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 第1章 【一九九三年】 “鲍尔教授,康奈利教授,我们找到了!” 随着一声呼喊,几乎所有的人都兴奋起来。 英国金斯顿大学科考队的考古学家们在离密西西比河荒凉的爪哇地工作了将近大半个月,一无所获。巨大蚊虫以及毒蜘蛛到是每日每夜都在困扰他们,昨天,他们还在决定是否要放弃,天知道他们手里这份古老文献是不是一个巨大玩笑。康奈利是第一个提出质疑的,在他看来密西西比河延岸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什么厚重的历史,而那个提供文献的当地人阿利斯托亚就是个十足的骗子。 可随之,就在天将破晓的时候,工地居然传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康奈利教授与鲍尔教授几乎连外套都没有穿就冲出了帐篷。 此时,挖掘机的轰鸣声已经完全停下了下来,工人们面面相觑地看着他们,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各种各样的期待。眼前的巨坑里,呈现出来的是一扇掩藏在土里的石墓,它在挖土机旁边露了半边门出来。 考古学家杰克.鲍尔延着人工梯子快步走了下去。他仰起了头,手抚过那面坚硬又冰冷的石墙,他确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墓葬。 “确实,我们找到了。”他感喟道。 “杰克,知道吗,我可从未想过亚历山大的墓葬会在这里出现。那会是多大的发现呢。”康纳利教授激动地抖了抖手里的羊皮文献。 “我一再强调,我的祖父不会说谎。”阿利斯托亚同样附和着,显然他比任何人都要激动,连同他眼睛里闪着的光芒都是热烈而且充满着向往的。他手抚着那樽巨大的门,如同膜拜一般嘴里念念有声。 片刻后他回过头,“我们需要快点把它打开,教授们。” “是的,别着急,我们是文明考古队,而不是盗墓者。”康纳利不以为然地看了阿利斯托亚一眼并朝助理挥了挥手,“让工人们小心一些,我们需要打开它。” 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门被打开,一个黑黝黝的洞展现在他们面前。康纳利职业化地用手电筒照了照里面的情景,敏锐在洞口探了探。没有刺鼻的异味,洞内也没有奇怪的声响,他又用打火机在门口探了探,火苗非常正常地燃烧着。 “不用太多人,我们先进去探查一下。”康纳利简简地补充,“别带太多工具。” 一小拨人开始往前走,鲍尔教授只带着他的得意门生,康纳利带上了他的助理。洞里的空气要更阴冷一些,而且非常安静,周围除了几个人的脚步声就没有其他声音了。洞里没有风,更没有诸如壁画之类的场景,就是一个黑漆漆的洞穴。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一直延着阴暗嘲湿的长廊到了最深处,这里突然变得开阔起来。每个人的脚步都停驻下来,康纳利脸上的肌肉放松了,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 “杰克,瞧我们发现了什么?”他低喃了一声,犹如一个饥渴万分的人,他的声音带着回音正沿着周围的石壁扩散开来。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墓葬群,各类的大小石棺。而在这些小石棺最里面放着一樽巨大的石棺,它足足有两米长。 几乎所有人都朝那副巨大石棺走去,它很古老,在石棺上方有一尊石像,那种古代贵族们才会用结构,它看上去很庄严,手交叉在胸前被摆成了一副十字架。 杰克.鲍尔的手电筒照在石棺壁上,那里绘着古老并且奇怪的浮雕,还有一些极其古老的文字,不像希伯来文也不像维京文。然而,就在他和康纳利正欣赏着那些浮雕的时候,康纳利的助手却惨叫了起来,他的喉咙已经被割开了,阿利斯托亚正把他的脑袋狠狠按在石像的嘴上,血,染红了石像,正延着石棺缓缓流到地上,他挣扎着,双臂不断地挥舞,就像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抓住一般。 所有的人,康纳利、鲍尔,还有那个被一起带进来的学生都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他们无一不在往后退,那个女孩已经快速地往后退去。只是她立即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走出去,因为那里就像有了一张巨大的网,而他们就像在这张网中垂死的动物。她开始绝望地敲打那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透明屏障。 “教授,这是一个陷阱!”她大叫。 如同野兽般的吼声与巨大的爆破声顿时让所有的声音都嘎然而止,正确的说是所有人都被吓到了,他们几乎忘了怎么去呼吸,突如而来的声音几乎直接可以震破耳膜似的在洞穴中正发出一阵阵的回音,石棺的盖子直接飞了出去在洞穴的石壁上砸得碎石横飞扬起一阵粉尘。不过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他们无不恐惧地睁大了眼睛面对眼前的一切,没有谁想到要哭泣或祷告,就如他们已面对死亡。 康纳利和鲍尔两位教授倒在离石棺最近的地方,对于两位科学家来说他们一定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是真实的,连同他们必生所学,连同他们的思绪都在这一刻静止住。在他们脸上除了惊惧外没有第二种表情。 在那声可怕的吼叫声后,那个叫阿利斯托亚的土著将整个身体都匍匐在了地上,“我的主人――” 可看来这个被挖掘出来的生物并不买他的帐似的,他歪着头黄绿色的眼睛看了阿利斯托亚一眼,又看向边上的康纳利以及鲍尔。那绝对不该是一个人类该有的双眸以及皮肤,那双眼睛里闪动着野兽的光芒,连同他的皮肤都是青灰色的依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弹性,那身价值不菲的衣物昭示着在他沉睡时年代离现在并不算太久远,显然那上面的血渍让他变得狰狞异常。 “是谁?”他的声音沙哑依然带着渴望。 “是我。”阿利斯托亚跪着爬到他身边,一脸虔诚地看着他,如同他是他信奉的上帝。 “呵――”他张着长有尖尖獠牙的嘴笑了笑,嘴里满是鲜红而浓稠的液体。他好像把身边其他人都给忘了,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阿利斯托亚的脸,他注意到了在阿利斯托亚手里的羊皮卷,蹲下身,拿走了那张羊皮卷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1993年,先生。”阿利斯托亚停住口,紧张地看了看他,又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的祖父一直记着您对托马斯家族的嘱咐。” “托马斯很忠诚。”就像是有感而发般他轻笑了一声,“我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这里所有人都是献祭于您的。”阿利斯托亚结巴起来。 “真的?” “是的。”阿利斯托亚依然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只是他无法再说出话来,因为他的喉咙已被轻易地咬开,那里正传出‘咯勒咯勒’断裂的声音以及空气被挤出胸腔的叹息声……整个过程没有尖叫,直到那个生物将阿利斯托亚迅速干瘪的尸体扔在那个女孩的身旁。 他们再次听到了尖叫声――只是那声尖叫并没有持续多久,她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身上瞬间被抽干了血液…… 就在那个生物将要伸手抓起康纳利的时候,杰克.鲍尔颤抖着大叫,“不要!”他因为恐惧而发出不成语调的j□j声,“别杀我们,求你,别杀我们――” “你是谁?”他又在问了。 “我是个考古学家,我是杰克.鲍尔,求你放过我们,我们无意冒犯。”杰克.鲍尔惊惧的声音不自然地变为了尖叫,他已经无法去控制自己的声调,能在这个时候还能发出声音,已经是奇迹。 “科学家?”他看上去突然变得平静了些,就像对杀掉他们提不起兴趣似的,他看了一眼杰克.鲍尔,又看向康纳利,最后又把目光杰克.鲍尔身上,他一把抓过了他并且对着他笑了笑,嘴角还带着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叫阿利斯托亚的血液,“你们释放了我,你们会得到赦免。而你――我崇尚科学。” 杰克.鲍尔痛苦地跪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因为他的手臂正发出“啪”的断裂声。而他眼前那双黄绿色诡异的眼睛变成了很好看的浅蓝色,如同刚刚出身的孩子一般清澈。 第2章 【二零一三年】,西雅图社区大学。 女生宿舍的走廊里传出有节奏的音乐声,二年级的丝黛拉.斯图亚特正跟着音乐努力做着有氧运动。走廊里陆陆续续走过结伴嬉戏着的学生,不是纯粹的洗衣日,不是舞会,只是这个学期结束了,他们将迎来圣诞假期。 音乐嘎然而止,丝黛拉被迫停下动作,她回头看了克莱尔一眼,没好气地轻叹了口气。她还在生气,而她知道她的好朋友克莱尔.洛兹又来干什么了。丝黛拉将发圈拿下来重新理了理自己黑色的长发。 “我不想做说客的,你知道。”克莱尔无奈地摊了摊手,听得出她感冒了,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不想去,克莱尔。”丝黛拉回答得非常干脆,一边拿起边上的干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拒绝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我和詹姆斯说了,我不想和他去新奥尔良。” “别那么任性,丝黛拉。”克莱尔皱了皱鼻子,真要命,她的感冒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什么好转,“机票都已经ok了。” 丝黛拉是真的不高兴,“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想到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一幕,她就没有一点好心情。她的男友詹姆斯亲吻了她的室友苏珊,她亲眼看到了,在没有和她商量的情况下自作主张的订了机票,安排了她的圣诞假期,并且还为此贿赂了她的好朋友,真够大方的,是不是?丝黛拉一把抓起挂在椅子上的衣服转身走进了转角处的更衣室。 “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克莱尔在更衣室外问。 “是的。” “丝黛拉,有没有想过这只是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 丝黛拉从更衣室中走了出来,她换上了牛仔裤和灰色的毛衣并且对着镜子快速地梳着头,就好像她的头发不应该被善待一般,就像那些都是詹姆斯.鲍尔带给她的烦恼。克莱尔的话听上去那么的理所当然,她想要发作的,只是,算了!她能单纯认为她的好姐妹克莱尔已经被新奥尔良的机票收买了吗?这算什么话,之只是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那么轻描淡写就过去了?镜子里的她扬了扬眉毛。 “丝黛拉,去吧。”克莱尔还在努力。 丝黛拉当然知道克莱尔非常想去新奥尔良,这次的旅行对她来说意义非凡,这不仅仅只是旅行而已,这意味着在tvd衍生剧的宣传见面会上她可以近距离接触约瑟夫.摩根这些名演员。为此,克莱尔兴奋了整整一个星期,从詹姆斯.鲍尔对她们提及假期的安排后她的全身神经就处于兴奋状态。况且,还不用她出机票钱,多好的事! “告诉我,我还需要忍受多少次詹姆斯的花心?”丝黛拉转过身来抱着自己的胸问,如果克莱尔还有一丝理智的话她应该知道自己已经忍无可忍了。 “作为你的好朋友,丝黛拉,我觉得我有义务要提醒你,这是场恋爱。”克莱尔倚靠在窗台边上,语气并不算非常认真,“只是一个吻而已,苏珊已经够尴尬了。当然――”这次她换了语气与姿态并且认真地点了点头,“撇开这是丝黛拉.斯图亚特的第一场恋爱来说,确实值得生气。” “呵――只是一个吻而已?”丝黛拉冷哼一声,皱起了眉头,说得真潇洒,相对来说还是后半句更动听一些。她转过头去整理自己的包,将梳子、化妆镜以及手机都扔了进去,语气依然没怎么好转地嘀咕,“我和你说过苏珊对詹姆斯有意思,可你只是不以为然。”就像这样做可以让自己好受些似的。 克莱尔挑了挑眉,看来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表现出强大的容忍与理解,为了美妙的新奥尔良之旅。她在笑,而且笑容里带着捉狭的味道:“这些都不重要,你不能拒绝其他女孩对詹姆斯抛媚眼,同样的他也不能干涉派恩对你大现殷勤。” “胡说什么呢!”丝黛拉突然刷地一下拉上了包上的拉链,睁大了眼睛瞪着克莱尔,“派恩只是个小男孩!” “小男孩子,嗯?”克莱尔眯起了眼睛,一脸不怀好意地靠近,“就因为他比小了一年级,就是小男孩了?”在丝黛拉又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克莱尔摊开双手制止,她在丝黛拉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她的温柔攻势,“相信我,这一定会是一个另人愉快的假期。况且,你也不会忍心让你尊敬的鲍尔教授为此而烦恼的,用他的话来说,他的儿子刚刚才变得不再让他那么操心了。” 丝黛拉轻嘘出一口气,在这个问题上,她终于有些松动下来,鲍尔教授很照顾她,他一直在帮助她。照鲍尔教授的说法,是丝黛拉挽救了他那位叛逆的宝贝儿子并且缓和了他们的父子关系。鲍尔教授是一个考古学教授,他曾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及精力在外进行考古研究,为此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的妻子离开了他,他的儿子差一点点就成了瘾君子…… 那完全是为了钱,她做鲍尔教授家的小保姆所赚的那些不多但是对她足够重要的辛苦工钱!她在心里吼!“相对来说,我可更愿意把之后三周时间花费在图书馆。”丝黛拉嘴里嘟囔着,这样的话题让她心烦意乱,“你的感冒还没好吗?”她急切想要扯开话题。 就像这是意味着丝黛拉的妥协,克莱尔蓝色眼珠里满是笑意,“我们都需要阳光,西雅图的阴雨天气对健康没有好处。”克莱尔看着丝黛拉把头发简单的用橡筋扎起来,讨好地拿起了两个人的包,一边往外走。看了看外面的天又开始唠叨:“亲爱的,你会喜欢那个充满着阳光的城市的,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礼服、休闲服、太阳眼镜、首饰,一件都不能少,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应该带上防晒霜。” “新奥尔良需要防晒霜吗?”克莱尔的热衷让丝黛拉有些不忍心起来,“现在是冬季,克莱尔,即便是新奥尔良也还没有到需要防晒霜的季节。” 克莱尔继续得意地放大笑容,就像胜利在望,“相对于西雅图来说,新奥尔良的阳光就是夏季。”听上去,她的语气是肯定的,就像她去过无数次。 丝黛拉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无奈地摇了摇头。 西雅图的雨水总是特别的多,早晨起床的时候还有一丝太阳光,可到了中午又开始阴云密布。这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湿润的气候,空气里总是有着一股湿漉漉甜丝丝的味道,阳光成为了一种奢侈品。在整块美国板块都扬起一股吸血鬼风潮的时候,西雅图也成为了重点旅游城市之一,真得感谢斯蒂芬妮.梅尔的《暮光之城》系列小说以及拥有着俊男美女的吸血鬼电影。 现在,她们正延着教学楼的走廊去休息区,然后放下书包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准备最后一天的课程,马上就要放假了,今天的课程不会被安排得很紧凑,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盼的笑容,每个人都在向往着即将到来的假期。或许克莱尔说的对,他们都需要一些阳光。 “嗨,丝黛拉。” 派恩.昆西在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停下来打招呼,多数情况下丝黛拉认为他总是在故意制造这样的偶遇。派恩.昆西非常瘦削,脸上总是带着腼腆的笑容,丝黛拉并不讨厌他,那是种非常纯粹的喜欢,因为派恩的笑容总是干干净净的,那里呈现出来的情绪是他整个真实的内心世界,开心或烦恼。 “嗨。”丝黛拉快速看了一眼在边上假装没留意他们的克莱尔,回应道。 “圣诞假期会有什么打算吗?”派恩问,“如果你选择留校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我想……”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愿教授们能大发慈悲别布置太多作业,不过能肯定的是一定不会排满整个假期的。” 丝黛拉当然明白派恩的意思,整整大半年时间他总在制造可能与她相处的机会,哪怕是一起吃个饭说说话也可以让他开心上大半天。丝黛拉首先感谢他的好意,她同样在笑,尽量做到不打击到他,“不过,我想这个假期不会有太多的时间的,我和克莱尔决定要去新奥尔良。” “哦。”派恩尴尬地笑了笑,“那真是个好主意。” “我得满足死党的追星愿望,你知道这是个艰巨的任务。”这下轮到丝黛拉尴尬了,她看到边上正假装整理自己书本和笔记的克莱尔在偷笑。 派恩的笑容继续挂在脸上,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们就这样站在一起好几秒钟之后他向周围看了一眼,然后摆摆手,对她说,“我该去上课了,回见,丝黛拉。” “好的,回见,派恩。”她回答并一直目送派恩离开,希望这样多多少少可以缓解些尴尬,也可以让派恩内心好受些。 克莱尔关上了更衣柜,一脸地得逞,整张脸上藏不住的兴奋,“你同意了,这就算是同意了,是吗?派恩.昆西帮了我一个大忙,真该好好谢谢他。” “或者我该追上去同意派恩的提议,告诉她其实我只是在矫情地寻求追逐的乐趣?”丝黛拉打开了自己的更衣柜,将包直接扔了进去。 “你真的对派恩没有感觉?”克莱尔凑过来小声问。 “对。”丝黛拉‘啪’地一声关上了更衣柜,恶狠狠地瞪了克莱尔一眼,她现在更该怀疑詹姆斯究竟给了克莱尔什么好处!她是克莱尔.洛兹,一个容易被收买的克莱尔.洛兹,那么是不是代表自己的交友不慎! 克莱尔笑起来,她差不多就要拥抱丝黛拉了,“相信我,任何利益都比不上你同意一起去奥尔良。” 丝黛拉摇了摇头,通常情况下她对于死缠烂打是毫无抵抗力的。她们一边走向教室一边漫无目的的闲聊,可显然克莱尔不在状态,丝黛拉认为克莱尔的节日综合症已经开始了。可丝黛拉完全有着自己的烦恼,撇开詹姆斯.鲍尔给自己带来的不愉快不说,詹姆斯的父亲,也就是他们的历史系教授杰克.鲍尔教授再次拒绝了她进入科考队的请求,鲍尔教授认为丝黛拉对于那些头骨或古代青铜器不会产生兴趣的,可恰恰相反!真是另人沮丧,从进入这所学校开始,她就科考研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的历史课以考古课程的成绩在班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可鲍尔教授总能以各种理由拒绝搪塞,几天前他再次拒绝了她。 “丝黛拉。”詹姆斯从她们身后赶上来,他看起来挺高兴的样子,“我就知道会在这里遇上你们。”从他的神情里不难看出一些端倪,克莱尔一定是短信通知了詹姆斯,毕竟胜利在望啊!丝黛拉的心情顿时再次降了降。 “嗨,詹姆斯。”克莱尔对着詹姆斯笑,并冲着丝黛拉眨了眨眼睛。 “去教室的必经之路。”丝黛拉不怎么情愿地假笑,这是一周以来她和詹姆斯第一次面对面心平气和的说话,他们总在争吵,就因为詹姆斯.鲍尔在酒后亲吻了苏珊。然后,她不得不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另自己不愉快的事情,就像这是自己的责任似的。 “对时间异常有强迫性的女生来说,我的判断力绝对是正确的。”詹姆斯一脸的讨好。 “你对你的每一个红颜知已都那么体贴吗?”她忍不住挖苦,虽然正感觉到克莱尔扯了扯她的衣角,可嘴上依然不依不饶。不过在看到苏珊.库克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时丝黛拉的态度立即180度转变并且迅速换上了一副不算太勉强的笑脸,还直接差点挂到了詹姆斯身上,“算了,不想再为过去的事情伤脑筋了。新奥尔良的行程安排得如何?” 詹姆斯顺势搂住丝黛拉,有些意外地看了克莱尔一眼并且无限温柔地回答:“一切都准备停当,明天有一整天的时间让女孩们准备她们需要的必需品,其他一概不用女孩们操心,机票、酒店,包括行程,这点克莱尔是专家。后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下午就可以享受新奥尔良的阳光了。” “真是太棒了!”克莱尔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真体贴。”丝黛拉同样表现得很高兴并且在苏珊.库克尴尬的眼神中坦然接受了詹姆斯亲昵的吻。 “ok!我很不情愿打断你们亲热,但是――”克莱尔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我们快没有时间了,如果现在詹姆斯不能给女孩们一些时间估计需要一小时后才能去卫生间。” “克莱尔!”一定要说得那么露骨吗?丝黛拉瞪了克莱尔一眼,快速地与詹姆斯亲吻告别,照克莱尔的话说,她只是实际表明需求而且够婉转了,是啊是啊,她总是太过实际。她们真的需要快一点了。 “多好。”女生盥洗室里,克莱尔照着镜子用手整理着她金色的卷发,她得意的表情一揽无余。“两个相爱的人,还有什么事是无法解决的呢?” “停,克莱尔。” “不是吗?”克莱尔挑了挑眉,“你不用告诉我是因为苏珊的原因,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别让我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丝黛拉,什么事都是可以原谅的。苏珊是我们的室友,别把事情搞那么尴尬。” “那么。”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整整一周的时间用来讨论这些让她心烦意乱的话题,她真是受够了,“假设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在鲍尔教授那里得些好处,又或许你的女性第六感是完全正确的,可是,克莱尔,让我们结束这个话题,好吗?” 克莱尔张大了嘴巴,她想说些什么,不过马上自觉地闭上了嘴巴。好吧,她完全能想像这小妞真的生起气来会做出什么事,起码现在不能毁了她们的新奥尔良之旅,没关系,现在,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快速烘干了手,丝黛拉轻嘘了一口气,“去上课吧。” “你总是那么口硬心软,亲爱的。”克莱尔已经癫狂了。 第3章 从西雅图到新奥尔良需要飞六个小时,中间需要转机一次,然后坐将近一小时的出租车到城市里。 午后时分,飞机稳稳地降落在新奥尔良机场,虽然是冬季但窗外阳光一片,这让每个人心情都变得无限的好起来。克莱尔更是迫不及待地拿出了她的太阳眼镜对着粉饼盒里的化妆镜照了又照,在西雅图那样长年阴雨的城市就连太阳眼镜都不是必备品。 “宣传活动在明天,我们可以有一整天的时间用来好好享受阳光!”一下飞机,克莱尔又开始涛涛不绝。 丝黛拉无奈地向天翻了个白眼,不可否认迎面而来的暖风让她的心情也受到了影响,可克莱尔的表现可真是太明显了,难道她都不会顾忌一下自己并不怎么纯洁的动机吗? “先去拿行李,然后去酒店,孩子们,我有一份报告马上要提交给总部。”杰克.鲍尔拎着他的手提电脑在他们身后催促,并且看了看手表。 “你爸爸把工作都带到新奥尔良来了?”丝黛拉轻声问詹姆斯。 詹姆斯耸了耸肩,一脸的不以为然,“有人旅行有人工作,完美的安排。”然后他又在她耳边补充道,“很多时间他不会和我们一起,听说和英国金斯顿大学考古队有一次重要的会面。” “英国金斯顿大学?”丝黛拉显然来了兴趣,“那是所名校,而且历史悠久。是什么样的会面?” “你没事吧,亲爱的?”詹姆斯马上发现了这个话题不合适,他有些挫败地看着丝黛拉,“我觉得我父亲没有同意你进考古队是完全正确的。” 丝黛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那么严重,詹姆斯。” “绝对严重。”克莱尔煞有介事地j□j来发表意见,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太阳眼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但是确实。我完全同意詹姆斯的说法。”她伸手拉住丝黛拉往前走,并且小声地警告,“丝黛拉宝贝,我们是出来玩的。” “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谁说旅行途中就不能涉及点兴趣爱好呢,而谁让她的兴趣爱好目前来说是考古学呢。 “好吧,暂且相信你是随便一问,那么接下去几天需要看到你真正的付诸行动,怎么样?”克莱尔撅了撅嘴,往行李区走,“我和詹姆斯两个人制订的计划可不是随便放着看的,鲍尔教授需要回酒店工作,我们把行李放回酒店后去享受下午茶。晚上我们需要去法国街区好好逛一逛,或许还可以遇到正在那里工作的剧组人员。”说到tvd衍生剧,克莱尔漂亮的脸蛋简直是笑开了花。 “为什么不直接表明你想和约瑟夫.摩根来一次偶遇?”丝黛拉喃喃道。 “那就是奇迹了。”克莱尔大大地透了口气,她的回答毫不客气而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在等行李的当口,她随口询问,“你的小说怎么样了?” “你知道我最近没什么时间。”小说,小说,如果她写的那些也能称得上是小说的话,那么还在萌芽阶段呢。 “你酝酿了很久了,丝黛拉,什么时候开始动笔?” 说实话,丝黛拉可一点都没有什么感觉到克莱尔对她的小说有多迫切,她现在更关注传输带上什么时候出现他们的行李箱。不过总归是要找点话题来嚼嚼舌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无非是找一个合情合理的意淫空间罢了。”丝黛拉直白起来可不逊于克莱尔。 “我想先声明,亲爱的,我再也不想成为反面角色。”詹姆斯歪着脑袋进入她们的话题。 丝黛拉直接不客气将詹姆斯故意压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推开,“我还没有看到你的诚意,詹姆斯,请不要左右我的写作思路。” “瞧,你有那么可爱的兴趣,詹姆斯宁愿你的爱好在于写作而不是和古墓以及骷髅相伴的考古。” 这是詹姆斯常常说的话,照他的意思,家里有一个考古学家就已经完全足够了,他不想自己的女朋友也是如此疯狂的,那会让他感觉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说得对!”詹姆斯简直是迫不及待地附和着克莱尔的结论,“有时候我都在想像自己吃饭的碗和盆子会不会有一天变成青铜器或陶制的。” “哇呜――”丝黛拉夸张地回头看着克莱尔,猛点了点头,“好主意,完全可以和鲍尔教授分享这个想法,我会告诉他这是詹姆斯对他工作的理解和支持。” 新奥尔良是美国路易斯安那州南部的一座海港城市,也是美国一座大都市。这里的气候湿润温暖,和西雅图的阴冷完全像是两个世界。他们入住了这里还算是高档的四季酒店,从酒店的房间窗户向外看,是密西西比河。入夜时分的新奥尔良被完全的突显出了它的特色,民间艺人以及小贩们三三两两的散落在街道两旁招揽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如同他们所想,杰克.鲍尔果断地抛弃了他们去和他那些来自英国金斯顿大学考古队的朋友们聚会了,他们的旅行时间充裕而且行程安排得很休闲。现在,丝黛拉、克莱尔以及詹姆斯正延着老街随意地逛着借以消化一肚子的海鲜饭。 “哦,我的上帝!”克莱尔突然就像着了魔一般往前冲,对着一块酒吧牌子发了好几秒的呆,然后转过头来兴奋地朝他们招手,“快来看,丝黛拉。” 丝黛拉和詹姆斯互看了一眼,这下就连詹姆斯的眼神里都充满着无语的神色了,他们快步走过去,在一块写着“rousseau''s”的旧牌子面前停下,没发现什么异样。 “看,卢梭酒吧。”克莱尔依然兴高采烈地指着牌子,“剧组在这里拍过戏,卢梭酒吧。” 不得不感叹克莱尔真是个疯狂的粉丝,丝黛拉歪了歪头,只是一间酒吧而已,又不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吸血鬼。 “要不要进去?”詹姆斯建议。 克莱尔眯起了眼睛,她赞许地点了点头:“我能说些什么呢,詹姆斯真的太体贴了。”然后她一马当先走过去推酒吧的门。不过,马上他们全都愣在了那里,因为杰克.鲍尔正推门出来,他看上去脸色很差,甚至是慌慌张张的而且在看到他们的同时也被吓了一大跳似的。 “爸爸?”詹姆斯首先开口道。 “哦!”杰克.鲍尔重重地喘了口气,“离开这里,孩子们。” “什么?”克莱尔问。 “出什么事了,教授?”丝黛拉同样惊讶。 “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相信我,孩子们,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说着,鲍尔教授便伸手拦住了他们,并且紧紧地握住了丝黛拉手腕往街上走。 “嗨!等等,爸爸。”为什么偏偏要拉着丝黛拉,詹姆斯一把扯住了自己的父亲,“我会告诉酒保我们已经过了18岁。”他忍不住讥讽。 丝黛拉吃痛地抽了口冷气,这太反常了,他弄疼她了!“鲍尔教授,发生了什么事?”她想抽回手的,不过显然鲍尔教授没有想要放开她的意图。 “杰克,就要走吗?”一个有着纯正伦敦口音的男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哦!”克莱尔的全部表情和动作都停留在了空气中,“哦,哦――”她发现自己居然愚蠢的不会说话了。 同时的,丝黛拉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嘴正张成o型,连同大脑也处在了停滞状态,这太丢人了,即使是看到了电视明星也没必要表现得那么明显吧。 “约瑟夫.摩根?”唯一清醒的大概只有詹姆斯了。 那个男人穿着休闲的深色皮衣,连同深色的t恤以及深色长裤,腿形修长,身材匀称,棕色的头发浅蓝色的眸子,他正随意地倚靠在门口的柱子上颇有兴趣地看着杰克.鲍尔紧拽着丝黛拉的手对着他们腼腆地笑了笑,“我以为老朋友见面总要打个招呼,可你一眨眼就不见了,杰克。”没错,他的语调是纯正的英式发音。 这个人确实是约瑟夫.摩根吧?起码他标致性的笑脸及神情与电视上相比是如出一辙的。他和鲍尔教授认识,可谁能相信杰克.鲍尔,西雅图社区大学的考古学教授会认识电视明星呢?杰克.鲍尔的反映相当奇怪,并没有那种看到了老熟人的热情劲,相反的他看上去紧张极了,丝黛拉能感觉到手腕上的劲道。 詹姆斯有些生气地一把扯过丝黛拉,好在杰克.鲍尔突然放开了她。好疼啊,丝黛拉下意识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她相信那里的颜色一定很好看。 “你……你好,好久不见了。”杰克.鲍尔依然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看,就像随时可能发生什么冲突一般。 “您是约瑟夫.摩根?”克莱尔小声询问,谢天谢地,她居然还可以发出声音,可就连声音里都有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强纳森.摩根,我的名字。”强纳森非常绅士地冲他们点点头,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足以让他们都可以听清楚,“很多人认为我和约瑟夫是孪生兄弟,我很喜欢这个身份。”他又笑了,他还有着和约瑟夫.摩根一模一样的酒窝。 第4章 直到回到酒店,他们依然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偶遇,詹姆斯到是没什么,只是丝黛拉知道自己惨了,克莱尔不会放过晚上的闺蜜谈心夜的。 “鲍尔教授怎么会认识这个强纳森.摩根的呢?”克莱尔没有意识到自己一路上都在问这个问题。最另他们想不到的是他居然邀请了他们一起参加剧组宣传活动后的舞会,带回西雅图将是多么大的新闻。为此,克莱尔都快乐得透不过气了,她一个劲的抱怨自己的礼服有多土,“他们长得一模一样,我爱他的伦敦音。约瑟夫最喜欢阅读,是个名符其实的书呆子,他的歌唱得很好,还曾是乐队的成员。他最害怕鲨鱼可最喜欢的也是鲨鱼,真矛盾。他最喜欢的名言是查尔斯布科夫斯基的:whatmattersmostishowwellyouwalkthroughthefire.他最喜欢的食物是牛排,金牛座,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基本上她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停,停停――”丝黛拉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她不能放纵克莱尔继续下去,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无数遍了,可还是需要打断她,“你必须让你的大脑处于正常状态,克莱尔。首先,你的礼服一点不土,其次,不管他是谁,你可以是一个疯狂的小粉丝,但是这样的小粉丝对他而言成千上万,所以,冷静点。明天的舞会无论是什么形式都别让自己和我们太丢脸。”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克莱尔!” “我想我该去隔壁看看我爸爸,然后洗个澡。”詹姆斯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想要逃离,他还不忘回头对丝黛拉说,“洗个澡吧,现在是凌晨两点,如果女孩们明天不想有黑眼圈的话。” 丝黛拉冲他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 “我不想在你的小说里和克劳斯有太大的瓜葛了,卡罗琳的粉丝们会骂死我的。”在房间门‘咔嗒’一声被关上时,克莱尔突然说。 丝黛拉无话可说地跑去行李箱拿自己的睡衣,她都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了,可她必须得制止克莱尔疯狂的状态,哪怕只是为了今晚能睡个好觉。于是,她又扔下了手里的睡衣,好言好语的劝导,“克莱尔。我知道你很兴奋,但是,你的偶像约瑟夫.摩根是个明星,当然,我不干涉你追星的热情,就像今天晚上偶遇的那位强纳森.摩根,不管他是谁,或者是不是真的是约瑟夫的孪生兄弟,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要做的是养足精神,明天的舞会才不会让自己太失礼。” 这话好像对克莱尔挺有用的,她正用力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睁开,那双漂亮的眸子就跟星子一样闪亮,“你说的对,丝黛拉宝贝。” “明天……正确的说是今天,如果我们没有充足的睡眠,那么就一定会影响到质量,所以――你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这招对克莱尔绝对有用,她已经听话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奔向卫生间了。 终于解决了!丝黛拉大大地透了一口气,不过意外的是杰克.鲍尔敲开了她们的门。 “嗨!丝黛拉,你还好吗?”他正和蔼地看着她。 “晚上好,鲍尔教授。” 鲍尔教授看了一眼丝黛拉身后她们的房间,他能听到从卫生间里传出的水声,“很抱歉,今晚我伤到了你的手腕,我太鲁莽了。” 丝黛拉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正因为这些,所以杰克.鲍尔教授专程跑来道歉吗?这太隆重了。“我很好,别介意,教授。”她将自己的右手腕故意挪到身后,“詹姆斯回去了,您也早些休息吧。”她表现得很体贴。 “确实,他在洗澡。”鲍尔温和地笑了笑,不过他此行的目的可并不只是关心和道歉那么简单的,“嗯……明……”他有些支唔并且专注地盯着丝黛拉的眼睛,“我的朋友,也就是英国金斯顿大学考古队的康纳利教授在美国北部发现了一些非常有研究意义的文献,你有兴趣一起看看那些文献吗?你总是对考古表示出极度的热衷。” 确实意外!鲍尔教授总是会找诸多理由拒绝她参与考古的一切研究,他甚至曾声称丝黛拉不适合这份工作,他曾建议她可以在毕业后从事历史学助教或文员类的工作,或者帮助教会打点一些日常事务。丝黛拉从小在教会资助下成长,她没有亲人,唯一可以算得上亲人的就是梵森特神父了。可她没听错吧,鲍尔教授同意她参与他的研究了?为了表达他的歉意? “是真的吗?”她需要再次确认一下。 “我很愿意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康纳利教授不会介意的。”他说。 “嗯――”丝黛拉掩饰不住的高兴,爽快地答应,“我非常乐意,教授。” “得占用舞会的时间,丝黛拉。你知道,康纳利教授的时间宝贵,他只有晚上才能抽出时间。” 这下丝黛拉不免犹豫起来,在心底她有一百个愿意,只是如果让克莱尔.洛兹知道丝黛拉.斯图亚特因为一份有关于考古文献研究而放弃和她一起舞会,克莱尔会发飙的!她的脑海里都能呈现出克莱尔生气时活灵活现的样子了…… 正如所想的,当丝黛拉披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时克莱尔正气呼呼地坐在化妆镜前涂抹着睡前乳霜。丝黛拉在浴室里努力想着最婉转的解释居然一下子在脑海里烟消云散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去,在镜子里的克莱尔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开始干毛巾狂乱地擦拭起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怎么回事?”片刻后,克莱尔才凶巴巴地开口问。 让克莱尔先开口完全是正确的,这就是个难题。 “嗯――”丝黛拉完全没有了底气,“鲍尔教授好不容易同意了,为此我等了一年多,克莱尔。” “你应该了解这个舞会来之不易,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却让你随易抛弃了?”克莱尔相当不理解,是非常非常不理解,她怎么会和丝黛拉.斯图亚特成为好朋友的,她们的性格有那么多不协调的地方,爱好也不同,丝黛拉对舞会更是惟恐避之不及。可这次不一样!古老文献比参加有着约瑟夫.摩根的舞会更重要? “克莱尔,你确定要和詹姆斯一起对我发动进攻吗?”丝黛拉撇了撇嘴。 “这是你自找的!”她又瞪了丝黛拉一眼。 “可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丝黛拉讨好地挪过去,“瞧,没有舞伴的舞会太糟糕了,特别是对你这么可爱又漂亮的女生而言。虽然正确的说我们是受邀的客人,但是你也不会愿意接受一些奇怪的目光的。你和詹姆斯可以一同去舞会,我可以把他借给你一个晚上。”这么说来,她做了个再慷慨不过的举动,丝黛拉.斯图亚特出租了她的男友,还是免费的。多划算,答应了就别再生气了,她的眼神毫不避讳地表达着这个讯息。 “呵――”克莱尔到是真的没有想到丝黛拉会来这一套,她冷哼了一声,那眼神就像在说她像是没有舞伴的人吗?可答案却现实的正放在那里,她确实没有。她蓝色的眼珠子动了动,没好气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没再理会丝黛拉,继续按摩着自己的脸蛋,现在最好的解释就是睡觉。 这就像是心照不宣,暴风雨隐患烟消云散,丝黛拉在内心欢呼雀跃,不过表面,咳咳,必须稳重。她把整个头都埋进了被窝里。古老文献……现在轮到她睡不着了。 第5章 相对于克莱尔来说,詹姆斯那里就没有那么困难重重,他很好被说服。只会把气撒在自己父亲身上,照他的话说,他早就料想到自己的父亲没那么好心同意参于他们的旅行,他把他的工作随时随地栓在了裤腰带上。能唯一被原谅的只在于他那位工作狂父亲愿意支付大部分的旅行资金。 一整个白天,詹姆斯都没有和杰克.鲍尔说一句话,连眼神的交流都很少,哪怕他们只是坐下来一起吃顿饭,其他的时候詹姆斯一直和克莱尔在一起,就像他们才是同行的人。丝黛拉和鲍尔教授在一起,她需要在一边帮着整理报告,包括了解会面的内容以及北美南部那些土著居民的历史,听鲍尔教授说,今晚她将目睹一件2500年前的古老头骨,那是康纳利教授的研究成果之一,这让她兴奋不已。 克莱尔给自己又添置了一套礼服,她当然会这么做,这个舞会对她来说很重要。而要顺利送走他们可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丝黛拉得抵制住詹姆斯粘糊糊的纠缠,这么说来光借用男朋友是远远不足以说明问题的。不过照丝黛拉来说如果克莱尔足够好运气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桃花运呢,那么她就可以当一个合格的女友了。 然后,终于得到了詹姆斯的共鸣! 晚餐后的一个小时内,丝黛拉顺利打发了詹姆斯和克莱尔。虽然整个过程鲍尔教授都在不时地看表,可他并没有发作,因为他已经无形中得罪了他的宝贝儿子,说好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有些事他必须得做,康纳利想要见这个女孩一面。还有梵森特神父的交待…… 不过在被告知康纳利教授同样住在四季酒店并且在他们客房楼上时,丝黛拉却认为杰克.鲍尔变得突然有些奇怪,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许考古学家们的特点就是神秘且古怪的。又或许这只是她的过敏反应,不过好在他终于同意她接触他的考古工作了,还有什么比得上这个好消息呢。 电梯停在七楼,“这次的旅行对我来说收获很大,目前来看我非常满意。”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丝黛拉好心情地说。 “考古专业可不是你看上去那么简单的,等你接触到那些尸体及阴冷气息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小姑娘。”鲍尔忍不住地浇她的冷水,但愿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他没来由的担心,“为此我失去了很多。” “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教授。詹姆斯爱你,没有一个儿子会因为父亲热衷的事业而憎恨他,他只是太在乎你了才会表示出不满。”丝黛拉完全误解了鲍尔教授的意思,她认为杰克.鲍尔口中的‘失去了很多’是因为他对工作的热情使他失去了家庭和妻子,他认为詹姆斯恨他。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安慰了,丝黛拉总是努力的维系詹姆斯和杰克.鲍尔之间的关系,她很努力。可实际上,在她眼里,哪怕是和家人的误解和争执都是她不曾拥有的。 “谢谢。” “不管怎么样,还有什么比做自己感兴趣和喜欢的事更为另人高兴的事呢?”她乐观地笑了笑。 “确实。”这下杰克.鲍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过幸好,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间房门外,“我们到了。”他指了指房间上的牌子并且按了按门铃等了等,没有人来开门,他回头看了丝黛拉一眼,又按了下门铃,“康纳利一定有事,他对时间非常严谨。”他解释道。 只是,五分钟后依然屋内依然没有回应。 “康纳利教授会不会出门了?”丝黛拉假设。 “不会,他不会忘了我们约定的时间。”杰克.鲍尔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走道里悄无一人,或许他们该再等等,他再次按响了门铃。 丝黛拉只是轻轻的而且是无意中的碰到了门,随着轻轻的‘咔嗒’声,她和鲍尔教授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门是开着的。 很明显康纳利教授确实是忘了关门。鲍尔教授推开门走进去,房间的灯亮着,客厅里的笔记本也是亮着的,一些资料随意地被散落在一边,桌子上地上都是,只是客厅里空无一人。 “康纳利?”鲍尔叫了一声,他转身去了卫生间,卫生间的门是开着的,那里空无一人,他又走到了卧室,“哦!上帝!”他惊叫起来。 丝黛拉跟着走过去,眼前一切另她惊呆了。这是怎么样一幅骇人的景像呢,无法说清楚……那个有着大胡子的康纳利教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他死了,他的手腕被划开,只是并没有大量的血涌出来,滴在地毯上的血迹也只是一小块,可一切都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是那种极度扭曲的,就像经历过什么另人惊恐无比的事……最要紧的是康纳利教授的脖子,那里被撕开了,米白色的床单和枕头以及被子被血浸泡着……丝黛拉已经完全呆愣在那里了,她无法呼吸,她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或呕吐…… “别看!”杰克.鲍尔快速挡到她面前,“我们马上离开这里,立刻。” 丝黛拉很庆幸自己还能听到鲍尔教授的声音,她的大脑居然没有因此而休克,“我们应该报警!”连声音听上去都不像是她的。 “他已经死了,丝黛拉,快离开这里。”鲍尔教授几乎是半推半抱的把丝黛拉带到客厅里的。 “怎么会这样……” “嘘――我们马上离开!”杰克.鲍尔看上去紧张极了,他的脸色惨白,并且瞪大着眼睛直视她,他正试图让自己和丝黛拉都安静下来,可其实上收效甚微。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他来过了,这是一个警告,他知道了,他来过了……“丝黛拉,听我说,你得马上离开,离开这家酒店,离开这个城市,必须离开,明白吗?” “康纳利教授不是自杀,他的脖子,唔……”她还想说什么,不过马上,她的嘴被捂上。 “不能说,不能,丝黛拉,马上离开这里!”鲍尔突然冲着她大叫,他一边用力拉着她往楼道里走,一边快速在口袋里翻出了手机查找詹姆斯的号码,手机很快被接通了,“詹姆斯,我需要你马上回来,詹姆斯,你有听到我说话吗?带着克莱尔马上回酒店!”不过,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就连紧拉着丝黛拉的手都放松了,他的表情古怪极了,丝黛拉说不上该怎么形容,那是恐惧…… 电话那头除了音乐声外还有一个很好听的男声,他只是轻轻地非常有礼貌地说了一句,“你好,杰克。” 半个小时后,克莱尔和詹姆斯出现在了客房里,丝黛拉一直在发抖,不停地发抖。她无法克制自己,直到回到房间里才发现自己有多害怕,鲍尔教授还在楼上和警察周旋,他被叫走了,去警局录口供,詹姆斯和克莱尔守着她,她看上去被吓坏了。 “不不,那是谋杀!”她突然激动起来,鲍尔教授说的不对,那绝对不只是自杀,她不明白鲍尔教授为什么要和警察说康纳利教授是自杀的。康纳利脖子上被撕开的巨大口子在脑海里不停地提示她,“那是谋杀,我能肯定。” 詹姆斯轻轻地搂住她,在她耳边安抚道,“我爸爸一定没有和你说过他们考古工作进行时发生的种种意外,这是他不想让你涉及的最基本原因,丝黛拉,别去想了。” 警车依然在楼上叫嚣着,从窗边看下去酒店边上围了一圈人墙,人们都知道四季酒店里发生了命案,一个考古学家自杀了?或许,明天的早报上就会是这么写的。丝黛拉从窗边折回,她的脑子依然混乱,无法集中思绪,满脑子的血,还有那个被硬生生撕裂的伤口以及杰克.鲍尔表现出来的慌乱。 “还好吗?”詹姆斯走到她身边询问。 “我没事。”她深深地呼吸。她需要洗个热水澡让一个人静静呆一会儿,满脑子的疑问让她的头都好像有些微微的发胀。 詹姆斯点了点头,“去洗个热水燥,我保证你从浴室出来能看到我和克莱尔还会在这里。” 克莱尔同样同意,不过她用非常少见的认真表情开导她,“有什么需要就叫一声。但是,丝黛拉,我还是需要申明一点,这与你无关,虽然你看到了不怎么好的一幕,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明白吗?丝黛拉宝贝,洗个澡,睡一觉,然后忘掉它。明天我们按行程去死灵之城……哦,不,这个主意不好,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去听音乐会怎么样,新奥尔良的爵士乐演出可是出了名的,你喜欢爵士乐,是不是?” 丝黛拉勉强地笑了笑,确实,不管发生什么都需要忘掉一些事,或许,克莱尔是对的,这是一场意外。 直到躺在床上,丝黛拉才略感到一丝放松。整个洗澡的过程是艰难的,她承认自己依然在害怕,就像转角、背后或镜子里会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突然窜出来咬她一口。幸好克莱尔和她同一个房间,詹姆斯看着她躺下,给她拉好了被子,在她再三表示没事后才离开。 克莱尔擦拭着头发靠在床上,她还在回忆舞会的情景,看起来是挺婉惜的,“他们确实很相像,强纳森和约瑟夫,让人无法想像。十足的绅士,感觉棒极了。我们还握了握手,不过没多久就接到鲍尔教授的电话。”或许克莱尔认为自己把话题又转到鲍尔教授身上很不理智,今晚对于丝黛拉一定是个不愉快的经历,然后她停顿了一下,放松地对着她笑了笑,“那是个小型舞会,丝黛拉,很多名演员,tvd衍生剧的演员们都在,你真应该在那里。如果你不留在这里就不会看到那一幕了。” 明明知道克莱尔只是在安慰她,其实他们谁都知道,就算一起去了舞会也会发生这件事,或许他们同样会被打断,同样需要回来照顾鲍尔教授。 丝黛拉困惑无比,“鲍尔教授的反映真奇怪,克莱尔,他甚至冲我吼叫,不停地让我离开,离开这个酒店,离开这个城市。” “在潜在的事故和危险中,人们总是会有一些反常的举动,这并不能表示什么。” 或许是她多心了,丝黛拉愿意这么想,只是那种不怎么舒服的感觉一直压在心上,就像问题始终在但又无能为力解开那么无助。在混混沉沉中丝黛拉睡着了,隐隐的头疼,她的大脑急切需要休息。 ……周围黑乎乎的,看不到任何一丝光亮,伴着忽近忽远的喘息声…… “奎妮.金斯利。”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 丝黛拉转过头去看,没有一个人,“你是谁?”她问,那个声音叫她奎妮.金斯利?那又是谁?“你是谁?”她又问。 周围冷冷的空气以及压抑的气氛都让她倍感不安,她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没有抓到,没有人在那里。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以及脚下踩着地面轻微的声音,终于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感受到一丝亮光,她走过去,越走那亮光就越大,有一个人正背对着光面对她,看不清他的五官,可那里确实是一个人。 “你是谁?”她又问。 “奎妮.金斯利。”他又说,声音就像在哪里听过。 “那是谁?” 那个人一直看着她没有说话,然后渐渐的,丝黛拉眼前的光变得越来越柔和,越来越能让她看清眼前的人影,那是一张英俊又苍白的脸,浅蓝色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有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 “你没事吧!”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扭头跑开,那不是真实的,那绝对不是真实的。 可眼前的人擎着冰冷的笑意的嘴慢慢咧开,她看到了……血,满嘴的血。 黑暗中,丝黛拉惊醒过来,她没有尖叫,克莱尔还好好地睡在边上的另一张床上,气息平稳。她伸手扭开了小夜灯,房间里除了她和克莱尔没有其他人。她的心正在狂跳,就像随时都有可能蹦出来,只是梦…… 第6章 天一亮,丝黛拉便起床了,她收拾好了今天外出需要带的必需品,洗了澡并且给自己化了淡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那么糟糕后心情好了不少。她猜想鲍尔教授一定又不会再允许她参与他的工作了,他更需要时间平静而且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这样的出尔反尔是值得原谅的。可她决定了,忘了昨天发生的一切,她需要没心没肺的放松一整天。 克莱尔在她整理物品时醒来,她还有些不确定丝黛拉的状况是不是正常,她睁开惺忪的眼睛抚着额观察了她好几秒钟后才轻嘘出一口气。 “早安,丝黛拉。” “早安,克莱尔。”丝黛拉快速地绽放出了笑容,“今天我们要去哪?” 丝黛拉的状态让克莱尔意外,不过她并没有过多的惊讶表示并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坐起身子,“原本是死灵之城,可我相信你不会再喜欢那里的,今天晚上会有一场爵士音乐会,我们可以随便逛逛,去哪儿都行,中午可以坐在密西西比河边上边看风景边吃午餐,行程很松散,不会太赶的。你为什么穿牛仔裤?”她对丝黛拉随意的装束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不能穿牛仔裤,随着克莱尔嫌弃的目光,丝黛拉低头去看自己的牛仔裤,有什么不对吗?她们又不是时刻要去参加舞会。 酒店的早餐很丰盛,詹姆斯看来没怎么睡好,他紧绷着脸就像有着无数的心事。鲍尔教授到是自然很多,他在看到丝黛拉她们的时候自然地打招呼,并且胃口很好的拿了许多食物。 趁着杰克.鲍尔去拿饮料,丝黛拉小声问詹姆斯:“你父亲还好吗?” 詹姆斯看了一眼杰克.鲍尔的背影,不耐烦的情绪就写在脸上:“他没有什么不好。暂时来说我不想和他说话,原本他破坏我们的舞会就是个错误,如果不是他,就不会吓到你。” “我没事了,詹姆斯,说了只是个意外。” “丝黛拉,我不会和他争吵,只是我必须让他感觉到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詹姆斯,听我说……” “行程按照原计划走。”克莱尔好意地打断他们的谈话,因为鲍尔教授已经回来了,“睡眠是绝对有助于身心健康的,丝黛拉没事,没有受任何影响,她想去死灵之城,我也想去,厚重的历史但又真实存在,那是当地文化,听说那里的土著女巫是出了名的。” “女巫?”丝黛拉表现得颇有兴趣,“现在不是中世纪,别被电视剧影响太多,克莱尔,你可是一名历史系的大学生。” “哦,别扫兴,宝贝,权当是融入当地文化。我们需要带着美丽的心情参观一座城,想象那些传说和故事都是真的,这样才有意思。”克莱尔完全不同意丝黛拉太过理智的观点,否则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照她的话说:人们需要瑕想,需要故事,需要传说,需要一切玄乎乎的东西。她选择历史系原本就是她妈妈洛兹夫人的意思,她更喜欢玄学,可洛兹夫人极力反对!脚踏实地的学习,拥有一张可用的文凭,再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是洛兹夫人的心愿。 “好好去玩吧,别理会发生的事。”鲍尔教授也说,不过很快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斯特里警官?哦――好的好的,但是我需要晚一些时间过去,我得把手上的事处理完,好的,我会联系你……”看来今天对杰克.鲍尔来说又将是忙碌的一天,丝黛拉他们互相无言地对视着。鲍尔教授挂了电话,歉意地笑了笑,“丝黛拉,对我鲁莽的决定我感到很抱歉,我不再打扰你们游玩了,关于你的兴趣和学业的问题,我们回到西雅图再作打算,你可以好好放松一下。”这点被丝黛拉猜中了,鲍尔教授不再允许她过早参与他的工作,理由还相当的充足。 “好的,鲍尔教授。别担心,我没事。” 这下,詹姆斯的脸部表情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了,说明他无声的抗议奏效了。在鲍尔教授再次接到另一个电话匆忙离开后,詹姆斯当仁不让的加入了话题:“新奥尔良的女巫是出了名的,就连巫毒商店都到处都是,但是一定要小心,虽然没有人知道那些巫毒术是不是真的有效,没有人敢尝试。”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玛利亚母女的传说距今已经有两百多年了,亡灵是需要尊重的。”克莱尔完全同意。 也们的谈话另丝黛拉有些无语,有时候,詹姆斯和克莱尔确实挺有共同语言的,连爱好都相似。他们都喜欢运动,热衷舞会,爱好名牌的香水和衣饰,以及追星。 “对不起,打扰一下。”酒店的服务生很有礼貌地打断了他们兴致勃勃的谈话,真该好好谢谢这个服务生,他递上了一张卡片,“请问哪位是克莱尔.洛兹小姐。” 克莱尔愣了愣,“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是一位先生留下的。” “哦,谢谢。”克莱尔有些吃惊,她在新奥良尔可还没有什么朋友,没有人会给她留什么卡片,她拿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卡片,打开并且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惊叹,“哦――” “怎么了?”丝黛拉问。 “真不敢相信,猜猜是谁的?”克莱尔的眼睛变得晶晶亮的,她再次确认了一下卡片上的内容,然后递给丝黛拉。 卡片上只有一行字,是那种很漂亮很正统的字体:亲爱的洛兹小姐,与您相识让我倍感荣幸。昨晚发生的意外希望没有影响到您的心情。真诚邀请与您以及您的朋友们一起共享今日的晚餐,请不要拒绝。晚上七点,我的司机将在酒店楼下静候。――m。 “是谁?”丝黛拉问。 “属名是m,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摩根。”克莱尔高兴极了。 “签名真有性格。”詹姆斯看着卡片,“一起晚餐,今晚?” “是的,很明显。”克莱尔又在动脑筋了,“丝黛拉,你没有带礼服,我们需要去逛街。” “什么?” “嗨!你不可能穿着牛仔裤去赴约,我们也不可能穿着休闲服,是不是?”这个理由看上去是相当充足的,“要不就太失礼了。” “有道理,丝黛拉的箱子里全是休闲服。”詹姆斯说。 “我知道,当然知道。” 丝黛拉叹了口气,这真糟糕,她现在非常怀疑他们是不是来旅行的,难不成把学校的舞会搬到新奥尔良来了?可是她确实得妥协,卡片上写得很明白,是‘您以及您的朋友们’,鲍尔教授已经抛弃她了,在将来的几天里依然会抛弃下去,那么为了接下去的两周里都是快乐的,她该表示出顺从。 “哦――好吧,可是简单一点就行。好吗?” “好极了!”克莱尔兴高采烈起来。 不是舞会,不是重大的活动,只是受邀于晚餐。克莱尔将自己的能量发挥到了最大,她为自己又添置了一条绿色闪着珠片的小礼服。丝黛拉的则是深灰色带一圈毛领的细绒连衣短裙,灰色让她看上去够稳重够低调而且还可以成熟一些,天生的娃娃脸和瘦小身材就像个中学生,没有人认为她其实已经大二了。这件裙子哪怕是带回西雅图穿也不会太冷,这还是在丝黛拉执意的坚持下才选择这样的衣服,不能铺张,不能浪费,还不能太夸张,他们只是去吃饭。哪怕是詹姆斯完全乐意买单也不能成为浪费的理由! 一整天的逛街可真够累的,死灵之城已经被抛到了脑后,幸好在下午四点的时候终于回到了酒店,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休息,真是谢天谢地。詹姆斯想要小睡一会儿,他回了自己的房间,丝黛拉按了按酸胀的脚踝,直直地躺倒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只有克莱尔还生龙活虎的在镜子前面转来转去,她在一大盒配饰里挑逃着适合她那件礼服的首饰。 “绿色好还是金色?”她比对着问。 “金色。”丝黛拉随意回答。 “这个好还是这个?”克莱尔又问。 丝黛拉闭上眼睛,将整个头都埋进枕头里,“克莱尔,简单点,别花枝招展得像只发情的孔雀!”她忍不住抱怨。 “嗯――”克莱尔不介意地笑了笑,骄傲地把自己的腰扭成了s型,“我正在解决你的担忧,克莱尔.洛兹不可能长期处于感情真空期,再说了我得向学校里的那些人证明,克莱尔.洛兹比苏菲.坎贝尔强一百倍,有着约瑟夫相同样貌的强纳森和杰森也完全不是在一个档次的。” “呵――你不会认为自己和那个强纳森.摩根一见钟情吧?” “目前还没有,可谁知道呢,我不可能去问他,摩根先生,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吧?可他是个绅士而且很迷人。”克莱尔对着丝黛拉笑了笑,又转过去面对镜子,“还有,我必须要纠正你一个常识,只有公孔雀发情的时候才会花枝招展,这个比喻不适合我。” 无所谓。 “帮你弄头发吧,丝黛拉。” “不,不需要。” “洗个澡,然后做个面膜怎么样,丝黛拉。” “我累了,最好的美容是好好休息……” “丝黛拉,我忘了拿内衣。”克莱尔在浴室里叫。可没有人回应她,因为丝黛拉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已经睡着了。 第7章 司机,名贵的玛莎拉蒂,高级餐厅,巨大的豪华包厢,一切都让克莱尔.洛兹感叹且得意不已。强纳森.摩根穿戴整齐地坐在包厢的沙发中,在看到他们进入后马上站起来迎接,他确实很绅士每一步礼仪都讲究到位,并且对着他们温和地笑。 丝黛拉有一时的恍惚,在看到强纳森.摩根看着她的时候,他们见过面了,在卢梭酒吧,那时候他穿得很休闲的皮衣。可这张脸以及熟悉的笑脸都让她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梦,梦里也是这张脸,也是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就在她耳边,他说“奎妮。金斯利”,还有……他满嘴都是鲜血。 “你是斯图亚特小姐?”他说。 丝黛拉回过神,“你好,摩根先生。” “昨天晚上你没有参加我们的舞会,真是太可惜了。”他很和善地笑,语气恰当好处,“克莱尔告诉我,你临时有事无法脱身。” “嗯,是的。”她不太自然地瞥了一眼詹姆斯。强纳森.摩根挺有绅士风度的把他们请进去,等服务生将他们脱掉后请他们一一入座,动作得体,说话的腔调不紧不慢。丝黛拉自嘲地笑了笑,她是怎么了,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楚。 “这里是新奥尔良最好的饭店,希望你们能喜欢。”强纳森说。 “很特别,很豪华。”克莱尔笑了笑,她该是今天的女主角的。 接下去,谁都没有说些什么,就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合适,他们等着真正的主人开口,而强纳森.摩根只是看着服务生开着酒,就像这个过程是值得欣赏的,并且在服务生为他们一一倒上后他才拿起了酒杯,“为了我们的客人,希望你们在新奥尔良能玩得愉快。” “谢谢。”他们同时拿起了酒杯。 强纳森喝了一口酒,扭头转向克莱尔继续用过于标准的口音说道:“关于你上次问我的问题,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约瑟夫是一个极度无趣的书呆子,请原谅我这么形容你的偶像,我的身份是剧组的制作人,看到你如此喜欢让我非常高兴。” “哦,是这样。”就像是得到了重视,克莱尔顿时高兴起来,“电视剧很棒,每集我都做了录入,从未错过。” “嗯。”强纳森笑了,和约瑟夫一样的酒窝就在他脸上,“我可不希望今天是粉丝见面会,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互相了解。你会发现约瑟夫很会演戏,包括其他演员,都棒极了。相对来说我就很清闲了,除了编一些故事取悦我们的观众。”他又将目光转向丝黛拉,冲着她笑了笑,“千万别再继续谁在剧中更可爱这样的话题。恕我冒昧,我听说了昨天晚上发生在四季酒店的事情,我想有必要安抚一下我的老朋友杰克带来旅行的朋友们的心境。” 又提到昨天晚上的事,詹姆斯在意地捏了捏丝黛拉的手,当然,这些也没有逃过强纳森的眼睛,他转向克莱尔,“我很高兴你能来,你今天真漂亮。” 克莱尔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她的脸呈现出得意的粉色。 “希望你们会喜欢雪利酒?”他又说,音量适中,“在橡木桶中慢慢发酵,香酵且美味。抱歉,我自作主张了。” 詹姆斯礼貌地回答:“这酒很棒。我们都对您的邀请倍感意外。” 强纳森看起来挺年轻的,轮廓分明面部线条,浅蓝色的眼睛以及深棕色的头发。整个过程,他的脸上都带着自信的笑容。他声称自己是鲍尔教授的老朋友,他的语音语调以及的说话方式都过于咬文嚼字,好像这样才可以彰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知道吗?斯图亚特这个姓氏曾经是英国皇室的姓氏。”在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强纳森.摩根终于将注意力转到了丝黛拉身上,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斯图亚特家族起源于法国的布列塔尼,在苏格兰和英国建立了王朝。可惜,二百年前,随着最后一个男性后裔红衣主教约克公爵亨利去世后,斯图亚特家族至此就消声匿迹于世了。听说那位红衣主教大人没有留下子嗣。” 这是他正式对丝黛拉说的话,看上去像在说笑,可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在说到这个姓氏的起源时,丝黛拉还是敏感的认为这样的话题并不友好,他们还没有到那种可以探讨隐私的地步。她很想直接告诉他,丝黛拉.斯图亚特不是什么王室血统的公主或了不起的人物,她只是个孤儿。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她不能那么冲动,或许只是她太多心了。 克莱尔当然感受到了丝黛拉的尴尬,她压低了声音对强纳森表示歉意:“强纳森,丝黛拉是个孤儿。”她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另丝黛拉感觉到刺耳,可只有这样才可以中止尴尬。 强纳森.摩根到是并没有表现出足够的惊讶或是不知所措,可他却真的在道歉,“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声音足够平稳。 “不,没什么。”丝黛拉硬扯了一个笑容出来,她到是更希望火爆的詹姆斯能找个借口立刻把她拖走,可他并没有,只是扭过头来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她有些不高兴,连语气都带着讥讽地说:“人们总习惯以这种方式满足好奇心。” “是的。”强纳森说,“可有些结果往往是惊人的,任何高贵的氏族总会有失传的一些历史和传说。当然,现在的人大部分都不再相信传说了。”他笑了,另丝黛拉光火的是,他居然不想就此打住这个不受欢迎的话题,“斯图亚特小姐就没有想法查找一些事实的真相吗?总能找到的,抛弃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够了!有一个声音在丝黛拉心里说,不过她嘴上依然保持着风度,“看来我是选对专业了,结果真另人憧憬。” “真另人憧憬,如果有好的结果,我希望我可以成为那个分享的人。”他真没礼貌! 就在强纳森提及了关于她的身世后,丝黛拉就没有再认真吃下什么东西,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让她无法下咽食物。他真没有礼貌,刚建立起来的好印象也在这样的话题后化为了零。她只能容忍自己呆在那里,做到让自己的好朋友以及男朋友不那么难堪。一直到离开,丝黛拉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晚宴变得亢长而且另她极度失去耐性。 “我很抱歉,丝黛拉宝贝,让你难堪了。”回到酒店后克莱尔依然在试图和她说话,她和詹姆斯对视了一眼,确实,他们冷落她了。 “丝黛拉,别在意这些。”詹姆斯当然也意识到丝黛拉生气了。 “不,我没事。”丝黛拉立刻拒绝了他们的劝慰,她顺手拿起睡衣想要去浴室好好洗个澡,“或者我比那位高贵的摩根先生的假仁假义更为可笑?” “丝黛拉,你知道不是这样的。”克莱尔急了,她想要抢过丝黛拉手里的睡衣,他们必须把事情解决,为了这些话而搞得不愉快太不值了,“强纳森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了解。” “呵――”强纳森,多好听!丝黛拉冷笑了一声,“新奥尔良将是我最糟糕的噩梦,嗯?承认吧,先是目睹康纳利教授的死,然后强迫接受一个并不熟悉的家伙指手划脚,英国王室的姓氏?他一定认为这样的追捧让我乐疯了吧!可他要失望了,他渊博的学识告诉我这个姓氏两百年前就绝种了。”她的语速飞快,劈头盖脸地发泄自己的不满,这下就连克莱尔都没法接上话题说些什么了,她求助地看向詹姆斯。 “别生气,丝黛拉。”詹姆斯笨拙安慰,她像只会说这些话了似的。别惹生气的女人,这是他一直对自己的告诫,可眼前的女孩是他的女朋友……“基本上,能做我爸爸的朋友的人,都是些古怪的人。” “詹姆斯,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是那么宽容的一个人。或许除了对自己的父亲除外,是这么认为吧?”她声色俱厉地面向詹姆斯,不想再理他,他们全都疯了,全都被那个有钱的英国佬收买了,迷惑了! “你从未发那么大的火,丝黛拉。” “‘真另人憧憬,如果有好的结果,我希望我可以成为那个分享的人。’他是这么说的吧?”丝黛拉牙根痒痒地学强纳森的语气,他以为他是谁?真是见鬼了!“就算我知道了我是谁,又与他有什么关系,他的脑子不会是坏了吧。” “丝黛拉――”然后,克莱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很生气,克莱尔,你明白吗?因为他对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丝黛拉喘了口气,“不管我的父母是谁,我都没有见过他们,更没有想过他们是不是抛弃了我。我想他们一定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如果他们活着就不存在抛弃,在我的记忆中没有他们,从来就没有。”很快,她的眼睛里有了雾气,强纳森.摩根的一席话真真实实的扎进了她的心里。 克莱尔和詹姆斯无言地站在那里进退不是,他们好像这才清醒了一些。 “或许,有一点他说对了,我得找找……”她喃喃道。 “别自寻烦恼,丝黛拉。”克莱尔说。 詹姆斯也不赞同这样的做法,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他不知道这时候他能说什么,该说什么,他只是轻轻地搂着她。丝黛拉需要休息,他们是来旅行的,可别总是在不愉快中渡过。 “如果不介意的话,丝黛拉宝贝,你愿意和詹姆斯呆一会儿吗?”克莱尔极力想要缓和气氛,就像这个房间里突然变得有些闷热,她用手扇了扇走到过道里打开排风,“要不你们可以去詹姆斯的房间坐坐,鲍尔教授不会那么早就回来的吧。”她原本还打算和丝黛拉聊聊强纳森,不过看来以后都不会了,丝黛拉对强纳森的印象很糟糕。 丝黛拉很生气,也很伤心,她没有听从克莱尔的建议,而是她整个人无精打彩的窝在沙发里。 好好的夜晚又j□j扰了,詹姆斯显得很不高兴,他给丝黛拉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并坐在她对面看着他。或许,现在可以聊点什么,虽然这种事挺麻烦的。 “想聊聊吗?”他问。 “没什么了。”丝黛拉的情绪依然不高,不过她极其勉强地笑了笑,“真抱歉,詹姆斯。”她又成了麻烦精,可她最讨厌成为别人认为的麻烦精。不管怎么说她明白自己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不管是詹姆斯也好,克莱尔也好,或者克莱尔真的对那个强纳森.摩根一见倾心,最多……自己再也不要和他有什么交集。 第8章 照丝黛拉的话说克莱尔完全成了叛徒,她的旅行从真正意义上变成了约会,她和强纳森.摩根开始约会,他们每天晚上都在一起! 丝黛拉已经决定不再理会,没有什么交集也就不存在生不生气。毕竟,克莱尔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段感情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哪怕那个强纳森.摩根冒犯了她。 只是,克莱尔.洛兹居然邀请了强纳森和他们一起出游,他居然也同意了并且声称自己是一个称职的导游,得寸进尺! 他不用写剧本吗?丝黛拉坐上强纳森豪华的汽车后座上起就连腹诽都充满着讥讽,她还以为每个编辑都需要为校对和交稿而烦恼。 “这车确实棒,可简直是吃油的怪物。”詹姆斯完全被强纳森征服了,正确的说他是被今天强纳森开出来的这辆充满美式风格的休旅车给征服了,一路上他在副驾驶和强纳森互动良好,不停的谈着车文化。后半段路程强纳森提议由詹姆斯来开车时,他简直是乐开了花。 “男人们都这样?”对此丝黛拉干瞪眼。 克莱尔看起来春风满面,这段时间每天都是精神饱满的,就算几乎是每天都三更半夜才回酒店,就连纠缠着她的感冒都离她远去了。她明确表示,“我需要这份情感,丝黛拉。” “和这个英国人?” “无关乎他是哪里人。”克莱尔咧着嘴笑,“强纳森,英俊、潇洒、富有、绅士,还相当的有趣。这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有趣?”丝黛拉冷哼了一声,克莱尔的眼睛一定坏了,她为什么就没有看出来这个强纳森哪有趣了? “放松点,丝黛拉。” 她们慢慢跟在两个继续在那里忘我聊天的男人后面,丝黛拉故意把脚步放得很慢,她得离他们远一些,尽量不要再被波及到,如果那个强纳森.摩根把她彻底遗忘了那就最好……死灵之城就在离他们不远处,周围变得安静下来。 “这里原本是沼泽,看那边。” 顺着克莱尔的手指,那里有着些游客还有一些摆着摊位的土著居民,她们大多是中年妇女,黑皮肤,他们走过去,在经过两个摊位时听到那些妇女口中念念有词。 “女巫?”丝黛拉轻声问。 “我想是的,这里的女巫文化一度非常盛行。”克莱尔用同样的语调回答,就像大声或正常的说话是一种亵渎。 丝黛拉挑了挑眉不可置否,这里整整一大片土地都是棺柩,生了锈的黑栏杆铁门把里面一排排静默的灵魂与外面熙攘的公路隔开。这些墓葬巨大,穷人和富人的区别明显,很多墓地都有相当的年头了,本来是白色的外墙皮早已变成斑驳的灰色。 “再过去就是传说中巫毒皇后玛利亚母女俩的墓地。”不知不觉的,她们与强纳森他们拉进了距离,当丝黛拉回过神的时候,强纳森已经站在了克莱尔和她的面前,“那是最具有神秘色彩的人物。”他正好脾气的对着他们笑。 “玛利亚母女真的存在吗?”克莱尔问。 “曾经她们创造了各种辉煌,别把传说不当一回事。”强纳森说。 原本,丝黛拉不想搭理他的,她完全可以做到把他当成一个透明人,一路上就是这么过来的,可听到强纳森.摩根说话的语气,虽然克莱尔一再强调他动人优美的发音和良好的修养,可在她听来就是刺耳无比还带着装腔作势,他一定是故意的,那些娱乐圈自以为是的名人总变着法子让自己看上去与众不同。 她完全是没有忍住。 “达官贵人们总是喜欢新鲜的事物,在那种糜烂的社会风气中是完全能够被理解的。可如果研制j□j以及开设妓院就是女巫们需要做的事,那这个职业可真是堕落得太可怜了。又或者,摩根先生笔下的剧情小说可以帮助人们扩大更多的想像力,那新奥尔良的市长可真要谢谢你做出的无比贡献了。”她呛人的本事可并不差,只在于她想不想这么做,笑容绽放在脸上,起码不会让人觉得她不礼貌吧。 “瞧瞧丝黛拉这张嘴。”克莱尔在边上打哈哈。她又不是笨蛋傻瓜,当然能听到浓浓的讽刺意味。 “那只是你们没有领教过丝黛拉辩论技巧。”詹姆斯也及时来打圆场,他很想说在自己在和丝黛拉吵架时从来就没有赢过。可他并没有这么说,因为一个有人打断了他们。 “需要帮助你吗?”一个扎着彩色头巾的黑皮肤女人殷切地看着他们。 “你是女巫?”克莱尔问。 “我们只是按照大自然的意旨办事。”那个女人和蔼地笑了笑,并且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试试吗?”克莱尔低头问丝黛拉,不过又对着她眨了一下眼睛,用只有她们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今天的气氛还不错,别破坏,丝黛拉,一切等到独处时再说。”她们对视了好几秒,很快克莱尔恢复了正常状态并将自己的手伸到了那个黑皮肤女人的手里。 “你……”那个女人正盯着克莱尔看,就像克莱尔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不过她马上放松了些,“命运之神有时候是有着黑暗的,他很公平,这需要你正确的对待。可无论是孤独或误解都会慢慢释怀,最重要是别迷失自己,我们都需要救赎。” “就这样?”克莱尔抽回了手,她显然不相信,“不需要用你的卦或你的纸牌还有咒语什么的吗?” 她笑着摇摇头,“别太担心,每个人都会遭遇黑暗。” “哦呵呵――”克莱尔颇意味深长地笑起来,“人生中都会有黑暗,在教堂里我们常会听到神父这么鼓励我们。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丝黛拉,让我们看看你的黑暗又在哪?” 丝黛拉朝天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这只是一个无聊的游戏,无聊极了。她想要离开。 “丝黛拉。”克莱尔拉住她,“试试吧,放松点,我们只是在旅行,旅行中的一部分乐趣是不是?” “克莱尔――”不过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克莱尔已经把她的手拿了起来塞进了黑皮肤女人的手里,然后那个女人立即怪叫了一声闪到了一边,就像那种触电的反映一样。他们看到周围靠他们最近的两个女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克莱尔才敢提出疑问。 那个女人还在喘着气,丝黛拉看着她一言不发,这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那个女人深褐色布满血丝的眼珠里有着无法说清的神色,有惊讶而且还带着点狂喜,只是那些神情马上被掩饰起来,她对着他们歉意地笑了笑。 “没什么。”她说。 她在撒谎,不可能没有什么。当丝黛拉碰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她的眼前立刻闪过了一道就像闪电似的光,就像她们真的触电了,那种感觉和在她看到康纳利教授倒在血泊中时一样,快如闪电,还有一股隐隐的不安。她一直认为只是心理作用,只是刚才的感觉很真实―― “丝黛拉?” “我没事。”丝黛拉快速回过神,尝试性的笑了笑,“女巫的那一套,你明白的。” “你们快走吧,离开这里。”那个女人说,她开始理手头的东西,她面前的纸牌,蜡烛,五颜六色的石头,全都一股脑儿塞进了边上的彩色布包里,“祝你们好运。”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她没有问他们要钱,只是急急忙忙地走了。 他们又看到旁边的另外两个女人也正在理东西,她们的动作很快,绕过后面的石碑快速逃离了。 “怎么回事?”克莱尔不明白了。 “法国区的女巫们聪明而且懂得自保,她们不会做对她们可能会发生不利的事,说不应该说的话。”一直沉默在一边的强纳森.摩根拿腔拿调地说。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丝黛拉扭头瞪着强纳森.摩根,她不想生气的,说好了不再生气的,只是那种感觉又来了,就像有一团火正在她心上烧着,而且愈来愈旺。 “摩根先生,我认为您是一个很好的编剧,您的剧情小说引人入胜。可您得分清楚什么是现实。”丝黛拉感觉到那股火正在她的身体里一波波冲击着她,鼓励她生气,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我很想知道一个从西雅图到新奥尔良来旅行的大二学生能对新奥尔良法国区的这些以算命占卜为生的女巫们造成什么样的不利的事件?或许我们可以在您新的剧情得到一些启发?”她是真的生气了,她必须得离开这里,不论克莱尔事后会不会生她的气。 “别生气,我说的是事实。”强纳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事实就是我会给她们带来不幸吗?”真够荒唐的!她不能呆下去,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喜欢胡说八道的疯子,她得马上离开!丝黛拉扭头就走。 “丝黛拉!”克莱尔在身后叫她。 “丝黛拉,只是个游戏。”詹姆斯追了上来,“别这样,强纳森也没有说什么过份的话。” 丝黛拉立即停住脚步,“没有吗?”她瞪着詹姆斯,“他的话句句充满着讽刺,难道还不够吗?先是置疑我的姓氏,再是刚才无理由的指控,我会做些什么?詹姆斯,你觉得呢?” “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他,可是你的反映太敏感了。”詹姆斯好言相劝。 “我敏感?”丝黛拉无比委屈地看着詹姆斯,这么说来她看上去一定像极了一个小家子气而且还动不动就会发脾气不讲理的家伙了? “丝黛拉宝贝,别这样,强纳森只是在开玩笑。”詹姆斯拉了她一把,“别让克莱尔难堪,她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丝黛拉猛咬着下唇,克莱尔和强纳森还站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克莱尔看上去尴尬极了,她还在对强纳森说着什么。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只是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她原本从未这样过。 丝黛拉重重地叹了口气,抚住自己的额,她需要理一下思路。那个女人碰了她,她不知道那个女人会是什么反映以至于立马弹开了,可她明明感受到有一道白光在眼前闪了那么一下以及她的不安的情绪,然后强纳森.摩根说了那句奇怪的话,然后她开始生气……经过就是这样的。 她需要休息,这是唯一想到的能够让她平静下来的方法,不过奇怪的在于在远离了强纳森后,她的情况平稳了下来,就连思考能力好像也恢复了正常。这太不正常了! “嗨!”詹姆斯轻轻捧起她的脸,他弯下腰与她平视,“放轻松,丝黛拉。或许我们该请强纳森吃顿饭,不用太豪华太正式,只是朋友间简单的聚餐,说不定轻松的环境能帮助到你,我知道或许你太紧张了,因为康纳利教授的事,别去想。两天后就是圣诞节,我们完全有理由好好放松一下。” 这么说应该是她总是无缘无故生气的理由了?她完全是受到了刺激,这么说她就该接受詹姆斯的提议。 “你确定?” “当然。” 第9章 丝黛拉深深的呼吸,平安夜聚餐,没有准备礼服,一切尊重丝黛拉的意思,休闲服,便装,就像在家里一样去楼下的餐厅聚餐,他们邀请了强纳森.摩根,说好了这是一次讲和的好机会。她不能无缘无故生气,不能敏感于强纳森说的每一句有意或无意的话。 克莱尔对此表现出了最大的宽容心,可多多少少丝黛拉还是带给她难堪的,丝黛拉自己也明白。可克莱尔愿意原谅,她认为丝黛拉之所以那么反常完全是因为目睹了康纳利教授的死亡。 平安夜的聚会被订在酒店的餐厅,这样的节日大多数餐馆都不会正常营业,每个人都沉浸在新年的氛围中,只有酒店的餐厅依然需要为出游在外的人们服务。 这是场再简单不过的聚餐,是丝黛拉喜欢的形式,不铺张浪费,只是和朋友围坐在一起吃顿饭聊聊天,和强纳森那种奢华派对有着天壤之别却十足温馨。如果在鲍尔教授家过圣诞节她就会下厨做点好吃的,鲍尔教授很忙,詹姆斯的厨艺同样很棒,很少有男孩子可以玩转厨房。詹姆斯曾经还酸溜溜地说,那是为了不让自己饿死在家里。 桌子中间点着一支蜡烛,这让丝黛拉感觉到一丝温暖。她想到了过去,那时候的丝黛拉概念中没有节日,一心只想着如何想方设想让自己填饱肚子,为了一片面包一杯牛奶她需要极力讨好别人,哪怕是已经变质了的。而现在这么平静美好的日子是她想都没有想到过的。梵森特神父给了她一切,教会她如何宽容对待每一件事每一个人。 短暂的祝祷后,丝黛拉主动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merrychristmas。” “merrychristmas。”克莱尔、詹姆斯以及强纳森.摩根都拿起了酒杯,他们的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饭桌上的氛围有些尴尬,丝黛拉和詹姆斯坐在一起,强纳森和克莱尔坐在一起,他们无言地吃着东西,时不时的互相对望一眼,就像努力的搜肠刮肚着可以适合每一个人的话题。 “剧组冬歇了,强纳森之后的一周都会有大量的时间。”克莱尔首先打破了沉默。 强纳森友好的笑了笑,问詹姆斯:“你父亲好么?他看起来非常忙碌,圣诞节也不好好休息吗?” 詹姆斯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他和他的标本们一起过圣诞节。”他干笑了两声,就像说的话真的很可笑似的。 “真可惜,我以为会和你父亲见上一面。” “会有机会的。”詹姆斯喝了一口红葡萄酒,“圣诞节你不需要回家陪伴家人吗?” “嗯――”强纳森哼了哼,全程都带着笑,“没有家人,我更习惯一个人。” “约瑟夫不会邀请你回家过圣诞节吗?”克莱尔问。 “我们的接触只在于工作上,你不会了解家庭和兄弟情义的矛盾,相当复杂。” “哦,抱歉。” “我并不介意。”强纳森说,“我们的父母离异了,妈妈去世了,爸爸的性格很古怪,我们不常来往。” 强纳森的声音足够平静,就像在说不属于自己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丝黛拉的心情变得突然好了些,就像心里那个尖锐的东西缩了回去,还有一种洋洋得意的报复的快感,虽然,她也知道这很不正常。 “说一些有趣的事吧,关于女巫的历史,并不是教科书或历史传说中的那些。”强纳森突然来了兴致,好像是一个将要给小孩子们讲故事的家长一般,只是他在等待大家的反映一一用眼神征询。 克莱尔当然同意,她已经摆出了非常感兴趣的姿态,詹姆斯同样没有意见,总得找点话题。当强纳森的目光落在丝黛拉身上时,丝黛拉有些尴尬的与他对视并且轻轻地点点头后移开了目光。 他开始说下去,“其实任何小说都是有现实依据的,人们总在怀疑,可有些异于常人的行为或表现形式却是用科学说不通的。我听到过这样一则故事,那是一个有着悠久古老历史的氏族,有着高贵的血统,她们的祖先是个伟大而且娇艳妩媚的巫师。当然,巫毒皇后玛利亚母女俩任何一个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这位巫师和魔鬼订了契约,因为想要巫术能一代代延续下去,而且更强大。不过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因为属于这个姓氏的直属女姓,从她们呱呱落地就得送走,正确的说是被……”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杯子中红色的液体,“放逐。据说,如果不那么做,整个家族就会灭难不断,甚至遭受灭顶之灾。这些被抛弃的女孩身上都会传承祖先的使命,或许她们会轻易死去,也有的会活下来,并不是所有被抛弃的女孩都会被传承,可是周而复始。据说,她们是吸血鬼和狼人的克星。” 故事突然嘎然而止,突然得让他们都还没有准备好就结束了。 “仅仅只是故事吗?”丝黛拉忍不住提问。 “是传说,没有依据,当然这些传说在女巫之中广为流传,她们总相信那是种力量。” “狼人,吸血鬼。”丝黛拉看了一眼克莱尔,终于露出了点笑容,“是个好题材。” “如果没有这样的传说,新奥尔衣的女巫们会饿死的,她们需要生计。”强纳森也笑了起来,气氛终于变得正常了一些。 詹姆斯的手机适时响起挽救了丝黛拉的窘境,是鲍尔教授的来电,他看来已经回来了,詹姆斯已经站了起来走向门外,看来鲍尔教授要加入他们的聚餐了,这样的情形是非常难得的。考古学家们也需要圣诞假期,这么说这种非人的忙碌状态可以暂且缓解下来,詹姆斯可以多一些时间和他的父亲相处,哪怕是看着他的父亲整天窝在酒店里写他的报告。 杰克.鲍尔的脸色可并不好,特别是看到强纳森.摩根和他们坐在一起后,丝黛拉敢肯定他在看到强纳森时脸部表情抽搐了两下,她非常有共鸣的看着杰克.鲍尔走近,然后坐下来。他已经吃过晚餐了,他只是要了一杯红茶,陪着他们坐下。 “杰克,你一直是这么忙碌的吗?”强纳森亲切地主动问候。 “确实。”鲍尔教授僵硬地回答。 “这会让人以为西雅图社区大学的考古学教授不满现有的昂贵工资。”他又说,那种丝黛拉不喜欢的语气又出现了。 “工作对我而言并不只是报酬那么简单的,社区大学的工作只是为了我的儿子。” “真让人感动,值得换取詹姆斯的感动。” “我更希望我爸爸能做到名置实归。”詹姆斯不客气地指出,不过马上丝黛拉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同时,也注意自己的身体。”他不得已虚伪了一回。 “鲍尔教授是个好父亲,在学校是个好老师。”丝黛拉补充道,她又不是傻瓜,可就连傻瓜都能看出来鲍尔教授不喜欢强纳森。她理所当然要帮鲍尔教授说话,“他总是忙碌,但完全是为了詹姆斯能够有个优渥的环境。” “你和你的鲍尔教授关系密切。”这句话是强纳森对丝黛拉说的,他正冲着她笑。 “丝黛拉同样热衷考古。”克莱尔解释道,“鲍尔教授很照顾丝黛拉,从一年级认识丝黛拉开始,虽然有些同学都感觉鲍尔教授或许有些偏心,但是你知道,没有人再会说些古怪的话,丝黛拉的成绩很好,教授们不可能一致放水。” “老师们总是更喜欢学生成绩优良的学生。” “是的,是的。” “我想我该上楼一次,别玩得太晚,孩子们。”杰克.鲍尔突然说。 “教授,是有什么不舒服吗?”丝黛拉体贴地问。 “哦――不,我很好。”他看着她,眼神怪怪的,“别玩得太晚,丝黛拉。” “好的,教授,merrychristmas。” “merrychristmas。” 鲍尔教授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餐厅拐角,詹姆斯这次很给面子的没有冷言冷语,不过看上去又要冷场了,强纳森打了个响指招呼服务生,在服务生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很快服务生点了点头,走开。他又在克莱尔耳边说着什么,克莱尔看上去挺高兴的,理所应当地靠在他怀里。 餐厅里的灯光很快变得更柔和了些,连音乐也换成了缓慢抒情的可以让人放松的曲子。 克莱尔去了盥洗室,詹姆斯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他走开去接电话。现在只剩下丝黛拉和强纳森两个人。他们一定是故意的,詹姆斯在克莱尔面前保证了丝黛拉会妥善处理好的,她必须拿出点诚意来,为了她的情绪反常,为了克莱尔的新恋情。丝黛拉没来由的紧张,她不想和强纳森面对面坐着。 “丝黛拉,可以吗?”强纳森在她想要站起来前突然开口,他的嘴角依然带着另丝黛拉感觉刺眼的笑,那是种职业化性质的不怎么发自内心的笑,可他的语气还算诚恳,他说:“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好印象,我们一直没能和平共处,我为此感到很抱歉。请相信,我并无冒犯之意,如果让你误解纯粹是无意之举。” 丝黛拉扯了扯嘴角,她需要拿出点诚意来,他没说什么。只是询问是否可以叫她的名字,还有请她原谅,无伤大雅,她看着他对她笑,用那种职业化又迷得克莱尔团团转的笑容,没什么,她不停地告诫自己,就像不这么做她就会立马爆发似的。 “我好好做了自我反省,我想我们的相处应该换得更帖近生活一些。”他继续说道,“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有时候你得原谅一个剧作人比较神经质的说话及反应方式,我完全是无意的。就我的朋友们常说我有些分不清楚现实与戏剧,我是一个狂热分子。克莱尔很漂亮,她告诉我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你对克莱尔――”丝黛拉突然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她认为这个话题会不会太不恰当,克莱尔会生气的。 不过这次,强纳森.摩根的话却让她安慰不少,她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善解人意,因为他马上接过了她的话题,“我很喜欢克莱尔的性格,全然的放松以及不会让人有太大的压力,她能够给我带来快乐。所有男人都无法抵挡漂亮的女孩,如果那个女孩还很聪明,那就是天赐的礼物。”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还有一周的恋情?”这真不该是她问的问题,可她就是忍不住。 强纳森想了想,他盯着她看,“我假设你很关心克莱尔是否幸福,你在乎她是否被人玩弄,这真糟糕,我是说我给你留下的印象。” “好朋友之间并不是纯粹的吃喝玩乐。” “真棒!”他说,“我曾经去过西雅图,那里不错。我想你一定会在那里见到我的,这样的答案另你满意吗?” 基本还过得去,如果可以付诸实际行动就更好了。丝黛拉心里想。表面上只是僵硬地扯了个勉强的笑容,她朝周围看去,克莱尔还没有回来,詹姆斯正在外面继续接听电话,他在玻璃门后看了她一眼并且对着她鼓励的笑了笑。餐厅里仅有的一对情侣也离开了,灯光更暗了些,丝黛拉想不出应该再继续什么话题,她玩起了餐布并等着强纳森开口。 “平时的时候都做些什么,除了上课。”他问。 “爱好――”如果一件事需要让你绞尽脑汁去想,那就一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们开始没话找话了吗?“爱好很单一。”她终于挤出来几个字,“我需要简单的工作,需要想办法赚零用钱,还要学习,教会的钱可不是能够随意浪费的。为了两年后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会想做些什么?” “一份简单的助理工作,教学助理或文员,如果鲍尔教授大发慈悲那么或许可以做他的助教参与一些考古研究。”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不会选择枯燥的考古研究。” 是呀,很多人都这么说,克莱尔,詹姆斯,特别是詹姆斯,他极力反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反驳。丝黛拉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慢慢放松下来,她正对着这个她不喜欢的男人侃侃而谈,“鲍尔教授很忙碌,因此没有给詹姆斯一个快乐的成长空间,他被忽略了很多年。唯一能让他对鲍尔教授好脸色的就是鲍尔教授拒绝我进考古队的请求。” “他总有他的理由,顺其自然最好。”听上去就像是一个长辈说的话。 “我怕这样下去和我的理想就越来越远了。”这是她的真心话。 “你还年轻。还会有很多理想。” “可我在慢慢变老。” 强纳森皱起了眉头,对她左看看右看看,“有理想是一件美妙的事,这样的话千万别对其他人再次说起,你对自己的形容会让很多人无地自容的。” 丝黛拉终于被逗笑了,是唯一一次在强纳森面前最自然的笑,看来强纳森.摩根也并不是完全另人讨厌的人,她确实太敏感了。 “对不起。”她由衷地说。 “怎么?” “为我的态度。”她低下头,“克莱尔和詹姆斯为此担心不已。我不该发脾气――” “嗨!”克莱尔适时地出现了,她好心情地坐下并且看了看强纳森又看了看丝黛拉,“这么说你们讲和了?” 第10章 直到克莱尔从外面跑步回来,丝黛拉才从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整个夜晚她都睡得很不安稳,一个接着一个的梦,她又走到了那个黑漆漆的地方,压抑而且充满着阴冷的气息,主角依然是强纳森.摩根,最让她感到不安的是梦里强纳森冷森森的样子,还有完全没有温度的笑容。 她的头脑完全清醒的知道克莱尔是什么时候起床的,包括她洗潄的声音,换衣服的声音,开门关门的声音。 “看,我就知道强纳森不是那么糟糕的。”克莱尔得意地扬了扬手里包装精美的礼盒,“圣诞礼物,这是给你的。” “克莱尔,我们说过……” “丝黛拉,我当然知道,也会继续履行我们之间的承诺,可这并不是我送的,回来的时候楼层服务员送来的。”她一边嘀咕一边打开另一个盒子,“看看会是什么。” 丝黛拉和詹姆斯以及克莱尔一直以来的约法三章,节日互不送礼物,没必要把钱浪费在一些不实用的东西上,况且她没有多余的钱来送他们礼物。 “哦——我的上帝!”克莱尔感叹着从盒子里拿出她的礼物,是一根项链,项链本身是金色的,玫瑰花型的坠子,做工精良。克莱尔拿在手上翻看着并且在镜子里把项链放到自己的脖子间比划着,“我猜是纯金的,很有份量,一定还很昂贵?”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拿起盒子里的卡片,很高兴的样子,因为那确实是强纳森的礼物,卡片上的签名是m,和第一次收到的邀请函同样的字迹,现在已经很少人会写那么正统的字体了。 “你不想看看自己的那份吗?”她问。 丝黛拉从卫生间里洗潄出来时克莱尔依然对那根项链爱不释手,不过看来她现在更想知道强纳森会送丝黛拉什么礼物,他们刚讲和。 “我没有礼物可以送他。”她说,不过克莱尔已经把那只包装精美的礼盒不由分说地塞到了她怀里,她撇了撇嘴。好吧,为了克莱尔表现出来的热情,她好像不应该去浇灭这份热情。起码,这也是她表示出诚意的另一种表现,她终于将那只礼盒拿在手里,好奇心谁没有,她又不是那种迂腐的老女人。 “快打开吧。”克莱尔迫不及待地催促。 去除了那层精美的包装纸,礼盒被打开—— 那种感觉确实让丝黛拉感觉奇怪极了,她的心脏明显是漏跳了半拍的,身体也像被电击一样差点让她把手里的首饰盒扔出去,又来了,又来了,那种不安的感觉! 她听到了克莱尔的惊叹,当然不是项链,黑色的丝绒垫子上是一枚复古的戒指,银色的戒托,看上去并不是全新的,应该有些年代了,最主要是镶嵌的宝石,如果不是防制品,那应该是祖绿石宝石。考古学课程上对稀有矿产的学习是必不可少的课程,那时候鲍尔教授还半开玩笑的对他们说,如果有一天你们遇到一个长相难看的石头,千万愚蠢的把它们扔掉,那很有可能是价值连城的。当然,这个石头一点不难看,像强纳森这样的人不可能会送人旧的东西。 盒子里没有留下像克莱尔礼盒中看到的那种卡片,丝黛拉确信自己居然都没有勇气去直视克莱尔,她不确定克莱尔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太珍贵了……她首先想到的是,强纳森一定装错了盒子。克莱尔会怎么想呢,如果单纯的只是一件圣诞礼物何必需要送那么昂贵的东西。 “富人们奢靡的习惯?”她舔了舔突然干燥的嘴唇小声嘟囔。 “真是……”克莱尔说不出话来了,她只是很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 克莱尔一定是生气了,强纳森是她的新男友,他们相识才只有九天,圣诞节的礼物克莱尔是项链,送她的却是戒指!丝黛拉感觉非常不对劲,这次完全不是她出于太过敏感,完全是女人的第六感,任何女人都会有的过敏反应。克莱尔不可能就凭她的瑕想不顾一切的发一通脾气,毕竟那是丝黛拉,毕竟丝黛拉和强纳森一直不对盘,他们才讲和,可她和强纳森才认识了第九天! “去还给她,我不能接受。”丝黛拉快速合上首饰盒快速塞进克莱尔手里,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突然就慌了神,总之她必须把礼物退回去。 “丝黛拉,我没有生气,你不用顾虑太多。” 克莱尔越是这么说,丝黛拉就越不安,她必须不去接受,“去吃早饭吧,我饿了。” “我不能这么做,强纳森会误解的。”克莱尔又把盒子塞回了丝黛拉手里,并且摊开双手拒绝,“他会认为我做得不够好,这是他给你的礼物。” “我会还给他的。”她快速地说着,并拿起了外套径自去开门,不过糟糕!她十足的被门外的詹姆斯吓了一大跳。 “嗨!我正要按门铃。”詹姆斯兴冲冲地搂住她,并亲吻了她,他扬了扬手里的信封,“我收到了圣诞礼物,绝对的惊喜。你们一定猜不到那是什么。” “是什么?”克莱尔按捺下心里的不舒服问道。 “西海岸汽车俱乐部高级会员卡,终生制的。克莱尔,不得不说你的男朋友出手真是太阔绰了。”詹姆斯看起来高兴极了,就像拣到了宝,这就意味着他可以享受惊喜折扣和免费租赁各种昂贵的名车。 “我正在想像当你的福特野马开进西海岸汽车俱乐部时,会发生什么样的情景。”在克莱尔抽着冷气的时候,相反丝黛拉却瞪大着眼睛讽刺,“或者你想把你的福特车改装成林肯?” “丝黛拉!” “哦,对不起。”她马上没什么诚意的道歉,j□j裸的收买人心!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这是另一个旅行日,显然,丝黛拉没什么兴致。克莱尔将自己购物的欲望发挥到了最大,无法想像等到她回到西雅图开始还信用卡的日子该多么绝望。 说克莱尔没有生气或没有想法,丝黛拉完全不相信。那么,趁他们一同结伴出去,丝黛拉可以有理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完成假期的论文,詹姆斯和克莱尔之后会在假期的最后一周开始冲刺,他们应该会要求借鉴丝黛拉的作业的。或者,避开克莱尔一天是完全正确的,起码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她又可以看到那张没心没肺的笑脸了。 然后,在写到一半的社会学论文时她被打断了。走廊里的嘈杂声让丝黛拉从书和论文里抬起了头,有人在大声叫喊,还有保安对讲机发出的嚣叫声,她放下了笔打开门走出去。 那是——她停顿在门口。 詹姆斯和鲍尔教授的房门口聚集了一些人,有服务生还有一些房客,他们正在探头往里面看并且小声议论着什么,其中有一个服务生看上去脸色惨白,她正小声的哭泣,整个人靠在墙边就像是被完全吓到了,很显然她是来打扫房间的。 条件反射是一定出了什么事,她这才想到要走过去,而且脚步越走越快。没有人在意她是谁,可她几乎从每个人脸上都看到了惊恐的神色。丝黛拉扒开人群走了进去。 “别进来,我们报了警,救护车马上就来。”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酒店领班的人说拦住她。 “我们是一起的。”丝黛拉解释道,不过马上她惊呆了,她的太阳穴快速的跳动了两下,甚至整个人都有些晕眩。她看到杰克.鲍尔正躺倒在沙发上,他紧闭着眼睛,脸色惨白,他的脖子受了伤,半边衬衫上全是血,在他身边的服务生手里拿着毛巾按在鲍尔教授的脖子上,显然正在帮助他压迫止血,连他的手以及那条毛巾全是鲜血。 “鲍尔教授!鲍尔教授!”她快步走上来,跪在沙发边上止不住地颤抖着。幸好!他还在呼吸,“救护车为什么还不来!”她大叫,并且一把接过服务生手里的干净的毛巾压住鲍尔教授受伤的脖子,她的手上很快沾上了血,而且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渗出来。 “鲍尔教授,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是丝黛拉!”她不停地叫着,希望鲍尔教授能够给她一些回应,可他看上去很不好,越来越不好。她记得她把手机放在课本边上了,她应该给詹姆斯打个电话让他们赶回来,可她不能离开鲍尔教授,杰克.鲍尔就像是完全失去了知觉,完全没有回应她的呼喊。他要死了,他要死了……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除了这些愚蠢的想法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给他的儿子打个电话,谁能给他的儿子打个电话!”她颤抖着大叫。 时间真漫长,丝黛拉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在这个时候她连詹姆斯的手机号码都全然记不住,她总是说错,最后她只能不停地在杰克.鲍尔耳边大声叫喊,她希望这样可以让鲍尔教授能听见,能醒过来,哪怕给她一点回应也好。终于,杰克.鲍尔的眼皮动了动,他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她,恐惧又回到了他的眼睛里,他的嘴巴动了动只是除了急切地喘着气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别说话,鲍尔教授,您一定要保持清醒。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丝黛拉大声叫着,不管怎么样起码鲍尔教授醒了过来,不能让他睡过去。她焦急地看向门外,看着穿着急救服的救护人员抬着担架进来了,医生简单地检查了他的瞳孔和伤口,他们把杰克.鲍尔放在担架上,这起码说明他还有救。 医院的急救室外,丝黛拉正应付着警察。詹姆斯和克莱尔急匆匆的赶来,他们询问了一些情况。丝黛拉这才懂得哭泣,她一边哭一边摇着头,“我什么也不知道,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这太可怕了……” “嘘,嘘——”克莱尔轻嘘着搂住她,小声安慰,“会没事的,鲍尔教授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会这样,一定是人为的,一定是的。”她语无论次地说,“和康纳利教授一样,克莱尔,和康纳利教授一模一样,鲍尔教授的脖子……” “别去想,都过去了,丝黛拉。”克莱尔不停地安慰她,她全然忘了早上在收到强纳森给他们圣诞礼物的时候她还在生丝黛拉的气,尽管她明白丝黛拉完全是无辜的,“回去睡一会儿吧,你需要休息。” “不,先等等。”现在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离去呢,鲍尔教授还在急救室里。可全然没有一个医生或护士出来说一声。 詹姆斯从始至终就一直呆立在手术室门外,他没有和她们说话,也没有想到给予丝黛拉安慰,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周围冰冷的气息越来越浓重,他的指腹轻拂过她的脸颊,冰冷的触感。丝黛拉睁开眼看着他,她没有害怕,也没有感觉突兀,只是很自然地醒过来。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她问。 可他站在她面前不说话,浅蓝色的眼睛盯着她的眼睛,笑容,依然是那种笑容—— 丝黛拉突然睁开了眼睛,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是梦,她又梦到他了。那个梦境总是纠缠着她,只要她闭上眼睛他就会出现。或者他正对着她用那种没有温度的笑或者他满嘴是血…… 第11章 詹姆斯还在医院里,克莱尔和丝黛拉已经回来了,晚些时候丝黛拉还需要去替换詹姆斯,鲍尔教授还在昏迷,虽然医生称他已经过了危险期。警察也在等待鲍尔教授苏醒,他们需要知道这是一起什么样的事故,整个四季酒店人心惶惶,他们从医院回来就看到大堂里不少客人都在申请退房,就像这里随时会发生危险,短短两周不到的时间里已经有两位考古学家遭遇了不幸。 “你还好吗?” 克莱尔看着丝黛拉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子里的鳕鱼排,看上去她就没有什么胃口吃饭,那块鱼排都被她戳烂了。她的脸色很差,眼睛下面的青色阴影很好的证明她整个晚上都没有好好休息。 克莱尔将手覆盖到丝黛拉的手上,现在,她是真的没有心思再去想要不要继续生丝黛拉的气了,她理解丝黛拉的心情,她看起来吓坏了,什么坏事都让她给碰上了并且还亲眼看见了。“你需要吃点东西,还有一晚上的时间需要消耗,丝黛拉。”转念她又说,“要不,今天由我去医院,你的精神很差,我很担心。” “不,不需要,克莱尔,我想去看看鲍尔教授。” “希望他能尽快醒过来。” 詹姆斯在这时候赶了过来,他看起来万分疲惫,“我需要好好睡一觉。”他说。 “鲍尔教授怎么样,他醒了吗?”克莱尔问。 詹姆斯摇了摇头,大口大口地喝着橙汁,很快一杯橙汁就见了底。 “你没事吧。”丝黛拉问。 “没什么。”詹姆斯的情绪不高,他在心情不佳的时候就会这样,完全不会顾忌身边试图关心他的人,他会把人推得远远的。 依然是那种冷淡的语气,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谁都打不起精神来,必须互相体谅,她强打起精神吸了口气,她确实没有睡好,眼睛涩涩的整个人就像踩在棉絮里。或许詹姆斯是对的,她该放弃她的考古热情,先好好完成自己的学业,她总感觉到稳稳的不安,这种感觉并不全然取决于某种害怕。 到不是指望詹姆斯会多么兴高采烈的同意她的决定,可丝黛拉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如她所想,这个决定确实没有让詹姆斯表现得非常高兴,只有克莱尔体贴地试图活跃气氛,她认为丝黛拉的决定是明智的。 “我吃饱了,马上去医院。”丝黛拉放下了刀叉,拿上自己的包离开了位子。她没再刻意去安抚詹姆斯,说一些诸如:别担心,别难过,好好休息之类的话。这些话在现在看来完全没有意义,詹姆斯是个成年人,他知道怎么做,虽然他对自己的父亲意见颇大,但他只是不满他认为的自己的父亲对他过多的漠视,但他爱鲍尔教授,同时不得已需要憎恨他热爱的研究。丝黛拉了解,她当然了解,否则她为什么要乐此不疲地做鲍尔教授家的小保姆? 医院离四季酒店并不远,只需要步行十分钟。 现在,她正守着杰克.鲍尔。他的脸色依然没有恢复的迹像,依然没有醒来。可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鲍尔教授失血过多,幸好没有伤到动脉血管。杰克.鲍尔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边上的仪器显示着他的身体指数,血压有些低,心率缓慢,不过他活着。 丝黛拉带了书和论文,她可以在这里一边照看鲍尔教授一边完成功课,鲍尔教授的情况特殊,医院给了他一个单人间。白天的时候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医护人员查看情况,入夜时分,丝黛拉终于完成了她的论文,晚餐她吃的很少,只给自己买了一个三明治,一小袋牛奶。 “吸血鬼……” 丝黛拉回过神,她没有幻听,她确实听到那声很轻又喘着气的声音,来自病床上的杰克.鲍尔。 他说什么?吸血鬼?“教授,您在说什么?”她需要确认一下。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病床上的杰克.鲍尔,直到确定他的眼皮动了动并缓缓睁开,他的眼神从浑浊不确定到清晰,他看到了她并且加重了呼吸。心脏仪显示的心跳比之前要快了一些。 “教授!”她能确定杰克.鲍尔醒了过来,可为什么在看到她时像见到了鬼一样?“教授,您刚才说什么?”她再次询问。杰克.鲍尔的呼吸平稳了些,他只是眨了眨眼睛,而且动了动嘴唇却没再发出什么声音。他试图摇头,不过他的伤一定很疼让他不能动弹。 丝黛拉按响了呼叫铃。 值班医生很快赶了过来,他看了看鲍尔教授的情况,情况还算乐观并交待了丝黛拉一些事情,能醒来当然是好事,她也知道病人需要休息。丝黛拉总算是放下心来,她试着碰触鲍尔教授的手指,他正在回应她,这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詹姆斯(克莱尔),鲍尔教授醒了,医生说情况乐观,接下去他只要继续治疗和休息,他会恢复的。晚安,好梦。”信息被发了出去。 丝黛拉抬头看了一眼杰克.鲍尔,看来止痛町起到了效应,他睡着了,呼吸平稳。她站起来坐进边上的沙发里,头枕在靠背上。看来他们不得已需要终止这次新奥尔良之旅了,在之后的几天里,他们都需要轮流照顾鲍尔教授,如果顺利的话或许还可以赶上回西雅图的飞机。这真是一次糟糕的旅行。当然,对克莱尔除外,她收获了爱情。丝黛拉不由地想到了强纳森,一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没法说清楚,那是一种罪恶感,对克莱尔的罪恶感,这更像是精神层面的背叛,谁让她总是梦到克莱尔的新男友…… “丝黛拉。” 丝黛拉睁开眼睛,他又来了!而且,正弯着腰俯视着她。眼前迅速地聚焦,她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正在狂跳,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直到明确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丝黛拉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并不是梦。眼前真真实实站着强纳森.摩根,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反反复复总是梦到她,看来回西雅图她得找个心理医生好好问问。 “嗨,强纳森,你怎么――”现在是几点,她下意识地看墙上的钟,将近十二点钟,她居然睡着了。下意识地,她看了一眼强纳森身后的门,门是紧闭着的,她有些慌乱地理了理头发。 “我敲门了,很显然,你睡着了。”强纳森说,“工作刚结束,来看看杰克,我听说了他的事,很遗憾。” 丝黛拉一边理着自己的情绪,努力眨了眨眼睛尽量不让强纳森看到自己的异常。怎么回事?不过,她依然快速露出了笑脸,他们讲和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有那么多的不安,特别是这个男人总是毫无征兆地闯进她的梦里,这不能全怪她,她无法控制这一切。 “鲍尔教授度过了危险期,他醒了,不过医生给他用了止痛町,他需要休息。”她说。 “另人庆幸。”他盯着她看,“你一定吓坏了。” 丝黛拉不由地点了点头,苦笑道:“什么事都被我碰上了。” “看到他没事,我就放心了。”强纳森走到一边,随意拿起丝黛拉放在一边的书,“你还在写作业?”他笑起来,“很少有女孩子喜欢在旅行的时候依然带着作业本和论文。” 总得打发时间,她其实想这么说。不过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这么听来可能会让人感觉挺没有教养的,她敬爱的教授正在受苦受难,而她在陪伴病人的时候还想着需要做一些私事来打发时间。鲍尔教授一定会愿意谅解的,不过其他人可能就不会这么看了。“旅行只是一部分,我不想回西雅图后为遗留的作业焦头烂额。”她说。 “你一定对发生的事困惑不已,人们对考古研究总有着一些瑕想,这份事业除了会让人联想到珍贵历史、宝藏,当然可能还会有一些不太好的另人毛骨悚然的不知名事物。” “不知名事物?” “当然。”强纳森皱起了眉头,脸上一样带着困惑,“我无意冒犯,你可以说这是我的职业病。不过,他为什么会在酒店房间里受伤,真离谱。” 丝黛拉承认这样的困惑自己同样也有,康纳利教授的死亡她都不相信是自杀事件,虽然鲍尔教授一再强调康纳利教授是因为自身的债务纠纷选择了自杀,可这样的解释漏洞百出。这种自杀方式到是非常新颖独特,先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上一刀后再把自己的脖子撕开……想到鲍尔教授和康纳利教授同样的伤口,以及鲍尔教授醒来时那声并不算很模糊的低语,吸血鬼?丝黛拉忍不住一阵恶寒。 “哦――”强纳森明白了些什么,他歉意地笑并且安慰道,“我太无礼了,不该在半夜三更和一个女孩提及这些。我应该多一点体贴的。” “不,我还好。” “别太在意,这世界原本就有很多我们未知的事物。”他到是蛮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杰克.鲍尔的病床,“去看看你的鲍尔教授需要什么帮助吧。” 丝黛拉这才回过神,她一定是太紧张了才会忽略鲍尔教授的动静,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的谈话打扰到了他,他显然是醒了,正困难地睁开眼睛。不过他的心跳突然跳得快极了,就连呼吸都变得极其不平稳。 “鲍尔教授,你还好吗?是有什么不舒服吗?”丝黛拉碰触到了他的手,急切地询问。 “丝――黛拉!”鲍尔教授的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另他惊恐的东西似的,又像是正经受折磨,他破碎的声音以及他努力的挣扎都在表明着自己的无助,“没――”他努力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去叫医生,丝黛拉。” “好的,我马上去。”丝黛拉感激地看了一眼强纳森,急急忙忙地打开门走出去。 第12章 丝黛拉急着去叫医生,而强纳森却若无其事的走到杰克.鲍尔的床边,他歪着头看他,他当然知道杰克.鲍尔的恐惧是为了什么,他甚至知道接下去还会发生什么。不过现在,他正饶有兴趣地站在那里,看着杰克.鲍尔如同挣扎在岸边的鱼一样瞪视着他。 有趣,他一定有很多话要对他说。 “别说话,杰克,你没有生命危险而且还会继续活下去。”他轻声安抚着,“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而我想要的只是一份忠诚。你们在寻找的东西我同样非常感兴趣,只是,我不希望有些事另自己无法控制,那样会让我感觉很糟糕。” “我不……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杰克.鲍尔大口大口地喘气,就像自己肺里的空气快要不够用似的。 “好好想一想,我不会说重复的话,可这不仅仅只是警告。”强纳森突然变得恶狠狠的,他突然就掐住了杰克.鲍尔的脖子,也不管是不是碰到了他的伤口,“别让我一遍遍重复,杰克。对你以往无意中所做的贡献,我深表感谢,但不代表我会一如既往的宽容下去。” “我从未――”杰克.鲍尔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在说话,他已经顾不得疼痛了,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意识,“从未想过要冒犯你。”一切都是他犯下的罪过,他是活该的。 强纳森阴冷地笑了笑,掐着鲍尔脖子的手立马放开了,他欣赏着鲍尔在他面前急促地喘气,就像欣赏一副名画,“或许下一次我会直接选择你的动脉,那一定会让詹姆斯伤心不已的,说不定还会吓坏你的小宠儿?” 门几乎是被撞开的,丝黛拉叫来了值班医生,医生快速查看了杰克.鲍尔,他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他们需要处理伤口。丝黛拉安抚地握了握杰克.鲍尔的手,他在发抖,一定很疼。 “你很关心杰克?” 强纳森和丝黛拉一起到了走廊,他试图安慰丝黛拉,在他们讲和后气氛不再是一触即发的,就连他和她说话的方式也转变了不少,变得柔和而且尽量不触及丝黛拉敏感的神经。要了解这个女孩并不难,关于姓氏和身世是她无法触及的底限。 “鲍尔教授一直关心我。”透过门上的玻璃条她能看到值班医生和护士正在鲍尔教授床边忙碌,他的伤口又被扯开了,“你和鲍尔教授是老相识了,你们认识了很久?”她忍不住想问,希望不会太冒昧。 强纳森笑了,他到并不是很在意,“认识了差不多二十多年,那时候他还相当年轻。” “二十多年?你是想说,你也是他的学生吗?可不对,那时候你应该还是个孩子。” “很显然,你的鲍尔教授是近十年里才想到要从他的考古队回归正常有序的生活中来的。”强纳森看起来很了解的样子,他的语气不紧也不慢,让丝黛拉想起了他的职业病,“你知道他曾经是一个工作狂吧?当然现在也同样,只是你一定没有真正了解他的过去,对于一个长年不回家的丈夫来说,他的妻子可谓是坚强的典范,她一直独自照顾年幼的詹姆斯。” “詹姆斯对我说过这些,所以他们心有芥蒂,他认为正是因为鲍尔教授对家庭的极度冷漠才导致他母亲的离开。”这些都是丝黛拉知道的。 “是的,这只是一部分。”强纳森说,“杰克是一个并不完全崇尚科学的怪人,他对于超自然事物的狂热追求曾另许多人无法接受,当时,人们认为他是个疯子。直至十年前他突然转了性子直接回了家,为此他的妻子玛格丽特害怕极了,在他回到家的第二天,她选择了离家出走,从此就没有人再见过她。” 这到是丝黛拉未曾料及的,只是强纳森这么说杰克.鲍尔另她有些不能接受,她可不相信鲍尔教授是个疯子。“对于一个长期都不呆在家里的人,一定会因为不了解而衍生出很多不理解和胡乱猜测。”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鲍尔教授的妻子会害怕到直接放弃家庭,她一直是个要强的女人,周围的人都这么说。 “那只是我了解的一部分。”强纳森无所谓丝黛拉信不信。 “每个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詹姆斯看来并不知晓一些细节,如果强纳森.摩根说的是事实的话。 沉默了片刻,他们依然没有找到接下去要说的话,值班医生和护士开门的动静挽救了这种尴尬,他们陆续走出来,值班医生交待了一些话后离开了。止痛町起到了作用,鲍尔教授已经睡着了。 “看上去不会再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了,我该走了。”强纳森说。 丝黛拉对着他礼貌地笑了笑,幸好有他在,起码刚才发生那样的事后她不置于慌乱无措,“哦,对了,请等一下。”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走进了病房又快速跑出来。 “嗯――”做这样的事确实有些尴尬,可丝黛拉还是将首饰盒拿出来递过去,“强――强纳森,我非常感谢您的圣诞礼物。”她努力做到咬文嚼字并且不说太过无礼的话,那会使她尴尬也会使克莱尔难堪,可如果她不这么做对克莱尔就更不公平了。“请相信,我真很感谢。但是,实在是太珍贵了。我想,我不能贪婪的占为已有。我非常喜欢这份惊喜,但是――”她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去形容自己,总之,一定愚蠢极了。 “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冰释前嫌,只是口头上的歉意并不能足以证明我的诚意。”强纳森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嘲讽她的小家子气,他看上去挺真诚的,他更没有拿回礼物的意思,只是平静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我希望你能接受。” “可是太珍贵了,我想不出自己能送什么。”这是她的真话。 “微笑和原谅。”强纳森说,“没有什么比这些更弥足珍贵的了,对你造成的不良印象我非常在意。如果你是担心克莱尔对此会有什么意见,完全不用担心。” “我知道。可是如果有些事明知道会造成误解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去避免呢。”她说。 强纳森笑了笑,居然有些失落的意思,如果丝黛拉没有看错的话,就像她说的话触动到了他某个神经似的,“如果只是因为克莱尔――” 丝黛拉没让他把话接下去说完,她认为他完全误解了她的意思,“不全是因为克莱尔,强纳森,我更希望是纯粹的友谊。我很抱歉,一切的问题都在我,对于这种太过珍贵的东西会让我不知所措。” “是什么让你感觉这很珍贵?”他无奈地笑了笑,“确实珍贵,如果在于它的意义的话。” “意义?” “那是一个传说,传说只有内心足够强大的人才能带上它,你相信吗?”他半开玩笑地说,就像那是真的。 “传说。”丝黛拉终于感觉到有些有趣了,这样的方式是不是太土了,她想直接明了的嘲笑他的,不过她忍住了这就像,明知道是个甜蜜的陷阱,可依然可以让人充满幻想的一头扎进去。 “为什么不戴上试试呢,或者你会找到答案。”他还在建议。而且眼神以及语气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她应该一开始就静下心来关注这些,可那却不是她理所应当应该做的。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想到他,连做梦都会梦见他,完全就是不正常的。 “戴上之后会发生什么?”她顺着这样的话题说下去,‘内心足够强大的人才能带上。’强纳森就是这么说的,这个噱头也属于他职业病的一种么?那么说,如果她的内心不完全强大那就不能戴上,那样就可以物归原主了,反之千万别让她猜对了。 “那么,如果你真的已经原谅了我,或许,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份诚意。” 有那么一点心动,英式的发音就像在欣赏莎士比亚戏剧那般另人陶醉。她是怎么了,丝黛拉回过神,不再与强纳森浅蓝色的眸子对视,强纳森将首饰盒拿了过去,打开,那枚戒指依然静静的在丝绒垫上。他拿起了那枚戒指,示意丝黛拉可以尝试一下。或许只是试一下,以表诚意。 丝黛拉犹豫着,不过她还是将手伸了过去,她感觉到强纳森牵住了她的手,乍一碰到的感觉并不舒服,他的手指带着凉意,手掌有着说不出的柔软,最要紧的是触感,那种触感无法形容,就像她明明能感受到其中的每一条纹路可又并不粗糙。强纳森看上去神情挺严肃的,而且极其慎重的样子,那种神情下都让丝黛拉尴尬得想马上缩回自己的手,只是那枚戒指却正被轻轻地推进她的右手中指―― 如果现在在丝黛拉面前有一面镜子,她应该可以看到自己的模样,她无法控制地张大了嘴巴,就像溺水的鱼,可她其实更需要大叫,只是,她的声音无法顺利发出。有种突然被灼烧的感觉正从她的手指慢慢往她的手臂蔓延开来,很烫而且钻心的疼痛。更可怕的是她看不到任何东西了,就连原本应该站在身边的强纳森.摩根也看不见。眼前一片白色亮光,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就像那些刺耳的光亮即将要刺瞎她的眼睛,可那些光并没有因为她闭上了眼睛而有缓解,它依然在。 在丝黛拉感觉自己快要被烧死时,那种灼烧的感觉却慢慢减弱了,她虚弱地抱住自己,她的胳膊以及身体里依然残留着疼痛,就像是有什么细微的东西在她的血管里乱窜着。刺眼的光退去后她又能看见周围的一切了,包括那双浅蓝色眸子,她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可耳边除了嗡嗡地声音却什么也听不见。强纳森已经为她拿下了那枚戒指。强烈的疲惫正包裹着她,慢慢的,她倒在那个人的怀抱里―― 第13章 “丝黛拉?丝黛拉。” 丝黛拉被推醒,她睁开眼,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哪里。白色的墙壁,天蓝色的窗帘,仪器发出的声音以及克莱尔关切的表情。她回过神―― “对不起。”她支撑起身体坐起来,对着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发呆。 “你一定很累了。”克莱尔关切地抱了抱她,她带了早餐,“我给你打了电话,可是你显然没听见。” “我调了震动。”丝黛拉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刻意回避克莱尔的目光,“真对不起,我实在不应该。鲍尔教授昨天醒了两次,后来他的伤口又渗了血,我还叫了医生处理他的伤口。不过――”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杰克.鲍尔,整个过程她都没有提及强纳森.摩根,哪怕只是说强纳森.摩根来看过鲍尔教授了。她不想提及,下意识里不想去提及,她希望强纳森也不要对克莱尔说些什么,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依然在她脑子里,她现在完全清醒了。除了,她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又是怎么躺倒在沙发上的,况且她的身上还盖了毯子……她都不知道强纳森.摩根是什么时候走的。 “别这样,丝黛拉,我非常理解,这没什么。吃早餐吧,然后你回酒店继续休息,把这里交给我。”克莱尔说。 “你,可以吗?”到并不是不相信克莱尔,只是她的思绪依然沉浸在纠缠中。 克莱尔笑了笑,她的笑总是充满正能量的,“回酒店,好好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她轻轻拍了拍丝黛拉,将毯子折叠了起来。 丝黛拉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在她看到包里的首饰盒时停下了动作,她很想拿出来看看那枚戒指是不是还在那里。丝黛拉.斯图亚特从不相信一些超自然事物的传说,对她而言那些只属于小说中才会有的情节不可能存在现实生活中。可满满的困惑让她的脑子依然无法转过弯来,唯独可以肯定的是昨晚的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并不是她的臆想或梦境,那种痛楚是那么的真实,而且她的手指到目前为止还微麻,她下意识地抚了抚指尖。强纳森并没有接受她归还戒指的意图,那枚戒指还好好地躺在她的包里。 “怎么了,丝黛拉?” “哦,没什么。”丝黛拉收起了她的恍惚,不能这样,如果需要出神也必须回到酒店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或许可以。她拿出法语课本以及社会学论文递给克莱尔,希望她昨晚睡了个好觉,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今天白天会有充足的精神完成假期的作业。 “你完成了?”克莱尔惊喜道。 “嗯哼。” “太棒了!让我想想用什么来感谢你更好,啊!昨天强纳森和我一起逛街的时候看中了一条围巾,我想你会喜欢的……”克莱尔高兴极了。 “等等,你和强纳森,昨天逛街了?什么时候。”强纳森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在医院,他和她说才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和克莱尔.洛兹约会也算是工作的一项吗? “傍晚。”说到强纳森,克莱尔突然变得神采奕奕的,那张精致得有些过份的脸上都满是光彩,“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回酒店……呃,如果你现在回去的话,丝黛拉宝贝,或许需要等服务员收拾完房间,或许已经收拾完了也未可知。”她有些脸红了,声音里都有着幸福的颤音。 丝黛拉看着克莱尔脸上那抹奇怪的红色,半晌才反映过来,可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克莱尔!”他们才认识了不到两周时间而已,就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滚床单了? “嗨!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这些都没有什么,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回西雅图了,得留下点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狡辩! “这又不需要什么正式的仪式,感觉说来就来了。” 借口! “抵触那些限制级的话题,只能说明……哦……你还是处女!看来是真的,詹姆斯被你折磨得不轻啊!”然后她夸张地努力睁大着眼睛,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 变态! 丝黛拉瞪了她一眼,她才不去理会克莱尔的嘲笑,只是,“詹姆斯对你抱怨了?”她已经理好了她的包,书,笔记本,笔,一个都没有落下,不过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千万别让她听到关于詹姆斯对此的抱怨,虽然他们和克莱尔之间几乎无话不谈,可无法想像自己的男朋友会和自己的女朋友抱怨自己缺失的性生活,她会很介意的! “你很介意这些?”克莱尔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她自认为巧妙地避开了,她们确实很少谈论这些事,最近的一次也只是在她和杰森在一起时谈起过。丝黛拉很害羞,很传统,她不是那种完全放得开的女孩。或许,这和她在教会的影响下成长有一定的关系。 丝黛拉沉默了一阵,如果她把内心的想法和过去发生的种种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她相信克莱尔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她的美好形象以及竖立的口碑或许就会完全不复存在。她还记得在她曾经最饥寒交迫的日子里,她接触过一些j□j,她们穿着性感暴露就算大冬天也只是仅仅在性感内衣外面套一件厚重的大衣,谁能想过丝黛拉曾经还羡慕过这些j□j的日子,可以穿漂亮性感的衣服,抹着红艳艳的唇,跟着有钱人出入高档会所享受最精美的食物……那时候,她才七岁,还不懂得什么是性,什么是廉耻,什么是道德。 “丝黛拉?”克莱尔再次确认丝黛拉异常的神游,整个早上她都处在无法集中思想的境界,“你确定你真的没事吗?” “没,没事。” “在想什么?”克莱尔的问题明显没安好心! “我累了,我想我需要休息,我的大脑正处在缺氧阶段。”丝黛拉快速地回魂,解释道,“老实说,社会学的论文要去了我大多数的脑细胞,塞拉教授赢了。” “嗯,不错。真是辛苦你了。” 总算是可以摆脱克莱尔了,包括她的限制级话题。 “我要回去了,祝你好运。”丝黛拉拿起包,转身还不忘交待,“如果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鲍尔教授要是醒过来,记得马上呼叫医生。” 服务员正在打扫她和克莱尔的房间,房间里的景象让丝黛拉和服务生都不知道该怎么具体的形容,她能确认其中的一个服务生在看到她出现后的眼神,那是种奇怪的而且还带着鄙夷的色彩,就像是丝黛拉把房间搞得乱七八糟似的。浴室里全是水,床单和毛巾需要全都换掉,一个枕头还被撕破了,羽毛飞了一地,而且地毯也湿了,还得用上烘干机……真无法想象昨晚强纳森在她们房间里和克莱尔是如何激战的…… “真是……”丝黛拉小声嘟哝着,她发现这时候用任何字去形容都不合适。 “或者你可以到我房间里睡一会儿。” 丝黛拉着实吓了一跳,她原以为詹姆斯应该呆在自己房间里,而他的表情也正告诉丝黛拉他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你需要休息,丝黛拉。我保证可以很安静的呆在边上,不吵到你。” 她可以说,詹姆斯的保证不可靠吗?丝黛拉走进房间去拿换洗的衣服,还有乳液。在鲍尔教授的房子里就有给她准备的一间小屋,詹姆斯常常会赖在她的小屋里不肯走……克莱尔和强纳森把房间搞成了这样完全就像是一种暗示或催化剂,光看看詹姆斯异样的火热眼神就让丝黛拉不愿继续想下去,可她的头正隐隐作痛,她急需要休息。 简单的冲洗后丝黛拉走了出去,房间里显得很昏暗,厚重的窗帘把阳光阻隔在外,只有詹姆斯开着笔记本电脑的光亮,看来这时候他们都有了充份的理由完成功课。两个人独处总得找点话说,还是在她穿着单薄的睡衣的情况下,她重复和克莱尔先前说过的话,关于鲍尔教授的情况,简单快速地汇报一下,同样没有提及强纳森。 “希望克莱尔能专心完成论文,你也是。”她懒懒地靠在床上,眼皮直打架。真奇怪,昨天晚上发生的诡异一幕后她完全失去了知觉,那么说她应该是睡着了,那就不应该那么疲惫,可事实就不是这样的,就像整个晚上的睡眠根本不存在。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在状况百出的旅行过程中必须得做点有实质意义的事。”詹姆斯重重叹了口气,“现在想起来这次的旅行从未风平浪静过。” 丝黛拉无奈地笑了笑,不过很快她笑不出来了,因为詹姆斯突然开口问她,“怎么没见你带上强纳森给你的礼物?” 毫无疑问是克莱尔说的,她想笑,不过脸上的表情一定极不自然,“克莱尔不会是生气了吧,或者是你生气了?” 詹姆斯的笑意很明显,在丝黛拉眼里却显得奇怪异常,说不定他心里别扭极了,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丝黛拉和强纳森曾格格不入他真该怀疑些什么,“没有男人会因为女朋友收到其他男人的贵重礼物后还能表现得很高兴。” 算了吧。你同样喜欢强纳森的出手阔绰,西海岸汽车俱乐部的会员卡足够你美上好些时候了。丝黛拉腹诽着,嘴上却没有那么说,“你也觉得强纳森不错?” “富有,有时候挺正统,我是指说话的方式。”詹姆斯挑了挑眉,特地把关于正统的概念框在强纳森说话的方式上,就像他单一说这句话又会引起丝黛拉不太一致的看法似的,他们都认为那个圈子的人说话都那样,这是职业病。 “或许。”丝黛拉也同意这样的看法。不过她又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不可能把这些事告诉詹姆斯,因为带上了那个戒指所以她产生了一系列奇怪的反映,詹姆斯会怎么想?就连她现在都有些怀疑那一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或许是她太累后造成的幻觉也不一定。可那个戒指就在她包里,或许她该再次尝试一下……当这个念头窜出来后,丝黛拉着实被自己吓了一大跳,那种痛楚好像变得真实了些,连同手指传来的麻麻的感觉。 第14章 “没事吧?”詹姆斯放下了笔记本电脑走到她床边坐下捏了捏她的手,他确定刚才她又神游了。 “不,没事。或许我太累了,整晚都没有睡好。”她钻进了被窝,趴在那里一动不想动。 “克莱尔看来深陷了,她很担心回到西雅图后是否还能继续这段感情。”詹姆斯抚了抚丝黛拉的头发,“虽然强纳森对她还不错,可她总觉得他们有距离,她不知道强纳森是否真的爱她。” 丝黛拉好像清醒了点,她转过身有些不敢置信地怪叫起来,“不知道是否真的爱她?于是,他们把房间弄成这样?” 詹姆斯挑了挑眉,丝黛拉突然感觉这个话题不合适,他们正在谈论关于克莱尔的担心,而她又把话题扯回到了他们的性行为上,詹姆斯会怎么想呢,这样的气氛够暧昧了。她眨了眨眼睛,故意不去看詹姆斯的表情,“我想,该睡一觉,睡一觉醒来或许可以和克莱尔好好谈谈关于她担心的问题。” “不过,说真的,整个晚上她都在无节制地尖叫……”詹姆斯暗示着轻笑,就像真的多有趣似的。 如果可以的话,丝黛拉更想阻止詹姆斯进入这个话题,无节制地尖叫……她的脑海里仿佛都能想像出来,连同那个房间刚才呈现出来的凌乱……丝黛拉感觉自己心思不由自主地飘了飘,她能感觉到詹姆斯的吻,也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喉咙里灼烧,那里干燥得几乎无法发出声音,“詹姆斯……”她的声音听上去那么奇怪,就像是在邀请。 她能感受到詹姆斯的热情以及他渐渐加重的呼吸,还有他的手正游移在她单薄的睡衣上摸索。她心跳得很厉害,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付接下来的事情,他们交往了快半年了,拥抱过也亲吻过,詹姆斯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在大学里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丝黛拉总是认为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她甚至从未想过自己的第一次在那么不慎重的情况下就丢失了。 “詹姆斯,我很累了。”她按住钻进她睡衣里詹姆斯还在企图往上的手小声抗议,现在她的皮肤正呈现出异样的粉红色,她得制止这件事的发生。 “别害怕,亲爱的。”詹姆斯在她的脖子间重重地呼吸着,他的吻继续落下去,他还在努力。 “詹姆斯,别这样,我真的很累了。”她不想,尽所能的扭动身体拒绝,她的身体正努力往边上挪。 “你在害怕什么?” “不,不,詹姆斯,不能这样……” “丝黛拉,我想要……每时每刻都想……” “不,詹姆斯!”她终于大声叫出来,并且用力将詹姆斯推开,她不想这样! 丝黛拉几乎是逃出詹姆斯的房间的,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那么排斥,或许她伤到了詹姆斯的自尊,可他应该体谅的,在这件事上他需要学会尊重她的意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才可以缓解气氛,可她太累了,头脑昏沉沉的,她一到自己的房间便全身无力地躺下。她和克莱尔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了,空气里夹杂着干燥剂和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打扫这间房间一定让服务生很头疼,她要睡了,或许睡醒后她可以给詹姆斯一个吻以安慰她刚才造成的不快。 整个人就像掉进了云雾里,丝黛拉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只知道眼睛沉重地睁不开,但脑子却烦人的清晰无比,那些镜头就像放电影一样一个接着一样涌上来。她痛苦的大叫,整个身体都被灼烧,强纳森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嗡嗡直响,“那是一个传说,传说只有内心足够强大的人才能带上它。你还不够强大……” 她一定睡了很久,就好像很久都没有睡觉似的,直到她再次感觉到身体有了意识,有一双手正在她身上移动着,轻柔的带着丝丝凉意。连同他的吻,微凉的嘴唇从她的额头到嘴唇,再到脖子,慢慢往下,一直移到她的胸部…… “别停下。”她确信那个呢喃声是自己发出的,充满着□与放纵的声音。那个人轻轻地在她耳边笑了笑,他又慢慢地从她的胸部一点点吻上来,直到让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脸和那双浅蓝色眸子--强纳森.摩根! 丝黛拉猛得睁开了眼睛,她急促地喘息着,睡衣完好的穿在身上,房间里空无一人,只点着昏暗的小夜灯。只是一个梦。 真荒唐,她一定是受到了克莱尔的影响才会做这么荒唐的梦,更荒唐的在于她足足睡了一个白天一个晚上,手机上的时间明确显示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了! “早晨好,丝黛拉。” 餐厅里克莱尔和丝黛拉打招呼,丝黛拉正在吃早餐顺便盯着街对面的河景发呆,不过在抬起头的时候差点扔了手里的叉子,强纳森.摩根和克莱尔正手拉着手走近,并且在她的面对坐下来。有那么一晃神,丝黛拉都没有办法正眼去瞧强纳森,只知道克莱尔体贴地询问强纳森想吃什么,然后她心情很好的去拿食物。 “你还好吗?”强纳森在她对面询问。 这只是梦,丝黛拉告诫自己。她尽量做到自然地打招呼,“嗨!”就连发音都是困难的。原谅她吧,她一定是昏迷了,谁会像她这么睡上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醒过来? “你的脸色真糟糕,杰克很好他已经完全清醒了。” 丝黛拉点了点头,她懊恼地发现自己完全不敢直视强纳森。 “希望你别太在意那枚戒指的事,我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他提到戒指。 丝黛拉这才抬起眼睛看着他,“为什么没有收走那枚戒指?” “为什么要收走?”强纳森的表情是那种带着疑惑的,“这是一件神奇的小东西,你不想拥有它吗?” “我们说好的,强纳森,你告诉我这是一个传说,只有内心足够强大的人才能带上。如果我带不了你就拿走它,反之我就接受。” 强纳森笑起来,他盯着她看,“一直都是你在假设和要求,丝黛拉,我从未说过。” “……” “嗨,亲爱的,咖啡需要再等一等,服务生说早餐没有威士忌。”克莱尔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丝黛拉极不自然地看向窗外,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正滚烫地烧起来!一大早就喝酒?这人有病! “你怎么了,丝黛拉?”克莱尔的手探过来,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发烧了吗?为什么你的脸那么红。” “没什么。”话题结束。 “你和詹姆斯确定没什么吗?”克莱尔一边吃东西一边问,眼神里有些奇怪的东西,“他六点钟就到医院了,通常这个时候他不可能起床。” “会有什么问题?他担心自己的父亲。”丝黛拉的回答漫不经心的。 “别用问题搪塞问题,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克莱尔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他早上的脸色看上去也糟糕透了,无精打彩的样子,你们没事吧?” 有些难过,过了一整天詹姆斯居然还在生她的气,丝黛拉突然没了胃口,她大口大口地喝着橙汁,就像自己真的有多渴一样。 “出了什么事?”克莱尔正经起来。 “很不好。”她说。 “说说吧。” 丝黛拉抬起眼皮,不会是现在开始她们的闺蜜谈心吧,克莱尔应该还意识到她身边坐着她的男朋友。正是因为他们的激情行为间接导致了她和詹姆斯的尴尬,而现在她的好朋友正试图在她男朋友面前和她大谈关于女孩们的心事?丝黛拉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天花板,她不想说话只是机械地吃东西。 “嗨,丝黛拉。” 够了!在她看来克莱尔可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丝黛拉甚至有些莫名的怒气,“我试过了,可本能告诉我不能这样下去。我还没有准备好,克莱尔。”她突然脱口而出。然后空气安静了好几秒,她烦燥地扭过头去,管它呢!谁知道她的话能不能让对面这两个人听明白,她就是说了,不太友好的口气以及烦燥的表情够可以说明一些事情了。 克莱尔并没有生气,她只是异常安静地给丝黛拉的杯子里再倒满了橙汁。她当然知道这件事会起到什么作用,她了解男人们的需求更了解丝黛拉,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去看看咖啡好了没有。”强纳森识趣地站了起来往咖啡机走去。可其实他并不需要这么做。 “丝黛拉……” “克莱尔,我不想说这个话题。” “好的,没问题。那么我们说说别的。”克莱尔笑了笑,这也是她希望的,“强纳森是我见过的最适合我的男人,他拥有无数人梦想要的一切,除了物质上他的学识以及对待事物的看法。你看不到他的内心,丝黛拉。” 丝黛拉愣住了,克莱尔在说什么?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她注视着克莱尔的眼睛,在其中找寻答案。就因为她拒绝了詹姆斯?所以克莱尔认为她是因为她对强纳森同样有幻想才拒绝詹姆斯的吗?坐在她对面的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可她居然认为她对强纳森……丝黛拉沉默地注视着克莱尔,直到她完全认为自己完全是在表达自己的怒气。 直到强纳森.摩根拿着他的咖啡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克莱尔马上展露出了自己迷人的笑容,快得让丝黛拉无法相信那真的是克莱尔。 “对不起。”丝黛拉突然回过神,她想到了离开,立刻,马上。“我想去医院看看鲍尔教授。”她站起来。 “詹姆斯在医院,今天你还可以好好休息,丝黛拉。”克莱尔和善地说,“强纳森马上要回剧组,他还有工作。” “不了,我怕詹姆斯应付不过来。”她有些堵气,再也没尝试留下来听克莱尔再说些什么。直到回到房间丝黛拉才想到自己需要大量的空气。克莱尔还在生气,那枚戒指,她想到了那枚戒指,她还是要把它还给强纳森,最好当着克莱尔的面,想着丝黛拉便拿起了包冲出去。 “哦,你现在就要去吗?” 电梯门打开,克莱尔和丝黛拉撞个正着。 “是的,你,你们--”丝黛拉突然不知道怎么表达,她认为这时候提及强纳森是愚蠢的,克莱尔还在生气,她刚刚那么明显地表示了,“克莱尔,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强纳森是你的男友,这点任何时候我都会分得很清楚。”她一定要说清楚。 就像确实是一场误会,克莱尔的表情里就像从未有过类似妒嫉或怀疑似的,她对着她笑,是那种最常见的热情的笑容,“你在说什么呢?丝黛拉,我当然不会这么认为。” 第15章 如果可以一觉睡醒,丝黛拉宁愿相信这是一个噩梦,梦醒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鲍尔教授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他完全清醒地要求詹姆斯和丝黛拉分手,并且不断对丝黛拉说,“丝黛拉,你得离开,马上离开这里,你该去找你的梵森特神父。”他看上去并不是厌弃她的意思,可就是不肯说为什么。 詹姆斯在那里绞着双手,他的脸色铁青,丝黛拉知道他随时都有可能冲着他这个还在养伤的父亲发作。 丝黛拉全身都在颤抖,她只是想要知道原因,就算她做得再不好也得告诉她错在哪,而不是这么一次次重复让她离开就足够了。 “离开詹姆斯吧,你需要梵神特神父的帮助,丝黛拉。” “爸爸。”詹姆斯终于冲着自己的父亲吼叫起来,他看上去暴跳如雷,“你现在是想要履行做为一个父亲的权威吗?如果不是丝黛拉发现了你,你就死了!” “我完全是为了保护你。”鲍尔教授说,“丝黛拉得离开我们,她得离开你远远的。” “詹姆斯,冷静点。”丝黛拉挡在詹姆斯和杰克.鲍尔的病床中间,“你爸爸需要休息。” “是他!