出,一片哗然,闹了半天,居然提出这么个条件,水神共工为了拯救水灵姬的性命,已经豁出老脸,可魔帝居然得寸进尺,要让水神共工当面向他下跪,水神共工位列四大金仙之一,他的脸面就是大梵天的脸面,又怎能向邪恶低头。 天帝默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由得向共工看过去。 水神共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魔帝会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这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不由得心头大怒,怒喝道:“魔帝,不要太过分了。” 哈哈哈哈,魔帝又是一阵狂妄的大笑:“说到底,天神的慈悲都是假的,好,好,好,既然没人肯抛下所谓的脸面,那么,就让这小小的神君去死吧。” 说着话儿,暗运魔力,水灵姬身体逐渐模糊,流水响动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回归本来面目。 魔帝一边徐徐加持魔力,一边在不住声的讥讽:“哈哈,所谓的洞渊神君啊,若死后有知,可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大梵天诸仙既然弃你不顾,你留在老夫手中也没什么用处,哼,老夫早已不打算全身而退,就用你的性命为万恶渊薮殉葬吧,哈哈,哈哈哈哈” 这魔帝如要杀死水灵姬,就快一点,给人家一个痛快,可他偏不,慢慢的,悠哉悠哉的考验大梵天诸仙的承受能力。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水灵姬灭亡,诸仙**起来。 突听有人喊道:“别着急,别着急,有话好说。” 顺声望去,沉默许久的辟破玉终于说话了,战神一向刁钻古怪,莫非又有了什么好主意。 魔帝嘴角微露笑意,理也不理,专心享受毁灭的愉悦, “好,好,我跪下磕头,我跪下磕头,只要你放过洞渊神君,磕几个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着话,从火焰之中冲出,居然跪了下去,一个劲儿的磕头,嘴里还数个不停: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混蛋,到底多少个才够,你倒是发句话。” 众仙一时愕然,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战神居然答应了魔帝的条件,跪在空中,磕个不停,仿佛磕头有瘾似的,不知该说什么,就连天帝也惊讶的看着战神,目光十分复杂。 “九,十,十一……嗨,我说你个混蛋,到底放不放。”辟破玉不停的磕, 风轻舞看不下去,急忙飞了过来,一把拽住辟破玉,大声喊道:“战神,起来,你给我起来。” 辟破玉回手将她拨开,好似根本不在乎,一个劲儿的说道:“我说,你个老不死的,水神共工算我师伯,俗话说的好,师父有难,弟子可以代劳,他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磕不了几个,我代他磕头,也说得过去,我说你个老混蛋,差不多就行了,马马虎虎,你好我好大家好,何必那么认真呢,快放了洞渊神君,啊幺,不行了,混蛋,快三十个了,我说你说话到底算不算。” 土神轩辕藏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火神祝融眉头紧皱,风神冯夷向风轻舞看看,面挂寒霜,只有水神共工仔细看着辟破玉,目光中惊讶、赞许、感激汇聚到一起,说不清什么感觉。 “起来,起来,求求你了,战神,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可以再想别的办法,用不着这样,给自己留点颜面,起来呀,起来呀。”风轻舞又扑了过来, “走开。”辟破玉一把拨开,风轻舞几个趔趄后,无奈的停下,目光之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辟破玉磕个不停,魔帝愕然停下,沉寂半刻,突然一阵歇斯底里地的狂笑:“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天帝阿,这就是你们寄予厚望的战神,他终于和赖皮狗一般,跪伏在老夫脚下,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俗话说得意忘形,魔帝提出刁钻的条件,只是想刁难大梵天诸仙,没想到真有人向他磕头,而且磕个不停,终于拣了个便宜,一口怨气发泄的也差不多,一时仰天狂笑,忘乎所以。 这样的好机会怎能错过,水神共工突然撮嘴一声呼哨,业已模糊不清的水灵姬身上白光一放,一物狂吼而出,龙罔象,水神共工将龙罔象放出来了。 却说魔帝正笑的得意,猛然看见一头怪物张牙舞爪向自己扑过来,怪物狰狞恐怖,怒吼连连,一时猝不及防,下意识的挥**去,龙罔象又怎能是他的对手,一声惨呼过后,庞大的身躯被远远的打开。 第134章: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魔裂体 魔帝这一分心不要紧,终于有一道流水自手中倾泻而下,他一不小心,居然把水灵姬放出来了, 水灵姬终于获救,辟破玉心下大为宽慰,那许多响头也不算白磕,狂笑着升在空中,双手一张,大吼一声:放。话音未落,天雷、阴火激射而出,准备好的天劫用到这里了。 风轻舞本来早已准备好天劫,就等辟破玉一句话,可这回像傻了一样毫无动作, 然而就这两大天劫,也够魔帝应付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中,天雷、阴火搭帮结伙,直向魔帝打去,以辟破玉此时的修为,两大天劫合于一处,拼尽全力,魔帝还怎么躲的过去,笑声未落,已被天雷、阴火击中身体,天雷将身体劈成两半,阴火沿周身泛开,顷刻之间,消于无形,无赖的魔帝就这样死了。 流水依然往下落去,水神共工也不多话,伸手一招,流水突然掉向,曲曲折折,向手中汇聚,灵力使出,流水豁然升起,自上而下,沿人形流下,水灵姬自流水之中现出身形,空中悠悠转动,依旧双目紧闭,宛如死人一般。 可水神共工脸上却露出欣慰的笑意,他分明感觉到,魔帝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心想折磨大梵天诸仙,没有痛下杀手,折腾了许久,也只是使水灵姬元神受创,折损了一些灵力而已,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只要采纳天地灵气,专心修炼,一定能够恢复过来。 说来也奇怪,龙罔象在魔帝一击之下,居然没死,死里逃生,摇着尾巴,疾飞而至,在水神共工左近低吼连连,盘旋不止,肯定是为见到水神共工高兴异常,在它心中,只要水神共工肯出手,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在北溟银冰海,水灵姬不是已经死过一回,不照样又活转过来,法力还成倍的增加,这一回应该和上回一样,没有多大的区别。 龙罔象猜得不错,水神共工微笑不语,在灵力的作用下,水灵姬身形慢慢清晰,徐徐张开双眼,依旧那么灵光四射,仿佛在用眼睛告诉别人,她已经没事了。 活动活动四肢,见自己终于获救,一时谁也不理,欢笑着自空中向辟破玉飞过去,银铃般的笑声在万恶渊薮回荡,连声喊道:“嘻嘻,战神,战神,没事了,没事了,我还以为这一回又没救了,可真是好险啊,咱们这是在哪里,佑圣元帅呢,咦,九天神君怎么不高兴,你们又闹别扭了,嗨,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会很开心呢,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离开你了。” 她一迭声说个不停,似乎憋了很多话,龙罔象也摇头晃脑的跟过来,闷吼不断,显然是在吸引水灵姬的注意力,可水灵姬眼里只有战神他们,连天帝和四大金仙都看不到,更何况是它。 一仙一兽,顽皮可爱,沉闷的气氛松快了许多,大梵天诸仙缓过神来,有人居然窃声嘻笑, 水灵姬听到耳中,愕然回头,终于看见天帝他们,不由自主的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的跪了下去。 “小神参见天帝。”辟破玉这会儿很有规矩,跪伏于地,拱手说道,风轻舞还是一言不发,紧随于后,身后火焰小了下去,玄天变寒着一张脸,也不知又和谁在闹别扭,带领骷髅战士一步一步走过来,一场大战之后,骷髅军团遭受到不小的损失,也不怪他不高兴,不过,余下的能在魔帝的攻击下留下一条活命,肯定是精英之中的精英。 魔帝被天劫击杀,说起来战神也有些功劳,可天帝只是复杂的看了一眼辟破玉,手抚长须,不置褒贬,居然一句话也不说,拨马离去,在大梵天诸仙的簇拥下,逐渐消失在虚空之中, 万恶渊薮,只留下土神轩辕藏,水神共工,火神祝融,风神冯夷他们几个。 辟破玉本来还笑嘻嘻的,为救出水灵姬感到由衷的高兴,可天帝对他理也不理,诸仙看他的眼神也有些奇怪,觉得有些不大对头,跪在空中不知所措,回头想要问问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可风轻舞也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这种目光让人感到陌生,根本不像是一起出生入死的袍泽。 风神走了过来,辟破玉拱手说道:“师叔……”他想打个招呼,可风神理也不理,绕到身后,将风轻舞扶起,轻声说道:“轻舞,咱们走吧。” 风轻舞低下头看了辟破玉一眼,目光中有几分不舍,然而很快眼神变的冷冰冰的,毅然抬头,和风神一起,向远处走去,身后稀稀拉拉,大约有一千多名骷髅战士,是已经决意随她修行的风军,本来有三千人,可现在只剩下这些,损失也太大了, 大战结束后,不是说要一起探索宇宙的奥妙么,怎么一言不发就这么走了,辟破玉莫名其妙,连声喊道:“风姐姐,风姐姐,不要走,不要走,回来,回来。” 呼声传出,风轻舞身形一顿,转瞬依然不理不睬,向前走去,眼看着身形就要消失在虚空之中 辟破玉心下大急,连忙站起来,也没有许多忌讳,大声喊道:“九天神君,你给我站住。” 这句话果然管用,风轻舞停了下来,慢慢回头,辟破玉不由得大喜过望,急忙飞上去,想要抓住风轻舞的手臂。 可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看到,风轻舞冷冰冰的看着他,那目光,从来没有见过,充满了伤心,失望,一时不知所措,僵立空中,口中嗫嗫喏喏,说不出话来, 风轻舞紧抱双拳,轻声说道:“战神有何吩咐。” 这句话一字一字如巨锤一般,将辟破玉撼动得浑身发抖, “我,我,你,怎么……”一向伶牙俐齿的他此刻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是啊,风轻舞并没有错,直到现在,她还是辟破玉的辅神,上司有令,自然要不折不扣的遵从,可除此之外,二仙之间就没有一点感情么。 “轻舞,还罗嗦什么,走吧。”却是风神冯夷不耐烦的喊着,风轻舞躬身行上一礼,缓缓说道:“战神要没有别的吩咐,小仙告退。” 