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怕的同性婚姻》 1、第1集:妖的眼睛 阳光轻快的脚, 照亮英伦半岛, 明亮的光线,潮水一般从高楼大厦中穿过。 伦敦市中心mca跨国巨头公司总部大楼, 接近楼顶的一扇窗子打开, 一个年青男子探出身来。 他拥有一张很醒目的美丽面孔, 一双如妖般细长的眼睛。 此时这双眼睛迎着初升太阳眯成两条迷人弧线,眼瞳在狭长缝隙里,反射着太阳动人的光辉。 他的身上很随意地搭了一件衬衫,性感的锁骨和略显苍白的肌肤此时正被贪婪的风包围住。 微凉的空气,触天的高度, 淡然的笑影,张扬地陶醉, 这仿佛在空中飞翔的感受…… “林沫。”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年青男子没听见,他眺望脚下如蚂蚁出动般开始忙碌起来的超级都市。 从这样的高处看,街道只是横坚的线,像盒子里的画面。 一双健壮手臂从后面环过他,将他拉回了窗子里。 霸道而不容迟疑。 “昨天晚上到的伦敦?感觉很爽?是不是。” 对他做出如此亲密举动的,亦是一个出色男人, 身材高大,面目冷峻。 “这么快就到伦敦总部任职,别人会议论你哦。” “迈总。”林沫轻笑,“议论?我的业绩无人能及,议论什么?” 被称为迈总的人正是mca中国区总裁迈万达。此时他将窗子关上,沉吟着说:“在总部,我们就……” 林沫很能领会意思:“我懂。这可不是你中国公司的办公室。” 然而迈万达的手臂并没有松开,手掌反而更肆意地抚摸林沫的身体。 “不是说……” “呵,英国公司这边开放的多。同性婚姻都是合法的。” “那你刚才的意思是?” “你没理解错,在总部这一段时间我确实不会见你了。不过不是因为怕别人知道,是因为有个重要的客户很费脑筋。” “什么客户?”林沫很好奇。 “麦歌公司和我们有几十年的合作关系了,最近它们刚刚换了大老板,这样子我们就要重新和他们谈一些具体合作事项。最重要的是要和这个大老板重新‘搞好关系’。” 林沫点头。正想继续问些什么,迈万达显然已经不想再交谈了。他将林沫修长的腿慢慢抬起。 迈万达抚摸着那一双白晃晃的腿,连脚踝处都精美无比。 “我想到用什么词来形容你呢,精致。从没有哪个男人比你更精致的。” 每一次亲密接触,迈万达亦能在动作热烈时沉稳地讲话,这让林沫始终不能理解。因为这种时候他总是除了□□发不出别的声音。 “还有一个词,呵,就是妖精,精致的妖精就是你。多恰当。”迈总越兴奋便越是要赞美。 林沫缓过一口气说,“没有别的了吗?例如,独特、深情、忠贞。” “这些词不是属于你的。” “那是谁的?” “有这样一个人呢。呵。”迈总显然因为想起那个人而更兴奋,他的动作变得更为猛烈。“不要在我们之间提他。我现在最喜欢你。”他打住了话题。 其实林沫并非在意甚或妒忌,他不过是好奇。和这个顶头上司的关系,他明白其实连情人都算不上。 说来,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今天,自己竟能和一个男人亲热。 在进入mca公司之前,他根本没想过自己还能做出同性恋的行为。最终上了迈万达的床,只是因为迈万达是多么会诱导他想要得到的人。像中了圈套一样被征服的过程,林沫始终记忆如新。这样的一个高手,又怎会缺少情人? 事已如此,林沫最大的愿望就是尽可能地征服迈万达。 此时,他的身体随着迈万达的动作颤抖着,起伏有致。 时而仿佛痛苦地求饶,时而又似欲求难添般地索要,总之男人的心理他当然很清楚了。他不信迈万达会觉得他比别人逊色。 一番云雨过后。迈万达没有立即离开,拥着他留涟爱抚。林沫暗自得意。 “真是个尤物。”迈万达很温柔地赞美,渐渐他的表情陷入沉思,须臾说:“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林沫惊讶的看他:“怎么要说是求的?我是你手底下的人,为你办什么事不都是应该的。” “我一直在想,过两天,和麦歌公司的新老板见面,要不要带你一起去。” 林沫是个机灵鬼,他立即感觉这里面有需要他做出牺牲的地方。他一时难以相信,会牺牲什么?可是他的嘴比脑子更快。“我当然愿意和你一起去。” …… 中午时分。林沫衣着整齐地穿行在大厦内。今天是mca公司最喜庆的日子。本年度的嘉年华会将在下午开始。 来自全球各区的优秀主管齐聚英国总部。林沫便是中国区市场主管的代表。也是mca公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管级人物, 他踏上向下的电梯时,透过电梯透明的四壁兴奋地打量总部的内部情景。另一边向上的电梯里,一个穿白卦的人影一闪而过,好面熟,他微微一怔,扭头向上望去。 果然是他认识的人。 总部里的中国人并不多。那个人是最出色的一个,mca尖端技术部高级工程师。 谭侃侃?对!是这个名字。 乍听这个名字,会以为是个伶牙俐齿的角色。其实不然,据说谭侃侃性情极其古怪。 这个家伙倒是个十足的帅哥胚子,林沫轻轻一笑,为自己首先关注的是这点。但引起他好奇心的倒不只是因为谭侃侃形象如何,而是谭侃侃实在是不好接近的人。也许搞技术的人都这样吧。 傍晚时分,嘉年华会在顶楼举行。参加晚宴的人员为总部全体员工、各大洲区域优秀员工、集团董事会成员及特邀的社会名流嘉宾。 林沫穿梭其中,很受欢迎。他毫不顾及的和几位年青女员工打的火热。心中想,在这么多优秀员工聚集的嘉年华会上,他恐怕只能算蝼蚁一只。就自由自在吧。 mca的大老板埃伯·哈根新年致辞后,轮到行政总裁廖凌咤致辞。 原来公司的行政总裁也是中国人?看他真是年轻有为了,不过是三十多岁而已。林沫热烈的鼓掌。心思一动,便不时留意廖总裁的一举一动,以求能找到机会引起注意。 机会说来就来,不多时,他发现廖凌咤似乎跟谭侃侃很熟识,谭侃侃和他的技术团队单独坐在一个角落,廖总裁却特意过去和谭侃侃畅谈了很久才离开。 以林沫的敏锐,他觉得两人关系非同一般,肯定超过一般同事关系。最起码是关系要好的朋友。 “年会真的很精彩。”林沫上前搭话。妖一般的眼睛热烈地望着谭侃侃,笑容更是恰到好处。这些打动人心的表情他早已经精通,不然怎么能在市场部如此如鱼得水。 谭侃侃转头看了他一眼,竟没什么反应。 “呼!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们在三亚的新人培训会上见过,你当时是技术部的考官。” 谭侃侃再次转头看向他,这次停顿了数秒,然后只是礼貌地点了下头。 如此相互注视的几秒,林沫更加确定了他先前的观点:谭侃侃确实长的不错,脸部线条可比雕塑,身材高大健美。但他的神采总像蒙上了一层灰,并不能立刻被人注意。是什么原因呢?林沫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终于找到了缘故。冷淡的眼神和不修边幅就是阻挡魅力发挥的罪魁祸首,如果他肯换换发型,或是再好好刮刮胡子,应该立即会亮起来吧。 “我叫林沫。”林沫主动向谭侃侃伸出手。没人会无原无故拒绝别人的善意吧。 然而谭侃侃真的是古怪的可以,他侧了下身,“我刚刚做完实验。手上带着有害物质。” 林沫愣了一下,讪讪地收回手去。 真的是难以接近的人啊。他心中愤恨。 忽然林沫注意到谭侃侃的目光有些异样,他随着谭侃侃的目光猛然回头,一个人已经走到他们的面前。 2、第2集:昏暗之瞳 有什么东西是那么不自然。 这逃不过林沫的眼睛。 应该不是敏感。尽管谭侃侃的眼神立即就恢复冷淡。 来到他们面前的人是迈万达。 “神童!你好吗!”迈万达向谭侃侃伸出手。“真是好久没见了!” 谭侃侃的神情有了变化,挂上了很淡的一层笑影。只这一点笑意,顿时让阴沉尽扫,一瞬间他看起来只是一个帅气的阳光男生,他的手只抬到一半,已被迈万达热情地握住。 林沫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愤怒如野火般在他心中烧起来。 你手上的有害物质呢?难道你的不友好,只是针对我? 为什么! 太过分了! “找个时间一起喝酒。怎么样?你这么快做到高工,要请我!”迈万达很是热情洋溢。 “嗯。”谭侃侃点头。“你去中国区任总裁,也没单独请过我。” “哈,这还记得呢。那我先请,再换你请。” “高级工程师很难做到吗?”林沫变得尖刻起来。 “当然。”迈万达说。“他可是我们公司大功臣。mck一代技术就是他的成果。所以我们才都叫他神童!” 竟是这样? 林沫不禁心中惊诧。那可是给公司带来数不尽财富的新技术。带有mck一代技术的产品,进入市场以来,就在业绩上让竞争对手损失惨重。 那么,他可真应该是个让人肃然起敬的人物。 也难怪这些高层领导都对他格外在意。 “这么厉害。”林沫小声嘟囔了一句。 一群新到的客人出现在电梯口。迈万达望过去,面露欣喜。“林沫跟我来。”他把林沫从谭侃侃身边叫走。 “我给你介绍英国的一些大客户,让你熟悉怎样应付大场面。你要格外用心记住,这些客户可都是公司的基石。” 林沫立即跟上前去。已然换上一副职业面孔。 见识了几个客户之后。 迈万达带着他走到一个身材肥胖的英国人面前恭敬的立定,一番热情寒喧之后,他把林沫推到身前。 “这是麦歌公司的大老板乔治鲁尼先生。下次我们的谈判会议,将由我公司的林沫先生负责会议相关事务的安排,如果有什么要求,你们现在就可以谈谈。” 我负责会议安排?林沫怔了一下,顿时明白这是迈万达让他与这位大老板相识的借口。 那气势凌人的英国老头的目光从林沫的身上扫过去,立即又转回来。他伸出手,林沫急忙握住。 “好。贵公司真是周到。” “过奖。” “我们两公司的合作当然是重要的事,找个时间我们单独细致地谈谈。” “好。”林沫答应的痛快。脑子却立即开始纠结。他试探性地对那大老板递了个眼色。果然看到了回应的灼灼的目光。 林沫一时有种要崩溃的感觉。 暗中打量这位身材臃肿,几乎秃顶的新任麦歌老板,林沫觉得他真的笑不出来。 迈万达让他陪客户过夜,已经不是第一次。 有这种喜好的客户必竟不是多数,他也不至于太难忍受。 可想到即将要陪一位年老的外国人,真是让他心情糟糕。 难道前途之路,唯有如此才能铺就? 星辰满天时,嘉年华会的娱乐节目正酣。 林沫发现他怎么也找不到谭侃侃了。 他和一个曾和谭侃侃一同出现的技术部员工搭讪,得知谭侃侃一定是回了实验室。 他在电梯前查看楼层说明,尖端技术部,26楼。 走进电梯时,他还曾有一时的念头。为何对这个家伙,他要如此耿耿于怀? 要知道,什么样的客户他都对付过,比谭侃侃还古怪恶劣几百倍的客户,他都能轻松搞定。何以一个谭侃侃,就不能征服? 26楼灯光黯淡,林沫独自游荡在走廊中。 形状各异的实验室,从玻璃门投出不同颜色的灯光到走廊中,就好象进了一个灵异空间的游乐园。 他许久也没有找到谭侃侃。 但他也没有离开。他忽然陷进这种昏暗的氛围中了。 在一年多以前,他就是在这种氛围中、在矛盾与挣扎中,服从了顶头上司的意愿。 所以,每当环境变得昏暗和不真实,他都能嗅到一股欲望的味道。 “你还有十秒钟。”一个声音幽幽地传来。 林沫转头寻找,离他并不远处,一个白色的人影在黑暗中看不清。 “十秒钟什么?” “十秒钟,离开这里。这是实验重地。” “我没看到有这样的警示牌,也没看到警卫。” “这是内部人都知道的。无须警示。” 林沫朝那个人影走去。 “你走错了方向。出口在你身后。” 林沫一直走到谭侃侃面前去。“那你让警卫来抓我吧。” 谭侃侃望定他,光线太暗,彼此都大睁着眼睛,也只能朦胧地望着对方的脸。 “你很帅。”林沫竟说。 “你想怎样?” “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你。“ “什么意思!” “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为什么不和我握手!” 谭侃侃有三秒钟一动也不动。 “那么,对不起。” “对不起?” 倒换林沫不知说什么了。 “我有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伤害一些毫不相干的人。我不知道。”谭侃侃的声音带着丝丝沙哑。 “说清楚就没什么了。”林沫叹了口气。 他竟然就原谅了, 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尽管光线很暗,还是能隐约看到谭侃侃眼里闪动的伤痛。他是有伤心事吗? 这忽然让林沫有了共鸣,要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更是极度糟糕。 “为什么不把这里弄得亮些。灯都哪去了?” “关掉了。” “谁会要关掉所有灯?” “我。” 林沫又闻到了那种味道。昏暗中的折磨人的欲望。 “我今天心里也糟糕。” 眼泪莫名其妙地涌上来。 为了什么,竟一时也说不清楚。 3、第3集:顽劣之心 两个人 面对面 在昏暗的走廊中。 朦胧、诡异。 因为眼睛失去了作用,其它的器官就更敏锐。 林沫忽然觉得,他和面前的这个家伙,不再那么遥远了。他隐约听到了不平稳的呼吸,嗅到了一种骚动的气味。 顽劣之心,便如野草般疯长。 “你用了cuuci-诱惑香水。我喜欢。”林沫的声音变得粘腻嘶哑,另听者心中发痒。 其实起了诱惑心思的,正是他自己。 谭侃侃并非是木头一块,他显然有些吃惊。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却撞到他办公室的门上。他索性退进实验室,在实验台前的椅子上坐定,对着门的方向说。“你走吧。我要做一个有危险性的实验。” “是怎么样危险的实验,要在黑暗中做?”林沫竟然已经来到了身前。谭侃侃摸到实验台上的台灯,扭亮。灯光照在两个人身上,也照出了他们间原本应该存在的陌生,这如同镇静剂一样,让人平静下来,谭侃侃松了口气,抬头。 如同闪电滑过眼帘。 他一下子,惊住。 他应该会后悔要扭亮那盏灯。就象扭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他放出了一个妖精。 局限的光线,把林沫本就惊人的美貌勾勒得更为明显,比昏暗中的暧昧更致命。 该怎么形容。 黑色的背景,妖一般的绝世精灵。一双瑰丽之极的眼睛!一身无法言说的性感。 谭侃侃忽然觉得他从前的生活,就是死水一潭。从未被什么东西强而有力的穿透。 而现在他正被一个年青男人震摄。 他自然早就见过林沫,但此时的独处,充满诱惑心思的林沫,已经把妖冶的美放大了数百倍。 林沫自然读得懂谭侃侃的眼神,他已从无数客户那里得到这种信息,他充分了解自己。向对付所有人那样,他相信他依然也能轻而易举地征服谭侃侃。 他附下身来,望着面前人的眼睛。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让人动容的笑容。 “你也很帅呢。我们都被彼此迷住了,是不是?” 谭侃侃却伸出手将台灯又关上。 林沫笑出声:“你很喜欢黑暗么?可我并不喜欢呢。总让我想起我第一次失身。” “你?” “怎么,你觉得男人不该用失身这个词?” “我知道你是gay,所以,还是,请走吧。” “不是吧。”林沫抗议。“你能看出我是,早就说明你也是。” 谭侃侃在黑暗之中,望住林沫面孔的方向,有好几秒钟他没有做出反应,气氛说不清是尴尬还是什么。 林沫接近了一点。“我看得出。” “我不是。请别这样。” “我想说的是,我能看得出你现在很难过。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你在等你的情人,可那个人没有来。” 林沫在此处停顿,留了大段的空白。不需要用眼睛望着对方的表情,他也能感觉出他想弄清楚的信息。 尽管谭侃侃什么也没有说。 “那个人,还能若无其事。怎么忍心,让像你这样出色的人等……” “我没有等。” “那为什么难过,要在这个晚上用情人系列的香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许他说不定就会来,而你不希望你没准备好。” “你很爱编故事吗?” “可是他没来。上帝对你怜悯,今晚派我来陪你。” 谭侃侃停顿了半晌:“不要再开玩笑了。” 林沫竟就坐到谭侃侃腿上去。 “就是昨天,我还在大洋的另一边,现在我却漂洋过海地来完成上帝的旨意,让你快活一次。我不做别的保证,但让你终生难忘,是肯定做得到的。” “你已经做到了,第一次有个男人坐在我腿上。我并不想扫你的兴,如果你是女人,我现在一定不放过你。” “那你现在就当我是女人好了。”林沫竟不介意。 “你想把男人都变成你这样吗?” “我可以吗?”林沫竟笑的无比开心。 尽管谭侃侃反应比较激烈,但他并没有做出什么有效的抗拒。 这让林沫更加胸有成竹。他勾住谭侃侃的脖子,很遗憾不能看清面前人激动的表情。手指滑过雕塑般的面庞,在富有弹性的唇上停留,林沫忽然心生涟漪。慢慢接近,他竟然去吻。 这个时候,他的脑子清醒异常。他产生了两种念头。 第一,他觉得自己是这么陌生,为什么要这样放肆? 是因为心情是如此糟糕,还是对自己的自怜自哀。 第二,他发现他竟然对接吻一无所知!和迈万达一年多的关系,他以为自己算得上是床上高手了。却在此时发现,他从未和迈万达接吻过。 他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便停止。“你懂kiss的技巧吗?不如这个由你主动,其它的我来。” 谭侃侃僵了片刻,竟笑了,先前的紧张也似缓和许多。 “拿什么让我终生难忘?你原来没经验?!” “不是的……,好吧。我承认,我没有接吻的经验,但其它的确实很厉害。” 眼看这激情的气氛要被冲淡,林沫立即又迎上去吻。他觉得奇怪,为什么一定要吻呢?既然那并不是自己的长项。可就是很想先吻下去。 他感觉到自己被抱紧了,由主动变成了被动。他的头渐渐被转到了下方,已经是谭侃侃在吻他。 唇齿和舌尖,交融与沉迷,原来是要这样做的。 心跳不知不觉中加快,好畅快。 停止的时候,他非常兴奋。“现在让我来!” 他狼似地扑上去再吻,这一次感觉似乎是更好,因为他已不是一无所知。他很想征服谭侃侃,而不是被他征服。 再次分开时,他由于一直过于用力而显得气喘吁吁。 两个人在黑暗中对望,都能看清对方眼中的光亮。 林沫竟昏头昏脑地说:“我好像爱上你了。你相信吗?” “不信。” “我也觉得不应该信。” 两个人又靠近,“正式认识一下好吗?” “好。” 实验室的灯光忽然大亮,让陶醉中的人受惊非浅。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没能听到走近的一群人的脚步声。 此时那一群人立在门前,仿佛受了更大的惊吓。 4、第4集:光芒万丈 两个人, 和一群人 对望。 都像看到鬼一样。 很快,还站在门外的那一群人显得不知所措起来,都尴尬非常,倒好象是他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怎么会这样! 竟被人看到我和一个男人亲热! 谭侃侃感觉是一颗原子/弹在他头上爆炸,一瞬间他恨不得自己是死的。 “没,没有关系。”看到谭侃侃的脸色,那群人反而安慰起他来,“打扰了你们,是我们不好。” 虽然林沫已经从谭侃侃的腿上站起来,可这已不能改变什么,更重要的是,不能改变被人看到了的事实。 林沫一时也心惊肉跳。 但他必竟是个在人群中打交道的高手,很快就镇静下来,眼珠一转,他露出热情的笑容,坦然地和那群人打招呼。 “你们好啊!见到你们很高兴!我也是你们的同事,来自中国区的市场主管。我想你们应该是谭侃侃的工作伙伴。看来你们和我一样,也受不了上面的节目?” 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气氛竟一下子就有些缓和。 其中一个打扮花哨的男子顿了顿说:“我们是想,呵,找谭工上去参加狂欢。看来,他找到更好的活动了。就当我们没有来,你们继续。” “狂欢么?!我最喜欢了!能不能带上我?”林沫竟这样说,而且还能双目放光。 谭侃侃望着他,只想到厚颜无耻四个字。 怎么可以被撞见这样的事,却面不改色。想来,真是个不怎么样的家伙。 那群人彼此对视一眼,“好!”“好!”竟都一起表示欢迎林沫的加入。“如果你们两个不要再做什么的话,我们当然,欢迎。” 就这样。林沫,毫不见外地,和谭侃侃的同事又回到了嘉年华会上。 论吃喝玩乐,他一向来者不拒。 把酒言欢,很快就和那些人打成一片。 那些人,正是谭侃侃实验室的技术团队。 因为林沫和他们的亲近,那些家伙们也很快变的随意大胆起来。 到了后来甚至开始把他们两个人放在一起调侃。 每每如此,谭侃侃就想撞墙,他混身不自在却又不好过分表现情绪,但是林沫却显得非常开心。 那位打扮花哨的男子正是谭侃侃的实验室助理,名字叫杰克霍顿,浓眉大眼,是个亚英混血。他兴奋地对林沫说:“昨天晚上你一到来,我就注意到你了,真是光彩夺目,我还在想怎么和你认识呢,没想到你原来是和谭工……我是说原来你们是一对。我,真有点遗憾。” 林沫竟说:“是吗?你现在也可以约我出去。不过我没想到,你也是这样,而且还敢毫不顾及的说出来。” “这没有什么啊!在我们这个国家来说,是很平常的事情,我的同事都知道我是gay,但我们不知道谭工也是,如果早知道他……” 谭侃侃忍无可忍地咳嗽了一声, “难道不是吗?既然你是,你为什么从来没对我有过表示?”说到这里杰克又转向林沫,“你觉得我怎么样,你会给我打多少分。” 林沫赞美地说:“你很棒,没得说,满分!如果说他对你从未有表示,不是你的问题,是他没有眼光。” 谭侃侃怒气冲天地望着林沫。 杰克目光热切:“我真的可以约你出去吗?” 林沫道:“你当然可以约我!我很荣幸。不过我也得实说实说,你是满分的,这没错。可你不是我喜欢的型。我身边的这个冷着脸的家伙……才是!” 杰克叹了口气,但他毫不介意:“我懂了。只是因为……我懂了,我也知道我是满分的。” 听着他们的谈话,一位女同事兴奋起来:“我去过的最有趣的酒吧,就是gay们的聚会场所呢,你到英国来,真的应该去那里看看。” “我有听说过伦敦的gay酒吧很有名。我真的想见识下!” 这个话题,让同事们一时都象吃了兴奋剂一样,都表示要现在就去,一起去! 林沫惊诧:“不会英国这儿真的这样普遍吧,大家都是同性恋?” “不不不~!”很多人一致摇头,“我们当中只有杰克。现在知道还有谭工,才两个人。但我们很喜欢和他们一起玩!” 原来是这样! 林沫显得无比开心。 这真是一个美妙而宽容的国度。 无可否认,大家都感觉的到,林沫似乎是有一种魔力,让一群木讷的实验室呆子,很快变得疯疯颠颠。 于是,这一群疯子,在午夜时分,驱车在大街上寻找gay酒吧。 谭侃侃是不想去的,他一贯的形象在今天来了一个彻底颠覆,已经让他很难接受。 但林沫花言巧语,死缠烂打,把他拉了去。 按照那位女同事的指路,他们找到一家艳光四射的酒吧。林沫真有大开眼界的感觉。虽然很兴奋,但他还是注意到谭侃侃忧愁的脸。 “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多好的天堂啊!” “我根本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你!” “别火啊。其实我也不是这样。至少不完全是。” “你是说,你是双性恋?” 林沫得意地对谭侃侃抛了个媚眼:“有多少种性别,我就可以是多少种恋。” 什么? “这不在于我,在于不管什么性别的人,都会被我迷住。“ 谭侃侃简直想发疯,他已经充分地确定,林沫的厚颜无耻,已经到了无可形容的地步。 他不屑于在和他讲话。 但不过五分钟,他就忘了刚才的心思,转而想到另一个问题。 “每次对待一个新的人,你都说你爱上他了吗?” “没有呢。你是我主动接近的第一个人。是我第一次说我好象爱上了,你真的应该开心!爱这个词,我真的没说过呢。” “你以为会有人相信你的话吗?”谭侃侃的眼神象看着一只臭虫。 林沫没有反驳,只是对着狂欢的人群超然而笑。 他知道自己的形象或是行为,都没有什么说服力。忠贞,这个词与他无缘。 想想以前的种种,他没有一次不是充满目的。 打动客户能带来数不尽的业绩和收入。 可打动谭侃侃,他要得到什么目的呢?他要想出来一个。 没有目的 对他而言,比较惭愧。 难道英国潮湿的气候,让我这么快变成了傻瓜。 我一定是有目的的。 而不是被他征服! 5、第5集:迷失王子 不要迷恋 不真实的东西 更不要 被任何人主宰。 这曾经是迈万达给他的教诲。 但林沫必须承认,今天他确实有种从未体会的感觉。 当他成功地接近了谭侃侃, 当他和谭侃侃身边那些单纯善良的同事一起,度过愉快的晚上。 他的心情,终于可以用快乐来形容了。 黎明时分。他们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两个女同事借着酒醉,在路边放肆地抱住林沫。林沫坦然接受,他的样子从容又惬意。 谭侃侃远远地望着他。 同事们大都是伦敦本地人,在酒吧门前告别,各自乘车回家。谭侃侃和林沫坐上计程车,返回总部。 原来他们都住在总部大楼里。 “我想知道你的房间在几层。”林沫嘻笑。 “我不会告诉你。你不会再有机会骚扰我,更不会在我这里想怎样就怎样!” “干嘛要这么激动,我只是问一下而已。你以为我真的愿意随时送上门去?我们那样,是我一时糊涂。我并不愿意!” “那太好了!” 穿行在总部一楼宽阔的大厅里,夜班警卫纷纷和他们打招呼,对谭侃侃很是恭敬。看到走在谭侃侃身后的林沫,则象看到一个被招来的特别服务人员一样。 林沫自然觉察的出,他主动对那些警卫一一说明:“我是来自中国区的市场主管。你好,你们好!” 林沫一路热情招手,在深夜本很安静的总部大楼引起一片热闹的回应。 谭侃侃恨不得从不曾认识他。 两个人等在电梯前。电梯门打开时,谭侃侃立即走进去,根本不想招呼正在和巡逻警卫聊的天花乱坠的林沫。但林沫耳聪,立即追了上来 “真的这么想甩开我?” “无需明说。” “难道今天你玩的不开心吗?” 谭侃侃不答,实在不想答理他。 一阵醉意上来,林沫摇晃起来,“告诉你,我住在顶层。” “也就是说你和乞丐一样住在露天里。” “我没有讲完。我住在顶层下面的、再下面的那一层。” “没必要告诉我。” “如果你愿意,请随时来找我。要知道,如果你不理我,我现在就没有朋友。” “你和我的团队打的火热,他们都愿意成为你的朋友。” 林沫笑了,“那倒也是的。不过,你来找我好吗,我们可以做点正大光明的事。比如打打cs?” “你只配玩玩幼稚的东西。” “幼稚?你未必就能赢。我在这方面可算得上是天才,我们比试一下好了。” 谭侃侃冷笑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伎俩。你勾引不到我的,我不会去你的房间。” 林沫闻言笑起来,本想继续斗嘴,却笑的说不出话。 他很开心。 眼前这个家伙,让他很开心。 尽管睡的很晚,第二天林沫还是醒的很早,感觉十分的难受,因为是被闹钟吵醒的。 他不想在总部这段时间表现的不够积极和不优秀, 一大早上他就在总部各层打转,用心了解公司的各种情况。当然,他主要是要了解廖总裁的习惯。 可是他想不到的是,英国和中国一样,闲言碎语飞的比导弹还快。 总部市场部的同事们,在他面前,竟看似无意地总是提起谭侃侃。林沫很诧异,但他也很理解,市场部的家伙们,和他一样,都是消息灵通的角色。 其实无需十分在意。 可是,他今次却有些不安。因为他担心迈万达会不会也知道了。 招惹自己的同事,是迈万达对他严厉禁止的。当然,除了他们两个人之间。迈万达对他们之间的肉/体关系也有一套说辞,‘是为了训练你怎么发挥你自身最大的优势。’ 事实上,林沫的优势有许多,他天生机灵,察言观色之敏锐少人能及。最可贵之处是,他更懂得诚信的重要性。 他的大多数客户网还是这样正当地建立起来的。 需要宽衣解带,只是针对少数难以攻克的疑难客户。林沫每一次都要对自己反复强调成果,才能让自己好受些。同时他也让自己喜欢上征服各种人物的感觉。 他师承迈万达,渐渐也同迈万达一样,把目光放的更高,更有目的性。 所以,无论做了什么,他能胡弄所有人,却一定骗不过迈万达的眼睛。 下午,他担心的事还是来了。迈万达把他叫到办公室去,却许久不和他讲一句话。 林沫缩在一张椅子里,努力在脑子中编造各种理由。 说是一场误会?被同事们误解了? 说我喝多了?说是谭侃侃主动的? 他摇摇头,这些都不行。 必须得说我有目的。可是,是什么目的呢?总之不能说我被他迷住了。那太糟糕。 迈万达思考了许久,将一个夹了厚厚文件的档案夹递给林沫。 “今天晚上就去吧。” 林沫一时迷糊。“去哪儿。” “去见麦歌的大老板。” 林沫猛然明白迈万达一直沉思的是这件事。没觉得轻松,他反而更加纠心。“在哪儿见面。” “希尔顿酒店,他特意为你订了套间。你晚上好好准备一下再去,相信自己,你完全有能力让他心满意足。合同就在你手上的夹子里,别忘了,先让他签字。” 林沫点头。一脸愁苦。 “怎么?不开心?”迈万达关心地问。 “那个老家伙,我有点怕他。” “怕什么?” “怕他,会变态。都那么年纪还要……” “你以前遇到过变态的客户吗?” “还没。” “就是嘛。变态的人是很少的。他是社会名流怎么可能跟变态扯上关系。他能喜欢你,你应该高兴。这让我们的谈判变得多简单。” 林沫还能说什么?这套说辞他也听了几百遍。总之,目的明确,有利可图,就该不惜一切代价争取。 下午四点,他被迈成达派的专车送去理容中心,全身修饰了一番。公司高价为他选购了一套名牌时装。 晚上八点,那辆豪华专车象护送王子一样,把他送去希尔顿酒店。 走进华美的酒店套房时,他的脚步曾变的艰难。 奢华中折腰与贫贱中清高,似乎没有必要不好选择。 他不要贫穷。 乔治鲁尼先生已经先到,竟然只穿着一件睡袍。 林沫恭敬地上前:“我来晚了,对不起,让您久等。” “你没有来晚,是我来得早了。” “这是我公司拟好的合同,您看一下,我会具体讲解。” “呵,让我喝完这杯酒,你要不要也来点。” …… 晚上十点,林沫全身已经不着丝缕。他昂躺在雕花屏风后的大床上,眼睛望着扔在茶几上的合同。一支钢笔象被遗弃一样,斜放在合同上面,笔尖的下方,‘乔治鲁尼’的大名还墨迹未干。 我成功了。 林沫努力让自己只想这个。 他不要向身下看。 那张秃顶下的脸,正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玩弄着他的宝贝。 感觉到有力的吸/吮,他难过的抓紧床单。 那个地方并不能产生快感,对于他,更多的时候只是产生让他想发疯的燥乱。 越来越难熬。 他抽过一只枕头盖在脸上,遮掩自己再难喜悦的表情。 别怕。他必须要不停地安慰自己。 会过去的。 很快就会过去的。 6、第6集:妖气横行 灯光明亮, 厚重华美的地毯和中国式雕花的水晶屏风,是这间套房中最醒目的视点。 透过屏风上描绘的枝叶的空隙,可以窥到屏风另一端的景象。 年轻漂亮的身体,正不堪重负般地颤抖和扭曲。 痛苦的□□声充斥房间。 与之形成极不协调的视觉反差的,是一具肥胖且肌肉松驰的年老身体正压在其上。 林沫没有想到年纪一大把的乔治鲁尼,竟然会有如此精力。 这个老头子或许是平时保养的好,力气大且不说,家伙也比常人巨大。 林沫不晓得是不是西方人都生的如此,还是他倒霉遇到了一个异常的。 可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逃不过一番折磨了。 老头对林沫的痛苦非常受用,动作之时,竟能换好几种语言来叫好。真是不简单。 林沫只能听懂他用英语的叫喊:多么鲜嫩,多么有弹性。诸如此类。 可林沫不会为这种赞美而舒畅,除了疼痛他没有其它感觉。 快感自不必去奢求,内心的不情愿,早已封掉了享受之门。可连稍微麻木或无所谓一点的感觉也都调动不出来。 他只能一秒一秒的捱下去。 他能想象自己的景象,象被无所顾及欺凌的一条狗。 愤怒曾徒然而生,又被理智强压下去。 在涕泗横流之时,在燥乱的念头当中,他又想到了谭侃侃。 他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家伙了。即使在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讲过的时候。 他接触过的人,没有一个象谭侃侃那样清透。 要怎么形容呢? 内外如一?真实又性情? 谭侃侃外表的俊美与动人,不只源自天成,更来自于内心的端正和专注。不为一时之乐、不图鸿鹄之利。 他的气质与利欲熏心的林沫正相反,林沫的美,妖气横行。 他相信,即使谭侃侃只肯付出一点感情,那一点,也必是真情。 他忽然就分外地思念。 乔治鲁尼终于到了他的强努之末,林沫周身如同地震一样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颤抖,同样惊天动地的,还有源源不断的高呼,污言秽语信口皆是。 手指在林沫身上抓出长长红印。 林沫连声惨叫,身后的震动,仿佛要把他捣成肉酱。 但,终于是结束了。 他见过不同人到达快/感顶端时的模样,真是各不相同。 但不知为何,没有一个让他欣赏。 凌晨时分,林沫冲出希尔顿酒店大门。凌乱地穿着来时的衣服,怀中紧紧地抱着合同的夹子。 坐进等待他的豪华轿车,他吩咐司机:“通知迈总,合同搞定了。” 司机拨出电话后,递过来一张面巾,林沫疑惑地接过,拨下车内的镜子来看自己: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红肿,一副被摧残至深的模样。他恼怒地关上镜子,命令司机开车。 伦敦的夜,天堂一样的美景。红红绿绿地印进车窗内。 林沫擦掉溢出的一些眼泪,新的一波却又涌上来。 车子越开越慢,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中望了他一眼,竟说:“我听说你是谭工的情人。” 什么?林沫吃惊不小,他仔细打量了下司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目和善。林沫旋及无可奈何地笑了:“他是什么大人物吗?芝麻小事,一天之间连你都知道了?” 司机认真地问:“既然有他。你怎么还要,做这种,工作?” “怎么?他是什么王候公子?还是哪个石油大亨的继承人?” “那些人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司机意味深长地笑了,犹豫片刻后他说,“他能让你什么也不缺。” 林沫不屑再谈这个,真是荒谬。他和我的生活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到你的样子,比较同情,我也有一对儿女。”司机解释。 “我没什么,只是因为谈判谈的太累。”明知对方知道是谎言,林沫也要这样说。 回到总部自己的房间。 林沫把合同随手扔到床上,便冲进浴室。 他恨不得连内脏都掏出来刷洗。 一番折腾,疲惫地在浴缸里睡去,一直到清晨,皮肤都被浸泡的浮肿。 太阳升起时,他惊醒,从水中爬出来,裹着一条浴巾到床上接着睡。 中午时分,再次睁开眼睛,他已经恢复了气色。 他盯着床头桌上的钟,想了很多事。 从一年多以前到现在…… 他觉得自己已经脱胎换骨,可以无愧于迈总的‘栽培’了。 谭侃侃正在和他的团队开会,对上一次实验结果大家进行激烈辩论。 他不经意瞥见实验室门外,一个人影手执香烟。 “谁在实验重地抽烟?叫警卫来把他赶走。” 杰克闻声回头,随及露出笑容:“我去好了。” 杰克推开实验室的门对外面的人做了个鬼脸:“你们吵架了吗?他这两天脸色很不好呢。” “嗯。”林沫点头。 “他生气说明他很在乎你的。你就主动要求合好吧。两个人能在一起不容易!”不明就理的杰克用心劝解。 “嗯。”林沫又点头,“没有机会,他不肯见我。” 杰克摸了摸下巴:“没关系,就现在好了。我把大家拉出去喝下午茶。我们很久才会回来,你们想做什么都行。” 