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吧!”詹姆斯瞪大着眼睛,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他已经克制得很好了,正因为他知道他的父亲还躺在病床上,“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杰克.鲍尔,听明白了吗?詹姆斯.鲍尔不是你的附属品!” “怎么了?”医生推门进来,极其严肃地看着暴跳如雷的詹姆斯,“先生,病人需要休息……” “不关你们的事!”詹姆斯冲着医生大吼。 “如果您不能安静下来,那么我会叫保安上来。”医生回头对身边的护士小声吩咐道,“叫保安。” “不不,不需要保安。”丝黛拉跑过去制止医生和转身就想走的护士,“是家庭矛盾,我们会自已解决的,医生。詹姆斯,安静下来,这里是医院。”她又跑到詹姆斯身边抱住他,安抚他,“我们离开这里,让你爸爸好好休息,他需要好好休息。”只是詹姆斯这次并没有听她的,他狠狠地甩开了她,头也不回地跑了。“詹姆斯!”她想去追的,只是杰克.鲍尔叫住了她。 “丝黛拉。”鲍尔教授看上去累极了,他正粗重地喘着气,医生又在为他查看身体,他们看了他的瞳孔以及他的伤口。 “鲍尔教授,你没事吧?”丝黛拉完全慌了神。 医生确认鲍尔教授没什么大碍,他再三关照不要再让病人受刺激,更不应该对着病人大吼大叫,否则就取消这个病房的探视。丝黛拉当然没有任何异议,在她不停地向医生道歉和保证后医生才离开。鲍尔教授示意她坐下,他握住她的手一直在颤抖,她知道他想和她说些什么的,只是看上去很糟糕,“离开他吧,这是做为一个父亲的请求。”杰克.鲍尔的眼睛里浮现起了泪意。 “可是,为什么。”丝黛拉感觉自己也要哭了,她委屈极了。她只是无法接受男友的父亲在清醒后第一件事情是要让他们分开的要求,她没做错什么。 “听着。”鲍尔教授拉住了她的手,努力地喘着气,“离开詹姆斯对你们都有好处,相信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会对洛兹家的女孩说同样的话,如果她没有被完全迷惑住的话。”他停顿下来,看上去非常痛苦的样子,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好几十岁,“这是我的错,丝黛拉,我们不该来新奥尔良,这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你得离他们远远的,明白吗?” “发生了什么事?”可丝黛拉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再追问下去,那些诡异的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一样闪现到她的脑海里,就像在暗示这些都与她有关系。她张大嘴巴想发出点声音,只是接下去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我们一直在经历一些危险。”他说。 “康纳利教授的死……”她终于说出来,“还有,你的伤……”她没再说下去。 鲍尔教授无力地点了点头,他依然没有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点了点头并且说,“有一些我们无法解释的事在我们周围,丝黛拉。” “不可能。”这是丝黛拉的第一反映,“是些什么?圣经上的故事吗?梵森特神父说过那些只是传说。” “你可以不相信,可以把它们都当成只是故事中的一部分。”杰克.鲍尔凄惨地笑了笑,“对我来说就是个恶梦,一个永远都不会醒的恶梦。我只希望你能远远的离开这里,今天就走,不用在意我是不是恢复了,也不用在意詹姆斯会不会生我的气。我给梵森特神父发了邮件,他会在西雅图见你的。” “可是我不明白。”她依然不明白,如果说这是鲍尔教授的恶梦,无疑现在也成了她的恶梦,关键在于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将有什么危险一定需要她和詹姆斯分开!就像她是个麻烦。 鲍尔教授紧闭着眼睛,任凭丝黛拉一个又一个的为什么也不再回答她的问题,他就像下定了决心要推开她。可他完全可以胡编乱造一个理由再推开她的,起码可以让她死心,起码可以让她真的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丝黛拉有些灰心地站在那里,她从未感觉到如此强烈的无助。鲍尔教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需要离开,因为她是个麻烦,因为和她在一起他们就会有不幸甚至是危险。那么,她是什么?她怎么了?她想到来到新奥尔良后发生的种种,以及以往发生在她周围的那些另她无法解释的事。 她想到了那个在死灵之城遇到的女人,她们的手碰触后各自的反映。还有那个戒指,丝黛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种触感是真实的,甚至那只戒指还在她的包里。或许,她本身带着某种不祥,这枚戒指只是在警告她,又或者是用来抵制她的? 手机的铃声突然想起,打断了丝黛拉的胡思乱想也令病床上的鲍尔教授厌恶地皱起了眉头。是詹姆斯的号码,“詹姆斯――”她接起了电话。 “喂,是斯图亚特小姐吗?”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您是斯图亚特小姐吗?” “是的。” “你好,我是新奥尔良警局的斯旺警官,我们在一艘游船上发现了詹姆斯.鲍尔先生,他受伤了,我们正带他前往医院,您能过来一下吗?鲍尔先生伤势严重。” 手机掉到了地上,丝黛拉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鲍尔教授……”她一定是被吓到了。杰克.鲍尔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正看着她,就像在等着她的下文。可丝黛拉却未曾细想说出来将会发生什么意外,“詹姆斯受伤了。”她说。 然后,杰克.鲍尔立马激动起来,他一把扯掉了身上各种仪器的管子以及正输液的针头跌下了床,他忙不迭地拾起丝黛拉的手机对着话筒大叫,“喂,喂!有人吗?”他又急匆匆地重新拨通了詹姆斯的手机,那一头有人接听了电话。 “詹姆斯怎么样,我想知道我儿子怎么了,告诉我,我是他爸爸!”鲍尔教授大叫道。 “您好,先生。”那一头的人说,“我们正赶往医院,鲍尔先生失血过多,情况有些糟糕。” “我现在在医院,他现在清醒吗,可以说话吗?” “不能,先生。如果您在医院真是太好了,我们需要和家属谈谈。” “好的,好的。”鲍尔教授挂了电话,急喘着,他不停地发抖,不停地喃喃着,“他来了,他来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来了。” “谁,先生?”丝黛拉问,她想要扶住杰克.鲍尔。 “你为什么还不走?”杰克.鲍尔突然回过神满脸恐惧地看着丝黛拉,他甩开了她,就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你快走吧,别呆在这里!”他冲着她吼。 鲍尔教授从来都不会这么对待她,丝黛拉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是更甚的是她一向敬爱的鲍尔教授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用那种恳请的声音祈求她,“丝黛拉,我很抱歉。可是你必须离开詹姆斯,我不是故意的,梵森特神父不会允许我这么做。但是,我爱詹姆斯,你明白吗?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他是我的全部!你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你会给我们大家带来不幸的!” 手上的痛并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心里,丝黛拉现在觉得鲍尔教授的话就像锤子一样敲打在她的心上,她猜得没错,她确实是一个不幸,就连鲍尔教授都说她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 “那个他是谁?”她问。 “我不能说。”他再次甩开了她,害怕让他几乎透不过气,他跪倒在病床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会要了我的命,会要了詹姆斯的命。” 现在并不是努力论证寻求结果的时候,丝黛拉恍然醒悟过来,她得确定詹姆斯会不会没事,她将手机拿在手里直接背上了包直接跑了出去,她叫了医生,告诉医生13号病房的病人情绪异常需要一些安定剂,然后快速地跑下楼。 这里是新奥尔良最好的医院了,警察在电话里说了詹姆斯在游船上遇到的危险,这么看他应该会被送到这里来,这里离码头很近。果然,她在楼下只等了几分钟,一辆救护车便呼啸而来。随着医护人员快速的进进出出,她终于肯定躺在担架上的是詹姆斯,他惨白着脸,脖子受了伤,皮夹克和里面的卫衣上全是血,一个医生正用纱布压迫住他的伤口。 “詹姆斯!能听到我说话吗?詹姆斯,是我。”她急切地想知道詹姆斯是否还清醒,不过他看起来是昏迷了并没有回应她。 “斯图亚特小姐是吗?”一位警察模样的人叫住她,“我们需要了解一些事情,可以吗?” “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等到我的男朋友醒来再说。”丝黛拉心烦意乱地拒绝。 “请原谅,我们得例行公事,斯图亚特小姐。” “对不起,我无可奉告,我同样想知道出了什么事。” “斯图亚特小姐……” 够了够了!丝黛拉在内心嘶吼,别来烦她!她怒视着那个警察,极其的不耐烦,他就不能安静点吗!于是,突然的,那个被她怒视的警察不说话了,正确的说是无法再发出声音了,他不停地咳嗽就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呛到似的。他冲着她挥了挥手,不停地咳不停地咳。 丝黛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后才回过神。那个警察也不再咳嗽了,不过他满脸咳得通红,他的同事正给他一瓶水。这不关她的事! “您拨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候拨打。” 不知道这已经是多少次了,克莱尔的电话始终打不通,丝黛拉心神不宁地坐在急救室外面,詹姆斯还在里面抢救,没有一丝动静,没有一个医护人员出来或进去告诉她詹姆斯的情况。 在她挂断了克莱尔的号码后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喂?” “丝黛拉?” 熟悉的声音让丝黛拉顿时就像找到了依靠,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梵森特神父……”只是叫了一声,她便哭出来。 “丝黛拉,别难过,回来吧。我会在西雅图见你。”梵森特神父在电话那头说。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一切都变了,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也不知道鲍尔教授怎么了,他和詹姆斯都受伤了!” “我知道,亲爱的,你得回来。” 第16章 丝黛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酒店的,走回酒店的过程只能用失魂落魄来形容。克莱尔不在酒店房间里,她拿出本子想要给克莱尔写点什么,不过能写什么呢?她想到早餐的时候克莱尔还在对她误解,她看上去挺生气的,虽然最后分开的时候她没再说什么了。 可她必须要离开了,看来只能这样。鲍尔教授说过她会给周围的人带去不幸,梵森特神父说会在西雅图等她,那么她完全有理由马上回去,她先得搞清楚自己是谁,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认为她会带来不幸。 丝黛拉订了晚间的飞机,可以有六个小时的时间用于理清自己的思路,凌晨时分她就可以到达西雅图了。她把鲍尔教授家的钥匙放在克莱尔的皮箱里,如果克莱尔找不到她,一定会去找鲍尔教授,她会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有一些时间,她还可以花半个小时解决午餐然后一个人出去走走。 丝黛拉木木地看着窗外,新奥尔良是一个神秘而且美丽的城市,这点她完全承认,可她讨厌这里。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享有生活,在西雅图社区上大学,有朋友,有男友,还有疼爱她的教授,或许以后还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家。其实鲍尔教授是不是真的可以让她毕业后参与考古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完全可以找一份安分的工作快乐平静的生活。梵森特神父说过,上帝为她关上了一扇门就一定会为她启开一扇窗的,即使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但起码她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姓氏。是谁并不重要,每个人的名字都是父母赐予的礼物,那代表着无限的爱,丝黛拉在西班牙语中是星星的意思。这也是梵森特神父说的。可原来,上帝为她关上了一扇门的时同也没有为她开启一扇窗。 “一个人呆在这里发呆?” 强纳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到丝黛拉对面的位子的,在她抬起头时他就已经坐在那里了,依然是很休闲的黑色夹克,白色的t恤,脖子里带着银色的项链。丝黛拉发现自己这才注意到强纳森其实挺瘦的,他的皮肤很好……瞧,她都在想些什么。 “我――你――”丝黛拉笨掘地回应,“没有和克莱尔在一起吗?” “克莱尔?”强纳森挑起了眉毛,拿出手机看了看,“整个上午没有收到她的讯息到是让我吃惊不了,活泼的女孩,任什么在她眼里都是有故事的。你们很少各自单独行动。” 丝黛拉怀疑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她给克莱尔发了信息可同样克莱尔没有回消息,她拨打了她的电话,“您拨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候拨打。”依然是这样的语音服务,依然没有信号。克莱尔不可能那么长时间都不回消息,除非她的手机真的出了问题,可即使是出了问题她也该借助公共电话。下意识的,丝黛拉有些慌了神,她打开了无线网络,克莱尔的推特上最后一条消息是早上七点,是她起床的时间,还拍了街景,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这太奇怪了,自从她到了新奥尔良每到一个地方就不忘发推特的…… “怎么了,丝黛拉?”强纳森问。 “这不对,强纳森,克莱尔一定出事了。”丝黛拉神经质地在推特上给克莱尔留言,在即时消息软件上给她发消息,她希望克莱尔能至少给她报一声平安,给她一个惊喜也行。可她想到一早上鲍尔教授说的话和发生在詹姆斯身上的事她就忍不住发抖,她不停地按着手机键可总是按错,“强纳森,继续给克莱尔打电话,她一定出事了,她不会整个早上一点讯息都没有的!强纳森!” “嘘――”强纳森坐到了丝黛拉边上,他抓着她的手安慰她,“听着,丝黛拉,克莱尔没事,别担心。”他的声音极其温柔,就像在哄孩子。 “去找找她吧,求你了。”她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带着无措的泣音,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任何人对她表现出温柔的一面她想她都能好好的大哭一场,“发生了很多事,强纳森,你不了解!” “我了解,丝黛拉,别担心,好吗?一切都会好转的。”他依然哄着她。 “你没和克莱尔在一起?” “相信我,她没事。” “詹姆斯出事了,和鲍尔教授一样的伤……”她说不出来了,她用力拉着强纳森的衣袖不停地说,“强纳森,去找找克莱尔吧,求你了。” “丝黛拉,她没事。我保证晚上你就可以看到她,我会给她留言,我保证。她只是玩疯了,等她回来我们一起惩罚她。嗯?” “可是,我要走了。”一行泪划过丝黛拉的脸颊,“我要走了。”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强纳森并没有惊讶她说要走的含义,可能他并没有想到丝黛拉所指的走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用无限温柔的声音哄着她,告诉她,‘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强纳森微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为她擦去了那滴泪,可眼泪却好像止不住似的。丝黛拉看着强纳森,他也正看着她,用那种从未用在她身上的温柔眼神,他们对望着,如同目光中有着什么力量牵制着一般,他为她拭泪。可他们原本就只是萍水相逢,他是克莱尔的男友。这个念头让丝黛拉终于冷静下来,她无措地挪开目光。 “一有克莱尔的消息就给我打电话。”她带着鼻音要求。 “我保证。”强纳森又为她擦去了另一滴眼泪,然后又将桌上的纸巾递给她。 丝黛拉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擦脸,“我要走了。”她很小声的说。 “嗯。” “你会给我消息的,是么?”她再三询问。 “我保证。” 整个从新奥尔良飞往西雅图的六个小时里她都在哭泣,断断续续的哭泣,漂亮的空乘以及坐在身边的一对老夫妇都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身体不舒服,来来回回问了好几次。他们都是陌生人,可他们依然会询问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需要帮助这些问题,实际上真的能帮上什么也未必,但那可是起码的关心。而她最在乎的那几个应该给予她关心的人她最在乎的人却都不在她身边。 不知道克莱尔是否回到了酒店,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不知道詹姆斯是否脱离了危险期,不知道他会不会没事;不知道鲍尔教授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他认为她会给他们带来不幸;那些过往的友谊、情感和疼爱都好像还在那里,它们并没有远去。 强纳森开车送她去的机场,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分别的时候他还说‘我们会再见面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有多大极限,当委屈、害怕、困惑、失望等情绪全都一股脑儿疯涌上来时,她感觉到自己酸涩的眼睛再也无力支撑住,终于,她睡着了。 丝黛拉从未想过梵森特神父会在空荡荡的机场等着她,她只是说了自己大致回来的时间连航班号都没有说,可他就站在那里等着她。丝黛拉几乎是飞扑进梵森特神父的怀里的,就像小时候那样。 “你一定冻坏了。” 丝黛拉低着头在梵森特神父的怀里蹭了蹭,她一定丑极了,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大家都在飞机上穿外套。”她小声嘟囔。 “我在这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这还是我在查询了你的航班后,真怕你临时变卦。”梵森特神父拿过她的行李,并给她带上外套上的帽子,“你会不会在飞机上已经睡过了?”他的语气到是挺轻松的,对丝黛拉红肿的眼睛视而不见。 “是的,睡了一会儿。”她回答。 他们一起走到停车场,吹到身上的风让丝黛拉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现在是凌晨三点,西雅图的温度已经跌破零点,天空中飘着雪,真冷。 “丝黛拉,快上车,明天有大把的时间欣赏雪景。”梵森特神父放下副驾驶的车窗看了她一眼。 “西雅图真冷。”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连忙上了车,一边扣着安全带一边开玩笑,“您该换车了,神父。” “是詹姆斯的福特车把你惯坏了还是新奥尔良不一样的旅程让你居然懂得嘲笑起我的老伙计了,小心它会不高兴的。”梵森特并没有生气,那是实话,这车已经跟了他将近二十年了,能用就行,他一直常说:教会的钱不是用来浪费的。再说这辆老雪弗莱棒极了。他看了一眼丝黛拉,她正盯着车窗外发呆,脸上的笑容也在他提到詹姆斯后突然不见了,“丝黛拉,很累吗?”他故意问。 “神父,鲍尔教授让我和詹姆斯分手。”她的心情差极了。 “我听说了。”梵森特一边开着车一边回答,“杰克并不是故意要拆散你们,他担心詹姆斯,你得体谅一个父亲的心思。虽然,我不认为他的做法完全是正确的。”他到一点不意外,或许早就在鲍尔教授那里听说了,从现在来看梵森特神父还是知道很多秘密的人。 “可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听上去自己就像是个麻烦精,会引来无数的麻烦。”想哭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丝黛拉睁大眼睛使劲向上看,她不能再哭了。 “哦。”梵森特看了她一眼,用一只手捏了捏丝黛拉冷冷的手然后放开继续看着前方,“大多数父亲都会这样,大多数人群在遇到不顺心的时候表现总不那么理智。” “谢谢您来接我,神父。”她不想再围绕鲍尔教授带给她的伤害,他对她一直不错,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她会给他们带来不幸,她会做出正确选择的。她可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女孩,“您是想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的事,是吗?”她当然是这么认为的,否则鲍尔教授让梵森特神父开一个多小时的车来西雅图干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解决她的情感问题? “我是谁,神父?”她有一连窜问题要问,“我只知道最早的时候那对老夫妻收养了我,可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这是我唯一的印象了。”丝黛拉沉默下来,就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困惑地转向梵森特,“他们葬身在地震中,我的养母把我从房子里推了出来可随之房子就坍塌了……是因为我,因为我给他们带去了不幸,是不是这样?一定是的。” “丝黛拉。”梵森特摇了摇头,“你不能总是这么暗示自己与自然灾害结合在一起,那确实是一场不幸,可因为地震而死亡的人不计其数。愿他们都得到安息。” “你会告诉我的,是吗?”她又问。 “适当的时候。”他说。 “什么是适当的时候,神父。” “实际上,丝黛拉。”梵森特放缓了车速,他们在高速路停车地带停下车,他严肃地看着她并且看上去非常慎重地说,“实际上,关于你的事我并不全然知道,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寻答案,希望能够给你一个解释。我们把它看成一个女孩成长必须的过程。” “这些年,你们?”他明明是这么说的,丝黛拉更困惑了。 “还记得塞缪尔神父吗?” 看来她是能够知道一些事情的,起码不会像现在这般困惑。丝黛拉当然记得塞缪尔神父,那是一个很老的满脸都是皱纹的老神父,梵森特神父非常尊敬的一位导师。 “当然记得。” 梵森特神父亲切地笑了笑,并再次发动了汽车,“那么我们总会找到答案的。” 第17章 一路上,丝黛拉没再追问下去,车在高速公路上跑,他们不去西雅图市区而是拐到了去往林登市方向的另一条马路上,塞缪尔神父就住在那里。 丝黛拉想了很多可能性,或许她就是个怪物,所以她被家里抛弃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强纳森曾经提及过,他问过她为什么没有想过去查找一些事实的真相,抛弃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希望你不是在想一些天马行空的事情。” 梵森特神父的话换回了丝黛拉的思绪,“在想一个朋友说过的话。” “朋友?克莱尔?詹姆斯?苏珊?还是你又结交到了新的朋友?瞧,你生活得不错,周围的人都喜欢你,是不是这样?” “他叫强纳森,强纳森.摩根。”丝黛拉说,“tvd衍生剧主演约瑟夫.摩根的孪生哥哥,我们在新奥尔良认识的新朋友。他正和克莱尔交往。他是个编剧,我们之间有一些互动,他告诉我一些传说。挺有趣的一个人,他看上去懂得很多。”可就在几天前,她还认为那是个装腔作势非常无礼的家伙。只是现在完全转变了,不光只是他对他的冒犯道歉,也不光只是他送她神秘的圣诞礼物。昨天晚上是强纳森送她到的机场,他一直送到她进安检门,他们简单的告别,她的情绪一度非常低迷,可在她回头看的时候,强纳森依然站在安检线外看着她…… 想到这儿,丝黛拉不太自然地拿出了手机,她打开手机,一连串的短信发送过来。另她放心的是克莱尔终于回了讯息,她不停的道歉说自己去了海上,那里信号非常差。还有一条,她问她在哪。最后一条克莱尔发来的信息是晚上十一点,她刚从医院回到酒店,通篇都是鼓励和安抚她的话,克莱尔一定知道了她的事以及詹姆斯的意外。 另一条短信是强纳森的,明明是一首诗:大潮的狂热和缓慢的节奏,比醇酒还烈,比琴声还辽阔,在阳光下酿成爱的辛酸。属名依然是m。 这是不对的! 丝黛拉的脑子里突然跳出来这个警告,她看着手机愣愣发呆,手机屏幕上的文字模糊起来,她都没法理解字里行间的意思。 梵森特只是转过头看了一眼丝黛拉,他的眼睛继续专注着路况,有一小段路没有路灯,他们得放慢速度。直到开过了那段黑漆漆的小路,他才开口说道,“追星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我还以为那只是小姑娘们疯狂一时的想法。” “那是偶遇,神父。”丝黛拉尴尬地笑了笑。 “甜蜜的邂逅。”梵森特也回以微笑,“他是一个职业编剧?他叫什么?强纳森.摩根?很会编故事是吗?” “我们都认为他有严重的职业病。” “确实,有时候一些故事听上去玄玄乎乎的,不过是用来吓唬懵懵懂懂的小姑娘的。”梵森特神父不以为然地揉了揉丝黛拉的头,“别让肥皂剧的剧情影响你。” “我没有,梵森特神父。”这下到是让丝黛拉真的不好意思起来。听梵森特神父的语气她就像是一个小傻瓜,可追星只是克莱尔的爱好。不过,她并没有想要叉开话题的意思,她的脑子里完完全全被困惑塞满了,就像不说出来,不得到答案他们就会在她的脑子里暴走,“鲍尔教授有对您提及过康纳利教授吗?神父。” “威逊.康纳利,英国金斯顿大学考古学教授吗?” “是的,我看到过他的尸体。”虽然并不情愿再去回想,可丝黛拉依然选择要说出来,“他的伤口很奇怪,手腕上明显是用刀划的,而他脖子上的伤才是失血致死的主要原因,他的脖子被撕开了,当时血太多了,我没有看清楚是怎么样的伤口。” “哦,确实奇怪。迷幻药作用下的人行为会让人很费解。”梵森特神父说。 “迷幻药?”丝黛拉不同意,这种警察给出的结论有时候不足为信,特别是在她眼见的这些意外上,“那么鲍尔教授呢?他不可能也服用了迷幻药吧,他居然对警察说是他自己不小心碰伤的,划到了玻璃。不可能,梵森特神父,这不可能,我看到过鲍尔教授的伤口,在他昏迷的时候,在医生检查他伤口的时候,那里完全是被嘶咬的痕迹。”她越说越激动,虽然连她自己都极力回避对这个伤口的认识,梵森特神父一定没有说实话,或者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鲍尔教授在隐瞒一些事,神父。”那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丝黛拉认准了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那种伤口只有大型动物嘶咬后才会产生,可酒店里怎么会出现猛兽呢。在得知詹姆斯受伤后他不停地说他来了他来了,然后让我离开,说我会给他们带来不幸……那不是意外,神父。” “丝黛拉,现在别去想这些。”梵森特平静的外表下终于有了第二种表情,他皱起了眉头,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他再次握住了丝黛拉的手,温暖的掌心让丝黛拉好受了些,她重重地呼吸,然后他放开她,“我们正在去寻求答案的路程上,丝黛拉,如果你能够足够平静的话,或许我们的过程会很顺利。” 不管这句话是不是安抚或是忠告,梵森特的话确实起到了效果,丝黛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说话,她安静下来。平静的面对一些事对她有好处,这样就可以冷静的把事情想清楚,丝黛拉.斯图亚特原本就不是一个冲动的家伙。 “我很抱歉。”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丝黛拉终于冷静下来道歉。刚才她太不理智了,梵森特神父说的对,他们正在寻求答案的路上,或者塞缪尔神父会知道更多的事情,他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神父了。现在,她更应该要做的是好好冷静下来让梵森特神父能好好开车。 丝黛拉在边上安静了很久,梵森特关注到她正拿着一只首饰盒发呆,盒子里是一枚戒指,“很特别的戒指。”他试图和她交流,她不能总这么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的。”丝黛拉回过神,“而且还很神奇,是一份礼物,可惜我带不上它。” “是吗?这到是很稀罕,让我猜猜,是詹姆斯给你的圣诞礼物?”他又提及了詹姆斯。 “不,不是。”她犹豫了一阵,不过还是说出来,“是强纳森送的圣诞礼物。为此,克莱尔还生气了,强纳森送她的圣诞礼物是纯金的项链,送我的是这枚戒指。” “出手很阔绰。” “您也这么认为。”丝黛拉合上了首饰盒的盖子,她不该想到强纳森.摩根的,可脑子好像不怎么听使唤似的,光警告不起作用。“我尝试带上它,但是我被它的力量灼烧,强纳森说只有足够强大的人才可以带上,我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或许这是另一个我需要塞缪尔神父解答的问题。”她自嘲地笑了笑。 “能让我看看吗?”梵森特问。 “当然。”丝黛拉把盒子打开递上去。 “确实漂亮,我猜它还很古老。”梵森特看清了戒指的模样,可他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改变,依然像是在随意地聊天,“很少人会把那么古老的戒指送人。” “是的,其实我尝试还给强纳森。” “为什么?”梵森特问。 “为什么?”这还用说吗?“因为我不能接受那么珍贵的东西。克莱尔是强纳森的女友,可她得到的礼物是项链,而我却是戒指,会让人误会的,神父。而且,克莱尔确实是误会了。还有就是……就是,这枚戒指让我害怕。” “好吧,那么我们假设你是要把戒指还给他,不过,他没同意?”梵森特神父按着丝黛拉的话假设。 “显然。” “那就把它收起来,让我们看看塞缪尔神父会带给我们什么样动人的故事。”梵森特对着丝黛拉笑了笑,他开始专注开车。 “你是说?”丝黛拉有所怀疑,“塞缪尔神父知道这枚戒指?” 可梵森特这次只是挑了挑眉,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正在专心开着车。 之后,他们就没再说话,梵森特神父的车速保持得刚刚好。丝黛拉将戒指收了起来,她迫使自己暂时不去想那些困惑人的烦心事,开始拿着手机在手心里辗转,她在想要不要发个消息给强纳森,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到了西雅图。她看着那条强纳森给她的讯息发呆,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只是一条讯息而忆,没必要想那么复杂。她编辑好了回复的消息,很简单,只是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到了西雅图,一切都好。 消息最终还是被发了出去,丝黛拉如获重释。她瞥了一眼梵森特,他还在认真的开车,老雪佛莱的旧收音机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塞缪尔神父知道我们要过去吗?”说好不打扰梵森特的,可最终,丝黛拉还是没忍住。 “为什么不呢,我给他打了电话,他很欢迎我们过去。”梵森特说,“只要别是太早,塞缪尔神父岁数大了,如果现在这种时候去敲门,我可不忍心。” “是的。”终于,丝黛拉笑了笑。不过她手里的手机抖了抖,有短信发过来,“对不起。”她和梵森特打了个招呼,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机。短信是强纳森回的,他收到了她的短信,他说:丝黛拉,很高兴能收到你的信息,我们很快会再见面――m。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睡觉吗,两个小时的时差,新奥尔良……丝黛拉拐着嘴笑,这些人都习惯晚睡,他们的作息时间是跟据工作情况决定的,这个时候能收到他的回信一点不奇怪。 “谢谢。”她回。 “我见过夕阳被神秘的恐怖染黑,闪耀着长长的紫色的凝辉,照着海浪向远方滚去的微颤,象照着古代戏剧里的合唱队! 我梦见绿的夜在眩目的白雪中,一个吻缓缓地涨上大海的眼睛,闻所未闻的液汁的循环,磷光歌唱家的黄与蓝的觉醒!”他又发来消息。 “阿蒂尔.兰波的诗句?”她回。 “在蓝色的夏晚,我将漫步乡间,迎着麦芒儿刺痒,踏着细草儿芊芊,仿佛在做梦,让我的头沐浴晚风,而脚底感觉到清凉和新鲜。 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一任无限的爱从内心引导着我,我越走越远,如漫游的吉卜赛人,穿过大自然,象携着女伴一样快乐。”他没有回答,紧接着又发了一条。 这下到让丝黛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该怎么回,这些热情洋溢又充满暧昧的诗句让她难为情。就像在她的肚子里生出了一双小手,它正在轻轻地挠着她的肠子。她拿着手机辗转,不过很快强纳森那里又发来了一条短信,他问:“喜欢吗?” “超现实主义的诗歌代表。”她回。 “哦,别那么现实。这是我欣赏不多的诗人之一,宁可面对真相的丑陋也不愿意随波逐流。”他说。 “可我更喜欢勃朗特姐妹的《呼啸山庄》以及《茶花女》。”她回。 “多么悲惨凄婉的故事!我有最古老的珍藏版,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非常愿意和你分享勃朗特姐妹的《呼啸山庄》。” 这是她和他的最后一条讯息,丝黛拉没再回消息了,因为他们就快到了。 第18章 雪已经停了,天边吐出一丝鱼肚白,这意示着今应该会有一些阳光,虽然是短暂的。西雅图周围地区的天气同样阴冷,而且满眼看过去都是绿色,绿色的森林,绿色的树,就连湖水都是绿色的,虽然那些绿色现在暂时被白色的雪覆盖着,可依然还是太绿了。汽车在小路上蜿蜒,很快,他们经过了一些稀疏的房屋,再过去就是小镇,这里离林登市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塞缪尔神父就住在小镇上。 梵森特神父的车绕过一所教堂在一幢白色木屋前停下,这里是塞缪尔神父的房子。 他们下了车,来到屋前,梵森特神父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现在是早晨五点,“但愿不是太早。”他轻松地说,并且按了门铃。 “我猜塞缪尔神父一定还在睡觉。”窗户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塞缪尔神父很老了,丝黛拉试图在窗帘缝里能看到些什么。 直到梵森特又按了按门铃,屋子里的灯才突然亮起来。 是塞缪尔神父开的门,他很苍老,在看着他们的脸就像在确认他们是谁,然后颤颤微微的把他们让进屋子。“我还以为你们没那么早。”塞缪尔神父颤微微地叨叨着。 “我们一刻都没有停留,神父。”梵森特走过去将躺椅上的羊皮大袄给塞缪尔神父披上,他想要搀扶塞缪尔神父,不过他却没有让他搀扶,而是自已走向那个铺着厚厚毛皮的躺椅上坐下。 “义工还没有来,梵森特,烧点开水。”塞缪尔说。 房间里很温暖,中间有着一个很大的壁炉,梵森特神父跑到炉子边上去烧水。塞缪尔神父的住所是那种古老的大平房,通间只那么一间,非常宽敞但对于一个年迈的老人而言很方便,房间里很整洁,每天都会有教会义工来收拾屋子,烧水,做饭。 “你一定遇到了一些让你非常困惑的事,丝黛拉。”塞缪尔神父到是毫不转弯抹角,他浑浊的眼睛正看着她,朝她伸出了手示意她过去。 丝黛拉看了一眼梵森特神父,他正冲她点点头,于是她走过去把手放进塞缪尔的手里,那双干燥的手很温暖。她在他身边坐下,“塞缪尔神父,确实,最近遇到了一些事让我很困惑。” “你的梵森特神父已经对我说了一些事。意料之中,可你知道有些决定会改变我们的一生,如同这次你不怎么愉快的经历。”他说,“可往往答案或许并不是我们想要的。” “可我不能任凭自己这么困惑下去,神父。” “丝黛拉,拿出那枚戒指给塞缪尔神父看看。”梵森特在边上提醒道,“这是无意中的发现,希望我没有看错。”他又对塞缪尔说。然后梵森特神父将丝黛拉递过来的首饰盒里的那枚戒指拿在手里,他把它慎重地慢慢地带在了自己手上。 丝黛拉重重舒了一口气,这么说来梵森特神父就是强纳森口中的足够强大,他带上了戒指而且并没有被灼烧,她刚还想提醒的。只是,只是真的只是过了几秒钟而已,丝黛拉立刻惊呼起来,因为那枚戒指正慢慢从梵森特的手指里退下来,就像是有生命力的,丝黛拉能肯定这个过程中梵森特神父并没有碰过那枚戒指,不是他把它摘下来的…… “为什么!”她问。 那枚戒指被梵森特接住,塞缪尔将它拿在手里看了看,他在示意她,就像在说,让我们试试。 “不!”丝黛拉下意识的从塞缪尔手里抽出手藏到身后,她不要再次尝试那种痛楚。 “试一试,丝黛拉。”梵森特说,“你不是想要答案吗?” “可是……”丝黛拉犹豫了,她得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不是吗?她得证明那天晚上和强纳森在一起发生的事情也是真实的,不是吗?可她真的犹豫了,想到那种痛楚那种反映,她就不敢轻易尝试。 塞缪尔神父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握住她,鼓励地冲她点了点头,“给她带上。”他对梵森特说。 一边排斥一边不得不尝试,可设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丝黛拉眼见着梵森特神父将戒指推进自己的右手中指里,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她刚想说些什么,塞缪尔神父放开了她的手。痛楚马上又出现了! “啊――啊――”丝黛拉整个人立即蜷缩在了一起,她正痛苦地抽搐,那股灼热的气息正从她指尖传至全身,甚至比那天晚上的更严重,就像全身瞬间被火焰淹没的感觉。她能确定自己一定是睁大着眼睛的,只是看不见任何东西,在她周围没有梵森特神父也没有塞缪尔神父更没有温暖的壁炉,她整个人就像已经被扔进了火堆里,连同她的皮肤和肌肉组织都快要焦了,眼前白色刺眼的光就像是要完完全全把她的眼睛刺瞎。 她一直想要尖叫,可最终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喉咙里就像被扔进了一块烧红的铁……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短暂的几秒钟,可丝黛拉认为已经过了几小时。那种痛楚突然不见了,这次不是慢慢减弱的,她的手指也不再麻麻的,就像那种幻觉从未出现过。她喘着气,直到确定自己又能看见周围的景像,她正被梵森特神父扶住,而且他正焦急地看着她,当然,还有塞缪尔神父意味深长的眼神,而边上壁炉里的火依然烧得很旺。 她手上的戒指――她的身体变得异常僵硬起来,惊恐地瞪着她中指上的戒指,那枚戒指还在,那枚戒指还在! “别害怕,孩子。”塞缪尔神父替她拿下了那枚戒指,他握着她的手也放开了。 “哦――”丝黛拉忍不住轻呼出声,她的指尖再次真实地感觉到了麻麻的感觉,就连被皮筋弹到的感觉,连同那种痛也回到了她的身上。 “你还好吗?”梵森特神父问。 “为什么会这样?”她很好,她想说,可这样的答案没有意义,她只想解开关于她的困惑,“我是谁?为什么会这样?” “冷静点,丝黛拉,你会没事的。”梵森特想要安抚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面对生活。你得搞清楚那个你所说的强纳森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给你这枚戒指,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个编剧看来确实不怎么简单。”梵森特神父从书架上寻找着什么,片刻后他拿出一本书,翻到中间某一页指了指其中的图片,很明显,那个图片里就是这枚戒指,款戒与花纹都一模一样,虽然那本书的文字是古老的希伯来文。 这下,丝黛拉完全迷茫了。 “这是枚古老的女巫戒,丝黛拉。” 又是女巫!丝黛拉愣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梵森特神父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塞缪尔神父正眯着眼半躺在躺椅上,他们根本不会和她开这种玩笑。 看到丝黛拉没有任何反映,梵森特不怎么忍心起来,他摇了摇头,“我们生活的世界,神话无处不在,丝黛拉。” “梵森特神父,您一定知道的。”丝黛拉终于有了反映,她认准了梵森特在隐瞒一些事情,“告诉我吧,神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懂得如何面对生活。” “丝黛拉――” “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在梵森特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塞缪尔在边上突然用他苍老无力的声音说道,“这个关于家族的诅咒,古老的都快成为传说了……” “塞缪尔神父,您不能这样。”梵森特打断道,“这些都未经证实。我们还没有找到破解的方式,您不能告诉丝黛拉这些。” “是什么?”丝黛拉急着想知道。 “难道让它们随着我到地底下发霉发烂吗?梵森特?”缪塞尔说。 “她还是个孩子!” “不,不不。”丝黛拉挡在梵森特和塞缪尔中间,他们明明在说关于她的事,她的困惑马上就要解开了,他们不能把她当成一个置身事外的人那般对待,“梵森特神父,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我已经长大了。我能选择自己今后的路,神父。我要知道,我要知道,我想知道,是真的。” “丝黛拉――” “神父,求你,求你了。”她祈求他,用她的眼神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在意,那份属于她的秘密再厚重也是属于她的,与她息息相关的,她感激任何以保护为名的隐瞒,不怨恨不责怪,可她只是单纯的想知道结果是什么,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会接受,都会促使自己去接受。因为那是她。 塞缪尔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丝黛拉,就像他随时会睡过去般,“是梵森特发现了你,你背后古老的印记用于证明你来自那个古老的家族,斯图亚特。”他停顿了一下,接过梵森特递过来的花喝了一口。丝黛拉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她的背后正中间――确实有个胎记,那是一个难看的红色胎记,扭成s的形状。塞缪尔接着说下去,“相传这个家族有股神秘的力量,他们中的女性是这个家族的忌惮,会给家族来不幸。” “所以,需要被放逐?”丝黛拉突然想到强纳森对他们说过的故事,那个故事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窜了出来与塞缪尔所说的情况不谋而合了。 塞缪尔意外地点了点头,“她们的祖先与一个魔鬼订了契约。” “是什么样的契约?”她问。 塞缪尔摇了摇头,“那是一个秘密,鲜为人知。虽然,我相信很多人都想知道,因为对某些生物来说,那代表着灾难和毁灭。” “可那绝对不是上帝的礼物,一个魔鬼不可能有的心思,它总有自己的目的。”这句话是梵森特说的。 可丝黛拉却发现自己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意思?” “几千年来,这个契约一代代的被传承下来,她们的后代被很好的保护并且隐藏起来,等待在某个特定的条件下被激活。”塞缪尔轻咳了一声,他又拿起了杯子,这次他沉默了一阵,就像在思考什么,“一定出了什么岔子,斯图亚特家族在红衣主教约克大人之后就已经消声匿迹了,他们想要自救以赎回他们的罪孽。” “可是我不明白,既然是放逐,可又为什么会被保护和隐藏呢?” “只是从一个地方到了另一个地方,丝黛拉。”梵森特说,“说放逐或许有些太过苛刻了。在契约被激活前,她们需要保护,而且她们不能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她们会给家人带来灾难。”虽然,他很不情愿提到这些。 “所以还是被放逐。”丝黛拉就是这么理解的,不能和家人在一起,会给家人带来灾难,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吗? “你的情况是个特例。”梵森特的声音很轻,看得出他很难过,就像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这个戒指是属于斯图亚特家族的,听说除了被选中的人,其他人无法戴上它。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的。你提到的那个强纳森好像知道这枚戒指的事。但不管怎么说,你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封印还没有被激活,孩子。我们一直在努力做这些事。”塞缪尔说,“你得留着它,虽然它现在让你痛苦不堪,可你总会用得到它的。” 塞缪尔的话让丝黛拉有些无措,她看着塞缪尔又转头看向梵森特,更大的困惑正围绕着她,可她无法开口更不知道如何开口。塞缪尔神父的话和强纳森.摩根所说的传说重合了,这枚戒指是强纳森送她的礼物,而且他曾鼓励让她戴上,可他为什么会知道,他是谁? 第19章 这完完全全更像是诅咒! 在听到塞缪尔神父说了那么多关于斯图亚特家族的事后,丝黛拉的第一感受就是这样的。她的家族祖先和魔鬼订下了契约,她们被放逐,然后再被激活封印。而这枚让她心有余悸的戒指原来是属于斯图亚特家族的,可塞缪尔神父说了,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戴上它,而她却无法戴上,想到这一点,丝黛拉居然还有些心花怒放。 “我一定不是那个被选中的人。”她这么对梵森特神父说,“我无法带上这个戒指,神父。” “很可惜,你是。”塞缪尔神父很肯定地说。 “我们了解到,你的父亲只有你一个女儿。”梵森特神父无不婉惜地看着她,他想告诉她,其实他更愿意丝黛拉不是那个被选中的人。可他们了解到的就是事实。 “我父亲……”丝黛拉感觉自己的头皮正微微的发麻,她说不上来这是戒指本身给她造成的后遗症还是因为她听到关于自己亲人的消息产生的反映。胸口有股酸酸涩涩的感觉正往上爬,丝黛拉.斯图亚特原来是有父亲的,那么说来那位她的父亲并没有死。 哦,是啊!她只是被放逐了,因为这个诅咒。 丝黛拉大大地透了口气,无比倔强地站在那里,她的嘴巴动了动,想要再次询问关于父亲,不过这次她忍住了。她没有父亲! “丝黛拉……”梵森特发现了她的异样。 这次,丝黛拉快速地回避开,在她的脑子还算清楚的时候还有些问题必须问清楚,“一旦解除了在我身上的封印会怎么样呢,神父?”她问道,塞缪尔神父似乎遗漏了最关键的部分。 “那会让那个女孩从混沌中醒过来,她的能力,她的感知以及她强大的巫术。”塞缪尔神父回答。 “您是说,我是个女巫?”这是让丝黛拉无力承受的答案,她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不,神父。够了――”梵森特突然打断他们的谈话,他一把抓住丝黛拉的肩膀,“别问那么多丝黛拉,我们还没有找到答案,知道那么多对你完全没有好处,你不能在这些重负下生活。” “还是吸血鬼和狼人的克星?”丝黛拉没有理会梵森特的打断,在她听来这就像是一个笑话,可她就这么把强纳森和她说的话以及塞缪尔神父和她说的话结合在了一起。不管是真的还是玩笑……可她立即笑不出来了,詹姆斯受伤后那个警察的纠缠和他突然猛咳不止让丝黛拉顿时增加了这种无措感,“那是我干的?”她低声呢喃,听上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没事吧,丝黛拉?”梵森特紧张地查看她的情况,在他看来丝黛拉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的差,她好像正努力回想一些什么。“丝黛拉,丝黛拉?” 丝黛拉回过神来,她看上去就像全然被震惊到了。 “听梵森特说,你总有一些另自己无法解释的不适,是这样吗?”塞缪尔问。 “是的。” “没担心,总有办法解决的,如果这真的是你的使命。可据我所知没有那么简单,即是女巫也是猎人,等到你的封印被解除你就会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强大。”塞缪尔神父到是没有那么紧张,丝黛拉需要这些讯息,不过他不忘提醒,“要让自己好好活着,丝黛拉,任何冲动行事对你都没有好处。” 丝黛拉看看塞缪尔又看看梵森特,她无法说出现在内心的感受,就像是上帝给她开了一个玩笑,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她的脑子里一下子被塞进了无数的事情。那些发生在四季酒店的不幸,鲍尔教授的强硬态度,梵森特神父的犹豫不决,塞缪尔神父说的有关于斯图亚特家族的家族诅咒,还有……强纳森,看来他知道的并不少…… 塞缪尔神父就像是看穿了丝黛拉的心事,他轻咳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书架,慢慢地抬起手指了指,“我知道要一下子消化那么多事是一件困难的事。可我不得不承认那些生物很狡猾,他们很容易会让人们迷失心智。据我所知,他们活动频繁,先进的科技很好的隐藏了他们的行踪和存在。好在五十多年前,我得到了一张珍贵的照片。梵森特,去书架上取我的圣经。” “可是,塞缪尔神父,丝黛拉还没有准备好。” “危险其实无处不在,我和你能保护她多久?梵森特,她长大了,你得让她知道真相。”塞缪尔说。 梵森特完全是妥协了,或许这就是丝黛拉的命运,任何谁也无法阻止。他必须服从教会的安排,塞缪尔神父的话不无道理,危险其实无所不在。他步履沉重地走向书架,那本圣经就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他拿起来。 那本圣经被放到塞缪尔手里,他颤颤微微的翻开,从里面抽出一张黑白旧相片看了看,“你很快会发现,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孩子。别逃避,别不相信。这是命运,你们总会遇上。这张照片还算清晰,看看他们。”他指了指相片中穿着正式的两个人,“如果你遇见一些人,一定要懂得保护好自己,会有一些天性来提示你。他们有很多身份和名字。可你得明确自己的使命,特别是你还没有准备好之前。” 丝黛拉接过照片,那一刻,她的大脑以及全身血液就像立即停止了一般。她的太阳穴两旁剧烈地跳动着,照片上的人轮廓清晰,而她也正在困惑为什么那个人知道那么多事,那些事又恰好和塞缪尔神父所述的事是重叠的。 她拿着照片,照片上的人让她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他没有变老,五十年过去了,他没有变老―― 和梵森特一起回到西雅图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后,他们坐在一个餐厅里吃午餐,显然两个人谁都没有胃口,汉堡和色拉依然堆放在面前几乎没怎么动过。 丝黛拉感觉疲惫,飞机上并没有睡多久,她一直在哭泣。而现在,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完全塞满了,她需要时间理清楚思路。梵森特神父也一定很累,她当然了解,所以从塞缪尔神父那里出来她就一直很沉默,没有表现得很激动,也没有一个劲的问问题。这是她的使命,塞缪尔神父说这是她的使命。 那个人她没有再提及,就像她无法直接告诉两位神父她遇到了照片上的人,他和她说话,他了解她家族的历史,他发现了她。同样,事实告诉丝黛拉那个人的存在会伤害她周围的人,如果他真的是吸血鬼,有很大的可能康纳利教授就是他杀的,还有鲍尔教授和詹姆斯的伤。 接下去会是谁?她不敢想下去。 吸血鬼杀人或咬人需要理由吗?丝黛拉直接想到杰克.鲍尔疯狂的行为以及一个劲地说着‘他来了,他来了。’ 丝黛拉给克莱尔发了信息,他们应该三天后就会动身出发离开新奥尔良。詹姆斯已经醒来了,他伤得不算重,只是失血过多,很显然,还有什么原因可以让詹姆斯失血过多?丝黛拉自然而然地想到强纳森.摩根,她的脑袋里浮现出的影像是强纳森.摩根正附在詹姆斯的脖子上吸食他的鲜血。还有那些梦,如果潜意识在告诉她那是只吸血鬼,那么那些梦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她曾反反复复梦到强纳森.摩根满嘴都是鲜血的样子…… 丝黛拉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强纳森.摩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动作,他的眼神以及他文绉绉的说话方式,他为她擦眼泪,手掌的温度很凉,男人的手不应该那么凉。如何说服克莱尔远离强纳森.摩根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还需要说服詹姆斯别再和那个人有什么联系。她还需要和鲍尔教授谈一谈,很明显,鲍尔教授的反映以及他对强纳森.摩根的反映都说明他是知道他的,甚至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想到这些,丝黛拉不由地难过,那些疼爱与关心以现在来看或许都是有目的性的。 “您和塞缪尔神父一直都是知道有这种生物存在的,是吗?”她没有说出‘吸血鬼’这个字眼,她怕被人听见后人们会以为她脑子不正常,虽然已经过了午后,在餐厅里吃午餐的人寥寥无几,可她就是不愿意去提那个词。 这还是他们从塞缪尔神父那里回来后丝黛拉那么直接开口问她,梵森特还以为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那么她不提他也不会再说什么。可丝黛拉的性格就是这样,她总要问个为什么,任何事物都喜欢明明白白的。 “一开始并不相信,但之后发生的事让我不得不相信。”梵森特回答。 “发生了什么?”她问。 “很多年前,塞缪尔神父曾经差一点就被……就死了,他受到了吸血鬼的攻击。后来他被一位斯图亚特家族的女人救了,她还教会塞缪尔神父一些简单的魔法。”他停顿了一下,点头证实丝黛拉眼中的疑惑,接着说,“对,我想你一定猜到了,斯图亚特家族被抛弃的女孩不止你一个,这是一代一代的诅咒。” 听到这些丝黛拉可并不开心,不光是那个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命运。她咬了咬嘴唇,继续问:“您了解那些人吗?” 梵森特点了点头又表现得很无奈:“关于那个物种……他们害怕魔法,害怕阳光,木桩可以让他们的血液凝固,但很少有人可以这么做,除非你的速度够快而且必须刺中心脏,没有哪个凡人能做得到。塞缪尔神父阅读了大量的史记以及从斯图亚特家族了解到,最直接的方法是把它们的脑袋砍下来。” “其他呢,比如说大蒜、十字架、圣水……” “那都是无数荒诞的故事。”梵森特说,“我想你现在要做的不光是了解这些。当然,了解一些确实是有帮助的,但是在你身上的契约还没有解封前,做你自己就行。丝黛拉,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丝黛拉很想问,为什么强纳森.摩根不怕阳光。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或许这又是一个谎言,这年头关于吸血鬼的小说和电影铺天盖地,让人们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又是杜撰的,又或者真的如同tvd剧情中所述,吸血鬼们也在进步,他们或许是真的找到可以呆在阳光下的方法了。强纳森.摩根身上带着首饰,戒指,项链……剧情中提到过,吸血鬼们可以让巫师帮忙做日光首饰,那么他们就可以像个常人一样生活了…… “丝黛拉,做你自己。” 梵森特的话打断了丝黛拉的冥想,她不知道该怎么正确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脑子里依然一团糟。或许,现在以丝黛拉的理解会认为教会完全知道她是谁,会有什么作用,所以她被教会培养和正确教育完全只是在做感情投资……想到这些,她的心凉了凉。 第20章 这几天里,丝黛拉除了将自己的作业完成,其他的时间里她最多去的地方就是图书馆,她完全沉浸在吸血鬼小说里,还有谷歌,对吸血鬼的解释无一不是传说。另外,她用整个晚上的时间从头开始看tvd偶像剧,强纳森.摩根是编剧,那么丝黛拉想到很有可能那两部剧与他个人的经历会有关系。 第四天早晨,丝黛拉很早就醒过来,实际上她只睡了四个小时,不过克莱尔他们已经回来了,她和鲍尔教授通了电话并且要求见面。她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他们需要见一面,撇开她是否会给大家带来不幸,关于克莱尔以及詹姆斯的安全都是需要考虑的。事情出奇的顺利,鲍尔教授同意见她,他们约在咖啡馆见面。 “我很抱歉,丝黛拉。我从未想过事情会变得那么复杂。”没有不必要的寒碜,鲍尔教授一开口就是道歉,他的脖子依然贴着一小块纱布,看上去精神还算好。 “我并没有生气,教授。”丝黛拉说,她没有细问过梵森特神父关于这些事鲍尔教授究竟知道多少,跟据他的反映完全能看出来他是知道的,但这些都不重要,在这样的时候她也不可能再让梵森特神父为难,她必须自己去解决这些事。“您知道他是什么,虽然在这之前我对这些的认识只是停留在小说以及电影的虚幻世界里。可我没有理由去怀疑塞缪尔神父和梵森特神父会联合起来和我开这么一个玩笑。你知道他,并且认识了很久,是吗?” 听着丝黛拉说的话,鲍尔教授沉默下来,他的脸色变得很差,他在害怕并且将放在咖啡杯上的手不自然地垂下去,丝黛拉看到了,他的手在发抖。 “强纳森曾对我提到过关于詹姆斯妈妈的事,听上去他很了解发生在鲍尔家的往事。”她又说。 “听着,丝黛拉。”鲍尔教授就像是下了决心似的,他终于开口说道,“他很危险,我从未想到过会在新奥尔良遇见他。” “他攻击了你?”她问。 杰克.鲍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她又问。 这次杰克.鲍尔沉默了好一阵子,他没有回答,就像有着难言之隐。他只是对面面前的咖啡发呆,就像那里有着什么似的。 “康纳利教授的死也与他有关,是吗?” 这次鲍尔教授点了点头,“是的。”他说。 “那么詹姆斯呢?” 他看上去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四周,就像那个人也跟着来了,就像他正藏身在角落里看着他。这种感觉很奇怪,丝黛拉居然也有些紧张,她和杰克.鲍尔一样看了一眼周围,都是些过来吃早餐的人。 “是的,他攻击了詹姆斯,这是对我的警告。”鲍尔教授小声回答。 “警告?什么警告?”丝黛拉对杰克.鲍尔的支吾很不满意,她努力让自己冷静,起码不能冲着自己的教授发脾气。可鲍尔教授看来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还在故意隐瞒又或许他被吓怕了,一旦说出来会带来更大的麻烦,“您向教会隐瞒了你认识强纳森的事实?”丝黛拉再次假设。 鲍尔垂下眼睑,神色里有了一些被发现秘密的尴尬,他轻轻点了点头,“我亲眼看着我的同伴被他杀死。他放过了我……”他停顿下来,故做镇静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虽然放下杯子的时候他的动作出卖了他的紧张。 “您知道他是什么,教授,可你并没有阻止克莱尔和他在一起。” “我不能,丝黛拉,他会杀了我们的!” “难道就这样下去吗?他会杀了克莱尔!”丝黛拉瞪着鲍尔,她不相信自己一向尊敬的教授会那么自私胆小。 “她和他只是一直激情,他们身在不同的城市,克莱尔回到西雅图就安全了,只要她能忘了他。”鲍尔教授理所当然地说。 有些可笑,丝黛拉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她认为再怎么反驳也只会无意义的循环,杰克.鲍尔的理智已经被恐惧占据了,他的良知以及他的智慧在恐惧面前消失殆尽了。 最后,她只能说,“教授,您谈过谈爱吗?”难道男女之间只剩下激情了吗?因为距离所以分开? “目前为止来说,克莱尔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身上有没有咬痕。”鲍尔说。 “或许她被迷惑了呢?”丝黛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小说以及电影上的情景,“教授,他们有过亲密行为了。”想到这个就让丝黛拉惹不住打寒战,谁能想到克莱尔居然和一个吸血鬼上了床。 “我知道,丝黛拉,我知道。我们都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我们可以一起帮助克莱尔忘掉那个人。”鲍尔教授提议道。 “怎么帮助?”丝黛拉有些生气,就连她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尖锐,“用您的家长权威吗?”她的声音又尖又脆,她还记得鲍尔教授是怎么直接了当的把她和詹姆斯叫到床边,怎么铁了心要他们分开,他说她会给他们带来不幸。 鲍尔尴尬起来,有那么一刻他都不能直视丝黛拉的眼睛,他只能用很小的声音一遍遍的道歉,并且说,“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二十年了,二十年后的今天是我天真的认为自己不会再遇见他了。可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丝黛拉不忍心起来,她扭开头。如果她很生气,她会直接对鲍尔教授说她一定会离开詹姆斯的,离得远远的,可现在连她自己都没法开口说什么。或许,她该懂得体谅一个父亲的心,关心孩子的生死并没有错。 丝黛拉的语气缓和下来,她问,“据塞缪尔神父说,还有其他这样的生物。” “是的。”鲍尔教授的脸又白了白,“可我只接触过一个。”他急不可耐地补充道。 在克莱尔与丝黛拉联系之前,她一直把自己关在宿舍里,不接电话也不回任何消息,包括手机上一连串詹姆斯打过来的未接电话。如何向克莱尔开口成了大难题,她不可能直接了当地对克莱尔说,‘克莱尔,离开强纳森吧,他是个吸血鬼。’除非她想让自己的好朋友认为她疯了。在她正为这件事发愁时,詹姆斯却敲开了她宿舍的门―― 詹姆斯几乎是冲进宿舍里的,他恶狠狠地瞪着丝黛拉,就像他的女朋友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我不明白,没有一个消息,也不接我的电话,原因仅仅是因为我的父亲告诉我们需要分开,所以你一声不吭自己回了西雅图是想告诉我你接受了?”门一开,詹姆斯便劈头盖脸地质问她。 “詹姆斯,你还好吗?”她承认自己很挂念他的伤,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念他,这相当矛盾,她的脑子里一下子被塞了很多东西,可在看到詹姆斯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时,丝黛拉承认自己差一点上去抱住他。 “我?”詹姆斯看着她冷哼了一声,“你在开什么玩笑!” “不是这样的,詹姆斯。”很快丝黛拉发现自己无法自圆其说,她确实离开了,做了让她自己最为鄙视的行为,詹姆斯在医院里生死未卜,而她却走了,离开了医院,离开了新奥尔良。甚至,甚至她还不回他的短信不接他的电话。这么看来詹姆斯确实有足够的理由生气,她也确实混蛋透了。 “在我受伤的时候你离开了我,丝黛拉。”詹姆斯有足够的理由质问,为此,他伤心透了。 空气顿时变得有些沉闷,丝黛拉坐到书桌前,她无法对詹姆斯说发生的一切,不应该让他接触这件事,可同时的,詹姆斯和克莱尔一样成为了她的大麻烦,他同样需要远离强纳森,可处理这些事丝黛拉并不在行。 “对不起。”她只是用很小的声音回应。 詹姆斯轻叹了口气,他没再冲着丝黛拉发脾气了,天知道让他强行按捺住自己的坏脾气那有多难!他在她面前蹲下来看着她,很受伤的样子。“别这么对我,丝黛拉,你知道我父亲不可能改变一些事,他只想着自己,他不可能干涉我的情感。我爱你,我们相爱。” 丝黛拉犹豫起来,她知道应该怎么去做,可是那些话就卡在自己的喉咙里。詹姆斯温暖的手握住她的,她感觉到了温暖,她曾经是那么喜欢这种感觉,就连他掌心的纹路都是她喜欢的,她都感觉自己在这种温暖里有些无法自拔,詹姆斯的掌纹每一条都是温暖的……丝黛拉呆愣地坐在那里,她能说些什么呢?这样的情况只是维持了几秒钟,她不能,有个声音突然跳出来提醒她,她不能。她的身上背着未知的使命,那会要了她周围所有关系亲密的人的命。 丝黛拉回过神看着詹姆斯,他正蹲在自己身边她认真地看着他,问他,“你是怎么受伤的?”她想明确一些事,鲍尔教授知道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她希望詹姆斯对此也会有一些印象,只是结果另她失望。詹姆斯只是称自己当时气疯了撞上了锋利的游船栏杆。丝黛拉进一步确认了那是怎么回事,詹姆斯一定是被迷惑了,完全不记得发生的事,能记得的只是那个人想让他记住的。她把自己的手从詹姆斯温暖的手中抽了出来并且避开了詹姆斯的碰触,需要下决定了,这样对谁都有好处。 “怎么了?”詹姆斯怀疑地看着她。 “我累了,詹姆斯。”她没有说谎,这些天的睡眠出奇的差一整夜的时间都用来查找关于吸血鬼的资料,黑眼圈确确实实正在她的脸上,“让我休息一会儿,可以吗?” “是因为没睡好吗?”詹姆斯问,他的手指轻触她的皮肤。 丝黛拉微微地让开一点。她需要给他一点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她真是太讨厌这样的自己了,她应该更干脆一点的,哪怕是大吵一架也好,她可以哭,可以叫,可以不用欺骗。只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感袭满了全身另她的脑子木木的。她能感受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她有短信来了,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强纳森发来的。 “那么你好好休息,希望之后我会得到一个好消息。”詹姆斯再次捏了捏她的手,他站起来凑过去想要亲吻丝黛拉。可丝黛拉扭开了头,这让他尴尬,丝黛拉从来不会这么对他。 在詹姆斯离开宿舍后,丝黛拉将手机拿了出来,强纳森的信息是一首诗: 某种无形力量的威严的阴影,虽不可见,却飘浮在我们之中,凭借多变的翅膀访问多彩的世界,如夏风潜行于一个又一个花丛。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睛酸涩得就像再也睁不开了,丝黛拉闭上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给他回消息,她想告诉他‘我想见见你,强纳森。’又或许是‘我知道了你是什么,强纳森。’可她并没有,她以为他是谁?仁慈天真的吸血鬼?她又以为自己是谁?强大的吸血鬼猎人? 手机依然在她手里,她没有回消息,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疲惫感能远离自己。 第21章 丝黛拉终于出现在克莱尔面前,她原以为自己需要休息一会儿只是在敷衍詹姆斯,可实际上她确实疲惫极了,詹姆斯走后没多走,她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什么梦也没有做。醒来的时候才想起要给强纳森回信息,她告诉他自己睡着了。而现在,她正被克莱尔牵着往她的房间走,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光彩照人。 “来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 克莱尔将一个袋子塞到丝黛拉手里,里面是一条她许诺的围巾,这是她和强纳森逛街时买的。还有一件――她拿出那件性感的红色丝质睡衣,扭头古古怪怪的看着克莱尔,“这个?” “强纳森认为讨好女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衣,看我的。”克莱尔指了指直接铺在床上的睡衣,那是一套黑色的丝质睡衣,和丝黛拉那套不相上下,“满足我一下吧,别再让我看到你保守的棉衣棉裤了。” “这不合适。” “强纳森说你会喜欢的,他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礼物了。” 强纳森,强纳森,克莱尔满嘴都是强纳森,丝黛拉无语地看着她,顺其自然,在她起床的时候她还这么对自己说过,可看来比她想像中的更难。 “我们要分别很久,丝黛拉。”克莱尔沮丧地撅了撅嘴,“我不知道这段感情是不是还会继续下去,但是满足我一次,安慰一下我失落的心情吧。那会让我感觉新奥尔良之旅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从酒店打包开始,我的失落感就满满的,不停的有个声音在和我说,我要失去他了,我要失去他了。” 丝黛拉并没有给克莱尔多少反映,她只是淡淡地收起袋子,好吧,满足她一下。克莱尔看着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丝黛拉?” “嗯?” “你见到詹姆斯了吗?”她问,“你们的事怎么样了?你是怎么打算的?不会那么糟糕吧?”她的问题一连串的过来。 “克莱尔。”丝黛拉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轻叹一口气,“就是这样,我们都需要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 克莱尔不理解地皱起脸,“鲍尔教授这是怎么了,他从不介意这些,他喜欢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詹姆斯告诉我他不会和你分手的。” “这就是你需要帮我的,克莱尔。”丝黛拉说。 “帮你?”克莱尔更不理解了,“帮你什么,帮你劝说詹姆斯离开你,你没事吧,丝黛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很多事。”她不能再瞒下去,特别是对着克莱尔。她会怎么想她呢,她们曾经说过互不隐瞒互相相信彼此的,她唯一的朋友。这么多天的情绪被堆积到了一起,她急于想找一个突破口,不论会发生什么,不论克莱尔会怎么想。或许她会把她看成一个疯子,一个怪物,丝黛拉想。可有些事是注定的,太惨了。丝黛拉低下了头轻轻吸了吸鼻子。 克莱尔在她身边坐下,她轻抚着丝黛拉的肩膀安慰她,“嗨!丝黛拉,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你可以发泄出来。” “克莱尔,你不明白。” “你不说我当然不明白,我们是朋友,丝黛拉。朋友是用来互相信任的。” 可丝黛拉依然摇了摇头,眼泪说来就来,“我很害怕,克莱尔。” “丝黛拉,说出来就会好受些的。相信我。”克莱尔继续安慰她,“如果是什么难言之隐,我保证会保密的,我都不会和你隐瞒关于我的限制级话题,是不是?” “保证?” “当然。” 丝黛拉犹豫了一阵,她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不过她还是决定说出来,从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开始,说鲍尔教授认为她会给大家带来不幸开始,然后说到梵森特神父带着她去见塞缪尔神父。整个过程克莱尔呆呆的坐在那里,她看上去正努力梳理着自己思路,在这点上她的反应到是出乎丝黛拉的意料,克莱尔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嘲笑她,而是用那种吃惊的将信将疑的眼神看着她。 丝黛拉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我感觉糟透了,克莱尔,你一定认为我是一个怪物,我曾经还一直取笑你总喜欢那些不切实际的梦。” 克莱尔明明是刚回过神的样子,她努力眨着眼睛,她的声音并不大不过足以让丝黛拉即放心又担心。她说,“哇,真酷!”她停顿了一下,轻抚了抚丝黛拉有些泛红的眼眶,“幸好,你没吓坏我,丝黛拉。幸好我喜欢那些小说和电影中玄玄乎乎的东西,那么,塞缪尔神父和梵森特神父告诉你该如何做了吗?比如说,魔法,咒语什么的。”说克莱尔不紧张是假装的,她正大大地透了一口气,虽然表面上还是挺自然的。 丝黛拉摇了摇头,“塞缪尔神父正努力寻找破除的方式,梵森特神父劝我做回自己。” “那么……”克莱尔想了想,终于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塞缪尔神父一定遇到过吸血鬼和狼人喽,那么我们也应该能够遇上,可以这么认为吧?” 或许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丝黛拉完全可以在这当口直接对克莱尔挑明强纳森.摩根的身份,可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就是吐不出来。克莱尔能接受她的身份,如果她一旦提及了强纳森,她应该也能接受吧。可她会有什么反映呢,认为她在胡说八道?或者认为她另有企图?丝黛拉小心翼翼地试探:“克莱尔,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真的遇上了一个吸血鬼或狼人,你会怎么做?” 克莱尔咯咯地笑起来,看上去就像丝黛拉在开玩笑,“那就让他爱上我。”她笑着说。 “什么?”这个答案在丝黛拉听来很不负责,但绝对是克莱尔的性格,在整个美国大陆吹起一股吸血鬼风潮的时候,应该有不少人有这么荒诞的想法吧!“我没在开玩笑,克莱尔。那些东西会要了你的命的!”丝黛拉严肃起来。 “丝黛拉宝贝,我只是活跃一下气氛。”克莱尔稍有收敛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虽然我爱看那样的小说,但说不准真的碰上那种生物会想也不想的被吓晕过去,希望这样可以能够逃过一劫,没法假设,明白吗?丝黛拉,有些事没法假设。每一部小说里的吸血鬼都不快乐,他们都有着不得已的过去,心甘情愿让自己变成吸血鬼的屈指可数。而变成狼人也是由于种种的外界因素导致,总之,没有人是快乐的。你不用告诉我这只是小说或电影,我也并不是不相信你所说的事,丝黛拉,但是,如果你现在想让我假设,我真的很难回答你这个问题。”这才是那个不在疯癫状态,有着正常思维的克莱尔。 丝黛拉完全明白自己失败了,她甚至没有勇气直接用强硬的手段和詹姆斯以及克莱尔摊牌关于要他们远离强纳森的建议。幸好他们不在同一个城市,只要自己表现得够自然,只要他们不见面,那么她认为事情起码不会变得太糟糕,而她需要做的是疏远詹姆斯,这对他有好处,如果已经看到了危险而不去避免,那么是愚蠢的。然后再是克莱尔,她会体谅的,这意味着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 不情愿归不情愿,可圣诞假期也在这种不怎么情愿的氛围中结束了。 学校里开始热闹起来,人们热情地互相打招呼互相拥抱,女孩们更是一簇簇扎堆谈论起有趣的事。克莱尔俨然成了话题人物,她们在新奥尔良参加tvd剧组宴会并且克莱尔.洛兹和约瑟夫.摩根的哥哥在谈恋爱,这则消息在一上午就几乎传遍了整个西雅图社区大学,tvd剧的忠实粉丝们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跑来和克莱尔打招呼套近乎,更有甚者开始索要签名照询问一些明星们日常的趣事。克莱尔疲于应付,最后她厌倦了,就连午饭都是由丝黛拉带回宿舍的。 克莱尔扔掉了手里的手机,头也不抬的开始啃汉堡,一个上午的课她都没有认真听,做名人的感觉即刺激又实在很烦人。“一早上都没有强纳森的短信,我想他应该在忙碌。”她口齿不清地说,又补充道,“昨天也没有。” 丝黛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没法接这个话题,她现在想的是最好强纳森把克莱尔忘了,她宁愿强纳森确实在玩弄克莱尔,起码她可以认为他们真的像鲍尔教授所说的只是一时激情,事后忘了彼此。克莱尔确实很漂亮,可强纳森他们呆的娱乐圈多的是俊男美女,像克莱尔这样的金发小妞也只能算得上是餐后小甜点。没什么,时间是最好的利器。 “詹姆斯说你在躲着他。”克莱尔咽下嘴里的食物问:“是真的吗?你真的决定了?” “是的。”丝黛拉点了点头,“这样没什么不好,克莱尔。起码,对大家都有好处。” “是因为鲍尔教授对你说的话,还是你在顾忌自己的身份又或许还在对于詹姆斯给你造成的尴尬耿耿于怀?”克莱尔很有自信地看着丝黛拉,新奥尔良发生的事她可没有忘记。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丝黛拉确实一直努力展现出讨人喜欢的乖乖女形象,可克莱尔知道那不代表她就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除非这两年的相处细节不是真的。“你爱他吗?我说的爱不是单纯的喜欢,是迷恋,没他不行的那种。” “没区别。”丝黛拉勉强笑了笑。 “笑得真勉强。”克莱尔直接指出,“那么你决定怎么做了吗?只是慢慢疏远?会伤人伤已的,丝黛拉。” “那么你说该怎么办?离开他,直接告诉他‘詹姆斯,我们分手吧,我是个怪物,会给你带来危险的’这样?”对待感情问题上克莱尔才是老手,这是不得不承认的。 “可以运用些方法。”克莱尔挑了挑眉,就像她想到了主意似的,“关键在于你是否能接受,我可不想被当成恶人,可更不想我的朋友为此苦恼不已。” 第22章 宿舍的门被打开,她们停住对话。苏珊.库克捧着一摞书进来,看到她们就问,“为什么不在餐厅用餐?”她拿下耳机,恍然大悟地指了指克莱尔道,“啊――明星的烦恼。” 克莱尔冲着苏珊无奈地笑了笑,“千万别让人知道我在哪。” “当然。”苏珊同意道,“我还不想我们共有的宿舍变成集中营或者记者见面会。”和苏珊交流最大的优点就是干脆利落,她很聪明而且还相当识趣。 克莱尔已经吃完了汉堡,她无意地看了丝黛拉一眼,叫住想要出门的苏珊,“去哪?” 苏珊举了举手上的书示意,“去图书馆,今天难得有太阳,太晚去可就没有好位子了。” “一起怎么样,我的作业有些糟糕,我可不想让菲尔德教授对我冷嘲热讽。”克莱尔提议。 “没问题。”苏珊有些意外,不过她还是答应了。 “克莱尔――” 丝黛拉刚要说什么,不过她的手被轻轻按住,克莱尔不动声色地回头对苏珊说,“帮我留一个位子,苏珊。” “好的,没问题。”苏珊笑了笑关上门出去。 有些意外,丝黛拉皱起了眉头,“你答应和我一起找资料的,克莱尔。”显然,克莱尔要放她鸽子了。她们和苏珊关系确实一直融洽,不过自从假期前詹姆斯酒后吻了苏珊后,她们就一直处在尴尬期,虽然现在她和詹姆斯不得不面临分手,但是这太奇怪了。 “这只是一部分,丝黛拉,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克莱尔看起来自信满满并且意味深长地看着丝黛拉,“你不是想要摆脱一部分烦恼吗?” 这次,丝黛拉有些愣住了,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克莱尔的意思很明确了――苏珊,她从未想过用苏珊去缓解这个矛盾。而克莱尔却想这么做,照她的话说,苏珊对詹姆斯挺有意思的,这或许是最好的方法。克莱尔说得对,她就是太过拖泥带水,如果对詹姆斯必须有个了断,那么丝黛拉更希望詹姆斯能有一个对他真心很好的女伴。苏珊.库尔谈不上漂亮,但起码聪明善良,关键是长得不难看。 她没再反对了,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丝黛拉不能确定这个方法对詹姆斯会不会有效果,她的内心从未有过那么混乱。被克莱尔说对了,她正一边萎靡不振一边不甘心,不知道苏珊和詹姆斯是否会有进展,不知道詹姆斯会怎么想,她的逃避以及疏远都是显而易见的,最后连同她一起也不在学校餐厅吃饭了,幸好还有苏珊,也幸好詹姆斯从来都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他总是很骄傲有时候还挺自以为是的,况且他的身边从来都不缺红粉佳人。想到这些,丝黛拉再次重重透了口气。 “怎么了?最近心情很差?”苏珊问。 “不,没有。”丝黛拉瞥了一眼边上正努力按着手机键的克莱尔,“你和詹姆斯发展如何?”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丝黛拉才发现自己的脑子一定缺了根筋。 “呃――”苏珊不自如起来,这么紧张的表情在她脸上可不多见,“对不起,丝黛拉。我不明白,不明白你和詹姆斯发生了什么,可我一直想和你说声抱歉的,那是意外,我和詹姆斯……” “苏珊。”她打断道,“我没有生气,至少现在不生气了,其实你早该承认你对詹姆斯有好感。”丝黛拉没来由的烦躁,她挥了挥手,“算了。”她拿起一只苹果开始啃并且很不客气地踢了克莱尔一脚,“别沉浸在你的手机信息里了,求你了,克莱尔。” 克莱尔看上去心情可不是太好,她把手机往边上一扔,冷着脸坐在那里,“我猜想强纳森一定是把我甩了!” “就因为他连续几天没有给你消息?” “丝黛拉,三天,整整三天没有一个短信。”克莱尔在生气,“他起码该说一声,哪怕是一句我很忙。不过司空见惯了是不是?一定是的,西雅图至新奥尔良旅行中的一段小插曲,一段激情,是这样吗?” “或许是好事。”丝黛拉认为这是最好的结局了,也不用她再绞尽脑汁去想怎么和克莱尔明说,这几天里她也没再收到强纳森的问候短信呢。 “这些人大多都这样。”苏珊也附和着。 “啊!”丝黛拉怪叫了一声从位子上几乎是窜起来的,“我忘了去塞拉教授那里拿我的论文本,但愿她不会认为我是故意迟到的。”她胡乱塞着两口苹果直接把剩下的大半个扔进了垃圾桶。 “她没有发现我抄袭了你的论文吧。”克莱尔从气愤中回过神。 “但愿她能对我仁慈一些。”她要走了,莫妮卡.塞拉教授明明让她午饭前就去她的办公室的,她一定发现了丝黛拉与克莱尔的假期作业有问题,一定是的。 门被重重关上,克莱尔看着苏珊,“我是不是完了?”在她正沉浸在强纳森.摩根的女友这个光环的同时,她的作业也正在被教授们关注,平时塞拉教授可从未对她的作业本那么上心过,强纳森,这个该死的强纳森! “明明是丝黛拉完了。”苏珊回答。 这一定是丝黛拉最黑暗的一天,她被塞拉教授狠狠说了一通,照她的话说,丝黛拉和克莱尔都把她当成了白痴,两份几乎一样的论文,分不清是谁抄袭谁的。她会给两个人同样的成绩,d也就是不及格,她不希望再发生下一次。她一直是个优秀生,被教授这么狠狠的批评这还是头一次,可那是她们自作自受的,克莱尔肯定没有认真抄袭,她的假期和旅行都用来和强纳森泡在一起。一个d,丝黛拉无言的走出教授办公室。 丝黛拉的脚步在拐过图书馆后停留在那里,瞧她看到了什么,詹姆斯和一堆女孩站在一起,他们看上去说说笑笑的,看来是她多虑了,一切都会过去。他的外貌总能吸引女孩们像他靠拢,不费吹灰之力。而那些曼妙的女孩们或许比她更合适满足詹姆斯过剩的荷尔蒙。她有些没来由的生气,看来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她在他的心目中或许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一切的烦恼只是她自己在想罢了,丝黛拉想要表现得足够自然地走过去,可刚跨出去一步她就想回头了。 “丝黛拉。”只是非常短暂的分神,丝黛拉就发现詹姆斯已经摆脱了那些女孩向她走过来。这几天她一直在躲着他,尽可能的躲着他,哪怕是在休息室里也同样,除了上课时候他们不得已坐在同一教室里。詹姆斯直接堵在她面前,“怎么回事,这是你故意的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詹姆斯。”丝黛拉尽可能地表现自然,她朝边上看去,如果,如果克莱尔此刻能突然出现该多好,她会懂得如何解救她。 “你在躲避我!”詹姆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在生气,詹姆斯生气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我没有。”她说。 詹姆斯没好气地看着她,“你不适合撒谎,丝黛拉。”他已经很努力的忍耐了,但又忍不爆粗口,“该死的,杰克.鲍尔对你的影响力可真大。” “我没有。”她又说。 “你在撒谎,丝黛拉,你想分手,可是做得并不漂亮。让我告诉你应该怎么做,你可以和那个昆西家的小子亲密的走在一起让我瞧见,而不是硬要把苏珊.库克推给我。”他恶狠狠地瞪着丝黛拉。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丝黛拉的心疼了疼,“詹姆斯,鲍尔教授是为了你好,他不想再看到你受伤害。”她试图伸手去碰触他,可他却狠狠地一把抓住了她。 “别用那么伟大的理由衬托出我的自私狭隘。”詹姆斯的表情变得异常冷漠,他很受伤,被伤到了心里,“除非你别那么做。我父亲的决定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因为他让我们分开,所以我们就一定要分开?” 是的,丝黛拉想这么说,直接了当而且干干净净。可她并没有说出口,就像另一个她正在自己大脑里努力克制着自己,有一种奇怪的怒气正在往上窜,她的身体一定出现了问题,一定是的。 深呼吸,深呼吸……丝黛拉在脑子里无时不刻提醒自己。 “瞧,詹姆斯。鲍尔教授很疼爱你,他一直在愧疚,非常努力的想缓解你们之间的矛盾,他从不干涉你的自由你的交友,只要你不和那些小混混呆在一起就可以了。而且,你很聪明,对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你是他的骄傲……”丝黛拉试图把话说到最委婉,只是到后来,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他一直在说詹姆斯的好话,于是她给他的感觉就是,他很好,可就是她不要他了。 只是,她更想要挣脱,她的胳膊被抓得很疼,“詹姆斯,你弄疼我了,放开我。” “那么你能答应我别那么做吗?”詹姆斯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从新奥尔良回来到现在他的心情糟透了。 丝黛拉依然想挣脱詹姆斯的钳制,周围都有学生朝他们看过来,谁都能看出来他们在吵架,“詹姆斯,放开我。” “没有原因,是吗?”詹姆斯的火爆脾气完全是被点燃了,他没有想要放开丝黛拉的意思,“假装关心我,在意我,可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理由,离开我的理由!” “詹姆斯,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放开……” “丝黛拉……” “嗨!放开她!”一声并不粗旷但是足够响亮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詹姆斯被一把推开。丝黛拉感觉自己的胳膊一下子放松下来,虽然依然隐隐涨痛。派恩.昆西正挡在她面前瞪视着詹姆斯。 詹姆斯冷笑了一声,“看看是谁?昆西家的小子,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必须提醒你,你管了不该管的事?” “你是在证明什么吗?鲍尔。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女朋友?”派恩同样回以冷笑。 “那么说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么我和我的女朋友在一起说什么做什么又关你什么事呢?我知道你迷恋丝黛拉很久了,想要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吗?”詹姆斯刻薄地反问。 “那么我需要谢谢你配合我演这出戏码。”派恩同样不示弱地顶回去,“或者你可以再给我一拳,怎么样?” “这个主意太好了。” “詹姆斯!”丝黛拉绕过派恩站在他们俩中间,“别这样,这里是学校……”可他却一把推开了她。 “我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请求。”詹姆斯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揪住了派恩的衣领。 “詹姆斯!”丝黛拉大叫,他会的,丝黛拉知道他会的,詹姆斯比派恩强壮许多。然而,让她害怕的一幕再次发生了,詹姆斯.鲍尔整个人跪了下来,就像突然被抽离了空气似的努力伸长了脖子想要喘气,他看上去异常痛苦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整张脸一下子憋得通红,在他的额头与脖子上都能看到突起的血管! “不,不不不!”丝黛拉无措地跑上前蹲下身子,她想抱住詹姆斯可整个身子都不听使唤的发抖,深吸气,深吸气……她努力提醒自己。片刻后,詹姆斯.鲍尔恢复了正常,他正迷茫地看着他们。 “没事了,丝黛拉。”派恩提醒并扶起了丝黛拉,他在她耳边说,“我送你回宿舍。” 第23章 克莱尔最近的心情很差,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该死的强纳森,他没再给过她任何消息,克莱尔明确认为她是被甩了。 丝黛拉的心情也不算好,因为她伤害了詹姆斯,为此另她倍感不安。 克莱尔认为,丝黛拉该和梵森特神父联系一下,询问一下关于自身能力的问题。而丝黛拉却表示出了迟疑,并不为其他,只是由衷的排斥,她还没有准备好。 丝黛拉需要一份工作,她和詹姆斯分手了也就代表着不能再在鲍尔教授家做小时工,那么也就等于少了一份收入,她需要赚点零花钱,教会的基金只够支付她的学杂费。她拜托了派恩在佩奇夫人的萨莱娜酒馆找了份工作,目前看来还挺顺利。 只是,现在,丝黛拉看着那个带着墨镜的男人走近她时。顿时,她有了平生第一次血液逆流的感觉,就连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呈现出了不同程度的僵硬。 “龙舌兰,谢谢。”那个熟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强纳森?”她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说过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强纳森很笃定地坐在那里,他并没有把目光分给丝黛拉。 派恩将一杯龙舌兰酒放在强纳森面前,客气地对他说,“请慢用。”他故意多看了他一眼,确实值得被瓜目相看,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谁会在晚上还带着墨镜?除了故意装酷那就只有是他的眼睛有问题。“丝黛拉,跟我来吧。”他还需要把丝黛拉带到佩奇夫人那里去。 “呃――”丝黛拉缓过神,这里有个极度危险的份子,她必须做点什么,“先等一下,派恩。我想我需要和这位先生先谈谈。” “朋友?”派恩问。 丝黛拉挑了挑眉,她的表情并不是很情愿,就像在说‘算是吧’。可这事放在以往,她绝对相信自己不会有这样的勇气,现在也不怎么样,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腿脚在走向角落的位子时不怎么听话。幸好,幸好,克莱尔今晚不会来这里,她需要重新完成她的社会学论文。真是谢天谢地。 丝黛拉找了一个角落的位子,这里有一个玄关,是给情人准备的位子。可起码可以不怎么显眼。 他们坐下,丝黛拉深觉不安,不光是因为她知道了强纳森.摩根的身份。他们应该说些什么,找一个友好一些的开头,或者可以问候一下,该怎么开口呢。或者可以说‘嗨,你好,吸血鬼先生。’丝黛拉撇了撇嘴。 “嗯……你怎么来了?”这问题真够愚蠢的。 强纳森从墨镜后看着她,他在笑她的反映,他摘下了墨镜,无奈地表示,“有一个相貌相似的兄弟对我来说诸多烦恼,必须注意一些细节,我可不想招来麻烦。虽然麻烦从未间断过。”丝黛拉并没有质问关于他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克莱尔联系了,或者他是不是决定甩了克莱尔,在她看来现在问这样的问题以及提到克莱尔简直是愚蠢的,“需要处理点事情。”这句话仿佛就是他的解释,可气氛立即变得怪异起来。 “你从新奥尔良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丝黛拉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这意味着她说了句废话。 “不,我去了林登市附近的惠顿小镇。”强纳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对那个地方你一定不陌生。” 他知道了!他知道她知道了!这是丝黛拉的第一反映,她的内心不由地‘咯噔’了一下。而他正继续展露着他的笑脸,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久别重逢的样子。从丝黛拉这个角度,她可以看到派恩.昆西走来走去忙碌的时候不忘关注他们的角落,或许,他正好奇那是丝黛拉什么样的朋友。 “说点什么吧,说点你知道的怎么样?”强纳森继续在说,他正诱导丝黛拉对他说实话,“你不能总是沉默,总得让我收获点什么。” 喉咙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似的,丝黛拉看起来有些紧张,就像自己正努力让自己能稳稳地坐在那里。她看着他,浅蓝色的眼睛,充满讥讽的嘴角,他同样看着她,眼神连同表情都是稳操胜券的,如同他正掌握着全局。 “我知道了,你是什么。”她终于说出来。 “哦?”他和约瑟夫.摩根相似的酒窝正浮现在嘴角,并且一直好脾气的笑着,“是什么?”他问。 直到现在,丝黛拉才觉得强纳森和约瑟夫一点都不像,他看起来更年轻一些,眼睛比约瑟夫的更蓝,眼神中有更多的无所畏惧的东西。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答案:“吸血鬼。” “谢天谢地,你终于知道了。”强纳森显得非常开心似的,就连眼睛里绽放的神彩都是真实的,“那么你一定也知道了你是什么!”他到是毫不在意丝黛拉的沉默,这次他并没有急于引导她什么,而是一仰头把那杯龙舌兰喝了下去,他扬了扬手把派恩叫了过来,兀自又叫了三杯同样的烈酒并且给丝黛拉叫了一杯葡萄酒。 “我一直在提示你关于斯图亚特家族的传说,你一定很好奇,我知道好奇心会驱使人们想知道更多的事情。”他们停下话题,因为派恩正走到他们边上,他送来了酒,强纳森把一杯龙舌兰推向丝黛拉,“要来一杯吗?在古印地安时代这可是具有神性的美酒。不过我想你不会喜欢的,女孩子更适合葡萄酒、白兰地或香槟。”他又把那杯酒拿了回去。 丝黛拉感觉到了口渴,她拿起那杯红葡萄酒喝了一小口,再不喝点什么她的嗓子就像要烧起来了。“吸血鬼喜欢喝酒是用于抑制自己的嗜血欲望吗?”她想到tvd偶像剧中的剧情,开口询问,好奇心占去了大部分,这点她不得不承认。 “一小部分原因是这样。我透露了太多关于我们的秘密。”强纳森笑着说,“这是不被允许的,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叫不被允许?” “每个社会都有自己的秩序,小姑娘,人类、狼人、吸血鬼。千万别被剧情迷惑,我不能保证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 “你想要什么,强纳森。”这是丝黛拉最想得到的答案,或许问一只吸血鬼为什么咬人确实很愚蠢,可她还是得问,直觉告诉她没那么简单,“我不认为你杀了康纳利教授,伤害鲍尔教授和詹姆斯的前提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强纳森脸上的表情快速地变化着,从一开始的自信转变到阴冷又再到神秘,可他最终还是挑了挑眉,一副随你怎么想样子,他说,“让我重新以隆重的方式为你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就是:尼克劳斯.迈克尔森,这是我父亲给我起的名字,不过我更喜欢能叫我克劳斯。我有很多名字,强纳森只是目前使用的。” 丝黛拉一定相当的厌恶自己,她的反映让她极度难堪,因为她被酒呛到了,她不停地咳嗽不停地咳嗽,直到自己可以顺过这口气。尼克劳斯.迈克尔森?那么假设,他把自己的故事故意搬到了屏幕上只是为了娱乐大众吗? “或许,关于这个故事我得缓一缓。”他一直等到她不再咳嗽才开口,“我了解到你一定无法接受这个事情,没错,古老的吸血鬼家族,很容易与你所知道的泡沫剧重合在一起。来西雅图的目的很简单,丝黛拉。我需要你的帮助。同样,你也需要我的保护。” 这到是出乎丝黛拉意料的,她的神色又恢复到之前的怀疑与困惑,“帮助?什么?”可谁会相信一个吸血鬼会需要她的帮助? “瞧,我们其实有些地方很相似。”他很有把握地说,“而你,丝黛拉,你得承认一点,你需要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你,来自斯图亚特家族特有的灵性。我知道很多你的塞缪尔神父不知道的事情,关于斯图亚特家族,甚至可以为你找到家人。” 克劳斯的话让她有一点动心,可并不是完全相信,家人这个概念对丝黛拉来说即亲切又疏离,她从未见过,可她更害怕那个被放逐的诅咒。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是的。”他坦言。 “是什么让你认为是时候了呢?”她再没回过他的短信。 “从你开始不回我的消息开始。” 丝黛拉不再看他,“不。”她断然拒绝,无论他是谁,强纳森还是尼克劳斯,在伤害了她的朋友后,丝黛拉认为他的可信度已经降为了零。她的脑子很清醒,不过回答得毫无技巧。 他轻松地看着她,“当然,我会给你时间,直到你身上的契约被解开。” 丝黛拉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我是你,我会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的。” 他的眼神里突然就没有了笑意,“确实,我想过要杀了你。但是我相信,这份秘密总有一天不会成为秘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你不明白的事物,当狼人或其他吸血鬼知道你的存在,他们会怎么对你呢?何必要让自己成为别人的杀人工具呢,丝黛拉,我们完全可以是朋友。” 丝黛拉沉默下来,强纳森――哦不,正确的应该是尼克劳斯,她在心底冷笑,这个戏剧化的剧情真让她有些无力消受。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有利用的价值,特别是现在那个该死的契约还没有被激活前他可以给她一点恩赐,她或者可以成为什么?就像剧情中那个被马塞尔豢养的小女巫戴维娜,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而且还必须完全依赖他?是这样吧。可惜,那只是他编的剧本,她,丝黛拉.斯图亚特可不是他编写的角色。 “交易之初我们都需要充足的条件,我可以为你找到族人,告诉你关于斯图亚特这个姓氏所有的秘密以及历史。我可以远远的离开你想保护的朋友,至少,他们不会受到我的伤害。包括你一直想让我离克莱尔远一点。在契约解除封印前,你有绝对的自由,你可以继续学习,过你自己想过的日子。”克劳斯开出一连串的条件,他看来颇有诚意,而且志在必得。 “如果在你的剧情中你没有对关于遵守承诺这种美德上瞎编烂造的话,这不该是你的美德,克劳斯。”这一刻,丝黛拉发现自己不再害怕他了,她明明看到克劳斯的眼神暗了暗,看到他勉强又自嘲地笑了笑。 克劳斯说,“首先,为了表示出足够的诚意,我可以告诉你杀死吸血鬼的方式,木桩确实可以让吸血鬼的血液凝固,但绝对不会像剧情中表现的那么脆弱,只限于沾有圣水的十字架木桩,而最直接的方式是砍掉他的脑袋。斯图亚特家的女孩更多的会依赖天性及魔法,当你有一天能运用它们的时候,你就会知道那些不仅仅是单纯的巫术。另外,没有所谓的始祖,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是最古老的。” “那么阳光呢?”丝黛拉不由地开始注意克劳斯身上的首饰。她的反映让克劳斯开怀大笑,就像他明明看懂了她的意图,但这样的行为实在很可笑。 “阳光是吸血鬼最大的敌人,剧情中的白昼戒指是一个谎言。也只有我可以抵挡阳光,因为我是狼人与吸血鬼的混血,这点是真实的。只有少数长老可以在阳光下简单生存,但一定会影响他们的杀伤力。” “告诉我这些,只是为了表达你的诚意?”丝黛拉由不得自己要再次确认,虽然她知道答案,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再次确认。 克劳斯看着她,就像看着多有趣的事物一般,不得不承认,他对她产生了兴趣。或许有一天她确实能帮到他,就目前而言是这样的。 “是的,我的诚意。”他说。 第24章 最近一段时间,丝黛拉和派恩.昆西走得很近,不光是每晚她需要去萨莱娜酒吧打工,克莱尔认为他们的关系甚暧昧,对此她没有直接表示出反对,虽然个人感情上来说克莱尔认为这么做没有好处,丝黛拉当然也知道这么做没有好处,只是,或许这样她才能摆脱詹姆斯的纠缠。 詹姆斯应该还在为上一次的冲突存有阴影。就此,鲍尔教授和丝黛拉谈了话,他依然不停地道歉,就像丝黛拉骤然间成了大魔头。他告诉丝黛拉詹姆斯去看了医生,他和医生夸张地描述那种如同濒死的感觉,可医生在为他检查后却告诉他一切都好,更建议他应该去看心理医生,或许是由于在新奥尔良产生的负面情绪才导致他突然不适。可鲍尔教授明确的告诉丝黛拉,他有充份的理由想到是她干的。这让丝黛拉的情绪明显是受到了影响,整日里她都闷闷不乐的。而且最要命的是那个克劳斯.迈克尔森,他还呆在镇上,据他而言没有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人群里的原因是不想不小心遇上克莱尔。 信他的鬼话! 他完全有本事对付这种事,吸血鬼的速度,他们迷惑人的能力可不是他瞎编的。 “为什么不等等苏珊?”在鲍尔教授找丝黛拉谈心后,她整天都有些恍恍忽忽的。在餐厅坐下后才想到要问克莱尔这个问题。 “下了课就没再见到她。”克莱尔回答,她将可乐、色拉、鸡肉和面包放在桌子上,“那么假设,你和苏珊终于解开了心结?于是我也不用再整天面对一个愁眉苦脸的人了?” 丝黛拉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矛盾点已不能称之为矛盾点,那么事情变得容易多了。嗯?” “哦――”克莱尔怪叫了一声。 丝黛拉顺着克莱尔的眼神看向门口,实际上还是有挺多人在关注的,因为詹姆斯正走进来,他的手正搭在苏珊的肩膀上,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 “你说,鲍尔教授会不会直接告诉詹姆斯是我的能力造成了他的不适?”丝黛拉别开头,在看到詹姆斯和苏珊那么亲密的走进来时她承认自己的胃不舒服地扭了扭。 克莱尔摇了摇头,“鲍尔教授没有那么愚蠢会直接告诉詹姆斯,一切都是你在怀疑,丝黛拉。可你不会是承认了吗?” “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从疼爱关心到极力把你推开,你无法想像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原来以往的一切都是假的。”丝黛拉冷哼了一声,这可是她的真话。 “我能够理解,丝黛拉……”克莱尔的手覆上丝黛拉的,不过她马上放开了,因为詹姆斯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依然带着苏珊。 “嗨!”他正和她们打招呼,并冲着她们恶意的笑,“看来大家都心情不错,丝黛拉,我更希望你能和我的新女朋友就此和解,我知道你们之前有一些误解,不过,毕竟你们是室友。” 詹姆斯是故意的,他和苏珊在一起,和她们说这些话,也不顾及苏珊此时会不会尴尬。 “你干嘛要这么说,詹姆斯。”克莱尔坐直了身体,语气里有着质问。她可不喜欢詹姆斯这样的表现,不做情人就一定要做敌人吗?她和杰森起码还打招呼呢。 “有什么不对吗?”詹姆斯故意问。 “你完全没必要这样!” “克莱尔,算了。”丝黛拉轻声说,她低下头去喝自己面前的可乐。 “嗨!”派恩拿着他的餐盘来到她们桌理所当然地坐下。 这下,气氛变得更尴尬了些,就连克莱尔都没法说些什么了,男人们这是要干什么? “真不错,看来你有了新欢。”詹姆斯表现得很刻薄,脸上还带着冷笑,“我好好想了想那天你对我说的话,丝黛拉,我认为我们都太不成熟了。这是一个绝好的结果,不是吗?虽然,你确实让我感觉到你挺看不起我的。但是没关系,真的。” 丝黛拉抬起了头,就像在确认眼前的是不是真实詹姆斯,可她还是对他露出了一丝笑容,“要是我告诉从未有人看不起你,你一定会觉得我很虚伪,但是某些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人比你更成熟一些。”她的声音并不大,但足够尖锐,尖锐得就连克莱尔都正用不理解的眼神看着她。 “是吗?”詹姆斯眯起了眼睛,“终于听到你的心里话了。” “别那么疯狂,詹姆斯,别像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那般无助。我们完了,你该对你身边的女孩公平一些。”她说。 “原因是你失去了我父亲的宠爱!”詹姆斯愤怒了。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克莱尔忍无可忍地质问,“难道情感在你们眼里就是玩过家家游戏吗?” “去他的情感,不值一分钱。”詹姆斯又爆粗了,“约翰给我们留了位子,我们过去。”他低头对苏珊说。 苏珊很尴尬,她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被傻傻的利用了一回。不过她依然答应了詹姆斯并且歉意地冲丝黛拉她们笑了笑。转身跟过去。 “开始吃饭吧。”派恩看来挺高兴的,他更想让气氛快点变得轻松一些。 “派恩,晚上帮我和佩奇夫人请个假,我今天没法去上班。” “好的,没问题,是有什么事情么?” “嗯,我和鲍尔教授约了见面。” “他还在纠缠让你离开詹姆斯吗,可你已经做到了。”克莱尔瞪着丝黛拉,她希望得到一些暗示。可结果却是失望的,丝黛拉压根就没有抬起头看她!“你和梵森特神父发邮件了吗?”她直接凑过去追问。 “嗯,先等等吧。”丝黛拉一边往嘴里塞着薯条一边含糊地回答。 克劳斯应该光顾了塞缪尔神父所在的惠顿小镇,说不定他是去找塞缪尔神父麻烦的。可塞缪尔神父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光从他能帮助丝黛拉带上那枚斯图亚特家族的戒指来看就知道。梵森特神父对此不可能一无所知,可她现在还不能轻易给梵森特神父消息,克劳斯和她说了一些鲍尔教授刻意隐瞒的事,而且克劳斯同样也在隐瞒,她需要和杰克.鲍尔好好谈谈,或许能够知道一些什么。 杰克.鲍尔的办公室里有着巨大的书橱,边上还有一只看上去份量十足的保险柜,那里有着鲍尔教授的科研成果。他们的见面依然是尴尬的,从她抱着自己的作业本与书进入鲍尔教授的办公室起杰克.鲍尔都不肯把目光直接移到丝黛拉身上。可幸好,杰克.鲍尔依然不得不接受丝黛拉单独见面的要求,条件是在关于保护他和詹姆斯不受伤害的前提下。 杰克.鲍尔有些不怎么情愿地给丝黛拉倒了杯水,开口道,“很抱歉,并不是找任何的理由推托,丝黛拉,事情多极了。” “要是我告诉您我能保证您和詹姆斯的安全,您会向我坦白一些事吗?教授。”丝黛拉开门见山的说道,她可不是来寒碜的。 “关于什么?” “我已经了解了自身的问题,您一定和梵森特神父有过联系,我也相信他对您的决定非常不满,但是……”她停顿下来看着杰克.鲍尔的脸色僵了僵,继续说道,“请放心,我没有对梵森特神父提及您对教会隐瞒的事物。可您曾经说过关于克……关于那个人对康纳利教授,对你的伤害以及对詹姆斯的伤害是因为警告,我需要知道这是为什么。”她没有说出克劳斯的名字,只是提到这件事就足以让杰克.鲍尔胆战心惊。 “这是我的事,丝黛拉。”这已经是鲍尔教授不知道第几次拒绝了。 “那么我的保证是没有意义的,教授。”丝黛拉下定了决心要问清楚,“我说过,我能保证您和詹姆斯的安全,关键在于您是否能信任我。” 杰克.鲍尔的眼神中透出完完全全的怀疑,正如他所知的,丝黛拉自身的能力被某种力量封印,教会还没有找到方法破除。 鲍尔教授摇了摇头,“别犯傻,丝黛拉。有些时候我们面对一些人一件事光有理智和聪慧往往得不够的。可我还是要谢谢你离开了詹姆斯,哪怕他从此不再理会我,不再叫我一声爸爸,可我得保证他的安全。” “你保证不了他的安全。”丝黛拉无奈地冷哼了一声,原本她真的很不愿意那么直白的说出来,她还认为会吓到杰克.鲍尔,“他真实的名字叫克劳斯.迈克尔森,他现在就在西雅图。”有些事就必须是直白的。 沉默,沉默了好几秒,丝黛拉安静地看着杰克.鲍尔的反映,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所有的恐惧都完全地呈现在了脸上。 丝黛拉再次确认地点了点头,“你们认识了二十年,可我更好奇的是一个吸血鬼为什么会想要警告你,如果你有他需要信息,完全可以迷惑你。显然他认为让你害怕或折磨你的过程是一个非常愉快的游戏。我的问题很简单,他想要什么。”她的问题一连串地扔出来,结束还不忘提醒,“而现在我能肯定他需要我,我会保证你和詹姆斯的安全。” “什么?”鲍尔教授的脸白了白,就连他的嘴唇也在微微颤抖,“你说什么,丝黛拉,你和他……”突然,他激动起来,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一把握住了丝黛拉的肩膀,力气非常的大,“丝黛拉,你不能,听我说,你怎么能和他站在同一站线呢?他是个恶魔,他在欺骗你,诱惑你!” “那么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吗?教授。”丝黛拉平静地看着面前的杰克.鲍尔,越是这样她就越想知道原因,“当然,我不介意直接去询问克劳斯。” “丝黛拉!”他冲着她吼,“瞧你干了什么?你不能那么做。梵森特一定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丝黛拉从鲍尔教授的钳制中挣脱出来,制止他再次靠近,她对这样你来我往的拉锯战厌烦透了,“我有我的打算,我的选择,我的想法,教授。”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好吧,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她反过来问。 “我不能说,丝黛拉。他会杀了我的。”杰克.鲍尔的语气缓和了些,他完全是在请求。 “我会保证你的安全,教授。” “你不了解他,丝黛拉!”突然他又加重了语气,显得生气又失望,她以为他让她和詹姆斯分手完全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吗? “他知道一切。” 杰克.鲍尔不说话了,他无法想像事情居然变成了这种情形。这是丝黛拉的命运,她本身就像是一个磁铁,她总会吸引各种各样奇怪的事件,虽然塞缪尔神父为此一直在努力,但教会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破解的方法。这次塞缪尔神父甚至都没有选择抹去丝黛拉那些不好的记忆! 杰克.鲍尔揉了揉眉心从窗边折回来,“我无法劝服你别去参与那些事,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找到一个平衡点,关键在于您是否能对我坦言,教授。” 丝黛拉一直盯着鲍尔教授看,看得他心里发毛,他烦躁不安地扯了扯领子里的领带,就像这个办公室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有多糟糕似的,“需要走走吗?”他提议道。 第25章 就像看到了一丝希望,丝黛拉当然愿意接受。他们如同以往一样在校园里散步,鲍尔教授一直很忙碌,他很少会这么做,但曾经那种感觉好极了,就像和一个父亲在一起一边散步一边聊学业。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要推开她了。 丝黛拉跟着鲍尔教授的步子慢慢走着,校园里很安静,快要到晚自习时间了,偶而会有路过的一两个学生向他们看过来,她到无所谓会不会有学生介意她和鲍尔教授又走在一起了,也无所谓明天一大早詹姆斯会不会又跑到她面前愤怒地问她在玩什么把戏,他们就这么肩并肩地走在校园里,或许可以让鲍尔教授同样想到过去的一些快乐时光。 “你一直是个好女孩。”他说。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评论,丝黛拉很想告诉杰克.鲍尔,其实自己并没有那么好,她的乖巧只是生存的一个手段,她很早就学会看人脸色了,可她依然一声不吭地往前走着。任何理由,任何想要扯开话题的可能性都将降为零,她想要知道原因,为此她一直在纠缠杰克.鲍尔,一次次被拒之门外,可她现在有了筹码,无论如何也要谢谢克劳斯给杰克.鲍尔带来的恐惧。 “在我对斯图亚特家族的了解和研究,斯图亚特的女性会在成年后立即转变,可你并没有。依然存在吸血鬼也就等于诅咒没有被消除,无法想像那对你是什么样的危险,幸好并不是所有超自然生物都知道这些事。” “除了古老吸血鬼?”她问。 “是的。康纳利教授生前要求见你一面,可在他当晚就遇害了,你明白什么意思吗?”他说。 这是丝黛拉未曾想到过的,她从未想过康纳利教授的死会与自己有关,可她困惑了,为什么?克劳斯认为不应该让康纳利见到她?她不明白这些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还是这么做了。”鲍尔教授停下脚步看着丝黛拉,他在继续说,路灯下他的脸阴晴不定,“但我能肯定,他一定有自己的计划。光从你们达成了协议来看,更像是胁迫。”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教授。”在丝黛拉看来,杰克.鲍尔的固执是一种极其愚蠢的行为,她甚至在想那是什么样的秘密让克劳斯没有痛痛快快地解决掉他,她想知道!只是,杰克.鲍尔表现出来的不配合让她非常恼火。可事情变得突然而且另谁都没有想法,因为杰克.鲍尔突然踮起了脚尖整个人往后仰去,他的喉咙正被死死的掐住,他睁大着眼睛努力呼吸却怎么都透不过气来。 “不!”丝黛拉惊叫起来,她冲到突然出现的克劳斯身边,用力拽着他的手臂,“你说过你不会伤害我的朋友,克劳斯!” 克劳斯看着她,不在意地扬了扬嘴角,他轻易地捏着杰克.鲍尔的喉咙几乎是提到自己面前的,他轻声的带着警告地看着他,“有些事别太操心,否则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的心挖出来。”他注视着鲍尔教授的眼睛,专注且不带一丝情感,“继续保持秘密,杰克,如果你敢说出来,康纳利的悲剧将再次上演。让我想想这次该轮到谁?”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等到杰克.鲍尔涨红着脸吃力地一个字一个字说完,克劳斯放开了他,任由他蹲在地上剧烈咳嗽。 丝黛拉忙不迭地扶住杰克.鲍尔,“您还好吗,鲍尔教授。”惭愧和愤怒全写在她脸上,她刚承诺要保证他们的安全的,她抬起头瞪视着克劳斯那张英俊中带着理所当然的脸,“你的承诺一文不值。”她恶狠狠地说。 “只是一个警告。”克劳斯俯视着她,“我认为我们的合作还算愉快,如果你有困惑我完全乐意帮助你,丝黛拉。可你呢?看看,你只是选择听信谎言。” 这句话就像是戳中了丝黛拉的痛处,可她还是扶起了杰克.鲍尔,他都没有胆量正眼看她呢,他刚才对她撒了谎。丝黛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克劳斯杀了康纳利教授的真实原因是因为鲍尔教授向康纳利泄露了原本不应该泄露的事。就像那应该是属于克劳斯的禁忌。丝黛拉放开杰克.鲍尔,为她内心的设想吓了一大跳,她都有些怀疑面前站着的是不是那个受人尊重的鲍尔教授了,但愿她的猜测是错的,但愿她是错的。她反复在内心重复―― 离开他们!现在,丝黛拉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马上离开这两个人,她的承诺和她的举动原来是那么的可笑幼稚,她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再过去就是女生宿舍,她都能看到宿舍里亮着一排排的灯。真糟糕,只是突然的,她的内心有一种想要发泄不满的需求,该让克莱尔看到她喜欢的强纳森究竟是什么样的,他来了却不见她!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想要从你的鲍尔教授那里得到些什么?” 克劳斯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把丝黛拉着实吓得不轻,她的舌头在那一刻突然打结了。她已经跑得够快够远了,尼克劳斯.迈克尔森却不费吹灰之力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这种镜头只存在于电影电视上的特技。她已经见识过吸血鬼的能力了,可用在她身上还是挺可怕的一件事。 “为什么不想想你尊敬的教授在我这里得到了什么?”他一脸的无辜。 对,他说的对!可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看来人人都保有秘密,而我就像一个被故意隐瞒着的傻瓜。”丝黛拉喘着气,终于冲他嚷出来,“你可以干脆告诉我,鲍尔教授委屈求全想要保住自己和他宝贝儿子的命,所以才选择和你合作,和一个吸血鬼!或者你也可以告诉我那是你因为你迷惑了他……” “这么做游戏就结束了。”克劳斯摊开双手无辜又好笑地看着她,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温柔,“别把我看成一个疯子,别被剧情迷惑,小姑娘。你很聪明,也相当勇敢的以你特有的方式对待一个吸血鬼。同时,我也非常理解被自己一向尊敬的人欺骗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和杰克的秘密其实并不算什么,我们曾经互相合作,分享并且纠正了一些他的研究成果,他很享受这份成名的捷径,他用你那些尊敬的神父们的工作进展做为交换。我对他有过承诺,告诉他只要他能保守秘密,那么我就可以让他不用在我的监视下胆战心惊的生活。在这之后的十年里我就是这么履行承诺的。可后来,他没做到。” 丝黛拉不相信地摇了摇头,她才不相信事情就那么简单,“什么秘密?” 克劳斯又开始嘲笑她了,他总会因为她的一些幼稚问题发笑,在他看来这种问题简直是多余的,“说了是秘密。”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宿舍楼,站到丝黛拉面前挡住那里的灯光将自己脸藏进了光影里,“如果你一定想要知道,我只能告诉你,那是关于长老们的秘密,关于我的兄弟姐妹。” “以利亚和瑞贝卡?”她很自然地想到了剧情。 克劳斯的眼神是肯定的,不过他的表情依然很得意,“我想有些忠告在之后的日子里还将继续重复下去,我还是要说,别被剧情误导。”他的表情隐在灯光后,丝黛拉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不过她能肯定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失落的味道,无论是音量还是速度都有着微妙的变化,因为他说:“我失去了他们太久。” “你是说,他们没有在你身边?”丝黛拉试着询问,“被封住了吗?” “可以这么说。我们都是被诅咒的人。” 她也是被诅咒的人,丝黛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居然有些同情这只吸血鬼。可她依然有很多问题在心里,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问些什么才合适。这么看来克劳斯说的是对的,她可真是太大胆了,他随便一个动作就可以扭断她的脖子,而她却冲他大吼大叫。 丝黛拉舔了舔干涩地唇,看来她真的不应该把剧情与现实混淆在一起,事情远远不是那么简单的家庭守卫战,克劳斯的意思很明白,确实有以利亚和瑞贝卡这两个人,哦,不对,是确实有以利亚和瑞贝卡这两只吸血鬼的存在,还相当的古老,是他的兄弟姐妹,但是他们依然被封存。有了这样的疑问,丝黛拉假设道,“或许鲍尔教授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地,或许你在寻找如何解除封印的途径,而且你警告鲍尔教授不可以把这个秘密告诉教会,因为这样会彻底毁了他们的肉身,是这样么?” 克劳斯的眼神黯了黯,有那么一刻他都想干点什么,或者杰克.鲍尔早就背叛了他,他们的对话只是演戏。不过他却在灯光后轻笑了一声,“聪明的小姑娘,你是怎么想到的。” “开始并不知道,但好在我的逻辑还不错。”丝黛拉抬起头无奈地苦笑,“你一再强调让我别被剧情迷惑,那么自然而然的我就想到关于封印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会像剧情中表现的那样,一旦长老被匕首封住了只要j□j就可以了,那完全是你对世人的误导和迷惑,你需要这么做,给一些幻想一些希望还可以取悦大众。我想,他们应该是被魔法困住了,或许还和斯图亚特家族有关,否则你不会认为我有价值。” 这次克劳斯并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丝黛拉略带伤感的话有些触动到他,让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之不怎么舒服。 “一定有很多人讨厌你,如果是我,我不会把自己的故事曝光在世人眼前。”丝黛拉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她只感到自己挺可悲。她只是一个可以被利用的角色,不光是克劳斯认为她有利用的价值,她敬爱的教会同样是,她想到克劳斯之前说过的最贴切的形容词:杀人工具。目前来说她是该庆幸的,庆幸塞缪尔神父与梵森特神父还没有找到破解的方法,可他们一直在尝试……她不由地觉得浑身都在发冷,那是一种从脚底心窜上来的寒意,那些爱,那些关心,原来都是假的!从她这个地方她看不到刚才她和杰克.鲍尔所在的地方,她猜想鲍尔教授一定自顾自走了。 “你不会杀了他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很明显丝黛拉口中的那个‘他’是谁,克劳斯看来并不怎么高兴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回答了,“这是我的承诺。不过别再问我为什么或我的承诺到底是什么。而我还能回答你另一个困惑,那就是我是个混蛋。”他又恢复成了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 “丝黛拉?”此时,一个不怎么确定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 第26章 这是一个尴尬的过程,克莱尔就在他们身后,她用一种奇异的不敢置信又受伤的神情站在离他们并不远的地方。或许她在想他们一定是偶遇的,可丝黛拉想错了。 克莱尔站在那里很久了,她看到丝黛拉和强纳森不停地说着什么,丝黛拉看起来情绪激动,她还在吼叫。是什么情况可以导致丝黛拉冲着强纳森吼叫?强纳森似乎是在安慰她。她站在那里讽刺自己,谎言,都是谎言,她早该想到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她还是没有忍住打断了他们,这看起来不怎么识趣,那么好吧。天知道她应该表现得多大度! 强纳森好像明明知道克莱尔.洛兹会出现似的,他表情得并不惊讶,只是极不认真地笑着,“我们需要为重逢喝一杯。”他这样建议。 所以,他们一起来到了离学校最近的萨莱娜酒吧,当他们进入酒吧的时候已经开始上班的派恩.昆西居然还挺惊讶。 “嗨!……”他热情地上来打招呼,不过马上就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话了,因为两个女孩的脸色奇差,克莱尔板着脸气呼呼的自顾自找了位子坐下,那个在丝黛拉身边的男人也是他见过的。 “两杯葡萄酒给两位女孩,我要伏特加。”克劳斯要了酒也坐下。 丝黛拉抬了抬眼皮,克莱尔很生气,确实,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克莱尔生那么大的气了。她也很生气,克劳斯一定是故意的,他的敏锐知觉不可能不知道克莱尔就在附近。 “那么,让我们把话说出来,怎么样?”克莱尔咧开嘴假笑,“要是你真的喜欢上了强纳森可以明说,丝黛拉。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急着把詹姆斯给甩了。” 丝黛拉有些惊讶,“别误会,克莱尔。我们,只是偶遇。”否则,她还能说什么? “偶遇?” “是的。”只是她没法撒谎说克莱尔认为的‘强纳森’是来找她的。“你知道克……强……他和鲍尔教授是旧相识,我们在鲍尔教授那里遇到了。”丝黛拉感觉这么说话非常费力,显然叫他什么都不合适。 “你为什么要撒谎呢,丝黛拉。”克莱尔显然没相信,“难道詹姆斯没有对你说过,你不适合撒谎吗?” “我……”丝黛拉说不出话来了。 克莱尔摇了摇头,“我猜对了。”她的声音很轻但足够说明自己很伤心,她们沉默下来,还因为派恩正端着盘子走过来。 “还需要些什么吗?”他好意问。 “不需要。”克莱尔冷冷的拒绝,“如果没有什么事,请不要过来,派恩。”派恩一定没有看到过克莱尔真正生气的样子,他只是有些担心地看了丝黛拉一眼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开。克莱尔又说:“不解释一下吗?强纳森。” “嗯――”克劳斯就坐在她们边上,他正品尝酒的味道,然后他凑近了点与她深情对视,“确实,亲爱的。这确实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几乎所有的男人都会害怕遇见的尴尬的境遇,你需要我怎么向你解释什么呢?听我说,亲爱的,你现在让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吃醋的妻子遇见了正出轨的丈夫后的兴师问罪。这真有趣,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承诺,这点你承认吗?” “克劳斯!” 他干嘛要这么说?丝黛拉惊讶地瞪着克劳斯,他在笑,用那种毫无情感的笑容,难道他看不出来克莱尔都快要哭了吗? “什么?你叫他什么?”克莱尔回过神。 丝黛拉张着嘴巴,眼睛困难地动了动,天!她说了什么吗! “我……我说了什么吗?”她的声音变得明显小了些。 “你叫他克劳斯?这是爱称吗?”她讽刺道。 “我有这么说吗?”丝黛拉不仅有些结巴,她快速想着如何把话圆回来,只是脑子很乱,她只能求助于克劳斯,他是个吸血鬼,他还是名编剧,编点什么吧,她的眼神在说。可他只是深表遗憾地看着她们,就像她们正上演他非常感兴趣的剧幕。那好吧!“你干嘛要以这种方式去说?玩弄本身就是把戏,你完全不用那么坦白的告诉克莱尔她被你甩了!”她低吼道。 “别和我来这一套!”克莱尔同样吼过去,她用审视而且极其厌恶地神情瞪着他们眉来眼去,“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完全可以告诉我,其实你们已经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丝黛拉,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克莱尔,求你,相信我。” “在你夺走了我的男朋友,欺骗了我的感情后,你和我说求我相信你?” “我没有,克莱尔。” “嗯――”克劳斯打断了她们,或许他认为对这样的你来我往厌烦了,不过他的态度依然是那种毫不在乎的,“你想要我什么解释,克莱尔?” “真相。”克莱尔干脆地表达。 “真相就是,我真实的名字是尼克劳斯.迈克尔森。纳强森.摩根只是目前对外的名字,或者说是我众多名字中的一个。这个答案你是否会满意呢?”他用非常有诚意的语气说着,并且眼神中都透着关切,他更关切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说不清楚现在克莱尔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她只是把眼睛睁到最大,她想说些什么,只是嘴巴张了张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她一定把克劳斯的脸从上到下看了个遍,就像在找寻她是不是又被耍了。片刻后,她的眼睛从克劳斯身上移到丝黛拉身上,突然冷笑了一声,“我看上去有那么愚蠢吗?”她蹭地站了起来急步往外走,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把桌子和椅子弄出了刺耳的声音,而且还洒了桌上的酒。 “克莱尔!”丝黛拉追出去,“克莱尔,求你!” 克莱尔在面前走得飞快,丝黛拉需要小跑才能跟上她,“克莱尔,这是真的,我们没有撒谎,你听我说啊!” “啪!”一记耳光重重地甩在丝黛拉的脸上。 克莱尔阴沉着脸,比在酒吧时还要阴冷,“我受够了你们的谎言!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拒绝詹姆斯和你亲近!”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克莱尔……我没有……”丝黛拉捂住了自己的脸,她感觉自己的半边脸正火辣辣地疼。 “啊――” 这不是丝黛拉的叫声,而是克莱尔的。 所有的委屈就像是开了匣,丝黛拉瞪着失了控的克莱尔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可克莱尔的现状似乎真的很糟糕,她就像是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整个人跪在她面前蜷缩成一团,用手猛抓着头发。 她跪在那里痛苦的惨叫,空荡荡的街道,周围没有人,克莱尔抱着头跪在那里全身抽搐,最后只能看到她无力地翻着眼白。而丝黛拉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停……”她的声音融化在破碎的呼吸里。 这是怎么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丝黛拉才回过了神。 痛楚好像减轻了些,至少她能动了,克莱尔发出恐惧的j□j声,她的头发正粘在漂亮的脸蛋上。她几乎站不稳,可等到她好不容易可以站起来时却步履不稳地直向后退。在惊惧的不成调的哼气声中,她的脖子被一个飞快的影子一把抓住。 “不不!”丝黛拉大叫,“克劳斯!”她的太阳穴正突突直跳! “亲爱的,我仔细想了一下。”克劳斯并没有理会丝黛拉,而是像拎着布娃娃似的把克莱尔拎在手里,他的声音足够温柔,更像是喃喃细语,“对你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你忘了今天你经历的一切,你没有找到丝黛拉,我们也没有提及过什么,把它们全都忘了。”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我没有找到丝黛拉。”克莱尔的目光突然变得没有了焦距,连同她的声音都像是飘浮在空气中的呢喃。 “忘了你爱过强纳森.摩根。” “我没有爱过强纳森.摩根。” “很好,现在回宿舍去,好好睡觉。” “好的。”她就像没有了灵魂一般。 丝黛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克劳斯一放开克莱尔,她就转身走了,哪怕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就像她们是陌路人。 克劳斯走向丝黛拉,他很认真地看着她,就连语气都变得正经起来,“我们都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就像被说中了心事,丝黛拉相信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可以摆脱难堪的境地。她确实危险,先是詹姆斯,然后是克莱尔,那种感觉说来就来……所有的羞愧、难堪、伤心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只是个人类。” 他是在说她的能力吧,她只是怀疑,想要进一步确认,“我可以伤害人类?” “这仅仅是征兆。谁知道呢。”他却回答得模棱两可。 “可你明知道她在那里,还是任由事态发展?”她当然还记得克莱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的伤心与绝望让丝黛拉难过之极,就像她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可明明克劳斯可以避免这件事发生的,他不可能听不到克莱尔就在他们附近! 克劳斯并没有正确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干巴巴的语气说,“结果并不理想。” 他有些答非所问,但她能要求什么,要求一个古老吸血鬼能坦诚相待?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回宿舍,丝黛拉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她得回去了,她还需要面对克莱尔。或许克莱尔不会再记得今晚发生的事说过的话,可她依然得面对她。 “谢谢你没伤害她。”她的声音很轻,她不在乎克劳斯有没有听见也不在乎他会有什么想法。这些都不重要。 回到宿舍,丝黛拉呆呆地坐在坐椅上,她能听到浴室水龙头正哗哗地流着水,然后她听到关掉水龙头的声音,再然后克莱尔打开门出来,身上裹着浴巾。 “嗯……”她想开口道歉的。不过被克莱尔抢了先。 “丝黛拉!”克莱尔直接快步走向她并用质问的语气,“你整个晚上去了哪?我还在为此担心不已,我去了鲍尔教授的办公室,那里黑漆漆的都没有开灯,你不在那儿。我去了图书馆和餐厅,但是都不在。”她又恢复了她唠叨的本性,真好。 丝黛拉站起来,值得拥抱一下,克莱尔身上热气腾腾的,真暖和。 “你怎么了?”克莱尔的手愣在半空中,她直觉不对劲,“出了什么事?你见到鲍尔教授了吗?” “嗯。” “他又说了什么?”克莱尔推开她一些,直视着丝黛拉的眼睛,“你已经如他所愿离开了詹姆斯,他还想怎么样?”克莱尔就是这样的,她总能逗丝黛拉开心。 “克莱尔。”她想到要问,只是不太确定自己的问题会不会冒着傻气,“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虽然有时候我们的个性完全是互补的,我也要说,你是我最好最在乎的。” 克莱尔笑了,笑起来真好看,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她蓝宝石一样的眸子正闪闪发亮,她搓了搓丝黛拉冰冷的手,“快去洗洗吧,你身上冰冰冷的。” “苏珊还好吗?”她还记得中午的时候发生的不愉快。 克莱尔重重地叹了口气,把丝黛拉的内衣塞给她,“他们吵了一架,情况不容乐观,我想她还在晚自习,回来我们可以问问她。”这样的克莱尔才是正常的,因为她的唠叨和碎碎念,就像什么都是她的责任,“我不喜欢詹姆斯处理事情的方式,我们应该把那些男人都忘了才好。” “那……强纳森呢?”丝黛拉故意问,她还是想试探一下,只是试探。 “哦――强纳森?”克莱尔停下擦湿头发的动作,想了想,然后说,“去他的强纳森。” 第27章 复活节在即,酒吧的生意明显清淡了些。派恩洗刷着杯子,丝黛拉在边上帮忙摆放。还有一个客人,他们今天可以早些走,这个人这几天天天都来,照派恩的说法,是个女人,而且很漂亮。 这完全是男人的秉性,有多漂亮?她不由地关注起来,在她现在的位置可以看到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人,她的穿着有些奇怪,黑色的斗蓬,整张脸都被兜帽遮住了。这样的情况下派恩.昆西也能看到她很漂亮?。 派恩今晚就一直有话要说的样子,只是现在他好像才磨磨叽叽找到了勇气,“你的那位朋友……很久没看到他来了。” “他很忙。”丝黛拉心不在焉地回答。 “他出手阔绰。”派恩尴尬地笑了笑,完全是在没话找话,“尽管每次来都只是为了见你。” “想知道什么?”丝黛拉表现得很自如,“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朋友,怎么说呢,或许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切实的说是鲍尔教授的朋友。”她回过头,派恩好像挺高兴的样子让丝黛拉沉默下来,她在叹息,假装自己没有看见地扭过头去,“我还没有从詹姆斯的事情里走出来,派恩。不论你听到的是什么,或者外界是怎么谈论这件事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做不到从一段感情刚走出来然后马上投身到另一段中去。”她的声音足够清晰,经过克莱尔那件事后,她认为自己得好好改一改自己的性子,这么做只会害人害已,克莱尔说的对。 “詹姆斯.鲍尔和苏珊.库克在一起了,我看到了,他们有说有笑……” “派恩,你现在是要和我讨论詹姆斯的快乐生活?” “当等待了那么久后,我认为我完全有这样的耐性继续等下去。”派恩还在努力,在他看来丝黛拉对他并不是不愿意接受,她只是需要时间,但起码她确实和詹姆斯.鲍尔没有瓜葛了。“丝黛拉?” 丝黛拉回过神,“什么?”她全然没有听见刚才派恩说的话,只是门上的铃铛响了响,又有人进来了。他们同时看过去,结果出乎丝黛拉预料,他来干什么? 克劳斯的出现,出乎丝黛拉预料,她刚认为他是来找她的,不过这次并没有,他只是径自往那个角落里的位子走去,直接坐到了那个女人面前。 “我去招呼。”派恩说。 “不,我想,应该我去。”丝黛拉拉了派恩一把,擦干手上的水走出吧台。他们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她只能看到克劳斯的表情,依然是无所谓而且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他知道丝黛拉正走向他们,故意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需要点什么,先生。”丝黛拉非常有礼貌的询问,就像不认识他。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丝黛拉。”克劳斯可不这么认为,他完全表示出自己是认识她的,而且还颇为熟悉。 这一刻,丝黛拉感觉到极度无趣,她耷拉着脸说也没说一声转身就走,反正无论她多么没礼貌也不用害怕这只老吸血鬼到佩奇夫人那里投诉她。她拿出了酒瓶,赌气似的故意在杯底放了足够份量的盐再倒上龙舌兰酒,端过去。同样没有任何交流,就像克劳斯欠她很多钱似的板着脸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吗?”派恩小声询问。 “你认为我是那种阿谀奉承惺惺作态的人吗?”丝黛拉问,不过她并没有想要答案,“如果对某个人没有好感就不要浪费笑容。记着点。”她严肃地拍了拍派恩的肩膀。 “他对你做了什么吗?”任谁都会这么想的吧。 “能做什么?”丝黛拉反问。那个人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可丝黛拉更关心他能什么时候回他的新奥尔良去,据报道tvd剧组的人在亚特兰大做宣传,难道做为编剧他都不用参加吗?他还要在西雅图呆多久!她烦躁地擦拭着杯子,哪怕那只可怜的杯子已经在她手里锃亮了。 “丝黛拉……” “我说,派恩。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怀疑吗?我很严肃的告诉你,没有什么。最关键在于没有任何好感。明白?”她完全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还没有下班?”克劳斯的声音就在他们身后响起。 很自然的,派恩和丝黛拉回过头去看那个位子上的女人,她已经不在那里了。只是没有听到她的任何动静,没有脚步声包括她还没有付帐! “我的帐单?”克劳斯问。 丝黛拉接过派恩递过来的帐单,又在上面加了一张很不客气的一起递过去,“您的朋友没有付帐,那么您就需要为她的酒水买单。”她一直盯着克劳斯看,希望能从他那里得一些提示,在她看来那或许又是一只吸血鬼。 而克劳斯只是扔了一张美金在桌上,“乐意效劳,包括了小费。”他没有回应她的信号,只是看着她漂亮的脸蛋笑,就像上面有什么有趣的东西。“送你回学校,怎么样?那么晚了,一个女孩单独走可是件危险的事。” 他在开玩笑? 还有什么比和一只吸血鬼长老单独走在一起更危险的事了? 丝黛拉很想拒绝,她想告诉克劳斯,派恩.昆西会和她一起回学校,他同样是住校生,而且他还会殷勤的把她送到宿舍楼下。 只是克劳斯并没有让她有这个机会拒绝,他看着派恩,对他说,“你需要一个人回宿舍睡觉了,孩子。”然后,派恩没再说什么了,他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连看都没有看丝黛拉一眼就去员工休息室拿了包,兀自与他们擦肩而过。 丝黛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她非常不满地皱起了眉头,“如果下次你还要对我的朋友使用迷幻术,请你征询一下我的同意,克劳斯。” “哈哈——”克劳斯突然很高兴的大笑了两声,“那我会问你,丝黛拉,我可以让你的前男朋友别再纠缠着你吗?是这样吗?” “你?”她顿时感觉背脊一冷,这么说克劳斯单独见过詹姆斯了!她解下身上的围裙往边上一扔,“你对詹姆斯下了迷幻术?” “否则怎么能那么顺利?”克劳斯不以为然道,“起码效果还不错,他现在和谁在一起?那个叫苏珊.库克的女孩?” “离他们远一点!” “我知道。”克劳斯委屈极了,“为了我已经糟糕透顶的声誉,可我再怎么样也是个长老,亲爱的。看来,你被剧情荼毒了不少。可不得不说约瑟夫扮演的我深受喜爱,我还以为大家会恨透我的。哟——这个人真是——”他学着人类的动作以及表情,纠起了五官,夸张的不像是他自己,然后又回到了原来的面目,“不在这个小镇周围制造失踪或灵异事件,目前来说我还是成功的。走吧,看在你在我的酒里放了一大把盐的份上,幸好吸血鬼对盐并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他还象征性的咳了两声。 丝黛拉在心底翻了无数的白眼,她一边锁着门一边问,“你来干什么?” “会一个老朋友。” “也是吸血鬼?”这是她想到的,她很快联想到了那个女人,她都没有任何动静就消失在酒吧里。 克劳斯并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靠近她,他的脸上有了一种丝黛拉看不懂的情绪,很少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严谨而且自信。 他在干什么?他的眼神以及气息中都有着让她想要靠过去的吸引力。接着,丝黛拉突然就像从梦中醒了过来,她为自己的想法惊愕不已。只是,下一秒,她还没有来得及惊呼便被克劳斯一把拥在了怀里。 “我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安娜塔西雅。”克劳斯冷森森地表明立场,“有些事情我们彼此就可以解决,如果你不听劝的话冒犯的不光只有我。”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一面之辞。”那个声音很好听,像银铃一般,她从黑暗中走出来。是那个在酒吧里的女人,她正一步步靠近她们,动作缓慢但态度傲慢。 克劳斯笑了,他搂着丝黛拉的力量加重了几分,就像他们真的亲密无间似的,“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安娜塔西雅。” “我猜对了。”她也在笑,如果不是这样的场合和不太友好的氛围,很容易让人产生遐想,只是她又走近了一步,慢慢去掉了兜帽,那张漂亮的脸蛋完全露了出来,“斯图亚特家族的孩子们原来都已经堕落如此了吗?”她冷冷地笑一步步逼近。 这个女人的神情极尽柔美,她对丝黛拉伸出了斗蓬下的一只手臂,在夜灯下那只手臂的皮肤如同披着月光,“来吧,我会告诉你关于作为斯图亚特女孩们应该怎么做。”她说。 克劳斯干笑了两声,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开丝黛拉,而是直接将她藏到了他身后,“别这样,安娜塔西雅。别再做这些举动。瞧,连我都不介意。” “你知道我要什么,克劳斯。”她说。 “当然。”克劳斯摊开了双手,“在某种程度上我能理解你为此付出的所有痛楚。可我们现在需要保住她的小命,这点我比你更合适。” 他们在说什么?丝黛拉感觉怎么听都不明白。 当丝黛拉还在努力思考的时候,安娜塔西雅却忽然在她面前消失了,几乎是同时的,克劳斯同样没有了身影。可其实他们并不是真的消失,丝黛拉能感觉到自己身边异样的空气流动,就像一阵阵冷风在边上吹过。她能听到野兽的吼叫声,还有衣服发出的窸窣声以及女人低低地轻笑声,如果对此一无所知,那一定足以让人毛骨悚然。她呆立在那里不知如何进退,他们应该在搏斗,动作异常迅速。 这个女人想要她的命!这是她首先想到的。 接着,一切就像停止了,安娜塔西雅直接被克劳斯一把扔了出去,她躺在马路对面的草地上。 “当你学会控制自己的怒气再说,安娜塔西雅!”克劳斯生气地冲着她吼,他就站在丝黛拉身前,挡住了她大半个脸。 安娜塔西雅快速站了起来,就像从未跌倒过。她正恶狠狠地瞪着克劳斯身后的丝黛拉。突然,凭空她消失在他们面前。依然是空荡荡的街道,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送你回学校。”克劳斯转过身对丝黛拉说。 “她是谁?”丝黛拉问,她没有忘记那种充满仇恨与厌恶的目光,“她知道斯图亚特家族,她想杀了我?” “那是一个处于矛盾情绪的精神病。”克劳斯显得很不耐烦,看上去也并不想多说什么。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而是闷着头往前走。一直走到能看到校园里灯光,现在已经过了自习时间,除了远处的宿舍楼还有灯光,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多可怕的情景,她的身边还走着一只吸血鬼。想到这些她对着周围冷冷的空气做了个鬼脸。 “看来吸血鬼的迷幻术只对人类有用,长老可以迷惑比自己年轻吸血鬼也是胡编烂造的,是么?”她只是不想一直沉默下去,太稀罕了,他不是话挺多的么。 只是,克劳斯一把拽住了丝黛拉的手腕并拉到自己面前,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丝黛拉的身体几乎是撞到克劳斯身上的,她的眼睛瞪到最大看着他神经质的反应。他的脸就在她面前,紧绷着下巴,表情也不是以往丝黛拉常常看到的那种无所谓的吊儿郎当的。一切都在说明他还在生气,而且很生气。 丝黛拉想要开口询问,只是在她还没有开口问为什么或怎么了的时候,克劳斯已经开口了,用那种警告并且严厉的口吻,“知道太多没有好处,你现在要做的是让自己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谁说不是呢。只是,这样的话听起来挺搞笑的,特别是从一个吸血鬼嘴里说出来。 “你弄疼我了。”她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 克劳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不过手却上的力道立即放松了。这种感觉丝黛拉相当不喜欢,这么说来还是他嘻皮笑脸的样子更讨人喜欢的一点,只是因为碰到了一只吸血鬼的袭击,而且还是想要杀她的吸血鬼。 更多的是难堪,丝黛拉正尽量无视内心正疯涌上来的不满,“我到了,那么……我先走了,晚安。” 克劳斯并没有给什么回应,而是依然僵硬地站在那里。直到丝黛拉从他身边走过。 “我也想省事,但是斯图亚特家族的女孩对吸血鬼的迷幻术免疫,好在她们成了吸血鬼后便会失去强大的巫术,否则那简直就是恶梦。”他在她身后用那么缓慢地声音说着。 丝黛拉惊讶地转过身,克劳斯说,斯图亚特家族的女孩?