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小道士》 第一章 这个道士是富二代啊!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师父,你到底去哪儿去买吃的了啊,我在这儿从白天等到了晚上,都等七八个点儿了啊!”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墙角,独自小声抱怨着。如果不注意,很容易把它当成一只大猫或其它的动物。 渐渐地,这个身影变得高大起来。借着灯光,可以看到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倚在墙边,独自对着马路对面巨大的广告牌发呆。年轻人的眉目还算清秀,可是却穿着一件青灰色的长袍,背着一个大蓝布包袱,看起来与大城市的繁华极度不符。 费清嘟囔了几句后,也就不再说话。回头一看,自己正站在一张巨大的海报前面。那是一家名叫“春衫薄”的酒店――一个很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的名字。海报上,几个身材苗条的女子身穿比基尼,正手捧螃蟹大虾朝他微笑。 费清“咕噜咕噜”咽了咽唾沫:“城里的女人可真漂亮,衣服也漂亮,和没穿一样。”一边说着,两眼却不自觉地越过女子两座饱满的乳峰,直直地看向她手里的大闸蟹,胃里一阵痉挛。美女和食物孰轻孰重,只有身体最知道。 “受不了啦!” 费清发疯般地使劲在包里掏来掏去,好不容易掏出一支笔和一张黄纸,把笔在舌头上沾了沾,草草地上面写道:“师父,到‘春衫薄’饭店去找我,我请你吃大餐。” 谁请谁无所谓,反正最后都是老头子花钱。费清写完这几个字的同时,仿佛看到了老头子一脸心疼的模样。费清和师父一块儿待了这么多年,知道这老头抠门得连屁都恨不得独吞。可今天事出有因,自己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要不是因为这老头总是不回来,饿得厉害,他也没机会找个理由去吃大餐啊。 他把笔往包袱里一扔,随手折了一支青蛙。轻轻吹了一口气后,那青蛙仿佛被一根线牵着,晃悠悠在天上飞了起来。 “我折的是青蛙,不是应该跳的么?”费清挠挠头。大概自己饿得太厉害,连法术都不好用了。他把包袱甩到背上,拍了拍背后的土,朝一旁亮着灯的饭店走去。 这家酒店所处的地方有些偏僻,店门也不如海报上那样气派,可进到大堂里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炫目的灯光,流光溢彩的内饰,服务生整齐划一而又华丽的服装,都彰显出了酒楼的不凡身价。 对比来看,一身粗布长袍的费清出现在店里显得极不和谐,以至于门口几个丰胸柳腰的礼仪小姐都显得有几分错愕。 “老板,来几盘儿好菜。” 饭店的服务生大多都在前台打盹,忽然听到有人招呼,一个服务生连忙揉揉眼睛道:“来了来了。”抬头一看,却见是一个道士打扮的年轻人,不禁有些惊讶。 “哟,道长是方外之人,也到小店吃饭来了?”服务生道,“道长吃点儿什么啊?” “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端上来,快点儿就行。”费清把大包袱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扔,丝毫不在意服务生鄙夷的神态。 这时是晚上十点左右,饭店里的人不多,里面显得冷冷清清的。一个身上纹着双头龙的秃头胖子见饭店里竟然来了一个道士,就像是看到了裸体美女,备感兴奋,大叫起来:“呀嗬,这年头连道士都来这样的饭店吃饭了,真是猪也能飞上天啊。” 同桌的几人听到胖子的话,全都哈哈大笑起来,一齐望向坐在一旁的费清,表情里满是轻视和嘲弄的味道。 费清刚才是饿昏了头,全然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这时他往旁边一看,终于明白为什么众人对自己的到来如此反应了,脸上也不禁有些发烫。 原来这不是一家普通的饭馆儿,而是“女体宴”,即在妙龄裸体女人的身上摆饭菜。秃头胖子的桌子上就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几个人一边吃着山珍海味,一边欣赏女人的美丽胴体,时不时上去摸一把。 费清皱了皱眉:“靠,这哪里是‘春衫薄’,分明是没穿衣服嘛。”想着脸上又红了几分。不过他又转念一想,师父不是整天看着那些美女海报发呆么,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条也算他头上好了。 想到这里,费清也就觉得坦然了。他对胖子刚才的挖苦感到很不爽,回击道: “连你这个秃头和尚都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呢?我不但来了,还要吃饭;不但吃饭,还要比你这个秃驴吃得多。” 胖子听到这个小道士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秃驴,心中大不痛快,站起来一脚把椅子踹飞:“操,你这小道士敢骂我,没听过我双头龙的大名怎么的。我看你是找死。”说着抡起拳头就要冲上来。一桌上的其余几人见老大被骂,也抄起酒瓶子围了过来。 原来这个秃头是当地一霸,今天到这里来收租,顺便就留下来吃一顿免费的晚餐。老板自然不敢惹他,只得好酒好菜地伺候着。可这样活阎王一般的人物,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道士讥笑了一番。 此刻见双头龙要闹事儿,老板心里大呼不好,急忙跑来劝阻: “哎,龙哥龙哥,先消消气,这道士不懂咱们这儿的规矩,别影响了您吃饭的心情。今天咱就放他一马好不好,晚上我请龙哥和兄弟们去桑拿房里好好爽爽,就当给龙哥赔罪了。咱们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啊。” 秃头胖子听店老板这么说,想了一下觉得挺划算,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尝过女人味儿了。加上几个手下见有利可图,也低声劝说,于是双头龙也就不想把事儿闹大。他看了店老板一眼:“看你面子就先放过他。下次看见我躲着点儿,要不见一次打一次,记住了啊!” 费清紧盯着双头龙,脸上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拳头却越攥越紧,手指甲差不多都要扣进了肉里。 就在这时,旁边的门“咣当”一声开了。 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女身上披着一缕薄纱,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几个端大盘子的服务员。 少女在距离费清几米远的地方停住了,含笑看着他,而后突然把身上的薄纱一松,这身“衣服”就如同一朵云一样,轻轻飘落到了地上。 费清呆愣的看着少女,“咕嘟”咽了一口唾沫。他感到自己的心跳瞬间加快,脸上有些发涨,身体也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尽管他强装镇定,眼睛仍然忍不住扫来扫去。 “哼,乡巴佬!”双头龙瞥了费清一眼,把手里的香烟狠狠掐灭。 女子以一种极优雅的姿势躺在长桌子上面,随后服务员摆出一溜菜品。每样量都不大,种类却不少,都是寿司一类的日本货,与海报上的螃蟹大虾格格不入。 费清也不含糊,等到菜摆完了,拿起筷子就开吃。女子的眼睛微微闭着,他也就不太觉得尴尬,各种寿司鱼片胡乱往嘴里塞,顾不得细细咀嚼。这家伙真是饿得太厉害了。 十分钟后,费清终于填饱了肚子。他打了几个饱嗝,抬腿想走,却又舍不得桌子上滑溜溜的美女。 要是可以一同打包带走就好了! 费清不舍地磨蹭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朝服务员招招手:“结账!” 一个身穿燕尾服的服务员从一旁跑来,看了几眼桌子上的东西,又拿计算器打了一阵,对费清说:“一共是一千三百八十元。” “我没钱。”费清喝了一口茶,缓慢说道。 “什么?”服务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没钱。”费清又说了一遍。 靠,居然是个吃霸王餐的。 服务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桌子上的美女也睁大了眼睛看着费清。一旁的双头龙几人听到费清的话,全都幸灾乐祸起来。这小子单枪匹马就敢来吃霸王餐,不被打得半死才怪。也好,省得自己动手。 服务员是新来的,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正要跑去告诉老板,却见费清不慌不忙地把包袱拿起来,从里面取出一个铅笔盒大小的盒子。打开后,一片光芒从盒子里溢出来,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竟然是满盒子的宝石! 费清从中取出一块儿拇指盖大小的递给服务员:“这是上好的翡翠,这一块儿应该够饭费了。”见服务员疑惑,又道:“如果不信,可以到珠宝行去验货。” 老板将信将疑,小声吩咐服务员去珠宝行验验宝石的真假,没过十分钟,只见服务员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回来。 “怎么样?”老板忙低声问。 服务员小声道:“珠宝行说这块儿翡翠的价值至少在一万元以上。老板,咱们赚啦。” 老板显然是见过世面的,听到服务员的话后显得很平静。他走过去对费清道:“这块儿翡翠够饭钱了,你走吧。” 胖子几人听到老板的话,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一块儿破石头竟然能值这么多钱,那他那一盒岂不是要值好几万? 妈的,原来是装穷,这个道士是富二代啊! 费清抹抹嘴巴,把盒子装进包袱里,又把包袱背在身后,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美女后,转身走出了饭店。 刚走出几百米,他突然想起给师父的纸青蛙上写的地点是“春衫薄饭店”,现在出来了,师父找不到自己怎么办?这样想着,转身又要回去。 就在这时,突然从一旁闪出几个人来,将他团团围在里面,个个摩拳擦掌,脸色不善。 虽然光线昏暗,但费清还是认出他们就是饭店里那几个家伙。尤其是那秃头胖子,世界上找出一个更难看的人实在是太困难。 只见胖子笑嘻嘻地欺身过来,对费清道:“没看出来啊,你这个道士还挺有钱。” “你没看出来的东西还多呢。”费清道。 胖子突然面色狰狞起来:“少废话。你一个穷道士,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说,从哪儿偷来的?” “捡的。”费清不急不缓地回答。 “妈的,你小子晃点我。”胖子说着,从裤子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来,皮笑肉不笑道:“不管你怎么来的,现在归我了。你要是把那些宝石乖乖儿交给我,我们就放了你一条生路。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选吧。” 费清把眼睛朝周围扫了几扫:“都要行不行。” “不行。” 费清嘿嘿一笑:“不行也得行。” 胖子正惊诧间,费清把头一歪,右手已经紧紧扣住了胖子拿刀的手臂。这一切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生,众人连看都没看清,更不用说防范了。 胖子只感觉自己的右手腕如同被铁钳夹住,动弹不得,手里的刀应声掉在地上。他在惊讶之余,赶忙腾出左手来,朝费清的脑袋直抡过去。 ------------------- 新书上传,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海宝小弟拜谢了! 第二章 别乱摸,那把不是手枪 “嗖——”拳风入耳,硕大的拳头在离费清右眼眶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胖子眼睁睁见自己的左手也被费清鹰爪一般的手抓住,只感觉被抓住的地方钻心的疼,如同竹签子嵌进了肉里,忍不住回头龇牙咧嘴地朝几个手下叫嚷:“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 几人已经看出这个看似瘦削的小道士其实不简单,定是练家子出身无疑。此刻听到胖子杀猪般的尖叫更是心惊,都有了一些退缩的意思。不过老大的命令又不敢不听,几人只得相互之间一递眼色,一齐朝费清猛扑过去。 “来得正好,让你们尝尝我的人肉大锤。”费清冷声说完,扣住胖子右手腕的力道突然又加大了几分,脚下摆起弓步,竟然一下子将体重两百多斤的胖子抡了起来。 几人见状连忙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如同一柄巨大的肉锤,几个人被撞得一阵翻滚。一个留着一撮红色头发的瘦子直接被抡到了路旁的垃圾桶里,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 “擦,这不科学。” “跟道士讲科学,那不跟婊。子讲贞洁是一样的么。”费清微微一笑,突然一松手,正在天上飞得欲。仙。欲。死的胖子就如同一颗沉重的铅球,“呜”地一下飞出老远。 费清拍了拍手,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呻。吟的几人,轻轻摇了摇头。他整理了一下身后的包袱,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嘴里轻蔑道,“就这水平还黑社会?吃屎去吧。” 前方兀地传来一股杀气。 “嗖嗖嗖——” 暗器! 费清顿觉不妙,赶忙朝后一仰身,紧接着一个空翻。待站稳后,几根棍状东西嵌在了他的手指缝之间。他赶忙四下看去,却再也不见一个人的影子,只有微风轻轻吹动树上稀疏的枝叶。 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手上,不禁大为惊讶。 “枯树枝?看来放暗器的人还是个高手,达到了信手拈来就用的地步。”想自己刚和师父从玉辉山来到城里,应该没有什么仇人,怎么会有人想置自己于死地呢? 费清这样想着,突然感觉到身后变得一片死寂。带着一种不好的预感回过头去,果然。刚才还躺在地上“咿咿呀呀”叫嚷着的几人,此刻已经身体僵直,完全没了气息。 费清虽然躲过了一劫,看到几人的死相还是有些小小的后怕。要不是刚才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自己也就和他们一样死翘翘了。 他走过去翻弄了几下尸体,见每人都是额头或太阳穴被树枝插进去,伤口虽深却不出血,手段既准又狠。树枝所在的地方,没有一处不是人体的死穴。 到底是谁会下这样的毒手,原因又是什么呢? 费清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看似浮华的城市里杀机四伏,没想到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高手。看来自己以后还是应该照师父说的,实力不要轻易外露才好,否则保不准那天就被人家给盯上,像这几个人一样被灭口。 “经济危机啦,这年头黑社会也不好混吧,早死早超生。没准儿你这胖子下辈子能长得好看点儿。红头发那个就不要再染发了,整得跟个火烈鸟似的。下辈子做人都学聪明点儿,跟哥学学吧。” 费清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包袱里取出一大沓黄表纸,轻轻一晃,那纸便自燃起来。虽然瞧不上这些混混,费清还是对几人进行了超度。他虽然只是一个小道士,但也是有职业素养的。 费清把纸朝天上一撒,嘴里念念有词:“阳人走阳路,阴人入阴谷。魂魄皆升天,莫恋世间苦……”念了几遍后,所有的纸都已经燃尽,灰烬随风飘散。与此同时,几缕若有若无的蓝色光雾飘摇而上,渐渐隐没在漆黑的夜空中。 做了这些年道士,费清已经不记得这样超度过多少人,可是每次仍会有一番新的感慨。活着虽易,好好活不易,且活且珍惜。如今像这几个人,灵魂没了,剩的只不过是躯壳,下面就是殡仪馆该做的事情了。 费清呆愣了一会儿,正要拎起包袱走人,却突然听见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心想:莫非还有剩下的?正待回头,却听后面的人大喊:“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费清听到是一个拿枪的,心头稍微安定了些。这年头高手都不用枪,用枪的都是不入流的。何况身后一点儿杀气都没有,可见那人根本就没有要杀他的打算,要么就是怕得要命。 又听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费清心头更乐。声如其人,凭着那让人蚀骨销魂的声音判断,后面女孩儿的姿色定然不会差。 他想到这里,嘴角弯出一个弧度。姑娘你就不怕被劫色么? 不过他又马上收起了自己邪邪的笑容,像是变脸一般地弄出一个很木讷的表情。费清坚信世上泡妞最高大上档次的境界,不是随处都能泡到妞,而是妞被你泡了,她自己还不知道。 而想达到这种境界的手段只有一个,就是装傻。这可是费清的强项。从小到大,他凭借着装傻的本领不知道逃过了师父多少巴掌。 “把手举起来,转身。”身后的声音又道。 费清把手举过头顶,慢慢转过身子。一个穿着警服的女孩子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费清瞬间有了一种身上麻酥酥的感觉,双腿甚至都软绵绵的:果然不出所料,这女孩儿也太漂亮了。 黑洞洞的枪口后面,女警的眉头微皱,像小山一样重叠起来。女孩儿的年龄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左右,灵巧的鼻子下面,清秀诱人的小嘴微微闭着,似在嗔怒却别有一番风味。 穿过女警雪白的颈子,与眉头的小山不同的是,胸前的两座山却是格外耸凸,将一身警服撑得格外紧致,让费清瞬间有了一种错觉,感到这身警服就要被撑破。 哇塞,这不是制服的诱惑么?费清咽了一口唾沫。 “警官,这些人不是我杀的,我……” “别动!”女警斥道,随后举枪渐渐靠近。费清也不反抗,随着女孩的靠近,鼻子里的香水味越来越浓。 “真香!”费清动了一下鼻子道。 “真想干什么?”女警突然后退了一步,以为费清要图谋不轨。 “我是说真香。”费清说着,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 女警将信将疑地一手用枪指着他,一手在他的身上搜了起来。她先让费清把包袱扔到一旁,搜完了他的上身后,又开始搜下身。 费清感觉身体痒痒的,不像是搜身,更像是桑拿按摩。他低头一看,女警胸前的沟谷在衣服里若隐若现,白嫩嫩的皮肤展现在他眼前一大片。 新式警服真是好。 “哎哎,别乱摸,那把不是手枪。” 女警的脸兀地一下红了起来,右手闪电般地移开,一时间竟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费清不禁感到好笑,目前这种情况,夺枪是再容易不过的了。可是把枪夺过来就不好玩儿了,他于是忍住笑,继续这场滑稽的表演。 几分钟后,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几个彪形大汉下车不由分说,戴上手铐,像往洗衣桶里塞衣服一样把费清塞进了车里。 费清在玉辉山没坐过轿车,只坐过村子里的三蹦子。这次被扔进奔驰牌子的警车里,竟然还有些自得其乐,眼睛不住地朝窗户外面扫来扫去,看见喷泉也会惊呼一声,觉得比他们那里自流井里喷出的水好看多了。 几个男警察见费清穿着灰布袍子,一身道士打扮,现在又见他这般举止,相互递了个颜色,不言自明:“没油水可捞,这次抓了个傻x。” 刚才那个女警就坐在费清的旁边,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尽。车厢的空间极小,两人紧紧挨在一起。费清不住地乱动,两人的身体相互摩擦,年轻的女警感到对方的体温正顺着大腿外侧部传到自己的身体中,更觉尴尬,又没有什么地方能躲,只得低头不语。 坐在费清对面的是两个身材魁梧的男警员,两人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这个刚抓到的犯人身上,而是鬼鬼祟祟地在年轻女警的身上乱看。一个满脸痘痘的男警员笑道:“黛玉,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第一天巡逻就抓到了这么一个大家伙。” 叫黛玉的女警微微一笑:“运气好而已。” 另一个男警见状也不甘落后,连忙对黛玉道:“你太谦虚了,听说你是特警出身,擒住再厉害的杀人犯也不是什么难事吧。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有这么大的本事。” 黛玉笑着低头不语。 一旁看风景的费清听到这话感到微微错愕。特警?不是吧。费清早就听老头子讲过,所有的特警都是七十二般武艺一应俱全,可是这女人却一点高明的地方都没有表现出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扮猪吃虎”?费清的脑门上顿时起了冷汗。还好刚才没有夺枪,否则自己可就有的受了。 不过又转念一想,自己也算是真宗的茅山传人,难道还能连一个会武术的警察都搞不定? 费清突然感到有点儿后悔。为了泡妞进警察局,这事儿实在不怎么划算。他突然大声喊起来:“我没杀人,你们抓错人啦!” 满脸痘痘的男警察斥道:“闭嘴!你还敢胡说。当时现场就你一个人,不是你杀的还有谁。你这个假道士还有两下子,要不是碰到了我们黛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你。” 费清盯着痘痘男警道:“你怎么知道现场就我一个人,你不是后来才到的么,莫非你有千里眼?” 痘痘男警一时语塞。 黛玉看着费清道:“你说杀了那几个人的不是你,刚才怎么不说。” “因为你长得好看,我光顾着看你了。” 黛玉瞬间两颊绯红,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只能够咬着薄薄的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两个男警员也都愣了。他们没想到这个道士竟然在这种情形下仍敢调戏女警花。两人顿时一阵火起,妈的,这事儿他们都没敢干过! 痘痘男冷哼一声:“你也不用狡辩,等你见了我们所长,看你说不说实话。” 昭阳城的警署位于市区边缘的一条主干道上,周围各种国家机关林立,市政府、人大、城管局、“人间天堂”高档洗浴中心等等,应有尽有。如果恐怖分子在这里投一颗导弹,整个城市就会彻底陷入瘫痪。 警车一路呼啸而过,终于拐了个弯,进入了市警察局的大院内。一溜特警严阵以待,见车进来,连忙团团围住。费清从没见过这样的大阵势,还没来得及作反应,就被这些拿着防暴盾的人推推搡搡地弄进了一间小黑屋子。 坐在特制椅子上的费清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小黑屋子里的一切,可惜除了几个人以外空空如也。他不禁笑了笑,终于知道局子里面是什么样的了,也不怎么好玩儿。 怎么没有刑具啊? 费清正无比作死地这样想着,门突然被“咣当”一下推开了。 第三章 睡美人 万物相生相克,所以这世界上既然有人装傻,也一定会有人装b。 坐在长桌子后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嘴里叼着香烟的男人,就是这所警局的副局长王仁奇。此刻他正皱眉看着面前这个所谓的杀人犯,脸上的肉因为额头皮肤的牵扯都拧到了一块儿,像是一个熟透了的老南瓜。 王仁奇觉察出费清正盯着他看,不自然地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正色道:“你是一个和尚,为什么要杀人呢?你不知道佛家是讲究六根清净的吗?你一个人居然能杀死这么多人,一定是法华寺,不,是少林寺的高手吧。说吧,这次下山是谁指使的?为什么杀人?是不是有人买通你?还是参与了什么邪教组织?” 王仁奇说完后,颇为自己敏锐的判断力和强大的心理攻势得意,靠坐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吸烟。 费清在一旁把眼睛要瞪出来了――靠,这个警官该换眼镜了吧。他把头一低,揪起一堆蓬乱的头发道:“你可看清楚了,我是道士,不是和尚。” 周围的警员全都忍不住小声笑起来。王仁奇托起他那厚厚的黑框眼镜,好不容易才看清楚:“道士…那就道士吧。这个不是重点。说,你为什么要杀那几个人,是什么人指使你做的。” 他突然现出一脸诡异的笑容,桌子上几个镊子和鸡毛样的东西道:“你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干什么的吗?” 费清摇摇头。 “我们警察是很讲道理的,从来都不会打人。不过审案子吗,难免就得用点儿特别的方法。你现在如果不想说的话,那我们就先给你解解痒。要是还不想说,那我们就用镊子给你褪褪毛,一直到你想说为止。生和死之间还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仁奇说着,朝旁边两个男警员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会意,一个去拿桌子上的鸡毛,另一个弯下腰就要去脱费清的鞋子。 “哎哎,等会儿!”费清急忙道。 “先停下。”王仁奇以为费清要招供,朝两人摆了摆手。 “我先问你们一句,你们凭什么断定人是我杀的?” “不见棺材不落泪!”王仁奇冷哼一声。 “犯罪现场只有你一个人,这事儿林警员可以作证。”他看了看旁边的黛玉,“当时就你一个人在那里,不是你还有谁?” 他说完,拿起一杯茶来细细品着,想看看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费清眨巴眨巴眼睛:“你和局长老婆偷完情还会留在局长家里等着他来么?” 噗―― 王仁奇一个掌控不住,将嘴里的茶水一股脑全都喷了出去。他把茶杯咣当一下撂在桌子上,肌肉都显得有些痉挛呢,勃然大怒道:“你……你含血喷人。” “你含尿喷人。”费清也大喊起来。坐在长条桌前面不远处的他被飞溅的茶水弄得身上湿漉漉的,灰色的长袍颜色变得深了好多。 自己只是随口这么说了一句,谁知道对方竟然有这样大的反应,真是自讨苦吃。 王仁奇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看看周围,几个男警员都在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女警员黛玉则红着脸低头看自己突出的胸。他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一屁股坐了下来。 尴尬之余又暗自庆幸:还好今天局长不在。 “你也不用油嘴滑舌。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先把你关在这里一晚,明天再审,看你到底说不说。” 两个男警跟着王仁奇走出了审讯室。黛玉虽然觉得这样做不妥,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也只得跟着走了出去。 关审讯室门的时候,黛玉又看了一眼费清,这家伙竟然在自得其乐地抠弄椅子上破碎的木屑。她不禁皱皱眉:“这人真是没有心肺,难怪能够杀那么多人不眨眼。” “咣!”厚厚的铁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王仁奇看向黛玉:“那几个人的死因是什么?现场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法医和我们的几个警员正在现场查看,估计明天早晨就能出结果。现场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他随身带的一个包袱。”黛玉回答道。 “嗯,那个包袱一定要好好检查一下,说不定里面有他作案动机的一些线索。这可是一个大案子,如果办得好,咱们几个人都有功,升迁不是问题。” 没走几步路,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对几个男警道:“这个案子我要亲自办理,今天的事就不要让午督察和局长知道了。明白了吗?” “明白!”几人齐声答道。 明白,当然明白。 副局长又看了黛玉一眼,满意地走了。 费清坐在椅子上,听见几人的脚步渐渐远了,不禁狡黠一笑。他把一块儿从椅子上弄下来的木屑小心地插进手铐的锁孔里,只听“咔咔”两声脆响,手铐应声而落。 费清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抬起椅子上的横杆走到了长条桌前。桌子上零零散散摆放着几个案子的卷宗,费清没心思看,一屁股坐在了刚才王仁奇的位置上。 “糟了。跑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师父会不会着急。”费清一拍脑门,想到刚才光顾着看美女,竟然把师父忘到了九霄云外,真是该死。不过他又想,这会儿师父没准正在“春衫薄”饭店吃饭呢吧。 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通知一下这个老头子才好。 他随手从桌子上扯下来一张纸,在上面写道:“师父,我在警察局里呢。这儿住店不要钱,要不您老也来住一晚?” 写完后,他又思索了一下,叠了一支纸鹤,双手轻轻捧起,大喊一声“飞”,那纸鹤便一下一下地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靠,这不科学。 费清仔细想了想才明白,这跟法力的大小无关,只是因为自己折纸的技术太差了,连神仙都分辨不出折的是什么。 他忽然感觉身上冷飕飕的,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上仍残留着斑斑点点的水渍,都是那个南瓜脸害的。他见旁边的衣架上挂着一套警服,随手摘下来换下了自己的衣服。还不错,大小刚刚合适。 做完这一切,费清又从椅子上抠下一块儿木屑,走到门边上一捅,只听“咔嚓”一声,门开了。 “防盗门反装,亏得这群人想得出来,穷得连把大锁都没钱买。” 走廊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屋子里还亮着灯。费清走到亮灯的屋子前面,门没锁。他从门缝往里一看,顿时心里一阵乱跳。 叫黛玉的女警此刻正趴在桌子上酣睡,一头长发如小瀑布一样流淌在桌子上;臀部被紧紧地包裹在紧身牛仔裤里,显得玲珑有致。长长的睫毛,粉嘟嘟的小嘴,真是一个睡美人,费清赞叹道。 走廊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费清急忙闪到一旁的立式橱柜后面,把身体隐藏到暗影里。 借着微弱灯光,只见一个人蹑手蹑脚地朝这边走了过来,到离费清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过了一会儿,这个人突然一闪身,走进了黛玉那间屋子。 “啪。”屋子里的灯被关上了。 费清在橱柜后面狡黠一笑。 黛玉因为巡逻太晚,身心俱疲,刚回到办公室就一头倒在桌子上睡着了。正酣睡中,却突然感到一双在自己的脸上抚摸着。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做梦,可当这双手从她的脸移动到粉白的脖颈,即将移到了她饱满的胸脯上时,女孩儿身体特有的敏感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漆黑的屋子里,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只见一个带着黑色头套的人正站在自己面前,一只手在自己的身上肆意抚摸着,另一只手已经开始去解她上衣的扣子,粉色的文胸已经从衣服中隐隐露了出来,里面的玉兔呼之欲出。 黛玉正欲大喊,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捂住嘴巴。她是特警出身,此刻并未像别的女孩儿一样畏惧。想对方竟然敢如此侵犯自己,心头怒起,起身就想将对方擒住。可身子还没怎么离开座位,她就感到一阵头痛欲裂。 手上有迷。药! 黛玉只感觉身体绵软,头上昏昏胀胀,整个身体不自觉地朝一边倒去。 一个声音猥琐道:“小美人儿,你就不用反抗了,整栋楼里除了我就没有别人了。这是大爷我亲自配制的迷。药,今天大爷就陪你到天亮,怎么样啊?” 黛玉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眼前的东西也越来越模糊,眼泪止不住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难道自己今天要失身于这个淫贼吗? 黑面人见黛玉已经差不多就要失去知觉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正想将上衣完全剥离下来,突然感觉后面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 黑面人一惊,赶忙回头看去。 “啪――”一声脆响。 黑面人的脸上遭遇这突如其来的耳光,如同烧红的铁板烙在了上面,火辣辣的疼。还没回过神来,又是两耳光。 “啪啪――” 满眼的金星火星。 我擦! 黑面人被打得怒火中烧,急退两步脱离对方的攻击范围。借着月光,只见身穿警服的费清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黑面人一惊:“啊!你是――” “是你爷爷。”费清说着,又已经两步冲上前去,噼噼啪啪一阵乱打:“妈的,连我看上的女人都敢碰,今天让你满地找牙。” 黑面人想反击,却根本就碰不到费清的身体,想抵抗又防不住,眼看把自己的脸打得肿成包子一般,对方才终于住了手。 “滚!” 声音如同雷震。 那人只感到头脑晕晕沉沉,此时听到这句话如遇大赦,赶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由于被费清打得辨不清方向,中途撞了好几次墙。 费清朝黛玉走过去,见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不禁摇了摇头:“这女人真笨,还好有我这样一个聪明的人暗中保护她。” 黛玉的上衣微微敞开,费清忍不住朝里面看了几眼:“哎呦,还不错。”他赶忙提醒自己:此时若是乘人之危,岂不是和刚才那家伙一样了? 师父教导过他,想要和女人上床就必须是对方自愿。师父说这是祖师爷的遗训,门人不能破坏,否则烂丁丁。 费清只好蹲下身子,把她敞开的几个衣扣重新系好,恋恋不舍地走出了屋子。他又怕那黑面人卷土重来,不敢走远,就在隔壁的屋子里找了个地方睡下了。 一个犯罪嫌疑人竟然在警长的屋子里睡大觉,这恐怕是犯罪史上唯一一次。 这一觉便到天大亮。 ------------- 求支持,求票票,求收藏,求……各种求。 第四章 我是为了来泡漂亮女孩儿的! 黛玉睁开迷茫的双眼,一线天光正从窗外照进来。她突然如触电一般,“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如同一场噩梦,在她的头脑中迅速铺展开来。 糟了,莫非自己…… 她赶忙低头看了看衣服,好好地穿在自己的身上,没有被撕扯的痕迹。除了有些头痛外,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屋子的门半掩着,天花板上的灯大亮,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黛玉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什么问题后,不禁轻轻摇了摇头。看来自己实在是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两天才好。 当她又想起昨晚那场梦的时候,脸上不禁有些红。怎么会做这样一个奇怪的梦呢,莫非自己真的是春心萌动? 想自己已经十九岁,还没有真正谈过一场恋爱。自古美人爱英雄,黛玉自然也不例外。他也整天幻想着有一个男人脚踩五色祥云来娶她,也想认识一个来自星星的他,也想……可那些男人呢?整天只想着怎样哄女人上床,哪一个有什么真本事?黛玉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家伙。 正独自出神,忽然听到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黛玉抬头一看,一个身材火辣、年龄比自己稍大的女督查走了进来。 “午督查早!”黛玉急忙收住自己的思绪,对那女警打招呼道。 “早。”午漫笑着朝她点了点头,一边把自己的外衣挂到衣架上一边问道:“小丫头,昨晚值班累不累啊。” “不累。” “嗯,小丫头身体还不错,比我前几年来的那会儿可强多了。那时候我值夜班,总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黛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 一个警员走进来对午漫道:“午督查,刚才副所长打来电话说他今天身体不舒服,让您把昨晚那件案子查完。还有两个警员请假,今天不来上班了。还有就是,副局长让督查把昨天那个案子处理一下。” 午漫皱皱眉:“平时整天迟到也就算了,怎么今天都连来都不来了,真是吃着纳税人的饭,不办管理人的事儿。” 她坐到椅子上,拿起水杯轻轻嘬了一口,看了看黛玉:“昨天有什么案子没处理。” 黛玉将整件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和她说了一遍。 “还是个大案子。”午漫若有所思:“可是他一个人怎么能够杀死那么多人呢,现场勘查有没有什么进展?” 黛玉急忙把负责勘查的人找来。 “我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有一把短刀。但是杀死这几个人的凶器并不是这把刀,而是……”穿着白衣服的法医突然闭口不说了。 “是什么?”午漫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是一些两寸左右长的枯树枝。”法医答道。 “枯树枝?”午漫微微皱眉,“你以为是在拍动作片吗?开什么玩笑,枯树枝怎么能杀人呢?” “可……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枯树枝如同子弹一样进入了死者的身体里,致使他们在瞬间死亡。”年轻的法医脸上红红的。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事实就是事实。 “这些枯树枝分布在死者的心脏部位或眉心处,几乎全都进到了身体里,有的人头骨甚至都因为巨大的冲击力碎裂了。我当法医这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午漫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皱眉沉思良久。 “看来这件案子不是那么简单,我应该去现场看一看才好。那个嫌疑人先关在审讯室里,只要不叫嚷,暂时就不要去管他。看看究竟谁能沉得住气。” 她又看了看黛玉:“你昨晚已经很辛苦了,今天就不用和我一起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黛玉感觉自己的头脑昏昏沉沉,一阵困意袭来,于是把桌子上的文件整理好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当黛玉走到隔壁门口的时候,看见里面一个警员正趴在桌子上睡大觉。不知怎么的,她看那人的身影很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是谁了。 一只小飞虫从窗缝中偷偷地钻进来,在屋子里盘旋一阵后,慢慢落在一张还算清秀的脸上。 “阿嚏!”费清使劲打了一个喷嚏,口水四溅。他揉揉发涨的眼睛,环顾周围一遭,终于看清了门口牌子上“副局长室”几个红色大字。 费清一下子跳起来:“我了个擦,怎么一觉睡到了现在,还是副局长室里。这下子可捅娄子了。”他急忙从桌子下面找出自己的烂布鞋,随便套在脚上就朝外面跑去。 “砰――” 费清感到自己像是撞到了什么绵软软的东西,一下子竟然被撞出老远。 他第一感觉是遇到了高手,以为是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硬功夫,抬头一看却见是一个女警司一脸怒容地看着他,心中不禁感到疑惑。 “看上去不像是高手啊?” 当他看到女警司胸前两座呼之欲出的峰峦时,顿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如此。他不禁揉揉自己的胸口:“好强的弹性。” 午漫刚出督查室,被费清这么当头一撞,正要发火,却见对面的男警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更让她感到惊奇地是,对方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虽然头发乱蓬蓬的,面容却生得十分俊朗。 午漫正惊诧间,费清已经借机把她从上到下看了个遍。他不禁感叹,当男警察真是好,居然有这么多漂亮的女警可以把。 眼前的女督查看上去二十多岁,身体已经逐渐褪去了青涩,变得丰满起来。和成熟的胸部相对照的是纤细的腰身和光滑细腻的小腿。而脸上略浓的妆和那鲜红热烈的嘴唇,更增添了一种风骚火辣的风韵,足以让男人看得身体火热。 午漫细细打量着费清:“你是新来的?怎么没见过你。” 费清点点头:“昨天晚上刚到。” “哦。”午漫说:“你叫什么名字?” “费清。” “好像和一个大牌歌星是一个名字啊。”午漫疑惑地说。 “不是。我叫费清,没有玉。”费清急切地辩解:“我唱歌是不喜欢看灯泡的。” “呃……好好干吧。”午漫觉得这个男警说话虽然有些无厘头,但还算是有点儿意思。 她走出了几米,又突然回过头来喊住费清:“喂,昨晚那件大案子你知道吧。” “嗯,当然了。”费清如实回答完,又急忙道:“可那案子和我真的没有一点儿关系啊。” “没事,你没参与也不要紧,现在和我一块儿去看看吧。”午漫说着已经自顾自地走了出去。费清挠挠头,也跟了出去。 这个漂亮的女警官对犯罪嫌疑人可真客气,费清感叹道。 火红色的跑车在柏油马路上疾驰,像一颗火红色的流星划过,一路上引来许多人或羡慕或嫉妒的注视。在当地警界,开着跑车到处办公的只有午漫一人,这辆跑车俨然成为了火辣性感的代名词。 “你是本地人吗?”午漫一边拨弄着方向盘,一边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费清闲聊。 “不是,我是从玉辉山来的。”费清回答说,眼睛则朝外面瞟来瞟去,一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模样。 “玉辉山?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地方。” 费清听到午漫提起玉辉山,顿时来了精神:“我们玉辉山可漂亮了。你们城里只有高楼大厦,可我们那里有山有水有,还有天鹅、豹子、熊瞎子……比城里要漂亮一百倍。就是可惜女孩儿没城里的好看,要不然我才不来这样的鬼地方呢。” 午漫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哦?那你来城里就是为了看漂亮女孩儿的?”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来泡漂亮女孩儿的。” “嗤――”一个急刹车。 午漫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费清,仿佛刚刚才认识这个人:“喂,你不用说得这么露骨吧。” 费清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又看着午漫说:“不算露骨吧,其实我不只是为了泡女孩儿,我其实是为了上――” 一包东西狠狠地朝费清的头上砸过来。 “啊。”费清摸摸头,见午漫脸色铁青地看着他,自言自语道:“我没说错话啊,不就是来城里上个道术学校么,至于用东西砸我么?” 他把午漫丢过来的东西拿起来看了看:“咦,这是什么?” 一旁的午漫看到他手上的东西,脸色顿时由青转红――刚才饥不择食,竟然随手拿起一包卫生巾砸了过去。 “你――无耻!你给我下车!”午漫大吼一声。再冷静知性的女人,碰到这种事情恐怕也淡定不了。 “东西是你给我的,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喂,你别丢下我,我不认识路啊!”费清装出一脸无辜相。 “别废话,已经到地方了。”午漫把车停好,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她感到哭笑不得,自己怎么带出来一个傻x。 --------------------------- 求评,求花,求票票! 第五章 这哥们儿口味够重! 费清从车子里出来,向周围扫视了一圈,疑惑道:“这里好像不是案发现场啊。” “这里是人民医院,那几具尸体都被送到太平间里来了,我们或许可以从他们的尸体上可以查到线索。跟我走。”午漫说着,已经先一步走上了台阶。 费清跟着午漫穿过好几栋楼房,终于来到医院一角的一栋灰色平房前。这房子被周围的树木层层围住,整年难以见到日光,显得阴气森森的样子。几个值班民警朝柳漫点点头,两人一直走到昏暗的走廊尽头,停在了一扇大门前。 “开门。”午漫对费清命令道。 费清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又慢慢拿了回来。他缩了缩脖子:“我不敢开门。” …… 午漫气得差一点吐血。当警察这一行的平日里见到流血死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而像他们这样的刑警,必要时候还要击毙罪犯以保证群众的安全。他这么小的胆子,怎么能够当一名合格的警察呢? 可午漫如果要是知道费清是专门抓鬼的道士,估计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费清说害怕,当然指的不是怕死人。他从小跟在师父屁股后面当了这么多年的跟班,好鬼恶鬼见过不少。见的东西多了,更加明白了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不是鬼,而是心怀叵测的人。 他朝太平间努了努嘴,小声道:“门后面有人,开门有危险。” “有人?什么人?”午漫一边半信半疑地看着费清,一边轻轻拧动门把手。 “咔嚓”一下,门应声开了。 午漫一脸怒容地转过头来:“哪里有人?你这个胆小鬼……” “小心!”费清突然一声大吼,随即伸手揽住午漫的腰,朝后面迅速闪避开。 “嗖嗖嗖――” 几根树枝模样的东西如子弹一般从两人身旁飞过,有几枝甚至直接嵌在了木门上。紧接着,一个黑色的人影飓风一般从门口窜了出去,平地卷起一股浓浓的尘土,让人眼睛都没办法睁开。只几秒钟的功夫,那人就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午漫此刻惊魂未定,等到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费清抱得紧紧的,胸部被紧紧压在对方的胸膛上,甚至下面也……午漫赶忙抽身出来,伸出左手,“啪”地一声给了费清一记耳光。 “啊,你……” “你什么你,还不快追。”午漫皱眉说着,已经先费清一步跑了出去。 费清站在原地捂着左脸,满是委屈地望着午漫。真搞不懂女人,明明是自己救了她,怎么还挨打了呢? 门口的两个民警突然见太平间里面跑出一个人来,不禁愣了一下;又见那人徒手就从医院的矮墙上翻了过去,更是惊异,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竟然没有想到要去追。 午漫出来的时候,哪里还有黑衣人的影子。 等到午漫再回到太平间里,费清正蹲在一滩红色的水前面细细观察。他抬头看了午漫一眼:“你回来啦。” 午漫见这家伙说话如此淡定,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脏水里去。可是她看到费清一脸呆萌的表情,最终还是没有忍心。她却不知道这种表情只是眼前这家伙绝妙的伪装而已。 “你追不上他的,你没有见到他身后贴着疾风符吗?像风一样的速度,你怎么能够追得上呢?” “什么?”午漫没有听清。 费清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扮猪,不应该太早把自己道士的身份暴露出来,于是改口道:“你没看他穿着特步鞋么。飞一般的感觉,你怎么追得上呢?” 我擦! 忍无可忍,我还忍你个大头鬼! 午漫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猛地朝头上涌去,仿佛放进热水中的温度计。她再也顾忌不了自己的督查形象了,抬脚就要给费清来个无影腿。 谁料费清像是后脑勺长了个眼睛一样,瞬间一个轻巧的闪身,刚好躲开她修长美腿的攻击范围。午漫把力气都放在了脚上,一时之间刹不住闸,失去了平衡感的她直接朝那滩水扑了过去。 “小心!” 眼看午漫要跌倒在肮脏的液体里,费清故伎重演,伸出胳膊揽住午漫的腰朝一旁一闪,像跳华尔兹一样在原地转了一个大圈,又做了个狂拽酷帅吊炸天的pose,终于停了下来。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紧贴……唯一不同的是,由于这次费清用力过猛,新式警服的质量又太次。只听“嗤――”的一声,午漫的上衣像是晚会开始时大幕,突然在费清的眼前拉开。 新式警服真是特别好啊! 费清顿时被眼前的一片粉白吸引住了。相比上次偷看到的黛玉的身体,午漫的更显得拥有成熟女人的韵味,体线浑圆,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那对饱满的乳峰,虽然在另一层帘幕之下,可是看“事业线”的深度和型号的大小,就已经让费清觉得触目惊心。 有那么一两秒的功夫,午漫感觉头脑晕晕的,竟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毫不吝啬地敞开了欢迎的大门。等她反应过来,又见费清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悲剧就来了。 “啪!” 费清抚摸着自己的右脸颊,一脸委屈地看着午漫。刚才本来只是红了半边脸,这一巴掌打完了倒好,彻底弄了个满面红光。 费清急了:“你怎么又打我,你这个女人也太不讲理。我又救了你一次你知不知道!” 没等午漫说话,费清一把将自己手中刚才接住的枯树枝扔进了那滩水里。只听“吱吱”的声音不绝于耳,枯树枝眨眼变得焦黑,最终和整滩肮脏的液体溶在了一起。 站在一旁的午漫本来还有满肚子的怒气,此刻见到这种场景,顿时感到心惊肉跳,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怎么……怎么会这样?”午漫暗想,自己若是刚才不小心掉了进去,这会儿恐怕连灰都没有了。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能不能把衣服先穿好。”他指了指午漫还没有完全系好扣子的上衣。 午漫看了看:“坏掉了。” 费清脱掉自己的警服:“这个给你穿吧。” “我不要,不碍事。”午漫见费清的警服灰蒙蒙,连忙拒绝道。她可是有很强的洁癖的。再说了,她堂堂的督查,难道还需要一个刚来的警员帮助不成?实在有损上级的威严。 “哦,那就算了。”费清随手把衣服披在身上,指着地上那滩水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化尸水么?这就是化尸水,沾上有纤维或脂肪的东西就会完全腐蚀掉。你看,这停尸房里的尸体已经没了大半,估计是被那个黑衣人化掉了。” 午漫惊讶地扫视了一圈。果然,几个停尸床上只剩下盖尸体用的白单子,下面的尸体却消失无踪。而消失的尸体恰恰又是昨晚的几个死者。很明显,那黑衣人是来毁尸灭迹的。 午漫这样想着,又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天遇到的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诡异,完全不是她这些年当警察的经验可以解释得了的。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惊讶之余,她开始对旁边这个小警员感兴趣起来。他似乎知道许多东西。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告诉别人。”费清正色道。他想,自己的道士身份总是要有一些人要提前知道,否则连法术都不好施展。而据他观察,午漫根本就不会是坏人――哪一个坏人的脑子会坏得这么厉害。 午漫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打从见到费清以来,午漫还没有听他这么郑重地说过话,此刻不禁产生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费清脸上洋溢出自豪的神态:“我是茅山派第三十二代传人。” 午漫盯着费清:“你是说那个懂得操纵阴阳五行的茅山派?” “没错。”费清点点头,挺了挺没有胸的胸:“怎么样,我厉害吧。” “哦。”没想到午漫并没有惊异之色,而是淡定地看着费清:“我也有东西没告诉你。” “嗯?”费清不禁感到惊讶,暗想莫非对方隐藏得如此之深,自己竟然没有看出半点痕迹? “我没有告诉你的就是,其实我是王母娘娘,嫁给了如来佛祖,生了个大儿子叫乔布斯,二儿子叫比尔盖茨――你以为我是傻x啊。用这种谎言去骗小孩子吧,谁信啊!”午漫感觉自己就快疯掉了。 …… 费清真心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救了。 午漫此刻已经恢复了午督查的神气,他指了指费清:“你,我命令你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这些所谓的化尸水带回警局。带不回去我就撤了你的职。” 费清一脸茫然:“撤职?撤什么职。” “撤了你人民警察的职务。” 费清急得直跳脚:“我不是警察啊,你们说我是什么……犯罪嫌疑人啊。” …… 费清和午漫两人从太平间里走出来时,天色已近正午。守在门口的两名民警正在讨论中午要去哪里吃饭,吃完饭要去哪里洗澡,见两人出来,连忙立正敬礼。 可让他们感到诧异的是,费清的手上不知为何多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铐,脸上也不知为何多了两个红通通的手掌印。可当他们看到费清衣服松散地披着,以及费清身后一脸窘迫衣衫不整的午漫时,似乎有些明白了。 等他们走过去,两个民警议论开了。 “这小子有本事啊,对上司都敢霸王硬上弓。 “这下他可倒霉了,估计至少得判个三四十年吧。” “啧啧,不过这哥们儿口味可够重的,竟然能在太平间里……换我我可不行,对着一群死人多吓人啊。” 午漫听到两人的议论,气得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把嘴都闭上!”一声大吼。 两人被这断喝吓了一激灵,连忙止住话头。 午漫不想再多做解释,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的描画都会越描越黑。自己的冷面玉女形象算是彻底被毁了。 费清没有玉,我记住你了! 第六章 你一定是个领导 费清在前面走,午漫跟在后面,两人一直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午漫并不怕费清逃走――凭这家伙的身手,他要是想逃早就走了,何必非要等到现在呢? 午漫此刻心中烦乱得很,什么话也不想说,脑子却在飞速地运转着。 即使再不济的警察也能看出费清是被冤枉的,更何况是午漫这样心思缜密的人。毫无疑问,刚才那黑衣人才是真正的凶手。可现在就把一个犯罪嫌疑人这样贸贸然放了,自己回警局实在没办法和领导交代。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先把手铐打开再说。 “费清,你等一下。” “嗯?”费清转过头来,疑惑地看向午漫。 在他惊讶的注视下,午漫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串钥匙,“咔嚓”一下,手铐应声而落。 “你不是杀人凶手。”午漫道:“我们警方抓错了人,一定会在精神上补偿你的。不过你暂时还不能走,要和我去警局接受调查。” 午漫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一种柔和的眼神看着费清,似乎已经忘了刚才的“不共戴天”之仇。这让费清颇感惊讶。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肌肤之亲的作用? 其实午漫刚才也细细想了一下,虽然自己被费清占了两次便宜,可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那样做的。自己居然给救命恩人两个耳光,天底下哪有这样不讲理的人呢?想着想着也就不太在意刚才受的委屈了。 并且,午漫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也不算坏,甚至还有些可爱。除了头发乱糟糟的,还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美男子呢。要是和他…… 午漫想到这里,突然感到心跳加速,脸颊也微微红了起来。 啊,该死,好邪恶! 她把眼睛从费清脸上移开,脸上红潮涌动:“我们回警局吧。” 费清瞪大眼睛点了点头。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变得奇怪了,她为什么会红了脸呢?刚才自己把她的衣服拉开她都没有红脸啊。 “哈,她现在一定在想比拉开衣服更邪恶的事情。”费清想。 医院的前厅。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医院里人不多,只在挂号处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患者。挂号的大夫也像是患了重病,一脸萎靡不振命不久矣的样子,心中默默盘算着午饭该吃什么。 “下一位。”大夫有气无力地喊道。 一个肥硕的身子挪了过来,从走路的样子和身形上来看应该是一个男人。可是这人头上却重重叠叠地包裹着一条紫色的纱巾,看上去如同金字塔里的木乃伊一般,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贼溜溜地转动。这样不伦不类的装扮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男人走到挂号窗口前,口齿不清地问道:“大夫,消窘…应该去哪个科室啊。” 大夫头也不抬:“消肿还来什么医院啊,直接买瓶消肿止痛水回家抹抹就好了嘛。你这个人真是――公务员吧。也就你们当官儿的敢这么花钱。我告诉你啊,就算政府管报销也不能这么干,人要讲良心。” 大夫正为自己的义正辞严感到心中得意,却发现外面完全没有了回应。 他抬头一看。 呵,好家伙! 什么状况? 大红灯笼高高挂啊! 男人把散开的纱巾重新遮好,如同裹住了一个大篮球:“大夫,这回你ji道我为什么来了吧。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我都抹了十多瓶止痛水了。” 大夫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你这情况实在罕见,就先就去皮肤科看看吧。不过我估计一会儿你还要去口腔科看一下,你看你的嘴里都淌血了。哎呦,牙也掉了一颗,还要去牙科……” 大夫一连说了好几个科室,然后终于拿过病历卡来:“叫什么名字。” “王仁奇。” 大夫重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什么,玩人。妻?” “不是,是王仁奇。” 大夫继续瞪大眼睛:“万人骑?” 我擦! 王仁奇一把将病历卡扯过来,拿出一根自来水笔自己动手写:“看清楚了,是王仁奇,王仁奇你懂不懂。”说着揣起病历卡就走。 砰―― 对面闷头走过来一个人,正好和他撞了一个满怀。王仁奇被来人撞得倒退了两步,加上刚才装了满肚子的火气,忍不住开口就骂。 “哎呦!你他妈的,你长不长眼睛啊。这么宽的路非要朝我身上撞怎么的,我看你是找……” 四目相对。 怎么又是他?! 仇人相见本该分外眼红。可王仁奇只感到双腿发软,一点儿报复的心思都没有。而让他更想不到的是,这小子身后竟然还跟着衣衫不整的午漫。 挂号的医生也愣了:刚才还是一个红灯笼,怎么转眼间变成了两个? 费清刚才只顾埋头走路,发觉自己撞了人,正要说对不起,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面熟,不由张大了嘴巴道:“咦?你不是那个谁……”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王仁奇说着,把纱巾紧紧裹了裹,三步并两步快速朝楼上走去。 费清咂咂嘴,没再说什么。 旁边的午漫看着楼上的背影,暗想,这人怎么这么像副所长呢?不过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副所长没有那么胖。另外,声音也不太像――这人的声音是沙哑的,哪里有副所长那么洪亮呢。 她当然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费清的杰作。 王仁奇一连爬了两层楼,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停下后又回头看了好几眼,确认两人没有跟上来,才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好险,还好没有认出来!”王仁奇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想自己刚才要是被那小子认出是进到黛玉屋里的人,不光名誉扫地,恐怕还会有牢狱之灾。 可让他不解的是,他一个犯罪嫌疑人怎么会身穿一身警服呢?莫非他是卧底?一定是了。上头派下来卧底打入黑社会内部,是从来不会对当地警局透漏的,以免走漏什么风声。这小子手段这么狠毒,一定是一个特种兵出身。 王仁奇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断有理。“昨天这小子没有表露身份,难道怀疑我和黑社会有勾结?即使他没有查到什么,说我滥用私刑也够我喝一壶的了。今天看这情形,他和午漫这个贱货已经打成一片。形势对我很不利啊。” 王仁奇顿时有种如临大敌之感。他猛地想到,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只有两种方法可以实现――一是让他们滚出警察局,二是 做了他们! 做了他们! 王仁奇的脸上闪过一丝旁人不易觉察的冷意。 红色的轿车在公路上疾驰。 午漫打开广播,里面正播报昨晚的杀人案。 “据警方透露,死者身上有多处枪伤,可以断定这些枪伤是致死的原因。几名死者均为当地黑社会的成员,目前警方已将该黑社会窝点捣毁,抓获成员多人。 另据知情人透露,该黑社会与当地多家企业发生过矛盾,本次事件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仇杀。警方已将多人纳入监视范围……” “啪!”午漫伸手关了广播。 “嗯?怎么不听了?”费清问。 午漫眼睛盯着前方的路,脸上闪过一丝谑笑:“哼,骗人的。那些媒体也不怕天打雷劈,说假话不眨眼。” 费清看着午漫道:“你们警察明明知道那几个人是怎么死的,却瞒着不告诉别人。这些人也就只能乱猜了。” 午漫无奈地苦笑:“我们要是说那几个人是被两寸长的枯树枝插死的,你认为别人会相信么?” 费清没有说话。 午漫见费清不说话,自顾自道:“其实你也应该理解。有些东西我们解释不了,现在的科学也解释不了。许多人莫名其妙地死了,人们把破案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们警方身上,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用‘暂时保密’这种词汇来敷衍。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死者,可是实在是没有办法。” 费清仍旧没有说话。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现在人们听到的消息只有一半是真的,剩下的一半纯属胡说八道!大家都想听实话,可是如果真的说了实话,有多少人能够接受呢?” 午漫说到这里就不说了,他想起自己刚当警察时除暴安良的理想,一种不知什么滋味的滋味涌上心头。 她说了这么多,费清并没有打断她,也没有反驳她的话,这让午漫对费清产生了一丝好感,以为终于有人理解了自己心中的苦闷。 一阵阵抑扬顿挫的呼噜声从旁边响起。 午漫知道自己的感情又白搭进去了。 可是没想到费清却突然咂咂嘴,闭眼伸手抹了一把嘴上的口水,呢喃道:“既然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真实的事情是不易让人相信的,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是一个道士呢?” 午漫和费清两人回到警局的时候是下午两点。 车刚停下,费清一手扯下身上的警服,一手推开车门就朝一楼的厕所跑去。刚才的大餐吃得太饱,让他这个以前天天吃萝卜青菜的乡下道士一时消化不了,肚子像变成了搅拌机,里边的东西翻滚不停。 要是不快找个地方倾倒,一会儿自己溢出来就不好办了。 厕所里有人正在拖地,费清一个兔子跳就从拖布上跃了过去,迅速躲开对面来的一个人,又抓住一旁的一根水管,来了个180度大旋转,稳稳当当停在了一个蹲位上。 “终于舒服了。”费清一泻千里,长长吁了一口气。 “小伙子,好身手啊。”拖地的中年人赞叹道。 “哪里,承让承让。”费清看中年人面色和善,脸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看上去像是一个知识分子,不禁道:“老哥,你不像是扫厕所的啊。” “哦?”中年人笑着看向费清:“哪里不像?” “哪里都不像。”费清从上到下打量了中年人一圈:“一副金边眼镜,肯定受过高等教育;身板笔直,当过兵吧;人到中年头发墨黑油亮,用的一定是好洗发水,家境不错;虽然身上穿的是保洁员的衣服,可是皮鞋锃亮,不会是干体力活的;大腹便便――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个领导!” “不会吧,你难道是局长?”费清看着目瞪口呆的中年人,一脸不可思议道。 --------------- 求收藏,求花,求票票! 第七章 你问我,我去问谁 中年人没想到眼前这个从没见过的毛小子竟然一眼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忍不住道:“你会算命?” “会一点儿。”费清一边提裤子一边说:“不过我刚才用的可不是算命的手段,而是很普通的看人的方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特点,只要抓住这些特点,就可以大致猜到一些东西。” 刘建国听到这儿,脸上盛满了笑意,赞许地点点头,在费清的肩膀上重重一拍:“行啊,小伙子。你这样的人要是当了警察,肯定能破许多别人破不了的大案子。” 费清用右手揉着肩膀,心想这局长的手劲儿也真大。 “可我不是警察,我是犯罪嫌疑人。” 费清说完,没等对方说话,趟开大步就朝外面走去,留下刘建国愣在当场。 开玩笑,哪个犯罪嫌疑人敢在警局这么嚣张。 午漫坐在红色法拉利的车盖子上,姿势勾人心魄,火辣如同车展模特。加上由于扣子坏掉,衣服领口大张,风光外露,更是让来往的男人们鼻血狂喷,恨不得立即扑上前去。 她面色微冷地看着眼前这些色眯眯的男人,嘴角掀起一个不经意的弧度。 如果是在几年前,自己恐怕会被这些男人看得羞红了脸,可是现在―― “哎呦,午督查,真是好兴致,在外面晒太阳啊。”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警长蹭过来,露出一口黄牙朝午漫讪笑,脸上的肌肉结成小块儿,像是抽脂失败毁了容。 午漫看也不看他一眼,别过头去,嘴里轻哼一声:“老烟鬼。” “午督查,昨晚的案子有没有什么进展啊,我可是听说那些人死得都很惨的啊。你去查看的时候尸体要是害怕,可以带着我啊。我可以保护你。” “谢谢,不用。”午漫冷冷道。 老烟鬼见午漫不买他的账,又蹭上前两步,正愁没什么借口搭话,低头见午漫的大腿上有一个小小的毛毛虫,估计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午督查,千万别动。”老烟鬼故意大惊小怪:“你腿上有个虫子,我帮你捉下来。”说着伸出他早已蓄势待发的右手,朝午漫的大腿上摸过去。 “咔!”一声脆响。 老烟鬼被这飞起的一脚踢中小腿,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人已经倒在两米开外了。 “你这个骚娘们真――” 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下去了。老烟鬼瘫坐在地上,“哎呦哎呦”地乱叫,豆大的汗珠瞬间就从毛孔里渗出来,将一身警服打得精湿。 午漫冷冷地看着他。 看,可以;摸,绝对不行。 旁边经过的一些警员看得心惊,见状慌忙跑过来,背起老烟鬼朝医务室跑去。另外一些则在一旁窃笑。 “都知道午督查是一个冷美人,老烟鬼敢去摸她大腿,这不是作死么?” “上次被午督查踢断的手指头还没好,不长记性,这次丢得大,腿又折了。下次恐怕连命根子也――”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费清从厕所里走出来,刚好目击了整个过程,暗想这女人可真不是好惹的。自己可不光摸了她,只不过才被打了两巴掌,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费清,你过来!”午漫远远地朝他喊。 费清感到胆战心惊:“糟了,莫非这女人还没踹过瘾?”他战战兢兢地走过去,眼睛虽然看着别处,余光却时刻在瞟着午漫,稍一有动静就会跳出老远。 午漫一只手撑在车盖子上,另一只手放在大腿上,身体弯成一个性感的弧度,盯着费清道:“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当警察。” “什么?” “我问你想不想当警察。” “不想。” 午漫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费清就已经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这让她觉得十分尴尬:“你……为什么?” “我怕和刚才那家伙一样。”他指了指老烟鬼刚才的位置,做了个害怕的姿势:“当警察风险实在是太大。” 费清还没说完,午漫就已经柳眉一翘,急道:“你怎么能和刚才那个老色鬼比,要不是他先动手动脚,我怎么会那么做呢?” “哎呀,糟了!”费清像是没听到午漫的话,一拍大腿:“我把师父给忘了!” 午漫不明白费清在说什么,刚想问个究竟,费清已经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走,和我去一个地方。”不由分说,拉起午漫就走。 午漫感觉费清攥自己手的力气并不大,却怎么都挣脱不了,只得听之任之。 不过这种感觉还不错。 费清拉着午漫,一直跑到审讯室的小黑屋子里才停了下来。只听“咣当”一声,门被费清顺手关上了。 “你?!”午漫脸色一变,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处境危险。这间审讯室从里面是无法打开的,只能从外面打开。他把自己拉进审讯室里,莫非是想? 午漫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费清的对手,不由感到头皮发麻,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到底想怎样折磨自己呢? 午漫想,他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就和他拼命。先把他作案的“工具”给弄断,然后再伺机将他打晕。就算打死他也属于正当防卫。 就在她费劲心思筹划如何消灭这个变态色魔的时候,却见费清独自跑到审讯室的长条桌前面,拿着一些纸片折来折去。这让她纳闷儿起来――这家伙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午漫终于忍不住问道。 费清转头看了她一眼:“我还能怎么样,快点儿过来帮忙折纸鹤啊。” “折纸鹤?”午漫丈二摸不着头脑。 “哎呀,一会儿你就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了,快点儿过来帮忙啊。” 午漫虽然不知有什么用,但看费清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便知道一定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了。 “我不会。”午漫满脸通红道。 费清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继续埋头折来折去,不一会儿手底下就已经有了一大把纸鹤。 “守着门口,不要让别人进来。” 费清说着,突然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涂到每一个纸鹤的头上。然后盘腿坐下,手上托着纸鹤念念有词。 午漫皱眉看着费清的怪异行为,暗想,这小子不是疯了吧。联想起这半天费清的言行,午漫突然怀疑自己一直在和一个精神病讲话。 可就在几秒钟后,午漫突然感觉是自己的脑子出现了问题。因为她看见费清手中的十几只纸鹤像是突然得到了生命似的,同时扇动起翅膀,缓缓飞到几米高的地方。 纸鹤在天上盘旋了一阵后,突然消失不见了。 费清睁开眼,看着瞪大眼睛的午漫。 “怎么样?这次相信我是茅山派的传人了吧。”费清笑眯眯地看着她道。 午漫一脸惊愕,机械地点了点头,可是又猛地摇了摇头。 她想表达什么意思?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刚才那纸鹤是怎么回事?” 费清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这样问,耸了耸肩:“这招叫做白鹤追魂,本来是用来收魂的,不过用来寻人也不错。如果找到我师父,一会儿纸鹤会回来通知我的。” “你师父?” “嗯,我师父在玉辉山可有名了,因为排行十二,被人称作‘玉辉十二郎’。”费清道。 “……” 午漫知道自己的话都白问了。 屁用都没有。 一阵沉默。 费清在长条桌后面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摆出和王仁奇一样的姿势,顿时觉得身体放松了下来。他才知道原来领导们都是这么会享受的。 见午漫似乎对自己的话不感兴趣,费清又道:“你总是问我问题,换我问问你吧――你为什么来当警察呢?” 午漫回过神,认真想了一下,回答道:“因为我喜欢。” “喜欢打人?” “当然不是。我喜欢警察。” “哦。”费清点了点头:“那你应该嫁给警察才对。” 午漫狠狠瞪了费清一眼:“你觉不觉得自己很白痴?” 费清眨了眨眼睛:“只是有点儿像而已。” “……” 噗―― 封闭的审讯室,不知为何突然平地而起一阵大风,一股烟灰遮天盖地而来,呛得午漫咳嗽不停。两人赶忙用衣服遮住口鼻。 几秒钟后,狂风停了。 透过尚未散尽的余烟看去,地上零零散散地躺在刚才叠好的纸鹤,却都被烧去了大半,残缺不全,像是刚从火场中冲出重围的幸存者。有的甚至还顶着点点的火星。 “有人破了我的法?”费清皱眉看着眼前那些肢体残损的纸鹤,心中一惊。他托起左手,大拇指在其余四根手指上来回捻动,过了很长时间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午漫一直在一旁看着费清的举动。虽然她年龄不大,但是在警署里的时间已经不算太短,离奇古怪的事情见得不少。可当她见到一群纸鹤在天上凭空消失,又以这种面目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仍旧变得目瞪口呆。这世上的事情,岂是一句相信科学就可以都解释得了的。 “到底怎么了?”午漫见费清面色凝重,急切地问道。 费清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抱住头,像是遭到了极大的打击:“这下子出大事儿了,师父真的找不见了。” 午漫已经受够了费清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习惯,大声吼道:“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吼叫果然有效,费清的身子竟然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是被吓了一跳。 “刚才我用飞鸽识魂术去探查师父的行踪,可是回来的鸽子却都变成了这个样子,这说明有人已经破了我的法。我计算我师父的命数,竟然也算不到了。这说明……”费清又像是碰到了什么禁忌,突然住了口。 “说明你师父遭到了不测?”午漫低声问。 可费清依旧摇摇头:“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凡人皆有命数。除非是把人隔绝在一个没有人气的地方,否则不可能算不到的。你知道哪里有这样的地方吗?” 午漫摇摇头。 这种事情你们道士才算行家。你问我,我去问谁? 第八章 登堂入室 审讯室的大门突然“啪嗒”响了。 局长刘建国从外面探进头来,谁料刚吸一口气,就被一阵烟味呛了出去,一边向后退一边喘息着道:“好家伙,着火了?” “没有着火……”午漫和费清两人讪讪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刘建国见到费清似乎很惊讶:“小伙子,是你?”又看到午漫,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 冰美人午督查,以前可是从来不会和男人单独待在一起的啊,如今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地躲在一间小黑屋子里,还弄得浓烟滚滚,这两人刚才究竟在干什么? 虽然感到惊讶,但刘建国没有忘记自己局长的身份,表情严肃道:“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费清眨眨眼睛,看向午漫:“你说吧。” 午漫见费清这样说,恨不得立马转过身去给她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回旋踢。 这小子卖萌也就罢了。事情是他做的,这样说不明摆着要把责任推给我么? 好在午漫反应迅速,连忙对刘建国解释:“刚才我们是在模拟昨晚的凶杀案现场,没想到一不小心出了事故,引燃了一些纸张。不过已经被我们扑灭了。” “你们?”刘建国不解,指着费清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午漫于是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包括费清是怎么被误抓进来的,今天又是怎么帮助她脱离险境的,唯独隐去了费清是道士这件事。 “嗯,我听说昨晚发生的那件大案子了。现在外面谣言四起,对那群人的死因各种猜测都有。我希望你们重案组能够抓紧侦办。”刘建国严肃道。 “案子已经有了一些眉目,我们还在调查取证。”午漫回答。 刘建国听午漫这么说,不再说什么话,又朝审讯室里面探了探头。午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要是局长看到了那些烧糊的纸鹤,自己可就怎么都说不清楚了。 好在屋子里烟雾过大,刘建国没有仔细看就回过了头,“下回搞模拟就到外面去搞,现在把审讯室弄得这么大的烟,人家还以为咱们警察局被恐怖组织袭击了呢。” “我下次会注意。”午漫道。 刘建国又看了看费清,好像还要说什么,可只不过张了张嘴,随即转过头走了。身后的午漫长长吁了一口气。 “喂,你等一下。” 午漫的气还没吁完,费清的一句话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家伙究竟要干嘛? 刘建国回过头,诧异地看着这个不懂礼貌的年轻人。 “我想当警察。”费清道。 这回午漫轮到午漫诧异了。我没听错吧。这个刚才还斩钉截铁信心坚定毫不动摇地说不当警察的家伙,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 感到诧异的不仅午漫,还有局长刘建国。他回过头来打量着这个刚刚认识的年轻人,脸上的神色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你刚才说什么?你想当警察?”刘建国又重新问了一遍。 “嗯……”费清望着他那严肃的目光,突然感到有些胆怯了。 “呵,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相当警察?” “因为――哦,因为你说我当警察可以破许多别人破不了的大案子。”费清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回答道。 费清的这句话很高明。他引用的是刘建国的话,如果对方出言反对的话,那就相当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刘建国思索了一会,问道。 “费清。” “费清,你要知道,当警察这行……” “我不怕。” 刘建国听到费清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说话果断的年轻人,刚才我就看出来你是一块儿当人民警察的料。等一会儿你去档案室写下你的档案,明天就可以上岗,下个月就给你发薪水。至于具体的工作――你既然身手敏捷又善于观察,自然应该加入重案组。以后就协助午督查办案吧。” 人命警察?费清嘟囔:这名字真难听,怎么像是杀人犯的感觉? 午漫在一旁看得咋舌。 这事儿就这么成了?也太简单了吧。 虽然知道这样的任命方法不符合法律程序,但局长就是老大,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看眼前的情况,这小子明显是和局长认识啊,自己可犯不着得罪局长。 想起当初自己苦读了四年的警校才进来,午漫不禁感到愤愤然。她只好这样安慰自己:傻人才有傻福,自己没这么好的福气,说明自己还是蛮聪明的。 山水轮流转,一天前还是一个阶下囚,转眼就变成了警察。这世上的是是非非成成败败,还真不怎么好预测。 其实,费清之所以突然改变主意要当警察,有他自己的考虑。 在他看来,自己如今找不到师父,也不知道师父口中的道术学校究竟在哪里,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如果能当警察,对找师父这件事最为有利。毕竟警察局是接收信息最为广泛的地方。 可在午漫看来,费清之所以会变卦,根本就是一个小小的阴谋。如今费清成为了局长钦定的警员,别人自然会高看这小子几眼,比她这个督查推荐的要强多了。 虽然这与费清真正的想法格格不入,但事实的影响却形成了。不到半天的时间,费清这个新警员就俨然已经成为了下一个准警长。新老警员都主动来和他套近乎,询问他和局长的关系。 费清故意不说清楚,只是告诉他们:“我第一次碰到局长的时候,他还在打扫卫生呢。” “局长打扫卫生,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众人刨根问底。 费清此时就会神秘一笑:“这事儿不能告诉你。” 于是大家就都以为两人是曾经的患难之交,认定费清会受到局长的重用无疑――他们却不知道这就是今天中午发生的事。 下午五点,午漫伸了伸疲惫的胳膊,从椅子上费力地站了起来。一天的工作又结束了,琐事一大堆,却没有任何的用处,昨晚的案子依然毫无头绪。 这样的日子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所谓的重案组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多余的部门,因为别的部门办不了的案子,重案组依旧办不了。 “当当当。” “请进。”午漫高声道。 眼前的小白脸让午漫大吃一惊。 费清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警服,合身而且舒适。明显刚洗过澡,头发不再乱蓬蓬的,看样子也显得白净了好多。 嚯,帅哥哦!午漫不禁在心底感叹。 她这才知道,之所以一直都觉得费清长得有些黑,原来就是因为身上太脏的缘故。 费清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也不禁低头看了看,然后突然抬头问她:“很帅是不是?” 鬼使神差地,午漫点了点头。 费清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种评价,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以前就知道我有点儿帅,但今天才发现自己原来可以这么帅。” …… “流氓!” 午漫低声咒骂道。 费清正自顾高兴,突然看到墙角的大包袱,如同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一个箭步冲过去抓在了手上。 还好,里面的东西虽然都被翻弄过,可是又都被不小心地装了回去。在警局人员的暴力检查下,包里面的黄纸都破损了,木剑也被折成了两截。 不过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那个盛满宝石的小匣子。他小心地把匣子打开,一瞬间五彩的光芒就笼罩了整间屋子。 午漫从没有见过这样惊艳的场面,梦幻中带着一些晕眩的感觉。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我今晚住店的钱可都在里面。”费清说着已经把匣子合上了。匣子上有一个很小的机关,把夹层和整体严密地结合起来,难怪那些检查的警察都没能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 费清一脸的心疼:“这些可都是山上的宝石,拿着当钱用多不划算。可是我只能这么办咯,要不没地方住啊。唉,真可怜!”说着竟然露出一副苦娃娃的表情,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午漫虽然不明白费清到底在说什么,可听到费清说自己没有地方住,一股恻隐之心突然从心底产生。她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迈进了对方设计的心理陷阱。 午漫看了看费清:“我那里倒是空着一个屋子,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到我这里来住?” “我不介意的。”费清赶紧抬起头来,连连摆手。再看脸上,哪里还有刚才愁苦的样子。 午漫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真是多嘴! 这回倒好,引狼入室。自己可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随便把一个男人放在家里呢?让这个小子轻易地就登了堂,“入室”岂不是轻而易举? 可就在这时,午漫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 “和我去接一个人。”午漫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对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费清道。 “哦。” 车子在国道上一路奔驰,两侧整齐地朝天杨从车窗里齐刷刷地向后退去。不知从何处开始,杨树渐渐变成了柳树,周围的景致也变得粗犷起来。这里已经属于郊区,已经全然没有了市中心那种高大的楼房,而是一溜小平房,个人守着自家的一片院子,虽然豪华不足,却给人十分安逸的感觉。 午漫突然调转车头,拐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上。左拐右拐,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门前停了下来。 “你男朋友家?”费清看着朱红色的大门问。 午漫不搭理他,出了车子径自朝门前走去。 “当当当。” “等一下!”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 一个女孩儿从门口探出头来,见是午漫,不由显出一脸惊讶:“午督查,你怎么来了?”说着赶忙把大门打开:“快进来坐吧。” 费清坐在车子里眼睛发亮,这不就是那个叫黛玉的漂亮的女警么? 午漫笑笑:“我还是不进去了。嗯――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去我家住两天,你看怎么样?” “去你家?”黛玉不解。 “没错,我需要你这样的高手保护啊。”午漫说着,径自“咯咯”笑了起来。 这样一来黛玉就更糊涂了。 午漫没解释什么:“拿上几件换洗的衣服,跟我走吧。我在车子里等你。” 黛玉虽然不知道午漫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她一直把午漫当成自己的姐姐,于是也没再多问,顺从地照午漫说的去做了。 黛玉把换洗的衣服拿出来,锁好了门。她把车门打开,刚要探身进去,却看见费清正对着她笑。 “美女,我们又见面啦!” 啊―― 费清只说了一句话,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额头。 黛玉的枪一直放在身上。从看见费清到拔枪再到子弹上膛,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快得甚至让费清没办法反应。 “别动!”黛玉喝道:“再动我就开枪了。” 费清乖乖地把手举了起来。 午漫却在旁边顾而乐之,大笑起来:“哈哈,好了,黛玉。你把枪收起来吧。他不是杀人犯。” “什么?”黛玉看着午漫,一脸疑惑。 午漫已经快一步跨进了车门:“这事儿我们慢慢讲,你先上车吧。我向你保证,他不是杀人犯,否则刚才我们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跑掉,或是对我们下毒手了。” 黛玉见午漫一脸轻松的表情,仍旧丈二摸不着脑勺。她想了一会儿,觉得午漫的话有道理,于是缓缓收起了枪,坐到了车子的后排座位上。 一有什么动静,照样可以毙了这家伙! 车子如同发狂的野猪一般飞驰而去,卷起一片烟尘。 第九章 我给你讲个故事 “这下子你相信了吧。”费清转头朝黛玉道:“我就说我不是坏人,你非要把我抓到警察局。不过也不错――” 费清想说“还有美女陪在身边”,咂咂嘴没说出口――不过那一脸想入非非的表情,就已经相当于告诉别人他的想法了。 黛玉觉得有些尴尬:“我哪里知道。当时现场就你一个人,再没有别人了,我就以为――” “当时现场可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你啊!”费清斜着眼看她:“早知道我就应该倒打一耙,说是你把他们杀掉,然后栽赃给我的。” “不是我!” “就是!” 午漫在一旁听得心烦,对费清道:“行了行了。亏你还是个男人,就不懂得让着点儿女孩子吗?亏你还是个道士,难道你没听过人命天定这句话吗?现在你遇到的一切,早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亏你――” 费清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竟然引出午漫这么多话,赶忙拦腰截住:“行行行,你不亏我,我亏你的,我亏你们俩的。” 午漫看到费清气鼓鼓的样子,“扑哧”一下笑了。 车子顺着来路返回,一路像是脱缰的野马,丝毫不受限速的影响。午漫已经在这座城市里有了名堂,没有交警敢拦她。 不过午漫的驾车水平也着实让费清和黛玉赞叹,虽然车速惊人,可两人并没有左摇右晃前倾后仰的感觉。如果闭上眼睛,甚至感受不到车子的运动。 红色跑车穿过一系列高层建筑,而后进入了一片别墅群。费清被外面一片西式建筑吸引,好奇地打量着这些房子。 嗤―― 车子像是奔跑到了悬崖边上,一个急刹车停下来,刚好稳稳地停进了车库里。车轮拖出两条长长的胎印,像是小孩子的两道鼻涕沟沟。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费清吓出一身冷汗,想这妞儿莫非是不要命了? “下车吧。”午漫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道:“我们到家了。” 黛玉和费清两人望着眼前豪华的建筑目瞪口呆。 一个单身女警竟然有这么多的钱,这在两人看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黛玉首先惊呼起来:“午姐,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钱――开跑车,住别墅。你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还要来当警察呢?” 费清的脑子里则马上出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字眼:贪污、受贿、洗钱、当二奶。 午漫见费清张着嘴巴看她,不由皱皱眉:“喂,你别乱想好不好。这些钱都是我老爸留给我的,不是什么贪污受贿当二奶得来的。” 费清吓得赶忙闭上了嘴,心想,这女人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呢,莫非她也会算命? 他哪里知道,女人有一种感觉叫做第六感,有时甚至要比他的紫微斗数还要厉害;他也不知道,“女人心海底针”,他的任何一种表情都难逃午漫的眼睛。和女人的敏感相比,什么fbi读心术简直弱爆了。 午漫伸手按了电铃,过了几秒钟,粉红色别墅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随着防盗门的开启,一个富丽堂皇的内室微微展露在费清和黛玉两个人的面前。 可让两人感到意外的是,在他们面前出现的,竟然还有一个穿着粉红衣服的女孩儿,年龄看上去比黛玉还要小一些,身材窈窕,亭亭玉立。 女孩儿见到他们两人也显露出一些惊讶的表情,不知都是何方神圣,一脸诧异地望向午漫。 午漫赶忙作介绍:“这是我妹妹午颜。”又指着两人道:“这是费清、黛玉,我的同事。这些天可能会在咱们家住些日子。” “住些日子,你是说他――们?”午颜皱眉看着姐姐,故意把“们”说得很重。因为在她看来,黛玉住在这里还算情有可原,可是费清可是一个男人啊,怎么能让他和三个女孩儿住在一起呢? 虽然这个男人长得蛮帅气。 午漫点点头:“没错,他们。 她用一种很坚定的眼神看着午颜,似乎在告诉她,不需要有什么怀疑了。 可是午颜却不吃姐姐这一套。她故意高声道:“姐姐你忘啦,咱们家里的床坏了一个,只剩下三个。可是咱们四个人,不够用了。”一边说着一边朝午漫递眼色。 午漫却丝毫不在意午颜的暗示:“床坏了,你就和我睡一张好了。” 费清也不知趣地插话:“没关系没关系,我住沙发也可以,没有沙发就打地铺。” 午颜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脸皮这么厚,竟然像口香糖一样黏上了自己。她小嘴一嘟,不乐意了,也不再顾及什么措辞,伸出颀长的食指指着费清道:“你是男的,我们是女孩,你不能和我们住在一起。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午颜!”午漫一声断喝,让一旁的午颜一个激灵:“你不小了,也该懂事了,怎么能对客人这么无礼呢?他们两个是我请过来的,你没有权力让他们走。” 午颜就没想到姐姐会这样对自己说话,本来想反驳,还没出口,豆粒大的眼泪就从眼里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黛玉和午漫两人看到这雨打梨花一般的俏脸,全都动了恻隐之心。午颜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儿。美人泪断人肠,这话不假。 费清知道这事儿因自己而起,心中也觉得有些歉疚。他看了看午漫:“要不我还是――” “你哪也不许去!”午漫今天特意要重新树立自己作为姐姐的尊严,整治午颜的无理取闹。她看惯了午颜的眼泪,如果说刚一开始还会有些感觉,现在则是彻底麻木了。 “小颜,费清是一个好人,他不会伤害我们。他现在没有住的地方。爸爸以前告诉过我们要帮助别人,你还记得吗?”午漫的声音不愠不火,却给人一种不容辩驳的感觉。 午颜含泪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咯?” 午颜紧紧咬着嘴唇,似乎还不愿意。她用泪眼看了看费清和黛玉,终于还是让出一条路来。 室内的装饰极其豪华,却并不让人觉得高不可攀,而是处处给人一种温馨浪漫的感觉。 墙壁被粉刷成粉红,各种毛绒娃娃被巧妙地安置在大厅的角落里,既不拥挤又让富余的空间得到了充分的利用。 壁橱、桌椅,各种家具都流动着一股金属的质感。大厅屋顶上有一盏很大的流光灯,此刻正在缓缓旋转着。在灯光的映衬下,整个大厅流光溢彩,如同一个虚幻的世界。 费清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够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更想不到会有三个美女相陪――虽然一个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一个月前他还在玉辉山那所破旧的道观里学道术,此刻置身于此,顿时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午漫招呼两人坐下,随后把午颜招呼到了房间里。费清和黛玉两人隐约能听见两人在争论什么,虽然不甚清楚,可是也能够猜出个大概――自然是在争论费清的去留。 费清看了一眼黛玉。在灯光的照耀下,她的脸蛋更加显得白嫩细腻。此刻黛玉正摆弄着桌子上的小毛绒娃娃,一会儿摸摸鼻子,一会儿揪揪耳朵,费清不禁想去代替布娃娃承受这种痛苦。 两人隔了一米左右。黛玉只顾和娃娃玩个不停,视旁边的费清如空气。费清好几次想开口说什么,却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他朝黛玉挪了又挪,终于坐到了她的身边。 黛玉终于看了费清一眼,放下了毛绒玩具――放在了两人的中间,相当于一个隔离带。 “哎,我怎么都觉得你不像一个好人。”黛玉突然道,仿佛在和空气说话。 “怎么不像?”费清饶有兴趣地问。 “你想啊,大晚上的谁还自己在街上一个人闲逛,还和那么多的黑社会的人打交道。还有,你刚才说那些人是见财起意,可你一个道士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呢?” “他们想要抢的不是我的钱,而是我身上带的宝石。”费清一脸无奈,一边说一边抱起了旁边的布娃娃。 “宝石?你身上怎么会有宝石?”黛玉的眼睛里写满了不信任,“不会是你偷的吧?” “切,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费清并没有生气。他把布娃娃放到了一旁,一本正经道,“当然不是偷的。这事儿说来话长――” 他朝沙发的背上一躺,原本气鼓鼓地沙发一下子就凹陷了进去。在黛玉好奇地眼神中,费清开始装模作样地编起了故事。 “五十年前,玉辉山一带大旱。有一个叫杨伯咏的青年在山下支起了一个凉茶摊,每天走很远的路去挑水,为路人免费提供茶水。 有一天一个老头经过,喝了杨伯咏的茶水后觉得十分清爽,就送给了杨伯咏一袋儿石子,告诉他只要将石子播种在玉辉山上,就可以得到美玉。年轻人按照老头说的话去做了,你猜怎么着,第二天果然收获了许多花花绿绿的宝石。” 费清说到这儿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身子向右倾了倾,“这个年轻人就是我师父,外号‘玉辉十二郎’的杨伯咏。” 见黛玉还没有反应过来,费清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事儿是我师父亲口告诉我的,不会有错。现在你知道啦,这些宝石都是我师父的。你要是不相信,就去问他好了。” 这故事当然是费清瞎编的,因为怕黛玉听出来有哪里不对,所以先用话堵住了她的嘴。黛玉找不到杨伯咏,所以也无法得知费清这话的真假。 看着黛玉一脸将信将疑的样子,费清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也真是单纯得有些过分了。有人说,女人胸大就无脑,费清今天才发现这话说得挺在理。 不过无脑不无脑无所谓,只要胸大就够了。 黛玉还怔愣在那里,总是觉得这故事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突然感到费清的手搭在自己的右肩膀上,可这家伙明明是在自己左边的啊? 她回头一看。 不知何时起,自己已经被费清环肩抱住了。 ---------------- 大家看书的封面还行么?旁白君:“节操碎了一地啊!” 第十章 要不你再试试? 午颜一直都是家里的小公主。以前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对她百般溺爱,后来两人相继去世,整个家里就剩下了午漫和午颜两姐妹,午漫更是视妹妹为自己最重要的人,从来都不肯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所以刚才午漫在费清和黛玉两人面前这样大声地训斥她,午颜的小脸儿就一下子感到挂不住了,委屈地嘤嘤哭了起来。 她把所有的怨气都集中在了费清的身上——要不是他的出现,自己怎么会受到姐姐的训斥呢? 午漫自然也知道午颜的心态,可她明白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教训她,恐怕以后这个小公主就更难管束了。于是发狠把她大批特批了一顿。 “小颜,今天你让我很难堪。”午漫看着泪痕犹存的午颜,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可是下次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你都已经十九岁了。爸爸告诉我们要知恩图报。你不知道,今天姐姐要不是靠费清的帮助,恐怕已经……” 午漫突然住了口。已经怎么了,她实在说不出口。“死”这个字眼对两姐妹来说,太过可怕。 她看着午颜盯着她的大眼睛,轻轻叹了口气:“咱们出去吧。” 两人走出屋子,午漫在前,午颜跟在后面。两姐妹刚出门,一眼就看到了费清对黛玉的亲昵动作。 与此同时,一个漂亮的女子擒拿术展现在她们面前。黛玉右手拉住费清,左手在他的腰上用力一托,来了个过肩摔。 “砰!” 可怜费清连叫都没来得及,就已经被闷声摔在了地板上。 黛玉轻轻拍了拍手,无比鄙夷地看了费清一眼:“占我便宜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次是过肩摔,下次么——直接把你从天台扔到楼下去。” 午漫午颜两姐妹都被这漂亮而又干脆的动作镇住了。 “好哦!”午颜突然大声叫好:“黛玉姐姐,你真厉害。明天你教我功夫吧。”一边说着,眼睛却瞄向费清,情绪里明显带着一种复仇后的快感。 “好啊,明天我教你防色狼十八招。”黛玉笑着说。 费清躺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他突然想起了午漫给老烟鬼的飞起一脚,终于明白了女人都不是好惹的。 所以这世上只有母老虎这个词,而没有公老虎。因为公老虎看到母老虎,其威力也就相当于一只病猫。 晚饭时间,午漫把菜端到了桌子上,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两天保姆回老家了,我做的饭有些难吃,大家不要见怪啊。” 午颜没有动筷子,她轻轻拽了拽一旁黛玉的衣角。黛玉见她对自己挤眉弄眼,大概猜到了她的意思。 费清已经饿得不行,见饭菜端上来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鸡肉放在了嘴里,一边吃一边赞叹:“真好吃,你做的饭比我师父做的好吃多了,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肉呢。” 午颜和黛玉两人相视一笑。 受到这样的夸赞,一般的女人都会显得很高兴。可是午漫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快乐的表情。她朝费清的碗里夹了一块儿肉:“尝尝这块儿怎么样。” 弯腰的空当,洁白t恤里摄人心魄的大好风光又从领口隐隐约约地显露出来,那丘高谷深让费清有一瞬间的失神。 费清感到受宠若惊,冰美人午督察竟然给自己夹菜吃,真是不可思议。他抬头看了一眼午漫,只见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在躲避着什么,这让费清的心里更荡漾起一些微澜。 她不是喜欢上我了吧? 这不是真的吧? 心里胡思乱想,嘴里却没停。费清夹起午漫给她的肉块儿,一下子送进了嘴里,没有细嚼就咽了下去。 第一口下去没嚼出味道,第二口—— 我勒个擦! 费清的味觉一下子就紊乱了。 这块儿肉——是肉? 费清感到自己身体中的血液像是放进开水中的温度计直线上升接近报表,唾液却如同云南大旱时的水挖地三尺挤不出来一滴,眼前冒金星,脑子里一股黑气。 他怎么都搞不明白,为什么刚才那块鸡肉那么好吃,换成猪肉就这么难吃了呢? 他当然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kfc,那鸡肉是午漫从kfc里买来的,只能代表人家的制作水平。只有这块儿猪肉才能代表午漫做饭的真实水平。 “怎么样?”午漫见费清突然间没了反应,眼睛直直的,好奇地问道。 黛玉和午颜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好吃。”费清挤出两个字来,嘴角带着一个满意地弧度。 “真的?”三人感到不可思议,不约而同地夹起肉来尝了尝。 此时费清却已经跑到客厅的一角,独自抱着一大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下去。 而三个女人则莺啼燕叫地跑到厕所里争相呕吐起来。 “费清,我们和你没完!” …… 凉丝丝的风从窗户中渗进来,将金丝边窗帘掀起又落下。窗外的月光投进屋子,在地板上留下了斑斑点点的阴影。 费清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大概是因为这一天太过劳累,他刚躺下来,就被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压得动弹不得,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一床被子已经被他踹到了一旁;两腿交叉,刚好摆成了一个“女”字。这种睡姿算不得文雅,可是却很有用,名叫“魁星踢斗式”。以这种姿势睡觉,可保百邪不侵。 或许是因为受到了凉风的侵袭,费清突然醒来,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大喷嚏。 “阿嚏!” 这声音竟如同洪钟大吕般,一下子就穿透了整个屋子,一股强大的气流顺着费清的鼻腔涌出。 迷迷糊糊地,他看到一团薄雾状的东西顺势躲进了一旁的窗帘里,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夜凉如水。 “啪!” 费清打开了床头灯。借着柔和的光线,他得以细细打量一圈儿这间屋子。 这是午漫爸爸的卧室——应该说是她爸爸生前的卧室。老头半年前死于癌症,这间屋子就空了半年。因为每天保姆和两姐妹都会进来打扫,所以屋子显得很干净,并不像是很久没有人住的样子。 屋子里的东西并不多,一个挺大的书架,里面盛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养生保健类的居多。想老头这样重视养生,竟然也早早因癌症去世了,可见造化弄人。 除了书架外,还有一个大衣柜,一张老板椅,一面大镜子和费清睡的这张软床,此外别无他物。 书架上立着一个相框,照片里面的男人不过五十多岁,笑容灿烂,一身西服笔挺,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费清对着照片发了一会儿呆,而后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印堂枯黯,双目浑浊,大凶之兆啊。这张照片拍完后不久就过世了吧。”说完摇摇头,径自走进了洗手间。 身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费清睡前喝了太多的水,此时涨得厉害。他走到马桶边上的时候,隐约听到里面有“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也不细看,脱下裤子就开闸放水。 只听“滋”的一声,像是浇在了火炭上,咕嘟咕嘟的声音立刻就停止了。 等他再回到房间里,发现床头灯不知为何灭了。借着清冷的月光,费清突然发现窗帘后面有一个人的影子。 可他并不觉得恐惧,反而微微一笑:“出来吧,我知道你躲在那里。” 没有回应。 费清有些不耐烦了,他把声音提高了些:“快点儿出来,我可是一个道士,再不出来我就收了你!” 这句话果然起了作用,只见窗帘后面的影子轻轻抖动了一下,随即一个沉闷的声音传了过来。 “别别别,有事好商量。” 费清感到可笑,这不光是一个鬼,还是个怕死鬼。 “出来!” 经不住费清的再三催促,那影子抖抖索索,终于从窗帘后面走了出来。 一股尿骚味猛地灌进了费清的口鼻。 只见对面的男人头上湿淋淋的,像是刚洗完澡一样。身上的西服被打湿,和里面的衬衫紧紧贴在一起。男人一脸狼狈,看表情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尽管光线昏暗,但是费清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老鬼就是照片里午漫的爸爸。 费清不由捏起了鼻子:“别过来。好家伙,你是从便池里爬出来的啊。” 老鬼一丝苦笑:“阴人走阴。道,要是不沾点儿人间的浊物,你怎么能看到我呢?可是没想到啊,我从里面刚露出个头,就被你的一泡尿给浇回去了。” 费清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我这童子尿够厉害吧?” “厉害厉害,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童子,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已经……” “少啰嗦!”费清突然横眉立目:“说,你不再阴间好好呆着,跑到阳间来干什么?” 老鬼见费清变脸比来月经还快,一时也怒了:“我怎么不能来,今天是鬼节,我回家来看看有什么错?我倒是想问你,你小子是什么人,住在我房间里做什么——哎呦,还穿着我的睡衣。” “鬼节?”费清一皱眉头,猛地想起今天是七月十四,鬼门关大开的日子。死鬼们要回家探亲,这事儿连阎王都不管。 费清知道自己理亏,连忙赔笑:“不好意思,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您老鬼不计小人过,别放在心上哈。至于这身儿衣服,是您女儿午漫给我穿的。” “小漫?”老鬼将信将疑的看着费清:“你是小漫的什么人?我先告诉你,想占我女儿的便宜,门儿都没有。我这个老鬼豁出鬼命,也要把你拉到阴间去。” 费清看着老鬼,被自己的一泡尿浇得魂魄稀薄,一脸病猫样还非要装老虎,不禁怒道:“你到底讲不讲理啊。你说说看,我什么时候占你女儿便宜了。再说了——” 费清一边说一边解开腰带:“刚才不已经证明了我是个处男么。不信?要不你再试试?” 第十一章 帮鬼的忙 “你干什么?”老鬼吓得急忙闪躲。 “干什么?证明我是处男啊。试试我这正宗的童子尿。”费清说着欺上前去。 “别过来。” 一人一鬼在房间里玩起了警察抓小偷。 黛玉住在费清隔壁的房间。身为特警的她平时本就睡得不深,突然听到“咚咚咚”的响声从隔壁房里传来,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费清,你在里面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啊。”黛玉一边“咚咚咚”地敲着费清的门一边喊道。 费清听到黛玉的喊声,赶忙停下脚步,对着老鬼轻轻“嘘”了一声。他让老鬼藏在门后不要出声,随即整理了一下睡衣,打开了门。 “有事儿么?”费清笑眯眯地看向黛玉。 黛玉刚要说话,一股尿骚味扑面而来,呛得他赶忙捂住了口鼻,皱眉道:“你――尿床了?这是什么味儿啊。” 费清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解释:“不好意思,我刚从卫生间出来,还没冲水呢。味道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吧。” 想到老鬼让自己丢了这么大的面子,顿时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刚从卫生间出来?骗谁啊,我在隔壁就听见你屋子里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老实交代,你刚才在干嘛呢?” “对啊,我在修马桶嘛。”费清灵机一动。 “真的?”黛玉将信将疑。 “不信你过来看看啊。”费清说着让出一条路来。 不出他所料,黛玉只是歪头朝里面看了看,并没有进去。她想,如果真是在修马桶,那里面有什么好看的呢?再说,眼前这家伙诡计多端,把我骗了进去,即使我有功夫,难免不会中什么招数,还是小心为妙。 趁着她迟疑的空当,费清已经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只见黛玉身着一身柔软的睡袍,腰带束在腰间,绾成一个蝴蝶结的形状,完好地衬出她柔软的腰肢。美胸翘臀,雪白的粉颈和若隐若现的胸总是让费清想入非非。 费清敢打赌,她出来的时候一定没有穿胸罩。 “明天早晨再修,大晚上的,睡觉去!”黛玉见费清又变成一脸色眯眯的样子,赶忙逃跑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她并不是怕费清,只是在这样灼灼的眼神中感到浑身不自在,脸上也总会变得火辣辣的。 费清微微一笑,回过头来,见老鬼仍然踮着脚尖朝黛玉的屋子看去。 “长得不错是吧?”费清问。 “啧啧,真漂亮!” “去你的。我算看出来了,你不光是一个老鬼,还是一个老色鬼。人家比你女儿还小咧。真是老不正经。”费清说着,欺上前去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鬼有魂,但无形体。常人即使能见鬼,也不会用手碰到他。可费清是一个道士,知道怎样化有形为无形。所以老鬼在感到疼痛之余,一下子明白了,眼前这个看起来羸弱的小伙子实际上大有来头。 “你真的是道士?” “如假包换。” 老鬼突然眼前一亮,思忖了一下,对费清道:“我老头子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这个忙你要是能帮我,老头子我必有重谢。” “什么忙?”费清见对方一脸扭捏的样子,心中奇怪,不禁道,“你不是要找我帮你泡妞吧?”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老头子像是那种人么?”老鬼看上去一脸愠怒的表情,心里却在想,自己哪儿还有那方面的功能啊。 “那你想让我干什么,先说说。”费清很好奇老鬼所说的“重谢”是什么。 老鬼见费清肯帮他的忙,顿时满脸感激,突然之间又变得局促不安,不停地搓着手。 “其实――也没什么。”老鬼终于开口,“我这一辈子,年轻的整天在外面鬼混,吃喝嫖赌什么都干。那时候小颜还没有出生,我整天不回家,让小漫和她娘受尽了委屈。等到老了终于醒悟了,又整天忙在工作上。虽然最终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让她们过上了好日子,可总是觉得在感情上欠她们的。今天我想让你帮帮我,让我和小漫说几句话。” “原来是这事儿。”费清轻轻吁了一口气。他虽然学艺不精,凭那点儿浅薄的道术知识还是能搞定这种事的。 可是费清平日里却非常讨厌这种马后炮一样的人。在活着的时候不懂得好好珍惜,等到死了才知道自己做错了,那还有什么用。 所以他故意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这事儿不好办啊。你是鬼,她是人。阴阳互损,你们一见面对你对她都没有什么好处,午漫甚至可能会因为见了你一面少许多年的阳寿。” 老鬼听到这话,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被瞬间浇灭了。他失望地低下头,“那就算了吧。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如果鬼能够随便和人交谈,那地底下的那些鬼也就可以随便回来串门了。” 费清看着老鬼颓丧的样子,虽然心中有一些不忍,但想到这家伙以前对家庭那么不负责任,也就狠狠心没有说话。 “不过我以前听说茅山派的道士能够自由来往于阴阳两界,通神鬼之术,原来你们也有不能办的事情啊。”老鬼摇摇头。 我擦! 费清听到老鬼竟然说他们茅山派不行,就好像有人说他“不举”一样,心里的自尊心一下子就被激了起来。 “你,你胡说八道。”费清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微微发红,“谁说我们不行,我们茅山法术博大精深,在人鬼两界还没有不能办成的事儿!” “可你刚才还说你办不了……” “谁说过,谁说过,我怎么没听见。你这老鬼是耳鸣了吧。不就是想见你女儿一面吗,有什么难的!我动一动小指头就给你办了。” 人一旦激动就容易犯错误。费清此时已经全然忘了刚才自己刚才是怎么想的,口沫横飞地忙着为他们茅山派正名。老鬼则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不明白这家伙究何以突然之间变成了这副模样。 “你真的可以办成?”老鬼欣喜地问。 “废话!就让你看看我们茅山派的本事。”费清得意地一笑。 他从自己的大包袱里取出一张还算完整的黄纸,用朱砂笔在上面笔走龙蛇了几秒钟,随即把画好的符纸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费清对老鬼道:“一会儿我做法后,你就可以进到我的身体里了。这张符纸的力量只能维持十分钟左右,你把该说的都和午漫说清楚,十分钟够用了。” 他说到这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从包袱里找出了两张符纸,“一会儿你还要把这两张符贴到午颜和刚才那女孩儿的门上,要不今晚我就死定了!” 费清生怕一不小心惊动黛玉,到时候被误当成摸进姑娘闺房的色狼就惨了。 老鬼虽然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见对方一脸恶寒的表情知道事情重大,顺从地点了点头。 费清把两手合在一起,摆出了一个奇特的手印,口里低声念到:“乾坤一气,育我者七。丹元寂养,魂魄生息。两仪在户,神飞太极。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老鬼突然感觉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吓得他赶忙闭上了眼睛,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知怎么地进到费清的身体里了。 “哇靠,这么牛。”老鬼一边感叹着,又细细地打量了这个新身体一圈儿,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他抬起脚来想要走两步,谁料刚迈出一条腿,突然失去平衡来了个狗啃泥。 “喂喂,你小心点儿。我的这个身体,和你的灵魂不配套,千万别给我摔坏了。”费清的声音突然响起。 老鬼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疑惑地左顾右盼,却不见一个人影。 “你在哪儿?” “我就在你的额头上,你看不见我的。”费清的声音道,“赶快去吧,别忘了把那两张符贴上。” …… 老鬼在午漫屋子门前的密码锁上输入了一行数字,门“啪嗒”一声开了。 午漫只在身上搭了一条小毛毯,大概是因为天气太热的原因,腿和胳膊都裸露在外面,只有月光给它们披上了一层轻纱。 这样的场景让藏在意识海里的费清大饱了眼福。 “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老鬼一边心疼地说着,一边伸出他那不太灵活的右手把被子盖好。 “是好大啊。”费清盯着午漫的胸部,暗暗想。 老鬼细心地给午漫掖好毛毯的边缘,轻轻摸了摸女儿那在睡梦中安静的脸庞,以前的一幕幕像电影一般从他的脑海中铺展开来。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个二十年前牙牙学语的可爱婴儿,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老鬼思绪翻涌,目光渐渐变得有些湿润。 他不禁俯下那不太协调的身子,想在午漫的额头上落下他作为父亲的一个慈爱的、迟到的吻。 午漫在睡梦中,朦胧地感觉到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这感觉温暖而又柔软,熟悉而又陌生。 她不禁轻轻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午漫眼前的是一张熟悉的脸,正闭着眼睛鼓起嘴唇,朝她的脸部慢慢地压下来。 “费清!” ------------- 哇哇哇,海宝求票票,求鲜花,求收藏! 第十二章 演戏演到底 午漫的意识本来还有些模糊,但当她看到了费清那猥琐至极的表情时,顿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消。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即便小心又小心,竟然还没能防住这个色狼。真是日防夜防,色狼难防。令午漫不解的是,这家伙究竟是用什么手段打开门上的密码锁的呢? 这一切疑问都在瞬间产生。眼见费清离自己越来越近,午漫已经来不及多想,一个尖利的吼叫声从她的嘴里发出。 老鬼的唇还没碰到午漫的额头,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吼声震得头皮发麻,吓得一哆嗦,差点儿瘫倒在了地上。 藏在意识海里的费清更是被吓得不轻,四周震颤如同地震。 午漫趁这机会想要逃出去,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只穿了内衣,到门口的通道也被费清堵住,只好紧紧抓住裹在身上的毛毯朝床的一角退去。 “小漫,你听我说。”老鬼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连忙想解释。 “费清,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午漫紧紧咬着嘴唇,恨自己一时心软,竟然真的引狼入室了。一股酸楚而又失望的感觉袭来。 “小漫,不是你想的那样子。”老鬼努力挪动着,却因为身体不灵活,总是像要朝前扑过去的样子。 “你不要过来!”午漫一只手手紧紧拉着毛毯,另一只手指着老鬼,怒道,“费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赶快出去!一会儿黛玉进来你就完蛋了。” “哎呀,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是你爸爸啊。”老鬼赶忙道。 “你――”午漫没想到对方竟然出言不逊,一时又急又气,眼泪差一点儿就掉了出来。 “黛玉,快来救我!黛玉……”午漫带着些许哭腔喊道。 可任凭午漫怎样喊叫,外面一直没有任何回应――黛玉和午颜还在沉沉的梦中。这都是那两道符的作用,费清不禁为自己的远见卓识得意。 难道黛玉和小颜已经遭遇了不测?午漫这样一想,头脑中热血上涌。她突然一咬牙,突然从毛毯里伸出一条修长白皙的腿,大喊道:“我是你祖奶奶!” 我了个擦! 费清猛地想到了被午漫一脚撂倒的老烟鬼,一股不详的感觉瞬间袭来。 老鬼也发觉了事情不妙,但对方的腿已经伸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想要后退两步,却像脑血栓病人一样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不过这样一来,老鬼顺利躲过了午漫的“无影腿”,只是摔了一跤而已,相比来看要划算得多。 午漫趁机想要夺门而出,可就在她的手已经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动作。 因为她听到了老鬼喃喃的低语。 “你出生的时候,我正在酒吧里鬼混,随口就用“女人”的英文读音给你取了个名字叫午漫;你三岁的时候还在尿床,我的脾气暴,经常打得你哇哇哭;你十岁的时候,你妈妈和我吵架回了娘家,你咳嗽得厉害,我却一点都不在乎,一直到你得了肺水肿……” 老鬼说着说着,竟然渐渐哽咽起来。 “你十四岁过生日,说要我给你买一本名著《红楼梦》,我却心不在焉,从书店带回了一本《金瓶梅》;十五岁儿童节,你想要买芭比娃娃,我说那东西不好看,非要换成奥特曼……” 午漫转过头来,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小时候的事情如同电影回放一般,一幕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看着躺倒在地上披着费清身体的老鬼,泪水正从那双湿润的眼睛里慢慢溢出。 “你真的是我――爸爸?”午漫极其别扭地说出了那两个字。 老鬼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可是――可是你怎么在这儿?”午漫仍然不敢真正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她死去一年的父亲。 “这事情说来话长,我是借用了这位小兄弟的身体,想过来和你说两句话。”老鬼本来以为午漫会过来扶他一把,但是一直没有人扶,只好自己悻悻地站了起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小漫,你过来一些。” 午漫两手紧紧拽住裹在身体上的毛毯,没有动弹。 “小漫,今天我上来,其实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对不起你娘和你。”老鬼开始一字一顿地说开了,“你老爸我年轻的时候花天酒地,从来不知道疼惜你和你娘。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后悔啊。我死了以后,靠你一个人照顾妹妹――我真是该死!” 老鬼突然说不下去了,狠命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痛苦的表情。 这几句话戳中了午漫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小的时候,人家都有父亲陪着,小午漫就只能独自一个人玩;后来妹妹出生,母亲体弱多病,自己又早早地承担起了照顾妹妹的责任。这些经历让她早早地就变得成熟而独立。 刚才老鬼说的那些经历,只有午漫的父母才会知道。而等到她听完老鬼说的这些从心窝子里掏出来的话,午漫对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爸爸这件事则是深信不疑了。 “爸――”午漫含泪喊了一声。 老鬼抬起头,见女儿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心里顿时一阵温暖。 “爸,其实我和妈妈都不怪你。现在你和妈妈虽然走了,我自己也一定照顾好妹妹,让她成为一个健康漂亮的大姑娘……”午漫哽咽地说。 “啊嘿嘿嘿……”老鬼听到这里,又变得泣不成声。 躲在意识海里的费清也听得唏嘘不已。虽说老鬼以前那么不负责任,可是这个女儿却并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值得给上她三十二个赞了。 费清掐掐指头,十分钟已经过去了,灵符的作用马上就消失了。他只好不识趣地打断老鬼的黯然神伤,低声道:“喂,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你该出去了。” 老鬼一听这话,抹了一把鼻涕道:“你着什么急,我还没有说完呢?” “时间到了,一会儿我的符就没用了,你不想出来也得出来。”费清又说。 “那就再等一会儿。”老鬼抹了一把眼泪。 老鬼的自言自语让午漫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看了看周围,不见有第三个人的影子。 费清眼看自己的肉身伤痕累累,鼻涕抹了一袖子,眼泪把上衣打得精湿,顿时觉得心疼不已。 老鬼继续道:“小漫,今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当警察也不要太拼命,要注意身体啊。” 午漫含泪点头。 老鬼仿佛还要再说点儿什么,但是话还没说出口,突然感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住,目眩神迷之间,灵魂已经出离了费清的躯体。 费清则立刻把灵魂重新融入到躯体中。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身体,一种疼痛感瞬间从后背上袭来。嘴里咸咸的,不用猜也知道是鼻涕走错了地方。 见午漫正盯着自己,费清又顿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午漫的爸爸。 演戏演到底,帮鬼帮到西。费清决定把戏演完。 “哎呦,我的好女儿啊――”费清擦了擦眼角边上残留的泪水,“你不怪我,那我就放心了。爹爹我也可以回下边了。你在上面一定要好-好-活-啊-!” 费清说着,又装模作样地“呜呜”哭了两声。虽然演戏水平不高,倒是引得午漫泪水涟涟,哭得雨打梨花一般。 “乖闺女,我要走了,”费清擦干刚才老鬼留的口水,站起身子,对午漫道,“闺女,在我走之前,再最后抱一下你吧!” 有便宜不占是混蛋,师父说这话是祖师爷教的。 午漫哪里知道眼前这个“爸爸”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见费清张开双臂,并没有多想,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古人把女子比作温香软玉,费清现在才知道这样的比喻实在再贴切不过了。 怀里的午漫浑身散发着女人特有的魅力,已经完全成熟的身体酥若无骨,窈窕有致。长长的头发在费清的脸上撩拨,散发着一阵阵让人迷醉的香气。 让费清最不能忍受的是,他能够明显感到从对方的胸部传来的两团温热。这柔软和温暖在费清感觉却如同万千蚂蚁在他的身体中噬咬,让他几乎无法自持。 “好闺女,爹爹我真的真的要走咯。”费清生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做出什么事来。他把午漫放到了一旁的座位上,赶忙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啊,再不跑回来就出事了。”费清把门锁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费清不是圣人,没有坐怀不乱的本事。他只不过是一个对女人毫无抵抗力的小处男而已,怀里抱着一个天仙一般的佳人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 他想,自己如果再多在午漫的屋子里待一分钟,后面的事情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了。 费清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火热的身体逐渐冷却下来。他正准备把弄脏的衣服换下来,突然听到床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费清回头一看,见老鬼正坐在床边上,双手捂着脸。 “喂,该说的你都说了。你女儿也没怎么怪你,就不用太伤心了吧。”费清一边用纸擦拭着手上的脏东西,一边安慰道。 “今天算是了了自己的最后一桩心事,我这一辈子就没什么牵挂的事情了,可以投胎重新做人了。”老鬼抬起头,“小伙子,谢谢你啊!你是一个好人。” “谢我?”费清狡黠一笑,“不用谢。不过说好了,下次可不能再说我们茅山派的人没本事喽!” “当然,当然。”老鬼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过有一件事你好像忘了吧?”费清故意装作在看别的地方,眼睛的余光却瞥向老鬼,“你好像是说过什么――必有重谢?” 老鬼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答应过你的事情,我当然不会忘了。”老鬼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个薄薄的信封,递给费清道,“明天你把这封信交给小漫,她会代我把东西交给你的。” 费清听老鬼说话神神秘秘,一下子来了兴趣,好奇道:“能不能先告诉我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老鬼故弄玄虚地摆了摆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东西是无价之宝,你得到之后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它哦。” 费清低头想了一想。值钱的东西他倒是见过不少,可是无价之宝究竟是什么呢?这世界上难道还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吗? 费清还想再仔细问问,可是他抬头一看,老鬼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只剩地板上月光如霜,疏影摇曳。 ----------------- 欢迎大家到书评区转转,留下自己的意见或建议哦。 第十三章 局长肾亏 午漫独自一人趴在床上哭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等到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用灼灼的目光从窗缝偷窥了她很久。 她低头看了看枕头上的泪痕,知道昨晚的事情并不是梦。对死去父亲的突然来访,她既感动,又觉得不可思议。 “当当当!”屋子外面突然想起了一阵敲门声。 “等一下!”午漫赶忙披上自己的衣服。她打开门,惊讶地发现站在外面的是费清。 “你,你是――费清?”午漫试探性地问。 费清装作一脸疑惑的表情:“开什么玩笑,睡了一觉不认识我了?” 他说着,低头仔细瞧了瞧午漫的脸,“你昨晚哭了?怎么眼睛红红的。” “没事,就是有点儿失眠。”午漫说着转过头,尽量避开费清的目光,“你有事儿吗?” “嗯,我今天早晨起来在书柜上看见了这个,好像是给你写的一封信,还没拆封呢。不知道怎么会在那里。”费清说着,把老鬼的信递给了她。 午漫疑惑地接过来。信封上除了“给小漫”三个字别无他物,连贴邮票的地方都没有。 从这几个字的笔体上,午漫已经知道这是谁写的了。她把信捏在手里,只说了一声“知道了”,就关上了门。 费清此时无暇顾及午漫的不礼貌,他最关心的还是老鬼说的无价之宝。到底那会是什么东西呢? 午漫把信纸小心翼翼地展开,一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信只有简单几句话,午漫看后却满脸通红。 “小漫,你爹我生前没能够好好疼你,所以希望有另一个男人能帮我好好地照顾你。费清是一个有能耐的小伙儿,爹看出他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从你让他住在咱们家这件事来看,你也对他有一些意思吧。爹希望你珍惜眼前人。” 原来老鬼说的无价之宝,竟然是他的宝贝女儿午漫! 午漫这几句话仔仔细细地看了两三遍,终于确定自己没有误解老鬼的意思。一种羞涩感让她的身体顿时变得热辣辣的。 午漫对费清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感情,其实在看到这封信之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感觉朦朦胧胧地有一些好感。 可是经过老鬼这样一点拨,午漫也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 一时间,午漫的脑子里变得乱糟糟的。她把信放进抽屉里,暂时迫使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转身走进了洗漱室。 早饭是费清从外面买来的,豆浆油条,充满了浓浓的中国味道。三个女人昨晚几乎没有吃什么饭,所以这一顿都吃得格外香甜。 “昨晚不知怎么了,睡得出奇的好。要不是今天早晨费清喊我起床,恐怕这会儿还没醒呢。”黛玉一边啜着香味浓郁的豆浆一边说。 “我也是哎!中途竟然没有醒,好奇怪哦!”午颜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费清心怀鬼胎,只顾埋头假装吃饭。他悄悄瞥了一眼午漫,见她机械地往嘴里塞着油条,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费清终于忍不住道:“喂,今天我给你的那封信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啊?” “信?什么信?”午颜和黛玉也都好奇地朝午漫看过来。 “没什么,”午漫淡淡地说,“一张白纸,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 白纸? 费清差一点儿把嘴里的豆浆吐出来。 我擦!难道这个老鬼是在晃点我? 费清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个精明的道士竟然被鬼给骗了,要是让同行知道了,以后在道士圈儿里怎么混? 可是费清也只能够勉强忍住自己想要暴跳的冲动,默默吃着自己嘴里的油条。他要是现在发作,昨晚上的事情就全都露馅儿了。要是午漫知道自己昨晚投进的是费清的怀抱,她不把他大卸八块儿才怪。 可惜的是自己白白地高兴了一个晚上,结果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费清只顾自己生闷气,当然不会注意到午漫低埋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 午漫、费清和黛玉三人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虽然这段路不长,可是却像是大便塞住了肛门一样。车子一路走走停停,一直走了半个小时。 费清打开车门,不耐烦地说:“你们城市人走路比农村人赶集的时候都乱,汽车比我们的牛车都慢。什么城市生活效率高,真是胡扯。” 午漫看了一眼黛玉,黛玉看看费清。对这个问题,两人虽然口才好,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 早晨的警察局熙熙攘攘。这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因为每个人都必须在早晨打卡签到。至于别的时间,就可以随意地支配了。这也就使得许多人能够尸位素餐,在工作时间找些乐子。 三人刚要走进大厅,忽然听到后面有一个女人喊:“哎,前面那三个人,等一下。” 这人声音很尖利,午漫和黛玉两人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径直朝前走去。午漫拉了拉费清的衣角,可这家伙不知何意,仍旧回过了头去看。 “笨蛋!”午漫咒骂一声,拉着黛玉走了。 只见一个打扮妖娆的妇女,看上去应该有四十多岁了,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朝三人这里大步走来。虽然女人浓妆艳抹,一身华丽的衣服,仍旧难以遮掩岁月在她身上的痕迹。简单一句话形容她,半老徐娘。 女人见有人搭理他,并且还是一个帅哥,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她走到费清的身边,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他一遍。 费清立刻赶到一股浓重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不光呛鼻子,而且辣眼睛。 “哟,帅哥,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新来的吧。啧啧,长得可真俊。” “你是谁?”费清问。 女人轻蔑一笑:“看来你真是新来的。这个局子里有谁不认识我呀?我就是你们局长的老婆。呵呵呵――” 女人说完,径自咯咯笑了起来,仿佛刚才自己说了一个笑话。 费清觉得没什么好笑的,眨眨眼道:“你有事儿么?” “哟,这话说的。没事儿怎么会喊你呢。”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保温桶推了过来,小声对费清道:“这个,你帮我带给你们局长,让他务必趁热喝了。这里面可都是好东西,冬虫夏草、鹿茸、人参,啧啧,都是大补的。” 原来,局长王建国虽然已经五十多岁,每天晚上仍然要满足小他十多岁的夫人王玲珑的需求。 俗话说,女人四十如虎,身为公安局长的王建国每天工作都已经疲惫不堪,哪里还禁得住王玲珑这样的折腾,夫妻之事渐渐变得不和谐起来。 因为这,王玲珑经常会熬一些补汤给他喝。但王建国说她总是出现在警局里,影响不好。于是这女人就改变了策略,每天早晨截住上班的小警员,托他们给带进去。 午漫和黛玉自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故意不回头,偏偏费清这个二愣子要去充好人。 王玲珑见费清接过了保温桶,妩媚一笑,朝前凑了凑:“小帅哥,下次用不用我顺便给你弄一些喝啊。这汤功效很强,保准你晚上和你的女朋友……” 女人说到这里,又兀自咯咯笑了起来。 费清觉得这女人着实有些讨厌,搞不清楚局长怎么会看上她。他微微一笑:“谢谢,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他的意思是说他现在还没有女朋友,所以不需要;可在王玲珑听来,这明显就是在炫耀他自己很强嘛。这女人尽管曾在风月场上呼风唤雨,仍旧挡不住这种赤。裸。裸的调戏,脸上竟然显出一些微红。 不过毕竟是老鸟,没过几秒钟,王玲珑就回过神来,眼睛无比柔媚地看了一眼费清,娇嗔道:“真是讨厌。你真的不需要?” 她虽然已经四十岁,可是因为平时保养得好,看起来要远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媚态丝毫不比二十岁的女孩儿逊色,所以这一眼仍旧摄人心魄。 “嗯,真的不需要。”费清老实回答,眼睛却被她勾住,魂儿掉了一半。 王玲珑低下头,似乎有一瞬间的走神,随即对费清道:“你先进去吧,咱们还会再见面的。”说完又柔柔一笑,转身走了。 费清当然不会明白这句话里面有多大的深意,见王玲珑走了,自己也朝局长室走去。 “当当当。” 刘建国正对着桌子上的一块儿手表出神,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进来。” 费清提着保温壶放到了桌子上,对刘建国道:“局长,这是刚才……” “我知道了。”刘建国摆了摆手。对于王玲珑每天给他送补品这事儿,他既习以为常,又实在感到有些无可奈何。 虽然每天一补再补,可仍旧不行。刘建国知道,机体衰退的问题不是靠补品就能够解决的――就好像一个破旧的发动机,任凭抹再多的润滑油,仍然不能像新的那样飞速运转。 费清忽然发现了桌子山那块儿金光闪闪的手表。在阳光的照耀下,表身散发着异常绚丽的光泽,甚至让费清的眼睛有些微微的刺痛。 费清虽然不懂表,但即使再外行的人看到这种璀璨的光辉,也知道一定是一件好东西。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费清,”刘建国突然道,“玲珑今天给我送汤这事儿,就不要和别人说了。” “嗯。”费清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会到处和别人说局长肾亏。 “那你先出去忙吧。” 刘建国见费清走了出去,面色冷冷地看着眼前王玲珑给他送来的保温桶。他轻轻地拧开盖子,由牛鞭、虫草熬成的汤顿时让整个屋子香气四溢。 刘建国捧起保温桶放到了嘴边,轻轻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贪婪地吮吸着这里面的香气。可是下一秒钟,他却突然一扬手,猛地把保温桶掼到了地上。 第十四章 整人专家 费清走到重案组的办公室门口,见午漫和黛玉不在,只有两个男警在低头商量着什么。 费清一眼就认出这两人就是那天警车上的哥俩。他尤其对那痘痘男记忆深刻,脸蛋长得像一张苦瓜皮,而且是特别苦的那种。 出于报复心理,再加上自己早晨生了一肚子的闷气,费清决定好好捉弄捉弄他们两个。 他躲在门边上,手指打成一个结,口中念念有词。 “你看见我,我看见你。我不是我,你还是你……” 伸出手来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抹,原本的警员标志一下子变成了一道勾。 费清皱皱眉,嫌这官衔太小,又抹了一把,变成了三道勾,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痘痘男名叫钱军,另一个叫于飞扬。两人昨天歇了一天的假,今天仍然沉浸昨天的快乐中不能自拔,兴致勃勃地聊起昨天ktv中哪个小姐长得最漂亮。 “咳咳。” 两人听到有人进来,连忙停止了闲聊,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钱军微微抬起头,想看看究竟是哪位警官。可这一眼下去却让他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于飞扬也在此时抬起头来。 两人直愣愣地看着费清,如同看到了一个外星人。 费清在心底暗笑,表面上却绷着脸,突然大喊一声:“都给我站起来!” 声如雷震。 两人竟然真的乖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于飞扬甚至吓得一激灵,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去。 他们都注意到了费清肩膀上的三道勾。怎么回事,这犯罪嫌疑人怎么成了一个警长? 谁能告诉我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费清知道两人的心思,故作神秘地一笑:“哼哼,告诉你们,前天那场行动实际上是上级部门安排的一场模拟演练。可你们这些人的表现,实在让我太失望了!还有,昨天你们去干什么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费清故意把话说得云山雾罩,就是为了让他们两个觉得他什么都知道。这招果然很好用,两人低着头不敢言语,真的把费清当成了上级来监管他们的人。 “一会儿给我三千字的检讨,深刻地反省你们的错误,不管是思想上的还是行为上的。马上就写,一个小时后交给我。” 费清说完,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屋子。没走几步,他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屋子里的两人面面相觑。“看什么看――写吧。” 在走廊里,费清见到午漫和黛玉正从另一件屋子出来。原来她们刚才已经把费清师父杨伯咏失踪的情况反映给了局里。 “怎么样?”费清问。 午漫摇了摇头,低声道:“局里说先立案。不过调查科的人也说了,这种失踪的案子每月都会发生许多起,但是把人找回来的几率不高,所以――” 午漫看费清一脸忧郁,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 其实这种结果是早就被预料到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案子,从来都是最难侦破的一类。在调查科的那些人看来,与其费大力气去找一个不知生死的人,还不如专心去分析一些有眉目的东西。 “费清,你不要灰心,”午漫突然把声音提高了几度,语气变得坚决,“他们调查科不管,我们自己来查。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丢了!” 重案组的办公室里,钱军和于飞扬两人正笔走龙蛇,丝毫没有注意到三人的到来。 午漫和黛玉都感到有些奇怪,这两人平时闹腾地像两只学舌的鹦鹉,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 黛玉正要问,费清已经清了清嗓子,抢先道:“都写完了吗?” “快了快了。”钱军仍旧没有抬头,一支自来水笔在纸上疯狂地游动着。 “不用写了。”费清伸手就把两人桌子上的纸扯了过去。 “别拿走啊,还差一点儿就检讨完了。” 钱军一抬头,这才发现午漫和黛玉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俩。 费清正自顾自得意,午漫已经一把将他手里的两张纸抢了过去。 “午督查,别看……”钱军两手合十央求道。 午漫没搭理他,转向费清,抖了抖手里的纸:“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费清的话轻描淡写,心里却在窃笑。 “你不是警长……”于飞扬惊讶道。他发现费清肩章上的三道勾已经没有了,莫非刚才是自己眼花? 午漫展开手中的纸片,费清想凑上前去看,被午漫瞪了一眼,悻悻地站到一旁。 只见纸上写道: “……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绝对不会再骚扰女警。上班时间也不会再看黄。色小说了。昨天去ktv,本来我们是想唱歌去的,可于飞扬非说要找个女人玩玩……” 黛玉在旁边看了几眼,小脸通红地站到了一旁。 午漫没有再看下去,狠狠地把两张检讨书撕碎了。费清不禁感到心疼,要知道这可是他们两个人辛辛苦苦写的呢。 两个人此时已经战战兢兢,觉得这次必死无疑了。 可没想到午漫却朝他们摆摆手:“好了,既然写了检讨,那改正了就好了。刚才在外面费清也替你们求情,这次就放过你们。先出去工作吧。” 于飞扬和钱军听到午漫这么说,如遇大赦,一边唯唯诺诺地答应着,一边赶忙低头溜了出去。 费清在一旁愣住了,这就完了?他本来以为会有一场好戏看的,不惊天地也要泣鬼神啊。 另外,谁给他们求情了? 午漫坐到椅子上,皱眉看着费清:“看你做的好事,要不是刚才我给你打了个圆场,以后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就是捉弄他们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费清不以为意。 “哈,”午漫突然一声冷笑,“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在这警局里有多少的尔虞我诈?就拿今天的事儿来说,你以后要想升职,光他们两个人这关就过不了――那可是要民主选举的。” 午漫像是一个吃过许多盐的老人一样,喋喋不休地说了老半天,一直到法医走进来,才终于止住了话头。 “午督查,”法医道:“昨天你们带回来的那些液体,我已经化验过了。” 法医所谓的液体就是昨天在停尸间里发现的那堆粘稠的东西。几具尸体都被这种“化尸水”融化了,显然凶手是在毁尸灭迹。午漫让费清把东西带回来,是希望能从这种物质里找到一些线索。 法医见午漫没说话,继续道:“这是一种很少见的强酸,比硫酸的浓度还要大好几十倍,即便溶于大量的水也仍旧会腐蚀人人体。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说了半天,最后的结论就是没结论。 午漫似乎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重新看向费清,见费清正低头思索着什么。 “费清,你以前在哪里见到过这种东西?” 费清正独自出神,见午漫问他,回答道:“我也没见过,可是我师父以前曾经跟我讲过。” “你师父?”午漫立刻警觉起来:“你是说你师父有这种东西?” 费清挠挠脑袋:“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他肯定见过。” 午漫把手撑在桌子上站了起来,脑子里飞快地运作着。 如果说费清的师父杀了这几个人的话,虽然动机不明,从作案的时间地点上讲却非常有可能的。 “你师父叫什么名字?”她急忙问。 “杨伯咏,人称‘玉辉十二……’” 午漫抬起了头:“黛玉,告诉调查科,全城通缉杨伯咏,我怀疑他是这件杀人案的凶手。” “什么?”费清睁大了眼睛,突然间有些生气了:“你凭什么说我师父是杀人凶手?” “我也只是怀疑。”午漫向他解释道,“正好,你不是想找到你师父么,我想这下子应该能找到了,通缉令总应该比寻人启事要好用得多。” “……” 钱军和于飞扬今天没想到会栽这么大一个跟头,两人像是被主人暴揍了一顿的狗,夹着尾巴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可是他们却觉得这脸丢得有些冤,搞不清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物。 在外面转了一圈儿后,两人终于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了费清是局长特意留下的人,听说还和局长有什么关系。 “飞扬,你刚才有没有觉得有点儿邪?”钱军低声道,“我明明看到这小子的肩章上是三道勾,怎么转眼又没了?” “谁知道呢?”于飞扬心里也纳闷儿。刚才他本以为自己眼花了,可现在听钱军这么一说,他也感到丈二摸不着头脑。 “没想到这小子来头这么大,怪不得敢这么嚣张。他有局长当靠山,咱们哥俩也整不了他啊。最可气的就是今天白白地被那小子耍弄了一圈儿。”钱军坐在院子中间的长凳上,皱眉对一旁的于飞扬道。 于飞扬本来就有一肚子的火,听到钱军的话,更是怒火中烧,张口就骂:“你妈的你还有脸说,让你写个检讨,什么屁事儿都往上面写。傻x,你说你是不是傻x!这下子好了,咱们做的那点事儿全都让人家给知道了,以后怎么在局子里混,我本来还惦记着泡上黛玉这个小妞呢!” 钱军被骂得哑口无言,脸上不自然地抽搐起来,一脸痘痘也随着来回起伏。 “唉,年轻人,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钱军和于飞扬听到这话,猛地回过头,见一个人正一瘸一拐地朝这里走来。 第十五章 装情侣 说话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昨天被午漫一脚给踹飞了的老烟鬼。 老烟鬼的腿已经被打上了石膏,拄着两根拐杖,走路一扭一扭的,屁股翘得老高,样子颇为滑稽。 两人看见来人是他,心中稍微平静了些。又看见他这副熊样,不由嘲讽地笑了起来。 钱军道:“听说你是被午漫那娘们给踹了?你要是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也不至于弄成这个样子啊。自己管不好,倒教训我们来了。” 于飞扬见老烟鬼的可怜相,倒从心底生出一丝同情,皱眉说:“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就不要来上班了嘛。在家里静养两天,把骨头养好了在来。” 没想到老烟鬼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是来上班的,我是来辞职的。” “辞职?”两人不禁一怔。于飞扬道:“你不是疯了吧。你辞职了还能去干什么?再说了,除了这里,哪儿还有午漫这样的大美人儿让你看。” 老烟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向着局长办公室走去。 如果没有午漫的那一脚,老烟鬼也许永远都不会腾出时间去好好思索一下自己的人生。昨天,当他躺在病床上,面对雪白的天花板的时候,突然就哭了。 四十年的人生,在他看来就像是一个长长的噩梦。他既没有感受过别人的爱,也不知道怎样正确地去爱别人。他没有媳妇,没有孩子,所以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没错,我要辞职,出家去当和尚。”老烟鬼把辞职信庄重地递给了刘建国,随后不等他说话,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屋子。 可刘建国却看着老烟鬼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这下子尼姑们该倒霉了。”刘建国想。 调查科里,费清正努力向技术员描述杨伯咏的容貌。 “哎,不对不对,脸应该再瘦一点儿……嗯,有点儿像了。下巴还应该再长一点儿。” 技术员一边听费清的描述,一边在专业工具上修改着制作的杨伯咏头像。不过渐渐的,他觉得这头像改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下巴再长一点儿――呃,还应该再长一点儿……在长一点儿就更好了。” 于是头像的下巴被不断拉长。 费清终于一拍手:“啊呀,真是太像了。这张画画得太好了,有时间你也给我画一张怎么样,我回去挂到墙上去。” 技术员小声嘀咕:“这个人找起来应该挺容易的。妈的长得也实在太难看了。” 午漫对旁边的警员道:“印上几千张,在城市的大小角落里张贴。电视台和广播台也打个招呼,在早晚黄金时段播出。此外,各地段民警也要注意有没有这个人。” 警员应了一声,走了。 午漫见自己布置下了这么一个天罗地网,对找到杨伯咏自信满满。她想,即使不是杨伯咏杀的人,警方也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关化尸水的信息,加快破案的进程。 费清则感到很高兴。找个人下这么大的功夫,看来通缉令确实比寻人启事好用啊。 傍晚,当三人回到别墅的时候,午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对于这些刚上高中的女孩子,婆婆妈妈的韩剧无疑是最有吸引力的东西。不过男孩子就不同了――他们只喜欢日剧,很日很日的那种。 “午颜,看电视的时候离得远些,对眼睛不好。”午漫一边把衣服挂在架子上一边道。 午颜答应了一声,嘟嘟嘴,关掉了电视。她的脸上似乎在闪烁着一些奇异的光彩。 费清也捕捉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他发现午颜似乎总是在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每当他看过去,她就会把眼神移向另一边。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又变帅了? “姐,”午颜突然道:“今天我想出去一趟……有一个同学聚会,我们要一起去ktv唱歌。” “ktv?”午漫皱眉看着她:“那地方你不应该去,你还太小了。” “姐――”午颜拉着她的胳膊摇晃着,粉嘟嘟的小嘴撅着,撒娇道:“他们可以去,我为什么不可以啊。人家都已经十九岁了,你还要天天管着我,哪里都不让我去――” “不行就不行,出了事怎么办。我是你姐,当然要保护好你。”午漫的语气不容置疑。 午颜突然指着费清道:“你要是担心我,可以让我带着他去啊。我们班的男生都有男朋友了,就我还没有呢。可以让他假装一下。” 午漫的脸上闪过一道黑线。 黛玉的小脸儿更是红红的,在这些事情上面,她比小她一岁的午颜要矜持羞涩得多。 费清则被这忽如其来的好事儿弄得眩晕起来,这不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么! 然而他却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我还是一个处男呢。” 这下子三个女人的脸都红了。 卧槽,谁问你这个来着? “午颜,你不要胡闹好不好。你才十九岁,就说自己有男朋友了,那名声多不好啊。”午漫道,“你们还是孩子,懂得什么是爱情么?” “孩子,你只会说我是孩子。”午颜刚说了一句,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了,“我就是想出去玩儿一会儿,你整天什么都不让我干,我只能在家里看电视。你老是说我不懂爱情,但你是我的姐姐,你懂我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小手抹着眼泪,身体因为激动而止不住地颤抖,两只乳鸽般的酥胸也随着呼吸快速起伏着,样子实在是可怜极了。 午漫也被她的最后一句话给震住了,他没想到妹妹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真的是自己管得太严了么? 费清最看不得女孩子流泪,此时突然大义凛然地冒出一句:“当男朋友也没什么的,我吃点儿亏无所谓啊。 “……” 对于许多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来说,许多人已经过不习惯平平淡淡的日子了。就好比爱吃辣的人,突然给他一盘儿清炒黄瓜,肯定会觉得淡而无味。所以,像ktv这种娱乐场所渐渐变得火爆起来,每到晚上灯火通明,人流不断。 服务生领着两人穿梭在走廊里,费清听着两边包厢传来的撕心裂肺的歌声,看着那些妖异的灯光,脚底下感到有些发软。 里边不是在剐人吧。 午颜从家里走出来后就一句话没有和费清说过,只在前面静静地走。出门前她特意换了衣服,上身是白白的t恤,下面则是一条牛仔短裤,雪白修长的美腿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费清的。 费清一直感到很纳闷儿。既然要扮男朋友,起码应该牵着手走才像吧。 他好几次想问午颜一些问题,都被她一句冷冰冰的“别和我说话”给堵了回去。 大包厢里,一个男人正在高唱二人转版的《大约在冬季》,声音沙哑,唱的人和听的人都感到纠结不已。 门被推开,午颜和费清华丽丽地出现在大包厢里面,大家的目光立刻聚集到了他们这里。 不过他们似乎只在意午颜的到来,对费清则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也并没有人问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男人继续嚎叫他的歌,午颜则和他的姐妹们达成了一片。费清孤零零地坐在一角,默默观察着包厢里的人。 整个包厢里算上他和午颜,一共有十个人,五男五女。 借着显示屏和彩灯的光线,费清觉得男人们似乎都在以一种极不友好的眼神盯着自己,这让他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费清想,大概是觉得他们的女朋友没有我的女朋友漂亮。 他早已经感觉到,午颜出现在屋子里的那一刻,所有的男人的眼睛里都闪动一种足以让他们的女朋友吃醋的光芒。而费清的出现,必然成为众男嫉妒的对象。 男人的一曲歌唱完,掌声哗哗响,费清也在旁边使劲鼓掌。 终于唱完了,阿弥陀佛。 话筒递到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手里,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颇为潇洒。 旁边他的女朋友,费清却实在不敢恭维。你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看成把她看成凤姐儿。真搞不懂两人究竟怎么走到的一起。 难道这男人也是和我一样,被拉来充男朋友的? 费清真心觉得帅气的男生很有烦恼。 可让费清更为惊讶的,是那帅哥的唱功――实在是太好听了。 一首《白月光》,简直能让张信哲把眼珠子给瞪出来。圆润的声线,甜美的嗓音,高超的唱歌技巧,费清几乎都要听哭了。 妈的,男人有这技术,还愁泡不到妞? “呜呜呜――” 费清还没哭,“凤姐儿”已经忍不住先哭了起来。其余几个女生也眼睛里红红的,显然都被那帅哥演唱感染了。 费清顿时明白了一个道理,挖掘机不是靠推的,牛逼不是靠吹的。唱歌也是如此。 午颜也被这美妙的歌声打动,泪花在眼里打转儿。她动情地看向沉浸在美妙歌声里的帅哥,帅哥这时也恰巧转过头来看着她。 四目相对。 含情脉脉。 一曲歌毕,哑然无声。 费清见状,顿时好像明白过来。妈的,这不对啊,我才是她男朋友,她应该是对我放电才对啊。 费清吃醋了。 想到一首歌儿的魅力竟然这样大,他大嚷一声:“我也要唱!” 第十六章 将计就计 众人的眼神立刻齐刷刷朝费清射来。 “我要唱‘因为爱情’!”费清大声喊。这首歌是他师父杨伯咏经常听的歌,老头子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心底却一直存留着一种浪漫主义情怀。这当然也深深地影响到了费清。 费清说完这句话后,一阵隐隐约约的嬉笑声传来。 拿着话筒的那个帅哥竟然转过头去,看着午颜道:“小颜,你愿意和他唱歌吗?” 费清一下子就懵了。他妈的我才是午颜的男朋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了? 午颜刚要说话,费清却突然摆了摆手: “我不和她唱,我要和你唱。” “和我唱?” “没错。我唱女声的部分,男声部分留给你。”费清道。 戴眼镜的帅哥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所有人都愣住了,午颜也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哥们以为自己是李玉刚? 轻柔舒缓的前奏缓缓地开始了。 戴眼镜的帅哥拿起话筒,顿时一股忧伤的风扑面而来,众人又一次沉浸到了那圆润的嗓音里。 轮到费清了。大家似乎都以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自然是期待看他如何出丑。 可是费清的歌声一出口,众人立刻就明白自己错了。 天籁!绝对的天籁! 悠扬的女声,仿佛能隔空穿透人的灵魂一般,直直地进入了每个人的心底;像是空谷泉声,让人听后顿感神清气爽! 戴眼镜的帅哥听得出神,竟然忘记了接下句。 费清微微一笑,一个高声仿佛把所有人带进了云端;又忽然转音,把他们从半空中直直地抛下。 费清之所以有这样的本事,不光是因为天赋,而且还因为他小时候和师父学着唱过一些戏,会模仿个花旦、青衣什么的,久而久之竟然自成一家,把唱戏的技法运用到了唱歌中。 一曲歌毕,再看众人,哑然无声。 眼镜帅哥突然跑过来,激动地将手搭在费清的肩膀上,说:“如果光听声音,我真会以为你是李玉刚。” 费清把他的手拨弄到了一边:“我不是李玉刚,我是费清没有玉。” 傍晚的暖风温柔地吹着,在男人的眼里,这倒很像是把女孩儿搂在怀里的感觉。有人形容女人身体轻柔,称作酥若无骨,其实如果说成是酥若暖风,也是十分恰当的。 午颜从ktv里出来后,仍旧一言不发地在前面走。不过与来时不同的是,她似乎一直低头在想着什么。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费清今天一直觉得午颜有些奇怪,但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觉得自己现在和午颜的情况,倒更像是一对儿吵架的情侣。 在离别墅有一段儿距离的地方,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树林子。这里应该算是情侣们最喜欢的地方了,白天喜欢,晚上更喜欢。 两人走到林子旁边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费清不禁咒骂,鸳鸯们,不用这么高调吧? 可是这窸窣的声音却变得越来越近。就在这时,几个蒙面的黑衣人陆续地从树林里跳了出来,严严实实地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费清不禁挠挠头。 这是什么状况,难道他们几人刚才是在里面玩儿sm? 可是他马上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因为几人的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 费清见几人都穿着黑衣服,心头一惊,想起杀死双头龙那些人的杀手也是一袭黑衣。难道今天这么倒霉,碰到了高手? 可是他很快又否定了这种想法。能用枯树枝杀死人的高手,干嘛非要拿着刀去当二流货色呢? 费清这样想着,伸手把午颜护在了身后,眼睛则紧紧盯着几人。 领头的胖子看起来比费清魁梧得多,头罩的两个窟窿里露出两只小眼睛,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用挑衅的语气问道:“你是费清?” “是。” 胖子黑衣人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找的就是你。告诉你,午漫是我的女朋友,不许你碰。如果你还算识相,趁早滚出她的家去,走得越远越好。否则——” 午漫的男朋友?费清心中有些疑惑,他怎么不知道午漫还有男朋友? 胖子一边说着,为了展示自己的凶狠,猛地将自己手里的刀朝空中一抛,来了个七百二十度大旋转,又接在了手里。 可是接到的却是刀刃—— 卧槽! 胖子的手顿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从里面汩汩地流出来。 其余几人见状连忙跑过来,一个人竟然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卫生纸,细心地按在了那人的手上。 费清在一旁看着他们奇怪的行为,顿时一脸黑线。 妈的这群杀手也太不专业了吧。 并且,借着微黄的灯光,费清明显看出那拿着纸巾包扎的手白白嫩嫩,手指修长纤细,是一个女孩子的手无疑。 不知怎么地,看到这种情景,费清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几个镜头。他看似不经意地瞅了一眼身后的午颜。只见午颜一脸冷静,似乎还有些同情地看着受伤的黑衣人。 “唔,我想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费清点了点头。 老虎不发威,你们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既然你们想和我玩儿,好,那就干脆玩儿个够。 费清大叫一声。 脚底抹油,溜了。 几个人听见这一声喊,本来以为他是要趁乱袭击,马上摆出防御状,却见他朝树林子里发疯般地跑去。 几人不禁面面相觑,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把女孩儿放在这里不管,自己先跑了。简直是一个孬种,而且还是特别特别孬的那种。午颜更是气得直跺脚。这人还算个什么男人! 可是下一秒钟,她忽然抿嘴笑了起来,看向几个黑衣人:“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们啦,这个臭男人被你们这么一吓,肯定不敢在我们家住下去了。哼!还想占我便宜,门儿都没有!” 后面一个高个子走了过来:“小颜,其实——我觉得那个人并不是坏人。我们那样对他,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什么,他不是坏人?”午颜一脸惊诧地看着他。 “他并没有伤害你,这一切只不过是你的臆想而已,你就这样把人家赶走,实在是——太任性了。”最后四个字声音小得可怜。 “你的意思是在说我无理取闹?午颜的眼里突然闪动起泪花:“你凭什么这样说,就因为他歌儿唱得好,你就认为他是一个好人?你搞清楚,你是我的男朋友,我……” 午颜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嘤嘤地哭了起来,两只小手不停地抹着眼泪。 那人见午颜委屈的样子,似乎心有不忍。可他顿了顿,还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唱歌用那么深感情的人,不可能是坏人的。” 一边这样说着,他把面罩摘了下来,深情地看着午颜。 这个人,竟然是ktv里的那个帅哥。 他叫罗超,已经和午颜恋爱一些日子了,可是由于午漫反对妹妹谈恋爱,所以这段感情一直被隐藏得很深,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费清并没有跑远,而是躲在树林子的边缘听着几个人说话。 “果然是这样。”费清暗暗道。当他听到有一个人在为自己说话时,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看你为我说话的份上,今天姑且饶了你。” 费清并不介意午颜赶他走,因为这是她的权力。如果不是午漫的挽留,费清也不会死皮赖脸的一直住在别人家里。 可是令费清气愤的是,这些人用的方法实在是太黄太暴力。他决定好好整治一下他们。 费清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只见里面是一些黑漆漆油状的液体,泡着许多油亮的小球球。他又从另一个衣兜里取出一把精巧的小弹弓来,小声嘀咕道:“还好今天家伙准备得齐全,就让你们尝尝我浑水蛋的威力吧。” 费清说着,从盒子里捞出几个小球球,看准几个人的脑袋。 瞄准,射击—— “啪啪啪——”几颗浑水蛋打中了几人的脑袋,疼得他们叫了起来。 “啊呀!什么人?” 几人连忙环顾四周,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只有风吹树叶沙沙的响声,在静夜里显得十分诡异。 费清在林子里偷笑,心想,好玩儿的还在后面呢! 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随手撕成了一个纸人儿,又把浑水摸到了纸人儿的身上,口中念道“急急如律令”。 那些黑衣人还在左顾右盼地找袭击的来源,突然感到自己的身子变得僵直,好像一下子不听脑子的使唤了,喉咙里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如同一整颗鸡蛋堵在里面。 妈的,不会是撞邪了吧。 就在这时,更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几人直挺挺地朝路边的大树走去,双手抱住树干,埋头便撞。 “咚!” “咚!” 树叶子哗啦啦从上面掉了下来,猫头鹰也被吓得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费清一边听着声音一边感叹,我他妈的也太狠了。不过俗话说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让他们也好好尝点儿苦头也是应该的。 “咚!” “咚!” 罗超和午颜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很快地,两人就发现这事儿不对头。 抱着树的几个人脑袋几乎全都撞出血了,拉也拉不住。 难道他们真的是撞邪了? 就在两人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撞树的声音突然停止了。几个人只感觉头上冒金星眼中喷火焰嘴里冒酸水,估计再撞一会儿非得昏死过去不可。 但这噩梦却还没有做完。几人像是练瑜伽一样,搬起左腿就往上举,一直举过头顶。 “咯吱咯吱!”骨节错位的声音传来。 领头胖子的裤子最终禁不住这样的折腾,“嗤——”地一下从裆部裂成了两半。 ---------------------- 以后开始一天两更,每更不少于三千字。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第十七章 费清走了? 费清躲在树林里看着几人出洋相的样子,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 “要是没有我在这儿帮你们,你们能发挥这么大的潜力把腿举得这么高么?” 费清想着,拿着纸人儿的手凭空一捻,一股火苗就手心里窜了出来,将小纸人儿烧成了灰烬。 众人像是体力耗尽似的,全都瘫倒在了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喊起来。 裤子被撕裂的胖子一手捂着裆,竟然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也太他妈吓人了! 费清见状,觉得自己该出场了。他随手折了一根小木棍,一边叫喊着,一边从树林子里窜了出去。 “午颜,别害怕。我来救你了!” 费清说着,拿起棍子就在那一群黑衣人身上劈头盖脸一阵乱打。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费清打得浑身肿痛了。 “哎呦,别打我脑袋。” “不要踢我裤裆――”这是刚才那个胖子的声音。 “我的胸部好痛啊,呜呜呜――”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费清心中暗笑,手里的动作却不停,管是什么脑袋、裤裆、屁股还是胸。虽然他说过不打女人,但是戴着面罩的女人可以不算在内的。 妈的,刚从中邪的噩梦里逃出来,又碰到了一个活阎王。一群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一出好戏从头到尾都是费清自己导演的。 “费清,别打了!”站在一旁的罗超突然说话了。 费清转过头去,看见罗超,故作惊讶:“咦,怎么是你?” 他又转过头:“那他们是?” 地上几个人也纷纷把面罩摘了下来。果不其然,就是刚才ktv里的几个人。 凤姐儿因为被费清打肿了脸,此时竟然又变成了芙蓉姐姐的模样。 罗超的脸红红的:“费清,对不起。我们不应该这么对你。我们――” “为什么要这么做。”费清已经变成了一脸怒容。 地上躺着的几个人都沉默了,罗超也低头不语。 站在一旁的午颜突然大声喊道:“因为我想让你离开我家,我讨厌你!” 费清微微怔了一下。 “你真的那么讨厌我?” “我讨厌讨厌讨厌你,我恨不得你马上被狼外婆吃掉,被外星人抓走。”午颜的小脸红彤彤的。 “我知道了。”费清默默地转过了头,“我走。” 如果说讨厌是一种感觉,午颜不得不承认对费清的这种感觉来得毫无理由。 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他?午颜自己也说不清楚。大概是因为这个男人出现得太过突然,让她觉得有些不太适应吧。 可是现在,当午颜看着费清可怜巴巴的背影,又不禁从心底生出了一丝怜悯。她突然感到自己很残忍――为什么要为难这个人畜无害的大孩子呢? 况且刚才的情形,证明费清并不是一个遇到危险只会自己逃命的人。他是为了她回来的啊。 最重要的是,费清是和自己出来的,回去怎么和姐姐交代呢? 午颜想到这里,终于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 “费清……” 费清没有回头。 “费清,你回来!”午颜大声喊道。 费清依然没有回过头。昏黄灯光的映照下,一个孤独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隐没在夜的深处。 午颜扑到罗超的怀里,泪水不可抑制地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一滴一滴打湿了罗超的衣服。 夜已经很深了。 午颜和罗超两人静静地走着,虽然步伐很慢,但当他们抬起头的时候,还是发现那栋粉红色的别墅就在前面了。 “你回去吧。”午颜默默地说。 罗超似乎不放心,他把手放在午颜的肩膀上,深情地望着她。 “回到家里后你打算怎么和你姐姐说?”罗超问,“实在不行我陪你上去。” 午颜轻轻摇了摇头,说:“那样事情会变得更糟。这场冲突是避免不了的,既然是我做的事情,还是要靠我自己解决。” 说完,她低头慢慢地朝别墅走过去,把罗超关切的目光甩在了身后。 虽然这样说,但每走一步,午颜的心都随着沉下去一些。她清楚姐姐午漫的脾气,知道又将会出现一场“腥风血雨”。 拼了! 她伸手掏出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门。 客厅里面静悄悄的。 午颜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屋子,随手将门带上了。但是由于用的力气过大,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音传来。 “砰!” 与此同时,浴室的门也被拉开了。黛玉穿着一身天蓝色的浴袍走了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身材高挑的她显出一种高贵的气质,堪比罗马假日里的安妮公主。 黛玉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着午颜道:“你回来啦,我们刚才还在谈论你。” “嗯。”午颜轻声回答,把头埋得低低的。 午漫这时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她是听到门的响声出来的。 “小颜,你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晚,我们都在担心你呢。”午漫的语气中并没有责怪,而是带着无尽的关怀。 “我没事。”午颜答道。 午漫这时像是发现了什么,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咦,费清呢?” 午颜感到自己的脑袋“嗡”地一下,像是当头挨了别人一棒。 她想,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与其逃避,不如直接面对。更何况现在想逃也逃不了了。 午颜索性闭上了眼睛:“费清,他……” 旁边的黛玉却突然接茬道:“费清在厨房里,说晚上没吃饱,要自己烤一些面包吃。” 什么? 午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与此同时,只见费清却笑眯眯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托着一个大铁盘子,盘子里放着一叠烤糊了的面包片儿。他的嘴里一边嚼着面包,一边费劲地嘟囔着:“来,都过来尝尝我烤的面包片怎么样。咦?午颜,你回来啦。” 午颜睁大眼睛看着他,顿时明白过来。 唉,又被这个狡猾的家伙给骗了! 午漫伸手从盘子里取出一张面包片,只见黑黑的如同从煤堆里掏出来的一样。她见费清狼吞虎咽的样子,自己也皱着眉头咬了一口,只感到又苦又涩,于是又把剩下的半片面包放回到了盘子里。 “小颜,你过来。”午漫突然道,随即转过身,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午颜一愣。她搞不清楚姐姐要做什么,但还是顺从地走了过去。 “坐下吧。”午漫道。 午颜挨着她坐了下来。 午漫似乎有话要说,但却一直皱着眉头,好像在苦苦思索着什么。午颜看在眼里,不禁感到奇怪――姐姐什么时候说话吞吞吐吐起来了? 与此同时,她发现站在旁边的黛玉神情也有些奇怪,眼神忽闪忽闪的。只有费清仍然在自顾自没心没肺地大嚼黑煤炭似的面包片。 最终,午漫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一般,抬起头来盯着午颜道:“你真的喜欢那个会唱歌的小子?” 擦! 午颜的小脸顿时就红了。她早就应该想到,像费清这样一个流氓加无赖加二皮脸的人物,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放过自己的。这下子打狗不成反被咬,自己可算栽大了。 午漫把头低下来,对于这件事她不想给午颜太大的压力。黛玉则把身子转向一旁,专心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只有他妈的费清仍然一脸笑眯眯,一边紧紧盯着她们,一边继续慢悠悠地朝嘴里塞黑面包! 午颜感到自己要疯了。 午颜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道:“没错,我喜欢他,特别特别地喜欢他。除了爸爸以外,还没有一个男人肯为我弯下腰系鞋带,跑几里路到学校外面买感冒药。姐,罗超他是一个好男孩。” “可是你就凭这些就断定他是一个好男孩儿吗?”午漫用拳头轻轻敲击自己的额头:“小颜,我只是怕你被男人给骗了。” “姐,我已经不小了,有的事情我需要自己做决定。我相信罗超不会骗我的。”午颜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些。 午漫没有说话,将两只手握在了一起。过了许久,她终于叹了一口气,转过头道:“费清,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以前我给小颜强加的条条框框实在是太多了。她应该自己学会成长。” 午颜听到午漫的话,转过头来,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什么,他说的? 费清微微笑了笑,一说话喷出许多面包渣渣:“罗超确实是一个好人,我看出来了。”他看着午颜,一脸骄傲的神态。 午颜感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激动。 午漫打了一个哈欠:“好吧,小颜,既然你已经长大了,我以后就不像小孩子那样管你了,你自己管好自己吧。不过――” 午漫伸手在午颜的鼻子上轻轻揩了一下:“没事儿不准随便哭鼻子哦。――好了,我睡觉去咯。” 午漫说着,自顾自地走回了卧室。黛玉的头发还没有干,坐在窗子边上吹风。 午颜看了一眼费清,低头嗫嚅道:“谢谢你……” “不用谢。”费清摆摆手,把最后一片面包塞进了嘴里,嘴唇像是涂上了墨水一般,变得黑黑的。 午颜抿嘴笑了起来。 坐在窗子边的黛玉突然吸了吸鼻子:“什么味儿啊?” “卧槽!我还烤着面包片呢!” 费清一边喊着,一边飞快地冲进了厨房里。 第十八章 大补汤 第二天一早,费清被一阵“嘿咻嘿咻”的声音吵醒了。 “隔壁的,大早晨还干这事儿,不怕肾虚啊!”费清一边喊着,一边把被子捂在了头上。 突然,他又把被子从头上扯下来,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明白了自己现在不是在玉辉山的道观里。 说起道观,费清又感到满肚子的火气。道观隔壁的刘老银是个卖肉的,好不容易找个媳妇,虽然长得比猪八戒的二姨强不了多少,可是好歹比他们师徒两条光棍要强得多。于是不仅整天嘚瑟地带着媳妇过来串门,还每天晚上“嘿咻嘿咻”个不停。费清每天早晨起来,都会感到喉咙里一阵干涩——什么火焚身的副作用。 可今天在这豪华大气上档次的别墅里,怎么会突然传来这种声音呢?而且,听起来好像还是两个女人。 费清顿时就觉得自己思想邪恶了。 他穿好衣服,悄悄地走到院子里。 只见黛玉和午颜两人扎起了马步,正左一下又一下地练习出拳。看样式有板有眼,只是两人的声音太过甜美,以至于不能在气势上占据上风。 费清见状,顿时觉得自己浑身痒痒,也跑到两人的旁边,照猫画虎地“嘿咻嘿咻”起来。 两人正练得起劲儿,突然见费清也跑了过来,全都收起了马步。黛玉突然笑着对午颜道:“这回好了,来了一个陪练。下面教你防色狼十八招。” 费清听了,抬起腿就想走。 妈的这是进了贼窝啦! 黛玉却手疾,上前两步伸手就扣住了费清的肩膀,右腿挡在费清后面,轻轻使了一个绊儿,费清就被仰面摔了下去。 “这招叫做‘黄雀在后’。”黛玉解说道。 她松开费清让他站起来,随即拉住费清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腿,一个用力,又把他摔倒在了地上。 “这招叫做力扛千斤。” 一旁的午颜已经叫好声不断。她走过来对黛玉道:“好好玩儿哦,我也想试试。” 费清感到自己的脑子晕晕乎乎,看眼前的两人似乎有三头六臂。他想,照这么摔下去不死也得死,不残也得残啊。索性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午颜看看费清,比自己差不多要高出一头,身材也比自己魁梧得多。 她嘟着小嘴对黛玉道:“他太壮了,我怕我打不过他啊。黛玉姐,要是我碰到这样的色狼,有没有一下子就能把他打得无法动弹的招数呢?” “当然有。”黛玉的脸微微红了些:“如果真的碰到色狼,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莫过于踢他的下部。” “下部?”午颜把自己的小拳头放在嘴上思考了一会儿,“是不是这儿?” 午颜说着,抬起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轻轻踢了一下。 “……” 这次他是真的起不来了。 费清没想到自己扮猪扮了这么长的时间,最后竟然被一个狡猾的小丫头给捉弄了。 午颜见费清皱着眉、额头冒汗的样子,转过头对黛玉道:“黛玉姐,你教我的这招真好用。 黛玉吓得用手捂住了嘴巴。这么阴毒的招数她还没有用过,没想到却被这个刚收的徒弟抢先一步用了。 她弯下腰,紧张地看着身上汗涔涔的费清,问道:“喂——你没什么事吧?” 费清感到天旋地转,满眼的金星,光顾着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哪里还顾得上回答黛玉的问题。 可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费清还不忘在黛玉俯下身子的空当偷偷观赏几眼那胸前的细腻雪白。 可这样一来,原本疼痛的地方受到荷尔蒙的刺激,愈发疼得钻心,费清叫得更大声了。 “哎呦,痛死我啦!” “真的很痛啊?”黛玉紧张地又把身子低了一些。 “哎呦,越来越痛啦!” “你别吓唬我啊!”黛玉朝费清靠近了一些,一股女孩的体香传来。 “啊——” 黛玉全然不知费清之所以越来越痛是因为她的原因,还自顾自地朝他靠近。 费清为了不让自己痛死,竟然硬是忍痛挣扎着站了起来,一言不发,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屋子。 午颜一直站在旁边,这时看到费清自己站起来走了,撅起小嘴对黛玉说:“我就知道他是装的。刚才我本来就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嘛,他怎么会疼成那个样子呢?” 本来已经走远的费清听到了午颜的话,感到哭笑不得。 唉,女人啊。你懂得什么叫做蛋疼么? 今天是周五,在许多人看来是一个比双休日更美好的日子。因为憧憬总是比得到要美好的。好比许多人在没结婚之前对婚姻生活充满了憧憬,可是结婚之后才发现,也不过如此。 市里举行党政机关季度表彰大会,局里的大部分警察都去了,要么是被表彰,要么就是去维持秩序。而像费清黛玉这样的新警员则留下来看守警局,处理一些简单的群众报警。 费清从外面气冲冲地走进了警局的大门。 “气死我了!这年头警察什么都要管,厕所堵了不去找下水道公司,偏偏要报警,让我这么一个大帅哥给她通了半个小时的马桶,这不是糟蹋资源么?” 费清正抱怨着,一抬头却见一男一女正在警局大厅里推推搡搡的,好像是在争吵着什么。 难道夫妻吵架也要来找警察解决? 等到走近了他才看清楚,原来那男人不是别人,而是局长刘建国。那女人费清也见过一面,就是昨天给刘建国送大补汤的局长夫人王玲珑。 原来刘建国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并没有和局里别的领导一同去参加表彰会,只是派了一个警员去把他的荣誉证书拿回来。 刘建国见费清走来,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他把声音提高了几度,对王玲珑嚷道:“告诉你不要来送了,你怎么还来!我现在告诉你,就算你送来了我也不喝,你爱给谁就给谁,反正别给我!” 王玲珑听刘建国这么说,觉得对方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火气也一下子被激了起来,指着刘建国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自己不行也就罢了,弄得我整天跟守活寡一样,嫁给你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我的命啊,怎么这么苦啊……” 王玲珑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费清此时正走到两人的身边,把这话听得真真切切。 男人这种征服欲极强的动物,最敏感的就是自己的女人说他“不行”,更何况是在有外人在旁边的情况下。所以当刘建国听到这话的时候,血液顿时就冲上了脑门,第一反应就是结结实实地给了王玲珑一个嘴巴! “妈了个巴子的,叫你乱说话!” 费清被吓了一跳,倏地一下躲开了好几米远。 王玲珑被打得愣住了,她没想到刘建国竟然会出手打人,一时之间脑子发懵,直到过了好几秒才“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好啊,你刘建国竟然打我!呜呜呜……我——我要和你离婚!”王玲珑本来还想再还给刘建国一脚,可看对方正在气头上,怕自己再激怒了他反而自讨苦吃,只好哭哭啼啼地走了,临走把怀里装着大补汤的保温桶往旁边狠狠地扔去。 这一扔不巧,正好扔进了费清的怀里。 刘建国在一旁看着王玲珑远去的背影,仍旧气得浑身发抖。 费清本来还想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劝劝刘建国,但还没等他说话,刘建国也扭头朝办公楼里走了。 费清在后面大喊:“喂,局长,你的大补汤!” “扔掉!”刘建国头也不回地喊,随即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扔掉?”费清闻到桶里溢出的一缕缕香气,觉得这么好的东西不要了实在太可惜,费清长这么大还没喝过补汤呢。他想,与其扔掉,还不如尝尝什么味道。 他又想到今天早晨挨了午颜一脚,现在自己的豆隐隐作痛,是该好好地补补了。 办公室里,黛玉正在整理这些天办理过的案件信息,突然听到走廊一阵响动。她一抬头,见费清正抱着一大罐东西走了进来。 “马桶给人家通完了?”黛玉说着,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面若桃花,声若银铃。 “别提了,”费清皱着眉头把外套脱下来挂在了衣架上,,不满地说,“现在我身上还一股臭味呢。咱们当警察的也真是的,怎么什么事情都要管。” “因为我们是人民公仆啊。”黛玉笑着说,“就是说人民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要干什么。” “也不对啊,就算是公仆也要分类别的,有做饭的公仆,有扫地的公仆。咱们警察就是应该专门抓坏人的,怎么能去做通马桶的事情呢?”费清理直气壮地说。 黛玉笑笑,没有反驳。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费清的怀里,指着保温桶好奇地问:“你抱着的是什么?” 费清神秘一笑:“听说咱们局长夫人的手艺还不错,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他说着,把保温桶的盖子小心地打开,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就充满了整个屋子。 “哇,什么东西,好香啊!”黛玉吸了吸鼻子,诧异道。 “大补汤啊。”费清把刚才自己看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黛玉说了一遍。 “局长不喝,那这东西就归我啦!”费清舀了一勺,对黛玉道,“你要不要尝尝?” 黛玉摇了摇头。 “那我可就真的自己喝咯!”费清说着,已经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巴喝了一口。 口感醇厚,香气沁入肺腑。 “啊,这么好喝的东西,怎么能够随便就扔掉呢?” 费清一边说着,一边仍不断地朝嘴里舀着汤,那贪婪的模样,外加满屋子的香气,引得黛玉也不禁咽了咽口水。 难道这东西真有那么好喝么? 黛玉走到费清旁边,朝保温桶里好奇地看了看。 她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地下一个长条状的东西问道:“咦,那个东西是什么?长得好奇怪啊!” 第十九章 补大了 我勒个擦! 费清立刻觉得后背上渗出了汗珠。 这女人,什么都不问怎么偏偏问这个? “这个……这东西是……”费清实在感到说不出口。 黛玉见费清一脸奇怪的表情,愈发地对这东西产生了莫名的好奇心,睁着她那晶莹的大眼睛看着费清。 “你快说啊!”黛玉急道。 “这个东西,它是……”费清脑子里飞速地旋转起来,尽毕生所学想找出一个与之相像的东西来,无奈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啊,对了,这是一支野生食用菌,”费清灵光一闪,急忙道,“吃了可以延年益寿的。” 费清说完,小心地向黛玉看去。 “哦,原来是这样!”黛玉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我还真没见过呢,吃了一定对身体很好吧。” “唔……是。”费清含糊地答应着,心里却想,这女人实在是单纯得有些过分了吧。 没文化真可怕。 黛玉仍旧出神地朝里面看着,好像在想着什么。 “这东西长得好奇怪啊,”黛玉又看向费清,“喂,你能不能把它舀起来,让我摸一摸?” …… 费清感到自己快要昏厥了,本来放松下来的神经又重新绷紧了起来。 如果在这种情境下换成另外一个女人,费清一定会认为对方是在赤。裸裸地挑逗。可是黛玉显然不是这样的女孩儿。 “摸一摸……那就摸一摸吧……”费清拿起勺子,慢慢地将藏在保温桶底端的那个东西舀了起来。 可是在下一秒钟,他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然把那东西塞进了嘴巴里。 “咯吱咯吱”嚼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黛玉柳眉一皱,略带愤怒地看着费清。 “你不吃我还要吃呢,你给我摸脏了还怎么吃啊!”费清一边大嚼特嚼,一边端起保温桶,把最后的那点儿残渣也送进了嘴巴里。 他咂咂嘴巴,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心里却在想,如果黛玉要是知道了那东西是什么,不把自己大卸八块儿才怪。 “哼,还好小爷我聪明。” 黛玉自感无趣,气冲冲地走回办公桌前坐下来,继续埋头整理那些令人头疼的文件。 一转眼就到了中午。 黛玉把规整好的东西放在一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对一旁负责装订的费清道:“该吃饭了。” “吃饭?”费清还没有觉得肚子很饿,毕竟早晨吃了大补汤,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胃里还没有消化完。 “才几点啊,就吃饭。”费清站起身,想要看清墙上挂钟的指针。可是还没等他站稳,又猛地坐下了。 费清不得不坐下。 妈的,大补汤实在是太管用了。 费清感到丁丁一阵发涨,像是随时会爆裂一样。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感觉还不太明显,刚才由于受到了摩擦,现在估计又增长了几分。 王玲珑为了炖这一锅汤不知费了多少的心思,选用的都是最上等的材料,药力当然不会差。 “喂,费清,你到底去不去吃饭啊。”黛玉着急地问。忙了一个上午的她已经饥肠辘辘了。 “我……不去了吧。”费清不情愿地说,“我还有一些东西没整理完,中午就不吃饭了吧。” “上午没弄完,下午还可以接着弄啊。”黛玉道。 “我……不行,就要上午都弄完。你快去吧,别管我了。”费清咬了咬牙。 “你这个人真怪!”黛玉不知费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中暗想,这家伙到底怎么了,平时吃饭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啊。 但她也没有再坚持,转身朝外面走去。 费清不禁松了一口气。他赶忙挣扎着站起来,开始到处胡乱地跑动,跳高、蹲起、俯卧撑,想要用身体的疲惫来压制住下身的蓬勃之势。 可是无论怎么折腾,那小家伙就如同是定海神针一样,岿然不动。 费清怒了。他伸出两根手指,隔着裤子在丁丁上胡乱地弹着,一边弹一边喊:“叫你不老实,叫你不老实……” 屋子的门突然“咣当”一下被人打开了。 黛玉看费清今天竟然连午饭都顾不上吃了,还以为这家伙是在辛勤工作,于是特意为费清从食堂里打来了一份饭菜。 “费清,我把饭给你带回来了。”黛玉边推门边说。她转过头,先是看到费清奇怪的表情,顿时一愣,随即视线下移。 “啊――”一声尖叫。 费清尴尬地看着黛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要是说我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喝了大补汤的缘故,你会信么?” …… 整个中午外加半个下午,黛玉都在默默地办公,再没有说一句话。费清的丁丁则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他好几次想和黛玉搭讪,都被对方那冷冷的脸色给吓了回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傍晚午漫一行人回到了警局里。 “哎呀,你们不知道今天咱们的午督查有多神气,”于飞扬进门后就开始对费清和黛玉吹起牛来,“市长亲自给午督查颁发证书,说她是整个昭阳城里最美最能干的女警花。啧啧,这是多高的荣誉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午漫,明显是在拍对方的马屁。 “还用市长说?咱们午督查的美貌和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嘛!”钱军自然也不甘落后,一脸谄媚道。 “哇,漫姐你好厉害啊!”黛玉朝午漫竖起大拇指。 午漫笑了笑,对三人做作的溜须拍马手法毫不介意。她今天确实很高兴,毕竟自己的能力得到了领导的肯定。女人是永远不会讨厌别人的赞美的,午漫自然也是如此。 费清几次想张嘴,但最后却一句话没说。因为拍马屁的话都被三个人用完了。 “今天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午漫问黛玉。 黛玉大体地说了一下整天发生的事情,包括费清给老太太捉跑掉的鸡、给单身文艺女青年通马桶。费清在一旁屏息凝神地听,生怕她一不小心把自己刚刚的糗事抖落出去。 不过还好,黛玉并没有撕费清脸皮的意思。 午漫这时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费清道:“费清,今天得到关于你师父的消息了。” 第二十章 馒头西施 “我师父?”费清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找到我师父了?” “不是找到,”午漫摇了摇头,“刚才我进门的时候碰到了调查科的人,他们说接到了群众的举报信,里面有一段关于你师父的监控录像,要你去辨认一下。” 午漫的话音刚落,费清已经转身朝调查科跑去。 …… 监控录像上显示的地方看样子应该是一个菜市场,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正在那里买馒头,似乎还在和老板娘讨价还价。就在这时,一个和尚也出现在了监控里。道士转过身跟和尚说着什么。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费清两手一拍,指着画面上的男人说:“这个就是我师父,一点儿都不会错。” 可令费清纳闷的是,这个和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师父从来没跟自己说过有一个和尚基友啊。 紧跟进来的黛玉看到这画面,突然道:“这不就是城东的那个菜市场吗?我以前每天回家都要经过的。” 红色跑车在马路上风驰电掣,不一会儿就到了黛玉所说的菜市场。 正是快要做晚饭的时间,本就不大的小市场成为了城市大妈的聚集地,显得格外的拥挤。 费清三人身上的警服让他们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有的小贩看到他们,推起卖货的车子就开始跑,一边跑一边还大喊着:“城管来啦,城管来啦!” 三人均是一头的黑线。看来这些小贩都被城管给吓怕了,见到穿制服的人就产生一种本能的恐惧心理。 前方一家小店闪烁着霓虹,三人走近一看,牌子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西施馒头”几个字。 午漫抬头看了看,只见门廊上一个摄像头正散发着红色的光芒。再对照周围的建筑一看,很显然这里就是监控录像所指向的地方了。 一个身材细弱的女孩子正面朝里侧弯腰忙活着什么。 “请问这家店是你的吗?”午漫敲了敲装着花白馒头的簸箕,问道。 “对啊。要买馒头吗?我家的馒头个儿大,又有弹性,软绵绵的可好吃了。”女孩儿应和着。 个儿大,有弹性,软绵绵的……费清怎么都觉得不像是在形容馒头。 那人说着,把手底下的活计规整到了一旁,笑盈盈地转过头来。却见出现在眼前的是三个警察装束的人,不禁微微愣了一下。 费清也愣了一下,顿时发现这馒头铺叫“西施馒头”果然是名不虚传。 袅袅婷婷,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那俊俏的模样和纤细的腰肢也足以让众多的男人为之疯狂了。 特别是胸前两团明显高耸的凸起,让费清感到这才是为馒头做的最好的代言。 午漫打量了一下她:“你是这家店的主人?” 女孩儿先是点了点头,又猛地摇了摇头。 “这是我娘开的店,我只不过是帮帮忙而已。”她回答道。 “哦,你娘在吗?”午漫问,“我们有点儿事情要和她谈谈。” “你们是不是想问那封举报信的事情?”女孩儿突然道,“那封信是我寄给你们的。” “你?”三人诧异。 “嗯,我在路口看到你们发的通缉令,想起前些天看到的那个怪道士,所以就把录像带寄给你们了。”女孩儿说。 “你说你也看到那个人了?”午漫急忙问,“那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女孩儿用手撩了一下额头前的刘海儿:“也没有什么。好像是嫌我们家的馒头卖得太贵,和我娘争吵了几句。后来不知道又从哪里走过来一个和尚,说要请那个老道士吃法。两个人就一起走了。” “那两个人是认识的?”费清急忙问。 “嗯……看样子应该是认识的吧。好像那和尚还喊出了道士的名字。” “那和尚长的什么样子?” “额,挺胖的――” “还有呢,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没有?” 女孩儿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三人道:“对了,他的右边额头上有很大的一块儿紫色胎记!” 女孩儿边说边在自己的额头上比划着。 “那你看到他们朝哪里走了吗?” 女孩儿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三人于是便沿着这个方向一路打听下去,可是却收获甚微。只有少数几个目击者,说的也和刚才女孩儿提供的线索差不多。 出了菜市场便是一条四通八达的大路,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家,当然也不会有摄像头这种东西。一切的线索就在这里中断了。 “哎呀,怎么又是这样!”费清坐在马路边上,顿时感到思绪乱得很。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被无情地扑灭了。 可午漫却微微一笑:“我们其实已经掌握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黛玉和费清都朝她这里看过来,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怎么讲?” 午漫笑道:“整座昭阳城里只不过有三座寺院,分别是涌泉寺、葫芦寺和伽蓝金殿。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带走你师父的是一个和尚,而且那个和尚头上又有明显的胎记,那我们完全可以把三座寺庙查个遍,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费清听完午漫的话,伸手在脑门上一拍:“哎呀,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没想到午漫却冷冷道:“只怕你就只会想着你的馒头西施吧。” 费清便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讲着“今天的天气真好”之类的话,抢先一步溜了。 心里却在想,这女人的心思也太细密了。 …… 第二天,几人早早地吃过早饭后,驱车来到了第一座寺院。 涌泉寺环绕在一条河流之间,之所以叫涌泉寺,是因为寺中有一眼常年不涸的山泉。传说当年有一只金蛇从石佛的背后钻出来,跑到院子里忽然就不见了。而金蛇消失的地方,平地涌出一口清澈的泉水来。涌泉寺因此而得名。 人都有猎奇的心理。由于这口泉水的来历不简单,且正符合大众的口味,所以吸引了附近各地的人前来朝拜,更有人不远万里跑到寺里,只为了一睹石佛和涌泉的真颜。 费清一下车就被金碧辉煌的寺庙给震住了。只见佛寺和周围的围墙都是绛红的颜色,围墙上部刷了一层金漆,看上去流光溢彩。 他不禁低声咒骂了一句,妈的,同样是修行的,我们玉辉山的那个破道观怎么那么差呢? 看来应该在这里好好学习一下经验,回去后照猫画虎,大赚一笔。 午漫、黛玉两人紧接着下了车,随后,一个粉红色的娇弱身影也从车上挪了下来。 午颜以为他们三人是来游玩的,死缠烂打,终于让午漫同意带着她来了。 寺院里熙熙攘攘,像是早晨的菜市场,只不过吆喝卖菜的声音变成了一声声凡人听不清的佛号。人们见佛即拜,就连大雄宝殿前面的两头石狮子也不放过,必须磕上几个头才走。 “姐,你看那个柱子上雕的龙,好生动哦。” “那个大和尚的脑袋上只有五个点儿,怎么少了一个啊。” “姐,那和尚刚才摸了前面那个女人的屁股。” “……” 午颜一下车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像是一只从笼子里跑出来的麻雀。费清似乎一下子理解了午漫为什么平时对她管束得那样严格了。她们今天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地穿上了不惹眼的便装。可是即便这样,两个女人独特的气质和标致的容貌,依然让她们成为了人群中两颗璀璨的明珠。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既漂亮又多话的午颜! 三个美女和一个帅哥的组合一下子成为了大家瞩目的焦点。有的大和尚在咿咿呀呀念经之余,总是忍不住朝这里瞟过来;而女信徒们则更对三个美女身边的费清感到好奇,偷偷猜测他的身份。 “糖葫芦嘞,新鲜的糖葫芦,又脆又甜的糖葫芦。吃了我的糖葫芦,穷吊丝变成高帅富嘞――”不远处,一个黑瘦的年轻人正在奋力地叫喊着。 午颜见状说了一句“我要吃糖葫芦”,人则早已经拨开拥挤的人潮跑了过去。 午漫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买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小伙儿见来人是一个漂亮的姑娘,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美女,你要哪串儿?”他问。 午颜伸手拿了一串儿又红又大的,从口袋里掏出钱给了他。 小伙儿见午颜的口袋鼓鼓的,眼睛又微微亮了一下。 午颜把糖葫芦拿在手里,转头就走。 可卖糖葫芦的也随着午颜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搭讪:“姑娘你还在上学吗?是不是来求签的啊?我认识一个算命师傅,算得可准了,尤其是算姻缘……” 午颜只是一路埋头吃糖葫芦,一句都没有搭理他。走了几十步,抬头和午漫打了一声招呼。 卖糖葫芦的小伙儿正说得兴高采烈,抬头猛地看见午漫和黛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两眼几乎都要发光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到处都是美女啊。难道是上天可怜我,想让我挑一个当媳妇? 可他的脑子又突然冷下来了。 因为他发现三个美女的旁边,一个男人正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两只手攥来攥去,骨节咔咔作响。 卖糖葫芦的见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骨。小胳膊小腿,经不起一丁点儿的折腾。 他又抬头看了费清一眼,见对方面色不善,只得舔舔嘴唇,灰溜溜地走了,一边走还回过头来看了两次。 “色狼!”午漫骂道。 黛玉则感到很轻松。她第一次感到带着一个男人在身边是有好处的,起码面对这种情况对方会知难而退,而不需要自己使出那些凶狠毒辣的擒拿手来。 不过说实在的,黛玉觉得费清还未必是那个男人的对手。 -------------------- 读者的支持是海宝写书的最大动力!那就给-点-动-力-吧!求花,求票,求收藏! 第二十一章 方丈的鼻血 午颜刚该还拿着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这时突然感到肚子一阵痉挛,随后肚子里像是沸水一样“咕嘟咕嘟”地响个不停。 “哎呀,姐,我肚子痛。”午颜捂着肚子,皱眉道,“一定是刚才吃的糖葫芦不干净。――我要去厕所。” 她说着,小手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摸了几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可是口袋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午颜不禁着急起来。 “跑哪里去了呢,今天早晨明明记得带了啊?”午颜皱着眉头,低声自言自语道。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费清手里提着一小包东西问道。他随即转头去读上面的字:“日用版超长加厚卫……” 午颜一把从费清的手里夺过来,脸上飞起红霞:“这,它怎么会在你那里?!” 午漫和黛玉也面面相觑。 这是――变魔术? 费清耸了耸肩,说:“刚才那个卖糖葫芦的从你口袋里偷走的,你还不知道呢。” “然后呢?”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然后?”费清感到问这么简单的问题,简直就是侮辱了他的智商下限:“然后就被我偷回来了呗!” “……” 费清说完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和一个模样奇怪的挂饰:“下次一定要小心一点啊。呶,这些都还给你。” “还给我?”午颜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啊,这些都是我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来的。啊?不是你的啊。” 费清见午颜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禁挠了挠头。 三个女人这时候却为卖糖葫芦的小贩感到心疼了。碰到谁不好,偏偏碰到这个小阎王,这下子不仅没有偷到东西,一整天糖葫芦的钱都被搭进去了吧。 …… 方丈室里,脑满肠肥的方丈和几个长老正围坐在一台电脑前,彼此交流心得体会。有时候,方丈会突然地大笑一声,脑瓜皮上的肥肉随之上下晃动。 “哎,老哥,这个拍得不错啊,有水准。”一个瘦高个子长老道。 “啧啧,可不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新奇的姿势,比起以前那些看到的可有趣多了。”另一个长眉毛的长老道。 “哎哎哎,都别说了,烦不烦啊,好好看。”方丈瞪了他们几眼,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哈哈哈!”方丈摸着下巴,放声大笑起来。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传来。 “别进来,等一下!” 方丈一边说着,一边慌忙把电脑的页面换成《大日如来咒》的word文档,几位长老也各自做好,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喊了一声:“进来吧。” 费清刚才听见里面一阵嘈杂,推开门后却见掌门和长老们都端端正正地坐在蒲团上,嘴里高声念着“观自在菩萨”,心头不禁一阵疑惑。 方丈的眼睛半睁半闭,如同得了雪盲受不了强光的刺激一般,对四人道: “几位施主有什么贵干啊?” 一边说着,眯起的眼睛却偷偷的瞄着午漫丰满挺拔的胸部。 午漫双手合十,向前躬了躬身子,雪白的颈子和粉嫩的玉兔隐隐约约展现在方丈的眼前:“我想请问方丈,不知道贵寺有没有一个额头上有紫色胎记的和尚。这个人是我的远房表兄,姑母托我给他带些东西。” “哦,额头上有胎记……” 噗―― 方丈突然感到鼻孔里一阵温热,低头一看,鲜血正从鼻腔里汩汩地流出来。 几个长老见状,也不再诵经打坐了,连忙跑过来,每人手里拿着卫生纸,在血渍上擦起来。 “师兄,你没事吧,不要紧吧。” “师兄,你别吓唬我们啊。你死了,谁来给我们发工资啊。” “……” 费清看得一头雾水――这些人的手中怎么会一下子变出来这么多的卫生纸呢? 大方丈的脸红了一下,但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只是微微一笑:“让大家看笑话了。这两天天干物燥,加上我有些佛理没有参透,所以肝火有些盛。不要紧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两块儿卫生纸搓成长条条,用上很大的力气塞进鼻腔里,才算是把血给止住了。 纸卷向上高高翘起,如同两根洁白的象牙。 “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哦,额头上有紫色胎记的出家人――” 大方丈说到这儿,转向几位长老:“咱们寺里面有有这样的人吗?” 几个长老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瘦高个儿的长老道:“寺里面应该是没有这样的弟子。要不,女施主如果能给出一些更详细的信息,比如施主堂哥的名字,我们也可以去查查看。” 午漫顿时觉得有些困窘。她刚才只不过随口编了一个借口,说那人是自己的堂兄,可是现在连名字都说不上来。 于是她连忙道:“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个表兄应该不是在这里修行的,他在家信里说寺里供奉的是关老爷,我可能是搞错了。真是抱歉。” 午漫说着,双手合十轻轻颔首。 “哪里的话,施主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这是鄙寺的荣幸。”方丈顿了顿,又道,“当然,如果施主能施些钱物,让我们能够为佛像重塑金身,那真是功德无量了。” 