林沫感激地对他吐了吐舌头:“真的可以吗?” “不过你要先把烟掐了,他不喜欢有人在26楼吸烟。” 林沫把烟递给杰克:“那送给你好了。” 杰克大笑着接过。 五分钟后,会议结束,实验室里的一行人跟着杰克鱼贯离开。剩下谭侃侃一个人。 林沫推门进去,站在门边望着他。 谭侃侃将像胶手套摘下,扔在实验台上,回头看到林沫,他愣了一下将目光转到显微镜上。 “我现在告诉你三个事实。第一,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三天。第二,你已经可以支配我的团队了!第三,我讨厌你的随意放纵。越来越讨厌。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来干什么……” “我要走了。”林沫打断他。 “很好,你终于明白了。” “我是说我要回中国了。” 谭侃侃抬起头看向林沫。 林沫将双手撑着夹克衫的口袋里:“嘉年华会结束了,我要回到之前的岗位。以后,你不会再看到我了。如果这两天让你不开心,我很抱歉,那不是我的原意。你在总部有非凡影响力,而我只是外埠的小喽骨胍院蠖喙卣铡! 谭侃侃思虑片刻:“要走了?” 林沫停在他面前,双目望着脚尖:“我知道你讨厌我的方式,更不喜欢我的性格。可是我,真的很高兴认识你。就因为所有人都喜欢我,只有你不喜欢。” 谭侃侃沉默了半晌:“我没有不喜欢你。我曾生你的气,因为你确实毁坏了我的名声。可那也是我自己的过错,抱歉,我不该对你讲话那样刻薄。”他向林沫友好地伸出手,表示前嫌尽释。 林沫握住那只手。 两人对视,林沫微笑,笑里带着一丝哀伤。 “哪天走?” “今天。” “一路顺风。” 林沫叹了口气。 “这么告别会不会有点遗憾……” 谭侃侃没有出声。 “现在是午休时间……去我的房间怎么样?” “你还真是无可救药呀。” “开个玩笑而已。知道你是个禁欲系怪物,为了不留遗憾,拥抱一下再告别总可以吧。” 谭侃侃这次竟没有犹豫就点了头,他们拥抱了大概一分钟,林沫暗中露出得意笑脸——你太单纯了,如果再给我一天时间,一定将你搞定。 …… 忽然一个巨响惊到两人, 他们同时转头,原来是一个男人拿着手机撞在了实验室的玻璃门上。 谭侃侃这次倒不惊慌,抱着林沫的手都未曾松开。林沫看到那男人却大惊失色。 7、第7集:煮熟的鸭子 戏耍谭侃侃的大好的时机, 就这样被破坏掉了。 但这一次,先没了心思的,是林沫。 他追出实验室的门,追赶那个打扰了他好事的人。“把手机拿过来!” 那人亦是一个中国人,一边急忙退走一边对林沫奸笑着道歉:“我什么也没拍……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参观一下26楼,没想到你们躲在这里亲热……” “放屁!谁让你跟踪我的!”林沫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林沫追到楼梯间,没看到人影,又返回来在走廊打转。 “怎么回事?”背后传来谭侃侃疑惑的声音。 “他用手机拍了我们!这下好了,先前还只是流言,现在我上司马上就要知道了!”林沫沮丧之极。 “刚才那个是谁呢?” “市场部的人渣!” “你们市场部全都是人渣吧。”谭侃侃倒显得很无所谓,他把林沫拉回实验室里,“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 林沫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我的上级知道了的话,我就会有麻烦。” 他说的是实情,迈万达如果知道他招惹同事,一定会让他立即离开总部,或许他今天就真的要回中国去了。当然,还不只是这些…… “原来还有你搞不定的事。”谭侃侃笑了。 林沫无心理会他的讽刺,抓着头发想应对的办法。 谭侃侃弯身打量他:“你现在的样子好有趣。不自以为是的时候,就会变得可怜兮兮。” 林沫烦恼地瞥了面前人一眼,却发现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谭侃侃微笑的样子。谭侃侃伸出一只手在林沫精致的耳朵上摸了一下。“你kiss的技巧有进步了吗?” 林沫愣了愣。顿时忘了刚才的烦恼。他不失时机勾住谭侃侃的脖子。“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主动亲吻对方。碰触如同电流传递,一下将他击得晕头晕脑。他软软地倒下去,倚在对方的怀里。轻轻开启双唇,接受润泽雨露般的感受。 原来还可以这样。 原来还能这样——正因为如此美妙,才要让我付出代价吧。林沫心里产生这个念头。 管它呢!不管付出什么,现在都不管了。 正意犹未尽,这个吻却结束。林沫不满地睁开眼睛。 谭侃侃调皮地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为了确保再无人打扰……”他说着站起来走开,原来是去将实验室的门锁上,并将门与窗的百叶栏全部关闭。 情/欲的气氛徒然充满实验室,林沫跳起来奔过去,抱住谭侃侃,双腿夹到他的腰上。 “来吧。在我上飞机前,我要占有你。” 谭侃侃稳稳将他托住,来到实验台前将他放在上面:“是我占有你才对。” 两个人疯狂地吻到一起,这一次不再是轻吻,充满急不可耐的愿望。 林沫不停地拉扯谭侃侃的衣服,手指灵活地将衬衫的钮扣全部打开。一边热吻,他的身体一边扭动。谭侃侃抓住那一双不安分的手,将它们按在台子上。“真是性急的家伙,让我看看是什么原因。”谭侃侃一只手滑进林沫的衬衫下面,在光滑的皮肤上流连,忽然滑进小腹深处…… 快/感如同惊雷将脑子炸开。林沫用剧烈地喘息来表示他的受用。怎么形容这种兴奋,还只是被抚摸而已。 如果和这个人真的交融在一起,又会是怎样的滋味。 …… 真不该再有人来打扰这一对快活神仙了。连神仙本人也是这样认为。 可是一首名为《love you》的歌曲,毫不尽人情地响起来。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不要管它好了。”谭侃侃的话还没讲完,林沫已经条件反射地从外衣口袋中掏出手机并接起来。 “你在哪儿?合同有问题。” “呃……”林沫应了一声,他没敢开口讲话,他的兴奋还没能立即消退,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停顿片刻他才提出异议,“不应该有问题吧,我都仔细地看过了。该签字的地方一页都没少。” “你来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快点。” 慢慢放下手机,林沫苦恼地望向谭侃侃:“你怎么不阻止我接这个电话。” “我……”谭侃侃摇了摇头。“很重要的事吗?” 林沫烦恼地将手机摔到桌上:“是我的上司。” 正是迈万达的电话。 只要一听到那个铃声,林沫就会第一时间接电话,形成了习惯。此时,他的第一意识竟是做了亏心事一般,如果手机接的慢了,仿佛就会被窥破。 想到迈万达,林沫又没了心思。 谭侃侃放开他:“去吧。” 林沫委屈地拉着他不松手——眼看就煮熟的鸭子也能飞走。 谭侃侃在实验台的便签上写了几个数字,撕下贴在林沫的脑门上。“晚上来我的房间吧。不会再有人打扰了。” 林沫这才笑了,他将便签小心装进口袋,从实验台上跳下来。“你硬了吗?” 谭侃侃瞪了他一眼。 林沫嘻笑:“不要随便解决掉,我很快就会去你房间!” “对了,你不是说你今天就要回中国了。” “没关系,为了你,我可以延误一班飞机!”林沫兴高采烈的走了。一时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谭侃侃望着他的背影,脸色渐渐变得黯然。 林沫赶到市场部,行政秘书告之他,迈总已经去他的房间找他。 林沫赶到自己的房间时,迈万达正悠闲地品着一杯酒。 “合同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了,我刚刚发现是我看错了。”迈万达竟这样说。 林沫一时愣住,他猛然明白,迈万达什么都知道了。他不安地退到床边坐下。 “昨天晚上,辛苦你了。”迈万达坐到他旁边拥住他。“其实我一晚上也不好过,想到你正在被那个老东西……我真的很难过。” 林沫垂下头,他并非被关怀的话语打动,他只是在拼命地推测迈万达心中会打怎样的算盘。 迈万达竟拥着他倒下去,“我发现我越来越舍不得你了。” 林沫完全找不到平日和迈万达亲热的感觉,借口信手沾来:“那老家伙弄伤我了,恐怕我们今天做不成。” 8、第8集:心中狂魔 为什么会这样, 只因为对谭侃侃的好感更多一点? 只是因为多了那一点 我就开始排斥他以外的任何人了吗? 怎么连和迈万达亲热,都开始不太情愿了。 林沫有点沮丧。 拒绝了迈万达求欢的信号之后,他一时有些担心自己的态度会流露出什么。 “不是很严重,只是有点不适。”林沫又小声地强调一遍,以求真实。他没说慌,确实有些不适,只不过以前这种情况时,他是从不拒绝迈万达的。所以,问题只出在他的心里。 “那老东西真的让你受伤了?!”迈万达的表情痛惜而又有些愤怒。“伤的怎样?我看看!” “没什么。我已经处理过了,没问题了,不用……” 迈万达霸道地将林沫的裤子褪下去,林沫不知该作何反抗,只好任由他。 迈万达的手指抚摸上去。 “痛吗?” 林沫点头。“有一点。” “可惜了。我还想给你好好补偿呢。” 补偿的意思就是由迈万达给他性的快乐。但林沫现在根本不想要。 不过他还是面带遗憾地对迈万达笑笑。仿佛真是他损失了。 “可怜呢。让我想想怎么让你快活。”迈万达的语气充满关心,在林沫身后抚摸的手,渐渐变得更为有力。林沫猛然意识到,迈万达根本没打算放弃。 果然迈万达从后面抱紧他,那只手无所顾及地滑进他的大腿内侧…… 林沫条件反射地想起一些不甚愉快的事。那些永远忘不掉的情景跃入脑子。仿佛又置身一年多前那个昏暗的办公室。 在那个迈万达要求他加班的晚上。 他就是被这样抱住。 ‘不,迈总,我不是同性恋!’ ‘不试一下,你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 是什么滑进了他的衣服。在他从未被人触碰过的皮肤上留下印迹。 那双手就是这样富有经验与魔力的,将他弄的□□,不得不臣服。 那片昏暗与伴随着昏暗的无尽燥乱,从此印进了他的脑子,挥也挥不去。 而现在正如当时的情景。 林沫不必低头去看,在那只手下,他的宝贝早已不争气的抬头。 为何今天会感觉如此不情愿,既然还是不能拒绝,就索性劝自己享受吧。 然而迈万达并不是只想弄爽他一个人。“真是可惜。”他叹息着,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林沫的唇上抚摸。 林沫明白他想要自己用口为他服务,这是林沫最不喜欢的。林沫全面妥协。“你进入吧,因为是你,我就不会感觉痛了。” “是嘛!”迈万达大笑。 身体又一次被迈万达贯穿时,林沫正面朝下趴在床上。他闭上眼睛,满心都是谭侃侃及他们刚刚的甜蜜。 既然不能逃避,就劝自己享受吧。这几乎已经成了林沫面对无奈时的准则。 那就不如想象,如果现在是谭侃侃,会如何? 这个想法一产生,林沫就发现不可明状的兴奋在他身体里升腾。 他的动作迎合的更为主动起来,令迈万达也惊喜异常。“小妖精!我们真是再适合不过。” 赞美之词又开始绵绵不绝。 可林沫脑中的意识却越发清晰。 谭侃侃! 你怎么会成了我心中的魔。 一定要等着我! 今晚我们更会是怎样的极乐。为了与你体会一次,被面前这个家伙打入死牢我也愿意了! 看似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一番云雨过后,迈万达心满意足地离开,继续他无止尽的忙碌。 林沫听到他离开的关门声,立即跳起来去沐浴。 精心修饰后,他按照便签上的号码,找到谭侃侃的房间。 按了半天门铃没有人来开。 莫非还在实验室?林沫想了想,按照便签上留下的电话号码打过去。 谭侃侃很快就接了起来。 “我到了呢,你在哪儿。”林沫的声音轻巧而调皮。已经是情人间的味道。 谭侃侃却显得犹豫又沉重:“对不起。今天不行。” “怎么呢?好扫兴。” “抱歉。” “既然你有事,那我们换个时间?” “林沫。我们,算了吧。” 林沫吃了一惊,脑子快速地反应:“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改变了主意。你总得告诉我一个理由,我才能死而暝目!” 林沫真的愤恨,用词也开始绝决。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是阻止他得成心愿。“告诉我!”他第一次如此放不下一个人,而这个人又总是不能被彻底打动。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你的原因。你很好。”谭侃侃竟然是安慰他。“是我。很巧,我爱的那个人,回来了。” 林沫被谭侃侃的用词刺伤了:“你爱的人……原来,你还能爱。”他也不晓得这样说是要表达什么。 “是以前的情人。” “以前的情人?就是说已经分手的了?” “没有。我们没有分手,只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分开了一段时间。我曾以为感情淡了。但是它又回来了。我们相处已经五年。林沫,所以你能理解我,是不是。” 林沫一时无语,却恨的牙根直痒。 “五年又怎样!”他开始不讲理。“你不和我尝试,怎么知道我没有女人好!”他很想对另一边未知的对手宣战。他不想这样输! “这……,感情要讲忠诚的,我们已经那么多年,要珍惜……” “别给我讲道理!时间久又怎样?你怎么不和幼儿园的同学去结婚,那认识时间更久!” “你这样讲话,我会挂电话的。” “谁稀罕!”林沫率先挂了电话,他愤恨地抬头,这才发现走廊里的几个人正在围观他。 正想发作,想到楼内的都是同事,便只好压下怨气。 “失恋了,小子?” 林沫点了点头。 “你刚才那样吵架不行的,只能把对方越推越远。你知道欲擒故纵的道理吗?” “不需要你给我讲!我很厉害的!” 林沫如一团燃烧的火一样乘电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将谭侃侃留给他的便签撕的粉碎,丢入马桶冲走。 一个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家伙,有什么好在乎。 林沫相信这件事一定会很快过去的。 无意中瞥见镜中的自己,怎么会是满目泪痕? 我喜欢那个家伙什么呢? 才不过那么短的时间而已。 忽然他想起一个细节,刚才通话的过程,谭侃侃那一边似乎一直有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也许是在车里,也许是在房间。 那个音乐竟然是《love you》 一个想法横空出现。让林沫混身发冷。 难道事实是那样的吗? 不!我要搞清楚! 他抓起手机,重拨…… 9、第9集:爆炸性的丑闻 你, 没有什么大不了。 喜欢我的人多如牛毛, 是你错过了, 其实是你的损失! 没错! 电话里的铃声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最后转入语音留言信箱。 留言器传来一个事先录制好的提示音: ‘嗨~!你好,我是shane谭侃侃,最伟大的尖端电子工程师!我现在不方便接听!下面将由我的冰箱替我接您的电话,想说什么,就告诉它吧。’ 吼!原来这家伙还有点幽默细胞? 林沫清了清嗓子说:“你的冰箱因为不礼貌,已经被我干掉了!你的微波炉企图帮它,也被我废了。一怒之下我把你的房子也烧了。我现在有一个比你无家可归还严重的问题,请你立即回我电话。不然你会后悔一万年!还会下地狱!” 很有效。 不到一分钟,谭侃侃的电话打回来。 “你乱讲什么下地狱?我信教的。” “这年头还有人信那东西?” “你有什么严重的问题要讲。如果你只是想给我捣乱……” “你太高估自己了。我没那么在乎你。我只是发现你骗了我。” “我骗你?!” “那天晚上你说过,你不是gay,你说我是你第一个亲密接触的男人,你说是我把你差点变成……。这些全是假话。” “又怎样。” “这算是承认了吗?你刚才提到的,以前的情人,我当时还以为应该是个女人。其实是个男人,对吗?” “你给我打电话就想问这个问题?” “很难回答吗?” “可以告诉你。是的。是男人。” 林沫的心跳猛然加速,脑子竟好象是惊吓过度般的一阵空白。 难道我的猜想竟然都是真的?! “那么……” “你说过只问一个问题。” “那么,那个人,我们两个都认识对不对?我是说,这个和你相处五年的人,是我和你共同认识的人,对不对。告诉我……,不要不说话,这是我最后一个问题。告诉我。” 手机里的沉默变成一片盲音。 谭侃侃没有选择说谎,他选择了不回答。 这就 等于回答。 《love you》是迈万达喜欢听的歌曲。 他爱听的,是被一个男声翻唱的版本。一个很性感的声音。 有一次他曾对林沫说,这首歌是他最初深爱的那个人为他唱的。只是声音,就能听出那个人有多迷人。 是啊, 为什么我现在才发现。 五年前的谭侃侃该如何青涩稚嫩。俊美动人的少年,他一定无与伦比。 也许那时他刚刚踏入这家公司。 也许正是那时,他遇到了在情场无往不利的迈万达。 而, 就象对我一样! 迈万达又怎么会放过他! 林沫曾被那首翻唱的《love you》打动,他听得懂一种纯净。象钻石,象天使。 他用那首歌,做为迈万达来电的铃声。以提醒自己并不是迈万达真正的情人,而只有这个声音才是。 现在这首歌,他用手机一遍一遍地拨放。 是的, 他终于发现。 那个声音 就是谭侃侃。 为什么一见他,我会觉得熟悉。 为什么他一开口,心痛就会丝丝缕缕。 我早已,经过迈万达,认识了他。 愤怒或是难过,都没有了。 林沫一时之间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想删掉那首歌。 手指几次要按下去,还是停止。 他喜欢那个声音,,,,、 现在就更喜欢。。。。因为他已经见到声音的主人,比那声音还打动他的人。 但真的是不可能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和迈万达相提并论。 所以他会输。 他注定会输。 他的一切本领都是迈万达教的。 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 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是不是自己的行为,才导致迈万达又回到了谭侃侃的身边。 迈万达怎么能容忍,他的两个情人纠缠在一起。 - 林沫在心里彻底放弃了。 他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招惹到他的上司。 他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第二天早上,一切恢复如常。 林沫已经把不愉快忘光光。 他满怀心机地在总部大楼各部门转悠。象所有目标明确的人一样,他在寻找巴结领导的机会。 他非常想了解廖总裁的情况。 他的用心还是有成果的。他了解到廖总裁在伦敦唯一的直系亲属是他的妹妹。而这个妹妹正和林沫年纪相仿。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碎碎念,引来了心灵感应。下午的时候,廖总裁竟然传召他见面。 这让林沫一时想不通。 难道总裁是想了解一下中国区的情况?或市场部下一年度的计划?那样的话,总裁应该找迈万达才对。 但也许领导是想听听基层员工的看法呢? 林沫在肚子里精心准备了一份发言稿,装饰了许多套词,想好好表现一番。 到了总裁的办公室。廖总裁很热情地招呼他,两个人竟是坐到会客沙发那边去。 这完全不应该是听工作汇报的架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中国的员工来总部已经有四五天了吧。“ “确实如此。” “你们觉得年会怎么样?” “非常好。” “伦敦的天气适应吗?” “不适应。” …… 廖总裁的问题跳来跳去,终于跳到了主题上:“你什么时候和谭工认识的。” 林沫诧异了一下,脑子中电光石火。已然明白,廖总裁的接见,并不是因为他在中国区优秀的销售业绩。而还是因为那个人,谭侃侃! “以前在中国三亚见过他。来到这里,自然还是认识的。“ “原来是以前就相识。我以为你们没有什么机会。那么,你要知道,谭工是我们公司的宝贝。所有人都很小心地爱护着他。以后,你更要这样对他。” 林沫半晌不知道要说什么。何以象交付什么重要任务似的,对我说这些? 廖凌咤仔细端详着林沫的表情,竟取过一张照片放在林沫面前:“我想直接问你一个问题,你和谭侃侃的关系应该是很认真的吧。” 林沫吓了一跳。那照片上拥吻在一起的人,正是他和谭侃侃。 那个该死的市场部的人渣,把照片拍的还真是清楚。 林沫纵使再机灵,此时也不知该做何反应才好。 如果否认,铁证如山,那他的行为就是和同事随意鬼混。且还是和男人! 如果承认,两个男人恋爱都是最具爆炸性的丑闻。 如此敏感且影响不良的事发生在公司内部。 做为公司领导人的廖总裁怎么都不可能愉快。 林沫开始不安起来。 天呐! 我真的不该那么冲动!我什么也没得到,却还要为此损失惨重。 看到廖总裁的目光渐渐变的深遂而疑惑。 林沫的脑子就更加纠结成一团。 否认还是承认?! 我到底该怎么回答才好。 10、第10集:绝世公子 什么样子叫做认真? 当你被紧紧地吸引,你有考虑过那么多吗? 象个陀螺一样不停地转,围着他,不想离开。 这叫做认真还是不认真? 林沫感觉委屈, 他觉得迈万达给他的教诲都十分正确。 这一次他违背师傅的话,毫无目的的去做了一件事。 结果这件事,让他的一切都乱了套。 现在又被公司的老板逼问! 林沫抬起头望着廖凌咤,很认真地说:“总裁,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最后一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他的眼泪也涌了上来。 并不完全是表演。 廖凌咤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他顿了顿后轻轻地说:“和我讲一讲吧。是什么让你如此苦恼。” “我知道这违背常理。我知道这对公司的影响不好。我更知道那对我没有半点好处!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没管住自己。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你指的是什么事?和谭侃侃相爱这件事?” “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这是第一次失去理智,第一次冲动……” “好了。别难过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和谭侃侃是你情不自禁的第一次,呵呵,别不好意思。听到你这样说我非常的高兴。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只有象你这样纯洁的人和纯洁的感情才配得上他。” 林沫停止了哭泣。廖总裁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在国内,对性取向一定很难启齿。但是在总部不要这么害怕。这边没那么不开通。整个公司都知道你们这两天火热的一幕幕,两个帅的惊人的小伙子能在一起,已经被大家传为佳话了呢。我非常想对你说的是,我认识谭侃侃十几年了,从他孩子时起,他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如果他能和你那样无所顾及,我想你们的感情,也一定非常的深。你刚才的眼泪更证明你是多么爱他。我很高兴,虽然我一直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倾向。 哦,我没有歧视的意思,不管你们是什么性倾向,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 我想说的是谭工,他的大脑、他的精神、他拿出来的技术,那都是公司的命脉。我保护他就象保护宝石一样。如果你们相爱了。那我就必须要求你向我保证,你要一直让他开心,给他幸福,不要让他经历什么情感上的波动。” 林沫已经听的傻了眼。 “这样子要求你,好象不尽人情。但做为市场部出身,你应该能十分的理解,新技术的延续对于公司前途有多重要。我们都在翘首盼望着mck二代技术的诞生。我希望你们的爱情,只会给他积极的作用,而不是影响他的发挥。我想你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还有,为了让他免受相思之苦,我打算把你调到总部来,如果你们两个没有什么异议的话。” 什么? 林沫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能调进总部自然是他的愿望,没想到机会竟是这样从天上掉下来的。以为毫无目的做出的事,其实却达到了更好的目的。 林沫不得不确认一下:“真的?” “是,把你调到总部的市场部。也许我应该和谭侃侃也这样聊一聊。” “他不会有异议的!”林沫急忙说,“我是说,他当然会非常高兴。我会向他转答。” “是吗?我知道你本身也很出色,总部这边是要从各区选择优秀人才的。但以后你心里要清楚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谭侃侃的情绪,让他更有灵感,更快乐。“ “好的。”林沫不再加以解释。“总裁,你太好了,几句话就解决掉了我们的心病。我想,我确实能让他快乐。”他毫不犹豫地选择掩盖事实。 廖总裁笑了,“你是至今为止,第一个有能力让他快乐的人。终于有这样一个人出现,你想不到我会多高兴。谭侃侃是个古怪的人,他信奉天主教的一个奇怪的分支。不结婚就不得失身的那种教会。唉!大好的青春也不能享受,我想你一定也跟着受煎熬了吧。 还有,我当初讲过,如果他结婚,松饼海滩的别墅就是他的。你向他转达我的话,我不会食言的。” 林沫觉得天眩地转。 他的耳朵只听到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谭侃侃还没有失身。 第二句话是,松饼别墅。 他很快就心花怒放了。 他忽然明白迈万达为什么称谭侃侃为最心爱的人,却又不肯留在他身边。 因为他没有办法‘宠幸’他! 迈万达是绝不会为了得到一个人的身体,而和他结婚的!所以五年算什么呢? 还是等于零!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林沫没有坐电梯。他在楼梯间里象一只松鼠一样跳跃。他太兴奋。必须要发泄一下。 松饼海滩在哪儿?那个别墅是什么样子,想来应该非常漂亮。 林沫到总部市场部找了一台电脑来查找。 借他用电脑的是一位美女同事,很关心他在查什么。看到他打在屏幕上的字,就主动向他解释起来:“这个海滩有我们公司的几栋房产呢,连总裁们都没资格拥有。” “哦,仙女,你太善解人意了,我很想欣赏下那些别墅呢。” 那女同事羞涩地打开电脑上的一些图片。林沫一眼望去差点晕过去。他双目放光,无数的肥皂泡泡闪着七彩的光在他眼前飘舞。 那可是名符其实的豪宅啊~!还有私人海滩! 林沫曾设想过他一生奋斗到最大的限度会怎样,却从来没敢奢望住在这种地方。而现在他真的遇到了一条大鱼。 “你知道这别墅现在属于谁吗?”林沫问那位美女。 “总之就是老板们的呗。” “谭工这个人对公司的贡献是不是很大。” “贡献有多大,我不清楚。不过我们都知道他家世了得。公司很多女孩想嫁给他好一步登天,但也知道是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 “总之,他很有钱了。可怪僻也多。帅的没法说,可比明星还难接近。这两天公司都传他其实是gay。帅哥都是gay了。还让我们活不活。”那美女充满哀怨在瞥了林沫一眼,“你也是gay吧。” 林沫完全没理会她。他出神地想着一个问题。 谭侃侃很有钱? 那他到底是什么身世? 更奇怪的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不吃喝玩乐,却守身如玉,至今都是处男? 真是怪异的可以。 林沫对这点充满好奇。说什么因为信教不能失身,我才不会那么好骗。你一定有什么问题。 哼哼! 11、第11集:贵族 ‘钱’, 以及与之相关的任何词汇, 都会很容易就刺激到林沫的神经。 与之有关的人, 就更加刺激。 谭侃侃其人,因为此时也和这个字挂上钩,在林沫心中的地位,便开始无限上升。 目前已经上升到他不能再抗拒的地步。 在出手之前, 他势必要搞清楚他的铤而走险确实值得。 “他为什么会那么有钱呢?”他向美女同事虚心请教。 “你真的不知道吗?”美女眨了眨眼睛,“全公司都知道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全公司都知道的事,他不知道,这对林沫来说是种莫大的污辱,他顿了顿说:“他到底是什么人?” “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么多。” “说嘛~!”林沫使出他的诱惑武器,一双眼睛情人般注视的面前的人。 “少来了,你也是gay。”美女竟然识破他。市场部的人眼神就是这么不简单啊。 “谁说的,我现在想和你睡,只要你不反对……”林沫赖皮一样的拥住女同事。 事实上,绝世帅哥对于女人,就象美女对于男人的作用是一样的。都让人不能抗拒。 有时因为稀有,帅哥的作用反而比美女更显著。 美女同事本想耍一下矜持的手段,但终是招架不住。“现在上班能去哪儿。”她在等待林沫说出个偷情的角落,哪怕是洗手间她也会跟他现在就去。 “晚上怎么样,我等你下班,然后,我们一起去你那儿?”林沫这样说,表情却表现的非常之热切。 “嗯。好吧。” “那就快告诉我吧。” “晚上再告诉你。”这美女并不笨。也是个训练出来的高手吧。 林沫做出生气的样子。一只手真的就要伸到女同事的衣服下面去了。他完全不顾及这间公共办公室里还有其它员工在场。 美女终于是先妥协:“好拉,好拉。告诉你。你坐稳了!他的父亲是咱们的老板之一,是公司三个合伙人之中的那个中国人。他父亲不参预管理,是因为他同时是福特汽车欧洲区的总裁。你说他的身世如何?” “真的!” “但这还不算什么呢,更惊人的我还没说呢。”美女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林沫听到其它同事的窃笑声,这种游戏在市场部里很平常,总部的市场部也不会例外。他大方地在美女同事脸上亲了一下。 “嗯。看你表现的还不错,就告诉你!他的血管里不只有你们中国人的血统,还流着四分之一的中东血统,因为他的母亲来自于苏丹王室。他的外祖父是苏丹国王波尔基亚,外祖母是国王第四个王妃,听说是个电影明星。不然谭侃侃怎么会长的那么帅。如果我要孩子,真想借他的种。” 话没说完,林沫已经跳起来。 “怎么了?” “我想起我约了去见一个客户。对不起,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林沫冲出了办公室。 他又一次没有乘电梯,在楼梯间里一口气走下二十层楼。 林沫平时很爱关注富豪排行榜。苏丹王室是世界上最富有的王室。黑色金子流遍他们的国土。 ‘他能让你什么也不缺。’ 那晚那个司机跟他讲过的话,浮响在林沫的耳边。 那个家伙,原来他真的是一个大财主? 不, 应该说,他真的是王候公子! 哈,纯属胡扯!我怎么可能相信! 一个王室成员,还需要出来工作? 不应该有保镖时刻跟随吗? 就象电影里的那样,一个英俊王子萧萧而立,身后一排黑衣冷面的保卫者。 女同事的话没有可信度,她或许只是想把我骗上她的床。 可是有些话也不是随口就能编出来的吧。 全公司都知道的事?谎言谎言谎言~,可笑的谎言。 不过, 也许不能全盘否定, 父亲的情况应该是真的。 人们的流言总有夸大的成分。也许谭侃侃只是有点王室的血统而已……母亲也许是皇室的远亲? 即便如此,也足以让林沫望而生畏。 公司老板之一的父亲和出身贵族的母亲? 他天生就是上流社会的娇子。 而我呢? 若拿身世相比,那真的是无法相比。父亲是剧院唱戏的,母亲年青时还算得上是个舞蹈家。 王室贵族的后代与戏子的后代,好象不应该有什么联系。 王子们总是高贵,象谭侃侃那样纯净的美玉。 戏子的后代终究还是象戏子,任人玩乐,卖身求荣。林沫被最后一个词惊醒,他对自己的形容竟是卖身求荣。呵。 他承认他配不上谭侃侃。 谁又能配得上? 财富、地位、尊贵、纯洁和绝世美貌,集这些于一身的人,就是一个怪物! 没人能和他配对。 还是交给我来糟蹋吧。 林沫暗自给自己打气。 回想起和谭侃侃两次的亲密接触。以前他觉得是他没能得逞。现在看来,其实他已经很厉害了。 他撩起了一个贵族王子对他的兴趣。 进展成那个样子,已经相当成功了! 跑下二十层,他又转身向上跑。 到26楼。 他约了杰克霍顿共尽晚餐。 当天晚上,总部大厦附近的一间餐馆中。 望着面容憔悴的林沫,杰克霍顿很是疑惑:“你看起来很不好?” 林沫点头:“嗯。我的麻烦无人可倾述,只能想到你。你打算怎么做,是要看我憋疯,还是愿意让我发泄一下痛苦。” 杰克很吃惊:“这么信任我是我的荣幸啊。你遇到什么麻烦?” “我终于发现,我们最近总吵架的原因。” “我们?” 林沫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杰克立即明白过来:“你是说你和谭工?为什么总吵架?” “原来,他劈腿!” 杰克愣了愣,把头摇得象只鼓:“不可能!不可能!我们在一起工作五年了,这点我了解……” “也许他以前是很忠诚,但和我……” “在你之前,他根本就没有过情人。” 林沫疑惑地望着杰克:“你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一个年轻的、身体强壮的人,一直没有情人?” “我理解的,我们的精力可以完全投入在实验室。不象市场部那些家伙,只要一天没有情人就会饥渴。”杰克的语气竟然也是对市场部同事的不屑。 林沫神情沉痛:“如果我也是那么随便的人。就不会痛苦了。” 杰克恍然意识到林沫就是市场部的:“哦,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指你,你和那些家伙不同。你是天性活泼友善,他们则是放荡!” 林沫没有言语,他的眼睛望着昏暗的窗外街景, 在长长的沉默后, 眼泪很动人地、缓缓地流下来。 “我会帮你的,只要你信任我。把你的痛苦告诉我吧。”杰克动情地拉住他的手。 谭侃侃那个实验室里的人,虽然智商都很高,可是情商就实在不敢恭维,思想就更是很简单。在这种人的眼里,世界上的人大致只分为两种。 如果他们认定你是善的,会为你两肋插刀;如果认定是恶的,那你一切没戏。 林沫最喜欢这种人。 是那么容易被利用。 12、第12集:古怪淤念 那不是让人信服的借口。 至少林沫感觉到,杰克完全不相信谭侃侃会象他说的那样——劈腿! 林沫心中十分诧异。 破碎的感情满世界都是。 背叛与放纵,是多么平常。 何以一件世人皆有的弱点,谭侃侃就不应该有。 看来,谭侃侃这个人,定有古怪。 必须要立即行动,去了解他的一切。 