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那么那个女人也是斯图亚特家族的,还变成了吸血鬼。丝黛拉感觉自己胸腔里的心脏突突直跳。 “这又是另一则动人的故事。”他的脸上突然又有了笑意。这样的转变让丝黛拉惊讶之余还有着更多的无力感,他说,“吸血鬼最大的悲哀不在于需要经历无数周围人的死亡,不在于注定需要习惯孤独,而是年复一年巨大的记忆量会让他们癫狂。” 第28章 “亲爱的梵森特神父: 很抱歉,我一直想发邮件给你的,只是最近课业繁重。我收到您的邮件了,同时也非常感动于鲍尔教授的关心,但是请别太担心。 对您和塞缪尔神父的隐瞒除了抱歉之外我真的找不出其他的说辞了,但是我必须向您保证,我还活着,并且会努力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至今我还不知道尼克劳斯.迈克尔森需要我做些什么,可我猜我对他还有用处,否则作为天敌来说为什么他不索性扭断我的脖子呢,趁我还没有能力还手的时候。 请相信,我会很好的。 我爱您。你的丝黛拉” 丝黛拉给梵森特神父发了邮件,她的心情很不好,杰克.鲍尔居然把她和克劳斯接触的事告诉了梵森特神父,看来他终于想到要向神父忏悔了。不过好在梵森特神父只是在邮件中严肃批评了她而不是直接冲到学校里。 边上的手机震了震,丝黛拉翻看了信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得去和他见面。如果有可能的话,或许还可以问问昨天晚上没有得到结果的问题。昨天晚上克劳斯可谓是不辞而别的,只因为她的手机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响了起来了…… “我猜想这辆法拉利又是你迷惑哪位有钱人的成果?”一钻进车子,丝黛拉便嘲讽他,她一定得好好学学怎么和吸血鬼长老说话。 “我喜欢丰富的想像力。早上好,亲爱的。”克劳斯不太认真的打招呼并且发动了汽车。 车在公路上跑,音乐开得很大声,丝黛拉抚了抚额指了指音乐键,“太吵了。介意我开小点声吗?” “当然可以。” 音乐声小了点,不过很快丝黛拉发现了不对劲,克劳斯的车拐弯上了高速公路并且加大了马力开始飞驰。她看了一眼他,他上去没像昨晚那么生气了,脸部的表情都是放松的。 “我们去哪?”她问。 “我想你一定很想念你的神父了,我们该去探望他。”他说。 “什么!”丝黛拉有那么几秒钟愣在那里,这只吸血鬼的脑子没事吧! 可他就像听得到她的想法似的,“我没有疯,只是你该去惠顿小镇住一段时间,我那里有一幢房产,塞缪尔会乐意见到你的。” “可是……可……”丝黛拉惊讶极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流利地把话说清楚,克劳斯难道不害怕塞缪尔神父吗?他们应该是水火不容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还要上课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杰克会处理好的,我们暂时给你办了休学。” “什么!呃――”她的声音一下子放大了好多倍,跳起来的时候还碰到了这辆高级跑车的顶篷,好疼啊!丝黛拉手抚着自己被撞疼的头顶,“你在说什么,克劳斯,你们,你和鲍尔教授给我办了休学?克劳斯,我的课业目前很重要!停车,我们得回去,克劳斯!” “嗯。”克劳斯皱起了眉头,“亲爱的,如果你继续大喊大叫,我不介意把你立马弄昏,当然,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丝黛拉安静下来,她知道他完全做得出来。头顶被撞得很疼,她恶狠狠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坐在位子上生闷气,“塞缪尔神父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他会怎么想呢?”她都无法想像会发生什么。当梵森特神父知道她和克劳斯做交易后还在邮件里严厉的指责她不该自作聪明,他告诫她不要相信吸血鬼说的每一句话,因为那都是鬼话。 “在某些立场相同的情况下,你的塞缪尔神父更懂得如何制衡。”克劳斯的眼神认真起来,“你得相信我,这是为了保住你的小命。” “塞缪尔神父知道我们要过去?”这是她的假设。 克劳斯的心情看上去居然还不错,“真聪明。”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塞缪尔神父那里,为什么我一定要休学?” 可克劳斯却没有回她答,他把音响调大了一些,很享受似的跟着音乐声哼哼。 丝黛拉没好气的直接关上了音乐,“如果你不说,我就拒绝去那里!” 克劳斯没安什么好心地大笑,就像在明确表示丝黛拉说了句废话,他们在名贵的跑车里,他们的跑车正在高速公路上,他们现在的车速是140码,难道她是想直接从车里跳出去?哦,可爱的小姑娘。 或许是丝黛拉自己都感觉用自己的个人生命安全危胁一个古老吸血鬼是一件多么冒傻气的行为,她的脸滚烫地烧起来,不过她可不是不暗世事的笨蛋傻瓜,她马上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是昨天晚上的女人,是吗?”她的语气比之前柔和了很多并且关注着克劳斯的神情变化,他看起来挺不想提及昨天那个女人的,“她想杀我?” “是。”果然,克劳斯的面部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些,就像他正面对极其厌恶的事物。 “可是为什么?”丝黛拉不明白,克劳斯说过那个女人也属于斯图亚特家族,暂且不论她们的关系,为什么她要杀她?正因为她变成了吸血鬼所以就有理由杀她了吗? “别问那么多为什么,小姑娘。”克劳斯看了她一眼,“真不幸,你遇到的是塞缪尔,他总有能力表现得神神秘秘。可这老家伙目前来说还有用,真庆幸几年前我没把他杀了。” 丝黛拉还记得梵森特神父曾说过塞缪尔神父曾经被吸血鬼攻击过,还差一点死了,这么看来和克劳斯的说法又是不谋而合的。她不说话了,和一个嗜血成性杀人如麻的恶魔有什么好多说的,就算她有多想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爱说不说。 在这之后丝黛拉就一直很安静,一路上她都在和车里的高级音响过不去,一张碟一张碟的找寻能入耳的音乐。他们的车速飞快,整个过程大约只用了半小时。车上了山,在半山腰的一幢别墅前停下,这里离塞缪尔神的教堂并不算很远。 这里大约是整个镇子最好的房子了,他们下了车,克劳斯开了门,把丝黛拉让进屋子。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个人,不过装修豪华而且透着一股欧洲古老的风格。只是气味,丝黛拉不经意地轻咳了一声,这里应该有很多年没有人住了,也没有人来打扫,昂贵的地板以及家具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灰,还有一股久不见阳光的霉味。 克劳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唰地拉开了奶白色的窗帘,顿时有灰扬到了空气中。丝黛拉忍不住轻轻地咳嗽。 “这里还不错。”克劳斯说,“我会让人来打扫的。” “这是你的房子?” “那么你认为呢?” 是呵,她一路都在说蠢话。不过这里的装修确实是精美而且古老的,一点也不阴森恐怖。丝黛拉站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克劳斯到忙着打电话,他都没理会丝黛拉表现出来的不自在。 “这里只有酒。”他只说了一句话并且指了指偌大的客厅边上那一排酒架,确实那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酒,以威士忌和龙舌兰为主,年份是……丝黛拉走过去,瞧她看到了什么!酒架最里面有一瓶刻有杰弗逊总统名字缩写的极品波尔多红葡萄酒,这瓶酒在1788年的时候被拍卖了10万英镑,在当时这是一个天文数字,就算是到了今天有哪个疯子会去买这么昂贵的酒…… “在看什么?”克劳斯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没什么。”她还不想和他好好说话。 好在他没有表示出不满,对丝黛拉表现出来的情绪也视而不见,“呆会儿可以去买点吃的,这里很久没人住了,我们需要一些生活必需品。” “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丝黛拉问。 克劳斯现在可没有时间回答她的问题,院子里有汽车轮胎辗过的声音,很快,门铃响了起来。克劳斯跑去开门,一个穿着正统的男人跟着他走了进来。 自从认识了这只吸血鬼后她的脑子里总是有着数不清的问题。不过这次她只是怀疑地看着他们的互动,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对克劳斯很客气,甚至有点毕恭毕敬的味道。他不会成为克劳斯的早餐吧?她这么想。 不过,还好,看来并不是。他从包里拿了一些文件出来,“只要您和斯图亚特小姐在这里签字就已经具有法律效应了。”他客气地说,“不过您尽可放心,一切手续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摩根先生。” “什么?”别怪她老是要问问题,因为总有突然的事发生。克劳斯很爽快的在文件上签了字,然后示意她过去,“我……”不过她还是走了过去,那是一份房屋传让的合同,上面清楚的写着一个地址,克劳斯要把这幢房子转让给她。 “先签上你的名字。”克劳斯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丝黛拉转过头看着他,一度让她困惑……可幸好,克劳斯说过吸血鬼无法诱惑斯图亚特家族的女孩。 直到那个坎普森的男人客气地与他们道别,她才想到要问问题,“发生了什么?为什么?” 克劳斯很自如地行走在房间里,看上去又是一个谎言,那个关于吸血鬼一定要被邀请进屋的剧情,显然不是这样的。 “安娜塔西雅想要杀了你,她是个吸血鬼,你不会喜欢看到她在你学校里乱咬人吧。”克劳斯的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的味道,“把房屋的主人变更为你的名字,我想你应该猜到一部分原因了,因为低级生物包括妖精、鬼魂、吸血鬼都是需要主人邀请后才能进屋的,并不是所谓上帝的惩罚或自然定律。吸血鬼是一种偏执的生物,在吸血鬼的历史中都会认为自己是贵族或者绅士,他们不会轻易擅闯别人的屋子,久而久之,规则就行成了。” 丝黛拉挑起了眉毛,她的眼神显然在问‘那你呢?’他好生生地正呆在这间屋子里。 “别忘了,我是最古老的,除非长老们自己想要遵循规则。”他解释。 这样的风格确实像尼克劳斯.迈克尔森,虽然他口口声声称别把他和他笔下的剧情比较,不过风格还是挺相似的。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的无所谓,一样的混蛋。 “把这些属于超自然生物的规则搬到屏幕上你就不担心吗?”她问。 “科学是最好的保护伞,大家都会理智对待‘纯属虚构’的定义。”他的神情古怪,他正站在窗前眯着眼睛抬头去看难得的一丝阳光,然后莫名其妙地笑了笑,“不过从某种定义上说,我确实该死。” 现在这幢房子法律名义上的主人是她,克劳斯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吸血鬼可以在非私人领地或者是吸血鬼的房子里随意出入,把房产证上的名字写成是她那么可以直接防止其他吸血鬼的入侵。 这所房子很宽敞,而且一切都很精美,还是真正意义上的古董,随便挑一件东西拿出去卖都有可能换回丝黛拉这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令丝黛拉最开心地莫过于这幢房子里的大书房了,这里干净而且整齐,书房里满满的好几个架子的书。那些书都很古老,书的种类也很多,历史、地理、政治、生物、几何、法律――相当古老。 克劳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个女佣,每天都会来打扫做饭,然后离开,她从不多问什么也不会和丝黛拉话家常,最多就是简单的会话,比如:您需要茶吗?您想吃点什么?丝黛拉想克劳斯一定对她进行了催眠,不过只要不在她面前乱咬人,不要让她看到血腥的场景,丝黛拉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些,是她什么时候能走出这间屋子好好的在太阳底下去去霉味。 第29章 幸好,克劳斯还记得要把丝黛拉带去见塞缪尔神父。这么说他还算难得的讲了次信用。塞缪尔神父的教常就在山下不远的地方,但还是开车去的,依然是那辆红色的法拉利。 “进去吧,我在车上等你。”克劳斯把车停在路边,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丝黛拉看了一眼马路对面的教堂,塞缪尔神父的小屋就在教堂后面。 “你害怕教授和十字架?”她只是随意问了句。 克劳斯好笑地看着她,指了指车窗外,“吸血鬼无法进入那里,当然,这不属于私人领地也并不是需要你的神父对我说请进就可以大摇大摆进去。” 丝黛拉忍不住要冷哼,不过在她开门的时候,克劳斯又开口说,“带着你的问题去塞缪尔那里,如果他能告诉你昨天那个女人是谁,那我就答应你,之后会告诉你更多的事。” “为什么不是由你来说,这是表达诚意的好方法。” “虽然塞缪尔没有我老,但起码他是为数不多值得被尊重的神父。” 她不由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梵森特神父说得对极了,别去相信吸血鬼说的话,他们说的都是鬼话!塞缪尔神父是不是应该感激你没把他杀了?不过她并没有说出口。 正如克劳斯说的,塞缪尔神父并没有因为丝黛拉的到来而吃惊,他知道她要过来,或许他们联系过了?他开了门,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让丝黛拉进去了。 “让我猜猜,你到这里来一定是遇到麻烦了。”塞缪尔神父砣着背颤颤微微地走进去,“自己倒水喝,丝黛拉。” “好的,谢谢神父。”出于礼貌,丝黛拉跑到炉子边拿起了水壶,塞缪尔神父这里整日里都会炖着开水,对于现在这种天气来说房间里有些闷热,“确实遇到了一些事,让人困惑,还有难过。梵森特神父认为我太轻率了。” “凡事都有两面性。”他在躺椅上坐下,手里捧着一本圣经,“梵森特在这件事上太过小心翼翼了。” 能听到塞缪尔这么说,丝黛拉放心了一些,起码克劳斯的提醒以及自己内心真正的困惑更多的占据着她的内心,她必须得问清楚,“昨天晚上我们遇到了一个女人。正确的说,那是只吸血鬼,克……克劳斯告诉我,他无法迷惑斯图亚特家族的女人,可她想要了我的命。”她不知道这么提及克劳斯是不是合适,可塞缪尔神父刚也说了凡事都有两面性,他完全知道她为什么会过来,而且是被一只古老吸血鬼送到他这儿来的。 塞缪尔神父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闭着眼睛,就像快要睡着了似的,片刻后他点了点头,“他还在外面等你?” “是的。”丝黛拉的回答透着心虚的味道。 塞缪尔神父这才睁开了眼睛,环顾了一圈这所房子,脸上的皱纹好像也舒展开了一些,“这是一个神奇的魔法。”他说。 “神父?” 塞缪尔知道丝黛拉想问什么,他只是抬了抬手用最平和的声音说,“这间屋子和这所教堂附近被施了魔法。这还是安娜塔西雅生前教会我的魔法,它能阻止那些生物的靠近。” “生前?安娜塔西雅就是那只吸血鬼,神父。”在塞缪尔神父口中听到那个名字让丝黛拉感觉怪怪的。可能确定的是克劳斯没有撒谎,那真的是斯图亚特家族的。 “他们是已经死亡的生物,丝黛拉。”塞缪尔的脸上掺合着惜以及冷漠的味道,他分明是在划清界线,“几乎没有人能够把她们变成吸血鬼,斯图亚特女孩的血液对吸血鬼来说就像是毒药。”他的眼神这才落到了丝黛拉身上。那一刻,丝黛拉认为塞缪尔神父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苍老的。 “那么,她是谁呢?神父,我可以问吗?”她显得小心翼翼的,就像问这个问题原本就是一种罪孽。 “她是你父亲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姑妈。” 丝黛拉关上了车门,重重地叹了口气,塞缪尔神父的话还在消化过程中,她还没有时间理会克劳斯。不过她不理会,克劳斯也很识趣的没有过问什么,他只是笑了笑,发动了汽车。 他们没有回到那幢房子里,而是拐进了一条小路,车子停在一家酒吧面前。 “我们该放松片刻。”克劳斯下了车。 能出来透口气总比呆在那幢房子里更有趣一些,最佳理想状态最好还和这只吸血鬼离得远远的。他们叫了酒,克劳斯依然是龙舌兰,丝黛拉犹豫地看着面前的那杯透明的液体,她可从未接触过这种烈酒。 只是一小口,她的舌尖才碰到那种酒的味道就开始笨掘地咳嗽。克劳斯到是心情大好似的大笑起来,一点都不在意丝黛拉会难堪。 “你为什么要这么笑!”丝黛拉没好气地瞪着他。 可他继续在笑,就像真的有那么好笑那样,“我理解你的心情,当得知被自己的亲人追杀,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你知道?” 克劳斯摊了摊双手,又用上了惯用的无辜表情,“我从未说过我不知道,亲爱的,我们得尊敬一下老人家。塞缪尔还和你说了什么?哦,让我猜猜。他一定告诉你得清楚自己的使命,别相信我说的话。” 克劳斯的笑以及说的话让丝黛拉不怎么自如地移开目光,她叫来了服务员,她需要苏打水,只需要苏打水。一大早就喝酒的人是疯子! “大多数情况下,没有人会选择相信一个吸血鬼。”他又在那里说,“他们是自私、狡猾的代名词,可塞缪尔知道,现在只有我可以做到不让你随时丢掉小命,这是吸血鬼社会的秩序。”一仰脖,他喝光了丝黛拉面前的那杯酒。 “我要回学校。”她硬生生地要求。 “首先,我会答应你的要求。”克劳斯变得异常正经起来,他居然同意了!可他的脸上突然又有了些笑容,他总是那么阴晴不定,“完全没有意料到你对那幢房子那么快就失去了兴趣,那里曾经是我们的乐园。” 他们沉默了好久,在说到这句话时,丝黛拉分明看到克劳斯不管是目光也好神情也好都沉浸于一些美好的回忆中,他脸上的笑容有了一些柔和的东西,他确实在回忆。只是沉默过后,他无奈地嘲笑自己,并且又喝光了一杯酒。 “其实我一直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丝黛拉的声音很轻,这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虽然那个答案隐隐就在她心里。她是个女巫,而且显然在她身上的封印并没有被解除。关键在于,他们站在对立面。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价值。 克劳斯点了点头,“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我的兄弟姐妹吗?”他问。 “以利亚和瑞贝卡?他们在哪?” “我不知道女巫们把他们转移到了哪。唯一知道的是他们被封印了起来。”他皱起了眉头,“只有以利亚知道该怎么解除你的封印。据我所知,当初是他解除了安娜塔西雅的封印。” “女巫们?”好极了,丝黛拉感觉就像自己完全走进了tvd的剧情里,克劳斯的话很明显的指出还有其他女巫的存在。 “这是大自然的规律,这是平衡。”在丝黛拉听来这更像台词了,但克劳斯的表情却是认真的,“我说过,之后还会有更多的麻烦。想了解我的家人吗?”他突然转了话题心情很好的说。 这是丝黛拉今天第一次对克劳斯露出笑脸,在他的注目下,在他说到自己的家人的时候,那双浅蓝色的眼睛里有着多样的情绪。痛苦,她明确自己是真的看到了这种情绪,虽然,尼克劳斯.迈克尔森从不会承认这点。 “瑞贝卡。”他开始回忆,“她是一个娇纵又任性的女孩,她很可爱,曾经还非常善良。可我们的父亲把她变成了魔鬼,一个失败又可怕的魔鬼。”在说到父亲的时候,克劳斯的声音都是颤抖的,看得同他极不情愿提及那个人,就像那个人对他造成过无法磨灭的创伤,可他还是笑了,“有一部分剧情是真的,对于他们每个人的描写,瑞贝卡,以利亚,芬恩,科尔,我们伟大又无情的母亲以及那个时时刻刻都想把我们杀死的父亲。” “他们都死了?”丝黛拉问。 克劳斯并没有回答是或不是,只是无所谓地动了动眉毛,“芬恩对长生不死充满了厌恶,他很早就想死去了。科尔的死很惨烈。”他的眼睛里没有了温度,暴戾、厌恶、失落、复仇混合在一起,但是他依然似笑非笑,“迈克尔.迈克尔森,我把他杀了。如同你知道的剧情那样,我让他得到了真正的平静。” 有那么一刻,丝黛拉想伸手去碰触克劳斯握紧着的拳头,可这种想法只是在她的脑子里转了转,“克劳斯……”她想安抚他,只不过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到了词穷的地步,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你说的对,被亲人追杀的滋味,真不好受。”最后,她只有自嘲的份。 克劳斯的目光落在了她脸上,他看着她,突然就像是得到了某种理解,他的手伸过来碰触到她的。那种触觉并不陌生,依然是冷冷的,丝黛拉静静地看着那双就连是触感都是柔软的手,那双手骨骼清晰,略显苍白的皮肤下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突然,克劳斯把手缩了回去并且干笑了两声,“还有以利亚,我的好哥哥。”他说,“他信守承诺并且攻于策略,在他的身上看到的大部分是优点。当然,那要看相比的对像是不是我。可惜很多年前他被石化了,我需要你帮助我解封他,只有你可以,丝黛拉。” “怎么帮?”那不就意味着又有一只古老的难以对付的吸血鬼了?丝黛拉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立即就窜出了梵森特神父的脸。 “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的。”克劳斯站了起来,“现在,我们回去收拾东西,送你回学校。” 第30章 幸好丝黛拉的休学期只延续了一周,她没有落下太多的功课,一切还是挺顺利的,而且起码还没有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对克莱尔的解释是去了林登市,他们这几天里都有通电话。 克劳斯依然会在小镇上,照他的话说那完全是为了保证她是安全的。她得把落下的论文赶出来,或许还需要在图书馆里磨蹭一些时间。这得感谢克莱尔和苏珊的笔记,笔记很详细,虽然她们不能陪她但至少这是她值得被原谅的地方。 在耗了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后,丝黛拉终于完成了两份论文。她收拾起了书以及她的作业本,需要快一点了,将近晚餐时间,克莱尔的拉拉队训练也应该差不多了。她得把书还回去,然后去餐厅和她们会合。 “哦!”真是太差劲了!丝黛拉在拐角处撞上了人,她手里的书和本子撒了一地。 “对不起。”那个男孩说。 “对不起,应该我说。”丝黛拉连忙说。 那个男孩已经蹲下了身子,他正在帮忙拣掉在地上的书。“我才来这所学校,这里的图书馆都让我找不到方向了。”他说。 丝黛拉已经拣起了最后一本书,她站了起来,那个男孩也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她的书,“谢谢。你是新生?”她又说蠢话了,现在又不是学期刚开始。 “正确的说是转校生。”他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他伸出手,“你好,我叫切尼,切尼.森。” “你好,我是丝黛拉,丝黛拉.斯图亚特。”丝黛拉和他握了握手,“你是?华裔?”不过她马上友好地表示,“请原谅,完全不是无礼或质疑,我对华人没有任何偏见,我可不是那种地域观念特别强的人。” “谢谢。”他的笑容很干净,“我帮你把书还回原来的地方吧,我很乐意这么做。” 这个华裔血统的男生给丝黛拉的第一感觉就是漂亮,这并不是完全只能是形容女生的专利名词。高挑的个子,皮肤很好,并不是通常华裔的那种黄腊腊的,五官很精致看上去什么都搭配得恰当好处,关键是眼睛,他的眼睛很大很有神,与亚洲人那种狭长的眼睛也有着天壤之别。上帝真偏心。 “谢谢。”丝黛拉对笑容干净的男生总会打更高的分,“你对这里还不熟悉吧,需要一起去餐厅吗?”如果有人帮忙,那么她也应该表示出友好,起码切尼.森个够高,不用丝黛拉再去搬那个笨重的梯子爬上爬下。 切尼把一摞书整齐的放进书架,看上去居然充满着感激,“太好了,谢谢你。那样我就会少走很多弯路,这几天太糟糕了,我总是不停的询问。有时候就连找到自己的宿舍楼都困难。” “你来了多久?” “第三天。” “从哪来?” “纽约大学。”不过切尼马上反映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别误会,并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是正常转校流程,我能保证自己不是笨蛋和傻瓜。当然,纽约大学昂贵的学费以及金钱化的相处让我很不习惯。” 华人,真有趣。丝黛拉都没有仔细去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把来龙去脉全都解释了一遍。 他们结伴去餐厅,社区大学确实不算小,对于一个转校生来说找路确实麻烦。从谈话过程中丝黛拉了解到,切尼和她们一样,也是大二,而且选修课居然是那么的吻合,原来还是同学。 他们一边聊着一边走进餐厅,这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克莱尔首先看到了他们,她正冲着她挥挥手。 “看来不用介绍了。”克莱尔看了他们一眼,她还没来得及和丝黛拉说来了一个转校生的事。 不过丝黛拉对这样的眼神完全有默契,克莱尔对漂亮的男孩本身就缺少抵抗力,很难想像克莱尔.洛兹对这个转校生没有一些好感或其他想法。 “去拿吃的吧。”丝黛拉故意建议道。 她和切尼一起去餐台,克莱尔多看了她一眼,她在暗示,派恩正向他们走过来,他看上去挺不高兴的。或者说克莱尔自己也有些想法也说不定。丝黛拉拿了苹果、色拉还有菠萝派。 “你喜欢素食?”切尼问。 “是的,那会帮助我安静下来。” 他们坐在那里一起用餐,目前看来相处愉快,切尼很健谈,而且很爱笑。就像周身有着一种魔力似的,就连刚才还不怎么高兴的派恩都加入了他们的话题。切尼和他们分享一些关于纽约大学的话题,总之,那里给他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当然,在此期间克莱尔免不了又要抱怨一个月后的期末考试,她认为自己的好日子是过到头了。 “论文绝对不是难事,监考官们更喜欢学生们能自由发挥自己的想像力。我总喜欢写一点玄乎乎的东西,比如说古老的历史传说,吸血鬼女伯爵,中世纪女巫,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会感觉在看小说,感觉成功极了,我总能得到高分。”切尼说。 丝黛拉没来由地别扭,在切尼.森突然说到关于吸血鬼这个话题的时候。 “太酷了。可我觉得在西雅图大学就更适合写一些真实的战争故事,那些奇怪的东西只是传说,传说总是不靠谱的。我怕如果我这样做的话那就等于是自我毁灭了。”派恩说。 “大一的学生不知道大二的痛苦,你们的卡尔教授不喜欢不代表所有教授都不喜欢,派恩。”克莱尔无伤大雅的嘲讽,“啊!佩奇夫人没有对丝黛拉的不辞而别说些什么吗?这几天里你一定忙碌极了,不过好在明天又是你们的快乐时光了吧?” “克莱尔!”丝黛拉小声制止她闲闲的笑,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踢她一脚。 克莱尔管丝黛拉与派恩一起打工的时间叫做快乐时光,虽然丝黛拉一再承诺她和派恩没有什么,可派恩从不拒绝从不否认,在周围的人都认为他们有些什么时候,他总是得逞的笑。 正说着话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 “哦,对不起。”是切尼的电话。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歉意地笑了笑,并且走出去。 “漂亮又新奇的新玩具?”克莱尔抬了抬眼皮在丝黛拉耳边轻声调笑,“整整三天时间,他几乎创造了两个极端,迷到了大半个女生宿舍楼外又在无形中得罪了一半以上的社区大学男生。你信吗?” “那么严重?” 克莱尔做了个鬼脸,不怀好意地冲派恩挤了挤眼睛,“可他确实漂亮。” “这么说有人心动了?” “我可以向你保证,丝黛拉,我是那另外没有被波及的半个女生宿舍楼中的一个女生。”克莱尔很认真地表示。 谁信?如果克莱尔说的是实话,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关于丝黛拉快乐时光的话。小女孩的心思昭然若揭! 门外的切尼.森已经接起了电话,他回头看着丝黛拉和克莱尔正凑在一起说着什么,对电话那一方的人说,“我遇到了她,相处还算愉快。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但是同样,别忘了你的承诺。”他的声音是那种拒人千里的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原先的笑容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第31章 【二零零四年】 ……在我漫长的一生中,我渐渐相信我们因血缘被永远捆绑在了一起。我们不能选择我们的家人,这种纽带可以成为我们最大的力量,或成为我们最深的遗憾。 这个不幸的事实,记不清困扰了我多久…… 在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在茂密的丛林,男子合上了一本古老的日记,他的注意力从未从眼前看似生机勃勃又着实荒芜的土地上真正离开过。这里他已经观察了好久,如果他用各种途径得来的消息不假,应该就在这附近。他们一定会认为他疯了,可只能这么做,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因果循环,可如果换成是别人,他宁愿是自己。 他低头继续关注着那片沼泽,寒冷的空气衬托着阴沉的夜,连月色都是若隐若现的,这里真是其貌不扬,可每一秒他都期望可以有所谓的感知更接近自己,他几乎能明确自己是找到了。 脚下是自己踩动着水的声音,他得小心水蛇以及剧毒蜘蛛,还有那些该死的巨大水蛭,远处有奇怪的声音,如同蜥蜴正吐着舌头,还有什么东西扑腾着翅膀飞过的声音。 脚下的水好像更深了一些,这是他的感觉,他试着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幸好,他的腿还没有因为浸泡在冷水里而失去知觉,那么他的感知可以说是正确的。长时间浸泡的感觉不好受,他急需一个干燥的地方或者有一个高地也好。 最后,他如释重负地抓住了一颗横着的巨木,这回,终于可以把自己的腿从水里捞上来一会儿,同时也可以吃点饼干来补充体力,谁知道之后还会发生些什么。 他坐在那棵还算是干燥的横木上,嘴里塞进了太多的饼干。他用现在唯一的光亮,他帽子上的电筒关注着四周,蜗牛在他身体边上爬过去,还有一些小型软体动物正在树干上蠕动,他用力拨开粘在他裤条上的一条巨大黑色水蛭,重新扎紧了裤管,拿出背包里的威士忌喝了一大口。得继续往前走…… 面前的水路好像更难走了些,他得更小心脚下那些盘根错节,别被那些不知名的藤蔓绊住脚。这里的水也更深了一些,一直到腰。他沉重的呼吸并且簌簌发抖。 然后,几乎是毫无预兆的,他的身体就像撞到了什么坚硬的矮墙一般将他直接绊倒在了这片沼泽里。 他马上挣扎着从水里站了起来,不停地咳嗽,就像要把呛到喉咙里的脏水全都咳出来。他努力让自己能浮在水面上,脚下与地面终于有了实实在在接触,他的背包完全的湿透了,连同帽子上的电筒也掉进了水里。灯熄了,周围漆黑一片。紧接着他又听到窸窸窣窣的低微声响,就像在他头顶上的树枝上,有一只田鼠正快速跑过去。 他的腿动了动,接连着内心一阵狂喜,应该是这里了。他能够肯定。他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气,直接潜到了水里。 水下是一片浑浊的世界,没有一丝亮光,仅仅只能靠他的双手抚触去确定方位,可他刚才明显是被绊倒了,就在四周离他的身体并不远的地方,那里有着坚硬又毛糙的触感,是的,他摸到它了。 他又浮出了水面,深深的呼吸,咒语……现在他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然后聚精会神的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及感知全都聚集在一起,他的咒语以及他的本事……他的手还在水下,掌心面对着刚才摸到的地方…… “嗡,阿,伐,拉,哞,卡,佳,啰!”他不停地循环着,在不知道循环了多少遍后周围的水波开始如同沸腾了一般翻滚起来。哪怕是站在水面上他也能听到铁链划动的声音以及如同大门上巨大的闩被拉掉的铿锵声,想像一下吧,这根巨大的闩上一定还粘满了铁锈与青苔。水波继续扩散着,如同被什么重力推了一下,然后一切归为平静。 他在背包里摸索着,在被水浸泡过的隔层里找到一根细细的试管。在隐约的月色下,他确认了一下试管中那点稀少的物质,是时候了。 他扭开了试管上蜡封的盖子,对着前面的水面滴下去。水面,依然没有一丝动静,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以醒了吗?”他低沉地声音打破了宁静,这诡异地自言自语。 平静过后的水面重新又翻腾了起来,突然从水里露出了一个人影,他的五官在黑夜中露出苍白的轮廓。 那个生物就站在他面前,如同不是一个可以称之为真正活着的生命,他笔直地站在那里,可以看到他身上挂着的衣物已经腐烂不堪,完全看不出原有的样子与颜色,只有他的身体是完整的,皮肤除了苍白外没有一点被长时间浸泡该有的浮肿,甚至他都没有真正经历死亡,那双血红色暴戾的眼睛渐渐变成了温暖的褐色。 接着,那个生物的目光锁在他身上,连同他的声音。 “你终于做到了,我的朋友。”他说,古仆的发音方式里带着慵懒,“告诉我,撒姆尔,你能告诉我,我沉睡了多久吗?” 撒姆尔松了口气,将自己的背包扔到了一边的高枝上。 “十年,以利亚。很高兴我们十年后还能再相见。” 那个被称作以利亚的生物动了动脖子,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毫不关心自己正踩在水里,他朝边上移动了两步,动作敏捷并且迅速地跳到了一棵粗壮的树枝上对着他的朋友说,“对于你的努力,撒姆尔,我表示诚挚的谢意。可让我不免惊讶,安娜塔西雅居然会同意把她的库存交给你。你真不简单。”现在,他褐色眼睛里满是笑意。 撒姆尔深吸了一口气,他同样从水里出来跳上了那棵树枝。 第32章 【二零一四年】,西雅图社区大学。 “佩奇夫人很高兴有人顶替卡米的工作。” 派恩带来的消息让丝黛拉的心情瞬间变好了起来,事情挺顺利。切尼想要在萨莱娜酒吧找一份工作,他现在是他们的朋友了,那么好朋友之间就是应该互相帮助的。 “真无法想像一个能经得住纽约大学昂贵学费的人会在意在酒吧打工的钱。”派恩依然不理解,在他看来切尼并不是那种缺少零花钱的人。 “别那么刻薄。”丝黛拉毫无顾忌地笑起来,“赚钱是一种乐趣,有人喜欢酒吧的音乐和灯光。” “哦?仅仅只是这样……”派恩看了一眼四周,克莱尔和苏珊还没有来,他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说,“我总觉得切尼.森有点怪怪的。” “怪?”丝黛拉漫不经心地用手撑着头,“克莱尔说切尼得罪了社区大学里一半以上的男生,包括你吗?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他很漂亮?”丝黛拉好笑地嘲讽起派恩。 “他是不是漂亮可不关我的事。”派恩略显尴尬地的嘟哝,“……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这句话才是关键。 “嗯?”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他喜欢和你在一起,包括看你的眼神,总是关注的而且还……” “你是在说你吗?派恩!”丝黛拉直接打断了派恩的话。 在她看来派恩什么都好,可就是总喜欢和她绕情感话题。丝黛拉的情感咨询顾问克莱尔说,如果想保持一定的距离又不至于不欢而散那么表现得越自然越好,最好足够大条,扭捏和沉默更容易适得其反。不过不得不说这效果太棒了,派恩直接闭上了嘴巴,连脸都红了起来。 佩奇夫人因为切尼顶替了离职的卡米很高兴,这就表示她会有充分的时间在家照顾她的女儿萨莱娜,那孩子得了怪病,十三四的孩子看上去就像只有七八岁的样子,非常不健康。这个酒吧是已故的佩奇先生留下的,佩奇夫人信任派恩,虽然有时候有些小孩子脾气,但不得不说,派恩是个老好人。 今天酒吧的生意很好,他们一直在忙碌,忙碌之余三个人有说有笑。派恩会和他们说一些小时候的趣事,切尼会和他们分享在纽约大学发生的一些事,另外还有中国,这是让丝黛拉和派恩更感兴趣的。切尼告诉他们他小时候在生活在中国,十岁后家里才决定要移民,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医生。 “那你现在不回去了吗?”丝黛拉一边清洗着杯子一边问,不过她马上不说话了。吧台上方的电视机正播放着的新闻让她停住了手里的活。 露营地附近发现四具尸体,警方判断是猛兽袭击。 “这年头……哪里都不安全。”派恩擦了擦吧台上的水瞥了一眼电视。 “有时候我们真不知道警察们都在干什么。”切尼用讽刺的口吻评价。 只有丝黛拉沉默在那里。她想到要给克劳斯打个电话,他答应过不在附近搞袭击,那么,最好让她知道他是无辜的!和派恩打了招呼丝黛拉穿过员工休息区域到了后门的小巷子里。 克劳斯那头一直没有人接电话,电话响了老半天。 “出了什么事?”显然,派恩跟出来了。 “嗯,没什么。”丝黛拉尽量把烦躁情绪掩饰起来,“突然想到要给克莱尔打个电话……”不过马上,她吃痛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因为就在刚才有什么东西撞了她一下,很疼。而她的手机直接被掼到了地上,就连电池板都从后盖中翻了出来。现在将近十一点,黑漆漆的小巷子除了派恩没有其他人。 绝对不是幻觉,丝黛拉确定一定是什么东西撞了她,只是周围确实没有其他人,她强压住内心的震惊,派恩就在离她不远处瞪大了眼睛,他脸上的担忧一览无余。她不由自主地往派恩那里退过去,只能证实一种可能…… “派恩,快进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不正常地颤抖着。 “出了什么事?” “快进去!”丝黛拉推了他一把,她不再理会自己的手机,他们需要马上离开这里。可就在她将要走进酒吧的时候,整个人却直接被扔了出去,她的头着着实实撞到了一边的栏杆上。 “丝黛拉!”派恩大叫着跑向她。 丝黛拉闷哼了一声,她的头很疼,耳膜嗡嗡直响,连眼睛都有一度看得不是很清楚,可她知道派恩扶住了她并且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派恩……快走!”丝黛拉记得自己好像推了他一把。 她能感觉到那个生物直接来到了她身前,是只吸血鬼,那双诡异的血红色眼睛正盯着她,嘴角还带着鲜红色的血液…… 不过,那只吸血鬼却诡异地跪倒在了她身边,一边抱着头不停地嘶叫,就像正经历难耐的痛苦。切尼.森就在离丝黛拉不远处的地方注视着这只吸血鬼,口里念念有声。之后他自己也被弹飞了出去―― “切尼!”丝黛拉痛苦地大叫。在切尼身后又出现了三只吸血鬼,他们分别从楼顶跳了下来,出现在他们身边。 “快进去!离开这里!”切尼冲派恩大叫,他轻易制服了那两只离他最近的吸血鬼。但是其中一只已经抓住了派恩,他扯住了派恩的喉咙并且正对着他们恶毒的笑。 “不!”丝黛拉本能地大叫。 突然,周围变得异常安静下来,那些吸血鬼同时停住了动作,他们只是停顿了几秒钟一眨眼又全都消失了,动作快的猝不及防。 “发生了什么事?”派恩还在不停地喘着粗气,“这是些什么东西!” “你是巫师?”丝黛拉问切尼。 切尼为丝黛拉擦拭着伤口,她的手上破了皮,并不算严重,只是后脑勺撞得不轻,可她依然声称自己不需要去医院。幸好派恩没事,他只是被吓到了,刚才有只吸血鬼差一点就咬了他。 还有一些客人需要服务,趁着派恩不在,丝黛拉问切尼,“你是巫师?”她重复询问。 可切尼依然没有回答,他只是一脸严肃的收拾医药箱。 “我们是朋友,切尼。”她还在努力。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这些问题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畴。”切尼的语气冷冷淡淡的,就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在这之前他们还是有说有笑的。 “保护我?” “或许还相当不够格。”他冷冷的笑。 “为什么这么说?是谁让你来保护我?怎么回事,切尼?” 切尼.森看了丝黛拉一眼,或许他认为自己的态度确实很有问题,语气软和下来,“克劳斯告诉我你遇到了麻烦,他需要我在之后一定的日子里保护你不受袭击。” “克劳斯?”看上去这应该是克劳斯的做法,要不他不会那么轻易让她回学校。 切尼的脸色并不好看,就像他正在做一件极不情愿的事,也极不情愿谈论这些事,“没什么,我收了钱。” 这样的说法确实另人不怎么舒服,切尼收了克劳斯的钱,所以,他需要尽责任保护她……真让人难以接受。可切尼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他看起来挺生气的,“丝黛拉,听我说,你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可他是个魔鬼,你不能和魔鬼做交易!” “不能和魔鬼做交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于是你收了他的钱来告诉我克劳斯是个魔鬼?”她的语气很冲,而且还不怎么友好,在她听来切尼的话本身就充满着讽刺。 “你们在做什么?”派恩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他打断了他们。 丝黛拉现在可没有兴致与切尼.森吵嘴,切尼一定也不想,他猛地放开了她,带着强烈的情绪。 “没什么客人了,我想我们可以提早走。丝黛拉,你确定没事吧?”派恩又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困惑根本就没有功夫理会切尼和丝黛拉之间刚才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我先走了。”切尼说。 “你收了钱!”丝黛拉的声音里带着刻薄,连她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可那是事实,他收了钱,他的工作是保护她不受吸血鬼们的伤害。 “不会再有危险的,今晚不会。”切尼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与不甘,他并没有转过身也,而是直接脱下了工作围巾拿起了自己的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发生了什么事?” “正如你看到的。”她很想对派恩说别问了,没什么,或者撒个谎也好,但派恩.昆西不是傻瓜,他刚才差点死了。她应该对他说‘离我远一点,如果还想保住小命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可丝黛拉有些难过,难过之余还有些想不明白。她应该有些轻微脑震荡,后脑勺正火辣辣的疼。 “丝黛拉,你没事吧?”派恩又问。 “你是个傻瓜吗?”丝黛拉有些好笑地看着派恩,他明明受到了攻击,而现在他还在关心她,“刚才差点没有命的是你,派恩,这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 “我很好。”派恩说,“那些……”他想了想,不确定道,“我没有眼花或者那是我的幻觉?” “是的。”丝黛拉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是她太小看这个男孩了吗?他的反映不应该是惊慌失措?大喊大叫?极力否认吗?“派恩,听我说。这是一件复杂的事,别对任何人提及,会被认为是疯子的。” “那么,那个切尼看来和我们不太一样,是吗?”他又在问问题。 “是的,他是个巫师。”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丝黛拉一时语塞,她想说些什么,只是在面对派恩的冷静沉着时,她突然接下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把派恩扯进这件事,他刚才差点就没命了。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放松点,丝黛拉,派恩是你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嗨,派恩。”她依然开不了口,不过谢天谢地,酒吧的铃铛响了响,有一个人走进来。 “对不起,我们已经结束营业了。”派恩客气的打招呼。 “我只是来喝一杯,一杯就好。”那是一种气定神闲的语气,她看着那个人走向他们,带着无懈可击的翩翩风度,他很英俊,动作自信又优雅,他在吧台前坐了下来。 “恕我冒昧,我只是有些口渴了。”他低低地说。 “需要什么,先生。”丝黛拉迟疑了一下,可还是有礼貌地询问。这样也好,她现在正急需从派恩的问题中解脱出来。 “一杯龙舌兰,谢谢。”那个人说。 丝黛拉把酒端过去,不过她的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带了一把直接靠在了吧台上。那个男人的脸就在她面前,他的皮肤很白,眼睛是温暖的巧克力色,不能只是用帅气来形容,那太单薄了,也不是切尼那种单纯的让所有女人都可以妒嫉到发狂的漂亮五官,他的五官很好看很协调,特别是眼睛,巧克力色的眼睛温柔如水。 丝黛拉能感觉到这个人的手指正轻划着她脸颊上的皮肤,那种触感,沁凉中带着暧昧的气味。 “你有一双灰色的眼睛。”他低喃着,可似乎又有另一个声音几乎同时用低沉得听不到声音在说,“我的爱……看着我。”那声音就像是一种暗示,可她确实是听到了。 她看着他眼底那抹温柔但又陌生的笑意,那一刻,她居然觉得自己有些沉醉…… “不――”丝黛拉回过神,震惊自己居然在发抖,“你是谁?” 他没有回答她,周围的一切都是真实可触碰的,她正好好地站立在吧台里属于她的位子。派恩在收拾最后几只酒杯,他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而那个男人正拿着酒杯,一昂脖,喝光了酒杯中的酒。他把酒杯还给了丝黛拉并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温柔的笑意。如同所有的酒客一样,他付了钱给了小费,十分礼貌的感谢和告别―― 第33章 可以说丝黛拉是直接冲到克劳斯家里的,管家罗斯夫人开了门,她走进去。如果他不在客厅,那么应该在书房,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丝黛拉极不舒服地僵立在门口。克劳斯敞开着衣领,大腿上正坐着一个仅穿着内衣裤的漂亮女人,她的手腕被割开了正靠在一只高脚杯里滴着血液,满满一大杯后,她才柔情似水的笑了笑离开。 克劳斯正拿着杯子享用血液,如同正品尝着美味佳肴。丝黛拉扭过头去,她完全是自找的。吸血鬼们在享用血液的同时更不可避免需要满足肉体需求。 整个上午她都心不在焉,还有切尼,他依然跟在她身边。他和克莱尔自如的说笑,和苏菲讨论功课,和詹姆斯讨论篮球,就是没有和她说话,唯一的交流就是见到她的时候切尼说‘嗨’,她也回了一个‘嗨’。 “有事?”克劳斯应该享用完了。 丝黛拉这才转过头去,他用纸巾正擦拭着他的嘴唇,那只杯子依然放在他面前,就像这房间里依然飘着股血腥味。 她把目光锁在克劳斯脸上,尽量不去看那只带着血渍的杯子以及被扔在一边的纸巾,那上面还带着血迹以及他那副敞开着的胸膛……“让一个巫师来保护我,你认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平静的像以前那样生活吗?” 克劳斯就像是正在很认真地听,他认真地点了点头,“那么你愿意放弃学业吗或者离开西雅图吗?我不认为这样的安排有什么问题。” 这么看来,确实,她不可能离开学校离开西雅图,只是因为要躲避追杀。安娜塔西雅,她的姑妈想要她的命。想到这些,全身上下只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力感,她一直认为自己的父母是因为死亡所以才不得不离开了她。可现在她知道不是,因为她背着家族诅咒和使命。而她的姑妈,要杀了她。 “派恩差点死了,克劳斯。”她的声音都透着伤感。 “切尼可以保护好你,他只是没有尽全力。”有那么一刻,克劳斯的眼睛里快速闪过一丝冷意,不过他的语气却是温和的,“相信我,也相信他的潜力。安娜塔西雅的实力不容小觑,据我所知她已经把你依然封印的消息散播了出去,这只是开始。” “我的天――”她苦苦地笑,就像胸中有着无尽的悲凉与怒火,酸涩的味道都已经漫到了她的喉咙口,它们正急于发泄出来,可她却迟迟都不愿意眼泪在此时掉出眼眶,“谁能想像,我的那些亲人那么想要让我死去。” “嘘――”克劳斯充满怜爱又充满温情地拥住了她,他在她耳边轻声地安抚。他说,别怕,别怕,你不会死去的…… 丝黛拉又回到了学校里,为此切尼可没给她好脸色看,他认为丝黛拉有些不识好歹,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收了钱要保护她,他再次提到那个词――‘钱’,他收了钱!再次听到他这么说,丝黛拉出奇的平静,她不再感觉难受了。这个世界原本就有很多她不能理解的东西。 “和你们讲一个笑话吧,你们可别哭啊。”现在,他们正坐在校园里,周围是和他们一样享受短暂阳光的学生,丝黛拉坐在克莱尔和切尼中间,派恩坐在他们对面。她极力想用那种平静的没有一丝情感的声音尝试把话说出来,“丝黛拉.斯图亚特以为这个世界不会再有她的亲人了。可她遇见了一个,那是她的姑娘。可她姑妈现在成了一只吸血鬼,正想方设法想要她的命。”她的眼睛里又有了火辣辣的东西。 “丝黛拉……”丝黛拉突然的情绪崩溃让克莱尔慌忙扔掉了手里的书,“嗨,宝贝,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派恩说昨天晚上有人闹事……”她突然停顿下,用那种惊厄的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丝黛拉又看向切尼,切尼的眼神快速回避了她,他显得很不安。“哦,哦,我的天!你的姑妈?哦!”她张大着嘴巴合不拢嘴,好像只懂得说这些似的无法接下去说一些正常的内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派恩到不好意思起来,他没料想克莱尔是知道的。 “可是……”克莱尔还想要说些什么。 “孤独只是一个过程。”切尼的语气变得平缓了一些,就像昨天晚上的事全然不存在,就像他又回到了以往那个温和好脾气的切尼.森,他就坐在她边上。总会有一些女孩从他们边上经过,用那种奇怪和妒嫉的眼神去看正哭泣中的丝黛拉。 切尼看了一眼周围,继续用那种温和的语气说,“这不是你的错。身为斯图亚特家族的女孩很无奈,她们被诅咒了。当变成吸血鬼后,会使她生前的情绪扩张到最大,我猜想她一定同样痛苦,甚至厌恶极了这样的命运。” “你知道很多这样的事?”丝黛拉在泪眼里看着切尼。 “如果你想知道,我会把我所知的都告诉你。”切尼同样看着她。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我想我完全听懂了你们的对话。”克莱尔一直安静地呆在一边搂着丝黛拉,不过她似乎比谁都清醒,“我相信你们说的都是真实的,你和切尼,你们看来是一样的,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她看了一眼切尼,又认真地看着丝黛拉,“但我们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你得振作起来,至少你还有我们,我,派恩,苏珊,还有那个变得奇奇怪怪的詹姆斯。” 那是因为克劳斯迷惑了詹姆斯让他不要纠缠她。丝黛拉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克莱尔已经不记得那天发生在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了,她对着她吼叫,她打了她一个耳光,她说她骗了她。克劳斯迷惑了克莱尔,让她遗忘了那件事,遗忘了她曾疯狂的爱上他。 “你们得离得我远远的,克莱尔。”最终,丝黛拉这么说,“包括你,派恩,苏珊,詹姆斯,鲍尔教授说得对,我会给你们带来不幸。”她的脑子没有问题,派恩昨天还差一点死了。 “什么?”派恩愣在那里。 “什么?丝黛拉,你在说什么呢?”克莱尔将眼睛睁到了最大,如同丝黛拉刚才说了一句让她超级不明白的话。 丝黛拉真的是这么做的,她逃开所有人的示好,克莱尔的,派恩的,苏珊的,除了正常上课、打工、睡觉,正确的说目前更多的时间她只和切尼在一起。 克莱尔看着丝黛拉与切尼坐在角落里两个人的位子,学校的餐厅里有一些人性化的专为情侣准备的餐桌,可丝黛拉还一再申明自己没有和切尼谈恋爱。 “她还在闹别扭?”派恩拿着餐盘坐到克莱尔边上的位子。 克莱尔叹了口气,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她的三明治,“很难改变丝黛拉的决定,我们都知道她有多固执,一旦认准了某件事她就不会轻易放弃了。” “从未见她这样过,她完全是在敷衍我们。”苏珊也跟着说。可苏珊只知道丝黛拉和克莱尔他们有点小矛盾,闹别扭总是会有的,丝黛拉一直躲着她们,可通常就算是吵架丝黛拉也不可能别扭那么久。 “算了吧,你只会和詹姆斯腻歪在一起,根本就不会在乎我的痛苦。”克莱尔又在抱怨了。 “我不是在陪着你吗?为此整整一周时间我都没有和詹姆斯一起用餐。”苏珊说的可是实话,“可是,克莱尔,为什么不去和丝黛拉谈谈呢,话说,你们是为什么闹别扭的?” “嗯……”派恩皱起了眉头,煞有介事地解释,“克莱尔认为丝黛拉不该和切尼走得太近,那对我不公平。”瞧,他还挺会撒谎的,居然还那么像。 克莱尔高高地挑起了眉,她想说些什么的,不过她放弃了。派恩的解释很漂亮,漂亮得让她无法反驳什么,如果这可以是一个理由的话。 “是的。”克莱尔简单明了的回答。 她明显不太高兴,她讨厌自己被抛弃的感觉,因为她很好,所以不能在一起?她讨厌这样的逻辑,全是鬼话!克莱尔拿起了一只苹果,并没有要咬下去,而是直接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你去哪?”苏珊问。 克莱尔的头朝丝黛拉的位子歪了歪,“是你告诉我的,我想我确实需要和她谈谈。” 她们没再拦着她了,或许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丝黛拉总不会在餐厅里直接对克莱尔冷冰冰的来一句,走开,我不想谈。那可不是丝黛拉的性格。 克莱尔将那只苹果直接放在丝黛拉面前,没有嘻皮笑脸的意思,她完全是严肃的,“丝黛拉,如果为了怕我们影响到你和切尼在一起的愿望,没有必要把我们全都推开。” 在克莱尔眼里难道她是这样的人吗?丝黛拉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题,她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切尼。他刚才在和她说一些关于自己是怎么发现自己与众不同的,然后就被打断了。 “我知道你不再听得进去我的理由。”丝黛拉很严肃地看着克莱尔,整整一周时间让她用冰冷的态度面对自己的好朋友,他们都以为她很好受?“可我总想着你们都是知道我的。” “正因为知道你,丝黛拉,所以我认为,你需要我们。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丝黛拉,我认为你更应该了解我。你把人的感情想得太肤浅了。” 克莱尔的话让丝黛拉无言以对而且还相当惭愧,好像真正做错事的人是她,而不是她有着正当的理由。 “你知道我并不想这样,你们每个人对我来说都很重要,你是我最好的好朋友,派恩就像是一个亲密无间的兄弟,苏珊绝对是讨论学习的好帮手,我可没有忘了三个女孩在宿舍可以疯狂大半个晚上的时光。詹姆斯……”在说到詹姆斯的时候丝黛拉停下来,“詹姆斯,对我来说就像亲人。我怕极了,克莱尔。”她无法说下去了,“对不起。”还能再说什么呢?或许,她只能这么说。 “我们想念你,丝黛拉。”克莱尔挪了张椅子坐下,语气软和了下来。 “我同样想念你们。”丝黛拉很感动,在她尽力想去推开他们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同样放弃她。克莱尔很真诚,派恩和苏珊也很真诚,他们正回过头来看她,对她露出真诚和鼓励的笑意。 派恩向他们走过来,他表现得若无其事,“嗨!那么说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这是一件相当无奈的事,丝黛拉求助地看着切尼,切尼并没有表示出异议,他只是动了动眉毛,“看来我得要求加工资了。”看来还挺不乐意的。 第34章 临近收工的时候,派恩开始点收银机里的钱,这是他每天的工作,他会把那些钱放到专门放钱的保险柜里,第二天由佩奇夫人带走。丝黛拉正在边上帮着点硬币,不过她在派恩的钱包边上瞥到了一张卡和一张身份证。 “这是?”她拿起来看。 “佩奇夫人的身份证以及银行卡。”派恩解释说,“明天我得帮忙去一下银行帮她做一点转帐业务,萨莱娜最近很不好,佩奇夫人得照顾她。” 让丝黛拉惊讶的到不是佩奇夫人对于派恩的信任,而是那张身份证证件上的照片以及名字,确实是佩奇夫人,身份证件上的名字是:奎妮.金斯利。 “奎妮.金斯利?”她问。 “这是佩奇夫人自己的名字,现在可不是过去,丝黛拉,很多女人结婚后不会选择改姓。” 奎妮.金斯利,这个名字让丝黛拉的头皮麻了麻,这个名字曾出现在她的梦里……那只是一个梦。 “怎么了?”派恩看着发呆的丝黛拉,他的手指在她眼前扬了扬。 丝黛拉回过神来,“哦,没什么。佩奇夫人可真信任你。”她笑了笑。 有人按了桌上的铃,派恩看了一眼大厅,他把钱币放进了原先的铁闸子,“切尼可能去了厕所,我去结帐。”他擦了擦手走出去。 丝黛拉的手机铃也在此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 “丝黛拉.斯图亚特。”那个陌生的声音说,“现在,走出酒吧,往莫菲亚广场走,怎么样?” “你是谁?”丝黛拉放低了声音,她感觉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别问那么多,如果你拒绝,那么我的朋友非常愿意马上吸干你朋友的血。” 丝黛拉猛得抬起了头,派恩正站在一个顾客的边上,他们正说着什么,如果这个电话不是恶作剧,那么说明那是只吸血鬼!而派恩就在他身边!现在将近歇业,酒吧里的人并不多,有一个男人拿着电话在看到丝黛拉把目光放到他身上时他对着她笑了笑,并且开了门走了出去。 切尼呢?切尼去了哪?或许她应该马上找到切尼,他一定有办法保护派恩。 “我数到三,一、二……”那个声音又在说了。 “等等!”丝黛拉叫起来,她都没有和派恩打招呼直接跑了出去。 将近半夜的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刚下过雨,空气里透着潮湿的气味。再过去就是莫菲亚广场,她一直往前奔跑,内心充斥着嫌恶与恐惧,她看到一些影子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如同路灯投在树叶上的影子产生的幻觉。 “离开派恩!让你们的人离开他!”她一边跑一边冲着电话里大叫。 可电话那头只传来陌生男人轻轻的诡异笑声,他没有说同意或不同意便挂上了电话。 丝黛拉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她很想折回去,她想去确认派恩是不是出了事。可身后那个影子好像也跟着她停下来,就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 “你是个不怎么听话的孩子。”那个人的声音就如同在她耳边。 丝黛拉猛得回过头,她差点尖叫出来,那张脸就在她面前,苍白而且英俊,她想要往后退。但又被一把抓住,冰冷的触感!周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了几个人,他们都是突然出现的,动作迅速,脸色苍白。 她的手就像被冰冷的铁链锁住了一般,她想大叫,只是那是徒劳,派恩更需要帮助,她更希望切尼可以及时保护到派恩,让他别受到伤害。 “唔――”那只吸血鬼凑近了她,低头在她的脖子附近深深地吸了口气,“你的味道如此鲜美。”他的眼睛立即变得如正滴着血一般的红。其他的吸血鬼也跟着嘶吼起来…… 丝黛拉感觉全身无法动弹,畏惧与厌恶交织在一起,连同她的呼吸也急促得不像话。尖尖的獠牙就在她脖子边上,喉咙深处发出的嘶吼声也正充斥着她的耳膜…… “啊!――” 丝黛拉终于懂得了尖叫,她感觉到有尖锐的东西刺破了她的皮肤,甚至听到牙齿咬破皮肤和血管碎裂的声音,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和肩膀传来的疼痛感,那种疼痛感并不强烈,并不是另人无法忍受的,甚至周围的皮肤有着一种就像被打了麻药一般麻麻痒痒的感觉。可她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只吸血鬼正在吸吮她的鲜血,周围的吸血鬼更是兴奋异常,其中有一个扯着她的手使劲的嗅着。 那是一种麻木的感觉,仿佛全身的力气都随她远去了,她感觉到自己几乎要晕厥了,耳边自己的呼吸以及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沉重,她的身体正不由自主地发出困倦的信号。 忽然,她身上的份量立即轻下来,那只正努力吸着她血液的吸血鬼被一股力量扔了出去,她软绵绵的身体被接住轻轻地放在一棵树下。 丝黛拉努力睁开眼睛,她的眼神朦胧,但依然可以确定周围的吸血鬼在逃窜,克劳斯已经抓住了两个,他咬了他们。她好像又听到了皮肤与血管被咬破的声音,只是听得并不真切。新鲜的空气以及一股血腥味冲进丝黛拉的肺里以及口腔里,慢慢地她的意识清醒过来,几乎是茫然地看着他,她见过他,一周前他来萨莱娜酒吧喝过酒,他有一双漂亮的巧克力色眼睛……他正在喂丝黛拉喝着他的血!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正撞击着她的胃,丝黛拉推开了他开始呕吐……可她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只是不停地干呕,她的胃正扭绞在一起……脖子上的伤口好像正慢慢愈合,丝黛拉都能感受到皮肉在迅速重新生长,那种感觉并不疼,但绝对是另人毛骨悚然的,无法正确形容,就像,就像有无数的虫子爬满了自己的全身,它们在慢慢地蠕动,偶而还有一些小小的刺痒。 克劳斯一定是杀红了眼,他仍然在平息自己的怒气。他正在威胁那两只被他咬过的吸血鬼,“告诉你们的人,马上撤出西雅图,如果你们做到了,我会让你们活着,否则就死。”他一放开他们,那两只吸血鬼就快速逃离了,地上只唯独留下那只咬了丝黛拉的吸血鬼,他看上去挺享受的,就像食用了迷幻药的不良青少年,丝黛拉见过这样的孩子。 “你没事了。”那个有着温暖笑意的男人看着她说。 他应该也是一只吸血鬼,哪怕他的眼神有多温柔。丝黛拉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如同着了魔。 “我亲爱的哥哥。”克劳斯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用冰冷的语气打招呼。他的怒气依然没有完全消散,原先浅蓝色的眼睛变成了黄绿色的,活像一头愤怒的狼。 丝黛拉用力咽了咽口水,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里传来痛楚而且焦灼的苦涩感。 “好久不见,尼克劳斯。”那个男人回答。 “啊!”他们的对话马上被打断了,因为在离他们不远处正躺在地上的那只吸血鬼开始有了反映,刚开始他还处于享受中,可现在却看上去就像正饱受痛楚。他求助地抬起头……丝黛拉下意识地整个背都帖在树干上,她的手正紧紧拉着克劳斯的一条裤腿……那是一双正在流着鲜血的眼睛,很快越来越多的鲜血从他的眼睛、鼻孔、嘴巴、耳朵里流了出来。他凄厉地吼叫,直到那些血开始滋滋地冒烟、沸腾,最后变成火焰把吸血鬼的嘶吼声与惨叫声融合进了火里…… “你还不适合这么激烈的镜头。”克劳斯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颜色,他用身体挡住了丝黛拉的视线。 依然蹲在丝黛拉身边的男人却只是轻轻地叹息,“还能站起来吗?”他问她。 就像意识突然回来了,连同全身的细胞都开始叫嚣,派恩,派恩还在酒吧里,她要去看看派恩!丝黛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脚踩着地面的感觉有些不那么真实,一定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丝黛拉虚弱地直接倒了下去。 幸好,她被接住了。那个男人接住了她,“哦――你会没事的。”他笑着说,也未经丝黛拉的同意直接把她抱了起来,毫不费吹灰之力。 他们一路往前走,拐过弯就是萨莱娜酒吧,她都能看到派恩和切尼正站在酒吧门口急切地张望着,派恩在不停地打电话。shit!她的手机去了哪?丝黛拉才想起来,一定是刚才慌乱间她掉了自己的手机,她才修好了的手机! “丝黛拉!”派恩看到了她,他向她跑过来。 “派恩。”在她开口的时候那个男人把她放了下来,派恩已经跑到了她面前。看着派恩真实完好的站在那里,丝黛拉感觉自己的眼角突然酸酸的,而且那种感觉还在自己的眼角和鼻翼两端扩散着。那一刻她跳起了派恩的怀里,真想痛痛快的哭一场。“你没事,太好了。” “嗨!”派恩显然是愣了愣,那双手有些不自然地停留在空气中,不过他还是选择环住她,在她耳边说:“我没事,我很好,你还好吗?。” “我很好。”丝黛拉这才尴尬地放开他。不过她依然高兴,因为派恩没事。 克劳斯明显是撞到了什么,他原本想要进酒吧的,可那里就像有了一道无形的墙。丝黛拉可以自如地进入,派恩也可以。只是克劳斯和另一只吸血鬼被阻隔在了外面,他瞪着走进酒吧的切尼。 “进来吧。”切尼冷着张脸,他看来有些疲倦,眉毛那里有着个红印子,就像他也经历了打斗。和她在一起切尼漂亮的脸蛋迟早要遭殃,丝黛拉这么想。“我对这里施了魔法,拒绝吸血鬼进入。你也进来吧。”切尼对丝黛拉身后的男人说,他的语气依然不怎么友好,不过能看出来他正在努力压抑。 “我不会责怪你才想到要加把劲,切尼。如果你能早一点使用这个魔法,就会省下许多麻烦。”克劳斯不客气地指出,他坐上吧台脸色阴郁地看着那个男人走近,“现在是我们的时光了,我的哥哥。” 切尼带派恩回学校了,看得出来切尼并不愿意面对克劳斯。这事对派恩实在太过刺激,他需要休息,很显然,他们经历了什么。 “我一直在寻找方法帮助你,以利亚。”克劳斯说。 丝黛拉正在为他们倒酒,在听到克劳斯叫出的名字后手不小心抖了抖,酒洒了一些出来,她不由地盯着面前的杯子发呆。 “我知道,为此我很感动。”以利亚说,眼睛依然带着笑意,“让我们喝一杯。”他说。 丝黛拉快速将酒递上去,人却依然愣愣地站在吧台前。 就像丝黛拉不存在似的,克劳斯并没有和以利亚碰杯,而是一昂脖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然后重重放下。“我一直在找寻解除在你身上封印的方法,而我的哥哥却好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很好奇,你是用什么方法解除了封印,或者你想告诉我你找到了更简单的方法又或者是向我暗示你再一次成功的编了一个谎言?”很明显,克劳斯很生气。 “我知道你的努力,尼克劳斯。”以利亚不紧不慢地拿回了杯子,他只是喝了一小口,就像在细细品味酒的味道,举手投捉都透着优雅,“为此,我也一直在努力,我同样想要得到那个结果,为了我的家人。”他喝光了杯子里的液体,没有再要求续杯,只是把目光落在丝黛拉身上,他的眼神很纯粹,有着略带笑意的光芒。他拍了拍克劳斯的肩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酒吧里很安静,现在只剩下克劳斯和丝黛拉两个。 “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他吗?”在连喝了不知道第几杯后,克劳斯终于打破了沉默。 丝黛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思维以及心情都是空洞的,如同被抽离了什么重要的情绪一般。如果她稍微清醒一点她就会问克劳斯关于奎妮.金斯利以及那个吸血鬼为什么会自焚。 “为什么不能?”现在连同她的声音都是空洞的。 “我不知道,”他说,“以利亚总可以藏有秘密,那些是我从不知道的。” 第35章 丝黛拉和朋友们在一起,期末已经不远了,他们会在萨莱娜酒吧里举行一个小型的酒会,原本要办在学校的,只是支持率不高,学生们大多都不愿意把舞会开在学校,那是个另人受够的地方。那么,佩奇夫人乐得能赚一笔。 对于各种party,克莱尔是热衷者,这就意味着她可以穿上漂亮的礼服。苏珊这个学生会主席当然也逃不掉,她得忙着准备宣传海报和宣传单。他们还需要在酒吧外挂上横幅,酒吧玻璃窗上还需要帖上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彩纸,连里面也无法幸免于难。 “真是太花哨了。”丝黛拉审视着他们忙碌的成果。 “我觉得还不够。”苏珊拿着一摞彩色粘纸,都是些可爱的卡通图片,“我们要把这个酒吧装扮成一个迪斯尼乐园。” 可以想象!丝黛拉立刻皱起了眉头,抬头大叫正站在梯子上的派恩,“派恩,之后的清洗工作交给你了。”她得去休息一会儿。“你来干嘛?”她看着克劳斯正向她走过来,带着那副简直是累赘的墨镜。 “啊,看来你得好好学学怎么礼貌的和我打招呼。”克劳斯没再理会他,径直走进了酒吧。 是啊,就连她也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学会和他好好说话。他为什么要来酒吧喝酒,丝黛拉能保证在克劳斯房子里的酒比这里好一百倍。 “还忙得过来吗?佩奇夫人。”丝黛拉走进吧台洗了手。 “我能行,宝贝。”佩奇夫人笑着说,白天的时候佩奇夫人会在店里,白天并不忙碌。可自从看到了佩奇夫人的身份证件后,丝黛拉开始特别注意起佩奇夫人言行。“需要什么?”佩奇夫人问克劳斯,表情是那种很自然的,看上去并不像是熟人。 或许是她太敏感了?丝黛拉想。这次,她很主动的给克劳斯倒了两杯龙舌兰,一脸甜美的笑,端上去,“迈克尔森先生喜欢龙舌兰,老顾客了。”天,连她自己都有些吃不消自己虚假的笑容以及声音……为此,丝黛拉特地醒了醒嗓子。 “继续。”克劳斯也在笑,不过更多的是嘲笑。他喝酒特别快,一杯已经下了肚。 丝黛拉脸上的假笑突然收了回去,这样会让她更好受一些,“只可惜,今天不是我上班。”她完全是在暗示为她为他服务应该感到荣幸,“当然,我确实有问题要问你,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你一连好几个星期不接电话,不回消息,又突然出现。” “去了一趟新奥尔良。”他说。 “新奥尔良?”她没来由地打了个激灵,“去新奥尔良干什么?工作?哦,我都忘了你还需要工作。”她故意这么说。 “是什么?”克劳斯可不是来陪她玩文字游戏的。 好吧!“在新奥尔良初遇的时候,我有一个晚上梦到你。”这话听起来不怎么让人舒服,丝黛拉故意无视这种感觉继续说下去,“梦里,你对我提及了一个名字。‘奎妮.金斯利’,你认识佩奇夫人?”她故意瞥了一眼正和客人说话的佩奇夫人。 “你梦到了我?这是真的吗?” 她就知道克劳斯会有这样的反映,她都没对谁提及过这件事。他的反映完全是故意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全是惊讶。 丝黛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看着他,如果克劳斯继续嘲笑她,她就马上转身离开! “你确定这是梦里的情景?”他又问。 “你想回答这个问题吗?” “哦,让我想想。”他看上去真的好像开始考虑起来,带着调侃的眼神依然在她身上。 丝黛拉被看得有些发毛,她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爱答不答,爱答不答,她在心底念叨。 “你显然发现了一些疑问,可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克劳斯依然看着她,用那种确实没有什么情感的语气,“那个名字曾经出现在一本古老的家族谱上,不过很奇怪,她被划去了。” “被划去了?”族谱?丝黛拉越来越讨厌这样的谜语,族谱?他们一定认为她是傻瓜和白痴。 在丝黛拉沮丧的和克莱尔分享了这件事后,克莱尔的反映与丝黛拉明显不同,她的想像力完全围绕在那本古老家族谱上,她认为这个奎妮.金斯利一定和丝黛拉有关,也就是佩奇夫人。克莱尔比她大胆的多,而且说做就做。 “我认为来拜访你的老板不算失礼。”克莱尔将车停在路边,面前的那幢白色的房子就是佩奇夫人的房子,即使是白天每个窗户的房间都被拉上了窗帘。 “我真不知道和你说这些是对还是错。”丝黛拉依然担心不已,就像她无意中说漏了关于那天晚上再次被袭击的事。克莱尔表现出来的热情出乎他们每个人的意料,她认为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对吸血鬼的热情克莱尔已经到了几乎着魔的境地,切尼认为她很危险,为此没再给克莱尔好脸色看,可原来丝黛拉和派恩都认为克莱尔对切尼挺来电的。 “答应我,克莱尔,别再说危险的话做危险的动作,关于吸血鬼的话题一点都不浪漫。”丝黛拉要求道,虽然连她都认为没什么用。克莱尔已经决定加入他们,无论酒吧的活有多累人,无论中间还会发生什么,她都要参与其中,她的想法确实很危险,危险到就连丝黛拉的话也听不进去。 “下车吧,我敢保护我们一定能找到答案的。”话刚说完,克莱尔已经下了车。 还有一些犹豫,不过丝黛拉已经被拖着往前走了。佩奇夫人好像挺惊讶的,在看到丝黛拉她们的时候。 “有事吗?”她把她们让进了屋子。 那是间整洁干净的房子,虽然家俱什么都不是全新的,不过看得出来,佩奇夫人很爱干净,和她的酒吧一样,干净的,清爽的,没有太多的累赘。 在短暂的寒碜后,她们陷入了沉默,不过佩奇夫人一直温和地看着她们,还给她们重新续了热茶水。直到丝黛拉认为没必要这么耗下去。 “我想请问……佩奇夫人,你的名字是奎妮.金斯莱?是么?”她终于说出来。 “是啊。”佩奇夫人笑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嗯……这么说吧。”丝黛拉想了想,“我有幸,在翻阅一本古老家族谱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名字。而且,她被划去了。”她知道自己撒了谎,她只是把克劳斯和她说的话说了出来。她看了一眼克莱尔,她同样在观察佩奇夫人的的神色。 只是结果是失望的,因为佩奇夫人笑起来,“真巧,这世上同样的名字居然就发生在我们身边。” 确实挺冒昧的,在佩奇夫人咯咯直笑的时候丝黛拉才真正感觉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尴尬。她想走了,她们又说了一些闲话,克莱尔正在努力和佩奇夫人说她想到萨莱娜酒吧工作的事,并且说着毕业酒会的一些想法。丝黛拉在一边发呆,然后几乎是逃出这幢屋子的。 佩奇夫人很好脾气的把她们送出门,一直看着她们开车离开,脸上的笑容在她脸上慢慢退去,眼睛里有着异样的另人回味的东西。她努力眨了眨眼睛,退回屋子里。 “我什么也没有说,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她对站在楼梯口的人说。 “很好。”以利亚快速来到她面前,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装着黑红色血液的小试管交到了佩奇夫人的手里。 “没关系,或许那只是巧合。”克莱尔安慰道。 丝黛拉重重的叹气,她们确实挺可笑的,她只是在梦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就那么大惊小怪的跑去找寻一些头绪。“或许是我太神经质了,我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不,事实上你不需要。”克莱尔说,“也许只是吸血鬼综合症,你怎么和医生说呢,告诉他们你被一群吸血鬼攻击?你疑神疑鬼,因为一只吸血鬼在梦里叫着一个陌生的名字,然后你发现那个人其实是你老板的名字?”克莱尔笑了,她并不是在纯粹嘲笑她,只是劝她别做傻事。 “所以说,一切都让他们顺其自然。”克莱尔继续说,“那么,你和切尼.森,那个漂亮的华裔发展得如此?你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 “不是你想的那种发展,克莱尔。”还需要她说多少遍,“切尼只是为了保护我。” “哦,保护你,一个巫师。” 丝黛拉瞥了一眼克莱尔,“你该找个正经一点的男朋友了,空窗太久对你没有好处,任何人,说话,在一起就是谈恋爱?”她讽刺回去。 “丝黛拉,说真的,我们身边有杰出的男孩吗?”她用那种夸张和嫌弃的表情说着,“派恩对此是什么看法?” “别说了,克莱尔。”派恩,派恩,嗯……最近他对她总是怪怪的,比以往更怪。不是单纯的粘着她,而是喜欢干涉一些她的想法,就像如果可能的话总想一天24小时都粘着她,但那种感觉奇怪极了,她,切尼,派恩……越想越乱! “你为什么不问你朋友要那本,那本家谱看看呢?或许我们能找到点线索什么的。”趁着红灯,克莱尔停下车问,再过去一个路口她们就该到学校附近了。 克莱尔的想法提醒了丝黛拉,是啊她为什么不去问问克劳斯要那本家谱看看呢,说不定他在和她玩什么故弄玄虚的把戏……丝黛拉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她感觉肾上腺素正在激发着她全身的细胞。 她至今都没有向克莱尔提及克劳斯就是强纳森,强纳森就是克劳斯,克莱尔的记忆被调整了,她不再记得和克劳斯发生了关系。丝黛拉知道这份欺骗将继续欺下去,特别是每当克莱尔充满兴趣又热情和她说,“和我说说你的那位神秘朋友吧。”在克莱尔看来,这样的艳遇以往根本不会发生在丝黛拉身上。可是,现在,看看她的周围吧。 丝黛拉在萨莱娜酒吧下了车,她声称自己有东西落在酒吧里,让克莱尔先回学校。只是等克莱尔的车开走后,丝黛拉拨通了克劳斯的电话。 “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家族族谱,克劳斯。”她开门见山的问他。 “你是发现了什么吗?”克劳斯在电话那头反问。 “克劳斯,你说的古老家族族谱是什么?斯图亚特家的家谱,是这样吗?”她按着自己刚才的想法直接问,“我做了这个奇怪的梦,梦里你对我叫着这个名字,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和我有关系的,不是吗?她是谁?” 克劳斯在电话那头大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丝黛拉。那只是个梦,关键在于是你梦到了我,而我并没有像你一样经历整个过程。可我真好奇在你梦里我是什么样子的。” “克劳斯!”他就一定要和她乱扯吗?“我很严肃,克劳斯!” 他依然在笑,只是克制住了,“好吧,好吧,让我想想。或许你的猜想是对的,你想到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这下,丝黛拉无措了,克劳斯就像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或者那原本就是真实的……这一刻,她确实感受到了慌乱,还有脑海里佩奇夫人充满着笑意的眼神。可她甚至没有要承认的意思!丝黛拉没有回答克劳斯的问题,那一刻,她几乎都忘了自己还在和他通电话,她只是重新冲到了马路边上,招了一辆出租车。 第36章 克莱尔已经回到了学校,她停好车直接往图书馆走。苏珊答应要给她留位子并且她正在为她们查找论文资料,幸好,幸好她们都不是差等生,特别还有一个聪明的学生会主席帮忙。 不过,切尼.森却在路中央挡住了她的去路,而且脸色相当不好。 “嗨,切尼。”克莱尔很热情地打招呼,切尼是巫师,在她得知这个迷死人的消息时,她认为这个华裔也开始变得异常迷人起来。 “丝黛拉去了哪?”切尼的回答到是挺没有礼貌的。 “哦,丝黛拉,她去酒吧拿东西。她……”她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切尼并没有给她机会。 “为什么不看好她,为什么不直接把她送回来?” 这完全是质问的语气,而且切尼看上去很不客气的样子,就像明明是克莱尔的责任,但她没有做好。克莱尔愣愣地看着他,他居然对着她冷哼了一声。 “哦,我看起来像丝黛拉的保姆?”这么看来,她完全没必要对他那么客气,管他长得有多好看,管他的特殊身份有多让她感觉神秘。“怎么了,你把她弄丢了?保护她不是你的职责吗?” “她给了我一个短信,告诉我她和你在一起,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切尼不光是声音就连表情也是冷冷的,如同克莱尔欠了他很多钱。 “呵――”克莱尔无奈地冷笑了一声,“丝黛拉的全职保镖吗?她的行动什么时候需要得到你的批准了?”这个人怎么回事,他不是很会笑的吗?不是对每个人都能展露出迷死人的笑容吗?还是他想证明自己最近面部神经出了问题。 切尼没再理会克莱尔,他开始拨打丝黛拉的电话,只是被拒听了,她居然拒听他的电话! “呵――”克莱尔再次冷冷地笑了一声。 “我以为你有多在乎自己那位固执又自以为是的朋友。”切尼不止只是坏脾气,可以说那就像在指控,“也不过如此。” 克莱尔的手抱在自己的胸前,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她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吗?“我和丝黛拉认识了整整两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非常清楚。”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你不必用这样的话来打击任何人,你收了钱了。先生,你会做无偿的贡献吗?” 这样的话够讽刺了吧。克莱尔.洛兹从新年开始还没有这么生气过,也还没有说过那么难听的话。她从切尼身边擦身而过,头也不回。算了,别把自己的表情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佩奇夫人打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她很想说,‘你怎么又来了。’可并没有,她只是充满惊喜地看着丝黛拉的重新折返,“是忘了什么东西了吗,亲爱的?” “您是谁,夫人?”丝黛拉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既然她想要要重回到这里来,那么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佩奇夫人的面部表情并不放松,“进来吧,孩子。” 丝黛拉轻轻地呼气,用于安抚自己正狂跳着的心,这样的局面又离她的结果近了一步,佩奇夫人确实故意隐瞒着一些事。她再次走进去,直到佩奇夫人又拿出了茶具。 丝黛拉抬起眼皮看了佩奇夫人一眼,如果以往她没有发现什么,那么在那个想法突然钻入她的脑子里时她就有足够的理由去想了。佩奇夫人,应该说是奎妮.金斯利深褐色的头发因为操劳而夹杂着白发,年轻的时候一定也和丝黛拉一样,她们的轮廓里也有些相近的基因,比如说下巴的弧度,还有微翘的眼尾……如果她年轻,如果她没有如此操劳应该还很漂亮。 “喝点茶吧。”她说。 在奎妮.金斯利看向丝黛拉时,她迅速地移开了,“你是我妈妈吗?”她的声音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什么?”笑容从奎妮的脸上正慢慢变少,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名字,斯图亚特家族的族谱划去了这个名字。”丝黛拉正努力地对她露出笑容,“您在三十五岁才嫁给佩奇先生,没有之前的相关档案。” “那并不能代表什么,亲爱的。” “在我问您是谁的时候,您都没有质疑过这句话。”她为什么要不承认呢,丝黛拉有些心灰意冷,有那么一刻,她认为自己不应该折返回来的。 “是谁告诉你关于这些事的呢?”奎妮问。 “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就像又有了一丝希望,丝黛拉和自己打了个赌,“那是一个群体。人们以为他们不存在,可我们都知道那是真实存在的。” “你在说什么呢,亲爱的?”奎妮的反映奇怪极了,她的眼睛睁得很大,而且确实很无辜。 “我甚至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她伤心极了,看来又要失败了,“你怕我会带给你们灾难,你同样知道那个家族诅咒。” 奎妮站了起来,看得出她在发抖,“你可以走了,丝黛拉。我要去照看我的萨莱娜,我想她该睡醒了。” 很显然,她是知道的,她只是在逃避,她没再假装听不懂,没再假装不明白,她听明白了!这一刻丝黛拉激动无比,她甚至走上前碰触到了奎妮.金斯利的手,“我梦到过你,我甚至梦到过你的名字!” 可奎妮.金斯利却让开了一步,就像触电一样缩回手拒绝她的碰触,“你该走了。” 心跳,就像突然停留在那里,丝黛拉感觉她的血液似乎不会流动了,胸腔里塞满了让她不顺畅不舒服的东西,她都没有否认她说的话。丝黛拉想再走近一步,她只是动了动身子,可奎妮.金斯利就像直觉她要过去,她神经质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我可以给你工作,可以当一切事情没有发生过,但是你说的那不是事实,我不会承认,希望你别做任何傻事。”她用犀利的语言拒绝她的靠近。 丝黛拉呆立在那里,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捅了一下。它正血淋淋地滴着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又是怎么回到学校的,路不算近,可丝黛拉却走回了学校,用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在经过萨莱娜酒吧的时候丝黛拉愣在那里看了好久,那个招牌。现在就连那个招牌都是刺眼的,就像在它上面有个恶魔,它正在嘲笑她。奎妮.金斯利对她说‘我要去照看我的萨莱娜,我想她该睡醒了。’多么充满慈爱的一句话,就连这块她头顶上的招牌都是充满着爱意的,萨莱娜酒吧。萨莱娜可以,而她却不可以。 克莱尔是在操场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丝黛拉的,为了证明切尼.森是个混蛋!他自己好不到哪儿去,他所谓的保护明明是收了钱的!而且就在十几分钟前她还看到他和派恩正一起窝在图书馆里。 克莱尔坐到丝黛拉边上,“你去了哪?丝黛拉,出了什么事?我打过电话,你没在酒吧里。你的手机怎么了,又坏了吗?”她的心情同样好不到哪去,问的问题尖锐而且直白。 丝黛拉木木地回过头,她没有哭,她只是没办法让自己笑出来,“克莱尔,她是我妈妈。”就连她的发音都不怎么顺畅,眼角涩涩的,她都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有违道德,奎妮.金斯利都没有承认。 “哦――”克莱尔捂住了嘴巴,“她承认了?” 丝黛拉摇了摇头,这时候她才又能感觉到自己胸腔里又在疼痛了,她真想有一双手可以把那种疼痛从她身体里拿走。“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说,“你不知道被拒绝的滋味,她明明就在你面前,而她拒绝了你。她明明就是我妈妈,可她宁可爱那个残疾的并不健康的女儿也要把我推开,就连碰触也好像会带给她灾难一样。” “哦,我的上帝。”这下连克莱尔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从未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丝黛拉……” 没什么,她不会再哭泣了,虽然她很想这么做。没什么,没什么。她只是需要更多的新鲜空气。 在接连着两次的拜访后,丝黛拉终于明白并不是自己说得不够明白,是奎妮根本就不想与她相认,她不会允许自己叫她一声妈妈,那种神情明明是厌恶和恐惧的。她看向窗外,尽力的将眼睛里漫上来的雾气努力憋回去,就像它们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再纠缠我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丝黛拉。”连同她说的话都那么无情:“或许你是不想好好工作了?” “不,我想要好好工作,我也会好好工作的。”丝黛拉急忙回答,可她的内心就像有一只突然膨胀的气球,它要把她的心胀破掉,“您从不知道我有多么在乎,夫……夫人。”可她原本是想要叫妈妈的,她明明是这么想的。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奎妮严肃地看着她,通常她总是笑眯眯的,在面对每个人的时候,平时她也愿意把笑容分给这个女孩,而她的纠缠让她烦躁不已,“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你知道那个诅咒是怎么回事,你甚至知道应该怎么做。” “丝黛拉,离开吧。这对你没有好处,对我也没有。”这次奎妮都没有要给她泡茶的意思,“瞧,我们还可以像过去一样,我们可以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你可以继续呆在酒吧里工作,我会支付你比任何人都高的工资,你不是和派恩关系很不错吗?那是个很棒的小伙,我喜欢他。还有那个华裔,叫切尼,是吗?他很漂亮,你生活得很好,衣食无忧,你还有神父,还有教会……” “可我没有妈妈。”她说,没有人能拯救她现在想要哭泣的欲望。 那一晚,幸好不是丝黛拉上班才免去了尴尬。她一直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还需要去萨莱娜酒吧上班,她把一切都搞砸了。如果她不那么冲动的找上门或许奎妮.金斯利还可以和他们说说笑笑,还可以给他们做好吃的奶酪饼干。可以后,或许什么也没有了。 丝黛拉喝了很多酒,她坐在篮球场的看台上,边上放着一大袋罐装啤酒,真难喝,打开一罐喝半罐,实在喝不进去的时候就扔掉继续开另一罐,易拉罐被拉开的声音如同难听的哭声。 直到眼前的一切都摇摇欲坠,丝黛拉才躺在冰冷的长凳上,她抱住了自己开始哭泣,如同眼前被遮了一层幕布。 手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响了起来,或许在她包里,可丝黛拉没有力气去接听,她甚至一动都不想动,浑身就像火一样在烧。直到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手扶住。 “哦,丝黛拉?”好像是派恩的声音,又好像不是。 “你是……谁?”她含糊地问。 “你怎么在这?”那个声音又说,“我和切尼一直在找你,你怎么会躺在这儿,来,我们起来,这样会生病的。” “我……哪儿都不去……” “丝黛拉,听话。”派恩哄着她,朦胧间他好像是拿起了电话,“是的,我找到她了,她在篮球场。嗯,情况,有点糟糕。” “你是派恩?”她还想再确认一下。 “是的,是我。”他说,他把她揽在怀里,让她能靠着自己。 酸楚又迅速漫了上来,“……派恩……她不要我……”她突然就崩溃了,“可她是我妈妈!她不要我……”就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丝黛拉像个小女孩一样哭泣,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埋怨,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讨厌吸血鬼,讨厌自己的命运,讨厌这样的安排,讨厌极了。 直到现在派恩才从丝黛拉断断续续的哭诉里明白事情的大致经过,佩奇夫人是丝黛拉的亲生母亲,她认定了这点,可佩奇夫人不愿意承认…… “出了什么事?”切尼出现在他们不远处,他和派恩几乎找遍了整个校园,对于丝黛拉总是不说一声就玩失踪他很生气,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只是在看到丝黛拉的现状时他的火气突然就没有了,她哭得很伤心,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到有女孩的哭泣声。 丝黛拉终于停下了哭泣,她无力地摇了摇头,将自己的脸从派恩的怀里探出来努力的呼吸着空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她可怜巴巴地道歉。 切尼无奈地点了点头,他原谅了她。 “我送你回宿舍,好么?”派恩轻声问。 丝黛拉摇了摇头,头真晕,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们就这么坐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切尼轻轻拍了拍派恩,他往边上挪了挪。她只是像一只树袋熊似的抱着派恩不撒手,真冷,就这么抱着就好,就抱一会儿。她能感觉到派恩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他的手正轻抚着她的头发。直到温热的唇覆在她的唇上……他的吻与詹姆斯带着霸道的吻不一样,没有烟草的味道,干净又温柔,就像生怕她会逃走似的。 第37章 最近,另丝黛拉头疼的事可真多,不光只有奎妮.金斯利,还有来自派恩,以及来自克莱尔与切尼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派恩吻了她,在她醉酒期间。而克莱尔和切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总是不能好好说话,动不动就互掐或热嘲热讽。 只是克莱尔的改变不容忽视,而且另人堪忧。丝黛拉更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她有关注过克莱尔的行踪以及她谈论吸血鬼时的激动神情,可依然不由地担心。 面对着眼前的一大堆书籍以及她的作业本,丝黛拉咬了咬笔杆,脸颊美丽的线条里满是烦恼。她有些不高兴,克莱尔很明显是找到了新的情感归宿,她同样会为她高兴,可这次克莱尔却并没有对她知无不言。最关键的在于克莱尔对待感情永远都学不会低调行事,这太不像话了。 “我就猜到你在这里。” 克莱尔的声音让丝黛拉回过神,她快速地展露出自己的笑容,“克莱尔,你吓了我一跳。” “在想什么?”克莱尔抱着课本同样坐下,金色的长发披在脑后,连同她精美的脸蛋上都写着不一样的光彩。她看了一眼丝黛拉面前的作业本,夸张地睁大了眼睛,“哦,丝黛拉!我想也只有你会在鲍尔教授不在的时间里还能那么认真的去完成他留下的作业。”不过她马上不怀好意地凑近丝黛拉,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声音说,“……你不会是,还没有死心吧?” “别瞎说!”丝黛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的作业完成了吗?” “当然,当然,你认为在女学生会主席一个宿舍的女孩们会逃过劫难吗?”克莱尔开玩笑地说。 丝黛拉哼一声气,“我是怕你在新的恋情中无法自拔,十刻需要提醒你。”丝黛拉当然还记得克莱尔在陷入克劳斯的迷情中无法自拔的样子,最后她为她潦草的论文给她们两个都赢得了一个d,她不会是忘了吧。 克莱尔的神情明显一滞,略带尴尬地皱了皱鼻子,“算了吧,丝黛拉,别说我了。”她咬了咬下唇,就像在思考什么事物一般,“只是……”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丝黛拉关注道。 “只是……”克莱尔还是一副无法说出口的情形,“只是你认为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一边喜悦一边困惑呢?” 丝黛拉笑起来,“极度缺少安全感的克莱尔.洛兹永远都会在爱情来临时一边喜悦一边困惑。” “说得好!看,我说出来了,于是我的好朋友在笑话我。” “没有,亲爱的。” “可很多事我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如同我的脑子出了问题,那里有两个不同的答案。”克莱尔呢喃道,她正眯着眼睛似在回忆,“就像一边是现实,一边是梦境,你永远无法分清楚是怎么样美妙的感觉。” 丝黛拉不由地打了个激灵,没来由地警惕起克莱尔的话起来,不过她看上去依然挺感兴趣地支撑起了下巴,“然后呢?说说吧,他是谁,是什么样的?和切尼比起来谁更帅气?” 说到切尼,克莱尔的脸马上转晴为阴了,就连音调都是硬生生的,“别提他!”可只是那么一下而已,她的脸上又绽放出了原有的光彩,“无法相比,丝黛拉,无法相比,我的真命天子出现了!” “真的有那么好?”丝黛拉明显不相信,克劳斯那会儿克莱尔也说是真命天子,天呐,真命天子就那么不值钱吗? “真的,真的,丝黛拉。”克莱尔抓住丝黛拉的手,激动地全身都在颤抖,“他英俊,神秘,他是最好的,他有一双灰色的眼睛……”她歪了歪头,表情很快又变为了沉思,“可奇怪的是,当我努力想他的时候,居然想不起他的模样……”她的声音低下去,如同呢喃。 “克莱尔?” “可他在我梦里,真实的在那里,我们相爱了,我们还做了爱……” 克莱尔如痴如醉的眼神让丝黛拉突然害怕起来,她将克莱尔的手反抓在手里,“克莱尔……”她想问点什么。 只是,克莱尔却没有给她机会提问,她的眼神里的光华正在说明她在恋爱,而且还是段极度疯狂的爱恋,“和我说说你的神秘男友吧,丝黛拉,我知道你和派恩是怎么回事,我不介意你的暧昧行为。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再次提到了那个丝黛拉背后的男人,正因为她不记得克劳斯了。 丝黛拉沉默下来,克莱尔的状态再明显不过了,不是吗?可她更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可她就是认为克莱尔在交往的神秘男友是一只吸血鬼,或许这是辐射? “我爱他。”还没等丝黛拉说些什么,克莱尔就如梦似幻地说,“我记得他亲吻过我,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她又在努力回忆了。 丝黛拉正让自己的神情表现得足够自然,虽然克莱尔正给她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克莱尔,我知道你很爱他,好了,让我们一起完成我们的作业吧。” 克莱尔笑了,带着特有的得意神色,“你相信吗,他是我的真命天子。” “好的,好的,我相信,你的真命天子。”丝黛拉抚着额,假装没有瞧见克莱尔不一样的神情。 “呀!我要走了。”克莱尔低声呢喃了一句,可她才刚坐下没多久,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并且快速又把自己的书本收拾了起来。 “现在?”丝黛拉惊讶道。 “是的,亲爱的。”她无限热情地吻了吻丝黛拉的面颊,急步走出图书馆。 现在又是丝黛拉一个人了,她沉默下来。或许,她该去寻求些帮助,千万别让她的猜测成为现实,她在心中默默祈祷。 “你是怎么想的?” 一回到学生休息区,丝黛拉就被派恩抓个正着,他刚打完篮球,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汗味。 “什么怎么想?”丝黛拉一边理着自己的书和文具,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派恩就在边上,在外人看来他们亲密无间,就像在热恋。没错,她喜欢派恩,他很可爱,可他吻了她,在没有得到她允许的时候。最糟糕的是,她好像还不怎么讨厌那个吻。 “你的好朋友以及我的好朋友,他们无法在一张桌子上好好吃饭,我无法眼睁睁看着我们将要被拆开成两批人。”派恩看上去无比烦恼。 “啊――别和我炫耀你和切尼两个人跟搞基似的情感是怎么突飞猛涨起来的,我还记得,曾经你对我说他看上去怪怪的。”丝黛拉讽刺道,她现在可没有心思去考虑克莱尔和切尼之间的水生火热……可是等等,或许…… 派恩纠起了整张脸,“你知道我的意思,丝黛拉。你怎么样,怎么打算,真的不再去酒吧上班了吗?” “一定会找一份工作,但一定不是萨莱娜酒吧。”反正附近又不是只有一家酒吧。在西雅图职业高中那条路上还有一家小酒馆,只是那里的交通挺不方便的。“我不会再纠缠了,何必要去强迫一个被诅咒吓得半死的女人呢。她说得对,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丝黛拉表现得足够潇洒,不过在想到奎妮.金斯利时,内心还是禁不住难受。不过,只能这样了。她透了一大口气。 “会好起来的,你还有我,还有我们。”派恩安慰她。 “但是。”她强调,“别做傻事,别跟着你也辞职了,这太明显了,而且还不友好。派恩?” “听你的。” “对于你刚才说的问题。我想可以和克莱尔说一声,或许我们该搞个小型聚会,这个周末怎么样。”丝黛拉想到,反正这也是以往詹姆斯和克莱尔都喜欢的解决事情的方法,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什么事情都可以谈开,而且,她需要切尼的判断,“有误解是因为互不了解。” “听你的。”派恩又说。 “你没有意见?” “主意不错,听你的就行。可以叫上苏珊和詹姆斯,这样反而不怎么拘谨,而且很自然。虽然我可不喜欢鲍尔那家伙。”在派恩脸上完全看不出漫不经心或敷衍的神情,他是认真的。 唔――这么看来派恩还真是挺听话的。 “聚会?和那个势利的中国人?” 在丝黛拉和克莱尔才说起他们的打算,克莱尔的反映就异常强烈,而且还相当反感。 “别打击一片,克莱尔。我记得你挺喜欢他的。” “有吗?”克莱尔冷哼了一声,“那一定是你的错觉,丝黛拉。” “克莱尔――” “真抱歉,我忘了你是他的老板但不用你付钱。不过,我真的学不会如何讨好一个处处针对我的人。我都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他了。如果一定要面对这件事,或许我可以问问清楚。” “克莱尔,切尼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那么他是什么样的人?”克莱尔不耐烦地反问,她无奈地叹息道,“丝黛拉,你要相信我,如果你是他真正付钱的老板,他对你的态度绝对比现在要好上好几倍。” “那么,假设给自己给他一个空间,我们来问问他怎么惹你了?”丝黛拉完全是讨好的语气,女孩子都需要哄的,在她不开心的时候,克莱尔也是这么哄她的,这招挺有效的,希望用在克莱尔身上时也能这么有效,“再说了,你不是一直认为最近自己的状态出了问题吗?你不是还为此困惑不已吗?或许切尼.森可以帮到你什么。” “你认为他是医生?” “不,正确的说他是个灵媒。” 苏珊马上加入了她们,她把作业本塞进克莱尔怀里,“我改了一些错误的地方,不过但愿别被发现,幸好鲍尔教授足够宽容。” “你什么时候开始认为鲍尔教授不错了?”提到鲍尔教授,这下轮到丝黛拉不怎么舒服了。她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可不代表她不会对人失望。 “丝黛拉――” “ok!我很好,没什么!”丝黛拉睁大着眼睛,为了证明刻薄这词与自己无关,她尽量放大自己甜美的笑容。“那么明天的周末之夜,别迟到了姑娘们。”丝黛拉冲她们挥了挥手,她需要马上逃走。 “嗨!丝黛拉!”克莱尔大叫,她都还没有答应。 “是个好主意,明天我和詹姆斯也一定会准时的。” “苏珊?”克莱尔瞪着苏珊,就连苏珊也答应了! “没有什么不好,克莱尔,这太棒了不是吗?”苏珊是真的不介意,“我和詹姆斯,丝黛拉和派恩,你……当然,你和切尼的矛盾总是要解决的。” “你确定?”克莱尔不相信地瞪着苏珊,“你不怕?” “为什么要害怕?” “说不定丝黛拉和詹姆斯旧情复燃也未必。”克莱尔不满地嘟哝,在她看来这纯粹是找架吵,“我一直很奇怪,詹姆斯可不是那种说放下就放下了的人。” “对,你说对了。可我们可以现场考查一下,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偏偏要分开,而我甚至总感觉她依然在意我和詹姆斯在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苏珊非常理性地分析,她可不傻,“就因为鲍尔教授的反对以及你们说的那个家族诅咒?克莱尔,别傻了。” 克莱尔不说话了,关于丝黛拉的事情苏珊只知道很小的部分,她们没有和苏珊提及更多的事。或许她该去参加这个聚会,或许丝黛拉说得对,就冲着她最近不怎么正常的记忆也可以去听听这个巫师怎么说。 又是切尼,又是切尼。 可话说回来,她确实该理直气壮的去问一声为什么。 第38章 酒吧的气氛让丝黛拉想起前几日她用买醉来发泄心中的不满,确实很荒唐,而且还于事无补。幸好,今天不是派恩的班次,那么晚了奎妮.金斯利居然还在吧台里招呼客人真是不多见,她并没有注意丝黛拉,但丝黛拉知道,她看到她了。只是,那副职业性的微笑依然挂在她的脸上,视而不见而已。 聊点什么吧。派恩和詹姆斯一向不怎么对盘,为了丝黛拉的事,詹姆斯还为此揍了他一拳,现在还要再加上克莱尔和切尼的水火不容。 不过幸好氛围不算坏,派恩正在努力和切尼说话,谈论期末的学校篮球赛,他一直在鼓励切尼加入篮球队。詹姆斯的嘴角带着鄙夷的笑,做为篮球队队长来说,说这话应该由他来说才对。克莱尔和苏珊正在讨论酒会的事,她正在对酒吧里的装饰指手划脚的,有一点克莱尔和丝黛拉的审美是相同的,这个酒吧为酒会装饰得太花哨太幼稚了,这些完全是苏珊的主意。 “克莱尔,为什么不和切尼说说你做过的奇怪的梦以及你那些破碎的记忆呢?”丝黛拉给克莱尔和切尼之间起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头。 “啊――”克莱尔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敛了许多,直到苏珊和她眨了眨眼睛鼓励她应该继续,“那只是梦而已。我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在某些情景下,就像脑子里有两种答案和记忆。” 丝黛拉看了切尼一眼,这是丝黛拉第一次在切尼面前提及最近关于在克莱尔身上发生的事情,她怀疑过那是因为克劳斯迷惑了克莱尔的后遗症,但丝黛拉认为古老吸血鬼的迷幻术应该没有那么糟糕。 切尼正巧与丝黛拉对视,正确的说他是在等丝黛拉给他一些讯息,他知道一些关于克莱尔和克劳斯之间发生的事情。最起码他们很有可能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嗯,”切尼的表情实在很糟糕,依然是那种冷冷的,漫不经心的,就像回不回答都一样,“那么少一点胡思乱想或许能改变现状。”他都没有看着克莱尔说话! 克莱尔冷笑了一声,“胡思乱想?” “女孩们的专利,不过很多女孩们习惯把这种幻想掩饰自己的无知。” “我真喜欢男孩子们说真话的样子。”又来了,这是要吵架吗?克莱尔提高了音调,她尖锐起来不比任何人差,“更多美国男孩更需要培养这种修养。” “克莱尔真会开玩笑。”丝黛拉按住了克莱尔企图安抚她,干巴巴地笑,“切尼的意思是说你受到了那些吸血鬼小说和电影的荼毒实在太深了。鲍尔教授好吗?他请了一周的假,克莱尔不停地祈祷希望他早日回来,这样我们的历史课论文成绩起码不会太难看。” “依然忙碌。”詹姆斯勉强地笑了笑,他依然不喜欢提及自己的父亲,如同以往一样,“没有电话,只发了一条消息,并没有提到什么时候回来。” “我更希望他能早点回来,起码别总是提心吊胆的,也不用再老是帮克莱尔找论文资料。” “嗨,苏珊!说好保密的!”克莱尔不满地嚷起来,她们说好不提的,说好的。 几乎所有人都好笑地看着克莱尔的反映以及苏珊的话,他们都想要嘲笑克莱尔了。丝黛拉更是故意干笑了两声。 “我们的优等生这是怎么了?”她问。 “这是做为女学生会主席的义务吗?”詹姆斯同样挑高了眉毛看着苏珊,“我还以为那只限给我的福利。” 派恩则用原来如此的眼神同情地看着克莱尔。 克莱尔重重地叹气,交友不慎,真是太正确了。她需要去一趟洗手间,或许才可以从这样的窘境里摆脱出来。苏珊也要去,连同詹姆斯一起,起码她对詹姆斯今天的表现还算满意。 “别这样,切尼。”直到坐位上只有她、派恩和切尼时,丝黛拉才开口劝道,“给克莱尔一点笑脸,别对她那么严厉,她没做错什么。” “你知道在她身上正发生什么。”切尼看着丝黛拉,表情很严肃,“她正在慢慢远离,看着吧,会更糟糕的。” 这是丝黛拉最不愿意听到的话,虽然她的担心和怀疑一直在那里,只是她从未像现在那么确定,特别是在得到了切尼的答案后。 “你是指,她被吸血鬼迷惑了?”派恩小声问。 “你觉得呢?”切尼对丝黛拉露出了笑脸,甚至他的笑依然灿烂依然迷人。 “我更想知道事情原委。”这才是丝黛拉想说的,可这次她相信绝对不会是克劳斯,克劳斯最近不在西雅图,自从解决了那群疯狂的吸血鬼后克劳斯就消失了。 当他们回来后,依旧是老样子,派恩和切尼聊天,克莱尔和苏珊聊着舞会的事,詹姆斯被掠在一边,偶而和苏珊说些悄悄话。丝黛拉在桌下踢了派恩一脚。 “我们玩牌怎么样?”派恩立刻提议道。 “玩牌?” “是啊,切尼会算命,我带着塔罗牌。”派恩看上去兴奋异常,他从包里拿出两副崭新的塔罗命运牌,这就是他说的为之安排的小节目? “你信那些胡言乱语就输了,派恩。”切尼明显不想玩。 “有人对此分明没什么把握。”克莱尔不忘讽刺。 “很多人都猜不透塔罗牌真正的意义,这些远比那些胡诌的小说以及虚拟剧情要靠谱得多。” “这点上有人声称是权威呢。”克莱尔和切尼像是扛上了,她假笑着,“或许我们应该玩一下猜牌,用你卓越的能力。啊――或许我们还可以试着让羽毛飞起来?” “别开玩笑,克莱尔。”苏珊明显不相信。 “我不喜欢。”丝黛拉突然阴沉下了脸,在每个人把目光移到她身上时才发现她的脸色有多差,她确实很生气,这样的情景与聚会气氛都不是她喜欢的。以往她的朋友们都不会这样对待彼此,而现在,他们都是怎么了! “我们是朋友,可是你们却把事情搞砸了,你,”丝黛拉此刻就连语气都是生硬的,直指着苏珊,“你只想和詹姆斯腻在一起,是想告诉我,我已经出局了。而你们,”她又指着派恩然后再指了指切尼,“一个就像个孩子充满着好奇心,一个又对邪恶或看似邪恶的事物深恶痛绝,就像那是你的天职。而你,克莱尔。”她无法自控地继续说下去,“我们曾经无话不谈,有一句话切尼说的是对的,你沉迷在那些虚构的小说情节里不能自拔,你的想法危险之极。而你现在能听进去什么呢?”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所有人都沉默在那里,气氛挺尴尬的。只有苏珊开口说,“丝黛拉,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聚会的目的在于我想帮你,克莱尔,你的状态,你了解自己吗?”丝黛拉完全板着脸,如果现在有人给她一面镜子,或许她能够清醒自己是否做得太过火,可任何人都没有做出这样的举动,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她发作,“我可以告诉你切尼为什么对你那么反感,确实,这是他固执的地方,他讨厌你沉迷于吸血鬼传说,每次你热切无比的认为吸血鬼是高贵而且浪漫的,我也会越觉得你离疯狂又进了一步。” “丝黛拉。”苏珊觉得丝黛拉这么对克莱尔有些太过于严厉了。 “别打断我说话。”丝黛拉生硬地回绝。 “丝黛拉――”派恩扯了扯丝黛拉的衣角,可能他认为也有些过于严重了,“其实我们正在努力。” “努力的成果呢?”她转过头看着派恩,“成果就是你们自顾自和喜欢的人说话,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依然执着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物?” “可我们大家都坐在这里。”詹姆斯也窜出来一句。 如果是以往,詹姆斯会耐着性子开导她安慰她,她也会努力表现出自己顺从的一面。今非昔比。“所以这就够了?”她反问。 “我不知道,丝黛拉。”克莱尔终于说。 “不知道什么?”丝黛拉挑起眉,她看着克莱尔,“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知道你的执着意味什么?” “那么说,全是我的错,是这样吗?”克莱尔暴躁起来,她站起来一把抓过自己的包并且冲着丝黛拉吼,“原来我确实认为你是想要帮我的,可现在我并不这么想了。我做错了什么?如果你们只是容不下我迷恋的小说情节,可以直接告诉我,而不是没完没了的冷嘲热讽。”既然这样,那她就离开。 “克莱尔!”苏珊和詹姆斯几乎同时叫她。“我去看看。”苏珊说,她跟着跑出去。 丝黛拉很生气,她确实生气,不光生克莱尔的气,还生自己的气,还有切尼,关于他口中该死的职责。那么如果有一天她身上的封印被解除后是不是也会变得那么不可理喻? “今天,很失败。”她说,“就到这里吧。”她要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派恩马上站了起来。 “不用。”丝黛拉拒绝道,她同样迅速地回应切尼的目光,“我说了不用,我想一个人呆着,克劳斯不会因此不支付你工资。” 这个夜晚真是糟透了,原本不应该这样,一直走到宿舍楼下丝黛拉才发现越来越懊恼。她应该顺着他们,派恩说要切尼算塔罗牌就算塔罗牌,克莱尔和切尼互相讽刺来讽刺去就随他们去,还有苏珊,她乐意怎么和詹姆斯在她面前秀恩爱就让她秀去。她为什么要发火,为什么要破坏。 她重重地叹气。 然后,她的目光被一个身影吸引过去。他正站在树影下,就像知道她要在这里经过似的,依然是西装革履,除了皮肤是苍白的。她注意到了他的凝视,如同初见。 他正低声说,“晚上好,丝黛拉。”带着沉重的英伦音,声音依然是轻柔的,就像他正在她耳边窃窃私语一般。他从阴暗不明的树影下走出来,带着优雅且自信的笑容。 “以利亚?”确实是他,她的目光正停留在这个身影上,为他带给她的熟悉感而困惑……并不全是因为他们有所接触和相识,那种另她无法说清的熟悉感,那么强烈,几乎让她无法挪开目光。 “我一直在等你。”他说。 在接触到以利亚的目光时,刚才的不快已经莫名其妙地被抛到了脑后。丝黛拉想她一定是被迷惑了,虽然克劳斯说过吸血鬼的迷幻术对斯图亚特家族被选中的女孩无效。当她可以挪开目光时,她认为自己的脑子顿然清醒了一些。 第39章 以利亚就站在她的宿舍楼下,如同他是知道她住哪幢楼似的。他总是穿得很正统,这么看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英俊的五官虽然苍白但依然泛着光彩。 “对不起,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她低下头,就连说话声音都是闷闷的。 “需要陪你走走吗?”他用适当的语气提议,显然无视了丝黛拉的脸色。 丝黛拉看着他,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感觉,就像,就像他们早就认识,而且认识了好久似的。 她甚至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她被迫再次看着以利亚,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他们一直延着校园的小径上走,路过教室,路过实验室,一路往前,谁都没有说什么,就像他们彼此都迷上了这么安静又缓慢的散步节奏。 过了很久才听到以利亚开口,他说,“尼克劳斯说,你排斥这个身份。” “尼克劳斯。”丝黛拉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在她内心有一种不安正在扩散,“当一个人为你安排了保姆和保镖,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呆在你身边,而且连自己的朋友都误会两个人有些什么的时候,你就明白那是种什么感受。”就连说的话都是充满着情绪化的。 “那是因为你还太弱,你需要保护。” 以利亚的回答远远不足以说服丝黛拉,可她并没有那种和克劳斯在一起时强烈的想要抗拒的感觉,她只是安静又倔强地站在那里。 “你沉睡了多久,以利亚?”她急于找到一些话题来缓解自己的不满情绪。 “我们的提问回答开始了吗?”他笑了笑,那种笑容足以使丝黛拉分心,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她跟着他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那么你愿意告诉我吗?”丝黛拉的回应不置可否。 “正确的说是十年零六个月零七天。”以利亚再次笑了笑,他用那种并不大声但足够能让丝黛拉听得到的声音平静地说着,“可这并不算什么,比起以往任何一次沉睡都要短暂。” “以往,你一直在沉睡?”她很认真地在听,“请原谅我这么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到克劳斯的电视剧,热播了好几年,我不知道他把吸血鬼的……把自己的那些事搬上屏幕到底是为什么,照他的话说他在表示歉意。”呵――谁信呢。“不过你目前身处的世界满世界都是吸血鬼题材的小说、电影、电视剧。”她停顿下来,不确定道“我说的这些,你能听懂吗?” 以利亚的表情很放松,就像在他的脸上你不可能看到紧张、恐惧或生气之类的神情似的,他一直在微笑,但笑意刚刚好,和切尼以及派恩那种阳光型的男孩不一样,和克劳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不羁也不一样,他的笑很含蓄,嗯,是的,含蓄,用这个词再恰当不过了。 “克劳斯总有他自己的理由,听上去还颇有说服力。”他显然是懂得的,不过说得很婉转,“可我认为我更想看到他个人成长等行为的改变,所以我正在寻求一种平衡,或许,你可以给予我们的帮助。” 又来了,又来了。就像她是救世主一样,克劳斯对她说需要她的帮助,现在以利亚也这么说,很容易想到他所说的意思是什么。 “瑞贝卡?”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是的。” 现在,丝黛拉才想到如何去形容以利亚的神情及语气,他确实很温和而且还相当有礼貌。说的话及做的事都尽量不去冒犯对方,他绝对不像克劳斯那么霸道那么自说自话,哪怕是违背对方的意思。可那种感觉也是极为疏远的,带着刻意的距离。就像你明知道这个人很对人很善意,很客气,在对你微笑,但是他绝对不是真心的,一旦你靠近一步,他就很有可能退开一步,如同反向的磁铁。 真不敢相信会有人喜欢这么直白的表达方式,丝黛拉心底无限别扭,她也想让自己表现得更为疏远一些,或者这样还可以让她显得更矜持,“更像是交易。那么我们该怎么做?你知道我还没有被解封,为此谁都在努力,梵森特神父、塞缪尔神父、克劳斯,以及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人,只是不包括我自己。”她语速飞快并且很快因为不满而涨红了脸。 “我会帮助你。”相比之下,以利亚的语调依然是自信而且平静的,在他看了她一眼后依然平静地告诉她说,“前提是我在找更适当的时机,更合适的媒介,他必须是强大的。”这语气中还有着些不容置疑的味道。 “呵――”她无奈的笑了笑,“媒介?什么媒介?” “解除封印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在目前来看或许只有我可以。”他说。 “只有你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丝黛拉,被任何人知道都对你有极大的风险。” “我只是认为对于一个强加在我身上的契约也好诅咒也好,当事人有权知道。”不说,那算了。她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呢,“那么我就想不出还有什么问题需要问你了。” 他们用很慢的速度散着步,周末的校园里很安静,只有极少数情侣还在长廊上谈着心还有接吻。这样的气氛让丝黛拉感觉难堪,她陷入了沉思中,挣扎着要去抬头看以利亚的冲动,以利亚的声音很适时宜地响了起来。 “有些事与你有关联,丝黛拉,而且或许你可以帮到我。”以利亚转过头来快速看了她一眼,“我想你该和我的弟弟尼克劳斯保持距离,包括那个被胁迫的巫师。” “胁迫?”丝黛拉有些迷茫,不过她几乎是马上就联想到切尼,“切尼?”这是她从未想过的,她终于可以大方地抬起头来看他了。很明显,以利亚所指的就是切尼被克劳斯胁迫了,他完全做得出来。 “我得说服尼克劳斯放过他的母亲,他已经向我表示心甘情愿保护你,而不是用这样的胁迫的手段。” “为什么?只是因为切尼是个巫师,只是他让切尼保护我?” “从吸血鬼与巫师的世界越来越复杂开始,这样的拉锯战就开始了。告诉你这些可并不是让你去质问尼克劳斯。”以利亚停下脚步来看着她,用无限柔和的声音说道,“丝黛拉,我需要保证你的安全。” 什么意思?丝黛拉又不是不暗世事的小女生,她当然能听懂以利亚的话里有话。她怀疑地看着他,那更像是一个承诺,以利亚说,会保证她的安全。可她更不习惯他们中间产生的这种奇怪感觉。 以利亚淡淡地笑容就在脸上,就连他的眼神里也浮起了真实的笑意,“不管怎么样,首先我要劝说克劳斯放过那个巫师的母亲,他才肯心甘情愿的帮助我们。” “需要我做些什么?劝说克劳斯?你认为我的话能对她起作用吗?”他把这看成了她的本能? 只是,毫无征兆的,以利亚的眼神忽然就变得阴郁起来。丝黛拉很快知道那份阴郁不是针对她的,她看到他快速看了一眼周围。 “很少人会试着挑战长老的权威。”他的声音里一点都没有了原先的情感,变得冷冰冰的,“如果现在离开,或许我会原谅你的冒犯。” 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和反应,丝黛拉甚至没有听到周围有什么异常的人影。她懊恼地发现自己不正常了,目前她还是人类,人类而已。 “吸血鬼?”她明知故问。 “你在流血?”他反问,只是很小幅度地瞥了她一眼。 丝黛拉愣在那里思考以利亚话里的意思,他的话总要让她绕个弯才能正确理解出意思。什么是她在流血?她确定自己没有受伤,她甚至是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受伤。只是下一秒,丝黛拉顿时羞红了脸,幸好是在夜幕下。 “你需要一点私人时间。不过我会在宿舍楼下等你,我们需要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以利亚快步与她擦身而过,不过他保持着很好的距离,与她一前一后。 丝黛拉没再提问,也没再说什么话,这样的事情防不胜防,她都差点忘了上个月她是几号来的月经。不过,好像差不多了……这太另人尴尬了,她所有的幻想以及莫名其妙的情绪都突然间消散了,或许这是唯一值得舒一口气的。 宿舍里依然空无一人,还没有人回来,她的手机上只有派恩留了话,询问了她的心情以及说一切都好。丝黛拉没问一切都好是什么意思,克莱尔很生气地跑了,看来派恩只是在安慰她。 以利亚依然在楼下等她,他正低头想事情,在看到丝黛拉出现在楼道口时才抬起头看她。短暂的自由感突然不见了,丝黛拉又感觉到了拘束以及彻头彻尾的尴尬。 他们去了克劳斯的房子,是走着去的。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直到站在那幢屋子的门外,以利亚才又看向她。 “怎么了?”丝黛拉问。他最好别再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这足以让她浑身不自在。 “尼克劳斯告诉我说,他把我们的房屋换到了你的名下。”他说。 “嗯,是的。”丝黛拉点了点头,“为了我的安全考虑,不过,那幢房子在林登市,所以你不必担心自己进不了门。克劳斯还不准备回来吗?或者你想告诉我你没有钥匙?” “哦,那太好了。”然后,以利亚做了一个不怎么典雅但异常潇洒的动作,他直接窜上了阳台又快速回到丝黛拉身边,手里拿着一枚钥匙晃了晃,嘟囔着,“这都快成为我们家族成员的坏习惯了。” “你们都习惯不带钥匙以这样的方式放钥匙吗?”丝黛拉终于感觉到有点好笑了。 “嘘――千万别说出去。”以利亚打开了门,走进去并且开了灯,“不进来吗?”他站在屋里看着丝黛拉。 丝黛拉笑了笑,走进去,“入乡随俗。我以为即便是在林登市那所房子,你也可以自由出入,完全不必有什么顾虑。” 以利亚到酒柜里拿了酒,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是的,尼克劳斯一定和你说了小说情节不可信。不过,吸血鬼法则可不是光说说而已的。” “只针对于固执的吸血鬼。”气氛变得稍好了些,丝黛拉说话的方式都随意了许多,和克劳斯说话的时候才叫放肆。她把外套脱下来随意放在沙发上,但愿这只老吸血鬼固执的同时还别太古板。 不过以利亚才喝了一小口杯子里的酒,他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丝黛拉识趣地走到窗边,故意不去理会,她甚至没有听到以利亚讲电话的声音。 “我们需要离开这里,克劳斯不见了,我断了他的线索。”以利亚已经挂上了电话,他的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就像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可你说克劳斯只是暂时有事离开了,他会去哪?”丝黛拉又重新拿起了刚脱在沙发上的外套。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在我安排的视线范围内。”看起来就像是发生什么大事,他快速回答并拉着丝黛拉往外走,“我们需要一起去新奥尔良。” 什么?“以利亚?”她没听错吧,克劳斯不见了,于是她要跟以利亚去新奥尔良?等等,等等――“为什么你会认为克劳斯不见了?为什么要带上我?为……” 第40章 以利亚没有给丝黛拉更多拒绝的空间,正确的说他的行为是有违她礼仪与绅士风度的初衷的。他的手正拉住她的臂膀一直往车库跑,克劳斯的红色法拉利就停在那里,只是以利亚选择了另一辆红色的野马福特。整个过程丝黛拉都在抗拒,她急于挣脱这种不礼貌的钳制。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丝黛拉一脸的震惊,以利亚.迈克尔森就像是完全转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他不应该是最为绅士的吗?“放开我,以利亚!” 以利亚突然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的脸就在她的头顶上方,他们的身体都几乎贴合在了一起,“路上或许我可以给你更多的解释,可我认为西雅图目前来说并不安全,特别在一个吸血鬼长老离开后。”他快速地说,快速为丝黛拉打开了车门,把她直接塞进车里。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而且不容拒绝,“你不会看到因为需要保护你而你的朋友们全都成为筹码的。” 丝黛拉莫名其妙地安静下来,“你们在做些什么?我是指克劳斯,以及你。关于我还是关于你们?”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以利亚谨慎地放开了她,几乎是一眨眼就坐到了她身边的驾驶座上并且发动了汽车。 “安娜塔西雅下定决心的事很难改变,可我和尼克劳斯一致认为只有谈判才是正确的解决方式,可你知道关于她的偏执。”和以利亚说话最大的好处就在于他不会让你使劲的猜,也不会故意刁难你。他正开着车,一边解释着,“别小看安娜塔西雅,她是只厉害的吸血鬼,她周围有众多支持的群体,特别是在她和他们分享了你的秘密后。不过我们发现她也并不是全心奉献的,她甚至没有告诉那些吸血鬼群体不能直接咬你。” “直接咬会怎么样?”丝黛拉很快想到曾经那个吸血鬼吸吮她的鲜血后发生的一幕,“死亡?”她还需要听到肯定的答案。 “斯图亚特家族被选中的女孩的血液中带着诅咒,或许它很美味,但对吸血鬼来说是毒药。”以利亚的眼神暗了暗,幸好现在是黑夜。行驶在路上,灯路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如同他的心事。 “那么我们去新奥尔良又能帮上什么忙呢?你甚至都不知道克劳斯在哪。” “我的巫师会保护你,接下去的事情就交给我。”他说得颇有把握。 丝黛拉靠向椅背不再说话,她的心乱如麻以及她的情绪就像必须得积压在那里,可她能感觉到它们正在蠢蠢欲动,就像有着无数小虫在啃噬着她。而现在能做的只有深呼吸,再深呼吸,她扭过头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树木,就像那里有着什么让她特别感兴趣的事物一般,只是尽一切可能不去关注身边坐着的那个人就好。况且,以利亚的意思是不容质疑的,如果她呆在这里才是麻烦,那些吸血鬼,以及会带给切尼他们的麻烦。 可她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怎么了?在她身上正发生着怎么样的改变?丝黛拉感觉自己整个人快要陷入癫狂了。 “我会死吗?”她只是没有忍住。 车嘎然停下,丝黛拉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以利亚带着凉意的手捏着转向他,那一刻,她发现自己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安娜塔西雅确实想要你的命,可她更想要我的,不只是封印,而是砍下我的脑袋,烧成灰烬,真正的死亡。”他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很认真,就连眼睛里都流露着慷慨赴死的决心,不过他又说,“我活得够久了,小姑娘。可并不代表我要束手就范。”如同猜到丝黛拉的担忧,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社区大学再次发动了汽车,眼睛里又有了笑意,“我会搞定之后的事,你的考试,你的成绩单,现在只需要安排好你的暑假。新奥尔良的夏季可有你受的。” 一周后的考试,还有成绩单?丝黛拉突然就从迷惑中清醒过来,可看上去以利亚不像在开玩笑。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那么顺从,就像如同一个沉醉在恋情中的小姑娘似的,跟着心仪的王子私奔……私奔?天,她在想什么呢!丝黛拉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直到坐上飞机,丝黛拉才懂得开口询问,“你认为他会怎么样?”并不是才想到要关心一下,而是她不知道能和以利亚说些什么。和克劳斯在一起时,她总是有着很多很多的问题,而和以利亚在一起的时候她认为许多问题居然更需要严谨对待。 “结果一定不会好。”以利亚简单地回答。 他们又不说话了,出奇的安静,她开始给派恩发短信,告诉他自己和以利亚在一起,她很好。然后又给切尼发了消息,告诉他,照顾好克莱尔以及她的朋友们,这是他的职责。消息被发出去,她关上了手机。 那么来说说克莱尔的事怎么样,关于她的怀疑。丝黛拉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以利亚,他正在向空乘员要威士忌以及丝黛拉的饮品。 “我要牛奶,谢谢。”丝黛拉更正道。现在都已经快半夜了,他们是要喝酒聊天什么的吗? 这还是丝黛拉第一次乘坐头等舱,不论是服务还是空间都是一流的,边上有移门,关上门后他们就拥有了一个私人小天地,可以聊天,哪怕是说一些关于吸血鬼的话题也不用担心会接受异样的目光。她正坐在以利亚身边,坐椅足够宽大,他们的肢体不会接触到彼此,只是他们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这让丝黛拉不由地脸红。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漂亮的空乘拿来了以利亚要的威士忌以及丝黛拉的牛奶。态度十份殷勤,丝黛拉很快注意到那个空乘正盯着以利亚看,并且用那种甜甜糯糯的声音问他还需要些什么。 “不用,谢谢。”以利亚简单的道谢。 空乘员很快瞥了边上的丝黛拉一眼,丝黛拉的五官虽然漂亮,但素面朝天穿着普通。她都从那个空乘眼里看到了诸如失望与羡慕的味道,她一定在猜想丝黛拉和以利亚之间的关系。 “好的,先生请慢用。我给这位小姐的牛奶加了热,希望别介意。”她说。 “谢谢。”丝黛拉小声嘟囔,直到那位空乘极不情愿的拉上移门,她才继续开口,“你经常遇到这样的困扰?” “什么?” 她做了个鬼脸,意思是,你知道我在指什么,那个空乘……不过丝黛拉还是提醒他,“艳遇。” “唔……”他刚要说什么,不过马上他们的移门又被敲了两下。那位漂亮的空乘再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对不起,打扰一下。”她说,一边把端来的水果盘以及点心放在餐台上,“已经很晚了,我想您一定累了,别饿着肚子休息,我想您会需要这些点心和水果的。”她的服务可真是太帖心了,可丝黛拉认准了她只在和以利亚一个人说话。 “嗯!”以利亚平静地看着她,“听起来非常体贴,我的女友会需要吃点东西。” 女友?她什么时候成了女友! 丝黛拉接受到了火辣辣的目光,不过以利亚依然平静地看着她,“你叫什么?”他要干嘛?当着她的面泡妞吗? “艾玛,艾玛.贝尔。”她明显是受宠若惊的样子。 “好的,艾玛。”以利亚前倾身子凑过去,他看着她,用那种丝黛拉熟悉的语气及音调说,“现在,出去,关上门。我要休息了,没有我的召唤请不要来打扰。”他在用他的迷幻术。 微笑还停留在那个女空乘的脸上,不过眼睛里却带着迷茫,“好的,先生。”说着她退出去并重新关上了移门。 “这样可不好。”丝黛拉故意说道。 “为什么?”他似乎挺困惑的。 这下轮到丝黛拉尴尬了,不过好在她的表现还算自然,“你让我明白了,你和克劳斯对女孩们的伤杀力有多强大。” 以利亚偏着头,眼里充满了笑意,“哦?那么我真荣幸,可有时候确实挺麻烦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那杯温热的牛奶递给丝黛拉,“关于你刚才的问题,你的朋友,克莱尔.洛兹,是这样吗?” 哦!幸好,他还记得把话题扯回来,谢天谢地。 “你认为我的猜测正确吗?”丝黛拉问,现在她好像能正常与他对视了。她告诉以利亚自己对克莱尔目前阶段不太正常的状态的怀疑,她认为克莱尔身边一定有只吸血鬼,她被迷惑了,所有的症状都能证明。 “是的。”他肯定的回答。在丝黛拉皱起眉头时,他又立即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确实,求助以利亚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以及了解丝黛拉的想法。 “我会为你解决这件事。”这么说,她又得到了一个承诺。 她越来越肯定以利亚的目光里含有她所不熟悉的东西,如同她的每一次呼吸里,鼻腔里总充斥着他的气味,不是任何的香水散发的气息,丝黛拉无法说上来。她靠在坐椅上,以利亚的手里正捧着一本厚厚的书,他甚至没有扭亮舱内的夜灯,因为丝黛拉需要休息。 她开始关注一些细节,比如以利亚的头发是深棕色的以及他纤长的睫毛……以利亚一定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扭过脸来用他温暖的巧克力眼眸看着她,那里面正闪动着光芒,“我认为,这时候我们的人类小姐需要睡眠。” “是的。”丝黛拉感觉自己的心跳很明显漏了一拍,这么明目张胆的看一个好看的男人可不怎么礼貌。她拉过了毯子,将它盖住自己整张脸,好吧,那就睡吧,别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似的,他可是个吸血鬼! “吸血鬼不能迷惑斯图亚特家族被选中的女孩,是么?”她在毯子底下用模糊不清的声音提问。 “是的。”他轻声回答。 她放心了些,心想:那她一定是疯了! 飞机稳稳的降落在新奥尔良机场,现在是早上五点四十分,天边已经吐出了鱼肚白,比飞机上看天色要更暗一些。丝黛拉打开了手机,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切尼又在发脾气,派恩很担心她会不会有事,苏珊来消息说克莱尔一晚上没有回宿舍。她一条一条的看,每看一条就发出一声叹息。 “你的朋友们非常担心你。”以利亚说。 “是的。”丝黛拉回答,她抬起头看他,以利亚的皮肤看上去很不健康,她发誓自己都能看到他苍白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你没事吧。”她问。 “目前来说我很好。”他依然是无所谓的态度,直到走进候机楼以利亚的肤色才又恢复了正常。 他们没有行李,只是丝黛拉简单的背包。不过她的手机立马响了起来,天,她又要挨骂了,“切尼……” “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电话里果然是切尼.森暴跳如雷地喊叫声,他都不用睡觉吗? “切尼,听我说,我在新奥尔良,已经下了飞机。” “为什么?你和那只吸血鬼在一起,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他在电话那头大叫,“丝黛拉.斯图亚特,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你以为你是超人?蜘蛛侠?” “切尼,听我说……” “不不不,我不想听你说。你从不在乎,可我比任何人都在乎……”他还在那头咆哮。 在了解了切尼暴躁的根源后,丝黛拉不会对他斤斤计较,她很平静,至少现在是的,“切尼,听我说。我同样在乎,我会说服克劳斯不再骚扰你的家人,不再用你的母亲来胁迫你。这就是我想做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你做不到,丝黛拉。他们是恶魔。”他终于能用平常的语气和她说话了。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 第41章 丝黛拉还是第一次到新奥尔良属于克劳斯以及以利亚的家。那是幢白色的房子,依然透着一股古老的氛围,和惠顿镇不同的只是房间内没有壁炉。 “丝黛拉,这是撒姆尔。”以利亚为她介绍一个有着深色皮肤的男人,“这是丝黛拉,丝黛拉.斯图亚特。”他同样介绍她。 “你好,斯图亚特小姐。”这个叫撒姆尔的男人他的眼睛很有神,他伸过手来和丝黛拉握了握,手心很烫且非常有力。 “你好。”丝黛拉明显感觉到自己在与他握手的同时指尖传来了一阵微麻,不过她依然有礼貌的回应,“丝黛拉,您可以叫我丝黛拉。” “依然没有消息吗?”以利亚问。 “没有一丝消息,我没有任何克劳斯的物件,无法追踪到他,于是就给你打了电话。”撒姆尔说,“我们或许需要用血缘魔法追综到他。” “好极了。” 他们没有让丝黛拉离开或停止她任何参与的想法,这点让丝黛拉感觉很舒服,她可以呆在一边看撒姆尔在地图纸上摆出了一个五星芒阵,并且念念有词。以利亚解开了袖扣露出了手腕。 就像是经历一个小型的祭祀,撒姆尔把一把尖刀递给了以利亚。以利亚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划了一下,血流出来,吸血鬼黑红色又极为稀少的血液滴在那张五星芒阵中间。丝黛拉不由自主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掌心,她的心底正传来奇怪的感觉,痛痛的痒痒的,就像那一刀是划在自己身上似的。很快,吸血鬼强大的自愈系统让那个伤口就在她的眼皮底下迅速合拢在一起。 这是个让丝黛拉目前来说还是会不舒服的过程,光想到她曾经还喝过以利亚的血就让她忍不住冒酸气。她走开一些,在边上坐下来,安静地看着撒姆尔在那里念念有词。 片刻后,那滴以利亚的血动起来,丝黛拉再次站了起来,惊异地看着它慢慢流动,就像有什么指示似的开始扭扭歪歪着流动,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这是一张新奥尔良地图,丝黛拉记得他们来新奥尔良旅行时詹姆斯也买过一张。 然后那滴血在一个高速路边上的空旷地停下来,那里没有标注任何娱乐场所或者标志性建筑。 “克劳斯会在那里?”她终于开口问。 撒姆尔看了以利亚一眼,他在等待以利亚指示。以利亚低垂着眼睑,他的嘴角只是动了动,片刻后才说,“你呆在这里照顾丝黛拉。” 可丝黛拉明显不怎么乐意,这么说又要软禁她了?“以利亚,克劳斯会不会和安娜塔西雅在一起?”她紧抿着嘴唇,克制住自己的不满。 “我不能确定,但是也别小看克劳斯。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让撒姆尔带你出去走走,我记得你没有带换洗衣物。”以利亚说着就要出门。 “以利亚。”丝黛拉挡住了他,“你现在就要去吗?现在?”她看了一眼窗外,天都亮了。 以利亚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感激地对着她笑了笑,“我想他们应该会呆在屋内,那些低等生物不可能在阳光下有什么举动。” “可是……” 这么说确实有些牵强,丝黛拉想起了克劳斯说过的话,可他的话也很明白‘只有少数长老可以在阳光下简单生存,但一定会影响他们的杀伤力。’她从未意识到自己欲言又止的态度在别人看来是怎么样的。以利亚的动作已经说明了问题,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用这种轻柔的暧昧的动作表明自己会安全回来,直到丝黛拉的面颊骤然滚烫起来。 “丝黛拉。”就连撒姆尔也说,“这点阳光对以利亚说不算什么。” “她只是小看我了。”以利亚的语气里没有嘲笑的意思,他恢复了原有的冷静和理智,只是又看了撒姆尔一眼便走了出去。 逛街,又是逛街,难道以利亚.迈克尔森把她抢到新奥尔良来就只是让她再来一次免费旅行?这里的大街小巷全都是那次新奥尔良之旅的回忆,她在这里经历过的事,和克劳斯相识,左右看不顺眼,然后鲍尔教授要求她离开詹姆斯……只是,现在,她得尽量表现得很高兴的样子,花吸血鬼长老们的钱为自己添置衣物。新奥尔良已经步入了初夏,六月的白天气温还是非常高的。 “谢谢,撒姆尔。”丝黛拉很不好意思的看着撒姆尔手里大大小小的购物袋。不过,心里的那种抑郁的感觉也仿佛减少了很多,看来克莱尔抵抗抑郁的方法确实有效。 “只要你乐意,愿意效劳。”撒姆尔到是没什么不乐意,他还给丝黛拉买了可乐,“想想下午做些什么。” “呵――”这么说还要再继续?还是不要了。丝黛拉想不起来自己还要买什么,衣裙、长裤、凉鞋、内衣裤,就连发箍和泳衣都买了,虽然她都不会游泳。不过,她依然乐开怀的样子,“我想先回去一次,放下东西,然后去海洋公园。” “噢呜,好主意。” “撒姆尔。”他们正坐着喝茶,丝黛拉累坏了,“你饿么?” “不,不饿。” 他看着她笑。丝黛拉也在笑,她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快要笑僵了,可除了尽力表现出兴奋快乐的样子外,她还能怎么办? “可是我饿了。”她委屈地叫,就像一个正在和父亲撒娇的小女孩。 这招挺管用的,起码撒姆尔同意了,他们一起去了一家餐馆,是丝黛拉选择的那种很普通的小餐馆,很多小餐馆都有后门。她可以告诉她的巫师保镖,她需要上厕所,然后从后门溜走。 他们叫了一桌子菜,批萨、芝士条、鸡翅还有鸡肉粒,丝黛拉确实是饿了,早上到现在她都没有吃东西。以利亚也没有吃,她都没有看到他喝血……为什么要想到以利亚?丝黛拉用力咽下嘴里的芝士批萨饼。 “那么说来,你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状态出现问题。”丝黛拉和撒姆尔提及了自己的无奈,是一个女巫,但又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女巫。“以利亚会帮助你。” “你知道解开封印的方法吗?”她问。 撒姆尔摇了摇头,他再次表明他和以利亚并不是无话不说的,他们是合作关系。起码撒姆尔认为以利亚还不算具有破坏性。“如果没有能力杀掉他们,那就需要寻找某些平衡。”撒姆尔这么说。平衡,塞缪尔神父也提到过这个词,他也在寻求一种平衡。当丝黛拉身上的封印光靠他们无法顺利解开时,当一个古老吸血鬼认为她还有用处,尽量能让她顺利活着,那就是所谓的平衡。那么何乐而不为? 丝黛拉的眼神不由地黯了黯。“对不起。”她擦了擦嘴,她要离开一下。 和撒姆尔相处还算愉快,不过她必须要离开一会儿,但愿回来的时候撒姆尔能温柔一些,别像切尼那样冲着她大呼小叫。 完全是凭着记忆,丝黛拉庆幸自己记忆力相当不错,这可能是她唯一值得骄傲的技能了。一下出租车,她便认定就是眼前这所豪华的会所,就像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她在心底自嘲了一番,周围没有其他特别的建筑群,就连民居都在相隔很远的地方。这所会所建在这里显得有些突兀,从外面看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可她还以为会在这里看到一大片墓地或者有一大堆棺材等着她,这么想想,自己的想法确实足够疯狂。 她走过去,这幢楼的玻璃都是钢化结构的,黑色,看不到任何里面的动静包括音乐声,哪怕是一点点可以称之为奢靡的气息。门口一位保安拦住了她。 还没等他开口丝黛拉便亮出了身份证,“我成年了,先生。”只是看上去不是人高马大而已,用不着表现得如此明显。 幸好她身上有克劳斯的银行卡,看来这次她又可以沾他的光了。丝黛拉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延着整个会所走了一圈,一共有三道门,每一道门都紧闭着,后面是停车场,车很多,她暂时没有发现以利亚的车。不过,管他呢,她选择了一道门走进去。 一走进会所,眼前便黑了下来,扑面而来的香靡气味让丝黛拉不由得微皱起了眉头,这种气味与迷离的灯光会很容易让人迷失在里面。 “小姐,请带上这个。”穿戴整齐的侍者彬彬有礼地递上一个镶着水晶的华丽面具。 假面舞会?丝黛拉不由挑起了眉毛,那是一个银色的面具,黑色水晶被密密的镶嵌在周围。好吧,或许这会是一种掩饰。 “小姐,您是第一次来?”侍者继续拱身轻语。 丝黛拉戴上了面具,高昂着头,面具后的双眼眯成一条线。她需要装得更像个有身份的有钱人,那么回不回答这个问题并不显得很重要。 侍者将她带到大厅楼上的一个卡座,从这里可以看到楼下舞池里疯狂扭动着的身影,他们或搂抱在一起或亲昵地依偎…… 音乐的嚣叫声完全掩盖了吸血鬼的獠牙咬破皮肤与血管的那种极度让人不适的破碎声,可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却实实在在地飘在空气里,带着盐巴与铁锈的气味。丝黛拉的内心正迅速升腾起极度的不安,她要了酒,快速检视着周围的环境。 所有的装饰都带着现代的气息,昏暗且奢靡,阳光被完全的隔离。有极少数的人经过时会朝她这儿看一眼,特别是对面卡座上单独坐着的男人,他注意到了她并冲她极其魅惑地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在那个男人起身时,丝黛拉果断站了起来,她假装没有看到他,假装往洗手间走去。那是一只吸血鬼,很明显,他把她看成了猎物。 她就像是流连在了这个迷宫里似的漫无目的地走着,这里的走廊极度绵长而且昏暗,她不能确认自己是否已经甩了那只吸血鬼,只是在看到电梯时欣喜若狂又极粗暴地猛按着按钮。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她神经质地逃了进去并且迫不及待地关上了电梯门,然后她按了每一个楼层,这样或许可以让那只盯着她的吸血鬼分不清她到底要去哪层。不过更大的恐惧正围绕着她,电梯门在每一层打开时她都能真实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微微发麻,三楼、四楼、五楼,一片漆黑……那些喧嚣的音乐声仿佛被隔离在了不同的空间里,同时她正面对着一个个寂寞的黑洞…… 丝黛拉感觉到了口渴,喉咙里有种极度焦灼的苦涩感越来越强烈,她无法想像电梯再上去会发生什么或之后自己该怎么做。她让自己的脊背紧紧贴在电梯角落里,如同只有这么做才会让自己可以站稳似的。这幢楼只有六层,她快要到达顶层了。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六楼,门自动打开…… 第42章 电梯门随着‘叮’的一声机械又冰冷的声音在到达六楼时打开。丝黛拉的手痉挛地握在了一起,她都已经准备迎接新一轮由自己头皮传来的毛骨悚然。只是门被打开的时候,她的困惑即停顿在了那里,这里完全与其他楼层有着本质的差别,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很明亮,走廊依然是那种迂回的,不过最重要是墙壁,是那种全透明的玻璃钢。 她走出去,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整个楼层,不是镜相,是真实的。在隔着不知道几层的玻璃墙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身形让她再次感到了震惊,就像,那是一具尸体。 她想她没有看错,那具尸体极了克劳斯的身形,他正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她奔了过去,这里如同迷宫,她可以轻易地看到他,只是她无法从坚硬的玻璃钢墙壁中直接穿过去,她只能延着走廊往前走。周围空无一人,丝黛拉想到要去关注周围有没有摄像头,这间楼层如果单为囚室的形式而存在,那么不可能没有摄像头,可她并没有发现,几乎是一眼可以望到底的结构,就像它们真的不存在。 这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温暖又干净,在这里都能感受到外面的艳阳高照,可安静得不寻常,她几乎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没有吸血鬼把门,不用担心隐藏在拐角处不动声色突然袭击的捣蛋鬼,走到正中囚室的走廊很长,可异常的顺畅。 “克劳斯?” 