一语说罢,头也不回,身形消失在虚空之中,她终于走了,早已在心里暗暗发过誓,辟破玉在哪里,她就跟到哪里的风轻舞,就这么冷冰冰的走了,仿佛她和辟破玉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辟破玉痴愣愣的站在空中,不知所措,身后慢慢有人围了过来,是召平他们,召平自散**珠获救之后,早已铁了心的跟随战神,不管有什么变化,永远不会离开,他们果然说话算话,不过一千名骷髅战士只剩下一两百人,此刻看着辟破玉暗自神伤,痛恨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一言不发,紧随身后。 水灵姬元神一直被魔帝封印,神识处于混沌状态,自然什么都不知道,见情况有些异常,愕然回头,向玄天变问道:“他们怎么了。” 玄天变轻轻的摇了摇头,目光中十分沮丧,什么话都没说, 水灵姬颇为不满,向水神共工大声喊道:“爷爷,爷爷,到底怎么了。” 水神共工向她轻轻的摆了摆手,缓缓走到辟破玉面前,轻叹一口气,和蔼的说道:“战神阿,说来咱们都一样,为了洞渊神君的性命,我不惜向魔帝服软下话,可你,却在众仙面前,向他跪地求饶,虽然用心良苦,但九天神君一时不能接受,也是有的,呵呵,我和风神她们,数万年的关系,她不还是当众斥责,抱怨我丢了金仙的颜面,说到底,这师徒俩脾气一模一样,都是宁折不弯的钢性子,所以对你有些误解,也在情理之中,不要着急,以后她们会想通的。” 水神共工的话,触动了辟破玉的心事,大声问道:“难道,难道我做错了么,难道就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洞渊神君死去,毫无作为,我为了救洞渊神君的性命向魔帝下跪又有什么错,是面子重要还是神君的性命重要。” 他的话让水神共工无言以对,是啊,是面子重要还是水灵姬的性命重要,刚才不也是放不下这张老脸,要不是辟破玉,没准水灵姬早都不存在了。 水灵姬听到水神共工和辟破玉的对话,逐渐明白事情的根由,她知道,风轻舞是因为辟破玉向魔帝下跪才对辟破玉产生误解,心内大为感动,眼睛眨巴眨巴,双目中泪光泛动,就要哭出声来, 这要一哭准没完没了,玄天变急忙拉住水灵姬,连声劝道:“别哭,别哭,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他想劝慰水灵姬,不过他一说话,让水灵姬找到发泄的对象,不迭声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劝劝战神,难道也在埋怨他为了我向魔帝下跪么,我在魔帝手中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奥,我明白了,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只是一块无知无欲的水精,死不死的没什么关系,可是,我早已有了魂魄,早都有了人类的感情,你看看,我都会哭了,你们居然从来没把我当回事,我太失望了,我真的太失望了,佑圣元帅阿,亏我还常为你说话,亏我还处处为你着想,我看错你了,呜——呜——呜——” 水灵姬越说越伤心,眼泪止不住的倾泻而下,万恶渊薮顿时下起了瓢泼大雨,她伤心透了。 大雨之中,水灵姬一把甩开玄天变,往水神共工身边跑去,边跑边喊:“爷爷,爷爷,咱们回去吧,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没人把我当回事,我不当什么神君了,我要回北溟银冰海,我要回漾寒别院,我不出来了,再也不出来了。” 水神共工满是爱怜的看着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乖孙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身后,玄天变急忙赶上,一把拉住水灵姬,急切的说道:“洞渊神君,你误会我了,我早已把你当成生死相依的兄妹,从来没有小看过你,咱们都是天神了,谁会有出身这种浅薄的念头,刚才难过只是因为,看见你在魔帝手中受了那么大的苦楚,我却毫无作为,最后让战神想尽办法才能救你出来,我要是能帮上忙,战神用得着委屈自己么,我只是恨我为什么只会发牢骚,为什么不勤加修炼,关键时候,一点忙都帮不上,还要战神分出灵力保护,我不配做什么佑圣元帅,我只是恨我自己,哪里埋怨过战神,哪里看不起你了。”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水灵姬陡然停下,收泪止声,认真的问道:“你真的这么想。” 恩,玄天变使劲儿点了点头, “嘻,不错,不错。”水灵姬突然又笑了起来,这丫头,一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连声说道:“这还象话,不过,九天神君走了,战神心里正不痛快,咱们去劝劝他吧。” 眨眼的功夫,已经忘了自己,又替别人操心,玄天变哭笑不得,只好跟着水灵姬,向辟破玉走去。 水神共工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土神轩辕藏,火神祝融这会儿正仰头向天,一句话都不说,心头大为不满,高声喊道:“土神、火神两位金仙大人,难道也在埋怨战神么,你们的见识不会如此浅薄吧。” 土神轩辕藏双目神光闪动,向天空望去,身形一动不动,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倒是火神祝融按耐不住,高声喝道:“哼,为了你这孙女,倒连累我那徒儿遭受莫大的委屈,若不有所作为,岂不让大梵天诸仙小看。” 魔帝已经死了,万恶渊薮自然也会随之消失,还有何事可作,水神共工见火神祝融并不责怪战神,心内大为放心,指着火神祝融喊道:“你个老家伙,想抢战神的功劳么。” 这一水一火,只要有时间,决不放过斗嘴的机会,火神祝融闷哼一声说道:“洞渊神君让你的神觉也有所麻木么,如果不是老眼昏花的花,抬头看看,这万恶渊薮有什么异常。” 水神共工急忙抬头看去,虚空之中,依稀有无数幽光闪动,一明一灭,无比微弱,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他不出,大声说道:“莫非又有什么古怪。” 说话间,突见土神轩辕藏周身光芒乍放,将万恶渊薮整个笼罩,光芒一放即收,再看时,所有天神都出现在冥冥青天之上, 水神共工正要说话,身下忽然出现一团浓重的黑气,俄而轰的一声爆响,黑气四散而开,但见黑气之中无数个亮点向四面八方疾飞而下,顷刻之间,消失不见。 说到底,水神共工也是归无境界的修为,怎能没有一点见识,刚才只是为辟破玉、水灵姬担心,一时有所分心罢了,亲眼看到黑气爆裂,叹了口气,徐徐说道:“没想到,魔帝在两大天劫之下,居然还能遁出元神,在重伤之余使出天魔裂体大法,将万恶渊薮之中搜集的邪恶散布人界,妄想借用人界的邪恶重生,再次为祸苍生,这老家伙,倒也有几分本事。” “哼,这又有什么,”火神祝融差点吃个哑巴亏,气鼓鼓的说道:“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但有四大金仙在,有战神在,只不过所有的阴谋诡计一次次的破产罢了。” 这句话说得很有气势,就连水神共工也深表佩服。 万恶渊薮彻底不存在了,搜集的邪恶也散布于人界,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土神轩辕藏无奈的摇了摇头,自青天之上,慢慢走来,对辟破玉说道:“俗语有云,能屈能伸,方为丈夫,战神为救人下跪,并无过错,我想,天上诸仙会理解的,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眼下邪恶散布人界,魔帝元神借天魔裂体大法,一分为二,二分为三,化身千万,不久之后又会重生,身为天神,应该抛下个人荣辱,一心维护三界正义,战神,只要不放弃正道,凭自己的本心行事,天帝和大梵天诸仙,他们迟早会理解的。” 土神轩辕藏话虽不多,一句一句,却说得有理有节,辟破玉缓缓抬头,轻声说道:“师伯也不必为我费心,我本是人界一个顽皮胡闹的小子,能修成天仙,已属意外,至于他们能否理解,也无所谓了。” 他的话有些丧气,土神轩辕藏轻轻拍拍辟破玉的肩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稍后,伸手一招,将玄天变拉到身旁,慈爱的说道:“为师数千年来,对你的确关心太少,从今往后,随我闭关修行去吧,只有提高修为,才能替战神分忧解难啊。” 虽然还是为了辟破玉,可见到师父对自己这么上心,玄天变大为感动,只叫了一声师父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二仙回头望了辟破玉一眼,也不打个招呼,渐渐远去,身后跟着上千名骷髅铁骑,他们也走了。 只留下共工、水灵姬、祝融他们, 火神祝融自空中两步就走了过来,抚摸着辟破玉的脑袋,轻声说道:“徒儿,你受委屈了,其实,天帝并没有责怪你,否则,以他的脾气,又怎会不动真怒,你还是战神,谁也否定不了,谁要看你不过,下来比比,师父头一个放他不过。” 火神祝融一个劲儿的安慰辟破玉,辟破玉只觉得心头莫名的委屈,赌气说道:“其实,别人怎么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九天神君对我不理不睬,我向魔帝下跪只是分心之计,好有机会拯救洞渊神君,我和她交往百年,她应该清楚我的脾气,然而她却误会我,对我冷冰冰的好像陌生人一样,的确有些难以接受。” 火神祝融正要说话,水灵姬突然跳过来,大声说道:“原来你担心这个,好,你为我和九天神君有了误会,我也不能不闻不问,现在,我就到玄真太元天去,向她说个明白,哼,我虽然怕她,但也不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她要不听,我,我就哭个不停,把玄真太元天淹了。” 水灵姬说得非常认真,大家噗哧一笑,本来沉闷的气氛顿时松快了许多,水灵姬一看,急了,努起小嘴说道:“你们,你们笑什么,难道不信么,哼,我现在就找九天神君去。”一句话说完,但见紫光一放,身形已消失不见,她真的去找风轻舞了。 众人含笑不语,辟破玉突然说道:“好了,你们放心,我没事了,大家为我耽搁许多时间,难道三界就此太平了么,走吧。” 他终于恢复过来,是啊,魔帝临死之际借邪气将元神散布人界,大战并没有结束,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以后的路还很长,又怎能沉迷于个人的情感纠葛之中不能自拔呢。 火神祝融、水神共工各自点头,一颗悬起的心放了下来,一行人等终于分手,消失在无垠的虚空之中。 天风浩荡,吹散满天浮云,一轮温暖的太阳照耀着云下的世界,金光所到之处,驱尽一切阴霾,人界,人们欢乐的生活,然而谁又知道,这种欢乐又能维持多久。 第135章:第一百三十八章 泪河横流 …… 一千年以后, 碧空如洗,云雾翻滚,看不到云下的世界,只有浩荡的天风吹过,转瞬归于平静。 “呜……呜……难过,呜……呜……伤心……好歹也……也算朋友,连面……面都不肯见么,你……你怎么这么绝情。”依稀听得有人在云海之上抽抽噎噎,边哭边说,也不知什么事儿那么伤心,哭声不可遏止,令人闻之心酸无比,哭声中,云天之间无端生出一条波澜壮阔的河流,浩浩荡荡,向前方流去,水声滔天,却没有丝毫流散,至远处消失不见,不知流向哪里,河流依然无穷无尽,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 “呜……呜……有……有什么话……你……你倒……是说出来,这么不哼不哈的,也不知人家……心里……难……难过么”这人还在哭诉,却见她紫袍绿发,这般装束,而且对水之灵力应运的如此自如,三界之中除了洞渊神君水灵姬不会再有别人。 