林沫心中已然没有去想另一个念头, 如果另一边的对手真的是迈万达, 他岂不是在向自己的师傅宣战? 他也不要去想这个问题 想的过多,只会让自己胆战心惊罢了。 既然不打算退出 保证信心与状态也就犹为重要。 而善良的杰克, 这个简单之极的家伙,对林沫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好感。 正可以成为接近目标的第一个缺口。 共餐一直进行到午夜时分, 大多的时间都是在听杰克讲述关于谭侃侃的种种。 林沫不停地纪录,他的口味,爱好,习惯…… “每个月他都会去一次中国餐馆。但他又说过,这里没有一家正宗。” 是吗?林沫在心里打鼓。 “杰克,再介绍几家有中国食品的超级市场。” 杰克显得很兴奋。 “我明白你的用心了,我可以给你带路一起去。我很有兴趣参预你拯救爱情的计划。这个过程一定非常刺激。嗯!我要象你学习,学习你的坚持,我也要想办法去了解我喜欢的人的口味,尽力去争夺他……”杰克语无伦次地开始倾述他的感情世界。 林沫表面认真地关心,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杰克,答应我。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吗?” “当然。你用了‘我们’这个词?是的!我们一定会成功。” 林沫心中了然。杰克这个家伙,是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经过一晚上的计算。第二天,林沫给谭侃侃打电话。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求和你见一面。” “重要到什么程度?” “因为你,我就要失业了。觉得怎么样?” “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花招?你说这是花招?” “退出吧,林沫。我能看穿你,我比你智商高。” 你?林沫一时为谭侃侃的话哭笑不得。 但很快就变得心情糟糕,谭侃侃的态度竟然是拒之千里。那么他的计划就会变得异常艰难。 林沫一时有点泄气。要知道打这个电话之前,他一直在给自己加油。告诉自己,对方一定很愿意听到他的声音。 可是这个时候,林沫才忽然发现,他纵使和许多人有来往的经验,那都是对方也心怀欲念。 如此被动却还是第一次。 “怎么不讲话了,被我说中了?” “我还能说什么,关于我们的流言到处都是。老板们很不高兴!而你现在的态度却是不认帐,根本不想帮我保住工作。 ” 林沫的声音已经变得很沮丧,他编造了上面的话,只是要赌。 假使谭侃侃的那些身世都是真的,他应该会清楚,他能给别人带来的影响或麻烦。 再如果谭侃侃的父亲真的是公司老板之一,儿子的这种流言就一定不会让父亲高兴的。那样子,林沫的借口就会变得非常可能。 谭侃侃沉默了良久。 “好吧。我们在员工餐厅见,我倒想听听你要说什么。” 约到了! 林沫暗自开心。 那个家伙,也许只是表面冷酷,应该并不难摆布。 千万不要被他吓跑。 员工餐厅还没到正式的午餐时间,只有不多的一些人在座。 林沫出现时,吸引了餐厅里绝大多数的目光。 他已然是精心装扮过了。 低腰仔裤,紧裹在充满弹性的双臀上,把性感的味道展现无遗。富有野性的黑色衬衫,衬托完美面孔更加醒目。眉目分明,如妖般张扬,迷人的目光在宽阔的餐厅中扫视了一圈。引来人们情不自禁的追随。 他发现了一个远离人群的角落。 谭侃侃已经等在那里,手持一本电子专业杂志。 步履优美的走过去,林沫慢慢地拉开椅子。 谭侃侃闻声抬起头来。 目光相遇,看似平静。 林沫的心却猛烈地跳了一下。他漂亮的眼睛无意识地闪躲,一时忘记捕捉对方看到自己的第一反应。 他曾期待那个人,会被再次打动。 谭侃侃漆黑的瞳仁确实在林沫身上定格了,却看不出明显的波澜。旋及又自然地垂下去,继续盯着书页。 两个人连招呼也没有打。 这倒称了林沫的心意,旁观者会认为他们已经熟识到无需客套的地步。 余光注意到周围同事们的反应。大家显然都在悄悄地留意着他们。 略一思索,林沫微微弓身向前,一副和亲密/爱人讲话的姿态,小声说:“你要吃什么?” 乍一看好象说的是亲爱的之类。 谭侃侃瞥了他一眼,对他的怪声怪气有些疑惑:“你还要吃吗?我只带了耳朵。听你说完,还要去实验室。” 林沫听后,做出一种夸张的放声大笑的姿态,当然笑声并没有那么响亮。只是一种幸福快乐的姿势而已。 小声说、大声笑,这会让同事们浮想连篇。 “你很开心吗?这是一个要失去工作的人?”谭侃侃疑惑地注视着他。 林沫严肃了表情,将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他的食指上带了一个硕大的十字型黑色戒指。谭侃侃的目光在那里停留。 “我那样笑,只是想先调解一下我糟糕的心情。” 谭侃侃双目望定他,等着他继续说。 林沫的表情显露出沉重:“年青人很平常的举动,为什么在我们两个人身上,就会引起很轰动的效果,我想你应该给我解释!” “我给你解释?”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大家会这么关注你和你身边的人呢!” 谭侃侃瞪了他一眼:“不可理喻。” “你不要装腔作势下去了。偶尔玩乐一下,对年青人不过是很平常的。怎么和你,就会被定性为认真的关系,就会被称为你的情人……” “如果你这样问,那很好回答。因为我从来没有‘偶尔玩乐一下’!” “这么说,确实是你的问题了!你从不玩乐,在该荒唐的年纪却从不荒唐。你给大家留下一种认真保守的印象。结果我只是轻轻地、和你稍微地走近了一些,我就成了你的情人。因为这个,我就要被踢出公司。就因为我选错了玩乐的对象,我就要被踢出公司了。而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讲这么多,有一句是有用的吗?你只要告诉我,是哪个老板要开除你。” “是哪个老板又怎样,难道你能改变老板的决定吗?” “我能。别再担心了,你什么事都不会有。” 林沫立即就安静下来,他努力压住内心涌上的兴奋。 谭侃侃最后那句话说的很轻松。根本不经过考虑。 那是真正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才会有的态度。 林沫抬手向服务员要了两杯茶。 他将一杯推到谭侃侃面前,对他轻巧地笑了笑,他知道那是自己最迷人的笑容。 “那么,我还有话要说。请给我些时间,安静地听我说完。可以么?” 谭侃侃瞥了他一眼,点头。 林沫转动手中的杯子,一时并没有着急开口。 他向四周扫视了一圈,那些目不转睛、失态般注视着他的人们,纷纷慌张掩饰。 还需要用其它方法来证明自己的魅力吗? 我为什么要没有信心? 我不相信他会真的对我无动于衷! 13、第13集:一个吻 很多至理名言, 都是没用的。 真正有用的真理, 人们却并不愿意摆在桌面上。 比如这一句:越是美好浪漫的感情,越是离不开欺骗。 林沫坚信这点。 骗术越高感情越美。 尽管他从没有付出过真心。但哪一次的成功,不是来自于精湛的表演与虚假的心甘情愿。 而这一次,他只不过是遇到一个,能考验他骗术的家伙罢了。 或许,也是因为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 算了,就大胆对自己承认喜欢。 或许正是因为,我真心喜欢了,事情才变得的这么艰难。 如果只是欺骗,我会更从容。也许他早已被打动。像从前所有人一样,成了过客。 所以,你看, 真心,是多么不利的手段。 林沫将温热的茶杯放在唇边,轻轻地啜饮。 欺骗他吧。 “我刚才对你说的话都是假的。”林沫却是这样开始,吐字分外清晰。“并没有哪个老板要开除我。我骗了你。” “你?” “先不要急着发火。你答应要安静地听。 为什么要编造那些事呢,因为, 我很想再见到你。 也想知道,你会不会真的对我的困境无动于衷。老板们确实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但让我不明白的是,他们的态度却是分外的开心。这是为什么呢?即使你和一个男人相爱,也会得到这般地支持。我觉得,你好幸运。我也好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们两个人亲密的照片,可能已经在公司的网上流传。有人甚至将它制作的精美,送到廖总裁手中。呵!所以当廖总裁向我寻问真相的时候…… 很抱歉,为了自己,我对他说了假话。 因为只有那样子说,我才能调到总部。 我喜欢伦敦, 我想留下。 在这里我不用再怕自己是个异类,在这里,有一个我想等待的人。 所以只有那样子说。 我就毫不犹豫地那样子说了。 我说我确实是你的情人。” 谭侃侃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沫,听完最后一句话,他改变了看似悠闲的姿势,放下手中的杂志,坐直了身子。林沫以为他要说什么了,但, 他什么也没说。 “所以你看,约你见面的理由,其实并不是假的。你不帮我,我就不能留在这里。就要失去在总部工作的机会。” 大段的空白,沉默在两个人中间持续了很久。谭侃侃望着窗子,林沫望着他。 “不会影响你和你爱的那个人。”林沫开始焦急,“以后,我们可以再假装宣布分手。请帮助我,你也可以提出和我交换的条件。比如我很会做中国菜。” 谭侃侃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真的,我说给你听。”林沫回想了一下昨晚在网上查的菜名,一口气说了二十多个。而后又开始报各地名菜。“……麻辣海鲜,四川正宗辣火锅,杭州名菜,鲁菜,广东菜,东北的就更不用说……” “背熟这些菜名用了不少时间吧。”谭侃侃冷不防地说。 “没有,十分钟而已。”讲罢,林沫笑起来。“你不要管那么多,无论你想吃哪一种口味,我都能为你做出最正宗。比伦敦的中国餐馆一定好。” “你知不知道越是厉害的厨师,越不可能是全能。每一个单独的分支,没有十几年的经验上了不大厨。而现在你才几岁?就敢夸口。” “小的时候,我父母每次吵架要离婚,我就下厨为他们做一桌菜。他们吃后就合好了。你说我厉不厉害。不要以为只有实验室里的才是天才,我是生活中的天才!”林沫信心满满地向谭侃侃敬了个礼。“不让我做你的情人,就让我做你的厨师吧。” 谭侃侃终于笑了,却是为了肺部的健康——不想被憋坏,不得不笑出来。 之后他陷入片刻思索, “如果你的手艺不正宗,我就不帮你。” “好啊!”林沫立即答应。“好好!那么,今晚你想吃什么?” “今晚?什么时候当我的厨师,我会通知你。” “ok!不过,如果廖总裁来问你,你要先……” “他已经问过我了。” “什么?”林沫傻了眼,心情就像从半空中摔下来。“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怎么可能像你那样谎话连篇。当然是要讲实话。” 完了!林沫的脑袋咣当地垂在桌面上。好象没有了骨头,成了一滩泥。 耳朵里听到笑声,他愤怒地抬起头望着面前的人: “看我这样很好笑吗?我怎么能和你相比,你不需要付出努力就可以得到尊重和所有所有一切!而我呢?只能不停地低三下四地请求别人帮助我!现在好了!你讲了真话,总裁就知道我是个可耻的小丑骗子。我不能在总部工作了,以后连被他重视的机会也不会再有了……” “也许他问你的问题是我们是不是情人,不过他问我的问题却是我喜不喜欢你。” “是啊,你当然不喜欢我,你只是一而再地耍我!” “我的回答是,我喜欢你。” 林沫还在半空激动挥舞的手,瞬间静止。他细长的眼睛几乎完全张开,随后羞愧的无地自容。 呀~!竟是这样!怎么要那么冲动!不先搞清楚就数落他!这可太惭愧了! “对不起,我刚才,很失态。谢谢你,也,很抱歉,”他一时有些语无伦次,“抱歉要让你为我在总裁面前说谎。” “不需要抱歉。我没有说谎。” 林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没说谎?”他紧紧地盯着谭侃侃,但谭侃侃却又开始望着窗子。 不是说谎? 心脏很不争气地跳的越来越快, “其实,所以说嘛,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谭侃侃不理会林沫,他透过窗子望着远方,眼里跳过一丝伤痛。 林沫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忽然勇气倍增,托着椅子,他从对面的位置,换到谭侃侃侧面的位置上。 他要离他更近些。 这个举动,让谭侃侃很惊诧。他转回头分外无奈地望着林沫坐过来。 “既然喜欢我……” “喜欢又怎样!”谭侃侃的姿态疏远又坚决。 林沫惊讶地望着他。喜欢又怎样?难道喜欢还不够吗? “我回实验室了。”谭侃侃站起来。 林沫拉住他的手,抬起头:“可是为什么?” 既然你喜欢我。 谭侃侃一时立在原地未动,他望着林沫,缓缓低下身,一只手慢慢地摸上林沫的耳朵。 这个动作好熟悉又好舒服。林沫痴痴地望着面前的人。 他看到谭侃侃对他笑了:“真是有趣,每次这样,你的表情就会变得像一只要睡觉的猫。” 林沫才不管他现在像什么。他要搞清楚他的疑惑。 “为什么喜欢也不行……”还不待讲完,一个吻忽然而至,没说出的话被硬生生封在口中。 唇是那样敏感, 如被雷电击中。 脑子轰然炸开,一片空白。 林沫反应过来时,四周已充满尖叫声,竟然还有人鼓掌。 他伸出手想抱住谭侃侃,后者却放开他毫不迟疑地走了。“今天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两个人的餐桌,只剩一个人呆坐。可是温柔还在。 他喜欢我。我怎么会可以不知道。有什么能比轻吻更能说明。 林沫站起来,望向四周。对那些同样在望着他的人,张扬地笑。 “你们听到了吗?他说他没说谎,他喜欢我。” 那些人是不可能听到他们的对话的,但此时都用欣慰的目光配合他。 他陆续听到一些人的声音。 “看来男人长的漂亮也很管用啊。” “小子!你一步登天了!” 他不管那些话背后的的含义是什么。 他的心情 已经是在天上了。 14、第14集:臭名昭著 有一种人, 来时便带着光环 身在热烈中,内心如冰。 谭侃侃认为自己就是这种人。 在实验室里,他盯着新电子元件测试器上的显示屏,许久一动未动。此时正值午休时间,实验室里并没有其它人,他可以无所顾及地想事情。 手机在口袋中响起,铃声是单调的老式音。 他望了一下号码接起来。 “神童。”一个深沉的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传来 “正好你打来,我正要打给你。今晚不能见面。我有事。明天可以。” “又有实验要观察?当然一切以你为重。你还在实验室吧,午餐也不吃吗?” “谢谢关心。” 电话里的另一边沉默了,足有一分钟。谭侃侃也不寻问原由,只管一起沉默。 “你是故意做给我看,是吗?”另一边终于再次开口。 “什么事要做给你看。” “关于满公司的流言。” “你在乎吗?” “我答应你的,不会改变。” “那就好。这一个月之内你还可以改变主意。” “呵!这一次你真的应该完全相信我的。” 关了手机,谭侃侃脸色渐渐阴郁。 杰克霍顿手端一份刚刚煎好的牛排走进实验室。他将盛着鲜美牛排的碟子放在一张办公桌上,又将调料一一洒好,这才走到谭侃侃身边恭敬而立。 “老板。” 谭侃侃凛冽地望了他一眼。 “谭工。”杰克急忙改口,“又没有别人在。我已经约了那个小子中午一起去超级市场。现在就出发。” 谭侃侃点头。 杰克脱下工作服,风一般走了。 谭侃侃到窗前站立,眼前滚滚,伦敦的浓雾。 推开窗子,26楼望下去,不会看得清下面的人影。 并不会知道哪一个会是属于你的。 无数的黑点,擦肩而过。 哪一个又曾与你亲密无间。 人的心,除了自己,如何破碎,又有谁看得见。 人们日夜标榜的,反而都是最奢侈的。 最平凡的愿望,最不能实现。 另一边的林沫,却兴奋的象在空中飘一样。 从员工餐厅出来他一路飘回市场部。 还没跨进市场部的门,他的快乐已经伴着动听的声音,震动了每一位同事的耳膜。“大家好!今天的天气是多么好!伦敦的天从没这么好过!” 所有人闻声一起转头看向窗子,外面正大雾弥漫。 有的同事迎着他大笑, 有的却给他当头泼了一盘冷水:“来的正好,迈总让你立即去他的办公室。” 林沫就这样又结结实实地落回了地面。他在心里冷静地思索了一下,镇静地去见迈万达。 迈万达这次还是长时不语。 林沫相信,迈万达终于是要说这件事了。 这一次,林沫没有惊恐地缩在哪张椅子里,他气定神闲地和迈万达一同立在窗前。看薄雾渐散。 迈万达真的是个相当出色的男人,无论各方面。所以, 那个家伙会是爱着他吧。不,是爱过他。现在应该爱的是我! 林沫下定决心,要在这件事上跟迈万达周旋,他不会对他承认,亦绝不会放弃。 “伦敦希思罗机场,近日引进了一种无人驾驶的机场内出租车。他们会用到大量计数量等电子元件。”迈万达开口,谈的还是工作。依然并不是林沫心中所想。 “哦?新业务?” “希思罗集团老板长期和我们的竞争对手合作。我们一直没有攻克的缺口。” “那么,现在你有办法了。” “希思罗只有一个儿子,现在25岁的希安希思罗。已经从哈佛毕业回公司任执行总裁。从16岁时这个公子的丑闻就没断过。” “你是说?” “你去见他。想办法去参加他臭名昭著的私人派对。” “啊?”林沫吃了一惊,看来伦敦是天堂不错,但这种事也过于平常了一些。才相隔不过几日,已有两个客户喜好这一套。在国内可是绝很少见的。 但林沫现在对迈万达给他的任务,已开始有些戒心。 “难道他也喜欢男人?” “所有能玩的,他都喜欢。女人他也一样喜欢。我派我们最漂亮的女公关乔治娜去过了,她没成功。所以我只有让你去试试。” “我有什么机会接近他。” “一个小时后,他会在办公室等待乔治娜去谈判,乔治娜已经肯定不会成功了。你跟她一起去,想办法引起他的关注。” “今天下午……”林沫迟疑,“我可不可以好好准备,明天再去。” “明天你就没有这么合适的机会了。”迈万达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轻轻一笑,“你今天已够性感了。直接去吧。” 他今天的模样是刻意了些,那是为勾引谭侃侃。如果顺便能勾引一下客户,也没关系。但他迟疑的不是这里,他不想影响到他晚上的计划。他要去做谭侃侃的厨师。 从迈万达办公室出来,林沫给杰克拨电话。 “我已经在一楼等了你半个小时了!林沫。” “抱歉,临时有变。我要去见客户。但亲爱的杰克,我能不能拜托你去帮买些东西。” “是做中国菜要用的材料吗?可你要见客户,还会有时间给他做晚饭吗?不然改天吧。” “不改。我会想办法回来。” “好吧。要买什么。” 一个小时后,林沫和乔治娜一同步入奢华的希思罗公司。 太子爷的办公室就更是漂亮奢侈的没法形容。两人被引到里面去等。 “这个太子爷人怎么样。”林沫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向脸色阴沉的乔治娜寻问。 乔治娜咬牙切齿:“一个无赖,我陪了他玩了三次派对,就是不签合同。” 林沫立即表示愤慨,但他其实好奇的是:“他的私人派对是什么内容。” 乔治娜沉默了半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瞟了林沫一眼:“玩一次你就知道了。做好永世难忘的准备。” “他不一定会对我有兴趣。” “一定会有。”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畜牲。” “你是说他变态?”林沫最担心这个。 “一群人在一起算不算是变态?做好参预的准备吧。我见过他派对上的男人,你和他们不同。他们都是西方人。你是皮肤比玉还细腻的东方人,对他来说,多么新鲜的味道。” 林沫听得满心抓狂。 希安希思罗走进来的时候,目光从乔治娜身上略过直接定格在林沫那里。 林沫和他对望着,他没想到希安希思罗会是这么帅,年轻的桀骜不逊的金发小子。 “这位是?”希安竟大步走到他面前,对他伸出手。 林沫急忙握住:“我是乔治娜的同事。”他不忘加上解释。“我们是来谈……” 希安的惊叹声打断了他:“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东方人。可以比赤/裸天使还诱人。” 林沫一时无声,竟要这么直接?真的是无耻之徒。 乔治娜忽然转身,她把合同的夹子推到林沫怀里,快速离开这间办公室。 同一时间,林沫还没待反应,希安的鼻子已在他的颈上嗅了一下,“真是清爽,东方人的味道,就像一种寒带的花。” 15、第15集:无赖 无赖见过不少, 到这种程度的,却是绝无仅有。 连林沫这样久经沙场的,也要一时手足无措。 希安希思罗对刚刚见面的人,竟也这样毫无顾及, 他把面前这个漂亮的东方小子按在办公桌上。 “不要这样!”林沫极力闪躲。 “怎么?不就是想让我签你们公司的合同,哈哈,美人这样子一个接一个送过来……” “不,不,我只是来谈判的。”林沫挣脱希安,从办公桌上跳下来。 “哗!还想和我玩欲擒故纵的游戏?有点小聪明呢,要玩哪种,感情?还是追逐?”希安讥讽。 “我只和你谈工作!” “别再幼稚地掩饰了。派这么美妙的家伙来不就是要勾引我。好吧。乖乖过来,我会在你的合同上签字。” 这话当然不可信,不然乔治娜早就该得手。 林沫摇头。“如果你今天不想谈,那就改日。”他转身就走。 没待走到门口,猛然又被人拉回去,这次是被按在沙发上。希安掐着他下巴,端详着他的面孔。“真是个迷人的家伙。”他夺过林沫抱在怀里合同夹,“我现在就在这上面签字如何?” “请放开我。”林沫坚定地和他对视。 林沫的手机正在此时响起,希安耸耸肩放开他的手。 “林沫,我是杰克,买好的东西已经放在谭工的厨房了。” “谢谢你。” “一小时之内你会不会赶回来,他今天会回去的比较早。这是你大好的机会,加油!” 挂断电话后,林沫对希安摇了摇手机:“我要去见我男朋友了。请你从我身上爬起来。” “男朋友?原来真是gay。那更不应该不情愿。” “我只属于他一个人。” 希安嘴角上扬:“我现在就签字,你要怎样?”他去桌上取过一只笔,打开合同的夹子,胸有成竹地望着林沫,笔尖触到纸面, 两个人对视。 希安手中的笔在纸上滑动。 “现在,你需要怎样呢?” “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来谈合作。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是,请你尊重我爱的人!没有什么能夺走我对他的忠诚。” 林沫上前一步,从希安手中夺过合同的夹子,道别,转身就走。 到了门外,打开合同一看,希安只是在该签字的地方画了一个男性的器官。 妈的,竟明目张胆受此戏耍。林沫心里非常气愤。 希安是不会真心签字的,所以才会如此张狂。根本就没必要让他沾到半点好处! 林沫很快赶回总部去,向迈万达汇报了一下,就匆匆离开。 只不过才下午三点,他有足够时间为谭侃侃准备一桌丰富的晚餐。 杰克悄悄地把他带进谭侃侃的房间。 “我得先去实验室做完手头的工作,再过半个小时就回来帮你。” 林沫点头:“好。”他环视了一下宽阔的房间,“厨房在哪儿。” “那个旋转壁画后面。” 谭侃侃的房间,根本不像员工宿舍。相比那个希思罗太子爷办公室的奢华,有过之无不及。 杰克离开后,林沫一时搞不清方向。因为四周都有旋转壁画。 渐渐地他看明白了,旋转的华美壁画,其实就是一些隔开不同区域的屏风,那些屏风是四面的,一直在缓缓的转动。 林沫在屋子中转着圈,手指一一指出方向:这里隔开的是会客区?因为有沙发;那里是餐厅?因为有桌和椅;那个有黑色理石吧台的,应该是厨房吗? 可是卧室在哪儿呢,他转了一圈,再转一圈,终于发现卧室就在眼前。他身旁最巨大的那扇屏风,在旋转的空隙,能窥到里面一张极为宽大的床。 林沫心中不知为何竟气愤。他一个人为什么要用那么大的床! 可是卧室要从哪里进去呢?难道要被这个不停旋转的大家伙带进去吗? 他找不到别的入口,最后只好将身体贴在屏风的一面,像贴在旋转门上一样,被转到了另一边。 他跌在大床上,就像跌在游乐场里。 他闻到一种香气,是谭侃侃身上充满诱惑的那种香气。 他激动起来。他想像着和谭侃侃在这张床上亲热会怎样? …… 可是现在不是做美梦的时候,要抓紧时间找出关于他的蛛丝马迹。 他又贴着那屏风转出来。 他在一个类似书柜的家具前停留, 那书柜是波浪造型,十分美观。 这里会不会藏着日记? 他抽出一本笔记,看上面的名目,《power electronic controlelectrical systems》,尽管他英文相当好,却看不明白里面的内容。总之是专业方面的笔记。 枯燥之极!他又塞了回去。 书柜的一角挂着一条金属颈链,颈链的圆型吊坠是一个女人的头像。照片很古老,女人也长的很特别。难道是他的妈妈? 在屋子里逛来逛去,终于找到他最善长的领域了。谭侃侃的衣柜! 他曾以为那衣柜的位置只是一面墙而已。他只是不小心按了侧墙突出的一只铜色松鼠的头,那面墙就缩去两边,露出一排的名牌男装。 林沫像只兴奋的鹿一样扑进衣橱里,仰慕地望着那些衣服。 他可以不认识家具,不认识书籍,但他绝对不能不认识衣服的价值! 这个家伙!可以肯定,真的是个财主。 林沫爱一切能让他更美的东西。他毫不犹豫摘下一件大衣穿在身上,抚着衣服的面料。如果尺码再小点就更好。 衣橱的饰品区有一排墨镜,他选择一款戴上。 身后有开门声。 “杰克?” 没听到回音。 林沫猛然回身,四周都是旋转的屏风,他又开始晕头转向。 他看到了一个人,让他心脏差点脱落。 “我是来当你的厨师的。” 他故作轻松地说,一边将墨镜和风衣快速脱下,乖乖放回原位。“你的,衣服,很好。”他对着谭侃侃抛出一个他能发挥的最迷人的笑容。 谭侃侃只是注视着他,什么也不说。 “我只是想参观一下。你不会当我是贼吧。” “我正是这么想。” “那我真的就偷点东西好了。”林沫嘻笑着缓缓向谭侃侃走去。没有必要怕,他喜欢我的,不是吗? “偷点什么好呢?”林沫在最适当的距离停住,同时优美地脱去身上黑色的夹克,把里面一身精心准备的装束展现出来。 谭侃侃的目光跳了一下,眼前这只妖精和上午又有所不同,几个小时未见,他已然重新装扮。 仿佛随意的白衬衫,却是修身塑型的极品款式,而且!只系了两个钮扣。性感呼之欲出。 衬衫与仔裤相连处的腰身更是诱人,结实的臀仿佛要把布料绽裂。 这样一个人站在面前,任何人都会想立即冲上去,将他揉烂捣碎。 嗯,他还在耍这种伎俩。 谭侃侃对自己说。他努力转开视线。这就是我的厨师?呵。 身体里确实生出一种饥饿感。但不是食欲。 “时刻都想着勾引我,是吗?”他说。 “是。” “知道勾引到我的代价吗?” 林沫已然感觉到时机的来临,他才不管什么代价,只要可以,他就要像条蛇一样缠到谭侃侃身上去。 此时他就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了。 “只要得到你!怎么都可以。” 16、第16集:“我爱你。” (本集,如果你看不懂,说明你未满十八岁;如果你已满十八岁,依然看不懂。请自我检讨。) 对于习惯追逐的人来讲, 征服便是终点。 情/欲里的追逐更是如此。 迈万达曾经教诲过,若想让目标乖乖被牵住,那就永远别真的被他征服, 事实上,林沫接触过的此类客户,均证实了迈万达的话是多么正确。 因此,这个观点就理所当然地,成为林沫最为坚信的准则之一。 可是, 在这个太阳渐渐隐没的下午, 当这一次他深陷进谭侃侃的怀抱,他是多么地憎恨,人间会有那样的准则。…… 不能被真的征服,不能沉醉。 而现在,他真的只想好好的醉一次。 有力的双臂,正如他渴望的那样将他紧紧环住。 内心汹涌而出的潮水,让他就要讲出那句话。 可是如果讲出来,会怎样。 如果被你知道,热情还会有多久。 若我被征服, 你会不会还喜爱。 要不要说出来。 当胸口只剩温暖的温度。 当洁白的羽毛飘舞。 指尖碰触。 要不要?说出来。 燥乱已不在。 我会是怎样的汹涌澎湃, 我只能闭上眼睛。 我已没有别的念头。 我要不要告诉你。 …… …… 最真实的愿望,被真正意识到。 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 即使是对自己,也总不会了解的透彻。 沦陷仿佛只发生在一瞬间。 在最初的开始,林沫确实像是一条绮旎的蛇。只为诱惑。 他只是想诱惑。 纤细的手腕,灵动的腰身, 缠住他的猎物,目光也蛇般媚惑的诡异。 仿佛能听到铮的一声, 也许真有危险的信子,在暗中,若隐若现。 但渐渐也会像一只猫, 当眼睛选择专注,便晶莹惕透。 变化万千的美丽, 不得不去望着他,不能不去体会, 可,波澜下的讯息,会不会被读错, 是祈求,还是埋怨。 要热烈,还是,怜爱。 是的,最一开始, 当两个人相连, 他们曾只是,相拥、对望。 眼睛会在那一刻暴露真相吧,怎可错过。 你眼里的,是否珍贵?在你心里,我会被怎样款待。 我在意这个, 这一次,我在意。 我不要你立即就吻我。 你要以爱的方式。开始。 不要再停止。 轻薄的衬衫早已为你打开,放任欲/望冲出来,将片刻的心绪掩盖。 任谁也控制不住。 体香与灼热的气流。酥软的状态。 谭侃侃在那一刻猛地将他抱起来。你的一切,现在都给我! “带我去那里。”林沫向他们身边巨大的屏风示意。 “为什么?”谭侃侃疑惑了一下。 “让我占领你的卧室。” “呵,你还有什么野心?不如一次告诉我。” 他真的被抱进了卧室,原来床的两边都是敞开的入口。 跌在大床上,拥着最想拥有的人,那旋转着的图画真的美,周身都是爱人的气味。 热吻如同饥荒难耐,会同时将一切障碍剥落。 紧身的仔裤被拉下来,谭侃侃的目光刹时深遂。 “原来连内裤都不穿的。” 林沫眼里全是魅惑的光,似笑非笑,无比诱人。他本可安然等待对方的疯狂。 可是他,却先抓狂。兴奋一开始便达到顶点,任何的触碰,都会在皮肤上引起火种。已不能忍耐。 终于手忙脚乱地达成心愿,让对方与自己坦诚相见。 望着眼前健美的身体,林沫就要晕过去,“你平时就该什么也不穿。”他扑向谭侃侃,如同是要撕咬。他紧紧抱住,让每一寸肌肤,都要接触。 你是我见过最迷人的家伙,即便是一根头发,也可以生动。 纵使过尽千帆,也不觉得有经历。现在,才是我第一次想亲近一个人。 一切,才开始来。 终于不需再十分抓狂,谭侃侃已将他压在身下。 “快点快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叫嚷,兴奋的电流不停在身体里流窜,脊背、手指、发梢,他必须要立即开始。 “色急的小子。”听到灼热的称呼,对方也已然如他一样。 一只手滑到身下,“呵,胀的这么快,你真的行么?” 林沫的眼神已然迷离,近似是祈求。 柔嫩的腿分开,恰到好处的角度,没有人可以再按捺得住。 只不过是交融的开始,只是碰触,快感便从那里炸开,曾在全身流窜的火种连接成一片,林沫轰然坠进无边梦境, 从来不知道可以如此。以为曾经体会过的,就是真实,却不知美好可以无限放大。 真心,并不都是坏处。 若不如此,何以能知道顶点的滋味。 林沫或许曾有过故意妖艳的念头,现在却已经根本不需要。 他并不能知道,真实,亦让他从没有达到过的诱人。 谭侃侃因此受到最强烈的震动,还未将自己完全地送入那片领地,他要征服的这具身体便已然开始甘美的颤抖,这个妖精是怎样肆意的姿态,放浪的声音。理智还要往何处安放。 他猛然地进攻,连温柔也忘记,一开始便难以自制。 只剩本能。 这感觉,恰到好处地是他想要的。心里由此丝丝缕缕升起一些东西,强大的欲望也不能掩盖的心情。 他低下头,在那美妙的身体上吻。 来吧,让我尽尝,你的滋味。 兴奋的声音开始充斥房间,碰撞的节奏不断变换。 眼前,旋转的只是那些壁画吗? 飞舞的只是一个人的汗水吗? 你已经和我一样了,不是吗? 酣畅淋漓竟是最幸福的节奏, 林沫几乎已将手指嵌进谭侃侃的背,他完全占有了这个人,包裹着他的所有。内心的喜悦,是喷发的火山,你属于我了! 他竟不能控制兴奋的极速攀升,如有炸药在他四肢同时炸开,他已然在周身的高度兴奋中,率先冲入极乐。 脑子在快乐的顶端曾变成一片空白,他的呐喊他自己不曾听得见。 仿佛恍惚听到一个喘息的声音:“这么快就泄了,是什么给了你征服我的勇气?” 他已然不能理会,这种快乐不是他熟悉的,他只是败给了陌生。 血液重新回到脑中时,他已酥软之极。只想将自己深深陷进面前人的怀里,只想要更紧的拥抱。 可是那个人并不想给他片刻安歇,环抱的更紧,只是为了给他更大的冲击。 “不,不,”他无意识地求饶,听在对方耳中,却是更刺激。 □□是诱人的哀号。还好年青的身体很快便找回感觉。 兴奋再次揭杆而起, 这次他已经明白许多,望着面前的人的眼睛,他开始主动挑恤。眼神滟涟,放浪引诱,扭动的腰身,渐渐收紧,怎可让你不立即败给我?! 妖精! 谭侃侃将手用力按在身下人的腰上,他要阻止林沫对自己放肆的吸纳,但他已控制不住,必须要不停地大力的跟随着,又仿佛是要在他崩顶之前将林沫先行揉碎,眼睛望到那张开启着的唇,他猛然吻上去,阻止它再发出让自己禁不住的声音,一连串猛烈地进攻,并不是他本意,只是快感前进的太快,他只能追赶。 全身的力量,即使都使出来,也阻止不了绚烂一刻的急速来临。 从不知道,快乐的力量,可以将世界都崩散,变成无数烟花,在四面八方轰响着炸开。 我们是在空中旋转着吗? 就要飞上无限的高度。 急促地呼吸着彼此的气息,忘记你之外的任何事。“宝贝。”他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但林沫听到了,他的心仿佛被强而有力地爱抚了。他为谭侃侃顶端时疯狂又美妙的状态着迷和震撼,不争气地再次投降,跟着他追上极乐的高空。 为什么非要用语言去形容, 语言又怎么能形容得到, 为什么要视它如洪水猛兽, 如果漠视,如果缺少,生命将会怎样遗憾。 而今,一次足够。 再不会比这更美。 是的,显然他们都这么认为。他们终于一起在顶端飞舞,放任所有,狂浪自由。 他们也可以一起落下,听心灵如水潺潺。 当浓雾渐淡,他们还紧紧拥抱着。 只需对视一眼,便开始轻吻。 是的,风不会停,云不会散。 快乐已让我们欲罢不能。让我用爱抚,给你默许。 窗外夜色已浓, 这间奇妙的房间,灯光自动开启,善解人意般的,投下淡淡的温柔的冷光。 把他们都照的更美。 林沫将头深埋进谭侃侃地怀里,希望能奢侈地在那里安睡。 他没有注意到谭侃侃眼里浮上来的阴郁,仿佛深不见底的漆黑湖水。 他没有注意到谭侃侃的手曾经抬起,最后又舍不得地放回来。 扯过一层柔软地床单,将两个人的身体掩住,那只手轻轻地在林沫美丽的面庞抚过。 “不想说点什么吗?” 林沫痴痴地望着他。想,但我不能说。 “以前……”谭侃侃似乎是想给他提示,却好象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便停在这里。 以前?林沫垂下目光,“我就好象是第一次,从没有这么,爽。”这个词是不对的,是不足以说明的,但他找不到最正确的词语,能形容他的感受的语言,还没有被发明。 但这也足以让人满意,谭侃侃低下头给了他一个长吻。 他们始终是拥抱着的,在欲望被渲泄以后。 这让林沫幸福到不知如何是好。 内心的潮水汹涌而出, 他怎么能再说不知道原故。 其它事情都不重要了。 贫穷富贵,荣辱纷争,远没有现在的一刻来的有意义。 世界可以只剩一件事情, 眼里只有一个人。 可不可以把你真的都给我, 我只要你一个, 足够。 - 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谭侃侃的手已经又开始在林沫娇嫩的身上抚摸。 又要开始了吗?林沫也激动起来。 他被抱起来,从后面被环住,他端坐在谭侃侃的怀里,未待准备,已经被那个人毫不犹豫地进入。 他们已经开始熟悉彼此的身体。 