在说出这个名字时,空间里顿时响起的回音让丝黛拉吓了一大跳。她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她现在没有任何去思量身处一个巨大玻璃房里是否会产生回音效应的心思,科学,早在她遇到这只吸血鬼时变得扭曲在了一起。 她蹲下身来,确实是他,她没认错。 他看上去非常不好,就连意识都是模糊的,原本苍白的肌肤正呈现出一种怪异的透明状,可以轻易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让她不由地想到了以利亚在晨曦来临时表现出来的肌肤状态,只是克劳斯目前呈现出来的更为让她惧怕。 “克劳斯?”丝黛拉轻轻地摇了摇他,完全是冰冷的触感。她愈来愈能肯定克劳斯成了俘虏,他的身体正发生某种改变。如果不是克劳斯紧皱着的眉头以及痛苦的极为轻声喘息声,她都以为他死了。那么,他们得离开这里,这里的一切都另她感觉到无力且惧怕万分,连同她的心脏都在因惧怕而扑扑直跳。 “能听到我说话吗,克劳斯?我是丝黛拉,克劳斯。”回音继续在周围响了起来,可丝黛拉却顾不得许多了,她加重了摇晃的力度。 “丝……黛拉……”他用不能确定的声音重复,眼皮动了动睁开,不过不是正常的浅蓝色也不是那种属于狼的黄绿色,而是灰白色的。 事不宜迟,她得把他从这里弄走,至于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她可不想死在这里,这时候她居然感觉到了体内那股斯图亚特家族女孩的责任感了,但愿上帝别让她那么短命。 “克劳斯,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用把力!你还没死!”她在他耳边低吼,“你不是最厉害的吗?”是他说的自己很厉害,就连阳光都奈何不了他,而他现在就像是一个酒醉的人,就连站都站不稳。他几乎是把所有的份量都压在她娇小的身子上的。 如同来时一样,依然没有人出来阻止他们,她都几乎肯定了这个楼层没有摄像头,只是像迷宫一样的长廊以及身上克劳斯的份量让她感觉狂乱。她一直努力架着他往前走,比来时用去了多一倍的时间,直到挪到那个该死的电梯旁。有一件事可以明确,她发现了克劳斯,而且还完全打破了原有的计划。 他们外人看来完全是以亲密的姿态搂抱在一起的,哪怕是在电梯里,电视里的剧情都是这么演绎的。他们需要找到出口,然后找一辆车,把他带回家。 一楼的音乐喧嚣灌穿着她的耳膜,让丝黛拉前所未有的烦躁,她都没有办法找到出口,况且身上还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她一直往边上每一条可能是逃脱的路径上走,在这里你可休想到诸如安全出口的标志。 “从那里走。”克劳斯虚弱的指了指他们右边的走廊。 丝黛拉搀扶着他往那里挪动,他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丝黛拉看到刚有侍者从边上走过去,端着餐盘,他可能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直到,他们来到一扇门前。 “呃――” 他们确实是找到了出口,可克劳斯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痛苦地j□j,他下意识地快速靠在墙与墙之间的阴影里,他的皮肤正在被烧灼,刚才碰到阳光的皮肤正滋滋地冒着烟。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回事,克劳斯并不怕阳光,可他现在却像个普通吸血鬼那样,完全不能暴露在阳光下。 “他们……有武器。”他看起来痛苦异常,“它正在……抵……抵制……我的能力。” 可现在该怎么办?他们需要等到天黑吗?或者是等着在这所房子里的吸血鬼全都能正常出来? “你来干什么!”他突然用凶狠异常的声音质问她。 丝黛拉只是看着他,这次她并没有顶嘴。克劳斯看起来真的非常糟糕,就连烧灼过的地方都没有愈合的现象。是啊,她来干什么,她原本现在应该和撒姆尔一起逛着街用着你的钱!丝黛拉腹诽着。得找一辆车,或许该找找以利亚那辆该死的野马福特。 “丝黛拉,上车!”克劳斯那辆庞大的休旅车突然停在他们藏身的地方,撒姆尔从驾驶室下来,打开了后面的门,“快。”他大叫。 “撒姆尔!”可她不确定克劳斯现在行不行,这些距离在她看来或在克劳斯以往来说那根本就不算是问题。 克劳斯正喘着粗气,他看来还有些犹豫,不过只是过了几秒,他就不顾一切冲了过去。多么惊心动魄的一出,直到坐在车里丝黛拉才懂得大口大口地喘气,才觉得自己全身都像被抽离了力气,而且她还在不停地发抖。 “撒姆尔,他怎么了?”她问,克劳斯全身都在冒烟,可他刚才暴露在阳光下的时间只是短短的几秒钟,“他不是最强的吗?他不是不怕阳光的吗?”可克劳斯依然痛苦地惨叫着,就像正经历巨大的痛苦。 “丝黛拉,你来开车。”撒姆尔说。 “可我不会!”丝黛拉足够神经质地大叫起来,“我开得并不好。”这是实话,克莱尔和詹姆斯曾经都尝试教她开车,可她总是紧张得要命。有一次还把油门当成刹车给踩了,为此詹姆斯还付出了昂贵的修理费。 “快点!”撒姆尔说,“跟着导航走,我会看着你的,右边是刹车,把你的脚放在那边上。” 他迅速和丝黛拉换了位子,开始查看克劳斯的情况。好吧,开就开吧,反而不是没有碰过方向盘。丝黛拉极力控制自己紧张不安的情绪,这一定会成为她难忘的记忆的,她踩下了刹车。可是,太快了! “放松点,小姑娘。”撒姆尔还在为克劳斯做检查,他疼得呲牙咧嘴,不过还在尝试嘲笑她。 “闭嘴!”她大叫,克劳斯的嘲笑足够让她分心,害她差点撞上一辆汽车! “他们给你用了什么?”撒姆尔问。 “说不清楚……我想……应该有硝酸银。”克劳斯吃力地喘着气。 丝黛拉现在没法参与他们的对话,可她知道硝酸银是什么,化学课上教授说到过,那是一种有毒的强氧化剂,对人体的器官会造成严重腐蚀。 “我们需要快点。”撒姆尔拍了拍丝黛拉的肩膀,替换下她。太好了,她太紧张了,紧张得眼前总是乱冒金星,就像随时都有可能会昏过去。 车在车库里停了下来,撒姆尔下车关上了车库的门,丝黛拉打开了灯,克劳斯这才从车上下来,与其说是下车不如说他是从车上直接摔下来的。他看起来异常痛苦,全身都蜷缩在了一起。 “怎么办?”丝黛拉完全没有了方向。 “离开这里。”撒姆尔说,他快速跑进屋子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大箱子的血袋,很显然,那是吸血鬼的食物。“离开这里。”他重复道,只是看丝黛拉并没有什么反映也不再理会她,他把血袋拆了一包直接塞进克劳斯嘴里,很快那包血见了底,“如果你想呆在这里,那么帮个忙。”撒姆尔大叫。 丝黛拉意识到撒姆尔要她做什么,她马上拿起了另一袋血,扯掉了塞子递上去。太可怕了,丝黛拉这才后悔自己选择留下来。地砖上血迹斑斑,克劳斯的嘴边里,包括他的身上以及撒姆尔身上全是血,就像刚经过一场浩劫。克劳斯一连喝了七包血袋,可看来还远远不够。 “他还需要多少?”丝黛拉忍无可忍地嚷叫,她得先控制住自己正翻腾着的胃,包括直冲她脑门的血腥味以及满屋子的血迹。 “远远不够。”撒姆尔说,“他得有力气排出身体里的毒素。” 丝黛拉整个人贴着墙壁,眼前的一切就像在看恐怖片,克劳斯整个人就像刚从血池里泡过似的,他很痛苦,被烧灼过的皮肤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他喝下去的血很快从那些破碎的皮肤里渗出来……他还在吼叫…… “还有一个办法。”撒姆尔快速走到丝黛拉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干什么?”丝黛拉惊恐地瞪大着眼睛,她被撒姆尔突然的动作吓坏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斯图亚特家族的血液可以帮到他。”他说。 “什么?”丝黛拉下意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在开什么玩笑,她还记得曾经那个吸血鬼咬了她后发生的一幕……“那会要了克劳斯的命!”她大叫。 “不一样,只需要一滴,别紧张。” 从现在来看,撒姆尔全身都是血迹的样子确实是吓坏了丝黛拉,她完全没有了刚才勇闯吸血鬼窝点的勇气。 “只需要一滴?你确定?”她再次确认。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斯图亚特家的女孩。”撒姆尔笑了笑,他抽出随身带着的那柄小刀,“斯图亚特家族独特的血液到达一定的量确实会要了吸血鬼的命,但我们只需要一滴,一滴就足够了。” “那会发生什么?” “那样,他就有足够的力量恢复。” 指尖传来比针扎更甚的痛楚,丝黛拉急急地想抽出自己的手,只是撒姆尔的力气很大,他不容置疑地紧拉着她的手靠近克劳斯。整个过程都是小心翼翼的,克劳斯满是鲜血的舌尖轻轻碰到了丝黛拉流血的指尖,然后撒姆斯迅速推开了她。 就像是经历着某种仪式一般,克劳斯沉重地呼着气,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在一起,看起来他比之前更糟糕了。 撒姆尔口里念念有词,他没再理会丝黛拉。任由她瞪大着眼睛看着发生的一切。克劳斯的身体诡异的扭曲着,他在大叫,用丝黛拉从未听过的嘶吼声,就像要震破她的耳膜。从他的眼睛、鼻子和嘴里开始流出一些银白色的物质,而且,越来越多…… 丝黛拉可以说是逃出来的,屋外新鲜的空气冲进丝黛拉的肺里,清理着她脑海中还未清除出去的血腥味,她的胃很不舒服,那种欲吐的感觉还在那里折腾着她……她的午餐只吃了一半,可她的胃依然在扭绞……然后,周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安静得出奇。丝黛拉只是略透了口气,她不是很稳当地从地上爬起来,挪着步子走进去。 整个车库一片狼藉,地砖碎了一大片,还有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撒姆尔正疲惫地坐在一边,克劳斯不在那里。 “他去了哪?”她轻声询问。 “他很好。”撒姆尔回答,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你没事吧?”他问。 丝黛拉无力地挥了挥手,这种感觉就像经历过世纪大战一般,她得把她溅了血的衣服鞋子都换下来,最好还能洗个澡,把全身的血腥味都去掉。 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克劳斯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沙发上了,黑色的t恤,黑色的长裤。他正拿着一个酒杯,杯子里还剩下小半杯橙黄色的液体,他看上去神采奕奕,眼睛又变成了浅蓝色,脸上身上都干干净净的,同样恢复了另丝黛拉讨厌的唯我独尊的神色,就像刚才发生的那些全都不存在。他注意到丝黛拉出现在客厅里,她的肩上还披着湿漉漉的发。 “你还好吗?亲爱的。”他痞痞地问。 第43章 “该重新去会会他们。”克劳斯蓝眼睛突然就变得异常阴冷,与此同时他也站了起来。 “等等,去哪?”丝黛拉一定认为克劳斯的脑子坏了,他才恢复了身体,难道他都不长记性吗?“你要去哪?他们有对付你的武器。” 克劳斯注意到了丝黛拉的困惑与紧张,他看着她,眼神是温柔的,他正走向她,用自己的手指为她梳理湿漉漉的头发。丝黛拉僵直着背站在地里一动不动,她一点都不习惯克劳斯流露出来的温柔。 她咽了一口口水,想说点什么。 克劳斯正对着她笑,可又坚持道:“只是硝酸银子弹而已,我会给他们一次机会,但不会给第二次。他们非常棒地挑起了我的好奇心以及征服欲。” “我们,可以呆在这里等以利亚回来。” 他抚了抚丝黛拉的脸颊,“以利亚不会那么容易就回来,我猜他用自己交换了我。否则,你认为你可以一个人进入那间房间而没有人发现吗?”他看了撒姆尔一眼,撒姆尔会意地点了点头。“你会一个人乖乖呆在房间里的,对吗?”他回头又用警告地语气和她说,这不是在询问,只是单纯的警告而已。 这回,丝黛拉妥协了,她不情愿但是又不得不乖乖点了点头,显然她依然全身上下都不怎么舒服。 克劳斯和撒姆尔开着他的巨大商旅车出了门,丝黛拉开始在房间里兜兜转转。她把车库收拾了一下,幸好撒姆尔简单冲洗过了,但还是留着一些血迹,她把那些破碎的砖石清理掉,然后又将血迹清除掉。她一定是无聊到了极点,居然跑到新奥尔良来给吸血鬼做免费保姆! 直到清理完车库他们还没有回来,丝黛拉一边看看自己的手机一边嘟囔着手机是不是坏了,早上接了切尼的电话后就没有再响起过,没有一点讯息,她拿起座机拨打自己的电话,手机响起来,她的手机没有坏。她这才气呼呼地坐回沙发里继续发呆。 这一定是孤独症的基本症状,丝黛拉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忽然发觉自己有点搞笑,他们确实会另她感觉眩晕,可他们是吸血鬼,而她找到克劳斯纯粹是阴差阳错。就像正经历一种分裂。她的思想,她感情,她的感受,身上的每一处都在自我分裂中。那种感觉是真实存在的,另她的呼吸都会此因而变得沉重。 整整一个小时后,丝黛拉无聊地关上了电视机。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不一样。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可她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丝黛拉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她顺手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站了起来往边上的走廊走,她不能确定撒姆尔是否做过防护,但这是吸血鬼的屋子,难保会有其他吸血鬼入侵。就在刚才,她好像还听到了女人衣服发出的窸窣声…… 一个影子飞快从她边上擦过去,如同幻觉。 “是谁!”她大叫。 很明显,那是一只吸血鬼,他们很显然都低估了外头的烈日。只是没有人回应她,只是极其突然的,丝黛拉整个身体被按在墙壁上。 她很美,雪白细腻的肌肤,和丝黛拉一样的黑色头发,灰色的眸子,嫣红的唇……她突然就出现在了丝黛拉面前慢慢放下头上的兜帽,她恶狠狠地瞪着她,用那种嘲讽的眼神,“瞧瞧,又是一个斯图亚特堕落的女孩。”依然如初次听到的银铃一般的声音。 丝黛拉惊魂未定地看着她,直到完全看清那张脸手里的刀直接掉到了地上,“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丝黛拉原以为自己会害怕地透不过气,不过幸好,至少她的身体无法动弹时还能清晰的开口说话,“安娜塔西雅姑妈。” 安娜塔西雅依然看着她,不过她的手劲却比之前略松了一下,她的嘴角依然带着嘲笑,“是斯图亚特家族的血统让你变得狂妄而无知吗?” “很显然。”丝黛拉勉强扯了扯嘴角,“当我的母亲站在我面前而不敢与我相认,当我的姑妈想方设法置于我死地时,我确实很想知道强加在我身上的命运是否是无法改变的。” “呵呵——”安娜塔西雅无限妩媚地笑起来,她放开了丝黛拉,厌恶地看了一圈房子里的摆设,“这就是你到会所来找我的理由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撒谎啊。”她依然在笑,“只身进入明知道是吸血鬼巢穴的女孩可并不多见,或者你想告诉我,你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来营救克劳斯的?” “既然是这样,确实。”这是她的困惑和愤怒,她都有些按捺不住,就像不说出来就会立即被憋死,“我们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亲人的人了,为什么你一定要我死?因为你变成了你所厌恶的吸血鬼?所以你只是不敢正视!” “啪——” 一记狠狠的耳光被甩在丝黛拉脸上—— “多么漂亮的大道理。”安娜塔西雅死死捏着丝黛拉的下巴,“在你说这些没有用的大道理前,我可以让你死得很明白。其实你知道原因,可你同样不敢承认,不是吗?丝黛拉?” 是的,她知道。那么—— “那么把我变成吸血鬼。”她说。 “什么?”这下轮到安娜塔西雅困惑了。 “命运无法改变,我同样在憎恨,那些强加在我身上的命运,你认为我很喜欢被吸血鬼保护吗?而我的职责只在于我要把他们全都杀死,现在他们保护我只是在利用我,我们谁都知道。你经历过我经历着的一切!”这是丝黛拉在和自己打赌,克劳斯说过是以利亚解开了安娜塔西雅的封印,只有以利亚知道,那么他们曾经一定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她只是猜的,但愿她能猜对。 安娜塔西雅的眼神只是暗了暗,她放开了丝黛拉,正若无其事的走到酒柜前看了看放在那里的一瓶苦艾酒,就像这个屋子她是完全熟悉的一般。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丝黛拉,好像对她产生了一些兴趣,可更多的,她的眼睛里更多的是瞧不起。 “你知道?” “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想以利亚死。”她确实知道这些,“在你面对以利亚的时候是怎样的困惑呢……”这只是她的猜测,于是,她又被安娜塔西雅一把按在了墙上,这次她的力道简直是想直接要了她的命。 “听着,无论你闯入吸血鬼会所的目的是什么,在我眼里都不是高尚的,我可以容忍你一次绝不会容忍你第二次。下一次,或许我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她恶狠狠地警告她,然后突然离开了这所房子,就像正面对着无法让她忍受的事一般逃也似的离开。 丝黛拉整个人直接摔到了地上。 “咳咳——”她开始剧烈地咳嗽,可因此她也更确定了一件事,这世上原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恨,起码她猜对了一小部分。 丝黛拉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道坐了多久,她依然在咀嚼与安娜塔西雅的对话,很明白,他们是有过交集的,以利亚为安娜塔西雅解开了封印。他们甚至有过情感纠葛,虽然安娜塔西雅的反映很激烈。不过确实,这是女人的第六感,而她几乎差一点掉入同样的陷阱里去…… 周围有了一些动静,不过丝黛拉依然坐在那里,她选择视而不见,直到克劳斯的脸真实地出现在她面前。 “出了什么事?”他问。 丝黛拉回过神,她的心跳与各种感观又回来了。克劳斯的脸就在她面前,他蹲着她身边正看着她,以利亚就站在克劳斯身后相距约一臂的地方,身上仍是早上的那套西服以及那双高档名贵的皮鞋。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等等,再等等,再等等她就会笑了。她摇了摇头,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情况不算好。”她看着克劳斯的衣服,刚出门的时候才换的白色衬衣上满是血渍。 “出了什么事。”克劳斯重复询问。 “你杀了很多人?”正确的说应该是吸血鬼,只是丝黛拉关注那件衣服多过于克劳斯,他就这么血淋淋地蹲在自己面前呢。 “确实。”丝黛拉的反映让克劳斯开怀一笑,“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又问。 “安娜塔西雅来过了,”她说,“幸好我还活着。” “她对你说了什么?” 丝黛拉抬起眼睑,克劳斯的眼神中带着疑问,以利来依然是风轻云淡的神情,在他脸上都看不到任何异样的情绪。她把目光停留在以利亚的手上,没有血迹,或许他已经清洗过了,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安娜塔西雅避开了两个吸血鬼长老,那个会所中的吸血鬼死活,她才不在乎。 “正确的说,是一堂生动的课。”她的声音很轻,直愣愣地看着以利亚。可惜最终她失望了,那里并没有她想要的讯息。他明明知道她的困惑,但看上去并不打算为她解惑。 “你确定她没事吗?”克劳斯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撒姆尔,就像认定这个巫师能帮到什么忙,他又转回了头面对她,“听着,丝黛拉,不管这个女人对你说了什么,她的话不可信。” “安娜塔西雅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她已经成了一个彻底的疯子。”撒姆尔紧跟着一句。 丝黛拉感觉到了一阵寒意,她相信关于他们对于安娜塔西雅的形容,这些都是真的。她承认这一点,她也从未刻意想要证明她还是具有情感的,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这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剥开伤口一般的感觉,而他们现在正在干这件事。 “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我那些名不符其实的家人。”她看上去很镇定,或许她该哭泣吗?“其实我更想什么事都不知道,都没有发生。”她几乎是咬着牙在继续。 或许应该让她一个人呆着,克劳斯这么想,或许应该给她个拥抱什么的,这女孩的状态看起来就像风雨欲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血迹斑斑的衬衣真是破坏气氛,“没必要那么伤心。” 以利亚只是动了动下颚,他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然后走向酒柜倒了三杯酒。一杯是撒姆尔的,一杯是克劳斯的,另一杯是他自己的。 “以利亚。”直到丝黛拉的身体窝进沙发时她才再次开口,从安娜塔西雅离开的时候她就想问这个问题,而且还迫不及待,“你爱过安娜塔西雅吗?”她的问题很简单,但很难回答。 “咳——”克劳斯似乎是故意清了清嗓子,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他接过撒姆尔拿给他的衣服,当着丝黛拉的面把那件满是血迹的衬衣脱了下来并且换上新的,他的身材非常匀称,皮肤也相当不错……也不管丝黛拉会不会不自在,他就是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脱衣服再穿衣服的,一边扣着扣子一边没什么坐相的倒进沙发里,抬起了二郎腿十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以利亚艰难地张了张嘴,他想说些什么,脸上依然有着惯有的笑意,不过这次参杂了些尴尬。 “这么说我猜中了?”她很少这么咄咄逼人,不过是好奇心,她这么警告自己,天知道她为什么那么不舒服,“是你解除了她身上的封印,而且几乎没有人能够把斯图亚特家的女孩变成吸血鬼,那么我很好奇是谁转变了她。” “哇呜。”克劳斯大笑了两声,“逻辑能力真不错,这样看来一切都有了解释,我能联想到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以利亚?”他完全是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 “嗯……”以利亚笔挺地站在那里,如同接受审问,可他似乎是无法不去承认了,“是的,是我。”他终于说出来。 第44章 现在,丝黛拉无法不去想关于以利亚转变了安娜塔西雅的事。那些镜头她并没有经历但又如同放电影似的一幕幕展现在她脑子里,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以利亚转变了安娜塔西雅,而斯图亚特家族的特殊血液成分对于吸血鬼长老来说,虽然不足以至死也让他被封印了十年。就在此刻,她的心情变得很奇怪,就像有什么东西正顶到了她的胃。 丝黛拉走到了连体厨房的水池边接了一大杯清水,就像是极渴的人,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她想表现得更为自然一些,不过发出的声音却由不得让人浮想联篇。那更像是一声叹息或哼气。 她抬了抬眼皮,在触及到以利亚的目光时马上又转开了。她又看了一眼克劳斯,他刚刚还在以利亚身上的眼神几乎同时落到她身上。丝黛拉不由地动了动眉毛,将手里剩下的大半杯清水又倒入了池子里。 这又有什么呢,丝黛丝不由自嘲起来,话题是她引起的,一切都是她的好奇心在作怪,当她提及这个话题时早就已经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关于以利亚转变了安娜塔西雅,并且是他解封了安娜塔西雅的封印,没什么好奇怪的。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各怀各的心事,丝黛拉的,以利亚的,克劳斯的,其中就像有着无法说通的情绪似的。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会是这样的,从未想过自己的亲人不是坚持不与她相认就是如此急切地盼望着她死去。原本她认为自己只要能安稳度日就行了,明年的下半学期她就要为自己的择业焦头烂额,而上天原来早就给她准备了一个充满挑战的职业,女巫或者说吸血鬼猎人,听起来还挺酷! “这个问题看来挺严重?” 克劳斯第一个打破了沉闷,他的表情一直是轻松的,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而他只是将落在丝黛拉身上的目光又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克劳斯一口喝下了酒杯里仅剩的酒,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两个人,他亲爱的哥哥,正装模作样把一本古老的书籍放在腿上,就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 而这个斯图亚特家族的女孩――就像是遭受了什么打击似的不情愿地站在水池边,不仅仅只是求证她的姑妈被他的哥哥转化成了吸血鬼。他居然从中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怒气还有……类似失落的味道。 有趣,这个发现让他意识到自己居然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克劳斯认为自己一定是疯了。他需要酒,更多的酒,适当的情况下他认为自己还需要一些鲜血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渴望…… 渴望?同时,克劳斯开始关注起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起了一定性质的变化,这些变化不是来自那些该死的硝酸银,他的身体告诉他自已甚至没有一丝饥饿感,饱腹的感觉是那么美妙,那是源自斯图亚特家族特殊的血液。他当然还记得丝黛拉用她的血帮助他解脱了那些要命的化学试剂…… 对以利亚而言,这确实是一个尴尬的过程,他都以为自己不会再感觉尴尬了。可事实上这种感觉正侵袭着他,迫使他去回忆,当时,安娜塔西雅奄奄一息……他闭了闭眼睛,迫使自己不去回忆那些荒唐的过去,以及那些不怎么光彩又无法另他感觉到愉悦的日子。 “丝黛拉……”他欲言又止,抚摸着手里那本书的古旧书皮,并没有真的打算翻开,他的神情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可那双会笑的眼睛终于停留在了她脸上。 丝黛拉没有看着他,她只是低头不语,就像在她面前的地毯上有着多么有趣的图案似的。以利亚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弟弟克劳斯,他正坐在那里,露出一脸兴灾乐祸的神情,以利亚.迈克尔森居然也会有今天。 “我,我需要去联系工人,修补一下车库的地砖。”撒姆尔显然是想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他也是这么做的。 可克劳斯并不想离开,他依然坐在那里,“说说吧,以利亚,别那么害羞。”他甚至还在火上浇油。 “她当时快死了。”以利亚愣愣地看着面前杯子里的酒,“斯图亚特家族特殊的血液可以轻易杀死普通吸血鬼,但对长老来说只是封印。”这样的状态当然不是他喜欢的,这是他做的错事,有悖常理,因此他被封印并且,安娜塔西雅为此厌恶了他整整十多年,虽然不仅仅只有这些原因…… 终于,他的眼睛还是移到了丝黛拉身上,她依然没有看着他,他只是看到她与克劳斯快速对视了一眼,如有着旁人无法分享的默契。他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又像是过了许久,他才听到丝黛拉几乎是呢喃的声音。 “爱她,所以咬她。”她说。 蓦地,以利亚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这一刻好像静止了,不,他早就没有了心跳。更像是被人直接揭开了外衣一般,他只能端坐在那里。他从未对任何人提及,就连克劳斯也无法与他分享这份心事,只是这个女孩却直接说出来了,无情且直白。 丝黛拉重重地透了口气,胸腔里那种崩紧的感觉让她几乎透不过气,“你会怎么做?杀了她,把她的脑袋拧下来?”她只能用这么不礼貌的方式来对抗内心的不愉快。 以利亚好像理智了些,甚至他的神色也正迅速恢复,“没有和安娜塔西雅交手是一种遗憾,她可以随时进入这里,我们需要一点准备,克劳斯。”该佩服他吗? 就像是突然才清醒过来似的,克劳斯有些不怎么情愿地瞪大了眼睛,“这么看来,我又要无偿捐献出一幢房产了吗?”他轻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不过依然站了起来去打电话。直到客厅里就只剩下丝黛拉和以利亚,气氛马上又变得不一样起来。 “我会做得很干脆,尽量没有痛楚。”他居然还没有忘记要回答她的问题,这个回答异常无情。 “就因为她想杀了你?” “是解脱。”安娜塔西雅并不快乐,他是这么认为的。他甚至为当初的行为后悔不已,有些话依然还在他脑子里,他没有完全坦白,那是讽刺而且对他而言是充满着耻辱的。他喝了一口酒,终于他的脸上又带上了一些笑意,“可我不得不告诫你,丝黛拉,你的行为是极其危险的,如果不是你误打正着发现了克劳斯的情况下,你会为此丢掉小命。” “哦?”以利亚居然猜到了她的意图。起码,撒姆尔和克劳斯一定误解了,光看克劳斯热切的目光就不难猜出克劳斯认为丝黛拉不要命的出现在那个吸血鬼巢穴是为了救他。她该怎么解释清楚呢,想到这些,她又感觉到了口渴。 “对有些事,别那么执着,尽管这是斯图亚特家族的特性。” 好吧,她得把话题扯开。丝黛拉大大的透了一口气,在原先克劳斯的位子上坐下来,“我到是很想听听你过去的故事。”当然如果他不介意的话,丝黛拉在心里嘀咕,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真讨厌,她是想说点什么踢走恼人的心烦意乱。 “想听什么?”以利亚好脾气的问。 丝黛拉想了想,“唔――比如说,你和克劳斯的关系,比如说,克劳斯是不是经常用那些非常恶劣的方式对待你。”她在胸口比了比手势,在tvd剧情里就是这样,克劳斯对待兄弟姐妹的方式总是特别不温柔,如果让他腻烦,如果他不想过多解释,封印家人是他的处事方式,他都把这种伤害看成了理所当然发泄自己不满的方式了。 “嗯。”以利亚笑了笑,氛围一下子轻松下来,他同样比了比那个戳向自己心脏的手势。“他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家伙,做为一个兄长而言我更希望能看到他真正成长。” 丝黛拉的表情很奇特,就像恍然大悟似的,“多让人感动,这么说来你们的某些理念到是有些相同的。” “你很在意安娜塔西雅?”他突然问。 “她是我的姑妈,还企图杀了我。” “你知道我说的意思不光只是这些。” 那双眼睛盯着她的时候又有了让丝黛拉缺少氧气的感觉,就连说的话都充满着暧昧的味道,丝黛拉不敢再往下想,虽然她承认自己的心思又免不了快乐的扭曲了那么一下。 “我甚至感觉到了你异常的愤怒以及失望。”他又说。 这又是什么意思,丝黛拉感觉自己的头立即疼起来,他的试探让她倍感不安,直到她意识到以利亚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律师马上就过来。”克劳斯突然出现在门口。 没办法再说任何话题,气氛变得很尴尬。只是,丝黛拉的手机在经过了八个小时的宁静后终于响了起来,真是救了她的命!丝黛拉几乎是活蹦乱跳着跑过去接起电话的,然后听到切尼.森在电话里急切的声音。 “丝黛拉,丝黛拉,是你吗?”天,他就不能安静点吗?丝黛拉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耳朵一定是聋了。 “是的,切尼。” “丝黛拉,我必须告诉你,克莱尔不见了,从昨晚到现在,没有看到她出现。手机也无法接通。” “什么?”丝黛拉快速看着以利亚,她知道以他的听力完全可以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洛兹夫人那里呢?哦,不,再去找找……” “哪里都找遍了,没有她的踪影,没有人见到她。学校通知了洛兹夫人,他们还报了警。”切尼在电话里说。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发生了什么事?”克劳斯问。 “我要马上回西雅图。”丝黛拉的态度很坚决,她得回去,都是她的错,克莱尔一定还在生她的气,她不见了,克莱尔一定和那只吸血鬼在一起,说不定……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就控制不住要发抖,“以利亚,我要回去,马上。” “可是发生了什么?克莱尔不见了?”克劳斯当然也听到了切尼在电话里急切的声音,“那会有什么问题吗?我的律师……” “别管你的律师了,克劳斯,我一点不需要这幢房子。克莱尔身边有一只吸血鬼,她的症状一直很不正常,以利亚同意了我的说法。”她开始快速描述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如果克劳斯一定需要她解释清楚的话,包括他们试图让克莱尔和切尼言归于好以及她搞砸了聚会。 克劳斯表示出了无奈,他现在一定觉得自己甩了她是绝对正确的,“她就不能找一个正常点的男友吗?” 现在可不是抱怨这些的时候!“那不是还要拜你所赐吗?”他难道忘了他们的新奥尔良之旅他还插了一脚,他难道忘了他和克莱尔还发生了性关系。丝黛拉没好气地瞪了克劳斯一眼,她奔上楼收拾东西。 “由我陪你去。”克劳斯已经等在楼梯口。 “你?”丝黛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以利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去看他,可她就是看了。 “我还要留下来处理一些事情。”以利亚下意识地解释道,“之后我们会在西雅图见面。” 是处理安娜塔西雅的事情吧。事实上,这句话丝黛拉很想脱口而出的,不过并没有。 第45章 heavenandhell会所依然留着打斗后的痕迹,克劳斯可不会那么温柔的对待这些冒犯长老的吸血鬼,下手还挺重,好好的一堵钢化玻璃墙就这么毁了一大半。以利亚不动声色地弯起嘴角,走进去。 一路上畅通无比,太阳还没有下山,在没有了钢化玻璃保护的会所显得冷冷清清的,一些工人正卖力地打扫着。电梯停在五楼,以利亚在一扇门前停下,敲了敲。 “你好,安娜塔西雅。”以利亚一脸平静地看着为他开门的女人。 安娜塔西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让开道让他进去,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他们也没有多余的对话。以利亚熟门熟路的走到柜子边伸手按下柜子上带着金属座的水晶球。随之,柜子活动起来,露出一条走道。 “她还好吗?”他回头问安娜塔西雅。 安娜塔西雅只是轻蔑地笑了笑,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嘲笑道,“有时候我不得不去联想你的巫师朋友知道后会是什么反映。” “联想太多没有好处。”以利亚自信地直接往走道深处走去。 那是一个全白色全封闭的房间,正确的说是试验室,就连巨大桌面都是全钢化玻璃的。在办公桌面后站着一个深色皮肤的女孩,她正低着头看显微镜,在听到有人开门时,她抬起头。 那是一双漂亮的综色眸子以及标致的五官,她对以利亚露出了亲近的笑容。 “试验很成功,不管怎么说,我想这次的硝酸银子弹应该是切实可用的。”那个女孩开门见山的给他们讲述研究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杀伤力,克劳斯完全没有抵制能力。可麻烦就在这里,他恢复了,斯图亚特家族的血液帮了大忙。”她晃了晃手里的试管,那里有着极少的几滴血液。“你们来看。”她点开了墙壁上的投影仪,显示出一副正活动的细胞动态图。 浅红色的细胞粒正非常快速的吞噬着银粒子,然后又快速聚拢在一起把那些银粒子排到了最外面,如同油包着水的效果。 “所以,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安娜塔西雅依然是冷冷的,她从不给以利亚好脸色看。 “别让我重复,安娜塔西雅。”以利亚想都没想的拒绝,“只有丝黛拉可以换醒瑞贝卡,我需要她的介入,我们得做双重准备。” “克劳斯可不是省油的灯,只是一个小时时间他就杀了这里大半的吸血鬼。” “你会在乎这些?”以利亚的眼神可不怎么客气,他只是瞥了安娜塔西雅一眼,虽然语气依然平静,“安娜塔西雅不会在乎吸血鬼的存亡,或者在我脑海中的印象需要调整一下?” “那个女孩会再用她的血来治愈克劳斯。”那个女孩说。 “是的,艾薇,所以我们需要瑞贝卡。”以利亚将目光锁在艾薇身上,“那是一个失败的案例,但她是克制克劳斯最好的武器。” 艾薇深色的皮肤看不出是否是红了,但她的眼神却明显的晃了神,她看着以利亚的眼神都是热切的,就如同他的话就是她的信仰一般。 “瑞贝卡……”安娜塔西雅当然看到了艾薇的神色,艾薇对以利亚的心思让她厌恶地转过头冷哼一声,“你为什么不说她的出现会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为此,我正在研发解毒剂,不过还需要一点时间。我……”艾薇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歉意地撇了撇嘴。不过更快的以利亚已经阻止了她继续自责,他在她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无限柔情。 “我不会让你死的。”艾薇异常享受这种依偎在以利亚怀里的感觉,连同她的话都像在宣誓。 “我相信。”以利亚略显暗哑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充满着迷惑的味道,“再则,我带来了你父亲的消息,他很好,别担心。你们很快就能见面。” “真的?”艾薇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期待。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我在外面等你。”安娜塔西雅都没有征询以利亚的同意或不同意,径自离开了试验室。事实上,她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里。 “我需要斯图亚特女孩的血液,现在的存货都来自安娜塔西雅没有转化前,可惜不多了。” “这事交给我。” 以利亚从试验室出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安娜塔西雅正坐在自己房间里饮用着她的食物,边上另外放着一杯,那是给――她瞥了一眼从过道里走出来的身影,依然是西装笔挺的样子,但那样子着实让她心生厌恶。 以利亚关上了走道上的门,房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房间里正放着轻柔的音乐,就像一切都还相当美好。 “谢谢。”在拿起桌上的酒杯时,以利亚轻声道谢,“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承诺,别再让西雅图的吸血鬼生事。我很忙。” “我允许他们找点乐子。”这次,安娜塔西雅笑起来。 “你不会喜欢看到自己的侄女真的遭殃吧。” “我只在乎自己的感受,是你说的,以利亚。那么就别把关于丝黛拉的种种责任强加在我的头上。”安娜塔西雅假设性地看着他,“你不止是要我留住丝黛拉的命,是这样吗?” 以利亚看着她,他没有回答,就像说什么都是毫无意义似的,他的嘴角浮上来一层似有若无的冷笑。他还在奢望什么呢,或许他母亲对他的评价完全正确,表面正直高尚可实际上他什么也不是,他只是这个家族中的保姆,适时机的为克劳斯和瑞贝卡闯下的祸收拾残局。循环了几千年后,他认为更需要找寻一些平衡,这么看来,他确实并不高尚。 撒姆尔的短信打断了原先的沉默气氛,太阳快下山了,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时机。 “你执着的理由是什么,以利亚。”安娜塔西雅好像并不想放弃这个问题,“不会是,真的因为那个小姑娘吧。” “这是我的承诺。”以利亚抬了抬眼皮简单地解释。 “你的承诺?”就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安娜塔西雅毫无顾忌地笑起来,比原先冷漠的神情更俱讽刺意义。她笑起来的样子依然同过去一样,天真、烂漫,差一点就迷了以利亚的眼睛。 以利亚看着她,现实不允许他在这里耗太多时间,他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为了他曾经的许诺。“回头见,安娜塔西雅。哦,别忘了,今天是月圆之夜,别让她毁了我们的研究成果。”他回头看了一眼书柜的位置,离开。 河口地区的房子本来就稀少,想要找到那个地方并不难。这得多谢克劳斯的发现,他的剧情帮助了他们,一百年前河口狼人也只是传说,只是传说从来都不是没有根据的。 面前停着一辆房车,从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到车里开着巨响的音乐声。以利亚摇了摇头,一群不懂得节制的狼人。 “你想要怎么做?”撒姆尔问,他困惑为什么以利亚不选择让他动手,而一定要亲自出马。 以利亚笑了笑,“我很想会会他们,以特有的方式。”然后,他下了车。 房车里的音乐声依然很大,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车内只有一个人,而且能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他走上前打开门,“你好。科尔比?”他很自然地和车里的人打招呼,就像见到了老朋友。 房车里的人显然是一愣,不过在看着以利亚的时候立即警惕起来,他调小了音乐声,这样好多了,“你是谁?”语气并不客气。 “我是以利亚。”他介绍自己。 “我不认识你。”科尔比站了起来说道,“可我知道你是谁,从你打开门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你身上的气味。今天是月圆之夜,你真够胆量,以利亚。” “是的,很少有人有我这样的胆量。”以利亚歪了歪头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着自信。“从这点上来说,我将改写一段不起眼的历史。还有其他狼人在这里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科尔尔非常不客气地瞪着他。天已经都快黑了,在他看来眼前这只吸血鬼可来者不善,他明知道今天是月圆之夜。 “那么让我们来确定一下你是否认识一个叫艾薇.琼的女孩,怎么样?”以利亚完全无视了科尔尔的敌意,那种感觉像极了朋友聊天,而且他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警惕心,只是把手插在裤袋里随意地看着车子里乱七八糟的装饰。 听到这个名字,科尔比的脸白了白,他没有回答,只是粗重地喘了口气。 “啊!你想起来了。一年前你咬伤了她,为此她退了学,之后你也失踪了。”以利亚帮助他回忆,起码他很高兴这个狼人的配合。 “我不是故意的……我并不知道艾薇当时在那里……当时我在变身……我并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科尔比完全是有些语无论次了,当时他的脑子一片糊涂,事后才发现自己咬了人,咬的还是艾薇。他们曾是同学,互动还算良好,他可没必要闲着没事咬她一口,“她现在……还好吗?”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还活着。”以利亚慢吞吞又带着慵懒的语气表示,他甚至对这个狼人露出了善意的笑容,“只是每月的月圆之夜很难熬,她的体内将永久留有你的狼人毒素,这就是你带给她终生制的礼物。” “我很抱歉。”科尔比难过地说不出话来,都是他的错。 “唔――我想这句话你应该留着给她的父亲更合适。”他可无所谓这些无谓的道歉,不过他更想早点结束,“那么,现在,告诉我,你们的人去了哪?” “不,不,我不会告诉你的。”科尔比清醒过来,他再次看了一眼窗外以及时钟,快要到18:30了,只剩下一丝不多的余光,从他这里很快就可以看到月亮慢慢爬起来。 以利亚无奈地笑了笑,就像在耻笑自己的行为实在很愚蠢,他完全是在浪费时间。他靠近了一步,就站在这个叫科尔比的狼人面前伸手掖了掖胸前的领带。 “换一句话说,我让你能继续生存了那么久,我认为完全够了,很感谢你可以按我的计划顺利的活着。”以利亚又靠近了一步,他正盯着科尔比看,眼神中无限笑意,“对不起,科尔比,我认为现在我需要摘下你的心脏。”话音刚落,他如同钢铁一样的手已经插入了科尔比的胸腔里,并且那里传来了极细微的血管断裂的声音。当然,除了以利亚没有人会听到这些,音乐声很好的掩盖了这一切,而他的手从科尔比胸腔里j□j时,正捧着那颗还在努力跳动着的心脏。 没有惨叫,动作迅速且漂亮,这个狼人死了。 第46章 客机的头等舱里坐着两个互不理睬的人,可他们应该是认识的,因为隔板移门紧紧地关闭着,宽敞的空间只有两个人,伴随着飞机低沉的轰鸣声。 克劳斯肯定是生气了,丝黛拉能明确这一点,当她提到让克劳斯放过切尼的父母时,他就没再和她说过一句话。可她明明是在他心情最好的时候提及的,克劳斯.迈克尔森完全是在向她展示自己阴晴不定的性格。 “克劳斯……”天知道他对着她冷着脸冷了多少时间,她可从未对克劳斯那么低声下气过,可他到底要不要听她说话!丝黛拉直接把枕头扔在了克劳斯的脸上。 “我假设你应该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克劳斯睁开眼睛瞪着她,他还在生气,“你是认为有了和我谈条件的筹码?” “筹码?”丝黛拉后知后觉地才发现原来克劳斯生气的缘由在于他认为……“你认为我跑到那个吸血鬼巢穴里把你抬出来,是因为要和你谈放过切尼父母的筹码?”这到是该她表现惭愧的时候了,可她却突然不敢再说实话了,无法想像克劳斯如果知道她只身前往的原因只是想冒险见一见安娜塔西雅,而误打误撞才救了他之后会怎么样……那就让这份误会继续下吧。 “你认为我把你救出来是用来和你谈条件吗?”她的眉毛挑得高高的,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她都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了,“你明明知道那样做,我会因此而丢掉小命。” “确实,显而易见。”克劳斯继续瞪着她,不过火气明显小了些。 “你就是为这个理由生气吗?”这只老吸血鬼!“是吗?”她追着反问,看上去还挺嚣张,她都差一点从座位上站起来了。难不成克劳斯把她从几万高空扔下去,最好扔一飞机的人下去,他完全干得出来。想到这些,丝黛拉气呼呼地瞪着他不说话,“克劳斯,你不该这么做。即使你不这么做,切尼也会保护我,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那么说我又做了一次混蛋。”他心有不甘,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闷闷的。 “你可以尝试别再用威胁的方式,也别再使你的小性子,你的年纪不再适合使小性子。”丝黛拉拐着嘴,不过另她不爽的是她得硬着头皮保持良好的语气,她不会愿意这只吸血鬼做什么相对冲动的事,比如说去后面的经济舱随便抓个什么人当食物……想到这个可能性,丝黛拉努力咽了口口水。 克劳斯又不说话了。他靠在宽大的椅子里闭着眼睛,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片刻后,他才睁开眼睛斜视着她,“你都没有和我说过克莱尔的事,她正在交往一只吸血鬼,而你和以利亚却说了。你就那么信任他?” “克劳斯!”这个人的思维模式怎么那么奇怪,还有完没完!丝黛拉明显不怎么高兴,“我已经说过原因了,克莱尔和切尼一直不对盘,他们互相有误会。切尼不喜欢克莱尔表现出来的对吸血鬼的热衷。再有,你不在西雅图,走的时候都没有打一声招呼,不是吗?”现在轮到她兴师问罪了。 克莱尔不甘心地撇了撇嘴,在这个问题上确实好像没什么可争的。“吸血鬼长老在做事之前没有向别人报备的习惯。”可他还在硬撑。 “哦--”丝黛拉终于没忍住,她冷笑了一声并环抱住了自己的胸,“所以,那还是我的错,是这样吗?”因为是吸血鬼长老,所以做事前不用说一声,那么他们在这里废什么话呢。 “ok,下一次或许我会告诉你一声。” “谢谢!”丝黛拉翻了个白眼,她又不稀罕,爱说不说。 “可你喜欢他。”片刻的安静后,克劳斯突然说。 “什么?” “以利亚。”他提到这个名字时表情异常严肃,“你喜欢他,他的一切都在吸引你。”他的手指正轻轻划在丝黛拉脸颊上,她却微微地让开了一下。克劳斯的眼睛眯了起来,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在他心底,连同他的眼神一同变得暗沉下来。 丝黛拉顿时胀红了脸,就像被人突然说穿了心事一般强笑道,“说什么……”可她没办法再说下去,因为他的脸就在她面前,离得她如此的近。 她知道他的唇先是落在了她的鼻尖上,然后他的唇碰到了她的唇……他的唇齿间有着刚喝过的威士忌的酒味,淡淡的……他轻轻地吸吮着她的唇瓣,尽量不让自己锋利的牙齿碰到她。 丝黛拉整个人的思维就像停止在了那里,也没有反抗,她能感觉到克劳斯的舌尖已然碰到了她的,凉凉的。她当然没有和吸血鬼接吻的经历,那是种诡异又不得不让人贪婪的想要继续下去感觉,他的气味以及他轻轻地吸吮都想是带着魔咒的…… “你的气味,对吸血鬼是一种折磨!”终于,克劳斯咬牙切齿地放开她,他那双浅蓝色的眼眸正打量着她的神情,看上去他还很满意丝黛拉表现出来的无助与沉醉似的。 她的呼吸又回来了-- “你也曾这么吻过克莱尔?” “你不会想要听这些的,别破坏气氛。” 这样的话让丝黛拉的胃不自在地扭了扭,是啊,她为什么要在乎这些。克劳斯吻了她,他吻了她。她算什么,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突然她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就当着他的面。她不该让他吻她,那个该死的克劳斯吻了她的唇!而他却把她的朋友狠狠地甩了,一边又尝试和她调情! 深呼吸,丝黛拉再次开始深呼吸…… 几秒钟后,丝黛拉蹭地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来,她要去卫生间! 在她拉开移门的时候,她还听到了克劳斯得意的笑声,那么放肆,就像终于被他得逞了似的。丝黛拉几乎是冲进头等航卫生间的,这里很干净也很安静,并不算狭小的空间起码足以让她好好平覆下心情。她的脑海里依然全是刚才克劳斯吻她的一幕,她咬着自己的唇,那种凉凉的感觉是真实的,还有威士忌的余味…… 镜子里的丝黛拉依然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如同极度缺氧的鱼,她的脸颊微微发烫,那里正透着暧昧的粉色。他说,她喜欢以利亚,所以他吻了她? 心底有着一丝羞愧与无助,丝黛拉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她使劲将水龙头里的冷水扑着自己的颜面。这种感觉不仅仅是羞愧那么简单,最糟糕的是她更慌乱于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羞愧。她更像是一个经不起诱惑的孩子…… 撒姆尔已经将车开上了高架,一路上以利亚都没有再说什么话,而是专心清洁着自己沾满粘糊糊血渍的手。他们要做去机场,还需要赶去西雅图,这是以利亚的计划中极必须的一部分。 头等舱休息室里很安静,撒姆尔去了卫生间。以利亚在进入时只是动了动眉毛,他自然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离起飞还有二十分钟,那么代表还有时间。 “有什么事吗?安娜塔西雅。”他径自走向一张宽大的沙发上坐下,并对着空气询问。 “啊!”安娜塔西雅从拐角处走出来,一直走到以利亚面前坐下,“想和你谈谈。” “我以为我们已经完成了谈话。”以利亚平静地看着她。 “我想告诉你,艾薇还是老样子,月圆之夜的痛楚。在为她度身订制的小房间里,好在小狼嵬无法打破双层钢化玻璃。”她很少会对以利亚说那么多话,可态度依然不怎么好。 “我解决了科尔比,完成了对艾薇的承诺。”以利亚笑了笑,可显然他不想再提这件事。 安娜塔西雅善解人意的没再追索下去,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过她很快表明了来意,“我想你会愿意帮我一个忙。” “哦?”另安娜塔西雅亲自出面可不多见,以利亚全身放松地靠向沙发,他好像来了兴趣,“这看起来更像是我的荣幸,说来听听。” “艾格伯特,你一定不陌生。他一时冲动转化了一个人类。”安娜塔西雅说,“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 “吸血鬼不能随意转化人类,这是法则,安娜塔西雅。那个人类叫什么?”这才是他想知道的。 “克莱尔.洛兹。” 以利亚停顿了一下,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安娜塔西雅,如同需要在她脸上找寻出真实答案,不过他还是温和地笑了笑,“那么,这件事交给我就行。” 安娜塔西雅也笑了,并且摇了摇头,“以利亚,如果克劳斯无法做到手下留情,那我就杀了丝黛拉。” “理由是什么?”以利亚立即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的时候脸上如同克劳斯一样透出另人畏惧的阴冷,“你的要求很简单,你想要得到赦免,可安娜塔西雅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一个吸血鬼的生死了呢?就因为艾格伯格和你的关系良好,所以另安娜塔西雅.斯图亚特开了先例?” “原因很简单,我宁可相信克劳斯,也不愿意相信你。不过只在于我没有任何选择的情况下。”她说得毫不客气。 然后,她的脖子被以利亚一把抓住,没有人看清其中的过程,也没有人能来得及阻止这一切发生。安娜塔西雅整个人直接被按在了墙壁上。 “就在刚才,我还在想是不是应该帮你,安娜塔西雅。你知道自己无法战胜我,可你太没礼貌了。既然已经成为了吸血鬼就得遵守吸血鬼的法则,我是吸血鬼长老,你该放尊重点。”以利亚的眼睛里满是警告,他很少说这样的狠话,他能这么说,说明他已经很生气了。 确实,安娜塔西雅.斯图亚特知道的太多了,她甚至不会像其他吸血鬼有对长老生来的惧怕。那么,也就是说,她必然会成为他的麻烦。 安娜塔西雅并没有害怕得发抖,她只是凄厉地看着以利亚,就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咯咯地笑着,“你不会杀我的,因为你知道我还有用。可什么时候才是你终结谎言的时候呢?” 残酷地笑意就浮在以利亚的脸上,他都没有想过要去反驳什么,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已。 只是下一秒,以利亚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扎进自己胸膛的匕首,他都能感觉到来自自己胸膛里麻麻的痛楚,那种痛楚很真实,也很熟悉,他当然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他的血液正慢慢停止了流动,那些原本不属于他,只是掠夺来的血液在体内正慢慢失去动力,他那早就失去跳动本能的心脏被刺穿了,而这份刺痛越来越强烈,直至全身无法动弹……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以利亚是个讲信用的人,可他不该利用艾薇,更不该向我隐瞒艾薇还活着的事实。”撒姆尔就站在那里,他的手上还握着那把j□j以利亚心脏的匕首。 第47章 一直到飞机降落丝黛拉都没有再和克劳斯说话,能说什么?讨论一下他为什么要吻她?她一直窝在自己的位子上假寐,可一闭上眼睛她就能想到克劳斯刚才吻她的一幕,她得强打起精神来,她在心底不停地告诫自己。然后一直到丝黛拉被空乘的播音惊醒,她居然能够睡着,而且身上还盖着毯子…… 西雅图已经是深夜,外面的风凉凉的,一下飞机丝黛拉就重重打了几个喷嚏。顺手从包里拿出了电话,开了机,她一直跟在克劳斯身后,他们应该会去机场停车库,那里还停着以利亚的那辆野马福特,去新奥尔良的时候他们把车在了车库里,但愿他能把车钥匙交给克劳斯了。 “切尼会来接我们。”克劳斯才想到要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切尼?”丝黛拉不明白了,“他什么时候轮为你的司机了,而你还用他的母亲要挟他?” “我会处理好的,亲爱的。”克劳斯心情很好似的一直往前走,对丝黛拉的道义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说不定就算我做什么,切尼也不可能原谅我了。他现在已经完全被你俘获成你的朋友了,嗯?” 这是什么话?丝黛拉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这是我造成的?”她的嘴可不饶人,而且还有那种闲闲的表情,好像此刻她的脸上正写着‘你活该’。 切尼.森果然是来接机了,丝黛拉只看到克劳斯在手机上发了一个条消息,一出接机楼就看到切尼的车停在出口处。现在,她都不想给切尼好脸色了,他就那么容易妥协吗? “完全没有克莱尔的讯息。”一见面切尼就这么说,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手机关机,没有一点讯息,也没见她在推特上发什么消息。” 丝黛拉和克劳斯对视了一眼,一路上她都在担忧这个问题。 不过克劳斯显然又误解了她的意思,他们上了车,丝黛拉寄上了保险带,克劳斯开口说,“切尼,兄弟,我想告诉你。为了感谢你的尽心尽力,从现在起,你可以随时和家人联系。”他向她挑了挑眉,还不够?“当然,我还是十分需要你的,我的朋友。你在西雅图的学习费用,我依然愿意承担。这是我向你表达的诚意。”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理所当然的,就像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恩赐,虽然他这么说,但别人完全不能有理由拒绝似的。 丝黛拉看了切尼一眼,他正把着方向盘爱理不理的样子,这样也说不过去,起码得给点面子。而且她还为此撒谎了,丝黛拉从坐后轻轻拍了拍切尼的肩膀,“嗨,切尼。克劳斯的意思是说对威胁你家人的这件事上,他做错了。”她的意思很明显,想让克劳斯,一个吸血鬼长老说抱歉,想都别想,他能当着你的面这么说真的已经不错了。 切尼大大地透了口气,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虽然依然不是很情愿,“谢谢你,丝黛拉。” “别客气。” 克劳斯看着他们互动,挑了挑眉。这件事最终决定在于他,而看上去更像丝黛拉才是主导,切尼不是谢他,而是谢丝黛拉。好吧,有些事作为吸血鬼长老的他不应该太计较。 “克劳斯说,吸血鬼不能随意转化人类,必须有正当理由或经过长老们的同意。”丝黛拉把话题扯到关键点上,这是她一路上一直担心不已的事,如果她们没在聚会上不欢而散,可能事情就不会那么糟糕。她免不了又要责怪起自己。 “你在担心克莱尔已经遇害了?”切尼一边开车一边问,可他摇了摇头“我可以明确一点,丝黛拉,克莱尔没有死。现在只有一种可能,她已经转化成了吸血鬼。” “什么!”丝黛拉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她显得更坐立不安了,她马上想到在新奥尔良时撒姆尔追踪克劳斯时的巫术,那么切尼的话确实是有可信度的,“那会怎么样?”她急急地问。克莱尔死了,她成了吸血鬼,从技术层面上来说吸血鬼确实是应该属于死亡的生物,丝黛拉感觉到内心的酸楚正涌上来,就像她真的失去了克莱尔。 “我也――我也不知道。”切尼一边开着车一边大大地透了口气,“我说过,她这样迟早有一天会出事,只是没有想到那么早。别让我知道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新生吸血鬼的破坏力巨大,否则,我会除了她。” 这说法听上去挺残忍的,而且在丝黛拉听来那么不留余地,她不仅打了个寒颤,恳求道,“切尼,克莱尔是我们的朋友,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她确定自己的语气都是颤抖着的。 “可你怎么会知道她之后会变得怎么样,人类生前的特征与情绪将在成为吸血鬼后被无限放大数倍。新生吸血鬼很难控制这一点,除非转化她的人足够负责。”一直沉默在一边的克劳斯突然开口道,“这件事交给我去办。” 那不是代表克莱尔真正完蛋了!她甚至能联想到克劳斯会怎么对待克莱尔! “克劳斯……”直觉,直觉让丝黛拉需要阻止克劳斯,或者请求他也行,完全为了克莱尔,她希望他能看到和克莱尔有过一份情义上放过她,“如果说,克莱尔真的变成了吸血鬼。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处理?” 克劳斯歪着头想了想,他的脸上不再有嘻皮笑脸或其他情绪,“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亲爱的,我必须要说明这一点。吸血鬼世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那是一个有规则的世界,并不是像小说以及电影中那样可以在大街上随意咬人。我们必须保持它的隐秘性,否则会带来灾难,新生吸血鬼很难控制,它们易怒,不懂得节制,不善于隐藏尸体,更容易让我们的世界暴露在公众面前。” 呵――这话一点都不像是克劳斯说的。他是在说废话吗?因为要带着隐秘性,因为要保护吸血鬼世界不被曝光,所以他做了编剧把自己的故事搬上屏幕? 丝黛拉的冷笑很好的证明了她目前的想法。当然,克劳斯感觉到了,他笑起来,“所以说,我是个混蛋。” 丝黛拉开始不说话了,她在生闷气,生自己的闷气,生克劳斯的闷气。不过切尼到是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就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如果是以往丝黛拉会抓狂的抓一本书或其他什么东西直接扔在他脸上来止住他奇怪的笑,不过现在,她一点都不想理会。 “我都记不清楚上一次审判大约是什么时候了。如果那个转变克莱尔的孩子不是个新手,那他应该学会怎么解释或者如何保证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有保障的。”克劳斯阴沉沉地说。 除了担忧还是担忧,丝黛拉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路灯,“你会杀了她吗?”她轻声问。 克劳斯并没有回答丝黛拉这个问题,一路上更多的是沉默,他调着切尼车里的音响,开得很大声。现在谁都需要这样的音乐声,起码可以掩盖彼此的心烦意乱。 切尼把克劳斯送回他的房子,在克劳斯下车时丝黛拉再想说些什么的,只是她看着他的背景突然说不出话来,能说什么?求他能放过克莱尔?或者一意孤行用自己人类的身躯去和一群吸血鬼争斗?她已经做过一次傻事了,在新奥尔良,如果她没能把克劳斯和自己逃出那个吸血鬼巢穴,很有可能她已经死了。 克劳斯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只是冲着丝黛拉露出习惯性自信的笑容。没有邀请他们去屋子里坐坐,没有goodbyekiss,就像飞机上那个突然而至的吻只是错觉。 丝黛拉咬了咬下唇,关上了车窗将自己重新窝进座位里。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突然跑到新奥尔良的原因了吗?”等车子开上公路,切尼才开口问,“走得那么急,只是为了让克劳斯回心转意放过我的父母?以利亚和你说了什么?其间发生了什么?” “不,切尼。我不想谈这个问题。”丝黛拉拒绝道,在她来发生的一切都完全像是一个意外,她一点都不想在现在这种心境下说起在新奥尔良发生的事,甚至不想谈关于克劳斯会怎么处置克莱尔,以利亚……想到以利亚她的心情更糟糕了些,她也不想谈以利亚。“对不起,别说了,好吗?”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我们不用干点什么吗?” 能干什么?“我只是个人类,正确的说虽然背着那个该死的家族诅咒,或许以后我会很强大。但是现在我还是人类。”丝黛拉快速地说着,语气里都是要命的情绪,“我要做现在自己该做的事,考试!”呵――真是的!幸好新奥尔良之行只是经历了两天半时间,那么她还可以参加她的期末考试,还有什么比准备考试更为重要的事吗?那些吸血鬼们带给她的烦恼就让它们全都见鬼去吧!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用担心以利亚用什么方式搞定她的考试以及成绩单,这感觉太棒了。这么想总可以吧。 “ok,这样太好了。”切尼把车拐进了学校,后面的事后面再说,不过现在另他放心的是克劳斯目前来说并不会真的杀了克莱尔,这是他的直觉。 第48章 “哦――丝黛拉!”一进宿舍,苏珊便把丝黛拉给抱住了,她简直是要疯的节奏,“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快担心疯了。克莱尔也不见了,你一定知道了吧。” “是的。我知道了。”丝黛拉牵着苏珊的手走进去,放下包,然后观察整个房间,一种异样的感觉让她打了个冷战。或许只是她不够强大,或许只是心理暗示,这里被切尼下了巫术,吸血鬼无法进到这个房间里来,如果克莱尔真的成了吸血鬼的话,同样无法进入。她牵着苏珊坐下来,“没有一点克莱尔的消息?”她再次确认。 “没有。”苏珊确定的说。 说还是不说呢,丝黛拉依然在犹豫,虽然一路上都在考虑这个问题。难道让她直接告诉苏珊小心克莱尔,她是个吸血鬼……“呃,苏珊。”她缓慢的开口,“你知道,克莱尔总是喜欢玄乎乎的东西。” “是的,怎么了?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唯心主义或唯物主义有时候并非是完全冲突的……” “苏珊,苏珊。”丝黛拉制止道,“听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一些事情,我很感动我们的女学生会主席并不是一个纯粹的维物主义者。那么,我是说,你会不会相信一些奇怪的说法,比如说巫师、吸血鬼、狼人、鬼魂或随便什么无法说通的超自然生物?” 苏珊看着她,突然笑起来,“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所不知道的,丝黛拉。鲍尔教授曾说过古埃及法老的诅咒,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有人用科学的解释那叫病毒,但是谁知道呢?” 那么说事情简单多了。 “那么,我们假设,如果你发现了克莱尔,别迫不及待的上前抱住她,可以吗?”这是丝黛拉认为的最为婉转的话了,她在等苏珊问她为什么,只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苏珊歪了歪头,她在思考丝黛拉话里的意思。“你是说……超自然生物?” 苏珊的反映到是让丝黛拉吃了一惊,她都不知道接下去怎么回应才是正常的,可她还是点了点头,“没错,我是在说超自然生物。”她继续试探苏珊的神情。 “这就是你们一直瞒着我的事情?”苏珊又问。 这下就连丝黛拉也不得不佩服起苏珊了,谁都知道他们的女学生会主席有多聪明,不过最主要是从未想过事情会如此顺利,“要知道,苏珊,很多事情无法解释,会被认为是疯子。” “呵――”苏珊笑了,“我一直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可我没想过是关于这些的。我只是认为我们之间怪怪的是因为詹姆斯的关系。” “当然不是。”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克莱尔很有可能是被那些……那些超自然生物抓走了?她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苏珊继续提问。 苏珊怀疑的神情让丝黛拉哭笑不得,确实匪夷所思,在苏珊眼里她一定成了疯子。“我会向你证明的。”她嘀咕着拿起了手机,快速地给克劳斯发了个信息,内容是‘请到我的宿舍来,有急事’。然后她们坐在那里静静地等。 苏珊将信将疑,不过她再没有追问什么,丝黛拉的神情看上去并不像是纯粹的撒谎,她和克莱尔之间神神秘秘的悄悄话确实让她曾经怀疑过。这么看来好像周围的一些人都是奇奇怪怪的,包括切尼以及派恩。正当她要发话的时候门被敲了两下。 丝黛拉急不可耐的跑去开门,只是那个人明显是无法顺利进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就像她们宿舍的门上装了无形的玻璃。 “我收到了你的讯息,于是――”克劳斯用质问的神情看着丝黛拉又看看门上的阻挡,意思是,什么意思? “进来吧。”丝黛拉说。 苏珊突然神经质的从坐位上直接蹦了起来,快速退到了墙边,她看上去一脸震惊而且几乎合不拢嘴。 “最好别让我认为,这就是所谓的急事?”克劳斯看了一眼苏珊,没好气地瞪着丝黛拉问。 “有些事我无法解释清楚,克劳斯。”丝黛拉表现得很无辜。 “这么说来我到是派了个大用场。”他讽刺道。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苏珊突然表现得异常的紧张而且不敢置信地盯着克劳斯的脸,“这是在拍戏吗?你是?约瑟夫.摩根?” “我就知道。”克劳斯都懒得再去解释,他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靠在丝黛拉宿舍的床铺上。 丝黛拉跑过去把克劳斯穿着鞋子的脚从自己床铺上放下来,“苏珊,他不是约瑟夫.摩根,正确的说他只是找了和他长相相似的约瑟夫.摩根来演绎他的故事,尼克劳斯.迈克尔森,你对这个名字一定不会陌生。” “哦――”苏珊抽着冷气,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你可以选择把刚才说的话全忘了,或者选择相信。”丝黛拉依然关注着苏珊的神情,她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似的,另丝黛拉感觉后悔了,或许这么做原本就是错误的,“而且你得保证不再让其他人知道,包括詹姆斯。”可她必须得说明一些事,否则苏珊就太危险了。 “派恩和切尼知道吗?” “是的,派恩知道,切尼是个巫师。” “哦,我的天!”苏珊张大着嘴,她无法相信这是真的,真实存在或者是丝黛拉胡编烂造,可她又看向克劳斯,这个人有着约瑟夫.摩根相似的脸,而且,他说他叫尼克劳斯.迈克尔森。她亲眼看着他无法顺利进行她们的宿舍……这一切都太疯狂了。 克劳斯看了一眼天花板,明显不认同丝黛拉的做法,“最好的做法是把你的记忆抹去,这点我乐意效劳。可如果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那么结果就会很惨。” 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丝黛拉瞪视着克劳斯。 苏珊立刻闭上了嘴巴,懂得明哲保身是聪明的举动,可她的心依然还是扑扑直跳,“这……这……这么说来克莱尔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吸血鬼,而我们需要做一些防范措施,比如说马鞭草或木桩之类的东西?” “那些东西都没有用,苏珊……” “正确的说不需要。”克劳斯打断了丝黛拉的话,“新生吸血鬼最害怕阳光,他们不可能行走于阳光下,这里有巫师的保护,只要你们不随随便便邀请人进来。”或许他认为没必要在这里继续耗下去,于是站了起来,用那种吸血鬼最快的速度,“不过西雅图的阳光是奢侈品,谁知道呢。”他补充道。 “对不起,今天的事。”只是以免自己被看成疯子,而必须让苏珊信服。丝黛拉送他出去,“你会怎么做?”这是她自从克劳斯下车后一直想问的。 “嗯,你专心做你自己的事就行。”克劳斯的态度很随意,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没有笑容,没有故意逗她生气或故意说一些让她无法接受的话。看起来还有些不耐烦,而且用了吸血鬼的速度直接消失在她面前,没有说再见。 丝黛拉呆立在门口,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下来。或许,只是心血来潮。起码现在克劳斯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他不就应该是那种以自我为中心,骄傲、孤独、自负的男人么。丝黛拉大大透了口气,走进去,关上门。 接下去的日子,依然没有克莱尔的信息,一丝都没有,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就连克劳斯也信息全无。周围的人都在忙忙碌碌,期末考试就在眼前,还有酒会,克莱尔最热衷的活动,可惜她不在。 和苏珊分享了秘密后丝黛拉的心情稍微好了些,起码她们有了话题。苏珊够理智够聪明,可她最近的心情并不好,她和詹姆斯吵了一架。苏珊的性格绝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类型,她很独立也很有主见,可正是有时候太过有主见了才会对詹姆斯的拈花惹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克莱尔那时候还认为苏珊能治好詹姆斯花心的毛病呢,可看来这也成了一种奢望。 切尼和派恩最近也在闹别扭,具体的丝黛拉并没有多问,只是派恩没再和他们在一起了,相反和海莉走得很近。苏珊认为派恩对海莉产生了兴趣。 “等着瞧吧!”苏珊一边吃着自己盘子里的意面一边踌躇满志地说。 “他这么做不道德。”切尼瞥了丝黛拉一眼。 嗯,为了他的正义感,丝黛拉也该表示出感激之情。 “海莉对派恩可没怎么上心,她只是不喜欢他总和你在一起。”苏珊还在一边念叨。 “嗨!派恩,不一起坐吗?”丝黛拉故意叫住拿着餐盘的派恩,她当然看见海莉正朝他们这里看过来。 “啊,嗯。”派恩挺意外的,“不了,海莉刚才叫我过去,我已经答应了。”他的表情很自然,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就像他从未粘着丝黛拉。 这才是丝黛拉怀疑的,她怀疑的看着切尼,切尼同样也关注到了,他有些沉默下来。 “一切都会过去的。”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气氛有些奇怪,苏珊抬起头看着他们俩,轻轻咳了一声,“需要我去维妮那里吗?”她识趣的问。 “不,不需要。”丝黛拉反到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她并没有想要打算把苏珊支开的意思,“你都没想去詹姆斯那里。” 苏珊摇了摇那头棕色的卷发,“不,我还不想那么快原谅,虽然我承认我很喜欢他,但是不代表会无休止的宽容下去。” “我还以为你……不会介意呢。” “不会介意什么?自已男朋友的拈花惹草?”苏珊干笑了两声,凑过来,“告诉我,丝黛拉,你是怎么能忍受这些的?” “你真的想知道吗?”丝黛拉纠起了整张脸,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我们更该关心一下失踪了的克莱尔以及变得奇奇怪怪的派恩。” 苏珊惊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并且又把目光放在派恩.昆西身上足足有五秒,“你是在怀疑派恩被迷惑了?” 切尼轻叹了一口气,他还在生丝黛拉的气,她不该把苏珊也扯进来,“那么你们认为呢?” 丝黛拉不由地瞥向派恩和海莉的位子,他们看起来有说有笑的,“你我都知道派恩是什么样的,你是想告诉我他厌倦了?在他,在他吻了我之后?”她确实有些小小的不愉快,任凭谁都会这样吧,吻了她,即不承认也不否认,或者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她突然又想到了克劳斯。 “哦,你生气了!真乏味,怪不得詹姆斯会变心。”苏珊满怀同情的开着恶作剧的玩笑。 “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切尼同样笑起来。 “对,没错。”丝黛拉确实不开心,可她们居然在嘲笑她,她叉着盘子里的蔬菜沙律,就像急需要发泄似的,“可现在更重要的是考试,然后是期末酒会,我到想看看我的那位亲生母亲看到我自然无比的出现在酒吧时会是什么表情。啊!如果我的心情还是无法好转,那么我会要求你想办法找到克莱尔。克莱尔很生气,而生气的成份大部分是因为你!” 切尼不再笑了,他性感又粉润的唇张了张,无限委屈地瞪着丝黛拉,因为他?说得好像是他的责任似的。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丝黛拉小声嘀咕,“大不了可以和克劳斯商量一下加你的工资,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他会爽快答应。话说,克劳斯没有要求你为他进行一些追踪魔法之类的吗?”她又在提克劳斯了,那个该死的老吸血鬼。 只是,切尼的嘴立即合拢在了一起伴随着苏珊习惯性又异常明智地猛点了点头。 第49章 接着就是考试,几乎是全身心的投入,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别的事,克劳斯说把克莱尔的事交给他做,那就让他去吧,只要他不伤害克来尔。除了现在克莱尔失踪这些事外,好像他们又回到了去年期末时该有的样子,考试,然后学生们在一起嘻闹互动。 参加酒会的人还是不少,萨莱娜酒吧从来都没这么满打满算过,况且这里还不算很小。奎妮.金斯利在酒吧前忙里忙外,她连看都没看丝黛拉一眼。派恩和海莉在一起,他一边帮忙柜台的事一边还和海莉聊着天。 丝黛拉依然不是太高兴,她知道这样很不正常,派恩能够找到适合的对像是好事,只是不是以这种方式。她都想不到会是谁迷惑了他,如果就连派恩身边也隐藏着一只吸血鬼那才是真正需要担心的。她只是去了一次新奥尔良而已! “瞧,我们的布置还是挺成功的。”苏珊得意地在高脚凳上摇晃着双条腿。 “是啊,除了还没有克莱尔的任何消息。”丝黛拉烦躁不安地喝了一大口苏打水,她已经决定不再碰任何酒精了,不再以任何方式任何理由让自己喝醉,想想就生气。 “丝黛拉,放松点。”苏珊说,“看到我们的布置取得的好成绩克莱尔会高兴的。” “已经整整两周了,苏珊。”丝黛拉看了一眼正走过来的詹姆斯,不说话了。 苏珊同样沉默下来,不过詹姆斯并未在她们这里停留,一直往窗户边的座位去了,那里坐着一大堆大一的漂亮女生。 丝黛拉将目光重新移到苏珊身上,她的目光就像在询问‘怎么回事’?可苏珊只是冲着她挑了挑眉,她表现得心不在焉。丝黛拉不确定地又看了一眼詹姆斯那边的方向,他和漂亮风骚的罗珊妮坐在一起,看似亲密,罗珊妮看上去十分陶醉和骄傲。 “你们?怎么回事?”丝黛拉惊讶道。 “如你所见。” 这样的结果让丝黛拉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你和詹姆斯完了?” “是的!” “那么严重,你一直爱着他,苏珊。”她还想再确认一次。 “是的!”苏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鸡尾酒杯里的樱桃,就像她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我告诉过你……你同样不能忍受花心的人吧,丝黛拉?大家都认为我们挺奇怪的。看,詹姆斯.鲍尔到哪里都受女孩们的喜爱。” 这确实是可以成为生气的理由,丝黛拉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苏珊调皮地挑了挑眉毛,就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啊,我该去看看维妮,她叫了我一起玩牌。”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玩牌了?” “你就把这话当成是我的借口吧。”苏珊笑得很暧昧,目光穿过丝黛拉的肩膀,切尼正向她们走过来。“你们很合适,我现在也这么认为,切尼.森很出色,又很帅,你们在一起非常默契。” “苏珊?” 误会丝黛拉和切尼是一对的可不在少数,他们总是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作功课,一起讨论事情,包括切尼.森总是毫无节制地问询周围的人‘丝黛拉去了哪’。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对彼此是真的不来电。 “你就不能找个地方好好呆着吗?我在这里又不会丢。”丝黛拉一开口就数落。 “事实上,我找你确实有事。”切尼看了一眼周围,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丝黛拉从高脚椅上下来,看了一眼苏珊,她已经坐在维妮她们一起开始玩牌了。而她则是跟着切尼到了门外,“出了什么事?克莱尔有消息了吗?” “不不,是另一种奇怪的力量。”切尼看上去紧张而且神秘兮兮的,“可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我原本依然在追踪克莱尔。” “你发现了什么?” “我得去证实,如果天亮之前我没有回来你就去找克劳斯。” “什么!”这下连丝黛拉也紧张起来,这算什么话,临终告别吗?她一把拉住了切尼,“你在说什么呢,切尼。为什么一定要去证实,你明明知道会有危险……” “那是信号,丝黛拉。”切尼一点没在开玩笑,“是巫术信号,说明附近有巫师正在受难。” “那也有可能是陷阱。”丝黛拉瞪大着眼睛,她不可能放切尼一个人去,“我和你一起去。”她很快下了决定。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游戏吗?”现在轮到切尼后悔了,他完全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他干嘛一定要选择来找丝黛拉呢。 “你知道我没办法让你一个人去那里。”丝黛拉就是这样的,她想知道的事就会认准了去做,除非别告诉她,“吸血鬼长老们可不会由着手下乱来的。”丝黛拉表露出来的一种另人无法忍受的优越感让切尼直翻白眼。 “一起去,但你得听我的。”切尼只能被迫接受。 他们走得并不是很远,正确的说只是绕到了学校后面,可那里是一片墓地。正常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在这里停留,可切尼却一直在往墓地深处走。 有好几次,丝黛拉都想要询问,切尼严肃的表情让她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她甚至在想切尼是不是也被控制了精神,如果她现在往回走是不是切尼会马上停下来捉住她…… 突然,切尼在一个墓碑前停了下来。丝黛拉差一点整个身子撞上去。 “出了什么事?”她睁大了眼睛问,周围阴森森的,一点声响都没有,丝黛拉意识到跟来完全是错误的。 “嘘――”切尼用一个手指制止丝黛拉出声,他静静地听着,然后慢慢的而且是几乎没有声音地绕着这个墓碑走。一直到墓碑后,一道缺口呈现在他们面前。 丝黛拉吓坏了,因为切尼一把抓住了她,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只知道在这种环境下被人一把抓住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切尼拉着她一直往这个缺口里走,这里更像是一个小型的山洞。 他们一直往里走,根本看不到自己脚下走的是什么,周围又有些什么。直到切尼再次停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丝黛拉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而切尼只是盯着走道里看……突然走道亮了起来,看来是切尼用意念点燃了过道里古老的蜡烛,对他而言是个小魔法,可好在终于能看清楚周围的情景了。迂回狭窄的走廊以及一道道的门,门,门,几乎走几步就会相隔一扇门,每一道门后面如同都埋藏着一个灵魂,丝黛拉仿佛都能听到有重重的叹息声,可她能确定这是她自己在吓自己,那明明是她自己的粗重呼吸声。 “切尼……”天,这里居然有回音。 切尼突然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样可不像是斯图亚特家的女孩。” “斯图亚特家的女孩不代表习惯于掘墓盗墓。”丝黛拉翻了切尼一个白眼。 丝黛拉越来越肯定这是一个恶作剧,周围没有一丝让人难以忍受的血腥味。只是在看到走道尽头的棺木时,她的全身细胞都开始狂乱地叫嚣,它并不是陈旧的,就像是有人故意把它放在这里。丝黛拉正在犹豫切尼会不会把它打开时,他已经这么做了。 棺木被打开,丝黛拉感觉自己一下子透不过气来,她睁大着眼睛想要证实自己并没有看错!眼前看到的,正确来说是一具尸体,以利亚青灰色的尸体正躺在棺木里,他的胸前被插了一柄匕首。 “是以利亚,他怎么会?”切尼迷茫了,可他明明感受到的是巫师发出的求救信号。 现在要做的是把他胸口的匕首j□j,然后再问问他出了什么事。可切尼却按住了丝黛拉的手,“等等,我们先得搞清楚为什么以利亚会在西雅图,而且为什么会被封印在这里。” 当然要询问,可她无法再等待下去,那股狂乱的感觉正涌向她,她要这么做,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不管怎么样,以利亚和克劳斯目前是唯一可以制衡安娜塔西雅的吸血鬼长老。” 或许只有这样了,切尼按着丝黛拉的手放开。所有人都在找寻为丝黛拉开启封印的方式,教会的七大长老更是迫不及待。 匕首慢慢从以利亚的身体里拔了出来,就像他是有生命的一般,整个过程另丝黛拉胃不断的抽搐,直到她确定那柄纯银的匕首真的被拔了出来。她看着他,手指碰触到以利亚的肌肤,那是种僵硬的另人不舒服的触感。 “为什么他还不醒过来?”丝黛拉问,已经过了好几分钟了,他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再等等。”切尼在边上说。 是啊,再等等,再等等。克劳斯的剧情里就是这么写的,他们还需要再等几分钟。她需要平静,最好还能坐下来,可她环顾了一圈四周,没有地方可以坐下来,难道要让她坐在满是蜘蛛网的泥墩上?有一件事是能确定的,那就是他们必须要等待,以利亚是长老,他有强大的自愈能力,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可等待时间漫长,就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丝黛拉目不转晴地看着以利亚脸上的变化,依然是青灰色的,就连皮肤的触感都是僵硬的。她的好奇心渐渐转变为了恐惧和担忧,如果那也只是克劳斯胡煸烂造的东西……她突然想到。 “切尼。”她的声音明显是颤抖着的,“把你的刀给我。” 切尼明显是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刀?” 丝黛拉回过头,“新奥尔良时以利亚的巫师撒姆尔告诉我,这是巫师的习惯,因为铁器、血、树枝都是带有灵性的。” 切尼从衣袋里拿出了一把小刀递给丝黛拉,那是一把漂亮而且精致的小刀,刀柄上带着奇怪的纹路,她想应该是符咒。不过现在可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丝黛拉拿过了刀,拔出鞘,要自残可是需要勇气的,她下意识地攥了攥拳头,横了心在自己指尖上刺了下去! “丝黛拉!你要干嘛!”切尼睁大了眼睛。 “别担心,这也是撒姆尔教我的。”其实她很紧张,只能一滴,只能是一滴,她的手伸向以利亚的唇,只是轻轻地碰了碰。几乎是立刻,那滴血迅速的被吸收了进去,以利亚的皮肤也开始迅速发生转变,不再是青灰的,而是慢慢变成了正常的肤色。然后,他的眼睛猛地睁开―― “西尔维娅――”他粗声地喘了一大口气,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丝黛拉其实是被这种复活方式给吓到了,整个人呆立着紧靠着墙,撒姆尔可没告诉过她复活会那么迅速,他们都几乎等了快十五分钟他都没有自然醒过来。 没有其他多余的问候或动作,以利亚快速动了动眼珠子并从棺木里一下子坐了起来,依然重重地喘着气。眼神变得阴冷且充满着愤怒。 丝黛拉的眼角瞥见了一只轻盈而快速从她身边爬过的长脚蜘蛛,如果是以往她一定会直接跳起来,可现在,她只是笔直地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没事吧。”切尼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丝黛拉面前。 丝黛拉摇了摇头,她只是被吓坏了,可她更希望自己并不是在害怕以利亚。 “我不会伤害你们。”以利亚阴郁地开口,语气里没有一丝起伏。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切尼问。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事。”他看着他,依然没有一丝情绪。 丝黛拉一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她的嘴只是张了张,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她感觉透不过气来,她的胃正一阵一阵的痉挛着。 “我们需要换一个地方,如果你是被……被要对付你的人放置在这里的话。”切尼提议。 “是的。”以利亚二话不说站了起来,他的状态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就连饥饿感都离他远去了。不过,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一把抓过丝黛拉的手,确实,如他所想。这个傻瓜的手还在出血,斯图亚特女孩的鲜血帮助了他,否则他不会恢复得那么迅速。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白色的手帕缠绕在丝黛拉的手指上,将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里往外走。 切尼的神情是惊讶的,他明明看到了以利亚的动作以及丝黛拉受惊的表情,在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是会发生什么?这才是他想知道的。 第50章 “我从未对撒姆尔设过防,显然我低估了父爱。” 他们现在正在鲍尔教授的办公室里,今天是学校庆典,所有人都应该在萨莱娜酒吧,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幸好丝黛拉没有把这里的办公室钥匙交出去,杰克.鲍尔也没有再提及,他没找丝黛拉任何麻烦,应该是决定离得她越远越好。 丝黛拉喝着热水,她的胃疼好了些,鲍尔教授的办公室里幸好有胃药。她还在消化以利亚讲述的事,显然,以利亚所做的事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想对付克劳斯,和他们所知道的剧情有着惊人的相似,或许克劳斯未必不知道以利亚对他爱恨交加。 “我曾经幻想能唤起克劳斯的种种责任,可他依然任性,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家人,有一天,我发现无法再宽容下去。他杀了我们的父亲以及我们的母亲。”以利亚正平静地描述,“我所做的研究以及努力都是想寻求平衡,他不可能一直强大下去。” “一个父亲见不到自已的孩子是痛苦的,特别是在被欺骗之后。”丝黛拉终于开始说话,她都不知道该不该这么直接,只是必须得让自己开口说点什么。她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那块依然还缠绕在手指上的手帕有一股不明的香味,似有若无,让她心荡神驰,如同……以利亚身上的气味……她慌乱地扯了下来,手指已经不再出血了。 “我……”她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以利亚马上接过了话题,并且将那条沾了血的手帕拿过来塞进了上衣口袋,极其自然的动作,“原本艾薇可以成为一个有着良好天赋的巫师,只是她被感染了狼毒,撒姆尔至今都不知道艾薇已经转化成了狼人。”他好像也没有在意丝黛拉表现出来的心不在焉。 就像是心底有着一丝暗示,丝黛拉突然感觉到一种近似于病态的愤怒正袭击着她,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以利亚,甚至就连自己的语气都带着无法克制的怒意,“你甚至知道我会只身去那个吸血鬼巢穴,甚至知道我会遇到克劳斯?”完全是质问的语气,别告诉她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走入了一个布好的局中。 “不,丝黛拉。”以利亚马上否决了她的说法,在他看来这样的推断是危险的,这个敏感的女孩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判断他的用意,他皱了皱眉头,声音低哑,极力想要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那只是个试验,安娜塔西雅太心急,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做了决定。当我知道你闯入那个巢穴的时候立即撤离了可能发生的一切危险,否则你可没办法那么顺利就把克劳斯带走。” 一直到现在,即使是听到以利亚亲口告诉她,丝黛拉也仍然无法让自己真正高兴起来,她更希望身边的一切都能简单一些,可事与愿违。他们让她活着或者教会当初收留她,现在看来是纯粹因为她有价值,这么说来她可算是自作多情了一回。如果以利亚的话纯粹只是安慰,那么或许还起到了安慰作用,算了,就算她再排斥,事情也不会因为她而有过多的改变,她只能做自己该做的事,这么想着她又安静下来。 “那么,你是怎么让我找到你的?”切尼问,“那是属于巫师的古老求救方式。” 以利亚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他的目光始终都锁在丝黛拉身上,“那是因为西尔维娅。” 以利亚的目光另丝黛拉感到别扭,“西尔维娅是谁?”她本能地询问。 以利亚站了起来,他撩开了百叶窗一角向外看去,然后回过头回到鲍尔教授办公桌前的专座上,就连动作都是古朴而且还带着他特有的优雅的,他目光继续锁在丝黛拉身上,“西尔维娅.斯图亚特。” 丝黛拉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西尔维娅.斯图亚特?”她重复,怎么说呢,这是一个极其微妙的答案,“又是一个斯图亚特。”她低语。 “西尔维娅是你最早的祖先,她曾经教会我一些简单的吸血鬼可以尝试的巫术。我们是最古老的吸血鬼,活了几千年,丝黛拉。” “祖先?” “是的,你可以认为斯图亚特家族女孩一代代的命运全是来自于西尔维娅死后的诅咒。”以利亚的眼神黯淡下来,有那么一刻丝黛拉相信自己确实看到了一丝绝望与痛苦的,只是那种感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快得如同是幻觉一般。她都不能确定真的出现过,“巫术是会失传的,西尔维娅憎恨吸血鬼,她用这种仇恨换来了家族世世代代能将力量传承下来,而且更强大。” “和谁换取?”她问。 “我的父亲。”他回答。 丝黛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就站在那里,如同眼前有着一个穿着米白色长裙女子的影像。关于斯图亚特家族的契约根源或许就连塞缪尔神父都不一定知道,斯图亚特家族的命运始作俑者居然是吸血鬼之父以及她的祖先……从以利亚口中说出来却变成了另一番景像。那个影像还在她的脑海里,她就像是完全沉浸在了幻觉中呓语:“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悲伤,绝望的灰色眼眸如同有着流不尽的泪水……她的脸……”丝黛拉似乎是毫无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脸,她看到了西尔维娅的脸,那张与她几乎重合在一起的相貌让她不由地晕眩。 突然,她清醒过来,惊慌失措地看了一眼切尼,切尼也正看着她。她又将目前分给以利亚,他同样看着她,眼神有着极度困惑……她刚刚说了什么吗?那一定是她的错觉。 “所以,你不惜代价和安娜塔西雅联合起来要杀了克劳斯,只是计划中的一小部分?”切尼打破了略显诡异的氛围假设道,“西尔维娅憎恨吸血鬼但又教会你一些巫术,因为,你们曾经深爱对方?” 以利亚并没有干脆的回答这个问题,他甚至都没有把目光分给切尼,只是依然目不转睛地依然注视着丝黛拉。 “我想出去走走。”以利亚突然找回了理智径自走出去,不过又在门口停顿下来回头看着切尼,“和你一起分享了那么多事,那纯粹是因为丝黛拉对你的信任,那么我想我也可以尝试这份信任。请问我想单独和她呆一会儿,可以吗?” 切尼看着他,又看向丝黛拉,这样的氛围确实让他感觉尴尬异常,他直觉认为丝黛拉和以利亚这间并没有那么简单。那么,似乎,他是应该配合的。 他们现在正在校园里散着步,图书馆后面的长廊上很少有人经过,特别是今天这样的日子,以利亚的手上还拿着那柄纯银的匕首。 他似乎有着很多话要和她说,可他只是晃了晃手里的匕首,“你知道关于克劳斯小说以及剧情中的一部分,那是真的,这种粘有白栎树灰烬的银匕首,我父亲的杰作。而克劳斯完完全全的把这份秘密说了出来,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安娜塔西雅才想方设想把它搞到手。” 屋外的空气让丝黛拉好受了些,脑子也不是昏昏沉沉的,如同那些刚才自己想像中的影像也只是自己的想像而已。起码,她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连同思考问题的能力也回来了,“可她现在是吸血鬼,吸血鬼等级制度不是说不能冒犯吸血鬼长老吗?”。 “问得好。”以利亚笑了笑,“可她同时也是斯图亚特,斯图亚特家族历史上唯一变成吸血鬼的女人。她很强大,聪明,目的性支配一切,是一个不会轻易屈服吸血鬼法制的吸血鬼。” “可是克劳斯并没有做什么?至少,现在是的,而且会有人分清楚什么是纯属虚构的。”丝黛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帮克劳斯说话。看到以利亚正认真地看着她时,她也没有意识到,“他告诉我他一直在寻找解开你和瑞贝卡封印的方法,他说只有你会帮我解除封印,他更希望能帮助我破除封印。” 以利亚笑了,就连他的眼睛里都满是笑意。今夜自他醒来后这是丝黛拉看到的第一个她所熟悉的笑容。 “怎么了?”她困惑地问。 “你相信克劳斯,这么多的岁月里我甚至没有听过他对我说一声对不起。”他完全是笑着说的,“我们最大的缺点就是被眼前的呈现出来的事物所蒙蔽。我们可以伪造一切我们认为值得伪造的东西,德古拉、吸血鬼女伯爵、萨满法师的法力无边以及我们可以称自己的祖先为该隐。看看他杜撰的剧情就足以知道那只需要一些小小的想像力而其中的目的性往往是容易被忽略的。” “可我还是不明白,克劳斯为什么要让我解封你以及瑞贝卡。” “因为我把安娜塔西雅转化成了吸血鬼,这是不被允许的,斯图亚特这个姓氏几乎成为整个吸血鬼世界的禁忌,只是她们一直生活在我们的父亲迈克尔.迈克尔森保护伞下。”在说到自己的父亲时,以利亚停顿了一下,如同他同样极不情愿去提及这个名字一般,“直到那个女孩成年,他会亲自解开她的封印。” “所以,在安娜塔西雅还没有成为吸血鬼之前已经有人留着她的血液了,是吗?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血液做了备用品。”她这是在假设,只是以利亚却点了点头,她又一次猜对了。 “而瑞贝卡……”以利亚接下去说,“那完全是个强大的武器,一个失败的案例,克劳斯想得到她,非常非常想得到她。但那必须要得到斯图亚特家族强大的巫术。” “可他怎么能确定,一旦我被解除了封印后就一定会帮助他?” 以利亚犹豫了一下,他甚至有些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这么说,或许他的道德观正在提醒他不该做卑鄙的事,只是他的目光依然锁在丝黛拉身上,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或私心,他决定要告诉她。以利亚靠近了她,几乎是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他正在努力,努力让你爱上他。” “什么?” 这个结果才是真正让丝黛拉意外的,她充满困惑又心虚的与以利亚对视,如同正在验证真伪。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里刚才真实的疼痛了一下,那么的不真实。以利亚的眼睛深不见底,特别是在夜色下,可他的眼神无比真诚,就像在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她想到了飞机上的那个吻,她和克劳斯之间仅有的吻。心底,就像有一个声音轻叹了一声,如同黑暗中的j□j声。丝黛拉不经意地紧了紧衣领,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动作。她想到克莱尔曾经说过的话,男人有时候犹如孩子,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哪怕不应该是他的也会不开心。她想起来了,克劳斯认为丝黛拉喜欢上了以利亚…… 第51章 面对丝黛拉的沉默,以利亚到是看上去司空见惯了的样子,他用不紧不慢的声音安慰她,“这是克劳斯喜欢的游戏,他不认为吸血鬼应该拥有爱,那只是空闲时候的调剂品。”这样的语气可以说是极其平缓的,可总带着事不关已的味道。克劳斯认为吸血鬼一旦拥有了爱就等于有了缺点。是,这确实是他的台词, 他们延着校园散步,谈论这样的话题未免破坏了原该有的情致。只是丝黛拉感觉心情抑郁,并不完全是因为听到以利亚对克劳斯的评述,只是她没来由的厌烦,圣诞节新奥尔良之旅完全改变了她的世界。 以利亚说,那是她的命运。 “可克劳斯为什么一定要得到瑞贝卡呢?在我听起来……” “兄妹情深?”以利亚停下来看着她,就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瑞贝卡是我们最可爱的妹妹。确实,我们都爱她。她曾经和克劳斯的感情是最好的,一天到晚都腻在他身边,可以说克劳斯是瑞贝卡的全部精神寄托。” “然后呢?”她问。 他们继续开始走,再过去就是萨莱娜酒吧,站在这里都能听到酒吧里传来的喧嚣的音乐声,酒会应该已经到了j□j部分。苏珊会怎么认为她的长时间离开呢,幸好苏珊不是克莱尔,起码不会因为这些事冲她吼。 “再然后。”她听到以利亚无奈地笑了笑,他又停下了脚步面对着丝黛拉,“瑞贝卡……”他停顿下来没有接着说下去,就像想到了另他不愉快的事情,就连眼神里都透着满满的回忆。那些他曾经真心愉悦过的日子,那些他为之付出的家人,那些久远的记忆。 “你还好吗?”丝黛拉有些不怎么忍心,她了解到自己完全是在挖别人的伤口。记忆对于以利亚这么古老的人来说原本就代表着痛苦,所有人的离去,无论亲疏。 “我答应过你,要对你无所保留。”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就像在说他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或许那件事会让他很不愉快,可还是要继续。 “可我认为,我这么做挺残忍的。”她完全是在自嘲,虽然依然想知道更多事。 “当你把它们当成与自己无关的事,你就会发现那只是一个故事。” 这样的语气丝黛拉无法接受,以利亚让她难过,如果不是伤到彻底不会有人喜欢用这么平淡的声音去讲述痛苦的事。此刻她都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你一定知道我们的母亲是一个巫师,而我们的父亲后悔他曾经的决定,他决定毁了我们……” “以利亚。”她终于决定打断他,忽然地笑起来并且故做轻松地跑开,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中止他们沉重的话题,“我知道这些记忆你并不喜欢。如果不喜欢,你可以选择继续埋藏它们。” “你不想知道更多?”丝黛拉的话让以利亚困惑了。 “不,我想知道。”丝黛拉正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她尽量轻松地笑,“可那会使你不开心,所以,别说了。” 有那么一刻,以利亚有些感动,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有这样的感觉了,可那却是真实的。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丝黛拉,急切地想从这个女孩身上寻找一些影子,更深入一些他才发现她们并不同…… “知道吗,当我刚开始遇见克劳斯时,他告诉我们他的名字是强纳森,可我对他有感应。”丝黛拉开始主导话题,她要从沉重的回忆录中解脱出来,她笑了,现在轮到她讲故事,“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具体叫什么,我感觉怒火中烧,他总会激怒我,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只是后来,我发现他也并不是那么糟糕的,虽然有时候依然有些我行我素。”想到新奥尔良发生的种种情绪,丝黛拉无奈地摇了摇头。 “确实,他我行我素惯了。”以利亚依然平静地站在边上,脸也不那么紧绷着了,更像是正和好朋友那样随意地聊天。 丝黛拉继续说下去,“虽然他和约瑟夫.摩根演绎下的克劳斯真的很像。那个孤傲的,自我为中心的克劳斯。”她停顿下来,垂了下来眼睑,用这样的方式隐藏自己的情绪真愚蠢,只是,那种酸涩的感觉正悄悄爬上来,“以利亚,你没有见过他谈论起你们时的神情,可我见过。” 以利亚有些小小的意外,他总是喜欢这么看着她,用那种每分每秒都含着笑意的眼睛。而这个女孩的神情以及失落他都看在眼里,哪怕是一些小小的细微变化,他试探地问:“你爱上他了?” “不,我想我还没有。”这次,她没有躲避以利亚的目光,回答得无比干脆而且坦白,“在回西雅图的飞机上他吻了我,可我知道我还没有爱上。” 周围的空气沉静下来,丝黛拉和以利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她选择移开目光,似乎不这么做就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似的逃开,她免不了要嘲笑自己太过神经质了。 “那么,问最后一个困惑。既然,斯图亚特家族的女孩被创造出来是要消灭超自然物种的,那为什么克劳斯还要那么积极的想要破除在我身上的封印呢?” 以利亚笑了笑,“这个问题很好理解,克劳斯最爱力量,巨大的力量。” 看丝黛拉并没有打断的意思,以利亚继续说下去,“你一定知道种族间的战争,吸血鬼、狼人,还有教会。教会的七大长老一直想要结束这一切,斯图亚特家族的红衣主教约克大人也就是你的曾曾曾曾……祖父一直致力这项事业。教会从未中止过这项神圣的传承,你对塞缪尔神父不陌生吧。” 就像是另一个不在意料中的答案,塞缪尔神父为吸血鬼长老所知一点都不意外,另丝黛拉意外的更多与之相关的斯图亚特家族历史,它们是塞缪尔神父以及梵森特神父不曾提及的。 “塞缪尔神父?是的,教会收养了我。” 以利亚随意地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那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同样想要用斯图亚特强大的力量消灭超自然物种。” “平衡?”她用呢喃的声音说着,可心思却扭曲在了一起,因为克劳斯想要解开她身上的封印,所以塞缪尔神父才放心由他来保护她不受其他吸血鬼的伤害。再则,塞缪尔神父认为,一旦她被解除了封印后包括思想也会跟着转变,不会被克劳斯轻易俘获。这是她的猜想,完全只是猜想,她想到了安娜塔西雅看着克劳斯的眼神以及他们交谈时的口吻,或许他们是有过恩怨情仇,但那或许只是很小一部分,“安娜塔西雅就是很好的例子。”她嘟囔着。 “有些事,你没有和克劳斯分享。比如说,如何解除封印。”丝黛拉感觉自己的脑子里突然变得木木的,就如同有着什么东西正在里面互相碰撞,她想起克劳斯说过以利亚藏有许多秘密。她试着去说她想到的答案与怀疑,“而且,你没有告诉我,一旦我被解除了封印后,会变成什么。” 以利亚的神情有些严肃,就连眼神中惯有的笑意都不见了,“不光只有这些。”他轻叹了一口气,可他似乎觉得这样对话的方式并不足以让丝黛拉信服或并不足以说明问题,以利亚的手伸向她,捧住了她的脸…… 丝黛拉顿时睁大了眼睛,只是她没有再看见以利亚站在他面前,呈现在她面前的是另一副景像,就像她完全进入了以利亚的回忆中―― 那是安娜塔西雅,她正怒气冲冲地站在她面前,她僵硬地抬起了右手指着他,以利亚的身体立即蹲在了地上,他正发出惨叫。如同她此时就是以利亚,她跟着蹲下来,可丝黛拉没有任何痛苦,可她知道那就是以利亚的思想。 “安娜!”以利亚的声音就在她耳边,他在惨叫。 丝黛拉惊恐地发现自已居然能听到一些来自头脑中传出的细微断裂声…… “我该谢谢你为我解开了封印吗?以利亚。”安娜塔西雅疯狂的大笑,“你们全部都该死!” “安娜!”以利亚继续叫着,他几乎是扑向安娜塔西雅的,“安娜,是我,是以利亚。安娜,看着我,别让自己被控制,安娜!” 安娜塔西雅一下弹开了他,以利亚重重摔到了地上。她开始念念有词着念着他们都听不懂的咒语,他们身处的地窖整个都变得亮如白昼,就连墙壁上的缝隙都仿佛开始往外冒烟,她的怒气将整个地窖都点燃了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像要燃烧起来! “安娜!”以利亚又抓住了她,可丝黛拉几乎能感觉到以利亚全身都在被灼烧,在碰到安娜塔西雅时,他的皮肤都裂开了,可他依然抓住了她,“别让自己被控制,安娜,请你醒过来。你是安娜塔西雅,我是以利亚,还记得吗?” 丝黛拉看不到以利亚目前的神情,可她知道他一定是痛苦极了。因为她能看到他的手,他的皮肤被烧灼着正一点点外翻,她能看到里面的的肌肉组织正滋滋冒烟以及一股奇怪刺鼻的味道。 突然,那股热气随之消失了,“以利亚,以利亚。”安娜塔西雅的眼神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她瞪着他。 以利亚正喘着粗气,她看起来没再使用她的巫术了,以利亚的身体正在恢复,他脑子里正传来轻微的轻响声,如同一条条游动的蛇。丝黛拉马上想到了那是血管恢复的声音,是安娜塔西雅的巫术另以利亚的脑血管爆裂了,想到这些不由的另她毛骨悚然。 “可你杀了雷吉诺德,你杀了雷吉诺德,我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安娜塔西雅突然哭叫起来,“你杀了他!我爱他,我爱他!可你杀了他!”她一把推开了以利亚,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以利亚,听好了。再见你,我一定会杀了你!”说着,她快速从走道里离开,就像这个屋子里有着异常厌恶的东西一般。 “安娜!安娜!”以利亚大叫着冲出去,只是安娜塔西雅的身影已经渐远了,她连头都没有回。 …… 以利亚已经放开了丝黛拉,她从以利亚的思想里退出来,喘着粗气往后退了两步。她居然都能感受到那种灼热着的无法另人畅快呼吸的感觉,如同刚才在以利亚的记忆中被烧灼的不是以利亚而是她自己。 她抬起头,这次,她在那双巧克力般温暖的眸子中轻易捕捉到了痛楚,那不再是幻觉,以利亚也没有快速隐藏起自己的情绪。他只是对着她惨淡地笑了笑。 “我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她有些不甘心,她可不想变得像个疯子,更不想成为别人的杀人工具。 以利亚没有回答,他想要开口回答的,可实际上只是动了动嘴唇并没有发出声音。 “当初,你也知道安娜塔西雅会变成这样?”她继续追问。 “是的。”这次,他回答了。 “你明知道一旦她被解除了封印后会发疯一样要了你的命。可你还是要这么做?” 以利亚安静地低着头,他没再看着她了,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们都要找寻生存的意义,守护斯图亚特家族的女孩就是其中之一,这是我对西尔维娅的承诺。” 丝黛拉无法说出现在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尤如有一把刀正捅在了她的心脏中央,那里真实地疼痛着。爱她,所以守护她的后代。爱她,所以宁愿被追杀。这是什么样的情感? 可她还是努力让自己能笑出来,哪怕这份笑容有多难看,“我不想变成这样,我希望我的生活平静、平凡,像真正的正常人一样生活。以利亚,你明白吗?” “这并不是你的选择就可以改变的,丝黛拉。” “你是说你的责任吗?”丝黛拉的言语不由地变得尖锐起来,“我明白你要对我说什么,以利亚,你会告诉我这是你的职责,是你对西尔维娅的承诺,你如此深爱她,哪怕是宁愿被她的后代追杀。爱,怎么可以那么盲目?!”鼻翼两端的酸涩正迅速爬上来,丝黛拉用力眨了眨眼,可她的眼眶却依然不争气地湿润了。 “她已经死了。”他认真地看着她,意思很明白,他不想再提及,更不想让别人提及。“我不再相信爱情了,丝黛拉。”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被停止了,可丝黛拉依然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翻腾,她怀疑自己的心脏一定是坏了,那里正在持续疼痛,她低下头,耻笑起自己莫名其妙的情愫…… “因为……”丝黛拉所有的表情都落入了以利亚眼里,有那么一刻他几乎要把她搂进怀里,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很快就会知道这些麻烦不光来自吸血鬼,还有狼人,还有教会,这是几个世纪以来教会延续的希望。我知道你不喜欢接受这样的事实。可它必将发生。”最终他还是决定向她伸出了他的手。 以利亚的手出现在她垂直地发丝旁,那双手是苍白的,丝黛拉依然低垂着眼睑,他甚至是为她轻轻擦去了掉出眼眶的泪。确实,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她好像都没法选择。她感觉到自己被搂住,突如其来的柔情以及以利亚在她耳边轻声说,“闭上你的眼睛。” 她照着他的话做了…… 第52章 “安娜塔西雅。”克劳斯对着空无一人的空厅说了一句,这样情节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的话音刚落,在他所在的对面沙发上立即出现了一个人,确实是安娜塔西雅。全身黑色的装束,黑色的皮衣,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脑后,她淡淡地抬了抬眼皮,就连坐姿都是那么的优美。 只是克劳斯用更快的速度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不过我想和你明确一点,如果下一次进到我的房子前记得敲门。”他放开她,嘴角冷冷地撇了撇,“有什么事?” “别那么生气。”安娜塔西雅的声音颇有教养,可表情全无,“我带来了一个消息,一件礼物以及一个请求。”她的语气起码听上去还挺轻松的。 克劳斯挑了挑眉,他试图嘲笑点什么,不过并没有。他看着安娜塔西雅精美绝伦的脸蛋,给漂亮的女人一点颜面吧,他最近越来越喜欢这么做。“让我们来听听是什么样的消息,礼物以及请求?安娜塔西雅.斯图亚特什么时候学会用请求这个词了?” “我希望你放过艾格伯特。”安娜塔西雅说得无比干脆。 “艾格伯特?”克劳斯好像真的在思考一般,“让我想想,是经常跟在你身边的那个艾格伯特?”他可没有等安娜塔西雅说是还是不是,更像在自言自语,“唔――那么说来最近做了蠢事的是艾格伯特?” 他又快速动了起来,安娜塔西雅不惜与克劳斯交恶也快速移动着身体,他们的身体碰撞在一起发出闷闷的声音,只是安娜塔西雅还是慢了一步,一个年轻的金发女孩和一个同样有着黑色头发的漂亮男孩已经被克劳斯牢宾地扣在手里。 他得意地笑了笑,用低沉地声音警告,“别动,我们可是旧相识。”他将金发女孩拉近自己就像他们关系依然很亲密一般,“克莱尔.洛兹,好久不见,我们终于成了同道中人。”他抬头恶意地瞥了一眼安娜塔西雅。 “我请求你放过她。”在克劳斯另一边掌控下的男孩开口道。 “艾格伯特!”安娜塔西雅瞪大了眼睛立即阻止,愤怒让她的胸脯起伏着,在她看来艾格伯特为了这个女孩开脱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他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克劳斯无不得意地笑了笑,“这么说来我开始有些喜欢你成为吸血鬼后的弱势了,你说的礼物是他们?” 安娜塔西雅看上去无法再强硬起来,她踱着步重新回到了坐位上,“用以利亚的身体交换艾格伯特。” 这位吸血鬼长老眯起了眼睛,仿佛在确定这句话的真伪,不过他立即开心地大笑,“哦,我真高兴你能这么做,不过我不介意让他继续躺在你为他准备的棺木里,为什么不呢,那是个实在很讨厌的家伙。” 安娜塔西雅在心底暗暗挣扎,不过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那么,如果你愿意把以利亚的身体交给我处置的话,我也不会介意的。那么我们来说说关于你感兴趣的消息,怎么样?” 克劳斯歪着头看了一眼克莱尔,她看来就像一只被吓坏的小鹿,克劳斯一把放开了她以及艾格伯特来说明自己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不过他的嘴上可没那么客气,“想说些什么就说吧,你知道我的耐心有多差。” 丝黛拉完全有些晕头转向,闭着眼睛她都能感受到吸血鬼的速度,在身体的重力与晕眩感突然停止时,她并没有等以利亚说‘可以睁开眼睛了’就睁开了眼睛。她正站在安娜塔西雅和克劳斯中间,而以利亚更是一把掐住了艾格伯特的脖子。 “不防让我告诉你关于安娜塔西雅隐瞒的秘密。”以利亚歪了歪头,神情里依然带着绅士般的优雅,中他看上去很严厉,很少在他脸上可以看到这种神情,“安娜塔西雅.斯图亚特将自己最疼爱的弟弟艾格伯特.斯图亚特变成了吸血鬼。是这样么?” 刚才还嚣张异常的安娜塔西雅立即白了脸,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从丝黛拉这里都能感觉到她在颤抖,或许连她都没有想到以利亚会直接出现在她面前。而另丝黛拉更为意外的那个漂亮男孩也是个斯图亚特,以利亚说那是安娜塔西雅的弟弟,那么也就是她的……叔叔?站在一边还有将近两周没有出现的克莱尔…… 现在去打断他们显然是不理智的,丝黛拉可没有那么愚蠢,哪怕她现在正直愣愣地盯着克莱尔看,从头到脚,就像这样可以让她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啊!见到你真高兴,我的哥哥。”克劳斯开心地拍了拍手,他若无其事地跑到酒柜前拿了一瓶威士忌,“安娜塔西雅,我们需要喝一杯吗?为了你华丽的谎言。把她带来可不是明智之举,以利亚。”他在指丝黛拉。 话音刚落,克劳斯已经快速挡在了丝黛拉面前,他直接挡掉了安娜塔西雅的进攻。 “啊!”艾格伯特惨叫起来。 安娜塔西雅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回过头的,她大叫起来,“不不,以利亚!你不能!” 丝黛拉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能看到以利亚在做什么,几乎是没有商量余地的,他的手已经插入了艾格伯特的胸膛里。 “我已经碰到了你的心脏,艾格伯特。”以利亚无限温柔地说着,那语气更像是正彬彬有礼的征询主人的同意,“它正在你的胸腔隔膜里有规律的跳动,可我只需要轻轻地拽一下,你就死了。” “不不,以利亚,你不能,放了他。”安娜塔西雅看上去如此紧张,从未在她高傲冷艳的脸上看到过这样慌乱的神色,“放了他,求你,求你!” 整个过程,克劳斯都像完全置身事外似的,他对丝黛拉看到那么直观又那么血腥的一面表示遗憾,自顾自走向吧台重新给自己倒了酒,并且轻轻咂了口,很享受的表情,他看着这一幕,如同在欣赏舞台剧。 “我能够再次原谅你的无礼,安娜塔西雅。只是……”以利亚停顿下来看着安娜塔西雅慌乱的眼睛,“用什么来表示你的诚意呢?” 安娜塔西雅的态度明显转变过来,她同样看着以利亚,无助且有些脱虚般的朝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该怎么做。”她说。 “很好。”以利亚的手从艾格伯特的身体里拔了出来,他的手指钢硬如铁,无比轻巧的如同从一块猪肉中抽回手,他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拿出那块给丝黛拉包扎手指的手帕开始擦拭手上的血渍,“希望别再做无谓的傻事,你们可以走了,把她留下。” 他们当然知道以利亚口中的‘她’是谁,安娜塔西雅一把抓住了艾格伯特,他们几乎是同时的用同样的速度直接逃走的,从丝黛拉的身边擦过去,就像在她身边刮起了一阵冷风。 丝黛拉都来不及透口气就奔向了克莱尔,她用身体挡在她面前并且请求,“克劳斯,她是克莱尔。”在听到那些关于克劳斯的事后,她相信自己再也无法对他横眉冷对或大呼小叫。以利亚说得对,只是因为克劳斯认为她有用,他才没有趁她还没有被解除封印前就杀了她,可这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克劳斯似乎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是抬了抬眼皮,克莱尔的存在根本就无法引起他的兴趣。他只是有些不高兴,为丝黛拉错误的信任,她是和以利亚一同出现的,没有求以利亚而是求他。 他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我对某些事不敢兴趣,亲爱的。”他闷闷地说。 “克莱尔!”丝黛拉回过头去,可克莱尔让开了一步,“我真的很抱歉,对于所有的一切都很抱歉,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她只知道需要道歉,如果不是吵架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克莱尔并没有看向丝黛拉,而是看着克劳斯。她看上去很受伤,“我记得了,记得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吸我的血,对我说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你自己。还有你们其实一直在见面,瞒着我。” “克莱尔,你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向你解释了。” 她想起来了! 丝黛拉震惊地发现克莱尔被克劳斯之前洗去的记忆又都回来了,那么说克莱尔确实已经成了吸血鬼,没有任何可以遐想的空间。客观的说克莱尔已经死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吸血鬼克莱尔。 “切尼是个巫师。”克莱尔的眼神突然变得厌恶起来,就像她急于想做些什么似的,可她又神经质地笑了,“我一定没有告诉你我用同样的方式擦掉了派恩对你的爱意吧,可那样真好玩,我知道你一定会感激我这么做的,你是那么希望派恩.昆西别再无休止的纠缠你。” “克莱尔!” 这么说就有了答案,为什么派恩.昆西突然不再粘着她了,丝黛拉想到过这一点,正确的说切尼也想到了,只是谢天谢地克莱尔居然没有饥不择食的咬派恩一口。 “你总是这样,丝黛拉,总是最好的,最乖巧的,哪怕表现出来的楚楚可怜都能另人为你动心。我还记得,克劳斯送我的是项链,而你是古老戒指,可你偏要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克莱尔对着丝黛拉不客气地吡着牙,看得出,她很愤怒。 “不……”眼睛里的酸涩感又涌上来,丝黛拉感觉到了无助,“你是我最珍惜的朋友,这些都不是假的,克莱尔。”她没有退缩而是哪怕是现在自己的身体是如此的不协调也想试着去碰触她。 “这太疯狂了。”克莱尔的眼睛里突然满蓄泪水,如同丝黛拉一样,可她依然在拒绝丝黛拉的碰触,“你会杀了我吗?一旦你解除了你的封印后?” 丝黛拉只是动了动嘴,以利亚的话依然在她脑海里,这是让她欺骗吗?她很想对克莱尔说,不,不会的。只是那明明是□裸的欺骗! 克莱尔突然冲着她俏皮地笑了笑,就像以往任何时候一样,“可我不想死去,一点都不想。所以,你必须死!”她的神情又快速地变为了凶狠异常并且一把捏住了丝黛拉的脖子。 只是更快的,克劳斯推开了克莱尔,让她整个人翻到了沙发后面,克莱尔并没有跌倒,而是转了个身好好地站在那里。她喘息着,对着克劳斯吡牙。 克劳斯用手指示意克莱尔坐下,他说,“我不想对一个新生儿用迷幻术,看来安娜塔西雅没教会你如何尊重吸血鬼长老,她不会在意一个新生儿会不会死在长老手里。” “谢谢,克劳斯。”丝黛拉在克劳斯身后轻声道谢,不过她更需要和克莱尔解释清楚,为了表示诚意她从克劳斯背后走出去,并且假装镇定的在克莱尔对面的沙发慢慢坐下来,“克莱尔,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克莱尔眯着眼睛不说话,丝黛拉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在听,也不能确定克劳斯是不是真的没有迷惑她。只是克劳斯的神情不像在说谎,他看起来悠闲自得,而且正享受着他的那杯威士忌。 “克莱尔,如果你还是想生我的气,可以继续。”丝黛拉惭愧地垂下眼睑看着地毯上的花纹。 沉默,难熬的沉默。 以利亚已经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刚才他应该是去洗了手,可房间里依然好像有着一股血腥味,光想到他的手刚□艾格伯特的胸膛就足以让丝黛拉反胃。他看了一眼丝黛拉,又看着克莱尔,然后若无其事地跑去酒柜拿酒喝。 丝黛拉抬起头,那两个吸血鬼长老好像决定不掺和女孩们的事一般,他们各自拿了一本书在边上翻看,每个人面前还放着一杯酒。说好不再去惹克劳斯的,只是丝黛拉没忍住,她直接坐到克劳斯边上,伸手合上了他手里的书,用眼睛示意他。 克劳斯抬起头瞪着她,他更愿意自己对丝黛拉的示意会错了意。 丝黛拉已经擦去了脸上的眼泪并且正对着他露出还算是甜美的微笑,就连她的声音里都带着明显的讨好,“介于克莱尔是你的前女友,克劳斯,你该帮她度过吸血鬼新生儿时期。” “什么?”克劳斯愣了一下,他都不相信这是丝黛拉的提议,他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丝黛拉的脸又转换成了楚楚可怜的样子,克莱尔说得对,这是她惯用的伎俩,而且屡试不爽。 以利亚抬头瞥了他们一眼,他的嘴角不易查觉地往上扬了扬,这是有趣的一幕,他所了解的克劳斯从来都不会这样,他不可能听命于任何人,哪怕是顺从一件事也要以他的心情而定。现在轮到以利亚看好戏了。 “那么。”克劳斯不情愿地开口,“她利用艾格伯特完成了成为吸血鬼的心愿之后需要一个吸血鬼长老给予指导,丝黛拉,你的意思是这样吗?” “谢谢!”就像克劳斯已经答应了,丝黛拉飞快地答谢。 他答应了吗?克劳斯有点吃蹩地回头看了一眼以利亚,他的脸色立即变得非常不好。 第53章 “ok,我不想生气了,丝黛拉。你得明白这种心情,做为吸血鬼并不是我想像中那么酷的,我发现我没法在阳光下行走,没法吃下任何食物,除了血。”克莱尔突然神经质的开始哭泣,“可我发誓自己并不是故意的,并不是。”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克莱尔。”丝黛拉坐过去,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新生儿必经的过程。”克劳斯冷冷地瞥了她们一眼,他大大地透了口气,“不许提问,不许多话。呆在这里,直到你做为新生吸血鬼的不适症状全都远离你或好转。哦!”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克莱尔,“你需要办理退学手续,还需要到警局给你销案,你不可能一直失踪下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想到这些事,克劳斯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差不多说完了,那么他该出去透透气。 “退学?”丝黛拉重复,可克劳斯人已经到了门外。她又转向以利亚,“一定需要这样吗?” “她无法在阳光下生存,丝黛拉,她是只低等吸血鬼,目前来说是这样的。”以利亚回答。 是啊,没有白昼戒指,没有马鞭草,这些都只是克劳斯的胡编乱造的剧情罢了。可之后克莱尔怎么办,难道就只能呆在屋子里吗?只能做一个夜行动物? “还有许多吸血鬼法则需要学习,最重要的是不能暴露行踪以及我们的世界。”以利亚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很严肃。“呆在这里,我需要出去透透气。”说着,以利亚也走了出去。 丝黛拉呆呆地看着以利亚走出门,克莱尔和她对视了一眼,尽管她满脸都是泪。 克劳斯并没有走远,他们只是想在院子里呆一会儿。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无法说清那是种什么感觉,他只知道自己需要冷静的按捺住自己莫名的怒气。直到以利亚也跟着出来,他才恶作剧地笑了笑,用假装无所谓的口气问道:“你早就掌握了安娜塔西雅的弱点是艾格伯特,这是你故意布的局?” “比起牵制住安娜塔西雅这不算什么,在封印解开之前不能让丝黛拉有任何闪失。”以利亚的表情也并不放松,他的表情以及说话的语气都是极其公事化的,“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ok,以利亚。我从未问过你如何才能解开诅咒,但是我更关心什么时候才可以进行这项仪式。” 以利亚看着克劳斯,“首先,尼克劳斯,我从未想过要故意隐瞒。仪式本身非常直接,只在于过程,我们需要经过三个满月,主教、巫师、人类,缺一不可。” “你准备怎么做?”克劳斯问。 以利亚挑了挑眉,“七大主教为了能解开丝黛拉身上的封印从接任主教那一天起就准备好了为死亡献身。只是教会的人会认为这样的仪式太过残忍,主教大人还在找寻其他的方式,而且……”他停顿下来,似乎还是有些为难。 “而且什么?塞缪尔简直是在异想天开!”克劳斯暴躁地说。 “可或许丝黛拉不会愿意被解除封印,她本人的意愿并不强烈。”这才是以利亚真正不忍心的。 只是克劳斯突然变得心烦意乱起来,他一把抓住了以利亚,用威胁的口吻低吼道,“以利亚,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果你依然沉浸在斯图亚特家族的漩涡里不能自拔,那么总有一天,你会死在她们手里。” “这次并不是我,尼克劳斯。”以利亚到并没有不高兴,就连他的目光里都是充满着情感的。失落,只是在心底很小的一部分,可那全然不足一提,“丝黛拉和我谈论起你们相识的过程,并且告诉我,她见过你谈论起家人时的神情,她认为你充满着情感。” 克劳斯放开了以利亚,他的眉毛不经意地动了动,突然很得意似地咧开了嘴,“你想告诉我,我的目的达到了?” “或许。” “你还好吗?克莱尔。”房间里,丝黛拉想要碰一碰克莱尔的手,可她犹豫不决,她不能确定克莱尔是否愿意让她触碰。 “你都看到了。”克莱尔眨了眨眼睛,她的情绪并不高涨,可比之前崩溃的状态要好一些,“很明显,我不能再像以往那样生活,阳光、美食都离我远去了,我妈妈会怎么想呢,她的女儿成了一个怪物?” 这是你的选择。丝黛拉想要这么说的,如果是以往她一定会直接说出口,不过现在她并没有,“克劳斯会教导你怎么度过吸血鬼新生儿期,我们还有切尼,他是个巫师。” “吸血鬼的天敌是巫师,艾格伯特告诉我应该远离巫师。”克莱尔突然用手撑着沙发,非常害怕的往后坐了坐。 “只要不伤害人类,克莱尔。”丝黛拉强调,“你可以喝血袋里的血,就连长老们现在都不是满大街咬人了。” “切尼讨厌我。” “不,切尼是我们的朋友。”她终于碰到了克莱尔的手,那双曾经温暖细腻而现在变得冰冷的手,不由地让她感觉心酸,“克莱尔,我们都会陪你度过难熬的时光。” “你保证?” “我保证。” “可是你用什么来保证呢?丝黛拉。”突然,克莱尔蓝色眼珠变得像血一样红,她就像疯了一样想要掐住丝黛拉的喉咙,这一刻她想要她的命!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得逞,因为她整个人再次被扔了出去。 “坐下!”以利亚冲着克莱尔怒吼道。他永远都是平静且典雅的,丝黛拉只在他的记忆中看到他失控大叫的样子。只是现在,以利亚原本应该是温暖的褐色眸子变得更暗了一些,那里面全是怒气。 “以利亚……”丝黛拉紧紧抓着以利亚的袖子。她们才重逢,以这样的方式,克莱尔需要时间。不过显然她还没有开口克莱尔就打断了她。 “斯图亚特家族的封印解除后会不惜一切力量毁了我们,我要杀了她!”克莱尔依然瞪着血红色的眼珠子,她看来是要不顾一切了,就连吸血鬼长老的命令都不管不顾。 她冲着以利亚吡牙并且怒吼着冲向他。只是克莱尔并没有成功,她被轻易地控制住。 “冷静点。”克劳斯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客厅里的,他轻易抓住了克莱尔,他的声音很自然,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并且用极其温柔地声音说,“听好了,克莱尔。你现在成为了吸血鬼就应该学会尊重长老的意愿。我需要这个斯图亚特家族的女孩安然无恙,你明白吗?如果你还想活着的话。” “我们来这里干嘛?”克莱尔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她生前常来的地方。 “你还记得这里?”丝黛拉拖着克莱尔的手往前走,尽管很冷,可她现在可以牵着她了。以利亚告诉她,克莱尔被克劳斯控制了,起码,克莱尔现在不会想要了她的命。“累吗,克莱尔?” “我现在可是吸血鬼。”克莱尔笑了,她的声音比以往要尖细一些更好听一些,不过细听起来依然是克莱尔的声音。 路很难走,他们来到了山尖上,这里她们以往确实常来,特别在不开心的时候。可惜,现在是深夜。 “想和我说些什么?”克莱尔看了一圈周围。 “克莱尔。”丝黛拉捏了捏克莱尔的手,她下意识想到了这个地方,“还记得吗?每次在我不开心的时候,你总能在这里找到我。” 克莱尔在回忆,那些似乎已经久远的记忆,那些记忆都变得模糊起来,她生硬地扯了扯嘴角,表情是那种极不自然的,“我以为成为了吸血鬼后,我的记忆会更强一些。”几乎是嘀咕的声音。 “可那是你生前的记忆,或许你现在有一些改变,可我并不希望你忘记。”这是她的真心话。 克莱尔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丝黛拉,然后看看周围。今天的月色很好,在西雅图很少能有那么晴朗的夜,她们也从未在这样的深夜跑到山上来。 “丝黛拉.斯图亚特没有朋友,她一直是一个人的,克莱尔.洛兹从未笑话过她,她们成了好朋友,她们无话不谈,她们还吵过架,可总能和好。”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丝黛拉想对着克莱尔笑的,可笑着笑着她却哭了,“往后,你不能再陪我看日出日落了,克莱尔。可我希望你会陪我看月亮。” 克莱尔看着丝黛拉,她想说些什么,只是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你真肉麻,丝黛拉。” 这是克莱尔在安慰她吗?丝黛拉宁愿相信那是,克莱尔.洛兹总是一副没心没肺,从没烦心事困扰的样子,一本小说,一部电影,一首歌都可以让她乐个老半天。她总说,‘我很好’‘我没事’,哪怕是当初亲眼撞到杰森和苏菲衣衫不整的呆在房间里。 “你后悔吗?”丝黛拉尝试着问。 笑意在克莱尔脸上慢慢隐去,她眨了眨眼睛,刻意地回避丝黛拉,“知道吗?曾经我连做梦都想变成吸血鬼,我觉得他们太美了,太酷了,特别是得知这种生物是真实存在的。在得知你身上的封印,得知切尼是巫师后。” “于是你梦想成真了。”丝黛拉笑了笑,她的笑一定很难看。 可克莱尔此刻的笑更难看,“你一定不相信我所体验到的感受,孤独,就像整个世界抛弃了我。我不能回家,我妈妈至今还认为我失踪了,有好几次我都站在阳台上往屋子里看,可我进不去。丝黛拉,你或许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眼睁睁只能看着自己家门却进不去的感受。想想吧,曾经的我是多么幼稚,可笑。笑话我吧。” “所以你后悔了。” “可已经晚了。” 这是什么样的感受呢,丝黛拉说不上来,她只知道自己的内心正被一股酸酸涩涩的东西填满了,填得满满的,完全没有空隙。她发现自己就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切尼讨厌我完全是正确的。”克莱尔主动握住了丝黛拉的手说,“听我说,丝黛拉。你现在要做的是解开封印,我不会怪你之后你会不会想要杀了我,那是你的使命你的责任,既然这是我们的命运我也不会责怪你。真的。” 眼泪就像无法控制一般掉出眼眶,丝黛拉摇着头,她重重地吸着鼻子,并不是这样的,她并不想这样。 “克莱尔,我们才二十岁,我们的生命才刚刚开始。我更想做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责任,有家人,有朋友。即使上帝让我成为孤儿,我也可以简简单单的生活下去,你明白吗?”或许她表现得有些过于激动了,可那是一直压抑在她心里的话。她想拒绝,以利亚告诉她就连教会都不准备放过她时,她害怕极了,那种害怕无法让她得到解脱,她无法想像有一天如果就连梵森特神父也这么要求她‘丝黛拉,去解开封印吧,教会需要你。’然后,她该怎么办? 她们抱在一起,“我很抱歉,丝黛拉,我真的错了。”克莱尔不停地道歉,她又在哭泣了。 第54章 “两个女孩在一起的后果是什么?”克劳斯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以利亚从书中抬起头,慢慢又翻过了一页,他没有说穿克劳斯这种稀有的关心方式,而是轻描淡写地说:“我相信你的控制能力。” “嗯。”克劳斯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他的眼神中有着阴郁的影子,“一旦解开封印之后,丝黛拉会变成什么?以利亚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以利亚当然知道克劳斯是怎么样的,几个世纪以来他都从未想过要改变自己。他冷静地看着克劳斯,啜了一小口咖啡,“解开封印,她会成为强大的武器。她原本就是以毁灭超自然生物而存在的。”他平静得出奇,可他确实说了句实话。 克劳斯怀疑地看着以利亚,这是他早就知道的结果,以利亚并没有说谎,可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就好像哪里都值得怀疑。他甚至想知道在他无数次无情对待他的家人后,以利亚的忠心还剩下多少。 “安娜塔西雅告诉我你被封印了,你知道她想用你来交换对艾格伯特的宽恕。” “那得多亏西尔维娅的巫术,我发出了巫师求救信号。切尼.森和丝黛拉就在附近,他们发现了我。”这又是句实话。 “安娜塔西雅告诉我想要凭一个消息来交接艾格伯特。我很想知道那是个什么消息。”克劳斯的问题接踵而来。 “安娜塔西雅的鬼点子难道还不够多吗?她让我们几乎兄弟失和,尼克劳斯。目前她对我们还有用,你知道她是仪式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以利亚脸上淡定如常,丝毫看不出异样。 克劳斯挑了挑眉,拿过咖啡杯喝了一口,顺便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看来我是我多虑了。” 当丝黛拉和克莱尔手牵着手出现在房子里时,克劳斯和以利亚已经结束了对话,气氛很奇怪,出奇的安静。丝黛拉与克莱尔对视了一眼。突然,克劳斯出现在了她们面前。哪怕是在自己的房子里这些人也不喜欢好好走路。 “或许你该让我知道艾格伯特和安娜塔西雅都教会了你什么,亲爱的。”他把目光转向丝黛拉,“而你,可以去楼上挑一间房间睡觉。”他上扬着嘴角,用最温和地声音说完,然后只是一闪,把克莱尔带走了。 “你!”丝黛拉慌乱着回头看着以利亚。 “就当是新生吸血鬼的第一堂课开始了。”以利亚到是满不在乎似的,他绅士地站起来邀请丝黛拉上楼,“带你去你的房间,来吧。” 以利亚把丝黛拉带进了房间,没有开灯,而且他几乎是不由分说的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 丝黛拉的身体被抵在门背后的墙上,她能感觉到以利亚非常细微的呼吸声,还有来自自身的心跳。她想要开口询问,只是他将自己的食指放到她唇上,示意她别发出声音。然后他拿出了手机,在屏幕上打了一行字,“克劳斯怀疑了。我对他撒了谎,我告诉他只有在你本身意念强烈的情况下才可以完成解封仪式。” 她抬起头看着他,有那么一刻丝黛拉很感动。她感激地扯了扯嘴角,在以利亚手里拿过了手机,“如果是这样,他会怎么做?” “起码现在不会。我让他认为,你有一些爱上他了。” “你认为那会对我有帮助?” “那会使他更为自信,也能让他相信解封仪式后你将成为他的力量。现在,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丝黛拉拿过了手机,看着那行字,这次她没有打字,而是用非常轻的如同哈气一般的声音说道,“谢谢。”她享受着彼此呼吸的交汇,那一刻她忘了几个小时之前自己还下定决心要屏蔽自己对以利亚产生的感觉,那种可以另她着迷的信赖……丝黛拉快速地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那我就假装让他认为我爱上了他。” 他们一直是这样的姿势,只是互相交换着手机,可这次丝黛拉感觉到以利亚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即痛苦又渴望的眼神。他们如此靠近,丝黛拉看着以利亚平滑的肌肤以及恰当好处的五官。而以利亚的手正放在她的颈部,手指轻柔地抚触,占有且无限爱意,仿佛这是相当自然的事…… “不。”这次他没有打字,而是直接说出来,面对面的。 可丝黛拉突然笑起来,她想告诉他,别这样对她,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无论有什么条件。丝黛拉.斯图亚特无法抵抗别人对她的好,她会认为那是必须要回报的。 “不。”他继续重复。 可她只是摇了摇头转身逃离了他的掌控,她怕自己再不逃开就没有机会了。向来她都是一个任性的小姑娘,现在她只希望这份任性里能少一些无知。 以利亚知道如何尊重她,丝黛拉不希望以任何目的为前提去解开那个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封印,不希望被任何人忽略自己的思想。她更向往自由简单的生活,更希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如果真如以利亚说的,一旦解开封印,她会忘了所有现有的感觉。追杀吸血鬼以及狼人将成为她生存的唯一目的,她无法明知道会发生什么还继续任由它继续发展下去,她无法想像自己有一天会追杀克莱尔。那么她和那个分分秒秒都想把她杀掉的安娜塔西雅又有什么分别? 如果这是一场赌局,那么,她只希望自己别输得太惨烈。 这就像是一个梦,当她睁开眼睛,身上却又传来无比困倦的信号。就连丝黛拉也不能确定,这种感觉就不像是真的,她都忘了最初梦到克劳斯时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带着困惑、阴冷还有一些紧张。 几乎与现实一样,她只是躺在这张柔软的大床上,完全没有迷迷蒙蒙的感觉,他正对着她笑,用他那招牌式的笑容。而她却放肆的爬到他的身体上,理所当然的那种。连触感都是真实的,他的身体有一些凉,肌肉很结实,肌肤腻腻滑滑异常柔软的那种。 “你知道这么做非常危险。”他的声音是真实的。 “我知道。”她的脸颊正贴在他□着的胸膛上,调皮地笑了笑。 “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他也在笑,或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是温柔的。 “我知道。”这种感觉好极了,如果不是梦的话。 “我到不觉得意外,你不用告诉我你想这么做很久了。” “是的。”她主动地凑过去,唇印在他的唇上,主动得另自己都为之发狂,那一定不是她,丝黛拉不会做这样的事。 只是意料中的回应并没有发生,他的脸上也没有意外,依然是一脸的温柔,“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他问。 没得到她的回复,可他已经把她压在了身下。那是一种突然而至的感觉,她都能感觉到自己胸腔内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口了…… 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直觉告诉她――这确实是个梦。 “斯图亚特小姐,我想你一定是走错了房间,或者是你忘了询问以利亚你的房间在哪?” 丝黛拉睁开了眼睛,她没有看错,也不是做梦,窗外难得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晒在克劳斯的皮肤上泛着透明的光,她就这么毫无顾虑地趴在他身上,她和他中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毯子。 她的嘴张了张,努力想要把自己的梦境以及眼下遇到的事联系在一起。她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连说话都变得很困难。克劳斯就躺在那里,他看着她,嘴边依然带着那种让人心烦意乱的笑意。 “看来我破坏了你的美梦。”他恶意地扭了扭嘴巴说道。 想到自己的梦,丝黛拉慌乱起来,现实永远没有梦境那么大胆,她都没有做好完美的计划事情就发生了。 只是,克劳斯并没有让她顺利起来,他抓着她的手把她直接按在床上,手劲很大。 “克,克劳斯……你弄疼我了。” “进入我的房间,睡我的床,连做梦都要梦到我,意味着什么?”他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这一刻,丝黛拉相信自己的脸颊直到脖子全都红透了,“你说什么……” “是欲擒故纵的游戏吗?”他的手依然抓着她,那双浅蓝色的眸子依然看着她,手抚轻抚着她的脸庞。 接下去会做些什么?丝黛拉相信自己一定是愚蠢透顶,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一个问题,她必须要为自己幼稚的想法付出代价。克劳斯看着她,并没有生气或者嘲笑的意思,他只是看着她,眼睛里有着丝黛拉为之害怕的东西。那是欲望,每一次詹姆斯对也的身体产生冲想法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只是克劳斯表现出来的更甚。 她愣愣地看着他,忘了怎么去呼吸,她知道他的唇落在自己的唇瓣上……是那种霸道的不由分说的吻,他带着凉意的舌头直接撬开了她的牙齿,肆意地舔拭她的唇吸吮着她的舌头。 “唔……” 丝黛拉睁大了眼睛,她无法相信刚才是她发出的声音,最要命的是克劳斯沁凉的味道让她意乱神迷。 他已经离开了她的唇,头正埋在她的颈项处重重地吸气,凉凉的气息惹得丝黛拉浑身发痒。他在她耳边轻笑,“不得不承认,没有人能抵抗我的催眠术。”就连声音都像在念莎士比亚的诗歌一般让人无法抵抗。 呼吸又回来了,跟着思维也回来了,丝黛拉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他在说什么! “催眠术?”她的声音在发抖,她一把推开了克劳斯从床上坐了起来。克劳斯居然对她使用催眠术!“是你!你不用告诉我以往我的每一次梦境都与你的催眠术有关!” “我可没那么说,丝黛拉。”克劳斯歪着头好笑地看着丝黛拉,“不过,我很好奇,你说的每一次是有几次?”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丝黛拉瞪着克劳斯,她非常生气,只是她现在她不能让自己的怒气冲昏了头。“克莱尔回来了吗?”她气呼呼地问。 “当然。”他的手正撑着头,歪斜在床上。 “我去做饭。” “不用那么早起床,亲爱的。你的暑假已经开始了,克莱尔现在还不能接受人类食物。” 丝黛拉重重地吸气呼气,随意抓起自己的衣服往卫生间走,“是啊,我是多么容易被忽略啊。”心情一下子差到了极点,千万别再惹她,“没有人会记得在这个吸血鬼房屋里还有一个人类需要正常的人类食物!” 