费清见他们两人说的话奇奇怪怪,早已经没有了什么兴趣。一抬头,突然看见大和尚的蒲团前面摆着一台电脑,于是好奇地凑过去。 “大日如来咒――”费清看着屏幕,一字一顿地念道。 方丈的脸上不禁显得有些得意,笑道:“刚才我和几位师弟正在潜心研究‘大日如来咒’更深的一层佛理,虽然我们研究佛理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但这毕竟是佛教的经典,仍然玄妙莫测。” “我只看过《道德经》。”费清说着,好奇地用鼠标在上面点来点去。 “《道德经》?那是道教的经典啊,我以前也看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写得好。我们佛、道本是一家,小施主既然对道教这样尊崇,想必也会对这本大日如来经感兴趣的。施主你不妨――卧槽!” 费清见下面有一个三角形的红色图标,于是好奇地点了一下。却听见大和尚突然冒出一句脏话。 与此同时,一双大手以快过迅雷和快播持平的高速度,一把将费清手里的电脑抢了过去。 “雅蠛蝶!――”一个柔柔的女声传来。 方丈喘着粗气,手忙脚乱地在上面电脑屏幕上点了几下,可慌乱之中竟然找不到暂停在哪里。 “啪!” 还是旁边的一个长老比较机灵,伸手就把电脑的盖子给拍上了,那扰人心神的娇声才终于停了下来。 费清被几人突兀的行为吓了一跳。 方丈的汗珠如同雨点一般落下来,脸色难看至极。几位长老也赶忙闭上眼睛,口中念起佛号,借以掩饰他们的尴尬。 三个女人的脸色更是差极了。午漫恨不得冲上去狠狠踢费清几脚,这个烦人的家伙总是捅娄子。 “既然我的堂兄不是贵寺的,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了。” 午漫说完,赶忙转身走了出去。 “哎,别走啊。我还没有看完……” 费清还没说完话,就被黛玉拽着衣领揪了出去。午颜则在后面,“咣”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狗屎!”午漫狠狠的咒骂道,双手在胳膊上搓来搓去。没想到佛门清净地,养出的却是一群这样的人。 “狗屎!”费清也狠狠说道。 午漫回过头来:“不许学我说话!” 费清用手指了指午漫的脚下: “我没学你说话,我是说你脚底下有一泡狗屎。” 三人在涌泉寺里转了一圈儿,每次看到和尚,四人都会大肆观察一番。胖和尚倒是不少,可见寺里的伙食不错;可是头上有胎记的和尚却是一个也没有。 和尚们见有美女盯着自己看,有的害羞得躲开,有的则色眯眯地回看过去。 “不过旁边还有一个男人也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的是怎么回事?贫僧可没有那个嗜好。”和尚们想。 “姐姐,咱们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堂兄啊,爸爸怎么没有和我说过?”午颜好奇地问。 “唔……你不用认识他。”午漫尴尬地说。她想,爸爸当然不会和你说过。 一天下来,几人毫无收获,直到傍晚才拉着疲惫的双腿回到了别墅里。 午漫刚一进门就换上了拖鞋,把自己的白色短靴脱下来甩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有洁癖的她自然不会再要这双沾上狗屎的鞋子。 午颜则和黛玉打成了一片,两人的年龄相仿,有许多共同语言。一阵阵银铃一般的笑声不断地从两人的口中传出。 可费清却如同孤家寡人,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从方丈的屋子里走出来后,三人不知为何就开始不爱搭理他了。费清好几次想去搭话,都被三个女人恶狠狠的眼神吓了回来。 这几个女人,真是没有道理啊。 其实她们三个人也知道,方丈室里的那件事情和费清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可是她们却仍然不愿意搭理费清。这是为什么呢?恐怕连她们自己都不明白。 有人说,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感性,其实后面还差了一句:感性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讲理。 第二十二章 就这一句有用的 晚餐在一种怪异的气氛中进行,三个女人互相说笑却不吃饭,只有费清闷头吃那些奇怪的饭菜。黑色的土豆、黑色的青椒、黑色的西红柿,完全一个暗黑料理。 “今天的菜真好吃。”费清自言自语道。 三个女人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想再骗她们上当,门也没有。 “我吃饱了。”午漫伸了一个懒腰,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也是。” “我也吃饱了。” 她们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同时站起身走进了屋子。 “哎――”费清在后面喊:“剩下的这些菜怎么办啊?” “倒掉!” 午漫说着,“砰”地一下关上了房间的门。 “倒掉?那多浪费。”费清摇了摇头。 夜静悄悄的,费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又是一天的折腾,杨伯咏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踪影。即便费清对自己现在过的生活还算满意,可是师徒情深,他的心里总是像缺了什么一样,感到空空荡荡的。 老头子的法力和智慧没得说,费清从小到大只见过他占便宜,还从来没见他吃亏过。就是这样一个人精一样的人物,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和尚给掳走了,这实在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那和尚究竟是敌是友,带走杨伯咏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当午漫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突然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难道有贼? 午漫顺手抄起一根摘衣服用的棍子,蹑手蹑脚地朝厨房走去,猛地朝里一探头。 “小心!”费清端着盘子一闪。 “还好没有把我的菜给碰翻了。”他长长吁了一口气。 “你在里面干什么啊,我还以为厨房里有老鼠呢。幸亏我没有直接打过去,要不然――” 午漫突然不说话了,一脸惊讶。 “这菜是你做的?”她伸出修长的食指指着费清手里的盘子。 “怎么样?”费清笑眯眯地问。 只见盘子里的青菜绿油油,鸡蛋金黄发亮,让人看见就感到垂涎欲滴、食欲大增。 午漫傻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家伙深藏不露,竟然还会这招。 “开饭咯!”费清大声喊道。 听到喊声跑出来的黛玉和午颜,也一脸惊异地看着桌子上的饭菜。 太不可思议了。 费清在一旁分发筷子:“尝尝味道怎么样。” 黛玉先夹起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怎么味道有点儿怪?不过――还算不错吧。” “那就多吃点儿吧。”费清说着,给她们盛好了米饭。 这一顿饭,三个女人吃得津津有味,虽然她们都觉得饭菜的味道有些怪,可是看样子不错,况且和午漫做的比起来要好多了,也就没太计较。 午颜竟然也吃下了一整碗米饭。 “咦,费清,你怎么不吃啊?”黛玉好奇地问道。 一向狼吞虎咽的费清竟然破天荒地不吃饭,这在他们看来无异于山无棱天地合太阳打西边出来。 “我吃过了。”费清道,“你们吃饱了吗?” 三人点了点头。这顿饭她们吃得很饱。 “可是你们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吃呢?” 靠,这不是明显是在打午漫的脸么? 果然,午漫一脸的不高兴,瞪了一眼费清道:“你厉害行了吧。我做的菜难吃我自己知道,你用不着这么损我吧!” 费清摇了摇头,一脸神秘:“可是今天你们吃的,就是昨晚剩下的啊。” 三个女人像是看傻x一样地看着费清。开什么玩笑,眼前的这些绿油油金灿灿的菜,怎么会是昨晚黑不溜秋像是从煤堆里扒出来的那些东西呢? “昨天我看那么多的饭菜没人吃,扔了感觉太可惜了,于是今天早晨加热了一下,再让它们看起来漂亮些。没想到你们吃得这么开心。” 费清说着,伸手在盘子上挥了一下。 像是变魔术一样,一盘鲜亮的青椒鸡蛋眨眼变成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三个女人争相跑到厕所里呕吐起来。 …… 伽蓝金殿本名千佛寺,可是在半年前的一场大火中,众多的佛堂被毁于一旦,只剩下护院的伽蓝殿完好无损。伽蓝本为守护寺院的神,可是在大难来时,护住的也仅仅是自己罢了。 寺里的和尚们见这里失了势,还俗的还俗,剩下的则跑到了别的寺院里。最后,整座寺院只剩下了住持和一些年老走不动的长老。而千佛寺也改了名字,变成了伽蓝金殿。 “一共没几个和尚,那找起来就简单了。”费清道,“寺里的饭菜实在是不好吃,咱们可以赶在中午之前回家吃饭。我做的菜可不错啊,可以给你们露两手。” “……” 三个女人想起这事儿来,仍然感到胃里一阵痉挛。 这混蛋实在是太他妈王八蛋了! “费清,你要是再耍弄你的魔术,我跟你急!”黛玉愤愤道。 午颜也挑衅般地朝费清股弄了几下小嘴。 费清被看两个女人朝他怒目相向的样子,不觉得有多么可怕,倒是更添了几分别样的风韵。 “嗯?怎么不走了,到了吗?”午颜见车子停了下来,好奇地问道。 “走不动了,前面人太多,咱们下车吧。” 几人没有预料到,这个他们原本以为冷冷清清的寺庙,放眼望去,竟然鞭炮齐鸣,人山人海! 殿门口不知道何时搭上了一座高台,许多和尚在上上下下地搬东西。而台下面的人则更是多得可怕,如同一窝搬家的蚂蚁,时不时地传来“你踩我脚后跟了”的叫嚷声。 “哇塞,人肉罐头啊!”午颜惊呼一声。 一个向前探头的中年男人听到午颜的声音回过头来,看见几人正皱眉望着前方,好心提醒道:“小姑娘,你这么瘦弱,不要再往前挤啦――前边的人太多了,很危险。” 午漫连忙问:“大叔,今天这儿人怎么这么多啊。这里不是一直都很冷清吗?” 中年男人一脸得意:“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少林寺的方丈圆通大师,和伽蓝寺的住持以前同在一件寺院里修行。今天是千佛寺的建寺纪念日,圆通大师特意带着十八罗汉和许多高手来到这里,不仅为了庆祝,而且希望能多得到一些布施,重建千佛寺。” “哦,原来是这样。”午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呶,一会儿少林寺来的高手会邀请下面的人上台比试武艺,如果赢了还有奖金呢。”中年男人道,“可惜我岁数大了,要不我还想上台比试比试呢。” 话刚说完,只见一个满面红光的大和尚搀扶着另一个老和尚走上了临时搭建的高台上。 “满面红光的那个是少林寺的圆通大师,老得没有牙的是这里的方丈,两人实际上是一样大的年纪。唉,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两人的待遇不同啊。”中年男人一边解说,一边轻轻地摇头。 两人坐到了椅子上,从台下又上来许多肌肉发达的大和尚,全都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人看得胆寒。他们排成一排,站在了两人身后。 台下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 圆通大师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站起来走到台前,对台下的众人道: “今天能带着我们少林寺的弟子来到这里,我感到十分高兴――” “操,说得这么花里胡哨,他以为是在选秀啊。”站在台下的一个黄头发青年狠狠说道。 这声音并不算小,台上台下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圆通没想到自己才刚说了一句话就挨了骂,不禁觉得有些尴尬。他顿了一下后,又继续道:“首先,我希望借这个机会,能够筹到款重建千佛寺,弘扬我佛精神……” “呸,就是变着法地敛财!”黄毛青年说着,朝地上啐了一口。 圆通脸上的肌肉一悸一悸地,鼻毛也随之颤动,显得不自然极了。 “今天我带着我的弟子来到这里,希望能以打擂台的方式和大家切磋一下功夫,不求取胜,只希望激发大家对练武的兴趣。” “装b!”黄毛青年狠狠道。 “……” 麻辣隔壁! 圆通再也受不了了。他回头朝身后的一排人使了一下眼色。 那些满身肌肉的和尚早已经摩拳擦掌,看到这个号令,一拥而上,叮叮当当一阵拳脚,黄毛顷刻被打得满身是血。 “喂,”费清朝午漫身边凑了凑,“咱们是警察,遇到这种事情管不管啊。” 午漫冷冷一笑:“这黄毛小子实在是太讨厌了,被打一顿纯属活该,咱们干嘛要管?” 费清咂咂嘴,什么话都没说。不过他并不觉得黄毛有多活该――起码他说的话都很实在。 黄毛小子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就已经被打得说不出话来了――牙被打掉了两颗,脑袋肿得像包子,骨头也不知道折了几根。 和尚们拉着黄毛的衣服,嘴里喊着“一、二、三,”直接扔出了会场。 圆通大师看着黄毛被拖出去后,又重新看向众人,已经换成一副笑脸:“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出了一点小小的插曲,我向大家道歉了。刚才那个年轻人实在做得太过分,所以我的几个弟子才会忍不住教训他一顿。不过擂台赛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咱们点到为止就好。啊哈哈哈!” 大和尚为了缓解现场尴尬的气氛,自顾自笑了起来,仿佛自己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继续道:“如果有人能赢过我的弟子,奖金一千元!” 哗! 台下齐刷刷地鼓起掌来。 “大和尚说了这么大半天,就这一句有用的。” 第二十三章 羞红脸的小和尚 “还有钱挣,不错哦。”费清一脸贪婪,看向三个女人道,“可以上去试试啊。” “哎呦,小兄弟,可不行啊!”中年男人撇撇嘴:“你刚才也看见了,台上的那些人都是少林寺一等一的高手,让他们给打一顿,就你这小腿脚,不死也得残啊。” 中年男人说得没错。其实圆通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最重要的目的,是宣传和炫耀他们少林寺的硬功夫,他当然不会允许有人丢少林寺的脸,所以跟他一同来的,全部都是少林寺一等一的高手,并且无论如何,一定会尽全力把对手打倒。 费清耸耸肩:“我也没说我上去啊。” 他指着黛玉:“我说的是她。” “呵呵,小兄弟真会开玩笑。这是你的女朋友吧。让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上去打架,你舍得?”中年男人说着,径自笑起来。 “他当然不会舍得,要去也是他自己去。”午漫嘲讽道。 黛玉本来在出神,这时突然说:“我去。” 什么? 几人瞪大眼睛看着她。费清急忙解释:“我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 黛玉摇摇头:“我没有开玩笑。如果今天不能接近方丈,那咱们就白来了。再说,如果不用这种方法,人这么多,今天恐怕连寺门都进不去。” “别急。”午漫紧紧盯着前方的擂台:“先看看再说。” 咚咚咚咚―― 两个彪形大汉将大鼓打得震天响,附近的鸟雀受到惊吓,全都扑啦啦地飞到了别处。 一群男人早已经对一千块钱垂涎已久,跃跃欲试。 “我先来!” 循声望去,一个身高一米八多,体形魁梧的汉子走了过来。汉子穿着一条牛仔裤,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肌肉;走起路咚咚作响,如同一个打夯机。 “呵呵,好!”圆通笑着拍掌道。 “我来和你过两招。”一个又黑又矮的和尚从里面闪了出来。 “你?哈哈哈哈!”汉子突然大笑起来,“你们和尚也太瞧不起人了吧,这样瘦弱的就想赢我?还是赶快把一千块钱拿出来吧。” 和尚微微一笑:“施主打赢我,钱自然会给你的。” 圆通大师在一旁道:“双方点到为止就好,被逼出擂台者算输。――那现在就开始吧。” 汉子猛地摆出架势,来了一招狮子搏兔。这招很有讲究,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一方面表示不把和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又防止自己因为轻敌而失利,其实已经暗暗使出了自己的全力。 可汉子的招数才刚摆出来,和尚却已经迅速向前跑动了两步。汉子一惊,赶忙伸手护住下身,低头朝下看去。 “砰!”一个上勾拳伸了上来。 汉子被打得倒退了好几步,舌头都被他咬烂了。他不得不伸手捂住嘴,鲜血从指缝慢慢流了下来。 “这个人出招的方式太死板,所以吃了大亏。”黛玉低声道。 汉子先吃了些苦头,不禁心头怒起。他狠狠嘬了两口嘴里的血,双拳攥地咔咔响,朝和尚直捣过去。 “呜――”拳头带着一股劲风,呼啸而来。 和尚见状连忙朝一旁闪躲,可腿却没有动,而是轻轻一勾。 汉子的拳头没有击中,脚底下却被绊了一下,突然以一个狗啃泥的姿势,朝前面直扑过去。 “咚!” 汉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妈的,老子和你拼了!” 他一个翻身站立起来,瞪着眼睛又想重新扑上去,却听到圆通宣布道:“出界,挑战失败!” 和尚双手合十,鞠了一躬:“承让了!” “承泥马!” 汉子像是疯狗一般,仍然狂吼着朝和尚扑去。双拳乱捣,如同两个巨大的车轮,又像是快速转动的风扇。 和尚见状,突然抡起一拳,猛地打在了汉子的脑门上。 汉子趴在地上颤抖了两下,似乎还想站起来,但试了两次后,如同力气用尽一般,趴在地上不动了。 “给脸不要。”和尚轻轻地嘀咕了一声,转身走到了后面。 下面的人交头接耳地谈论起来。 “好厉害啊,不愧是少林功夫,啧啧。” “刚才那和尚的力气可真大,居然能一下子把这么健壮的汉子给打趴下……” “听说少林功夫可以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不知道是真的不是。” 圆通和尚听着下面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禁得意地笑了。他要达到的就是这样一种效果。 “还有谁要上台比试?”他大声喊道。 人群中看热闹的人居多,想要上去比划两招的却很少,刚才被黄毛和汉子两人的惨状给吓到后,人更变得少之又少了。毕竟,为了得到一千块钱折掉两根骨头实在不值得。 所以听到圆通和尚的喊声,台下又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我来――” 众人带着惊异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去。 只见人群中间一个女人高举着手,急不可耐地冲过众人的包围,朝擂台方向挤过去。 女人走到了擂台上,众人突然“轰”地一下都笑了。 开什么玩笑,女人也要上台比武?更可笑的是,这女人竟然还穿着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 台下一群年轻人开始起哄。 “女人上去凑什么热闹,下来吧!” “哦!比武招亲喽!” “跟和尚有什么好比试的,去我家和我比试比试啊,我的功夫可比和尚好得多啊。哈哈哈……” 就连圆通也不禁皱皱眉头:“姑娘,比武可不是开玩笑。虽然我们会尽量注意,可是也难免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要是万一伤到姑娘你……” “少废话!”紫裙子的姑娘眉头微微一挑,显得有些生气,“打不打?不打给钱。” 圆通轻轻摇了摇头,看来又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 他看看站在后面的弟子,见他们全都没有要接受挑战的意思,于是伸手一指:“悟慧,你来和她比试比试吧。――不要伤了女施主。” “是,师父。” 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和尚走了出来,看上去也不过十八。九岁,脸上白白净净,倒是可以算作一个帅哥了。 “哇塞,好帅的帅哥哦。”午颜忍不住赞叹。 “我在这儿呢。”费清道。 “……”人至贱则无敌。 小和尚走到了女人的面前,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小僧法号悟慧,女施主有礼了。” 当小和尚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多了几许红云。 众人先是不知何故,但随即也就明白了。小和尚整天生活在寺院里,哪里这样近距离地盯着一个女人看过呢?有点儿羞涩是很正常的。 更何况,紫裙子的女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容貌气质都可以算作上乘了。即使不是一个和尚,普通的男人面对这样的女人时,也一样会六神无主。 这种明显的变化在一些人看在眼里,便又成为了他们凑趣儿的话题。 “小和尚,把她娶回寺里吧,不负如来不负卿啊!” “女施主,你就从了老衲吧!” 众人越是这样起哄,小和尚的脸就变得越红,几乎红到了耳根。可紫色连衣裙的女人却面色如常,似乎没有听到别人的话一样。 “我叫杨紫韵。你叫‘误会’啊?”她娇媚地笑起来:“美丽的误会?” “……” 和尚的脸已经变成火烧云一般了。 “女施主,小僧让你先出招吧。” 他并没有摆开什么架势,而是直挺挺地站着,像一座岿然不动的金钟。 杨紫韵依旧微微笑着,眼波流转之间,已经不知道勾走了多少个男人的魂儿。 “你着什么急嘛!我还没有准备好呢。”杨紫韵一边娇嗔着,一边慢慢朝和尚身边走去:“你让我一招怎么够呢,起码要让我三四招吧。” 没想到小和尚竟然一口答应下来:“好,就让你十二招!” 费清在下面暗想,这和尚功夫不知道怎么样,乘法倒学得挺好。 “台上的,你们到底还打不打啊?”已经有人不满意地叫嚷起来。 女子前一秒还笑吟吟地,这时突然脸色一冷,伸出右脚猛地向前一踢。 “砰!” “我的娘哎。”费清赶忙遮住眼睛,身上的冷汗也顺着就下来了,仿佛那飞起的一脚踢中的是他一般。 因为这脚踢中的不是别处,而是正中小和尚的裆部。所谓“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费清自打昨天早晨被午颜踢了一脚命根子后,仿佛留下了后遗症一般,每次想起来仍然感到丁丁隐隐作痛。 午颜这时候也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大声叫道:“哇塞,这个人得到了黛玉姐的真传哎!” “……” 众人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用出这样断子绝孙的招数来,不禁为和尚捏了一把汗,都瞪大眼睛想看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令所有人惊讶的是,小和尚并没有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而是依旧双手合十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脸色平静地对杨紫韵道:“还有十一招。” “竟然是金钟罩!”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众人顿悟。 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和尚有如此深厚的内功,竟然能够驾驭少林寺的绝学! 第二十四章 杨紫韵的怪癖 杨紫韵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其实,她的心理上有一些怪癖,凡是看到年轻帅气的男人,敢和她接近的,总会忍不住飞起一脚朝对方的小弟弟踢去。倒在她“断子绝孙脚”下的男人不在少数。 杨紫韵也对此感到十分迷惑。她曾多次想改掉这个习惯,可是每次看见男人却仍然忍不住。去看心理医生,还没等看病,大夫已经先中招了! 可是今天,这个小和尚在被她踢了一脚之后,竟然面色如常,岿然不动! 这实在是太违反常理,杨紫韵甚至感到脚有一些疼。 莫非少林寺的和尚,练的都是床上功夫? 在惊讶之余,样紫韵又觉得这对好强的她是一个莫大的屈辱,俏脸涨得通红。 她柳眉微蹙,伸脚又是一下。 淡紫色的裙子随之微微颤动。 和尚不动如钟。 紫韵感到愤怒之极,朝小和尚的大腿、小腿和中间乱踢。 和尚依旧不动如钟。 台下的一群男人大声喊:“别光踢下边,踢他上身啊!踢他脑袋!” 他们并不是真心给她出主意,而是看到她身穿一身连衣裙,如果腿能再抬高一点儿,那就有得看了! 紫韵自然也不是傻瓜,仍旧只在和尚的下三路踢来踢去。她没有用拳头,因为她知道就凭她的哪点儿力气,打人无异于搔痒痒。 “九…十……十一…施主,还有一招!”小和尚用平静的声音道。 紫韵感到自己的小腿生疼,全身的力气也都几乎用尽了。她咬着嘴唇,抬起疲惫的右腿,准备踢和尚最后一脚。 “住手!”突然一声大喝。 “砰!”紫韵的最后一脚踢在了和尚的小腿上。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拥下走到了台前,略带怒气地对杨紫韵道:“我让你住手,你难道没有听见吗?真是要把我气死了。” 紫韵一脸委屈:“我也没用手啊。” “还站在上面做什么,你还不嫌丢人吗,快给我下来!” 紫韵似乎心有不甘,可是看爷爷面色阴阴的,只好怏怏地从擂台上退了下来。 圆通在台上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 一直充当观众的伽蓝金殿住持此刻却突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朝侍立在一旁的小和尚道:“赶快把杨老先生请到台上来!” 原来,这位老人不是别人,而是这块地方黑白通吃的黑社会老大,江湖人称九哥的杨老九。 杨老九小时候家里穷,哥九个就他和他的三哥活了下来。后来两兄弟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杨老三当了警察,而他则加入了昭阳城最有名的黑社会组织。 后来在一次警黑冲突中,杨老九为了脱身,竟然不顾手足之情,一枪崩了他的亲哥哥。从此之后,此人在黑白两道名声大噪,被人暗地里称作“九亲不认”。实力逐渐增大的他取代了原来的老大,组建了昭阳城最具影响力的黑恶势力集团。 不过人到老年,似乎突然良心发现,杨老九开始热心公益事业,到处出资兴建寺庙,而把道上的事情交给助手来打理。 当然这只是表象,杨老九仍然是帮派重要事务的幕后决策者。建寺庙只不过是为了积些阴德,想让佛祖看在他花了这么多钱的份儿上别让他进十八层地狱。 今天他本来是想陪孙女来寺里上香,没想到杨紫韵却抢先坐车走了。等到他来到这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住持让小和尚把他请到台上,杨老九本来还假意推辞,可最终仍然由众人搀扶着走到了擂台上。 杨老九在这块儿地方颇有威势,所以刚一上台下面就开始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掌声。这也很好理解,威势是建立在权力的基础上的,杨老九曾经一句话就能砍掉一个人的脑袋,威势自然不会小。 圆通也大致猜到这个老头来历不简单,连忙站起来让座。 可杨老九并没有坐下,而是径自走到了台前,朝下面的人摆了摆手。 掌声立刻静了下来。全场鸦雀无声,大家全都仰头朝杨老九看去,如同在仰视着一尊佛。 他大声道:“我杨老九向来尊崇佛教。今天赶上伽蓝金殿的建寺日,我宣布,捐助一百万元来为我佛重塑金身! 哗!一阵掌声。 圆通大师轻轻点了点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对杨老九的到来表示这么热烈的欢迎了。 杨老九出手这么阔绰,佛祖来了恐怕都会敬他这个活财神三分,何况这些普通人呢? “呵呵,像杨老板这样敬佛的人,一定会得到佛祖的庇护的。”圆通双手合十道。他的意思,大概是想说佛祖就像贪官,收了钱自然会办事的。 这句话正好拍中了杨老九的马屁,他点头笑笑,回过身子坐在了刚才圆通做的位置上,而圆通则又让弟子从旁边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杨老九的下位。 杨紫韵嘟着粉红的小嘴,也不坐下,就站在杨老九的身边。一袭紫裙的她显得身材修长,气质妩媚,此刻正神气活现地盯着台下的众人。 刚才那几个起哄的二逼青年全都不敢再说什么话了,吓得直往人群里躲。刚才他们是不知道这小妞竟然是鼎鼎大名“九亲不认”的杨老九的亲孙女,妈的要是惹怒了他,卸他们一条胳膊腿都不算事儿。 费清从午漫的嘴里知道了杨老九的“光辉事迹”后,悄悄地问她:“他干过这么多坏事儿,为什么咱们不把他给抓起来啊?” “抓起来?”午漫的声音冷冷的:“恐怕还没等抓人呢,咱们警察局已经被他们给端掉了。” “这么厉害?”费清皱眉道,“那咱们就搞暗杀,派个杀手整死他。” “你以为是荆轲刺秦啊?怎么都不成。” 午漫说着环视了一下周围,对费清道:“你看到台上台下那十几个保镖没有,恐怕格斗水平和这些少林寺的高手不相上下。另外,你看对面的楼上,有多少个人都在暗中注视着这里。杀手还没有行动,恐怕就已经被击毙了。” 费清抬头一看,果然见不远处楼上的窗子里,一些身着黑色西服的人正端着望远镜朝这里观望,似乎还有一些黑洞洞类似狙击枪一样的东西。费清不禁感觉到身体一阵寒冷。如果那个人手里的枪一走火,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圆通见众人安静了下来,高喊道:“还有哪位要上来比试一下?” 台下静静地。有人低声道:“把人训练得比僵尸都结实,打也打不动,还有什么可比试的啊?” “还有哪位想比试一下?”圆通又喊了一声。 他见众人都默然无语,想这次少林寺的名声算是威震一方了。不过他又后悔让小和尚过早地露出了少林绝学。金钟罩实在太过厉害,以至于众人都不敢再走上台来,出现了冷场的局面,实在是失策。 “那好吧。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再上来挑战,那么这次……” “等一下!”黛玉突然高声道。 众人的眼睛像是声音扫描仪一般,透过重重包围,直朝黛玉一行人看过来。 “我想试试。”黛玉道。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如同一阵强风,具有极强的穿透力,连擂台之上的几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圆通马上感觉出来,这个女子不一般! 怎么会一般!教她们这样特种兵功夫的,全部都是军队里花高价聘请的全国乃至世界上的顶尖高手。 哇! 台下一阵惊天动地的掌声,伴随着口哨和欢呼声。他们说什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会有这么多的女人来这里和和尚们打擂台。 难道她们就是传说中的女汉子? 而令众人更觉惊讶的是,居然又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 这比中彩票的概率还低啊! 费清几人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虽然他们知道黛玉的本事不弱,可是台上的那些和尚也未免太过妖孽了一些。在知道对方实力的情况下竟然还敢上台去,她难道是神不成? 一旁的中年男人更是几乎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琢磨这个小姑娘肯定是活得腻歪了,所以敢下这样的决定。 哗! 众人像有默契一般,齐刷刷地让出一条路来。黛玉一行人就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朝擂台走过去。 前排一个好事的青年见来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马上又来了傻b劲头,站在旁边嚷嚷:“哎,姑娘,和我比试几招吧。和尚怕被吃豆腐,我不怕。”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哄笑。 黛玉从他身边走过去。 咔! 她用手肘猛地戳向那人的腰间,这是女子防暴术简单而实用的一招。 只见那人脸上抽搐了两下,随后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像个死鱼一样一动不动了。 午颜跟在黛玉的后面,从那人的身上直踩了过去,甚至还在上面故意跺了两脚,颇有“狐假虎威”的意思。 刚才那些起哄的人看到这情景,吓得“呜”地一下向后退去。 他们顿时明白了,这个女人跟刚才那个不一样,而是一个真正的高手,一个手段毒辣的冷美人! 第二十五章 这和尚是外援? 擂台上,圆通和尚面色凝重地看着黛玉的举动。刚才那一招,看招数似乎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可是在内行人的眼里,却能够从中看出习武者内力的高低。 “能够一招剥夺别人的战斗力,且力道控制得当,既不会让对手反戈一击,又不会致其于死地。”圆通得出这样的结论后,也不禁为这个陌生女子拍手叫好。 一直站在杨老九身旁的杨紫韵,此时也瞪大眼睛看着一行人。 当她看到黛玉身旁英气逼人的费清时,右腿又不自觉地动了动。 唉,老毛病又要犯了。 费清在下面走着,莫名其妙地就感到一阵冷意。这是怎么回事呢?他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的小弟弟已经被别人纳入攻击范围了。 站在擂台中央的黛玉,身穿一套白色运动装,墨黑发亮的头发被细心的绾起来,显得清纯而靓丽;发丝被清风微微拂起,仿佛一个俏丽的天使。 女人上台来比武,这已经出乎圆通的预料了;而这个女人竟然有如此精深的功夫,这更让他始料未及。 圆通在身后扫视了一圈,指着一个和尚道:“你来和女施主比试一下吧。” 谁料和尚竟然低下了头:“师父,弟子不敢……” 圆通剑眉一挑:“有什么不敢的?” “女施主……她太漂亮了,我怕伤到她。”和尚诺诺地答道。 “哈哈哈……”台下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圆通不由得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些小和尚之所以能够练就铜筋铁骨,很大程度是仰仗着他们的童子之身、阳刚之气。可他们一旦遇到女人作为他们的对手,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战斗力都如同丧失了一般,只会防守,不会进攻。 刚才和杨紫韵的比试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而现在面对的是黛玉这样的一个高手,一旦他们心慈手软,很可能就会被对方抓住时机,一招制胜。这个小和尚的反应,恰好印证了圆通的担心。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愿意大声呵斥弟子,于是又指着另一个:“你来。” “弟子昨天练功摔伤了腿,还没有完全恢复。” 他指向另外一个:“那你来。” “弟子――胃疼。” 卧槽! 圆通顿时有了一种怒发冲冠的感觉――如果他有头发的话。他的脸色难看至极,心想,你们这一群兔崽子是非要逼我花一千块钱才行啊。 而让他最担心的还不是钱。台下的观众并不知道实际情况,没准儿还以为少林寺的弟子被这女人的一招给吓怕了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少林寺的脸面岂不是要丢光了? 坐在一旁的杨老九轻哼一声,明显地带着鄙夷的态度。 在这种情况下,圆通也顾不得许多了,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发雷霆道:“你们都是怎么一回事啊,有什么害怕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想当初,你们师父我外出化缘的时候,遇到一个娘们……” “……”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 圆通像是梦游走到了悬崖边上突然醒了过来,冷汗刷刷地就从脸上下来了。再说一点,他这个少林寺住持的节操就会碎一地啊。 他咽了一口唾沫,改口道:“遇到了一个女杀人犯。她当时手里有枪,我那时还不会武功,可是仍然一招把她制住了。再看看你们现在――有谁再找借口,我就把他逐出师门!” 他的身子一颤一颤的,看样子是真的动怒了。 不过大家似乎没有太注意到他的表现,而是仍旧沉浸在由“一个娘们”引发的意淫之中。 圆通气冲冲地指着一个身高奇矮的和尚道:“就是你了。 矮个子和尚一脸的苦逼相,但他不敢反驳什么,于是极不情愿地走到了黛玉的对面,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 黛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站在台下的午颜突然惊奇道:“喂,你们看这个小和尚的脑袋上没有豆豆啊。” 众人看过去。果然,这和尚的脑袋上光滑得如同凸面镜一般,竟然没有一颗戒疤。 戒疤是和尚受戒的标志,随着入寺时间和表现来确定其数量。少林寺的和尚都是从小入寺练功的,怎么会头上一颗戒疤都没有呢? 难道这个人不是少林寺的和尚,而是他们请的外援? “那现在就开始吧。”圆通看看左右,说道。 “等一下!” 午颜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像一只小鹿一样窜到了擂台上,伸手指着和尚光溜溜的头顶道:“这个和尚没有戒疤,肯定是你们少林寺花钱雇来的高手!哼,你们怕自己的人打不过,所以就找别人来当你们的打手!” 她穿着一身粉色天鹅绒运动套装,和一身雪白的黛玉站在一起,如同一对漂亮的姐妹花。 两个美女形成的强大气场,虽然不足以让台上的众多和尚即刻倒地身亡,但闪瞎场内所有男人的眼睛,还是不成问题的。 “对啊!是不是请的外援,说清楚啊!” “哼,少林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圆通见状,赶忙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站起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们少林寺是不会找外人来充数的,台上的这些都是我的弟子。” “那他头上为什么没有戒疤,你说说看!” 圆通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因为我的这个弟子练的不是一般的功夫,而是少林绝学铁头功!” 铁头功! 铁头功为少林寺的硬功夫之一。众人只是听说过铁头功而已,却并没有真正见过,所以当他们听到圆通说出这样一个名字的时候,心中都为之微微一震 可马上就有人反应过来:“这和有没有戒疤有什么关系呢?” 圆通笑着继续道:“铁头功的练法极其困难,没有大毅力的人是无法达到上层的。我的这个弟子每天都要以头拄地地练习倒立,用头撞碎大石块儿,时间久了戒疤就随着新结的痂一块儿脱落了。” “原来是这样。”所有人都恍然地点了点头,如同一群小鸡啄米。 他们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些奇怪的镜头,一群大和尚举着身材矮小的小和尚吃力地撞钟、捣药材、平整土地。有了铁头,锤子就再也用不着了。 午颜听到圆通这样说,脸上顿时添上了一层愁云。她看向黛玉:“黛玉姐,要不咱们就不比了吧。被这铁头撞一下,有多疼啊!” 可黛玉却一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架势。她故意放轻松地对午颜道:“没事,我不怕撞。” 午颜小脸哭丧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怏怏地走下了擂台。 “好了,可以开始了。” 黛玉前一秒脸上还盛满笑意,这时却突然冰冷异常。只见她柳眉微蹙,突然奇快无比地朝矮和尚闪过来。 和尚刚才对黛玉的一举一动都看在心上,此时不禁一惊。但他并没有躲避,而是低头朝前冲去。 “呜――”一股劲风朝四方八面扩散。 午颜吓得小脸发白,腿上打颤几乎要站立不住了。 可是费清和午漫两个人却并没有太过在意。他们知道黛玉的实力不弱,如果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是绝对不会轻易上去挑战的。 两人的速度都是奇快无比,像是两颗异向行驶的子弹。可是就在即将相撞的那一刹那,一颗子弹突然改变了方向。 黛玉自然不傻。少林铁头功以刚硬著称,自己就这么硬生生地撞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她预备轻轻一闪身,躲过铁头的锋芒,并且从背后给和尚突然一击。 可没想到黛玉正要闪避,和尚竟然也朝着同一方向闪过去,这一下子让她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被这和尚的铁头击中。 慌忙之中,黛玉猛地向上跳起,双臂张开如同一只展翅的白鸽,腾空两米后又轻轻降落在了地面上。 她惊魂未定似的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她把这矮个子和尚的智商看得太低了,以为用一个小伎俩就能把他给骗倒。现在看来,这场比试倒是似乎有那么一点儿意思。 和尚猛地来了一个前空翻,起到了刹车的作用。他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黛玉。 自己本来以为会胜券在握,可是刚才这女人竟然――飞起来了? 费清也在台下大惊。黛玉刚才使用的那招,是他们道家的功夫无疑。 少林一向以刚硬著称,这和道家以柔克刚的主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两者作用在一个人的身上便形成优势互补,而作用在两人的身上,对抗起来就变得更有意思了。 而黛玉所使用的凌空飞渡,正是道家柔性功夫的一大体现! “这个女人不寻常!”和尚想。 “这和尚耍的什么鬼花样?”黛玉想。 矮和尚见黛玉似乎正在出神,觉得这是一个出手的绝佳机会,于是双脚一用力,转眼又猛地欺上前去――自然还是把铁头朝前。 黛玉见状,轻盈地一转,绕到了和尚的侧面,两手如同鹰爪一般,紧紧抓住了他的脖子。 和尚想转过头,却感到自己的颈部有如插上了钢针一般,疼痛异常,不由得向后退去。黛玉趁这个,一边扼住和尚的脖子,一边用肩膀抵住他的胸部,又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轰!” 和尚应声倒在了地上。 第二十六章 四两拨千斤 哗! 台下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掌声。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子竟然有这样敏捷的身手,竟然把一个身怀少林绝技的和尚翻倒在了地上! “黛玉姐好棒,加油啊!”午颜大声喊道。 费清则不以为意,心想这女人就会用这一招,真是一招鲜吃遍天。 矮和尚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仿佛还没有完全理解自己被摔倒这个事实。他看看黛玉,见她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和尚朝旁边看了看,见师父圆通的脸色极其不好,就知道自己算是丢了少林寺的脸了,心中感到悔恨不已。 他不敢再使用铁头功,因为对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弱点,一不小心又会被对方制住,于是捏起双拳,摆出一招“螳螂捕蝉”的架势,朝黛玉这里直捣过来。 如果说这矮和尚刚才还留有几分力道的话,现在则是彻底用出全力了。如果自己再被对方打倒,那少林寺的面子就算是彻底毁在自己的手里了。为了少林的荣誉,伤了女施主也罢! 可黛玉在面对对方这咄咄逼人的招数时,面上却没有半分惧色。更令人惊异的是,她竟然摆出了弓步,看样子有直接接招的架势。 所有人都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俗话说,拳脚无情。一个女人即便功夫再好,硬生生接住一个男人的拳头,恐怕照样会被震得吐血! 眼看和尚的双拳就要打在了她的身上,黛玉突然伸出双手,看似柔和实际暗藏内力,一掌拨开了和尚的拳头,另一只手则朝和尚软绵绵地一推。 这一掌在旁人看来,甚至怀着一些挑逗的成分。和尚感到黛玉的小手碰了一下他的前胸,还没来得及回味,突然就觉察到一股强劲的内力袭来,身子直挺挺地向后退去。 黛玉上前一步,又是软绵绵的一掌! 一二三四五六七―― 轰! 和尚感到自己莫名其妙地退了七步,突然脚下一空,随即仰面倒下。 他站起来,正想回头拍拍身上的土,却见众人一脸讶异地看着他。他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地明白,原来自己已经被黛玉的两掌推到擂台下了。 简直不可思议! 明明是打情骂俏的手段,竟然把一个活生生的汉子给推出去老远。这太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维了。 费清却在台下看得真真切切。黛玉使出的这招,竟然是太极拳中的四两拨千斤! 少林和尚都是硬汉子,把劲道和速度当成是制胜的法宝,在面对强大的对手时必然是招招用尽全力。 而黛玉则不同。她知道自己在力道上不占优势,所以就凭着借力打力的手段,巧妙地把和尚的刚劲化为己用,并且又还给了和尚。自己的力气在这一过程中并没有收到太多的损耗,实在是巧妙极了。 圆通像是深秋被霜打了的茄子,彻底蔫了。他没想到自己出师不利,第一次走出山门来宣传少林功夫,就遇到了这样丢脸的事情,看来真的是高手在民间啊! 不过身为少林寺的住持,喜怒不形于色的能力还是有的。他微微笑了笑,站起身对黛玉道:“没想到姑娘竟然有如此厉害的身手,不知师承何人啊?” 黛玉这时又恢复了一脸的笑容,对圆通道:“我没有师父,这些都是我爹交给我的。” “令尊大人是?” “林若海。”黛玉回答道。 “哦,久仰令尊大名,没想到他的女儿也有如此高的武功天赋,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圆通这样恭维着,心里却在想,这林若海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看来回去要好好调查一番才行。 他这样想着,又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对众人道:“林姑娘赢了我的弟子,现在一千元钱是她的了。” 台下传来一片欢呼。 可黛玉却摇摇头:“我不要这钱。” “什么?”又是一阵惊呼。 今天给所有人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圆通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脸上似乎显得有些不高兴了,对黛玉道:“姑娘不收这一千块钱,难道你上台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我们少林寺的脸?” 黛玉赶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想问千佛寺的住持一个问题。” 她看向一旁的老和尚,发现老和尚已经迷迷糊糊地睡去了,嘴角流涎,鼻子上还挂着两个鼻涕泡泡。 杨老九一直坐在台上看着黛玉和矮和尚的比试,他原本还把这当成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可是,当黛玉使出那惊艳全场的几招后,他猛地感到自己的心中一阵波动。 其实老头儿身边的高手也不在少数,但即便是高手,恐怕最多也就达到了这些少林弟子的水平。虽然身边到处都有保镖护卫,毕竟得罪的仇人实在是太多,心中不安,总是想找更厉害的人来保护自己。 如果能够找到黛玉这样的人充当保镖,那自己的性命可就更有保障了。 可是站在她旁边的杨紫韵却别有心肠。她从黛玉上台来之后就看她很不爽,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后来黛玉将和尚打下台后。在她的眼里,这个女人明显就是在和自己作对! “哼,不就是长得更苗条一些,武功高一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啊。我比她长得好看一百,不,是一千倍。”杨紫韵嘟着小嘴想。 圆通听了黛玉的话后看向一旁,见老和尚正在椅子上低头酣睡,脸上不禁起了几道黑线。 “师兄,醒醒!师兄!” 他伸手捏了捏老和尚耷拉着的肩膀,如同揣肥脊一般。伴随着他的动作,老和尚的身子抽动了一下,渐渐睁开了双眼。 却见众人都一脸黑线地看着他,不禁有些迷茫:“要说致谢词了?” 黛玉这时走到老和尚的身边,也学午漫的样子,双手合十对老和尚道:“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额头上有紫色胎记的大和尚。” 黛玉刚说完这句话,旁边的椅子上,杨老九竟然“砰”地一下站起身来,把一旁的杨紫韵给吓了一跳。 黛玉转过头去,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杨老九仿佛很尴尬地笑了笑,说:“腿有点儿不舒服。” 杨紫韵听到这话,故意装作很贴心的样子。她让杨老九重新坐下,自己则蹲在地上给他捶起了腿。有孙女如此,杨老九自然感到很欣慰,嘴上笑得合不拢嘴。 老和尚睡迷了,脑子里似乎有几千只小飞虫在飞来飞去,嗡嗡作响。他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黛玉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额头上有紫色胎记?这千佛寺经过大火一烧,弟子们走的走散的散,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你说的这个人老衲我从没见过。” 老和尚说完这话之后,轻轻摇了摇头,又缓缓合上了双眼,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黛玉显出一脸失望的表情。看样子今天他们又白来了。 午漫却不这么觉得。她的眼睛不觉地瞄向了台上的刘老九。 杨老九看样子似乎是在静静地品茶,但脖子却有意无意地朝黛玉和老和尚那边伸过去,似乎在仔细地听着两人的谈话。 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被午漫看在了眼里。 刘老九听老和尚说完话之后,突然在旁边笑眯眯地问了一句:“不知道这位小姑娘怎么称呼,找的又是你的什么人呢?” 黛玉怔了一下,随后道:“我叫黛玉,这个人是我的一个表哥,是我姑妈托我来找的。至于怎么找到这里的,说来就话长了。” “哦,原来是这样。”刘老九若有所思。 黛玉见他没有问下去,长长吁了一口气。要是再多说点儿,恐怕就要露出破绽来了。 她点点头,正要转身走下擂台,刘老九突然喊道:“等一下。” 黛玉一惊,转过头来。 却见刘老九笑眯眯地看着黛玉道:“看姑娘的武功这么好,不知道你在哪里任职啊?” “我是俱乐部的武术教练。”黛玉冷冷道。她很讨厌被别人问来问去。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希望请你能做我的保镖,姑娘要不要考虑一下?当然,钱不是问题。一个月十万,怎么样?” 哗! 看热闹的众人一阵惊呼。十万块无疑是一个吸引人的数字。 杨紫韵在一旁听到这句话,小嘴撅成一个樱桃。她很不喜欢黛玉,原因只有一个――**裸的妒忌。现在爷爷竟然想让她当保镖,真是岂有此理! 黛玉平静地回答:“我不想去,我不喜欢当保镖的感觉。” 刘老九似乎没有预料到这种答案,脸上略微有些尴尬。但他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最起码的气度还是应该有的;即便没有气度,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 所以杨老九虽然心里不爽,仍然勉强笑了笑:“不去也没关系,我把名片给你,你如果哪天想去了,可以直接去找我。” 他朝旁边的人一使眼色,一个黑衣人把一张金光闪闪的名片递了过来。 黛玉接过名片,看也没看地放进了口袋,轻盈地走下了擂台。 ---------------- 第二十七章 她的扣子不是我解的! “哎,人家请你去当保镖你怎么不去啊?”午漫一边开着车,一边凑趣儿地问道。 “不去就对了。这个老头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费清在一旁插话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她孙女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黛玉在旁边瞪了他一眼,随即若有所思道:“我觉得杨老九这个人有问题。” “我也发现了。”午漫道。 “我早就发现了。”费清也紧跟着说道。 黛玉点点头:“这个人的眼神摇摆不定,并且暗中偷听我们说话,仿佛极力想知道一些信息。” “特别是你说出那个大和尚相貌的时候,杨老九的反应实在是太怪异了。”午漫接过话茬,“他一定是知道什么事情,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反应。他说腿疼的时候右肩有轻微的抖动,一个人只有说谎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午漫学过专业的读心术,这些小变化自然逃不脱她的眼睛。 两人一起看向费清:“你有什么发现,说说吧。” 费清胸有成竹地说:“这个人阳寿将尽,活不过一个月!” “无聊!”黛玉低声道。 “你不信?”费清扬扬眉,“可是如果我说中了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黛玉把头扬了扬,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她虽然已经知道了费清会一些小法术,但如果茅山术能够操控人的生死,那岂不是会天下大乱了? 费清兴奋地打了一个响指:“一言为定!” 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那就好办了! 午漫什么都没说。她突然间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一样,这才想起平日里话不停的午颜竟然破天荒地不说话了。 她回过头,见午颜正一脸疲态地坐在座椅上,粉嘟嘟的小嘴撅着,一脸阴沉。 费清和黛玉也同时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他们好奇地望着午颜,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小颜,怎么了?不开心?”午漫一边看着前方的路面,一边关切地问道。 可午颜依旧嘟着小嘴,什么话都没有说,把头转向了另外一边。 三人面面相觑。 这时,午颜突然说话了:“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有事瞒着你?没有啊。”午漫一头雾水。 “你不用说了,我自己都已经猜出来了。”午颜一边说着,一边用细腻光滑的手背抹着眼泪。 “从黛玉姐进门的第一天开始,我就觉得你们的关系很奇怪。昨天你说那个头上有胎记的和尚是你的堂兄,今天黛玉姐也这样说――姐,难道你是爸爸捡回来的,你和黛玉姐才是亲生姐妹吗?” 卧槽! 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这尼玛是什么推理方法? 午漫更是一脸郁闷,为什么偏偏猜我是被捡来的,而不是你呢? …… 经过两天的折腾,几人都感到身体上有些吃不消。另外局里又累积了一些事务需要处理,所以午漫几人并没有继续到最后一处寺院去查找。 午漫把最新得到的线索交给了调查科处理,而费清则找来了“馒头西施”,凭着她脑海中的印象大体地绘制出了大和尚的样貌。 这一切事情做完后,太阳已经沉沉西斜。 午漫和费清从调查科里出来,发现空空荡荡的楼道里面,一个人弯着腰,正朝重案组的办公室里面窥视着什么。 这人的肚子鼓囊囊的,俨然一个领导的腐败相;可是那左摇右晃的样子却更像是一个地痞流氓。 “咳!”午漫轻轻咳嗽了一声。 那个人像是从迷梦中惊醒了一样,“腾”地一下挺直了身子,神色慌张地转过头来。 “呵呵,原来是副所长啊。怎么,进去坐坐?”午漫笑着道。 王仁奇看着午漫,讪讪地笑着,口中讷讷道:“不用了,不用了。” 午漫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指着他的脸道:“副所长的脸上怎么有淤青啊。对了,听说您病了,不知道是什么病,好了没有啊?” “哦,腮腺炎而已,已经好了。” 王仁奇说着,正要往前走去,突然发现午漫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男警察,于是也礼貌地一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可是,当王仁奇把眼神移过去的时候,身体上的毛孔仿佛全都张开了,心也猛地往下一沉。 蹭! 他猛地退后一步。 费清本来很讨厌这个狂妄自大的副所长。今天见他的态度还不错,就想尽弃前嫌,客客气气地说一声“副所长好”。可是对方见到他却像是猪见到狼一样,竟然吓得向后摔过去了。 费清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拉住王仁奇的手臂。可是对方却费力地挣脱了费清,继续朝后退去。 午漫这才突然想起王仁奇离开的那晚,费清的身份还是一个犯罪嫌疑人,身份上的大转变难免让他感到惊讶。于是她连忙上前对王仁奇解释道:“副所长,这个人不是杀人犯,他已经成为一名警员了。” 王仁奇之所以出现这一系列的反应,完全是那晚那些被费清暴揍一顿留下的后遗症。 这时候他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心想,他不知道我就是那个蒙面人,我为什么要怕他呢? 想到这里,王仁奇停下了脚步,朝费清挤出了一个微笑:“哦,原来是这样。我猜你就不是一个坏人,一身正气嘛,一看就是一个当警察的料!哈哈,小伙子,好好干吧!” 王仁奇说完,转头就想走,却一下子撞倒了身后的石柱上,发出“砰”的响声。可是他却连停下揉揉都来不及,赶忙脚底抹油――溜了。 费清怔住了,心想,他为什么不问我是怎么当上警察的呢? 当王仁奇从走廊里狼狈地逃出去的时候,费清的脑子里像是旋风一般地回转着。 “这个背影――好熟悉!”费清的记忆猛地回到了那个晚上,那个企图侵犯黛玉的蒙面人,不也是这样的姿势吗? “难道是他?”费清默默地想,“应该找个机会试一次。” 而当费清进到办公室里,看到只有黛玉一个人在那里填资料的时候,他的想法便更得到了印证。 警察局为了节省开支,一间大屋子里有好多人在一起办公,黛玉恰巧分到了正对门口的位置。新式警服的领口宽大,只要一低头就会有触目惊心的沟壑从里面露出来,时间长了,难免就会让人心生邪念。 “这个老色鬼。”午漫进门后就咒骂道,“费清,下次你在这里办公,我再给黛玉安排一个桌子。” 黛玉正伏在桌子上写东西,听到午漫这样说,不由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了?” 费清居高临下地指了指:“有人在外面偷看你的胸。” “胸?”黛玉低头看了一眼,见自己洁白饱满的胸部正从敞着的领口露出来,不禁一惊,赶忙扎紧衣服,皱着眉朝费清看去。 费清见状,赶忙假装把眼光移向别处。 午漫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坐在椅子上道:“我早就觉得这个王仁奇行为鬼鬼祟祟的,没想到是一个老色鬼。这种人趁早被阉了才好。” “你是说副局长?”黛玉似乎觉得不可相信,“他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儿来呢?” 在她的眼里,副局长王仁奇人虽然有些狂妄自大,但是对她还是蛮和气的。副所长怎么会是午漫嘴里的色狼呢?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没准他只是看我在干什么而已。”黛玉道。 费清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干过,却总是挨巴掌、被过肩摔,可是王仁奇这个老家伙坏事儿都做绝了,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还有人替他说话。 他不禁愤愤道:“哼,你难道忘了周四晚上发生的事情吗?” “周四晚上?”黛玉一脸雾水,“周四晚上我在这里值班,没发生什么事情啊?” “你再仔细想想。”费清冷冷道。 黛玉仔细回忆着那晚发生的事情。自己整理完档案后,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醒来后天色大亮…… 梦! 黛玉的心猛地沉下去:“难道那不是梦?” “你还真以为你在做梦啊!”费清的脸上似乎带着一种嘲讽的味道:“告诉你,那不是梦,是真的。你的上衣扣子还是我系上的呢!” “你!”黛玉的眉毛顿时一皱,咬着下唇指着费清道:“你这个混蛋!” “费清!”午漫也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人。你对黛玉做什么了?” 费清又是一头雾水,心想这都是怎么了,诧异道:“我刚才不都告诉你们了么,我给她系扣子……哎呀,她的扣子不是我解的!” 费清赶忙解释:“那天晚上我看到一个蒙面人进了这间屋子,所以我就跟了进来。然后看见那个人在解她的扣子,然后我就把他打跑了,把扣子系上啦!”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就这么简单?” 费清挠挠头:“你们还想让我编点什么?” “……” 黛玉仍不相信:“你怎么证明你没有做过别的事情。” “你自己不知道吗?”费清想,女人怎么总是问这种幼稚的问题呢? 黛玉想想也对,那天晚上除了头有些痛以外,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感觉,于是也就不再作声了。 费清凑上前去:“你知道那个蒙面人是谁吗?”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午漫急忙问道,黛玉也皱眉看向他。 费清点点头。 “我本来在那天晚上就怀疑是他,可是一直不敢确定,直到刚才,当我又看见他的时候,我彻底为我敏锐而迅速的判断折服了。” 午漫和黛玉一脸黑线。 费清这家伙怎么老是吹牛b? “没错,我觉得那个蒙面人就是副所长王仁奇!”费清说。 第二十八章 莫非她有多动症? 其实王仁奇之所以会朝重案组的办公室窥视,最初的目的是想看看费清这妖孽在不在里面,可是当他往里面看了一眼之后,就再也不想走开了。 真是一个天生尤物,王仁奇想。那天晚上差一点儿就得手了,只要再给他十分钟――谁知道半路竟然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妈的。 王仁奇虽然早已经猜测到他会出现在警局,但当他真正看到费清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心理防线还是崩溃了。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自己要和这个妖孽在一个地方工作的事实。 王仁奇一边尿尿,一边出神地想着该怎么解决掉这个人,不知不觉就尿歪了。眼看着尿液溅到了自己的裤子上,连忙一闪身。旁边有一个人在拖地,他一下子踩在了拖布上,脚底一划,“啪”地一下坐在了地上。 刚拖完的地显得湿漉漉的,王仁奇感到自己的屁股底下一凉,就知道自己的裤子算是湿透了。腰上的鳄鱼皮带也由于猛然间受到的压力过大,断成两截。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怒上心头,张口就大骂:“你他。妈的不长眼啊,拖地往人身上拖,把我裤子弄成这样,皮带也弄坏了,你赔得起吗?”一边说着一边抬眼朝那人看去。 不看不要紧,当他看到局长刘建国满脸的怒容时,滚烫的脑子温度顷刻降至冰点。 “局…局长?”王仁奇想赔笑,但又觉得这种情况下笑和情境并不符合,脸上将笑不笑的样子,表情极其丑陋。 “这种事怎么由您来做啊,真是的。我看到那些清洁工一定狠狠批评他们。”王仁奇点头哈腰,就差趴下去舔人家的脚尖了。 可是刘建国似乎不想让他下这个台阶。他双手拄着墩布,清冷的目光从银边眼镜后面射出来,直直地盯着对面的烂南瓜一般的脸。 王仁奇的脸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这个警局里面,刘建国一般以和蔼的态度出现。但他的威严也是出了名的,曾经在一次审问重刑犯人的过程中,一怒之下用拳头把对方打成残废,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处罚。 警局里的人不知道刘建国有什么样的背景,可连杨老九这样的人都怕他三分,可见不是一般的人物。想想也好理解,能做到局长位置的人,怎么会没有两套手腕呢? 所以当王仁奇看到对方怒视着自己时,魂都已经吓掉了一半儿。 刘建国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用不用我赔给你一条皮带?” “不用不用,我自己摔的,我活该。” 刘建国的态度冷冷的:“那你先出去吧。” “那局长你先忙,我出去了。”刘建国说完,悻悻地走了。 黛玉仍旧不肯相信费清的推断,这让费清急得团团转。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没有?”午漫问道,“这件事儿非同小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咱们完全可以把他抓起来。” “证据?你们还要什么证据,我就是人证。”费清道。 “你不算数!”黛玉毫不客气地说。她觉得费清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和王仁奇之间有过节,他是在公报私仇。 可午漫这时却摇了摇头,突然道:“这个王仁奇确实很有问题。他刚才说自己是得了腮腺炎,可我却注意到他的脸上有淤血块儿,肯定是受到外力作用的结果。” “对啊,我打的嘛!”费清耸耸肩。 “反正我不相信。”黛玉仍然坚持,但是声音却明显低了下去,显然内心也开始有所怀疑了。 这时于飞扬突然敲门进来,午漫赶忙对黛玉道:“这事儿咱们回去再说。”回头问于飞扬:“有什么事情?” 于飞扬仿佛没有看到费清一样,对午漫道:“我们印发了几千份通缉令到各地散发,但一直没有找到犯罪嫌疑人杨伯咏。” “什么犯罪嫌疑人?我师父是被一个大和尚掳走了,他是被冤枉的好不好。你才是犯罪嫌疑人呢,你们全家都是犯罪嫌疑人。”费清气愤地说。 于飞扬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午漫点点头:“通缉令照常发,不管他是不是犯罪嫌疑人,都要尽力去寻找。这件事交给你和钱军,至于别的事情就不用你们两个插手了。” 于飞扬应了一声,出去了。 午漫之所以这样安排,除了想尽快找到杨伯咏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麻痹真正的罪犯,让罪犯以为警方判断错误,从而不自觉地放松警惕。 这招棋不可谓不高妙。 …… 局长室里,刘建国点燃一支烟,轻轻吸了一口。烟气袅袅地飘起来,呛得对面的午漫直咳嗽。 刘建国弹了弹烟灰,“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局长,前几天晚上的那件杀人案至今为止还没有什么调查结果,唯一的犯罪嫌疑人也不见了。您看这件案子怎么处理?”午漫急匆匆地说道。她对烟味十分敏感,所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件案子影响很大,需要不惜一切代价来侦办,务必找出凶手。”刘建国坚定地说。 这样的回答无疑给午漫增加了很多信心。本来警局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在一周之内没有任何线索的案子就作归档处理,可是这件显然是影响太大,所以才会受到这样的重视。 刘建国顿了一顿,又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件案子很不好办?” 午漫点点头:“毫无头绪。” “年轻人,还是应该好好学习啊。”刘建国把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头也不抬道:“死去的双头龙本来是九帮里一个管事儿的,就在案发前一天突然闹着自立门户,带走了九帮里的好几个弟兄。所以我猜这件凶杀案一定和杨老九有莫大的关系,十有**是报复。” “可是――您说过杨老九是不能得罪的啊。”午漫道。她不是没有怀疑到这一层,但是却不敢贸贸然地行动,就是因为恐惧杨老九的势力。 刘建国笑了笑:“情况不一样了嘛,现在杨老九已经不太爱管九帮里的事情了,剩下的那些人还有什么本事?只要我们处理得好,一定能够端掉他的大本营。当然,具体操作就要看你的了。” 午漫从局长室里走出来,心情不比刚才轻松多少。 她本来以为刘建国给她指出了一条明路,可是到后来才明白,这可能是一条更黑暗的路! 很显然,刘建国是在暗示午漫,不需要再仔细地查下去了,直接推给杨老九那些人就可以了! 虽然九帮是本地一大黑恶势力,被铲除着实大快人心,可把这件案子作为警方铲除九帮的一个借口,硬生生说成是他们干的,这种处理方式却是午漫难以接受的。 这他妈的哪儿是警察做的事情,简直是黑吃黑! 费清虽然当上了警察,但是对所有和电脑相关的东西却一窍不通,只能简单地处理一些纸质档案。不过这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除非有大案子,否则大多数时候警察都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干的。 此时屋子里只有费清和黛玉两人,黛玉在电脑前忙着录入一些信息,费清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 下午的阳光暖暖地照进屋子,投射到人的身上,形成一个长长的影子。金黄的阳光洒在黛玉漂亮的头发上,上面如同飘着一层薄薄的烟雾。 费清不觉看得呆了。 “咳!”一个丰满的身子探进来,看到费清轻轻咳嗽了一声。 “小帅哥,出来一下啊!”那女人朝他招了招手。 “我?”费清用手指着自己,诧异道。 黛玉瞪了他一眼:“废话,不喊你喊我啊。” 费清不明所以,好奇地走了出去。等到他看清那个女人的时候,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 “局长夫人?”他想了想,张大嘴巴道。 王玲珑笑得眼睛眯起来:“哎呦呦,小帅哥你还记得我啊。如果不嫌弃的话,叫我王姐就好了。呵呵呵,我可不是很在意名分的人哦!” 王玲珑笑起来,身体随着微微颤动,胸前更是显得波涛滚滚,仿佛两颗要掉落的水滴,让人忍不住有为她托住的冲动。 她抿着嘴笑了一小会儿,又双眼妩媚地看向费清,小声问道:“你今天晚上有事情吗?” “我?”费清丈二摸不着头脑,“没事。怎么了?” 王玲珑的笑意便更添了几分,脸上也似乎有些微微的红晕。她把声音提高了几度,对费清道:“哎呦,小兄弟,你们局长说晚上和你有事要谈,今天就到我家去吧。” 这样说着,眼睛却精巧地眨了几眨。 费清浑身一哆嗦,心想,莫非她有多动症? “哦,知道了。” 他说完后,转身走回了屋子里。 王玲珑在身后喊:“哎,小兄弟,别忘了啊,我在家里等着――不,局长在家里等着你啊!” 黛玉向外面看了一眼,王玲珑却已经灵巧地一躲,走开了。 “什么事啊?”黛玉问。 “没什么,”费清耸耸肩,“晚上局长要请我吃饭。” ------------ 大家如果觉得情节上出现了bug,或者对剧情有什么意见建议,可以到评论区去留言哦! 第二十九章 洗澡 刘建国的房子坐落在城区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是一座独立的别墅,附近的建筑及其稀少。他之所以看中这所房子,主要是此处比较安静,适合疗养。 局里的事务比较忙时,刘建国晚上也就不回家,草草地在局长室里面睡一觉。时间长了,王玲珑对此也就见怪不怪了。 公交车七拐八拐地到了站,费清下车后就按照给他的地址找了过去。 “福荫路三十八号,就是这儿了。” 又是一栋金碧辉煌的别墅。费清感叹,这些警察怎么都这么有钱? 他大致地扫了一眼别墅的样貌,发现这栋别墅样子乖乖的。四面墙都如同拉满的弓一样像内凹进去,让院子变得窄了许多。院子里的藤蔓由地面直接蔓延到楼顶,在漆黑的晚上显得异常诡异。 最重要的一点,虽然这栋别墅是单独矗立在这里的,可是向阳的一面却只有一排小窗户,而背阴的一面则有巨大的落地窗,和一般房屋的设计恰恰相反。 “院墙是内弯弓的形状,箭箭都射向屋主自己;长年缺少阳光,阴气过盛阳气渐衰。” 费清绕着房子转了一圈,最后得出结论:“住在这里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轻则妻离子散,重则家破人亡。一会儿告诉局长趁早搬出去才好。” 风水这东西关系到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命运,可现在的人只知道相信科学,把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全都丢掉了。 费清正这样想着,已经走到了别墅的门口。他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小会儿,王玲珑从里面探头出来,见到费清,轻声道: “哎呦,我已经等你很长时间了。快进来吧。” 费清刚走进屋子,王玲珑就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拖鞋甩给了他:“穿上这个。” 费清想,有钱人家就是麻烦,进个屋子还要换拖鞋。低头一看,拖鞋是两个大象的造型,充满童趣。不过奇怪的是两头象的鼻子却不是耷拉着,而是直挺挺地向上翘着,像是两根小钢炮。 “王姐,局长呢?”费清一边换鞋一边问道。 王玲珑本来正一扭一扭地朝里屋走去,听到费清喊他“王姐”,心头像是灌了甜水,又转过身来,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回来,右手搭在费清的肩膀上,眼睛火辣辣地盯着他:“你刚才叫我什么?呵呵,嘴巴真甜。” 费清感到王玲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火热火热的,此刻正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心头不禁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你们局长啊,平时我对他那么好,结果他偏偏不解人情儿,前天竟然还大声吼我。哼,他以为谁愿意天天给他做饭啊!不识好歹。” 王玲珑这么娇嗔地说完,又朝费清委婉一笑。 “他哪像你这样,人又帅气,又懂得女人的心思。”王玲珑说着,抓着费清肩膀的手又紧了几分,仿佛是在刻意把他朝自己的方向拉去。 费清不自觉朝后面退去。 “哟,还有点儿害羞呢!”王玲珑又咯咯笑了起来,手却没有松。 她此时只穿了一件宽松的浴袍,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洗过澡。洁白的胸部隐隐约约从里面露出来,臀部俏挺。虽然人过三十,浑身却到处散发着一种女人特有的成熟美感,并且相对青春少女多了许多风骚和放荡的感觉。 费清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王姐,你不说局长晚上找我有事情么?” 王玲珑笑得更媚了:“你们局长刚出去了,让我先在这里招呼你。这大热的天,看你都流了一身的汗了。快去洗澡去。” “哦。”费清答应着,把肩膀小心地从王玲珑的手底下抽出来,转身朝里面走去。 王玲珑在后面“咯咯”地笑起来。这小子还装蒜,hold不住了吧。 “王姐,”费清突然回过头来,挠了挠脑袋,“你让我洗枣,枣在哪儿?” “……” 王玲珑轻轻推着他的后背,把他送到浴室里面:“洗得干干净净的,多用些肥皂。”说完“砰”地一下关上了浴室的门。 费清看着一浴缸带着泡沫的热水,似乎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一样。浴室里热气蒸腾,宛若仙境。 “有钱人真是麻烦,进门不光要拖鞋,还要洗澡。——怎么跟宰猪一样?” 费清把衣服挂在衣架上,一丝不挂地跳进了浴缸里。没料到水温如同刚烧开的一般,费清被烫的龇牙咧嘴,“蹭”地一下又跳了出来。 浴室的地砖本来就滑溜溜的,费清的脚底又沾上了太多的泡沫,他一下子站立不住,“跐溜”一下,像是掉在地上的肥皂,一下子滑出去老远。 浴缸的对面是一面巨大的镜子,费清眼看自己朝镜子溜过去,双手乱抓却只碰到光溜溜的地板砖。 两米……二米……一米…… “咔。” 镜子的下端留下了费清一对儿扁平的大脚印。 卧槽! 费清知道自己闯祸了,第一次到局长家里竟然就把人家的东西给弄烂了。不知道镜子下面有两个脚底板形状的大洞算不算是艺术品。 这声音显然惊动了在外面的王玲珑。她急忙问道:“怎么了?” 费清还没来得及回答,却听到浴室的门“咔嚓”一声响了。 费清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小巧玲珑的手按在把手上,门随着慢慢打开,随后一个头探了进来。 “不要看!” 他突然大喊一声,仿佛是要被人强。奸一样。伴随着这声叫喊,他猛地跳起来,发疯一般地朝门口扑去。 可脚底下实在是太他妈滑了!费清的身子直挺挺地朝前倒去。 王玲珑听到浴室里面巨大的声音,本来是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也想再看看别的。可是她刚推开浴室的门,就猛地被一个**裸的身子给扑了出来。 “啊!” 费清本来以为自己会一头撞在门框上,所以吓得不敢睁开眼睛。可是没想到并没有他想象到的疼痛感,反而身底下软绵绵的,如同倒在了棉花上。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身底下是眼神显得有些迷茫的王玲珑。 费清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王玲珑,过了好几秒似乎才反应过来,挣扎着要站起来。 可是背后似乎像是被什么东西缚住了,好几次试图站起来都没能成功。他回头一看,王玲珑的手臂已经如同相互交缠的蛇一样缠在了他的腰间。 费清身底下的王玲珑突然呼吸急促起来:“帅哥,抱紧我,抱紧我。” 费清努力地想站起啦,可是却感到身体软绵绵的。还从没有一个女人对自己这样过,他感到自己的头脑中一阵空白,有些麻木又有些快意。 但是在几秒钟的不清醒之后,他却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局长夫人!自己是被刘建国推荐进警察局的,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呢。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费清咬了咬牙,悄悄地伸出了拳头。 砰! 一个毫无技巧的出拳之后,王玲珑的双手慢慢地松开了。费清赶忙从她身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进浴室里穿好衣服。 等她再回到客厅的时候,见王玲珑呢仍然呈一个“大”字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左眼青紫,像是海盗的眼罩。费清不由咧咧嘴,自己下手太狠了,还正好打在了眼睛上。估计王玲珑这两天不敢出门去给局长送大补汤喝了。 他也终于明白了,今天根本就不是什么局长找他来的,而是一个由王玲珑设下的局。要不是自己的定力强,处男之身恐怕就保不住了。 费清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拖起王玲珑把她扔在了床上,拍拍手,走出了这间豪华的别墅。 在他登上公交车之前,又忍不住朝这间房子看了几眼。想起自己刚才对这栋别墅的论断,不管这一家会不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是肯定的了。 费清回到午漫别墅的时候,三个女人正坐在沙发上闲聊。见到费清回来,午颜转头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午漫冷冷道:“吃完饭了?” “哦。”费清一边敷衍地回答着,一边将自己的衣服挂到了衣架上。 没想到午漫一脸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道:“豆腐吃够了吧。” 费清心里一惊,手中的衣服也跟着掉在了地上。 午漫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局长这一个月来从没有回家过,他怎么会今天突然请你到他们家吃饭呢?头发湿漉漉的,你洗澡了吧。连澡都洗了,还敢说没干什么?” 费清知道这两个女人不是好糊弄的,想了一想,只好把整件事情和盘托出。 当他把怎么摔了一跤,怎么把王玲珑扑倒在地上,怎么把王玲珑给打晕的告诉午漫和黛玉后,这两个女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小子也太生性了吧。 费清见她们不吭声了,以为她们还不相信,于是又补充道:“下次你们看王玲珑的左眼是不是肿得和熊猫似的,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第三十章 驭魂术 “哎,还是说说你吧。”费清转向黛玉,“怎么,你难道还不相信那天晚上那个人是王仁奇?” 黛玉低着头,没有说话。 原来,在费清不在的这几个小时里,午漫又和黛玉细细地做了分析。王仁奇那天之后突然请假,回到警局又变得行为反常,确实非常可疑。 但让黛玉一下子就接受这个事实仍旧有些困难,这个善良的小姑娘总是不愿意把别人看成坏人,尤其是她尊敬的人。 午漫拍了拍黛玉的肩膀:“没什么的。如果这事情真是王仁奇干的,我们一定饶不了他。” 费清耸耸肩。他想,王仁奇根本就没有占到黛玉什么便宜,而他刚才还被大自己十几岁的王玲珑裸身调戏,这亏才真是吃大了呢。怎么没人要给他报仇呢? 费清以前在玉辉山只是听说过老牛吃嫩草,却从没有听说过老草逆袭去啃牛崽子的,今天却真的见到了。真是城市之大,无奇不有。 可费清看到黛玉楚楚可怜的样子,一股怜香惜玉之情顿起,也不禁大义凛然道:“我一定会帮你好好地教训这个王八蛋,把他的壳给剥下来算卦用。” “你就别添乱了好不好。”午漫瞥了他一眼。 费清却拍拍胸脯,一脸得意地看向午漫:“你忘了吗,我可是茅山派的传人。我们茅山派有一招,和你们城里人经常用的催眠术差不多。如果给王仁奇用上,就不信他不乖乖地说实话。只要他承认了自己做的事,我们就可以把他抓起来了。” 午漫的眼前一亮:“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现在还不会。” “……” 费清见午漫要扔鞋,连忙一边躲闪一边道:“我还没说完呢。我的书上有,可以学啊。” 黛玉忽然看向他:“我有一件事情想知道――那天蒙面人进我办公室的时候,你是凑巧经过的吗?” “其实我早就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费清见黛玉这么问,只好如实回答,“那天你用枪指着我的时候,我已经把你由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见你两腮红红的,额头上有一团黑气围绕,就知道你一定会有桃色之劫。我那天是想帮你,所以才故意被你抓到的。” 黛玉轻轻点了点头。她虽然从来没有看到费清使用过什么功夫,可是却早已经觉得他是深藏不露,否则也不可能轻易地从审讯室里逃脱。 想到有人竟然为了她甘心做阶下囚,黛玉的心里一阵暖暖的。她虽然一直都不太在意费清的存在,觉得他色眯眯的,一脸猥琐相。可是现在看来,也不是很坏嘛,甚至傻得有些可爱。 费清见黛玉朝他痴痴地笑,不由退了两步,心里有些发毛,心想自己也没说错什么话啊? 午漫见两人奇奇怪怪地对眼,摸不清他们都有什么心思,于是咳嗽一声作为分割线,看向费清:“你会算命?” “那当然,当道士不会算命,那还能靠什么骗钱啊。” “……” 午漫突然显得有些羞赧,靠近费清,指着自己的脸对他道:“我刚才看自己的脸上有些红红的,你看――我是不是也有桃花劫啊。” 费清把脸凑过去,从左看向右,又看过来,让午漫觉得很不好意思。她不禁皱眉:“怎么样啊,还没看完?” 费清把手指头放在嘴前面,没有说话。 午漫着急了:“怎么,难道这个劫很严重?――你倒是快说啊。” “嗯……我能摸摸你吗?” “摸我?摸哪儿?”午漫瞪大眼睛看着他,两手不自觉地朝自己的胸部护去。 费清却没有袭胸的打算,而是把手放在了午漫的额头上。 “嗯,我知道了,”他的表情很是郑重。“你一定是发烧了。” 夜深人静,费清冲完一个冷水澡后,就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研究起那些奇奇怪怪的道术。 本来午漫和黛玉也想要看看这本奇怪的书,可是费清却告诉她们这本书是被下了诅咒的,看的人必须是茅山派的弟子,否则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什么不好的事情?”午漫问。 “男的烂掉小弟弟,女的胸前跑飞机。”费清回答。 于是这两人再也不去提起这件事了。 此时费清独自坐在床上,想起自己刚才编的谎话就想发笑。虽然师父一再告诫他不能轻易向别人展示这本书,但是所谓的诅咒却是费清信手拈来的。事后想起来,还挺押韵。 可是当费清拿起那本厚厚的《茅山百法》时,脑子里还是一阵混乱。他最不喜欢的事情,除了生吃辣椒,剩下的就是读书了。 他之所以这么些年来只学会了一些小法术,有很大一部反分的原因就是他不喜欢看书,对于茅山术精髓的东西无法融会贯通。这本《茅山百法》又恰恰是费清最不喜欢的,因为书中的字占的比重远远多于图画。 书上一股霉味,已经爬满了绿色的菌斑。费清好不容易将两页纸小心地分开,找到了“驭魂法”这一章。满满两三大篇的繁体字。 “学个破茅山术还要讲什么意义,编书的是教育部的吧?”费清想着,已经把第一篇翻了过去。 “驭魂符,驭魂咒――当个道士真麻烦,又要作图又要学书法,还要考试去道术学校,有这功夫还不如去上大学呢。” 费清牢骚满腹,手里却没有闲着。他将毛笔在舌头上沾了一下,在纸上装模作样地画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张驭魂符就画好了。 有人说脑子如果长时间不用的话就会坏掉,这种论断明显是错误的。费清虽然从来不看书,可是记忆力却十分强大,不过三两分钟就把满满驭魂咒的施咒和解咒方法记住了个大概。 像是刚进行过一场马拉松比赛一般,费清感到疲惫极了。他的嘴里呢喃着新背下来的驭魂咒,人却躺倒在枕头上,很快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传来。“费清,出来吃早饭!” “哎呀,真是麻烦。” 费清睁开眼睛,见清晨的阳光已经爬上了床。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却突然感到身下有东西硌得慌。 他低头一看。 卧槽! 只见床上仍然摆着那本厚厚的《茅山百法》,牛皮纸做的书皮被他用脚踹得稀烂;毛笔和黄纸被胡乱地扔在床上,带着费清唾沫的墨水已经把洁白的床单给染得血红,浸湿了一大片,如同女人初夜流出来的血。 他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收拾好,又把床单拽了下来,正不知道怎样处理,又是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喂,快点儿起来,要不然就迟到了。” 费清听到外面是午漫的声音,突然计上心来。他拿起昨天画的驭魂符,蹑手蹑脚地走出了门。 午漫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应答,正要离开,门却突然一下开了。只见费清笑眯眯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双手却背在后面,好像犯错的小学生。 “你怎么刚起床啊,现在都几点了。你再不出来我就叫黛玉破门而入了。”午漫一脸嗔怒地看着他。 费清今天却一反常态,竟然没有直接反驳她,只是一脸阴笑,看得午漫心里直发毛。 费清侧了侧脑袋:“你身后有一只毛毛虫。” “什么?” 费清趁午漫回头的空当,已经将驭魂符在舌头上舔了舔,贴在了她的身上,嘴里快速地念动咒语。 午漫知道自己被费清晃点了,刚想回头,眼前却突然混沌起来,如同进入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中。她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就已经昏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觉。 费清见午漫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知觉一样,也不知道咒语成功了没有。他看着午漫,好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午漫。”午漫木讷地说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费清,神情如同索命的女鬼。 看样子有效果啊,费清激动得跳了起来。他想起了自己弄脏的床单,对午漫道:“你,现在给我把床单拿出去洗干净,不洗好了不准上班。” 午漫像是没听到一样,没有做任何动作。 “你,午漫,去给我洗床单。”费清瞪着眼睛,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午漫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双眼发直,面色冷冷的。 “喂喂,你不是死了吧。”费清吓得脸色惨白,赶忙把驭魂符从她的身上扯下来,念动咒语解咒。 午漫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眼睛慢慢地转动起来,朝两边看了几眼后,又重新看向费清。 “我怎么了?”午漫诧异地问。 “没事没事,你可能有些头晕吧。”费清连忙回答。 午漫见费清的神情奇奇怪怪,心中十分疑惑。她皱着眉头转过身去,没想到却站立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原来,木质地板不知为何松动了一小块儿,缝隙正好把鞋子的根部卡在里面。 “原来是这么回事。”费清恍然大悟。 午漫却气得大叫起来:“费清,你看什么呢,还不快扶我起来!” 第三十一章 阳谋对阴谋 费清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跑到了警察局,却不是因为上班要迟到,而是急着要撕破王仁奇的脸皮。 午漫和黛玉的面色平静,费清却狐假虎威,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朝在副局长室里打扫卫生的一个警员问:“王仁奇来了没有?” 男警员诧异地看了费清一眼,一脸不满的表情,可是看到午漫在他的身后,也不好说什么,于是道:“今天有上头的督导组过来,王局长陪他们去打保龄球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费清着急地问道。 男警员把拖布放在一旁,拿起抹布开始清理桌子,故意停顿了几秒钟后才道:“那可说不准。听说咱们局里为了向督导组展示文化风貌,今晚还要开一个小型的舞会呢。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午漫还想问什么,那人已经拉着湿淋淋的拖布出去了。 “舞会?陪他们跳舞?”费清对这种东西很不感冒,可是想到举办舞会,去的人一定很多,这倒是一个揭穿王仁奇面目的最好时机。 三人走出屋子的时候,正巧和局长刘建国打了一个照面。刘建国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费清毕竟对昨晚的事情心有余悸,总是觉得刘建国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所以自己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僵硬。所谓的做贼心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黛玉怕他吓得自乱阵脚,赶忙在后面拉了拉他的衣角。不过让费清心安的是,刘建国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 三人正要走开,刘建国却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突然回过头去:“哎,你们先等一下。” 费清感到小腿一阵发抖。 刘建国走到午漫的面前,表情有些不自然:“今天晚上咱们局里为了迎接上级领导的视察,特意安排了一个小型的舞会,这事儿你知道了吗?” 午漫点了点头:“需要我做点儿什么?” “也不需要你干什么,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刘建国一脸尴尬地说道,“就是,玲珑今天好像身体有些不舒服,没办法过来了。今天晚上想请你做我的舞伴,可以么?” 午漫很自然地笑了笑:“当然可以,只要局长不嫌我的舞跳得不好的话。” “哪里的话!”刘建国听到午漫答应了,神情立马如释重负般地舒缓下来,开玩笑道:“就只怕我这个老头子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舞步喽!” 几人听到这儿,全都笑了起来,唯有费清笑得比较尴尬。不知道王玲珑这会儿在干什么,他好奇地想。 三个人回到办公室后,找个理由把钱军和于飞扬两人支开去做别的事情,他们则凑在一起商量起怎样进行这个计划。 “其实很简单,”午漫看向费清,“等到舞会开始之后,你去邀请他的妻子孙美丽,我也趁这个机会去和王仁奇跳舞,然后趁他不注意把驭魂符塞在他的口袋里。只要做到这一步,基本上就大功告成了。你觉得怎么样?” 午漫知道黛玉不想再和王仁奇有任何交集,于是主动把**任务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可谓用心良苦。 费清挑了挑眉毛:“计划是不错,不过我怎么感觉我像是三陪?” “喂,别得了便宜卖乖,”午漫瞪了他一眼,“我告诉你啊,听说孙美丽比王仁奇小二十多岁,人如其名是个大美人儿。你还不知足?我要去和王仁奇跳舞,这才是最恶心的事儿呢。” “大美人儿?“费清瞪大眼睛,“有王玲珑好看吗?” “当然。” “那――勉强答应了。”费清一脸的苦逼相,让人产生一种一拳打上去的冲动。 宽阔的保龄球室里,一个漂亮的抛球动作,亮瞎了众人的双眼。 眼看着保龄球歪歪斜斜地进入了旁边的坑道里,“噗通”一声掉了下去,所有的球瓶却维持着一种金枪不倒的姿势。 “呵呵,丁警司第一次打保龄球,虽然没有打中,可是动作却是优美得很啊。”王仁奇拍着手走了过来,一脸恭维地笑着。 丁辉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抖了抖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王仁奇面对丁辉的反应,既愤愤不平无可奈何。这个黑脸的警司似乎根本就不把眼前这个副局长放在眼里,只是偶尔高兴了会说两句话。王仁奇对这个警司的怪癖早有耳闻,此时面对他的冷漠,也只能在肚子里暗暗咒骂,却不敢表现在脸上。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可不敢捅这个马蜂窝。 王仁奇此刻没有空闲计较这些。他虽然人在这里,但心中却在筹备着一个险恶至极的计划! 从这两天的观察中,他感觉费清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可是心里总是隐隐约约地有些恐惧,仿佛身边装了颗定时炸弹。 王仁奇根本就摸不清费清的底细。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有些呆萌的家伙,实力却远远不是看起来那么浅显的――就好比一个国家的军事实力,平时总是藏着掖着,让别人看不到真正的水平,只等到最关键的时刻给予别人突然一击。 所以王仁奇觉得必须等费清发动攻击之前先发制人。而这个舞会所造成的混乱,就是一个消灭他的绝佳机会!可这事儿却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必须找到人协助才行。找谁呢? 他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儿,正感到迷茫无措,眼神突然落在了远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上,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他急忙对丁辉道:“那边儿有个老朋友,我去打个招呼。” 见丁辉漠然地点了点头,王仁奇又对旁边陪同的几人嘱咐了几句后,转身走开了。 “马屁精!”丁辉看着王仁奇的背影,冷冷道。 杨老九今天本来是跟孙女杨紫韵一起出来,可是小姑娘的兴趣来得快去得更快,只玩了一小会儿便兴味索然,站在一旁看杨老九抛球。 “看这一球!” 杨老九说着,向前跑动了三步,正要把球抛出,却突然感到一旁有一个人影晃了过来。他本来就是一个警惕性很高的人,此时心中一动,身体也随着颤了一下,保龄球走了一道弧线。 与此同时,几个黑衣人已经挡在了王仁奇的身前。 杨老九回过头来,见是王仁奇,心中才渐渐安定下来。他对保镖挥了一下手,几人放开手走开了。 “九哥最近别来无恙?”王仁奇一脸媚笑道。 “还好,”杨老九一边擦拭着保龄球一边应道,“没事的时候就出来锻炼锻炼身体,打打保龄球。” 杨老九其实根本就不把王仁奇这样的人放在眼里。在他的眼中,这样的人只配给别人**趾头,注定不会有什么大本事。只不过因为王仁奇是警察局副局长,而自己需要和警方搞好关系,所以才肯和他兄弟相称。而实际上,杨老九比王仁奇要大上二十岁左右,可以算作是两辈人了。 “王副局长好兴致,也来打球?”杨老九微笑道。 “哪里,这不是上头来了领导嘛,陪他们打一会儿。” 王仁奇这样说着,突然朝杨老九走近了几步,压低声音道:“九个,我有一件事情想麻烦你――不需要你亲自出面,只要借我你的两个小弟用用就可以了。” 杨老九见王仁奇的神色和往日不同,于是也转过头来,诧异地问:“什么事?” 王仁奇似乎还有些疑虑,但最终还是凑上去道:“我想杀一个人。” 杨老九看了他一眼。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只是轻轻问了一句:“为什么?” “警察局里有一个小警员经常和我作对。今晚警局里有一个舞会,我想趁乱干掉他。否则我怕时间长了,对你我的事都不利。” 王仁奇并没有把那晚的事情说出来,而是把杨老九拉了进去,言下之意是我这样做不光是为了自己。 杨老九接过保镖递过来的一支烟,放在嘴里慢慢地吞吐着。过了一小会儿才道:“说说你想怎么干吧。” “很简单。今天晚上的舞会会有很多人参加,音响的声音会很大,只要找个人趁乱用消音手枪毙了他就可以了,一定不会出问题。至于那些善后事宜,交给我办就行了。”王仁奇道。 杨老九当然不傻。王仁奇所谓的“不会出问题”,指的是火不会烧到他的身上,而那个杀人的小弟却注定要去当替死鬼了,这是他们警方惯用的伎俩。 用一个小弟的命换自己和警方的合作,值了。 杨紫韵在旁边见两人低声耳语,早已经等得不耐烦,大声喊道:“爷爷,你到底还打不打球啊,要不然咱们回家吧。” 她上身穿着清爽的圆领白t恤,露着洁白的颈部和迷人的锁骨;一条牛仔短裤,紧致地包裹着她俏挺的臀部,两腿修长而笔挺,美感十足。 王仁奇早就已经发现了不远处站着一个紫裙美女,此时听到她喊杨老九爷爷,连忙对杨老九道:“哎呀,这是您孙女?没想到都长这么大啦。” 眼睛却不自觉的瞟向她的胸部,确实很大。 杨老九轻轻咳嗽了一声,表情峻冷地看向他,吓得他赶忙把眼神收了回来。 “晚上我让人过去。”杨老九说了一句后,转身走开了。 第三十二章 待我长发及腰 舞会的地点被选在了警局的大型会议室。这个会议室,据说是为日常工作会议建造的,可是等建成后才发现整体面积过大,几乎要赶上中南海的会议大厅了。第一个人说的话要想传到最后一个人的耳朵里,必须要用扩音器才行,于是渐渐就废弃了。 被精心布置了一天之后,这个平日里毫无生气的地方,竟然像是返老还童一样,焕发出一种特别的活力。炫目的灯光,如海浪一般震人心魄的音乐,各色漂亮的装饰品,无一不在展示着众人耗费心力的成果。 费清傍晚特意买了一身黑色的西装,穿在身上竟然还有一些公子哥的气派,而午漫和黛玉则是不同类型的晚礼服。午漫的是金光闪闪的黑色豪华款,典型的御姐风范,知性美十足而又不失火辣尽头;黛玉的则是清爽的白色,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显出浓郁的青春和清纯气息。 “哎呦,还不错哦。”费清看着两人道。 两人虽然觉得费清说话的时候还是带着一股流氓腔调,可是毕竟身穿笔挺的西装,看起来很有魅力,也就觉得这句话带着一股高贵的味道,于是破例都朝他笑了笑。 费清倒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会议室里已经来了许多人,全都身着华丽的衣服,平日里相貌平平毫不起眼的同事,这时却突然觉得看起来也很养眼。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实际上确是只要衣服穿得好,人照样可以成佛。 三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左顾右盼,依然没有看到王仁奇的身影。 “哎,那些东西你带来了没有。”午漫问费清。 “带啦,都在我口袋里呢。”费清说着掏出好几张黄纸来,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午漫拿出几张,好奇地看了看,道:“这些纸怎么都黏黏的,你抹胶水了?” “抹什么胶水啊,”费清表示出一脸的不屑,“我们道士经常要贴符,总不能到处拿着胶水吧。就这样,放在舌头上一舔就好了。” 费清说着,拿起一张驭魂符舔了一口,牢牢地贴在了旁边的墙上。 两女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午漫见状,吓得急忙把手中的几张扔在了桌子上面。她正要说什么,却见不远处刘建国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连忙止住话头,把墙上的符和桌子上的揉成一团,一股脑塞进了费清的口袋里。 “你们在玩什么呢?”刘建国坐下来问道。他虽然人过五十,身材略微发福,但是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气质,令人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信服感。而此时在西装的包装下,更是拥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没什么,猜字游戏而已。”午漫尴尬地说道。 “呵呵,你们两个女孩儿今天的打扮很漂亮啊。”刘建国见午漫躲躲闪闪的样子,连忙知趣地转移话题;又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费清,瞪大眼睛:“哎呀,小伙子穿起西装来蛮帅气的嘛。和你们几个俊男美女坐在一起,我这老头子可感到自卑喽。” “局长一点儿都不显老,这年龄最多可以当我爸爸。”费清抢着说道。 午漫和黛玉听到费清的前一半话,还以为他是要拍局长的马屁,可是听完后才感觉味道有些怪怪的。黛玉在旁边轻轻用脚拨弄了一下他,算是警告。 刘建国显然也被费清的这句话打得措手不及,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却仍然一笑道:“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刘建国说着走了出去,这边两女则你一拳我一脚地对费清开始了轮流袭击,“乱说话,你们村是这么夸人的?” 费清假装“哎呦哎呦”地乱叫,实际上却对两人的攻击感到毫无压力,甚至还有些享受。打情骂俏相比于过肩摔的力度,毕竟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正嬉闹间,费清却突然轻轻“嘘”了一声,朝一边努力努嘴。两个女人连忙转过头去看。 只见王仁奇穿着一身燕尾服从一排流光灯下穿过,上面的蝴蝶型领结仿佛将脖子捆扎起来一般,看上去极其不舒服。他迈着八字步,如同对卓别林进行的拙劣模仿。 王仁奇的到来丝毫没有再人群中掀起任何的波澜,可是走在他后面的一个陌生的面孔,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彩灯的照耀下,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男人优雅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男人身材魁梧挺拔,虽然在昏暗的灯光下面孔不甚清晰,可是却也隐约能看到一个刚毅的轮廓。跟随他一同出来的几个人,气场悉数被他夺走了。 年轻的女警们顿时发起了花痴病。 “好帅的帅哥哦!” “哇塞,这就是上头派来的领导啊,长得和陈冠希好像哦!” “真的哎,我要是能和他……嘿嘿!” 就连那些已经结婚生子的,看到这样一个男人心中也忍不住动了动。这种从心底迸发出来的感觉,几乎是无人可以拒绝和无视的。 王仁奇走到前面,使劲拍了拍手,整个屋子瞬间就安静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督导组的组长,高级警司丁辉。”王仁奇对大家介绍道。 下面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哎,这个警司长得不错啊,年纪轻轻就坐到了这样的位置上。”午漫指着丁辉对黛玉道。 黛玉本来主要的精神放在王仁奇的身上,经午漫这样一提醒,才把眼神转到了丁辉的身上。倒是费清接过了话茬: “哼,不就是靠着那身衣服嘛,我要是穿一身白色西服,肯定比他要帅气得多。这么年轻就成为了高级警司,不是走后门,就是搞基得来的。” 午漫看着黛玉,狡黠一笑,在她的耳边小声道:“这家伙吃醋了。” “……下面请丁警司给我们讲两句。” 除了哗啦啦一阵掌声外,还有年轻女警的尖叫。这些声音一发出来,舞会的高雅氛围立刻摇身一变,成了中国好声音。 丁辉也不推辞,快步走上前去,脸色一如既往地冷峻。女警们见到他冷冰冰的面孔,又是一阵尖叫。 “好酷哦!” 费清在旁边直瞪眼,心想这些人不光是花痴,还是受虐狂。他转身看了看黛玉和午漫,见她们两人也一脸认真的样子,心中更是一阵抓狂。 丁辉调了调话筒,扫视众人一圈儿,终于道:“其实这次我是不想来参加这场舞会的。” 他的话一出口,台下立刻像是马蜂炸窝一样,出现一阵讨论声。 刘建国和王仁奇站在丁辉的旁边,刘建国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可王仁奇却显得十分尴尬,因为毕竟这次舞会是他提议并且操办的,丁辉这样说就是在间接地打他的脸。 丁辉并没有看旁边这两个正副局长,仿佛把他们当成了空气,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平时不是这样的,这次只不过是因为督导组来了的缘故。我对此感到非常的不安,如果我下次有机会再来,我希望不要再这样铺张地举行舞会了。” “哗!” 台下先是静了两秒,随即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丁辉这个高级警司的形象,仿佛又在所有人的心中高大了几分。 “没想到这个警司不光长得帅,人也正直!”一个女孩儿把小拳头放在嘴上道。 “要是我年轻十岁,我就嫁给他。”扫地的大妈道。 “嘴上说的好听,就是不知道做起来怎么样。”这是费清说的。 黛玉看着他,撇嘴道:“你这就是**裸的嫉妒。” “不是嫉妒。你想啊,如果他要是一个正人君子,怎么会和王仁奇这家伙出去玩儿了一整天呢。这样的人就会靠一张嘴巴骗人,实际上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费清愤愤道。 黛玉刚要说什么,午漫却把两人的话拦腰截住:“行了行了,别忘了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注意王仁奇的动静,伺机行动。” 这些用来对付犯罪歹徒的术语,却用来对付警察局的副局长,这不得不说是个绝妙的讽刺。 “哎?不对啊,王仁奇的媳妇怎么没来。”费清扫视了一圈道。他对这个号称“美丽”的王夫人既有一些好奇,又感到有些期待。 话刚说完,一个全身珠光宝气的少妇突然出现会议厅的门口。午漫努了努嘴:“来了。” 费清一个漂亮的甩头看过去。 孙美丽! 那个是――孙美丽? 只见女人穿着一身晶莹发亮的衣服,长发及腰,如同小瀑布一般垂下来。如果光看头发,倒是大多数男人喜欢的类型。 可是费清再看下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女人的身高不足一米五,加上浑身的赘肉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汤圆,脸却扁得如同大饼。不知上帝费了多大的心思,才把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食物形状堆砌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午漫一脸奸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和我跳舞可好?你既然答应了和孙美丽跳舞,可不要反悔哦。再说了,人家可是一个大美人,你占大便宜啦。” 费清怔怔地看着孙美丽,瞬间有了一种一头撞死在墙上的冲动。 第三十三章 杀人舞会 孙美丽在原地扫视了一圈儿,见王仁奇和刘建国两人正在丁辉旁边站着,自己不便过去。突然看见午漫几个人正朝她这里张望,特别是费清正瞪大眼睛看着她,于是笑眯眯地朝几人这里走过来。 “我们的费清大帅哥魅力还是挺大的嘛!”午漫戏谑地说完,站起身给走过来的孙美丽让座。 “哎哟哟,”孙美丽两脚生风,没两三步就走到了三人的眼前,“午督查不用这么客气,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我坐在这里就可以了嘛。” 孙美丽说着,朝一旁目瞪口呆的费清笑了笑,露出一嘴参差不齐的牙齿和红红的牙床,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 木质椅子咯吱一声**,仿佛是遇到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老熟人?”费清不解。今天上午听午漫的口气,她根本不认识这个副局长夫人的啊。难道自己又被她给骗了? 午漫随后的话证实了他的想法,她对黛玉和费清介绍道:“这位是王局长的夫人。在你们两个没来之前,孙督查可是我的上司,全警局公认的警花啊。” 原来在午漫之前,孙美丽在警察局里担任着督查的职务。后来她一心相夫教子,辞去了职务而由午漫担任,这两个人可谓是前后相继的关系。 不过费清看了看她的大饼脸,心中顿时一种莫名其妙的愤恨袭来。这样的人居然都能被称为警花,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混乱了。 “这是费清、黛玉,局里新来的警员。”午漫道。 孙美丽的眼睛从黛玉的脸上一扫而过,并没有什么反应。等她看到费清的时候,却忍不住惊呼:“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帅哥来当警察,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费清笑了笑,心想这女人虽然长得不好看,眼界却还是很开阔的。孙美丽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顿时好了几分。 “今天的天气可真热。”孙美丽说着,将脖子上系着的一根红色丝巾解了下来放在一旁,脖子上的肉堆积在一起形成了好多褶皱,让人不禁产生一种油腻的感觉。 这时刘建国已经说完了最后几句话,三个男人也朝着这张桌子走过来。丁辉和刘建国在前面走,王仁奇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刘建国给几人做了介绍。丁辉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但是在别人的眼里却依旧是风度翩翩。他和每个人都简单地握过手后,最后目光定在了黛玉的身上。 黛玉微微笑了笑,伸出白皙的手:“我叫黛玉。” 丁辉的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甚至有一瞬间的失神。过了两秒钟,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地伸出手去:“我叫丁辉。” 黛玉的手柔软而细腻,丁辉感到自己的手心传来一阵温热。他看向黛玉,撞上她澄澈的眸子,脸上的坚冰差一点儿就变成如火的骄阳。而这时,黛玉已经轻轻地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走了。 丁辉这些很明显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周围众人的眼睛。孙美丽似乎见惯了男人对女人的这副嘴脸,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王仁奇也看到了丁辉看到黛玉前后的巨大反差。他暗地里想,这家伙明着装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打得样子,见到漂亮女人照样眼发直,可见比自己高尚不了多少。 在这一点上,费清和王仁奇两人的观点倒是差不多。这种事情在费清这样的男人们看来,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便是爱情,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就是色。情。 热闹的舞会开始了。男警员们拉着自己的舞伴,兴冲冲地跑到空处翩翩起舞。一些没有舞伴的男警和长得一般的女警则扎堆说说笑笑,看似对舞会上扭动的身影毫不在意,实际上心中却带着无尽的落寞。 费清左顾右盼地到处看,眼神忽然落在了孙美丽的手腕上。他突然指着她孙美丽的胳膊道:“这只手表真漂亮。” 几人听到费清的话,全都朝孙美丽看去。果然,她今天戴着一支非常晃眼的金色手表,表身闪闪发亮,金光灿灿。 费清突然想起这块儿手表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他的脑海如同旋风一般回旋起来,终于想到自己曾经在刘建国的办公室里看到过相似的一支手表,只不过那只表带略粗,而现在的这个比较细而已。 费清看向王建国,见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冷冷的,甚至显得有些可怕,正在出神地想着什么。 费清偷偷在午漫的脚上踩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道:“喂,你的东西掉了。” 午漫低头一看,原来是刚才慌乱之中塞给费清的驭魂符,连忙捡起来攥在手里。 费清则一脸快乐实际内心无比痛苦地看向孙美丽,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个微笑,道:“能请您跳一支舞吗?” 王美丽本来还表现出一种落落难合的神情,这时听到费清的话,脸色突然变得温和起来,笑得如同压扁后的茄子。她看了王仁奇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于是优雅地抬起一支手臂。费清连忙牵住,拉着她走向了舞台中央。 午漫见状,悄悄把手里的驭魂符团成了一个团儿,刚想开口邀请王仁奇跳舞,却一不小心把手里的纸团掉在了地上。还没等她捡起来,刘建国却突然开口对午漫道:“我们也去跳舞吧。”说着伸出手去。 午漫没有办法,只好先跟着刘建国走下了舞池。 整个桌子上就还坐着黛玉、丁辉和王仁奇三个人。王仁奇感到黛玉今天的眼神很奇怪,一直冷冷地盯着他,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他找了一个借口出去了。 他刚走出大厅,抬头见一个黑黑瘦瘦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头上戴着一个长檐的帽子,帽檐压得很低。这个人对着王仁奇使了一个眼色,他便知道这是杨老九派来的杀手了。 两人走到僻静处,王仁奇看看左右没人,压低声音道:“过一会儿你进去,里面有一个穿着金灿灿衣服的女人。和她跳舞的那个人就是你的目标,看准了,一枪干掉他。” 那个人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去了。 王仁奇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一阵狞笑。 桌子旁边只剩下了丁辉和黛玉两个人。 黛玉见王仁奇走了出去,不禁攥了攥拳头。照她的武功水平,想要打爆王仁奇的脑袋也不算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可是如果真的这么办,他做的那些丑陋的事情恐怕就永远无法公之于众了。黛玉只得忍着自己的愤怒,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让王仁奇亲口把自己的所作所为交代出来。 丁辉轻轻抿了一口红酒,看似在欣赏众人的舞蹈,实际上却把心思放在了黛玉的身上,时不时地看过来几眼。黛玉的容止,一切一切都被他放在了眼里。这次这个毫无意义的例行检查,因为有了这个女人而显得不再寻常。 “你会跳舞吗?”他终于忍不住道。 黛玉正在出神,突然听到丁辉的话,转头看向他:“嗯,会一点儿,跳不好。” “没事,我教你。”丁辉说着就伸出手来。 黛玉想了想,也不再推辞。两个人走下了舞池。 旁边的钱军和于飞扬本来都在朝这边观望着,希望这个无聊的警司赶快离开。没想到这家伙却邀请黛玉跳舞,钱军不禁啐了一口道:“呸,就凭他那个样子,也配和黛玉跳舞。” 费清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感,和孙美丽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这些舞步都是午漫临时交给他的,可是看样子孙美丽的舞蹈水平还不如自己。只一小会儿,费清的大脚趾头就已近被孙美丽踩得肿胀起来。 孙美丽似乎对这些全然没有感觉。在和费清跳舞的过程中,她感到自己更像是一个操纵者,拉着费清跳来跳去。费清在他的手里,就如同一只虚弱的小绵羊。 两人正在舞池中转得晕晕乎乎的。费清抬头一看,猛然看到黛玉和丁辉两个人牵手走下了舞池,开始拥抱着翩翩起舞。 费清顿时有了一种头脑中充血的感觉,醋坛子一个接一个地打。他不再跟着孙美丽的脚步跳了,而是拉起孙美丽,一边跳着舞一边朝黛玉和丁辉的位置旋转过去。 丁辉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他看着黛玉的眸子,突然就有了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仿佛她们两人不是站在这个舞台上,而是在一片嫩油油的草地上。正当他这样沉浸在其中的时候,身后却突然“砰”地被撞了一下,脚步一下子大乱,结结实实地踩在了黛玉的脚上。丁辉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连忙道歉。 他转头看了一眼,见费清一脸歉意的样子,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回过头来,和黛玉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圈。 一个黑黑瘦瘦的身影出现在了人群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人的又手里正拿着一个小型的手枪,更没有注意到他正缓缓地把枪举到与眼睛平行的地方。 费清心里感到气愤极了,心想连这样都不能把你们两个分开。于是他也就一不做二不休,看准了丁辉的位置,使足了力气,猛地一下撞了过去。 “嗖!” 尖叫着的气浪声在费清的耳边响起。 第三十四章 步步杀机 费清虽然身材看起来十分瘦削,但撞起人却丝毫不含糊,完全就是一只愤怒的小鸟。 丁辉沉浸在和黛玉在一起的浪漫情调中无法自拔,受到这样突然的攻击,没有丝毫防备的能力。“砰“的一下,他的身体被费清撞出了好几米,虽然在混乱中努力向稳住身子,仍然由于重心不稳,踉踉跄跄地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颗子弹从费清的耳边呼啸而过。可是由于场面极其混乱,各种嘈杂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这颗子弹的存在。 费清用手揩了一下鼻子,朝丁辉诡异一笑。这时,他感到孙美丽把下颌放在了他的肩上,两人趁势变成了拥抱状。 费清心中一阵恶寒,连忙道:“孙……局长夫人,您不要靠我这么紧,我有点儿热。” 可孙美丽的身体却如同有一根铅坨坠着一般,越来越重,最后竟然一下子摊倒了下来。 费清低头一看,顿时傻了眼。 这个女人的脑袋已经不知道何时被开了一个小孔,鲜血从里面汩汩地冒了出来,里面的脑。浆还在一悸一悸地跳动着。孙美丽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脑袋一歪,死了。 费清赶忙朝四周看去,猛地见到不远处的杀手已经再一次把手枪缓缓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 费清的脑子里有半秒钟左右的僵化,甚至有一些元神出窍的感觉。他虽然从来不把拿枪的人放在眼里,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任凭他有风一般的速度也来不及闪躲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杀手扣动扳机。 就在这时,那把银灰色的手枪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外力的影响,突然在他的手里跳动了一下。杀手的手一抖,子弹从枪膛里一跃而出,一下子打中了天花板上的流光灯。 “啪!啪!啪!” 一阵灯泡爆裂的声音传来,玻璃碎片如同雨点儿般洒落到了众人的身上。正在跳舞的男女先是一惊,随后便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尽管现场的众人都是刑警,面对这种突发状况也不免心生恐惧,立刻有女警大声尖叫起来,整个大厅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玻璃打碎的声音。 费清本来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却没想到杀手放了一个空枪。他正站在那里感叹“天不亡我”,黛玉已经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朝人群中挤过去。 杀手两枪未中,不禁怒从心头起;正要发第三枪,抬头却已经不见了费清的影子。而这时,丁辉也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微型手枪。这把手枪丁辉从来没有离过手,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他举起手枪,一下子就击中了杀手的胳膊。 猎物没了,自己倒反而成了猎物,杀手疼得直咧嘴,不禁感叹今天真他妈的点儿背。他赶忙捂住自己的胳膊,逃命似地朝外面跑出去。 丁辉见状也紧紧追了出去。 跑到一个拐角处,猛地听到了前面又出现“砰”地一声枪响。 丁辉心头一紧,以为又有人被杀了。可是当他拐过弯,却赫然发现杀手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丁辉手里举着枪靠拢过去,小心地将杀手的身体翻转过来,才发现不知何时一颗子弹洞穿了他的心脏。可是周围却不见任何人的影子。 在他诧异地查看尸体的时候,刘建国等人也风风火火地赶了出来。钱军装模作样地跑上前去查看尸体的创口,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死了。” 王仁奇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脸迷茫的表情,问众人:“你们都在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儿?” …… 当孙美丽的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王仁奇几乎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他冲到孙美丽盖着白布的尸体旁边,叫嚷着说要看她最后一眼,然而最终还是没有敢揭开。 两个男警过来把王仁奇拉住。当他泪眼朦胧地向左看了一眼后,却发现那人竟然是他恨不得将之剁成肉泥的费清!他的大脑迅速充血,眼睛红红的,猛地转身朝费清扑过来。 费清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孙美丽挡了那一枪子弹,现在蒙着白布的可能就是自己。孙美丽是因为他而死,所以单就这件事来说,即便自己被王仁奇暴走一顿也是应该的。 可是王仁奇的巴掌还没有落到费清的身上,他的身子却像是没了电的玩偶一样,软绵绵地朝地上倒去。王仁奇身体比较肥胖,所以倒在地上的时候如同一声闷雷划过。众人只见王仁奇眼睛朝上翻,嘴角流血,身体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之后,逐渐平静了下来。 现场的医护人员连忙跑过来对王仁奇进行胸部按压,甚至有一个男医生直接给他做起了人工呼吸。 两具尸体也被救护车拉走了。 救护车呼啸着朝医院驶去,刘建国和钱军等人也跟了过去。 晚上十一点,城市已经褪去了白天的繁华,变得异常冷清。而在警察局的小会议室里,此时却仍然灯火通明。十多个人围着长条形的桌子坐在一起,但大多数人却低头默然不语,只有几个人在高声争论着什么。 “我说了,人不是我杀的!我只不过开了一枪,打中的也只是他的左臂而已。现在致命的那枪是在胸口,肯定是别人干的。”丁辉的脸色涨得通红,显然是情绪过于激动,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可是当时只有你一个人追了出去,只有你杀掉这个杀手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个老警官道,“丁警司,如果是你杀的承认了也没关系,当时那种情况误伤了人是很正常的嘛,上头不会怪你的。” “操!”丁辉突然爆出粗口:“都说不是我了,我干嘛要承认!咱们是警察,总要讲些证据吧。证据呢?” 一阵沉默后,外面传来了“叮叮当当”的脚步声。刘建国和钱军两人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众人连忙问道。 刘建国的脸色凝重,轻轻摇了摇头:“王副局长不行了。” 短短五个字,竟然让在场的好多年轻女警员哭了起来。她们没想到今天这个本应该罗曼蒂克的舞会,竟然成为了几个人的催命会。一种强烈的恐惧感瞬间朝众人的心中袭来。 “怎么会这样?”午漫皱眉问道。 刘建国没有回答午漫,自顾抽出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根烟吸了几口后,才缓缓道:“医生说是急性心脏病,由过度悲伤引起的。唉,没想到老王给警局服务了半辈子,到头来竟然……”说着也抹起眼泪来。 费清、黛玉和午漫三人相视了几眼。他们今天本来是想让王仁奇把脸丢尽,然后再将他绳之以法。可没想到还没等几人下手,这家伙竟然就随着他的媳妇这么糊里糊涂地死掉了。与其说是因果报应,倒不如说是造化弄人更合适些。 “咱们打算怎么处理王副局长的遗体?”钱军低声问道。 刘建国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终于道:“就算作是因公殉职吧,人已经死了,一定要让他走得风风光光的。至于那个杀人凶手,一定要查清楚是谁派来的,追究到底。” 整整一个晚上,警局里都处于一种忙碌的氛围中。刘建国把法医科分为了两组,分别去检查孙美丽和杀手的尸体。丁辉则被安排到一个特殊的房间里,看似供他休息用,可局长刘建国放话给看守的人,没等到杀手的尸检结果出来,谁也不允许让丁警司走出这个门。 这件案子处理得出奇地顺利。大约到了凌晨五点左右,所有的脉络都清晰了。 经过法医的鉴定,打在杀手胸口的一枪并不是由丁辉的手枪中发出的,子弹的型号明显不同。警方在王仁奇的口袋里也发现了一把手枪,这才是真正让杀手毙命的那一把。 午漫几人在人口资源信息库中找到了杀手的相关信息,一路查下去后发现这个人是杨老九的一个亲近保镖。而丁辉也告诉了刘建国上午在保龄球馆发生的事情,最后证实和王仁奇说话的人就是杨老九。 “这样就清楚了。”午漫道,“王仁奇本来想趁今天舞会的机会杀掉费清,于是就去找杨老九帮忙。那个杀手就是杨老九派来帮王仁奇的。而王仁奇怕事情败露,所以就在他得手后杀了他,然后死无对证。” 刘建国皱着眉头听着,偶尔吧嗒吧嗒吸几口烟,似乎怎么都不能相信午漫所说的这些事情。等她说完后,过了好几秒才道:“你推理得好像是没有错误。可是王仁奇为什么想要杀费清呢,他们两个没有什么矛盾吧。” 午漫于是把那晚上发生的事情,王仁奇怎么对黛玉预谋不轨、怎么被费清打得鼻青脸肿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建国。 刘建国听着午漫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竟然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枉我对王仁奇这么相信,还想把他当成烈士。没想到这王八蛋竟然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他该死,早就该被枪毙!把钱军给我叫来,告诉他不需要再给王仁奇这个王八蛋准备葬礼了!” 第三十五章 线人 杀手居然都当着警察的面杀人,这在很多人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虽然刘建国放下话来,警告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把这件凶杀案的细节透露出去,但好事的小报记者们还是从各种渠道找到了蛛丝马迹。于是第二天,当地报纸头版都是关于这件杀人案的报道。 警方在王仁奇的办公室搜查到了面具等物,证实那天晚上进入黛玉办公室的确实是他。 重案组的成员基本没有怎么休息,马不停蹄地赶制关于这件凶杀案的报告。并且按照局长的指示,把王仁奇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写在了另一份报告里。 “午督查,你出来一下。” 午漫正埋头写东西,抬头见刘建国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感到奇怪,平日里刘建国每次见到午漫都是笑脸,可这次却好像强压着怒火一样。 午漫走到外面,刘建国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他:“瞧瞧,咱们警察都让人家给说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不能给大家一个解释,恐怕你的督查和我的局长职位很快就保不住了!” 午漫接过报纸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扎眼的大标题:“深夜闯入警局杀人,黑社会杀手何以嚣张至此?”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篇小字儿,大意是说警方和黑社会相互勾结,采取纵容的态度,最后才导致出现了这样的惨案。 “这里面说的许多东西都是没有根据的。”午漫仔细地把文章看了一遍道,“这些都是他们的臆测,并没有具体的人证物证。不过有的东西说得也很实际,我们确实对黑社会的问题太过纵容了。” “呵,你还好意思说!”刘建国突然把声音提高了许多,“以前九帮的势力太大,我们对他们纵容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是现在它的势力已经弱了,我早就提醒过你找个借口把他们一网打掉,可你们重案组却一直都没有动手。” 午漫头一次见刘建国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尽管她的内心强大,还是忍不住有些委屈。她平静了一下情绪,终于说道:“可是我认为凭那些猜测就断定双头龙那些人是让杨老九授意杀死的,未免有些操之过急。毕竟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使把杨老九抓起来也一定会败诉的。” “那这次呢,很明显杨老九就是王仁奇那王八蛋的帮凶!”刘建国讲到王仁奇仍然感到愤愤然,眼睛里满是红光,仿佛一个即将爆炸的地雷。 午漫没有说话,但她明白想靠这一条人命根本就不能把整个九帮击垮。即使把杨老九抓了起来,九帮也照样不会原地解散。 刘建国经过长时间的愤怒之后,也似乎慢慢平静了下来。他托着额头站了一小会儿,用尽量缓和的语气道:“没证据就去收集证据,九帮做的坏事那么多,只要我们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就可以把他所有的成员抓起来,那样外面的谣言就能烟消云散。” 午漫一脸疑惑,心想这些道儿上混的老油子,哪里就那么容易让人抓到证据了。 刘建国似乎看穿了午漫的想法,又道:“既然他们敢把杀手直接派到咱们警察局里来了,那咱们为什么不能找一个人去他们内部收集证据呢?” “你是说――线人?” 午漫的眼前一亮,但随即又渐渐黯淡了下去。因为照她这些年当警察的经验来看,想要让一个线人取得对方的信任、进入到内部是极其困难的。另外,即便能够打入他们的内部,和警方的沟通也会有很多阻碍,稍不小心就能让自己丧命。 刘建国轻轻跺了两下脚,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耐烦。他朝屋子里努了努嘴,压低声音道:“我觉得刚来的那个小伙子是一个挺合适的人选。” “你说的是费清?”午漫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刘建国点了点头:“我在第一天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伙子身手不一般,看事情也比较透彻。另外他在公众面前出现的次数也比较少,不会被别人认出来。让他去当警方的线人应该是挺合适的。” 午漫不禁苦笑:身手不一般?看事情透彻?真不知道局长是根据什么得到的这些结论。 刘建国拍了拍午漫的肩膀,郑重地说道:“仔细做做费清的思想工作,以后警局就要靠你们年轻人来撑着了。铲除九帮这件事,对你们是一个很好的锻炼。” 刘建国说完后就转身走了,留下午漫呆立在原地。她似乎顿时白了为什么刘建国总能在警员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而她却不能,因为王建国把所有棘手的事情都推给了她,这个黑脸一直都由她来苦逼地扮演着。 当午漫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钱军和于飞扬本来正鬼鬼祟祟地谈论着什么,见到午漫进来都假装整理手中的文件。午漫瞪了他们一眼,抬头一看却不见费清和黛玉的影子。 “费清呢?” “好像是和黛玉一块儿去送丁警司了。”钱军回答说。 停车场上,一辆奔驰已经蓄势待发,丁辉站在车子旁边,又仔细看了几眼这个足以让自己永远记住的地方。 他以前在警队里号称神枪手,从来没有虚发一颗子弹,但更神的地方是没有开枪打死过一个犯罪嫌疑人,没想到却差一点在一场舞会上“晚节不保。” “你们回去吧。”丁辉朝费清和黛玉挥了挥手。他的眼光落在黛玉的身上,似乎带着一些不舍。而等他看向费清的时候,眼神中则稍稍有一些愤愤的味道。 “丁警官一路保重。”费清也挥了挥手,转身对黛玉道,“我们回去吧,免得丁警官不走。” 在费清的眼里,丁辉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最安全的方法,就是让黛玉离他远点儿――虽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黛玉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丁辉却已经抢先一步跨进了车子里。奔驰车呼啸着跑远了,最终消失在两人的视野里。 “喂,走了。”费清把手在黛玉眼前晃了晃。 黛玉转过头去,一脸嗔怒地看着他:“喂,你到底懂不懂礼貌啊。刚才你说的话,明显是在赶人家丁警司走嘛。” “不是,”费清耸耸肩,“我是怕他赶不上吃午饭。” “……” 午漫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支笔转来转去。相比这支笔的转速,脑子的转速则要快得多。她把所有案情的脉络在自己的头脑中迅速地梳理了一遍: 双头龙一伙人的死,至今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因为双头龙一行人是九帮的叛徒,所以刘建国认为这件事和九帮有关。 杨伯咏被一个和尚带走,下落不明。凭多年办案的直觉,午漫觉得这件事和杨老九有莫大的联系。 王仁奇想杀费清,找来的高手是杨老九的贴身保镖。虽然现在死无对证,但这件事杨老九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这样追查的方向就明晰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九帮和杨老九! 可是午漫知道,想要一举打掉杨老九和九帮的势力,必须要掌握足够的证据,在这些证据集齐之前千万不能够打草惊蛇,否则不仅会前功尽弃,还会掀起警方和黑社会之间的一场血雨腥风。 而现在摆在午漫面前最直接的问题,就是如何说服费清去当警方的线人。午漫之所以对这件事感到烦恼,是因为早已有前车之鉴。曾经有好几个警员因为被要求去当线人而辞职,唯一的一个愿意去的在任务中途被对方发现而活活打死了。对于警察来说,当线人就相当于一只腿迈进了鬼门关! 午漫正在那里愁眉紧锁地考虑措辞,外面已经响起了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费清和黛玉相继走了进去。 午漫似乎已经预料到费清在听完自己的话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紧张感,唯恐又有一个警员因为这事情而辞职不干。这样想着,费清和黛玉已经走到了她的旁边。 “漫姐,你还在想案子啊。”黛玉见午漫神思恍惚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在思考和案情有关的事情。 “嗯……”午漫含含糊糊地答道。她还是没办法下决心告诉费清。 费清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午漫道:“你不是说通缉令很好用么,可是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找到我师父,还不如我的白鹤追魂好用。” 午漫看着费清的眼睛,终于道:“费清,如果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找你师父的下落,你愿意吗?” “当然,他可是我师父。”没想到费清的回答如此干脆利落。 午漫把自己的分析对费清说了一遍,最后才终于说道:“我觉得你师父的失踪,还有前些日子的那场凶杀案都和杨老九有关。这次我们想让你卧底到九帮,尽可能地接近杨老九,争取找到蛛丝马迹。如果能够得到杨老九犯罪的直接证据,我们就可以一举铲除昭阳城的黑恶势力了。” 费清低着头,若有所思。 午漫本以为他怕了,可是却听到费清幽幽地说了一句: “卧底倒是可以――不过这段时间还给工资么?” 第三十六章 暧昧的教学 “跟你说正经的呢!”午漫最讨厌费清这种不分场合的玩笑。性命攸关的事情,难道是能够用来开玩笑的么? 午漫想到老鬼的那封信,心中更是添了一肚子的气。这样一个大孩子,连照顾自己都费劲,还怎么照顾她呢? 可是看费清摩拳擦掌的样子,午漫又觉得这家伙虽然说话有些不着调,责任心倒是蛮强的。 “我这就是在说正经的啊。”费清道。 黛玉在旁边小嘴紧闭,一言不发。她虽然没有当过线人,但是对这种事情的危险早有耳闻。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即便费清再古灵精怪,但是他总归是一个好人。在恶人的圈子里,好人的善心是最致命的弱点。 “要不我和局长说说,还是让我去当卧底吧。”黛玉终于忍不住说。 费清一扬头:“凭什么?” “我会功夫。” “我还会法术呢!” “我受过特殊的训练,对这种事情有经验。” “你骗人的经验没我多!” “……” 黛玉输了。 “好了好了。”午漫朝两人摆摆手,“费清是一个男人,当卧底这种事情还是由他去比较好。你们就不要再争了。” 她又看向费清:“不管结果怎么样,保护好自己要紧。” 费清点了点头。 …… 刘建国没想到午漫竟然这么简单就说动了费清,他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评估这个督查的谈判能力了。 他又把费清面临的任务详细地叙述了一遍,费清则一口应承下来。”于是一份秘密协议摆在了他的眼前。从字面上看这是一份明确权利和义务的书面协议,可是当警察的都知道,这其实是一份把性命当做赌注的合同。 费清则毫不犹豫地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好。年轻人就是有魄力!”刘建国一边收起协议书,一边笑着夸赞。他又对午漫道:“至于具体如何操作,就由你来告诉费清吧。一定不能够让杨老九觉察出问题。” 刘建国又看了看天色:“今天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好好考虑一下怎样让费清打入到九帮内部――最好直接卧底到杨老九的身边。” 三人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日沉西山。午颜高高兴兴地打开了门,却发现他们都有些沉默。 “姐姐,你们都怎么了?”午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长长的睫毛轻轻跳动。 午漫不说话,费清却已经提前一步走进了屋子。可当他走进了屋子后,却像是撞了邪一样,转了一个圈儿又走了回来,嘴巴咧得老大。 “不要进去,”费清一脸害怕的样子,“屋子里有鬼。” “有鬼?”黛玉诧异地朝屋子里面看去。没想到她看了一眼后,也瞬间感到脑袋上冷汗直冒,后背一阵发凉。 只见光线不太明朗的屋子里,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屋子的一角缓缓晃动。飘飘悠悠的衣服上,赫然是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以及乱蓬蓬随风飘动的头发。 在费清这个道士面前竟然有鬼这么嚣张。这不是成心来砸场子的么? 没想到午颜回头看了一眼,却满不在乎地说道:“什么鬼啊,那是高阿姨,是我们家的保姆好不好。今天下午她从老家赶了回来,正准备做晚饭呢。” 黛玉听了午颜的话,如释重负般轻轻吁了一口气。午漫则看向费清,一脸鄙夷的神态:“你不是道士么,难道你也怕鬼?” 费清却不以为然。他又看了一眼屋子里那个那个黑影子,身后依然在冒着冷气。 人吓人吓死人,屋子里的这个老太婆简直要比鬼还恐怖啊! 费清搞不懂为什么午漫为什么非要找这么老的一个人当保姆,可据午漫称,高姨最多只有五十岁,只是看上去显得历经沧桑。 “费先生,请喝水。”高姨端着一杯水递给了费清。 费清盯着她那张沟壑纵横的脸,慌乱地把水从她的手中接过来。 高姨这时嘴巴微微张开,似乎努力在朝费清挤出一个微笑,却让费清打了一个冷战。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连忙举起杯子假装喝水,却不料水温太高,舌尖一阵疼痛感袭来,如同针扎一般。 “小心一些。”午漫阻止道。 费清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赶忙伸出舌头来迅速降温。等到高姨走远了,他小心地蹭到几个女人旁边,低声道:“这个老太婆怎么长得这么难看啊。” “费清,你以貌取人!”没想到午颜一下子不乐意了,“高姨虽然长得不太好看,可是对我们却可好了,每天都给我们做好多好吃的,还给我们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和高姨相比,你这个大色狼才更可怕呢!” 午颜本来想说“大灰狼”,但是却忽然想到了在寺院里费清举着她的那包“超长加厚”的猥琐样子,于是话锋一转,费清就变成了“大色狼”。 “……”费清一脸黑线地看着她。他没想到这个和他从来没有过什么肢体接触的小女孩儿竟然对他这么了解。 看来高尚是藏于内心的东西,而猥琐却流于外表,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 没过一会儿,费清就明白了为什么高姨的形象在午颜的心中那样高大。当满满一桌子的菜做好后,见到那些绿油油的青菜和金灿灿的炒鸡蛋,连费清都对高姨产生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好感。既然高姨能管住午漫姐妹的胃,征服她们的心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一顿饱饱的晚饭后,午颜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做功课,午漫去洗澡,高姨则到厨房里清洗碗筷。客厅里只剩下了费清和黛玉两人。 费清本来想和黛玉坐得近一些,但是想到上次被摔得那么惨,不敢贸贸然就靠拢过去。可没想到黛玉却突然挪到了费清的身边坐下来,这让他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黛玉低着头若有所思,又抬起头来看了看墙上的油画,突然道:“你真要去当警方的线人么?” “嗯,已经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黛玉的眼睛里突然有什么东西跳动了两下,她的心里一阵翻腾,突然皱眉道:“你怎么这么傻啊!你知不知道当线人是多危险的事情,你连武功都不会,一旦被发现说不好会丧命的。” 费清默默地喝了一口水。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很危险,可是我一定要找到我师父。”他顿了顿,又道,“另外,如果我不去的话,你认为谁最有能力当这个线人?” 黛玉突然不吭声了。她当然知道,最适合当线人的人不是费清,而是她。 那天千佛寺的比武中,杨老九曾经亲自邀请黛玉去当他的保镖。如果她去的话,甚至可以直接卧底到杨老九的身边,这无疑是能够最直接掌握九帮和杨老九犯罪证据的地方。 黛玉抬头看向费清,“你……你是为了不让我去,才选择自己去的?” 费清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其实我觉得我师父莫名其妙地失踪,整个人连魂魄都被屏蔽了,一定是法术达到很高水平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个城市里最有实力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除了杨老九就没有别人了。我怀疑他手下的那些人中,一定有不寻常的高手。” “可是你不懂武功,如果真的碰到了紧急情况你自己怎么应付呢?”黛玉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她对费清这个半吊子道士做线人实在没什么把握。 “我和你学呗。”费清朝黛玉抛了一个无比恶心的媚眼,但心里却暗暗道,谁说我不会武术了? 黛玉觉得费清现在学武功无异于临时抱佛脚,没有什么大用处。要知道她可是用了五年魔鬼般的训练才达到如今的水平。可是她又想了想,学一些总比一点儿都不会要好。 想到这儿,她拉起费清的胳膊朝外面走去。 月光很足,即使不足也没关系,因为马路上的灯光很足。 “你还真来啊。”费清大声嚷起来。他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黛玉却当真了。 “今天我可以教你一些基本的架势,即使真刀真枪打不过人家,在气势上唬住人有时候也会很有用。” 黛玉说着,一招一式地讲了起来,什么狮子搏兔、螳螂捕蝉,只讲招数怎么摆,却不进行内功方面的讲解,因为她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即使讲了内功也是徒劳。 费清却学得很认真。 “喂,这招是应该这么摆姿势么?”费清问。 “哎呀,又错了。你怎么老是记不住啊!” 黛玉一边嗔怪着,一边手把手地去矫正费清的姿势。两人体温相传。费清的鼻子里呼吸着妙龄少女特有的体香,那香味仿佛烈酒一般,让费清迷醉不已。 一个不小心,费清的手指从黛玉高耸的胸部扫过,惹得美人两颊生桃花,不胜娇羞。 “好了,学这么多就可以了。”黛玉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轻声道。 费清也出了一身的汗,但却不是因为学功夫造成的。他生怕再那么练下去自己会走火入魔。 他收起马步,对黛玉道:“其实遇到一般危险的情况下,你以前教的那招才最管用。” “什么招?”黛玉从不记得自己教过他功夫。 费清皱了皱眉:“叫什么名字你倒是没说。不过按招数来看,叫‘断子绝孙脚’还是比较恰当的。” 费清说着,做了一个夸张的踢蛋动作。 黛玉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嗯,有道理。” 两个人无端地相视笑了起来,一方面是为自己的sb情怀感到可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突然想起了费清那天的窘态。 黛玉更笑得花枝乱颤,高耸的胸部微微颤动着,惹得费清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 呜呜,这些天连一张票,一朵花都没有,好桑心! 第三十七章 演戏 早晨九点,靠近郊区的一条街道显得冷冷清清,因为这时正是上班时间,而这条街道的两侧都是各种各样的工厂。高高竖起的大机器轰隆隆地响着,和浓密的树冠上的蝉鸣声争个你死我活。 但很快这种单调的重复就被稀疏的人声打乱了。在街道的一端风风火火地走来了两个年轻人,一个细瘦而高,另一个在身材上则显得魁梧一些。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带着明显被撕扯过的痕迹,身体上裸露的部分也有隐隐约约的淤青。魁梧的汉子骂骂咧咧地嚷着什么。 “妈的,欧阳丹红这个小娘们真是不识抬举。再漂亮又怎么样,她不还是一只鸡,装什么装。老子就不信不能把这骚娘们弄上床。”汉子说着,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瘦子的嘴里叼着一支烟,他把烟从嘴里拿出来,烟嘴儿上沾着嘴角流出来的血。他对那汉子道:“其实咱们今天不应该惹她,娘们有的是,你偏要搞她。你不知道欧阳丹红在帮里的势力很大么,连九哥都让她几分。今天本来还想痛痛快快地找几个娘们爽爽呢,这回全让你搞砸了,还挨了一顿打。” 这两人都是九帮的小弟,胖一些的叫刚子,瘦一些的因为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被江湖上的人成为小疤。 今天两人收了保护费,本来一时兴起想去桑拿房里面爽一把,谁料却在里面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一群保安群殴了一顿后扔了出来。 “你这是怨我是吧?”刚子突然双目圆睁。 “不怪你怪谁。”小疤虽然没有刚子那么魁梧,可是也不甘示弱,声调一下子变高,“他妈的要不是因为你,老子我会变成这样?” 刚子听完他的话,胸中像是有沸腾热水在翻滚一般,突然挥起拳头,直朝小疤打了过来,却被对方一矮身躲了过去。 刚子一击不中,本来还想打第二下,可是拳头只是刚举到空中就骤然停了下来。 “妈的,你就为了一个娘们儿居然想打我。我。操。你祖宗――” 小疤骂骂咧咧地举起拳头要反击,却被对方用手势制止住了。 刚子指了指前边,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 顺着他的指向看去,一个满头披肩长发,身材妖娆的女人正在前面一扭一扭地走着,女人只穿了一件纱质连衣裙,轻薄的质地难以完全遮住她那光滑细腻的大腿和洁白的后背。 刚才还挥拳相向的两人,这时候突然相视一笑,第一次感到如此的默契。 整条路上除了这三个人以外再没有一个人影,而工厂的另一侧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苞米地,此时苞米已经熟透,金黄而又饱满,一副待君采撷的模样。 天时地利人和。 刚子朝小疤招了招手,两人朝女人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正在专心走路的女人冷不防地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巴,正要挣扎,双腿竟然也被缚住,整个人突然失去了平衡,一下子被两个男人扛在了肩上。 两人不敢放松,用双手紧紧笼住女人的身体,朝路旁的苞米地里挪动过去。 女人却冷不丁地咬了一下捂在她嘴上毛茸茸的大手,一股鲜血顿时喷涌出来。 “卧槽!”刚子被疼得嗷嗷直叫,赶忙把自己的右手抽出来。 “救命啊!救命……”女人趁机声嘶力竭地大喊,一边喊一边疯狂地扭动着身体,试图从两人的手中逃脱。 可是两个男人也不是吃素的。刚子回过神来,狠狠给了女人一个巴掌。 “妈了个巴子的,再喊老子我宰了你!” 这句威胁却似乎完全没有什么作用,女人开始更加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 “那两个人,干什么的!”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吼。 两人被这声音吓得一激灵,回头一看,只见拐角处一个身穿警服的人正朝他们这里跑过来。 两人顿时都起了一身的冷汗。妈的,今天出门忘了没看老黄历啊。 “怎么办,怎么办!”刚子虽然满脸的横肉,但是只要见到穿着警服的人就会吓得要命,此时完全慌了神,好似一只待宰的牲畜。 小疤到底还是比较冷静,赶忙喊道:“妈的,还能怎么办!快跑!” “可这女人……”刚子似乎有些不舍。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女人有得是!”小疤说着已经把女人的脚扔到地上,自顾自地一溜烟跑掉了。 刚子身上熊熊的欲。火刚刚燃烧起来,想要一时浇灭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就在迟疑的这个空当,身后的警察已经到了不远处,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刚子的脑袋。 “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男警冷冷地提醒道。 刚子心头一紧,女人趁这机会用高跟鞋猛地踩在了他的脚上,也一瘸一拐地溜走了。 刚子一脸哭丧样。妈的今天算是点儿背到家了,不光赔了女人,自己恐怕也得进局子里边去蹲好一阵儿。他又想到小疤,这小子实在不讲义气,怎么自己倒先溜了呢? 不管他怎么想,现在摆在面前的事实是他被警察抓住了。他只好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男警掏出手铐,慢慢地靠拢过去。 后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男警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罪犯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危险的迫近。 而站在对面的刚子则眼见着一个年轻的男人手里举着一块儿大石头,“砰”地一下砸在了男警的头上。 男警闷哼一声,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刚子顿时感到一头雾水。这什么状况?怎么半路上杀出一匹黑马? “兄弟,你是哪条道儿上的,为什么帮我?”刚子不禁好奇地问。 年轻男人又在男警的头上补了几下,捡起手枪揣在怀里,这才站起身看向刚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快点儿走!” 男人这样说着,拉起刚子快步朝市中心的方向跑去,渐渐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本来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男警,这时却猛地坐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纸巾,开始擦拭头上暗红色和白色的东西。 “妈的,这些东西都是用什么做的啊,味道真怪――你们都出来吧,他们已经走了!” 苞米地里,两个女警探出头来。 “午督查,我的戏演得怎么样啊?”钱军一见午漫出来,赶忙邀功似的大声嚷道。 “还行,就是倒地的姿势不太好。如果能够直挺挺地倒下,那就更显得逼真了。”午漫笑着说。 原来,整件事情就是警方设的一个局。刚子和小疤自打从桑拿房里面出来就被午漫他们盯上了,之所以演了这么一出戏,就是想让费清借着这个机会顺利地进入到九帮的内部。 “漫姐,你说我们这么做行得通么?”黛玉问。 午漫望着费清离开的方向,喃喃道:“不知道。下面的事情就要靠他自己了。” …… 昭阳城,花都大酒店。 最顶层的雅间里,费清和刚子坐在圆桌旁,鲍鱼熊掌等山珍海味摆满了整整一桌子,已经被吃下了一大半。 满脸散发着熠熠红光的刚子正在兴高采烈地打着电话。 “小疤,花都酒店1024房间,快点儿过来啊!――你还好意思说,碰到条子你整个儿跑没影儿了,留下兄弟我自己在那里,差点儿被请到局子里喝茶――怎么跑出来的?还不是因为遇到了一个贵人!我不跟你说了,赶快过来!” 刚子撂下电话,见费清杯子里的啤酒已经见底,赶忙给他斟满,随即自己又倒了一杯。 他举起酒杯对费清道:“兄弟,今天要不是因为你,我刚子恐怕这会儿已经在局子里蹲着了。一句话,没有兄弟你,就没有现在我吃的山珍海味,没有现在的快活日子。我敬你一杯――” 他说着,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费清今天已经不知道听到了多少次这样的话,虽然打心眼里感到厌烦,还是勉强把满满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 不过让费清高兴的是,他还是头一次吃到这么多的好东西。在刚子打电话的空当里,他已经干掉了两个鲍鱼,一只熊掌和半个大龙虾,现在肚子涨得如同皮球一般。 怎一个爽字了得!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刚子一边朝费清的碗里夹菜一边问道。 “费清。” “哦,好像和唱《冬天里的一把火》那个人名字一样啊。” “那个人叫费翔。”费清郁闷了,难道自己的名字就这么容易被别人搞错么? “哦。你……你也是道上的人?”刚子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道上的?”费清不解。 刚子感到疑惑:“既然你不是道上的,我们又不认识。你为什么出手救我呢?” “我老家的房子被强拆了。这帮该死的条子让我无家可归,既然他们不然我活,我也不让他们好受。”费清冷冷道。 这句话是临出门时午漫教给他的,现在看起来效果确实不错。刚子拍着他的肩膀,咬牙切齿道:“妈的,咱们都是被条子逼上绝路的。从此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第三十八章 潘小莲?潘金莲? 刚子虽然本性凶残,但是这个人也算是有一些侠义心肠。他把费清看作自己的大恩人,说起话来推心置腹,丝毫没有提防之心。这倒是给费清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兄弟,你说你的家被人家给拆了,那你现在住在哪儿啊?”刚子问道。 费清于是拿出哄骗午漫的那套招数,对刚子说:“只能天天住在小旅馆里面。这两天拿出来的钱就要花光了,以后住在哪里还是一个问题。” 不出所料,刚子见这家伙如此地狼狈,江湖上的哥们儿义气顿时就被唤醒了出来,拍拍胸脯说:“兄弟,你今天救了我,从此以后你费清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没有地方住不要紧,哥哥我那里有好几间空房子。你要是不嫌弃就先住下来,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那不是很麻烦你么?”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兄弟之间就别说这种话!”刚子说着,又举起一杯酒干了。 费清表面上装作感激的样子,心里却感到十分得意。他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取得了九帮一个小喽喽的信任,真可谓是旗开得胜。 下面他就应该考虑如何加入九帮了。费清听午漫说过,九帮这种黑社会组织和一般的小混混们不同,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去的。想成为九帮最底层的一个小弟,首先必须要有人举荐。这件事情由眼前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来做再合适不过了。 费清正在思量着该怎么说才好,门突然响了。 “让我瞧瞧你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被别人给救下了!” 小疤拧巴着脖子,风风火火地从外面闯了进来。 “小疤,你娘的怎么这么半天才到。”刚子骂骂咧咧地招呼着。 小疤第一眼就看到了费清。他先是一愣,一双三角眼渐渐眯缝起来,眼神变得恶毒而又挑剔,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他把费清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遍。 “你就是救了刚子的人?” “是我。”费清坐在那里,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娘的,你不知道这位费清兄弟有多猛。那个条子正用枪指着我的脑袋呢,这兄弟从后面一下子蹿出来,举起一块儿大石头就把那条子给干趴下了。”刚子开始口沫横飞地宣传费清的英雄事迹。 “条子连反抗都没反抗,就直接被干趴下了?”小疤皱着眉,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啧啧,要不怎么说这兄弟身手好呢!” 小疤瞥了一眼费清,见他正炯炯地看着自己,心头不禁一动。 “你他娘的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条子怎么能够那么容易就被干趴下。你不觉得有问题吗?”小疤用手伸出食指使劲儿敲了敲桌子。 费清“呜”地一下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小疤转向费清,露出一种阴寒恶毒的笑容,脸上的刀疤使这笑容更加狰狞。 “还能有什么意思,我猜你就是条子的卧底!” “你放屁!”费清大骂道。 刚子脑子没有那么灵光,直到小疤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才明白他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此时也不禁怒上心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小疤,条子来了的时候你自己跑了也就算了。现在我被费清救了出来,你却说他是卧底。你他娘的到底有什么居心!” 小疤一脸不耐烦地看向刚子:“我是怕你被条子给糊弄了。最近咱们这块儿这么乱,保不齐就被条子给盯上了。你再好好想想,你不觉得今天这事儿有点儿奇怪么?” 刚子听他这么说,仔细想想也确实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在那么偏僻的地段儿竟然有一个打扮那么妖娆的女人,而那警察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样。这种情况貌似只在警匪片里面才出现过。 见刚子沉默不语,费清顿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本来是挺顺当的一件事,因为这刀疤脸的到来给搅和了。如果这两人都觉得自己是警方的卧底,那今天这事儿就麻烦了。 “好吧,既然连你也相信他,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费清说着,抬腿朝大门口迈去。 “站住!”小疤突然大喝一声,猛地从裤腰带里掏出一把手枪来,指向费清的脑袋:“怎么,你想跑?” 费清不得不停住了脚。 刚子本来还在出神,这时见小疤居然掏出了枪,连忙道:“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呢,你把你那家伙什先收起来。” 小疤举着枪的手并没有动弹:“我现在要是把枪放下,这家伙就跑了。” 费清轻蔑一笑,心想,就凭你这一把破枪就想挡住我? 可是他却并没有什么动作,而是对刚子道:“你再好好想想。如果我是条子的卧底的话,你觉得我会把那家伙打得那么狠么?” 刚子听费清这么说,又想了想。也对,费清把那警察打倒在地上之后,又狠狠地在脑袋上补了好几下,连**子都被打出来了。哪儿有自己人打自己人那么狠的呢? 想到这儿,他在后面飞起一脚踹在了小疤的屁股上:“他娘的,差一点儿让你给我带沟里去。费清救了我,你竟然还想要人家的命。我要是听你的把他杀了,那我不成曹操了!” “刚子,你再好好想想……”小疤急忙道。 “想你娘个头,赶快把枪放下!你放不放?” 刚子这么说着,竟然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来,将枪管儿顶在了小疤的太阳穴上。 小疤也被吓得够呛。他知道刚子这个人的脾性,要是真把这家伙惹毛了,说不准真一枪把他给崩了。所以只得讪讪地把枪放回了裤腰带里。 费清在旁边感到一阵好笑,心想,只要有这草包为自己挡箭,以后的事情也好办。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疤,我告诉你,有我在一天,你就不能动费清一根手指头。本来还想请你来吃饭的,现在请你马上滚蛋!”刚子把枪往桌子上狠劲一拍,愤怒地坐了下来。 “好,好。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疤满脸不自然地抽搐着,显然没有预料到对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又眯缝着双眼看了看费清,终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真不好意思,因为我让你们兄弟俩闹翻了。”费清装作一脸歉意的样子。 “谁和他是兄弟,大难临头的时候竟然自己跑掉了,他那种人也配当我的兄弟。我呸!”刚子显然还为刚才小疤自己溜走的事情感到耿耿于怀。他把手枪擦了擦,揣进怀里,对费清道:“咱们吃咱们的,不用管他。” “吃饱了。”费清笑笑。 “这么早就吃饱了?”刚子掏出手机看了看,“才刚五点。咱们一会儿找个地方洗澡吧,好好洗洗这一天的晦气。” 费清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看了看桌子上没吃完的鲍鱼龙虾,问刚子:“这些东西要打包回去么?” 一句话暴露了其吊丝本质。 刚子拉起费清就走:“兄弟,你要是这么办事儿,以后出门在外千万不要说认识我。” …… 刚子虽然是九帮里的一个最底层的小弟,可是却已经买上了自己的奔驰车,可见九帮的名号不是瞎咋呼。这也就好解释了为什么许多年轻人放着高工资的正经工作不去做,偏要参加这种黑社会性质的组织。 奔驰车一路横冲直撞,中途还把一辆奇瑞剐蹭了一次。刚子二话不说,抽出一千块钱给了车主。这点儿小钱在他的眼里着实算不了什么。 最终,车子在一栋外表不甚豪华的房子前面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了。”刚子指了指一旁。 费清走下车,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这座建筑。没什么特色的店门口,大门紧紧闭着,竟然连一个像样的牌子都没有。费清诧异一个开奔驰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不讲究的地方洗澡。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打开了。 “哎呦,刚哥,您来啦!” 一个打扮得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用她那尖锐的嗓音叫嚷着。 “怎么,想我了?”刚子一把将女人揽进了怀里,左手食指勾起女人的下巴问道。 “那还用说吗?您一天不来,我这身子啊,就感觉痒痒!”女人媚笑着,眼睛却不禁朝费清这里瞟去,甚至在暗暗地朝他放电。 费清顿时感到尴尬极了。人长得太帅了,烦恼实在是有点儿多啊!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今天才结识的兄弟,叫费清。”刚子又指着女人,对费清道,“她是这里的老板娘,叫潘小莲。” 费清笑了笑,心想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是潘小莲,可不是潘金莲哦!”女人“咯咯”地笑着,似乎看穿了费清的心思。 “是不是潘金莲,你自己还不知道么?”刚子搂着女人的力道又加了几分,手也开始在她的身上游动起来。 潘小莲却巧妙地从刚子的怀里钻了出来,对两个男人道:“你们两个先进来吧。” 费清跟在刚子的身后,心里暗暗地想,今天出来是不是一个错误? 第三十九章 按摩 原来,这看似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是一个集洗浴、住宿和ktv为一体的高级娱乐城。 费清打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被眼前的一切吸引住了。天花板上五彩斑斓的彩灯,墙壁上露骨而又勾人情。欲的壁画,让费清时而感到自己进了天国,时而感到进了地狱。 旁边的包间里,男男女女声音嘈杂。 “好了,你先去忙吧。等一会儿叫二十三号和六号来给我们做做spa。”刚子对潘小莲说。 “那我可就先走了,不要想我哦。”潘小莲朝他抛了一个媚眼,又看了费清一眼,转身朝楼上走去。 浴池里热气蒸腾,几个男人正在水池里静坐,一副极其享受的模样。 费清也学他们的模样坐了下来,水温刚刚好。刚子闭着眼,和费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我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泡泡。像我们道上的这些人,平日里打打杀杀,保不齐哪天就送了命,所以趁着活着的时候就好好爽爽。” 费清转头看了看刚子,指着他身上的淤青问道:“你这些伤是怎么弄的?” “嗨,别提了。今天真是他妈的点儿背。” 刚子把上午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费清说了一遍。 原来他和小疤上午去收完保护费后,本打算去“魅力四射”夜总会里找几个妞儿玩玩儿,可是他却不知道怎么鬼迷了心窍,偏偏看上了夜总会的老板娘欧阳丹红。 欧阳丹红和潘小莲这种人不同,她的身后有很强的靠山,所以即便杨老九这样响当当的人物也不敢挑她的事儿。因为名声在外,道上的所有弟兄都知道欧阳丹红姿色倾城倾国,却没有一个人敢动她。 偏偏刚子非要一亲芳泽,于是毫无悬念,连对方一根毫毛都没摸着,就被一群人暴打了一顿扔了出来。连和他在一起的小疤也没能幸免。 “这娘们儿真的有这么厉害?”费清惊讶道。 “娘们儿终究是个娘们儿,她能有什么厉害的。关键是她背后靠的大树太厉害,一般人根本就撼不动!”刚子粗声粗气地说。 “后面的大树?” “嗯,听说是个省级的干部,一下子就可以调动上百万军队的那号人物。”刚子漫不经心地说,“不过只是听外面这样传过,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领导。” “你既然知道她有那么大的背景,怎么还敢上?”费清诧异。 刚子嘿嘿一笑,脸上的肌肉又开始耸动起来:“你是没有见过欧阳丹红那娘们儿,前凸后翘,我敢说四大美女加起来都不如她长得俊。都是男人嘛,那点儿冲动上来了谁也拦不住。” 费清点了点头,表示对最后一句话深深地赞同。 刚子这时却突然转过头来,眼神移到了费清的身体上。 “啧啧,你还是处男吧!” 我擦! 费清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处男的本质,顿时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这年头处男和处女的地位完全不同。后者是纯洁的标志,而前者总是会让人不自觉地和“不举”联系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 “这很简单嘛!朝气蓬勃的样子,一看就是完全没有加工过的。”刚子道。 “……” 费清彻底无语了。他只和师父学过怎么看面相,从来不知道这里也有相。 “不过看品相还算不错。”刚子这样说着,甚至还要亲自动手去检验一番,吓得费清急忙朝一旁躲去。 “兄弟,今天为了答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让你摆脱这顶处男的帽子怎么样?”刚子邪笑着说。 “你?”费清皱着眉头,脱口而出道:“我……我对男人没有兴趣啊。” “卧槽!”刚子顿时感到一阵恶寒,“谁他妈对男人有兴趣啊。我是说女人!” 见费清还有些迟疑,他摆了摆手:“这事儿就包在兄弟我身上了,今天保准让你过足了瘾。咱们先去做做spa吧。” spa,是将精油涂抹于身上,借助人力或动物进行按摩的一种方式,广义的spa还包括洗浴等环节。无论是对普通人还是成功人士,这都是一种很好的缓解压力、愉悦身心的方式。 费清躺在床上,背上被涂满了高级精油,整个房间里顿时变得香气四溢。年轻的技师用细腻的手按摩着他的背部,软若无骨的感觉让费清感到整个人像是要飘起来一样。 当卧底真是好啊! “先生,用这个力度按摩行吗?”一个柔柔的声音道。 “嗯。”费清含糊地答应着。对他来说,与其说这是一种按摩,还不如说成是挑逗。 女技师的手从费清的肩膀渐渐地往下移动。 “呵呵……哈哈……好痒啊,好痒!”费清突然笑着叫着从床上跳起来,把女技师吓了一跳。 “兄弟,你怎么了――妈的,你是怎么按的!”旁边的刚子见费清如此,朝着按摩的女孩儿破口大骂道。 费清感到不好意思:“不怪她,主要是我怕痒。你就不要按我的腰了。” 他这么说着,又重新躺了下来。 女孩儿喏喏地问:“上面按摩好了,可以按摩下面了么?” “嗯。” 纤细的手指伸向了费清简单扎起来的腰带。 费清正闭着眼自顾自地享受,突然感觉身子一凉,下身围着的浴袍已经被人扯了下来。 “啊!”费清大叫。他本来以为所谓的“下面”指的是腿,现在看起来明显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你他妈的到底还按不按啊!”原本少言的女孩儿变脸儿似的,突然爆出了一句脏话,“既然来到了这个地方,还装什么纯情小处男!这活儿我干不了,老娘我不干了,爱他妈谁干谁干!” 女孩儿说着,一甩手走了。 费清捡起地上的浴袍,重新围在了自己的腰间,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尽管他自认为泡妞是一绝,可是毕竟还是一个小处男,真刀真枪的干起来就真是放不开,更何况现在还是有别人在场的情况下。 刚子听到这贱女人竟然骂他的救命恩人,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冒了出来,一边破口大骂着,一边想要追出去好好地教训那女人一顿。 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只听有人大声喊道:“快点儿跑啊,条子来了!” 第四十章 穿大裤衩的警察 人只要点儿背了,喝凉水都塞牙。 刚子今天先是被人打,随后又险些让警察给逮住。本来想借着洗澡去去身上的晦气,却没成想晦气太大,把这里都给污染了。 “条子!怎么办,怎么办?”刚子听说外面有条子,一下子就慌了神儿,全身的神经绷了起来。给他按摩的女人这时则早已经溜了出去。 费清倒是颇有临危不乱的心境。他知道如果刚子今天要是被抓走,午漫几人设的局就全白费了。他不禁抱怨,这些扫黄的家伙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今天。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了么? 得想办法逃走! 费清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大致观察过了这里的情况。为了便于集中管理,这个占地上千平米的建筑就只有一个大门,对下面三层楼的窗户又被铁丝网封锁住,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逃。 “刚子,你对这里熟,知道这里有什么密道吗?”费清急忙问道。 他回过头,却见刚子在原地跺着脚,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再凶悍的人也有害怕的东西,刚子平日里给杨老九做事,杀人放火都不眨眼,唯独害怕警察。 “妈的!”费清上去一脚,把刚子一下子踹趴在了地上,“害怕有什么用!你再磨叽一会儿,条子就要把你给抓走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女人们疯狂地尖叫着。费清甚至听到了几声枪响。 “啪啪啪!” 费清不再去管瘫倒在地上的刚子。他左看右看,眼神落在了墙上挂着的灭火器上。费清伸出拳头,“砰”地一下打碎了玻璃,取出灭火器对着窗户一阵乱砸。 尽管费清用上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无奈窗子上的栅栏都是由精铁铸成的,眼看着火星直冒,却丝毫没有被撼动的迹象。 就在这时,门被“砰”地一下撞开了。 “不许动!”一个警察举枪冲了进来。 费清还没等对方回过神来,心道,对不住了兄弟。举起自己手中的灭火器,猛地朝对方的头上砸过去。 费清把力道控制得刚刚好,那警察只感觉眼前一黑,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地上。 费清二话不说,跑过去就扒下了男警的警服,顺道拿走了他的枪。一看脸,貌似还在警局里见过几面。他庆幸对方没认出自己来。 费清把警服穿在自己的身上,背起地上的刚子就朝外面跑去。 “躲开,全都躲开,有人休克了!”费清一边大喊,一边快速地朝前面奔跑着。由于情况复杂,谁也没有觉察到异样,全都齐刷刷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午漫领导的重案组也参与了这次行动,但她们几个女警只不过是负责外部的协调,并没有直接参与扫黄抓捕。 午漫正和另一位警司密切观察着众人的行动。 “午督查,你说我们最近扫掉了这么多的涉黄窝点,会不会对昭阳的经济造成影响啊?”男警司对午漫道。 “当然会有。”午漫道。一个城市黄毒深入骨髓,想要彻底铲除,必然会经历刮骨疗毒之痛。 这时两人突然听到有人大喊着跑了出来,午漫突然觉得这声音特别熟悉。她抬头一看,只见费清正背着一个男人风风火火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午漫一怔。 费清已经跑到了刚子的奔驰车旁边。他把刚子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自己则握住方向盘,脚踩油门冲了出去。 午漫不禁为这家伙捏了一把冷汗――他竟然一下子就挂到了三档,连车门都没有关。 午漫旁边的警司盯着费清和刚子离去的方向出了半天神,终于忍不住道:“午督查,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警员有些奇怪?” 午漫摇了摇头,心里却觉得这警司实在是sb。 有哪个警察下身是穿着大裤衩执行公务的呢? 这次扫黄行动的收获颇丰。警方从这个隐秘的洗浴中心抓获了卖。淫。女二百余人,嫖客百余人。为了把所有人都带回去,警方动用了四辆大巴。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警察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们,到我这里来的领导多了去了,市级的,省级的。你们惹了我,我也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潘小莲尽管双手被手铐缚住,嘴里却仍旧骂个不停,满是对警方的不屑。 “堵上她的嘴巴!”男警司也不是什么善茬,吩咐旁边的警员把毛巾塞进了潘小莲的嘴里。整个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黛玉本来在车尾,见午漫一个人坐在车厢的前面,于是走过去坐到了她的旁边。 “喂,漫姐,今天下午你有没有看到费清?”黛玉小声问。当时她就在不远的地方,费清奔跑的时候和她擦肩而过。 “当然看到了,我又不是瞎子。”午漫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轻轻回答道。 “漫姐,你说他怎么会在那个地方?” “那还用问。能够出现在那种地方的人,除了妓。女,就是嫖客。你觉得他会是哪种?” 黛玉皱眉:“没有第三种人了么?” 黛玉怎么都不愿意承认费清竟然只离开了她们半天,竟然就从一个好男人变成了嫖客。当然,她不知道这世界上有许多好男人都有成为嫖客的潜质。 “有。”午漫突然睁开眼,看向黛玉,“还有鸭。” 黛玉顿时变得满脸通红。谁问这个了? 午漫却微微一笑:“当然,还有另外一种人,就是迫不得已要去那里的。比如说我们警察要去那里抓人,而费清和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费清是迫不得已去的,是吧。”黛玉问。 “嗯。” 午漫之所以这样回答,主要是想让黛玉打开心结。她比黛玉的年龄大几岁,当然也比黛玉懂得的事情要多。 通过午漫的观察,她发现黛玉对费清有点儿意思,尽管这点连黛玉自己可能都没有发觉。爱情的最初形态是朦胧的,当局者迷,旁观者却看得一清二楚。 而对费清,午漫更知道当卧底往往都是身不由己。如果说只是来这种地方逛逛,倒还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某些时候,卧底甚至要在自己的生命和别人的生命之间做出抉择。 午漫这样想着,心中也就释然了很多。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费清究竟还是不是一个处男? …… 两个“漏网之鱼”尽管已经冲出了警方的重围,但并没有真正地逃出生天。 费清从来没有学过开车,只不过来城里后看过了午漫和刚子开车,自己默默把步骤记在了心里。这种二流司机的水平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一路挂着三档开上了国道,在路上七拐八拐地行进着。 “卧槽,兄弟,小心!要撞树了!” “哎,靠右行,别逆行啊!” “别光顾着看女人,注意车距!” 刚子才从刚才的恐惧中摆脱出来,脑袋清醒了不少。可是这一路却像是一场更为厉害的梦魇。有好几次他都感到自己和死神擦肩而过。 费清狠狠地踩了一脚刹车,黑色奔驰晃了几下后,终于在路边停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刚子觉得自己仿佛刚坐了一次过山车,心还悬在嗓子眼里面。他诧异凭着费清这样的开车水平,两人竟然没有被撞死,老天爷实在是眷顾他们两个了。 两人先是沉默了几秒,刚子终于忍不住道:“兄弟,你以前开过车吗?” “我只给别人推过车。” “我勒个擦。你可真敢干。”刚子抽出一根烟递给费清,费清摇了摇头,他于是自己点了一根。 “他娘的我还以为你是《头文字d》看多了呢!”刚子吐出一口烟圈儿,指着费清的脚下说,“下次转弯的时候踩左边那个,右边那个是油门!” “我知道右边那个是油门。” “那你还踩!” “我还真看过《头文字d》。”费清眯着眼睛说。 “……” 刚子顿时觉得眼前许多草泥马在马勒戈壁吃草。脑残电影真是害人害己啊! “你小子可真牛b,今天竟然又干趴下了一个。换我可不敢,那可是袭警,被条子抓住了还不得打死啊。”刚子想到这儿,朝费清竖起了大拇指。 费清撇撇嘴,心想,那时候你都要被吓得尿裤子了,还好意思提? “甭管怎么说,今天我可又救了你一次。”费清毫不客气地说。 “不行,这次不算!” “为什么?”费清不解。 刚子把烟屁股往窗户外面一扔,看向费清:“你还好意思说?今天即使被条子抓了进去,以后照样有机会出来。可是你刚才开车那股架势,可是差一点儿就整死我啊!” 费清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 刚子虽然说起话来气冲冲的,但是这证明他已经没有了和费清刚认识时候的那种拘谨,也就代表了他真正把费清看成了自己人。对费清来说,这对他的下一步行动非常有利。 “现在怎么办?”费清问。 “还能怎么办?先把你上边那件衣服脱了,看着就难受!咱们两个换换地方,开车回家睡觉去吧!” 第四十一章 夜半敲门声 刚子的房子在市中心,一个从外面看起来特别精致的单元楼。他平时不怎么在这房子里住,每次回来也必然会带着一个女人。 楼口的保安见刚子这次竟然带回一个穿着大裤衩的年轻男人,不由邪笑道:“刚哥,怎么,这好一阵儿不见,换胃口了?” “换你娘!你也配和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腿!”刚子一脸狰狞地挥了挥拳头。 “信,信……”保安自讨没趣儿,讪讪地回答。混社会的后边儿有靠山,他这种小保安惹不起。 屋子里乱糟糟的,看样子有一段时间没有收拾了。桌子上散落着各种零食的包装袋儿,还有空啤酒瓶子、肯德基的空桶。费清以前在道观里的时候,屋子乱得比这儿强不了多少。 可是这里有一些东西确是道观里面没有的,比如沙发上那些露骨的画报,还有零零散散的女人内衣,还有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东西。 刚子打开一扇门:“费清,以后你就在这儿睡了。” 费清点点头。这地方虽然比不上午漫别墅里那么温馨舒适,也还算不错。 “你可以看电视,抽屉里面也有光碟,自己拿着看就行了。”刚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我可不管你了,明天帮会里面还有点事儿,我要先去睡了。” 费清急忙问:“什么事啊?” “没什么,都是小事儿。”刚子似乎不愿意多说,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哎――”还没等费清再开口,对方已经把门关上了。 “娘的,还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呢,竟然什么都不肯对我说。” 费清颓丧地坐在了沙发上,一时百无聊赖。他突然想起了刚子说抽屉里边有光碟,便取出来看了看。满满都是露骨的**场面,费清吓得赶忙扔了回去。 屋子里,刚子如同雷鸣一般的呼噜声已经响了起来,一道门明显没有起到多大的隔音作用。费清被搅得心烦意乱,恨不得用袜子塞住他的嘴巴。 “啊,这时候不知道别墅里那三个女人在干什么。”费清虽然刚刚和她们分开半天,竟然还有些想念。尤其是今天在桑拿房里面接触到了那么多风骚浪荡的女人后,他更觉出了这几个女人的美妙之处。 费清本想趁着刚子睡着的机会溜回去看看,可是另一件事情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使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想到了小疤。 小疤这个人,虽然费清和他只见了一面,可是却发觉处这家伙城府极深。如果费清想要加入到九帮,有小疤这个绊脚石在,他受到的阻挠一定不会小。 退一步说,即便费清进入了九帮,小疤也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算了。如果小疤对杨老九说了什么,凭杨老九纵横江湖这么多年的经验,势必会对费清起疑心。 所以摆在费清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先下手为强,先除掉小疤再说。 费清虽然是一个警察,但是做起事来却并不会讲警察的那一套规则。他的目标很明确,手段也显得更加直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让他吃不到明天的早饭! 如果说费清以前扮猪是为了方便泡妞的话,那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就要卸下面具,恢复自己的本性了。 郊区的一栋平房里。 电视中传来解说员激动的声音:“……好,绕过去了。球撞在了栏杆上被弹了出去……又补了一脚!球进了!真不可思议,他不是一个人!他不是一个人!” “妈的,这帮人踢的是什么球儿啊,这都能输?” 小疤手里举着一瓶啤酒,朝嘴里猛灌了一口。冰镇啤酒的力道顿时冲上了头顶,实在是痛快。 他今天心里十分不爽。被人家白白打了一顿不说,跟他有两三年交情的刚子竟然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用枪指着他的脑袋,这事儿最让他不能释怀。一方面他为刚子的一根筋气愤,另一方面则对费清恨得牙根儿痒痒。 小疤思忖了半天,越来越觉得费清的突然出现有问题。 打从这些年杨老九退居幕后,九帮就没怎么消停过,不光帮派里各个势力明争暗斗,警方也早就对他们觊觎已久,就等着他们发生一场内讧,然后渔翁得利了。这些天又听说上头下来了文件,要求各地严肃整治涉黑行动,警方肯定会有所作为。 费清偏偏出现在这个时候,而且身份不明不白,难道不是很有问题吗? 小疤觉得自己明天有必要把这情况告诉帮里管事儿的人。他这样想着,又喝了几口酒。 “砰!” 屋子的门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撞击,突然响了一声。 小疤被吓了一跳,连忙喝道:“谁?” 门外静悄悄的。 小疤赶忙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他打开电视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了一把擦拭得明晃晃的左轮手枪。像他们这种道上的人,总是习惯把家伙放在一个容易碰到的地方,以防万一。 他小心地移动到门的位置,从猫眼朝外面看去。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院子里的草随风微微摇动着。 小疤摇摇头,觉得自己大概是太过于敏感了。刚才完全可能是一个迷了路的猫在作怪。 他于是转头走了回去。 “砰!” 又是一声巨响。 小疤的心又一下子缩了起来,大声道:“谁在外面?” 没有回应。猫眼外面也没有人。 小疤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即便有一丝异响都是多余的,更何况刚才的声音不亚于自行车爆胎。 难道又是一只猫? 小疤疑惑地回过头去。 “砰!” “马勒戈壁!” 小疤顿时感到气血上涌,整个人像是被斗急了眼的公牛一样。 他举起手枪,发疯一般地拧开了门锁。“管他外面是人还是鬼,今天老子和你拼了。” 门被小疤猛地推开了。 一阵夹着浓烈土腥气味的风顿时袭来,小疤赶忙用手遮住了眼睛。 “喂,干什么,见到我这样的帅哥害羞了?”一个声音突然道。 小疤连忙转过身去。 借着屋子外面透出来的灯光,一个人影清晰地显露出来。 “你?”小疤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费清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本来还想用锤子把你的门给砸开呢,没想到你竟然自己打开了。也好,省了我不少的力气。”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小疤的声音有些发颤。 “你既然说我是卧底,那我就是卧底咯!”费清笑笑。 “我日你娘!”小疤感到自己被耍,举起枪猛地朝费清扣动了扳机。可是并没像他预想的那样响起枪声――子弹已经在刚才被费清给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了。 “我没娘。”费清冷冷道。 “我日你大爷!”小疤的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随便。” “我日你……” 费清不知从哪里抄起了一柄大铁锤,微微笑着对小疤道:“你还是去地府日阎王去吧。” “噗!” 西瓜爆裂般的声音过后,一个残缺不全的躯体倒在了地上。 第四十二章 对决 “妈的,这家伙看起来挺瘦,没想到竟然一身腱子肉,真沉啊。” 费清拖着小疤的尸体,扔进了事先挖好的大坑里。这家伙也算是一个处理尸体的高手,把埋尸地点选在了郊外一个不大不小的树林子里,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出异样,他甚至在上面种了两棵小树苗。时间一长,树根盘枝错结,会把尸体自动分解。 他之所以要这么大费周章,主要是考虑到了尸体如果被别人发现会给午漫她们找麻烦――如果单单是失踪的话,就不会有人在意了。 费清并不是一个残忍的人,起码他自己这么觉得。 可是当他把小疤的尸体扔进坑里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残忍起来简直不是人。 “还好我只杀坏人,要不然可是社会的公害啊!”费清咂咂嘴,心里却为自己的聪明而感到得意。 费清自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哲学。他不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所以有时候不免亲自动手,算是帮了警察们一个大忙。 费清回去的时候,呼噜声仍然此起彼伏地响着。费清猜想即便是发生了八级地震,这家伙也未必能够醒过来。 他把满是鲜血的衬衣包裹简单地包裹了一下,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因为去掉了自己的一块心病,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 第二天,刚子一大早就把费清喊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抽出二百块钱递给费清:“今天我要出去一趟,你要是需要什么东西就出去买。钥匙我放在茶几上了。” “我也和你去。”费清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既然都说是兄弟了,那你有事我还能不去?” “嗨,你跟着我干什么啊,我可是要和别人干仗去的。” “那我就应该去了,多一个人多把子力气啊。” “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这不是你说的么?” 刚子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突然想起这句话是他自己说的,也就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那咱们可说好了,见到出人命可别吓得尿裤子。”刚子故意吓唬他。 “谁吓得尿裤子还没准呢!”费清想起昨天刚子听到警察来了那副熊样子,不禁鄙夷地一笑。 卧槽!这家伙就是在赤。裸裸地挑衅啊! “那走吧。” “好,我来开车。” “开车就算了吧……”刚子不想还没上战场就牺牲,连忙阻止道。 昭阳城里有一个占地面积很广的瓦砾场,平日里鲜有人来,于是被黑社会看中,成为了解决帮会间争端最好的角斗场。不过这里的另外一个用处却鲜有人知:九帮向来都是在这里处置本帮的叛徒。 今天,九帮几位所谓的堂主,以及下属的数百个小弟都聚集到了这里,共同见证一次执行家法的过程。 刚子和费清来到这里的时候,瓦砾场只不过才来了两三辆车而已。刚子率先跑下车,和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人攀谈了起来。 “妈的,那家伙竟然还敢反抗,听说今天要带着一群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雇佣兵来铲平咱们九帮。我操他娘的!说大话谁不会啊。”黑夹克说。 “咱们九帮要是像他说的那么弱,不早就被他们条子给灭了?今天不管来了多少人,统统让他们有去无回。钱哥,今天咱们打算怎么处置这小子?”刚子问。 “分尸。”黑夹克冷冷道。 黑夹克是九帮的八大堂主之一,叫钱坤。据说他在马来西亚曾经当过总统的保镖,后来被杨老九花重金聘请了过来,不到一年就升任到了堂主的位置。 费清走到他们旁边,刚好听到了这句话,想这家伙也算是一个狠角色。他再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这个人,身材瘦削,脸色冷峻,完全没有任何表情。 这种人无疑能够成为杀手中最恐怖的一种。 钱坤此时也发现了费清,指着他道:“这个人是谁?” 刚子连忙陪笑着说道:“钱哥,这是我的一个兄弟。” “兄弟?有没有通过帮会的考核?” “还没有。今天他非要跟着来,所以我就……” “啪!” 钱坤狠狠给了刚子一个嘴巴。 “九帮的规矩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每一个兄弟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核的。如果他是警方的卧底,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刚子虽然五大三粗,受到如此的侮辱竟然没有吱声,只是低头默默地站着。 “还不快让他走!”钱坤怒道。 “是,是……”刚子唯唯诺诺地答应着,拉起费清快速地朝一旁走去。 “哎,怎么就这么让我走了?”费清大声嚷道。 “闭嘴!”刚子赶忙制止,低声道,“你要是现在不走,一会儿这家伙发起怒来,你可就走不了了!” 费清只好乖乖闭上了嘴巴。枪打出头鸟,自己可不想就这么简单地被逐出这场游戏。 刚子一直把费清带到瓦砾场的范围之外,对他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会,等到事情办完了,我开车来这里接你。” 刚子说完,转身就走了。 “让我在这里傻等着?门也没有。”费清撇了撇嘴。他隐约看到远处一辆接一辆的各色轿车朝瓦砾场方向驶过去。 费清就在那里一直数着车子的数量,大约过了一百辆左右后,他就跟在车子的后面,又重新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果然不出他所料,因为这会儿人实在是太多,每个堂口又鱼龙混杂,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 九帮的人都到齐了,可是叫嚣着要铲平九帮的叛徒却一直没有来。 “这家伙是不是害怕了,不敢来了?”费清前面的一个男人道。 “他不会不来。”另外一个年长一些的男人眯着眼睛看向远处,“道上有一条规矩,这种拼个你死我活的事情是不能爽约的,否则一旦传出去,今后那人在道上就没有脸混下去了。” “那他可以去干别的嘛,为啥非要一条道走到黑?”费清忍不住道。 两人齐刷刷地朝他这里看过去。 费清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一个嘴巴。他早就已经发现了自己最致命的弱点是嘴上没个把门的,曾经努力想要改正,但现在看来他的努力都白费了。 “哎,兄弟,你是哪个堂主的人,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啊?”年轻一些的男人疑惑道。 费清一怔。他突然想到了刚才那个人姓钱,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瞎蒙道:“我是钱堂主那里的人。” “钱坤?”男人又问。 “钱……啊,就是钱坤。”费清心里直念阿弥陀佛,心想还好对方问的不是“哪个钱堂主”。 没想到男人听到费清的话后,竟然还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低声道:“怎么样,在他手底下办事不太好受吧?听说钱坤杀人不眨眼,什么心狠手辣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费清不知道是应该点头还是摇头,只好默不作声。 那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另一个人拦住了。费清听到后者低声说了一句“隔墙有耳”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过关于钱坤的话。从这一点上倒是可以看出钱坤的淫威之盛。 不知是谁这时突然大喊一声:“那家伙来了!” 顺着那人的指向望去,在瓦砾场的另一头,几辆越野车风驰电掣一般地朝这里驶来。带头的路虎通体金黄,一股土豪的气息扑面而来。 “妈的,排场倒是挺豪华。装b!”有人恶狠狠地道。 几辆车转瞬来到了众人面前。当对方的所有人都从车子里走出来后,九帮的一众人全都大笑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只有二十几个人?这不是来送死的么?” “他们难道以为自己是哪吒三太子,个个都有三头六臂?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干不过咱们!” “……” 钱坤上对从路虎里走出来的男人冷道:“阿强,九哥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选择背叛九帮?” 对面那人摘下自己的黑色墨镜,朝钱坤轻蔑一笑:“坤哥,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好鸟就要住在好树枝上面’。你说我以前怎么那么傻,只知道整天为杨老九打打杀杀,毫无条件地卖命。现在我醒悟了,觉得自己有必要搏一把。谁敢阻拦我,我就要让他去死,手下觉不留情!” 阿强的这几句话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让钱坤等人主动放弃,免得输得太难看。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自信。 可是钱坤也不是好惹的料儿,他仿佛没有听到阿强的话,冷道:”你应该知道背叛帮会是什么下场,五车分尸。可是,如果你现在放弃抵抗,我们还可以考虑给你留一个全尸。” “钱坤,我刚才叫你钱哥是想和你客气客气,没想到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告诉你,老子我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还怕你这点威胁不成。现在我就让你看看,究竟是谁给谁收尸!” 阿强这么说着,两手一拍。后面几十人猛地朝前面扑了过来。 第四十三章 五车分尸 当阿强一伙儿人从车子里出来的时候,费清就已经知道这些人不那么简单。他站在那里,感觉从对方那里传来一股腾腾的杀气。 强子一行人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余的人都是一身蓝色迷彩服,手里的武器整齐划一,均是二尺来长的砍刀。费清甚至觉得对方的身高都差不多是一样的。 最让费清感到诧异的,是那些人在受到九帮众人的嘲讽之后,竟然没有露出任何愠怒的表情。“输人不输阵”这句话在他们那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九帮号称最专业、组织最严密的黑社会,此时除了人数上的优势外,其余方面竟然全没有一点儿可称赞的地方。一帮小弟还在那里傻哄哄地看热闹,却不知道他们面对的将是多么危险的人物。 其实,在九帮的队伍里,有一个人也看出了对方实力不俗,这人就是钱坤。他本以为阿强说找来了一群雇佣兵是在说大话,现在看来却是真的。 但是他也明白这事情不能就这么说出去,否则众人心思一散,那就更麻烦了。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让他们上了。 双方立刻厮杀成了一团。 九帮堂主级的人物,除了钱坤这个管事儿的外,其余几个并没有露面,而是坐在一辆奔驰房车里,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你说兄弟们在外边拼命,咱们几个却在这里喝茶,是不是太过分了。” “屁话,你听说过有将军在外面干仗的么?” “强子那边就来了这么几个人,也不用我们出去啊。” 几个堂主虽然也是从小弟当起来的,权力越大反而变得越来越胆小,找出一大堆话来作为自己躲在这里的借口。 “你们看钱坤那家伙在那里装酷,他不怕被人家乱刀砍死啊。” “哼,钱坤想要成为九哥接班人,他不拼命怎么行呢?为了地位冒这点险算什么。他既然想拼命,那就让他去拼命好了。” 这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自己得过且过不说,看到积极的人或事,总是会忍不住奚落几句,恨不得对方摔上一个大跟头才痛快。 几人本打算就此隔岸观火下去,就等着最后一起去邀功请赏了。可是不过一会,他们就发现了这事儿不对劲。 对方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强子一行人像是发疯了一样,每个人都一声不吭,砍起人来却又准又狠,一时之间好多小弟都中了招,缺胳膊少腿的、一命呜呼的都有。地上洒下了一片片殷红的鲜血。 只有当过特种兵的钱坤挥动着手中的砍倒斩落了对方三个头颅,可见这个堂主的地位是靠实力挣来的,而不是靠吹牛b吹出来的。 费清躲在后边,发现人家手里都带着家伙,就自己一个人赤手空拳,实在是太不专业了,于是随手从地上抄起了一根粗壮的棍子。 他见刚子在前边挥舞着双截棍,后背上也中了招,不禁为这家伙捏了一把汗。刚子要是死了,他设计好的所有东西都白费了。于是费清只好在后边暗暗地跟着,一旦有危险可以迅速地救下他。 喊打喊杀的声音逐渐被一声声尖利的惨叫代替。九帮的弟兄大片大片地倒下,其余的则朝后面退去。 就在这时,两道黑色的身影突然冲到了队伍的前面。手里的长刀如同一道道闪电,两个穿迷彩服的家伙瞬间就被砍倒在了地上。 “嗖嗖嗖――”一阵利器划过空气的声音后,几支利箭飞过,三个身穿迷彩服的人应声倒地。 费清诧异地朝后面一看,只见许多身穿黑色西服的家伙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中拿着各式武器,从气势上来看似乎较“迷彩服”更盛。 什么状况? 费清正感到糊涂,却听到九帮的阵营里一阵欢呼声响了起来。他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处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拥下,一个老年人正缓步朝这里走来。 竟然是杨老九! 杨老九身穿一套白色的运动服,头上一顶白帽,在一群黑衣人中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可眼睛里依然透出一股王者之气。 费清没料到杨老九也会来。按照他的猜测,杨老九这会儿应该在医院里躺着才对。而从众人的反应中可以看出,他们也显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 “住手,全都住手!九哥来了!”有人突然喊道。 双方听到这话,同时停止了厮杀,齐刷刷地朝杨老九这里看过来。坐在车子里的几个堂主见状,也吓得赶忙从车子里跑了出来。要是被杨老九发现他们渎职,那可就有的受了。 杨老九先是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发现许多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还有一些捂着受伤的地方**着,赶忙对众人道:“先把受伤的弟兄们送进医院。” 那些侥幸没有受到重伤的小弟听到杨老九这么说,急忙搬的搬,抬的抬,把躺在地上呻。吟的众人抬到了车上。 随即,杨老九在保镖们的护送下径直走向了溅了满脸血的钱坤。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杨老九和颜悦色问道。 钱坤低下了头:“九哥,对不起。我没想到对方的实力竟然会这么强。今天的家法我没执行好,任凭九哥处置我。” 其余几个堂主也飞奔过来,低头道:“希望九哥能给我们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和钱坤不同的是,他们的脸上都是白白净净的,身上还带着一股西湖龙井的味道。 杨老九冷冷地看着他们几个,没有说什么。他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阿强。 “九……九哥。”阿强虽然已经和九帮决裂,却仍然对杨老九心有忌惮,不敢就这么撕破脸皮,只能恭恭敬敬地喊道。 “阿强,我记得以前你当堂主的时候,我对你不薄。为什么要背叛我?” 杨老九的态度似乎很和蔼,可是阿强在他手下干了这么多年,知道这平静只不过是表面上的。他甚至从杨老九的话里听到了某种血腥的气息。 “九哥,我……” “你知不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我……知道。” 杨老九回过头去,朝几个保镖道:“那就由你们来执行家法吧。” 阿强听到杨老九这么说,顿时一股寒气从心底直冲头顶,吓得他赶忙朝后面退去。 那些阿强找来的雇佣兵见状,拿着手里的武器冲了过来。可是这一次,他们却没有了刚才那股破竹之势。 黑衣人的做派和这些雇佣兵差不多,在他们眼里只有敌人和主人,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但是他们却是由杨老九从各地挑选来的保镖中精英的精英,每个人都身怀数门绝技,所以对付这些雇佣兵不在话下。 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不过五分钟的功夫,阿强找来的人被杨老九的保镖尽数消灭,零零散散的尸块儿铺洒在地上,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争。 “九哥,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孤身一人的阿强见到如此景象,魂儿早已经吓丢了一半。他“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朝着杨老九一个劲儿地磕头。 杨老九坐在别人拿来的椅子上,掏出一对儿玉质手球把玩着,一眼都没有看他。 几个保镖把阿强架了起来,用几条绳子把双手、双脚和头部分别缚住,绳子的另一头则套在了五辆轿车上。阿强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只顾在那里张大嘴巴看着别人把他放倒在了地上。 “呜――” 车子的油门呼啸着,蓄势待发。 费清还从来没有看过这种类似“五马分尸”的场景,所以特意地朝前挤了挤。杨老九朝他这里看了一眼,又把眼光移到了别处。 “执行家法吧。”杨老九淡然道。 “嗡嗡嗡――” 五辆轿车同时开动,绳子顿时紧绷了起来。随即只听到几声骨节断裂的声音,阿强的躯体就被分解成了好几块儿,头部的地方甚至仍然保持着刚才张大嘴巴的姿势。 “哦哦!”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狼嚎般的欢呼声,仿佛是在庆祝一件天大的喜事。 杨老九站起身来,指着阿强的尸体道:“以后有谁胆敢再做出对不起九帮的事情,下场就和他一样!” “永远忠于九哥。”一个堂主率先拍马屁一般地喊道,其余的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杨老九没说话,在保镖的护送下走了。 几个堂主见杨老九离开,全都长长舒了一口气。他们简单地对众人交代了一下,也登上各自的车相继离去。 钱坤没有走,而是留在现场指挥一众小弟把尸体尽数掩埋。他大略数了一下,九帮死的人有六十多个,而阿强带来的三十人则全都死了。众人挖了几个大坑,把或零或整的尸体填了进去。 如果费清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多的人死了,外界竟然毫不知情。他想,真应该把午漫她们叫过来,让他们看看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前边那个兄弟,别在那里傻站着,过来搭把手。”一个人突然朝费清喊道。 第四十四章 不怕死的人 费清见已经没什么再可看的东西了,本打算就此开溜,可是现在却溜不成了,只好不情愿地回过头去。 “卧槽,怎么是你?” 刚子没想到费清这家伙竟然又偷偷地溜了进来,吓得他差点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朝四下瞅瞅,见没有人注意,赶忙放下自己手里的活计,朝费清这里低头走过来。 “你他娘的怎么回事儿!刚才不是说不让你来了吗。现在要是被钱坤看到,他会一枪崩了你信不信。”刚子怒目道。 “那现在怎么办?”费清一脸害怕的样子。 “那还用说,赶快走啊!”刚子恨不得狠狠踹他一脚。 费清摇了摇头。他指指不远处,钱坤正在那里观察着整个瓦砾场的情况。因为费清所在的位置人比较集中,所以钱坤才没有发现他。要是从这里走出去,他就变成了一个活靶子。 刚子咬咬牙:“事到如今,只能这么办了。” “什么意思?” 刚子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急忙道:“赶快装死!” “好。”费清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妈的,你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儿吧!”刚子没想到费清竟然这么快就入戏,顿时满头黑线。 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费清,总是觉得不太像死人。于是想了想,从旁边找来一只断手,把血仔仔细细地涂在了费清的身上。 “别睁眼啊。”刚子对费清道。 费清只觉得脸上黏黏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仍旧忍住没有睁开眼睛。作为一个演员,他可是很专业的。 刚子把血涂完之后,总算觉得费清有了一点儿尸体的样子。他把费清抗在肩上,朝自己的车子那边儿走去。 为了不让钱坤起疑心,刚子故意从钱坤的身旁走过。 “站住!”钱坤喊住刚子,“你干什么去?” 刚子赶忙转过头来,脸上虽然勉强装镇定,心跳却已经差不多达到了二百。 “钱哥,这人是我的一个老乡,和我一起来道儿上的。现在他死了,我想给他找块儿好墓地埋了。”刚子为了让这几句话更显得有说服力,竟然还从眼睛里挤出几滴泪水。 钱坤低头看了看,只见刚子背上的尸体满身都是血,连面目都无法辨别,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儿恶心。 “别你娘的动不动就哭。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应该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死不了。”刚子道。 “把活人先照顾好,死人就不用那么上心了。”钱坤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费清,让开了一条路。 “是,是。”刚子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赶忙跑到了车上。他把费清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开车“蹭”地一下窜了出去。 “我了个擦。吓死老子我了。”刚子道,“你说钱坤要是知道我背着的是你,咱们两个会怎么样?” “估计也会和那个人一样被分尸。”费清用手帕擦着自己的脸,“我说你给我抹的都是些什么啊?” “还能是什么,血啊。你别吐啊,吐脏了我的车我可和你没完。”刚子毫不客气道。 费清倒对血这东西见怪不怪,昨晚他杀小疤的时候也是溅了一脸的鲜血,比现在的情形好不了多少。 “咚!”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费清的身后掉了下来,两人定睛一看,只见一只血淋淋的断手滚到了车厢里。 “晦气。”费清拾起来使劲朝外面一扔,断手瞬间就被公路下的江水吞没了。 刚子看了费清一眼:“看你今天也没怎么害怕,好像还是一个狠角啊。” “这种场面我见得多了。”费清淡然道。 “什么?”刚子一惊,“你……你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 费清却带着高富帅看吊。丝的样子朝刚子看去:“你没玩过《虐杀》么?” “……” 费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像无意实则别有心机地问道:“你们帮派处理叛徒都是这样用车来分尸吗?” “对啊,这是九哥创设的家法,我们全都要遵守。” “都在瓦砾场执行家法?” “对。那地方大,人又少,不会有条子去捣乱。” “难道就没有特殊的?”费清小心翼翼地问。 “起码我没见到过。”刚子突然看向费清:“我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怎么婆婆妈妈跟条子审案子似的。” 费清耸耸肩,不敢再问下去,但他的脑子却开始活跃开了。 刘建国说双头龙他们原本是九帮的人,就在死前几天脱离了九帮,所以推测是杨老九派人暗杀了他们。但现在费清觉得刘建国的推理并不正确。杨老九如果想让双头龙他们死,一定会按照规矩执行家法,而不可能就那么轻易地杀掉。 而从杨老九那群保镖的水准来看,费清觉得实力也还不如那天那个黑衣人的水平高。单从动用的兵器上来看,杨老九的保镖还脱离不了箭这种入门级的兵刃,而那黑衣人则用的是树枝。 所以费清猜测杀死双头龙的另有其人,而并非是杨老九。 