交融的姿态,更加无比动人,林沫很快就迷醉。紧紧地靠在宽阔的胸怀里,目光闪烁地转头,他要望着身后人的眼睛。 内心的潮水汹涌而出。 化成最初的那句话, 他好想说出来。他好想让他能懂。 他再也控制不住。 你会愿意珍惜,还是将我从此驱逐。 可我已不能再考虑会换来的结果。 我给你的,都是真的。 我的真心,何苦在苦苦压抑。 那句话,只不过是—— “我爱你。” 17、第17集:一个惊吓 越是看起来冷淡的人, 越是会有极为疯狂的一面。 而且,还可以疯狂的这么迷人。 就像谭侃侃。 林沫眼神摇荡地望着面前的人。 在今天之前,他觉得谭侃侃的一切已足够让他着迷。特别是他超然的态度和不沾世俗的俊美。 而此刻,他觉得那些也只不过是他个人魅力的区区一角而已, 幸好不会有人见识到他被狂放之火灼烧的模样, 不然,很多人会愿意为他而死吧。 特别是当他们翻越颠峰,进入不能自制的状态,迷醉狂乱的眼神,林沫只需望上一眼,便会败下阵来。于是,他每一次都会不由自主地跟着谭侃侃一同达到天空之城。 两人因此出奇地协调与同步, 夜色早已浓的化不开,已经过去多少时间,他们都不能计算。只记得一遍又一遍的如在美丽草原上迎风急驰,内心从舒畅到狂乱的失去知觉,他们当中总会有一个人嘻闹着要求再来。 林沫知道自己的血气早已用尽。 可是当谭侃侃的手触到他时,他就会再次去迎合,甚至还在索取。仿佛只要还有最后一点力气,便要纠缠下去,不然便会觉得是浪费。 绚烂烟花在深遂高空散开之时,谭侃侃不再只是紧紧抱住林沫,狂浪之状,仿佛主宰世界的神已发狂到要抒碎大地与山丘,将通往天庭的华彩注入爱人的内核。这种时候,他也不会忘记去爱抚林沫的宝贝,那里一如即往的,会和他同步。 两人最后摊软在幸福的云朵之上。 喘息渐平时谭侃侃笑道: “你已经榨不出什么了,不如求饶吧。” 林沫确实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拿不出来:“你……” “总之你输给我了。” 谭侃侃的一脸笑影,让林沫分外幸福:“几次了,你有没有记得。” “嗯。”谭侃侃凑过来吻林沫的耳朵:“多到会吓死你。” 林沫的目光迷离:“你最厉害的纪录是多少。” 谭侃侃愣了一下。 “说嘛。” 谭侃侃只是轻轻地笑:“你呢?” 林沫认真地望着他:“以前的……都不算数,不能拿出来和你相比,你呢?” 谭侃侃的笑容渐淡,他明白了林沫的用意。 “有了新欢就要把以前都一笔勾销?” 林沫听出了讽刺意味。 “没有什么旧帐要勾销,你是我唯一自愿的人。” 话说出口,林沫曾一度为自己的坦白吃惊,但不后悔。 谭侃侃有片刻失神,眼睛望向别处,目光却是空无一物,须臾他将林沫抱进怀里,林沫莫名感觉到一种温柔。 “我总觉得,语言是最破坏气氛的东西。何必要讲那样绝对的话。用那些一时冲动的承诺,把自己的未来,禁锢。或者,再自己推翻自己。”谭侃侃轻轻地说。 林沫恍然明白, 是啊。这不也正是自己一直以来的观点。 怎么在谭侃侃面前,他竟然全部忘记,总想要一些坚决的表白。 拥有的时候就尽情享有,其实他们都是这样认为。 “是。”他轻轻地点头,他赞同。“只活在当下!你还要不要。” 谭侃侃轻声笑了:“难道你还能再来?” “让我们创造一个,你今生再也打不破的纪录。” “已经这么多……难道你认为这容易打破?” “我想要的……想让你的生命里再不会有人超越我。” 两人停顿片刻,谭侃侃猛然翻身把林沫碾在身下。 仿佛扑向猎物的鹰,自风暴天空俯冲而下。林沫的尖叫声骤然响起,在房间里回荡,他一时承受不起这股凶狠,他企图向后退。谭侃侃抓着他的腿,把他拉回来。 “不,不要这样。”林沫终于不得不求饶,他不能理解谭侃侃为什么要忽然凶残起来。 “以为爱就只应该甜蜜?以为它不会让你痛苦?”谭侃侃竟是这样说。 林沫从未缺少过痛苦,也许,他只是从未表现出来。 眼泪忽然就涌上来,他不再挣扎,他咬紧牙关,他望住面前的人,“怎么会不痛苦。可是,我爱你,仿佛与生俱来。” 话音刚落,谭侃侃却像受了刺激般地猛地将他抱起,于此同时,林沫大叫一声。 这一声,充满惊恐,并不似是因为身与心的感受。 谭侃侃立即停了动作。 “我弄伤你了吗?” 他颇为难过地抱紧林沫,“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对不起。” 林沫却是轻轻地贴在他耳朵上说话:“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一个人的?” 什么? 林沫指指他们身后的屏风,谭侃侃回头,透过旋转的屏风偶尔出现的空隙,能看到外面的沙发上正端坐着的一个人影。因为光线黯淡,并不能看清是谁。 两人惊诧地对视一眼。 林沫想了想,提高声音说:“杰克吗?” 那人影并未答应,但却站起来,向卧室的方向走来。 林沫急忙抓过床单,遮掩两人的身体,他特别地将谭侃侃包裹的严实。 那个人影竟能步履从容。走到卧室的门口缓缓停住,显然他明白,那里的光线已足够让床上的人将他看的分明。 两个人同时倒吸一口气。 18、第18集:虚幻之极 怎么会有别人在这里? 林沫曾一时间脸色都苍白, 能这样自由地进入谭侃侃房间的人,他不能说服自己不去猜疑。 他曾一直以为另一边的对手是迈万达, 此时才恍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如果根本不是呢?如果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而这个人就站在面前吗? 廖凌咤! 林沫一时手脚冰凉。如果他的对手真的是廖凌咤,那就太可怕了。不但抢不到谭侃侃,连工作都要不保。 林沫一时把结果都想到最坏。 加上本来已经造爱造到体力透支,他一时觉得晕眩,软软地靠进谭侃侃的怀里,将头深埋进去,连看也不想再看一眼卧室门边的人。 “千万别被我吓到!打扰了你们,我深感抱歉。” 廖总裁在卧室之外,先把热情的声音传进来。“先让我道歉,若不是事情来的紧急,我也不会跑到这里打挠你们。我曾想先按门铃提醒,但不知为何你的门铃被胶带粘上了。我刚刚才进来……” 谭侃侃倒没有像林沫那样吓成了一滩泥。他将床单盖在林沫身上,将这美好的身体仔细包裹,并用双臂环住他。 “有急事?”谭侃侃这才开口。没有称呼也不使用敬语。 “是呀。你一定不希望我耽搁这件事。” “……进来吧。” 廖总裁走进卧室,一副无心理会太多的样子,将一份文件递到谭侃侃眼前。 “在上面签了字,我就走。”廖总裁声音是那样热情,根本没有尴尬,也让听到的人不觉得有什么必要难堪。“我刚刚进来,没有看到什么的。林沫是不是害羞呢,怎么要一直躲在谭工的怀里。哈哈哈。” 廖总裁讲了一大堆话来缓和气氛。却让林沫觉得气氛更古怪。 他从谭侃侃怀里抬起头,声音微弱地说:“签字?谁签字。” 廖总裁示意谭侃侃:“赶紧签。看到你们现在的情景,我觉得也不必要和你再去商量文件上的内容了。正是如你心愿的内容。” 谭侃侃一脸疑惑。 “这是林沫的调令!你签了字,他就是总部的人了,谁也不能再把他从你身边带走了。” 林沫立即双目放光,虽然还是有气无力,却挣扎着大声问:“我的调令?” 这更加古怪了,为什么这会成了如此紧急的事?紧急到要让廖总裁亲自跑来。 林沫没发现廖总和谭侃侃之间有任何暧昧感觉,却又不像朋友。 但至少可以排除他们之间有情人关系的可能性。不然廖总又何苦要把他调到谭侃侃身边。 “怎么要这么急。”谭侃侃也是问了这个问题。 “有些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今天市场总监,提了林沫的职,到中国区任总裁助理。并让他今晚的飞机返回中国。我一想到这样你们要分离,而我也曾答应帮助你们在一起。嗯,所以我拟了调令。你一签字就生效。” 谭侃侃还在一头雾水的状态,费解般地望着廖总裁。“他要被提职?谁提的?” “市场总监。” 林沫嗅出危险的味道,强打起精神,他此刻内心清明,迈万达是要把他赶出局。 这证明了,他一直以来的想法——迈万达确实是他的对手。而现在对手开始强而有力的出手了,一边是五年的深厚感情,一边是灿烂的激情,谁更有利? 而我没有能和他对抗的能力。唯有指望谭侃侃的态度。 不过,为什么廖总裁会送来要谭侃侃签字,他签了字,才生效? 但这些问题都不该放在现在来思考,现在的关键是怎样让这个文件立刻生效。 林沫期盼地望着谭侃侃,希望他赶紧下笔。 谭侃侃如感应般地看向林沫,正遇到林沫的目光,谭侃侃却看似很无动于衷。 “这是给你提职呢,也是公司的需要,没人比你更了解中国区……” 林沫不待他说完:“我知道我应该服从公司安排,可一想到离开你……”当着廖总裁的面他当然要表演不舍。此刻他也顾不得内心真实的感受,他抱住谭侃侃在他耳边极小的声音不断地请求。 “求你,你答应过我帮我留下来。如果你签个字就能办得到……” 廖总裁不明就理:“是啊。你们这样的热恋状态,不要分开的好。林沫也并不在意提不提职,他都说了,只要留在你身边。”他又诡异地笑,对谭侃侃说,“而你,你既然连信仰也打破,处子之身终是在结婚前不保了……但别有压力。你信仰的上帝,不会怪罪你的。反正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林沫瞪大眼睛看着廖总裁:“……结婚?” “下个月的婚礼啊?谭工已经向董事会提请下个月开始的蜜月休假了。不论你们多么想低调,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你调走。” 林沫木讷地望着谭侃侃:“下个月……就结婚?” 他当然明白那不可能是和他的婚礼。廖总裁一定是因为满公司的流言而误解太深。 谭侃侃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文件。 林沫失魂落魄起来——他要结婚?我没有听错。难道是和迈万达……原来同性之间在这个国家真的可以结婚? 我没戏了么?迈万达即将成为他合法的伴侣,谭侃侃又怎么会与他的命令相左呢? 他不会签字了吧。 我终究只是做了一件飞蛾扑火般的灿烂美梦。 即使共度了几个小时的激情与甜蜜,即使说了……我爱你。 又怎样呢。 林沫忽然间觉得天眩地转,晕了过去。 他的体力为了取悦面前这个人已耗干。当那份兴奋存在,他还能支撑。当一切逝去,毅力也无可坚持,只能轰然倒塌。 如他这几个小时的极乐一样,不真实。 “你知道勾引到我的代价吗?” 他猛然想起这句话。 19、第19集:肆无忌惮 推开昏暗的门, 单薄而纤细的影子,拉开的长长。 ‘迈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下班了。’ ‘过来我们喝一杯,庆祝你这次任务完成的如此出色!’ 一只手接过酒杯,内心还想着奉承:‘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主要是领导指导有方。’ …… ‘你知道你赢在哪里了吗?’ ‘哪里呢?’ 一只手竟挑起他的下巴。‘我还没见过哪个男人比你更精致。怎么,不要躲。你若不懂得自己的优势,又怎么会运用呢?’ …… ‘让我看看是什么原故让你害羞又发抖。’ ‘不,迈总,我不是……同性恋!’ ‘别怕。只是试一下,要是你一点感觉也没有,我会放开你的。’ ‘这……’ 不过是一只手而已,何以会被它牢牢囚住,总能想起它是如何肆意,侵占了最初的感受。 会愤恨, 会想起自己也曾是渴望完美,也曾想把身与心一同赌给最倾慕的人。 他曾以为,迈万达会承担下这份珍贵。但敏感的心,慢慢发现,这其中没有感情。 没有。 身与心,终是要分开对待了。 把午夜和身体随意扔给什么人,把心抛在空中,和自己孤独的面对。 可我并不是这样的人啊, 从来都不应该是, 林沫流着泪醒来。 模糊的视线中,一个人的面孔渐渐清晰,雕塑一样完美。 我没有资格拥有你。我明明知道。 “你晕过去了。”谭侃侃望着林沫,温柔地抚上那一对潮湿的眼睛,“晕过去也会一直在哭,就是个傻瓜。” 林沫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人,怎么会觉得有一丝温柔蔓延?怎么会认为,他应该是爱着的呢? 可是,我有过经验了!温柔可以一时伪装,爱情的脸可以是欲望美丽的外衣。 他对我,依然没有感情。 没有! 我应当保持清醒。 林沫在视线范围里扫了一圈:“总裁呢?我晕过去多久。” “没多久。廖总裁已经走了。让我勿必把好消息告诉你。” “还会有什么好消息。” 谭侃侃躺到林沫身边,昂视天花板,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我签字了。” 林沫竟无动于衷:“为什么签。” “我能怎么办?没见过哪个像你这么无赖地求我。” 林沫没有言语。对方话语里的甜蜜,若换任何时候,他都会开心吧, 可是现在…… “你要结婚了。”林沫重复这个问题。 谭侃侃没有回应。 “不想回答吗~!”林沫声音渐高。“要结婚了!现在和我上床是为什么呢?婚前最后的放纵吗!” “因为抗拒不了你的诱惑。”停顿了很久,在林沫认为根本不会有人回答他时,谭侃侃竟这样说了。 “那么说,又是我的错了!是我导致你婚前不忠的吗?” “对!” “你也是无赖!”林沫气血冲头。“幸好跟你结婚的不是我,幸好呢!不然你背叛我,还要说是别人诱惑了你。无赖!” 谭侃侃毫无反应。 “能告诉我,和你结婚的,是哪个倒霉的家伙吗?”林沫不由自主的问。 “你……” “不说没关系!”林沫又打断对方,“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有人在你心中比我好。没有人在乎我,没有一个人。你们只是从我这里索取,寻欢作乐。而最过分的就是你,你……什么都不留给我!” “你刚才问过我,之前最厉害的纪录是多少次。”谭侃侃竟是说这个。 林沫愤愤地不理他。 “是零。” 望着谭侃侃低垂的眼帘。林沫顿时明白?“零,零!你真的是处……廖总裁说的……难道今天是你……第一次!你的第一次,是跟我的!” 林沫翻身跃起来,骑到谭侃侃的身上。 “感觉怎么样?你的第一次!” 谭侃侃无可奈何地望着林沫。 “很好。我不觉得吃亏了。你的第一次还不赖吧。我的第一次并不十分理想,每次想起都烦燥的不行。我是不是,留给你的都是美好的记忆。” “嗯。妙极了。” “形容一下。” “算了吧……好,我说……感觉像在吸毒。” “什么?” “尽管知道一定会不错,但……不想停止,想和你一起死掉。一直做到死掉才好。” 林沫高兴的是,幸运的占有了这个人的最初。他不是那样可怜了。 他的手不安分地滑向谭侃侃。 “你……还愿意?” “我想让你知道,和你结婚的人不会比我更好。” 林沫低下头,面对谭侃侃,他有的只是兴奋,他要拿出自己所有的本领,所有可能想到的技巧,不让别人有机会超越他。 但林沫知道迈万达的手段多么厉害,如果他们结了婚,他一定会让谭侃侃耳目一新、如沐春风。想到这点,林沫开动脑筋——他要把迈万达能想到的都事先想到。让谭侃侃后悔这场婚姻! 第二天。 林沫一直到下午才出现在市场部的办公室。双腿好似面条般无力。他暗自好笑,他还从未被人搞成这样过。可是心里却好舒畅,飘飘欲仙。 走进迈万达的办公室,他隐隐有种战火的味道。 “你找我?”林沫连尊称也省略。 “是的。坐!”迈万达指着办公桌前的洽淡椅让林沫坐。 “今天中国员工代表,都要返回去了。总部选择把你留下来,想必你也知道了。” “嗯。” “我也要回中国去。这边的几个客户,你要打理好。” “没问题!” “不会很久。我过一星期就回来。” 林沫没言语。 “除了这一个星期需要你帮我跟踪这边的客户,还有下个月。下个月,我要休假。” “嗯。”林沫点头,坚决不问原因。 “我要结婚了。”迈万达竟自己说出来。“蜜月的一个月,这些档案里的客户,就全交给你留意了。” 林沫冷淡地说:“恭喜你。” “还有一个消息。希思罗的太子爷,希安.希思罗邀请你去参加他的派对。”迈万达把一个华美的请柬扔到林沫面前。 林沫沉着地说:“那个家伙不会真心和我们合作的,我没必要再去周旋他。” “只要有机会就不能放过。”迈万达不赞同,“也许你有机会打动他呢。明天,好好想想策略。”停顿了一下,迈万达如下达命令般的语气,“刚调到总部任职,你现在最需要用业绩说话!能不能拿下希思罗,就看你了。” 林沫暗自咬牙,不得不接过请柬。 希安那张肆无忌惮的脸浮现在面前, 妈的! 他怎么会有什么正经派对!不过是在找机会玩我! 20、第20集:惊天怪事 怪事总是很多。 林沫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竟被两位女同事拦住! “nicky!要坚持做自己。” 另一个则语出惊人:“以后我们都是你的闺蜜!” 林沫很想退回电梯里,但后一句话着实让他不能不惊悚:“闺蜜!”太反胃了,难道我是女人吗! “对哦,你和谭总工那个……” 林沫恍然明白,但又着实无法反驳什么。 他躲开两个女人。 “等着你们的婚礼哦!” 另一个则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对!要举行一场世纪婚礼,给全世界道貌岸然的种族歧视者以沉痛打击!” 林沫不得不回头:“这么重要的历史任务,还是你们去完成吧。两个女人也可以举行世纪婚礼。美女们,我支持你们哦!” 谭侃侃走进员工餐厅,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望着他,他找了一个隐蔽处用餐。却忽然被一群同事围住。 “恭喜你,谭总工!” 一个很年青的员工几乎是一直在跳着讲话,兴奋的好象是他自己要结婚:“太般配了。林沫好漂亮,我好喜欢他。你和我的眼光一样哦!” 另一个女同事竟问出厚颜无耻的问题:“下个月的婚礼啊!……你们的身上有没有胎记或纹身啊什么的都好,一定要给我们讲一讲。” 谭侃侃猛然站起来:“谁指示你们闹事的。” “没有啊。你们结婚,是我们公司的一大飞跃。我们支持,你们就是斯巴达勇士!” “你们……在说什么!” “公司的网站啊。首页上,你们的照片……” 谭侃侃连午饭也不吃了,他返回实验室直奔电脑。却发现实验室里的同事,都围在一台电脑前。 杰克霍顿在电脑屏幕前比划着,看到谭侃侃出现,惊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谭侃侃的目光定格在屏幕上, 一张清晰的照片,一对唯美的人儿。照片还被特意修饰了一番,四周加上了显示浪漫气氛的肥皂泡泡。 这张照片正显示在公司网站的员工活动区首页, 下方有一行注脚的小字: 下个月,将举行公司有史以来第一例突破性婚礼。同事们!我们要行动起来,帮助他们战胜世俗的压力! “是谁放到首页上去的!”谭侃侃怒不可扼。 “是……是设计部做的,他们听到传言,说你们……正承受到很大的压力,就……” “荒谬!” 一位女同事摊开双手:“这不是事实吗?你和林沫就是一对啊!” 谭侃侃转过头恼的说不出话。 杰克小心地说:“照片不止一张呢。” 话音未落,一位女同事兴奋地应和:“是啊!” 林沫在这时冲进来实验室,直接奔向谭侃侃。 “世界末日到了吗!到处都有人对我喊叫‘我支持你!’……” “我支持你!”林沫的话未待讲完,身后就传来一声。是实验室里的那两位女同事。 “你们也跟着捣乱吗!” “不要因歧视而掩饰!不要向世俗偏见低头!我们支持你。” 可怕的事还在后头,实验室的玻璃门前很快聚集了一些同事,张望着林沫和谭侃侃。 “他们相会了,快拍照。” 林沫万般无奈地转头向谭侃侃:“赶紧逃吧,还等什么?找个安静的地方想想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很快发现谭侃侃的眼神不对。 “是你拍的照片,是吗?” “什么?” “把我们的照片拍下来,你想干什么,林沫!” “你认为是我!我一直和你……我怎么拍?” “那些照片的角度都是一样的!” “你是说我早早地把摄像机藏在旁边?” “你到底什么目的?” 林沫无法解释清楚。“不是我做的!” 谭侃侃转身背对他:“其实,我曾对你心存幻想。我甚至曾想过,你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我甚至在今天之前,一直认为你值得我着迷。你这种垃圾……不值得我再看一眼。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林沫几乎要跳起来:“难道你不长脑子吗?拍那些照片公之于众,对我有什么好处!” “让我不能顺利结婚。不是吗?你的意图太明显了。你这样自作聪明的人,不会毫无目的。做出这种勾当,也许还幻想一举脱胎换骨,和我结婚变成公司的老板。就算不能成功,也至少是我的地下情人。” 林沫目瞪口呆。 “但你没有智慧。”谭侃侃的声音阴冷。“如果你不是这么利欲熏心。如果你的品质能和你的外貌相称……如果我能把你这副完美躯壳,放在一个干净的灵魂上。” 林沫忽然红了眼圈。 “不要在我面前哭,你的眼泪太轻易,不要再表演!” 林沫后退:“我没奢望过那些。”他转身跑出实验室,撞开门前的人群,依然能听到人们偶尔的叫喊声。 “林沫,坚持下去!” 我是一个连智慧都没有的人吧? 终于躲进自己的房间。林沫到镜子前去研究自己,确实够美,真的是有一个不相称的丑陋灵魂吗? 何必对我讲的那么恶毒? 不如直接将我弄死。 我不想要这种痛苦。 你可以不爱我,有什么权利这么伤害我! 21、第21集:尊严沦丧 永远不会知道 毁誉会以何种形式,扑头盖脸地砸来。 林沫觉得自己被捅中了心脏。 他搞不懂具体是哪一句话,哪一个词。总之,他被命中了要害。 他做过下贱的事, 这一直是他心里的痛。 他多么怕有人看破这一点,多么希望有人帮助他忘记。 他忽然觉得,他对谭侃侃的爱终于开始退缩了。因为那个家伙给了他强而有力的一刀。 直接把他捅死了。 不相称的灵魂,恶劣的,肮脏的。 嗯,我是这样的人。 你让我更加相信我是这种人。 我们之间…… 遥远的 不只是悬殊的地位 还有心的距离。 还有彼此在这个世界上站立的方式。 很多疑团,本来有心去搞清楚。 可又能改变什么呢? 原来你是那样地看我。用比我自己还低下去的视线。我已经被你捅死了。 很好,不用慢慢地死。 带着一颗愤恨而厌烦的心。林沫于当天的晚上,去参加希安希思罗的变态派对。 但他的心思,已经是绝对不能再作践自己。自尊的缺失,让他在今天晚上,分外愤怒。 按照请柬上的地址,找到一栋豪宅。按了门铃,开门的人将他带上二楼。 推开又高又重的欧式门,年青白种人的气息扑面而来。男男女女在一间宽阔华美的房间里穿梭跳跃,兴奋叫闹。 林沫的到来,就好象一颗冰块投入火堆里。 他本就穿了一身黑,像参加欧洲人的葬礼一样。表情也像要杀人。 在门前立了片刻,他发现竟无人注意他。这些年青放纵的人玩的太欢,仿佛对静止的东西都会视而不见。震耳的音乐,要把人的心脏敲破,各色的酒和香烟,似乎还有大/麻之类的消遣品。 欧洲真是天堂了,大/麻也是合理合法的娱乐。 林沫小心地穿过人群,还是会不时被嘻闹无度的人撞上。他要寻找希安。却不想向这里的任何人打听。 他猜测希安应该会在房间里最中心最放纵的位置。 果然没错,希安正坐在正中央的一座圆型沙发之上,他的腿上坐着一位坦胸露乳的美女。林沫相信那女人应该是脱/衣舞女郎。这又是欧洲另一项合理合法的行业。 他走到希安视线范围内站立。希安果然立即发现他。 “那个美人!”他向林沫叫嚷,林沫只做没听见。 “该死的,你的中国名字怎么发音。灵魔!对不对,你过来!” 林沫走到希安面前,希安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然后把舞娘推开,向林沫招手,竟是想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林沫的怒气在这里爆发,难道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这样的?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他这一句怒吼是中文,希安完全听不懂,皱着眉头望着他。 “有什么话你就说!” “哈,你难道是来谈公事?你没看到这是个玩乐的天堂吗?” “这里根本就是地狱,我只看到一群疯子!”林沫毫不客气。他不认为和希安的合作会成功。所以他也不必考虑怎么让太子爷开心,气死他最好。 “一只东方刺猬!”希安竟笑了,双目放光,“你喜欢怎么玩?我可以安排。” “没兴趣。我来过了!我们公司并没有不给你面子!现在,我走了。” 林沫转身时,忽然感觉耳后生风,不及反应,已被希安从背后拉住。 “你们公司真的很会训练公关人员啊。太有趣了,我喜欢!” “我不是公关!你听好了!我是市场部的总裁助理!不是随便让你玩的棋子!”这话多么讽刺,林沫说出口时只觉得心头巨痛,他怎么会不是棋子? 若不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又怎么会让我的尊严沦丧! 林沫挣脱希安,抬起一脚把他踹倒,希安未防备林沫会如此凶狠,昂面摔倒在沙发上,林沫上前又踹了一脚,心里依然不解恨。 正想再踹,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扑上来将他抓住。抬手抬脚将他托去后面的一个房间。 希安随后跟进来, 林沫立即感觉事态不妙,很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行为后悔。 果然,希安挥了挥手,其中一个男人走到林沫面前,把林沫的头按在地毯上。 “混蛋!”林沫只有嘴还能派上用场,“希安!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 希安走到林沫面前打量,伸出一根手指,在林沫身上捅了一下,“我在碰你呢,你杀我呀!” 希安又继续捅,后来他干脆去搔林沫的腋下。 “你小子真是冰做的,不会笑?” 林沫不出声,怒目而视,脸涨的痛红。 希安停顿的空档,他缓过一口气说:“靠一帮保镖控制我,你这么没用!” 希安惊奇之极:“你这个冰人,细皮嫩肉,我一只手就能制服你。”他一挥手,那些保镖退出去。 林沫有了自由,跳起来夺路而逃,被希安抓住,没折腾几下,便被按在沙发上。 力气终是不如这个吃牛排长大的欧洲人。林沫无计可施:“你要是敢强迫我!你一定活不过明天!我会杀了你!” “强迫?我还真没试过,说来,送上门的都玩不过来。” “呸!” “我是名门旺族。你应该受宠若惊才对吧。” 这话正戳中林沫的痛处,他发疯一样把希安推开。 “名门又怎么样?就可以羞辱别人?把别人都看成是卑贱?被你们喜欢就应该像是上天的恩赐?如果不是幸运地出生在富贵家庭,难道你们会不卑贱,会不妥协?还能一直坚持这狗屁不通的自尊?!正是你们这些有钱的杂种,逼迫的我无路可走,只能变得和你们一样肮脏!” 希安听的发呆:“你骂我?我没对你做过什么吧?” 思索了片刻,一本正经地补充,“我向你道歉。我以后尊重你!从现在开始,让我们像是朋友一样地对话。” 22、第22集:一点即燃 永远不会知道 有钱人的怪癖,有多么不同凡响, 同样是被人骂了一顿,林沫觉得备受羞辱。 而希安,却仿佛如沐春风。 林沫感受到了尊重,希安派人去取了一件新的衬衣,赔偿林沫在和他打斗中撕坏的外衣。并带他上了一层楼,远离疯狂喧哗的场面。 “我们去阳台上坐,怎么样?”希安取了两杯酒,招呼着林沫。 阳台望出去的夜景很美,微风吹过来,让林沫冷静不少。他不过是因为谭侃侃啊。结果却是由希安来承受一场内心的痛诉。 舒适的躲椅,和希安一人一张,分坐阳台两边。 希安挑起话题:“你的情人怎么样?对我讲讲。” “死了!” 希安感兴趣地望向他:“哦!我想我明白,他让你伤心了?所以你今晚心情不好?让我猜猜,你的情侣,高高在上,这伤了你的自尊?” 林沫惊诧地望着他。 “我猜的一定对吧。我在哈佛拿了四年奖学金,我智商很高的。你一定是这种情况。” 又是一个自许智商很高的人吗?林沫嗤之以鼻,对希安的话不置可否。 “你能吸引我也注定会吸引他,不只因为你引人欲望,也因为你很个性!” 林沫烦燥地摇了摇,别人的看法不可能和希安相同的。 “我可以给你出主意,让你抓住那个人。剥去他与生俱来的傲气,最起码让他在你这里要妥协。在他爱你的时候,不要让他立即得逞。” 林沫并未发现自己何时已经开始专注地听希安在讲。 可惜希安还未待说出更多,林沫的手机就惊天动地响起来。他急忙就接。这个铃声是为谭侃侃专门设制的。 接起来又后悔,为什么还要接他电话的! “林沫。”谭侃侃只说了一个名字,竟就沉默。 等了片刻不见下文,林沫也不想回应。他本以为自己会是愤怒的,但怎么竟软弱的不得了。 “对不起。” 对不起?林沫愣住。谭侃侃竟在向他道歉。 不知什么原因他竟很感动。真是奇怪,他认为我的眼泪都是表演!干嘛还原谅他。 恍然有些熟悉而又相似的感觉。 他们相识时的第一次对白也是这样的吧。在那个嘉年华会的晚上。 ‘大庭广众之下,你为什么不和我握手呢?’ ‘那么,对不起。’ 他当时也是立即就说对不起么?我也立即就原谅了的,是吗? “我,不该对你讲那样的话。” “唔……” “有时,不知道什么原故,我总是去伤害不相干的人。你本来都是毫不相干。。” “说清楚就没什么了。”原谅的话就这样讲了出来,连大脑都没有经过。 耳中忽然听到希安亲密之极的声音:“亲爱的,不要再接电话,快来,我等不急了……” 林沫慌张而愤怒地望着希安:“你在干什么?”同时按断通话。 “我在帮你刺激他。” “你让他误会!” “就要让他知道危机。” “他已经觉得我够下贱了,你还要让他怎样看我!”林沫气愤地站起来,“我没法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再见!” 第二天是周末,林沫一天也没踏出他的房间。到了晚上他打算出去散散心。 在电梯间按楼层按钮时,他迟疑了。 我这是在做什么? 要去找他么! 犹豫了再犹豫,他最后按了一楼。 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不断变化的指示灯,在就要越过谭侃侃那一层时,林沫忽然出手按了下去。电梯很快停住。门向两边打开。 眼前是一条安静的走廊。我难道不可以来这里散步吗?有必要非得找什么理由。 林沫走进走廊中。 也许谭侃侃并不在房间呢? 那么,在他的楼层待上片刻也好。 把耳朵贴在谭侃侃房门上听了好一会儿,里面似乎根本没人在。视线移到门铃的按钮上,真是奇怪,为什么有人会用胶带将门铃按钮封住。廖总裁那晚说的没错。 想起共度的一晚,林沫开始激动,他到走廊尽头的窗子前站立,望着外面的夜空,回想着缠绵的甜蜜。 他的第一次给我了。是我的?他笑弯了腰。 “棒极了!老天对我还不赖!他都不可能忘记我了!” 过了好一会儿,谭侃侃的房间里都没有动静,看来确实不在。林沫垂头丧气起来,他没有勇气再去给他打电话。 低着头向电梯走,电梯门开时险些撞到一个人身上。未待抬头,已经闻到熟悉的味道。那是多么舒畅的味道啊。他目光闪闪地抬头。 “好巧。我只是来散步。” 电梯门敞开后又缓缓关闭,林沫根本没打算踏进去。 “散步?借口不错。” 两人对视的目光开始闪烁起来。 谭侃侃将林沫推到墙边。 一点即燃,林沫激动地迎向谭侃侃并与他激吻起来。谭侃侃的手也是直接去解林沫衣服上的钮扣。 “要在走廊里吗?” “在哪里都会有人拍照。” “可是走廊里有摄像头。” “那正好可以给警卫解闷。” 两人的笑声,很快又被急不可耐地热吻代替。 谭侃侃将林沫抱起来,奔进自己的房间,那门自动打开。他将林沫放在门内玄关的柜子上,拉开他的上衣。 谭侃侃吻住那一双唇,动作里只有凶猛的欲望。 “昨晚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一整天都在想你。” 林沫一时之间想起希安的话:在他想要你的时候,不让他得到!林沫觉得这方法太不实用,因为他比谭侃侃还想要,根本控制不住。 管它呢!我才不会对他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一片美妙之时,他听到谭侃侃激动中的细语:“我好喜欢你。” 他跟着重复:“你说你好喜欢我。” “我好喜欢。” 兴奋与幸福感迅速地交夹在一起,快乐的不似人间。 23、第23集:蛊惑的实施者 怎么样地去渲泄 也还是不够 怎么样地接近, 也还是不满足。 紧紧地抱着你,也还是会思念你。 每时每刻。 这也是我的第一次。林沫给这份感情定义。 我曾觉得没有什么能与你交换。~~~~~~~~~其实有的,只是你看不见。 我把心的第一次,交给了你。 热潮退去,两人曾一如往常缠绵不放,十指相扣。 “你相信吗?我可能爱上你……”林沫望着谭侃侃的眼睛说。 谭侃侃也回以深情注视,语气却有些奇怪:“我知道。我相信。你是上帝造的最好的一条毒蛇。” 林沫一时无从理解。 谭侃侃笑笑:“我也中了你的毒。无论你做了什么,我已经抗拒不了你的妖气,宁愿妥协。” “你有过妥协吗?” “为了与你交欢一次,我觉得我好象什么都愿意做。这算不算妥协。” “我没懂。” 谭侃侃话锋一转说道:“你这件衬衫真不错。” 林沫愣了愣,一种不祥之感在心中升起。 果然谭侃侃随及就松开了拥抱的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如常,表情也已然冷漠。 他转身到一张会客圆桌前坐下,取了桌上的杯与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林沫有些不安,他从橱柜上跳下来,小心地走近谭侃侃, 此时他身上只穿着希安赔偿给他的那件衬衫,其它的衣物早在绯事中,被谭侃侃剥去。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林沫从容地坐到谭侃侃身边的一张沙发上。 谭侃侃的眉心有一丝苦恼,喝下一杯酒后,他说:“不发泄掉对你的欲望,我似乎就不能正常思考。这是不是很糟糕。” 林沫轻轻地摇头。他还是未能明白。 “和希安的时候,你也会说‘爱’这个字眼吗?” “你认识他?” “我们从少年时就会在伦敦上流活动中经常见面,已算很熟悉。他像是一只老鼠,喜欢在所有漂亮东西的身上打洞。”谭侃侃一脸嘲笑。 林沫急忙解释:“他没有……你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了对不对?你不要误解,我是代表公司去和他见面谈合作……” “是吗?见面,要穿上他的衬衫。” 林沫彻底傻眼,他僵硬地看向身上的衬衫:“你怎么知道这是希安……” “希安追求个性,他的衬衫都是goldlion特制的,领子下面埋金线,左胸内侧有他名字的缩写。” 林沫低下头拉开衬衫的衣领,果然看到希安名字的缩写。这个王八蛋!原来是在害我! “你一定不要误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谭侃侃发出巨大而古怪地笑声:“何必这样解释呢!我们又没有什么承诺和真正的关系。我不是介意,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再说爱。因为你每一次对我说,我的心都会抖,都会难过。不要再对我那么说。” 林沫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我该怎么向你证明……” “何必向我证明呢。你知道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一定会。” “你还认为是我拍了那些照片吗?你在电话里道歉时说我是毫不相干的……不然你又为什么对我道歉呢!” 谭侃侃叹了口气,之后他挥了挥手。一个人从屏风后出现。并将手中的一些东西叮叮当当地放在会客圆桌上。 