第55章 最好的发泄方式就是把厨房弄得叮当直响,不管是锅还是盆,反正这幢房子属于吸血鬼,而且这些吸血鬼长老还相当富有,所有的器皿都是不锈钢的,水晶杯?瓷器?反正年代久远。 “你还好吗?”以利亚出现在厨房门口。 丝黛拉没法对以利亚发脾气,她只是阴沉着脸爱理不理。另她欣慰的是当她打开冰箱时里面不光只是血袋,还有一大袋食物,牛奶、鸡蛋、培根、鸡肉还有一些蔬菜,她把一盒鸡蛋拿了出来,还有……她厌恶地看了一眼那一袋子生菜。 “这个房子里平时不会需要准备食物吧?”她嘟着嘴一脸的情绪。 “食物对吸血鬼来说只是闲来无事的零食而已,希望这些食物不会让你产生反感。”以利亚优雅地笑了笑,他在冰箱里拿出了牛奶倒在杯子里放进微波炉加热,“如果还有需要可以要求送货上门。” 好吧,她没法和以利亚生气。如果她询问以利亚是什么时候学会使用微波炉的或许也算是个话题?不过,算了,太无聊了。“克劳斯对我用了催眠术,吸血鬼们经常用这样的方式迷惑别人?他不能迷惑斯图亚特女孩的意志但还可以用催眠的方式。”没别的意思,只是明显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只是个游戏。”他将微波炉中的牛奶拿出来递给丝黛拉,就像这么做可以哄她高兴,“你很生气。” “是的。”她喝了一大口牛奶,又嘟起了嘴。 以利亚轻咳了一声,“这样的结果真让人意外。” “是呀,很糟糕。我一定很可笑吧。” “别那么想。”以利亚继续宽容地扩大笑容,就像昨天晚上他们之间产生的某种化学效应并不存在,他指了指边上的蔬菜,“你不喜欢这些?”他一定是注意到了丝黛拉嫌弃的神情。 “不,不完全。”丝黛拉往边上挪了挪,“可我讨厌洗蔬菜,讨厌各种各样的虫子,有一次我在青菜上发现了一条水蛭……” “啊!”这样的氛围充满着人情味,更像是在话家常,以利亚的心情也为此好转了不少,他快速帮着菜叶,“水蛭……”他顿了顿,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但不全是嘲笑的意思,“我喜欢这些小生物。” “喜欢?”丝黛拉纠起了眉头。 “水蛭,蛇,鳄鱼,这些生物带来了生命,在那些黑暗的时期带给我生命力。” 他的声音如同教堂里纯洁的乐童念唱般那么轻柔且动听,可丝黛拉认为自己突然没有胃口了,虽然以利亚洗菜的动作娴熟而且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生物,缘于以利亚话里的意思足够在她的脑海里呈现出的画面感,她就端拿着牛奶杯停顿在那里。然后,他们都没再说话。丝黛拉直接将一只鸡蛋打在平底锅子里,另外在边上放了培根条,当鸡蛋在锅子里发出滋滋声以及传来烤肉的香味时,她的心情好转了那么一点点。 “需要来份早餐吗?”她问。 “好极了。”另一个略带着沙沙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 “哦!”丝黛拉忙不迭地转过头瞪着突然出现的克劳斯,这个屋子里又不是只有一只吸血鬼,就不能别玩突然出现的游戏吗?“你干嘛!”她的语气很不好,是啊,她差一点就扔了手里的锅子。 “哦,亲爱的,你就不能再温柔一些吗?”克劳斯无辜地看着她,“就像……”他没再往下说,而是抬着眉毛一脸的恶作剧。 丝黛拉眯起眼睛露出又甜又腻的假笑,“这样可以吗?吸血鬼长老一大早不需要零食来填他的胃,血袋在冰箱里,不过为了不影响我的胃口,我请求我们最好分开用餐,去那边的书房――”她指了指楼梯对面的房间,又恢复了凶巴巴的神情。 这时候,克莱尔刚巧从楼梯上下来,在听到丝黛拉的话时脚步立刻停在那里,就像被谁按了停止开关。她的精神好了许多,正拿着一包血袋用力吸着。 丝黛拉没好气地猛抽了一张纸巾跑过去,“你就不能注意一下形象吗?克莱尔,在我看来这样一点都不酷!”她用纸巾用力抹去了克莱尔嘴角的血渍。 “对不起,我只是太饿了。”克莱尔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承认自己还没习惯自己的感观全部都增强了,整个脑子依然嗡嗡直响,还有无止尽的饥饿感。 “来吧,别影响丝黛拉的食欲。”一直站在那里试图当透明人的以利亚示意克莱尔,不过他依然很有礼貌地询问,“我可以要一个鸡蛋吗?”嗯,这是以利亚的风格,如果一个习惯延用了几千前都不曾改变,那么理所当然就成为了他的特质,哪怕只是询问一个鸡蛋。 “当然可以。”丝黛拉当然愿意,另外还在盘子里放了两片培根以及蔬菜。对克劳斯却是另一种态度,在她递上盘子的时候都不忘狠狠地瞪上克劳斯一眼,就像在说‘学着点吧!’。 “谢谢。”以利亚接过了盛着食物的盘子,现在选择马上溜走是明智之举。 克莱尔跟着以利亚乖乖的去了书房,丝黛拉继续开始忙活,得有些事来分散她的注意力才能忽略坐在她身后的那道灼热的目光。看在克劳斯坐在那里非常安静地坐在那里的面子上,她把第二份早餐递给了克劳斯,还加了两个鸡蛋。 “谢谢。”这次他很有修养的回应并依然把目光放在丝黛拉身上,不过并没有得到她的回报。 最后才轮到自己,丝黛拉收拾停当后坐到了餐台前,“不需要来点人血或者其他什么奇怪的食物吗?”她故意说。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克劳斯拿着叉子询问。 “不。”真没意思,她都不能找什么话题来支开他。丝黛拉开始自顾自吃她的早餐,几乎是狼吞虎咽的那种,就像她真的已经饿到了极点似的。煎蛋的蛋黄在流过她的喉咙时还烫到了她,可她却丝毫不在意,快点吃完,快点离开,这就是她现在的想法。 “今天,我和切尼得见一面。”她简单的说明。 “我没有指派切尼做什么。”克劳斯惯用这样的态度,现在看来丝黛拉认为他曾经表现出来的歉意到是值得怀疑的,克劳斯就该是这样的,这样的不可一世,这样的理所当然,他会告诉她‘我没有指派切尼做什么。’就像切尼对丝黛拉的关心完全是因为他,因为他出了钱。 丝黛拉翻了翻眼皮,“谢天谢地,你还记得那是拜你所赐。切尼.森是一个尽职的巫师,他认为我呆在这个房子里面对着三个吸血鬼是极其愚蠢的行为。” 克劳斯撇了撇嘴,“我会告诉他,你在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安全。” “我看不见得,我认为……” 不过,丝黛拉没法继续说下去,因为克劳斯的目光让她无法接下去再说什么,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突然被抽去了某种意识似的。他没有笑话她,更没有用那种习惯性的痞痞的腔调,而是异常认真的注视着她。 下一秒,他就让丝黛拉几乎扔掉了她手里的刀叉,因为他挪到了她面前,而且几乎是同时的他的手指已经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你到底有什么魔力,真另人无法相信。” “你确定现在不是催眠术?”丝黛拉的反应完全是在搞破坏,她的嘴唇上还沾着一小点鸡蛋黄。 “我能确定你还在生气。”克劳斯笑了笑,可他依然不打算从她的目光里退出去,“不能迷惑斯图亚特家族的女孩,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异常挫败。相对来说催眠术就简单多了,不需要倚靠意制我就可以游走在你单纯的思维表面。” “为什么那么做?”她问。 “承认吧,你喜欢我这么做。”他说。 “可是……”不承认!但她词穷了,舔了舔嘴唇,那一点蛋黄还带着盐巴咸咸的味道,“这么做……不道德。”她还在狡辩。 “和一个吸血鬼长老说道德?首先,我可不是以利亚,我是克劳斯。”就像是忍无可忍似的,克劳斯一把拉起了丝黛拉并强形抱到了餐桌上,他的身体正暧昧地卡在丝黛拉的两腿之间,“别太紧张,丝黛拉。”他们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唇几乎随时都可以碰上她的。 “不……要……”她下意识地推开他。 “确实,这样会另我们未来的小女巫害羞?”他依然笃定地用他特有的语气说着,只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她抱离了餐厅。 眼前的场景快速聚焦时,丝黛拉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克劳斯的大床上。克劳斯的脸依然在她面前,就像他从未离开过。 “克……克劳斯……”她的舌头打结在一起,整个人都在往床里陷,就像这样就可以逃脱她脑子里想的可能性。 “或许你是想提醒我,你更想和以利亚在一起?” 他绝对是故意的,丝黛拉睁大眼睛瞪着他! “瞧,你没同意――我喜欢这样。”他的唇轻啄着她的,冲着他挑畔地笑,“你的坏脾气无时无刻的在提醒我,你很生气。于是,我一直在思考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这算是调情还是折磨?丝黛拉都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呼吸的频率,她很想现在有谁或有什么事能来中止他们,只是,谁会来中止一个吸血鬼的行为呢?她简直是在异想天开。 “克……” “嘘――别说话。”克劳斯挑逗着她的唇舌,一点点的尝试深入,就像今天早晨那样。他不想再让她逃走,这次,绝对不允许。 “……克劳斯……”她的声音在唇角嘟哝着,可听起来更像是在无措地邀请,该死的!丝黛拉无措地紧抓着他的上身的t恤,只是克劳斯认为那太碍事,他快速地脱掉了那件衣服……这样的距离让丝黛拉再也无法正常呼吸,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而且,克劳斯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她的头皮正一阵阵的发麻。 “……不能……”她呢喃着。 “放松一些,宝贝。”他的声音变得异常黯哑,就像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面。 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浓重的□味道,丝黛拉的呼吸更加急促了些,她完全忘了该如何去拒绝,克劳斯的禁锢就像是无法挣脱的铁链,让她无法不去回应着他的吻与抚摸。 他的身体不完全是冰冷的,可她的却是火热的,熨贴在一起的感觉让她居然有了原始的冲动。 克劳斯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他把丝黛拉的神情全都收进了眼底,他喜欢这样,看着她笨拙、生涩又意乱情迷的样子,就像这也成为了他另一种追逐的游戏。 他的挑逗刚刚好,他的手指与他的吻,连同他的温度都能给带给她一阵阵的颤栗。他在心底得意地笑,那种被需要的感觉让他为之沉迷。 丝黛拉已经完全地被除掉了身上的衣物,她就这么赤条条的展示在他面前,羞耻与盼望并存,连同她的神情都是迷离的。 克劳斯的嘴角擎着笑意,这一刻,他再次出卖了自己的内心。他们的的唇舌再次结合在一起,他的手慢慢顺着丝黛拉的身体曲线往下移,她并不是那种惹火的女孩,光滑的柔嫩的触感以及柔美的线条刚刚好,可他却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欲罢不能。 他并没有询问,可以或不可以,只是认真地看着她,看着她紧闭着的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只是轻轻的分开她的双腿,克劳斯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他明显感觉到了阻力。这是具还未被开垦过的土地…… 就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痛苦的、破碎的、纷乱的,在酸楚中还带着奇怪无比的酣畅淋漓。丝黛拉想自己一定是晕过去了,她并没有像小说或电影中那样梨花带雨,浑身的酸痛提醒她发生了什么,还带着异样的情绪。 从迷迷糊糊到慢慢有了意识,她的身体越来越沉重。然后,她睁开眼睛,依然躺在床上,依然是那间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浴缸里盛满了热水,她将自己完全置身于水中,直到将要再次昏昏欲睡才想到要起来穿上衣服走出去。 克劳斯正倚着门框看着她。他已经穿戴整齐了,绵麻的灰色t恤以及紧身的黑裤子,很多时候他都是这么随意的。克劳斯更喜欢朋克风,和以利亚正统的风格完全相左。 喉咙就像火烧一样,丝黛拉轻轻咳了一声。现在……她不由地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不由地猛咬下唇,她一定是昏迷了,否则不可能一眨眼就过了两个小时……而且,她又饿了。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 思维有那么一时的停顿,丝黛拉困惑地看着克劳斯,“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 丝黛拉木木地看着克劳斯,就算存有目的她此刻也很受伤。以利亚说得没错,克劳斯的疑心太重,她这么做或许就会得不偿失。她一直用那种受了伤的眼神看着他,直到克劳斯的态度缓和下来,他走向她,捻起一簇她耳旁的湿发。 “我要你向我证明一件事,丝黛拉。”他的语气又变得异常温柔起来。 “什么?” “跟我来。”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小肉怡情~~~~~~~! 第56章 克莱尔正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安静得不像她自己。以利亚也在,他就坐在克莱尔对面,在看到丝黛拉出现在客厅里时他只是抬了抬眼皮,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丝黛拉垂下眼睑,只是一眼,她的脑海里顿时充满着一早上她和克劳斯的行为,羞耻的恐慌瞬间占据了她的心。 克劳斯心情很好似的走过去,在以利亚面前停下来,“以利亚,刚才我还和丝黛拉在讨论,当你复活后,如何看待自己发现是我杀死了我们的母亲以及……”他停顿下来笑了笑,“正确的说是你的父亲,又是如何选择原谅的。丝黛拉认为这完全取决于你的高尚品质。” 他发现了什么吗?丝黛拉的心慌正迅速蔓延,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讨论这些。他是故意的! “尼克劳斯,你明白家人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我还记得我们的过去那些快乐时光。”以利亚到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他放下手里的书站了起来。 “当然。”克劳斯笑了笑,不过随着以利亚的惨叫同时那柄银色的匕首也插进了他的胸膛。 “克劳斯!”丝黛拉惊叫起来,连同她的身体仿佛也正经历巨痛,如同那把匕首是扎进自己胸膛的,她冲上去。以利亚的脸正慢慢变得死灰,如同她曾经看到过的那样,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正瞪着克劳斯,在他还有力气前他一把抓住了丝黛拉的胳膊。那是种死亡的触感…… “我活了那么久,还没有被人耍过。”在克劳斯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感,他看着以利亚,“以利亚与安娜塔西雅的合作仅仅只是艾格伯特?” “克劳斯……”丝黛拉颤抖着大叫,“他是你哥哥!”在他的剧情中这是他常常做的事,而以利亚总是一次又一次原谅他。他说过把他们的事写出来并且搬上屏幕那是他在表达歉意,他说过的!可他依然在做伤害彼此的事……。 “是的,从未想过要中止爱我的哥哥。”他充满情感地搂着以利亚,声音却出奇的平静,“接下来,丝黛拉,可千万别做傻事。” “这么说,事情解决了。”克劳斯重重地透了口气,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简直糟透了。他看了一眼克莱尔又看了一眼丝黛拉,知趣地抬了抬眉毛,“看来,我不应该在这里打扰女孩们的快乐时光?” “你去哪?”丝黛拉忍不住要问。 “出去透透气,”他始终阴沉着脸,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着依然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以利亚的身体,“我会找人来处理以利亚的身体的。” 直到克劳斯离开,丝黛拉才缓过神。她一把抓住了克莱尔,让她认真地与她对视,“你和克劳斯在一起,你们发生了什么?克莱尔。” 可克莱尔只是张了张嘴,她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她的眼神从丝黛拉身上挪到以利亚身上。她不能说,她被控制了,这是丝黛拉唯一想到的。 “你不能说,克劳斯控制了你,你不能说出口?”她想确认。 这次克莱尔点了点头,她的神情里满是歉意。 “没什么。”丝黛拉反过来安慰克莱尔。 “吸血鬼□会让人迷失。”这话克莱尔可以说,她显然不是要嘲笑丝黛拉,而是在提醒她。 这下轮到丝黛拉表示出无语了,她的脑子里目前都没有想那事,她用那种‘你在说什么?’的目光看着克莱尔,有必要现在谈论这些吗? 克莱尔的表情变得异常生动起来,她抓了抓头发,手不停地比划着,就像想给点评判但又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呃……呃……你知道丝黛拉,吸血鬼强大的听力……很难,听不到那么大的动静……”她瞪着蓝色的眼珠一脸的无辜,“我只是,只是提个醒。” “哦。”丝黛拉眨了眨眼睛,她们是闺蜜,她们不会在意限制级话题,她不停的在心底提醒自己,克莱尔完全是出于关心,可她依旧要提醒,“克莱尔,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可现在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 “可你准备怎么做?” “首先得把你从克劳斯的控制中解救出来。”丝黛拉快速的给切尼发了信息,然后蹲□子查看以利亚的身体。以利亚说得很明白,克劳斯一定对某些事情产生了怀疑。克劳斯说得也很明白,他把以利亚的身体直接丢在这里放心离开最好的解释就是他在试探以及警告丝黛拉。 “丝黛拉,千万别做傻事。”克莱尔在边上提醒。 她当然不会做傻事。克劳斯认为她会怎么做?直接把插在以利亚的匕首拔出来?丝黛拉的目光依然落在以利亚身上,他静静地躺在那里,那种青灰色的皮肤以及僵硬的触感都让她浑身不舒服。她得离开一会儿,或者她比任何人都需要安宁。 “我很高兴在暑假第一天里你想到要见的人居然是我。” 丝黛拉去了切尼租的房子,她还以为暑假他会选择离开,回纽约陪伴父母什么的,不过显然并没有。打开门的时候他正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可现在都接近中午了。 “我打扰了你的懒觉时间?”丝黛拉好笑地看着他。 “进来吧。”他慵懒地抓了抓头,即使是这样也不影响他的美观,“这里有点乱,不过,不介意我洗漱一下吧,你得在客厅等一会儿。” “我还以为你收到了我的讯息就可以早一些准备。” “对不起,丝黛拉。可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快就过来。”切尼走进了房间。 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下了睡衣裤,连头发都打理过了,还带着发胶的气味。 “说说吧,什么事。以利亚对你说了什么?”他在冰箱里拿了牛奶,一屁股坐在丝黛拉对面的沙发上。 “确实发生了一些事,切尼。”丝黛拉的情况可不怎么好,她现在除了满脑子都是以利亚和她说过的话,以及以利亚临死前抓住她胳膊时那一瞬的感觉。或许他现在还躺在那所房子的地毯上,或许克劳斯回来了找人把他安放到了属于以利亚的巨大棺木中,可谁知道呢。丝黛拉无比头疼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出了什么事?”切尼喝了一大口牛奶,他正看着她。 “克劳斯……他把以利亚重新封印了起来。”要说这些,丝黛拉突然感觉变得异常困难,“他怀疑了,我想是因为以利亚想要对付克劳斯这个问题上。因为昨晚安娜塔西雅出现在克劳斯的房子里。” 切尼点了点头,“看来你过了无比生动的一晚。” 丝黛拉垂下了眼睑,切尼没在嘲笑,只是在她听来这句话充满着讽刺意味。确实,确实是无比生动的一晚,为此她还丢掉了维护了二十年的贞操……她又狠狠地揉了揉正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切尼,我请求你帮助克莱尔,她被克劳斯控制了。我很怕如果我们一味让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会发生什么。克莱尔不是玩具,也不是任何人的工具。” “这是她的心愿。”切尼没好气地说。这么说来,他也就明白了,他怎么居然忘了还有克莱尔.洛兹的存在呢,那个热衷吸血鬼世界的女孩。 “我不想争论这个问题,切尼。克莱尔是我的好朋友,这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她有些生气了,可她该更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克莱尔这个问题上切尼总喜欢和她打拉锯战,他就不能试着接受克莱尔吗?事已至此了! “那么说来我也必须接受。”切尼抱住了自己的胸,他的表情都在说明自己掺和在这件事里完全没有好处,可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请求你,切尼。”虽然,话里一点都没有多少请求的味道,“谁都想解开我身上的封印,他们各有目的,可我不想,我不想成为一个杀人工具。我现在需要保证克莱尔不受控制,需要找办法救回以利亚。” “为什么?” “因为只有他才会尊重我的意思。”或许她认为这么说还不够,补充道,“他说过要保护我。” “可那个说要保护你的人在哪?他正躺在自己的棺木里。你得承认,就连以利亚都无法抵制克劳斯。”切尼闲闲地说。 “因为他太在乎家人,同样在乎克劳斯。”丝黛拉看着切尼,无比真诚地看着他,“所以,切尼,我需要你的帮助。” 切尼.森沉默下来,他认真地看着丝黛拉,事实上他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女孩。他想到丝黛拉与以利亚表示出来的互动,她一定是脑子不正常了才会这么做,难道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把信任交给了一个吸血鬼吗?而他们之间的默契在他眼里就是极为不正常的。 如果不是教会的意旨,切尼.森绝对不是那种无事喜欢生非的人,这趟浑水好像是注定了。如果七位主教大人知道丝黛拉.斯图亚特不情愿接受自己的命运那该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而她把希望寄托在了一个吸血鬼长老身上,又将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以利亚被插什么的应该已经习惯了吧。好吧好吧。 第57章 “以利亚?” 以利亚的出现让丝黛拉多少有些意料,就像很久没见的老朋友,她笑着跑过去拉住他的手,他回来了?可惜没有触感,哪怕他们的手正贴合在一起。 他们正沐浴在夕阳下,夕阳下的以利亚就连皮肤都是透亮的,他正看着她,用无比温柔的眼神。 丝黛拉十分困惑地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她确认他们的手已经碰到了一起,可依然没有任何触感,“为什么会这样?”她问。 “因为我已经死了。”他的声音刚刚好,还带着惯有的笃定。 “这是我的梦?” “是的。”他依然看着她。 “以利亚,你得相信我,我并没有和克劳斯提及任何事,任何有关安娜塔西雅与你的计划……”这是梦,可她的思维无比清晰。 以利亚的手掌抚过她的面颊,没有任何触感,可他就是这么做的,“我知道,我相信,我很好。或者你可以去找安娜塔西雅想想办法。” “安娜塔西雅?”她怀疑地看着他,这是梦,以利亚肯定忽略了安娜塔西雅会要了她的命。 “你会找到合适的方式,你知道我的计划,安娜塔西雅不会轻举妄动。”他说。 “以利亚……” “丝黛拉,醒醒。”切尼推了她一把。 “对不起。”丝黛拉突然醒过来。 天,她居然坐在椅子上都能睡着。她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钟,幸好,只是过去了半小时,切尼只是出去买些东西她居然都能睡着。丝黛拉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努力回忆刚才的梦。 “我很怀疑昨天晚上你干嘛去了。” “别那么八卦,切尼。”丝黛拉走出去。 然后她停下脚步瞪着坐在沙发上的人,克劳斯看上去气定神闲,他居然在这里,居然知道她在哪?“你通知了他?”丝黛拉问,完全是质疑的口吻,就因为切尼.森收了克劳斯的钱? “他是我的老板。” 切尼毋庸置疑的神情直接激怒了丝黛拉,“切尼,我只是想要片刻的安宁,让我的脑子好好休息一会儿,而你,却通知了他,告诉他我在这里?”她确认自己是冲着切尼怒吼的。 “哦,火气真大。”克劳斯无辜地摊开双手,走到她身边,“回家吧,丝黛拉。”他好脾气地建议道。 “不,我不跟你回去!”克劳斯的语气让丝黛拉头皮一阵阵发麻,她躲开了那只伸过来的手,倔强地站在那里,如同正闹脾气的小孩。 “是因为什么?”克劳斯挑起了眉毛,好笑地俯视着她,“是因为你还在生气一大早我干了混蛋的事,在你面前直拉放倒了以利亚?以及夺走了你的童贞?” 怒火,怒火正在丝黛拉胸口直烧,他怎么敢!丝黛拉直接一个拳头挥向了克劳斯,一阵刺痛让她顿时抱住了自己的手腕闷哼了一声。真糟糕!她的拳头就像直接打在石头上,克劳斯滑腻腻柔软的肌肤本身就是伪装。全部的感观都集中到了她的手腕上,她想她的手腕一定是扭伤了,连同眼睛里也快速蒙上了雾气。 克劳斯抚了抚自己的面颊,虽然不是很疼,不过确实相当没有面子,特别是当着他巫师的面。不过看来丝黛拉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正涨红着脸,眼泪正在眼睛里打着转,随时都有可能哭鼻子。 他生硬地扯住丝黛拉的手腕,快速看了看,好在没骨折。可还是不忘威胁,“如果下一次你还敢这样,我会让你知道后果是怎么样的。” “放开,克劳斯。”疼痛并没有让她屈服,她可没在开玩笑,这也不是过家家游戏,她是真的愤怒了。正像克劳斯自己说的,他当着她的面做了下三滥的事后还大言不惭的在她的朋友面前羡耀……羡耀夺走了她的贞操!他没事吧!难不成那些礼仪与羞耻心在老吸血鬼们身上都随着漫长的岁月消逝殆尽了吗?她很想这么直接吼回去,怎么可以把床第之间这么厚颜无耻地的挂在嘴巴上呢,光想想就够她别扭一阵了! “来吧,别再生气了。”克劳斯好脾气得不像是他,他都得意非凡了,“别呆在这里,有关你们的绯闻已经够多了。” “你在说什么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很多人都认为你们在约会。”克劳斯笑了笑,虽然他认为丝黛拉现在没多少智商分辨他是不是在说笑。 “真够无聊的。” “亲爱的,跟我走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浪费,我计划我们可以在新奥尔良度过一个美好的暑假。”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搂住了丝黛拉的腰。 就连说这话都是理所当然的,就像打定主义丝黛拉会听他的。这是丝黛拉最为反感的,她躲开身子拒绝克劳斯触碰她,凭什么他会认为自己必须要按照他的话来执行,就像她是他的宠物一般。宠物,她想到这个词,好极了。 她要站得远远的,甚至不惜和他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丝黛拉,关于这个问题上。克劳斯的建议还不错。”在克劳斯很有可能直接把丝黛拉从他的房子里直接扛走前切尼劝和道,谁知道呢,或许他真的做得出来。 丝黛拉不敢置信地瞪视着切尼,她不敢相信切尼会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难道他忘了克劳斯曾经用他母亲的安危来威胁他吗?可克劳斯看起来高兴极了,他搭着切尼肩得意地看着她,就像在说‘他赢了’。 “那么我就把克莱尔带走,你不介意吧。”克劳斯亲热地看了一眼切尼,“啊,这么说来,我还可以邀请切尼一起去新奥尔良。” 这算什么?威胁?架空?让她身边没有任何可以援助的人? 丝黛拉相信自己的怒气已经快要达到顶点,而且,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努力想着别让事情变得太难看。 只是,克劳斯好像是要故意与她做对似的,他故意和切尼说,“丝黛拉在生我的气,因为我把以利亚……”他做了一个刺向心脏的动作并且很爽快地笑,“不过我会记得让人打包一起把他带走的,这种事我熟门熟路。” “一切都是你自己在认为,你认为以利亚正在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认为我对以利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宁愿相信安娜塔西雅的挑拨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哥哥。”最终,丝黛拉并没有忍住,她几乎是冲着克劳斯在吼叫,“从来都是你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什么,你认为所有的一切都该跟着你旋转,你从来都不懂得尊重别人。可我还曾经认为一切都是你迫不得已的,你爱你的家人,在乎他们,充满歉意,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丝黛拉。”切尼走过来拉了她一把,“别这样。” “放开!”丝黛拉并没注意到切尼警告的眼神,她一把甩开了他,并且同样指着切尼的鼻子开骂,“我真是看错了你,你不用告诉我你是因为他的钱所以才出卖了我,你忘了他对所作的一切,你愤怒和不满在金钱面前也都是假的!” “我知道!”克劳斯大叫了一声,直接止住了丝黛拉疯狂的指责。他正瞪着眼睛,连他的语气都透着极其不耐烦,很明显是丝黛拉的话同时也激怒了他,“确实是这样,我不喜欢你们看彼此的眼神,那种带着无限默契的互动。这么说是否可以让你理解?” “我……”丝黛拉的胸口起伏着,克劳斯的指证让她慌了慌,不过那又怎么样,他简直是不可理喻!“他是你的哥哥!你知道那个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我小命的安娜塔西雅对她的弟弟艾格伯特表现出维护的时候,我有多么羡慕吗?” “那么。”克劳斯几乎是咬着牙在说的,不过眼神没有刚才那么凶狠了,只是他就是在找别扭,“等我了解了一切缘由后,我再来决定如何处置以利亚,或许我会亲自解封他并且对他表示我的歉意。啊!你也可以,为什么不呢。” 最终,克劳斯还是气呼呼地直接甩了门就走。他没有直接把丝黛拉扛走,真是谢天谢地!因为他吃定了丝黛拉会跟他一起去新奥尔良,他还邀请了切尼,可他就是忍不住生气,丝黛拉在意克莱尔,在意切尼,在意以利亚,她在意所有人,但所有人里不包括他。 丝黛拉开始帮切尼整理他的行李,行李并不多,只要稍整理一下就行。她还记得在新奥尔良的房子里还堆着她购置的夏衣,是她以利亚的巫师撒姆尔一起逛街买的。为此,她还把撒姆尔甩了,阴差阳错的救回了克劳斯。 “我没法好好和他说话,每次面对克劳斯我都会忍不住要发火。”她用力把切尼的衣服塞进旅行箱里,依然没有平复心情。想想就生气! “别去惹怒他,这才是你要做的。”切尼无奈地瞪着她,这个女人完全无视了他的警告,“那么做没有任何好处,你说过要救以利亚,而我要帮忙解开克劳斯对克莱尔的控制,那么,我们需要时间,明白吗?” 现在,丝黛拉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只在于克劳斯离开了这所房子,离开她的视线的条件下。她没法不生他的气,他这么做完全就是不讲道理。可切尼的做法是对的,惹毛克劳斯对他们没有好处,幸好切尼没有背叛她,这是值得欣慰的。 “对不起。”她为她刚才对切尼的态度道歉。 “我知道你很生气,丝黛拉。”切尼不介意的将自己的洗浴用品一股脑儿扔进箱子里,“我只是想说明一点,巫师不是万能的,他更像是一种媒介,更多的需要个人本身的意愿。当然,我没有见识过斯图亚特家族的巫师是怎么样的。” 这么说,丝黛拉完全可以理解,不过她指着箱子皱起眉头问,“为什么你要带上这些,他们的房子里有这些日常用品。” “为了表示立场,小姐。我不会用吸血鬼的东西。” 丝黛拉终于露出了笑脸,有时候切尼还是挺古板的,特别是在和她说起关于巫师以及职责的时候活像个小老头。 “你们发生了什么?”切尼突然而至的问题让丝黛拉刚绽放的笑容立即停滞在那里,这是他亲耳听到的,克劳斯声称自己夺走了丝黛拉的童贞。听上去像是这么回事,虽然这话题确实会叫人尴尬。他完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常明显,克劳斯对你还没有失去兴趣。” “切尼,我不习惯和一个男人谈论这些事。”熟归熟,可有些事,丝黛拉必需要直接说明,“这么看来你和克莱尔是天生的一对,你们都喜欢把这些事情毫无顾忌的放到台面上来说。” “别那么古板,丝黛拉。不得不承认有些事可以帮我们一把,比如说你们的特殊关系。”切尼暗示地眨了眨眼睛,用手指了指他的脑袋,“你可以尝试改变他的一些偏执想法。” “克莱尔和他也有特殊关系!”她要抓狂了,一定要谈这个话题吗? “可那只是一时激情。” “你怎么知道他和我不是一时激情?”丝黛拉好笑地看着切尼,“他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吸血鬼,切尼,性对他而言已经可有可无了。再说了,我有我的打算,就这样。”她快速解释,如果一定要解释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男人八卦起来是要命的! 第58章 丝黛拉几乎是逃离切尼那所房子的,她得马上赶回去,真不知道克莱尔怎么样了,一整天被关在那幢房子里一定不好受。还有克莱尔的衣物,她不可能去敲洛兹夫人的门,告诉她,她来拿克莱尔的衣服吧。这点克劳斯应该是慷慨的,克莱尔最受不了自己的衣服土里土气,好在新奥尔良的夜市异常热闹。不过在她进门的时候所有的担心都不复存在了。 “她这么喝不会发胖吗?”她看着桌子上一堆的空血袋提问,这一刻她都忘了自己刚才还发过誓不再和克劳斯说一句话。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这样就不用担心今晚上她会在飞机上失控了。”克劳斯到是蛮不在乎似的,他同样在吃他的晚餐。不过就用吸血鬼长老们最优雅的方式,他们习惯用漂亮的水晶杯,装腔作势地喝人血,如尝美味。 “好了,都出去吧。别防碍我做人类晚餐,可以吗?”一屋子的血腥味,她都不相信自己还能吃得下饭。 “但愿切尼别迟到,我们还有两小时准备的时间。”克劳斯拿着酒杯举了举。 “嗯。”丝黛拉头也不回地打开冰箱。可她知道自己吃不下任何食物,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只是从冰箱里随意拿了几个鸡蛋,整整一大袋食物都要被浪费掉,这还是以利亚为她准备的。就连想要一个鸡蛋,他也会非常有礼貌地询问,‘我可以要一个鸡蛋吗?’丝黛拉对着锅子里正滋滋作响的煎蛋异常无助地笑了笑。 “我们可以走了吗?”切尼已经来了。 丝黛拉低垂着眼睑,整个晚餐过程她都是这样的状态,没有愤怒也没有什么事是值得高兴的,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她吃着得可怜的晚餐,只是因为没有胃口,不过把剩下的牛奶都喝了下去,早上的时候以利亚还为她热了牛奶,她还惊讶他居然会使用微波炉…… 而现在,他却躺在眼前那个笨重的棺木里,克劳斯就站在那个棺木边上。他看着以利亚的目光充满着情感,神情远远比用匕首插进以利亚胸膛时要丰富得多。 “我会把你一起带回新奥尔良,我亲爱的哥哥。”他对着棺木中的以利亚自言自语,然后戏轻盖上了棺木的盖子,冲着边上被迷惑的工人挥了挥手,示意打包装走。 “我送你的戒指,”克劳斯抬起头看着她,完全是不容商量的语气,“最好也把它一起带上,我想会有用处的。” 当然,那枚古老的戒指一直都在,自从塞缪尔神父对她说明那是属于斯图亚特家族的戒指后,那枚戒指就未离开过她,一直安静地躺在她的包里。可现在,她突然认为那是一个累赘,她不想要它了。 “克劳斯。”她确定自己是真的没有生气,而且声音足够平静,“我需要向你声明一点,我不愿意,不愿意解开我身上的封印,不愿意甘心情愿接受强加在我身上的命运,我不愿意!” “为什么?”他也没有生气,只是眼角不易察觉地阴郁了那么一下而已。 “我不想成为工具。”这是她的实话。 “我想以利亚一定告诉过你,他想得到你的帮助,而我能明确这是他的目的之一。”克劳斯搬出了以利亚,他想做一举两得的事,更像是试挥,他歪着头询问,“如果是他的要求呢?” “以利亚会尊重我的选择。”她不由自主地去看那个正在被装进木箱子的棺木,工人敲打着木箱子盖子的声音让她的情绪降到了最低。 “我说如果。”克劳斯并没有放弃他的问题。 丝黛拉摇了摇头,“以利亚告诉过我,斯图亚特家族的女孩原本就是为清除一切超自然生物而存在的。我无法想像自己被解封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想想安娜塔西雅就不难看出有多疯狂。”她垂下了眼睑,再抬起的时候眼睛里居然已经带上了泪意,“克劳斯,或许,我会杀了你。” 顿时,克劳斯眼角的阴郁不见了,他为得温柔异常,带着凉意的手正在她脸颊上轻轻划着,“我能肯定,你不会。”他看起来对丝黛拉的回答满意极了。 克劳斯的轻抚让丝黛拉的脸颊红了起来,而且痒痒的,她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她想要继续讨价还价,可克劳斯却好像对这个话题突然失去了兴趣似的钻进了车里。 “我可真没有想到你会为我和克劳斯直接反目。” 以利亚又走进了丝黛拉的梦里。在上飞机时丝黛拉就把切尼扔给了克劳斯,自己和克莱尔坐在一起,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女孩当然要和女孩在一起,没得选。 “那不叫反目。”想起可能会发生的不可控情况,丝黛拉吐了吐舌头,可态度却异常明确,“丝黛拉.斯图亚特可不是好欺侮的。” “之后可能不太能闯进你的梦里了,克劳斯的催眠术会直接把我赶走。”以利亚让丝黛拉的手放在他的臂弯里一边往前走,虽然完全没有任何触感,可这是丝黛拉要求的,丝黛拉认为这是一种非常有趣而且传统的散步方式,更适合以利亚给她带来的感觉。谁让她是个历史系的学生呢,对于一切古老的、陈旧的东西都一概保持着热衷的心态。太可惜了,现在以利亚充其量也只是个鬼魂,否则她会用更多的时间去询问他一些真实的历史问题。 “这是我同意和他一起到新奥尔良任他摆布的其中一个条件,他不能对我催眠,这是不允许的!” 想到这些,丝黛拉一阵得意,以利亚应该看看克劳斯完全没有反驳理由的表情。任谁也不行,这是吸血鬼长老应有的风度! 她依然跟着以利亚的脚步,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你喜欢夕阳?我们在哪?”丝黛拉问。以利亚应该挺喜欢夕阳的,上一次他走进她梦里也是夕阳西下的场景,那次是在河边,现在是在山坡上,从这里可以看见远处古老的房子…… “这是我的记忆,丝黛拉。我还记得,刚成为吸血鬼的时候……”以利亚停顿下来看着远处昏黄的太阳,回忆着,“那是种烧灼的感觉,就像全身着了火,就像全身的细胞都要蒸发了。” 她又想到了以利亚给她看的记忆,他被安娜塔西雅灼烧,那种皮开肉烂的感觉就真实的展现在丝黛拉面前,她无法知道那会有多痛楚,但是那种感觉太可怕了。丝黛拉同样看着那枚太阳,阳光一点都不刺眼,带着浑浊的光圈。突然,她哭出来,就像情绪突然失了控似的。 “你父亲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如果他没有那么多错误的决定,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她完全是在控诉。 “他只是不想让家人死亡。”以利亚轻轻拍了拍丝黛拉的手,将手帕递过去。 “每个人都会死亡。”丝黛拉重重地吸着鼻子。 “所以,我遇见了你。” “于是,注定了我要杀了你?” 以利亚就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笑了起来,“我会让自己努力活着,丝黛拉。虽然,我活得够久了。但还不至于想要束手就范,还记得吗?这就是做为吸血鬼的命运。” 是啊,她还记得,以利亚说过这句话,他不会束手就范。 “不!”想到以后的这种可能性,丝黛拉摇了摇头,她不再哭泣了,虽然眼角还带着些湿意,“别提醒我该怎么直面自己的命运,我更愿意就这样,此时此刻。” “那么,这又将是我的另一段回忆。”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周围很安静,有不知道从哪里转来的小鸟的叫声,还有风。这是以利亚的记忆,记忆中的静逸。丝黛拉忍不住要去看以利亚的神情,如果远远看过来,会是一副多么动人的画面。 以利亚当然发现了她在看他,他同样转过头来看着她,用那种可以溺毙任何人的目光。 丝黛拉不好意思地将自己的眼神转到远处,“你为我欺骗了克劳斯,那么我会假设你会尊重我的意愿。” “当然。” “那么说来我得到了一个承诺?”她又孩子气地笑了,“一个鬼魂的承诺算不算有效呢?” “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它是有效的。”以利亚也在笑,不过就连笑也保持着优雅,“不过如果我无法醒转过来,那请原谅,我就无法兑现了。” “哦!你在暗示我。” “没有,我很好。” 他死了,可他会告诉她他很好。最近,丝黛拉发现自己的心一定是坏了,那里总是无法控制的酸涩,就像她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就如同现在。 丝黛拉摇了摇头,她用力地笑,向前跑了几步,“来抓我,以利亚。”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以利亚,看,那里有个秋千。”她回过头去,以利亚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丝黛拉突然发现自己从未看过他真正笑的样子,即使他的眼神永远带着笑意的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温和的,只是他现在是真的在笑,很高兴的样子。 “这也是你的记忆吗?”丝黛拉坐在那个秋千上,这个秋千被绑在一棵大树上,看上去很古老了。以利亚在身后轻轻地推着她,那种感觉真好。“再高一点!”她开心地大叫。 风就在她耳边,就像随时要飞起来,还有她发出的咯咯的笑声,“这里真好。”她感叹道。 以利亚没有回答,只是一下下地轻轻推着她。 “以利亚?”她回头去看,脸上的笑容突然停滞在那里,“克劳斯!”没错,站在她身后的不是以利亚,是克劳斯。 “丝黛拉?丝黛拉?” 很明显,耳边是克莱尔的声音,丝黛拉猛得睁开眼睛坐起来,克莱尔正看着她,她们的门是关着的,她说了什么吗?她伸手抹了抹脸上湿润的地方,她在哭? 她应该去看看克劳斯在做什么,可能说些什么呢?没什么可说的,难道要对他不打自招吗?或者直接问他是不是对她使用了催眠术,他会告诉她,是的。然后再做什么?从飞机上直接跳下去?丝黛拉深深地吸了口气,重新回到位子上坐下。 直到飞机降落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任何话题都提不起她的兴趣。克莱尔盯着窗户外发呆,而丝黛拉也没有了任何睡意,她很生气,克劳斯的保证一文不值,他保证过不再对她催眠的! “我要去卫生间。”飞机一落地,丝黛拉就想找理由离开,切尼要去提行李,她才不想呆在一边和克劳斯有什么交集。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克莱尔马上说。 吸血鬼需要上厕所吗?上厕所也要一起去?丝黛拉转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克劳斯,他就像没发现什么似的正和切尼说着什么。监视!他一定是迷惑了克莱尔,让她监视她!丝黛拉感觉自己的心情立即差到了极点。 转过弯进入女卫生间,边上的烘干机突然莫明其妙就响了起来。克莱尔瞬间变得焦躁不安而且她正吡着嘴,就连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不过她马上被弹了出去,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克莱尔!”丝黛拉想要跑去看看克莱尔的情况,只是立即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是撒姆尔!他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背后注视着她们…… “丝黛拉人呢?”看克莱尔一个人向他们走来,切尼问。 “我不知道,她不见了。”克莱尔抚着自己的头,情况变得诡异,她发现自己居然完全想不起来刚才发生的事。 克莱尔的话让克劳斯的瞳孔迅速地收拢,他看着她,这个新生儿并没有说谎,很显然,她只是被人清除了记忆。克劳斯快速地看了一眼周围――显然,有什么事正等着他,没有人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他的人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那些打着宣传的口号来盗文的人,此文不需要你们做所谓的宣传! 谢谢! 第59章 克劳斯坐在车里,这一带都很安静而且离小镇有一段距离,不过他能轻易听到屋里的声响。 “塞勒斯,帮我把垃圾袋拿出去。”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好的。”那个叫塞勒斯的男人回答,不过他们正亲密地笑着,他吻了那个女人一下,然后又说道,“虽然,我不得不再次表示不满,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 “算了吧。”那个女人笑起来。 然后门被打开,一个有着健康肤色的男人提着垃圾袋开门走出来。他看到了路边停着的车,正确的说他应该还看到了车里坐着的人,他的脸色立刻变了变,快速地用非常人的速度转过身―― 不过看来克劳斯比他的速度更快,打开车门,下车,冲到门前截住他,动作一气呵成。冰冷的气息如同刚才周围只是刮起了一阵冷风。 “嗨,尼塞勒斯。”克劳斯还算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显然是旧相识,而且他又没动手动脚。他只是歪了歪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子,“好久不见了,我以为找你挺难,不过幸好你在这儿。” “你找我?克劳斯,找我有什么事吗?”很显然,那是一只吸血鬼,而且对克劳斯颇为忌惮,他不敢发火或有其他不应该表现出来的不良情绪,只是非常紧张地注视着克劳斯。 “是的。”克劳斯蛮不在乎地笑了笑,“难道不请老朋友进屋去坐坐吗?我相信你会有兴趣听我说来这里的目的的。” “有什么事吗?”那个被称呼尼塞勒斯的吸血鬼并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但是可以看出他非常不情愿。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不由紧张起来,因为那个原本应该在屋子里的女孩已经走到了门口,“进去,埃尔莎。”他大叫了一声。 那个女孩明显是愣了一下,她的脚步就停在那里,连同看着克劳斯的目光也警觉了起来。 “别这样。”克劳斯自信地笑并且温和地提醒,“我想在我们那么久没见后,你应该会想念我,毕竟我们以往如此亲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上去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曾经亲密无间。 “我已完全退出了,克劳斯。瞧,我现在远离新奥尔良法属区,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太平度日。”塞勒斯急忙解释道。 “别那么担心,我不会对你的人类女友做出什么让你难堪的事的。”克劳斯回头看了一眼正走向他们的切尼和克莱尔,“你可以选择邀请,也可以选择不那么做,不过我的巫师朋友会更愿意看到我以礼待人。” 塞勒斯慢慢地走进屋子,屋子的女主人似乎有些太关注克劳斯的举动了,就连切尼都发现在克劳斯跨进屋子门槛时,那个女人似乎是轻轻透了口气。 “你好,但愿没有打扰到你们。”克劳斯笑着说,“哦,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还没有邀请我的吸血鬼宝宝进屋,她可以进来吗?” 那个女孩的长相算不上漂亮,五官普通极了而且看上去还挺腼腆的。她明显是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克莱尔,从头到脚,又犹豫地看向塞勒斯,最终,她还是说:“可以。” “谢谢。”克劳斯点了点头,随之克莱尔也进了屋子。 “我和我朋友只是谈点事,一会儿就好,埃尔莎。”塞勒斯和她说话的时候还是挺温柔的,“你去楼上吧。” 当然,克劳斯完全乐意促成这件事,他笃定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塞勒斯的反映,他喜欢这么做,这么做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狩猎者。他轻松地看了看客厅的布置,干净,整洁,而且还带着一股奇特的香味。看着塞勒斯给他们倒了酒,克劳斯自然而然地翘起了二郎腿,舒服地找了个角度倚着自己的身体。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来找安娜塔西雅,我知道你比我更了解她会在哪里出没,或者艾格伯特也行。”克劳斯看起来颇有诚意,整个过程都没有板起脸来要求,而是非常客气地商量的口气,“找你再合格不过了,塞勒斯。” “克劳斯,安娜塔西雅很久没有和我联系了。”塞勒斯的态度还算诚恳,看上去不像是有故意隐瞒的意思,“至于艾格伯特的事,我很抱歉对你的隐瞒。” “这么说,你的团体已经完全接受了斯图亚特家族的禁忌,是这样吗?”就像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物一般,克劳斯咧开了嘴,这么看上去他的心情还算不错,起码还懂得讽刺,“你这是怎么了?尼塞勒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普通人类做为自己的女友了?返璞归真吗?可曾经你是那么迷恋安娜塔西雅。” 听到克劳斯叫他的全名,塞勒斯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他决定妥协,他当然知道克劳斯的性格以及他会做的一切事,他能找到这里,说明自己无处可逃。况且克劳斯是谁,他是长老,更是个混血。而且明显,克劳斯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 “如果有她的消息,我会告诉你。”他说。 可克劳斯并没有想这么轻易地放过他,而且快速地移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速度快得让人无法避开。他很客气,但是言语里透着明显的危险和怒气,“你知道我不喜欢等待,塞勒斯。安逸的生活一定让你忘了许多我们一起共事的日子,连同我的耐心。” 所有人的动作都在此刻停止,就像暗示着危险正在他们周围。塞勒斯的眼睛里多了些顺从,他当然没有忘记,那些痛苦的记忆无时不在啃噬他。如果这个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在,他可以逃跑,只是现在他不能让自己的人类女友跟着遭殃。 “我会尽快找到她,给我一点时间。”他换了另一种说辞。 这次,好像克劳斯对他的回答满意了些。他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些,就连眼神里都带着惯有的得意。 “再想想,我亲爱的老朋友。”克劳斯就像是打定主意要紧追不舍。他只是给了克莱尔一个眼神,克莱尔非常自觉地踱步到了楼梯口,她只是向上非常小幅度的瞥了一眼,可那完全是暗示。 塞勒斯紧张起来,他当然知道吸血鬼新生儿是什么样的,克莱尔看上去还没有过狂暴期,光看看她眼睛里渴望的光芒就知道。 “她或许会在卡塔瓦切湖,延着41号公路往前开有一幢红色的屋子。”塞勒斯急忙说,一边不忘留意克莱尔的一举一动。 “啊!”克劳斯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他又对克莱尔吩咐道,“你呆在这里,亲爱的,等我们确定有所收获后,会回来接你。” 切尼也站了起来,他并不赞成克劳斯咄咄逼人的做法,“克劳斯,我们不能把克莱尔独自留在这里。”他用克劳斯能够接受的声调说着。 克劳斯到是满不在乎似的,他依次看了屋子里的每个人一眼,先是塞勒斯,再是克莱尔,最后才是切尼,“有什么问题吗?”他明知故问,然后笑了笑,“塞勒斯,我的巫师认为我的吸血鬼宝宝在你的屋子里会不安全,可我愿意相信你依然忠诚。是这样吗?” “她可以呆在这里。”塞勒斯表示,他依然紧张。 谁都知道克劳斯为什么要这么做,牵制、监视,以吸血鬼长老的身份让塞勒斯别轻举妄动。切尼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他知道克劳斯为什么要急切寻找安娜塔西雅,他同样心急如焚。他都该佩服克劳斯的忍耐,他没有在塞勒斯身上使用迷幻术,这就够客气了。 克劳斯和切尼做了简单的告别,他们从那个屋子走出来,一直走向克劳斯的车。 “我们要去找安娜塔西雅?”切尼问。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抢走我的人。”透过车窗玻璃,克劳斯阴郁地看了一眼那幢房子,就连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危险气息,“可这次,我厌倦了继续和安娜塔西雅做游戏。” 一路上克劳斯都没有说一句话,他的脸色很难看,就像正琢磨着怎么处置安娜塔西雅。切尼同样没有说什么,他认真地开着车,车速飞快。 “你不怕塞勒斯对克莱尔做些什么吗?”直到车驶上41号公路,切尼才开口问。 “塞勒斯该更害怕克莱尔会对那个人类女孩做点什么。”克劳斯只是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心思地回答。 吸血鬼们在漫长的岁月中总有时间积累财富,可据切尼所知,更多的吸血鬼更享受掠夺的乐趣,这点克劳斯还算是一个有风度的长老。如果说值得被尊敬的话,那么这是他唯一可取的地方了。 卡塔瓦切湖离他们塞姆女友家的住所并不是很远,路程只用去了二十分钟,这里很偏僻,他们用了一整天时间都在路上跑。 “嗨!艾格伯特。” 门开了,艾格伯特.斯图亚特开的门,在他开门看到克劳斯站在门口时明显哆嗦了一下。 “克劳斯。”他想不出除了打招呼还能干什么。 “我们一直在找你们,我还以为会很难找。”克劳斯很亲切地表示,“我可以进来吗?” “嗯……”在艾格伯特看来克劳斯问的问题就是多余的,安娜塔西雅曾经说过克劳斯对吸血鬼规则免疫,他可以随意出入任何人的房屋,虽然这幢房子目前来说还属于他那位活得忐忐忑忑的兄长。 “就你一个人在家吗?”克劳斯不客气地进了屋子,一边看着屋子里的陈设,这是一间并不算很大但足够温暖的度假屋,是木制的结构,“我们刚分别没几天,可别误会我是因为过份想念你们而到这里来的。我需要知道一些安娜塔西雅想要告诉我的事,或许你不会明白,可千万别让我知道你们做了另我难以接受的事,否则,我会很生气。” 克劳斯看着艾格伯特,虽然是笑着说的,可□裸的威胁,一点都不客气。艾格伯特年轻英俊的脸因此而变得异常无措。 “安娜不在这里。”艾格伯特很紧张,他原本应该是很动听的声音都变得不怎么顺畅,就像是有人正掐着他的脖子,“而且,安娜不会告诉我那些您认为的重要的事。” “当然,这到是像她的风格。”克劳斯挑起了眉毛,为什么不相信呢,安娜塔西雅就该是这样的。知道得太多可并不是好事,“告诉我,她在哪?你最好老实的回答我,艾格伯特,虽然以利亚对你们宽容至此,但不代表我也会这么宽容。你喜欢的女孩克莱尔.洛兹现在正在塞勒斯手里,只要我给他一个消息,你知道塞勒斯曾经是我最疼爱的伙伴。” 艾格伯特的脸色变了变,他惶恐地看了一眼克劳斯又看向身后的切尼,“安娜不会告诉我这些,你们知道。” “虽然,我不愿意这么做,可你知道,我是个巫师。”切尼不怎么客气地手指着艾格伯特,立刻艾格伯特痛苦地捧着头惨叫起来。对咐吸血鬼的问题上没必要手软,安娜塔西雅同样不是省油的灯。 “其实让小吸血鬼听话我更喜欢用迷幻术,巫师们真狠,是不是?艾格伯特?”克劳斯笑了,他很满意切尼能这么配合,“不过我不能保证在亲爱的安娜塔西雅回来之前,你会不会因为脑血管爆裂而亡。” “我……真的……不知道……”艾格伯特继续蜷缩在地上,他整张脸都在抽搐,包括身体正不规则的扭动着。 然后,切尼整个人都被撞飞了出去,他完全有能力回击,只是这次并没有。因为克劳斯已经轻而易举地抓住了那个撞飞他的人。 “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会表现得那么冲动,安娜塔西雅。”克劳斯抓着那个人一脸的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我希望塞勒斯是马塞尔的原型。 第60章 “你想干什么!”安娜塔西雅漂亮的脸蛋狰狞着,对着克劳斯吡着牙,“以利亚已经赦免了我们!” “没错。”克劳斯不情愿地想了想,“可你们并没有得到我的赦免,而且他已经死了。我又让他重新回到了属于他的棺材里,你知道他总是喜欢搞点神秘兮兮的事情,这惹怒了我。”他笑了笑,同时将安娜塔西雅的神情尽收眼底,吸血鬼一旦有了弱点就真的无药可救了,他打心眼里承认自己的观点,“而我,更想知道在你离开了我的房子后干了什么蠢事。把你那位可爱的侄女弄去了哪。” “丝黛拉?”安娜塔西雅的眼睛顿时变得闪闪亮的,她突然笑起来,依然风情万种,“这么说你把她弄丢了?或许,我可以猜测还有其他人想要她的小命?” 克劳斯的眼神阴了阴,一把放开了安娜塔西雅,有时候他认为自己还算了解这个女人,这么说就代表或许可以确认并不是她截走了丝黛拉。可谁知道呢,或许她也可以指使别人这么干!她喜欢玩这种反复无常的游戏! “瞧,我很有诚意,安娜塔西雅。”他还不想闹得很僵,起码他自己认为这么做够可以了,“可我想我和丝黛拉共同的巫师朋友也非常担心她的处境,我不想强迫艾格伯特,也不想在任何人身上施加什么痛苦。那么我们更应该拿出彼此的诚意出来。” 他停顿了一下,在安娜塔西雅和艾格伯特之间寻找突破口,然后继续说,“告诉我,丝黛拉在哪?或者你可以告诉我是谁在参与这件事。” “克劳斯,如果我知道丝黛拉的下落,相信她一定活不到你来找的这一刻。”安娜塔西雅的语气可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甚至走到酒柜前给他们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酒来表示自己的诚意。一边在心底打算着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丝黛拉不见了,会有什么样的人可以在克劳斯眼皮子底下把她偷走,这游戏越来越有趣了,她在心底暗笑。 “我们分开的这几天里,我和艾伯(艾格伯特的昵称)都在逃命,这一点都不为过吧。”她继续说,并将酒杯递了过去。 “唔――很有趣。”克劳斯挑起了眉,他看了一眼边上的切尼。 在切尼很有可能对艾格伯特动手前,安娜塔西雅将手里的杯子重重掷在了桌子上,酒洒了一些在桌子上,“需要我说多少遍!我现在丝毫没有把心思放在丝黛拉身上!”她恶狠狠地回答。 “那么你在我的房子谈及的条件之一,那一则关于我并不知道而你认为我会非常感兴趣的消息是什么?”安娜塔西雅看上去并不像是在撒谎,她一向敢做敢当。克劳斯阴郁着脸,换了一个问题。 “没什么。”安娜塔西雅无所谓的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酒,就像在表明这是她一贯使用的离间计。她又变回了那个风情万种的样子,“这么说我挺遗憾的,你亲爱的哥哥在做什么居然做为他口口声声最爱的弟弟却并不知晓。”她恶毒地笑起来。 “我更想从第三方那里听一些有趣的故事。”克劳斯来了兴趣。 “不,你不会感兴趣的。”安娜塔西雅在故弄玄虚。 “告诉我,安娜塔西雅指的事是什么?”克劳斯的行动到是利索,他直接跑到艾格伯特面前迷惑了他。这是他最后的极限,他说过不会再和安娜塔西雅做任何游戏,那么得恭喜她成功的惹怒了他。 “一个狼人,以利亚收留了一个被狼人感染的女孩,那是他的巫师撒姆尔的女儿,叫艾薇。撒姆尔因为以利亚的隐瞒而非常生气。”艾格伯特回答得很流利。 “瞧,这样的解决方式简单多了。”克劳斯得意地看了切尼一眼,继而很嚣张地对着正愤怒瞪着他的安娜塔西雅大笑,“可最起码是一个动人的好消息,我很愿意看到接下去撒姆尔会用什么方式来对付我的哥哥。或许你想告诉我,撒姆尔已经知道了?”虽然表面上克劳斯依然保持着充份的自信,而且笑容满面,可不得不说内心却不得不扭曲了那么一下,如果说这件事真的和撒姆尔有关,事情会简单一些,可如果是巫师群体……他果断地想到这个可能。 安娜塔西雅表现出来的是漠不关心,从克劳斯放开艾格伯特开始她就没再正眼瞧过克劳斯一眼,依然坐在酒柜前慢条斯理地喝着酒。 “接下来需要怎么做?”切尼问,很显然他不仅闻到了火药味,还听懂了一些可能性,这种可能正在他内心缓缓成型。 克劳斯的脸色变得不怎么样起来,就连刚还在他脸上的笑容都好像从未出现过,“我想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这点,塞勒斯会派上用场。” “你自己的人呢?”安娜塔西雅突然问。 克劳斯抬了抬眼皮,他的话听起来无情又充满着情感,“我为什么要在有可能会有牺牲的情况下,浪费我自己的资源呢?” “那祝你成功。”安娜塔西雅转过了身不再理会,不过她冷冷地笑了笑,又转回来,“啊,这么说来西雅图可真是比新奥尔良要单纯得多了,教会总会有更最佳的方案来安顿斯图亚特的女孩的。” “什么意思?”切尼问。 安娜塔西雅不置可否地挑起了眉毛,“斯图亚特家族的女孩一旦成为了吸血鬼,谁最惊慌呢?”她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切尼看向克劳斯,他更想知道安娜塔西雅话里的意思。 “那么说来,挺沉重的。”克劳斯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我们去接我们的吸血鬼宝宝。”他拍了拍切尼,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克劳斯显然是有了主意,他和安娜塔西雅之间打的哑谜似乎只有他们知道。切尼只是看了安娜塔西雅一眼,她正在cd盒边挑选着音乐。也没抬头,也没说再见。 一路上克劳斯都没有说话,他的脸绷得紧紧的,就像随时都有可能会暴发。切尼也没有询问他的意见,直接去了塞勒斯的房子里接回了克莱尔,然后回克劳斯的房子。事情就是这样,他们无功而返。 克劳斯有些抑郁得不像是他,一整天都没有丝黛拉的消息,丝黛拉的手机一整天都没有开启,永远都是关机,也没有任何的短信。就连切尼都有些吃不准丝黛拉的情况,照理说她不该有太大的麻烦,可起码该来个短信什么的。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自己的情绪一定是受到了克劳斯的影响。 在车库停好了车,克劳斯快步往屋子里走,直到切尼和克莱尔回到客厅,才看到他正拿着酒猛灌着自己。 “安娜塔西雅的提醒至关重要。”他终于开口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们需要一些人,包括你。” “我?”切尼惊讶道,他一边想要知道丝黛拉的下落一边又矛盾着是不是该让克劳斯找到她,“你知道她在哪?” “猜测而已。” “那么她会在哪?她会和谁在一起?”克莱尔问,“我们可以找她。” “我说了只是猜测!”克劳斯突然怒吼道,他将面前的酒瓶直接扔到了墙上,那瓶酒被砸了个粉碎,酒溅了一墙壁,泛起的汽泡滋滋直响。可他丝毫没有心思关心这些,就像一整天的压抑情绪突然失了控,“我曾经失去了这片土地,可我把它们全都夺了回来,这里属于我,所有的一切,包括一切的资源!我的家族,我的团体,我的剧组,我的王国,我就是这里的王。丝黛拉同样属于我,任何人都休想夺走!” 在他吼出来后,克劳斯的思绪仍不时地被丝黛拉被无端截走这年事而生气,他的思维以及身体里的血液痛苦的沸腾着扭曲着,甚至那种要命的饥饿感直接冲击着他的大脑。他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失控过了,虽然他的兄弟姐妹们总是以喜怒无常来形容他。可他没有做错,他就是新奥尔良这片土地的王者,就算是输也是一时的,没有人可以打败他,至少一千前是如此,那么一千前后依然会如此。 此时,切尼和克莱尔正安静地坐在厨房里,克莱尔正迫不及待享受着血袋中的美味,而切尼就在那里,他正视若无睹的从冰箱里拿出了果汁。他们都沉默地保持着相对的安静,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时候去惹盛怒中的克劳斯将意味着什么。 丝黛拉,丝黛拉,是了,这个倔强又有趣的女孩。心理的强大以及生理上绝对的生涩,他都依然能感受到她在他身下扭动着身体的情形,不情愿又似乎对他全无抗拒。他还夺走了她的童贞,想到这些他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真稀罕,他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关注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了。 克劳斯很快就意识到在过去数周来这个斯图亚特家族的女孩子在他内心存在着如何强大的渴求,他不停地在内心提醒自己,那是因为自己需要那份埋藏在她身上的巨大能量。情感,吸血鬼一旦有了情感就会变得懦弱异常,克劳斯.迈克尔森永远都与懦弱无缘…… 他烦燥地给自己又开了一瓶酒被灌了一大口,甩开正聚集起来的可笑念头。等到丝黛拉的封印一被解除,他就会让她成为自己有力的左膀右臂,他要把法属区所有的女巫和狼人全都赶出去,他烦透了他们时不时的小动作。 可以从塞勒斯的人那里找一些突破口,女巫们不可靠,而且她们个个都很危险。塞勒斯看来很看重那个人类女孩,或许他有想过要把他的女朋友变成为永生的伴侣,那么完全可以拿来做交换条件。他满意于自己的计划,或许这个计划还需要再完美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腹黑什么的,无能啊――哭。 话说第二季结束了,要第三季了! 第61章 【一九九四年】 英格兰海上某个不知名小岛的夏季即使是入夜后依然闷热,但安静无比,有咸咸的风从英吉利海峡侵袭而来,还带着一股腥腥的铁锈味。一个女人如同雕像一般驻足在一幢房子前,就像在等待着什么。 她能感受到如同有一团浓重的灰云正低低地压在这幢楼的房顶上。闭上眼睛,她同样都可以感受出眼前这幢古老屋子里轻轻走动的声响还有真实展现在脑海里的那个长年累月都穿着红色斗蓬的身影。 那个身影非常特殊,那是个原本应该正常死去,正常腐烂,但现在却依然生存在世上的人,以另一种变态残忍的方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没错,他是一只古老吸血鬼。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在这里等待那么久,可实际上她知道自己的内心甚至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当几天前艾米丽雅给了她这个消息,她就像浑身被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为了这个她们寻找了整整两年多的老怪物。 她终于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往屋子的方向移动。 今天,就由她结束这一切! 曾经她对斯图亚特家族的事一无所知,活在无助与困惑中,可那样的日子起码是无忧无虑的。现在,她厌烦了,自从被那个该死的吸血鬼解开了封印后,她的怒气一天比一天更甚。她总得被迫忍受内心强施在自己身上的强烈感观,那就像是一个冗长的恶梦。唯一的喜悦与惶恐来自于自身力量的改变,她变得强壮,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更为清晰,她能清楚地听到相隔甚远的农舍里传出来的声音,那些原本应该悄悄细语的声音在她听起来如同敲钟。可这些远远无法浇灭内心不断燃烧着的怒火。 如果可以的话,她会毫不留情地杀死立下这个家族诅咒的人,可事实上,所有一切有关这个姓氏的人她都想毁掉! 进入屋子畅通无比,她停在那里。很明显,这个屋子的主人已经完全意料到她的到访,他正站在高高的楼梯上,以一种优雅的姿态。他的两边各站着两排人,或男或女,如同仆役,能感觉出来那些才不是吸血鬼,而是巫师,还是些离经叛道的黑巫师。一共11个,她在心底冷笑。 “我来了。”她的声音清脆明亮。 楼梯上的人只是眯着眼看着她,他轻轻地叹了口声,“你好,安娜塔西雅。我,早已背叛了上帝。希望,你能如你所说结束我的罪恶。”那是一副无比苍老的面貌,全白的头发,就连面目都如纸一样的白,除了血红的嘴,相反,他的声音却哄亮而清晰。 没有任何仪态万千的招呼,没有任何虚情假意的问候。安娜塔西雅的身形已经快速地移动了起来,老人的声音让她厌烦无比,她只能听到自己健硕的心脏正跳动的声音。她手里的刀快速地解决掉了离她最近的巫师,他们倒下的时候血溅到了她的袖子上。 动作异常的快,快得让人心慌意乱。可一秒钟后,她整个人被飞弹了出去。她可以感受到打在自己身上的魔法力量,强劲而且拥有着巨大的约束力。 来自自身清楚的痛楚让安娜塔西雅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可她依然倔强地站了起来。同样,她的魔力也正在聚集,就像她都能感觉到自己血管中的血液正笃笃地沸腾,如同烧开水似的。房间里的窗帘正在翻飞,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可窗户明明是关着的。墙上的相框也开始叮当作响,使劲地敲打着墙壁,还有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飞出的灰尘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又有两个巫师陆续倒下了,接着又是一个…… “只有死亡等待着你们!”安娜塔西雅瞪视着另外的巫师,大吼道。她能感觉到强压在身上的魔力正慢慢减弱,变得更好控制,甚至面对着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的身子有些得意洋洋。 突然,安娜塔西雅感觉到有一股反方向的巫术正袭击着她!那股魔力强大无比,而且很明显它正在吸走属于她的力量。在慌神的那一霎那间,有坚硬的东西从她身后直接穿透进了她的身体……耳边的声音迅速变得变得微弱起来,她蓦然转过身并且低下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前被直接刺穿身体的刀尖,那里还带着红色血液。 背上的疼痛感撕扯着,越来越不真实…… 她的整个身子都往后退去,脚步颠簸地退到门边,可门上就像装上了一层厚实却不存在的玻璃墙。她的手正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胸部,那里已经被刺穿了。在离她不远处的黑暗里正站着一个巫师,是她袭击了她,安娜塔西雅努力瞪大着眼睛,可她的力量正在消失,甚至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雷吉诺德!”她嘶哑地呼叫这个名字,可雷吉诺德是谁,她一个趔趄往边上倒去,身体支着墙。她努力想要回忆,想起来了,那是张有着会笑的眼睛和无限温柔的脸颊。 她应该是马上要睡过去了,来自心脏的疼痛正渐渐的消失,她能感觉到那里将不会再继续跳动了。眼前就像有着某种火光,彷如有人以冰冷的手指划过她的背脊。耳边如柔如丝般的银铃笑声,甜蜜得几乎叫人受不了…… “安娜,快醒醒。”以利亚的声音忽远忽近,他有很久没有再碰触她,就像那么做就是罪孽。 “你要死了,安娜。”他如同吟唱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接着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别让我死……”她呢喃着,眼神毫无焦距,她那张失血过多的如同天使般的脸宠突然泛出了些血色,无比甜美的笑意就在唇边,“雷吉诺德……”她已经完全神质不清了。 “那将使我犯下无法被释放的罪孽。”他又说。 有冰凉的物体掉落到那张精美的脸宠上,可他们的体温是如此接近,丝毫没有让她感到不适。这次,她放任了自己,任由自己的意识慢慢变得越来越浅,越来越模糊。真轻松,连那种时刻折磨着她的怒火都远离了。 “以利亚,我要活下去……” 静默,以利亚仍然抱着怀里软绵绵的身体,他绝望地看着她,如同那一声呼唤变成了他最后的希望。这是他第二次失去,就连上帝都在嘲笑他。 她居然还能在这个时候想起他!他感觉到自己沉睡了千年的心脏突然又有了反映。 以利亚轻柔地拥住安娜塔西雅,抚摸她黑色的长发。同时,他的眼睛变得血红起来,连同他的獠牙也让他原本优雅温和的脸变得狰狞。他将她拥得更紧,就在她的颈项里深深咬下去。 安娜塔西雅轻叹了口气,就像有人将一个已经瘪了一半气的空囊将最后的一些空气都挤了出来。而他在她的血流入自己的嘴里时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体内的欢愉与内心的疼痛碰撞在了一起,那种满足渐渐代替了饥饿变为欢乐,渐渐成为恍惚入迷的狂欢。 以利亚用力扯开了安娜塔西雅,可实际上他一秒都不想松开,那种美妙的诱惑让他欲罢不能,那一刻,连同他自己都发出了失落的低吼声。他迅速咬开了自己的手腕放在安娜塔西雅的嘴唇上。 “喝下去,安娜。”他命令道,那声音忽然又转变成了充满诱惑与热情的,他就在她耳边低语,“哪怕是万劫不复……我的爱。” 安娜塔西雅好像是清醒了一些,她不能就这么死去,她还要复仇!吸血鬼的血液甜滋滋的,还带着腐臭味,可那又有什么关系!现在,她必须喝下那些液体,让自己活下来。 那是她最后的力气,她知道,当她吞咽下那些浓稠的液体时,她的灵魂将要不复存在,那里正在支离破碎,连同她的身体,她的思维,她的感观……几乎癫狂。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以利亚开始痉挛,他的脸以及他的身体都扭曲在了一起,变得极为可怖。他用力地推开了安娜塔西雅,可又不甘心地将她又重新抓在了手里,“别,把……我交给女巫……”他吃力地说着话,声音依稀还能听清楚。他那发出红光的眼睛正轮番落在周围的巫师身上,包括那个还依然完好的老人。 “她,是我的!约克!我警告……”他依然努力地想要再吸进一点空气,哪怕是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多愚蠢的错误。而且,他必须给些警告,让他们知道他的死亡只是开始。 “我会将她留给我们的群体的!”老人授命道,“您已经输了,我亲爱的始祖大人,而我也会让我们的群体知道,我们敬爱的长老大人犯了多么巨大的错误,您必须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他吐字清晰,而且用词还极其的古老传统。 可以利亚已经听不到了,他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弱,身上的力量正在被慢慢抽离,他身体里来自于斯图亚特的血液正迅速的扩散着、侵蚀着。从他的心脏开始,一直到他的肝脏,然后是四肢,最后才是皮肤,它们正一点点变得坚硬如石,他的皮肤正发出极不情愿的细微声音,就像有谁在上面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柏油。 这样也好,起码安娜塔西雅可以完全活下来,她会努力让自己好好活着的。他居然还在心底轻松地叹息,他已经在脑海里将西尔维亚曾经教会他的咒语快速地默念完毕,起码可以保证任何利器无法将他的头颅割下来,趁他正处于死亡状态的时候。这个咒语很有效,过去漫长的岁月中任何一次被迫死亡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空气中一片静默。 巫师们依然站立在那个老人周围,整个房子再次安静下来,他们正在等待某种指示,直到那老人最终似有若无地轻叹了口气。他指了指地上以利亚的尸体,示意带走,然后自顾自转身离去。巫师们面面相觑,他们快速地行动起来,两个人轻易地架起了那具几乎已变成了干尸的身体,跟着离开了这幢房子。 整个房子里现在只有一具尸体,那应该算是一具尸体,因为她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娇美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紧闭着眼睛,直挺挺地躺在那里,紧裹在身上的黑色衣服黏在一起,身体边上的地板上残留着大片的血污。 她死了。 只是,在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后,一声如同呢喃般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了起来,带着回音,如同鬼魅。那具尸体刚刚还紧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没有被偷走魔法,安娜塔西雅不会死。 第62章 【二零一四年】 当丝黛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这里并不像克劳斯的房子那般豪华,就是普通民居的样子。而在她身上盖着的被褥起码还称得上干净,她抚了抚额头,努力想着发生过的一切,她们到了机场,她和克莱尔去了卫生间―― 然后,丝黛拉直接掀了被子下了床重新观察周围的环境,这里确实平常,房子里的陈设透着一股女孩子的味道。她打开门走出去。 “撒姆尔?” 毫无疑问,沙发上坐着的确实是撒姆尔,而且看上去已经坐了很久。天已经完全大亮了,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计算着自己睡了多久。 “丝黛拉。”撒姆尔放下手中的报纸,镇静地看着她,“你现在正式和克劳斯在一起了吗?” “不完全是。”丝黛拉简单明了地回答。她还不知道撒姆尔是什么意思,他弄昏了她,把她带到这所房子里,未经她的允许。 “告诉我,以利亚在哪?”他问。 “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撒姆尔。”她并没有马上回答,神情中明显带着质疑,“你相信了安娜塔西雅的话,她的挑拨?” “这么说,以利亚已经醒来了。我猜得没错吧。” “可他又死了。”丝黛拉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如果撒姆尔真的被成功挑拨,那么以利亚的身体放在克劳斯那里最安全。她的表现足够平静并且很没坐相地撒姆尔面前的沙发上盘腿坐了下来,“迈克尔森兄弟间的嫌隙,你知道已经不足为怪了,克劳斯用匕首封住了他。” 她知道撒姆尔一直在观察她,从她的神情以及动作中找到她没有说谎的证明。而丝黛拉也表现得更自然了些,撒姆尔这么做完全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她曾经欺骗过他。 “这是你的房子吗?”丝黛拉故意随意地张望着。房间并不是很大,窗台边上的架子上放着一排相片,那里有撒姆尔和一个女孩儿的合照。那是个有着深色皮肤的漂亮女孩,“这是艾薇?”她问。 “是的。”看得出来撒姆尔的心思并不在回答这个问题上,他急切想知道以利亚在哪,或者说是被藏在什么地方。 丝黛拉看着撒姆尔的表现以及他不同寻常的焦躁,她并没有生气,几乎还带着些同情,她的语气很柔和,完全原意体谅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安娜塔西雅在告诉你以利亚隐瞒了你的女儿艾薇还活着的消息的同时,却没有告诉你她在哪?” 这完全是她的假设,可很明显她猜对了。撒姆尔铁青的脸完全正在说明这个问题。 “她不在那个吸血鬼巢穴,从西雅图最后一次见面后如同蒸发了。” “像极了安娜塔西雅的作风。”丝黛拉认同的点了点头,不过想到这些就另她有些不怎么愉快,“艾格伯特转化了克莱尔,在长老们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他们似乎还触犯了某种禁忌,安娜塔西雅为此紧张不已,她得想方设想保住艾格伯特的小命。啊,我忘了说,艾格伯特是安娜塔西雅的弟弟,也就是我父亲的弟弟,我叔叔。”多么另人嫉妒的姐弟情份啊! 撒姆尔的眼神里快速掠过了一丝惊讶,这到是他未曾想到过的,“所以你得告诉我以利亚在哪,我要找到我的女儿。”他继续在坚持。 “所以你绑架了我,把我做为与以利亚或者克劳斯谈判的筹码?”丝黛拉好笑地看着他,“我理解你的心情,撒姆尔,如果你需要这么做我完全愿意配合,可没有用,你明白吗?克劳斯才不会在乎我的死活,也不会在乎以利亚的死活。” “别再帮他说话!以利亚欺骗了我。”撒姆尔一把把丝黛拉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告诉我,他在哪?”他没有耐心的大吼,别让他浪费时间在这种没有意义的拉锯战上。 “放开!”丝黛拉想要挣脱撒姆尔的钳制,他弄疼她了,好忍不住大叫:“安娜塔西雅欺骗了你,以利亚没有告诉你关于你女儿的事是因为她感染了狼毒,她现在是个狼人了!” “你撒谎!” “他仅仅是不想让你难过,撒姆尔!”丝黛拉瞪着他,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正突突地跳了两下,可对一个如此深爱自己女儿的父亲来说,她怎么都无法生气。她的语气又变成了之前那种柔和,“撒姆尔,真相仅仅如此,以利亚都告诉我了,艾薇成了狼人,那个叫科尔比的狼人感染了她。瞧,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是不是?” 这话真管用,撒姆尔完全安静下来,他正将信将疑地看着丝黛拉。可她的目光可以说是真诚的,天生灰色的瞳孔就像谁在上面蒙上了一层纱。他该试着去相信她,以利亚确实确决了那个叫科尔比的狼人。 撒姆尔轻声地叹了口气,“对不起,丝黛拉。”他放开了她。 可现在放在她面前的绝对不是撒姆尔,丝黛拉能保证这点,真正的威胁依然在克劳斯身上,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鲁莽行事,如果克劳斯一旦知道以利亚的计划难保他会毁了以利亚。况且,克莱尔和切尼还在克劳斯那里,克莱尔还被克劳斯控制着。而安娜塔西雅不可能会和他们合作,那是个自私的疯子,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择手段。 “我要回去,撒姆尔。”她突然说。 撒姆尔放下了捂着脸的手,抬起头认真地看她,就像在确定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不,你不能,我不会允许这事发生。”他拒绝的口气十分干脆。 丝黛拉知道现在要说这些话都有点可笑,因为她是被掳来的,又有什么理由谈条件说要回去,可她并不是在开玩笑,“我要回去,撒姆尔。”她重复道,“以利亚的尸体还在克劳斯手里,克莱尔被他控制了,还有切尼。我答应替你找回艾薇,我们需要以利亚醒过来。” 她想撒姆尔能给点回应,不过,什么也没有…… “撒姆尔?”她再次确认对方是不是在听她说话。 撒姆尔表现得有点木枘,他只是动了动眼珠,快速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又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报纸,然后快速站了起来,“我出去一下。”随之,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就像是突然被惊醒的一般,丝黛拉同样跟了过去,只是很快她发现自己的手根本就无法接触到门把手,该死!是撒姆尔的巫术!很明显,他在门把手上施了巫术,可以防止丝黛拉逃跑!懊恼地深深叹了口气,丝黛拉又回到了屋子里随手摸了摸她的衣袋,又跑进刚才从沉睡中醒来时的那间房间,她的包还在,包括那个放着古老戒指的首饰盒也在,只是她的手机不见了。她咬了咬手指,一定是撒姆尔拿走了她的手机。 看着撒姆尔提着一袋子食物,丝黛拉从电视节目中抬起头,“是要做午饭吗?” 撒姆尔并没有回复,而是直接走近了边上的厨房。丝黛拉倚在厨房的门框上,撒姆尔确实在做饭,他正切着奶酪边上放着黄油以及鸡腿。 “撒姆尔,嗯……我可以说我不吃奶酪吗?”她小声说。 现在,他们正面对面坐在那里吃饭,撒姆尔的胃口很不好,他只是机械化的吃东西,可他做的菜却一点不难吃。 “知道吗?在梵森特神父家里时,他也会这么做饭。”她试图让气氛变得好一些,可撒姆尔的兴致并不高似的,丝黛拉放下了刀叉,“撒姆尔,很抱歉,对艾薇的事我很遗憾,可我不能放任克莱尔和切尼不管。”她试图认真的谈判。 撒姆尔没有表示同意或不同意,他只是大伤脑筋地捏了捏鼻梁骨:“吃完了饭,我要出去一下。” “可以把手机还给我吗?”丝黛拉试着问,虽然她知道可能性不大,可她依然在尝试,“瞧,以利亚现在正处于死亡状态,而克劳斯……”她皱了皱眉头,“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和克劳斯联系,相反之下,我和他理念并不相同。” “可你们在一起。”撒姆尔对她依然有顾虑。 丝黛拉轻叹了一口气,要怎么说才可以让他别那么固执呢……“别这样,撒姆尔,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这么做与事无补。切尼是个巫师,克劳斯支付他工钱,当然切尼还是我的朋友,他会找到我的,你比我更清楚巫师的能力。”她没有说谎,也不存在任何威胁,她只是在说实话并且将最后一口土豆消灭掉。 撒姆尔的神情终于松动了一些,如果丝黛拉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更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可他还是不太明白,“看来你和克劳斯关系超出我的预料,他的巫师由他支付工钱,而那个巫师是你的朋友?” “确实挺复杂的。”丝黛拉喝了一口橙汁,“做为巫师而言,切尼憎恨克劳斯,可现在我们更需要平衡。你能杀了克劳斯吗?”这话算是说到撒姆尔心里去了,很显然吸血鬼长老们都异常强大,克劳斯比以利亚更厉害。可如果真的需要有所行动的话,确实得稳住一些人。 “而我……”丝黛拉不情愿地透了口气,想到克劳斯就让她难免要生气。“如果不是为了克莱尔和切尼,巴不得远远地避开克劳斯。”她急切而且迫不得已地大口大口喝着饮料,就像突然非常口渴似的。 “为什么?”撒姆尔问。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丝黛拉一直低垂着眼睑,生怕让撒姆尔怀疑些什么,她好不容易才让他放下戒备,要是让他看到她眼神里的不情愿或难言之隐,谁知道撒姆尔又会想些什么呢。难道让她说,‘我和克劳斯上床了!’那她就是在自寻死路。 “以利亚会在我睡梦中出现,或许我会记得问问他艾薇在哪。”她扯到另一个可以让撒姆尔接受的话题。 撒姆尔终于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丝黛拉的手机递给她,“我猜你更愿意我们之后能互相信任。”就连他的语气也变得委婉了些。 “谢谢。” “那是因为我相信你对一个父亲的理解。” “谢谢……” “我更愿意看到你别和克劳斯在一起,那绝对是一种灾难。这……这让我想起……”撒姆尔说不下去了。 “安娜塔西雅?”她替他说出来。 “是的,安娜塔西雅。”撒姆尔承认了。 “可……”丝黛拉还想说什么,不过她打住了,下一秒,笑容显现在她的脸上。撒姆尔的担心也并不全都是多余的,或者这就是斯图亚特家的命运呢,通常小说情结就是这么写的。曲折、多桀、纠缠、忐忑……“可我必须说明,丝黛拉就是丝黛拉,安娜塔西雅就是安娜塔西雅。安娜塔西雅有一个至爱的弟弟艾格伯特,丝黛拉什么也没有!” 这么听起来,丝黛拉的话是充满着情绪的,她在妒嫉。是的,谁说丝黛拉.斯图亚特不能表示出妒嫉?shit! 整个下午,撒姆尔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从午餐结束后他就出去了,而且整整两个小时都没有一丝讯息。丝黛拉依然呆在这所房子里,她没法出去,撒姆尔在门上施了巫术。 她得体谅一个着急想找回女儿的父亲,是不是?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当她开机后一连串的短信,切尼的,克莱尔的,就是没有克劳斯的!好极了!首先,她给切尼发了讯息,她告诉他她很好,暂时别找寻她,同时照顾好克莱尔,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开克劳斯对克莱尔的控制。然后,关机睡觉! 所以,直到自己昏昏欲睡,直到以利亚再次走进她梦里,她都一直在心里抱怨个不停。 “你还好吗?”以利亚问。 这次不是河边,不是山坡上,而是在一个宽敞的房子里,屋里放着一架白色的钢琴,以利亚正坐在钢琴长凳上。他满含笑意地看着丝黛拉走近房间,一直走向他。 “我很想告诉你,其实我被撒姆尔软禁了。”即使是这样也免不了影响她的心情,虽然以利亚呈现出的景像唯美极了。 “那就学着原谅一位失落的父亲吧。”以利亚笑了笑,打开琴盖,将目光转向琴键上,“艾薇的事,我只能说很抱歉。或许有机会,我会向他说明的。” “撒姆尔更想知道艾薇在哪,以利亚。” “没有任何意义,以安娜塔西雅的性格,她一定会做些什么,为了想保证自己和艾格伯特的命,我认为她一定会把艾薇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以利亚修长的手指正放在琴键上,“不过我能保证她很安全,安娜塔西雅还没有到那种完全失去理智的境界。” “她很安全?”丝黛拉明了地点点头,“在吸血鬼巢穴中的狼人,在女巫聚集地的吸血鬼,我能这么认为吗?” 这次,以利亚并没有回答她,他只是抬起头看着她,然后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询问,“想听什么?我弹得并不差。” 那是一首《斯卡伯勒集市》,以利亚的手势很娴熟,他修长的手指正流连在黑白的琴键上,指间慢慢流淌出略带感伤的旋律,整个屋子变得安静和温馨起来。 这样的感觉让丝黛拉的心情好了许多,她就坐在以利亚身边,她看着他专注的神情,看着他闭上眼睛陶醉在音乐声里,他长而卷翘的睫毛很浓密,是深褐色的,如同他的头发颜色……她靠上去,只是自然而然地靠在以利亚的肩膀上。他并没有拒绝,他允许她这么做,而且用宠爱的方式蹭了蹭她的额头,他的皮肤也是那种滑滑腻腻的……那种旋律让她的心溢满着心酸,冷不丁的,居然有湿润的东西从她眼角中划落下来…… “丝黛拉,你醒着吗?我们要去一个地方。” 急切的敲门声让丝黛拉醒转过来,以利亚给予她的影像渐渐退去,这一定是上帝的恶作剧。她恶狠狠地踢掉了身上的被子,快速地起床抓了两下头发,开门出去。 “怎么了?”她问。 作者有话要说:被打断美梦,总是另人讨厌的! ===================================================================================== 弃华求素的旧文,欢迎入坑 ※↓【弃华求素】的专栏,请点击收藏,谢谢↓※ 第63章 我发现我喜欢上us不是没有缘由的。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为什么在一篇故事里最后让我记住很久的反而是那个本来邪恶的反派,而不是那些人品高尚,际遇离奇的主角们。就像我偏好古龙多过金庸,偏好刘邦多过项羽一样,偏好《猜火车》多过《蜘蛛侠》。 多半源于一个词――真实。 这并不是说人物的经历是否真实,而是人物本身的性格。就像朱妈一直在试图挖掘每个人物善良面和阴暗面那样(虽然她做的并不成功),但是,一个人物的形象是否饱满很大程度取决于这个人物的多面性。而恰恰,us就这样无心插柳地被成功塑造出来了。我们在他嚣张乖觉的时候也看到了他的隐忍挣扎,在他肆意妄为的时候也能察觉到他为人兄为人子的柔情和脆弱;这也使得我们更加好奇地想要探求这样一个人他拥有着怎样的过去、是什么造就了他今天的性格。于是日记践行了孟子的性善论,带我们见识了在尼克十恶不赦的表象下是童年不得父母重视,他的母亲害死他的恋人,甚至他的“父亲”是容不下他的,追杀千年。他没有太多幸运的际遇,因为他没有主角光环,他之所以能登上今天的高位完全是他一步一步带着血泪、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爬上来的,无辜的、有罪的,他甚至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些。所有的标准可能就如同k女王信奉的“你死,总好过我死”。所以,他的所有“恶”都是有原因的。但是,他依旧是邪恶的。 利用、阴谋无处不在。 其实,我想阐述的只有一点,我对他的喜爱更多来源于认同。认同他黑暗面里的真实性合理性。生活并不是一个乌托邦世界,弱肉强食是每个人无法忽略的事实。我们每个人活在现实里,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加会发现现实的无奈。太多时候维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不是感情,而是利益。人们因相同的利益而聚,组成共同的为之奋斗的集团,就像我非常欣赏的一位作家龙应台女士曾经在谈论爱情时谈到的那样“事实上,爱情能持久多半是因为两人有一种‘互利’的基础。没有‘互利’的关系,爱情是不会持久的。”感情太脆弱太过多变,现实里没有人会毫无理由地相信一个人并提供毫无保留的帮助。我不是主角仇恨论的拥趸,只是我更信奉没有轻易得来的成功。我认同幸运也是一个人成功的资本,但是随处都可见到的幸运就未免太过廉价。如同elena被我们冠以“圣母”,《美人天下》被我们认为“玛丽苏”一般。强大不可摧毁的主角总在柳暗时花明,总能在走投无路时莫名其妙地峰回路转。就好像日记里万能的女巫是编辑们的作弊器一样,主角们总如同开着外挂横扫一切障碍,登上巅峰。 作者有话要说:,请买了的读者不要害怕,晚一点我会更新上去。 第64章 序幕东欧,一四六二年 自从她的王子骑马出征后,伊丽莎白王妃每晚都被血腥恐怖的恶梦折磨。每一夜,王妃会尽可能保持清醒;然而等她再也撑不住而合眼睡去后,她很快便会发现自己徘徊在死尸遍野、处处断肢残臂的梦魇中。她又尽力不去看那些伤兵的脸--然而,又一次,她被迫看到其中一人。 永远是他那张伤痕累累的囚犯的脸,然后伊丽莎白便在尖叫声中醒来。 今夜,天将破晓之时,也是伊丽莎白最绝望的时刻,她在城堡最安全那一侧的顶楼房间里来回踱步。女仆们因为忙着伺候这个近乎疯狂的女主人,已经都累得睡着了。此时,伊丽莎白想着鲜红而浓稠的液体,从她丈夫的血管里源源流出;一滴接一滴紫红色的血,被那些看不清面孔的土耳其狱卒以残酷的工具压榨出来。无尽的这一夜,风无休无止地在城垛里打转,从敞向夜色的窗子灌入,发出死亡、幽灵般的□声。她受不了也逃避下了王子受苦而死的幻象。虽然她不断告诉自己,她的恐惧是毫无根据的,她根本不确知她丈夫是否已成为土耳其人的囚犯,根本没有具体的证据证明他已被囚禁或杀害,或甚至只是受伤然而,一切却都是徒然的。 这个女子唯一确知的是,这世界上充满了死亡与惊恐,而身为一个战士之妻,她唯一的命运便是悲悼。 此刻,在恐惧又疲惫的状态下,伊丽莎白对她四周的情况只是半知半觉。她踱步到一个亮着火光的房间里。在这里,小壁炉余火尚存,加上房间中央桌上燃着一根蜡烛,将黎明前的黑暗逼到窗外。壁炉和蜡烛波动的幽光,照出墙上壁毡的色彩,也照亮她成为他新娘的那张床的绸纱床幔。 在那张床上,他曾将她紧紧搂在胸前,答应她一定会回来。在这儿,她那高贵的王子以那么深刻的爱与她结合所以她明白,如果他死了,她自己的生命之光,也会如一根小小的蜡烛般熄灭。 正当王妃站在那儿颤抖地深思时,一只箭如倦鸟般轻盈颤翅,飞过顶楼的窗子,拉出一道极高的弧线,显然是出自一张好弓和一个强壮的射手。黑发的伊丽莎白没认出这不过是一只信箭,她仿佛看到一个长了羽毛的飞行恶魔般向后退去,发出一个自知心灵迷失的绝望尖叫声。 倒钩箭头柔弱地咬进那根孤立的蜡烛,把蜡悯和金烛台击倒在坚固的木桌上,那一点火光也熄灭了。 伊丽莎白依然惊恐而退缩,古典美的脸如雕像般冻结,黑眼睛凝视着她的厄运。壁炉裹的余烬加上西窗外渐沈的满月,使她看清那厄运的使者是以一只箭的外形而来的,上面有一张紧紧里着的白纸。 伊丽莎白立刻迎接那恶魔般的访客,她打开了那张小小的白纸,注视纸上的信息。少女时所学的拉丁文又回来了--然而在还没读那些带着谋杀意图的字句之前,她就已经知道,那是他的死讯--因此也是她的。 她在全然的疯狂与绝望中沈静地移动脚步,很快便再点燃了蜡烛,找到白纸,写下她必须写的话。 片刻之后,她狂乱地奔跑,在第一线曙光露出之前,跑到了城垛的最高点。渐显色彩的天幕下,清晨的风吹动她的黑发。远方,环绕着城堡的河流静静地躺在山丘上,依旧紧里在夜色里。 伊丽莎白王妃嘶喊着爱人的名字,迅速狂奔,渴望投入下方的黑暗去陪伴他。城垛的墙在她脚下飞逝之后,她的脚便踏到空中。 同一天,过了几个钟头,王子本人在成功地抵御了土耳其人的侵略之后,率领一部份的军队,朝着自己的城堡返回。 跟随着他的是一小群疲惫而饱尝艰辛的步兵。这一群人迈步前进,不怕路途苜多遥远,将过去几个月的战斗抛在脑后。他们的脚程飞快,因为在忍受了那么多的血腥与惊恐,在遭受了无数的伤亡之后,这些人终于要回家了。他们把恐惧、把双方的杀戮、把死尸满布的战场,统统留在后头。 这条路远离人迹,只是一条上山的小径,从东方蜿蜒延伸,负载着这一行人。现在他们瞇眼注视午后斜阳,朝着高耸的卡帕昔安山而上。正如每一个春天一般,这个国度,他们的家乡,苹果、李子、梨,和樱桃果花处处盛开.散放迷人气息。山路两侧是翠绿的山坡,满布着大大小小的森林。陡峭的山丘上,间或矗立着一丛丛的树及农舍。 这一群饱经战斗的士兵多半打着长矛,有的配着长剑或其它武器。只有几个人骑着马,而其中最显眼的便是他们的统领。他,王子,与他的士兵们一样饱经战争,但是他的红色甲胄使他十分出众,一度明亮的新衣已因战斗而破旧脏污,马鞍后挂着一顶特殊的头盔,除了腰际的长剑外,他还带了一根标鎗。盾牌则挂在另一侧,上面有神龙骑士团的纹章。 这天下午,数月来的思念、疑虑和危险终于过去,因为他已经快到家了。他鼓励他的黑色战马,催促牠爬上一条崎岖难行的山路,朝向背衬天空遥遥在望的灰色城堡而行。 距城堡约四分之一哩路时,王子停驻了一下,脸部的肌肉放松了;仿佛几个月来生命与希望首次胆敢展现出来。 “伊丽莎白,”他低喃了一声,犹如一个饥渴万分的人发出“水”这个字。王子再度催促疲累的座骑,越过那一小队蹒跚前行的步兵每个人的面容都洛在午后的阳光中,显得无比平和。然而在王子又走过剩余的一半路程时,他再度勒马停住。城堡的墙垣上飘着陌生的黑旗,随着日暮的微风,飘来了僧侣在送葬的祷念声。有好半晌,就如有时在战争中一样,王子觉得他的心跳蓦地停止了。 但是他又一次鼓动他的马--这回是十分蛮横的,他闪电般驰过外侧大门,穿越古老巨石筑成的阴暗隧道,在内侧中庭里停下马,随即跳下了马鞍。他的脸色已是苍白。 中庭里聚集了许多人:仆人、亲戚、邻居、老友、战友--只是刚刚返回的堡主现在无暇与他们寒喧。 在王子疾速驰返之前,他们每一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礼拜堂的黑暗入口,以及礼拜堂内的行动。 悲悼的念诵声便是由那阴暗的门口传出的。 王子高大、精瘦的身形立刻迈进那黑暗的入口。室内燃着上百根蜡烛,大半都放在小教堂尽头高高的祭坛周围,因此似乎更加深了另一头的黑暗。这里也和中庭内一样,挤了许多人。可是王子的眼睛只盯着一张脸、一个人。他的全付心神都集中在一个年轻女子轻盈、苍白、毫无生命的形体上。 她躺在小教堂尽头的阶梯下方,上方是巨大的龙形石拱,正对着祭坛,祭坛上挂着大型木十字架,燃放许多蜡烛。她的头发乌黑,脸庞犹如生前一般美丽。 王子发出一声如野兽般、恐惧而伤痛的吼声,跟跪地冲上前去,他在尸体面前停下,无助地伸出了双臂。 躺在他眼前那死去的女子,仍穿着生前的华服;奇怪的是,她的衣服竟被水浸湿了,因之层层绉折,紧紧贴着那没有生命的躯体。 但是渗透了衣物,染湿尸体所躺的梯阶和石板地的,并不仅仅是水而已。被衣服掩饰而看不出破裂、碎开的尸体,仍源源地冒出血来。 在那声可怕的吶喊之后所持续的静默中,穿着仪式长袍的僧侣长向前踏了一步。 他清清喉咙,恭敬却坚定地开口道:“德古拉王子--” 可是这个战士根本无暇旁顾。他跪下来,向前一倒,匍匐在那具女尸上,一边□,一边亲吻并抚摸那尸体,徒然地希望它能再回复生命。 过了好半晌,王子的肩膀渐渐停止了啜泣的颤动,变得与死尸一样静止。 一片沈寂笼罩着小教堂;僧侣的诵念早在不知何时便已停止了。最后,王子痛苦地站起身来,锐利的蓝色眼眸扫过站在石阶下的那半圈人。 “她怎么死的?”他的声音低沈空洞。 依然是静默。没有人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或许是没有人敢回答这个问题。 王子的脸色开始变化,哀恸中现出第一丝不很确定的猜疑,预示着可怖的忿怒。他注视先前开口的僧侣长。 “屈萨,她是怎么死的?” 穿着隆重礼袍的僧侣长,再次清清喉咙。 “她……摔下来,殿下。自城垛上摔到岩石上……又掉进河里。” “摔下?摔下?那怎么可能?我的妻子怎么可能掉下来?” 又一次的静默。没有人想出任何解释--也许是没有人敢贸然开口。 最后,又是僧侣长婉转说出这不幸的事实。“孩子--你一出征,伊丽莎白王妃便日日为你的性命担忧。她知道土耳其人重金悬赏你的头颅。今天清晨只是几个小时之前--一只箭飞进了她的窗子,箭上紧了张纸条。现在我们知道那一定是土耳其人的诡计--信条上说你已经被杀了。我们无法阻止她……她的临终遗言……”屈萨神父似乎说不下去了。 “她的临终遗言。”德古拉矗立不动,发出可怕的低语声:“告诉我!” “她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的王子已经死了。没有了他,一切都已罔然。愿上帝让我们在天堂里重逢。’” “上帝?上帝!”那是一声怒吼的挑战,抛向小教堂的天花板。那些围成半圈的人本已慢慢向王子靠近,这时立刻退缩,仿佛是怕突然会天降闪电将他击倒。 可是德吉拉好像一时又将上帝给忘了。他痛苦的目光再一次落向已死的伊丽莎白,注意到她怪异的外表。 “她为什么这样?全身湿淋淋的,都是血……为什么她的侍女们没有为她洗净更衣?” 礼拜堂又一次笼上可伯的沈寂,且有一种紧张的气氛。 屈萨无可避免地又担负起解释的重担。 “孩子,她的待女们很忠心,都希望快点让她安息,在这小教堂里。以前--”屈萨停住口,似乎是害怕,又像不知如何接续。“以前怎样?” 没有回答。屈萨脸色苍白。 “去你的,神父,快告欣我!” 作者有话要说:防盗章,稍后更新。 第65章 一个男孩正闭着眼睛窝在沙发里,修长的腿自然地向前伸平,他的五官漂亮得出奇,可很明显,眼睛下方的深色阴影破坏了整体的美好,看上去他很疲惫而且显得无精打采。 自从丝黛拉失踪后,切尼.森就没一刻安宁过,他只是谁都没有说,能说给谁听?克劳斯,还是那个一天到晚都被饥饿感折磨着的吸血鬼宝宝克莱尔.洛兹?从一开始对丝黛拉发来的消息表示释怀一天天演变为怀疑,这不是毫无根据的,整整一周时间,丝黛拉不可能选择杳无音讯,最大的可能性是她遇到了麻烦。而且,还有那股无法冲破的魔法阻隔墙,它在阻碍他的探测,那股力量大得惊人,他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他还有许多事要做,比如说试着解开克劳斯对克莱尔.洛兹的控制,可收获甚微。克莱尔不认真,虽然她一直强调自己在努力,比任何一次准备考试付出的努力更甚。切尼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挫败,和安娜塔西雅的交流此刻就在他脑子里,就像电影回放―― 他知道安娜塔西雅最近一段时间都应该会住在卡塔瓦切湖的房子里,并不像是她的风格,但至少这里很隐蔽,而且还安静。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从安娜塔西雅出现在克劳斯的房子后,他就决定会会她。克劳斯用艾格伯特逼迫安娜塔西雅,而她未必老老实实和克劳斯合作,否则她就不是安娜塔西雅了。 一辆纯白色的小型跑车拐过公路,碾压着细石子路停了下来,车灯照着扬起的薄灰随着车辆的熄火一切都突然安静下来,车门打开,从他站着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只高跟鞋出现在了车门和水泥的空隙间。 可她的脚还没有真实的接触到地面就快速地移到了他面前,那动作像极了幽灵―― 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的企图,那一刻,切尼确定自己很想发火,可他知道自己不是来打架的,对付吸血鬼需要极快的反应,特别是对付一只厉害的吸血鬼。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边将自己浑身的灵力聚集到了脑子里,一边默念着咒语,阻止她的进攻。这招很突然,但并不致命。随之,那个女人放开了他,痛苦地尖叫并抱住了自己头。 “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安娜塔西雅。”切尼从树阴下走出来,一点点地逼退她,漂亮的东方五官看不出一丝情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对方。 这样的痛楚并没有维持很久,安娜塔西雅晃了晃脑袋扯了扯自己蓬松的黑色卷发,一边吡着牙嘲笑,一边再次将切尼按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你的学艺不精啊,小子,你一定忽略了我本身是一个斯图亚特,怎么称呼你?切尼.森?” 他很想告诉她,自己并没有用全部的力量,从很大意义上来说他只是打个招呼。可他忍住了,没必要去招惹他们,这群疯狂的恶魔,塞缪尔神父说过安娜塔西雅.斯图亚特已经成了疯子。 “无关乎你是否是斯图亚特,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切尼透了一大口气,他的声音很沉稳,办正事要紧,“你知道克劳斯想要利用女巫的力量解开丝黛拉身上的封印,可如果有一天他这股力量原本就不属于他,他一定会毁了她!” 这完全像是克劳斯的作法,他对自己颇有自信,而且依然是最残酷的狩猎者,得不到就毁掉,不论她是谁。安娜塔西雅恍了恍神,放开了切尼,可她依然轻蔑地瞥了他一眼。 “等等,你在说什么?”她扭了扭涂着玫瑰色蜜油的嘴唇满是风情地笑了笑,“我可不会关注克劳斯会对丝黛拉做些什么。” “安娜塔西雅……” “听着,与克劳斯合作的条件对我来说很重要,虽然他足够混蛋。克劳斯利用艾格伯特把我引出来,无非是想了解巫师群体的动向,他想要掌握大局,而我需要让艾格伯特得到平静与自由,很公平。” “安娜塔西雅,丝黛拉同样是你的侄女。”切尼不理解道,他完全困惑于安娜塔西雅.斯图亚特此刻表现出来的自私与冷酷。他听过关于她以往的事迹,塞缪尔神父还说过安娜塔西雅.斯图亚特是一个冲动、热情,而且情感脆弱的女人。 “你一定听说了我恨这个姓氏。” “那么艾格伯特呢?他同样是这个姓氏,还是你的弟弟,”切尼还在努力,他一边观察着安娜塔西雅的神色一边清晰的表达,如同一个传教士,呵――他为什么要这么认为自己,可这语气简直是像极了,“你把爱给了艾格伯特,却没有想过要分一点给丝黛拉,她是你另一个兄弟的女儿。” 安娜塔西雅似乎是下定决心要拒绝,在她的脸上除了嘲笑就看不到第二种表情,没有愤怒,没有厌弃,更没有不耐烦。她只是极为自然地踱了两步,歪着头看他,“切尼,听着。也许你认为我该把我的保护分一些给丝黛拉,可是我们的身份不同,我是个吸血鬼,而她则是斯图亚特家族的契约传承者,一旦解开了封印后,或者她要杀的第一个人就是我。”她停顿了一下,漂亮的眼眸中的讥讽少了一点,可却无意间让切尼看到了一丝疲惫和受伤。 “我完全不记得过去发生的事了,”她眨了眨眼睛,背过身去,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转过来的时候脸上又带上了标致性的笑容,“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追杀斯图亚特家的人吗?因为我憎恨这个姓氏,这个加强在我们身上的责任,在我看来那完完全全是诅咒。” “所以你杀了丝黛拉的哥哥?” 安娜塔西雅顿了顿,眼睛划过切尼的脸庞,她的眉毛动了动,她凑近他,带着凉意的纤长手指轻抚在切尼让女孩们都妒嫉的细滑肌肤上,身上香甜的气味满是危险气息,“对漂亮的小伙,我总能表现得特别宽容,可是你让我很好奇,你和教会是什么关系?” 那一刻,切尼.森感觉有一种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的冲动,他是个白痴吗?安娜塔西雅不是朋友,充其量不过是和克劳斯达成了一顶交易罢了。 所以,是他把事情搞砸了,他自信满满,可结果不尽人意,最糟糕的是他完全搞砸了这件事。在他的猜想中克劳斯不可能不知道他有所行动,而他也认为克劳斯会故意放任他的行为,他们谈不上信任彼此,但是克劳斯想要得到丝黛拉的力量,而且他善于利用一切资源,显而易见。瞧啊,发生的一连串的事都在证明他是个笨蛋、傻瓜,和这群早该呆在地底下腐烂的家伙们在一起后,他的脑子居然也不怎么好用了。 可他还记得安娜塔西雅最后拒绝与警告他的话,“我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让以利亚遇到丝黛拉就已经说明问题够糟糕了。” 让以利亚遇到丝黛拉就已经说明问题够糟糕了?这又是什么意思?丝黛拉说过,以利亚尊重她的选择,可以看出,这小姑娘对这个口碑尚可的老吸血鬼充满着信任,她还请求他想办法让以利亚复活呢,关键在于还不能让克劳斯怀疑她的动机…… 这可真是乱透了!现在,他的脑子急切需要休息!切尼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暴躁地把眼前那份新奥尔良的地图给甩了出去,就像他现在的糟糕心情都是那份地图造成的。 可正巧,那一刻,门打了,克莱尔就站在门外。 “呃――你怎么了?”她愣在门口。 切尼没好气地看了克莱尔一眼,“对不起,今天我们不做练习。”其实,他更想说,出去! “为什么?”克莱尔已经走了进去,顺便拣起了被扔在地上的那份地图,“克劳斯今天不在家,他得参加剧组有关tvd剧集冬歇后续订成功的庆功宴,之后他很有可能又将游手好闲好一段日子,如果再不加紧时间练习……” “克莱尔!我没有心情。”他冷冷地打断了克莱尔不合时宜的唠叨,失败的挫败感正折磨着他,他需要绝对的安静! “你怎么了?”克莱尔眨了眨眼睛,难得表现出了善解人意,“我明白了,为了丝黛拉?可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丝黛拉。”她这么说,虽然克莱尔现在对眼前这个漂亮得让女人犯花痴的同学不那么敌意了,不过在不该让步的时候依然不想让步。 对于克莱尔的理解让切尼更烦躁了一些,这个女人就不能安静一些吗?难道听不懂他说的话? “我说了我没有心情,克莱尔,现在请你出去。”切尼不耐烦起来。 气氛尴尬了几秒,克莱尔还以为他们不会再这么对立了,或许他忘了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她这么想,不过转念又一想,凭什么,他们原本就站在对立面,现在更是,在她成为了真正的吸血鬼后,难道不是吗? 这么想来,克莱尔完全没有忍住自己心直口快的特性,她抱住自己的胸,说的话又直白又干脆,还几乎是用吼的:“确实,你的认为是对的,丝黛拉什么都好,她有足够的人关心,她有让人需要的理由,她的失踪让所有人都心情烦躁,我差一点也忘了自己也是丝黛拉交付在你手上的责任,是这样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你可以明确告诉我,你喜欢丝黛拉,所以你为她的失踪心情恍惚、魂不守舍。谁说我不会谅解呢,而不是一遍一遍听你说,你没有心情,所以我活该从你的房间里滚出去!” 空气停滞了几秒,等等!“我喜欢……丝黛拉?”切尼不确定地问,然后他眯起了眼睛,极不自然地解释道,“我们……我们只是很普通的朋友,我需要明确的告诉你。”马上,切尼意识到自己又在干蠢事了,他一整天都在干蠢事!干嘛要解释,完全没有必要,他重重地透了口气,几乎抓狂地瞪着原本就不小的眼睛吼道,“好吧,好吧,那么,现在,就是现在,收起你脑子里的那些奇怪又愚蠢的想法,我们开始练习。” 事实上,这样的拌嘴一直存在他们俩中间,只是没有以往的那种水火不容。当切尼总是指责克莱尔不认真,不专心,没有尽力的时候,克莱尔通常就会直接吼回去,在她看来切尼.森就是个怪胎加严重变态,他让她受到的痛苦,远远比他随便动动嘴皮子要真实许多! 又一次失败,克莱尔从切尼的控制中挣扎出来时额前的头发已经粘在了前额上,她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身体还在不自觉的痉挛着。切尼说过,如果再不行就要以非人的方式给她放血,不行,那绝对不行。吸血鬼确实有自愈能力,但不代表不会疼痛,真是要命! “你还好吧?”切尼摇了摇头,毫无进展。 片刻后,克莱尔平静下来,她抬起头来对着他咧嘴干笑,“切尼,你有女朋友吗?”她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而且声音里还带着显而易见的颤音。 “没有。”切尼依然回答了这个问题,虽然回答得异常简单。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最欣赏克莱尔,要经受住他的咒语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可这女孩从不因为这些痛苦得大呼小叫。虽然有时候克莱尔.洛兹总会让自己的大脑处于缺氧状态…… “你喜欢丝黛拉吗?”她又问,喘着粗气。 “我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又来! 克莱尔大笑了两声,一边从地板上支起身子,拍了拍依然在不规则痉挛的大腿肌,“你一定喜欢她。”或许,只有在试图嘲笑切尼的时候,她才会感觉到完全放松和快乐,想到一个可能性,她神经质地捂住了嘴,然后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哦,我的上帝,哦,哦!或者你想告诉我你喜欢的是派恩!或者你还是处男……是吗?哈哈哈――” “克莱尔.洛兹,闭嘴!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最搞不懂的是这文除了丝黛拉是女主外,男主是克劳斯还是以利亚,搞不懂。 女二如果说是克莱尔,男二如果说是切尼,那么派恩和詹姆斯他们是干嘛的,搞不懂。 噗―― 酱油难免啊,酱油难免~作者欢快地跑走了―― 第66章 这所房子是属于这个叫艾米丽雅的新奥尔良女巫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丝黛拉想她已经在这个房子里呆了整整一周时间。她确信自己还在新奥尔良,只是在某些时候自己忽而有些精中不了精神去想仔细想一些事情,而且这里的手机信号极差,她无法和切尼发消息,哪怕只是说一声一切都好。 在这一周里,撒姆尔只来过一次,这里陆陆续续会有一些女人过来,应该是女巫,在起初看到丝黛拉的时候就像看到了稀有动物一般两眼冒出异样的神彩,可随之和艾米丽雅对话后她们的神情一次比一次更为凝重。 有一点很明显,艾米丽雅确实很有名望的样子,进入这个房子的客人们哪怕是与她的意见相左,哪怕她们有时候出现短暂的争执,但她总能控制得很好。 当然,这样的谈话内容不属于丝黛拉可以窥听的范围,照艾米丽雅的说法,她希望丝黛拉能放下所有的精神包袱。艾米丽雅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丝黛拉当然可以在她的房子里四处走动,包括院子里,她可以看艾米丽雅给院子里的花浇水,看她修剪葡萄藤。艾米丽雅还会给她做美味的餐点,冰箱里永远有着新鲜的鲜榨果汁和新鲜的牛奶,啊,还有冰淇淋。艾米丽雅总是絮絮叨叨着丝黛拉真是太瘦了,她得补充营养。 确实,丝黛拉也认为自己的身体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手掌上的伤已经恢复了,那药粉真神奇,居然没留下任何疤痕,可她的脑子不受控制的飘忽状态一直未见好转。 今天应该不是聚会的日子,丝黛拉走进客厅,已经临近中午时分,可她才刚起床。整晚半梦半醒的状态让她疲惫不堪,总有一些如同梦境一般的场景在眼前晃动。那些镜头并不完整,她只是模糊记得一些极其零碎的片段,那是一个穿着米白色中世纪复古长裙的她,黑色的头发微卷披在肩上,她在欢快地奔跑,笑声清脆如银铃般…… “亲爱的,你起来了?”看到丝黛拉出现在客厅,艾米丽雅放下手里的报纸冲着她亲切地笑了笑,然后站起来,“先喝点牛奶怎么样,我还在煮炖菜,今天撒姆尔要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我还准备了烤鸡,你会喜欢的。”艾米丽雅又顿了顿,认真地看着她摇了摇头,用可怜的语气说道,“你还是感觉不好吗?” “谢谢,我还好。”丝黛拉不好意思起来,“我在这里打搅得够久了……” “哦,不不不。”艾米丽雅马上阻止道,“你知道我并不是指这些,你可以住在这里,我的侄女泰莉去了芝加哥后这个房子就只有我这个老太婆住在这里了。你的身体真是糟糕透了,我会把你照顾得很好的,相信我。哦――” 那阵晕眩感依然还在,让丝黛拉感觉到一阵反胃,她无力去阻止什么,直到她重心不稳地倒在沙发上,艾米丽雅才停顿住话题,随即转身跑向厨房。 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后,丝黛拉感觉自己好多了。 撒姆尔在半小时后到了这所房子,在他看到丝黛拉的第一眼就好像被吓了一大跳。她看起来一定糟糕透了,无精打采而且眼窝下深深的青色阴影,她知道,她当然知道,洗浴的时候她没少照镜子。 “你没事吧?”坐在餐桌前,撒姆尔才记得要开口问。 “不尽然。”艾米丽雅抢在丝黛拉前面回答,她的神情严肃极了,就好像丝黛拉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撒姆尔造成的似的,“真不知道这个女孩经历了什么样事情,难道她的大学就没有供给她正常有营养的食物吗?更不用指望那些和她在一起的……”她停顿下来看了丝黛拉一眼,又继续说道,“总之,她会好起来的。” 艾米丽雅没有把话说完整,可他们都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那些和丝黛拉在一起的吸血鬼。确实,正常的人类思维都无法想到作为一个人类在吸血鬼的房子里如何生存,不成为食物已经是奇迹了。可她的思想稀罕又变态,她被侵蚀了,正确的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们,克莱尔、切尼……以利亚……克劳斯…… 以利亚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没有再梦到他,正确的说是从进入艾米丽雅房子的一周里,他都没有再来她的梦里找她。或许克劳斯想通了,释放了以利亚,丝黛拉有想过这个可能。还有克劳斯,看来他也不是传言中那么厉害的,只是在新奥尔良这个城市里找个失踪了一周的人就那么难吗?她失踪了整整一周,而说不定他正在风流快活呢。 撒姆尔开始和艾米丽雅谈论一些事情,都是一些家常琐事,艾米丽雅会抱怨自己的那个让人操心的侄女泰莉来信了,又来问她要钱,她总不能好好安下心思读书,也不相信在她身上传承的有关女巫的传说,可她就是个女巫后裔。他们也会说起泰莉小时候和艾薇的趣事,艾米丽雅安慰撒姆尔,总会找到艾薇的。丝黛拉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她就像一个饿极了的人似的只是埋头光顾着吃东西,艾米丽雅做得一手好菜,炖菜很香又鲜美,让丝黛拉胃口大开。 一直到撒姆尔提到安娜塔西雅的名字时,丝黛拉才又非常不争气地晕眩起来,那种感觉说来,让她措手不及。“咣当”一声,她手里的刀叉敲到了面前的盘子,她用手撑住了自己的头。 “你确定她不需要一个医生什么的吗?” “你是在质疑我吗?撒姆尔。”艾米丽雅突如其来的脾气把丝黛拉和撒姆尔都吓了一大跳,那种语气和神情是丝黛拉从未见过的强硬姿态,哪怕是聚会时那些女巫对她表示出质疑,艾米丽雅都没有这么大声说过话,“别忘了,我曾经是一个医生,而且还是一个合格的巫医。她会好起来的,我们只是需要时间。”然后在和丝黛拉说话的时候,艾米丽雅又软和了下来,轻抚着她的头发,一边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扶你去房间吧,亲爱的,你需要休息。” “谢谢。”她的状态时好时坏,只是匆匆瞥了撒姆尔一眼,便被拥着去了现在那间属于她的小房间。 丝黛拉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昏睡的,如果她的精神足够好,那么她会坐在院子里吹吹风或者在房间里看看书籍或者和艾米丽雅聊聊天。不得不说,艾米丽雅有很多书籍,有些文字非常晦涩难懂。艾米丽雅并不是时时都有空闲的,她确实是一个医生,在这个不大的屋子里有一间是用来做诊室的,只是找她看病的人并不是很多,她说她只接待一些以往的熟客。现在,她更喜欢去死灵城给人相相面,这让她感觉充满着乐趣。最大的成就就是发现了丝黛拉,在说关于这件事的时候,艾米丽雅充满着自豪感。 除了身体原因外,还有焦虑,整整一周的时间,只有丝黛拉自己才明白自己正经历的是怎么样的焦虑心路旅程。她一个劲的在内心强调自己并不是质疑艾米丽雅,也不再生撒姆尔的气,除了抱怨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外,她居然幻想自己是不是被“软禁”了,天,这真是荒唐又可笑的幻想,每当这个想法窜出来的时候,艾米丽雅对她几乎是宠溺的温和态度就开始提醒自己。 而现在,她带着凉意的手正放在撒姆尔温暖的大手心里,“一定是有什么不对劲,我怎么了?撒姆尔。”她重重地喘气,就像有什么东西正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才不过是又过了几天而已,丝黛拉看上去更瘦了一些,她的皮肤苍白中带着透明的色泽,眼窝深深地陷下去。可她依然对着他微微一笑,无力,而且足以让撒姆尔感觉罪孽深重。 “有什么不舒服吗?”他明知故问。 丝黛拉摇了摇头,她看上去害怕而且无助,可又明摆着要强地不敢说自己究竟有多不好。“我总在做恶梦,撒姆尔,一整晚一整晚的恶梦,可那些梦又像是真的,它们折磨着我……我时而快乐,时而忧伤。”她的眼神朦胧了一下,想到最近一次清晰的梦境时脸颊上泛起了一抹红色,“我梦到以利亚说爱我……你一定会笑话我疯了。可大多数都是不快乐的,我还梦到克劳斯杀了我,他手里的刀直接插入了我的心脏,他在我耳边说,如果不马上把刀拔出来,人们会在临死前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挣扎的声音,濒死状态是美妙无比的,而他只想看我如何慢慢走入死亡……”她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胸口,就在心脏的部位上揉了揉,如同那里正在隐隐作痛。她喘着气,再次咧着嘴凄惨地笑了笑,眼神又朦胧起来。 那真是一个糟透了的梦,或许,克劳斯在她的记忆中就是如此的,哪怕是杀人,也要饱含着诗人般的热情。或许,他想这么做很久了吧。丝黛拉闭着眼睛纠起了眉头,想点让自己快乐的事吧。她又想到那个叫人不得不脸红的梦境,以利亚的喘息声和她的呼吸融汇在一起,就连他吻她时嘴唇的温度都是真实的,带着凉意和另人着迷的气味。他的手指轻抚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时充满着爱恋,而且索求无度地需要她,他们的身体交缠在一起,他一遍又一遍地撞入她的身体里,充实而且销魂…… 在丝黛拉陷入昏睡后,撒姆尔将丝黛拉依然凉凉的手放进被窝里,他为她掖了掖被子,像极了一个父亲。然后,他走出去。 艾米丽雅正坐在客厅里削苹果,电视机里正拨放着广告,声音被调到了静音,好像她生怕会吵到丝黛拉休息。 她看着撒姆尔从丝黛拉的房间出来,轻轻地带上门,又示意他关上客厅通往房间的门,将削好的苹果切开放在盘子里挪向撒姆尔。 可撒姆尔并没有伸手接,他的焦虑比任何一次都更甚,“艾米丽雅,丝黛拉撑不下去了,我看她糟糕透了。” 艾米丽雅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她会撑过去的,还有四天时间就是满月。” “她快死了!”撒姆尔突然低吼道,他噌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很不客气地瞪着艾米丽雅,“我不会干涉你所谓的伟大事业,可我还需要她,我还没有找到我的艾薇!” “坐下来。”这次,艾米丽雅并没有生气,她的声音足够平静,“只要我们能完成仪式,艾薇总会找到的。关键在于你得帮助我们找回失去的魔法,新奥尔良的女巫们都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你确定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是的,没有。”声音停顿了一下,艾米丽雅安慰道,“我自有主张,别太担心,撒姆尔。或许你们认为我非常残酷,可其实我们每一个巫师都明白,战争总会有牺牲,我们无法选择。这是上天的意旨,他把带着斯图亚特使命的女孩送到我们面前,这意味着什么呢?这个城市堕落太久了。” “你会为我找到艾薇的,是吗?” “当然,我可以发誓,难道我这点诚信都没有吗?我的老朋友。” 丝黛拉愣愣地站在门后,透过小小的空隙,她可以听到客厅里两个人的对话。她认为自己没有疯,那些一度有过的古怪想法在目前看来并不是她刻意的幻想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防盗,稍后更新 第67章 这一晚,克劳斯在新奥尔良的古老大院里充满着音乐声和鸡尾酒的香味,偌大的客厅里沙发被挪到了边上,中间空出了一大片空地用来做舞池,从院子到走廊里都装饰着的大片大片闪亮的彩灯。不用说,那是克莱尔的杰作。 每个人都很随意,就像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不过每个人又都很谨慎,就像这是一个不容撒野的环境。克莱尔完全像个女主人似的穿梭在人间里,她很享受宾客们表示出来的致意。切尼的心情一直不太好,他认为是整个房子里充满着吸血鬼影响到了他,让他更是开心不起来。从舞会开始,他俊俏的脸就一直板得紧紧的,就像谁都欠了他很多钱。再过四天就是丝黛拉失踪整整半个月时间,除了第一天他收到了丝黛拉的短信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而克劳斯居然还有心情操办舞会。 克劳斯几乎是最晚出现的,这是他的习惯,和平日里相比他穿戴得很整齐,白色的衬衫黑色的礼服,没有多余的累赘,可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让他自一出现在楼梯口时,原本还有着欢声笑语的大厅即刻安静下来。 他得意地撇了撇嘴角,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走下楼,一一和他们打招呼,完全没有任何身为吸血鬼长老的架子。渐渐的气氛又重新变得自然了些。 克莱尔快速穿过人群走到切尼身边,轻声对他说,“安娜塔西雅来了,她还带着艾格伯特,我以为她不会带艾格伯特出席这种场所……” 切尼到是蛮不在乎,“只是吸血鬼之间的较劲,这么好的机会,她一定会把艾格伯特带出来证明克劳斯赦免了他们。” “那是因为很多人都不知道艾格伯特的真实身份。” “你很关心他?” “哦,得了吧!”克莱尔不满地推了切尼一把,“别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也别老是板着个脸,只是一场聚会,想太多没有好处,暂时把丝黛拉先放一放。” 切尼扭过头来看克莱尔,她看起来确实光彩照人,克莱尔.洛兹生前热衷于各种舞会,克劳斯把舞会的打算告诉她完全是正确的。生前……想到这个词,切尼感觉自己的胃不舒服地扭了扭。 克莱尔对着透亮地窗玻璃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强调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于事无补,知道吗,切尼!”她不想再重复自己同样也关心丝黛拉目前的现状,没有任何消息,克劳斯正尽一切可能表现出对丝黛拉的事置若罔闻。可她只是对克劳斯的话唯命是从,并不代表脑子坏掉了,克劳斯有自己的计划,舞会也是计划之一…… 真好,在正经历着吸血鬼新生儿要命的饥饿感和切尼.森那些恶毒的咒语折磨后,她居然还可以表现得那么冷静。她真害怕自己会如同电影中描述的那种毫无想法,毫无自制能力的行尸走肉,只是她谁也没有告诉罢了!想到这些恐惧,克莱尔不由地打寒战。吸血鬼居然还会打寒战!如果可以的话,她应该可以尝试写自传,疯狂的想法! 切尼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克莱尔便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她低喃道,“看呐,艾格伯特长得真好看,不是吗?谁也比不上他。” 那个艾格伯特确实长得还过得去,切尼不自然地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那是个有着斯图亚特家族特征的男孩,黑色的头发,灰色如同玻璃珠一般的眼珠子,他的皮肤很白很细腻,五官比例刚刚好,修长的腿以及匀称的身材……切尼愣了愣,为自己无聊的打量狠狠地鄙视自己,他一定是哪里不正常了!好看?克莱尔.洛兹说谁也比不上这个艾格伯特,他不禁回头打量了一眼身后的玻璃窗,那里正反射出自己的影子,他比艾格伯特要更高一些,挺拔的身姿,微微上扬的眼梢,浓密的睫毛、直挺的鼻子、清晰的轮廓,丝毫不比这些鬼佬差,他集中了父母所有的优点……shit!他在干嘛?比美吗?变态的想法! 切尼轻咳着回过神,克莱尔回过头来看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直了直腰,眼睛不知道瞟在哪。 “艾格伯特说过她爱我,你说他会不会因为某些原因不爱我了呢?”克莱尔看起来异常高兴,哪怕是眼神里都充满着热情,她狡黠地撇了撇嘴角,像极了克劳斯,“无法想像这么美丽的人儿在床上却永不满足,不得不说他棒极了。”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就算他们的关系变好了也不用那么不知羞耻地和他谈论关于这个话题吧。 切尼勉强地强笑道,“你想怎么做?” “呃――不知道,但是别担心,我去去就来。你说安娜塔西雅一定要像是他的保姆一样看着这个漂亮娃娃吗?要是她敢做些什么,记得一定要帮我。”说罢,克莱尔走向安娜塔西雅和艾格伯格所在的地方。 她看起来表现得还算自然,和他们礼貌的打招呼并且接受了艾格伯特的吻手礼。艾格伯特确实很喜欢克莱尔,从克莱尔来到他身边后,他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而安娜塔西雅表面上看起来也没有明显表示出不耐烦,而且非常客气地和她说着话。 切尼走过去,就像只是老朋友打个招呼,“晚上好。”他的声音平和,就连声调都是恰当好处的。 安娜塔西雅抬了抬眉毛,意味不明地冲他笑了笑,“看呐,漂亮的克劳斯的巫师伙伴。”她没在讽刺,可那话听起来依然刺耳。顺着切尼的胳膊往后看可以看到克劳斯正在和别人交谈着,看起来也自然得找不出任何的阴谋迹象,可她原以为这时候克劳斯应该没什么心情办舞会的。 安娜塔西雅知趣地撇了撇头,示意切尼离开这两个腻歪在一起的小东西,就像十分愿意促成克莱尔和艾格伯特似的。当然,切尼完全看懂了她的眼神,看看克莱尔会有什么打算吧,最好别让他太失望,也最好不是光想着把这个漂亮男孩骗上床。 “我告诉艾格伯特,克劳斯的条件,他很高兴。”安娜塔西雅说。 “克莱尔同样高兴。”这点,切尼完全愿意配合。 “是吗?”她意有所指地看着切尼,很明显,安娜塔西雅可不是小孩子,她完全不信任克劳斯。如同她说的,“在某些时候,承诺并不是克劳斯的美德。”这确实是另人哭笑不得的答案。 “一定要那么沉重吗?” 他没有得到回应,可事实确实也不需要,安娜塔西雅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他们都不喜欢这个群体,只是各自身份从技术层面来看并不同罢了。 “跳个舞怎么样?”切尼提议。 就像是无比意外,安娜塔西雅睁大了眼睛,她居然还有些尴尬,“你,和我?” “为什么不可以?”切尼到是表现得极为自然,他不由分说地把安娜塔西雅手里的酒杯放到一边,执起她的手往舞池走…… 克莱尔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哪怕艾格伯特只是对她说出极为普通的话对着她来说也足够动人,就像身体里某个器官正快速运转着,越来越快,最终像要炸掉。 “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艾格伯特对她说。 这话听上去是多么的动人,克莱尔感觉自己就像是中了邪般关注着那双丰厚性感唇动了动。只是她的眼睛不自觉地划向舞池,她都没有关注到切尼是什么时候和安娜塔西雅走近舞池的。那些声音又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就如同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玻璃上划动着,即甜美又刺耳。 可那种感觉是真实的,不论是情感还是情绪都被扩大了,而且高速运转着,她欲求不满,除非切尼.森用咒语折磨她到无法思考任何事物。 直到艾格伯特的手揽住她的腰,连同他的唇都在靠近她时,克莱尔的脑子才又懂得运作起来。她不想动弹,贪婪地闻着吸血鬼特有的香甜气味,就像空气中都被掺了蜂蜜。可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只是她不愿意多想。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谁知道她还会继续允许艾格伯特对她做些什么,那些过去的时光里,他用一整晚的时间来折磨她。可他的唇舌和久久停留在她腰上的手如同有着某种魔力,如同她的身上有着无数的小虫正咬啮着她的皮肤,如此甜蜜…… 切尼的声音恰到好处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就像是种干扰,他说,“我感谢你的帮助,可是,一无所获。” 然后安娜塔西雅轻轻地笑了笑,“没必要自责,你还年轻。魔法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你面对的是黑魔法……” 克莱尔感觉自己的头脑突然就清醒了,虽然离开艾格伯特的亲吻让她怅然若失。她的眼神与她的唇同样散发着蜜一样的光泽,手指亲密又无限挑逗地轻划着艾格伯特的脸颊,连同她的声音诱人且甜美。 “艾伯,我们什么时候能在一起?”她的声音低哑极了,就像正极力扼制着欲望。 “很快,我保证。”艾格伯特同样陶醉其中,他轻咬着克莱尔的耳垂,轻声说,“安娜本身就有一个女巫群体,你知道,总会有一些女巫格格不入。她们发现了某个被魔法隔绝的地方……” 舞会一直到延续到凌晨时分,所有的吸血鬼都必须在天亮前赶回自己的庇护所,除了负责打扫的人类侍者们还在有条不紊地整理着餐台以及酒杯。他们都被迷惑了,哪怕是看到水池里出现的鲜红色不明液体也会选择视而不见,当他们走出这个屋子后根本就不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事。 克莱尔和切尼正坐在克劳斯的书房间,看上去人人都面色凝重。而他们不得不听克莱尔在一边神叨叨地说着艾格伯特和她说的每一句话,当然,还有不停的道歉。她认为自己的表现糟透了,简直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娃娃,可那感觉不受她控制,她的感观被无限扩大了,哪怕只是牵牵手都足以让自己疯狂好一阵子。 “够了,我的吸血鬼宝宝。”克劳斯终于打断她,“我不想再听你说关于艾格伯特的事情,安娜塔西雅的举动不难理解,那才是她的作风,成为吸血鬼后也不能改变她是个斯图亚特的事实。我更想知道她指的黑魔法是什么,这说明巫师们的行动以及她们把握十足?”这次,他又把话题抛给了切尼。 “安娜塔西雅的意思是,那群巫师群体控制了丝黛拉,可她能保证那些人在冒险。解封仪式很复杂,并不是一个群体单方面操作就可以破解的。”切尼皱了皱眉头,这是直觉,关于这点,他直觉安娜塔西雅并没有隐瞒,虽然她对这个话题表现得反感之极。 这确实让人感觉有些困惑,据克劳斯所知,只有以利亚知道解封封印的方式,是他当初解开了安娜塔西雅身上的封印。而现在巫师们用黑魔法隔绝了切尼的探测,他们看来是豁出去了,三个满月,如果中间出现任何岔子都有可能发生危险,就连安娜塔西雅都认为那是在冒险! “告诉我,我可以信任你吗?切尼。”他问,虽然他知道,这是句废话。安娜塔西雅就算是找到了丝黛拉也不会轻易把她交给他,那是她的砝码,象征着自由的砝码。克莱尔和丝黛拉的友谊固然动人,可她目前并不稳定。而切尼……他们之间说不清的情谊或许在某些时候确实能帮他夺回丝黛拉。想到这两人之间存在的默契,又让克劳斯不高兴了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总结一下就是: 克劳斯成功把姨也加入了找侄女的行列。 第68章 切尼完全是被富有节奏感的音乐声震醒的,睡意朦胧间他还以为地震了!就连床都似乎正跟着节奏在跳舞。他甩了甩头,眯着眼看了一眼柜子上的闹钟,有没有搞错!才早上6点,而这个房子里显然是没有人想到过还有一个需要睡眠的人类! 他怒气冲冲地打开门冲出去,即使是大白天这间屋子的走廊也足够幽暗,厚厚的窗帘将阳光隔绝在了外面,整个走廊的音乐声更劲爆,但不难分辩这音乐声是从哪间房间出来的。他在一间房间前停下脚步,用力地敲着门,可里面的没有任何回应,除了依然叫嚣着的摇滚乐。切尼暴躁地又拍了拍门,如果他的脚上不是拖着拖鞋,他想他会选择直接把门踹开,管他呢!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他直接开了门走了进去。这是克莱尔的房间,她不在屋子里没有,可音响却开得震耳欲聋。他没好气地跑过去直接关了音乐,顿时周围安静下来,切尼感觉那一刻自己一定是得了耳鸣。 “哦,你醒了?” “你还好……”想也不用想那会是谁,切尼几乎是恶狠狠地抬起了头,他想要冲着他吼,只是突然所有的动作全都停下来,他愣在那里——克莱尔.洛兹正光着身子站在卫生间门口,身上还带着洗浴的泡沫,洁白的肤色和曼妙的曲线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暧昧且妖娆。 她没有尖叫,只是同样愣了几秒种,然后将手抱住自己的胸,一边有些结巴地解释,“我……我……我以为……我的,我以为……音响,坏了。”可她突然又恢复了理智,冲着切尼眨了眨眼睛,手指在空中小小地划了个圈,“你能转过去吗?” 确实! 切尼回过神,立马转了过去,不过脸颊却不争气地烫起来。吸了口气他没好气地开口,“我以为吸血鬼的听觉比常人要发达很多,你是想证明自己聋了?于是整个屋子的人都要跟着你遭罪,是吗?”真好,起码还懂得讽刺。 “哦,那么说吵到你了。”克莱尔蛮不在乎地轻笑了一声,她拿起了床上的裕巾裹住了自己,并且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请原谅,我得让自己平静下来,音乐声可以帮助到我。” 借口! “艾格伯特昨天晚上约了我,我们……” “你们上床了?”这是切尼的第一反映,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脱口而出了,而直到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和神情有多么不合适。他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吊灯,又换成了原先的话题,“希望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平静,可没必要拉着其他人一起沸腾。”说着还不满意地哼了哼气。一边估计着克莱尔披裕巾的时间,然后不确定地看了看,直到确认克莱尔身上已经裹上了姜黄色的裕巾时才正式转过身去。 上床?嗯,克莱尔有些不高兴,或许她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如此轻浮的吧,和克劳斯,和艾格伯特,特别是从那天的舞会上他们一定会认为她急切地需要释放自己吧。到目前为止,克莱尔依然保持着应有的风度,起码都没有对这个擅自闯入她房间的混蛋说滚出去。 她好笑地问道:“你对我的私生活很感兴趣?” “我对所有的生活都感兴趣,但不包括你的。”切尼抱着胸回答,看上去并不买她的帐,并且还像个管家婆似地指了指克莱尔脚下的地毯,“你把地毯弄湿了。” 克莱尔对着切尼翻了个白眼,如果是以往她一定会和他争执些什么,不过马上发现那么做很幼稚。所以,她忍住了,切尼.森就是这么啰嗦的,她完全可以无视。她发现最近自己有些改变,她的脑子似乎越来越好用,而且还懂得如何克制自己对鲜血的渴望,喉咙里时时刻刻灼烧着的感觉好似也好了些,起码没有以往那种分分秒秒都渴望血液的欲望了。甚至,还懂得了拒绝……就在艾格伯特企图吻她的时候。 克莱尔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切尼,“实际上我并没有和艾格伯特上床,让你失望了。我们的碰面极其简短,他给了我这个。” “是什么?”切尼接过来看,那是一个地址,他当然明白这个地址意味着什么,还用说吗?事情终于有了进展让切尼很高兴,可他又为刚才对克莱尔的无礼猜测感到抱歉,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说对不起,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克莱尔一眼,“克劳斯知道这件事吗?” 克莱尔摇了摇头,好极了!切尼点点头,他退后了两步想要离去。不过马上他手中的那张纸条被抽走了,克劳斯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他快速地看了一眼纸条,然后将它撕毁,并且闲闲地冲着他们笑,“事情越来越精彩了,可我更想看看安娜塔西雅会怎么处理这件事,这有关于她的诚意。” “丝黛拉正在被控制,克劳斯,这不是冒险游戏。”在这个时候克劳斯都没有忘了要表示出自己的权威让切尼颇为光火。 “当然!”克劳斯玩性地挑高了眉毛,他看上去有那么无聊吗?如果他们要把丝黛拉怎么样,他完全可以把控,就像现在,他已经快速地移到了克莱尔面前。 可克莱尔却闪开了,她的神情是顺从的,但是却真实地闪开了身子,从房间的一边到了另一边并且快速地拒绝,大声叫道:“别再试图控制我!听我说,艾格伯特告诉我安娜塔西雅并不准备马上动手,她的意思是观望。而且,他的意思很明白,安娜塔西雅有一支巫师团体,他们正在向新奥尔良聚集过来,我认为我们会有麻烦,克劳斯。不管你要我做什么,但请不要再用迷幻术,安娜塔西雅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好极了!”克莱尔的行为让克劳斯有些意外,并且他感觉到有一股怒气正在自己胸口乱窜,不过,这也确实是意料之中的情况。 “安娜塔西雅不会那么不理智吧。”切尼嘟囔着,在他看来这完全没有道理,安娜塔西雅所表现出来的并不是传言中那么冷酷无情,她不会用艾格伯特的生命开玩笑,她是那么在乎他……“我不认为安娜塔西雅真的会做些什么……” “你认为?”克莱尔反感切尼对那个女人的维护,切尼讨厌吸血鬼,可他居然和安娜塔西雅之间有了些默契,是的,默契,她看到过他们聊天时的神情,放松而且还神情愉快,关键在于安娜塔西雅对任何人都表现得冷冷的,那太明显了!然后,她的语气变得怪怪的—— “哦?”她挑了挑眉,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依然裹着浴巾完全没有坐相地在沙发上盘起了腿,声音又脆又快,“那么说来,你信任安娜塔西雅,是吗?那么,你来给我们分析一下,她这么做的道理是什么,把自己的巫师团体叫到新奥尔良来,只是单纯的和抓走丝黛拉的巫师们对抗吗?别忘了,安娜塔西雅有一度曾疯狂的想杀了丝黛拉,如果不是克劳斯说用丝黛拉换取艾格伯特的自由,你猜她会怎么对付丝黛拉,还有那些她的巫师伙伴们。” “可安娜塔西雅讨厌丝黛拉的根本原因不在丝黛拉身上,她只是讨厌斯图亚特这个姓氏。”切尼皱起了眉头,“而且巫师本身需要有足够正能量才会得到大自然给予的力量,除非那是群违背自然力量的黑巫师。” “为什么?”克莱尔突然就冷下了脸,“告诉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要那么偏向她,你明明知道那种可能性,安娜塔西雅了解魔法,她的身边很有可能就存在着一群黑巫师,可你总在为她说话。”安娜塔西雅到底是给切尼.森下了什么迷药,这让克莱尔无比生气。 “可能,可能她需要力量对抗那些新奥尔良巫师……”这话无法自圆其说,可切尼依然在坚持。 “瞧,你的理由看起来苍白无力,不是吗?”克莱尔笑起来,“别忘了,安娜塔西雅再怎么样她都曾是一个厉害的女巫猎人。” 她的嘴角带着浓浓地冷笑,这样的神情让切尼困惑而且他承认自己不喜欢这种状态的克莱尔.洛兹。 “你想怎么做?”切尼想要确认,这是个危险信号,这个蠢女人别是想干点什么吧,可丝黛拉还在那些可疑人的手里呢。 “你完全可以怀疑——”克莱尔阴冷地看着切尼,她确实愤怒并且快速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眨眼功夫移到切尼面前瞪着他,“你完全可以怀疑我的动机,没有关系!因为我不想再重复我同样想要丝黛拉能平安回来,你总在怀疑我,总是不信任我,让我猜猜你此刻在想什么,你一定在想,克莱尔.洛兹想要破坏营救丝黛拉小美人的行动,她会搞砸的。可谁会相信安娜塔西雅这个疯子把人叫到新奥尔良仅仅只是为了救回她讨厌的侄女,换成是你,你会吗?”她又冷笑了一声,继续快速地质问,“啊,这问题没有意义,因为你信任安娜塔西雅,这算什么?惺惺相惜吗?” “你在说什么呢?” “我看到了你和她交谈时的眼神,还有那些我无法屏蔽的对话,就连语气都那么温和,安娜塔西雅什么时候对艾格伯特以外的人这么温柔过,别不承认了!难道我说错了吗?”她大叫。 切尼不敢置信地瞪着克莱尔莫名其妙的怒气,他还在消化她之前的话,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可又充满着某种莫名的情绪。他不知道接下去怎么说,只是同样有些生气,而且最要命的是不知道自己如何接下去说些什么。 “承认了吧!你喜欢上安娜塔西雅了,而且她对你也有些好感,最起码来说,你长得还不错。” “是啊!”切尼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地吼回去,“谢谢你对我的评价,让我知道自己其实长得还不错,可依然比不上艾格伯特,在你的评价里谁都比不上他。” “我……你……” “够了,确实,我们的吸血鬼宝宝有一点说对了,安娜塔西雅是个自私的疯子,不过,如果她能做得比说得更好一些,那我会非常满意的。比如说,如果安娜塔西雅做了错误的决定,就把艾格伯特杀掉,不过我不能保证你是不是下得了手。”克劳斯的语气很平静,可他对这两个人无聊话题的争执已经忍无可忍了,他看了看克莱尔又转向切尼,“我不得不说一句,谁说吸血鬼就没有黑巫师支援呢,战争永远存在。”他撇了撇嘴,自信又回到了他英俊的脸上。 “看样子,会有一场好戏等着我们。”他拍了拍切尼的肩膀,径自走了出去。 “他在说什么?”克莱尔不能确定刚才听到的话,她愣愣地看着克劳斯离开自己的房间。 “说你不会舍得对艾格伯特宝宝下手。”切尼翻了个白眼,不满的嘟囔。 “我有那么糟糕吗?”克莱尔尴尬地眨了眨眼睛,她回忆起刚才对切尼的指控,现在想起来那语气怪异极了,就像是亲眼经历了丈夫出轨的妻子……想到这个比喻,她感觉更难堪了点,就连说话都结巴起来,“好吧,我很抱歉……我不该指控你喜欢上安娜塔西雅。” “我也同样……”切尼感觉自己的脸又烫了起来,声音还带着不太自然的鼻音,“你的分析,很棒,而且,你成功了。” 克莱尔恍然大悟切尼所指的成功是指什么,她成功了,喜悦立刻填满了全身的细胞,让她整个人都变得飘飘然起来。可一拨失落感又袭向了她,这代表着她不需要再忍受切尼可怕的咒语了…… “那么……今晚应该会很忙,祝我们都好运。”克莱尔笨掘又勉强地笑了笑。 “嗯哼……确实。”切尼别扭的直喘气。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我,这章里克劳斯做了回小配,但是不影响,不影响的…… 第69章 又是新的一天了,金色的晨光从窗帘外照射进屋子时,丝黛拉困难地睁开了眼睛。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是早晨8点,再过半小时艾米丽雅应该会去一趟市集,她有这个习惯。 整个夜晚,她都在说服自己撒姆尔没有参与艾米丽雅的阴谋,他只是一个可怜的想要找回自己女儿的父亲罢了。艾米丽雅所指的仪式以及想要找回失去的魔法让丝黛拉有些困惑……而且,离满月的时间又近了。虽然丝黛拉没有搞明白艾米丽雅指的“战争总会有牺牲”是牺牲谁,可这还用问嘛,一定是她。 