不过费清对那件案子没有任何兴趣,因为在他眼里,凶手是谁不重要,死的只要是坏人就够了。他此时最关心的还是他师父杨伯咏。他们师徒两人一同在山上修行那么多年,互相之间也有一定的感应。可是现在任凭费清算来算去,一点儿都觉察不到杨伯咏的存在,仿佛天地之间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一般。 凭费清的直觉,他觉得这种情况的发生一定和杨老九有莫大的关系。 刚子把车停在路边,点上了一支烟,对费清道:“哎,我说你是不是真的想加入我们九帮。” “那还用说。”费清回过神来,在心里暗暗想,如果我要是不想加入还会这么多次不停地救你吗? “那我下午就去带你参加我们的入会仪式吧。看你骨子里有一股狠劲儿,通过考核应该没有问题。” 费清对这所谓的考核很感兴趣。他听刚子的话里似乎还有些意思,不禁问道:“怎么?入会的考核很严格吗?” “也不是。我们就是会审核一下你的身份信息,看是不是一个条子。另外还要看你的手段够不够毒辣,我们九帮是不会要没有战斗力的人的。” “哦。”费清点点头。他虽然确实是警察,但身份并没有被警局记录在案,只不过工资上会有他的一笔而已。至于比狠劲,他更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 九帮的入会仪式其实分为两部分,费清要参加的只是第一部分,主要测试一个人的打斗能力。对黑社会来说打打杀杀是家常便饭,想要加入九帮,就要有能力把这口饭吃好。 这一部分说起来其实并不算正规,可是却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凑到一定的人数后,九帮就会组织一次大规模的入会仪式,这便是入会仪式的第二部分。不过这一部分只不过是场面活而已,按理只要通过了第一部分,就基本上可以看做是九帮的人了。 费清跟着刚子走进了一栋朱红色的双层建筑内,推开朱红色的大门,里面顿时豁然开朗,雕梁画柱宛若明清皇宫。红色的大柱子上雕着形态各异的龙凤,大理石地板上的花纹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太极图样。 而在整个大厅的正中央则是一个打拳击用的擂台,一红一蓝两名拳手正在那里激烈地搏杀着,几个人在下面观察着擂台上的情况。 红衣拳手明显处于下风,被打得节节败退。而蓝衣拳手则乘胜追击,拳头如雨点一般朝红衣拳手的脸上狠命砸去。 让费清感到奇怪的是,尽管双方胜负已分,但场上的裁判并没有说什么。下面观战的几个人也是一脸不在乎的表情,仿佛场上那个红衣拳手的生死与他们完全无关。 “好了,住手吧。”场下一个人突然道,“你通过考核了。” 刚子在费清旁边低声道:“说话的人是专门负责新人考核的金三堂主,他既然说了通过,那个人就算是九帮的一员了。” “唔,那个蓝色拳手的实力确实不俗啊。”费清看着那人满身凸起的肌肉块儿。不禁赞叹地点点头。 没想到刚子却轻蔑一笑:“你是不是以为穿蓝衣服的那个人通过考核了?” “不是么?”费清一头雾水。 刚子摇摇头:“蓝衣服的那个人只不过专门为金三检验新人实力的,红色的那个才是真正参加考核的人。考核的标准是能够撑过三分钟而没有断气,就算真正通过了。” 费清恍然大悟,心中顿时千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不是明摆着把人往死了整么? 不过费清事后又仔细想了想,觉得这种考核方法也不无道理。 有人说不怕死的人最让人忌惮,九帮就是希望用这种考核方法来找到能够为了帮会勇于牺牲自己的人。虽然手段看起来比较残酷,但在黑。道白道纷争那么激烈的情况下,九帮采用的这种方法无疑能够为他们找到最优质的血液。 第四十五章 骗子算是职业吗? 穿着红衣服的家伙像只死狗一样被人抬下了擂台,鲜血仍不住地淌到地上。 “三哥,这儿还有一个要参加考核的人呢。”刚子急忙招呼道。 金三回过头来,先是看了一眼刚子,随即看向费清。 “你叫什么名字?” “费清。” “什么来路?” “什么意思?”费清不解。 刚子在一旁提醒:“就是问你,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费清皱眉:“骗子算是职业么?” 金三和刚子两人都不禁一怔。骗子? 费清之所以说自己是一个骗子,首先是因为他不想暴露自己道士的身份。但他如果随便就编一个职业出来,对方问他几个问题难免就会露马脚。所以费清干脆就说自己是一个骗子,这应该算是和道士最相像的一个“职业”了。 刚子恨不得过去把费清的皮给扒下来。 “我说你他娘的到底有没有正经的,骗子能算是一种职业吗?”刚子怒道。 费清不以为然:“要饭的还算是一种职业呢,何况骗子。” “呵,那你倒是好好说说,你平时都骗人家什么?”金三竟然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 费清于是一板一眼地数落开了:“我们当骗子这行,什么事都要干啊。碰瓷儿,给人家算命,打诈骗电话,卖假烟假酒假药……” “行了行了,这些事儿你都干过?”金三问。 费清点了点头。 金三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你既然说你会做假药。那好,现在你说说假药是怎么做的?” 费清明白金三问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他回答不出来,那就证明他以前根本就不是职业骗子,而是条子派来的人了。 金三旁边两人朝费清这里靠拢过来,看似是无意,实则是时刻监视着费清的一举一动。如果他回答不上来问题,就会立即被抓起来。 “硝石、雄黄和硫磺按照等量配比,就做成了牛黄解毒丸;松脂、油脂和木炭可以做银翘片;山楂片研成沫,就是健胃消食片……” 金三不是医药专家,没办法断定费清说的话靠不靠谱。但听费清说得有板有眼,只好点了点头,算是让他过了这一关。 但金三不会知道眼前这家伙是一个道士,而道士总是要学炼丹的。费清说的那些东西,只不过是炼丹用的最普通的几样物质而已。 费清微微一笑,心想,没文化真可怕。 “那你准备一下,去和台上的那个拳手比试比试吧。不限招数,怎么打都可以。如果在中途感到撑不住了,就打手势认输。”金三指着擂台道。 满身肌肉的汉子看到费清走过来,表现出一脸的不屑。在汉子看来,费清那一点儿小身板儿剁吧剁吧都不够他熬汤喝的,哪里还会有什么杀伤力呢? “费清,不要怕。只要挨过了这几分钟,那就算是我们九帮的兄弟了!”刚子在下面给他打气儿。 费清笑笑,看向汉子,扬了扬下巴道:“喂,你准备好了没有啊!” 汉子一怔,点了点头。心里却道,等会儿让你见识到大爷我的厉害之处,看你还装不装b! 费清打算好好玩儿玩儿,于是并不打算用自己在玉辉山学到的那些上乘功夫,而只是摆出了一副螳螂捕蝉的架势。这还是黛玉手把手教给他的,现在想起来,还能感觉到对方纤纤玉手细腻柔滑的质感。 不知道这小丫头现在在干什么。 费清还在走神,汉子已经出招了。 我勒个擦! 费清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戴任何护具,干干巴巴地站在那里。而对方拳势凶猛,吓得他赶忙往旁边躲闪开。 从第一下的拳路来看,费清判断对方应该是一个比较有经验的泰拳高手。 汉子一击不中,不禁有些惊讶。看费清笨手笨脚的样子,不像是能这么简单就避开他拳头的人。他以为费清是碰巧躲开了,于是紧接着又打出了第二拳。 “呜――” 费清一偏头,拳头和他擦身而过。 从第二下来看,费清觉得汉子虽然力量和速度属于上乘,但变通的手法不足。 汉子第二击又不中,感到费清是在故意耍他,不禁又羞又怒。他回过头来,对着费清飞起一脚。 从第三下来看,费清便知道了这汉子除了泰拳以外,什么都不会。三招之内探清了对手的出招路数,他顿时感到心里有了底。 费清觉得有必要让这家伙领略一下老祖宗世代相传下来的功夫的威力了。他并没有去躲开对方的攻击,而是伸出手来,“啪”地一下给了对方一个巴掌。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费清出手的速度相比汉子不知要快了多少倍。在汉子的脚还没有碰到费清之前,他就已经被一巴掌拍了出去。 汉子摇摇晃晃退了好几步,完全失去了平衡感,“砰”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这一招叫‘围魏救赵’,还不错吧。”费清揩揩鼻子,挑衅般地问道。 台下几个人全都被吓了一跳。这个擂台自从设立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拳手一招被人打趴下的情况。更何况在众人看来,瘦弱的费清能够把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打趴下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事实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了眼前。 在众人怔愣之时,汉子又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费清也不客气,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冲上前去一阵“叮叮当当”地乱打。 汉子在迷糊中一边格挡一边反击,但是费清每一次打的都不在同一个地方,而且身形又极具灵活性,所以基本上攻防都没有出现什么效果。 汉子被欺负得红了眼。他把两只胳膊如风扇一般抡起来,朝费清的位置直捣过去。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讲什么招数! “啪!” 费清只是轻轻伸了一下腿,汉子却顿时变得脸色铁青,仿佛是中了剧毒一样。他的嘴巴大张,但只是轻轻哼了一声,随后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费清笑嘻嘻道:“这招就是传说中的断子绝孙脚,味道还可以吧!”他想,黛玉如果在这里,一定会为收了这么一个聪明的徒弟而感到自豪。 台下的所有人都感到头皮发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费清这家伙怎么连这都不懂? 几人上台把汉子抬了下来,费清也紧接着跳了下来。 “怎么样,我通过了考核没有?” “通……通过了。”金三点点头,显得十分尴尬。拳手是他挑的,但是却这么轻易就被费清干掉,这让他不禁觉得自己的眼光出了些问题。 “费清,你他娘的刚才也太神气了吧。”刚子围着费清仔细地打量了一圈儿,“我说,我以前也从来没见过你会武功啊。你都是跟谁学的啊?” 费清故作神秘地笑笑:“我们当骗子的整天刀刃上混日子,要是没有点儿功夫傍身,那万一被人家给逮到还不被打死啊。至于这功夫秘籍――淘宝上多得是嘛。” 金三的脸色愈发难看。这叫什么事儿啊?一个什么假货都做的职业骗子从淘宝上买来一本武功秘籍,竟然就把自己亲自挑选的泰拳高手给打倒了。这年头真货假货还真是傻傻分不清楚。真牛奶喝死人,兑水的倒成了救人的解药;整形医院让人毁容,赤脚大夫反而有回天之术;正品手机掉地上就碎,山寨货可以用来砸核桃…… 金三顿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紊乱了。 刚子将信将疑地看着费清:“真的假的?回去我也买一本儿。” “当然是真的。”费清说起假话来丝毫不脸红。 至此费清计划中的第二步算是完成了。他在高兴之余,已经在头脑中开始思索怎么进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可是费清却没有想到这时候竟然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 钱坤不知怎么地从门口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几人的面前。 “考核通过多少个?”钱坤连寒暄也给省略了,径直问道。 金三对他多少有些忌惮,赶忙恭敬回答道:“通过了七个。” 没想到钱坤冷哼了一声:“你没看到昨天咱们被那群人打得那么惨吗?就像你这样考核,咱们九帮多进了多少废物!今天通过的七个统统不算数,一会儿由我来亲自考核他们。” 钱坤的这种做法无疑是当着众人的面打金三的脸,可是金三却只能够低头听着,敢怒不敢言。在这几个堂主中,谁都知道钱坤的手段几乎和杨老九不相上下。惹到了这家伙,自己离死也就不远了。 钱坤大声问道:“你们七个人中有几个还能打的?” 从人群中走出了四个人。而其余三个早已经被打得无法动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钱坤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圈儿,见里面有三个人身上血迹斑斑鼻青脸肿,唯独有一个却受到丝毫伤害。他的眼神中不禁掠过一丝诧异。 “好,既然你们说自己还能打,那我就给你们发挥的机会。” 钱坤说着拍了拍手,只见一群小弟抬着两个笼子走了进来。让众人震惊的是,笼子里面竟然是两只威风凛凛的藏獒。 所有人都猜到了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四十六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藏獒产于青藏地区,以凶猛善斗著称,在世界猛犬中排名第五位,被称为雪域高原上的“东方神犬”。即便狮子老虎碰到它照样打哆嗦,更不用说是普通的人了。 钱坤冷眼看着几人,对他们道:“现在我把你们每两人分为一组去和藏獒进行打斗。谁赢了就可以成为九帮的人,输了的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兵器有双节棍和警棍两种可以选择,随便挑!” 几人气得直哼哼。妈的,就两种家伙,连个带刃儿的都没有,还能怎么挑! 金三看向钱坤:“钱堂主,咱们这么考核是不是有点儿过了?今天咱们考核的只是普通的兄弟,而不是功夫高手啊。” 钱坤转过头,眼中满是轻蔑之气,让金三忍不住把视线降了下来。 “九帮宁愿要一个精英,也不愿意要一堆废物。想要一雪今日之耻,就必须要这么考!你要是心疼他们,那你就替他们上吧。” 金三被钱坤这么一呛,脸上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他还想说什么,但钱坤已经先张口了。 “我再说一遍,现在有不愿意参加的随时可以走。否则一会儿生死有命,你们再想走就没有机会了。” “我退出。”一个满身肌肉块儿的男人站出来。“当个打手都要这么费事儿,爱谁上谁上吧,反正我不干了。” “好,知难而退也算是英雄豪杰。还有谁不愿意参加?” 剩下的三人虽然感到心里没底,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跟那家伙一样退下去实在怂蛋,也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那好,现在就开始挑兵器吧。” 费清找了一把看起来比较顺眼的双节棍,使劲儿挥了挥,手感还算不错。另外两人看来不擅长使用这种技巧性比较强的武器,每个人都拿了一把警棍。 金三看着三人,对钱坤道:“刚才是四个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三个。你难道打算让他们三个人打两只藏獒?” 钱坤在几人中间扫了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费清身上。 他指着费清道:“看你好像没受什么伤,体力一定不错。那就由你来单独对付一只藏獒好了。” 马勒戈壁! 枪打出头鸟,费清这次算是知道了老祖宗说的话一点儿都不差。 金三却在旁边幸灾乐祸开了,心想你刚才把我安排的拳手打得那么惨,现在sb了吧! “打开笼门!” 两个笼子装藏獒的笼子经过特别的设计,每个都有两人来高,面积也不下五十平米。两只藏獒被关在独立的小间里,可以从外部打开隔板将它们放进大间。 藏獒见有活物进了笼子,顿时上下翻腾起来,用利爪把笼门挠得吱吱响。它们被关进笼子里之后还没有吃过东西,现在这几个人在它们眼里就是送上来的大餐。 笼子外面的人充满好奇地看着里面的情况。人兽相残,这种只有在古罗马故事中听到过的事今天即将在现实中上演,每个人都几乎闻到了空气中充斥的一股血腥气息。 费清刚开始心里也没什么底。他虽然在跟人斗上还算有些把握,可是现在面对的确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思想的畜生。人当然不会知道畜生心里是怎么想的,费清即便再会耍小手段,用在这里也丝毫不起作用。 可是再想一想,费清便又释然了。这世界上连畜生都不如的人他都见识过了,现在面对真正的畜生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藏獒与人之间的隔板被缓缓地打开了。 “嗷呜——” 早已按捺不住的金毛藏獒不顾一切地朝费清这里冲了过来,风一般的速度让费清顿感一惊。 躲没处躲,藏没处藏,只好硬上了。 费清本来想猛地给它一记闷棍,可是这畜生一见到费清亮出家伙,仿佛知道了对方的想法,赶忙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距费清不远处。 双方如同雕塑一般对峙着。费清看着这畜生冷静而又机警的眼神,那乍巴起来的金毛,还有半藏半露的锋利狗牙,不禁感到有些瘆得慌。 这时,旁边的笼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费清正转过头去看,藏獒在这时却瞅准了时机,嘴里低吼一声,朝他猛地扑了过来。 “砰!” 一记闷棍下去,藏獒被打得嗷嗷乱叫,夹着尾巴逃了回去。 费清嘿嘿冷笑,心想小爷我是那么容易就分神的吗? 这一下费清用的力气不小,如果是普通的狗,这时估计早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了。可是藏獒号称“神犬”,当然不能用它来和普通的狗作比较。即便受了这样的重击,它仍够没有丧失战斗的能力,反而更激发了复仇情绪。 费清一击即中,顿时变得牛b哄哄起来,对着藏獒挑衅道:“看小爷我给你表演一段儿双节棍。” 费清说着,站在那里风风火火地耍了起来。双节棍和空气相互碰撞发出“嗡嗡”的响声,好似两个风扇一般飞速地旋转着。这不禁给人一种错觉,仿佛费清现在不是在和一个畜生比斗,而是站在台上演杂技。 “好哎!”刚子在台下大喊一声,被钱坤一眼瞪了回去。 藏獒见识到了费清双节棍的力道,也不敢贸贸然就上前,只能躲在角落里低吼。 费清正在那里耍得带劲,却突然发现后面好像有什么人把他的双节棍给拽住了。他回过头去,只见双节棍的另一节不知怎么的被卡在了笼子的缝隙里,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结。 费清立刻起了一身的冷汗,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藏獒当然不会放过这样合适的进攻机会,见费清转过身,马上重拾起神犬的雄风,再一次吼叫着朝费清这里扑来。 “嗷呜——” 费清明显地感觉到了身后霎时聚拢起来的杀气,吓得他赶忙朝笼子上面爬去,脚下一滑,鞋子顺着笼子的边缘滚落了下去。 藏獒有了第一次的教训,时刻都提防着费清,生怕他再有什么鬼把戏。这时见有东西从费清身上掉下来,又是一惊。等到看清楚是一个鞋子时,费清已经爬到了它碰不到的地方。 捡不到西瓜芝麻也是好的。藏獒扑不到费清,趴在地上疯狂地噬咬起他的臭鞋来。 费清的鞋子还是从玉辉山带回来的老布鞋,虽说不算旧,可是穿在费清的脚上也有好些天了。藏獒当然不会计较鞋子的味道不好,像是嚼口香糖一样把它嚼了个稀巴烂! 费清见状,一手紧紧抓着笼子的铁丝网,另一只手来了个“海底捞月”,将挂在网上的双节棍重新拿了起来。 “是时候该结束了吧。” 费清冷笑着,扬起手中的双节棍,从铁丝网上纵身一跃。 藏獒正咬得带劲儿,却突然感到后背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与此同时,头上又是一记闷棍。 “嗷嗷嗷——” 费清为了不让藏獒回身,两腿狠狠夹住它的身子,一只手抓住它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把两根棍子攥在了一起。 “咣咣咣……”费清的手上下翻飞。 “叫你狗仗人势!叫你猪狗不如!叫你不是东西……” 外面的那些小喽喽们听到他这话感到十分刺耳,心想这哪里是骂狗,分明是在骂人嘛! 藏獒的叫声越来越小,最后呜咽了一声,彻底没了声音。费清松开手,只见藏獒的头部几乎已经被打成了一团肉泥,大理石满是红色白色的秽物。 费清把棍子一扔,拾起地上的鞋子看了看,又重新扔在了地上。钱坤一声令下,铁笼子被打开,费清大模大样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刚子见费清过来,不禁皱眉道:“啧啧,你他娘的也太狠了吧,竟然把一只狗给打成了那样。” 费清不置一词,看向钱坤:“我通过考核了没有?” 钱坤并没有看他,只是点了点头。 金三看费清的眼神却突然变得格外恭敬。在他眼里,费清这家伙这么厉害,早晚会得到杨老九的重用。到时候如果对方说出自己的什么不是,那可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么? 其实金三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本事,就是凭借着这种“长远投资”,和许多杨老九亲近的人搞好了关系,最后才走到了堂主这个位置上。当然,如果溜须拍马、见人行事也算是本事的话,那金三可以算作是这方面顶尖的人才了。 这时,从另一个笼子里面又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费清回过头去,眼前的景象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已经有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倒了下去,尸体被藏獒撕咬得血肉模糊。而另一个人则正在和藏獒缠斗,手中的警棍被它一爪子拍落在了地上,手无寸铁的他急忙向外面求救。 “我认输了,我不打了。啊——” 钱坤冷冷道:“刚才已经说过了,中途不能退出,生死有命。你既然打不过它,那就当作它的食物吧。” 说话的时候,藏獒已经咬破了那人的肚皮,将内脏从中撕咬了出来。只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一个活人已经成为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费清耸了耸肩,心想一个堂堂正正的汉子,偏偏要参加什么黑社会。这人如果现在不死,以后也一定会成为社会的公害,只能算是死有余辜。 费清从来不会同情恶人,即将成为恶人的人也算在里面。 第四十七章 费清的烦恼 一群人将笼子里人与狗的尸体清理了出去,又把满是血渍的地上清洗了一遍,大理石地板又重新焕发出了原有的光彩,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消失不见了,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钱坤第一次正眼看向费清,眼神中带着几乎从没出现过的赞许,指着费清对众人道:“这才是我们九帮需要的人才,如果每一个兄弟都能这样勇猛,那我们九帮永远不会倒下!” “啪啪啪!”费清赶忙鼓掌,觉得这话说得太对了。别人见他如此,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拍了几下,算是给钱坤面子。 钱坤看向费清:“小兄弟,你愿不愿意在我的手底下干啊?” 费清看着他,不置可否。 金三却在这时候突然说话了:“钱堂主,我说你这么做就不对了,凭什么每次收到好的兄弟都要你先挑走?你那里高手已经够多的了,现在这个兄弟应该给我。” “你有什么能力管理他们?”钱坤冷笑着。 “你――”金三听到钱坤竟然这么羞辱他,心中顿时一阵火起,“你钱坤也太狂妄自大了点儿吧!我可是九哥亲口宣布的堂主,地位和你是一样的。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钱坤没有说话。 “哼,难道钱堂主有什么小心思,所以才把这么多的高手收归到了自己的手底下?”金三突然恶狠狠道。 若是在平时,就算借金三几个胆儿,他也不敢和钱坤这样针尖对麦芒地说话。可这怂人发起火来威力照样不小,甚至让他自己都感到有些震惊。 钱坤一下子被金三戳中了心中所想,心中感到极其不自在。对方如果把这话传到了杨老九那里,那任他钱坤有多少张嘴也说不清了。 “不就是一个人嘛,不至于伤了哥们间的情面。你要是真的想要,那就给你好了。” 金三本以为钱坤会暴怒,所以早就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和声细语地和他说话,这让他颇感惊讶。 看来像钱坤这样牛b的人物也只不过会拣软的欺负。金三开始怀疑自己以前的为人处事方式是不是有些问题。 “咱们走!”钱坤带着几个手下气冲冲地走了。 金三当了这么长时间堂主,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钱坤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顿时觉得做人也有了底气。而且他今天又招到了一个这么牛气的小兄弟,不禁高兴道:“今天咱们几个去洗桑拿,好好地乐一乐。” 旁边的几人顿时一阵欢呼。 又是洗桑拿?费清每次听到这个词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这些人嘴里的洗桑拿绝不是单纯地洗洗澡而已。可费清其实还是蛮珍惜自己的小处男身份的,如果轻易就被破了,那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可是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费清很无奈。 一行人分三辆车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一栋豪华洗浴城前面。 刚子一看是这个地方,竟然躲在车里不肯出来了。原来这栋洗浴城的老板就是欧阳丹红,昨天刚子和小疤也是在这里挨的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刚子生怕再被暴打一顿扔出来。 金三问明缘故,大骂道:“你真是一个怂货!就算她有什么大领导罩着,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不去故意招惹她,她还会来招惹你不成?再说了,难道你金三爷在这里还不好使吗?” 金三今天在钱坤那里扬眉吐气了一回,外加有一个高手费清在他的身边,说话的口气都不禁大了起来。 “好使,好使。”刚子低声回答道。 “那就走吧。”金三说着,大踏步地朝前迈去,后面费清和几个兄弟跟着。刚子没办法,也只好跟了进去。 门口站着男女两排服务生,一见几人过来,全都微笑着鞠躬,齐声道:“欢迎贵宾光临。” 可是当刚子走过去的时候,众人却全都低头轻蔑地笑起来,夹杂着窃窃私语。 “哎,那不是昨天被打出去的那个吗?” “对啊,没想到他还有胆子来,嘿嘿!” 刚子本来已经走了过去,听到几人的话又羞又怒,又猛地转过了身来,黑着脸看向几个服务生:“你们他妈的刚才在说谁?” 没有人答话。但是从众人不屑的眼神和吃吃的笑声中,刚子知道说的就是他。 “我再问一遍,你们他妈的刚才说谁来着?”刚子把拳头来回地搓着。 “就说的是你,怎么着?”旁边一个男服务生忍不住道,“怎么,你难不成还想再被我们的保安打一顿?” 刚子本来还带着满肚子的怒气,可是听到对方这么说,气顿时泄了一半。他可真的被打怕了。 金三和一众人本来已经走出了很远,见刚子停下又折返了回来,刚好听到他和服务生之间的争辩。 金三戳了戳服务生的前胸:“哎,你知道他是你金三爷手底下的人吗?” “金三爷?哪个金三爷?” 服务生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个名号。 “好,那就让他记住谁是金三爷!” 金三挥了挥手,几个手下立刻上前对着那个服务生拳打脚踢起来。其余男服务生见状赶忙逃进了大厅里,女服务生们则抱在一起尖叫起来,整个大门口乱成了一团。 转眼之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服务生就被打成了一只熊猫。 “知不知道谁是金三爷了,啊?” “知,知道了……”服务生的嘴里淌着血,勉强回答道。 从大厅里传来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响,十几个保安从里面跑了出来。 身穿蓝色制服,头顶大檐帽的保安队长看到刚子,顿时一阵冷笑:“怎么,昨天还没给你解痒,今天又来了?” 刚子没有说话,费清却在一旁先说话了:“今天我们是来给你们解痒的。” “呦呵,你这个小崽子从哪里冒出来的,敢在这里说大话。看我们兄弟几个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保安队长说着,挥动起手中的警棍,带着十多个保安朝费清这里直扑过来。 金三刚才牛气哄哄地下命令,这时见对方的实力远远胜过己方,不敢再继续托大下去,赶忙退到了旁边,仅仅靠费清一人独当一面。 费清其实并不愿意这么傻乎乎地去当金三的打手。在他眼里,那些只要遇到事情就上拳头的人是最不入流的。可是今天不打就无法收场,费清也就只得当一回傻b了。 “马勒戈壁的,谁怕谁啊!”费清大骂道。 眼看几名保安的警棍要落在了他的身上,费清赶忙朝后退了几步,来了个扫堂腿,瞬间撂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三四个保安。后面有两个没有刹得住车的也被绊倒在了地上。他迅速地从其中一个保安手里夺过了一把警棍,朝地上几人噼啪一阵乱打。 后面的保安先是被这情形吓了一跳,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几人使了个眼色,两人在前面作诱饵,另外几人则从后面朝费清包抄过去。 费清手里拿着棍子打个不停,耳朵和眼睛却并没有闲着,而是一直观察着自己周围的情况。 “呜――”身后传来一股劲风,费清凭直觉朝前一扑,警棍落在了他身下的另一名保安身上。 “哎呦,你他娘的朝哪儿打呢!”躺在地上的保安咒骂道。 费清却借着这个空档,飞起一脚将后面的保安踹飞了出去。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其余的几个人也“乒乒乓乓”跟着倒在了地上。 整个保安队,最后就剩下保安队长一人孤零零地站在了那里。 费清的嘴角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右手里的警棍上下运动着,“刚才你说谁是小崽子?” “我,我是,我们全家人都是崽子。”保安队长哭丧着脸道。 “你说要教训谁?” “我是说要教训那个冒犯了您的服务生。”保安队长感到腿发软,几乎要瘫倒下来。 “那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吗?” “我去撞柱子!”保安队长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朝后退去,转过身想要开溜。 “撞柱子?那还不如让你撞我手上的这条棍子舒服呢!”费清说着,手上突然一用力,警棍如同一只风扇,飞快转动着朝前飞去。 “住手!”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娇喝。 “不好意思,貌似说晚了。”费清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回过头去,身后是保安队长的一声惨叫。 出现在费清眼前的是撼人心魄的惊艳。 欧阳丹红站在门前,一身绛红色的晚礼服,长长的裙摆垂落在地上,脚下两支红色细脚高跟鞋,将修长的美腿更完美地展现出来。 波浪般的头发分三股披在肩上,下面赫然一张娇俏的脸蛋儿,肌肤细腻吹弹可破。火热性感的红唇娇艳欲滴,加上娇挺饱满的酥胸,随时都能勾起任何男人的情欲,费清顿时明白为什么昨天刚子会忍不住了。 不过费清这时候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暗暗地思量:我是应该开启装b模式还是泡妞模式呢? 第四十八章 男人都想看的东西 费清迷茫了。 欧阳丹红先是看了看躺在地上咿咿呀呀呻。吟的一群保安,秀眉微皱,目光随即落在了费清的身上。 刚才她在办公室的闭路电视里已经把这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此时不禁惊诧这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够以一敌十地把保安们打得落花流水。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们这里捣乱?”欧阳丹红嗔怒道。 费清仿佛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仍旧一脸迷茫地看着她。而金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使劲儿咳嗽了一声,终于把费清从神游中拉回了现实。 “干得好!”金三朝费清点点头。 随即,他转向欧阳丹红,冷哼一声道:“今天我的一个兄弟被你们这里的服务员欺负了,我们本来不想打架,只不过是想讨个说法而已。可是你们这里的保安也欺人太甚了吧!” 嘴上这么强硬地说着,金三的两只眼睛却不住贼溜溜地朝欧阳丹红迷人的锁骨和饱满的胸部掠去,一种男人的冲动在他的胸中不断激荡着。 “你又是谁?”欧阳丹红问。 “这就是我们九帮的金堂主。”旁边的小喽喽马上狐假虎威地说。 金三心中感到烦闷。自己以前忙于游走于九帮各势力之中,不怎么常来这种地方,现在竟然弄得人家连自己的大名都不知道了。 欧阳丹红听到有人这样说,脸上立刻浮现了一些笑意:“原来是金三爷。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名号,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见到了。外头人传言说您那方面不行,看来也不是真的嘛!” 欧阳丹红说完,径自“咯咯”笑了起来。 金三就被这样将了一军,脸色极度难看,张口就骂:“那些狗娘养的是在放屁!老子我整天为帮里的事情操碎了心,哪儿有时间来这里!” “那就好,那就好!我说呢,像金三爷这么雄壮的人,那里一定是如狼似虎,怎么会不行呢?”欧阳丹红半是挑逗地说,随即又道,“今天我一定给您安排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给您,保准您满意。” 这几句话让金三心里感到稍稍畅快了一些,可是他又猛然醒悟过来,心想我就这么简单被你这个小娘们儿打发了,以后哪儿还有脸在道上混。 所以金三仍旧把脸色一阴:“刚才咱们说的那事儿还没解决完呢。我们的兄弟在你这里受到了羞辱,你说该怎么办吧。” “有这回事儿?”欧阳丹红佯装不知情,秀眉堆积成两道青山,转身对一个刚刚站起身的小保安道,“把领班给我找来!” 几十秒后,穿着制服的领班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在欧阳丹红身边耳语了几句后,又小跑着回去了。 金三本以为欧阳丹红会和声细气地和她道歉,没想到对方却冷冷道:“金三爷,你也不能怪我们的人无礼。要不是你手下的这个兄弟昨天对我动手动脚,今天怎么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呢?你也可以在道上打听打听,这整个昭阳城有哪个人敢打我欧阳丹红的主意?如果您再这么纠缠下去,那我这个小女子就只好去杨九爷那里好好说道说道了!” 金三一愣。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火辣如同绽放的玫瑰花一般的女人,说起话来竟然如此地掷地有声!而且对方也只字未提身后的那位大领导,而是把金三的顶头上司杨老九给搬了出来。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杨老九的名号对金三的震慑作用无疑是巨大的。他如果还这么纠缠下去,未必能占上多大的理。 可是再一想,要是就这么算了,这女人岂不是以为我怕她? 欧阳丹红似乎看穿了金三的心思,有意给他一个台阶下,柔柔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金三爷,我知道您不会和我这个小女子过不去。今天我有意结交您这个朋友,今天您在这里随便玩儿,单我给您买了,算是给您赔罪了。您看怎么样?” 金三嘴里嘟囔了几句话,算是对这赔罪方式的默许。 刚子忍不住又看了欧阳丹红一眼,却见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费清。 “哎,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欧阳丹红突然叫住费清。 费清迷茫地回过头:“我叫费清。” “看你刚才好像很厉害,你学过武功?” “学过一点儿。” 费清见欧阳丹红抿着嘴,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这女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平时有没有时间?”欧阳丹红突然道。 “你要干什么?” 如果是约会的话,费清当然有时间。 “嗯――我想让你教我功夫。”欧阳丹红道。 “咳咳!” 费清正要答话,却听到金三使劲儿咳嗽了两声。费清明白他的意思,连忙道:“这事儿我说了不算,你得问我们堂主。” 见欧阳丹红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金三一脸严肃地对费清道:“帮里如果没事情,你的生活我不会干涉。但是务必随叫随到。” 金三说完这话,和其余几人径直走进了大厅里。 “那我们约个时间,明天行吗?”欧阳丹红问费清。 “明天好像要参加九帮的入会仪式。”费清皱眉说。 “那后天呢?” “可以。” “那你先进去吧,后天中午来这里找我。” 欧阳丹红对着费清妩媚一笑,让他心里感到痒痒的。为了掩饰内心的欲望,费清急忙朝大厅里跑去,中途差一点儿被绊倒在地上。 欧阳丹红看着费清的背影,微微笑了笑,也转身离开了。 大厅里面的情形与昨天和刚子去的那个娱乐城里的情况差不多,但是似乎更显得奢侈豪华。整个大堂金光灿灿,仿佛每个物件都是由金子做成的一般。费清觉得天国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正不知金三他们几人走到了哪里,早有一个礼仪小姐走了过来,朝费清笑道:“贵宾请跟我来。” 费清迷迷糊糊地跟着她走过一条走廊,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音乐声,转过一个弯儿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面积很大的空间,和大堂十分相像。 四周各摆放了两排沙发,中间却空空荡荡的,只有画在大理石地板上的一朵巨大牡丹花在怒放。屋顶上彩灯旋转,让人仿佛置身于梦境。 费清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沙发上已经坐了好多人。刚子站起来朝他挥了挥手,费清赶忙跑过去。 “坐这儿。”刚子给费清挪了一个地方,一脸神秘地对他说,“一会儿就有好东西看了。” “那是什么东西?” “装什么傻,当然是男人都想看的东西!”刚子恨不得狠狠地给费清来一个脑瓜崩。 “妈的,把你的嘴给我闭上!”金三坐在前面,回头朝刚子骂道。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礼仪小姐面带微笑地从门外走进来,对众人介绍道:“下面请各位贵宾欣赏我们的日式风情舞蹈。” 礼仪小姐说完,一群身穿日式学生服的女孩儿嬉笑着走了进来,白色的衬衣勾勒出上身玲珑的曲线,领口的扣子没有系,里面嫩白的胸脯露出一大部分。 下身则是蓝色的超短裙,雪白细腻的大腿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众人的眼前,隐隐的春光从裙底下面露出来,带着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之感。 女孩子们走到大厅中央,开始随着音乐的节奏大跳劲舞。 “哦!哦!”男人们阴阳怪气地疯狂叫喊着,甚至有几个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大厅的中央和女孩儿们舞动在一起。 女孩儿们做了一个漂亮的下腰。 “哗!”男人们全都低下头去看。 又来了一个高抬腿。 “倏!”男人们又急忙作正身子。 刚子早已经在一旁看得全身燥热,呼呼喘着粗气,恨不得把所有的衣服都脱下来才痛快。金三也忍不住在座位上扭动起身子,两只眼睛滴溜溜在女孩儿们的身上扫来扫去。 “无耻!下流!”费清气愤地想。现场坐着的人有许多是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也有大腹便便看起来像高级领导的中年人。但到了这里却全都变成了一副模样,可见内心的猥琐和读书的多少、地位的高低是完全没有关系的。 相比来看,费清要比这些人高尚得多。他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而不会像他们那样大呼小叫。 “噗通!” 一个花白头发,嘴唇上面留着两撇小胡子的老男人本来跳得正高兴,这时突然倒在了地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一群人围上去:“老先生你没事吧。” “药啊,药……”老头指着自己的口袋说。 几人扯开他的衣袋,从里面拿出一小瓶蓝色的药丸儿,手忙脚乱地给老头喂食了下去。 过了几分钟,老头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地站了起来,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他气喘吁吁地对着众人道:“不瞒大家说,老头我得了好几种癌症,离死不远啦!现在趁着还有几天活头,就想着趁机乐一乐,也算是填补了年轻时候的那段儿没有过的经历吧。” “哗!” 众人齐刷刷地鼓掌,全都为老头不要命的精神喝起彩来。 第四十九章 非礼勿视 英雄不问出处,风流不问年龄。 本来在跳舞的那些女孩儿听到老头儿这话,大概也被他的这种劲头感动了,更加卖力地跳起她们火辣的舞蹈来。 甚至有一个女孩儿直接坐在了老头儿的腿上,双手在他身上各处不断地抚摸着,老头不时发出阵阵愉快的欢笑声。 在场的男人中间,有一个人的心理十分微妙。这人便是金三。金三本来对这些情。色之娱不太感兴趣,可是今天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幕香艳场面,心潮也由刚一开始的略有微澜变得澎湃起来。 他不禁一拍大腿:娘的,真是相见恨晚啊! 这时屋顶上的灯光突然柔和了许多,音乐也由刚才的火辣劲爆变得旖旎起来。 女孩儿们像是水蛇一样舞动起自己的腰肢,突然全都伸出纤纤玉手,解开了白色衬衣上的第一颗扣子。 男人们忘记了欢呼,全都目不转睛地看过去。 费清却在这时感到自己的口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震动了起来。他奇怪地伸手摸去,拿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东西。 是一部土得掉渣的老牌nokie手机。 费清这才突然想起,这部手机是那天早晨午漫给他转在口袋里的,说有急事方便联系。 “喂,我出去一趟。”费清对坐在一旁的刚子道。 刚子此时的注意力完全在女孩儿衣服的扣子上,连看也没看他,只是点了点头。 费清绕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处比较宽阔而安静的地方,按下了接听键。 “喂,费清,我是午漫。”听筒里传来悠远且显得略有急促的声音。 “你有事儿吗?” “你在哪儿?”午漫急匆匆地问道。 “我在洗澡的地方,”费清回答,“好像是叫什么‘凤凰于飞休闲会所’。” “怎么又去洗澡?”午漫的声音明显带着嗔怒。 “没办法,他们非要带我来。”费清耸耸肩,表示很无奈。 午漫当然看不见费清的动作。她在电话里大声嚷道:“昨天扫黄没抓住你算你运气好,我们不一会儿还要进行突击检查,检查的对象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会所。――你好自为之吧!” 午漫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留下一长串的“嘟嘟”声。 费清听完她的话,心想这女人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 可等他再回头去琢磨午漫的话,心中不禁一惊。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凭他那些手段,任何只要想跑谁都挡不住他。可是金三和刚子他们几个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要是这几个家伙被抓了起来,只有他一个人逃脱,势必会引起钱坤等人的怀疑。 所以费清不光要保全自己,还要把这些龟孙子完完整整地给带走才行。 直接把这件事告诉金三是不现实的,费清左思右想,决定把这件事告诉欧阳丹红,让她及早做好防范。 费清在大厅里询问之后,径直走到了二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当当当!”他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但费清却隐隐约约听到屋子里有声音传出来。 他轻轻地拧动了一下门把手。“咔嚓”一下,门应声开了。 整个办公室的面积不算小,费清估计可以抵得上刚子整个房子的大小了。不过室内的装饰却也简单,仅有一套办公用家具、一个简单的柜子和一台跑步机而已。 偌大的办公室里却不见欧阳丹红的影子,只有音响里传来欢快的歌声。 “啊!” 里面的隔间忽然传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伴随着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什么状况? 费清顾不得多想,赶忙冲上前去,一下子撞开了里面那扇紧闭的门。 一股热浪猛地朝他扑面而来。 费清愣住了,眼前的景象让他顿时感到脸上一阵火辣。 地上躺着一个破碎了的香奈儿化妆品小瓶子,里面的液体流了一地。欧阳丹红手里拿着洗澡用的喷头,调皮的水珠在她白皙细腻的肌肤上跳跃而下,修长的胴体一丝未挂,亭亭玉立好似一株小梧桐。 性感滑腻的脖颈,惊耸弹跳的酥胸,修长光洁的美腿,以及那……每一寸肌肤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费清的面前。 “啊――” 异口同声的尖叫顿时响彻了整间屋子。 欧阳丹红赶忙从旁边拽下来一块毛巾,无奈毛巾的块头太小,而自己需要遮住的地方有三点,只好扔下手中的喷头,把纤细的右臂挡在胸前,算是勉强遮住了几处隐私部位。 费清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你想干什么!”欧阳丹红怒道。她想把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朝对方脸上扔去,可是自思没有什么杀伤力,况且这样一来又要动用自己的一只手,只得作罢。 她渐渐靠近了自己的衣服,赶忙拿起来遮在了身上。 欧阳丹红见对方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不禁又急又气,眼睛里开始泛起点点的泪光。 “你这个禽兽!”她咬着嘴唇骂道。 费清发了几秒钟的呆,仿佛终于明白过来,两只手连连摆动如羊癫疯病人,赶忙回过头朝外面退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费清背对着欧阳丹红说。 “砰!”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费清感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像是随时会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全身一股燥热。他想出去透透气,又突然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只好暂时忍住身体上的不适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几分钟后,欧阳丹红绷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眼圈红红的,仿佛刚刚痛哭过一场。 她已经换下了自己的礼服,穿上了一身简单的运动装。费清猜想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到来,这会儿欧阳丹红应该是在跑步机上运动才对。 费清站起身看向她:“刚才……对不起啊,我听到里面有人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欧阳丹红没有答话,走到一旁,突然抄起书架上几本厚厚的书。 “臭流氓!死变态……”她一边怒吼着,一边狠狠地将手中的书朝费清砸过来。 费清没有躲,因为对方一本都没有扔准。 他心中不禁着急起来。如果再这么骂下去,一会儿就把警察给骂来了,必须要让这个女人冷静下来才行。 费清这样想着,突然上前两步,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欧阳丹红的手腕儿。 “喂,听我说!一会儿警察会来你们这里突击检查,你必须赶紧把一切都安排好,否则这里就保不住了。”费清急促地说道。 可是对方这时却只顾哭喊着对费清拳打脚踢,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费清心中急躁,咬咬牙看向欧阳丹红:“对不住了。” 他突然放开一只手,任凭对方那只小手在自己的胸前捶来捶去,突然将自己的手伸到了欧阳丹红紧致性感的臀部,结结实实地拧了一下。 “啊――”欧阳丹红不禁发出一声痛苦地尖叫,自动停止了对费清的攻势。 “好了,现在听我说!”费清把她按在了沙发上,一字一句道,“再过一会儿警察就要来检查你们这里了,现在你要马上对所有人下命令,让他们做好准备。――听明白了没有!” 费清最后一句话说得郑重而严肃,声音朗若洪钟,顿时让欧阳丹红感到头脑清醒了许多。她抬头看了一眼,见费清不像是在开玩笑。 “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我出去了。”费清说着,大步朝门口迈去。 可是他突然又停住了,回过头来,嘴角上翘露出自己招牌式的笑容:“刚才我确实不是故意闯进去的。否则凭我的实力,即便想对你做些什么,你以为你能够阻挡得住么?” 欧阳丹红一愣,费清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等到渐渐冷静下来,她开始思索费清的话。 虽然她自认为有大后台,凤凰于飞会所也从来没有被查过。但是现在是扫黄的关键时期,也难免被警方给盯上。况且费清说得如此郑重,不由得她不重视。 她想了想,拨通了值班主任的电话:“一会儿可能会有警察来突击检查,告诉各班组,今天所有特殊服务暂停。” 费清跑到外面,感受到丝丝凉风吹在头上,终于觉得好受了一些。他没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的能力,刚才遇到那样香艳的场景差一点鼻血狂喷。 当然,费清不知道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时候有没有流鼻血。 他冷静了一下,回到了刚才出来的地方。男人们仍然坐在那里,舞蹈仍在继续,但是却换成了“东方红”。 费清一坐到那里,刚子就朝他抱怨开了:“妈的,刚才她们已经解开四个扣子了,谁知道一个人进来说是一会儿要来扫黄的,把她们全他妈的给带走了。现在倒好,还有什么看头!” 费清微微笑了笑,知道欧阳丹红听从了他的劝告。 几十分钟后,一群警察风风火火地跑到了这里,转了一圈儿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好悻悻地走了。 第五十章 血光之灾 天朗气清,玉宇澄澄,难得的好天气。 今天是九帮每半年举行一次的正式收弟子的日子。所谓弟子,只不过是为了混淆众人的视听而已,其实质则是最底层的打手。 在市中心的露天广场上,早已经用实木搭起了一个高达三米、面积约二百平米的高台。上面用火红色的地毯铺好,正中间是一张檀木太师椅,上面铺着虎皮;左右两侧各摆了四张椅子,整体呈朝向台下的喇叭状。 台上的一角摆着两只大鼓,几个身穿红衣,头戴黄巾的鼓手正站在那里作最后的检查。 因为九帮以九为尊数,所以把举行仪式的时间定在了上午的九点。八点多一点儿,台下已经聚集了一层密密麻麻的人,这里面以看客居多,其余的则是来早早布置会场和准备仪式的新收弟子。 费清和刚子也很早就到了这里。 “妈的,今天的天气也真热。”刚子脸上戴着大墨镜,掀起上衣一边呼扇着一边抱怨道。 他转过头看向费清,“我擦,你怎么和刚洗过澡一样!” 费清身上穿着为了仪式专门准备的黑色练功服,背上用金线绣着一个大大的“九”字。这套练功服本来是为了冬天的仪式特别设计的,用上好的材料做成,质地厚重密不透风。但是为了节省开支,便被挪到了夏天来用。 这样的装扮让费清受了不少的苦头。在阳光的曝晒下,费清感到自己头昏眼花,身上仿佛粘着一层厚厚的淤泥一样。 而一群身着短裙的妙龄少女从他身边走过,并且朝他投来浅浅的一笑后,身上这种不适感则显得愈发明显了。 费清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受到这种煎熬的人不在少数。九帮的号召力和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要想把它连根拔掉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一会儿仪式都有什么东西啊?”费清问刚子。 “无非就是老一套,喝血酒,拜师父,领红包什么的。然后就是演出,那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拜师父怎么拜?”费清问。 “跪下磕头。” “不磕行不行?”费清皱眉道。 “你说呢?” “还有,刚才你说喝血酒?”费清不解,“喝谁的血?” 刚子的目光从厚厚的黑色镜片中射出来:“废话,还能喝谁的?喝你们的!” 他把费清的手拽过来:“就是用刀这么一划,血就‘噗滋’一下子冒出来了,挤几滴放在大碗里,然后掺着酒喝了就成了。” 费清听刚子这么说,不由感到一阵阴寒。 “我有点儿怕血。”费清说。 “操,你是开玩笑的吧。”刚子把眼睛摘下来拿在手里,双眼鼓鼓地瞪着他,“你小子敢说自己晕血?那天谁满脸鲜血来着,谁把狗给打得脑。浆迸裂来着?” “我不晕别人的血,我只晕自己的血。” “……” 扩音喇叭里突然传来一个高亢的声音:“所有人各就各位,九帮入会仪式马上开始。” 费清听到这话,只得和其余人一起,走到事先安排好的方队里。 这时只听到旁边有人大喊:“帮主来了!” 众人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只见宽阔的柏油公路上由远及近缓缓驶来了十余辆车子,前头开道的是两辆劳斯莱斯,随后紧跟着一辆白色奔驰房车,再后面则是分为两路的路虎和悍马。 整个车队显得整齐肃穆,如果是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是哪个大领导出来视察工作。 车队最终在露天广场的旁边停了下来,先是从那些路虎和悍马中下来了几个保镖和几位堂主,随即一位黑衣保镖打开了白色奔驰房车的门,杨老九和钱坤两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哗!”露天广场上顿时响起了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掌声。 费清也在旁边机械性地拍着手,心中却在暗暗思量,这些堂主级别的人物里竟然只有钱坤一人能够和杨老九同做一辆车,看来钱坤在杨老九的心目中地位确实很高。 与费清前几天看到的情形相比,杨老九的面容甚至更显得憔悴了一些。他的眼睛上戴着茶色的眼镜,衣服换成了白色的长袍。只不过背变得略有些弓,减了些许潇洒的气度。 杨老九走出车子后,微微露出笑容,对着人群挥了挥手。黑衣保镖立刻围了过来,在前面给他开出一一条道路,把众人阻隔在围起来的圈子外面。 几位堂主紧紧跟在后面。 在钱坤的搀扶下,杨老九缓步朝高台上走过去。他走的每一步似乎都非常吃力,过不了一会儿就要停下歇一歇,仿佛要是没有钱坤的协助就随时会跌倒一样。 费清在旁边冷眼看着杨老九的一举一动。他早就已经和午漫等人说过杨老九大限即将到了,现在看这情形,自己的紫微斗数果然很准。 五分钟后,杨老九终于走完了最后一步路,一屁股坐在了中间的虎皮椅子上。钱坤和其余几位堂主分坐在旁边的八个椅子上,一副威风凛凛的架势。 所有的新收弟子组成了一个方队,人数大概有一百多个,看上去全都斗志昂扬。观望的众人也屏息凝神朝台上看去,现场顿时变得十分安静。 金三站起身来,手里拿着话筒朗声道:“九帮新收弟子入会仪式现在正式开始!” “哗!”一阵齐刷刷的掌声。 “请帮主杨先生来给大家讲几句话!”金三继续道。 “哗!” 谁料钱坤却在这时突然站起来,拿过金三手中的话筒,对着众人道:“杨帮主最近身体有些不太好,就由我来替他讲好了。” 金三一愣,看向杨老九,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钱坤也就随口说了那么两句,无非是什么“忠于九帮,忠于堂主”之类的话。让费清感到可笑的是,钱坤竟然连“要遵纪守法,不做违法犯罪的事”也放进了对新收弟子的要求里,实在是显得有些自欺欺人。 钱坤说完这些话后,在众人的掌声中坐下了。 金三从他的手中接过话筒,又继续道:“下一项,拜师父!” 几名鼓手开始“咚咚咚”地敲起鼓来,声音响彻云霄。 “跪!”金三喊道。 “哐!” 台下众弟子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费清却依然像是一尊雕塑那样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 金三一愣。 在场的其他人也愣住了,心想这小子莫非是来砸场子的? “跪――”金三又喊了一声。 费清却依然不动如山。 “费清,你他娘的在那儿傻站着干什么呢?”金三终于忍不住叫喊道。 费清却耸了耸肩,大声道:“金堂主,我们玉辉山有一个风俗,男人是不能给任何人下跪的,除非是死人。” “咳咳咳!”杨老九听到费清的话,不禁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娘的,我说你们那里怎么还有这样的风俗。这里不是你们那儿的什么山,我让你跪你就跪!”金三不耐烦道。 费清一脸无辜的样子:“我真的不能跪啊。我们那儿除非和谁有了大仇才会给人家下跪,被跪的人过不了三天就死。准得很!” “你……” 杨老三这时在旁边摆了摆手,用嘶哑的声音道:“算了算了,就让他站着吧。” 费清因此而省去了给杨老九下跪这一环节。虽然仪式仍在继续,但由于这一段小插曲,让原本严肃的入会仪式多了一些幽默的味道。 “下一项,喝血酒!” 人对于血和暴力的好奇心永远都是那么的强烈,所以对于看客们来说,最值得看的一项仪式就要属喝血酒了。 一个巨大的酒缸从第一个人开始,依照顺序往下传递起来。每传到一个人身前,那人就会拿起一把双刃尖刀,在自己的手心里滑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纹低落进大酒缸里。那人随即舀起一杯混合这血液的酒放在身边,等待和众人一齐喝下。 所有人都十分平静地看着酒缸渐渐传到自己的身前,把滚烫的鲜血滴落进去。看客们也在交头接耳地评论着。 “哇塞,那个帅哥儿手上流的血好多啊!” “那个人怎么嘴唇发白,不会休克吧。” “……” 费清听着这些议论。越来越感觉心跳加速。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是把别人打得流血,自己还没流过这么多的血,想想就为自己的那数以万计的红细胞感到不值。 费清想了想,弯腰从身下捡起了一块儿指甲盖儿大小的石头,放在拇指和食指中间捻动着。 酒缸已经到了前一个人那里。 费清见那人已经把刀子放在了手心儿,突然一用力把手中的石头弹射了出去。 那人感到仿佛有什么东西触碰了自己的手腕儿一下,拿着刀子的那只手狠命地朝下戳去。 鲜血顿时如同泉水一样喷涌而出。 “我擦,兄弟,你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啊,不要紧吧。让我看看……”费清说着,赶忙假意地去看那人的手掌,双手上也立刻沾满了鲜血。 “操,今天真倒霉!――没什么大事儿。”那人摆摆手。 轮到费清的时候,他装模作样地拿刀在手心划了一下,实际上滴下来的却是从人家那里取过来的血。众人虽然心中生疑,但是也没有人提出去看看费清的手掌,于是这一场“血光之灾”算是被他躲过去了。 第五十一章 女刑警都是真汉子 红包是由钱坤来代发的,每人一个。 发到费清这里的时候,钱坤眼神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费清却没有注意到这些,满心欢喜地把红包拿在了手里,用两只手指使劲儿捏了捏,却发现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小层纸片儿。 费清心里那股高兴劲儿顿时被浇熄了。妈的,就一张竟然还用了这么大的一个红包。他本来还打算用这笔钱买一双皮鞋呢,也省得再穿着这双刚子借给他的。 这回倒好,还得穿老布鞋。 钱坤一口气把一百多封红包发完,回到了台上。 “下面观看演出!” 杨老九和堂主门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的观景台上又重新坐下,费清他们则盘腿席地而坐,像是一群听佛祖说法的小和尚。 所谓的演出马马虎虎,动作呆板的舞蹈和声音嘶哑的歌声成为了最主要的内容。正当费清备感无聊昏昏欲睡的时候,刚子蹭到他的身边:“喂,你今天有没有看到小疤?” 费清心里一惊,心想这家伙怎么突然间和他问起小疤了? “没看见。你问我干什么,我又和他不熟?”费清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刚子的表情。 “娘的,小疤一定是怕丢脸不敢来了。他认为你是警方的卧底,现在你和我们是兄弟了,我就是想知道他还有什么话说!”刚子一脸狰狞地说。 费清轻轻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这家伙看出点儿什么问题来了,看来自己还是太高估对方的智商了。 小疤这会儿在给树根施肥呢,费清想。 坐在高高的观景台上的杨老九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看那些演出,茶色镜片后面的眼光黯淡无神。只不过才过了一小会儿,他就朝身边的金三摆了摆手,轻轻说了几句话后起身朝台下走去了。 金三连忙让舞蹈暂停,大声道:“杨帮主今天有些不舒服,所以先走一步,让我们恭送帮主!” 九帮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用尽力气鼓着掌,那情形仿佛送走的是瘟神一般。 堂主们把杨老九搀扶到车子上,看着白色奔驰房车在车队的护送下消失不见了,才重新转过身走回了观景台。 钱坤走到自己的座位前面时,不知为何突然伸脚猛地一踢,椅子受到这强大的外力一下子飞出了老远,滚了好几个圈儿,最终落到了观景台下。 “啪!” 做工上乘的檀木椅子顿时被摔得粉身碎骨。 众人惊呆了。 “钱坤,你这是干什么!”金三首先怒道。 没想到钱坤脸上却也显现出一种无辜的表情,轻轻耸了耸肩:“刚才我感觉腿上不太舒服,就想伸伸腿。没想到一不小心把椅子给踢飞了,实在是对不住!呵呵呵――” 钱坤说着,径自笑了起来,然而脸上的表情却仍旧显得怪异而阴冷。 “你――” 钱坤这时却转过头去对手下道:“再给我拿一把椅子来。” “今天一共就准备了九把檀木椅子,没有多余的了。”手下低声说道。 钱坤听到这话,嘴上露出一个不经意的弧度,看向众人:“真是不巧,那我就只能自己找个地方坐了。――这里不错。” 钱坤说着,径自走向了杨老九刚才坐的虎皮檀木太师椅,转过身一屁股坐了下去。 “还挺舒服的。”钱坤抚摸着椅子扶手上的龙头,得意地说道。 “钱坤,你想造反?”金三大声吼道,胸脯剧烈地起伏,脸上也因为激动变得红彤彤的。 “钱坤,你太过分了!”另一位堂主也不禁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虎皮椅子在一个帮派里面地位就和封建时代的龙椅差不多,只有帮主才有资格坐这种椅子。现在钱坤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地坐了下来,实在让众人感到无法接受。 “不就是一把椅子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钱坤的脸上写满了轻蔑。 “操。你娘的,我今天为了九帮、为了帮主跟你拼了!” 金三怒吼着,抄起自己身边的椅子就朝钱坤身上砸去。钱坤见状不禁一惊,赶忙去掰他的手腕儿,两人顺势扭打在了一起。 其余几名堂主虽然眼看两人打了起来,虽然嘴上是在劝解,却没有一个人动手去拉住他们。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金三如果能把钱坤给打出问题来,倒是他们乐意看到的。即便钱坤没什么事儿,也不会有人怪罪到他们这些没有参与进去的人头上。 见堂主们都只不过动动嘴而已,手下们心领神会,自然也不敢贸然上前去,否则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堂主,那自己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台下的看客们本来都已经要走了,谁料却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一幕,胃口顿时又被重新吊了起来。鉴于九帮的威势,没有人敢做出火上浇油的行为,只能够屏息凝神地看着,心里却在暗暗给他们鼓劲儿:“使劲儿打了嗨!照脑袋上拍了嗨!” 费清却在这时感到有哪里不对劲儿。 有杀气! 他心中一惊,急忙朝四周看去。蓦地看见露天观景台的另外一侧,在郁郁葱葱的草木掩映之下,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猎豹一般潜伏在那里。 费清赶忙挤开一条路,朝那人的方向迅速挪过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嗖!” 一声短促而嘹亮的尖啸过后,紧接着又有一个东西爆裂的声音。 “咔!” 费清循声望去,只见刚才还打得起劲儿的金三此时趴在了钱坤的身上,后脑部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有什么东西嵌了进去。 紧接着又是几声闷响,金三的脑壳大概是受到内部血液的挤压,张裂的地方渐渐扩大,最终彻底成为了两半,花白的**带着红红的血沫子从里面溢出,像是刚刚被打翻了的辣子油豆腐脑儿。 “啊!” 女人们大声地尖叫起来,有几个胆小的直接晕倒在了地上。金三尸体旁的几个堂主也顿时变得一身冷汗,左顾右盼地寻找袭击的源头。 现场顿时乱作了一团。 等到费清把目光移回来,再去寻找那个黑衣人的时候,却只见树木葱郁,人却不知跑到了哪里。他“蹭蹭蹭”几步蹿到了观景台上,径直到了尸体旁边。 钱坤早已经跑到了远处大口呕吐起来,任他心肠再狠辣,在看到一个人的脑袋在他眼前裂开之后也淡定不起来了。 费清拨弄了几下金三的脑袋,里面除了些许残留的红白之物,还有一个不起眼的东西。 是一块儿鹅卵石。 人的头骨构造复杂而精密,其中有个节点就如同一把大锁一样,是头部最重要的关隘,这个地方就是枕骨。枕骨一旦碎裂,头部就会像掉在地上的西瓜一样裂开。 从金三头上伤口的形状来看,费清判断凶手就是用这块儿鹅卵石击中了他的枕骨,从而使枕骨碎裂,再经由头骨上的人字缝彻底裂开成为两半。 能够实现这种效果并不容易,其一击中的部位必须要准确,其二力度必须要适中。力度如果小了起不到作用,太大只会使卵石穿头骨而过,而不可能出现碎裂的情况。 费清不禁吸了一口冷气。从杀人手法上他得出结论,这次的杀手和以前杀死双头龙的是同一批人,甚至很可能是同一个! 可是让他不解的是,这两个人的死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几分钟后,四辆警车呼啸而来。从上面跳下十余名刑警,手持防暴盾把现场围堵得严严实实。 费清看到午漫快步走到观景台上,掀开了蒙在金三尸体上面的白色布单,顿时花容失色。 然而脸色虽然难看至极,竟然能够忍着没有呕吐。 费清不禁感叹,女刑警果然都是真汉子啊! 第五十二章 杀一儆百 警方带走了金三的尸体,不过费清却并不奢望他们破案――他们如果要是真的有能力破案的话,双头龙的案子早就应该破了,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金三的死对九帮来说无疑是一件不小的事。杨老九带着九帮风风雨雨闯荡了这么多年,打手死了无数,却还没有一个堂主级别的人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最要命的是众人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杀死了金三。在他们眼里,这位金堂主算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无论是帮内还是帮外的事情,无一不整理地妥妥帖帖,与人结下仇怨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本来应该很喜庆的入会仪式,因为金三的死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剩下的半个上午时间,警察几乎把当时在场的大部分人都问了一遍,毫无所获。 吃午饭的时候,刚子又收到了钱坤派人打来的电话,让他们下午到昨天接受考核的地方去。 “你说他让咱们去干嘛?”费清嚼着鸡肉问。 刚子将嘴里的烟拿在手中,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儿:“谁知道呢?不会他娘的因为咱们堂主死了,就要把咱们哥儿几个给解散了吧。除了打架,别的东西我可什么都不会。” “解散?”费清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么?就怕咱们已经知道了九帮机密的东西,为了避免传播出去,就把咱们给杀人灭口了!” “卧槽!”刚子听完费清的话,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我这辈子还没和多少女人上过床,没活够呢!” 费清听刚子这么说,恨不得伸手把他给掐死。 妈的,老子我连一次都没上过,你还想上多少个? 费清只不过是吓唬吓唬刚子而已。金三手下都有数百个兄弟,想要一下子杀光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了,辛辛苦苦挑出来的精英,就那么轻易地全都解决掉多浪费。 下午费清和刚子到那里的时候,大堂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不仅有金三手下的人,还包括各个堂主带来的兄弟。因为室内没有专门设计用于开会的高台,几位堂主就把椅子放在了考核用的擂台上。 钱坤大声咳嗽了两声,整个喧闹的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摆了摆手,表情严肃而阴沉,对众人道:“今天上午金堂主很不幸地被别人暗杀,对此我和其余几位堂主心情十分的沉痛。警察已经插手了这件事,我们九帮也会继续努力,追查凶手,为金堂主报仇雪恨!” 言语中丝毫没有显露上午残余的不愉快情绪。 “报仇雪恨!报仇雪恨!”下面的兄弟举着拳头大喊。 等到众人安静下来,钱坤调整了一下姿势,又接着道:“我知道下面这些兄弟里面有许多人对金堂主十分的不舍。但是我们也不要太过悲痛。我们几位堂主将接收金堂主手下的几百名兄弟,这事儿已经和帮主说过了,也希望大家能够积极配合。” 众人顿时就明白了,这并不是金三的悼念会,而是对金三势力的瓜分会。 “我日。你们十八辈祖宗!”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骂道。 一个胳膊上纹着两只蝴蝶的瘦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怒气冲冲地看着擂台上的几个堂主:“我表哥今天才死,你们不想着怎么报仇也就罢了,竟然这么快就想瓜分他的兄弟,你们这么做还算是人吗?连畜生都不如!” “小金子,你不要乱说话!”下面急忙有人劝阻道。 原来这个瘦男人是金三的表弟,是金三从老家里带出来的,平日里会受到格外的照顾,对金三的感情很深。 钱坤朝小金子这里瞥过来:“这事儿是杨帮主说的,你的意思是说帮主连畜生都不如?” “我不管是谁,只要谁想打我表哥兄弟们的主义,谁就是他妈的猪狗不如,我就要日谁的十八辈祖宗!”小金子咬牙切齿地说。 钱坤脸色一变,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手枪。 “砰!” 一声枪响过后,小金子的眉心处开了一个小洞,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妈的,下次有谁还敢对帮主说这种大不敬的话,后果就和他一样!”钱坤吹了吹枪口的烟,把枪收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钱坤的枪法出了名的又准又很,众人看到这种情况,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 “钱堂主,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毕竟金堂主才刚去了,你……”另一位堂主终于忍不住道。 这人话说到一半就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他看到钱坤冷冷地看着他,手也重新朝口袋摸去。 但钱坤并没有继续这动作,而是稍微把表情放松了些,对几个堂主道:“你们可以先挑,剩下的再给我就成,不过有一个人我算是要定了,谁也不能和我抢。” 他说着转过头,目光落在了费清的身上。 “费清兄弟,就是你了。”钱坤指着下面道。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了费清的身上。 费清没想到钱坤竟然会记住他的名字,看来对他确实非常重视。 几个堂主则是一头雾水。他们没有看到昨天费清一个人打死藏獒的精彩场面,当然不知道费清有多么牛b的实力。而从外貌上看,这个年轻人除了眉清目秀之外,身上连点儿腱子肉都没有,更不用说三头六臂了。 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竟然能让心高气傲狂妄自大的钱坤放着那么多的人不挑,偏偏指名要他,还称呼他为“兄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不过他们也知道,对钱坤这种人来说,只要是他看上的人,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得到。即便争了半天,最后也还是要给他,还不如少费点儿口舌。 “好,这小兄弟就给你了,但是别的兄弟我们可就先挑走了!” 几个堂主说着,开始根据自己的经验挑选那些看起来能打的小弟充实自己的队伍。没过一会儿,金三的全部势力就被瓜分干净了。 钱坤走到费清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我为什么要挑你吗?” “不知道。”费清摇摇头。 “我手底下虽然有许多高手,但是却没有一个像你这样能干掉一只藏獒而毫发无伤的。好兵就要良将带,只有在我的手底下,你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钱坤说完,哈哈大笑着走了。 “傻逼!” 费清看着他的背影,出声骂道。 第五十三章 她们非要给我便宜占 中午十二点,凤凰于飞高档会所前面。 一辆奔驰车缓缓停在了路边,费清推门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上身穿着白色短袖t恤,下身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新旅游鞋,看上去男性魅力十足。 这些衣服都是用昨天红包里的钱买的。费清拆开后才发现,里面竟然不是现金,而是一张一万元的支票! “兄弟,我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刚子在车子里闷闷不乐,终于忍不住道,“我说你他娘的运气也实在是太好了点儿,为什么前天欧阳丹红这娘们就非要让你给他当教练呢?老子我也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哪样比你差?这样的好事儿偏偏就轮不到我。” “她没眼光。”费清眯着眼说。 他想刚子如果要是知道他在欧阳丹红屋子里看到的那一幕,不气得当场吐血身亡才怪。 这样想着欧阳丹红的身体仿佛又出现在了费清的眼前。那是他这辈子以来看过的最绝美的女人身体,粉雕玉琢,毫无瑕疵,再配上那绝世的容颜,纤纤一握的身段,确实是世间少有的罕物。 当然,之所以说是看过的最好的,因为费清只看过这一个。 “好了,不用安慰我了。”刚子摆摆手,“你是我刚子的兄弟,如果你能得手我也高兴。我还有点儿事,先走了。” 刚子说着,发动车子一溜烟跑了。 费清回过身大步朝里面走去。早已经有两个美女服务生等在了那里,甜甜一笑对费清道:“费先生,请跟我来。” 费清打量了一眼这两个“胸潮澎湃”的女服务生,诧异道:“你们怎么认识我?” “因为前天我们就在旁边。”其中一个身段儿苗条,看上去年龄较小的女孩儿眼神灵动地看向费清,“费先生那天打架的动作实在是很帅哦!我们这里有好多小女孩儿好爱慕你呢!” “好多?”费清突然邪邪一笑,“是不是也包括你们?” “我们……”两个女孩儿没想到他说话竟然这么直接,都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脸上浮现片片红云。 这些负责接待的女孩儿和提供服务的女孩儿是完全不同的。她们只是普通的服务员,不会向顾客出卖自己的身体,年龄也都仅在十**岁,正是“娇羞默默无人诉”的年纪。 其中一个赶忙转移话题道:“请费先生跟我们走吧,丹姐都等你好久了。” “哦!” 两人在前面带路,费清紧紧跟在后面。三人径直朝二楼走去。 大概是因为楼梯刚擦的缘故,上面还有些许水渍,高跟鞋踩在上面滑溜溜的。 “啊!” 走在前面的女孩儿大概是因为太过于心急,一个踩不稳,脚下突然一滑,径直朝后面仰过去。 她在慌乱中赶忙抓住了后面女孩儿的衣服,结果就是两人一齐朝后面倒去。 费清眼疾手快,左右两手各揽住一个,脚下一用力,终于避免了三人共同摔下楼梯的命运。 两个女孩儿惊魂未定,一人拉着费清的脖子,一人抱住他的腰,身体紧紧贴在费清身上。两人胸前丰满的小兔子仍旧快速起伏着,娇喘吁吁,可见被吓得不轻。 费清正享受左拥右抱的快乐,却突然感到自己的双手正触碰着什么柔软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双手不偏不倚地正好放在了两个女孩儿因惊吓而微微耸动的胸部。 费清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他想把手拿回来,却又怕两人摔下楼梯,只好若无其事地继续放在那里。 “不是我想占便宜,是她们非要给我便宜占的。”费清这样想着,觉得自己的罪恶感少了许多。 过了两三秒,两个女孩儿终于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先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随即便看到了费清的手―― 两人不胜娇羞,又不能够喊叫,赶忙站直,抱着费清的手臂也拿了回来。 “你们没事吧?”费清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异样。 “没事。”两女异口同声地说,俏脸上的红云更添了几分。一个女孩儿忍不住偷偷看了费清一眼,又赶忙把热辣的眼神收了回去。 “那咱们可以接着走了吗?”费清指了指上面,“小心一些,可不要再滑倒了。” 不过潜意识里却巴不得她们再滑倒一回。 两个女人相互看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地朝前面走去,实际上却是各怀心事。 三人走到了一扇写着“健身室”的大门前,一个女孩儿道:“费先生,丹红姐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两个女孩儿说罢转过身,消失在了走廊里。 费清不自觉地捻了捻手指,那股柔软的感觉似乎还游荡在他两手的指尖。 他使劲儿摇了摇头,极力地避免去想这件事情,伸出手在健身室的门上轻轻敲了敲。 “进来!”一个充满诱人气息的声音传了出来。 费清推开门,见欧阳丹红正在跑步机上运动。 她的上身穿着红色运动内衣,在纤细腰肢的衬托下,被内衣托住的胸部更显得饱满而高耸,沟壑分明。跑步的震动使得胸前的两团隆起正有节奏地一起一伏。短裤下的紧致的大腿毫无保留地露在外面,小腿上没有丝毫的赘肉,整体上就如同象牙雕成的一般。 欧阳丹红显然已经运动了很长的时间,全身上下早已香汗淋漓,几缕散落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更添了几许妩媚性感。 这一切只不过是费清一瞬间产生的印象。正当他要舔舔嘴唇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人紧紧扳住了他的肩膀。 费清一惊。 刚才他的魂儿完全被欧阳丹红勾住了,竟然丝毫没有觉察到门后边有两个人埋伏在那里。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两人制住,动弹不得。 费清不禁想骂娘。他早就知道红颜祸水,却一直不知道怎么个祸法。现在栽在了女人的手里,算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教训。 两人一人制住他的双腿,另一人则扳着他的肩膀,一个用力,费清就被直挺挺地撂倒在了地上。 他想回身反击,还没等动一下就感到一个庞然大物压在了他的身上,胳膊也被一对儿粗壮的腿压住。 “我的娘哎!”费清感到自己的身体几乎要被压得散架,忍不住出声叫嚷道。 欧阳丹红在跑步机上按了一下,从上面款款走了下来。她用毛巾擦了擦脸,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后,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怎么样,我找来的两个高手还算厉害吧?”欧阳丹红指着费清身后的两人,“一个是全城柔道冠军,一个是日本跆拳道黑带八段,都是顶尖的高手。” “高手个屁啊!”费清大声嚷道,“偷袭算是什么本事,有本事和我明着来,我就不信他们能打得过我。” 心里却在想,妈的我要不是因为光顾着看你,能被他们偷袭? 费清这话说完,顿时感到身上的压力又增了几分,忍不住又“哎呦哎哟”地叫起来。 欧阳丹红冷冷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迎接你吗?因为你那天打伤了我的好几个保安,这是在给他们报仇。” 没想到费清也勉强笑了一笑,使劲抬头看向欧阳丹红道:“恐怕你不是在为那件事报仇吧!” 费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欧阳丹红之所以这样整他,是因为洗澡的时候被他不小心看见了,对那件事还没有释怀。 果然,听到费清抛出了这么一句话,欧阳丹红的心事一下子被戳穿,脸色禁不住微微一变。 她迟疑了一下,对坐在费清身上的两人道:“你们先把他放开吧。” 费清立刻感觉身上一松,仿佛两块儿大石头从身上移开。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如同刚刚被人暴打过一样,骨节咔咔作响。 费清转过头,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把他给弄成了这个样子。 两座小土丘一般的躯体赫然出现在费清的眼前。让他感到惊讶和郁闷的是,这两个身体的主人竟然是女人。 两个女人分别穿着蓝色和白色的练功服,一个腰间扎着红白间隔带,另一个扎着黑带;身材异常魁梧,和刚子有得一拼;脸上肌肉纵横,横眉立目;短短的头发竖在头上,和男人没有什么差别。 费清一想到这样两个庞然大物刚才坐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庆幸自己命大,竟然没有被压死。 “现在你还想不想再和他们比试比试?”欧阳丹红脸上带着挑衅的笑意。 费清摇摇头。 “切!”欧阳丹红不屑地把眼神移到了别处。她没料到费清前天看起来还那么勇猛,今天遇到高手竟然连比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说到底骨子里还是一个怂货。 “我不打女人。”费清说,“虽然她们不怎么像。” “……” 如果没有欧阳丹红在的话,那两个彪悍的女人一定会把费清按在地上xxoo死。 “哼,纯粹是借口。”欧阳丹红轻蔑一笑,“我才不信你有那么怜香惜玉。” 两个小土丘一样的女人也笑了起来,全身的肌肉都在震颤。 费清最讨厌别人瞧不起他,此时略一沉吟,抬头看向欧阳丹红。 “要我和他们比试也可以,但是要把她们的脸给遮上。” 第五十四章 人至贱则无敌 “什么?”欧阳丹红皱眉。就算她们长得不算好看,也用不着遮住脸吧。 “我刚才说了,我不会打女人。”费清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可是如果把脸给遮住,我可以假装不知道她们是女人。” “……” 欧阳丹红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自欺欺人。 两个女人从旁边拿来了击剑的头盔戴上,果然从外表上再没有了任何女性的气息。费清点点头,这回可以放手去打了。 “我可不会心慈手软啊。”费清毫不客气地说,“你们两个要是现在害怕了可以离开,省得一会儿还得去医院。” 柔道冠军在面罩后面大笑起来:“小弟弟,你太狂了些吧。刚才你可是被我们两人压住动弹不得了哟!” 跆拳道黑带是日本人,不是很明白费清说的是什么,也跟着傻傻的笑,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 “谁是小弟弟,我才不是小弟弟呢!” 费清很生气。她们连看都没看过,怎么会知道他的弟弟小呢? 他摆出一个姿势,对两人道:“你们先出招吧。” 柔道冠军一看便知道费清的招数是螳螂拳,属于中国武术的入门功夫。她于是更相信费清是一个只会吹牛而没有什么真本事的家伙了。对她们这种八段的高手来说,使用这种小儿科的招数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她把手一挥,示意旁边的日本女人先不用插手,决定一个人对付这个不知死活的牛皮大王。 “那我可就先出招了。” “冠军”说着,后腿猛地绷直,前脚在地上一顿,传来如打夯机一般的闷响。 柔道属于格斗和角力相结合的运动,下盘的稳固显得格外重要。高公斤级的柔道高手,身体的稳定性更是出奇地强,轻易地就可以把人撂倒在地。 而费清使用螳螂拳,身体重心必然会前倾,只要在适当时机扳住他的身体,就可以顺势把他压在地上。 “呜!”身体带着劲风朝费清扑过来,两手直朝他的肩膀抓过去。 费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伸脚一踢。 “砰!” 女人一愣,左腿已经中招。疼痛感逼使她朝后面退去。 “你用的是螳螂拳,怎么能够用腿呢?”女人瓮声瓮气,略带愤怒地说。 “我也没有说我要用拳啊,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吧。”费清揩了一下鼻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的这招就叫做‘黄雀腿’!” 说着不自觉地伸了伸腿,心想,妈的真疼! 女人本来还想一招制敌,谁料却反被费清重击了一下,眉头一皱,忍痛再朝费清这里攻过来。 上次吃亏吃在了腿上,这次的攻击目标便放在了他的下身。 费清微微一笑,觉得这人出招也太过死板了一些。他把手掌摊开呈刀状,直朝女人的肩膀劈过去。 他却没有料到女人竟然突然改变了攻击放下,猛地伸出手腕,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儿。 费清顿时明白他对自己的智商太高估了。 紧接着,女人另一只大手托住了他的腰部,两手一齐用力,竟然如同扔沙袋一样把费清扔了起来。 但是费清并没有像沙袋一样飞走:他用右手死死抓住了女人红白间隔的腰带,一点儿也不敢放松。 “你放手!”女人大声叫嚷道。 “我不放!”费清不是傻子,他要是放了手,这一下子摔下去非得重伤不可。 “你快点儿放手,要不我就不客气了!” “你有本事把我给扔出去啊!”费清挑衅地说。 女人既愤怒又感到无奈。她的两手使劲儿摆动,试图把费清的手从自己的腰带上甩下来,但是对方的手就如同鹰爪一样紧紧抓在她的腰上,不仅没有松动的迹象,甚至越抓越紧。 纵然这女人是全城柔道冠军,手里举着这样一个已经成年的男子时间长了也感到吃不消。左胳膊一软,费清就从上面掉了下来。 “嗤――” 女人的腰带被费清给顺势扯下,衣服从中间被撕开,满身的肌肉从里面隐隐约约地露了出来。 她怒上心头,顾不上把衣服整理好,又忙不迭地扑向费清,一副不把他打倒在地不罢休的姿势。 费清却突然发现了制胜之道。他借着和女人近身的机会,伸手朝对方衣服上的破洞抓去。 “嗤――” 另一只手也是如法炮制。原本已经裂开一条缝隙的衣服被费清这么一撕,如同晚会前夕拉开的大幕一样,里面的东西一览无遗。 即便长得再难看的女人也有羞耻之心。她顾不上去捉费清,伸手揽住自己的衣服朝后退去。 费清却开始牛b哄哄起来,朝女人身边慢慢逼过去,两手交叉在自己胸前搓来搓去,一副欲对少女行不轨之事的淫。荡模样。 坐在旁边的欧阳丹红终于看不下去了。原本以为费清败局已定,却没想到他能够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来,竟然反败为胜。 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 “住手吧!”欧阳丹红制止道,“费清,这次算是你赢了!” “他耍流。氓!”柔道冠军忍不住道。 “你又没说不能耍流。氓!”费清辩解,“对我们男人来说,耍流。氓就是我们对付女人最有效的武器!” “……” “好了!”欧阳丹红打断两人的争吵,“不管怎么说,费清最后让对手失去了进攻的能力,应该算他赢。” 费清摆出了一个看上去极其sb的剪刀手,算是庆祝胜利。 “不过――”欧阳丹红突然诡谲一笑,“下一场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这位跆拳道高手曾经获得过全日本空手道比赛的亚军,世界上这样的高手也不超过三十个。你可要小心哦!” 费清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还有,不能对国际友人耍流。氓。”欧阳丹红半是严肃半是戏谑地说。 费清点点头。没错,不能对外国友人耍流氓,尤其是日本友人。 他连马步都没有摆,朝那日本女人招了招手:“来吧!” 日本女人大概是觉得费清瞧不起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话,费清却一句都没有听懂。 “大概是她想先让我出招。”费清想,高手果然是不一样。 于是他脸色骤然一变,身形仿佛鬼魅一般,脚下虚影变幻,刹那间就移动到了日本女人的身边。 一记重拳砸在了她的脸上。 “砰!” 女人猛退两步。身子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又被反弹回去。 “波浪掌!”费清脚下一蹬,双拳变掌,在日本女人的胸前一推,女人的胸部受到挤压,反弹力又使得她朝后面撞去。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费清把同样的招数重复了两三次,算是过足了手瘾。日本女人则吃尽了苦头,被撞得七荤八素,健硕的身体也瘫软下来。 但是她又很快恢复了意识,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朝费清的头上狠命地飞起一脚。 费清没有躲,伸手抄起对方的腿使劲一拉,女人顺势被拉成了一字马状。费清也不客气,骑到日本女人的身上朝着脑袋一阵乱打。 “雅蠛蝶!雅蠛蝶!”日本女人胡乱地喊叫着。 费清想起他好像在涌泉寺的方丈室里听过过这句话,可是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的手上加快了动作,直把对方打得口吐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欧阳丹红处于深深的震惊中!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堂堂的黑带八段,竟然没怎么出招就被别人打得口吐鲜血! 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欧阳丹红根本就没怎么看清楚费清的招式,只记得他的手在日本女人的胸前不停地推来推去。 “这不算是耍流氓?”她诧异地想。 费清从日本女人的身上下来,看向欧阳丹红:“还有没有什么高手,让他们一起上吧。” 欧阳丹红茫然地摇了摇头,突然皱眉道:“刚才她都已经说不要打了,你怎么还不松手!” “啊?”费清耸耸肩,“我以为她是觉得被我打得很爽。” “……” 欧阳丹红语塞,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和费清进行沟通。她打电话叫来了保安,把日本女人送进了医院。 健身室里最后就只剩下了欧阳丹红和费清。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费清终于忍不住道:“你如果没别的事,我可就要走了。”说着转身朝外面走去。 “喂!”欧阳丹红叫住他,“你不是说要教我功夫吗?” 费清回过头,脸上微微一笑:“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欧阳丹红颇感诧异,细细的眉毛皱成两座陡峭的青山。 “你听说过有徒弟在拜师前给师父一个下马威的事吗?”费清的脸色突然一冷,“我觉得你对我很不尊重,我不会教你这样的人功夫。” 他说得郑重,让欧阳丹红忍不住自思起来。今天的事情确实是她做得有些过分,如果是她,恐怕也不能够忍受。 费清说完话,转过头走出了屋子。 欧阳丹红也追了出来,在后面大声喊道:“喂,我给你多加工资行不行?” 费清没有回头。 “让你天天免费在我们这里玩儿,漂亮的姑娘随便挑!”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费清头也不回地回答。 “我错了行不行!刚才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么对你。我……” 费清回过头看向她,见她一脸委屈的表情,不禁一怔。相比平日就娇滴滴的女人来说,平日里看起来很强势的女人出现这样的表情更能够激起男人保护的欲望。 “呶,是因为你自己承认了错误,我才留下的啊。” 费清仍旧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心中却暗暗在想,刚才装b实在是装得大了点儿。 还好,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台阶下。 第五十五章 便宜占够了没有? “今天咱们练习最简单的拳脚。”费清对欧阳丹红说。 “拳脚?那有什么好学的。”欧阳丹红撇撇嘴,“你怎么不把自己的真功夫教给我点?” “这就是真功夫。”费清把眉头一拧,“循序渐进懂不懂?再说了,你以为你的拳头很厉害吗?那你打我一拳试试。” “砰!”欧阳丹红的粉拳一下子捶在了费清的胸前。 擦,真疼! 费清咬了咬牙。他才知道,把欧阳丹红看成一个弱女子,实在是大错特错。 “嗯……这力度和速度都还可以,不过你也太傻了吧,我让你打就打啊,你不嫌自己的手疼啊!”费清揉了揉胸部,忍不住道。 欧阳丹红朝费清笑了笑:“还用不用试试腿?” 费清吓得赶忙后退一步,摆摆手:“算了。你基本功这么好,拳脚这一节就先略过去吧。直接教你螳螂拳。” 他扎好马步,对欧阳丹红道:“和我学。”一边说着,一边一招一式地比画开了。 欧阳丹红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处,但是见费清练得一板一眼,也就跟在旁边仔细地学了起来。 费清教给欧阳丹红的并非是真正的螳螂拳,而是他灵机一动改编的。因为他觉得女人学那么刚性的功夫做出来动作一定不会好看,所以变刚为柔,让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娇媚之态。 两人的动作看起来更像是在跳舞。 费清偶尔也会偷眼看向欧阳丹红,表面上是看她的动作是否规范,实际上却是瞄向她起伏的胸部,一弹一弹甚是可爱。 “哎,你这个动作不太到位!” 费清停下动作,走到欧阳丹红的身边,一手抬起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则轻轻托着她的腰部,把姿势摆正。 一股女人身上的清香丝丝缕缕地飘进了他的鼻腔里,肌肤的细腻质感在他的指尖游荡,让他不觉得想出了一个并不太熟悉的词语:温柔乡。 费清记起在许多天前的晚上,黛玉教他功夫的时候也是这般感觉,只不过相比来看,那次是美人在身后,而现在则是美人入怀,香味儿显得更浓烈一些。 费清并没有当过老师,当然不懂得怎样为人师表。 但他知道怎样做一个男人。 欧阳丹红在风月场上叱咤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男人的鬼主意。只不过费清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并且自己现在是有求于他,对于这些小接触便听之任之了。 “是这样吗?”欧阳丹红摆出一个极其妩媚的动作,眼波流转,勾人心魄。 费清连连点头。虽然这套功夫是他发明的,可是他却没有预料到这姿势从女人的手里摆出来竟然是那么充满魅惑力。 可是他仍旧鸡蛋里挑骨头,假模假样地去纠正欧阳丹红的动作。 “这个动作也不太好……” “嗯。”欧阳丹红点点头。 “这个动作应该这么做!” “便宜占够了没有?”欧阳丹红问。 “还没有。” “……” 费清没想到一不小心竟然把实话给说了出来。他抬头一看,见对方正眼神怪异地看着他。 但欧阳丹红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懂得说话点到即止的道理。见费清略觉尴尬,她赶忙转移话题:“你能不能教我一些厉害的招数,可以一招制敌的?” 费清回过神来,仔细想了想,终于道:“没有。” 欧阳丹红听到这话,不由一脸失望。 “你为什么非想学这样的功夫呢?”费清忍不住问道。他其实早就已经感到好奇了,只不过忍住没有说出来而已。 欧阳丹红摇摇头:“没什么。” 但是从她那躲闪的眼神和紧闭的双唇看,费清知道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真没什么?”费清挪动身体,弯腰抬头看向她的眼睛。 欧阳丹红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费清道:“你那天怎么会知道警察要来的?” “啊?”费清一时语塞,“这个……” “嗯?”欧阳丹红反守为攻,开始逼视费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这个――”费清使劲儿地想要找一个借口,灵光一闪,“这个是九帮的机密,不能告诉你。” 欧阳丹红微微蹙眉。她知道杨老九的九帮耳目众多,如果真在事前得到了什么消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你们直接走不就成了,为什么你还要告诉我呢?”欧阳丹红又问。 “嗨,那多不仗义啊。”费清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费清有心交你这个兄弟,所以才会帮你的。” 听到他这话,欧阳丹红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嗳,我看你还蛮有意思的。”欧阳丹红道,“还从来没有人把我叫做兄弟呢!” 她抿嘴笑了一会儿后,脸上似乎有了一种奇异的色彩,对费清道:“我今晚请你吃饭,算是为我的失礼赔罪,怎么样?” 费清正待答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 “喂,刚子,你有事儿吗?”费清懒洋洋地问道。 电话那头儿传来刚子急促的声音:“喂,我就在门口,你赶快从里面出来,帮里又出事儿了!戴堂主死了!” 费清一听,“嗖”地一下从板凳上窜了起来。 他对欧阳丹红急匆匆道:“九帮出事儿了,我得赶快回去。” “那晚饭――” “有时间再吃吧!”费清说着,转眼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欧阳丹红生平第一次请男人吃饭,竟然被拒绝了,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在后面狠狠地一跺脚。 “哎呀,你他娘的怎么这么磨叽,我都等你半天了。”刚子一见费清出来就抱怨。 “放屁!”费清冷冷地反驳,“从你撂下电话到现在不超过一分钟,博尔特也跑不了这么快。” “那你怎么跑这么快。” “我从二楼跳下来的。” …… 刚子使劲儿挥挥手:“别废话了,快上车。”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费清刚坐到副驾驶座位上就急忙问道。 “谁知道呢?刚才一个弟兄给我打的电话,说戴沾被人给杀了,让我们赶紧回去。” 费清对这个叫戴沾的堂主印象并不太深,只记得他满脸都是皱纹,看上去估计有五十多岁了。 “妈的,这些天帮里的事儿真多。”刚子朝车窗外面啐了一口唾沫,“我今天去小疤的住处转了一圈儿,没想到里面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这家伙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没准回老家了。”费清做贼心虚地说。 “哼,现在我最关心的不是他,而是九帮的去向。外面传言说九哥病重,现在所有的堂主都在努力地填充自己的实力。我就怕九哥有一天嘎嘣一下子之后,几个堂主就把九帮给瓜分了。” 费清靠在椅背上微微一笑:“要我说,九帮分裂了也没什么不好,省得跟现在一样,几个堂主之间像是斗鸡一样,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爱咋咋地吧,不管了。”刚子大手一挥,加大了油门。 黑色奔驰不一会儿就到了事发地点,位于闹市中心区,警察已经将尸体周围十几米的地方用警戒线围了起来。 刚子和费清一下车就被眼前的混乱场景给吓了一跳。 许多手持防暴盾的警察站在那里,在警戒线外围又组成了一个大圈儿。而九帮的小弟们则乱哄哄地举着拳头,朝在场的警察咒骂。 “警察无能!警察无能!” 一个警司站到台上,脸上满是谄媚的表情,对众人大声道:“请大家相信警方的破案能力,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不料众人叫骂的声音变得更大了,甚至有人开始朝那警司的身上扔臭鸡蛋,吓得他赶紧跑了下去。 刚子看到一个帮里的熟人,走过去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那人看了看刚子:“今天戴堂主带着几个兄弟来一家新开的馆子吃饭,结果连门还没进,不知道怎么就脑袋开花死掉了,和昨天金堂主的死法如出一辙。兄弟们觉得戴堂主的死跟警察办案不力有关,群情激奋啊!” 就在他说话的空当,九帮的兄弟们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竟然有人拿起了刀棍,开始攻击在场的警察。在外围的好多警察都中了招,现场的局势几乎完全失控。 费清被人流挤到了一边。他在人群中努力寻找午漫和黛玉的影子,发现两人今天并没有在这里后,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费清又在不经意中发现了那个黑色的身影,仿佛鬼魅一般隐藏在人群的后面,幽幽地看着在场的警察,只一眨眼的功夫又消失不见了。 费清感到抓狂。他既是道士又是警察,阳间和阴间的犯罪都应该归他管,可是却对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完全没招儿! 十几分钟后,现场的警察终于重新控制住了局面,刚才蒙在戴沾身上的白布不知怎么被别人给拉了下来,血淋淋的头部暴露在众人眼前。 呕吐声顿时响成了一片,许多人下定决心再也不吃西瓜。 第五十六章 大爷变孙子 两位堂主的死亡,让九帮上下都感到十分震惊。而对那几个活着的堂主来说,这两件事带给他们心理上造成的影响更多的则是恐惧。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两个堂主接连死亡,人们开始猜测杀手的目标就是九帮堂主级的人物。一时间堂主们人人自危,恨不得人人雇上百八十个保镖。 可是杀手杀人的动机也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什么人非要和堂主们过意不去呢? 费清冥思苦想得不到结论,正盯着戴沾的尸体发呆,突然感到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头一看,不是别人,竟然是钱坤。 “今天上午你干什么去了?”钱坤劈头盖脸问道,脸上显得十分不悦。 “我……我出去了一趟。”费清不想让钱坤知道他是去当武术教练赚外快了,只好含含糊糊地回答。 刚子这时也从旁边走了过来,见状急忙道:“今天是我和费清一起出去的,本来想去找小疤,结果他家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钱坤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他用手指向费清道:“你和我去帮主那里一趟。” “杨老九家里?”费清一激动脱口而出,突然感到自己失言,急忙打岔道,“去帮主那里做什么?” “不该问的别乱问。”钱坤淡淡说了一句,已经转头先走了。 费清看到他那装b的样子,就想狠狠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顿。不过目前只不过是想想而已,因为他还需要钱坤这把钥匙去打开杨老九的大门,所以只好先忍。 钱坤的车是白色的宝马x8,从外型上来看颇为大气。 “会不会开车?”钱坤问。 “不会。” 费清不想再用自己的生命开一次玩笑了。 在车上,费清看似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钱坤说话,实际上却是在尽可能地搜集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堂主,你跟着帮主有些年头了吧。” 钱坤瞥了费清一眼:“大概有十年了吧。” “十年?那可不短喽。”费清唏嘘道,脸上突然诡异一笑,“就没想过要跳槽?” “干咱们这行的,只有收手的,没有跳槽的。要不然就会被看成叛徒,分尸而死。”钱坤冷道。 “嗨,您对帮主那么忠心,又这么有能力,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了还是堂主,要我早就不干了。”费清的语气中颇有为钱坤感到不值的意味。 钱坤没有答话。 费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身子扭过来,压低声音道:“我听外面传言说咱们帮主快不行了,是真的假的?” “一会儿你看一看就知道了。”钱坤不置可否地说了这么一句,让费清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小团疑云。 车子从市中心驶出,一直到了远郊的一栋高大宅邸前。 费清敢说自己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宏伟的房屋,从外表看是典型的中式建筑风格:高大宽敞的门楼几乎可以容得下两辆卡车同时通过,红色的外墙肃穆庄严,和故宫有得一拼。 让费清最感到惊讶的是,门楼的两侧竟然还有两座高高如瞭望塔一样的东西,上面两个身穿迷彩服的人呈跨立状,正紧紧盯着前方,不明就里的人甚至可能会以为这是一处军事基地。 白色宝马从大门驶入,绕过门口的一块儿假山,里面的景象豁然开朗。整个院子占地面积十分广阔。和外面不同的是,内部的建筑大部分都是欧美风格,显得奢侈而豪华。 车子在一栋房子前面停了下来。门口的男仆见是钱坤的车子,赶紧有一个人跑进去通报。 下车后,费清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虽然不浓烈,但是却很清晰。 并且,他隐约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了连绵不断的佛号声,忽高忽低,好似空谷回音,却难以辨别声音的来向。 难道这附近会有一座古寺? 一个男仆从头到脚打量了费清一遭,见是钱坤带来的人,并没有说什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仆人在前面,费清和钱坤跟在后面,推门走进了屋子。 顿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只见杨老九坐在屋子正中间的沙发上,面带笑容地看着走进来的两人。和前几天相比,他的面色似乎变得红润了许多,声音也显得很浑厚,一点儿都不像是要死的样子。 费清不禁纳闷,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么? “你们先坐下吧,有事先等我把这两个橘子吃完了再说。”杨老九笑盈盈道。 杨紫韵坐在杨老九的身边,一袭白裙铺散在沙发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注意两人的到来。 “爷爷,怎么样,我剥的橘子好吃吧!”她说着,把一颗剥好的橘子放进了杨老九的嘴里。 “嗯,我宝贝孙女剥的橘子就是比别人的甜!”杨老九嘴里嚼着橘子,满意地笑着。 杨紫韵听到这话,调皮的鼻子骄傲地一翘,从果盘里拿出了最后一个鸡蛋大小的橘子,用纤纤玉指细致地剥了起来,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工艺品。 费清只在那次伽蓝金殿比武的时候见过杨紫韵一次面,后来杨紫韵就在他的记忆里渐渐成为了一道模糊的虚影。今天再看到,记忆中那种朦胧的美又被重新一笔一划地勾勒了出来。 女人的美分为很多种,现代人将拥有不同美感的女人也分为了好多类型,火辣御姐,极品萝莉,清纯女神……划分标准并不单纯靠的是年龄,还有给人的直观印象。 杨紫韵的美毫无疑问带着一股清纯的气息,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并且,这清纯的气息中明显还带着一丝丝娇气与傲气,更是让男人忍不住对其产生强烈的征服欲念。 杨紫韵把剥好的橘子轻轻吹了吹,用颀长的手指放进了杨老九的嘴里,祖孙两人相视“呵呵”笑成一团。 费清不禁使劲儿咽了一口唾沫,不仅因为橘子,更因为人。他恨不得马上大喊一声“放开那橘子,让我来”,扑到杨老九身上把他从沙发上拽下来,把杨紫韵纤纤玉手递过来的橘子吞进肚子里。 杨紫韵似乎也好像感觉到了一双眼睛正注视着她,忍不住转过头来看,恰巧撞见了费清灼灼的目光。 但她并没有像那些害羞的女孩儿一样赶忙扭过头去,而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注视着费清。这倒反而令费清感到尴尬了,只好讪讪地收回目光。 费清想自己刚才对杨紫韵的论断是不是判断错了:这哪里像一个清纯美少女的样子,明明是女流氓才有的定力嘛! 其实,杨紫韵之所以这样盯着费清看个不停,是因为她恍惚想起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并且她的老毛病又开始犯了,感觉脚上痒得难受,恨不得对着费清的小弟弟狠狠来上一脚才痛快。 “好了,宝贝孙女,你先出去吧,我要和你钱叔叔他们说一些正事。”杨老九一脸慈爱地看向她。 “哦。”杨紫韵嘟嘟嘴,不情愿地站起身走了出去,临出门忍不住瞪了钱坤一眼。 她讨厌钱坤,很讨厌很讨厌。 “九哥,戴沾的事警方正在调查,”钱坤见杨紫韵离开了,开门见山地说道,“不过估计这帮废物也查不出什么来。戴沾和昨天金三的死法简直一模一样,脑袋都开花了。” 杨老九听到这话,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眉头一皱,看向钱坤:“照你的猜测,你说什么人会下这样的狠手呢?” 钱坤急忙道:“我猜他妈的就是万荣堂那伙儿人干的。他们早就看咱们九帮繁荣不顺眼了,一定是他们在从中作怪。” 杨老九用手轻轻地敲打着沙发的扶手,想了想又道:“他们万荣堂的实力我知道,翻个底朝天都难找到一个高手。可是照你的说法,能一招击碎人家的脑袋,还是远程攻击,这世上只有顶尖的高手才有这样的手段。” “他们可以出钱雇佣杀手。”钱坤道。 杨老九用手扶着额头,没有说话。 原本一直沉默的费清突然说话了:“我有问题。如果是杀手的话,那他为什么不一下子多杀掉几个,而非要一个一个地杀掉呢?” 杨老九一惊,看向费清:“这位小兄弟是谁?” 钱坤赶忙介绍道:“哦,这是我们刚收的一个兄弟,叫费清。” 费清赶忙笑眯眯地拍马屁:“九哥好。” 杨老九一愣,微笑着点了点头。 钱坤却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给拍那儿。平日里只有他们这些堂主们敢当着杨老九的面叫九哥,别的兄弟只能喊帮主。现在费清也喊九哥,这不摆明了想要和他平起平坐嘛! “刚才你提的问题很好,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说真的是万荣堂的人干的,那他一定会一下子统统杀掉,而不会让我们有机会去防范。”杨老九道。 “可是如果不是万荣堂干的,还会有谁呢?”钱坤眉头紧锁。 “这就要靠你们来查了。”杨老九从沙发上站起来,对钱坤道,“回去告诉几位堂主,让他们务必保护好自己,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是,是。”钱坤唯唯诺诺地回答。 在别的堂主面前钱坤是大爷。可是在杨老九面前,这个大爷也就只能装装孙子了。 第五十七章 严重强迫症患者 在钱坤和杨老九说话的这段时间里,费清细细打量了一遍杨老九的这栋大房子。 房子看起来十分整洁且宽敞,一共有两层,由一条螺旋状的楼梯连通。和所有高级别墅一样,二楼的中间是空的,从一楼可以直接看到高高的穹顶。 让费清感到有意思的是内部的装饰风格。四面墙壁的壁纸上绘着大大小小的飞天和佛像,穹顶上有一个大大的“卍”字,金光闪闪,正中间是一个莲花形灯;而在杨老九所坐的位置下面的地板上,赫然是一朵巨大的盛开着的莲花,娇艳欲滴。 费清虽然知道杨老九对佛教情有独钟,但是如今看到这样的装饰还是不免感到有些小小的吃惊。这老头儿难道把自己的家当寺院了? 费清正这样想着,突然感到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个不停,一阵翻江倒海大感觉袭来。他想一定是因为早晨吃的饭菜不太干净,坏了肚子。 “钱哥,我要去厕所。”费清低声在钱坤的耳边道。 “你怎么这么麻烦!”钱坤有些愠怒地看向他,“出门往南走。” 费清知道这些大户人家喜欢干净,屋子里虽然有厕所,只是给主人用的,而外面的厕所则是给下人用的。他并不去计较这些,眼看着肚子里的东西已经涌到关口,有随时破关之势,赶忙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屋子外面仿佛公园一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此时下午的阳光正好,费清的眼睛被阳光一刺,顿时有些感到目眩。 南边,哪边是南? 费清本来就方向感极差,刚才车子七拐八拐则让他本就极少的方向感彻底消失不见。他看着眼前这个见不到边的大院子,一时有些发懵。 他想了想,伸出手一下左一下右地指着,嘴里念念有词:“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好,左边。” 这是费清惯用的做决定方式。说也奇怪,这种不靠谱的方法平日在他这里准确率倒蛮高,他把这种好运归结为祖师爷保佑。 穿过草坪上的一条小径,拐过一个弯,眼前赫然又是一座大房子,粉红色的墙壁和赭色的穹顶组合显得温馨而别致,与旁边绿色的草木形成强大的视觉反差,让人感到仿佛置身于童话故事中。 费清一愣,心想有钱人果然是不一样,连厕所都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 可当他转到正面的时候,抬头却突然看见杨紫韵独自一人,正背对着费清站在前面的一片空地上,一下一下地踢着脚上的一个花毽子。 在绿草地的映衬下,杨紫韵雪白的裙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着,偶尔过来一阵清风,把裙摆的微微吹起来,如同一株盛开的白海棠。她脚上的毽子则像一个调皮的小精灵,来回不断地跳跃着。 费清没想到有钱人也会踢毽子,并且动作还这样优美,一时之间看得愣了,竟然把肚子痛的事情忘到了一边儿。 其实杨紫韵以前确实不知道毽子为何物,只不过偶然有一天看到女仆在玩儿,心中好奇试了试,竟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虽然家境富裕,可因为杨老九的黑社会老大身份,杨紫韵从小到大被同龄人自动地隔离开,平日里基本上找不到什么玩伴。感到无聊的时候,她就只能跑到屋子外面来自己玩儿一会儿。 不过今天她出来踢毽子则是另有原因。在杨老九那里看到了费清后,他总是觉得脚上不得劲儿,必须找个东西来发泄一下才痛快。 杨紫韵踢着踢着,猛地把毽子抛向了高处,想要来一个高难度动作。 毽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了费清的脑袋上。 杨紫韵转过头,猛地见到费清,心中一惊,朝后紧退了两步。 费清也愣住了,眼睛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停在眼前那如花似玉的俏脸上。 大概是因为踢了太长时间毽子的缘故,杨紫韵脸上微微红涨,如同两朵盛开的桃花,肌肤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想轻嘬一口;两只大眼睛带着惊疑的目光看着费清,细细的柳眉微蹙,既有疑问又有恐惧,那神情我见犹怜。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这里?”不知是因为踢了太长时间的毽子还是因为有些恐惧,杨紫韵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费清这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赶忙捂住自己的肚子,对杨紫韵道:“我肚子疼,是来找厕所的。” 杨紫韵听到费清的话,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神态也恢复成大小姐的傲慢状,伸出纤纤玉手指了指费清的身后:“在那里。” 费清回过头,看到树木层层掩映之下,一座小房子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母:wc。 “卧——槽——”费清一边嘟囔着一边挠头,不明白为什么厕所前面要写上这两个字母。 外国人真不讲文明,他想。 “谢谢你!”费清说着,把毽子递给了杨紫韵,捂着肚子朝那边跑去。 可是没跑两步他又回来了,笑眯眯而又略显尴尬地看向杨紫韵:“美女,请问——你有没有卫生纸啊。” “……” 杨紫韵脸上憋得通红,将一小包纸巾递给了费清。 费清满脸感激地接过来,顿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如果用不完就还给你。”费清真诚地说。 “……” 还没等杨紫韵说话,费清已经一溜烟儿跑了。 看着他的身影,杨紫韵感到既好气又好笑,心想这人是不是有点儿傻? …… “啊,终于痛快了!” 费清提起裤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在水池中洗了洗手,又用剩下的最后一张纸把手擦干,走了出去。 杨紫韵坐在一棵树下的石凳上,手里把玩着刚才踢的毽子。 “我叫费清,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费清走过去自我介绍道。 “不客气!”杨紫韵低头若有所思。 “那——我先走咯!”费清说着转过了身。 杨紫韵突然抬起头:“等一下。” “嗯?”费清回过头,“还有什么事吗?” 杨紫韵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我想……”杨紫韵咬着下唇,终于鼓着勇气低声说了出来,“我想踢你一脚。” “踢我?”费清丈二摸不着头脑。 “……嗯。” “踢哪儿?”费清诧异地问。 杨紫韵半抬起头,用手指了指费清的裆部:“那里。” “你——你有病吧!” 费清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得赶紧倒退两步,手也忍不住朝下身护去。 “没错,我就是有病!” 杨紫韵说着,“蹭”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眼神怪异地看着费清,身体也朝他这里渐渐逼近,那情形就如同一个女流。氓要强。暴一个小白脸。 费清脑门直冒冷汗。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认识的女人都喜欢这口儿! 说时迟那时快,杨紫韵冷不防地出了脚。 费清手疾,赶忙后退一步,一只手捉住杨紫韵的纤纤玉足,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脑袋。 “放开我!”杨紫韵没想到自己屡试不爽的手法竟然让费清轻易地破解了,不仅如此,自己竟然被对方给抱住,不禁又羞又气,挣扎着想要从费清的怀里逃出来。 “别动!”费清用命令的口吻道,“我在给你治病!” “你这个色狼,赶快放开我!”杨紫韵哪里会相信费清的话,用两个小拳头使劲儿地朝他的胸前捶去。可对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攻击无异于挠痒痒。 费清的手也没有闲着,在杨紫韵的头上摸来摸去,手指渐渐移动到耳朵后面两公分处,暗暗运作起身体中的真气。 顿时一股股热流顺着指尖流入到杨紫韵的脑袋里。 “啊!”杨紫韵感到像是有一根针扎进了小脑,一股刺痛感让她不禁叫出声来。 但是这种强烈的痛感一瞬间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阵阵酥麻。在这种奇怪感觉的影响下,杨紫韵不仅忘记了反抗,甚至产生了丝丝快意,躁动的心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紫韵诧异地问。 “我说了,我在给你治病。先不要说话。” 真气源源不断地灌入。费清就这样用两根手指一直按在杨紫韵的头上好几分钟,直到感到真气倒流,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将剩余的真气收回到了丹田里。 杨紫韵似乎对此毫无觉察,仍旧半低着头依偎在费清的怀里。 “喂,美女,那个——你可以把腿收回去了吗?”费清忍不住问。 原来杨紫韵刚才只顾着感受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脚还一直攥在费清的手里,这时听到他的话,双颊顿时变得通红,急忙把脚放到了地上。 “唔,韧带的拉力还算不错。”费清戏谑地说着,放开了另一只手,“现在感觉好点儿了吗?”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紫韵抬起头,瞪着晶亮的大眼睛问。 “哦,是这么回事,”费清换成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根据我行医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你得的是一种很严重的强迫症。刚才我只不过是用一种很古老的中医方法在给你医治而已。” 第五十八章 想要猛如虎,时常补一补 “你是医生?”杨紫韵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唔,也不算是。”费清用手指头敲了敲额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明自己的身份,“这只能算是我的个人爱好。” 其实自古以来医巫不分家,医生和巫师从职能上分开只不过是近年来才出现的情况。以前的道士大部分时间负责祛除邪祟,也有的时候要用医术救人。费清从小和杨伯咏学习道术,自然而然也接触到了许多中医的知识,只要不是太复杂的病症,还真的难不倒他。 “个人爱好?”杨紫韵听了他这话更觉吃惊,“可是好多专业的医生都治不好我的病哎!” 费清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他们从没有把治病当成过个人爱好,只是当成了赚钱的手段而已。” “……” 杨紫韵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傻傻的,说起话来竟然还蛮有水平。 费清笑眯眯地看向她:“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吗?” 杨紫韵摇摇头。 “其实每个人小时候或多或少地有强迫症,大部分在成长的过程中受外界影响消失了。如果这些症状持续到成年,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他们和外界的交往太少,内心孤独所致。” 费清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愈发深沉,盯着杨紫韵的脸:“这种孤独感不仅会导致行为异常严重了还会使小脑萎缩,也就是传说中的——脑残。” “啊?” 杨紫韵听到这里惊呼一声,又赶忙捂住了嘴巴。 “不过不用担心,你还没那么严重。”费清换成一种比较轻松的语调,“还好遇到了我。”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病已经好了?”杨紫韵满脸惊喜地问。 “好了——那倒是没有。”费清故弄玄虚地说,“不过只要我再给你调理几次,痊愈肯定是没问题的。” 杨紫韵听到他这么说,赶紧问:“那你这些天能住在我家里吗?” 费清摇摇头:“我还有别的事情呢。” “那你什么时候能再来?”杨紫韵急道。 “唔,再说吧,看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如果你要是实在感到难受,也可以给我打电话。”费清打了一个呵欠,报出一组数字。 杨紫韵一愣。平日里和她接触的都是家里的仆人,所有人说话都顺着她。眼前这个男人却和他们不同,好像还对自己爱理不理的。 难道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杨紫韵有些迷茫。 其实费清的做法就是在欲擒故纵。他知道像杨紫韵这样的富家千金平日里肯定会被众人捧在手心上,如果自己也和那些人一样,肯定不会引起特别的重视。 而现在根据对方的反应看,费清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被深深植入到杨紫韵的脑海里了。 “我走啦,再见!” 费清说着,头也不回,大摇大摆地走回了杨老九的房子里。 杨紫韵在原地嘟着嘴吧站了一会儿,一直到费清消失不见了,突然把毽子往旁边一扔,也气冲冲地走回了屋子。 “不就是会点儿医术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哼,你早晚都要到本大小姐的碗里来!”杨紫韵边走边想。 费清走进屋子的时候,钱坤正在静静地喝茶,杨老九则斜倚在沙发上,眼睛微微闭着,一副很倦怠的样子。 “怎么去了这么久?”钱坤抬起头,低声问道。 “迷路了。”费清淡淡地说,丝毫不提刚才所经历的种种。 墙上的大钟在这时“咚咚咚”地敲了四下,时针指向了下午四点。 杨老九兀地从瞌睡中清醒过来,见钱坤和费清两人仍在,轻轻地朝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儿累了。有什么事情再来告诉我。” 钱坤听他这么说,也便站起身来,说了两句话后就和费清走了出来。 屋子外面和风细细,吹动草木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费清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钱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钱坤回过头:“什么声音?” “听起来好像是佛号和木鱼。”费清说着,眼睛在院子里瞟来瞟去。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钱坤说完,左脚已经跨进了车子里,“上车。” …… 城市的夜晚,就如同一个妖艳的女郎,向人们展示出她魅惑而又千变万化的一面。许多年轻人喜欢城市的夜生活,因为一切蛰伏于黑暗中的欲望都会随着夜幕的降临发挥到淋漓尽致,让人感到惊险刺激而又欲罢不能。 “兄弟,这些天大餐吃腻了吧,今天咱们吃点儿特别的。”刚子双手搭在费清的肩膀上,摇头晃脑地朝不远处的大排档走去。 “你别把手放我肩膀上行不行。”费清皱眉道。 “卧槽!怎么着,嫌弃兄弟我了?”刚子虎目圆睁。 “我就是觉得怪怪的,”费清解释道,“怎么好像是一个妓。女在勾搭嫖客?” “……”刚子悻悻的把手放了下去。 大排档中人声鼎沸,烟雾缭绕。熟食和酒的香气由各个摊点溢出,不时地响起斗酒者大声的吆喝和肆无忌惮的笑声,男人们赤着膀子,女人们身着性感暴露的衣服,空气中充满各种让人兴奋的气息。 两人来到一个烧烤摊前面。 “老板,来六瓶啤酒,十串儿羊肉串儿,四串儿烤腰子。快点儿啊!”刚子大声喊道。 “好嘞!” 老板是一个长得干瘦的中年人,看上去十分干练。 “嗨,这地儿你别看外表上不如那些大酒店上档次,可是却有好东西,味道一点儿也不比那些酒店大厨做的差。”刚子屁股刚沾到凳子就开始和费清嚷嚷开了。 “你常来这里吃?”费清问。 “那是,我可是这家店的常客。不过我来这里并不是单纯地来吃饭的。” 刚子说到这里朝费清诡秘一笑,压低声音道:“这里可有许多心灵空虚寂寞的少女,你要是运气好,说不准就能来个onenightstand,也就是一。夜。情。” 费清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没想到你还会英语。” “我就会一两句既简单又实用的。现在小妞们都喜欢文艺的,我当然不能落后。” 刚子猥琐地笑着,脸上的肉块儿一颤一颤的。他扫视了一圈儿,朝旁边桌子上穿着低胸装黑丝袜的浓妆艳抹的女人抛了一个媚眼儿:“哈喽,美女!” 女人瞪了他一眼,把眼神移到了别处。 “你的英语好像不灵了哦!”费清戏谑道。 “操,这骚娘们真不识抬举。”刚子不满地嘟囔着。 正在这时候,老板端着一盘儿烤串儿走了过来:“刚哥,你要的烤串儿好了。我再去给你拿啤酒。”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费清指着盘子上两个黑乎乎地东西问刚子:“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可真是好东西!”刚子一笑,伸手戳了戳费清的腰部,“这就是猪的腰子。男人想要猛如虎,必须时常补一补。这玩意儿可好使着呢!” “哦。”费清点点头,想起了王玲珑的大补汤。 刚子举起一串儿放进嘴里,一脸享受的表情:“香滑肥腻,真是人间美味啊。——你要不要来一串儿尝尝?” 费清忙不迭地摆了摆手。他的身体对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过敏感,如果因为这犯了什么错误,那就不好了。 “哈哈,既然你没有这种口福,我可要自己慢慢享用喽!”刚子说着,三下五除二地把手中的烤腰子吃了下去,又抓起另一串儿啃了起来,“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绝于耳。 费清也拿起一串儿羊肉串儿吃了起来。 这时不远处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黄毛小子,胸前纹着一只火麒麟,只不过因为护心毛太长,将麒麟的整个脑袋遮挡个严严实实,锐气也因此被遮挡住了大半。 他的身后跟着另外的三个男人均赤。裸着上身,身上纹着各式各样的动物,显得霸气十足。而让众人感到意外的是,在这几个男人的中间,赫然是一个面容俊俏的女孩儿。 女孩儿穿着单薄的白色圆领上衣,一条牛仔短裤包裹在腿上,显得清丽动人。可是从那紧蹙的眉头上看,显然是有什么心事。 “天哥,你让我回去吧。”女孩儿朝前面那个黄毛青年央求道。 黄毛儿冷冷一笑:“放你回去当然可以,不过总要赏个面子喝几瓶吧。” “天哥,我还是一个学生,你就让我回去吧。”女孩儿的眼睛里泛着泪光,声音近乎是哀求了。 她知道,这顿酒喝完了之后,后面的事情恐怕就由不得她了。 黄毛没有搭理她,大声喊道:“老板,来三十瓶啤酒,五十串儿羊肉!” “好嘞!” 刚子本来坐在那里享受着自己的烤腰子,听到这声音惊讶地转过头去。 “卧槽,今天真是晦气,怎么遇到了他们!”刚子皱眉道。 “谁?”费清诧异地问。 刚子指了指黄毛一行人:“还有谁,就是万荣堂的那帮畜生!” 万荣堂,昭阳城的第二大黑社会团体。虽然说在实力上远远不及九帮,但也算有一定的影响力。多年来,两方势力井水不犯河水,相处得还算是比较太平。 可是在九帮弟兄的眼里,万荣堂根本就是由乌合之众组成的一个破烂帮派,连给九帮提鞋都不配! 所以九帮的弟兄就暗地里给万荣堂的人起了一个通用的响亮名字:畜生。 第五十九章 从我裤裆下面钻过去 真正牛b的人物懂得什么时候该克制,只有那些不入流的小角色才会像刺儿头一样到处挑事儿。 九帮和万荣堂的高层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对九帮来说,一个小小的万荣堂对它构不成太大的威胁,如果大张旗鼓去打压,反而会对自己的实力造成损害。万荣堂当然也不敢随随便便地去招惹九帮这尊大佛,否则保不齐就被对方给团灭了。 可是底层的弟兄们却不管高层这一套。两帮兄弟都看对方不顺眼,平日里在大街上碰到,只要有两三句话不和就会打起来。 费清看向黄毛一行人,问刚子:“你认识他们?” “这条街上的人都认识他们。”刚子不屑地用手指了指黄毛,对费清道,“带头的那个牛b哄哄的黄毛叫李天,平日里欺老凌幼、调戏良家妇女,什么王八蛋事儿都干过。草――他们这几个人是我见过的最不专业的黑社会了。” “专业?”费清差点儿把嘴里的羊肉沫子给喷出来,“黑社会还讲专业?” “那是。”刚子的神态略带自豪,“咱们虽然是黑社会,但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见人就砍,见女人就上。你啥时候见过九帮的兄弟当街抢过老太太的包,调戏过凤姐儿?九帮丢不起那人!” 费清满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晓佳,来都来了,就坐下吧。”李天嘴角弯出一个弧度,语气丝毫不容反驳。 “天哥,我真的不会喝酒。我这么晚没回去,我爸妈该担心了。”被称作晓佳的女孩儿央求着,眼角泪光点点。 美人泪断人肠,这话是针对一般的男人说的;而对李天这种心性残暴的人来说,女孩儿的眼泪和凄楚无助的神情,只能够疯狂地激起他们撕开她衣服的欲望。 李天听到晓佳的话,对后面三个热使了个眼色,几个男人立刻捏住了她的肩膀,一用力就硬生生地按在了座位上。 “这就对了嘛,坐下来喝几瓶酒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李天满意地笑了起来。 烧烤摊老板端来了三盘羊肉串儿放在了桌子上,又拎来了好几兜啤酒放在了旁边。他瞥了一眼女孩儿,见她也正带着求助的眼神看着自己。 烧烤店老板见状赶忙把自己的眼神收了回去。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黑社会的事儿哪是他这个小老板管得了的,搞不好人没得救,反而把自己的小店儿给搭进去了。 他又不禁为这女孩儿感到可惜:多好的一个妞子,可是今天晚上就……唉! 刚子和费清两人静静地吃着肉串儿喝着啤酒,注意力却放在了李天这里。 “费清,你看那个小妞儿。”刚子指着黄毛对面的位置,“你说黄毛儿以前钓上的那些娘们儿个顶个地难看,今天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弄到一个这么标致的小妞儿。――我不是看走眼了吧!” 刚子没有看走眼,女孩儿的确长得靓丽动人,那绝佳的身材和姣好的面容给人的视觉冲击足以盖过现场所有女人身上的宝气珠光! 费清其实也早已经被吸引住了。不光如此,他甚至能够借着微微的反光看到女孩儿眼角泛起的点点泪花。 “恐怕不是自愿的。”费清皱着眉头说。 “你的意思是说――霸王硬上弓!”刚子感到不可思议地咂了咂嘴,“你怎么知道?” “不是每一颗好菜都愿意让猪拱。”费清话里有话地说。 “呦呵,敢不敢打赌?我觉得这女孩儿就是自愿的”刚子故意和费清作对。 “打赌倒是可以,不过你怎么去验证谁猜的是对的?” 刚子一笑,低声道:“这个简单,咱们离他们近点儿,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不就行了?” 费清觉得这个方法倒是可行。 他想了想,又道:“赌注是什么?” 刚子笑得更欢了,脸上肌肉耸动:“谁输了谁就吃十大串儿烤腰子,怎么样?” “我怎么觉得像是奖励?” “……等你吃的时候就知道难受了!”刚子粗声粗气道。 两人说干就干,一人端着吃剩下的羊肉串儿,另一个人则拎着几瓶喝剩下的啤酒,晃晃悠悠地朝黄毛李天那里蹭过去。 费清和刚子坐到了李天旁边的座位上,正好可以看到女孩儿的脸,而李天则背对着两人。 李天把其余四人的酒杯倒满,随即又把自己的杯子斟满酒,举起杯子道:“来,咱们几个人一起喝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其余三个男人也端起酒杯喝了下去。四人随即一齐看向晓佳,眼神里满是警告的意味。 晓佳无法,只好端起酒杯,勉勉强强地喝了一杯。 “好!”几个男人立刻发出了狼嚎一般的吼声。 “来,晓佳。刚才那杯酒是他们我们一同喝的,这一杯算是我独自敬你的。”李天把晓佳面前的杯子重新斟满,自己又倒了一杯,仰头喝了下去。 “天哥,我喝不下了。我该走了。”晓佳说着站了起来。 谁料李天也“呜”地一下站了起来,粗壮的手臂挡在了她的身前:“怎么,不给我面子?” “不是,我……” “那就把这杯酒喝下去。”李天说着把酒杯端到了她的身前。 晓佳见躲不过,只好又喝了一杯。 剩下的三个男人见状哪里会落后,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后,全都端起酒杯来向晓佳敬酒。 酒杯小口大肚,表面看着装不下多少东西,实际上容量却是大得惊人。晓佳以前没怎么喝过酒,所以只不过才饮了几杯,就感到眼前一阵目眩神迷。 “天哥,我…真的…喝不下…” 晓佳面色潮红如同盛开的桃花,眼神迷离,说话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终于,她的身体晃了一下,不自觉地朝后面倒去。 “哎,你没事吧。”李天赶忙去扶住她,手隔着一层薄薄的上衣在她的后背上游动起来。 “天哥,今天晚上咱们有得玩了。”一个男人猥琐地笑道。 李天微微一笑:“一会儿你们靠后站,我先来。”他这样说着,把女孩儿暂时先放到了椅子上。 坐在旁边的刚子低声对费清道:“妈了个巴子的,果然是想霸王硬上弓。看来十串儿腰子我是非吃不可了。” 费清此时却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他举起酒杯站起身来,大声嚷道:“天哥好酒量啊!” 李天几人一惊,齐刷刷地朝这边儿看过来,见费清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你是谁?”李天脸上略带怒容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随即,他看到了刚子。 “呵,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九帮刚哥带来的兄弟啊。”李天皮笑肉不笑地说。 刚子脑门顿时冒起了冷汗,恨不得一脚把费清给踹到天上去。 对面有四个人,自己这边儿就两个,傻b也知道一拳难敌四手的道理吧。 可是他又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担心可能是有些多余了。费清既然敢这么干,一定会有十足的把握。更何况他打架的水平刚子早已经看过了,对付这几个人绰绰有余。 刚子这样想着,顿时也觉得底气足了许多,轻蔑一笑:“天哥今天好兴致啊,居然能弄到这么嫩的一个妞儿。” 李天突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也带上了几分凶相,直直地看向费清。 “刚才这位兄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味道有些不对啊?” 其余三人也恶狠狠地看向费清,个个摩拳擦掌。 旁边的食客们见这边儿火药味十足,都端着吃的东西转战到了别处。已经吃饱的人则好奇而又满怀期待地看向这里,盼望着有一场好戏看。 费清又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侵略性:“没什么,就是想和天哥还有其余几个弟兄喝几杯。” 卧槽!这是在赤。裸裸地下战书啊! 李天听到费清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别的事情李天不敢保证,喝酒他从来没怕过任何人。万荣堂帮主平日里有什么应酬也会拉上他去挡酒,李天也不负所托,从来都没有醉过。 “好啊,那咱们就喝几杯。不过我可要先立个规矩,谁要是先认怂了可要受罚。” “罚什么?吃十串儿腰子?”费清戏谑地问道。 “那可没那么简单。”李天冷冷道。“如果你要是认了怂,没啥说的,从我裤裆下面钻过去。” “李天,你他妈的别过分了!”刚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李天一伙儿的几人见状,“呼”地一下朝刚子这里围了过来。 “哎,别激动。”费清连忙劝阻,“不就是钻个裤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输了也要从我裤裆下面钻下去,不能耍赖啊!” “一言为定!”李天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下来。在他的眼里,费清根本就没有获胜的可能性。 “那咱们就开始吧。” 李天说着,“咚咚”打开了两瓶啤酒,一瓶递给了费清,另一瓶攥在手里,率先仰头“咕咚咕咚”地朝肚子里灌了下去。 费清笑了笑,也一仰头喝了起来。 旁边这时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一边看热闹一边叽叽喳喳地议论个不停。大多数人都觉得费清这次是必输无疑了,理由很简单:连个啤酒肚都没有,一看就不是喝啤酒的料。 烧烤摊的老板刚才看到双方的架势还以为是要打架,现在知道他们是在拼酒,不禁松了一口气,甚至变得有些高兴起来。 拼酒好,不会打破东西,还能多赚好多酒钱。 第六十章 比畜生还畜生 酒能够麻醉人的神经,因此许多人嗜酒如命,希望借助酒精得到无尽的快乐。可对于许多酗酒者,一个不小心,酒精同样也会要了他们的命。 在围观的人群看来,这种关系到性命的角逐便是最吸引人的看点。他们急迫地想知道结果,希望能够看到一方酒力不济轰然倒地。 费清将自己那一瓶喝下去之后,李天已经又打开了两瓶。他连歇都没歇,又把第二瓶灌进了肚子里。 这种丝毫不给人停歇机会的喝快酒方法显然又比普通的拼酒显得更为刺激。围观的人群中开始有人吹起了口哨。 李天的第二瓶酒下肚后,轻轻打了一个嗝。他瞥向费清,见这家伙也刚刚把酒喝干净,正眯缝着眼朝他笑! 李天一愣,随即也轻蔑一笑,心想一会儿就有你哭的了。 费清没闲着,拿起两个酒瓶子相互一顶,只听“砰砰”两声,两瓶酒又被打开了。 人群中的食客们小声议论着。 “哎,那个男的看起来挺瘦弱,没想到还能够撑这么久。” “才刚喝了两瓶,过一会儿就不行了。你没看那小子都冒汗了吗?” “酒量怎么样暂且不说,那小子开瓶子的手法倒是挺帅。” 费清把酒递给李天,笑眯眯地问:“怎么样,你还行不行?” 李天听到这话,恨不得把酒瓶子一下砸到费清的脑袋上:妈的,这么瞧不起人?但是他最终忍住了,因为他还想看费清从他的裤裆下面钻过去呢! 他冷哼一声,将瓶中酒一饮而尽,算是做了回答。 就这样,两人又连续喝了三瓶。李天虽然酒量很好,但是经过这样不间断地喝酒,脸色还是开始微微有些泛红。 可是他看向费清,这家伙却像是没事儿的人一样,竟然又主动地去开酒瓶子! 李天开始发现自己有些小看这个家伙了。照这样喝下去,恐怕一会儿还真的不怎么好收场。 刚子却有些害怕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扶着费清:“我说兄弟,你还能不能喝啊。不行咱就认输得了,反正你又不把钻裤裆当回事。” 费清心中顿时跑过一群草泥马!胯下之辱,哪个男人会不当回事? 刚才费清之所以那样说,主要是想麻痹对方的神经,让李天觉得费清早就做好了认怂的准备。费清自己则暗暗运作起真气,把喝下去的酒隔离在了脾肺之外,保证不会伤肝肾。 李天用皮肉之躯来承受酒劲,哪里会是费清的对手! 在刚子忧虑的目光中,费清轻松地摆了摆手:“放心,还差得远呢!” 李天一听费清这话,心里的求胜欲望顿时被激了起来。他把酒瓶子顺势扔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爆裂声。 “这位兄弟看来也是一个高手,那我也就不想和你磨叽了。咱们就别来啤酒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了,直接上白酒不是更痛快?”李天笑着建议道。 他知道有些人只擅长喝一个品种的酒,只要换一个品种立马倒地。更何况民间有“白加啤醉如泥”的说法,即便酒场老手也未必能坚持得住。 费清耸耸肩:“啤酒涨肚,换个口味也不错。” 李天听到他的话,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心里很不爽。听对方这口气,好像自己的建议正中其下怀一样。并且,他自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头上隐隐作痛,胃里也渐渐地掀起了波澜。 可自己既然已经张了口,决然没有再把话收回去的道理。 “老板,来两瓶五十度的二锅头!”李天喊道。 烧烤摊老板看了一眼:“没有五十度的了,就还剩六十五度的了。” 李天听到这话,脸上肌肉都显得有些抽搐,想了想,一咬牙:“好,就来两瓶六。钱算在我的账上。” 费清在旁边听着,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么高度数的酒,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李天听到费清这话,仿佛终于从密不透风的墙上找到了一个缺口,心中顿时产生了求和的意思。他用略带醉意的眼神看着费清:“哥们,这二锅头可不是一般的酒,一喝下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要我说,你现在如果在这里给我服个软,今天我高兴,也就不让你钻裤裆了,你看怎么样?” 李天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实在是不行了。他的酒量虽然好,那几瓶啤酒已经算是到了极限。如果真的再把一瓶二锅头干下去,恐怕半条命都得搭在这儿。 更何况,现在椅子上还有一个漂亮妞在熟睡,今天晚上要是醉倒了,那岂不是耽误了正事儿? 旁观者这时候都明白了,黄毛说这话实际上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如果再喝下去肯定是要坚持不住了。他们又看向费清,白白净净的脸上依旧洋溢着自信的气息,不仅脸色没有变,眼睛也显得炯炯有神,丝毫不见任何醉态。 一旁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几个衣着暴露的性感女人,齐刷刷地朝着费清这里投来了暧昧的目光。刚才瞪了刚子一眼的女人也出现在了人群中,手指放在红红的嘴唇上,一副满是爱慕的表情。见费清看向她,竟然朝着费清抛了一个媚眼。 “我说,咱见好就收吧。”刚子又小声劝道。他实在觉得这么玩下去有些冒险。 费清知道李天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本想放他一马。但费清又想,求人总要有个求人的态度,李天的态度也未免太过强硬了一些。 所以这场游戏还是应该继续玩儿下去。 “我还没喝过这么高度的白酒呢,不尝尝多可惜啊。”费清对刚子说,实际上却是说给李天几人听的。 说话间,老板已经把酒给两人放到了桌子上。李天无法,只好晃晃悠悠地打开瓶子,手几乎已经不听使唤。 李天旁边的三人也看出来了有些不对劲儿。一个男人忍不住劝道:“天哥,你要是不行了咱就算了吧。大不了你就……” “放你娘的狗屁!”李天大声骂道,“你…啥时候见过…你天哥我醉过,啊?” 听到李天说话都说不利索了,费清嘴角微微上翘。 “我先干为敬。”费清说着,举起一瓶二锅头,对瓶吹了起来。 我勒个擦!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么喝过白酒,更何况是六十五度的二锅头! 李天几人更是眼睛瞪得溜圆。九帮的人整天都喊他们作畜生,可是在他们眼里,眼前这个家伙简直是比畜生还畜生。 不过几十秒的功夫,一瓶二锅头在费清的手里成了一个空瓶子。 “哗!” 所有看客都忍不住鼓起了掌。能够喝这么多酒不醉,这人是名副其实的酒神啊! 李天却傻了眼。他知道这家伙今天是真的跟他杠上了,自己无路可退,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马勒戈壁! 李天觉得今天自己实在是窝囊,不禁血气上涌,举起酒瓶子,二话不说就“咕咚咕咚”朝嘴里灌去。 费清这时候却起了一种恶作剧的念头。他见李天的一瓶酒见底,赶忙对烧烤摊的老板喊:“哎,老板,再来两瓶!” “噗!” 不知是因为喝得太急还是因为听到了费清的话,李天一个掌控不住,最后一口酒如同喷泉一般喷了出来。 “天哥,你没事儿吧天哥!”旁边三人赶忙过来扶住了李天。 “啊!” 李天头痛欲裂,突然大喊一声,举起白酒瓶子就朝自己的脑袋上砸去。 一股鲜血从头上顺着发丝汩汩地流出。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过瘾,李天猛地跪了下去,把脑袋“当当当”地朝地上撞去,几人拦都拦不住。 “受不了了,救命啊,救命!”李天大声喊着。 在场的众人都吓得不轻。他们还从没有见到有人竟然会喝酒喝到这种程度。人群中有人喊道:“赶快叫救护车!” “等会儿!”刚子这时候却“呜”地一下站了起来,看向几人,“愿赌服输,他必须要从我们费大爷的裤裆底下钻过去才行!” 几人刚要回话,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城管来啦!” 烧烤摊儿的老板一听这话,顿时变成了热锅里的蚂蚁,忙着收拾自己的摊子。食客们也如同一群苍蝇一样“嗡”地一下四散而去。 不远处,一群穿着城管制服的人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棍子晃来晃去。 和李天一起的几个男人见状,相互之间递了一下眼色,赶忙趁乱背起李天跑了。 “哎,你们干什么,他还没从我裤裆下面钻过去呢!”费清急忙喊道,几人却已经跑出了老远。 “咱们也跑吧!”刚子着急道。 “跑什么?咱们又不是卖东西的。”费清用无所谓的语气说。 “卧槽!来的可是城管,见人就打的主,谁会管你是不是卖东西的。咱们虽然是黑社会也惹不起啊!” 费清听刚子说得有理,正要离开,突然发现李天带来的叫晓佳的女孩儿还在椅子上熟睡着,于是想也不想,走过去背起晓佳,转身离开了烧烤摊。 身后传来一阵打砸东西的声音,夹杂着烧烤摊老板苦苦的哀求声。 第六十一章 穿女式浴袍的男人 深夜,丽都大酒店。 两个男人抬着一个女孩儿走进了大门。女孩儿满身酒气,嘴里迷迷糊糊地说着话,明显是喝醉了。 酒店服务员对这种情况似乎早就已经见怪不怪,懒洋洋问递过来一把钥匙。 “我们要两个房间。”费清解释道。 “喂,一个房间……就够了吧。”刚子连忙对费清使了个眼色。 费清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的鬼主意。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瞪大眼睛看向刚子。 “得得,当我没说过。”刚子讪讪道。不知怎么的,他对费清的眼神有些惧怕。 两人把女孩儿抬到床上,费清给她盖上了被子。 刚子眼睛直直地看着床上这个面色潮红的靓丽小美人,怎么都觉得就这么走了太过可惜。 “我说,咱们既然都已经进来了……” “进来了再出去不就成了。”费清毫不客气道,“你刚才都说了,咱们可是有专业精神的黑社会,你要是这么办,那和李天那伙人有什么区别?” 刚子被费清的几句话噎得喘不过气来。他刚才只不过随便说说而已,谁料这家伙竟然当真了。 “兄弟,其实吧,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刚子的眼神躲躲闪闪,似乎还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有点儿……那个?” 费清一头雾水:“哪个?” “就是吧――是不是那儿有点儿不行?”刚子说着脸都红了。他一个堂堂的汉子,还从来没因为啥事儿红过脸。 费清疑惑地看着他,满脸的迷茫表情。 “算了,直接跟你说吧,你是不是性能力不行!”刚子算是明白了,跟费清这种人交流必须要把话挑明了才行。 费清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男人对女人感性趣才正常,可你小子竟然能够对放到床边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不是那方面不行还会是什么?”刚子自以为分析得很有道理。 费清感到哭笑不得。他没想到自己一直恪守着心中的那条道德底线,竟然会被别人误解成性。能力有问题。看来这年头处男的帽子真是不值钱啊! 刚子见费清表情异样不说话,以为自己猜中了对方心中的秘密,连忙继续道:“你不要丧气,这东西吧其实也有得治,有的可能只是心理问题,跟生理没啥关系。要不过两天我陪你去大医院看看?” “……” 费清二话不说,拉起刚子的衣领朝门口走去。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刚子挣扎着说道。 “废话,有人说你性无能你不翻脸怎么着?”费清说着,把刚子使劲儿地扔出了门。 “好,你他娘的厉害。我看你一会儿怎么进门!”刚子说着,气呼呼地朝隔壁走去。 费清在后面耸耸肩:“谁说我要走了?”说着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刚子一愣。 我擦!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费清这家伙之所以要了两个房间,竟然是要把他给分离出去,自己独占美妞。 刚子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傻得不能再傻了,刚才竟然还在叭叭地给费清做思想工作,让他减轻心理负担。没想到才一回头这家伙就去和女孩儿上床,还把自己给踢了出来。 他也明白了,费清刚才说的什么专业精神都是瞎掰,只不过是为独自霸占女孩儿而找的借口。 “妈的,你在里面泡妞,我也不能闲着!”刚子说着,大摇大摆地朝酒店外面走去。 费清在屋子里面微微一笑。他之所以留在了里面,主要还是怕刚子晚上会趁着他睡着悄悄溜进来。好菜总不能被猪拱了。即便要拱,费清也觉得应该是自己亲自拱才好。 他这么想着,突然感到腹部一阵胀痛,赶忙跑到厕所里去解决。 喝下去的白酒啤酒混合物因为被真气包裹起来,并没有被体内吸收,又从肚子里原封不动地释放了出来,夹杂着浓烈的酒气。费清想,这东西如果装在瓶子里,应该还可以重新当酒卖。 他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正见晓佳翻了一个身,被子又从她身上滑了下来。 “好热……”晓佳喃喃地说。一边说着,手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 费清耸了耸肩,这他可就帮不上什么忙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面酒渍汗渍都有,还带着浓烈的烤串儿味道,该好好地清理一下才对。 他走进浴室,打开音箱放了一段儿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音乐,又放好了一池子的热水,迫不及待地跳了进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费清才心满意足地从浴缸里跳了出来。 “妈的,怎么这里面只有女人的浴袍?”费清一边翻找一边嘟囔道。 原来这是酒店的特别设计,一是为了节省开支,二是为了增加情侣间的情趣,只在浴室里准备了透明薄纱质的女式浴袍。总经理的理由很简单:男的洗完澡穿着短裤就行了,还穿什么浴袍啊。 “有总比没有强。”费清找出一件勉强穿在了身上,薄薄的质地,下摆还带着漂亮的花纹。与其说是一件浴袍,倒不如说成是女式情趣内衣。 他极为别扭地走出了浴室,抬头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晓佳不知何时已经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里面的粉红色文胸也被褪下了一半,大半个洁白饱满的胸部在费清的眼前展现出来。她的另一只手仍旧在自己的牛仔短裤上摸索着,正努力地去拉动拉链。 “好热……”晓佳双眼紧闭,眉头紧皱,嘴里依旧在喃喃自语。 我勒个擦! 费清赶忙跑过去拽住了晓佳的手,另一只手则扯过她丢到一边的白色上衣,将她的胸部盖了起来。 晓佳挣扎了一下,又伸手把上衣扯走扔出了老远。 费清重新捡起来给她盖上,再次被扔走。 这样重复了两三次。 费清发怒了。 他把衣服捡起,又把晓佳从床上扶了起来,将衣服套在了她的头上。 “不要碰我……”晓佳呢喃地说着,小手似乎在推费清,但身子却朝费清的身上倒过去。 胸部在费清的身上摩擦。隔着一层薄薄的浴袍,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对方身体那种软绵绵而又细腻的质感。 费清是一个男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当他刚才从浴室中走出来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下身就已经不由自主地膨胀起来。而现在肌肤相碰,耳鬓厮磨,费清实在感到要坚持不住了。 可是就在他那仅存的一丝意志要被攻破的时候,他又猛地想起了师父说过的话:祖师爷遗训,想要和女人上床,必须是对方自愿,否则就会烂丁丁。 这句话就如同是一盆从天上泼下来的凉水,让费清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跟。 如果这次因为一个忍不住而犯下了错,那就相当于饮鸩止渴。烂渡不是好玩的。 费清这样想着,竟然硬生生地忍住了自己的欲望,把上衣给晓佳穿好。为了防止她在将衣服扯下来,费清又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两根根布条,每根布条上绾起一个结子,将晓佳的手牢牢地绑在了床头。 他做完了这一切,赶忙盘腿坐到了地上,收敛心性,口中念念有词:“五色令人色盲,五音令人耳聋;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这是道教创始人老子在《道德经》里说的一段话,被历代道徒奉为静心之法诵读。费清读了一会儿后,果然感觉神清气爽,心中的燥热慢慢褪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传来了一起一伏的鼾声。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天边穿云而出,世界像是从迷梦中醒了过来,再一次将生机勃勃的一面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晓佳整晚都在做一个梦,梦见自己不知怎么到了一个到处都喷着熊熊火焰的山上。她想跑下山,但是怎么跑都一直在半山腰徘徊。火越来越大,把她的衣服都给烧着了…… 一线阳光照在了晓佳的头上,她的眼睫毛微微动了动,渐渐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一顶水晶吊灯悬挂在上面,灯光仍然没有熄灭。 这是哪儿?晓佳感到头痛欲裂。她仔细地回忆着,昨晚的记忆渐渐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放学,碰到李天,喝酒…… 糟了! 晓佳心头一惊,赶忙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双手却紧紧地被绑在了床头的横杆上,丝毫动弹不得。 晓佳顿时傻了眼。他低头一看,见牛仔短裤的链子不知被谁拉开了一小截;上衣的领口大开,文胸被脱下了一半。 “啊――”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瞬间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费清还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这时听到叫声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大声喊道:“怎么了,怎么了?” 晓佳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自己从没有见过的男人正身穿着一件哪里也遮不住的透明薄纱女式浴衣,正神情紧张地看向自己。 “救命啊――” 晓佳一边大声叫喊着,泪水止不住地从眼中流出来,逐渐变成了嘤嘤的哭泣。 她虽然还不能从头到尾地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自己的衣服被搞成了这个样子,双手被缚住,还有一个变态男人在屋子里,谁都能大致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第六十二章 我们昨晚什么都没有做! 费清有点儿郁闷。 昨晚被小姑娘调戏了那么长的时间他都没有叫,可今天早晨这小姑娘却先叫起来了。可见这世界上到处都是贼喊抓贼的事儿。 “小丫头,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费清急忙解释。 晓佳见费清朝他这里走了过来,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一边哭着一边扭动身子,希望能够挣脱绳子的控制。 费清正说着话,突然感到身上凉飕飕的。他低头一看,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老是盯着他的衣服看了。 “这衣服不是我的。”费清一脸无辜地说道。他虽然脸皮够厚,可被别人当成变态一样地看还是感到十分地不自在。 “你不要过来!”晓佳挣扎着,终于带着哭腔勉强地说出了一句话。 “好,我不过去,你也不许再叫,好不好?”费清说着,拽着身上的浴袍朝浴室跑去。 费清没想到事情会成这个样子。他本打算临近天亮的时候就离开,可是由于昨晚闹腾得太厉害,不知不觉就睡到了天大亮。现在看来,这事情要是解释不清楚自己算是走不了了。 他匆匆忙忙地找到自己的衣服,把性感的浴袍换了下来,又将衣服上的脏东西清理了一下,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床上却不见了晓佳的影子。 费清正纳闷儿,突然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凭着直觉,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挡去。 “当!”晓佳手中的椅子应声落地。 费清的手从椅子腿儿的棱角上面划过,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点点滴滴落在了裤子上。他不禁苦笑,这下子各种污渍算是凑齐了,不知道用汰渍能不能一下子就洗干净。 晓佳见手中的椅子一下子被打落,眼中满是惊诧,身子不禁朝后面退去。 “怎么,打完人就想跑?”费清眯着眼睛,显出一脸猥琐样,任手上鲜血朝外涌出,扭动身子朝对方渐渐地逼近。 他之所以要这样戏弄晓佳,是因为实在觉得有些气不过。这小姑娘竟然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自己长得这么帅,怎么会是坏人呢? “怎么样小妞,你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我,一起来啊。”费清的语气中满是挑衅和调戏的味道。 晓佳的眼睛里噙着泪水,但是又无可奈何,只好不停的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床头。 她伸出手在后面摸索着,手指划过一个东西的握柄,心中顿时一亮,一下子抓在手里。 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横在她的胸前。 费清一愣,乖乖地退了回去。现在他身上已经挂了彩,如果要是再来一刀,那就不好玩了。 晓佳紧紧咬着下唇,脸上泪珠滚动,写满了委屈,让人看了不禁会觉得心疼。 费清也觉得自己这时候开玩笑时机有些不对,连忙摆手道:“你先把刀放下,我告诉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晓佳突然把刀的尖刃朝向了自己,手朝洁白细腻的脖颈移过去。 费清眼神凌厉,见她竟然要自杀,猛地扑了过去,一只手横亘在对方的手和脖子之间。 “嗤……”费清的袖子被划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你躲开!”晓佳被他紧紧地压在了床上,仍旧不停地挣扎着。 “你冷静一点儿!”费清大声嚷道,“我什么事情都没做,我是救你的人!” 他这样说着,一把夺过晓佳手里的刀,从晓佳的身上跳了下来。 “你仔细想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喝醉了,是我把你给扶了回来。”费清不待晓佳有什么动作,连忙倒豆子似地说道,“然后你就开始脱衣服,我管不住,所以就把你给绑起来啦!” 晓佳听到费清的话,似乎渐渐平静了些。她想起了昨晚自己做的梦,又想了想费清的话,觉得倒是有些可信。 她抽泣着看向费清:“可是,你为什么会穿着……那种衣服?” 费清又把别的事情,包括和李天斗酒、洗澡找不见男士浴袍等,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只有女式的浴袍?”晓佳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不信你去看。”费清耸耸肩,“你以为我喜欢穿啊,哥哥我可没有那样的爱好。” 晓佳没有去看,她选择了相信费清的话。 那照这样说来,她刚才想与之拼命的,竟然是自己的大恩人! 费清见她完全平静了下来,赶忙低头去看自己的上衣。还好衣服质量比较好,只不过是开了一个口子,并没有伤到里面的胳膊。 晓佳用泪眼看了看费清的手,低声道:“你流血了啊?” “你弄的。”费清气呼呼地说。 “我……我给你包扎上吧。” 晓佳这样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取出一张按在了费清的手上;又拿起了自己刚才挣脱开的布条,系在了纸的外面。 “刚才对不起啊……”晓佳的泪痕犹存,脸色红红的,“我以为你是坏人。” “算了。”费清也不打算抓住这么一件小事不放,换了哪个女孩儿估计结果也都是一样。 不过费清又仔细想了想,昨晚他其实和晓佳嘴里所谓的“坏人”只有一步之差。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费清差一点儿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昨晚……是你给我穿上的衣服?”晓佳问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红霞已经飞到了耳根。想到自己喝完酒竟然会发生这种情况,她的心中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 “嗯。”费清点点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摆了摆手,“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帮你穿上了衣服,可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啊!”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什么都没看见,那怎么穿的衣服啊! 再说了,如果不是靠看的而是靠摸的,那情况岂不是更糟? 两人沉默了几秒钟,晓佳用手背将眼中的泪水擦干净,又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 “你怎么会和那些人在一起的?”费清终于忍不住道,对这件事他已经疑惑好久了。 晓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低声道:“那个叫李天的是我们一个小混混,经常在昭阳一中外面收别人的保护费,稍有反抗就会拳打脚踢。昨天我和我们邻居的一个男同学一起回家,半路上被李天一伙儿人截住。他们收了保护费之后就把那个男同学打发走了,却非要让我和他们去喝酒……” 费清点点头。黑社会混到收中学生保护费的地步,实在是丢人到不能再丢人了,怪不得刚子说李天这些人“不专业”。 “那你是不是该回家了?”费清问,“你爸妈一晚上没见你回家,说不准就报警了。” 晓佳却摇了摇头:“他们不会找我的,昨天李天让我的那个同学告诉我爸妈,说我去同学家里住一晚上。” 费清一听怒火中烧:“你那个什么狗屁同学,竟然丢下你独自跑了,还替坏人撒谎,他还算是一个男人吗?让我看到他一定狠狠地揍他一顿!” “你不要责怪他,他也是迫不得已。”没想到晓佳并没有怪那男生的意思,她的思虑单纯、心地善良,总是习惯站在别人的角度想问题。 “那你今天还要不要上学?”费清问。 晓佳点了点头。 “我送你去。”费清大义凛然道,“省得你再被那群人骚扰。” “还是算了吧。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的。”晓佳面带忧虑地说,“即便你这次可以帮我,那下次怎么办?他们还是会同样骚扰我的。” “打不打得过,打起来就知道了。至于骚扰――一定没有下次。” 费清的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按了几组数字。 “喂,刚子吗?赶快来丽都酒店接我。” …… 当费清和晓佳两人出现在刚子的面前时,刚子的眼睛差一点儿从深黑色的墨镜后面掉出来! 费清的手流着血,胳膊上的衣服缺了一小块儿。裤子上也满是血渍――是什么血谁知道呢?而他旁边的女孩儿白色上衣领口也被撕出一道小口儿,露出粉红色文胸的背带。 在刚子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霸王硬上弓的结果。 可是令他不解的是,这女孩儿为什么仍旧如此安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呢?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很老的话:想俘获一个男人的心,必须通过他的食道;想俘获一个女人的心,必须要通过她的阴。道。难道费清的床上功夫就有那么厉害,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地跟了他? “你们昨天晚上……”刚子张大嘴巴,好不容易才合拢,轻轻咂了咂嘴。 费清急忙解释:“我们昨晚可是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要乱想。” 晓佳没有说话,紧紧咬着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哦,好吧,什么都没做。”刚子点点头,心里却在想,没发生什么事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当我是傻b啊! 他这样想着,转头看向费清:“兄弟,上车吧。” 随即,他又眼神怪异地看向晓佳:“弟妹,你也上车吧。” 第六十三章 愿赌服输 昭阳一中是整个昭阳城最牛的中学,每年为各地的大学输送了成百上千的学子。整个学校的内部管理极为严格,可是一旦出了学校的门,外面的情况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大概是觉得好学生性子大多比较软弱,李天一行人每天放学的时候都会到学校蹲点儿,见到戴眼镜的柔弱男生就以收保护费为名索要钱财。久而久之,几人的恶名在昭阳一中人尽皆知,学生们见到他们都躲得远远的,唯恐惹祸上身。 昨天,他们本来只不过是单纯地想劫点儿钱,可是在拦住一个男生之后,竟然发现后面竟然还跟着一个靓丽清纯的绝色女孩儿。几人色心顿起,在男孩儿身边嘱咐了几句后,就非要拉着这个自称叫晓佳的女孩儿去喝酒。 当然,谁都知道不只是喝酒那么简单。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不曾料想半路上蹿出个程咬金来。 “妈了个巴子的,昨天老子竟然喝多了!”李天把手叉在腰间,吊儿郎当地走在前面。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别人给灌醉,想起来就感到一阵阵气闷。 “天哥,我觉得昨晚那个小子有点儿问题啊。” 说话的人叫阿发,是李天手底下的一个兄弟。 “有问题?”李天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向他,“怎么讲?” 阿发舔舔嘴唇:“昨天你们两个人喝了那么多的酒,那小子脸没有红,走路也不晃,好像还越喝越精神。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李天摸着下巴想了想,顿时也感觉出来有些不对劲儿。他自信酒量不小,可是在费清面前竟然只能算是一个渣渣。 “难道那小子用了什么邪术?”李天皱眉道。 “很有可能。”阿发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们这种混黑社会的人,接触到的所谓邪术其实并不少。许多人习惯在家里供奉个小鬼,巫蛊婆婆等,祈求能够在风云变幻的帮派争斗中不受影响。甚至许多高层大佬也崇信这种东西,每次有什么大的动作,事先一定要拜鬼。 要说费清能够千杯不醉是因为什么邪术,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你们他妈的为什么把那妞儿给放了!”李天想起这档子事儿来,顿时感到怒上心头,“你们知道弄到那么正点的妞儿有多难吗,啊?究竟是谁他妈的给我放了!”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尴尬。 阿发低声道:“当时城管正好去检查,现场的情况太乱,实在是顾不上那么多了。要不是我们反应快,把天哥你给背走了,那小子还非要你钻他的裤裆呢!” “对啊天哥。女人没了可以再找,面子没了可就真没了啊。”另一个人也急忙劝道。 李天本来还想大骂,但想想几人说的话也有道理,嘴里低声叨咕了几句,甩头走了。 他抬头一看,突然见前面有身高马大的家伙手里拿着棍子,正拦住一个瘦弱的男生在说着什么。 “马勒戈壁的!”李天突然低吼一声,带着几人冲上前去。昨晚受了瘪,今天早晨竟然又遇到有人来他的地盘儿上抢收保护费。要是再怂了,那还能叫混黑。道的? 一顿乒乒乓乓地乱打,直把两人打得跪地求饶。 李天用脚踩在一个人的肩膀上,脸上出现了惯有的狰狞:“告诉你们,这块儿是你天哥的地盘儿。下次要是再在这里看到你们收保护费,老子我就宰了你们,听到了没有?” 两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嘴里鲜血直淌,都赶忙回答:“知道了,知道了。” “操!滚你妈的!”李天说着,狠狠踹了其中一个人一脚。两人屁滚尿流地跑了。 李天把昨天受的气一同发泄到了这两人的身上,终于感觉好受了一些。他把手里的棍子往旁边一扔,从阿发的手里接过来一支烟,站在原地吞云吐雾起来。 阿发朝前边看了一眼,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用手碰了碰李天的胳膊。 “天哥,天哥,你快看那边!”阿发语气急切地说道。 “妈的,你怎么这么烦啊!看什么?” 李天顺着阿发的指向看过去,不禁一愣。 一辆奔驰车停在路边,昨晚遇到的那个叫晓佳的女孩子就站在车子的旁边,脸上略显疲惫,显然是因为喝了太多酒的缘故。 李天没想到晓佳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来上学。他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个不知从哪里看到的句子:学霸的世界你永远不懂。 “天哥,这真是天助我们啊!”阿发两眼瞪得老大,语气里充满掩饰不住的兴奋。 李天也忍不住狞笑了起来,眼睛里闪出一道光芒。这次这个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了。 可是就在下一秒钟,李天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到在另一侧,刚子和费清竟然也从车子里推门钻了出来。 李天感到有些发懵。昨晚的事情让他觉得费清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现在又遇到了,心中说不好是仇恨还是恐慌。 李天就那么呆愣地看着费清他们几人。 “天哥,怎么办?”阿发急忙问道。 还没等李天说话,晓佳和费清也看到了他们。晓佳因为昨晚的事情,仍然对李天感到心有余悸,不禁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费清。 “别怕!”费清微微笑了笑,用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有我呢。” 晓佳听到费清的话,心中竟然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安全感。从小到大,除了爸爸以外,还是第一次有男人给她这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模糊而又亲切。晓佳感到自己的心中好像拂过了一根羽毛,微微动了一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心动的感觉? 没等李天反应过来,费清已经抱着晓佳的肩膀,站到了几人的面前。 费清朝他们微微笑了笑。 李天顿时感到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好像对方的眼神中有刀子一般。他张了张嘴,似乎也想笑,但是脸上的肌肉却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刚子从后面赶了上来,脸上横肉抖动,从气势上来讲丝毫不差。 “我说李天,昨天你想做什么事我不管。但是现在你看好了,这位从昨晚开始就是我刚子的弟妹了。这位费清兄弟可是我们钱堂主重用的人,你今后要是敢对他的女人有什么心思,我就带着九帮的兄弟跟你拼命!” 李天一怔。 昨晚?弟妹? 他拧着眉头在那里呆愣了几秒钟,顿时明白了过来。 妈的,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地抓到了一个绝色小美人儿,竟然便宜了这个九帮的小子。李天不禁为自己叫屈。 即便现在自己再抢过来,也已经不是那个味道了。 要是在以前,按照他的脾气现在早已经动起手来了。可是在黑。道白道混了这么多年,李天也已经学会了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他知道刚子嘴里所谓的钱堂主指的是钱坤。钱坤的残酷无情不仅在九帮里人尽皆知,连万荣堂的人也都对他畏惧三分。 所以当刚子说出费清是钱坤身边的人后,李天心理上就感受到了一些压力。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把钱坤给逼急了,恐怕会出大乱子。 虽然心中极度不情愿,李天还是摆了摆手道:“既然费清兄弟喜欢,那就送给他好了。反正兄弟我有得是女人,不差这一个。” “好,痛快!”刚子语气中满是赞赏,让李天觉得自己好像是他的手下一样。 费清却没说什么,依旧面带微笑地看着李天。 “我们还有点儿别的事情,兄弟我就不陪了。”李天说着朝刚子点了点头,转身想要离开。 “等会儿!” 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费清突然说话了。 李天一行人回过头来,见费清突然变了脸色,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你们好像还有什么事情忘了吧。”费清眯着眼睛道。 李天一惊,头上立刻就冒出了汗珠。但不愧是在道上经常混的人,顿时换了一副笑脸:“费清兄弟,你不是还在想着昨晚和我打的那个赌吧。兄弟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嘛。” “我就当真了。”费清依旧眯着眼睛,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表情。 刚子这时候也在旁边说话了:“没错。道上的规矩,愿赌服输。你既然输了,就要从我们费清的裤裆下面钻过去!” 李天听到他们这话,憋在心中的火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卧槽!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刚才老子我本来给你们个面子,你们就把自己当成个东西了?想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兄弟们,给我把他们给打残喽!” 其余三人听到这话,全都挥动起了手中的棍子,面色狰狞地朝费清这里逼过来。 晓佳吓得不自觉地紧紧抱住了费清的腰部。 “美女,你先往后面躲躲好不好。你抱得这么紧,影响我发挥啊。”费清无奈地说。 “嗨,弟妹你放心,他可厉害着呢。”刚子也在一旁起哄道。 晓佳顿时感到十分窘迫,急忙把胳膊从费清的腰上拿了下来,躲到了费清的身后。 “哼,死到临头了还玩儿暧昧,一会儿有你们哭的!”李天冷冷道,牙咬得咯咯响。 在他说话的时候,三人已经朝费清猛扑了过来。 第六十四章 变身成男神 《孙子兵法》有云:“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也就是说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一拳难敌四手。对方有三个人六只手,手上还有家伙;而费清却是赤手空拳,其中一只还挂了彩。 所以他连想也没想,转身就跑。 三人前一秒还见费清满脸杀气腾腾的样子,以为他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心中还有些忌惮。谁料下一秒这家伙竟然像是没头苍蝇一样跌跌撞撞地跑了。三人一愣,赶忙骂骂咧咧地追了过去。 刚子则护在晓佳的前面,面目狰狞地看着李天。他这人平时最注重的就是义气,当然不允许自己兄弟的女人受到什么伤害。 李天的手里没拿着什么家伙。他看着刚子魁梧的身形,再琢磨琢磨自己的实力,犹犹豫豫地不敢动手。他又不禁咒骂起那三个人来:妈的,对付那小子只要两个人就够了,非要三个人一起上。这回倒好,自己身边儿连个帮手都没有。 费清在前面跑得飞快,后面三人则追得格外卖力,那情形颇似城管抓小贩。 正是早晨上学的时间,男女学生成群结队地走在路上,见到这种情形便知道又是李天他们一伙儿在欺负人了。他们虽然心中气愤,但是摄于这伙儿人的淫威,没有人敢上前帮一把,只在心中暗暗地给费清鼓劲儿。 “都让开,都让开!”费清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双手在身前胡乱地摇摆着。 众人齐刷刷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费清一边在前面跑,一边仔细辨别着身后的声音。感觉到有一个人和他之间的距离正在慢慢缩短,费清竟然还有意地放慢了速度。 “就是现在。” 费清突然一个急刹车,紧接着双手撑地朝后伸出一只脚。 “砰!” 不偏不倚,正好踢在跑在最前面那个汉子小腹以下两寸处。 那汉子本来跑得正欢,眼看着就要抓到费清了。谁料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却不见了。等他低头再看到费清的时候,下身已经中了招。 汉子先是感觉下身凉飕飕的,紧接着一股剧痛从那里瞬间蔓延开来,仿佛电流一样瞬间袭便了他的全身。他张了张嘴,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已经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后面两个人这时也追了上来。因为角度问题,他们并没有看到汉子倒地的原因是什么,只看见费清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诡异的笑容。 两人“嗤”地一下停了下来。他们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个家伙,全身竟然在不停地在抽搐,顿时心中都有些瘆得慌。 这到底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 费清趁着他们犹豫的空当,弯腰把汉子扔在地上的棍子捡了起来。他用手掂量了一下,虽然有些笨重,有总比没有要好。棍子的一头被削得尖尖的,不知道有什么用。 一时之间双方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李天在那边儿看到了这里的情况也感到有些惊诧。他本以为三个人对付一个绰绰有余,可是还没真正打起来,竟然有一个就被不明不白地撂倒了。 刚子自然知道费清的实力,所以看到这种情况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转身对晓佳道:“费清这家伙手段可是毒辣得很,从来不会吃亏。不要说三个人,就是三十个人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弟妹啊,你跟了他绝对不会受别人欺负的!” 晓佳本来正惊讶地看着费清,这时听到刚子的话,脸上顿时红若桃花,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李天也听到了刚子的话,心中觉得有些隐隐不安。难道自己就那么倒霉,碰到了一个灌不倒、打不死的武林高手? 费清看向眼前的两人,脸色突然一冷,手上瞬时汇聚起一小股真气。 没等对方再有什么动作,他已经暗暗地伸出了右手,凭空一推。只见阿发旁边的汉子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击一样,“砰”地一下飞出去好几米,摔进了路旁的绿化带里。 “咦,他怎么了?”费清挠着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可是他的一举一动却全都被阿发看在了眼里。阿发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双腿发抖,身子止不住地朝后退去。 “后面有飞机!” 阿发说着,猛地转过头飞奔而去。 “这谎话也太小儿科了吧。”费清微微一笑,举起棍子瞄了瞄准,随即用力朝前扔去。 “呜呜呜——” 棍子带着劲风,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儿,最后直直地戳在了阿发的屁股中间。 “噗!” 两瓣屁股从中间一分,棍子毫不留情地插了进去。 我了个擦! 费清无奈地伸了伸舌头。他本来是想爆掉对方的脑壳儿,没想到力道稍微小了一些,最后竟然爆了对方的菊花!他也终于知道棍子一头削尖是做什么用的了。 刚子和李天也瞪大眼睛看向了这里,心道这家伙也实在是太生性了吧! 阿发的脸色变得又红又紫,面目狰狞,看样子极为痛苦。他勉强握住插在屁股后面的棍子,一个猛劲儿把它从里面抽了出来! “哧溜!” 随着体内的部分拔出来,一股鲜血也从中猛地涌出,将阿发的裤子染得殷红。他勉强走了两步,终于脑袋一晕,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 旁边看热闹的学生们被这场奇异的打斗惊得说不出话来,一些女生吓得躲进了男同伴的怀里。而男生们则带着羡慕的目光看向费清。在他们的眼里,费清俨然成为了惩恶扬善的大英雄。 “哗!” 围观的人群中忽然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随即范围越来越大,最终变得声如雷震。 “打得好!” “干他娘的!” “再爆他菊花一次吧,哈哈……” 学生们对李天一伙儿人仇视已久,如今看到有人为他们出了一口气,激动的心情难以抑制,只能通过肢体和语言发泄出来。 随即,众多男生走到已经倒地的三人旁边一阵拳打脚踢,把他们的衣裤给扒了个干干净净。甚至有几个男生真的把阿发丢在地上的棍子拿了起来,插进了另两个人的菊花里。 费清笑笑,大模大样地朝前走去。围观的人群立刻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好像是在迎接一个英雄凯旋归来。 “哇,他的动作好帅哦!” “帅哥,你有没有女朋友啊!可以考虑考虑我啊!” “……” 自古美人爱英雄,一群容貌清丽身段苗条的女生见到费清打架如此潇洒,不禁朝他这里投来满是爱意的目光,说着腻死人不偿命的话。 费清摇摇头。唉,现在的中学女生啊,真不懂得矜持。 不过她们的眼光倒是蛮不错的,费清不得不承认。 李天见费清朝他这里走过来,两腿不自然地抖动着。他想跑,但是又怕和阿发变成一样的下场,只好傻愣愣地站在哪里,眼睛里满是惊恐。 费清脸上仍旧带着一抹奇异的笑,仿佛根本就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哇,兄弟,你刚才真他妈的是帅呆了!”刚子见他走了过来,立刻迎了上去,不吝赞美道;又转过头来看向晓佳:“弟妹,我就说嘛,这几个人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晓佳也瞪着晶亮的大眼睛看着他,脸上闪出一抹奇异的光晕,更加显得妩媚动人,让费清不觉看得有些呆住了。 跟在费清身后的女生们听到刚子的话,全都显出一脸惊讶而又失望的表情。 人群中有许多人认识晓佳,知道她是高三某班的班花。可是她们却从来不知道她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能打的男朋友。 “怪不得晓佳从来都不会看别的男生一眼,原来是名花有主啊!” “唉,帅哥被人家给抢走了。呜呜呜……” “如果我要是长得那么漂亮,我也一定要找一个这样的男朋友!” “……” 女生们的言语中多多少少地带着一些醋味,让费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带着歉意看向晓佳,却见对方脸上竟然微微带着羞涩的笑容。 在这一刻,晓佳并不反感这种误解,甚至可以说是默认了和费清的这种关系。 费清耸耸肩。看样子是不想让我解释,那我就不解释好了。 刚子却像是突然发现了商机似的,满面笑容地看向女孩儿们:“我家费清兄弟虽然已经脱光了,可我还是单身啊。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 刚子的话还没说完,众女孩儿已经齐刷刷地向后退去。 “好吧,其实我是开玩笑的。”刚子只得自己解嘲,心里却想,老子我有那么差吗? 费清这时却突然想起了李天,回过头一看,见对方正一脸讪讪地低着头。 费清笑着走到了李天的面前,大模大样地叉巴开双腿,语气淡淡道:“是你自己主动钻还是我逼你钻呢?” “钻!钻!” 围观的人大声起哄。 李天的脸红得发紫,过了几秒钟,终于双腿一弯跪倒在了地上。 随即,在众人的注视下,李天从费清的裤裆下面慢慢钻了过去。 “哦!”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费清看着李天完全爬了过去,才终于收回了腿。他冷冷地看向李天:“从今天往后,这块儿地方九帮接收了。你要是还敢带着你的那群兄弟来收保护费,下次打折你的腿!” 他又回过头,对围观的学生大声道:“从今天开始,如果有人再敢欺负你们,九帮给你们做主!” “哇!” 人群中爆发了一阵更大的欢呼声,一些经常受欺负的男生听到费清的话,竟然激动得快要掉下泪水来。 “我就把他交给你们了。”费清指着李天说。 “打他!打他!” 所有人一拥而上,将李天围在里面拳打脚踢起来。 费清离开人群,走到晓佳的面前,换成一副比较柔和的表情:“你去上学吧,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骚扰你了。” 晓佳抬起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费清,低声问:“我们今后还能再见面吗?” “唔,可能吧。”费清耸耸肩。 就在这时,晓佳突然踮起了脚尖,将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费清的脸颊上。 费清一怔。 晓佳脸上带着晶莹的泪珠,已经跑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第六十五章 冲动是魔鬼 每个堂主都有各自集会用的场子。和别的堂主把场子建得富丽豪华不同,钱坤选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废弃军工厂,从外表上看十分破烂。平日里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他就会把手下的兄弟全都召集到这里。 中午过后,费清正躺在床上睡觉,突然接到钱坤的电话,让他到军工厂主楼去一趟,说是有事情要和他商量。钱坤在电话里还特意强调,只要他一个人来。 费清听钱坤说得神秘,既感到纳闷,又觉得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难道自己的卧底身份暴露了? 他知道钱坤手段毒辣并且有很深的心机,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件事情,那这一去一定是危机重重。 虽然费清自信有一定的实力,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应该做万全的准备才好。 他想了想,打开抽屉,里面赫然是两把相同样式的9mm黑色转轮手枪。这种手枪是昭阳刑警的标配,其中一把是从钱军那里抢来的,另一把则是在扫黄行动中从另一把警员的手里抢的。 费清随便拿出一把揣在了怀里,又找了几张白纸,画了几道护身符装在了身上,终于觉得心安了一些。 只是不知道白纸画的护身符好不好用。费清想,有时间应该回午漫的别墅里把自己的家伙什拿来一些备用才好。 他把这一切做完后走出屋子,见刚子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电视屏幕上还播放着刚刚借来的爱情动作片影碟,淫靡的声音在整间客厅里回荡。 在刚子这里待了这么多天,费清终于知道了“雅蠛蝶”是什么意思了。 他没有打扰刚子,独自走了出去。 烈日当空,整条大街上空空荡荡,连蝉鸣都显得十分慵懒。 费清看到树荫下面孤孤单单地停着一辆出租车,赶忙走了过去。 “师傅,北郊去吗?” “只要不是出国就行,国内哪儿都去!” 司机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面色看起来很和善,说出话来也尽显幽默。 费清笑笑,上了车。 “小伙子,这大热天的去北郊干什么?”中年人问。 “有点儿事要办。”费清含糊其辞地回答。 中年人从后视镜里朝费清看了一眼,突然道:“小伙子,你也不用瞒我。你是混帮派的吧!” 费清一怔,心想难道这个出租车司机也会看面相? 中年人似乎看出了费清的心思,微微一笑,脸上满是得意:“我虽然只是一个开出租的,但在城里边跑多了,也对昭阳城里的两大帮派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北郊那个军工厂是九帮钱堂主的地盘,我说的没错吧。” 费清见没什么可隐瞒的,微微点了点头。 中年人见自己的话得到了费清的认同,当然不会放弃继续打探的机会。 “听说你们钱坤钱堂主平日里做事心狠手辣,是真的假的?” 费清没有从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面色一冷道:“既然老哥你看出我是混帮派的了,那我也不瞒你。干我们这行的全都心狠手辣。要是没有点儿狠劲儿,早他妈的被别人乱刀砍死了!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惹着了我,就一定干他丫的!” “呵呵,这位兄弟说话倒是挺实在。”中年男人似乎察觉出了费清话里的火药味儿,讪讪地接茬道。 但是只不过才过了几分钟,他似乎又已经忘了这事儿,继续道:“钱堂主的手底下高手很多吧?” “我们九帮每个弟兄都是高手。”费清淡淡回答。 中年男人这时候面色突然变得有些神秘,从后视镜里看了费清一眼,低声道:“我听人说,你们帮主杨老九现在已经不太喜欢管帮里的事儿了,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又钱坤打理,真的假的?” 费清没有说话。 中年男人显然不满意对方的这种态度,又紧接着问道:“我还听说钱坤暗地里把九帮所有的高手都安排到了自己的手底下,为的是积蓄实力,想要取代杨老九帮主的位置。这事儿靠不靠谱啊?” 马勒戈壁的! 中年人说到这儿,突然就不说话了。因为他从后视镜里看见费清猛地抬起了右手,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他。 “好好儿开你的车,要是再多一句嘴,我就把你给毙了!”费清面色阴冷道。 他最讨厌的就是男人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他不是孙悟空,头上没有紧箍咒。如果让他见到唐僧,没啥说的,肯定会一棒子给打死。 中年男人果然再也不说一句话,专心地开起车来,一路上连大气儿都没有再出过。 车子在军工厂旁边停了下来。费清开门走下车,正想给中年人车钱,那人却开着车一溜烟儿跑掉了。 费清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里还拿着那把手枪,不禁摇了摇头,把枪揣在裤兜里朝军工厂的大门口走去。 外围的墙壁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里面的建筑仍然屹立在那里,证明了它也曾经有过辉煌的时期。整个军工厂占地面积很广,却毫无一点儿生气。 费清细细地打量着大门口正对着的那栋五层高的楼房:外墙黑乎乎的,上面的玻璃全都已经残缺不全。整栋楼四四方方,恰似一个巨大的骨灰盒。 他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只见大大小小的箱子堆积在楼里,却不见一个人的影子。 “有人吗?”费清大声喊道。 没有回应。 他挠挠头,心想,难道被钱坤放了鸽子? 就在这时,一堆巨大的木箱后面突然闪出了两个人影,一人举着一把ak,枪口直直地指向了费清。 “不许动!我们是警察,再动我们可就开枪了!”两人大声喊道。 “警察?” 费清的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开什么玩笑,警察有用ak的吗? 他这样想着,猛地朝左边一闪身,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裤兜里拔出了手枪,朝着两人就是“嗒嗒”两枪。 两人一惊,赶忙朝旁边闪过去。 费清刚想为自己出色的枪法而得意,可是紧接着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枪里竟然他妈的没有子弹! 他的心中顿时千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当时拿枪的时候怎么没有好好检查一下呢? 他这样想着,见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扔下枪转身朝门口跑去。 身后传来一阵大笑的声音。 费清跑了几步,突然感到了有些不对劲儿。他好奇地回过头去,见刚才拿枪的两人正对着他笑得乐不可支。 与此同时,从另一侧闪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是钱坤,另一个人竟然是刚才和费清婆婆妈妈说了半路的那个中年司机! 钱坤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费清怒了。 他最讨厌的事情别人拿他当猴子一样耍着玩。如果说中年司机的行为他还勉强能够接受的话,那刚才拿枪的两人则是罪无可恕了。 人一发怒就会变得冲动,而冲动则会演变成魔鬼。费清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两块儿鸡蛋大小的石头,用手掂量了一下,朝两人的头上猛地砸了过去。 两人前一秒还在大笑,头上突然受到了这样的重击,顿时变得血流如注,躺在地上大声呻。吟起来。 钱坤和中年人见到这景象,也一下子吓得目瞪口呆。 费清在这时已经到了几人的面前,他看向地上的两人,面色冷冷道:“你们没资格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中年男人这时候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回想起刚才费清拔枪指着他的样子,心中顿时感到一阵后怕。要是刚才真的惹怒了这家伙,恐怕这会儿他就不能够站在这里了。 “刚才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试试你的应变能力而已,看你有没有资格进入我们的队伍。”钱坤强忍住内心的震动,对费清说道。 费清兀地转过头,眼神凌厉地看向他,让钱坤心里不禁一惊。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找别人,用不着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费清毫不客气道,“还有,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会只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钱坤的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惊惧。他平日里在众人面前都是一副威严的样子,可是现在却无论如何都威严不起来,只好阴沉着脸默不作声。 中年男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见场面有些尴尬,连忙打圆场道:“费清兄弟,其实这些都是我出的主意,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要怪钱堂主。我在这儿向你赔罪了,你看怎么样?” 费清没有说话。 中年男人见他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下来,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赶忙趁热打铁。 “刚才兄弟的手段我们也都看到了,确实是高手中的高手。不光如此,智商也高人一筹啊,竟然能够用一把没有子弹的枪把敌人骗得团团转。像兄弟你这样既勇猛又聪明的人现在实在是太少见了!” 中年男人这样说着,又怕钱坤还有什么情绪,眼神有意无意地朝他那里瞟过去。钱坤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费清被中年男人拍了一顿马屁,心中的火气果然降下了大半。他勉强隐藏起笑意,对两人道:“今天喊我来有什么事情?” 第六十六章 地下武器工厂 中年男人先做了自我介绍:“我叫王钟,是九帮的另一个堂的堂主。” “堂主?”费清皱了皱眉,用满是怀疑的眼光打量着他,“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在他的印象里,出现在九帮拜师大会上的八个堂主并不包括眼前的这个人。 “哈哈,那现在你再看呢?” 中年男人说着,突然伸手在脸上一扯,“嗤”地撕下了一张面皮。 另一张油光锃亮的脸出现在了费清的面前。 “这是……玩儿魔术?”费清不禁张大了嘴巴。这人他确实见过几次,大腹便便,脸上白净滑腻,下巴上没有一根毛,像极了古代那种满肚子油水的大太监。 这样的特征实在太过明显,所以在费清的心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可是没想到对方今天竟然以另一副面孔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王钟见费清目瞪口呆的样子,微微笑了笑:“一般人都管它叫做易容术,其实也跟你说的魔术差不多。” “王堂主可是易容的高手。”站在一旁的钱坤提醒道。 费清把目光移到了王钟手中的面皮上面。那的确可以算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不仅和王钟本来的皮肤颜色相同,甚至每一条皱纹都经过细致的处理,面皮和整个身体浑然成为一体。 费清愕然,不禁道:“那你岂不是随时都可以装扮成别人的样子?” “那也不是。”王钟面带微笑地回答,“做一张脸皮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光要注意到和原本的皮肤颜色接近,还要做好保湿、防腐处理。这些工序非常复杂,我虽然被钱堂主称作高手,手中也不过才有几个人的面皮而已。 另外,我每次想要伪装成另外一个人,都要先把一种油腻的物质涂在脸上。这种东西对有机物会产生腐蚀作用,所以你看我连胡子都没有一根儿。如果佩戴的时间再长一些,脸皮也会受到腐蚀。” 费清听完王钟的话,心中感到十分震惊。他想,如果这家伙带着脸皮潜伏在自己的周围,岂不是很难被发现? 但费清随即又感到释然了。因为在他认识的人里面没有一个人和王钟的体型相像,这也就意味着对方并不能够用易容术去假扮他认识的人。更何况王钟自己也说这种面具只能够短时间内佩戴,若是长时间伪装成一个人,势必会被察觉出来。 “这东西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啊,怎么和人的皮肤这么像?”费清一边问,一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王钟手里的东西,感到滑溜溜的,有十分强烈的质感。 王钟的笑容里充满掩饰不住的得意,说出的话让费清又是一惊:“我要说出来你不要害怕――这就是真真正正的活人皮做的!” “擦!” 费清腾地一下把手给缩了回去。活人的皮,那也就意味着每得到一张脸皮就要杀一个人。 “没办法,为了能干成大事,只能牺牲一部分人了。”王钟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杀掉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钱坤一直尴尬地站在旁边,此时轻轻咳嗽了两声,终于让两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他看向费清:“今天我们找你来,其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你说吧,有什么事?”费清转过头问。 “――我想让你加入我们。”钱坤停顿了一下,终于郑重说道。 费清感到十分诧异:“我怎么没听明白,你的意思是让我加入――你们?咱们不都是九帮的人吗?” 钱坤和王钟对视了一眼,王钟在旁边紧接着对费清解释道:“我们都是九帮的人没错,可是这还远远不够。我们想让你成为自己人。” 被王钟这么解释了一遍,费清更觉得如坠云里雾里。自己人?难道现在和他们不是自己人吗? 钱坤显然也对王钟的解释不满意。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对费清道:“咱们把话明说了吧。现在所有的堂主都在暗地里集聚自己的实力。虽然大家明着都是九帮的人,实际上却各有各的心思。帮主的位置本来就应该是强者居之,与其让给那帮混蛋,倒不如归咱们三人共同所有。” 钱坤这么说完,费清顿时明白了他们两人叫他来的目的。一句话,就是想让他和他们一起推翻杨老九,把九帮据为己有! 费清才知道,原来刚才王钟在车上和他说的话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对他的试探。他不禁庆幸自己嘴巴比较严,没有表明自己的看法。如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定会让钱坤他们心存芥蒂。 钱坤见费清似乎有些犹豫,转而看向王钟。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王钟赶忙满脸笑意地对费清道:“费清兄弟,这事儿你可以慢慢考虑。在你做决定之前,我们想让你参观一下这栋军工厂里面的秘密。” “秘密?”费清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透他们了。 王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费清指着仍然躺在地上呻。吟的两人:“他们怎么办?” “一会儿会有人来把他们送进医院的。” 王钟说着,已经先一步走在了前面。费清虽然心里有些惴惴,仍然捡起了刚才扔在地上的手枪,紧紧跟在了后面。 三人穿过主楼长长的过道,在大木质箱子中绕来绕去,最终来到了和门口正对着的那栋墙旁边。 “秘密就在这儿。” 王钟诡异地一笑,右手指着墙上唯一一块儿褚色砖块儿,突然猛力一推。 只听轰隆隆的响声不绝于耳,地板上突然掀开一个两米左右的口子,而后面积渐渐扩大。一条暗道出现在了三人的脚下。 费清没想到这块儿破烂地方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玄机,让他不由地想起了《盗墓笔记》中对地宫暗道的描述。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钱坤会把自己的老窝选在这样一个地方。一旦有什么紧急情况,这条暗道里面无疑是最好的避难场所。 “跟我进来吧。”王钟说着,先一步跨进了暗道里。 费清有些犹豫,但见钱坤在旁边紧紧盯着他,也只好跟了进去。头顶上的门随即又轰隆隆地关上了。 暗道内部灯火通明,四壁都由青砖砌好。三人走了几十步,转过了一个弯儿,眼前顿时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里面仍然堆积着众多的大木箱子,和上面的没有什么区别。王钟走到一个箱子前面,把箱盖打开,展现在费清眼前的赫然是一堆不同型号的枪支,从短小精悍的54式手枪到杀伤力超强的霰弹枪,应有尽有。 王钟随即又打开了另一个箱子,里面是各式手雷和手榴弹。 费清感到自己的头上冒起了汗珠。如果这些东西因为保管不善爆掉了,恐怕整个军工厂都会被炸平。 “这些东西大部分是我们从外国走私过来的,也有一些是自己制造的。怎么样,还不错吧!”王钟带着满脸得意的表情看向费清。 费清这时候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裤兜里面掏出自己那把手枪来,问王钟:“你们这里有没有这种子弹?” 王钟刚要说话,旁边的钱坤突然大声道:“这是昭阳警方的标准用枪,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费清被钱坤的问话吓了一跳。他看向钱坤,见对方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 “这是我在上次警察扫黄的时候从一个警员身上抢下来的。”费清淡淡地回答,“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刚子。” 钱坤听到他这么说,脸色顿时变得缓和了一些。 “我只是随便问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王钟已经打开了另一个箱子,里面的子弹胡乱堆放着,足足有上千发。 “这些子弹是我们自制的,和你的转轮手枪刚好配套,随便拿,不用客气。”王钟慷慨地说。 费清随手抓了两把放在口袋里,又把弹夹装满,重新将手枪揣在了腰间。 钱坤见他做完了这一切,微微一笑,又道:“咱们再去前面看看吧。” 费清跟着两人走了差不多有一百米的距离,途中经过两道石门,一个地下武器工厂出现在费清的眼前。许多人在那里忙来忙去,见钱坤和王钟走过来,连忙打招呼。 钱坤走过去和一个类似工头的人说了几句话,王钟则对费清介绍道:“这里是我们制造兵器的地方,每天能够产子弹一万发,手雷八千多个,大部分都卖到了别的地方,只有小部分留用。这个军工厂可是咱们的聚宝盆啊!” 费清皱眉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把一箱箱手雷和子弹放到铲车里运了出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规模的武器制造点,既感到震惊,心中又有隐隐的担忧。昭阳黑社会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费清怔愣的时候,钱坤已经又走了过来。 “昨天那批货赚了两百万。”钱坤看向王钟,脸上充满得意,“听说半路上还遇到了条子检查,不过还好上面装的都是一些大白菜什么的,条子们没有打开下面的箱子看,有惊无险。” 王钟笑了笑,没有说话。 钱坤这时又看向费清,脸上的表情满是深沉的味道。 “怎么样,你现在决定加入我们了吗?” 第六十七章 男人爱大胸 两人的暗示再明确不过:跟着他们干,不光能得到无尽的利益,还会和他们一同登上九帮权力的巅峰。 “我有得选择么?”费清淡淡一笑,“现在我知道了你们的秘密,如果拒绝了你们,恐怕出了这个门之后就会遭到无休止的追杀吧。” 不料钱坤和王钟相互对视了一眼,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要是怕你去告密,就不会带你来这里了。”钱坤的脸上又恢复了惯有的狂妄表情,坐到墙根的一把破椅子上。“告诉你吧,其实这个武器工厂就是杨老九让我建造的。每过一段时间我都会把生产情况报告给他。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我们要造他的反。” 钱坤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如果你把我们的计划告诉杨老九,我们就会反咬一口,说你是跟踪我们进来的,说你是条子的卧底。你觉得杨老九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们?” 费清一时语塞。他本来还以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却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对方早就已经织好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网。 只不过呆愣了一小会儿后,费清也轻声笑了起来。 “呵呵,既然是既能够得到权又能得到利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干呢?”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王钟拍掌大笑起来,“等到事情成了,我们三个人就是九帮共同的帮主!” “等会儿!”费清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皱眉道。 钱坤和王钟一惊,心想莫非这小子要变卦? “我想知道两件事情。”费清道,“第一,你们怎么能够保证你们的计划能够成功实施,你们就对自己的实力那么有信心?” 听到他问的是这个,两人的脸上满是自信。 “这事儿你不用担心。我们两个堂的人集聚在一起大约三千人左右,并且都经过特别的训练。到时候我们还会找一批雇佣兵来帮忙。其他几个堂加起来不过一千人,加上杨老九的亲近保镖也不过两千人。” 费清点点头。看来他们预谋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缺少一个时机而已。 “既然你们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得到帮主的位置,为什么还要找我帮忙呢?” “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够打死一只藏獒吗?”钱坤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轻轻地吸了一口,眯起眼睛满是享受的表情。 “实话告诉你,那次我并不是真心给金三出主意,而是想让他再也收不到人。这样我的优势就可以保持住。但是偏偏就碰到了你这样一个能够单枪匹马干掉藏獒的人。” 费清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纳入钱坤的计划之内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金三和戴沾是不是你杀死的?” 钱坤正靠在椅背上大口吸着烟,根本没料到费清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一时烟气入喉,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费清紧紧盯着他,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过了好一会儿,钱坤才终于缓过神来,使劲儿摆了摆手:“这事儿我们也在调查,没有一点儿头绪。