林沫惊诧地望着那人:“杰克?” 杰克对他点点头,露出一丝清冷的微笑。 “你,一直在这个房间里?” 杰克微微点头,指了指桌上的东西让林沫看。 林沫并不能看懂这些东西:“是你们实验室研制的新产品吧?” “这些是摄像仪和窃听器——这确实是我们公司生产的——是谁装在我的房间里的呢?床上,门后,桌子下……” “你是说有人有意在监视你?你以为是我?” 谭侃侃摇头:“你没有这本事。” 林沫舒了口气。 “你不过是一枚棋子。” “呃?” “在我结婚之前,派来实施诱惑。” “你在讲什么?我到总部参加年会,才有机会和你……” “你不够资格参加年会,你加入的年限不足够,又太年青。地位更谈不上。我想,你到总部来的目的,就是我吧。 “你可以不告诉我,是谁在你背后指挥。也可以不告诉我,你已经做了多少次这种事。你可以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不怪你,我也,无法怪你。”谭侃侃缓缓地握住林沫的手。“你给了我一种全新的感受,我从不知还有什么事能让我连理智也失去。我从不知道原来迷恋能达到如此程度,让我愿意把一切计划打乱。你给了我一个新世界,让我觉得我是活着的。所以……无论你是什么目的,我感谢你的出现。” 林沫已无言可对,他觉得自己成了木偶。 长时的沉默,曾如夜晚神秘的黑色。也许背后真的有许多秘密,以为不会被看破。 我们都被预想不到的事打乱。 谭侃侃将木偶似的林沫从沙发上拉起来,把他带到屋子中央。 不知从何处竟有音乐传来。 [love you]~~~~~ 音乐声撞进林沫心里。他忽然明白了谭侃侃的用意。我的心,已不能给你。 “如果今晚你不来找我,我也打算去找你。为你在心里举行一场隆重仪式,与你告别。 尽管我是多么希望,能要一段疯狂的时间,日日夜夜,直到我能麻木、能厌烦,从心里彻底将你摆脱。但是,我不可以真的那么做。 要和我结婚的那个人, 我很爱, 我们的感情,恒久、真实, 不是激流,不会让我犯错。 他更视我如珍宝。我们的感情超越很多东西,不会因为彼此一时的迷惑而断送。更不会求一时欢畅。与他相比,你口中的爱……怎会有价值。 他为了我忍耐,帮助我完成我的梦想, 我说我有信仰,他便从不去打破, 而你,相比之下,即使没有目的,内心也只有自己的喜怒渴求。 可是我,还是庆幸你曾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 我不能把爱这个字给你。但可以给你更多的词汇,喜欢,迷恋,舍不得。在那一天,我曾真的想和你一起死去。 那么,就不必割舍。 不管你当初是出于什么原故接近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用了心,不管你身后是谁在撑舵。。我都感谢犯过这一次错。 我的生活里不再只是仪器和冷静。 原来也会疯狂,也会有想带着一个人逃亡的冲动。只是为有过这种感觉,我就感谢你。 我不会怪你。 但是林沫,现在,我不得不求你帮助我。 如果你真如你说的那样,爱我。。 就请你 放开~ ~~~~~我吧。 若不如此, 我无法走出这个错。” 24、第24集:理想的代价 伦敦也可以很冷 尽管不是冬天 满目陌生 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带着水滴的空气,被风吹打的树枝。叶子如同被抛弃一般地卷起,落下。 林沫很麻木的望着眼前的场景。 他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一袭黑色的大衣将单薄的身躯包裹。 中国现在是一样的季节。 他的家乡不会刮这样的冷风。 可他不想回去。 “我失败了。”他在电话里讲。 另一边回应。“还没有。” “他不给我接近的机会了。” “机会不是他给的。” “我不想再做下去了。” “如果你不做下去了,会甘心这个结果么……” “……又能怎样呢。” “我可以成全你。” “然后呢?” “继续下去。” “你不怕我身份变了,不再为你工作么?” “我知道这是玩笑。你的家底都在我这儿了,你能怎样呢?我也是在开玩笑。” “生活本身就是个玩笑。” 心,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 如果不仔细去想,他不过是回到了原点。 失去一个从未真正拥有的人,没有什么道理痛。 从未想过,会是一个那样迷人的家伙。 从未预料,第一眼便被击中,倾慕的箭穿过心脏。曾经庆幸这次不需要忍耐。 现在还会庆幸吗? 失去也如撕心裂肺。 他在回忆那一晚的离别。 “为什么你始终不相信我。” “我是多么希望你无辜,今晚其实是我给你的一次机会。但你关上了那门。” “我……不懂。” “门上装了摄像仪,若你激动地和我亲热时不管那门,就证明你并不知情,若在那情况下还想到要那门回到正确位置上,便证明你知道那里有一个摄像点。” “我……” “那晚也是你提出要去床上。因为那里有最好的摄像角度。” “嗯……我有没有让你相信过什么?” “我曾相信你是真的……喜欢了。” “请,继续相信下去,好吗?” 18个月以前,他还只是上海戏剧学院的学生。打算继承父母的衣钵继续做一名戏子。 他的妖媚全校出名。 女孩跟在身前身后,没一个能成为他的女朋友。 便有人开始传闻他的性向有问题。 甚至来招聘的跨国企业也会质疑他这个问题。 “这样的帅哥,很多人会怀疑你是gay。那么你是吗?” 他怒气冲冲离开招聘现场。 之后,那个企业的招聘人员竟单独找到他。 “你喜欢表演?” “当然。” “我录用你了,你以后为我工作。” 他被优厚的条件迷住:“那我能去英国了?” “我需要你在国内的公司这边卧底,任务就是随时向我汇报中国公司人员情况。如果你做的好,一年之后,你会如愿去往英国。” “没问题。我会演好这个角色。” “下个月去参加在三亚的集团招聘会,你会顺利被录用。以一个新人的身份进入中国分公司后,去接近中国区总裁,监视他。每个星期通过网络信箱发最新消息给我。有重要情况才可以打这个电话。” “ok!感觉好刺激,我是007了吗?” 14个月前 网络信箱内容: [为什么你当初不告诉我!迈总是同性恋!] [你和他怎么了?看来终于有了好消息。如果已经发生了什么,那正是我期待。] [你说什么?] [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下次把你们在一起的图像证据发给我。你就可以来英国了。] [我绝不!你原来是要我出卖色相的!] [你是男人,能损失什么?别像个女人一样大惊小怪。] [我不管你要干什么?我绝不!在中国我绝不那么做,我不能让我的家人和朋友那样看我,我会去死的!] [请查看你这个月的银行信息,我会给你双倍薪水。] 8个月前, 网络信箱内容: [和他在一起的图片发过去了。请注意查收。而且,我觉得你真的不必大费周张地聘我去接近他。他很不检点,关于他这方面的证据很容易拿到的。] [你的任务当然不只是接近他那么简单。以后我会告诉你。你是不是爱上了。可以和我谈谈心。一定伤心了吧。他不可能给你一点真感情,无非是要,嗯,用个你容易接受的词,训练你做可用的兵。] [是。他今天让我去陪一个客户。我想我也彻底明白了。] [还真是动心了?年青就是这样容易动情。经历过一次你会更出色的。嗯!越来越是我需要的角色。] [我后悔为你工作。] [再过几个月你就可以来英国了。这里可是你的天堂。你也不必再一直掩饰了。] 2个月前, 网络信箱内容: [公司的年会,已指定你为中国区员工代表之一。你终于可以到英国来。完成这次任务,就可以顺利地留在伦敦。] [任务内容?] [接近这个人。我把他的资料发给你。] [是他?我见过的,在去年的三亚招聘会上。] [开心了吧。看来你早已注意到他,确实是个万里无一的帅哥。] [我,还能管什么兴趣?只是完成你的任务而已。到了英国我的一应生活怎么办?] [会为你安排。] [完成了这一次任务。以后就不必再为你地下工作了吧。] [我们合作的一直挺愉快不是吗?给你的薪金打入你的银行帐户了,为什么不用它买辆车玩玩。] [就要去英国了,去那边再说吧。呵。] [现在不后悔为我工作了吧。] [合作愉快。不过,能告诉我,你在公司是什么位置吗?] [完成任务后,你会知道。] …… 又一阵急风刮过,地面的树叶飞起,像刀片一样飞向他。他用手挡过。 一个人影走入他的视线。 终于见面了。林沫眯起眼睛望过去,努力压住内心的狂潮。 来人从容地和林沫坐在同一张长椅上,撑开一把黑伞,阻档冷风和飞叶。 “回想在上海时,你还像个孩子。现在魅力已没什么能阻挡。恭喜你。” “这算是夸奖?” “嗯。非常由衷地赞美。你这种变化给了我惊喜。” “我也没想到,原来你是……那么高的位置。” “你应该庆幸为我工作,不需要像其它人那样奋斗到老也不过而而。我们合作很愉快。”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和你合作的资格呢,不知道我做的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来人笑了:“你最好别让自己知道。” “真的喜欢他了吧?”这个问题冷不防地被提起。 林沫盯着一片飞起落下的叶子。心情像被割碎的照片,痛惜已拼不成最初。 不管怎样, 我都没有结果的。 也不该忧伤,不是吗? 那丝丝缕缕的,渗进眼角的, 不过是为自己流下的泪。 25、第25集:狐狸 电动窗帘向两边打开,能看到外面的海滩。 因为夜幕已经垂下,眼前只是落莫的灰与深蓝。 谭侃侃的心情和窗外的浮云一样飘忽不定。这种感觉他竟从未曾体会。 努力平静地喝着杯中的酒。回答着身后人的问题。 “真不打算去蜜月旅行?” “对到处转,累的半死,没什么兴趣。” “记得你以前计划是去中国。” “呵。”谭侃侃从窗前转过身,“那是多久之前的想法了?你还会记得。” “我怎么,可能忘记。”沙发上的男人将目光移向手中的酒杯。似有些疑惑。 他们正身处极尽奢华的海滨寓所,一眼望去全部是暂新的装潢,连房屋外部都用极其昂贵的涂料重新上色。 然而这片美景,并不能去掉眼底的阴郁,沙发上的人感慨着开口: “我从未想到,你会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和我扯平。嗯。我确实伤心……但我,还是庆幸,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谭侃侃转回身继续面对海滩。“你知道,我介意的是,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身后的男人并不回答,他开始一杯接一杯喝酒。 两人之间,许久都只有远远传来的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 “至今也不想给我一个解释,将我扔在医院里……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失踪了两年!” “当时中国区有紧急事务要立即处理,我……” 杯中的酒显得越发苦涩,迈万达艰难地吞下去。 “怎么不说了?那时发生了什么事!” “神童,请你相信我,若非万不得已,我怎么会抛下你呢。 我们之间那么多阻碍,都走过去了。可不可以不要再去管。你其实最清楚,我的心里有你,你对我有多重要,你都明白。现在我们已经决定不顾一切走出这一步,就让我们抛开所有吧,以后的路,只向着好的方向走,好不好?” …… “以后不会再发生不可理喻的事了吗?” “不会有任何事能让我再离开你了。” - 阴云不散的日子,林沫的生活却似乎变得简单许多。 每一天的内容,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和同事们研究市场策略,掌握和分析现有行业动态,当然他最重要的任务还是开发新客户。 “婚礼在即,还这么拼命工作?”同事们此时最爱打趣他。 他也不做解释:“因为舍不得你们这些美女啊。不拼命工作,有什么借口接近你们。” “小心回头让谭工教训你。” 林沫便笑的很疯狂。 已经过了午餐的高峰时间,林沫才前往员工餐厅。 他以为他会和某人错开用餐的时间,却不想刚刚走进去,就听到不妙的骚动。他如吊线木偶一般被热情的同事们拉来推去,最后落坐在谭侃侃的对面。 看到谭侃侃的冷脸,他急忙又站起来:“我还没点餐。” 身边有人说:“坐下吧。已给你点了和谭总工一样的。你一定不会有意见吧。” 还能说什么,他又坐下去。小心地望着谭侃侃的脸,躬身向前,下意识地小声解释:“我不是有意要和你一同出现。” 谭侃侃瞥了他一眼,仿佛只看到了空气。 “不然,我换张桌子好了。” “你给我少点动作!” “我可不是有意……” “闭上嘴。” 林沫不再讲话,一动不动。他的餐很快送上来,胖厨师还特意给二人端上两杯红酒,高脚杯放在两个人的面前。 如明星演出般的午餐用完后, 谭侃侃返回实验室,关上实验室的门,将门外偶尔经过的人的目光阻挡。 他接过实验室助手们递来的数据报告,看了半天,一动未动。 杰克凑到谭侃侃身边:“平时你看这种报告,只需5秒,今天怎么十分钟还没看完。” 谭侃侃回过神,把报告递给等待指令的同事:“再做一遍这个实验。加大电压。” 杰克见同事都去实验台上忙碌,便在谭侃侃耳边说:“那小子的底细查清楚了,没什么十分的不对劲的地方,唯一特别之处是这小子的大学竟然是学表演的。是戏剧学院的。” “学表演……”谭侃侃重复。 “我已安排人日夜监视。若真是受什么人指使,一定会很快知道的。” 谭侃侃点了点头。 “希望只是猜测。”杰克的表情充满个人情绪,“那小子胸无城府,挺讨人喜欢的。若他背景简单,和你在一起没什么不好。” 接收到谭侃侃厌烦的目光,杰克急忙闭上嘴。 下午,市场部接到麦歌公司的消息,要补定一批产品。 因为接洽麦歌公司的主要负责人迈万达已去中国,林沫和同事紧急商定了合同细节,并于下午带着一个技术讲解员,亲自去了一趟麦歌公司的伦敦办事处。 一直等到接近下班的时间,也没见到办事处经理。 林沫不得已拨打麦歌公司传真上的电话。 “确认一遍,你真的是mca公司的林沫先生。” “没错。” “确实有一个关于您的预约。不过您来得早了,你的见面时间是……晚上八点。” “晚上?” “晚上八点,请林沫先生到办事处公寓商谈订单。只许您一个人。” 林沫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胆战心惊到如此程度,一种预感,让他坐立难安。 夜幕降临后,他在麦歌公司公寓前徘徊。 时间临近,他的脚步却如灌铅般沉重。 怕什么呢? 还能发生什么糟糕的事? 我可能只是对这个预定时间有些敏感而已。 合同是一定要去签的。再犹豫也得进去! 思想至此,林沫大步走进麦歌公司公寓,门前的保卫讯问了他的身份,给了他一个地址。他坐上电梯一直升到顶楼。 顶楼显见是高层领导的豪华套房,宽阔而富有情调。 “有人吗?我是mca公司来谈判的代表。” 话音未落便听到回应:“又见面了。小狐狸。” 林沫急忙回头,竟是乔治鲁尼。 “您好。还以为您在美国。什么时候又到英国来视察了?” “嗯!每次经过英国,都会让我分外想念你呢。” “啊,请你讲话不要这样。” “我们不是已经很亲密了?何必还要显得生疏。” 林沫的心里分外烦乱,和乔治鲁尼的过程他一直刻意忘记,不想再重复一次。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 “我给你讲一下合同……” “唔,合同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合同我已经签了。” “签了?和哪家公司?” “当然是和你们公司了。” “可我刚刚才到啊……”林沫一头雾水。 “是你们公司没错,和你的上司刚刚签过。你上司真是善解人意,他还要给我安排一场精彩的表演。” 随着乔治鲁尼的声音,房间另一边的一扇门打开。 林沫惊诧地望着走进来的人。“你,不是去了中国?” 迈万达脸上的笑容只让人觉得惊恐:“有人制造了很多麻烦,我怎么还能离开呢?” “什么麻烦?谁制造的……”林沫一时紧张地冒汗。 迈万达对乔治鲁尼先生点头:“节目可以开始了。” 乔治鲁尼先生面色发红,去茶几上取了一杯酒找了一处沙发坐定。 林沫面无血色:“什么节目?” “我们都知道,你混身都是本事。那么表演一下吧。”迈万达一拍手,几个健壮的欧洲男人走入房间。 下一秒钟,林沫已经跳起来逃跑!他丢下合同夹子,奔向他来时的门,那门竟已经上了锁。 听见身后接近的脚步声,他惊恐地抓紧门上的石英把手。 26、第26集:稀世珍宝 伦敦的周末,又是一场大雾。 一个上午都会让人在昏睡的状态中。 谭侃侃很少有的决定休息一天。他把书柜里的东西整理出来,打算分一些搬去新婚的居所。 迈万达一早便来陪他。坐在沙发上削苹果。 “你很开心。”谭侃侃头未抬地说。 “就知道你会看出来。” “昨晚过的很开心?” 迈万达笑而不语,将苹果送入口中。 谭侃侃未去细问,转而说:“我给我们请的是一个中国厨子。婚后他就去上任了。” “嗯……我喜欢吃中餐的新婚生活。” 两个人都笑了。 “这一天就要到了吗?历尽千辛万苦啊,神童。好象等了一千年。把你也从一个男孩等到变成男人。”这本是一句玩笑,话说出后,两人都有些发愣。“我是说,你彻底长大了。终于是成熟了的意思。”迈万达加上一句解释,他不希望他们中间出现任何人的影子。 谭侃侃点头,思虑片刻,他决定正式一些地说明。 “最近的事情太多,我看起来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心思。但我们的婚礼不会受影响。” “当然。在我心里,那将是有史以来最隆重的婚礼,只有我们两个人的‘隆重’婚礼!不需要证明,不需要第三个人参加。” “需要第三个人的,牧师!” 一时的笑声暂时掩饰了心头上的忧虑,谭侃侃从书柜前站起来,倒了一杯酒一饮而进。 这曾是他们都期待的结果啊。 “你有没有弄个倒计时的牌子呢,神童。剩下的这几天,希望那些处心积虑破坏我们的人,能歇一歇。” “你是希望你那些风流韵事的照片,别再发到我邮箱里吧。” “呵~。”迈万达一身坦然,“结婚之后,就只会是和你的照片。除非你打算让我的身体继续憋上十年。” 谭侃侃随着这话笑了,并不十分介意。他坐下来继续整理书柜。 他们是能心灵相通的,绝对信任对方的心。谭侃侃尤其知道迈万达是个身心分离极其严重的家伙。 肌肤之亲不但不能走近他的心,只会让他厌倦,更离经叛道。 这是有原故的,源于他们更年青时的遭遇。 他们相识在久远的少年时代。 是我把灾难带给他的啊…… 谭侃侃摇摇头,怎么就回忆起那些来。但这些回忆让他松了口气,怎可差点就忘记过去,怎可忘记这个人如何地为我牺牲过,怎么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像他那样,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我之前,为我承担一切伤害。 谭侃侃从书柜前回过头望着迈万达。 “在想什么?”迈万达头未抬地问道。 谭侃侃走到沙发前坐下,视线停留在迈万达削的苹果上,“我并没有忘记,我没有伤害你的资格。对不起。” 迈万达愣了一下,全身像是僵硬了,“在说什么?答应过的,不要再提。” “对不起!” 迈万达用苹果雕成一颗心的形状,小心翼翼地摆在盘子中:“神童,对于我,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任何人若要亵渎,就要从我身上踏过去。事实只是如此。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房门忽然被打开,杰克冲进了房间。 “老板!” 看到屋里的另一个人,杰克猛然闭嘴。 “老板……借一步说话。” “你慌什么?说吧,这里没有需要防备的人。” “呃……那个小子,他出事了,现在在医院里!” “哪个小子?”迈万达没能明白,他转头望向谭侃侃。 谭侃侃盯着杰克:“出了什么事?” “他现在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我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如果……醒不过来,你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谭侃侃站了起来,接过杰克递过风衣,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 杰克紧跟其后边走边说明: “幸好派人监视了他,他昨晚八点去了麦歌公司伦敦公寓。似乎是在那里受的伤。监视人员用热源器拍的热像图显示,他在顶楼的一个房间呆了长达数小时,一直到午夜,应该在那里遭遇了不幸……我猜测是暴打或者其它更残忍的……我刚刚不想当着迈总的面说,是因为,迈总当时也在场。” 谭侃侃正要上车,听了最后一句话,愣在当场。 “别在我面前乱讲话!” 杰克拿出手机上的图片想证明自己的话。谭侃侃抢过他的手机坐进车里。“去医院!” 医院的走廊竟然有几个在焦急等待的同事,谭侃侃一到,有人就急忙拉住一位女护士。 “他是病人的新婚伴侣。” 那位护士望着风风火火赶过来的谭侃侃愣了一下,但立即反应过来:“哦,是同性婚姻。那好吧,家属可以进病房,其它人还是不能进。” 谭侃侃推开护士冲进病房,大家跟着一股脑涌进来。 望着病床上昏迷的人,大家都倒吸一口气,平时无比生动迷人的面孔,现在只是一片死灰般的苍白,额头上还有一片青紫。 “还有。”女护士提醒谭侃侃,后者走到病床前,掀开林沫身上的被子。只觉得一阵眩迷。 那些甜蜜缠绵,此刻竟跃然脑中;那些美妙的无法形容的画面,还能历历在目。曾和他亲密无间的美玉般身体,此时却已不是原来的模样。 愤怒如野火燃起。 “这是谁干的!” 杰克小声地说:“我刚才对你说过……” “那不是真的,再去给我查!” “好。”杰克点头。离开病房。 林沫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眯,眼里的光飘到谭侃侃的身上时,他条件反射般地向后退,拉扯着插在身上的管子,险些坠下病床去。护士急忙上前控制他。 “饶了我。我不敢了!饶了我吧。” 身后人群一阵骚动,谭侃侃听到有人说,“迈总来了。” 迈万达刚走到病房门前,谭侃侃就从病房里冲出将他挡在病房外。 “告诉我,这不是你干的。” “什么?” “你没有对林沫下手,是不是?” “你怎么这么激动?我为什么要对他下手,他是我的部下。” “回答我!是不是你?” “你这个样子,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我信。”谭侃侃竭力平静情绪,“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信。” 迈万达眯起眼睛:“你怎么了?神童。” 我怎么了? 谭侃侃为此清醒了不少。 “你在质问我。好象我是你的敌人。”迈万达无奈地说。 谭侃侃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拉着迈万达的衣领。他立即松开手。 可是,内心,并未有变化。 满身都是愤怒。 他不能忍受,更加无法说服自己原谅。 有谁能比我更懂, 那是怎样的稀世珍宝,怎可被如此亵渎! 27、第27集:折磨到死 “不是我做的。” 迈万达给了明确的回答。 轻轻地一句,透出说不尽地感触。 “不是我。” 他觉得自己是如此被动,似乎必须要向面前的人证明,证明他并没有偷过对方价值连城的珠宝一样。 谭侃侃也觉得这种情景在他们之前出现,很是古怪。 他只能努力轻描淡写:“我相信,我也从不怀疑。” “那么,为什么这么激动。” 谭侃侃发现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他思索片刻:“也许是……我不想看到有人,再因为我变成那个样子!就像你当年一样!”这句话很唐突,一出口,谭侃侃已经后悔。但它已如利刃刺伤了听者,迈万达猛然后退一步。谭侃侃急忙说,“对不起!我不是那样的意思!” 迈万达顿了顿:“我明白你的意思。你难道没想过,这依然会是破坏我们的伎俩吗?” “伎俩?如果是骗局,要真的把自己折磨到死?赌上性命?”谭侃侃摇头。 女护士这时从病房里走出来,对谭侃侃说道:“病人家属你不要走。有些治疗需要你签字。还有,病人现在清醒了,他需要你。” 病房里的其它同事已经被护士们赶了出来,纷纷准备离开。 一行人从谭侃侃和迈万达身边经过,纷纷向谭侃侃表示着安慰。 “不要太难过,他不会有事的。” “希望不会影响你们的婚礼……” “我们都会为你们祈祷。” …… 谭侃侃和迈万达一动不动地立在病房外的日光渐暗的走廊中。 那样挺拔的两个男人,那样静止的画面,不知为何竟让人生出萧瑟的感觉。 迈万达轻轻地笑了:“你们的婚礼?都以为是你们……” 谭侃侃沉默不语,没有任何反应。 迈万达转过身随着同事们一起走了。他几次回头,谭侃侃始终立在原地没有动。 推开病房的门,那个刚刚惊恐到失常的小东西,似乎安静了一些。看到走进来的人,他的眼神从恐惧变为祈求,像个可怜的松鼠。 “你不要在这儿!不要让他看到我们在一起!”林沫不自觉地向远离的方向退去,护士急忙按住他。 谭侃侃停下脚步:“你怕被谁看到?” 林沫恍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什么也没说。” “他是谁?” “没有。不要问。”林沫慌忙摇头。 谭侃侃一步迈到病床前捏住林沫的下巴,让他能够望着自己的眼睛:“你到底怎么了!” 女护士这时非常的不满:“请你温柔点。他是病人。” 谭侃侃松了手,把林沫的头摆正在枕头上。 两人对视,林沫满眼祈求:“我不再纠缠你了,我发誓。”他想伸出一只手起誓,却立即被护士按住,他的手上插了输液的管子。 谭侃侃伸出手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抚过,然后停在耳后,转而轻轻抚摸那一只小巧而柔软的耳朵。 林沫的表情,很快平静下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真有趣,”谭侃侃重复他曾经说过的话,此时的声音里却只是痛惜,“每次我这样做,你的表情都像一只要睡觉的猫。” 耳边响起女护士的声音:“他的情绪平稳一些了。家人比镇静剂管用呀。” 林沫轻轻地弯了嘴角时,谭侃侃毫不犹豫吻那带着伤痕的嘴唇。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要去思索。 感觉到微咸的冰凉的血的滋味,就更加拼命想要去温暖。 那个爱激动的护士此时却连呼吸都屏住。等到吻结束,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呼~!” 听到不只一个人的叹息声,谭侃侃转过头,才发现这病室竟然还有好几张床。 “难道你们医院没有单人病房?” “有啊,不过……。” 谭侃侃站起来:“马上换一个最好的病房。” “他不是本国居民不享受国家医疗,他的公司会付多出的账单吗?” “我来付。” 女护士马上点头,小心地确认一遍:“换去最好的病房?……” “对。” 护士们给林沫转病房的时间,谭侃侃找到了医生。 “他受了什么伤。” “你是?” “我是……亲属。” “什么亲属?” 谭侃侃和医生对视,那医生并不妥协,坚持要一个清晰的答案:“这是必须知道,有些远亲关系,是不能透露病情的。” “我们刚刚结婚。你说呢。” 医生眼睛中似有些惊奇,但马上让自己恢复如常:“哦,你有权知道全部。病人呢,还需要等几项检查的结果。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全身都有击打造成的淤血和软组织伤。有多处骨折,还有严重的精神创伤……如果他是已婚,鉴于是同性婚姻。可能我要上报……要求去调查家庭暴力的可能性。嗯?你不要那种表情,我不是说是被你打成那样的。我只是说有可能存在这种调查。” “有生命危险吗?” “目前还不能肯定。他头部有撞击伤,情绪极度不稳定。他一定是激烈地反抗过,精神上受到巨大刺激让他很难平静。” 谭侃侃从医生的话中感觉到一丝古怪,他尝试着问:“他有没有,被侵犯。” “这个,看你怎么认为。也许这让你很难接受。我该怎么说呢。” “直接告诉我。。” “体/液取样正在化验……嗯,你懂。下/体有撕裂伤……你别紧张,不是很严重的。就我看来,可以恢复如常,不会影响你们的婚姻生活……” 不需要知道的多么详细。 他只不过是要证实自己的猜测。 注意到医生惊疑的表情,谭侃侃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把牙齿都咬响。 “你要冷静。”医生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小心地安慰他。 谭侃侃转身离开医生办公室,他要马上听林沫解释。 28、第28集:绝望的种子 新的病房, 可比酒店豪华套房。 在医院的顶楼,连接着天台,另一边侧是宽阔的圆弧型的阳台,两面墙都是落地窗,一面向城市中心,泰晤士河上最漂亮的夏德大桥;另一面则正对市中心。 新的病床,也宽阔无比,竟是双人床。 女护士向谭侃侃介绍:“这是我们医院最好的一间病房。你一定满意了吧。按照你的要求,撤掉了陪护床,给你们准备的是一张双人床。” 谭侃侃对左右风景都不在意,床上的林沫已经睡去,在他身上纵横交错的线已然被整理的有序,各种电子监测仪器纷纷上阵。 比之刚刚在楼下的那间病房,条件相差何止是舒适的问题。 回头望了一眼拥堵在门口的几个人,谭侃侃疑惑地问:“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女护士红了脸:“我刚刚在走廊里告诉了她们其中的一个。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她们就都上来……” “你告诉了什么?” 女护士羞涩中透着兴奋:“我对她说,医院里来了一对同性/爱侣,所以……要知道这并不多见,一对东方人还是第一次见。” 又是这样!被当成怪物来围观。 谭侃侃无可奈何回头望了一眼,竟然传来尖叫声。 年青的女士双目奕奕发光。意识到失态她匆忙捂上嘴吃吃地笑。“虽然你的爱人受伤了,但他看起来依然是一个天使,你们在一起……我好感动。” 谭侃侃纵使努力了,依然不能彻底理解她的那种感动,他唯一能认同的是,林沫确实很动人。 回想,有些事真的有趣极了。 他和迈万达五年的恋情,从未曾被人察觉。 他和林沫,其实没有真正开始过,却从相识起,就成了人们拼命推崇的目标。 在公司里还可以认为是有人恶意而为,在这个医院里,竟也能在短短的时间引来如此效应? 难道我们是那么让人想入非非的一对? 难道, 我们, 真的那么般配? “他现在稳定了。有需要的时候,你可以按那个铃。”女护士嘱咐后,到门前驱散聚集的人,把病房门关好。一张笑脸,是她最后留给房间内的人的礼物。就好象她也得到了美好爱情一样。 一切安静下来。谭侃侃走到病床边,林沫的状态看起来好了不少。睡中的表情时而显露痛苦,似乎不能忍受身体伤痛的袭扰。 谭侃侃很想能让自己燥乱的脑子安静下来。 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心也纷乱。 所有复杂的情绪,都抵不过一个心痛。 可以是抓狂的程度。想能够分担对方的痛苦,想把什么人千刀万剐,不知道去做什么,才能被减少的心痛。 那么说, 我已经把你,当做是我的了吗? 我为何这么,在乎。 仔细端详那张面孔,本是精致到不忍亵渎的,竟还会有人忍心加上那么清晰的印迹。 可以想象出的模糊景象,残忍的暴打,也许他曾被按在桌上?地上?墙上??所以这一侧的脸是被重力压到青紫? 会是因为什么而生的憎恨? 还可能有什么其它理由? 竟又注意到林沫颈下的暗红痕迹,谭侃侃用手轻轻掀开病服的一角,胸前肩膀上的伤痕,如铺天盖地的红色或紫色结在的珠网,刺红人的眼睛。 是撕还是咬?是指甲?还是拳头? 谁会这样,下手! 怎么舍得让他痛楚。 到底会是什么原因? 咣当的巨响,让他清醒过来,自己竟是将桌上的一只杯子狠狠砸碎!才意识到心里真的是愤恨到了极点。 林沫因此惊醒,愣愣地望着房间里唯一陪伴着他的人。 “你,还在这儿?” 谭侃侃走过来在林沫身边坐下:“感觉怎么样?” 林沫动了动干裂的嘴唇。 “要喝点水么?” 林沫点头。谭侃侃轻轻地将他扶起,背部倚在柔软的床头上。林沫□□一声。 “哪里痛?” “不敢,坐。” 谭侃侃又把他向下移动,在他身后多塞了一个枕头,让他是半倚的状态。取了一杯水,插上吸管,林沫正欲接过杯子,却谭侃侃阻止,他端着杯子将吸管送入林沫口中,看着他喝了水又扶他躺下来。 “你不该在这儿。”林沫望着他。 “嗯。” “不该管我。” “除了我,还有谁管你。” 一句话说到林沫的痛处。他咬住嘴唇,那一层脆弱干裂的皮肤立即渗出了血。 “如果真想帮我,送我回中国吧。我不想把性命丢在伦敦。” “我记得你曾求我把你留在伦敦。” “……是呀。” 我曾以为……, 以为这里是天堂。林沫眼泪还是落下来,“我没法喜欢女孩。我早就知道。我以为在英国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生活了。可以一起做任何事,可以不怕人知道,可以想喜欢就喜欢,还可以,要求对方给我一生承诺。” 为什么我要说这些呢?快闭嘴。 还不能心如死灰吗?终于把这一副躯壳作贱的彻底。 林沫将脸都埋进被子中,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睛,望向那整整一面的落地玻璃。 雾,竟在这个下午散了,阳光正好能大片的投射进来,照耀着,似乎都没有悲伤的理由。 “好美。”他无意识地说。“伦敦的天好美。” 他被一双手臂轻轻抱住了。温柔地气息在他的周围。 “告诉我,所有的真相。”那一双唇在他耳朵轻轻要求。 “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 林沫闭上眼睛,忍住内心汹涌的痛疼。 可是他,只能选择轻轻地摇头。 …… 如镜子破碎后的画面,重新倒回播放—— 他正抓紧石英门的把手。就像抓住唯一一根能救命的稻草。 在那间麦歌公司的豪华房间里,他曾哀求吗?放下所有尊严,宁愿双膝着地。 ‘你心里有最珍贵的东西吗?’ 他竟被要求回答问题。 ‘珍贵到你都舍不得碰!’ 他不能回答,因为他不能思考。他的珍贵,他已拥有,已被封进记忆的门独自享用。 手腕被生硬地力气拉开,在石英门上撞击出第一片青紫的颜色。 ‘我明白了。’他不知从何处来了勇气,他曾挑恤地笑吗?不知死活。 ‘在你眼里,我是否珍贵?我的感受有谁在意?你曾夺走我完美的愿望,那么把你的也打碎。正好扯平!’ 这算是报复吗? 我当初有没有想过是这样? 你夺走的最初,你对我的轻视,我也愿意让你感受一次,那再也不能挽回的耻辱。 你把绝望的种子,早早地种在我的心上。原来我还可以将它传播!最后还给你。 怎么样?这种滋味! 29、第29集:你在撒谎! 你在撒谎!” 只听林沫讲了一个开头,谭侃侃便打断了他。同时松开了拥抱的手。 身后拥抱的温暖远离,林沫下意识地缩进被子里寻求多一点的温度。 “我还没有说出他的身份,你好象就已经知道是谁。” “我要听的是真相!” 房间里就此安静了很久。 能听到高处才会有的风声,环绕的,呼啸的,撕扯着两个人各自不同的心情。 “我并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谭侃侃的声音是不平稳的。