这丫头,曾经在破了万恶渊薮之后答应要为辟破玉和风轻舞说和,并亲口许诺,要是风轻舞不听她的话,就把玄真太元天给淹了,她果然说话算话,一哭就哭了一千年,而且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呜……呜……风姐姐,呜……呜……九天神君,你倒是出来,听我说……说几句总可……可以吧,我都……都哭成这样,难道……难道你就不心疼么,呜……呜……咱们好歹也曾共患难,同……同生死,一点……一点面子都不给……说……说不过去,我……我难受啊,我可难受了,出来吧,呜……呜……风姐姐,求求你了。” 水灵姬还在哭,眼泪一滴滴滚滚而下,融入泪河之中。 前方依然空无一物,突然一阵风起,掠过河面,直向水灵姬刮来,将水灵姬衣袂吹拂的飒飒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水灵姬抹掉眼泪,倾听片刻,突然跺着脚哭道:“呜……呜……你还劝我回去,不行啊,我答……答应过战神,你要不听我的的话,我……我就是不走,我……我和你……你耗上了,呜……呜……只要你……你不嫌烦,我……我就哭个不停。” 原来风轻舞早都听到她的哭声,真身并不出来,一直用一阵风劝她回去,可水灵姬认准了一条死理,怎么也不肯离开,天风在水灵姬左近盘旋一阵,终于无奈的离开,如突兀的出现,刹那间消于无形,就如从来没有存在过。 水灵姬还在哭,足下泪河横流,依然无遮无挡的向前方流去。 唉……突听身后有人轻声叹了口气,水灵姬收泪止声,回头望去,恍恍惚惚之间,出现一位三眼红甲的天神,自然是战神辟破玉。 辟破玉手中捧着一束绚烂夺目的鲜花,缓缓走来,轻声说道:“水灵姬姐姐,难为你了。” 看他这么严肃,水灵姬破涕为笑,倏忽之间,踏浪而至,不迭声的说道:“你又来送花了,这花好漂亮,从哪里采来的,嘻嘻,一年送一束,如果我记性不差,这应该是第一千次了,挺有心的。” 辟破玉懊丧的说道:“一千次又怎么样,她还不是不肯见我,一年来一回,也不过表达心意罢了。” “嗨,别着急,花越来越漂亮,没准这回会有作用呢,快拿过来,让我送进去吧。”水灵姬连忙安慰道,一把从辟破玉手中抢过鲜花,顺手抛入泪河之中,高声喊道:“风姐姐,战神又送花了,收着吧。”呼声之中,鲜花顺着河流漂浮,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好了,送进去了,”水灵姬瞪大眼睛向前方看去,说道:“等等吧,我想风姐姐会出来的。” 辟破玉也不再说话,充满希望的等待,几个日升月落之后,前方没有一点动静,依旧是令人窒息的寂静。 不由沮丧的说道:“和以前一样,她还是不肯见我。”言语之中颇为伤感, 水灵姬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又倾泻而下,大声哭喊着:“风姐姐,你就真的这么狠心么,一千年了,冷冰冰的石头也该捂热了,你们到底怎么了,难道就是因为战神救我向魔帝下跪么,他没有错阿,为什么天帝,师叔,你对他都那么冷淡,就连大梵天诸仙也对他不理不睬,这是战神最难的时候,你怎么能不管他呢。” “难道,我不应该活下来,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魔帝杀死你才肯乘心么,风姐姐,求求你了,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好,呜……呜……我伤心啊,我的心很疼,真的很疼,风姐姐,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大家都是朋友,难道你也认为我……我不应该拥有生……生命么……” 水灵姬刚才还喜笑颜开,可一会儿的工夫,哭着喊着,居然连话都说不连贯,脸色渐渐发白,颤抖的身子开始如流水一般,汩汩波动, 不好,她就要伤了自己,辟破玉见壮大吓,只手一张,一道金光激射而出,在强大的灵力下,水灵姬汩汩流动的身子逐渐归于平静,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稍后,辟破玉徐徐收回灵力,暗自松了口气,说道:“水灵姬姐姐,这是何苦呢,差点伤了自己。” 其实水灵姬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伤心到这种地步,一时惊讶异常,眨巴着一双灵光四射的大眼睛想了半天,突然说道:“刚才,我哭着哭着,似乎感应到了三界之中所有的悲痛,差点控制不了自己,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到底怎么回事。” 咦,刚才还难过的心都疼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问东问西的已经没事了,这丫头,真让人有些难以捉摸,辟破玉一时不明所以,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看你别再哭了,否则,要出什么事儿,我可没法向水神交代。” “才不呢,我哭得正有瘾头,不会有事。”水灵姬就是不肯答应 “嗨,你怎么不听话,回去吧。”辟破玉劝道, 他是在为水灵姬担心,是啊,要是一旦离开之后,再出现刚才的情况,谁还能救她。 好意是好意,然而水灵姬却一点也不领情,倔强的说道:“我说了,不行,你们不和好,我是不会走的,大不了再哭个一千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呵呵,这句话倒颇有玄天变的味道,二仙果然关系不错,一语说罢,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真不知道,佑圣元帅现在怎样了。”水灵姬目光投向远处,喃喃自语道, “你呀,操的心还真不少。”辟破玉无奈的指着水灵姬说道:“他在土神那里已经闭关修炼了一千年,再见面时,修为一定突飞猛进。” “但愿如此。”水灵姬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战神阿,这一年又收拾了几个妖怪阿。” “哼,哪有什么成器的妖怪,打发召平他们出去也就够了,这一千年都是如此,可真有些寂寞。” “戚,又说大话,”水灵姬不满的说道:“你也不能大意,魔帝元神在重伤之余,借邪气散入人界,这一千年也修炼得差不多了,谁知又会有什么阴谋,你一定要小心。” “是,水灵姬姐姐,小神遵命。”辟破玉真拿这位爱操闲心的美女没有任何办法,只得拱了拱手,作出领命的模样。 “嗨,在谈公事的时候,你该叫我洞渊神君,别再姐姐姐姐的,让人听了笑话。”水灵姬又有了一个主意, 辟破玉微微一笑,说道:“还叫什么神君,元帅,我早都不是战神了。” “又说丧气话,谁说你不是战神了,难道天帝亲口把你给撤了么。” “那倒没有,”辟破玉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过一千年来对我理也不理,好几次到通明殿看看,连面都见不着,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有我这样坐冷板凳的战神么。” “嗨,就为这个原因,难道忘了火神师叔的话么,谁也否定不了你是战神这个事实,况且这一千年来,可曾听过天帝斥责过你。” 水灵姬不住口的劝说, 辟破玉想了想,说道:“天帝要斥责我就好了,也有个分辨的机会,可是我就怕这样不冷不热的,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嗨,战神阿,别瞎操心了。”水灵姬非常老练的拍拍辟破玉肩膀,说道:“你傻阿,难道不知道,大梵天诸仙平常只在各自的世界修行,只有有事的时候才聚到一起,一千年没见过,只能说明这一千年暂时还不用劳烦战神大驾,要是用得着,你这个大梵天唯一的战神想躲也躲不了。” 水灵姬就是会安慰人,是啊,刚上大梵天的时候,百花仙子青若虚不也是这么说的么。 听了这些话,辟破玉心头宽慰了少许, 一阵天风刮过,身旁盘旋一阵,水灵姬又听到了什么,突然大声喊道:“风姐姐,不,九天神君,原来你也夸我说的不错,你还在关心他,我说你们这是何必,明明心头有他,可为什么就是不肯出来相见,这样苦着自己有意思么。” 天风象怕什么似的,突然消失,水灵姬愕然半晌,悄声说道:“战神,我看咱们干脆闯进去,反正眼下这道小小的结界又挡你不住,有事当面说个明白,岂不比我们在这里胡猜乱想强得多。” 辟破玉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亏你也想得出来,风姐姐不愿意见我,硬闯进去岂不令她难堪,一切顺其自然吧。” “也是,那你走吧,”水灵姬点了点头,说道:“回你的日天去,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快走吧,快走吧,我还没哭过瘾呢。” 这什么话,哭泣还有了瘾头,没完没了了,辟破玉一时愕然,水灵姬却不迭声的催促,万般无奈之下,犹豫着说道:“那,那我走了,你保重。” “罗嗦,走吧,走吧,我现在就想哭了。”水灵姬迫不及待的摆了摆手,这么说,呆在这里,倒打扰她享受哭泣的滋味,只好犹豫着招招手,说道:“那么,明年见。” “明年见。”水灵姬话音一落,消失不见,哭声自高空响起,一道流水滚滚而至,向远方流去。 这什么人啊,这么喜欢哭,不过看起来她不会有事,辟破玉缓缓转身,身形消失于冥冥青天之中。 …… 日天,和煦的阳光照耀着这个美丽的世界,灵河泛着粼粼波光,缓缓流淌,两岸青山如带,到处花红柳绿,莺歌燕舞,一派安宁祥和的景象,妖魔肆虐的时代又成了千年以前的传说,部民们快乐的生活,根本不知忧愁到底为何物。 在繁华的安乐城,喧喧嚷嚷的街道上,行走着一个和部民一般装束的年青人,约摸十八九岁年纪,此刻他面带笑意,穿梭在人群之中,却和谁也不说一句话,只是微笑的看着来往的部民,仿佛能从中找到无尽的快乐。 安乐城是离咕族老弱妇孺安享天伦的地方,一千年后,城里的布局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不过比以前大了许多,满城是数不清的部民,个个在天神的眷顾下,过着富足快乐的生活。 年青人在街市上行走,这里看看,那里听听,满脸是满足快乐的表情。 忽然,东边的天幕红光一闪,转瞬消失,仿佛产生的幻觉,根本没有人发现,年青人眉头一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正待抬头观望,红光又闪了一下,这一次,光芒更盛,让所有人眼前豁然一亮,不由自主的向远处望去, 东边的天幕上,果然出现异像,恍恍惚惚之间,出现一道色彩斑斓的大门,如海市蜃楼一般,在虚空之中轻微的晃动,分明可以看见,夺目的红光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这种景象从来没有见过,部民一时愕然无语,沉寂半刻, “转生门,转生门出现了。”