我们开始的时候怀疑是万荣堂的人在捣乱,但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费清仍旧用冷冷的眼神逼使着钱坤。 钱坤被费清看得心里发毛,把嘴里的烟狠狠扔到了地上:“我他妈告诉你的都是真的。我要是把几个堂主都给杀了,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那不是相当于告诉了别人我要造反嘛!” 费清想想他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钱坤这样的人还不会笨到主动暴露自己的行动目的。 三人沉默了一小会儿,钱坤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费清道:“今天咱们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找你。今天你先回去吧。” 他对王钟努了努嘴:“你先把费清小兄弟送回去,我在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办。” 费清跟着王钟又往前走了几十米,走上一道不算太高的台阶。王钟在头顶上摸索了几下,只听“咔嚓”一声,眼前兀地变得光亮起来。 原来这里便是暗道的另一端,离废弃军工厂的后门很近。王钟的车子就停在那里。 费清好奇地打量着王钟的车子。那是一辆很老旧的出租车,上面的油漆甚至都有些脱落。 在费清的记忆里,九帮堂主级的人物座驾基本上没有少于一百万的。现在看到王钟开的这辆车子,费清不禁感到想笑。 难道这个王钟是一个职业骗子,整天开着一辆车、戴着人皮面具去招摇撞骗? “上车吧。”王钟道。 黄色的出租车在颠簸的路上忽快忽慢地行驶着。 “咣当!” 车子经过一段坑坑洼洼的地段,突然猛地震动了一下。 费清的脑袋一下子和车顶来了个亲密接触,疼得他龇牙咧嘴。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王钟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车子有点儿老,减震不太好。” 费清忍不住道:“钟哥,你都已经是堂主了,干嘛还要天天开着一个要报废了的出租车跑来跑去啊?” 王钟脸上浮现一抹神秘的笑意:“你以为这是一辆普通的出租车吗?” “难道这车子里面还有什么玄机?”费清诧异。 “这车子是一款改装版的老奥迪,以前曾是昭阳城黑社会老大的座驾。”王钟解释道,“车门是由精钢铸成,连玻璃都是防弹的。普通冲锋枪根本就无法打穿它。” 他又指着一个红色按钮道仪表盘旁边的一个红色按钮,对费清道:“一旦我触动这个红色按钮,车身外部就会释放出强大的电流,能够让试图打开车门的人瞬间昏厥。――现在你还觉得它是一辆破车吗?” 费清目瞪口呆地摇了摇头。 妈的,这哪是一辆车,明明就是一个小型避难所嘛。 …… 晚上九点,一栋别墅前。 正是月黑风高的时候。别墅里隐隐约约透出些许光亮,将斑驳的树影投射到前面的一小段道路上。 在这些稀疏影子中间,赫然有一道长长的影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晃动着,像是午夜的幽灵一般。而后,这个幽灵突然一闪身,隐没在了暗影深处。 别墅里隐隐约约传来女孩儿的笑声。 “黛玉姐,你快来看,这个憨豆好可爱哦!”午颜光着脚丫子,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提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她一边咯咯笑着,一边朝在一旁擦拭头发的黛玉喊道。 黛玉听到午颜的喊声,好奇地走了过来,弯下腰看向电脑屏幕。 刚刚洗完澡的她身穿白色的浴袍,胸口两座高峰通过浴袍隐隐约约地露了出来,洁白细腻。 午颜从黛玉的领口看进去,满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撅起粉嘟嘟的小嘴儿,忍不住道:“黛玉姐,为什么我姐和你的胸都那么大,而我的却只有这么大一点儿呢?” 说着托起自己那两团不甚突出的胸部,嘟着嘴看向黛玉。 黛玉听到午颜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赶忙脸色红红的把衣领扎紧。她伸出颀长的手指在午颜的鼻子尖上轻轻一点,笑道:“小丫头,你还小,不要太在意这些了。” “哎呀,黛玉姐,人家都长大了嘛!”午颜一脸不满意的表情。 她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黛玉,一脸央求的表情:“你就告诉我吧,怎么才能让胸部变大呢?我听说男人都喜欢胸部大的女人哎!” 黛玉对午颜这个爱说话的小丫头既疼爱又感到有些无奈,只好给她上一堂生理课了。 “其实胸部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大的,你现在还小,所以胸部要小一些。等到你和我一样年龄的时候,胸部自然会变大了。” “哦,怪不得黛玉姐的胸部比我大,而我姐的胸部又比黛玉姐的大。原来是和年龄有关的啊!”午颜把手从胸部上放下来,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可是紧接着,另外一个问题又出现在了午颜的脑海中。她不禁脱口而出:“黛玉姐,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哦。为什么男人都喜欢胸大的女人呢?” …… 黛玉被午颜这个小丫头问得哑口无言,尴尬地不知怎么回答。 “因为人们都喜欢自己没有的东西。男人的胸部比较小,所以格外喜欢胸部大的女人。”一个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来。 “啊――”午颜被吓得惊叫了一声,蹭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黛玉则猛地转过了身,双手成拳,摆出一副战斗姿势。 “别激动,是我啊!”费清吓得赶忙摆手。 “费清?”黛玉微微错愕。 费清耸了耸肩:“还好我说得快,要不然又被你一拳给打晕了。” 午颜这时候也看到了是费清,眉毛一皱嗔怒道:“费清,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我敲啦!费清一脸委屈的表情,指着电脑道,“谁让你把声音放得这么大?” 午颜嘟起嘴巴,显然不满意他的理由,又道:“那你凭什么偷听我们说话?” 费清感到苦笑不得。此时他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个嘴巴:妈的,真是多嘴。 第六十八章 你怎么证明自己是处女? “哼,你这个大色狼,没话说了吧!”午颜双手插在腰间,瞪着眼睛看着费清。 “小颜,回到沙发上去,小心着凉。”黛玉见午颜光着小脚丫站在地上,赶忙正色制止。 午颜轻哼了一声,鼓着嘴巴坐到沙发上。虽然手里抱着电脑,眼睛仍然朝费清那里撇来撇去,显然仍旧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黛玉带着不知是惊讶还是忧虑的表情看向费清:“你怎么回来了,出了什么岔子吗?” 费清刚要说话,黛玉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了窗台边上,轻轻掀起了窗帘的一角。作为特警,这是她早就养成的侦查习惯。 确认没有人跟踪费清,她又轻轻掩起窗帘。 “你不要弄得那么紧张好不好,我就是回来拿些东西。” 费清带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想要坐到沙发上,午颜却把身子一歪,将整个沙发挡住了大半。 费清看着午颜,嘴上扯出一个弧度,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上嘴唇,摆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午颜见到费清这个样子,又赶忙坐直了身子,抱着电脑躲到了沙发的一角。这家伙实在是太混蛋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费清得意地想着,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还能够感觉到午颜身体残留下来的温度。 看到黛玉朝自己走过来,费清的眼前满是惊艳。 黛玉穿着一身白色的长浴袍,和她修长笔挺的身材相得益彰。如果费清看过罗马假日,一定会联想起里面那位美貌绝伦的安妮公主。 刚刚洗过澡的她并没有带胸罩,饱满的胸部更显得挺拔翘立。由于费清刚才的出现太过突然,而她的反应过于激烈,刚刚扎好的衣领又重新散开,粉嫩而挺拔的胸部和诱人的沟谷大半都暴露在了费清的眼前。 费清兀地想起刚才黛玉和午颜对于胸部大小的谈话,现在看过去,不禁大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黛玉发现费清的眼神直直的,诧异地低头看了一眼。 “啊,你浴袍上的那朵花真漂亮,是紫罗兰吧。”费清赶忙赶忙打了一个哈哈。 黛玉当然不会傻到去拆穿费清的谎言。她只是轻轻扎紧了衣领,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一时之间黛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天你过得还好吧?”黛玉如同喃喃自语一般说道。 “嗯,还行。”费清从旁边的茶几上拿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又接着道:“我还见过你一次呢。” 他说到这里,黛玉的脸色突然微微变化了一下。 “我见过你两次。”黛玉道。 “嗯?”费清诧异,“你在哪儿见过我?” “一次是在扫黄现场,另一次还是在扫黄现场。”黛玉的声音变得愈发冷淡。 费清微微错愕。他还以为只有午漫知道这事情,却没想到黛玉也是目击者。而且竟然还是两次! “黛玉姐,我就说他是一个大色狼!”午颜虽然表面上看着电脑屏幕,耳朵却一直竖着听两人的谈话,这时候赶忙插话道。 见费清眯着眼睛一脸猥琐地看向她,午颜又赶忙低下头去看憨豆。 “我倒也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黛玉秀眉微皱地看向费清。 “我要是说他们非要拉我去的,你们信吗?”费清耸耸肩,“另外,我虽然去了,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做。我可是一个纯情小处男。” 黛玉默然。午颜却又立马来了精神:“费清,你羞不羞。我和黛玉姐才能算是纯情小处女,你顶多也就算是一个滥情老男人而已。” 黛玉听到午颜的话,感觉头都大了。这个小丫头怎么什么都说! 费清也是一怔。他记得午颜是有一个挺帅气的男朋友的啊,怎么,难道他们之间还没有发生过什么关系? 可是从午颜的言谈举止来看,她说的话明显是真的。费清记得在一本书上看过这样的一句话:一个人总是会刻意掩饰自己没有的东西。午颜对处女非处女的问题毫不避讳,说明她说自己是一个处女所言非虚。 费清这就有些不理解了。难道对方看她是又萌又单纯的小萝莉,不忍心下手? “我真的是处男啊!”费清一脸委屈。 “你怎么证明?”午颜瞪着眼睛问。 “……” 费清无言以对,恨不得找个地方撞死。女人尚且还有一层膜去证明,可是男人呢?什么都没有。 可费清却也不是好惹的。他突然想到一个很毒辣的反诘方式,于是对午颜道:“我确实没法证明。可是你怎么证明自己是处女?” “……” 午颜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怎么证明是处女――怎么证明?她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黛玉。 黛玉本来就已经尴尬得不行了,现在见两人竟然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射到了自己的身上,赶忙站起身:“我……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午颜见黛玉扔下她自己走了,怒气冲冲地看向费清:“你这个大色狼,竟然问女生这种问题,把黛玉姐姐都给气走了!大流氓,大坏蛋……” 费清任凭午颜发着自己的大小姐脾气,不去理她。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姐呢?” 午颜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完全不去理会费清的问话。 “漫姐今天有点儿不舒服,下午去医院看了看,吃了一副药,现在已经早早地睡下了。”黛玉端着两杯水走了过来,对费清道。 “不舒服?她怎么了?”费清诧异地问。在他的印象里,午漫总是以一种火辣干练的姿态出现,和疾病这个词完全沾不上边。 黛玉摇摇头,脸上显出些许忧虑的神色,也不怎么和费清隐瞒,低头道:“其实我们女人每个月都会痛几天的……可是漫姐这次已经痛了两个星期,却仍旧没有什么缓解。大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开了一些镇痛的药物而已。” 费清当然明白她说的“每个月都会痛几天”是什么意思,但两个星期的确太长了一些。 费清朝黛玉摆摆手:“镇痛的药只能抑制疼痛感,今天吃完了,明天还会照样痛,治标不治本。” “那怎么办?”黛玉皱眉问。 “简单,我来给他治呗。”费清用大拇指朝自己指了指。 “你?”没想到黛玉和午颜异口同声地说。 费清看向两人,见她们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不禁皱起了眉:“怎么,不相信我的实力?” “你有实力吗?”午颜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费清耸耸肩:“试试总可以吧。” 黛玉虽然也有些怀疑,但是她知道费清有一些手段,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略一思忖,黛玉对费清道:“你等一会儿,我先去把漫姐叫醒。” “黛玉姐,你真相信他啊!”午颜撅起了小嘴。 黛玉又重新看了一眼费清,见他的表情虽然不羁,眼神却一如既往地深邃。 “就让他试试吧。”黛玉说着,转身走进了午漫的卧室。 费清回味起黛玉刚才的眼神,里面充满了信任和期盼,这让他又对这个女人起了一层好感。 她的眼力还是蛮不错的,费清想。 过了几分钟,黛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朝费清招招手:“你进来吧。” 费清一愣。他本来以为午漫会从房间里出来,没想到却是让他进去。费清虽然在这间公寓里面待过一段时间,却从来没有见过这几个女孩儿的闺房呢。 啊,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蕾丝文胸?性感内衣?费清想想就觉得兴奋不已。 他紧紧跟在黛玉身后,而午颜也像是一个小企鹅一样光着脚丫,屁股一扭一扭地跟着两人。 出乎费清的意料,午漫的屋子里很整洁,根本就没有看到他想象中女人内衣。午漫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小毯子,正歪头朝他这里看过来。 午漫的脸色看起来微微发白,秀眉微皱,显然是正饱受病痛的折磨。即便如此,脸上的媚态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有“西子捧心”的病态美感,让人看见就会产生怜惜之情。 “费清,真的是你。”午漫原本清亮的嗓音略微显得有些嘶哑,但是语气中仍旧带着她特有的理性气息,“你这样回来很危险,如果被别人盯上就麻烦了。” 费清朝午漫笑了笑:“别着急,等我把你的病治好了就走了。” 他转头对黛玉道:“你去把我房间那个包袱取过来。”又看向午颜:“小丫头,你去找一个空盆子过来。” “盆子?干什么用?”午颜诧异。 费清剑眉一竖:“哪儿那么多废话?叫你去你就去。” “哦。”午颜虽然不情愿受费清的摆布,但见他的样子有些凶,只好怏怏地走了出去。 “费清,你还会医术?”午漫也暗暗感到吃惊,“你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男人嘛,总是应该藏一些绝招的。”费清最禁不住别人的夸奖,尤其是漂亮女人的,此时忍不住要自夸两句。 费清说得很轻松,但是午漫却愈发地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神秘莫测了。他究竟还有多少东西隐藏在不羁的外表之下呢? 第六十九章 能屈能伸 “你的包袱拿来了。”黛玉手里拎着一个大包递给了费清,上面已经蒙上了许多灰尘。 费清翻弄了半天,吃饭用的饭盆,木剑,符纸,牙刷……终于从里面找出了一个不甚起眼的布夹子。 他把布夹子小心地打开,顿时闪出丝丝光芒。三个女人定睛一看,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码列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金针银针,足足有上百根。 午颜这时候也拿着一个大盆子走了进来,见到费清的针惊呼一声:“哇塞,原来你以前是做裁缝的啊!” 费清没搭理她,把布夹子铺展开放到桌子上,朝午漫伸出手:“把你的胳膊给我。” “干什么?” “把脉。” 一根纤纤玉臂从毯子里拿了出来。 费清眯缝着眼睛,摆出一副老中医的样子,伸出几根手指在午漫的胳膊上摸来摸去,感觉就仿佛是触碰到了瓷娃娃一般。 过了一会儿,费清缓缓收回了手。 “怎么样?”黛玉和午漫异口同声地问。 费清一边抽出银针一边道:“没什么,和我想的一样。气滞血瘀,只要把淤血吐出来就好了。” “吐出来?怎么吐?” 费清晃了晃手里的银针:“用这东西给逼出来。”他说着站起身,用挑剔的眼神看向午漫,“你得转过身趴到床上,把身上的毯子拿掉。” 却不料午漫的脸一红:“我――我里面只穿了内衣啊。” “穿着内衣?”费清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摇了摇头,“内衣也要脱掉。” “……” 费清见三个女人全都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赶忙解释:“因为要在整个上半身布针,穿着内衣不光会影响针的布位,还会隔阻血液的流通。再说了,我是一个大夫啊,在大夫面前只有病人,是没有男人女人的区别的。” 当然,费清撒了谎。 午漫看了看黛玉,又看向费清,低着头道:“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叫你。” “哦。” 费清走了出去后,三个女人开始忙活开了。午漫趴在床上,红色文胸被黛玉解了下来,腰部以下还用刚才的毯子遮住;午颜则抱来许多被子放在午漫的身体周围,遮住她胸前的两团凸起,以免春光外泄。 做好这一切,午漫才把费清叫了进来。 费清刚才在外面还尽情地幻想着午漫将以何种模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一走进屋子才发现自己想的完全不对。 几条被子如同壕沟一样把午漫裹在了里面,除了光洁的背部以外,其余的地方被完整地遮住,胸部完全没有费清所想的那种“半遮半露”的迷人景象。 费清咂咂嘴:这也太打击他这个大夫的积极性了吧。这三个女人不在国家保密局工作,真是糟蹋人才。 黛玉和午颜看到费清一脸沮丧的样子,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可是当费清走到午漫身边,却发现即便只是看光滑细腻的后背,眼前的这个女人也足以撩拨起男人无尽的情欲。 怔愣了一下后,费清把金银针捻在了手里,稍微比划了一会儿,扎进了午漫的肾俞穴上。他暗暗运作起体内的真气,轻轻捻动银针。 “有什么感觉?”费清问。 午漫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凉凉的。” “凉凉的?”费清纳闷,“应该是麻酥酥的才对啊。” 黛玉在旁边冷冷道:“你把手拿开就好了。” “……” 费清在午漫的后背上或挑或刺,不一会儿就将半个后背刺满了银针。他随即又将几根金针刺入了几处重要的关隘,终于停下了手。 “哇,姐,你好像是一个刺猬啊!”午颜张大嘴巴道,随即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太好,纠正道,“我说的是像一个美女刺猬。” 费清看午漫皱着眉头,疑惑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有些痒。”午漫回答。 “痒?”费清又是一怔,“不应该是这种感觉啊,难道今天失手了?” “费清,你行不行啊!”午颜显然已经对他失去了信心,不满意的问道。 费清正纳闷,又听午漫低声道:“我的肚子里有些痒,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想吐……” 费清一惊,赶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旁边拿来了准备好的盆子放在她的前面。 午漫坐起身子,“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里面还掺杂着许多凝固的血块儿。 “姐,你怎么了?”午颜神色慌张地朝她看去,吓得捂住了嘴巴。 “好了,没事了。”费清看着盆子里呕吐出来的东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抬头朝午漫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费清差一点儿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 午漫有很强的洁癖,刚才为了避免呕吐物弄脏自己的床,情急之中直起了身子,完全忘记了自己没有穿衣服这件事。 费清眼看着两个洁白高耸的在大白兔在自己的眼前乍现,随着午漫呕吐的动作微微震颤,高山深谷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幸福总是会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敲响你家的门。 黛玉和午颜看到这情景也全都傻了。不过两个女人还算是反应迅速,前者跑到一旁去拿午漫的衣服,后者则直接捂住了费清的眼睛。 “你这个大色狼,不许看!”午颜紧紧朝费清的脸上捂去。 “哎呀,你干什么啊,那里是鼻子,我没办法呼吸啦!”费清感到实在郁闷。这女人完全把重点搞错了嘛! 午漫吐出来的血块渐渐减少,一直到最后完全消失。黛玉找来一条毛巾擦了擦她的嘴巴,扶着她重新趴下来。 “小颜,把费清的眼睛放开吧。”黛玉道。 费清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低头看看午漫,见她精神恍惚,似乎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他又用手在午漫脉门上按了一会儿,点点头,把所有针都拔了下来。 “她没事了。”费清一脸沉静,“弄一些红糖水给她喝,明天再买一些补血口服液,过两天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午颜不安地看着午漫,对费清道:“可是我姐怎么看起来好像精神有些不太好?” “你吐这么多的血,精神肯定也不会好。” 费清耸耸肩,在自己的包袱里又摸索了一阵,从中取出一些符纸和一支红笔,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盒子,最后把满是银针的布夹子一卷,夹在胳膊下面。 “我走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费清又看了一眼午漫,见她长长的睫毛似乎微微动了一下。费清笑了笑,转身走出了屋子。 黛玉和午颜也赶忙跟了出去。 午漫却在这时候悄悄睁开了眼睛。她现在感到神清气爽,原本强烈的腹痛感几乎已经完全消失。 刚才的昏迷只不过是装出来的,借以掩饰刚才的尴尬而已。明天早晨一起来,大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这令人脸红的一页翻过去。 可午漫确信费清知道真相:他既然有这样高的医术,怎么会察觉不出自己是装的呢?唔,一定是怕自己觉得尴尬,所以才刻意隐瞒的。 这样想着,午漫的脸上不禁现出一丝笑容。这个男人倒是蛮懂得女人的心思的。 …… 清晨的街道空空荡荡,和刚刚从梦中惊醒的人一样,显出一种睡眼惺忪的姿态。 费清脚踩一双大拖鞋,从公寓里面晃晃悠悠地出来,朝不远处卖豆浆油条的小摊子走去。刚刚睡醒的他头发凌乱,眼神还显得有一些迷离。 自打他住进刚子这里,每天早晨必修的课程就是出去买早饭。这让他不禁怀念起和三个女人住在一起的日子,起码他不用这么辛苦。 费清不禁感叹:怪不得男人都要娶媳妇! “老板,照原样来两份!”他打老远就大声喊起来。 “好嘞!豆浆两杯,油条二十根!”老板朝正在忙活的两个伙计喊道。 费清打着呵欠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环视了一圈儿,好奇道:“老板,咱们这儿今天人怎么这么少啊?” 老板本来在一旁擦着桌子,见费清这样问,凑到他身边低声道:“小兄弟,你这些天才住过来,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我们这一片儿都归万荣堂管理,每到周五早晨就会有人来收管理费。这伙儿人到处惹是生非,附近的居民都怕他们,所以周五的早晨人一般都会少一些。” “万荣堂?”费清皱了皱眉,“怎么又是这帮鳖孙子?” “哎呦,小兄弟,可不敢这么说!”老板显出一脸害怕的表情,神情紧张地朝四周看了看,“你这话要是让万荣堂那帮鳖孙子给听见,还不把你给打个半死啊!” 说完这话之后,老板顿觉失言,伸出手在自己的脸上使劲儿拍了一下。 费清却在旁边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这个老板还是蛮有意思的。 伙计把炸好的油条和滚热的豆浆给费清送了过来,老板一边给费清装进塑料袋一边道:“小兄弟,你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听老哥我一句劝,平时有什么不平事儿,只要忍一忍就过去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费清从老板的手中接过塑料袋,想了想他的话,不甚赞同地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能屈能伸”的东西哪里是大丈夫,明明是小弟弟嘛! 第七十章 快枪手 正在这时候,费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把东西先放到了一边,掏出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是谁?”费清接电话的方式粗暴而又简单。 电话线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费清,你现在在哪儿?我有要紧的事情找你。” “钱堂主!”费清一下子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钱坤。对方话说得急促,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在卖煎饼的小摊这里呢!”费清回答。 “操!”钱坤骂了一句脏话,“我知道你在哪个小摊儿?说具体位置!” “天上人间大酒店西侧。”费清看着旁边的大牌子道。 “好,你在那里不要动。我开车去找你。紫韵的身体有些不舒服,要你去看看。我十分钟后就到。”钱坤说着挂断了电话。 “紫韵?”费清怔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他说的原来是杨紫韵。让费清感到诧异的是,这家伙都想要造杨老九的反了,竟然对杨老九的孙女那么上心,还叫得那么亲切。 这个钱坤思想很肮脏,费清想。 他琢磨钱坤还要过一会儿才到,于是拎起豆浆油条,要趁着这个空当把这些东西送回去。 费清一边走一边想,杨紫韵究竟又得了什么病呢,难道旧病复发?也不对啊,复发得也太快了些吧! 费清后悔自己太早把真本领露了出来。这回倒好,自己成这小丫头的家庭医生了。不过再仔细一想,这倒也算是接近杨老九的一个绝好机会。 费清左手拎着油条,右手捧着豆浆,一边快步走一边低头思索,眼睛的余光隐约看到前面有几个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赶忙朝一旁躲闪。 但是几人行走的速度很快,费清被撞得倒退了两步,油条被扔在了地上,脚上的拖鞋也被崴了一个大口子。 “卧槽,你他妈的怎么光往人身上撞啊!”一个人恶狠狠地说道。 “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情。”费清急忙道歉。刚才确实是自己的错,费清承认。 “卧槽,兄弟们,给我打他!”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道。 费清一听,赶忙倒退两步,连连摆手:“我说兄弟,不至于吧。刚才我已经道过歉了啊!” 那人却冷冷一笑:“小子,你看看我是谁?” 费清抬头仔细一看,见十几个汉子中间,赫然是一个头上满满地缠着绷带,如同木乃伊一样的家伙。那人的腿似乎还有些跛,走起路来一米六一米七。 费清诧异地看着他:“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啊!” “放你娘的屁!”跛子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结果因为绷带挡住了半边嘴,只吐出去了一半,只好用手揩掉另一半。 “妈的,你小子就算化成了灰我都认识。”跛子狰狞地笑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小子,你不是身手好吗?你不是喜欢爆人家的菊花吗?昨天挺牛b啊!今天我们这么多人,看你还怎么打!” 一个小矮子在旁边问:“天哥,这人是谁啊?” “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抢走了咱们万荣堂在昭阳一中的地盘,还把我和三个弟兄打伤了的那个狗崽子!”跛子咬牙切齿道。 “妈的,这么吊?兄弟们,干他!”小矮子说着就要领头扑过来。 “等会儿!”费清赶忙伸手制止。他仔细地看了看跛子,一拍脑门,大叫道,“你是李天?” “就是老子……” “砰!” 李天的话还没有说完,费清突然一扬手,把装在纸杯里滚烫的豆浆朝他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白色的汁液带着一团团热气瞬间迸裂而出。 “啊!”李天一声惨叫。昨天脑袋已经被众人打得红肿不堪,不成想今天又被豆浆给烫了一次,整个脸上有如被万千根扎进去一样,引起强烈的刺痛感。 费清在旁边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非要到地狱来找阎王爷。” 不远处小摊的老板看到这景象,不由地捂住了眼睛:“我的娘哎,这小伙子是作死了吧!” 万荣堂的人当然不是吃素的,见李天被别人这样戏弄,全都怒从心生,一齐叫骂着朝费清这里拥过来。 费清往后退了几步,心里微微感到有些惋惜。看来又有一帮傻蛋来找死了。 “嗤――当!”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一旁蹿出一辆白色的宝马车来,瞬间将冲在最头面的三个家伙撞飞! 随即,宝马车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猛地来了一个金蛇摆尾,车头直直地朝向万荣堂的一帮人。 “马勒戈壁的!”众人见状以为又要冲过来,全都吓得四散奔逃。只有李天腿脚不好,一瘸一拐地落在了后面。一不注意,直接来了个狗吃屎。 车子“吱”地一下停在原地,钱坤穿着黑色夹克走了出来,一脚趟开了躺在他前面那个咿咿呀呀不停叫喊的家伙,朝费清这里走了过来。 费清虽然对钱坤没什么好感,但是看到他这副动作潇洒流畅,也不禁想拍手叫好。 “兄弟,你没事吧。”钱坤对费清道。 “没事。”费清当然也要做足了面子上的工作,于是也装作一脸感激的样子回答道。 可是这两句简简单单的话,对李天来说无疑产生了巨大的震动。他也听到刚子说费清是钱坤身边的大红人,本来还以为是在吹牛,但照现在的情形看,显然是真的。 万荣堂的一伙人被吓得不轻,刚才炸刺的矮子这时候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站在旁边大喊:“你这个王八蛋是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 “我的娘哎!”一旁认识钱坤的人听到他这话,吓得赶忙朝旁边躲去。 矮子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诧异地朝旁边望去:“你们都怎么了?” 钱坤本来背对着矮子,听到了矮子极具有侮辱性的话语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猛地转过身去。 “砰”的一声枪响过后,矮子捂着自己的右腿,惨叫着跪倒在了地上。 “装b要有装b的资本,你却不配!”钱坤冷冷地看了矮子一眼,把枪收回了腰间。 万荣堂的一伙儿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钱坤在道上是出了名的快枪手,平日里杀人都不带眨一眨眼的。这个新来的矮子不认识他,所以才敢这么说话,没被一枪崩了就算是够幸运的了。 “还有谁有话说?”钱坤用恶毒的眼神在人群中来回扫视着。 李天却在这时候突然爬了起来,一下子扑倒在钱坤的脚底下,大声叫嚷:“坤叔,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钱坤低下头一看,眼神里满是诧异的表情:“李天?怎么是你?” 李天见钱坤认出了他,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坤叔,是你的手下把我给打成这个样子的,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钱坤看向费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费清于是将所有的事情像是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了出来。 没想到钱坤听完费清的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和一块儿破地方嘛,至于这样大动干戈?我手底下地方有的是,给你一块儿就行了。至于女人,到处都有。下次给你弄个明星玩玩怎么样?快起来吧。” 钱坤说着,伸手搀扶起李天,脸上带着微笑,却把嘴放在李天的耳边道:“依我看,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吧。你的这么多手下在,伤了双方的面子反而不好。” 李天一怔。 他本来以为钱坤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多多少少地教训费清几句,却不料对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李天知道,自己如果再这样闹下去,伤的肯定不会是双方的面子,而只会是他一个人的面子。 “那……那好吧,坤叔既然都说算了,这事情到此为止吧。”李天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见钱坤这么说,也就只好悻悻地说出一番违心的话。 他朝其余的弟兄们挥挥手,众人这才敢上前抬起几个在地上不停嚎叫着的家伙。 李天用狠毒的目光从费清的身上扫视过去,也跟在众人的后面一瘸一拐地走了。 “妈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李天把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在心底暗暗发誓。 刚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钱哥,你怎么来了?”刚子疑惑地问。 钱坤没有搭理他,转身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费清诧异地看向刚子:“你怎么出来了?”在他的记忆里,这还是刚子第一次起得这么早。 “我见你这么长时间没回去,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刚子皱眉道。他又朝费清凑近了一些,低声问,“刚才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儿?钱坤怎么也在这儿?” 费清耸耸肩:“说来话长。” “嗤――” 白色宝马停到了费清的旁边,钱坤朝他招招手:“上车。” 费清坐到了宝马车上,又打开车窗对刚子道:“我和钱堂主有些事儿要办,你自己吃饭吧――饭在那边。” 费清说着指了指一旁。 刚子点点头,朝费清挥了挥手。白色奔驰呼啸着离开了。 他回过头,朝费清刚才指向的地方一看,只见一只小花狗正在那里激烈地撕咬着装油条的塑料袋。在那不远处是点点滴滴洒落在地上的豆浆,还有两个摔开花的纸杯子。 费清坐在车子里,嘴角弯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妈的,在那里当看客看了半天却不上来帮忙,以为我不知道啊!操!” 第七十一章 变身成兽医 “你认识李天?”费清诧异地问。 “嗯。”钱坤嘴里发出沉闷的声响,“当初,他叔叔李江荣是青云帮的堂主,我才不过是青云帮一个小弟而已。后来青云帮被杨老九接管,变成了九帮。李江荣不愿意跟随杨老九,带着自己那一堂兄弟自立门户去了。” 费清没想到九帮和万荣堂竟然同出一脉。两大帮派如今都实力不俗,可想而知当初青云帮统治昭阳城的盛况。 “杨老九就那么让他走了?”费清感到十分纳闷。在他的眼里,杨老九和钱坤一样,都是控制欲极强烈的人,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放过他才对。 “当时杨老九也只不过刚刚把帮主的位置夺过来,内部还有许多不服气的人,根本就没空去管他。把那帮人铲除后,万荣堂已经形成一定的规模,再想消灭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钱坤一边拨弄着方向盘一边解释道。 费清咂咂嘴。如今万荣堂虽然不敌九帮,但是好歹也算控制着昭阳城的小半边天。可见斩草一定要除根,否则就会后患无穷。 “那你和李江荣也算是老交情了,”费清一脸抱歉地看向钱坤,“我这么一闹,会不会损伤你们之间的和气?” 钱坤却冷哼一声:“李天这个小崽子从小就整天只会咋咋呼呼,没什么头脑,给他点教训也是应该的。至于李江荣,等我把帮主的位子夺过来,下一个要灭的就是他!” 费清没有说话,但是打心里却升起一股寒意。 对于钱坤这种人来说,权力和地位就是他所追求的一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用尽一切手段。所有挡在这中间的东西,亲情、友情、信誉……什么都可以不要。 所以,如果费清真的帮助钱坤得到了杨老九帮主的位置,毫无疑问,他和王钟最后都避免不了被消灭的命运。 “想让我当冲锋陷阵的卒子,你在后面享受胜利的果实?门也没有。”费清暗暗地想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费清这才突然想起钱坤来接他的目的,问道:“杨紫韵怎么了?” 钱坤摇摇头:“不知道,管家在电话里说得急,我也没怎么听清楚。” 他说着,脚下猛地一踩油门,车子更加快速地朝前面飞奔而去。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杨老九的别墅院内。车子径直穿过假山,一直飞奔到粉红色房子前面才停了下来。 管家已经在门口守候多时,这时候赶忙上前打开车门,恭敬道:“大小姐已经等费清先生很长时间了。” 两人赶忙从车上下来,钱坤在前费清在后,急急地朝里面走去。 “钱堂主,等一下!”管家突然在后面叫道。 钱坤回过头,皱眉看向他。 “大小姐说,只让费清先生一个人进去。”管家在后面诺诺地说。 钱坤眼睛一瞪:“放你娘的屁!”说着快步走进了屋子。 “钱堂主,钱堂主!”管家一边在后面叫喊,一边迅速地冲到前面去。 可这时钱坤却已经推开了门,大踏步地走进了客厅里。费清也在后面紧紧跟了进去。 只见杨紫韵坐在客厅一侧的沙发上,面色似乎有些忧郁。在她的旁边,一只小哈士奇正静静地趴在那里,本来应该英姿勃勃的狗种,此时却也是一脸忧郁的表情。 费清不由得感叹起来。狗通人性,这只狗能够感受到主人正受到病痛的折磨,心中为之不快,也算是一条有情有义的好狗了。 杨紫韵本来正用纤纤玉手在它柔软的毛发上轻轻地抚摸着,这时候哈士奇的身体突然激烈地动了一下,随即“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杨紫韵一抬头,看到了钱坤和走在后面的费清。 与此同时,管家也叫喊着跑了进来,见到杨紫韵后突然闭上了嘴。 杨紫韵愕然地看着钱坤,脸上瞬间变成一副怒容,大声道:“你怎么进来了?吴伯,不是告诉你只让费清一个人进来的吗?” “对不起,我没能拦住钱堂主。”管家低头回答。 小哈士奇见有陌生人闯进来,“汪汪”叫个不停,一副誓死保卫主人的模样。 钱坤突然用恶狠狠的目光看了它一眼,小哈士奇身子一抖,竟然倒退着跑了回去,躲在沙发边上,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怎么,我这个当叔叔的就不能进来看看你了?你不让我进来,我就偏要进来。”钱坤说着坐到了杨紫韵的旁边。 “你……”杨紫韵脸色一沉,突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对一旁的管家大喊道:“吴伯,马上把他带出去!” “是,大小姐。” 被称作吴伯的管家朝杨紫韵微微颔首,随即走到钱坤的身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钱坤冷冷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就在这时,吴伯突然伸手抓住了钱坤的两只胳膊,猛力一拉,竟然一下子把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钱堂主,对不住了。是您自己出去,还是我拉您出去?”吴伯面无表情地问,双手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钱坤感到自己的胳膊像是被铁钳紧紧夹住一样,使劲儿挣扎了两下,发现完全没有挣脱的余地,反而又加重了几分痛感。 钱坤这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小看这个五十岁开外的老管家了。他以前虽然从没看到过管家出手,但也早就应该预料到他不是一般人――杨老九身边的人都是高手,管家当然不会例外。 “我……我自己走。”钱坤低声吐出了这几个字后,吴伯的手才终于松开。 钱坤又看了杨紫韵一眼,嘴里哼了一声,迈着大步离开了。 “真是讨厌,把我的沙发都弄脏了!”杨紫韵皱着眉头说完,看向站在一旁的费清,指了指他身后的小沙发,“你坐吧。” 费清已经在原地站了半天,这时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软软的,仿佛女人的身体。 “啊!”杨紫韵这时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弯下腰去,朝哈士奇拍了拍手,“琪琪,快过来。” 费清并没有偷窥的打算,可是目光恰好落在杨紫韵紫裙子的领口位子,还是勉为其难地看了看。 白皙,细腻…… 杨紫韵突然抬起了头:“你在看什么?” “啊!”费清没想到这个女人的第六感竟然这么厉害,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过来,连忙转移话题,“那个……你这只哈士奇是什么品种的狗啊,看起来挺漂亮的。” 见杨紫韵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费清才发觉这话前后矛盾,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我是说,你这只狗挺漂亮的。”费清解释,笑眯眯地弯下腰朝哈士奇摆了摆手,“你好,狗。” “汪汪!”哈士奇呲着牙朝费清叫了两声。 “它叫琪琪,王字旁的琪。”杨紫韵一脸诧异地看着费清,她还从来没有见到有人这样和狗打招呼。 “琪琪,这名字真好听。我们村也有一个小姑娘叫琪琪。”费清说着,又朝狗挥了挥手,坐直了身子。 才说了两句话,这小姑娘就把刚才的事情给忘了,费清不禁为自己的智商感到得意。 杨紫韵将小哈士奇抱到了自己的腿上,用手轻轻抚摸着它那柔软的毛。而后,她又突然将小狗高高地举起来,嘟起小嘴,和它来了一个亲密的吻。 费清伸了伸舌头,感到有些可惜。多好的一个狗,初吻就这样被人类给无情地夺走了。 杨紫韵和哈士奇亲密互动,却把费清晾在了一边。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问道:“美女,请问你到底有什么病啊?” 杨紫韵听到费清的话先是一愣,眉毛突然一翘,怒气冲冲地看向他:“你说我有病?你才有病呢!你们全家都有病!” 费清诧异:“你不是说自己得了病,要让我来看病的么?” “我说的是它!”杨紫韵用手指了指身旁的哈士奇。 马勒戈壁! 费清觉得自己当这小丫头的家庭医生就已经够委屈的了,谁料现在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兽医。 “美女,给狗治病要找兽医才对啊!”费清一脸委屈。如果要是知道给狗看病,他是打死也不会来的。 杨紫韵白了费清一眼,将哈士奇抱在怀里站了起来:“我就偏要你给他治,你就是兽医。” “那我上次给你治病怎么算?” “……” 杨紫韵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而后终于嗔怒着说道:“我不管,反正现在你就要给它治病!” 费清耸耸肩。还好杨紫韵是个漂亮的女人,如果换成一个男人这么和他说话,他早就一板砖拍上去了。 “什么病?”费清问。 杨紫韵面带忧虑地看了看哈士奇:“琪琪它有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没吃东西?”费清轻轻一笑,“有没有拉粑粑?” “什么爸爸?”杨紫韵不解。 “我是问你,你的琪琪这些天有没有拉屎?” 杨紫韵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她想了想,低声道:“好像没有。” 费清朝她招了招手:“过来,我给你的琪琪把把脉。” 第七十二章 你刚才亲我 “给狗把脉?”杨紫韵瞪大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有什么问题吗?”费清问。 “可是你上次也没给我把脉啊?”杨紫韵道。 费清感到这个女人的智商实在是无药可救了,直直地看向她,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废话,你能和狗一样吗?” “……” 杨紫韵闷闷不乐地把抱着哈士奇走到费清的身旁。今天她说的错话实在是太多了。 费清拉起一只狗腿细细捏着,哈士奇也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反抗。 这样过了几秒钟,费清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体内大量积食,排便不畅,心率不稳,看样子只要是因为抑郁引起的。” 杨紫韵一愣:“小狗还会抑郁?” “当然,狗和人一样都会抑郁。”费清解释道,“让狗不开心的原因可能有很多,比如总是把它束缚在一个地方,或是总得不到主人的亲近,甚至是因为喜欢上了另一只狗却无法经常在一起。” 他说着看向杨紫韵:“你仔细想一想,这些情况都有没有发生过?” 杨紫韵低头想了想。这只哈士奇从小就跟自己在一起,自己平时对它疼爱有加,绝对不会出现前两种情况。至于喜欢上别的狗――它从来没有接触过别的狗啊! 她这样想着,轻轻摇了摇头。 “好吧,先不要管它是怎么抑郁的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它把体内的积食排出去,能够吃些东西。否则时间长了就没救了。” “啊?”杨紫韵吓得捂住嘴巴,急忙道,“你可一定要救救它,我就这一个好朋友,千万不能让它死掉啊。求求你了!” 看到杨紫韵一脸慌张的表情,竟然为了一条狗出言相求,费清顿时对这个小姑娘产生了一些同情。身处豪门,却连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可见这世界上有钱未必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任何人都有自己的苦楚。 “好了好了,这活我接下了。”费清用比较轻松的语调说,“不过你要去给我找些东西。” “什么东西?”杨紫韵见费清说得轻松,知道他一定成竹在胸,急忙问道。 “唔,一根很长很长的绳子,要比较粗的那种。还有一个小一些的狗笼子。” 杨紫韵皱眉摇摇头:“我家没有狗笼子。”在她的眼里,把狗养在小笼子里面实在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找人去买。想要把狗治好就必须要用这东西。”费清的语气不容置疑。 杨紫韵无法,只好找来吴伯,对他嘱咐了几句。吴伯颔首出去了。 这边费清无事可做,又不能老是盯着杨紫韵窈窕有致的身体看个不停,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搭话。 “你在上学?” “嗯,昭阳一中。”杨紫韵看也没看他,只顾摩挲着身旁的小狗。 “你为什么不尝试着去和别人交朋友呢?” 杨紫韵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费清,牙齿轻轻咬着下唇。 “我经常尝试和她们接触,可她们总是故意地疏远我,即使我做得再好、再低声下气也没有人愿意做我的朋友。――我知道是为什么。”她说到这里就突然不说了。 费清试探着问:“因为你爷爷?” 杨紫韵轻轻点了点头。 费清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了。有谁愿意和一个黑社会老大的孙女交朋友呢?更何况杨紫韵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在同龄的女孩儿中总是会受到多多少少的嫉妒。 费清也不由得沉默了。人性如此,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杨紫韵的话匣子却被打开了,又继续对费清道:“所以我平时学习很努力,就是要考上一个好大学,离开这个地方,到一个爷爷的势力无法到达的地方去。” 费清听到她的话,轻轻笑了笑。 费清并非嘲笑杨紫韵的理想,而是觉得无论她努不努力,最后同样都可以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有钱能使鬼推磨,同样也能让校长推磨。杨老九这么多的钱,造出一所大学都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不用说是上大学了。 沉默的空当,费清又打量起杨紫韵的屋子。 这栋楼的内饰和杨老九的几乎处于两个极端。简约的白色地砖,粉红色的墙壁,各种家具也都是粉红色的,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中公主的宫殿里。 在一侧的墙壁上有一个巨大的相框,里面一家三口笑成一团。虽然模样已经变了不少,费清还是辨别出中间笑容灿烂的小女孩儿就是现在坐在旁边的杨紫韵。 “旁边的两个人是你的爸爸妈妈?”他指着照片问道。 杨紫韵回过头看了一眼:“嗯。” “他们……” “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杨紫韵的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也许在她的内心世界里对此早已经习惯了。 费清还想问什么,管家已经提着一个笼子和一捆绳子走了进来。 “大小姐,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吴伯说着,把东西放到了地上,退到了一旁。 “好了,把你的琪琪装进去。”费清打开笼子门,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唔,琪琪,你要委屈一下了。”杨紫韵把脸贴在小狗的脑袋上,而后把带着一脸哀怨表情狗放进了笼子里。 “然后怎么办?” 费清站起身,朝杨紫韵招了招手:“跟我走。” 他说着,已经拎着笼子朝外面走去。小狗在里面“咕噜咕噜”地发着声音,让杨紫韵倍感心疼。 费清走到外面,穿过走廊,径直走到整个院子里最高的一棵树前停了下来。 他把绳子抖开,在一头打了一个结子,猛地朝上面一扔,绳子就从树杈的另一头垂了下来。费清又将绳子在狗笼子上绾了几下,把笼子缠绕得严严实实。 “你在干什么?”杨紫韵皱眉。 费清诡异一笑:“让你的琪琪感受一下蹦极。” 他说着,抻住绳子的另一头,突然猛力一拽。可怜的哈士奇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被拉到了十米开外的空中。 “嗷呜,嗷呜!”哈士奇被吓得疯狂地叫了起来,全身筛糠一般在笼子里抖动着。 “你是个变态!”杨紫韵见自己的爱犬竟然被这样蹂躏,赶忙跑过去捉住费清的手,想要把绳子从他的手中夺回来。 费清把两只手放在身后,将绳子在左右手之间来回传递,杨紫韵无论如何都拿不到绳子的另一头,不禁又急又气。 “哇,好香!” “好软!” “滑滑的……” 杨紫韵和费清抢绳子的时候,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产生接触,这让费清趁机占尽了便宜。他这才发现,原来发狂的女人是这样可爱的。 “我可要放手了哦!”费清说着,竟然真的当着杨紫韵的面把手一松,狗笼子顿时开始了自由落体运动。 “不要!” 杨紫韵大叫一声,双手朝前作拥抱状,看样子想要用手把笼子接住。 可是让她惊讶的是,快速下坠的笼子却在半空兀地停住了。 “没想到你对这只狗感情还是蛮深的嘛。”费清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地转过身子。原来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把绳子的另一头在自己的腰带上面打了一个结儿。 “你!”杨紫韵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起了转儿,下嘴唇都咬出了一道浅浅的白印儿。过了几秒钟,她终于娇喝一声,“我和你拼了!” 杨紫韵说着,朝费清猛地扑了过去。费清被她这气势吓了一跳,连忙朝后面躲闪,却直接撞到了树上。 杨紫韵紧紧贴在他的身体上,伸出两只手去摸索费清身后的绳子,看上去却像极了情侣之间的激烈拥抱。 “哎,干什么呀你,摸到我屁股啦!”费清感到很委屈。 杨紫韵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只是用手在他的身后来回寻找着。不知道怎么地,脚下突然一滑―― “啵!” 费清一愣。 杨紫韵同样也是一怔。 “你――你刚才亲我。”费清摸了摸自己的右边脸颊,讷讷地说。 “我没有。”杨紫韵别过脸去。 “你真的亲我了。”费清不高兴了,这女人竟然不想负责。 杨紫韵眉毛皱成两座陡峭的小山,怒气冲冲地看着费清:“就算我亲你了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故意的!亲你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刚才我还亲我们家琪琪了呢,它都没有什么意见。” “……” 费清却不再理她,把绳子攥在手里,一上一下地拉动起来,狗笼子也随之忽上忽下。 “你到底想干什么?”杨紫韵气愤地说。 费清抬头看着瑟缩在笼子角落里的哈士奇,淡然道:“我都已经说过了,我是在给它治病。” 杨紫韵虽然仍旧疑惑,但是看费清的样子一本正经,自己又抢不过他手里的绳子,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 既然强。奸不可避免,为什么不能把它当成是一种享受呢?事到如今,杨紫韵也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费清终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把狗从树上轻轻放到了地上。 “去看看它好没好。”费清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朝杨紫韵说道。这可真算是一件重体力活。 “我的乖琪琪!”杨紫韵满是怜爱地喊着,伸出双手直朝着狗笼子飞奔而去。 第七十三章 真的很大 只见小哈士奇瑟缩地趴在笼子里,爪子上的指甲紧紧扒住笼子的底部,全身的毛顺服地贴在身子上,显然被吓得不轻。 “我马上就把你放出来啊,琪琪不哭!”杨紫韵说着将笼子上面的绳子解了下来,打开笼子的门,将小哈士奇抱在了手里。 可是下一秒,她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把哈士奇扔出了老远。 哈士奇“嗷呜”一声,显然是被摔疼了。它用不解的眼光看着杨紫韵,似乎不明白主人对它的态度为何转变得如此之快。 杨紫韵一脸迷惑而又略带愤怒地看着自己的胳膊,只见上面满是黄澄澄的东西,一股臭味混着尿骚味扑面而来,让她几乎想要呕吐。 费清却在一旁顾而乐之,高声道:“看来我的治疗方法有效果了哦!”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杨紫韵气呼呼地看着他。 “是,不过我没有想到你会去抱它。”费清笑着回答,“不管怎么说,我把你琪琪的病给治好了,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呢——以身相许就算了。” 杨紫韵余怒未消,听到费清这话皱着眉,恨不得把胳膊上的脏东西抹到他嘴上。 什么叫以身相许就算了?本姑娘有才有貌,前凸后翘,哪点配不上你不成? “现在第一个问题解决了,现在该治疗它的抑郁症了。”费清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她,“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情让它不高兴?” 杨紫韵皱眉想了很长时间,仍旧摇了摇头。在这个家里,她几乎把琪琪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从不会让它受到一丁点委屈。 远远的,哈士奇抖动了一下身体上服贴的毛,慢腾腾地挪到了一棵树下,抬起一条腿,大庭广众地嘘嘘起来。 “你家琪琪一直都这么开放么?”费清皱眉,“小姑娘可要讲文明呦。” “谁说我们家琪琪是小姑娘,它可是狗中的小帅哥!”杨紫韵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费清,那意思仿佛是说琪琪要比他帅气得多。 费清一怔:“它是小公狗啊。” “对啊。” “唔,那我知道它为什么会得抑郁症了。”费清点点头,“堂堂一个男子汉,你偏要给他起名叫琪琪,不得抑郁症才怪!” 杨紫韵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你骗谁呐,狗还能知道这个?” “不要低估狗的智商。”费清眯缝着眼睛,“有时候它可比你聪明多了。” “你——” “所以,”费清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想要治好它的抑郁症,就必须要给它改名。想一个有阳刚之气的名字。” 杨紫韵虽然心中有些生气,却选择了听从费清的话。她仔细想了想: “要不就叫露露?” 费清摇摇头。 “那叫笑笑怎么样?” “……”费清很郁闷。 “欢欢呢?” 费清顿时发现让一个女孩子取男孩的名字原来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 “清清!”杨紫韵突然跳了起来,“这个名字好!” 她朝旁边的哈士奇拍拍手:“清清,到这边来。”出乎意料,小哈士奇竟然真的晃着尾巴跑了过来。 “……能再换一个么?” “不能。”杨紫韵调皮地一笑,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好了,我要先去洗手咯,你就先在这里照顾一下我的清清吧!” 没等费清再说什么话,她已经背着手昂起头走了。 费清坐到树下的石凳上,小哈士奇趴在他的身旁,一人一狗看上去倒是颇有情趣。 费清低头看了看狗,突然邪邪笑了起来。 “啊,不知道过一会儿你的小主人给你洗澡的时候会怎么说。‘清清,我要给你洗澡了哦!’” 懂得yy精髓的男人,总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yy的机会。 …… 当杨紫韵洗完手再回到这里的时候,费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她追出大门,见白色的宝马已经在公路的一头变成了一个小白点儿。 “费清!”杨紫韵狠狠地一跺脚。这家伙居然连声招呼不打就走了,自己还想好好和他聊聊呢! 车内,两人无话。 钱坤点着了一根香烟,放在嘴里贪婪地吞吐起来。对于刚才被杨紫韵羞辱的事情,他现在想起来仍然感到很气愤。 自己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倒好,大起早被一个万荣堂一个刚上道的小喽啰给骂了,后来又被杨紫韵从屋子里轰了出去。颜面扫地不说,威信也因此降了几分。 “操,今天真他妈的晦气。”钱坤使劲捶了一下方向盘,车喇叭滴滴作响。 “钱哥,杨紫韵好像不怎么喜欢你啊。”费清看似是在和他闲扯,实际上就是想在他的伤口上撒几把盐。 “这丫头越来越不懂礼貌了。要不是看在他爷爷的面子上,我早就已经对她不客气了。”钱坤恶狠狠道。 “你打算怎么对她不客气,还能把这小丫头打一顿不成?”费清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抹嘲弄,“你要是出手打一个女人,也显得太不大气了吧。” “打女人?”钱坤突然狞笑起来,让费清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看的女人用来打那不是太可惜了?哈哈哈!”钱坤说着,笑容愈发地有深意起来。 妈了个巴子的!费清一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这王八蛋心里没装什么好水。 就在这时,钱坤的手机突然“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 他把烟头叼在嘴里,掏出手机,眼睛在上面掠过,眉头顿时一紧。 “操,咱们可能有麻烦了。”钱坤看着手机屏幕说。 没等费清说话,他已经按下了接听键。 “荣哥……对,是我手下一个小兄弟干的……误会一场,我怎么会跟您过不去呢……”钱坤竟然鲜有地露出一种谦卑的表情。 费清虽然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话,但从钱坤的只言片语中也大致猜到打电话的究竟是什么人了。 “好,好……荣哥让我去,我哪里敢不去呢?下午我一定带着那个兄弟亲自去和您赔罪……” 钱坤讪讪地笑着,脸色突然一冷,挂断了电话。 “妈的,居然跟我摆谱。要不是因为我的大事还没完全准备好,会让他这么指手画脚?” “是李江荣?”费清问。 “不是他还有谁。”钱坤脸上的肌肉稍微有些抽搐,“侄子没本事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来追究咱们的罪过。这老东西也真能拉下这张脸来!” 原来李天一伙人上午从钱坤那里受了瘪之后就跑到了他叔叔李江荣那里诉苦,不光说了自己被欺负一事,还添油加醋地说钱坤根本就没把李江荣放在眼里,之所以打他就是想要借这个机会挫挫万荣堂的气势,让万荣堂知道九帮的厉害。 李江荣打心眼里不想和九帮结下什么梁子,所以平时手底下的小弟和九帮的人之间有什么冲突,都尽量息事宁人。 但是这次的情况却不同。对方都要骑到自己的脖子上拉屎了,要是还不采取什么措施,还算什么混黑社会的! “李天这个小狗崽子,居然在背后捅了我一刀。他妈的,真是个怂包!”钱坤恨不得马上冲到李天的面前,狠狠给他两巴掌。 “我们今天去万荣堂的地盘,要不要带几个兄弟?”费清试探着问。他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每次都要自己动手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也感到有些疲惫。 却不料钱坤却轻蔑地一笑:“你以为李江龙敢和咱们动手吗?凭我对他的了解,这老东西打从自立门户之后就不敢和九帮公开对抗。我怎么说也是九帮的堂主,他敢对我动手?” 钱坤性格的最大特点就是狂傲,大多数人都不被他放在眼里。不过这也未必全是缺点——起码从气势上可以唬住别人。 “你放心,咱们怎么去的就会怎么回来,如果有谁敢动咱们一根汗毛,干死他丫的!”钱坤冷道。 费清笑了笑,没有答话。他倒很想看看万荣堂的堂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他眼里,能够在弱势情况下保全自己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像表面那样简单的人物。 …… 下午5点。 一天中最热的时间段已经过去,整座城市又从惹人瞌睡的热浪中开始进入半死不活的状态。 但是在城市的一处地下赌场中,此时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活跃的景象。人们大声叫嚷着,等待荷官手中的骰子亮出点数。 每天下班时间过后,这里就会在短时间内热闹起来。赌徒们来自城市的各个行业,公务员、明星、工人、老师、高管……组成成分和“凤凰于飞”洗浴中心里的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顾客不光有男人,还有各式各样的女人。在这光明与黑暗交替的时刻,她们穿上各式各样魅惑的服装,嘴唇涂上鲜艳欲滴的颜色,在这里尽情展现各自的欲望。 钱坤和费清在一个穿着西装的服务生带领下径直穿过了一排桌子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两位先生请稍等,我先进去和李董事长打声招呼。”服务生说着自顾朝里面走了。 钱坤点燃了一根香烟,站在原地看旁边桌子的人在那里玩骰子。费清的眼神却透过层层的人群,直朝中间身材窈窕丰胸翘臀的美女荷官看过去 “大、大、大!”一群人围在她的周围大声叫喊着。 费清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美女荷官的胸部,赞同地点了点头。 第七十四章 打到没气儿为止 “哦!”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赢家赶忙将筹码揽进自己的怀里。女人们疯狂地亲吻着旁边的男性同伴,让整个激情澎湃的赌场中更多了些荷尔蒙的味道。 钱坤见费清看得入迷,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怎么,对这东西感兴趣?” “没玩过,不是很明白。”费清淡淡地说。他以前也在玉辉山脚下的小卖店里看过二柱子一伙儿围在一起玩拖拉机和斗地主,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玩骰子。 钱坤似乎还想说什么,服务员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后面,一左一右地跟着两个彪形大汉,全都面无表情。 “钱堂主,我们老板让你们进去。”服务员的声音和刚才比显得冷淡了很多,甚至带着一些敌意。 钱坤把烟拿在手里,轻轻吐了一个烟圈儿,看了一眼那两个彪形大汉,这才徐徐道:“怎么,你们这是在向我们炫耀你们万荣堂人高马大?” 其中一个大汉似乎还有些见识,或者可能是知道钱坤的厉害。听到他语气不善,连忙挤出一抹难看的笑,说道:“我们老板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是让我们来把两位请进去而已。” 钱坤紧紧盯着说话的人看了两秒,冷哼一声就要朝前走去。 “等一下!”那汉子伸出一只胳膊挡住了他的道路。 钱坤停了下来。 “刚才老板交代,不允许两位带枪进去。钱堂主……麻烦你把枪交给我们暂时保管。” 汉子说到最后显得有些吞吐。看得出来,他对钱坤有些忌惮。 钱坤脸色阴沉,突然把手放到腰间,瞬间取出一把明晃晃的手枪。 汉子吓得一闪身,钱坤却一扬手把枪扔到了他的怀里。 费清跟在钱坤身后,两个大汉则在最后一左一右地压阵,实际上谁都能看出来,他们是故意堵住钱坤和费清的后路。 屋子很大,有一百平米左右的样子。中间一个高背椅子背对着门放着。椅子旁边同样是几个彪形大汉,全都抱臂站在那里。 “人来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问。 “两个人都来了。”椅子旁边的一个大汉俯下身子低声说。 费清这才发现在高高的椅背后面,有一只干枯的手在微微晃动着。 “给钱堂主找一把椅子,让他坐下。”苍老的声音缓缓道,“至于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费清旁边的两个汉子显然早就已经知道了这样的结果,听到命令赶紧一人拉住一个胳膊,将他的双手背到了身后。 费清一惊,挣扎了一下,但是却没有什么作用。这两个人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李帮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情况显然出乎钱坤的预料。他怒气冲冲地看向还没有露面的李江荣,心中的火气一下子暴涨了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已经有两个人搬来了一把椅子,将钱坤直直地按到了上面。 “马勒戈壁!”钱坤忍不住大声骂道,想要站起来,肩膀却被两只大手按住了。他一旦手中没了枪,就好像当官的没了权,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一直背对着众人的椅子突然“咯吱”响了一声,随即慢慢转了过来。 一个干黄枯瘦的脸出现在费清和钱坤的面前,上面两只三角形的小眼睛直朝两人这里看过来。 费清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哪里是人,明明是他妈的一个饿鬼啊! 可是让费清感到诧异的是,骨瘦如柴的李江荣身边,竟然还有一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人。此时,那女人的手正穿过李江荣的衬衣领口,在不甚健壮的胸脯上轻柔地抚摸着。 费清的眼睛差不多都瞪了出来。都已经这副德性了,竟然还搞这些东西?这老头不早死才怪! 李江荣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语速一如既往地缓慢,看向费清:“你为什么要跟我们万荣堂过意不去?” “荣哥,”费清的双手被两个大汉缚住,只好在表情和语气上下功夫,“我哪儿敢跟您老人家过意不去啊。我要是知道李天是您的侄子,再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他胡说!” 从屋子的拐角处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来,动作看上去怪异而又可笑。不用细看便知道,说话的人就是李天。 李天一瘸一拐地走到李江荣面前,脸上的表情显得很痛苦的样子。 “叔叔,这个费清本来就知道我是你的侄子,所以才会故意地整我,怂恿众人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您可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啊!” 李江荣身边的女人手突然从他的胸前移动了下去,渐渐移动到小腹下面两寸处,用手掌在那里轻轻抚摸着。性感的红唇也凑到李江荣的胸前轻轻地亲吻起来。 李天看到这副情景,浑身一下子变得燥热,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叔叔身边的女人,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李江荣却似乎对身旁女人的挑逗行为丝毫没有反应,连下面都是一如既往的松松垮垮,完全没有要一柱擎天的迹象。 “好定力!”费清不禁赞叹。心想,难道这男人在练习坐怀不乱? “他说的是真的吗?”李江荣的眼神射向费清,寒气逼人,流露出一帮之主的霸气。 “完全是在瞎掰。”费清断然回答,“要不是因为他在昭阳一中门口带着一群人非要跟我过不去,我是不会出那样重的狠手的。另外,他也从来没有说过是荣哥你的侄子。” “你说谎!” 李天嘴巴的有一半还缠着绷带,因为说话过于着急,绷带“砰”的一声断裂了,下巴一下子脱了下来。他不禁大声叫嚷:“哎哟,快来帮忙,疼死我了……” 赶忙走过来了两个人,重新帮他把绷带绑好。 “是谁说谎,荣哥你找个人到昭阳一中问一下就好了。”费清微微一笑,“一群人打我一个,他竟然还说是我欺负了他?” 钱坤也在旁边冷笑了几声,算是表达了自己对李江荣的蔑视。 李江荣看到李天一副孬样子,也不禁觉得一肚子火气。要不是看在自己死去哥哥的面子上,他恨不得把这个没骨气的东西狠狠地抽一顿。 可是让他更感到气愤的是费清和钱坤的态度。在他的面前,还没有一个多少人敢这样狂妄。 “刚才他说,你们是在昭阳一中外面遇到的?”李江龙用手轻轻摩挲起身旁女人的头发,眼睛则看向李天,“你怎么会到那里?” “就是……偶然碰到了而已。”李天说话突然变得吞吐起来。 “偶然碰到?”李江龙的眼神深邃起来。 李天的头则已经低垂了下去。 费清见李天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事儿有些不对劲。他故作惊讶地大声道:“咦,你那天不是去代表万荣堂去和学生们收保护费的么?” “你胡说,我――” “啪!” 李天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已经印到了他的脸上。 李江荣的脸上有些抽搐地看着他:“你这个小王八羔子,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去打学生的主意。你知道在这些学生里面,有几个能够成为省长级别的人物?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做人必须要有远见卓识,你怎么没有记性呢!” 李天用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他跟着李江荣在道上混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打心眼里也感到有些发憷。 钱坤却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李帮主,你把我们关在这么这么长时间,就想得到这么一个结果?当了帮主之后,这智商果然和当堂主的时候不一样啊!” 李江荣的脸色看不出是好是坏,只是一声不吭地看着李天,仿佛根本就没有把钱坤的话听在耳朵里。 费清见李江荣这个样子,顿时觉得有机可乘,连忙道:“既然这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剩下的就是荣哥你的家事了,我们也不好参与,那就告辞了。” 他说着,又一脸谄媚地对两个按着他肩膀的汉子道:“两位大哥,我们可要走了。要不要请你们两个人去吃饭?” 李江荣突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把正在他身上又摸又亲的女人吓了一大跳。 “想走?门也没有。”李江荣冷冷地笑了起来。 费清一脸疑惑:“可是事情不都已经查清楚了么,事儿是李天挑起来的,和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啊!” “我不管谁对谁错,只要有人欺负了我的人,我就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李江荣说着,朝旁边的人扬了扬头,“找个绳子,把那个叫费清的吊起来,打到没气儿为止!” “李帮主,这不合道儿上的规矩!”钱坤在一旁大声说着,想要站起来,却又被两个彪形大汉给按回了座位。 “规矩?”李江荣突然狞笑起来,“你们九帮是大帮派,所以讲究规矩。我们万荣堂是小帮小派,还讲什么规矩?你是九帮的堂主,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但是这个人,不杀不能平息我们万荣堂兄弟受的委屈!” 说话间,一个汉子已经拿着绳子走到了费清的身边,伸手就要把费清套在里面。 第七十五章 骗子遇到骗子 费清还没有做什么动作,钱坤已经在旁边大骂了起来。 “妈了个巴子的,费清你一个人打十个的本事哪儿去了?你不是一个人就能干掉一只藏獒吗?怎么现在成怂包了!”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吹牛b也要讲究,一个人干掉一个藏獒?那不就和鸡蛋碰碎了石头是一样的么? 正想把费清绑起来的那个人听到这话笑得最欢,心想如果这小子真的有这种本事,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了。 “那我现在可要把这个绝世高手给捆起来了,哈哈哈……” 就在汉子扬起头笑个不停的时候,费清突然借着抓他手臂的两人的力量,猛地朝上一跃,将膝盖狠狠地顶在了他的下巴上。 “咔嚓!” 汉子的笑声戛然而止,浑身抽搐着朝后退去。他的舌头几乎被完全咬断,用手紧紧捂住嘴巴,鲜血从指缝里一滴一滴地流了出来。 拉着费清胳膊的两人见到这种情况,顿时一惊。费清却突然扭动起身子,两只胳膊拧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猛地一拉,瞬间从两人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这是他妈的什么状况?” 两人还在惊诧之中,费清已经转过了身,将胳膊弯回去,两个拳头上扬,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们一人一个上勾拳。 两人的感觉比刚才那汉子好不了多少,一个家伙从嘴里吐出来一口鲜血,里面夹带着两颗碎裂的大门牙。 “好!”钱坤大喊一声,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看守他的两个人惊讶于这突如其来的逆袭,也顾不上去管他了。 费清将三个人放倒后,转过身子,满面阴冷地朝李江荣看过去。 李天见到费清的这副表情,早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对李江荣道:“叔叔,这小子手段可毒辣得很,上次我们几个兄弟都没有干得过他。” 李江荣却并没有把费清放在眼里,他看向站在左边的五个汉子,高声道:“这个人就交给你们了。” “叔,五个人不够用啊……”李天在旁边皱眉道,“上次我们几个就被他给干趴下了,你这几个人还不够他热身的呢。” “放你娘的屁!”李江荣对着他大骂起来,“你以为你身边那些货色可以和我这些人比吗?这五个人是我的近身保镖,都是顶级高手。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今天照样跑不出去!” 说话间,五个大汉已经狞笑着朝费清这里挪了过来,全都摩拳擦掌,扭动起脖子嘎嘎作响。 “装b!”费清的嘴里轻声嘟囔了一句。 要知道这世界上能让脖子出声音的未必就是高手,还很有可能是关节疏松。 费清迅速地左顾右盼地看了几眼,无奈没有发现一件顺手的家伙可以用。他的眼神最终落在了墙边的灭火器上,见上面刚好有手握的地方。 “就是它了!”费清说着,趁几人还没有近身,飞身朝灭火器跑去。 几个大汉见状还以为他是要逃跑,赶忙加快速度追过去,却兀地见他从地上拿起了灭火器,将喷口对准了他们。 几人一愣,见费清微微一笑,迅速地拔下了保险栓。 “哧――” 五个汉子的眼前全都升起了一片白雾,感到有有如泡在冰水当中,全身止不住地哆嗦起来。 费清暗暗地握紧了手中的握柄,趁一个汉子眼睛还受到干冰影响的时候,上前猛地将手中的灭火器桶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哐当”一声过后,那人晃晃悠悠地朝后面退了两步。 费清上前又是一下。汉子最终没有禁得住这第二下重击,“轰”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剩下四个人见这么快就有一个被撂倒,再也不敢麻痹大意,嘴里叫骂着再一次朝费清围了过来。 费清重新把喷嘴对准几人,想要故伎重演。一个汉子却突然抄起旁边的椅子朝他砸了过来,迫使他用灭火器的桶身去截住。 巨大的金属声响过之后,费清的手被震地生疼,被晓佳划伤的那只手伤口似乎也再一次破裂了。 他抬头一看,见灭火器的喷嘴部位已经被巨大的撞击力折断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只椅子又从空中飞了过来。费清不敢再用手去挡,只能把灭火器一扔,朝旁边迅速地躲闪。 四人却趁这机会已经到了费清的近前,开始拳脚相加地对他进行围攻。 李江荣看到费清被四人围在中间,一副手忙脚乱马上就要支撑不住的样子,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对李天道:“我就说过,就算这小子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把我的五个保镖统统干掉。” 钱坤正要张嘴说什么,看守他的两个大汉却似乎从睡梦中惊醒了一样,重新把他按到了椅子上。 “妈的,老子和你们拼了!”费清突然大喊起来。 他被四人困在中间,拳脚无法施展,却暗中在手中突然汇聚出一团真气,只等现在这个出手的机会。 “啪啪啪啪!” 四个汉子顿时感到了来自费清的巨大推力,腹部一紧,全都朝旁边飞了出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被打飞出去的四个汉子倒在地上后,竟然全都“哇哇”地吐血不止,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费清站在原地,右手仍然保持着向外推的姿势,像极了佛教的大无畏手印;眉头紧皱,目光如炬,神色肃穆。 “马勒戈壁的!” 如果他没有说最后一句话,完全是一副英雄的光辉形象。 费清朝众人扫视了一眼,眼神凌厉,大声道:“还有谁不服气,我让你们一起上!” 看守钱坤的一个汉子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来,枪口直直地指向了费清。 可他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手中的枪就不知为何被弹了出去。他正感到惊诧,人也已经被费清隔空打飞。 李天见到这情形,魂儿早已经吓得没了一半。他在心里暗暗地抱怨起李江荣来。让他多派些人他不听,这回算是彻底完蛋了。 就连李江荣身旁一直勤勤恳恳地给他做按摩的女人此时也不禁停止了动作,带着好奇的眼光打量起费清。 “你刚才用的功夫,是少林寺的如来神掌?”李江荣一脸诧异地问。 “关你这老头子什么事!”费清毫不客气道。 李江荣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如来神掌是少林寺的不传之秘,难道你是少林弟子?”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费清不明白他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只好模棱两可地回答。 “操!”李江荣突然一拍手,“原来打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是自家人打自家人!” 众人全都神色诧异地朝李江荣看过去。心想难道他以前是当和尚的? “不瞒你们说,我在十岁的时候曾经有过一场大病,当时家里穷,没有钱医治。后来遇到了少林寺的一位高僧,不仅治好了我的病,而且还给了我父母一笔钱财。当时我就暗暗发誓,如果能够成就一番事业,一定会报答少林弟子!”李江荣面色凝重道。 他说完这话,对一旁的一个人嘱咐道:“去取十万元来,算是给钱堂主和这位小兄弟的精神赔偿。” 费清一愣。 他刚才使用的只不过是普通的掌法而已,只不过因为用了内力的缘故,才使得力量变得如此之大。李江荣却非要说它是如来神掌,还要给自己钱。费清心想,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你们两个把钱堂主和费清小兄弟送出去,把钱交给他们。我就不相送了。” 李江荣说着挥了挥手,搂着身边的女人朝后面走去。 刚才和李江荣说话的那个人把一箱子钱递给了费清,送两人走出了赌场。钱坤虽然仍旧对自己受到的侮辱感到气愤,但也知道这是万荣堂的地盘,没有再多说什么。 赌场的内室。 李天的语气中满是不忿:“叔叔,你说你直接让你的人把那个叫费清的干掉不就成了,干嘛还管他是不是少林寺的人啊?你不是告诉过我干大事的人不能拘小节么,怎么到自己的身上就糊涂了呢?” 李江荣听到李天的话,气得胡子直抖:“你知道个屁!我说的话都是胡编的。你爷爷当年是整个昭阳城数一数二的富人,我会没钱看病?” “那你干嘛要那么说?”李天诧异。 “你刚才难道没有看到那个叫费清的人的实力吗?如果我要是不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手底下这些人过不了一会儿就全被他打残了!最后他能放过咱们叔侄两人吗?” 听完他的话,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帮主不愧是帮主,骗人的伎俩都高人一等。 费清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个专业的骗子竟然也会有被别人骗的时候。 李天似乎还有不甘:“可是就那么地让那个小子给走了,咱们还白白地给了他十万块钱,我咽不下这口气!”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能够对付他们的机会多得是。”李江荣的脸上浮现一丝冷笑,转身对一个汉子道,“给我去查查那个叫费清的人的底细,看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伸出手在身旁女人的胸部上一阵抚摸,搂着女人朝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身后是众男人满是羡慕的眼神。 第七十六章 胸部大小和年龄成正比 晚上八点,昭阳城最繁华的地段,一辆白色加长林肯由主道缓缓驶入辅道,而后在依顿国际大酒店的门前停了下来。 车上走下了一男一女两人,从面容看都算年轻。女人穿着一身紫红色的晚礼服,头发高高挽起,看上去典雅华贵。男人的衣着打扮却与林肯车完全不搭――白色t恤,黑色长裤,脚上套着一双半新不旧的黑色皮鞋。 “喂,你这样的打扮和容易被人家当成是我们家的仆人哎。”欧阳丹红看了费清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费清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你家有这么帅的仆人么?” “……”欧阳丹红白了她一眼,微微提起裙子,款步走上了台阶。费清也在后面紧紧跟了上去。 门前两男两女四个服务生见到欧阳丹红,全都齐刷刷地鞠躬,微笑道:“欢迎光临。” 可当费清走上去的时候,站在最前面的女服务员却突然伸手拦住他,脸上仍旧挂着微笑:“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男士必须要穿正装才可以进去。” “正装?” 费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诧异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女服务员,“我的衣服穿歪了吗?” “……” 站在大门前的欧阳丹红微微笑着对费清道:“他们的意思是说必须要穿西装才行。我已经在车里给你准备好了,只不过刚才没有告诉你。现在去换一下吧。” “哦。”费清挠挠头,转身走下了台阶。 吃个饭还要换衣服,怎么觉得跟放屁要脱裤子是一样的道理。 两分钟后,当费清再一次从车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众人顿时眼前一亮。 他的身材匀称,将一身西装穿在身上既不臃肿也不单薄。乱蓬蓬的头发受到整体的影响,显出一种休闲风格,大大减弱了西装给人的庄严感觉,反而显得平易近人了许多。 刚才拦住费清的漂亮女服务员显然也惊讶于这种改变,脸上带着丝丝惊喜的表情看向费清。凭这种气质,这个男人绝逼是个富二代啊! “这次可以进去了吗?”费清笑眯眯地问。 女服务员犯了花痴病,只顾着发愣,完全没有注意到费清已经笑着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等一下。”女服务员连忙喊道。 费清一愣,心想难道这样也不成? 却不料那女人快步走到了费清的身前,脸上漾起丝丝媚态,伸出纤纤玉手解开他的领带:“先生,您把领带系反了。” 费清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愣在原地看着女服务员将领带摘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欧阳丹红此时却突然感到有些不得劲。怎么说费清也是自己的男伴,有什么理由去让别的女人给他系领带呢? 所以她赶忙轻盈地走了过去,从服务员的手里轻轻地拿过了领带,微笑道:“这件事情我做就可以了,用不着你来。” 女服务员一怔,随即又甜甜一笑:“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您的先生很潇洒,也很帅气。” “谢谢。 ”欧阳丹红说着,用另一只手轻轻拉起费清的胳膊朝里面走去。费清没有料到这个女人看上去很柔弱,拉着他胳膊的手却很有力量。 “喂,你怎么不告诉她,我不是你的先生啊。”等到两人走进了门,到了拐弯处,费清终于从欧阳丹红的手中挣脱出来,好奇地问道。 欧阳丹红回过头,脸上带着一副嘲弄的笑容:“怎么,让人家系领带上瘾了?啊,那个服务生确实很漂亮呢。你如果现在回去和她要电话号码还来得及。” “我没想去要电话号码。”费清委屈地说道,“只是系一个领带而已,用得着要电话号码么?” “你没看见刚才那个服务员看你的神态吗?一定是对你有意思。没想到你的魅力还挺大嘛!”欧阳丹红的表情仍旧满是嘲讽。 费清挑了一下眉毛,脸上写满了诧异。刚才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服务员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但是现在重新想起来,好像还真的有点儿那种意思。 “你吃醋了?”费清朝眯起一只眼睛问。 欧阳丹红听到费清的话一愣。她刚才只是觉得看那个女服务员的眼神有些不爽,但是却没有朝这方面去想。此时听到他的话,仿佛心事一下子被别人看穿了一般。 “我吃什么醋,你以为自己真是天下无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男子?” “是的。” “……” 欧阳丹红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轻轻嘟了嘟嘴:“过来。” “干什么?”费清不解。 “给你系上领带。”欧阳丹红扬了扬手中金黄色的领带道。 “哦。”费清顺从地走了过去。欧阳丹红将自己洁白细腻的胳膊绕过了他的脖颈,在领带上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结子。 费清眼睛紧紧盯住她完美无瑕的脸蛋儿和略显妖艳的红唇,以及漂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破坏了这近在眼前的美感。 “好了。” 费清低头看了看领带的结子,又轻轻摸了摸,好奇道:“你的领带怎么打得这么好?” “小时候经常给爸爸打领带,习惯了。”欧阳丹红轻描淡写道,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费清的领带,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位……能打扰一下吗?” 身旁突然闪出一个矮个子服务生,把两人吓了一跳。 “请问,两位有预订位子吗?”矮个子服务生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出现有点儿不合时宜,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尴尬。 欧阳丹红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和费清的表情过于暧昧,心想这服务生肯定以为他们是情侣间在打情骂俏。不过她在社会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定力,面色如常地报出了一组数字。 服务生便领着两人来到了一处僻静而又优雅的地方。 两人落座,服务生拿过了菜单。 “吃点儿什么?”欧阳丹红看向费清,“随便点,今天是我请客。” 费清也不客气,从菜单上挑出了几道菜。欧阳丹红又点了几样点心,把菜单重新交给了服务生。 两人随即陷入到沉默中,都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才好。 旁边桌子的人全都注意到了这两个衣着得体相顾无言的人,大概以为两人是吵了架的情侣。一个看上去很有钱却表情猥琐的男人甚至觉得自己有机可乘,朝欧阳丹红这里投来了暧昧的目光。 欧阳丹红却没有看他,只是用两只手托住脸颊盯着费清,终于忍不住道:“我们不能就这样干坐着吧。你就不想和我说点儿什么?” “嗯――”费清好像刚从梦中醒了过来,抬起头看向她,“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有什么事尽管问。”欧阳丹红突然调皮地一笑,“不过;我可以选择回答还是不回答。” 费清显得有些吞吐,最后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道:“我想知道,你到底多大啊?――唔,我问的不是胸部,是年龄。” 欧阳丹红这样一个平日里见惯了人和事的女人,此时听到费清这句话竟然也忍不住脸上觉得微微有些发烫,心想哪里有这样问女孩子年龄的啊。 “你什么意思?”她似乎微微有些发怒。 “我没有别的意思。”费清连忙摆手,“我知道问女人年龄很没有礼貌。可是我确实――很好奇。” 费清之所以感到好奇,是因为他看欧阳丹红年龄也不过二十多岁,却是昭阳城最牛的情。色场所的老板,这种胆识和能力实在和这样的年龄不相符合。 费清听说过一些女人很会保养,心想,难道欧阳丹红是保养的高手? 听到他这么说,欧阳丹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着,突然反问道:“你觉得我现在多大?” “啊?”费清被对方的这一句话打得措手不及。他突然想起自己别人说过,女人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别人夸她年轻,于是赶忙道:“我觉得你也就,十五岁吧。” 欧阳丹红一愣,脸上的表情似乎突然凝固了。费清的心中也不禁一紧,心想莫非拍马屁不成,拍到马腿上了? 谁料下一秒钟,欧阳丹红竟然“扑哧”一下笑了起来,笑靥如花,而身上就好比花枝乱颤。费清最喜欢看女人毫无拘束的笑了,因为饱满的胸部总是会在这种时候显得更加惹眼一些。 “十五岁,你也太会夸人了吧。”欧阳丹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今年可都二十四岁了,已经不是小姑娘啦。” 费清突然想起了黛玉的话,一拍脑门儿,大声道:“唉,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你已经二十二岁以上了。” 欧阳丹红听到他这话,突然不笑了,诧异道:“为什么?” 费清一本正经地说:“我听别人说过,女人的年龄其实和她的胸部大小是成正比的。你比我认识的三个女人胸部都要大,所以一定会超过二十二岁。” 费清说完微微一笑,颇为自己的分析推理能力感到得意。 第七十七章 欧阳丹红的心事 欧阳丹红脸上顿时变得又红又白,不知道该怎么答话才好。 费清的声音不算低,以至于周边桌子上的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许多人朝两人这里投来讶异的目光,原本很热闹的餐厅里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一个中年男人听到费清这话,估计也是比较喜欢调侃,低下头悄悄地对自己的太太道:“我和你在一起了这么多年,也没发现你比别的年轻女人的胸部大多少啊?” “你……”他那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太太突然脸色一变,勉强压住自己的怒火,冷冷道,“这么说你一定看过许多年轻女人的胸部咯?” 男人一愣,顿时发现自己的话失当。正要解释,女人却已经将手中的白兰地狠狠地泼在了他的脸上,转过身快步走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从费清这里转移到了那男人的身上,等着看他有什么反应。 “老婆!”男人顾不上擦拭脸上残余的汁液,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样子着实有些狼狈。 “哈哈哈!”众人终于全都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费清没想到自己的话会捅这么大的一个娄子,心中着实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他看向欧阳丹红,见她也面色冷冷地看着自己,和刚才那女人的目光如出一辙。 费清先是心头一紧,随即就释然了,因为他们要的酒还没端上来。 “按照你的说法,难道八十岁的女人胸部会比二十岁的女人大?”欧阳丹红眉毛一挑道。 “……”费清挠了挠头,“看来这个推论还有漏洞。” 欧阳丹红摆弄着自己的纤纤玉手,淡淡地说:“费清,咱们能不能正经地说一会儿话。” “当然可以。”费清笑眯眯地回答。 服务员将几样精致的菜肴摆在了桌子上,每一样量都不大,造型却十分别致,花样繁多;摆出的小动物造型栩栩如生,色泽艳丽,让人垂涎欲滴。 “你为什么要加入黑社会?”欧阳丹红问道,拿起筷子将水果拼盘里的一小块儿草莓放进了嘴里。 费清正迫不及待地把一块儿做成小白兔模样的点心吞进去,此时听到她的话,扬起头装模作样地想了想。 “应该算是生活所迫吧。”费清把骗刚子的那套话又重新拿了出来,告诉欧阳丹红自己家的房子是如何遭到强拆,自己是怎样无家可归的。 他确实可以算作是一个插科打诨瞎掰扯淡的天才,说的谎话不仅让欧阳丹红感到十分同情,甚至连他自己都快被自己给骗了。 “听你这么说,好像还蛮可怜的。”欧阳丹红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就没有人管这事吗?” 费清摇了摇头:“谁都管不了。所以我才迫不得已加入了黑社会,混口饭吃而已,要不然我这样的人什么都不会,还能干什么呢?” “不一定要混黑社会,你可以去我那里啊!”欧阳丹红突然脱口而出,可又觉得这么说把自己的意图暴露得太过明显,又补充道,“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功夫高手,在黑社会里充当打手实在是太可惜了。” 费清却微微一笑:“到你那里,我不也是充当打手么?” “我是想让你去当我的保镖。”欧阳丹红赶忙辩解。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你到我这里,只需要保护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平日里没人的时候,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地相处,没有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欧阳丹红紧紧盯着费清的眼睛,目光里满是期待。 “啊,还真是诱人。”费清喝了一口葡萄酒,微笑道。 欧阳丹红的脸上闪出欣喜的色彩:“你答应了?” “没有。”费清却毫不犹豫地拒绝。 “――为什么?”欧阳丹红看上去似乎有些愠怒。 “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保镖的。”费清放进嘴里一块儿烤肉,一边咀嚼一边道,“我听别人说过,你身后有很厉害的靠山,所以才能在两大帮派势力交错的昭阳城里面稳住阵脚。刚才你又说自己才二十四岁,那我就更相信传闻是真的了。既然你这么厉害,还需要什么保镖呢?” 欧阳丹红听到费清的话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这家伙平时看起来很没有正经的样子,分析起东西来却蛮有一套。 “可是有些东西却并不一定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欧阳丹红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我现在只不过独自一人在昭阳城打拼,和我打交道的人都是为了利益。我也需要保护,要不然也不会和你学习武功,也不会来找你当我的保镖了。” 费清吃得正欢,突然感觉欧阳丹红的声音有些异样。他抬起头,见对方脸上竟然带着些许悲凉。 “你怎么了?”费清诧异,“难道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欧阳丹红咬着薄薄的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几秒才终于道:“算了,可能是我自己有些多心了吧。” 说完,她举起了手里的红酒杯摇了摇,轻轻啜了一口。 看着欧阳丹红优雅地举起酒杯,红唇轻抿秀眉微皱的模样,费清感叹漂亮的女人果然做什么都别有一番风情。 “你觉得你并不像是那种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费清直言不讳道,“可是你为什么非要开一间……那种东西呢?” 欧阳丹红明白费清的意思,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其实这世界上有许多东西,既然已经存在,就有它存在的原因。”欧阳丹红并不看费清,只是不急不缓地解释,“在我那里工作的女孩儿,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经历。有的是生活所迫,有的则有强烈的生理欲望,甚至有的单纯是为了能够多买一些名牌包包和衣服。” 她说到这里抬起头:“我只不过是给她们提供了一个平台而已,就好像卖菜要到菜市场去一样。如果没有“凤凰于飞”会所,她们中的一些人就很有可能无家可归。你觉得那样就是好的了吗?” 费清听完了她的话,轻轻咂了咂嘴:“真想不到你一个弱女子,竟然有这样的觉悟,小弟佩服佩服!” 欧阳丹红看到费清一脸假模假式的样子,伸出食指在他的头上使劲儿一点,笑着说道:“好好吃你的饭吧!” 费清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已经吃饱了。” “这么快?”欧阳丹红感到诧异。 费清耸了耸肩:“哪里很快啊,我只不过是把别人说话的功夫用在了吃饭上。” 欧阳丹红兀地感到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话。 …… 白色加长林肯车内,五彩的灯光摇曳,舒缓的乡村音乐慢慢流动着,一切都显得安逸而浪漫。 欧阳丹红双眼紧闭,微微侧着身子,将整个头部靠在了费清肩膀上。 费清却依旧瞪着眼睛,直直地坐在沙发上,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惊醒这个睡美人。他悄悄地转过头去,见欧阳丹红的两颊红润,嘴角轻扬,一脸安静,不知道她此时正在做什么样的美梦。 车子突然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即停了下来。费清抬头一看,前面就是刚子的房子了。 欧阳丹红长长的睫毛动了几下,随即缓缓睁开了眼睛,刚好看到费清满是笑意的脸。 “你醒啦!” 欧阳丹红仿佛触电一般,“腾”地一下把头部从费清的肩膀上移开。 “对不起,我刚才可能太累了。”欧阳丹红解释道,“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费清笑了笑,并没有答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前方道:“我到家了。” 欧阳丹红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公寓楼,一脸诧异。 费清见状赶忙解释:“哦,这里是我朋友的房子,我最近就住在他的家里。” 欧阳丹红点了点头:“那――再见。” 费清却轻轻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衣服还没有还给你。” 欧阳丹红听到费清这话,又“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那是送给你的。你给我干嘛,我又不能穿。” 费清想想也对,于是也不再坚持,轻轻笑了笑,算是接受了她的礼物。 “礼尚往来,我也用一样东西作为还礼吧。” 费清说着,拿起自己刚才穿的衣服,在口袋里面摸来摸去。 在欧阳丹红诧异的眼神中,他从里面缓缓地掏出了一个全身乌黑的东西――一把崭新的警用手枪! 欧阳丹红吓得捂住了嘴巴,头脑也顿时变得清醒了很多。 费清又掏出一些子弹放进弹夹里,把手枪递到她的身前,一本正经道:“既然我没办法当你的保镖,那就让它来代替这个位置好了。” 欧阳丹红看着他,嘴巴微微张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好几秒,才终于从费清的手中接过了手枪。 “谢谢你。” 费清笑了笑,推开车门走了出去。他站在路边朝着欧阳丹红挥了挥手,林肯车渐行渐远,迅速隐没在了黑夜里。 费清耸耸肩,回过头朝公寓的方向走过去。 他一抬头,却兀地发现一辆白色的宝马车正停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第七十八章 预谋绑架杨紫韵 费清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钱坤的车子,不禁感到好奇。这家伙大晚上来这里做什么? “嘀嘀!”车子鸣了两下喇叭,大灯也随着闪了闪。 费清走过去,钱坤已经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他扬了扬手:“上车吧。” 费清疑惑地跨进了车子,才发现王钟也坐在车子的后座上面。 “王堂主?”费清更觉得诧异了,“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刚才你去哪里了?”钱坤突然从前面回过头盯住费清,“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刚才应该是从一辆加长林肯车上下来的,对吧?” 费清一愣,明白钱坤是怀疑自己和什么人有勾结,连忙解释道:“那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钱坤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你怎么会有那么有钱的朋友?” 费清知道钱坤的心机颇深而且生性多疑,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这家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好将自己如何认识了欧阳丹红这件事说了出来。 “欧阳丹红?”钱坤听完费清的话,紧紧蹙起了眉头,“听说这个女人身后的势力非常强大,昭阳城内的两大势力都不敢拿她怎么样。” “难道钱堂主你也不知道欧阳丹红的底细?”费清诧异。在他看来,钱坤这样的人消息灵通,整座昭阳城里不应该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整个城市里真正知道欧阳丹红底细的,恐怕就只有两帮的帮主了。关于她的传言很多,但是可信度却都不大。”钱坤道,“杨老九只是提醒我们不要去招惹她,至于为什么却没有说。” 费清听到他这么说,心中的疑云更是添了几分。他虽然知道欧阳丹红的身份有些神秘,但却不知道神秘到了这种程度。早知道这样,刚才就应该旁敲侧击地问问她了。 王钟突然在一旁“嘿嘿”一笑,让正在想事情的费清觉得毛骨悚然。 “刚才钱堂主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实在太重要,所以才多问了几句,并不是不相信你,你不要多心。” 钱坤听到王钟的话,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不过费清似乎对这事并不在意,而是好奇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吧。” 钱坤把车窗最大程度地打开,点燃了一支烟吞吐起来,缓缓道:“我们打算过些天就动手。” “动手?”费清一惊,“动什么手?” 钱坤将胳膊伸出窗外,弹了弹烟头上的灰,眼神中一丝暴戾之气闪过,冷冷道:“俗话说山水轮流转。杨老九当了这么多年帮主,也该让位子了。” 费清虽然知道钱坤和王钟对此事早有预谋,但是却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要实施这件事情。听到钱坤这么说,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惊异。 “你们想好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费清也变得一本正经,“如果事情做不好,咱们都会完蛋。” 可钱坤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费清是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连平日里一向说话谨慎的王钟也笑了,对费清道:“我们既然这样说了,当然会有万全的准备。即便不能成功,咱们几个同样也能够全身而退。” “怎么说?”费清诧异问道。原本他以为这两个人早就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但是听王钟的语气,似乎他们根本就没有成仁的打算。 王钟嘴角微微上翘,对费清道:“我们早就已经和各方面打好了招呼。我们到时候会在昭阳城内举办一个私人飞机展览,邀请各地的飞行员驾驶飞机前来参加。如果我们真的失败了,这些飞机能够载着我们快速离开昭阳。” “卧槽,高科技啊!”费清忍不住惊叹。 钱坤却对显出一副很不屑的表情,冷哼一声,对王钟道:“我觉得你弄的这些东西完全没有必要,咱们手下现在有那么多的弟兄,还有费清兄弟这样的猛将,两个杨老九都不是咱们的对手!” 费清和钱坤共事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恭维自己,心里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谨慎一点好。”王钟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显得异常兴奋,“等到把杨老九从帮主的位置上赶下来,九帮就是我们三个人的了。” “哈哈,何止九帮,整个昭阳城都是我们的!”钱坤也大笑起来。 费清看着两人的样子,也只好讪讪地笑了两声,算是和整体保持同步。 “咣当!” 车子外面突然响动了一下,三人一惊,全都止住了笑声朝外面看去。 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从地上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瞪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看了三人几眼,突然咧开嘴露出满嘴的黄牙,尴尬解释道:“我眼神不太好,没看到地下还有一块儿大石头,不小心摔了一跤。” 看三人脸上满是怀疑的表情,那人又赶忙举起右手晃了晃,从一沓卖方传单里抽出了一张塞到了钱坤的车里:“我是来发传单的,没有什么别的企图,你们不要误会。” 钱坤的脸上面无表情,转过头看向另一侧。 那男人见没有人答理他,转过头去一瘸一拐地走了。 “砰!” 钱坤突然从身下抽出了手枪,瞄准背对着他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他用的枪是以色列产的银色沙漠之鹰,相比其它种类的手枪,这款枪的威力显然要大许多。所以当钱坤扣动扳机之后,伴随着巨大的后坐力,瘦男人的头部就如同一颗从高处掉落在地上的水珠,顷刻间四分五裂,红白之物洒了满地。 “噗!” 血液由脖颈朝上面喷涌而出,高过身体好几十公分。那男人的身子在一秒钟之内似乎还保持着刚才离去的姿势,而后突然抽搐了一下,轰然倒地。 钱坤几乎已经把一把枪使用得出神入化,尽管那男人不过才离他们三四米远的距离,竟然一滴血都没有喷洒在车上。 费清和王钟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跳。 “你为什么要杀他?”费清的脸上写满愤怒,眉头紧皱,大声道,“他只不过是发小广告混口饭吃的人,得罪你什么了?” 钱坤把手枪收回自己的身下,仿佛完全没有在意费清的嘶吼。过了几秒钟才缓缓道:“这个人一定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如果不杀可能会对我们的事情造成威胁。” “那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费清仍旧气势汹汹,“即便是黑社会,如果见人就就杀,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干大事者不拘小节。”钱坤的声音好似冰窖一般寒冷,“像你这样婆婆妈妈妇人之仁,怎么能干成大事?” 见费清没说话,钱坤突然抬起头看向他:“再说了,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他手臂上的那些针孔?那是吸毒留下的痕迹,他整个身子都已经快被毒品掏空了,死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与其痛苦下去,还不如让我一枪解决掉,多么痛快!” 钱坤这么说着,突然面色狰狞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挂上档,踩下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费清阴沉着脸色问。 “只是兜兜风而已。如果你留在原地,除非是想让警察带走。”钱坤说着又挂了一档。 王钟在旁边道:“其实我们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有什么事都说出来吧。”费清着实感到有些厌倦,说话也愈发显得冷淡。 “明天是杨老九的生日,九帮所有的兄弟都会去参加,场面会十分的混乱。我们想要趁这个机会,将杨老九的孙女杨紫韵绑架出来,借这件事情分散杨老九的注意力。” 费清黑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突然产生一种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本来只是想把加入钱坤一伙儿当作权宜之计,现在却变得进退两难,原本设计好的路线也全都被他们打乱了。 “我们想来想去,这件事情还是应该――” “这事儿我不管。”费清还没等王钟说完话,已经冷冷地拒绝道。 “费清,这事儿最好还是你去。”钱坤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他一眼,“只有你的身手最好,做这种事情比较靠谱。” “我说过我不打女人,更不用说是绑架女人了。”费清坚持道,“我有我的原则,你不能逼我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可是――” “我说了我不去!”费清的脸色变得不善起来,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儿。 王钟见状赶忙当起了和事佬:“好了好了,既然你不想去我们也不勉强,再找别人就行了。” 他这样说着,从后视镜里面给钱坤递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忍着点儿。 钱坤心里也觉得窝火,想想自己也算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可是面对费清却感到无可奈何。这些天为了费清,自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伤了多少面子,这家伙竟然还什么都不想去管,简直像是一个大爷! 钱坤满肚子的火气没处发,不由得将车速又提高了好几十脉,宝马车犹如一只白色的幽灵在黑夜中闪现,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第七十九章 不能碰,只能看 夜里,费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虽然只和杨紫韵有过两次接触,但对这个小丫头的感觉还算不错。毫无疑问杨紫韵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并且还有点儿傻傻的可爱。绑架这样一个女孩子,费清觉得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他想让杨紫韵知道即将到来的危险,尽早做好防备。直接去找她当然不可能,只能用别的方法了。 想到这儿,费清“蹭”地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打开抽屉,在从午漫别墅里拿来的那堆东西里翻来翻去,最终找出一支毛笔,一沓黄纸和一小盒朱砂。 他找来水把朱砂粉润湿,用毛笔蘸着在黄表纸上写写画画,一张“追梦符”简单几下就画好了,上面的字迹潦草混乱,不过费清觉得倒是很满意。符纸本来就应该画得很潦草的,这和大夫开写病历时字迹潦草是一样的道理,都是专业的表现。 至于符上的东西为什么要那样画,费清也不知道。 他把东西收拾好放回到了抽屉里,将符纸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那样子颇像恐怖电影里贴着镇尸符的僵尸。 盘腿坐下,口中念念有词: “渺渺茫茫,真真假假。不知来处,未见归途。无中生有,有亦成无……” 迷迷蒙蒙中,费清的灵魂好似一缕清气一般离开了躯体,飘摇而去。 杨老九的大院所在的位置很偏僻,费清一直漂游了很长时间才到那里。远远地看过去,费清发现整个院子已经被细致地布置了一遍,彩灯花饰应有尽有,为明天的祝寿会做了充足的准备。 杨老九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不知道还在做什么事。 费清想直接从正门穿过去,可是还没等进门,蓦地从杨老九的房子里射出了一道金光来,将费清狠狠地弹了出去。 费清虽然勉强承受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却顿时感到自己的身形虚弱了很多。他这才想起杨老九的房间里满是佛像和莲花,自己如今只是一缕灵魂,当然对这些东西惧怕。 正门是没办法走了,只好走后门。 费清绕到后门,左右仔细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圣物,正要闪身进去,门上却又突然显现出斑斓的五彩,吓得费清赶忙朝后退去。 耀眼的光芒之中,一个穿着金色战甲、手拿一把寒光宝剑的男人突然从门上走了下来,仪态威严,气势逼人,宛若天神降世。 更让费清觉得惊讶的是,在男人的腰间,竟然还盘踞着一条通体泛着光泽的白色大蛇,正吐着芯子,昂首朝费清这里看过来。 男人将手中的宝剑一晃,用剑尖指向费清,大声道:“我乃右武候大将军尉迟敬德,奉命守护在此。你是什么鬼,竟然敢闯人家的私宅?” 尉迟恭? 我勒个擦! 费清的眼睛瞪得老大。他当道士这么多年,以前只是听说过有门神这东西,现在真正遇到,发现比他想象得要潇洒多了。 “我……我叫费清,我不是鬼,只不过是灵魂出窍而已。”费清赶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活这么大,终于有机会看到真正的神仙了,他的心里满是激动。 “费清?”尉迟恭瞪着铜铃大小的眼睛,诧异地看着他,“你是从哪里来的,我不认识你啊?” “我来过好多次了,只不过只有这次要从后门进去。”费清解释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杨紫韵说。” “杨紫韵?”门神听到了费清说到这里,脸色突然一变,大声问道,“你灵魂出窍跑到这里,不会是想对杨紫韵行不轨吧?” 费清却一脸苦笑道:“我只是一缕魂魄,连碰都不能碰到她,还能干什么?” “骗小孩儿呢?就算你碰不到他,但是你可以看到。”尉迟恭眯起眼睛,“现在可是睡觉的时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马勒戈壁的!费清以前听说神仙不食人间烟火,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对人间的事情了解得这么透彻。 “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坏小子!”门神冷笑着看向他,“有我在这里,绝对不会让你进这个门儿。” “门神大哥,今天我确实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去告诉杨紫韵。”费清摆出一脸苦逼相,“如果再不告诉他就来不及了。” “我们门神不管人界的事情,你求我也没有用。我再说一遍,你要是再不走可就真的来不及了。”尉迟恭怒气冲冲,引得腰间的蛇也摆出一副要进攻的姿态。 费清心中顿时千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碰到这样一个杠头。他想跟尉迟恭好好地打一架,但是考虑到自己现今只是一缕魂魄,没有什么大能耐,保不齐还会被打得魂飞魄散,只好作罢。 但费清也不愧是忽悠界的高手,见硬的不成,心中开始盘算开怎么智取。 尉迟恭是什么人?唐王李世民忠心耿耿的部下。在他那个年代,主子说一句话那就是天。所以费清决定从这方面下手。 他这么想着,脸色突然一冷,怒目看着尉迟恭。 “尉迟将军,你难道忘了唐王说的话了吗?”费清大喝道。 尉迟恭一愣:“唐王?哪个唐王?” “还有谁,当然是你的主子唐什么宗!”费清见对方的表情变得有些惊疑,就知道他的心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坚定了。 “秦王?”尉迟恭听到费清这么说,更加觉得诧异,“他说什么了?” “秦王说你是‘猛将谋臣,知机识变。有唐之盛,斯实赖焉。’可是现在呢,你只会明哲保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懂得变通的尉迟将军?” 费清越说越来劲,恨不得拿起大喇叭来大硕特说一通。 尉迟恭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李世民确实曾说过这话,赞扬尉迟恭勇猛且有谋,在关键时刻懂得变通方法。眼前这个家伙明显是咬住了“知机时变”这四个字不松口,想让自己放他进去。 “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关系到杨紫韵的性命,你既然身为门神,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可是你现在不光坐视不理,还阻挠我去帮助她。你这么做,对得起秦王对你的评价吗?啊?” 尉迟恭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家这么骂,心里虽然不痛快,却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因为对方打出的是秦王李世民的大旗,如果自己反对,那就是对秦王不敬。 “我再问最后一句,这个门,你是让我进,还是不让我进!”费清瞪着眼睛紧紧盯着尉迟恭。 尉迟恭的额头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低头想了想,朝费清一摆手:“进去吧。” 费清勉强憋住笑,脸上仍旧一本正经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门。在和尉迟恭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故意地用屁股拱了对方一下。 进门之后,费清赶忙朝杨紫韵的屋子那里飘去。 楼内一片漆黑,看来杨紫韵应该已经睡下了。费清直接奔向了二楼的卧室里。 可是刚刚才走进屋子,费清顿时就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 一个身影伫立在窗前,拿着一把梳子不停地在自己的头发上梳着,那情景和许多恐怖片里的景象相似,诡异而又神秘。 紧接着,那身影突然把梳子一扔,转过头径直朝费清扑过来。 费清吓得赶紧躲闪,可是那影子却穿过他的身体,直接躺倒在了床上。 费清吓得冷汗直冒,这才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只是一个魂魄,对方是不可能看到自己的。他好奇地走近躺在床上的人,这才发现这人并不是杨紫韵,估计应该是家里的女仆人,此时已经“呼呼”打起鼾来。 “妈的,原来是梦游,吓了小爷一跳!” 费清心里感到既好气又好笑,又赶紧朝另外一个屋子里跑去。 杨紫韵的屋子窗口朝向东南方,此时皎月初上,将整间屋子照耀得宛若银色的世界。 费清走到杨紫韵的床头,见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洁白细腻的脸蛋上一副安适的表情,薄薄的被子随着她的呼吸轻微地一起一伏,不知道是在做什么美梦。 费清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因为这个美梦很快就要因为他的侵入而破碎了。 就在他准备进到杨紫韵梦里的时候,突然听到窸窸窣窣一阵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费清低头一看。大概是因为天气太热的原因,原本好好盖在杨紫韵身上的被子被她踹到了地上。 “怎么睡觉都不老实?”费清皱眉。他想把被子从地上捡起来,却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一个灵魂,根本就无法触碰到实体的东西。 费清不由耸耸肩。没办法,看来她就只能这么睡一晚上了。 可当费清抬头一看,眼珠子差一点儿从眼眶里掉出来。 卧槽,原来这女孩子喜欢裸睡! 银色月光的照耀下,杨紫韵修长的胴体如象牙般光滑细腻,右腿搭在左腿上,形成一个勾人心魄的姿势。挺翘的臀部线条浑圆,和苗条的身形完美地匹配在一起。 尽管另外半面身体隐藏在阴影之中,费清仍然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到她胸前的两座山峰,在床的压迫下显得更加耸凸。 如果费清现在不是一缕灵魂,看到这景象一定会感到呼吸紧张、头脑充血、精神错乱…… 看来门神的想法是有一定道理的。费清此时什么都不能做,所以只能够坐在那里静静地看。 第八十章 魂魄入梦 在这个世界上,许多灵魂在我们的身边静静地游荡着,我们看不到它们,但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 现在的人习惯把“相信科学”挂在嘴边,笃信“唯物论”,所以再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灵魂这东西。 这是一个很大的误区。谁说看不见的东西就一定不是“物”了?譬如电磁波,虽然我们看不到它,摸不到它,他却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 而今天,当费清呆愣地站在那里的时候,蓦地发现原来当鬼也是一件蛮痛苦的事情——你可以去许多地方,看到许多的东西。但是却只有过眼瘾的份。这就好比在你的眼前有一沓百元大钞,你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它放在那里,却不能够揣进自己的衣兜。 眼不见心不烦,费清虽然不舍,但还是一遁身,化为一缕灵气钻进了杨紫韵的意识海里。 通往意识海的通道五色斑斓,费清感到自己飞了一小会儿后,突然身子一沉,“咚”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哇,好热好热!”他大叫着,蹭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低头一看,见自己竟然站在一片海滩上面。太阳火辣,将一片沙滩照耀得火热。 费清朝着四周环视一遍,顿时两眼放光。只见周围到处都是穿着比基尼服装的少女,或在海中尽情地游泳,或在遮阳伞下悠闲地休息。 “哇,原来女人的梦中是这么有趣的。”费清咂咂嘴,真有点不舍得离开。 他仔细找寻了一下,整座海滩上除了自己以外竟然没有一个男人的影子。如果这是一个男人的梦,费清一定会觉得对方是一个极致的大色狼。可是这情况竟然出现在一个女人的梦里,只能说她实在是单纯得可爱。 可是,杨紫韵在哪里? 费清举目四望,只见海滩上美腿成林,还有女孩子胸前那些惊人心魄的沟谷,却不见杨紫韵的影子。 人的梦是最不好控制的,谁也不知道在梦中会变成什么东西。如果杨紫韵此时非要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把遮阳伞,费清又怎么能够找到她呢? 就在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却突然感到自己的腿上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一下。 费清低头一看,哇塞,小萝莉哎! 一个身穿粉色泳装的小女孩儿正撅着粉嘟嘟的小嘴,一脸萌态地仰起头看着他:“叔叔,你看到我妈妈了吗?” “你妈妈?”费清诧异地问,“你妈妈长什么样子?” 小女孩儿皱着眉毛,把一根手指轻轻放在了嘴唇上,想了想:“我妈妈长得很漂亮。” “……” 费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看小女孩儿一脸可怜几乎要哭的样子,又觉得她实在可怜。于是想了想,用两只手托住小女孩儿的腋窝,将她高高地举了起来。 “看到妈妈了吗?”费清一边问,一边慢慢地转动自己的身子。 “看到了,看到了。”小萝莉高兴地叫了起来,“谢谢叔叔!” “不客气。”费清笑眯眯地把小女孩儿放在了地上,看着她蹦蹦跳跳地朝一个个头高挑、身材妖娆的女人跑了过去。 小女孩儿跑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来,朝着费清眨了眨眼睛,笑着喊道:“叔叔再见!” 费清一愣,突然感到这笑容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而在这时,小女孩儿的妈妈也突然转过身来,笑盈盈地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费清顿时想起了自己在杨紫韵屋子里看到的那幅照片。毫无疑问,这女人是杨紫韵的妈妈,而这小女孩就是——杨紫韵。 闹了半天,自己是骑驴找驴啊! 费清想要追过去,可就在这时候,整个海滩突然风云变幻,他眼看着杨紫韵和她妈妈消失微笑着消失在了不远处。 紧接着,费清原本站立的地方渐渐由沙地变成了水泥地,周围的风景被白色的墙壁隔阻。在费清的前方突然升起一排排桌椅,还有穿着校服高声朗诵文章的男女学生。 费清实在感到无可奈何。做梦都在教室里读课文,杨紫韵中应试教育的毒够深的。 “这位同学,你到底会不会这个问题啊!”台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用粉笔敲着黑板问道。 费清这才发现,整个班里就自己一个人站着,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自己。他顿时傻了眼,黑板上那些奇怪的符号要比他画的符还难辨认。 “我——不会。”费清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 白头发老头使劲敲着黑板:“都安静,安静!”他用手里的粉笔指着费清,略带愤怒的目光从老花镜后面射出来:“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怪不得上这么多年高中都毕不了业。你,下课去我办公室一趟!” 费清感到苦笑不得。这梦他妈的哪儿跟哪儿啊! 可他一听到要去老师的办公室,心里也泛起了难。他从小在玉辉山的学校里调皮捣蛋出了名,被老师叫去办公室是家常便饭,每次都少不了被打手心,时间久了心里甚至都有了阴影。 费清闷闷不乐地坐了下来。他看了看门口“高三十班”的牌子,心里盘算着,不知道高中的老师会不会也打学生的手心儿。 身旁突然有一个人碰了碰他的胳膊,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你真笨,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 费清转头一看,眼前顿时一亮。只见杨紫韵正拧着眉头,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杨紫韵此时的打扮和平日里看到的不同,而是在大街上经常可以看到的昭阳一中的校服,蓝白相间,虽然不像裙装那样飘逸,穿在杨紫韵的身上却别有一种清纯的味道。 “我没学过啊!”费清不好意思地说。 “胡说,这种题目连初中生都会,你都已经上这么多年高中了,竟然说自己没学过?”杨紫韵不依不饶道。 费清看着她嗔怒的样子就想发笑,原来女孩子发起怒来也是蛮好玩的。 他却蓦地想起了自己还是在杨紫韵的梦里,不能久留。所以赶忙道:“喂,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杨紫韵眼睛看着黑板问道。 “明天你爷爷的祝寿会上,会有人想办法绑架你,你一定要小心。”费清一本正经地说道。 杨紫韵转过头,脸上写满疑惑。她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费清的额头,诧异道:“你怎么了?做梦呢吧。” 费清把她的手轻轻地挪开:“我没做梦,是你在做梦。不过我告诉你的东西可是真的,明天你爷爷的生日,会有人绑架你。” 杨紫韵皱眉看着费清,轻轻摇了摇头,突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站在讲台上大讲特讲的老师道:“老师,这个人有病!” “什么?”老头大叫一声,手里提着教棍,气势汹汹地朝费清走来。 我勒个擦! 费清赶忙又转头对杨紫韵道:“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等你梦醒了就知道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老头已经走到了费清的身旁,大声道:“今天我来给你治治病——趴桌子上,撅起屁股。” 费清无奈地站起身来。他这才知道,原来高中的老师是不打手心的,而是变成了打屁股。 他趴在桌子上,眼看着老头摆好弓步,将教棍高高地举了起来。 “噗——” 还没等他的棍子落下来,费清突然放出一个又臭又响的屁,吓得全班人赶忙捂住了鼻子。 费清见状,赶忙飞也似地逃了出去,身后还能听到老头的叫喊声。 他刚离开教学楼,回头一看,整个学校的形象又渐渐变得模糊了。费清知道杨紫韵的这段梦境也马上就要幻灭了,他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费清一遁身,飞出了杨紫韵的意识海。 夜仍旧很静,杨紫韵也仍然光溜溜地躺在床上,脸上露出一抹大大的笑。费清猜想她一定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才笑得这样开心。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梦中的事。费清暗暗地想:美女,我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次日一早,费清大早起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他睁开眼,却兀地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想从床上坐起来,身体却丝毫不能动弹。 费清仔细一想,大概自己把灵魂装反了,又忙不迭念动咒语换了回去。 做好这一切,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跳下床打开门,见刚子正站在外面。 “快点儿穿好衣服,咱们要去参加帮主的祝寿会,千万不能晚了!”刚子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 十五分钟之后,黑色奔驰车已经开到了杨老九的院子外面。 偌大的一个院子里已经停满了轿车,其中不乏限量版的豪车,甚至是通体黄金制造的绝版车。大部分车子无法开进院子里,只好放在院外,一直排出院门好几百米远。 刚子把车子停在了一棵大树下面,和费清步行着朝杨老九的院子走去。 大门之上,“杨府”两个大字闪闪发光。两侧瞭望塔上也不见了穿迷彩服警卫的身影,而是放上了两个巨大的花环。 两人从门口进去,见九帮的兄弟已经来了许多,正三五成群地在一起聊着天。刚子见到几个熟人,也走了过去和他们聊了起来。 费清百无聊赖地独自一人参观着布置好的场地,兀地发现院里听着的车子不光有豪车,还有各式各样的公务用车,甚至还在花坛的位置停着一辆警用轿车。杨老九在昭阳城的势力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费清咂咂嘴,心想一会儿千万不要被老熟人看到才好。否则一旦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那卧底身份岂不是会暴露了? 第八十一章 一见钟脸 想起警方也会有人来参加杨老九的祝寿会,费清不禁感到好笑。 这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人前要和你共存共荣,暗地里却毫不留情地**两刀。于是上演了一出又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不管其目的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 费清自打进入昭阳城以来,对这些事情见得多了,更加明白了人心险恶。如果不是因为他技艺在身且善于伪装自己,恐怕这会儿早就跟阎王爷下棋去了。 “唉,好人难当啊!”费清轻声感叹道。 “费清!” 他正暗自思量着,突然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费清回头一看,不禁诧异:“你?” 欧阳丹红身穿红色长裙,一脸笑意宛若清晨的暖阳。与平日里不同的是,她的旁边还站着两个威风凛凛、穿西服戴墨镜的保镖。 “我就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你。”欧阳丹红笑盈盈地说道。 “你怎么也来了?” 欧阳丹红听到费清这么说,瘪了瘪嘴巴:“什么意思,不欢迎我来?” “不是,就是感到有些惊讶。”费清赶忙解释。 欧阳丹红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仍旧是一副笑脸:“今天你们九帮杨帮主的祝寿会,昭阳城里许多企业的老板都会来,我也刚好没什么事,就来凑凑热闹,以后还需要杨帮主和九帮多多照应呢!” “哦。” 费清挠挠头,想欧阳丹红来这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她说这话明显是给别人听的,不像平时那样随意。 欧阳丹红看了看身边的两人,对他们道:“你们先去别的地方吧,我回去的时候给你们打电话。――有这个人在,我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欧阳丹红说着,微笑着看了看费清。两个保镖也乐于无事,二话不说,赶忙溜走了。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欧阳丹红道。 费清当然也没有异议,于是两人并肩沿着游廊朝游泳池走过去。 一路上,两人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当然主要还是男人。大多数男人都去过欧阳丹红的“凤凰于飞”会所,知道这位女老板是一个冷艳的美人儿,却不料今天旁边竟然有一个男人相陪。 帮里也有许多弟兄认识费清,知道这小子是钱坤眼前的大红人,却没有想到竟然还和欧阳丹红有丝丝缕缕的关系。这些人不禁感叹,好事儿怎么全他妈让这小子给捞去了! 欧阳丹红似乎早就意料到自己的出现会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并没有把别人的目光放在心上。而费清虽然人和欧阳丹红在一起,心里却悄悄想着另外一个女人。 不知道杨紫韵到哪里去了。 …… 窗外巨大的鞭炮声传进屋子,惊醒了床上的玉人儿。 杨紫韵打了一个呵欠,徐徐睁开了双眼。起身一看,自己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怪不得自己朦胧中觉得身上少了些什么。 青春期的少女总是习惯观察自己身体的变化。她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突然发现胸部似乎比平时大了一些。想了想,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 难道是因为天气太热,热胀冷缩了?杨紫韵自认为的想法很有道理。 兀地,昨晚做的梦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想起里面有一个人对她说过,今天会有人绑架她。 杨紫韵在记忆力仔细地搜寻着梦中那个男人的样子,感觉长得和费请十分相像。她不禁诧异,自己怎么会突然梦到这家伙呢?场景竟然还是“同桌的你”。 杨紫韵顿时觉得有些羞赧。有人跟她说过,梦里的感情才是真的。自己在梦里见到了费清,这难道代表着喜欢上他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上那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呢?”杨紫韵这样安慰着自己。想起梦里的那家伙竟然还当众放屁,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当当!” 外面想起敲门声,女仆在外面喊道:“大小姐,该起床了,宾客们已经到了。” “啊!”杨紫韵捂住了嘴巴,这才想到今天是爷爷的六十大寿,于是赶忙从床上跳下去找自己的内衣。 一阵忙活过后,杨紫韵穿着自己的紫色连衣裙下了楼。这件衣服还是母亲在世的时候从法国巴黎给她带来的,现在穿在身上仍旧和崭新的一样。 她走出屋子,发现如同大学校园大小的院子竟然已经装满了人,走在自家院子里竟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一路上许多人和她打招呼――帮里的弟兄虽然也都觊觎杨紫韵的美貌,却全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个女人他们是碰不到的,只好装作很单纯地打招呼。 经过游泳池附近,杨紫韵突然被迎面而来的一簇鲜红色吸引住了。只见不远处一个女人婷婷地站在那里,身材修长笔挺,发髻高高上卷,前凸后翘,宛若一朵盛开的玫瑰。 杨紫韵虽然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女人,此时也不禁感叹对方竟然长得如此标致,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抱得这样的美人归。 可是紧接着,她突然感到自己如同被电流触动了一下。因为她发现在那女人的身边,赫然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费清! 杨紫韵瞪大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可是当这两人朝自己越走越近,杨紫韵不得不相信了这个事实。 费清并没有说过自己没有老婆或是女朋友,如果这女人和他有什么关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杨紫韵却突然间觉得很失落,仿佛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之间消失了。 费清本来正一脸坏笑地和欧阳丹红说得正欢,一抬头猛地发现杨紫韵站在前面不远处,正愣愣地看着他。 喂,你怎么在这儿!”费清满脸惊喜地喊道。 杨紫韵本来站在那里发愣,听到费清和她打招呼,只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双颊绯红,朝两人点了点头。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杨帮主的孙女杨紫韵;这是‘凤凰于飞’会所的老板欧阳丹红。”费清笑眯眯道。 杨紫韵听到欧阳丹红这么年轻就成为了老板,更是突然间觉得不知所措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欧阳丹红却笑眯眯地伸出了手:“你好。” 杨紫韵突然察觉出自己失态,也赶忙伸出手去,脸上涨得更红了。 欧阳丹红和她拉了拉手,满带笑意地在她的身上来回打量,笑道:“杨帮主的孙女看起来果然不一般,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呢!” “丹红姐……还是你比较漂亮。”杨紫韵低头回答道。 路上经过的男人纷纷朝两个女人这里看过来。漂亮女人本就不多见,现在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个,堪称是一道独特的风景了。这让那些平日里喜欢yy的男人们过足了瘾。 可是两个美女身边竟然还有一个男人,着实可恶! 费清看着两个女人之间相互恭维,一个知性成熟,另一个则青春靓丽,只不过特点不同而已,确实都是世间少有的美女。 “我……我去找我爷爷,先走了。”杨紫韵说着,朝欧阳丹红微微笑了笑,快步朝前面走去。 费清这时候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突然喊道:“喂,你昨晚……睡得还好吗?” 杨紫韵诧异地回过头:“什么?” “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吧。”费清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杨紫韵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皱眉摇了摇头:“没有啊!” “没有就好。”费清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对杨紫韵道,“不管你做的梦是好还是坏,它有可能预示着今天要发生的事情哦!” 他说着,突然朝杨紫韵抛了一个媚眼儿,吓得后者赶忙转过头去。 自己已经有一个女人了,竟然还敢朝别人抛媚眼儿?色狼!变态! 可是紧接着,杨紫韵想了想费清和他说的话,似乎大有深意。她猛地回忆起了昨晚的怪梦,心中一震,不由回过头一看,见费清和欧阳丹红已经走远了。 “喂,你对刚才那个女孩子感兴趣?”欧阳丹红眼睛看着前方,对费清道。 “嗯?”费清转过头看向欧阳丹红,看不出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你如果对她没兴趣,怎么会那么在意她呢?” “其实,我对每个漂亮女孩子都感兴趣。”费清耸耸肩,淡淡地说。 欧阳丹红没想到他竟然说得这么露骨,一时无言以对。过了几秒钟才道:“不管你怎么想的,刚才那个女孩子对你可是很在意。” 费清茫然地转过头:“你说她喜欢我?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才见过两次而已,她怎么会喜欢上我呢?” “你没有听说过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么?”欧阳丹红轻轻笑了笑。 费清脸上的表情更是茫然:“可是我听别人说过,一见钟的不是情,是脸啊――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得特别帅?” “……当我没说过好了。” 欧阳丹红感到哭笑不得。这家伙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一些吧! 第八十二章 窑子大了,什么尺寸的鸟都有 对男孩子们来说,也许第一眼看中的确实是女人的脸。可女孩子们却不同,她们更偏重于情感上的共鸣,相比来看男人的长相倒显得是其次了。 所以我们在大街上经常会看到一种奇怪的现象,那就是美女经常挽着的是一个丑男的胳膊。 除去那男人很有钱这一原因,出现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因为那美女受到了身边男人某种人格魅力的吸引,才会心甘情愿地和对方在一起。 欧阳丹红站在女人的角度,当然不会认同费清的话。她更相信杨紫韵是受到了费清某些方面的吸引,才对他产生了好感,甚至连她都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对身边这个男人的魅力几乎无法抗拒。 费清对欧阳丹红复杂的心理活动毫无察觉,见对方不说话,只好到处看风景。 远远地,费清突然看到前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是王钟,穿着白色半袖衬衣,正在和另外一个男人说着什么,偶尔还会抬头大笑几声。 而他对面的男人,费清一眼就认出是警局调查科的黄警长,名叫黄雄。 他以前在警局里的时候,为了调查双头龙的死因以及师父的下落,几乎每天都要往调查科里面跑,对黄雄这个人十分熟悉。 而自己来当卧底这件事情,除了局长和重案组的人以外,警局里的其余人都不知道。如果一会儿和黄雄碰上了面,对方哪怕跟自己说一句话就会露底。 所以他赶忙轻轻拽了拽欧阳丹红的衣裙,与此同时转过身子。 “怎么了?”欧阳丹红见费清这个样子,不禁诧异地问道。 费清指了指后面:“那个穿警服的人我认识,就是他带着人把我家房子给拆了。我不想看见他。” 欧阳丹红听到费清的话,朝前面看了一眼,突然发现那人背影很熟悉。 “他竟然是一个警察?”欧阳丹红皱眉道。 费清诧异:“怎么,你也认识他?” 没想到欧阳丹红冷哼了一声:“这个人以前经常到我的‘凤凰于飞’里找特殊服务,每次找的女孩子还不止一个。可是听女孩子们说,这个人每次都是搞几分钟就不行了,是一个性。无能――这样的人竟然也可以当警察?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欧阳丹红说起这些事情,丝毫没有脸红,大概是因为身处那个圈子,对这种话题早就习以为常了。 费清对她的话深表赞同。窑子大了,确实是什么尺寸的鸟都有! 欧阳丹红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笑意,对费清道:“我来帮你把他弄走。” 她说着,袅袅婷婷地走到了王钟和黄雄的身边。 只不过才几句话的功夫,费清远远地看到黄雄面带尴尬地笑了笑,转过身悻悻地走了。 费清见状赶忙走了过去。 “欧阳丹红,真有你的!”费清忍不住地夸奖道。 “费清,你也在这里?”王钟诧异,但随即想到了他和欧阳丹红的关系,也就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费清朝王钟点了点头,满脸兴奋地看着欧阳丹红:“你到底是怎么把那家伙给弄走的,可以教教我吗?” 欧阳丹红用手挡住嘴巴妩媚一笑,将头部凑到费清的耳边轻声道:“我只是告诉他,姑娘们都说他很厉害。” 费清忍不住地“噗嗤”笑出声来:“你也太损了吧,明显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嘛!” 王钟见两人说得很投机的样子,自己却像是一个电灯泡一样被晾在一边,心中觉得有些不爽气。 “费清,我有事情要和你单独说一下。”王钟轻轻咳嗽了几声,对费清道。 “哦。”费清点点头,回过头看了看欧阳丹红,笑道:“一会儿我再去找你。” 说完后,他和王钟朝着一处人烟稀少的树荫下走过去。 “你小子挺厉害啊,竟然可以泡到欧阳丹红?”王钟面无表情地说,但是费清却明显地从他的嘴里听到了愤愤的味道。 见费清不说话,王钟又紧接着道:“小子,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吧。你要是能够把她追到手,以后就是你平步青云的日子了。等咱们大事再成了,整个整个昭阳城都是咱们的天下!” 费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和你说说今天的计划。”王钟两手揣在裤兜里,若无其事地说。 “绑架杨紫韵你可以不参加,但是你要和钱堂主一起走,路上如果出现什么突发事件也好有个照应。” 费清诧异道:“那你呢?” “我在这里善后,让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给你们留下充足的时间。”王钟淡淡地说道。 费清一时之间觉得很纠结,忍不住道:“我说咱们别搞绑架这种事情好不好,这个环节完全可有可无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王钟使劲儿拍了拍费清的肩膀,“干咱们这行的千万不能够心慈手软,要不然最后一定会被别人吃掉。” 费清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今天的绑架在所难免了。可是他仍旧好奇,这两个人究竟会使用什么方法把杨紫韵给绑架走呢? 费清把自己的疑惑跟王钟说完,却不料对方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妈了个巴子的,又不是惊喜,有什么可神秘的。费清暗暗地骂道。 …… 杨老九的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除了仆人和保镖以外,剩下的全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爷爷,六十大寿快乐!”杨紫韵张开双臂,如同一只飞翔的小鸟,朝着杨老九的怀里扑过去。 “哎,我的乖孙女!” 杨老九坐在沙发上,轻轻抱住杨紫韵,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脸上写满了慈爱。 众人的眼前全都一亮。他们以前只是听说过杨老九有一个孙女,谁料今天一见,竟然是一个这么标致的可人儿。 看着杨紫韵那完美无瑕的脸蛋儿和傲人的身材,男人们垂涎三尺,都想把这尤物抱到自己的床上。他们知道杨老九家里没有男丁,如果能够夺得杨紫韵的芳心,不光能得到一个天仙一般的美人儿,甚至还有上亿的家业! “爷爷,祝你能过两个六十岁生日!”杨紫韵撒娇般地说道。 杨老九不解:“两个六十岁,为什么呢?” 杨紫韵突然调皮一笑:“两个六十岁,加在一起就是一百二十岁啊!希望爷爷到一百二十岁的时候,身体还能像现在这样硬朗!” “哦,原来是这样!”杨老九脸上写满了灿烂,额头的皱纹都好像要舒展开了一样。 杨紫韵这时候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看着杨老九崭新的红色长袍,捂着嘴巴,满脸惊讶的表情:“爷爷,你今天好帅哦!” “帅?”杨老九一愣,随即笑得更是得意。 爷孙两人自得其乐,把众人当作了空气,大家也就只能够跟着笑,交头接耳地称赞起杨紫韵的活泼乖巧和杨老九的老当益壮。 “哈哈,九哥永远不老!”突然有人大声地喊道。 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朝着声音的来向看去。 钱坤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大踏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溜黑衣人,每人的手里都拿着盒子,大小和骨灰盒差不多,通体金黄,闪闪发亮。 杨紫韵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止住了,轻哼一声看向别处。 杨老九看着钱坤,眼里仍旧带着笑意:“你来啦,干嘛还带来这么多东西啊!今天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大家聚在一起乐一乐。你太客气了嘛!” “哈哈,九哥,今天可是您的六十大寿,我要是把东西拿少了,还真不好意思来呢!” 钱坤说着,看向抱着箱子的黑衣人,使劲儿拍了拍手。 十多人齐刷刷地打开了怀里抱着的箱子,整个大厅顿时变得一片金黄。 “哇!” 尽管在场的都是非富即贵、有头有脸的人物,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还是忍不住惊呼起来。 竟然是十多箱黄澄澄的金条! 杨老九眯缝起眼睛:“坤子,你的那些家底儿我都知道。凭你那几个场子,进益也不算多。现在都给了我,你跟你那些兄弟还拿什么吃饭啊?” “九哥,我们吃什么就不用你操心了。这不光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也是兄弟们的意思。你要是不收下,我回去可没办法和兄弟们交代啊!”钱坤大大咧咧地说着,脸上带着狂妄的笑。 “呵呵,好。既然是兄弟们的意思,那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照单全收!”杨老九大手一挥,笑盈盈地说。 钱坤这时候又一脸神秘地蹭到了杨老九的沙发旁,目光灼灼地看向杨紫韵,说道:“今天我还为杨小姐带来了一件礼物。” 杨紫韵连看也不看他,别过脸去:“我不要。” 钱坤似乎早就会预料到她的这种反应,“嘿嘿”一笑道:“先看一看,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紫韵,不能这么没礼貌。”杨老九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你钱叔叔送给你东西,你应该接过来。要不然我可不高兴咯!” 杨紫韵对钱坤的东西不感兴趣,却想到今天是爷爷的六十大寿,不能让爷爷不高兴,只好勉勉强强地将小盒子从钱坤的手里接了过来。 “打开看看吧。”杨老九笑眯眯地说。 杨紫韵轻轻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想了想,缓缓打开了盒子。 第八十三章 危险迫近 "哗!" 全场震惊。 原来,在钱坤递给杨紫韵那颗造型别致的小盒子里面,竟然是一颗鸡蛋大小的钻石! 在场的一个五十多岁女珠宝商老板见到这颗硕大的钻石,大概是因为太过激动,竟然突然犯起了哮喘病,"呼哧呼哧"喘个不停。 不过还好她的随身带着速效药,及时服了下去,有惊无险。 女老板回过神来,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在珠宝行当……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钻石啊!" 钱坤听到她的话,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对众人道:"这颗大钻石是我从南非的一个珠宝商人那里弄来的,据说整个世界上这么大的钻石也不超过五颗,剩下的都被各国皇室收藏了,这是在市场上流通的唯一一颗。" "钱堂主,这颗钻石一定价值不菲吧!"一个看上去有些气质的男人问。 "价值不菲?"钱坤轻蔑一笑,"这颗钻石可是无价之宝!" 刚才说话的男人见钱坤的表情里满是蔑视,心中感到十分不快;又听对方竟然说起话来这么狂傲,不由得想出言讽刺几句。 "既然是无价之宝,那钱堂主你又是怎么把它买来的呢?"男人脸上带着一抹嘲弄的笑。 钱坤也听出了男人话里不忿的味道。出人意料,他并没有像平常那样急于反驳,而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世界上有些东西,并不一定非要用钱才弄得到。" 在场的人虽然听出了他的话里有玄机,却不知事实究竟是怎样的。 只有钱坤自己知道,为了能够得到这颗世间稀有的钻石,他带着几十个弟兄暗夜里潜入那南非商人的家中,将一家四口人统统杀掉,然后又毁尸灭迹。钻石才最终名正言顺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钱坤即使再争强好胜,也不会傻到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做过的这种事情说出来。 他这么说完,又看向杨紫韵,脸上堆笑:"这么大的一颗钻石,我一个男人拿来干什么用呢?当然还是和你这样的美少女显得搭配。" 众人听到钱坤的话,相互之间窃窃私语起来。 "啧啧,果然是大手笔。" "不知道钱堂主的底子到底有多硬啊!" "这个叔叔果然不是白当的……"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杨紫韵仍旧一脸淡淡的表情,完全没有众人猜想的那种惊喜。 "我不想要。"她突然把盒盖一关,冷冷地说道。 "啊?"刚才犯了哮喘病的女人听到了杨紫韵的话,又感到胸口一阵悸动,赶忙吞下了几片药。 钱坤脸上本来还满是得意的笑容,这时听到杨紫韵这话顿时一怔。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杨紫韵的脸:"你不用不好意思收下,我既然说了要送给你,当然是真心实意的。" 杨紫韵终于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对钱坤道:"对不起,我不喜欢这个东西。" 她说着,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的盒子塞进了钱坤的手里。 "……" 钱坤当众受到了拒绝,心中不禁产生一种羞辱感。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杨老九的孙女,凭着他的暴脾气,现在指定已经掏枪了。 杨老九对钱坤的性子很熟悉,知道他现在心里肯定很不爽。但他也着实对自己的这个宝贝孙女感到无可奈何。 "紫韵,你对你钱叔叔太没有礼貌了。"杨老九不愠不火地说了一句。 "爷爷!"杨紫韵却表现得一脸委屈,"我就是不喜欢钻石嘛,那么重又没有什么用!" 钱坤勉强压住心中的火气,冷笑了一下,说道:"既然紫韵小姐不喜欢,那这颗钻石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阿强,把它带到加工厂,切割成小块儿低价出售了吧。" "哇!" 全场哗然! 如果把这样一个罕见的大钻石切割成小块儿,无疑会大大折损它的价值。就好比把一辆崭新的汽车拆成废铁再卖给废品回收站,着实是亏本的买卖。 “咣当!” 珠宝商女老板听到钱坤的话,心里的压力陡然增大,一口气喘不上来,竟然一下子躺倒在了地上。 “操!” 旁边的人见状,赶忙一拥而上将女人抬了起来。杨老九的两个近身家庭医生也赶紧跑了过来,一阵忙活后,女人才终于转醒。 众人却不敢再让女人待在这里了,招呼几个人抬着女人走出了屋子,送到了最近的医院里面。 “没事没事,只是有些过于激动,不会有大碍的。大家不用太担心。”一个男家庭医生见送走了女人,连忙对众人解释道。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竟然会出现这么一档子事,全都更加谨言慎行起来。 杨老九自己也感到有些晦气,不过并没有表现在面儿上,而是依旧笑盈盈的。 他又把话题转移到了钱坤的钻石上面,打趣一般地说道:“这么好的一个钻石,要是切割掉岂不是可惜了?紫韵,你还是从钱叔叔的手里接过来吧,如果你不喜欢,还可以转送给我啊!” 众人听到杨老九这句颇有幽默感的话,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紫韵本来还不是很愿意,但想到刚才已经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如果自己再坚持会让爷爷不高兴,也就只好勉勉强强地从钱坤的手里把盒子拿了过来。 杨老九见状,摸了摸杨紫韵的头发,轻轻地笑了起来。 管家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站在杨老九身旁大声道:“老爷,鞭炮和烟花都已经准备好了,请老爷和各位宾客移步到外面观看。” 杨老九听到这话,在杨紫韵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对众人道:“咱们都去外面看一看吧!” 所有宾客也都起身,杨老九走在最前面,其它人跟在后面,来到了早已打扫好的一处地方。 不远处已经拉起一片隔离区,红色爆竹铺在地上,宛如一片红色的地毯。 等到众人站定,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即刻响了起来。地上火光闪动,一团团白色的烟雾如同云朵一般升起,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硫磺味道。 王钟和费清也在游泳池边看到了这景象。王钟凝视着厚重的烟雾,默默道:“咱们该过去了。” 费清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这是要动手了。 两人从游廊绕过放鞭炮的地方,径直走到了人群当中。 透过人群间的缝隙,费清见到杨紫韵正搀扶着杨老九站在最前面,周围站着四五个黑衣保镖。想在这样的情况下绑架她,那就和在杨老九的眼前儿硬抢差不多。 费清琢磨这两人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一定还有别的玄机。 鞭炮和烟花一直放了大约十五分钟,才终于没了声响。管家又急急地跑了过来,对杨老九道:“我还找来了昭阳城文艺团的人,请老爷和众位宾客移步到后院观看。” 杨老九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老管家已经跟了自己许多年,不光功夫不凡,而且能够把偌大一个家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够恪尽职守的了。过两年,等到管家退休的时候,杨老九打算给他发一笔超大额度的奖励金,算是对他兢兢业业工作的肯定。 听到管家的话,众人又乱哄哄地朝后院走去。 费清本来也随着人流跟在王钟的身后朝前面走着,突然感到有一双手拉住了他的衣服。他回过头一看,见钱坤正一脸神秘地看着他。 费清会意,跟着钱坤从人流中退了出去。 “一会儿坐在我的旁边,不要离开半步。事情办成了后,我会叫着你和我一块儿走。王钟会在这里给我们打掩护。”钱坤低声道。 费清点点头:“王堂主刚才已经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了。” “放心,这件事情万无一失,不会出现什么危险的。”钱坤诡异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可对方越是这样,费清的心中就越觉得不安。如果他们真的把杨紫韵给绑走,鬼知道接下来局势又会怎样发展。 “走吧。”钱坤说着朝人流走了过去,费清在后面低头跟着,心里默默猜测着钱坤究竟会使用什么样的手段。 管家所谓的后院,其实就是费清上次看到杨紫韵踢毽子的地方,有一块儿大大的空地。已经有一座一人高的木板台子被搭了起来,下面许多早画好了妆的演员在来来回回地搬东西。 杨紫韵老远就指着一个小丑喊起来:“爷爷,你看那个人好有意思啊!” “呵呵,你爷爷我小的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小丑了。那时候村子里没有什么好玩的,经常有城里的杂技团去演出。我还和我们那里表演魔术的小丑学过一些小魔术呢!”杨老九笑呵呵地说。 “哇,爷爷你好厉害啊!”杨紫韵适时地拍起了杨老九的马屁。对于可爱孙女的赞扬,这老头也十分乐于接受。 管家早已经把座位摆好,杨紫韵和杨老九的座位在最前面,其后则是众宾客的位置。所有座位并没有特别地安排次序,以显示九帮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不过事实上能坐在那里的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有座位可坐,只好站在旁边观看。所谓的“一视同仁”,也不过是对一部分特定的人而言的。 第八十四章 猜不到的结局 众人先是听到台上一阵"叮叮当当"的锣鼓声响,正诧异间,从一旁突然窜出了一个大猴子,身穿花花绿绿的衣服,模样跟孙悟空它妹妹有得一拼,朝着杨老九一个劲儿地磕头。 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即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杨老九和杨紫韵也都笑得合不拢嘴,猴子甚至还朝杨紫韵张开了双臂,那样子仿佛是一个婴儿在"求抱抱"。 "大小姐,用不用我给你和猴子来一张合影?"管家在旁边笑着问。 "好啊!"杨紫韵也对这个小猴子很感兴趣,跑过去亲热地抱住了它。 "吱吱!" 猴子大概是因为被一个美女抱着十分兴奋,嘴里吱吱呀呀地叫个不停,小手抱住杨紫韵的纤纤细腰,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 "大小姐,看我这里。一二--三!" 管家说着,"咔嚓"一下按动了相机的按钮。 可就在管家按动按钮的一刹那,那猴子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毫无节操地将一只小手按在了杨紫韵饱满的胸部。 杨紫韵惊讶得长大了嘴巴。一张颇有喜感的照片就这样诞生了。 "哈哈哈!" 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杨老九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男人们自己不敢去揩杨紫韵的油,现在看到猴子占了便宜,也算是满足自己内心的猥琐欲望了。 杨紫韵赶紧将猴子放到了一旁,羞得满脸通红,低头默默地走回了座位。 紧接着,驯兽师从台子后面走了出来,黑熊、狮子等一些猛兽也陆续登台,表演了直立行走、钻火圈等高难度动作,又赢得了不少掌声。 不过杨紫韵被猴子这么一闹,却再也不敢去和这些动物明星们合影了。那猴子竟然还在台上不停地朝杨紫韵这里看过来,似乎还有些害羞的样子。 等到各类动物相继下台后,又跑上台一群五六岁的小和尚,一招一式地比划起了少林功夫。虽然刚性不足,看着他们一本正经的样子,却别有一番特别的味道。 杨紫韵见到了这情景,顿时又被这些可爱的小孩子给萌到了,一边使劲儿地鼓掌,一边嚷着要和小和尚们合影。 “大小姐,站到台前去吧。”管家又举起相机笑道。 杨紫韵从后面直接站到了台上,走到小和尚中间轻轻蹲下了身子,微笑着将细腻的脸蛋贴在了一个小和尚肉嘟嘟的脸上。 不过另外一边的小和尚却嫉妒起来,毫不羞涩地挪到了杨紫韵的身边,轻轻地在她的右脸颊上啵了一口。 “咔嚓!” 管家按相机的时机总是那么地得当,众人笑得更欢了,男人们全都对小和尚肃然起敬,相信这孩子以后走向社会一定是十分吃得开的。 费清在这时候转头看了看钱坤,见这家伙也笑得很是欢乐,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上的原因,费清总觉得这笑容里多多少少藏着一些兵气。 他到底要在什么时候出手呢?费清疑惑地想。 小和尚们都跑了下去,场上突然变得十分安静。就在众人感到诧异的时候,音响里传来了一阵颇有喜感的音乐声。 杨老九把头朝旁边歪了歪,笑着低声对杨紫韵道:“小丑马上就要出来喽!” 他的话音刚落下,台子后面渐渐露出一个红红的脑袋,紧接着是白白的脸和滑稽的服装,果然是一个矮个子的小丑,手里还拿着一个带着红白条纹的魔术棒。 “过一会儿他会把魔术棒变成一个小玫瑰花。”杨老九对杨紫韵悄声道。 只见小丑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手绢擦了擦,然后把小魔术棒朝口袋里轻轻一插,再迅速地拿了出来,他的手里顿时就出现了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小丑蹲下身子,将玫瑰轻轻地递给了杨紫韵;又变出了一朵盛开的牡丹,递给了杨老九。 祖孙两人相视一笑。杨老九随即又预先猜中了小丑的几个把戏,并且告诉了杨紫韵小丑变出的东西都藏在了哪里。 其实,所有的程序都是管家特意安排好的。无论杨老九说出什么,小丑都会按照他想的那样变出相应的东西。对这种安排,管家可谓费尽了心机,只是为了让杨老九在祝寿会上能够更开心一些。 就在小丑在台上变得正欢的时候,一旁有两个身穿黑色魔术服的女人抬着一个箱子上了台。箱子约有一人高,通体黑色,散发着一种金属般的色泽。 一个黑衣女人大声道:“下面请大家欣赏大型真人魔术表演!” 哗! 台下响起了一阵掌声。如果说那些小魔术还算简单的话,那这种大型魔术没有两把刷子还真耍不起来。 小丑看着黑箱子,故意表现出一脸诧异的表情;而后伸出一只手一抖,突然就变出了一把巨大的金色钥匙。 他把钥匙插进了锁眼中,使劲儿一拧,黑色箱子就被打开了一扇一人大小的门。 小丑把一根手指放在嘴上,一脸迷茫地环视着台下的众人。一个穿魔术服的女人道:“有没有人愿意参加这个魔术?” 台下的众人笑而不语。 “我来!”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费清神采奕奕地站起身来。他对魔术箱里的东西实在感到很好奇,想知道这小丑究竟能耍出什么鬼把戏。况且,旁边两个女助手身材前凸后翘,丰胸柳腰,也算是两个美女了。能和她们进行近距离的接触,费清想想就觉得兴奋。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那小丑看了看他,竟然撅起嘴巴摇了摇头,仿佛对这个参与者完全没有什么兴趣。随即,那家伙又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朝着坐在最前排的杨紫韵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紫韵嘟嘟嘴巴站了起来。她实在感到有些无可奈何,今天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朝她来的,不知道这次上台又会出现什么情况。 费清则感到很生气。他讪讪地坐回了座位,直想骂娘,想这个小丑也一定是一个大色鬼,才会放着他这个大帅哥不用,非要找杨紫韵这个大美女。 钱坤却在这个时候看似不经意实则有心地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低声道:“你差一点儿就坏了大事!跟我走。” 钱坤说着,把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杨老九的身边,弯下腰低声道:“九哥,我的头有点儿不舒服,恐怕不能在这里陪着您了。” “不舒服?”杨老九抬起头看向钱坤,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用不用找我的家庭医生看看?” “不不,不用。”钱坤赶忙推辞,“估计是感冒,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去睡一会儿就好了。” 杨老九也没再坚持下去,轻轻点了点头:“那你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这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过一会我找人把今天弄好的熊掌什么的给你送过去一些,好好养身子,不要太操劳了。” 钱坤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费清紧紧跟在他的身边,不明白这家伙究竟是想干什么。 杨老九看钱坤已经走远,回过头饶有兴味地继续看起魔术来。 小丑对站在台上的杨紫韵示意,让她进到黑色大箱子里面去。杨紫韵蹙着眉头,虽然感到有些疑忌,最终仍然顺从地走了进去。 两个助手随即关上了黑箱子的门,杨紫韵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暗无边际的黑暗世界里。她虽然没有什么狭隘空间恐惧症,却仍旧感到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两个身材婀娜的女人抬着箱子转了一圈儿,又放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小丑拿起魔术棒,朝着大箱子轻轻一点,那箱子的顶端竟然冒出了白色的浓烟。 众人惊呼,都为箱子里的杨紫韵捏了一把汗。但是杨老九却是一脸镇定自若的表情。他知道这些东西都不过是为了营造气氛而制出的特效而已,不会对里面的人造成什么伤害。 紧接着又发生了更让所有人惊讶的现象。小丑在两个助手的协助下,将箱子从中部猛地一拉,就把一块儿部位如同抽屉一样给拉了出来。小丑随即又把其余的部位依次朝着不同的方向拉去,将一个好端端的箱子弄成了四分五裂的样子。 如果里面真的有一个人,此时一定已经被大卸八块儿了。一些女人见到这样惊险刺激的魔术,吓得紧紧捂住了眼睛,甚至直接瘫软在了身边男人的怀里。 杨老九却依然一副泰然自若毫无压力的样子,这点小伎俩还是吓不到他的。 小丑在台上眨了眨眼,摆出一副诙谐的表情,又将黑箱子所有的部位推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他又拿出自己的那把金色钥匙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插进了箱子的锁孔里面。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等待着打开箱子门的那一刹那,刚才捂住眼睛的女人此时也禁不住好奇心的作祟,从指缝间偷偷地朝这里看过去。 “咣当!” 门应声而开。 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里面根本就没有杨紫韵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刚才那个“袭胸”的猴子,正举起两只小手朝着众人作揖。 “哗!” 台下立刻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杨老九更是在那里笑得合不拢嘴。虽然他知道这种魔术从来都是有惊无险,但这样的结局他还真是没有猜到! 第八十五章 大爆炸 杨紫韵根本就没有确切地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脚下“咚”地响了一声,人瞬间踩空,眼前的黑暗也被一束耀眼的灯光取代。 她还没有来得及叫喊,一双大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杨紫韵顿时觉得头昏脑涨,瞬间没了意识。 几人见状,赶忙把杨紫韵抬进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装道具的箱子里,又在上面铺上了一层花花绿绿的魔术服,一齐抬着走了出去。 因为高台的后面几乎没有什么人,仅有的几个也以为这些人抬的是道具,所以他们一路上畅通无阻,一直到了杨府的后门。 早已经有一辆长长的奔驰房车等在了那里,钱坤从车里探出头来,满脸紧张的表情:“赶快把人抬进来,别磨叽!” 众人也不敢稍作耽搁,将大箱子一举抬上了车。 小丑不知怎么地也从里面跑了出来,大声喊道:“不要丢下我啊!” 钱坤却指着车下面的几人道:“你们去那个车,和我们兵分两路,最后到咱们事先约好的烂尾楼集合。” 几人听到这话,赶忙爬上了另外一辆奔驰车。两辆车朝着相反的方向快速驶去。 费清愣愣地看着几人抬到车上的箱子,诧异道:“这里面是――” “杨紫韵。”钱坤的话里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兴奋,开车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费清却感到自己的头脑里顿时一片空白。他没预料到这家伙竟然真的成功了。 “那咱们就这么走了,一会儿会不会被别人发现?” “王钟会给咱们打点好一切的。”钱坤狰狞地笑道,“还有,刚才那些人是到不了那栋烂尾楼的。他们的车会在半路上因为线路故障引起爆炸,全车人都会被炸死。” “操!”费清心中一阵恶寒。看来这家伙早就已经把一切都预谋好了,而这些人只不过是他手里的棋子,是这场绑架的替死鬼。 杨老九那一边,小丑魔术表演完后,一群杂技演员紧接着上了台,开始进行惊心动魄的高难度杂技表演。 杨老九却在这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他朝旁边的管家招了招手,等到管家走上前来后,低声问道:“老吴,紫韵被他们变到哪儿去了?” 管家这时候其实也有些不安了。杨老九祝寿会上的节目名单他都审核过一遍,可是并没有大变活人这一项。刚才他还以为是表演者的临时安排,但是现在再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老爷先稍等,我去看看。” 管家说着,一溜烟朝后台跑去。年过五十的他跑起来仍旧像是一个小伙子一般矫健,丝毫没有年龄留下的痕迹。 不过几十秒钟的功夫,管家气喘吁吁地快步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大小姐不见了!” “什么!” 杨老九顿时感到心中一沉,“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在场的其它人也被这话吓了一跳,全都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一时间现场变得十分混乱。 “什么叫不见了?”杨老九大声嚷道,“你说清楚一些!” 老管家满面愁容,知道自己这次出了大错,低着头道:“刚才我去后台看了看,根本就没有刚才那个小丑的影子。问别人,他们说这个小丑并不是他们剧团的人,还以为是咱们安排的。” 杨老九听到了这话,突然痰气上涌,心中发闷眼睛翻白,人不自觉直挺挺地朝后面倒去,管家赶忙在一旁扶住了他。 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在他杨老九的地盘上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更何况弄走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亲孙女杨紫韵,杨老九不免急火攻心,嘴里叽里咕噜地嘟囔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钟这时候装模作样地从后面挤了过来,一边吩咐抬着杨老九去找医生,一边问管家一些具体的情况。老管家顿时感到有了主心骨,赶忙一五一十地把整件事情复述了一遍。 警长黄雄也在现场。虽然他今天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吃些山珍海味,但身上穿着一身警服,对这种事情当然不能够坐视不管,只好不情愿地挪到了前面,听管家说明情况。 这时候有一个小弟从外面跑了进来,急急地对王钟道:“王堂主,刚才我看到小丑和他的同伙儿开着一辆奔驰车朝东面跑了!” 这个小弟当然是钱坤和王钟他们早就安排好的。听到他这么说,王钟赶紧招呼着身边的几个弟兄登上了两辆跑车,风驰电掣一般地朝着东方追赶过去。 黄雄本来也想趁机坐坐跑车,但是速度慢了一步,两辆车已经跑了出去。他无法,只好返回去开自己现代牌儿的警车。等到车开起来的时候,王钟他们的车子早已经不见踪影了。 在场的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中的想法却都是一样的:这个所谓的警长就是一个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照这样的出警速度,匪徒足够逃跑成功十次的了。 王钟知道黄雄在后面开车追赶,所以故意放慢了速度,以便能够和这位警长共同见证小丑乘坐的汽车爆炸后的景象。 黄雄果然不一会儿就追了上来。众人远远地就看到了前方升起的烟雾,紧接着是熊熊燃烧的火焰,最后终于看清是一辆烧地面目全非的奔驰车。 “砰!” 就在王钟和黄雄正开车靠近那辆熊熊燃烧的汽车时,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整个汽车被巨大的冲击力顶了起来,一直飞离地面三四米,重重地砸在了跑到前面的另一辆车上。 被砸的豪车就像是被五马分尸的人一样,除了被压在下面的车的主干部分外,周边的零部件四处飞散,“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附近的好多车辆都受到了波及。 而豪车内的四个人毫无疑问地被砸成了肉饼,鲜红的血液从扭曲的车门里流了出来,里面掺杂着其它各种粘稠的物质,让人看了只想呕吐。 地上散落着一些残缺的尸块儿,有的因为烧焦了而难以辨认,有的则很容易地就看出是人的哪个部位,胳膊、手指…… “啪嗒!” 黄雄刚被爆炸声吓了一跳,突然看到警车的前挡风玻璃上不知怎么多了一块儿红黄相间的东西。他定睛一看,赫然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满是脂肪的肚皮! 黄雄不由睁大了眼睛,忍不住趴在车厢里大吐特吐起来。他心中大骂晦气,想今天自己本来是想到杨老九的祝寿会上蹭一些山珍海味填填肚子,谁料不光山珍海味没吃到,自己原本已经消化了一半儿的东西又被吐了出来。 王钟也不禁感到有些后怕。他虽然知道那辆车一定会发生爆炸,但却不知道会爆炸两次,更想不到第二次爆炸还会有这样大的杀伤力。 几分钟后救火车赶到,将车上残余的火扑灭。警方则在周围拉起了警戒线,王钟他们没有办法进去,只能在警戒线外观察。 黄雄在里面和负责调查取证的警员说了几句话后走了出来,王钟赶忙假模假式地上前询问情况。 “两辆车里的人都已经死光了。前者是因为线路问题发生了自燃,随即又迅速爆炸,所以里面所有的人都没能够逃生。” “难道杨帮主的孙女也遇难了?”王钟的脸上瞬间换成一副悲戚的表情。 黄雄摇摇头:“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女人。” “什么?”王钟不光是易容的高手,同样也是一个演戏的高手,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顿时又从悲戚变成了惊讶,“什么意思?” “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如果杨紫韵原本真的在这辆车里,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中途被别人给转移走了。”黄雄一本正经地说道。 “照你们的意思,这些人还有同伙儿?”王钟眯起眼睛,试探性地问,“那你们打算怎么找人?” “既然是杨帮主的孙女,我们警方一定会格外上心。我打算建议局长全城搜捕,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嫌犯,把杨紫韵给找回来!”黄雄满脸自信地说道。 王钟听到他的话,微微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又换上了一副感激的表情,紧紧握住了黄雄的手:“那就辛苦黄警长了,明天我一定带着薄礼到黄警长府上致谢。” “哪儿的话,以后我的仕途还需要杨帮主和王堂主的大力支持呢,现在尽心尽力当然是应该的。”黄雄赶忙推辞,但是心里却已经变得痒痒的了,他知道这所谓的薄礼一定不会薄。 “忙我们一定会帮,但明天的礼我王钟是一定要送了。那现在我就先回去把情况告诉帮主,这里的事情就拜托黄警长了。” “放心,这事儿拜托在我的身上。”黄雄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王钟进了自己的车,掉头开走了。他的心里觉得很不自在,想黄雄如果真要和这件事儿杠上,出动全昭阳城的警力去找杨紫韵的下落,那自己和钱坤的行动很可能会被发现。 不过王钟很快就有了另一套计划。明天自己带着礼物去找黄雄,可以悄悄地暗示他不要尽全力去找杨紫韵的下落。 有钱才能使鬼推磨。为了让黄雄心甘情愿地帮自己隐瞒这些事情,花一大笔钱是在所难免的了。 第八十六章 黄雀在后 昭阳城郊外,距离废弃军工厂不远的地方,有一栋高耸的烂尾楼,外墙裸露着青黑的砖块儿,屋顶上满是长长的钢筋,开发商早已不知道携款潜伏到了哪里。 王钟将车子停在了烂尾楼的后面,并没有急于把装着杨紫韵的箱子从车里拉出来,而是先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那边的事情搞定了没有……黄雄?他在这里面捣什么乱,赶紧花点儿钱把他给摆平,明天就去办……好,那你这两天先不要过来,先把那边儿给稳住。我这里你放心,绝不会被别人发现。” 费清静静地坐在那里。他从听到的只言片语中判断出电话那头的人是王钟。再看钱坤放下电话之后一脸得意的表情,费清知道眼下的局面基本上被两人给掌控住了。 “这事儿成了!”钱坤抚掌肆意地大笑起来,“可能咱们还没有动手,杨老九就活活地被急死了。到时候九帮一乱,咱们就可以趁虚而入,将九帮的领导权给夺过来。” 费清也随着冷笑了几声。他笑杨老九如此器重钱坤,可是养出来的最终还是一个白眼狼。 “好了,咱们把后边那个箱子抬出来吧。” 钱坤说着,急不可耐地从车子里跳了出去,打开了奔驰房车的后门。两人将大黑箱子拽下了车,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将箱子慢慢地抬进了烂尾楼最里角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不知何时准备好了绳子和手铐等物。墙角摆着一张单人床,上面散乱地铺着床单,床上的前后横杆上甚至绑着手铐和脚镣,看上去不像是用来囚禁别人的,倒更像是变态男人玩性。虐待的玩具。 费清见钱坤平日里总是一副张狂的模样,没想到心思竟然这样细密,东西准备得这么齐全。 “哈哈!”钱坤两只手掌搓来搓去,满脸淫邪的笑容,轻轻地打开了箱子的盖子。 展现在他眼前的先是一堆花花绿绿的魔术衣服和道具,钱坤把它们拨弄到一旁,女孩儿的身形渐渐从下面显露了出来。 杨紫韵的身体微微蜷曲,那样子如母亲襁褓中的婴儿一般,臀部在这样的姿势中更加显得浑圆挺翘,曲线优美;一侧的裙摆不知何时被向上微微提了一些,洁白紧致的大腿和纤细的小腿儿露了出来,让人的心里不禁掀起一股原始的冲动。 钱坤轻轻把她的脸拨正,只见那娇美白皙的脸蛋儿上红嘟嘟的嘴唇娇艳欲滴;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扑伏在上面,更是给整个俏脸增加了一丝媚态。 如果不是那紧蹙的眉头和被汗水濡湿的长发证明她在承受过巨大的恐惧后昏迷,费清真以为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钱坤看得眼睛都直了,脸上的肌肉因为兴奋而微微颤动。他没想到这个向来都对他爱理不理的小美人儿,现在竟然就在他的眼前,他可以伸手摸到,甚至还可以去做他更想去做的事情。 他朝费清招了招手:“把她给抬到床上去。” “哦。”费清木然地回答。 两人将杨紫韵从箱子里抬了出来,轻轻放在了床上。 钱坤一边淫笑着一边搓着双手,刚想朝杨紫韵的脸蛋上摸去,却总是觉得有哪里别扭。他回过头一看,见费清正直愣愣地看着他。 “咳!”钱坤轻轻咳嗽了一声,看了一眼费清,“你去把外面那辆房车开到军工厂里面去,不要让别人对这里引起注意,知道了没有。” “哦。” “办完这事儿再去吃顿饭,慢慢吃,吃完了再回来啊!”钱坤又眯起眼睛嘱咐道。 “知道了。”费清当然知道这家伙的心思,此时只能够这么一边答应着,一边转身朝外面走去。 钱坤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回过头继续欣赏杨紫韵的漂亮脸蛋儿,一只大手颤抖着朝她的脸摸过去。 “钱堂主!” 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喊,吓得钱坤全身一颤,猛地转过头去。 费清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你忘了给我车钥匙了。” 钱坤顿时气得想骂娘。自己刚刚唤起的欲望之火就这么被他一声大叫给浇灭了,下面的小家伙也一下子从强硬变得蔫头耷脑起来。 “操!” 钱坤嘟囔一声,将口袋里的钥匙拿出来,使劲儿朝身后一扔,被对方稳稳地接在了手里。 费清把钥匙揣在口袋里,出去了。 钱坤却一时之间不敢再有什么举动,一直听着费清发动起车子,声音完全消失在外面,才终于回过头来。 兀地,他发现杨紫韵已经微微张开了眼睛,正一脸迷茫地看着他,看样子意识似乎仍旧没有完全恢复。 “紫韵,你醒啦!”钱坤对着眼前的小美人肆意地笑着。对他来说,现在这个样子才更有意思。 “你是谁?”杨紫韵的声音十分微小。因为迷。药使用的剂量过大,她虽然睁开了眼,仍旧无法准确地辨别眼前这个人的声音和面貌。 钱坤听到她这么问,笑得更欢:“我是谁你都不认识了吗?我是你的钱叔叔啊!” 他这么说着,伸手朝杨紫韵的俏脸上摸去。 “钱坤!”杨紫韵听到对方的话,像是突然惊醒了一般,“倏”地一下朝后面躲了躲。 钱坤的手摸了个空,但他并没有感到恼火,再一次伸出手去。 “啪!” 杨紫韵勉强地抬起了自己的胳膊将钱坤的手臂打落。 “呦呵,小美人儿还挺有个性嘛!” 没想到杨紫韵的这些无关痛痒的反抗反而更加激起了钱坤的占有欲望,他一边狰狞地笑着,一边跑过去猛地抱住杨紫韵,将她的两只手按到了床头。 尽管杨紫韵在不断挣扎,“咔擦、咔嚓”的手铐声过后,杨紫韵的手腕被硬生生地铐在了床头的铁栏上面。 钱坤站起身,满带笑意地看着杨紫韵满是愤怒而无力地在床上挣扎,脸上的笑愈发地狂妄起来。 “救命,救命啊!”杨紫韵大声地喊着。她虽然仍旧无法完全想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对自己眼下的处境十分清楚,不由得心中一阵紧张,眼睛里的泪水也止不住地滑落。 “你叫啊,大声地叫啊!”钱坤放肆地大声喊道,“就算你喊破喉咙,这里也不会有人听到。” 他看着杨紫韵扭动的腰肢和满脸凄美的表情,心中的占有欲如同火焰一般腾腾地燃烧起来,如同恶狗扑食一般扑了上去。 杨紫韵却在这个时候猛地抬起了脚,正对着扑下来的钱坤的小腹部位。 “我擦!” 钱坤吓得赶忙朝一旁躲去,狼狈地扑倒在了地上,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没有受伤。 想起刚才因为自己太过心急,差一点儿被这小娘们给伤了命根子,钱坤心里不由一阵恶寒。看来还是把保险措施弄得周全一些好。 钱坤这么想着,突然抓住杨紫韵的两个修长的小腿,将两个沉重的脚镣扣在了她的脚踝上面。 “齐活!”钱坤轻轻拍了拍手,心想这下子这女人无论怎么挣扎都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了。现在自己可以好好地享受这个小美人儿了。 这样想着,他俯下身子将杨紫韵连衣裙的吊带往两面一分,只听“嗤”地一声过后,杨紫韵的裙子被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雪白的香肩露了出来。 钱坤的两眼看得发亮,差一点就流出了口水。顺着撕裂的部位向下看,粉红文胸的花边隐隐约约露出来。 杨紫韵此时几乎用尽了力气,眼中流出的泪水已经浸湿了身下的床单。 就在钱坤要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时,突然感到自己的衣服好像被别人重重地拽了一下。 他的心中一惊,猛地回过头去,发现一个白色的影子倏地一下从他的身边蹿出了老远。 钱坤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口袋里的枪,可口袋里却空空如也。他诧异地低头看过去,只见衣服的口袋不知道何时被人掏了一个大洞。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钱坤抬头一看,眼前赫然是一个身穿白色运动装、扎着马尾辫儿的美丽少女。 “你――你是谁?”钱坤的头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这个女孩子的出现实在太过突兀,以至于他丝毫没有防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孩儿一脸不在乎地摆弄着自己的“沙漠之鹰”。 女孩儿的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小巧的电子设备,钱坤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一架微型摄像机。 “你先不用问我是谁,你先说说你是谁?” 女孩子的脸蛋俊俏如含苞的花蕾,声音也响亮如清脆的风铃。但是现在在钱坤的眼里,这所有美好的特征都变成了无限的恐怖。 “我告诉你,我可是九帮的钱坤钱堂主。不管你是哪路人,现在把枪放下乖乖地走出去,我就放了你。否则的话――” 钱坤突然显出一脸奸笑:“我看你也算一个绝世美女了,如果你想要留在这里,咱们玩玩3p也行啊!” 听到他的话,白衣女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伸手“啪嗒”一下合上了微型摄像机的盖子,冷冷道:“取证完毕。强。奸未遂且欲袭警,够判你几年的了。” “你是条子?”钱坤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第八十七章 你还有第三把枪么? “我不喜欢玩儿麻将,不懂什么条子饼子。”黛玉微微笑道,“我是一个警察。” 钱坤没想到到自己如此精心设计,甚至连从杨老九家里逃走的路线都是精心安排的,竟然还是没有逃脱警方的眼睛。 他当然不会知道,费清早已经把他和钱坤的计划通过电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午漫和黛玉,黛玉则通过手机信号迅速地追踪到了这里。 刚才费清出去的时候,黛玉已经潜伏在了外面,之所以没有立刻冲进来,是为了能够拍到更多的证据。现在钱坤所做的一切储存在摄像机里面,就算他有一百张嘴也没办法抵赖了。 杨紫韵一时之间停止了抽泣,用一双略显迷离的眼睛瞪看着黛玉。她看不清眼前这个女人长得什么样子,只觉得眼前一片雪白,还以为是上帝派来救她逃出险境的天使。 钱坤坐到堂主的位置上,好歹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并没有显得太过慌张,而是轻蔑一笑: “你这个小丫头是新来的吧。我告诉你,我们九帮和警方的关系向来都是不错的。你们那个调查科的黄警长,今天我们还见过面聊过天呢。今天这事儿你就当没看见,怎么样?要不然这事儿传出去,对你对我都不好。” 黛玉轻轻撩了一下散落到额前的几缕头发,毫不慌张地看着钱坤:“我当然知道九帮的厉害。不过,如果我没认错,床上这个人是杨老九的孙女儿吧。你觉得你做出了这种事,杨老九的人还会听你的指挥么?” 钱坤心头顿时一紧。眼前这个女警说的没错,如果这事儿真的让杨老九知道,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顿时感到恼羞成怒,脸上的表情一变,冷声道:“你如果非要和我撕破脸,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不客气?”黛玉歪着脑袋看向钱坤,手里晃着那把银晃晃的沙漠之鹰,笑着说道,“我听说钱堂主是一个快枪手,用起枪来速度快得惊人。但是你的枪可是在我的手里,你还有别的什么本事吗?” “有没有本事,你一看就知道了嘛!” 钱坤的脸上显出淫邪的笑容,突然伸手去解裤子上的皮带。 黛玉不禁皱起眉头,没料到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竟然如此厚颜无耻。她迅速举起了手中的枪,大声喊道:“马上举起双手,否则我就要开枪了。” “开枪?” 钱坤前一秒还在笑,仅仅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副狰狞之色,猛地从自己的裤裆里面掏出了另外一把泛着黑色光芒的手枪,一把真真正正的手枪! “砰!” 黛玉没有想到钱坤竟然还有一把枪,震惊之余,和钱坤同时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两颗子弹沿着各自的轨道飞行了一阵后,最终猛烈地撞击在了一起,发出骇人心魄的巨响。 空中产生了一小股爆炸。 两人心中都是一惊。 他们都受到过专门的训练,对自己开枪的准度和速度都十分自信,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有这样迅速的反应能力,可以开枪截住自己的枪子儿! 就在钱坤还在惊诧的空当里,黛玉突然“倏”地一下躲到了一旁废弃的水泥柱子后面。 钱坤知道了对方也是一个高手,此时也不敢再站在原地,赶忙往后退去,将高高堆起来的一摞砖作为掩体。 一时间变得很安静。 杨紫韵的头脑依旧有些混乱。她不明白刚才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也不明白为什么钱坤和刚才那个天使莫名其妙地都消失了。她的手脚无法动弹,只能够瞪着大眼睛来回寻找着。 就那样一直过了一分钟,钱坤终于忍不住了,慢慢将身子挪到了砖垛的一边,朝黛玉藏身的地方瞄过去。 “咻!” 一颗子弹从他的耳边紧贴着擦过去,打在墙上,蹭出了点点火花。 钱坤吓得赶紧将身子缩了回去,脑门上渗出了丝丝冷汗。 黛玉却躲在柱子后面感到小小的得意。女孩子随身总会带着一面梳妆镜,现在这面镜子终于有别的用途了。 枪里的子弹不能再用了,黛玉开始打起了眼前那些破碎瓦片儿的主意。她将一块儿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朝刚才钱坤出现的位置扔过去。 “咔!” 瓦片撞在对面的墙上,按照预先设计好的角度反弹过去,正中钱坤的小腹部位。 “卧槽!” 钱坤惨叫一声,低头一看,巴掌大的瓦片儿有一角儿已经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他忍痛拉住另外瓦片的另外一头,“哧”地一下拔了出来。 肚子上厚厚的肥肉随着他的动作向外翻出,从伤口处涌出了一大股鲜血,还有一些黄色的有如脂肪的东西,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差一点儿晕倒。 钱坤没想到自己一个已经到了中年的男人,一个可以在整座城市里呼风唤雨的男人,竟然他妈的还要经历剖腹产的痛苦! 黛玉听到钱坤的叫声,知道对方受伤不轻。尝到甜头的她当然不会放过手底下这些杀伤力极强的武器,于是一块儿接一块儿地朝着砖垛后面扔过去。 “咔咔咔!” 瓦片儿以各个角度朝钱坤飞射过来,尽管他一躲再躲,却仍然被弄得满身都是伤痕。 黛玉扔出最后一块儿瓦片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瓦片儿飞旋着撞到了墙上,如同雨点儿一般散开,碎块儿朝钱坤的身上飞散过去。 “啊!”钱坤大叫着站了起来。 他的半边脸已经被碎片划得面目全非,眼睛也半睁半闭无法看清东西,朝着黛玉藏身的位置“砰砰砰”连开了好几枪。 “出来啊,躲着算什么英雄!出来啊!” 钱坤此时已经完全没了忍耐力,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朝黛玉那里逼过去。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黛玉知道钱坤用的是德国hkp7型手枪,总共才不过八发子弹。当她数完最后一个数后,突然从柱子后面伸出一只手,将一颗子弹朝着钱坤的右手部位打过去。 钱坤感到胳膊一震,手里的枪不知怎么就飞了出去。 黛玉盈盈地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看向钱坤道:“怎么样,你还有第三把枪么?” 钱坤此时全身疼痛难忍,大骂着朝黛玉扑过去:“马勒戈壁的,老子和你拼了!” “砰!” 黛玉毫不客气地打出了自己最得意的一枪。 钱坤缓缓地低下了头,见自己的裤裆部位流出粘稠的血液,紧接着,一股钻心的痛感迅速地蔓延开。他张大嘴巴,喉咙里头咕隆两声,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斩草要除根,对付男人也是一样的道理。钱坤做梦也不会想到,今天不光自己随身携带的两把枪被夺走,甚至这把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枪也没能幸免。 当看到钱坤欲对杨紫韵行不轨的时候,躲在后面的黛玉很自然地就想到了王仁奇那个王八蛋。她刚才已经对钱坤忍了很长时间,刚才那一枪终于解了心中的气。 “不好意思,正当防卫。”黛玉冷冷地说。 外面已经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午漫带着一群特警闯了进来。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后,着实感到大吃一惊。 钱坤已经彻底没了堂主的气势,躺在地上捂着裆大声呻。吟不止,白衬衫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杨紫韵身上的束缚已经被除掉了,黛玉正坐在她的旁边轻声地抚慰着。 男警们看着钱坤一脸痛苦的样子,全都感到从头顶凉到了脚跟。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眼下这个人已经不能被称为是男人了。 想想钱坤争强好胜了小半辈子,在九帮的位置紧紧次于杨老九,可以说是昭阳城里叱咤风云的人物,竟然就这么被一个女人活生生地把命根子给打穿了。众人不禁感叹世事无常,山水轮流转。 他们迅速地把钱坤抬上了一辆救护车,而黛玉则先将杨紫韵送上了警车,又下车朝午漫这里走过来。 她把手中的微型摄像机递给了午漫:“漫姐,证据都在这里面,足够判钱坤则混蛋几年的了。” 午漫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呼啸而去的救护车,低声道:“你是不是故意把他那儿打穿的?” 黛玉听到午漫的话,脸上不禁红红的:“我实在是觉得太气愤了,所以就没能忍住……” “打得太好了!”没想到午漫大声地赞赏起来,“像他这种男人,就应该让他失去作案能力!” 黛玉听到她的话,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刚才内心残余的火气一扫而光。 午漫拉住黛玉的手朝一旁走去,笑道:“走吧,咱们该去见一个人了。” “谁?” 午漫意味深长地一笑:“还能有谁?就是你的费清呗!” “我的……”黛玉刚把午漫的话重复到一半儿,突然发现这话有些不对头,脸上顿时红若晚霞,满脸娇羞地嗔道:“黛玉姐,你说什么呢啊!” “哟,小丫头还害羞了呢!”午漫“咯咯”地笑了起来,“不是你的,还是我的不成?” “就是你的!”黛玉昂起头,眼神中略略带着挑衅的意味。 “那我要了,你可不要吃醋哦!”午漫笑道。 “我才不吃醋呢!” 第八十八章 假装昏迷 当费清把手中的钥匙插进锁孔后,才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会开车。 不过他好歹也用刚子的车练过一次,很是相信自己的水平,也就没怎么犹豫。打火挂档踩油门,车子如同疯狗一般蹿了出去。 “嗡――” 三档起步,车速却不快。拐了几个小弯儿后,费清直接将挡位换到了五档,猛踩油门,将手中的方向盘左拐右拐个不停。 “砰!” 剧烈的震颤过后,车头冒起了一股白烟,安全气囊瞬间打开,将费清挡在了座位和挡风玻璃之间。 “我的娘哎!” 费清迷迷糊糊地从车子里爬出来,感到自己的身体一股酸痛。他抬头一看,见车头已经和一棵粗壮的大树拥抱在了一起,样子甚是亲昵。 不过豪车的安全性也算不一般,虽然车头已经被撞得稀烂,坐在驾驶位置上的费清除了头部有些淤青之外,并没有受什么别的伤。 他从地上勉勉强强地站起来,双手扶腰坐到旁边的一块儿木头桩子上面,大骂今天晦气。 想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堂堂的修道之人,今天竟然成为了绑架别人的帮凶。即便这事情并非出自本意,并且及时做了补救,费清仍旧感到心里有些窝火。 如果师父还在,如果能力可以变得更高一些,自己也不至于混到今天这般地步啊。 “妈的,这种日子啥时候算个头儿啊!”费清苦着脸大声喊道。 心里隐藏着秘密实在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情,费清每天周旋在各派势力之间,想要把自己伪装得很好就必须不断地制造谎言,时间长了不禁感到厌倦。 他也不再顾那辆呼呼冒烟的豪华房车,见身后绿草如茵,两手一伸,毫无顾忌地朝后面躺过去。 草地上软软的,再好的席梦思软床也不过如此;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又恰如女人的怀抱。 远处隐隐约约地响起车辆快速行驶发出的声音。 费清微微歪过头,见一辆红色的跑车从远处飞快地跑过来,阳光下红色车身熠熠发光,宛若傍晚天边的彤云。 费清知道那是午漫的车子,但他并没有起身,而是微微闭上了眼睛,将头扭到了另外一边儿。 “嗤――” 红色跑车来了一个急刹,两个女人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费清,你怎么了费清! 午漫和黛玉跑到费清的身边,低头一看,见这家伙的额头青紫,全身僵直地躺在地上,顿觉不妙。 “费清!” 午漫将费清的头搬起来放在自己的双腿上,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拍打着。 费清刚才躺在那里总是觉得缺少一个枕头,现在枕头来了,他更不想睁开眼睛了。 午漫见这种轻微的刺激完全没有效果,眉头一皱,对黛玉道:“把他的身体放平。” 两个女人将费清的身子拉直,午漫又将自己最外面的警服脱掉盖到费清的身上,双手交叉放在他的胸部一按一收,开始有节奏地进行心脏复苏。 “啊,最好的按摩师水平也不过如此吧。”费清眯着眼睛想。 午漫的手柔软而又富有弹性。在按了几十下之后,她已经感到体力有些不支,开始微微地喘息起来。 费清因为这强烈的触感和这诱人的声音,心跳的速度直线飙升,接近爆表。 “怎么会这样!”午漫察觉到自己手底下的震动感越来越强烈,吓了一跳,赶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漫姐,这样恐怕不行,我看咱们还是直接把他送去医院吧。”黛玉低声却又略显焦急地说道。 午漫使劲儿摇了摇头。人在重伤的情况下一动不如一静,如果贸贸然将他抬上车,还有可能造成二次伤害。 她低头略略思忖了一下,突然转头道:“黛玉,给他做人工呼吸!” “啊?” 黛玉张大了嘴巴。 “这是临时命令!”午漫眉头一皱,“如果你再耽搁一点儿时间,他可就很有可能性命不保了!” 黛玉感到很无奈。这事儿午漫明明自己就可以去办,偏偏要让她去做。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可是这想法仅仅在一瞬间出现在她的脑海中罢了,毕竟人命关天,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和别的男人的地位是不同的。 黛玉挪到费清头部的位置,轻轻跪下身子,看着费清带着些许伤痕的脸。 “快点儿啊,否则就来不及了!”午漫着急地催促道。 黛玉心中有些烦乱。这可是她的初吻啊,不做出些别的要求,先培养一下感情总是可以的吧!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这家伙救活了再说吧。 黛玉这样想着,猛地吸足了一口气,嘟起嘴巴朝费清的嘴唇上面压过去。 费清先是感到一股清香迎面而来。紧接着,两片温暖而湿润的嘴唇轻轻落在了他的嘴唇上面。一股股气流顿时侵入到他的五脏六腑之中。 费清忍不住动了一下,但是这微小的动作却并没有被两个女人发现。 黛玉抬起头,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心中感到诧异的同时又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低头碰上了费清的嘴唇。 这种感觉貌似也不怎么差嘛,黛玉暗暗地想。 当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下的景象把两个女人都吓了一大跳! 费清的鼻子里突然流出了两股鲜血,如同两弯小河一般,甚至还有一些沾在了黛玉的脸上。 “漫姐,这是怎么回事儿!”黛玉急忙去拉午漫的衣服。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之间就七窍流血了呢? 午漫这时候却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了,因为她发现费清的眼睫毛很明显地动了一下。处于深度昏迷中的人眼睛是一定不会动的。 让午漫感到脸红但是却更相信了自己的判断的,是费清特有的男性反应。刚才还是一马平川,怎么会在深度昏迷中就变成了一个小丘呢? “我去,被这个大色狼给晃点了。”午漫愤愤地想。 但是她却并没有立刻戳穿费清的谎言,而是转头对黛玉道:“去把我车上那个电棍找过来。” “什么?”黛玉不解,“找电棍干什么用?” 午漫微微一笑:“看他这个样子,一定是心肺功能有了大问题。你没看过电视上演的那些么,只要用电棍放在他的胸前这么一电,保准就好了!” “哦!” 黛玉半信半疑地答应着,并没有看到午漫对她使的眼色。 费清却已经躺在那里吓出了一身冷汗。警用电棍的电压在二十万伏左右,正常人被那么一电立刻就会昏厥,到时候可就真的要去医院了。 “哎哟,哎哟!” 黛玉刚要起身,突然听到费清轻声地叫起来。低头一看,这家伙已经徐徐然睁开了眼。 “刚才怎么回事,我是不是晕倒了?你们两个把我救醒的。还好有你们在,要不然我就翘辫子啦!” 费清一脸感激地说着,从地上坐了起来。 黛玉虽然单纯,但仍旧一眼就看穿了费清拙劣的演技,她的心中顿时又急又气。 初吻啊,说没就没了! 费清朝着两个女人瞥过去,兀地发现两人面色不善,赶忙挣扎着要站起身。 可是他却仍旧没能逃过两人的魔掌。两个女人挥动起小拳头,乒乒乓乓朝着他的后背上捶去。 好在她们考虑到费清刚从一场车祸中逃出来,身上多多少少地可能有一些伤,所以用的力气并不算大。否则两个女人发挥出汉子的凶残,碰上费清这小身子骨,不被打成准残废才怪! “停停停!”费清大喊起来,“再打就成植物人了!” 两人这才罢手,全都一脸嗔怒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们刚才有多担心你吗?”午漫蹙着眉,依旧不依不饶,“这种事情是能开玩笑的么?” “其实也不全都是开玩笑。”费清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脸沮丧,“起码车祸是真的。” 三人沉默了一分钟,费清见两人的气消了一些,才终于问道:“钱坤怎么样了?” “残了。”午漫冷冷道。 “残……残了?”费清一惊,“杨紫韵呢?” 午漫冷冷一笑:“你主要是想问那个女孩子吧。” “对啊。”费清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才不管钱坤这家伙怎么样了呢,主要还是杨紫韵。” “你!”黛玉轻轻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 “她没事。”午漫道。 费清发现两个女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顿时感觉自己说的话有很大的歧义,又赶忙解释道:“杨紫韵被钱坤绑架出来,跟我有很大的关系。如果她出了事情,我当然不会感到心安。” 对于这样的答案,看不出两个女人究竟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不过她们倒是没有再深追究。 “钱坤为什么要绑架杨紫韵?”午漫问道。在她看来,如果仅仅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欲望就做出这样的行为,那钱坤未免显得太丧心病狂了一些。 “当然没这么简单。” 费清把钱坤和王钟的阴谋一五一十地和两人讲了一遍,然后以询问的口气对午漫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午漫琢磨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回答:“这是九帮自己的事情,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装作不知道好了。” 费清微微笑了笑。他的想法和午漫的一样。装作不知道,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第八十九章 欲擒故纵 对于警方来说,如果能够以最小的伤亡消灭雄踞于昭阳城的最大黑恶势力九帮,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成功。而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了午漫的面前。 现在虽然钱坤被警方抓住了,但是午漫完全可以把它当作一般的绑架强。奸案处理,而不去深究钱坤绑架杨紫韵的原因。 这样一来,王钟一定会按照原计划去篡夺杨老九的位置,九帮内部将会自我消耗。如果警方能够在双方都筋疲力竭的时候出击,那么就能够坐收渔人之利了。 费清对午漫的智慧不由得不佩服。这个女人不可小觑啊。 “我不能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如果被九帮的人看到就麻烦了。”费清说着朝四周看过去,“你们放心,九帮里的情况我会随时通知你们。” 