这就像是一个可怕的恶梦,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这段时间糟糕的身体状态造成的幻想。这段时间艾米丽雅的善意关心和爱护原来全都是假的,她只是在利用自己。 丝黛拉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支起了身子,就像是一个垂死的人,哪怕只是起床也足以让她喘好一阵子,她靠在床上,看到睡衣里自己变得宽大的骨节,不由地吓了一大跳。正确的说她的骨节不是真的变大了,而是正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干枯,就像身体被突然抽干了水份似的。 有一种恐惧正围绕着她,丝黛拉记起一周前撒姆尔把她带到这个房子,这是她第一次正式与艾米丽雅交流,对方划开了彼此的手,她们的手握在一起,那么很有可能艾米丽雅在她身上下了咒语……这不只是单纯的回忆,因为丝黛拉认为即使自己是真的生病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周时间里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她又抬起手抚摸自己的脸颊,没错,她居然才发现自己瘦得离谱。 那么,该振作点,无论艾米丽雅要对她做些什么。她又拿出了枕边的手机。她没有充电器,手机的电量已经少得可怜,她只能每天习惯开一下机,然后再关掉,她侥幸地希望能收到短信,不管是谁,就算是那只可恶的吸血鬼发的也好。可往往都是失望,因为她的手机显示一点信号都没有。 她判断自己是不是被隔绝了,这个房子是属于一个女巫的,虽然艾米丽雅告诉她说因为安娜塔西雅.斯图亚特成了吸血鬼,所以让整个新奥尔良的女巫群体力量都被削弱了。可她并不这么单纯的认为这话的可信度有多少,艾米丽雅想要找回她们失去的魔法,通过她,而女巫们一定有办法保存一些古老的魔法,或许还是某种禁忌……想到这些,丝黛拉免不了打了个冷战。 趁着那种天眩地转的感觉还没有到来,丝黛拉支撑着床起来,她换上了自己的牛仔裤以及t恤,艾米丽雅给她买了一些碎花长裙,可她今天只想穿自己的衣服,那条原本紧身的牛仔裤居然还有些松跨跨的。她简单的洗漱,然后再也没有力气地坐在床边轻喘着气。 这样可不行,她的力气全无,可或许这是艾米丽雅想要的结果,起码她认为这样丝黛拉就不会逃跑了。 只是,她下定决心要逃出去。 片刻后,房间门被打开,艾米丽雅略显矮胖的身体塞满了门缝,她对着丝黛拉咧开嘴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亲爱的,你起来了吗?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好多了。”丝黛拉虚弱无力地笑了笑,以往她一定是瞎了才会认为艾米丽雅慈祥又可爱,现在看起来那女人像足了一只长歪了的南瓜。可她依然让自己表现得更虚弱了些,扶了扶额,“我想呆会儿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吹吹风。” “好极了。” 艾米丽雅走向她,利索地拉开窗帘,突然变得亮堂的房间以及照射在身上的光束让丝黛拉眯上了眼睛。 “我去做早饭,今天想吃什么?”艾米丽雅问。 其实丝黛拉更想说自己并不饿,她怎么知道艾米丽雅是不是在她们的食物里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药物。可她不能做得太明显,只是依然虚弱地撇了撇嘴摇头。 “那可不行。”艾米丽雅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她伸手将丝黛拉额前掉下来的头发放到耳后,又拿起窗台上的梳子为她梳头,温柔的不像是背地里正算计着阴谋的人,“你得吃东西,你才感觉好一点。看上去你还很喜欢我做的炖菜,那么我再做一次,还有意大利面怎么样?我做的肉酱好吃极了,你得多吃点,总是吃一些菜叶子可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她又在丝黛拉边上唠叨了,然后把丝黛拉扶到了餐厅里,并且让她坐稳。 丝黛拉慢吞吞地吃早饭,是甜麦圈加牛奶,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安全的食物了,起码甜麦圈是原包装的,牛奶也是,艾米丽雅不可能在这两样东西上动手脚。 一直到艾米丽雅去市集,把她一个人扔在房子里时,丝黛拉才又站了起来,她吃了整整一大碗甜麦圈泡牛奶,吃得她都想吐了,可是,她需要能量和力气,虽然这么做反馈甚小。 她开始重新审视这间屋子,艾米丽雅的房子并不大,两个房子一个客厅一个厨房还有一个并不算很大的院子,边上是自己搭建的小车库,那里停着一辆二手车。她可以在院子里散步,而且还可以看到路上偶而走过去的行人,虽然这里挺偏僻,周围也没有什么邻居。可总会有路过的三两个行人,她尝试和他们打招呼。不过很快,丝黛拉肯定了一点,这些行人无法看到自己,这个结果让她的心突突直跳,她顺着院子里铺着的石子路往外一点点挪步,直到走到院子的栏杆门才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往前走,那里似乎有着一堵透明的墙堵住了她,哪怕是栅栏门上的小门都无法打开,她的手刚好能碰到门把手,可就是无法握上去打开它…… 这个发现让丝黛拉忍不住全身都在颤抖,她慢慢地往后退去,继续观察着院子周围的环境。再过去是一条小河,马路离开房子有一段距离,隔壁的房子应该是空关着的,不过再过去应该有一个小村落,在艾米丽雅这个院落旁的水泥路应该是那个小村落与马路相通的,这里虽然偏僻但总会有人从院子前路过。 她退得更远了些,几乎一直退到房门口在地上找了一块小石子,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把石子抛到了空中。“嘭――”一记沉闷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还带着回音,那块石子明显是碰到了像天花板似的东西后又弹回到了地上,只是丝黛拉虚弱地直接倒在了地上难受地捂住了耳朵,她无法开口说话,那声音就像是贴着她耳膜发出的。 显然,她想趁着艾米丽雅不在家偷逃出去是不现实的,这个女巫用魔法困住了她。那么她或许只能听天由命,要么乖乖听话等待三天后的月圆之夜,看看艾米丽雅想要怎么对付她,要么依然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呆在这个房子里,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当天眩地转的感觉再次逼近她的时候,她想到向撒姆尔求助。今天……她努力揉了揉自己模糊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意识能保持清醒,撒姆尔最近几乎每隔一天就来看她一眼,或许他良心发现只是想确定一下她是否还活着!丝黛拉冷哼一声,对着阳光猛睁着眼睛,如果可以的话,她应该去屋子里翻翻艾米丽雅的电话薄…… 凭着一股冲动,丝黛拉硬是支撑起了身子跌跌撞撞地走进去。在看到电话薄上的号码时她欣喜若狂,撒姆尔的名字就在第二页上,她不得不在心底嘲笑起艾米丽雅的愚蠢,她应该把电话薄藏在丝黛拉找不到的地方。 可当拿起电话听筒时,丝黛拉又免不了犹豫起来,万一撒姆尔和艾米丽雅是一伙的,那么她所做的一切无疑是在自投罗网。可她只能这么做,她宁愿明明白白的死掉也不愿意被人利用,她到想看看这个女巫还想用什么方式折磨她。 丝黛拉兴奋地颤抖,以至于在拨那些号码时都拨错了三次,别这样,她的时间宝贵极了,别这样对她。终于,在最后一次明显是拔对了号码后丝黛拉闭上了眼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太阳穴正在剧烈跳动,她想要呕吐,如果现在站起来她想她一定会随时倒在地上,电话那一头一遍又一遍的响起铃声……快点吧,她默念着,快点来接电话,撒姆尔。 “喂――”撒姆尔浑厚的声音在丝黛拉耳边响了起来。 丝黛拉猛地睁开了眼睛,那股欲吐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可她咬了咬牙,努力地透了一口气,“撒姆尔,救我。”这句话丝黛拉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她感觉房子里的一切都在旋转,就像整个房子都要倒塌似的,“救我……”她又说了句。 在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动静时,丝黛拉硬是挂上了电话,接着,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做出任何的回应和举动,她晕了过去。 这是她这段时间经常做的梦,她能清楚的分辩出什么是真实的,什么又是梦境。在这里她的笑声更真实,哪怕更多的是不快乐。 梦里,她被自己的恶梦折磨,那些夜晚和白天真实的就像现实,她需要尽可能的保持清醒,以免在自己的恶梦里被眼前的影像惊得魂飞魄散。 “爸爸――”那声音听上去是她发出的,可又不尽相似,只是她正走向那具尸体。 这次和任何一次都一样,她尽力的不去看躺在棺木中的死尸的脸。她还记得当自己头一次目睹眼前的惨状时是什么反映,连看都不用看,那样子已经完全地刻在了她的脑子里。棺木中的中年男子被钝物砍去了头颅,但是又并不能说完全砍断,她可以看到外翻的肌肉以及气管,透过已经发白的肉还可以看到露出来的脊椎骨,那里还没有完全断开…… 而她口中的这位父亲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就因为颈部前半部分被切开,所以他的头骨自然的往后仰着,嘴僵硬地咧开,露出口腔里的一片猩红血液,再加上这个缺口,形成了一个可怕又可笑的姿势躺在那里……而他的胸口被插了一根长长的木棍,就在他的心脏上…… 即使在梦里,丝黛拉都能感觉来自太阳穴的疼痛,脑海里的影像慢慢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身上难以抗拒的寒冷,她的意识清醒了些。现在是新奥尔良的夏季,房间内的空调温度并不算低,可她却感觉到了真实的寒冷,而且那种寒意来自她本身。 “撒姆尔,我冷……”丝黛拉喘着气,她一定糟糕透了,这点从撒姆尔的眼神里就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很不顺畅,全身就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别说话,你很虚弱。”撒姆尔给她掖了掖被子,顺手关了空调,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就像重一点都有可能伤到丝黛拉似的。 “别走。”她冰凉的手碰到了撒姆尔时,都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僵,只是有一种声音在提醒着丝黛拉:趁她还清醒的时候说点什么吧,趁她还活着,“撒姆尔……让我离开……她对我用了黑魔法……求你……”她的声音足够轻,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拼命说些什么,就白白辜负了这次机会。她电话里的要求很明白,她让他救她。而他来了,这就是希望。 撒姆尔的沉默让丝黛拉感觉滑稽,他一定在思考着什么,或者正在做思想斗争。他用深色的眼睛看着她,一直到丝黛拉真实地感受到了无望,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屋子里很安静,丝黛拉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噗通噗通跳动的声音。她知道撒姆尔转过身离开了这个房间,没有和她再说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接到医院通知,即日起因身体问题需要住院手术,休息期为一个月,请大家见谅。 故今日三更【并不是愚人节玩笑哦!】 求大家别放弃别抛弃作者哦~回来后三更放送,谢谢! 第70章 不知道这次又昏睡了多久,如果可以的话丝黛拉真愿意继续睡下去,再也不醒来。可她还是被吵醒了,有人扶起了她的身子,并且有一个声音小声的在自己耳边叫着,“丝黛拉,丝黛拉。”一遍又一遍。 可她还在黑漆漆的墓地里走着,只是墓地的远处似乎有个发光的点正变得越来越大,它正在招唤她走过去。脚下的血液更浓稠了些,踩上去还有些滑滑腻腻的感觉,丝黛拉开始往前跑,哪怕困难地迈不开步子…… 终于,她从恍惚的梦中睁开了眼睛,努力地喘着气想要看清楚黑暗中的人影。“撒姆尔?”她的内心在狂喜,看来自己的赌注终于是下对了。 “别说话,你得保存体力。”撒姆尔给她披上了件衣服,动作很利索,更是没有任何停留地一把抱起她往外走。 让丝黛拉感觉惊讶的是艾米丽雅的房子意外地安静,在经过艾米丽雅的房间时,丝黛拉可以看到房门紧闭着。而撒姆尔看上去很严肃,他的嘴拐得紧紧的,搂着她的手一点都没有放松,可她明明能感觉到来自这个男人身上的怒气,他每到一扇门,那扇门就会自动打开,撞在墙上发现刺耳的声音。 撒姆尔一直抱着她走到院子里―― “撒姆尔,我出不去……”丝黛拉忍不住颤抖地朝撒姆尔的怀里拱了拱,她知道那里有个屏障,而她相信撒姆尔同样也知道。可他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并把她放下来。 丝黛拉勉强地站立在那里,她看着无形的屏障,听到撒姆尔开始默念咒语,一遍不够又念一遍。那种感觉让丝黛拉痛苦之极,就像那些咒语是用来对付她的,一波波地热浪扑到她身上让她感觉呼吸困难,就像身体里的直觉正在被慢慢抽离,喉咙口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让她无法呼吸,连同眼前的影像也变得渐渐模糊起来…… “撒姆尔……”她虚弱地叫他的名字,只是几乎都没有发出声音。 撒姆尔的咒语淬然停止,他猛得回过头接住摇摇欲坠的丝黛拉的身体,“丝黛拉?丝黛拉,你怎么了?深呼吸,深呼吸,别闭上眼睛!”他叫道,试图唤醒丝黛拉的意识,说不清那一刻是什么样的情绪,或者只是因为他是位父亲。而她还是个孩子! 这种感觉确实让丝黛拉困惑无比,那些咒语如同打在她身上,以及她的意识在那一刻变得迷离。可在撒姆尔停止念咒语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感观又回来了,起码思维异常的清醒,只是她虚弱的身体还需要恢复,她想回应撒姆尔的呼唤,告诉她,她很好,不过就是无法睁开眼睛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丝黛拉全然没有任何力气,她的额头汗湿了一大片,连同身上的棉裙都粘在了皮肤上。她靠在撒姆尔的臂弯里努力喘着气,脸上的皮肤就像蜡一样白,“我出不去……”就连说这么一句话都让她硬是透了一大口气。 “对不起。”撒姆尔说,他看起来懊恼之极,眼睛里飘过一丝恐惧,可是他咬紧了下颚,神情又被另外一种更为强烈的情绪掩盖了。就像放在他面前的事情异常的重要,而且必须去执行。 “为什么?”丝黛拉简短地提问,虽然依旧没有一点力气,可她依然想知道艾米丽雅做这些事的意义。 撒姆尔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他想说些什么的,或许只是还没想好如何解释。片刻后,他终于说道,“为了平衡力量。” “平衡力量,用我?” “是的。” “真荣幸。”她咧了咧嘴,笑容惨白的像一片纸。 “新奥尔良的女巫们渴望了很久了,艾米丽雅想要激活你的力量,今天是月圆,她们都去了圣地。”撒姆尔纠紧了眉毛,看了一眼周围,“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魔法了,她不该这么做,她想要激发你与生俱来的力量,用黑魔法把你和屏障联系在一起。” 这个答案到是丝黛拉不曾预料到的,艾米丽雅想要激活她的力量,找回女巫的魔法,应该是这么理解。她仰着头去看那个并看不到但据说与自己联合在一起的魔障。不,正确的说,那是属于自己的力量。 “那么,再试一次。”她淡淡地要求。 丝黛拉的提议固执又冒险,撒姆尔认为自己得确认一下是不是听错了,他奇怪地盯着丝黛拉看,毫无疑问丝黛拉这样的想法简直是自杀。 “我没在开玩笑!”他吼道,而且慎重地几乎是警告的语气继续说道,“最关键的在于你现在还很弱,不论谁想要打破这个屏障,无疑是等于要你的命。” “我不想……” “我也不愿意!”撒姆尔突然一把抓住丝黛拉的胳膊,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会弄疼她,只是他看上去激动极了,就像突然受到了某种刺激,手劲大得吓人,他的眼珠子黑白分明,突兀着就像中了魔咒似地瞪着她,“那代表着需要牺牲七个女巫的性命。听我说,艾米丽雅已经疯了,那些人都疯了,仪式已经开始了,丝黛拉,如果现在中止或者你发生什么意外,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她们不能白白死去。”然后他又开始神经质地轻喃,“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做,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说什么?”那一刻,丝黛拉惊呆了。 而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河边,克劳斯正坐悠闲地坐在一块石头上,这里很隐蔽而且可以看到小路边的房子。不久前他看到艾米丽雅从那所房子里走出来,这所房子很安静,他能确定屋子里再没有其他生物,没有对话,没有呼吸。撒姆尔的出现打破了他的想法,不得不说同时在他的感观上也打了个问号,因为他亲眼看到撒姆尔在艾米丽雅离开后没几分钟便进入了那个院子,他很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关键在于,在他进入了那间房子后,依然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以及呼吸。 别忘了,他是一只吸血鬼,还是一只古老的吸血鬼,克劳斯可不认为是自己的感观出了问题。他的听觉甚至可以听到河对岸民居里一对老夫妻互相叨叨的声音,以及闻到从远处飘过来的玫瑰花的气味。可偏偏是那间屋子静如死寂…… 切尼悄声走到克劳斯边上,轻声说:“克莱尔已经到了艾格伯特那里。她说安娜塔西雅刚走不久,带着两个巫师。” “好极了,希望安娜塔西雅这次别再让我太为难。”克劳斯轻松地笑了笑,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所可疑的房子里,“让克莱尔保持理智,别有什么意外发生才好。” “克莱尔可没你想的那么弱。”切尼说,他原本只是开玩笑的语气,不过在看到克劳斯的眼神时立即严肃起来,那明显是克劳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后才会有的表情,“你发现了什么?” “确实有些奇怪。”一边嘀咕着,克劳斯笑了笑从黑暗中走出去,“有些事,需要去确认一下。” “嗨!克劳斯。”切尼想要阻止了他,“这样会暴露的……”他明知自己说了句废话,也明知自己无法拦住克劳斯,他已经走了出去,向那个院子径直走过去。 克劳斯一直走到了院子外,他往里张望,依然听不到任何动静,可他亲眼看见撒姆尔进了屋子,这完全不合逻辑。他的手指慢慢伸向前,就像在空气中探测着什么,直到确定自己的手指接触到了一种异样的物质,如同触电,克劳斯整个人痉挛着闷哼了一声。 “克劳斯!”丝黛拉如同是见到了亲人一般突然有了力气,她明确自己再见到他时不是在梦里,那是再真实不过的他。她看着克劳斯一步步走近,连同他充满怀疑的神情,以及他伸出了手…… “他发现了。你猜他会怎么做呢?”撒姆尔闷闷地说,他想要站起来,只是他被丝黛拉一把拽住了,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 “撒姆尔,求你,去阻止艾米丽雅。”她请求道。 “你知道不可能。” 然后,他们都不说话了。因为他们听到克劳斯阴沉地声音,他对身后的切尼.森说,“把这个屏障打开,我知道你有办法。” 撒姆尔拉开了丝黛拉的手噌地站了起来,有那么一秒的停顿,只是在切尼.森真的想要探测这个屏障时他走了出去。 在丝黛拉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们有正常的距离,如同中间没有任何隔离的物体,只是她能看到他们,而他们不能看到她。丝黛拉发现自己从未感觉过克劳斯是那么的亲切,这些天来她几乎是恨透了这只老吸血鬼的办事效率,她都怀疑过克劳斯根本就没有试图找寻她,可现在他就站在那里,站在她面前。 “别乱来!”撒姆尔阻止道。 克劳斯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甚至还因为撒姆尔的突然出现而表示出了惊讶,可谁都看出他的惊讶并不由衷,只是习惯地挑高了眉毛表面上看似很高兴。 “哦,看看是谁,我的老朋友。”他笑着说,“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又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撒姆尔显然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场景,他看来拘束极了,或许还为自己冲动地出现而懊恼,但他必须这么做,他只是再次大声地警告说,“你不能这么做。” “那么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吗?”克劳斯问。 “因为这个屏障和丝黛拉连接在了一起。”撒姆尔干脆地回答。 “真有趣。”克劳斯眯起了眼睛。 “艾米丽雅想要激发丝黛拉的潜能,它很强大,完全吸收了丝黛拉本身的能量。如果有人企图毁了它,同样会毁了丝黛拉。” “哦。”很明显,这个答案恶心到了克劳斯边上的切尼,因为他几乎脱口而出地叫嚷,“她们真的用了黑魔法!” 而同样的也恶心到了克劳斯,他正发出不屑又轻蔑的冷哼声,“听起来真是无聊透顶,不过看来女巫们还真是残忍。完全是在逼迫她们的敌人,不是吗?”不过他走过去拍了拍撒姆尔的肩膀,亲昵地如同遇到了老朋友,“可我还是要谢谢你,老朋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将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 想到就在刚才自己差一点就因为鲁莽而杀了丝黛拉,克劳斯的手从撒姆尔身上拿开后毫无征兆地抖了抖。不得不说,女巫的这招真狠毒。没有别的选择,他们得找到新的突破,或许可以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谈条件……他这么想。虽然克劳斯不得不承认自己目前怒火中烧,可又感觉十分有趣,这变态的想法。很久都没有人那么勇敢的向他发起挑战了,而他们都忘了他是天生的狩猎者。 这么想着,他的嘴角又有了阴冷的笑意。 “撒姆尔,我想告诉你。其实,我同样可以确保你女儿的安全,谁说不是呢?她叫什么?艾薇.琼是吗?听说是个漂亮的女孩。”克劳斯得意地看着撒姆尔越来越紧张的神色继续说,“因为我发现自己非常喜欢和安娜塔西雅的此次交易,比任何一次都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接到医院通知,即日起因身体问题需要住院手术,休息期为一个月,请大家见谅。 故今日三更【并不是愚人节玩笑哦!】 求大家别放弃别抛弃作者哦~回来后三更放送,谢谢! 第71章 死灵之城的巫师圣地在巫毒皇后玛利亚母女俩的墓地边上,这里今天亮如白昼,聚集了几乎是所有的新奥尔女巫,每个人脸上还异常的凝重。 “复仇的亡魂正在招唤我们一同踏上这片土地,我们的灵魂几乎散落在必经的道路上,我们需要聚焦在一起,我们需要找寻这片未知的巨大能量……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需要重新被释放,被原谅……我们相信神的意旨……”无法细解这咒语里包涵着的古老意旨,完全是用古老而且神秘的维京语进行的。整个过程,艾米丽雅一直虔诚地凝望天空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召唤祷告,对身边站着的同伴们视若无睹。 此刻的新奥尔良夜空闷热而宁静,死灵之城上空似乎有暴风雨即将来临,那些风来得又急又古怪,卷起地上的沙尘,所有在场的女巫不论是衣裙还是头发都在这股怪风中飘扬起来,让人禁不住要眯起眼睛。而这股风暴正迅速地扩张着,席卷整片新奥尔良大地。 克劳斯一行人愣在原地,各自仰望头顶上的天空带给他们的异样气息,切尼和撒姆尔对视了一眼,又看向克劳斯。克劳斯并没有给予他任何的信息,只是出神地看着异样的天空愣神。 那股风来的又快又急,上空乌云漫布,可预期中的大雨并没有来临,而是突如其来的闪电,仿佛就在他们每个人的头顶劈下来,如同上帝正发泄他的怒气。 “我爱这样的天气。”克劳斯的心情突然变得好了些,当然,如果他能够穿透那个该死的屏障看一眼所谓的奄奄一息的女孩他会更愉快。在他从撒姆尔那里了解到丝黛拉的情况后,他认为自己的心情急需要缓解。 “我猜安娜塔西雅没有成功。”切尼喃喃道。 “仪式已经开始了。”撒姆尔的眼神中透出了痛苦、纠结、暴躁,以及不安……没错,对撒姆尔来说,那代表着死亡已来临。在他的感知中,似乎正清晰地浮现出一幅血腥的画面……艾米丽雅一个又一个的割开献祭女巫的喉咙,一共有七个,她们纷纷倒在血泊中。所谓的圣杯里混和了七位女巫的鲜血,先是红色,然后混合成了黑紫色……艾米丽雅称那是被传承下来的必经过程,他曾经对此充满着怀疑,谁知道那是谁瞎编出来糊弄人的呢,可原先却是真的。 “原本就不指望安娜塔西雅会成功。”克劳斯闲闲地说。 切尼转过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克劳斯,不过一点不奇怪,那原本就是个混蛋,只是切尼似乎不说出来就不好受,“你真是个混蛋。”当他把这句话说出来时,他认为爽极了。 切尼轻叹了一口气,冲屏障里无望地看了一眼,虽然他知道那是于事无补的行为,他不被魔法允许,无法透过这层隐形的屏障看到丝黛拉目前的现状,不过依然不忘嘱咐撒姆尔,“你……可以去看看丝黛拉吗?”当想到撒姆尔是以利亚的巫师时,切尼就完全没有理由对这个巫师需要建立什么好印象,可他认为自己依然很客气,而且是撒姆尔掳走了丝黛拉。 “确实。”撒姆尔回过神,他确实得离开了,再在这里也没有意义,想再多也没有用处,仪式完成了。 风愈来愈小,连一滴雨都没有下来,然后闪电也紧跟着变小了。克劳斯的神情在此刻变得有些诡异,像笑又不完全是笑,只是他的眼睛在那一刻变得晶亮,如同野兽的光芒。 这真是美丽又完全不一样的一天,偶而还有一些余留在天际的闪电,不过它们正越来越微弱。克劳斯深吸了一口气,如同空气中有另人回味的甜美气味让他深深为之着迷一般。他高兴地大叫,“看吧,连上天都在帮助我们!” 切尼厌恶克劳斯这种近似于疯狂的样子,他皱起了眉头别过脸去,“你该祷告上天最好能让丝黛拉挺过这一关!” “她会活下来的。”克劳斯的目光充满着野性,哪怕是说的话都霸道的毫无道理,“这是属于斯图亚特的盛典,看吧,我成功了!”他兴奋地大笑了两声并且拍了拍切尼的肩膀。 可切尼笑不出来,确实,对于斯图亚特的封印是他们的责任,教会会允许一定的牺牲,哪怕过程残忍。可做为丝黛拉来说,那是他的朋友,虽然这个朋友得来的形式并不光彩。丝黛拉对于自己的身份异常不情愿,可所有人都在违背她本身的意愿,这让切尼无比生气,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懦弱,就像这是另一种背叛。 突然,撒姆尔的呼叫声传来。那一声“丝黛拉”让克劳斯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撒姆尔几乎是从院子里跌出来的,双手沾着血,空气中充满着腥甜的气味,那是属于斯图亚特家族特有的血液芬香。 “丝黛拉撑不下去了!”撒姆尔大叫道,“要快点找到艾米丽雅,她有办法,她得把属于丝黛拉的力量还给她!”他急切地张望着马路,并且快速地又跑了进去。 丝黛拉完全如同死尸一般躺在屏障内的院子里,她的四肢冰冷,嘴角还带着血,她能记得的仅仅只是当那股甜腻腻的味道冲出口腔后,那一瞬间自己身体居然是无比轻松的。 当艾米丽雅才出现在拐角时克劳斯便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并且狠狠地掐住了她的喉咙。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使点劲,只要再加重一点点他就可以折断这女人的头颈,可他不能这么做,他还需要留着她,为了丝黛拉能活着―― “你要干什么,这样可不好玩。”她的警告看上去苍白无力。 “是的,这样确实不好玩。”克劳斯把艾米丽雅带到了院子前,自从女巫们的力量减弱后让他身心都变得愉快很多,“我不得不说其实我更喜欢安娜塔西雅成为了吸血鬼带走了契约,可是有些事有利就有弊,真让人无比烦恼。” “很高兴你能这么理解。”艾米丽雅可没有单纯的表现出惊慌失措,她看来把握十足的样子,“可现在丝黛拉更需要完成仪式的最后一步,这才是关键。” “让我猜猜你会怎么做,”克劳斯残忍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在他眼中空荡荡的院子,强忍住内心的怒火说道,“关于布下屏障的目的,如果我现在放手让你进去,就代表着失去了一切的机会,是这么理解吗?” 艾米丽雅看起来得意极了,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只是轻声又温和地说道,“其实是这样的,克劳斯。你得承认你同样希望看到丝黛拉解除封印,而据我所知,你的哥哥以利亚曾顺利解除了安娜塔西雅.斯图亚特的封印。以利亚是关键,他知道所有的过程。”她的声音很平静,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喉咙正被一只吸血鬼掐着而吓破胆。因为她知道克劳斯目前来说一定不会对她下手,特别是在她说完了这番话后,更是会放开她。 结果意示着,她猜对了。 克劳斯确实放开了她,他只是歪着头打量,虽然脸上满是挑衅。 艾米丽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解封仪式已经开始了,下一个满月,我希望以利亚能继续。” “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就像是听到了某个笑话,克劳斯咧开嘴笑起来,“我肯定你不太了解我,克劳斯.迈克尔森可不喜欢被人指使。” “确实。”艾米丽雅也笑了,“可我相信你会继续下去的。仪式已经完全被激活了,必须继续下去,如果下个满月以利亚不能为丝黛拉进入下一个仪式,那么她照样会死去。你不会愿意看到这事情发生的,我敢肯定。” 这话听起来语气还算柔和,但却是异常的刺耳,就像在说无论如何都无法刹车了,如果刹车就等于要了丝黛拉的命。切尼愣在那里,他的脑子一时无法再去思考除这件事以外的事情,而克劳斯同样有些沉默地站在那里,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他发现这事走到这一步完全都不是他所能接受的过程,哪怕意示着丝黛拉.斯图亚特身上的封印即将解开。已经开始了,不是吗?可完全不在他的掌握之中,甚至还意味着从中一定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当然,克劳斯并不怕麻烦。 “而现在,为了不至于让我们前功尽弃,我需要帮助我们可爱的小美人恢复些元气。我,可以离开了吗?”她拿出一个装着不知名液体的玻璃瓶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往后退了步,她准备一旦得到允许就立马转进自己的院子。这个屏障很安全,希望他们不会冲动到想要破坏它,否则……“瞧,我不得不赞美斯图亚特强大的魔法潜能,你们一定发现这屏障美妙极了不是吗?她还没有被解除封印就如此完美。但是一定不要冲动行事,小伙子,它越来越强大,而丝黛拉却越来越虚弱。” 这话是艾米丽雅对切尼说的,听起来根本就是威胁。这意味着艾米丽雅感知到了切尼的巫师身份,而如果切尼想要干点什么,或克劳斯想让切尼干点什么,那么他们就会失去丝黛拉。看来女巫们这次是豁出去了。 似乎是陷入了僵局里,克劳斯瞪着艾米丽雅,艾米丽雅同样毫不示弱地瞪视着她,她对自己掌握的情报与分析信心十足,克劳斯希望得到这个女孩,他想要这个仪式顺利完成。而他这次做得并不漂亮,和安娜塔西雅联盟原本就意味着冒险。 只是这次,艾米丽雅的精明似乎也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报――因为事情变得让她无法控制,艾米丽雅在看到克劳斯他们身后的身影时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克劳斯回过头去,再回过头来时神情又恢复成了一如既往的得意和嚣张,“你终于出现了,安娜塔西雅。” “当然,意想不到的礼物一定要成为压轴戏才有趣。”安娜塔西雅正风姿绰约地向他们走过来,身后跟着4个人,正确的说是3个巫师1个人类,而那个深色皮肤的人类正以一种怪异的行走姿势往前走着,更像是被逼迫的,不怎么情愿的。 “嗨,好久不见了,艾米丽雅,你还好吗?”安娜塔西雅又和艾米丽雅打招呼,她们当然彼此认识,即使是安娜塔西雅不再是巫师之后,“让我们来看看怎么解决放在我们面前的矛盾如何?来吧,宝贝,别那么倔强,起码我可不是人贩子。”她又对身边的女孩说道,“看到你的姑妈不高兴吗?泰莉。” 泰莉是一个和艾米丽雅一样深色皮肤的女孩,她现在看来异常紧张而且眼睛里正带着明显的愤怒,很显然,她在被迫回家的路上应该不怎么愉快。她的眉头纠紧着,就像身体的某一个地方极其另她感到不适。可她依然被身后的巫师往前推了推,非常违背意愿的。 “你想怎么样!”艾米丽雅大叫道。 “你应该明白。”安娜塔西雅挑了挑眉,慵懒地开口,“虽然我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你知道只有足够满意的筹码才可以和安娜塔西雅做交易。而现在,用你的侄女来换我的侄女,怎么样,很公平吧。” 这话还算有诚意,克劳斯得意地看了一眼切尼,这才是他要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接到医院通知,即日起因身体问题需要住院手术,休息期为一个月,请大家见谅。 故今日三更【并不是愚人节玩笑哦!】 求大家别放弃别抛弃作者哦~回来后三更放送,谢谢! 第72章 整个夜晚克劳斯的房子里一直亮着灯,他当然不会在乎这些,克莱尔一直守在丝黛拉的床边。自从艾米丽雅将那瓶呈现着黑紫色的血液喂她喝下后,丝黛拉就再也没有醒过来,那个女巫说那是必经的过程。如果没有安娜塔西雅手里的砝码,甚至连克劳斯都不相信那可恶的女人所指的“必经过程”是真的。可只能说幸好,那会儿丝黛拉正处于半昏迷状态,否则让她喝下那些腥臭的液体一定比要她的命更惨烈。 以利亚再次出现在丝黛拉梦里一点都不奇怪,依然是西装革履。而他给予丝黛拉的空间并不是她喜欢的,砖头砌着的石屋子里点着几支蜡烛,让她感觉自己就像身在坟墓。 他轻轻地拥抱她,可即使是拥抱,依然没有什么温度和触觉,这么说克劳斯并没有把插在以利亚身上的匕首拔下来,真叫人悲哀。他们的拥抱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非常纯粹,可丝黛拉原以为自己再见到以利亚时会非常的兴奋,或者她会毫不犹豫地扑向他,毕竟她是那么的想念他。可现在看来并没有,平静的拥抱再平静的退开。 丝黛拉的情绪并不高涨,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还有她的那些梦,那些她无法给予解释的梦境一遍一遍地在自己的脑海里滚动着,如同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在梦里,以利亚的深情以及克劳斯的无情都让她困惑无比,深情……想到这个词,丝黛拉的眼睛又黯淡下来,如果真的深情,以利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这么说,艾米丽雅利用你的潜能强迫把你留在了屋子里。”他的手掌抚着丝黛拉的脸庞说道。 “撒姆尔告诉我,艾米丽雅激活了我身上的封印,而仪式必须得继续下去。”丝黛拉无比烦恼地掰着手指头,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光想想撒姆尔的话让她头皮一阵阵发麻,还有……她想到艾米丽雅在最后喂她喝下的粘稠而且腥甜的液体,胃里便止不住的翻腾,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只是那一刻自己完全没有力量去挣扎。 “七个女巫的性命,以利亚,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仪式里需要死那么多人。”以利亚知道解封仪式的过程,他不可能不知道,丝黛拉迫使自己别再想下去,她大大地透了口气,可事实是,她没法不生气。她从未用那样的眼神看以利亚,他给她的感觉依然是个温润君子,而且……她承认自己一度非常喜欢他,非常想念他,只是……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一个古怪的梦。”得想些别的才是,丝黛拉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就算是梦也不例外,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那种心脏被什么东西硬扯住的感觉让她透不过气。 整个过程以利亚只是站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她,就像他感受到了她的不愉快和极度不安,就像他愿意让她全部都释放出来。确实,现在丝黛拉的内心有着太多的困惑,她需要源源不断地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和困惑全都解放出来。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了,那些梦就像是真实的,我梦到克劳斯杀了我,并不是用他吸血鬼的能力,而是真真实实的杀了我,用一把长柄的剑,直接插到了我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凄厉地笑了笑,“你信吗,我都能感觉到那柄剑插进我心脏时的疼痛。而你,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看到了这一切发生。” 空气沉默了好一段时间,以利亚看起来异常严肃,就像在考虑着什么,他眯了眯眼睛,又似乎是恍然大悟地挑起了眉毛,看她的神情如同在看一个外星生物。丝黛拉看着他的嘴唇动了动,她想得到点回应,可以利亚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丝黛拉笑了,笑得很冷淡而且很勉强,“我猜想,你们一定有很多故事。而在梦里,不论是你还是克劳斯,都叫我另一个名字。” “是什么?”以利亚突然问道,甚至还带着点迫不及待。 “西尔维亚。” 这个答案让以利亚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思里,他甚至想过要立马退出丝黛拉的梦。可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雕像,他想要让自己的身体动一动,起码别让气氛显得太尴尬,或者完全可以把那些已经非常久远的记忆再重新温习一遍,这对他并不是件难事,显然,在经过了一千年后,这些记忆依然如同昨日。可就是现在,在丝黛拉带着询问和怀疑的目光里,以利亚突然发现自已居然没有了勇气。 西尔维亚这个名字如同是带有魔咒的,起码对他而言,可克劳斯却认为那更像是一个诅咒,连同她的名字,她的微笑,她的气味,她的血液全都充满着诅咒。克劳斯从未对西尔维亚抱有过什么好感,或许曾经有过,不过很快就没有了,他从未选择过信任。全然不顾他有多尴尬,有多歉疚……瞧瞧,他在干什么,现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好时机。他还得勇敢的面对丝黛拉,而她看上去根本就没打算把眼神从他身上挪走,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妻子一定想要向出轨的丈夫讨个说法…… “唔……”以利亚正在努力思考接下去该怎么说可以让这个小姑娘满意,他发现自己笨掘透顶,几千年的智慧和经历在这一刻仿佛全都派不上用场。他拐了拐嘴,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其实,我并不是非常相信这一点,但是,我觉得我们需要一同同解开困惑,我是指关于你的梦。”他在丝黛拉身边坐下来,并且将手伸向她,想要碰触她的脸。 丝黛拉下意识地让开了些,问道,“即使是在梦里,即使你以鬼魂的形式也能对我展示吗?”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以利亚认真地看着她,“我无意对你隐瞒,丝黛拉。”看起来依然非常有诚意,并且轻轻捧起了她的脸与她对视,“一千年前,我们与西尔维亚相遇相识,而我与她相爱……” 以利亚低沉温和的声音如同催眠,丝黛拉再次感觉到一股暖流袭向自己的身体,她跌入了以利亚的思想里。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如同每一次的梦境。而这次,她发现自己正以以利亚的角度面对着自己,而且正抱着她。不,那是西尔维亚―― 她与她有着极为相似的相貌,就像翻版的自己,她在笑,银铃般的笑声。而丝黛拉认为自己正在亲吻她,可她知道,她在以利亚的思想里,而以利亚正在亲吻她…… “她的笑容是最温暖的阳光,融化了我早已冰冻的心……”以利亚看来完全沉溺于其中,连同丝黛拉都能感受到他的愉悦。如同这些天的折磨,在她身上积累的疼痛与虚脱全都不存在,那种愉悦感让她整个人都处于精神奕奕中。 而面前的西尔维亚灰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她妖娆动人,甚至全身都散发着一种类似于挑逗的性感。在她接受以利亚的吻时,丝黛拉相信自己不光能感受到以利亚的热情,甚至都能感受到来自西尔维亚的,她的胸口起伏,呼出的气息香甜而且让人迷醉,他们的吻充满着□的味道,而西尔维亚纤长的手指正在以利亚身上放肆的游走着,以慵懒又纵欲的姿态轻抚他的锁骨,他的胸,他的腰,以及让女孩们完全有理由羞耻的地方。 这真是一个大胆的女人。可以利亚一定是疯了,他完全没有必要让她看到这一幕……源自身上的燥热让丝黛拉难耐地动了动身体,可幸好,幸好以利亚的声音又传来,在丝黛拉的脑海中又转换成了另一种景像。 “克劳斯并不信任西尔维亚,他总是认为巫师们不可靠,对于他而言,与巫师结盟只在于是否有利用价值。” 那是克劳斯与以利亚争吵的一幕。丝黛拉确认自己从未看到过这兄弟俩横眉冷对时会是什么样的,或者和克劳斯演绎的剧情会相差无几,可现实却并非那么简单……丝黛拉感觉眼花缭乱。 周围的一切都被破坏了,比腰还粗壮的大树被折断在一边,到处都扬着巨石块碎裂后产生的尘土,还有那些岌岌可危的房子,当然没有钢筋也没有水泥,这是一千年前,连同克劳斯和以利亚身上的服饰都是古老的麻织物,那时候他们还留着披肩的古老发饰。他们的身体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如同打雷,还有吸血鬼阴深深的吼声。 “你没有理由把我们大家都置身于可能存在的危险之中。”克劳斯张着嘴,吡着长长的獠牙恶狠狠地冲以利亚怒吼。 “承认吧,尼克劳斯。”以利亚舔了舔嘴角的鲜血,那是属于他的,不过伤口已经愈合了,“你只是在妒嫉,你妒嫉西尔维亚选择的是我,而不是你。”他讽刺道。 “是什么让你迷失了自己的信念呢?我真伤心。如果可以让你清醒一点,我会去做的,或许是你给了我杀西尔维亚的理由。” 以利亚快速冲向克劳斯,一把把他按在了粗大的树干上,他的愤怒一点不比克劳斯少,“我不会让你得逞,你下不了手,因为你同样爱她,承认吧,尼克劳斯。” “你一定是疯了!”克劳斯反手将以利亚绊倒并将他扔了出去。 以利亚的身体直接摔进了一幢民居里,丝黛拉感觉不到疼痛,不过光想想就足以让她尖叫出声,就像被摔出去的是她,而不是以利亚。她猛得睁开眼睛,就像能抚触到以利亚似的抓住他,急忙问,“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杀了她,是这样吗?” “有些事,我必须忍受,谁让我有这么一个固执、任性又卑鄙的弟弟呢。”以利亚安抚道,他有些不忍心继续为丝黛拉演示下去,可最后,他依然狠下了心闭上了眼睛…… 眼前的一幕与丝黛拉的梦境完全吻合在了一起,以利亚正快速地冲进屋子,可他还是慢了一步,即使他的速度快到惊人,依然无法阻止那柄剑插入西尔维亚的心脏。 “我甚至无法来得及阻止他做这件事,那一天对我而言是地狱。”以利亚的神情似乎依然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不能自拔,可现在的他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如何让自己得到平静,正如他说的,“我无法原谅他的行为,可他总归是我的家人,我的弟弟,我们在一起经过了千年。” 丝黛拉已经退出了以利亚的记忆,这么说来她完全是有理由谅解的,可从女人的视角来说依然有些替西尔维亚感到不值,“在梦里,我甚至听到克劳斯对我说,他:如果不马上把刀拔出来,人们会在临死前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挣扎的声音,而他只想看我如何慢慢走入死亡。真够变态的,不是吗?”她疲惫地眨了两下眼睛,克劳斯就是个臭名昭著的神经病,可她居然会在他出现在艾米丽雅的院门前感觉自己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 她一定是疯了。 “可我怎么会做这些梦呢?” 很快,丝黛拉发现这个困惑依然还积在心底,他们只是围绕着这个话题打了个转,以利亚也只是回答了其中一小部分。但以利亚给她的感觉并不是故意在隐瞒什么,或许,他也在困惑……如同他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嗯,女主终于放出来了~噗哩,不容易啊。当然作者也被放出来了,所以说好的三更,请大家笑纳!看到收居然没到,作者很高兴,谢谢大家的不离不弃。 路过的人们打个赏吧~ 第73章 丝黛拉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正确的说应该是好转迹象缓慢。原以为艾米丽雅将那个与丝黛拉连接在一起的屏障撤除后她就能恢复元气,不过依现状来看情况不容乐观。 克莱尔十分担心丝黛拉,整个晚上都在房间里看顾她。切尼毕竟是人类,他需要睡眠,还有一小时左右天就要亮了,现在去了自己的房间睡觉。撒姆尔给丝黛拉熬了药汤,在喂她喝下后下了楼。克劳斯正捧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似宁静。而这样的宁静维持了整整一晚上,他全然不理会楼上房间里的动静以及他们彼此的说话声,真不容易。 撒姆尔继续走下去,手里还捧着药碗,喃喃低语道,“她比昨天要好一些,脸上有了些血色,可仍没有醒过来。”说着,他不由地转回头去看楼上丝黛拉的房间,虽然在他这个位置根本无法看到。 克劳斯并没有停止翻书的动作,也没有抬起头来,只是出奇平淡地冷哼了一声,“可依然没有醒过来。”就连他的语气都出奇的冷淡。从这些人一进入他的屋子就像防狼一样防止他擅作主张的用最粗暴简单的方式帮助丝黛拉起,他就没再露出过好脸色。 撒姆尔苦笑着扯了扯嘴唇,整件事是他造成的,可他同样深刻的无助,他无声的道歉,也请求能解释,或许再也看不到他的艾薇了,克劳斯会杀了他的,他这么想。 客厅里一度变得异常安静,七月天的凌晨空气已经有些闷热,使人忍不住想要发脾气。房间里的装饰依然华丽,只是客厅的墙壁上有着一滩非常不协调的酒渍,那是克劳斯在丝黛拉失踪后发脾气留下的,他都没有找人把它清理干净,哪怕是舞会也任随它去。 克劳斯已经半晌都没有开口了,他越是沉默,空气里就越显得压抑,不过没什么好奇怪的,哪怕他现在马上冲到撒姆尔面前拧下他的脖子都是可以预料的。可他并没有这么做,片刻后,他才抬起头。 他看了一眼撒姆尔手里的药碗,冷淡地问,“除了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之外,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撒姆尔完全知道克劳斯的意思,可他只是不愿意这么做,丝黛拉对血液深恶痛绝,她不会愿意接受一个吸血鬼的血液来加速自己复原,这点克劳斯不会不知道。他用沉默抗议。 克劳斯最终还是没有心思装腔作势地继续看那本古老的诗集,这上面的文字只有让他更心烦意乱。他拿起茶几上的白兰地,大口地灌了一口。 他当然知道撒姆尔会听懂他的言下之意,实际上这屋子大多数人都知道他的意思,他们只是在佯装而已。而且,他当然知道楼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孩对血液有多排斥,可他为什么要去在意她怎么样,这真奇怪。这样的想法让克劳斯感觉自已必须得强忍住想要杀人的怒火才行,这女孩是宁愿死去都不愿意做不情愿的事的,真是麻烦! 克劳斯促使自己快速走向楼梯,撒姆尔的声音恰当好处地制止了他,“她不会喜欢你这么做的。”他真是胆大包天。 可这次,克劳斯居然没有生气,相反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有点感激撒姆尔这样不要命的提醒。他转过身,“或许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让她还没有好转。” 撒姆尔有些犹豫地咕噜了一下,他并没有隐瞒,说实话这段时间里他可没少翻阅黑魔法书籍,哪怕和切尼也有过短暂的交流,他们一致认为丝黛拉是受到了黑魔法创伤。当然,他没再去艾米丽雅的房子,他有些生艾米丽雅的气,但是他相信这个女人非常在意自己的侄女,不会用泰莉当赌注。 接受到撒姆尔的沉默让克劳斯的怒气不由地又窜了上来,他的情绪很不稳定,这间房间的所有人都该庆幸他起码还保持着良好的风度,“我不知道我的血液是不是能抵抗黑魔法创伤,但是我想告诉你,我无法坐视不理。或者……”克劳斯不情愿的犹豫着。这是目前为止他不愿意妥协的,虽然释放以利亚势在必行,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某种可怖的光芒在克劳斯眼睛一闪而过,他没有让撒姆尔有任何捕捉的机会,只是突然戏剧性的干笑了两声,他又变回了毫无所谓的样子,在楼梯上来回走了两步。 “谁知道呢,或许我们得想点好的。”他现在不想再和撒姆尔多废话了,想看看楼上躺着的那个小纸片人的想法变得前所未有的急迫。 同时,克莱尔只是静静地呆在丝黛拉的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可恨的是自己居然一点都帮不上忙。她能听到走道里克劳斯的脚步声渐近,也能听到门把手轻轻转动的声音,克劳斯越走越近,而克莱尔只是警觉地坐在位子上。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情,她正大胆地瞪视着克劳斯慢慢走向丝黛拉,她当然知道克劳斯要做些什么,这样的想法自己未必没有,可如果她真的想要这么做她早就做了,切尼都默认了。 “她会好的。”克莱尔坚定的强调。 克劳斯并没有看向她,他的眼睛在进入这间房间后就没有从丝黛拉身上移开过,就像在确定丝黛拉是否还活着。她在呼吸,呼吸很平缓,心跳缓慢,撒姆尔说她会撑过去的,那个该死的女巫撤走了在丝黛拉身上的魔法。 快要天亮时,丝黛拉的身体虚弱的动了动,克莱尔帮助她翻了身。这是个好现象,克莱尔突然就舒了口气,丝黛拉一整晚的沉睡让她焦虑不堪,可不得不承认那张脸依旧苍白,但比昨天刚看到时真的要好一点。整个过程克劳斯都没有说什么话,谢天谢地,他这么做还算理智。克莱尔没好气地瞥了克劳斯一眼,然后不情愿的离开了丝黛拉的屋子。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丝黛拉确实在恢复,但那远远不足够,她的身体状态就像压在克劳斯身上的巨石一般让他烦躁得无法进行思考。 深深的透了口气,丝黛拉感觉到自己原来还活着,她正在呼吸,而以利亚的影像也越来越淡,他都没有完全回答她的问题。丝黛拉的眼皮动了动,直到确认自己躺在床上,以及四肢依然传来冰冷的痛感。 她睁开了眼睛,那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房间,可自己的眼珠子跟着大脑一起转动时,才确认自己是真的脱离了那个可怕的女巫。克劳斯就站在离自己的床铺不远的地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那眼神让她有些看不明白。 她动了动有些干涩的嘴唇,无力地扯了扯,“我以为我会死。”她的声音和心情都是空洞的,如同还在幻梦中。 而克劳斯只是挑了挑眉毛,显然他听到了,而且眼神里还有着稀奇古怪的笑意,“是的,你会。”他说,带着明知道丝黛拉不喜欢的油腔滑调,“可不是今天。”他又说。 他走进了一步,在丝黛拉床边坐下,“如果我做了你不喜欢的事,你会不会就此憎恨我一辈子?”他假设。天,这根本不像他,克劳斯感觉自己一定被女巫下了诅咒,他的脑子里正住着个怪兽,它正在嘲笑他此刻的愚蠢。 “会……”丝黛拉吃力的吞咽,喉咙干涩得像要烧起来似的,给她一点水吧,她心里想着。 可克劳斯并没有领会,当然,完全无法强迫,他们还没有这种默契,克劳斯可不像是会照顾人的人。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闲功夫想这么无聊的事,丝黛拉苦苦地笑了笑。 随之,克劳斯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皮肤上游走,从额头到脸颊再到脖子,“哦,我发现你的皮肤温度正越来越和我们靠近,这算是好还是坏呢。可你曾是那么的温暖,对我还意味着太过炽热。”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畔似的,很轻却如同念诗,丝黛拉无力地眨了眨眼睛,她依然有点困乏,眼睛酸酸地想要继续闭上。完全没有力气和任何想要吵架的欲望,不过没什么可奇怪的,通常她也要睡到很晚,绝不是现在那么早就醒过来。 “他们都拒绝让我帮助你。” 这么说着丝黛拉有些小小的感动,起码这屋子里还有人是尊重她的想法的。可这话又让她皱起了眉头,连同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她想到了几个小时前艾米丽雅喂她喝下的不知名液体,那股浓稠又腥腥的味道就像此刻还停留在她的喉咙里。 她轻咳了一声,“对。如果你执意……我不会原谅你……”这真是太恶心了,她还喝过以利亚的血,虽然他的血可以让她的伤口迅速愈合……可一想到艾米丽雅给她喝的东西,她的胃以至于全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的痉挛起来。 停下!停下!她痛苦地呻吟着―― “嘘――”克劳斯坐到床沿上将她扶了起来,并且裹在被子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这样起码她不会因为他冰冷的体温而感到更为不适,他轻摇着她,轻抚她的额头,“你知道我无法对你使用迷幻术,可也别再想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丝黛拉。你该庆幸自己还活着,虽然必须还得面对一些不喜欢的事,还有人。”他自嘲地笑笑,一直搂着她,直到丝黛拉不再疯狂痉挛。 就这样,丝黛拉真的不再痉挛了,她又感觉到了困倦,那种含糊的感觉再次袭了上来。而克劳斯的手正轻抚着她的颈部,手指轻柔地抚触。极具占有性的,彷佛这是世果上最自然的事…… “会更糟糕的。”她晕眩在这肉体的接触里。 “可你知道,你得勇敢的面对这一切。”他的声音更轻柔了些,唇碰到她冰凉的耳廓时,克劳斯按捺住了想要亲吻她的冲动,“而面对这一切的同时,我会在你身边。可如果你真的认为继续解封仪式,会要了你的命,让你无法忍受,那么我就帮助你提早结束这一切,包括往后的生活你都不需要面对艰难抉择。” 那话如同有一根纤细的针直接扎进了丝黛拉心脏里,让她痛的急喘了一口气。对,这就是克劳斯,他完全可以用深情的方式说最无情的话。在这一刻,丝黛拉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喜欢他能这样抱着自己,虽然感受不到温暖,但他们的体温如此相似,他的皮肤依然是软软的滑腻腻的,还有他的气味…… 克劳斯的话很明白,仪式已经开始了,哪怕她再排斥也无济于事。如果一旦反悔那么即意味着死亡,或者还有其他他们不知道的事件还会发生。可如果她想要自毁,那么克劳斯完全愿意帮她一把,至少现在,在她病入膏肓的时候解决掉她,会让更多人能接受……丝黛拉.斯图亚特要死了,她居然在此刻幸福得想要哭泣。 “可我同样做了一个假设。”克劳斯的声音又在她耳目边响了起来,“如果你愿意继续生活下去,我会给你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我们可以一起生活,一起享受美食,带你去最美丽的城市,做你想做的每一件事。只要你要求,我就会去做。” 这充满诱惑的声音没完没了的在她的脑子里盘旋,丝黛拉不知道如何应对,她真想自己能有力气转过头去看看克劳斯现在的表情,但愿自己不会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任何一丝不真诚的东西或者是嘲讽。可这话听上去应该是美丽动人的,如同情话……让她都不敢想下去。 “我要活下去。”她更像是着了魔。 “如你所愿。”他亲吻了她的耳廓,就这样抱着她,在她头顶上咬开了自己的手臂,“来吧,宝贝。闭上眼睛,就当它只是正常饮料。” 克劳斯咬开自己手臂皮肤的声音还是让丝黛拉的身子不由地抖了抖,可她依然没有选择闭上眼睛。她可以看到被咬开的手臂上有着两个细细的牙洞,正渗着呈黑色的血…… 她的舌尖接触到了腥甜冰冷的液体,一边反胃一边吞咽,直到真实感觉到源自自身的改变,而且,内心充满着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温柔又残酷无比的大k,有木有~~~~~~~~~~~三更三更,可爱的三更! 第74章 丝黛拉已经完全康复了,她惊喜于自己的改变,说实话,她居然发现自己不讨厌这种突然健康突然变得活力四射的感觉。不用说,她确认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后顺利活了下来,她的身体,她的全身肌肤都回到了原先的弹性并且泛着柔和的光泽。这几天来她都在说服自已经历的一切都不只是亢长的梦,与艾米丽雅这个魔鬼的接触过程是完全真实存在的。 正常的情况下,丝黛拉应该非常生撒姆尔的气,起码该和克莱尔一样横眉冷对,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冷淡是有的,可为此她还同情过撒姆尔呢……算了,再怎么说,最后撒姆尔还是想把她从艾米丽雅那里弄出来,起码他这么做了。 克劳斯这段时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把他们扔在这个屋子里不闻不问,自从丝黛拉完全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态躺在克劳斯怀里后,从这之后的几天里他就再没有和她认真打过招呼,可以这么说。丝黛拉无限烦恼的将脸埋进了膝盖里,又无限烦躁地用手扇了扇风。 她的房间急需一个空调! 慢吞吞地洗了澡,又慢吞吞地从壁橱里拿了一条碎花的短裙换上,顺便再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丝黛拉便下了楼。客厅里的情景让她愣了愣,大门边上放着一箱箱的饮料还有啤酒,桌子上堆满了各色的彩带还有彩灯。 “这是要干嘛!”丝黛拉瞪大着眼睛问客厅里那两个正忙着打理东西的家伙。 “克劳斯说要举办舞会,他没说为什么,我们猜想那是为了庆祝你还活着。”克莱尔快速回答,手里可没闲着。对于吸血鬼来说上窜下跳是个简单的活,她快速跳上了墙壁将一根彩带挂在了高高的窗帘架子上,又快速地返回地面。在回头看着丝黛拉时,露出轻松又得意的笑容,“早餐在桌子上,有人会愿意为你服务的。”克莱尔指了指餐厅执意不愿意叫撒姆尔的名字,她还在生气。 丝黛拉看了克莱尔一眼,又看向边上扯着丝带的切尼,轻嘘了一口气,继续往楼下走,“真好,克劳斯又有了两位工人,还是免费为他服务的。” 因为她还活着,所以克劳斯要举办舞会庆祝,是这样的意思吧?这只喜欢浪费又充满着浪漫主义的吸血鬼。丝黛拉撇了撇嘴,虽然在听到克劳斯的名字时心里不免突跳了那么一下,而且她相信自己并不讨厌这个安排,心底居然变态的有点甜滋滋的。 不过她依然耿耿于怀于这些天来克劳斯对自己表现出来的刻意冷淡,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通常白天都见不到人,而见到后只说一声‘嗨’后就跑回自己的书房,一整夜都不会再出现。丝黛拉喝了一大口牛奶,她都发现自己有点不正常了。几乎还忘了这只吸血鬼除了会咬人打架外还有一个正当的编剧职业。好吧,暂且认为他在忙碌,可他忙不忙碌又关她什么事呢。 撒姆尔将热好的培根卷以及鸡蛋饼无声地放在丝黛拉面前,这些天来他一直在照顾她的饮食,而克莱尔他们都认为虽然丝黛拉恢复了但还是需要营养,吸血鬼的血液是急救品但不是营养品。当然,这个重任自然而然的被撒姆尔接了过去。丝黛拉知道撒姆尔有些内疚,而且为了找到自己的女儿艾薇他可谓是忍气吞声到了极限。 丝黛拉现在没法生撒姆尔的气,他总是尽一切可能给她做好吃的,烩鸡肉以及香喷喷的培根卷是丝黛拉的最爱,不得不说撒姆尔的手艺真好,而且他变得有些沉默,这也确实让丝黛拉难受。 “克劳斯最近几天都很忙。”她试图说话,并且瞥了一眼正摆弄着咖啡机的撒姆尔。她想和撒姆尔说些什么,并且看到撒姆尔也小小地瞥了她一眼,只是这样的起头让彼此都略显尴尬。 “嗯。”撒姆尔略点了点头,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面前杯子里的咖啡快要溢出来都没有发现。 丝黛拉轻咳了一声,站起来走过去,快速替换了另一只杯子,“他还没有打算什么时候释放以利亚,但他会这么做的。”她说。 这应该算是安慰吧,起码现在整间屋子的人都知道撒姆尔为什么要掳走丝黛拉,可或许只有以利亚知道艾薇被藏在了哪,还有就是,克劳斯需要以利亚继续为丝黛拉解除封印。他不会放弃的,现在看来就算丝黛拉再不情愿也不可能逃开了。她还不想死。 撒姆尔嘴角的笑意中带着一些歉意和感激,很不自然,毕竟这些天里,谁都没准备原谅他,虽然切尼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但切尼对撒姆尔同样没有好感。 “我想是的。”他简单的说。 “中午吃批萨好吗,我烦透了炖菜还有芝士焗饭。”丝黛拉一边说一边将最后一块培根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很没有吃相的那种,并且端着另一杯咖啡走去大客厅给切尼。她没有再关注撒姆尔的脸色,是尴尬还是其他什么的,但是丝黛拉知道,撒姆尔现在急需为自己的行为弥补,单单从他努力给她做好吃的食物就足以看出了,而且,作为一个父亲来说,完全是有理由不顾一切的。 最让丝黛拉受不了的是克莱尔,她现在俨然成了这幢房子真正意义上的管家婆,就在这段时间里谁都别想让她能允许丝黛拉碰触这些刺激性的食物,照她的话说,酒、咖啡因都是没有营养的。天呐,她的神经质在成为吸血鬼后被无限扩大了吧。 在桌上大部分的彩带都被挂在天花板上时,整个客厅看上去像点样子了,而窗帘上还挂上了漂亮的五彩气球和公仔,让人一时分不清舞会的主题,他们完全不需要这些累赘。克劳斯看上去可不像会是喜欢这种幼稚装扮的人,应该又是克莱尔的杰作,她完全是把学校舞会搬到这里来了。 “我觉得你没必要和这个巫师说那么多废话。”克莱尔瞥了一眼撒姆尔的身影,在确定他上楼后小声说,“他让你差点死了。” “这么说有人被偷听了。”丝黛拉不以为然道。吸血鬼的听力很可怕,她和撒姆尔的对话被听走完全是意料中的事,“我只是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或许以利亚一苏醒撒姆尔就会找他的麻烦,猜猜他会怎么做呢。” “或许也不会。”切尼放下手里的活喝了一口丝黛拉递过来的咖啡,闲闲地说,“撒姆尔是以利亚的朋友,换一句话说,如果以利亚苏醒过来后或者会让撒姆尔继续跟着自己,而撒姆尔也不会拒绝的。” “你是说互相牵制的责任大过一位父亲对女儿的责任吗?”克莱尔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充满着鄙夷。 “很多巫师都会这么干,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干。”切尼承认,并且分析道,“而且我怀疑撒姆尔的女儿一定很喜欢让以利亚照顾,或者她喜欢他。” “切尼?” “怎么了,难道不是吗?撒姆尔的女儿和丝黛拉同岁,而且据称是被狼人攻击后传染了,那么很简单,艾微现在也是个狼人,一个狼人愿意呆在一只吸血鬼身边的原因是什么?”切尼只是理所当然地看了克莱尔一眼,他认为对这个问题分析得很到位,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联系了,而撒姆尔很像是那种会迁就女儿的父亲。”确实,切尼的分析不无道理,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切尼.森八卦的本领一点都不含糊。 切尼说的不无道理,可想到这个可能,丝黛拉的脑子就变得木木的。这种感觉奇怪极了,这只是切尼的假设,可很容易联想到那是个事实。 面对这个假设丝黛拉明显有些不高兴,可她还是解释说,“以利亚说,是他救了艾薇,可艾薇成了狼人,她不愿意让自己的父亲伤心。” “但是,不可否认,以利亚英俊潇洒,很少有女孩子能抵挡住他的魅力吧。”切尼挑了挑眉,“那么谁知道这个艾薇会怎么样呢,我还真的不知道狼人和吸血鬼可以和平相处,难不成,你以为是拍电影吗?”他坏笑道。 “切尼。” “可这一点都没有什么。你起码还有克劳斯可以选择,可无论如何千万别呆在两兄弟之间玩三角恋爱,有点过时了。” “切尼!”在多次提醒无效后,克莱尔终于神经质地大叫了一声并且一脸责备地瞪着这个妖孽似的男孩。 “我有说错吗?”切尼相反无辜地睁大了眼睛问。 克莱尔显然是没法当着丝黛拉面接下去说些什么,她只能对着切尼翻了个白眼,转而又笑着面向丝黛拉,“这没什么,相信我,丝黛拉宝贝。你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更好的,在我看来克劳斯就是一个混蛋,没有比他更混蛋的混蛋了。不过也不能否认他出的这个舞会的主意还是挺有诚意的。当然,我只是看在他想到要举办这个舞会的面子上为他说上这么一句好话。”然后她又不好意思起来,就像急于解释什么,“别往心里去,切尼只是在关心你。” 那当然!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丝黛拉还是对于克莱尔与切尼之间产生的微妙转变她到是真没有想到。照理说脱离了克劳斯控制的克莱尔比那段黑暗时期可要可爱多了,她居然还想到要为切尼说好话。可这俩个人不是一直互相看不惯的嘛,或许是她这几天脑子太过迟钝了没有发现?唔,这么想着也不奇怪,自从她清醒过来后,这两个人再没像以往那样针锋相对互翻白眼了,现在看来确实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 为了不让气氛变得更奇怪,丝黛拉做了个鬼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难道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为什么,你们要我在两个吸血鬼之间选择一个呢?他们对我来说都太老了。不是吗?”她干笑了两声甩了甩手,看了看正不停震动着的手机,天呐!“真糟糕,我好久没有给梵森特神父打问候电话了。”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屋外跑。 确实,挺糟糕的。原先每周她都会给梵森特神父去个电话或者发个消息的。不过,她能说些什么呢?告诉梵森特神,嗨!神父,我是丝黛拉,我很好,只是差点死了…… 等丝黛拉快速地跑到门外去后,克莱尔狠狠地白了切尼一眼,“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她一把扯过切尼手里的气球,满脸的不高兴。 切尼撇了撇嘴,关键在于他可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女生们真麻烦。是她吵着要让他帮忙分析以利亚和克劳斯哪个更适合丝黛拉的,而他只是说了实话,他才不相信以利亚把撒姆尔的女儿藏起来仅仅只是大发善心。狼人可不是好惹的!就连克莱尔自己都认为以利亚为人处事神神秘秘缺乏真诚,她还说什么来着?啊!克莱尔认为以利亚是个古板,缺乏乐趣的男人……缺乏乐趣,什么乐趣? “难道你是想让丝黛拉陷入克劳斯剧情中埃琳娜和塞瓦托拉兄弟俩那种三角恋吗?没有哪个男人变态到喜欢这么做的。”切尼强调。 “确实,我承认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表达过于直白了,切尼。而且,不得不承认一点,丝黛拉不讨厌以利亚但讨厌克劳斯。” “因为,丝黛拉不讨厌以利亚但是讨厌克劳斯,所以,她选择和克劳斯上床了?”切尼扭曲着整张俏脸,他发现自己完全无力消化身边这两个女孩奇怪的思路,“据我所知克劳斯可是她第一个男人,第一次的印象总是美好而难忘的。” “切尼……”现在,就连克莱尔都不得不佩服起切尼.森的八卦品质了,以往她怎么没发现呢!不过,这次她居然选择了妥协并且同样嘟囔着,“现在从克劳斯剧情中满溢着的三角恋来说,他可能真的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克莱尔也挺八卦的=-= 今天说好的三更哟,可爱的大家,明天再见!~ 第75章 为庆祝丝黛拉顺利活下来的舞会实际上被克劳斯几乎是请了整个城市的吸血鬼,这些人大多都属于他的血脉还有忠诚于他的吸血鬼们。就在今晚,在他们用过了午餐后克劳斯才想到要打电话通知克莱尔,包括他叫来的工人,派对需要服务的侍者都整整齐齐的出现在了大门口。天,他一定是疯了。 不过再怎么样,舞会还是让克莱尔兴奋不已。可这样的情景多多少少让丝黛拉有点怀疑,她应该才是舞会的主角吧,可事实上克莱尔.洛兹如鱼得水。 水蓝色的舞裙,透亮的水晶鞋,丝黛拉呆愣愣地看着镜子里柔和得不像是她的美人发呆。克莱尔在边上一遍遍地惊叹,可她也不赖好吗,红色的长裙张扬着她的性格,关键是这条昂贵的礼服还不用自掏腰包。 终于,克莱尔放下梳子和发卡决定不再折腾丝黛拉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镜子里光鲜明亮的活体标本骄傲的笑了笑,“好了,我相信你会把楼下所有人都比下去的。” 什么时候克莱尔.洛兹开始学会恭维别人了。“可是你不高兴吧,克莱尔。”丝黛拉可并没有因为这愉悦的评论改变什么,她依然多多少少带着点别扭地在镜子前转了转。 “谁说的。”克莱尔不自然起来,“我只是觉得有些羡慕,瞧,克劳斯对谁都很混蛋,可唯独是你,只有你。可我依然还是认为他是个混蛋。” “就因为他曾经伤害过你,你们还有过一段情史……” 就像被说中了心事似的,克莱尔挑高着眉毛,“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但是不得不说,虽然克劳斯为你做了一些让我们都意料不到的事,但我还是认为选择克劳斯不太明智。” “我……是什么让你认为我要选择克劳斯?”这话题让丝黛拉有些无语了,她都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这两个人好像吃准了她要发展三角恋,难道她就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知道吗,丝黛拉。当切尼告诉我,你与以利亚表现出的默契后,我还不怎么相信。”克莱尔拍了拍她的手,就像她已经认准了丝黛拉正陷入情网,“在我看来你选择了和克劳斯上床,就说明了一些问题。我一定是错过了很多事,可我认为我们是可以无话不谈的,比如说当初你和詹姆斯第一次接吻时,你告诉我那是你的初吻,我还为此惊讶不已。”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知道我并不是在责怪你。”克莱尔轻嘘了一口气,她看起来同样烦恼无比的样子,“事实上,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我拒绝了艾格伯特,因为不想被人看成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可以和人上床的荡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嗯,说出来后我觉得舒服多了。”就像在表明自己非常坦诚似的,克莱尔大胆又直白冲着丝黛拉笑了笑。 “那么,我假设,你和切尼有了默契。”趁着克莱尔整理化妆包,丝黛拉试探地问。 克莱尔的眼神明显闪了闪,就连手里的动作也停滞下来,就像是被人突然揭开了某个秘密似的,她轻轻地叹了一声,“快别说了,哦,丝黛拉,那绝对是一个啰嗦又多事的巫师。说不定哪天他心情不好,我就死在他的咒语下了……啊!不说了,我去楼下看看,快下来吧,你可是主角。”克莱尔是逃走的,就像房间里有着什么洪水猛兽似的,一点不夸张。 稀罕,克莱尔.洛兹居然还会害羞? 楼道里的音乐声直接灌进了房间,克莱尔溜得很快,就连门都忘了关上。在克莱尔走后没多久房间门就又被打开了,撒姆尔正想要走进来,他只是停在门口看着丝黛拉,征询自己是否可以进入房间。当然,丝黛拉同意了。可他们的谈话并不干脆,撒姆尔一直试图强调关于以利亚棺材的事,他认为以利亚的棺材应该被放置在克劳斯的书房内,那间房间是这幢房子的禁区。当然,他完全有理由表现出急不可奈。 “你信任克劳斯吗?”在沉默良久实在是没话可说的情况下,撒姆尔问道。 这问题显然有些突兀,丝黛拉并不喜欢。而且语气让她自然而然的想到梵森特神父的电话,梵森特神父居然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开口就问她的身体情况,以及嘱咐她需要明确自身的职责。梵森特神父从来都不会这么对她说话,起码在丝黛拉的印象中是这样的,他看来紧张而且严肃无比,他和她说职责…… 丝黛拉回过神,面对撒姆尔的问题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把自己的问题又直接抛还给了他,“你还信任以利亚吗?”她更想知道关于撒姆尔真实想法,如果这些人能诚实一点的话。 “不,因为他欺骗了我。” 这样的回答到是让丝黛拉愣了愣,太坦白可不像是撒姆尔的作风,“我已经说了原因……” “我知道该怎么做,丝黛拉。”撒姆尔打断了她,他紧皱着眉头,看上去异常严肃,可起码神情还算是诚恳的,他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丝黛拉,继续说道,“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感到非常抱歉,但是,请不要相信克劳斯。” “为什么?”这是明知故问,有正常思维的人都不应该相信克劳斯吧。可她偏偏还是问了。 “因为他不可信。你还不知道吸血鬼的可怕以及他们变态的人生演变出的变态思维。我更不希望任何无辜的人受伤,你的教会不会允许你做错误的决定。” “什么意思?” 撒姆尔的话让丝黛拉的心脏不由地漏了半拍,那种感觉像极了一个说谎的孩子被大人戳穿了谎言般难受。撒姆尔说,‘你的教会’,撒姆尔居然知道教会!这不得不让丝黛拉有些无法接受,她木木地看着撒姆尔,一直看着他转过身离开。可就在他走到门口时,撒姆尔转过身来,用那种悲天悯人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好好想想吧。”他低沉地说,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楼下的情景并不算嘈杂,可音乐开得很大声,可以说大部分都是陌生的面孔,但他们都是吸血鬼。这样的派对显然是乐坏了克莱尔,她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俨然成了女主人。克劳斯居然还请了乐队,真是太浪费了—— 在丝黛拉出现在楼梯口时,音乐声嘎然而止。克劳斯的声音从打着舞台灯的地方传来,有一小片灯光打在他身上。 “晚上好,各位先生女士。”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时整个客厅安静下来,这种成为焦点的气质绝对是浑然天成的,环视了一圈后他又说道,“我要感谢各位能来参加这个派对,请相信,这将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可以看到克劳斯手中的酒杯向丝黛拉举了举,气氛变得无比诡异,灯光以及每个人的目光都打在她的身上。丝黛拉认为自己都无法迈开步子走下楼梯,但是,克劳斯正向她走过来,缓缓的,以正常的步子。他一直走到她面前,然后用无限温柔的声音对她说,“晚上好。”并且把手伸向她。 这——丝黛拉认为这一刻克劳斯一定听到了自己的心脏正砰砰直跳,而且她的眼神里都是满满的警告,她不适合这么高调的出场方式。克劳斯一定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吧,丝黛拉猜想克劳斯内心一定正欢欣鼓舞地等有机会冲自己的吸血鬼宝宝们呐喊,看呐,这就是斯图亚特家的女孩,认清楚她的小模样,总有一天这个女孩会彪悍地拿起大刀砍掉你们的脑袋……克劳斯完全忽略了她的示意,正确的说,他是故意的。 “在这个时候走神可不见得好,我想我应该能享有第一支舞的权利。”克劳斯依然摊开着那只手在丝黛拉面前,而且风度翩翩。 那么起码为了礼貌,她也应该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里。好吧,权当只是礼貌。 只是整个华尔兹过程中,克劳斯都没有和她再说过话,而他的目光让丝黛拉极度不适,就像,她是食物而不是一个人。或者他能够不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那么她的舞步也不会显得过于僵硬,可就是这样仿佛可以在她身上烧成一个洞的目光让她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 “对不起。”丝黛拉急忙道歉。 “你跳得很好。”克劳斯宽容的笑了笑,“可我更希望你能喜欢我为你准备的礼服,克莱尔说你会喜欢这样的颜色的,而我也没有看你穿过红色。” “你这是想学会盖茨比吗?” “哦,那太可惜了,因为我没有黛西。” 克劳斯得意地笑,他真的是故意的,故意说那些恭维的话,故意做让她脸红心跳的事,然后看着她出洋相,这恶毒的男人好似特别喜欢丝黛拉表现出来的别扭,他的笑容以及眼神中正透出一股变态似的欣喜。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些爱上了这种追逐的游戏,丝黛拉欲言又止又不敢正视自己的目光简直是有趣极了。或许是克劳斯认为就这么拥着跳舞还不足够,他趁着旋转中的舞步镇静又理所当然地将丝黛拉娇小的身子整个都带进了自己怀里,正确的说是让她可以站在自己的脚背上。 “……哦!”丝黛拉轻声地惊呼,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异常惯性地抓住了克劳斯,这人简直是疯了!“克劳斯?你……” “你不出声,我保证没有人能发现。”克劳斯在她耳边轻声提醒并且得意地笑着,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继续捉弄她,“实际上,我是不想再被踩到,亲爱的。” 简直是鬼话,丝黛拉在心底翻了无数个白眼,那是因为你总是瞪着我!她不甘心地腹诽。可就算她无意中踩到了他,这点份量,才不会让这只吸血鬼感觉到疼痛。 “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他继续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是什么?”丝黛拉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地粘在他身上,在外人看来或许他们正亲昵地跳着舞,在此之前丝黛拉还在担心自己舞裙太长了,而现在看来正巧盖住了克劳斯的脚面。 在华尔兹音乐缓缓慢下来时,克劳斯把丝黛拉从自己脚背上放了下来,他拥着她往楼上走,一直来到了楼上自己的书房。整个过程丝黛拉都低着头,假装不去注意克莱尔与切尼他们奇怪的目光,她只是尽量让自己不被自己的裙子绊倒。 “想让我看什么?” 丝黛拉跟着克劳斯的脚步走进了他的书房。那是克劳斯的专属书房,他们几乎都知道整个房子只有这间房是非请勿入的。而他却把她带了进来,就在今晚。让丝黛拉的脚步一滞的是书房正中间横着的巨大棺木,而直觉并不难猜出那里面躺着谁,丝黛拉低垂着眼睑走进去。 克劳斯当然发现了丝黛拉想要极力掩饰的神情,可他并没有表示出什么,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走向一块遮着白布的画架前,慢慢掀开,直到露出白布后的景象。 有那么一刻,丝黛拉认为自己的身体正不自觉地轻轻颤抖,那是一张素描画,细腻的笔迹中有个正沉睡着的女孩,黑色的长发垂在枕边,她似乎是有生命力的,这么看着都似乎能感觉到她在睡梦中轻浅的呼吸着……而那个女孩的五官分明是她。 这一刻,丝黛拉完全有些语塞,继而是晕眩,她的灵牙利嘴居然在此刻可笑的失效了,甚至她还发现现在想要发出两声干笑都是困难无比的。“这是你画的吗?”最终,她只能明知故问。无法想像,难不成这段时间克劳斯一回来就直接把自己关进书房是因为他在画画? “喜欢吗?”克劳斯自我欣赏了一番,对照着画像与丝黛拉,然后又极不自然的拢了拢他涂着发胶的头发,甚至是有些害羞地说道,“希望画中的女孩不会认为我把她画丑了。” “没有。”丝黛拉低声说。她狂忍着全身轻飘飘的感觉,而且别说是全身,现在就连指尖都是热乎乎的,就像有一团看不见的火焰正在自己身体周围捣乱。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抚触那片画纸……然后她的手指被克劳斯带着沁凉的手轻而易举地捉住,同时的,丝黛拉觉得自己全然沉醉在了其中。 “这样的夜晚,我真不愿意破坏这么美好的气氛。”他轻声说,“可我想,有些事该让你自己拿主意。” 丝黛拉没有明白克劳斯话里的意思,但是,他一直牵着她的手往那个棺木走去,一直到那个棺木前打开盖子。里面正躺着以利亚——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这章写得真烂! 我也原以为他们会kiss什么的,不过想想还是不要了。 第76章 丝黛拉认为自己的心脏一定是坏了,很有可能在自己还没有老之前一定会得心脏病,就在克劳斯打开以利亚的棺木后,她的心跳明显是加速了。 这太愚蠢了!她在心底警告着自己,克劳斯会怎么想呢,或许他会认为自己正心花怒放地等着这一切发生也不一定。 以利亚就躺在那里,笔挺的西装,死灰的脸,他的心脏上插着一把银制的匕首,匕首上粘着的血渍已经干变而且成了黑色。再次看到这副景象,丝黛拉居然没有像上次显得那般迫不及待了,她的恐惧多过于一切,就像生怕他突然睁开眼睛瞪视着她一般。可那是以利亚―― “你想让我做什么?”她明知故问,什么时候自己变得那么多疑了呢,她甚至不确定克劳斯是不是正在试探自己。 “这在于你的选择,亲爱的。”克劳斯的表现到是极其自然的,甚至还对着她做了个鬼脸,语气里明显有着宠爱如同正在哄一个小姑娘,“我知道你想这么做很久了。” 可这话并不能让丝黛拉高兴,克劳斯越是这样她就越警惕,她想到撒姆尔的警告,撒姆尔提醒她别相信克劳斯,而克莱尔对克劳斯的好感度同样为零,到并不全是因为他甩了她,克莱尔认为当初克劳斯用强纳森.摩根的身份追求她并和她上床也只是利用她来接近丝黛拉,这让她无法原谅。可克劳斯今晚的表现至少至目前来看还不错,丝黛拉想……不过又或许是他的伎俩也说不定。她的神经元一定是出了问题,她居然希望克劳斯的目的能单纯一些,那么或许他们还有可能真的能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这是在试探我吗?”丝黛拉尽量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并且毫不留情面的指出,“如果我表现得迫不及待,你会怎么做呢?” 这话可真刻薄,可刻薄才够诚实,才够像丝黛拉.丝图亚特!克劳斯在心底嘲笑自己,他的眼神黯了黯不过马上用笑容掩饰了过去。很显然,迄今为止他一直在做吃力不讨好的事,这点他承认了。不过没什么,谁都认为他的目的不纯洁,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 “如果你不是那么多疑一定会更可爱。”他笑着说,然后自顾自跑到书桌边的沙发坐了下来,并且翘起了二郎腿,“或者,我们应该花点时间好好谈谈,我可并不想让自己在你的心目中一直是个混蛋。” 呵,好极了。丝黛拉困难地动了动眼珠,尽量不去关注还躺在棺木中的以利亚。她同样走过去,不过并没有坐下,而是佯装对克劳斯书房里的摆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是这幢房子的禁区呢,除了他的画布外,还有一些值钱的收藏品。可她的目光总会被克劳斯为她画的画像吸引过去,真是奇怪的感觉,就像有一只调皮的手正轻轻地挠着她的胃…… “就没有什么可以让你说的吗?”克劳斯耐心地等待着。 “想听什么?” “随便说什么都行。”他说。 这话题完全是需要好好斟酌的,可丝黛拉发现自己并不喜欢这样的情景,说话的语气以及克劳斯看着她的目光,还有那个棺木都让她烦躁不安,难道这幢房子里没有地方能放下这个棺木了吗?真刺眼。她转过身向以利亚的棺木走了过去,没有做任何的思考,直接合上了棺木的盖子。 丝黛拉的动作让克劳斯有些意外,显然他完全有想到过眼前这个女孩在玩心机,可同样也让他的心情似得到了某种收获的愉悦。他垂下了眼睑,再次抬起眼睛的时候已经将情绪很好地掩藏了起来,他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站起来,看着她一脸的平静,看着她低垂着眼睑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有那么一刻,克劳斯甚至决定相信她,相信她的举动和她的思想是一致的。 “我知道接下去该做些什么,同样也知道解封仪式中以利亚起着巨大的作用。”丝黛拉的表情很认真,而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不由自主地伤心和生气,她的不甘与怒气正在慢慢地爬上来,但起码还懂得克制,“可我希望拔出匕首的并不是我。”显然,她只是在表示不满,而且即悲伤又气愤,甚至是凄凉的。她直视着克劳斯,从今晚而言,从他把她从死神手里夺回来后而言,这应该是她首次这么直视着他。 “把匕首插入以利亚胸膛的是你,要解开我身上封印的是你,而现在,克劳斯,你不可以把复活以利亚的责任推给我,权当是一份取悦我的礼物。”这话又尖又脆,可她保证并不是意气用事,她只是有权利生气。 丝黛拉能感觉到克劳斯的神情阴沉了那么一下,浅蓝色的眼睛里有那么一刻像是有灼热的东西在燃烧,不过它并没有燃烧多久,只是短短的几秒。意料之中的暴风雨并没有来临,似乎克劳斯对她的坦白还十分的满意,他突然笑起来,笑得嚣张极了。 “我只能表示出遗憾,因为我们的信任度显然不够。”他笑着说,“可你足够坦白的同时并不坦诚,丝黛拉。” “你想说的是,我时时刻刻都想要闯入你的书房,时时刻刻都想要拔掉以利亚身上的匕首,是这样吗?”丝黛拉十分受伤地控诉,这样总坦诚了吧?她在心底将这只老吸血鬼诅咒了无数遍,更想直接了当地吼回去,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吧,别绕来绕去的! 很好,她生气了,生气起来还真是可爱得无与伦比。克劳斯变态地欣赏着丝黛拉瞪视着她的小模样,心底一阵得意,眼前这个女孩完全不是他所需要担心的,哪怕是十二分相似的五官也不能成为防备的理由,相差太多了,不是吗……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丝黛拉不要命地质问。 她,切尼,克莱尔可没少分析克劳斯变态的行为,克莱尔认为克劳斯完全不信任任何人,他一定是被无数次的背叛吓怕了所以他才会去用控制的方式强迫别人接受;而切尼说得对,他相信复活以利亚势在必行,因为他对克劳斯有用,这想法真直白;只有丝黛拉认为克劳斯只是极度缺乏安全感,他不能和任何人交心,因为他根本就爱不起。真可悲,她一定是被那该死的狗血剧情误导了才会这么母爱泛滥。 “因为我喜欢你。”思考了片刻后,克劳斯慎重其事地说。 这个答案让整个房间都显得突然安静下来,连同丝黛拉的怒气,她甚至搞不明白克劳斯说的‘喜欢你’指的是什么。因为他们上过床了,于是他喜欢她。因为克劳斯需要丝黛拉解开封印后属于斯图亚特的力量,于是他喜欢她。可明明他刚才说了‘我喜欢你’,不是爱,没有理由,只是那句简单的‘因为我喜欢你’。 丝黛拉站立在原来的位置上良久,她都没有尝试挪动,她的脑子正在一遍遍回放克劳斯的这句类似于表白的话。 而克劳斯居然发现自己有些困惑,在他脱口而出了‘因为我喜欢你’后,这女孩似乎是被自己吓到了一般,可任何女生都应该喜欢听到这些话,难道她不应该心花怒放或娇羞无比嘛。真是麻烦…… 他轻咳了一声,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解释一番,于是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丝黛拉,并不是很正式,只是随意地走走,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堪。 “你知道,我很喜欢你生气时候的样子,你的笨掘以及有时候不动大脑就能说一些话做一些事。当然,在某种时候,你的没有头脑可是会要了你的命,毕竟,你不会那么一直好运气下去。当然,你不会愿意听我这些废话的。丝黛拉,有一个事实横在我们面前,你是斯图亚特,我是克劳斯.迈克尔森,我们需要合作,而且是全心全意的合作。但我并不想让你认为我们之间只有相互利用的价值,某些状况下,我们完全是朋友。”他快速地说着,在走过她身边后又转回来看了她一眼,在确定丝黛拉正在认真听他说时又继续下去,“你瞧,我明白你对以利亚不一样的情愫,而你其实对我用卑鄙的方法封住以利亚一直并不高兴。实际上,我很有诚意的想为你做一些事。我说过只要你要求,我就会去做。有时候关于承诺,并不完全只是以利亚的美德。” 这么说来克劳斯还是有些诚意的,在听到他说了那么多难得的真心话后,丝黛拉别扭的回过神,心里居然还有些失落,因为克劳斯说‘某些状况下,我们完全是朋友’朋友…… “谢谢。”她眨了眨眼睛,表情空洞地回应。 “不客气。”他回答她。 “可我依然不愿意,克劳斯,换一句话说,如果这是份礼物的话,我想我并不愿意接受。”丝黛拉相信自己并不是在意气用事,那一部分关于克劳斯是否是在试探她的顾虑就目前来说在自己心底只占了很小一部分。她摇了摇头,想要尽快把盘踞在脑子里的那些不该产生的烦恼甩开,“我想这是你该负起的责任,我可不想当哥哥揍弟弟的时候在边上当和事佬,那不是我的风格。” 很好,这么说这个懂得讽刺的女孩已经远离了怒气。克劳斯无辜地皱了皱眉头,居然还有些高兴。“他一直在原谅。”他转过头去无不感激地看了一眼以利亚的棺木,脊背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当我被解开封印后,你会想让我做些什么呢?”当他们能正常说话时,丝黛拉问道,“会让我杀很多人?那些违背你的,你不喜欢的人?”她能听到克劳斯轻声地叹了口气,其实她知道答案,但是依然忍不住要问。 “这原本是一个无比美妙的夜晚。可我不得不表示遗憾,因为我没法将你心目中那个混蛋的形象变得高大些。”他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并不在意似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了下去,“丝黛拉,如果你如同我一样,在世间存活几千年,不会老去,不会死去,那么你的追求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丝黛拉无言以对,舞会上克劳斯带给她的那种感觉再次吞噬了她,她分明从克劳斯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孤独与渴求,让她无法直视。而片刻后,她的下巴被有着滑腻皮肤的手指轻轻捏住并抬了起来。 那一刻,丝黛拉发现自己居然无法顺畅的呼吸,随着自身胸口剧烈的起伏以及慌乱如麻的呼吸,她掉进了那双浅蓝色的眸子里。 “克劳斯……”她想逃开并且说别这样,只是喉咙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 “我在这里,丝黛拉。” 他的声音如同是带着魔力的,连同他的气味,连同他的吻重重地落了下来,缠绵着,肆掠着,深深吮吸着……直到掠夺走她所有的空气。 即使是头晕目眩里丝黛拉也能感受到克劳斯正不费吹灰之力地托着她的身体,他的唇舌正游移在自己滚烫的身体上,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战栗般的传递开,全身如同过电般轻轻颤抖。她能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缓缓滑过她的眉,她的眼晴,最后用手掌托着她的头,手指深入她的发丝间…… 克劳斯满意于她身体的自然反映,他的唇一直游移着不想离开,声音柔情似水。 “告诉我,你对他没有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因为我喜欢你。 别扭的克劳斯,别扭的女主,你们就不能爽快点吗? 第77章 夏日的晨光斜斜地透过白色的窗帘照在滑溜溜的丝质薄被上,丝黛拉醒了,当她睁开眼睛时又赶紧闭上了,她动了动略酸涩的胳膊,扭开头避开直接照在脸上的太阳光。 她在克劳斯的房间,他的床,他的被子,枕头上还似乎带着他的气味。她想到了昨晚,他们的拥抱和吻,以及克劳斯.迈克尔森一次又一次霸道地闯入她的禁区……边上破损的礼服和内衣正证明着一切不仅仅只是一个梦,他说‘因为我喜欢你’,于是,他们再次发生了关系,连同她的□还都依然隐隐地酸痛。 丝黛拉在床上窝了好一阵子,直到房间里的闷热与身上的燥热促使她快速又野蛮地蹬开了被子。啊!这个屋子没有空调。和克劳斯在一起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空调,他冰冷的身体足以做到完美降温,可她现在却受不了一个人呆在这间屋间里。 一边拒绝对克劳斯的感觉一边享受他给予的□快感让丝黛拉深刻地感觉到了无助与羞愧,她随手将扔在椅子上破损礼服穿在了身上,手掖着胳膊下被扯开的地方。她得离开这间屋子,去自己的房间换一身正常的日常衣服。从现在起,她得学会正常的思维,或者还可以学会怎么去对抗那些欢乐的记忆……真是深受其毒啊! 开门的瞬间,她和门外的两个人几乎同时愣在原地,而且丝黛拉还着实地被吓了一大跳。 “嗨,丝黛拉。”克莱尔向她快速地打招呼,她和切尼几乎同时用相似的神情正瞪视着她,脸上的表情滑稽极了,就像努力表现出正巧经过的样子。而切尼手里甚至还端着餐盘。 接下来轮到丝黛拉做出些反应了,可她□的肌肤正透着粉红而且脸颊不争气地烧了起来,再没有更好的解释了。丝黛拉努力挺直着背并且努力提着身上的裙子,不让它掉下来,“早……”现在说什么都很愚蠢,她反手关上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丝黛拉。” “什么?” 克劳斯与她的房间并不算很远,隔着走道、楼梯以及那间大书房。她的手转动着门把柄开门并且转过身去,克莱尔跟上了来,切尼正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端着餐盘,十足像个小跟班。 “进来吧。”她快速地说,然后快速钻进了房间。 不管他们对她说些什么,也得让她换下这件礼服再说。t恤、短裙、丝袜,顺便梳个头并且洗潄了一下,丝黛拉使劲用冷水拍了拍脸蛋后才慢吞吞的走回自己的房间。能想像,克莱尔将为昨晚发生的一切准备了一篇大演说,可无论如何,总是要面对的吧。好吧,那么想说什么就说吧—— “克莱尔认为你已经过了早餐的时间。”切尼指了指桌子上的餐盘,然后整个人靠在了离她们最远的窗台边上,他无言地看了克莱尔一眼,无辜地挑了挑眉毛就像在说,不关他的事,任何事都别波及到他。 克莱尔鄙夷地瞥了切尼一眼,不难看出一大早用送早餐的名义堵在克劳斯门外是谁的主意。 她说:“抱歉,丝黛拉,我无法让自己屏蔽昨晚发生的一切,这幢房子的主人和舞会女主角在第一支舞后就逃离了人们的视线。在你有些不懂得节制的情况下,我认为你把我这些天的建议完全当做了耳旁风。” “克莱尔,我……”丝黛拉其实很想说有些事自己没法选择,或许她就是这么一个没有原则的人,只是每当克劳斯出现在自己身边或他们同处于一间房间时,她全身的荷尔蒙就开始异常沸腾,“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哪怕连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的,可再怎么也得让她把饭吃完吧。 “那么说,你做出了选择?”克莱尔问。 “嗯哼。”这问题很难回答。 “你难道没有想过吗?”克莱尔急躁地一屁股坐在她边上,瞪着丝黛拉笃悠悠地喝着牛奶,低吼道,“那是个混蛋,他只想着利用你。” “我知道。”丝黛拉瞥了切尼一眼,他依然站在窗台边上,“可事实上昨晚我在克劳斯的书房里看到了以利亚的棺木,他让我选择是否让以利亚复活。” “然后呢?”克莱尔急切地问。 “然后,她拒绝了。”切尼突然说了句。 这一点不奇怪,有头脑的都能想到这点,要是丝黛拉做了,那么他们一大早就能看到以利亚活生生地站在他们眼前。那么,昨晚也不可能发生惊心动魄的激情戏码。就连他都能听到丝黛拉高亢放纵的叫声……想到这些,切尼不自然地别开了头,假装看向窗外。 “是的。”丝黛拉舔了舔嘴唇,“我不能表现得那么急迫,克劳斯似乎很在意。”她又不是聋子也不是傻瓜,即使是情绪高涨都没有忽略克劳斯说的那句‘告诉我,你对他没有感觉’。这么看来,她确实道德全无。 “你是说,克劳斯在意以利亚,因为他认为你喜欢以利亚?”克莱尔的眼神里分明有着不相信,连同脸上的笑容也僵硬无比,“你不会是认为他对你动了真感情吧。”这么看来,克莱尔完全有这样的怀疑,男人们常常认为得不到的东西才是重要的,可以说她认为这完全是克劳斯的控制欲在作怪。可克莱尔却有些不高兴,她甚至是妒嫉的,在她看来丝黛拉是在晒她的优越感。不过这样的别扭并没有维持多少,她的情绪又平复了下来,“你会有麻烦的,丝黛拉。”她扭开了头。 这点,丝黛拉深信不疑,在她遇到迈克尔森两位兄弟开始,她的麻烦就从未停止过。 “听着,如果你要指望这游戏会使克劳斯改变他的本性,那就太天真了。他的目的太明确,解开你身上的封印,然后为他所有。”切尼坦白地指出,并且加重了尾音,“就像财产。” “那么现在还有别人的路可以走吗?” “没有。” 是的,没有,丝黛拉当然知道自己无路可走。 “可我说过了,对这两个人产生情感对你来说跟本就没有好处。”克莱尔抓狂地低吼并且指甲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难道我没有把话说明白吗?” 她有说过这话吗?一大早还算可以的心情被彻底影响了,这两个人在她清醒过来后总是不断地进行着拉锯战,克莱尔是看好以利亚的,她认为克劳斯是混蛋。而切尼则认为以利亚根本不可靠,丝黛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意思,以利亚向他们坦白过自己想要对付克劳斯,而且他还收留了一个感染狼毒的女孩。在切尼心目中,以利亚就是个狡猾多变的吸血鬼,他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一面。但是对于巫师身份的切尼来说,丝黛拉选择克劳斯或以利亚任何一个,都不是他赞成的。 “时间不多了,丝黛拉。”切尼低声提醒,这样的语气和神情突然让整个房间的氛围都沉静下来,“离下个满月还有一周时间,克劳斯一定会在最近这几天里让以利亚复活,谁都不知道还要准备些什么,也不知道还需要死多少人。你得掌握好距离,这不是游戏,你是丝黛拉.斯图亚特。” 这话真够沉重的,可切尼敢保证自己在说这些话时有多不情愿,他看到丝黛拉停下喝牛奶的动作,就像那不是杯牛奶而是毒药。而克莱尔也同时陷入了沉思中,他看到她似乎是害怕地抖了抖。可他必须这么做,虽然残忍。 丝黛拉当然明白切尼所指,现实足够严俊地摆在她面前,可他们都不知道她昨晚的梦,是了,丝黛拉从未和切尼和克莱尔说起过关于她和以利亚的梦。 这是件值得讽刺的事,丝黛拉感觉到自己的眼角变得酸酸的。在酣畅淋漓的快感后以利亚闯入了她的梦里,在梦里,她穿着克劳斯送她的水蓝色礼物扑进以利亚的怀里时居然完全把身边正躺着的克劳斯抛到了脑后。是啊,这只是她的梦,梦是不可控的。 多么理所当然的借口。可醒来的那一刻,她也有足够的理由认为自己是个坏女人,从骨子里透出的放荡。 以利亚的话再明白不过,他说,“丝黛拉,你的做法是对的,所以不用内疚。谁知道那会不会是克劳斯的又一个诡计呢,至少一千年来我没见过他信任任何人。” “他不再信任你了吗?”她天真地问。 “这确实充满着矛盾。”以利亚有些失落地转过身去,“我不知道对于家人的情感,他还剩下多少。” “还有一周时间,以利亚。”她急急地说,“还有一周时间就是又一次月圆,克劳斯会有所行动的,他需要你为我解开封印。” “我到是并不心急,丝黛拉,正像你说的,他势必会这么做。可关键在于你确定你想好了吗?”以利亚转过身来看着她,眼神中的不甘与怜悯让丝黛拉感触至深。那一刻丝黛拉甚至认为自已完全不用担心成为第二个安娜塔西雅,如果这种情感足以让她刻骨铭心那么事情或许会出现转机…… 以利亚并没有刻意等待丝黛拉的回复,他宽容地笑了笑,就像完全理解丝黛拉自身意愿的矛盾,然后他又说道,“可我现在更好奇的在于艾米丽雅,还记得我说的话吗,只要你入睡我就可以入梦,但那段时间显然我无法做些什么。而这个女巫,我更好奇她的举动与目的,她用古老的方式唤醒了仪式,仅仅只是想借以斯图亚特的力量恢复女巫群体消失的魔法?哦——我喜欢目的性强的人。”他说得很轻松,努力营造出非常有把握的样子,而且从他的眼睛里,丝黛拉能看到那里面正在思考。 而现在,在房间内的人,丝黛拉、克莱尔、切尼,他们同样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并不是房间内的冷气造成的,而是他们都意识到自己正步入一场未知中去…… 沉默中,巨大的声响把他们同时都吓了一跳,就像有什么东西被人强形折断了。这声音对丝黛拉来说并不陌生,她想到以利亚在她脑海里呈现出的那片树木被拦腰折断的情形……迅速的,声音更大了些,就像地板与墙体被重物撞击了似的,三个人立即冲了出去。 克莱尔的速度最快,完全是用吸血鬼特有的速度,声音是从克劳斯的书房传来的,她的判断无误,只是并没有擅自打开书房的门,而是一动不动地愣在那里。 丝黛拉快速跑过去,切尼同样跟在她身后,而在另一声巨响从房间内传出来时,他紧张地把克莱尔直接拉到了自己身后。 “别这样对待我的房子!”克劳斯大叫道,“你确实应该生我的气,可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接着,离丝黛拉他们最近的墙壁上传来沉闷地撞击声,他们能清楚地听到克劳斯接近嘶吼的声音,“来吧,来点痛快的!以利亚,我到想看看你是怎么对待你深爱的家人的!” 门内的声响震耳欲聋,仿佛能感觉到整个房子都跟着抖动了一下,在丝黛拉猛得推开房门时,几乎所有人的动作都停顿住。书橱的玻璃碎了一地,墙体的碎片以及桌椅都被掀翻在了地上,整个房间显得凌乱不堪—— “真是意料中的恶战。”丝黛拉闲闲地开口,她甚至不顾切尼在她身后的拉址直接踩着碎玻璃就走了进去。她认定事后切尼和克莱尔会毫不吝啬地骂她没有脑子,可起码现在她还能那么轻易地调侃这两只疯子。 “想要继续吗?先生们。”她做足了看好戏地神情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想要吃肉吗?不给—— 或许在之后的定制版里会出现肉肉哟,jj最近严打—— 第78章 在以利亚复活的当晚,克劳斯又像没事人似的开始操办起所谓的家庭聚会,这绝对是克劳斯的作风,最装腔做势而且死不道歉。 克劳斯、以利亚、丝黛拉、克莱尔还有切尼,他们需要坐在同一桌吃饭,那就说明谁都应该暂时放下一些不愉快,对丝黛拉封印的忧虑以及克劳斯需要对以利亚身心的弥补。可实际上克劳斯根本没必要这么做的。他甚至还邀请了安娜塔西雅—— 克莱尔跑去开门,在看到安娜塔西雅站在门外时,她的脸明显板了起来,克莱尔和切尼一样对安娜塔西雅并没有好感,或者说安娜塔西雅同样对克莱尔也没有什么好感。她的笑容只限于表面,比以往冷若冰霜的神情更可憎。 “啊,都到齐了。”克劳斯看了一圈客厅里的人,满意地笑了笑,他指了指餐桌示意道,“让我们就像非常有教养的人那样,坐下来好好饱餐一顿。请吧。” “真高兴再次能见到你,以利亚。”虽是这么说,安娜塔西雅也没有将目光分给以利亚,而是玩味地看了一眼丝黛拉,“事实上,我想要拒绝你的盛情邀请,克劳斯。我了解到那样会让你非常不开心,只是你不开心的情况下我就会非常得意,这并不是我关心的,可恰恰你知道我关心的是什么,真糟糕。” 克劳斯并没有被安娜塔西雅半嘲讽半鄙夷的话激怒,相反,他很高兴并且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们可以坐下来吃顿饭,哦——这让我想到了过去的时光。”他将目光依次落在安娜塔西雅、以利亚、切尼,最后才轮到丝黛拉,而且还颇为得意。 边上的女服务生为他们每个人都倒上了红酒,除了丝黛拉的杯子里是果汁。这万恶的克莱尔,虽然切尼保证她已经不再受克劳斯的控制,但克莱尔对她的强制手段可一点都没有放松。她这么做的同时还要对着丝黛拉故意露出甜美的微笑。 真讨厌! 丝黛拉恶狠狠地瞪了克莱尔一眼。 布丁牛排、蜜烤鸡翅、煎红鳟、鸡汁土豆泥,这些也只能算是吸血鬼们摆在餐桌上掩饰身份的零食。可起码这桌上还有两个大活人,这么想着丝黛拉有点好奇了,她的心情一般,语气也一般,可话一表达出来却完全好像变了味似的。 “对不起,我想问一下。”丝黛拉开口道,并且对着安娜塔西雅看似礼貌地微笑着,“当斯图亚特家的女孩们解除封印后,她们吃什么?”这问题很奇特,不过还是挺正经的。她只是单纯地想知道,千万别告诉她那时候她也需要和吸血鬼一样饮血,或者需要吸食吸血鬼的血……想到小说以及电影中的狗血剧情,丝黛拉顿时对眼前的牛排没了胃口。 安娜塔西雅完全没有显露出不好的情绪,她只是挑了挑眉毛,宽容之极地说,“普通食物,亲爱的。不过我还以为你会直接问我斯图亚特家的女孩们会不会喝血呢。”她无限妩媚又做作地娇笑起来。 “丝黛拉一直在担忧这个问题。”克劳斯委婉地表示,“这个答案你满吗?亲爱的。”他问丝黛拉,可实际上他观察着餐桌上的每个人,他们的表情、动作、眼神,以及说话的语气。 “这样的聚餐形式让我感动不已,我都想不起来上一次和我的朋友们坐在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了。”他继续说。 “那么来说说,你决定让以利亚复活的心情怎么样,我想一定很复杂。”安娜塔西雅嘲笑道。 “哦!我需要我的哥哥,毕竟他一直忠于着我,忠于我们的家人和我们的家族。”克劳斯笑了笑,并且友善地对着以利亚拿起了酒杯,“几个世纪来,我们总会因为一些不同的理念争吵,可我们总会和好,我们有着与他人不同的兄弟情谊。” 以利亚也拿起了杯子,友好且象征性地想要和克劳斯碰杯,不过安娜塔西雅的话又让他的动作即刻停顿住。因为她说—— “当然,关于这点在坐的各位都知道了。”安娜塔西雅如银铃般的声音又尖又脆,还带着点故意的无知,她在笑,笑得很恶毒,“在你为你的家族除掉了自己母亲和父亲以及同母异父的兄弟们后,这样的兄弟情谊居然有增无减可让人实在是感动之极。要知道,为了艾格伯特做了愚蠢的错误决定后我可是差一点杀了他。” 丝黛拉和切尼以及克莱尔快速交换了目光,他们手里的刀叉同时停顿在那里,切尼的眼神快速地从安娜塔西雅身上划了回来,他的嘴角不由地动了动,或许正在为安娜塔西雅□裸的挑衅叫好。而克莱尔的目光和丝黛拉是如同一辙的,那一刻,她们都有些无法下咽嘴里的食物,或者更是生怕克劳斯这时候突然发怒做出什么不太理智的事情。而克莱尔的眼神里此刻又多了几分厌恶。 与克劳斯突然变得阴冷的目光相比,只有以利亚表现得镇定自若,就像他都没有听到安娜塔西雅的话一般。 “啊——我说错了,那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安娜塔西雅继续着。 “说得好。”克劳斯深意地看着她,他的目光从阴冷又迅速变为了高傲自信,“可惜,整件事的经过我都毫无保留的与以利亚做了分享。” “那么瑞贝卡呢?”这话题可真是没完没了了,安娜塔西雅好像明摆着想要激怒克劳斯似的,“唔,我差点忘了,她还在被封印。你那可怕又敏感,传说中的小妹妹。” “嗨!安娜塔西雅。”一直沉默在一边的切尼突然发了话,“误会总是存在的,而有些事人们总喜欢用自己的主观意识做判定。同样的,你还杀了你的侄子,不是吗?”切尼的行为很突兀,他甚至跑到安娜塔西雅所在的位子上在她的杯子里添了点酒。可谁都看出来了,切尼的眼神里充满着提示和警告。 克莱尔和丝黛拉的表现莫名的一致,在丝黛拉听到切尼说的这则消息后连同她手里的刀叉都无意识地敲到了面前的餐盘。她们谁都未曾料想切尼会说这些话,而他在说这些话时把握十足,并不是纯粹的胡说八道。 克莱尔愣愣地看着切尼,在她看来切尼是在警告安娜塔西雅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做任何失去理智的行为,他看起来是那么在意安娜塔西雅会因为口误而发生任何意外…… 而这则消息让丝黛拉显得悻悻然,那是关于她哥哥的消息,那个从未曾谋面,又肩负着传承斯图亚特血脉的哥哥。梵森特神父和她提起过,他说‘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女儿’,而事实是,她还有一个哥哥,她的哥哥被安娜塔西雅,他们共同的姑妈杀死了…… 切尼又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他显然是忽略了克莱尔与丝黛拉此刻的感受,“今晚的餐点以及一切都很美妙,我想我们都不该辜负。” “你是以巫师的身份在和我说这些吗?切尼。”安娜塔西雅到是并不是非常领情,不过好在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而是将话题转向了以利亚,“以利亚,在你被封住的日子里,丝黛拉可没有少吃苦头。” “确实,我听说了。”以利亚非常平静地看了丝黛拉一眼,很平常的一眼,“不过克劳斯做得很不错,我们都了解他会全力以赴的。” 克劳斯开心地笑了起来,看起来心情大好似的,一直到笑声自然停止才接着话题说道,“对不起。虽然更多的人认为我是非常有目的性的在做这件事,不过无论如何,结果还算另人满意。” “哦,那太可惜了。”安娜塔西雅说,“知道吗,据我所了解的,兄弟间的情感有时候就会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变得有趣异常。丝黛拉没有让你们产生这样的反映,这真让人好奇。” “这话什么意思?”切尼问。 安娜塔西雅笑了起来,“好多事情你们都不知道。”她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酒,继续说道,“这就像是一个诅咒,可我更愿意相信兄弟或姐妹们共同的爱好,生活兴趣以及对异性的选择喜好。来吧,以利亚,说说我们过去的故事吧。” “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以利亚平淡地拒绝。 “哦,那别那么害羞。那么说说西尔维亚怎么样,我所敬爱的,又让你几乎热爱了一生的祖先。” “说说也无妨,以利亚。”克劳斯赞成。 以利亚垂下了眼睑,他的情绪以及想法全都被隐瞒了起来,可看得出来,他并不想提及,关于西尔维亚或者是那些让他极度伤心的过往。安娜塔西雅步步紧逼,这是她惯用的伎俩。克劳斯能够任由其提及西尔维亚,最基本的原因莫过于他需要以利亚继续破解丝黛拉身上的封印,但不代表他能忍受他的哥哥对他的行为作任何控诉…… “这已经是太过悠远的故事了。”最终以利亚还是淡淡地开口道,“那是个美丽的,与众不同的女孩……我和尼克劳斯几乎同时爱上了她……”他停顿下来,和克劳斯一起眼神变得深远起来,如同掉进了记忆中。 以目前来说,丝黛拉认为自己一定是疯了,在她看来,连同以利亚展现在唇边淡淡地笑意都是无比刺眼的。她轻轻地假咳了一声,她的心情变得非常差,甚至有着一种想要冲过去把自己手里的刀叉直接插入安娜塔西雅身体里的冲动。而这些人将她视若无物的谈论她和她并不喜欢的话题时,丝黛拉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这是做为吸血鬼的嗜好吗?回忆录?”她不是很客气地打断,无法说清楚目前她的心理,只能说是厌恶,她厌恶这个话题,关于她,关于西尔维亚。别当她是傻瓜或白痴,安娜塔西雅的挑拨话很明显,在了解了西尔维亚的死因后,她才不相信克劳斯还可以这么有修养地坐在位子上悼念老情人。 这样的话题可真是够了,她很生气! “假设,斯图亚特小姐,理论上应该称呼您为我亲爱的姑妈。”她瞪着安娜塔西雅妩媚又让她无比嫌弃地脸说道,“我非常理解做为不同理念不同身份后你的过激行为,不过另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不选择将你的侄子我的哥哥一同变成吸血鬼呢,如同艾格伯特一样。哦,真可惜,我差点忘了克劳斯的剧情,成为吸血鬼后会把人类时的性情扩大无数倍。真遗憾,我无法停止联想愤世嫉俗的后遗症。”她无辜地瞪大着眼睛,脸上的表情怜悯与鄙夷共存。 “瞧瞧,多伶俐的一张嘴。”安娜塔西雅并没有生气,可话一点都不含糊,“这是对你们的维护吗?克劳斯,还是以利亚?” “可无论事实经过了什么,有一点可以证明血缘关系胜过一切。”克劳斯打断这两个女人的纠葛,“任何产生的矛盾中,家庭至上。” “是的,家庭至上。”以利亚快速拿起了酒杯,主动与克劳斯轻轻地碰了碰,就像是滑稽又信誓旦旦的承诺。 丝黛拉收到切尼快速而且意味不明的目光,那里面浓浓的情绪,还有她无法接受的讯息,如同在说‘看看吧,这就是吸血鬼长老之间的维系。’ 爱情,算什么?别开玩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居然和我说喜欢上了变态的安娜塔西雅,这是什么情况=-= =========================================================== 作者新文:《[清]九龙夺嫡》开始征集几个主要会出现的女眷角色: 四爷府: 嫡福晋:乌拉那拉亦柔 侧福晋:李氏、年秋月、钮祜禄氏瑾灵(乾隆他妈) 格格:耿悠然 八爷府: 嫡福晋:郭络罗芊芊 侍妾:张篱裳、媵妾毛氏(郭络罗氏陪嫁大丫头) 十三爷府: 嫡福晋:兆佳氏 侧福晋:富察棋岚、瓜尔佳氏 十四爷府: 嫡福晋:完颜初音 侧福晋:舒舒觉罗淰梓 妾侍:穆小七 注: 1)除主要人物会延用二月河老先生小说中的名字外,其他都是朋友们认领的; 2)比如:什么什么“氏”之后没名字的,大家有兴趣来文里打个酱油啥的,千万别客气,可以把自己喜欢的名字,告诉作者,我会为大家配上角色哦。 ------------------- 让我们一起清穿一把! ------------------------------------- 实际角色将不定时更新,领完为止,谢谢! 第79章 这顿饭吃得让人实在无法消化。丝黛拉的脸上早就没有了笑容,她甚至都懒得去假装。她发现自己从未像现在这么憎恨过安娜塔西雅,而对于切尼,她同样失望,他们冠着好朋友的名义互相隐瞒着彼此的心事,他甚至从未和她提及过安娜塔西雅杀了她的哥哥。 “我需要点空气。”在情绪有可能失控前,丝黛拉不顾一切地站了起来往外走。别和她一个习惯了流浪的小猫说什么基本餐桌礼仪,她怕自己再坐下去会直接把手里的刀叉飞出去! 克劳斯和以利亚互看了一眼,以利亚动了动身子,那真是个不二人选,他这位友善的哥哥永远就是那么适合做和事佬。 不过克莱尔却立马站了起来,并且迅速地交待道,“我去看看。”也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便跟着走了出去。 唔――这么说事情好办多了。克劳斯又看了以利亚一眼,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样,他们很有默契,以利亚一直忠于自己,起码克劳斯愿意这么认为。有些事情上任何人都比不了自己的亲哥哥更适合的人选了,想到整件事情正在自己意想中的轨道顺利推进,克劳斯的嘴角和眼神都由不得反射出满意的光芒。 “来谈谈条件吧。”以利亚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丝黛拉重重关上的门,又快速看了看克劳斯的反映才开口道。 “很简单,”在丝黛拉离开后,安娜塔西雅的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傲,连同刚才笑容都不见了,“你们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可以做为媒介完成仪式,而交换条件是艾格伯特该享有的自由,以及你们俩个,无论是谁都不能和丝黛拉纠缠不清。”这种语气可不是在开玩笑,有点不太像安娜塔西雅的作风,而且是完全站在一个家族长辈的立场上说的。 以利亚的神情依然没有变,整个餐会上他总是显得特别低调,看似礼貌的微笑和平淡地音调,可安娜塔西雅却最顾忌他,她认为以自己对以利亚的了解。他实在是个谋略家。 而克劳斯的神情相对来说就生动许多,他可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或者还包括他这位同母异父的哥哥。在他听到安娜塔西雅开出的条件后想要冷笑一番,那笑意就停顿在他的唇边,这该庆幸他今天的心情还相当不错。这个女人在不要命的开出条件的同时还想要左右他,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克劳斯.迈克尔森什么时候开始需要听命别人了呢? 不过没关系,他们不是正在谈合作的事情嘛。现在可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他们还需要安娜塔西雅.斯图亚特,按照以利亚的法说,安娜塔西雅对于仪式来说可是个重要环节。那么,也只是狂妄一时,他有得是时间。 “你必须明白一点。”克劳斯颇为温和地开口,“丝黛拉目前还是个人类,她完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当然,我不得不承认,在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冲击下太多资历尚浅的吸血鬼宝宝们都不再相信任何传说。可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无知的。”他直视着安娜塔西雅,从她美艳的五官中寻找着什么,而最终,克劳斯非常明确又非常坚决地说出,“我不会离开她,同样我也不会让她离开。” 现在,整个屋子变得安静下来,每个人有各自的心事。切尼.森原想要去看看安娜塔西雅的脸色,可当克劳斯慎重其事地说出这句话后,他的目光就再没有再离开过克劳斯。 这话完全可以分为两种意思,‘我不会离开她,同样我也不会让她离开’,照克劳斯的个性他确实做得出来,他把身边所有对他有用的人都当成了私人财产。他想要丝黛拉,目的昭然若揭。 以利亚垂着眼睑着看面前的桌布,如同对上面的花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只是动了动眉梢,默默地抬起眼皮瞥了安娜塔西雅一眼。有些地方安娜塔西雅依然没有改变,她的冲动以及焦躁,她看起来真是迫不及待。以利亚有些困惑,如果安娜塔西雅想要玩欲擒故纵的游戏,那么这招真的太烂了!她明明知道…… “坦白的说,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这就是我们的交易。而不是在这里整晚都想着怎么挑拨我们兄弟间的关系。你说呢?安娜塔西雅。” 很显然,这场游戏克劳斯完全掌握了主动权,他从不会轻易让自己被牵着鼻子走,而且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白。条件仅此而已。 “斯图亚特家族可是这世上最倒霉的家族。”安娜塔西雅紧接着说。她没有发怒,没有笑意,而是缓缓地靠在了坐椅上。这游戏她当然还没玩够―― 而此刻,丝黛拉正在院子里大大地透着气,如果不想被认为是个神经病,她更想大喊大叫。克莱尔已经赶上了她,就像担心她随时随地做傻事似的。可实际上,克莱尔的心情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她现在只知道切尼.森那就是个不折不扣地混蛋。 “别这样,丝黛拉。”克莱尔无力地奉劝。 “什么别这样?”丝黛拉转过头来瞪着克莱尔,并且指着亮着的屋子大叫,“在整间屋子里都是混蛋的情况下,我需要怎么表达,装淑女吗?还是装腔作势地卖弄风骚?”她才不管屋子里的那群吸血鬼有多好的听力。 “骂得好极了!继续。” 丝黛拉暴躁地撸了撸头发,即使是这样也不代表她会高兴! “可不得不说,你在维护他们,丝黛拉。” 这就是丝黛拉排斥的问题,克莱尔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她还是提及了。是的,丝黛拉下意识想要回答克莱尔是的。自己的感观以及身体都无耻的背叛了自己,在体验过欢欣和克劳斯魔鬼般的精力后,她认为自己有些沉醉其中。对于以利亚真正复活在她面前时,她甚至无法正视他,哪怕在梦里时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扑进他的怀里……而想到克劳斯给予她的深切且邪恶的快感让丝黛拉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丝黛拉语塞了,“我……”她不满意克莱尔如同看好戏一般的眼神,以及一脸的优越感,“我只是生气,那个该死的切尼在帮安娜塔西雅说话,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现在轮到克莱尔混身不自在起来,她都差点想不起来自己跟着丝黛拉出来的本意。这么看来,切尼对安娜塔西雅的维护并不是她个人主观臆断。瞧啊!那么明显,就连丝黛拉都发现了! “是啊,我也想知道。”克莱尔生硬地回答,“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对安娜塔西雅没有什么,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也看到了。我不明白那个女人有什么地方吸引他,身材,脸蛋?” “啊――”丝黛拉稀罕地观察克莱尔的反映,那一刻,就像她脑子里某条线路突然转了个弯,“你喜欢切尼?” 克莱尔似乎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她表现得还算大方,“发生了很多事,丝黛拉。在你失踪的那段时间里,他一直陪着我,帮助我消除克劳斯对我的控制。我自认为我们彼此都重新认识了对方。”不过,她得意又哀怨地摇了摇头,“是的,他还不错。不得不说,他的巫术真可怕,那是无法解释的痛苦。可我从未想过要放弃……好吧,我了解我们完全不可能,连我都无法想像一个巫师会允许自己的女友是个吸血鬼……” 这话或许是能让丝黛拉安静下来的良药,她认真地在听,这才是真正的克莱尔,哪怕她现在的身份是吸血鬼……丝黛拉不由地点了点头,将克莱尔的手抓在了手里,这一刻,她认为自己深刻地体会到了同样的痛苦,她同样急需释放自己。 “我爱他,克莱尔。” 事实就是,她爱上了一个吸血鬼,而他现在与她的距离很近又很远,一如一直以来他给她的感觉。丝黛拉无法说清楚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也没有表明那个‘他’到底是指谁,只是朝身后亮着灯的屋子看过去。 “哦,哦天呐……”克莱尔发现自己已经合不上嘴了。 “可我真的非常憎恨,非常恨。”丝黛拉猛吸了吸鼻子,在眼泪就要爬上来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起码她现在能做到,在离开了那群屋子里的吸血鬼后,她的呼吸以及她的心跳都恢复了正常。是了,她想到自从认识了克劳斯后她就一直莫名其妙的暴躁,就像一个完全没有自制力的白痴。 “可是,等等,丝黛拉……” 屋内的克劳斯将被迷惑的女服务生完全吸干了血并随意地扔在那张历史悠久的波斯地毯上不管不顾。他咂了咂嘴,满意地用餐布抹去了嘴角溢出的血液。 “唔――我喜欢这份餐后甜点。”他咧开嘴笑了笑。 “拿出点诚意来吧,克劳斯。”安娜塔西雅依然在努力,可她明知道自己完全不必这么做,就像只是依然享受这种讨价还价的乐趣。她无不惋惜地瞥了一眼躺倒在地上的女尸,撇了撇嘴,“这个仪式对我来说负出的是我的全部,而你不应该安抚一个即将死去的老人么?” 安娜塔西雅的话让克劳斯嚣张地大笑了起来,整个人放松地靠在了后椅背上,“我会给丝黛拉想要的一切,这是我对她的承诺。”他说得很认真,不论是神态和语气都清晰无比,“而你,安娜塔西雅,你很快就能知道,不论是艾格伯特也好,艾米丽雅也好,都不是我在意的。” “这话我真喜欢。”安娜塔西雅就要没有鼓掌了,即干脆又无情,那才是尼克劳斯.迈克尔森,在很早的时刻她就知道了。 “那么,我们说定了。” 而安娜塔西雅给予的回应却是出乎意料又全然在以利亚的意料之中,她的速度极快,身体快速与克劳斯碰撞在了一起,直接想要掐住他的脖子――只是,以利亚更快速地制止了她――这个不顾一切的女疯子! “冷静点,安娜塔西雅。”他警告。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安娜塔西雅,这才是真正的安娜塔西雅。”克劳斯高兴地大叫,“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亲爱的,我随时奉陪你的游戏。不过,我相信艾格伯特会非常乐意接受你的努力的。”他得意地看着安娜塔西雅,并且看到以利亚小小地推了她一把。这些小动作无法逃脱他的眼睛,只是这场谈判的最终结果让他满意,这就足够了。 直到安娜塔西雅离开,丝黛拉都没有回到屋子里,以利亚能确定那女孩还在生气,不论是生谁的气。他默默地回到餐桌边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等着克劳斯开口说些什么。在他看来,克劳斯一脸得意的表情下明显还带着点怒气―― “没必要生安娜塔西雅的气,尼克劳斯。”最后,他不得不先行开口。 “你不再生我的气了吗,以利亚?”克劳斯地神情里终于带上了点真实的冷意。 “我不想再做任何解释,特别在我认为那是徒劳的情况下,尼克劳斯。” “可我知道,你爱她。” “不,还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她爱他,他爱她,她爱她,她爱他――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啦~~~~ 第80章 午夜时分,天空下起了雨,阵阵呼啸的强风卷着云扫过天空,周围的树木都疯狂乱舞着,巨大的落地窗发出砰砰的声响。林登市的夏夜又湿又凉,这下雨的日子可丝毫没有影响到整间别墅内部的干燥和惬意。 狂风中飘荡着女人无助又放荡的叫声,精致的巨大床榻上,纠缠着两个身躯。女人的眼神迷离,放荡地对着正伏在自己张开的两腿间的男人微笑,挑逗地抚摸他的胸膛,自然地扭动着自己的腰肢…… 而那个男人狂野得如同脱缰的野马…… “太……太快了……” 太快了,他也觉得太快了,阵阵快感如同战栗般从他背脊散开,往四处散开,无尽的快意如同肆虐的潮水,冲垮了他一向引以自傲的毅力。 “丝黛拉!”他低吼着。 “啊──” 这真是声嘶立竭地叫声,那股受虐般连绵的快感如潮水般蜂涌而至,飞快的淹没了她的意识,促使丝黛拉咬住了对方的肩膀,全身颤抖,几乎是无意识的一遍遍地抽搐着。 没错,那确实是丝黛拉,丝黛拉.斯图亚特。她已经全然疯了―― 以利亚静静地坐在客厅角落里翻阅着一本古籍,克莱尔和切尼在楼上这两人开始进入激战时就各自回了房间,确实会让人感觉尴尬无比。这两个人俩正在冷战,原因……他的嘴角浮起一层似有若无地笑意,而在楼上克劳斯的房间里传来丝黛拉高嘲地叫声时,那层刚浮上来的笑意又真实地退了下去,如同从未出现过。 一直到现在,即使已隔数周,丝黛拉的思绪以及心情仍没有从仪式后所谓的阴影中走出来。是的,他们已经经过了第二个月圆之夜,来到塞缪尔神父居住的林登市已经将近三周半的时间,这个原属于吸血鬼的房子目前还在丝黛拉的名下。可她的心仍不时被仪式当晚被要求喝下的黑紫色液体的痛苦所占据。 那是混合的血液,那股腥臭的味道以及吃在嘴里粘稠带着体温的感知让丝黛拉整个人就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丝黛拉认为自己已濒临崩溃―― 而整幢房子里的人,克劳斯除外,都认为她已经疯了―― 在这段时间里,丝黛拉迅速地变瘦,她只吃绿色的蔬菜或干面包,还有清水,任何奇怪的味道任何果汁甚至是茄汁都可以让她干呕好一阵子。而除了吃饭喝水睡觉之外,她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把自己关在克劳斯的房间里,一次又一次地向克劳斯索要身体的慰藉,如同贪吃的孩子。几乎每天都会不分时段的上演激情秀,而且还需要同住屋檐下的其余三个人强迫接受,对于两个听力绝佳的吸血鬼来说,那绝对是如身临其境般的感受。 可只有这样,只有丝黛拉自己知道,只有在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与意识后她才能沉沉睡去,而不至于整个夜晚都瞪大着眼睛。 但以利亚同时也并没有因此而觉得好受。对丝黛拉而言她还需要经受最后一次月圆,时间,就像可以吞噬灵魂的机器,无情且冰冷。在最后一次仪式后,丝黛拉最深的恐惧在于不能确定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如果真的如同以利亚说的那样,那么她现在的状态应该还算健康…… 以利亚,以利亚……丝黛拉紧紧地闭上了眼镜,她不愿意去想那个名字。还不够!她还需要更多的疲惫来麻醉自己的感觉。她的身体紧紧蜷缩在克劳斯的怀里。 克劳斯的声音就在她的头顶上,他看起来对她的反映满意极了,那低沉嘶哑的声音宛如醇厚至极的美酒,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力,“你还没有满足,亲爱的。” 丝黛拉柔软的双臂环绕在他结实的腰上,小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里,贪婪的呼吸着克劳斯身上的气息。娇小的□着的胴体在克劳斯浅蓝色眸子的注视下挑逗的扭动着。 “取悦我,宝贝。”他对她说。 …… 以利亚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并非头疼难耐,作为吸血鬼体质来说,哪怕就连头疼都是一种奢侈品。对他而言,丝黛拉的现状完全是对她受创的自尊唯一有效的弥补,就让她自我放纵吧。至少在她的封印解除前,至少在她目前心乱如麻的状态下,她可以。 可这时候,就连以利亚都有些茫然,他无法接受那仅仅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丝黛拉,他曾有过怀疑。甚至没有勇气去回忆那女孩在面对自己的拒绝时受伤的神情,可那些回忆却无情的源源不断地正钻出来―― 在第二次月圆仪式前一夜的午餐后,丝黛拉就开始表现得相当的焦躁,她甚至吃了比平时多于两倍的食物。那太不正常了。而晚餐后,克莱尔将丝黛拉带到了喧闹的酒吧里,克莱尔认为丝黛拉需要彻底的放松,如同一个普通人。 “这只是一个过程,丝黛拉。” 以利来总在以一个主导者的立场去看待问题,仪式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以利亚认为这点所有人都明白,丝黛拉只是在自我逃避。他走过去将她手里的酒杯拿走,并且认真地看着她。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尼克劳斯设想的轨道前行。”他一直这么注视她,明确对方正认真听他说话,“当你解除了束缚后,他设想着带你去想去的每一个地方。高兴些吧,那没那么可怕。” 丝黛拉却真实的高兴不起来,她只是困惑于以利亚的声调和带给她的这种亲近感,让她无时无刻都想靠过去。他们在她的梦中拥抱过,她想起那些没有触感但又的的确确属于以利亚给予她的温柔感受。而眼前的他,却是另一种疏远。 这让她难过无比,她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地继续说着什么,那双巧克力般温暖地眸子依然停留在她的脸颊上。 他说,“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高兴,我怀疑他确实爱上了你,我们先撇开他的目的不说,我甚至看到了希望。” 丝黛拉认为自己一定是有些醉了,如果是以往她一定不会那么大胆,她甚至伸出手去轻抚以利亚的面颊,那带着凉意却真实的触感让她颤抖不已。而此刻,以利亚认为自己的身体正无可抗拒地升腾起了一股渴望……只是丝黛拉无从知晓。 以利亚总是这么的正统,丝黛拉很想告诉他,在提及家人时别再用这种例行公式的语气。如同谈判。 想到这个词,丝黛拉泛着醉意地笑了笑,“那么我呢,我的情感怎么办?”她在控诉。 “追求平衡的同时,我更希望他能找到自我救赎的途径。”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镇定去想的问题,如同高尚的事业一般,可却让丝黛拉突然而至的厌恶,她厌恶所有强加在自己身上的问题,现在还要包括她的感知,她的情感以及她的灵魂! “这,关我什么事!”她任性地回答。 “那么就当是为了我。”他要求道,“完成仪式是我对西尔维亚,对斯图亚特家族本身的承诺,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帮助我完成这个承诺,丝黛拉。而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永远。” 永远?为了以利亚对西尔维亚的承诺? “以利亚……”丝黛拉的手从以利亚的脸颊上落到他的胸膛上。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她的怒气以及想说的话都如同卡在了喉咙里。她想到克莱尔的话,当克莱尔爱上了切尼的同时也发现了不可取,巫师与吸血鬼之间的爱情如同飞蛾扑火,她又不免想到了西尔维亚和以利亚……这些活生生的例子就在她的脑海里,真实、鲜明、可怖,可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上了以利亚的呢?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以利亚耐心地等待丝黛拉的回应,他看起来非常尊重她的意思,想听听她想说些什么。只是她只是动了动嘴唇,或许,她想到那完全是她的一厢情愿…… “没什么了。”她无限凄凉地回答。 如同如释重负,她甚至听到以利亚轻轻地叹了一声气,他只是轻声说,“有时候需要完成一件事,是需要有必要的牺牲的,那不是强迫,而是另一种追求。” 现在,丝黛拉的脑子木木地,她很想发脾气,在以利亚和她说了这一大通大道理后。她想告诉他,那不是她的追求! 酒精的力量让她开始想入非非,她应该再勇敢一点,如果再靠近一些,她就可以亲吻他了。以利亚就在她面前,她的手迟迟没有从他身上挪开,当以利亚的手覆上她的手时,丝黛拉明白自己原来根本就无法逃脱这满怀信赖的沉醉。 “丝黛拉。”她听到他轻轻地叫她的名字,充满着情感的,“我等待这一天真是太久了,当我经过漫长的沉睡再次找到你时,我视你若瑰宝。你可以想象这种受吗?那是恒久的追寻,绝望的,无止无尽的,直到奇迹发生。可我们,不能。” 以利亚最终还是将丝黛拉的手放开,他明白这个女孩的心意,为此欣喜若狂。可那些记忆如同诅咒一般困扰着他,千年来如是。安娜塔西雅说得对,当斯图亚特家族的女人一旦介入迈克尔森兄弟俩时,往往意味着死亡,那是天注定的。克劳斯杀了西尔维亚,哪怕他深爱着她。而他,不能失去第二次…… “这是个机会,丝黛拉。”以利亚已经重新换上了一如既往的高姿态,他看起来彬彬有礼而且颇有说服力,“只要尼克劳斯还能爱,还能找回失去的人性,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想想吧,这两个家族千年的撕杀与诅咒很有可能就因此而被化解了。从此,你我如同家人,丝黛拉。” 聪明且敏感的丝黛拉怎么可能听不懂以利亚言语中的意思,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她被拒绝了。那些华丽又足以让她心动的言辞也只是为了衬托他的拒绝,以利亚想让她做的仅仅是继续取悦克劳斯,如果她的想法没有过份偏激的话。 此时,以利亚仍坐在客厅里,屋外风雨大作,这将又是一个恶劣的天气。当他们与新奥尔良的阳光告别后,每个人的心情似乎都变得抑郁起来,哪怕丝黛拉表面上只是表现出对食物的反感,哪怕克莱尔和切尼之间理不清的暧昧情绪,哪怕尼克劳斯尽最大可能纵容着丝黛拉无节制的需求。他们多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丝黛拉,丝黛拉!这女孩确实可爱,而且和西尔维亚一点都不像,哪怕如此相似的五官都让他可以毫不废吹灰之力的区分开这两个女孩的特性。那纯洁又具有伤害力的挑逗性,会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心吧,那么,他完全不必要担心尼克劳斯只是在逢场作戏。 等到丝黛拉完成了解封仪式后,她会变成全新的自已。到了那时候,她也将不再会对他产生无法抑制的爱恋。以利亚想,他的脑海里甚至出现了丝黛拉手拿锋利长刀走向自己的画面……每过一百年就会出现一个斯图亚特家族的女孩,她们斩杀所有的超自然生物,吸血鬼以及狼人,绝不手下留情。 但是,他觉得此刻自己想得够多了。在过去数周来以利亚意识到自己最惋惜的并不是丝黛拉的自甘堕落,他同样悲伤,将自己真心喜爱的女孩拱手相让,目的只是想让她好好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大多是女主和以利亚的回忆,女主被拒绝了=-= 第81章 克莱尔没再去学校了,以利亚为她办理了退学手续并且撤销了警局的失踪案底。丝黛拉和切尼当然还得继续学业,可丝黛拉却在暑假最后的几天里表现得恹恹的,虽然,不得不说,她想念派恩,想念詹姆斯还有苏珊他们,但当开学就在眼前时又开始犹豫不前。 克劳斯也不是没有提及过让丝黛拉一起退学,他完全可以给她们找一个合格的家教。学位证书对克莱尔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她现在还不能在大白天就往外跑,吸血鬼漫长无尽的岁月中她有得是时间学习。而丝黛拉,三周后还将面临最后的仪式。 让她一边做吸血鬼猎人,一边在西雅图社区大学继续她的学业。无法想像,到那个时候,陷入疯狂的丝黛拉.斯图亚特还能在大学校园里安安静静的完成她的论文吗? 在属于克劳斯的房间里,丝黛拉醒过来,下意识地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消息,她给梵神特神父留了言,今天过后他们就要回西雅图去了。而她只是想和梵神特神父见一面,她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他都在林登市。 那么,或许他和塞缪尔神父都应该很忙,再怎么样也需要去拜访一下吧。她从床上坐了起来,重新拨通了梵森特神父的手机,那边响了很多声,只是手机一直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下,她再次切断了电话。 丝黛拉正有一口没一口地撕扯着干得可以粘住喉咙的咸面包,还有脱脂牛奶,她现在终于能接受脱脂牛奶的味道了。 克莱尔为了她可怕的胃口真可谓是绞尽了脑汁,丝黛拉目前只能接受蔬菜,那么她几乎让切尼每天都会买各种蔬菜,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得被迫接受。反正吸血鬼吃不吃肉都无所谓,而切尼,虽然不太情愿但他绝对是在弥补自己的过错,为了自己隐瞒安娜塔西雅杀死了丝黛拉哥哥的事实,他需要得到丝黛拉以及克莱尔的原谅。 院子里克劳斯的车辗过碎石停在了大门口,在餐厅这个位置可以听到他关上车门以及走进来声音,步伐轻快。在经过丝黛拉身边时,他轻轻的又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肩膀。 “一切都搞定了。”看起来事情很顺利,克劳斯说,“我们不用离开这里,西雅图那边的事情都ok了,当然――”他又看了一眼克莱尔,咧嘴笑道,“你们的家庭教师会在明天过来,不过我可不希望你会把他当成食物。” 丝黛拉扭过头,在努力吞咽下嘴巴里的面包后,才开口道,“什么?不用离开这里?可再过两天就是开学,而且什么是你们?” “我给你办了退学手续,亲爱的。”克劳斯笑着说。 “什么!”这消息真意外,她已经拒绝了克劳斯的要求,可是,他依然自作主张,“你没搞错吧!我们讨论过这个话题,我可不是你的吸血鬼宝宝,克劳斯。” “当然。” “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亲爱的,别生气。”克劳斯走向丝黛拉,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还有没多久我们就要经历你的最后一次仪式,或许会有很多未知等着我们,别告诉我你非常愿意回到那所学校去。” 即使是被说中了心事,也不代表丝黛拉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不过在克劳斯提到‘很多未知等着我们’时,她不免心里咯噔了一下。丝黛拉垂下头,看上去不怎么高兴,“那么,我要去见见梵森特神父,他一直不接我的电话。”她的语气很任性。 “理由是什么?”克劳斯想了想,回答,“神父们很忙,丝黛拉。” “只是最为平常的拜访,我们在同一个城市。或者我可以听听梵森特神父对这件事的看法。” “哦,别这样。”克劳斯一边调侃丝黛拉一边给自己倒上了酒,“我善良又可爱的小公主骨子里可不是做乖乖女的料,我以为你决定放弃你那些压抑的不良嗜好了。放松点。” 丝黛拉不怎么喜欢克劳斯的玩笑,哪怕是在克莱尔看来克劳斯完全变成了个怪物,她看到克莱尔不习惯地挪了挪屁股,就像生怕这两个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情……嗯,在这餐桌上?哦不,还没有到这个地步。虽然,她承认这段时间以来她给任何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可她还以为至少克莱尔是懂她的! 丝黛拉想了想,矫情够了,她知道克劳斯这段时间越来越紧张她的原因是什么,可还没有到需要软禁的地步。而她也不需要走到哪都有一个吸血鬼保镖或巫师保镖,就好像稍不注意她的头就会被谁无情的拧掉。 “要知道。梵神特神父如同我的父亲,克劳斯。”丝黛拉解释道,“在我流浪街头的时候,是他发现了我,教导我。他一直很关心而且很紧张我的处境,特别是得知我……选择和你住在一起后。” “那就对了。这或许就是你的梵森特神父不接你电话的缘故。”克劳斯说得理所当然,他的意思很明白,梵森特神父一定是在生她的气,那么她又何必不顾一切地找上门呢。 “别这样苦着一张脸,亲爱的。”他贴近她,轻声劝说道。 “呃……我。”克莱尔直觉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只是在接受到丝黛拉目光时,她又重新坐在了位子上。好吧,最好把她当成透明人,太好了。 丝黛拉的目光从克莱尔身上又挪到了克劳斯身上,“梵森特神父是长辈,克劳斯。如果他真的生气了,那么我很有必要和他道歉。” “你是在担心学费吗?”克劳斯直言不讳地问。 “我知道你完全愿意支付我的学费。”这话相当生硬,感觉真奇怪,如同自己是被豢养的小鸟。而如果是以往,她一定会被自己拣了一个超级大便宜而心花怒放的。 可克劳斯却并没有生气,他喜欢她的真性情,开心和不开心都挂在脸上,透明得像一张白纸。而阻止她去见那个该死的神父是他现在要做的事,丝黛拉不会愿意听到那些坏消息。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下巴,“别忘了我的承诺,亲爱的。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而这个承诺已经成立了。” 很快,丝黛拉脸上又有了笑意,这样的感觉真奇怪。她在干嘛?就因为自己想要去和梵森特神父见上一面,所以需要向克劳斯报备吗?她都差点忘了自己并没有告知义务。 “我会让切尼陪着我。”她神情冷淡地结束话题,并从坐位上站了起来。 只是突然的,克劳斯又把她按在了坐位上,他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警告,“呆在这幢房子里,丝黛拉。” 丝黛拉挑起了眉毛,感觉如此异常。她意识到自己被当成了傻瓜和白痴,吸血鬼们喜欢保有秘密,特别是克劳斯,他永远都学不会坦诚。 “是出了什么事吗?”丝黛拉不由地紧张起来,在克劳斯的眼神变得突然阴冷的同时。 “你得听尼克劳斯的,丝黛拉。”以利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正靠在餐厅的门框上,“你的神父不会愿意见你的,没有必要坚持。” 克劳斯摊了摊双手,尽量的表现出了无辜。而同时他的心情又变得舒畅起来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越是这样,丝黛拉就越神经质,也就越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梵森特神父不会不见她。他看着她长大,看顾她并教导她!除非……潜意识里的答案就是梵森特神父出了事。想到可能会存在的危险,丝黛拉不由地打了个激灵。他们不会是对他做了什么吧,这想法使她又怕又气地忍不住颤抖。 “发生了什么事?” 丝黛拉直视着以利亚,如果克劳斯不愿意回答,那么以利亚总可以。除非他被她的真情告白给吓破了胆,可他不是拒绝她了嘛,还拒绝得相当华丽相当感人。 从以利亚平静地脸上跟本看不到任何的迹象,这原本就是件为难的事,而克劳斯完全就是一副打死也不会说的表情,克莱尔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餐桌边,她的目光从丝黛拉身上依次划过克劳斯以及以利亚。是呵,克莱尔应该是无辜的,如果两个吸血鬼长老想要干什么,一定轮不到她。 三个人僵持下,切尼开了门进来,手里拎着两大袋的东西,应该是食材。克莱尔很自然又非常积极地跑过去帮手,在她看来切尼的突然出现真是太可爱了,她都忘了他们还在别扭的冷战。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丝黛拉提高了声调重复道,“不然休想再让我做些什么!”她看到克劳斯的嘴角弯了弯,立刻制止他,“你别说话,如果你想要无意义的劝说或者是撒谎,那么就闭嘴。” “我可没想要说什么啊!”克劳斯无辜地睁大了眼睛。 切尼的姿势和动作停留在进门的那一刹那,他敏感地看了一圈餐厅里异样的气氛,小声问,“好像发生了很严重的事,这是要上演吸血鬼长老兄弟俩之间对美女丝黛拉的角逐赛?” 克莱尔没好气用手肘地撞了切尼一下,“闭嘴,切尼。”她白了切尼一眼,开始打哈哈,“各位,把餐厅交给我和切尼怎么样,当然,切尼的午餐里加了点鱼,你不会喜欢那味道的,丝黛拉。” 丝黛拉扭头嫌弃地看了一眼其中一只袋子里装着的鱼块,直挺挺地往客厅走,可她依然没有放弃这个话题,“至少在我那么配合的情况下让我知道真相,克劳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利亚可以回答我这个问题。” “好吧,为什么不呢。”克劳斯求之不得的往楼梯上走去,“不过如果你无法接受知道真相后的打击,可以到我的书房来找我,我随时都准备帮助你释放旺盛的精力,亲爱的。” “是啊,谢谢你的帮助。”丝黛拉不某示弱地讽刺回去。关于他们俩之间这段时间的激情表演,谁都做到了心照不宣,聪明如克劳斯.迈克尔森不可能看不穿她真正的心思,一边享受□一边还要走神……他不会真以为她爱上他了吧。 “说吧。”她毫不淑女地盘腿坐进了沙发里,“我希望听到的是实话,你知道。” “我只是担心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会太过伤心,那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即使以利亚这么说,也无法在他脸上看到任何与担心有关的表情,他总是平静的,哪怕下一秒会要了敌人的命。 “我要知道,以利亚。”她坚持。 以利亚一直走到她身边,就像生怕丝黛拉会做出什么异样的举动似的,“这关于你的仪式。”他说,“每个步骤都会有人牺牲,第一次是七位女巫,第二次……” 丝黛拉一直瞪视着以利亚,她的太阳穴在听到以利亚的解说时明显突跳了两下,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摇了摇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可依然在等以利亚能爽快地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对方犹豫了。 “你想告诉我梵神特神父死了?”