“我不能相信会如此凶狠。” 林沫的声音微弱。“那么我……”又是如何躺在这里。 敲门声打断两个人的僵持。门随之打开,两个医生带着护士走了进来。 输液的袋子被重新换过,医生把林沫身上的病服撤掉,逐一查看伤势。 “你恢复的很快!你身体很棒。”这是医生的伎俩,故意安慰。 另一位医生将仿佛是药绵的东西塞入林沫身下,“这会有点痛。”林沫应声抖了一下。 细长的眼睛拘起一层波光,跃过所有人望向谭侃侃。 谭侃侃直直地盯着林沫的大腿,绷带被打开重新上药,能看一片变黑的皮肤,想象不出会是怎样造成的。 较年青的医生处理过一些伤处后,拉着谭侃侃到走廊去。 “化验的结果出来了……”医生摘下口罩小心地望着谭侃侃的脸色。“按你的要求,做了最详细的检查。” “说吧。” “体/液少到可以肯定是带了套。而且只有一个人的。这种准备充分的情况更像是两厢情愿,不太像是强迫会发生的状况。可身上的伤势,显然又不是一个人造成的。所以,我不能把他被暴打与强迫的场景组合。或者他在被打前和什么人发生过关系。你曾要求做dna检验,这个需要提供对比者的dna。” 谭侃侃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说。 医生重复:“如果要报警这是十分重要的证据。” “放弃dna检验。”谭侃侃忽然说。 医生愣了一下,大概是误解了谭侃侃的意思,他安慰道:“他没有被侵犯,只是被暴打了一顿。你的心情可以好过一些了。” 谭侃侃转身走开,一直走过病室的门,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子前站立。 他给迈万达拨电话。 “今天的事,对不起。”他先道歉。 “又是对不起,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 “我不该质问你。不该怀疑。其实,我知道你当时和他一起在麦歌公司,一直到午夜。所以……” “呵,不会又有人传了照片到你邮箱?”迈万达哭笑不得。 “是你,和他做了,是不是。”谭侃侃直接问。 迈万达一时没出声,他轻轻地咳了一下说:“为什么我现在这么被动?” “因为你不是绝对地清白。” “呵,是的,我和他做了。你又不是第一天收到我和他的照片。” “之后呢?” “游戏结束,各自回家。” “没有其它的事发生?” “没有别的事。我不知道他离开我后发生了什么?或者是想玩点什么花招?但我和你已经千锤百炼了,不是吗?应该对各种手段见怪不怪,没什么能动摇。” “嗯,就到这里。我要去做一些事情。” 回到病室,只剩下那个女护士在,看到他回来,女护士热情地嘱咐。“今天的治疗都结束了,你们可以休息。不会有人打扰。” 女护士打开门时,谭侃侃忽然说:“我觉得你很面熟。” 女护士笑了:“很多人都这么说,也许我和哪个电影明星比较像。”说罢关门走了。 做了睡前的准备,他在病床的另一边坐下来,思考良久,他轻轻地靠近林沫拥住他。 “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的话。继续讲吧。” 林沫像睡了一样安静,却渐渐地倚进谭侃侃的怀里。 这种安静,多好。 你的心跳,你的呼吸,静静地听。 多好。 语言真是破坏气氛的东西。正如你所说过。 “你不会想知道的。”他这样说。 你想要哪一种答案。 而我又能给你哪一种答案。 “他有一样珍宝。而我是小偷。”林沫这样开始。 其实没有暴力。 要不要这样讲? 那个黑暗沉重的晚上,在对峙的最初,他的勇气,曾在一瞬间敲醒了一个人。 “原来,你一直恨我。”迈万达的眼睛被愤怒烧红。 …… 灯光与破碎的眼神,重新揉和在一起,回到林沫的眼中,他抬起头企图望着谭侃侃的眼睛。 我不会告诉你真相的。因为没有清白的真相。 林沫轻轻地笑:“当你偷走一个人的珍宝,得到报复,有什么奇怪。” …… 手腕曾真的很痛, 凶猛地力气把他从石英门上拉下来。他的头似乎也撞到了哪里,一阵晕眩。 他被拉扯着,一路拖到迈万达面前,能听到乔治鲁尼的拂掌大笑。这真的是很精彩的表演吗? 无论要发生什么,他绝不能逃脱了,那么要不要反抗。 他用了牙齿,指甲,手与脚。然后却是得到了百倍的回应。 更凶狠的暴力加在他的身上, 当伤痕遍布, 他终于虚弱。 “乖乖地表演多好,非要如此才肯。” 扣子全部剥落,空调是大开的,好冷。 有人把他抱坐在怀里,向着观看者的方向展开身体。等待的人显得更是兴奋,迫不急待地在他的四肢抓和揉搓。而最先抱住他的那个人,更是率先侵占了他的身体。钻心的痛几乎让他立即就晕过去。 四周充满兴奋的声音、那些人的眼珠似要爆裂,污言秽语不断地冲进耳朵。 他被屈辱的怒火烧尽, 他的力量逐渐消失。 …… 林沫停住不再讲。他忽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因为谭侃侃的手竟然滑进他的病服。“你是说,你被轮了?”谭侃侃的声音里有一种奇怪的东西。 林沫一声未吭,那只充满磁力的手正一路滑到他的身体后方,手指在欲望的入口旋转着摩挲,火种‘蓬’在他身上烧起来,他没有选择,只能努力压抑。 “这里是受伤了吗?到底撕裂的伤口在哪里呢?”谭侃侃在咬他的耳朵,引来一阵酥麻的感觉。林沫闭上眼睛:“不要碰那里,会痛的……” “是吗?”随着话音那根手指却猛然侵入。让人毫无防备。 林沫本应准确地发出惨烈的叫声,但他却如实地发出一声受用的声音。 下巴被再次狠狠掐住,脸硬生生地转过面对谭侃侃嘲笑地眼神:“让我看看你被轮后的眼睛,怎么还是这样欲求不满。你这个色急的小子,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的表演露陷!” 林沫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终是开始恼羞成怒。 “怎么样!” “怎么样?”谭侃侃愤怒地翻身掐住他的脖子,林沫这一次终于发出痛苦的叫声。 “不要这样,我身上的伤可都是真的!” “自食其果,现在就让你尝尝真正被欺负的滋味!” 30、第30集:心存残念 真是见鬼! 哪里出了破绽。 林沫觉得这是莫大耻辱! 他并不全是表演,可为何他的身体会在这个人面前如此兴奋?仿佛伤痛从不曾降临过。 “你演的很好。可是你的配角选的实在不好。那位护士小姐,是你的败笔……”谭侃侃不知为何竟一直笑着。他提起林沫的一只胳膊,来回晃了晃,似乎怀疑这些伤也不是真的。 “很痛啊!”林沫抗议,“就凭这一点,就否定全局,你是不是太轻率?” “我是在阴谋中长大的。我能嗅到骗子的味道,我对什么人都不会相信。对了,值得表扬的是,那个眼镜医生演的不错,把你说的比较惨。” “你也不相信他?” “我不怀疑他的话,好在我不相信的是一面之辞。” “怎么会认为我没遭到暴力?” “钱能办到所有事,不是吗?眼镜医生的助手,收了我的钱,很快就为我搞清你伤情的真相。嗯!”谭侃侃又开始笑。他拎起林沫的另一只胳膊晃了晃。 林沫瘫软的像一摊燃尽的灰。“难道这些伤是假的吗!你原来连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 谭侃侃不笑了:“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能相信感觉,也,不能相信自己的心。” 林沫叹了口气,得不到谭侃侃半点信任,也许真的是自作自受。 只是…… 我们只能这样相处吗? 在没有信任的关系中,做智慧的较量。 一番思虑之后,林沫缓缓开口:“既然认为我只是在骗你。你为什么不转身离开!你以为,我是为了得到你的同情而用的苦肉计?以为,我真的是盼望打动你吗?你是一个连自己的心都不相信的人!我不要你也像别人那样来伤害我,我已经受够了。” 林沫捂住眼睛,眼泪汹涌而出。他缩在被子中,双肩颤抖,单薄的身子像鬼魂没有依附。 “你,现在还是在表演吗?” “为什么还要问?既然你什么都不信。你比之前所有污辱侵占我的人都可恶,你让我动了心!” 林沫向远离的谭侃侃的方向翻身,这个动作触发他身上的伤,他却还要痛苦地继续,最终坠下床去。 谭侃侃也随之跃下,将林沫抱进怀中。 “放过我。”林沫这样哀求。“我怎么才能忘了你……” 是为了什么原故?他竟被吻住了。 温柔的与痛苦的感受,曾如拉锯战一样激烈地较量,光明与黑暗的战争。渐渐地。温暖覆盖了他。眼泪不断地涌出来,但他平静了。 他被抱回床上,像宝贝一样被小心查看。温柔的手,经过他身上每一处伤痛。最后让他在温暖的怀抱里安歇。 谭侃侃将他抱紧,抚摸他的面容,他的眼睛。 “我也爱你,林沫。虽然你一直都在骗我。” 林沫绝没有想到会听到如此告白,他愣了半晌,冲动地说:“我对你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我愿意把一切都告诉你。” 谭侃侃其实关心的是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此时却听见自己说:“你说过你只爱我一个人。” “是。” “那么以前……” 林沫已经懂了,心跳猛然加快。 停顿了片刻,谭侃侃发现自己还是不能漠视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以前的很多事……就在昨天晚上你依然和他在一起。” “原来你,都知道。”林沫唇舌发干。“那你,为什么还要毫不犹豫地去和他结婚。”他反问。 谭侃侃发出一种自嘲般地笑声:“原来你知道我要和谁结婚。” 林沫紧张的有点语无伦次;“我曾经担心,你会因为爱他而恨我,我怕你不会相信我。” “我从不怀疑他,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他是一个出色的人,你还能说你只爱过我一个吗?” 尽管无限慌张,林沫还是笑的很张扬。 多么讽刺的三角关系! “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向你坦白。”林沫决定先踏出一步。 谭侃侃点头:“嗯。” “在听我的故事前,能不能告诉我,知道他对你从来都不忠诚,你为什么还要和他结婚?” “我们之间,你不会懂。” “如果你爱他,你会不伤心?” “你不懂。” 是吗?那样的感情,能够超越一切约束,是因太深重,还是太肤浅? “18个月前,我还只是上海戏剧学院二年级的学生。 一些机缘,我有了进入这家著名公司的机会。我毅然放弃学业选择工作。 还能记得当时的心情,满怀欣喜,以为看得到一片光明前途。 前途确实是光明的。 只是从不会平坦。也不会没有挣扎和伤痛。 你想知道我爱过他吗? 我从没有告诉过你,他就是我的第一次。那让我耿耿于怀的、无尽噪乱的最初。 你问我爱他吗? 其实你应该反过来问,他爱过我吗? 没有! 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如同对待一只不应该有感受的动物,他从不去掩饰他并不爱我这个事实! 我说我从不介意吗?那一定是假的。 我一直在忍受这种折磨。不愿想象自己只是被玩弄的角色。 我也曾一直自信我可以有一天征服他。 直到我终于知道,原来在他心中的,是你。我彻底败下阵来。 我怎么与你相比呢? 从不需要在污浊中妥协的, 从不需要刻意求索,亦能光芒万丈的。 是的,他的话没错,我也认为你就是天物,是珍宝。而我,无论多好,在你面前,只能称为妖孽。 他不爱我, 是多么正确。 然而也是你让我明白, 我对他的,不能算是爱。那不过是一种愤怒的心态。 当我面对你,才感受到排山倒海的冲击。我才知道,我还可以这样活着。 要冲破所有枷锁,不顾所有障碍,忘掉所有胆怯。只为和你片刻相对。 什么都可以。 我只爱过你,一直都会爱你。 我知道, 除了你,再不会有人让我的心活过来,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不管你会选择怎么对我, 将给我天堂还是地狱。 为了你,为了得到你,我愿意把一切都告诉你。” 31、第31集:美味 推开昏暗的门, 灯光将单薄而纤细的影子,拉开的长长。 ‘迈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下班。’ 房间内的男人向着他转过头来,英气十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笑,目光灼灼。 为何会心跳,为何我会低下头去。 我曾有预感吗?脚步是否曾犹豫? 但还是一脚便踏进门去。灯光曾大亮起来,把一切都照的通明,好象真的就回去了那晚。 可是还能改变什么? …… 林沫闭上眼睛。他被记忆中的灯光刺伤, “讲下去。”谭侃侃在他耳边轻轻地要求。“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 紧张的,无所适从的。 这些词语能形容那种感觉吗?又怎么能形容的出。 我应该是有预感。也许只是不能相信会真的发生而已。 接过递过来的酒杯,相碰,一饮而进。林沫曾伸出舌头。 “这么出色的市场人才,竟不善长酒?”这是领导的一句玩笑。 但林沫不想自己有一点差错:“喝酒,我会练好的。” “再来一杯?” 第三杯的时候,他真的想找个借口拒绝。然而不必再思索。一只手臂忽然绕过他的腰身。 “迈总?” “穿什么衣服都是那么有型,身材很好吧。”另一只手竟钻进了他的衬衫,他忘记奉迎,猛地推开。 “不,迈总,我不是同性恋。” “我怎么觉得不是这样呢?” “不,不是。” “试一下,不就都清楚了。” 那是怎样的手。 他始终在发抖吗?人生被第一次侵略。 不要这样!他在心里喊了一万遍,为何拒绝的声音软弱地冲不出喉咙! “让我们看看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样?” 那只手终于滑进禁区,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意愿。他轻意便被卷进了旋涡…… 人的最初总是愚蠢之极,以为爱抚便等于是爱。 他以为他的爱情就这样地降临了。 第二天,他如一只兴奋地小鹿,在两个人独处时,扑进自认为的情人怀里。 “昨晚感觉怎么样?”迈万达问他。 他只能笑,真的会羞怯,控制不住地闪躲。 但他永远不会忘记紧跟而来的打击。 “你已经有了一次经验了,那就好办了。今天再去见上周那个难缠的客户。陪他做一做昨晚我们那样的体力运动。今年最大的订单就到手了,属于你的功劳。” 他曾半晌反应不过来。 他的感觉一瞬间都消失了, 他仿佛身处车辆急驶的高速公路,来往皆是过客,一颗鲜活的心,轻易便可以碾为粉末。 原来 不是因为 爱我。 …… 只是回忆而已,为什么我会哭?“我也不爱他。”他对谭侃侃摇头。 “后来呢?”谭侃侃轻轻地问。 “后来……还有后来吗?没有什么值得被记住的。我的后来……只是生活下去。”林沫如此说。 “你恨他,是吗?” 林沫继续摇头:“这是平常的事。生活着就要忍受这些。” “那么昨晚呢?真相是什么?我知道你没有被残忍对待。” “没有残忍?那么被两个人一起玩弄,应该算什么?”林沫反问。 谭侃侃的目光骤然变得深遂。 …… 那扇石英门,真的好坚硬。我曾希望能像隐形人一样穿过去逃掉。 是的。 我没有被那些欧洲人玩弄,我确实在此处进行了编造。 可是,在当时,当那些高大的欧洲人走进房间,我真的以为,我要面临折磨。 那么,让时间回到那一刻,让我告诉你真正发生了什么。 …… 迈万达跟在乔治鲁尼身后走进了房间, “你有本事让所有人都尽兴。那么表演一下吧。”他拍了一下手,几个健壮的欧洲男人随之走入房间。 下一秒钟,林沫跳起来逃跑!他丢下合同夹子,奔向他来时的门,那门竟已经锁死。 听见身后向他接近的有力的脚步声。林沫惊恐地抓紧门上长长的石英把手。 “迈总……饶了我吧!” “你怎么了!” 原来那脚步声,只是迈万达一个人走到他的身边。 “迈总,我不会去接近他了!不会再和你争夺。” 迈万达回身对那些惊诧的欧洲人,摆了摆手,让他们各自落座稍等。再次向林沫转回头时,显然在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我还以为你是无心所为。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现在和我一起解决这个客户的麻烦。” 林沫迷惑地望着他:“你不是要教训我?” 迈万达用手掌拍了下林沫的后脑:“就算我要教训你,要当着客户的面吗!” “你说你遇到麻烦而不能去中国?你的麻烦不是我?……” “乔治鲁尼,就是我的麻烦,麦歌的美国基地正在和bk公司谈合作。我刚刚知道这个消息。今晚你无论如何要让他改变谈判方向。” “原来是这样。”林沫松开了把手。他对自己刚刚的第一反应,很是不能理解。难道真是作贼心虚?他总是认为迈万达会愤怒,会教训他,可等待的事始终没发生,是不是自己已经到了杞人忧天的程度。把一场对付客户的平常举动,都想成私人的报复。 “可你确实说了让我表演?” “乔治鲁尼听说你学过中国戏剧,他想看看,他的助手们也想一同见识见识。我想这并不能让你为难吧。” “原来竟是这样!……可是我,只学过不到两年,只会些龙套路子。” “随便,他们又看不懂,你踢踢跳跳,伊伊呀呀,弄得精彩点就行了。” “那么之后呢,他会不会还让我陪他那个……” “那是肯定的。” “我不要!我受不了和他再来一次,你不知道那种滋味。再来一次我会疯了!” 迈万达皱了皱眉头,林沫的态度坚决,不容他有时间劝服,略一思索,他说:“那好吧。你先表演,别让他们现在那么奇怪地看着我们。我想办法让你今晚不陪他。” 还能说什么。 林沫努力换上职业的面孔。 向那些人简单地道歉。他仔细地打量了跟在乔治鲁尼的几个欧洲人,原来只不过是他的助手,为什么我会当成是一群混蛋。不过跟着这样一个混蛋老头的,又能是什么好人呢? 林沫把在学校所学的技艺表演了一通。翻跟斗,戏剧花枪。他没有唱,唱了这些人也听不懂。只是龙套的武技,已足够他们看的眼花缭乱。 表演结束,那些人退出房间,只剩下乔治鲁尼。 林沫用哀求的眼神望向迈万达,不希望他也离开,盼望他快快想出办法帮他解救了今晚。不想林沫的眼神竟被乔治鲁尼看在眼里。 “你们两个,关系非同一般。”乔治鲁尼的语气很怪异,“私底下也是情人?这小狐狸很迷人,你当上司的不会没染指吧。” 这句话提醒了迈万达,他点头:“没错呢。”顺势走近并揽住林沫的肩头,“谁能抗拒的了这个美味。” 乔治鲁尼笑的夸张。“难道你今晚也想留下来?” “可以吗?” “哈哈哈,我喜欢这种游戏。你们来,我看着。”乔治鲁尼兴奋地搓着手掌。 迈万达真的就把林沫推去床上,他望着那一双惊恐的眼睛轻轻地说:“今晚是我和你,你能忍受了吧。” 还能说什么?逃得过去吗?林沫默许。有迈万达陪着他,总比要他一个人面对这只老东西好。 只是这一次,他听到了悲伤的耳语。“林沫,你有珍贵的东西吗?珍贵到你自己都不舍得去碰。” 林沫一瞬间就明白了。“我有过,可是被你夺走了。” “你不会是想报复我吧,你恨我吗!”迈万达曾惊讶,但他亦能很快平静。“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愤怒,会想报复你?可是我不会恨你的。就因为是你,我又怎么去恨呢?我欠你的。” 林沫一时间感觉都混乱。“既然你早就有他!为什么还要和我!” “对不起。” “你应该知道他也已经背叛了你,为什么还是要和他结婚?” “你不会懂。” …… 你不会懂。 他也说‘你不懂’ 竟和你的语气是一模一样的。 你们是多么默契。 林沫近似绝望地望着谭侃侃。“还想听我讲细节吗?听听我如何被两个人一起玩弄?” …… “转过来面对我!”乔治鲁尼兴奋地跪在床边。 迈万达把林沫抱起来,从后面环抱着,把这个漂亮的人面对观看者的方向打开。 林沫转回头,他不愿看着乔治鲁尼的脸。他把头埋进迈万达的颈窝,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自己绝望。 当迈万达开始时,他大声地喊叫,想把内心的一切痛苦都发泄出去,让自己能够坦然面对这不堪境地。 可是一切只会更糟。 乔治鲁尼很快爬上床,像怪物一样靠近…… 林沫几乎要崩溃。 “不要,我不要他碰我。”他只有求助身后的人。 他听到迈万达在耳边用中文安慰他:“闭上眼睛,想象着只是你和我。你要让自己随时随地都只能感觉到享受。” “不要!” “我会一直在这里。我会陪着你。” …… “别再讲下去了!”谭侃侃打断他。 林沫便立即住了嘴。 沉默了片刻,谭侃侃问:“既然只是那样……没有暴力,你全身的伤从哪里来的?” …… “人们的欲望会无比漫长,仿佛经过了一世纪,终于才能够结束, 道貌岸然地走出那个耻辱的房间,我只是一具僵尸而已。 迈万达和我一起离开,他还是一如平常的样子。 他甚至不准备等我平复情绪,他急着去赶他的约会,原来他约了园艺师,给你们新婚的家布置花园。 而我, 什么也没有。 迈万达急忽忽地上了电梯,对我招手。 可他并不是真的要带上我呀,他要去的,并不是我的世界啊。 我摇头。 那一刻,我决定向你们所有人告别。 麦歌的楼梯间都是紧锁的窗子。 一直要走下很多层楼梯,才能找到一扇是开着的。我爬上了夜晚的窗台。 黑色的风是潮湿的,不断地穿过我伤痕累累的身体。是啊,虽然那时我看起来并没有伤痕。 我会不会飞起来呢? 从此自由地生活。 我像鸟儿一样张开了手臂。 跳了下去。 ” 32、第32集:漆黑迷雾 好象竹叶穿过了漆黑迷雾, 终于坠落到事实的底部。 似乎一切的疑惑,开始渐渐解开。 是不是这样呢? “最后一个问题, ”谭侃侃望着昏暗的天花板,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打开灯, 不想让任何一点光亮充当谎言的帮凶。关上眼睛,打开内心;关上理智,打开直觉。 也许他会看到真实的东西。 他忽然发现他的世界里一直就缺少一种东西,那就是信任。 从很早以前便丢失了。 可是,此时此刻,他最大的愿望是能够信任林沫,这种愿望并不是基于事实, 而只是基于—— 他迷恋这个混身灵气的小东西。他曾为他一时迷失, 违背信仰,这是他从来没以为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呀。 这种迷恋的力量如此强大,他甚至问过自己,这是不是就是真正的爱。 不停地提问, 不停地要对方给他解答。他多想能够把林沫的心全部挖出来, 透明地摆在那里。 “你还要问什么呢?”林沫有气无力地将头在枕头上转向另一边,他眼角的潮湿一直都在。回忆对他来讲,会真的让他想一死了之。 他并不是想抛弃生命,他只是想暂时告别痛苦。 “最后一个问题,是否有人在你背后指使。有些事以你的能力根本办不到,比如收买这里的医生和护士,以及谁帮你到英国来!” 林沫并没有片刻迟疑便回答:“如果谁肯在背后指使我, 如果能帮助我得到你,我一定会听从。” “那么这算是你承认了?” “谁能在我接近你后,得到好处呢?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要结婚?我并不知道护士和医生是否受了指使。而你认为都是阴谋的各种事件:比如照片,比如流言,甚至比如我现在的模样,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我和你一样不知情。如果你觉得它们是有人一手策划,我也希望你能调查清楚,我也很想知道是否我真的是被人利用过。我唯一能清楚准确地告诉你的是,我到英国来,是迈总给我的特殊奖励。是他向总部力荐。当然你一定不会认为他有什么目的。我和你发生的事,他似乎是唯一不会从中得到好处的人。” 林沫一番话讲完,谭侃侃长久地沉默了。 “我都讲了。我知道,你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可不可以让我们暂时停下猜疑。好好休息。也许明天的太阳升起,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我每天都会对自己这样说一遍,明天,就会不一样。”林沫疲倦地闭上眼睛,他抓着谭侃侃的手,在一片安静中,竟然很快沉睡过去。倾述了苦恼,内心是很久没有感受过的轻松。 谭侃侃却在林沫熟睡后离开了。 午夜的街道,他将车子开的飞快。 思绪飘忽。他不断地在内心拷问自己。内心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向着危险的一方加码。他停在十字路口,不知该选择哪一个方向。 林沫曾说——‘他似乎是唯一不会从中得到好处的人。’ 他,不会得到好处吗? 并不是这样的。 他唯一能得到的好处,就是我的原谅。 二十分钟后,他敲响了下半夜的房门。 迈万达一身睡衣来开门,看到门前的人吃了一惊,旋及笑了:“这个时间来找我?你可从没有过呢。” “你只想让我站在门口吗?” “怎么会?难道你会认为我还能在房间里藏个人不成?”迈万达打趣着让到一边。 谭侃侃走入房间,在迈万达关上房门时,他转身:“告诉我,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忽然从我身边消失!” 迈万达愣了愣:“我不是说过了,以后会告诉你……” “现在就告诉我!” “你怎么了?这么激动。你从来没有……” “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你还是不是那个我能信任的人!” 两个人半晌对望无语,迈万达显然不想与他争吵,他在此时选择沉默。气氛渐变,谭侃侃很快冷静下来。 “我本不会这么快原谅你。可是因为我……”谭侃侃停在这里不说,表情却已泄露他的情绪。 迈万达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地向他靠近:“神童,我知道是什么绊住了你的心。每个人的第一次都会不由自主地掺进感情,你感觉自己好象是动摇了。”迈万达将谭侃侃外套脱下去,“今晚,留下来吧。我会让你摆脱苦恼。” 谭侃侃自然明白迈万达的用意。又是要向他证明,男人的心与身体是完全可以分开对待。 他摇头。摇了三次。 迈万达望着他笑了:“还要坚持你的信仰?你已经破了呀。” “我,因为这样,已经去忏悔过了。” “那就再去忏悔一次好了。我们的婚礼倒计时,还有七天。这不算是犯错。”迈万达说着推着谭侃侃向里面的床边。 “记得我第一次教你接吻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我们如果结婚……” “那时我才17岁!” “讲过的话就要算数。”迈万达猛地把谭侃侃按倒在床上。“林沫的本事不过都是我传授的罢了,现在你会知道什么才是你应该坚定的方向。” 谭侃侃躲开注视着他的目光,一脸混乱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神童,我们开始之后,我不会再碰你之外的任何人。” 谭侃侃竟就软弱下来。他猛然发现,他还是在意的,尽管他一直认为自己完全都理解。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迈万达,一脸嘲讽。 “我对你讲的话,什么时候假过?”迈万达的目光带上一种邪恶魅力,非常动人。谭侃侃眯起眼睛望着他。 “还记得你第一次允许我吻你的时候,对,你17岁,好诱人的家伙,我到今天都会后悔,如果当时就强行把你占有,会怎样?” “你会死的很惨。” “是吗?”迈万达轻挑嘴角,“我宁愿为你而死。” 谭侃侃知道迈万达确实是高手,就像现在。他会在最适合的时间,忽然就吻下来,看似来势汹汹,吻到时却又变得很温柔。让接受的人立即就能产生感觉。 谭侃侃闭上眼睛。感受着情人高超的技巧。那样的吻,会从沁人心脾的爱意渐渐变成销魂夺魄的侵略。让人不由地随着渐渐变化。 但是他,还是能看到内心的挣扎,像身处独木桥。 被林沫悲伤的语调,一遍又一遍地描述过的那只手,此时已经解开了他的衣扣,一颗一颗地继续着…… “我总以为你还是17岁时的单薄模样,何时已经变得这么完美。”那只手摸上了他的皮肤,他听到了带上情/欲的呼吸。那只手已经游走到他的胸膛。 然而一些画面却同时来到他的脑中——他仿佛看到林沫被强迫,被强行抱住,那只手也是这样地侵占着他的一切…… 谭侃侃猛然拉下那只手。 “怎么了。” “我觉得还是等到婚礼那天……”他推开迈万达,逃亡一样,他从情人的房间逃出去,一直逃到空无一人的深夜的街上,竟一时迷失了所有方向。 他没有再回头,也没有去找林沫。 他终于明白他心里为什么总是伤感,他一直在渴望着纯粹的东西。简单的、真实的,纯净的、透明的,而他从来都没有得得过。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深陷泥泽的人们吗? 而一个从不妥协的人,在哪里有。 无路可去,他躲进了实验室,躲进冰冷却真实的电子世界。 距离婚礼还有两天的时间,他接到迈万达的电话。 “神童,我五天没有见过你了。” “我有重要的实验……” “我明白,你喜欢实验室那种纯粹的地方。” 谭侃侃的心抖了一下,迈万达用了纯粹这个词,那一刻,就好象被人理解到一样的,心里会生出波动。 “正是因为我了解你,所以我才想和你尽快结婚。结婚之后,你肩上的责任由我来为你担当,公司的其它事你全不用管。你只需要待在你的实验室,做你最喜欢的事。” 谭侃侃猛然醒悟。是啊,只有迈万达能知道他要什么,也只有迈万达同时还有能力挑起重担。他还要犹豫什么呢? 他轻轻地说:“结婚之后,我们怎么还会有分离的时间?所以现在好好享受一下不能在一起的感觉吧。哈哈哈,后天我们教堂见。” “好吧,亲爱的,教堂见。我……爱你。” “嗯。” 放下电话。谭侃侃如释重负,他真的不该想不通。他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没有错。 实验室的窗户,26楼竟飞上来一只疲惫的小鸟。停在窗台上啾啾的声音就像是在哭泣。 如同一根刺扎进心里,他想起了林沫。 心,一时痛到无法形容。 33、第33集:触目惊心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林沫正在准备提前出院。因为公司里传来消息, 他的客户极需他去应对一下。 曾经触目惊心的全身的惨状,其实没有一处真正伤筋动骨。他毫不犹豫地打算离开医院。 过去的这几天, 是多么难得的一段安静时日。 独自住在豪华的病房里,用大段的时间面对自己, 反而能将一些事情看的更清楚了。 谭侃侃自从那晚离开后,一直没有再来。医院的一应费用他却是都付了。 林沫有所预感,也许自己的话依然不能谭侃侃满意,更无法奢望会取得信任。 总之,他彻底明白,要走到谭侃侃的心里去,比登月都难。那颗心不只是封闭起来, 它还会将已经进去的人再赶出来。 而我, 满身污点。 怎么让他满意。 有人给他送来了新衣服。 是那个女护士,她将衣服放在林沫的病床边。“一会儿我哥哥会来和你说一些事,你不要急着走。” 林沫换好衣服,漠然地坐在病床上等。 那女护士在一张椅子里坐下, 取下头上的护士帽, 一头长发便垂下来。 但林沫一眼都没有望过去。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林沫看窗外:“你应该明白了,我是同性恋。” “高三那年,我随着哥哥来英国。我并不想离开你,可是没办法。你记住,最后你还有我这里可以退。” “别这样,廖凌心, 中学的事只是我的恶作剧。我其实对女孩没有感觉。当时我拼命想找个女朋友,只是不想让自己承认这个事实罢了。我希望你已经不介意了……” 廖凌心打断林沫的话:“是我向哥哥推荐了你。做为补偿,我想让你有机会到英国来。” “当我在年会上听到你哥哥的名字,就猜到了当初一定是你让他去戏剧学院找我。可你知道你哥哥都让我干了些什么吗?!” “我知道。”廖凌心竟点头。 林沫不能置信地望着她。 “但那是意料之外的事。” 林沫激动起来:“你哥哥到底有什么目的?因为什么利用我?” “你只要相信你帮他所做的事,都是属于正义的一边。”廖凌心轻轻地说。 林沫无可奈何地笑了,懒得再多问一句。 回到公司,林沫才知道是什么客户这样难缠。原来是希思罗公司要了解mfc智能定时器的相关情况,并指名让林沫去。 林沫一出现,同事们便将准备好的产品资料堆在他面前。 “希思罗公司昨天就发来了商函。点名让你去,只好让你带病跑一趟了。” 林沫把那厚厚一叠的资料推倒在桌上。“根本不需要带资料。那个混蛋!”同事们都惊诧地望着他,林沫一挥手,“好!我去会会他,给他好瞧的。” 很奇怪,这次希安约定的见面时间,竟然不是晚上。 下午四点,林沫被希安的助手带进一个日间派对现场。 他妈的!他是不是派对狂? 希思罗公司让这样的花花公子当执行总裁?决策者的脑子没问题吧。 当林沫出现在希安面前,希安惊讶地跳起来。 “你出了什么事?”他将林沫拉到眼前,“脸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他表现的比谭侃侃还关心,关心的十分夸张。 “精美的瓷器,怎么会有人舍得打碎,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我之前下手!” 吼过之后,看到林沫厌恶的目光,希安立即变成笑脸。“亲爱的!出了什么事?告诉我。” “与你有何干?你只需要跟我谈智能定时器的订单,如果你真是要合作,就请现在说这个!” 被林沫训斥,希安却好象只是听到笑话。“派对之后,我就和你好好谈谈。今天是我的生日。不要扫我的兴。”他拉着林沫到沙发上坐。 “你生日?”林沫皱了皱眉头,他以往对客户的重要日子都会刻意纪录,但他确实没有理会过关于希安的情况。职业的心理最后占了上风,“你的生日,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没有准备礼物。” “你来了就是最好的礼物。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和你相提并论。” 希安说罢,又原型毕露,不顾及身边的一大群玩伴,竟企图将林沫揽入怀中。 林沫用力推他,扯动手臂上的伤,痛苦地闷哼一声。 希安看在眼里:“怎么?身上还有伤!”他竟动手去剥林沫的衣服。 “滚开!”林沫忍无可忍。 希安嘻皮笑脸:“今天的派对,你没有发现点什么吗?这是同性派对呢,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难道你还是不喜欢?尽兴地玩一玩吧。” 林沫其实一进来便注意到了。派对上没有女人的影子,那些男人却依然欢畅。 “为我专门准备的?以为我喜欢看一大群疯子在这里烂交。放手,你不是真心想商业谈判,我走了!” 怎么都讨好不到林沫,希安纠缠不到,只好放任林沫离开。 “你上次明明同意我们做朋友。” 林沫不愿斗嘴,更不想有片刻逗留:“等你开完派对,等你头脑不再发热。我再来谈。” 离开希安所在的房间,要穿过一个铺着华美欧式地毯的会客厅才能到达出口,此时厅中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林沫目瞪口呆,他发现那些人已经与他来时看到的景像有些不同,不再交谈,有些已经开始表现的亲昵,另外一些则三五成群。他终于见识到希安臭名昭著的私人派对。 这远远已超出他的想象…… 他小心地从这些人身边走过,他看到一个很年轻的看似不过20岁的漂亮男孩正被三个粗壮的男人纠缠。那男孩竟是一脸陶醉,兴奋不已。 想到自己面临这种境地的沮丧心情,竟会是这样截然不同的状态。林沫不愿再看下来,一转身竟撞在一个人身上,这一撞正碰到林沫的旧伤,他顿时弯下腰去。 “抱歉。”