突然有人高声呼喊,他们看出了那道大门的来历, 转生门日天的部民即便没有见过,也早都听过关于它的传说,知道所有的部民都是通过它的检验才能在日天生活, 此刻突兀的出现,不知有何征兆,恐惧,惊慌混杂在一起,虔诚的部民一一呼喊着跪伏于地,原本人流如织的街道慢慢平静下来, 红光越来越盛,转生门也越来越清晰,门内炽烈的热流滚滚而至,让整个日天仿佛到了骄阳似火的夏日,部民们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然而又无计可施,只能不住口的祷告,只有那名年青人站立在人群之中,眉头紧皱,不满的看着越来越清晰的转生门,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 第136章:第一百三十九章 忆风谷 “小伙子,跪下,快跪下,和我们一起聆听天神的教诲。”一个老者轻声说道, “快跪下,不要那么倔强,要不然天神会发怒的。”又有人在劝说, 年青人却不以为然,微笑着朗声说道:“大家起来吧,没什么事,只是守护精灵和大家开了个无聊的玩笑。” “小伙子,别胡说八道,天神哪有功夫和凡人开玩笑,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有深刻的含义,快跪下,别不听劝。” “别知道一点故事就瞎卖弄,快跪下,触怒天神可不是好玩的。”依然有人在劝说, 他们也是好心,在部民们的传说中,一千多年前,转生门曾经出现过一次,不过那时候日天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劫难,全靠当时的守护神拯救了整个日天,从那以后,天神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再看见转生门,真不知道又预示着什么。 部民们不住口的劝说, 年青人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单凭几句话根本不能让他们信服,也不耐烦再说下去,立时心随意动,再看时,已经舒展着向转生门飞去。 随着年青人的去势,转生门慢慢淡去,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部民们一阵惊呼, “阿,他就是天神,他就是天神,我们见到天神了,我们见到天神了。” 呼喊声逐次传开,部民们知道天神不会撒谎,立时抛下心头的包袱,个个喜气洋洋。 日天虽然是天神赐予善人的福地,可真正见过天神的没有几个,这一回不但见到天神的化身,而且还有幸说了几句话,那是何等的荣耀阿。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年青人就是战神辟破玉,自天上回来以后,做什么事儿都没兴趣,只想到日天散散心,可没想到出来没多久,就让砾岩他们急匆匆的召了回去,也不知出了什么大事。 东转生门内,熊熊燃烧的火焰通天彻地,火焰之中,跪伏着十来个浑身没有一点血肉的骷髅,当头一位骨架瘦小精干,浑身充盈着炽烈的火气,自然是经常代替辟破玉游历三界的召平,此刻不知犯了什么错,带领十数名骷髅战士低着头伏在火焰之中,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战神的惩罚。 火焰之中,上上下下,游走着一条长着翅膀的小蛇,模样如此怪异,除了砾岩还能有谁,不赶紧劝召平他们起来,反而不迭声的出言讥讽,似乎看到了有史以来最为好笑的笑话。 “哈哈,终于打了败仗,平常不是挺神气么,这次战神绝对饶不了你们,我说你们怎么一点都不争气,一个小妖怪有什么难对付的,连人家长什么样都看不清就被打得稀哩哗啦,敢情转生门内白练了,呵呵,好笑,呵呵,太好笑了,战神怎么派你们这几个废物出去,要是我,早把妖怪收拾了,呵呵,等着,看战神怎么收拾你们。”砾岩说的得意洋洋,当先跪着的召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句话都不说。 “怎么,还不服气,”砾岩急匆匆的游下来,说道:“你们才修炼了几天,能和我比么,我都发动过地水火风大阵,你们能行,呵呵,认命吧,不过,求求我,我也许能在战神面前帮你们说几句好话,处罚的轻一些,没办法,谁让我心肠软呢,就看不得有人受苦,好了,好了,战神也快来了,求求我吧,求求我吧。” 砾岩充满希望的等待, 可召平他们只是深深地埋下头去,什么话都不说, “嗬,这么犟,好好,你们等着,战神收拾你们时候,可别指望我能给你们说情。”砾岩看似有些懊丧, “参见战神。”突然,召平他们身子伏的更低,一起高声呼喊,砾岩知道战神终于回来,急忙回头,一扭一扭向身后游去,不迭声的说道:“啊,我亲爱的主人,您终于回来了,去了这么久,可让我,您卑微的仆人想死您了,您大概还不知道,召平他们打了败仗,这会儿正跪在地上请罪,其实这也不能埋怨他们无能,也许只是因为妖怪太强大了,他们才跟你多久,法力不济也是有的,您不能拿他们和我比,所以呢,我看您就原谅他们,千万不要惩罚他们,如果非要惩罚的话,打打屁屁也就够了,惩罚太严重他们也会受不了,没办法,都是些小孩子么,亲爱的主人,就给您卑微的仆人一个小小的面子,打打屁屁,杀杀他们的威风,谁让他们平常那么自大,还以为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情,哼,凭他们的灵力,哪里能和您卑微的仆人,我,东转生门守护精灵砾岩相比。” 砾岩说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在替召平他们说请还是在煽风点火,辟破玉板着张脸,看着砾岩冷冷的说道:“叫我回来用得着搞这么大动静,为什么显示出转生门,难道你想在部民中挑起混乱么。” 一听这话,砾岩一下子愣住了,刚才只顾着催促战神赶紧回来,好看召平他们的笑话,得意之际,忘了不让干扰日天部民的嘱咐,看这样子,显示出转生门已在平静的日天引起恐慌,真把战神给惹火了,好么,暂时别管召平他们了,自己想办法过关先,脑子里转上几转,浑身一机灵,老老实实的伏在地上,嘟嘟囔囔的说道:“亲爱的主人,这事儿不能怨我,只因为,只因为您卑微的仆人太过想您的缘故。” 说着话儿,一双黑漆漆的小眼睛怯生生的看着辟破玉,刚才还那么嚣张呢,这才一会儿的工夫,又老实起来,敢情它也有害怕的时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阿。 其实辟破玉只想敲打敲打砾岩,让它不要那么捣蛋,看到那副可怜的模样,再也忍不下去,不由得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摆了摆手,大度的说道:“算了,不怪你了,下不为例。” 砾岩一听这话,立即挺直了身子,又神气起来,在辟破玉身边来去游走,嘀嘀咕咕的也不知说些什么。 辟破玉也不加以理会,径直从召平身边走过,一招手,身形已没入火焰之中,看这意思,分明是让召平他们进去,召平怎敢怠慢,赶紧站起来,依旧没有忘记恨恨的瞪上砾岩一眼,身形顷刻被火焰淹没。 整个转生门内,又留下砾岩一个,火焰中游走一回,里面却什么都没有,知道战神他们已经进入另一个异样的世界,都进去也不知请请它,愣怔半晌,悻悻的说道:“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幻境么,你不叫我,我还不稀罕进去,在火里多舒服,哼,暖和。”话一说完,又昂起高傲的头颅,火焰之中来去游走,继续接引、转生的活计,不过这一千年来,能来日天的亡灵越来越少,让砾岩大部分时间无事可做,这才有心思挑拨挑拨是非。 闲言少叙,火焰之中的世界却没有一丝火气,也看不出有多大,和外面的世界没什么两样,时间仿佛到了夕阳西下的傍晚,空中只是淡淡的红色,远处隐隐一带青山起伏,环抱着一处鲜花满地的深谷,深谷之内清风荡漾,花香袭人,万花深处,露出一座雕栏画栋的凉亭,凉亭内一张青石雕成的大圆桌,旁设几个石凳,桌上摆着一盘新鲜水果,一壶酒,几只酒杯,陈设简单,然而这就是辟破玉一千年来养神修行的地方,他给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唤作——忆风谷。 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能幻化出这样一座美丽的山谷,却也有颠倒阴阳造化的本领,此刻辟破玉的修为真是深不可测。 转瞬之间,召平他们也来到忆风谷内,相互对视一眼,怀着忐忑的心情向前走去,辟破玉早已坐在凉亭之中,等待着他们,身旁站立着两名骷髅战士,正低眉俯首,表情木然,看不出喜怒哀乐。 召平不知战神要怎么处罚他们,带领骷髅战士紧走几步,来到凉亭之畔,高声呼道:参见战神。就要屈膝跪下,辟破玉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不要讲究这些无聊的礼数,下界游历一会,你们也累了,进来歇歇吧。” 召平正不知是不是应该过去,辟破玉朝身旁指了指,说道:“坐下。” 召平犹豫的看了看,一步一步走进去,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坐在石凳上, 辟破玉也没有多少废话,亲手倒上一杯酒,递给召平,和蔼的说道:“这是百花仙子采撷上百种仙花,费尽四百年功夫才酿成的百花蜜,一百年前送了我几坛,我还给你们留了一点,尝尝吧,这可是大梵天的极品仙酒,一般人想喝都喝不到呢。” 灰头土脸的回来,不但不受斥责,反而能喝到百花仙子酿造的极品仙酒,召平紧张的不知所措,赶紧接过来,激动的说道:“战神,我们……” 话还没说完,辟破玉微笑着打断道:“一定是砾岩又吓唬你们了,怎么了,不就打了一场败仗,又有什么了不起,修行的时候,谁不受点挫折,我也不是百战百胜啊。” 战神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召平深深地低下头去,大约感到惭愧,稍后,一口饮下百花蜜,将酒杯狠狠的掼在石桌上,霍然站起,朗声说道:“战神放心,这回我多带几个兄弟,要不灭了那妖怪,我就不活着回来见你。” 召平都会发狠,不再是一千年前酸腐气十足的护军都尉,看来灵力提高后信心也增加了不少。 然而辟破玉却一点也不赞同他的莽撞,只一招手,也不见有什么作用,召平突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往下压去,这股力量根本无法反抗,只能老老实实坐在石凳上,身子这才轻松了一些,这一刻心内五味交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辟破玉待他坐定,方才缓缓说道:“说来你也随我修行了一千年,怎么火气越来越大,这还是以前智计百出的召平么,我手下火军即遍全部带去,也不过两百来人,这样就能打过妖怪,简直是笑话。” “战神。”召平还要争取, 辟破玉漫不经心的看他一眼,召平立刻把后半截话咽下去, 这才笑了笑,又倒上几杯酒,大声招呼道:“弟兄们都过来,尝尝百花仙子的百花蜜,好好休息,个把个妖怪还能让他反了天去,有什么了不起,看我怎么欺负他。” 一听这话,骷髅战士心头松了一口气,开心的笑了起来,原本也看不出来,只有爽朗的笑声在忆风谷回荡。 短短一席话,让召平暂时忘记遭受挫折的不快,开始专心的品尝战神专门为他们留下的百花蜜,嘿,你别说,百花仙子费尽心力酿成的仙酒就是与众不同,一入腹中,气海内有一股活泼泼的热流直冲头顶,盘旋一阵,沿七壳散开,立时觉得神清气爽,百多年游历人界的疲劳一扫而空,浑身有淡淡的幽香传出,将几根久经考验的干骨头变成馨香可人的物件。 几杯酒下去之后,心情不再那么紧张,话渐渐多了起来,辟破玉也不再打扰,静静的倾听他们诉说。 “战神,”召平懊恼的说道:“其实我们就是在青瑰世界打的败仗,那妖怪也没什么本事,只是速度快得惊人,我们一时不备,着了暗算,还差点伤了几个弟兄,要不是我撤得快,没准再也见不到战神,我给你丢人了。” “见机而作,丢什么人,明知不敌还要拼命,那是愚蠢。”