他说完,看了一眼还在冒着白烟的汽车,已经没办法发动了,只得步行着朝大路走去。 “午漫姐,就这么让他走了?”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黛玉突然说道。 “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和他说吗?”午漫诧异。 黛玉一跺脚,恨恨地说道:“他占了我这么大的便宜,我可不想就那么轻易地放过他。” “要不然还想让他再占一次便宜不成。”午漫微微一笑,朝冒烟的房车那里走过去,“不管怎么说,这辆车好歹也算是咱们追捕歹徒的成果,先拖走再说吧。” …… 王钟走进杨府大门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五点多。虽然祝寿所用的东西还都在,但是客人已经大多已经离开了,只有杨老九的一些亲信仍旧默默待在屋子里等着消息。 许多人便是这样,当你风头正盛的时候费劲心思巴结你,可是一旦遇到了什么事,却全都在瞬间作鸟兽散。 见王钟大踏步地走进来,众人赶忙站起身询问情况。 “紫韵呢,我的紫韵呢!”杨老九头上敷着冰水浸湿的毛巾,躺在沙发上挺起半边身子大声问道。 王钟走到他的跟前站住身子,低头道:“帮主,对不起,我没有找到杨小姐。” “什么!”杨老九听到王钟的话,竟然挣扎着站起身子,一记耳光打在了后者的左脸颊上面,“没找到?你是干什么吃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说什么话,全都低头默然地站着。 王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杨老九打耳光,不光脸上感到辣辣的,心里也顿时火气升涌,此时恨不得一脚把杨老九给踹飞。 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加绝妙的报复方法,面色阴郁地看向杨老九:“我和黄雄在半路上发现了那伙儿绑架者乘坐的车,不知道什么原因发生了爆炸。据黄雄说,车里面的人没有一个幸免。” 他唯独没有说明的是,杨紫韵并没有在那辆车里面。 杨老九听到王钟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而后竟然“噗”地一下,吐出了一口浓浓地鲜血。 几个小时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宝贝孙女,这么轻易地就……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杨老九行将就木,已经再没有别的子嗣,只有这一个孙女,怎么会不伤心欲绝。 “老爷,你怎么了!”管家顿时失声地叫道。 两个医生赶忙上前去,一人掐住杨老九的人中,另外一个则赶紧掏出一丸速效药给杨老九服了下去。 “用不用送医院啊?”管家急道。他这么多年一直对杨老九忠心耿耿,如今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一直觉得这事儿是因为自己造成的,心中悔恨不已。 “不用。”男医生摆了摆手,低头朝杨老九轻声安慰道,“事情已经这样,您不要太伤心了。” 杨老九的捂着胸口,面孔狰狞,看上去极其痛苦。因为药力发挥的镇定作用,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躺在那里“呼哧呼哧”喘个不停。 站在一旁的众人此时心中显然也都不好受,男人们默默地低着头,女人们则眼中含泪,止不住地抽泣着。 管家在原地愣了一下,突然一声大嚎,双腿跪在地上,两手握拳在自己的脑袋上使劲儿敲打起来。 “我该死,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老爷,更对不起大小姐!我该死啊――” 管家说着,竟然站起身朝屋子中间的大立柱撞过去,吓得众人赶忙拉住他,整间屋子又重新变得混乱了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没有注意到屋子外面嘈杂的声响。 “爷爷――” 清脆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瞬间贯穿了整间屋子。所有人都带着惊诧的目光转过头去。 只见杨紫韵身穿着一身稍微显得有些宽大的白色连衣裙,婷婷地站在门口,正皱着眉头朝众人这里看过来。 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鬼啊!” 一个女人尖叫了一声,如同一个树袋熊一般,猛地揽住了身边一个男人的脖子,两只腿甚至也盘在了男人的腰间。 其余的人也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争相四散奔逃。女人们扭着高跟鞋,有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男人们的表现则要好得多,全都大义凛然地搂住了自己身边的女伴。 “我不是鬼啊!”杨紫韵不明白所有人为什么都这样看着她,好奇地问,“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最先醒悟过来的是管家。他满脸惊喜地看着杨紫韵,声音微微颤抖着,试探地喊道:“大小姐?”仿佛怕惊醒一个美丽的梦。 “吴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紫韵诧异地问,“我爷爷呢?” 没想到一向谨慎而又持重的吴伯竟然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嘤嘤”哭了起来,样子极其可怜。 “啊嘿嘿嘿黑……大小姐,我们还以为你遭遇到不测了!”管家一边哭着一边说。 杨紫韵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这种传言是从哪里过来的。紧接着,她突然想到了杨老九,赶忙上前几步,拨开了众人走到了屋子中央的位置。 杨老九躺在沙发上,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因为呼吸困难半张,胸部急促地一起一伏。 “爷爷!”杨紫韵被吓了一跳,用手使劲儿地搓着杨老九干巴的手,“爷爷,你怎么了?” 杨老九听到杨紫韵的声音,眼睛里似乎闪出了一些微光。但这光芒随即被闭合起来的眼皮掩盖住了。 杨紫韵吓了一跳,正要大喊,却听到医生在旁边解释:“刚才我们给帮主吃下了一颗镇定药,他现在只不过是睡着了,没什么大碍。” 这时候,回过神来的众人突然发现外面走进来了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为首的是一个姿色不俗身材火辣的女警,后面紧跟着两三个男警和一个身穿白色运动装的女孩儿。 “我们想就杨紫韵小姐被绑架这件事情找大家了解一下情况。”午漫看向众人道。 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出声。昭阳城里的这些名媛大亨大多都干过些亏心的事情,警察对他们来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而在这些人里面,最感到恐惧的当然是王钟。 从刚才杨紫韵出现在屋子里的那一刻开始,王钟的心就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他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木然地看着杨紫韵。 而当警察出现在屋子里,王钟的心理防线几乎要完全崩溃了。从这种情形看,钱坤无疑已经被警察逮捕了。他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来,自己肯定也是在劫难逃。 但是情况似乎没有他想得那么糟糕。几个警察只是随便找了几个人,问了一些大概的情况,甚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王钟的存在,这倒是让他觉得安心不少。 王钟只以为钱坤并没有招出自己,却没料到自己早已经成为了一场棋局中的小棋子。 “收队!” 午漫喊了一声,带着众多警员走出了屋子。 屋子里的众人面面相觑。警察只负责问话,却对有关于案情的东西一言未露,这让众人如坠云里雾里。 “大小姐,究竟是谁绑架了你啊!”管家小心翼翼地问。 杨紫韵咬着嘴唇,最后终于狠狠地吐出了两个字:“钱坤……” “啊?”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谁突然冒出了一句:“你没有看错吧,钱堂主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呢?” “就是他!”杨紫韵突然大吼一声,随即嘤嘤哭泣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讲了一遍自己刚才的遭遇。 当在场的人听完了事情的完整经过后,全都唏嘘不已。甚至有几个男人大声叫骂着想要去找钱坤拼命。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管家感叹着。好在杨紫韵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否则他心里这一辈子也不会好过。 “多亏了那位穿白衣服的警察姐姐救了我,还给我换上了她的衣服。”杨紫韵满脸感激地说。 她抬起头,却发现黛玉已经早已不在这里了。 王钟一直在旁边停着杨紫韵说的话,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让他不解的是,明明费清和钱坤一起走的,为什么杨紫韵只提到了钱坤,却没有提到费清呢? 王钟的心里有鬼,此时感到浑身别扭,仿佛所有的眼睛都盯着自己一般。他在屋子里不敢再多待一会儿,只好低着头朝院子里走去。 第九十章 执行家法 大多数人都在屋子里,只有一些仆人在外面打扫,并没有人注意到心神恍惚的王钟。 他走到了游廊的一角面对着水池坐下,两手抖抖索索地点着了一颗香烟,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平静,心里却有如千万只蚂蚁在不停噬咬着。 现在并没有人知道自己和钱坤的关系。钱坤被警方给抓住,如果单纯以绑架罪名抓了他还好,可是一旦钱坤把他和自己的计划说出来,那事情就糟糕了。 而让王钟最感到诧异和害怕的是费清。杨紫韵回来后单单说了钱坤,并没有提到费清的名字;警方也只是问了一些关于钱坤的情况。平白无故地少了一个人,这事情必有蹊跷。 难道费清这家伙是条子或者是杨老九安插在钱坤身边的卧底?王钟不禁怀疑起来。 他正想得入神,突然感到手指头一阵刺痛,忍不住惊呼一声。低头看去,发现一根烟已经烧到了尽头。 “王堂主――” 身后突然传来的一个低沉的声音,把他吓了从原来的位置上跳了下来。 “费清!”王钟看到身后的费清,一脸惊讶。 费清的额头紫青,脸上黑乎乎的,衣服也被扯破了好些地方,和刚从战争前线跑回来的逃兵一样。 “你――这到底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儿!”王钟怒道。 费清装作一脸沮丧的样子:“钱堂主被警察给抓了。” 王钟眼神凌厉:“那你呢,你怎么跑回来的!” “是钱堂主让我把车子放到军工厂里。等我回去的时候,看到有一大群警察在那里,就没敢过去。”费清撒了个谎道。 “那你这身伤是怎么回事?”王钟听费清的话合情合理,可是仍旧有疑问。 费清哭丧着脸:“马勒戈壁的,车子没开好,撞树上了!” “车子?”王钟一愣,“什么车子,你说的是那辆房车?” 费清点点头。 “卧槽!”王钟大骂一声,“娘的,那是我新买的车啊!” 原来自打费清上次说王钟的车有些土之后,王钟虽然嘴上还很硬,心里实际上早就动摇了。虽然他以前那部“出租车”自我防护能力很强,舒适性上可就差了点儿。于是他也就咬了咬牙,花上千万从一个走私贩子那里买来了一部高级房车。 昨天刚买来,今天临时借给了钱坤,结果就被费清这王八蛋给撞坏了! “车呢?你把车放在哪儿了!”王钟发狂般的喊道。 “就在烂尾楼附近的地方,爆炸了。”费清回答,“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恐怕也已经死在里面了。” 王钟听费清这么说,虽然仍旧觉得心疼。可是转念想想,又觉得安心了一些。爆炸了好,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反正又没有人知道那车子是他王钟的。等到拿下了九帮,所有钱都是自己的。 费清见王钟若有所思,试探地问道:“钱堂主被抓走了,这事儿怎么办?他会不会把咱们供出来啊。” 王钟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智。他摇了摇头:“钱坤是不会说出咱们的。” “为什么?”费清很诧异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 王钟表情淡淡的:“他如果承认那事儿是自己干的,我们还可以在外面想办法救他。如果他把咱们都给说出来,那还有谁能把他给弄出来?他不会那么傻的。” 费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确实,钱坤要是把王钟和他都招了出来,那就相当于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 “那咱们怎么办?”费清问。 王钟一笑:“假装这事儿和咱们没有关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过两天咱们就动手。” “那钱堂主怎么办?” “先看看形势再说。”王钟道。他看了看费清:“你这个样子就不要进屋子里去了,先找个地方把伤口包扎一下,买身新衣服穿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费清点了点头,两人分道而去。 …… 晚上八点多,杨老九的房间里。 “爷爷,爷爷你醒了!”杨紫韵轻声地喊着。 杨老九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小缝,先是感到十分模糊,随即渐渐看清了杨紫韵满是忧虑的脸。 “紫韵?”杨老九的瞳孔瞬间放大,声音颤抖着问,“我……我没有做梦吧。” “爷爷,真的是我。”杨紫韵紧紧拽着杨老九的手,“爷爷,我没死。我被别人救了。” 杨老九听到了这话,竟然呜咽了一声,从眼睛里滚下了两行浑浊的泪水。宝贝孙女失而复得,没有能比这更让他激动的事情了。 屋子里剩下的人除了家庭医生,还有九帮的几个堂主以及管家吴伯。吴伯见到杨老九转醒,赶忙上前缓缓将杨老九的身子扶起来,把靠枕放在了他的身后。 “紫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杨老九声音微微颤抖地问。 杨紫韵只好又把事情的经过重复了一遍。 “钱坤?” 杨老九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仿佛心里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为什么绑架他宝贝孙女的人竟然会是他最信任的手下。 “那混蛋……到哪里去了?”杨老九摇头问,“我要用家法处置他!” 众人知道他说的是钱坤。有人低声答道:“已经被警方给带走了。” “妈的,真没想到钱坤是那样的人。枉帮主对他那么好,他竟然还敢打帮主您孙女的主意,我王钟要看到他,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说这话的人是王钟,一副欲将钱坤除之而后快的样子。在场其余的四位帮主听到王钟这些话,全都带着一种鄙夷的眼光看向他。 谁都知道平日里他和钱坤走得最近,现在变脸却变得比谁都快,落井下石的功夫了得。 杨老九没搭理王钟,一脸疲惫地靠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管家见杨老九这个样子,朝着别人轻轻挥了挥手:“大家都先回去吧,老爷今天已经很累了,该休息了。” 众人听到管家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再多留,说了两句话后陆续走了出去。 屋子里最后就只剩下了杨老九、管家和杨紫韵三人。 杨老九用手轻轻抚摸着杨紫韵的头,低声问:“紫韵,你记清楚了吗?绑架你的只有钱坤一个人?” 杨紫韵点了点头:“我醒了之后就只看到了钱坤。” 杨老九若有所思。随即,他转过头对管家道:“查查钱坤现在被关在哪里,去找个人代替我执行家法。在警方眼皮底下做事一定要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线索。就算警方怀疑是咱们干的,也不敢拿咱们怎么样。要让所有的人知道,得罪我杨老九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管家点了点头,出去了。 杨紫韵抬起头,好奇地对杨老九道:“爷爷,什么是家法啊?” 杨老九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解释道:“家法就是规矩,破坏了规矩的人就要受到惩罚。钱坤竟然敢做出这种事,当然要小小地惩罚一下他。” 杨紫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在她眼里,钱坤受到惩罚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是他究竟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杨紫韵没有问。 夜半十二点。 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外,两个身穿警服的男警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在看守钱坤之余,正在胡乱地聊着天。 十分钟之前,调查科的人取证完毕离开,剩下的半个晚上不会再有人来了。 “你说,男人没有了那儿,见到女人还会有感觉么?”于飞扬轻轻搓着胳膊对钱军道。 医院走廊里面虽然没有开空调,给人的感觉却总是冷飕飕的。不知道这种寒冷是来自外界,还是来自人的内心世界。 钱军打着呵欠,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我想应该是有感觉吧。即便那儿没了,起码的审美能力还是应该有的。” “操,如果那儿真的没了,我觉得以后见到女人还不如没有感觉得好!”于飞扬打了一个哆嗦道。 “为什么?”钱军不解。 “嗨呀,这还用解释么!”于飞扬撇撇嘴,“你想啊。你如果对女人有感觉,可偏偏那家伙没有了,那岂不是只能够心里抓狂却没有地方发泄?” “也对。”钱军仔细想了想,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你说黛玉那小丫头也够狠的啊,竟然一下子就把钱坤的那家伙给打穿了。这可是让人家断子绝孙的手段啊!” 钱军说到这儿,突然狡黠地一笑,脸上的痘痘上下浮动。他看向于飞扬:“你以前不是想泡上黛玉么,现在看到里面那家伙的样子,你还想不想泡了?” 于飞扬低头想了想,使劲儿咬了咬牙:“就算断子绝孙,只要能够和美人儿能够共度春宵一次也就够了!”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尚且如此,而于飞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对黛玉这样的绝色美女失去抵抗力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不过钱军此时听到他的话,则更是理解了老烟鬼离开警队前对他们说的“色字头上一把刀”的内涵。 “操,怎么越来越冷了!”于飞扬感到自己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诧异地骂道。走廊里空空荡荡的,他的声音显得尤其响亮。 两人兀地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全都诧异而又警觉地左顾右盼起来。 长长的走廊里明明暗暗地亮着灯,一直通往黑漆漆的远处,又好像通往的是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第九十一章 贞子?僵尸? 在许多人看来,医院是一个很阴森的地方。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每天都有人出生,也每天都有人死亡,如同上帝在人间设立的裁判所,指引每个灵魂的来向和归途。 人死得多了,必然会有不愿离去的灵魂游荡在这里。一旦到了漆黑的夜晚,它们就会渐渐地活跃起来,将恐惧而阴冷的气息笼罩到人们的头上。 当于飞扬正左顾右盼的时候,眼神慢慢掠过那些摇摆的灯光,最终落到走廊的一头儿。 兀地,他全身的汗毛一下子都乍了起来,心脏中的血液瞬间降到了冰点。 远远的,一个全身白花花的人正站在走廊的一头,看样子像是一个女人。她的头低垂着,满头长发胡乱地披散在脸前,遮住了脸上所有的部分;衣服的袖子和下摆极长,显得跟身体极为不搭配。 操!贞子! 于飞扬平日里最害怕的就是鬼这东西了,唯一看过的恐怖片就是那部红透了的《午夜凶铃》,当时吓得他好些天不敢自己睡觉。 谁知道今天尼玛竟然碰到了现实版的。他赶紧拉住钱军的胳膊,把他硬生生地拽到了自己的身前。 “你看那边儿!”于飞扬躲在钱军的身后,低声地说道。 钱军抬头一看,第一反应也是一惊。但是他却并不像于飞扬那么胆子小,且对唯物论深信不疑,因此紧接着就感觉那只是一个人罢了。 “唉,哥们。这世界上哪里有鬼啊,自己吓自己罢了。”钱军拍了拍于飞扬的肩膀,“可能是出来大小便的病人吧。” “房间里有独立的厕所,谁会大晚上出来?”于飞扬依旧两腿发抖,指着那边的白影子,“还有,你看她一动也不动的,怎么会是人呢?” 钱军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他想了想,朝着远处的白影子大声喊道:“喂,那边那个人,你是干什么的?” 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了一会儿,如同石沉大海。 “那个人,你是干什么的?”钱军再一次问道,语气显得有些不善了。 于飞扬站在后面,听到钱军声音洪亮,胆子也随之大了几分,狐假虎威的喊道:“我们是警察,你要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白色的身影突然如同电视信号被干扰一般,“倏”地闪了一下后消失不见了。 两人同时一惊。 可下一秒钟,就在离他们不足五米的地方,那影子竟然“蹭”地一下又出现了。 长长的头发下面,一张惨白的脸兀地展现在了两人的面前,黑黑的眼眶里空洞无物;鼻子部分几乎完全被切掉了,只剩下骨头上的两个孔洞;嘴巴一直裂开到耳垂下面,残缺的牙床露出来,可怖而又恶心。 马勒戈壁呀! 钱军吓得一边大声叫喊着一边往楼梯口跑去,于飞扬则先是感到小腹下面的地方一阵紧缩,随即也是一声惨叫,转头跑了下去。 后者在地上留下了一行淅淅沥沥的液体痕迹。 钱军跑得飞快,并没有留意下面的情况,结果在楼梯的拐角处一个不注意,突然把前面的一个人给撞得一个趄趔。 “不要上去,上面有鬼啊!”钱军大声地喊着,抬起头来一看。 “我的妈呀,是僵尸啊!” 眼前的这东西身穿着一身清朝官服,全身僵硬挺直。最要命的是一张脸青得发黑,两颗黑色的獠牙从嘴里吐出来,腐烂的眼睛阴森森地盯着他。 钱军直接被吓得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而紧接着跑下来的于飞扬见到这情景,一口气儿哽在了喉咙里,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整间医院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那站在楼梯口的清朝古尸吐了几口阴气,伸出两只干枯的手把自己的衣服扒了下来,紧接着又扯下了头上的面具。 管家略显苍老的脸从面具后面露了出来。 “胆小鬼!”管家轻蔑地一笑,将衣服卷成团拿在手里,朝楼上走去。 一个汉子正站在楼口,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的投影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原来刚才所谓的贞子,只不过是他用这东西弄出来的投影而已。 “搞定了。”管家淡淡地说,抬头看了一眼那汉子,“你到车上去等我吧,剩下的事情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 “那吴伯你小心。” 汉子说着接过管家手里的衣服和面具,放到了一个黑色的手提袋里面,走下了楼梯。 管家看着他一直消失在了漆黑的楼道里,才终于朝着钱坤的病房走过去。 钱坤一直都没有睡着。他的身上包裹着厚厚的绷带,腿上打着石膏。不过他最感到痛苦的却并非是这些,而是自己彻彻底底地失去了作为男人的能力。 本以为这次行动万无一失,可是却――妈的! 钱坤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痛苦袭来。鸟啊,就这么被别人给打没了! 就在刚才他愁眉不展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外面钱军和于飞扬的叫声,后来却突然没了声息。 钱坤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知道外面出事儿了。其实他早就已经想到,自己绑架杨紫韵这件事情已经被杨老九知道了,对方是一定不会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 他正在这样想着,病房的门被人缓缓地打开了。 钱坤勉强地转过头去,立刻就看到了杨府管家吴伯正满脸阴冷地盯着他。 不过当钱坤看到吴伯那一刻开始,他却突然觉得释然了。自己即便不死,以后也只是一个废人而已,还不如这样来得痛快。 “你来啦!”钱坤含糊不清地说道,“我知道杨老九是不会放过我的。要杀要剐,随你吧。” 吴伯轻蔑一笑:“我来替老爷执行家法。” 钱坤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马勒戈壁的,我钱坤跟他杨老九干了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真正看得起过我?他只把我当做自己手里的一颗棋子!” “放你娘的狗屁!”吴伯突然走上前去,伸手给了钱坤一个嘴巴,“老爷真是看错你了,竟然还打算把九帮交给你!” 钱坤被吴伯白白地打了一个嘴巴,正想破口大骂;突然听到对方的话,不禁一怔:“你说什么?” “老爷除了一个孙女以外,就再也没有男性的子嗣了。他可是一直把你当成儿子看待啊!”吴伯因为激动而脸色变得通红,“你他娘的不光不知道感恩,竟然还做出了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简直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钱坤嘴里喃喃地说着,突然感慨万千。 原来追求的东西早就已经攥在了自己的手里,只不过自己没有发现罢了,到最后竟然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吴伯见钱坤愣愣的,知道他心中有所悔悟。可家法就是家法,不会为浪子的回头而留情。 “对不起,我要执行家法了。”吴伯冷冷道。 钱坤似乎还想说什么,吴伯却迅速地走上前去,抓起枕头使劲儿塞进了他的嘴里。 紧接着,吴伯一只手狠狠钳住了钱坤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则抵在了他的胳膊肘上,使劲儿一掰。 “咔嚓!” 钱坤的右胳膊瞬间被折成了两节,露着骨头的小臂被吴伯扔到了一旁,残留的上臂正一悸一悸地朝外面喷着血。 管家又如法炮制,将钱坤的另外一只胳膊使劲儿拧了下来。 钱坤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嘴里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吴伯却对钱坤这样激烈的反应毫不在意,走到床尾拉住钱坤的两只小腿,同时朝单人床的横杆上使劲儿一磕。两声脆响过后,钱坤的两只小腿儿被吴伯扔到了地上。 此时钱坤的四肢都被吴伯给拧断,整张床被血液浸湿,残余的躯体看起来极其恶心。 吴伯最终把目光放在了钱坤那张表情痛苦的脸上,是时候该给这家伙的生命做一个了结了。 他这样想着,慢慢走到床头,突然将右手的两根手指狠狠抠进了钱坤的眼睛里面,左手托住钱坤的后脑,猛劲儿地一拧。 “咯吱!” 头部和颈部相连的最后一块儿筋腱被拉断,钱坤那颗还带着一缕缕血管的头如同一颗足球一般,叮叮当当在地上滚动了一段时间后,最终在墙角停了下来。 吴伯低头看了看,发现钱坤的表情竟然还在不停地变化着,仿佛仍旧能够感受到痛苦一般。 “哼,脑袋掉了还不安生,让我来送送你吧!” 吴伯说着,走过去将自己的犀牛皮鞋毫不客气地踩在了钱坤的脸上。只听到“噗滋”一声,钱坤的头就被他给踩了个稀巴烂!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清洁工人最早发现了晕倒在楼梯口的钱军和于飞扬。 当警方的人来到医院后,听到两人的解释如坠云里雾里。 贞子?僵尸?简直胡说八道! 午漫的判断力却十分敏锐。听完两人的解释,她马上就感觉到这件事一定和钱坤有莫大的关系,赶忙对身边的警员大声喊道:“快去钱坤的病房里看一看!” 第九十二章 感兴趣还是感性趣? 三个男警员风风火火地到了钱坤的病房门前,使劲儿地敲了敲门,里面却毫无反应,拧把手同样毫无效果。三人无法,只得一齐用力,以身撞门而入。 由于用的力气过大,一人顺着向前冲的惯性摔进屋子里,“砰”地一下扑到了一个扁扁的东西上面。 那是一个被压成柿饼一般的人头! “卧槽!”屋子里的男警员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站在楼道里呕吐不止。 而剩下的两个人则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 床上孤零零地放着一个人的上身,头和四肢被散落地扔在地上,从断肢处流出的血液已经凝结了,显出一种酱紫色。 “我去通知午督查和法医!”一个警员说着,赶紧逃离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午漫到这里之后同样感到一阵反胃,只是略略看了几眼后就走出了屋子。 不过年轻的法医似乎并不在乎,站在屋子里翻翻拣拣,不时地用镊子收取一些散落在尸体上的纤维。大概在这家伙的眼里,眼前这种恶心的场景和屠宰场里杀猪的情景是没什么区别的。 做完这一切,法医站在楼道里对午漫说明自己得出的结论。 “死者被巨大的力量拧断了四肢和头部,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五分钟。从枕头上留下的大量汗渍上可以看出,在这个过程中死者一直是清醒的,直到最后脖子被扭断。” 法医接着以毋庸置疑地语气道:“从死者的伤口看,这绝对不可能是单纯依靠人的力量而扭断的,没有人能够有这么大的力气。” 午漫一笑:“难道你这个当医生的也觉得他是被鬼给杀死的?” “我当然不相信鬼神这类东西。”法医的眉头紧皱,“我的意思是说,可能是凶手利用了什么机器。” 午漫微微笑了笑,没说什么。她看看黛玉:“去把你的摄像机取出来吧。” 黛玉点点头,用手捂着鼻子走进了房里。她打开了配电箱的盖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玩意儿――就是她用来收取钱坤犯罪证据的微型摄像机。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任凭杨老九的管家小心谨慎,还是没有注意到这里别有洞天,整个杀人过程被警方完整地拍摄了下来。 当里面存储的监控视频被放出来后,所有的人包括法医都感到不可思议。 钱坤的四肢和头部竟然是被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硬生生地用手给扭断的,这太不符合常理! “漫姐,这案子咱们该怎么办?”黛玉问。 “不用太费心思去查了,这是九帮执行家法常用的手法,一定是杨老九指派别人干的。”午漫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咱们还是先看看费清那边儿会怎么样吧。” “哦。” 黛玉对午漫的这种处理方式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九帮的势力太大,警方遇到和它有关的案件大多数都会绕道而行。用午漫的话说就是“省得打不着狐狸还惹了一身骚。” …… 费清昨晚并没有回刚子的公寓,而是随便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下来,对刚子谎称跟以前的朋友小聚一下,就不回去了。 经过一晚上不断地运行真气,到早晨费清身上的青紫基本上已经散尽。他又托服务员买来了一套新衣服穿在了身上。这样一来就和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了。 打开收音机,费清一边刮胡子一边听着当天的新闻。 “昨天本市发生了一起绑架案,犯罪嫌疑人钱某将一年轻女子绑架至郊外欲进行性侵,被一名便衣警察抓获。现场还发现了犯罪嫌疑人用来作案的大量工具。” 果然和午漫当时说的那样,只不过是把这件事情当成了一般的绑架案处理,并没有透露别的信息。 可是收音机里紧接着报道的一段话,却让费清吃了大大的一惊。 “据我台记者最新得到的消息显示,犯罪嫌疑人钱某已于昨日在市人民医院死亡,具体死亡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中,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性。” 钱坤死了? 费清的第一反应是放下了手里的刮胡刀,拿起手机拨通了王钟的电话。 “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没想到王钟在话筒那头的声音显得格外地冷静,“死了也好,省得咱们再想办法救他。没有钱坤,咱们照样能够夺得九帮。” 费清忍不住道:“可是他手底下的那批弟兄会听你的吗?” “哈哈哈,他们一定会听的。”王钟的声音里满是自信,“只要我们对他们许下的福利够好,不信那些弟兄不听我的话。” 在笼络人心这方面,王钟确实要比钱坤厉害得多。 费清刚挂了电话,另一通电话又打了进来。他看了看,竟然是欧阳丹红的号码。 “费清,我想见你。”欧阳丹红的声音听起来沉静而又女人魅力十足。 费清一愣。 想见我?这是不是在示爱? “那……那就见吧。”费清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心里却感到兴奋极了。 “半小时后,太平河畔三生石边见。”欧阳丹红的声音依旧显得很沉静。 “哦。” 费清觉得欧阳丹红今天有些怪怪的,难道要对心上人表白的女人都会变得这么含蓄?太平河畔?三生石边?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这女人蛮懂得浪漫的嘛! 他这样想着,赶紧对着镜子将自己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遍,喷上了一些旅馆里免费的香水,随即跑下楼去,打了一辆车直朝着太平河驶去。 太平河,昭阳城里最长的一条河流,以前垃圾遍地,后来经过大力的整理,如今已经成为情侣们约会最喜欢去的地方,当然,这里面也包括许多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 费清下了车后径直朝三生石奔过去。六七米高的石头上面,“三生三世”四个金色的大字熠熠发光,仿若神谕。 费清看了看时间,离刚才欧阳丹红打电话才不过十分钟的功夫,对方还不见影子。 不过这周围已经有了很多男男女女,或摆出极为俗气的pose照相,或成双成对地坐在石头边的草坪上畅谈虚假无聊的人生理想。男人们表面上装作对身边的女伴说的话很感兴趣的样子,实际上只是对她们感性趣罢了。 费清看到那些穿着短裙短裤的年轻女孩儿,眼睛总是忍不住地扫来扫去。白皙细腻的美腿无疑对他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在离费清不远的一个长椅上面,一男一女正坐在那里,看上去都只不过二十多岁。两人离得不远不近,并不像别的情侣那样亲密。男人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女人则显得比较含蓄。 费清见那女人旁边还空出了一些位置,赶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挨着她坐了下来。女人的容貌平常,身材倒还不错。 一旁的男人诧异地朝费清看过来。 “对不起,我……我就坐一会儿。”费清挠了挠头,“过一会儿我就走。” 女人朝着费清微笑着点了点头,那男人却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费清对此并不在意,靠在椅背上轻轻闭上了眼睛,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两人说的话却都进了他的耳朵里。 男人:“其实我对古典文学还是有一定的研究的,最喜欢的还是李白诗里面的句子。‘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写得多好。” 女人声音中略带诧异:“我记得这句话好像是‘诗经’的啊!” 男人:诗经的?对,我想起来了。诗经也是古代的一个大诗人,好多著作上面都有他的名字呢! “卧槽!” 费清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睁开眼悄悄观察身边的两人。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女人的尴尬表情,依旧狂吹海侃个不停。费清在旁边想笑又只能忍着,那滋味儿着实不好受! 男人大概是吹牛吹累了,沉默了几秒钟,女人才终于有机会开口,低声道:“我看我该回去了。” “那咱们两个的事儿――你看我还成吗?”男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我觉得咱们不太合适。你的知识那么渊博,我却什么都不懂,咱们在一起是不会有共同语言的。”女人将挎包的带子整理好,边说着边站起了身。 费清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人是来这里相亲的。 “别呀,我虽然懂得东西确实比你多很多,可是你还是可以学习的嘛!”男人不依不饶地挽留道,“我想你学个三五年,一定可以赶上我了。” 女人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愤怒地看了那男人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傻逼!” 当她经过费清身边时,一个不大但清晰的声音传进了费清的耳朵。 “喂!喂!”男人在后面喊了两声,女人却已经转过了弯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费清见没戏可看了,只好又把眼睛闭上,靠在椅背上面打起盹儿来。 “妈了个巴子的,你给我起来!” 男人突然使劲儿踹了一下长椅,朝费清大声吼道。 第九十三章 鸳鸯戏水 费清微微张开眼,见那男人正一脸愤怒地看着他。 “怎么?”费清仍旧靠坐在长椅上,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两个字。 “刚才你他娘的在那里笑什么?”男人说着又使劲儿踢了长椅一下,费清感到自己身体跟着微微一震。 费清的嘴角向上弯出一个弧度:“刚才你说的话挺有意思,不过说的全不对啊。” “操,我在这儿说话关你什么事儿。”那男人用右手食指指着费清,“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在那儿笑话我?” 费清本来还以为刚才那男人和女人说的话是在故作幽默,但现在看来,这男人原来真的是一个傻b。 想到这里,费清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那男人又胖又矮的身体面前,他的高度就如同一座山峰。 “你说话是不关我什么事,不过我笑好像也跟你没有关系吧。”费清笑眯眯地说,“你如果想让我不是东西,那我倒是可以做到。” 他这样说着,身子慢慢地朝矮男人贴过去,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充满了侵略性。 “你要干什么?”矮男人以为费清要跟他动手,吓得朝后面慢慢退去,一边后退一边说着,“你敢动我一下子试试!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可是城管所的副所长李――” “砰!” 费清将个上勾拳狠狠砸在了矮男人张开一半的下颌上。 矮男人捂着嘴巴,脸上的肌肉抽搐,看样子受到了很大的痛苦。 “本来我不想打你。这么大的男人了竟然还把自己的老子拿出来压事儿,简直是一个窝囊废;窝囊废也就罢了,偏偏你老爸还姓李;姓李也没什么,天底下姓李的人多了,可你老爸是个当官的,还是城管所的头儿。所以么――” 费清说到这里冷冷一笑,一脚直接把那家伙给踹飞了出去。 “所以你就该打。”费清对不远处躺在地上**的矮男人道。 周围的人都看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又听到费清说的话,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大多数人竟然拍手叫好起来。 “小兄弟,你是好样的,可算是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啊!”河边一个卖糖葫芦的六十多岁的老头激动地朝费清喊。 就在几天前,老头驮着一车刚做好的糖葫芦在路边卖,迎头碰上了城管,不光把他的糖葫芦都给扔到了地上,连破自行车都给收走了。 现在老头看到城管的儿子受了欺负,比他看到自己孙子考试得了第一还高兴。 那些年轻的女孩子看到费清的举动,也都觉得眼前一亮。在这种地方谈情说爱的人多半都是文艺小青年,这些男孩子相比费清来说,缺乏的就是一种阳刚之气。 “你看看人家,刚才打人的动作多么帅气,再看你――”一个女孩儿眼睛看着费清,低声对旁边的男朋友抱怨,“一点儿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她身边的男人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急了,漂亮地一甩头:“哎呦呦,不就是会打架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哼!平日在家里我还会洗碗拖地呢,不比他好一百倍?” “你!”女孩儿恨铁不成钢,也一气之下甩手走了。 费清只不过才小试牛刀了一把,就已经直接拆散了一对儿,还有许多对儿已经貌合神离。 “妈的,你…你要是个男人,就在这儿等着。” 刚才趴在地上那矮男人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说了一句话后踉踉跄跄地跑了。 费清在后面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费清!”一个声音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不用看也知道身后的人是欧阳丹红。 想到今天她让自己来这里的原因,费清既兴奋又紧张地转过头去。 欧阳丹红每次都会以不同的装束出现,但无论怎样,给费清的感觉永远都是无比的惊艳。 今天欧阳丹红穿的是紫色长裙,倒是和杨紫韵的那一套有些相像。可是两个女人的美却是不同的,穿在身上的效果也不同――在欧阳丹红的身上显一种成熟的魅力。 虽然把女人比作鲜花实在是烂俗的招数,但费清当时确实觉得欧阳丹红的装束和旁边那些开得正艳的玫瑰和牡丹有得一拼。 “好漂亮啊!”费清忍不住赞叹道。 “谢谢。”欧阳丹红微微笑了一下。 刚才看到费清打架英姿的那些女孩子们本来还对费清抱着很大的幻想,期待着能够上去搭个讪,却不料突然间来了这样一个美女找他。 “咱们没戏了。”一个女孩儿嘟着小嘴,对身边的闺蜜道,“唉,人家名花有主了。” 不过她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无论从容貌还是从气质上来讲都是祸国殃民的哪一类。败在这样一个女人手下,她们心服口服。 费清看欧阳丹红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更相信这女人要对自己示爱了。女人嘛,有些羞涩总是难免的,哪里会像男人那样说起情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不过,可是她如果真的把话说出了口,自己该怎么反应呢?费清承认自己对欧阳丹红的感觉蛮好的,可是他可是对所有的女人感觉都蛮好的啊! 在华夏这块儿大地上可是没有一夫多妻的法律,如果接受了欧阳丹红,那就相当于放弃了整片大森林;不接受,让这样漂亮的女人伤心可是太不好了。 想到这里,费清又觉得郁闷了。 “呃――咱们换个人少些的地方说话好不好?”欧阳丹红想了想,对费清道。 “哦。” 费清觉得自己的心“砰砰”地跳着,仿佛随时会从肚子里面蹦出来一样。 两人默默无言地朝河边走过去。 太平河是滹沱河的一个支流,河水从太行山上源源不断地灌入,以极快的水速进入干流。所以河水看起来十分清澈,仿佛河面与河底之间仅仅隔了一块儿透明玻璃。 清风拂面,很是惬意。 欧阳丹红并不看他,而是面对着河水与朝霞,把目光投到了很远的地方。 “费清,我们也认识一段时间了,应该算是朋友了吧――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挺…好啊。”费清勉强忍住了自己要跳起来的冲动,回答道。 欧阳丹红听费清回答得吞吞吐吐,微微皱了皱眉。她转过头来,紧紧盯住费清的眼睛。 “既然你觉得我还不错,那我问你什么,你能不能如实地告诉我。” 费清想了想:“其实你挺漂亮的,我……也挺喜欢你的,不过我还喜欢――” “嗯?”欧阳丹红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脸上微微泛红,“你――你在说什么呀!” 费清见欧阳丹红的表情不太对,也觉得很是诧异:“你喊我到这里,不是要和我表白么?” “表你个头啊!”欧阳丹红咬着下唇,脸上红彤彤的,“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表白了?” “不是表白你干嘛要喊我出来?” “都告诉你有事情要说嘛!” 费清依旧不依不饶:“那你为什么非要选在三生石旁边碰面?” 欧阳丹红感到哭笑不得:“那是因为那里离停车场最近!” 擦! 费清想到自己刚才还傻b哄哄地琢磨该怎么描述自己对欧阳丹红的感觉,此时恨不得马上跳河里去。 实在是是浪费感情啊! 两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话继续说下去,欧阳丹红勉强稳住自己的表情,心里却觉得乱糟糟的。 “其实我想问你的是昨天的事。”欧阳丹红最终还是先开了口,“昨天――是你和钱坤两人把杨紫韵绑架走的?” “啊?” 费清差一点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不知道欧阳丹红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扯谎道:“开什么玩笑。案子警方不都已经说了么,是钱坤一个让你干的,和我没有关系。” “你以为这话能骗得了我吗?”欧阳丹红突然一声冷笑,“昨天你们把装着杨紫韵的大箱子抬出去的时候,我就坐在旁边那辆加长林肯里面。你们的一举一动,包括说了什么话,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擦! 费清这才突然间想起来,当时自己确实注意到了欧阳丹红的林肯车,他原本以为只是一辆空车而已,却不料欧阳丹红那时竟然就坐在里面。 见费清支支吾吾的样子,欧阳丹红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黯淡:“难道你真的和那个钱坤是一伙儿的,去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完这话,欧阳丹红轻轻闭上了眼睛,仿佛因为这话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不是!” 费清突然大喊一声。他最怕别人对他产生这种误会,此时情绪不由得激动了一些。 欧阳丹红本来站在河边,被费清这么一吓,身子微微动了动,脚下没有踩稳,竟然“噗通”一下掉进了水里。 “救命!” 欧阳丹红的身体在水中一起一伏,一边大声求救一边勉强挣扎着。 费清见状二话没说,把外衣一脱就跳下了水。 他将欧阳丹红的一只胳膊搭在了肩膀上,用自己的右胳膊紧紧挽住了欧阳丹红的小蛮腰,用力一踩水,先将欧阳丹红托上了岸,自己紧接着也上了岸。 第九十四章 现在好点儿了吗? 这时候河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女孩子们捂着嘴巴一副害怕的样子,一些会游泳的男孩子本来还想下水相救,费清却已经扒着河沿上来了,丝毫不给他们在心上人面前展示的机会。 “你怎么样?”费清急忙问。 欧阳丹红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冷冽的河水让她不由得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大喷嚏,双手抱肩抖抖索索地回答:“没…没事。” 这样的情况倒是让周围的男人们过足了眼瘾。全身湿透的欧阳丹红身上的衣服紧紧贴在一起,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衣服上有一些单薄的地方,花边内衣隐约从中露出。好在费清还有一件儿外衣在岸上扔着,赶忙拾起来给欧阳丹红披在了身上。 “走,咱们马上去车里。”费清道。 “车钥匙…掉进河里了。”欧阳丹红说话的声音在打颤,脸色都显得有些泛白,看样子着实被冻得不轻。 “那就去打一辆车。”费清说着,拉起欧阳丹红的手就朝马路边走去。 欧阳丹红突然感到从他的手心里传来了一阵阵的温热感,慢慢通往身体的其余部位。她不知道这是费清在暗暗地催动身体中的真气给她传送热量,还以为是自己身体里女性荷尔蒙的作用。 刚才她在质问费清时候心中的疑忌和失望,就随着这点温热渐渐消散了。欧阳丹红现在觉得,即便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曾做过什么错事,也完全是值得原谅的。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自主能力,只能够跟在费清的身后,自己的手被对方牢牢地攥在手里。 “妈的,前边那两个人给我站住!”一声大喝从后面传来。 费清并没有停住脚步,仍旧紧紧拉着欧阳丹红朝前走。 杂乱的脚步声从后面快速地追了过来。 “费清,后面那些人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欧阳丹红的声音中略带担忧,“咱们是跑不过他们的,还是先停下来吧。” 费清听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也只好先停下了脚步,转过头面对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几人。 一看,追着他们的竟然是五六个穿着城管制服的家伙。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这些人中的头儿。见到费清停下,那人挥动了一下大手,身后的几名城管队员也停了下来。 “是他吗?”中年人眉毛一皱问。 “老爸,就是他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 费清这才发现,原来在这些身穿蓝色制服的人身后,竟然还跟着刚才那个矮个子男人。 “呦呵,你还真敢来啊!”费清毫不客气地揶揄道。 中年男人面色不善地看了看费清,转头问他宝贝儿子:“你当时提我是城管局的没有?” 矮男人听到这话,顿时哭丧起脸来:“就是说完了这句话我才挨的打!” “哎呦卧槽!”中年男人把嘴巴一歪,眼睛瞪得老大,“要是不知道我的身份也就罢了。已经知道了还敢打我的儿子,我看这丫的是找死!” 中年男人说着,又把手一挥,后面的几个家伙如同恶虎一样,拿着手里的家伙就朝费清逼过来。 “等会儿。”费清突然大喊一声,“有什么事冲我来可以,但是别伤到我身边的这位姑娘。” 一直站在众人身后的矮男人听到这话,突然猥琐一笑,低声对他老子道:“爸,我看这姑娘挺水灵的。刚才就是因为这小子,和我相亲的那个姑娘才走了。现在让他赔我一个,也不算过分吧?” 中年男人的表情跟他儿子的如出一辙,眯缝起眼睛:“当然不过分,当年我就是这样泡上你妈的嘛!” “好,你们几个听着,把那女孩儿给拉到这里来,那小崽子随便打,打死了算我的!”中年男人大声道。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这话,全都为费清捏了一把汗。女孩儿们有的使劲儿咬着手指头,有的攥着粉拳,柳眉微皱,都不忍心再看下面的场景。 卖糖葫芦的老头儿看到这些城管,想起自己车子被推走,一阵怒火冲上心头,两手紧紧扶住刚买的二手自行车,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这些城管撞过去。 “马勒戈壁的,我老头子和你们拼了!” 众城管刚要朝费清扑过去,谁料半路上杀出了这么一个主儿,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被老头儿推着车子撞倒了好几个,车子上的糖葫芦也掉了满地,一个个圆溜溜的山楂果到处滚动着。 那些被撞倒的城管在地上抱着受伤的地方呻。吟着,而侥幸逃过一劫的几个此时反应过来,一边大骂着“老不死的”,一边挥动起手上的棍子朝老头儿的身上胡乱打去。 老头子岁数已经挺大了,身子骨当然不会像年轻人那么好。如今被这些人打了几下子,身上的骨头节“咯吱”作响,两眼一翻,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即便如此,那些人依旧不肯放过他,对已经晕倒的老头拳打脚踢个不停。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兀地从众人的中间穿过,如同一颗炮弹一般,瞬间将众人撞散! 即便是在场的那些看客也没能看明白事情到底是怎样发生的,只感到身边一股劲风带着水点儿经过,费清已经离开了原本所在的位置,如风一般穿过了殴打老头的人群。 “鬼?鬼啊!” 一个倒在地上的城管看着费清凶神恶煞一般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吓得大声喊起来。 “我不是鬼,我不害人,只打畜生。” 费清说着,快步走上前去,在已经昏厥的老头身上摸了摸,将真气灌入到了几处紧要的关隘。 他随即从地上捡起了一根被丢下的粗木棍,指着老头道:“这位老伯身上有二十余处伤口,胸部肋骨折了一根,右腿骨折,头部轻微脑震荡。冤有头债有主,现在我要把这些东西还给你们了。” 费清说着,不顾躺在地上几人的叫喊,提起棍子狠劲儿地打在几人的身上,力道实际上要比他们打老头儿时用的大一倍。 “别打脸,哎,也别打下边啊!” “哎呦,饶了我吧。” “啊!哦!啊……” 一分钟不到,地上躺着的几人全都因为巨大的疼痛昏迷过去,彻底没了声响。 中年男人站在原地,看到这情景早已经两腿发颤。他的怂儿子更是躲在他老爹身后,眼中满是畏惧的神色。 “小…小兄弟。”中年男人脸上满是难看的笑,“今天这事儿就算我们不对,老哥我给你道歉了好不好?” 费清正要说什么,一旁的欧阳丹红竟然突然说话了:“李副所长,你今天很谦虚嘛!” 中年男人一愣,诧异地看过去:“你是――” “欧阳丹红。” 中年男人心中一震:“你是欧阳老板?” 他只不过在酒会上见过欧阳丹红两次,每次欧阳丹红都画着浓妆,与今天素面朝天的形象完全不同,所以刚才并没有认出来。 现在得知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是昭阳城里的风云人物欧阳丹红,中年男人一下子就傻了眼。 “欧阳老板,我,我不知道是你啊……” 欧阳丹红却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冷冷一笑:“今天你做的事情我都已经看到了。听说现在正在调查城管乱执法问题,我看我是不是该跟咱们昭阳的领导班子们说说了?” 中年男人一听这话,脸上的汗珠子立刻就下来了,连忙摆手:“别别,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事儿我们不对,都怪我这个龟儿子啊!” 他说着,突然转过了头,狠命地朝着矮男人的肚子一踹,将后者又一次踹出了一米多。 “啊哟!” 矮男人惨叫了一声。他本来还想让他老爸给他出口气,却不曾想一股气全都撒在了他的身上,真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费清才知道欧阳丹红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只用两句话就让这个所谓的副所长变了脸色。看来权力这东西果然比拳头好用多了。 “今天就放过你,带着这些家伙去治伤吧。老伯的医药费你们全掏。下次如果听到这老伯说你们又为难他,或者又听到你们无故欺负了什么人,躺在地上的这几个家伙就是你的下场。”费清大声道。 “是,是!”中年男人唯唯诺诺地答应着,赶忙拿出电话拨打120。 十分钟后,五辆救护车赶到,将地上的伤者送进了医院里。费清则赶紧叫了一辆出租车,和欧阳丹红钻了进去。 因为刚才耗费了大量的真气,费清此时感到浑身发冷,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欧阳丹红突然发现费清嘴唇发白,又见他浑身湿漉漉的,顿时觉得不妙。 “我冷。”费清牙齿打颤地说道。 欧阳丹红见他这个样子,赶忙问司机:“师傅,你这车里面有没有空调?” “坏掉了。”司机回答道。 欧阳丹红听到这话,顿时没了主意。她想了想,脸色突然一红。 几秒钟后,一对纤细的手臂突然缠绕在了费清的腰上。欧阳丹红侧过脸,将自己同样湿漉漉的身子紧紧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现在感觉好点儿了吗?” 第九十五章 旧病复发 费清呆住了。他没想到欧阳丹红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给他取暖,心中的火和胸前的温度同时起了作用,冰冷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 “好像――还是有点儿冷。”费清讷讷地说。他很没有节操地说了谎。 欧阳丹红听他这样说,抱着他的力气又增加了一些。 “好些了吗?”欧阳丹红的声音格外轻柔。 她的话刚说完,费清竟然突然伸出两只胳膊,把欧阳丹红紧紧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样好多了。”费清舔了舔嘴唇。 欧阳丹红的身体微微一震,但是却并没有反抗,反而轻轻闭上了眼睛。 如果一直能这样,该多好。 开车的司机见两个浑身湿淋淋的人在后面抱成一团,一边感叹年轻人的开放,一边嫉妒费清竟然能抱着这样的一个美娇娥,开车有些心不在焉,差一点儿跟来向的车撞在一起。 “两位,到了。”司机把车子朝路边一停,懒洋洋道。 费清朝外面一看,诧异道:“这是哪儿?” “我家。”欧阳丹红抬起头说完,打开了车门,“咱们走吧。” 两人钻出了出租车。费清看了看眼前的这处别墅群,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在电视上见过。 原来这里是昭阳城里最有名的别墅群,许多一线明星都定居在了这里,别墅区外面也便成了狗仔队经常出没的地方,关于这片地方的报道自然不会少。 “嘀嘀!” 司机按了按喇叭:“老板,还没给钱呢。” 欧阳丹红出门是很少带钱的,所以只好看向费清。 “哦,稍等一下。” 费清在自己的口袋里摸来摸去,却什么东西都没有摸到。他想了想,诧异道:“不会是刚才揍那群城管的时候把钱给弄丢了吧!” 司机见费清半天都没掏出钱来,本来还觉得不耐烦;这时候听到他说刚才和城管打架,心中不禁一震。 乖乖,这家伙是什么来头,连城管都敢打? 欧阳丹红把外衣脱下来,递给费清:“你看这里面有没有?” 费清接过衣服在里面掏了掏,先拿出一把手枪递给了欧阳丹红:“这玩意儿你先帮我拿着。” 司机开着车一溜烟儿地跑了。 “喂,不用找了,”欧阳丹红诧异地看着他,“人家早已经被你给吓跑了。” 费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低声道:“实际上,今天我也没带钱。” …… 欧阳丹红从浴室里出来,取出了一条很大的浴巾递给费清:“对不起,家里只有女人的衣服,所以你就只能先穿着这个东西了。” “没事儿,女人的浴袍我也穿过。”费清笑着说。 “好了,你去洗澡吧。”欧阳丹红也笑笑,将费清推到了浴室里。 欧阳丹红的浴室无论和午漫的还是旅店里的相比,都显得更为豪华。费清刚一进去就感到浓浓的香气扑面而来,正想回头问,欧阳丹红已经掩门出去了。 费清把水温调到了很高,在浴缸里面大泡特泡了很长半小时,终于把寒气逼散。拿起浴袍围在身上,打了一个结子,长度刚刚好。 出门一看,欧阳丹红正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看着世界杯的重播发呆。 “哇,你还喜欢看这个?”费清诧异地问。 欧阳丹红回过头,见费清走了出来,赶忙让出一块儿地方。 “只是偶尔看看而已。”欧阳丹红回答。她看向费清,“刚才在河边,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费清知道这事情无论如何躲不过的,只好想了一想道:“我和钱坤并不是一路人,我们之间只不过是在相互利用而已。绑架杨紫韵的时候我之所以也参与了,实在是迫不得已。当然,后来报警的人也是我。” 费清看起来好像说了很多,实际上关键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透露,这让欧阳丹红听得如坠云里雾里。 “等一等!你的意思是,你和钱坤把杨紫韵绑架走之后,你又报警把钱坤抓了?”欧阳丹红诧异地问。 “就是这样。” “为什么?” 费清觉得抓狂:“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你,就像你不会告诉我你的背景一样。我向你保证,我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欧阳丹红没想到费清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语塞。想想也对,既然自己可以有秘密,费清当然也可以有自己的秘密。 “好吧,那我就不问你了。”欧阳丹红突然狡黠一笑,“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想象得是什么样子,我可是把你想象成了一个好人哦。” 费清听到这话,也不禁笑了起来。 “嗳,今天谢谢你救了我。”欧阳丹红道。 费清眯起眼睛,一脸坏笑着说:“不客气,后来你不是也救了我一次么?” 欧阳丹红不解,却见费清把两臂交叉起来作拥抱状,顿时明白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脸上一阵火辣。 费清觉得欧阳丹红这时候的样子实在是妩媚极了。美人出浴,肤若凝脂面带红霞,有着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抗的诱惑力。 两人此时紧紧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费清闻到欧阳丹红身上发出的淡淡馨香,不由得又朝她的身边蹭了蹭。 欧阳丹红也偏偏在这个时候转过了头看向了费清。 四目相对。 费清眼神迷离地看着欧阳丹红那水润的双眼和娇艳欲滴的薄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心灵,缓缓将唇凑了上去。 欧阳丹红也轻轻闭上了双眼,感受着那渐渐靠近的男性气息。 “铃铃铃!” 费清气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妈了个巴子的,电话铃响的时机总是那么恰当! “谁呀!”费清拿起电话,气冲冲地大嚷道。 话筒那边的声音显得很急促:“费清先生吗?我是杨府的管家。大小姐的病又犯了,现在正找东西使劲儿地踢呢!” “啊?” 费清听到这话,赶忙把手机揣在了兜里,对欧阳丹红道:“我有事儿要先走了。”说着就朝外面走去。 “哎,你还没穿衣服呢!”欧阳丹红说着,赶忙把刚刚用烘干机弄干的衣服拿了来,让费清到自己的房间里换上。 等到费清出来的时候,欧阳丹红已经打电话将出租车招呼到了门口。 “谢谢你啊!”费清感激道。 欧阳丹红笑了笑:“既然是急事儿,那就快去吧。” “嗯。”费清答应着,钻进出租车里走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拐角。 欧阳丹红却把眉头轻轻一皱,心里突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什么事情这么急?起码亲完了再走嘛! …… 在费清看来,虽然杨紫韵的病还没有完全好,基本上已经算是稳定了。可这才过了没几天竟然就复发,这实在是大大出乎费清的意料。 仔细想了想,费清琢磨这应该和昨天钱坤那件事有莫大的关系,因为惊吓而导致杨紫韵的心理产生了暂时性的异常。 他从出租车上下来,一溜小跑到了杨府的后院,刚好听到管家和仆人正在大声地劝阻着什么。 拐过一个弯儿,费清看见不远处几个人正站在那里,除了管家和两个仆人以外,还有杨老九的一个家庭医生。 杨紫韵面对着一棵大柳树,正用脚在树干上胡乱地踢着,柳眉微皱,看上去心中十分烦乱。 “吴伯,我看不行就打一针镇定剂吧,要不然大小姐这个样子会伤到自己的!”男医生急切地说道。 “还是等费清先生来了再说吧。”管家道。 他抬头一看,刚好看到费清从拐弯处走过来,连忙神色急切地大声喊道:“费清先生,你终于来了。大小姐已经这样子很长时间了,我们都没有什么办法啊!” 费清轻轻点了点头,朝着杨紫韵喊道:“喂,你没事吧?” 杨紫韵抬起头看了费清一眼,眼睛微微一亮:“快帮帮我啊!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想找些东西踢。” 费清微微一笑,站在原地:“喂,你如果要是真的觉得脚痒痒,那就把我当成目标吧。” 杨紫韵诧异地看向他:“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费清耸了耸肩,“我打赌你踢不到我,你信不信?” 杨紫韵看着费清那下身的三角地带,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兴奋起来:踢他小弟弟要比踢树过瘾多了。 她这么想着,竟然真的朝费清靠拢过去,大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啊,出了什么事儿可不要怪我!” “当然。”费清一脸自信的样子。 “我来啦!”杨紫韵大喊一声,如同一只捕食的小鸟一样,朝着费清这里轻盈地跑了过来。 管家一行人听到这话,吓得全都出了一身冷汗。都是男人,谁都知道蛋疼的滋味儿不好受。费清这家伙竟然还主动求踢,这不作死的节奏么! 他们正这样想着,杨紫韵已经对着费清的下身飞起了一脚。 “哎呦!” 费清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身体却以极快的速度朝后面缩去。 杨紫韵的第一脚没有踢到,没有作任何停留,第二脚随即跟了上去。 第九十六章 这是病,得治! “呦呵,连环脚?”费清一笑,又将腹部猛地一收,华丽丽地躲了过去。 杨紫韵不依不饶,皱着眉毛不断地朝费清发动攻击。 在旁人看来,这不像是医生给病人治病,倒更像是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 费清一边躲闪,一边朝管家招了招手:“吴伯,你们先回去吧,我看她还要折腾一会儿。” 管家看了看,朝旁边几个人一招手:“咱们先走吧。” “吴伯,”家庭医生低声道,“你真信这个人啊?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给人治病的。” 吴伯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反正你又治不好,还不如让他试试。再说了,我看大小姐和他在一起挺高兴的。昨天大小姐一定被吓得够呛,今天就让她好好玩玩吧。” 医生咧了咧嘴,没说什么,跟着管家离开了。 “费清,你别跑!”杨紫韵一边喊着一边追个不停。 两人拐弯抹角地追逐了很长时间,杨紫韵无论怎么努力都碰不到费清的一根汗毛,但是却乐此不疲,一直折腾到了半晌。 与刚开始的时候不同的是,杨紫韵追逐费清的速度渐渐变慢,脸色也愈发潮红,费清却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刚才的运动只是简单的热身。 “费清,我的脚抬不动了……”杨紫韵站在原地轻轻喘着气,脸上汗珠不断的落下。在连续抬腿数百次后,她的力气终于趋于耗尽。 费清知道这小丫头诡计多端,狡黠一笑:“骗谁啊?再来。” 杨紫韵哭丧着脸:“我的腿真的抬不动了,我――” 她说着,勉强抬了一下,竟然脚下一软,直朝前面扑倒。 “哎哟!” 费清见状上前两步,猛地抱住了即将摔倒的杨紫韵。 “没事吧你?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走不动了。”杨紫韵嘟了嘟嘴,“你得背我。” 费清想了想:“好吧。我长这么大,只背过道观里那条受伤的小绵羊,还没有背过人呢。” “没有体验过的人生,总要体验一下嘛!”杨紫韵扑哧一笑,见费清转过了身子也不客气,搂住他的脖子就跳了上去。 费清只是觉得背后软软的,带着一种温热感。有人说最让男人迷恋的女人应该是看起来瘦瘦的,摸起来却肉肉的。现在根据费清的亲身经历来看,杨紫韵无疑属于这类女孩儿。 尤其是那高耸弹跳的胸部所在的位置,在费清的后背上轻轻地摩擦着。 “果然和背着绵阳的感觉不一样。”费清道。 身后杨紫韵用小拳头轻轻地捶了她一下:“讨厌。” “喂,你不要乱动。我背人可没有经验啊,一会儿掉下去就麻烦了。”费清说着,将杨紫韵的身体往上推了推。 杨紫韵登时变得满脸通红,急道:“你把手拿下去!” 费清诧异地回头一看,原来刚才用力太大,手不自觉地滑到了杨紫韵挺翘的臀部。 “不能放下啊,要不然你会掉下来的。”费清迟疑了一下道。 杨紫韵用手使劲儿敲打着费清的后背:“赶快把我给放下来!马上!” 费清没办法,只好朝前走了几步,把她放在了树下的石凳上。 杨紫韵坐在那里,气鼓鼓地看着费清。 “把你的脚给我。”费清一脸坦然地说,“给你治病。” “骗人。”杨子韵翘了翘鼻子,“上次你怎么没用看脚?” 费清不想多和她解释什么,站起身子,懒洋洋地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的水平,我可就不管咯!一会儿你的力气恢复了,就会不停地踢东西,把脚踢破了也停不下来。” “哼!”杨紫韵鼓鼓嘴吧,别过头去,不情愿地伸出了右脚。 费清重新坐到了石凳上,将杨紫韵的脚轻轻抬起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开始脱她的鞋子。 “喂,你干什么!” “别动!”费清声音低沉道。不待杨紫韵有任何反应,费清已经把她的鞋和袜子都脱了下来,双手捉住她那纤纤玉足仔细地观察着。 杨紫韵的脚不大,脚趾可爱而长短有致地并在一起,洁白如同璞玉,摸起来有很强的质感。 顺着可爱的脚朝上看,便是毫无赘肉的笔直小腿。在往上就是而又光滑的大腿了。 费清不敢再继续往上看。以现在这个角度,杨紫韵的裙子很难完全遮住她想遮住的东西。 “人的脚上可有大文章,”费清一边解释着,一边低下头在杨紫韵的脚上按动着,“大母脚趾头代表的是人的头部,脚掌上有心肝肺,在往下是小肠,再下面的是――我就不说了。” 杨紫韵已经忍不住地把脚朝身体方向缩去,整个脸都盛满了笑意:“哈哈哈!别按了,我怕痒!你以前是做足疗的吧?” 费清没搭理她,而是使劲儿地按住了杨紫韵的大拇脚趾:“你的病是头部神经引起的,而大拇脚趾和头部是相通的,所以要在这里下功夫。” 他这样说着,悄悄运起体内的真气,顺着大拇手指朝杨紫韵的脚部传去。 “你住手啊,我好痒!”杨紫韵忍不住皱着眉头道。 “过一会儿就好了。”费清解释,“千万不要动,否则就不管用了。” 杨紫韵只好忍住由脚部涌向全身的**感,轻轻闭上眼睛去想别的事情。她的呼吸急促,想叫又不好意思。 费清却被杨紫韵的这种呼吸频率搅得心烦意乱。男人对女人的气息总是格外的敏感,急促的呼吸尤其能够勾起男人的情欲,让他们想入非非。 所以不过才一小会儿,费清已经冒了满头的大汗! “好了。”费清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珠,终于说道。 杨紫韵听到这话如遇大赦,赶忙将自己的脚从费清的手中拿了回去。她活动了一下疲惫的腿,果然没有了刚才那种要踢东西的冲动。 “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嘛!”杨紫韵笑了一下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费清从凳子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自觉幽默地说。 这时候杨紫韵的小哈士奇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费清不停地摇晃着尾巴。自从上次给它改了名字之后,这只小狗果然越长越精神。 “清清,过来!”杨紫韵朝着哈士奇拍了一拍手,后者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杨紫韵将狗抱起来,撅起薄薄的嘴唇在狗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没什么事,我可就走啦!”费清耸耸肩道。 杨紫韵听到这话,不满意地撅起了嘴:“你就不能陪我玩一会儿啊?” 费清挠挠头,看杨紫韵的样子也着实可怜,也就不好再拒绝她。反正自己又没有什么事情,陪着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更何况还有随处可以占到的便宜。 他想了想:“好吧,那咱们就玩毽子吧。” 费清小时候在玉辉山最喜欢找那些女孩子们玩儿,跟着她们踢毽子跳猴皮筋儿,所以毽子是他的拿手好戏。 回想起在玉辉山的时候,费清仍然感到十分地幸福,因为每天都可以被一大群女孩子环绕着。同村的二蛋他们也想和那些女孩子们玩儿,可是人家却从来不搭理他们。 “好啊!”杨紫韵招呼了抚摸了几下哈皮狗的毛:“清清,去把我的毽子叼过来!” 小哈皮狗伸着舌头跑了出去,过了不到一分钟,果然嘴里叼着一个花花绿绿的毽子跑了回来。 杨紫韵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仍旧感到双腿一阵发软,被费清重新扶住做了下来。 “我玩儿,你看着。” 费清说着走到一边,将毽子高高抛起,随后身体转了一个圈儿,刚好把毽子接在了脚尖上。 “哇!”杨紫韵忍不住鼓起了掌。她没想到费清这样一个男孩子竟然可以把毽子这东西玩儿得这么好。 费清笑了笑:“下面给你来个更高难度的。” 他说着,又把毽子抛了起来,突然来了两个后空翻。等到站稳后,毽子刚好又一次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的脚尖上。 “费清,你好厉害啊!”杨紫韵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忍不住道,“我也要学这招!” 费清最怕别人夸他,此时看到一个美女用满是仰慕的语气对他说话,心中不由得一阵兴奋,全身的血液朝头上冲。 “给你看看我的看家绝活!” 费清说完这话,右脚使劲儿一抬,将毽子抛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上。 随即,费清将两手抵住地,双腿叉开拿了一个大顶,又瞬间将两腿并拢,静静地等待着毽子落在自己的脚底。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费清诧异地把身体重新翻转过来,用手遮在前额上朝上面看去。 “好像是挂在树上了。”杨紫韵忍住笑说道,“本来还想看你表演看家绝活呢?真可惜。” 费清用手轻轻揩了一下鼻子:“这么点儿事难不住我。不就是挂在了树上嘛,让你看我是怎么把毽子取下来的!” 他说着,把双手在嘴巴前面哈了哈,抱住和杨紫韵腰部差不多粗细的树干,猛劲一蹿,一下子就爬上了两米多。 第九十七章 鎏金佛手的秘密 费清爬树的功夫了得,想当年在玉辉山掏鸟蛋,捉知了,偷看远处河里的二妮洗澡…… 只不过才两三分钟的功夫,四层楼那么高的大树就已经爬到了树冠上。费清抬头看了看,发现毽子被挂在了树梢的最外侧,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中。 杨紫韵在下边张大嘴巴看着费清。在她看来,这种农村娃经常做的事情就如同演杂技一样惊险刺激。 “费清,你下来吧!”杨紫韵把手卷成喇叭状,在下面大声喊道,“我有点儿害怕!” 费清却不理会,用手攥住那些枝枝杈杈,身体悬空地朝旁边挪动,像极了一个长期在树上生活的大猴子。速度之快,即便是杂技圈儿的老演员恐怕也会自叹不如。 杨紫韵用手捂住眼睛,不敢直视,只能从手指缝间偷偷地观察。只见费清挪到旁边,伸出两只手指夹住毽子扔了下去,然后又慢慢地挪回了主干上,整套动作流畅而又自然,毫不拖泥带水。 扔下毽子后,费清便坐在大树主干的分叉处,百无聊赖地朝着下面俯视。想当初,他就是坐在这样一棵茂密的大树上,将身子隐藏在树叶之间偷偷看二妮在远处的河里洗澡的。不过那时候离得太远,只能够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身影。 不过现在就不同了。费清低下头的时候,突然发现杨紫韵就站在树下。从他这个角度看,杨紫韵饱满的胸部大半都暴露在他的眼前,费清低头看着,差一地儿没坐稳掉下去。 他兀地想起了一句古诗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可是费清现在站在这么高的地方朝下看,也不觉得杨紫韵的两座山峰有多么小啊! 为了防止低头时间太长流口水,费清只好不情愿地把目光挪到别处。杨老九的整个院子都被他收在了眼底。池塘水阁,假山游廊,还有现代化的游泳池、小风车……有钱人的家果然不一样。 他正自得其乐地看着,突然发现在院子的一个西北角有一个很奇怪的佛手形状雕塑,大概有两平方大小,被一堵影壁一般的墙格在了里面,两边还有栅栏围着,看上去很是神秘。 费清来到这里好多次,竟然一直没有发现院子里还有这东西。在他这个角度看,佛手整体呈现金黄色,四周均是带着金色卍字标志的壁砖。 就在他正盯着那只佛手的时候,一种奇特的变化让他不禁瞪大了眼睛。 原本的佛手不知为何突然变换了形状,五根手指朝内缩并排在一起,在外面升起了一块块金黄色的莲花瓣!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一朵硕大的莲花将佛手代替,五根手指变成了花蕊。 费清还想仔细地看看,杨紫韵已经忍不住在下面喊道:“你快下来啊!” “哦。”费清没办法,只好起身朝下面挪动。 他突然感到脚下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诧异地低头看去。 “嗡嗡嗡——” “我勒个擦!”费清咧开嘴巴,不禁大喊起来,“好多马蜂啊!” 只听如马达轰鸣一般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大波马蜂快速地煽动者翅膀朝费清飞了过来,如同一片金色的云。 但此时在费清的眼里,这种奇特的情景却毫无美感。他顾不得许多,赶忙一个倒挂金钩,用手抓住了下面的一根树杈,在把身子翻过来。这样不断重复,一直到了没有枝杈延伸出来的地方。 眼见一直马蜂快要落到了脸上,竟然被费清凭空一抓,硬生生地给捏死了。随即,他将双腿盘在树上,朝树下快速地爬过去。 尽管速度快得不能再快,费清仍然没能避免和马蜂亲密接触的命运,头上被狠狠地蜇了好几下,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感瞬间袭来。他从树上跳下,抓起杨紫韵的手就跑。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杨紫韵说着,努力地想从费清的手中挣脱。 费清却如同没有听到这话一样,拽着杨紫韵穿过游廊,绕过假山,一直进了她的屋子里,才终于放开了手。 杨紫韵气冲冲地看着费清,见他回过头来,先是一愣,随即竟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你的脸好像一个红苹果啊!我去把医生找来给你看看吧。”杨紫韵捂着嘴道。 “不用,过一会儿就好了。”费清道。他好歹也算是个半吊子医生,要是再找别人来给自己看病,那不是有损自己的名声么。 “哎,刚才我发现院子西边有一个东西,好奇怪啊,竟然还能变!”费清装作一脸迷茫的样子道。 杨紫韵眨巴着眼睛:“你说的是西北角的鎏金佛手?” 费清也学着她的样子眨眨眼:“我不知道那东西叫什么,反正就是能变成莲花的那个。那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啊?” 杨紫韵听他这么问,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缓缓道:“我不能告诉你,那是一个秘密。” 费清本来还满脸兴奋的样子,这时听到杨紫韵的话,嘴角朝下一拉:“不告诉我就算了,不过我可要走咯!” “别别,”杨紫韵赶忙把身体挡住门口,满脸哀求的表情“再陪我玩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见费清仍旧鼓起嘴巴,满是不情愿的表情,杨紫韵终于狠狠跺了一下脚:“好吧好吧,告诉你也没什么。听我爷爷说,那佛手是通往天堂的隧道。” “天堂?”费清诧异,“你爷爷不是在骗你玩儿吧?” 杨紫韵瞪了他一眼:“我爷爷从不骗我,你不信算了。那只佛手自打我出生之前就在那里,平时很少有人能进到那栅栏里面。爷爷偶尔会请来一些和尚,只有在那种时候才会打开那扇门。但那时候爷爷也不会允许我去看的。” 和尚?费清听到了这个词,不禁警觉了起来。 他笑着看向杨紫韵,脸上满是不相信的表情,心里却盘算开了。按照他的直觉,那只佛手一定有很奇特的用处,否则杨老九也不会专门用一堵墙把它隔绝开。 当然,费清不信它是所谓的“通往天堂的通道”。不过它是不是通往别的地方的通道就说不准了。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再陪我一会儿吧。”杨紫韵一边央求着,一边拽住费清的胳膊使劲儿摇来摇去。 胳膊轻轻擦过杨紫韵的胸部,费清感到她胸前的小兔子一跳一跳的,柔软而可爱。 想用美人计把我留住?哼,谅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我就再待一会儿好了。 费清这样想着,又和杨紫韵耍了半天,直到晌午时分。 “我可真的要走了,还有人请我吃饭呢。”费清撒了个谎道。 “那好吧。”杨紫韵把费清送出大门,依依不舍地嘟了嘟嘴,“从来没有人肯和我玩这么长的时间。” “不客气。”费清笑了笑,朝她摆了摆手,“再见。” 费清并没有走。 他从前门绕了一圈儿,躲过瞭望哨上的两个警卫,直朝着后门走了过去。 朱红色大门紧锁,两个铜环如同门上的两只眼睛,瞪眼看着每一个从门前经过的人。 费清走到门前,在门上使劲儿踢了一脚,小人得志般说道:“门神,怎么样?这回你挡不住我了吧。” 大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仿佛是诉说着不满。费清不管这些,四下瞅瞅见没什么人,手扒住墙边干净利落地翻了过去。 费清拍了拍手,径直走向了佛手所在的位置,从两边高高的栅栏上跳了过去。 走到近前,费清不禁感叹这是一件多么精致的艺术品。整个佛手颜色醒目,与周围金色的卍字交相映衬,金光四射,使他不得不眯缝起眼睛。 费清一直站在那里,发现它每过两分钟就会变化一次,完全听不到机器运动的声音,不知道究竟用的什么东西在催动。 当莲花重新变回佛手的形状后,他突然发现那佛手和杨老九屋子里的椅子形状十分相像,四根手指是椅背,人刚好可以坐在手心的位置。费清也就不客气,一屁股坐了过去。 刚刚好,除了有点儿硬以外,感觉还蛮舒服的。 可他还没坐稳,那佛手突然缓缓地旋转起来,与此同时腿部所在的位置迅速上抬,将费清迅速包裹在了里面。 费清想跑,无奈佛手的五根手指已经并拢,任凭他运动起体内的真气,仍旧无法将这层桎梏给冲破。顺着佛手的缝隙,他看到外面莲花的花瓣已经升了起来,将自己层层叠叠地包裹在了里面。 “马勒戈壁啊!”费清大声骂了起来,无论手踢脚踹却都无济于事。 “咣当”一声响动过后,佛手彻底闭合。四周没有一丝光线,费清连骂娘的心思都没有了。 难道自己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今天就要困死在这里面了吗? 可这种想法紧紧持续了几秒钟的功夫,眼前兀地出现了一道光线,如同黎明刚开始时候的一道天光,让费清顿觉眼前一亮。 与此同时,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原来佛手并非什么“去往天堂的通道”,而是通往地下密室的一条暗道! 只见四周的墙壁上亮着黄色的壁灯,壁砖和外面的一样,都是金色的卍字;屋顶上绘着飞天和诸天神佛的画像,画工精巧栩栩如生;脚下的地板砖则布满了祥云和各种异兽的图案。 费清诧异:“卧槽,这地儿怎么看着这么像墓穴?” 第九十八章 十八罗汉阵 和上次费清在废弃军工厂看到的秘密通道不同,这里的地下通道看上去十分肃穆严整,金碧辉煌,仿若一座宫殿。 可是在这神圣庄严之下,费清却明显地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似乎有一些东西在阻止外人对这里一探究竟。 费清正要往前走上几步,一个老鼠突然从墙角冒了出来,吱吱呀呀地朝前爬去。 就在这时候,通道的底端“哧”地一声冒出了数条一米长的钢钉,将老鼠活生生地钉在了上面! 哎呀我去! 费清虽然虽然听师父说过各种神妙的暗器,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咧开了嘴。想自己如果性子急先行一步的话,这会儿身子早就已经被穿上好几个洞了。 朝前走必死无疑,朝后走没路,费清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进退两难。 可是他并没有就此心神紊乱,而是站在原地冷静地琢磨进去的方法。 费清发现地上那些钢钉把老鼠钉死之后并没有缩回去,而是依旧直挺挺地立在那里,这顿时给了他启发。 即便有机关,它也是一条路。路就是给人走的。如果能够用东西去试探那些机关,一定能够找出一条没有尖钉的路。 费清自认为想法很有道理,于是开始左顾右盼起来。回头一看,兀地发现一个老鼠洞。 他不禁一拍手:“就是你了!” 费清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枪,将枪管儿伸进洞里,使劲儿一掰,上面的水泥和碎石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费清把石头捡在手里,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朝着前面的道路撒过去。成百颗钢钉如同麦苗出土一般,齐刷刷地从地下伸了出来。 十分钟后,费清终于找到了一跳通往前方的路,整体呈一个“之”字形。要不是这样试探了一遍,他说什么都不会想到路能够修成这个样子。 费清大摇大摆地走过了钉子阵,转过一个弯儿,心中顿时千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除了地板上一个巨大的八卦标志以外,整个通道里面别无他物,竟然是一个死胡同! 费清直想骂娘。这才是一难刚平一难又起。他再也无心做什么,颓丧地坐在了太极的标志上面。 想自己活了二十多年,连处男的帽子都没有甩掉。这会儿要是这么被困死在这里,岂不是太冤枉了! “他妈的,快放我出去啊!”费清大声叫喊着,满满地都是回音。 他垂头丧气地低头看了看身下的太极标志。作为一个道士,费清对太极和八卦再熟悉不过,一眼就看出了乾和坤的位置给装反了,坎和离同样位置被颠倒。 “没文化真可怕。”费清嘟囔着,伸手将它们拔了下来,放在正确的位置上。 “咣当”一声,太极图案突然和旁边的符号分离开来,旋转下降! 天无绝人之路啊!费清知道自己又在无意中触动了一个机关,不禁感到十分兴奋。眼看着身体随太极渐渐下落,他知道另外一条暗道即将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是就在他的眼前出现一片光明之时,费清赫然看见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大和尚手里拿着棍子,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原来他在上面折腾的时候,下面早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了。 “卧槽!” 还没等落稳,费清已经吓得从上面跳了下去。 大和尚将手里的棍子挥动起来,指着费清问:“你是谁,怎么到这里来的?” “告诉你你也不知道。”费清挑了挑眉毛,“我还想问你是谁呢!” 大和尚把眉毛一拧:“杨帮主让我在这里护法,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你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别怪我无礼了。” 大和尚说着,将手中的长棍使劲儿一甩,棍子头直朝着费清的胸前杵过来。 “操,怎么说打就打啊!”费清见状,赶紧朝后飞身过去。 大和尚看样子也不是一般的人物,棍子并没有受到手臂长度的限制,竟然“咻”地一下飞了出去。 “砰!” 长棍击中费清的胸部后,原路反弹回去,刚好落在大和尚的手上。 费清被这突然一击打退了好几米,身体一直撞到了身后的墙壁才停了下来,顿时感到胸前一阵刺痛。如果不是刚才退得快,这一下子差不多可以把他的肋骨打断。 “喂,大和尚,你玩儿真的啊。你们出家人竟然也下手这么狠,真是――” 费清说到一半,突然间不说了。他的眼里猛地出现了一丝丝的光芒,如同见到了没穿衣服的大美女一般。 那和尚本来想欺上前来,一见费清这样“色眯眯”的目光,诧异地站定在那里。 费清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眼神,是因为在淡黄色灯光的照耀下,他赫然发现对方的右额头有一块儿巨大的紫色胎记! 踏破铁鞋无觅处啊!自己找了这家伙这么长的时间,竟然藏在了这里! 此时费清心中的急切远远胜过了理智,朝着大和尚大声喊道:“你把杨伯咏藏到了哪里?快说!” 大和尚听到他的话,顿时一愣。 “你是谁?”大和尚诧异地问。 费清看着他的样子就来气,妈了个巴子的竟然还敢问那么多。他二话不说,脚下一点,朝着大和尚直奔过去。 “我是你祖爷爷!” 大和尚本来还在等他答话,却见费清突然之间发动攻击,赶忙用手中的棍子去截。可无奈通道太窄,棍子横劈过去直接卡在了墙上。 说时迟那时快,费清用一只手抓住了大和尚的衣领,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紧紧扣住他的喉咙,脚下使绊,一下子就把大和尚掀翻在了地上。 “快说,不说我就杀了你!”费清将大和尚死命地按在地上,丝毫不给他喘息的空间。 大和尚表情痛苦地用力掰着费清的手,却没有丝毫的动弹。他费力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费清放手让他说话。 “杨伯咏……在那里边……”大和尚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费清放开了两只手,朝着里面疯了似的跑过去。 大和尚却躺在原地,用尽平生的力气大声喊起来:“十八罗汉,摆阵!”这声音经过在墙上一次次地反弹,逐渐传向了远处。 费清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后悔自己刚才没有直接将那大和尚敲晕。现在看来,自己一定是有麻烦了。 不出费清的预料,在经过一道道转弯之后,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体育馆一般大的空间,而在这片空间里,赫然是十八个身强体壮的和尚! 他突然觉得这些和尚看样子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兀地想起这些人竟然是在千佛寺重建那天圆通大师的十八名弟子。 费清刚才对付大和尚的时候,因为心中气急,体力已经耗了大半。现在如果再跟着十八个家伙缠斗下去,谁赢谁败可想而知。 见来武的不成,费清便打起了别的主意。 “我说各位大哥,我今天来这里只是找杨伯咏的,如果他在里面还请你们放我过去。” 费清说到这儿,又摆出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各位大哥,咱们都是老熟人了。那天在千佛寺的重建仪式上我还见过你们呢!今天再见,果然都是一表人才啊!――那个兄弟,你不是叫悟慧?” 叫悟慧的小和尚红着脸点了点头,被他旁边的高个子和尚一眼瞪了回去。 “我们只负责护法,无论谁闯进来都不能放走。”高个子和尚冷冷地说道。 “哎,我提醒一下,你们可是和尚,不能杀生啊!”费清一本正经道。 高个子和尚却微微一笑:“我们当然不会杀生,不过可以把你囚禁在这地牢里面。” “你们敢!”费清见软的不行,横眉一皱,怒视着众人。 高和尚见费清这个阵势,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朝其余十七个人使了一下眼色,各自摆起了姿势。 费清知道胜算的几率很小,但想到师父就在里面,他顿时觉得自己和打了鸡血一般,虚晃几下,朝着最前面的一个和尚扑过去。 费清还记得这和尚练的是铁头功,所以为了防止这家伙乱撞,费清的两手两手直接朝他的双肩抓了过去。 那和尚显然没有预料到费清会这么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结结实实地抓起来撂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和尚见费清竟然如此英勇,惊讶之余不敢懈怠,伸掌成刀,朝费清的脖颈处劈过来。 “小爷我跟你们拼了!” 费清喊着,竟然用胳膊硬生生地接住了迎面而来的掌势,一股酸痛感顿时袭来,冲击力让他倒退了数步。 和尚以为情况对自己有利,紧接着朝前逼过去。却不料费清飞起一脚,正中他的腹部。 “噗!” 和尚嘴里吐出一股股黄色的液体,一下子飞出数米,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这狠毒的一招让其余的和尚都感到大吃一惊。他们这时候才发现实在是太小看费清这个家伙了。 高个子朝其余的几个挥了挥手:“大家摆阵!” 剩下的十五个和尚听到这话,各自施展出不同的技艺,形成不规则的包围圈儿,将费清层层包围在了里面。 第九十九章 续命之术 那额头有胎记的大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了过来,见到这种情景直想骂娘。 告诉你们摆阵摆阵,非要装酷一个个上。这下子十八罗汉少了两个,摆出来的还算个狗屁阵! 费清见众人来势汹汹,不敢怠慢,一边虚晃几招,一边朝着整个包围圈不断地扫视,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突破口。 可是那大和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手里舞动着棍子来回奔跑,将费清的所有去路都堵死。 “马勒戈壁的!”费清眉头一皱,心想刚才我放过了你一次,竟然还不知好歹,这次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这么想着,两掌拨开了挡在他前面的几个和尚,双掌瞬间变拳,朝着那大和尚的前胸狠狠地来了两下。 “咔咔!” 大和尚闷哼一声,面部表情极度痛苦,后退了两步后轰然倒地。 从刚才那声音上,费清不由猜想他到底碎了多少根肋骨。 因为这一击的威慑力,众和尚的围攻速度稍微变慢了一些,不敢再从正面硬上,而是采取前方诱敌,后方强攻的策略。 费清看准了一处只有一个和尚把守的关隘,将全身的真气集于掌上,想要硬生生地冲出去。 可当他的手触碰到了那和尚的身体之后,却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儿。手掌心仿佛按在了墙上,没有丝毫的弹性。 费清抬头一看,顿时想起他就是那个练金钟罩的悟慧! “妈的,撞枪口上了!” 费清还想再回身,却已经来不及了。众和尚一拥而上,有的拽手有的按头,硬生生地把他按在了地上。 “啊啊啊,快放开我!”费清在地上大喊大叫着,仍旧不断地挣扎。 “咔!” 不知哪个家伙伸出手掌朝着他的右肩膀一劈,费清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筋腱痛感,眼前因为晕眩而出现了一个个小漩涡。 “这丫的……真狠……” 费清迷迷糊糊地叨咕了一句,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费清在朦胧中感到有一种凉凉的东西由嘴巴进了喉咙,酸酸甜甜,像是当年二妮送给他的酸梅汤。 费清想起从二妮手里接过酸梅汤的时候,不经意地攥住了二妮那又细又长的手指,二妮还红着脸朝他笑来着呢!那笑容真好看…… 可是仅仅在几秒钟之后,昏迷之前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灌入了他的大脑。 鎏金佛手,太极八卦图,大和尚…… 费清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手里提着一个茶杯正朝他嘴里倒着什么。 “悟慧!” 费清看到眼前的这个家伙竟然是叫悟慧的那个小和尚,赶紧翻身想朝后面退去。 可是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一阵刺痛由胸前再一次袭遍他的全身,迫使他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施主不要动。”叫悟慧的小和尚见状连忙制止,“刚才师兄出手用力太过,让施主你受了内伤。施主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贸然移动得好。” 费清挣扎着对小和尚悟慧道:“你刚才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这个么?”悟慧举起了手中的茶杯,笑眯眯道,“这里面泡的是连心草,是治疗内伤的良药。” 费清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没想到悟慧的脸又是一红:“施主,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你是杨道长的徒弟,还以为是来破我们法的人,所以才打伤了你。现在真相大白了,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费清听得如坠云里雾里,“你刚才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和尚似乎不想多说,扳住费清的头部,将他重新放回了枕头上:“杨道长现在有事情要做,一会儿他会进来看你的。” “我师父?”费清听到这里,眼前顿时一亮。刚想再问些什么,悟慧却已经提着茶壶快步走了出去。 费清仔细琢磨了一下刚才小和尚说的话。他虽然不能够完全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不过听那口气,师父杨伯咏在这里好像还是一个挺重要的人物。 可是为什么师父自从进城之后就了无音讯了呢?即便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也应该先通知自己一声才会啊! 不管怎么说,师父杨伯咏一定在这里无疑了。想到自己为了找他历尽千辛万苦,现在虽然受了内伤,但是也算值得了。 这样想着,他开始细细地打量起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来。和外面不同的地方是,这屋子里并没有什么佛像、莲花以及卍字标识,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以外别无他物,显得冷冷清清。 看到这样的情景,费清便更相信自己离师父杨伯咏不远了。杨伯咏平日里最喜欢屋子里素净无尘,在玉辉山的道观里即是如此。 忍住身体上的疼痛,费清将双眼瞪得老大,就等着杨伯咏出现在屋子的门口。 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费清最终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徒儿,醒醒。徒儿?”一个虽然略显苍老却不失浑厚的声音在费清的耳边不停地呼喊着,与此同时一只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拍打着。 “徒儿,该起床了!”声音在渐渐的变大,拍在费清脸上的力度也大了几分。 费清却对外界的刺激毫无察觉,依旧沉迷在自己的梦乡里面无法自拔,“呼呼”的鼾声不绝于耳。 杨伯咏用右手捋了捋下巴上的白胡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嘴角带着一丝口水的费清,突然露出一脸坏笑。 他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头,如同钳子一样轻轻夹在了费清的鼻翼上。 “呼——呼——” 没想到师父高一尺徒弟高一丈,费清的鼻子虽然没办法呼吸了,嘴巴却仍然一张一合。 “小兔崽子!”杨伯咏摇摇头,将另外一只手又捂在了费清的嘴巴上。 “呜呜——” 本来春梦做得正欢的费清突然感到胸口发闷,想叫却叫不出来,猛地睁开了眼睛。 头顶上一盏大灯正发出耀眼的光芒,在雪白的灯光下面,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漂游在他的上方。 “呜呜——”费清拼命地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掰开了捂在自己嘴巴和鼻子上面的手。 “你是谁?”费清眯着眼睛问。 没想到自己前方的那道身影听到这话竟然一下子欺上前来,伸手在费清的额头来了一个脑瓜崩。 “兔崽子,连你师父我都不认识了?” 费清一惊:“师父?” 他不顾身上的疼痛感,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终于把眼前的东西看清楚了。 杨伯咏看上去依然精神矍铄,和几个月前相比并未显得有什么衰老。白胡子飘在胸前,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身上穿着黄色道袍,头上戴着黑色道帽,从形象上看显得蛮专业。 “师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费清见到笑眯眯看着他的杨伯咏,才刚刚说了一句话,心头突然一酸,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师父哇——”费清一下子扑到了杨伯咏的身上,涕泪横流,“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一时之间师徒两人无话。费清只顾哭个不停,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这种颓丧的形象着实和平日里放荡不羁的性格相违背。 杨伯咏一直微微笑着,丝毫没有在意费清脸上的泪水和鼻涕都留在了自己崭新的道袍上,一直等到对方的情绪微微平静了一些。 “小子挺厉害啊,竟然能够独自一人找到这里。”杨伯咏轻轻拍打着费清的后背,语气里满是赞赏。 费清听到这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脸从杨伯咏细瘦的胳膊里拿了出来。 “师父,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还有,你走的时候干嘛不和我说一声,害我这几个月来都在不停地找你。还有,刚才那些和尚说的护法是怎么回事?……” 费清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逻辑,全都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你先躺下吧,我跟你慢慢说。”杨伯咏刚才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费清的身体状况大致摸索了一遍,知道他的伤仍然还很严重。 杨伯咏把费清放倒在了床上,站起身来,把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那天我在菜市场里买馒头,一个大和尚突然说他需要我的帮助。当时我看那和尚还算有几分超凡之气,也就欣然答应了下来。” “因为当时事情比较急,所以我就没有办法再回去通知你了。等到那和尚把我带到了这里,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他找我来的目的,是想让我帮助他们为九帮的帮主续命。” “续命?”费清诧异,“命还能够续?” 杨伯咏捋了捋胡子,看向费清:“平日里让你好好地学道术你不听,现在竟然连我们茅山派的绝技都不知道,丢不丢人啊?” 费清瘪瘪嘴巴。他学那些道术的时候只挑了一些简单而又实用的,像续命这样与天相争的道术,一定复杂和困难至极,他才懒得去花时间琢磨呢! 第一百章 和尚的春梦 杨伯咏见费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 他这个徒弟也算是这世上数一数二聪明的了,可惜的是从来不看书,跟他学了这么多年的道术就只能算是一个半吊子道士。 “所谓续命,并不是把一个人的生命延长,而是利用特别的方法,让人停止迈向死亡。”杨伯咏背着手,不急不缓地说道。 费清听得诧异:“师父,你说的这两种情况有区别么?” 杨伯咏回过头来,虎着脸看着他,让他不由得低下了头。 “这两种情况的原理并不同。”杨伯咏指了指桌子上的时钟,跟费清解释道。 “一个人的生命时长是不会改变的。如果把这时钟比作衡量生命时常的器具,我们虽然没有办法让时间变长,却可以改变大钟的摆动频率,用这种方法来欺骗阴间的司命判官,让它误以为生命时间还没有用完。” 费清躺在枕头上面瞪着眼睛想了半天,仍然感到半懂不懂。 “师父,咱们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有深度了。”费清纳闷儿地说道。 杨伯咏瞪了他一眼:“你师父我饱学道术,上通天宫下通地府,能有什么不知道的?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看一看就明白了。” “哦。” 费清答应了一声,心里想这老头子不光说话变得更有深度,吹牛的水平貌似也高了一筹。 他琢磨了一下,又道:“我还有两件事情不明白。为什么我用白鹤追魂找师父你却被破了法呢?还有,为什么我平白无故地就算不到师父你的命数了呢?” 杨伯咏听到这话,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杨老九为了给自己续命,从全国各地请来了许多高僧。杨府地下已经被佛光遮住了。佛和道虽然都是世间的正道,但是却互不得相犯。你想从佛光包裹的地方盗取信息,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费清恍然大悟。这个地方出于佛家光芒的笼罩之下,道家的法术当然无法侵犯进去。 “师父,还有……” 费清还想再继续问一些东西,杨伯咏却朝他微微摆了摆手:“你的伤还很重,暂时先不要问这么多了。等到伤好些之后再问也不迟。我还有事情要做,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杨伯咏说着,将费清的被子盖好,徐徐走了出去。 费清看了看桌子上的大钟,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九点。虽然心中仍然还有许多疑问,身体上的疲惫感已经如同乌云一般压向了他的身体,迫使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的时间,费清渐渐感到胸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不由得睁开了眼。 天花板上的灯已经被灭掉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从门外投进来的几丝光线。桌子上的钟在滴滴答答地响着,夜光指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十二点。 费清感到口渴异常,于是直起半个身子去拿桌子上的水杯。 身边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费清转头一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肥硕的身影趴在离费清不远的地方,圆圆的脑袋和费清脸的距离不足一米,慢慢地摇晃着,像是在极力搜寻着什么。 从头皮上的反光看,这人明显是一个和尚。 费清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此时自己身负重伤,又不敢贸贸然地大喊大叫或是进行反击,只好屏息瞪眼看着那圆圆的脑袋。 那人将头摆弄了一小会儿之后,突然朝前拱了一下。 “啵——” 马勒戈壁啊! 费清感到对方的肥厚嘴唇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嘬了一口,心中一阵怒火,胃里顿时翻滚起来。 卧槽,这厮竟然敢调戏我?不想活了吧! 他这么想着,也不顾自己身体上负的伤,伸出右手集聚起全身的力气,猛地朝那圆滚滚的脑袋一抡。 “啪!” 费清也不知道到底打中了对方的哪个部位,只听到一声响过后,那脑袋连同肥硕的身体,一下子朝旁边翻滚了好几圈儿。 “呜呜——谁?谁他娘的打我?” 那和尚嘴里乱七八糟地咕哝了几句,“嗖”地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快速跑到墙边打开了电灯的开关。 随着光线大亮,一个胖胖的身影出现在了费清的眼前。费清记得这人是十八罗汉阵里面的一个,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你!刚才是不是你打我?”和尚伸出一根胖胖的手指,指着费清愤怒地说道。 “变态!谁让你——你亲我?”费清也是横眉立目地看着他。 大和尚听到他的话,两眼突然一瞪:“放屁!刚才我睡觉睡得好好的,平白无故地就挨了一巴掌!和尚我虽然不近女色,但是基本的性取向还是正常的,怎么会亲你?” 费清一听这和尚竟然还不肯承认,伸出手指着自己脸上的一块儿地方:“这儿还有你的口水印,你还想抵赖!你说我冤枉你,那你他娘的自己在自己脸上亲一口试试!” 胖和尚听到这话不禁一怔。借着灯光的反射,他确实看到费清脸上有一块儿亮晶晶的口水痕迹。他抿了抿嘴,嘴唇上也咸咸的。 难道自己真的在梦里亲了这小子一口? 胖和尚想到了这里,立马感到心里一阵恶心,回过头在墙边大呸特呸不止。 “卧槽!”费清感到很是无语,“刚才是你调戏我,这会儿竟然还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还讲不讲理了!” 没想到那胖和尚回过头来,摆出一副很是受伤的表情,一边摇头一边道:“没想到和尚我这么多年来潜心修行,从来没做过有辱佛门的事情,今天竟然无端地就破了色戒。唉!” 费清听到这话,恨不得找来另外几个和尚把他按在地上xxoo上百遍。 “说清楚了,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费清瞪着眼睛,摆出一副凶神恶煞咄咄逼人的架势。 “我哪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做梦做得好好的,怎么就亲上你了呢!”和尚满脸委屈的表情。 “那你怎么会睡在我师父的房间里面?”费清继续问道。 “杨道长今天晚上要在外面看守生命轮,怕你身上有伤做什么事情不方便,所以就派我来这里照看着你。”胖和尚说到这里一脸愤愤,“这回倒好,你伤还没好,我身上也负伤了。” 费清听到了这话,又见和尚的前额上赫然是四条手指拍下去形成的血印子,不禁感到一阵好笑。自己刚才一时气急,下的手真的是重了点儿。 “老哥,真不好意思,刚才那事儿纯属误会。”费清讪讪地笑道。 可是他随即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坏笑地看向满脸怒气的和尚:“不过,老哥你刚才做的到底是什么梦啊,怎么迷迷糊糊地就往别人脸上嘬?” 和尚听到这话,脸上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想他在寺里修行了这么多年,每日诵经念佛,对佛祖忠心耿耿,努力寻求六根清净。可是纵然饱读经书,心中仍然不时会变得纷乱起来。 每次在寺门外见到隔壁净月庵里的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尼姑,这种心理上的挣扎就会变得格外激烈。 一方面是修行大业,另一方面是心理和生理上的自然欲求,对他来说实在是不怎么好抉择。他只怪当年释迦创建佛教的时候偏偏规定和尚不允许娶媳妇,真是不公平! 刚才在梦里,和尚不知怎么地就梦到了那小尼姑走进了他的禅房里,手里绞着衣角,正朝他盈盈地笑呢!那黛眉如山,眼若秋水,美目流盼之中满是神情。 当他终于鼓起了勇气,鼓起嘴巴对着那尼姑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后,不知怎么就突然挨了一巴掌! 从胖和尚的脸色上,费清已经大致猜到了他梦到的是什么,笑得更是灿烂。 “老哥,看来你的境界还不算怎么高明嘛!”费清开始卖弄起了自己的知识,“想当年佛陀阿难能够对送上门去的美女毫不动心,所以才修成了正果,可是你却还能做春梦。唉,修成正果难啊!” 那和尚听他说到这里,突然一溜小跑到了桌子旁,将水壶里的茶水斟上一杯递给了费清,语气和缓地说道:“小道长,刚才我做出那种事情来确实是无心的,还请你别见怪。这杯茶水算是给你赔罪了。” 费清口渴难耐,也不和他客气,接过对方手中的茶水轻轻吹了吹,慢慢喝了下去。 趁着费清喝茶的空当,胖和尚颔首在费清耳边低声道:“刚才那事儿就算过去了好不好,以后你见到我们的长老千万别跟他们提起啊,要不然我可就麻烦大了。” 费清不置可否,把茶杯递过去:“再给我倒一杯。” “好嘞!”和尚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不耐,赶忙又将一杯茶递到了费清的手中。 费清吹了吹气,将茶水一饮而尽,腹内的燥热终于消减了下去。 他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满脸笑意地看着胖和尚。 “都是男人嘛,谁还不犯点儿错误?不就是梦见了不该梦见的东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事儿兄弟我给你瞒下了!” 胖和尚听到费清的最后一句话,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下子自己的“十佳好和尚”的名誉算是能保住了。 费清却暗自偷笑,庆幸自己不是佛教弟子。 做个春梦都要如此担心,那凭他犯的那些错误,早不知道被逐出师门多少次了。 第一零一章 没完没了的桃花运 “老哥,照你这么说,当和尚可够苦的啊!”费清咂咂嘴巴,“肉不能吃,酒不能喝,还不能娶媳妇。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可不咋的,不光什么都不能做,连想想都不成。” 那和尚坐在了旁边临时搭起来的一张床上,两手搓着脚底板,压低声音道:“不过我们虽然现在没什么乐趣,成佛后却能到极乐世界,到时候谁还在乎现在受的苦。” “成佛?”费清皱眉,“听说这事儿挺难的啊?” “难也要试试。我们和尚活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能够修成正果,享受无边极乐嘛。”和尚说着,连衣服都没有脱,直接躺了下来。 费清却对和尚说的极乐不感兴趣。成佛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和买彩票中奖的几率差不多,与其期待明天的大乐趣,还不如享受现时的小乐趣。 “老哥,跟你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们和尚没有名字,只有法号。”和尚说到这里突然红了脸,“我的法号不太好听,你还是不要记了吧。” “那又怎么了?”费清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我的名字叫费清,别人还总是把我和一些名人的名字弄混了呢!” 和尚沉默了几秒钟,幽幽道:“我的法号也和一个名人的挺像。贫僧法号悟能。” 悟能?费清一愣,随即忍不住咧开嘴巴笑个不停。 就凭着这个法号,这家伙成佛就费劲儿! “没办法,我们悟字辈的好名字都用光了,到我这里就只剩下悟能、悟慧、悟动这些名字了,我还能选哪个?”悟能无奈道。 费清觉得这个和尚有点儿意思,又继续饶有兴趣地问:“你们这些人都有些不寻常的本事,你会什么啊?” 悟能听到费清这话,倍感自豪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在费清的眼前晃了晃:“我练的可是少林寺的不传绝学麒麟臂,一拳头就可以打穿这屋子的墙壁。怎么样,厉害吧?” 费清看他那强壮的右臂在灯光的照耀下微微发红,上面肌肉蓬勃,如同藤蔓一样缠绕在筋骨上。相比来看,左边那条胳膊实在是瘦弱得很。 “你们少林寺的绝学只练习右手?”费清几乎感到惊愕了。 和尚点点头:“秘籍上只说了练习右手的方法,没说左手怎么练。” 费清顿时觉得自己的思想又无端地邪恶了。创造出这种高端大气功法的和尚,这内心到底是有多寂寞啊! “好了,没别的事情就睡觉吧,明天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悟能和尚说着,啪嗒一下关上了灯。 黑暗重新笼罩住了整间屋子。 悟能不一会儿就在旁边呼呼地睡去了,费清则仍然睁着眼睛,生怕旁边这家伙做梦的时候再朝自己的脸上嘬。他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去睡安全一些。 费清却不知道,和尚此时的春梦已经不只是亲脸蛋那么简单的了,而是更进了一层。现在他的这个睡姿,才正是最最危险的呢! …… 早晨七点多,费清醒来的时候悟能已经出去了。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发现自己的伤似乎已经好了大半。看来那个连心草效果还不错。 他扶住旁边的桌子,使劲儿一挺身,竟然徐徐地站了起来。肚子里面空空荡荡,屋子里面却比他的肚子还要空,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费清无法,慢慢朝外面挪去。 他刚出了门,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隐隐约约的诵经声,声音虽然不大却很密集。费清便循着这声音穿过了一道走廊,来到一处巨大的石门之前。 他走到前面,那巨石门竟然“轰隆”一声自己打开了。眼前的景象让费清错愕不已。 足球场般大小的石屋子中间,有一座一米多高的几乎可以盛下数十人的莲花型高台,十多名和尚在上面盘腿而坐,齐声念诵着经文。 莲台最前方的几个老和尚费清从来没有见过,后面的则是十八罗汉阵中的几个,悟能和小和尚悟慧也在里面。 而在莲台前方几米处,费清看见杨伯咏坐在一个雕刻刻满了符文的飞盘之上,竟然静静地悬浮于半空之上! 费清跟杨伯咏学了这么长时间的道术,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使用出这种法术来。看来这老头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真是水平不低啊! 就在这时候,杨伯咏突然扬起两只手,在胸前摆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印,身下的飞盘顿时泛起了耀眼的红光,按照逆时针的方向缓缓转动了一周,随即降落在了地上一个大小刚刚合适的凹槽内。 与此同时,圆盘上的红光也渐渐消失,重新被一片灰蒙蒙的色彩取代。 和尚们停止了念经,杨伯咏也将双手收回到腿上,睁开眼从轮盘上走了下去。 “师父!”费清在下面朝杨伯咏招了招手。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杨伯咏走过来,诧异地看着费清,“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一点儿。”费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师父,是不是该吃早饭了?” “……走吧。” 所谓的早饭,只有一些简单的烤红薯。费清腹中空空,也顾不上挑食,拿起一块儿就啃了起来。 “师父,刚才你们是在做什么啊,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费清一边吃着红薯,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杨伯咏见费清狼吞虎咽的样子,本来也想拿起一块儿尝尝。这时听到这话,只得先忍住流口水的冲动,耐心地作解释。 “刚才你看到的那个会转的东西就是阴阳转盘,那上面有杨老九的精血。只要用法力催动,让它在每天七星交会的时间逆转一圈儿,就可以忽略掉杨老九度过的一天时间,使他停止继续衰老下去。” 费清见那小小的轮盘竟然有这样大的作用,心中感到震惊不已。 他在几个月前曾对午漫和黛玉预言过杨老九活不过一个月,可是杨老九却越活越精神,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阴阳转盘的作用。 “师父,干这事儿挺累的吧?”费清似乎看出杨伯咏垂涎桌子上的烤红薯,赶忙递给了他一根儿。 “那是肯定的啊。”杨伯咏从费清手中接过红薯,为了维护作为师父的威严,并未直接吞下去,而是慢慢地剥起了外面的薄皮。 “要不是为了给你攒点儿钱留着以后娶媳妇用,你师父我才不干这么费劲儿的事呢!” 费清听到杨伯咏这话,便知道杨老九许给他的薪酬不会低。费清表面上满脸感激地看着他,心里却暗暗在想,这老头儿攒下的钱都已经够买一个县城的了,竟然还不肯满足,真是够抠门儿的。 在费清的眼里,杨伯咏哪点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爱财,从来不知道满足。 杨伯咏将手中的红薯皮剥完,轻轻咬了一口,又继续道:“刚才提到给你娶媳妇。徒儿啊,你独自一人在外面闯荡了这么长的时间,有没有遇到什么中意的女孩子?跟师父说说。” 费清觉得不好意思:“倒是有几个……” 杨伯咏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呦呵,有几个?不错啊。那――有没有发生点儿什么事情?” 费清诧异:“什么事情?” “就是――”杨伯咏老脸一红,“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该发生的事情嘛!” “……没有。”费清摇了摇头,“师父,你不是说祖师爷遗训,不能随便跟女孩子发生关系,否则会烂赌么?”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笨呢!”杨伯咏的胡子抖了两抖,“什么烂丁丁,那都是些骗小孩子的话。以前我之所以那么说,是算出你这一生会有很多的桃花运,怕你年龄还小的时候就把持不住心性,伤了阳气。现在你都已经成年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卧槽! 费清听到杨伯咏说这话直想哭。自己就是因为这句话,美女亲自送上门来都不肯接受,不知道伤了多少美女的心,错过了多少个摘掉头上那顶处男帽子的机会。 唉,权威人士的不负责言论害死人啊! 杨伯咏似乎没有看到费清的怪异表情,仍旧自顾自说着话:“我就知道肯定会有许多女孩子喜欢上你,所以才拼命地给你攒钱。要不是我帮着你,以后你连点儿家当都没有,靠什么养活你的众多女人?” 费清没想到这老头儿竟然还能说出这么经典的话来,感到惊讶的同时也听出这话有些不对劲儿,诧异道:“师父,你开什么玩笑。在华夏国这块儿土地上,现在还有一夫多妻的制度么?” 杨伯咏听到这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在费清的肩膀上使劲儿拍了拍:“徒儿啊,人若有志,万事可为。当年道家始祖太上老君潜心修道,最终可以颠倒阴阳。你只不过想多娶几个女人,跟颠倒阴阳比起来岂不是小菜一碟?” 杨伯咏说着,将最后一块红薯塞进了嘴里。 卧槽! 费清恨不得抱住杨伯咏那苍老的脸狠狠地嘬上几口。师父不愧为师父,这话讲得也太他娘的励志了! 第一零二章 这尼玛是什么功夫? 费清虽然早就知道这老头儿思想开放,却没想到已经开放到了这个程度。他决定了,今后一定谨记师父的教诲,绝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杨伯咏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去,看着费清:“徒儿啊,你自己在外面闯荡了这么些日子,不会只是整天泡妞吧。还遇到了什么事情,都跟师父我好好说说。” 费清左顾右盼地看了看,见周围没什么人,便把自己这几个月来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和杨伯咏讲了一遍。听到心惊处,老头子也不禁瞪大眼睛,捋胡子的手也不觉停下来。 费清说完,见杨伯咏若有所思,他急不可耐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师父,你说双头龙那些人,还有九帮的两个堂主,都是被什么人给杀死的呢?” 杨伯咏眯缝着眼睛,缓缓道:“能用枯树枝杀人,说明这人的内劲已经到了一种出神入化的高度。你师父我以前到各地游访的时候,倒是遇到了几个有这样水平的高人,不过他们应该不会来昭阳城。” 杨伯咏在说话的时候,费清看似在旁边漫不经心地听,实际上杨伯咏的每个动作每个语调都被他牢牢地捕捉住了。 他在警局里也和午漫学了一些测谎术,基本能够识别别人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他虽然对师父杨伯咏无限尊敬,却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情感原因混淆真假。 不过费清最终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那几起凶杀案确实跟杨伯咏没什么关系,而是他人所为。 “徒儿,刚才听你说你经历的那些事情,倒是有点儿意思。”杨伯咏笑道,“你觉得自己在各种势力之间周旋得如何?” 费清歪着头想了想,很不谦虚地说道:“应该还算比较灵活吧。” “哈哈哈!” 杨伯咏仰头笑了几声后,突然止住笑,眼神中大有深意地看向费清:“徒儿啊,其实你犯了一个特别大的错误。” “大错误?”费清不解。如果说有小的失误他还承认,但他却自信没有什么大的错误在里面。 杨伯咏见费清满脸的不解,身为人师的他觉得有必要点拨一下了,脸上瞬时摆出一种深沉的神色:“这世界上虚假的东西太多了,除了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以外,从别的渠道收集来的不可以全信。你错就错在信了不该信的东西。” “想当初魏蜀吴三国争霸,刘备聪明之处就在于打着皇室后裔的名号,让许多人以为它是正义之师。可实际上呢,也不过是一代奸雄罢了。” 费清听完这话,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仍旧没明白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 “师父,你有什么话能不能说得简单点儿?”费清皱眉道。 杨伯咏本来还想继续对费清大谈特谈一番,此时满肚子的话被硬生生地噎了回去,只好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你就那么相信警方说的话,断定杨老九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费清一惊,一下子明白了杨伯咏的意思。 自己现在太过于相信警方对杨老九下的定论,却没有实际考察过。如果说警方想故意抹黑杨老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伯咏的神色严肃:“你师父我虽然喜欢钱,也不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当初在同意帮杨老九续命之前,我曾经算过他的德行,此人虽然有错,却并非穷凶极恶之徒,甚至还有功德。” 费清听得咋舌。这么说来,自己还牛b哄哄地以为万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现在看来,自己也只不过是一方势力的棋子而已。 费清正自顾自思索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师徒两人回头一看,见门外三个胡子花白的老和尚正笑盈盈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 杨伯咏马上站起了身,朝老和尚们恭敬地说道道:“几位师父快请进。” 费清也赶紧站起来。杨伯咏对他介绍道:“这几位都是少林寺的长老,慧明长老,慧远长老和慧通长老。” 又指着费清:“这是劣徒费清。” 几位长老朝着费清点了点头。那叫慧通的长老上下打量了费清一圈儿,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对杨伯咏道:“凭着我这么多年识人的经验看,杨道长这个徒弟筋骨奇佳,是一个练武的好材料啊!” 杨伯咏听到这话,脸上先是现出了一些得意的神色,可却又瞬间板起了脸,对慧通道:“我这徒弟确实是个好苗子,只可惜平日里不喜欢读书,要不然这会儿也不会只到这个水平。” “哎,年轻人嘛,浮躁总是难免的。”慧通和尚笑道。 杨伯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几个老和尚,说道:“几位长老都是少林寺的高僧,如果你们愿意指点劣徒一二,那他一定能够受用终身了。” “这……”几位长老听到这话,互相看了看,脸上都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叫慧明的长老道:“不是我们不愿意帮您的高徒,只不过一般的功夫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手,而那些真家伙少林寺又不能够轻易传人,所以……” 杨伯咏却一摆手:“这有什么难的,让费清入少林门下当个俗家弟子不就成了。” 将和尚们仍然面带难色,杨伯咏只好咬咬牙,使出了杀手锏:“等到劣徒学有所成,我必定前去少林道谢,帮助少林扩建寺院,为佛祖重塑金身。” “好,这个徒弟我们就收下了!”慧通一锤定音道。 费清不禁满脸黑线,心想这和尚刚才还一副迟疑的态度,刚提完钱就没啥问题了。当和尚的也不算是什么四大皆空嘛! 杨伯咏虽然知道这次又免不了花一大笔钱,却也知道这钱花得值。少林秘功博大精深,凭费清的资质,如果能够将这些功夫研习透彻,日后想要天下无敌也不是不可能。 “快,给师父们磕头!” 费清也知道师父为他好,于是像模像样地行了拜师之礼。 慧通将费清搀扶起来,对他道:“从今天开始,你就算是我少林门下的俗家弟子了。我们几位长老会在每天中午教你武功,其余的时间留给你自行消化。” 杨伯咏却在旁边突然道:“我觉得每天可以多教他几招,把自己练习的时间缩短。” 几位长老皱眉看向他。慧通道:“杨道长,我们少林的秘功需要的悟性很高,一天学一招已经不少了。” “没事,我相信他能消化。”杨伯咏自信满满道。 几位长老只见互相看了看,什么话也没说,心里却都觉得杨伯咏对他这个宝贝徒弟看得太高了些。 反正不管学得怎么样,香火钱他们算是拿定了。 费清在旁边听着几人的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幽幽说道:“能不能不学那个什么麒麟臂?” “为什么?”几位长老诧异地看向他。麒麟臂在他们少林寺的秘功里面也算是上乘的了,这家伙竟然不想学? “我觉得那功夫我用不着啊!”费清皱眉道。他又不是什么和尚,把自己的右臂培养得那么强壮有什么用!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不懂费清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伯咏却一下子明白了,眉头一皱看向费清,心中暗骂他说笑毫无分寸。 慧通和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向杨伯咏,面色稍显忧虑道:“杨道长,今天我们来是想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杨伯咏见对方说得郑重,心中不禁感到纳闷。 慧通和尚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我们几位长老推算了一下杨伯咏的命数,发现他在后天将会有一场大劫,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躲过去的。” “后天?”费清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动。后天恰恰是王钟所说的夺杨老九帮主之位的时候。 杨伯咏刚才已经从费清的嘴里知道了这件事情,因此听到慧通的话之后并没有感到过于震惊。 “后天九帮的王钟会带头发生一场叛乱,估计你们所说的大劫就应该是这个了。”杨伯咏道,“我们只要让杨老九提前做好防范,估计应该能够躲过这一劫。毕竟阴阳**还在这里,杨老九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 几个老和尚听到杨伯咏这话,全都肃然起敬。 他们几个长老合力推算了一天才勉强知道这个劫难的时间,而杨伯咏竟然不光推算出了时间,连是什么劫难、由什么人造成的都算了出来。看来这个道长果然道行深厚啊! …… “今天我教你少林的绝学金钟罩。”慧通站在费清的前面道。 费清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最想学的东西其实就是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功夫。如果昨天自己能够有金钟罩护体,完全可以直接从钉子阵上面踏过去。 更何况自己平日里跟女人打交道那么多,万一哪天得罪了哪个,对方一生气给自己的命根子来一脚,也不至于因此断子绝孙。 “所谓金钟罩,就是说身体上好比罩上了金钟一般,遇到外来的攻击既不会动,也不会感到任何的疼痛,可以说是千斤坠和铁布衫的合体。首先要气运丹田,然后四散冲向涌泉穴、太阳穴、下阴……” 费清按照慧通所说的去做,一股股热流朝身体四面八方涌去,将经脉尽数打通。 但是当真气通过下阴之时,不知为何自己那小宝贝竟然“砰”地一下直立了起来,如同一根尖利的长矛。 第一零三章 最后的准备 可是费清随即又觉得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金钟罩这种厉害的外功,要从上到下武装一个人的全身,小弟弟当然也要算在里面嘛。 慧通和尚自顾自地念完,回过头见费清练得有板有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当他走到费清的前面,见到对方那鼓起若小丘的下身时,顿时眉头一皱。 “这怎么回事儿?” 费清见到慧通那表情也纳闷儿了,诧异道:“不是你告诉我这么练的么?” “胡说!我们佛家子弟怎么会学这样淫靡的功夫?”慧通怒道。 “可是你让我把真气灌入下阴,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费清满脸委屈。 慧通想了想,卧蚕眉一皱两眼一瞪:“我说的是下痢!” 大概是费清这话伤了慧通当和尚的自尊心,对方撂下一句“你自己好好练练,”就撇下费清独自一人走了。 费清这边独自一人练习,没有人在身边聒噪,倒也觉得十分轻松。按照慧通所说的,让真气在全身流动了一周后形成一个在体表的保护层。 费清自己打了自己一拳,发现无论是拳头还是身体,果然都没有什么疼痛感,甚至连印记都没有留下。少林不传功夫的厉害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他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足。金钟罩这种功夫只能够保护自己,却不能对敌人造成伤害。费清感到丹田内还有一大股真气没有用过,如果把这股真气释放出来,能不能让金钟罩变得具有攻击性呢? 他这么想着,猛地催动起丹田中的真气,将之逼出体表。丝丝红光掩映之下,竟然有一层气罩出现在了费清的周围。 他正要更近一步,却看见师父杨伯咏远远地走了过来。 “徒儿,先别练了,跟我去见杨老九。”杨伯咏劈头说道。 费清收了功,纳闷地看着杨伯咏:“我去见他干什么?” 杨伯咏沧桑的脸上显出一丝神秘的笑:“你去和他把王钟的计划说一下,让他提前做好准备。杨老九如果能够躲过这一劫,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到时候你不就可以混个堂主什么的,捞上一大笔钱了么?” 费清咧了咧嘴:“师父,杨老九要是知道我和王钟是一伙儿的,不把我大卸八块儿才怪!” “没事,你是被逼的嘛。”杨伯咏开解道,“再说了,你师父我整天在这里想方法给他延长生命,现在你又帮他躲过了一场大劫。他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费清想了想,琢磨这话说得也对。杨伯咏不愧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子,懂得利用任何可用的时机大赚一把。在这方面费清觉得自己还真应该和他好好学学。 杨伯咏带着费清穿过一条长长的通道,走上一个斜坡后,一扇刻着梵文的石门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杨伯咏上前扣了三下门板,石门应声而开。 “轰隆!” 随着石门慢慢滑动,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费清的面前。 “吴伯?” “费清先生?”吴伯眼中的错愕程度要超过费清好几倍。 杨伯咏却在旁边笑了起来,对管家道:“这就是我的徒弟。既然你们已经认识了,也就不用我再做介绍了吧。” 吴伯惊愕地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师徒两人便跟着他绕出了屋子,来到了大厅当中。 费清这时候才从壁画和地砖上看出,原来他们现在竟然在杨老九的房里。 大厅的中央,杨老九端然地坐在那里,看到跟在后面的费清同样感到丝丝的惊讶,但是却并没有过于显露在脸上。 见杨伯咏走上前来,杨老九赶紧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以示对对方的尊敬,毕竟杨伯咏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犹如再造父母一般。 杨伯咏指着费清,对杨伯咏笑道:“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的徒弟,名叫费清。” 杨老九在管家的搀扶下,微微朝两人点了点头,看向费清道:“我和这个小兄弟见过一面,只不过当时并不知道他是您的高徒。后来听管家说,这小兄弟还给我的孙女紫韵治过两次病,医术了得。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 费清在旁边尴尬地笑了笑,目光瞥向杨伯咏,见他正满脸得意,不由地撇了撇嘴巴。 “今天我带着小徒前来,主要是想告诉您一件重要的事情。”杨伯咏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说道。 “道长请讲。” 杨伯咏的面色凝重,眯缝起眼睛道:“我们算出后天九帮和帮主你将会遇到一场大劫,如果不提前预防,恐怕对您的生命有很大的威胁。” “大劫?”杨老九听到这话,全身不禁一震。对他来说,这样的消息无疑是最恐怖的。 “道长,那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杨老九急切地说道,甚至声音都变得有些异样。 杨伯咏赶忙劝慰道:“你先不要惊慌。我们已经知道了这场劫难是什么,只要仔细地进行预防,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杨老九听到这话,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可是仍旧疑惑道:“到底这大劫是什么呢?” 杨伯咏转过头,朝费清使了个眼色。 “王堂主明天会纠集自己的弟兄和钱坤堂里的弟兄,朝你这里发动进攻,篡夺九帮帮主的位置。”费清道。 杨老九瞪大眼睛,似乎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钟一直都是我手下一个老实本分的堂主,怎么会无端地要早饭呢?”杨老九摆摆手,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费清无法,只好把王钟和钱坤的密谋,地下兵工厂的现状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唯独没有提到的是,自己也算是他们之中的一位骨干成员。 杨老九听完费清的话,颓然地靠倒在了沙发的背上。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信任的这些堂主们都要欺骗他呢? 见杨老九不说话,费清又建议道:“现在能够做的,就是表面上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在暗中集结力量埋伏起来,等到明天王钟动手的时候对他发起致命一击。” 杨老九满是惊讶地看着费清。他没想到这个小兄弟虽然面孔稚嫩,说起话来倒是头头是道。 “小兄弟还有什么建议,再说说?”杨老九道。 费清也不客气,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跟杨老九说了一遍。杨老九虽然也是一个善于谋划的人,听到他的分析也不禁连连点头。 等到费清把话说完,杨老九突然一拍手,满脸惊喜地看着他道:“小兄弟,既然你对局势看得这样清楚,那明天那场叛乱由你带着兄弟去平怎么样?你放心,事情一旦解决了,我杨老九一定把亿万家产分给你一半!” 费清却微微笑了笑:“这里的事情由谁来做都一样,我更应该到王钟那里,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及早地通知这里。” 杨伯咏听到费清的话,想想也有道理。他一把抓住了费清的手道:“那这事儿就麻烦小兄弟你了!” 费清的手被这老头攥得生疼,一边点头一边把手使劲儿抽了回来。 人在生死面前,总是脆弱不堪的。即便是再伟大的人,当直面死亡的那一刻,内心都会不由自主地生出恐惧。懂得了这一点,也就更容易理解杨老九为何会变成这样了。 和杨老九把话说完后,费清又和杨伯咏和各位长老商量了一会儿,随即离开杨府去找王钟。 而杨老九这里则迅速忙活开了。杨老九让一些亲信把其余几个堂主秘密地召集在了一起,研究了一下抵抗王钟的策略;又让管家去别的地方找来一群职业杀手、狙击手等,将杨府上下精细地武装了起来。 为了防止王钟发动空袭,管家甚至又动用特殊的关系,从某地军方那里买来了好几门防空炮,一旦有飞行器到达离杨府三百米以内的空中,会被这些大家伙以最快的速度击落,即便巨大的客机也不能够幸免。 所有这一切只是在一天的时间内完成。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整个杨府几乎已经无懈可击,众人自信无论如何都不会被王钟攻破了。 那边儿杨老九正筹备着防御,在王钟这头则做好了各种对杨老九的宅院进行强攻的准备。 王钟手下的一千多人,以及刚刚加入到他这里的钱坤手底下的两千多人都已经蓄势待发。各种手雷、冲锋枪、机枪一应俱全。 临近傍晚的时候,费清赶到了和王钟约好的地点。 “妈的,这两天你跑哪里去了?打你电话没人接,找又找不到人!”王钟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 费清撒谎说去教欧阳丹红武功了,手机不知丢在了哪里。 “妈的,教什么武功,我看你是去泡妞了!”王钟冷道,“等咱们把九帮弄过来,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都是很容易的事情?别他娘的跟钱坤学,为了满足一次欲望连正事儿都顾不上!” 费清点头答应着,心里却在想,今天再让你做一天当老大的梦,等到明天你就该哭了! 第一零四章 进攻杨府 王钟虽然拉拢人心的水平不错,可毕竟在各种事情的谋划上不及钱坤。钱坤这一死,他也就如同失了主心骨一般,对一些事情的判断不准。 按照王钟的想法,他并不打算把这个三千人的队伍尽数用于围攻杨老九,而是只打算用两千人,剩下的一千人则驻扎在这个废弃的军工厂里面。一旦事情有变,自己逃跑的时候也好歹有个照应。 如果钱坤还在的话,一定不会同意王钟这样的做法。在如今这种情况下,集中兵力才应该是真正的王道。 “你觉得我这计划怎么样?”王钟问费清。 费清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现在他既然已经改旗易帜,当然不会帮他出主意。 王钟见费清默然不语,只顾点头,还以为他对自己的计划十分赞同,于是拍了拍费清的肩膀:“你功夫比较好,明天我将会把最精锐的一拨人分给你。到时候别的兄弟为你掩护,你们直接去捉杨老九,抓不到活得打死也无所谓。” 你他娘的! 费清在心中暗骂,但只是嘴巴轻轻动了动却没有出声。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王钟以前还说要和自己平分九帮,现在看起来,自己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敢死队员而已。 “好,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费清拍拍胸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王钟又带着费清参观了自己准备好的阵仗,各式各样的兵器足足有好几十箱,手底下每个兄弟都有一把长枪、一把手枪、一柄短刀和一颗手雷,子弹随便拿。 费清大致地掂量了一下。如果在杨老九不知情的情况下,这种阵势打掉他两次都不成问题。 可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杨老九那方面做了充足的准备,王钟又把一千人从大部队中分离开,这场仗王钟这边十有六七会吃瘪。 当天晚上,无论是杨老九还是王钟这边都没有人能睡好,从上到下每个人都把神经绷得紧紧的。 …… 天色格外阴沉,一片乌云笼罩在上面,整个昭阳城仿佛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中世纪外国黑白画中的悲惨世界,冷漠、忧郁。 电台主持人早已经来到了昭阳的市中心,摄像师的镜头指向“昭阳第一届私人飞机展览会”几个大字,主持人开始流畅的讲解了起来。 “现在各位观众们看到的就是昭阳私人飞机展览会的外景。本届展览会参展的飞机主要来自全国各地的私人藏家,也包括海外的私人飞机爱好者。中午时分,他们将进行一次集体的飞行表演……” 昭阳城外,几十辆大巴车停靠在一起。无数身穿着迷彩衣,手持冲锋枪的男人陆续进入了这些车里面,车子缓缓开动了起来。 王钟则重新开起了自己的出租车,紧紧跟在这些大巴车的后面朝着杨老九别墅的位置驶去。 一路上许多人朝这奇异的车队投来讶异的目光,看衣服还以为是政府派来执行任务的军队。 “操,今天天色怎么这么差。”王钟嘴里骂道。 费清抬头看了看,一片墨黑的云正遮天蔽日笼罩在昭阳城的上空,呈现一种由城中心向四周扩散的旋涡状,下面黑漆漆的一片。打着圈儿的旋风将路边的大树吹得歪歪扭扭。 在修道人的眼里,这种漩涡状的云彩是极其不祥的兆头,有“黑云卷卷,必出妖孽”的说法。费清看着这样的天色,不禁微微有些担心起来。 几十分钟后,众多的大巴车驶离了主干道;又过了几分钟,拐过一个弯儿后,杨老九的别墅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大门口两边的瞭望塔上,两个保安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对气势汹汹的车队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最前面的大巴车已经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好几个手拿冲锋枪的人,对着两个保安就是一顿狂射。 可让他们惊讶的是,上面两个保安虽然被冲锋枪扫射,却依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众人刚才还在纳闷,此时定睛一看:妈了个巴子的,竟然是两个假人! 王钟顿时发觉情况不妙。瞭望塔上一直都是保安站在上面,没理由变成了假的啊! 对院子里的人来说,这几声枪响就如同号令一般。早已埋伏在墙后面的狙击手和扔弹手一齐从墙后面露出头来,朝外面的大巴车进行疯狂的攻击! 我勒个擦! 停在最前面的大巴车顿时中招,被一颗手榴弹击中车头,顿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车内除了刚才跑出来的几个人,剩下的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尽数毙命! 剩下几辆车上面的人见到这种情况,吓得赶忙都从车上跑了下来。但躲在墙后的狙击手也毫不客气,开始随意地寻找猎物。 “咻咻咻——” 一颗颗无声的子弹将一个个大脑袋打穿,不一会儿一大群身穿迷彩装的人倒在了地上。 王钟心惊之余,赶紧从车上跑下来,对前面的兄弟大声嚷道:“弟兄们,不要慌,咱们跟他们拼了!” 原本乱作一团的人听到这句吼声,好像一瞬间回过神来,知道自己的身上还带着武器。于是众人开始陆续寻找掩体,手雷和冲锋枪齐上,朝围墙上的狙击手和雷手进行反击。 “轰隆隆!” 雷声伴着手榴弹声和枪声,让空气中血腥的味道更添了几分。 王钟刚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杨老九做了防范,但紧接着就猜到了:必定是自己这边的人里有内鬼,将进攻计划泄露给了杨老九! 可是王钟此时已经无暇去细想究竟谁才是这个内鬼了,因为在他前面不远处,自己这边的人和杨老九的人正打得火热,陆续有人倒了下去,尸块儿撒了遍地。 就在他心焦火燎的时候,兀地发现杨老九院子的正门虽然有人把守,别的地方却似乎并没有什么阻碍。于是大声喊道:“兄弟们,咱们去西面,用手榴弹把他的墙炸开一个口子!” “嗖!” 王钟这话刚喊完,一颗流弹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差一点儿击中他的脑袋,吓得他赶忙朝车子后面跑去。 众人一听这话,又立刻把进攻的主要力量对准了防守力量看似很薄弱的西墙。他们解下腰间的手雷,朝着墙上猛地扔过去。 “咚咚咚——” 十余声巨响过后,墙上被轰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所有人一拥而上,顺着豁口涌进了院子里。 然而他们没有预料到,原本以为这是一块儿防守薄弱的地方,其实却是管家设置的诱敌之计。 最先冲进院子里的几人本来还在诧异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脚下却突然地雷声轰鸣,将众人瞬间炸飞,鲜血和尸块儿四处飞溅,有许多都掉在了后面冲进来的人的头上。 费清按照王钟的安排,带着一小伙儿人从尸块儿上面踩过,冲向了杨老九的屋子。 费清早就已经和杨老九这边儿打好了招呼,知道杨老九并没有住在里面,所以手里拿着冲锋枪打得格外卖力,反正又不会打到人。 众人将费清一群人掩护进去之后,杨老九的一大波枪手又朝着这处缺口涌了过来。受到阻力的众人只好又将主要的力量转到了西北角。 同样是先用手雷开辟出缺口,可是当这个缺口打开之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不敢贸然上前去。 一个巨大的鎏金佛手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流光溢彩很是惹眼。 就在他们诧异于这里为何出现了这样奇怪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么猫腻儿的时候,鎏金佛手突然渐渐旋转起来,变成了一朵巨大的金色荷花! 王钟此时也随着众人到了这里,看到这种现象并没有惊慌,而是对旁边的人大声道:“妈了个巴子的,管它有什么玄机,先拿手雷把它给炸开再说!” 弟兄们听到了这话,又将仅有的几颗手雷扔到了大荷花的中间。几声巨大的爆炸声过后,荷花的中心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下面的情况。 费清这时候也给王钟打来了电话:“杨老九的屋子里什么人都没有,他的孙女杨紫韵也不知去向。” 王钟把电话撂下,又看了一眼被炸开的洞,眉头不禁一皱:“操,看来杨老九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故意在弄了一个秘密的地下空间。不知道他会不会藏在里面。兄弟们,跟我来!” 旁边一个大个小声提醒道:“王堂主,里面会不会有诈?” 听到他这么说,王钟顿时也感到有些迟疑了。他看了看说话的大个,突然冷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由你下去先试探一下吧。” 那大个子听到这话,不禁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虽然心中不愿意,但见王钟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也只好一咬牙,率先进了通道。 杨老九并没有料到王钟他们竟然能够找到这里,前天费清破坏的机关还没来得及修复,所以众人走进去后虽然看到了那些钉子阵,却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全都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地下三层。 杨老九等人躲在密室里,听着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禁都吸了一口冷气。 第一零五章 卸磨要杀驴 当众人一层又一层地走下去,见识到了钉子阵和各式各样的石门和图案的时候,全都感到心中一阵阵激动。 如果这些东西不是出现在杨老九的房子下面,众人一定会以为身处古代贵族的大墓中。虽然地下通道里面没有任何的阻碍,所有人却不敢贸然地向前移动,全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触发什么暗器。 每当经过一道石门的时候,王钟都会下令把门炸开。但是每一扇石门之后却都是空无一人,只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 “王哥,他们不会是因为知道咱们要来,早就都跑掉了吧。”一个兄弟诧异地说道。 王钟虽然心里也感到纳闷,心中却强烈地感觉周围仍然有人存在。 “再往前找找看!”王钟脸色狰狞地说道,“我觉得杨老九就在这里。如果他们害怕跑了,也犯不着找那么多人和咱们打。” 听到这话,众人只得继续小心翼翼摸索着朝前走去,拐过好几道弯儿,最终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石门之前。 杨老九和杨紫韵、杨伯咏并少林寺的和尚都躲藏在这扇石门后面的大厅里。如果王钟炸掉石门,所有人都会暴露在对方的眼前。 听着外面的声响,石门后面的气氛一时间降到了冰点。虽然那些和尚神功护体,但是遇到现代科技的子弹和手雷,再硬的功夫也相当于鸡蛋撞石头。 杨紫韵则吓得忍不住轻声哭了起来,被杨伯咏用严厉的神色制止住了。 “所有人现在围成一个圈。大家把自己的手掌和旁边人的相对,集中注意力,跟着我一起念。两仪皆在户,阴阳亦相合。无我原非你,无他也无伊……” 众人只听到杨伯咏的声音,却不见他嘴巴有任何动作,便知一定用了什么深不可测的法术。 几个老和尚深知禅理,一听便知道了这套口诀的玄妙之处。其余的人虽然听不明白,眼下生死关口,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跟着杨伯咏一起念起来。 王钟在石门后面使劲儿敲了敲,大致地感受了一下石门的厚度,看向旁边的三个兄弟:“去,把石门给我炸开!” 一个兄弟咧了咧嘴巴:“王哥,咱们已经炸开了十几个石门了啊,再炸下去恐怕下面的石基不稳,塌了就麻烦了。” “叫你炸你就炸,哪儿有那么多的废话!”王钟使劲儿瞪了他一眼,“我都不怕死,你他娘的怕什么?” 三人无法,只得将身上的手雷解下,朝着石门的底部扔去。 “轰轰轰!” 三声巨响后,石门如同泡沫一般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 王钟指着刚才炸门的三个人:“你们进去看看,有什么人没有?” 操! 那三个弟兄直想骂娘。如果里面要是有什么埋伏,最先中招的肯定会是他们。三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不情愿地走了进去。 杨老九一行人全都坐在中间的莲台中间,可以算作是整间大厅里面最招眼的地方了。可令他们诧异的是,王钟派进来的三个人眼神从他们身上掠过,竟然如同没有看见一样。 这正是杨伯咏让他们念的法诀的高明之处,可以将身形隐藏起来,也就是俗称的“隐身术”。三十个人手抵着手就如同一个整体,能够瞒过任何凡人的眼睛。 没过一分钟,王钟派进去的三个探子走了出去,一个人朝王钟摆摆手:“堂主,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啪!” 王钟上去就给了他一个嘴巴子,满脸狰狞道:“你刚才管我叫什么?” “堂……堂主啊?”那人捂着脸,满是不解而委屈的表情。 “啪!” 又是一耳瓜子! 王钟掏出枪来,指着那人的额头:“你再叫一次!” 那人见王钟竟然把枪都给掏了出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当即两腿一软跪了下去,不敢再说一句话。 “叫帮主!”旁边一个人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挨打的那家伙顿时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赶忙颤声道:“帮主,我错了。帮主万岁,帮主万岁!” 王钟“哈哈”大笑了几声,将枪收回到了自己的裤兜里。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杨老九在石门后面听得真真切切。想自己的手底下光出了这样的白眼狼,杨老九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这一动不要紧,刚巧莲台的旁边有一块儿花瓣有些松动,一下子从莲台上面剥落了下来。 “啪嗒!” 因为花瓣是黄铜做的,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这响动一下子让外面的王钟警觉起来。 “里面有人!” 王钟说着,提起手中的冲锋枪从石门的缺口处跑了进去,其余的人也紧跟着跑了进去。 莲台上方的几人见王钟一行人提着枪左顾右盼,本来已经落下去一半的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王钟和众人再偌大的大厅里走了一圈儿,并没有看到一个人的影子。正诧异间,王钟把目光投到了硕大的莲台上面。 他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对旁边的一个人道:“上面不会有机关吧……你到上面去看看。” “哦。” 那人也算是一个傻大个,听王钟这么说丝毫没有考虑到潜在的危险,二话不说朝台阶上面走去。 可就在这时候,莲台前方一个圆形的东西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瞬间飞上了几米高的空中。 刚走上去一半的傻大个被这东西吓了一跳,一个站不稳,从台阶上“乒乒乓乓”地摔了下来。 “操!” 众人显然也被这不明飞行物吓了一跳,齐刷刷地朝后退去。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圆盘状的东西能在天上旋转着飞动。 “糟了!” 杨伯咏坐在莲台上,心中不由一惊。阴阳轮盘在这个时候启动,实在是添了大乱子! 果然,王钟回过神来,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嘴里不干不净地喊道:“马勒戈壁的,管它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先给它几个枪子尝尝!” 他说着,将手中的冲锋枪对准在空中飞旋着的阴阳轮盘,猛地一阵扫射。 “嗖嗖嗖――” 子弹如同雨点儿一般击打在了阴阳轮盘上面,顿时把它打成了一片粉末,耀眼的光芒也瞬间消失了。 王钟做完这一切,肆意狂妄地大笑了起来,在众人的簇拥下从石门的缺口走了出去。 听着密集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了空旷的通道里,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噗!” 杨老九却在这时突然从嘴里喷出一口浓浓的鲜血,人也朝着后面不自觉地仰过去! “杨帮主!”众人赶忙扶住了杨老九的身子,才没有让他从莲台上面掉下去。 杨紫韵见到杨老九这样子,哭喊着扑了过来,却听杨老九一呼一吸很是急促。经历过父母之死的杨紫韵知道,这样的呼吸方法意味着一个人的生命即将结束了。 “爷爷!”杨紫韵泣不成声。 杨伯咏和诸位长老都站在旁边摇头。阴阳轮盘被毁,以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现在即便大罗金仙来帮忙也回天乏术! 杨老九泪眼朦胧地看了看杨紫韵,又将眼神转到了杨伯咏的身上。 “道…道长,”杨老九低声断断续续地喊道。 杨伯咏俯下身子,面色凝重地看着杨老九:“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紫…紫韵以后…就需要你们照顾了。”杨老九这么说着,嘴角又流出一大股浓血。 杨伯咏点点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杨小姐。” “我的命…是你们给的,我死…之后,家产的一半由道长和…几位长老平分。啊!” 杨老九说到这儿突然大喊了一声,身体猛烈地抽搐起来,血液从嘴巴和鼻子里一齐涌出。 杨紫韵搂住杨老九的头,眼泪如同雨点一般落下。但是那渐渐僵直的身体告诉她,一直疼爱着她的爷爷此时已经离她远去了。 和尚们盘腿坐在地上,一齐念动起《往生咒》,为杨老九的灵魂超度。杨伯咏也捻起几张灵符,为杨老九的灵魂指引去向。 …… 王钟一行人一直走到了杨老九的房子里,没有任何的收获。出了屋子之后,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己方和杨老九那方的人,尸体全都七零八落,有的人脸上被冲锋枪打得稀烂,无法辨认究竟是什么人。 众人正诧异为何外面一片死寂,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从另一方向传来,赶忙都举起了手中的枪。 “别打别打,”费清连忙挥动手臂,“是我们啊!” 王钟一看是费清带领的敢死队,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都解决了吗?” “全都搞定了。”费清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杨老九的人一个都不剩,只不过我们没能够找到杨老九和他的孙女杨紫韵。” “哼,他们一定是事先知道了咱们会来,所以匆忙之中跑掉了!”一个弟兄道。 王钟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没关系。就算杨老九带着他的宝贝孙女跑掉了,他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从现在开始,九帮就是我的啦。哈哈哈!” 费清也笑了起来:“现在咱们就算是成功了!” “还没有成功!”王钟突然止住笑,面色狰狞地看向他。 费清不由得眯缝起了眼睛。 王钟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冷冷说道:“只有除掉了你,我才算是彻底地成功了!” 第一零六章 杨老九死了 费清心中一惊,还没等有什么反应,几十杆枪已经齐刷刷地对准了他的脑袋。 “王钟,你这是干什么?”费清满脸愤怒地看着他。 “干什么,现在还用我再说么?”王钟满脸怪笑地看着他,“现在我们想干你!” 没想到费清看上去并没有太过惊恐,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王钟,我费清帮了你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现在你刚把杨老九的势力给扫掉就想弄死我,是不是太着急了?” “哼,留着你迟早是个威胁。今天我要是不干掉你,保不齐那天就让你给灭了。现在我给你个选择,是你自己朝墙上撞死,还是我们开枪把你打死?” 王钟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体不由地朝后面挪动了几步。他知道费清武艺在身,如果这时候一不小心被他给挟持住就麻烦了。 费清大概知道了王钟的心理,故意扭动了一下身体,吓得王钟又朝后退了两步。 费清径自呵呵笑起,笑声突然一顿,冷冷看着王钟:“我不死,你死。” 王钟没想到费清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这么放肆,冷哼道:“我倒要看你有什么本事!” 令王钟没想到的是,当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费清旁边的几人突然将枪口转了方向,朝着他周围的人开始进行疯狂地射击。 与此同时,原本以为死光了的杨老九的狙击手们也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对着王钟的手下精准射击。 “咻咻咻――” 子弹短暂地从空中划过。不过才过了几十秒,王钟身边的众人就都已经倒地见了阎王爷。 费清的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看着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王钟:“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王钟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听到费清冷道:“你既然从没把我当作自己人,我当然也不会傻到把宝都压在你的身上。刚才我只不过使了个狸猫换太子的法子,你的人已经被我们全都干掉了。” 操! 早就听说山水轮流转,这他妈的也转得太快了点儿吧! 王钟的身体止不住地抖了起来,两腿一软,竟然跪了下来。 “给我一次机会吧!”王钟低着头,眼中竟然挤出了豆粒大的眼泪。 费清虽然时不时地会有些善心出现,可惜他发善心的对象都是女人。 “你是选择自己撞死,还是选择被我们乱枪打死呢?”费清学着刚才钱坤的神态,装模作样地问道。 王钟哭丧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这尼玛是什么选择题,横竖都是死啊!他却不想这选择题原本是他出的。 正在进退两难之间,王钟突然听到天上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他抬头一看,眼前顿时一亮,脸上也显出了一种奇异的色彩。 费清看着王钟,心中暗暗地想:想用这种小伎俩骗我,这都是小爷我玩过的了。 可是紧接着,一阵机枪的“嗒嗒”声突然传来,让费清顿时明白过来这事情不对劲。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四五架飞机从天上轰隆隆地飞了过来,一边飞一边伸出机枪朝下面不停地扫射着。这些飞机都有隐形装置,管家设置好的防空系统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钱坤见状,赶忙站起来朝费清这里打手势。飞行员会意,将机枪枪口对准了费清一伙。 “快跑!” 费清大声喊着,先一步跑到了房子的另一侧。其余人也赶忙四散奔逃,速度稍微慢一些的瞬间就被飞机上的机枪打成了马蜂窝。 王钟朝飞机招了招手,两架直升机从摇摆着降到了地上。王钟见状,赶忙快速地跳了上去。 他娘的! 费清见王钟竟然想跑,赶紧拿起一把冲锋枪朝着飞机一通乱射,可是却没产生任何作用。飞机摇摇摆摆地远离了众人的视线。 费清又举着枪从墙后面跑了出来,继续朝着另外一架火力四射的直升机疯狂地扫射。只听“轰”的一声,飞机朝着地上栽了下去。 费清一直追出了大门,却见载着王钟的那架飞机已经摇摇晃晃地飞了很远,再没有追上的可能了。 “马勒戈壁的!” 费清没想到这小子运气这么好,竟然从自己的眼皮底下跑了。满肚子的火气没处发,将手中的冲锋枪使劲儿抡起来砸到了道旁的大树上。 “咔嚓”一声,冲锋枪由中间断成了两截。 费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飞也似地朝地下室跑去。 当他来到了众人所在的大厅后,顿时感觉出气氛不对劲儿。所有和尚都念诵起经文,杨老九躺在莲台上面,杨紫韵在一旁哭得如同泪人一般。 “师父,这是怎么了?”费清轻声问道; 杨伯咏摇摇头,叹息一声道:“阴阳轮盘被损坏,杨帮主过世了。” 费清本以为所有人都平安无事,但现在看来还是有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他虽然对杨老九没什么感情,却不忍心杨紫韵忍受丧亲之痛,一时之间也觉得心中不太好受。 他走到杨紫韵的身边,低声道:“你不要太伤心了。” 杨紫韵似乎并没有听到费清的话,搂住杨老九那渐渐变凉的身体,眼泪依旧扑簌簌地掉在地上。 费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杨紫韵泪眼朦胧地抬起了头,看清了费清那满是真诚的眼神。她突然抑制不住心中的痛楚,一下子将头埋进了费清的怀里。 费清的身子轻轻震了一下。他知道杨紫韵此时最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和一个温暖的怀抱,所以在迟疑了一下后,突然用力地将杨紫韵抱住了。 “呜呜――!”杨紫韵泣不成声。 “我在这里,没事的。”费清一边轻声安慰着,一边轻轻拍着杨紫韵的后背。 莲台上众多和尚眼巴巴地看着两人亲密,舔舔嘴巴不知道是应该看还是不看。几位长老倒是懂得进退,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 “咳咳!”杨伯咏轻轻咳嗽了两声,对众和尚道,“现在咱们先把杨帮主的遗体抬出去吧。” 本来在呆呆地看着费清的和尚们听到这话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去抬杨老九的遗体。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走了出去,整间地下大厅只剩下了杨紫韵和费清两人。 杨紫韵哭了一会儿,泪眼朦胧道:“爷爷走了,我……我以后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我照顾你。”费清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斩钉截铁格外利落。 杨紫韵并没有说什么,却突然感受到一股由身边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安全感。 “人总是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但是却可以到另外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你爷爷生前做了那么多的好事,死后一定会进天堂。” 杨紫韵抬起头,看着费清的眼睛:“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我从来不说谎。”费清道。 虽然费清说的东西是假的,说出的话却格外真诚,所以眼神中也满是真挚的态度。 杨紫韵本来心中满是悲痛,这时听到费清的话觉得心中好受了不少,渐渐停止了哭泣。 费清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我们先出去吧。” 杨紫韵轻轻点了点头,在费清的搀扶下走出了破败的地下室。 …… 在杨老九住宅里那上千条尸体,毫无疑问把责任都推到了王钟的身上。昭阳警方迅速发布了通缉令,以组织恐怖活动的罪名全国范围内通缉王钟。 三天之后,身为昭阳城**白道通吃的人物,杨老九的葬礼办得格外隆重。管家负责操办了所有的事务,邀请了昭阳各界的名流来参加。 “大小姐,你该出去了。宾客们马上就要到了。”女仆恭敬地对杨紫韵道。 杨紫韵的眼睛依旧红红的,显然昨晚没有睡好。她整理了一下黑色的裙子以及头上那朵小小的白花,徐徐然走了出去。 大厅里空空荡荡。杨老九的水晶棺被放置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黄色的小菊花簇拥在棺材的周围。墙边矗立着各式各样的花环,都是社会名流提前送来的。 堂上一块大牌匾上刻着一个白色的“奠”字,一副挽联分立在两旁。白色的帷帐从房顶垂落到地上,显得庄严肃穆。 和尚们早已经来到了大厅中,此时盘腿坐在杨老九的灵位前,正低声诵读着《往生咒》。杨伯咏则穿戴好自己的行头,手中拿着一沓符纸比比划划,一副江湖骗子的模样。 杨紫韵走到杨老九的棺材旁边,看到爷爷的面容依旧安详,如同睡着了一般,一股巨大的悲痛感又朝胸中袭来。 她正要落泪,却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响。抬头一看,费清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朝里面缓步走来。 在杨紫韵还兀自诧异的时候,费清已经站在大厅里朝着杨老九的遗体深深地鞠了一躬。 虽然杨老九的死与他无关,但是费清却一直对自己误会了杨老九感到十分自责。所以他今天特意早早来到了灵堂中,想以后辈人的身份帮杨紫韵接待宾客,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第一零七章 诈尸 费清站到杨紫韵的身边,低头默然地站在那里,心中却想起了别的事情。 现在师父找到了,九帮的势力因为这场内斗也已经大不如前。在警方的角度看,费清这个卧底当得不可谓不尽责。 可是费清此时的心情却并不轻松。当他从师父的嘴里知道杨老九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后,就已经想要罢手了,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让费清最感到心中愤懑不平的事情,就是没来得及亲手杀了王钟这个混蛋,让这家伙得以逃出生天。费清知道王钟会易容术,下次即便碰了面也未必能够认出来,再想抓到就不那么容易了。 这时哀乐声缓缓地响了起来。费清抬头一看,已经有几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门外。 一直守候在院子里的九帮的兄弟们见到车子,一齐簇拥上去。原来车里坐的不是别人,而是九帮的几位堂主。 昨天王钟跑了之后,这几个堂主便在这里帮忙料理杨老九的后事,直到深夜才回去,现在天刚蒙蒙亮便又都来了。 “九哥,你怎么走得这么急啊!” 最先下车的胖子叫史开路,是九帮最年长的一位帮主,和杨老九仅仅差了五六岁。虽然杨老九以前最器重的是钱坤,可史开路却一直都把杨老九当作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看待,因此刚下车就哭了起来。 后面的几位堂主也是满脸的悲戚表情,但有的人却纯粹是在卖弄演技而并非发自真心。在他们眼里,杨老九死后自己能得到什么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九哥,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竟然舍得下我!啊嘿嘿嘿嘿――” 史开路趴在杨老九的棺材旁边,眼泪止不住簌簌地掉了下来。而后竟然不顾身份,“啪嗒”一下在棺材旁边跪了下来。 杨紫韵和费清见状,赶忙上前将史堂主搀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费清一边在旁边轻声安慰着,一边拍打着他的后背,生怕这老头一不小心背过气去。 其余的堂主也都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儿,看表情似乎也很悲痛,但费清却明显看到他们的眼里没有什么泪水,全都是演技派。 “帮主,我恨不得能下去陪你啊!” 一个姓郑的堂主说完这句话,竟然真的做出要撞墙的动作,却被旁边两个保镖瞬间拉住。这一套动作流畅至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预先设计好的。 而另外一个叫刘威的堂主则更是高明,竟然在杨老九的棺材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封“血书”当众朗声念了起来。文章合辙押韵,竟然还带着一些古文功底。 费清一直都有一种看法,就是如果一个人在经历巨大悲痛的时候,思维是不可能非常清晰的。听那个念“血书”的刘堂主说出话来如此字正腔圆,便知道他脸上的悲痛一定是假装的。 刘威念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念串了一行,于是只好从一头重新开始念起。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小的黑影子突然从一旁窜了出来,在他的肩膀上停了一下子之后,猛地跳进了杨老九的棺材里。 “操!” 刘威的眼神比较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是一个全身油亮的黑色大猫,心里直骂晦气,赶忙上前两步想要把那猫从棺材里面揪出来。 “喵呜――” 黑猫的反应能力却比人快得多,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圆溜溜地瞪着,还没让他碰到就已经率先一步跳了出去。 “你奶奶个球的!” 刘威低低地骂了一声,刚想把手抽回来,棺材里的杨老九却突然间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一双干枯发黑的手也猛地从棺材里面伸了出来,一把拽住了刘威的手腕子。 “我的妈呀!” 刘威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瞬间都降到了冰点。这辈子死人见得多了去了,死了又活了的人却从来没有见过。 他在慌乱之中使劲儿地往棺材外面拉自己的手。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尽管他使的力气不算小,手却文丝未动地被杨老九抓着。 紧接着,令众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棺材里的杨老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两手朝中间一折,竟然一下子把刘威的胳膊掰成了两截! “啊!” 刘威哭叫着朝后面踉踉跄跄地退去,断肢处仍旧不断地朝外面窜着鲜血,将他扔在地上的那张血书彻底地染成了红色。 众人被刚才那一幕吓了个半死,慌乱中见棺材微微动了几下,杨老九的尸体竟然从里面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抬头看去,只见杨老九的头上凝聚着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满脸呈青黑色,两颗只剩下眼白的眼睛朝外面凸着,没有丝毫的生气;嘴巴大张,口腔和牙齿呈现一种青黑的颜色。 蓝色的寿衣下,杨老九的身体如同被什么东西折断了一般,腰部以上朝后完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两只胳膊耷拉在身体两侧,一只手上拿的东西赫然就是刚才从刘威身上掰下来的半截手臂! 杨老九看着四散奔逃的众人,呼出了一口长长的黑气。 刚才还说要下去陪杨老九的郑堂主见到这情景,两腿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憋了半天的尿终于止不住地倾泻而出,顺着裤腿淅淅沥沥地洒落在了地上。 杨老九鼓胀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儿,最终定在了郑堂主的身上。绣花寿鞋轻轻一点,僵直的身体如同一阵风一般从棺材里猛地跳出,两只手的手指紧紧掐在了老郑的脖子上。 “呃呃,不要啊――” 大概杨老九刚才听到了郑堂主的话,现在是想满足他的愿望,因此手底下毫不留情,十根手指一瞬间都插进了他的脖子里,甚至连骨节都咔咔作响。 最后,杨老九的手上突然朝上发出一阵猛力,郑堂主的脑袋连带着脖子上纵横交错的血管,瞬间飞到了房顶上! “啊!”杨紫韵看到这景象,忍不住吓得尖叫了起来,“爷爷,你怎么了!” 费清赶紧用一只手捂住了杨紫韵的眼睛,大声道:“那是一个恶鬼,不是你的爷爷!” 人死之后,三魂七魄大多归入地府。但有的横死鬼却因为杀气太重而无法往生轮回,每天在阳间游荡。黑猫的阴气极重,若是接触到了尸体,横死鬼便可乘虚而入寄居到尸体上。 照现在这种情况看,杨老九的尸体无疑被一个横死鬼给占用了。 就在众人慌乱之时,杨伯咏早已经在旁边画好了两张符纸,飞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贴在了杨老九的后背上。 这招果然十分灵验。杨老九的身子本来还在大力撕扯着郑堂主残缺不全的身体,这时候突然间停下了动作,木然地站在那里。原本缠绕在头上的黑气也渐渐地消失了。 “徒弟,过来帮忙把他搬进棺材里!”杨伯咏大声喊道。 费清极不情愿地走了过去,把杨老九的手从郑堂主的无头尸体上掰开,扛起来放进了棺材里。 杨伯咏赶忙把棺材盖子盖在了上面,吩咐管家去杀一只黑狗。 十分钟后,管家端着一盆黑狗血走了进来。杨伯咏将棺材盖掀开了一个小口,把黑狗血一股脑地泼了进去。只听“滋滋”的声音不绝于耳,杨伯咏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管家,一会儿宾客们来了之后,就说杨帮主是被王钟害死的,就不要再让大家参观遗体了。”杨伯咏道。 管家重重点了点头,朝着旁边几个九帮的小弟道:“去另找一副棺材,把郑堂主的遗体装进去。要做得干净利落!” 两个小弟答应着出去了,不多时就用卡车运来了一副棺材。众人七手八脚地把郑堂主的尸块儿放进了棺材里面,又将棺材蒙上布拉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仆人们又赶忙清理刚才弄坏的灵堂,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管家见一切做完之后,面色严肃地看向众人:“今天发生的事情,在场的人谁也不能够朝外面吐露半个字,否则你就是九帮的敌人!” 众人都明白管家的意思。人死就应该瞑目,发生诈尸这样的事情对死去的杨老九来说实在是不怎么光彩。 等到前来吊唁的宾客们走进来的时候,灵堂已经被完全清理干净了,尽管空气中还弥漫着一阵阵黑狗血的腥味,却没有什么人注意到。 杨紫韵在费清的安慰下渐渐地从早晨那件事情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勉强打起精神守在杨老九的灵前。一下子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对她的打击不算小,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心智也渐渐壮大了起来。 杨紫韵知道,爷爷这一死,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自由自在没有任何烦恼的小公主了,未来整个家都必须靠她自己承担下去,没有退路。 可惜自己只是一个还在上学的女孩子,没有经历过什么事。如果能够有一个坚实的臂膀能够给自己依靠,那有多好? 杨紫韵这样想着,不由得将目光瞥向了在一旁整理挽联的费清。这个男人,他究竟懂得自己的心么? 费清看似在专心地整理着挽联,实际上却早已经感受到了杨紫韵略带期许的目光,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阵涟漪。 第一零八章 开棺验尸的代价 管家和仆人们都站在门口迎接进来吊唁的人。这些人当中包括昭阳城的政府机关的干部、公检法司的代表,以及各个社会团体、企业的高层人物。 费清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手持一朵菊花的欧阳丹红。她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裙,耳朵上架着一副墨镜静静地跟在队伍的后面。费清还是第一次看到欧阳丹红带眼镜,看上去倒是颇像黑社会的大姐大。 欧阳丹红也在人群中看到了费清。令她感到惊讶的是,费清所站的地方是死者家人的位置,并且管家和杨紫韵也并没有说什么,竟然默许了他的位置。 这样一来欧阳丹红就搞不透了。费清这家伙前几天还跟着钱坤绑架杨紫韵,今天又跑到这里来充杨老九的后人。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看上去似乎身份要比自己的还要神秘? 揣着这些疑问,欧阳丹红走到杨老九的棺材旁边时,故意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费清,却见对方也炯炯地看着自己,眼神中似乎大有深意。 尽管欧阳丹红感到心中疑惑,却也只能够先朝杨老九的灵位鞠了一躬走下去。她决定找个时间好好问问费清。 欧阳丹红却不知道,这样一想恰恰中了对方的计。其实费清也一直对欧阳丹红的身世很感兴趣,只不过后者刻意想要隐瞒,自己也不好贸然地去问,即便问了,欧阳丹红也未必会说。 可现在就不同了。欧阳丹红已经对他产生了兴趣,费清完全可以以此作为相互交换秘密的条件。 原本低头不语的杨紫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走到管家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管家点了点头,大声对众人道:“请各位工商界领导们以及九帮的弟兄们吊唁完之后到隔壁房间去休息,过一会儿我们大小姐将会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大小姐?重要的事情?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小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时之间各种猜测都从心底冒了出来。 而九帮的弟兄们则对这所谓的“重要事情”格外敏感。难道是杨帮主死前有什么遗言,要把帮主的位置传给谁不成? 经过这些日子乱七八糟的事情,九帮原本的八位堂主现在就只剩下了三个,而且刘威还失去了一条胳膊,正在医院里面急救,实际在场的也就剩下了史开路和平日里比较低调的**两人。 如果真的要重选一个帮主,按照级次来说毫无疑问新帮主将会在这两人中产生。 就在所有人正在胡乱地猜测时,大门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众人转头看过去,只见一群黑衣人簇拥着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进了院子。 管家眉头一皱。今天无论是多大牌的人物都把座驾停在了院子外面,这家伙竟然直接开了进来,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 然而令管家并所有人更想不到的是,这辆黑色凯迪拉克不光开进了院子,而且直直地逼向了杨老九停灵的地方,甚至鸣着喇叭把排队等候祭奠的人驱散! 车子一直开到了距离杨老九的灵堂十几米远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九帮的弟兄们见车子的主人对他们的帮主竟然这么不尊敬,心中全都燃起了一股怒火。 可是还没等他们上前去讨个说法,凯迪拉克的车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身穿着蓝色衬衫,头戴凉帽的老头在一个衣着妖艳的女人搀扶下走了出来。 这老头不是别人,而是万荣堂的帮主李江荣! 紧接着李天又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走了出来。费清一见到他,手里就感到莫名其妙地痒痒,恨不得将之暴打一顿才痛快。 九帮的人见来人竟然是李江荣,刚才的那股怒火顿时被浇灭了一半,就算心里仍然有气也要硬压下去。要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了杨老九这个大靠山,他们可惹不起李江荣这老东西。 管家在杨老九的手底下待了这么多年,处理这样的事情倒是有自己的一套。今天这日子他可不想让外人惹什么事,所以赶忙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迎上去道:“我们老爷生前一直提到李帮主您的仁义,今天您能来送我们老爷最后一程,果然是大仁大义之人啊!” 管家想用捧人的方法让李江荣见好就收,却不料对方丝毫不给他面子。 李江荣在女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了进去,带来的一群黑衣人也一拥而上保护在了他的周围,全都肌肉发达,看上去应该都身手不凡。 他看着墙上挂着的杨老九的大照片,冷笑道:“哼,你骗谁啊,杨老九会在你面前夸我?这老东西巴不得让全世界人都知道我是一个混蛋。” 管家讪讪地笑了笑:“哪儿能啊?老爷确实说过这话。” 李江荣突然转过头来,两只小眼睛让人心中发寒:“哦?杨老九真的说过这话?” “当然说过。” “那好,今天我倒要当面问一问他,看你到底有没有说谎!” 李江荣说着,朝旁边的两个随从使了个眼色,两人欺身上前,二话不说就要扒杨老九的棺材盖。 其实李江荣对杨老九的死一直存在怀疑,以为杨老九是在装死,暗地里有什么阴谋,所以才借着这个机会要一探究竟。 “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史开路也感到心中悲愤交加,伸出两手就朝李江荣扑过去,却被对方的一个手下给挡开了。 “不许你们碰我爷爷!”杨紫韵也站起身,眼中噙泪要去阻止两人。一旁的女仆见李江荣身边的男人都凶神恶煞的模样,怕她受到什么伤害,所以狠命将她拽住了。 堂下九帮的弟兄们虽然对李江荣有些忌惮,但见到对方欺负到了自己家门口,也都叫喊着朝杨老九棺材这里扑过来,想要阻止他们开棺。 “全都住手!” 一声大吼如同惊雷一般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原本乱作一团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转过头一看,见费清正面色阴沉地看着两个想要扒杨老九棺材盖的人,脚下突然一点,以奇快无比的速度飞身上前,两手分别拽住两人的衣领,一个用力就将两人扔到了灵堂的外面。 与此同时,杨伯咏和十八罗汉也将手中的法事暂时停了下来,迅速在杨老九的棺材外面围成了一个圈儿,不让李江荣的手下靠近。 李天见到费清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李江荣也一下子傻了眼,想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忘了这个小阎王也是九帮的。现在这家伙动起了手,如果自己再坚持下去,恐怕手下这一帮兄弟恐怕又要报废在这里了。 想到这儿,李江荣便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看向费清,皮笑肉不笑道:“原来费清小兄弟也在这里,那这件事――” “嗖!” 李江荣的话还没有说完,费清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拨开那女人,一把拉住了他的衣领,猛地一拽就把他拽到了杨老九的棺材旁边。 “你不是要看杨帮主的遗体吗?现在我就让你看个够!――无关的人都让开!” 其他人听到了这话,赶紧都“呼啦”一声让出了一大块儿地方。 费清脸色阴寒,让李江荣那一群手下愣是不敢轻举妄动。他伸出一只手在杨老九的棺材盖子上摸索了一阵子,两手抠进缝隙之中,朝上一掀,竟然硬生生地把上百斤的棺材盖掀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幅极度恶心而又恐怖的画面展现在了李江荣的面前。 杨老九的寿衣上满是已经半凝固的黑狗血,几乎和人的血液没有什么区别;脸上的肌肉因为错位而显得极度狰狞,黑黑的嘴唇更让整个面部显得阴森可怖。 尸体的双手还保持着那种蜷曲的姿势,交叉放在胸前,似乎随时都会朝上面伸出去一样。 “李帮主,你看清楚了吗?”费清冷冷问道。 李江荣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赶忙说道:“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费清见李江荣怂包一样的态度,觉得应该趁机好好捉弄他一下才对,于是冷哼一声说:“我看你是没看清楚,还应该离得再近一些才好。” 他说着,一把揽住了李江荣的双腿,将他倒举着放进了杨老九的棺材,一直到离杨老九的尸体不足二十公分的地方才停住。 李江荣看着尽在咫尺的杨老九的尸体,几乎快要吓破了胆子。他挣扎着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控制在费清的手里。 “妈的,还不老实!” 费清装作手中滑了一下,李江荣便一头扎在了杨老九的寿衣上面,满脸顿时都沾染上了黑狗血。 “费清,够了,放他出来吧。”杨紫韵突然大声喊道。 费清转过头去,见杨紫韵轻轻朝自己摇了摇头,顿时发现玩得有点过分了,有不尊重死者的嫌疑。他赶忙把李江荣从棺材里扯了出来,又搬起地上的棺材板重新给杨老九盖上了。 “啊!” 李江荣的手下见到他满脸黑血的样子都吓了一大跳,而刚才还在他怀里的女人更是惨叫一声后直接晕了过去。 第一零九章 扶不扶 九帮的弟兄们知道血是怎么回事,因此看到李江荣这副样子并不害怕,有几个人还朝着费清竖起了大拇指,那意思很明白:哥们干得漂亮! 李江荣本来腿脚就不太好,加上刚才被费清那么一吓,不仅脸色变得煞白,两腿也开始在地上打圈。 他回过头看了看,见和她一起来的那女人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再看李天,早已经躲得远远的了。 见没有人过来扶他,李江荣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咣当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九帮的人见到堂堂的万荣堂帮主竟然被吓成了这副怂样,顿时觉得心头解了恨,此时也不再惧怕什么,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万荣堂的人面子却掉了一地。他们之中有几个人已经被费清打过了一次,即便新来的也都听说过这费清这小子一人挑一群人的事。现在见到了真人,全都吓得战战兢兢。 "哎,你们几个!"费清指着万荣堂的几人道,"你们老大摔倒了,怎么没人过来扶一扶?" 可即便他如此说,李江荣的手下们仍然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费清这小子会不会趁这机会发动突然袭击? 费清摇摇头,想这群人大概是被近期那些扶老头被讹诈的负面新闻吓坏了。 李江荣虽然处于巨大的惊吓之中,脑子却仍旧是清醒的。看到自己平日里器重的几人竟然连把他扶起来的胆量都没有,一口痰气猛地涌上来堵在喉咙里,把呼吸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 李江荣的面皮顿时变得青紫,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杨紫韵。她紧张地看着狠命挣扎的李江荣,出声喊道:"费清,你看他怎么了?" 费清低头一看,心想这老头是急火攻心,搞不好就是要死的节奏啊! 但他表面上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又对李江荣的手下道:"我说,你们要是不敢上来扶他,那我可就把他给你们送出去了。" 他这样说着,伸脚在李江荣的后心处使劲儿一踢,后者就如同一只皮球一样乒乒乓乓地滚到了外面。 “叔叔,你怎么了叔叔!” 李天见状踉踉跄跄地跑到了李江荣的身边,颤抖着双手将他搀扶了起来,眼角仍然瞥向费清,生怕这家伙有什么动作。 “哇!” 李江荣突然张开嘴巴,把一大口浓痰吐在了李天的阿迪背心上。 “我操――”李天顿时闻到了一股腥臭味道,刚要破口大骂,突然想到这人是自己的叔叔,于是说到了一半的话最终憋了回去。 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李江荣原本紫涨的脸竟然恢复了红润的光泽,呼吸也逐渐平稳了下来。 原来费清刚才那看似戏谑的一脚,其实踢中的位置正是李江荣的肺俞穴。这处穴道是气管和肺部的关隘处,有化痰平喘的功效。 李江荣虽然蛮横不可一世,却也知道好歹。他刚才已经感觉出了费清的那一脚是在为他治病,虽然这小子让他在两帮的帮众面前丢尽了脸面,但自己的命怎么说也是费清救的,所以此时心中也不禁产生了一丝丝感激。 自己的人打不过人家,现在自己又欠了费清一个救命之恩。想到这里,李江荣顿时感到又羞又愧,只好转过身子看向自己手下的一群人,低声道:“我们走吧。” 李天听到李江荣说出这样的话,顿时觉得自己应该在叔叔面前表现得英勇一些才好,赶忙道:“叔叔,这小子竟然敢欺负咱们,咱们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啊。” “啪!” 一记大耳光如同炸雷一般,狠狠地拍在了李天的左脸上。妈的,刚才我倒在地上的时候怎么没人上啊?现在来装什么b! 李江荣知道,今天自己算是彻底打了一个败仗。丢了这么大的脸,以后自己这个帮主无论是在道上还是在帮内威慑力都大不如前了。 他这么想着,踉踉跄跄地从灵堂里走出去钻进了车子里。李天和其余的弟兄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万荣堂的所有人就都从杨府里离开了。 “哦!哦!” 九帮的弟兄们顿时如同炸开了锅一样,争相欢呼起来。九帮一个普通的兄弟竟然把堂堂的一帮之主耍弄得团团转,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让他们着实感到大快人心的事情。 而在场的昭阳城各界领导们见到这种情景,全都朝身边的人打听起这个神秘而又厉害的小兄弟。在他们的眼中,费清所做的事情似乎和拯救了全人类差不多。 杨伯咏轻轻走到了费清的旁边,悄声道:“徒儿啊,今天你做错了一件事情。” 费清本以为杨伯咏是要夸奖他,此时听到了这样的话,诧异地看向师父:“我做错了什么事?” 杨伯咏却突然将自己严肃的表情替换成了一副笑脸:“你今天做错的最大事情,就是彻彻底底地抢了你师父我的风头!” 费清听到这里,忍不住和杨伯咏一起笑了起来。他刚才做的一切都被杨伯咏看在了眼里,身为师父的杨伯咏为费清的足智多谋、有礼有节感到欣慰,并没有去阻止他做什么事。 “师父,你徒弟我可以出师了吧!”费清得意洋洋地说道,他觉得自己每一件事都已经做得足够好,完全不再需要杨伯咏的指导了。 杨伯咏笑了笑,没说什么,却突然伸出一根手指狠狠顶在了费清的腰间。费清只感到一股强大的真气灌进了体内,自己原本汇聚成一团的真气瞬间被吸收掉,和大鱼吃小鱼一样。 “怎么样,现在还想出师吗?”杨伯咏笑眯眯地问。 费清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飘飘然了,真正的实力却并没有达到那个高度上,赶忙和杨伯咏认错。 在座众人的注意力又被杨伯咏吸引了过去。所谓“名师出高徒”,杨伯咏这个师父能够把自己的高徒摆弄得服服帖帖,当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众人只顾着争相吹捧费清和杨伯咏,似乎忘记了眼下还在杨老九的追悼会上。 杨紫韵站起身,突然大声道:“刚才我说有事情要和大家宣布。现在既然大家都在这里,那么我就在这里把事情和大家说说好了。” 喧闹的灵堂中一下子恢复了安静。所有人都在等着听杨紫韵说出这个一直让他们感到疑惑的“重要的事情”。 “我爷爷在去世前交代,他名下的所有资产将会被平均分为两份,其中一份归我,另外一份则有杨伯咏道长和少林寺的各位长老们平分!”杨紫韵忍住心中的悲痛,大声说道。 “哇!” 台下众人听到这话,全都忍不住嚷了起来。杨老九究竟有多少钱他们虽然不能准确地说出来,却知道即便是这其中的几百分之一就够一个人富裕地活一辈子了。杨老九竟然把自己的一半财产让给了别人,得到这些巨款的人是有多好的运气啊! 管家见下面乱得不成样子,赶忙高声地维护起了秩序,过了一会儿众人才安静了下来。 “下面我要说的是第二件重要的事情。”杨紫韵继续道。 众人屏息凝神地听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俗话说,好戏总在后头。杨紫韵说的第二件事情,一定要比第一件更为刺激,更让人羡慕嫉妒恨! 只听到杨紫韵不急不缓地说道:“九帮是爷爷辛辛苦苦一手创建的,不能说散就散,也不能轻易地被别人欺负到头上来。按照九帮的规矩,老帮主去世后,新帮主是应该由老帮主的子嗣担任的。可是我只不过是一个女孩子,对这些帮派纠纷不敢兴趣,所以我想要找一个人来代替我行使帮主的权力。” 九帮的兄弟们听到这话,心都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杨紫韵说得很明白,这是要宣布新帮主的节奏啊! 就在众人正猜测新的一届帮主要由谁来承担的时候,杨紫韵已经说话了:“我希望费清能够担任九帮的下一任帮主,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 费清?帮主? 这话一出口,费清愣住了,欧阳丹红愣住了,和尚们和杨伯咏愣住了。九帮所有的弟兄仿佛在一瞬间都失去了说话和思考的能力,全都呆呆地看着杨紫韵。 虽然费清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是这家伙毕竟才来到九帮没几天,就让这小子轻易地得到了帮主的位置,这职位升得也太快了点儿吧! “不行,绝对不行!”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众人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平日里一直很低调的堂主沈良。 沈良今天看上去却并没有平日里那副对一切事都不太在乎的神态,而是脸上的肌肉紧绷,甚至因为激动而显得稍微有些抽搐。 “费清只不过是九帮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兄,凭什么就把帮助的位置传给他?我沈良平日里不声不响地给杨帮主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对九帮的贡献加起来要比他多好几倍。今天我倒要好好问问,为什么我沈良就没有资格当帮主?” 第一一零章 你有什么资格当帮主? 沈良那一群手下也开始起哄。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沈良若是能够当上九帮的帮主,他们这些当手下的也肯定会得到不少好处。 “对啊,说清楚啊!” “我比他来九帮的时间还长,为什么不让我当帮主?” 另一位堂主史开路对杨老九一直忠心耿耿,现在杨老九死了,他觉得杨紫韵既然是杨家的后人,当然有权决定谁能当九帮的帮主。 “沈良,你想干什么!”史开路从一旁的椅子上站起来,大声斥责道,“你有什么权力对杨大小姐发号施令?我告诉你,你沈良要是对九帮有二心,我史开路和手下的兄弟们绝对不会饶你!” 在九帮里史开路资历最老,也比较受别人的尊敬。在九帮里,除了帮主以外,史开路唯一忌惮的就是嚣张跋扈的钱坤。现在钱坤死了,他根本就不把沈良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 沈良不由得微微皱眉:“史堂主,我不是想造反,我就是不服气!咱们身为堂主的都是由小弟做起来的,跟着帮主打打杀杀这么多年,为什么好事儿都让这个刚进九帮没几天的小子给占了?” 史开路听他这么说,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道上的人讲究论资排辈,费清虽然今天在杨老九的葬礼上面大出风头,可从资历上讲毕竟还是低了一些。 杨紫韵眉头紧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沈良的诘问。她之所以选择把帮主的位置给费清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很长的时间思考后才做下的决定。 按照杨紫韵的想法,费清的功夫很厉害,人又聪明,应该有能力把九帮管理好。而他的师父杨伯咏则更是为了让杨老九延续生命煞费苦心,算是对自己和九帮有恩。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把帮主位置给沈良或史开路,可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两人的能力并不如费清。 当然,要说杨紫韵一点儿私心没有也是假的。毕竟九帮是杨老九一手扶持起来的,杨紫韵虽然没有能力去打理,但觉得就这样拱手让人实在是对杨老九有愧。她之所以选择让费清接管九帮,另外的一个原因就是,她喜欢费清,而且觉得费清也是喜欢她的。 如果自己以后能够和费清在一起,九帮就依旧还是杨家的九帮,杨老九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 可是这些理由杨紫韵又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她只好双唇紧闭默然地站在那里,心里感到委屈,眼中不由得滚下眼泪来。 “沈良,你到底想干什么?”老管家终于忍不住吼道。按道理帮里的事情他这个家仆是不应该管的,但是看到杨紫韵被逼成这个样子,他实在是感到有些心疼。 “管家,我们也不想逼杨大小姐做什么决定,但是这事儿如果说不清楚,即便费清当上了这个帮主,我和我手底下的弟兄们也不会服气!”沈良不依不饶地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难道非要你来当这个帮主你才高兴?”管家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沈良转过身子,面朝着前来吊唁的众人,大声道,“今天昭阳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儿,咱们大可以搞一个投票,看看究竟是谁受到的支持多。如果大家都赞同费清当这个帮主,那我沈良就没话说。” 他说到这里,脸色突然微微一冷:“可是如果大家都不支持费清当这个帮主,那没啥说的,换人!” “对,沈堂主说得对!” “支持堂主!” 沈良的话刚一说完,他手下的那些人就开始前赴后继地拍起马屁来,声援他的提议。 杨紫韵正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沉默的费清突然说话了。 “喂,你们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费清挑了挑眉毛道,“好像我才是今天这件事情的焦点才对啊?”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齐刷刷地将视线从杨紫韵转移到了费清这里,想听听这个“焦点”怎么说。 费清耸耸肩,朝人群中扫视了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沈良的身上:“其实我根本没有当帮主的打算,既然你那么感兴趣,就送给你好了。” “……” 在场所有人听到了这话都感到不可思议。九帮的帮主代表着极大的权力和无尽的财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位,这家伙竟然对帮主的位置不敢兴趣,简直是逆天了。 “费清,你――”杨紫韵感到又急又气,恨不得把自己想的东西一股脑都告诉他。 费清看着杨紫韵,轻轻耸了耸肩,似乎完全不知道对方此时心中的复杂情感。 杨伯咏站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的徒弟,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倒想看看这小家伙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这不好吧。”沈良脸上微微一红。他没想到费清竟然会这么说,竟然还想把帮主的位置拱手送给他。现在自己倒不好接受了,否则一定会被别人看成是一个趁火打劫之辈。 费清见沈良如此,强忍住笑道:“那既然你不要这个位置,那这个帮主还是由我勉为其难地当好了。” “不行!”沈良的眉头又是一皱,“你不能当帮主!” “我去!”费清把眼睛一瞪,装作发怒的样子,“沈良,我让你当帮主你又不当,我当你又不肯。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沈良顿时觉得自己被费清给耍了,怒道:“为了避免让人家说是我逼你的,我看还是由大家公开地投票表决一下才好。” 他说完,不待费清有什么反应,赶忙转过头对众人道:“在场的各位都是昭阳城里呼风唤雨的人物,现在我想让大家评判一下,究竟是我还是费清适合当这个帮主。” 沈良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不禁沉默了。这个选择题并不怎么好做,如果自己要是判断错误,选的那个人最终没能当上帮主,那自己以后在昭阳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不选择更不成,那样两个人都给得罪了。 “支持沈堂主当帮主!” “支持沈堂主!” 沈良手底下的弟兄赶紧给沈良造声势,弄出一种很多人支持沈良的假象。人最容易受群体的影响,开始有两三个人企业家开始发声支持沈良。 沈良见状,开始得意洋洋起来。如果大家都支持自己当帮主,不怕杨紫韵不松口。 “我支持费清!” 一个极富女性魅力的声音突然从众多男人的叫喊声中脱颖而出,让众人不由得都惊讶地看过去。 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一直都站在人群中沉默不语的欧阳丹红。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耳朵上架着的那副大墨镜摘下去了,一双迷人的丹凤眼朝着费清那里看过去。 男人们大多都认识欧阳丹红,知道她在昭阳城里的地位,此时见她竟然为费清说话,全都感到惊诧不已。 刚才出声支持沈良的那几个人此时都感到有些发懵。难道费清这小子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而是有大后台不成?否则欧阳丹红这样地位的人为什么会支持他呢? 一时间偌大的灵堂里又安静了下来,甚至连沈良的手下都不敢胡乱叫嚷了。他们可都是“凤凰于飞”高档会所里面的常客,如果不小心把欧阳丹红给惹恼了,被她记在了心里,下次就甭想玩儿到漂亮的小姐了。 沈良显然也没有预料到欧阳丹红会发声支持费清,心里不由得悸动了一下,心想若不是这女人突然之间插了一脚,现在恐怕已经有一大半的人支持自己了。 “我觉得费清有能力当好这个帮主。如果他当选,我愿意将自己三成的资产用于投资支持九帮的产业。”欧阳丹红紧接着说道。 “哗!” 众人立刻沸腾起来。要知道她轻描淡写说的三成资产可是数亿元的真家伙啊! 连费清也不禁诧异地看向了欧阳丹红,突然间觉得这女人对自己也太好了点儿吧。 就在人们交头接耳议论不断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沉静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也支持费清当九帮的帮主!” 这声音是从人群的后方传过来的,众人找到这源头着实费了很大的劲。当所有人看清楚了说话的人时,空气就如同突然之间凝固了一样。 费清更是惊讶得下巴差点儿掉了下来。 妈的,说话的人竟然是警察局长刘建国! 昭阳城的警方和两大黑社会团体之间虽然暗地里互相较劲,可在表面上却一直都摆出一副“共存共荣”的样子,九帮帮主的葬礼自然也少不了警方领导人的参加。 杨老九一直都是昭阳警方最忌惮的人物,现在听到这老东西突然之间就死掉了,身为警察局长的刘建国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以吊唁的名义来到了这里,算是和这个他一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危险人物来了个告别。 可令刘建国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才刚刚进了院子就遇到了这场帮主争夺战,而其中的一个九帮帮主候选人,竟然还是自己安插在九帮里的卧底费清! 刘建国低头思索了一下,一个计划渐渐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第一一一章 狐假虎威 费清见到刘建国的时候心情很复杂。他确实是以警方卧底的身份进入的九帮,可是现在却打心眼里不想再帮警方做事了。 所以当他看到刘建国的时候,心里先是一惊,随即又感到有些愧疚――那滋味就如同和姑娘海誓山盟后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却又突然之间不想负责了的感觉一样。 刘建国却以为费清仍旧和自己是一路人,所以竭力想要将他挤上帮主的位置。那样一来,九帮就会处于警方的实际控制之下,彻底消灭昭阳的黑恶势力就指日可待了。 “费清先生能力很高,做事情又有自己的原则,完全有能力胜任帮主的位置。”刘建国微微笑着说。 “而且我相信九帮在费清先生的带领下,一定能够和我们警方互利共赢,为昭阳城的繁荣发展做出贡献。对费清先生当选帮主这件事,我刘建国一定会尽可能地给予帮助。” 卧槽! 刘健国不愧是堂堂的局长,说出话来看似不温不火,里面的内容却着实大有深意,让在场的那些大亨们心中都不禁震了三震。 即便九帮的那些文化水平不高的小弟兄们也听出了刘建国的话里有浓浓的威胁味道。 什么叫尽可能地给予帮助?如果选出来的帮主不是费清,刘建国还会带着自己手底下的警察打上门来不成? 在这些人里面,最感到震惊的要数沈良了。在他的想象中,自己在昭阳城里的威望怎么说也要比这个刚上道的小子要强吧,可是现在不光欧阳丹红这样颇有影响力的人物不给自己面子,甚至连昭阳城里“白道”的头儿刘建国也一头倒向了费清那边。 这他娘的不科学! 对在场的众人来说,刘建国的影响力无疑是巨大的。谁都不想和警方作对,否则搞不好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刘建国说完自己的意见之后,刚才那几个过早发声站在沈良这一边的人就感到有些后悔了,而本想支持沈良的几人则庆幸自己还没有表露态度。 “我老吴也支持费清先生。”管家见众人又都沉默起来,也忍不住凑起了热闹,“我相信大小姐的眼力。” 刘建国见众人都保持沉默,轻轻咳嗽了几声,目光锐利地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儿。 “我们腾飞科技公司支持费清先生当帮主。” “花都大酒店支持费清先生。” “必得客西餐店支持费清先生,wearetogether!” “……” 见到刘建国那充满威胁味道的眼神,那些心中有亏心事的大老板们全都吓得战战兢兢,赶紧都附和着喊起来。 费清倒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支持感到很纳闷,心道我和这些老板们也没什么交情啊,怎么他们就对我费清这么好呢? 人长得帅了,到哪里都有粉丝,真是没办法啊! 费清这么想着,不禁笑着朝众人挥动了一下手臂。 “啊,费先生果然有王者风范,一定不是凡夫俗子啊!” “支持费清先生当帮主!” 沈良很清楚这些人之所以会把旗帜倒向费清那一边,都是因为刘建国的原因。他虽然心中气恼,却也无可奈何。否则帮主没当成,没准儿自己先被请到局子里去喝茶了。 听着一群狂拍费清马屁的人傻b哄哄的言论,沈良恨不得举起一把冲锋枪把他们统统给打成马蜂窝! “沈堂主,现在看来,支持费先生当帮主的人好像要比支持你的人多啊!”管家在一旁满脸意味深长的表情,略带嘲讽地说道。 沈良脸上阴沉沉的,略微沉默了两秒钟,终于闭上眼睛无可奈何道:“既然大多数人选费清当帮主,那我沈良也没话可说。我同意费清成为九帮新一任的帮主。” “哗!” 众人齐刷刷地鼓起掌来。九帮的弟兄们除了沈良的直属手下外,也都不禁喝彩叫好。他们虽然大部分和费清没有深交过,可是刚才看到他对付李江荣的那几招,就知道这小子一点儿都不孬,是当帮主的料! 可费清却在众人的掌声中感觉自己在梦里一样。 怎么,现在自己就是帮主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吊丝逆袭变成高富帅也没这么快啊! 费清却不知道,自己不光是逆袭成为了高富帅那么简单,而且已经被一个白富美芳心暗许了。 杨紫韵看着费清略带惊讶的表情,终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史开路听到帮主的事情最终尘埃落定,也站起身来对费清表示祝贺。