一脸胡须的蓝眼睛男人急忙道歉,林沫抬起头表示没关系。那男人目光怔住,须臾对身后喊道:“这里还有个美人!” 林沫还未待做出逃跑的反应,竟已被胡须男人拦腰抱起来:“小美人,怎么会孤零零在一边看。”边说边将林沫扛到后侧的一房间里,“放开我!”林沫被那男人扛在肩上原地转了几圈,头昏目眩之时,感觉自己被扔在一处软绵绵的沙发上。很多男人轮流来抬起他的下巴打量他,在一片叹息声中,有几个人围了上来,纠缠之时,衣物快速地从他身上剥落。他竟一时喊不出声。当一个男人将湿滑的舌头从他胸前滑过时,他的惊恐终于产生了力量。 他开始挣扎。“希安!”他无人可求救,只能想到这个可恶的家伙。 几只手把他死死按住…… “希安!我会杀了你!” …… 人们很快散开,希安已经赶到。他拉开压在林沫身上的人。“难道你们刚才没看到他是和我在一起?” 那些人倍感扫兴:“你今天古怪,你的情人又怎样?你不是就喜欢这样玩?” 希安放声大笑:“朋友们。我来宣布一下,今天这个是与以往都不同的。他还是个雏儿!谁也别碰他。”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这一刻亮了起来。“你们以后都要明白。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因为……”希安信口找了个理由,来解释自己今天的反常行为。“嗯。我可能会……打算和他结婚。” 大家惊讶不已,有些人表示不可理解,其它人则笑起来,“要把美味关起来自己独享啊。也用不着说出结婚这样的话吧。”大家纷纷转身重新寻找欢娱组合。 林沫抓着一个沙发的靠垫掩挡着自己的下身,在希安看向他时,他咬牙切齿地说:“把我的衣服找回来。你这个疯子。” 希安竟像没听见,他的全部意识好象都集中在林沫的身上了。目光也变的诡异。 不好的预感再次袭来,林沫却找不到什么东西能把自己完全遮掩住,他慌乱地到处乱抓,视线所及,沙发后面的墙上是一块名贵的挂毯,他用力扯下来裹住自己。希安却在这时扑了上来。 “滚开。” 希安已是分外凶狠:“这样子挑逗了我,又不要让我得手!今天由不得你。” “我会杀了你!” “又这样威胁我?那你也得等我如愿了再杀!” “那我现在自杀!”林沫抓过茶几上的一个叉子对准自己的脖子。 希安惊讶地看着他。“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你可知道我是多少人的梦想!”他说着竟将自己的上衣脱下去,露出在健身房练就的漂亮身材,完美的腹肌尤其诱人疯狂。很多人在看到希安脱衣后,靠近过来,抚摸他的身体。林沫也不由证住。希安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健壮美男,此时很像杂志上那些出卖色相的男模。可这又能如何?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只是把我当玩物。”这一句话林沫说的很悲愤。如果世界注定是条肮脏的泥河,他宁愿去死,他不想再图一时之欢,这只会让他更加憎恨放纵的人生。 希安凝视着林沫,他驱赶着在他身上乱摸的人,上前一步将林沫从沙发上抱起来:“对不起。我刚刚被地狱烈火冲昏了头脑。我并不想伤害你。现在我带你离开这儿,去给你找套新衣服。” 两个人离开荒唐的派对现场,希安抱着林沫去了楼上。将他放在自己的床上。 “你可以去我的衣橱里找一套你能穿的衣服。” 尽管对那些带着名字的衣服,林沫心中尤恨。可是此时也没别的办法。他面目冰冷地对希安点点头。 希安竟没有立即带他去衣橱,反而是伏下身向林沫靠近,林沫拉紧包裹在身上的挂毯。“你,你,又不冷静了吗?” “我只是想和你说句话,你不需要担心。”希安按住林沫,“说这句重要的话之前,我们先拥抱一下。”不待林沫同意,强行将其抱进怀中,他低头在林沫光滑的肩膀上吻了又吻,“我不会伤害你的。要知道,我喜欢你的味道,让人心情舒畅。你生气的样子我也喜欢,一举一动我都喜欢。所有一切……” “你这是在向我求爱?”林沫讽刺他。 “怎么样你才愿意和我。” “怎么我都不愿意。” “为什么。难道在你眼里我真的那么糟糕?” “因为你只是想玩我。” “我以前是这样想的!但现在开始,我认真对你,行吗?” “不行。” “怎么你才行!” 林沫忽然有了一种恶作剧的心理:“除非你和我结婚。你就可以把我弄上你的床。”话说出口,林沫也暗自唏嘘。怎么又提结婚?真的是被谭侃侃近在眼前的婚期刺激到了吗? 希安愣了半晌:“难道中国人真的是这么保守的?不结婚就不能有接触?可是我没有计划在这么年青的时候就结婚。” 林沫饶有兴趣地望着希安的表情。他再次想不通,这样一个沉迷声色的年轻人,怎么就会成为一间大公司的执行总裁的。 希安着实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很认真的拍了拍脑袋,似乎把事情都想通了。如林沫猜想中的,希安松开了手,看来他是放弃了,并且还立即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林沫在心中冷笑,婚姻总是这些富家子弟不敢轻易碰触的禁区。说来说去,喜欢和爱,都是玩弄的借口。 希安很快就回来了,他抓过林沫的左手,挑起无名指,竟将一枚戒指套了上去。林沫惊讶地看着他。 “这枚戒指对你有点大。这是我曾祖父的结婚戒指。非洲名钻。传到我手上,也是要给我结婚时用的。” “非洲钻石?你送给我。脑子抽筋了吧。” 希安瞪了他一眼:“不是送给你,这是结婚戒指,你戴上了,就表示我们有了婚约。你的人是我的了。现在……”希安站起来竟将上衣脱掉,“我们开始吧。” “一个戒指而已,又不是真的结婚。干完我之后,再把戒指要回去吗?” “送给你就是送给你了。到了我们离婚的那天……” “离婚?你计划的真是周详,你不怕我带着这么贵重的戒指逃跑?” “你跑不掉的。” 希安将自己脱的一干二净,林沫惊讶地望着眼前普罗米修斯似的男体一时忘记该作何反应,希安得意地向林沫展示自己的肌肉。 “你也该给我一枚结婚戒指做为交换,允许你明天再给我。现在把这该死的毯子拿掉。”希安扯下林沫身上的障碍物扔到地板上,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 34、第34集:轻车熟路 糟糕! 两个人到了这种状态? 林沫想把希安从身上推下去。却怎么也不能够。 两个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对方的力气又大的出奇。而且还技艺超群,那只手轻车熟路地向着林沫敏感的地带挑逗。林沫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反应, 心里连连叫苦。混蛋如希安,当然是情爱中的高手。 “希安!我警告你, 你现在这么玩/弄我,我一定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希安笑起来,竟语出惊人:“那你玩/弄我,好不好?” “你?” 希安说罢竟在床上半跪着直起身来,把自己的健美的身材展露在林沫面前。他像表演艳舞一样的,从不同的角度向林沫展示他出色的肌肉,甚至还很滑稽地扭屁股。一边做着这样的动作, 希安还要一边嘻皮笑脸地讨好林沫, “我是多么惹火,你不想要我么?真的不想要我么?” 林沫把头转去另一边,努力克制自己不笑出声来。 他竟会想起小时候的胡同,爸爸因为不再年青, 也因为剧团效益实在不好, 不能再演他善长小生。在那个深冬的早上,爸爸就是那样滑稽地在胡同口不停地走台步。他向每个鼓掌的人鞠躬,像在企求别人的认同。林沫曾为此觉得爸爸很丢人。 可是,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毫不相干的事啊。 希安拉着林沫的手摸到自己让他骄傲的腹肌。林沫急忙缩回手,希安便又伏下身抱住林沫,像个孩子要糖果一般的企求:“我忍受不了,你不要这么残忍。都这样了的, 该怎么办?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我不要,你去楼下,那些人都愿意让你发泄。” “我就要你,我只要你。” 其实以希安的力气,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强行占有,但他一直没有如此。林沫不觉心中有些感触,他竟然就因此妥协了:“只要你不进来……你想怎么搞都行。” 希安愣了愣,思索了片刻后问道:“你真的是第一次吗?” 第一次?林沫忽然很希望自己真的是第一次的。他点头。“嗯。如果只有第一次才配珍贵……那我,第一次。” 之后的事,完全出乎意料,希安没有再继续。他轻轻地在林沫耳边吻了一下:“以后慢慢来好了。我会等到你愿意和我做。” 林沫一时像做梦一样,希安的这种温柔他其实很喜欢。可是,如果是另一个人给的,该多好。 随便地挑了希安衣橱里最普通款式的衣服穿上,林沫逃离了这个派对。 他没有打的士,在街上一直闲逛到用尽所有力气。 他掐着手指计算。后天就是谭侃侃的婚礼。 伸出那两根手对着路灯的方向,让刺眼的光线穿过指缝,刺伤自己的眼睛。 还有两天! 他也是我的过客。 他原来也是。 林沫返回总部自己的房间。发现房间里有一个人已经在等待他。 廖凌咤为他送来了一些贵重的东西、一套价值不菲的礼服、鞋子、领带,还预定了第二天形象设计中心的服务。 林沫拿起理容中心的金卡反复端详,他上一次去到这个地方,在那里被精心地打扮一番,目的是为了讨乔治鲁尼欢心。 这一次又是让他应付什么人? “不要沮丧。不到最后关头,你就不算失败。”廖凌咤望着林沫如此说。 林沫露出一副无赖模样,懒懒地坐在床边,衔了一颗烟在口中。他的宿舍又小又简陋,连沙发也没有。来了客人,也只能和他双双坐在床的两边。 “那个家伙,就是一个木乃伊兵马俑!无法被真的打动。不对,他更像一台机器,总之不是人类。人类哪有不犯错、不冲动、不善变的?” “你已经让他冲动了。” “只是让他身体冲动了而已。” 林沫吐了一个烟圈,瞥了一眼廖凌咤:“哥哥,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能不能讲给我听。” 廖凌咤站起来:“好好地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我妹妹会来告诉你下一步。” 明天? 林沫并不想让明天来。 时间越是前进一点,那个人就会离他越是远一点。 他还是介意的,非常介意。 他还要让自己准备承受失去的伤痛。而这伤痛会不会一次就过去。他不知道。 婚礼的前一天,谭侃侃开始了休假。 他和迈万达的婚礼,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有集团董事会知道他们共同申请的假期。假期是从他们婚礼的前一天开始。 可是不晓得当初的消息是如何泄露,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他将结婚。并且被误传成是和林沫的婚礼。 世间有许多荒谬之极的事,他的婚事就是一件。 能预见得到,如果最终他和迈万达的婚姻曝光,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但一切都会慢慢平息,不是吗?有些事,既然值得坚定,就该痛下决心。 他不应该选择迈万达之外的人。 就象17岁的那一场恐怖之夜,有谁,会为爱放弃性命。 他用一生去偿还这份牺牲,都是不能够的。 他应该全心全力地去珍惜。 婚事的荒谬之处不只这一点。 从他成年起,就被通知,和他结婚的人选必须经过家族与公司高层的批准——家族掌权者以及现在的mca董事会一直视他的婚姻如洪水猛兽。 还有一个绑架式的要求——要有后代。也就是说,绝不会批准同性婚姻。 所以,他的婚礼,没必要通知任何人! 那只是两个人的世界,他们将在牧师与上帝的鉴证下,缔结永不分离的盟约。 上帝会明白,爱为何物。上帝会对人们,付以怜悯。 将一应婚礼用品准备齐全,谭侃侃在下午时分,去了理容中心。 将全身进行修饰,由设计师精心设计的形象与衣装,他没有按常理选择在婚礼穿礼服,他选择了潮流的性感而叛逆的装束。好象一下子回去了几年前。 那时他确实是叛逆的。曾想一个人环游世界,享尽太平。 终因自己是家中唯一的儿子,而留下来担当责任。但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让内心逍遥的方法,那就是电子世界。 实验室是他的天堂,兴趣所在。 别人看着枯燥的生活,其实充满未知的奇迹。 他在这点上实现了父亲的愿望,父亲当年劝说他攻读电子工程时,并没奢望他最后能成为mca技术骨干。而今,他的成就,让家族上下皆欢。 他是个天才,父亲智慧的继承者。 只是他的智慧并没如父亲一样,运用在运筹帷幄的商场厮杀。 但总有一天,他要面对的。 能和他共同扛起重任的,只有迈万达。 林沫, 怎么可以? 谭侃侃在镜子前忽然猛醒,我怎么还要在心里盘算着他? 终是不可能的一种选择。 “满意吗?帅极了!”设计师在他身边望着镜子中的影像赞美。 他点头:“就这样吧。” 好象回到17岁那年的感觉,他的形象,一定会让明天的迈万达开心。 中途去洗手间时,竟在理容中心的走廊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是一个赖皮的不知羞耻的声音,正在和女理容师调情。 “你说从未见过像我这么迷人的东方人?”林沫在皮质软床上翻了个身,他只穿着一个裤头,此外,全部赤/裸。理容师正在给他全身涂抹精油。脸上抹了不同的什么东西,气味让他打了个喷嚏,“我也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西方女人。” 女理容师是个江湖老手,她应声对林沫抛了个眼色,并向下拉低了胸衣。林沫终是个口无遮拦而不能有实际行动的人,“那个,”他望着那女人坦露大半的胸脯,皱了皱鼻子,“等我明天婚礼之后,我找你洞房。哈哈哈。” 女理容师满是精油的手,狠狠地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林沫受痛惊呼一声。 再次抬头竟发现他这间的门前站着一位绝顶美男。很潮很酷。 林沫看的直了眼:“你是?” 那个人很像年轻了几岁的谭侃侃?想必谭侃侃在不满二十岁的时候,一定是这样诱人吧。林沫几乎要流下口水。 谭侃侃一步踏进服务间,递给女理容师一些小费,让她出去。 林沫愣愣地望着站到他面前的人:“难道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弄得这样性感,精神忽然失常了是吗?还有,你怎么会在这儿呢,我是不是睡着了在做梦?” 谭侃侃打量着他:“你这么快就出院了?” 林沫揉揉鼻子:“这里比医院好,有漂亮女人给摸全身。你有没有被她们摸。” 谭侃侃懒得理会,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林沫的身体上:“身上的伤看起来并没完全好,腿上的结痂颜色还很重。不应该出院。” “没关系的,不影响干那事。”林沫竟这样说,他眯起眼睛望着谭侃侃,对着他放荡地吐了吐舌头。见谭侃侃没反应,林沫将精油倒在手心里,面对着谭侃侃舒展身体,并把精油涂在自己的小腹上,动作缓慢而诱惑。 “呵,这么巧,怎么能放过机会。想不想尝试一下全身都被润滑的感觉。” 谭侃侃僵了片刻,终于还是清醒过来,他沉声道:“还想勾引我!” 林沫开心地笑着,猛然想起什么,将左手的无名指竖起给谭侃侃看:“恭喜我吧,我也要结婚了。在你婚礼之后不会太远的时候,我也要结。” 谭侃侃并不相信,冷笑一声:“谁会想要和你结婚?” 林沫恼怒起来:“你认为没人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当然有,希安希思罗!你觉得我不够好,可是他觉得我完全有资格拥有这枚非洲钻石,你仔细看看,是真的,我去鉴定过了,你不是有钱人吗?难道不认识真的钻石。” “希安……你认识他?钻石又怎么样?你是女人吗?喜欢戴钻戒?!” “这不只是钻戒,这是结婚戒指!我接受他的求婚了,你不恭喜我吗?!”林沫得意洋洋。 僵持了片刻,谭侃侃问道:“已经和他上过床了,是吗?他怎么没有玩过之后就把你扔到大街上去。真是奇怪。” 林沫愤怒的不得了:“在你眼里,我很贱吧!可我没和他上床!除非结婚,不然我不和他上床!我也是有原则的人!” “真是奇怪。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表演忠贞?”谭侃侃大笑,“以为我不了解希安希思罗?他会想和你结婚?你得了妄想症吧。” 林沫跳过来抓住谭侃侃的衣领:“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不在乎我,你以为我就不配得到吗?” 女理容师很不合适宜地探头进来。“哎呀,两位还没开始?我正要去下面喝一杯咖啡,可能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回来,你们,嗯,呵,要不要咖啡……” 林沫探手到谭侃侃的口衣,掏出一张大面额英镑,扔给女理容师。“去喝咖啡吧。别再来打扰我们。” 门被重重地关上。林沫伸出手开始解谭侃侃的衣扣。 谭侃侃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拒绝。“我不了解你?”他这样反问。“那你是怎样的人?从不随便么?说这种话不可笑吗?”一句话的功夫,林沫已麻利地将谭侃侃的上衣剥下来,他继续拉开皮裤上的拉链…… “你不会是结婚时候打算就这么穿吧。”林沫打趣对方的形象。 谭侃侃附下身望住林沫:“你……不要因为伤心,就随便地做出什么事!” 林沫也回以认真的对视:“哪件事是随便的?结婚?还是现在要和你亲热?”他伸出手抱住谭侃侃的脖子,精油在两人贴合的皮肤上引起了奇妙的效果。谭侃侃随着他跌在软垫上。 “不管你是否愿意相信,我对你随便……是因为我爱你!不管你明天结婚之后,会不会把我彻底忘记。”林沫越说越愤慨,他率先迎上去亲吻,两腿用力地夹在谭侃侃的腰上。 疯狂而竭尽全力, 他多么希望他能主宰一切,让他们永远都在烈火上翻滚。 35、第35集:◆婚礼进行时1◆ 全身都是滑腻的, 如同一条鱼。 皮肤和皮肤的亲密,像游在蜜糖里。 两个人只要见面, 便会想起快乐无度的感受,就都很难自制。 谭侃侃早已经为此内心惊慌。 他不应在婚礼之前还如此沉迷, 他也不认为这短短的一次,能让他就此尽兴。 林沫的全身都泛着一层光亮。精油本是养护皮肤的最佳用品,此刻却让漂亮的东西如同宙斯皇冠上的珍珠一般闪亮。修长的身形,如镀了一层难以抗拒的诱人光芒。 将这具美妙环抱住,谭侃侃的手掌欲罢不能地在林沫的皮肤上抚动,滑滑的触感非比寻常,难以形容。 火焰仿佛燃烧在全世界的每一处角落, 让思维无处可躲, 瞬间烧毁的清醒意识,除非渲泄掉才有可能正常思考。那还能有什么其它办法? 两个人激吻的徜徉,舌尖挑逗着舌尖,全是渴望的符号。电流在全身流动仿佛随时能迸出火花, 膨胀的地方终于不能再忍耐。林沫因此兴奋地扭动起身体, 已经空虚难耐。“快点,快!”他总是最先投降的那一个。 谭侃侃端详着林沫,这个妙人的脸上显现一种晶莹欲滴的亮泽。 谭侃侃只能放任自己去追逐欢乐,放下理智,两个人都如同遂了心愿一样地开始了此起彼伏的惊叹! 陶醉之中,谭侃侃的脑子曾恢复了一点点自主的意识,然而当瞥到林沫迷醉的脸, 耳中充斥着这个妖精的深情低语,他便又会像失去理智一样疯狂前行。他觉得自己已被对方牢牢拴住,成了追逐极乐的陀螺。 一刻不停地、一路奔去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涂满绯色、旋转在云端的极乐天国。 …… 缠绵之后, 两人拥抱许久不愿分开。 没人开口讲话。只有偶尔的抚摸传达彼此的感受。 人真实的情绪也只有在本能之火燃尽之后,才会醒转过来。苦恼也因此更清晰。谭侃侃将林沫抱紧一点。 “对不起。”他还是道歉。却不说明原因。 林沫便默默无语。 “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谭侃侃轻轻地说。没有足够的时间看清内心的东西。 “要时间来做什么?你难道会想和我结婚吗?” 这次换成谭侃侃沉默。 “是不是想请求我做你的情人?”林沫似笑非笑地轻声问。 谭侃侃摇头:“我不想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一种人。” 话语停在这里,内心的挣扎,好象已能被赤/裸裸地看见。 林沫也不劝说什么,只是和他静静地相拥。 “迈万达曾经为我,经受过非人的折磨。他付出了太多。所以……” 所以…… 后面的话谭侃侃没有讲,也已然讲不出来。 往事是千丝万缕坚韧的线,将人的行踪牢牢拴住,有些事情已经注定,如果推翻重来,当初又为何发生?人应该坚守最初的信念和选择,不应该再有什么未知数。 我终是不能把自己分成两半,让哪一边都不亏欠。 可是,如果允许抛开所有,如果可以不顾准则与誓言。哪怕只是抛开自己、放逐灵魂。 我愿意和你。 没有什么原故,只是像两片相连的树叶也好,随意飘荡。 但愿来生可以。 可这终只能是一种不切实际的愿望啊。 谭侃侃猛然用力将林沫抱紧,曾用尽全力,好象要把这个家伙,一直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他发现自己是这么舍不得。 当初一时放纵的念头,结下今天撕心裂肺的结果和如此痛苦的告别。 林沫以为自己会被一直勒到窒息过去,在意识几乎飘忽的时候,对方终是松开了手,从他身边逃走。他离开了温暖的怀抱,跌在软垫上。他选择背对着谭侃侃不回头,那个人终究要离开。 爱是一瞬间的火花,长时的沉寂才是人生的状态。 不要痛,不要舍不得。 这一段插曲,让谭侃侃失去了全部的心思。 他在婚礼前的这个晚上,难以入睡。 见到林沫便会失控,这是未来婚姻最大的艰难。而他终是不能忍受自己放纵的态度。 他翻出从前的纪录来提醒自己。 坐在电脑前,几乎看了一晚的照片和dv。迈万达在所有的画面里,都像一堵安稳的墙,能够信赖,值得信赖。 他在午夜时分给迈万达拨电话。 迈万达竟也没有睡。 “你也睡不着吗?”他轻轻地问。 “不是。我在根西岛。一个老客户的邀请,不能不来。” “怎么去了那里?明天的婚礼……” “一会就坐直升机赶回伦敦了。明天的婚礼是下午两点,southwark教堂,我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开车,我打的士去。见过牧师,我们坐你的车一路开回松饼海滩的别墅,怎么样?在那里我可要……” 还能说什么?谭侃侃只能报以微笑。 通过电话,他喝下两大杯酒,才得以睡去。 理智的决策,总是正确的选择。 这是他睡前最后的意识。 第二天醒来时,天空竟少有的无比晴朗。 这真是一个好预兆。按照中国的旧传统,婚礼这一天的天气将会是婚后的全景。 看来,上帝用另一种方式证明他决定的正确。 因为起床很晚,他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出去找了一条幽静的公园小径散步。他几乎不记得自己曾有过这样清闲的时间。 在小径尽头的一家中餐厅吃午餐。 他忽然想起林沫说过会做中国菜的事。如果时间足够多,他可以和他演绎更多故事吧。也会有更多可以回忆的瞬间。 怎么又想到这里? 午餐后返回住处沐浴,设计师按时赶到。为他最后搭配了衣服,修饰了容貌。他在下午一点钟过一刻时,坐上自己的车子。车后面装满鲜花和名贵香槟。一路如梦般开向教堂。 林沫会在哪儿? 他在满车的花香中思索。 不,今天不要再去想他。以后也不能再想。 但,我会暗中帮助你,看护你这个笨蛋。仅此而已。 这不算是不堪的行为,也不算是对婚姻不忠。是不是? 他事先预定的婚礼牧师是southwark教堂资格最老的一个。 在很小的时候,他便来向这位牧师做忏悔。这位牧师给他指点了摆脱苦恼的方向,由此获得了一个孩子长久的信任。 他走进教堂时,那位老牧师已经在等了。他走上前拥抱。 “我的爱人稍候就会到。” 老牧师点头。“先恭喜你,孩子。你终于勇敢地走出了这一步。” 谭侃侃却不语。 “我现在还可以忏悔吗?” “嗯。”老牧师的眼帘带上一层疑惑,“我们去那边。你的爱人来时可以让他在这里先等上几分钟。” “不会耽误时间的。我特意早来了半个小时。” 他们到了隔壁的房间落坐。 “你妈妈的事,还在影响着你是吗?”倒是老牧师先行开口。“她教给你要服从权力和理智。” “我要忏悔的事,跟我妈妈没关。” “真的是吗?” “我昨天,又做出了背叛的行为。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那个人,就理智全无。只是像一个动物那样!” “动物?” “是的!每一次看到他,我都会说快回头,可是每一次都没有回头!” “那何不就不回头了,一直向前走。” “不可以。那样太不负责任。” “什么责任?” “所有的责任。” “来,孩子。告诉我,你爱谁。如果你不是因为爱而结婚。上帝不会祝福你的。” 谭侃侃竟险些落泪。“不一样。”他只是这样回答。 “不一样?” “那是不同的爱。” “你承认你做出的动物行为是因为爱了。” 能摇头吗?不能。只能点头。 “你觉得要结婚的这一位也是你的爱,可是却不会让你像动物一样。是吗?那会不会只是一种深厚的其它的感情。例如,挚友!” “不是!”谭侃侃立即予以否认。“你只要像平时那样听我忏悔就可以了,不要这样子劝说我。我做了背叛的行为。我会一直忏悔和提醒自己。我发誓,结婚之后,绝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老牧师没有再说什么,他拍了拍谭侃侃的手背,这是一种行之有效的身体语言,代表着理解与安慰。老牧师指向窗外让他看。欧式的古老窗子外,一些叫不出名字的不起眼的小鸟飞起落下,欢快的鸣叫。 “它们都是动物。”老牧师说,“每天这样的唱歌追逐,随心所欲。生活无比快乐。” 谭侃侃便这样望着窗外,一时有些着迷于那种景象,阳光和树枝,小鸟和自由。 不知过了多久,牧师的助手走过来。 “时间已经到了,什么时候典礼。” 谭侃侃方才醒悟。怎么迈万达还没有到?这不该是他的风格?按照他的一贯的行事,他应该比我还要先到才对。 谭侃侃拨打手机,却一直无法拔通。 “他应该很快就到了。”他只能对牧师这样讲。 教堂外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仿佛一下子冲进来很多人。 不多时,那些人竟也找到这间牧师的休息厅中来。“谭总工!原来你在这里。”竟是设计部的几位同事。他们身后黑压压的,全是还没来得及换下工作服的同事们。 “公司领导真是通情达理,因为你的婚礼,今天下午放假!我们全部都能赶来参加你的婚礼了!呵呵呵……” 欢声笑语如浪涛般传递开去。一时的气氛像是节日一般。 谭侃侃惊诧地站起来,莫名地后退了几步。他一瞬间的状态似乎是想逃跑,可是又能怎么逃? 老牧师在这时温和地拉住他的手:“孩子,我还在为婚礼只有你们两个人而担忧。现在不必了。有很多人祝福的婚礼,一定会幸福。来,我们快去教堂里等待着吧。” 36、第36集:◆婚礼进行时2◆ 谭侃侃打算逃离现场。 出现了这种情况, 好似中了诡计一般。 属于两个人的秘密,忽然发现原来全世界都知晓, 着实是很恐怖的。 他不要跌进陷阱里。 但他还是打算先了解清楚:“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婚礼的时间和地点?” “公司的网站啊,大家都知道的啊。” 外面又一阵喧哗, 他听到了高声的喊叫。 “林沫到了!” “今天好漂亮哦~!!” “谭总工的甜心!” 原来同事们还是当成是我和林沫的婚礼,而他竟也来了? 谭侃侃逃跑的主意已定。即便迈万达现在赶来,他也不打算举行婚礼。因为那只会成为投进人群里的一枚炸弹。 谭侃侃努力若无其事向教堂外走去,偶尔对向他祝福的人点头微笑。故作平静的,几乎就要走出教堂时,他迎面看到了林沫。 他曾一时怔住吗?好象时间停止,画面定格。 林沫竟也是一身很潮的打扮, 发型和面容显然都是精心修饰过了。 他本很漂亮, 现在则是漂亮的不真实。皮肤仿佛透明的玉一样,也许含进口中就会化掉吧;眼睛如梦幻一般瞟过来,轻佻的模样只需望上一眼就能让人迷醉进去。 真的是个绝世美人呢,还到哪里去找? 谭侃侃忽然舍不得。 再次清醒之时, 是因为人们已把林沫推到他的面前。林沫向他伸出了手, 竟伸的是左手,那枚戒指闪着可恶的光芒。 希安真的会愿意把他据为己有吧。玩过的人再多,恐怕如林沫这般模样的也是没有见过。 谭侃侃握住了林沫的手。 林沫靠近来和他耳语:“不介意我来参加你的婚礼吧。” 谭侃侃的脑子虽然有些失灵,却不足以影响到他的判断:“你很会配合我,穿的好象和我是情侣一样,让大家更加确信是我和你的婚礼。” 林沫显得很委屈:“迈总难道不在吗?你和他一起站到牧师前,不就都清楚了!我也是想让自己在这种境地下彻底死心。” “恐怕他确实不在。” “怎么呢?” 谭侃侃本应该厉言质疑, 然而说出的话却很柔软:“你如果真的不清楚,我会很高兴。” “我确实不清楚。”林沫坚定地望着谭侃侃。两个人对视的眼中一时都生出一些莫名的悲伤,林沫轻轻地说,“我们是不是每一次亲近之后,都要敌对、被怀疑。然而还要再忍不住亲近,再敌对……” 这是实情,谭侃侃一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错的太离谱。 有同事在林沫背后推了一把,把他推进了谭侃侃的怀里。 “还在这里说悄悄话呢?典礼过后,你们有的是时间说。快去牧师面前吧,我们都急死了。”说话的人正是廖凌心,显然她说出了全体的心愿,大家一致赞同。 谭侃侃拥着林沫呆立了片刻,悄悄地对林沫说,“如果我走开,就会只剩你一个应付局面,我们一起离开这儿吧……”他说罢拉住林沫的手向外走。 迎面又碰上廖总裁。 “恭喜你!”廖凌咤热情地拍着谭侃侃的肩膀,“我给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你的家人,都赶来了!” 谭侃侃愣在当场,脸色瞬间变白。 southwark教堂的大门,少有的打开来并允许车辆进入,加长的rolls-royce缓缓地驶进来,后面竟跟着若干辆漂亮的跑车。 “是你爸爸吗?”连林沫都紧张起来。 谭侃侃烦恼地摇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车子停稳,副驾车门打开,麻利地走下一个穿警卫制服的人,快速地打开后车门。 一个盛气凌人的老太太走下车,她后面紧跟了一位中年女人。 “妈妈,不要这么生气!侃侃,快向奶奶道歉!” 谭侃侃还未待说什么,那老太太已用近乎年青人速度的矫健步伐冲到他面前,林沫以为她是要教训孙子,却不想那老太太竟露出一脸悲伤。 “侃侃,不能这样。” 谭侃侃的表情僵硬,什么也说不出来。 老太太的眼珠很快定格在林沫身上:“这个就是?”她上下打量林沫,“这个孩子……这么漂亮!好讨人喜欢呐。就是你把我孙子迷住了吗?可,可,你能给我生重孙子吗?”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林沫却笑不出来。他猛然明白谭侃侃该为此多么烦恼。他旋及挂上笑容:“奶奶!”他上前一步扶住老太太的胳膊,“想要重孙子还不容易,告诉我,你想要几个吧。” “难道你真能生出来?” “请别的女人代劳好了。”林沫的声音并不高,却立即引来周围一片回应。“你看看,好多人愿意帮忙,您同时要成百上千个重孙子都没问题。您就别为难他了,看他难过,您不心疼吗?” “我不管别人愿不愿意给他生,我是问你难道也愿意吗?”奶奶问的很诡异,“让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你愿意吗?我想知道的是,你愿意抚养他的孩子吗?和你没血亲的孩子?” 林沫闻言嘻皮笑脸的望着谭侃侃:“我?可是他不愿意。你误会了,他并不是和我结婚的。” “骗我?当我是老糊涂。两个人就是现在还手拉着手?”老太太立起了眉毛,“还是不愿意疼爱他的孩子?你是不是?” 谭侃侃反而最先忍无可忍,表面像要发作一般。林沫在两人相握的那只手上加劲,阻止他发脾气。“真的不是和我结婚的。”他小声地说。“不过,我愿意养他的孩子。送给我一个我来养好了。” “这还像句话。”奶奶舒了心,“尽管心里一万个接受不了,但还是得要试着接受这种年青人新潮的事情。”她让林沫向自己更靠近一些,神秘模样地说道,“我不是不喜欢你。你真是可爱的孩子。比我孙子都讨我喜欢。只要你是真心待他,又肯认真疼爱孩子。我会像待他那样待你。你放心,我不会让别的女人给他生,我们会为他找最好的试管婴儿医生,也会为你产生一个孩子,我都会当成是我自己的后代一样的看待。这才叫对你公平。怎么样?”说罢竟在林沫的脸蛋上拍了拍。 林沫一时忘乎所以地抓住老太太的手:“您怎么会这么好。看起来和外表一点都不一样,您是多么通情达理。说好了,也要为我产生一个孩子,我有后了,你不能反悔!” “你也要说好了!将来不能偏心。” “行!”林沫和老太太竟像拉钩一样的比划起来。中年妇女小声地对老太太说:“妈妈,你不是来反对的吗?” “不反对了,我喜欢这个孩子。看到他我忽然就接受了呢。”老太太竟说。“而且他能照顾好小孩子,我不会看错,我也喜欢我的重孙子们能有他这样讨喜的模样和性格。我有了重孙子就行,我只在乎这个问题。既然他这么机灵,我乐意接受他当我的,什么来着,不能叫孙媳妇了吧。” 老太太车子后面跟进来的若干豪华轿车,里面的人早已走下来围在他们四周,林沫猜想这些都是谭侃侃的同辈家族成员吧,老太太走进教堂后,他们才一股脑地围到谭侃侃的身边,打趣和嘻闹,表哥、堂弟的称呼着,然后大半也进了教堂去等待典礼。 而两个新婚的主角,还愣在教堂门前,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竟然?”谭侃侃不能相信地转头望着林沫。“你竟然让我奶奶,都接受了?” 林沫耸了耸肩膀:“我没做什么啊。你都听到了,她说看到我就喜欢。她喜欢我耶!”林沫越想越兴奋,“哈,一大堆孩子,你有没有想过要孩子的。想象一下,我们两个人身边围着十几个小孩,长得都和你一样,好玩透顶。” 谭侃侃瞪了他一眼。林沫方才醒悟过来。“唔,你不是和我结婚。” 谭侃侃却把林沫的手抓的更紧:“我以为她们永远不会接受的。” “我不觉得她们有反对啊。比我的家人可好骗多了。” “嗯哼,进了我家的门,你就知道她们的厉害了。” “我最会应付女人了,你不懂,她们最好摆布。”林沫却不以为然。 谭侃侃把林沫拉到眼前:“你要能让我爸爸也接受,就证明你还真是有点能力。” “你爸爸也会来吗?” “他一定会来。这显然是安排好的了。有人是多么希望我和你结婚。” 林沫应声垂下头:“怎么可能呢。” “不要在我面前再演戏。如果你真想让我喜欢你!” “我不知情啊,真的不知情。可是我感觉,好象所有人都希望我们在一起,他们,她们,所有这个教堂这个院子里的人,全世界都要我们在一起。” 两个人愣愣地对视,林沫好象真的说的是实情。谭侃侃无可奈何地笑了。“好,只要你能让爸爸也能接受,我今天就和你,结婚!” 林沫愣的半天说不出话。谭侃侃却不再看他,他把目光移向大门外,似在等待着什么。 “要和我结婚?和我结婚?”林沫自行重复了数遍。 果如谭侃侃所预料,另一行车队驶了进来,院内的员工们竟都鸦雀无声。