辟破玉又给倒上一杯酒, 召平感激的端了起来, “战神,”一名骷髅战士说道:“那妖怪能借水而来,借水而遁,来无踪去无影,我们根本连面都见不着,说实话,这一千年来,我们每两百年下界一次,仰仗战神传授的本事,也除掉不少妖怪,还没吃过这样的亏。” “是啊,是啊,这妖怪太可气了,有本事当面刀对刀,枪对枪打一回,可他只会偷袭,暗算,让人防不胜防。”其余几名骷髅战士纷纷应和,明显心头十分不满。 偷袭暗算,在这一点上倒和这位大梵天独一无二的战神颇为相象,看来又有些乐子可寻,辟破玉心头暗自窃喜。 闲说一阵,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辟破玉也无心再听下去,手中酒壶一放,轻声呼道:“召平。” “在。”召平放下酒杯,忙不迭的答应, “你再辛苦辛苦,随我下界一趟,会会这个妖怪。”辟破玉饶有兴致的说道, “是。”见战神要亲自出手,那妖怪的死期也到了,一腔怨气终于可以发泄,召平满心喜悦。 第137章:第一百四十章 开心到老 “战神,也带我们走一趟吧。”几个骷髅战士又怎肯放过机会,忙不迭的请命, “你们留着吧,”辟破玉边说边向花丛中走去:“一个小妖怪而已,咱们都下去,面子岂不是给得太大了。” 说的也是,战神亲自出手,他们跟下去和摆设没什么两样,召平怕丢了似的,急忙跟上。 骷髅战士见辟破玉主意已定,也不再罗嗦,默默的看着两人离去。 辟破玉一点也不着急,一路攀花拂柳,倒象是要去哪里闲逛,走着走着,突然俯下身子,仔细查看半晌,喃喃自语道:“许久没有下界,妖怪竟然将青瑰世界祸害成这般模样,真是太可气了。” 召平顺声望去,大概尺许大小的土地上,鲜花业已枯萎,光秃秃的根茎上挂着几片枯黄的叶子,地下狼藉一片,落叶缝隙中露出干涸的黄色,仿佛在忆风谷内开出一个别样的世界。 好歹也随战神修炼了一千年,召平怎能不知道,其实这方寸之地就是青瑰世界,是辟破玉用无上法力将之浓缩到忆风谷出现的影像,和青瑰世界有无限感应,这里花木已经枯萎凋谢,那么青瑰世界还能好到哪里去。 又将有一场战斗,辟破玉却一脸的轻松,还有心思掉转回头,向远处观望的骷髅战士挥手告别,身形渐渐淡去,马上就要消失在忆风谷内,几名骷髅战士急忙高声问道:“战神,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等着吧,”战神远远答道:“用不了多久的。”声音尚未散尽,人已经消失不见,战士们都知道,战神已经走了,以他此时的修为,恐怕已经出现在青瑰世界,一个个默然不语,走入花丛之中,在这方寸之地围成一圈,开始专注的为青瑰世界祈福。 尺许大小的干涸逐渐铺开,成了整个世界,从空中往下看去,龟裂的土地上,远远近近,狂风呼啸,黄沙肆虐,原本美丽迷人的青瑰世界变成一个迷迷蒙蒙的沙漠,依然有些许城堡零零星星的散布在荒漠之中,人的生命力就是强,他们哪里不能生存呢。 若有若无之间,辟破玉在空中游走,此刻紧皱眉头,沉默不语,也不知有什么心事,紧随其后的召平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轻声问道:“战神,你在想什么。” 辟破玉并没有回答, “战神,战神。”召平又呼喊几声, 辟破玉猛然惊醒,手扶额头,叹息道,“天哪,这还是青瑰世界么,八百年前,我也曾到这里挑选过特有的花木,记得那时还不是现在这般模样,这才多久的功夫,怎么就变得如此荒凉,这里的守护神哪里去了,难道他只受供奉,不为百姓造福么。” “战神,你冤枉他了。”召平轻声说道:“守护神为了让我们给你报信,只身和妖怪缠斗,以他的法力,恐怕,恐怕已经在战斗的过程中,让妖怪给杀了。” “咦,这到底是什么妖怪,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辟破玉惊讶的说道, “说来惭愧,我根本就不知道妖怪的来历,只知道他自号平天大圣,不知从哪里潜入青瑰世界,散布邪气,吞噬人兽,也就两三百年的功夫,便将青瑰世界祸害成这般模样。” “这么说,倒是我的过错,只为自己的一点挫折埋怨消沉,却忘了人界的百姓,嗨,难道修仙就是为我自己么。” “战神不必自责,”召平急忙劝说道:“也许这就是青瑰世界的劫数。” “劫数,按你的说法,妖怪难道是天神派下来的么,”辟破玉说道:“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别再为自己寻找借口,使出无上的手段,还生灵一个美丽祥和的世界。” 话一说完,伸手朝空中一指,喝道:“风息。”顷刻之间,本来还呼啸肆虐的风沙顿时平静下来, “雨来。” 呼喊声中,天边浓云滚滚而至,将整个天幕遮住,但听数声雷响,大雨倾盆而下, 飞升境界的天神,拥有无上的创造力,此刻他要使青瑰世界复苏,谁还能挡得住, “战神,战神。”召平突然喊道, 辟破玉顺声望去, “那妖怪能借水而来,战神要小心了。” 呵呵,他是怕妖怪借雨水乘机偷袭, 辟破玉不以为然,微微一笑,于大雨之中朗声说道:“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很想让他自己来送死呢。” 一听这话,召平顿时默然,嘲笑自己的确太过小心,连魔帝都能打成重伤的战神,还有什么妖怪能让他在意呢。 在辟破玉的作用下,大雨越下越大,久旱的土地贪婪的吸取充满创造灵力的雨水,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青瑰世界也不知有多久没下过雨了,天上突降甘霖,幸存的百姓兴奋起来,一个个从莫名的地方出现,在雨水之中跳跃,歌唱,欢呼,所有的声音汇在一起,成了青瑰世界的主旋律, 辟破玉微笑着看着身下欢呼的人们,身形也在大雨之中,舒展着向前飞去,所过之处,绿油油的颜色逐渐铺满整个大地。 青瑰世界虽然很大,但对辟破玉来讲,和忆风谷内的方寸之地也没有什么区别,瞬息之间游遍,在强大的灵力下,大雨已经将整个青瑰世界浸透的润泽无比, 作用一阵,辟破玉轻松的拍拍手,对紧随其后的召平说道:“好了,大雨再下一阵,青瑰世界也该恢复一些元气,现在我想让妖怪听听生灵欢乐的声音,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呵呵,又开起了这样的玩笑,召平急忙点头,说道:“妖怪把灾难带给青瑰世界,不就是要享受毁灭的乐趣,战神违逆了他的意思,妖怪哪里还高兴得起来。” “是么,你这么一说,我倒想看看妖怪生气的模样。”辟破玉笑道, 说着话儿,周身金光一放,将青瑰世界整个儿笼罩,光芒过后,所有的歌唱,欢呼汇成一个声音,在天地间滚滚而过,声音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飞禽,有走兽,这都是爽朗的笑声,顷刻已经淹没了整个世界。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天地间悠悠回荡,召平也受到了感染,不知不觉的开心起来,在空中哈哈大笑,不可遏止。 “哈哈,战神,你到底用了什么法术,我太开心了,妖怪要看到被他祸害的青瑰世界快乐成这般模样,估计鼻子都要气歪了。” 战神也看着他乐不可支,双手一张,幻化出一把琵琶,他此刻是一法精,万法通,区区一把琵琶,自然能拨弄的优美动人,在大雨之中飞上飞下,边舞边奏,高声唱道: ……笑一笑,十年少,烦恼是根草,快乐是个宝,谁轻谁重要知道;叹人间,不明了,今天为名哭,明天为利劳,何如随我开心到老…… 兴之所至,倒也有几分味道,召平竟也被歌声感染,远远的鼓掌和着节奏,随声应和。 歌声和笑声一起,传遍了整个世界, 召平唱着笑着,突然发现,大雨中一滴雨水猛然爆裂,有一柄长枪突兀的出现,直向战神刺去,妖怪终于来了,急忙大喊一声:“小心。” 呼声未落,战神突然无影无踪,歌声和笑声消失不见,整个青瑰世界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妖怪一击不就,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怪事,自大雨之中现出身形,圆头,鼓腹,短足,双目突出,两眼白多黑少,浑身上下,绿油油的颜色,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成精的蛤蟆, 就这个样子,也敢自称平天大圣,召平终于见到妖怪的真身,顿时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呵呵,他忘了,他自己就是一个骷髅,形象比这蛤蟆好不到哪里去。 说起来,妖怪本来在它地底的洞府吐纳阴阳,潜心修形,可不知怎么,传来莫名其妙的歌声、笑声,根本不容回避,搅得心烦意乱,他也感觉得出来,唱歌的人法力非同一般,自然不敢轻易挑衅,然而强忍一阵,歌声、笑声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传越大,一直能渗入骨髓,连元神也受到莫大的振动,这分明就是来找它不自在的,最终实在忍不住了,这才偷偷潜出洞府,看看是谁搅乱他的清修,没想到刚一现身,来人便倏忽不见,此刻心头无名火起,双手紧握长枪,寻找发泄的对手,听到远处有人在笑,看过去,一个手舞足蹈的骷髅, 是他,这个骷髅妖怪自然认识,不就是不久前从自己手中逃脱的火骷髅么,以他的修为,能搬到什么样的救兵,也怪不得一见面就跑,法力不行,硬撑着还不等于白白送死。 一念及此,心头轻松了许多,枪指召平高声喝道:“哪里来的骷髅,怎么,又来撩拨你家大圣爷爷,活得不耐烦了么。” 召平呸的一声,一口炽热的唾沫急飞而去,张口骂道:“妖怪,不要得意,你的死期到了。” “哼哼,就凭你,去死吧。”呼声落定,妖怪突兀的出现在面前,手中长枪恨恨的扎下来,召平猝不及防,不由得连连倒退,眼看就要被刺个对穿,没想到,妖怪突然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好像有人在身后使劲儿拽着他,身子根本不由自己作主,在空中乱打乱踢,怒喝连连。 空中又响起优美的琵琶,是战神继续欢快的歌唱。 ……笑一笑,十年少,烦恼是根草,快乐是个宝,谁轻谁重要知道;叹人间,不明了,今天为名哭,明天为利劳,何如随我开心到老…… 歌声、笑声仿佛有质有形,化成细细的一道,从耳朵里钻进去,一颗心居然也随着音乐的节奏,怦怦直跳,感觉马上就要从身体里蹦出来,这到底是谁,怎么有这么大的法力,妖怪又难受又恐惧。 战神辟破玉终于出手了,既然妖怪喜欢暗算偷袭,那就让他感觉感觉暗算偷袭的滋味,妖怪一被控制,身子根本不由他自己作主,迅如流星一般向空中飞去, 召平心头暗自松了一口气,抬头高声喊道:“他就是狂妄的平天大圣,要为兄弟们报仇啊。” 辟破玉却是理也不理,依然无休无止的歌唱, 歌声笑声之中,平天大圣终于忍不住了,手捂双耳,痛苦的喊道:“别唱了,别唱了,难听死了。” 这句话果然有用,歌声笑声骤然停下,辟破玉突兀的出现在头顶,调侃着说道:“呵呵,你这个面目可憎的妖怪,我费尽心思的得意之作,你居然认为难听,真是不知好歹。” 歌声一停,平天大圣稍稍好受一些,冥顽不灵的他居然又嚣张起来,狂呼道:“暗算偷袭,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放了我,咱们拚个你死我活。” “呀呸,你也配。”辟破玉一口唾沫吐过去,将平天大圣烫得一阵凄厉的嚎叫, “你居然仗着速度欺负我的手下,也罢,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速度。”