他想了想,又对费清道:“既然今天已经选定了新一任的帮主,是不是找一个黄道吉日,来和九帮的兄弟们及昭阳城的群众正式宣布一下?” 费清一愣。他这个道士虽然不是很合格,却也知道民间所谓的黄道吉日都是那些无良道士胡诌的东西。不过现在既然史开路提出来了,自己也不好直接说破。 “挑黄道吉日这件事就麻烦史堂主您去办了。”费清客气地说道。 “帮主这说得是哪儿的话!”史开路听费清竟然对他称呼“您”,顿时感到受宠若惊,“只要帮主一句话,我史开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费清看史开路一本正经的样子,琢磨这老头倒是挺有意思。 “好了,这事儿咱们先说到这里,杨帮主的遗体该进行火化了,我们送杨帮主最后一程吧。” 费清说完,一直等在旁边的几个肌肉丰满的汉子搓了搓手,一人托住一角将棺材从架子上抬了下来。 众人见状马上让出了一条道路,汉子们一鼓作气把杨老九的棺材抬到了灵车上。 杨紫韵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欧阳丹红见状从一旁走了过来拽住杨紫韵的胳膊登上了另外一辆车,众人朝着火化场缓缓而去。 …… 万荣堂赌场的一个独立的房间内,李江荣手里转动起一对儿精致的铁球,听着李天跟他说起刚刚听来的消息,眼睛不由得瞪得老大。 “什么,费清当上了九帮的帮主?九帮的那一群蠢货们脑袋都让驴踢了吧,竟然让一个毛小子当帮主?”李江荣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可思议,“这消息可靠吗?” “是一个去参加了杨老九葬礼的房地产老板和我说的,绝对可靠。”李天信誓旦旦地说。 李江荣听到这儿,脸上不由得浮现起一丝丝笑容,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费清这小子身手还算是不错,可帮派事务可不是单单靠打架就能够打理好的啊。费清这小子既没有什么人脉,又不懂得八面玲珑的功夫,让他管理九帮不是开玩笑么?” “不过这样也好,”李江荣突然话锋一转,“这王八羔子今天让我丢尽了脸,以后我就可以看他是怎么丢脸的了。他将九帮弄得越烂包,对咱们万荣堂就越是有利。保不齐过些日子九帮就成为我李江荣手底下的东西了!” 李天一直都没有打断李江荣的完美构想,此时终于忍不住道:“叔叔,事情好像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嗯?怎么讲?”李江荣诧异道。 “听说堂主沈良不同意费清当帮主,可是费清因为受到了昭阳城里几个响当当的人物的支持,所以才稳稳地坐上了帮主的位置。”李天低头回答,“看样子费清并不是咱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他受到了谁的支持?”李江荣眯着眼睛问。 “欧阳丹红,还有警察局长刘建国。”李天低声道。 “咣当!” 李江荣听到这话,手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两只铁球滚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如果是别的人,李江荣兴许并不会怎么放在眼里。可是他却知道欧阳丹红和刘建国在昭阳城的地位。能得到他们的支持,看来费清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李江荣眯着眼睛想了好久,突然道:“我以前让你们去查费清的底细,到底有没有什么下落?” 李天摇了摇头:“我们查了,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查到。根本就不知道这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听到李天的话,李江荣更琢磨不透了,心想难道费清也是和欧阳丹红一样,是在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不成? 这样一来他也觉得这事儿有些棘手了。本来还以为这是一个削弱九帮力量的好机会,但是现在看来对方不仅不会被削弱,甚至还可能因为和警方搞好了关系而增强。 “奶奶的,我就不信他费清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在昭阳城里呼风唤雨!”李江荣说着重重地拍了一下椅背,椅子发出一声脆响。 “既然沈良也对帮主的位置感兴趣,那我们可以和他联合起来,说什么也不能让费清这小兔崽子有好日子过!”李江荣继续说道。 李天重重点了点头。 “好了,你出去吧。”李江荣靠坐在椅背上大口喘着气,一副很疲惫的样子,“把新来的那个女人给我叫进来。” “知道了。” 李天答应着朝外面走去,可是又突然回过头来,低声问道:“叔叔,你用的那招采阴补阳的法子到底好不好用啊?” “嗯?”李江荣突然面色冷冷地看向他,吓得李天赶忙从屋子里跑了出去。 不管有没有用,自己爽了是肯定的。李天暗暗地想,看来自己有时间也该好好补补了。 第一一二章 女人心事 杨老九的遗体最终被安葬在了昭阳郊外的一处豪华公墓里。这处公墓下面埋葬的都是昭阳城里数一数二的富人,其中就包括九帮的前身青云帮的老帮主。 而之所以说它是豪华公墓,不仅说公墓里面的配置极其丰富――有专供死者家属哭丧的“思亲台”,可以俯瞰整个公墓群的“地藏山”等,而且价格也不是一般的贵,一个墓位需要的钱足够一个庄稼人干十年的。 下棺填土烧纸一气呵成。左边有和尚们大念经文,右边有杨伯咏大耍道家法术,费清站在纷纷扬扬的纸钱当中,顿时有了自己的一些小小的感慨。 人嘛,没有神仙长生不老的本事,说嘎嘣就嘎嘣。有的人命短,上帝眨一次眼睛的时间一辈子就过完了。即便是命长的,上帝眨两次眼睛的时间一生也就过完了。因为过得太快,所以每分每秒都要珍惜。 费清没有上过多少学,也不会像那些矫情的文艺青年们一样大谈花里胡哨的人生哲理。他只知道既然生命如此短暂,那就应该变着法的去享受当下的每一天,不要辜负上帝的一番好意才对。 抬头一看,杨紫韵在杨老九的墓碑前面默然地站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几个仆人相继上前劝她,杨紫韵仍旧不愿回去。 管家蹭到费清身边,低声道:“费先生,我们说的话不如你好用,你去劝劝小姐,让他回去吧,今天风大小心着凉。” 费清点点头,走到杨紫韵的身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想了一想道:“紫韵,你……” 话还没说完,杨紫韵突然转过头,扑到费清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费清一愣,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他转过头看了看下面,九帮的弟兄们、昭阳城里的名媛大亨们、管家和仆人们都满是惊讶地朝自己这里看过来。 怪不得杨紫韵执意要让费清当帮主,原来两人的感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沈良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真正输在了哪里。 刘建国诧异费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光建立了这么强势的人脉关系,而且竟然连九帮帮主的孙女都弄到了手,这家伙的能力实在是不可小觑。 而在所有人中感到最震惊且略感到失望的人,则要数欧阳丹红了。她对费清的感情很不一般,相信对方也能够感觉出来。可现在看,和他关系不一般的女人可不止自己一个。 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可是在女人的心里,其实更希望这所谓的“坏”只对她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是韦小宝,在别的女人面前则变成坐怀不乱的展获。这样的想法显然不可能实现――起码在费清这里没有实现。 欧阳丹红即便是一个大气的女人,此时也实在瞒不了自己的内心,委屈和醋意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她紧紧咬了一下薄薄的下唇,秀眉一皱,转身快步离开了。 管家看看黏在了一起的费清和杨紫韵,愣了一下,朝下面的人摆摆手:“好了,今天谢谢大家来参加我们老爷的追悼会。现在各位还可以去杨府里喝喝茶,如果有别的事情的话就先回去吧。” 众人互相看看,都自觉无趣,于是也就四散回家去了。 管家见众人离开,回头看看费清和他怀里低声抽泣着的杨紫韵,走过去低声道:“费清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大小姐就麻烦你照顾了。” 费清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杨紫韵现在的情绪还不稳定,自己也只能在这里陪着她了。 管家带着仆人们回去了。 傍晚天气转凉,山风尖啸着从山林之间划过,打在人的身体上带着丝丝清冷的感觉。 费清怕杨紫韵着凉,想了一想,很是不好意思地把她抱住了。自己是大老爷们,火力壮,可以分给杨紫韵一些。 “费清,我现在没有亲人了,你愿意照顾我吗?”杨紫韵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费清的怀里,声音略带沙哑地问道。 费清“嗯”了一声。自己的师父在杨老九临终前答应照顾人家的孙女,而杨紫韵都已经把九帮帮主的位置给了自己,受到自己的照顾肯定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是杨紫韵所谓的“照顾”可不是费清理解得那么简单,而是将整个身心都许给了费清。这一照顾就意味着一生。 杨紫韵听到费清这样的回答似乎很满意,心中的悲伤也被化解了许多。她仰起头,目光中带着些许期待。 费清却被杨紫韵这炯炯的目光看得怪不好意思,赶忙打了个岔道:“这里太冷了,咱们先回去吧。” 杨紫韵并没有拒绝,被费清半搂抱着走下了山。唉,本该有一个深情的吻,却这样被费清这榆木脑袋给浪费掉了。 回到杨府后,杨紫韵在女仆的照看下回去休息了,费清则被管家请到了杨老九那栋独立的楼里面,说是有事情要商量。 老管家给费清沏上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茶。这些茶是杨老九以前最喜欢喝的,全都是由少女从顶级龙井茶里面精挑细选精中求精弄出来的,价格不菲,现在则便宜了费清。 喝着茶水的空当,老管家又把一些账簿拿了出来,指着它们对费清道:“这些账是老爷以前要求我看管的,现在老爷去世了,理应交给新帮主管理。” 费清打开账本略微看了看,见里面密密麻麻一摞数字,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他赶紧把账簿重新推给了管家:“这些东西还是由你来保管吧。” 管家听到这话,竟然表现出满脸感激的表情。要知道这些账簿里面记载的可都是上亿元的资产,费清竟然这么放心地都交给了自己,可见对自己十分器重。 管家原本打算把账簿交给费清之后就离开杨府,带着家人找个安静的小城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可是现在见费清对自己如此,又不好意思说出这些话了,打算再干一阵再说。 “费清先生,不知道你平日里住在哪儿?”管家颔首问道,“如果有事情该到哪里找你去呢?” 费清耸耸肩:“我现在寄住在帮里一个叫刚子的弟兄家里,也有的时候去宾馆里面住。” “哦,是这样。”管家若有所思,突然道,“如果你要是不嫌弃,我去问一下大小姐,看你能不能先住在这里。” “这不好吧……”费清装作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是不是太打扰你们了?” “哪儿的话,您现在是帮主,我们给您做事是应该的。”管家急忙道,“只要大小姐不反对,我们做下人的当然乐意为您服务。” 费清笑了笑,没说什么。 管家这时突然朝他这里凑过来,低声道:“费清先生,你跟大小姐之间的事情,我看差不多就定下来吧。――我老奴不是多嘴,只是觉得大小姐现在连个正经八本的亲人都没有,怪可怜的,事儿还是早些办才好。” “办事儿?” 费清先是感到有些糊涂,但随即脑子里好像醍醐灌顶般,终于明白了管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卧槽,我什么时候说要和杨紫韵办事儿了? 管家见费清一脸迟疑的表情,又紧接着道:“费清先生,你也不用刻意地去隐瞒和大小姐之间的关系了,我们都已经看出来了。大小姐平日里几乎都不怎么和男孩子说话,但是和你之间却无话不谈,还那么亲密。我老头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听到管家这么说,费清着实感到有些无奈。他喜欢杨紫韵不假,可是也没打算确立什么关系。再说了,自己只不过是抱了抱杨紫韵而已,也没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啊! 见管家仍旧带着一副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费清只好找借口道:“现在紫韵还在上高中,还太小了一些,等上完学再考虑这些事也不迟啊。” 管家听他这么说,想想也有道理,于是也就不再逼迫费清,而是转头去找杨紫韵商量费清入住杨府的相关事情。 杨紫韵当然不会反对,于是费清理所当然地住进了杨老九的别墅里。他去刚子那里拿自己东西的时候,后者甚至对他带着一股崇敬的态度,称呼也由“你小子”变成了“帮主”。 费清对这些变化感到浑身上下不舒坦。这年头有奶就是娘,自己成为了帮主确实受到众人的敬畏,可是能够交心的人也在这时候变得少了。人在高处,并不一定就比底层的人活得幸福。 费清成为九帮新一任帮主,入住杨府的事情迅速传遍了昭阳城的所有大街小巷,许多人只听说到新帮主是一个帅小伙,却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又有什么本事。 但不论如何,他既然是九帮帮主,就意味着拥有财富和权力。许多女人开始盼望着有一天能够见上费清一面,如果要是能发生一些事就更好了。 可是紧接着,当九帮新帮主和老帮主的孙女杨紫韵是恋人的传言逐渐传开之后,许多女人不得不打消了麻雀变凤凰的念头,只剩下一小部分对自己容貌很自信的女人依旧不甘心。 即便当不成正室,当个小三什么的也成啊! 第一一三章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吃什么饭就要干什么事儿,费清既然已经被选为了九帮的帮主,不管实际上干不干事儿,面子上总归是要做足了的。好在帮里的事情还有两个堂主压着,所以并不算很烂包。 和两个堂主之间交往了一阵后,费清发现沈良这个人其实也不算怎么坏。虽然在杨老九的追悼会上两人闹得不是很愉快,事后沈良见到费清也并不显得有什么敌意,态度不卑不亢,倒是一副君子风度。 费清住在杨老九的家里,除了每天上午和两个堂主一起商量帮里的事务外,其余的时间倒没什么大事情可干,于是每天下午就跟着少林寺的那些长老们学习武功。 最让费清感到郁闷的是晚上。杨伯咏总会拿着一本厚厚的道术书让他看。费清虽然已经成为了一帮之主,但在杨伯咏这里仍然只是一个不及格的小学生,稍微不小心就会受到惩罚。 “你怎么看的书,连个驱鬼咒都记不住。今天晚饭别吃了!”杨伯咏把费清劈头盖脸一顿痛骂,甩起袖子走了。 费清不服气地撇撇嘴。他并不是真的记不住,只不过看书的时候思想就开始神游,从昭阳城直接飞到了玉辉山下的那条小河里。 虽然被师父责罚不准吃晚饭,费清却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他早就预料到今天会被罚,所以早早地将一袋花生米和几根香肠放在了抽屉里面,现在看来有用了。 昭阳城的天气一如既往地热,杨老九以前注重身体,所以屋子里连个空调都没有,可是这却苦了现在的费清,眼睛盯着书,汗水止不住地从头上落了下来,有的流进了眼睛里,有的则低落在了书上。 费清只好把书放下,用手轻轻地揉起眼睛。 门外这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沙沙的声音,虽然不是很明显,可费清却一下子就已经察觉到了。 他抬起头,蓦地看到一只脑袋已经伸到了他的前面。 “啊!”费清吓得低呼一声,身子朝后面仰过去。 只见杨紫韵的两眼弯弯的如同新月,正一脸调皮地看着他,满满的笑容煞是好看。 这么些天过去了,加上费清和仆人们想尽方法讨她的欢喜,杨紫韵显然已经从爷爷去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笑容渐渐地重现在了她的脸上。 “你吓死我了!”费清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道,“本来我还觉得热呢,被你这么一吓,汗水流得更多了。” “哈哈,你不是一个小道士吗,怎么也会害怕?”杨紫韵笑着说道。 “你没听过人吓人吓死人吗,害怕是自然反应,和是不是道士没有关系。就跟好色是男人的自然反应,跟是不是博士没有关系是一样的道理嘛!” 杨紫韵仿佛没听到费清的话一样。他见费清的脸上真的有许多细密的汗珠,调皮的劲头一下子又上来了,伸出纤细的食指在对方的脑门上轻轻划了一下,那些分散的小水珠顿时顺着指引汇成了一块儿,从费清的鼻尖滚落了下去。 “吧嗒”一声,水滴在纸上飞溅开去,那一瞬间如同刚刚绽放开的鲜花。 费清对杨紫韵这种随时而来的“挑逗”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感到十分享受。古代读书人都梦想着能够“红袖添香也读书”,而这恰是费清现在享受到的待遇。 他抬头看了看杨紫韵,见对方穿着一身粉红色浴袍,身上满是沐浴之后残留的芳香。长长的头发在高耸的胸前披散着,饱满的酥胸从宽大的领口中露出小半边,峰峭谷深。平坦紧收的小腹足够让多少正在减肥的女人羡慕。长长的裙摆之下,则是如玉一般修长洁白的美腿。 一时之间费清也不知道是应该看上面还是看下面才好。 原来今天是星期五,明天不用去上学,所以杨紫韵早早地洗过了澡后,穿着浴袍就跑到了费清这里,进门前躲在外面正好听到了他被师父训斥。 费清拿起一根笔,指着书上密密麻麻地一段话给杨紫韵看:“我说,你们每天上学就背这样的东西么?” 杨紫韵好奇地凑上前去,轻声读起了书上的字:“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听起来像是绕口令啊?” “我们背的东西可要比这复杂多了。”杨紫韵嘟了嘟嘴巴,“什么东西都要背,每天都要背,直到想吐了为止。” 费清满脸愁容地轻轻咬了咬笔头,又道:“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好的记忆方法么?” “起码我没有。”杨紫韵摇了摇头。 费清似乎早就猜到了这种答案,轻叹一声:“算了,我还是自己看一看吧。” 他说着,变戏法一般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香肠,也不和杨紫韵客气一下,剥开外皮就吃了起来,眼睛却依然在书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费清勉勉强强地才看下去了两行,一根香肠已经吃完了。他正要去取第二根,杨紫韵却突然上前两步把他的书合上了。 “喂,你干什么?”费清微微感到诧异。 杨紫韵嘟着嘴巴:“今天我好不容易来找你待一会儿,能不能先不看书啊?” 费清心道,你每天都来找我好几次,用的借口都没改过。不过他并没有拆穿杨紫韵,而是略带笑意地看着对方:“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粘人?” “哼哼,我可不管。你可是答应过我要照顾我的啊,不能反悔。”杨紫韵鼻子微微一翘,调皮地说道。 “好好,我不反悔。”费清说道。眼睛不由得朝杨紫韵的胸部瞥过去。 因为两人离得比较近,所以费清看得格外真切,杨紫韵的胸部看上去要比平时还要挺翘。他甚至都要忍不住想用手去碰一碰,脸上的表情也因此而变得讷讷的。 杨紫韵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发现了对方的眼神落点,脸上不由红起了一片。让一个男人这样火辣辣地盯着身体的私密部位,任哪个女人都会感到不好意思。她想别过身子去,又怕费清因为她这突然的举动而觉得尴尬,因此只是轻轻扭动了一下身子,算是对对方出格行为的提醒。 可是这动作做出之后她就后悔了,因为这并不像是什么提醒,反而更像是对费清赤。裸裸的勾引。 果然,费清被杨紫韵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无限媚态的动作惊呆了,不禁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咕噜”一声,在静夜中显得格外响亮。 “我,我想……” 杨紫韵心里不禁一震,几乎猜到了费清后面半句话是什么。 因为羞涩,她的俏脸变得更加红润起来,心也止不住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甚至捎带着胸部的两只洁白的小兔子都在微微地颤动。 自己只不过刚刚十八岁,在众人的眼里还处于青涩的年龄,又怎么能够和男人做――那种事? 可是她又一想,自己原本的愿望不就是和费清在一起吗?既然早晚都要嫁给费清,那些男女之间的事情肯定是要做的。如果他真的有什么要求,自己有什么理由不满足他呢? 杨紫韵对禁果的味道既带着恐慌又略有期待,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将会成为他男人的男人,是唯一一个有权力和她共同品尝的。 想到这里,杨紫韵顿时感到有些释然了。无论费清提出多么让她脸红心跳的要求,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她都会接受下来。 费清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而干涩。他轻轻捏了捏喉咙的部位:“我想要……” 杨紫韵羞涩地低下了头:“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一杯水。” “嗯?”杨紫韵诧异地抬起了头。 “我说我想要一杯水。”费清指了指嗓子的位置,带着略显谦卑的笑,“今天天气太热,喉咙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天气太干了吧。麻烦你给我倒一杯水来,谢谢。” 费清其实说的并不都是真的。他之所以会感到口渴,完全是因为刚才看到杨紫韵曼妙的身躯而**焚身的作用。 “你――”杨紫韵顿时觉得又急又气。刚才自己做了那么多的思想斗争,甚至已经做好了把第一次献给他的准备,竟然换来了这样的回答,心中的激情顿时被一股空虚感取代。 费清见杨紫韵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诧异道:“你不是说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的么?我只不过是想要一杯水而已,却看你好像挺不高兴的样子。”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杨紫韵突然朝着费清大声吼道,“我才不是你的仆人呢!想要喝水自己去倒,我可不管!” 杨紫韵说完,咬着下嘴唇一副委屈的样子,转头快步走开了。 费清丈二摸不着脑勺。怎么这女人翻脸比自己翻书还快?想想自己也没说错什么话啊,不就是让她倒杯水么?唉,真是大小姐脾气,还说要什么都给呢,连一杯水都不给我。 费清却完全忽略了杨紫韵刚才的神态和语言中所具有的强烈的暗示作用。他这样的脑袋瓜子,真是活该甩不掉处男的帽子! 第一一四章 你走,这妞留下 费清所在的屋子窗户正朝向大门口,视角开阔。平日里看书偷闲的时候,他总喜欢抬头看远处圆圆的月亮。这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伟大的诗人情怀,而是因为他每次看到月亮上面那一团团影子的时候,总是喜欢猜想嫦娥是不是在上面洗澡。 这会儿月亮虽然不是很圆满,散发出的光芒却足够把地上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本来满神秘而又孤傲的夜晚,因为天上这一团光的影响变得多了一丝媚态。 费清站在窗前伸了一个懒腰,低头朝楼下一看,赫然发现一个粉红色的影子朝着大门口走了出去,步速很快,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喂,杨紫韵,”费清大声喊道,“这么晚了你出去干什么啊?” “要你管!” 杨紫韵说着,迟疑了一下,可最总还是连头也没回地走出了大门。 “这女人,真是奇怪啊!”费清挠了挠脑袋,虽然仍旧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生气,从话音里也能听出她仍然在气头上。 一阵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费清抬头一看,黛蓝色的天幕下,一片乌云不知何时从西方侵袭过来,眼看就要吞噬掉近在咫尺的月亮。 刚才还热得烦人,现在竟然有些冷了。真是夏日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啊! 俗话说,风来雨就到。凭借着越来越大的风势,费清断定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想到杨紫韵仅仅穿着一身浴袍就走了出去,费清不由得为她担心起来。 想到这里,他赶忙披上一件衣服,顺便提着一把小伞走了出去。衣服并非只有一件,伞也不是只有一把,可是费清却偏偏这么拿――衣服到时候可以脱给杨紫韵以显示自己对她的关心,两人打一把伞可以减少距离。身体的距离近了,心的距离还会远么? 费清想到这里,不禁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沾沾自喜。 屋子外面风声呼啸,杨紫韵不由得裹紧了衣服。她为费清不理解自己的心而感到苦恼不已,所以才会在大晚上跑出门来,希望可以散散心情。 可是不料刚走出门就发现天色有些不对劲儿。刚才还风清月明,现在却变成了狂风怒卷,黑云蔽月。 看到这样的情景,杨紫韵不由得产生了回去的念头。不过转念一想,费清刚才还从窗户上看到自己出来,现在就回去,也实在太不给力了吧。 她这样想着,又想起费清刚才如此不解风情,不仅没有转过头,反而更加快步地朝前走去,离杨府的大门越来越远。 费清从后面追出来,大声喊道,:“喂,你要去哪里啊?” 杨紫韵听到是费清的声音,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甜意:这家伙到底还是挺关心自己的。可是虽然这样想,她却仍旧装作一副很是生气的样子,一边快步朝前走着一边说道:“我让你不要管我!” “哎呦,小妞,小爷我管你怎么样啊?”一个猥琐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 杨紫韵吃惊地抬头看过去,见三个身形魁梧但表情却无比猥琐的家伙正朝自己这里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三人打量着杨紫韵,眼睛里都不禁放射出光彩。这样的美人儿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而更让他们感到疯狂的则是美人儿的身上竟然还穿着一身不甚宽松的浴袍,勾勒出紧致的身材,美腿和酥胸都露出了大半。尽管天色昏暗,仍然能够在路灯的照耀之下隐约看到若隐若现的肌肤光泽。 杨紫韵闻到这三个男人身上有着一股酒气。他已经有一次和流氓近距离接触的经历,此刻明显地感觉到了这三个人眼中的贪婪之色,吓得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怎么了,小妞,和男朋友吵架了?” 一个男人摸着下巴,色眯眯地打量着杨紫韵,朝天上看了一眼,故意惊呼道:“哎呀,看样子快要下雨啦!小妞,咱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躲躲了啊?” 那男人说着,晃晃悠悠地就要拉杨紫韵的手腕,谁料手刚刚伸出去,突然就被另外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握住了。 他在感到诧异的同时定睛看过去,只见一个面容清秀,个头比他略高一些的年轻男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干什么?”男人诧异而又略微带着愤怒地看着费清。他身后的其余两人也顿时变得面色不善起来。 “哥们,哪条道上的,不知道这里是杨老九的地盘吗?”费清不知怎么地脑子里突然想出了这么一句话,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可是说完了他又觉得有些后悔。现在这里应该是他费清的地盘才对。 “杨老九?” 三个人先是都愣了一下,随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羊老九、猪老八的,我们可不认识!”那人说着,眼睛又朝着杨紫韵的脸上瞄过去,“除了这个小美妞之外,我们什么人都不认识。” 三人说着,更加放肆地大笑起来。 “你――”杨紫韵不禁怒从心生,大声道,“不许你们侮辱我的爷爷!” 可她的话却如同石头沉进大海一样,完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三人只顾笑个不停,并未注意到杨紫韵的话。 费清诧异地打量着三个人:身上的衣服看上去破旧且过时,甚至还不如他从玉辉山里带来的那几件;头发乱蓬蓬的,好像许多天没打理过一样。 从这些特征上可以看出这三人的日子定然不太好过,而他们说话又带着一股浓重的口音,费清由此断定他们应该是从某个贫瘠的地方来到昭阳城的。 这样一来便说得通了。昭阳城里哪怕屁大点儿的孩子都畏惧杨老九的名号,他的别墅周围更是连小偷都不敢经过。这三个人却不仅像没事的人一样在杨老九的别墅旁边闲逛,竟然还敢出言不逊。 费清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几个人来到昭阳如果单单是有些小狂还是可以原谅的,可他们竟然对女孩子图谋不轨,这实在不可原谅! 带头的男人见到费清满是疑惑的表情,不禁洋洋自得又略带威胁地说道:“小子,我告诉你。我们三个就是南疆鬼王的徒弟,大鬼二鬼和三鬼。你要是识相,趁早滚开,我们几个勉强饶了你。要不然的话,我们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走可以,那个小妞要留下!”接话的是一个略瘦一些的家伙,脸隐没在路灯的阴影里面,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表情,但从声音上猜想必然是极度猥琐的。 “对啊,你不要,我们可就收下咯。”最后一个人说着,身体随之朝前拱了拱。从个头上判断,想必就是所谓的“三鬼”了。 三人说着就要伸出手去拽杨紫韵。 “收你奶奶个头!”费清低声骂了一句,把手中的伞递给杨紫韵,将她护在身后;随即抬起腿,照着大鬼的脑袋就是一脚。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将头朝后面一仰,竟然灵巧地躲了过去。 “哎呦,小子挺厉害啊,看样子还学过些功夫。”大鬼并没有表现出恼怒的表情,反而“嘿嘿”地淫笑了起来。 费清一击不中,虽然心中感到有些惊讶,却也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咬了咬牙:“我这个小道士今天就是来灭你们这三只鬼的!” “呦,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大鬼说着,突然摆出一副架势,朝费清招了招手:“有本事过来啊!” 风已经变得越来越大了,乌云如同一个巨大的窗帘,将月亮这扇天之窗遮挡得严严实实,再也没有机会看嫦娥洗澡的情景了。 王八蛋,竟然还敢挑衅! 费清看到这家伙摆出这种姿态就来气,也不去计较什么招数了,拳脚并用地朝大鬼身上直捣过去。 可费清显然又一次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大鬼轻盈地朝后面一躲避开了费清的拳风,随即变掌成刀,朝着费清的后脖颈处劈过来。 这个地方曾经被和尚们重重地伤过一次,直到现在筋腱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果再被大鬼打一下,不死恐怕也要残废。 可是费清也不是白吃饭的,感到危险迫近,他的身体猛地翻转过来,两只手掌竟然硬生生地接住了大鬼的手刀。将对方的手挡开之后,费清又是一个后空翻,终于逃离了大鬼的攻击范围。 想到刚才那一下子如果被打中,现在恐怕自己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费清这才发现这三个家伙也不是一般的混混,定然是受过很严格的格斗训练的。 “费清,救我!” 突然传来杨紫韵的一声惊呼。费清回过头一看,见二鬼和三鬼不知道何时跑了过去,正拽着杨紫韵的手腕朝旁边的树林子拉去。 “马勒戈壁的!” 费清顿时感到火冒三丈,差不多每根头发都要燃烧起来。他正要朝两人扑过去,大鬼却瞬间挡到了他的前面。 费清此时如同一头狂暴的狮子,哪儿还管三七二十一,将右胳膊抡圆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大鬼的脑袋上抡过去。 大鬼见状赶忙伸出胳膊格挡,可是那一条胳膊竟然被费清硬生生地撞到了另一边。与此同时,一条结实的手臂狠狠撞击在了他的左脸颊上。 “噗!” 大鬼的嘴里顿时吐出一口粘稠的液体,人也朝一旁栽了出去。 第一一五章 斗法 费清急了打起人来不要命,丝毫不去在意手上的疼痛感,怒气冲冲地又朝剩下的两人旁边冲过去。 二鬼和三鬼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见到大哥被一胳膊给抡到了地上,全都被吓了一跳;再看费清脸上杀气腾腾的模样,心中震惊,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 杨紫韵这时候却突然将柳眉一皱,两手猛地一甩脱离了两人的控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步跑到了费清的身边。 费清将杨紫韵护在身后,两手成掌运起真气,朝着两人猛地一推。 “砰砰!” 凭空两道劲风带着杀气冲过去,却因为略有偏斜而并没有击中两人的身体,而是打到了他们身后的树干上,激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二鬼三鬼一看,顿时明白了这家伙要比他们想象得要厉害得多。可两人并没有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而是同样摆开了架势,一副和费清较量到底的模样。 费清也颇感惊讶。一般混混的话,如果看到自己使出这样的招数早就已经吓跑了,可是这两个人不仅没有跑,还有比试比试的意思。 今天费清打红了眼,也不想和他们磨叽,劈头又是两掌。 可让他感到震惊的是,两人竟然也聚起掌劲,竟然也朝费清劈出了两掌。 “轰!” 两股掌劲互相撞击,火花四射,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天空兀地划过了一道闪电,将三人气喘吁吁的模样映照得清清楚楚。杨紫韵站在费清的身后,不由为费清捏了一把汗,粉拳攥得紧紧的。 “哈哈,你只有两只手,我们有四只,看你怎么接掌!”两人肆意的笑着。 费清紧紧地盯着他们,大声道:“紫韵,你先后退!” 杨紫韵听到费清这近乎命令般的口吻,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却丝毫没有迟疑地后退了好几步。 费清闭上眼睛,心里仔细回想起催动金钟罩的过程:气运丹田,然后四散冲向涌泉穴、太阳穴……一股股真气顿时朝着身体各个重要关隘散开。 二鬼三鬼两人面面相觑,搞不懂费清神神叨叨地在干什么。 可是渐渐地他们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了。因为在费清的周围,竟然渐渐地出现了一个玻璃罩一样的保护层,散发出神秘的粉红色光晕。 费清朝着他们微微一笑:“让你们瞧瞧我的加强版金钟罩!” 两人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看起来却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敢大意,赶忙运起真气,朝着费清就是四掌。 “乒乒乓乓!” 费清嘴角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来得正好!” 他说着,猛地将体外的真气又加强了几成,两人的掌劲在护照外面被冲散,随即又如同气浪一样被反弹回去。 “轰!” 二鬼三鬼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迎面而来的气浪弹出了四五米开外,狠狠地撞到了树上。 “啊!” 身后的杨紫韵突然一声轻呼。 费清心中一紧,暗叫糟了,难道刚才真气四散的时候不小心波及到了身后的杨紫韵? 他回头一看,不由得一愣。 杨紫韵倒是没有什么事,可是她那身粉红浴袍的下摆却在气浪的影响下高高地掀起,如同一只张开翅膀的蝴蝶。她一边惊叫一边想要把裙摆按回去。 这时候却“咔嚓”划过一道闪电,顿时将地上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咦,原来杨紫韵喜欢穿白色的内裤! 费清不由红了脸。他倒不是想看,只不过凑巧了而已。难为情之余,他又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三个人,见他们只顾着胡乱叫嚷,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不由吁了一口气。 还好,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喂,你们几个还打不打,不打了我可就要打电话报警了啊!”费清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等一下!” 三人听说他要报警,竟然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费清心里不由感到好笑。到底是不入流的混混,听到警察的名号就给吓成了这样,甚至连伤痛都顾不上了。 “你以为警察就能对付得了我们吗?”大鬼“嘿嘿”笑了起来,“我们万鬼宗的人从来就没有把警察放在过眼里。” “草,死到临头了还装b!”费清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人,明明是个怂蛋还非要说自己有当英雄的潜质。 可大鬼听到费清的话却并未有羞愧的神色,反而踉踉跄跄地坐了起来,对另外两个同伙道:“师弟们,今天就让这小子看看咱们万鬼宗的真本事!” 他说着,将两手搭在了双腿上,嘴里不知道念动起咒语,全身竟然也跟着颤抖起来,如同得了羊癫疯一般。 费清诧异地看着他,心想这家伙该不是毒瘾犯了吧! 可是紧接着费清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了。因为借着路灯的灯光看,大鬼的身上竟然出现了一团团的烟气,如同纱幔一般罩在了身上。 二鬼和三鬼虽然仍然躺在地上,却全都得意地“哈哈”大笑着,从那得意地神情上看,仿佛现在倒在地上的不是他们而是费清。 “费清,我害怕!”杨紫韵不由得朝费清这里靠拢过来,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费清刚想说什么,却听大鬼突然一声大叫:“五鬼快快前来助我!” 突然狂风大振,原本就已经很凶恶的天气,此时更是变得飞沙走石,路边的一棵杨树从中间断裂开,树冠猛地砸在了地上,发出“咔嚓”一声巨响。 黑色的天幕之下,几团蓝幽幽的鬼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飘飘荡荡地来到了大鬼的身前。 鬼火落地之后,竟然渐渐变成了五个一米左右的小人儿,全身黢黑,只有两只眼睛是全白的,如同两颗鹌鹑蛋一般。 费清虽然跟着师父也见过不少脏东西,可是长得这么搞笑的鬼还是第一次看见,不仅没有感到害怕,甚至忍不住想要笑出来。就是不知道这几个鬼的威力如何。 大鬼朝费清一指,恶狠狠地对那五个侏儒一般地鬼魂下命令道:“把那个男的给我弄死!” 五个鬼侏儒瞪着只有眼白的眼紧紧盯着费清,而后突然伸出手,叉扒着腿朝费清这里跑过来。 “等等!”费清一只手护住杨紫韵,另外一只手指着大鬼道,“你这家伙真是自不量力,竟然想用这些东西对付我?难道没听说过我师父杨伯咏的名号怎么的?” “哼,管你师父是谁,我先替他检验一下他这个徒弟学得何不合格吧!”大鬼冷笑道。 说话之间,五个鬼侏儒已经跑到了费清的面前,其中一个如同猴子一般直接朝他的身体扑了上去。 费清赶忙伸手去抓,却不料一下子抓了个空,眼前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正在诧异的时候,身下两只鬼侏儒已经扯住了他的双腿,狠命一拽,一下子把他拽倒在了地上。 另外两只侏儒鬼也不客气,拽住费清的两条胳膊。四只小鬼竟然把费清抬了起来。最后一只小鬼也凭空出现,拉住杨紫韵的衣服不撒手。 “卧槽,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费清发现情况不妙,赶忙运起真气重新用出金钟罩的功夫,想要把他们用真气弹开。但是鬼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形体,这些硬功夫对他们没有任何的作用。 费清眼睁睁地看着五只小鬼抬着他走到了一颗大树的旁边,两只小鬼把他的两腿一分,猛地将他的裆部朝着树上撞过去。 “当!” 两腿粗的大杨树经过这样猛烈的撞击,树叶子都刷刷地落了下来。 “我的娘哎!”费清吓得冷汗都下来了,心想要不是刚才已经运起真气在体表形成了金钟罩,现在被这么一撞小命可就不保了。 可经过这么一撞,费清却突然感到清醒了很多。 师父杨伯咏曾经告诉过他,只要脑子在,什么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就怕在慌乱的时候失去思考的能力。 费清的头脑开始飞速地运转起来,绞尽脑汁去想一个可以对付五鬼的办法。他最擅长的是符箓,可是这里哪有符呢? 就在费清思索的空档,五只小鬼儿已经把他的小弟弟朝树上撞了十好几下。费清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真气在快速地消耗着,再这样撑下去恐怕就不行了。 这时候,三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字眼突然出现在了费清的脑海里:驱鬼咒。 他想起今天师父给他介绍驱鬼咒的时候,曾经说过念动此咒能够阻止邪物近身。可让费清抓狂的是,那些佶屈聱牙的咒语只是在他的眼前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却难以连成句子。 “五星……镇……镇彩,光——光什么来着?” 费清此时恨不得把脑袋摘下来当球儿踢。危急关头,偏偏让几个字缠住了手脚。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被一只侏儒鬼拽住的杨紫韵突然大声将驱鬼咒喊了出来。她的身边顿时闪起一道道凌厉的金光,朝着五鬼的身上直打过去。 金光闪过之处,五只小鬼化成缕缕烟雾,刹那间魂飞魄散! 于此同时,费清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真气散尽,身上的金钟罩也消失不见了。 费清不禁抹了一把汗。他娘的要是这些小鬼儿再撞自己一下,下辈子可就没得玩儿了! 第一一六章 两难选择 杨紫韵赶忙跑过去把费清从地上扶了起来。 费清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杨紫韵,低声问道,“嗳,你怎么知道驱鬼咒的?” “从你书上看到的。”杨紫韵道。 费清突然想起今天自己在那里苦逼地学习驱鬼咒的时候,杨紫韵曾经在他的那本道术书上看过,并且读了一遍。 可是就凭这一次就能把那么深奥的一条咒语记在心里,简直就是逆天了! 此时他顾不上去夸奖杨紫韵,看向那三个显得十分沮丧的家伙,得意地说道,“喂,你们三个没想到吧,我们这里可是还有一位美女天师呢!就凭你们那点儿小伎俩还想对付我们,真是不自量力。” 大鬼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感到震惊之余仍然觉得有些不服气,大声喊道:“我就不信对付不了你们,看我的九妖大阵!” 费清听到他的话,心中不由得一惊。要说刚才灭了那五鬼是因为他们的运气比较好的话,现在这所谓的九妖大阵是肯定没办法破了。 天上划过一道巨大的闪电,豆大的雨点儿终于落了下来。 大鬼的动作和刚才请鬼的时候别无二致,只不过这次大概是因为请的东西比较厉害,所以身体颤抖得更为强烈,甚至身体止不住地朝后面仰过去。 二鬼和三鬼捂着肚子,看着大鬼的眼神中满是敬仰。作为大师兄,武艺虽然不敌他们两个,可是法术这方面却是两人望尘莫及的。 费清一下子傻了眼。刚才那鬼有五个就把自己给折腾得够呛了,要是再来九个妖精,在把自己抬起来往树上撞那么几下,不死才怪! “天雷地火,守正辟邪。急急如律令!” 风雨中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吼。 费清回头一看,只见身穿道袍的杨伯咏脚上如踩着疾风一般快速朝这里跑来,在离费清不足十米的地方突然停下身子,将手中的一面太极八卦镜猛地朝天上抛出。 八卦镜旋转着飞出了两层楼高,旋转中渐渐形成了一个固定的角度,镜面直直地照向大鬼的位置。 “咔嚓!” 天空一道闪电兀地朝着八卦镜的位置劈过去,碰到镜面之后角度突然一转,直朝大鬼扑去。 耀眼的光芒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白光随之消失。 众人定睛看过去,只见大鬼原本坐的位置已经变成焦黑一片,地上散落着已经被天雷炸散的衣服,一股股东西烧糊了的气味弥漫在空中,大鬼已经被炸得连影子都没有了。 “卧槽!” 费清看得连眼睛都直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师父使出这种招数过,实在是太他娘的拉风了! 二鬼和三鬼本来就已经受了伤,现在见到大哥被人家给打得连个形体都没了,吓得全身震颤,心道这下子算是玩儿完了。 杨伯咏一伸手,将八卦镜收了回来,回头看着二鬼和三鬼,眼神凌厉,衣带飘飘,很是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费清赶紧拉着杨紫韵跑到杨伯咏的身后,狐假虎威地朝着两人翘了翘鼻子。 “高人,饶过我们吧!”二鬼先是忍不住地叫了起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朝杨伯咏不住地磕起头,脸上的泥和雨水混合到一起,模样倒和真鬼有得一拼。 “师父,这两个家伙诡计多端,留着对社会肯定会是祸害。”费清朝杨伯咏耳朵边吹气儿道,“照我看,不如现在我们就把他们给灭了,也算是为社会除害了。” 杨伯咏冷哼一声,瞄了费清一眼:“边上待着去,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做。” 他这么说着,又重新看向地上的两人,用浑厚的声音道:“我给你们两人一个不死的机会。” “什么机会?”两人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求生的渴望。 “废掉你们的武功,断掉你们的经脉,我就饶了你们两个。”杨伯咏面色冷峻地看着他们。 擦! 两人顿时汗珠滚滚。单单废掉武功就已经够让他们难受的了,还要是把经脉给断掉,岂不是成了废人? 二鬼哭丧着脸,磕头如同捣蒜一般:“师父,光废武功就行了,断掉经脉实在是太严重了吧。” “你们没有和我讲条件的权力。快点儿选,雨可越来越大了,我可等不及了。我数三个数,如果你们还没选的话就等着死吧。一二――” 二鬼三鬼听到这话,终于吓得说道:“我们选活。” 杨伯咏飞身上前锁住了两人的穴道,伸手把费清招呼了过去。 他将一只手搭在了费清的手腕上,另外一只手按住二鬼的天灵盖。一股股真气顿时由二鬼的身体里汇入到了费清的丹田中,对三鬼也是如法炮制。 原来杨伯咏说的废掉两人的武功,其实是将他们的功力转移到费清的体内,在把他们的功力消耗尽的同时增加费清的功力。对费清来说,这实在是个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的功力耗尽。杨伯咏又在他们抖抖索索的模样中打断了他们全身的经脉,从此以后两人算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费清又将他们扛到了大路边,以防因为没有人发现他们而被饿死。 雨越下越大,渐渐变得如同瓢泼一般。费清手里撑着伞,看两人在雨中抖抖索索的模样又觉得心有不忍,想了想后,将雨伞盖在了两人的头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以后好好做人吧,兴许老天爷会让你们下辈子过得舒坦点儿。” 费清说着,嘴角弯出一个弧度,转身离开了。 …… 杨紫韵已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费清洗了个热水澡之后,走进客厅发现杨伯咏正在那里坐着。 “师父……”费清低声喊了一句。 “我刚才让你到房里看书,你跑出去干什么了!”杨伯咏对着费清劈头一顿教训。他虽然平日里可以允许费清没大没小,但是在学习道术这方面上却一丝一毫不会对他松口。 “师父,刚才我是怕杨紫韵出意外才出去的。”费清懦懦地说。 杨伯咏冷哼一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转而继续道:“不是我非要让你去背那些东西,可是你刚才也看到了,城市里面各种各样的高手都有。你要是不能把道术学精学透,以后一旦遇到什么危险,怎么能够抵挡得住呢?” 虽然这是杨伯咏老生常谈的话,但是今天在费清这里真真正正地起到了振聋发聩的作用。刚才若不是杨伯咏的出现,自己恐怕现在已经嗝屁朝天了。 而让他最感到羞愧的事情,是自己竟然还需要一个女人的帮助。费清虽然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者,可是好歹也是有些自尊心的。 “师父,你放心,我今后一定好好学道术,不丢您老人家的脸!”费清信誓旦旦道。 杨伯咏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对费清的话并没有做什么回应。费清发过的誓实在是太多,杨伯咏早已经听腻了。 “不过师父,你刚才用雷劈死大鬼的那招到底是什么法术啊,可真是吊炸天了!”费清拍马屁道。 “那不是什么法术,而是科学技术!”杨伯咏放下茶杯,一本正经地看着费清。 费清一脸不可思议:开什么玩笑,道士也讲科学? 见费清不相信,杨伯咏只好耐心地给他作解释。 “那太极八卦镜的外皮是金属材质的,扔到高空中最容易招来雷了。之所以能够把雷引到那家伙的身上,是因为我用了折射的原理……” 费清听着杨伯咏的分析,不由得皱了眉头。这所谓的科学技术该不是老头子杜撰的吧! “师父,你听说过南疆鬼王的名号么?” 费清突然想起了今天大鬼说的话,不由得向杨伯咏问道。在他看来,连徒弟的法术都这么强,当师父的肯定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了。 却不料杨伯咏摇了摇头:“你师父我只和北方人打过交道,从来没去过南方,也没听说过所谓的鬼王。不过从那三个人学习的请鬼请妖的法术上看,应该是邪术的一个分支。” 听到杨伯咏这么说,费清琢磨了一小会儿,担心道:“师父,你说那个鬼王如果知道了是咱们把他的徒弟给弄成了那个样子,会不会来找咱们拼命啊?” “哼,就算是来了,你以为你师父我会怕他么?”杨伯咏轻蔑地一笑,随即又一脸严肃地看向费清,“倒是你可要担心了。如果是我不在的时候,鬼王偏偏要对付你,凭你那点儿法术,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啊!――如果你想要打败鬼王,现在应该去干什么呢?” 杨伯咏这么说着,不由得眯起眼睛看着费清,眼神中似乎还带着某些警告的味道。 “哦,我知道了。” 费清说着站起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的速度,头也不回地朝着书房飞奔而去,打开***术书大声读了起来。 还好自己反应快,要不然老头子发起飙来,自己又得因为他的喋喋不休溅上一脸唾沫星子。 第一一七章 双胞胎美女保镖 欧阳丹红这两天说什么都睡不好,在她心里费清俨然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谜团,只有把这个谜团破解开,才能彻底地打开她的心结。 虽然还没有举行正式的仪式,但她知道费清已经成为了九帮的帮主。这一阵子九帮还处在新老帮主权力更迭的过程中,让费清从别墅里出来找她很可能会被另有所图的人盯上。欧阳丹红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亲自上门得好。 “欧阳丹红要来?” 管家点了点头:“没错,欧阳小姐希望能够拜会一下帮主,和新帮主搞好关系。” 费清微微一笑,心想这女人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他把两腿在桌子上一翘,装作一副牛b哄哄的样子:“那就让她过来吧。吴伯,告诉她不要带什么礼物啊,我可不缺钱。” “是。”管家答应着出去了。 费清这边开始在心里琢磨开了。今天不论欧阳丹红使出什么计策,自己千万不能够中计,一定要让对方先把她身家出处的秘密说出来才可以。 一直到了下午,费清才把史开路和沈良两人打发走,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滴滴”的声音。费清抬起头一看,两个仆人正徐徐打开了大门,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从外面驶了进来,整个车身在下午阳光的照耀下泛着迷人的光芒。 费清正诧异来得人是不是欧阳丹红时,车子已经停在了不远处的停车位上。从车后座位上下来了两个身穿着黑色无袖露脐短装,下身穿着黑色短裤的女孩子。 费清一下子就被两女那充满女人味儿的打扮吸引住了。凭他目测,两个女人的个头都应该在一米七以上,腰部纤细仅盈盈一握,可胸部却显得格外惊耸且挺翘。臀部亦是曲线优美,和整个身体搭配得恰到好处。 费清看得眼睛都直了,可是仍旧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正在诧异之时,驾驶室的门被其中一个女孩子缓缓打开了。 先是从里面出来了一只红色的高跟鞋,紧接着露出了大半个修长的美腿,再然后,一片红彤彤的颜色映入了费清的眼帘。 欧阳丹红穿着一身红色长裙,气质甚至要比那些走红毯的女星们都要高出几分。这套裙子穿起来必定十分清凉,可在费清看来实在是火热得很。 费清在窗户那里直愣愣地看着欧阳丹红,不明白她究竟要唱哪出戏。 管家赶忙迎接出去,对欧阳丹红道:“欧阳小姐,费先生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请跟我来。” 费清见欧阳丹红跟着管家进了门,想起今天自己的计划,赶忙坐到了椅子上,随手取出来一些纸,装作专心批阅东西的样子。 “当当当。” “请进。” 管家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费清今天竟然破天荒动起了比,心中不由得感到诧异。但毕竟是资深管家,个人感觉不会表露在外面。 “费先生,欧阳小姐到了。” 费清头也不抬地说道:“哦,让她们进来吧。” 管家脸上不由得一头黑线,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在装样子无疑了。要是一直在那里写东西,又怎么会知道欧阳丹红不是一个人来的呢? 费清眼睛看着桌子上的纸,余光却已经不自觉地朝进来的三个女人身上瞄过去了。一阵淡淡的茉莉清香钻进了他的鼻子里,让费清的心不由得微微动了一下。 “请坐,我要先把这东西写完。”费清头也没抬地说道。 欧阳丹红看到费清如此一本正经的样子,诧异地把头伸了过去:“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费大帮主在写歌词么?” 费清抬起头,迎面看到在他眼前不足十厘米处欧阳丹红戏谑的目光,不由得一阵慌乱。 “什么歌词啊!这……这是口诀,口诀你懂不懂!”费清皱着眉头解释道。 “哦,口诀。”欧阳丹红点点头,做到了一旁的沙发上,“费大帮主现在竟然也学习文化知识了?” “你――”费清被欧阳丹红的几句话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只怪自己以前在对方面前太过随意,现在即便想故作深沉,一下子就可以被对方看穿。 费清看了看管家:“吴伯,您先出去忙吧。” 管家答应着出去了。在三个性感火辣的女人面前,这个老管家着实也感到有些放不开。 费清见管家关上了门,定了定神,故意把声音压得浑厚一些,对欧阳丹红道:“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 “你看我穿得这么喜庆,就知道我是为了庆祝你当选帮主来的咯。”欧阳丹红的整张俏脸上面都盛满了笑意。 费清见到欧阳丹红一笑,整个人都快酥成了一个酥油饼,原本还打算装作一脸酷酷的姿态,现在算是彻底没了气势。 “哪儿啊,不都是因为你们的支持我才当上的帮主嘛。”费清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转头看了看和欧阳丹红同来的两个女孩子。一看不要紧,费清顿时感到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刚才离得远,所以费清并没有看得太清楚。现在再看才发现,两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竟然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花。不光身段优美,模样更是没得说。 两个女孩儿见费清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不由得都低头羞涩地笑了起来,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媚态,更是让费清感到意动神摇。 “你们坐吧。”费清急忙道。 两个女孩儿却只顾着笑,并没有什么动作。 欧阳丹红笑着看了看她们,说道:“你们坐下吧。费大帮主可是最懂得怜香惜玉的了,你们要是不坐下他会感到不安的。” 两个女孩儿这才一齐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动作划一甚是有趣,甚至同时用手撩了一下散落在面前的头发。 趁着两人落座的时候,费清的眼睛忍不住又朝着她们的胸部瞄了过去。两人饱满的胸部从宽敞的领口隐隐约约露了出来,甚是诱人。 费清这一瞄倒是发现了一些东西,那就是左边那个女孩子在深深的“事业线”旁边,右胸偏中间的位置有一颗小小的不甚起眼的痣,而右边的女孩子却没有。 欧阳丹红看着费清一脸色眯眯地样子,轻轻撇了撇嘴,说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于涵和于雅姐妹,跆拳道的高手。”又看向两个女孩子:“这位就是九帮的新任帮主费清,才不过二十几岁就坐到了昭阳城最顶尖的位置上,可是青年才俊哦!” 于涵和于雅两姐妹赶忙站起来,朝着费清鞠了一躬,声音甜甜道:“主人好。” “哦,快请坐,请坐。”费清怪不好意思地说道。在他的意识里,原本以为跆拳道高手都长得和那次在欧阳丹红那里看到的那个家伙一样,可是现在看到这两个漂亮的姐妹花,顿时觉得自己的三观被重新树立了。 可是费清又突然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儿。 “等会儿!她们叫我什么?主人?”费清诧异地看向欧阳丹红。 欧阳丹红神秘一笑:“怎么,你不愿意当么?” “可,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费清一时间有些发懵。 “我听吴伯说你不想让我给你带什么贵重礼物,可是我来拜见你这个堂堂的大九帮帮主总不能空手来吧,所以就专门给你找了两个美女保镖,可以保护你嘛!” 费清听完她的话不觉眨巴了两下眼睛。不让她送礼,现在竟然给自己送来了两个人? “怎么样,费大帮主对我挑选的这两个女孩子满意么?”欧阳丹红说着,站起身把头凑到了费清的耳朵边上,“我告诉你啊,这两个女孩儿可还是正经八本的处女,心思单纯得很。你可不许欺负人家。” 费清一愣,转头朝两个女孩儿看过去。两人似乎听到了欧阳丹红的话,双双低下了头。 开什么玩笑,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费清虽然是喜欢漂亮女孩子,可是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啊。 “这不好吧。”费清悄声道,“我一个大男人,找两个女孩儿给我当保镖,实在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啊。” “那又怎么了?”欧阳丹红不以为然地靠坐在沙发背上,“这才能显示出你的身份嘛。你看那个叫卡扎菲的,身边有那么多美女保镖。你现在不过才有两个,就接受不了了?” 费清被欧阳丹红说得哑口无言,仔细想想也对。虽然说这两个女人未必就能够保护得了自己,带着出门总是蛮有面子的。 “好吧,那我,我就留下了。”费清点头微笑道。其实他很想大笑一场,只不过在三个女人面前感到不好意思罢了。 欧阳丹红又道:“喂,你分不分的清楚哪个是于涵哪个是于雅啊?” 费清看向两姐妹,摇了摇头。他当然不能说自己可以通过于涵胸部的痣可以和于雅区分开,否则下次为了区分两人还要凑到她们的胸前去看不成? 至于别的区别,费清还真没有看出来。 “你看她们衣服胸前的那两个小logo,上面分别写着‘涵’和‘雅’两个字,就是她们的名字了。”欧阳丹红给费清指道。 “哦。”费清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下次再看她们胸部的时候就能够以看logo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去看了。 第一一八章 保镖的特别用途 两个女孩儿果然是一副未经人事的样子,见到费清盯着她们看个不停,脸上绯红一片。 费清看着她们,不由得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黛玉时的情景,对方同样也是一副娇俏略显羞涩的模样,只不过那时候的黛玉脸上还带着怒状,可现在这两个女孩子却温顺无比。 欧阳丹红看着费清走神的样子,脸上虽然带着笑,心里却恨不得把他打上几十大板。这家伙就这么把两个大美人儿留下了?哼,果然是一个大色狼。 女人便是这样奇怪的动物。明明是欧阳丹红自己偏要给费清送来两个美女当保镖,现在看对方留下了两人又感到心里有些醋意。要回去当然不可能,留下又觉得实在便宜费清了。 不过欧阳丹红又一想,费清这家伙虽然好色,但是却并不曾对自己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可见他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好了,人我就留在你这里了,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就先走了。等你的帮主就职仪式上我们再见吧。”欧阳丹红说着站起了身。 费清还自由地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听到欧阳丹红的话赶忙站起来,对她道:“好啊,到时候我给你送一个大大的请柬。” 他说着,将欧阳丹红一直送到了她的车子旁边。于涵和于雅本来也想跟着出来,却让费清拦住了,让她们在屋子里休息。 “你怎么换车了?”费清打量着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问道。 “早就有,只不过自己不常开而已。”欧阳丹红笑道,“这辆车怎么样,漂亮吗?” 费清眯着眼睛看了一阵,说道:“嗯,是蛮漂亮的。不过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适合你啊。”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气质和这辆车的颜色不符合。”费清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漂亮女人各有各的漂亮,气质是不一样的。我觉得玫瑰红色更适合你一些,白色太素雅,和你不搭啊。” 欧阳丹红半信半疑地看了看费清,又看看自己的车,仿佛被洗脑了一般,果然越看越觉得和自己不合适,那感觉就好像是女人上错了床一般。 欧阳丹红皱眉想了想,问费清:“你这里有司机没有?” 费清点了点头,不明白欧阳丹红是什么意思。 “这车我不要了,你让司机开车把我送回去吧。”欧阳丹红淡淡道。 费清满脸惊愕:“什么,这车你不要了?我虽然不怎么懂车,但这好歹也值好几百万呢啊!这也太浪费了吧。”费清为这车感到可惜。 欧阳丹红笑了笑。在她眼里,这几百万的数目还真不是什么大钱。而费清既然已经当上了九帮的帮主,以后赚到的钱肯定会比她多得多。 “你要是喜欢这辆车,那就送给你好了,反正我又不打算要了。”欧阳丹红说着,从手提包里取出了一串儿钥匙递给了费清。 费清却满脸沮丧的表情:“可是我不会开车啊!” 欧阳丹红笑着指了指里面:“你不会开车,可是我给你带来的两个美女保镖可都会开车哦。你可以让她们教你,或者直接让她们兼职当你的司机好了。” 费清点了点头,心想这女人想得倒是蛮周到的。他赶忙找来司机,让他把欧阳丹红送了回去。 “哎呀,这女人真是客气啊,不光给我送来了两个保镖,连这么名贵的车都送给我了。”费清看着车子远去的影子,心中满是欣喜地想到。 他回过头,却猛地看到不远处嘟着小嘴巴的杨紫韵。 “咦,紫韵?”费清朝她挥了挥手,“你在那里愣着干什么呢?” 杨紫韵走到费清的跟前,眼睛看向地上,嗫嚅道:“刚才那个女人是欧阳丹红小姐?” “嗯。”费清点点头。 杨紫韵的头更低了:“她找你来干什么?” 费清诧异地看着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送礼啊,我既然已经成为了九帮的帮主,当然会有人要和我拉关系啦。”费清拍了拍旁边的白色玛莎拉蒂,“呶,欧阳丹红送我的。怎么样,挺漂亮的吧?” 杨紫韵抬起头看了看,点了点头,又低下了头:“我回房间去了。” 费清诧异地看着杨紫韵,见她咬着嘴唇从自己身边走过去,不明白这女人究竟是怎么了。他挠挠头,看着杨紫韵走远了,自己也便朝屋子里走去。 可是没走两步,费清突然发现今天这事儿有些不对劲儿。欧阳丹红竟然真的是单纯来和自己见个面而已,竟然只字没有问及自己的来历。而自己也只顾着看美女和豪车,把原本想好的盘问欧阳丹红身份背景的话全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费清想到这里,不由得在自己头上狠狠拍了一下。妈的,连这么点儿事情都干不好! 房间里,于涵和于雅两姐妹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面,进屋打扫卫生的女仆见到这对儿漂亮的姐妹花,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费清刚刚进门,两姐妹同时都站了起来,面向费清深深鞠了一躬:“主人好。” 费清被这阵仗吓了一大跳,赶忙笑着朝她们摆了摆手,尴尬地笑道:“不用施这么大的礼吧。” 两个女孩子笑而不言,露出两颊上浅浅的小酒窝。 费清走到座位边上,两个女孩儿也赶忙站到了他的旁边。 “你们过去坐吧。”费清道。对于这两个从天而降的美女保镖,费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利用她们才好。 于涵笑着道:“主人,我们站在你的身边就可以了。这是欧阳小姐吩咐的,让我们寸步不离你。” 费清听她这么说,觉得欧阳丹红对她们的要求也太高了一些。可他又马上感觉到这话有些不对味儿――之所以让她们寸步不离,不会是用来监视我的吧? 费清再想想,更加觉得有道理了。欧阳丹红今天来这里,竟然可以耐住性子什么都不问自己,费清本来还猜不透这到底是为什么,可是现在却明白了,原来她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两个活动窃听器。 不过费清觉得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们既然要听,那就让他们听好了。 费清便不再说话,随手拿起***术书看了起来。可才过了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全身又僵又疼。两个美女站在自己的身后,无论怎样都没办法让自己把身体放松下来。本来就对书本犯憷的他算是彻底没有看书的心情了。 费清又想起了那句“红袖添香夜读书”的话。现在看来,古代文人期盼的那种最好的读书环境是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红袖添香,读书的人只顾着想身边的美人儿了,还能读下去个屁书啊! “喂,我看你们还是坐到沙发上去吧,否则我实在是过意不去。”费清坚持道。 两姐妹见状互相看了一眼,只好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费清才终于感到自己心中的紧张感稍微减轻了一些。 他低头看了几眼书,又不自觉地抬起头看了两姐妹一眼,见她们全都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费清实在感到无可奈何:“我去,就算是监视我也不用这么丝毫不放松吧。” 他正在想着该和两人说些什么才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费清抬头一看,只见杨紫韵的半个头已经从门口露了出来。 杨紫韵抬起头的第一眼便看到了这对儿姐妹花,嘴巴一下子张得老大,用纤纤玉指指着她们说不出话来。 费清怕杨紫韵误会,赶忙对双方做了介绍。于涵于雅两姐妹笑眯眯地和杨紫韵问好,可是后者却仍然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你说她们是欧阳丹红请来给你当保镖的?”杨紫韵惊讶道。 费清点点头,夸奖道:“对啊,她们可是什么拳道的高手呢。” 杨紫韵才不在乎她们是不是高手。在她眼里,她们的特点也就是脸蛋比较漂亮、身材比较好,胸比较大这些特点而已。 她看着两人,又嘟着嘴巴不觉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怎么看都好像比她们的略微小了一些。一股自卑感涌上了心头。 “咱们这里只有两套楼,我看晚上就让她们住在我那栋楼里好了。”杨紫韵虽然心里不爽,可是毕竟还是蛮善良的,紧接着便考虑到了该怎么安置两姐妹的问题。 费清正待说话,于雅却突然笑道:“杨小姐,不用麻烦你,我们在主人这里随便找个地方睡就可以了。” 杨紫韵和费清都不由得一愣,前者忍不住道:“可是你们和一个男人住在一栋楼里,是不是……不太方便?” 她倒不担心这两个女人对费清有什么不良的企图,而是唯恐费清趁着这个便利的条件吃两个姑娘的豆腐――男人和漂亮的女人在一块儿,还会有什么好事情吗? 费清也摆着手道:“我这里虽然有两个房间,可是早就已经空很久了。紫韵那里的房子经常有人打扫,我看你们还是住到她那里吧。” 于涵于雅相视一笑,脸上不由得都现出了一些红晕。于涵道:“我们需要二十四小时保护主人的安全,所以不需要什么房间,只要在主人的房间摆上两张简易床就可以了。” 费清听到她这话,脑袋一阵眩晕,差点儿倒在地上。 开什么玩笑,难道现在的保镖除了白天陪同以外,晚上也有陪睡的义务了? 第一一九章 心有灵犀的坏处 “你们――”杨紫韵一下子感觉说不出话来。两个女人和一个大男人住在一块儿,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于涵于雅看着杨紫韵一脸愠怒的样子,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赶忙解释道:“我们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主人的安全,并没有别的想法。” 杨紫韵咬了咬嘴唇。就算你们没有想法,可费清呢? “不行,绝对不行。”费清听到这话,竟然也一本正经起来,“既然你们叫我主人,那么我的话你们就必须要听。我们男人有我们自己的隐私,你们两个女人在我的房间里很不方便。” 自己可不是柳下惠,两个漂亮性感的女人每晚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如果晚上要是不小心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那还得了。 于涵和于雅两姐妹听费清的话似乎蛮有道理,于是也不再坚持。费清便让女仆把房间给她们打扫了一下。两人只带着几件换洗的衣服,房间里的东西便用原有的,女仆也落得个轻松。 杨紫韵看着这两姐妹,两人眼睛澄澈无比,都是毫无心机的样子。她刚才还以为这两人另有所图,现在看来她们的心思似乎没她想得那么复杂甚至还很单纯。杨紫韵不由得为自己刚才朝她们发怒而感到后悔。 费清看了看杨紫韵,又看向双胞胎姐妹,对她们道:“你们陪紫韵出去熟悉一下杨府的环境吧,我这里你们不用管了。”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我是你们的主人,我说的话就是命令。现在我让你们把欧阳丹红教给你们的那些东西全都忘掉,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了。平日里我没找你们的时候你们不要进来,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费清很少用这样蛮横的语气和女孩子讲话,但是现在这种情形令他不得不装得凶一些,否则以后就没有安定日子过了。 两个女孩子见费清虎着脸,面面相觑。杨紫韵却已经在这时挽住了她们的手臂,笑着说道:“走吧,咱们出去玩儿,不要理他。” 于涵和于雅无法,只好跟着杨紫韵朝外面走去,临出门还朝费清这里望了一眼。 费清见这两个又像天使又像幽灵一般地女人终于被自己给打发走了,不由长长吁了一口气,心想欧阳丹红这伎俩毕竟还是小儿科了一些,只要自己以后在于涵于雅面前注意一下自己说话的内容就可以了。 他拿起水杯轻轻啜了一口茶水,见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 “费先生,史堂主来找你。” “让他进来吧。”费清道。 这两天史开路忙于准备费清就任帮主的仪式,原本就已经是个老头子了,因为过于操劳而显得更加消瘦了。管家扶着他坐在了费清的对面,又给他倒了一杯茶后就出去了。 费清看老头脸上的汗珠不住地滴落下来,知道他这会儿累的够呛,也便没急着问什么话,而是指了指桌子上的水,笑道:“史堂主渴坏了吧。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先喝杯茶吧。” 史开路本来就对费清这个新帮主的印象就很好,现在听他竟然对自己这么尊重,不由得感到受宠若惊。他也不客气,举起茶杯就把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又自顾倒了一杯。 “帮主,就任仪式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大后天是周日,我找风水大师看过,大后天上午十点是三十年难遇的吉时,您看把仪式定在十点怎么样?”史开路放下水杯问道。 费清不想戳穿那风水先生的鬼话。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见大后天是一个晴天,于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那您再看看这张将要受邀的名媛大亨们的名单,看有没有什么缺漏。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我就给他们发请柬了。” 费清拿过单子略略看了一眼,指着欧阳丹红的名字道:“给欧阳小姐的请柬必须要做成一平方米大小。这是我今天答应她的,要送给她一个大大的请柬。” 史开路虽然觉得费清的做法略显幼稚,但也没说什么,直接答应了下来。 费清又拿起笔在单子上写了几笔,对史开路道:“还有这个人的请柬,千万不能忘了给他。” 史开路疑惑地拿过纸一看,只见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三个字:李江荣。 “帮主,我没看错吧。您说的这个人,是那天大闹老帮主灵堂的万荣堂帮主李江荣?”史开路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费清点点头:“没错,就是他。既然他想趁机搞乱咱们九帮,我就要让他看着九帮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步一步地壮大起来,甚至要灭掉他万荣堂,成为昭阳城内唯一的势力。” 史开路见费清才不过刚刚当上了帮主,竟然就有如此的雄心壮志,振奋之余又不禁产生一丝丝的担心,生怕费清做事情太过鲁莽,打狗不成反被咬。 费清用笔轻轻敲打着桌子,想了想又问道:“杨老帮主葬礼那天受伤的刘威堂主怎么样了,现在还在医院里么?” “他的一条胳膊保不住了,现在仍然在医院里静养。” 费清眯着眼睛道:“那现在咱们九帮就只剩下三个堂主了,还有一个有伤在身。为了避免内部发生混乱,我觉得应该再选出几个堂主才好。” “那帮主您看哪几个人合适?”史开路问。 却不料费清转头看向他:“选堂主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去办了。一定要选出几个能够服众的人当堂主。” “我?”史开路惊诧。选堂主这种事情就应该是由帮主亲自来办的,如果把决定权交给别人,很容易让大权旁落。 费清似乎看出了史开路的心思,微笑道:“我既然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就证明我绝对地相信你对九帮的忠诚。不要有什么顾虑,放手去选就好了。” 没想到费清说完这些话后,史开路竟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都不敢确定费清这个新帮主对自己究竟信任到什么程度,但现在看到这种情况,先前所有的疑虑便都烟消云散了。 “好,这事儿我绝对会办好。”史开路略显激动地说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办了。” “嗯。” 送走了史开路,费清靠坐在沙发上,脸上不由得浮现了淡淡的笑容。 他以前虽然自诩聪明绝顶,但是却知道自己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许多绊脚石就是因此产生的。和王钟待了一段时间之后,费清便渐渐学会了怎样拉拢人心。今天看到史开路为自己的话而一脸激动地样子,费清便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学会这项技能了。 正自顾自高兴,一个俏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是双胞胎美女中的一个。费清朝她的胸部看了一眼,便知道她是于雅了。 此时于雅笑着看向费清,声似银铃地说道:“主人,紫韵小姐说找你有些事情,要你下楼去一趟。” “嗯?有什么事?” 于雅的表情中略带着神秘:“紫韵小姐说你下去就知道了。” 费清本就已经看书看得浑身难受了,现在听到杨紫韵让他下楼去,正好可以顺道活动活动,也就欣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于雅带着他一直走到了那栋粉红色的楼前,才终于看到了杨紫韵和于涵两人正有说有笑地站在前面。女人果然都是自来熟的动物,才不过这么一小会儿竟然都变得和亲姐妹一般了。 “她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费清诧异地自言自语道。 身旁的于雅显然听到了费清的话,笑道:“主人,她们现在正在说你给狗治病的事情呢,还有取毽子被马蜂蛰了头。”她说着,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费清惊讶地看向于雅:“你离她们这么远,居然都能听到她们的话?” 于雅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们姐妹之间可是心有灵犀的,她无论在干什么,说什么话,我这里都能够知道。” “哇塞,那你们岂不是连电话费都省了。”费清脑残道。他以前只不过听说过双胞胎之间会有心灵感应,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的。 “那倒不会。我们只是能够感应到彼此的想法和感受,却没办法听到对方的声音啊。” 费清突然来了兴趣,笑眯眯对她说道:“你能不能给我再展示一下你们之间心有灵犀的特异功能。” 于雅咱在原地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突然在自己的裸露的腰间轻轻搔动了几下。 费清抬头一看,只见原本背对着他们和杨紫韵说话的于涵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一只手不由得朝腰部扶过去,倒是颇有西子捧心的媚态。 杨紫韵正在诧异自己刚才说的话到底哪里有笑点,于涵已经转过了头,一脸嗔怒地看向于雅:“于雅,不许胡闹!” 于雅这才笑着罢了手,脸上兴奋而又略显得意地看向费清:“主人,这下子你彻底相信了吧。” 费清佩服地点了点头。 可是另外一个问题又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的脑海里。既然双胞胎的心灵相通,那她们两个人恋爱的时候岂不是会喜欢同一个人?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情况可能是――如果双胞胎中的一个结婚入了洞房,那另外一个岂不是会有同样的感受和反应? 第一二零章 整人无下限 纵然费清对这些东西无比好奇,却不敢开口去问这姐妹两人,只好把疑问留在心底,期待以后去解决。 “费清,快点儿过来。”杨紫韵笑着朝他招手。 费清一看她的这副谄媚的样子,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俗话说,“开口便笑,非奸即盗”,这女人一定是有求于我。 想到这儿,费清故意摆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走过去将头略略上抬,说道:“找我什么事?” “就是――我们想找你和我们一起玩儿个游戏。”杨紫韵道。 “又要踢毽子?”费清上次和杨紫韵踢毽子,头上被马蜂蛰的伤口过了好几天才好,现在想想仍旧心有余悸。 “哎呀,不是。”杨紫韵连忙摆手,“我们想要玩捉迷藏,怎么样?” 一听是这么幼稚的游戏,费清摇了摇头:“我不玩儿,没意思。这是你们女生才玩儿的呢!” “胡说,谁说我们女生才能玩儿?”杨紫韵赶忙见他要走,赶忙拉住他的胳膊反驳道,“你没有看过那些古装电视剧吗?当皇帝的可最喜欢跟妃子们玩儿这个游戏了。你敢说那些皇上不是男人?” 费清想了想,电视剧里面确实经常会有这样的镜头:皇上被妃子蒙住眼睛,然后前者嘴里就喊着“美人美人”地乱追,追上后肯定会一顿乱摸乱亲不止。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皇帝,你们是贵妃?”费清诧异地问。 “呸呸呸!”杨紫韵顿时变得满脸通红,“你要不要脸啊,我刚才就是打了个比方而已。既然男人能捉迷藏,你就必须陪着我们玩儿。” 费清不说话。他看着杨紫韵一脸兴奋的样子,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见费清仍然迟疑,杨紫韵只好动用“美人计”,两只小手抓住费清的胳膊,如同摇摇篮一般摇来摇去,小嘴嘟起来对他道:“哎呀,你就陪我们玩儿一会儿吧,要不然读书多没意思啊。我知道你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看书了,现在怎么变得爱学习了?” 费清感受着杨紫韵一双小手的柔软,觉得她今天似乎有些奇怪。他不知道这是杨紫韵宣誓主权的一种方式,意思就是告诉那姐妹两人――这家伙是我的,你们没有份儿了。 “好吧好吧,那我就陪你们玩儿一会儿好了。”费清拗不过杨紫韵的软磨硬泡,再加上对方的声音实在是太过诱人,自己都不好意思拒绝了,只好勉强答应了下来。 “怎么玩儿?” “当然是你来抓我们。”杨紫韵赶紧趁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大手绢儿,想要蒙住费清的眼睛。 “等会儿!”费清用两根儿手指把手绢夹住,一脸坏坏的笑容,看着杨紫韵道,“既然是你邀请我来玩儿的,总应该拿出些诚意吧。你要先抓我们三个。” “啊?”杨紫韵其实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捉弄一下费清,却不曾想这家伙先把球抛给了自己。她想了想:“好吧,那就先蒙上我的眼。不过说好了,可不许跑得太远哦!” “那当然。”费清诡谲一笑,一把夺过杨紫韵手中的手帕蒙在了她的眼睛上,又在脑袋后面打了一个死结。 “……五四三二一。”杨紫韵趴在大树上数着数,“藏好了没有,我可要找咯!” 她说着转过了身,朝着三人刚才脚步消失的地方找过去。 于涵藏在了一个巨大的假山石后面,于雅则藏在游廊的一根大柱子后面,并不是很难找的地方 两个女人心有灵犀,一齐朝费清看过去,全都忍不住“扑哧”一笑。 费清蹲在一棵不甚粗壮的树下,转过头瞄着杨紫韵的一举一动,满脸紧张的样子。 三个女人并不知道,费清之所以不喜欢玩儿这种游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小时候他每次犯错误总会找个地方躲起来。一旦被师父杨伯咏发现,肯定少不了被挨一顿打。久而久之,费清就对捉迷藏这种游戏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凭借对院子的熟悉,杨紫韵双手在前面摸索,朝着她认为可以藏身的地方一处一处地找去。 费清故意提前在手里捏了一把小石子,此时见杨紫韵朝着自己这里走过来,赶紧拿起一颗朝着一边扔了过去。 “啪嗒”一声,石子打在了一颗大树上面。杨紫韵听到声音,赶忙转身朝那里摸过去,可是除了皱皱巴巴的树皮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 于涵于雅两姐妹看到杨紫韵被费清这么捉弄,全都感到十分好笑,但又只能够强忍着不笑出声来,手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费清又如法炮制了几次,杨紫韵从东跑到西,又从西跑回来,却一直没有逮着半个人。她终于明白了是有人在捉弄她,这个人定然是费清无疑了。 杨紫韵心中虽然又急又气,可是却并没有被冲昏头脑。她佯装继续没头脑地在来回找人,实际上却暗暗听着各种细微的动静。 因为费清是用两个手指头把石子弹出去的,所以不可避免地要出一些声音,这刚好被杨紫韵捕捉在了耳朵里。她突然转过头,朝着费清藏身的大树放下摸过去。 费清顿时感觉不妙,知道自己的诡计被人家给看出来了。正在想该怎么对付杨紫韵时,对方已经离他不过十步远了。 慌乱之中,费清突然抓住歪脖子树的树干,朝上使劲儿一翻,竟然一下子把脚勾在了更高的一根儿树杈上,在树上摆了一个倒立的姿势。 于涵和于雅姐妹看得呆住了。她们顿时明白这个小主人不光是脑子灵活,身手也着实不差,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九帮的帮主。 杨紫韵确信自己的判断,所以朝费清那里跑过去的时候丝毫没有任何的迟疑,速度也较刚才快得多。结果便是抱住那棵树,脑袋结结实实地撞了一大下子。 “咚!” 费清明显感到树干晃动了一下,不由得为杨紫韵叫苦。这女人本来智商就不怎么高,要是再多撞几下岂不是会更傻? 于涵和于雅却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全都蹲到地上“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宛若春天屋檐下面的风铃。 杨紫韵表现得倒一点儿也不娇气,虽然疼得手捂着额头,但是仍旧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听到于涵和于雅在笑,又赶紧朝着两人的方向跑了过去。 于雅被她抓住的时候,笑得直接坐着了一旁的石凳上。费清也从树上翻了下来,笑着朝三个女人这里走了过来。 杨紫韵想一把将手绢从头上扯下来,却“哎呦”一声叫了起来,感到自己的头发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原来费清在系手绢的时候,悄悄地和她的长头发打了一个结。 这样一来,其余三个人笑得就更欢了。 “你们都欺负我!”杨紫韵嘟起小嘴,哭丧着脸,满是委屈的样子。 费清笑着伸了伸舌头:“她们可没有欺负你,那些事全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杨紫韵听费清这么说,使劲儿白了他一眼,嗔道:“好,这次就轮到你来找,我也要好好捉弄一下你!” 费清想了想,也就只能自己去扮演找人的角色了。于涵和于雅两人肯定是不行的,因为她们之中的一个没被蒙上眼睛,被蒙上眼睛的那个肯定就可以通过心灵感应找到对方,这种游戏对她们来说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杨紫韵不由分说地跑到了费清身后,将手绢结结实实地系在了费清的头上。 “哎,别那么用力啊,你弄疼我了!”费清叫喊道。 “哼,谁叫你那么讨厌!”杨紫韵本来还想将手绢儿系在费清的头发上,无奈这家伙的头发实在太短,只好作罢。 “我要开始找了啊!”费清说着,慢慢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刚才他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却清楚地记住几个人脚步声在何处消失了。 杨紫韵躲在一个石桌旁边,见费清过来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正在考虑该怎么脱身,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小哈士奇狗,心头顿时一亮。 她张开双臂作拥抱状,小哈士奇果然屁颠屁颠地从一旁跑了过来。 杨紫韵赶忙将哈士奇抱在了怀里,转过头看着费清。费清当然也听到了声音,还以为是一个人藏了过来,于是赶紧朝那里扑了过去。 “哈哈,我抓住你了!”费清大笑起来。 可是他立刻发现不对劲儿。这大热的天气,怎么这人还穿着毛衣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小狗突然“嗷呜”一声,四只爪子猛踹不止,终于从费清的手中挣脱,跳到地上跑了。 趁着这空当,杨紫韵已经悄悄跑到了另外一棵树下。三个女人吸取了上次失败的经验,看到费清被耍全都忍住没有笑,一直憋到内伤。 “出来吧,我知道你躲在那里呢!”费清只好两手乱指,希望能够唬住她们。可是三个女孩儿毕竟不是小孩子,又怎么会被他的这种伎俩骗住呢? 杨紫韵见费清像是一个没头苍蝇一般乱撞,想起刚才自己被他捉弄仍然感到气不过,眼珠一转,顿时也想到了一个捉弄费清的招数。 第一二一章 鸿门宴 杨紫韵早就看到了墙角散落的几个坏掉的网球,此时悄悄走过去把球从地上捡了起来,在自己的前面散乱地摆布开。 于涵和于雅两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心中都觉得隐隐不安。毕竟费清是欧阳丹红为她们指定的主人,如果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摔出点儿事情来,那她们两个保镖当得实在是太不合格了。 杨紫韵眼看着费清离她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进入她的“地雷阵”里面了,心中不禁大为激动,头脑中早就已经出现了数十种费清摔倒后的糗样子。而当事人却丝毫不知道这场阴谋,仍然自顾自地向前摸索着。 于涵和于雅两姐妹终于忍不住了,一齐大声喊道:“主人,小心!” 她们的话说出口的时候,费清刚好一只脚踩在了一颗网球上面。如果在一般情况下他根本就不会摔倒,偏偏因为这声喊心中一惊,重心不稳,猛地朝前摔去。 “哈哈哈,你终于――” 杨紫韵拍着手。话刚说到一半,却见费清竟然直直地朝自己这里扑过来。还没来得急躲,对方已经扑到了她的身上。 “哎呦!”费清慌乱之中感到两手按住了什么东西,才终于避免了“狗啃泥”的命运。正想知道是谁这么捣蛋,突然发觉自己手底下的东西有些不对劲儿――软软的,弹弹的,手感很是不一般。 费清这边儿还在诧异,于涵和于雅两姐妹的角度却可以把整件事情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全都捂住了嘴巴。原来费清的手所在的位置不偏不倚,刚好是杨紫韵那挺拔傲人的双峰之上。他的头部也几乎碰上了杨紫韵的脸,恰是一副色狼对少女欲行不轨的模样。 费清感到诧异的同时,两只手不禁轻轻抓了抓,想要弄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杨紫韵早就已经俏脸通红,现在见费清竟然又做出这样的举动,她不禁轻叫一声,朝着费清的胸前使劲儿推过去。 “哎――” 费清不由得朝后面仰过身子去,却又努力把身子摆正。一不小心重心又移到了前面,重新朝着杨紫韵扑过来。 杨紫韵这次却有了心理准备,见状赶紧朝后退了两步。这一退不要紧,费清没有碰到她的上身,手却直接抓住了她的裙摆。 “啊!” 杨紫韵惊叫一声,身子仍旧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去。这下子悲剧来了,原本薄纱质地的裙摆因为费清的拉扯,只听“嗤”的一声,长裙直接变成了短裙。 费清听到这声音和杨紫韵的惊呼声,也隐约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妙,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将眼前的手绢扯下去。于涵和于雅这时候也跑了过来,不过她们主要还是关心费清有没有受伤。 当看清楚眼前的这一切后,费清不由得吓了一跳。 自己的脚下骨碌着十好几个圆滚滚的网球,刚才显然是被这些倒霉的东西弄倒的。而面前的杨紫韵俏脸通红,柳眉皱在一起,两只手紧紧捂在被抓破了的裙子前面,一副又急又气的模样。 费清这下子彻底傻了,心道还好我刚才抓的地方比较靠下,要是再偏上一些,那她的裙子岂止是坏掉下摆那么简单的事情? 费清举起手心里攥着的粉红色薄纱,隐约还能够闻到杨紫韵身体上的淡淡香水味道。若是被什么衣物癖的猥琐男捡到,不把它拿回家天天藏在怀里才怪。 “呶,还给你吧。”费清把薄纱递到杨紫韵的眼前,满脸歉意道。 杨紫韵几乎把红红的嘴唇都给咬出了白印儿,心里气不过,抬起小脚就想给费清来一下。 可她的脚抬到一半却兀地止住了。杨紫韵这才突然想起,自己的裙子可就只剩下了半个,还由下面嗖嗖地灌着风呢。要是自己就这么给他一脚,岂不是裙底的风光都被这色狼给看到了? “啊啊啊――” 杨紫韵最终只是大喊了几声,挥动起一只拳头在费清胸前使劲儿捶了两下,就转身朝着楼里跑去了。 费清和于涵于雅看着杨紫韵的背影,都感到默然无语。这真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小脚啊。 而费清也终于明白自己刚才摸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杨紫韵胸前的衣服上,还有自己的两个黑黑的手印儿呢! …… 后天就要举行就任帮主大会了,费清想想就觉得一阵紧张。几人是自己要当帮主,肯定就要说一些骗人的鬼话了。费清又不是什么当官儿的,那些场面话怎么都想不出来。 费清想向欧阳丹红求助,可是把电话打到她们公司里时,秘书说她出了远门,要等后天早晨才能够回来,费清只好作罢。 至于别的人,费清还真没有瞧得上眼的。在他眼里,说出话来能够把昭阳城里的老少爷们唬得团团转的人就只有欧阳丹红一个了。 没办法,费清只好拿出一张纸来,凭着对电视上领导讲话的印象,硬是自己编出了一篇短小精悍的演讲稿。虽然不如那些大领导写的长,可是费清却觉得文笔上可是要比他们写的强多了。 写完后,费清还咬着笔头思考怎么才能够润色一下,管家却站在外面敲了敲门。 “吴伯,有什么事么?”费清问。 管家颔首道:“费先生,外面有您的电话,是警局的刘局长打来的。” “刘建国?”费清诧异,“他说什么了?” “他只是让您去接电话,并没有说有什么事情。”管家道。 费清其实很不想接这通电话。他知道刘建国上次之所以要支持他当九帮帮主,是因为对方仍旧把他看成是自己人。可费清心里明白,自己已经和刘建国不是一路人了。 明明是警方安插在黑社会里的卧底,现在却要成为了人家的老大,这实在是有些反水的嫌疑。可心中再不情愿,费清还是不得不去接这个电话。他想,是时候该跟刘建国表明自己的立场了。 “喂?” “费帮主么?哈哈,好久不见啊。”刘建国在那边打招呼道。从语气上判断,费清猜想对方一定是满面笑容。也许在刘建国的眼里,自己手下的一个警员竟然能够把一个黑社会的领导权夺过来,确实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虽然心中有些感到愧疚,可是见管家就站在自己的身边,费清还是装作一脸轻松的样子,大声道:“刘局长,哈哈,还要感谢您上次帮我说话,让我能够顺利地得到帮主的位子呢!” 听费清说话的语气如此,刘建国不由得一怔。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有官气,和几个月前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小警员的语气完全不一样,看来地位提高了,人也果然变得轻飘飘了。 刘建国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答话才好,只得笑着附和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今天打电话的目的,于是对费清道:“我们警方明天会有一个会议,是关于‘共建和谐昭阳’这个话题的。我们想邀请你来参加,不知道怎么样啊?” “你们警方的会议,我怎么好参加呢?”费清道。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确了,意思是我不是你们警方的人了。 可刘建国不知道听没听明白,仍旧自顾自说道:“费先生既然是昭阳城最具影响力的人物,可以当作群众代表出席会议嘛。我们特别希望你能来,你就不要推辞了。” 费清听他这么说,算是彻底没了辙。他隐隐约约知道刘建国这次让他去的目的。思前想后,费清还是在电话里把这件事答应了下来。 既然强。奸不可避免,又没办法当成享受,那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费清决定明天把所有的疑惑都问清楚,把所有的话都说清楚,无论自己得到的将是什么样的结果。 “好,那一言为定。明天上午九点,警察局的大会议厅里,我们不见不散啊!”刘建国笑着说完话,随即挂断了。 费清把电话放下,开始皱眉思索起来。 既然刘建国有意让自己当上九帮的帮主,那他心里肯定早就已经盘算好了。如果自己明天去参加这个会议,十有**就是想让自己通过行使帮主的权力,让九帮来个自我毁灭,或者是跟万荣堂先斗个你死我活。不管是怎么样,最后的目的肯定是让警方成为最大的赢家。 他正在这样想着,杨伯咏不知何时从外面走了进来,轻轻拍打了一下费清的肩膀。 “徒儿,想什么呢?” 费清赶忙站起身来,把刚才刘建国打来电话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对杨伯咏说了一遍。 杨伯咏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费清:“徒弟啊,你既然当上了帮主,在这里我就和你多说两句。俗话说得好,一山容不下二虎。九帮在昭阳的影响力这么大,肯定会有许多人惦记着呢。你不要以为黑社会就一定是坏的,警察就一定是好的。这社会上的事儿,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好与绝对的坏。” “九帮并非作恶多端。警方之所以要这么打击它,只不过是因为九帮和他们的利益有冲突,警方想一家独霸昭阳城而已。现在九帮还可以制约着警方,如果让他一家独大,那以后可就没人制服得了它了。看透了这一点,你就应该知道明天该怎么做了。” 费清听完杨伯咏的话,轻轻点了点头。不管明天遇到什么情况,自己是绝对不会和刘建国妥协的。 第一二二章 打脸 第二天早晨,当费清起了床,打开窗帘之后,发现于涵和于雅早就已经起了床,正在下面蹦蹦跳跳做着奇怪的健身操。 费清看着她们时而俯下身子,让臀部显得更加挺翘;时而手扶着腰,令胸部更显得饱满,心想大概她们练的是“前凸后翘功”吧。 他这么想着,慢慢走下了楼,刚好看到睡眼惺忪的杨紫韵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睡衣还穿在身上。 “早啊!”费清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又看向两姐妹,“你们也早啊!” “主人早!”于涵和于雅笑着朝他摆摆手。经过一天的熟悉,现在两人在他面前已经不再显得那样拘谨了。 杨紫韵大概是还没有忘记昨天的事情,此时看到费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也没有搭理他,直接跑到了于涵的身边。 “于涵姐,我也要和你们学这个。”杨紫韵说着就站在旁边照猫画虎地练了起来,一边练一边朝着费清瞪眼。 费清却不慌不忙地走到了三人的身边,看向于涵于雅:“你们两个今天要陪着我出去一趟。别的不用管,只要管开车就行了。” 他本来是想过一会儿让管家去找司机的,可是走到这里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有这样两个美女司机放着不用,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两姐妹当然很愿意去做这些事,否则整天无事可做倒是让她们觉得不安了。这也是欧阳丹红看中她们的原因之一――思虑单纯,服从命令。 杨紫韵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出去干什么,可是她总觉得男人和女人出去准没什么好事儿。心中一急,脱口而出道:“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费清转头,眯着眼睛瞅着她:“怎么,难道你今天不用去上学吗?” “啊,死了死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杨紫韵早就把上学的事情忘到了一边,听到费清这么说,赶忙一边大叫着,一边头也不回地跑了回去。 白色玛莎拉蒂的性能果然不一般,速度快得惊人。不过费清也不得不佩服于涵的驾驶能力,坐在后面的她看着那副认真的脸庞,倒是很有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小涵,你以后可以教我学开车吗?”费清问。 于涵没想到才认识不过一天,费清竟然这么亲切地叫她,一时间还觉得有些羞赧。 “主人吩咐,当然可以。”于涵从后视镜里笑容甜甜地看了看飞去哪个。 “谢谢。”费清道。他看于涵的操作娴熟,不禁好奇道,“你以前开过玛莎拉蒂?” “我们家里以前有一辆,开过一段时间。” “嗯?” 费清诧异。这是什么年代,怎么现在连保镖都这么有钱么? 坐在费清旁边的于雅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低声道:“我们于家几年前在昭阳城也是蛮有地位的,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才垮了下来。” 费清听她这么说,心中不由好奇。正想问个究竟,抬头一看,昭阳警察局那宏伟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了。 费清对这里的记忆很是深刻,现在旧地重游,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各种各样的感慨。 他是道士,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可是就连师父杨伯咏那样的高人都无法把人的运数推算出来。可见人这一生,命虽然早已定盘,然而其中的酸甜苦辣,富贵贫瘠,却是要每个人自己去思量、去判断的。 这样想着,警局的大门已经缓缓打开了。早已经有两个警员在旁边等候多时,费清一看,不是别人,而是钱军和于飞扬两人。 两人知道来的人是费清,所以在还离得老远的时候就开始朝着车子做鬼脸。可当玛莎拉蒂停下来,从驾驶室内走出一个充满动感的美女时,两个人的眼睛都直了。 而第二个一模一样的美女从后座位上下来,并且朝着他们委婉一笑时,钱军和于飞扬几乎都要发狂了。 “喂,你刚才有没有看到那个美女对着我笑?”钱军问于飞扬,眼睛却仍旧不舍得从于涵和于雅两姐妹的身上移开。 “放屁!她们那是在对我笑呢。你也不看看自己,满脸痘痘跟奥特曼打死的小怪兽似的,人家会看上你?”于飞扬冷道。 “草!”钱军低声骂了一句脏话,转过头狠狠推了于飞扬一把,“你他娘的刚才说什么?” 于飞扬见对方要来真格的,琢磨自己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只好讪讪地笑了笑,轻声道:“别生气啊,那里不是有两个么。到时候分你一个不就得了?” 钱军听到这话更觉不快,又在于飞扬的胸前狠劲推了一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还用你分给我不成?” 可这话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于飞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表情越来越难看。 “还分个狗屁,让人家给捷足先登了!” 钱军诧异地回过头去,只见两个美女全都站在车子旁边,其中一个手扶着车门,费清已经从车里钻了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不由得哭丧着起脸来。妈的,为什么好事儿每次都让这小子给占了? 费清朝两人走过去,问道:“刘局长呢?” “局长在会议室里等着你呢。”钱军挤出一抹笑容道,抬起手想在费清的肩膀上拍一下。 可是他的手还没有落下,费清身后的两个美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同时伸出了手,一齐挡在了钱军的身前。 费清微微一笑,看着钱军:“我又不认识你,用不着这么熟络吧。” 钱军听到这话,一下子明白了费清的意思。原来费清昨天已经和刘建国约好,让刘建国在警局里打好招呼。如果费清带着人来,警局里所有的人都必须装作不认识他才行,以免暴露他是警方的卧底这一事实。 “哦哦。费帮主,我给你带路。”钱军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和于飞扬走在前面,费清和两个美女保镖则跟在后面,看上去派头着实不小。 刘建国正在会议室门口和另外一个警员说着什么,抬头见费清走了过来,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浓浓的笑意。可是随后却又见到了他身后的两个女人,笑容不由得收敛了一些。 “费先生,你来啦!”刘建国伸出右手,打着官腔道,“今天我们讨论共建和谐昭阳这个话题,能够请到九帮的新掌门人费清先生,真是有幸啊!” 费清也伸出手和刘建国的手拉了拉,笑道:“没什么,本来我也闲来无事,就当是吃完早饭出来散散心情了吧。” 刘建国听到他这话不由一怔,心想这家伙到底会不会说话啊。听他这意思,貌似一点儿都没有把警方放在眼里。 不过刘建国当着别人的面儿却不敢发作,只好讪讪地笑着,对费清道:“现在里面的人已经到齐了,请费先生进去吧。――不过里面只有一个位子了,恐怕你带来的这两位女士就不能进去了。” 费清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他回过头对于涵于雅道:“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等我。” 他说完,不等两个女人再说什么话就跟着刘建国走进了屋子里,门也随之关上了。 可是费清进了门之后才发现里面根本什么人都没有。刘建国一直带着他走出了这间会议室的后门,转而来到了另外一间更大的会议室里。 “跟你来的那两个女人是什么人?”刘建国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说道。 “我的两个保镖。”费清回答。 刘建国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费清,你这次可算是立了大功了,昭阳城全城的百姓都会感激你的。” 费清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话。 会议室里早已经人头攒动。众人一见刘建国和费清出现在了门口,先是安静了一两秒,随后齐刷刷地站起身,朝着费清鼓起掌来。 费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前面的午漫和她后面的黛玉。除此以外,还包括调查科的黄雄,以及其它各科室的警长和警员。甚至连法医都坐在了后面,可见这次会议几乎是警察局里全员参加了。 在这些人里面,费清竟然还看到了另外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尽然是高级警司丁辉。 丁辉只是机械性地拍了拍手,脸上的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冷淡,似乎完全没有把费清的“丰功伟绩”放在心上。 见大家对自己这么热情,费清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朝众人摆了摆手:“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刘建国走到了座位的前面,正想鼓动大家再为费清鼓一次掌,费清却先笑眯眯地开口了:“大家不用客气,都坐下吧。” 刘建国的嘴巴本来已经张到了一半,这时候不得不把已经到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心想费清这家伙才当了几天帮主,竟然都忘了谁是上司了。 “好了,客套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上一届班子努力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办法打倒的九帮,现在竟然处在咱们这一届新班子一个卧底的控制之下,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刘建国激动道。 听到这话,费清终于知道丁辉为什么闷闷不乐了。 他以前听午漫说过,在刘建国以前,丁辉就是昭阳警局的局长。九帮在他眼皮子底下屹立那么多年,现在却被一个小警员给搞定了。这不是**裸的打脸么? 第一二三章 午漫的谎言 “下面咱们就请费清小同志来讲一下,他到底是怎么把九帮的人耍得团团转的。”刘建国道。 所有人重新鼓起了掌。他们早都已经对这件事情好奇很久了。 费清有意借这个机会将自己的态度表达出来,所以他略微想了想后,缓缓开口道: “谢谢大家。其实我并没有刻意做什么事情。之所以能够当上九帮的帮主,主要还是因为刘局长和欧阳丹红小姐的支持。如果没有他们,我自己的力量是绝不能够坐到帮主这个位子上的。” 刘建国已经笑了起来:“这一点就不用说了。既然九帮内部有那么多的人支持你,说明你肯定还是有别的方法的,都和我们大家说说。” 费清听他这么说,心想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有人说,得民心者得天下。我平日里在九帮的做派都在九帮弟兄的眼里,属于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的那种人。不管是管理一个帮派,还是管理整个昭阳城,哪怕是管理华夏国,只要按照这种原则去做事,一定能够让众人都对你心服口服……” 费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那里静静地听着。虽然他的年龄不大,说起话来的神态却很是有大将的风范,语言也让众人为之一震。连午漫和黛玉两人都不禁面面相觑起来,心想这家伙还是以前那个不着调的费清么? 当然,她们还没来得及和费清单独地接触,否则会发现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着调。 费清把话说完,先是等了一两秒钟,见众人仍旧全都看着自己,脑子一热,竟然带头鼓起掌来。 所有人都是一愣,也赶紧跟着他鼓掌。脸皮厚且不自知,费清应该是这类人中最厉害得一个了。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吧。”刘建国觉得应该进入正题了,于是对众人道,“今天咱们来到这里开会,主要是想讨论一下怎么处置九帮。” 费清虽然早就知道他这次找他来的目的,可是听到这话从刘建国的嘴里一说出来,仍旧感到心中一惊。 “咱们大家都知道,九帮已经在昭阳城里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咱们警方的心腹大患。这次老帮主去世了,九帮的堂主也死了好几个,正是我们把九帮给灭掉的大好机会。”刘建国道。 他说着看向费清:“既然现在九帮在你的掌控之下,只要你在其中做些手脚,让那几个堂主在互相争斗一次,把内部给彻底搞乱,那我们警方就可以乘虚而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你可就是昭阳城的大英雄了!” 刘建国把话说完之后,微微笑着看向费清,想知道他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不会就这么让九帮毁掉。”费清终于冷冷地说道,手指轻轻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敲着。 “什么?”刘建国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费清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所以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听到了他的话。一时间气氛好像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费清这里投了过来。 黄雄离费清很近,此时听到了这话,竟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在费清的肩膀上推了一把:“你他娘的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反水?” 在昭阳警方的历史里,确实曾经发生过一次卧底叛乱的事情。一个潜伏在大毒枭身边的老警察在杀死了贩毒集团的几个领导人物之后,竟然把数吨冰毒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并且自立门户成为了贩毒集团的头目。昭阳警方用了几年的时间,才终于把那个叛徒绳之以法。 而听刚才费清话里的意思,这家伙明显也是要走这样的路。既然如此,他就是警方的敌人。 费清的脸色阴冷。他本来不想这么快就和警方搞僵关系,但是现在看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我――” “费清自然有他的想法,大家不要误会他。”一个冷静的女性声音突然响起来。 众人转头一看,见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坐在另外一侧的午漫。 黄雄冷哼一声:“他能有什么想法,我看他就是在帮主的位置上不想下来了。我知道费清的你午督查手底下的人,可是现在你要搞清楚,他可是要叛变!” “来两个警员,把费清给铐起来!”黄雄大声道。 费清这时候已经暗暗蓄积了力气,眼看着两个警员朝着自己走过来。他早就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是不是能够在这样戒备森严的警察局里逃出去,费清也不敢打保票。 “住手!”午漫突然大喊了一声。与此同时,坐在她身后的黛玉也走上前去,将两个警员挡在了一旁。 “你们!”黄雄见这两个女人竟然敢阻止他,不由怒从心头起,“怎么,难道你们也想叛变?” 局势变化得太快,在场的其余人都不敢说什么话,大眼瞪小眼地瞅着他们。 “我说过,费清这样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午漫没有看黄雄,声音依旧冷静得要命,“只有没头脑的人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黄雄的眼睛因为激动而发红,大声吼道,“别以为你是一个女人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不要吵!咱们还是听午督查把话说完吧。”刘建国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局长,起码的冷静还是有的。他倒是想听听午漫究竟会怎么给费清辩护。 “其实我早就已经和费清讨论过了,就这样让九帮自行消亡,实在是太过浪费。”午漫淡然道,“大家知道,九帮和万荣堂是昭阳的两大黑恶势力,两者互不相容。如果九帮没了,万荣堂的势力就会迅速地崛起,到时候我们要对付万荣堂也就不那么容易了。” “哼,能打死一个老虎就不错了,你还能一下子打死两个不成?”黄雄轻蔑道。 午漫着实看不惯黄雄的这种刚愎自用的态度,不禁想揶揄两句:“看来有些人不光是没头脑,还经常会不高兴。唉,该吃药咯!” “你说什么?”黄雄恶狠狠地瞪向午漫。 “我说你该吃药了。” “你――” 刘建国一拍桌子:“住口!” 黄雄说出一半的话,被刘建国一嗓子给吼了回去,不敢再说什么话。黄雄知道年底评优评先的资格还在局长的手里攥着,所以平日里对刘建国的话格外重视。 刚才午漫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是聪明人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她后面要讲什么。刘建国用试探的语气问道:“你的意思是,让九帮和万荣堂之间互相争斗,最终弄个两败俱伤,然后咱们趁机把两个黑社会团体一齐拿下?” 午漫点点头:“我们就是这个意思。” “好!”刘建国突然拍掌大笑了起来,把旁边的人全都吓了一跳。他看向费清,满脸激动的表情:“哎呀,你怎么不把这种想法早告诉我呢?这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思路啊。” 费清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午漫,见对方一脸意味深长的样子。 他不明白午漫为什么要想出这样一个理由去维护他。不过既然她已经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直接就给否认掉。反正自己现在还没有做好和警方闹翻脸的充足准备,现在还可以给自己找出一定的周旋时间来。 这样想着,费清只好对刘建国挤出一个微笑,违心地说道:“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不敢贸然就说出来。不过既然今天午督查把计划都说出来了,那我也不好再隐瞒。我打算等正式的就职仪式后,将九帮的力量蓄足,然后趁机打他们万荣堂一个措手不及。” 费清又胡诌了一些具体的计划,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却得到了在座好多警长的赞扬。在他们的眼里,真的以为费清在努力为构建和谐昭阳想法子呢。 “好,等到你把这些事情做成之后,我会向丁警司申请,升你做一个督查,你看怎么样啊?”刘建国笑着对费清道,随即看了看一直靠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的丁辉。 丁辉的表情冷淡,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刘建国的话一样。大概在他的眼里,昭阳的这点儿事情根本就和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费清心想当个帮主不比做督查逍遥自在,可是嘴上却连连道谢,脸上也表现出一副感激的神态。 “这事儿你和午督查好好地谋划一下,我们就不再插手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也可以跟我们取得联系。” 刘建国说完这话就站起了身,朝大家摆摆手,示意可以散会了。他走到了午漫的身旁,和她低声交代了几句后,自己也跟着走出了会议室。 “咱们出去转转吧。”等到众人都走光了之后,午漫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对黛玉道。随即她又看向费清:“你也一起来吧。” “哦。” 费清答应道,跟着两个女人走出了屋子。他看着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的两人,心里不由得好奇她们究竟想对自己说什么话。 第一二四章 是谁抹黑了杨老九? 警察局院子里空旷的大草坪边上,午漫和黛玉并排走在一起,费清则紧紧跟在后面。走在最前面的午漫最先停了下来,转过身子面对着费清。 费清却没有发现这种情况,只顾闷头走路,和午漫一下子撞了个满怀。他不由得倒退了两步,抬头一看,见午漫正微微皱眉看着他。 费清遥遥地想起了自己刚刚进入警局那时候,也是走出门的时候和午漫撞到了一起,自己还被午漫的胸部撞得弹出去了老远。今天重新感受起来,那弹力似乎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厉害了。 不知道午漫到底用的什么方法才是胸部这么挺翘。如果有机会的话,自己可以把她的经验告诉别的女人,岂不是会博得很多女人的好感? 就在他还在回味刚才的感受时,午漫已经率先开了口:“这里没有别人,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你为什么不想离开九帮?” 费清这才明白午漫为什么把他带到这里来,原来是要来一个秘密会审。 虽然午漫刚才给费清找了个借口让他得以脱身,但这却并不代表着她会在没有了解费清的真实想法前就把他放走。凭午漫对费清的了解,他不会是那种只知道利益而不在乎原则的人。 见费清不吭声,黛玉不由得在一旁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服,低声道:“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啊,我和漫姐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你们相信我,可是我却对你们有些怀疑。”费清终于开了口。 黛玉和午漫听到他的话不由得面面相觑,心道这是什么意思? “杨老九本来不是那么坏的人,可是你们为什么把他说得那样十恶不赦呢?”费清鼓起勇气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他虽然和两个女人的感情不错,可是总不会因为个人情感问题就把这些问题忽略掉。 “你等一等,我想我没有理解错吧。你的意思是,杨老九并不是什么坏人,而是我们冤枉他了?”午漫诧异道。 费清故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阴冷一些:“恐怕你不是冤枉他,而是在故意陷害他吧。” “费清!”黛玉在一旁也忍不住大声道,“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我们为什么要陷害别人?” “我没说你,我说的是她!”费清指着午漫。 “漫姐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不了解吗?她怎么会无故地陷害别人呢?” 午漫在一旁朝黛玉轻轻摇了摇头,看向费清道:“我有两个问题不明白。第一,你凭什么断定杨老九不是坏人;第二,你又凭什么说是我陷害杨老九的呢?” 费清见午漫对自己的质问这么有条理,表情也很镇定,并不像是那种城府很深的女人。不过自己既然把问题问了出来,就一定要刨根问到底。 “我这几个月在九帮里面也算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并且找到了我的师傅杨伯咏。就我所知九帮虽然确实有时候会处置一些叛徒,但那些人本来就是死有余辜的人。双头龙他们的死和九帮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按照我师父给杨老九算的命数上来看,杨老九杀了他哥哥的传言也是假的――杨老三是自杀身亡才对。” 听完费清的话,午漫和黛玉也显得有些诧异。 “你能对自己说的这些话负责吗?”午漫问。 “那是当然,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经历过的,绝对真实。”费清回答。随即他又继续道:“你们明显是想把杨老九和九帮搞臭,所以就造谣说杨老九和九帮做了各种各样凶残的勾当。只要博得了舆论的支持,警方打击九帮就会被看成是正义的行动,把九帮打垮后这昭阳城就成为你们的天下了。我说的有错么?” 午漫没有说话,脑子里开始飞速地运作起来。她虽然完全没有这样想过,但是费清的话也给了她一些小小的启发。 见午漫不说话,连黛玉都有些沉不住气了,试探着问午漫道:“漫姐,费清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在她眼里,午漫一直都和她姐姐的位置一样。如果现在午漫要是说自己是这样阴险狡诈的一个女人,黛玉还真没有办法接受。 “分析得倒不错,看起来确实是一个当刑警的料。”午漫终于淡淡地说道,“不过你就没有想过,我也有可能是受骗者之一么?” 费清一愣。杨老九的事情都是午漫告诉他的,所以费清就觉得这些谣言很可能都是午漫制造的。现在听对方这么说,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午漫要表达的意思。 “你是说,这些事情是别人告诉你的?”费清皱眉道。 午漫的表情显得有些严肃,深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关于九帮的一切,都是我在进入警察局后局长告诉我的。我对九帮和杨老九的一切认识都是从局长那里得到的。” “刘建国?” 费清心里一惊,暗想莫非真的是他放出的谣言? 在费清眼里,刘建国是一个伯乐式的人物,又对下属十分和蔼,根本就不像是那种心机很深的人。 可是摆在三人面前的情况却表明:刘建国为了能够独霸昭阳城,不惜花大力气制造舆论,让所有人都觉得杨老九和九帮是恶势力,必须除之才后快。 黛玉显然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论:“不是吧,你们的意思是说,刘局长是在耍心机?” “唔,也或许,他也是听别人说的呢。”费清耸耸肩。不管这些话最先是由谁嘴里传出来的,只要不是午漫,他就觉得放心了。 这时候午漫脑子里却很冷静。她有一种直觉,觉得那些话就是从刘建国的嘴里传出来的,而并非他从别处听来。 难道他们一直尊敬的刘局长,实际上真的就是一个内心阴暗的小人吗? “我会调查这件事情。你先回去继续做你的帮主,等我的回应。”午漫道。 为了不让那于涵于雅怀疑,费清又顺着来的路回到了会议室里面,随即打开门走了出去。 “主人,开完会了吗?”于涵赶忙问道,边说边诧异地歪头看了看费清出来的那间屋子,心想怎么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出来? “咱们走吧。”费清生怕于涵看出那间会议室里根本就没有人,所以急忙揽住两个女人的腰部朝外面走去。 他的这种过于亲昵的动作让两个女孩儿一时间都感到无所适从,都恨不得立刻从他的手臂中逃出来。可是费清表现得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根本就没有给她们任何逃走的机会。 身后不远的地方,午漫和黛玉出现在走廊里。 “漫姐,你看――”黛玉跺着脚,“费清怀里怎么还搂着两个女人?” “当卧底的需要而已。”午漫冷道。她看着费清的背影,心中的滋味也着实不怎么痛快。费清现在是九帮的帮主,身边肯定会有不少女人想要巴结。照这么下去,这家伙岂不是会变成花心大萝卜? 白色跑车在公路上疾驰。 费清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景致,突然想起来路上和于涵说的东西还没有说完,于是道:“小涵,刚才你说以前你的家境还不错,可是后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 于涵本来以为费清已经把这件事忘记了,现在见他又重新问起,只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和费清说了一遍。 在几年之前,两姐妹的爸爸于彭泽本是富甲一方的珠宝商人,但是有一次珠宝交易中,万荣堂来人强行索要保护费,于彭泽不给,他们竟然强行把珠宝行的所有珠宝全都洗劫一空。于彭泽报警无果之后,在一个雨夜里投湖自杀了。 “万荣堂的人甚至连我们两姐妹都不想放过,一个身上纹着麒麟的人非要把我们抓走,说是要学他的叔叔,拿我们采阴补阳。” 费清听到这里,顿时就知道这个说话的人是李天了。他还记得在杨老九的追悼会上,李江荣随身带着一个女人,原来是在搞什么所谓的采阴补阳。 “可是你们后来是怎么逃脱的呢?”费清感到好奇。 “多亏了欧阳丹红姐和我爸爸认识,她从中调停,才让我们避免了被坏人侮辱的命运。” 于雅说到这里,两姐妹已经全都止不住地流起了眼泪。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的遭遇这么悲惨。”费清见两个女人全都有些伤感,不由得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他想了想,一拍胸脯:“放心,你们爸爸的仇包在我的身上了。我们九帮和万荣堂势不两立,今后我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万荣堂的那群败类!” “谢谢主人!今后我们的生命就是主人你的了,不管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会无条件地服从。”于涵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感激地说道。 费清把海口夸下之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以前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灭掉万荣堂,可是现在既然已经答应了这两姐妹,自然不能失信于她们,否则自己也不配当个男人了。 费清想起午漫替他辩护的说辞就是用九帮的力量灭掉万荣堂,现在看来,自己恐怕是非要这么做不可了。 第一二五章 史上最牛的保镖 费清明天就要参加帮主就任仪式了。史开路为这事儿算是做足了宣传,不光给昭阳城的各界名流发出了请柬,而且在昭阳的城中心商业区打出了巨幅的海报,大屏幕滚动放映费清在平日里工作的照片。 费清从那里经过的时候,看到屏幕上的自己也不由地惊叹。平日里照镜子的时候也没发现自己这么帅啊! 史开路这种宣传方式无疑是非常成功的。以前昭阳的街头巷尾虽然也在议论这个九帮年轻的帮主,可是他究竟长什么样子却鲜为人知。现在则不同,费清的形象已经深深印在了每个人的脑海中。 虽然费清不是那种帅到没边的家伙,毕竟也算是十分清秀,更何况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年轻有为的标志,所以确实有许多女孩子对其芳心暗许,打心眼里希望以后能够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国金商城,昭阳城内最高档的购物商城,甚至在整个华夏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在屌丝们的眼里,这里可以算作是富人的天堂,贵妇名媛的第二个家。 “怎么还没到?”费清看了看两栋楼间镶嵌的巨大时钟,自言自语地说。 原来,为了明天在就职仪式上能有一个好形象,费清今天特意找出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挑选一些拉风而又合适的衣服。可是他又不太相信自己的眼力,想了又想,决定让欧阳丹红来帮他选几件。 一辆玫红色的玛莎拉蒂“嗤”地一下停在了一旁。于雅的眼睛比较尖,立刻喊道:“丹红姐来了。” 费清转头一看,果然看到欧阳丹红从车子里华丽丽地下了车,对着他们三个人微微一笑。 玫红色的跑车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一种神秘的迷人光芒,从旁边经过的人的眼光不禁在欧阳丹红身上和她的跑车上面来回地游走。 “喂,你新买的?”费清努努嘴巴问。 “嗯。” 费清又看了看自己的那辆,说道:“这两辆车好像除了颜色意外,别的地方都一样啊。” 欧阳丹红点点头。这种型号的跑车是欧阳丹红的最爱,把那辆白色的给了费清之后,她又紧接着找人去买了一辆。 费清的眼睛又在那辆车上仔细地打量了一圈儿,嘴角微微上翘,看着欧阳丹红道:“这两辆车怎么看怎么像是情侣款。你不是在用这车在和我暗示什么吧?” 欧阳丹红白了他一眼:“自恋狂!” 一旁的于涵和于雅也忍不住嗤嗤地笑了起来。 费清耸了耸肩:“咱们进去吧,再在这里站一会儿,恐怕就要造成交通拥堵了。” 原来这一男三女的组合早就已经吸引了好多人驻足观看,早就已经有人认出了费清和欧阳丹红,只不过两人的地位着实太高,所以没有什么人敢上前来搭讪。 “为什么非要自己来买衣服,凭你现在的地位,完全可以请设计师为你量身定制一套。”欧阳丹红边走边道。 “定制衣服就要量身体。让别的男人在身上摸来摸去的,不自在。”费清回答。他平日里很少和男人有肢体上的接触,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碰男人就恶心”。 由这点就可以看出,费清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直男。 “其实你不用非要找我来的。”欧阳丹红继续道,“你旁边这两位也很有审美能力,她们可以帮你挑。” “她们两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我总应该听一些不同的意见吧。”费清笑眯眯地说,“其实我早就听说过了,欧阳丹红小姐曾经被一本时尚杂志评为昭阳最优雅女士,说明你这眼光还是蛮厉害得嘛。” 听到一个男人如此赞扬自己,欧阳丹红心里不由得有些小得意。对于时尚,欧阳丹红确实还是很有心得的,她从小就在母亲那里耳濡目染,长大后又经常和时尚界的一些名人经常接触,时间长了审美能力已经到了一个不一般的高度上。 四人直接从观光电梯上到了顶楼的奢侈品专区,这里面的衣服和别的楼层的不同,价格不菲不说,没一件都是大师级人物亲自操刀完成的,几乎全部都毫无瑕疵,并且完全站在时尚的最前沿。 漂亮的服务员看到来的三个女人穿着和气质全都不凡,便知道她们一定不是一般的富姐那么简单。 可是再看跟着她们来的那个男人,身上确是一身随处都可以买到的便宜货,不由得感到诧异,心想难道这男人是保镖?可是这家人给保镖穿的衣服质量也太差了一点儿吧。 欧阳丹红在男装的柜台随意地看了看,拿出几件衣服在费清的身上比划了几下,又问了问于涵和于雅两人的意见。 这样一来,两个女服务员更是张二摸不着头脑了。怎么,难道她们要给一个保镖买这么高档的衣服? “这件西装太正式了,不好。”欧阳丹红将手中的那件放下,又让服务员将高处的一件灰色格子立领西装拿了下来。 费清拿起来试了试,感觉质地比较细腻,样式也不错。他低头看了看西装的标签,25000元,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 不出费清所料,这件衣服得到了三个女人的一致好评。看来自己的审美也算不错嘛。 就在欧阳丹红准备为费清再选一条领带的时候,费清突然感到肚子里一阵翻腾。 “你们先挑,我要先去一趟洗手间。”费清说着,兔子一般地跑掉了。 一个女服务员见费清走了,轻轻走到了欧阳丹红的身边,低声道:“请问,刚才那个男人是你们的保镖吗?” 欧阳丹红一愣,不明白服务员的话是什么意思。 女服务员见欧阳丹红不说话,只是好奇地看着自己,便以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又继续道:“我想三位女士一定都是豪门的千金吧。要我说,刚才那个保镖穿成那个样子确实显得和你们的身份有些不符,但也不至于给他买这么奢侈的衣服啊。依我看,一些上千元的西装就已经不错了。” “噗!”于涵于雅两姐妹已经全都弯下腰笑得喘不过气来了。没想到她们这两个真正的保镖却抢了主人的风头。 欧阳丹红也觉得女服务员的想法很是有趣。她看了看外面,对面商务楼上那led大屏幕上还在播放着关于费清的宣传短片,这两个服务员竟然完全没有看到。 “我们家的保镖,当然和别人家的不会一样。”欧阳丹红顺水推舟地说,“就必须要用最好的衣服装扮才行。” “啧啧!”女服务员的抹得红红的小嘴儿张得老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保镖都要站在国际时尚最前沿。 正在这时候,一旁突然来了一高两矮三个男人。带头的男人身材笔挺,看上去不过三十左右岁,却有着一种能够让人慑服的气质,一眼便能够看出不是一般的人物。 服务员小姐赶忙迎接上去,询问需要什么款式的衣服。 “我们只是随便看看。”后面的一个矮个子男人回答道。 高男人走走转转。前者挑剔的眼神从衣柜里的衣服上面一一略过,似乎没有看到任何一件能够入眼的。看衣服之余,他也不由得将目光从欧阳丹红和于涵于雅的身上滑过。 男人难过美人关,再牛b的男人也是如此。 最后,高个子男人的目光落在了衣柜的一角上,上面放着一件灰色的西服,看上去样式倒不错。 “麻烦给我拿那一件看看。”高男人对服务员道。 “先生,对不起,这件衣服已经被这三位小姐预订了。”服务员道。 高男人又借机看了看三个女人,皱眉对服务员道:“这款衣服就只有这一件吗?” “对,这是由瑞士服装设计大师米瑞亲自设计的,第一批货我们商场只分到了一件。如果要等下一批的话,恐怕还要两个星期才行。” 高男人听到这话,闷闷不乐地又看了看别的衣服,但是却再也找不出一件合适的了。 最后高男人想了想,朝着专心挑衣服的欧阳丹红走了过去。 “这位女士,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用高一倍的价钱把它买下来。”高男人颔首道。 可他的这种谦卑态度似乎在欧阳丹红这里似乎根本就没有奏效。欧阳丹红连看都没有看他,一边继续挑着衣服一边道:“这是我给我们保镖买的衣服,已经定下了,你再换一件别的吧。” 欧阳丹红说完这话,三个男人的心中都不禁有些震惊。开什么玩笑,保镖穿国际大师设计的衣服,太暴殄天物了吧! 可是随即高男人便觉得欧阳丹红这话有些不对味儿。她特意强调是给保镖买的,难道是在故意羞辱自己不成? “这位女士,虽然我们蔡氏集团规模不算太大,但总归在昭阳占据一定的地位。就算你的来头再大,也不用这样瞧不起我蔡一冰吧!” 原来高男人是昭阳蔡氏集团新任掌门人,名叫蔡一冰,原董事长蔡国义的儿子。后面跟着他的两人是他的两个秘书,一个姓张,一个姓王。 蔡一冰这周才刚刚当上蔡氏集团的掌门人,今天本来是想挑选一套合适的衣服作为明天拜会九帮新帮主的行头,可走了好几处地方都没有看到合适的。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件,却被别人给抢先了。 第一二六章 不要和陌生人握手 欧阳丹红并不认识蔡一冰,本来还以为是哪家的富二代。(.好看的小说)可当对方提到蔡氏集团的时候,欧阳丹红才猛地想起蔡氏集团最近才刚刚换了掌门人。 蔡一冰这个人以前一直在国外留学,因为他老爹蔡国义突然犯了急病才不得已回国料理集团事务。他平日里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当中,也不怎么结交圈里圈外的人,所以一般认识他的人很少。 听到蔡一冰的质问,欧阳丹红依旧保持着平日里惯有的淡然态度,微微看了他一眼:“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这件衣服我既然定下了,是绝对不会让给别人的。” 欧阳丹红说这话的时候,蔡一冰和她有半秒钟的对视,前者的心不禁快速地跳动了几下。这个女人的容貌实在是太过出众,光一双水润的眼睛就足以勾走所有男人的三魂七魄。 就在他仍旧沉浸在欧阳丹红的美貌中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身后那个姓张的秘书却狐假虎威地嚷嚷开了:“妈的!你这小娘们真不识抬举。我们老板可是蔡氏集团的新老板,动动手指头就可以把这栋大楼买下来。识相的,赶快拿钱走人。” “整个昭阳城里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你是第一个。”欧阳丹红朝着于涵于雅使了个眼色,两姐妹会意,一人用拳一人用脚,只一下子就把张秘书踢打出了三四米远。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呆住了。原本大家只是觉得这三个女人长得漂亮并且有钱,现在才知道其中的那对儿双胞胎竟然功夫也是了得。 “我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对女人说脏话和头脑不聪明的男人。因为你占了两个,所以今天我要让我的两个姐妹好好教训教训你。” 欧阳丹红说完,张秘书眼看着于涵和于雅朝他这里逼了过来,吓得两脚乱蹬朝后面缩去。 “慢着!”蔡一冰突然道。 欧阳丹红看着他:“怎么,你想替他挨这几下?” 蔡一冰眉毛微微一翘:“我的这个秘书性格太容易冲动,我在这里向您道歉。可是也请你高抬贵手,这次就放过他吧。” 虽然蔡一冰知道自己的话着实没什么说服力,可是既然张秘书是跟他一起出来的,如果就这么被两个女人暴打一顿,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了。 “我要是说不行呢?”欧阳丹红抱臂看着蔡一冰。 “如果你再让她们动手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蔡一冰很不客气地说。 欧阳丹红冷笑:“那就要看你有什么本事了。”她说着,示意于涵和于雅动手。 蔡一冰伸出两只胳膊挡住了两个女人的去路。于涵一下子拉住了他的手。紧接着,于雅也猛地用肘部朝着他的胸前击打过去。 令她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手腕一弯,竟然一下子脱离了于涵的控制,于雅的一击也被他躲了过去。 “呵呵,两位女士的功夫还算不错,可是只不过是花拳绣腿,没有什么大用出啊。来,让你们看看我这招鹰爪手!” 蔡一冰说着,脚下虚晃两步,一只手猛地扣住了于涵的肩膀。顿时一股剧烈的疼痛感在于涵的身体上面蔓延开去。 于雅见姐姐被他制住,心中一急,赶紧朝着蔡一冰的左腿来了一个回旋踢。 可不料这一脚不仅没有踢中对方,反而被他抬起的腿灵巧地勾住,再朝前一用劲儿,于雅便被弹出了老远。 蔡一冰的手依然紧紧抓在于涵的肩膀上,对欧阳丹红道:“还请几位女士给我这个秘书一次机会,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欧阳丹红此时脸色已经涨得通红。她见于涵眉头紧皱,便知道蔡一冰用的力气一定不小。尽管她仍旧对刚才的事情感到气不过,可看这情形却只能够把这事不了了之了。 就在她刚要说话的时候,突然瞥见费清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正蹑手蹑脚地朝着蔡一冰的身后挪过去。 “嗨,哥们儿!”费清拍了一下蔡一冰的肩膀,热情地喊道。 “啊!” 蔡一冰本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三个女人的身上,冷不丁地被别人拍了一下,先是一惊,随即肩膀上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刺痛感,迫使他放开手大叫了一声。 于涵趁机从他的手中逃了出来,并且趁机用另外一边肩膀狠狠撞击了一下蔡一冰的胸部,让他不由倒退了两步。 蔡一冰使劲儿揉着自己的肩膀,转过头朝费清看过去,眼神中既有震惊又有疑惑。 他在国外留学这些年,在学习经济和管理的课程以外,所有的课余时间几乎都放在了和国外的名师学习擒拿术和拳术上面。因为学得异常刻苦,时间长了也算是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平上了。 今天这招螳螂拳是他在唐人街和一个中国老武术家学的,可以说无论是从力量还是从内劲上来说都算是很厉害了,因此轻易地就制住了学过跆拳道的于涵。 可是刚才只不过死被别人轻轻拍了一下肩膀而已,竟然什么力气都使不上了,这实在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刚才一定是胳膊抽筋儿了,只不过是他碰巧拍了我一下子而已,并没有什么联系。”蔡一冰这样在心里想着。 “哥们,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女孩子,不太好吧。”费清笑眯眯地说道。 “你是谁?” “不要转移话题啊。”费清大大咧咧地说道,“看你好像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连怜香惜玉都不懂?” 蔡一冰又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见是一身很不讲究的打扮,心想这指定是一个整天管闲事儿的无聊家伙,也就不再去搭理他,转过头看向另外一个姓王的秘书道:“把小张搀起来,咱们走。” “哎,别走啊。”费清一闪身挡在了蔡一冰的身前,一副流氓样地看着他,“今天你欺负了我家的三个女主人,难道就想这么简单地开溜?” “女主人?”蔡一冰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费清来,诧异道,“难道你就是她们的保镖?” “正确。一百分儿!”费清满脸猥琐地说道。 欧阳丹红看到费清这个样子,便知道他又要捉弄人了,心中不由得感到好笑。于涵和于雅却面面相觑,不知道费清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你是搞错了,是你的几个女主人动手打了我的秘书,我才迫不得已要反击的。” “开玩笑,我这么漂亮这么优雅的女主人们,怎么会无故地打人呢?一定是你的这个秘书做了什么事情让她们不开心了。”费清道。 蔡一冰没想到今天竟然会碰到这么一档子事情。他看看周围,已经有好些个人围了过来,看样子都很好奇这事情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 “那你想怎么办,说吧。”蔡一冰隐隐约约地感觉这个保镖不是那么简单的。此时为了能尽早脱身,他不得不放低姿态。 费清眯着眼睛看了看仍旧被人搀扶着的张秘书:“行了,我看他被我的小主们打得也够惨的。我们也不是得理不让人的那种人,我就代替主人们和他握握手,这事儿就算了吧。” 他这话一出口,蔡一冰一下子感到丈二摸不着头脑。刚才这家伙还口口声声说这事儿不能随随便便就算了,现在却打算握手言和,这算是哪儿跟着哪儿啊! 蔡一冰转头看向张秘书:“小张,刚才的事情确实是你的错。现在人家肯原谅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再那么冲动了。” “哼,要不是她们不识抬举,我怎么会那么说呢?”张秘书显然还不愿意就那么承认自己做错了,还自顾辩解着。 “握个手吧。”费清笑眯眯地伸出了右手。 张秘书虽然心里仍旧不服气,但看到蔡一冰的神色阴冷,也不敢再装成那种牛b哄哄的样子,只好不情愿地伸出了手。 两手相握。 “咔!” 一身脆响后,费清将手从张秘书的手上拿开了。就在众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搀扶着张秘书的小王这时候却感到有些不对劲――手底下的张秘书似乎在剧烈地颤抖着。 等到蔡一冰看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张秘书刚才和费清握过的那只手上,不知因何食指和中指紧紧重叠在了一起,半截手指然绵绵的,里面的骨头定然伤得不轻。 “张秘书,你没事吧。”蔡一冰见他脸色发紫,赶忙按通了120。他这才明白,原来费清所谓的“握手言和”实际上就是赤条条的报复。这家伙手段这么毒辣,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五分钟后,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将嘴里乱叫个不停的张秘书抬上了担架。蔡一冰冷冷看了费清一眼,也登上救护车走了。 “哎呀,费清,你刚才的行为好帅啊!” 欧阳丹红满脸兴奋的表情,不顾围观人群的目光,轻轻地鼓着掌。她觉得自己实在早就应该想到费清。报复别人的事情,这家伙算是最在行了。 第一二七章 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费清给欧阳丹红出了一口气,心里自然是感到十分高兴,可是心里也不由得觉得隐隐的失落。 这些人难道平日里不看广告的么,外面到处都播放着自己的宣传片,到处都贴着自己的巨幅海报,这些人竟然全都没有认出他来。 不过再仔细想想,费清也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自己穿得这么不讲究,即便有人觉得他和海报上那个九帮帮主很像,肯定也不敢相信这就是正主。 想想自己经常扮演扮猪吃老虎的角色,现在要扮炫酷,费清还真有点儿不适应。 围观的人群中见蔡一冰他们走了,仍旧不愿意就这么离开。大家一边打量着他们,一边议论着四人的身份。 人群中有男人低声对自己的朋友道:“嗳,那个女的不是‘凤凰于飞’的女老板欧阳丹红么?她的这个保镖好厉害啊。” 他的同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认识那个女的?” “对啊。上次去她们会所玩儿,正好见她在里面和领班的在交代工作。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忘了呢?”男人说起欧阳丹红来,话语中满是爱慕的腔调。 “嗯?你不是经常自比柳下惠么,怎么也去那种地方找女人去了?” “……”男人自悔失言,恨不得跟自己几个巴掌。 费清听着一群人的聒噪,转过头去把两手攥在一块儿,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众人看到他这架势,知道这家伙不好惹,全都灰溜溜地散了。 “小涵小雅,你们没事吧。” 于涵揉动着肩膀,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费清到底还是不太放心,走过去把手放在于涵的肩头检查了一下伤口,确认没有受伤之后,才终于点点头把手放下了。 手感还不错。 费清转头看向欧阳丹红:“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你们怎么和他碰到一块儿的?” “不认识,但是从他们的话里,大概可以猜到他就是蔡氏集团的新老板蔡一冰,以前我倒是见过他老爸几次。”欧阳丹红道,“他倒是没怎么样,只是后面那个秘书实在是太过分,竟然敢口出不逊。” “哦。”费清耸耸肩,“衣服挑好了没有?” “走吧,咱们换一家店。”欧阳丹红见两个女服务员都吓得离他们远远地,知道费清把他们吓得够呛,也就不好再在这里买别的东西了。 三人让服务员把挑好的西装打包好,付了钱离开后,又转战各大奢侈品商城。不光买了全套时尚而又让人显得沉稳的服装,还特意给费清做了头发,让它终于不再像是草鸡窝了。 “大功告成!”欧阳丹红看着重新被打扮一番的费清,不由得大力赞扬道。 “主人,你好帅哦!”于涵和于雅也说道。她们倒不是假意恭维费清,而是真心觉得这头型和他搭配起来真的很抢眼。 费清站在镜子前面左看右看,觉得自己的气质这才终于被发挥出来,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万事俱备,就等着明天上台讲两句话就成了。”费清道。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不由得佩服费清的淡定。偌大一个就职仪式原来在他眼里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 欧阳丹红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江诗丹顿限量款手表,对费清道:“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可要走了,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安排呢。” 费清点点头,对于涵和于雅道:“我们也走吧。” 四人走到车子的旁边。就在欧阳丹红刚要上车的时候,费清突然叫住她:“明天记得要带着我给你的请帖去看我啊,没有请帖可是不让进去的。” 欧阳丹红诧异地看着一脸坏笑的费清,不明白费清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仍旧柔婉一笑,转头迈进了车子。 两辆同种类型不同颜色的玛莎拉蒂分道而去,让路上的行人一时都不知该看哪个才好。紧接着便是一股劲风,卷起的烟尘把众人呛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 花都大酒店。 九帮帮主的上任典礼在整个昭阳城都算是一件大事了,酒店的老板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一周之前就已经不再接受今天的席位预订了。 整个酒店被史开路包了场子,除了受邀而来的贵宾以外,其余的人一律不准进入。安保措施也做得足够严密,不光包括酒店原本就有的保安,而且还有史开路专门安排的保镖。 早晨五点,一辆加长版凯迪拉克在许多豪车的簇拥下缓缓驶进了停车场,花都大酒店的老板金彪带着笑脸亲自来为费清开了车门。 费清本来算是今天这里的主人,所以故意早早地就来了。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从车子里走出来后,发现外面早就已经有许多富人三五成群地站在那里等候了。 费清被这阵势吓了一大跳。不过像他这样厚脸皮的人倒是不会因为惊讶而乱了手脚。只见他轻轻拽了一下衣领,随即朝着众人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大声喊道:“大家好!” “哗!” 众人热烈的掌声震得费清差一点儿就想捂耳朵。 费清见众人这么热情,还想再说点儿什么。但是仔细一想,如果现在把话都说了,那一会儿致辞的时候该说什么呢?只好作罢。 费清一边摆着手,一边在两个美女保镖外加六七个男保镖的护送下一一和在场的男女握手,倒是很有领导人的风范。 随即,费清让管家带领众宾客去大厅里稍事休息,自己则等候在大门口的位置。他要亲自迎接最后的几位重量级的人物。 远远地,玫红色的跑车如同风一般疾驰而来。费清眼看着欧阳丹红穿着一身带着长长裙摆的礼服,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请柬从车子的后座上走了下来,差一点儿笑出了声。 “哎呀,抱着这么大的一个请柬来,是不是有点儿累啊?”费清笑眯眯道。 欧阳丹红自然知道这是费清的恶作剧,但这场合自己也不便发怒,只好带着讥讽的语气道:“既然是费大帮主请我来的,那是给我欧阳丹红面子,无论如何都要来。” 费清一听这话,明白欧阳丹红是在揶揄他,脸上不禁一红,只好讪讪笑着道:“开个玩笑而已,不要生气啊。” 欧阳丹红倒并没有生气,只不过对费清这种爱捉弄人的性格着实感到无可奈何。在他眼里,费清这家伙聪明倒是蛮聪明,可惜用的都不是什么正地方上。 两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地相互调侃了两句,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门前,从上面下来了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一冰啊,今天是九帮新帮主就任的日子,等会儿进去后我会带着你认识一下昭阳各行各业的老板们。今后咱们还要靠着这些关系在昭阳城里面立足呢。咳咳咳――” 老爷子在那年轻人的搀扶下满满地朝前走着,从那蹒跚的步履以及时断时续的咳嗽声就能判断出来,这老头已经重病缠身了。 年轻人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还有,今天最重要的是要你见一见九帮的帮主。听说新帮主年轻有为,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如果你们要是能够交得上朋友就最好了。九帮名下的产业众多,在昭阳城里的威望也大,一定要重视啊。咳咳咳――” “爸爸,我知道了。”年轻人说着,在老爷子的身后轻轻拍打了两下。 一老一少两人走到了酒店的门前,抬头一看,只见欧阳丹红和费清正在一起说笑着。 欧阳丹红一回身,顿时就看到了昨天才看过一面的蔡一冰和他老子蔡国义两个人。费清虽然只见过蔡一冰,但是凭分析也能够知道他搀扶的人是谁了。 蔡一冰看到他们,心中不由扑通一下。正不知道两人是什么身份,身边的老爹早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对欧阳丹红道:“欧阳老板,这么些天不见,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欧阳丹红的眼神从蔡一冰的身边掠过去,也微微一笑,和蔡国义握了握手,随后指着费清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九帮新任的帮主费清先生。――这是蔡氏集团的董事长蔡国义先生。” 蔡国义得知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费清之后,顿时眼前放光,激动道:“没想到我今天来这里会受到九帮新帮主的亲自迎接,费先生真是太给我老头面子了。一会儿餐会上,我蔡国义一定要多陪着帮主喝两杯。” 费清虽然明知道这老头是在恭维自己,心里仍旧觉得很是舒坦。他看了看蔡国义身旁显得十分尴尬的蔡一冰,只是略微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蔡国义也终于想起了身边的儿子,对费清道:“费先生,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犬子一冰,最近正式接管了蔡氏集团。虽然在外学企业管理已经有很多年了,毕竟实战经验还是不足,以后还要靠费先生和欧阳老板多多提携啊。” 他说着,在儿子后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他去和两人客套几句。 可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蔡一冰并没有向前挪动一步,而是站在那里抿了抿嘴,低声说道:“我已经和欧阳老板还有费先生见过面了。” 第一二八章 一览众山小 当蔡一冰看到欧阳丹红和费清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了。就在他还自顾自猜测这两个人的身份时,老爹的一句话一下子揭开了谜底。 原来昨天这女人嘴里的保镖,竟然是他娘的九帮的新帮主! 蔡一冰只怪自己平日里从国外回来之后没怎么及时地了解昭阳城大亨名媛们的信息,所以昨天和这两人打交道的时候才敢那么不客气。像欧阳丹红和费清这种身份的人,哪怕得罪了一个就算是惹上麻烦了,可他昨天竟然一下子得罪了两个,真是摊上大事儿了。 想起自己竟然还想用两倍的价钱把那件西装给买下来,蔡一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蔡国义疑惑地转过身看着儿子:“嗯?你说你们见过面?” “嗯,昨天在国进商城里面,我们……” 费清突然笑呵呵地接过了话茬:“昨天我们买衣服的时候碰到了,还在一起聊了挺长的时间呢。” 蔡一冰听到费清这话,原本还算俊朗的脸上更加尴尬起来。心想,不光聊了半天,还打了一架呢! 他抬起头朝费清看过去,见对方正朝着自己这里使眼色。蔡一冰心中感到疑惑,但也没有说什么。 “哦?那就不用我再介绍了。一冰啊,我先进去,你就先在这里和费先生好好聊聊吧。”蔡国义说着,又和费清握了握手,在接待的引导下走进了宴会厅。 蔡一冰见老爹走了进去,转头看向两人道:“昨天那件事情是我们不对,我向你们道歉。” 欧阳丹红没说什么,看了看费清,却见这家伙笑眯眯道:“没事儿,我都听她们说了,那件事情是你那个秘书的错,跟你没关系。不过下次可不能对女孩子那么粗鲁啊。” 欧阳丹红听费清这么说,自己不好再说什么,也便微微一笑道:“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昨天的事儿已经忘了。” 蔡一冰刚才就对费清没有戳穿他昨天做的事而觉得有些感激,现在又听他们这么说,觉得安心了不少。费清则又招呼他进到里边去,自己仍旧站在门口等着迎接他认为最重要的来宾。 他转头看了看欧阳丹红,问道:“你怎么还不进去?” “和你一起等人啊。”欧阳丹红笑道,“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会让你这个新帮主甘愿站在门口等候,该不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吧?” 费清笑而不答。过了一会儿突然满含深意地看了欧阳丹红一眼,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道:“哎,你和我这么站在一起,很容易被别人误会成是夫妻哎。” 欧阳丹红抬头看了他一眼,明眸如水,随即转过身去朝里面走了。“切,自恋!” 费清见这女人穿着礼服的身体轻微地摆动着,纤细的腰肢下挺翘的臀部被紧紧包裹在衣服里,真想上前去轻轻捏上一下。 “费先生今天的气色不错嘛!”身后突然有一个浑厚的男性声音传来。 费清回头一看,只见刘建国穿着一套西装朝自己这里走了过来。这便是费清最终要等的人了。 虽然费清到现在有些搞不清楚刘建国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过自己怎么说也是因为有他的帮助才当上这个帮主的,自己可不是一个过河就拆桥的人,按理就应该给刘建国这样的待遇。 在这么多保镖的簇拥中,费清在刘建国这么气场强大的人面前也丝毫感觉不到畏惧,笑道:“刘局长,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快请进!” 刘建国在前面,费清跟在后面,一群保镖环绕在周围,一行人前呼后拥地进了宴会厅。 昭阳最豪华酒店的名头果然不是虚的。整个宴会厅显得豪华而又气派,偌大的地方足足放了一百四五十张可供十五个人围坐的桌子,上面统一摆上新鲜的花束。穹顶上的大灯流光溢彩,将四周镶着金色花纹的壁纸照耀得更加金光灿烂。 众宾客本来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谈着,见到刘建国和费清进来,全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齐刷刷地鼓起掌来。两人朝众人挥挥手,在侍者端着的盘子里各自拿起了一杯酒,开始和在场的富商及官员们随意攀谈起来。 才说了几句话,史开路找到费清,低声道:“帮主,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费清点点头,环视了一圈儿道:“宾客们都到齐了吗?” “有两三个有事情没来的,都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只有万荣堂的帮主李江荣――” “我知道了。”费清点点头,想李江荣这老头一定是还对那天的事情感到气愤不过,所以才不愿意厚着老脸来了。不过这也正好让费清达到了目的,反正他给李江荣请柬的目的,有很大一部分就是要故意羞辱对方。现在目的达到了,谁还管这个老头子来不来。 费清的眼睛瞥向独自一人坐在前排的杨紫韵,见她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转过头告诉于涵和于雅自己这里没事,让她们去陪杨紫韵。 “咱们开始仪式吧。”费清整理了一下衣服道。 史开路在前面引导着费清走到了高台前面,随即自己先走了上去,微微弓起身子,对众人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开场白。 “下面就请我们的新帮主费清先生给我们上台讲两句话!”史开路本来就已经年老体弱,费清估计他喊出这句话一定费了很大的劲儿。 “哗!” 一阵掌声响起,费清牛b哄哄地站起身,昂首挺胸地走上台去。在迈上台阶的时候因为脚下太滑的缘故,差一点儿就摔倒在台上。 众人不由得一阵哄笑。无论是欧阳丹红还是杨紫韵,此时都明白费清这不着调的老毛病又犯了。她们倒是很期待这家伙过一会儿还会出什么岔子。 费清倒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直起身子,略微向上抬了抬话筒,朝着众人点点头,开始一字一句地说他早已准备好的话。 “感谢各位领导、各位朋友能够参加今天的这个大聚会。能够成为九帮的帮主,我感到十分的荣幸。在此,我首先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缅怀我们的杨帮主,是他带领九帮走向了繁荣。他是种树的老前辈,我只不过是一个有幸在树下乘凉的后人而已。” “今天我站在这里,有幸能够和这么多的成功人士同在一堂,聆听大家对商场对社会的看法,也让我不由得感受到了肩上担子的重量。我在这里向大家承诺,今后九帮和我一定坚持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态度处理和所有团体和个人的关系。九帮不会受到任何外人的操控……” 费清说的这一番话让人既让在场的九帮弟兄热血沸腾,又让众人为这个新帮主的魄力而感到震惊。杨紫韵听到费清对杨老九的评价,甚至激动得眼圈儿红红的。 费清大约讲了三四分钟的话,这期间场上一直都鸦雀无声。可就在他对着众人鞠了一躬,缓慢走下台的时候,一阵掌声突然如狂风暴雨一般响了起来。 史开路在旁边也使劲儿地鼓起了掌,心想老帮主果然是没看错这小子,九帮在他手底下发展壮大指日可待啊。 费清坐到最前排的一张椅子上,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想刚才还好在他讲话的过程中没有人鼓掌把他的话给打断,要不然照他那种有点儿阳光就灿烂的性格,指定讲到一半就笑场。 费清这才发现,每天看新闻也是蛮有用出的,起码能够教人如何把一些无聊的话说得更加让人感兴趣。 掌声经久不息,史开路不得不上台打断了众人热烈的掌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面向众人道:“下面我来宣读一下帮主选定的五位新堂主的名单,他们分别是刘东强、雷富、郭毅刚、马俊和陈桥。” 本来这五个人都是由史开路敲定的,费清只不过是略微看了一眼而已。现在费清听史开路说这个名单是由他敲定的,知道这老头是想让这些新堂主感念新帮主的知遇之恩,可谓用心良苦。 短暂而又不失隆重的仪式后,服务员在桌子上摆了一些小点心,早已经有史开路请来的华夏国当红明星上台献唱。 费清对那些男明星花里胡哨又唱又跳的功夫不感兴趣,倒是觉得那些女明星颇有几分看头。所有的女明星们似乎是在尽最大努力把能够露的地方展示出来,低胸装、超短裙、黑丝、透视装……让费清不由得感到目眩神迷,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看哪个才好。 这些人里面,有些费清曾经在电视上看过,有些还是他当年yy的对象。不过现在再看起来,这些女明星虽然胸部还是那么大,腰还是那么细,屁股还是那么挺翘,却怎么看都没有以前那么漂亮了。 费清仔细想想便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年徐霞客游览所有的名山大川之后,留下了“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的名句。费清现在也算是看遍了这世上最挺拔、最高耸的山峰,当然不会再把这些小山丘放在眼里了。 第一二九章 美人挡酒 那些所谓大牌歌星唱出来的歌,更是让费清觉得不敢恭维。[]与其说是唱歌,不如说是在嘶吼,倒是和“华夏好声音”节目里面选出的那些所谓优秀选手的水平差不多。 吃饭的时候,费清挨个桌子敬酒,虽然和每个人只是象征性地喝那么一点儿,而且只不过敬了前十桌,也足足喝下了一平左右的马爹利。要不是因为有真气护体,费清这会儿恐怕早就已经趴桌子底下了。 “主人,你已经喝太多了。”一直跟在费清身后的于涵在旁边关切得低声道,“这样喝酒太损伤身体。” 费清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红红的,反而比自己更像是喝醉了酒。 “你在关心我?”费清眯着眼睛,低声在于涵的耳边道。 于涵听到这句极富挑逗性质的话,更是觉得羞赧。而另一边的于雅和姐姐有一样的心思,当然知道姐姐的内心世界是什么样的,脸蛋儿也变得红红的。 于涵低着头,微微点了点头。 费清的初衷倒不是刻意去挑逗于涵,只不过话一出口才发现容易让别人造成误会。他赶忙继续把自己想说的后半句话说了出来:“你既然怕我喝醉,那就由你来喝吧。” “啊?” 于涵瞪大眼睛看着他。喝酒?她可从来没试过。 不过出乎费清的意料,她虽然略微迟疑了一下,可是想了想后,竟然真的从一旁取来了一个杯子,甘愿充当费清的挡酒员。 “喂,我刚才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替我挡酒呢?”费清说着想把杯子从他的手中拿过去。 “主人,我没事。你的身体要紧,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那我这个保镖可是不尽责了。”于涵说着便跟在了费清的身旁,代替他给别人一一敬酒。(.好看的小说) 可不过才两桌下来,小姑娘的身体就已经支撑不住了,走路甚至都有些不稳。费清见她双颊红若桃花,甚至连原本雪白的胸部也渐渐变成了粉粉嫩嫩的模样,倒是颇有贵妃醉酒的美态――不过费清猜想于涵的身材应该比杨玉环要好多了。 “小涵,你别喝了吧。”费清劝道。他本来就是想和于涵开开玩笑而已,如果对方要是醉得太厉害了可不是他的本意。 “姐姐,你没事吧。”于雅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禁有些担心。 “我没……没事……”于涵媚眼如丝地看着费清,手里还高高举着高脚杯,被费清一把夺了过来。 与此同时,于涵不由得将一只手臂搭在了费清的肩膀上,身子一软,竟然满满倒在了费清的怀里。 “喂,你没事吧。” 费清轻轻推了推于涵的肩膀,却没有丝毫的动静。怀里的美人面色潮红,胸前一起一伏地呼吸着。两团挺拔的酥胸在费清的身体上轻微摩擦,一种软绵绵的感觉让费清不由得想入非非。 “姐姐,你怎么了?”于雅担心地喊道。 “她没事,只是喝醉了而已。”费清将食指在于涵的手腕上搭了一会儿,发现她只不过因为酒精的作用而睡着了。 周围的宾客们见到新帮主怀里抱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女孩儿,旁边竟然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不由得羡慕他的艳福不浅。 史开路从一旁走来:“帮主,用不用我安排两个人把这位姑娘送到客房里面去?” 费清看于涵身体瘫软,连动都动不了,只好道:“还是我亲自来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于涵的手往自己的肩膀上搭了搭,左手揽住对方的小腿儿,一下子将于涵抱了起来。 在男人们羡慕和女人们嫉妒的眼神中,费清抱着于涵朝着楼梯口走了过去,于雅跟在他们的身后。 留在原地的男男女女开始议论开了。 “唉,势力大了就是不一样啊。咱们玩儿的都是什么货色,可你看人家,竟然能搞到一对儿姐妹花,想想就爽。”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对身旁同样衣着得体的几个人道。 “半个昭阳城差不多都是人家的,想要什么没有啊。可惜啊,咱们老爸没有给咱们创下那么大的基业。”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附和着说完,突然发现他老爹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赶忙吐着舌头一溜烟跑了。 而对女人们来说,嫉妒的心思往往要比羡慕显得更为强烈。 “那两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为了钱甘愿给一个男人玩儿?” “哼,我看那个女的根本就不是喝醉了,恐怕是借着这个机会故意想勾引九帮的新帮主吧。” 永远也不要小视女人的嫉妒心。当这种东西在一个女人的心中泛滥的时候,任何的事情她们都是有可能干得出来的,八卦和散步谣言只不过是其中入门级的东西罢了。 说于涵于雅坏话的这些女人,有的是当红的明星,为了上位不惜出卖肉体和导演睡觉;有的是豪门贵妇,不知用尽了多少心思才得到了她想攀附的那个男人的承认;更有甚者则根本就是大亨的小三儿,竟然也死皮赖脸地在这里评价别的女人的是非。 人性堕落到这般地步,也着实足够正人君子们破口大骂两三天的了。 欧阳丹红在本来和这些贵妇名媛们坐在一起,可是听到她们嘴里这么不干不净地说着,心生厌恶又不好当众打她们的脸,只好举起杯子走到大厅中间一个大水族箱旁边,静静地看里面的那些色彩斑斓的热带鱼缓缓游动。 “欧阳小姐,这么好兴致在这里看鱼?” 欧阳丹红转头一看,见蔡一冰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微微笑着看向她。 见欧阳丹红没有说话,蔡一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朝着她笑道:“我来为昨天的事情赔罪,敬欧阳小姐一杯。” 蔡一冰说着,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欧阳丹红却只是看了看他,随即眼光又移向了水族箱。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一场误会而已,你不用感到自责。” 蔡一冰虽然见欧阳丹红对自己的反应有些冷淡,却也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像欧阳丹红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如果言行举止中不带点儿傲气,那才真是一件让人奇怪的事情呢。 蔡一冰想了想,又道:“如果欧阳小姐不嫌弃的话,我想请你明天去吃个饭,算是我的正式赔罪,你看怎么样?” “我说了,昨天的事情只是误会,吃饭就算了吧。”欧阳丹红淡淡地说完,随即朝蔡一冰点了点头,自顾自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见欧阳丹红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蔡一冰也没说什么,转头离开了。来日方长,他知道这样的女人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弄到手的。 费清抱着于涵,乘着电梯到了三楼的一间高级套房里面。他把于涵放在了床上,拿起一床薄薄的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又嘱咐于雅去拿一条湿毛巾给她擦脸。 见于涵脸色红润,秀眉微皱地闭眼躺在床上,费清突然发现这场景陌生而又熟悉。仔细想了想,才突然想到在几个月前自己曾经救过一个叫晓佳的小姑娘,当时喝醉了也是这般情态。 于涵在睡梦中,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了费清的胳膊不肯放手。费清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得感到有些自责。自己只不过是想和她开个小玩笑而已,现在看他这么痛苦的样子,实在不是出于他的本意。 于雅手里拿着一个湿毛巾走了过来。费清这才站起身,把于涵的手轻轻地拿下去。对于雅道:“一会儿你姐姐醒了,替我对她说一声对不起。我今天不应该让她喝那么多酒的。” 于雅点点头。她这个当妹妹的其实知道姐姐的想法,喝酒是出于姐姐的自愿,和主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但她也知道,于家的家境今非昔比,自己和姐姐只不过是费清的两个保镖而已,又怎么有资格喜欢上费清这样地位的男人呢? 费清才刚刚回到宴会厅的门口,突然看到堂主沈良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差一点儿撞在了费清的身上。 “出什么事了?”费清问。 沈良见到费清,赶忙皱着眉头低声道:“刚才得到的消息,说咱们九帮名下的一个ktv场子让他们万荣堂的人给砸了,现在他们的人还在那里呢。” “什么?”费清心中一惊,心想怪不得今天李江荣那个老王八蛋没来,原来是在暗地里想阴我。 费清猜想李江荣之所以要在今天搞破坏,就是想给他的就任仪式添堵。这老头子越是这样想,自己就越不能够让他得逞。 想到这儿,费清对沈良道:“你先搞清楚他们那里有多少人,然后带着一群弟兄和他们会会。今天只要先把他们逼走就行,尽量别真刀真枪地和他们干。这仇咱们留着以后慢慢报。” 沈良明白费清的意思,点点头出去安排人了。 对万荣堂的挑衅,费清虽然也感到气愤,但仔细想想,这倒也并不算是多坏的事情。 自己本来就想和万荣堂翻脸的,既然他们先动手了,自己这边也算是找到了还击的借口,顺带着灭了万荣堂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第一三零章 醋意大发 下午两点,众人酒足饭饱,外加各有各的事情需要处理,也就陆续告别离开了。偌大一间宴会厅,突然变得冷冷清清,正是应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那句话。 一些服务生开始打扫卫生,费清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之后,打发走自己身边的保镖们,随意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面开始打瞌睡。当帮主虽然能够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可是费清不由得打心眼里想说一句:也太他娘的累了。 他转头看看周围,见杯盘狼藉一片,一副凄凉的样子。让他意想不到的死,这密密麻麻地桌子大阵中,竟然还有一个不甚惹眼的白色身影,让他颇感意外。 费清悄悄地从对方的身后绕过去,走近了才发现那竟然是杨紫韵。 而且,当费清走到杨紫韵的身后时,明显听到了她低声的抽泣。这让费清颇感诧异,本来想吓唬她一下的心思都没有了。 “紫韵,你怎么了?”费清走到杨紫韵的身边,看着她红红的眼圈儿,关切地问道。 杨紫韵梨花带雨地抬头看了一眼费清,把脸扭向了一边儿:“不要管我。” 费清对这句话早已经习以为常。每次当杨紫韵说不要管她的时候,那也就意味着她和自己生气了。不过这次又是为什么呢? 哎,大小姐的脾气就是不好琢磨啊! 费清记得师父说过的话,说他这一辈子就注定要被桃花运缠身。本来他暗地里还窃喜,可是现在琢磨琢磨,要是每个女人都像杨紫韵这样难对付,那自己的日子岂不是很不好过了? 他从桌子里拽出一把椅子,坐在杨紫韵的身边,琢磨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什么可以搭讪的话题。兀地瞥见对方头上戴的一只银光闪闪的蝴蝶发饰,赶忙赞赏道:“哇,你头上的蝴蝶真漂亮。” 杨紫韵没搭理他,用手擦干了眼角的泪珠。[.超多好看小说] 费清见这句话不奏效,只好不吝言辞地继续赞美。 “你穿这套白裙子实在是太漂亮了。” “你今天的鞋子是白雪公主穿的水晶鞋么,看起来真炫。” “……” 女人便是这样,即使明明知道男人说的是假话,仍旧会因为自己受到赞美而心情大好。费清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瞥向杨紫韵,果然见对方的脸上小雨转晴,于是更加花大力气地赞美起来。 “你的指甲上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指甲油,真美。” “我猜猜,你今天一定喷的是法国的什么奈香水对不对。” “啊,你衣服胸前的粉红色花边真是设计师独具匠心的设计啊……” 费清说着,竟然还带着满是欣赏的神色把头凑过去看了看。 可是这一看不要紧,费清不由得尴尬了起来。那哪里是什么粉红花边,分明是杨紫韵粉红色文胸的蕾丝边。 “我滴个神哎!” 费清满脸黑线地抬起头,果然见杨紫韵本来已经晴了的脸又多云起来,皱眉看着她。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没看清楚。”费清解释道。 “既然你把我说得这么好,今天为什么一整天都不理我?”杨紫韵嘟着嘴巴道。 “嗯?”费清抬起头看着她。 他终于明白杨紫韵今天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了,原来是费清只顾着和别人说话,冷落了她,让她心里感到有些委屈。 “我今天不是太忙嘛,你看我还要到处给别人敬酒,又要喝别人敬的酒……” “全都是借口。”杨紫韵一跺脚,挺翘的胸脯微微波动了一下,“就算你没有时间,可是你……你怎么能抱于涵呢?” “……” 费清似乎顿时又明白了一些。原来今天杨紫韵之所以会觉得委屈,不光单单是因为没人陪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吃醋了。 有一个女人肯为自己吃醋,只要不是太过分,对男人来说都应该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起码代表着有人喜欢自己。 费清听到杨紫韵的话也不由得眼前一亮。看来师父真没骗他,桃花运果然说到就到啊! 杨紫韵见费清一脸得意地样子,不由心中更气:“哼,你就是故意想要抱她,好,那你去吧,不要理我。” 费清听她这话更乐,心想这不明摆着承认她喜欢我么! 不过心里在这样想,脸上却还是装出一副纯洁无辜的样子,对杨紫韵道:“你不要冤枉人好不好,我是因为于涵喝醉了才把她抱进房间里去的。” “连房间都进了?”杨紫韵气极。 费清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怎么都解释不清楚了。这样的大小姐脾气,如果今后两人真的在一起还了得?索性不搭理她,看她能怎么样。 正这样想着,沈良突然从门口走了进来,先是和杨紫韵问了好,随即跟费清通报了一下事情处理的情况。 “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万荣堂的那帮人已经走了。咱们原本看场子的兄弟都被打伤了,有几个伤比较重的被送进了医院里。场子里的东西被砸得乱七八糟,我估计损失大概得有一百万左右。” “妈的!”费清低声骂了一句,对沈良道,“过一会儿把几个堂主召集到一起,咱们商量商量该怎么以牙还牙。” 既然已经是帮主,当然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地盘上有别人为非作歹。费清决定下手就来狠的,教训万荣堂又震慑整个昭阳城,今后在这片地盘上也好混。 主意打定,费清让沈良先去安排,整个人顿时觉得自信满满,如同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般。他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杨紫韵,冷道:“我要回家换一身衣服,你是要和我一起走还是自己留在这里?” 杨紫韵对费清这强硬的话不由得感到大为惊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她看费清的面色也冷了下来,便知道这家伙真的有些生气了。 虽然耍耍小脾气杨紫韵还擅长,一旦对方真的强硬起来,她一时之间还真是招架不来,只好低下头默默地跟在费清的身后,先是上楼把于雅和刚刚清醒的于涵叫了下来,随即四人共乘着一辆跑车回了杨府。 费清将三个女人放下之后,换上平日里穿的那套衣服,开车直奔市里的一处跑马场――和沈良约好的会议地点。 跑马场周围已经有了很多的弟兄在周围护卫,一见费清的车过来赶忙让出一条道路。费清驱车直接进入了跑马场最中心的位置,沈良、史开路和几位新堂主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很长时间了。 “怎么样,你们有什么计划,都说说吧。”费清对几人道。 史开路算是这些堂主里的元老中的元老了,听到这话赶忙道:“我们只是随便讨论了一下,最后还是要帮主来下命令的。” 费清正待要说什么,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帮主,我有一个问题。” 费清抬头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今天刚刚登上了新堂主位置的刚子。 “帮主,我有一件事不是很明白。”刚子道,“如果他们万荣堂要是想跟咱们对着干,为什么只是砸了咱们一个小小的ktv场子就走人了呢?那不是摆明了给咱们报复的机会和借口么?” 众人一听,都觉得刚子问得挺有道理。费清皱眉思索了一阵,问刚子:“你有什么看法吗?” 刚子点点头:“我想他们的做法明摆着是想激怒咱们九帮,让咱们打过去。俗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我猜他们肯定在哪里有埋伏,就想让咱们打上门去,然后狠狠坑咱们一回。” 费清一听刚子这话,心里不由得惊讶了一阵。他本以为刚子只不过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但是从今天这番话听来,头脑也不是那么简单嘛! 唔,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定是和我待了那么长的时间的缘故,头脑也变得聪明了。费清想。 刚子的这种想法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当初王钟要夺杨老九帮主位子,带了那么一大群人去攻杨府,就是因为杨老九早有准备,结果弄了个全军覆灭的结局,甚至连自己都差一点儿死在混战里面。自己可不能犯他那样的错误。 费清想了想,对众人道:“就算他们有什么埋伏,肯定也是埋伏在李江荣的老巢里。为了保险,咱们可以先占下他手底下几个不算太重要的场子。他身为一帮之主,看到自己的地盘被别人给占了肯定会出面,那咱们就可以趁机灭了他。如果他一直躲在老巢里不出来,那就说明他老巢一定有埋伏,咱们也不要强攻。” 听费清这么说,几个堂主都相视点头,觉得这个计策还算不错。 费清又道:“今晚咱们找几个人去杨老九的宅子附近盯住他,另外对外面散出风声,就说他万荣堂非要和咱们九帮挑衅,所以咱们才逼不得已要反击,把舆论做足。” 把明天的计划大致地说了一遍后,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费清才终于扛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回了杨府。 想起明天的计划,费清不由得感到心中一阵阵激动。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第一把火,就要把整个万荣堂给烧得精光! 第一三一章 砸场子 打架这事儿费清干过,可是像一个将军一样,带领着自己的众多弟兄和人家打群架,这可是第一次。 天上的云层很厚,空气中异常沉闷。 “帮主,你说怎么办,兄弟们这就去办。”跑马场上,几百号人在等着费清发命令。 费清问史开路:“万荣堂一共有多少个场子?” “赌场,歌厅,酒吧,洗浴城什么的全加起来,估计要有十七八个吧。” 费清看了看眼前的几个堂主,最后还是选中了沈良这个经验比较老道的,对他道:“一会儿你带着十几个兄弟,先把离这里最近的那个赌场给它砸了。记着,砸完了之后立刻就回来,别在那里和他们磨叽,要不然他们的人一去,你们可就走不了了。” 沈良答应着,带着一帮人手里拿着大砍刀、电棍等家伙什儿出去了。 只不过才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的功夫,一行人又风风火火地走了回来,和去的时候不同的是,有几个是被别人给抬回来的。即便没有受伤的,全身也沾满了鲜血,砍刀的刀刃上也是血渍斑斑。 “怎么样?”费清问。 沈良放下手里一米来长的大粗棍子道:“搞定了。守场子的人看着不少,实际上都没啥本事,一打起来就散了。咱们的人下手有些重,把他们的人打死了一片,没死的也都伤得不轻。” “好,继续。换一批人,继续砸他们别的场子。”费清道。 “我去。”刚子大声喊着。这些天没跟别人干仗,他早已经手痒痒很久了。更何况现在自己是堂主,表现表现自己是应该的。 费清点点头。虽然刚子才不过刚刚走上领导的位置,不过听刚才沈良说的,万荣堂那群人的战斗力也就是一群渣,让这几个新堂主试试手也没什么。 “那好,就你去吧。不过这次要多带十几个人。” “为什么?”刚子不解。这是不相信我的领导能力咋的? “因为刚才咱们砸了他们一个场子,现在整个万荣堂肯定都知道了,他们一定会高度警觉。所以多派给你几个人,省得真的打起来感到吃力。” 刚子这才恍然大悟,心想当帮主之后的智力水平就是和当小弟的时候不一样。 不出费清所料,这次显得要比上次吃力一些,还好人准备得足够多,所以才没有吃什么亏。 “换一批人,换个场子接着砸。另外放出话去,如果李江荣想要找我,就让他到这个跑马场里来。”费清道。 一个新上任的堂主低声问:“帮主,咱们为什么一个一个地砸,而不是一块儿就把他们的场子全给砸了呢?” 费清微微一笑:“咱们的目的不是砸场子,而是要把李江荣这个老狐狸给逼出来。他一出来,咱们就出动全部的力量把他给围起来。只要把这老东西一灭,万荣堂就没有领头的了,到时候可能根本就不用再打,他们就乖乖地投降了。” …… 昭阳城商业区,一处地下赌场内。 “马勒戈壁的,费清这个小王八羔子竟然敢找人砸我的场子?” 李江荣听着手下人的汇报,一巴掌拍在了旁边女人的大腿上,“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身旁的女人表情痛苦地揉着大腿,敢怒不敢言。 “帮主,现在咱们没过一两个小时就会有场子被他们给砸了,就算没有被砸的也没有客人敢去了。咱们的弟兄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下一个会砸哪个场子,连预防的机会都没有啊!”那人哭丧着脸继续道。 “慌什么!”李江荣见手下这副德行,一股怒火顿时烧了起来,又是狠狠朝着身边的女人腿上一拍,“你以为老子会拿哪个小屁孩儿没什么招数?哼,我李江荣横行江湖那会儿,那小崽子还在家里吃屎呢。想跟我斗,也不看看他有多少斤两!” “叔叔,你有什么高招?”一旁的李天小心翼翼地问。 “哼,他以为他这么做没有人会管吗?整个昭阳城所有的利益集团都紧密联系在一块儿,他敢这么做是自寻死路。” “去给警察局的刘局长打个电话,就说九帮扰乱社会治安,让他派一些特警过来,把那些犯事儿的人都抓走。”李江荣命令道。 几分钟后,李天满脸不自在地跑了回来,低声对李江荣道:“刘局长说……说这事儿是咱们万荣堂不对在先,他们警方也不好插手。还说道上的事儿还是应该按照道儿上的方法解决,所以……” “什么?王八蛋!”李江荣又狠狠地把手朝旁边一拍,却突然感到一股痛感袭来。回过头一看,身边的女人早已经躲得远远地了,自己拍到的是长椅的棱角。 相比于九帮,李江荣自认为和警方的关系还算不错。杨老九在世的时候,一直和昭阳警方平起平坐;可李江荣则甘心低人一等,每到什么重大的节日都会借机贿赂警方的高层人物,这么些年下来花在这上面的钱估计都有一个多亿了。 可今天自己遇到了难事,打算请警方出面协调一下。再看刘建国这副态度,好像自己出了事儿和他一点儿关系没有似的。 “接着给我找,把法院、检察院还有昭阳城那些三流的小帮小派都给我找来,我就不信他九帮敢把我们都惹了。”李江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羞成怒了。 李天出去了好一阵儿,拨了一通又一通电话,最后仍然是垂头丧气地走了回去:“叔叔,他们都在找借口推脱,没有人愿意和咱们合作。” 李江荣脸色红涨,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在李天的身上,表情狰狞而又恐怖。 “好,他们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装他妈的龟孙子,那就我带着弟兄们亲自去会会这个九帮的帮主!” 一直站在一旁的一个叫白振明的堂主赶忙道:“李哥,你不能去。咱们万荣堂的人数本来就不如九帮,现在你要是贸然就去了,可能正是中了他们的圈套啊!” 李江荣本来是被气昏了头,这时候听到这话,滚烫的头脑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说实话,他根本就摸不透费清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如果对方是想要除掉他们万荣堂,为什么不直接杀到这里来,而非要一个一个地砸掉万荣堂的场子呢? “现在怎么办,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手底下的场子都被砸掉吧?”李江荣道。 白振明赶忙出了一招:“我想,如果能够找个人代替帮主你跟他们谈判一下,问清楚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怎么样才肯罢手。” 李江荣想了想。事到如今,也就只有这个法子了。既然这事儿是白振明想出来的,自然由他去比较合适。 可是李江荣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李天道:“你也跟着他一起去吧。” “啊?”李天吓得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开什么玩笑,他平日里看到费清就吓得浑身发抖,现在竟然要自己和那妖孽去谈判,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 “和你白叔叔多学点儿,对你以后有好处。”李江荣道。他这个位子迟早是要传给李天的,如果现在不让他多经历一些事情,以后怎么才能承担起这些帮派事务呢? 虽然只是谈判,但气势上绝对不能弱下来。白振明一口气带了四五十人,自认为在人数上很有威慑力了,才带着一伙人开着数辆大奔来到了跑马场。 可是当他们一到那里就发现事情不对劲儿了。只见偌大一个跑马场,四周戒备森严不说,里面更是乌压压一群人,全都手里拿着家伙什儿,看那样子仿佛是等他们很久了一样。 白振明带着满满的信心来,出现这种情况却让他的信心荡然无存了。开什么玩笑,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这是在开昭阳城人民代表大会么? 那些大奔刚一停下,赶紧就有一群九帮的人拿着大砍刀围了上去,后路也被人群给隔断了。 “你们九帮就是这样欢迎客人的吗?”白振明打开车门走了出来,面色峻冷地对着人群说道。 然而虽然表面上装作镇定,白振明的心里已经怕得要命了。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他们万荣堂的地盘,九帮的弟兄这么多,几十秒钟就可以把他给剁成肉酱。 而李天就没有白振明这么好的伪装能力了,自打走出车子之后双腿就开始抖个不停,如同跳舞一般。 “给他们让开一条路。”一个声音突然大声喊道。 这声音刚落,白振明身边的人群果然一哄而散,一条长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抬头一看,见不远处摆放着好几张椅子,费清并九帮的堂主们正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一行人。 白振明见状,赶忙勉强挤出一副笑脸,对着费清大声道:“费先生,是我们李帮主要们来找你谈谈的。” 费清用手摩挲着椅子的扶手,懒懒道:“李江荣为什么没有来啊?” “李帮主身体不太好,所以就派我们来了。”白振明扯了个谎道,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费清的脸色。 “身体不好?”费清冷冷一笑,看了白振明和李天一眼,“李江荣不是要死了吧!” 第一三二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对李江荣这个人,费清没有任何的好印象,所以说话的时候也便没有留任何客气,直接挑战了万荣堂众人的最底线。 果然,白振明听到费清开口就是这样的话,脸上的神情显得很是不爽。可是现在自己在费清这里,就算不爽也只能够忍着。 他讪笑了一下道:“费先生,我们帮主想让我过来问你一句,九帮和我们万荣堂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这次你要跟我们过不去?” “井水不犯河水?放屁!是你们万荣堂昨天暗地里砸了我们一个场子,现在竟然有脸和我来说井水不犯河水?”费清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心想你这小子真是说瞎话不眨眼。 可是听到费清说完这话之后,白振明却眉头一皱,对费清道:“我们什么时候砸你们的场子了?” “不承认?” 费清一招手,沈良从一旁走了出来。 “我们九帮手底下的芒果ktv,昨天被你们万荣堂的一群人给砸了。我们九帮十几个兄弟现在就躺在人民医院的太平间里面,还有二十几个躺在病床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白振明听完他的话,一时间也有些发懵。按道理,李江荣要是有什么大动作,一般都会通知他们这些堂主才对。可是昨天那事儿,他白振明是一点儿影子都不知道。难道真是李江荣秘密派人砸的? 费清见白振明不说话,以为他是没话说了,心头更觉得来气。好,你们万荣堂既然出手这么不讲究,也别怪我手段毒辣了。 费清冷冷一笑:“我们九帮的弟兄们绝不能白死。是你们不讲江湖道义在先,我们也不会和你们讲什么道义。” 他说着,对众人大声道:“今天既然他们找上了门来,大家说该怎么办?” “杀!杀!”旁边的九帮弟兄举着手里的家伙什儿,如排山倒海一般嚷道。[.超多好看小说] 白振明和李天听到这话,吓得脸全都白了。身后跟着的四五十个弟兄显然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心都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有个胆小的甚至直接被吓尿了裤子。 “费先生,帮主,我们只是来和你们谈判……和你们求和的,并没有什么恶意,你――” 白振明的话还没说完,费清已经大声喊了一声:“除了这个说话的,其余的人都杀了!” 他这话刚一出口,在场的九帮弟兄早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拿起手中的砍刀对着那几十人便是一通乱砍。万荣堂的一群人本来就已经吓破了胆子,现在见到对方来真的,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成为了刀下鬼。 李天眼见着众人朝他这里冲过来,手捂着头,赶忙大声喊道:“我看你们谁敢杀我!我是李江荣的侄子,你们杀了我,我叔叔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识相的,赶快放我走!” 没想到李天这临死前想出来的两句话还真有点儿份量。众人对李江荣在道上的名号有些忌惮。如果李江荣要是知道谁杀了他侄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那自己岂不是会很危险? 费清见手底下的弟兄听到李江荣的名号仍然会有些犯怂,心中不由有些不乐。他从旁边一个人的手里拿过一把砍刀,提起来拨开众人,直接走到了李天的面前。 “你刚才说什么?”费清冷冷地问。 李天一件费清杀气腾腾的样子,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这边的人。除了白振明被两个九帮的人反手按在一旁以外,剩下的都已经被剁成了烂泥,尸块儿遍地,场面极其恶心。 李天觉得自己想哭,可是又哭不出来,只是全身都忍不住在颤抖。他想,反正横竖都是死,与其一声不吭地被杀掉,还不如说两句话搏一搏。 “我告诉你费清,我叔叔可是万荣堂的帮主李江荣。如果他要是知道是你杀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李天大声道,可是声音中掩饰不住地颤抖着。 没想到费清听完他的这话,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笑。他把一根手指在砍刀的刀刃上面轻轻抚了两下,眼神无比锐利地盯在了李天的脸上。 “你还记得那次你和我拼酒的事情吗?”费清问。 “记……记得。”李天当然记得。自从那件事以后,费清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不时地浮现在他的眼前,让他甚至连逛窑子都害怕碰到他。 “那昭阳一中门口和我打架那件事也记得咯?”费清的脸上充满笑意,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性――如果不是他手上还拿着一把砍刀的话。 “记得。”李天的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那上次你和你叔叔在赌场里面想要杀我那件事,你也记得清清楚楚吧。” 费清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说道:“我费清虽然不能算是一个好人,但怎么说也会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你本来有很多机会的,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地让我更加讨厌你,今天可就对不起咯。” 费清说着,还没等李天说什么话,手里的大砍刀朝着李天的头上一挥,一颗脑袋就如同排球一样飞了起来。从腔子里面喷出的血柱子有一人来高,把尸体旁边的一个弟兄从头到尾浇了个遍。 李天的脑瓜子在地上骨碌骨碌地滚了两圈儿,眼珠子竟然还眨动了两下。与此同时,还在直挺挺站着的半个身子也向前走动了两步,终于轰然倒地。 “啊!” 白振明似乎再也受不了眼前的这景象,发疯般地大叫起来,身体也不住地扭动着,被费清一巴掌打得冷静了下来。 费清对白振明道,“我放你回去,你把这里的事情和李江荣原原本本地说一遍,让他自己看着办。” 他说着,朝按着白振明的两人摆了摆手。两人把手放开后,白振明屁滚尿流地跑开了。 “帮主,为什么要放他走啊?”沈良诧异地问道。刚才明明是可以把白振明这个堂主给杀掉的。 “哼,只不过是让他回去通风报信而已。只要李江荣肯出来,谁还会在乎这么一个堂主呢?”费清笑道。在他眼里,白振明就是一个鱼饵,现在他就要看到鱼儿咬钩了。 “帮主,帮主!”白振明跌跌撞撞地跑进了赌场的后台。 “怎么了?”李江荣一看白振明这个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大事不妙。 “咱们的人被他们九帮的人给杀了!”白振明带着哭腔喊道。 听到这话,李江荣心中不由得一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紧张地问:“李天呢,李天在哪儿?” “被费清用砍刀杀了!” 李江荣听到这话,竟然脚下一趄趔,“砰”地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死了,竟然……”李江荣用一直手捂着心口,表情极其痛苦,眼睛里竟然滚出大滴大滴的泪水来。 身边的保镖们看到这种情形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搀扶一把。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江荣如此地伤心,心想这真是叔侄情深啊。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李江荣和李天并非是叔侄关系那么简单,他们是实际上的的父子关系! 当年李江荣的哥哥是商人,长年在外奔波,把一个小媳妇留在家里。李江荣经常借着看望嫂子的名义去她那里坐一坐,时间长了两人就渐渐发生了一些难以启齿的关系。 可是李江荣却把这事情掩盖得出奇的好。一直到李天的父母死去,这桩丑事竟然没有走露半点风声,李江荣也便名正言顺地将李天收到自己这里照顾,也算是弥补了一下自己以前没有尽过的当父亲的责任。 李江荣本来还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李天事情的真相,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李天就被费清毫不留情地给杀死了。他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怎么会不伤心落泪? “给我把咱们万荣堂所有的弟兄都找来,今天我要和费清这王八蛋拼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李江荣声音嘶哑地叫喊道。 李江荣不会想到想到,费清之所以把万荣堂派去的“谈判团”给杀掉,目的就是为了逼他出来。现在他这么做,恰恰中了费清的计。 一个小时之后,李江荣眼圈红红地带着手下的几百号人,风风火火地朝着跑马场那里进发了。 九帮的一大部分人仍旧留在了各自的场子里面,在跑马场待命的也只不过有几百个人而已,仅仅比万荣堂的人多出了一点儿。 可从实际上来看,九帮却并未占任何的优势。因为万荣堂的人都清楚,这次他们用上的是所有的弟兄,成败关乎整个帮派未来能否存在。俗话说得好,狗急了也会跳墙。万荣堂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抱着以一当十的心态来的。 费清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万荣堂的人会来得这么快。当几百号人出现在跑马场门前的时候,九帮的弟兄们还都席地而坐昏昏欲睡,甚至有的三五一群地在一起斗着地主。 “马勒戈壁的,里面的人一个也不留!” 从黑色轿车上下来的李江荣朝着手下们有气无力地喊道。 第一三三章 极阴之物 费清没想到李江荣出来的速度如此之快,一时间竟然有点儿发懵。 好在九帮的弟兄们实战经验丰富,还没等费清发话,已经拿着手里的家伙迎了上去。 一场恶战就这么打响了。 李江荣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个椅子,在一圈保镖的保护下坐在后面,面色阴冷,在人的身上扫视过去有如一阵寒风吹过。 所有人的眼睛里都闪着狠辣的光芒,脑子里此刻想的只有无尽的杀戮。谁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是你死就是我被你整死。 一把把凶器随意地挥动着,强壮的躯体倒下了一大片,整个跑马场鲜血飞溅,断肢四散落在地上。 虽然人数上和气势上都不占什么优势,好在九帮有一些弟兄是经过杨老九特训过的,身上带着武术底子。这几十人组合在一起,可以说成为了九帮的一张必杀王牌。死在他们手底下的万荣堂的人将近有两百个,且都死状恐怖。 就在两方人马疯狂厮杀的时候,九帮的几个弟兄蓦地瞥见了坐在一旁脸色阴鹜的李江荣。众人见他身边的几个保镖手无寸铁,以为这是杀死李江荣立大功的好机会,于是全都举刀朝他那里扑过去。 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几人已经距离李江荣不到十米的位置时,李江荣身边的十几个保镖突然每人从口袋里抽出一把二十公分左右的精铁打制的小刀,每个保镖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奇快无比地来到了几人的身前。 “嗤——” 锋利的刀片划过喉咙,喉管如同破裂的高压水管一样,鲜血从里面疯狂地溢出。 几具尸体连带着半掉未掉的脑袋,轰然倒地。 本来还想作为后援的几个弟兄见到这种情景,心内震惊,赶忙朝着别的地方躲闪开去。 好在那些保镖只不过用凌厉的眼神扫了众人一眼之后,又退回到了李江荣的身边,整体呈一个弧形保护在他的周围。 李江荣看到这种情形,不由得轻蔑一笑。自从上次被费清再一次羞辱之后,他就花重金在泰国聘请了一群近身格斗的高手,据说都是特工出身,给泰国国王当过保镖的。 大约过了有半小时的功夫,打斗声渐渐消失。万荣堂的人除了几个被活捉的,其余的全都没了性命。整片跑马场残躯累累,血流了满地。 九帮的情况其实相比万荣堂来说也好到哪儿去。原本手底下有几百来号人,现在零零散散地也就剩下了一百人左右,其中还有一部分已经没了战斗能力,彻底成为了残疾。 李江荣依旧坐在那里,似乎对眼前的这种情形早已经预料到了一样。他已经活了大半辈子,该享的福也享受够了。现在唯一的一个儿子死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李江荣这次出来,已经决意和费清来个玉石俱焚。 “费清,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死李天?”李江荣的声音出奇地冷静,就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一样。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昨天派人砸我们九帮的场子,打死打伤我的这么多弟兄,我用你侄子的命来偿还,也不算过分吧。”费清眯着眼睛道。 “操——”李江荣突然痰气上涌,只说出一个字就开始不住地喘息起来。过了好一阵儿,他才勉强着说道: “我没有让别人去砸过你的场子。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今天我要让你来给我儿子陪葬!” 费清还在诧异侄子怎么突然变成了儿子的时候,李江荣已经朝着身边的几个保镖下了命令:“杀了他。” 话音刚落,保镖们拿着手里的家伙奇快无比地朝着费清这里冲了过来。 早有几个九帮弟兄冒死挡在了费清的前面,但毫无疑问地都被一刀解决掉了。剩下的人看这情形,再也没有敢挺身而出的了。 费清暗暗地运起真气,将金钟罩布在了体表,就等着几人过来,然后用真气把他们给震吐血。 可是令他和李江荣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人还没等近费清的身,竟然不知从哪里“嗖嗖嗖”飞来十几发暗器,将那些所谓高手的脑壳瞬间打穿! 十几个人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一软,都倒在了地上。只见他们额头上留着或大或小的孔洞,可见这暗器的威力之大。 费清顿时冒起了冷汗。他猛地朝四周看过去,却又是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从这些人致命的伤口上判断,这个用暗器的人必然和前几次暗器杀人的事件是同一批甚至同一个人,因为连伤口的位置几乎都一样。 想想如果要是有人暗地里给自己放两颗暗器,自己恐怕也是在劫难逃了。 费清对这杀手的身份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原本还以为杀手是万荣堂暗地里操纵的,可从今天看来明显不是这个样子。 可是,那这个杀手究竟是谁安排的呢,他杀了这些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李江荣原本以为凭借自己请来的这几个高手,完全有能力把费清给当场弄死。可是眼看着他们还没有近费清的身就不明不白地死了,李江荣心中几近绝望。 现在整个跑马场除去那些被九帮的人控制住的,万荣堂竟然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费清感觉那杀手已经走远了,回过神来在重新看向李江荣,不禁乐了起来。妈的,这回就剩下你自己了,你还不死? 李江荣先是面色狰狞地盯了费清几秒钟,随即竟然凄然一笑道:“没想到我李江荣在昭阳城里呼风唤雨这么多年,今天竟然会栽在你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的身上。真是天意啊!” “多行不义必自毙。”费清突然把神色一正,说道,“万荣堂的人平日里在昭阳城内横行霸道,欺压百姓。你现在有这样的结局,纯属是报应。我只不过是来替天行道!” “你?替天行道?”李江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把上衣使劲儿一拽,一排扣子随之掉落了下来。 李江荣的衣服里面,竟然是一件前胸上绣着一个黑色“寿”字的寿衣。更让众人觉得诧异的是,这件寿衣的颜色竟然是很喜庆的大红色。 “这件寿衣是我用七七四十九个女人初夜流出来的血染红的,极阴之物。就算是我死了,也一定会拉上你陪葬!” 费清大叫不好,正欲阻止他,却已经来不及了。李江荣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片来,在自己的脖子上面一抹,血管和气管瞬间被割断。 费清眼见着李江荣从脖子里喷出来的鲜血渐渐地流到了红色寿衣上面。虽然身体已经不再动弹,双眼却仍旧直勾勾地盯着费清,翻白的眼睛让费清不由觉得有些瘆的慌。 “我们把万荣堂给灭了!”不知道是谁大声喊道。 “哦!哦!”仅存的几十个九帮弟兄大声叫了起来,不仅是为九帮以后能独霸昭阳城而感到高兴,也为自己这次逃脱一死而感到庆幸。 灭了一个万荣堂,说简单也不简单,可是现在自己确实已经做成了。对费清来说,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虽然九帮的一个死对头在他的手底下被灭掉了,可是紧接着而来的肯定是刘建国对自己施加压力,让自己想办法解散掉九帮。 当然,在这件事情上,费清是绝对不会给刘建国面子的。 费清把几个堂主招呼过来,对他们道:“你们把各个堂口的兄弟都招呼过来,把跑马场打扫干净。万荣堂的尸体找个地方随便埋了就行了,咱们九帮死去的弟兄要找个地方厚葬。至于李江荣和李天的么,把他们的尸体拉去喂狗好了。” 费清说完这些话,又把一些事情交代给了史开路和沈良,自己则开着车子跑回了杨府,倒是落得个一身轻松。 刚进屋子,蓦地瞥见杨伯咏正坐在那里,随手翻弄着那本“茅山百法”,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回来了?”杨伯咏头也不抬地问道。 “嗯。”费清回答着,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杨伯咏回过头来看了费清一眼,眉头突然一皱,问道:“你今天杀人了?” 师父杨伯咏虽然不参与帮派事务,但是费清觉得也没有什么必要和他隐瞒,于是就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杨伯咏说了一遍。 “极阴之物?”杨伯咏的眼神突然凌厉地一闪。 费清见到他这神情,不由诧异地问道:“怎么了师父,极阴之物很厉害么?” 杨伯咏不由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徒儿啊,这回你摊上大事儿了。” “怎么说?”费清想,充其量不就是李江荣会变成一只厉鬼么?自己和师父是茅山派的传人,难道还会怕一个厉害一些的鬼怪不成? 谁料杨伯咏的几句话,让费清一下子就懵了。 杨伯咏道:“所谓阴阳相生相克。人属阳,鬼属阴。阳气盛的人,鬼怪见到他们都要退避三分。而阴气重的鬼怪属于厉鬼,一旦出现必然会索人性命。” “四十九个处女初夜的血染成的极阴之物,鬼一旦碰到它就会变成厉鬼中的厉鬼,甚至可以称作是鬼魔。一般的灵符木剑什么的是根本就伤害不了他的。” 第一三四章 童子尿 费清记得在书上看过“鬼魔”这个名字,书上把它写得很厉害的样子。[] 杨伯咏仍旧皱眉自顾自地说道:“虽然鬼魔很厉害,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搞定。只需要七七四十九个童子的尿就可以破了它的身,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费清低头想了想,对杨伯咏道:“师父,我记得好像是……九九八十一个童子的尿才对啊。” “胡说!”杨伯咏把眼睛一瞪,“咱们道家的东西讲求的是七七之数,怎么会出现佛家的九九之数呢?” 趁着这个机会,杨伯咏觉得自己又该好好教育一下他了,于是喋喋不休道:“平日里告诉你要好好研习道术,你从来没有当一回事过。现在这种情况关乎你的性命。如果要是错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趁着杨伯咏转过身的时候,费清一把抓过旁边书架上的《茅山百法》来,双手在上面胡乱地翻弄着。 “师父你看――”费清将自己翻出来的一页递给杨伯咏。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祖师爷和一个鬼魔大战的经历。祖师爷用天罡八卦阵将鬼魔困在里面一个时辰,为了灭掉它想了各种办法,无奈都不起效。就在鬼魔即将破关而出的时候,祖师爷终于从佛家那里取得了妙门,以九九八十一个童男子的尿液制服了鬼魔。 “师父,我没说错吧。”费清嘴角一翘,想看杨伯咏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个书……可能是时间太长了,记不清了……哎呀,肯定是和别的东西记混了!”杨伯咏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记错的时候,老脸不由红了起来。 杨伯咏身为师父,当然要维护师道尊严,总不能跟费清承认自己老了不中用了吧。费清倒也知道进退,给师父留了点儿面子没有戳穿他。 不过杨伯咏仔细想想,不由得又为费清感到高兴。当年他这个徒弟可是宁愿去做五百个俯卧撑都不会去看书的,现在既然能记住这些东西,可见必然下了一番功夫。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你赶快去找人准备那八十一个童子的尿来,然后混合到一起供奉在祖师爷的牌位前。鬼魔一来,把那尿液洒在它的身上,保准让它灰飞烟灭!”杨伯咏道。 “师父,鬼魔什么时候来啊?”费清见天色已经晚了下来,心中不由一惊。如果鬼魔要是这个时候来了,自己可完全不是它的对手。 “据我猜测,它应该赶在头七那天再来,因为头七的时候鬼魂的煞气最重,威力也最强。”