她颤抖着假设。 “不是梵神特,是塞缪尔。”即使在说死亡这个话题,以利亚也足够平静,“正确的说是七大主教。你的梵神特神父刚接任塞缪尔在这一地区的主教职务,他认为你现在不适合去学院正常开展学习,他们都非常担忧和关心你。” 第一次是七位女巫,第二次是七位主教,那么第三次呢?他们应该坦诚一些,直接告诉她还需要死多少人多好! 那一刻,丝黛拉突然笑了起来。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她的胃再次开始剧烈地搅动着,坐在沙发上的身子直接摔到了地毯上,还没有站稳身子就开始呕吐。她弄脏了昂贵的地毯,被刚吃下去的面包和牛奶呛得直咳嗽,克莱尔从餐厅冲了出来并且在丝黛拉耳边低喃着叫她的名字,拍着她的背。 丝黛拉认为自己原是悲恶的本身,她无法直视以利亚的平静,克莱尔的焦急以及切尼纠结又伤感的神情,看来这些人都是知道的,就连梵森特神父都是知道的,他认为现在丝黛拉不适合去学校读书,可谁都选择不告诉她实情。丝黛拉语无论次地低喃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拒绝以利亚的碰触,包括克莱尔,她狠狠地推开,哪怕已陷入半昏迷状态。 门在那一刻被敲响,在切尼打开门的那一刻,以利亚停下正要强行抱起丝黛拉的动作。 “你们?你来干什么!”他问门外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嗯,还是终于知道了真相。 话说,门外的会是谁呢? 第82章 站在门外的人无外乎让他们都感觉到了意外。 安娜塔西雅戴着薄薄的斗篷帽。最关键的在于正和她站在一起的人,她居然和艾米丽雅在一起,以及撒姆尔,另外还有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在西雅图这样的城市对吸血鬼来说确实更适合生存,很多时候,哪怕是白天也是乌云密布的。 “瞧瞧,你们都对她做了什么!”安娜塔西雅当然看到了丝黛拉的情形,怒气冲冲地问并且想要走进屋子,不过很显然,她被挡在了门外。 以利亚站了起来,又回头看了丝黛拉一眼,“很抱歉,这幢房子的主人是丝黛拉。” “多么慷慨的赠予。”安娜塔西雅嘲讽道,她呆在屋外看着丝黛拉,神情突然没有了刚才表露出来的怒气。 “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安娜塔西雅。”以利亚依次叫她们的名字,“杰西,艾米丽雅,撒姆尔……” 安娜塔西雅看了边上的名叫杰西的漂亮女人一眼,那女人放开了撒姆尔,将他一把推进了屋子,“给你送来了一个老朋友,这么说来你得谢谢我,最近我可被他烦透了。”她又歪着头打量依然看上去并不是很清醒的丝黛拉,眼神中分明在询问。 “丝黛拉……”以利亚回过头,用充满惋惜的语气解释,“只是有些不舒服。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克莱尔,请扶丝黛拉去楼上她的房间休息。”然后,他转过身又面对着安娜塔西雅,“介于丝黛拉目前的状况,很抱歉,恕我无法让她邀请你进来,安娜塔西雅。” 克莱尔想要扶起丝黛拉,她看来确实很不好,脸色苍白,而且胸口不停地起伏挣扎着想要呼吸。可在她扶丝黛拉的身体时,却被她一把拉住。 “我不需要休息。”丝黛拉喘着粗气,她突然清醒过来,哪怕粘在额头和颈子里的头发让她浑身上下的不舒服,可她不需要所谓的休息。 这戏码真是有趣之极。安娜塔西雅居然和艾米丽雅这个魔鬼在一起!而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这个魔鬼造成的,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女巫激活了仪式……这些人在玩什么鬼把戏! 丝黛拉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到了沙发上坐下。安娜塔西雅可不是随意上门喝茶的,丝黛拉不想再错过任何的环节,她不要在所有人都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却像个无知的白痴。她没什么不好,只是恶心。塞缪尔神父死了,教会的七大主教死了,虽然她从不敢去细想自己喝下的黑紫色液体是谁的血液,但这答案完全是可以联想的。第一次是七个女巫,第二次是七个主教,那么她喝下的就是混合的血液,混合着这些人的血液……当这些想法充斥着她的大脑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胃再次开始痉挛。 她瞪视着依然站在门外的安娜塔西雅,没有开口允许对方进来,也没有让她离开。而是坐在那里无法抑制地悚悚发抖。 “今天不是讨论问题的日子。”以利亚突然坚定地拒绝道,在他平静无波的脸上很少看到其他表情,可现在就连他的语气都是坚决的,“你必须离开,安娜塔西雅,还有你,撒姆尔,如果你们想说些什么,那么在这之后的半个月内我保证依然会在这幢房子里。可今天不行。” “不行?”安娜塔西雅一边冷笑着一边摇头,“请相信我,以利亚,我可完全是迫于无奈,撒姆尔想要找到他的女儿,他想知道你把艾薇藏到哪去了,我受够了他的纠缠,行行好吧。” “适当的时候我会让你见到你的女儿,我的老朋友。” 撒姆尔显然是想开口说些什么,只是他还没有开口,他们就听到丝黛拉说,“你可以进来。” 即使是了解丝黛拉任性以及她此刻的动机,以利亚仍然惊异地看着她。这个女孩一定是疯了! 安娜塔西雅已经一步步地走了进来,她的脸上正带着得逞后的得意,并且完全随意地直接坐在了丝黛拉对面的沙发上。她看着丝黛拉,理解地笑了笑,“让我猜猜,过程一定让你不好受吧。事实是残酷的,小姑娘,可你依然选择了这条路。”她装腔作样地摇着头。 丝黛拉的脸苍白如纸,她强忍着绞痛的胃冷哼了一声,“和让自己的姑妈追杀相比,至少我还活着。我很惊讶,你居然和艾米丽雅在一起。” “我们曾经一直是朋友,丝黛拉。”安娜塔西雅自顾自地拿起茶几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哦,这么说来,事情就变得稍稍复杂了些。可安娜塔西雅就是这样的,为了一些利益可以做交易,但交易不代表需要扯破脸,起码我们理念相同。”她冲着艾米丽雅笑了笑。 “我不喜欢她,也不喜欢你,那么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嗯,是的,亲爱的。不过如果不是因为撒姆尔把我搞得很烦心,我一定不会从新奥尔良那么美丽的地方来到这个小城镇。”安娜塔西雅的目光停留在丝黛拉身上,她的语气很懒散,也没有因为丝黛拉的坦白而显得不高兴,不过现在她又看向了以利亚,用无辜地口吻说道,“我是来寻求帮助的,以利亚。” 他们都知道安娜塔西雅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以利亚点了点头,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不自在,也看不到不情愿。他不认为自己是故意不把艾薇还给撒姆尔的,而是这样被逼迫和被牵制的感觉让他不痛快。当然,这情景下任何人都不会喜欢的,安娜塔西雅这是存心让他难堪。 “我会在这几天里安排艾薇和你见面,撒姆尔。”他温和地对撒姆尔解释,“只是你得了解你的女儿,她现在转变得有些不一样,在某些情况下她很危险……”他停顿了一下,看上去眼神无比真诚,“你是我的老朋友,撒姆尔。” “朋友间不该欺骗,以利亚。”撒姆尔的语气很生硬。 这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可笑,每个人都存着自己的心思。以利亚和撒姆尔之间需要解决矛盾;克莱尔正笔笔挺地站在沙发边上,她的眼睛就没有从丝黛拉身上移开过,就像丝黛拉随时都可能晕倒;切尼依然站在餐厅和客厅的门框边上,在安娜塔西雅进入这幢房子起,他就没有放松过自己;艾米丽雅和那位叫杰西的漂亮女人站在安娜塔西雅的沙发后面,俨然成了小跟班,多可笑的组合……丝黛拉越来越怀疑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与安娜塔西雅有关,这彻头彻尾的阴谋! “我很抱歉,我确实向你隐瞒了一些事。”以利亚道歉,“关于这个缘由我想你会有机会问问艾薇本人,我必须尊重她的选择。等到下个月圆之后,我想你就能见到她了。” “以利亚。”撒姆尔往前走了两步,他视若无睹在这个客厅里的其他人,一直走到以利亚跟前才停下,声音比之前都要柔和,但很明显在生气,“艾微是我的女儿。而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用我的女儿在胁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做为朋友而言,我为你做了许多事,但不代表会接受胁迫。” 事情似乎是再次陷入了僵局,撒姆尔的坚持让以利亚颇为头疼,不过随着安娜塔西雅得逞地娇笑声,楼梯上同时也传来了克劳斯的声音,他不可能听不到楼下的声音。而只是选择最适合的时机出现罢了。 “嗯,为什么我发现有时候不平等交易反而会很公平,而且特别有意思。”克劳斯一步步笃定地走下楼梯,快速观察客厅里的每个人后挑高了眉毛,“瞧,我无法干涉你和我哥哥特殊的情谊,我也相信你完全有能力对付我们,但是为了不涉及到无辜,我认为你不会做不理智的事。是吗?”这话,克劳斯完全是对撒姆尔说的,他才不会像以利亚那样顾忌那么多,这么活着可真够累人的。克劳斯.迈克尔森原本就是混蛋,混蛋就得有混蛋的样子。 克劳斯得意地抿着唇笑,并且从安娜塔西雅面前拿起了那只酒瓶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酒,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人,举了举杯,“我敢保证你的艾微一切都很好,但是,你瞧,我不是很喜欢被人威胁,尤其在我的房子里。包括我也不会喜欢任何人这么对待我的家人,所以,这么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很多人都认为我没有以利亚的高尚品质,当然,我完全会把这话当成一种赞美来听。” “最后一次。”撒姆尔当然听懂了克劳斯的威胁,他坚决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合作,以利亚。” 这么说,关于撒姆尔的矛盾就这么解决了,起码就目前来看他不会对以利亚以及安娜塔西雅紧追不舍的要回自己的女儿。而安娜塔西雅似乎对事情没有出现有趣的情节而显得有些扫兴,以利亚说得没错,这真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她翘起了腿,意犹未尽地嘟了嘟嘴,喝了一小口酒。 “真是太好了!你得谢谢艾米丽雅,克劳斯,为了帮你寻找杰西,可真是浪费了我好多双昂贵的鞋子,不过幸好艾米丽雅从中帮了不少忙。”安娜塔西雅说道,“如果我知道事情可以变得那么简单,应该早一点把撒姆尔扔到这里来。” “哦唔,太好了。”克劳斯满意地大笑了两声。 在他盯着安娜塔西雅身边的漂亮女人时,那个女人一脸娇笑和期待地走向他,很显然,他们应该很早就认识了,而且关系还很特别,因为她直接走到了克劳斯面前,亲密地抚触他的胸膛。 “亲爱的,我们好久不见了。”那个叫杰西的漂亮女人视若无人的和他调情。 克劳斯同样非常高兴,“杰西,我漂亮又可爱的甜心。” “那么我的任务完成了。”安娜塔西雅站了起来,恶毒地冲丝黛拉笑了笑,仿佛在说:看吧,你这些所谓深情的吸血鬼恋人们其实一点都不简单。 丝黛拉当然完全感觉到了这些人之间的联系,撒姆尔想要找回自己的女儿艾薇,而艾薇并非是以利亚所说的单纯的化学系高材生,那女孩甚至并非只是以利亚想对付克劳斯的一颗棋子那么简单的,现在更像是人质,因为他们需要撒姆尔做些什么。丝黛拉猜想,甚至以利亚都未有过想把艾薇还给撒姆尔的打算。而艾米丽雅这个魔鬼和以利亚或者和克劳斯都是一伙的,她对丝黛拉所做的事很有可能是其中一人的授意,一切都是冲着斯图亚特家族的封印来的,撒姆尔更是帮凶!而这个与克劳斯有着密切关系的杰西又是克劳斯叫来的,太好了…… 丝黛拉缓缓地站起了身子,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搀扶,虽然克莱尔很想这么做。可就连克莱尔都不够诚实时,丝黛拉感受到了直正的孤独。她完全没有力气,她的胃和她的心脏正真实地钝痛着。 “其实我们应该更坦诚一些,有些事我没得选择。”她并没有指名谁,但这些人应该都有份。而这话听上去更像是控诉,可她却轻声地笑着。 终于,她闭上眼睛放心的向后倒去…… 克劳斯的动作比房间里任何一只吸血鬼的动作都要快,他已经接住了丝黛拉软绵绵的身体,并轻声地安慰,“哦,我接住你了,亲爱的,我接住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谁都不简单,啧。 第83章 克劳斯将丝黛拉放置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后才离去。丝黛拉能感觉到他凉咝咝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划动了一下……门“咔嗒”一声被关上后,丝黛拉睁开了眼睛。 就像是一场闹剧,闹剧过后艾米丽雅和撒姆尔相继离开了,安娜塔西雅也不愿意再搅和任何事,切尼把那个叫杰西的女人带进了客房,克莱尔守着丝黛拉。克劳斯和以利亚出去了,不过克莱尔认为他们应该是有事情要去解决,总之就是不想呆在家里谈论事情怕她听见。总之,她不喜欢克劳斯,现在更讨厌那个叫杰西的漂亮女人,她居然要住在这里,和他们住在一起! “你感觉好些了吗?”克莱尔给丝黛拉递上了清水,天知道她有多担心,在丝黛拉直挺挺倒下的时候。“他们应该给你找个医生,起码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情况也好。”她叨叨着。 “我以为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克莱尔,你怎么会和他们一样尝试对我隐瞒呢?”丝黛拉的语气并不好,不过她好像确实有了些力气。她决定坚强起来,没什么,这些都要不到她的命。甚至还有什么都来吧,她更想知道这些人都在玩什么把戏! “对不起。”克莱尔解释道,“我只是不想你太难受,你明白的,丝黛拉。” “你猜他们接下去会怎么做?”她不想去追究关于克莱尔真正隐瞒的原因,现在可不是过家家的游戏时间,在丝黛拉完全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阴谋中时,她意识到没有时间可供浪费,“我想知道一件事,如果整件事是安娜塔西雅策划的,她利用艾米丽雅激活了封印,最终的得利者是谁?”她只是希望现在,至少克莱尔和切尼能和自己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什么?”克莱尔显然是没意识到丝黛拉会这么提问,她有些转不过脑子。 “再假如说,如果这只是以利亚和安娜塔西雅合作的一部分,在他被克劳斯封住的时候,即可以用于自身逃脱并且还可以激活整个仪式。那他是怎么想的?”丝黛拉当然还记得以利亚说过的话,他让艾薇研制硝酸银武器对付克劳斯的合作项目可缺少不了安娜塔西雅一份。 “什么?”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或者艾米丽雅原本就是克劳斯的人,克劳斯想尽一切方法想要解除我的封印。最后还是他找到的我,这么听起来还挺刻意的,不是吗?”她又想到了克劳斯,这些可能性都在她的脑子里,谁都不能摆脱嫌疑。这些人真有趣,为了达到目的真可谓是用尽了心思啊! “丝黛拉?”克莱尔担心地看着她,努力理清刚才丝黛拉给予的一系列可能性,“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你现在需要休息。” 可丝黛拉看上去并不愿意理会她的劝阻,她的眼睛正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用那种另人害怕的神情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以利亚和克劳斯可没闲着,虽然以利亚认为以克劳斯的敏感多疑一定又会胡思乱想些什么,但是他还是认为值得详谈一下,关于丝黛拉,包括关于他们目前来说共同有的计划。当然,他几乎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和自己的亲弟弟玩起了这种斗智斗勇的游戏的。 他们只是随意地逛着,就在离房子不远处的小路上,从这里看过去还能看到不远处的教堂,再过去,他们就无法进入那个区域了……克劳斯的眼神阴了阴,这是安娜塔西雅.斯图亚特的把戏,这个女人可真是一刻都不消停,哪怕是成为了吸血鬼后。 “好吧,你是想告诉我你之后的规划吗?还是想说说你把撒姆尔的女儿藏在了什么隐秘的地方?”克劳斯看似随意地开口,他现在没有心情听以利亚讲大道理。 “你不该利用艾米丽雅,克劳斯。”以利亚同样没有心情和他绕圈子。 “什么?”克劳斯扭过头来看着以利亚,突然他笑起来,完全在他的意料中,他聪明、敏感又无比多情的哥哥在安娜塔西雅带着艾米丽雅出现在他们家门口时,他早就该想到这个问题,“被你发现了。”他闲闲地笑着,如同正在说着无关紧要的趣事。 “你一直想要解开丝黛拉的封印,你利用艾米丽雅,但是你不会得到她的尊重和理解。” “然后呢?继续说,我亲爱的哥哥。”克劳斯地笑容阴了阴,别逼他说穿,“可我的哥哥却早就把艾米丽雅收到了麾下,是这个意思吗?据我所知,知道解封仪式的人可不多,可我不得不说这是个险招,以利亚。或者你是想证明自己比我高尚许多?” 这点以利亚早该料到,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误,“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尼克劳斯,可你也看到了安娜塔西雅的疯狂。你认为丝黛拉会怎么想呢?” 克劳斯笑起来,“无论如何,有一点我必须澄清,丝黛拉怎么想我并不在乎,而这女孩喜欢和我在一起。唔,我看到了你的妒嫉心。” 这是克劳斯的风格,一边干着正事一边还要玩游戏,不管是什么事,或对方是什么人。哪怕当初他对他们那可爱的妹妹就是这样的…… “如果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丝黛拉,那么相信我,你会输得很彻底的。”最终,以利亚是有些生气了,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或许只是克劳斯的无所谓让他想到了他们的小妹妹,“我必须提醒你,尼克劳斯,力量,有时候是双利刃。所以,收敛点吧。” 对于以利亚的说教语气让克劳斯非常不痛快,可以说简直是憎恶到了极点,以利亚总有理由衬托出自己是个十足的混蛋。而以利亚.迈克尔森可以一如既往的保有他高大正义的形象,可他同样干得不漂亮,当他有意无意透露仪式中的一部分给那个女巫时,他都没有选择相信自己的弟弟。 多么高尚伟大的情操,可克劳斯更想问问自己可爱的哥哥,难道丝黛拉这段时间以来所受的痛苦,他就完全没有一点责任吗?别开玩笑了。 直到半夜,丝黛拉依然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她认为自己还需要时间好好理清思路,关于艾米丽雅,关于安娜塔西雅,关于撒姆尔,另外还有这个叫杰西的陌生女人。当然,还少不了解封仪式所具备的一系列环节。一直以来,以利亚都在隐瞒,就连克劳斯都这么认为。而以利亚……她最终决定敲响以利亚的房门。 “你没事吧。”在丝黛拉进入以利亚的房间后,他开口问道。 从丝黛拉假装昏迷后,她就没有再允许任何人走进她的房间,除了克莱尔之外。她看上去已经恢复了不少,除了脸色依然苍白。 克莱尔告诉丝黛拉克劳斯和以利亚出去了,然后又告诉她以利亚回来了,而克劳斯没有回来。这绝对是她心血来潮后的突然决定,没有谈情说爱的兴致,也没有任何浪费时间的想法。最起码,丝黛拉认为以利亚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她希望他起码还能对她坦诚,在她内心有那么多疑问和怀疑的时候。 丝黛拉环视了一圈以利亚的房间,房间很简洁,和克劳斯的完全不同,没有多余的装饰与精美的摆设。 “我很好。”她简单的回答,回过头来看以利亚,“我早该料到的。” 以利亚很认真地看着她,“今天的事是一个意外,你完全不必听安娜塔西雅的,长久以来她就一直这样。她从未正视自己固执的想法,她认为我和克劳斯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这不是丝黛拉想要的答案,直到现在以利亚还企图和她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让丝黛拉反感,她摇了摇头,虽然她并不想做得太咄咄逼人,或者太过直白,只是,或许也顾不得许多了。 “你们都在撒谎。”她终于说出来。 “对不起。”以利亚的道歉是自然而然的,他不会不了解自己所隐瞒的事物,可算不上坦白,“但是,有些事情须这么做。克劳斯的野心众所周知,我不能把所有的事都和盘托出,安娜塔西雅抓准了你的想法,丝黛拉。” “那就别把责任都推到安娜塔西雅身上去。” “我只是在提醒你。” 丝黛拉摇了摇头,这么说有些可笑,就算这一刻以利亚走近了自己,在她面前停下脚步,就算他的眼神未曾从她身上移开过。 “你不会想知道所有的经过的,那并不是你该知道的,丝黛拉。”他的声音如同蛊惑,却是坚定的,“知道太多并没有好处,你只要相信,我会保护你,现在停止仪式只会要了你的命,这是我不允许的。” 他说这是她不允许的,他不允许……可他的不允许又带着多少对她的个人情感呢? 丝黛拉不愿去细想,她只是自然而然地退后了一步,“相信你的结果就是被欺骗?”她咧着嘴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想到上次你被安娜塔西雅和撒姆尔设计后封印,你用西尔维亚教你的方式发出了求救信号。以利亚,我把全部的信任都交给了你。” 以利亚脸上的温和神情顿时收敛了些,他看起来很受伤,支唔着怎么开口,“你的信任……原来你是指……”他垂下眼睑,事情原本就会发生,当安娜塔西雅把艾米丽雅带到家里时,他就不该存有侥幸心思。 以利亚能感受到丝黛拉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她从未离开过,为了那份信任他惭愧道,“这么做都是为了我的承诺,丝黛拉。” “你的承诺?”丝黛拉冷笑道,“我一直是那么的相信你,以利亚。”她着实感觉到了伤心,她从未想过是以利亚策划了整件事。她被囚禁,被折磨,还差点死了。她所受的一切全是源自这个男人对西尔维亚的爱和承诺! 这种感觉无法说清楚,以利亚认为自己那颗不会再跳动的心脏不会再传给他任何的不适感,可当他听到丝黛拉的控诉后,那里还是真实的痛了一下。 “我明白你的感受,丝黛拉。可就算克劳斯没有做什么,就算我没有被封印,艾米丽雅也不会准备放过任何一次机会。”他终于说,“我确实把仪式的一部分经过透露给了艾米丽雅,关于维系在女巫间的默契,一直存在着。” “我早该想到。” “最起码克劳斯想要的和我想要的并没有太大的冲突,教会也没有反对,如同你猜到的。”他坦言,“关键在于克劳斯不知道斯图亚特家族的你被解除封印后会是什么样子,他的侥幸心理会帮助你很好的活下来。” 这么说她得好好感谢一番,幸好克劳斯不知情,这样起码避免了她被克劳斯撕成碎片?可她想到的绝对不仅仅只是想要活下来! “以利亚,如果你们真的想要这么做,没必要兜那么大的圈子。” “那是意外,丝黛拉。”以利亚无奈地笑了笑,“谁也没有料到其中的突发状况,我也没有料到克劳斯会在我的胸口插上匕首。可我确实想过要尊重你的意思,我也是这么做的。在我醒来的那一刻,我甚至想过要杀了艾米丽雅。” “可你并没有这么做。” “如果你想要我这么做,我会去做的,丝黛拉。”以利亚的眼神再次变得认真起来,巧克力般温暖的眼眸变得深沉了些,那里面的怒气让丝黛拉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可她的动作却被以利亚阻止住了,他看上去是认真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所有的一切我有多不情愿。”这次,以利亚没再等丝黛拉说些什么,他的唇和他的吻便覆上了她的,情不自禁的。 以利亚的吻很细腻,可正是因为过于温和才让丝黛拉感觉到了窒息、绝望、未知、欣喜、悲恸……一股脑的涌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吻应该不会感觉突然吧。 第84章 “怎么样,他怎么说?”一回房间,克莱尔就抓着丝黛拉询问。 房间里开着很大的音乐声,这样起码他们的对话不会被轻易听去。相对克莱尔来说,切尼的反映是平静的,他并不好受,为了自己隐瞒下的事。 丝黛拉看上去是那么的介意,可再怎么样,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她很生气。 “我很抱歉,丝黛拉。”整天下来,切尼第一次开口道歉。 丝黛拉并不全是想要这声道歉,她的沉默更多的原因在于以利亚的行为,他吻了她,在她异常生气和绝望的时候。可在丝黛拉看来,以利亚完全应该把这份绝望延续下去,说不定她就从此死心了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西尔维亚,想到这些,丝黛拉的眼角依然还有些酸涩。 “这么看来,那个叫杰西的女人,和克劳斯的关系不一般。”切尼没话找话道,他们坐得很近,因为房间里的音乐声很大声。以往他才不会介意这么多,只是现在,要说多别扭就有多别扭,他无奈地试图活跃一下气氛,可又发现自己的话题着实不太适合,“瞧我,在说些什么呢。原本就不指望克劳斯.迈克尔森是个情种。” 克莱尔没好气地白了切尼一眼,意思很明白,这个男人就不能继续保持安静吗?起码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她知道切尼说的是实话,不是吗? “可有一点是肯定的,不管是克劳斯还是以利亚,在有关艾米丽雅这件事上都欺骗了丝黛拉。”克莱尔神出鬼没地附和道,她并不想说得那么直白,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形下。她猜想丝黛拉心里一定不痛快,还有她那副糟糕的身体,自从那个老巫婆恶毒的监禁了丝黛拉后,她的身体以及心理都出了问题。可克莱尔依然认为这两个吸血鬼长老都脱不了干系,长老又怎么样?当她的脑子产生这个忤逆的想法时,克莱尔不由地缩了缩头颈,她真是恨透了这种必须要敬畏长老的吸血鬼法则。 “是的。”丝黛拉摊开手掌没有目的地看了看,“只在于他们的目的不同。” “所以爱一个人的结果就是可以盲目到在他的立场上去想一些事做一些事,哪怕这个人间接地伤害了你?”切尼问。 “切尼,让你来我的房间,可并不是让你指责我的情感偏向。”丝黛拉拒绝道,她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我理解你和克莱尔对我隐瞒一些事情的同时,也希望你们能理解我。” “嗯哼,确实。”切尼无奈地点了点头,可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我甚至有一些理解你的做法了,这段时间你表现出来一个假象,可我很好奇以利亚怎么能那么平淡的接受一个爱自己的女人跟自己的弟弟亲热呢?” “切尼!”克莱尔制止道。现在可不是讨论丝黛拉对谁有情无情的时候,很显然,她告诉他的关于丝黛拉真实爱着的是谁可不代表他能够这么直言不讳地脱口而出。 “难道我说错了吗?” “切尼!” 丝黛拉看了看切尼,又看了看克莱尔的反映,克莱尔看上去尴尬极了,那么不难看出她对切尼说了些什么,或者正如克莱尔自己说的,她对切尼有了别样的情感。 可是,算了―― “吸血鬼可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这两个强大的吸血鬼长老,丝黛拉。”切尼瞥了一眼呆在边上的克莱尔,他并不是没有看到克莱尔的眼睛闪烁了那么一下,在他开始评论吸血鬼的时候,可这种时候他没有权利儿女情长,他了解这点。教会,教会的七大长老已经牺牲了,他们的牺牲可不是让这个身负重任的女孩深陷泥潭的。 “这是有违自然的,在无尽的岁月中,他们掠夺新鲜的血液,给人们的生活带来的只有黑暗。别不承认了。”切尼继续说。 所有人都没再说话,任由巨大的音乐声灌入自己的耳朵里,切尼的话不无道理,起码她们都知道这话虽然无情,虽然让人不免疼痛,但那是真实的。不论是丝黛拉也好,克莱尔也好,他们必须接受。 就像被什么坚强的东西在自己身体里无情地搅动了一番,丝黛拉低垂下了眼睑,所有的情绪都被掩盖了起来。她感觉着握住自己手的克莱尔的手,沁凉的温度是真实的。克莱尔.洛兹想方设想的成为了吸血鬼,她就是个自私、混蛋、虚荣又八卦的疯子!就连丝黛拉都承认这两年的友谊并非一定是牢不可破的,而且她们彼此都有过一些小心思,可那又怎么样?谁都要为自己找一条出路。黛拉.斯图亚特可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克莱尔.洛兹可从来没有因为这点而嫌弃过她。 而半个月后……丝黛拉木木地低着头,她想到半个月后仪式一旦完成后,或许自己会毫不留情地把克莱尔杀了……还有以利亚…… “说这些都没有意义,”她终于抬起了头,就连声音都坚定了些,“并不能凭借一些话就能改变什么。” 切尼皱起了眉头,试探道,“所以,你决定和克劳斯和以利亚站在同一战线上?那么让我猜猜,塞缪尔神父的牺牲也是白废的?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梵森特神父会怎么认为,从他把你带回教会开始就一直关心你,照顾你,丝黛拉。” 切尼的严厉质疑让丝黛拉几乎无法呼吸,她想到了塞缪尔神父,是了,他已经不在了。想到自己所喝下的不知名液体里其中渗合着塞缪尔神父的血液,丝黛拉的胃便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还有她的梵森特神父,那是个如同父亲一般的角色,她把所有的信任、依赖和爱都给了她的梵森特神父……梵森特神父知道她和克劳斯以及以利亚在一起,他生气了,至今都不肯接她的电话…… 等等…… 丝黛拉探究地看着切尼,如同不认识他一般,“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为什么会知道是梵森特神父把我带回的教会?”她关注到了这一点,她从未和切尼提及过关于是梵森特神父把她带回教会的事,她转向克莱尔,这下就连克莱尔的目光也是迷茫的。 切尼明显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依然企图掩饰,“不难分析出。”可越是这样就越说明问题,或者他应该表现得更自然一些。 “你还想要说什么?”丝黛拉感觉到了可笑,可更多的是失望,“看来谁都在试图隐瞒,包括教会,包括塞缪尔神父,我想梵神特神父同样如此。” “对不起,丝黛拉。”切尼点了点头,“可必须这样,有些事必须有牺牲,当塞缪尔神父接任主教这个位子开始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我同样。”或许,切尼认为自己再也没必要再在这间房间呆下去,这样只会让气氛更糟糕,他站起来,往门口退去。 可克莱尔追上去,她快速地堵住了房间的门,“切尼,你说的你同样是指什么?”她神经质地一连串询问,“你和教会是什么关系?你说你会为了一些事牺牲自己,是这样吗?” “这是职责,克莱尔。” 切尼背对着丝黛拉,从丝黛拉的角度根本无法看到他的神情,包括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并不应该很清晰,可丝黛拉却确确实实地听到了。 “告诉我为什么?”丝黛拉紧跟着问,“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是教会的一份子,你的出现都是被安排好的,包括转校,并不完全是克劳斯的胁迫。还包括着你的责任,而如果一旦有需要,你也会和塞缪尔神父一样做自我牺牲,包括梵森特神父接任这个表面风光的主教职位?是这样吗?切尼,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告诉我实话。”她一把拉住了切尼的手,浑身都在颤抖,她更希望得到真实的答案,哪怕是切尼.森对她说:是的,丝黛拉。 可丝黛拉发现此时此刻,她又是多么害怕听到所谓的真相,这可怕又疯狂的世界,他们全都疯了吗?那些都是生命!无论是梵森特神父还是眼前的切尼,他们的义无反顾的信念在丝黛拉眼里都变得变态而且扭曲起来。 “我想知道那不是真的,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不是真的,切尼?”丝黛拉祈求道。 “不可能,丝黛拉,这不可能。”克莱尔此时如同也将要崩溃了一般,她都没法接下去说些什么。 “别问了,丝黛拉……克莱尔。”切尼艰难地应答。 “不,我偏要问。”克莱尔拉过了切尼另一只手,她看起来焦急万分,如同切尼正掉入深渊似的想要急于抓住他,“切尼,那些自我牺牲的信念都是偏激而愚蠢的,你有分析的能力,你有选择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强迫你牺牲自己,这取绝于你的主观想法。别这样,伙计,别这样……” “那又怎么样?”切尼脱离了丝黛拉的手,一把抓住了克莱尔的胳膊阻止她摇晃自己,他很认真地瞪着她,“你认为我想变成这样的人吗?你认为我心甘情愿决定牺牲自己吗?因为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单纯过,克莱尔,只是你太过天真。当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巫师的时候,当我知道背负在自己身上的职责时,我惊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事实证明,我们完全可以相安无事的,切尼!”克莱尔叫道。 切尼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看向丝黛拉,黑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无助,“这个世上可不光只有你一只吸血鬼。”他叹了一口气,硬是把自己的手从克莱尔身上挪开,“任何人都无法感同深受,在我内心源源不断灼烧着的怒火,你无法想像。我想那尤如吸血鬼对血液的渴望,想想吧,克莱尔,在你饥渴难耐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天知道这样的克制需要多大的毅力。” 克莱尔绝望地退开,切尼的话相当坦白,就在一整天里她听到了整整一个月以来最多的真话。她的手抚触自己的脖子,喉咙里正真实地传来无法抑制的烧灼感,这或许就是切尼所说的无法抑制的感觉吧,吸血鬼无法抑制自己对血液的渴望,巫师无法抑制对吸血鬼的厌恶。而他的话还不明白吗?做为巫师和吸血鬼的身份,他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在切尼打开门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以利亚正站在门外,而且看来已经站了很久。所有人在那一刻都有些不太自然,可他们同时又想到他们的对话并没有涉及到关键性内容,这真是一件不怎么愉快又不怎么顺利的会面。原本,切尼是要劝说丝黛拉的。 “哦,我敲了门。”以利亚开口说道,顺便看了一下屋内的情形,“或许你们没有注意听到。”他似有所指地表明房间里的音乐声阻碍了所有人的听力。 丝黛拉有些尴尬地将头发撸到耳后,脸颊也迅速红了起来,她可没忘记就在刚才他们还有过亲密行为。以利亚吻了她,而他现在又出现在了她的房门口。 丝黛拉顺手拿起边上的遥控器关了音乐,顺间,整个空间变得异常安静起来。 “丝黛拉,我知道你需要休息,但我还是希望你能陪我随便走走。”以利亚说,“我保证不会太晚。”他又向克莱尔保证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感觉有点敏感,有点像,有点像。。。。那什么? 嘘――不要说出来。 第85章 天是阴冷的,没有月亮,从一大早没有出过太阳,看上去还随时都有可能下雨的样子。那是一片树林,以利亚开车带着丝黛拉来到这里,周围没有什么人,一路上他也没再说什么话。车停在小路边,以利亚下了车,接着,丝黛拉紧了紧外套跟着也下了车。 “我都快忘了这里以前的样子。”以利亚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这里是什么地方?”丝黛拉问。 “这里是我第一次见到西尔维亚的时候。”他回过头来看她,看上去毫不介意丝黛拉的想法似的,“也是埋藏她尸体的地方,我亲手把她埋藏在这里。”以利亚一边说一边回忆,他的语音很平缓,就像在讲述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我记得,克劳斯从第一眼见到她就爱上了她,可西尔维亚最终选择的是我。”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丝黛拉困惑道,他吻了她,然后再和她讲述关于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这是想证明什么?证明自己刚才他们之间的亲吻也只是一时的情不自禁?或者只出自于本能?那太可笑了,“你完全不必这样,以利亚。”丝黛拉强调道。 “确实。”以利亚随意地笑了笑,他关注着周围,在一块大石头前停顿住并且拍了拍,“知道吗?她就埋在我们脚下,现在我站的地方。”这话更像是喃喃自语,可还是让丝黛拉可以清楚得听到。 如果是以往,丝黛拉相信自己一定会掉头就走,她现在整个脑子都呈现出了麻麻的感觉,那种感觉并不好受。或者就干脆一点,告诉她,刚才的吻只是个错误,那么她认为自己总有一天会死心的。而不是就像以利亚这般源源不断又不顾她感受的和她说另一个他深爱的女人,她可没有义务陪他回忆过去。 “你无法想像有多美妙,就在我们站着的地方,深处有一片奇妙的空间。”以利亚继续自说自话地比划着,他从来都不会对他人的感受那么视若无睹,就像丝毫都没有发现丝黛拉神情中的不耐烦似的,“谁能想像这里原本的样子,一个天然的山洞,后来又经历了无数的风霜,直到现在被夷为平地。说出来你一定无法相信,丝黛拉,这是我父亲建立的迈克尔森为我们这个姓氏准备的墓地,是的,就在这里。我们原本应该全部都埋藏在这里,可我们至今还活着。” 然后,在以利亚阴暗不明的神情中丝黛拉似乎看到了一丝悲凉的东西,那股想要发作的怒火莫名其妙的被平覆了下去。可她依然想要回头,这里的氛围还有以利亚说的话,都让她直起鸡皮疙瘩。 “我们回家吧,以利亚。”她提议。 “我不是因为情不自禁而吻你,丝黛拉。”他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她,他的脸在树影下显得有些奇怪,“你让我真实的发现了自己的自私和被遗失的品质,可这让我非常难过。” 丝黛拉往后退了一步,介于对以利亚所说的话,她应该表示点什么吧,为什么会让她感觉就像有着什么不好的喻义呢。 “我知道你并不快乐,丝黛拉。”以利亚继续说,他看着丝黛拉表现出来的小动作不以为然,甚至心里是悲伤的。这女孩是怕他会伤害她吗? “你想要知道我和克劳斯是否都参与了解封仪式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是的。而艾米丽雅得知解除仪式的一部分也是在十几年前我亲自透露的,当她曾经还是个年轻且富有活力的女人的时候。在很早的时候我们就结为了盟友,可最近我才发现,她和克劳斯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交易。” “以利亚。”丝黛拉使劲地摇了摇头,虽然无法理解以利亚将自己带到这片树林里来的真实动机是什么,在他说了一大通关于西尔维亚和迈克尔森家的墓地后,紧接着他又想要对她进行坦白,关于他和克劳斯计划的阴谋。就在刚才他还认为她不应该知道太多事,而现在就连丝黛拉自己都不想再继续听下去,哪怕真相即将呈现在自己面前,她往后退去,而且态度坚决。 “我不想再听这些,以利亚。”她确定。 “我不想这样下去,丝黛拉。”以利亚看来是认真的,他的执着完全的表现在了表面,“你和她有着如此相似的面貌,而我不想再让过去发生的一切在今日重现。”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了。 “听着,丝黛拉……” “不!”丝黛拉猛地摇头,她的反映很强烈,“你可以告诉我,你吻我的原因只是一时冲动,也可以时刻让我清醒得明白与克劳斯保持亲密关系也只是让他放低防备的手段。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而我……我不会缠着你的,你完全可以放心。” 这真是段心碎的告白,虽然眼泪就在丝黛拉眼底打着转,却迟迟不肯落下来。眼泪落下来就等于输,可她不想输也没有输,只是一个吻罢了,派恩不是也照样吻过她又忘了爱过她,没什么大不了的。丝黛拉转过身去,快速看了一眼周围,她应该知道怎么走回大路上去。 “从遇见你,我就一直对自己说,我只想你能好好活着。”以利亚一把抓住了丝黛拉的胳膊。 “我明确自己要做什么,也明白你想要说什么,所以,别说了,以利亚。给我留点自尊吧。”丝黛拉请求道,“我会按照仪式的过程去接受自己应该承受的一切,心甘情愿。因为我还不想死去。” 以利亚轻易地将丝黛拉的身体掰了回来,让她与自己面对面,他的声音带着一贯可以轻易俘获人心的温和,“你是这么理解我的吗?”那双眼睛里突然有了些无奈的笑意,但可以明确的是那里面甚至还有些未知的怒气,“我懂得如何直面我的感情。”他说。 丝黛拉迷茫了,更多的迷茫,她不明白以利亚把她带到这里,和她说了那么多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告诉她这里是迈克尔森家族的坟墓?西尔维亚的墓地?可她明明感受到以利亚的拒绝,因为他说:‘我不想再让过去发生的一切在今日重现。’不是吗? “知道吗?当我认为我们之间产生了信任危机后,我原本只是想用我的坦白来重新换取,只有那么简单,但显然,你把原本简单的事物变得更复杂了。”以利亚拐着嘴笑,冷冷的那种。 接着,他做了一件让丝黛拉为之震惊的事,他猛踩了一下自己的脚底下,随着地面明显地晃动以及碎石裂开的声音,随之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大坑。没等丝黛拉尖叫,以利亚一把抱住了她,往这个坑里跳了下去…… “你要干什么!”直到脚下有了真实的触感,丝黛拉才大叫道。她抬头去看他们掉下来的地方,这里看上去很深,周围一片漆黑,更像是一个山洞。好在以利亚没有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他和克劳斯真是十足的兄弟,光从干这么混蛋的事情中就能看出! “如果我想把你永远困在这里,你一定会认为我是个十足的混蛋。” 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下丝黛拉没法看清他的表情,但她能确定以利亚在笑,看起来还挺轻松的,他握住了她的手,一直往前走,那狭窄的通道以及周围压抑的石壁对以利亚都不会造成什么伤害,而丝黛拉相对就很困难,她得确定自己不会被撞倒或绊倒。 “我们要去哪?”在丝黛拉再次被脚下的石头绊到时,她满是情绪化地开口询问。 “让你真实的认识一些过去,带你离开你的小伙伴们,而且我们需要为几周后的仪式做一些准备。”以利亚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回答,不过脚下明显是放慢了脚步,“幸好安娜塔西雅对克劳斯没什么好感,可我不能保证当克劳斯知道了我们的阴谋后会发生什么,不能出任何差错,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 “你是指,之后的两周里我们都要躲躲藏藏?” “是啊,糟糕的是到任何地方好像都不安全,我需要万无一失的安排。” 丝黛拉停下来,从以利亚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她站在原地,虽然无法看清楚以利亚的表情,但她知道他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也知道他同样停了下来。 “那么克莱尔和切尼怎么办?如果克劳斯一旦发现不对劲,他会怎么做?”她焦急地问。 “那个小巫师会保护克莱尔,你一定发现了他们之间有了些可爱的情愫。可我只是做一些以防万一的准备,丝黛拉。”以利亚又走近了一些,他的手轻轻碰触到她的肩膀上,意图说服她,“克劳斯还需要切尼.森,他可不会轻举妄动,而且我有足够的理由可以瞒天过海。” “他还需要他?” “我对克劳斯提供了一部分细节,在仪式完成的过程中,我们需要四个巫师的帮助。”这次,丝黛拉能听到以利亚话语中的肯定了,他说,“总之,与仪式有关的事情,在没有暴露前,克劳斯一定不会允许出任何差错。而且就算我们失败了,他也完全可以利用巫师的力量。想想撒姆尔和我的良好互动吧。” 丝黛拉吞咽了一口口水,聪明如以利亚或者克劳斯,他们在活着的千年时光里,怎么可能会不懂得撒姆尔和塞缪尔神父所说的牵制和平衡,不能消灭就只能这么做。 以利亚向丝黛拉伸出了手,他再次握住她的,这次只是握住还不够,他还轻拥住了她,就像意示着不跟他走不行,就像丝黛拉有能力逃跑似的。而丝黛拉也只能听从他的脚步往前走。 只是再往里时,丝黛拉被突然出现的身影吓得惊叫起来,她下意识地拽紧了以利亚的胳膊,直到确认对方的声音。 “你们要去哪?”洞穴里突然出现了安娜塔西雅的声音,她就站在拐角处,一脸好笑地看着丝黛拉的反映。 “你在这里干什么?”以利亚快速将丝黛拉拉到了自己身后,在他看来安娜塔西雅的出现是那么的不寻常,她不可能知道这里,即使是知道他也不可能会没有发现他们被跟踪了。 “哦,没什么。”安娜塔西雅在黑暗中笑了笑,“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的侄女是否安全,毕竟她可是和吸血鬼长老在一起。”她向洞穴后看去,用欣赏的眼光,“但是不得不说,以利亚,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有人告诉我说,看不懂以利亚到底是想干嘛,那就对了。 第86章 “亲爱的,跟上吧。” 安娜塔西雅在丝黛拉身后轻轻地推了她一把,她就在以利亚和丝黛拉后面,看上去可不想就此离去,而且以利亚都没有开口驱逐她。可即使驱逐有用吗?不见得。 “你来这儿干嘛?”丝黛拉忍不住再次询问。 “我已经说啦。”安娜塔西雅轻松地笑了笑,“我得看着你们,而且我想以利亚应该告诉你了,我和他可是同盟。同盟意味着有些事是可以一起参与的。”她发现刺耳的笑声,问以利亚,“为什么你不和小女孩说说,你的打算呢?我早该猜到你的打算的,早做部署是以利亚.迈克尔森的惯用手法,你称之为策略,是这样吗?” “我没有心思和你争论,安娜塔西雅。”以利亚回答道,一边继续往前走,“如果你不能做到闭上嘴巴,那么就请离开。” “哦。”安娜塔西雅冷哼了一声,“说得好极了,可我现在只想袖手旁观,看着你亲爱的弟弟知道你的一系列阴谋后是什么样的反映。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可下一秒,在狭窄的洞穴通道里,安娜塔西雅被以利亚一把抓住,死死地按在了石壁上。 “听着,安娜塔西雅,我知道你一直在玩这些毫无意义的游戏。”以利亚的声音是恶狠狠,而且还透着强烈的不满,“但是别威胁我,你知道那没用。你完全可以开口直接告诉克劳斯我们一起做了什么,而不是一次次的尝试旁敲侧击。” “你觉得我不会?”安娜塔西雅咧着嘴笑,“还是你认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可是,亲爱的以利亚,当有一天我们彼此的好感全无后,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对我这么明显的挑衅可以忍耐到多久。”她转过来瞪视着丝黛拉的脸,继续控诉道,“虽然我不介意自己成为一个恶人,但我依然愿意告诉你,曾经一直以来,我都那么的愿意看着你死去,在我看来整个斯图亚特家族的人都该死!可当我听到眼前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想让你好好活着时,我只感觉到无比恶心。” 安娜塔西雅的话让丝黛拉迷糊了一阵,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认为这个疯狂的女人从未这么坦白过。只是有些话让她似懂非懂,但绝对是无情的。她虽然和以利亚合作,但同样不信任…… “你无法剥夺任何人的感受,安娜塔西雅。我的、艾格伯特的,还有我的哥哥。”丝黛拉笨掘地回应。 “闭嘴!”她怒吼道,“收起你所谓的人权自由吧,如果不是斯图亚特家族长久以来的诅咒,我们谁都不需要沦落至此。呵!难不成你会认为我会让这个诅咒再延续下去吧,别开玩笑了,小姑娘。而这个男人,他有给过你任何承诺吗?”她歪着头好笑地看着丝黛拉,“除了告诉你,他会保护你,希望你好好活着?随后呢?” 丝黛拉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小步,确实没有。但是…… “我不信任你,安娜塔西雅。”她说,直到接触到背后的石壁。 “当然,这我愿意相信。”安娜塔西雅到是蛮不在乎的。 “冷静点,安娜塔西雅。”以利亚在此刻却放开了安娜塔西雅,他晃了晃手里的电话,“别逼我做让大家都不舒服的事,目前来说我想克劳斯会乐意在你逃离这里之前就把艾格伯特杀掉。” 安娜塔西雅垂下了眼睑,对于丝黛拉来说根本就看不到她的神情,可作为吸血鬼长老的以利亚来说却是可以。对付安娜塔西雅这招屡试不爽,可谁也不能保证她还会耍什么把戏。 “往前走吧。”以利亚不想和她再纠缠下去,他只是拉了丝黛拉一把,继续往前走去。 可丝黛拉却并不这么认为,她总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无法说清楚具体,但那种感觉是安娜塔西雅带给她的,她似乎要对她表明什么,而以利亚却一直在阻挠。以利亚和安娜塔西雅之间的交易一定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不会无聊到现在这种时刻还要玩口角游戏,而且,以利亚对安娜塔西雅的宽容已经可以说是纵容了。 他们走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丝黛拉焦灼地拿出手机来照明,她可做不到像吸血鬼那样如履平地,一路上总在磕磕绊绊,哪怕是以利亚尽力在引导她,可那种无助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她意识到这里除了黑和阴冷之外,包括连她的手机都没有信号……可是,安娜塔西雅不会意识不到这点吧…… 在他们面前的路变得突然宽阔了许多,以利亚与丝黛拉擦身而过,他点燃了其中的一盏插在墙上的火把。 眼前的光线瞬间让人有些不习惯,丝黛拉眯上了眼睛,直到自己的眼睛能适应这种昏暗的光亮。她看到以利亚又点燃了另一边的火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又一道的门,身后和边上有着一条又一条的隧道。这一刻,丝黛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她往身后看过去,顿时感到了头晕目眩。正常情况下,人们或许会分不清来时的路或者将要选择的路或门,这里更像是一个精心安排的迷宫,可在头晕目眩的过程中,似乎有着沙哑又充满着欲望的轻笑声从其中的一道门传出来。 那绝对是可以另人毛骨悚然的。 丝黛拉看着紧捱着的七道门,每一道的门上画着一个五芒星,她走向一道门,手轻轻地抚着那个记号。她的手上粘了灰尘,严格的说不应该全是灰尘,还有粗大的盐粒子。而这里,让她感觉阴森恐怖的同时,更有一股熟悉力量,如同,她曾来过这里。 “我知道这里。”她喃喃道。 “没有人知道这里,正确的说没有一个活着的人知道,自从这里被夷为了平地后。当然,除了我们的父母亲之外,可他们已经死了。”以利亚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并解释。 安娜塔西雅目睹着两个人的表情,她有些怀疑地打量丝黛拉,“你说你知道这里?” 丝黛拉就像完全没有听到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她的动作依旧我行我素,如同正陷入沉思,哪怕就连声音都是遥远且不太真实的,她只是用极轻的声音呢喃着,“我感受到了,躯体的腐烂并不代表灵魂的寂灭,有人在等待释放……她来了,她来了……” 然后,她的身体猛得被以利亚拉到身旁,他用自己的身体把丝黛拉与那道门隔离开,严肃地瞪视着她,在她的神色里找寻异样。 “丝黛拉!清醒一点!” “放开她!”安娜塔西雅一把推开了以利亚,她看起来比以利亚更紧张,就连看着丝黛拉的目光都是警惕的,“你确定你知道这里吗?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丝黛拉?”她恶狠狠地问。 就像是大梦初醒一般,丝黛拉顿时清醒过来,她看着安娜塔西雅的神情,包括以利亚表现出来的困惑。她说了什么吗?她回忆,可马上发现自己的脑子似乎是跳过了一段记忆似的,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有说过话。 “我说了什么?”她问。 “你说,你知道这里。你说你感觉到了门里的事物,‘躯体的腐烂并不代表灵魂会寂灭,有人在等待释放’你说‘她来了,她来了’,是什么意思?她是谁?”安娜塔西雅追问道。 “我不知道。”丝黛拉同样被吓到了,安娜塔西雅对自己的钳制和摇晃让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散了架。可她确实尽力在搜索自己瞬间丢失的记忆,可就像是真的错过了什么似的。“我没有撒谎,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强调。 “丝……” 以利亚正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他的反映突然非常奇怪,他捂住了胸口,如同有什么东西正袭击着他的心脏部位,他透不过气,连同脸色都变得不一样起来。这样的情形丝黛拉见到过,在克劳斯将匕首插入他的胸膛时,以利亚就是这样的反映。 只是在他身上,目前没有类似匕首的东西存在。他只是无助地瞪大着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倒在地上。 “以利亚……” 丝黛拉惊恐异常地想要过去扶住他,只是她的手腕被安娜塔西雅一把扣住,“我们快走。” “发生了什么?”丝黛拉试图甩开她。 “只能说我的试验是成功的。”安娜塔西雅表现得尤为冷静,那么不难猜出,她是完全知情的。 “你对他做了什么!”丝黛拉仍在努力。 “听着,小姑娘!”安娜塔西雅一把抓住了她的下巴,毫不客气地警示,“别让我所费的精力变得不值得,如果不是你好朋友的请求,我才不会管你的死活。” “不,不要!” “冷静点,这么说我也不介意把你扔在这里和这只老吸血鬼在一起。谁知道还会有什么我们无法预料的事情呢。”她完全不理会丝黛拉挣扎和不情愿,拖着她往其中的一条隧道走。 “放开我,放开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说这话的时候,丝黛拉又被脚下的石头绊得差点跌倒在地上。安娜塔西雅的力气真大,她完全都没有想过要照顾她,她只是个人类,而丝黛拉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处被钳制住的地方正传来一阵阵地刺痛,她惊慌地大叫,“是切尼,是不是!可是你们对以利亚做了什么!” “你一定认为我不该多管闲事,是这个意思吗?”安娜塔西雅在一个分叉口停了下来,回过头咧着嘴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可我要告诉你,即使是这样任何人也阻止不了克劳斯想要杀你。” “发生了什么事?”丝黛拉喘着粗气问,为什么安娜塔西雅会说克劳斯会杀了她,从豢养的小鸟变成需要追杀的对像,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这些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克劳斯想要得到你的意图?还是认为他是个笨蛋傻瓜?”安娜塔西雅说,“相信吧,现在连同我也开始希望你能触开封印了,小傻瓜,可在这段时间里难保克劳斯会找上门。别忘了我是谁,解封仪式不光在以利亚的脑子里,同样在我的脑子里,我同样可以做到。”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终于,丝黛拉冲着这个疯女人大声吼叫出来,用她从未有过的愤怒和分贝。她现在只希望这些人能给她一个准话,而不是谁都看着像上帝,谁都想要主宰别人的命运。 “放开她。” 来自安娜塔西雅身后的声音让她整个人都顿在了原地,她美丽的五官带着吃惊以及失望,这么看来她完全高估了切尼的巫术以及低估了以利亚的能力。 以利亚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正向她们走过来,在走过安娜塔西雅身边时毫不客气地撞了她一下并伸手扶起了丝黛拉。 “我不信任你,以利亚。” 对于安娜塔西雅的话,以利亚并没有在意,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神情里看不到任性的情绪与情感,“我们还存在信任吗?”他淡淡地询问,可当他敏感地意识到丝黛拉手腕上被安娜塔西雅硬拽出的异样伤痕时,顿时又变成了另一个他,以利亚甚至用了始料未及的速度直接将安娜塔西雅整个人都扔了出去,她被撞到了离他们不远处的石壁上,碎石飞扬起来发出巨响声。 “如果你敢碰她,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我会杀了与你有关所有人,包括你!”看来,以利亚完全是被激怒了。 安娜塔西雅从地上爬了起来。以利亚的怒气让她狠狠地冷笑,“你能给她什么呢,以利亚!”她突然冲着他嘶吼道,“迈克尔森的所有人只会让斯图亚特家背负更多的诅咒,你只会告诉她你深爱的人是西尔维亚,你爱的是丝黛拉这张和西尔维亚相似的皮囊!” “那也轮不到你来插手!她是我的!” “她不是件物件,以利亚。”在安娜塔西雅脸上突然出现了少见的神色,那是充满着情感的,如同面对一个家人时该有的神情,“丝黛拉,跟我走,别相信她。”她请求道。 如果是以往,丝黛拉相信自己会无比感动,只是今时今日,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后,她无法再去深究安娜塔西雅这么说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她甚至在浅浅地笑,带着无奈和辛酸,“我早就没有了选择,当我的姑妈想要我死的那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里,这三个人都挺纠结的吧,说不清楚以利亚还隐瞒着什么; 安娜塔西雅到底是什么了,她在担心什么; 丝黛拉不再信任,但是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第87章 以利亚依然习惯把自己关进书房,这是他长久的习惯,如果没有什么事,他可以在书房里呆上好几个小时。而且这里相对来说还很安静,起码还可以让他用书籍来打发一些时间,而且,只有完全沉浸在书本里时才可以让他屏蔽一些来自克劳斯的房间里传来的暧昧轻喘声。 “你说过,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和丝黛拉一同回来。” 克莱尔.洛兹很没有礼貌的出现在他的书房里,甚至都没有敲门,她是直接闯进来的。看得出来,她的眼底明显有着不名的怒气以及质疑。而切尼.森就和她在一起,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形影不离的呢? 能够理解,整整三天时间,以利亚都没有和他们提及过丝黛拉的踪迹。即使是他们询问,他也没有尝试去回答。这足以让克莱尔这个新生吸血鬼暴跳如雷。 “我只能说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之一。”以利亚将一枚书签放到了书页中,轻轻地合上了书,若无其事的回答,“丝黛拉需要绝对的安全,特别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越接近仪式尾声就越需要谨慎。” “你觉得你的计划万无一失?”就像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似的,克莱尔轻声地冷笑了一声,从头到尾的不信任,特别是在这间房子的某个房间某张床上正上演着让她忍无可忍的事。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以利亚能看到切尼的手轻轻的而且是极富意义地放在克莱尔的肩膀上,他的用意并不难猜。不论是发生什么,正面对吸血鬼长老无礼可不是明智之举,可克莱尔.洛兹这个不久才成为吸血鬼的新生儿却明显是不买吸血鬼长老的帐。可此时,以利亚却并没有想要兴师问罪的心情。 他原以为把丝黛拉带到早就准备好的墓穴里是完美的,为此,他精心准备了好久,而且还是不为人知的。可谁都没有料到安娜塔西雅会跑出来搅这趟浑水,只能说幸好丝黛拉最终选择相信他,可她的要求接踵而来,她的要求很简单,她要见克莱尔、切尼,最后是安娜塔西雅。而且,这是个固执的女孩。 “还有10天不到的时间,以利亚。丝黛拉现在需要的是我们,而不是囚禁她。想想她前两次的表现吧,那种经历完全就是要她的命。” 克莱尔当然会想到丝黛拉经历过的两次解封仪式,当她得知这个该死的仪式需要举行三次时,就连她都认为斯图亚特家的祖先,这个丝黛拉口中以利亚的老情人,西尔维亚她就是个疯子!为了力量和憎恨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牺牲自己的后代。天呐!可让她最无法忍受的是,丝黛拉居然还爱上了自己祖先的男朋友?以及和这个吸血鬼长老有着密切关联的另一只吸血鬼,他的弟弟发生了亲密关系! 这是克莱尔无法想像的,丝黛拉.斯图亚特不是一直是保守和墨守成规的象征吗?在这女孩和她分享自己把初吻献给了詹姆斯后,克莱尔还嘲笑她是个大惊小怪的土包子呢。难道这是大龄处女转变成女人后的不正常反映? 这世界变得疯狂了,克莱尔完全不相信丝黛拉没有被迷惑,虽然切尼一次次纠正她的观点,斯图亚特家的女孩不能被吸血鬼迷惑,可是见鬼的,谁信! “我所做的一切,唯一的目的只有保留住她的命。”这次可能是以利亚在面对其他人时表现得最为坚定的一面。孰轻孰重,他自然分得很清楚。 “那么她在哪?”克莱尔又问。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以利亚将手指放到了自己嘴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很轻,如同耳语。他只是不想再被无休止地逼迫回答,“你们应该听说过,我母亲是一个强大的女巫。事实上,她的法力并没有因为她的死去而消失,一旦等到适合的时机,你会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或者……你会知道一些想不到的事情。包括你。”他又将目光分给了克莱尔边上的切尼,然后他的声音又变成了正常的音调,“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与安娜塔西雅的关系进一步变得密切,但是不代表这么做是明智的。” 切尼和克莱尔同时皱起了眉头,他当然接受到了克莱尔质问的目光,“安娜塔西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无情,她关心丝黛拉,一直以来都是。”切尼解释道,虽然在克莱尔的目光注视下连音调都带着些不太自然,可他依然觉得安娜塔西雅一直在隐瞒,她很好的隐藏起了对家族和对丝黛拉的关心,用恨来掩饰。 “这样的结果是我想看到的,我几乎看到了皆大欢喜。”以利亚挑起了眉毛温和地展开笑容,“我们很快就能知道是真是假,这真得谢谢我伟大又可爱的母亲。怎么了,可爱的伙伴们,我们是不是一定要讨论安娜塔西雅的本质善良与否吗?可我想提醒一句,无论如何,我和她相识并交手了几十年,从她还是个懵懂少女开始。”他走到切尼面前,认真地看着他,就像企图用只字片语去说服他,“她总会带给身边关心她的人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只要你还有被利用的价值。不过,请相信,我无意纠正你的想法和观点,一切都让我们等着瞧。” 那一刻,切尼认为自己是有些动摇的。正如以利亚所说的,他和安娜塔西雅相识了几十年,而自己和她只是最近几个月里才有了理解与信任。是安娜塔西雅让他施法拖住以利亚,她承诺自己会带走丝黛拉,给她足够的安全保障。可很显然,她失败了。 有那么一时,切尼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迷惑了,可他相信自己并没有,只是想法有时候确实是单纯的,塞缪尔神父就一直警告自己不要义气用事,他一直在努力。可往往当他认为自己在努力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完全走入了一片误区中……很明显,他有了重重顾虑。 “我没有完全相信安娜塔西雅。”他理直气壮地回答。 “那太好了。”以利亚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那么接下去说明自己还得处理点别的事,真让人尴尬。 “有人居然会认为一个女疯子会得到内心的救赎。”这下轮到克莱尔发难了,她完全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坏脾气,“你,没事吧?”她质问切尼。 “我说了,克莱尔。我并没有完全相信安娜塔西雅。” “听着,切尼。”克莱尔的手指戳了戳切尼的胸膛,毫不客气地警告道,“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我所知道的是她曾意图要了丝黛拉的命。别用你所认为的那套圣母模式来为她开脱这是她爱的另一形式的表现。拜托你了,可以吗?” 克莱尔没再理会切尼,同样没有再看以利亚一眼,她转身地走出书房,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力道足以见证她有多生气。 切尼无助地看着以利亚,而以利亚也只能表示出遗憾,女孩们总有自己的理由表示出不满,谁都不例外。有些事情上,男人之间是可以产生共鸣的。可起码这两个人小小的争吵可以掩盖住一部分不好的声音,比如说…… 几分钟后,以利亚毫不忌讳地打开了克劳斯房间的门。 就在克劳斯的那张大床上,克劳斯正和他的老情人杰西调笑着,光着身子,谁都能想像出他们在干什么。克劳斯不可能听不到以利亚的脚步声渐近,以及开锁的声音,可他同样没有顾忌自己的哥哥。他身体的一部分甚至都没有从杰西的身体里退出来。 而那张床,在几天前还是属于丝黛拉.斯图亚特的。 以利亚拐着唇在门口笑了笑,“看来我打扰到你们了。”他明明是故意的。 杰西妩媚地回头对以利亚笑了笑,并且将白色的被褥盖在自已以及伴侣身上,“你还是有自之知明的,亲爱的。”她漂亮的五官有被打断的不悦,不过很难发现,而且一瞬即逝。 “谢谢。”以利亚也在笑。可他丝毫没有想退出房间的意思,而是径直走了进去,一直走到克劳斯放酒的酒柜边倒酒。 克劳斯高兴地大笑了两声,他终于从杰西的身体里退开一些,坐在床上无赖得像个要糖吃的小孩伸手问自己的哥哥要酒喝。直到以利亚满足了他,将一杯酒放入他的手里时,他又咧开嘴笑起来。 “作为对你的无私贡献,我需要敬你一杯,亲爱的。”他轻昵地捧起杰西的脸,在她的唇上狠狠地轻了一口,接着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啊!话说,我们的美丽的小甜心还好吗?我一定告诉过你,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躲躲藏藏的办事风格,以利亚,我想念她了。” “哦,克劳斯,别这样。我还在你的被窝里,这话应该等我穿上衣服再说。”杰西风情万种的抗议,虽然她并不是真的介意,“可据我所知,安娜塔西雅最近有些忙碌,你们不用干点什么吗?”她的手依然游移在克劳斯□的肌肤上。 “嗯。”以利亚点了点头,这点他当然知道,好在安娜塔西雅对他们还有些顾虑,她把艾格伯特转移走了,还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他笑了笑,看着这床上的两个人,自信地说,“在这样的非常时期,我相信任何人都非常忙碌。” “杰西认为,安娜塔西雅想要找回自己失去的魔法,她一直在努力。”克劳斯一脸的得意,他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可以说是自负的,他重新放下了已经空了的杯子,恶意地拍了拍杰西的臀部,说道,“去告诉她,我的好哥哥,我非常期待她能成功。尽量尝试各种方法,有时候传说可不是闹着玩的。斯图亚特家族历史上第一位女吸血鬼身份如果还不能满足她与众不同的需求的话。” “我想我们要接待下一位客人了。”克莱尔猛地敲了敲并没有关上的房门,在打开的门缝外硬生生地开口,“艾米丽雅想要见你,以利亚。”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她说了,只见你一个人。” 这真是再微妙不过的一件事,克劳斯的眼神里在那一刻看起来有着看好戏的神色,还有一些另人看不懂的情绪。而这些,只有以利亚能看懂,艾米丽雅自认为这么干很漂亮,她完全戳中了克劳斯的弱点。 可她忽略了一点,双面间谍这游戏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担当的。 作者有话要说:阴谋,啊呜―― 后面两章是关键哦,女主的封印要解开了,要解开了! 第88章 艾米丽雅的出现绝对不简单,她选择在克劳斯的房子里,大声而且毫不忌讳地告诉这幢房子所有人,她来了。至于她到底是谁的人,这个问题好像并不重要。而表面上看来再简单明了不过了,她是来找以利亚的,她和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以利亚当然明白艾米丽雅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举动不能说让他大吃一惊也好歹是出乎意料的。她看上去是那么自然的和他打招呼,就像老朋友见面似的,对克莱尔凶恶的目光可谓是丝毫都没有放在眼里。 一个失去法力的老女巫往往会做出另人想不到的事情来,而且在她面前的这幢房子里有着三个吸血鬼两个巫师,不得不说,这种直接放在台面上的挑衅真是够大胆! 可只有这样,才不好那么明了的对她下手,任何人轻举妄动,都会被指控成心里有鬼。好极了! 以利亚和艾米丽雅的会面并不是在屋子里,而是一前一后的往屋子后面的小路上走,那里有一片树林,还有湖泊。如果心情很好的话,以利亚会到这里来散散步,不过那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你明目张胆出现的缘由了。”直到离房子足够远,以利亚才停下脚步,这样的距离他不敢保证克劳斯会完全听不到,不过起码流动的水声是可以帮助他们掩盖一些的。可如果克劳斯刻意想要知道的情况下,比如说跟踪,那就难保了。 “对不起,我并不想这么做。”艾米丽雅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脸上也没有了进到屋子里声称要找以利亚单独聊聊时的气焰。她又恢复成了那个温和的艾米丽雅,“我们任何人都要为自己做打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用克劳斯的怀疑来牵制我的行动,这办法真不错。”以利亚冷淡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不再相信我,当安娜塔西雅用我的泰莉要挟我出现在你和克劳斯面前时,我就已经知道结果了。”艾米丽雅看上去就像是真的有苦衷的,“但是,以利亚,有一点你得相信我,我是真的想要帮助丝黛拉,我并不是故意要去伤害她。并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我没有想过要将她置于死地,那个咒语只能让她变得虚弱,但不会要她的命。” 以利亚眯起了眼睛,在他看来,这个正逐渐走向衰老的女巫不管是表情和所说的话都是动听无比的。可她为什么就不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谈判的资格了呢?他的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你的忠诚去了哪?艾米丽雅。”他问。 “我只想告诉你,和那姑娘在一起时,我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她。”艾米丽雅吸了一口气,就像在考虑什么,但是她还是说出来,“无论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必须要说明一件事,我想你也应该非常明白这个道理,你们和她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会毁了她!” “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你的语气是我不喜欢的。”以利亚说。 艾米丽雅同样在笑,但似乎是豁出去了,“我很理解。可是想想我在二十多年前就对你说过的话吧,有些事情你也已经猜到了,我想要的是什么。而现在,你比我更明白丝黛拉想要什么,如果你帮我达成我的心愿,那么她同样会得到自由。” 笑容在以利亚脸上慢慢退去,他当然明白艾米丽雅所指的是什么事,就因为这样他在二十年前就差一点杀了她。艾米丽雅所窥视的是力量,来自斯图亚特家族的巫术力量。这个疯狂而且不择手段的女巫!当时他一定是疯了居然还有些欣赏她的大胆作风,可她除了大胆与坦白,还有足哆的贪婪。 “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他走进了一步,眼神不再是温和的,“我一直记得你的企图,艾米丽雅。接近我,经历几十年的光景依然让你不忘自己的目的。你想要斯图亚特家族的力量,这些年都未曾改变。那么我很好奇,如果我一旦允许让你得到后,你会做些什么?” 这一刻,以利亚相信自己对艾米丽雅真实的再次起了杀意。这无疑是个疯子,没有人在得到巨大能量后会选择隐姓埋名或自我欣赏吧,这个贪婪又可憎的女人! 可面对以利亚厌恶的目光,艾米丽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的语气都是平缓的,就像把握十足,“我的要求很简单,以利亚,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我相信这是我能为丝黛拉做的最好的事了,想想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吧,再想想安娜塔西雅当初被解除封印后变成了什么样子?那时候安娜也才不过二十岁。” 以利亚眯起了眼睛,“听起来你正把你的野心形容得非常单纯。” “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以利亚,你爱过安娜,而你现在又是多么的在乎这个女孩,在你告诉我仪式的一部分时,在克劳斯一边吩咐我开启仪式一边又警告我不许伤害丝黛拉的时候,我就猜到你们俩坠入了同一张情网。”艾米丽雅突然提高了声调,“可要是丝黛拉知道,是你或者克劳斯收买的我,让她现在不得不去接受这个事实时,她会不会恨你呢?是你们拿走了她的自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可如果你按照我的方式去做,其实你很明白她会感激不尽的,她可以读最好的大学,完成她的学业,找一段普通的恋情,走完她平凡的一生。” 艾米丽雅的声音是充满着憧憬的,包括还充满着情感。她只是静静地在说,一边看着以利亚表现出来的迟疑。 “难道你不想吗?以利亚。或者说,你有想过要把这可怜的女孩变成第二个安娜塔西雅?让她也像安娜塔西雅那样,从信任你转变为憎恨你?唔――是该好好决定一下,别那么执着。多为这个你在乎的小女孩想一想,她的人生才刚开始。” 完全是说教的语气,可这次没能让以利亚表现出足够的反感。他或许同样认为艾米丽雅所说的话确实是有一定说服力的,丝黛拉最想要的是自由,如果在整个仪式完成的交接处让艾米丽雅吸收魔力,那么丝黛拉就自由了,确实。以利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整个人都呆立在原地,看上去是真的在思考。 如果要算糟糕,那丝黛拉认为现在的日子算是糟糕的,她被困在了这里,正确的说,她是被困在了一座刻意安排好的坟墓里。 这座坟墓里除了没有窗户外一应俱全,就连厨房和浴室都没落下,虽然所呈现的一切都是古老的。黑漆漆的古老石壁,每隔一段距离的墙上就有一小盏壁火,还有一个温暖的壁炉,不至于让这里显得太过阴冷。而这里,被施了魔法,把吸血鬼们阻隔在了门外,据以利亚的说法,这个魔法是属于他了不起的巫师母亲的,就连克劳斯都无法进入。 丝黛拉将最后的一块批萨饼吃完后将垃圾一股脑扔进了边上的垃圾桶里,擦了擦手,努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书籍里去,可最终她还是从书里抬起头,顺便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的时钟,现在是下午1点,她在这个洞穴里居然呆了整整三天! 以利亚在扔下了一大包食材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他声称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这个洞穴里没有手机信号,没有电视,以利亚还带来了她的大学课本,这个屋子里有着整柜子的书,尤如一个小型图书馆。 可丝黛拉认为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发霉,住在坟墓里的女人,多么好的小说题材。她任性地扔了手里的笔。 “啊!啊――”在大叫了两声后,她放弃了,反正不会有人回应她,权当只是纯粹解闷的无聊举动而已。 门突然被什么重物狠狠地敲击了两下发出沉闷地回音,就像有什么东西急不可耐地要破门而入,可即使是这样丝黛拉首先感觉到的并不是恐惧而是欣喜,她几乎是毫无戒备地冲过去把门打开的,完全把以利亚临走时交待的话抛到了脑后。 如果此刻门外站着的人是以利亚,丝黛拉相信自己一定会大发脾气,哪怕是让她吼两声也好,在她看来把她一个人扔在坟墓里完全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可当打开门后丝黛拉才发现站在门外的并不是以利亚,而是安娜塔西雅…… “你来干什么?”丝黛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幸好吸血鬼无法进入这屋了,除非她心甘情愿自投罗网。 “你好啊,我可怜的侄女。” 安娜塔西雅的状态有些奇怪,大多时候她都是光鲜的,几天前见到她的时候也不例外。可这次她看上去却有点有违她的风格,她那双眼睛下明显地深色阴影以及散乱的头发,还有脸上的怒气。可即使是这样她依然无法改掉言词间的讽刺。 “没有想到是我吧。”她又说,“你是在等以利亚?” “你来干什么?”丝黛拉冷冷的重复。 “他们抓走了艾格伯特。”安娜塔西雅深陷地眼睛里依然有着愤怒,可看得出那里面还有着绝望以及伤感,就像一个真正的走失了弟弟的姐姐,“我要和你谈谈,丝黛拉。” 只有在这件事上安娜塔西雅才不会说谎,她的这位姑妈非常在意艾格伯特,也就是她的叔叔,这份曾另丝黛拉妒嫉万分的情感…… “和我谈关于艾格伯特,为什么?”丝黛拉并不领情。 “谈谈斯图亚特家族,谈谈我们共同背负的这个姓氏背后的事情。”门外的安娜塔西雅说道,“克劳斯以及以利亚他们不愿意告诉你的事,我都会告诉你……” “等等。”丝黛拉制止道,“我不得不说,这个姓氏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人生体验。可不代表我需要从你的口中得知一些事,同样的斯图亚特,你只在乎艾格伯特,给了他所有的爱,而我不同,你想方设法的想要我的命,是这么理解吗?” 丝黛拉承认自己有点咄咄逼人,只是在面对这个问题上她无论如何说服不了自己去原谅或去体谅任何的缘由。她的姑妈要她的命,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因为我从未停止过恨!”安娜塔西雅直视着丝黛拉,她的声音在山洞里带着回音,而且目光锐利可怖,就像下一秒就要把猎物撕裂一般,“一些不再值得一提的往事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一文不值了,单纯的小姑娘。所有该承受的一切只告诉我一个答案,那就是我的家人,我们的祖先诅咒了我们,抛弃了我们!”她低吼道。 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安娜塔西雅陷入了多年前的回忆里,丝黛拉甚至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湿润的东西,只是迟迟没有凝聚在一起也没有掉下来。她依然倔强地站在门外瞪着门里的丝黛拉,而丝黛拉能确定自己听到了这疯狂的女人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我不怕让你知道,我曾经被克劳斯所吸引,可当我发现了他的野心后异常的害怕。那时候,雷吉诺德一直在暗中帮助我,哪怕是为克劳斯结盟。”在提到这个名字时,安娜塔西雅的神情突然转变得柔和了许多,而且还泛起了一丝笑意,连同眼神里也没有愤怒,“雷吉诺德是一个巫师,他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帮助我解开封印,代价是生命。” 她说:“曾经,以利亚像现在囚禁你一样囚禁我,你无法想像我们身上背负的诅咒需要多少人的生命做为献祭。那些人混合的血液……以及,你很快就会知道被死灵纠缠的感觉是怎样的。”她咧开嘴笑了,“当你醒来的时候,你会发现什么是脱胎换骨,然而你却孤身一人,没有朋友,甚至是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女主揭开封印。 第89章 以利亚是一周后才出现的,而在他出现的时候只是淡淡地问她,“你还好吗?”然后他将又一袋食物放到了门边。 丝黛拉的反映变得冷淡了不少,幸好这些天来她的胃口小了不少,丝毫不用担心缺少食物,这种被囚禁的生活让她腻烦而且极其的暴躁不安。她和以利亚说过,她想见克莱尔、切尼和安娜塔西雅,可她也非常明了,安娜塔西雅并不是以利亚叫来的,而克莱尔和切尼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消息。丝黛拉顺便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通道,将那袋食物拿了进来。 以利亚的做法或许是有她的道理,这算是另一种拒绝的方式,毕竟他没有承诺她说:好的。那么也就代表着,她的某些想法,想也别想。 “还没有无聊死。”她的心情完全写在脸上,在她看来以利亚趁现在这个时候来也算是明智之举,起码现在她没什么心思破口大骂,不过有些话她等不及了,“安娜塔西雅来过了。” “我想也是,”以利亚依然是衣冠楚楚的,站在那里就像是完美的雕像,“很抱歉,丝黛拉,我依然固执的认为,这是让你远离麻烦的避难所。你得明白自己的重要性。”他笑了笑,继续说道,“如果安娜塔西雅没有来找过你,我才会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我对她的了解,我想你的安娜塔西雅姑妈就应该会对吸血鬼世界公开了你的事。” 这么说来确实有些意外,不过丝黛拉认为自己的心脏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经受得住这样的考验。难道这样的事还不够多吗?那本来就是一个颠来倒去的疯子,她可从来没指望安娜塔西雅.斯图亚特突然变成了一位圣女。 “我从未指望过她。”她无力地呢喃。 “可我只关心你对我的信任还剩下多少?”他依然看着她,那种眼神和以往那种充满笑意的眼神不同,那里面有太多的东西,焦虑、忧伤、折磨、探索…… 难言的气息又出现在了他们周围,即使是在这一周里丝黛拉都没有停止过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诅咒。可在他就在刚才说出了那句暧昧不清的话时,她的思想在这一刻又变得迟钝起来。 “我……”她吞咽了一口口水,促使自己别看上去那么白痴无助,嘴角的浅笑是最好的掩饰,虽然她知道在以利亚面前掩饰原本就是愚蠢的,“我呆在这里,目的只在于我不想死去。” 她并没有说谎,那是真的。丝黛拉可还没有无私到那种地步,而且她认为在这件事上,任何人都有可能说谎,但以利亚不会。整件事,他得不到实际意义上的任何好处,相反只有潜在的危险。而那一切,源于他千年前的承诺…… 想到以利亚和她说起过的承诺,丝黛拉的心情变得更黯淡了些,“安娜塔西雅告诉我,完成仪式需要牺牲更多人,三天后,又会死人,献祭的本身就是掠夺。她说,仪式的经过全都在她的脑子里,那是罪孽的开始,并不是结束。”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以利亚重复他曾经对她的承诺。 再次听到这句话时,辛酸多过于感动,起码丝黛拉感觉到的就是辛酸,“哪怕是我要杀你?”她轻声问,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精神,如同刚才的话只是呓语,她甚至笑着问的,“那么克劳斯呢?他丝毫没有怀疑点什么吗?” 以利亚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依然用那种温柔似水的目光看着她,那目光很明确的告诉她,他听到了她所有的话,哪怕只是呢喃。而他同时也给了她信号,这样的伪装实在不适合她。 片刻后,以利亚同样回过神,“我想一个人在无限得意的时刻,会忽略一些事。他曾经对我深信不疑,虽然,我不知道那还剩下多少。”他自嘲地笑了笑。 丝黛拉同样自嘲地笑了笑,“有那么一度我对你同样深信不疑,以利亚。可是……你的坦言还不够,可我更希望自己能找回对你的信任。” “我需要怎么做?丝黛拉。” “我能要求你做一件事吗?以利亚。” 这样的氛围另谁都不喜欢,就像他们不是朋友,就像他们从未有过默契,连同那个吻都只是游戏。更像是谈判,而在等待以利亚的这几天里,丝黛拉从未停止过这个想法。 以利亚表现得很无奈,他点了点头,“可以,你可以要求。或者说除了让我把任何人带到这里来除外的事情,你都可以要求。”他的语气包括神态都快速隐去了任何情绪,如同例行公事,“说吧,让我听听你想要求我做些什么。丝黛拉,有一点我必须先说明,我不想在此时此刻发生任何意外,并不全是对于西尔维亚的承诺。这件事情的中断等于要了你的命,同样,我不想你成为任何人的工具,包括你也不会成为我的工具。这就是我要再次慎重表明的事。”然后,他调整了自己的站姿,虽然看上去并没有改变多少,手依然插在裤袋里,神情是认真又严肃的,就像他吃准丝黛拉一定会提什么不明智的条件似的。 丝黛拉突然笑起来,就像以利亚的动作有多滑稽似的,直到眼角忍不住有湿润的东西划落下来。她很想说,这演说还不能足以打动她,他完全可以对她说得更动听一些,或许她会因此而放弃所有的傻念头。那一刻,她认为自己真傻,简直是愚蠢的。 “你误会了,以利亚。”丝黛拉轻摇了摇头,“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请求你帮我把克莱尔送走,越远越好,因为我不想自己清醒后成为另一个自己。安娜塔西雅起码在一件事情上说了实话,那就是到时候我将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我怕我会杀了克莱尔,她是我的朋友。” 丝黛拉明显感觉到以利亚的神情是失望的,可这时候她完全没有心情去猜他内心是怎么想的,或者又会说一大通道理。这都与她没有关系了,三天后,她就要放下所有的情感,对于这些吸血鬼…… “只有这些?”他问。 “那么,还有什么?”丝黛拉歪着头问。 “克莱尔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幸福。”他说。 “谢谢。” “我可以答应你。但不保证克莱尔会同意我这么做。”他垂下了眼睑,“她和切尼.森在一起,而且我相信她更愿意和他在一起。” “这是你需要答应的事,以利亚。”丝黛拉固执道,“我不能留着明知是危险的事情放任不管,要么让他们都离开,你能办到。” “切尼不会离开,我想你一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丝黛拉突然避开了以利亚的眼神,真实身份?以利亚提到切尼的真实身份,她想要佯装不知,可心脏却不争气的快速跳动起来。以利亚能听到,她知道以他的听力完全能听到她异常的心跳声…… “以利亚,告诉我你不会牺牲我身边的朋友。”她的声音不正常地颤抖着,“让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你和克劳斯不同,不论是你的口碑还是原则……” 她颤抖着走出去,这里她是完全可以自由出入的,可她从未想过要逃离这个封闭的环境,她怕极了死亡,自己的,身边朋友的……她多想告诉以利亚,安娜塔西雅的坦白就像是魔鬼一样缠住了她! 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一抬手就可以碰到他的脸,胸膛以及手……可她只是用祈求的目光仰着头看他,如同他是她的上帝。 “以利亚,丝黛拉.斯图亚特一无所有,而这个一无所有,是你深爱的西尔维亚赐予的。你难道从未想明白吗?” “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丝黛拉。” 是的,这起码是一句实话。 “于是,我被拒绝了?” “我说过,我会试着去做,但不代表会成功。我无法胁迫克莱尔本身的意愿。” 呵!笑话!这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明白了。”丝黛拉失望了,应该说是绝望,她的付出与得到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正比!安娜塔西雅说得对,这彻头彻尾的骗局!她猛地转过身去,只是那一刻,以利亚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丝黛拉,别犯傻!不管是谁,克莱尔也好,切尼也好,或者是西尔维亚,我承认我曾经深爱她。可现在我只想告诉你,我要你活着。我不会在意她们是你的谁,她们与你有什么关系,任何人,你要明白一点,我不是一个慈善家。或者,你可以认为克劳斯剧情中的以利亚原本就只是他对于我的赞美或者说是讽刺。你说呢?” “你要我活着,是承诺吗?”她依然不甘心。 以利亚一直低着头看她,他并没有回答,可以看到他的眼眸颜色明显变得更深了一些。 “那么,为什么要吻我呢?”得不到他的回答,丝黛拉禁不住追问。 这次,她看到以利亚的身体动了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的嘴唇也动了动,可迟迟没有说出她想要的答案,哪怕是骗骗她也好!丝黛拉认为自己一定是疯了,对于那句‘我爱你’居然是那么的渴求。有一股酸气直接冲上了脑门――逼得她想要落泪,只是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她心里呐喊:见鬼的!丝黛拉.斯图亚特,你得清醒一点! “我会接受我的命运。” “我知道。”他略低着头,手从她的胳膊移到了她的脖颈处,包括扑面而来的香甜气息,“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 这次,以利亚没有尝试亲吻她,只是在她面前假装轻松地笑了笑。他要走了,直觉就是这么告诉丝黛拉的。 失落与愤怒突然就窜了上来,以至于她恶狠狠地甩掉了他的手,恶狠狠地冲着他吼叫,“我恨你们,我恨所有一切强加在我身上的事情,安娜塔西雅说得对,你们全都是骗子!”她哭出来。 “或许,丝黛拉……” 以利亚僵直在那里,他没有走,只是这一刻,他有了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他轻轻地拍着丝黛拉的背,任由她哭泣,在他看来她确实有足够的理由发泄。 “丝黛拉……”他尝试去抚摸她的头发。 可她却突然避开了…… 丝黛拉又重新走回了门里,她想关上门,以利亚却叫住她。 “你想成为一个普通人吗?那时候,在你身上的魔法将永远消失。”他急切地询问。 “我只是不想成为现在的自己。”她回过头来说,那双灰色的眸子里还带着湿意,“有时候我怀念过去的时光,什么都没有,可起码还有自由和快乐。我承认自己忘了一些事,有时候脑子里会呈现出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可我一点都不想成为一个不正常的人,不想伤人,不想被驱逐,不想在别人眼中自己是一个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无力趴―― 我怎么就接不下去了呢,你到是解封呀,哎呀! 第90章 仪式已经完成了。 在所有人的期盼下,以利亚、克劳斯、切尼、新奥尔良女巫群体,以及以梵森特为代表的教会。 除了事件的主角丝黛拉.斯图亚特还没有醒过来,她完全地陷入了沉睡,比任何一次的沉睡都要深沉。 丝黛拉已经回到了克劳斯的房子,她自己的房间里,可克劳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哪怕是克莱尔也不在此次的允许范围内,他变得有些神经质,生怕出现任何异常情况。 以利亚在门外守候了很久,在这两天时间里,这几乎成为了他的习惯。整整两天时间,没有任何异样的声音从丝黛拉的房间传出来,除了她规律的呼吸声…… 不得不说,整间屋子的人都沉浸在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紧张中。克莱尔、切尼、以利亚、克劳斯,一个个都用更多的时间安静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丝黛拉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的床上,除了呼吸―― 最后的记忆―― 最后的记忆对丝黛拉来说是无比混乱的,脑子里如同塞满了各种尖叫声,还有那些浮现在眼前的一张张被焦灼腐烂的面孔,他们无一不在尖叫。 那种感觉让她无法正常的思维和呼吸,她只知道安娜塔西雅来了,那个漂亮的杰西也来了,那是克劳斯的老情人,这些天来,这个女人占领了克劳斯那张原本属于她的另一半床位。而另她意外的是艾米丽雅居然也出现在了以利亚为她准备好的洞穴里,这个可怕的女巫,她看起来依然是慈祥的,还试图伸手触摸她。 她对她说,“你会得到救赎的,孩子。” 这话如同那张始终都带着温和面具的丑陋的脸一般让人嗤之以鼻,丝黛拉没有和她们任何一个人说话,她厌恶透了,只想着快点结束,在喝下另一瓶黑紫色的液体时,比任何一次都爽快。克劳斯看着她喝下去的,然后看着她倒下去。 虽然,对于整个过程多多少少有些困惑,不过克劳斯认为那并不能影响什么。那些被献祭的人类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任何人都是可以牺牲的。 当安娜塔西雅站在原本应该是切尼的位置上时,那女人平淡的神情里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只是淡淡地说,“你们一定想不到,我找回了我的力量。” 这真是极为讽刺的事情,以利亚在告诉他安娜塔西雅将替代切尼完成仪式时还引发了他们兄弟俩的争论,不管安娜塔西雅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至少克劳斯确实忌惮安娜塔西雅,她是多么容易就能引起他们俩兄弟矛盾的一个人啊!想也不用想就能猜到那只是她无数诡计中的其中一个!但是,以利亚的智商在此时却突然像是失灵了,他认为那再好不过,在仪式本身有斯图亚特作为媒介的情况下是天赐的良机。真是活见鬼! 最终,克劳斯还是做出了退让,最好别发生任何意外,他在内心不服气的嘀咕。 这三个女人分别站立在了三个角度上,把丝黛拉围绕在中间,她们分别念着复杂的咒语,一遍又一遍。可以感受到来自各个地方的风,那些风和气流如同是从周围的石壁中钻进来的……这让克劳斯兴奋不已,对于安娜塔西雅为什么可以找回魔法的疑问立即被抛到了脑后。 他抬起眼去看以利亚的神情,以利亚是平静的,他的哥哥更多时候都是这样,别指望在正常情况下看到以利亚脸上有不一样的情绪。 “这是我们成为一家人之后,你没有过于反对的事之一,以利亚。”真该佩服他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 “是的,尼克劳斯。”以利亚只是公式化又古板地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向了仪式,“因为我知道,很多事反对无效。” 不管如何,克劳斯现在的好心情没必要让他太过较真,换一句话说,所以人不乐意的情况下,他更有理由拍手大笑,“我猜你一定想做点什么……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嗯哼。我只希望我的弟弟在任何事中都能得到他想要的乐趣,而不是总是表现出极不成熟的表现一味的强取豪夺。” 这话让克劳斯感觉自己脸上有点挂不住,他有没有对以利亚坦言过自己非常厌恶他的这种正统又古板的说教方式?如同他不是以利亚的弟弟,而更像是他的儿子! 现在更好的办法是完全不去理会,在克劳斯眼里,他这位亲爱的哥哥虽然苏醒在这个时代,但完全与社会脱节了,不论是从衣着或者是谈吐上还有思想。没错,就是这样!克劳斯顺利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仪式上。 仪式已经接近到了尾声,当克劳斯明确自己确实看到先前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丝黛拉的身体动了一下时,离她最近的杰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而几乎同时的,安娜塔西雅冲向了艾米丽雅,她冲着艾米丽雅吡牙,同时她的眼睛变成了吸血鬼特有的深红色。 艾米丽雅吃惊极了,肥胖的身体快速往后退去,一边大叫道,“你利用我找回了你的魔法,而你却要杀我!” “你的贪婪让我终于明白当初是谁偷窃了我的魔法,艾米丽雅,承认吧,承认你在我背后做的那些无耻勾当!”安娜塔西雅一步步地靠近,面对事实真相,她更想听到这个可恶的女巫自己认罪,“我曾经那么的相信你,我们曾经有着同样的目标!” 艾米丽雅的反映却是冷笑,她一点都不放松也同样不吃安娜塔西雅那一套,“你有吗?”她质问道,“雷吉诺德是怎么死的?你不会已经忘了吧。雷吉诺德,我最亲爱的哥哥,而你,为了永远保存着这副漂亮皮囊的光鲜亮丽,你做了什么?” 在艾米丽雅提到雷吉诺德这个名字时,安娜塔西雅的神情哀伤起来,她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就像有什么东西坚硬的东西扎进了她心脏。 只是那一刻,紧接着的事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艾米丽雅喃喃着开始默念咒语,整个闭塞的洞穴里再次有了异样的气流,而且那股力量强劲无比,他们每个人甚至都能感觉到来自脚底下真实的震动…… 安娜塔西雅又恢复了正常,她的动作极快,几乎像是用足了力量直接扯掉了艾米丽雅的头颅……血溅在她的脸上,没有听到尖叫,也没有留给对方继续辩驳的机会,那个有着黑色头发的头颅就拽在她的手里。还在不住地滴着血…… 她颠狂地笑起来,顺势将那颗艾米丽雅的头扔到了地上,“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个答案,以利亚,我一直在寻找。”她对着眼前的空气在说话。 之后,她的身子明显歪了歪,连同她的骨骼正发出奇怪的轻响声。克劳斯听到了,那声音是从安娜塔西雅身体里发出来的,就像一块骨头正和另一块骨头不正常的摩擦着,如同骨折。紧接着,以利亚快速上前扶住了她的身体,安娜塔西雅在此刻像极了一个无法站稳身体的老人,她原本漂亮柔顺的黑色卷发也迅速的失去了光泽。她的身子慢慢地滑落下去,一直滑坐到地上,头无力地靠在以利亚胸膛上。 “你们谁能告诉我原因吗?”克劳斯往前走了一步,踏过横躺在他面前的西杰的尸体,“我打算永远记住这个有趣又精彩的仪式,你们了解我,我可不喜欢总是处于被动。” 以利亚看着他不说话,他的目光都没有再分给自己边上的安娜塔西雅,但一直保持着蹲势可以让她的头靠着自己。在这之前,克劳斯还在怀疑那是不是安娜塔西雅的又一个诡计,可这是唯一一次不像是刻意装出来的。 “她马上就要死了,尼克劳斯。”以利亚平淡地表示。 这消息对克劳斯而言并不意外,可他还在等待以利亚源源不断地告诉他整个缘由经过和一些足以让他认为生动的情节。他知道他那亲爱的哥哥一定告诉他的,如果认为有必要的话。 以利亚继续说道,“艾米丽雅窥视斯图亚特家族的力量已久,正因为她的贪婪让安娜塔西雅失去了魔力,以及差一点丢掉了性命……”以利亚原原本本地说出来,这些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包括艾米丽雅是怎么试图和他交易想要在仪式中夺取属于丝黛拉的力量,刚才的咒语就是。她完全可以悄悄的进行,而不是这么穷凶极恶。 “一个没有忠诚的人是可悲的。”以利亚说,“而我,只有在她还有价值的时候才会允许她活着。”他的回答同样是毫无人性的。 就像得到了某种共鸣似的,克劳斯拐了拐唇露出了笑容。 而此时,在以利亚怀里的安娜塔西雅却吃力地哆嗦了一下,她清脆如银铃似的声音,听上去苍老了不止一点点,她吃力地抬起头想要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人,颤抖着,一边咧开了嘴尽力地笑了笑,“想听我唱歌吗?以利亚,我好久没有唱歌了。” 她没有得到以利亚任何的回应,其实对她而言任何回应其实都不是她特别想要的。 那首歌是她最喜爱的,还是雷吉诺德教她的,“areyougoingscarboroughfairparsley,sage,rosemarymeonewholiveoncewasatruelovemine……” 整个洞穴都显得特别的安静,除了那首完全变了味的《斯卡伯勒集市》,他们相信这是他们听过的最难听的旋律,配着安娜塔西雅苍老的,上气不接下气地声音。一切都结束了,她的生命与她嚣张又真实的性格正在走向尾声…… 这就是代价―― 克劳斯的房子中,现在是深夜2点半,克莱尔正倚在阳台上发呆。这里的风很凉,可自从她成了吸血鬼后就再也感受不到这些温度了,她的体温接近零度,虽然她很想学着以利亚和克劳斯那样,多喝一些咖啡或者酒来让自己温暖一些。 她听到切尼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他,他的脚步声,以及他惯用的香水。可这些又有什么用,克莱尔在内心嘲笑自己。 “其实我一直在担心一个问题。”她看了一眼隔壁被拉上窗帘的房间,丝黛拉还躺在那里。她的眼神变得遥远了一些,显得心事重重,“我在想,如果丝黛拉一旦被解开封印后,会不会首先把我杀了。” 这房子的气氛在仪式后就变得压抑异常,梵森特神父发来的讯息是‘帮助丝黛拉’,切尼默默地站在阳台上,克莱尔的身边,“别担心,谁都不确定会发生什么,可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我们在一起。” 这无疑是切尼对她最动听的话了,起码克莱尔就是这么认为的,她都能真实的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突然火辣辣的。关于那句‘我们在一起’,虽然他们之间还没有任何的承诺。 这一刻,克莱尔突然要更靠近一些,她想着,或许切尼不会拒绝,连同他的眼神都在发出这样的信号。是什么可以让一个男人这么久久的注视一个女人呢?她们在一起,经历了许多,包括吵架和诸多分享…… 她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不过身体里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面前的切尼,而切尼同样快速接住了她。她发现自己居然都无法顺利开口,就像全神的神经都迅速麻痹住了―― “丝黛拉,你要干什么!”切尼大叫道,他挡在克莱尔面前,警惕地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的丝黛拉。她醒了。 “嘘――”丝黛拉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嘴边,歪着头欣赏自己带给克莱尔的痛苦,轻笑道,“看来效果还不错。好好睡吧,亲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呼―― 终于解封了,不容易啊~ 好了,情节进入了又一次高潮,在女主身上会有什么样的改变呢?克劳斯和以利亚,以及克莱尔和切尼会有什么样的进展或者更多的情节呢? 第四季:失落的人性 第91章 【年代:未知】 “尼克,等等我,等等我!”一个有着烂漫笑容的女孩在开满雏菊的山坡上飞奔,带着如银铃般的笑声,金黄色的头发散在脑后,在阳光下闪着另人心动的光泽。 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男孩,那男孩看上去也只不过七八岁的样子,浅蓝色的眸子以及漂亮的轮廓。他回过头去看那个正奔向自己的女孩,露出还带有稚气的笑容。 “你跑得太慢了,瑞贝卡。”他笑那女孩。 然后,那奔跑的女孩不小心摔了一跤,扑在地上哭泣。 她的哥哥向她跑过来,扶起她,疼惜地到处检查,“瑞贝卡,没摔疼吧。别哭了,只是一点点小伤,一会儿就不疼了。” 瑞贝卡抽泣着,一脸的委屈,嘟着粉红色的小嘴。她手心的皮破了一小块,而他的哥哥正努力的帮她吹气,克劳斯说吹吹就不疼了。 “别哭,瑞贝卡。你看,我把你给我做的花环带上,好看吗?”说着,克劳斯将小妹妹编的所谓的花环带在了头顶上,这花环其实一点都不像花环,才没有妈妈她们编织得漂亮,只是简单的几根藤枝,有点滑稽。千万别让科尔他们看见,连以利亚也不行,他们一定会笑话他的。 可瑞贝卡却破涕而笑了,“真好看。”她清脆又带着奶声奶气地撒娇,“尼克,你可以给我画张画吗?你画得好极了,那张画像像极了妈妈。” 克劳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将掉下来的一片叶子又重新放到自己头上。 “好吧,我答应你,我会给你画画,一定把你画得和现实一样漂亮。”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远处的熏衣草花丛与蓝天接成一片,如同他们看着彼此的笑容。那清脆的笑声一直是他和她向往的,从来都是。 而如今。 当他有那么一时厌倦杀人游戏的时候,却会选择坐在一边,一个人,安静得如同石像。 那些记忆依然在他的脑海里,哪怕时过境迁,他们原本居住的村落成了湖泊,原本居住的山洞被埋在地底下,那个一度他想要逃离的地方再也没有勾起他想回去的欲望。一切都在改变,事物与人。而他那位如魔鬼一般的父亲,让他们永远都失去了妹妹。 那真是个十足的疯子!为了自己的目的,从来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孩子。他不止一次声称自己最爱的孩子只有瑞贝卡,那尤如是他手掌上的明珠,可他的行为从来都是残酷的,哪怕是对瑞贝卡。在多年后,他终于想要结束他们,追杀他们,他的孩子们,根本无视了自己者是始作俑者,是他强加在他们身上千年的罪孽! 他永远记得他那所谓的父亲,迈克尔.迈克尔森是怎么无情地撕毁了他的画的,那张承诺要给瑞贝卡的画作已经完成了大部分,他正在住她柔顺地头发上加上漂亮的花环…… “你又在干这些毫无用处的事了吗?” 迈克尔悄无声息如同幽灵一般站在他身后,哪怕连让他藏起画布的机会都没有。而克劳斯只能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站在那里,看着他的父亲一步步走近。 他的父亲一把抢走了克劳斯手里的画布,冷笑道,“每天只会做这些无聊的事,除此之外一事无成。” “我答应了瑞贝卡……”克劳斯试图解释。 “不要试图解释!”他脸上的嘲讽更多了些,就像手里的画布完全是堆垃圾一般,随着一声刺耳的‘嘶――’声,那块画布被撕成了两半,空气里都能闻到纤维布被撕碎后的苦味。迈克尔残酷地瞪着他,继续嘲讽他,“如果你以为光凭这些小伎俩就能换取生活所需要的一切,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如果你学不会猎杀,只会是整个家族的耻辱!” “我并没有让家族蒙羞!”克劳斯叫道。 可他那暴躁又残酷无比的父亲并没有再给予他说话的机会,他只是愤怒瞪着胆敢回嘴的儿子,直接挥起了手掌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光。随着稚嫩的身体大叫着倒在地上,似乎那还不足以让他消气似的,他顺势又猛得踢了他一脚。 “啊!――”克劳斯发出了惨叫声,他感觉到了真实的疼痛。他恐慌地面相自己的父亲,想要快速逃跑,手撑着地下的草屑努力想往后退。 他的行为更好的激怒了迈克尔,他骄傲到变态的父亲完全有理由认为那是懦弱的表现。随之而来的是皮鞭,克劳斯捂住自己的头趴在地上开始尖叫。不管是皮鞭还是迈克尔的手劲丝毫都不留情,一下一下地抽打在自己的身上。那一刻,他甚至想大叫自己母亲的名字让她来救自己,他知道只有母亲可以帮助他,可这样的话,在下一次,迈克尔的皮鞭会下得更重…… “父亲!不要!”瑞贝卡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来,就在他们身后,她看来吓坏了,不停地吸着鼻子。 “瑞贝卡,别过来……”克劳斯回过头,试图冲着自己的妹妹微笑。 “退后,女孩!这不是你该参与的,我要教会你可怜的哥哥怎么变得坚强。”迈克尔停顿下来回头警告自己的小女儿,朝地下啐了一口口水,转头接着大吼,“继续!男孩,你可以叫得再大声一点,最好让所有人都来看看迈克尔森家族的笑话。” ‘嗖,啪――’又一声鞭响。那鞭子的末梢直接甩在了克劳斯还来不及躲避的脑袋上,他的额头瞬间渗出血来。 “不,不要,父亲。”瑞贝卡大声哭叫起来,她并没有跑开,而是固执地向他们跑过来,直接扑到了自己父亲的脚下,“求你,不要打尼克,求求你了。” 迈克尔喘着粗气,在他看着脚下稚嫩的身体时,他停下了动作,一边恶狠狠的又无比嫌弃地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克劳斯。那孩子单薄的织物上沾染着血让他厌恶无比。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 迈克尔快速整理起了皮鞭,把它束在自己的腰上,带着满腔的愤火退后了一步,然后离开。 “尼克,父亲已经走了。”瑞贝卡跪坐在克劳斯身边,轻轻地抚着他紧拽着草茎的手指,顾不得掉下来的眼泪猛吸着鼻子小声问道,“疼吗?” “我,不疼。” 作者有话要说:这――不要怪我,我不是后妈。默默遁走―― 第92章 “这就像是新生的力量,当我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我的十指,以及镜中的五官,于是我相信了所有事情存在的意义。” 丝黛拉站在教堂一侧的告解室内,看起来还有点滑稽和刻意,可她就是这么做的。 “克劳斯从未停止过对斯图亚特家族的屠杀,直至心血来潮得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驾驭这种力量。但是,现在,也许是时候了。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梵森特神父,对这个邪恶咒语发自本能的厌恶与排斥,对像你这么高尚的人来说绝对是可以理解的。可我们最终还是无法逃避,我亲爱的神父。” 丝黛拉的语调平静得如同在背诵高中课本,她平静地看了一眼站在隔壁的梵森特,继续说道,“你一定对我爱恨交加吧,神父?” “我很抱歉,丝黛拉。对于发生的种种,都无法在我主观意识下改变。” 梵森特就像突然老了好几十岁一般,在他得知丝黛拉的解封仪式顺利走向尾声时,他就拒绝再和她联系。谁说神职人员就可以心无旁骛?他正在努力,但并不代可以摒弃所有的自责与伤感。即使是有些事必须要继续下去。塞缪尔神父说过,这是一项伟大的事业,牺牲在所难免……他重重地透了口气。 “可你必须这么做,我十分的理解。可我现在更想知道,我可以忏悔吗?神父。”她问。 “可以,亲爱的丝黛拉,上帝之门永远为我们开启。”梵森特神父扶正了领子,手划着十字,他的神情变得清爽了些,而不像是刚才那种欲言又止充满罪恶感的。 “这个身体自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流浪,没有家庭,没有父母亲人的爱。我没必要再去复述那种境遇有多凄惨,但教会很好的帮助了我,这点,我深表感激。”丝黛拉的嘴角擎着一抹笑意,虽然她说,“我需要忏悔,神父,需要得到您的宽恕。”可她的神情却全然没有任何的悔意。 就像是任何一次,梵森特只需要静静地站在那里倾听丝黛拉的告解,他记得在丝黛拉小时候哪怕是她偷吃了一颗糖事后都会想到要请求原谅,而后是任何一次烦恼和迷茫。而现在,当丝黛拉以现在的身份独自走进教堂时,他居然感觉自己有些不认识她了。上帝宽恕他吧。 “神父保佑,我有罪。”丝黛拉说,“我所做的一切事,都源于无法抹去的恶念,在我重生的生命中,我希望自己是一个开始也是一个结束,在我完成了复仇后。” 然后,她从解告室走了出来面对着梵森特,她对着他浅浅的笑了笑,如同只是在表达谢意。 只是,梵森特再也无法顺利说出话,他能感觉到的仅仅只是来自自身无法控制的颤抖以及身体里如同有灼热的东西在燃烧,而他的手脚却是冰冷的。他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丝黛拉,几乎能确定那是来自丝黛拉的巫术,直至鼻孔里有粘稠的液体流下来,他伸手去擦,低头看到的是自己的手上全是鲜血……再然后,越来越多的血从他的眼睛、鼻子、耳朵以及口中溢出来,就像它们迫不及待地要涌出来…… “丝……”最终,梵森特也没有再叫出丝黛拉的名字,在他跪倒在地上时依然瞪着眼睛想看清这个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是不是那个他熟悉的善良又倔强的女孩。她没有马上离去,一直等到他完全没有了呼吸…… 就像是一个完美的庆功宴,克劳斯对在座的人轻轻敲了敲水晶杯,虽然并没有任何人发出声响。就像这么做可以让所有人都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 没有很多人出席,他只是把几个跟随他的吸血鬼头目都叫来了,连同塞勒斯,那是他曾经的伙伴以及兄弟,300年前,他把塞勒斯转化成了吸血鬼,那时候塞勒斯还只是一个农场主的私生子。啊,这么说来克劳斯应该和他是惺惺相惜的。 丝黛拉垂下眼睑,将笑意掩藏起来。 以利亚看了她一眼,不过只是单纯的一眼。 切尼的脸色很不好,他一定恨透了她。整整两天时间里他一直守着克莱尔,楼上那位昏睡着的小美人,时不时还发出一系列痛苦的呻吟声。 克劳斯心情大好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以一个领袖的姿态说道:“首先为我们的胜利需要干一杯,为了……”他的目光转到坐在自己对面的丝黛拉身上,“丝黛拉.斯图亚特的重生。这是一个艰难而且并不算顺利的过程,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另一种完美的经历,我相信,那将是我永生记忆的最为重要的一部分。” 在任何人的脸上都看不到所谓的真实情绪,就在这一刻,任何人就像是被强迫在倾听的。除了那几个克劳斯的手下之外塞勒斯是最先拿起面前的杯子的,无可厚非,他原本就是克劳斯的手下败将,曾经他试图反对克劳斯,不论真正的事实是如何的,但克劳斯谱写的剧情是希望大家能去接受并相信那是真的。 接下来是以利亚,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一个长兄,一个同盟,或者只是纯粹的支持。他总是圆滑的,在任何利益与家族冲动时,以利亚.迈克尔森的选择必定是家人。 在看到以利亚举起杯子后,切尼.森也配合地做了做样子,哪怕心里有一百万个不情愿。可他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得住气,虽然他更想就克莱尔的问题质问坐在克劳斯对面的丝黛拉。 丝黛拉并没有任何举动,她只是依然低垂着眼睑,似乎对克劳斯以及众人的反映提不起任何兴趣似的。 克劳斯的声音在安静的餐桌上特别的清晰有力,像极了一个演说家,他说,“我明白即日起我会接受到各方的质疑或假装用不认同掩饰嫉恨,但是我想说,我不在乎。”他这话明明是对塞勒斯以及以利亚说的,他们曾经在他身边的地位举足轻重,特别是塞勒斯,可就在他试图和安娜塔西雅联合起来推翻克劳斯时,才会有现在的如同丧家之犬的日子。 确实,克劳斯走到塞勒斯边上,以胜者的姿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且带着足够宽容的笑容。然后,他又极其自然地走向了丝黛拉。一直到她身后。 “任何人都知道,我一直是珍惜各种机会的,包括对任何强大事物都抱有尊敬与敬仰。”他犹豫了那么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把手放在丝黛拉的肩膀上,如同那是他的私有品,“丝黛拉和我将成为友好同盟,我给予她所有的尊重以及自由。而且,我希望包括我所有的部下都能给予支持与谅解。莱斯特,告诉我,你们会做得很好,是吗?”他问其中一只吸血鬼。 “是的,我想我们都会。”那个叫莱斯特的吸血鬼虔诚地回答。 克劳斯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然,其中,我相信会有一部分人表示出担心,但是,谁说巫师与吸血鬼不能做为同盟呢?”他自信地笑了笑,象征性冲着切尼举了举杯子,并且极为专注的和丝黛拉面前的杯子轻轻碰了碰。 随着“叮”一声清脆的玻璃碰撞的声音,丝黛拉抬起了眼睑,懒懒的又随性地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小口。 这么看来,晚餐应该可以在较为舒畅的环境下继续,起码每个人的反映都是另主人满意的。 克劳斯重新又回到了位子上并且轻轻地拍了拍手,站在餐厅边上的男孩女孩们向他们走来,分别站在每个位子边上,在克劳斯身边同样站着一个。而他看上去更自在,更穷凶极恶了些,丝毫都没有考虑过这样的场合是不是适合。连同……坐在那里的丝黛拉。 他当着丝黛拉的面咬开了那人类女孩的手腕,将她的手就放在自己的酒杯上方,血流进了杯子,而他只是无所谓地冲丝黛拉笑了笑,“我希望你的内心已经强大到完全可以接受这件事了,而我也不用再对自己的本性躲躲藏藏,亲爱的。任何共享永生的伙伴们更喜欢热腾腾的新鲜牛奶,是吗?以利亚。”他又冲着以利亚露出标致性的笑容。 “应该是吧。”以利亚端坐在那里,虽然莱斯特同样迫不及待的开始饮用克劳斯给他们准备的美味食物,就算血液的甜香气息开始烧灼着自己的喉咙,可他表现得还算绅士。他只是淡淡地笑着,宽容克劳斯的行为。 “不瞒你们说,我真是厌恶透了那些冰冷的血袋里带着怪异味道的食物。”他贪婪地看着那女孩源源不断流向杯子里的鲜血,直到他认为差不多的时候才放开她。依然是我行我素的,“唔--美妙极了。”他喝了一大口称赞道,“大家快尝尝吧,别浪费了我的一番美意。”虽然他没再把目光放在丝黛拉身上,但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等什么,那个坐在那里爱理不理的女孩安静得不像话,这太奇怪了!他禁不住要发脾气,难道没有人看出他的耐性正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燃烧吗?丝黛拉越安静,他就越生气。 这确实是克劳斯故意的行为,至少以利亚就是这么认为的,克劳斯应该知道丝黛拉的习惯,她厌恶血腥味,厌恶这幢房子里的任何一只吸血鬼在她面前饮血,哪怕是血包也不行,哪怕是克莱尔也不行。那会让她提不起食欲,甚至大发雷霆。可克劳斯却选择忽略这个习性,在丝黛拉的解封仪式完成后,在这么一个看上去置关重要的通告宴会上。 以利亚免不得要去关注丝黛拉的神情和反映,当整个餐厅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时,丝黛拉依然是平静无波的,和以往的她完全有了反差。不得不说,这太奇怪了…… 气氛真诡异,就像所有人都在等着丝黛拉开口发难。起码这样至少能让克劳斯心花怒放,或者让切尼和以利亚放心一些。而她看上去正不紧不慢地抚弄着右手中指那枚斯图亚特家族的古老戒指。现在,她终于可以带上那枚戒指了,不用再担心会发生什么异常的痛苦,幸好,那个倔强又任性的小女孩没把那么重要的信物给扔了。 “克劳斯,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正当大家都认为丝黛拉不会再开口发表什么意见时,她突然开口道,“有一些急于要办的事,我认为我的时间有限。” 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情不是克劳斯喜欢的,而且听不出任何商量的语气,可他刚刚还说要给她所有的尊重和自由呢。克劳斯挑了挑眉,不可置否,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在他的设想里,这女孩更应该对他过份的行为表示出强烈指责,可她并没有,那么是不是说明自己也起码也得有点风度。 “啊,让我想想,其实你是在说,你想要一个人走走?”他耐着性子试探道,“或者你是在发出邀请,需要我和你一同去处理一些必须处理的事情?” “正好相反,克劳斯,我需要一个人去。当然,如果你太过介意的话,也可以让你的伙伴,或者你最为尊敬的哥哥以利亚陪我前往,完全不用担心我会一走了之。” 克劳斯干笑了两声,放下酒杯,“别这样,亲爱的。请相信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一走了之。” “那真的太感激了。”丝黛拉同样展现出了让他们熟悉的笑容,不管那笑容本质有多少情感,“如果事情顺利,或许,我会给你带来一个惊喜。” “哦!我太期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奇怪吧,奇怪就对了。 第93章 克劳斯房子的灯火再次亮了一整夜。克莱尔的房间,切尼.森一直守候在克莱尔的床畔。他再次给她量了体温,并不乐观地看了看温度计,42度的体温对吸血鬼而言可不代表好现象,这让他忧心仲仲。他依然捧着手里的魔法书不停地翻看着,他得用最大的努力去读懂以利亚借给他的古老魔法书,希望能找到方法。再这样下去,克莱尔恐怕是撑不下去了。 克莱尔从未受经过这样的痛楚,哪怕人类时期也没有,整个人都像被扔进了火里,从头到脚的灼热,时不时还会如同梦境一般的幻觉。可自从成为吸血鬼后,她就再没有做过梦。 很渴,她能真切的感受到喉咙正在被灼烧,比任何一次更为焦灼。就像再不喝点什么她的喉咙就要烧起来似的。 “水……”她低声请求。 在渴望的同时,她的眼前居然出现了一片湖泊,那里的波光泛着青绿色迷人的色泽,可她无法接近,只要自己往前走那湖泊也会瞬间往后退,这让她暴躁得想大叫……只是喉咙里的烧灼更厉害了些,她怒力地吞咽着,哪怕口腔里一滴唾液都没有。 “水……”她完全限入了无意识里。 当她渐渐察觉到自己其实正躺在床上时,整个人突然兴奋起来,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呐喊。可她终于能回忆起两天前发生的事了,包括丝黛拉的咒语打在她身上的真实疼痛,就像有什么锋利的东西直接扎进了她的内脏。无法想像,那会是丝黛拉干的。 她发誓自己完全清楚的意识这个房间里不止只有她一个人,至少切尼就坐在她身边,这是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她的眼珠动了动,包括又说了些什么,她渴求水,可该死的那男人居然还无动于衷地捧着本破旧的书,他聋了吗? “水!”这声音突然真实了些,克莱尔认为自己是硬扯着嗓子在喊,连她自己都听到了切尼不会听不到吧。 听到克莱尔嘶哑地呻吟声时切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整整两天时间里他都没有听到克莱尔发出任何一个完整的单词。她说什么?水?太好了! 他快速抱起了那个滚烫的身体,居然声音都禁不住的在颤抖,“我们正在想办法,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现在的克莱尔显得精神奕奕,哪怕气息非常不平稳,她甚至是□异常的冲着切尼微笑,一脚踢开了被子后,将他的手拉至了自己胸前。 这感觉如同触电。切尼慌乱地缩回了手,可他很快确认克莱尔的神智并不是完全清醒的,她的神情和动作都是非正常的。 “我知道你很难受,克莱尔,我们正在想办法。”他冷静地安慰。 可克莱尔似乎是没有停止这样的状态,她依然冲着他微笑,在喝下了凉水后她顿时感觉好受了许多,比在自己滚烫的身体上浇上凉水更为舒畅。而她的呻吟声更大了些,她正试图与切尼身体粘合在一起,那沁凉的体温让她所有的感观都变得贪梵无比,如同享受□。 “克莱尔,克莱尔,安静点,我知道你很难受,我正在努力,我会把你治好的。”切尼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一般,那滚汤的身体让他即难受又不忍拒绝。 克莱尔的双眼完全就像没有距焦似的,过了良久后,她才安静下来。声音低沉且断断续续,“丝黛拉……去了哪?” 这问题让切尼无法回答,他无法告诉她,她的好朋友在她伤害了她之后,还表现得理所当然,权当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有那么一时,切尼真想和克莱尔说实话,他很想告诉她,‘你最好的朋友,丝黛拉,根本就没有伤心难过,她没有对伤到你而表示歉意!’可他说不出口,只是努力笑了笑。 “你会见到她的。”他只能这么说。 这种感觉很奇怪,克莱尔就像如梦初醒似的,虽然脸上还带着极不正常的红潮。她正努力倾听这房子周围的响声,离屋子不远的马路上,有两辆汽车刚由北向南开过去。 除去刚才的空白记忆,她似乎是可以正常的思维了。她正尝试说点什么,“切尼,我刚过了21岁生日,我一直认为吸血鬼是充满着神秘,是永生与美貌的象征。你一定要笑话我被那些狗血剧情的小说以及电影毒害太深了,你一定不相信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我还没有活够呢。”此刻,她的情绪突然崩溃了,哭起来。 “一定都会好起来的,克莱尔。”好像除了这些,切尼就无法再说其他的话了。他只是无助地圈住她,轻轻地摇着,就像对待一个婴孩。 “丝黛拉在哪?”她再次询问。 “你会见到她的,她现在不在这里。可我保证你会见到她的。” “她会杀了我吗?她一定正急切地想做这件事吧,艾格伯特和我说起过斯图亚特。”她努力地喘着气,就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她的感观比任何时候都要敏锐,哪怕正有汗水正从毛孔里疯涌出来。 “听我说,克莱尔,不管发生什么,她不会杀了你。我不会允许这事发生。”切尼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小包血袋,“需要喝点血吗?” 切尼的话让克莱尔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她现在正上气不接下气,可起码这时候从他的话里听不到任何讽刺的意义,他是那么的讨厌她的身份以至于每一次在她本能需求时他总是躲得远远的,和丝黛拉如出一辙的举动。而现在,他主动问她,需要喝点血吗。 她虚弱地歪过头去看,或许可以尝试一下。虽然她烧灼着的身体丝毫都没有饥饿感和对血液的需求。 只能说,除非切尼也认为她是真的没救了。 只是喝了一小口,那味道让她皱起了眉头,那不是记忆中香甜的味道,不是足以烧灭身体渴望的美味。那股腥臭让她差点直接呕吐出来,可她没有这么做而是冲着切尼笑了笑,虚弱的表示,“好像好些了。” 有那么一刻,切尼.森放松下来,就像神经高度紧张后突然放松下来。他都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神情,也没有吝惜笑容,“真好。”他顺手将血袋放到了床柜边上的玻璃碗里。 “我梦到了妈妈,古板又正统的洛兹夫人。”她硬扯着微笑,切尼的神情完全落到了自己眼中。很显然,他的神情告诉她,她是真的快死了。 “我不该那么轻率的,是吗?你一定讨厌透了我。” “确实,曾经很讨厌。”切尼毫不否认,“但那是以往,在习惯做巫师保姆后这种观念就变得不再那么固执了。” “你真坦白。”克莱尔无力地笑了笑,随便怎么样都好,只要他还能让自己靠着他,哪怕是他和以往一样用最恶毒的话来嘲讽她,“我很不想打击你,但不能否认,丝黛拉的咒语可比你厉害多了。” 切尼不想提及丝黛拉这个名字,连去想这个名字都变得有些困难,他无法说清自己内心的感受。更多的是困惑。 “你会恢复的。”他只能这么说。 “我也这么想。”她精疲力尽地躺回枕头上。 几分钟后,克莱尔瘦削的身子突然发出骇人的尖叫声。 她大叫着,“我,不能……呼吸了!”她用力挣扎着想要吸气,而且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喉咙,她甚至用自己坚硬的指甲撕裂了皮肤。 切尼用力按住了她,大叫道,“克莱尔,冷静点!听我说,克莱尔!” “我要死了……”她全身僵硬地挣扎着,力气大到惊人。 门,就像是被一股力量直接撞开的,一个身影快速地飘了进来,哪怕到克莱尔的床边也只是用了一眨眼的功夫。他捏住了克莱尔的嘴给她灌下了一小杯红色的液体,然后盯着她的眼睛命令道,“安静,克莱尔.洛兹,你需要好好睡一觉,要相信这咒语不会要了你的命!” 接着,他们看到克莱尔突然安静了下来,就像在她身上突发的精力快速用完了似的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切尼确认克莱尔已经陷入了沉睡,他脸色苍白的从克莱尔房间出来的时候,以利亚正靠在走廊在落地窗前,看来心事重重。 “希望克劳斯的血液可以维持一段时间。”以利亚依然看着窗外,虽然是这么说,但听得出来他也没有多少把握。 “我要带她走,我需要尽快找到办法。”切尼开口道。 “别小看斯图亚特家的魔咒。”以利亚很平静。可只有以利亚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所能感受到的不仅仅是担忧,更有一些无法解释的答案,“据我所知,那魔咒很厉害。不过,我想等到丝黛拉回来后我们可以试着协调这件事。做任何事,应该都有目的,她的目的以及她想要什么,这才是我更想知道的。” 切尼皱起了眉头,这次他可没有很好地按捺住自己的脾气,想到整个仪式过程中发生的事以及丝黛拉醒来后的目光心就凉了一大截,“协调?请问你用什么去协调?”他的语气中满是质问,“她不会为克莱尔解除魔咒的!别把希望建立在不可能的人和事上面!” 以利亚从窗户玻璃的反射中抬起了头,脸色沉重,他能理解切尼的心情,可现在的情形还不容许任何人耐不住性子。 “我理解你,切尼。”他低声哼了哼,“丝黛拉醒来的第一件事情没有攻击我和克劳斯就足以说明问题。” “这是侥幸!” “你没有经历过斯图亚特家族其他女孩转变时的样子。”以利亚陷入了回忆中,“相信我,我同样不愿意看到这事发生。” 最终,切尼冷静下来,他的神情中带着歉意,同样还有更深的担忧。他也在回忆一些事,试图找点可以证实什么的根据。只是,那很困难,他认为丝黛拉一切的转变只在于她被解除了封印,可现在能够证明的是以精神状态来衡量斯图亚特家族的女孩那是错误的,她们应该不完全是被兴奋与愤怒驱使的,还有更难以让人理解的东西存在。 “那么我们需要怎么做?”他问。 “等她回来。”以利亚回答,并回过头看着切尼,“静观其变。” 这种状态下或许只有交谈才可以让人安静下来,切尼显然并没有因为这两天的熬夜以及发生的事萎靡不振,相反他甚至相当的亢奋,虽然才经历了克莱尔的异常举动。他仍想说些什么,不过此时他的手机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是教会的电话,他犹豫着,执行不意味着盲从,他想到克莱尔一再的请求。教会支持并默认的整件事都错的离谱! 可犹豫归犹豫,在电话铃响了第九下时,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嗨,是我。” 所有的一切就像在此刻突然停止了一般,切尼不敢置信地看着以利亚,以利亚是可以听到电话里的声音的,那个声音告诉他,“切尼,梵森特神父死了,在教堂的神坛前发现了他的尸体,可以确认一点的是强大的魔法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丝黛拉会不会让克莱尔活下来呢? 说说你的想法和希望吧。 第94章 夕阳西下之前,丝黛拉已渐近目的地。 这里是罗马尼亚境内,这里住着不多数的住户,大多年轻人在早几年都搬走了,留下的人听说从祖辈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离开,很难想像他们会依然选择住在这个闭塞的山脉深处,而更难想像的是在这个拥有着自然美景的地方居然保留着一座巨大的如同城堡的建筑。 “我们已经到了,尊贵的小姐!”车夫在马车停下后在车门外轻声招呼,他并没有立即打开门。 这正统又古老的礼仪让车上的丝黛拉撩开窗帘看了看。她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但没有急于回应,也没有让车夫伸手去扶她,而是径自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那老车夫在看到她自己打开门下车时突然紧张异常,就像自己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不住地点头哈腰。他看来吓坏了,直到确认丝黛拉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自认为失礼的行为上。他又多看了她两眼,在他看来这女人的着装是大胆的,这女孩居然穿着如此大胆的紧身裤子。哦,对,她来自遥远的文明世界,听主人说是这样的。他又急忙把头低下下来,猫着身子在前面引路。 城堡的中庭相当大,黑暗而且阴沉沉的通道以及带着锈迹的门,而这么大的地方居然空无一人。丝黛拉轻叹了一口气,那声音如同有回音似的从墙壁中钻进去又钻了出来。紧接着有窸窸窣窣的低微声响声在她身后响起来,片刻后周围又变得异常的安静下来。 不得不说,这老古董可还真是喜欢玩这样的把戏! 接着,他们在经过另一扇笨重的大门时,可以看到高高的阶梯上正站着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的女人。 那老人穿着一件腥红色的长袍,全白的头发梳理得异常光滑,苍白的脸,以及灰色如蒙着一层纱似的眼眸。在看到丝黛拉的时候,那老人的身体往前挪了挪,他的身体居然暴露在夕阳下却没有燃烧。丝黛拉不由地多看了一眼站在老人身边的女人。 “欢迎您回来!”老人用流利的英语打招呼,他看上去还十分的高兴。“终于等到这一天,让我非常的欣慰。我一直在等候您的归来!” 丝黛拉的嘴角再次浮现了一丝笑意,“约克,我们从未见过面,但你给我的感觉亲切极了。”是的,他们从未见过面,但她却亲热无比的和他礼节性的拥抱了一下,并且将自己的手放进了那双苍白又冰冷,且有着长长指甲的手心里。 “您需要休息吗?小姐。离月亮出来还有一些时间,您可以吃点东西,我让仆人们给您收拾了您的房间。”那老人说,“索菲亚,带小姐去楼上她的房间。”他吩咐身边的年轻女人。 可以看出那被称做是索菲亚的女人是不情愿的,她只是僵硬地动了动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丝毫都没有笑容。 “谢谢,约克。”丝黛拉并不在意,她只是随着老人往城堡里走,一边环顾着四周,“一切都变得太过破旧了,但你已经尽力了,我知道。” 那老车夫应该是这个城堡为数不多的仆人之一,他一直恭敬又惶恐地站立在一边,一直等到他们进入屋子后才关上那扇沉重的大门。 城堡里安静得出奇,而且灯火正好,并不算太明亮也不是很昏暗,一切都是古老的,古老的雕像,墙壁、天花板、褪色的绣帷和古老的图画,客厅的一角甚至还放着一副中世纪的甲胄和一柄锐利的长剑。 丝黛拉并没有因为旅途的困乏而有所停歇,她只是简单的用了餐,连同食物都是简单的。然后又洗了个热水澡,在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才同时又看到了他为自己准备的女仆,那女仆很年轻,长得一般,有着当地人微红的皮肤,在看到丝黛拉的时候害怕的立即匍倒在地,身体还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 她的卧室明亮且温暖,壁炉的火烧得很旺。在这高高的城堡深处,她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来自远处山谷传来的狼嚎声。 罗马尼亚已经进入了初冬,这里的空气中带着冰冷的气息。丝黛拉不紧不慢地跟着约克在甬道上走,他很苍老,但精力十足。索菲亚紧随着他,而且,对丝黛拉异常防备,就像吃定丝黛拉会对她的老主人做点什么似的。 黑夜中如同鬼魅一般的树影,云层几乎遮去了天空的月亮,在走过迂回的长廊后,丝黛拉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条大裂缝,像一张空洞的大嘴,一条又陡又窄的石阶向下延伸向黑暗中。 “我们要下去,小姐。”约克向丝黛拉示意间伸出了手,可他没有得到回应,丝黛拉冷漠的反映让他不自,但依然往前走去。 前方的路越来越黑,细碎的黑色石子在脚下咯吱作响,稍有不慎就会被盘织在一起的树藤绊倒,可他们却如履平地。突然,一团团火焰从墙壁的缝隙里喷射了出来,整个空间被照得雪亮,如果是以往丝黛拉一定会尖叫,可现在她却没有,整个过程她都是平静的,直至一个黑漆漆的门洞出现在他们面前。 门在他们进入后重重地关上,发出一阵沉闷地响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空旷的大厅,穿过那些立在大厅中的巨柱,一些色彩鲜艳的画在墙上若隐若现。 “约克,不得不说,你的胆子可比我了解中的要小得多。”丝黛拉正嘲讽约克不自然的神情。 索菲亚的反映可比约克大多了,能看到她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一声不情愿的低语,可并没有发出声响来,只是不客气地瞪着丝黛拉。 约克的回答是古板而且缓慢的,他说,“我……尊重您的选择,小姐。”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死尸。 丝黛拉轻笑了一声,嘴角再次出现了残忍的笑意,不过她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抚性质地拍了拍约克坚硬的胳膊,如同那不是个老人,而是个孩子。可她并没有选择在这里浪费时间,而是继续往里头走。 穿过大厅,前面是迂回的长廊,这是一个迷宫,迷宫有许多完全相同的房间组成,所有的地方都一模一样,这里有着古老的魔法的气息,每个地方都无法被标记。 直到现在从约克苍白的脸上才真正看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无助与死灰。他怔怔地看着迷宫深处,嘴里不知道嘟哝了一句什么。然后又转过头来依次把目光放在索菲亚身上,然后是丝黛拉。他们该在这里分别了,做为吸血鬼,约克无法进入魔法阵,真可惜。 “索菲亚留在这里照顾你,约克。”在没有搞懂这个索菲亚和约克的关系之前,丝黛拉可不想给自己找任何麻烦。她很客气,而且,她认定索菲亚并不情愿和自己在一起。 果然,索菲亚看上去松了口气似的往边上挪了挪身体,哪怕是脸色也比刚才好看了些。 迷宫里很安静,在丝黛拉走入魔法阵后,约克和索菲亚就无法看到丝黛拉的身影了。可这并没有难倒丝黛拉,她只是轻轻地念了一句不知名的咒语,从她的手心里窜出的火焰正引领着她往前走。一路上顺利无比,一直到尽头,她停下脚步,那里有一具水晶棺。 里面赫然躺着一具尸体,身上依然穿着旧式的长袍,从精致的长袍纹理与装饰上看出,那是一具女性干尸,干瘪的肌理,以及如枯草一般的毛发。 她没有害怕,甚至伸手去轻抚,如同面对多么珍视的宝物似的。 “瑞贝卡,我来了。”她轻声说,声音在空间里发出回音,一波连着一波。 丝黛拉迅速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心,血渗出来,一边吟唱着古老的魔咒,一边将自己的血液缓缓滴入干尸的嘴中…… 几乎是同时的,干瘪的灰色皮肤如同会呼吸一般慢慢的丰盈并饱满起来,连同枯竭的发丝也变得光泽柔顺……那女尸的眼睛缓缓睁开,浅蓝色的眸子如同黑暗中的夜明珠…… “西尔维亚。”她开口叫道。 远在林登市的克劳斯最近非常焦虑,在整整五天没有丝黛拉任何消息的情况下,他的怒火已经到了极限。而切尼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依然没有找到救助克莱尔的方法,可唯一能确定的是,那是属于斯图亚特家族的魔法,七天,吸血鬼被施法后的七天里会在饱受折磨后至死。而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丝黛拉没有改变主意撤除在克莱尔身上的魔法,那么她就会死去。而以利亚,则一天比一天更沉默…… 丝黛拉最终还是回来了,在她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切尼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不论是他的举动还是语气都与往日判若两人。 “丝黛拉,撤除在克莱尔身上的魔法。她是你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他直接冲着丝黛拉大叫,漂亮的眼睛下面带着明显的深色阴影,可现在他完全顾不得这些,“七天,今天是你施法的第七天。” “哦,真好,有人居然发现了这个精妙的魔法定义。” 丝黛拉无比平静的回答让切尼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居然直接对丝黛拉用起了咒语。魔力就在他们周围流动,克劳斯和以利亚也只能尽力稳住身体站在那里,一时间,他们都无法顺利睁开眼睛。而切尼正紧盯着丝黛拉,客厅的窗帘飘扬起来。最后,连同玻璃窗都噼叭作响,玻璃裂了好几块。 “冷静点,别毁了我的房子!”克劳斯冲着切尼吼叫,并直接冲向他,直接把他掀倒在地上,指着他警告,“我知道,漂亮的小伙子,你确实非常担忧楼上房间里躺着的我们漂亮又可爱的吸血鬼宝宝。但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的房子里撒野,你漂亮的巫术可不是对付自己人的。” “丝黛拉,克莱尔的情况不容乐观。”以利亚同样紧跟着解释。 但克劳斯却打断了他,他没有兴趣说这些废话,那个漂亮又个性十足还和他有过一夜情的女孩不是他所关心的。克劳斯确实很气愤,特别是在面对一走几天没有一点消息的丝黛拉时,语气也同样没有好转。 “没有人逼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丝黛拉,关于你对克莱尔的情谊我没有兴趣过问。我只想表明,你该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他走向丝黛拉,看着眼前这个熟悉中带着陌生眼神的女孩,那一刻,克劳斯认为自己居然有些不认识她。而这种感觉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厌恶,可他依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需要你,丝黛拉,我们该站在一起。以盟友的身份,你说过你会帮我……” 丝黛拉眨了眨眼睛,她的表情很宁静而且理所当然的表示出了友好,“当然,我当然记得说过要给你带来惊喜,相信我,那将是你非常喜欢的。” “是什么?” 丝黛拉随之笑了笑,她歪着头正穿过克劳斯的身体看着楼梯,那里正缓缓走下来一个漂亮得如同瓷器一般的金发女孩。 可这时候,同在客厅里的迈克尔森兄弟俩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他们看上去都是目瞪口呆的,而且在以利亚一向平静的脸上同样看到了惊恐。 “瑞贝卡?”克劳斯不敢置信往前走了两步,又禁不住地往后退。 “嗨,尼克,以利亚,我亲爱的哥哥们,我们好久不见了。”那女孩有着异常好听的声音,她微笑的脸上还有着可爱的酒窝。只是人一闪,她直接出现在了克劳斯面前,随着克劳斯发出的惨叫声,一把匕首正插在了他的胸膛里。 作者有话要说:瑞贝卡粗现了~~~~~~~~~~~~! 第95章 切尼安静地坐在克莱尔床前,一动不动坐了很久,他认为自己并没有思考,只是脑子不由自主的去联想一些事情。 整幢房子的人都变得不可理喻,尤其是几乎变了个人似的丝黛拉以及那个听说非常可怕的瑞贝卡。克劳斯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而切尼更恼怒于以利亚表现出来的颓废,瑞贝卡看上去和克劳斯有着深仇大恨似的,但幸亏没有进一步对付以利亚。可他也没必要把自己整日锁在房间里吧。 克莱尔已经气若游丝,她瘦了许我,整个人都在迅速干瘪,眼窝以及丰润的面颊深深地陷下去,除了双唇是鲜红色之外,脸色苍白的吓人。她越来越无法去思考一些东西,包括越来越频繁的幻觉。 丝黛拉没有否认今天将是克莱尔生命的终点,他们无法再指望丝黛拉做些什么。开什么玩笑,斯图亚特家族的女孩原本就是为了消灭非自然生物而存在的。 “我很累。”克莱尔轻咳了一声,她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 “那就再睡一会儿。”切尼替她掖了掖被子。 “不,别走。”她伸手去抓切尼的手,“妈妈,爸爸要离开我们了吗?”她用一种小女孩的怯怯的声调询问。 不难看出,克莱尔再次进入了幻觉中,哪怕是克劳斯的血都没法缓解在她身上的魔咒,这些天里,她叫得最多的名字就是妈妈,丝黛拉,爸爸,切尼……当然,切尼并没有认真思考过克莱尔叫他的名字是清醒的还是幻觉中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她的脑海里。 “睡吧,你会没事的,克莱尔。”切尼轻抚着克莱尔的手,他只能这样。 “爸爸,别离开我们……”她无力地哭叫,喘着粗气朝切尼张开双臂呼救,“切尼,给我点血吧,我快渴死了。” 切尼慌忙扶起了她,将一小杯新鲜血液递了上去。可如同几天来一样,克莱尔无法再喝下任何血液,她吐了出来,弄脏了地板。 克莱尔猛咳着,一边哭叫道,“丝黛拉在哪?去告诉丝黛拉,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 “安静,安静,克莱尔。”切尼安慰着,一边搓着她的胳膊,“我去把丝黛拉找来,只要你躺下,睡一会儿,好吗?” 可这次,克莱尔并没有听从他的安抚,她看上去愤怒之极,而且从床上一下子窜了下来一把把切尼按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丝黛拉,我要死了!”她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掐着切尼的脖子恶狠狠地吼叫,“你一定很得意吧,你终于杀了我!杀了口口声声说要永远在一起的克莱尔!你这个虚伪的贱人!” “克莱尔,我是切尼!”他完全可以用巫术制止克莱尔,可切尼并没有,他只是用力扳着她的手,大叫着希望她能清醒过来,“克莱尔,我是切尼,我是切尼!” 然后克莱尔整个人被冲进来的以利亚扔进了被褥里。这是以利亚第二次救他,在克莱尔的攻击下。 克莱尔好像又清醒了些,她开始哭泣,“我不该那么傻,真不该想方设法想要成为吸血鬼,我错了……”她把头埋进了枕头里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一边痛哭道,“切尼,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的。求你们让这一切都结束吧,求你们了,让我死吧,我不想再这么痛下去,求你们了……” “听我说,切尼……” 以利亚刚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切尼却甩开了他的手。他很愤怒,不光是以利亚这几天的表现,可他明明说过等丝黛拉回来后他会去努力协调这件事。可他做了什么?迄今为止,他只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就像个缩头乌龟! “我只是想帮住你。”虽然有些惭愧,但以利亚依然尽量在表示出自己的诚意,“事情变得有些另人无法掌控,你认为呢?” “是啊。”切尼冷笑着,“丝黛拉把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变成了这个样子,还带回了你们最亲爱的小妹妹。我对你们兄妹间的恩怨完全没有兴趣,我在意的是你做过什么?以利亚。” 可接下去他们同时安静下来。同样看向正站在门口的女孩,她看起来得意非常又理所当然,就像不愿意错过一场好戏似的看着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就连克莱尔的哭泣声都低下来。 “如果你不是来解救你可怜的好朋友,那么请离开。”切尼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大家看起来心情都不怎么好似的。”