话音一落,但见天上掠过一道长长的红光,来去无定,顷刻之间,整个天空都变成了通红的颜色。 就这刹那的功夫,留下的幻影还没有消散,辟破玉已经拖着平天大圣在整个青瑰世界往返了不知多少次。 大雨下了许久,终于渐渐停下。 天上的红色还没有消尽,辟破玉已经笑意盈盈的站在空中,看着晕头转向的平天大圣,问道:“感觉怎样。” “好……好快的速度。”平天大圣摇摇晃晃的说道, “这算什么,风姐姐的流光幻影术,那才是真正的快,可惜你无福享受。”辟破玉长叹一口气,却是说不出的遗憾, “流光幻影术,九天神君,你,你到底是谁。”平天大圣还算有些见识,居然知道流光幻影术是九天神君风轻舞的绝学,眼前这位把风轻舞叫做风姐姐,那么,难道他是,想到这里,平天大圣愕然抬头,惊呼道:“难道,难道你是……” “不错,”辟破玉微笑着说道:“大梵天独一无二的战神,火灵子辟破玉正是在下。” “战神,”平天大圣嘶声喊道:“可是你怎么会出现,不是说自万恶渊薮毁灭之后,战神已经销声匿迹了么。” “完全是胡说八道,”辟破玉耸了耸肩膀,轻声说道:“也不知谁造的谣,只不过在我的领地休息了几年,怎么就成了销声匿迹,你们打算让我躲到哪里,不过现在看到我,是不是很失望。” 辟破玉根本没把所谓的平天大圣放在眼里。 第138章:第一百四十一章 平天大圣 平天大圣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恐怕他感到了绝望,突然,抬头一阵大笑,笑得浑身肌肉乱颤,也不知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 “怎么,我说的话很好笑么。”辟破玉依然微笑着问道, “哈哈哈哈,你就是战神,原来你就是威名显赫的战神,阴险诡诈,果真是名不虚传那。”平天大圣笑道, “什么,妖怪们居然给我下了这样四个字的评语,阴险诡诈,唔,不错,不错,比调皮捣蛋好听多了。”辟破玉面带笑意,眼睛微微眯起,竟是在细细品尝四字考语的滋味。 说了许久,召平才从远处急匆匆的赶过来,狠狠的踢了一脚平天大圣,骂道:“不是狂得很么,还自号什么平天大圣,平日的威风哪里去了。” 平天大圣避之不及,被结结实实的踢在身上,盛怒之下的一脚,疼痛是难免的,可他倒也顽皮,却是一言不发,狠狠的看着召平,满脸的不服气,本来眼睛就够大的,这下子看起来要崩出来了。 召平更是怒不可遏,指着平天大圣喝道,“还狂,说,你把青瑰世界的守护神怎么了。” “要杀便杀,何必罗嗦。”平天大圣吼道, “好,好,既然一心求死,让我给你一个痛快。”一语说罢,召平手中红光一放,幻火枪已经高高举起,向平天大圣扎去, 平天大圣反正也动不了,这一刻眼睛眨也不眨,一心等死, 召平枪至半途,突然感觉有一股强大的阻力,怎么也刺不下去,知道是战神出手阻止,连忙抬头,愤怒的喊道:“战神要饶他一命么,就是他杀了这里的守护神阿。” “饶他,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好心么。”辟破玉自空中缓缓走下,轻声说道:“不过这么让他完蛋,死也不会瞑目,不如给个机会,让他走得心服口服。” “难道,你要亲自和他决斗。”召平疑惑的问道, “一个不成器的妖怪,他也配。”辟破玉笑道:“你们不是在他手里吃过亏,那么,你,代表所有出征的骷髅战士,把这个便宜给我讨回来。” 召平一听这话,心内大喜,收回幻火枪,充满希望的等待, 说话间,辟破玉将平天大圣一把扔开,喝道:“给你个机会,别不珍惜。” 他收回下在平天大圣身上的禁锢,可这平天大圣起身之后,活动活动有些发麻的手脚,半天价不见有何动作, 召平等待得颇不耐烦,喝道:“亮出兵器,动手吧。” 他不屑于和赤手空拳的平天大圣打斗, 平天大圣冷冷的看着他,闷哼一声说道:“不要再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我怎么能打过你们两个天神。” 呵呵,他还担心两人要搞车轮战, 召平正待说话,却听辟破玉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心计,放心吧,如果你能打败我的手下,我们拔脚就走,任你在青瑰世界胡作非为。” “说话算话。”平天大圣喜上眉梢,本来也没打算活命,可辟破玉的话让他看到了生的希望, “放心,我堂堂战神,难道会和你这小角色开无聊的玩笑。”辟破玉依旧那么漫不经心, 平天大圣大喜过望,双手一张,长枪已握在手中,对召平大呼道:“小子,过来送死吧。”口气还是那么狂妄,想打败战神,知道是这一辈子难以企及的一个梦想,可对付眼前这个瘦小枯干的骷髅,他还是有几分把握, 召平听了战神的话,心内却有些踌躇,到底和平天大圣打过一仗,要不是这里的守护神拼死掩护,差点就回不去,现在再打起来,尽力就是,大不了拼上一条性命,可战神居然拿青瑰世界打赌,干系也太大了,一时有些犹豫,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 平天大圣早已等得不耐烦,空中大呼道:“到底打是不打,如果没那个胆子,赶紧滚吧。” 辟破玉闻言大怒,朝召平背上狠击一掌,喝道:“打了一场败仗,胆子吓也没了吗,给我上。” 一击之下,召平踉踉跄跄向平天大圣冲去,强自站定,说到底也是个军人,怎能忍受这种耻辱,不由仰天怒吼一声,周身火焰腾得升起,手执幻火枪,裹挟在火焰之中,恶狠狠的朝平天大圣刺过去, 不知怎么,这一式竟灵力惊人,迅若闪电,平天大圣根本无法躲避,百忙之中,回枪一挡,兀自招架不住,自空中急坠而下, 召平做梦也没想到灵力一下子增强了许多倍,想来是战神背上一拍的结果,不由心内大喜,更是得势不饶人,张手一放,但听喀嚓一声巨响,已经有一道闪电疾劈而下。 这才交过手没几天,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平天大圣又惊又怒,急坠之中,伸手空中一抓,突见浪花涌起,身形消失不见, 再说召平正追的得意,平天大圣忽然不见,只有那道威力惊人的闪电劈在地上,现出一道深深的壕沟,也看不出有多深,里面土石簌簌,烟尘缭绕,正惊讶间,猛觉头顶阴风袭下,想也不想,幻火枪举过头顶,空中一折身子,化出无边幻影,一枪砸了过去, 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守,这句话果然不错, 一枪砸下,但听头顶有人闷哼一声,急忙看时,并没有人,只有几滴雨水自空中落下,也不敢过于托大,只手一张,手中燃起一团火焰,凭借强大的热力将雨水来势完全阻住,仔细看去,雨水融成一团,火焰之上悠悠转动,颜色漆黑无比,隐隐有一丝血腥气,召平打了一辈子仗,这种味道怎不熟悉,分明是几滴魔血,这才过手两招,平天大圣就受伤了。 烟尘尚未散尽,召平和平天大圣已经分出输赢,没想到战神貌似盛怒之下的一掌,竟让自己的修为有了质的变化,刚才完全拼的是灵力和速度,平天大圣已经不是对手了 这一刻难以遏制的喜悦,自信心增强了许多倍,一手执枪,一手举着一团火焰,空中来去游走,寻找平天大圣的下落, “出来,出来”召平狂呼道 平天大圣依然没有动静, “就这两下子,还敢自称什么大圣,真是厚颜无耻。”召平出言讥讽, 平天大圣还是没有出来, “嗨,真没意思。”突听远处辟破玉长长的叹了口气,顺声望去,却见他两步就走了过来, 在离身边大约数百米的位置,伸手一抓,说道:“要打就好好打,躲个什么劲儿。” 话音未落,但听辟破玉手中一阵凄厉的嚎叫,急忙看去,呵呵,平天大圣居然被战神揪着耳朵从隐身之处提溜了出来,这家伙,还想偷袭,想的倒美,一千年的时间,辟破玉的无虚眼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小小的隐身术怎能瞒过战神的法眼。 暗算、偷袭本是平天大圣的长处,可现在一点便宜都沾不上,只能绝望的挣扎,不知战神要怎么打发他, 明明毫无作用,但求生的本能还是使他一点都不放弃,手脚乱舞乱动,口中一刻也不停歇, 凄厉的嚎叫声难听极了,辟破玉厌恶的皱皱眉头,头顶轻煽一掌,骂道:“老实一些。” 平天大圣竟非常听话,立刻安静的一动不动。 辟破玉向召平看了看,不满的说道:“传你许多灵力,居然只把他打成轻伤,太不像话,好了,你们再打一次,可别让我失望。” 呵呵,这成什么话,居然让狂妄的平天大圣陪召平过招, 召平本来还高兴异常,可一听辟破玉的话,惭愧的低下头去,怎么感觉辜负了战神的栽培。 辟破玉说着话儿,就象扔垃圾似的,一把将平天大圣扔了过来,可是怪事眨眼之间就发生了,凭平天大圣的法力,居然空中立脚不住,又直愣愣的坠下去,召平有些奇怪,急忙拨开云头,身形直追而下,顷刻之间,将平天大圣捞在手中,仔细看去,竟然双目紧闭,身子沉甸甸的,呼吸若有若无,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伸手一指,身形急飞而上,指着手中的平天大圣对辟破玉说道:“战神,他晕过去了。” 咦,就这么轻轻一拍,就受不了了,可真是块糟豆腐,辟破玉无奈的摇摇头,说道:“现在的人哪,动不动王阿,圣阿的,就这么点本钱,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 辟破玉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没在意召平的想法,要不是青瑰世界守护神的掩护,差点让召平他们全军覆没的平天大圣,居然一点也勾不起他战斗的兴趣,他的法力也的确是太高了。 “还打不打了。”辟破玉问道, 召平摇了摇头,心道:你把人家已经折腾成这样,还怎么打。 “你,你敢反对。”辟破玉突然指着召平说道:“我还没折腾够呢,本来就不痛快,想到日天散散心,谁让你们把我叫回来的。” 召平一听这话,立刻恍然大悟,战神敢情在这儿憋着呢,不由得暗暗为昏迷不醒的平天大圣叫起屈来,心道:“可怜的妖怪阿,你就认命吧,人家正为九天神君的事闹别扭呢,谁让你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这当口上为非作歹,这下好了,想死都不能痛快。”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哪敢说出来,连忙点头说道:“好,好,再练练手也不错,战神,麻烦你弄醒他吧。” “唔,孺子可教也。”辟破玉连连点头,朝平天大圣脸上轻吹一口仙气,喝道:“嗨,我说你个死妖怪,醒来,已经够胖了,还睡,活动活动。” 话音一落,平天大圣悠悠醒来,本来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可一睁眼,看见有人正看着他傻笑,立时呀的一声大叫,周身幽光一放,已经躲在千里以外。 他这完全没必要,因为辟破玉根本没有留他的意思,不过平天大圣自我感觉良好,见终于逃脱,心头暗松了一口气,这简直就是一场恶梦,修炼的法术从头到尾,毫无作为,正盘算怎么躲过这场劫难,听得不远处有人说道:“别磨蹭了,开打。” 顺声望去,呀,正是那个三眼红甲的怪物——战神辟破玉,此刻正挡在前面连声催促,召平浑身沐浴在火焰之中,慢吞吞的向他走来,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来的。 这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如附骨之蛆,还缠上了,生死已经完全不由自己作主,看着召平懒洋洋的模样,猜想这家伙可能也是被逼无奈,提不起一点兴趣,眼前之势,尽力一拼也许还有希望,一念及此,张口一吐,喷出一个硕大的水泡,向召平悠悠飞去, 辟破玉不迭声的催促,召平一点也不愿意,磨磨蹭蹭的走过来,突见一个水泡悠悠飞来,正不知有何作用,水泡突然爆裂,一阵黑风猛然卷起,黑风之中,腥臭逼人,脑子一阵一阵的迷糊,一时猝不及防,被强大的风力卷得连连倒退,几乎站立不住,眼看就要掉落云霄,身后却有一人将他牢牢托住,不用想就知道,又是辟破玉,但有耀眼的金光闪动,黑风顿时消于无形。 