杨伯咏捻着胡须说。 “猜测?” “嗯,只是猜测而已。如果它今晚想要来,我也没办法。” 费清心中不由得一阵恐惧,心想这老头竟然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还开玩笑,心态可真够好的。 “那我马上找人去办这事儿。” 费清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赶忙通知管家打电话给各个堂主,让他们找找那些有孩子的弟兄,赶快接一些童子尿回来。 九帮的弟兄们今天经历了生死一战,完完整整活下来的都感到庆幸,大多去逛窑子或者去哪个赌场豪赌了,不曾料到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出,又赶忙返回家去找自己的宝贝儿子嘘嘘。 两小时后,几个堂主陆续开着盛满小孩子尿液的豪车来到了杨府。管家数了一下,真是机缘巧合,所有的尿瓶子加起来不多不少刚好八十一个。 说干就干。几个堂主今天不得不拉下身段来,把自己带来的尿液倒进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大酒缸里面,最后封好了盖子,用灵符镇在上面,放在了祖师爷的牌位前面。 费清心想祖师爷在天有灵,不会一不小心把这东西当成后人进献的美酒给喝了吧。 忙完了这一切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太阳彻底暗了下去。费清见对付鬼魔的东西已经做好了,心里也觉得安定了一些。 几位堂主见没有别的事情,全都退下了。杨伯咏让费清把床搬到祖师爷的牌位前面来,把一扇八卦镜放在了他的床头,又将各种灵符贴在了他的床边上。 “你以后晚上就睡在这里,入夜之后不能够随意走动,一直到灭掉鬼魔,或者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杨伯咏一脸严肃道。 看着费清略显忧心的眼神,杨伯咏轻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办法。徒儿啊,师父我就只能够帮你到这里了!” 卧槽! 费清真想找个地方把自己给撞晕。 夜静悄悄的。 杨伯咏离开了,杨紫韵和于涵于雅她们到这里看望了费清一圈儿,也全都回房间去睡了。偌大一个客厅里面,就只剩下了费清一个人在床边孤零零地坐着。 天花板上的电灯大亮,费清怎么都睡不着。想起今天看到的李江荣自杀之后怨毒而又恐怖的眼神,不由感到心里有一丝丝的凉意。 按道理来说,费清已经对那些血肉模糊的妖魔鬼怪具有一定的免疫能力了,可是这一次不同。费清明显感到李江荣在死了之后,尸体周围仍旧散发着一种令人寒彻心扉的杀气。这种气息足以让心理素质不太好的人窒息。 鬼魔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它会怎么杀我呢?是像鬼还是像僵尸? 费清作死一般地想着这些事情,渐渐感到一阵困意袭来,倒头就进入了梦乡之中。 等到费清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证明第一夜平安无事。 费清起床伸了个懒腰,朝窗外看过去,蓦地瞥见好几辆豪车停放在外面的空地上。 他还在惊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上。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对费清道:“费先生,外面有好多老板想要见您。” 原来,昨天万荣堂和九帮的一战经过一晚上的扩散,几乎整个昭阳城都已经知道九帮抄了万荣堂的底子。原本依附在万荣堂羽翼下的十几个公司,都一早起来到费清这里表忠心,说以前依附万荣堂是迫不得已的事情,现在他们愿意跟着九帮,每个月按时对费清交保护费。 “如果你们需要我费清和九帮的帮助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尽心尽力去办,至于保护费就免了吧。”费清笑道。在他眼里,这些人找到了他就代表着瞧得起他费清,要是还收什么钱真是太不讲道理了。 可是在这些商场的老油子眼里面,费清如果不收下自己的钱,就代表着他不会尽心尽力地去保护他们。所以这些人无论费清怎么说,都不肯白白地受保护,最后走的时候每个人都留下了一笔很可观的财物。 费清看着众人送来的东西,不由得一阵苦笑。这年头想要当个活雷锋都难,看来自己只好勉强接受了。 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打电话给史开路,让他带着人把万荣堂手底下那十七八个场子给收过来。对于这些东西,费清觉得把它们收过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些可都是九帮的弟兄们用生命换来的。 再说了,谁让他们万荣堂的人先砸了九帮的场子的,现在自己只不过是收点利息罢了。 费清想到这里,又兀地想起了昨天李江荣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人证物证俱在,可这老头竟然说九帮的ktv不是他派人去砸的,这让费清不由感到蹊跷。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江荣当时都已经做好了和自己同归于尽的心态了,没有理由再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可如果说这事情真不是李江荣派人干的,那就证明还有另外一个神秘势力的存在。 费清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震。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股势力,那他们打着万荣堂的幌子去砸九帮的场子,目的除了栽赃嫁祸之外,就是想要挑拨九帮和万荣堂之间的关系了。 而怀有这种目的的,费清脑子里面最先想到的就是昭阳警方。 如果说警方为了促使费清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和万荣堂翻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警方不费一兵一卒,昭阳城里的两大黑社会势力已经被灭掉了一个。二者相争,最能够得利的就是昭阳警方了。 顺着这种思路接着想,费清又想起了今天帮了自己一把的那个神秘人。在费清的记忆里面,那神秘人出现的次数着实不少,除了九帮的三个堂主以外,还包括双头龙一行人和李江荣的保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律,让人着实摸不着头脑。 费清感到自己掌握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了,可是又不是十分清晰,就好像早晨喷薄欲出的太阳一般。不过直觉已经告诉他,这些事情都和警方有莫大的关系。 这时候,杨伯咏从外面徐徐地走了进来。 “这屋子里的味儿也太难闻了吧!”杨伯咏刚进门就皱眉道。 费清诧异地看着杨伯咏,突然想起了祖师爷牌位前供奉的童子尿,心想他说的大概就是这玩意儿了吧。 昨晚费清本来还能够闻到一股尿骚味儿,今天早晨却什么都闻不到了。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费清猜想自己一定是和尿坛子待得太久,被这味道给同化了。 第一三五章 实习男朋友? 杨伯咏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对费清道:“今天我来找你,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过些日子,如果李江荣变成的鬼魔被消灭,我也就应该走了。” “走?”费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师父要去哪儿?” 杨伯咏用手轻轻捋着胡子:“为师既然是道士,本来就应该为别人祛邪避凶的。我想好了,与其再回到玉辉山的道观里,不如云游四方,多帮帮一些有缘人。” “别介!”费清一听就急了,“师父,你别走啊。你走了还有谁教我道术啊?您就留在这里好好地享福吧。” “你的道术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为师我也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以后的事情还要你自己去经历,不论经历的是劫还是福。” 杨伯咏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我在这里能享个屁福,每天光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我现在给你一张灵符,以后一旦遇到了什么事情应付不来的,就把这张符烧了,我就会来救你的。”杨伯咏眯着眼睛说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估计也没什么用,因为你如果遇到的是紧急情况,可能我还没有回来你就已经玩完了。” “……”费清敢保证,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师父的话,自己绝对会毫不客气地扑上前给他来几百个脑瓜崩。 一天,两天,三天…… 时间不停地过去,尽管费清每天晚上都过得不轻松,可是却一直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让费清不由得对书上的话产生了怀疑。 在等着李江荣鬼魂复仇的这些日子里,费清白天也都没有闲着,要不断地做出各种决定。 “弟兄们已经基本上把李江荣的场子全都给夺过来了,帮主,你看咱们是不是应该陆续地挂牌营业,向昭阳城宣示一下谁是这些场子的新主人。”史开路问。 “嗯,到时候办得隆重一些就好,到时候你们几个去那里剪彩什么的就可以了,我就不去了。万荣堂一共有十八个场子,新堂主多分几个,老堂主就少分一些好了。”费清指示道。 当领导的感觉就是爽啊! 就在他正自顾得意地时候,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道:“费先生,有您的电话。” “谁啊?”费清问。 “是警察局的刘局长。” “刘建国?”费清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用猜就知道刘建国打电话来的目的是什么。 费清走到电话机旁边:“喂,刘局长么?” “呵呵,费清先生,最近过得怎么样啊?”刘建国的声音本来让别人感到和蔼可亲,可是费清此刻却怎么都和他亲近不起来。 “刘局长,你有什么事么?”费清问。 “是这样。上次不是请你参加了‘共建和谐昭阳’的座谈会嘛,这次咱们延续上次的话题,讨论一下怎样才能让昭阳的人民过得更加富足,同样邀请你来参加。不知道肯不肯赏脸啊?”刘建国在电话那头道。 妈的,竟然又来的是这套! 费清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而又略微显得傲慢地说道:“不好意思,这次恐怕我去不了了。这阵儿帮里的事情太忙,很多事都需要我打理。我看就下次再说吧。” 刘建国本来只是随口征询一下费清的意见,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真敢说不去,一时之间有些语塞。正在思考该不该发火的时候,费清那头已经传来了挂断电话的声音。 “想轻而易举地操控我?门也没有!”费清在心里暗暗想。 他想这次刘建国吃了瘪,大概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吧,以后也应该不会再打过电话来了。[]自己以后和警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井水不犯河水,互相没有交集才好。 …… 早晨,费清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镜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转眼之间,李江荣已经死掉六天,尸体差不多都该腐烂一半了。杨伯咏和他说过,李江荣最有可能出现的时间应该是在他的头七那天,也就是明天晚上。 费清想,如果自己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明天晚上,一定杀牛宰羊给祖师爷当贡品,请所有九帮的弟兄们吃一顿大餐。 “啊,爽啊!”费清舒展着自己的两只胳膊道。 正自顾自地欣赏自己上身匀称身姿的时候,突然从镜子里发现门外钻进来一个脑袋。 费清一惊,赶忙转过身去看。原来是杨紫韵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啊!”杨紫韵才刚刚进门,一声大叫之后赶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费清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只不过才穿了一个四角内裤而已,因为男人特有的晨勃现象,自己的小宝贝还雄赳赳气昂昂地高仰着头,一副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的样子。 “哇,你怎么不敲门啊!”费清也急得跳起脚来,仿佛是一个面对女色魔而手足无措的纯情小处男。他一边用手捂着自己的下身,一边赶忙回床上去找自己的衣服。 “我可什么都没看见。”杨紫韵脸上红红地说,却怎么都觉得自己的话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在费清转过身去穿衣服的机会,杨紫韵竟然还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纤细的手指分出一条小缝隙来,眼睛顺着这处缝隙偷偷朝费清那里瞄过去。 她刚才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那种生理反应,心中既紧张又有些好奇,因此还想再多看两眼。 不知道为什么,杨紫韵甚至有些想知道那薄薄的遮羞布下面男人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可以说长就长,说短就短呢?男人可是有意思的动物。 可是杨紫韵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之间反应过来,脸不禁变得更加红了。该死,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费清把裤子穿上的时候,回过头去发现杨紫韵还在蒙着眼睛。伴随着他把裤链拉好那一刹那,杨紫韵眼睛上的手也拿开了。 “我去!” 凭她的这个动作,费清便知道她刚才什么东西都看见了。要不怎么自己还没告诉她自己把衣服穿好了,她就把手放了下来呢? 这个女人,唉! “喂,你怎么进来都不敲门!”费清看着杨紫韵道。 “谁知道天这么亮了你还在睡觉啊!”杨紫韵也毫不客气地嘟着嘴巴反击道。 费清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早上八点,确实已经不早了。这些天他晚上一直都绷着神经,生怕李江荣的鬼混突然之间就找上门来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天快亮了才进入熟睡的状态。 费清并没有把鬼魔的事情告诉别人。众人虽然发现费清最近几天的行为举止有些奇怪,可是却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杨紫韵不知道费清一宿没睡好,还以为他是赖床到了现在。 “找我有什么事情。”费清一边穿鞋一边问。 “就是――”杨紫韵突然变得有些扭捏起来,“今天晚上我想找几个同学来家里吃饭,不知道可不可以。” “哦,这里是你家,当然是你说了算。”费清淡然地回答道。 杨紫韵见费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由得感到有些生气,皱眉道:“喂,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请别人吃饭?” 费清把鞋子穿好,抬起头看了杨紫韵一眼:“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杨紫韵道。 “呀!”费清顿时感到很惊讶,看着对方那略显不快的脸蛋,赶忙赔罪道:“我不知道是你的生日啊。生日快乐,等一会儿送你一个礼物怎么样。你要什么,是跑车,还是别墅?” “我才不要那些东西呢!”杨紫韵不屑地说道。 在费清的眼里,刚才他说的那些东西可是他自己过生日的时候梦寐以求的,杨紫韵竟然全都不要。费清不禁诧异地问道:“不要这些,那你要什么礼物?难道还让我以身相许不成?” “讨厌!”杨紫韵看似嗔怒,但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漾起了一丝丝笑意,“你只要送我一束玫瑰花就成了。另外我想让你在今晚和我们一起吃饭,可以吗?” 费清想想,重重地点了点头。一束花就可以当成是生日礼物,真是太便宜了。另外自己还可以填饱自己的肚子,何乐而不为呢! 杨紫韵见费清答应了下来,又低头道:“今天我会请来三个同学和我一起过生日,其中有一个……是男的。” 说完这句话,杨紫韵不由得把头略微抬起了一些,想看看费清会有什么反应。 “你男朋友?”费清眯起眼睛问。 “嗯……算是,也不算是吧。”杨紫韵说完这句话,不待费清再问什么,竟然转头跑了出去。 费清平日里只见过杨紫韵对自己脸红过,现在却见她提起另外一个男人来竟然也会害羞,心头不由袭来了一股浓浓的醋意。 什么叫算是也不算是?难道男朋友这东西也有实习期,待实习期满后决定录用不录用的规矩么? 费清拳头一紧眉头一皱就决定了:杨紫韵的这个男朋友是实习的也好,是正式的也好,今天晚上自己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把他们给无情地拆散开。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妈的! 第一三六章 戏弄富二代 转眼间到了傍晚。五点半,费清只听到大门口一阵响动。管家彬彬有礼地站在大门旁边,杨家那辆专门接送杨紫韵上学的黑色林肯缓缓开进了院子里。 从户那里向下望,费清见车门被管家打开,先是走下来了穿着粉红色裙子的杨紫韵,随即又从后座下来了两女一男。 因为距离比较远,费清看不见那两个女孩子的相貌,但是从身材上来看却都是是峰谷有致,尤其短裤下面修长挺拔的美腿,让人心里顿时能产生一种好感。 看来今晚有眼福了,费清想。 可是那个男人,费清见他上身穿着硕大的印有迈克尔?杰克逊的上衣,下身牛仔短裤,脚踏一副奇怪样式的红色跑鞋,蔫头耷脑地跟在三个女人的身后,不由地撇了撇嘴巴。 一副猥琐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费清已经很急不可耐地想在几个女孩子面前撕破这男人的嘴脸了。其实,无论是任何男人,只要是和杨紫韵有什么关系的,一概都会被费清认为猥琐至极。 杨紫韵朝费清的楼上看了一眼,随即径直带着几个人朝自己的小楼里面走去。 就在几人走到那栋粉红色的小楼前面的时候,杨紫韵的眼前突然一亮。 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用花束摆好了一个巨大的心形图案,里面是由红色蜡烛拼成的“happybirthday”,看上去十分漂亮。 杨紫韵正怔诧的时候,管家已经在旁边笑眯眯地说道:“大小姐,这些都是费先生花了很长时间为你亲自摆好的。” “哇!” 旁边两个女孩子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满脸羡慕地看着杨紫韵。 可是那男孩子却对此显出满脸不屑的样子,低声嘀咕道:“哼,有什么可高兴的。要是我,直接给一张支票就好了。” “费清?”杨紫韵似乎不敢相信管家的话,“吴伯,你没有骗我吧?” “当然,我可是从来不会骗大小姐的。”管家颔首道。 杨紫韵听到管家的话,心里不由得感到美滋滋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些小小羞涩笑容。她本来以为费清就是一个从来都不懂女孩儿心思的笨蛋,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笨嘛! “吴伯,费清呢?”杨紫韵问。 管家低下头笑而不语,旁边两个女孩子却早已经一副很陶醉的表情看向了杨紫韵的身后。 杨紫韵感到后面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诧异地回头一看,顿时被眼前一大簇鲜红的玫瑰给吸引住了。 “生日快乐!”费清大声道,随即笑着把头从玫瑰后面伸了出来。 与此同时,于涵于雅也一人拉着一大把气球跟在费清的后面。两人放手让气球缓缓升空之后,十余个气球在天空上突然炸开,从里面飞出各种颜色的彩纸,洋洋洒洒地飘落了下来。 三个女孩子都被这浪漫的情景给惊呆了,尤其是杨紫韵,眼睛里亮晶晶的,几乎要感动到哭出来。 她把鲜花接在手里,真想立刻扑进费清的怀中。可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杨紫韵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强忍住内心的激动,眼神灼灼地看着费清。 费清见到杨紫韵这个样子,觉得有些不自在,只好把眼神移向别处。 可是当他的眼睛扫过杨紫韵身边的女孩子时,不由微微一愣。 “你是――晓佳?”费清不可思议地说道。 晓佳本来早就已经看到了他,可是又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穿着讲究的男人就是几个月前救了她一次的费清。现在对方先叫出了他的名字,晓佳这才敢确定他就是费清无疑。 自从上次一别之后,晓佳对费清的身影一直念念不忘,甚至还有几次在梦中梦到了他。时间长了,晓佳隐隐约约地明白,自己已经爱上这个给她安全感的男人了。可是人海茫茫,她又能够去哪里找那个男人呢? 当她今天再次见到费清,并且对方喊出了她的名字的时候,晓佳的心差一点儿跳了出来。 “你们认识?”杨紫韵突然满脸狐疑地问道。晓佳是自己唯一一个知心朋友,她怎么会和费清认识的呢? “嗯,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救了我的人就是他。”晓佳对杨紫韵道。原来,她已经把自己那次遭绑架的事情远远本本地和朋友们说过一次了。 听到她这么说,杨紫韵才放下心来――她在担心什么,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没想到你还做过这么英勇的事情啊!”杨紫韵调皮地笑着,看向费清道。 费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正想说一些既显得谦虚又不至于损害自己英姿的话,一旁的那个男人突然开了口:“切,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家的保镖一个能打十个。下次让我见到那家伙,保准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几个女人听到他这话,都带着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可这家伙却浑然不觉,依旧一副牛b哄哄的样子,睥睨地看向费清。 “这位是――”费清也看着他,问杨紫韵道。凭着这家伙这种态度,费清就断定他肯定有一个资产过亿的老爸。 杨紫韵见费清问,赶忙介绍:“这个是卫博超,刚从别的学校转学过来的。”又指着另外一个女人:“这是孙倩――他们都是我的同学。” “哦,幸会幸会。”费清客气道。他记得整个昭阳城只有一个新月集团的董事长姓卫,估计这个卫博超应该就是卫老板的儿子了。 想到这里,费清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心想就算杨紫韵想要找男朋友也应该找个水平高一点儿的吧,自己起码还能好好地和他比一比。可是现在看对方竟然这副德行,完全和自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嘛! 费清紧紧盯着于博超,一脸很有深意的样子,对他道:“刚才卫公子说要找保镖给那个欺负晓佳的人一点儿颜色瞧瞧,我看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哼,开玩笑!”卫博超将两手藏到袖子里,耿着脖子冷笑道,“我家有十多个保镖,他一个小混混还能把他们全都给打趴下不成?”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费清的脸色突然一变,装成很恐怖的样子,“我的意思是说,那个人已经被我――” 费清说着,右手变掌做了一个砍人的手势。 不出他所料,当卫博超听到费清这话的时候,脸上原本傲慢不羁的神色突然之间灰暗了不少,眼睛瞪得老大。 费清见他这副表情,心中对这家伙更觉得鄙夷了。这世界上能够装b的人太多,可是真正牛b的实在是太少了些。一字之差,境界却大大不同。 当然,费清这话也着实吓着了两个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女孩子。费清只好偷偷地朝她们挤挤眼,让她们误以为自己只是在说笑而已。 三个女孩子其实早就已经对卫博超的傲慢态度敢到十分的反感了,这时候见他被费清的话给镇住,心里也觉得很有一种痛快的感觉。 这个所谓的杨紫韵的“见习男友”卫博超,实际上和杨紫韵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只不过这家伙非要死皮赖脸地要给杨紫韵庆祝生日,三个女孩子迫不得已才把他带来的。 “咱们不要都站在这里了,先进去吧。”费清招呼道。 几个女孩子在前,费清插队到了卫博超的前面,一齐进了杨紫韵的小楼里面。 仆人们按照费清的要求,把整个空间打扮得如同白雪公主的城堡一般,客厅里有彩带有气球,甚至还摆了一个巨大的生日树,上面缠绕着各式各样的彩灯。 女孩子们之间果然是自来熟,于涵姐妹竟然很快地就和孙倩晓佳两人打成了一片,相互之间亲密得如同姐妹一般。 女孩子们互相之间说说笑笑,费清则一直紧紧盯着卫博超,却并不说一句话,这让对方不由得感到心底发毛,连看几眼面前的这五个大美女的勇气都没有,甚至感到坐在这里着实是一种煎熬。 其实,晓佳在和其余四个女孩子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会时不时地瞥向费清,心头犹如小鹿乱撞一般。 其实晓佳现在的心情,单单用复杂这个词已经无法完全涵盖了。她是喜欢费清不假,可是现实仿佛是在告诉她,他和费清之间是不可能的了。按今天的情况看,费清和杨紫韵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才对。 更何况,晓佳知道自己的家境并不是很好,而费清则是堂堂的一帮之主,两人之间的家境和社会地位相差实在是太过悬殊了。 “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去趟厕所。”卫博超讪讪的说着,捂着肚子跑开了。 “走得正好!” 费清坏笑着,突然一拍手,管家就推着一个餐车走了过来。餐车上面是一个三层的巨大生日蛋糕,插着十八朵蜡烛,正好是杨紫韵的周岁数。 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一气呵成,费清在一旁迫不及待地拿起刀子切了一块儿蛋糕,放在托盘上面,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厕所的旁边。 几个女人看到费清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都明白了他是想干什么,不由得相视一笑。 第一三七章 装醉 卫博超坐在马桶上面,感到肚子里面一阵翻江搅海,疼得他冷汗直流。今天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杨紫韵那么漂亮,却没有一个人敢追求她了。 卫博超一周前被一所外地的贵族学校开除,来到了昭阳一中之后,惊奇地发现同班中有一个叫杨紫韵的女生长得漂亮而又气质出众,可是周围却鲜有人和她来往,只有仅少数的几个闺蜜而已。 虽然从别人的口中多少听说了一些杨紫韵的身家背景,可这小子却对自己的身家同样很有信心,因此并没有把别人的提醒放在心上,平日里对杨紫韵猛追不止。 杨紫韵本来对这个富家公子哥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今天却想故意借这个机会气气费清,所以才准许他和自己一同来过生日。本来卫博超还以为今晚成为了他和杨紫韵关系更进一层开始,可现在看自己实在是想得太美了点儿。 “妈的,土匪,强盗。居然连人都敢杀,昭阳没有法律的吗?”卫博超自顾自地嘟囔着,提上裤子冲水走了出去。 刚打开厕所门,费清已经急不可耐地把手中的蛋糕拍了上去。 “生日同乐!”费清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幸灾乐祸地朝着杨紫韵她们跑了过去。 几个女孩子看到卫博超满脸奶油呆立在原地的样子,全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卫博超被这么偷袭,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的火气。可就在他要发作的时候,迎面却看到费清面色冷峻地看着他,眼神中大有警告的意味。想起费清刚才用手做的砍人的手势,卫博超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要不然这家伙不高兴了,把自己给砍了怎么办? 所以他只好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朝着几人讪讪地笑了笑,坐回到了沙发上面。 费清还在为自己的恶作剧感到得意,突然感到旁边一个小小的手指头碰在了他的脸上。转头一看,只见杨紫韵满脸笑意地盯着他看,同时举起了满是奶油的手指头。 “呀!”费清见这女人竟然敢挑衅,赶忙用手挑起一块儿奶油进行反击。 杨紫韵尖叫着躲开了,费清抓她不着,顺势将奶油抹在了晓佳的鼻尖上。 晓佳则搞起了接力,又把奶油抹在了孙倩的脸上。于涵于雅姐妹同样也没能逃掉,被杨紫韵抹了一脸白白地奶油。 老管家在旁边见年轻人们玩得不亦乐乎,不由得笑了起来,却不料也突然就中了招,被费清将一块儿巧克力抹在了眼镜上面。 费清和五个女人追来追去,嬉笑打闹着,倒是颇有古代皇帝和妃子们游戏的味道。 “啊,不要抹我!” 女孩儿们不时传来尖叫,不光脸上有奶油,就连胸部也未能幸免。于涵和于雅两人的胸部就不知道被谁抹了好多的奶油,甚至盖住了那迷人的沟壑。 在这种欢乐的气氛中,唯一显得极其不和谐的就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卫博超了。费清和女孩儿们打成一片,他却只能够颓丧地坐在椅子上,静静地舔嘴唇上的奶油。 虽然眼看着是费清趁着双胞胎姐妹不注意把奶油抹在了她们的胸上,卫博超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几个女孩儿和费清闹腾了一阵子,终于气喘吁吁地消停了下来。 “时间不早了,我……我就先回去了。”卫博超见状赶忙道,说着就要起身离开――他在这里算是彻底受够了。 “等会儿!”费清突然在后面一声断喝。 卫博超吓得浑身一激灵,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却见费清笑眯眯地说道:“你着什么急啊,起码要等吃完饭再走吧。” “还是不吃饭了吧。”卫博超低声推辞道。 “不行,一定要吃。”杨紫韵这时候突然回过神来。这家伙可是自己专门找来要气费清的,怎么能让他这么就走了呢?想到这儿,杨紫韵赶忙上前去拉住卫博超的胳膊,强迫他坐下来。 被一个美女拉住胳膊应该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才对,可是卫博超一抬头瞥见费清那略显阴冷的眼神,所有的快乐全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费清看到两人竟然有这么亲昵的动作,心里不由得掀起一阵醋浪。而这种感觉造成的结果,便是促使费清在心里继续盘算着怎么才能够继续让于博超在杨紫韵面前出尽洋相。 今天因为是杨紫韵的生日,并且费清特别地交代过,所以饭菜显得特别丰富,有牛排、猪排、各式各样的鱼类、小点心、汤类……摆了整整一个长条桌。 杨紫韵拉着卫博超坐到她的身旁,两个女同学坐在她的另一侧。桌子的另外一边则是费清和他两侧的于涵于雅。 “来吧,让我们住今天的小寿星生日快乐!”费清端起酒杯道。他今天特意从酒架上面拿了两瓶特级xo――名副其实,酒劲儿就像xxoo一样让人感到很爽。 几个女人全都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而已,费清却把小办高脚杯的酒一饮而尽,让其余的人不由得感到目瞪口呆――第一次看到有人把这酒这么喝。 费清把酒喝完之后,放下杯子,眼睛朝卫博超的杯子瞄过去。 “哎,不对啊!”费清大大咧咧地嚷道,“你怎么也就喝了一小口?男人嘛,就应该一口闷才对,磨磨叽叽地像什么样子!” 杨紫韵听到费清这么说,也觉得自己身边这个“男朋友”实在是太不给力了,用胳膊使劲儿地拱了拱卫博超的身子。 如果是别的事情卫博超不敢打保票,可是喝酒对于他来说实在可以算是拿手好戏了。想当初在贵族学校的时候,他可是一个抽烟喝酒烫头无恶不作的主儿。和一群哥们儿喝酒喝多了,酒量也就渐渐地涨上去了。 听到费清的话,卫博超将手中的高脚杯举起,“咕咚咕咚”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最后还咂咂嘴,一副心满意得的样子。 卫博超刚把杯子放下,费清又迫不及待地拿起酒瓶子重新给他倒上了一杯。他很好奇这家伙到底能够撑多久。 “来吧,我们两个男生敬今天的小寿星一杯。我们两个干了,你随意啊。”费清说着看向卫博超使了个眼色,这家伙只得也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女人们见费清如此,便隐约知道了他有意要和卫博超拼酒。杨紫韵从来没有见过费清和别的人拼酒,因此对两个男人谁胜谁负格外感兴趣。她倒希望最后醉倒的是费清,因为这样一来,自己便可以趁机问问他的心里话了。 几个女人中,唯一知道费清实力的便是晓佳了。上次费清和李天拼酒的时候晓佳已经醉倒在了椅子上,不过事后费清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和他说过一遍。因此晓佳对费清战胜卫博超信心满满。 然而,事实却大大出乎晓佳的意料。费清才不过喝了三四杯,就已经两眼迷离,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了。他摇摇晃晃地给卫博超又倒上了一杯酒,随即竟然趴倒在桌子上不动了,嘴里还在说着胡话。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就这酒量竟然还敢跟人家拼酒? 卫博超见费清被自己给喝趴下了,不由得感到豪气万丈,原本对费清的恐惧此刻也消失了,狂妄地笑道:“哈哈,居然敢找我拼酒,也……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我是谁,还从来……都没有人喝得过我的呢!” 从他那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可以听出这家伙现在也在醉酒的边缘了。 卫博超这么说着,眼睛从几个女人之间扫过,最后直直地落在了杨紫韵的身上。 “紫韵,你真漂亮!”卫博超脸上通红,醉笑着对杨紫韵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已经喜欢你好久了……”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卫博超今天酒喝了太多,头脑也显得不是那么清醒,借着酒劲竟然想伸手去摸杨紫韵那天仙一般的脸蛋儿。 “躲开!你不要碰我!”杨紫韵满脸厌恶地朝后退了几步。 卫博超见杨紫韵这个样子,仍旧觉得不死心,又道:“紫韵,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没错,我从来都不喜欢你。我们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朋友而已。”杨紫韵其实是想说,他只不过是今天被带来当作临时演员的,自己和他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费清趴在桌子上面,使劲儿忍住才没有让自己笑出声来。他根本就没有喝醉,只不过是装的而已,为的就是听杨紫韵说真话。现在证明了,这个所谓的男朋友原来是个冒牌货。 卫博超听到杨紫韵的话,心中既失落又有些不甘心。可现在是在杨紫韵的家里,自己不敢拿她怎么样。 卫博超只得沮丧地看向别处,本来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却一下子被晓佳红扑扑的脸蛋儿给吸引住了。 虽然只是喝了一小口酒,晓佳的脸上已经泛起了一层红晕,与雪白的脖颈形成了轻微地对比。她的鼻尖上冒出几点细密的汗珠,眼神也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显得迷离,眼波流转之间显出无限的柔媚,让卫博超不由得看呆了。 第一三八章 你胸上有一块奶油 “晓佳……你真漂亮!”卫博超喃喃地说着,竟然又毫不客气地朝着晓佳的身边蹭过去。 “你想干什么?”杨紫韵的脸色不由一变。 “不干什么,既然你不想和我好,那我干脆去和晓佳好算了。”卫博超晃晃悠悠地说道,“晓佳,我来……了。” 于涵和于雅见状,正想要上前阻止,却听到旁边“啪”的一声拍桌子的声音。 几个女人不由一惊,卫博超更是吓得身子一震,酒也醒了一两分。 费清把两只手按在桌子上,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低头用一根手指指着卫博超道:“来……咱们接着喝,我还没有喝醉呢!”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卫博超也被雷出了一身冷汗。 这算怎么回事,回马枪? “砰!”费清又使劲儿拍了一下桌子,眼神迷离地看着卫博超,“怎么,你是不是不敢跟我喝了?” 他的这句话一出口,卫博超感到自己如同受到了侮辱一般,立刻接口道:“既然你还想喝,那我就奉陪到底!” 两人竟然真的又在杯子里面斟上了酒,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洋酒的后劲儿就是大,卫博超本来还自信满满地想把费清彻底灌倒在地上,可是几杯下肚之后,竟然觉得头脑一阵火热,似乎热水淋在了头上一般。 “哇!” 终于,在和费清拼完了第八杯酒之后,卫博超再也没有刚才那种神气的表情,开始弯腰趴在凳子上面大声呕吐起来,最后斜倚在椅子靠背上不动了。 地上洒落着带有浓浓酒气的秽物,让几个女人不由得掩鼻朝旁边躲去。 费清也佯装醉醺醺的样子,双眼迷离地看了看卫博超道:“怎么这么容易就醉了?我扶他到我的房里去休息吧。” 他说着拉起卫博超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将他使劲儿拽了起来。[.超多好看小说]杨紫韵见费清也是一副醉态,赶紧喊来管家帮他。 费清当然没有醉。他想卫博超如果要是在酒醒了之后知道今天自己这么糗,肯定不想再见到这几个女人了。 他和管家两人把卫博超送到了屋子里面,随即往床上毫不客气地一扔就都走了出去。费清要不是看在杨紫韵的面子上,肯定把他仍在地上就不管了。 回到杨紫韵的屋子里,女仆已经把地上的东西都打扫出去了。几个女孩儿又开始有说有笑起来。当他们看到精神奕奕的费清走进来时,不由得都瞪大了眼睛。 “费清,你没醉?”杨紫韵的嘴巴几乎张成了o形。 “当然,我是那么容易就醉倒的吗?” “那你刚才怎么――” 费清耸耸肩:“只不过是有些困了,想睡一觉而已。” 几个女人被他这种解释彻底搞得无语。开什么玩笑,饭桌上面竟然说睡觉就睡觉? 费清笑眯眯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有闲工夫好好地打量一番新来的两个女孩子。 从费清的直觉上来说,他觉得那个叫孙倩的女孩儿应该是一个很开朗的人才对,大概是因为因为对这里这些人并不是十分地熟悉,所以才会有些拘束罢了。 黑色的紧身t恤包裹在充满青春活力的身体上,下身一个迷你牛仔小短裙儿,细腻白净的大腿规规矩矩地并排放在下面,大腿根部延伸到费清看不到的深处,很是让人有一探究竟的冲动感。 而晓佳算是费清的一个老相识了。费清知道她的家境并不太好,可是今天大概是为了这豪门的晚宴特意地打扮了一番,看上去虽然不像孙倩那样时髦,却也显得清丽动人。长长而挺翘的马尾辫,旁边两颗樱桃小头饰。白色的短袖上衣,牛仔短裤。虽然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显得完美无瑕,拥有一种素面朝天的美感,真可谓是小家碧玉中的极品。 而让费清最精心动魄的依旧当属两个女人那迷人的胸线了。虽然在表面上看不到那迷人的沟谷,可但从那弧度上面就可以让他yy好一阵子的。 几个女人只顾在一起说笑,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有这样一个色狼早已经把她们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费清倒也自得其乐:你们聊你们的,我看我的,互不打扰。 “喂,于涵。你胸前那里还有一块儿奶油没有擦干净呢。”费清提醒道。 于涵诧异地低头一看,果然见自己挺拔的胸部有一小块儿白色的奶油在上面,心想大概是刚才擦的时候没有擦干净吧。 费清本来是好心提醒,可是当几个女人看完于涵胸部的奶油后,却全都眼神怪异地朝他这里看过来。 费清顿时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妈的看就看得了,非要充雷锋说出来干什么?这下子算是把自己这个“地下工作者”给暴露了。 正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管家突然如同救星一般地走了过来,对费清道:“费先生,杨伯咏先生在外面找你。” 费清顿时有了个脱身的机会,心想果然危难关头还是要靠师父出手相救啊。他赶忙站起身跟着管家朝外面走去,把众女鄙视的眼神扔在了身后。 他走出屋子,见杨伯咏竟然就站在门口,身上还整整齐齐地穿着道袍,不禁诧异道:“师父,你找我有什么事?” “徒儿啊,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杨伯咏一本正经道。 费清不由得一头黑线,心想师父你是不是狗血电影看多了。 “我想先听坏消息。”还没等杨伯咏让他选,费清已经抢先说道。 杨伯咏习惯性地捋捋胡子道:“刚才你师父我给你算了好几卦。按照卦象显示,今晚你将有一个劫难。我估计可能李江荣变成的鬼魔今晚就会来找你。” “啊?”费清心中不由得一惊,急忙道,“不是说明天晚上他才最可能来找我吗,怎么今天就来了?” “本来确实应该是明天,可今天正巧碰上了鬼门关大开的日子,所有的游魂野鬼都会趁机来到人间。我估计李江荣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手底下那些死去而没有投胎的鬼小弟们一齐招呼来。” 费清心里不由得叫苦。一个大鬼头就已经够自己和师父对付的了,竟然又平白无故地出来了这么多的小鬼,自己这里能撑得住么? “师父,我觉得可以用天罡八卦阵先把那些小鬼给控制住,然后引天雷劈死他们。”费清出主意道。 平日里杨伯咏习惯了费清在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问他该怎么办,今天没想到徒弟竟然自己有了主意。杨伯咏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费清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杨伯咏道:“师父,你刚才说还有一个好消息。好消息到底是什么啊?” “好消息就是鬼魔因为不是在头七出关,魔性会大大地减弱,对付起来相对更简单一些。”杨伯咏道。 费清心道就算是魔性减弱了,可他带了这么一群鬼弟兄来,自己这边儿肯定也不会怎么好过。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费清急忙问道。 “你先回去把那坛子童子尿准备好,我去拿一些家伙,随后就过去。咱们要摆个阵法让那些鬼全都跑进你的屋子里去,然后一举消灭它们。” 师徒两人说干就干,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费清这边儿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屋子里,见卫博超仍然在床上呼呼地睡着。他来到祖师爷的牌位前,伸手去拿那罐儿珍藏了好些天的童子尿。 可是就在他拿起罐子的时候,却突然之间傻了眼――罐子的封口不知道被谁给弄开了,里面的童子尿竟然只剩下了个底吧。 操! 费清感到这是老天爷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这间屋子里除了自己以外很少有人进来,童子尿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没了呢? 就在费清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听到床上的卫博超嘴里喃喃地喊着“水、水”,一边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朝着祖师爷的牌位前面摸了过去。 顿时,一股尿骚味儿朝着费清的鼻子里面袭来。费清见卫博超的衣服上面有许多被液体浸湿的痕迹,一下子明白过来:妈的,竟然是这家伙把他宝贝一般珍藏着的童子尿给当成茶水喝了! 费清顿时感到怒火中烧,拽起卫博超的衣领直接把他拖出了屋子,一把将他扔到了另外一个房间的地板上,将房门锁了起来。看着这个家伙就碍眼! 当杨伯咏带着家伙什儿来到费清房里的时候,这家伙正在亲自给堂主们打电话,让他们赶快再重新找弟兄们的小宝贝接一些童子尿过来。虽然堂主们都不明白费清到底要童子尿做什么,仍旧全都服从地各自行动去了。 费清把童子尿被卫博超喝掉的事情跟杨伯咏说了,杨伯咏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道:“只希望鬼魔能够晚点儿来,让咱们有时间把童子尿准备好。” 可是杨伯咏和费清的心里都清楚,鬼魔可不是什么尸位素餐的公务员,上班还会经常性迟到。现在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鬼魔很可能在童子尿凑齐之前就到了。 事到如今只能够先弄些平日里抓鬼用的东西,希望能够在鬼魔来的时候抵挡住一阵子了。 第一三九章 群魔乱舞 杨伯咏很清楚这个徒弟不着调的个性,因此在暗地里早就已经给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各种神幡灵符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布置好。只要鬼物碰到这些东西就会变成有形之物,再结合墨斗阵和天罡八卦阵,就可以将他们困住。 黑云滚滚,如同浓墨一般暗暗地朝杨府压了过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重重地煞气,让人不由得生出强烈的窒息感。 “弄好了!”费清将最后一个神幡挂好,回头对杨伯咏道,却见杨伯咏正在把一个纸捻放在一碗奇怪的液体里,随即用火柴点燃。 “师父,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怪香的啊!”费清好奇地凑过去道。 “尸油。” 杨伯咏悠悠地吐出了两个字,吓得费清不由得把手缩了回来。 “师父,你弄这玩意儿干什么,你不是说尸油这玩意儿是练邪术人用的么?” 杨伯咏看了他一眼:“尸油可以用来引鬼。为了防止孤魂野鬼们去别的地方害人,必须把他们都引到这里来。” “哦。”费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师父你真是舍己为人。” “……”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窸窸窣窣有若老鼠打洞。 费清心里不由得一惊,心道难道这些家伙这么快就杀过来了?杨伯咏也顿时紧张起来,手上立刻摆出一道手印。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出来。费清忍不住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过去,正想探头出去看一看,一张脸却兀地出现在了门口。 “呀!”费清不由倒退了两步,却发现来的竟然是杨紫韵。 “怎么是你?”费清诧异道。 紧接着,后面又走出了四个婀娜的身影。 五个女人满脸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满屋子的灵符和神幡,还有脚下那密密麻麻的红色墨斗线,完全不理解费清他们究竟是唱得哪一出。(.) 杨紫韵不由得朝后面退了退:“你们这是在抓鬼么?” “你都看到了。”费清耸耸肩,提醒几人道,“你们还是快点儿回你们屋子里去为好,否则一会儿鬼来了可就不好办了。”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叫孙倩的女孩子和费清最为陌生,此刻忍不住道:“你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鬼?” 然而除了孙倩以外,其余的四个女孩子都因为费清的话而感到有些紧张。她们都对费清这个人有所了解,见他把屋子里弄得这么大的阵仗,便相信了七八分。更何况费清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穿着道袍留着一缕白胡子的老道士。 费清正要和这个小丫头解释,却又听到外面一声“砰”的巨响。 与此同时,一声女孩子“哎呦”的叫声传来。 众人正诧异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的时候,门外踉踉跄跄地跑进来一个粉红色的身影。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竟然是——杨紫韵? 可是,对面那个又是谁? 当刚刚进来的那个杨紫韵看到众人惊呆的表情,又看到屋子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时,几乎连喘气的能力都失去了。 费清更是头皮发麻。这是什么状况,真假美猴王? 两个杨紫韵全都是一脸紧张而又恐惧的表情,甚至连说出的话都一模一样。 “你是谁?”后者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要冒充我?”前者一脸紧张,“难道你是鬼?” “胡说!我不是,你才是!”后者一脸委屈地看向其余四个女孩子,“我刚才只不过去了一趟厕所,你们却全都走了。她是假的,你们不要相信她啊!” “……” 众人一时之间也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不由得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费清和杨伯咏。 费清正要说话的时候,第一个杨紫韵突然满脸委屈地趴到了费清的怀里,抽泣着说道:“费清,你不要相信她,我才是真的。” “哦,我相信你。”费清讷讷地说道。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抬起右手来,猛地一个大耳刮子朝着眼前这个“杨紫韵”抽过去。 “啪!” 声音清脆。 “妈了个巴子的,你当老子是白痴!”费清满脸愤怒地说道,“我他娘的摸你的胸部摸了半天,你竟然连点儿反应都没有。哪个女孩子会这么不要脸?” 那家伙见自己的假身份被拆穿,面部表情突然由梨花带雨变得狰狞无比,双眼,屋子里一阵阴风怒起。 在费清身后的杨伯咏突然从旁边拿起一张符咒,朝着假杨紫韵的身上扔了过来。 “哧!”一团小小的火焰随着灵符落在了那家伙的身上,顿时升起一团白白地烟雾。 烟雾尽处,一张极其丑陋而又恐怖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从面貌上看是李江荣无疑。 只见李江荣的脸色煞白地漂浮在半空,眉心处赫然一道红色的印记。他的身上看起来仍旧是死掉那天穿的红色寿衣,红得如同在滴血一般。身体周围青黑色的煞气四溢,直冲屋顶。 看到这样恐怖的情景,几个女孩儿全都吓得呆住了。刚才还说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孙倩,这时候竟然心中一紧,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费清虽然已经在脑子里想了无数个鬼魔的样子,看到真家伙这么恐怖还是有些震惊。甚至连见多识广的杨伯咏一时之间脑子里也有瞬间的短路,竟然忘记了去使用旁边的那些家伙什儿。 “呼!” 鬼魔嘴巴大张,猛地呼了一口气,费清就被一下子气流一下子冲出了好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杨伯咏见状赶忙又捡起了一打灵符,朝着鬼魔的头上身子上胡乱地扔了过去,“噼啪”爆炸的声音不绝于耳。 几个女人这时候似乎也回过了神儿,赶忙都躲到了杨伯咏的后面,满脸惊恐地看着鬼魔。 可是当所有的烟雾全都散尽之后,不出杨伯咏所料,鬼魔依旧毫发无伤地在那里,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这些灵符的影响。 就在杨伯咏还想再进行进一步的攻击时,那鬼魔突然伸出长长的手臂,一把拽住了杨伯咏的脖子。 操!我命休矣! 眼看着鬼魔就要把杨伯咏拉到了他的身边,杨伯咏却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桃木剑,咬破中指将血涂在了上面,朝着鬼魔的胳膊上可劲儿地砍过去。 桃木剑接触到鬼魔的身体,顿时金光一闪,黑气窜起,抓着杨伯咏的手一下子就放开了。 果然不出杨伯咏所料,因为鬼魔没有过完头七就急急地来复仇,煞气还远远不够护住整个身体,所以仍旧对桃木剑灵符什么的有反应。 这时候费清也挣扎着站了起来,从旁边神坛上拿起了一面乾坤八卦镜,朝着鬼魔一通猛照。 鬼魔的眼里突然闪出两道红光,打在八卦镜的镜面上面,好端端的镜子竟然一下子变得粉碎。费清震惊之余,又赶忙从一旁拿出几张驱鬼符朝着鬼魔的身体上打过去。 虽然这些东西的力量都有限,然而给鬼魔造成的心理压力却很大。大概是琢磨靠自己的力量和杨伯咏师徒抗衡有些困难,鬼魔突然仰天发出令人心惊的一声吼叫,随即煞气四窜,不知怎么就没了踪影。 费清和杨伯咏不禁感到诧异,心想难道就这么完了? 他们还没来得急庆幸,许多团蓝色的影子突然从门口窜了进来,徘徊了一下之后,全都围到了费清的身边。 “卧槽,师父救我啊!”费清突然感到屁股一阵疼痛,回头一看,一团蓝色的影子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自己的身后,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东西在上面撕咬着。 杨伯咏见状,赶忙念动咒语,几张巨大的灵幡迅速朝着费清靠拢了过来,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咻咻咻!” 金光过处,蓝色的影子瞬间变成了一个个面目可憎的人形,朝着费清扑了过去。 见众小鬼现了形,杨伯咏心里顿时有了底,伸手抓起一把灵符,对着鬼群扔过去,嘴里不断念动着法诀。 “乒乒乓乓”的巨响过后,一些煞气极轻的小鬼魂飞魄散,剩下的一些则被冲得四散开来。 费清从鬼群中挣脱,也立刻从一旁拿出了一把桃木剑,劈头盖脸一通乱打,倒还真的被他碰巧给打死了几个。 就在费清感到得意的时候,他发现门口竟然还有许多鬼物在朝里面挤,其中除了普通的厉鬼以外,竟然还有穿着一身清代官服的僵尸,一跳一跳地朝里面挤进来。 费清感到自己快要疯了。鬼魔的号召力果然不能小觑,要是这么一个一个地打,估计打到天亮也打不完啊! 四个女人之中,晓佳和杨紫韵已经被吓得紧紧抱在了一起,两人甚至都低声哭了起来。相比来看,于涵于雅两姐妹就显得镇定了一些。虽然两女也对眼前的这种景象感到惊恐不安,却并没有强烈地表现在脸上。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费清突然听到杨伯咏在他身后大声喊道:“赶快入阵!” 对啊,早已经在屋子里布下了墨斗阵和天罡八卦阵,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费清使劲儿一拍脑袋,两脚腾空跃起,连着在地上点了七下,最后停在了屋子中间一个太极八卦图上面。 第一四零章 这童子尿掺水了 那只蹩脚的僵尸蹦蹦跳跳地从众鬼之中冲出,最先到了墨斗阵的前面。(.无弹窗广告) 僵尸半阴不阳,茅山道术中鸡血墨斗是对付僵尸的有效武器之一。 果不其然,那满脸黑气的僵尸一见面前面前那些密密麻麻的墨斗线,竟然如同紧急刹车一般“蹭”地一下停在了原地。 “哈哈,怎么样,怕了吧!”费清在太极图上找抽一般地叫嚣着,竟然还左右扭动了起来。 僵尸伸出两颗獠牙,嘴里突然喷出一口黑气,竟然猛地飞身上前,直接跳进了墨斗阵里面。 “卧槽,这怎么回事?”费清顿时傻了眼。仔细一看,原来是墨斗线布得太稀疏,那古尸恰巧跳进了墨斗线的中间。 “咚!咚!咚!” 僵尸又朝前跳了好几步,竟然马上就要到费清的身边了。 于此同时,后面的鬼群也朝着这边蜂拥而来。不过这些新鬼到底还是没有那清朝的老鬼有经验,竟然想要直接冲过墨斗阵。结果可想而知,噼噼啪啪一阵乱响过后,墨斗线碰上众鬼的身体,直接把他们弹飞了出去! “马勒戈壁的!” 眼看着那僵尸伸出的长长手臂和自己就还有几步之遥,费清猛地将自己面前的墨斗线拉紧,随即突然放手,众多墨斗线波浪一般地朝着僵尸的身体弹了过去。 “砰砰砰!” 那僵尸显然没有预料到费清会用这么一招,正想要再度跳起,墨斗线已经缠在了它的身体上。 一时间火花四溅,僵尸先是被前方的墨斗线击中了小弟弟的位置,慌乱后退中又被后方的墨斗线击中了屁股,完全失去了平衡感,竟然“咚”地一下仰面倒了下去,被地上的线阵紧紧缠住。 几声巨响过后,地上升起一股烟雾,除了一身残破的僵尸服以外,里面的僵尸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哈哈哈,吓唬我,活该!”费清一见这种情况,顿时又变得高兴起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可他才笑了一半,抬头一看,顿时大叫不好。 虽然僵尸被消灭,却也把整个墨斗阵搅得大乱。墨线几乎被压断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都被鬼群给冲断了。简而言之,费清的前面就如同一马平川,失去了任何防护措施。 小鬼们见状,再次迅速朝着费清这里围拢了过来。 “准备天罡八卦阵!” 杨伯咏说着,引动四周的八个巨大灵幡,分别守护在屋子的八个位置上,恰巧把众鬼包围在里面。 与此同时,费清嘴里念着道家的“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真言,一边不断变换着手印,最终咬破中指,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太极的图案。 奇异的事情是,那用血画成的不过成年人一巴掌大小的太极,竟然突然发出一道蓝光,随即缓缓升空,越变越大。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就如同一张大网一样罩在了众鬼的头上。 太极图的周围,一个个八卦符号如同突然天上的星矢一般渐渐显现,最后也随之发出耀眼的光芒。 小鬼儿们挣扎着,却像是被凭空缚住了手脚,根本就动弹不得,甚至连一丝声音都难以发出,仿佛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中一样。 “徒儿,把八卦镜给我!”杨伯咏大声道。 “碎了!” 好在杨伯咏随着携带着一张很小的铜质八卦镜,这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场。他将八卦镜从腰间解下来,朝着前方猛地一抛,竟然直接打碎了窗玻璃,抛到了屋子外面。 八卦镜尖啸着停在半空,摆出一个固定的角度。 “咔!” 一声巨响中,巨大的闪电在八卦镜的引导下直接扑向了鬼群,分出数十根枝杈打在了众鬼的身上。小鬼们眼睁睁见自己被天雷击中,刹那间灰飞烟灭! “好!”费清忍不住大声嚷道。这是他第二次看到杨伯咏引天雷,依旧那么惊心动魄。就是不知道这玩意儿如果要是把角度给调歪了,会不会连人也给劈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起来。一直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杨紫韵和晓佳两人似乎也察觉出了气氛的变化,竟然大着胆子抬起头朝着四周望了几眼。 要不是满地的狼藉明确地告诉她们刚才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人鬼大战,两个女孩儿真希望是她们的脑子秀逗了,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胡思乱想出来的而已。 “主人,那些鬼被消灭了吗?”一直表现得很勇敢的于雅忍不住问道。她和姐姐于涵不愧是受到了专业的训练,心里素质要比一般女孩子强得多。 费清刚想点头,杨伯咏却在一旁提醒道:“鬼魔已经躲藏起来了,大家都要小心。它可能就潜伏在我们的周围。” 杨伯咏的话刚一说完,几个女人不由得又朝四周看过去,脸上的表情满是惊恐。 “喵!” 不知从哪里窜出了一只硕大的黑猫,趴在窗台上瞪着一双亮莹莹的眼睛看着众人。 费清见到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就在他想走到那黑猫的旁边一看究竟的时候,猫却猛地从窗台上窜了起来,直朝着费清扑了过来。 “嗖!” 费清赶忙一个后空翻,刚好躲过了黑猫那好几公分长的利爪。 等他再回过头来一看,黑猫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李江荣那煞气腾腾的身体。 杨伯咏见到鬼魔现身,自然不想再那么轻易地让他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掉,赶忙举起桃木剑朝着对方的身上劈过去。 可惜,当桃木剑触碰到鬼魔的身体之后,竟然一下子就断成了两截,几乎没有伤到对方分毫。 鬼魔见杨伯咏的手里没了东西,嘴里“咯咯”地响着,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贴到了杨伯咏的身前,两手紧紧扼住了杨伯咏的脖子。 “哗!” 一股液体朝着鬼魔和杨伯咏这里劈头盖脸地浇了过来。杨伯咏眼看着自己脖子上煞白的双手突然“哧哧”地响了几声,迅速地被拿开了。 与此同时,李江荣变成的鬼魔全身突然之间抖个不停,从他的身上升起了一团一团的烟雾。然而这种景象只不过只维持了几秒钟,并没有再继续在他的身体上腐蚀下去。 杨伯咏一边咳嗽着,一边诧异地问道:“你刚才泼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费清抱着空坛子大声嚷道:“这就是在祖师爷牌位前放了好多天的那坛童子尿。只不过剩下的太少,我就在里面兑了点水。” 操! 杨伯咏不禁朝着地上大呸特呸不止,心想怪不得刚才我觉得这玩意儿怎么咸咸的呢。 可这兑了水的童子尿毕竟威力减弱了不少。鬼魔身体上的腐蚀停止之后,似乎因为发怒而变得更加强大了,见费清不备,贴上身去,一只手猛地朝着他的胸前一抓。 费清猝不及防,被结结实实地凌空弹飞。 随即,鬼魔身上的黑色煞气渐渐聚拢,变成了一个骷髅头的形状,张开大嘴朝着躺在地上的费清猛冲了过去。 “不要!”一个女人的娇喝声突然传来。 与此同时,一道白色的影子朝着费清的身体前面迅速地挡了过来,刹那间被迎面袭来的黑气团团围在了里面。白色的影子全身痉挛着倒在了费清的怀里。 费清低头仔细一看,见救了他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一直都被吓得浑身发抖的晓佳。 怀里的晓佳被黑色的煞气侵入骨髓,嘴唇泛白,身体颤抖,全身止不住地缩成了一团,看上去在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情到深处,不是以身相许,而是以我命换君命。 “晓佳!”费清大声叫喊着,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他不由得紧紧抱住了晓佳的身体。 杨伯咏见鬼魔身上的煞气被用尽,顿时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赶忙引动剩下的几个灵幡,将鬼魔层层包裹在了里面,再把自己的八卦镜引到鬼魔的头上,让他暂时难以动弹。 管家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见到眼前的情景显然一惊。但他并没有惊慌,而是对费清喊道:“费先生,童子尿都拿来了!” 管家不愧是跟了杨老九这么些年,不仅处变不惊,而且平日里观察东西细致入微。上次费清让几个堂主把童子尿混合到了一起,管家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却在旁边暗暗地把这事记了下来。这次没等费清吩咐,管家自己就把它们掺到了一起。 费清听到这话,轻轻放下怀里的晓佳,朝着管家狂奔过去。 “马勒戈壁的,鬼魔,这次老子让你魂飞魄散!”费清咬着牙暗暗道。 “这里面一共有多少个孩子的尿?”费清从管家手里把坛子接过来,急忙问道。 “我数了。不多不少,刚好八十个。”管家颔首答道“不知为什么比上次少了一个。” 费清眉头一皱。他把坛子朝地上一放,二话不说,伸手解开了自己裤子上的皮带。 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大海,最后一份童子尿终于成功入库。 管家在一旁不由得发呆。这么牛掰的一个人,竟然到了这时候还是一个童子身,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吧! 费清没时间多想,抱起那坛童子尿,脚下如蜻蜓点水一般腾空跃起,一下子将鬼魔头上的八卦镜掀开,随即将坛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了下去。 “嗤啦――轰!” 如同小型爆炸一般,李江荣变成的鬼魔身体突然崩裂开来,分解物随着空气迅速地消失了。 第一四一章 这次不用童子尿 “还好有我珍藏了二十年的童子尿!”费清见鬼魔被消灭,不由长长吁了一口气。 “费清,你看晓佳怎么了!”杨紫韵在一旁急切地大声喊道。 费清回头一看,见晓佳的身体周围竟然也出现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黑气,和刚才鬼魔身边的一模一样,心头不由一紧。 “师父,怎么会这样?”费清着急地看向杨伯咏。他本以为鬼魔被消灭之后晓佳就没事了,可现在看来明显不是这样。 杨伯咏见多识广,对费清道:“这种黑色的煞气是鬼魔心中的怨气组成的,属于极阴之物。而处女的身体又是极阴之体。两者相碰,自然是阴而又阴……” “师父你就说有没有办法破解吧。”费清忍不住打断了杨伯咏絮絮叨叨的话,急道。 “有。”杨伯咏神色凝重,“要想破极阴之物,自然要用极阳之物。” 费清心中一动:“师父,你说的是――童子尿?” 没想到杨伯咏却摇了摇头:“童子尿确实是至阳之物不假,但是却只能起到破坏的作用,却没有办法把煞气逼出来。如果你把童子尿洒在这个女孩子的身上,她必然会和刚才的鬼魔一样魂飞魄散。” “那怎么办啊!” 费清见杨伯咏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不由疑惑。 杨伯咏看了旁边的几个女孩子一眼,推着费清的后背把他带到了屋子的外面。 “我说的能够救人的至阳之物,不是童子尿,而是童子的――”杨伯咏用手微微遮住嘴巴,对费清低声道,“是童子的精。液。” 我去!师父这什么意思? 杨伯咏见费清目瞪口呆的样子,又皱着眉头解释了一番,什么“阴阳调和”云云,最后道:“如果在一个时辰之内再不找一个童子和她交合,煞气就会侵入到她的五脏六腑,到时候就算是大罗金仙恐怕都没有办法了。[]” 杨伯咏这样说着,眼睛紧紧盯在费清的脸上,让他不由得感到心里发毛。 不用说,师父的意思是说,这次就只能靠他上了。 虽然处男的身份在今后对费清丝毫没有任何的用处,可是一想到今晚竟然就要和它说永别了,心头不由得一阵紧张激动。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杨伯咏在后面催促道,“我可要提醒你,可以犹豫的时间不多了。你要是再不去,我可就要找别人了啊!” “别别别!”费清赶忙朝杨伯咏摆手道,心想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让别人来呢?当然是要自己亲自上了。 可费清还没走进屋子,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对杨伯咏道:“师父,我想这件事咱们还是保密一下好,因为人家毕竟是女孩子,不想让这种事情被更多的人知道。” 杨伯咏点点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费清这么细心,看来这小徒弟已经长大了。 费清走回到屋子里,在晓佳的旁边蹲了下来,对杨紫韵道:“你把晓佳交给我就好了。”他说着,一手揽住晓佳的脖子,另一只手拖着对方的双腿,直接将晓佳朝自己卧室的方向抱过去。 “喂,费清,你干什么去啊!”杨紫韵在后面喊道。 “哦,我要给他运功疗伤,在这里不合适。”费清大声回到,随即“啪”的一声门响。 杨紫韵嘟嘟嘴巴。现在晓佳的身体实在是太让人担忧,紧急的情况容不得她有理由吃醋。聪明的女人很懂得利用阿q精神。既然费清说是运功疗伤,那就运功疗伤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费清这次真的骗了杨紫韵一次。他知道自己不能够告诉杨紫韵真相,否则晓佳的清白之名没了不说,杨紫韵闹起来估计可以把房顶给掀掉。 唉,桃花运太多也让人无奈啊! 走到自己的卧室,费清把脚轻轻一勾,房门“扑通”一声关上了。他轻轻把晓佳放到床上,直起身子注视起眼前的这个娇美的身体。 虽然身体周围被一层浅浅的黑气缠绕,依旧挡不住晓佳那令男人心旷神怡的身材。白色短袖衬衫里面,两团酥胸仿佛随时会让衣服爆开一样,并且因为身体的颤抖而随之微微颤动着,仿佛是在暗示着什么,看得费清心旷神怡。 既然是在救人,费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开始伸手去解晓佳那薄薄衬衫上面的纽扣。 随着衬衫从晓佳的身体上脱落下来,晓佳那光滑而平潭的腹部、纤细的腰肢、雪白的玉臂和白里透红的粉颈暴露在了费清的面前。 费清不由得感觉自己有些星星眼,大概是被这种夺目的场景给震慑住了。他把晓佳的衬衣胡乱地放到一旁,开始毫不客气地去解她胸前仅剩的一道屏障了。 “砰”的一声,伴随着一个节点的打开,晓佳的白色胸罩飘落在了床上。雪白而又饱满的双峰刹那间出现在费清的面前,上面的两点嫣红差一点就顶在了费清的鼻子上。 费清只感到自己两眼放光,仿佛置身梦幻之中。虽然说自己是在救人,可没人说在救人的同时不可以享受啊。 费清感到心里如同几千只蚂蚁在噬咬一般,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反应指引着他迫不及待地除去了晓佳的短裤,和那雪白的小小内裤。 晶莹剔透,毫无瑕疵,让人魂飞天外…… “呀呀呀!”费清近乎发狂一般,叫喊着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在外面的人听起来,还以为费清在努力地运功呢。只有杨伯咏自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禁会心一笑。他看了看呆愣在原地的四个女人,对她们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晓佳……”杨紫韵欲言又止。她似乎发现自己在这里确实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也就闷闷地和其余三个女人回去了。 孙倩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依旧一副惊恐不安的样子,只有在于涵于雅的搀扶下才能勉强行走。看样子得好好调养一阵子才能够从今晚的阴影中摆脱出去了。 几人离开之后,屋子里开始传出轻微地喘息声。 当费清把自己的小宝贝好不容易地挤进了女孩子那神秘的地带时,那从没有过的舒服感让费清感到头脑中一阵阵晕眩,快乐的电流顿时袭遍了他的全身。 静止了一阵子之后,费清开始无师自通地做起了活塞运动。过了一会儿之后,费清突然就感觉有些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 因为天赋异禀,再加上从小跟着师父学的功夫能够充实阳气,费清的第一次时间竟然出奇地长。过了许久,一股股童子的精华注入进了晓佳的身体后,费清才气喘吁吁而又心满意足地趴在了晓佳那完美无瑕的玉体之上。 费清发现身下的晓佳身体上竟然出现了一些白色的雾气,里面掺杂着一丝丝的黑气飘散在了空中。与此同时,心跳的速率也渐渐恢复到了平稳的状态。 而在费清低下头的那一刹那,他顿时明白中间感觉为什么会变得不一样了。之间雪白的床单之上落红点点――女孩儿第一次时留下的痕迹。 宝贵的第一次,竟然是在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没有了。费清不由得替晓佳叫屈。 费清又抬起头,看了看晓佳的脸蛋儿,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也渐渐变得粉红。不知是因为煞气排出的关系,还是因为在无意识之中和费清“战斗”了太久,晓佳的脸上满是汗水,把散落的头发打得精湿。 看着晓佳鼻尖上面几滴小汗珠,费清顿时产生了一种怜爱而又调皮的心态,俯下身子伸出舌头,竟然在晓佳的鼻子上面轻轻舔了一下。 让费清没有想到的是,身下的美人身体竟然微微动了一下,吓得费清慌忙抬起头来,接触到的恰巧是晓佳那略显迷蒙的眼神。 然而这迷蒙也只不过是三四秒钟的事情而已。晓佳随即就看清楚了眼前的状况,并且明白了自己和费清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下身仍然在传来一丝丝痛楚却略带愉悦的感觉。 “费清,你对我――” 晓佳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过。虽然他很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可以趁自己在昏迷中乱来。 可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自己的清白已经被毁,今生今世再也不会回来了。 费清见晓佳伤心地流泪,顿时明白她心中是怎么想的了,急忙从她的身体上面挪了下来,从旁边扯下两条被子,一个递给了晓佳,另一个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然后,费清把晓佳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我敢保证,确实是因为你被煞气侵入了身体,我迫不得已才用这样的方法救你的,不是故意要毁掉你的清白。”费清举起右手发誓道。 见晓佳默然无声,费清以为她仍旧不相信自己,不由急得抓耳挠腮,迫切地想找到一个东西来证明自己是做好人好事的十佳青年,而非坏事做尽的采花大盗。 就在费清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晓佳的嘴唇突然动了动,从里面悠悠地吐出了三个字。 “我信你。” 第一四二章 师父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晓佳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纤细的手指不自然地将身体其余裸露的部位藏进被子里,脸上依旧香汗淋漓,双颊红若桃花,一副娇羞默默的神态。(.无弹窗广告) 虽然她依旧感到头脑中昏昏沉沉,但是却并不影响她的思考。自己和费清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起来已经算是第二次了。还记得上次的时候,自己因为误会错把费清当成了变态色狼,后来每每想起就觉得好笑。 在晓佳的心中,费清在那样的情况下都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可见和平日里见到的那些外表冠冕堂皇实际猥琐邪恶的男人是不同的。如果他想要对自己做什么,又何必等到这次呢? “费清――”晓佳轻声道。 “嗯?” “你喜不喜欢我?”晓佳咬着嘴唇,终于说出了自己埋在心底很久的话。 费清满脸惊愕地看着她,甚至连自己身上的被子滑落到了小腹处都没有察觉。 见费清不说话,晓佳轻轻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费清,我知道以你的身份和地位,今后绝不会甘心只有我一个女人。我不在乎你有多少个,我只希望你对我好――” 见晓佳满脸委屈的样子,费清知道这时候再不拥抱就是罪,也顾不上什么被子不被子的了,伸出双臂紧紧抱在了晓佳的身上,喃喃道:“我也喜欢你。” 说着,费清轻轻咬住了晓佳的耳朵,心中荡漾起浓浓的怜爱之意。 虽然闭着眼,但晓佳的那长长的睫毛依旧被泪水打湿了。任何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坚实的臂膀可以依靠,而晓佳每次想到这里,心中一次又一次浮现费清身影的时候,晓佳终于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现在知道自己被喜欢的人同样喜欢着,她怎能不心中激动呢!扶住被子的双手也不由得紧紧抱住了费清的身体,任凭薄薄的被子滑落到床上。(.好看的小说) 费清将嘴巴适时地移动了一下位置,刚好抵在晓佳那迷人的小嘴上。 “我想,你身体里的煞气还没有完全排出,恐怕还是再来一次好。” 费清在晓佳耳边低声地说完,轻柔却又不容反抗地将她的身体放倒在了床上。如果上次他是以治病救人的名义去干的这事,这次则完全是在耍流氓了。 两个身体紧紧纠缠在了一起。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因为身下的人已经有了感觉,所以费清显得格外温柔。看着晓佳那亦是痛苦亦是愉悦的表情,听着她轻吟出的那种让人心荡神摇的声音,一种征服的快感强烈地冲击着费清的脑海。 连续两次的激烈战斗,两人都感到几乎要虚脱了。费清又在晓佳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之后,才将身体费力地移开。 晓佳初经人事,还不懂得如何去迎合费清的动作,因此耗费的体力也是格外多,躺在床上身体不可抑制地颤动,那洁白挺拔的双峰上两颗红樱桃也随之起伏。 “费清,以后你不能不要我。”晓佳把头凑到了费清的怀里,略带喘息地娇声说道。 费清轻轻抚摸着她那光滑柔顺的头发,笑道:“我还怕你以后不要我了呢!” “我才不会。”晓佳在费清的肩膀上轻轻捶了一下道,“只要你还要我,我就会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人家女孩子都说到这份上了,费清也不由得感到心里一阵暖洋洋的。再仔细想了想,今天如果不是晓佳舍命相救,中招的就是自己了。 阴寒的煞气要用处男的精。液才能够除掉。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是男人被煞气袭击了呢,难道也要童子的精。液不成? 费清顿时就感到自己的思想邪恶了。 “你永远都跑不掉了!”费清自言自语般说道。 …… 一个小时之后,当晓佳和费清穿好衣服,牵着手走出屋子的时候,两人惊讶地发现杨伯咏正坐在客厅里面轻轻地啜着一杯好茶。 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杨伯咏连头都没有抬起来,淡淡地说道:“煞气都排出来了吗?” “嗯。”费清尴尬地点了点头。晓佳则早已经羞红了脸,低头默然无语。 “那就好。”杨伯咏很不经意地笑了笑。 其实想要祛除晓佳身体里面的煞气,并非只有和未曾破身过的男人交合才行。只不过他这个师父眼看着徒弟长这么大了仍旧是一个处男而不由得为他着急,所以就特别地借这个机会帮他一把。 杨伯咏不愧是过来人,能够几眼就看穿别人的心思。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喜欢这个叫晓佳的女孩子,也看出晓佳真心爱着费清。 既然两情相悦,那她这个老头子干嘛不成人之美呢? 晓佳轻轻拽了拽费清的胳膊:“不早了,我要回家去了。” 费清知道晓佳不会留在这里过夜,所以也并未再多留。因为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办,费清只好将管家叫了进来,嘱咐他开车去送晓佳回去。 等客厅里只剩下了杨伯咏和费清的时候,后者好似无心实则有意的对杨伯咏盘问起来。 “师父,你怎么没和那几个她们一块儿出去呢?”费清装模作样地问。 “你们刚次啊弄了几次?”杨伯咏突然不愠不火地说道。 “啊?” 费清没想到师父的思维跳跃度竟然如此大,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两……两次吧。”费清满脸黑线道。 没想到杨伯咏听到这话,竟然还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副“男人本该如此雄壮”的样子。 搞了两次一个用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那岂不是说明一次用的时间要很长? “师父,你刚才都听到了什么?”费清盘问杨伯咏这话的时候,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自己这么问,不是明显的贼喊捉贼嘛! 杨伯咏却仿佛并没有发觉费清的小心思,简单地回答道:“我刚刚只顾着品茶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听到这话,费清不由得长长吁了一口气。刚才自己和晓佳只顾在房间里忘情地大战,完全不知道外面还有一个老道士在,弄出的声音一定不小。不过杨伯咏年纪大了,或许根本就没听到。 费清想到这里,自以为很有道理,于是拿起杨伯咏刚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就喝起茶来。 “虽然我什么都听不到,可是我却可以感觉到从地面传来的震动感。” 杨伯咏一脸深意地看着费清,一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我”的表情,让费清的一口茶差一点儿喷到了他的身上。 什么叫――震动感?师父这话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在说他们两个弄出来的声音很大嘛! 就在费清还想死皮赖脸地解释的时候,杨伯咏却突然伸手指了指另外一个房间,对他道:“你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处理呢。” 费清顺着师父的手看过去,顿时想起卫博超还被子自己关在屋子里了呢。费清虽然对他这个人不是很喜欢,却也觉得他也不算是那种坏到骨子里的男人,于是决定先放他一马。 一分钟后,费清带着人直接把卫博超扔出了杨府的大门。既然这家伙酒醉得这么厉害,那就去外面吹吹风,清醒一晚上好了。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有亮,卫博超就已经被早晨粘人的露水吵醒了。睁开眼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自己竟然身处在一块儿空旷的大草地上面。十几米开外,杨府那气派的大门口和结实的墙壁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卧槽!” 卫博超一下子跳了起来,上下左右在自己的身体上一顿乱摸,确认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之后,才终于颓唐地坐了下来。 经过昨天的事情,卫博超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在费清的眼中有多少斤两了。自己能够完完整整地从杨府里面走出来,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从此以后装b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点儿才好。 然而卫博超却没有想到,当他在早晨回到家里换了衣服,急匆匆地跑回学校之后,竟然迎头接到了教导主任的文件。 “一个学期迟到这么多次,现在你被勒令退学了。明天就可以彻彻底底地不用来上课了。”教导主任半是讥讽半是嘲笑地说道。 卫博超当然不会知道,自己这次被勒令退学,就是费清指示自己手底下的人传达给教导主任的。在费清的眼里,如果晓佳整天和这样的男人一起学习,不受到坏的影响才怪。 同时费清也告诉了杨府的司机,以后每天接送杨紫韵上下学的同时都必须顺道接上晓佳。对这样的安排,司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至于杨紫韵那边,费清仅仅是以一句“晓佳身体里的煞气刚刚除掉,还没有完全康复”作为理由,竟然也丝毫没有引起杨紫韵的怀疑。 晓佳作为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费清对她当然是格外的珍惜。不过双方也都约定好了,表面上必须装作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才可以。毕竟晓佳还在上学,如果这事儿传到同学们的耳朵里对她的影响不好,费清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平日里即便晓佳随杨紫韵来杨府做客,费清都强迫自己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每到这时候,费清心中都有一种牛郎与织女隔河相望的悲壮感受。 第一四三章 图谋不轨的女人 自从告别了处男的帽子之后,费清发现自己每天的精力格外旺盛。以前的时候,他每天都要在睡觉之前练习一遍大和尚们教给他的新功夫。最近费清惊奇地发现,自己每晚练完这些功夫之后,竟然感觉不出任何的疲惫,必须还要一口气做上百个俯卧撑之后才能够沉沉睡去。 对于这种奇怪的现象,师父杨伯咏说是因为他这些天太兴奋,所以必须要把体力耗尽才能睡着。可是费清却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大概是因为俯卧撑的动作和xx的动作比较接近,所以才能够把自己内心的欲。火给降下去。 这天早晨,杨紫韵吃完早饭便上学去了,于涵于雅出去买东西。餐厅里除了两个女仆站在旁边,就只剩下了杨伯咏和费清师徒两人。 费清惬意地啜着手里的豆浆,另一只手还朝盘子里的一个大汉堡摸了过去。杨伯咏却只是吃了些小米粥,看上去食欲并不太好。 “少林寺的几位长老和徒弟们今天要走了,你去送送他们吧。”杨伯咏道,“另外多送给他们一些香油钱,毕竟他们教给了你许多功夫,也都算是你的师父。你应该懂得感恩才对。” 大和尚们已经在地下室里面闭关好多天了,每天都是由仆人们给他们送饭。这会儿突然听到他们要走,费清不由得一愣。 “不是吧,他们怎么不多待一阵子,我还想接着和他们学功夫呢!”费清急道。 “少林寺的绝学都已经被你学得差不多了,以后每天勤加练习就可以了。”杨伯咏严肃地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走的总是要走的。” 费清点点头。 杨伯咏把碗里的粥喝干净,用纸擦了擦嘴巴,又道:“宴席过后,我这个老头子也该走了。” “嗯?”费清诧异地看着杨伯咏。 “前几天我告诉过你,鬼魔消灭之后我会去云游四方,这里的一切都要你自己去处理了。”杨伯咏站起身道。 “别啊!”费清急道,“没有师父我一个人怎么搞得了那么多的事情啊!” 杨伯咏虽然对这个徒弟也十分不舍,但是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走,那费清就永远无法真正地成长起来,只得摇摇头道:“你不用多说了,我去意已定。今天我和众位长老们一起走,出了昭阳城就分道扬镳。” 费清见杨伯咏说话这样坚决,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让他改变心意了,只好闭口不言。 “我给你的符你带着没有?”杨伯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费清点点头,从脖子上面掏出一根红绳,最下面一个小小的玻璃饰品,杨伯咏给他的符咒就藏在玻璃里面。 “好好保管它,遇到紧急情况把符烧掉,我就会回来的。”杨伯咏道。随后又添了一句:“不是十分紧急的事情,最好不要喊我回来。” “那我什么时候还能够见到师父你啊?”费清急道。 “后会无期。”杨伯咏说了一句很时髦的话。 说话之间,一群大和尚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每个大和尚今天似乎都换下了平日里穿的破旧僧袍,换上了崭新的黄色僧袍,倒是颇有气势。年轻一些的和尚腰间挎着小布包,一副即将远行的模样。 费清对每个和尚都以“师父”尊称,又按照杨伯咏的意思备下了重礼赠给他们,让他们回到寺里去帮主佛祖重塑金身。 管家随同费清将和尚们送出了门,杨伯咏也收拾好东西跟了出去。费清看到杨伯咏,差一点就掉下眼泪来,却被对方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住了。 杨伯咏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只不过是生离而已,又不是死别,自然没有哭天抹泪的道理。 林荫道上,僧道相伴离开。 …… 费清虽然不敢说自己有多么善良,但是起码应该算作是一个性情中人了,师父走了之后着实伤感了好一阵子,过了好几天之后才渐渐地习惯了。 偌大一个杨府,除了管家和一些仆人以外,就只剩下了杨紫韵和费清、于涵于雅四个人了。 不知怎么地,费清发现这些天杨紫韵看他的神态有些奇怪,好像是想要从他的身体上发现什么东西一般。每次费清抬起头去看她,对方就会很不自然地将目光收回去。 这天早晨,杨紫韵吃完早饭之后,照例拿着自己的书去外面晨读了。饭桌上剩下了费清和于涵于雅两姐妹。 看着杨紫韵的背影,费清将喝豆浆的勺子放下,使劲儿朝前面拱了拱身子,对坐在桌子对面的于涵于雅低声道:“喂,你们有没有发现杨紫韵最近有些不对劲儿?” 两个女人听到费清这话,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费清说的“不对劲儿”指的是什么。 “我发现她最近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些乖乖的,”费清道,“好像是想从我的身上看到什么东西一样。” 两姐妹心灵相通,此时听到费清的话互相对视了一眼,就已经对这种情况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不由得全都脸上红彤彤的。 费清见两姐妹双双低下了头,就知道她们已经想到什么东西了,赶忙问道:“你们两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不知道!两姐妹经常发现主人会很不自觉地盯着她们饱满的胸部看来看去,眼神贪婪而又呆滞,不就是他所说的那种奇怪的眼神吗? 于雅见姐姐不好意思说,自己只好道:“主人,我想杨紫韵是喜欢上你了。” 于雅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心里却明白杨紫韵一定不只是喜欢上了费清那么简单,而是想让关系变得更深入一些。但这种话她就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费清眨巴眨巴眼睛,不在问下去了。女人的心思实在是太过细密,费清担心自己再和她们说一会儿,连自己的心思都被她们给看穿了。 三人默默吃了一会儿饭,杨紫韵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她这些天总是在不停地换着衣服,今天又是一件白色薄纱长裙,腰间被紧紧地束起,更显出曲线的婀娜。长长的头发还没有扎起来,披散在身后,柔顺黑亮如同小瀑布一般,很有一股诱人的风情。 “你还没有吃完饭么?”杨紫韵看了看费清,用询问的口气道。 “有什么事情吗?”费清嘴里咬着一个巨大的汉堡,抬头问。 “哦,今天司机有事情出去了,没有人陪我去上学,所以你能不能……送我去?”杨紫韵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费清耸耸肩:“当然可以。”他这两天闲来无事,已经和于涵于雅两姐妹学过开车了。虽然水平一般,不过从杨府到昭阳一中这段路况还算不错,车辆也少,因此送杨紫韵去上学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为了避免别人误会,费清仍旧开着杨紫韵的专用车,倒也显得得心应手。 “费清,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家里有些空空荡荡的?”杨紫韵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问道。 “我师父杨伯咏和少林寺的大和尚们都走了,仆人们也有几个暂时回家去了,当然显得有些空荡了。”费清眼睛盯着前方,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现在每天晚上都感到有些害怕,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对似的。”杨紫韵又道,把头埋得低低的,“你看我能不能搬到你那栋楼里面去睡?” 费清被杨紫韵的话给吓了一跳,心道不知这千金大小姐脑子里不知想的是什么。 见费清不答话,杨紫韵在旁边轻轻拽了拽他的肩膀,说道:“我的意思是让我住在你的隔壁,不是和你住在一起。你可不要误会啊!” “嗤――”一个急刹。杨紫韵最后一句话的尾音被埋进了刹车的尾音里面。 “晓佳的家是在这里吧?”费清指着旁边一排低矮的房子问道。 杨紫韵点了点头。本来是她告诉了费清大概位置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有这么强的记忆能力,连停的地方都不偏不倚!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杨紫韵这才发现自己被费清不知不觉间转移了关注的目标,又赶忙回到正题,“我每天晚上就在你的隔壁住,你看怎么样?” 费清轻轻瞅了他一眼:“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万一你晚上诱骗我开门,然后对我做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卧槽! 杨紫韵的脸上不由得一阵发热。虽然她知道费清这么说只不过是在开玩笑――可是这玩笑怎么和她潜意识里面想的东西那么像呢? 杨紫韵是杨家的大小姐,平日里必须要表现出一种大小姐的样子来。可是要知道,大小姐同样也是有情感上的需要的。有费清这样一个各方面条件还不错的男人在身边,哪一个女孩子不会动心? “费清,其实我想――” 车子的后门突然被别人打开了,晓佳从外面将可爱的脑袋探进来,刚好听到杨紫韵那说到了一半的话,不禁问道:“紫韵姐,你说你想干什么?” 第一四四章 领导相?色狼相? “啊?” 杨紫韵没料到晓佳竟然不声不响地走了过来,一下子被吓了一跳。不过还好,自己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否则还不得尴尬死。 “没什么,就是想和他聊聊天。” 没等到杨紫韵再说什么,晓佳兀地把眼神移到了费清的身上,满脸惊讶而又惊喜的表情:“你今天怎么来了?” “今天司机有些事情要办,所以我来送你们。”费清看着她道。 晓佳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想到杨紫韵还坐在身边,不能暴露自己和费清的关系,只好把满肚子的话咽了回去,坐到了杨紫韵的身边。 不过她的这一句话就已经引起了杨紫韵的警惕了。怎么他们两个人好像是很亲密的样子? 车子朝着昭阳一中的方向开去。 费清开着车,偶尔从后视镜看看坐在车子后面的两个女人,却发现她们都低头不语,各怀心事的样子。费清当然知道两个女人的心事是什么,不觉摇了摇头,假装没有注意到这尴尬的气氛。 过了好一会儿,杨紫韵突然略显嗔怒地开口道:“费清,你怎么今天一句话都不说?难道我们两个大美女都勾不起你和我们聊天的兴趣吗?” “……”费清感到自己简直要崩溃。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和美女在一起就非要主动搭讪不成?另外,能和她们聊什么呢?难道要聊聊谁比谁的胸大? “那个叫卫博超的现在怎么样了?”费清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问道。 两个女孩儿见费清开口就问卫博超,不由得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似乎又同时明白了过来。 “啊,你不要告诉我们是你让教导主任把他给赶走的。”杨紫韵满脸惊讶。 “不是我还能是谁?”费清淡然说道,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不在意。 杨紫韵却表现得很生气的样子:“费清,你凭什么剥夺人家上学的权利?” “我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那天那个卫博超去参加你生日会的时候,你忘了他做了什么吗?”费清提醒道,“让这样一个人渣跟在你们两个身边,我还真有点儿不放心。” “哼,说得你好像很关心我们的样子。”杨紫韵仰着脸道,心里却感到隐隐约约地高兴。强势的男人会让女人格外有安全感,费清这样的说法这种两女的下怀。 “那你干嘛不来学校保护我们?”杨紫韵鸡蛋里挑骨头地说道。 费清却突然坏坏地一笑,从后视镜里眯着眼看了杨紫韵一眼:“如果我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人家要是把我误认为是你的男朋友,那对我的影响多不好啊!” “……你说什么?”杨紫韵过了几秒钟才终于明白了费清话的意思,不由得嘟起了嘴巴。什么叫对你的影响多不好,我一个漂亮纯真无敌美少女,被人家当成是你的女朋友,难道还让你觉得丢脸了不成? 费清秉承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宗旨,开着车笑而不言,算是避免了一场唇枪舌战。 面对费清和杨紫韵略显亲昵的打情骂俏,晓佳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默默地在那里坐着。 费清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晓佳,不由得感叹:这才是真正的淑女形象啊!再看看依旧瞪着眼睛看他的杨紫韵,费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小小的寒意。 仔细想想,自己最初认识杨紫韵的时候,这个大小姐似乎也没有现在这么蛮横啊,怎么就渐渐地转了性情呢?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费清现在发现自己真的是对女人有些搞不透了。 黑色轿车缓缓停靠在了昭阳一中的大门口旁边,已经有许多学生在陆续进学校了。杨紫韵和晓佳从车子里面走出来,立刻就吸引了好多男生女生的关注,有的是因为两人的美貌,另外一些则是因为两人乘坐的豪车。 美女的引力永远是无法估量的。许多男生每天上学的乐趣,便是早晨看这两个漂亮的女孩儿从车子上下来,结伴去上课。如果能够在课间来个不期而遇,那就更是上天的恩赐了。 费清开了一小会儿的车子,不由得想活动一下筋骨,于是也便从车上走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似乎有自动扫描重要信息的能力,又齐齐地朝费清这里看了过来。 在众人的记忆中,似乎杨家的司机长得并不是这样的。再看费清的行为做派,完全不像是一个司机的样子。有的学生平日里比较注意留心昭阳发生的事情,因此立马就认出从驾驶位置上下来的这个男人就是九帮的帮主费清。 众人开始纷纷地议论开了。 “哇塞,九帮的帮主是不是很有钱?”一个女孩子道 “那当然。谁要是嫁给他,这辈子什么事情都不用愁了。”和她同行的男孩子满是羡慕地看着费清。 众女孩儿听到这两句对话,都不觉地朝费清那里看过去,果然觉得气度不凡。许多女孩儿因此犯了花痴病,开始朝着费清悄悄抛起了媚眼儿。 然而等她们看清楚费清身边的两个女人之后,便知道自己算是没戏了。昭阳一中两个校花级的女孩子都是坐着他的车来的,自己的身材样貌哪一点都比不过人家,还能和她们竞争个屁! 于是下一秒钟,刚刚还对费清芳心暗许的女孩儿们又开始怨恨起费清来。 “长得倒还不错,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大色狼。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还有他身边那两个,平日里装作清纯无比的样子,现在还不是在让人家玩儿?不就是脸蛋儿漂亮些,身材好一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杨紫韵和晓佳也没能逃过女人们的口水,被形容成了不知廉耻的女人。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那些人私下里说说而已,并不敢拿到台面上来,所以杨紫韵和晓佳根本就听不到众人对她们的中伤。不过对于听力很好的费清来说,这种嘈杂的环境并没有影响他的听觉,所以这些话都被他听在了耳朵里。 “这些泼妇只会八卦,现在应该让她们为自己不负责任的言论付出一些代价了。”费清微微笑着想到。 一胖妞从费清的身边挪了过去,嘴里和旁边另外一个胖妞在不三不四地说着什么。费清听到她们谈话的内容,虽然什么也没说,暗地里却对两人下了不知名字的咒语。 两个胖妞还在高高兴兴地说着没有什么根据的闲话,其中一个突然感觉自己背后有些发凉――从头顶一直凉到了大腿根部。诧异之中不由得朝着自己身后摸过去。 这一摸不要紧,胖妞顿时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了一个大缝,就连那很不合身的裙子也没能幸免,从里面露出了白色的小内裤。 那女人正在惊诧和羞惭中,赫然发现在自己旁边的胖妞竟然和自己的情况一模一样,都是身后被撕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 来来往往的男女学生们自然全都看到了这种情景,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个男生甚至当场拿出了相机,对着两个胖女人一阵狂拍。 两女尖叫着,努力想要用手把衣服坏的地方遮盖住,可是无奈破裂的地方太大,而自己手能遮住的地方有限。两人无法,只好朝家的方向跑回去。 “哼哼,多行不义必自毙。”费清想起刚才两女讨论八卦时候的可恶嘴脸,以及后来的糗样子,不觉地笑出了声。 这一切都没有被杨紫韵和晓佳两人察觉到,她们高高兴兴地跑到教室里上课去了。 费清回到杨府的时候,管家告诉他刘建国给他打过了一个电话。 “他说了什么?”费清问。 “刘局长说,他想让你去参加警方的什么环保大会。”管家道。 费清听到这话不由得想笑。刘建国真是急切地想要见他,竟然连什么环保大会都要让他参加。 费清想,自己上次和刘建国说的话大概还是不够明白,于是又对管家道:“今天或者是以后,刘建国再打电话来让我参加什么会,你不用再让我接电话了,直接告诉他,警方的会议我费清是不会参加的,让他好自为之。” 管家虽然不明白费清的话里有什么样的深意,却也只好照办。 说完了这件事,费清又突然之前想到了午漫和黛玉。自己可是和这两个女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如果自己要是和警方的关系破裂,这两个女人会不会误会自己是因为贪图在九帮的地位和利益才和警方闹翻的呢? 费清觉得必须找她们好好地解释一番才行。 午漫的别墅内。 黛玉这些天喜欢读一些报纸。在《昭阳日报》等几种重头报纸上面,总是会不断地提到费清的一些事情,他去过哪里,和什么有影响力的人见过面,还有他名下产业的收入情况,都被一五一十地记录在了报纸上面。 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内,费清俨然成为了昭阳精英界的标志性人物。人们茶余饭后总是会时不时地提到九帮,还有它那富有传奇性色彩的帮主费清。 “这家伙有那么厉害吗?” 黛玉皱眉翻看着评论员对费清的评价,着实感到有些无法理解。在他的眼里,费清的形象似乎还一直停留在两人第一天相遇的那样子――一副色狼相。 报纸上说费清天生的领导形象,其实色狼相就是领导相的一种表现形式罢了。 第一四五章 有个女人跟踪我 午漫从一旁走了过来,眼睛略微从报纸上扫了一眼,笑道:“怎么,想你那个小情郎了?” “漫姐,你在说什么啊!”黛玉嗔怒且害羞地看着她,赶忙把手中的报纸翻到了另一页上面。 午漫笑着俯下身子,一把将报纸从黛玉的手里拽了过来,翻回到了刚才她看的那页。 一股墨香从报纸上传来,头版的大标题很是醒目,《商场上最亮的那颗星》,下面还有一溜小标题――《史上最年轻的富豪费清的崛起之路》。 午漫看到这两个标题的时候,几乎都要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费清是怎么崛起的,没有人比自己和黛玉更清楚了。先是被无辜地抓走当成犯人,随即又稀里糊涂地变成了警察,再到后来去九帮当卧底,竟然就此撞上了狗屎运,成为了众人所谓的“新星”。 可是午漫再看下面的内容,又不禁为那所谓记者的胡编乱造感到惊叹不已。在文章里面,费清俨然成为了一个草根英雄,先是因为老家被人家无端强拆而被迫加入九帮,随后在里面大展身手,被老帮主杨老九看中,成为了九帮新一代的接班人。 扯淡果然有一套。 “漫姐,你说费清到底是怎么想的啊?”黛玉不禁问道,“我看他好像不很愿意离开九帮了一样。” 午漫没说什么,但是却有自己的想法。自从那次在警察局里面和费清分别之后,她就已经暗暗地开始注意局长刘建国了。虽然平日里刘建国仍然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态度,但午漫仍旧从他那里发现了一些让人很不能理解的蛛丝马迹。 最让午漫感到怀疑的事情是那次他去局长室里面送资料,无意中触碰到了刘建国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上面出现了通讯记录的页面。午漫瞥了一眼,竟然发现最头面几个竟然是昭阳城内几个小黑。道势力头目的电话,通话时间从五分钟到半小时不等。[.超多好看小说] 刘建国向来都表明自己和黑势力要抗争到底,可是现在却和黑势力有关联,这不得不让午漫警惕起来。难道费清说的都是真的,自己一直都被刘建国当做膨胀自己势力的棋子不成? 虽然午漫很不愿意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是事实如果事实真的是那样,那她对自己这个顶头上司是绝对不会袒护的。 见午漫精神恍惚的样子,黛玉不禁举起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午漫姐,你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午漫从神游中回过神来,看到垃圾篓里的废纸,站起身道,“我出去倒垃圾。” 她提起垃圾篓,款款朝着门口走过去。美女就算是去扔垃圾,姿态都是一样的美好。 刚打开门,却发现一道影子朝着门口窜过来。午漫还没回过神,那人已经进了屋子,并且随手把们给关上了。从那手法上来看,真像是一个技术娴熟的采花大盗。 “费清?”两个女人惊讶得齐声喊起来。 “嘘!”费清朝着他们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随即从猫眼里面朝外看去。 两个女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禁面面相觑。看费清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好问他,只好都傻傻地站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费清才终于把眼睛从猫眼上面移开,轻轻呼了一口气。 “怎么了?”午漫忍不住着急地问道。 “刚才我把车子停好之后,发现好像有人一直在跟踪我。”费清道,“不过还好,被我给甩开了。” “跟踪你?为什么要跟踪你?”午漫不禁更加疑惑起来。 “我哪知道。”费清这时候已经从门口走到了沙发前面,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那人还是一个女的,很漂亮的样子。” “……” “哎,你们说,那女人跟踪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所以要对我劫色?”费清满脸憧憬地说道。 “……不会是人妖吧?”黛玉不由得讥讽道。 费清转过头,看着黛玉的满脸不屑表情,不由得伸了伸舌头。他突然发现沙发上的报纸,一边拿起来一边道:“你们在看什么?”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自己的大照片。费清再一看里面的内容,不由也笑了起来。 “写得不错。”费清笑眯眯地将报纸放了下去。 两个女人对他这种习惯性自恋早已经习以为常,也不怎么在意。午漫说话向来是直抒胸臆,对费清道:“你今天怎么来了?” 见午漫问,费清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是来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警方的卧底了。” “费清,你的意思是你想叛变?”黛玉皱眉道。 “什么叛变啊!”费清一头黑线,“别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这不能叫做叛变,应该叫――投诚。” 费清好不容易找出一个词语来代替“叛变”这个词,丝毫不在意这个词是不是合适。 还没等黛玉再反驳,费清问午漫道:“你最近有没有留意刘建国,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问题?” 午漫倒是不想掩饰什么,把自己那天在局长室里面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和费清说了一遍。 “哎呀,我就说嘛,这个刘建国肯定有些问题。”费清使劲儿一拍大腿道,“我们以前太相信他了。” 黛玉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感到不可思议,看向午漫道:“漫姐,你也相信这家伙的话,觉得刘局长是一个坏人?” “在所有的事情被证明之前,我也不好说什么。”午漫的话比较谨慎,“我只是怀疑刘建国一直都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而已。” 黛玉虽然上次经历过王仁奇那件事情,心智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增长,依旧觉得周围的人都是十足的好人――费清除外。刘建国平日里一直都是和蔼可亲的样子,黛玉说什么都不会相信他在编织着一个大阴谋。 费清从旁边的茶几上面拿了一杯水喝下去:“所以我决定和警方一刀两断。以后警方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你和我们说这话没有用,你应该亲自去和局长说才对。”午漫道。 “我当然知道和你们说没用了。我只不过是怕你们误会我是贪图什么名利才留在九帮当帮主的,所以才来和你们好好地解释一下。”费清耸耸肩道。 黛玉看向午漫,后者略微沉吟了一下,对费清道:“在事情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我就姑且先相信你。” 费清听到午漫这话,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说道:“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们误会我。” 哼,说得好像你和在乎我们一样。午漫暗暗地想。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我该走了。” 费清说着站起了身子,刚想出门,却听外面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转头朝窗外看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已经下起了雨。 “我先去一下卫生间。”费清说着朝一旁跑了过去。 午漫抬头看了看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午颜这时候应该快要放学了才对。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午漫开门一看,果然是午颜从外面走了进来。 午颜的校服已经被雨水给打湿了一部分,头发也显得湿漉漉的,粘在粉嘟嘟的脸上,倒是很有一番可爱的味道。任谁看到这样的萌loli,恐怕心都会不自觉地融化吧。 “小颜,你不是带伞了吗,怎么还被淋成了这个样子?”午漫很是心疼地说,打量了午颜一遍,诧异道,“你的伞呢?” “我借给一个姐姐了。”午颜嘟了嘟嘴道,“刚才我进门之前碰到一个漂亮的大姐姐,我看她没有带雨伞,就把自己的雨伞给她了。” 午漫朝外面看了看,只见不远处确实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朝着道路的拐角处走去,手上撑着的就是午颜的那把小花伞,在雨中显得格外醒目。 午颜冻得瑟瑟发抖,一边朝屋子里面挪去,一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湿漉漉的衣服脱了下来。先是校服,紧接着开始解衬衣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白色衬衣脱了下来,正把手伸到后面去解文胸,突然听到卫生间的门“吧嗒”一声,一个高大的身躯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一见面,都是一愣。 “啊!”午颜突然一声大喊,赶忙将自己的身子转到另外一侧。 费清从卫生间里出来,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竟然有机会看到这么香艳刺激的一幕。他只怪自己出现地有些早了,否则现在看到的午颜那白白嫩嫩的双峰绝对不会是隔着文胸的。 “费清,转过身不许看。”午颜着急地喊道。 “好好,我不看。”费清老老实实地转过头去。 然而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玻璃。在某种情况下,玻璃是完全可以替代镜子的。 于是费清就眼看着午颜转过身来,两手背到后面拉住文胸的吊带,蹑手蹑脚地朝房间里面跑去了。 胸部一颤一颤的,煞是可爱。 第一四六章 这个女人不寻常 “好吧,我的话说完了,我可要走喽!”费清站起身,朝着两个女人摆摆手,随即又朝着午颜的房间看了一眼,朝外面走去。 “我去给你拿一把伞。”黛玉到底还是打心眼里关心费清,赶忙去房间里找伞去了。 午漫看着外面的雨,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点,回过头问费清:“你说有一个女人在跟踪你,那个女人是不是穿着一件黑衣服?” 费清想了想:“好像是。” “是不是这么高?”午漫比划了一下。 “嗯。” “胸部有些大?” 费清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对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午漫朝着马路那头指了一下:“刚才我看到那女人朝那边走了。” 费清一愣:“不是吧,难道那女人发现我到这里来了?” 他想了想,突然道:“不行,我得出去看看。”说完直接冒雨朝着午漫指的方向跑了出去。 黛玉拿着伞出来的时候,费清早已经不见了。她好奇地朝屋子里面扫视了一圈儿,诧异道:“漫姐,费清呢?” “追女人去了。”午漫看着外面,漫不经心地说道。 雨不算小,费清跑得如同要赶着回家收衣服一般。 转过一个弯儿,抬头一看,前面果然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正撑着一把伞在快步朝前走着。 费清不打算打草惊蛇,放慢脚步,在女人的身后隔着一段的距离跟着。于是人们便看到一个奇特的画面:一个漂亮的女人打伞走在前面,还有一个男人淋得如同落汤鸡一般跟在后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对儿吵架的情侣。 女人又拐了一个弯儿。等到费清转过去的时候,对方突然消失不见了,前后仅仅相隔两三秒钟的功夫。 “怪事儿!”费清挠了挠头,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女人的影子都没有了。 就在他左顾右盼的时候,兀地感觉到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飘了过来,淡雅如同茉莉香气。 费清一转身,不由得吓了一跳。那女人竟然不声不响地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自己撞到了鬼不成? “你是在找我吗?” 让费清没有想到的是,女人的声音格外好听,如同黄莺鸣叫一般清丽悦耳。费清傻傻地看着雨伞渐渐地抬高,一张俊俏的脸渐渐从雨伞下面露了出来。 好看,真好看。 女人的眉毛细细,如同远山的轮廓一般;下面一双凤眼晶莹透亮,眼梢略微上挑,柔媚之中竟然还有一股女性身上很少见的英气。薄薄的嘴唇上涂着淡淡的粉红色唇彩,娇艳如同将开未开的花朵。 女人的美三分看样貌,七分看身材。眼前的这个女人身段儿高挑,穿着一双高跟鞋几乎和费清要平齐了。黑色长裙下,修长的双腿如同粉雕玉琢而成。再往上看,便是纤细地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以及那让人垂涎的饱满酥胸了。 “你,你刚才……”费清看得呆住,说出话来显得语无伦次。 女人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或愤怒或恐惧的表情,而是挺拔地站在那里,眼睛紧紧地盯住费清。 “我,我是来那个,”费清强迫自己从混乱的头脑中找出一些条理。猛地瞥见了女人打着的小花伞,赶忙道,“我是来要回我妹妹的雨伞的。她说她想要回这把伞,不想接给你了。” 午颜啊,这次就委屈你当一次坏人了吧。 那女人依旧只是看着费清,随即将伞折好递给了费清,伸出纤纤玉手指了指身后的别墅道:“谢谢你妹妹的雨伞,我家就在这里。” 费清这才明白了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才他并没有看门洞里面的情况,所以才会误以为这女人消失了,实际上或许她只是在开门而已。 费清好不容易追上了她,当然不允许就这么毫无收获地放过她,于是赶忙捂着肚子,装作一脸痛苦地样子道:“啊呀,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肚子痛得难受。这位小姐,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厕所啊?” “跟我来吧。” 那女人突然转身朝着屋子里面走去了。 费清不由一愣。他本来以为女人会以万般理由进行推脱,可是她竟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接受了。按照他的分析,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这女人太过单纯,要么就是――里面有诈。 想到这里,费清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女人已经走到了门洞里面,回过头看向费清,眉毛似乎微微皱起。 费清看着这不知道是鄙视还是不耐的神态,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窝囊了。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大男人,连进一个女孩子的房间都害怕不成?就算里面有什么东西,自己会功夫又会法术,又会有什么事? 费清这样想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踏步地朝别墅里面走去。 “啪!”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屋子里面的摆设说不上什么华丽,但是却显得很别致。白色的墙壁,黑色的茶几,白色的地板……虽然颜色不甚明艳,却也别有一番简约之美。 费清住屋子里面扫视了一圈儿之后,便觉得自己这次注定是什么收获都没有了。屋子里的陈设着实太过简单,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来。 女人从旁边的茶几上面接了一杯水,优雅地放在唇边喝了一口,随即转过身来看向费清:“你不是要用厕所吗?在那里。” 费清含糊地答应了一声,讪讪地又朝旁边看了几眼,泱泱地朝厕所里面走去。 女人坐到沙发上,嘴角露出一抹不经意的笑容。 等到费清出来的时候,女人已经不知道何时换上了另外一套干衣服,白色的衬衫,下面配上牛仔短裤,跟刚才完全不是一种风格。 “坐下喝杯茶吧。”女人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费清听到她的话,倒也丝毫没有客气,远远地沙发的另一头,双眼紧紧盯着女人。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费清。”费清笑眯眯地说。 “贺巧凝。”女人道。 凭费清的直觉上看,这个女人一定很不简单。因为她虽然知道有人在看她,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羞涩或是不自然,甚至还有一些自傲的态度。 “那个……你就这么让我进来了,难道就不怕我是一个坏人?”费清忍不住道。 贺巧凝眉毛一挑,轻笑了一下:“你不像。” 费清一时语塞。什么叫不像?难道这女人还会看面相不成? 他又重新朝旁边打量了几眼,问道:“你就自己住在这里吗?” “嗯,父母都在别的地方。”贺巧凝道。虽然这个女人看起来一副不可亲近的样子,但是经过这么一接触,费清发现她倒并不像外表那么的冷若冰霜。 “刚才我见过你一次,在小区外面的停车位那里。”费清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贺巧凝的神态,却发现对方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对他的话没有任何感觉。 “是吗?” “你还跟了我好长时间。”费清继续毫不掩饰地说道。 “我跟着你?”贺巧凝冷冷地一笑,“我只不过是下班要回家而已。” 正常人如果要是被人这样误解,表现出的情绪应该是愤怒惊讶疑惑委屈的。就凭着贺巧凝这种平淡的语气和态度,费清断定这女人是在赤。裸裸的说谎。 费清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只好紧紧盯住对方的眼睛。让他感到惊讶地事情是,贺巧凝竟然也抬起头,两眼朝着费清看过去,两双眼睛的眼神互相碰撞到一起。 费清虽然强装镇定,但是对方的眼神一直空灵如同一湾潭水一般,竟然给人带来另外一种心理上的压力,最后竟然迫使费清低下了头。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有些神经过敏。”费清赶忙假意道歉。他想,如果自己要是再问下去,实在太像是那些自己感觉良好实际上很不良好的sb们了。 费清站起了身:“谢谢你借我卫生间用,我走了。”说罢打开门走了出去。 “等一下!”身后贺巧凝突然叫住费清,“你的伞。” 她说着,手心朝上猛地将雨伞抛出去。“嗖”的一声过后,花雨伞竟然不偏不倚地钻进了费清插着裤兜的臂弯里。 费清一愣,对方却微微一笑,把大门关上了。 回味起刚才贺巧凝扔雨伞的手法,如果不是练家子,没有一定的臂力是绝对不会扔出这样的效果的。费清在惊诧之余,总是觉得这种扔东西的手法似乎在那里见过一般。 费清仍旧相信这女人刚才是有意跟踪自己的,而从她那不小心暴露出来的功夫上看,这人的水平绝对和黛玉有得一拼。让费清感到不解的是,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跟踪自己呢?幕后主使她的人又是谁呢? 当她回去把这件事情跟午漫和黛玉一说之后,两个女人似乎对是不是跟踪的问题不感兴趣。她们更喜欢这样的推论: 如果费清这家伙要是走路的时候不盯着身边的美女看,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被跟踪了呢? 第一四七章 成熟美与清纯美 人的品味往往会随着地位的上升而提高,这点在费清这里倒是表现得很好。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九帮的帮主,当然不能再抱着自己以前的那些香艳刺激的武侠小说看,某天竟然突发奇想,让管家给他订了好几份全年的报纸。 地位提高了,逼格就上升了。有时候,费清还真能拿着自己在报纸上看到的东西,跟那些所谓的社会名流们胡侃上一阵子。 前些日子蔡氏集团的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送来了一个外表很华丽的请柬,说是为庆祝集团的一个连锁金店成功全面进军国外市场而特别组织了一场酒会。 本来这种小事情是不至于邀请昭阳城这些大亨们参加的,但是金店对蔡氏集团来说意义格外重大,是蔡国义发家致富的源泉,在蔡氏集团最艰难的时刻仍然屹立不倒,所以蔡国义对这次进军国外市场格外看重。 蔡氏集团这次可以说也是下了血本,在请柬中特别提到,所有收到请柬的女士都可以得到蔡氏集团特别赠送的白金项链。 虽然那项链精雕细琢价格不菲,不过能够获得邀请的女士其实寥寥无几,而且又都是是昭阳城里的富人一族。如果不是高档的首饰,蔡国义还真拿不出手。 费清却觉得有些不乐意了。怎么男人就什么东西都没有? 费清自打当上帮主之后,这样的酒会也参加过几个,无非是喝喝酒聊聊天,增进一下和富商们的感情。虽然他对富商们所谓的商业交流不感兴趣,酒会上的那些女人中还是有一些蛮养眼的,因此也很愿意去转转――即便长得不养眼的女人,穿得也很养眼。 费清今天没有刻意地打扮什么,穿得衣服质地也很普通。因为他觉得只要人帅了,穿什么衣服是无所谓的。带上两个美女保镖,开上自己的玛莎拉蒂,径直朝着请柬上说的地方驶去。 其实酒会所在的地方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展厅。(.无弹窗广告)因为不光有食物和酒,还在里面放上了各式各样的名贵珠宝展品,用厚厚的玻璃隔了起来。蔡国义不愧是一个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企业家,连这种庆功场合都不忘宣传自己的产品。那些贵妇名媛们受到影响,以后肯定会去买蔡氏集团的珠宝,一来二去今天他免费赠送的首饰钱就回来了。 “刘老板,快请里面坐。” “冯老板,家父在里面等您好久了。” 蔡一冰在门口迎接着到来的贵客们,脸上渐渐显出一丝疲态。他并不怎么惯于这样去迎接别人,无奈老爹的指示不敢违抗,只得一次次地欠身,说着违心地客套话。 远远地,一辆玫红色跑车疾驰而来,最后在门口一侧停下,欧阳丹红从里面款款走出。 蔡一冰一见到欧阳丹红,头脑中有如迸出了一丝火花一般,刹那间就愣在了那里。原本还打算和他握手的富商们见他的注意力跑到了别处,只好讪讪地收回手走了进去。 欧阳丹红抬起头的时候,恰巧看到蔡一冰正紧盯着自己。前者微微一笑,走上前道:“蔡老板,好久不见啊!” “欧阳……小姐,好久不见……”蔡一冰竟然突然之间有些结巴。 欧阳丹红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这种情况,转过头扫视了一眼,问道:“怎么,费清今天没有来吗?” 蔡一冰本来还沉浸在欧阳丹红那漂亮的脸蛋儿上,此时听到她这么问,似乎突然清醒了一般。 “我们已经给费先生发出请柬了,至于来不来就是他的事情了。”蔡一冰道。 欧阳丹红听他这语气,明显对两人第一次碰面时发生的事情仍耿耿于怀,不由得心中好笑,也不再说什么,朝着里面走去。 蔡一冰在后面看着她那柔软的腰肢和迷人的脖颈,不由得感到目眩神迷。这样的女人着实是不可多得的极品。 正神思恍惚间,一阵轮胎摩擦地皮的声音传来。蔡一冰转过头,见一辆白色的跑车缓缓驶进了院子,转了一个小圈儿之后,最终停在了欧阳丹红车子的旁边。 蔡一冰这才兀地发现,两辆车子除了颜色以外,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紧接着从车子里下来的两女一男,蔡一冰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不知怎么的,蔡一冰见到费清,心中竟然莫名地产生了一种紧张感。 因为天气太晴的原因,费清带着一个巨大的墨镜,打扮像极了美国总统身边的保镖。于涵于雅站在费清的身边总是会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搞不清楚究竟谁是谁的主人。 “费先生好。” “费先生好久不见了。” “……” 费清才一下车就有许多人跟他打招呼。他对这种热情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倒是蛮享受这种当名人的感觉。他摘下墨镜放到了口袋里,抬头一看,正好看到蔡一冰也朝着他看过来。 蔡一冰觉得今天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主人,当然要对客人客气一些,于是略略迎上前道:“费先生,您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虽然嘴上说高兴,他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紧绷着脸,根本就没有一丝高兴的模样。费清倒不很在意,客气地和他握了握手,在蔡一冰的引导下来到了蔡国义哪里。 “啊,原来是费清先生。” 蔡国义本来还在和其余几个人说话,此时见到费清,全然忘记了那几个人的存在,满脸笑意地和费清攀谈起来。 “最近费清先生名下的产业运行还算正常吗?有没有受到金融市场不稳定的影响?……” 这老头说起话来可以把两个唐僧个气死,费清听他说着,偶尔敷衍两句,眼睛看似不经意地朝着四面八方看过去,好像开启了自动过滤功能一样,把所有的美女都看了个便。 不出费清所料,在这种酒会上面的女人是蛮有看头的。但不说脸蛋儿如何,光漂亮的身材就足以让男人想入非非了。更何况女人们穿的礼服大多性感暴露,几乎可以说是上下失守。丰胸深沟翘臀,真可谓是诱惑无极限。 在这些女人当中,费清对其中一个穿着蓝色晚礼服背对着他的女人格外地注意。单从后面那身材和气质上看,费清就断定这个女人的相貌绝对不一般。 那人似乎察觉出了有人在看她,诧异地回过了头。 费清不由得一愣。自己在那里yy了半天,却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欧阳丹红。 欧阳丹红今天的风格与平日完全不同。一身天蓝色的礼服如同瀑布一般垂落到地上,头发也没有梳起来扎在一起,而是斜披在肩上,美艳动人。 欧阳丹红看到费清在看自己,不由得抿嘴一笑,朝着费清点了点头。 蔡一冰陪在老爹的身旁,眼看着费清和欧阳丹红两人眉来眼去,心中五味陈杂。想他堂堂蔡氏集团的新掌门人,有才又有财,相貌也是没得说,为什么欧阳丹红对自己总是一副毫无感觉的态度呢? 蔡国义见费清左顾右盼,便知道他对自己说的东西没什么兴趣。老头也算是很知趣,随便找个借口就离开了。 费清目送着蔡氏父子离开,随即便朝着欧阳丹红走了过去。后者本来正在和一群名媛说笑,见费清过来也便和几人说了句“失陪”离开了。 “平时见你都是成熟知性的样子,今天却很不一般啊!”费清迫不及待地赞美道。 欧阳丹红笑了笑,问道:“那你觉得我今天是什么样子?” 费清想了想:“今天格外清纯靓丽!” 听到这句话,欧阳丹红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随即又看向费清,问道:“那你觉得成熟知性的我和清纯靓丽的我,哪一个更美?” “……”费清一时语塞。 看着欧阳丹红询问的眼神,费清的脑子里灵光一现,突然反问道:“那你觉得含苞欲放的玫瑰和盛开的玫瑰哪一个更美?” “当然是各有千秋。” “那就对了嘛!”费清不由一拍手,“你今天就是那多含苞欲放的,平时就如同那朵盛开的。” 这样的说法自然是无懈可击了。欧阳丹红心里高兴之余,又不禁很理性地感慨:这家伙这么会说话,一定会得到很多女孩子的欢心吧。 蔡氏集团这边专管珠宝这块儿的总经理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和蔡国义请示了一下,随即叫来几十个礼仪小姐,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上面银光闪闪,很是夺人眼球。 总经理拍了拍手:“下面我们就把这些精致的白金项链发给大家,每一条项链都是由欧洲著名设计师操刀,精工打造而成的。我们知道诸位女士都是时尚界的领军人物,希望这些项链能够合大家的心意。” 他说着,指示礼仪小姐将项链按照请柬的名单分发给在场的女士们。得到项链的贵妇名媛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的项链果然很是精致,甚至要比她们戴在身上的名牌还要好得多。 最后一盒分完了,却没有欧阳丹红的。她正在诧异,只见蔡一冰手里托着一个做工格外精致的木质盒子走了过来。 蔡一冰来到欧阳丹红跟前,微微欠了欠身道:“上次在商场的事情实在是抱歉。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希望把这件我个人收藏的项链送给欧阳小姐当做赔礼。” 他说着,将盒子送到了欧阳丹红的面前。 第一四八章 抢劫 展厅里面的人很多,许多还没有结婚的名媛其实一直在暗暗地关注着蔡一冰。蔡氏集团在昭阳城里有一定的影响力,蔡一冰又是在国外留学三年的海归,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都算得上一个乘龙快婿。 然而此时看到蔡一冰手里拿着特别准备的礼物送到了欧阳丹红的面前,女人们在失望之余又觉得他实在是白费心机了。 虽然欧阳丹红确实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姿色,可心态也着实高傲。从几年前欧阳丹红成为昭阳城的重头人物开始,就几乎从来没有和别的男人扯上什么关系。最近有传闻说欧阳丹红和费清关系暧昧,最终也没什么能够坐实的证据。 蔡一冰非要拿着热脸去贴冷屁股,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眼看着蔡一冰将盒子送到了欧阳丹红的面前,后者先是不由得一愣。 看那木质盒子上面古色古香的花纹,以及扑面而来的那种历史气息感,欧阳丹红直觉里面的东西一定是这世界上鲜有的宝贝。女人的直觉又告诉她,蔡一冰用这样宝贵的东西来和她道歉,一定不只是道歉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周围许多人已经停止了说话,朝着两人这里看了过来。按照他们的猜测,这次蔡一冰的脸丢定了。 见欧阳丹红默然地看着盒子,蔡一冰捧着箱子的手又朝前挪动了几分,执着道:“我恳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几秒钟后,让众人感到不可思议地事情发生了。欧阳丹红说了一声“谢谢”之后,竟然真的把盒子捧在了手里。 蔡一冰的脸上立刻就浮现了点点的笑容,然而礼物的接收者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蔡国义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其实早就已经在附近观察很久了,之所以刚才没过来,是怕儿子一旦被拒绝,他这个老子也跟着丢脸。但是现在既然欧阳丹红已经接受了礼物,他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哈哈,我昨天听说一冰和欧阳小姐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今天欧阳小姐肯接受他的道歉,我这个当老子的也感到很高兴啊!”蔡国义笑着说,随即又蹬鼻子上脸道,“不知道欧阳小姐有明天有没有时间,明天我想请你和我们一起吃个饭,算是正式的赔罪怎么样?” 欧阳丹红道:“我明天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明天我想和蔡一冰先生单独地聊一聊。” 这样说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打算加上他这个老头子。虽然听起来看似有些无理,蔡国义竟然显得很高兴:“好,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谈谈心也好,我就不参与了。” 蔡国义之所以没有感觉到不得劲儿,是因为他听到欧阳丹红想和蔡一冰单独相处,觉得这是一个让两人增进感情的绝好机会。欧阳丹红在昭阳城的地位人人都知道,如果蔡氏集团能够和欧阳丹红攀上关系,甚至联姻,对他们的企业发展必然大有好处。 蔡一冰也显然没有预料到欧阳丹红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惊讶之余又感到有些激动。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这么简单地就约到了这样一个梦寐以求的人吃饭。激动之余不禁想去握欧阳丹红的手,对方却只是轻轻一点头,拿着他给的首饰盒子转身走了。 对于出现这样奇怪的情景,周围的人感到诧异,而费清则感觉很不是滋味儿。男人都是占有欲很强的动物,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这种欲望显得格外强烈。看到欧阳丹红接受了蔡一冰的礼物,竟然还接受了他的邀请,费清只感到满肚子的酸醋倒不出来。 不过想想,自己和欧阳丹红本来就只是朋友而已,又不是什么情侣关系,自己又哪里有权力限制人家的选择呢? 虽然这样想着,费清仍然感到有些愤愤然。人一生气就想挑事儿,他突然瞥见众女手中拿着的小盒子,于是朝着站在旁边的蔡氏集团的总经理招了招手。 “费清先生,有什么吩咐?”总经理彬彬有礼地问道。 “我问你,今天为什么别的女宾都得到了白金项链,我身边这两个美女却没有呢?”费清指了指身后的于涵和于雅。 总经理欠了欠身子:“费清先生,是这样的。我们的礼物都是限量订制的,数量有限,只给每个获得邀请函的女士准备下了。这两位女士没有邀请函,所以――” “难道我的邀请函不能给她们用吗?”费清满脸的不高兴。 “不好意思,费清先生,我们只有这么多的礼物了。”总经理很不好意思地微微欠身道。 他其实早已经注意到了费清这边的两个女孩子了,见她们虽然都是光艳逼人,但身上并未穿礼服,而且总是一左一右地跟在费清的身后,便猜测到两人的身份应该是费清的秘书之类的,并未太在意。现在却不曾想费清竟然会帮自己的两个秘书讨要项链。 本来在一旁陪着别人的蔡国义见这里似乎有什么事,赶忙走了过来,正巧听到自己的总经理和费清之间的话。 “费清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蔡国义在一旁赶忙道。他略一沉吟,又道,“这样吧,我今天回去马上给我们最好的设计师打电话,让他精心打造两款项链,过几天我亲自派人送到府上,你看怎么样?” 费清听他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再胡搅蛮缠下去,赶忙一笑说道:“我只是和这位总经理开了一个小玩笑而已,蔡先生太当真了。” 蔡国义还想说什么,一旁蔡一冰走了过来,低声道:“父亲,是不是该由我带领大家参观一下咱们的展品了?” 蔡国义看了一眼自己的江诗丹顿限量款手表,轻轻点了点头。 蔡一冰见状,拍拍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简单介绍了一下蔡氏集团珠宝行的历史后,便带着众人参观大厅里早已经放置好的各种珠宝展品。 费清见欧阳丹红和几个女伴在一起,自己也不便往人家身边去蹭。虽然有好几个女人对他抛来了媚眼儿,费清又着实对她们不怎么感兴趣,便和于涵于雅两人一起跟在众人的身后参观起展厅里面的各种珠宝。 即便费清对珠宝这些东西并不怎么懂,却也能够看出展示的这些珠宝确有不凡之处。单单从那色泽上来讲,每一件都是流光溢彩,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各种各样的宝石,大的有鹌鹑蛋大小,即便小的也有小手指盖大,珠圆玉润,着实都是上上品。 费清边看边走,突然发觉身后的两姐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他回头一看,见两人正站在众人身后踮着脚看向玻璃柜里的两件展品。 费清悄悄地走过去一看,只见里面是两个看上去十分华丽的项链,每个中间都镶嵌着一颗拇指盖大小的宝石,一颗是红色的,另外一颗是绿色的。 蔡一冰在那里对众人介绍到:“这两条项链上的宝石色泽鲜艳且毫无杂质,质地均属上乘,而且个头很大。其余部分为铂金制成,花纹细腻毫无瑕疵,属于我们蔡氏珠宝中的上品。我们给它们特别地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姊妹灵心’。” 众人听到他的介绍,不由啧啧称赞。于涵和于雅蹭到前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两条项链,脸上尽是呆萌的表情。 “怎么,喜欢么?”费清走到两人身边问道。 两个女孩子看着费清点了点头,但随即又都摇了摇头。 费清看着两人的眼睛,就知道后来的摇头是在说谎了。他微微笑了笑,朝着一旁那个总经理做了个手势,对方赶忙走了过来。 “这两个东西多少钱?”费清问。 总经理看了看:“哦,这两件东西是我们的镇店之宝,是不售卖的。不过我们有和它类似的产品,虽然玉石的个头小了一些,总体还是和它很接近的。” 听到这话,于涵赶忙凑到费清的耳边,低声道:“主人,我们只不过是看它们很漂亮而已,看看就行,不要破费了。” 费清却把食指放在嘴边,轻轻做了个嘘的手势,随即又执着地看向那个总经理:“我们只想要这两件。” 这下子又轮到总经理为难了。他知道费清这样的人物惹不得,可是心里也清楚费清看上的这件东西价值连城,是他们珠宝行的镇店之宝中的一件,以后还会有很大的升值空间,现在就卖出去岂不是亏了? 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大家赶快躲起来,外面出事了!”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大波头戴面具的人突然手持棍棒和砍刀从外面闯了进来。刚才跑进来的那个保安被一个人猛地揪住了衣服拽倒在地上,随即遭到众匪徒的一阵拳打脚踢。 “都别动,谁动干死谁!”为首的一个家伙用手里的砍刀指着众人,大声说道。 第一四九章 杀手之王 在场的名媛大亨们一见到这样的情形,一时间全都吓得懵住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精神即刻崩溃,尖叫一声后晕倒在了地上。 有人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人死了,钱没花了。从这句话可以得到的推论便是,人越是有钱就越怕死。听到那汉子的话,在场的有钱人都缩着脖子快速地朝墙角挪去,更有甚者直接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全身抖得如同筛糠。 “今天我们只求财,不想害人命。你们要是乖乖地配合,我们就不伤害你们。否则――” 为首的汉子说着,把手里的砍刀朝天上猛地一扔,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顿时被打得粉碎,玻璃渣四处飞溅到了众人的头上。 那汉子正洋洋得意,却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尖叫。转身一看,原来是自己刚刚扔上天的砍刀掉了下来,不知怎么的插在了他手底下一个弟兄的脑袋上。 那人的脑壳如同被打开的椰子一般,“咔嚓”一声裂成了两半。 “操!” 人家还没进行反抗,自己竟然就失手把一个弟兄给弄死了。汉子不由得觉得晦气,低低地骂了一声。 众女见到这恐怖的场面,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负担,终于以此起彼伏的尖叫释放了出来。场面顿时乱成了一团。 趁着这机会,费清朝周围扫视了一眼,低声对于涵于雅道:“你们去那边保护好欧阳丹红,我这里没事的。” 两姐妹知道费清功夫了得,她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就趁乱悄悄地从后面绕到了欧阳丹红的身边。 “马勒戈壁的,再吵砍死你们!”汉子大骂一声,随即上前两步,朝着闹腾得最厉害的那个女人肚子就是一脚。女人当场被踹出了三米开外,躺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这招杀一儆百果然好用,乱糟糟的局面立刻被控制住了。[.超多好看小说] 汉子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放进嘴里点着了火,徐徐吐出一口烟圈,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呐,别说我不告诉你们我们的名号。我们几个都是九帮的弟兄,今天来这里是按照帮主的命令。帮派大了总会入不敷出,所以哥儿几个今天就来借些钱用用,大家不用紧张。” 九帮? 众人不由得瞥向费清,却见他也一副很是疑惑的样子。 九帮的弟兄?帮主的命令?这他妈的哪儿跟哪儿啊! 费清不由得打量起这些人来,见他们虽然都穿着西装,蛮有黑社会的风范,却一个个行动猥琐,相比更像是社会上混的二流子。 而从领头那汉子的口音上来听,明显不是昭阳本地的人。 费清知道,这话要是说不清楚,自己在众人眼中就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土匪了,于是在人群中大声道:“不知道说的是哪个九帮啊?” 汉子听到有人说话,眼睛一眯:“谁他妈的在里面说话?出来!” 众人听到这话,赶忙齐刷刷地让开了一条道路,费清从里面吊儿郎当地走了出来。 在不远处的欧阳丹红见到费清这个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一看他这个样子,欧阳丹红便知道这家伙肯定又要装傻了。 汉子见站出来的这个人似乎长相上和衣着上人模狗样地还算说得过去,可是走起路来松松垮垮,一丁点气质都没有,和那些混事儿的二流子有得一拼。 “妈了个巴子的,连昭阳城鼎鼎大名的九帮都不知道,我看你活着也没什么用。” 汉子说着,又抬起脚来朝着费清的肚子踹过去。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后者竟然灵巧地一闪,刚好躲了过去。 “卧槽――你他娘的还敢躲?”汉子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怒火,对着费清又是一脚。(.)然而将肚子朝后面一缩,再一次躲了过去。 这两脚下去,众人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虽然这些人打着的是九帮的旗号,但这家伙连九帮帮主都不认识,又怎么会是九帮的人呢? 汉子一连踢了七八下,可让他惊讶地是,对方却如同鬼魅一般左躲右躲,自己半天连一根儿汗毛都没有碰到过。 “马勒戈壁呀!” 汉子恼羞成怒,最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看准费清的脑袋猛地踢过去。 “砰!” 那汉子感到自己的腿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心中一阵激动:他娘的总算是踢着他了。可是等他定睛看过去,心里却不由得“咯噔”一下。 对方的手如同鹰爪一般,将他的小腿牢牢攥在了手里,稍微动一下就会传来钻心的痛。让汉子心理上最不能够承受的是,这家伙嘴角竟然还露着一抹很是诡异的笑,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 不是人,这家伙肯定不是人。 汉子还在挣扎,费清手上却猛地一发力。只听到“咔嚓”一声,那汉子的小腿竟然如同竹竿儿一般断成了两截。鲜血从断肢上面汩汩地流了出来。 “啊!”那汉子尖叫了一声,身体正要朝后面倒去,却已经被费清一把拉住了胳膊。 与此同时,一记重拳朝着汉子的心口猛地砸了过去。里面的肋骨登时折了好几根儿,破损的肋骨架直朝心脏插了进去。 汉子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死了。 费清也不想再磨叽,眼神锐利地看向后面的十余个人。还没等这些人做出任何反击的动作,费清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决掉了三四个。 他的手段丝毫没有任何的花架子,而是招招致命,所以那几个家伙死得格外恐怖,一个被费情一掌打中后脑海,把两个眼珠子都给拍了出来;两个心窝子被拳头砸穿,还有一个脖子被拧了一百八十度,彻底断了。 剩下的几个见到这样的情形哪里还敢再有什么动作,赶忙朝着外面逃命似的朝外面跑了出去。一个胆子小的才跑了两步就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抱头,全身抽搐。 费清拎着他的衣服,强迫他站了起来,眯缝着眼睛看向他:“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的,为什么要诬陷给九帮?说清楚了,小爷我放你一条狗命!” 那人本来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现在听到费清这么说,心中顿时一亮,赶忙求饶道:“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出来。我是――” 话还没有说完,那人的后脑海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脑袋朝前猛地动了一下,随即又朝后面一仰,已经七窍流血死了。 费清不由一惊,抬头朝四周看过去,却被周围骚动的人群遮住了视线,什么可疑的人都没有看见。 低下头来检查那人脑袋的时候,费清不由得一愣。只见在那人的后脑海上面,竟然是一支女人画眉用的细笔,击碎了头骨之后还插进去两寸来长。 杀手这次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不愿意让费清知道事情的真相,刻意隐瞒这些人的身份。要不是因为费清今天也在这里,恐怕这些人的阴谋能够得逞,九帮就要替他们的抢劫背黑锅了。 费清着实对这个杀手感到束手无策。这家伙仿佛一个幽灵般,不知何时就会出现。杀手每次杀的人都不同,所以也根本无法弄清他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细细想来,费清又觉得有些庆幸了。杀手的目标不是他,否则照今天这种情况恐怕他就已经中招了。 众人这时候才完全反应过来,打电话叫救护车的,给晕倒的女人做人工呼吸的,好一阵忙活。于涵于雅跑到费清的身边,很是关切地问道:“主人,你没什么事情吧?” 费清笑着摇了摇头,把满是鲜血的手在那死尸的衣服上面擦了擦,站起身来。 “费清先生,刚才实在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因为你在这里,我们蔡氏集团的损失可就大了。咳咳咳――”蔡国义紧紧地握住了费清那还带着血渍的手,因为激动又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举手之劳而已。”费清客气地说道,“只好蔡先生不认为那些人是我们九帮派来的就好了。” “怎么会。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那些人是想打着九帮的旗号为非作歹啊!”蔡国义道。 费清微微一笑。他可不觉得这些人只是想借用九帮的名声抢东西那么简单。 那个总经理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在蔡国义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费清先生喜欢那款‘姊妹灵心’吗?”蔡国义听完总经理的话后,看向费清道。 费清如实回答:“我想把那两条项链买下来,送给我身边这两位美女。希望蔡先生可以开个价钱。” 于涵和于雅听到费清叫她们美女,不由得羞涩得低下了头。 蔡国义一直都没有搞清楚费清身边的这对儿孪生姐妹究竟是他的什么人,又觉得贸然去问太过无理。现在见费清竟然愿意花大价钱给他们买下这对儿顶级的项链,便知道两人和费清的关系不一般了。 蔡国义转身和那总经理说了几句话,后者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两分钟后,一个漂亮的礼仪小姐手捧着两个精致的盒子走了过来。透过上面的玻璃,可以见到里面的“姊妹灵心”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蔡国义接过盒子,亲手送到了费清的面前道:“如果不是因为费清先生出手,今天我们损失的东西会比这对儿‘姊妹灵心’的价值高几倍。所以今天我就把这两条项链送给两位女士,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第一五零章 孔雀翎 蔡国义说的话也在情理之中。相比“姊妹灵心”,整个展厅里许多其他的东西价值更是高得无法估量。要是刚才那一伙儿人得逞,那整个蔡氏集团珠宝行最优秀的珍宝都会被洗劫一空。 不过面对蔡国义这样的请求,费清却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从他手里不花一分钱地接过“姊妹灵心”也未尝不可,不过费清觉得那样做实在是太损害两个美女的价值了。更何况他堂堂一帮之主,就这么接受了人家的馈赠,实在是显得太小家子气。 所以,尽管蔡国义一再说免费将这两条项链送给他,费清还是当场签下了一张一千万元的支票。虽然“姊妹灵心”是所谓的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宝贝,费清给出了这么多的钱也算是没有侮辱了它们。钱他不在乎,关键是能够让于涵和于雅感到高兴一些。 费清其实一直都对这两个姐妹怀着怜爱的情感。像她们这样,从小在蜜罐里长大,后来却因为家庭突生变故而成为了孤儿,能够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挺下来,中间必然经历过不少让人觉得心酸的事情。这样的女孩子,理应得到怜香惜玉者的疼爱。 看到费清肯为自己买下这么贵重的东西,两姐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眼眶里面竟然闪动起眼泪花花,似乎是强忍着才没有让泪珠掉下来。 费清微笑着看了看她们:“我给你们戴上吧。”说罢打开了礼仪小姐手中的盒子,取出红色的一串,两个胳膊绕过于涵的脖子,将项链戴在了上面。然后,他又以同样的手法把绿色的项链套在了于雅的脖子上。 两女终于忍不住,扑进费清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除了那些被救护车带走的,仍然留下现场的众名媛和大亨见到这样的情景,全都变得目瞪口呆。前者是因为费清出手阔绰,竟然肯花这么大的价钱买两条项链,只为了让自己的女人高兴;后者则觉得费清实在是艳福太深,居然可以泡到一对儿双胞胎姐妹花。 欧阳丹红面无表情地看着费清这里,呆愣了好一会儿,最终转过头走了。 蔡氏集团的这场就会以烂尾作为了结尾。等到警方的重案组到来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都离开了现场。蔡国义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几个警员做了笔录。 “漫姐,这些坏人都是费清给打死的。”黛玉对午漫道,“咱们要不要把他传到警局,问问当时具体的情况?” 午漫却摇了摇头:“既然这些人已经死了,那就没什么再好调查的了。(.好看的小说)费清也算是为民除害,今天打了一架费了很大的劲儿,就让他在家里休息吧。” “哦。”黛玉嘟了嘟嘴,没有再说什么。 …… 费清回到家之后,脑子里不断地浮现那尸体脑袋后面插着一根眉笔的样子。 这个杀手出现过好几次,每次用的东西都是信手拈来,丝毫没有章法。可是这次用的东西为什么偏偏是一支女人用过的画眉的笔呢? 难道这表明了――那杀手实际上是一个女人?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杀手每次杀了人之后都是踪迹全无,且能飞檐走壁,轻功一定极佳。能够练出上乘轻功的,多数是身轻如燕纤细苗条的女子。而且,费清见过那杀手几次,每次都是穿着黑衣服,把脸和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出那人的性别来。 费清这时候才幡然醒悟。妈的,每次看到那杀手都是努力去从被黑纱遮住的脸上去寻找痕迹,竟然没有想过看看那家伙的胸部――男人女人,一看便知。 正胡乱地想着,于涵于雅姐妹突然在门口敲了敲,走进了屋子。 “主人,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两姐妹很是拘谨地说着,朝着费清用力鞠了一躬。自打父母死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们这么好,两女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激动地心情才好。 费清赶忙将她们搀扶起来,突然发现两人脖子上面的姐妹灵心已经消失了。 “你们的项链呢?”费清诧异道。 于涵赶忙解释道:“这副项链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们怕不小心弄坏了它们,所以就先保存了起来,等到平日里再和主人参加重要活动的时候再戴上。” 费清觉得这样的想法也有一定的道理,也便没有再说什么。低下头去,脑子里又开始浮现那尸体上没入脑子的暗器。 他突然想到于涵于雅两人都经过特种训练,应该对各种使用暗器的手法有所了解。于是抬头问道:“你们昨天有没有看到后来那个人的死法?” “主人说的是那个脑袋被人家用暗器戳穿的人吗?”于雅问。 “对,就是他。”直觉告诉费清这次问对人了。 不出他所料,于雅在接受保镖特训的时候,曾经和教练学习过各种暗器的施放方法。 “昨天那个人后脑受到重击,通过脑部碎裂的程度和杀手使用的东西看,必然学过孔雀翎之类独门暗器,并且达到了以无形胜有形的地步,任意物品信手拈来就变成夺命的武器。” 于涵接过妹妹的话继续道:“练过孔雀翎的人有很多,但是能够达到这种程度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必然是手腕和身体的协调性极佳的人才可以。” 费清赶忙问:“那你们知道昭阳城里有谁会这样的功夫吗?” 两个女人全都摇了摇头。可是于雅却给费清出了一个主意:“主人,我觉得你可以去昭阳武术协会问问,也许能够找到一些信息。” 费清点了点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那你们知道有什么功夫可以破了这种暗器吗?” 于涵笑道:“暗器和别的功夫不同,不是见招拆招的东西。即便是武功再好的人,都有可能栽在暗器的手里。有一句话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如果想要躲开暗器,就必须要有最灵敏的直觉和身手才可以。” ----------- 今天很对不起大家,因为事情太多,更新得少了。明天小弟我会把今天的补上。 第一五一章 高手在民间 有的人以为孔雀翎是一种独门暗器,大概是受到了一些小说的影响。[.超多好看小说]事实上孔雀翎并非是一种暗器,而是一种使用暗器的手法。 孔雀翎的手法和扔飞刀的手法不同。扔飞刀主要使用的是手臂的力量,而孔雀翎则主要使用的是手腕的力量。练习这种扔暗器的手法也很有意思,是把最长的一根孔雀羽毛尾部削掉,将尖端向前,以腕部的甩力将羽毛甩出去。 使用孔雀翎,一看的是腕部的甩力,二则是看要准确度。初学者连两米甚至都扔不过去,至于准确度就更不用提了。高超的使用者甚至能够准确地根据风向和手中物的重量判断出该使用多大的力气,该偏移几分几毫。想要把这种功夫练好,如果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坚持,是根本就无法让暗器具有这样杀伤力的。 如果不是于雅的建议,费清还真没有想到和武术协会打交道。他想了想,与其自己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下去,倒不如去那里碰碰运气,说不准还真能撞大运碰到个使用这种暗器的人。 第二天上午,三人吃过早饭便来到了昭阳武术协会的所在地。 现在这年头人们似乎对文化更感兴趣,武术协会这种地方格外不招人待见,从外面看显得冷冷清清。如果不是因为门口那个大牌子,费清还以为这里是哪个废弃的政府机关。 停车的时候,费清瞥见路边有个五六十岁的女人正在树荫下面摊煎饼,升起的炭火上面冒着热气。因为昨晚下过雨,早晨的路面还显得湿漉漉的,气温也格外低。 以前在玉辉山的时候,费清最喜欢到山下的村子里去吃王寡妇摊的煎饼,热乎乎的煎饼里面裹上油条和香肠,吃起来香软可口,是当年小费清觉得最好吃的东西了。 现在看到这样的情景,当年的情景一幕幕浮现,产生的作用便是馋虫跟着一起跑了上来。 他回过头对两姐妹道:“喂,你们两个要不要吃煎饼?” 于涵于雅瞪大眼睛看着他:“我们不饿――主人,咱们不是刚刚吃过饭么?” 费清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看到卖煎饼的,我有些饿了。” 三人下车,费清径直朝着卖煎饼的小摊走了过去。 “大婶,来个煎饼!”费清很是礼貌地说道。 卖煎饼的中年妇女见一个开着豪车的年轻人来买自己的煎饼,虽然有些诧异,也为今天的开张感到高兴,连忙盛上一勺面在煎饼锅上摊开。 “小伙子,要辣椒不要?”妇女很是热情地问道。 费清扫了一眼煎饼锅摊上面的东西:“这些东西全都要了,葱花要多放。” “好嘞!”于是香肠鸡蛋葱花芝麻酱什么的全都加上一些,最后拼成了一个超级大煎饼。 于涵和于雅目瞪口呆地看着费清付了钱后,从卖煎饼的妇女手里接过大煎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心中直呼主人食量恐怖,只有那卖煎饼的妇女满是笑意地看着他。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费清虽然近些日子吃惯了山珍海味,却也不觉得这煎饼比以前的难吃。他就这样吃着煎饼,心满意足地走进了武术协会的大门。 虽然是上班时间,武术协会的大院里却仅有几辆小轿车停在那里,人却没有一个。三人走到另一侧,才终于发现一个老头正在那里背对着他们,正不急不缓地扫着地。 费清赶忙走了过去,正要问话,那老头已经先开口了:“你们来这里找什么人?” 费清一愣,老头已经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转过头朝着费清看过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找人的?”费清诧异。 老头将两只干瘪的胳膊按在笤帚上,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费清的脸,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在这个院子里面待了这么多年,每个人走路的声音是什么样子的都知道,根本就不用回头看。” 三人听到老头的话后恍然大悟。费清觉得这老头怪有意思,不像是扫地的,倒像是那种隐居的绝世高手。 “老人家,我想找你们会长。”费清大声道。 “我没有耳聋,听得清楚。”老头不由微微皱眉,看样子似乎是嫌费清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你不用去找了,会长走了。”老头看着他说道。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费清问,“或者这里还有什么管事儿的人没有?” 老头慢条斯理地一边继续扫地一边说道:“会长前些日子得肺癌死了,看样子是回不来了。至于别的管事的人――你看看这大院里面这副破落样子就知道没有了。” “……” 费清感到很是无语,看样子今天算是白跑一趟了。 “不过你们到底想要找什么人啊?”老头又抬起头来问道,“武术协会总会那里说了,会长死了就先让我来代理会长的职务。你们想问什么也可以问我,当然我知不知道就没准了。” “……还是算了吧。” 费清见老头上身穿着白色小褂,下身大裤衩,全身瘦巴巴的,一看就问不出来什么,也就不打算再多费口舌了。 老头见状微微摇了摇头,一抬右手把笤帚扔向了一边。这动作看似不经意,却让费清三人感到大跌眼镜。 原来在墙边摆放着专门放笤帚用的铁架子,上面有一溜小圆孔。笤帚用完之后刚好可以头朝上放在把柄戳进圆孔里面。老头这一扔不要紧,竟然刚好把笤帚插进了圆孔里,甚至连摆放的角度都和原来的几个一样。 铁架子和老头之间相隔几乎有十米之远,能够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命中这样小的目标,在普通人看来简直就是奇迹。 “您是――”费清不由得小声问道。 老头拍了拍手:“我都说我是代理会长了,你们还都不信――走吧,咱们到屋里好好聊聊。” 会长室里。 老头显得蛮好客,拿出自己的好茶,在饮水机里接了一壶水,给三人各倒了一杯。 老头一边倒茶一边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风,不过大家都喜欢叫我韩疯子,随意你们怎么叫我都成。” 费清自报了姓名,接过老头递过来的茶轻轻啜了一口,果然香味醇厚,余味悠长。于涵和于雅却把茶杯放到了一旁。她们并没有忘记自己保镖的身份,不能够喝来源不明的东西。 “今天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老头笑眯眯地问。 费清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想知道昭阳城里有谁使用孔雀翎。” “孔雀翎――”韩疯子老头皱眉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刚刚拿起的茶杯又放了下去,看向费清诧异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费清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撒了个谎道:“我是武术爱好者,最近想出一本关于暗器的书,所以就想采访一下那些暗器高手。” 对于这样的说法,韩疯子似乎觉得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他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以前昭阳确实有一个练习孔雀翎的高手,叫贺二喜的。我们早年曾经见过几面,可是他早就已经在几年前就死了。” “死了?”费清诧异,“难道就没有别的人练孔雀翎了吗?” 韩疯子把脚底板搬到了椅子上面,用手搓弄着说道:“至于别的人,老汉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不过据说贺二喜有个女儿,从小和他老爹一起练过孔雀翎。如果那丫头要是一直坚持到现在,估计也算是一个高手了――唉,谁知道那小丫头现在在哪里呢?” 听完韩疯子一席话,费清心里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刹那间破灭了。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了,和没有一样。 见问不出什么,费清只得站起身告辞。 可是就在费清刚要走出门的时候,后面韩疯子突然叫住了他:“我想起来了。贺二喜那个女儿,好像叫什么――贺巧凝。” 费清不由得一惊。 贺巧凝? 费清的思绪兀地飞回到了几天之前,想起那个跟踪他的女人同样也叫贺巧凝。难道韩疯子嘴里的贺巧凝,就是那个神秘的女人? 那就是了。怪不得那天那女人把伞扔得那么准,原来是练习孔雀翎的高手。 费清对韩疯子道了谢,和两女走出了武术协会的大门。尽管有了一些线索,可是费清却并没有感觉轻松多少,毕竟在他眼前的仍旧是一团团的迷雾。 走过煎饼摊的时候,费清又不禁远远朝那边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一个戴着长沿帽子的男人从那里经过。 可是就在下一秒,那男人突然拿出一把弹簧刀对准了那中年妇女,大声喊道:“别动,把钱都交出来。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费清一看这情形,顿时一阵火起,心想这男人竟然连这样的小贩都不放过,真他娘的不是东西。这样想着就要冲过去。 谁料还没等他走到近前,那中年妇女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操,找死!” 中年妇女突然大吼一声,随即一脚朝着男人拿刀的那条胳膊踢了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响,男人手里的弹簧刀一下子被踢飞了出去。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妇女竟然又一口气连着踹了那男人七八脚。 男人朝后面退了两步,脸色铁青,最后竟然“噗”地一下吐出了满口的鲜血,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中年妇女收了脚,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用围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推着煎饼摊子去别的地方了。 我勒个去!高手在民间啊!费清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见识到无影脚的威力。虽然不太成熟,对一个女人自我保护也已经足够了。 周围除了费清三人以外再无别人,那抢劫犯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费清觉得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于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和两个女孩儿开车离开了。 第一五二章 神秘女人 当费清知道那个叫贺巧凝的练习过孔雀翎之后,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那个女人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很妥当。如果自己要是把那个女人惹恼了,对方突然用出暗器,费清能不能自保不说,身边的于涵于雅肯定会遭殃。 所以费清推说自己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办,先把两个女孩儿送回了杨府,随后才驱车朝着贺巧凝的屋子赶了过去。不管对方想怎么样,自己必须要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 费清一路上想了一连串的问题,打算到时候如同连珠炮一般地抛给贺巧凝。任凭她再能辩驳,到时候也让她无话可说。 凭着记忆,费清直接来到了贺巧凝的家门前。这栋别墅和午漫的只有短短几百米的距离,正对着一棵歪脖子树。这是上次费清出门的时候特意记住的。 “当当当!”费清使劲儿敲了几下门。 没人说话。 “当当当!”费清又捶了几下,里面依旧什么声音都没有。 费清心中有些起急,眉头一皱正要伸手再捶过去,却听到“啪嗒”一声,门应声而开了。 一个老太太从里面探出头来,手里拄着拐杖颤颤巍巍道:“小伙子,你找谁啊?” 费清吓了一跳,赶忙把正要捶门用的拳头收了回来。这年头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老头老太太,半辈子就算是搭进去了。 “请问贺巧凝是不是在这里住啊?”费清问。 “你说什么?”老太太把头歪过去大声问。 “我说――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贺巧凝的!”费清大声喊道。 “没有。”老太太摇摇头,还没等费清再问,已经“咣当”一下把门关上了。 “哎――” 费清纳闷了。没有理由啊,上次自己明明就是在这里遇到她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难道这老太太是在说谎不成? 费清不死心,正想再使劲儿把门敲开,却听到旁边一个幽幽地声音传来:“你是来找我的吗?” 费清蹭地一下回过了头,赫然见到一张没有表情却很是俊俏的面孔。 “你,你家怎么了?”费清问。 贺巧凝似乎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指了指旁边那栋别墅:“那才是我家。” 费清转过头去。果然,旁边的那栋别墅里面竟然和这个一模一样,别墅对面同样有一棵奇形怪状的歪脖子树。再往远处看去,每一栋别墅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好意思。”费清挠挠头,心想我还以为是撞鬼了呢。 “你找我有什么事?”贺巧凝问。 费清听她竟然这样淡定地和自己说话,不禁有些生疑。按道理,自己和她只不过才见过一次面而已,现在自己这样贸贸然来找她,对方竟然没有一点惊讶的意思,甚至好像是熟人见面了一样。 “上次你说你叫贺巧凝,我没有记错吧。”费清问。因为迫切地想知道结果,所以他也不想拐弯抹角。 贺巧凝点了点头。 “你爹是不是叫贺二喜?”费清继续问。 “你是查户口的么?”贺巧凝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对这种盘问很是抗拒――仅仅是抗拒,而非惊讶或是别的感受。 “我不是查户口的,我只是想来调查一些事情而已。”费清一本正经道。虽然贺巧凝还没有回答他第二个问题,但是相当于已经回答了。 谁料对方后面说出的一句话,却让费清倍感震惊。 “我知道你从哪里来,也知道你想问我什么。”贺巧凝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孔雀翎的事情?” “……” 费清本来还以为对方会千般抵赖,也准备好了一系列应对的办法。可是现在面对她这种不打自招的话,费清不由得有些发呆。 “你怎么知道――” “咱们可以回去慢慢说。”贺巧凝说着,已经朝着自己那栋别墅走去了。 费清见状,也只好跟在这女人的身后。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生怕一进房子里遭到什么暗算,所以一边走一边暗暗地汇聚起真气,在身体表层形成金钟罩。这样一来,即便对方向他扔暗器也没什么了。 贺巧凝进屋之后随手将手中的提包放到了一旁,然后脱下了上身的米色外套挂到衣架上面,露出里面性感的黑色纱质衬衣。 这女人怎么这么客气,刚见面就脱衣服啊。费清想。 贺巧凝见费清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一股真气在体表溢开,不由得嘲弄般地笑了笑,伸出右手道:“跟我走。” 说着便朝卧室走了过去。 费清一愣。这是怎么个意思,脱完衣服就上床? 贺巧凝知道费清没有动,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要是想知道孔雀翎的秘密就和我来,否则就可以走了。” 听到这女人略显轻蔑地话,费清眼睛一瞪,心想难道我还怕你不成。今天就算是失身于此,也一定要把孔雀翎这东西给弄清楚。这次就让她占一次便宜好了。 想到这儿,费清跟着贺巧凝走进了卧室里面。 贺巧凝的卧室很大,几乎可以赶上普通家庭客厅的标准了。里面除了一张床以外就是几张大衣柜,此外别无其它家具。墙是由木板铺成的,上面有一个很大的画框,画上是一幅色彩明丽的孔雀开屏图。 “哇,真漂亮!”费清不由得感叹道,“不知道这是哪个名家的作品。” “我画的。”贺巧凝淡淡地说道。 就在费清还在惊诧于这女人才情的时候,贺巧凝站在屋子的另外一头,突然将费清眼中的木板墙给打开了! 费清这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竟然还隐藏着十平方米左右的空间。里面的东西则更是让费清目瞪口呆:几十根孔雀羽毛以孔雀开屏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墙边,墙上赫然是几个塑料质感的人体经脉分布图。 费清见那些经脉图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小孔,还有几根孔雀羽毛插在上面,便知道传说中的孔雀翎杀伤力所言非虚了。自己要不是亲眼见到,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竟然可以把孔雀羽毛当作杀人用的武器。 贺巧凝盯着费清,见他一副吃惊的样子,解释道:“自从我父亲死后我就住在这里,而这就是我每天练习孔雀翎的地方,这些年从未间断过。” 费清转过头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即便我不告诉你,你不是也已经猜到了吗?”贺巧凝看着他说,“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从哪里调查到我身份的,但我知道你一定对我已经很了解了,否则今天也不会来找我。” 费清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又冷酷又理性,实在是太不好招架了。 贺巧凝已经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摆弄着颀长的手指道:“你如果还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由我来决定要不要回答你。” 虽然对方这种狂气的态度让费清觉得很是有些不爽,无奈贺巧凝现在完全占据着主动地位,费清也便只好有什么问什么了。 “除了你以外,昭阳城里还有人会孔雀翎的手法吗?” “我想应该是没有了。”贺巧凝道,“能够坚持十几甚至几十年苦练,实在是一桩不划算的生意。” “前些天在蔡氏珠宝的酒会上有一个男人被一根笔击碎了头骨,我很好奇那人是不是被孔雀翎杀死的。” “是。”贺巧凝回答。 费清面色一冷:“那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我不会告诉你是谁杀了他,你也不用费心机去问了。”贺巧凝道,“等到时机成熟了,你自然会知道的。” 费清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一拍沙发的扶手站了起来:“什么叫时机成熟了?你知不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贺巧凝听到这话,又是淡淡一笑,这笑容多少带着一些嘲讽的味道。 “杀手杀的都是该杀的人,如果不杀了他们,这些人就会一直胡作非为下去,这个杀手也算是在为民除害了。”她说到这里又看了看费清,“我想你在杀人的时候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费清不由一愣。死的都是些什么人,他还真没怎么注意过这个问题。现在回头想想,确实都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他们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你起码要让我知道杀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吧。”在费清看来,那杀手杀人完全就是心血来潮式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如果能够搞清楚对方的动机,自己心里好歹还有点儿谱。 “我说了,时机成熟了你会知道的。”贺巧凝道。 费清明白,这女人什么都知道,可她执意不说,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问不出什么来的。他虽然心里感到有些烦闷,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悻悻地告退。 费清很少吃过这样的瘪,从别墅里出来的时候带着满肚子的火气,见周围没人,手心里猛地聚拢起一小团真气,朝着别墅对面的歪脖子树猛地推出一掌。 “咔嚓!” 剧烈的响声过后,树梢断成了两截。 “妈的,这小女人竟然在我面前耍弄手段。总有一天,老子会让你臣服在我的胯下!” 费清这样想着上了车,打火挂档加大马力,“嗖”地一下没了影子。 第一五三章 看还是不看 费清憋着一肚子跑回家里,杨紫韵养的那天小哈士奇不知道怎么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在他腿边来回地摩挲,倒是让他的火气渐渐减了下去。 坐到老树下面的石凳上,费清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和贺巧凝的对话,总是觉得里面好像有哪里有问题,然而一时之间又说不出。 正自思的时候,于涵于雅恰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两人一抬头便看到了沮丧地坐在树下的费清。 “主人,事情办完了吗?”于涵诧异地问道。 “嗯。”费清点点头。 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孩子,突然心血来潮道:“我问你们――如果有一个女人十分冷傲,城府极深又武功极高,用什么方法才能够攻破她强大的心理防线,让她心甘情愿地放下提防之心,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呢?” 于涵一愣。虽然她不知道费清为什么这么问,却也大概猜到和他今天出去有关。不过对这种事情,她还真没什么经验,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妹妹。 于雅明白姐姐的意思,略想了一下道:“主人,是你想突破那女人的心理防线吗?” “啊?”费清一愣,“反正就是一个男人就对了。” “主人,其实对这样的女人,只有一招最管用了。”于雅竟然还卖起了小小的关子,调皮地看着费清道。 “什么招?”费清一听,赶忙朝前挪动了一些,问道。 于雅抿嘴一笑:“如果能够让那个女人爱上主人,她不就什么都肯说了吗?” 费清一瞪眼:“呀呵,你这个小丫头学坏了啊。清清,过去帮我好好教训一下你的这个大姐姐。” 哈士奇张着嘴巴“呼哧呼哧”喘了几下粗气,还真的蹭到了于雅的身边,伸出长舌头在于雅的脚踝上舔了起来,逗得她“咯咯”地娇笑不止。(.好看的小说)于涵也凑上前去,在哈士奇那黑白相间的毛发上抚摸着。 费清在一旁笑着看向她们。正顾而乐之,突然听到杨紫韵在她的房间里大声喊道:“清清!” 本来正和两个美女玩儿得挺嗨的小狗听到这声音,嘴里“呜呜”地喊着,竟然不自觉地朝后退去。这让三人不禁感到有些诧异。杨紫韵和小哈士奇一直都相处得很好,怎么今天这家伙好像很害怕自己小主人的样子。 杨紫韵在房间里喊了几声,遍寻不着哈士奇,只得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她的清清正躲在费清的旁边,耷拉着脑袋一副可怜相。 “清清,快过来。”杨紫韵俯下身子,拍着手喊道。费清眼看着她胸前的沟壑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瞳孔不由得放大。 小哈士奇将脑袋深深地扎进了费清的手里。杨紫韵见状,微微皱起了眉头,直起身子来。 “喂,你怎么把狗给吓成了这个样子。”费清回过神来,诧异道。 杨紫韵嘟着嘴巴,同样眼神可怜地看向费清道:“没办法,每次给它洗澡都是这个样子。我的清清好像有些怕水。” “怕水?”费清俯下身子,用手在狗头上轻轻弹了两下子,“你真怕水么?” 小哈士奇似乎明白费清在和它说话,伸出舌头在他的手指上面舔了几下,一副满是赞同的神态。 费清想了想,突然打了一个响指道:“我有招了!” “你有什么招?”杨紫韵不解。 费清抚摸着哈士奇的脑袋:“当然是给狗治怕水的招――你们就瞧好吧!”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费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们可以想出一个办法,让它自愿地接近水。久而久之不就不怕了么?”费清道。 杨紫韵听到这里,很是不屑道:“你这话相当于没说。都说它怕水了,又怎么让它去接近水呢?” “方法不是没有。”费清说到这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揭开谜底了,“我们可以带着它去游泳。让它知道在水里是没有什么危险的。有你们三个大美女陪着,难道它还不愿意接近水吗?” 杨紫韵听费清这么说,好像是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随即她就反应了过来,满脸狐疑地看着费清:“我看你不是想让我们陪着它游泳,而是想让我们陪着你游泳吧。” 费清耸耸肩:“无所谓,反正效果都是一样的。” 不管谁陪谁游泳,最后自己肯定是大饱眼福。 “那好吧,我们回去换泳衣。”杨紫韵虽然看出了费清的心思,不过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看几眼嘛! 可是于涵两姐妹却感觉想哭。这事儿本来和她们没有关系,现在怎么把她们就给搭进来了呢? “我们不会游泳。”于涵讷讷道。 费清眼睛一亮:“那正好啊,我可以教你们嘛!”说完之后才发现不小心把自己的心理活动给说出来了。 杨紫韵朝他一瞪眼:“谁用你来教,我教她们就可以了。”说完一手拉着于涵一手拉着于雅换衣服去了。 半小时之后,费清穿着泳裤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走两步之后发现很是不舒服。这泳裤是上次他让管家给他买来的,号码没有挑好,费清只能勉强穿着,里面的小东西很是有一种拘束感。 走到泳池旁边的时候,发现三个女人还没有来,只好在原地蹦蹦跳跳地做起了热身运动。 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费清回头一看,见三个女人正说说笑笑地朝这里走啦。 费清顿时觉得有些窒息。 三个女人竟然一人穿着一身比基尼走了过来,杨紫韵的是粉红色的,于涵和于雅的分别为鸭黄和浅绿色。三个人穿的都是同样的款式,饱满的酥胸露出大半,胸前是一个小小的蝴蝶结,完全无法阻止看到胸部的波澜壮阔。费清很是为她们担心,万一一会儿肩带承受不住胸部的张力而挣开怎么办? 顺着盈盈一握的纤腰往下看,薄薄的三角内裤遮挡住了最神秘的部位,挺翘的臀部在它的包裹之下显得玲珑有致。三人腿线纤细苗条,无论是走起路来还是站在原地,都是天生的艺术品。 就在费清陶醉的时候,三个女人已经越走越近,逐渐停止了说笑,一齐朝他看了过来。 如果从远处看还不满足的话,当费清看到三个女孩子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了。那洁白晶莹的肌肤如同象牙和绸缎一般在费清的面前铺展开,没有任何的瑕疵。费清特别仔细地在于涵于雅两姐妹的胸前瞄了几眼,从那颗不甚明显的痣上判断出了穿着鸭黄色比基尼的是于涵,浅绿色的是于雅。 来到杨府这么多天了,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把她们约出来游泳,可真是失误啊! “哎呀,真是没有想到!”费清不由得一拍手,“你们穿上这身衣服可真漂亮!” 谁料今天这句赞美的话却和平日里的效果不同,杨紫韵听费清这么说,赶忙将两只胳膊伸开,一左一右挡在了于涵于雅的胸前,怒目道:“费清,不许你看!” “好,那我不看她们,看你总行了吧。”费清突然邪邪一笑道,眼睛朝着她颈部以下瞄过去。 杨紫韵这才发现自己傻到竟然只顾着给于涵于雅遮挡,自己却变成了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不由脸上一热,一边骂着费清“色狼”,一边着急地两手交叉放到胸前。 费清本来还没觉得什么,现在见到杨紫韵这个样子,竟然产生了一种男人本能的冲动感――大概是杨紫韵的动作勾起了他作为雄性征服的欲望吧。费清感到自己的小东西竟然不受控制地昂起了头,如同从沉睡中清醒了一样,顿时生机勃**来。 “卧槽!” 费清只好悄悄地转过了身。还好三个女人的注意力都在别的地方,并没有注意到他下身的生理变化。 就在费清在为自己的转身而得意地时候,忽然听到泳裤上面似乎有一声若有若无的丝线断裂声。他低头一看,见身下那小帐篷把整个泳裤绷得紧紧的,刚才那一声明显是开线的信号。不过费清并不对此感到很担心。毕竟是名牌子,即便开了一根线也不会让整个泳裤散落开。 “费清,你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呢?”杨紫韵诧异地问。 “我?”费清怕转过身去显得尴尬,赶忙找了个理由道,“我想给你们示范一遍游泳前跳水的基本动作。” 他说着走到栏杆前面,双手举过头顶,在脚尖部位把胳膊使劲儿地压了压,随即朝着游泳池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动作漂亮,水花很少,堪称完美的跳水。这招让三个女人都呆住了,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费清的底子,还真会以为他是从国家跳水队里面跑出来的。 再看费清的游泳的动作,一直都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如同自在的鱼儿一样在水里来回穿梭着,时而仰面朝天,时而猛地扎进水底,到几米之外再重新浮在水面上。 “主人好棒啊!” 于涵和于雅看到费清这样高超的游泳技术,不禁拍着手喊起来。 第一五四章 姐妹花学游泳 游泳对费清来说,实在是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当年在玉辉山的时候,夏天中午天气闷热无事可干,他便经常和二妮相约去河里洗澡。 那时候两人才不过十三四岁。女孩子心思单纯,根本就没把小费清当成什么威胁。虽然两人都穿着家里大人从市场上买来的泳衣,却都是很薄的质地。身上一旦沾了水,几乎就变成了半透明的。 费清总是能够机会大饱眼福,不时偷看女孩子那刚刚发育起来的胸部。甚至有时候还不满足,悄悄潜进水底想看些别的,无奈泳裤的质地比上身好多了,什么东西都看不清。 想想那时的日子,倒也算是蛮幸福的。 费清想到这里,踩着水看向站在岸边的三个女人:“喂,你们要不要试一试?我可以教你们潜泳。” 杨紫韵却一仰脸:“切,谁用你教,我自己就会。” 她说着,竟然真的伸了伸胳膊,弯下腰朝前猛地一跃,如同美人鱼一般扎进了水里,水花四溅。 费清看着她在水底自在地左右游动,手脚并用收放自如,怪不得不把他的游泳水平放在眼里。 “喂,那你们两个呢?”费清问,“我来教你们游泳吧。” 杨紫韵突然一猛子从水底窜了上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我都说了不用你教,我来就可以了。” 她说着,脚下踩着水,轻轻地朝岸边游过去。费清看他全身湿漉漉的,简直是湿身的诱惑,下面的小宝宝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可当杨紫韵马上就要游到边上的时候,突然感到小腿一阵钻心般的疼痛,身体也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她赶忙一边扑腾着一边大喊起来。 “费清,救我,快救我!” 费清不知道杨紫韵到底是怎么回事,脚下赶忙使劲儿一蹬水,如离弦的箭一般窜了过去,两手托在了她的腰上。 杨紫韵明显是吓坏了,见费清过来赶忙张开两只胳膊朝着费清的脖子搂过去,一点儿都不敢松劲儿,生怕一不小心掉进水里。小腿的痛感又让她忍不住将身子紧紧贴在费清的身上,以减轻身体上的感觉。 费清立刻赶到两团软绵绵的东西压在了自己的胸前,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就觉得身体不由自主地下沉,赶忙用右手把杨紫韵推到了自己身体的一侧,这才徐徐游上了岸。 “主人,你们没事吧。”于涵于雅两人把费清拉了上去,关切地问。 “她没有事,我才有事呢!”杨紫韵的表情煞是奇怪,又哭又笑,眼睛里已经闪出了泪花。 费清只好把杨紫韵放到地上,将她的右腿拉直,一只手使劲儿地按在了她的脚尖上面。 “啊!” 杨紫韵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可是随即竟然发现自己的腿上的痛感竟然一下子好了许多,本来已经准备好的怨怒顿时变得无影无踪。 “下水之前不做热身,这下子惨了吧。如果今天要是没有我在,你有多危险。”费清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在杨紫韵光滑洁白的小腿儿上揉动着。 杨紫韵和费清向来是针锋相对的,今天却如同一个乖孩子一样默然不说话。这倒不是因为她觉得费清说的有道理,而是怕万一自己把这家伙给惹了,没人给自己这么按摩怎么办。 费清一手按在杨紫韵的纤纤玉足上,另一只手不断游动在她的小腿内侧。看似是简单的揉捏,实际上是在暗用真气驱散她腿上的寒气。不过一会儿,杨紫韵便感觉到小腿上面一股暖流开始蔓延开来。(.好看的小说) “想不到这家伙倒蛮有两下子的。”杨紫韵坐在那里暗暗地想。虽然腿上的痛感已经减弱了不少,她却并没有就这么放过费清的打算。好不容易让这家伙给自己服务一回,怎么能够说放就放呢? 于是她便继续享受着费清的按摩,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些许笑意。 可是腿上温热的感觉才持续了一小会儿,杨紫韵就渐渐感到有些不对劲儿了。那股热流竟然顺着小腿,越过膝关节直朝着大腿根部窜了过来,甚至连小腹部都突然变得暖暖的了。 她正惊诧于这样的变化时,那股暖流竟然毫不客气地拐了一个弯儿,竟然朝着她的私处迂回过去,顿时一股电流般地感觉袭遍了她的全身,面对着眼前费清强壮而裸露的身体竟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感。 “啊!”杨紫韵猛地朝后退去,满是羞赧地说道,“不要碰我!” “怎么了?”费清抬起头,看着杨紫韵微红的脸颊和晶亮的双眼满是不解。 杨紫韵见费清问,心中更觉羞涩,又不能说什么,只好用手捂着脸,把头深深地朝下埋去。她并不知道自己之所以会产生那样的感受,完全是因为真气在体内荡涤的效应,还以为费清是在故意捉弄她。 “我恨你!” 杨紫韵俏脸迷蒙,低声说道。这话似乎是她说给自己听的,因为其余的人几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剩下的三人看着杨紫韵奇奇怪怪如同发情一般的样子,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见她腿上的事情似乎已经好了,三人也便不再担心她。 “杨紫韵,你要不要起来教她们两个学游泳?”费清戏谑地看着她说道。 “要!”没想到对方还真的立刻扬起脸,摆出一副倔强的表情,摇摇摆摆地想要站起身。可是才刚刚动了一下,就发现小腿一阵抽动,吓得她赶紧又坐了回去,生怕一不小心再和刚才一样。 “算了,谅你也不敢怎么样,还是由你来教她们好了。”杨紫韵强装镇定地说,却不知刚才自己的细微变化都已经被费清看在了眼里。 费清笑了笑,看向两姐妹:“你们两个谁先来?” 见两人都看着对方,费清指了指于涵:“那就你先来吧,当姐姐的总要先做个表率嘛!” 于涵诧异:“主人,我们两个没说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你怎么分辨出来的?” 费清听她这么问,只好走上前去,色眯眯地盯着两女洁白饱满的胸,慢慢地朝着两人伸出手去…… 两个女人的脸顿时变得煞白。正要朝旁边躲开,却见费清指着于涵胸前的小小痣说:“呶,就是靠的这个来区分。” 两女低头一看,不由得暗暗佩服费清的观察能力。她们曾经站在镜子前面仔细地比对过两人身上的不同之处,找到的也只是几处细微的不同而已。没想到费清竟然这么厉害,简简单单就把两人区分开了。 两人竟然没有去想费清是怎么观察出两人胸部不同的。 “来吧。”费清捉住于涵的小手,不由分说把她拉到了泳池的浅水区中。 他大致地讲了一下动作的基本要领和怎样呼吸,然后便让于涵试一试,自己则在旁边保护着她。 于涵按照费清的说法,努力地想让身体在水中漂浮起来,无奈手忙脚乱,身体总是会朝着水底沉下去。 “主人,我不行啊!”于涵从水里站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可怜巴巴地说道。岸上的于雅见姐姐这副囧样子,早已经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不要紧张,把身体放松,手脚的摆动要有节奏感。” 费清不厌其烦地纠正着于涵的动作,最后没有办法,只好用手托在她的腰间以防止她沉下去。 于涵柳腰纤细,费清的手握在上面感觉软软的,手感很是不错。经常听别人说什么“软妹子”,费清猜想他们说的就应该是于涵这样的女孩子吧。 见费清在下面托着自己,于涵胆子大了一些,按照费清说的手脚并用,不一会儿之后竟然真的可以在水中自由地游动了。 于雅见状也不由得动了心。费清如法炮制,想要用手托的方法让于雅渐渐熟悉游泳的感觉。 虽然两姐妹身材和样貌都相同,费清却感觉出了两人之间的某些差别。当他握住于雅纤腰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身体似乎比她姐姐的还要柔软。 “没有道理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柔若无骨?” 费清这样想着,诧异地低头去看。不看不要紧,一看竟然发现自己的手不知怎么放错了地方,竟然托在于雅那傲人的双峰末端。小姑娘早已经羞红了脸,却一直都没敢吭声。 “对不起,对不起!” 费清连连说着,赶忙将两手缩了回去。然而本来依靠他两手力量漂浮在水里的于雅这时突然失去了支撑点,顿时朝着下面沉去,喝了好几口水才让身体直立了起来。 “你没事吧!”费清满脸歉意地问道。 于雅边咳嗽边摇了摇头,慢慢走到游泳池边坐了下来。杨紫韵并没有看到前一幕,还以为费清是在故意捉弄于雅,少不得为自己的女性同胞和他争辩了几句。 费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杨紫韵道:“喂,你还记得咱们今天为什么要游泳吗?” 杨紫韵听到费清这话一愣,嘴巴一下子张成了o形:“我想起来了——我的清清跑哪儿去了?” 第一五五章 我是来捉奸的 游泳的主要目的本来是想让小哈士奇脱离对水的恐惧,几人却光顾着自己玩耍,完全把这件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好看的小说) “清清!”杨紫韵把两手弄成喇叭状,大声喊道。 小哈士奇摇摆着尾巴,杨紫韵的屋子里跃出,摇摆着尾巴朝游泳池这边狂奔过来。一见到坐在泳池边上的杨紫韵,很是亲热地扑了过去,两只前爪搭在了她的身上,伸出长舌头在杨紫韵的身上舔来舔去,逗得她咯咯笑个不停。 “色狗!” 费清低低地说,随即“扑通”一声跳进了泳池里面,一边招呼着小哈士奇,一边用上最简单的“狗刨”,想激起它下水游泳的兴趣。 无奈任凭费清怎么召唤,哈士奇从始至终只是看了他几眼而已,那眼神和正常人看傻子没什么区别。 “哈哈,我们清清对你没有兴趣!”杨紫韵笑着搂住哈士奇的身体说道。 废话,一个小公狗怎么会对我有性趣呢? 本来在水里游得正欢的于涵见状也来了兴趣,大声招呼小哈士奇的名字。没想到她的号召力真的比费清大得多,哈士奇竟然真的摇摇尾巴,跑到泳池边上用爪子朝水里试探了一下。 “大色狗!”费清哼哼唧唧地说。 可哈士奇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水面,就又回爪子跑回了杨紫韵的身边,嘴里咕噜咕噜响了几声,看样子真的对水十分惧怕。 杨紫韵爱怜地摸着哈士奇的头,对费清道:“你鬼点子多,想个办法让它下水啊!” 费清从游泳池里上来,拿起旁边的浴巾擦了擦身子,看向哈士奇,笑道:“这办法还用想吗?直接抱起来扔进去就可以了。” 哈士奇似乎听懂了费清的话,嘴里“嗷呜”了一声,可怜巴巴地朝杨紫韵身旁挪去。 “费清,你有没有点儿人性!”杨紫韵嗔怒道,“把我的小清清吓住怎么办?再换一个方法。” 费清想了想,眼睛从杨紫韵匀称的身体上面扫过,顿时灵光一闪,眯着眼睛**地对她说道:“既然这样,恐怕我就只能用终极方法了。” “……什么终极方法?”杨紫韵见费清这样的表情,很是戒备地问道。 费清走到杨紫韵的身旁,弯下腰去,在离她的脸二十几公分的地方停住,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弧度道:“终极方法就是让清清下水去救你。” 他这么说完,一手揽住杨紫韵的双腿,另一只手放在腰间,不由分说地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朝着泳池走过去。 “喂,费清,你干什么!”杨紫韵又羞又怒地挣扎着,可无论怎么捶打都无济于事,“你这个大坏蛋,快放手!”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放手喽!”费清说着,笑眯眯地把杨紫韵朝前一托,两手随即松开。 “不要――”杨紫韵大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体就已经和池水紧密地接触在了一起,泳池里面顿时水花四溅。 哈士奇刚才还用好奇地眼光看着两人,现在见主人被扔进了水池子里手忙脚乱地样子,“汪汪”叫了两声之后,猛地一下窜进了水里。 站在岸边的费清见状,不由为自己的点子感到得意。狗对主人绝对忠诚,看见自己的主人有危险,当然会奋不顾身地下水相救了。 已经在水里掌握了平衡的杨紫韵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朝着费清大喊:“你这个大骗子!” “我没有骗你啊,你看你的清清不是也下去了吗?”费清指了指她的旁边。 杨紫韵转头一看,果然见哈士奇朝着她快速地游了过去,顿时满脸欣喜,忘记了再和费清计较什么。 可是当哈士奇游到她的身旁时,让杨紫韵没有想到的是,这小东西竟然毫不客气地咬住了它胸前的蝴蝶结,用尽力气朝岸边的方向托。 “啊!” 杨紫韵惊呼一声,努力想要把她赶走。可是任凭杨紫韵怎样驱赶,哈士奇就是不肯松嘴,甚至拉扯的力度变得更大了。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杨紫韵的泳衣终于禁不住这样的折腾,“嗤啦”一声被哈士奇拽了下来。 两座傲人的双峰立刻出现在了其余三人的面前。不光是费清,连其余两个女人都不由得呆住了――这样迷人的胸型,无论是什么人都会为之感到痴迷。 杨紫韵突然感到胸口的部位一松,低下头一看顿时脸色又红又白,恨不得朝着水底猛扎下去。慌乱之中想要护住胸部,又感到没有办法掌握平衡,只好尴尬地挺着那摇摇晃晃的胸部,飞也似地朝浅水区游过去。 费清见状,突然转过了身,飞跑着离开了。 于涵于雅诧异地回过头看着费清,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了。主人可是向来很好色的啊,现在有这么诱惑人的场面竟然能够舍弃不看? 她们两个怎么会知道,刚才费清就因为看到了这么让人喷血的场面,因为生理上的作用,身下的泳裤竟然很是不争气地被撑破了好几根线。如果他再在原地站一小会儿,恐怕一会儿这泳裤就撑不住了! …… 下午五点,“凤凰于飞”高档会所前,欧阳丹红在两个保镖的护送下,身着红色长裙来到了自己的玫红色玛莎拉蒂跑车旁边。她和两个保镖交代了几句后就让他们回去了,自己则驾车朝一个方向驶去。 按照她和蔡一冰的约定,晚上五点半到市区的一家高档的西餐馆吃饭。本来蔡一冰说亲自来接她,可欧阳丹红却执意要自己开车前去,因为这样就有充分的理由不喝酒了。 俗话说“酒后乱性”,她可不愿意不明不白地和别的男人发生点儿什么事情。 然而欧阳丹红在前面专注地开着车,完全不知道后面有一辆黑色的奔驰正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如同一只暗夜里的幽灵。 “速度还挺快!” 费清一手懒散地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口香糖嚼了起来,抬手又往上挂了一档。 他本来是不打算来的,可是又实在好奇欧阳丹红究竟会和蔡一冰说些什么,于是便找了个借口从杨府溜了出来。车子费清故意选用了接送杨紫韵用的那辆,防止被欧阳丹红认出来。 二十分钟之后,玫红色跑车来到了一家西餐厅前。欧阳丹红特意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把车停下,随即快步走进了餐厅内。 费清远远地见她走了进去,随意把车放到了路边,走下来细细打量了一下这家西餐厅。 餐厅前的灯光不甚明亮,营造出一种神秘而浪漫的感觉。整体建筑仿照欧式风格,带着浓浓的异国风情。至于这家店的名字,费清只看明白上面是几个英文字母罢了。 没想到这个姓蔡的还挺懂得浪漫的。费清很鄙视地想着,朝餐厅里面走去。 可他进到餐厅里面之后,顿时觉得有些傻眼。 整座餐厅布局很是考虑到了情侣独处的需要,每副桌椅之间都用很漂亮的木板隔开,除了同桌的人以外,其余的人几乎是互不相见,完全避免了和女朋友吃饭遇到前任,和小三吃饭遇到家里母老虎的情况。 看着眼前一个个一人来高的木格子,费清心想这怎么找啊? 正感到挠头,一个身材苗条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面带微笑地看着费清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费清看了看她,将脸小心地凑到她的面前,低声道:“请问刚才进来的那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儿在哪件里面?” 女服务员见费清这么问,不由警惕地看了看他,问道:“先生,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您转告吗?” 费清故意装作一脸神秘的表情,憋住笑又往服务员的身旁凑了凑道:“这事儿恐怕你说不好吧。不瞒你说,今天我可是来捉奸的。” “捉奸?”女服务员一愣。开什么玩笑,捉奸不去酒店,来饭店做什么? 按照这西餐厅里面的规矩,服务员有防止意外事故发生的义务。费清说他是来捉奸的,按道理会对餐厅带来潜在的危险。可是服务员是个新来的,听到有人要捉奸感到很有意思,并未将费清直接轰出去,而是悄悄地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隔间。 服务员本以为这个男人会毫不客气地冲进去把“狗男女”给揪出来,却不料他只是轻轻朝着服务员嘘了一声,坐在了紧邻的座位上,甚至还低声要了一杯咖啡。 这样一来服务员就感到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了。来捉奸竟然还有心思喝咖啡?是自己跟不上时代,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费清和欧阳丹红他们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木板,因此隔壁说什么话都被费清听得一清二楚。 蔡一冰本来还对欧阳丹红要来这件事情感到如同梦幻一般,现在见到真人就摆在自己的面前,顿时有了一种美梦成真的喜悦感,一边殷切地让她坐下来,一边招呼服务员点菜。 “你要吃什么?”蔡一冰微笑着问欧阳丹红。 “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好了。”欧阳丹红很有礼貌地说。今天她来的主要目的,可不是来吃饭的。 第一五六章 无情的拒绝 听欧阳丹红这么说,蔡一冰也不再坚持,随手在菜单上面翻看了几页,点了几种比较大众化的食物,然后便把菜单重新递给了服务员。[.超多好看小说] 服务员表面上面无表情,实际上却暗暗咋舌。蔡一冰点的这些菜,尤其是那瓶酒,足够她们两个月的工资了。 “我不喝酒。”欧阳丹红道。 蔡一冰微笑着看了看他:“怎么,还怕我趁你喝醉对你图谋不轨不成?”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而且我今天是开车来的。”欧阳丹红解释。 蔡一冰也不勉强她:“那看起来,今天这美酒只能我一个人享用了。” 他说这话本来是想调节一下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却没有想到对方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反而好像是若有所思。 两人之间沉默了有几秒钟,在这期间,蔡一冰眼睛几乎都没有从欧阳丹红的脸上挪开过。虽然欧阳丹红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却足以使眼前这个男人感到迷醉了。 “欧阳小姐,你今天真漂亮。”蔡一冰忍不住地说道,“你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蔡一冰对欧阳丹红的赞美是由衷的。虽然他的身边不时地会出现一些漂亮有气质的女孩子,可大多数靠的都是化妆,没有欧阳丹红这般富有成熟而天然的美感。 “谢谢蔡先生的夸奖,我可没有那么好。”欧阳丹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丝的笑意,算是对蔡一冰如此煞费苦心拍马的回馈。 “哪里,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蔡一冰笑道,“其实我自从那次在商场遇到欧阳小姐就已经被深深吸引住了,当时我比较莽撞,不小心冒犯了欧阳小姐,现在还觉得很自责。” “上次的是误会,我已经说过了,蔡先生不用自责。” 费清在隔壁伸着耳朵听两人说话,可说了半天除了客套还是客套,让他觉得着实没有什么意思。 “先生,您的咖啡。”女服务员将咖啡递给费清,低声说道;随即又朝着费清俯下身子,很是神秘地说道:“先生,您太太的情夫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费清微微错愕地看了女服务员一眼,却见她微笑着离开了。费清这才想起刚才跟服务员说自己是来捉奸的,女服务员理所当然地把蔡一冰误当作了他的情敌。 不过现在费清可没有什么心情找服务员去辩解。作为一个好的跟踪者,他是不会轻易被转移目标的。 蔡一冰似乎也不想再这么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地说下去,于是略微顿了一顿道:“欧阳小姐,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欧阳丹红略带惊讶地看向蔡一冰,见对方也正满脸期待地看着她。正要说什么,刚巧服务员端着餐品走了过来,于是两人便暂时止住了话头。 “蔡先生点的东西未免太丰盛了一些。”欧阳丹红笑道,将餐布铺在了膝上,很优雅地拿起了刀叉。 蔡一冰却并没有动,而是看着她继续追问:“欧阳小姐刚才还没有回答我。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还不错。”欧阳丹红头也没有抬,叉起一块儿牛排说道。 蔡一冰一愣,不理解欧阳丹红究竟说的是他还是那块儿牛排,可是如果再厚着脸皮问一遍就显得太没有意思了,只好默认为是在说他而不是牛排。 蔡一冰心不在焉地舒展开桌子上的纸巾,拿起刀叉,又旋即放了下来,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对欧阳丹红道:“欧阳小姐,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想和你说了,又怕你觉得我鲁莽。(.)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说出这句话来,可能以后会后悔一辈子的。” 蔡一冰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欧阳小姐,我很喜欢你――我们可以交往吗?” 欧阳丹红拿着刀叉的手顿时停在了了半空中,空气一瞬间好像凝固了一样。她抬起头,正对着蔡一冰那炽热而充满渴望的眼神。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欧阳丹红抹了抹嘴巴,很是客气又很不客气地拒绝道。 蔡一冰听到这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话,如同当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表情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可是他仍旧不死心,皱眉问:“为什么?难道我身上有你不喜欢的地方吗?” “不,蔡先生,你很好。人很帅气,而且又有才华。”欧阳丹红看着他,“只不过我们并不合适,我喜欢的不是你这种类型的男人。” “你喜欢哪种类型的,我可以为你而做改变啊!”蔡一冰一着急,竟然放下身段脱口而出道。 欧阳丹红无奈地微笑着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果汁道:“谢谢你的晚餐。这里太吵了,我们到外面去说吧。” 蔡一冰点点头,招呼来服务员结了账,两人走出了餐厅。 服务员在后面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几乎没有怎么动过,感叹有钱人行事做派就是不一样。正要收拾,却听后面一个男人很是急切地喊道:“服务员,快点儿过来结账。” 女服务员回过头一看,见费清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她,很是阔气地说了一句“不用找了”,转头就要朝外面走去。 “先生请等一下!”服务员慌忙在后面喊道,“你的钱不够!这是蓝山咖啡,一杯三百。” “……”费清只好不情愿地再掏出两百块钱才走了。 身后的女服务员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感叹:“男人没钱就是没有地位啊。那么漂亮又有气质的一个老婆,就那么跟别的男人好了。” 欧阳丹红之所以要和蔡一冰到外面谈,一是觉得里面太乱恐怕有些话说不清楚,二则是要把蔡一冰给她的东西还回去。 两人走到了一处僻静的树荫下。欧阳丹红止住脚步转过头来,看向蔡一冰。 “蔡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比如感情。”欧阳丹红斟词酌句地说,“我不会骗我自己,更不想欺骗你的感情。” 蔡一冰瞪大眼睛摇了摇头,似乎没有听到欧阳丹红的话一般,声音阴冷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和别的女人表白过。” 他说着,像是突然发狂的疯狗一般,猛地将两手按住了欧阳丹红的肩膀,双眼通红道:“你凭什么甩我,就凭你有些姿色?我问你,我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叫费清的,凭什么你对他热情如火,对我却冷若冰霜,啊?凭什么!” 蔡一冰一边疯狂地质问着,一边想把欧阳丹红的身体朝自己的身体上揉去。 费清出了门,刚好就看到这让他怒上心头的一幕。他正想上前把蔡一冰拉开暴揍一顿,却见蔡一冰不知为何突然停下了动作,随后竟然投降一般地将两手举过了头顶。 透过朦朦胧胧的灯光,费清终于看清楚了,原来欧阳丹红的手里面竟然拿着自己给他的那把精致的手枪,枪口直直地指向了蔡一冰左胸口心脏的部位。 “别动,再动一下我就开枪。”欧阳丹红声色俱厉道,“后退两步。” 蔡一冰刚才发热的脑袋此时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看着欧阳丹红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乖乖地后退了几步。 欧阳丹红这些天一直都把手枪放在自己贴身衣服的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发挥了作用。她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蔡一冰,退到了自己的车子旁边。 随即,欧阳丹红一手拿着枪,另外一只手打开了车门,从里面取出一个很是精致的盒子扔到了蔡一冰的跟前。 “今天我来这里,除了要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以外,还要把这东西还给你,拿走吧。”欧阳丹红冷冷道。 蔡一冰低头一看,被欧阳丹红扔在地上的,是自己昨天送给她的那个装着名贵珠宝的小盒子。昨天蔡一冰还以为欧阳丹红接受了,谁料她今天竟然又把这盒子还了回来。 “昨天我之所以没有当众拒绝你,是怕你难堪,并没有别的意思。”欧阳丹红道。 蔡一冰眼睛盯着地上的盒子,表情无比沮丧,对欧阳丹红说:“难道我就真的比不上那个费清吗?” “你确实比不上他!” 欧阳丹红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了,看着蔡一冰毫不客气道:“昨天那伙匪徒来抢劫的时候,是费清最先出手,才使你们蔡氏集团避免了巨大的损失。你也有武功,但是在那种情况下去选择了当一个缩头乌龟,只求能够自保。我瞧不起你!” 听到欧阳丹红说出这么具有讽刺性的话来,蔡一冰的额头青筋暴起,又羞又愧。过了三秒钟的功夫,他突然低吼了一声,捡起地上的盒子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跑车,飞一般地开着车走了。 