丝黛拉嘟起了嘴,玩味地看着在床上簌簌发抖的克莱尔,“哦。可怜的克莱尔,如果我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她可真的没救了。” 她的话让切尼冷静下来,就像重新看到了希望一般,或许丝黛拉并不是真的想要克莱尔的命,那一刻,他甚至想要为丝黛拉开脱。可他依然无法表得太大变化,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不说话。 “很多人都对斯图亚特这个家族又爱又恨,是这样吗?以利亚。”她又不紧不慢地看向以利亚,一点都不橡是要救人的样子,语气更像是在调情,“让我想想,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以利亚回头看向切尼,何止是他,就连切尼都感觉奇怪,可切尼知道,这件事完全指望不上以利亚,而他也更想代替以利亚说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切尼问。 丝黛拉的笑容及神情都是他们所陌生的,可对于切尼说的话好像提起了她的兴趣似的,“哦,让我想想你能贡献点什么呢?你知道,我非常喜欢这种识趣的作风。” 她慢慢走到克莱尔的床边看着她,那女孩看起来依然是那么的完美,柔和的线条配和着天使般的眼神。她的胸脯上下起浮着,就像真的急需要空气一般,可即使是这样,克莱尔的呼吸也正走向衰竭。 丝黛拉的手正轻抚着克莱尔,无限柔情。她的面容和动作都是轻柔无比的,而且声音足够诱人,“克莱尔,亲爱的。你想要快点好起来,是吗?” 这恶毒的语气。可切尼只能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他无助地看了一眼以利亚,以利亚同样关注着丝黛拉举动,脸上甚至带着迷茫,这些天在他脸上最多见的就是这种即迟钝又迷茫的神色。切尼在心里冷笑着,他重新把注意力又放到了丝黛拉和克莱尔之间的互动上。 克莱尔吃力地喘着气,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泪意朦胧,没什么力气,可依然在努力,“丝黛拉,快点结束这一切吧。”她低声请求,枯瘦的手指按住丝黛拉放在自己面颊上的手,“结束我的痛苦,给我安宁吧。” 这次,丝黛拉并没有回答,而是倾身亲吻克莱尔,从她的额,到她的眼睛,甚至是她的嘴唇。直到克莱尔的胸膛不再上下起伏,就像一切停止了一般……可就在这一刻,丝黛拉用小刀快速在自己手指上划了一个小口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的血液滴进了克莱尔的嘴里。 谢天谢地,克莱尔清醒嘉宾来,这次是完全的醒了过来,那种速度迅速得让人无法想像。她重新有了呼吸,连同面颊、身体、神色都恢复成了原先那个可爱的克莱尔。那是种无法言表的冲击,切尼.森无法抑制的颤抖,在丝黛拉离开这间房间后,他甚至直接跑过去把克莱尔一把搂进了怀里。失而复得的喜悦顿时冲散了这些天所有的困倦与恐惧。 克莱尔有着短暂地吃惊,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活了过来,同样不敢相信此时正被切尼拥抱住。在恢复知觉后,她的思维也正在迅速恢复,她回应了他的拥抱,笑容就在她的脸上绽放。 “我没有死。”她低声确认。 “是的,你没有死。”切尼用力地环住她,证明她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哪怕那女孩身上冷得如冰块,可总好过吸血鬼诡异的发烧。 克莱尔享受地靠在切尼的肩膀上,她将目光分给同样站在房间内的以利亚。如果可以,她真不想破坏现有的气氛,切尼.森正抱着她,而她却更想告诉以利亚一些事,关于她的感受。 可有些话,不得不说,“她不是丝黛拉,起码我不认为她现在是她自己。”克莱尔开口道。 克莱尔的话让切尼放开了她,他们面面相觑,如同在思考克莱尔话中的意思。 于是,克莱尔继续说下去,“种种迹象都在证有这一点,丝黛拉没有攻击克劳斯和以利亚,艾格伯特曾经说过斯图亚特家族的女孩一旦解开封印后会变得疯狂,她们会不顾一切攻击吸血鬼以及其他超自然生物,她们身体和意识是不由自主的,会将喜怒扩大无数倍……” “可丝黛拉并没有这种类似的改变。”以利亚接过克莱尔的话题,就像这就是他想要的结论,只是正等着一个人来证实一般。 只能说,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以利亚沉默下来,不得不说他这几天的表现确实糟糕,在丝黛拉被解除封印后,在克莱尔饱受痛苦的这几天里,在瑞贝卡的突然出现并且袭击了克劳斯之后……他愣在原地,就像正迅速思考着什么。 “我更想知道某些人会怎么做。而你,”切尼鄙夷地瞥了一眼以利亚并将一大包血液塞进克莱尔怀里,“你需要把自己喂饱。” “我一点都不饿。”克莱尔不满地嚷嚷着,“别想支开我做任何事,切尼。” 真好,哪怕现在她冲他大吼大叫都是无比可爱的!切尼认为这一刻他的脑子不正常了。 “在对阵巫师的角度上来说,你一点都没有优势,克莱尔。”幸好他还有那么一丝理智,切尼.森完全是一派自己更有支配权的架势,就像在说,好不容易拣回了小命,就给我老实呆着。 “切尼――” “确实,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什么好争论的。”以利亚终于出声打断,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把精力放在斗嘴上,“她在这里不安全。”这话是说给切尼听的,“你得带着克莱尔离开这里,这里交给我。” 这话让切尼这几天以利亚的不满顿时少了些,可不等于他会欣然接受,“你是不相信我吗?”可他嘴上却并不饶人,这或许就是克莱尔最讨厌他的地方了。他拐了拐嘴,不自在地看了一眼边上的克莱尔。 “就是因为我相信你。”切尼笑了笑,走到切尼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接着他的脸又阴沉下来,甚至是悲观的,“你得相信,当你爱上某个人,而你爱的人同样爱着你时,你会变得无比脆弱。丝黛拉最终还是让克莱尔活了下来,可如果她因此向你索求什么,你又能保证些什么呢?” 爱,这词相当微妙。切尼和克莱尔的神情在此时异常相似,他们同时在闪躲对方。以利亚说的不无道理,丝黛拉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用她的血液。而她甚至都没有先和切尼谈条件,那么一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谁知道那会是什么呢。 这次,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切尼执起了克莱尔的手,他想到自己确实应该把这女孩藏起来,之后的事再想其他办法。 “克莱尔,我无法原谅这只老吸血鬼的某些做法,但是我能相信这决定起码是正确的。”他正在企图说服克莱尔,这点上他完全同意以利亚的想法,“和我一起走吧,我们一起。” “把自己藏起来?”克莱尔先是犹豫,但当她发现自己居然无可救药的爱上切尼给她的这份温暖后,她妥协了,“可你得保证,你会和我在一起。但是我必须表明,我并不喜欢这个决定,但我会选择让你放心。” “谢谢,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呃呃呃―― 第96章 克劳斯在整整一天后才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手抚着胸膛,这里曾在几小时前被瑞贝卡的尖刀刺透,还依然隐隐的疼痛着,这事很少见,虽然伤口早就愈合了。他需要一些新鲜血液来恢复体力,只是环视了整个房间都没有他想要的东西,连酒瓶或咖啡都没有。 对克劳斯而言这封闭的空间无疑是一种痛苦和焦灼,他从未经历过此的无助,而将他扔在房间里的人恰恰是他日思夜想的小妹妹。这便是丝黛声称的特殊礼物,结果是他被拘禁在这个房间里,他无法跑到窗边拉开窗帘求救,也无法跑去碰触门把手,只能尝试大声吼叫,起码目前来说克劳斯还在寄希望于以利亚能够想方设想协助自己逃离这种要命的囚禁。 丝黛拉,嗯,对于这个刚经历过所有解封仪式的丝黛拉.斯图亚特。她确实有了惊人的改变,可他太大意了,实在是太大意了!克劳斯完全没有心思去考虑更多的事,他的内心满是愤怒。他该好好想想,或许等他能够从这个该死的房间里出去时,他应该首先拧断这个该死的女人的脖子! 在喉咙里的烧灼感更迫切时,终于,克劳斯渐渐相信自己就算大声呼叫也没有用,他被监禁了,虽然时间过去没多久,可更像是过去了数周。他的需求渐渐变得更为急切,这种另他厌恶且排斥的压迫感让他甚至开始联想瑞贝卡拘禁他代表的意义何在,可几乎所有的理由都不足以说服自己。 “啊――”他扯足了嗓子大叫,眼睛闪耀着黄绿色恶狼般的光茫,“瑞贝卡!以利亚!” 这效果就像在录音棚里,他的声音无论有多骇人都被悉数收进了墙里。克劳斯已完全相信,这个房间就是他的监狱,而他确确实实成了囚犯! 可一想到这个结论,克劳斯再次狂乱起来,他全身的细胞都开始狂乱的翻腾,至使他异想天开地试图在被魔法控制的房间里找到突破口。他试着去抚触看不见的那堵墙,离真正的墙壁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只能说,强烈的无助感很快便比任河其它感受都来得更强烈。 渐渐的,他终于促使自己平静下来,可以说这一辈子除了沉睡他都没让自己如此平静过。他再次开始思索,如果丝黛拉和瑞贝卡原本就想要他的命,那么或许会单纯的使用魔法,而不是把他囚禁起来。因为,她们想要的不光只有囚禁,还有折磨。 接着,门终于被打开。 克劳斯并没有起身或直接冲过去,他只是转过脸看了门外的女孩一眼,那女孩饶有兴趣的目光让他的心往下沉了沉。 “瑞贝卡。”他叫她的名字,虽然并不指望得到任何回音。 “我了解你对我的厌恶。”克劳斯说,可克劳斯.迈克尔森从未学过如何道歉,“确实,我曾对你做了一些让你无法忍受的事,但请你相信,我的初衷只是为了保护你不受伤害和欺骗。那些渣渣完全配不上你。可我们是家人,你是我最疼惜的妹妹,我一直想念你,命人守护你的肉身,找寻一切可以另你苏醒的方法。直到我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发现你丢了。”他一直在说,一直在说,尝试让自己的话能让瑞贝卡明白或相信。只是瑞贝卡的身体只是动了动,依然是面无表情的。 “而你对那女巫的情感……”他停顿住,就像哪怕是想到那些过去的事依然是不怎么情愿的,就像那么做足以让他蒙羞。他想了想,选择着更适当的用词去描述,“西尔维亚爱的人是以利亚,她欺骗了你。瑞贝卡,你是我的妹妹。” 这话看起来也没能打动瑞贝卡,可显然也没有激起她的怒气,相反的,瑞贝卡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哦,尼克。”她依然克制不住地笑着,“终于听到你动人的劝谏了,可你能告诉我吗,当初你是否有过类似的妒嫉呢?” 只怕克劳斯此时的心情只能用失望来替代吧,他只是沉默一时,而他自认为自己的沉默并非意味着承认。可他更认为自己错了,错在不该那么轻率的提及瑞贝卡最不愿意提及的问题。 “你要离开我了?”他假设道。 在瑞贝卡没心没肺的笑容里终于流露出了第二种神情,她看上去惊讶极了,甚至是夸张的,“尼克,我们现在正在一起呢。”那神情看上去就像个无知的少女。 “你选择把我囚禁在这里,这是你的决定。” 瑞贝卡微微一笑,她又恢复了正常表情。“多甜蜜的建议,只可惜,我还没有想好下一步做些什么。”她扔了一大包血袋给克劳斯,倚在门栏上嘲笑克劳斯,“别这么瞪着我,我亲爱的哥哥。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爱她,任何人都无法比拟……别显得那么无知和古板。啊!这么看来我还真是喜欢这个文明世界,起码不用担心会被无端羞辱,你说呢?” 这话让克劳斯难过,可这次,他并没有表现得暴跳如雷,只是嘴角无奈地抽搐了那么一下。最终,他放低了姿态,“那么好吧,让我们看看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好吗?”这话的同等意思就像在说‘好吧,我不再干涉你的任何行为’。 显然,这话对瑞贝卡来说是颇有收效的,因为她正咧着嘴笑,就像个胜利者,而且信心十足的重新关上了门。 一直到现在,即使只是怀疑,以利亚认为自己的思绪都没有完全没有理顺,哪怕不管是切尼或克莱尔都对一系列异常情况表示出了怀疑,哪怕克莱尔.洛兹在逃走前还在询问“真正的丝黛拉去了哪?”以利亚发誓,此刻自己所受的煎熬一点都不比克劳斯的少,可他,以利亚.迈克尔森从不打没有把握的杖。 虽然他丝毫没有找出如何解救克劳斯的方式,但他认为目前克劳斯的问题暂且可以先放放,做为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古老吸血鬼来说,囚禁不足以要了克劳斯的命。更重要的在于,他得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到突破口,最好还能做到天衣无缝。 以利亚从未想过会在路口遇上丝黛拉,正确的说在丝黛拉和瑞贝卡回来后他一直努力让自己做到隐身状态,不发表任何言论,不做任何过激的行为。哪怕是当瑞贝卡当众狠狠地捅了克劳斯一刀但相反给他的却是无比热情的拥抱。 他只是想出来透透气,在这段时间给他的无法控制的无力感越来越嚣张在他心中满溢时,他必须得给自己多一点的安静空间。而此时,他走在安静的小道上时,看到丝黛拉正迎面向她走来。就连走路的姿势都显得特别的婀娜多姿。 “我可不是故意的。”那声音的主人对他说,她正冲着他微笑,笑容典雅中带着令人渴求的妩媚。 可是以利亚却显得心不在焉,他没有往后退,也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想法,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低着头,如同丝黛拉礼貌的招呼并不是冲着他的。 只是,对方并不介意地笑了笑,她走得更近了一些,就在以利亚面前停下来,“你看来心事重重。” “确实。或许我的想法有些奇怪,但有些事完全是说得通的。”有那么片刻的犹豫,可有些话却是脱口而出的,可以说他完全没有把握,但是如果不去尝试或许就远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以利亚在心底狠狠地把自己嘲笑了一把,什么时候以利亚.迈克尔森成了一个胆小鬼? “有些事,你一直在努力,我知道。”他直视着丝黛拉,或者眼前的女孩不再是那个纯粹的丝黛拉了。虽然这些日子里,他总是不太愿意去相信这个可能性,甚至每当想到这个可能性时,他的内心便禁不住的难过…… “西尔维亚。”他终于叫出这个名字。 当说出来后,以利亚奇怪的发现心里的窒痛居然缓解了些,就像他那早就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肺里突然涌入了大量新鲜空气似的,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在他面前那张与丝黛拉有着相似五官的女孩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或者她一点都没有表示出丝毫惊讶。 “你怎么那么肯定呢?”她笑着问。 “丝黛拉一度曾有过一些关于你的幻觉,并不清晰,但足以让我捕捉到了异常,还有她的梦境……关于,你和我。”以利亚躲开了那女人的目光,继续说道,“这个猜测一直在我脑海里,我曾经一度认为那些只是残存的记忆,她应该是你的转生。可从未意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严重,一切源于你带回了瑞贝卡,以及在克莱尔身上施下的咒语,我还记得,你曾运用在科尔身上,差点要了他的命……” “正如你所知的,我一直在遵循我对你的承诺,很好的让自己顺利的活着,很好的守护着你的后代家人。你和我父亲的契约中包括了斯图亚特家族的后代自身不能成为吸血鬼,但你食言了,西尔维亚,你利用了约克,我一度非常困惑艾米丽雅为何会出现在曾经风光的红衣主教约克.斯图亚特的住所,而且还能平安的离开,而艾米丽雅正是那个夺走安娜塔西雅魔法的人。这么看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包括允许约克成为吸血鬼,可以长久的守候一些你认为值得守候的东西。”以利亚不可思议地看着西尔维亚,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推测是真的,可西尔维亚给他的感觉就是,那全都是事实。 “原来,教会千年来的盲从和支持,包括丝黛拉本身的解封仪式都是你的授权。”同时,以利亚感觉心情再次变得沉甸甸的,他试着去开口,“你把丝黛拉怎么了?” 这次,西尔维亚可没有再给他任何的回馈,能看到她的眼底狠戾了些,在以利亚说到丝黛拉这个名字的时候。可那只是一瞬间的,因为她马上又转变成了千娇百媚的姿态,一步步地靠近他,一直到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同样的相貌,同样的体温,同样香甜的气息与唇舌间传来的馨香。短暂的错觉,以利亚认为是丝黛拉回来了,这一刻是她在吻他……可这种错觉短暂得只有两秒钟,他一把推开了她。那不是丝黛拉,他警告自己并促使自己迅速恢复理智,那不是丝黛拉,那是西尔维亚。 西尔维亚得意地用纤长的手指抹了抹唇边的唾液,挑逗地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就像那是另人向往的美味。她的眉目和表情都是放荡无比的,她低声地笑着,得意非常。 “哦,亲爱的以利亚。”她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一直在你身边,我就是丝黛拉,丝黛拉就是我。而我要做的,只是应该做的事,你亲眼看着克劳斯杀了我,是吗?可你又做了什么呢?以利亚。幸好我在最后得到了你的承诺,遵守承诺的以利亚一定会很好的完成可怜又无助的西尔维亚留在世上仅有的遗愿的,可聪明如你,应该想到西尔维亚.斯图亚特的回归是迟早的事。” 脑子里传来的一阵晕眩让以利亚感觉到了恐慌,那是从未曾有过的经历,甚至想过这疯狂的女人会杀了自己。他愣愣地看着她,整个人摇晃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这下就连力气都像被突然抽去了一大半。 可西尔维亚却笑起来,她扶住了他,看似亲昵地依偎着他,“没事,亲爱的。我只是想你乖乖听话。如果你不想受太多痛苦的话,嘘――别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有何感想呢? 确实,我承认这里是跟据塞勒斯特回归的桥段改编的,实在对那个大嘴猴爱不起来啊,原谅我吧! 第97章 以利亚醒来,身上依然没有什么力气,就连手臂都沉重地抬不起来似的。他感觉不管是自己的身体还是脑子里都正叫嚣着,可又不尽然,更像是他的感观被扩大了无数倍。 他的目光终于有了些焦距,首先进入眼帘的是米白色的窗纱,他能肯定这是丝黛拉的房间,月光正从又宽又大的窗子里泄进来。而他正躺在属于丝黛拉的大床上,身上盖着被褥却衣物全无。以利亚正试图让自己动弹,枕头上传来一股淡淡的香气,甜美且可以令人心荡神驰。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更疲惫了些,哪怕是四肢都正传来的真实的倦怠感。 在这个房间里,这张床上,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床轻微地动着,就在他的身边躺着两个线条优美的迷人女孩,而西尔维亚正舒服地靠在以利亚的身上,无比享受地抚触着瑞贝卡诱人的曲线,从她的脖子,到身体,那具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 如痴如醉地轻吟声伴随着甜腻的轻笑声让以利亚进入了如梦境般的状态,他甚至对此都毫不惊讶,如同早就习惯了她们这样的游戏,而且异常的宽容。 占领了丝黛拉年轻身体的西尔维亚看上去很自然,她依然光鲜亮丽,虽然这副年轻的身体除了相貌外没有一处另她满意,只能说还凑合得过去。好在这种违和感并不影响什么。瑞贝卡本身也正值妙龄,她们互相嘻笑着,亲吻着对方,对以利亚的存在视若无睹。甚至当着以利亚的面互相亲吻对方,毫不介意的抚触对方……当西尔维亚吸吮着瑞贝卡丰厚性感如红宝石般诱人的唇时,瑞贝卡快乐地轻哼着,淡蓝色的眼眸泛着迷蒙的色泽。 以利亚看着完全忘我的这两个女人,他知道她们在干什么,可又有某种意识让他认为自己只是在梦境中,他更深地陷入了久远的记忆中,甚至无法思考自己应该做出何种反映。 他听到西尔维亚低语了一句什么,然后引来瑞贝卡如银铃般的笑声,可那声音在他现在听起来几乎是刺耳的。 西尔维亚离开了瑞贝卡的身体,娇媚地摆着臀部靠近以利亚,她似乎是对他说了句什么,还带着足以腻死人的撒娇,就像在说,“亲爱的以利亚,你一定是忘了我们曾经的快乐。”然后她甜蜜地笑着,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以利亚无法控制地战栗起来,他无法动弹的身体告诉他,西尔维亚正在对他做些什么,她的舌尖划过他的耳垂,慢慢往下,直至整个身体,那亲吻的滋味如同有小虫正啃啮着一般,每一寸肌肤都不想放过。他记起来了,那是西尔维亚最爱的游戏,她总是如同妖精一般折磨他,享受他为她而陶醉。那是一种无法另人逃开也无法抗拒的快感。 现在,她火热的身体正紧偎着他,□□的肌肤在他身上滑动着,恶意地刮蹭他,湿润的舌头正一边挑逗一边亲吻着他,那令人难以忍受的甜美气息就像被掺进了蜂蜜。可他依然无法动弹,一点都不能动,哪怕是喘息都是费力的。 如此甜蜜……可西尔维亚却迟迟没有再继续的打算,她只是一味地折磨他,就像为了能听到以利亚无法自制的□□声是一件值得羡慕的成就一般。当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起了雄性反映时,她从他身上滑下来,轻笑里带着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瑞贝卡从背后抱着西尔维亚,她的手继续在西尔维亚□□的肌肤上游走着,她也在笑,那诱惑的轻笑声里带着足够的嘲讽。当她们的唇舌互相交缠在一起时,以利亚终于清醒过来。 又是新的一天,以利亚再次醒来时他意识到整个房间里并不止有他一个人,虽然那声音极轻微。 他得先好好想一想一晚上如恶梦般的荒淫,西尔维亚和瑞贝卡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亲密行为,以及对他的挑逗,更像是一种宣战。 从他身体里传来的感觉更真实了点,那种无力感也正慢慢消散,显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应该是可以动弹了,正常情况下他甚至可以立马做出反映。可边上的气息告诉他,目前是不具危险的,香甜的气息仍在,但可以肯定不是西尔维亚的。想到这个名字,他禁不住的心烦意乱,已经够糟了。尤其是自己眼睁睁地只能任由亵玩。 在羞愧中,以利亚睁开了眼睛。 边上的人正冲着他笑,那笑容美丽、天真,尤如天使。 “你想对我说些什么,我亲爱的哥哥。”瑞贝卡正撑着头随意又惬意地躺在他边上的位置。现在,她穿戴整齐,蓝色的大眼睛里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看得出来心情还算不错。“我知道即使我不找你,你也会找我聊聊关于家族的事务,当然,什么都行,但是我得先说明,不包括尼克劳斯的话题,行么?” 可他就是想提提关于克劳斯的问题,而且,更想知道源于瑞贝卡的真实想法,她不会是真的要杀了克劳斯吧。那么,既然她可以对他那么坦白当然不能轻易的错失机会。以利亚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更能确定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协调性。只是他的衣服依然完好的扔在沙发上,让他想想…… “可以,不过介意我先穿上衣服吗?”他问。 “嗯哼。”瑞贝卡挑了挑眉毛,可并没有转过身去或做一些回避。 好吧,总之,先让他穿上衣服再说。经历了昨晚上的事件后,他们对彼此的身体一览无余。以利亚强行振作地走到沙发边上,动作迅速且连贯。他在想,昨晚的昏睡一定也是西尔维亚的杰作吧,不只是这样,最后甚至自己失去了知觉。直到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后以利亚才又转过身。 “你不愿意提及我们的兄弟,我当然愿意尊重你的意见,瑞贝卡。”他开口道,“但我更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纯粹只是对尼克劳斯的厌恶?支持西尔维亚的复仇?还是父亲对你改造后留下的意旨?或者……” “抱歉,你在说什么呢?以利亚。”瑞贝卡将一杯酒推向以利亚,坐在高脚凳上悠闲地晃动着脚,在听到某些她不愿意听到的名字时打断了以利亚。甚至眼神中都透着显而易见的厌恶,“我不想听到关于谁改造了我之类的话,谢谢。” “瑞贝卡……” “当然,不可否认我很讨厌尼克劳斯,而缘由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讨厌他一切冠冕堂皇的混蛋理由,包括试图对我的约束。我不是傻瓜和笨蛋,以利亚,我当然了解他想要找寻我并且解封我的自私又无耻的理由。” 这点,以利亚同样认可。可从他个人的感觉上来说,他们这位可爱又任性的小妹妹完全不像是不愿意提及克劳斯的样子,在与提及“父亲”的话题相较,她更愿意咒骂她的哥哥,起码在她气得要命的时候还可以想想怎么去折磨隔壁那个活体。 而他依然在努力不踩到她的禁区,用最婉转的方式,“瑞贝卡,我们说好要在一起,一家人。你,我,尼克……劳斯。”他的声音轻下去,如同沉浸在回忆中又像是小心翼翼,直到确认在瑞贝卡脸上看不到类似愤怒的神情才继续说下去,“我们曾经相互扶持和理解。” “是的,但你也说那是曾经。”瑞贝卡回答的干脆利落,她一点都不在意。 “但确实是存在过,谁都不能否认。当然,尼克劳斯确实可恶非常,为此我同样在努力寻找平衡。可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瑞贝卡。”他看着她的眼睛,轻声又坚定地说,“是尼克劳斯,杀了我们的父亲,在得知我们的父亲把你转变成了杀超自然生物的工具时……杀迈克尔,成为尼克劳斯唯一的目标。” 瑞贝卡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好像闪烁了那么一下,可那种异样的情绪快如幻觉。因为她再次对着以利亚露出了笑脸,甚至还透着一股恶意,“以利亚,或许我的年纪很大了,但并不傻。做这件事的根由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我敢说关于尼克劳斯,他想杀死迈克尔一定想了很久。连你都不可以否认,做这件事对他而言更有利。从当他一味的羞辱西尔维亚开始,并且一次次以爱为由杀害我所爱的人后,我就决定不再爱他了,而且越来越厌恶这份所谓兄妹间的情感,我对他的爱一次比一次更少……直至我被我们的母亲封印起来,你信吗?这是我要求的。” 当在瑞贝卡脸上看到类似回忆的痛苦时,以利亚不忍心起来,可同时他又是喜悦的,起码这么看来他的小妹妹还不至于抛弃人性。 “可我们毕竟是家人。”他轻声安慰,依然努力想要说服她。 “你同样应该憎恨尼克劳斯,是这样吗?”瑞贝卡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她勉强地笑了笑,就像在以利亚脸上寻求一种肯定,“他杀死了西尔维亚,西尔维亚爱着你,以利亚。好在她回来了,我也回来了。”她的脸上突然又恢复了幸福与兴奋的神色,就像小时候向他讨要心爱的物件似的,她如同小女孩般拉扯着他的手晃了晃,甜蜜地撒着娇,“我丝毫不介意这样的情感,以利亚。我爱她,她同样爱着我,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丝毫不会影响我继续爱她。就像昨晚……” 她提到了昨晚。那些甜蜜又□□的镜头重新回到了以利亚的脑海里,他感觉到了羞耻与难堪。 “够了。”他打断道,“我只看到了更大的麻烦。” “算了吧,以利亚,会有什么麻烦?” “听着,瑞贝卡,我和尼克劳斯不同,我不会像他那样约束你喜欢和谁谈恋爱。我更感兴趣的是西尔维亚的复仇计划,你不了解她的想法,可我想知道,她的步局,她的转世,她的目的。” “别这样,以利亚,你真的吓到我了。”瑞贝卡手抚着胸口,就像她是真的被吓到似的。 但以利亚知道那只是她假装的,他调皮又任性的妹妹。 果然,瑞贝卡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摇头,“你得把事情想得简单一些再简单一些,这是我们千年后的重逢。你真是太小心了,居然可以把西尔维亚的转世看成是一场阴谋。你不再爱她了吗?她就在你面前。” 说到爱,以利亚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爱,他承认自己爱过西尔维亚,曾一度,她就是他的生命和全部。当克劳斯将尖刀扎进西尔维亚的心脏时,那把刀如同同时扎进了他的心里;西尔维亚刚刚逝去的那些日子里,他如同行尸走肉。那是一种无法释放的疼痛,持续且长久,伴随着他的永生…… 曾经,他认为自己将会长长久久的将这份想念埋在心底里,脑海里,在那颗不会跳动不会腐烂的心脏壁上刻划下这个名字。直到这世界出现一个可以杀死他的人。 可足以讽刺的事情发生了。西尔维亚.斯图亚特,这个他爱了几个世纪的女人复活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复活的,还是以这样的目的复活的,直接剥夺了家族后代的身体和意识,如同那女孩从未出现过。 丝黛拉,丝黛拉.斯图亚特,在过去的数天来,以利亚感觉自己内心深处全然被一种难言的落寞撑得满满的,并不全是因为迷茫与困惑,在他对被解封的“丝黛拉”表现出来的种种行为产生怀疑时,恐慌多于一切,他恐慌于自己的猜测成真。而那猜测却真的成真了。 多么的无情,那是种无言喻的情绪,看着西尔维亚以丝黛拉的身躯□□在自己面前时,当她与他亲易时,以利亚确认,他的动情与思念缘于丝黛拉……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心理活动较多,下一章写克劳斯给大家解馋。 至于丝黛拉去了哪。。。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好。 第98章 番外 一 这是我最爱的一本诗集,那旧封皮上的名字代表着年代已经久远。威廉.布莱克,那是个有趣而且浪漫的诗人。 有时候,我一直在思考自己究竟放弃了多少,或者说改变了多少。那种状态让我想起以利亚,那对我无限宽容又让我不得不爱戴之极又厌恶之极的哥哥,他总是劝导我该静下心来读读书,以利亚称读书是可以陶冶心灵的。可我却认为那只会显得太装腔作势。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画画,用一切美好的颜色勾勒出美好的事物,虽然这想法没让我少挨打。 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那可怕的,所谓的“父亲”的真的是我的父亲吗?我一点都不像他,迈克尔.迈克尔森那缺少浪漫主义满是暴力的干涩脑细胞足以证实为何当初我的母亲会红杏出墙。 可现在,我居然有些慌乱。因为静不下心来面对曾经最爱的消遣。 一切都发生的偶然又必然,我认为我应该更有灵感才是,毕竟她是那么喜欢我的画。丝黛拉,这女孩似是有魔力的……不不不,打住。我可不是那种沉溺在儿女情长中不能自拔的傻瓜。 可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奇妙,我不否认。但我从不会缺少,对于身心与肉体对我而言往往是垂手可得而且轻而易举的。对于情感,那只是游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次,当我感觉到空虚或被无意间被某个聪明又漂亮的女人说中心事的时候。 但那并不是我急迫需要的,我不需要那些没用的东西,她们只可能是累赘。想想安娜塔西雅就是最好的例子。为了艾格伯特的自由,可以卑微到连命都不要,可那个胆小鬼为她做过什么呢?他只懂得理所当然的接受。这女人就是个傻瓜! 丝黛拉……还是别去想她了,她没什么特别,身材也只是一般,比不上安娜塔西雅火辣,也没有西尔维亚那般妩媚动人。她还有什么,除了神经质的冲我吼叫。多可爱,是不是?就像她认准我不会做些什么似的,这个愚蠢的女人。 唔……如果一定要说出在她身上的优点,我发现相当的难,身体很柔软?而且温暖?还是这小女人在睡梦中会嘟着嘴呓语?她甚至在睡梦中可以把腿自然而然的架到我的身上,千姿百态的睡姿。 可看看她的脸吧,那张与西尔维亚相似的五官让我退无可退,我甚至认为她来自地狱!我真可笑! 算了吧,这些都不重要,任何人都不能占据我的大脑。 尼克劳斯.迈克尔森不可能需要情感。 尼克劳斯.迈克尔森不能输也输不起。 尼克劳斯.迈克尔森不能有任何弱点。 ======================================= poisontree wasangrywithfriend: toldwrath,wrathdidend。 wasangrywithfoe: toldnot,wrathdidgrow。 andiwateredinfears, nightandmorningwithtears; andisunnedwithsmiles, andwithsoftdeceitfulwiles。 andgrewbothdayandnight, tillboreapplebright。 andfoebeheldshine, andknewthatwasmine。 andintogardenstole whenthenighthadveiledthepole; themorningdisee foeoutstretchedbeneaththetree。 一棵毒树 我对朋友充满愤怒, 说出了愤怒,便戛然而止; 我对敌人充满愤怒, 未曾表述,愤怒却越甚。 日夜以我的泪水, 在恐惧中灌溉愤怒; 用微笑和温柔虚伪的诡计, 照耀着愤怒。 愤怒日夜生长, 直到结出一个闪亮的苹果; 我的敌人将见到它的光芒, 他知道那属于我。 当夜幕笼罩花园之时, 他悄然而来试图偷走。 清晨我高兴的发现: 我的敌人横尸树下。 威廉?布莱克(williamke,1757-1827年),英国诗人、画家和雕刻家。 作者有话要说:jj大抽,赠送番外―― 第98章 克劳斯认为自己一定是变傻了。虽然身处自己的房间里,但被魔法封闭的环境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坐牢。以至于他的思维都变得迟钝得像个十足的白痴。 他还有手机,丝黛拉的魔法还不至于让他连电话都打不出去吧。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有信号,太好了!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忘了乖乖躺在自己口袋里的手提电话,他狠狠地吻了那部手机,现在他承认自己同样爱上了这个年代。 电话那头响起以利亚的声音时,他发誓这是他头一次认为自己哥哥的声音是独特而且优美的,“我想知道对于发生的事,你的想法和看法是什么。以利亚。”克劳斯显得迫不及待。 “事情变得有些复杂,尼克劳斯。”以利亚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他能听清楚,“你一定不会相信,西尔维亚回来了,她占用了丝黛拉的身体。” “什么!”这下轮到克劳斯惊讶了,事实上他正感觉全身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听我说,尼克劳斯。我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可能,她回来了,比以往更强大,正像你见到的,还带回了瑞贝卡。” 以利亚的话很明白,这件事连他都感觉意外非常,可克劳斯并不相信。以利亚太了解他了,知道他会胡思乱想点什么。克劳斯当然有权利去想整件事原本就是一场阴谋,西尔维亚回来了,甚至占用了家族后代的身体?多可笑的理由。他们一定是把他当成了三岁小孩。 “你吓到我了,我亲爱的哥哥。”他不满的情绪很明显。 “尼克劳斯,这同样吓到了我。西尔维亚很愤怒,她是回来复仇的。”以利亚的电话有着吱吱啦啦的电流干扰声,但不影响他们通话,他仍能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她明确告诉我,是你杀了她,包括都没打算原谅我的袖手旁观。” “可好在你没有被她囚禁。”克劳斯冷笑道,他很想直白的说穿自己的怀疑,不过这次并没有,实际环境不允许他那么冲动。 “以利亚,我需要知道你的想法和之后的计划,你亲爱的弟弟正在被囚禁,而你却在这幢房子里和自己的旧情人潇洒快活。” 以利亚苦笑了一声,“这是你的主观意识,尼克劳斯,我的日子一点都不比你好过。当我确定西尔维亚是以这种方式回来后,我甚至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丝黛拉还在她的身体里,她们合二为一了。而现在我更需要找到解决方法。” “丝黛拉?” 克劳斯觉得自己内心的怒火已经到了顶端,他的忍耐完美得另他自己都开始有些佩服起自己来,都什么时候了,他的兄弟想到的依然是那个女孩,而不是首先想办法把他从这个破魔法阵里救出去! “你是疯了吗?”他很想冲着电话那头的以利亚大声吼叫,可他不能冒这个险,如果让丝黛拉……哦,不,以利亚说她是西尔维亚,好吧,那就权当他说的是实话。如果让西尔维亚知道自己忽略了他能用手提电话来求救,难保这可恶的女人不会做些什么,还有瑞贝卡…… 想到瑞贝卡,克劳斯更心烦意乱起来,“以利亚,我是你的弟弟!”他咬牙切齿地强调。 “不管如何,尼克劳斯,我要寻找方式让丝黛拉重新回来。这是我们的希望。” 那一头,以利亚快速地挂上了电话。克劳斯大大地透了口气,用于平覆心中的不满和怒气。可他还能做什么,能做的仅仅只是把沙发边上昂贵的瓷器花瓶狠狠地扔向那扇房门。 不过那花瓶并没有碎裂,门被打开,西尔维亚正站在那里,她优雅又仪态万千的控制住了那只应该降落的花瓶,慢慢地将它归到原位。她正冲着他笑,用克劳斯熟悉的丝黛拉的脸以及西尔维亚式的微笑。 “别那么绝望,尼克劳斯。”她笑着对他说。 克劳斯站在原地,迅速将自己的怒气和情绪掩藏了起来,现在正面冲突他可一点胜算都没有。现在他更应该相信以利亚说的话了,没有多少人会直接称呼他为‘尼克劳斯’,除了家人,以及那些年代够久远的人……这个让他厌恶又怎么都甩不掉的名字。 “我想知道你把我关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不过如果你执意不愿意向我坦白,或许再过几天我就没有心思再听了。但是……我记得我们应该是同盟,丝黛拉。”他故意叫这个名字,而不是称呼她为西尔维亚。 果然,在西尔维亚脸上多了一份探究,只是她不动声色地将克劳斯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然后咯咯地笑起来。 “好吧,现在能告诉我了吗?”目前来说,他保持着良好的风度。或许应该给自己给以利亚争取更多的时间。 西尔维亚一步步走了进来,一直走进魔法阵里,走到他面前。一个强大的女巫在面对一个实力相当的古老吸血鬼时,她所表现出来的自信有些过度。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她一直走到沙发前坐下。就像有关于克劳斯的囚禁并不存在,就像以往那样,他们曾坐在一起谈笑自如。 “你不是想要我为你找回瑞贝卡的吗?”她开口说道,“而且对此你异常有自信,可爱又可敬的兄妹之情让你得到了什么呢?” 这是克劳斯第一次认为这张脸的笑容是刺眼的,比以往的厌恶更加厌恶,再往后,曾有一度他都想不起这张脸。而现在,他想到这个邪恶又放荡的女巫正霸占着丝黛拉的身体……可谁能和他再解释一下吗?说不定她就是她! “哦,瑞贝卡。”克劳斯假笑了一声,他依然站在原地,手放在身后快速地将手机塞进了裤腰带里,“我可爱又任性的妹妹,起码比我想像中要好一些。”这话听上去还有自嘲的意思,他们都知道瑞贝卡的回归意味着什么。这代表着他们之间一些不好的回忆。 “除此之外呢?”她又问。 克劳斯慢慢走过去,一直走到西尔维亚身边坐下,“丝黛拉,我想你应该知道了一些关于我父亲把瑞贝卡转化的原因,杀死整个家族变态的生存方式是她的人生目标。瑞贝卡和我之间有些误会,你得帮助我,况且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为了我们的王国。”他的声音听上去温柔十足,而且充满着诚意。 “当然,我们的王国。多美好的计划。”可以说西尔维亚演得很好,如他一样。只是她在说到瑞贝卡的问题上真是太轻描淡写了些。 “这到是激起了我的兴趣,可你能告诉我,一旦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从中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她继续在演她的丝黛拉。 而他只需要继续陪她演下去,“一切。正像我曾经对你说的话,你想去哪,你想要什么,一切的一切只要我可以付出就一定会为你做到。而对瑞贝卡来说,她特殊的体质需要有足够的吸血鬼血源,对你而言,狼人或吸血鬼,任由你怎么做,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 “哦呵,无足轻重吗?尼克劳斯,这么看来谁都不适合做你的朋友。” 他无视西尔维亚的嘲讽,身子挪过去了点,虽然潜意识里并不想,只是他还是这么做了。甚至轻轻抚触她的头发,轻昵且温柔,“永生原本就是充满着孤寂的,这点不可否认。”他轻声在她耳边说,如同每一次与丝黛拉的亲昵。而西尔维亚,这个像妖精一样的女人,她不会是忘了曾经和他有过的激情一夜吧…… “你忘了吗?就为了那该死的仪式,于是忘了我们共同的快乐。”他依然表示出亲昵,甚至他的唇正慢慢靠过去,再近一些很有可能就要吻上去了。 “确实,你提醒了我。”西尔维亚享受地笑了笑,这样的游戏让她乐此不疲。克劳的碰触,以及对方对于自己真实身份的浑然不知,完全让她享受其中,“可瑞贝卡不会同意把你放出去的,她要看着你陷入颠狂。你了解,她不愿意的事,我就不会去做。” 这一刻,就是这一刻,克劳斯更想直接把这女人的头直接拧下来,用极快的速度。他不确定西尔维亚目前的巫术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但如果他想赢,那么必须出其不意。 “你不会袖手旁观的。”他依然忍耐着,可又骄傲地表明,“你知道,瑞贝卡是我的妹妹,如果她要我死,在很久之前就可以这么做了。但她没有,无论起因如何,结果如果,我们才是一家人。”这话克劳斯说得很不客气,更像是一种警告,就像在说,瞧啊,你现在按照瑞贝卡的想法把我关在这里,可总有一天她的想法会改变的,因为他们才是一家人,而你不是。 果然,西尔维亚的神情稍变了变。她慢慢地退开了一些。可依然不忘讽刺道,“只能说你的心思比任何人都更容易看穿。所以,你是想对我做点什么吗?” 这话很好的激起了克劳斯的斗志,他飞快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只是还没有碰到西尔维亚,整人就跪倒在了地上。 “啊――”克劳斯惨叫道。这一刻,他真实的感觉到来自大脑皮层真实的痛楚。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捣鼓着,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脑子里的某根血管断裂的声音。 “你应该小心点。”西尔维亚看好戏似地看着他的反映,一步步地靠近他,丝毫没有放弃施在他身上的咒语,“我不做什么,不代表会放过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克劳斯扯着嗓子喊,他更该后悔刚才应该立即付诸行动,而不是考虑再三。 西尔维亚大笑起来,一脸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哦,尼克劳斯,虽然我得承认我非常喜欢某些游戏。但是,必须承认一点,我从未想过要欺骗你。你的残忍和自私、无情,都需要一个了结。我无法再眼睁睁看着你迷惑我的家人。” “呵――”克劳斯强忍着身体的痛楚冷笑了一声,一边颤抖一边喘着粗气,“你什么时候能学得真诚点,西尔维亚?” “看来被你发现了,让我想想,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西尔维亚的咒语突然再次加重了些,克劳斯的惨叫在继续,他能感觉到又有一根血管爆裂了,一丝甜腻的血腥味涌到了口腔里。可他是克劳斯…… “多好的理由,在你强占了所谓家人的身体后……说到自私与残忍……完全……不止是我……”他咬着牙含糊不清地指控,当他的手想要用力支撑起身体时,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嗒’声以及木屑的气味,克劳斯捏碎了一块地板,手指直接插进了面前地板中。 “真聪明!”西尔维亚看上去高兴极了,不光是高兴,还有着一股难言的优越感,“可最精彩的在于,在我和你之间,瑞贝卡选择相信我。而你认为忠诚于你的好哥哥以利亚……”她故意停顿下来,摇了摇头,一脸的可惜样,“哦,我急不可耐地想看看当你知道以利亚背着你所做的化学研究是用来对付他所爱的弟弟时,他的弟弟又是怎么样的一副表情。” 这个可恶的女巫正在挑拨。克劳斯在心里警告自己,安娜塔西雅是这样,西尔维亚也是这样,这游戏都快成为斯图亚特家族的象征了。 “我很期待,真的。”西尔维亚蹲在克劳斯边上轻轻地拍了拍,“好好享受吧,亲爱的。”她再次恶毒地笑了笑,站起来,转身将克劳斯扔在房间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要虐大k的节奏,对,你没猜错! 第99章 在过于的一小时内,他的房间没有再被打开过。 克劳斯十分确定这所房子里的人都出去了,自从他听到西尔维亚和瑞贝卡在自己门外欢笑低语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异动的声音了,哪怕是轻微的脚步声。 可是,他怒火中烧,而身体里的疼痛也是真实存在的,如同有一团火正烧着他的内脏,而且越来越灼热。可以确定,那一定是西尔维亚的杰作,她在他身上施下的咒语。 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克劳斯强作镇定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气灌了下去。他更想要借以酒精来烧灭那团火焰,只是,显然没有成功。他直接把酒吐了出来,溅得地板上都是。 他完全无法对身体的反映置之不理,那团火焰就在自己身体里游走着,它是有生命和感知的。克劳斯大叫着撕扯身上的衣服,如同那撕裂的布条以及伤痕可以缓解他此刻的痛楚一般。他发誓此刻有谁来帮助他,他就会承诺给他全部! 可那也只是急迫地愿望而已。他真实的感觉到那团火焰开始灼烧自己的神经,连同手和脚都开始变得麻木,那怕连酒杯都没法握住。 随着酒杯掉进地毯发现沉闷的声响,克劳斯整个人也随之跪倒在地毯上再次凄厉的大叫―― 他想到了以利亚,想到了自己的手机,可就在此刻他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他无法克制全身的痉挛,几乎是强迫自己努力去抓住那部电话的。 “以,利亚……” “尼克劳斯?你这是怎么了?” 以利亚当然能听出他的异样,可现在都不是该计较这些的时候,“是西尔维亚,她……在我身上施咒……啊!”他大叫起来,就像这样可以让以利亚更直观的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糟糕,他需要发泄,需要大叫,他的愤怒越来越强烈,连同四肢百骸传来的痛楚。 “安静,尼克劳斯。我正在想办法……”以利亚在电话那头说。 “安静?”克劳斯突然无奈地笑起来,“你在想什么办法?以利亚。或许等到你想到办法我就已经死了。” “听着,尼克劳斯……” “我快要死了!以利亚!”他没法静下心来听以利亚说的每一句废话,在他身体里的火焰中明明还有类似尖刀一样的东西正一刀刀扎着他的身体,每一刀都足以让他尖叫。 “尼克劳斯,我不能确定西尔维亚在你身上施下的是什么样的咒语,但是你知道她喜欢玩游戏,各种各样的游戏。”以利亚在电话那头快速地说,他听起来是在路上,还能听到有一辆重型汽车从他身边开过去,“她打定主义要折磨你就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死去!” 安静安静,可是怎么样才能做到安静!克劳斯认为自己完全陷入了癫狂与无助的状态。此时,他更想以自残的方式来结束这种痛楚。 “以利亚……”他颤抖着头一次用无助的姿态呼唤自己哥哥的名字,“你会把我弄出去的,是吗?” “当然。”电话那头说。 “告诉我,你会好好处置这个贱人,我要她得到应有的报应。” “ok,尼克劳斯,听我说。现在深呼吸,西尔维亚曾经说过魔法是一个微妙的精灵,你需要多方面尝试,而不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大吼大叫。” 不用说,在这点上以利亚比他更有优势,西尔维亚那个疯子曾经好像是真心喜欢以利亚的。她和他分享魔法,和一个吸血鬼分享巫师们的魔法,在克劳斯眼里简直就是个天方夜谭。可就在此刻,他认为自己有必要试着去相信。哪怕是有所缓解也好,而不是时刻让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以利亚,你还爱她吗?”克劳斯试着开口,可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些微妙之处,因为只要他说话,只要他能分散一点注意力,身上的痛楚好像就减少一些。而只要他想到西尔维亚,只要他生气,那种痛楚就越真切越另他难熬…… 他趴在地上紧紧拽着地上的毯子,全身的冷汗让布料全都粘在自己身体上,可这些都不是重点。他冷冷地笑,做为一个古老吸血鬼来说,确实,他很久没有出现人类时才有的这种症状了,真难得。 “我知道,她回来是找我复仇的,可我不认为事情会那么简单……”他正试着让自己分散注意力。 “这点我也想到了,说说你的看法吧。”电话那头说,他还在路上走着。 “这种该死的环境下我没法思考,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失灵了。”他无力地自嘲,“这只是我的猜测,关于西尔维亚,以及她唤醒了瑞贝卡。我一直守护着瑞贝卡的身体,可有几次她的身体被偷走了,有人看来一直想要得到她,我不知道是谁,但现在想想应该是西尔维亚,而且这是有计划的……她有自己的同盟一直在帮助她完成任务。我记得……一次是一九一九年,一次是十年前,一个考古学家无意发现了瑞贝卡的藏身处,就在英格兰。可据我所知,她再次被偷走是在几个月前。那个考古学家在西雅图社区大学,杰克.鲍尔,丝黛拉的历史学教授。” “杰克.鲍尔?”以利亚好像有了点印象,但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最后,他才不得不开口道,“尼克劳斯,我不得不提醒你,为丝黛拉解开封印的仪式中,我们牺牲了一些人,女巫,主教,还有人类,那些人类需要和丝黛拉有一定的联系……” 克劳斯的脑子顿时变得麻麻的,并不是因为那些被牺牲掉的人类,而是他想到的突破点突然成了一堆垃圾。他发出了一声绝望的低喊。可当懊恼逐渐转变为忿怒时,钻心的痛楚又快速漫了上来。 “哈!”这次克劳斯一边大笑一边大叫着破口大骂,“这个贱人!以利亚,你无法体会西尔维亚这个贱人在我身上施下的是什么样的咒语,只要我足够愤怒,我的身体就如同要被摧毁……她一定是疯了,她是个又贱又疯的□!” 克劳斯突然高涨的怒意与痛楚混合在一起,他无力的呻吟、低泣。直到慢慢接受这可恶的发现,他得保住自己的性命。如果西尔维亚认为他会因为愤怒而自残,那就真的太小看他了。 以利亚已经挂上了电话。幸好,这屋子里还有一些画纸和画布,他需要逼迫自己安静下来,而不是像个疯狗一样折磨自己,那是西尔维亚最乐意看到的。 或许,当那贱人回来的时候,还会为此对他冷嘲热讽一番,然后再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他还记得她从这间房间出去时说的话,“好好享受吧,亲爱的。”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以利亚已经在这个远离林登市的小酒馆里等了很久,自从他收到了一个陌生的短信后。“以利亚,我们需要谈谈,关于新生的灵魂。”短信上就是这么写的,属名:s。 对于这个属名,他丝毫提不起兴趣。不过只是针对于那句话“新生的灵魂”……所以,他在这里坐了将近20分钟。 “好久不见了,以利亚。” 正当他把那杯龙舌兰倒进自己嘴里时,身后即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他转过头去,撒姆尔和他答应还给他的艾薇就站在他身后,那女孩正冲着她微笑。还有一个长相陌生的女人,而正是她刚才叫了他的名字。 在巫师面前永远要保持冷静,这就是以利亚的原则,虽然他并不相信撒姆尔会在艾微面前对他有什么不理智举动。 “撒姆尔,艾薇,这位?”他试着询问。 “看来他完全遗忘了你,索菲亚。”撒姆尔指出。 索菲亚只是扯了扯嘴角,她并不介意,但看上去也不愿意多说废话,“确实好久不见了,上次见到的时候,我还是个小丫头。” 这么说来以利亚留意起了索菲亚,“索菲亚。”他记起来了,那个被约克收留的孤儿,还是个女巫……他的内心浮现起了一丝可疑。 “确实好久不见,再次让我见证了时间的力量。”以利亚回答得很礼貌又冷淡,而且还走上前和艾薇轻拥了一下,甚至当着撒姆尔的面亲吻了她的脸颊,“我很想念你,艾薇。”他亲昵地捏了捏那女孩的下巴。 “我也很想念你,以利亚。”艾薇看来高兴坏了,她的眼神变得晶晶亮。 “我很高兴你能和你父亲一起过来。”他轻搂着,对撒姆尔不满的表情视若无睹,“那么你能告诉我最近有什么进展吗?关于你的研究。” 那么一时,以利亚认为在艾薇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闪烁,这女孩的心思非常通透。或者她会给他一个失望的答案,他在等。可艾薇只是不在自在地笑了笑,那实在是一个不懂得伪装的女孩。 “我会继续努力的。”她说。 边上的索菲亚看上去更不耐烦了些,她叫了酒,并自顾自地坐下,“看来你们过得很滋润,以利亚。”她开门见山道,“克劳斯还好吗?回归的西尔维亚没有对你们做些什么吗?” 这性格到是以利亚所喜欢的,而且话题的起头他也喜欢,干脆利落,而不是要他被动的猜测。就像正迫不及待的要求帮助不是他,而是她。 “我想你很清楚,西尔维亚回来了。”索菲亚嘲讽地看了一眼撒姆尔,很明显,撒姆尔当初一定不相信她的这种说法,可在以利亚这里却得到了证实,“她占有了她的后代丝黛拉.斯图亚特的身体,约克大人称西尔维亚是来复仇的,为了斯图亚特家族。但是请相信,我对于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丝毫不感兴趣。” “那么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呢?”以利亚平静地问。 “这语气我可不喜欢,以利亚。就像你毫不关心似的。”索菲亚笑着摇了摇头,眯起了眼睛,快速说着,“我猜想她不会放过迈克尔森家的兄弟,包括她都没想要放过瑞贝卡.迈克尔森,或者我们可以等她玩腻后再来看看她的计划如何?可我怕那时候,你们都已经被她关进了棺材里。” 她看了看每个人的表情,很难在以利亚脸上看到异样的表情,不过撒姆尔和艾薇就另说了,他们看上去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索菲亚挑高了眉毛,“好吧,我的目的,很简单。我想要西尔维亚死,让她重新回地狱。” “为什么?”这话撒姆尔替以利亚说了,在每个人看来索菲亚的话够大胆也够直白。撒姆尔甚至提防地看了以利亚一眼。 “嗯,这么说你是有备而来。”以利亚平静地露出了笑容,很浅,但足够表示自己有兴趣听一听,“西尔维亚很强大,是什么让你认为自己可以战胜她呢?” “你一定不陌生,约克大人收养了我。”她笑了笑,可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有的只有明显的恨。“约克大人是斯图亚特家族合法继承人,他拥有所有属于斯图亚特家族所有的魔法书,任何魔法都是有偿的。西尔维亚利用自己的家族后代保存实力,直至自己回归。”她轻蔑地看了一眼以利亚,继续说下去,“最后,当她认为这些人都不再有用时,无论是谁她都会选择把他们杀死,约克大人就是很好的例子。” 这么说确实清楚了许多,他们都知道索菲亚想要做些什么。而以利亚却因为顾虑却迟迟没有开口。 他只听到撒姆尔说,“艾米丽雅欺骗了整个新奥尔良的女巫群体,她们并没有因为丝黛拉,也就是西尔维亚的回归而恢复魔法。” “那么说来整件事都是西尔维亚策划的,因为她独吞了魔法。”艾薇提出自己的见解。 “以利亚,你该知道,西尔维亚想要的不仅仅是复仇那么简单。或许在短短的几个月内,新奥良城里和周边地区所有的超自然将不复存在。包括巫师……” 索菲亚说的以利亚未必不知道,他的顾虑不仅仅只有这些,这女巫看起来把握十足,因为她告诉他们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招集更多的同盟。或许,他应该找个正确的时间和她单独聊聊,聊聊关于西尔维亚……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很多人会有一个疑问,丝黛拉去了哪? 是啊,去了哪呢?但我肯定目前来说,不会让女主出现,再等等吧。或许你会喜欢女王范,这年头人的品味略奇怪呀=-= 关于大k,让我再玩玩。噗―― 第100章 人们说时间能愈合一切伤口,但损失越大,伤口就越深,再度变得完整就越加困难。 疼痛也许会淡去,但伤疤提醒我们曾经的痛苦,让受痛苦的人越加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受伤。 随着时间逝去,我们迷失在琐碎的烦心事中,表现出挫败沮丧之情,做出暴力好斗的行为,让愤怒控制自己。 一直以来,我们做着计划,等着变强的一刻。等我们意识到时间的时候,我们已经痊愈了,准备好重新开始了―― 光看看西尔维亚的脸色就知道她有多失望。因为她想要的结果并没有呈现在他们面前,当西尔维亚并非好意的把瑞贝卡以及以利亚带到克劳斯的房间外时。克劳斯正在专心的在他的画布上涂抹着油彩。 西尔维亚很少把自己的不开心放在脸上,像现在这样,她耷拉着脸不屑地挑高了眉毛,“你看上去很好,我还以为这里会有只现实中的魔鬼正和自己内心的魔鬼做着抗争。” 克劳斯可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而是从画架后稍稍抬了抬眼皮看了门外的他们一眼,甚至还对着他们颇为善意地笑了笑。与其说是善意不如说是充满着讽刺的。 “我内心的魔鬼已经向我投降了。”他说得很轻松,仔细揣测着面前的画布。 “嗯哼,看来我是多虑了。”以利亚轻轻揽了揽西尔维亚的腰肢,可以看得出来这动作是故意的。显然,克劳斯对他想要试探的意思不太感兴趣。在他看来,以利亚这么做完全只是需要讨好这个女人强大的虚荣心。 “我相信你会找到另一种方式来进行你的游戏。”以利亚模棱两可地表达。 这话很明显,以他对西尔维亚的了解来说,西尔维亚确实会这么干。只要她一天不放克劳斯出去,这分明就是摆在眼前的答案。 现在不是该斤斤计较的时候,克劳斯最终想明白了一些事。他权当以利亚正在想方设法,之后的帐之后再算。现在最关键的在于,他得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以免被西尔维亚的巫术再次控制。那滋味……他不想再尝试。 西尔维亚总是这样,自负且骄傲,哪怕是再次转世后也没有改变。她当然会想方设法去折磨克劳斯,而以利亚的暗示很明显,他话里的意思分明在提醒西尔维亚,‘真可惜,你的计划落空了’。以利亚太了解西尔维亚,那就是个不愿意承认失败的女人。那么最近或许……她不会有心情继续用魔法折磨他,可谁知道呢。但现在看来她是真的有些生气和不甘心的,而且心情着实有点差。 “你需要呆在这里吗?亲爱的。”她转头对瑞贝卡说,就连声音里都带着情绪。可显然,她马上认为自己问了句废话,“这么说来我应该表现得更民主一些,家庭聚会不是吗?”她又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以利亚,气咻咻地离开了他们,留给他们听她的高跟鞋狠狠踩地地板上的声音。 这次,他们都知道,那女巫是真的生气了。 “你还记得尼克劳斯为你画画的情景吗?” 这话是以利亚问边上的瑞贝卡的,虽然他并没有把目光分给她。 瑞贝卡的反映慢了半拍,但在她脸上并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情绪,她没有直接回答以利亚的问题,而是低着头笑着摇了摇头。 “这些都不再能弥补他给我带来的巨大伤痛。呵――” “你认为当初是什么触怒了他的怒气呢?瑞贝卡。”以利亚继续问。 “这些都不再是我愿意去想的,以利亚。”瑞贝卡提高了音调,很明显,她丝毫都没有讲和的意愿。而她的意思也很明白,哪怕是以利亚努力想要做他的伟大圣人,想方设法想让她回心转意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不用为了我争论不休。” 房间内的克劳斯最终放下了手里的调色板,顺手拿过纸巾擦了擦手,向他们这边走过来。他无法走出魔法阵,只能站在魔法阵里面。他看起来是宽容的,从他的个人生涯上来说,这可能也是唯一仅有的宽容姿态。 他居然试图活跃气氛,“我正在等着你们的情人对我发起最新的攻击,让我想想她还会有哪些方式来折磨我呢。说到了解,我想问问……” “尼克劳斯,闭嘴。”这下轮到以利亚生气了,他粗暴地打断了他,并且快速地强调,“我们原本是一家人,可我们总有自己的理由来指责对方的所做所为,而现在,我要眼睁睁看着我们互相攻击对方,而束手无措。只是因为,你――”他手指着克劳斯,“你强大的自我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独裁者,哪怕是对我们的妹妹,哪怕是一声对不起都是吝啬的。而你――”他又转过身来面对着瑞贝卡,语气同样的不客气,“别再用我们的父亲犯下的罪孽做为借口,瑞贝卡,我们本身并不是邪恶的化身,而我曾经纯真又善良的小妹妹已经被恨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接下来他们都没有说话,看得出来,瑞贝卡想要反驳些什么,只是在看到以利亚的脸色时克制了下来。而克劳斯也转过身去,在他意识到自己的怒火很有可能因为这个话题而被点燃的时候。 “你们就那么在乎这些恩怨吗?”以利亚的语速很快,夹杂着怒气,“我很好奇我们为什么不能为重逢喝一杯,或者瑞贝卡因为还在生尼克劳斯的气把他狠狠的打一顿也好过把自己的哥哥扔给一个女巫去折磨。而这个女巫正求之不得。” 然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不该继续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以利亚快步离开,留给他们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 瑞贝卡无言地看着以利亚离去,在她划向克劳斯时,她看到克劳斯正好抬眼看了她一眼。她的嘴角快速擎上了一抹讽刺地笑意,摊开手一脸的无辜,这原本就不该是她的错! “这确实足够是一个让人伤心的聚会。其实我从来不指望你有一天会学会说对不起,尼克。”她又扯了扯嘴角假装笑。不过,心里那种失落的感觉顿时让她极度不舒服。 她需要去透透气。 西尔维亚不知道去了哪,瑞贝卡在屋子周围闲逛,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痛痛快快发顿脾气,要是能回去继续折磨克劳斯也好,起码可以听他无助的惨叫,那声音更像美妙绝轮的乐曲一样另人神往。可是她又感觉这么做挺无聊的,甚至另她更烦燥! “瑞贝卡。” 以利亚叫住她,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瑞贝卡转过身去,她没有回答,足以见得她的不高兴。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原来你对我的说教方式已经另你厌恶到如此地步了。”以利亚无奈地笑了笑。他很了解自己的妹妹,如果千年后她未曾改变的话。可是…… “告诉我,为什么?”瑞贝卡突然问。 这问题问得很唐突又充满孩子气,但起码可以让他们彼此都懂得。以利亚垂下了头,他看起来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起码这让他看到了希望。 “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以利亚。”瑞贝卡没有等到他开口说话,她看上去受伤又固执,就像下定决心想要好好谈谈,但又实在不甘心的样子。 这确实是一丝希望,以利亚居然在此刻不知道如何起一个漂亮的开头。 “因为我们的是一家人。”最终,他的回答中规中矩,一如既往的平常,“因为我们都了解,他总会犯错。因为你的世界不完全只有他一个哥哥。” “当然。”瑞贝卡倔强地看着他,“我不是傻瓜或白痴,把我唤醒的目的并不单纯。我以为那么多年过去后,我的家人,我的哥哥们起码懂得了怎么尊重我的意愿……但显然不是。在我醒来的日子里,我发现,好像只有我是错的。” 现在,不光是感受到了希望,以利亚还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一些心疼,还有更多的无奈。起码瑞贝卡给他的感觉慢慢变得熟悉起来,她还是原先的她。以利亚向她走去,那一刻,他想要拥抱她。可并没有,他只是充满情感地看着她,然后凑过去亲吻了一下她的面颊,就像以往那样。 “瑞贝卡,你应该和我们在一起。”他说。 “和你们在一起?你,还有克劳斯?我继续成为克劳斯的毁灭性武器,看着他冷血无情的对待每一个与我们毫不相干的人?”瑞贝卡有些激动,她甚至在颤抖,“我不愿意,以利亚。我只想成为一个平常人,或者让我和你们一样也好。” 这下,以利亚完全的放心了,哪怕面前的瑞贝卡情绪并不稳定。可在她身上,他明明看到了一份浓浓的化不开的亲情。 “那就离开西尔维亚,和我在一起。”他轻声要求,语气尽可能的柔和。他伸过手去抚去自己妹妹面颊边掉下来的一簇头发,如金子般的光泽,真好看。“我知道你对西尔维亚的情义,也知道你的想法。可有些答案在隔了千年后会有质的区别,你需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在你身上有着她需要的力量来源,瑞贝卡,别忘了我们的父亲制造你的原理。” 他再没有执着的再劝说什么,瑞贝卡讨厌任何人提到他们的父亲,有些话只会把事情搞得越来越来料,而他相信她不是傻瓜或笨蛋,有些事她看在眼里。她会懂得的。 优雅华丽的房间内开着轻柔的音乐。三具尸体随意横放在地毯上,这三具尸体的样子可不怎么好看,可以说是可怖的,他们是吸血鬼,但全身血液已经被抽干了,身体呈现出怪异的青紫色。和整个房间的布置格格不入,以及音乐,以及正纠缠着在一起的两个忘我的□着的身体,那是两个女人。 瑞贝卡看似异常的享受,西尔维亚温暖的指尖轻划在她凉凉的身体上时如同是带着异样电流的。这和异性之爱不同,她们一同成长,一同度过美好的青春时光,而且一同对彼此的痛苦都感同深受。她一直认为西尔维亚是爱她的。但以利亚的忠告让她心神不宁…… “你怎么了……”西尔维亚似乎是感受到了瑞贝卡的分心,虽然并没有想要停止爱抚,但动作还是缓慢下来。 “你觉得我不痛快?”瑞贝卡看着她笑了笑,她的表现有那么明显吗?可她还是离开了对方的身体。厌恶地瞥了一边地毯上的尸体,她躺到床的另一侧去,“我想让你消除我身上的魔咒,让我变成一个正常的吸血鬼也好。而不是只能靠吸食吸血鬼的鲜血,我不希望和你接吻都需要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咬到你让你中毒,西尔维亚,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一定要这样吗?” 西尔维亚看着瑞贝卡不说话。她只是心不在焉地抚弄瑞贝卡柔顺的金发。 “瑞贝卡,我知道这是你的长久以来的愿望。瞧啊,我们经过了那么长久的时间后再次能走到一起。从过去那个封闭的年代,到现在的世界完全可以接受我们在一起。”西尔维亚徐徐说,“我们可以互补,瑞贝卡,别忽略了你本身的能力,我们会得到更多,难道你不想要吗?” 那么一刻,瑞贝卡认为自己应该听从以利亚的话,以利亚的劝导就在她耳边,他曾说过‘西尔维亚想要的是力量,源源不断的力量’。可她只是迟迟不愿意去相信。 她试着询问,“你从未想过为我解开强加在我身上的魔咒,是吗?” 这次,西尔维亚支撑起了头看着她,眼神都变得严肃了些,她的平稳语气甚至是用深吸了口气后换来的,“以利亚对你说了什么吗?” 第101章 宽敞的房间里,光线正好,阳光从窗口倾泄而入,正好照在这张大床上。 一个女人慢慢踱步到克劳斯的床边,她看着他,眼睛里有着复杂的情感,欣赏、怜惜、残酷、得意……总之,或许就连她都无法说清楚还有哪些可以用来此时心情的形容词。他总是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可现在只能乖乖地躺在这张床上。无助又苍白…… 她又踱步到那张画架前,那是一张布满油彩的画作,火红的城市上方有着一轮明月。多么孤傲的一轮月亮,就像上帝的眼睛正俯视着一片土地。 克劳斯慢慢地醒来了,无法说清楚现在的状态,他只记得在一阵奇怪的疲惫感侵袭了自己后,醒来自己就躺在了床上。他□着上身,身上力气全无。恍惚间他可以听到女人的低吟声,像极了某种歌唱。然后那女人走近了他,手轻抚在他的腿上,手臂上,胸膛上,额头上…… 他看清楚了,是西尔维亚。 “你要干什么?”他无力地询问,一边警告自己不能发怒,以免足以让这个女巫来嘲笑自己。西尔维亚当然会这么做,在某个陷阱不起作用的情况下。 “可怜的家伙。”她轻声对他说,一边将一杯红色的液体放在他面前,“喝下去,如果你想听我说些什么的话。” 克劳斯只是瞪着眼前的女巫,不得不承认,身上的痛楚再次袭来。他深深的呼吸,大大地喘着气。 “你的身体里有我的黑魔法,我想你应该懂得怎么去控制。但是,意制力对你来说可是奢侈品。”她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克劳斯身上注入黑魔法是理所应当的事,而整件事就像与她无关似的。可她并没有想要继续折磨他,而是坐到他床前看着她,“尼克劳斯,我想如果你能对我放下一些偏见,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她说。 很难说清克劳斯现在的想法,他正关注着西尔维亚的神情与举动,他更想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答案?”他试着问,并且自嘲地冷笑了一声,“死而复生的女巫转生回来复仇,用着自己家族后代的身体,在你没有放下仇恨的时候却让我放下偏见?” 可西尔维亚对他的动作让他有一时的困惑,因为她并没有再有折磨他的举动,而是轻轻地捧着他的脸,从额头抚向下颚,她温暖的手指如同想要描绘他的轮廓一般,那动作如同正爱抚情人一般温柔,“是你杀了我,尼克劳斯。”她在他面前轻声说着,那声音就像伤透了心,“我们很早就认识了,那时候我被你的才情征服,你的画,你的伤痛,你的理想……无一不打动我的心。” 这感觉确实就像回到了千年前,克劳斯认为自己的精神有那么一秒的恍惚,伤感,是的,浓浓的伤感。“那就和我在一起,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只要你不打瑞贝卡的主意。”他毫不考虑地脱口而出。 西尔维亚笑起来,笑得并不真切,她甚至低头在他的额头上亲吻着,如同想要宣泄内心真实的情感一般,“尼克劳斯,你的想法还和以前那般至真至纯吗?你准备不再对我的情感置之不理了吗?可你却是杀了我的人。” 她离开了他,无情地转身离开,站在窗前看着窗外。 “别告诉我当初你和以利亚鬼混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西尔维亚。”克劳斯冷笑道,“如果你继续想要在瑞贝卡身上得到更多的支持和力量……” “呃――”西尔维亚直接打断了他,她站在窗外咯咯地笑,“可惜你的兄妹们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忠诚的。”她重新走向他,拿起床柜上的那杯液体,强势地提议道,“喝了吧,喝下它,解开你身上的黑魔法,跟我去一个地方。当然,如果你没有勇气的话,另说。” 这真是最难以下咽的血液,难以下咽到克劳斯再吞咽完毕后差点把它们全都吐出来。可西尔维亚却捂住了他的嘴,她告诉他,“我能想像瑞贝卡的毒液正在你的喉管顺着往下漫延,直到你的胃里,你难以下咽,但你需要。”这形容很形象,克劳斯确实能感觉到那液体正顺利自己的喉管往下慢慢流到了自己的胃里,那种烧灼又带着足够沁凉苦涩的滋味,并且他的胃正滋滋冒着酸气,就像自己的内脏正在被腐蚀…… 克劳斯已经喝下了瑞贝卡的毒液,这是西尔维亚的另一个手段,可事实上他并没有因此而毒发身亡,他更是发现在自己身上乱窜的那团火焰正在被扑灭,从心脏慢慢再到四肢都在被治愈。 这样的西尔维亚让他困惑不已,他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而看上去她整个人都是平静的,与几天前那个怒气冲冲出现在他房门口的状态有着本质的区别。但他不能相信她,意识中的警示如此,他承认自己并不了解西尔维亚,但对她的传言可真不少,就连以利亚都称那是个狡猾又独特,如妖精般的女子。你永远不知道她的脑袋里有多少‘游戏’。以利亚称西尔维亚的智慧为游戏。 实际上他们去了一个地方,一个让克劳斯并不陌生的地方。那是一间全白色钢化玻璃,如同试验室一般。当他们打开门进去的时候,一个年轻人转过身来,他是艾格伯特…… 同一时间,在以利亚赶到离教会不远处的一幢普通民居时。门快速地打开把他让进了屋,又快速地关上。 “我找到办法破除她的魔法了。”一见到以利亚,索菲亚便急迫地诉说,她看起兴奋异常。 “那么我提的条件呢?”以利亚看上去可平静许多,“我不希望再是失望,索菲亚。” “我没有多少时间去考虑那么多,以利亚。”索菲亚神情严肃,就连态度都是强硬的,“你得了解西尔维亚的可怕,瑞贝卡每杀死一只吸血鬼,西尔维亚就可以从中吸取力量,无形中她的力量正在越来越强大。而你那个执着又可怜的妹妹还不知情。” “我已经说清楚了我和你合作的首要条件!”以利亚看上去同样严肃异常,他没有心情和索菲亚讨价还价,对于索菲亚所说的西尔维亚正在利用瑞贝卡吸取更大能量的问题,他知道,但是……“我的妹妹正在被利用,我的弟弟身上被施了魔法囚禁在自己的房间内。我同样没有时间玩游戏,索菲亚。” 索菲亚不再争执了,但也没有丝毫想要让步的想法,“我不能确定这方法一定能把丝黛拉活着回来。”她冷冰冰地拒绝,但是,她并不想随随便便的欺骗一只古老的吸血鬼,“我相信你能分清楚孰轻孰重,以利亚,时间拖得够久,西尔维亚的魔法能力越强大。别说是挽救丝黛拉灵魂,根本就没人能杀死西尔维亚。” 她不是在危言耸听,以利亚当然了解。那一刻,他沉默不语,那张与西尔维亚相似的音容笑貌快速地在他眼前掠过。他如同看到了一张布满泪痕的灰色眼睛,如同那眼睛的主人正对他说,‘我会接受我的命运,以利亚……’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再次痛了痛。 “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三位法力和我不相上下的巫师,新奥尔良的女巫们都已经用不上了,她们只会越来越弱。”索菲亚没再理会他,她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准备着一些物件,绳索、麻绳、草药,还有一小灌鲜血。她把它们一一摆在屋内不同的地方,然后再次看着以利亚,“我需要你献出一些鲜血,以利亚,吸血鬼长老的鲜血会助长届时的魔力。”然后她拿出一把银制的匕首递给以利亚。 “你确定你的魔法会有用处吗?”以利亚从失望与失意中回过神,他从索菲亚手里接过那把匕首看了看。确实,很多事不能意气用事。如果丝黛拉因此而不能回来……但不论如何,也不管索菲亚是否是单纯的复仇性的目的,他们必须把西尔维亚重新送回地狱,为了瑞贝卡。哪怕会牺牲丝黛拉…… “将这柄匕首刺向西尔维亚的心脏,我会在她死去的一霎那带回丝黛拉灵魂,但是我不能保证期间会出现的不定因素。黑魔法都是有偿的,选择瑞贝卡或丝黛拉,权利在你。”索菲亚看上去信心十足,而且她的意思很明白,没有回头的余地。可她又不放心地交待,“我们都没有失败的余地,以利亚。” “我知道。”他木木地回答。可起码那代表希望,他低头再次看了一眼手里的那柄匕首,那时候,西尔维亚会死去,瑞贝卡会被释放,丝黛拉或许会回来。如果,西尔维亚的回归目的能单纯一点,再单纯一点,或许,还能是个喜剧。 克劳斯深深地吸了口气,整环境对他而言并不陌生。同样的房间在西雅图heavenandhell会所有同样的试验室,他知道眼前的这两个人并没有欺骗他,正是因为自己的怀疑和发现,他差点丧命。是丝黛拉救了她,或者那仅仅只是巧合。 不可否认克劳斯伤心又愤怒,那股怒气烧得他连手指都呈现出麻麻的痛楚,就像西尔维亚在他身上施下的黑魔法并没有被清除干净。可他并没有完全的表现出来,他才不相信西尔维亚声称的艾格伯特.斯图亚特是她的同盟,面对家族长老,艾格伯特这个小白脸巴不得寻求庇护,他会因为需要这份庇护做任何卑微的举动。利用,简直已经成了斯图亚特家族遗传的基因。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我亲爱的哥哥伟大的背叛吗?”克劳斯冷冷地,“以利亚和安娜塔西雅合作想要在我身上寻求平衡,不惜一切代价研究对付我的武器?” “是的,克劳斯。”西尔维亚并没有拐弯抹角,她的回答是干脆的,“正像我亲爱的艾格伯特所述,艾格伯特属于斯图亚特家族,他没必要对我说谎。以利亚牺牲了安娜塔西雅,他的和盘托出有着足够的诚意。” “我能肯定这是你另一个游戏。”克劳斯面无表情地质疑。 “哦!”西尔维亚在他身后肯定,“一定是。可在我看来你很喜欢这个真相,不是吗?” “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但是我承认我喜欢每一个真相。可如果你的目的是想挑起吸血鬼长老兄弟的正面交锋,那就大错特错了。” 西尔维亚当然能认定这句话的真假,可克劳斯是骄傲的,哪怕他正怒火冲天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他只是不愿意被牵着鼻子走,这点她认为自己完全了解他。 西尔维亚摇了摇头,就像认为克劳斯的固执是愚蠢的,她就在他耳边轻轻说着,“尼克劳斯,我想告诉你,我就是丝黛拉,丝黛拉就是我。在我分享了丝黛拉的身体同时,同样分享了她的思维,我知道她和你表现亲密并不是真心实意的。她很好的延续了我对以利亚的情感以及对你的迷恋……但是,是什么让以利亚与丝黛拉分享了这份秘密后,她却选择对你隐瞒呢?”她得意洋洋地笑了笑,轻轻的挑逗地拍了拍克劳斯的胸膛后对艾格伯特示意道,“我想,尼克劳斯需要好好冷静的想清楚,该怎么面对自己家族的不诚实。”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出去,留下克劳斯一个人面对整个试验室的试剂,狼人毒液、吸血鬼血液,以及隐形橱柜里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的硝酸银子弹…… 第102章 瑞贝卡迷茫地看了看四周,这环境如此熟悉,就像回到了过去。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古老的服饰时内心着实一阵恐慌。 “这是什么该死的鬼地方?”她粗鲁低语。 “注意你的淑女形象,瑞贝卡。”在她身后出现的是以利亚,他同样穿着古老的服饰,看上去还异常的得意,“不得不承认,任何年代对我们来说都有致命的吸引力。我更喜欢现在,但不代表它没有缺点。”他走到屋子的角落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甜酒,哪怕在他为她制造的梦里都不忘善待自己。 “以利亚?”瑞贝卡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那么说我的哥哥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以至于要发挥他异于常人的能力。” 以利亚撇了撇嘴,他完全同意这样的说法,但并非一切尽在掌握让他由衷的不痛快,“最主要的原因是在于我亲爱的妹妹无时无刻的与她的伴侣形影不离。而且我也不愿意我们的谈话被任何外在因素打断。” “有些事,我觉得我们是时候开诚不公地聊聊了。”以利亚说。 “你找到为我解开魔咒的方法了吗?”瑞贝卡直接了当地问。 确实很惋惜,不过以利亚认可索菲亚的决定,在他最终考虑了整整一下午后,他认为是该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他尽可能地表现出温和,哪怕就连看着瑞贝卡的目光都是柔和的,他宠溺的为她理了理头发,就像小时候那样。 “瑞贝卡,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利用,这就是我的答案。” 他说这就是他的答案。这答案是另人失望的,而他的意思很明确了,并不在于瑞贝卡回答好或不好。在于一个哥哥对于妹妹的执爱与保护。 可那并不是瑞贝卡需要的。她往后退了步―― “一定要这样吗?” 她承认在自己醒来后这种伤心就充斥着自己的内心,她的爱,她的失去与得到,她的快乐只存在于短暂的瞬间。瑞贝卡.迈克尔森或许天真但并非是傻瓜,她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这样的情形如同回到过去,就像以往发生的一切再次需要在她眼前重新再经历一次。 可她更愿意相信西尔维亚与她是一份最真挚最纯洁的情义,也更愿意让自己的负出变得心甘情愿,只是意识中的声音很清查,她不愿意!怒气,那股怒气就在她的身体里汹涌的一波一波地侵袭着她,促使她去杀人,杀死更多的吸血鬼,只有这样才可以平复她内心的这股火。 爱,不应该是无私的吗?可西尔维亚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她所受的痛楚呢?她总在索取,从她吸取的每一个吸血鬼的灵魂中索取她想要的强大力量。而她自己又为什么不可以无私一些,克制住那种痛楚与欲求不满的愤怒,可她办不到…… “不,我不能。以利亚。”瑞贝卡再次拒绝道。 “听我说,瑞贝卡。我们必须有所牺牲……” “牺牲谁?”瑞贝卡打断了他,“我,还是丝黛拉?”她直接说出这个名字,似乎还远远不够,她继续快速说道,“西尔维亚可以解开我身上的诅咒,只有她可以,以利亚。” “我理解,但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放弃我的妹妹。” 这下,瑞贝卡懂了。说实在的,有那么一点点感动,从西尔维亚口中,她得知以丝黛拉为媒介复活的西尔维亚,她的后代,这个叫丝黛拉的女孩是怎么回事,她深爱以利亚的同时又和克劳斯纠结在一起,原因……为了给以利亚隐藏起他的一份秘密。这是怎么样的一份情感?她突然有些可怜她。 “无论西尔维亚的目的如何,我必须把你从她的掌控中解脱出来。”他说。 “这么听来,我的哥哥确实是为我着想的。可我不相信你会因此而放弃拯救丝黛拉。” “没错,我不想放弃,但情况并不乐观。”以利亚看上去很无奈,他的神情都在表明这一点,失落与失望。 “为什么不让我去尝试让西尔维亚回心转意呢?”瑞贝卡不甘心地询问,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在自己哥哥面前一定是不成熟的,但是她依然固执的认为需要尝试一下。西尔维亚会理解的……“为什么你不再相信她了呢,你曾经深爱她,以利亚。” “你知道为什么。”以利亚捏了捏眉心,看上去一副头疼的样子,“西尔维亚已经被复仇的怒火控制,而她正在利用我的妹妹汲取能量。她已经死了,不该再出现,她的出现原本就是不合理的。” 这话让瑞贝卡笑起来,就像以利亚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似的,“这话说出来不合适,以利亚。”她继续在笑,但是很快笑容突然就消失在了她的脸上,就像从未出现过,“我假设你这么做应该是为了尼克劳斯,你总想让我能原谅他,所以你总是那么犹豫不决,包括在对待西尔维亚的这件事上。别忘了,尼克劳斯在千年前就夺走了我所有的机会,艾布特、布鲁诺威亚、弗兰西斯、菲力克斯、奥斯维得……在你爱上了丝黛拉后,你发现西尔维亚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是这样吗?以利亚。” 以利亚皱起了眉头,一般来说这说明他有些恼怒,除了这种可能瑞贝卡无法解释以利亚的皱眉代表着其他什么意义。可他却将手伸过来拉住她的手,充满情感的,“我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对你说这些话,瑞贝卡。家族对我的意义尤为重要,而我,无法左右我的情感,但起码我还需要做好哥哥的角色。任何事情都不能让我放弃你和尼克劳斯,因为我们是一个整体。” 瑞贝卡并没有因此以利亚的真情告白而显得开心一点,相反,她看上去更不开心,“每次我都选择相信,而最终我得到了什么?以利亚,我要她活着!我要借助她的力量去除我身上的诅咒!她说过要为我解除的!”她已经下定了的决心。 “那么我们来假设一下,如果西尔维亚对你撒了谎,她会另我们兄妹互相仇视对方。当无法克制她能力的一方受挫后,她会让自己得到想要的,并且让整个巫师体系都遭受破坏。”这完全是以利亚最近才推断出来的,虽然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她不会!”瑞贝卡不相信。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而我要做的是在让你见识到她的真面目后,同时确保你和丝黛拉的安全。如果真的可以两全齐美的话……”想到丝黛拉,以利亚的眼睛又黯淡下来,或许他是迈克尔森家族唯一一个最接近人类的吸血鬼,他的犹豫不决,他的异想天开,他的自欺欺人。“可如果索菲亚的咒语无法释放丝黛拉的灵魂,我首先选择的是你,我发誓,瑞贝卡。” 这一刻,轮到瑞贝卡犹豫了,以利亚看上去并不像在撒谎,而他的保证当得起一切。 “有得必有失,我请求你……”然后,以利亚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话来,就像有什么东西正掐着他的脖子。他直挺挺地跪倒在地板上,努力地想要呼吸,想要挣脱这种强加在身上的痛苦……最终,他从两个人的梦境中争脱了出来。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西尔维亚就在他面前,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入他的房间的。她看上去温和无比又非常明显在对他施咒。在她身边站着的是艾格伯特,那个让安娜塔西雅用生命去保护的男孩,他现在有足够的理由和自己的祖先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哦,可怜的以利亚。”她继续笑看着他,“我差点忽略了你还有这种方式可以与瑞贝卡交流兄妹情感。但是首先让我想想该怎么把附于你的入梦能力重新拿回来,你说呢?” “你的怒火来自我,如果你要复仇,我无话可说。”以利亚喘着粗气,他急于摆脱被掐制着的感觉。 但,西尔维亚却没有给他更多表现的机会,她告诉他,“我不是来杀你的,以利亚。我只是需要告诉你哪些是错误的,你最大的失误在于愚蠢的家族为一切的理念。你很快就会尝试到另我怒火中烧后的结果是什么,最关键的在于不需要我动手。”她大笑了两声,继而说道,“就连我都无法想像,当你一边努力想要悍卫迈克尔森家族的名声一边又做着对付自己同母异父兄弟的勾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态,而当尼克劳斯知道了你的真面目后,又会如何表现。” “安娜塔西雅爱着雷吉诺德,以利亚做得最错的事无非是用雷吉诺德的灵魂唤醒了她的封印。”艾格伯特趁火打劫道,“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他对着他露出妖娆如同他姐姐一般的恶毒笑容。 这么说,以利亚就全然明白了。西尔维亚想做的无非就是让他和克劳斯自相残杀,而她认为这样他就无法抽空再去想方设法对付她了。没错,西尔维亚想要的仅仅只是力量,从她和自己的父亲立下世世代代的契约开始,他就该看清楚这个女人! 而他这些年又在做什么?□裸的帮凶! 以利亚不免在内心嘲笑起了自己,他认为自己可笑之极,特别是自己一手促成了西尔维亚的转世后。 “可惜,安娜塔西雅用一生都在憎恨斯图亚特这个姓氏。”哪怕是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哪怕是趴在地上以利亚也不忘要嘲讽眼前这两个人。 “可我们毕竟是斯图亚特家族的一员。”艾格伯特不以为然地回答。 “噢!我们差点忘了,还有丝黛拉。”西尔维亚对着艾格伯特扬了扬手,示意他退下并用遗憾地叹了口气,“一边憎恨斯图亚特家族,一边无可救药的爱上斯图亚特家族女孩,我能说迈克尔森家族的愚蠢吗?而我需要很遗憾的告诉你,以利亚,我越强大,她就越弱小。最终她的灵魂会被我完全吸收。可自始至终,这可怜的女孩都不知道被你所爱是一件多么危险又无趣的事。只要牵扯到家族,你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抛弃掉她。” 提到丝黛拉,以利亚感觉自己的脑血管突然又爆裂了一根,这就像是一个本身就有魔力的名字一般,可以另他的呼吸都变得更为困难。在这点上,西尔维亚的理解足足可以另他惭愧不已,可他并不是没有去尝试挽回丝黛拉的灵魂!他无法控制地掐住了自己的喉咙,想要用力去抓,他想把那双无形的手去除掉,可他只是掐到了自己的喉咙,而且越收越紧…… 瑞贝卡的出现突然得另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不光是以利亚,还有西尔维亚。瑞贝卡毫不留余地的袭击了艾格伯特,动作快到等西尔维亚刚反映过来时,那个漂亮的斯图亚特男孩的肤色已经呈现出了青紫的中毒状态。 紧接着,瑞贝卡直接把艾格伯特迅速干瘪的尸体从阳台上直接扔了出去。这两个女人同时呈现出了两种不同的状态。瑞贝卡的神情古怪,就像正经历着无法言语的痛楚一般浑身剧烈的颤抖,而西尔维亚则是闭着眼睛享受,更像是过足了毒瘾的瘾君子…… “够了吗!”以利亚忍无可忍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在眼前,他失控大叫。 “这是两厢情愿的事。”西尔维亚无限柔情地抚摸着瑞贝卡的长发,她看上去更像是饱餐一顿的魔鬼,娇嫩而鲜艳。“我们互相给予,爱、信任、力量。” “用你的谎言!”以利亚质问。 可紧接着,瑞贝卡又快速的做出了反映,她毫不犹豫地咬了西尔维亚一口。 第103章 “怎么了,你要杀了我吗,宝贝?”西尔维亚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瑞贝卡。在她看来这样的背叛防不胜防。 “不,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瑞贝卡冲着她笑,她搂着对方,就像冲突也只是她们的游戏,“我知道你的血完全可以治愈我对你的咬伤,但我的毒液会抑制你的魔法,天知道我花了多大的毅力才能拒绝充满着香甜气息的血液克制。我们彼此了解,西尔维亚,在很早的时候就了解对方,你喜欢魔法,喜欢的要命,喜欢我为你汲取源源不断的力量。你知道我不愿意伤害你,可每当那些叫嚣的灵魂穿过我的身体时,我的愤怒就让我有一种想要撕碎你的冲动。可那是我不想看到的。” 西尔维亚看上去挺安静的,出乎意料的平静。她平静地看着瑞贝卡,就像在说他们确实需要好好谈判一下之后的事由。 “你想要我怎么做?为你撤除黑魔法?还是放过你的哥哥们?”西尔维亚开口询问。 瑞贝卡看了以利亚一眼,无法说清楚这么做的对错,但家族的血缘尤在,就像那是足以推动她去下一些决定的东西。她又将目光落在西尔维亚身上,缓缓开口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当我那位可怕的父亲在我身上施下那该死的惨无人道的咒语后,我就成了一个怪物,一个只能吸食吸血鬼血液的怪物,他认为这样我就可以让他和我哥哥们创造出来的吸血鬼全都毁灭,一边制造罪孽一边消灭,他声称为这是一种平衡?”想起过去与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诅咒,瑞贝卡不禁有些激动,她看上去是那么的不情愿,而且就连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尖锐,“我不需要!明白吗?我不需要!”她终于爆发出来,这是她头一次冲着西尔维亚吼叫,“我不想变成任何人的工具,西尔维亚!” “我完全了解。”相反,西尔维亚到是异常平静的。 “那就为我解开魔咒!” 西尔维亚的反映过于平淡了,她甚至是笑了笑,低垂着头,看不出她的神情中有些什么,可是能听到她低声轻笑的声音,“确实,我有能力解开。可那代表着需要经历死亡,你的,我的,你哥哥的,或许等到你再次醒来时,这魔咒就会被解除。可你能做到吗?”在她抬起头后,瑞贝卡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挑衅和冷淡。 “你需要亲手杀了我,亲手把匕首扎进你哥哥的心脏,将自己整个身体浸泡于我们混和的血液中。直至你的身体全部吸收了我的血液后,魔咒自然会被解除。” 多么变态的诅咒,瑞贝卡目瞪口呆地看着西尔维亚,如果现在有人能站出来打醒她该多好。哪怕告诉她这是谎言,是她和自己父亲共同谋划的谎言。西尔维亚和她,誓不两立?呵―― “我知道你没有理由相信我。”西尔维亚看上去伤心且无奈,可起码她看懂了瑞贝卡的神情代表的意思,她的语气很温和,充满着情感,她说:“但是,瑞贝卡……你知道我真的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别信她,瑞贝卡。”在边上沉默不语的以利亚上前一步,发话道。 可西尔维亚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她的神情陷入了回忆中,“这是永远都纠缠不清的话题。我曾经同样爱过以利亚,可他更在乎的是他的兄弟。我还试着回应克劳斯的情感,可他最终以不忠的理由杀死了我。只有你,瑞贝卡,只有你,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分享心中的秘密,快乐与悲伤。唤醒你的目的或许并不单纯,但我只是想变得更为强大,可以保护自己和你。” “你相信她吗?”以利亚冷笑了一声,“说这些没用,西尔维亚,一切都是谎言。” “以利亚,这是我和她的事。”瑞贝卡直接拒绝了以利亚的介入,虽然她没有下逐客令,“一定还有其他方式,她只是没有说,在我认识的西尔维亚就是那么的调皮。”她再次冲到西尔维亚面前,再次咬了西尔维亚一口,这次是肩膀。 “我没有撒谎,瑞贝卡。”西尔维亚忍痛吡着牙,她感觉到刚恢复的手臂力量又变得麻麻的。 “那好吧,那我就把你杀了,我的哥哥会愿意为我献身的。总有一天我会醒来,别以为我不会杀你。”这次,瑞贝卡几乎是恶狠狠的,她厌恶透了这样的交涉,厌恶透了和西尔维亚站在对立面。 “我当然愿意,但是那一定不是真实的。”以利亚指着西尔维亚劝说瑞贝卡务必要保持清醒,“她不会愚蠢到冒着生命危险告诉你这个惨忍的方法,那不是西尔维亚的作风。她只是认为我对此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丝黛拉。” “不,以利亚……” 可最终以利亚并没有给瑞贝卡机会再辩驳什么,说到快,她的动作比瑞贝卡更快。他直接将西尔维亚一把抓了起来,并且按到了一边墙壁上,“你一直都是个喜欢玩鬼花样的女人,告诉我,你在撒谎。”他逼迫她说出真话,虽然这招显然不会有什么作用。可好在瑞贝卡的毒液存留在西尔维亚的身体里,他有十几分钟的时间用来迫使她说真话。 得承认一点,这个女人很好的挑起了他的怒火! “你知道我没有在撒谎。”西尔维亚不怒反笑,“你得感谢你们的父亲和母亲,这诅咒完全体现了他们的无情无义。” “你了解这是一个绝好的方法。”以利亚戳穿道,“你知道我会为了家人做任何事,哪怕是被抽干了鲜血一旦待身体复原后我还是原来的我。而你更愿意看着我们彼此勾心斗角,彼此痛苦。” “是的。”西尔维亚回答得理所当然,而且相当坦白,“这样你就休想再用你所谓的爱折磨丝黛拉。你一定知道丝黛拉是斯图亚特家族最后的后裔了,安娜塔西雅用她的恨催毁了整个斯图亚特家族仅有的血派链。而你,永远都别想得到你想要的情感,家庭,友爱。” 想到自己的完美计划,她笑起来,就像已经证实了成功,“这对你来说一定很糟糕,以利亚。面对一个与我相似容貌的女孩,是什么感想?或者你想告诉我,你给予丝黛拉的爱完全是传承了对我的情感?可你是否有想到过,就算丝黛拉回来后她一样不会原谅你,她会发现,因为你对我的承诺以及最深沉的爱,促使你迫切地解开她的封印。用她所有的亲人以及朋友的鲜血……她会发现,自己孤身一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情……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已经失去她了,以利亚。” 好一个西尔维亚!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以利亚眯起了眼睛,这点不可否人,他早就做好了失去丝黛拉的准备,但不代表他不需要去为她做点什么。随后,他就离开……远远地离开她。或者,他会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等待她最终找到他,最终杀掉他。或她死,或他死,在与西尔维亚纠缠的一生里,这样的结局是显而易见的。 瑞贝卡目睹着以利亚表现出来的不多见的颓废不忍心起来。但以利亚说得是对的,整件事都由不得他们意气用事,一切都是有牵制的。西尔维亚不能轻易说死去就死去,她的温暖血液是解开自己身上诅咒的关键,而另一个关键在于,瑞贝卡认为自己无法做到亲手杀死西尔维亚。以利亚同样无法做到眼睁睁的让丝黛拉的灵魂就死无法得到安宁。可无论怎么样事情都只会越来越复杂,西尔维亚的话意很明显,她死后,他们同样需要面对丝黛拉的愤怒。 西尔维亚掌握的优势就在于此。 或许,她可以做得更无私一些的。瑞贝卡想。 “我不会杀了西尔维亚,也无法亲手杀死我的哥哥,你们知道我下不了手。”瑞贝卡同样摆出了一副妥协的姿态,看上去她确实是对西尔维亚是不舍的,可她此时却没有看着对方。而是直视着自己的哥哥,“以利亚,我没有在开玩笑。”她突然拥抱了他,紧紧的,就像这拥抱中添加了无数的情绪。 “瑞贝卡。”以利亚感受到了瑞贝卡的情绪与决定,这一刻他希望自己的感应是错误的。对此,他无比怜惜地紧拥她,并轻声回应,“瑞贝卡,你是我的妹妹。无论如何,你属于这个家族,无论你变成什么。” 他们无声地对视,更像是诀别。能看到瑞贝卡眼中的湿意与绝望。为此,她放弃了自身的自由与千年来的心愿。她从西尔维亚身边走过去,依然没有将目光分给她。 西尔维亚明白,至此,她真正的失去她了―― “真让人感动。让我想想,以利亚,你这次是要打破你的宗旨了吗?” 以利亚的心情同样沉重,此刻,他完全没有心思陪她玩文字游戏,“在我心目中,西尔维亚从不会如此残忍。” “可那都是谁造成的呢?”西尔维亚质问道,“我的游戏已经完成了。杀我或不杀我,事情都会按照我的设想继续下去。接下去的我只要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你和你执爱的克劳斯是怎么互相撕杀的,看着你执爱的丝黛拉是怎么恨你怎么找你寻仇的。仅此而已。那么你想好了吗?杀我,还是不杀我呢?” “当然,你会杀我,你一定会这么做。”西尔维亚癫狂的大笑起来,就像真的有什么事是值得高兴的。不过她又皱起了整张脸一脸的惋惜模样,“可我突然觉得,这游戏不好玩了。你认为呢,以利亚?我不会眼睁睁给你们快乐和解脱的,永远都别想!” “所以,这就是你要的答案。”他冷冷地看着她。 “是的。”她退后了步,无限柔情地看着他,“再也别爱上与我有着相似面貌的女人,以利亚,连轮廓都不可以,你会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找寻我的影子,或许那就是另一个我也说不定呢。” 以利亚瞥了一眼窗外,月亮就在当空,那轮圆月正巧悬挂在屋子上前方的天空上。是时候了,如果索菲亚的魔法能起到作用的话……意料之中,西尔维亚从脚下的靴子里抽出了一把匕首,可在她还没来得自裁时。以利亚已经快速做出了行动―― 她低下头,一柄银色的匕首正插在她的胸膛上,血涌出来。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以利亚,就像她不相信以利亚会对她下手一般。 “我很想知道此刻你的感受是如何的?以利亚。”她冷笑,身体不规则的抽搐,“我明白了,你想让丝黛拉回归?可她同样会追杀你!” “我可以不再爱你,同样可以不再爱她。”以利亚面无表情地将手从匕首上挪开,轻轻地把她的身体放倒在地上。他一直蹲在她边上,直到亲处看着面前的女巫合上眼,嘴角依然带着讽刺的笑意。 “以利亚!”这一刻,整间房子都在震动,“出来面对我吧,面对你这个深爱的弟弟,和我说说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克劳斯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以及脚步声越来越近,从院门口到了客厅,他很快就要上来了,他已经走上了楼梯…… 第104章 以利亚用最快的速度给索菲亚发了消息,他告诉她自己杀了西尔维亚,后面的事情需要她尽力去完成。然后,门被大力推开,瑞贝卡如一阵风一般来到他身边。 “他来了!”她急切地说。可在看到以利亚身后的尸体时整个身体为之一震,虽然知道这个结果是必然的,可瑞贝卡依然感觉到了痛心,“以利亚,她死了……不――”她的声音很轻,透着一股绝望。 “她已经疯了。”以利亚轻声解释,可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瑞贝卡,你需要呆在这里,索菲亚会赶过来做最后的处理,她需要唤回丝黛拉的灵魂。而我――”他没有说下去,因为克劳斯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外,他同样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尸体。 “好极了,事情变得让我越来越喜欢了。” 克劳斯一步步地走进以利亚的房间,他当然看到了西尔维亚的尸体。她早就该死了!而他似乎听到刚才以利亚说‘唤回丝黛拉的灵魂’,他突然感觉时间似乎真的过去了很久,他有多久没有再见到这个女孩?虽然他无法确认自己会以什么心境面对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很有可能会让他厌恶之极。 “瞧瞧,我亲爱的哥哥终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克劳斯忍不住要去讽刺,他的分神只持久了短短的两秒钟,继续走近。 以利亚笔直地站在那里,论到战斗力,他丝毫不会比克劳斯差,可就目前而言,他还有未完成的事。现在这种时候起冲突完全是不明智的,而他也并不真的喜欢同室操戈。他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关注着克劳斯的神情与动作,以及那柄熟悉的银制匕首。那柄无数次插进自己心脏的匕首。 “尼克劳斯,你一定还记得索菲亚吧,她和我共同策划了整件事,我负责激怒西尔维亚,她负责封锁并破坏西尔维亚强大的魔法体系。我想告诉你,这位漂亮又固执的女巫再也无法以各种模式转生了。”以利亚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尸体假装轻松地说着,可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一边慢慢退到阳台的方向,“这是一个绝好的消息。” “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克劳斯冷森森地回答,瞪视着对方的目光依然像面对猎物。 “不,尼克,你不能这么做――”瑞贝卡突然站了起来,冲到克劳斯与以利亚中间,瞪视着他,“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瑞贝卡,你不知道我们亲爱的哥哥私下底在干些什么勾当。”他扬了扬手里的匕首,示意她让开。 “尼克。” 瑞贝卡一步步走向克劳斯。瞧她在做什么?可难不成她亲爱的哥哥会亲手送她回地狱吗?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与西尔维亚的相聚更像是如梦似幻的一夜狂欢,等到清晨天亮后,她们依然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纷乱。西尔维亚放不下对她两位哥哥的恨意,而她同样放不下许多事。当亲情,友情,爱情,混淆在一起时,她认为自己彻底被逼疯了…… “你还是那个疼爱我的尼克吗?”她一步步地走向自己的哥哥,轻声的带着颤音询问。 “让开,女孩。”克劳斯没有精力分给瑞贝卡,虽然他对此有些顾忌。可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刻,他得送以利亚一件礼物,承担背叛的后果。 而以利亚只是无声地向克劳斯请求解释,可他得到的眼神却显然让他感觉到了深刻的无助。 三个人就这么僵持在那里,可在一天前,以利亚.迈克尔森还是克劳斯.迈克尔森唯一的希望。那时候,他还在急切地等待着自己的哥哥来拯救自己。 以利亚已经半晌没有开口了,他在等待时机更像是在等着对方先说点什么。可这次他并没有完全接受被动,而是往前走了一步,“我很抱歉,尼克劳斯。” 看上去诚意显然并不足够,克劳斯突然粗声命令,“呆在那里,别动!” 而瑞贝卡依然是固执的,她挡在他们中间,“我不会让你对以利亚做些什么的,尼克劳斯!” “闪开!”克劳斯用匕首指着他们,看起来他的怒气与忍耐已经达到了顶峰,他们都在玩火。“这样也好,起码我们都不用那么虚伪。一个着实恨透了我,一个又伪善的呆在我的身边,一边宣扬着家族的重要性一边做着想要对付我的事。为什么不直接把话挑明呢,我亲爱的小妹妹,还有以利亚,你不是非常想打倒我吗?你不是热衷寻找平衡吗?” “是的,尼克劳斯。”以利亚拉了挡在自己身前的瑞贝卡一把,把她拉开。这次他很诚实,没有选择逃避,“我明白你的诉求和怒气,可我更希望你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等到索菲亚过来。” 克劳斯笑起来,大声而且嚣张的,“别把我当成白痴,什么时候以利亚开始指望让小巫师们来拯救他了呢?你是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懦夫的呢?” “呆在这里,瑞贝卡。”以利亚似乎是没有理会克劳斯的讽刺,继续交待道,“索菲亚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她答应过要带回丝黛拉的灵魂。”说完,以利亚身形一闪,直接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尼克劳斯,我在河边等你,我们需要一场兄弟之间的对决。”楼下传来了以利亚清晰的声音。 他没有听错,以利亚联合了一个巫师带回丝黛拉的灵魂。克劳斯冷冷地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尸体,这么看来以利亚确实是一心想着这个女孩的,或者,以利亚也会恬不知耻地告诉他,他指望这个女孩回归后再打破西尔维亚给他设置的魔法屏障,然后放他自由?可笑! 这就是他的哥哥吗?克劳斯无法置信地愣在那里。想到西尔维亚,想到安娜塔西雅,想到更多的曾经与他有过交集的女孩,无一不是这样。以利亚就是个情圣,一个伟大高尚的吸血鬼长老,而自己的?阴暗、无情、狡猾又狠毒无比的猎食者……是这样吧。 想到种种,克劳斯的心比刚才更硬冷。然后,他跟着跳出了阳台―― 清爽带着微冷的十月夜晚,林登市好几天没有下雨,圆月把大地照得透亮,这样清透的月夜让他们很容易联想到千年前的夜晚,就连夜晚都是相似的,千年不变。从河边就能看到屋子阳台上的一盏小夜灯,周围很安静,连深色的围篱和砖墙都透着宁静。 克劳斯已经出现在河边的空地上,以利亚就站在离河不远处空旷的平台上,他正在等他。 “我们很久没有开诚不公的聊聊了,以利亚。”克劳斯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这地方够大够安静,可更多人都感觉不到它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可这里,有着他们曾经的回忆,千年前的旧址,非常的意义。这里原本没有河…… “你觉得有些事能瞒我多久?”他又问。 “能多久就多久。”以利亚回答,“我的本意只在于研究,我们每个人都有弱点,仅此而已。尼克劳斯,我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一样,对于某些人我永远无法做到像你那么果断,比如说家人。” “别和我说家人!”克劳斯突然冲着她大声吼叫,“别再和我说这两个字!我只知道在我无比痛苦的时候,我亲爱的哥哥不是想方设想救我,而是一心想着怎么拯救自己喜欢的女人,而那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爬上我的床!”他又神经质地笑了笑,“那是什么样的感受呢?你总是以自己的思维模式来考虑别人,就像当初你认为我杀死西尔维亚的理由只是因为我的妒嫉!” “可显然并不是,我现在才了解。”以利亚点了点头,温和地表示歉意,“但是瞧瞧现在的你吧。哪怕是西尔维亚死了,她也一定乐意看到她所做的一切,因为她赢了,因为她让我们足以为一些还没有成立的理由自相残杀。” “还没有成立?”克劳斯反问,“你一定忘了在新奥尔良发生的事,heavenandhell会所内,那些硝酸银子弹打进了我的身体里,迫使我忍受了数小时的难言之痛。我完全有理由将愤怒指向你。”他拿起那柄匕首直指以利亚,“或许这次,我会狠下心肠把你的头拧下来。” “看看你的样子,你一定忘了你是怎么用你手中的匕首一次次扎进我的心脏的,可我一直在原谅。”以利亚平静地面对,哪怕是这样他都没有轻易想要放弃,“尼克劳斯,你不可能一直是强大的,在你一次次伤害我们的家人后,你如何再要求忠诚。你一定忘了芬恩、科尔,还有对瑞贝卡的伤害……” “别和我提这些!”克劳斯愤怒地大叫,“芬恩一心求死,他只会为了保护我们那个虚伪又无情的母亲而生存,而科尔是活该的,他的自大与目中无人以及幼稚总有一天会丢掉小命……” “那么瑞贝卡呢?她也是活该的吗?”这次,以利亚并没有克制住自己,他同样冲着克劳斯吼叫。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被一个□糟蹋吗?”克劳斯挑起了眉毛冷笑了声。他完全不理解地看着以利亚,他了解对方所指,可对于瑞贝卡,他从来都不认为是自己的错。没有一个人配得上他的妹妹,西尔维亚更是想也别想!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哥哥?”他重复询问。他相信如果以利亚如果回答‘是的’,那么他就立即放下对他的情感。杀他或许会有点废力,但不代表不可以! “我,想要保护她!看看瑞贝卡身边都是些什么货色吧,看看她愚蠢又差劲的判断力。她一心想着要摆脱束缚,任何一个关心或好言好语都可以让她感动老半天。可是,天呐!那些无聊的只想着她美妙绝轮的身体的下贱胚子,那些蠢货和寄生虫哪个可以配得上她?以利亚,你来告诉我好吗?” “你永远都学不会婉转的处理一些事,别忘了,我们的妹妹成为吸血鬼的年龄只有17岁。她的世界满是童话,她过早的被剥夺走了太多东西。而你,却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除了她身边所有的追求者、爱人以及朋友。她伤透了心。”以利亚认为这些话都有可能是空话,他可不指望克劳斯能听进去多少。多少年了都是这样,他从未真正成功过,可他在继续,“尼克劳斯,我们的父亲和母亲,自私的把我们变为永生的怪物。把我们逼到这步田地是不是他们,而是我们自己。我们失去的不仅仅是情感、人性,还有自由。我们无法随心所欲,还需要维持整个吸血鬼世界的平衡……” “所以,你勇敢的开始寻找这份平衡,找寻可以对付我的方式,是这样吗?”克劳斯完全听不进去。 “是的……” 于是,以利亚的话音刚落,整个身子便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撞到了一边的石头上。克劳斯是粗爆的,他的动作很快,快到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举动。 可幸好,那把匕首依然在他的手里,他只是想给以利亚一点教训。 同样,以利亚也没有因此而停止动作,他同样做出了反映,直接一个极速的反手摔把克劳斯整个人扔了出去。克劳斯倒在另一块石头上,那块石头被炸裂开,扬起了一片尘土。 “就当我是要好好教训一下我的固执又死不认错的弟弟。” 以利亚冲上前如铁锤一般的拳头砸在克劳斯的脑袋上。可当他要给他第二拳时,克劳斯一手快速掐住了他的喉咙,另一只手的匕首就在离以利亚笔挺的西装上方一寸的距离。 “我会把你送回地狱!”他瞪着黄绿色的眼珠,急喘着。 “来吧,尼克劳斯。”以利亚放开了克劳斯,摊开手掌迎接他,“看看你是怎么再一次伤害你的哥哥的,赶紧……” “够了!” 他们被分开,瑞贝卡就站在他们面前,她的力气惊人,直接把克劳斯甩到了一边。她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长长的獠牙分泌着与他的哥哥们完全不同的致命毒液。 “真的够了。尼克劳斯,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瑞贝卡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现在,她刚才还血红色的眼睛又如天空一样蔚蓝。那里面更多的是失望与痛苦。 她看着克劳斯祈求,“我记得那个永远都温柔的男孩,他总是最在意我的感受,他会给我画画,会和我说一些有趣的事。可当我们的父亲和母亲把我变成一个怪物后,一切都变了。我不能有爱,因为我不能忍受我爱的人慢慢老去。我不能享受亲吻,因为我的毒液会至使他们中毒身亡,哪怕他是吸血鬼都难逃厄运。尼克。尼克,你是那么的向往自由,我曾经多么羡慕你。可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我会成为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就连我的哥哥都不肯放过我?为什么现在当我看着你时,就像看到了我们的父亲……”然后,这女孩哽咽了。眼角有细细地液体流下来,可她的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就像要穿过那双蔚蓝的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 克劳斯看着瑞贝卡,那一刻,他认为自己那颗不会跳动的心脏正传来麻麻的奇怪的痛感。是啊,他怎么了?他睁大了眼睛想要从自己面前的哥哥和妹妹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那里面没有他,只有一个气势汹汹,自私又狂妄的混蛋! 可当他们都想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的时候,克劳斯突然疯狂地惨叫起来。他看上去痛苦异常,整个人跪倒在地上,手指深深地插进泥地里,就连眼睛的颜色都变得残暴而且危险…… 接下去,以利亚僵硬地倒在地上开始不停地抽搐…… 接下去,瑞贝卡在眨眼之间闪了闪身影,快速地逃离了现场…… 第105章 在迈克尔森兄弟俩遭受了难忘的一夜后,清晨的阳光照到这幢乳白色的宏伟建筑上。除了逃走的瑞贝卡外,克劳斯和以利亚几乎同样狼狈得无法正常的站立起来。 克劳斯替以利亚挪了挪身体,在阳光将要透过玻璃照射到他身上时。他们遭到了魔法攻击,那确实是前所未有的体验,他们的能力都被削弱了,连同身上传来的真实剧痛。 以利亚看上去比克劳斯更糟糕,他会被阳光灼伤而且浑身火烫,连神智都不怎么清醒。 幸好,克劳斯的意识是清晰的。而他可能也很难采取任何行动,尤其是当他想要大幅度动作时,他会感觉骨关节与关节之间就像快要脱臼一般。 “以利亚,丝黛拉回来了。”他尝试和以利亚说话。难以想像,昨天晚上他还曾恶狠狠地想要给自己的这位哥哥一点颜色看看,可等到太阳升起来时,他们居然可以那么狼狈地躺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 “西尔维亚……”以利亚呢喃道。 他的身体不自然地抽搐,眼睛一阵阵地翻着眼白。克劳斯困难地按住了以利亚的身体,在他身上又多了一些瘀血,以利亚在极不清醒的状态下抓伤了自身,只有这么按住他,他才不至于折磨自己。 克劳斯很想纠正以利亚,是丝黛拉,而不是西尔维亚,他想告诉他西尔维亚已经死了,是以利亚亲手杀死的。可他认为这么做是冒傻气的行为,没有意义。以利亚和他毁了这女孩,丝黛拉会憎恨他们一辈子,可能比安娜塔西雅的恨更甚。 事实原本就是丑陋的。 他清楚得记得在他和以利亚倒下时,丝黛拉泪流满面的一步步走到他们身边。她的控诉与她的眼泪,就像一道刺目的光线。 她在他身上施法,让他承受自从他解开在他身上的混血封印后再没有承受的痛楚,她的魔法可以轻易地让他的骨头折断,那种痛楚让克劳斯心有余悸。可那女孩似乎完全是有理由这么做的,正像她的控诉,她说:你害怕大家看到你的真实面目,因为你没有心,没有情感,你本身就只是一头野兽。如果真的要形容你的人类部分,那就只有自私和自大…… 原来,她就是这么想他的。 克劳斯再次尽自己所能观察了以利来的情况,他好像更糟糕了些,嘴里不停地呓语着。或许他会需要一点水来降低身上的温度,克劳斯想。 他是怎么硬撑起来的呢?这该是属于他不多的美德之一吧,虽然身上的痛楚让他重重跪下时撒了大半的水,可幸好他还能稳稳地抓牢手里的杯子。 “以利亚,来吧,喝点水吧。”他沉声说着,虽然他更想大声喊叫。 以利亚茫然地睁开眼睛,在他看到面前的克劳斯时,声音清醒了些。他低语道:“克劳斯?哦,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他说,“我们的父亲不会发现你……”他依然没有清醒过来。 “好吧,伙计。我们的帐还没有算清前,别装糊涂。”克劳斯拉了以利亚一把,不管怎么说,他得先让他喝点水。 可是,以利亚却像个极度饥渴的孩子似的猛喝了一大口后又把喝下去的水全都吐了出来,他呛到了自己。不停地咳嗽,不停地咳嗽,最后居然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出来…… “以利亚!”克劳斯大叫。 从以利亚的喉间发出吸血鬼的低吼声,他的眼睛在此刻变得通红,嘴角吡着牙露出锐利的牙齿。他看起来痛苦极了,精神极差,就像处于梦游般的无意识,他冲着克劳斯眨了眨眼睛,眼神既迟钝又漠然。 “西尔维亚,我可以不爱你,同样也可以不再爱她。”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同时,以利亚扑向了克劳斯,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就像是用尽了全力似的掐住了克劳斯的脖子。在撕扯了整整一分钟后,以利亚突然安静下来,他痛苦地紧抓住克劳斯的手祈求道,“守护着她,克劳斯。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别迁怒于她,守护她。” 克劳斯当然知道以利亚口中的‘她’是指谁,可他只是重重地吸着气。他当然明白自己的哥哥爱着‘她’,他同样知道那个‘她’同样深爱着他,哪怕‘她’年轻温暖的身体曾在他的床榻上流连忘返。他应该妒嫉和恼怒才是,这两个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他玩捉迷藏,而他还把这份信任交出去了!他应该立刻甩开对方的手,然后恶狠狠地对他羞辱一番,再看着他是如何经历那个‘她’给予的魔法伤害的,一点一滴夺去以利亚的意识、力量甚至是生命。 这就是他想要的吧,昨天晚上他还想要亲自做这件事的。他的哥哥背着他所做的事足以让整个家族成为吸血鬼世界的笑料…… 此时此刻,在克劳斯面对着自己哥哥的神情时,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痛恨起这种足以让人感觉无助的情感,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从他内心快速掠过去。有个声音告诉他,以利亚快死了。 这样的状况,以利亚的状况,像极了克莱尔所受的魔法。切尼说起过这是属于斯图亚特家族的黑魔法,七天,七天后就会要了吸血鬼的命! 克劳斯下意识地回握住以利亚的手,他很想立即回绝,可在看着以利亚急切地眼神后,他放松了语气:“我会想办法让丝黛拉解除你身上的魔咒的。” “尼克劳斯,并不是丝黛拉……”以利亚重重地喘了口气,吃力地拽紧自己弟弟的手强调,“那是西尔维亚的咒语,她恨透了我……答应我吧,克劳斯,这是迈克尔森家族欠她的。” 一片静默后,克劳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说:“我答应你。” 然后,以利亚的如获重释地透了一口气,就像打了一场胜杖似的放松又惬意地滚落到房间的另一边。可那只是短暂的几秒,他又重新站了起来,猛得扑向了门口,他拼命地拽着门把,就像用了全身的力气似的直接撞开了门冲出去。 “哥哥,回来!”克劳斯再次大叫,他同样硬撑着站了起来想要冲出去拉住以利亚。 可一个身影却挡住了他―― 克劳斯防备地瞪着突然出现的女人,往后退了一步。在他看来克莱尔.洛兹应该和切尼.森逃离了,可这只新生吸血鬼居然再次出现在了这所房子里。克劳斯首先想到的理所当然是克莱尔与丝黛拉以往的亲密关系,此时,他可没办法去想任何乐观的结论。 “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和你的小巫师逃走了吗?” 克莱尔并没有给克劳斯好脸色,相反她的神情即紧张又急迫,“是啊,我认为你足够讨厌,克劳斯。我更愿意看着你自生自灭,你也可以认为我并不是完全来帮忙的,但是你那可怕又可爱的妹妹捋走了撒姆尔的女儿,叫我们不得不做些什么。” “瑞贝卡在哪?”克劳斯问。 “现在不是说这些无聊话题的时候。”克莱尔竖起耳朵倾听房子四周的动静,拉了克劳斯一把,“切尼和撒姆尔引开了丝黛拉,我需要把你带出去。你确定还行吗?在我印象里,克劳斯.迈克尔森可一向是目空一切的,别告诉我你还需要一个新生吸血鬼的保护。” 在这样的时刻,克劳斯完全忍受了克莱尔对他的冷嘲热讽,可他不由地担心起瑞贝卡以及以利亚,但无论如何他得让自己恢复体能,或许还能赢回一局。 “以利亚……” “嘘――”克莱尔迅速将克劳斯移到楼道另一边,难道这位吸血鬼长老的听力受损了吗?她不禁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连她都能听到屋外传来的争执声,那是丝黛拉的声音,听上去她气愤又伤心,而且正在往屋子里走,她完全不愿意配合交涉。那是丝黛拉,克莱尔不由地恍了恍神。 他们绕向了另一个房间,这里曾是克莱尔的房间,屋子里的那扇窗居然是打开着的。能说什么呢?幸好丝黛拉并没有学着西尔维亚那样布上魔法结界,他们完全可以从落地窗或阳台上跳下去。 没有时间去想一些多余的问题,现在最关键的是先带他出去。其余的事情就交给切尼和撒姆尔。可当克莱尔扶着涉履不稳的克劳斯来到窗边时,她却碰翻了边上的花瓶架,花瓶掉落到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克莱尔推了克劳斯一把,把他直接推出了窗台,在听到克劳斯的身体接触地面发出的沉闷撞击时与嘶哑地喊叫声时,她自己也轻巧地翻了出去…… 克劳斯完全是快要失去意识的样子,原本这种高度对他来说如履平地,可现在他感觉那简直可以要了他的命。他的肋骨一定是断了,连同吸气都困难,只能庆幸他的生存并不全赖空气,若不然他一定会昏死过去。 “我知道你很糟蹋,但如果我们不远远地逃离,你一样会毫无尊严。”这次,克莱尔直接将克劳斯扛到了肩膀上,可嘴里却不依不饶,“要知道,我非常乐意看到丝黛拉是怎么对付你的。我还不想死,你可别成为我的累赘。”她一边说一边往河边的树林移动。 克劳斯可以感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传来‘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可他只能无比懊恼地瞥了克莱尔,“看在老天的份上,还有什么比一个吸血鬼长老的死去更为可怕的呢?” “你想说,如果你死了,你的后代都会死去?”克莱尔翻了个白眼,“还好艾格伯特是安娜塔西雅转化的,而安娜塔西雅是以利亚转化的。”她的话意很明白,而且还带着趁火打劫的味道。 “我们现在需要去哪?” “去悬崖,撒姆尔会想办法治愈你。”克莱尔快速地说着,但同时她的身上猛得一轻并抽了口冷气。 因为克劳斯已经冲了出去,他看起来迫不及待。顺着风带来的气息,克莱尔可以闻到一股人类的气味,接着是血以及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可那尖叫声也没有维持很久,周围再度安静下来…… “教会应该在这里树一块牌子,警告游客们在这里露营是危险的。”在饱餐一顿后,克劳斯迅速恢复了正常,鲜血永远都是最为邪恶的力量。他再次冲着克莱尔痞痞地笑,“希望我们的女巫别那么任性,我怀疑她已经发现吸血鬼长老们不见了。” “接下去你会怎么做?对丝黛拉?”克莱尔不由地担心起来,她跟随克劳斯快速移动的同时提问。 “西尔维亚教会了我一点,吸血鬼无法和斯图亚特家族的女人做朋友。”克劳斯的眼底阴了阴,他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正确的说他还没有想好。“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认为自己可以驾驭这份力量,你真的认为她还是那个可以不顾一切护着你向着你的女朋友吗?哦,克莱尔,要是她知道你为我做了这些会怎么对待你呢?” 不得不说,这样的克劳斯总是让人无比厌恶的。如果可以的话,克莱尔更愿意看到他恹恹一息的样子。 “可如果她愿意用你们交换艾微呢?安娜塔西雅和你们就可以相安无事……” “但并不愉快,亲爱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山顶。这里的风很大,与山下完全是两个情形,没有茂盛的植被,但地理位置极度糟糕。没有藏身之处,但不管如何,那可爱的小女巫应该不会想到他们会在这里。或者说不会那么快就找到这里。 只是,这想法可能是过于天真了一些。克劳斯与瑞贝卡互望了一眼,在此同时,他们感觉到脊柱窜过一阵寒意。 第106章 丝黛拉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在屋子里传来异常的声音时让她意识到撒姆尔和切尼是来分散她的注意力的。而实际上,克莱尔截走了以利亚以及克劳斯,她眯起眼睛看着这两只吸血鬼,虽然以利亚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自撒姆尔和切尼以及那个自称是索菲亚的巫师把她从混沌世界中拯救回来后,她都维持着相对的冷静,除了需要面对以利亚带给她的巨大痛楚。 西尔维亚的记忆告诉她,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些什么,她无法置信自己的经历。可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以利亚.迈克尔森为了解封她的封印,牺牲了七个女巫,七个主教,七个人类,而这些人类都是她身边的朋友和亲人。 这就像是一个混沌的梦,梦醒后,她的身边空无一人。鲍尔教授、詹姆斯、派恩、苏珊、海莉、她的亲生母亲奎妮.金斯利、还有那个无辜的萨莱娜……她记得,最后连安娜塔西雅也死了……她对他们说,“听我唱歌吗?我好久没有唱歌了。”那歌声就像刻进了她的心里…… 那些熟悉的脸就在她的脑子里飞旋着,一波一波地对着她尖叫,如同是对她新一轮的诅咒。她肯定自己听到安娜塔西雅对她说,“这是你无法消受的痛苦,丝黛拉。”还有,西尔维亚真实又可怕的冷笑声。 在几个小时之内,丝黛拉迅速地整理着自己的思维。她眼看着以利亚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同时让克劳斯饱尝痛苦。可当她意识到自己被同是巫师的撒姆尔以及切尼欺骗的时候,她一刻不停地追到了悬崖。 这个女巫已经全然的疯狂了,在她眼中有着比西尔维亚更为疯狂的憎恨。克劳斯敢肯定自己的眼神没有出问题,阳光并不算太刺眼,但起码他能确定丝黛拉.斯图亚特原有的那头黑色的长发连发根都变成了灰白色。而她手上还紧握着一柄长长的弯刀,克劳斯认得,那是安娜塔西雅曾经用来斩杀吸血鬼的屠刀。 “看起来糟糕透了,”克劳斯动了动身体,故意和克莱尔调侃,“克莱尔,丝黛拉会不会和你强调刀是用来做可口饭菜的,而不是用来杀人的?” “丝黛拉,听我说。”克莱尔并没有理会克劳斯,而是冲着丝黛拉大叫,“瑞贝卡抓走了艾薇,你知道艾薇对撒姆尔意味着什么。” 可丝黛拉只是冷笑了一声,“所以,你们欺骗了我?” “那是一个父亲的爱!也是必要的交易。” “如果没有把我唤醒,就不会存在交易,你认为呢?” 确实,照丝黛拉的想法,她更不愿意自己被唤醒。这是她并不需要的,而现在,这些人总是用自以为可以打动她的行为强迫她接受失去亲人与朋友的痛楚,经历他们一个个在临死前痛苦的喊叫,时刻在她的脑子里。 她急于找到一个宣泄口,用最快的方式让自己解脱。 丝黛拉站立在那里瞪视着他们良久,可她突然就有了动作,因为她能听到一些细碎急促的脚步声正朝他们这个方向过来,连同克莱尔与克劳斯都听到了。她首先冲向了克莱尔,那把刀就在离她一寸的地方时,克莱尔大叫着快速逃开。 克莱尔根本无法对抗丝黛拉,她该庆幸丝黛拉并没有直接用魔法对付她,她好像更愿意用那把弯刀去释放自己的情绪似的挥舞着。接下去的目标是克劳斯―― 可这样的想法仅仅是侥幸,在她不想再继续这样舞动时,克莱尔被甩到了周围唯一一根粗状的树干上,能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就像脊椎骨断裂的声音。克莱尔立即一动不动地倒在了树下。 “克莱尔!”切尼大叫了一声,他和撒姆尔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他跑过去查看克莱尔的情况,“丝黛拉,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他回过头来冲丝黛拉大叫。 “可她骗了我。” 丝黛拉看上去是固执且愤怒的。撒姆尔再次道歉,“我们说明了原因,丝黛拉,并非故意想要隐瞒。艾薇是我的生命……” “我相信过你们,是你们唤醒了我的意识,从西尔维亚的掌控中解救了我。”丝黛拉咬了咬牙,“但你们任何人都没有想过这是否是我需要的。没有人在乎。” “你错了。”克劳斯在她身后突然说,“至少我的那位傻哥哥把你托付给了我。” “别和我提以利亚!” 丝黛拉突然转过身冲着克劳斯大叫,她用力挥了挥手,一道光直接从她的手掌中窜出来正巧打中了克劳斯的胳膊,然后是膝盖。克劳斯大叫着跪倒在了地上,他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以及膝盖上的骨头顿时碎裂了。 “他杀了我的朋友和亲人,杀了詹姆斯,杀了派恩,杀了我母亲,杀了一切与我有过交集的人!”她冲着他吼叫,“我给了他所有的信任,我还爱过他!可他毁了我的一切!全都在撒谎!” “他没有撒谎!”克劳斯大叫道,“他要死了,可他依然在乎你!” “丝黛拉,我完全理解你的痛楚,可是等等!”撒姆尔在她身后叫道。 只是,丝黛拉却充耳不闻。她听到克劳斯说以利亚要死了?那一刻,她的内心没有丝毫的畅快,而是更多的纠心。骗人!这些人全是骗子,这些人习惯说谎! 可随着撒姆尔痛苦地惨叫声,她转过身去。 撒姆尔正瞪大着眼珠,扭曲的五官凝结在无声的惨叫声中。他的心脏被一个金发的漂亮女孩捧在手心里,空洞的身体被一把推下了边上的悬崖。 那女孩的手沾满了血,接着她把那棵心脏也扔了下去,冷酷推了身边的女孩一把。 “来吧,亲爱的。我应该亲自出马,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杀死我的。”她直视着丝黛拉,冲着她吡了吡牙,架着那女孩再走进了一步,“哦,可怜的艾薇,你一定不会责怪我杀掉了你的父亲的,你是那么的迷恋以利亚,你愿意为他做一切,哪怕是背叛自己的父亲。是这样吗?” “而我,将送一份更大的礼物给你,丝黛拉。”瑞贝卡冲丝黛拉笑了笑。 他们冲着不远处的树林看去,那里出现了一小群吸血鬼,那个叫塞勒斯的吸血鬼正带着一个看上去有些衰老的男人正走向他们。在离他们并不算太远的地方停下来。 “我一定要为你隆重介绍一下,奥斯本.斯图亚特,你的亲生父亲。我很高兴在你的仪式中没有失去所有的亲人。”瑞贝卡拐了拐嘴,可她用最快的速度移向那个男人,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我对我的速度充满着自信,别忘了,你和我同样是我父亲的杰作。可我充满着诚意,丝黛拉。用你的父亲,你的朋友,换我的哥哥。”她恶意地指了指丝黛拉身后的克劳斯,以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克莱尔包括切尼。 “承认吧,在内心深处,你对他们依然存有情感,你渴求一个完整的家庭,父亲、母亲、兄弟姐妹。”瑞贝卡勉强地冲她笑了笑。 “丝黛拉,我的孩子。”奥斯本.斯图亚特在那里喊叫,他的声音嘶哑而苍老,可那声音让丝黛拉几乎扔了手里的弯刀。 父亲。丝黛拉无法说清自己目前是什么感觉,从心脏传来的麻麻的痛楚让她确定自己是清醒的。可她就是无法质疑瑞贝卡所说的话,那双灰色的眼睛以及声音都在告诉她,眼前这一幕是真实的。她见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与她有直接血缘的人。这是她二十一年来梦寐以求的愿望,见到他们,拥抱他们。 她缓缓地挪动自己的脚步,就像是自然而然的,她想要走过去。可随之,她猛然抱住了自己的头。 这种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脑子里疯狂地搅动着,那东西正快速地在她的大脑血管中游动,她似乎都能听到那里面有着液体流动的声音,就像她的血液正要迫不及待地冲破血管。 紧接着一种类似于嚣叫地声音冲击着她的耳膜和脑神经。 紧接着在场的所有吸血鬼都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包括瑞贝卡与克劳斯,就像他们同样经历难言的痛楚。 除了艾薇和塞勒斯安然无恙,当那个身影从一棵树的阴影中走出来时,她手中的尖刀用力割断了奥斯本.斯图亚特的脖子,血喷溅了一地。 丝黛拉绝望地尖叫,她用劲了全力挥动着弯刀冲向那个身影。而那个身影只是瞪着她,她说,“我从来是个另类的巫师,当西尔维亚利用约克大人并且杀害他时,我就发誓要杀死所有斯图亚特家族的人。” “索菲亚,你!”切尼的话音未落他便被抛到了高处,最后摔进了树丛里,可以听到一连贯树枝断裂的声音,然后他整个人重重地被扔到了地上。 “不!”这次,丝黛拉是真正的愤怒了,她不顾一切地大吼,仿佛全然忘却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连同周围的气息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一股怪异的风以及周围的树和尘土都开始疯狂的飞扬。力量,从丝黛拉的脚下急速地爬升上来。在她眼前的吸血鬼以及那个可恶虚伪的女巫全都飘浮在了半空中。 “那你就不该做任何努力来唤醒我!索菲亚。”她充满狠意地瞪着眼前的女巫。 索菲亚疯狂地发笑,“那只是我的游戏。” 艾薇突然在空中凄厉地大叫,“你一点都不配爱他,丝黛拉.斯图亚特。尽管以利亚爱着你,你也不配。我会为了他放弃一切,哪怕是父亲……可你办不到!”这一刻,她的双眼发出危险的光芒,虽然并不是在变身的圆月。 丝黛拉只是怒目瞪视着她们,那些原本就该死的生命,艾薇以及塞勒斯,这些不忠的灵魂全都该死。她把他们高高地举起,又重重地抛向地面,再高高地举起,继续重重地扔在地上……他们的身体在接触地面时发出沉闷的声音……直到每一具身体都如一瘫烂泥…… 最后,她跑过去一个个割下了这些脑袋,跑到悬崖边一个个扔了下去。她开始疯狂的大笑,就像她的灵魂在此刻得到了释放一般。随之,她闭上眼睛,整个身体缓缓地倒下去…… “丝黛拉!” 克劳斯的脸已经恐怖地变了形,他的手一把拉住了她的,在那具身体直挺挺地想要坠入悬崖时。 “丝黛拉,醒醒!丝黛拉!”他大叫。 丝黛拉缓缓地睁开,那一刻,痛楚、麻木、疲惫与厌恶再次回到了她身上,她低喃道,“放开我吧……”她感觉透不过气来,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缓缓上升,克劳斯正把他拉上去。 “放开我!”她大叫道。丝黛拉快速抽出腰间的匕首,随着克劳斯愤怒又痛楚的大叫,她的刀直接插进了克劳斯的手臂里。 她总在重复这个动作,把刀抽出来,再狠狠地扎进去,再抽出来,再扎进去……就像这样做就可以另克劳斯放开她的手。 克劳斯的手臂一次又一次的被割开,一次又一次的自行复原,直当他忍无可忍地大叫,“没错!我们都该死!以利亚正身陷痛苦,西尔维亚在临死前给他下了诅咒!你们是想在我面前双双殉情吗?” “骗子!谎言!” “对,对!我就是一个骗子!”他就像是愤怒到了极点,哪怕丝黛拉能感觉到这只吸血鬼就连手指头都在颤抖,可他就是没有放开她的打算,“所以,你上了我的床假装爱上了我,承认吧。你和以利亚玩的鬼把戏让我信以为真,让我对你交出了所有的信任!” “是的,让所有的谎言都结束吧,克劳斯!”丝黛拉哭出来。 “所以,你想我死。”克劳斯大叫着怒视她,可片刻后他的神情和口吻又变得无限温柔,“而我还没有兑现对你的承诺,我说过要给你全部,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而这些都还没有兑现。让自己活着,丝黛拉,哪怕你要杀了我也得让自己先活着。” 当丝黛拉再度睁开眼睛时,她躺在那个男人的怀里。他,很年轻,很英俊。她记得他曾对她说,“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强纳森.摩根,我的名字。”她还记得他曾对她说,“让我重新以隆重的方式为你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就是:尼克劳斯.迈克尔森,这是我父亲给我起的名字,不过我更喜欢能叫我克劳斯。” 第107章 克劳斯安静地坐在房间里,直到月亮出现在窗口。 丝黛拉睡了整整一个白天,她看起来疲惫不堪。直到床上的人有了动静,克劳斯的眼珠子才跟着动了动。 “我还活着。”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 “是的。”克劳斯回答。他没有抬起眼皮看她,只是愣愣地看着窗外不知名的地方。 “我活着,代表我们的恩怨还将继续。” “或许是吧。”克劳斯表现出来的是少有的颓废,“或许这原本就是我的父亲留给这个家族的诅咒,或许我正在体验什么是自作自受。” 丝黛拉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身上破损的脏衣服已经被换去,她想应该是瑞贝卡帮她换的,也有可能是克劳斯。是啊,那有什么关系,他们彼此早已熟悉了对方的身体。 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站在镜子前,她的手抚触到自己的头发,灰白色的,她都没有留意自己的头发居然变成了灰白色……真不协调。如果换成以前,她一定会大惊失色,然后痛哭一场来哀悼自己那头秀发…… 她动了动眼珠子,划到克劳斯身上。 他说,“我们谁都在说谎,你,以利亚,还有我。你知道以利亚和安娜塔西雅的秘密,他秘密研究对付我的武器,这些你都知道。可那是我敬爱的哥哥!” “是你毁了这份信任。你一次次的伤害他,你的匕首一次次次扎进他的心脏,你抛弃的是我梦寐以求的。以利亚……”提到这个名字,丝黛拉感觉自己的头皮微麻,她停顿住,重重地吸了口气。 “我爱我的家人。” 就在丝黛拉的眼眶湿润的同时。克劳斯感同深受,那是绝乎仅有的眼泪,就在它掉出他的眼眶,划下他的脸庞时,他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爱所有人,”他流着泪说,“这个家族没有给过我更多的快乐,我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在那里生存,我和瑞贝卡,以及以利亚总会在一起,我们互相扶持。”他叹了一口气,走向丝黛拉,他抬起手想要抚触她的头发。可他的手就在离她的头发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住。 灰白色的,那一刻,克劳斯认为那种单调的颜色有着一种难言的刺目。 “我确实是一个混蛋。”他又说,“但我从没想让自己变成这样。我们的父亲毁了我,同样毁了你,丝黛拉。”他的语气真不像是他,温柔得如同在念颂诗词。 “他毁了所有人,你,我,瑞贝卡……”丝黛拉故意没再说下去,那个名字就像卡在她喉咙里的刺一般。或许她还不准备放下仇恨,或许她还不能去尝试原谅,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脏一定出了问题,它正持续疼痛着,如同有人在上面压上了一块巨石,沉重且另她无法顺畅的呼吸。 “每个人都看似有着不得已,每个人都像是伤痕累累,克劳斯。”她只是克制不住的流泪,“可你们却做着和他同样的事,残忍的伤害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远离了我那位吓破了胆的母亲,我又好不容易见到了我一直想见的亲生父亲,我甚至只能眼睁睁地呆在自己的身体里眼睁睁地感受西尔维亚杀害梵森特神父时的真实快感。可那些都是我异常珍视的。” “你们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可有些创伤是无法被修复的。你让我怎么继续活下去?用亲人与朋友的血液延续的生命充满着罪恶,没有人认为那是错的,任何人都有足够的理由来告诉我:丝黛拉,你应该活着。丝黛拉,你应该解开封印,因为那代表着希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也不知道此时她说这些的意义何在,只是可以有一个人听她说这些,丝黛拉感觉自己起码能好受些。 心,需要痛到彻底后才会适应。 “我们都被诅咒了。”她继续说着,仿佛一定要把所有的感受都表达出来,哪怕泪流满面。哪怕面对的是那个如同恶魔般的男人,“可我一点都不想这么活着,我宁愿那个丝黛拉.斯图亚特继续呆在垃圾堆里为填饱肚子而找寻食物,或许还会为任何人的施舍雀跃不已。克劳斯,我请求你。放我走吧……” 她终于说出来。哪怕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丝黛拉认为自己的心比刚才更疼痛了些。她忍不住要去轻抚那张脸,那里有着柔软并不扎人的胡须。那些在他身上不断寻求肉体快感的日子里,她甚至有过一个奇怪的想法,吸血鬼居然会长胡子吗? 克劳斯任由丝黛拉的手轻抚他的脸颊,这是种久违又另他无法拒绝的抚触。他认为那一刻自己的感觉是奇特的,就像有些奇怪的东西正在自己血管里慢慢地蠕动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明显…… “我的父亲毁了我们的同时,你的祖先同样背弃了你。”他试着去表达,“我忍不住想,或许,我们可以在一起。” 这真是句足够诱惑的告白,对克劳斯来说是难能可贵的。 可丝黛拉却低下了头,她重重地吸了吸鼻子,“你不会愿意看到我的,克劳斯。你的心告诉我你是多么害怕和厌恶西尔维亚。” 这女孩总是这样。克劳斯懊恼地闭了闭眼睛,她总是不懂得婉转的表达一些事,总是说话过于直白,如果她能够换一种方式说出他的内心所想,那她会更可爱。 “这个阴影永远都会在那里,促使我们注定无法信任对方。”克劳斯沉默不语,丝黛拉继续说下去,“你了解你自己,你是克劳斯.迈克尔森。而我,是斯图亚特,一个家族祖先转世的媒介。”她无力地笑了笑,在最后一滴眼泪掉出眼眶时迅速地擦了擦,“吸血鬼和女巫之间的童话是不存在的。” “你想要什么,丝黛拉?”克劳斯认真地看着她,他希望这女孩能再和他说些什么,哪怕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也要询问,他想要一个答案,是这个女孩亲口告诉她的。 “从小到大的愿望吗?”丝黛拉突然对他咧开嘴笑了笑,“一个家,能一到家就有可口的饭菜,爹地和妈咪笑着和我拥抱,能有漂亮的衣服,还有一个爱我的漂亮男孩爱护我,守护我。女孩们有的一切正常的愿望。我算不算太贪心了?” 是一个简单的愿望。可在这女孩口里说出却又显得多了份心酸。克劳斯无奈地笑了笑,他很想再说些什么,挽留她和他在一起?谁都知道不现实。他无法为她完成这份心愿,他可以给她一切,优渥的生活里唯独没有已逝的亲人…… 可他能做的,或许―― “那就去吧。”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去找寻你想要的生活。别再让我找到你。”他转过身去看着窗外。 丝黛拉眨了眨眼睛,她好像还没有听懂克劳斯的意思,这话在她脑子里就像转了无数个弯似的。他说,走吧,去找寻你想要的生活。他是这么说的,他说,别再让我找到你。 丝黛拉笑起来,刚消散的泪意再次迅速浮了上来。 “可我更希望你能再为我做一件事,丝黛拉。” 他看起来挺有诚意,并没有讲条件的成份,只是心平气和的讲述自己的希望,可那希望听起来更像是请求。克劳斯.迈克尔森从不请求任何人做任何事,向来他就是个王者,他只有要求和掠夺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他说,希望她能为他做一件事情。 他说,“我希望你能为我找到以利亚。他带着西尔维亚的诅咒,他还有六天的时间。我爱我的家人,他是我的哥哥。” 丝黛拉敲响克莱尔的房门,克莱尔开的门,她在看到丝黛拉的时候快速移开了目光可又马上注视着她,蓝色的眼睛里就像有着无数的话要说。可最终她却只是轻轻让开了身体。 切尼正躺在床上,那张原本克莱尔的床。他很好,只是受了伤,他的腿骨折了,幸好只是腿。 “我猜到你会过来。”切尼醒着,缠着绑带的腿动了动,稍稍撑起了一些身子。 “我只是来道别。”丝黛拉呆在原地,她没有靠近,也没有说完就转身离开。她对着切尼咧了咧嘴,“你说的对,千万别呆在两兄弟之间玩三角恋,幸好还不算太糟。”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想要表现得更自然一些。 “你会很好的。”切尼平静地说。 可克莱尔却没有忍住,她看起来比丝黛拉可激动太多了,她甚至是毫不掩饰地带着哭腔问,“一定要走吗?不能不走吗?你一定要离开我们吗?丝黛拉。”她随时都能哭出来。 如果是以往,丝黛拉会嘲笑她的,她会笑克莱尔,别那么煽情,她只是去找寻自己想要的宁静。她更希望有一天克莱尔也可以找到自己的生活,她们都需要接受不同身份的事实。 可丝黛拉却并没有把这个理智又缺乏情感的想法直接说出来。她只是走向她,然后抱住了她,顺便快速在克莱尔的外套上蹭掉了眼角的泪。 “你会替我看着她的,是吗?”她回过头来看着切尼,用那种这就是切尼的责任似的口吻,“如果你的吸血鬼女友到处乱咬人,我希望你能做一个巫师应该做的事。”然后,丝黛拉快速放开了克莱尔。 “你会去找以利亚吗?” 这是一个不怎么明智又不得不问的问题,在切尼问出口后,克莱尔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这次,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不知道。”丝黛拉垂下了眼睑,或许在内心深处她确实会去找他,只是她并没有说出口。屋外的月色很亮,照得树叶都泛着惨白色的光泽,她要走了,就现在。 她快速转过身去。 “瑞贝卡告诉我,她想和你一起去。” 那个有着金色头发的漂亮女孩和克劳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外,他在替自己的妹妹询问,但又不全一定需要丝黛拉同意。 他走近了一步,“你一定能为我找到他的,对吗?” 无法表现现在的心情,丝黛拉认为自己更是一味的想要逃离,其实就在刚才她就应该离开的,不会有那么多为难和难过。她依然无法回答克劳斯的问题,如果想要开口,或许她依然会回答:不知道。那才是她的风格。 丝黛拉从克劳斯身边走过去,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在你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是珍贵的,我希望即使是要为自己找寻一条出路也别随意抛弃他们。”她努力想要表现得更诚实,更从容一些,可发现接下去自己再也无法说些什么时,再次转过身去…… 克劳斯快速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用从未有过的神情面对她,痛苦的、纠结的、不舍的,还有决绝的。他不由分说地亲吻她,唇舌纠缠着她,勾划着她。然后他放开…… “再见,尼克劳斯.迈克尔森。” “再见,丝黛拉.斯图亚特。” (――end――)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到这里就完结了,没有番外,没有解释,没有任何拖沓的后续。 逻辑性问题可能并不是很好,请大家见谅,也谢谢大家不离不弃!=3= 七月一日,新文奉上,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