腥臭的气息使他如喝醉了酒一样,头疼欲裂,看什么都成了两个,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 …… 昂阿比拉乌肯 昂阿比拉乌肯 昂阿比拉乌肯 昂阿比拉乌肯 …… 一阵奇怪的梵咒自心头响起,脑子渐渐清醒了一些,这分明是破瘴咒,战神又在传授本领,以现在的灵力驱使起来应该没有问题,急忙心与意和,暗自念动,许久过后,顿觉神清目朗,舒服了许多,一清醒过来就要跪谢,却见战神指着他乐不可支,笑道:“呵呵,又吃亏了,难道你不知道癞蛤蟆有毒么,差点连元神都让妖怪给毒倒了,这么大意,怎么越来越象我了,呵呵,好笑,好笑,我说你还不想打,又长见识了吧。” 奥,原来就想让召平在战斗中增长阅历,提高修为,好心倒是好心,不过这妖怪也太阴险了,要不是战神,这一回非死不可,想到这里,召平心头大怒,急忙向前方看去,要给平天大圣一个好看, 前方却空空如也,平天大圣早都没影了,他使出救命绝学,就是想借机而遁,让平天大圣从自己手中逃脱,召平怎肯甘心,拨转云头,就要向前方找去。 辟破玉一把将他拦住,问道:“召平阿,干什么去。” 干什么,这个问题还用问,召平闷声闷气的说道:“抓妖怪阿,我能让他再从我手里跑了么。” “费那劲儿干么,看我的。”一语说罢,辟破玉伸出一只手来,空中无限伸长,直向地面击去, 一拳击下,地面开始悠悠晃动, 伸下去的拳头一触即收,地面的晃动依次泛开,仿佛地震了一样。 第139章:第一百四十二章 太阳神光 “召平,小心了,妖怪就要被逼出来。”辟破玉大声喊道, 召平敬佩的看着辟破玉,他知道,是战神以无上灵力撼动整个青瑰世界,让平天大圣无所遁形。 又一拳击下去,晃动越来越远,忽然轰的一声巨响,远远的看见在冲天而起的水流之中,一物突兀的出现在面前,那胖墩墩的模样,不是平天大圣还能有谁,他已经被逼出来了,此刻一手抓着一个年长的道人,一手摁在道人头顶,立在空中,厉声喝道:“赶紧滚蛋,不然我杀了他。” 顺声看去,但见那道人双目无神,面容黝黑,四肢软塌塌的垂下来,看似没有一点力气,整个身子和平天大圣一样肥胖,不过明显是打肿脸充胖子的那种,召平一声惊呼:“守护神,你把他怎么了。” 原来这位就是青瑰世界的守护神,被平天大圣当作救命稻草。 平天大圣冷冷的说道:“没怎么样,只是中了我的腥风毒,元神不能苏醒罢了,天神自诩慈悲,总不能对他不理不顾吧。” 他居然拿守护神恐吓战神,辟破玉本来还笑嘻嘻的,可一见到平天大圣居然拿人质要挟,面容一肃,一字一顿的说道:“可恶的妖怪,你死定了。” “凭……”平天大圣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红光乍放,身形轰然爆裂,一阵风起,四散而开,消失得无影无形,他就这么灰飞烟灭,召平还没有明白过来,却见辟破玉已经抱着守护神,冷冷的说道:“我最讨厌别人要挟我。” 此情此景,让召平终于明白,就是因为在万恶渊薮之中,魔帝拿水灵姬要挟天神的时候吃过亏,心头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怎肯再让妖怪故技重施,不过在根本没来得及有反映的情况下杀死了狂妄的平天大圣,这份本领,可真让人叹为观止。 不要说他,就连平天大圣也没明白是怎么玩完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完,就稀里糊涂的死掉了。 召平也不多问,急忙向战神飞过去,想看看守护神到底怎么样了,在辟破玉怀中,守护神目光呆滞,痴楞愣的看着他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战神,守护神还有救么。”召平担忧的问道, 辟破玉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中毒太久,元神已经被侵蚀的非常微弱,离灰飞烟灭不太远了。” “那可怎么办,”召平急道:“要不是为了我们,他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他感到深深的内疚, 辟破玉看了看他,问道:“你是在为他担心。” “是的,”召平兀自充满焦虑的看着守护神,轻声说道:“我真想痛哭一场,可就是没有眼泪,多尽职的守护神阿,修行了两千余年,如果苍天有眼的话,不应该是这种结局阿。” 语气竟有些伤感, 辟破玉大为感动,轻轻拍拍召平的肩膀,说道:“你怎么了,不知道修道之人要心如止水么,更可况,你们只见过一两面,不应该为他撼动道心,甚至有了伤心的感觉。” “伤心,”召平说道:“要是真能够伤心就好了,守护神明知自己不是平天大圣的对手,还死死将他缠住,为的就是我们能够逃出来给你报信,拯救青瑰世界,要没有他,我们恐怕早都成了没有生命的骷髅,在我的心里,他早都是我的朋友了。” “朋友,”辟破玉听到这句话,内心有所触动,目光射向远处,若有所思,稍后,缓缓说道:“好吧,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再想想办法。” 一听这话,召平立刻高兴起来,抬头问道:“战神,你有办法救活他。” 辟破玉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敢保证,只能试一试了。” “好啊好啊,”召平高兴的说道:“试一试也许还有希望,总比坐以待毙强。” 辟破玉点了点头,赞同了召平的说法, “走吧。”辟破玉说道, “去哪里。”召平急忙问道, 辟破玉笑了笑,说道:“你有朋友,难道我就没有么,分别了一千年,也该去看看他了。” “是谁啊。”召平就是好奇:“能救得了守护神么。” 辟破玉伸手空中一指,一阵风起,将满天浓重的阴云吹开,天上但有一道和煦的阳光射下,缓缓张开,铺满大地,阳光之中,花草树木逐渐生根发芽,顷刻布满整个世界。 作用一阵,方才说道:“呵呵,这么不相信我,那么告诉你吧,这位朋友就是太阳神羲和。” 一听这话,召平登时大为放心,因为他早都听说过,太阳神的太阳真火具有化育万物的能力,只要守护神不是彻底的灰飞烟灭,救活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想到这里,赶紧接过守护神,高兴的说道:“谢谢战神,守护神有救了。” “高兴什么,”辟破玉缓缓转身,轻声说道:“太阳神能不能答应施法相救,还不一定呢。” 对于这一点召平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相信,凭天神的慈悲,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说着话儿,二人于阳光之中疾飞而上,眨眼没入浓重的阴云之中,整个天际空空荡荡,一道彩虹出现在天幕上,点缀着这个已经变成青山绿水的世界。 青瑰世界终于得救了。 …… 浩渺青天,一轮温暖的太阳撒下万道金光,将云霞度成金黄的颜色,浩荡天风搅动云海,幻化成各种形状,端的是沧海桑田,白云苍狗,变化莫测,一时也难以细说, 云天之间,辟破玉和召平各驱风云,急如闪电,向太阳飞去,顷刻间已经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见到太阳神,分别了一千年,也不知人家还认不认这个朋友,辟破玉不敢造次,在离太阳不远处停步不前,高声喊道:“战神辟破玉求见。” 呼声远远的传出去,传出去,太阳立时有了反应,只见光华一敛,正中射出一道熊熊火焰,直向辟破玉击来,怎么,许久不见,太阳神就是这样待客的么。 然而辟破玉却理也不理,稳立空中,一动不动,火焰无遮无碍的击过来,沿辟破玉方向铺开,无声无息之间,火焰中居然幻化出一座金光灿灿的便桥,直向太阳里延伸过去,桥下龙翔凤舞,呦呦不绝,似在欢迎尊贵的客人。 眼见此景,辟破玉大为放心,对召平笑了笑,说道:“太阳神和以前一样,看来是我多心了。” 话音一落,也不再客气,当先踏上便桥,向太阳里走去,召平抱着守护神紧随其后,便桥顺势回收,逐渐消失,二人一步就能跨出好远,离太阳越来越近, 太阳里有人朗声笑道:“战神阿,分别一千年,怎么又想起我这个朋友。” 辟破玉仰头答道:“你也不用高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哈哈,难道威风凛凛的战神也有用得着我的时候。”话音一落,太阳神羲和于金光之中出现,面带微笑,依旧那么风神俊朗。 辟破玉大笑着迎上去,说道:“这许多年之后,你还能记得我这个遭受冷落的战神,倒真让我意想不到。” “是么,”太阳神羲和微笑着反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太阳神宫的大门永远向战神敞开,想来即来便是,还通报一声,莫非就为了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 “太阳神说笑了,”辟破玉笑道:“到人家做客,肯定要先打声招呼,你以为我还是刚修仙的小孩子,不懂一点礼数。” “呵呵,战神自认为已经很老了,”太阳神羲和走了过来,亲昵拍拍辟破玉肩膀,说道:“我就不相信,不过一千年的时间,会让你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听这话,辟破玉倒有些难为情,到太阳神羲和这里论资历,差得也太远了,人家几万年的神仙,自己才一千多年,从修行的时间上来讲,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当下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说道:“算你厉害,不贫嘴了,其实我是有事相求,自然要礼下于人的。” “呵呵,战神果然成熟了许多,”太阳神羲和笑道:“不过你的来意我已尽知,只要元神不灭,我真火精元自会使他重生,一点点小事用得着挂在嘴上么。” “那么,倒是我太过客套。”辟破玉笑道,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太阳神羲和指着辟破玉,一付高深莫测的模样, 哈哈哈哈,二仙在金桥之上执手相看,同声大笑。 “请吧,宫中尚有几坛玉液琼浆,愿与战神共图一醉。”太阳神羲和作出个邀请的姿势, “请。”辟破玉朗声说道,二仙手牵着手,一起步入太阳之中, 召平听到太阳神羲和答应出手相救,高兴得不知所措,乐颠颠的跟在身后,以他目下的修为,太阳的温度只会让他稍稍有些燥热,不过还能忍得住,谁没在夏天生活过呢。 不看不知道,一看又惊讶无比,炽热的太阳里居然有一个美丽异常的世界,一条宽阔的汉白玉铺成的路径直通远处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飞檐斗角,金碧辉煌,非人界可比,道路两旁远远近近,各自有许多琳琅满目的珊瑚树,簇拥着几座仿佛珠玉砌成的假山,一一闪烁着迷离的光芒,乍看之下,如到梦幻般的国度。 三界之中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辟破玉感慨良久,顺着汉白玉路径走去,横跨一座小桥,桥下一条仿佛夕阳铺满的河水,金光粼粼波动,河中游鱼历历可数,一个个模样怪异,不是人界能见的品种,辟破玉一时好奇,不由停下脚步,正看得入神,突听太阳神羲和一声呼哨,桥下浪花涌起,出现一条怪鱼,泛起万道霞光,竟如人类一般,直立于浪花之上,两鳍合拢,向辟破玉连连点头,竟似欢迎他的到来。 