欧阳丹红见蔡一冰离开,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如果蔡一冰知道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忘了给枪上子弹的话,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这么幸运地全身而退。 她正抚着心口暗自庆幸,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大树底下,一个黑色的人影朝自己这里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 第一五七章 这么快就和好了? 欧阳丹红心头不由一惊。难道刚出打死一只虎,又不幸地招来了一群狼? 不过很快地她就从那影子上发现了一些让她心安的因素。那不羁的走路姿态和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个子,除了那个倒霉的费清还有谁? 果然,当黑影进入灯光的照射范围后,费清那张带着邪笑的脸进入了欧阳丹红的视线范围。 “啊哟,真巧,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费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可像欧阳丹红这么聪明的女人,又怎么会被费清给骗到呢?之间她不急不缓地把手枪放回口袋,用手撩了一下额头前的头发,看向费清道:“说吧,今天为什么要跟踪我?” 费清看这女人如此厉害,也不想再隐瞒,嘿嘿一笑道:“我就是怕你出什么事情。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个蔡一冰那么不老实,万一你遇到危险怎么办?你以前不就想让我当你的保镖么,我保护得还算合格吧。” “一点都不合格。”欧阳丹红瘪了瘪嘴巴,“怎么你等他走了,我没有危险了才过来?” “喂,是你掏枪太快好不好。”费清不满地解释,“再说了,你那把枪不也是我送给你的吗,怎么也应该把功劳算在我的头上吧。为了这事儿,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 费清说完,满是期待地看着欧阳丹红,很想听她说出什么以身相许的话出来。 “怎么报答你――”欧阳丹红暧昧一笑,让费清觉得全身都变得酥酥麻麻的了。“去我那里怎么样,保准能让你舒舒服服地过上一晚。” 费清瞪大眼睛看着她,激动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欧阳丹红道,“要知道我‘凤凰于飞’会所里面的可都是一等一的漂亮小姐,就连那些演艺圈儿里面那些帅气的男演员都还经常往我那里跑呢,比如那个叫黄波的。[]” 费清听完她这话,满心的激动一时间跑得无影无踪。原来欧阳丹红说的“去她那里”,指的是给费清安排几个会所里面的小姐。 费清又不禁感到愤愤然。开什么玩笑,自己能和那个叫黄波的男演员比吗?小爷我长得这么潇洒帅气,有多少的女人抢着要和我上床,难道还要找鸡不成? “我不去。”费清一本正经地说道,顿时感觉自己正气满身,是世界上鲜有的好男人。 欧阳丹红笑了笑:“是你自己不去的,可不要怪我不报答你哦!” 她说着,转过身子朝着饭店里走去。 “喂,你去干什么?”费清在后面喊,“你的车不是在这里么?” “刚才没有吃饱,现在再去吃一些。”欧阳丹红回过头来,看向费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一些饭?” 费清当然不会拒绝,高兴地跟在欧阳丹红的身后走了过去。刚才光看着别人吃饭,他却只喝了一杯咖啡,现在肚子里饿得不行。然而费清却好像忘记了一些东西。 重新走进餐厅,巧的是接待他们的竟然还是刚才那个女服务员。对方看两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脑子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这么快就和好了? …… 把万荣堂的势力粉碎之后,九帮刻意保持低调了好些日子。然而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可以躲得过去的,要来的终究会来。 这天晚上,费清一边吃饭,一边琢磨着下午一个知名演艺公司负责营销的经理给他的那个商业企划案。那经理说了一大堆的好处,费清没有听进去多少,只知道他最终的目的是希望自己能够为他们投资。 费清对这家演艺公司也算有一定的了解。总体来说,近年来业绩还算不错,拍出了一些在华夏收视率很高的电影和电视剧。可是费清也从侧面了解到,这家演艺公司领导层的道德口碑让人不敢恭维。女星想要成为哪一部电视剧或电影的女主角,不光要脸蛋儿漂亮身材一流,还必须接受领导层的潜规则。 也有的女星因为并不想屈服于这些所谓的规则。这类女星即便再漂亮演技再好也无法接到什么戏,有的甚至一直被公司雪藏下去直到解约。 费清对那经理说的那些利益其实并不怎么感兴趣。作为昭阳城里最大经济体的老板,费清名下有几十家娱乐场所,随便拎出来一个固定资产都达到上亿美元,即便再多的钱在费清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了。 让费清觉得最不满意的还是这家公司的名声。有的女星就是愿意和导演睡觉,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把不愿意和领导睡觉的女星雪藏起来,就相当于断了人家的星路,实在太他娘的不是东西了。与其投资给这种下流的公司,还不如自己创办一家。 他正这样琢磨着,手机铃声忽然大声响了起来。这手机号码是他私人用的,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 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是堂主沈良的名字。 “帮主,我这里的场子遇到了一些麻烦。”沈良急促地说道,“条子把我名下的一个舞厅给查封了!” “什么?”费清一惊。昭阳城的警察平日里一直都不和他们九帮有什么碰撞,今天却不声不响地有了这么大的动作,实在是让人摸不透。 “兄弟们怎么样?”费清问。 “看场子的兄弟们全都他娘的被抓起来了,我现在也被控制住了,是我旁边的条子让我打电话给你的,说必须让你过来一趟。” 虽然那边乱哄哄的,费清还是听清楚了沈良的话。不用说警方一定是冲着他来的,费清可不怕什么警察,二话不说就开车过去了。 沈良说的这个舞厅,位于昭阳城的市中心,名字很俗气,叫做“午夜豪情”。白天整个舞厅空空荡荡,可一到夜晚这里就变成了年轻人疯狂的世界,彩灯闪烁dj狂响,男女在舞池中疯狂扭动身体,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或忧郁。 当然来这里的也有不光是为了跳舞的。有的寂寞男女希望在这里邂逅,然后找个酒店去浪漫一夜;也有的人喜欢“溜个冰”什么的,一般都选在舞厅这种人多的地方交易和吸食。 费清感到这处舞厅的时候,外面早就已经被警察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负责看场子的那些九帮弟兄被一溜排开靠在墙上,双手举过头顶。可是在这些人里面却不见沈良的身影。 费清将车子停靠在一旁,朝着歌厅里走去。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一个穿着特警制服的人挡住费清问。 费清把自己的名字和他说了,又道:“是你们头儿找我来的。” 那警察显然早已经接到了命令,打量了费清几眼,又从头到脚在他的身上摸了一遍,才终于带着他走进了舞厅里。 “头儿,人我们带到了。” “知道了。”一个矮胖的男人道。那男人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皮肤黝黑充满光泽。 舞厅里面的灯已经全都被打开了,光芒耀眼。费清眯着眼睛,终于渐渐看清楚了眼前的阵仗。可让他诧异的是,本来自己还以为会碰上几个警局里的熟人,谁料竟然全都是新面孔。沈良被拷着双手,由两个身材魁梧的警察看守着。 “你就是费清?”站在几个警察中间那矮胖男人问。 费清点了点头。 “我是重案组的褚富贵,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核实一些东西。”矮胖男人道 费清听到他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不由得想笑,最后硬生生地忍住了,说道:“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我们警方今天暗查舞厅的时候,发现这里面有人暗中吸食毒品。而且据负责扫黄的民警说,今天他们在一所出租屋内抓获了两男一女正在进行**易,三人也是从你名下的这个舞厅里出去的。现在我们警方怀疑你们这所舞厅涉嫌容留他人吸毒和为卖淫活动提供场所,不知道对此你想做什么解释。” 褚富贵说完这番话,一脸机警地看着费清。 让褚富贵感到诧异的是,费清听到这里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慌乱的神色,反而微微一笑。 “褚长官,我以前就是当警察的,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员,可是对法律还是有一定了解。”费清很是镇定地说,“刚才你说的那些东西全都是不成立的。就算有人在这里吸食毒品,我们根本就毫不知情,当然不能够算作是容留他人吸毒。至于你说容留他人卖淫,你自己都说是在别处发现的了,就算三人曾经在这所舞厅出现过,又有什么充分的理由算在我们的头上呢?” 说到这里,费清又是轻蔑一笑,盯住褚富贵的眼睛道:“褚长官,如果我没有猜错,我想你也知道这事儿警方做得不对吧,否则这会儿你也不会站在这里和我这么平等地谈话,而应该早就用手铐把我给铐起来了。” 褚富贵听着费清的话,尽管表面装作平静,心中却早已经震了又震。 第一五八章 攻防战 警方为什么会突击检查这所舞厅,褚富贵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局长刘建国点名要他来这里检查,并且必须还要查出一些问题来。至于这样做的原因,刘建国只是简单地解释为“敲山震虎”。 褚富贵最近才从穷乡僻壤的一个小地方调到昭阳城里,自然对这份差事格外珍惜。虽然他知道刘建国这么说有违法治要求,可是想要保住自己的饭碗,当然不能够得罪局长,于是便带着一群人来到这里假装检查。检查结果便像他所说的那样,除了两个吸毒的和从里面出去后进行**易的,别的地方什么问题都没有。 刘建国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查出一些问题来,褚富贵便只好厚着脸皮,把容留吸毒和卖淫这两项罪名硬生生地加在这舞厅上面。 可费清也不是傻子,一听这话便知道他是故意找茬,几句话就毫不客气地否定了他强加的这两项罪名。褚富贵一时之间竟然被驳得哑口无言,连反击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想了想,告诉身边的几个警察道:“暂时先给我看住他,我去打个电话。” 费清一听他要打电话,又很是轻蔑地一笑:“怎么,要打电话和刘建国请示?” “……” 褚富贵快步朝后面走去,几乎都要算作是逃了。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费清让他这个在名利场上混了小半辈子的男人感到心中惶惶然。 走到狭窄的走廊里,褚富贵拨通了刘建国的电话。 他把大致的情况和刘建国汇报了一遍,最后略显惶恐地问道:“局长,你看现在这种情况,咱们还要不要抓回去几个人去审问审问?” “你先把电话给那个叫费清的,我有两句话要和他说。”刘建国当即很是镇定地说道。 褚富贵唯唯诺诺地答应着,走回到大厅里面把电话递给了费清。 “局长有话要对你说。”褚富贵道。 费清从他手里接过电话,拿在手里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等着刘建国先开口。 只听里面有打火机“砰”地响了一下,似乎在点烟。等了五六秒,刘建国才缓缓开口道:“费清吗?”话语中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那种和蔼的态度,而是变得冷冰冰的。 “是我。”费清的语气波澜不惊,“刘局长,今天警方的人来我们这里抓了人,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一些误会,希望你解决一下。” “抓错了人?”没想到那头刘建国阴冷一笑,说出一句让费清感到恶心至极的话,“我们警方抓没抓错人是你可以管的事情吗?我是局长,我说抓错了才是抓错了,我如果说抓对了,即便错了也是对了。” 马勒戈壁的! 费清阴冷着脸道:“刘建国,你到底想怎么样?” “哈哈哈,没想到我手底下的警员,有一天竟然也敢对我直呼名号了。我最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但是怎么都打不通,看来你是很不愿意见我啊。” 费清不说话,听着电话那头“吧嗒”一声好像是在吸烟,仿佛看到了刘建国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将香烟放在嘴里洋洋得意的样子。 刘建国在电话那头狂妄地大笑起来,“我想怎么样你不清楚吗?现在九帮老帮主已经死了,万荣堂也被你们给灭掉了。只要你费清想个办法让九帮内部自相残杀,你的卧底使命就算彻底完成了。我说过,到时候升职加薪肯定是免不了的。” 没想到费清也在这头笑了起来:“你觉得我现在在这个位置上,还需要你们警方的那些职、那些薪吗?” “费清,我知道你现在很享受九帮帮主的生活,但你要明白这些东西不是你的。”刘建国说话的语气突然一变,好像劝人向善的菩萨一般,“如果你现在能够回头,我便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就是昭阳城里的十佳警察,感动昭阳十大人物。” 费清轻蔑一笑,心想当局长的蛊惑人心果然有一套,不过他费清可不会上他的当。 “刘建国,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社会的和谐安宁,那我想问你,如果有一个人资产雄厚势力庞大,可他并不会恃强凌弱,而是很讲究江湖道义,赚到的钱也大部分用来做善事了,你觉得这样的人怎么样?” “……”刘建国听到费清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想了想道,“如果这个人真的那么好,那我当然十分地佩服他。” “可你并不是这样的人。”费清很不客气地冷冷说道,“杨老九就是这样一个人,可是你不仅没有佩服他,而且想方设法地陷害他,让别人误解他。你这个人真是毒辣啊!” “你放屁!”刘建国几乎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声音大得惊人,“你说我陷害杨老九,那你说说我陷害他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很简单,就是可以通过贬低和你身份地位相近的人来获得更多的威望,甚至成为昭阳城势力最大的人。”费清把自己推断出的东西说了出来。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刘建国,看看对方会有什么反应。谁料他这话出口之后,话筒那头竟然一下子没了声音。 费清不由得感到激动,心想妈的果然被我给猜中了,这王八蛋平日里装作和蔼可亲的样子,竟然是一个心机这么深的人,真是不可小觑。 “费清,我奉劝你好自为之。”过了几秒钟后,刘建国终于再一次开了口,“几天就算是一次警告。如果你还不愿意把权力交出来的话,警方就会不断地查封你名下的东西,一直到最后让你一无所有。另外,我奉劝你不要妄想着还击。只要我们警方受到了你们的人任何暴力形式的抵抗,我就会请求中央派兵,到时候事情就闹大了。” “我不怕你。”费清说这句话的时候,刘建国那头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负责这次突击检查的褚富贵虽然不知道刘建国在那边到底说了什么,光听费清说话内容就已经暗自吃惊了。这小子竟然敢以这种口气针锋相对地和局长刘见过这么说话,显然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主儿。 经过费清这么一折腾,最后警方终于以证据不足将九帮抓起来的所有人都给放了回去。九帮的弟兄们遇到这样的事情还以为警察们是在发疯,只有费清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 九帮其余的堂主们听到这里出了事儿,也都带着手底下的人赶来了。虽然他们不敢和警方公然作对,但觉得多带些人总归是会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看着警方的人陆续撤离,费清突然脑子中一闪,想要拦住褚富贵,对方却已经带着手底下的警员走了。 费清刚才看褚富贵的肩章,从衔上来说怎么也算是个督查什么的。可他如果是重案组的头儿,那午漫呢? 有的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要做到一半儿前怕狼后怕虎,费清做事情向来都是这么要求自己的。所以虽然刘建国已经威胁他说如果再这样下去就陆续查封他名下的产业,费清还是选择和他斗到底。 “刚子,把堂主们都叫到一起,我要和大家说两句。”费清对刚刚赶来的刚子道。 面对九帮的几个堂主,费清道:“这次咱们和警方结下了梁子,对方以后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来对付咱们九帮。以后我费清名下的产业,无论是什么都一定要按照华夏的法律来经营,不允许出现任何违法的行为。一些触碰到法律边缘的东西暂时就不要去做了,等到过了这阵子再说。” 说到这里,费清又意味深长地走到刚子的面前看着他道:“如果以后想女人了就去欧阳丹红那里找,别动不动地看到个女人就想上,否则被警察抓走了我可不管你。” 刚子知道费清之所以这么说,是跟两人初次见面时发生的那件事有关,只是讪讪地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咱们九帮的弟兄,做事情就应该坦坦荡荡,别成天到晚地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缺钱缺女人的找我,我给你们安排。但是如果你们要是为了钱为了女人去犯罪,那别怪我这个当帮主的不近人情。”费清严厉地说道。 几个堂主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敢说。虽然平日里费清人畜无害,到底是一帮之主,发起怒来的威慑力也很是让他们感到震惊。 其实费清这次之所以如此严厉地强调这些事情,并不光是因为警方的原因。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九帮在昭阳城的势力这么大,难免就会出现手底下的人胡作非为的事情。坏名声一旦积累下来,势必会渐渐地失去群众的信任,此消彼长,到时候刘建国他们就会以救人民于水火之中的面目出现,获得众人的信任了。 “我再强调一下,不光是你们几个堂主自己,如果你们手下的人要是违反了规矩,你们也照样受牵连。把手底下的兄弟都看紧点儿!”费清道。 他想,你刘建国不是要和我对着干吗?我就让手底下的人一点儿错都不犯,看你怎么拿法律对付我。 第一五九章 色狼遇上女流氓 晚上吃过饭,费清在客厅里做了一会儿,刚想脱衣服洗个澡凉快一下,突然见杨紫韵突然抱着一厚摞书走了进来。[.超多好看小说] 费清感到无可奈何。这小姑娘每次来这屋子里就如入无人之境,从来都不会敲门。还好自己没有脱衣服,要不然岂不是又让她占便宜了? “费清,快过来帮帮我。”杨紫韵皱着眉头大声喊着,身子摇摇晃晃,手里那一摞书几乎要倒下去。 费清见状赶忙过去给她扶稳,诧异道:“你拿着这么多的书来干什么?” “复习啊。我屋子里的壁灯不知怎么坏掉了,所以今天就只能够在你这里复习功课了。”杨紫韵一边说着一边把书扔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挺翘的胸部仍旧微微地一起一伏,看样子被累得够呛。 费清感到很是郁闷,不满道:“那你就赶快复习,复习完了赶快回去睡觉。” 杨紫韵听费清这么说,回过头来朝费清翻了一个白眼儿:“怎么,不欢迎我这个大美女?” “欢迎,当然欢迎。”费清装模作样地笑着说,突然话锋一转,“只不过我平时洗澡完了喜欢不穿衣服在屋子里走动,你如果不怕就请便好了。” 费清琢磨着自己把话说到了这般地步,这小丫头该没什么话说了吧。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杨紫韵听到这话一点儿都没觉得羞涩,竟然还一边收拾着书本一边淡然道:“我可以装作没看见。” 费清心中一阵恶寒。什么叫装作没看见?这意思不还是看见了。 “喂,你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啊,矜持点好不好?文雅点儿好不好?”费清对杨紫韵道。 “不好!不好!”杨紫韵瞪着眼睛看着他,“对付你这样的色狼,就必须要用这种特别手段。” 费清顿时感到自己很失败。自己是色狼,那杨紫韵这算是什么,简直就是一个女流氓嘛! 就在费清感到无话可说的时候,突然见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对费清道:“费先生,金昭演艺公司的陆金老板说一会儿想来和您再谈一谈投资的事情,不知道您一会儿有没有时间。” 原来,上次金昭演艺公司的老总说希望费清对他们公司进行投资后,费清第二天便让管家拒绝了他们。可是因为费清并没有给出具体的拒绝理由,金昭公司的老总陆金并不死心,决定再亲自带着人走一趟,说服费清投资他们公司。 费清本来想说自己没有时间,可是想到如果今天这事儿没办完明天那家伙肯定还会来,只好朝管家点点头:“让他过来吧。” 管家出去后,本来假装看书的杨紫韵抬起头道:“哎,刚才吴伯说的什么演艺公司,是不是演电视的啊?” 费清点头。 杨紫韵听到这里,突然两眼放光道:“那一会儿岂不是会来明星?” “可能吧。”费清回答道。 演艺公司的老板出门洽谈带着一两个演员是很常见的事情,他记得上次陆金来的时候就带着那个叫黄波的知名男演员。费清其实对那个黄波印象还不错,可是昨天听欧阳丹红说他竟然也经常去找特殊服务,让他在费清心中的印象顿时大打折扣。 杨紫韵却不知道这些,此时突然间泛起了花痴病,两颗星星眼地说道:“啊,如果要是能够来个帅气的男明星就好了,我一定会去要个签名,明天和同学们去炫耀。” 费清冷哼一声。他本来以为这个千金大小姐性格有多高傲呢,没想到追起星来也和那些韩国明星的脑残粉们一样。(.好看的小说)费清觉得很气愤:杨紫韵竟然期待有帅气的男明星来,难道我不比明星帅气吗? 二十分钟左右的功夫,陆波亲自开着一辆豪车来到了杨府,在管家的带领下径直来到了费清这里。 杨紫韵本来还眼巴巴地站在那里等着看帅气的男明星,可是等看清楚眼前这三个人的时候,他不由得感到很是失望。 帅哥确实是没有,美女倒是有一个,此时正挽着旁边一个头发几乎灭绝的中年男人的胳膊。在两人的后面是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一看那样子便知道是保镖了。 “哎呀,费先生,今天我可又是不请自来喽!”中年男人笑着朝费清伸出手去。 “陆总太客气了。”费清和陆金握了握手道。 陆金又向费清介绍和他一起来的女人:“这是我们公司新签约的女艺人,叫柳烟。我们公司的下一部电视剧正在筹备中,打算让她当女主角。” “费先生,你好啊。”叫柳烟的女人好不容易把手从陆金的胳膊上拿了下来,和费清简单握了握手。 费清打量了几眼这个柳烟,之间她的上衣深v型,胸部几乎能让费清饱览无遗;下身则是网眼很大的丝袜,里面只有一件黑色平角裤;脸上画着浓浓的妆,看上去有些白得过头。虽然只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年纪,却完全失去了年轻女孩子应有的清纯,反而处处散发着一种风骚放荡的气息。 费清记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感受到过这种气息,最后终于想起来,这种感觉和在凤凰于飞会所里面看到的那些女孩子是一样的。 柳烟见费清一直盯着她看,竟然佯装娇羞,最后还给费清抛过来一个媚眼儿。 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现场的话,费清一定会趴在地上狂吐不止。这样的女人居然都能够当上主角,实在是没有天理了。费清发誓,以后金昭演艺公司出产的电影和电视,他绝对不会再看了。 “都坐下吧。”费清指着沙发道。 陆金这时候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两眼放光地看着杨紫韵道:“我想起来了,这位不就是杨老帮主的孙女杨紫韵小姐?” 杨紫韵看着陆金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呆呆地点了点头。 “啊,杨小姐果然天生丽质,十足的美人胚子啊!”陆金毫不吝惜地赞美一边赞美着,一边仍旧在杨紫韵身上来回打量,最后下结论道,“我敢保证,如果杨小姐要是肯进入演艺圈发展,凭借这么出众的姿色,肯定能够成为演艺界的新晋当家小花旦。” “真的吗?”杨紫韵的两眼亮闪闪的问。 “当然是真的,我在演艺界里这么多年,是从来都不会看走眼的。”陆金笑道,“不知道杨小姐有没有兴趣进入我们公司发展啊?” 杨紫韵本来对当演员并没有任何的兴趣,可是听陆金这么说,这时候也不由得有些感到动心。她把征询的目光投向费清,却见费清看她的眼神凌厉得几乎像是一道闪电。 费清的眼神似乎有魔力一般,顿时把她的演员梦击得粉碎。杨紫韵吓得赶忙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对陆金道:“对不起,我不想当演员。” “哦,是这样。”陆金的眼中略略显出失望,“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们公司又少了一个好的演员苗子啊!” 那个叫柳烟的女演员听陆金这么说,嫉妒心顿时升了起来,脸色变得难看极了,悄悄地瞪了杨紫韵几眼之后,挽着陆金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 费清让几人坐下,叫来女仆给众人沏了茶,随即便坐在那里静静地盯着陆金。他最喜欢这样恶作剧,每次对方都是被他盯得发毛之后略显心虚地开口。 果然,陆金本来有些口渴,想要轻轻地抿一口茶,却见费清紧紧盯着自己,只好暂时把茶杯放到一边道:“费先生,今天我们来,主要还是想谈谈我们上次没说完的东西。很不谦虚地说,我们公司近几年的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拍出的电影票房一路狂飙,电视剧也是占据了各大电视台黄金时段,收视率绝对的高,比各大电视台最火爆的综艺节目还要厉害。” 费清低下头去摆弄起自己的手,一副不是很专心的样子。陆金却抓住这个机会,赶忙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没想到滚烫的茶水顺着嘴巴直接跑进了胃里,刹那间的强烈痛感让他差一点儿昏厥过去。 不过这种疼痛转瞬便消失了。陆金轻轻抚了抚胸口,暗骂今天真他妈的倒霉。想了想继续对费清道:“照我们公司这样的发展势头,预计能够在明年走向国际化,让电影进军好莱坞。如果您能够投资,到时候得到的收益肯定是现在无法想象的。” 陆金说着,从身后保镖拿着的提包里面拿出了一沓纸,双手递给费清:“这些都是我们今后的具体规划,以及您如果投资我们能够享受到的利益,我敢保证我们金昭演艺公司是不会让您失望的。” 费清接过陆金递过来的东西,只是略略翻看了一眼之后便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忍不住道:“陆总,你知道我根本就不缺钱。我之所以拒绝投资你们公司不是因为利益的问题,而是你们公司缺少我看重的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陆金听到费清这么说,不由诧异地问。 “德行。”费清道。 第一六零章 潜规则 陆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德行当成评审他公司合不合格的标准,一时之间有点儿发懵。连他身边的那个柳烟也张大了嘴巴,好像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一样。 “费清先生,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陆金兀自怔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道。 费清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茶,随后看向陆金:“既然你这么问,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听说你们金昭演艺公司内部有不成文的规矩,说女星上位必须要和经理以上级别的人睡觉才可以,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儿。” 陆金摸了摸下巴,竟然满是不解道:“有这事儿啊,我们公司一直都是这么要求的啊!” 费清本来还以为陆金会想尽办法证明自己公司的清白,却没想到这家伙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并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直挽着陆金胳膊的柳烟似乎也听不出费清言语中的鄙视态度,仍旧暧昧地看着他。 “你们不觉得这么做有问题吗?”费清皱眉道,心想这两人怎么连些羞耻之心都没有。 费清这话刚说完,陆金和柳烟突然互相看了一下,随后竟然全都笑了起来,这让费清丈二摸不着头脑。 “哈哈哈,我还以为费先生说的是什么呢,实在是太含蓄了嘛!”陆金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拍了一下脑门笑着说道,“也怪我疏忽,平日里只顾着谈生意,连点儿最起码的人情世故都给忘了。这样好了,等我回到公司里以后,马上就找我们公司最漂亮的新人来陪费先生一晚,您看怎么样啊?” “……” 费清铁青着脸说不出话来,杨紫韵赶忙低下头,以免露出尴尬的表情。 陆金见费清不说话,想了想又道:“要是一个不够,那就找两个?” 柳烟这时候也朝费清抛个媚眼儿,声音嗲嗲地说道:“如果费先生要是不嫌弃,我来也可以啊!” “你们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表达什么意思?”费清着实对他们的理解能力感到着急,强忍住火气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公司这么做太过分。女星走红靠的应该是她自身的努力,而不应该靠和老板睡觉。” 听到费清这么说,两人算是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柳烟似乎是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最终却白了费清一眼道:“哟,听你这么说,难道我们和老板睡觉的女星都是不努力的不成?” “对啊,女星和老板睡觉,就是一种努力的表现嘛。”陆金也附和道,“像那些不肯跟老板睡觉的女明星,连最基本的为艺术献身的精神都没有,又怎么能够演好戏呢?” 费清摇摇头站起身:“对不起陆老板,我觉得我们之间实在是没有办法交流了。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投资你们公司的,两位请便吧。” 陆金听他已经把话说到了这般田地上,也只好悻悻地站起来道:“费先生,我觉得你这个人实在是有些太墨守成规了,不懂得享受人生的乐趣。人嘛,就应该活得潇洒自在一些,像你这样活着岂不是太累了?” “请便。”费清咬着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随即带着不屑的表情离开了。 对这样恬不知耻的人,费清觉得自己没有一脚把他们给踹出去就算是给他们面子。他很早就听说过演艺圈就像是一锅东北乱炖,里面什么菜都有。今天见到这样的公司、这样的老总和女艺人,费清觉得自己算是彻底长见识了。 “这都什么人啊!”费清伸出拳头朝着陆金的背影乒乒乓乓地挥动着,仍然觉得有些不解气。 杨紫韵这时候也终于从尴尬中走了出来,一脸鄙视地对费清道:“喂,你怎么连这样的人都见?” “我哪儿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啊。”费清气急败坏地说,“刚才知道后不是把他给轰走了嘛。这个叫陆金的可真没素质,还有那个叫柳烟的,你看她哪里像个女明星,还不如你长得好看呢。” 杨紫韵一愣,第一反应是觉得费清在夸她,可是随即便察觉出来不对劲儿了,眉头一皱嗔怒道:“你说什么?” 费清没回答她,反而一脸邪笑道:“哎,你刚才不是还打算当演员么,要不要我再把那两个人叫回来,给你介绍介绍?” “……你无耻!”杨紫韵咬牙切齿地说着,拿起身后的靠垫就朝着费清的头上砸过去。 费清一伸手便很轻松地将靠垫抓在了手上,笑着说道:“你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我现在回想起来,刚才那个女人好像不错啊。” 杨紫韵见费清一脸淫笑,顿时感到气不打一处来,却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扔,只好愤愤地将茶几上面的东西整理好,抱着自己的一摞书跑了出去。 费清知道杨紫韵的特点,今天生气明天就把这茬给忘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门关上,然后安安静静地洗个澡。这下子再光着身子出来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躺在水温适宜的浴缸里面,费清回想着刚才陆金说的话,越想越觉得心里气闷。想想有许多漂亮的女孩子明明有成为大明星的潜力,却因为洁身自好而失去机会,实在是太他娘的不公平了。 突然,费清想起自己曾经开玩笑般地琢磨过开一家影视公司,现在想想其实还真蛮可行。自己完全可以把那些明明有潜力却被金昭公司给刷下来的那些艺人给收过来,大力培养成为优秀的新生代演员。自己这边不搞什么潜规则,女艺人一定更喜欢到这边来而不是去陆金那里,这样的话早晚都会把陆金的公司给比过去。 可是费清又想了想,觉得单单靠自己这方面的力量还不够,要是能够和一个在商场上有一定影响力、对商业动向把握比较准确的人和自己合伙儿就更好了。这样想着,一个倩影华丽丽地进入到了费清的脑海里面,让他不由得心中一阵高兴。 毫无疑问,欧阳丹红是和自己合伙的最佳人选了。这个女人不光长得漂亮,而且在生意场上做得风生水起,让昭阳的大亨们见到她都觉得矮了一头。费清想,凭自己和欧阳丹红的交情,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说干就干,费清为自己的计划兴奋了半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给欧阳丹红,和她说明了自己的打算。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欧阳丹红听到费清说他要开个影视公司,觉得简直就是开玩笑:“费清,你竟然打算抢陆金的生意?要知道他们公司可是有两代的历史了,哪里就是那么容易被你给吃掉的。” 见欧阳丹红竟然开口就把自己的计划给否定了,费清并不觉得沮丧,反而道:“你没听说过富不过三代么?我觉得他们公司其实有好多的东西还在沿袭老一代的东西,已经不符合时代发展的潮流了,只不过名气还在而已。我们如果建立一个公司完全可以采用新的管理方式,在短时间内超过他们。” “可是你也说了,金昭公司的名气一直都很大,你怎么能够让导演和艺人们心甘情愿地和你这个新公司合作?”欧阳丹红还是觉得不妥。 “使用的手法其实也很简单嘛。先找些人曝光金昭公司内部的那些潜规则,让他们名誉扫地,咱们再花大价钱把导演和艺人们全都拉拢过来……” 费清一股脑地把自己半个晚上琢磨的成果和欧阳丹红说了一遍,后者刚一开始还以为费清是异想天开,可是越听越觉得靠谱,最后竟然完全被他严密的思维给镇住了。 欧阳丹红仔细琢磨了一下,按照费清的想法去做,如果实施得够好的话,估计用不了几年的时间就可以把金昭演艺公司给整垮。当然,前提必须是自己的公司一直能够正常运转下去,不会受到外界的干扰。 其实欧阳丹红对金昭公司也有一定的了解,特别是那个老总陆金,每次看到欧阳丹红总是会色眯眯地上前去搭讪。其实陆金根本就不算是一个经商的好料子,而更像是一个纨绔的富二代――只不过这个富二代有些老罢了。要不是仗着那些元老级的人物给他撑着,光凭他自己那斤两恐怕早就把家产给败光了。 所以费清刚刚把话说完,欧阳丹红便觉得他的计划是完全可行的。两人约好了时间,费清很快便来到了凤凰于飞高档会所里,于涵于雅也跟了来。 费清已经来过这里好几次了,对里面的一切都感到不怎么陌生。在前台报上名字,礼仪小姐便引着费清三人来到了楼上欧阳丹红的办公室里。 费清突然想起了上次来这里的时候遇到的那两个礼仪小姐,这次却并没有看到她们。想到那次两人倒在自己怀里的情景,费清仍旧忍不住地想笑。要知道占女人的便宜简单,可女人被占便宜之后还要心甘情愿地和占他便宜的那个男人道歉,这种事情就不容易遇到了。 费清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这么巧的事,除了说他运气好得过分以外,实在找不出什么别的原因来。杨伯咏曾说他一生会有许多桃花运,着实所言非虚。 第一六一章 互换秘密 将费清引到欧阳丹红的办公室里之后,礼仪小姐便出去了。(.好看的小说) 费清对这个办公室并不觉得陌生。上次自己误打误撞地闯进来,听到里屋有响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却不曾想那竟然是浴室,然后他就把自己本来不应该看见的东西都看见了。 想想那次虽然略觉得尴尬,却真的是大饱眼福,费清不由得再一次沉浸到幸福的回忆中去。 欧阳丹红本来一直在低头修改文件,听费清进来之后却没了动静,不禁诧异地抬起头看过去,却见这家伙正盯着浴室的门发呆。 “你在看什么呢?”欧阳丹红停下笔问。 “啊?”费清仿佛刚从久远的回忆中醒过来,赶忙慌慌张张地摆手,“没,我没看什么。” 欧阳丹红却满脸不相信,顺着刚才费清眼神的方向看过去,头脑中的记忆也一下子被惊醒了。她赶忙回过头来,勉强不让费清看出自己表情的不自然,拿着笔指了指自己前面的椅子:“坐吧,我还有一些文件要弄,你先等两分钟好了。” “哦。”费清点点头,坐到了欧阳丹红对面的椅子上。 欧阳丹红又从对讲设备里叫来了隔壁的秘书,让她沏了一杯咖啡给费清送了过来,随后便头也不抬地拿着笔开始写起来。 有人说工作中的男人最吸引人,是因为男人在工作的时候神情专注,能够给女人带来一种安稳的感觉。不过费清现在看着欧阳丹红低头写东西的样子,顿时发现女人专注工作的时候同样也很美,这种美带着一种知性和成熟,能让男人产生一种强烈的征服欲望。 欧阳丹红今天似乎并没有怎么化妆,脸上铅华褪尽,只剩下了天生的丽质。长长的眼睫毛一动一动,每一根都撩拨着费清内心最柔软的内心深处。精致的鼻子和漂亮的嘴唇……真是无处不销魂。 男人判断女人漂亮与否靠的是脸蛋儿,但判断女人性感与否则主要看的是胸部了。费清的眼神在欧阳丹红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之后,终于顺势而下瞄准了她饱满的酥胸上。平日里费清虽然也时不时地瞄上两眼,却从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长时间地看。在他眼里,欧阳丹红的双峰不光高耸挺翘,而且胸型也很是漂亮,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天物。 从衣领中看到对方胸部一起一伏轻轻摇动的样子,费清的心里都快美翻了,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沫,发出“咕噜”的响声,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欧阳丹红此时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笔。费清以为自己的行为被发现了,慌乱之中赶忙别过头去,假装朝窗台看过去。 “哇,你养的这两盆花真好看。”费清做贼心虚地说道。 欧阳丹红转头一看,见窗台上只有两盆从来不开花的绿色仙人球,其余便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她不禁瘪了瘪嘴巴,又看向费清,问道:“你确定想要办一个影视公司吗?” 费清好像才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点了点头道:“我已经琢磨好多天这事情了。” 欧阳丹红不禁感到有些诧异。在她眼里,费清的性格应该属于比较懒散那一类的,连自己名下的那些产业都习惯交给堂主们去打理,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欧阳丹红盯着费清的眼睛问,“难道那个陆金得罪了你,所以你才会想出这样一个方法去排挤他?” 费清想了想:“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最主要的是我看不惯那些人动不动就让女明星们陪他们睡觉,这群人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哟,没想到我们的费大帮主竟然还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啊!”欧阳丹红没想到他竟然说出了一个这样的理由,忍不住笑着对他说道。 费清对“怜香惜玉”这样的赞美还是比较乐于接受的,丝毫没有听出对方的话里有些揶揄的意思,又继续道:“所以说如果想要让那些女孩子不再受陆金这种人的威胁,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自己开一家影视公司了。这样一来,女星们愿意来我们这里,既拯救了她们又赚了钱,这不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吗?” “说得确实不错。”欧阳丹红笑了一下,“我却怕你成为了影视公司的老板以后,忘记了自己现在说过什么,也变成陆金那样的人,动不动就逼女明星和你睡觉。” “不可能!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费清听欧阳丹红竟然质疑他这方面的人品,显得有些愤怒,“告诉你。除非她们自己送上门来,否则我绝对不会逼她们做任何事情,也不会因此就让她们断了前程。” 听他这么说,欧阳丹红也没有再说什么。难得费清有一些正义之心,自己如果一再地打击他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更何况费清的计划还算不错,因为一些小因素就把它否定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费清又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随即道:“依你看,除了我说的这些,咱们还缺些什么东西?” “钱和人。”欧阳丹红幽幽地吐出了三个字,又继续道,“据我估计,想要开影视公司,资金起码需要一个亿以上才能运行起来。另外必须先找到几个愿意加入我们公司的大导演和当红的演员,这样一来才算是把最基本的东西给准备好了。” 费清点头:“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钱他有得是,至于人――有钱难道还愁找不到人吗? “三亿的资金我一个人出就可以了。”费清一副慷慨的态度,“到时候我当董事长,聘请你来当总经理,你看怎么样?” 欧阳丹红听费清这么说,虽然也清楚这个总经理不怎么好当,仍旧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嘞!”费清高兴得跳了起来。他知道,这事儿只要欧阳丹红愿意插手,自己这边就算是成功一大半了。 “等我回去,一定立刻让管家把三亿打给你。”费清又道。 欧阳丹红这时候眼神突然间变得有些奇怪,摆摆手对费清道:“钱的事情先不急。今天我更想知道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的真相。” 费清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对方口中比三亿元资金更加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欧阳丹红把身体朝老板椅背上一仰,双手抱胸地坐在上面,两眼炯炯地看向费清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就会突然之间出现在昭阳城里,随后又莫名其妙地发达了呢?” 费清一愣。他早就知道像欧阳丹红这么聪明的女人,自己编出的那套“老家被强拆,迫不得已加入黑社会”的谎言根本就不会让对方相信。只是他没有预料到对方会选择在今天来逼问他,看来这个冷静的女人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 可是让费清心甘情愿地把他的真实来历心甘情愿地说出来,当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否则岂不是太便宜这女人了? 费清想到这儿,嘴角微微上翘,很是狡诈地说道:“想要知道我的来历很容易,前提是你必须把你的身份告诉我,一物换一物才公平。” 他这样说完,却见欧阳丹红很明显地面露难色,不由得让他更加好奇起来。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对自己的身世这样讳莫如深呢? 最终,欧阳丹红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一样,使劲儿摇了摇自己的下唇,对费清说道:“好,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身份,但是希望你不要和别的人提起,包括和你最亲最近的人。” “那是当然。”费清拍拍胸脯,“我的嘴巴绝对够严,不会去到处乱说。” 在费清很是急切的目光中,欧阳丹红终于缓缓开了口:“我是欧阳兴华的女儿。” 欧阳兴华! 听到欧阳丹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的时候,费清几乎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怪不得这女人一直都不肯说,原来她竟然是欧阳兴华的女儿,欧阳德的孙女。 在华夏国的土地上,上至垂垂老者下至刚刚上学的小孩子,无一不知欧阳德将军的事迹。对外战争时期,欧阳家族曾为了国家的复兴事业献出了一个又一个年轻的生命,欧阳家的最后一个男丁欧阳德却在枪林弹雨之中活了下来,并且逐渐取得了华夏国部队的领导权,由一个小兵成长为了大将军。 欧阳兴华是欧阳德将军的长子,很早就跨足军界,因为父亲在军政两界的影响力,年纪轻轻便进入到了华夏国的中央机构。等到欧阳德去世的时候,儿子欧阳兴华已经成为了手中握有华夏国三分之二兵力的大将军,丝毫不逊色于父亲当年的成就。 万万没有想到,欧阳丹红竟然就是说一句话能让整个华夏国抖两抖的欧阳兴华的女儿! 见费清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欧阳丹红似乎早就会预料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子,把眼睛移向别处道:“这下子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想告诉你我的身份了吧。” 第一六二章 胜金影视公司 费清点了点头。这样的身份确实非同小可,如果轻易地暴露出来一定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无孔不入的媒体。而媒体一旦介入,整个华夏恐怕很快都会知道这事了。 “难道昭阳城里面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身份,包括杨老九和李江荣他们?”费清仍旧诧异,心想如果他们连欧阳丹红的后台是谁都没有搞清楚,又怎么会对她如此忌惮呢? “欧阳在华夏应该是一个大姓,父亲的军中有许多军人都姓欧阳。为了让我有一个身份,便找人把我的户口编入了他手下一个军官家庭里。我和别人谈起自己的家庭,说的都是这个军官的名字,包括对杨老九他们也是这么说的。”欧阳丹红解释道。 费清听她这么说,心中猜想她口中的这个军官军衔也一定不会小,否则也不可能把昭阳的这些大亨们给镇住。 可是想想又有了疑问,对欧阳丹红道:“我记得以前听过一则新闻,好像是说欧阳兴华将军唯一的女儿已经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了啊。” “那是因为我父亲的政敌一直都想找个机会用我来要挟他,想让他被迫发表辞职声明。”欧阳丹红解释道。 她看向窗外,似乎在回忆一段很久远的往事:“五年前我在燕京城上大学的时候因为身份暴露,曾两次险遭不明身份人的绑架,其中的一次对方人数甚至多达二三十人,幸好有身边便衣保镖的保护才让我两次脱离危险。后来父亲为了让我不再受到这些骚扰,就安排人制造了那次巧妙的车祸。车祸之后,我销声匿迹来到了这座城市发展,和那边几乎很少有联系。” 费清听她这么说,不由觉得她这种有家不能回的人着实有些可怜。至于和欧阳兴华作对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费清就不打算问欧阳丹红了,反正这事儿和自己没关系。(.)想想在新闻上经常看到的那几个军方的头头,再琢磨琢磨自己的斤两,费清觉得自己还是好好过日子,就甭操那份儿闲心了。 想想自己就算知道了欧阳丹红的身世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而已。不光不能做什么事情帮助到她,心里又多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白白地给自己添堵。 欧阳丹红将桌子上的文件弄到了一边,双手支在上面,看向费清道:“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这可是我第一次把自己的身份告诉给别人,你必须要严格地保密,否则咱们两个人都会招来杀身之祸。该你说说自己了吧。” 费清见欧阳丹红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她说的东西不像是骗人的,所以也就打算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告诉你可以,不过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费清道。 “什么问题?” “于涵和于雅两人是不是你安排在我的身边,故意想要打探我秘密的?”费清直截了当地说道。 欧阳丹红听到他的话,知道这事儿是瞒不住了,也就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我用她们两个来监视你不假,但是她们自己却并不知道。如果说你觉得我这么做对你有伤害,我感到很抱歉,但是她们两个确实不知情。” “什么意思?”费清没怎么明白。 “我悄悄地在她们两人的衣服里面安装了微型窃听芯片。让她们寸步不离跟着你的目的就是为了监听你的一举一动,于涵和于雅本身却并不明白我为什么让她们跟着你。”欧阳丹红道。 “我去,你也太毒了吧!”费清皱着眉头,怒气冲冲道,“你凭什么监视我,你有什么权力?” 欧阳丹红淡然地看着费清:“没什么权力。[]我只是觉得你的身份实在太可疑,为了防止你是我父亲政敌派来的,迫不得已监视你。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子做有什么错的话,那我也没什么说的。” “哼,那你查到什么没有?”费清冷冷道。 “如果我查到什么今天就不会再问你了。”欧阳丹红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计划是失败的,除了监听到费清每天和三个女孩子之间打情骂俏卿卿我我以外,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我知道我以前做的有些过分,但今天我却把一切都告诉了你,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想再和你隐瞒什么了。”欧阳丹红突然面色变得温暖如同三月的春阳,“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见欧阳丹红突然变成了这番模样,费清一时间也如同被感染了一般,心中的火气竟然一下子消下去大半。不是费清鬼迷心窍,他敢保证任何男人看到欧阳丹红那样柔情的目光后,心都会变得柔软起来。 顿了一顿,费清终于声音低沉道:“我是警方的卧底。” “卧底?”欧阳丹红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费清点了点头,随即把自己进城之后阴差阳错成为警察,后来又当上卧底的经过大致地和她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警方说九帮是昭阳的一大害,并且想通过你整垮九帮?”欧阳丹红追问道。 “嗯,不过我后来并没有那么做,因为我发现九帮并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坏,并且我觉得警察局长刘建国有问题,这一切好像都是他的阴谋。”费清道。 让费清没有想到的是,欧阳丹红竟然对他的判断也很是赞同。他在昭阳城里待的时间要比费清长得多,看到的事情也比费清多。按她所说,以前杨老九掌管九帮的时候,对内部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九帮的弟兄不允许在外面不允许作奸犯科,否则被查到一定会以家法伺候。后来杨老九的身体越来越差,把事务大部分交给了钱坤,九帮才出现了种种的问题。 如果照那样说来,九帮的问题是后来才出现的,最多算是管理不善,该被追究责任的更应该是钱坤而非杨老九。 想想自己已经当了九帮帮主这么多天,却还没有正经八本地进行过一次内部整顿呢。费清觉得自己回去也应该好好地兴利除弊一次,震慑一下那些准备靠着九帮骗吃骗喝乃至作奸犯科的家伙。 “我的话也就这么多,该说的都说完了。”费清眨眨眼睛。 欧阳丹红觉得自己好像听了一个故事一般,仍旧感到意犹未尽。费清从一个小道士到九帮帮主,发家的这一路可谓是狗屎运加狗屎运,所有狗屎都踩到一块儿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欧阳丹红问。 “既然杨老九把九帮交给了我,我当然就要把它管理好。”费清很是自信地说,“而且不光要让它继续存在下去,还要不断地扩大它的实力,甚至向昭阳以外的地区扩展。” 欧阳丹红听到他这一番远大志向,虽然觉得把目标定这么高有些为时过早,却也没有打击他的信心。她倒想看看这个小道士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不过这些事情都要慢慢来。”费清喝了一口快要凉透的咖啡,继续道,“当前最紧要的事情还是把咱们的影视公司先搞起来。这事儿最好不要拖下去,要不然时间长了不知道又有多少女明星要遭殃了。” 欧阳丹红见费清猴急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她的心思细密,喜欢把事情考虑好之后逐步去实施,不过有费清这么一个合伙人在,只好把努力让进度变得更快一些了。 两人开始分头行动起来。费清主要负责的就是资金这一方面,除了用上自己那些场子赚到的钱,还直接把广告打向了华夏各地。费清开始频繁地离开昭阳去外地和商业名流们进行洽谈。虽然那些人对费清这个人并不很了解,但见他年纪轻轻手底下就有那么多的产业,便知道来头不小了,几圈儿下来竟然让他筹集到了不少资金。 欧阳丹红负责的主要是人这一方面。她不单单动用了自己的交际能力和金钱,连手底下姿色比较好的外围女都一起用上了。欧阳丹红对女星承诺自己的公司没有潜规则,待遇优厚;而拉拢男星和导演的方法,除了金钱以外还让外围女们想尽一切办法去勾引他们,最后把他们拉拢过来。 因为是从零开始,硬生生地创办出了一家影视公司,所以过程很是麻烦。可不到一个月的功夫,除了没有正式地挂牌营业以外,一个影视公司的雏形竟然就已经出现了。这其中的辛苦恐怕只有费清和欧阳丹红自己知道。 两人选中了费清名下的一个写字楼作为总部。这地方是费清选的,说是处在潜龙之地,风水极佳。两人又仔细推敲了一下名字,最后自作聪明地把公司名字叫做“胜金影视”,一听就知道是在和金昭演艺公司在对着干。 最后,营业执照一领,就等着到日子大宴四方,风风光光地挂牌儿宣告成立了。看着自己的愿望经过努力成为了现实,费清一下子觉得有很大的满足感,就和当初自己刚刚学会泡妞时候的感觉差不多,只是更为强烈一些罢了。 第一六三章 行贿 “什么,你说那个叫费清的成立影视公司了?” 金昭演艺公司的总经理室里,陆金听完娇俏的女秘书向他报告完这件事情之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眼神凶狠几乎要把人给吃掉一般,吓得女秘书赶忙朝后挪去。[.超多好看小说] 陆金这算明白费清为什么不和他合作了,原来这家伙早有安排,明明是想自己当影视公司的老板,竟然还拿出了什么“看重德行”的借口来唬人。陆金一想起费清当时那副假装正义的样子就恨得牙根儿痒痒,恨不得立刻找一群gay去把费清xxoo一顿才觉得痛快。 就在他自顾自生闷气的时候,大导演冯安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也是刚听到了这个消息,所以着急地来和陆金商量。 “老冯,你来得正好。妈了个巴子,你说那个叫费清的到底想干什么?”陆金脸红脖子粗地朝着冯安嚷嚷,“我看这王八蛋是想找死。过几天我让手底下的人去他家整死他,妈的!” 冯安这个人胡子一大把,脑袋却光秃秃的。俗话说“聪明的脑袋不长毛”,他的头脑就算是比较聪明的那一种,对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一套看法,分析能力比陆金要强得多。 听到陆金如此不冷静,冯安赶忙制止:“陆总,你要是这么办,最后吃不了兜着走的肯定是咱们啊,他费清怎么说也是九帮的帮主,手底下的弟兄多了去了,想把他干掉那不就相当于想捅马蜂窝嘛!”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抢咱们的生意,断了咱们的财路,断了咱们和女明星上床的机会?”陆金气急败坏地说道。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虽然金昭演艺公司现在看起来还是华夏最牛b的一家公司,但那是因为别的小公司实在是没有什么竞争力。如果现在让费清这么强有力地插上一手,垄断地位保不住了不说,以后很可能会就此衰落下去。 冯安想了想,给陆金出了一个主意:“我听说九帮和警方的关系一直都很差。咱们每年都给警方送礼,关系可是好得不得了。要不咱们和他们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在什么地方给他使个绊子,让他这公司开不起来。” 陆金听他这么说,不由得也两眼放光。昭阳城的黑白社会平日里看着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有交往,暗地里却争斗得厉害。自己这种办大公司的,平日里**白道都要打点好,只为了他们不给自己找麻烦,却没有想到也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 “好啊,好,冯导的果然才智过人。”陆金使劲儿拍了拍冯安的肩膀,一笑道,“既然冯导提出了这样一个好建议,我看干脆就由你去办好了,也免得中间有什么疏漏。需要多少钱打点就和我说,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冯安听陆金这么说不由一怔,心想妈的这家伙果然是黑心的老板,这么不讨好的事情非要让我去做。如果被九帮那头儿知道了,自己肯定是要先被弄死的一个。 不过既然让他来做这事儿,那他就不能白干。冯安略想了一下,对陆金说道:“陆总,按照我的估计,这事儿要是想摆平,估计少了两百万下不来啊。” 卧槽! 陆金眼睛不由睁得老大。他娘的两百万够警局那些人一年的打点费用了,这王八羔子竟然一张口就要两百万。要不是他陆金心理素质好,听到这么个数字非得抽过去不可。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冯安是想趁机狠狠敲他一笔啊。 虽然陆金觉得好像心里被剜了一块儿肉一般,却也只好妥协:“好,两百万就两百万。[]只要你能够把这事儿给我办好,以后咱们挣钱的机会多着呢。” 冯安拿了钱后,直接把一百万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拿着剩下的一百万径直来到了警察局长刘建国的家里。 开门的是局长夫人王玲珑。这个还算有几分风韵的半老徐娘看到眼前这个经常在新闻上见到的大导演,一时之间还有些发愣。 “你是那个谁――冯大导演?”王玲珑的眼睛突然放光,紧紧盯着冯安说道。 “嗯……”冯安被这女人看得心里发毛,点了点头问道,“请问刘建国局长是住在这里吗?” “没错没错。”王玲珑说话的时候眼睛仍然离不开冯安,妩媚一笑道,“我是刘建国的太太。你找我们家建国有事吗?” “哦,我找刘局长有些事情要商量。”冯安道。 王玲珑似乎还想说什么话,但听到屋子里突然咳嗽了一声,赶紧将冯安让进了屋子。 刘建国本来是在看报,一抬头见到冯安同样感到很惊诧。他从来没有和演艺圈儿的人有什么粘连,因此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华夏闻名的大导演会来找他。 “刘局长。”冯安恭恭敬敬地喊道,因为胡子的关系,丝毫没有看出嘴巴在运动。 “冯导?”刘建国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来和他握了握手,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他很想问冯安为什么会到自己家来,又是怎么知道他家住址的。可是又觉得这么问显得太生硬了,于是便等着对方自己说明来意。 冯安紧接着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刘局长,我今天是代表我们金昭公司的陆总来的,想求您一件事情。” “陆总?” 刘建国想了半天,最后才终于想到他说的是陆金。刘建国其实对陆金这个人并不怎么熟悉,只是每年都会收到由他手下人送来的礼金,因此虽然没有见过面却听过名字。 可是今天陆金竟然派来了个大导演求他办事,这让刘建国颇感意外。他倒很想听听陆金在搞些什么弯弯绕,竟然一下子找人求到他的头上来了。 见刘建国没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冯安只好尴尬地站在那里,不敢有任何别的动作。即便自己当导演后在各种颁奖典礼上都没有拘束过,现在却免不了要摆出一副拘束的样子来,毕竟今天是来求人的。 “哎呦,冯导,快请坐!”王玲珑见状忙不迭地招呼冯安坐下来,又跑去从冰箱里给他拿了些水果出来。 “冯导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刘建国问。 冯安见状赶忙把拿来的包放在一旁,将一百万的现金掏出来放到沙发上,搓着手说道:“刘局长,不瞒您说。我们金昭演艺公司已经在昭阳存在几十年了,现在整个华夏国的电影电视八成以上都是我们公司出品的。可是现在我们却得到消息说有一个人竟然想起抢我们的生意。那人是个混黑社会的,势力很大。如果他真的把公司办起来,凭着淫威一定会横行影视圈儿,到时候就不好管理了。” “你和我说这些东西有什么意思?”刘建国冷冷地盯着他道。 “我们就是希望您能够管管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他把这个影视公司给做起来,省得那个家伙打着自己公司的名义去做一些不法的勾当。”冯安直言道。他可不想一直被人家像审犯人一样盯着看,期盼快点儿得到刘建国的肯定答复。 “我们警察只管犯罪,他既然什么事都还没有做,那就不应该归我们警方管。”没想到刘建国很不客气地拒绝了冯安,语气中甚至连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冯安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还并没有完全地泄气,赶忙将拿出来的钱朝着刘建国的方向推过去:“刘局长,这是我们的小意思,一百万,不成敬意。” “拿走你的钱。”刘建国突然变得满脸怒容,“你以为我会看中你的这一百万吗?” 冯安一愣,以为自己说的话太过直接,让刘建国觉得难堪了,又赶忙解释道:“刘局长,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知道您清廉,这一百万权当给您惩奸除恶的报酬。九帮的那群人早就该好好管管了,否则以后指不定会变得多猖狂呢。” 刘建国本来已经做好了下逐客令的准备,可是后来竟然听到了九帮,不由得一愣。 “你刚才说是九帮?”刘建国皱眉看着冯安,“九帮谁要开影视公司?” “还能有谁啊,就是那个叫费清的。”冯安很是气愤地说道。 “费清?”刘建国又是一愣。他本来以为这小子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就甘愿当缩头乌龟了呢,谁知道他竟然敢再开一个影视公司,还真是有胆量。 刘建国整天都寻思该怎么找费清的茬儿,现在没想到竟然又有人为了整费清来求他。不过就像他说的那样,自己总不能随随便便地就去找人把费清抓起来,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费清做的有什么错的地方。 所以,最好就是能用点儿特别的方法让费清栽个大跟头。当然,这个所谓特别的方法有一定的危险性,但事到如今想要整垮九帮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刘建国想到这里,冷冷一笑,对冯安说道:“费清这个公司开与不开,我们警方管不着他。不过你要是真的想让他的公司开不成,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你可以拿去试一试。” 第一六四章 王玲珑来访 “什么办法?”冯安见刘建国的笑容奇怪,不由好奇地问道。 “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就看你敢不敢去做了。”刘建国眼神中大有深意,“现在费清的公司刚刚有了雏形,也就能靠着手底下的两三个知名的导演和演员。只要我们想办法让导演和演员们不和费清签订合约,让那些大老板们不给他投资,公司肯定就无法经营下去了。” 冯安想,自己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关键是人家开出的价码高,那些导演和演员又怎么会不和他合作呢? 刘建国见他满脸疑惑的样子,只得把话说明白:“如果你能想到办法让他们不敢去费清的公司,那不就行了吗?” 冯安琢磨了一下刘建国话里的意思,突然感到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难道刘局长的意思,是让我用什么东西威胁他们,不让他们进费清的公司?” “哈哈,这是你自己想到的,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刘建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略微眯起了眼看着冯安,“不过这方法可行。” “刘局长,可是这么做是不是太不道德了。”冯安不安地说道,“而且好像和法律也有些违背啊。” “不道德?你找我来整费清难道就是道德的吗?”刘建国的语气很是不屑,“至于法律什么的,这点你倒可以放心。只要你没杀人没放火,只是犯了点儿小错,我们警方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保你。我不看在别的东西的面子上,起码也会看在这一百万的面子上嘛。” 刘建国说着,略带笑意地朝沙发上那一百万现金看过去。 冯安本来也想过那样的办法,可是心里总归是害怕的。现在听到警察局长竟然都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他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站起身来很是感激地握住了刘建国的手,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后出了门。 “有空再来啊!”王玲珑倚在门口,朝着冯安妩媚地一扬手,脸上几乎笑成了一朵将蔫未蔫的花。 她回过头,突然发现刘建国正瞪着眼看着她,立刻讪讪地止住了笑容,朝屋子的另一头走去。 可是刚刚才走到了一半,王玲珑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道:“刚才你们说的,是那个以前在你手底下当差的费清?” 刘建国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不过他已经反水去当九帮的帮主了,以后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王玲珑得知刘建国想要对付的人竟然是费清,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得劲儿。虽然上次那小子不解风情,还出手朝着她的眼眶来了一拳,可王玲珑每次想到费清那还算俊朗的容貌,心中仍然会一阵激荡。 想到梦中小情人儿要被丈夫给整一顿,王玲珑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如果自己把这件事告诉费清,那小子心里头感激,会不会对自己以身相许呢?一想到这里,一阵如电流般的刺激感觉瞬间冲上了她的头顶。 “你问起那小子来干什么?”刘建国见王玲珑脸上显出丝丝媚态,不禁有些警惕地问道。 “啊?”王玲珑一时显得有些慌乱,赶忙解释,“我刚才想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没什么。” 她说着,为避免刘建国再问些什么,赶忙朝屋子里走去了。 “荡。妇!”身后的刘建国轻声骂道。 他对自己这个媳妇实在是太了解不过了。王玲珑虽然已经四十开外,身心上的欲求却从来都没有消停过,每晚都央求着刘建国玩儿点新花样。本来就已经是四十岁的老男人,更何况刘建国的能力本来就不强,又怎么能禁得起这样的折腾?王玲珑以前为这事儿经常找茬,可上次被丈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之后算是稍微消停了一些。 刚才看王玲珑那神态,刘建国便知道她又在想一些淫靡的事情了。不过刘建国却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媳妇竟然在想着一个比她小二十多岁的男人,并且还是自己的死对头。 …… “费先生,外面有个女人说要找你。”看大门的仆人走进屋子,对正在喝茶看报自得其乐的费清说到。 “女人?”费清不由得两眼放光,把手中的东西全都放到了一旁,问那仆人,“什么样的女人,多大的,穿什么衣服……” 如果可以的话,费清甚至很想让仆人把来人的三围给报出来。 仆人低下头回答道:“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自己说她叫王玲珑,有要紧的事情要告诉您。” 王玲珑?这个名字对费清来讲显得熟悉而又遥远,他好不容易才想起了谁是王玲珑,不禁为此倒吸了一口冷气。 费清的脑子里瞬间勾勒出一幅奇怪的画面:画着浓妆的王玲珑一只手捂着她那被打得肿胀的眼睛,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破口大骂,声音尖锐几乎可以顶掉屋顶。脸上的粉儿也随之簌簌地落下。 妈的,自己这两天行事够小心的了,怎么竟然招进来一个活阎王。费清本来想告诉仆人把她撵走,可是觉得这么做实在是有些不讲礼貌,况且对方说有要紧的事情。他只好很痛苦地挥了挥手:“让王玲珑进来吧。” 费清怎么都想不明白王玲珑究竟来做什么。难道是刘建国派她来和自己谈判的?可是为什么偏偏要让王玲珑来呢?费清不由得感觉这其中有诈,立马警惕起来。 两分钟之后,仆人带着一个王玲珑走进了屋子。这个女人走起路来一摇一摆,一副风骚入骨的模样。可惜的是青春时代的容颜已经不在了,否则费清觉得自己保不齐都会被勾过魂去。 王玲珑刚走进客厅里,似乎被客厅里的这些豪华的装饰给吸引住了,眼睛从水晶灯一直看到了法国的rainfloor地板,最后直直地落在了费清的身上。 “局长夫人!”费清马上装作很热情的样子,站起身和王玲珑打招呼,“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哎呦,这不是小帅哥费清嘛!”王玲珑用令人作呕的声音喊道,朝着费清妩媚地一笑,似乎早已经把上次挨了费清一拳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第一六五章 献身的条件 如果“小帅哥”这个词从别的女人的口中发出,费清一定会感到乐不可支。可是偏偏说出这话的人是王玲珑,他只感到心头一阵阵作呕,恨不得跑到厕所里大吐三百回。 于涵和于雅本来是站在费清身边帮他整理一些东西的,这时候也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忍住笑没有吭声。 “怎么,不请我坐下来?”王玲珑抛了一个媚眼儿道。 费清咧咧嘴巴,做了个极不情愿的“请”的手势,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王玲珑却似乎对这样的安排并不太满意,竟然扭动着屁股一下子坐到了费清对面的椅子上。 她在三人满是惊讶的眼神中,略显挑剔地看了看费清旁边的两姐妹,似乎带着一些浓浓的醋意说道:“怪不得你把我给忘了,原来是身边有这两个美女相陪啊。” 一句话出口,两姐妹脸全都一红,随即就发现这话很是有些别的意味,不由用很疑惑的眼神看向旁边的费清。 难道这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女人,以前和主人还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不成? 费清也顿时觉得尴尬了起来,却又不好解释,只得讪讪地笑着,问道:“局长夫人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经过费清这么一提醒,王玲珑似乎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脸上似乎变得有些严肃起来,然而在外人的眼中却是一副惺惺作态的架势。 “我今天来这里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王玲珑皱着眉头说道,随即看了看费清身边的两姐妹,故意压低声音道,“这件事情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恐怕要请她们两人出去一下。” 费清很好奇这老女人要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他想起自己这些天和刘建国搞得关系紧张,心想不会是刘建国派老婆来阴我的吧。不过又一想,自己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有什么怕她的不成? 于是费清就朝着两个女人挥了挥手,两女会意,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走了出去。 王玲珑见两人都离开了,这才一脸媚态地看向费清,眼睛眨了几下,假睫毛也随之翕动,似是谄媚又更像是挑逗。 费清看她这样子,神情突然一滞,随即轻轻扬起头,朝着王玲珑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大喷嚏! “阿嚏!” 王玲珑本来还以为费清因为她的挑逗而呆住了,本来还想更卖力气地表演一番。谁知道对方鼻腔里喷出的一股劲风夹带着漫天唾沫星子,很不幸运地让她给全部承接了下来。 “你干什么啊!”王玲珑眉头一皱,一边气急败坏地说着,一边赶忙掏出手帕在自己的脸上擦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费清很是不好意思地道歉,可是才说到了一半,竟然又突然感到鼻孔里面痒痒,张大嘴巴再作欲喷状。 王玲珑吓得赶忙朝一旁闪躲开去,才刚离开座位,费清的下一轮攻击就已经到了。这次的喷嚏似乎更加凶猛,如果不是王玲珑跑得快,非得弄个满脸不可。 费清赶忙从旁边拿起两张面巾纸,一边擦着自己鼻子里残余的东西,一边朝着王玲珑摆手道:“对不起,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两天天气不太好,可能有些感冒。” 王玲珑如同看瘟神一般盯着费清看了许久,见对方竟然还有要打喷嚏的意思,说什么也不敢再坐到费清的对面,只好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局长夫人到底来找我有什么事,这回总可以说了吧?”费清把纸团成了一团儿,说道。 王玲珑看向费清:“听说你要开一个影视公司?” “没错,已经在工商局注册了,就等着过几天办一个成立仪式了。”费清很是自豪地说道。 没想到王玲珑轻轻摇了摇头:“你这个公司开不成了。” “你说什么,开不成了?”费清一脸震惊,同时还夹杂着些许的愤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玲珑将自己听到的刘建国和冯安的话一五一十地和他说了一遍。费清越听越感到惊愕,嘴巴越张越大,仿佛是在听一件很让人无法相信的事情。 “他们就是这么说的。我想那个叫冯安的最近一定会采取什么行动,让那些导演和演员们不敢和你签约。”王玲珑最后带着忧虑的神情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丈夫和那个叫冯安的合起伙来要整我?”费清又问了一遍,见王玲珑肯定地点了点头。 “妈的,他刘建国可是堂堂的警察局长啊,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费清突然愤怒地一拍桌子,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动,把王玲珑给吓了一大跳。 费清虽然已经知道了刘建国不是什么好鸟儿,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暗箭伤人,愤怒之余恨不得立刻把那王八羔子千刀万剐。 可是当他稍微地冷静下来,却又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要知道刘建国可是王玲珑的丈夫,这女人没有理由把自己丈夫的阴谋诡计和他这个外人说啊?其中必定有什么阴谋。 想到这里,费清很是警惕地看向了王玲珑,一脸严肃地注视着她说道:“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难道你就不怕我告发你丈夫刘建国吗?” 没想到王玲珑听到他的这话又忍不住掩嘴一笑,略带嘲讽意味地说道:“我们家建国可是整个昭阳城的老大,和检察机关的关系好得没得说,即便是你告发他,估计也不会有人理你的。我来这里主要是想提醒一下你,让你小心提防。” 费清听到这里更觉疑惑,直言问道:“你告诉我这事儿有什么目的?” 王玲珑见他终于问到了点子上,似乎还显得略带羞涩,但这种羞涩随即便以一种很**的神态代替了。 “其实……我的心你也知道。”王玲珑用脚尖轻轻踢着自己面前的写字桌,脸上带着些许红晕,“上次在我家那次,你对我实在是太粗鲁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你已经走了。” “这次告诉你的这件事情,就当做是给你的劳务费了。我觉得咱们两个人还可以继续完成上一次没做完的事情,你看怎么样?”王玲珑抬起头,双眼里几乎可以喷出熊熊的火焰。 “上次的事情?”费清仔细斟酌着王玲珑这几句话的意思,随即撞上了对方那眼神,似乎顿时明白了过来她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一下子也变得脸红心跳起来。 妈的,他还以为是什么没做完的事情呢,原来是爱。 虽然费清觉得王玲珑给他提供的这些东西很重要,可是觉得这也不值得自己去献身啊,所以就想一口回绝。可转念又一想,这女人明显是属于那种**焚身又焚脑型的,竟然为了肉体上的欢愉连自己的丈夫都出卖。费清觉得倒可以好好地利用王玲珑一番。 他想到这儿,脸上现出一抹邪邪的笑,这让王玲珑又不禁感叹起他有男人味道,就和色狼看到一个性感女人的心态差不多。 “你今天告诉我的这些事情,其实早就已经在我的预料之中了。”费清撒谎道,“我早就已经派人暗中保护那些人,那个叫冯安的根本就不可能伤害到他们。所以说,你告诉我的这些东西是没用的。” 王玲珑没有察觉出费清是在晃点她,还真以为费清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本来想用这条消息换来和费清这个小男人来一次浪漫缠绵,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说。 费清看出王玲珑似乎很不甘心的样子,于是又道:“不过如果你下次能够给我带来一些更重要的线索,也许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地交流一下啊,比如宾馆什么的。” 王玲珑又怎么会听不出费清话里的意思呢。她抬起头,见费清一脸**的笑容,不由心花怒放。 “好,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一些对你有用的东西,到时候你可不能再找借口了。”王玲珑说着站起身来,又用迷离地眼神打量了一下费清,最后恋恋不舍地走了。 “真是个笨女人。”费清在后面小声说道。能够为了男人连自己最亲的人都出卖,这女人果然是**上脑太厉害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来。 等候在外面的于涵于雅见王玲珑走了,又重新走了进来。她们两人虽然很是好奇刚才费清和那女人究竟说了什么,却什么都没有问――保镖是不应该问雇主的私人问题的。 费清似乎从出神中回过神来,眼神转向两姐妹,似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应该换一身衣服了。” “嗯?”于涵于雅互相看了一眼,感觉丈二摸不着头脑。怎么主人今天对她们的衣服开始感兴趣了? 虽然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但是两个女孩子穿的衣服却都是欧阳丹红给她们特别定制的,两人各有三套一模一样的。 听到费清让她们换衣服,两个女人想,难道是主人看她们每天都穿着同样的衣服,感觉有些审美疲劳了吗? 第一六六章 在我面前换衣服 见两女似乎有些不解的样子,费清才发现自己有东西没和她们说明白,又赶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两个的衣服里面有东西。――总之你们先找两件衣服换上就是了,然后我再和你们慢慢说。” 于涵的脸上略显尴尬:“可是我们暂时就只有这些衣服了,是欧阳小姐为我们特别定制的,她让我们必须要无时无刻都穿着这些衣服。” 费清没办法,想了想道:“等到杨紫韵放学之后,我让司机送你们三个人去国金商场去买些衣服,随便你们挑,到时候我付款就行了。” 两姐妹以前对费清这种大方觉得无所适从,毕竟只是保镖罢了,又怎么能够让主人为她们这么破费呢?可是后来费清经常这么做之后,她们也就渐渐学会了服从安排。至于该怎么报答,两女的想法是差不多一致的。 费清把这事儿给安排停当之后,想起王玲珑的话,赶忙打电话把各堂的堂主全都招了来,把王玲珑告诉他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虽然暂时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未雨绸缪总归是好的。费清给堂主们列出了一个名单,让他们照着名单上的人,包括他们的家人全都给盯紧了,不允许他们收到一丁点儿的伤害,否则拿他们是问。 堂主们知道费清这脾气,要是认真起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于是回去后赶紧找到了各自手底下最能干的弟兄,如同警方保护证人一般埋伏到了那些明星大腕儿和他们家人的周围,动用的工具也着实专业,军用远程对讲机、针孔摄像机、精确定位设备……没有一点儿的含糊。 而在这些堂主们在折腾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费清却忙里偷闲地和三个女人跑到了商场里。照他说,是怕她们三个眼光不高,自己来给她们当参谋的。[] “切,你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懂得什么叫漂亮吗?”杨紫韵白了费清一眼,很不服气地说道。 费清耸耸肩,笑道:“我是乡下来的不假,但我们乡下也有电视。我又不是没看过电视里那些女人穿得什么样子。再说了,在城里待了这么些天,整体都看到这种女人,时间长了总会有点儿眼光了吧。” “那你说,你觉得女人穿什么衣服漂亮?”杨紫韵一翘鼻子,调皮地问费清道。 费清很是认真地想了想。他平日里看过很多漂亮的女人穿着漂亮的衣服,款式颜色各不相同,可以说每一种衣服都有其独特的美感,要是非要让费清分出个三六九等来还真没办法。 这时候不知道是费清脑子突然抽风还是被鬼给迷了,只觉得一个念头冒了上来,竟然一下子就脱口而出:“我觉得女人不穿衣服最漂亮。” “……” 费清说这话的时候,四个人正在卖衣服的地方四处闲逛着,边走边看。周围的人不多,因此这四人组合显得格外的热闹而吸引人的眼球。费清这话一出口,旁边的几个人连带着卖衣服的年轻女服务员都惊诧地看向了他们。 一个搂着女朋友的年轻男人正从四人身边经过,竟然也很是不客气地上下打量起费清身边的三个女人,还没来得及赞同地点点头,就被他身边的女朋友一把拉住耳朵给揪走了。 杨紫韵和于涵于雅被费清一句话羞得恨不得马上从这里消失,赶忙紧走两步摆脱众人讶异的目光。费清却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奇怪,优哉游哉地在后面跟着。 女人买衣服差不多都是一样的,一家店一家店地逛,一件一件地试,然后把自己喜欢的统统打包带回家。杨紫韵不光给两姐妹挑了许多衣服,自己也买了好几件。反正有费清这个大钱包在这里,她可不会放弃这个大肆掠夺的机会。 “喂,那件不太好看,颜色太暗了,不适合你。”费清对杨紫韵比划着的一件棕色上衣说道。 “哪儿有?”杨紫韵听完费清的话,照着镜子又仔细地看了看,自我感觉倒还蛮不错。 费清朝周围扫视了一圈儿,指着其中一件衣服道:“我觉得你穿那样的才漂亮。” 杨紫韵歪着脑袋朝费清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见那衣服白得如同正月的春雪,干净而纯洁。她不由得再朝着费清看过去,之间费清略微带着笑容看向了那件衣服,一副很是欣赏的表情。 杨紫韵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恍然大悟般指着费清道:“我知道了,原来你喜欢女孩子穿浅色的衣服!” 原来几人走了这一路,费清提出的少有几次建议都是浅色的衣服,从浅黄粉红到雪白,全都是那种嫩得可以挤出水来的颜色。现在杨紫韵算是明白了,原来在费清的心里是以浅色衣服为美的。 杨紫韵本来以为自己的观察和判断很准,却不料费清微微摇了摇头,笑道:“我可不是那么想的。每个人的气质不同,适合穿的衣服也不一样。比如你们吧,就应该穿那种青春靓丽型的才对,展现出一种清纯美。以后等到逐渐变成熟了,就应该换成那种知性美的了。” 杨紫韵听费清说得头头是道,竟然被他一下子给唬住了,诧异道:“怎么,你还学过搭配?” 费清摇摇头:“我哪里学过什么搭配啊,连英语都没学过。” “你骗人!”杨紫韵很是不满地嚷道,“如果你没学过搭配,又怎么知道什么样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漂亮呢?” “随便说说而已。”费清敷衍道。不过他心里却明白,他刚才告诉杨紫韵的那些全都是凭他男人的直觉来的。其实一个女孩子想要知道自己挑的衣服合适不合适,只要看自己穿着那身衣服会不会吸引男人的目光就可以了。男人对女人天然的性趣,作用到衣服上面就变成高端的审美了。 虽然费清已经说了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杨紫韵仍旧把自己试的那件脱了下来,买下了费清建议的那一件。本来嘛,女人穿衣服和不穿衣服的目的都一样,都是给男人看的。既然费清觉得这件衣服好看,那就买这件便是了。 三个女人,二十多件各式各样的衣服,大多数都被费清拿在了手里。于涵和于雅想接过去,却被杨紫韵使劲儿拦住了。杨紫韵倒也一直没闲着,嘴里不断地说着感谢的话:“费清,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东西给搬回去。” 费清咧咧嘴,心想当男人果然是一件苦差事,不光要当钱包还要当苦力。人人都晓得三妻四妾性福美满,却不知道这里面男人受的苦可多着呢。 好不容易挨到了家里面,费清把东西扔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就不想再站起来了。他平日里就算是练功也没感到这么累过。看来以后这种陪女人逛街的活儿还是少揽一些好,否则早晚一天会过劳死。 三个女人却忙着拆包试穿她们新买来的衣服。费清发现女人真是一种逆天的动物,竟然能够在这么高强度的逛街之后还保持这样的精神头儿。如果把马拉松长跑的沿途摆上衣服摊儿,女人们还真没准儿就把那些精壮大小伙子给比过去。 “于雅,先帮我拿一下衣服,我要把我自己的这件脱了试一试。”杨紫韵将一个袋子递给于雅,随即想也没想就开始背对着费清脱衣服。 “咳咳。” 费清在后面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杨紫韵才像突然惊醒一般赶忙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把自己原本已经脱到胸罩上端的衬衣又重新给穿了回去。后者忍不住轻轻搓了搓自己的脸蛋儿,仿佛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即转过头对费清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对不起,我忘了这里还有一个男人了。” 费清嘴角弯出一个弧度,对杨紫韵道:“你在这里换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我可以转过身子去啊。”他说着还就真的转过了身子,两手在双腿上拍了一下道:“这下子你可以大胆地换衣服了。” “你――你这个大色狼,看我的暗器!”杨紫韵提起枕头就朝着费清的头上砸了过去。原来这间屋子对面墙上有一面三米来长的大镜子,费清即便转过了身,从镜子里照样可以把后面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甚至看杨紫韵站的那个位置一点死角都没有。 费清笑着转过身一把将靠枕接在了手里,赶忙和杨紫韵赔礼道歉。随即他又对于涵于雅道:“你们两个倒是应该赶快把新衣服给换上,以前穿的那几件拿给我,让我处理就好了。” 两姐妹听说主人要亲自处理那件衣服,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杨紫韵却已经在一旁大叫起来:“费清,你要人家女孩子穿过的衣服干什么。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有恋衣癖是不是?” 费清懒得和她解释,只是说道:“你们只要把那两件衣服拿来就明白我要干什么了,天机不可泄露。” 第一六七章 阴谋败露 于涵于雅到屋子里把衣服换了下来,穿上了新买来的蓝白相间的运动套装,看上去就如同蓝天和白云相间,给人的感觉很是清爽。这身衣服倒不是费清建议的,而是两个女孩子自己选的。她们说这样的运动装穿在身上可以更灵活,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容易处理。 费清不得不承认两个女孩子的眼光和他的蛮接近,不过她们买这衣服的理由着实让费清觉得有些好笑。虽然两姐妹是欧阳丹红嘴里的“跆拳道高手”,可是说实话,凭她们的水平也就可以替费清摆平一些小角色而已,遇到真刀真枪的时候,费清还真舍不得让这两姐妹上。要不然哪怕只在她们那吹弹可破的皮肤上划上一个小口,费清还不得郁闷死。 女人嘛,本来就是应该躲在男人身后的。 于涵把自己和妹妹换下来的衣服,并着其余的几件全都交给了费清。杨紫韵站在一旁好奇且略带鄙视地看着费清,迫切地想知道他到底在搞些什么鬼。 费清从上面随便拿出了一件胸前带着“雅”字的上衣,手指在那字上面来回摩挲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三个女人全都疑惑地看着他。过了许久之后,才见费清微微一笑,扬起脸道:“你这件衣服好香啊!” 杨紫韵在旁边狠狠踢了他一脚。摆弄了这么大半天,最后竟然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 可是费清却没有理她,一直在衣服上来回运动的食指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赶紧把另一只手也凑了上去,两手并拢在那不甚厚实的衣服上使劲儿一撕,只听“嗤啦”一声响,衣服被一下子撕开了个小口子。 在三个女人不解的眼神之中,费清从里面取出了半个小拇指甲盖儿大小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仔细看去会发现上面有一些很精密的线路。[]而且线路板纤薄柔软,所以才能够放在衣物里面而不被察觉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杨紫韵蹲下身子一边仔细观察着一边问道。 “窃听器。”费清道。 “啊?”三女异口同声地惊呼,看她们那表情,仿佛这东西不是窃听器而是一颗定时炸弹。 “她们两个的衣服里面怎么会有窃听器?”杨紫韵满是不解地说道,随即略带怀疑地看向了于涵和于雅,两姐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急切地辩解称这东西不是她们放进去的。 费清把衣服放到了一旁,摆摆手道:“我知道这窃听器不是你们放进去的。不过你们就不用追究了,反正没什么关系。” “主人,是不是欧阳丹红小姐把窃听器放到我们衣服里面的?”于雅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试探着问道。 费清不置可否地笑笑。他可不想为这件事情让两姐妹对欧阳丹红产生不好的印象。要不然万一自己哪天把她们全都给收纳到了自己的怀里,岂不是会产生隔阂? 当然对这事儿费清也就只能是yy一下罢了。自己又有什么能耐一下子消受那么多的漂亮女人呢? 虽然于涵于雅不说话了,但杨紫韵却依旧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粉拳紧握道:“我们说的话都被人家给听到了,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是在侵犯别人的隐私!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叫欧阳丹红的女人做的,我和她没完!” 杨紫韵经常见费清和欧阳丹红两人走得很近,早就已经觉得有些不爽了。现在听到这女人竟然还做出这种事情,心中更觉得气愤,恨不得找上门去大战三百回合。 费清见杨紫韵又从淑女一下子变身成为了母老虎,赶紧朝她撒了个谎道:“其实这是为了保护咱们的安全特别放置的,遇到突发情况能够锁定位置,快速地进行救援。[]” “骗人!”杨紫韵的智商似乎比费清想象得要高得多,质疑道,“如果她要是真的为保护我们的话,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一声呢?一定是装了窃听器来偷听的。” “偷听什么?”费清突然狡黠地问了一句 “偷听你和我们在干什么”杨紫韵气愤地皱着眉头,略带酸味地说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那个女人对你有意思了。她就是想知道你在做什么,所以才会装窃听器。” 费清见杨紫韵的样子,两道柳眉褶皱起来如同小山,似嗔似怒,倒是蛮有一番风味。 正在思索该怎么应付这个难缠的女人时,费清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他朝三个女人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保持安静,随即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 打来电话的是刚子,劈头就喊道:“帮主,我手下抓到了两个一直在跟踪陈谋导演的人,现在已经绑起来了。帮主用不用过来亲自审问一下?” “好,我这就过去。”费清巴不得赶快离开地方,赶紧把三个女人扔在家里,独自一人跑了出去。 陈谋和冯安两人都是华夏著名的大导演,两人平日里明争暗斗惯了,不光在媒体上互相贬低,在微博上互骂,甚至都把对方视为了仇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因此,当得知陈谋也要和费清的公司合作之后,冯安赶紧利用这个机会找来两个人混混,让他们暗中盯着陈谋,找机会把他给抓起来揍一顿。 谁料这两人还没有动手,就被刚子派去的人抓了个正着。两人被掀翻在地,蒙上眼睛抓到了一处他们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把眼罩给他们打开。”一个男人的声音道。 两人面前的黑布被人撤走,一缕光线顿时刺向了他们的眼睛,让他们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在两人所坐的地方前面,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同一尊神祇一般挡在了窗户前面,阳光在那黑影的周围形成了一圈圈光晕。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别人?”一个声音冷冰冰地问道。 两人本来就已经被吓得不轻,这时候见到眼前一个高大的人影,一时之间却看不清对方的面貌,更是觉得心惊胆战。 “我们没有跟踪那个姓陈的,只不过是在走路而已。”其中一个比较瘦的男人道。 眼前的黑影似乎微微弯下了腰,窗外的阳光趁势更进来了一些,两人不由得将眼睛眯得更小了,与此同时感觉一个大脑袋朝他们压了过来,一直到那瘦子的耳朵边上才停了下来。 “我说过那个人姓陈了吗?”冷冰冰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低沉道。 瘦子心中一凉,冷汗不由冒了出来。正在琢磨该怎么自圆其说,肚子上已经被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击中了。 “咳!” 那瘦子本来就只剩下了一身排骨,根本就禁不住打。只这不轻不重的一拳下去,他就感到嘴里一股甜腥味,竟然一下子呕出血来。 费清才不管他究竟是不是内伤,把他拨弄到了一旁,看向另外一人:“说吧。” 那家伙见瘦子在旁边痛苦地在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原本编好的谎话全都没有了用武之地,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是冯安大导演出钱让我们来的,让我们把陈导打一顿,并且告诉他如果他加入那个什么胜金影视公司,就会找人杀了他们全家。我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大爷放过我吧。” 那人说着,竟然双膝跪地朝着费清“当当当”地磕起头来。 费清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刚子,问道:“都录下来了吗?” “一句不差。”刚子手里拿着录音机道,随即又给两人拍了照片,“这下子就不怕他们到时候耍无赖了。” “好了,可以放他们走了。”费清满意地说道,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擦了擦衣服。刚才那瘦子挨打吐出的血几乎全都被他的衣服承包了,这不得不说是一次失误。 刚子似乎对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不是很满意,但既然帮主发话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叫上手底下的几个弟兄重新给两人蒙住了眼睛,开车拉到别的地方把两人放走了。 “接下来怎么办?”刚子问。 费清想了想,对他道:“你把这份录音复制一份给那个叫冯安的寄过去,里面附上一封信,告诉冯安如果不想让这段儿录音被曝光就去找我,到时候我会告诉他怎么做。还有,告诉他这事儿千万不能让刘建国知道,否则他会有生命危险。” 费清想,你刘建国既然要和我玩儿阴的,那我就和你奉陪到底,看最后谁能干得过谁。 录音和信很快就被交到了冯安的手里。冯大导演没想到自己威胁别人不成,竟然还被别人威胁了,一时之间头皮发紧两手发麻,忍不住地就想给刘建国打电话问怎么办。 可是电话才拨到一办,他像是突然被人当头敲了一棒似地清醒了过来。 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刘建国告诉他的,如果自己告诉他这事儿失败了,那刘建国很可能为了避免这事儿传扬出去而杀人灭口,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以为这事儿是他冯安一个人谋划的了。 ------------------------ 特别需要票票,求支持! 第一六八章 丑恶嘴脸 把这事儿告诉刘建国是行不通了,冯安突然想到这事儿最先是由老总陆金挑起来的,既然出了事儿,他总应该想办法摆平。 然而电话打过去之后,陆金听说冯安捅了篓子,竟然立刻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妈的,这事儿是你小子找人做的,你来找我干什么?”陆金气急败坏地在电话里面骂道,“我让你去找刘建国,可是没让你去找人做违法的事情啊。谁让你做的你找谁去,别来找我!” 冯安心中恼怒,还想再说些什么,陆金已经在那头把电话挂了。 “马勒戈壁的,让我去给他办事儿的时候客客气气,等到事情办完了就开始装大爷了。我日他祖宗!”冯安破口大骂道,两手举起电话机摔了个粉碎。 思前想后,再没有别的办法。如果自己要是不想身败名裂,就只能够乖乖地去找费清了。想到这里他就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一旦到了人家的地盘上,自己就好比是买回家的猪肉,人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了。 傍晚,杨府。 管家从外面走进来,对刚刚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的费清道:“费先生,刚才门卫抓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那人说是来找你的,他说自己叫冯安。” 费清一皱眉:“门卫抓他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会有一个人来找我嘛。” 管家看着费清,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这微小的细节被费清捕捉在了眼里,但他却不明白管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分钟后,两个身强体壮的门卫带着一个不甚高大的人走了进来。费清抬头一看,不由一愣。 冯安的脑袋几乎被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将他那标志性的秃头遮盖了起来,下面一副黑色墨镜,一身黑色风衣几乎遮到了膝盖的位置,看上去就如同美国大片里面的那些恐怖分子,也怪不得门卫会把他给抓起来。 “老板,我们已经搜过他的身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一个门卫邀功请赏般地说道。 费清点点头,那两个人便出去了。管家似乎对眼前这个人仍旧不怎么放心,站到费清身后四十五度角左右的位置,注视着这个奇怪客人的一举一动。一旦这家伙想要干什么,管家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 “冯导,这么大热天儿的,怎么穿了这么一套衣服就过来了。”费清很是放松地揶揄他道,“难道你这个大导演还想过一把演员瘾,扮演个间谍什么的?” “不是。我是怕别人认出我。”冯安听到费清这么说,赶忙解释道。随即将帽子眼镜什么的统统摘下来,放到了一边,很是拘谨地看着费清。 “坐啊。”费清指了指他身后的椅子道。 冯安却并不坐下,而是用一种自以为很真诚的目光看着费清,随即突然一弯腰,竟然朝着费清使劲儿鞠了一躬。 “费先生,那件事情实在是抱歉,我一时糊涂做出了那种事情,我错了,我不是人……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费清还什么话都还没有说,冯安却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道起了歉,甚至把他自己连带祖宗十八辈都给骂了一遍,这让费清感到措手不及,原本已经想好的要问的东西突然间没了用武之地。 “说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有什么目的?”费清也不去用手搀扶冯安,只是靠在沙发上问道。 “我怕陈谋导演和你们胜金公司合作之后会变得更加出名。我和他的关系一直都不好,所以才会趁着这个机会找人整整他。”冯安避重就轻地说道,并没有把自己和刘建国之间商量的话告诉费清。 然而冯安却不知道王玲珑早就已经把他和刘建国之间的勾当说了出来。所以当他说完之后,费清突然站起身子,带有压迫性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充满警告意味地问道:“你确定你已经把话都说完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再说错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到费清的话,管家也适时地近前了两步,似乎随时等着费清给他下达命令一般。 冯安早就已经吓得惴惴不安了,现在听到费清这么问,心里的承受能力仿佛陡然之间越到了极限,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他知道,自己今天面对的可是在众人眼中杀人不眨眼的黑社会的头子。要是对方有一句话觉得不满意,当场崩了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在费清阴郁脸色的笼罩之下,冯安迫不得已将自己和陆金以及刘建国之间的事情都抖了出来。 “真的是刘建国,妈的!”费清满脸鄙视地暗自说道。曾几何时,他还以为刘建国是一个公务员里面的楷模,但是现在再看,做出来的事情简直和地痞流氓无异。 “我把话都说了。”冯安老老实实地看着费清说道,“他们是主谋,我只不过一个供他们差遣的小棋子而已。是刘建国和陆金想整垮你的公司,不是我,你要报复去找他们好了。” 费清今天只不过是想把事实的真相搞清楚而已,印证一下王玲珑说的话是真是假。经过冯安这么一说,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刘建国的真面目。 什么社会公义,什么为了昭阳的百姓,全是他娘的放狗屁。刘建国只不过就是一直打着这样的旗号,在人前装作正人君子,暗地里却随处给别人下绊子的小人。 过了好一会儿,费清终于微微摇了摇头,对等着“宣判”的冯安道:“我告诉你,你们使的这些阴招儿够判刑半辈子的了。不过今天小爷我高兴,就放你们一把。下次如果还敢算计我,要你的狗命!” 冯安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来还以为费清很可能一怒之下留他一条胳膊或腿,谁料却这么轻易地就把他放走了。 其实,费清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善心大发,而是觉得冯安这样的人今后一定还会有什么用处,所以才决定暂时放他一马。等到什么时候没用了,再把这些事放在一起算好了。 第一六九章 越失望,越依赖 对刘建国这个人,费清不得不承认自己一开始的判断是错误的。这世界上并非每个人都是能一眼见到底的水,所谓人心难测,外表上看起来再忠厚的人也有可能是心底下暗藏杀机。如果不是自己和他有了利益上的冲突,费清想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看穿刘建国的野心。 现在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事实已经变得很清楚。费清顿时有了一种沉冤昭雪的感受,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给午漫和黛玉。他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别人的想法,然而自己看中的漂亮女人除外。 费清去午漫那里是从来都不会打招呼的,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就好像当成了自己的家里一样。所以当三个刚刚从超市里回到别墅的女人看到他站在门口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惊讶。 “今天怎么这么有闲工夫,竟然还出去买东西了。”费清看着三人手里满满地提着四五大包东西,大多数是吃的零食,还有一部分是女人用的东西,他只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再看了。 出乎他的意料,费清没话找话地说完之后,除了一直很鬼马的午颜朝着费清嘟了嘟嘴巴以外,剩下的两个女人竟然显得格外平静。 午漫将手里的两大包东西递给了费清道:“帮我拿着。”随即不由分说地将手提袋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进来吧。”午漫道。 费清走在后面,故意用两只手里的东西将午颜挡在身后,和前面两个女人隔出一段距离,随即小声对午颜道:“你姐姐和黛玉都怎么了,好像不是很开心啊。” 午颜抬起头,撅着嘴巴在费清的耳朵边上小声道:“我姐和黛玉姐被老板炒鱿鱼了。” “炒鱿鱼?”费清一愣。他还第一次听说警察也会被炒鱿鱼。以前他只听说过警察因为违法犯罪或渎职而被停职,不知道午漫和黛玉她们犯了什么错,落得个如此结果。 午颜点点头,刚想再说什么,午漫已经在前面回过头来:“你不用问她了,一会儿还是由我来告诉你吧。” 费清和午颜相互看了一眼,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次失败的悄悄话,看来他们确实不适合当间谍。 几人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一旁,黛玉从里面掏出一袋儿橄榄果递给费清,她知道费清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东西。(.无弹窗广告)后者也不客气,撕开包装拿起一颗就塞在了嘴里,很是满意地咀嚼着。 黛玉不由感到好笑。这家伙虽然地位已经和当初那会儿很不一样了,然而吃独食儿的习惯竟然还是一点儿都没有改,一点儿都没有别的成功者那样的慷慨风范。 午漫在门口换下了鞋子,很是规矩地坐到了沙发上,眼睛看向地板道:“我和黛玉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 “……什么意思?”费清好不容易吧橄榄的核吐了出来,满脸惊奇地问。 “还不是因为你!”黛玉在旁边插嘴道,“要不是因为你是黑社会的老大,漫姐才不会这样被警察局里的人排挤。后来因为警局里面个人之见的分歧太大,局长组织了一次投票,大多数人都觉得像我们这样和黑社会有牵连的人再在警局里工作有可能会造成不良的影响,所以我和漫姐才被迫离开了。我倒没什么,可是漫姐都已经走到督查的位置了,就这么掉下来多可惜啊。” 费清听到这话,突然想起了许多天之前刘建国派人查他舞厅的事。怪不得那次那个老头自称是重案组的领导,原来当时午漫就已经离开警局了。 “对不起啊。”费清真心地觉得有些愧疚。虽然说现在已经没有了旧社会那种“连坐”的方法,不会出现一人犯罪全家都要问斩的情况,却也仍然还有那种方式带来的后遗症。午漫被迫辞职,可以说和费清有莫大的关系。 “没事,你也不用自责。”午漫显得很是豁达地说道,“其实整个警局已经有许多人都看我不顺眼了,他们之所以会提起你只不过是在找一个能让我离开的更充分理由。反正早晚都是要走的,不在乎是早还是晚。” 费清知道午漫说这话是想让他觉得心里的愧疚感少一些,不禁对这女人的善解人意又多了一层感激。不过从另一方面讲,午漫平日里似乎确实和别的领导的关系有些糟,这里面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些男人都觊觎她的美貌,每次有意挑逗却都碰了钉子,另外的原因便是因为午漫和他们明显地不是一路人,不免会让他们产生“排除异己”的想法。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们刘建国不是一个好人,让你们提防着他一点儿。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吧。”费清道。 他随即把整件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急切地想用这事实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当两个女人听完他说的话之后,都不由得沉默不语起来。 见午漫和黛玉都默不吭声,一直在旁边听他们三人说话的午颜这时候突然不满意地对费清道:“费清,你好讨厌哦。你自己知道这事情就行了,干嘛还非要告诉我姐姐和黛玉姐,你看她们两个多伤心啊。” 其实费清也很明白。像刘建国这样满身光辉的英雄形象,突然之间就要变成被人唾骂的对象,这种巨大的反差给人带来的心理冲击力实在是太大。这就和明星吸毒被曝光的感受是一样的,肯定让粉丝觉得无法接受。不过费清却有义务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她们,不光是为了自己的清白,也是为了避免让更多的人蒙在鼓里。 “算了,现在他怎么样已经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午漫长长出了一口气,更像是一声长久的叹息。这其中包含的失望与无奈,恐怕只有她自己能够了解。她看着费清,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受,那便是当她越来越对这世界和这社会感到愤怒和无奈的时候,反而会对眼前这个男人愈发地依赖。 第一七零章 珠宝生意 “对啊,不如你们去我那里吧!”费清突然一拍脑门道,“我最近要成立一个影视公司,正好缺管理人员。(.无弹窗广告)你们要是到了我那里,保准给你们安排最清闲又最赚钱的部门。午漫你就去当个经理,黛玉么,当助理好了。” 费清想,如果照这种级别的话,和两人在警局里的地位差不多是一致的,工资待遇可就高了不止一个层次了。只有这样安排,费清才觉得自己的愧疚感少了一些。 可是午漫却轻轻摇了摇头。她并不是觉得自己不能够做好哪些事情,而是觉得现在如果去费清那里做事情,不就正好在警局那里落了口实,证明她和费清之间关系不一般么?况且她也知道演艺圈就如同一个大杂烩,正的邪的什么都有,自己虽然已经不再是警察,那股维护正义的使命感却一直都在。要是让她到演艺圈里面工作,岂不是每天都会从她手里送进警局好多人? “我看我不适合在你那里工作,还是算了。”午漫道。 “漫姐不去,我也不去。”黛玉也说道,“我前些天在看到一家首饰店开张,正在招募店员,我明天想去看看。我想我这种会功夫的去首饰店里工作再合适不过了。” 费清听午漫说得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这个女人平时对自己的名誉看得格外重要,当然不想让别人捕风捉影地去诋毁她。至于黛玉这个小丫头平日里和午漫在一起习惯了,让她离开午漫单独去做事肯定不行。 费清是个男人,男人就必须要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他既然觉得两个女人是因为他而丢掉工作的,就会想方设法地弥补回来。 刚才听到黛玉提到想去当珠宝店的店员,费清脑子里突然一亮。对珠宝这种东西费清懂得并不是很多,但是却对一种玉石很是了解,那就是他从玉辉山带来装到小盒子里的那些。那些红色的宝石学名叫什么,费清也不是太清楚,只是从师父那里得知那叫胭脂玉,每一块儿都价值不菲,是做项链吊坠什么的好料子。 如果把这些玉石深加工一下,一定可以当成上等的珠宝去卖。那与其把这些璞玉卖给别人,又不如自己加工自己去卖成品赚得多。 想到这里,费清不由得对两个女人道:“喂,你们有没有兴趣开一家珠宝店?” “开一家珠宝店?”黛玉满脸错愕。[]当个店员容易,可是珠宝店又怎么会是说开就开的呢? 午漫抿了抿嘴道:“费清,我知道以你现在的身家开个珠宝店不算什么,可是事情也不能胡乱去做啊。我们两个女人都没有什么开店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经营。你这样投资不是相当于把自己的钱往火坑里面扔么?” 听到午漫这么打击人的话,费清却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事儿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我认识蔡氏集团的高层,可以让他们派人来指导你们开店。正好我这里还有许多的宝石,也先留给你们用,就算我的投资好了。等到你们的珠宝店盈利了,再把蔡氏集团和我的那份利润给我们。” 午漫听到蔡氏集团,不由得低头思索起来。整个昭阳城里几乎所有女人都知道蔡氏集团,他们的珠宝饰品大多数都价格不菲,几乎是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果能够受到蔡氏集团专业的指导,甚至成为其子公司,那以后在珠宝行业发展下去就容易多了。 午颜一直坐在沙发上歪着脑袋听他们说话,这时候也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在午漫的旁边说道:“姐,你就给费清这次弥补过失的机会吧,要不然过一会儿他就要急得哭了。” 午漫思索良久,终于点了点头:“这个建议倒是可以考虑。不过你确定你的那些宝石很名贵?还有,蔡氏集团会答应帮助我们吗?” 费清觉得她的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于是把他刚进城在饭馆儿里吃饭时候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既然那老板肯那么轻易地就为一颗小宝石而放弃一顿饭钱,可见那些宝石都是很名贵的东西。 至于蔡氏集团那里,费清虽然因为上次欧阳丹红的事情而对蔡一冰仍然看着不爽,却觉得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费清曾经帮过蔡氏集团的忙,而且蔡一冰的老子蔡国义一直都想和九帮拉扯上什么关系。这次费清要是和他说想让他们帮自己开一家蔡氏集团的分店,那老头子指定乐还来不及呢。 “你就瞧好吧,这事儿包在我头上了,保准能让你顺顺利利地把店开起来。”费清拍拍胸脯对午漫道,又转过头和黛玉开起了玩笑,“这次我就满足你当店员的愿望好不好?” 黛玉撇撇嘴巴:“那我就不当店员了,我去当漫姐的助理。――漫姐,你觉得怎么样?” 午漫看着她轻轻笑了笑。 “姐,你要不要模特,我也可以去啊。”午颜在旁边晃晃脑袋,一副呆萌可爱的样子,“到时候只要送我一条心形的吊坠我就满足了。我们班里有好多同学都在戴呢。” 午漫对自己这个妹妹无厘头的要求早就已经习惯了,虎着脸朝她摇摇头。午颜对着姐姐做了个鬼脸之后,撅着嘴巴跑到一旁看电视去了。 “你说得倒是挺诱人的。”午漫对着费清道,“可是你今天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到底你的那些宝石是哪里来的吗?” 费清没想到午漫竟然一直都在怀疑他那些胭脂玉的来历,不由得很是扫兴地鼓鼓嘴,老老实实道:“其实玉辉山是一个巨大的胭脂玉生产基地,山底下埋藏着很大面积的宝石。这些都是我和师父在挖井的时候无意之中挖到的,已经全都成为小碎块儿了。我想地下埋藏的那些胭脂玉一定更大更亮,甚至有些别的玉石也说不准啊。” 费清想起古人说过“石蕴玉而生辉”的句子,现在琢磨琢磨,大概费清那里的玉辉山就是这么得名的吧。 第一七一章 暗杀行动 午漫听到费清的解释,身为警察那种用法律说事儿的习惯又冒了出来:“未经审批动用国家的矿物资源是违法的啊。” 费清对午漫这种带着职业病的话有些无可奈何,甚至觉得有些可笑。在他们玉辉山那种贫穷落后到无以复加的地方,经常都会看到一些很是惹人注目的轿车来来回回,甚至还有一些是红字当头的。那些人上山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猎杀山上那些珍奇的猛兽飞禽。如果说自己采了一些石头便是违法了,不知道那些人要去看守所待上多少年才能被放出来。 “唔,我觉得你如果现在去检举揭发我可能会立大功,说不定还会因此官复原职呢!”费清揶揄地说道。 午漫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高兴道:“我不去。” 午颜在旁边突然一下子跳起来,很解人意地对费清大声道:“费清你可真讨厌,明明知道我姐姐更在乎你,还非要这么说惹她不高兴。我姐和黛玉姐要是想抓你,你早就已经被抓走了。” 费清一愣,正在细细琢磨午颜这话的意思,坐在一旁的午漫已经不知不觉地红了脸,脸色一沉对午颜道:“小颜,不要胡说!” “姐――”午颜似乎很不满意午漫的责怪,瘪瘪嘴巴很是不高兴,“你到底想和黛玉姐推让到什么时候啊!” 黛玉本来还是一个作壁上观的人,这时候听到午漫突然把她给拽了进去,着急地想要解释,嘴巴动了两下竟然什么都没说出来。 能说什么呢?说她本来就没有和午漫推让?说她对费清没有意思?黛玉可不喜欢说谎。 费清听着三个女人之间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似乎傻傻地完全没有明白她们的意思,实际上却早已经要忍不住地咧嘴笑起来了。[.超多好看小说]好的猎手必须要有一个神助攻,要不是还要在那两个尴尬的女人面前装傻,费清早就忍不住地上前去和午颜击掌相赞了。 女人就是麻烦,推让什么啊,一块儿来不就行了。费清很是猥琐地想,自己这健壮的身体难道还承受不住你们两个的折腾不成? 不过这种话也就是心里想想而已了。他知道自己要是真这么说出来,那一段时间内就甭想再进这个门――和女人说实话可是很危险的。 “好了,我回去就会和蔡氏集团联系,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商量和你们合作的事情。”费清骄傲地说道,“到时候你们就以那些胭脂玉当作资本和他们谈合作条件,保准亮瞎他们的眼睛。” “我们知道了,你现在先回去吧。”午漫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我们可没有准备你吃的饭。” 费清本来还真打算在这里蹭一顿饭吃,此时却不得不瘪着肚子回家。而将他送出门之后,午漫回头叫住了蹑手蹑脚想要悄悄回房间午颜,对她冷冷说了一句,“今天你也不用吃饭了。” “为什么?”午颜停住脚步,回过头哭丧着脸看着午漫,“姐,我又没说错什么话。你和黛玉姐明明都是那么想的,却都不敢承认。” “你黛玉姐是怎么想的我不管,可是我是怎么想的自己心里清楚,不用你来说。”午漫道。她说完这话,突然发现自己真是聪明得很,竟然巧妙地避开了正面回答问题,而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说了相当于没说。 黛玉却只好在旁边默默地收拾东西,尽量不掺到她们姐妹两人的论战中了。要不然凭着午颜的性子,什么有的没有的都会被抖出来,自己要是陷进这个泥潭里,肯定会被搅弄地全身乌黑。 费清从午漫那里出了门后,转过头去突然想起了离这里不远的那个叫贺巧凝的女人的家。费清对那神秘的女人一直心存一些又感兴趣又有些恨的复杂情愫,此时不免想去她那里看看。可是再想想,现在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如果就这么进了人家单身女孩子的家里,着实显得有些不太好。 而且,实事求是地说,费清也对自己的控制能力着实没有什么把握。漂亮女人,空房子,如果再加上浴袍、香水什么的,费清觉得自己就算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这种情况也可能不免会乱一回了。 他这么想着,调拨车头,白色跑车如同一个暗夜幽灵一般离开了。 回到家之后,费清先是和杨紫韵她们简单地吃了一些饭,随后想了想,打算故伎重演一次,让刘建国知道他费清不是那么轻易就对付地了的。 “吴伯,你把上次发给冯安的那段儿录音再复制一份儿出来,给警察局长刘建国发过去。”费清对管家道。他想刘建国听了这份录音,一定就明白他已经知道谁是幕后主使了。刘建国如果是个聪明人的话,一定会出面和他交涉。只要这时候他亲口承认这事儿是他干的,费清就算是抓住了把柄,想怎么整他都可以了。 然而俗话说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费清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一个自以为聪明的举动会给他带来多么大的麻烦。 刘建国当天晚上就收到了这份小巧玲珑的包裹,里面是一个很不起眼的黑色u盘。虽然外表上没有什么杀伤力,刘建国却感到自己的心里一颤。带着忐忑的心情点开了之后,虽然里面的内容确实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也并没有到那种无法控制的地步。 刘建国到底还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脑子只微微一转便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禁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费清,既然是你给了我这次机会,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他这样说完,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午夜十二点。 夜幕像一张黑色的油布,从东到西从南到北遮盖得严严实实,偶尔露出一两点星光却也是涣散如同白内障病人的眼睛,丝毫没有剔透的色彩。这种夜里容易出现浪漫的爱情,然而更多的时候事情可能并不是那么美好。 一道黑影如同黑云一般从房顶上飘落下来,晃晃悠悠地停在了二楼的窗台旁边。 这是一栋高级住宅区,除了昭阳城的富人有资格居住以外,普通的群众就只有勒紧裤腰带望房兴叹的份儿了。而眼前的这所住宅在这里面则更是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每天在门前都会摆着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名车,进进出出的都是带着口罩和大墨镜的俊男靓女,可见房屋主人的身份地位不一般。 借着不是很明亮的月光,屋子里面的情况大致可以看清楚。一张巨大的双人床上面,赫然躺着一男两女三人。那男人两只胳膊各抱着一个纤细苗条的女人,已经昏昏睡去了,看样子是累得不轻。那闪亮的秃头上面似乎还带着一些晶莹的汗珠,作为一场大战之后的战果而存在。 冯安自打去了费清那里一次之后,突然发现活着果然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自己本来就可以坐拥大批美女和金钱,干嘛非要费力不讨好地去招惹费清那个小阎王。还好对方高兴,要不然自己的命就算交代到他那里了。 为了压压惊,冯安今天特意去找了两个漂亮粉嫩的新人来他这里共度春宵,痛痛快快地玩儿了半个晚上。此时已经几近虚脱,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黑影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抵在窗户的边缘使劲儿一撬,窗玻璃就被一下子打开了。黑影又从口袋里拿出几根蚊香似的东西,悄悄点燃扔进了屋子里。 一股淡淡的迷迭香味道开始在房间里迅速地扩散。 黑影将自己的口鼻捂了个严严实实,翻身跳进了屋内,径直朝着床边走了过去。床上的三个人因为迷迭香的影响,早已经完全失去了直觉,对近在床头的杀机丝毫没有感觉。 黑影将手中的匕首举起再落下,冯安眉心处遭受锋利而又剧烈的撞击,尖刀直直地插进了头骨之中,鲜血顺着头上的皱纹和发丝低落到雪白的床单上面,如同女子初夜留下的落红痕迹。 对于此,冯安竟然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身体亦随之微微抽动了一下,就如同睡梦中做了一个小小的噩梦一般,随即便彻底没了动静,看样子是去下边找他老爸去了。而他旁边的两个美女对此浑然不觉,依旧处于深度的昏迷之中。 黑影将匕首上的血迹在床单上抹了几把,随即插回到了自己的腰间,回到窗边上又小心地抓住从屋顶放下来的安全绳,猛地一发力就窜了出去,丝毫没有留下一丝指纹。 虽然这次杀人是受到了警察局长的命令,即便出了什么岔子也会有人罩着。但身为杀手,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是不应该留下任何痕迹的。每个行当都有职业素养,杀手这一行也不例外。一旦给别人留下了什么追查下去的线索,最终倒霉的不光是自己,还有雇主。所以好的杀手都懂得怎样隐藏好自己。 第一七二章 漂亮姐姐 胜金影视公司的筹备紧锣密鼓,费清和欧阳丹红不断奔波于各投资人和明星导演之间,着实累得不轻。一直到这个时候,费清才算是真正发现了当有钱人也有有钱的痛苦,起码不能再像他在玉辉山那时候那么逍遥自在。 和一个科技公司的董事长谈完了投资事宜之后,费清一行人返回到胜金影视公司的办公楼。这次他们动用了好些刚刚建立组织起来的公司高层人员,包括欧阳丹红在内一共八人,轮流进行口水攻击,总算是让那老板答应投资给他们了。 “唉,刚才那个老头也实在是太谨慎了,竟然把所有的东西都给问了个遍,有的问题差点儿都把我给问倒。”欧阳丹红笑着对费清抱怨道。她也只不过是在摸索着怎么把这公司开办下去,所以对一些比较专业的问题比较模糊。要不是有在场的几个专业人士帮着解答,欧阳丹红和费清这两个老板非得糗掉不可。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事儿算是成了。”费清将两手搭在后脑勺上,身子直了直道,“为了庆祝几百万的合约到手,你看你这个总裁是不是要请我们几个吃饭?” 周围的几个同行的人听到这话立刻“呱嗒呱嗒”地鼓起掌来。一顿饭倒没什么,关键是能图个乐呵,况且是美女总裁请吃饭,既能吃饱又能看饱,很美的一件事情。 欧阳丹红今天也很高兴,对众人笑道:“好,今天就我请吃饭,让你们的董事长买单好不好?”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一阵鼓掌。谁请没有关系,反正这两个人都是钱多得没处花的。对于他们这种东西打情骂俏式的推来推去,众人也乐意起起哄。到时候要是这一个董事长一个总裁真的能够走到一块儿,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半个媒人呢。 费清也不由笑了。(.无弹窗广告)正要说话,口袋里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午漫打来的。 “有事么?”费清走到窗边问道。 没想都里面说话的人却是黛玉。只听她很是激动地喊道:“费清,真有你的。珠宝师鉴定过那批红宝石,说那些宝石都是胭脂玉中的极品,加起来价值大概在五百万以上。蔡氏集团的老总也和我们谈过了,说愿意和我们合作,并且过不了几天就把合同签了。他们竟然都没有过来考察。” 费清不由略显得意,笑道:“我推荐给他们的人,他们当然不会再来考察了。现在你哥哥我在昭阳城里的面子也是蛮大的。” “切,谁说你是我哥哥!”黛玉很是不满地反驳道,一边打电话一边忍不住用另外一只手搓着火热的脸蛋儿。费清丝毫不觉得黛玉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反而好像还挺高兴。看来自己这个便宜是占对了。 “费清,你今天有没有空啊。午漫姐说她想请你吃饭。”黛玉顿了顿,又低声说了一句,“午漫姐自己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所以才让我打给你的。” 费清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两声轻微的咳嗽,一听便知道是午漫的。黛玉赶忙止住了话头,却仍然忍不住地笑了两声。 俗话说,人要是走背字儿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其实好事儿和坏事儿的脾性都是一样的,全都喜欢扎堆儿出现。今天费清难得和欧阳丹红一起吃一顿饭,竟然又有别的女人来约,好事儿全都赶到一块儿去了。费清不由得郁闷为什么茅山术里面没有分身术,否则自己就可以两不相误了。现在倒好,无论冷落了哪一方费清都觉得不好意思。(.) 见那头儿黛玉等着给她回复,费清突然一拍脑门儿,实事求是道:“今天我有一个应酬,恐怕不能回去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什么应酬啊!”黛玉很是沮丧地问道,言辞中颇有女人不满男友太重视事业而冷落了她的那种怨念,“难道就不能推掉吗?” “今天这饭很重要,是为我们成功得到一笔投资而设立的庆功宴,所有不能推掉。”费清先是用很抱歉的语气说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们可以过来啊,反正最后是我请客。” “还是算了。我们又不是你们公司的人,怎么好意思去呢?”黛玉道。 费清嘿嘿一笑:“你们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也没关系。今天我告诉他们可以带家属不就成了?” “家属?”黛玉一愣,“可是我们不是你的家属啊?” “我就说你是我妹妹,午漫就是我姐姐不就行了嘛。”费清道。不等黛玉再表什么态,费清已经把地点和她说了一遍,叮嘱道:“不要迟到哦。” 在黛玉还在稀里糊涂的时候,费清已经挂了电话。 “妹妹?姐姐?”黛玉觉得哭笑不得。她可不喜欢当别人的妹妹,也不喜欢参加什么宴会。 黛玉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午漫。因为电话开着免提,午漫可以把费清说的的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午漫将手中的杂志合起来放在沙发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她那长长的秀发,随即站起身来道:“准备一下吧。” “漫姐,咱们还真去啊!”黛玉很是不情愿,“我可不愿意和那些有钱人在一起吃饭。” “去,必须要去。”午漫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睛中似乎别有一番意味,“我倒想看看费清整天都和什么人在一起吃饭。” 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这顿饭算是欧阳丹红请的客,买单由费清来,所以在哪里吃,吃什么都是两个人商量着来的。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费清和欧阳丹红敲定的结果竟然是带着众人去大排档吃烧烤。 这些公司里面的核心人物除了费清以外,几乎全都出身于富裕的家庭里,从小就和大排档这种中下层人民娱乐的场所没有任何的交集。然而按照欧阳丹红说的,没有体验过的人生都应该好好体验一下,所以最后由她拍板,就把晚饭定在这里了。 而费清之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这样建议,是因为他觉得每次去高档饭店吃饭还要换上正装着实有些麻烦,还不如这样来得自在。 大排档的特点便是杂。每到夜晚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喝酒吃烤羊肉,处处透着人间烟火的味道,和高雅沾不上边,却也处处透露着小市民们独有的风骚。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费清手里端着几杯扎啤对众人道,“我就喜欢这样的地方,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虽然费清一句话便暴露了他原本的吊丝身份,众人也没怎么在意。一行人里面除了欧阳丹红以外唯一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满是挑剔地看着旁边一桌赤膊男人热烈地拼着酒,不由一撇嘴巴,心想她一个运营总监到这里来吃这种东西真是失了身份。 然而别的人似乎并没有对这里有什么不好的感受,一个四十多岁的经理竟然还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旁边的男人划拳,甚至还偷偷和人家学了几个动作。欧阳丹红也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感受着不一样的热闹。 “董事长,你请的两个人还没有来吗?”被称作心欧阳丹红的助理早就已经被周围的那些香气四溢地烤肉香味馋得流了口水,迫不及待地想弄些来尝尝。 费清站起身朝四周环视了一圈儿。虽然是夜晚,但是这一带到处灯火通明,所以费清一眼就看到了午漫和黛玉的曼妙身躯。他赶忙大声招呼两人,朝着她们摆了摆手。 众人顺着费清的目光看过去,所有人的眼睛里立刻出现了一抹惊艳的神色。甚至刚才还在垂涎旁边桌子上烤肉的小丁此时也不由得将注意力转移到由远处走来的两个女人身上,开始垂涎起两人的美色来。 午漫和黛玉走到桌子前,费清一一将他们做了介绍。两个女人虽然对这些人并不怎么熟悉,却也都简单地握了握手。轮到心时候,握住黛玉的手甚至都舍不得松开,就差费清亲自去把两人给拽开了。 当午漫和黛玉的眼睛从欧阳丹红的身上扫过时,两人也不由得惊讶了好一阵。即便同是女人,她们也感受到了欧阳丹红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足以让任何雄性失去理智的一种成熟而妖冶的美感,就如同盛开的玫瑰一般,既带着浓烈的香味,又带着热烈的韵味。 “啊,怪不得费清非要把你们两个人请过来,原来他这姐姐和妹妹是这样标致的可人儿,真是把我们的眼睛给闪了。”欧阳丹红妩媚一笑道,更是添了些许风韵。 黛玉微微笑笑,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午漫说出话来却略带一些别的意味:“我说他这些天怎么把我们姐姐妹妹给忘了呢,原来是和漂亮姐姐在一起啊。” 午漫说着这话,眼睛不由得瞥向站在一旁的费清。尽管她的眼睛里还带着微微的笑意,然而费清却不知怎么的,从头到尾都感到一阵阵寒意。 女人,可真是惹不起啊。 第一七三章 她们是来相亲的? 午漫说起话来波澜不惊,但是就连费清这样在情感上显得有些头脑迟钝的人都听出了这话里面的“杀气”,聪明女人欧阳丹红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她一边笑着感谢午漫的夸赞,一边招呼两人坐下,让旁边的小丁去要一些羊肉串儿过来。 费清坐在黛玉和欧阳丹红的中间,平日里鬼马的他今天出乎意料地感到很是有压迫感,在这么多人面前,面对身边的两个大美女既调戏不得,又不能胡乱地恭维以免出现厚此薄彼的情况,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所适从。 那个姓游的女运营总监刚才明显也被两个女人的美貌微微震慑了一下,可是女人的嫉妒心和争强好胜的心理却紧接着让她这种感受迅速消失了,转而开始想方设法地想要找到自己较她们优势的一面儿来。 “两位和我们董事长是亲姐妹?”游总监试探着问道。 午漫看向这个问问题的女人,不知怎么的第一印象便觉得这女人的心思很不单纯,心想莫不是这人也是费清的追求者吧,可惜年龄稍微有些大了。虽然对这女人的印象不怎么好,午漫却也很是礼貌地回答:“他是胡说的,我们以前是同事。” “同事?”游总监更觉得有些疑惑,“两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们是――” “她们现在正在筹划开一间珠宝店,已经和蔡氏集团商量过了,将会作为蔡氏集团的子公司。”费清赶忙从中插话道,一边说一边暗暗地在桌子下面轻轻踩向午漫的纤纤玉足。 午漫有洁癖,此时不由得秀眉微皱,突然将脚从下面抽出来,狠狠地踩在了费清的脚上。 “蹭”的一下,费清直直地站了起来,把在座的众人给吓了一跳。他咧咧嘴巴,指了指一旁:“我去再帮小丁拿东西。” 众人虽然对费清这突然的举动感到奇怪,却也不知道桌子下面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好看的小说)只有午漫心知肚明,很是不惹人注意地笑了笑。 午漫知道费清的意思是不让她说出自己以前当警察的身份,但是她觉得这么做简直是多此一举。她又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不懂得保密呢? 而被完全蒙在鼓里而不自知的游总监听到眼前两个漂亮女人竟然是开珠宝店的,而且是蔡氏集团的产业,眼睛上的有色眼镜立刻发出了异样的光芒,同时有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本来想在金钱上找到一些自尊心的她彻底宣告失败,点点头坐在一旁不吭声了。 有美女的地方总是会格外地引起色狼们的注意。旁边一个桌子上的男人早已经把很是暧昧而又疑惑的目光朝着这边投了过来,同桌的女伴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他们这种看见美女就流口水的天性,冷冷道:“你们要是看上人家了就上啊,我们几个无所谓,不过那边儿可是有好几个男人,恐怕你们没那么容易得手。” 坐在旁边的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听到这话,很是淫邪地笑了一下,对说话的那女人道:“我们三个要是用强可能不占上风,可是别忘了我们这里还有你们四个女人啊。你看,算上那两个拿着烤肉刚来的,刚好是四个男人。我看里面也有两个长得比较帅气的,你们也不吃亏。只要你们把那几个男人给勾引住,难道还怕那些女人不乖乖就范?” “妈的,刘辉,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四个去当你们玩女人的工具?”另外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骂道,“告诉你,我们不是鸡,不会让你这么玩弄!”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叫刘辉的男人似乎对女人这样激烈的反应并不怎么在意,仍然低声对她进行着说服工作,“大家反正都是出来玩儿的,我们来玩儿女人,你们也可以玩儿男人嘛。[]照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的眼界来看,那几个男人的身份地位绝对不一般,一定是富人来大排档寻乐子的。你们要是能够俘虏他们的心,以后想要钱,想要房子那不是说来就来啊。” 刚才说话的那女人这时候似乎也有些动摇,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三个同伴:“你们觉得呢?” “我看倒是可以试一下。”另外一个妖艳的女人微微一笑道,“反正这三个男人也没想对我们负什么责,还不如早早地找到一个有钱人把自己给推销出去,现在有这么个机会,咱们干嘛不把握住。嗳,说真的,那里面有两个男人还真是蛮帅气的啊。” “对嘛!我刚才都说过了,这事情不管是对你们还是对我们都是一件好事,甚至你们获得的利益会更大一些。我们三个只是玩玩儿,你们却没准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呢。”有疤男人听到这话,感觉正中下怀,连忙赞同道。 三个男人不禁又偷偷瞄向了那桌上的几个女人,怎么看都是天下少有的绝色。要是今晚能够和这样的女人共度春宵一次,那可真的是爽翻了。 几人商量了一阵,分别选好了自己的那一个猎物。尽管这里面有个男人已经人到中年,却也得到了一个女人的关注,大概是因为他的衣服料子着实不一般,而且看上去面相周正,所以那女人断定他是一个有钱人无疑。 低声计划完,四个女人便站起身来首先发起了攻势。她们扭动起屁股,摆出很是风骚的姿势走向了费清那一桌,每个人站在一个男人的身边,开始一对一地勾引起来。 “帅哥,你是哪里人啊?” “请问我可以请你到那边儿喝一杯酒吗,我觉得我们可以单独聊聊。” “你不觉得我们在这里碰到很有缘分吗?其实我已经在那边注意你好久了,看你好像有什么烦心事儿,能和我说说吗?” “……” 对于眼前这些从天而降的女人,一大桌子的人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们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些浓妆艳抹的女人不会都是这里的野**。然而又觉得有些不像,因为她们既没有直接就搂搂抱抱,又没有直接就提到价码,着实不像是那些站街女应有的风格。 “你们是什么人?”费清诧异地问。他来大排档这么多次,还是第一回遇到这样的女人,不由得警惕起来。 “我们?”他旁边那女人努力地妩媚一笑,“我们是单身女人啊。不过我们也很希望摆脱单身,所以才会来这里找你们。” 费清听得很认真,最后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是来这里相亲的。” “……” 一桌人不禁全都一头黑线,心想这话说出来怎么让人感觉这么白痴? “对啊,既然你们都知道我们是来相亲的了,那咱们就到一旁好好聊聊吧。”费清身边的女人殷勤地说道,说着就去拉费清的胳膊。 剩下的三个女人当然也不甘落后,扯的扯,拽的拽。三个男人竟然真的就被莫名其妙地拽到了一边。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任何男人看到女人穿着低胸装,感受着她用胸部在身上蹭来蹭去都会变得手无缚鸡之力,任凭处置的。 然而这其中也有特殊的,便是坐在那里安然不动的费清。 女人使劲儿抓着费清的胳膊,连哄带劝地想要把他带离这个桌子,然而这家伙却如同一块儿大石头一般,无论怎么弄都难以撼动分毫。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费清心里嘀咕着,暗暗使用起少林寺的千斤坠,外加金钟罩之类的硬功夫。现在那女人即便是拿起酒瓶子砸他脑袋他也不会动。 同一桌的四个女人这时候也突然警觉起来。看这样子,似乎是想要把几个男人都给拉走。她们究竟是有什么样的目的呢? 眼看着怎么都弄不动眼前的这个男人,那女人只好宣告放弃,转而一屁股坐到了费清的身上,很是放荡地看向他,甚至不住地动手动脚起来。 到现在,费清又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女人是一只鸡了,因为只有鸡才会如此放荡。 而早已经在旁边按捺不住心思的三个剽悍男人早已经感到**焚身,见整张桌子上就只剩下了一个男的,急不可耐地跑了过来。 “嗨,几位美女,在这里喝酒是不是很寂寞啊。哥哥我们几个刚好有空,来这里陪你们喝喝酒怎么样?”脸上带疤的男人很是猥琐地说道,边说边坐在了欧阳丹红旁边的椅子上。另外两个男人也是各自坐在了午漫和费清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女人。 三个女人脸色冷冷的,没有答话。这时候包括费清在内的几人似乎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大体上就类似于哪种换妻游戏。只不过对方的货色也着实太差了一些,这么换可是在是太亏本了。 “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们。”欧阳丹红敛起笑容道,“请你们离开,我们吃饭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 那个刀疤脸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拒绝,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淫笑道:“别这样嘛小妞,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想和你好。你看哥们这肌肉,难道还配不上你吗?” 那人说着,竟然还真的握着拳头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果然鼓起成为一道小丘,看上去甚是雄壮。 第一七四章 三个女人 欧阳丹红竟然还装作有兴趣地看了一眼,然而随后出现的那微笑而鄙视的眼神却让那刀疤脸无法接受。 “怎么,小妞,瞧不起我?”刀疤脸突然狰狞了一下,随即冷笑了两声,“不是我吹牛,就哥哥这体格,在昭阳城里称第二,那个犊子敢称第一?” 他又很是暧昧地摸了摸下巴,朝着欧阳丹红一挤眼:“小妞,我可不光是身体第一,那功夫也可以称得上第一哦。你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这种话如果被别的女人听了,要么会变得面红耳赤,遇到女汉子则会直接破口大骂。然而对欧阳丹红这种已经在昭阳城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三教九流都见过的人来说,这样的调戏实在是不成气候。 她转头看了费清一眼,见这家伙竟然还坐在那里装作没事的人一样,既不理会旁边那女人的挑逗,也不去阻止眼前这种混乱的态势,倒是有一种作壁上观的闲情逸致。这让包括欧阳丹红在内的三个女人都感到一阵恼怒。 这个家伙! 然而之所以说只有三个女人对费清心怀怒火,是因为那个姓游的哦女总监根本就没有人搭理,仍旧默然地坐在那里,不知道是因为眼前这种情形感到震惊还是因为自己被冷落而感到有些不爽,神情显得略微错愕。 欧阳丹红仍旧高深莫测地笑着,朝费清的方向一努嘴,转而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敢称第二,那个男人就敢称第一。” 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费清不由一愣,没想到战火这么快就烧到了他的身上。这家伙还在那里肆意享受着身边女人的抚摸,还没有过够瘾呢。另外,欧阳丹红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的肌肉比那刀疤脸的丰满,还是说――那功夫比刀疤脸强? 刀疤脸听到这个宛若神妃仙子的女人这么说,不由得猛地一下转过头来,眼中带火地看向了一旁的费清,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细细打量着这个看上去有些木头的男人。 身子骨虽然结实,但是身上也没什么肌肉块儿,看不出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欧阳丹红又见刀疤脸似乎很是诧异,又解释道:“他可是特别能打,我琢磨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要不你和他打一架试试?” 费清仍旧一副木讷的表情,心里却在暗暗想,这女人可真他娘够阴毒的。 刀疤脸似乎也没想到欧阳丹红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颇有地动山摇之势。(.好看的小说)在他眼里,这个面部表情有些呆傻,身子骨与自己相比显得毫无优势的男人完全没有什么杀伤力。自己哪怕使上一半儿的力道,也足以把他给打趴下。 “小妞,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样的家伙小爷一天不知道干倒多少个。你让我和他打,我就怕一不小心失手把他给打死了。”刀疤脸将两手支在桌子上,暧昧地看着欧阳丹红道,“要是出了人命就不是那么好玩儿的事情了。” 出乎刀疤脸的意料,眼前这个美得给人的感觉有些遥远的女人这时候突然给了她一个异常妩媚的眼神,一只手指抵住下巴,声音满是蜜水一般的甜味:“如果你要是能够把他打得吐血,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刀疤脸突然两眼放光,嘴巴顿时张得老大。他感到自己全身顿时变得一阵火辣,甚至胸口都感觉一阵窒息。兴奋过度的他赶忙从桌子上拿起一杯扎啤,“咕嘟咕嘟”地朝着嘴里猛灌进去,顿时一股清凉从喉咙直达胃里,总算压制住了这股焚身的**。 一想到今晚能够和这样水灵的娘们共度一晚,享受人生的一件大乐事,刀疤脸就已经急不可耐了。他站起身,一脚将自己刚才坐的那张椅子踢飞,气势汹汹地面对着费清。 “哥们儿,咱们两个单练练?”刀疤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那里的费清,一副胜利者面对失败者的狂妄姿态,给人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压迫感。 这时候旁边的人都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看到刀疤脸这架势,那些人便知道坐在椅子上这个小伙子今天要倒霉了,全都捏了一把汗。 而刚才还忙着和午漫黛玉搭讪的刀疤脸的两个同伙这时候也暂时停止了老掉牙的调情,朝着两人这里看过来。他们虽然经常跟着刀疤脸打打杀杀,却很少有机会能够以一个看客的身份看他打人。 面对着这个个头比自己略高身材比自己略壮,气势也比自己略强的大块头,这个看客们全都不看好的小伙子竟然略微抬起头,说了两个让别人觉得很吊的字:“好啊。”说着站起了身子。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刀疤脸的脸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小子从哪里借来的胆量,竟然敢这么云淡风轻地接受自己的挑战。这样的语气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不管他是傻还是自以为了不起,反正今天为了水灵娘们,把这小子打残也值了。 这么想着,刀疤脸已经把巴掌攥了起来,看准了费清的脑袋,抡起沙包大的拳头就朝着他的右眼眶砸了过去。 “啪!” 一记巴掌狠狠打在了刀疤脸的刀疤处。他那拳头还没有碰到费清的脸,已经朝着另外一边偏斜了过去,连费清的毫毛都没有碰到。 “咳――”刀疤脸晕头转向地看向周围,所有东西都变成了重影。一阵浓烈的腥味直冲口鼻,一转头便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里面掺杂着两颗大黄牙。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夜晚的灯光下,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甚至根本就没有看到费清出手。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个显而易见的结果:刀疤脸被人家打吐血了。 费清只出了一次手,但就是这一下,让刀疤脸几乎再也没有反击的能力了。那个大块头眼神离散,根本就看不清眼前有什么东西,慌乱之中只好抡起拳头四处乱打,竟然莫名其妙地冲进了人群中,吓得众人四散奔逃。 剩下的两个人变得目瞪口呆,还以为老大疯了,正在怔愣的空档,早已经跃跃欲试的黛玉已经站起身,拉住左边那人的胳膊用膝盖一顶,那人就已经顷刻间被顶出了两三米。而午漫身边的那一个也在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也被一记撩阴腿干倒在了地上。 “砰!” 三个刚刚还精虫上脑的家伙,这时候已经全然没有了任何**的念头,捂脸捂肚子捂裆,痛苦地在地上哭爹喊娘地叫喊着。 这处小摊儿还是上次自己碰到李天那个,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摆摊的老板们吸取了上次摊子被砸的经验,联合起来养了许多的保安。今天这事儿的前因后果被烧烤摊的老板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有错的一方是刀疤脸他们,况且费清是这里的常客,平日里和他的关系处得也不错,所以这次自然而然地偏袒他们一方,授意那几个彪形大汉把三个惹事的家伙给弄走。 众人抬的抬,拉的拉,不知道把这些家伙给扔到哪里去了。刚才把胜金公司几个高层拉走的那些女人见这边出了这种情况,哪里还敢再多待一秒钟,赶忙借口跑开了,剩下几个**焚身寂寞难耐的男人留在那里。 挑起战争的祸水红颜欧阳丹红靠坐在那里,一副褒姒看罢幽王烽火戏诸侯之后自得其乐的模样,嘴角带着一抹嘲弄的笑容,对费清道:“今天这个家伙太好对付了,一下子就不行了。我想下次可以给你找一个更加难缠的对手。” 费清看着欧阳丹红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由得想要发笑。这样聪明绝顶的女人耍起小聪明来,竟然还带着一种小女人的调皮情态,让费清不由得想起了“风情万种”这个词。 “你就不怕我刚才一失手,真被那家伙给打出吐了血,那你岂不是亏大了?”费清一边把刚才刀疤脸喝了一口的那杯扎啤倒掉,一边略带戏谑地说道。 欧阳丹红将拿起筷子将羊肉串儿夹到炭火上面,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费清看她的时候,见她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加上从容的动作,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希腊神话中的智慧女神雅典娜。 “我当时不知道你带来的这个妹妹有那么高的武功。如果我们几个女人都不会功夫,而你又不出手,最后的结果和你被打吐血是一样的。”欧阳丹红道,看着费清的眼神竟然显出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庄重。 费清听到这话微微出神。他刚才只是把这事情当作了一场游戏,然而对这个女人来说,却系结着今天晚上她的命运。自己虽然习惯了捉弄别人,而且从来都没有注意过深浅程度,然而仔细想想今天这次有些太不应该了。 胜金的那几个一同而来的男人回到这边的时候都显得一脸尴尬。所有人都明白,如果说他们不想走,那几个女人纵然力气再大也是拽不走他们的。看似身不由己,实则鬼迷心窍。不过眼前这四个女人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破得好,充其量也就更进一步地认识了这几个男人的面目罢了。 饭继续吃,只不过相比较之前众人显得更加尴尬了一些,只有欧阳丹红和费清仍旧带着说笑的闲情逸致,后者偶尔还去调戏一下他所谓的“姐姐”午漫和“妹妹”黛玉,倒是显得很有乐趣。 饭还没有吃完,其余几个男人便结伴离开了。而那个姓游的女总监打了一个电话之后也匆匆告辞。剩下的三个女人中,午漫和欧阳丹红靠坐在椅子上,黛玉则用手支着下巴,全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在那里大快朵颐的费清,搞不懂这家伙为什么总是会这么的没心没肺。 “吃饱了?”黛玉见费清终于放下了筷子,问道。 “嗯――还行。”费清抹抹嘴巴,做出了个心满意足的姿态看着满桌子的杯盘狼藉,心想还好那几个家伙走得早,要不这些东西恐怕还不够自己吃的呢。 “你们呢?”费清竟然还很有良心地问了一句。 三个女人互相看看,都点点头。欧阳丹红道:“那咱们就走吧。费清,你把她们送回去,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你今天是坐我的车来的,怎么自己回去?” 午漫赶忙道:“你还是丹红姐送回去吧,我和黛玉是开车来的,不用你送。” 费清只好耸耸肩:“好吧,那你们小心些。” “嗯。丹红姐,你也小心些。” 午漫似乎别有用意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拉着黛玉的手离开了。欧阳丹红看着两个女孩儿的背影越来越远,觉得这两个女人还蛮有意思。 “你的女朋友?”欧阳丹红朝着两人努了努嘴,对费清道。 费清先是一愣,转而又是一笑,满脸邪恶地看着欧阳丹红:“你说的是哪个?” “两个。” 欧阳丹红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费清差一点就咬了自己的舌头。两个――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尴尬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应答的时候,欧阳丹红已经自顾自地解释道:“其实我能看得出来,她们两个对你都有意思,你也都喜欢她们两个。既然两厢情愿,干嘛非要做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呢?如果是我,我就全选。” 费清满脸愕然地看着她,见对方虽然在笑,却并非是那种戏谑的笑容,反而倒有七分正经的姿态。费清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脚踩两只船”说得这么大义凛然,而且竟然还是一个女人。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费清张大嘴巴道。 “当然没有。”欧阳丹红转过身子朝一旁走过去,“像你这种地位的男人有许多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它不单是为了自己的享乐,同时也是一种身份地位的标志,没什么大不了的。” “另外,”欧阳丹红回转过头来,“能够一口气驾驭许多女人,这也是考量一个男人能力和手腕儿的标准,有本事的男人就是应该被自己的女人崇拜的。” 费清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说道:“喂,你别忘了你也是一个女人啊。” 第一七五章 我想尝尝你 “就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才比你更了解女人。”欧阳丹红道。 费清的眼前微微一亮。照她这么说,如果真的让女人不去在意自己的男人拥有多少女人的话,那岂不是一件很让人向往的事情? “怎么讲?”费清急不可耐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女人还可以和她们的情敌和谐相处?” 欧阳丹红听出了费清刚刚填饱了的肚子里有什么想法,歪过头瞥了他一眼,见这家伙正带着一副乞丐看到金山和处男见到处女躶体的模样,心里一阵鄙视。 “你难道没有读过心理学么?男人和女人的心理是有很大区别的。男人是占有欲非常强的动物,所以不会忍受自己的女人喜欢上别人。而女人不同,最怕的就是冷落。她们之所以希望自己的丈夫对她们一心一意,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怕他们因为新欢而忘了旧爱。” “所以说,只要你有能力让你的女人们不受冷落,不管你有多少女人,都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欧阳丹红将两手交叉放在身后,将挺拔的胸部衬托得更加丰满,“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不过还要再修炼一段时间才好,否则一下子接受这么多女人的爱,就如同压力锅里压力过大,会爆炸的。” 费清一边听着她说话,一边时不时地瞄向对方的胸部,yy着除去衣服外里面的部分到底有多大多软。虽然一心两用,欧阳丹红的一些话还是被他听在了耳朵里。他不得不承认,有些话确实是说进了他的心里。比如最近,他就在这些女人面前感到有些招架不来,总是怕自己冷落了哪一方而忽略掉其它的。 而费清最觉得对不起的则是晓佳了。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将自己的身子给了他,却只能够每天和他远观,这在他的心里最觉得难受的地方。 “你好像很聪明。”费清眯着眼睛道,“女人太聪明了可不好,要不然把你的那些追求者都吓跑了怎么办?” 欧阳丹红白了他一眼,随即冷笑一下:“如果追求我的男人这么简单就被我吓跑了,那他也不配和我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两人便和沉默地走着,似乎各怀心事,一直走到了费清车子的旁边。欧阳丹红刚想打开车门,费清却上前一步按住了扶手,声音不大但很有磁性地说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欧阳丹红一愣,又是微微一笑,眼睛弯弯而含情,“你倒是不错,不过——”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到一只大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还不待挣扎,一个温暖而又略显湿润的嘴唇就朝她的小嘴上压了过来。 大脑中一片空白,如同有一股异样的血液直冲上了头顶。眼前这个男人甚至将不安的舌尖冲进了她略微张开的嘴里肆意地侵犯着,毫无忌惮。 下一秒钟,费清便把双手环抱在了欧阳丹红的腰间,将整个身子贴了上去,感受着对方从正面给他的火热与柔软,然而似乎仍然不满足,开始腾出一只手在欧阳丹红的胸前肆意抚摸起来。 其实费清对自己如此胆大而热辣的行为也感到惊诧不已。他并非那种随时都会因为精虫上脑而无所顾忌的人,但是刚才看到眼前这女人眼睛的一刹那,就不自觉地想把自己的身体凑过去。而这一个简单的想法便成为了万恶之源,一发而不可收拾。 两人紧紧拥抱着激吻了半分钟,欧阳丹红好不容易地才将头从费清那里移开,略带喘息地说道:“费清,你先放手。” 于是费清把手放开,但是嘴唇再一次压了上去。 “费清!”欧阳丹红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费清推到了一旁,皱着眉头,脸上红若云霞,带着细细的汗珠,“我不希望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对你产生什么特殊的作用,你冷静一些。” 费清这时候似乎从刚刚的那种炽热中走了出来,眼睛里的火热在渐渐消退下去。他摸了摸额头,变脸似的弄出一个很是抱歉的表情:“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冲动。” 欧阳丹红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打开车门钻进了车子的后座位上面。 费清咂咂嘴巴,感受了一下刚才嘴里那一股甜甜淡淡的香味,终于迈进了车子里,打着火开走了。今天费清开车的速度格外慢,偶尔还会稍微愣神儿,好在没有出什么事故。欧阳丹红坐在后面什么话头不说,每次费清回过头看他的时候,都见对方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一路沉默着到了欧阳丹红的家门口,欧阳丹红等车停稳后就下了车。费清在车子里愣了几秒钟后,突然把车门打开走了出去。 “喂!”费清面对着刚刚打开门的欧阳丹红大喊了一声,“我能进去喝些东西吗?” 欧阳丹红默不作声地将门打开,随即转过身子,一只脚放在门外看着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费清快走两步走了进去,一把揽住了欧阳丹红的腰,屁股一拱将门带上,开始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事情,然而这一次却更加激烈,更加让人心神激荡。激吻之余,开始一处一处地解开欧阳丹红衣服上的节点,一颗一颗扣子被他用不甚娴熟的手法解开,欧阳丹红甚至感觉到对方的手有一些颤抖。 一股香气开始在屋子里面蔓延,愈发变得浓烈起来。 什么话都没有说,只剩下干柴烈火的喘息声。欧阳丹红的瑶鼻轻微地上下跳动着,正在感受着费清激烈而略显粗鲁的拥吻之时,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费清扯开,再然后便是裙子…… 温婉如玉,洁白无瑕。费清看着眼前这具丝毫没有任何缺点的胴体,不知道它究竟是属于妖精,还是属于仙子。 “欧阳丹红,今天来得实在是太晚了,我早就,已经等不及了。”费清说话的时候因为激动显得断断续续,转瞬间便褪去了欧阳丹红以及自己身上的所有衣服,一把抱起眼前这个玉人扔到了床上,然后便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一般扑了上去。 娇喘微微,柳眉微蹙,泪痕点点。对于第一次的欧阳丹红来说快乐是和痛苦同时存在的。她也不得不承认,今晚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暴风雨便来了。 当无边的**终于在爆发之后逐渐熄灭后,费清便如同一只死狗一边趴在了身体还略微颤动的欧阳丹红身边,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动静。后者则身体仍然在微微上下起伏,下身略微带着刺痛感,身下的床单已经被汗水浸湿。 看着旁边这个她又爱又恨的男人,欧阳丹红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理是什么样的,只觉得好像是一场梦。 “对不起,我真的喜欢你。”侧脸躺在床上看似已经睡着了的费清突然说道,随即将脸转了过来,双目炯炯地看着一丝不挂的欧阳丹红。 欧阳丹红没有说话,两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虽然我有些笨,但是也能感觉到你也喜欢我。我以前之所以不敢和你承诺什么,之所以有的时候会退缩,就是怕伤害你。但是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却给了我信心。我不能保证今后只有你一个女人,但是我敢保证不会冷落你,会永远地保护你。今天我做的一切我都会负责。”费清低声但是却很有力地说道。 “我知道。”欧阳丹红道,声音没有任何悲喜,“既然我今天让你进来,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我不后悔,只是觉得有些太突然。不过我也没想用这件事情威胁你什么,不管你以后想怎么样,我都不会阻拦你。” 费清伸手将欧阳丹红的身体搂在怀里,继续感受着那滚烫的温度。在他看来,尽管欧阳丹红和晓佳的话如出一辙,然而两人的性格确实全然不同的。晓佳是因为对情感的渴望远超了占有一个男人的欲望,而欧阳丹红则是太过强势,虽然最后产生结果是相似的,产生原因却有很大的不同。 费清在欧阳丹红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便不再说话了,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欧阳丹红将头依偎在费清的怀里,感受着男人的大手在她的头发上不断摩挲,过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当费清醒来的时候,欧阳丹红已经不知何时早已经起床。费清下床睡着声音找过去,见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的欧阳丹红正在那里煎荷包蛋,旁边已经摆了一些粥和点心。 “醒啦。”欧阳丹红回过头看了费清一眼,笑了一下,随即继续忙活自己手底下的东西。 费清从后面环腰抱住她,将脑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很是享受地感受着眼前这个女人身体上散发出的丝丝香气。 “真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做饭。”费清一脸坏笑着说道,“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女人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现在看来我是猜错了。” 欧阳丹红一笑:“我平时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所以一般都是自己来做的。手艺都是和我妈学的,味道还算不错,不信你一会儿就尝尝。” “可是我现在更想尝尝你。”费清突然一脸淫笑地说道,抱着欧阳丹红的那双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第一七六章 二进宫 随后,就在欧阳丹红来不及反抗的情况下,费清已经迫不及待地将昨天晚上的情景再一次重播,直到云销雨霁才算罢手,算是早饭前的甜点。不过可怜锅里的那个煎蛋最终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搞得满屋子都是浓浓的烟味。 大概是因为耗费了太大的体力,抑或欧阳丹红的手艺实在不错,费清早饭吃得格外香甜,嘴里夸奖的话不断。欧阳丹红听到这些溢美之词只是微微笑了笑,朝他的碗里夹了一些菜,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只不过相对那些家常的女人来说,魅惑力相比来说更为浓烈一些。 “你在看什么?”欧阳丹红见费清虽然往嘴里填着东西,眼睛盯着她的手看个不停,很是痴迷的样子。 “我听说手指长的女人都适合弹钢琴,可你这么好的手却用来做饭,实在是太可惜了。”费清感叹道。 欧阳丹红用食指在他的额头山一点,轻笑道:“不要再说了。你这么不停地夸我,难不成是一会儿还想再来一次?” 费清两眼放光,似乎很是高兴这女人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激动道:“好啊,一会儿咱们可以解锁更多高难度的姿势,我突然想起来一种新的……” 欧阳丹红在他的肩膀上使劲儿拍了一下,才终于制止住了这次很是色。情的对话。然而费清这厮虽然嘴巴停住了,脸上竟然不断地变换笑容,似乎仍在想象着怎么在床上变换姿势。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任何男人碰到这样极品的女人,最后的结果都是“根本就停不下来”。 然而费清对于那事儿的活跃态度也让欧阳丹红发觉,这样一个男人应付好几个女人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如果要是真的让一个女人来应付他,还真招架不来。 “过一会儿咱们再去胜金公司看看,筹备一下过两天的成立仪式吧。”欧阳丹红道,“这次进军影视界咱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经验,凡事还是谨慎一些好,我可不想铩羽而归。” 费清喝了一口牛奶站起身道:“这事儿放在我身上就好了。我想你今天一定很累了,再休息一会儿吧。” “我还行。” 欧阳丹红本来想和费清一道出去,但转念一想,如果现在不把自己装扮得柔弱一些,以后这个男人没准儿就不知道该怎么疼爱自己了,于是轻轻摇了摇头,“不过今天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情,你自己去也可以搞定了。中午再到这里来吧,我给你准备好饭菜。” 费清点点头,心想这个女人还挺贴心的。披起衣服拿起车钥匙,离开的时候还不忘顺道在欧阳丹红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费清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断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就这么风骚地到了盛金公司的门前。 然而就在他刚在停车场下了车,突然感觉四周好像有些不对劲儿。正诧异间,旁边的那些车里面突然齐刷刷地跑出来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边喊着“警察,双手抱头别动”,一边飞也似地朝费清冲了过来。 费清顿觉不妙,没有再仔细思考的空档,赶忙运起真气将体外的金钟罩猛地提升到最高层,想要利用金钟罩外面形成的保护层来将众人挡在外面。 然而就在他刚刚将真气聚拢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就如同漏掉的气球一般,真气不知道从那里泄露出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卧槽,什么状况!”费清心想莫非是因为一晚上干了两次那事儿,所以导致元气大伤?惊诧之余赶紧再次运起真气,然而结果却和上次是一样的,真气从体表逸散了出去,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保护作用。[.超多好看小说] 而这时候,众警察已经前呼后拥地冲到了费清的面前。两个看上去剽悍的警察一人按住费清的一个肩膀,脚下一使绊子就将他撂倒在了地上。费清还想反抗,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如同被如来佛五指山压住了身体的孙猴子。 一个威风凛凛穿着警服的警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说道:“我们怀疑你和一场谋杀案有关,希望你能够和我们一起去警局协助调查。” “你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有杀过人!”费清抬起头,发现刚才和他说话的警察是新任的重案组督查褚富贵。对方一脸不耐的表情,还不等费清把话说完就示意按着他的两个家伙给他靠上手铐,连拉带拽地弄上了警车。 警察局的审讯室中。 费清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机会再到这里面来。想到自己当初被黛玉当成杀人犯抓到了这里,今天又重新以杀人犯的身份回到了这里,两次又都是被冤枉。正所谓人生如戏,同样充满了荒谬可笑的情节。 “前天晚上你去干什么了?”褚富贵坐在桌子后面问,身边站着几个穿着警服的家伙,以三个穿着长袍的古怪年轻人,搞不清楚是干什么的。 “在家睡觉。”费清懒散地回答。 褚富贵看上去早就猜到费清会这么说,不再追问下去,转而问道:“那你认不认识冯安?” “冯安?”费清诧异,“这事儿和你们抓我来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 费清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审讯室的门刚好被打开。刘建国带着满脸狰狞的笑意走了进来,看向目瞪口呆的费清道:“冯安死了,我们怀疑这事情是你干的。” “死了?”费清突然感到自己的头脑突然一阵混乱。 “前些天我收到了别人匿名发过来的录音,里面的内容显示,冯安想要派人阻止陈谋导演和你们胜金公司合作,却不料派去的人被你们给捉住了。照这样推理,你身为胜金公司的董事长肯定会对这事情怀恨在心,想要找机会把冯安给除掉。”刘建国阴冷地说道,“所以不算是谁下的手,背后的主谋一定是你。” “放你娘的狗屁!”费清突然大声骂道,“有你这么推理的吗?告诉你,我也当过警察,警察办案是要讲证据的。就凭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再过一百年你也定不了我的罪。” 刘建国走到费清的身旁,俯下身子道:“如果我要是说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你的指纹,你觉得你还会不会平安无事呢?” “什么意思?”费清瞪大眼睛,“我根本就没有去过那里,怎么会有指纹?你含血喷人!” 就在这时候,刘建国突然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小块儿玻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费清的一只手贴了上去,随即倒退两步,脱离了费清能够碰到的范围,洋洋自得道:“这下子指纹不就有了吗?各种物证俱在,你没有什么可以抵赖的了。” “我操你大爷!”费清大骂一声,眼睛如同野兽发狂一般变得血红,拼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然而他刚疯狂地扭动了几下后就突然感到身体一阵僵硬,竟然再也不能够有任何动作。 “哈哈哈,费清,我知道你有本事,所以才从新加坡特别请来了两个会特异功能的专家,就是专门来对付你的。”刘建国把玻璃小心翼翼地放进塑料袋内,指着三个穿长袍的男人对费清道,“你不是练过功夫吗?现在只要你稍微用一些力气,就会让自己的真气互相冲撞消散。我劝你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兴许我还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别做美梦了。有本事你就弄死我,要不然我早晚都会弄死你!”费清近乎咆哮,然而现在的他也就只剩下动动嘴巴的份儿了,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 “你既然要死,那我就成全你好了。后天黄道吉日,赶早就上路吧。”刘建国狞笑着说道。按道理这样处决犯人并不合规矩,不过昭阳城里的公检法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警方想要弄死一个人简直就相当于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只要事后去和有关部门的大领导打声招呼就可以了。 费清纵然手底下也有众多的兄弟,势力可以和警方相抗衡,无奈这次并没有人看到他被抓,手下那帮兄弟根本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又怎么找关系来救他呢? 刘建国说完,和那三个穿着长袍的嘱咐了几句话,便招呼着褚建国走了出去。审讯室里除了这三个怪人,还有四个警员看守在那里。 费清虽然心中愤懑,但是却感到无可奈何。他一次一次地试着聚拢真气冲击身体上的束缚,最终却均以失败告终。看那三个穿着长袍的人,虽然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但是眼神锐利,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场,果然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经过多次的失败后,费清开始琢磨在几个人身上下功夫。他想自己虽然不会什么特异功能,怎么说也是茅山派的正宗传人,道术绝对了得,聪明才智同样没得说,即便现在手脚被缚也照样能把他们干倒。这样想着,费清开始在头脑中仔细过滤那些可以不用符咒便可以控制他人的法术。 第一七七章 生死一线 然而费清几乎榨干脑子能够想到的最简单的法术也要在胸前拼成手印才能做到,现在他的双手被反铐在身后,当然不可能实现。 然而费清猜想那些从祖师爷那里传下来的手印大概都是些花花哨子,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现在反正留在这里肯定是死,不妨试一试,没准还真起作用呢。他这样想着,并不摆手印,直接念动起阵法咒语。 念了一遍,几人毫无反应。费清并不死心,心想大概是自己的心不诚,于是沉心静气,闭上双眼重新念了一遍。 审讯室里的几个警察听到费清嘴里叽里咕噜地念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全都以一种精明人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而三个穿长袍的怪人却不敢懈怠,仍旧发出功力控制住费清的奇经八脉让他无法调动真气。 就在这时,门突然一下子开了。众人转过头去看,还不待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尖利的刺破耳膜的声音。三个身带异能的家伙虽然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来者带着重重的杀气,可是所有的功力都放到了费清的身上,所以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一瞬间便没了命。几个警察也和他们一样,被一把散针击中要害倒地身亡。 费清虽然闭着眼睛,耳朵却已经把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在他记忆里,自己认识的人里面也就黛玉和师父杨伯咏的功夫能够达到这种水平,难道是其中的一个来救自己了? 诧异中的费清赶忙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全身被黑色包裹着的蒙面人,头上只露出了两只眼睛,看不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是谁?”费清急促地问道。 那人不搭理他,低下头在三个警员的身上摸来摸去,找出一把钥匙后绕道费清身后打开了他的手铐。 “不要呼吸,跟我走。”黑衣人道。 更让费清觉得诧异的,是这黑衣人竟然是一个女人,而且听口音还很熟悉。不待他迟疑,那人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飞也似地朝外面冲出去。 楼道里的警察也都已经倒在了地上,费清只微微吸了一口气,闻到一股类似檀香的味道后便感到一阵晕眩。他知道这东西叫做迷迭香,只要再吸入一些便会立即不省人事,于是赶忙捂住了嘴巴。 两人一直跑到了警局的院子里,刚想朝着一段矮墙冲过去,后面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别动,再动我们可就开枪了。”与此同时,只听后面一阵枪栓响动的声音,单从声音判断便知道人数不算少。 两人的身形不由得一滞。如果说一两个人、一两杆枪的话还算好办,但现在却被这么多杆子枪对着。就算打枪的人都是五百度近视也足够灭他们两个人的了。 “贺巧凝,别以为你蒙着脸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儿,我们这里可是有三十多个人,个个都是狙击手中的精英。你要是识相就什么都别动,否则我可以让你和费清的脑袋瞬间被打成马蜂窝。”后面的人又放话道,“现在把两手放在头顶上,转身。” 费清听到“贺巧凝”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由得震惊地朝着对方看过去。对方也意味深长地朝他这里看了一眼,随即转过身去。 眼前三十余个身穿警服的人手持各式警用枪械,每个人都是全副武装,明显是早有准备。而在他们的后面,赫然站着看似一本正经实际心怀叵测的刘建国和褚富贵。 “贺巧凝,我早就知道你会背叛我。不用再隐瞒了,把蒙面的东西摘下来吧。”刘建国阴冷笑道,“让我再最后看看为我杀了许多人的美女杀手,看完了好送你们上路。” 一句话说得很明白。今天他设了这么一个局,就没打算让他们两个再活下去。 费清看贺巧凝在旁边略微迟疑了一下,最终缓缓将头上蒙着的黑面巾摘了下来,露出漂亮的脸蛋儿和长长的秀发。 “哎呀,多么俊俏的一张脸蛋儿,多么厉害的杀人手法啊,可惜了,今天就要葬送在这个兔崽子的手里了。”刘建国无赖的嘴脸顿时变得狰狞万分,“你不要怪我。我之所以今天不留你,不光是因为你出卖了我,而且因为你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你放心,等到我灭掉九帮,独霸昭阳城之后,一定会给你建一座墓,把你当作维护昭阳和平稳定的英雄对待。” 贺巧凝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嘴角微微地上翘,一副自我嘲笑的样子,最后终于冷冷地笑出了声,道:“我知道自己总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这次我唯一做了一件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没什么后悔的。” “我们并不熟悉,你为什么要救我?”费清突然问。他和这个女人只不过才有两面之缘,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情。现在对方竟然舍身相救,实在让他感到诧异。在他眼里,没有人会白白地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贺巧凝没有看他,刘建国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道:“你这小兔崽子聪明一世,怎么现在就糊涂了呢?难道你就没有看出来我们这个美女杀手对你有意思吗?要不是她每次都不听从我的命令去杀你,你以为你能够活到今天?” “不过这样也好,今天死在了一起,死后说不定还能做个鬼夫妻,也不枉她救了你这么多次。”刘建国无比阴冷地说道。 “要杀就杀,有什么好说的。”贺巧凝如同一株小梧桐一般站在那里,仿佛并没有听到他的这些话一样,然而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此时正泛起一阵异样的波澜。 “好了,我先进去了。后面的事儿褚督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刘建国使劲儿拍了一下褚富贵的肩膀,满脸的深意。 见褚富贵点了点头,刘建国满意地朝着里面走了。 褚富贵看着两人,那眼神就如同在看死人一般。他将右手朝上一抬,大声对身旁的几十号神枪手喊道:“全都准备好。预备――” 他喊道这里,几乎已经可以预见两人全身被打成马蜂窝的样子了。 第一七八章 赤.裸裸的威胁 然而就算是贺巧凝已经认了命,费清也说什么都不甘心被这一群狗犊子给弄死。要知道师父可是说他会有一辈子桃花运的,难道一辈子就他娘的这么短? 刚才解决掉那三个会特异功能的男人后,费清的内劲已经完全不受束缚了。而在听刘建国磨叽的时候,他又已经暗暗调动起了全身的真气,那种感觉呼之欲出,甚至可以感觉到每一个细胞开始肆意地张狂起来,涨极而崩裂。 “排山倒海!” 不待褚富贵啊最后一声“开枪”的指令发出,费清已经没头没脑地喊出了这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随即双手突然从头上撤下来,在身后抡起一个半圆的弧度,猛力向前推出。虽然他的面前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一掌看样子却格外用力。 本来已经弹在膛中随时可以结果眼前这两个家伙的那三十多个警察就等着最后一声令下,却不料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还有一些负隅顽抗的意思。他们很快便知道了这声大吼并非是想和他们拼命,而是单向地想要他们的命。 “轰!” 当即飞沙走石,众人眼前的地面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卷起几公分的尘土,伴随着巨大的力量朝着众警察推了过去。 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里,三十余号人完全没有任何防范地端着枪凌空飞出好几米。有的直接落到了地上,算是运起比较好的,而那些今天出门没看老黄历的则撞到了花坛、墙壁的棱角上,满脑袋的鲜血,估计即便不死也要当个植物人了。 而刚刚还显得牛b哄哄的褚富贵似乎是最惨的一个,腰部被花坛的棱角戳中,直接断成了两截。青黑色的鲜血从嘴里留出,躺在地上不动了。 费清气喘吁吁地收回手来,转头看着贺巧凝,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咱们赶快走吧。” “不走。”贺巧凝似乎身子微微一颤,然后将费清的手挪开道,“今天是个好机会,如果错过了可能就不会再有了。我要亲手杀掉这个没有没有人性的东西。” 贺巧凝说着,突然上前两步,使出凌空虚度,飘飘然便落在了二楼的窗户上面,里面正是刘建国的办公室。 刚刚回到办公室里的刘建国听到外面有一阵异样的响动而非他预想中的枪声,刚要到窗口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一抬头却发现了既像天使又像魔鬼的贺巧凝。(.)在他张大嘴巴的同时,一根银簪子穿过玻璃,直直地插进了他的喉咙。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做完这一切,贺巧凝回头看了费清一眼,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然而嘴巴动了动,脚下一踩却飞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飞去了。 “喂,你别走!”费清大声喊道。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如果贺巧凝这个时候不明不白地离开,恐怕这些疑问很可能就永远无法解开了。于是脚下一点,也飞身追了上去。 于是警察局外面的人们都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两个不知道是仙还是妖的家伙一前一后从天上飞过,迅如游隼,连天上的鸟雀都不由得为之躲避。相信这事情明天就会上到昭阳新闻的头条。 两人一口气追逐到了郊外。跑在前面的贺巧凝最终在掠过一棵大树后缓缓停了下来。费清气喘吁吁地在后面也落到了地上,即将虚脱的他赶忙抓住了一棵小树,才避免直接跪倒在地上。 “你不要……跑了,再跑我就要累……死了。”费清断断续续地说道。 “如果不是怕你因为刚才使用了太多的内力而中途掉下去,我才不会停下来。”贺巧凝转过身子,略带一些戏谑地看着费清,“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追我?” “因为我要问你……一些问题。”费清这么说着,踉踉跄跄地想要上前两步,谁料双手才刚刚离开树身,就突然觉得头脑一阵晕眩,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 贺巧凝一惊,赶忙跑上前去,大声喊道:“你怎么了?别动,我给你运功。” 她说着将费清蹲下身子想把费清扶起来,然而没料到这个看起来不甚强壮的男人身子却是格外沉重,双眼紧闭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尽管贺巧凝是一个练家子出身,把这样一副身躯抬起来也着实费了她一番力气。 一不小心,费清那不安分的脑袋一下子就扎进了贺巧凝的怀里,压在了她那圆润挺拔的丰乳上。贺巧凝一怔,想把费清的脑袋抬起来,却突然感到一双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 “不要走。”费清突然睁开眼睛,抬起头来看向她,脸上满是小人物暗中给了别人一脚的满足,“你可千万不要动,要不然我可就把你的衣服给抓破了。” 贺巧凝一愣。自己的侦查和反侦察能力都算是一等一的了,谁知道今天却阴沟里翻船,竟然被自己经常提防的一个爱耍小聪明的家伙给挟持了。 “你是想威胁我吗?”贺巧凝淡淡地问了一句,似乎对费清的这些话很不以为意。 “不是威胁,是舍不得你。”费清也发现自己的威胁有些不太有束缚力,只好露出一副男人看到会吐女人看到却会感动的神情,“我觉得刚才刘建国说的话都是真的,所以不能让你走。” 贺巧凝的脸上依然云淡风轻,缓缓说道:“我不配你去爱,自己也没有说爱的资格。” “我觉得你有这个资格。”费清现在真气耗尽,几乎手无缚鸡之力,知道自己没有强留住的对方的能力,只好耍起了无赖,“反正不管怎么说,今天我就是不让你走。” 贺巧凝见对方这个态度,略微皱了一下眉头,终于道:“我可以不走,可是你能不能先把头抬起来。” “哦。”费清只好不情愿地将自己沉重的脑袋从对方那柔软的胸部抬了起来,末了还不忘轻轻磨蹭了一下。他没有注意到贺巧凝那平日里那表情冷淡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红润的色泽,只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第一七九章 真相大白 最终的结果便是,刚才还在天上飘飘欲仙的两个人一个搀扶着另外一个费力地走到了马路边,好不容易招呼到了一辆黑车后,终于回到了贺巧凝的那栋别墅里。 费清在车上便已经沉沉睡去,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进的屋子。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发现自己正睡在贺巧凝洁白的床上,整个身体被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而原本的主人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默然注视着他,这情境让费清不由联想到男人和女人做完那事儿之后怡然自得地看着身边尤物的样子。 “醒了?再躺一会儿吧。你的身体透支得太厉害,这两天最好不要再使用体内的元气,否则会损害五脏六腑。”贺巧凝边说着,边拿起一杯0水朝费清走了过去,“张嘴。” 费清顺从地把嘴巴张开,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东西流进了胃里面,香似桂花,又有淡淡的甜味。 “这桂花蜜的味道真不错。”费清赞叹道。 贺巧凝将杯子收了回去,重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将一只腿搭在另外一只上面,对费清道:“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尽管问吧。我知道你今天留住我是因为你想把事情搞清楚,既然是那样你也不用再拐弯抹角的了。” “我是有些问题要问你,可是我今天让你留下不是因为这事儿。”费清信誓旦旦的样子看上去倒不怎么显得虚伪,“你知道我的意思。如果我要是不在乎你,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追你那么长的时间了。” 贺巧凝不说话,然而费清这个已经在情场里面混出了一定心得的家伙却知道自己的这些话有作用了。女人一旦投入感情在一件事里面,只会深陷而无法自拔。 “其实我们早就已经见过面了,从你刚进昭阳城那时候开始。”贺巧凝不待费清发问,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就是那个杀死双头龙的黑衣人。还有后来那些你见到的所有相同手法被杀的人,都是我干的。” 费清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虽然早就朝着这方面猜过,听到对方亲口承认仍旧感到有些惊悸。就好像你在看一个看过好多次的恐怖片,明明知道哪里会出来鬼,等看到的时候仍然会心惊胆颤。 “为什么?” “因为刘建国。”贺巧凝道,抱臂仰靠在沙发上,眼神似乎有些迷离,“我父亲以前和刘建国是朋友,也不算是深交,只是偶尔有些往来。后来我父亲去世之后,本来和他学功夫的那些徒弟们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我一个人安排我父亲的后事。那时候年龄小,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刘建国就在这个时候主动提出帮我料理父亲的后事,就这样取得了我的信任。” “后来我去给人家打工,但当时年龄小,每月的零花钱也都不够。刘建国便又找到了我,说想让我帮他办一些事情,事后有很多的酬劳。而他所说的事情,就是让我为他杀人。” 费清听得诧异:“你难道就那么答应他了?你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事情么?” “知道。但刘建国说他是警察,我是给警察做事情的,杀的都是坏人,所以做的都是好事情。当时年龄小,就莫名其妙地相信了他的话,为他杀了第一个人,也就是杨老九的哥哥。后来昭阳城都以为杨老九亲手把自己的哥哥杀死了,却不知道实际上是我杀的。” “后来我又陆续为他杀了一些人。后来我才明白,那些人大多是他上位的阻碍,所以他才会不择手段地想要除掉。再到后来,他的对手死得死,离职的离职,警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他的人了,于是便将眼光放到了昭阳城里的其它势力上,包括九帮和万荣堂。他开始想方设法地抹黑这两大势力,把自己装扮成打黑除恶英雄的模样,而且想方设法让两大势力互相攻击,削减双方实力。” 费清听得唏嘘,想了想后接茬道:“所以刘建国让你杀掉双头龙他们那些人,就是为了造成一种九帮胡乱杀人的假象。而杀掉九帮的那几个堂主,则是想嫁祸给万荣堂,让九帮和万荣堂之间出现矛盾,最后刘建国渔翁得利。” 贺巧凝点了点头:“我为刘建国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最后他竟然还想把我一起杀掉。他只不过是帮我安葬了父亲,我欠他的东西早就已经都还给他了,今天是让他偿还欠我的东西,用他的命来还。” 贺巧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并没有什么阴冷的气息,声音也平淡如常。这给费清一种错觉,仿佛对方是在和他说家常,而不是在说杀人的事情。 “那看来刘建国说的话都是真的了。”费清突然在被子里一笑,“我之所以没有被你用暗器杀死,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想让我死,甚至还在暗中保护过我。看来你真是喜欢上我了。” 贺巧凝看着费清,突然一抬手,从她的手里飞出一样东西直朝费清这里砸了过来,吓得后者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儿。本来还以为自己的一句话热闹了贺巧凝,对方放出了什么暗器,可是定睛一看才发现她扔过来的是一个手机。 “刚才你昏迷的时候,手机已经响了七八次了,可能是有什么急事。你看一看吧。”贺巧凝说着转过身去,很巧妙地掩盖住了自己的尴尬。 费清诧异地将一只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显示了好几个号码,欧阳丹红、午漫、管家、史开路…… 这不电话是费清日常使用的,曾经告诉过管家和几个堂主,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不要打这个电话。因此费清拿起电话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给管家打过去。 管家在电话里面说得仓促,费清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之后,“蹭”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原来,昭阳城里除了九帮和万荣堂两大帮派以外,还有许多不入流的小团体。而今天不知道这些小帮派中了什么邪,竟然联合起来攻击九帮的场子。有好几个上次刚被万荣堂砸过的场子刚刚才修复好,今天就又被这些王八蛋给砸了。虽然这些小帮派单个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然而联合起来力量却不可小觑,九帮的许多兄弟都被打伤打残。 而且几个堂主还说出了一个很让费清震惊的消息,那就是对方的手里有枪,而且不止一把。 第一八零章 最后一战 一般情况下,黑社会之间火拼只要有一方不动枪,另外一方也是不会动的。[.超多好看小说](就爱读书)这一方面是道上的规矩,另一方面则是怕大规模的枪战导致死伤人数无法控制,容易引起国家安全机关的注意。如果政府调动军队来镇压,那对于昭阳城里的这些黑势力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谁都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既然他们已经破了戒,那咱们也就不用客气了。去废弃军工厂那边儿拿些硬家伙,把那群砸场子的狗犊子统统干掉。”费清脸色阴寒地命令道。 紧接着,他又给午漫和欧阳丹红打过电话去。前者并没有什么事,后者则是在等他吃饭。费清对两人说自己这边有事情后,便匆匆挂了电话。 “那些人都是刘建国安排的。”等费清放下电话后,贺巧凝突然道:“我上次听到刘建国给那些混混们打电话,由警方发给他们武器,让他们去攻击九帮,并且许诺事成之后会给他们特权。看来那些人今天真的行动了。” “没事,兄弟们可以搞定。”费清轻描淡写地说道。但是嘴上不在乎,心里却有些隐隐不安,旋即起身披上了外衣:“我要去那里看看,以防那些人耍什么花招。” “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贺巧凝道。 费清以为贺巧凝要阻止他,摆摆手道:“既然我是九帮的帮主,弟兄们给我卖命的时候我就不能躲得远远的。你不用劝我,这一次我非去不可。” 贺巧凝见费清这么说,想想只好作罢。她随即从旁边拿起了自己的一件外衣道:“我也陪你一起去,好歹有个照应。虽然我是女人,可不是那种只会拖男人后腿的。” 费清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点点头:“一起走吧。”随即突然伸出右手揽住了贺巧凝的腰,完全不去在意对方微微困窘的神态,轻推着她朝外面走去。 屋子外面夕阳西下,薄云染血,格外壮烈。然而此时怀抱冷艳美女的费清此时却不会有伤春悲秋的情怀,现在的他就如同刚刚从东边升起来的朝阳一般,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最有活力、最耀眼的那一面。 到杨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几辆豪车停在那里,整个院子灯火通明。九帮的一些弟兄持枪守在大门外,见到费清的车子都恭敬地让出了一条道路。[就爱读书] 一下车,两人便在一个小弟的带领下走进了客厅里。只见里面烟雾缭绕,九帮的几个堂主并管家都在里面,看样子已经等候了很长的时间。一见费清带着人回来,众人齐齐地站起了身。 费清朝他们点了点头,朝周围扫视了一眼,问道:“怎么少了三个?” “刚子去军工厂那里搬武器去了,剩下两个堂主还带着人和那群狗东西火拼。”管家不急不缓地解释道。这老头子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对于这种事情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 “帮主,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群王八蛋像是疯了一样,见人就杀,而且几乎昭阳城里所有的小混混都到了一起,好像早就已经计划好了要和我们九帮干一仗。”一个堂主抢话道。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现在没功夫和你们解释。”费清道:“咱们还有多少弟兄没用上?” “两百多个。” “你们几个带着他们找机会包抄到那群王八蛋的后面,前后夹击。”费清略微沉吟了一下,想了想又道:“我和你们一起去。都是兄弟,当然要共患难。” 费清说完,转头看向贺巧凝:“你留在这里,不要再跟着我。我知道你厉害,但是我们男人的事情不需要你么女人来插手,要不然人家可就瞧不起我了。――吴伯,带着贺小姐去房间里休息吧。” 听到费清要亲自出马,众人顿时倍受鼓舞。而另一方面,则又都不由得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光看向贺巧凝。他们见这个女人身材高挑脸蛋儿漂亮,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靓妞。可是帮主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他不是喜欢杨紫韵么?他的绯闻女友不是欧阳丹红么?现在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心中感叹着帮主的花心,嘴里却不敢说什么。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底细,只是带着略显敬畏的眼神看了看她后,随即便跟着费清驱车朝两方火拼的现场过去。 发生枪战的地点在城区一个不算很繁华的街道,交火的双方把路上的建筑物和车辆当作掩体,枪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尽管九帮这方人数比对方多,打起来却仍旧显得十分吃力。地上已经躺了许多具尸体,没有倒下的也有许多中了弹,眼看小混混们就要举枪逼过来了。 然而就在那些对方气焰正盛,准备向前推进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许多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已经中弹身亡。暗夜中一大队人马冲了过来,和前方九帮的人正好形成夹攻之势。 “嗒嗒嗒――” 形势瞬间出现了***,新来的那一批人势如破竹,手里各式冲锋枪和轻机枪,不一会儿便将原本以为即将获胜的那些家伙给打得落花流水。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也被各式枪械打成了蜂窝后,街道上的枪声终于消失了。一些胆子大的甚至顺着窗户朝外面看过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死了的搬走,受伤的送到医院。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费清站在暗夜的阴影中长长吁了一口气。 万荣堂被费清亲手灭掉了,刘建国死了,九帮的叛乱已经被解决,就连那些小势力们也已经被消灭。从此以后,整个昭阳城再也没有能够威胁到他的人,可以每天都安安心心地睡觉了。 想到自己下一步要做的是征服那些女人,费清便感到一阵兴奋,站在暗处喃喃道:“征服那么多的漂亮女人,也算是一种很有挑战性的事情吧。” 第一八一章 八女共一夫(大结局) 事情的开头却并不像费清预料的那样美好。九帮和混混们之间的枪战倒没有引起外界太多的注意,然而昭阳城一下子死了包括局长在内的五十余号警察却令中央的高层震怒,下令有关部门彻查此事,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把焦点锁定到了费清的身上。 一个黑势力的头目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和警方作对,甚至还将负责人在内的几十个国家公职人员杀害,这是滔天大罪,无论如何都必须将肇事者绳之以法。考虑到费清在昭阳城的势力极大,中央甚至考虑调来一个师来剿灭。 这事情最终的结果还是不了了之。因为最先知道这计划的不是别人,而是欧阳丹红的父亲欧阳兴华。想到自己的女儿也在昭阳,他第一时间给欧阳丹红打来了电话,告诉她中央的计划。 欧阳丹红在电话这头沉默良久,最终才缓缓说了一句话:“爸爸,你们要对付的这个人,现在是我的男人……” 这句话差一点儿让老头子给背过气儿去,直怪自己的女儿太过任性。虽然心里气急,毕竟是亲父女,欧阳兴华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的一生就这么被毁掉,挂下这头的电话之后就开始找各方面的关系。作为中央军委最重要的领导人之一,摆平这样一件事情也没怎么困难。最终费清得以逃过一劫,而罪过则转移到了昭阳城的那些小混混们的身上。 有关部门在刘建国的办公室一个小巧玲珑的铁皮保险箱里发现了几十张银行金卡,所有人才终于明白这个平日里看起来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局长实际上远没有那么正派。数百万贪污受贿的赃款最终被充公,原本拟定刘建国为烈士的提议也被撤回。被停职的午漫不仅重新恢复刑警身份,而且成为了昭阳新一任,也是唯一一任女警察局长。 半年后,叛变九帮的原堂主王钟被引渡回国,并且因为危害公共安全罪和杀人罪成立,被执行了死刑。 事情原本也应该就这样圆满了,然而还没有。 一年后的某天,身在距昭阳百里之外的杨伯咏从一家饭馆儿里吃完晚饭出来。老头儿这些天给富人们算命看风水,手头里一下子存下了不少的钱,每天吃好的喝好的,倒也乐得自在,走路都忍不住想要哼唱几句。 就在他洋洋自得地欣赏着马路对面几个中年大妈跳广场舞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胸前佩戴的一道符激烈地晃动起来。 “难道徒儿有难,所以把自己的那道符烧掉了?”杨伯咏不由一惊,边自顾自地嘀咕边掐指算去,过了好一会儿又摇摇头道,“怪事!紫气东来,吉祥之气啊。” 尽管如此,杨伯咏还是当即来到车站,找了一辆最快的去往昭阳的车,一直到半夜才到了昭阳城内。 带着略微忐忑的心情来到杨府门口,老头子顿时被眼前的景况吓了一跳。只见杨府上下到处张灯结彩,门前摆放着各色鲜花,红地毯一直从大门口铺到别墅内。 管家穿着一套红色衣服站在门口指挥着众人摆放鞭炮和烟花,一抬头正好看到杨伯咏,赶忙迎了上来。 “杨道长,费先生早就预料到您今晚会来,所以让我在这里等候很长时间了。您里面请。” 杨伯咏看着眼前的这晃人眼睛的光芒,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跟着管家走了好几步之后似乎才明白过来,问道:“难道我徒儿要结婚了?” “对啊。费先生明天要结婚,就盼着您回来呢。”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屋子里有好多人在忙着挂彩灯,吹气球。费清则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东看看西看看,似乎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他一转头,看到了和管家走进屋子的杨伯咏,顿时两眼一亮,小跑过去给了老头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费清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是以前那副不羁模样。杨伯咏此时看到他平安无事,心中的石头才算彻底落了地,拍了拍徒弟的肩膀,似乎想说点儿什么,一直过了好几秒才憋出了一句话:“好小子,居然把你师父我给骗回来了。” “我要是不用绝招,您怎么肯回来呢?”费清促狭地笑道,“结婚可以要给高堂行李的。师父你要是不在这儿,我给谁磕头去啊。” 一句话把杨伯咏逗得大笑起来。他看了看四周,问道:“新娘子是谁?杨紫韵?” 费清笑道:“按照老规矩,新娘结婚的前一晚不能和新郎见面,所以我就把新娘子藏起来了。您不用急,明天就让您看到徒弟媳妇,保准比天仙还漂亮。” 杨伯咏笑笑,没再问什么,心里却很是狐疑:难道新娘子不是杨紫韵? 带着疑问,奔波了半天的杨伯咏一来到房中很快就睡着了。而别墅外面则是烟花漫天,一派祥和喜庆之气。 …… 自从一年前九帮和混混那场恶战之后,整个昭阳城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事情。昭阳的警方和九帮开始真正建立起合作,共同维护整个城市的繁荣稳定。 而听说今天九帮帮主费清要举行婚礼,昭阳的所有大亨几乎全都到场,而民众则可以通过市中心的大屏幕以及昭阳娱乐电视台观看婚礼全程的直播。 因为一直对外保密,所以整个昭阳城都对费清的新婚妻子是谁感到好奇,进而胡乱猜测。甚至一些无聊的人为这事儿在小范围内设立了一个赌局,参与者可以任意写下一个女性的名字,只要猜中名字就可以获得奖金。大多数人都是根据八卦周刊里的东西猜测的,毕竟狗仔队的鼻子是最灵光的了。 整个杨府则已经变成了欢笑的海洋,快乐的天堂。宾客如织人来人往,贺礼堆积如山。一座高台平地而起,在这上面众人将见证一场令人惊叹的婚礼。 上午十点多,婚礼仪式准时开始。 台下顿时有欢闹变得雅雀无声。因为新娘新郎被一块儿红色大幕隔在后面,众人看不见,只好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台上的主持人宣布新娘的名字。 可是这个经常在昭阳电视台出现的著名主持人似乎今天也想卖一个关子,先说了一个让人很不解的事情。 “在婚礼举行之前,我替今天的新郎费清先生宣布一件事。因为工作的需要,费清先生已经于今年申请办理了双国籍。因此他不光是咱们华夏国的公民,也是阿联酋的公民,享受两个国家赋予的权利。” 众人听到这里心生诧异,心想这和今天的婚礼有什么关系。 主持人也不解释什么,只是微笑道:“好,下面请我们的新郎和新娘子们上台。” 新娘子——们? 就在所有人还没有醒过神来的时候,两个花童在前面提着花篮走上了高台,后面出来的是穿着西装的费清,再然后竟然是一个个如花似玉的穿着婚纱的新娘子。 “一,二,三……六、七、八。八个!整整八个新娘!” 台下如潮水一般沸腾了。他们顿时明白为什么刚才主持人要说出那一段话。因为阿联酋是一个允许一夫多妻的国家,费清拥有阿联酋的国籍,娶这么多的妻子并不违反法律的规定。 坐在尊位的杨伯咏不知道费清究竟是怎么说服这么多女人心甘情愿成为他媳妇的,捋着胡子喃喃说道:“好小子,有你的。”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费清先生和欧阳丹红小姐、贺巧凝小姐、午漫小姐、张晓佳小姐、林黛玉小姐、杨紫韵小姐、于涵小姐、于雅小姐正式成为夫妻。从此以后,无论贫穷富足,健康疾病,你们要始终忠于对方,不离不弃,直到永久……” 看着费清一脸甜蜜地给八位笑靥如花的新娘子戴上戒指,所有人都投去了祝福的眼神。 一时间,众人激动的呐喊声、掌声,并着漫天的礼花,飞过城市高大的楼房,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