礼尚往来,这才合乎规矩,辟破玉也向怪鱼点了点头,那怪鱼竟然非常兴奋,自浪花之上猛然跃起,表演似的翻一个筋斗,又没入河流之中。 辟破玉顿时大觉有趣,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回头指着太阳神羲和笑道:“呵呵,没想到太阳里这么好玩,也许我早都应该过来了。” 太阳神羲和连连摆手,谦虚的说道:“这里不过是光的世界,也有些可玩的去处,战神如有兴致,不妨多留几日,好好游览一番。” 呵呵,太阳神羲和,可真让人无话可说,深深明白战神的心思,反正也闲暇无事,在这里盘桓几日倒也不错。 刚要答应,突听身后有人轻声咳嗽,他一下子回过神来,是召平催促要赶紧拯救青瑰世界的守护神,连忙摇了摇头,说道:“呵呵,这个,就算了,改日吧,还得麻烦太阳神搭救这位尽职尽责的守护神呢。” 太阳神羲和指了指辟破玉,笑道:“一千年不见,战神客气了许多,我记得日天初次见面之时,张口就要讨教我的看家本领,恐怕那才是战神的本性吧。” 他还记得一千多年前的事儿,真是好汉怕遇着老街坊,不过那时候有多大,怎能与现在相比,辟破玉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讪讪的说道:“这个,这个不能比的,一千多年前只是一个刚刚踏上仙道的小子,不懂什么礼数,现在不一样,我,我老练了。”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来, 太阳神羲和看着他尴尬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大笑,说道:“凭咱们的缘分,还是率真一些的好,可千万不要沾染上凡人虚伪的毛病。” 辟破玉顿时无言以对, “请。”太阳神羲和向前方指去,辟破玉也不再客气,二仙并肩向前走去,他此时心头舒畅万分,因为太阳神羲和并没有对他抱有偏见。 金碧辉煌的太阳神宫随着二仙的去势訇然中开,太阳神宫内,看不清里面的模样,但有眩目的白光猛然射出,将整个世界笼罩,与之相比,外面的光芒不过萤火之光而已,以辟破玉此时的修为,仿佛行走夜路的凡人突然看到阳光,眼睛只是稍稍有些不能适应,不由自主的侧头一避, 就在这刹那间的功夫,突听身后一声大呼,急忙回头,只见召平仰天跌倒,怀中的守护神也跌落一旁,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抱着守护神,怎么突然变成这样,急忙扶起问道;“召平,怎么了。” 召平将眼睛紧紧闭上,根本不敢睁开,侧头答道:“战神,这光太刺眼了,即便是闭上眼睛还是觉得难受,我,我眼前白茫茫一片,好像,好像已经瞎了。” 第140章:逍遥战神(完) 太阳神光(上) 马上就要见到太阳神,分别了一千年,也不知人家还认不认这个朋友 太阳神光(下) 突听身后一声大呼,急忙回头,只见召平仰天跌倒,怀中的守护神也跌落一旁 ----- 日冕珠(上) 太阳神羲和张手叹道:“没办法,谁让我弄瞎他的眼睛,只能拿日冕珠来补偿了。” 日冕珠(下) 太阳神羲和大怒,厉声喝道:“战神,你这是对我的侮辱,我堂堂太阳神岂是出尔反尔之辈。” ----- 天道无私(上) 三足乌到底躲在哪里,宇宙之中,还真有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急忙问道:“怎么,没找到。” 天道无私(下) “为比修努难过,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召平不屑的说道 ----- 前世因果(一)(上) 老和尚缓缓抬头,嘴唇翕合几下,好像有许多话要说,不知怎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就要流了下来。 前世因果(一)(下) 一句话说完,伸出手来,大和尚头顶猛击三掌,大声喝道:“尸毗婆还不觉醒,更待何时。” ----- 前世因果(二)(上) 普拉曼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以僵硬的口气问道:“师兄,我也死了,你看我慈悲么。” 前世因果(二)(下) “慈悲,慈悲。”大和尚喃喃自语道,如此反复不休,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问别人。 ------ 前世因果(三)(上) 比修努摇了摇头,哀叹道:“唉,我怎么能杀你呢,要是别人,我又岂能不为他们报仇,可为什么偏偏是你。” 前世因果(三)(下) “万年。”弘远一时愕然,问道:“师兄莫非记错了,你修行不过一千余年的时间,又哪来万年的心劫。” ----- 月下应答(上 “恭喜尸毗婆,你得道了。” 月下应答(下) 还是拿自己说事吧,于是犹豫着吟道:骷髅何处可容身,愁怨万般不自然 ------ 光之烟花(上) [vip] 顺手挽起一朵,正待仔细研究,烟花忽然消失,手指间但有柔和的月光渗出 光之烟花(下) [vip] 以一具枯骨入道,真要能修成鬼仙,那也是莫大的造化,怎能与金仙相比呢 暗黑无边(上) [vip] 慢慢的,光芒越扩越大,肉身仿佛已经消融虚空之中,只有意识在四处* 暗黑无边(下) [vip] 在这光的坟墓里,靠着神识的指引才不至于迷失道路,时间的变化谁也没有在意 精灵船(一)(上) [vip] 所谓的甲虫越来越近,于若有若无之间,两头弯起,果然变成一艘渔船 精灵船(一)(下) [vip] 不知怎么,辟破玉对这里竟然非常熟悉,一边走,一边介绍 精灵船(二)(上) [vip] 一脚将门扇踢开,冲进门去,高声喊道:“破军,破军,我来了,我来了。” 精灵船(二)(下) [vip] 辟破玉莫名其妙的说出这许多话,召平、尸毗婆、弘远有些害怕 精灵船(三)(上) [vip] 话还没有说完,召平将他打断说道:“我……我……不是什么召平。” 精灵船(三)(下) [vip] 说着话儿,神情又恢复正常,冷冷的问道:“不知战神来这摩利支天有何要务。” 刑天残部(上) [vip] 廉贞和破军是当年刑天的辅神,感应到神兵魄的力量,以为刑天找过来了,自然激动万分 刑天残部(下) [vip] 七嘴八舌的说道:“战神,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什么时候再让我们出去过过瘾那。” 密谋造反(上) [vip] “弘远和尚,劝劝战神吧,现在只有你能劝回他,因为你曾是他的父亲啊。” 密谋造反(下) [vip] 破军闻言大喜,空中盘旋一阵,大声喊道:“肃静,战神有话要说。” 吞天神功(上) [vip] 辟破玉有修罗兵符在手,破军还真不敢胡来 吞天神功(下) [vip] 身下一阵大笑,现出一个怪物,半边身子是辟破玉,半边却是飘渺的魂魄 竹篮打水(上) [vip] 破军根本不予理会,还在一根一根的拔三足乌身上的羽毛,手法越来越急 竹篮打水(下) [vip] 刑天的计划也算是万无一失,他算准了天帝的心思,也算准了破军迟早会变 反复嘱托(上) [vip] 亏的廉贞对他那么忠诚,原来从始到终,他和破军只不过是刑天谋反的一颗棋子而已 反复嘱托(下) [vip] 廉贞魂魄看着辟破玉,无奈的说道:“你不赶紧去大梵天,又跟着我做什么。” 召平三问(上) [vip] 怪异的声音越来越响,但有一条深灰色的锁链从莫名的空间伸出,直向廉贞缚了过来 召平三问(下) [vip] 刑天神识被廉贞唤醒之后,我一时没注意,就说出了让你修炼的话,这吞天神功一旦学会,终生无法摆脱 日核监(上) [vip] 三足乌也不敢说话,咳嗽两声,吐出一粒光华闪烁的宝珠,原来它把日冕珠藏在嗉袋里。 日核监(下) [vip] 随着三足乌的去势,地面轰然中开,一团眩目的白光突兀而出,将三足乌整个笼罩 八风楼(上) [vip] “战神啊,百花仙子亲手奉上的仙酒,滋味是否与众不同阿。”天帝依然开着不关痛痒的玩笑。 八风楼(下) [vip] 水浪化作霏霏细雨落下,一人突兀的出现在面前,不用说,自然是哭笑无常的水灵姬。 恸神功(上) [vip] 风轻舞旁若无人地说话,水灵姬越听越糊涂,说道:“这一千年,我只顾着哭了,没炼什么神功啊。” 恸神功(下) [vip] 水灵姬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说道:“不敢乱哭,要哭死人的。” 宝光殿上(上) [vip] 一语说罢,吩咐仙吏将奏章送了过来,辟破玉展卷看去,居然是一封血书 宝光殿上(下) [vip] 这一千年来,看不起辟破玉的又不止他一个,没想到数百年不见,五斗星君已经不存在了 莫名其妙(上) [vip] 辟破玉登时狂妄起来,叫嚣道:“若不能成功,小神誓死不见天帝。” 莫名其妙(下) [vip] 忆风谷突然变作空旷的练兵场,满天满地的飞火流沙,狂风洪水,极尽变化 意外之喜(上) [vip] 没想到风轻舞因为这件事闹了一千年的别扭,天哪,这是什么人那,心眼是不是太小了一些 意外之喜(下) [vip] 逆天魔一个劲儿地冷嘲热讽,九天杀童大将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吼道:“我杀了你。” 刺探军情(上) [vip] 召平闷哼一声,也不说话,将手中星云图展开,凑到九天杀童大将面前 刺探军情(下) [vip] 身旁的骷髅战士也笑了起来,这都是什么人哪,眼见统帅有难,不急着救援,反而笑嘻嘻地若无其事 孤身犯险 [vip] 这一声叹息仿佛就在身边发出,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叹息声里,地面竟开始微微颤动, 羞月天皇 [vip] 辟破玉双手一拍,烈火忽然炸开,形成一道道火箭,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妖魔被穿膛而过,身子竟不倒下,一一爆裂开来,在海面上散开 死战不退 [vip] 上中下三路,风火交加,地面晃动,妖怪们避无可避,已经逃不了灭亡的命运 修罗兵出 [vip] 缓缓的举起一只手,手中幽光一闪,赫然出现一面铜牌,冷冷地看着身下冲来的魔兵魔将 死而不僵 [vip] 召平的脑海里已经有了羞月天皇的意识,乍听此言,辟破玉心中一凛,感到有些莫名的担忧 度厄星君 [vip] 修罗兵把杀人当作游戏,费尽心思地玩出各种花样,倒真令人佩服 欢宴会(一) [vip] 砾岩又偷偷摸摸的爬进来,可没走两步,身后又是红光一闪,它又给人拉回去了 欢宴会(二) [vip] 一杯酒还没喝下去,怀中突然一动,飞出一条长着翅膀的小蛇 欢宴会(二) [vip] 辟破玉点名已毕:“随我上大梵天去也。” 苦宴会(一) [vip] 天帝笑道:“看来召平眼中只有战神,连朕的话也听不进去。” 苦宴会(二) [vip] 很少见到青若虚这么刁蛮,这么得理不饶人,有风轻舞的前车之鉴,谁还愿意触这个霉头 苦宴会(三) [vip] 朕的赏赐也不当回事儿,居然敢送给别人,看来你早都和战神一样,心里已经没有天帝了 天庭惊变 [vip] 他也没有想到,本来还差点成为叛逆,顷刻之间,又成了逍遥神王,而且不受大梵天节制 尾声 [vip] 辟破玉听到歌声,他知道,这是青若虚在为他弹唱,所有的爱恋之情全部融入歌声之中 (全文完) 已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