同事们的反应已经从恭敬变成紧张。 清一色黑色高档车子中,走下十数个权势男人,那些男人下车后纷纷向前头车子里的一个人表示祝贺,而那个被祝贺的中年男人,严肃地走到了两个花哨的年青人面前。 “爸爸。”谭侃侃虽然称呼,面色却很不明朗。“你真的来了。” “中国人的婚礼,都是由父亲给儿子操办,除非他没有父亲。我给你订了酒店,一会儿从教堂直接去酒店。” “我不去,你知道……我不是和女人结婚。” “集团董事会都来了。你的恋爱可真是惊天动地,所有人都能给我讲出你们恋情的细枝末节。好在你这次的重新选择,竟然会使到大家一致欢喜。你总之是不肯和女人结婚,我又能怎么样!” 林沫莫名地紧张,他拉着谭侃侃的手躲到他身后去。 这显然被谭侃侃的父亲看在眼里:“在我看来这次的选择,还不如从前,这个花瓶似的小孩,能为你分担什么?又能有什么能力?他有二十岁吗?” 谭侃侃不答话,反而把林沫拉到身前来面对他的父亲。林沫只得回答:“有,有了。我,是,市场部的一个小主管,不是一点能力也没有的人呐!” 对于林沫来说,对付男人从来不像对付女人那样简单。女人会注重感觉,讨好了她们便可万事大吉。而男人却不这样。越是优秀的男人越不会被感觉迷惑。 林沫觉得他不会在谭父面前有任何伸展,只能听从发落。 “如果爸爸你不同意,我就不和他结婚。”谭侃侃竟是这样说,语气中透露着嘲讽。 谭父露出了一抹笑容,这个笑容让林沫更紧张。“你真的会注重我的感受?那就不会有今天了。我也想通了,你若娶个女人,和这小孩的作用也相差不了多少。你奶奶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这个小孩竟能把她哄的开心,反而让她能劝我接受你的荒唐婚姻。不管怎样,她能接受,就全家太平。我这次由你。” 谭父说罢,招呼着尚未入教堂的几位亲友前行。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谭侃侃拉着林沫的手木然地转身,跟在谭父身后,返回教堂。他们停在红地毯的一端,望着满是人的教堂顿感头晕目眩。因为座位不够,许多年青的员工们,在教堂的四周黑压压地站立了一片。 “怎么办?”林沫愈发紧张。第一次能够看到集团董事会里的高层,还见识了谭侃侃的家族,他只觉得双腿都发软。 然而,他最大的恐惧,是发现他对自己身处的境地十分不了解。 “往前走。”谭侃侃拉着他的手踏上了红地毯。 林沫一边走一边小声地说:“你又没真的向我求婚。就算刚才是求婚,我还没有同意呐。我说过同意跟你结婚了吗?” “别废话!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林沫心情下坠:“既然你还是不相信我,就不结婚。你去对大家宣布一下是他们误解了我们……” “你说过,这是所有人的心愿。我倒要看看之后会怎样。” 林沫只觉得其实是自己掉进了陷阱:“我不要和你结婚了。我不要当替代品。迈总也许就快到了呢。” 感觉到林沫向后退缩的力量,谭侃侃停下脚步,在红毯中央转回头面对林沫。思索片刻,他上前一步拥抱林沫。在四周一片惊叹声中,他在林沫耳边说:“这是我们的协议婚姻。等我理清了头绪,查到了根源,我们就可以离婚。” “离婚?” “如果你还想和我玩什么花样,我不会再对你客气,我会把你踢出英国、踢出mca,在这之前,我还会给你一次终身难忘的教训。” 林沫第一次被谭侃侃威胁,一时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惊讶与恐惧让他顿时呆若木鸡。 谭侃侃握紧林沫的手,用力拉扯了一下,林沫便像木偶一样跟着他继续向前走。 前方的牧师,正露出欣慰而慈祥的笑容, 四周的人都在兴奋地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们。 这分明是一场人人期盼的美丽结局啊。 但林沫也更分明地感觉到,他是多么地想哭。。 37、第37集:闹洞房! “爱, 是永久忍耐。 爱,是永不休止。。 今生我愿意作你的伴侣, 爱惜你,安慰你, 尊重你,保护你,健康疾病,欢乐苦痛,富贵贫穷,终此一生。 请父母及各位亲友为证……” 谭侃侃语气平缓地,讲着他的婚礼誓言。他面对着林沫而立, 双手握住双手。 牧师在他们身边, 目光慈爱如同上帝的注视。 “很好。下面请林沫先生说出婚礼誓言。” 林沫还在愣愣地望着谭侃侃,他搞不懂,谭侃侃是如何讲的这么流利。难道事先就背颂下来的? 可我,该说什么? “林沫先生?轮到您的婚礼誓言。”牧师再次提醒他。 林沫眼睛望着谭侃侃, 却向牧师问道:“他刚才说的, 一定有事先准备吧?” “唔?难道你没有在认真听吗?那是他发自内心给你的婚誓。” “哦。他说了要和我终此一生?”他重复谭侃侃婚誓最后的一个词。可笑,你刚说完要离婚的。哼!发自内心? “我的婚誓嘛,有了。” 林沫顿了顿: “在每一个早上, 在每一个中午, 在每一个傍晚 嗯,在每一个……半夜,即使是昏睡到不醒人事~~~~嗯……都有你…… 我很想把你的名字刻在香烟上 , 直接吸到肺里,” 林沫在此处听到观礼人群有些噪动,便不安地向他们望了一眼,难道是自己讲的不够动情?他努力将声音运用的更为深情,接着说: “为什么是打算把你吸到肺里呢? 据说那个地方离心脏最近, 因为我不想忘记你。” 年青一些的员工人群中传来打响的口哨,“林沫,很新颖的婚誓呢,很新颖!” 林沫立即得意起来,向那边的人群致意:“这是在网上看到过了,还好基本都记住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转回头来,看到谭侃侃正对他怒目而视,他一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好重新严肃了表情。 “孩子,你讲的很好,但这是爱的誓言,并不是婚誓。请重新再讲,表达你愿意与对方共同面对生活的决心。” 林沫点头:“明白了,教会的婚礼,总要发誓。那么,我的决心……是:只讲一句,行吗?我愿意和你终此一生。请在场的所有人为证。”他看着谭侃侃,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他是多么用心地观注着后者的表情。 牧师笑了:“好。可以。”他转而向整个教堂讲话,“婚姻是爱情和信任的升华。它不仅需要双方一生一世的相爱,更需要一生一世的相互信赖!今天两位年青人在这里向大家庄严宣告他们向对方的爱情和信任的承诺。 我知道,上帝也知道,你们是相爱的。……但今天我还要再多问一个问题,你们互相信任吗?” 两个人对望,竟谁也没表态。 “你们互相信任吗?” 谭侃侃很别扭地点头,林沫未动。 “你们互相信任吗?孩子。” “他不信任我。”林沫开口。 谭侃侃猛地把他拉近,低声说:“别捣乱,你以为这是你在戏剧学院表演的舞台吗?” “哈,说对了。我在人多的地方就会兴奋,就想表演的出彩。怎么样?” “看来你一定是想让我收拾你。” 听到威胁,林沫安静下来,谭侃侃假意拥抱了一下他。“我们当然互相信任。”他转头对牧师说。“有时我们可能不知信任为何物,但我们是互相信任的,相信彼此的爱无可替代。” 牧师点头:“你们要一生一世,都记住今天的话。”他转而从助手那里接过一个木质托盘。“这里现在有两枚戒指,它们是婚姻的象征,它们完美的圆环代表着生命与爱,象征永恒的爱情。请你们为彼此配戴,永远用心珍藏,不可遗失。” 又有戒指了! 林沫急忙摘下左手上希安送的那一枚,放到口袋中。他看到谭侃侃拿起了其中的一个小盒,他便兴奋地去拿另一个小盒。 他看到谭侃侃向他伸出手,他也急忙伸出手。他听到对方从牙缝里的低吼:“给我你的另一只手!左手!”他急忙把另一只递了过去,他发现他已经兴奋地晕了头。一直以来混乱的感觉渐渐清晰起来? 我真的结婚了? 手指被温柔地揉捏,谭侃侃将一枚造型很简洁的戒指套进他的左手无名指。林沫愣愣地望着手上的戒指,为什么一个什么花纹也没有的戒指,看起来竟最漂亮? “这个戒指对我还是有点大,不过我喜欢,我会把它改造的适合我。”林沫兴奋地说。 半晌,才注意到谭侃侃的手一直伸在他面前,他猛然醒悟,急忙打开另一个锦盒给谭侃侃戴上另一枚戒指。抓着面前人的手指,林沫发现自己竟然在发抖,所有从前的不快,他都在这一刻忘记了,他只注意着他要给这个人套上象征拥有权的符号。 “我会好好爱你的。”林沫忽然说。 “婚誓的程序已经结束了。”谭侃侃无动于衷地提醒他。 林沫将戒指认真地推进谭侃侃的手指,正好合适的圈环。一丝一毫都不差。这是那么让人激动的画面。他抬头望向谭侃侃,竟说:“你知道吗?” “什么?” “你是我的了!” 一种莫大的激动从他身体冲出,是从何而来,他搞不清楚。他抓住那根手指不放。“你是我的了!” 谭侃侃惊讶地望着林沫,下一秒钟,这个忽然抓狂的人,竟然就跳到他的身上来,并用力地抱住他的脖子,他不得已托住这个家伙的身体。“喂,婚礼程序还没结束呢?” 牧师却在这时说道:“现在,你们可以庆祝了!不要忘记亲吻对方。” 林沫却已不顾是否要亲吻,他更着迷于振臂高呼,他兴奋地转向观礼人群:“他是我的了!” 林沫的情绪一下子便感染了众人,欢呼声早已随着他响起。 谭侃侃注意到,他的家人们竟然都因为林沫的举动而露出笑容。一派欢喜。他便把林沫托的更高,抱着他旋转。 教堂的灯光此时大亮,有人应景地将四周的鲜花抛向空中。 林沫感觉自己进入梦幻的舞台,万众睹目的中心,幸福的焦点。 不管怎样,这一刻是真实的!是不是? 这是属于我的时刻,谁也拿不走。 他激动地将头埋进谭侃侃肩膀。“我爱你,我们真的结婚,好吗?” 一片闪光灯亮起,谭侃侃抬起他的下巴。“该接吻了,傻瓜。” 是梦幻的感觉吗? 象是飘在肥皂泡泡里。 虽然只是轻轻地一下碰触,已足够汹涌澎湃。 我们在众人面前亲吻了 那是爱最好的表白。 之后的程序都进行的异常欢畅。欢畅到让人们的理智都停摆。 他们进行了正规的婚姻注册,不晓得是什么人,竟请来了婚姻注册的官员。那几个官员正等在教堂的专门用于注册的回型桌前。。。 林沫望着桌上他自己的身份证明,一时晃惚。两个人疑惑地对望一眼。 “一定是你的家族想的如此周到。”林沫对谭侃侃说。 谭侃侃没有言语。 正式结婚的证明,很快递到二人手中。一人一张。他们愣愣地看着。 显然怎么都无法再推翻, 这是真正的婚姻。不只是被上帝证明,也被法律管束了。 谭侃侃僵立了很久。终是顺从了林沫牵引,重新回到欢快的众人面前。 廖凌咤站在年青的同事之前,高兴地说:“你的家人委托我给你一个难忘的婚礼,我一定会做到的。今晚的新婚之夜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订了酒店楼上的总统套房。一会儿酒店用餐之后,同事们都要跟你们去新房见识见识中国人的传统婚礼。你们一定会很高兴吧。” 廖凌咤说着又转身面对身后那些兴奋的年青同事高声说道: “西式的婚礼结束。现在我们要用中国人的方式庆祝。员工们想参加的都行动起来吧。下面我们要一起去酒店,那就是,闹酒席,闹新人, 闹洞房!” 38、第38集:再闹洞房 婚宴更象是mca公司大会。 放眼望着, 一桌一桌的宴席上,都是兴奋的公司员工。 高层人物不在其中, 早早便被招待去了特定单间。 谭家显然是在喜事上,更注重中国风俗。 婚宴是从伦敦mayfair区的顶级中餐厅kai mayfair预定的最顶级的中餐菜品, 设宴在朗庭酒店。酒水更是少不了的,mca的员工大多是来自世界各地不同国家的人,对这种中国婚宴的形式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兴奋的人们,在心中也把婚宴当成狂欢派对。 一对新人从被带进酒店开始,便被簇拥着按中国人的习惯,每一桌前走一遍逐一敬酒, 尽管是用的很小的杯子, 但数十桌走下来,也是无法消受。 两个人完全被众人闹腾的昏了头,全程依赖所谓的婚礼司仪的安排。 婚宴基本结束时,天也黑下来了。 高层领导们都已撤离, 只剩下年青人们越发疯狂!大家都被酒精刺激的更有兴致, 便也愈发肆无忌惮地表达心愿。 “闹洞房!闹洞房!我们要见识中国的闹洞房!” 两个新人,也因为喝了不少酒而显得兴奋。 在一大群年青同事的簇拥下去了楼上的总统套房。 房间里已被布置一新,喜气洋洋,空间也大的出奇,一百多个人冲进去,并不觉得拥挤。 一张大床被装饰的像花车一样,床头床尾皆是鲜花, 四根床柱上也是层层叠叠各色花朵。 两个人被簇拥到一起,直接被推到床上。 跌倒床上的瞬间,竟传来砰砰的巨响。 林沫被吓了一大跳,他抱住脑袋钻进谭侃侃怀里。 周围哄然大笑,原来床单的下面被铺了一层吹鼓的汽球。 反应过来后,两人也狂笑起来。 确实是比较有趣的开始。 廖凌心站到床前的一张椅子上,开始发挥她闹洞房指挥官的角色。 “二位,有没有点怕呢?我们,就要毫不留情地开始了!” 林沫望着廖凌心笑而不语,谭侃侃则眯起眼睛:“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 廖凌心推了推架在鼻上的浅色墨镜:“人人都说我像电影明星。别岔开话!二位怕不怕我们闹洞房呢?你们在以下的节目当中,随时可以认输,认输的结果是,到外面裸奔!但可逃开我们的折磨!” 林沫挥挥手不已为然:“不就是闹洞房?在中国时见识过,搞些小动作而已,有什么可认输的。” “那好吧。”廖凌心显得很兴奋。“现在就开始了!” 大家虽然都是喝了许多酒,还大多没到失去常态的程度。廖凌心因此便提议再喝酒:“两位新人看来酒量非常的好,意识都很清醒。拿香槟来,先让他们喝三杯交杯酒!” 谭侃侃和林沫互视一眼,都很不以为然,手臂绕过手臂,喝下第一杯。 “第二杯喝法可不这么简单!要一个人喂给另一个人喝。” 这有何难,林沫率先拿起杯子,放到谭侃侃唇边去。“不是这样子!你要用嘴喂给他。” 周围的人群哄然而笑,开始兴奋,人们围挤到一起,在床的四周形成了一圈人墙。 两人诧异地望着廖凌心。 “两个怎么都不动呢?要认输就快点,直接去裸奔。” “不就是要看我们接吻吗?”林沫不以为然地说,他搂住谭侃侃的脖子,喝上一口酒后便对上后者的嘴,很快将一口酒喂给了对方。人群中的笑声惊天动地。 “说吧,第三杯要怎么喝吧。”林沫将空酒杯放入托盘中,拿起第三杯酒。 廖凌心诡异地笑了一下,手指捻着一块方糖丢入杯中。 “第三杯酒你们要在喝下酒之后的一分钟之内把这块方糖碾碎!超过一分钟就要算输!” “这有何难。” “我没说完,只能用你们的舌头。” 林沫笑道:“还是想看我们接吻,只是这一次要吻的长点。”他喝下酒,含着那一块糖对上谭侃侃的嘴,这真是一场表面看似非常激烈的热吻,舌尖不停地撞碰纠缠。周围人看的过瘾传来尖叫。眼看一分钟就要到,谭侃侃抢到那块糖直接咽下去,然后推开林沫。 “这么快!糖呢?” 林沫对谭侃侃做个鬼脸,转头对着廖凌心说道:“糖已经碾碎了哦。” “作弊!” “有什么证据?” “一分钟根本办不到!” “办不到你还要出这样的题?” “因为大家都想有机会看你们的裸/体嘛。”廖凌心很无耻地说,然后话峰一转,“既然不认输,就进行下一顶。很简单哦,你们都会猜拳吧。猜三次,输的人脱掉一件衣服。” 林沫嗤笑一声:“这就开始脱了?在国内这不应该是最后一项的吗?而且,是要先钻进被子里再一件一件地脱着扔出来呢。”林沫很懂的样子。 “不要以为你什么都知道的。”廖凌心邪恶地笑,“三次脱不光你们的衣服的,我们还没有打算直接玩到底呢。快,猜拳吧。” 第一次猜拳,林沫输,他脱掉外套,扔出床外。 第二次猜拳,林沫输,他将领带扔出去。“领带不算衣服,继续脱!” 林沫瞪了一眼谭侃侃,“你就不能输一次吗?我要先见光了。”说罢气恼地脱掉衬衫,露出圆润的上半身。 紧致地皮肉,细腻的皮肤,性感的锁骨…… 看到的人都很想扑上去吃下他。女同事们开始不停地尖叫。林沫也有些兴奋,他向四周抛了几个媚眼,让气氛更加高涨。 第三次猜拳,林沫先跟谭侃侃商量,“你输一次吧,你不过是脱掉外套。可我如果再输,就要只剩内裤了。” “两个不许商量!”廖凌心予以制止。 谭侃侃还是通情达理地输给了林沫,他褪下了外套。 “三次了,还要玩什么?”前头喝下的酒劲上来,林沫晃了晃脑袋。 他看到廖凌心从床前的椅子上跳上来,指挥他躺平,竟是将功克力汁,涂到林沫赤/裸的上半身上,从胸前到小腹,分别排列了三个用巧克力画成的心型的图案。 “我们都知道,你们二人在一起一向很火热。现在表演一下吧。请谭总工舔尝林沫身上的巧克力,一点都不允许剩!” 人群开始骚动,仿佛要到□□的程度,怂恿的叫声,兴奋不已的叹息,甚至还有邪恶的笑声。 谭侃侃没有动。林沫却来了兴致。 “好,谁叫你总要赢我的。来吧,吻遍我的全身。” 见谭侃侃还是没有动,人群里女生们开始不断地建议他认输吧,去裸奔。 谭侃侃却已习惯了四周的噪乱,仿佛渐渐忘记其它,他眯起眼睛望着躺在他面前的林沫,白晰皮肤上的深色巧克力,就好象是面对美味的蛋糕。他慢慢接近过去,低下头, 从小腹开始…… 舌尖滑过皮肤的触感,被酒精的力量放大了几倍,又酥又麻…… 林沫很快就激动起来,胸膛也开始起伏,酒精的作用让他也早已忽略掉其它的人,他闭上眼睛,无所顾及地享受这种感觉…… 人群在谭侃侃吻上林沫的小腹时,便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张大眼睛贪婪地注视着这一对上天赐予般的美妙人儿。 林沫在谭侃侃吮吸到他胸前时,开始扭动身体,在谭侃侃完成‘任务’抬起头时,更是冲动地抱住对方的脖子。两人对视,眼中的彼此,都已是美到极致,欲念便如火星见油般高高窜起。 耳中听到廖凌心的笑声:“好,完成了,进行下一项。” 林沫挥了一下手,驱赶恼人的打扰者:“我们要开始了。你们走。” 廖凌心的声音消失了几秒,之后叹息,“同性婚姻就是这么火热的,才进行了几项就受不了的。那么直接进行最后一项。钻进被子中,把你们的衣服一件不少的脱下扔出来,我们就可以走了。” 两个人并未动,画面定格般地依然对望,视觉中的彼此是如此美好。不想再去注视其它。 …… 床的两边,两个女同事分别拉扯着一张薄被的两端,缓缓盖在两人身上。 “脱吧,脱光我们就走了。”廖凌心在人群此起彼伏的兴奋的叹息声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林沫动手开始解谭侃侃的衬衫的钮扣…… 衣服一件一件地从被子里扔出来,直到最后一件,床上的两个人已然纠缠在一起。 …… 床的顶部,落下轻薄透明的缦帘,将一对梦幻般的人罩在里边,但四周的人们依然不肯散去。 “大家都出去!中国人的闹洞房,进行到这里就都要离开了!” 廖凌心发现她竟指挥不动任何一个人。 几个美国员工更是一脸的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是好戏刚开始,却要让我们都出去?” 天呐。廖凌心拍了拍脑袋,“是中国人的,先领头离开好不好。” 依然没人动。 实在是因为那两个人是太无所顾及。 挑逗了全体观望者的眼球。 透过白色薄纱的缦帘完全能看清里面的基本情景,被子下的躯体在不停地翻滚。让人不断产生联想与奢望。 也许他们会忘记遮掩, 也许能看到最美型的热情的表演? 女人们似乎比男人们的表现更为饥渴,她们攀在缦帘的边缘。眼睛仿佛显微镜,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又狠不得能将目光变成挑开遮掩的长杆,将一切都看的分明。 从缦帐中传来一声林沫销魂的喘息,所有人几乎一瞬间都软了脚。 39、第39章:三闹洞房 酒精在血液中奔腾, 成了欲/念的帮凶。 封闭了大脑, 强化了本能。 床上的两个人, 已完全感觉不到四糟的乱哄哄。 他们的耳朵只能听到彼此的气息,他们的眼里只有婚床上的尤物, 手指触摸爱人身上每一寸的肌肤, 会相视痴笑,幸福感激。 不仅是此时众目下一对忘乎所以的新人, 似乎婚宴酒席上的酒精力量,终于到了集体发作的时候,连洞房里旁观的人们也都失去了理智。 廖凌心向门外推搡、拉扯众人,一些年轻的女同事不晓得是真的喝高了, 还是本就是下决心如此, 竟然会抱住床柱、桌椅,甚至要躲到房间各处。 “我不走!”他们向廖凌心抗议,“挑逗了我们,又不让看清楚!中国的闹洞房如果这样子, 就很没人性!不走!” 甚或有女生更出言惊人:“我宁死也要看!这样漂亮的一对人间极品, 放过这个机会,恐怕今生再难看到。” 男人们看似相对好应付一些,一些异性恋者会不好意思反抗廖凌心的劝解,但在走出门后,又会趁其劝解其它人时钻进房间躲起来。 而男同性恋者则可以用无耻来形容。 他们会直接攀在婚床旁,也会挑起缦帘,眼如铜铃般贪婪, 让人担心会不会随时扑将上去。 廖凌心没有它法,脑筋转的飞快,她让相对理智的女同事围住婚床,阻挡一干‘危险人物’。 “既然都要看,那就守规矩,不得打扰他们。不许高声叫喊!” 她在心中哀叹! 这叫什么事呢? 一对主角旁若无人, 偷窥者们更是毫不知羞耻。 感叹中,她回头向床上看去,缦帘后的那一副美妙画面,确实引人暇想, 怎么能不让人心生向往。 那样完美的一对人儿,该是多少人心中的梦想啊。不能得到,便是感受一下,也愿意让人不顾一切吧。她一下子理解了众人。 林沫一双细长柔韧的手臂紧紧地抱住谭侃侃的脖颈,两人时而亲吻,时而激动对望着,抚摸着爱人的头发与脸庞,摩擦着彼此的皮肤。薄被随着不断地动作滑到腰际,身后的人群中早已有人控制不住地兴奋尖叫。 廖凌心并未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也是死死地盯在那两个人身上。 她关注着谭侃侃的手是怎样游过林沫的身体,胸、腹、腰、最后滑进被子中,留涟在能够想象到的充满弹性的肌肤上。有力的、充满爱意的抚摸。 回望少年,她曾经是林沫正式的女朋友。竟连手指都没有碰过。 而今知道,她再不会有机会表示亲昵。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所有,换取肌肤相亲的机会。把自己初恋的情愫全部付给她心中的人呐。 哪怕一次也好。 她用手指轻轻触摸缦帘,那近在眼前的画面,真的像最美的梦一样与自己无关。 她竟是落下泪来。 谭侃侃已然失去平时冷清的形象,他表现的比林沫还要疯狂。一寸一寸地用他痴迷地唇吻遍林沫的全身。过往种种,在他的内心中,最动人的一件,就是今晚他的爱人。 两个人都想率先品尝新婚的滋味,均有主导对方的意愿,随着爱抚地升级不停地翻滚。 这使得被子愈发滑离两人的身体, 完美的形状渐渐显露出来, 旁观的人群反而开始安静的出奇。 随着一个剧烈的翻滚,林沫被昂面按住,两人似乎曾静止片刻。谭侃侃的手顺着林沫的背部滑下去……一双修长的腿被缓缓托起来,林沫的身体几乎就要从遮掩物中脱落出来,连脚踝处都精美无比。 那是怎样的美丽的人,多少人都不曾见过的诱人生物。 围在床边的一圈女同事,不知从谁开始,竟纷纷倚着床滑坐在地板上。被她们阻隔在身后的人们,也开始寻找支撑点般地坐下来或倚住桌椅。 视线顿时开阔,婚床像是耀眼舞台一样的被人们或辽望或昂视。 谭侃侃的手缓缓地抚过那一双美腿,探索深藏在其中的美妙领地。 林沫的表情便随之开始变换,眼帘低垂,胸膛起伏,一片迷醉。只需被触碰,他就可以敏感的颤抖、陶醉。 人们均被他放肆的声音弄的混身似有电流滑过, 几个被强行阻在人群后的男同志们,开始抓狂般的悲嚎。 “我要那小子,我要!”几个女同事冲上去捂住这个失控的人的嘴巴。 廖凌心在此时果断地钻进缦帘,将薄被拉起来向上覆盖。欲重新将两人遮掩的严密。 这个举动引来所有人的不满,有人拉着她的腿,把她从床上强扯了下来。 谭侃侃向林沫伏下身去,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开始兴奋的警觉,屏气凝神地期待着。 林沫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他的脖劲猛然向后昂去,拉伸出美妙的弧线,双唇不堪重负般地张开,气息曾一瞬间卡在喉咙中。显然互相爱抚的前奏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最让人期待的主题开始上演了。 这个过程是最美妙的,所有渴望,在这一刻得到最终的实现。人的表情也变的最为动人。谭侃侃缓慢地前行片刻,猛然用力。林沫的一声喘息惊天动地的冲出喉咙。很快就变成连绵不绝的声音,之后便不曾再有片刻停歇过。 酒醉太深的人,情也浓重,欢爱就是最震撼的摇滚乐。 奔腾的节奏一直持续下去,薄被早在不断地来回颠簸中,再次滑下两个人的身体,人们得已清楚地看到两个雕塑一样的身形。 床边的女孩们开始失控,有人不停地啃着手指,有人将头伏在床边发疯地哭泣。 廖凌心觉得事态已然失去控制,因为她自己也已经瘫软地趴在床边像缺氧一般地喘息。 世界都随着那两个人的欢乐而震动,变成美妙而疯狂的梦幻世界。 耳中都是那两个人的声音。人们贪婪地听着,忘记自己本也想要尖叫和呼喊。 “宝贝~!”谭侃侃将林沫抱的很紧,激动的情绪化为深情的渴望与最激烈的索求,一刻不停地动作仿佛是为了要撼动对方的一切,越来越凶猛,灼热碰撞的声音,像巨浪剧烈地拍击岩石。同时夹杂着疯狂的声音来回冲击着人的耳膜。 人们已如无头苍蝇般地狂乱起来。 竟有人还没忘记拍照,双手发抖地举着手机。 廖凌心感觉到身后人群的噪动越来越失常,身旁的几个女孩,竟似要跃跃欲试般地想爬上床去。她留恋地望了一眼林沫迷醉的脸庞,狠狠心转过身,打开门,叫来保安,把人一个一个地强行拉出新房!…… 此时的林沫完全不会去在意两人之外的任何人任何事。他眯起眼睛向下注视着两人的结合,谭侃侃看起来已完全放开了拘束,正在自己的身体里惬意地放肆畅游,幸福而激烈。 视线游移在完美的身躯,性感自是无以言说,只是望上一眼就能让人晕眩的美妙视觉;还有那结实的胸膛,宽阔而温暖。 目光最后停留在雕塑般的美好面庞。还有此时正注视着自己的、深情的、迷醉的眼神。 这一切,都是 那么完美。 这真的属于我了? 这就是我永世的伴侣? 我是多么富有。 一切都值得了。 40、第40集:天堂r云朵 暖色调的窗帘~~ 温柔的阳光~~~~ 身边飘舞的彩色汽球~~~~~ 花朵的香气~~ 花瓣的海洋~~~~~ 谭侃侃醒来的时候, 以为自己直接进入了天堂。正飘在天堂的云朵之上。 不然为何,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实。 视线在豪华的总统套房转了一圈, 最后停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一具匀称的年轻身体背对着他趴在床上,这具身体的主人还在熟睡。谭侃侃的眼球定格在赋有弹性的肩膀。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上面轻轻地抚摸…… 昨天的情景重回到脑中…… 我就这样结了婚?! 是我真的中了诡计, 还是战胜不了自己。 脑中还在思索,人却已经翻过身来罩在林沫的身体之上,轻轻地抱住他。闻他耳后的隐隐香气。似乎困意又升腾起来。 谭侃侃拉过床单,将两人一同盖在下面,沉沉地闭上眼睛。 好象从未一次喝过这样多的酒,酒后的感觉虽然不舒服,却有什么更兴奋的东西支撑着他, 并不觉得十分难过。 那具他所熟悉的鱼一样滑溜溜的身体, 就在他的怀里,不由自主的甜蜜。 这样子入睡,真是奢侈。 想起了昨晚的情景。 那就是洞房之夜? 他始终知道四周的人们是如何贪婪,可为何自己竟会像变成另外的人, 是因为酒精占据了思想? 那些人的尖叫何以让身心觉得更加兴奋的。 而林沫, 则看起来比他还要兴奋。这个爱在人前显摆的家伙,不会是把那些当成是对他的赞美了吧。或许为了得到更多的喝彩,再不堪的事,他也会做。 不过,还会有什么更不堪的事?连隐私都已暴露在人前。 呵~,好疯狂。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会有如此疯狂的时刻。这真的还是我吗? 为何到现在都不觉得自责或是难堪。 心里竟是疯狂后留下的无比快感。好象很多年前, 也有过那样的意愿,在一条未知的高速公路上任意前行,不知道明天,下一个目的地永远是未知数,兴奋的奔向前,以为总有奇迹在等待着双眼去发现。 原来,不一定非要开上车狂飙。 也可以找到这种感觉。 他的唇在林沫的耳后轻轻地吻。不自觉地滑向让他感受过极乐的梦境天堂中…… 林沫以为自己是睡在学校宿舍的单人床上。 某个狂欢夜后,身上说不出的不爽,四肢沉重,头昏脑胀,眼皮也抬不起来。 会不会误了上课? 闹钟没有响吗? 感觉有什么东西游进了他的世界,猛然醒过来,转头!这个动作让身后的人吓了一跳。那个人正抱着他,曾一脸陶醉。 “怎么了?”谭侃侃不解望着林沫的表情。 林沫就此清醒过来,原来还在两个人的婚床上。 呵~,我还不能适应吧,以后将不再一个人入睡了吧。 幸福让他的眼睛眯的象一只慵懒的猫:“没什么。做了一个梦。嗯,不希望梦里的是真的,而现在的才是梦呢。幸好,不是这样。” 谭侃侃笑而不语,盯着林沫柔和的脸庞。 两个人默默相拥了很久。看似好象又一起睡去了。 然而各自的脑中都已思维正常。 对这场戏剧般的荒唐婚礼,心里都暗自唏嘘。 但两人的心事,自然也是各自不同。 一场混乱醒来后,谭侃侃没有做出任何排斥举动,依然很温柔的抱着林沫。他觉得应该这样做。为昨夜的缠绵,也必会狠不下心肠。 不论事情是怎样的,即便这个家伙依然暗藏谜团,可有些真实的东西也不能视而不见。 比如他带给他的疯狂。 而林沫的心思则更是玄妙。 他很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可是应该说什么? ‘嘿~,你看好巧,本来你是打算和别人结婚。结果大梦醒来,却是和我结婚了?’ 不能这样子说。难道要愚蠢到,提醒他本不应该是我的。 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种局面呢?婚礼已经过去了,尽管大家已经认定我们两个,甚至上帝还有法律都认定我们两个,不过你要说让我退出,我就退出。’ 也不能这样子说!我为什么还要退出。 那么,‘你和迈总怎么办?’ 才不要这么说!绝不能提醒他我们中间还有别人。 林沫想的心烦意乱。 什么都不要说吗! 应该尽全力让谭侃侃忘掉其它,只想着我们之间的事情。 那么就问他,“嗨~!婚礼的第二天一般都要做些什么呢?” 嗯!这样问很好。 可,如果他回答说第二天本来就不是计划和我的。怎么办? 正想的焦躁,忽听谭侃侃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又睡着了吗?” 林沫没有睁开眼睛,将嘴角上扬,笑的很好看。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嗯?” “过了中午了,傻瓜。难道你肚子不饿?” 林沫猛醒,谭侃侃的话题是多么好!衣食住行,都是他们未来要共同面对的最实在的事。 林沫兴奋地睁开眼睛,冲口而出:“我很会做菜的,告诉我你都喜欢吃什么?” 谭侃侃愣了一下,说道:“这是在酒店,不需要你亲自动手。” “我是说以后的日子里啊!你喜欢吃什么?嗯!我都能做到最好!” 可谭侃侃并没有什么态度,他目光没有焦距地定格在什么地方,好象回到了某个时间轴上。林沫一时心中惊慌。很怕对方要说,我不需要你的。 还好,谭侃侃终是什么也没说。而且还将他拥抱的更紧了。 可是,还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我们的家在哪里?他的新房,是他和迈万达准备的。不是我的。 这个想法又让林沫慌张。 在谭侃侃抱紧他时,他近似祈求地说:“你只要给我一个厨房就好了。你真的应该尝尝我的手艺。” “呵,敢夸口,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谭侃侃不以为然。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在家里做菜。练了很多年了。” “在家里做菜的人很多,做几十年的都有,他们都不敢说自己手艺好。” “我和他们的动力不一样的。我如果做不好,爸爸就不会回家,妈妈也不会。” 谭侃侃感兴趣起来:“为什么呢?” 林沫半晌不语。 “嗯?讲来听听?” “他们每天,都有……酒席。如果家里没有吸引力……他们都是演员。” “演员很好啊。” “不是拍电影的那种。是唱戏的。中国已不是过去的年代了,戏院很不景气。他们都另寻出路……” 谭侃侃正欲继续了解,却发现林沫掉下眼泪来。虽然那眼泪一瞬间就干掉,眼睛看起来又是一片清澈。 思索了片刻,谭侃侃笑着说:“你爸爸妈妈都很漂亮吧,不然怎么会遗传给你了。” 林沫兴奋起来:“我妈妈,年青时是远近闻名的美女。爸爸也非常帅。嗯!那可真是金童玉女,神仙组合。如果评选全球最漂亮父母,那一定是我爸妈了。” 谭侃侃很无可奈何地瞥了他一眼。 林沫急忙说:“哦!当然,你爸爸也很英姿风发的。但我觉得,你是集中了你父母的优点,还超长发挥的那种。” 谭侃侃很是不服,不能不反驳:“你可知道,我外祖母是真正的电影明星!我妈妈是外祖父10个女儿中最漂亮的一个。” 林沫一时没理解:“你外祖父怎么有那么多女儿?” 谭侃侃却住了嘴不想说这个,转而继续问:“你父母都是戏剧演员,所以你也考了戏剧学院。” 林沫倒很诚实:“别的大学都考不上,就这个一考就中!” 闲聊了片刻,两人都没有了睡意。酒后的身体又不舒服到什么也不想做。 谭侃侃便先起床去浴室里泡热水澡缓和身体。 林沫按照谭侃侃的指示,打电话给酒店服务台,将午餐直接送到房间里来。 这个空档,一阵单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林沫从床上翻身下来,到地毯上寻找声源,一直找到了谭侃侃的外套。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浴室里有哗哗的水声,谭侃侃并不能听见浴室之外的声音。 林沫下意识的动作竟是把手机来电按掉不接,并且立即关机。 他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 只是不想让美梦这么快醒来。 他认识那个来电号码。 并且永远不会忘记。 42、第42集:有惊无险 怎么就会瞬间懦弱, 自己否定了自己, 所以, 话要那样说?似乎是,放任他随时离开也是应该? 可我到底应该怎样说才对。 以前爸爸妈妈是怎样相处的? 对于你的回来, 我为何要满心感激? 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摆在次要的位置? 你就是应该给我回来! 林沫猛醒。千回百转的心思定格在这一点上。 搞错没有?我现在才是你正大光明的伴侣。凭什么放任你去见旧情人。 林沫回头,对着身后的人瞪眼。 谭侃侃似有感觉般地睁开眼睛,“我吵醒你了吧。对不起。”他轻轻地说。 林沫将自己的声音放冷:“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凌晨一点多。我也好困了……” “你也知道是凌晨了吗?!”林沫的语气提高。 谭侃侃这才感觉出不对,他诧异地望着林沫:“什么?” “你是结了婚的人了!还要象没结婚时一样没有责任心吗?一个结婚的人,还要在下半夜回家?虽然这里是酒店,可是,我在哪里, 你的家就在哪里!” 谭侃侃是更加的不解:“你在讲什么?” 林沫一轱辘从床上坐起来。“我在讲责任!责任!你从现在起要意识到自己对婚姻的责任!” 谭侃侃也坐起来:“你在跟我发脾气?难道是记恨我下去见他?他才是我原定的结婚对象啊……” 林沫停顿半晌, 并没有收敛:“事实是,我跟你结婚了!不是他!你就应该把他忘记!” “你在装糊涂么?还是想假戏真做的?我和你只是协议婚姻而已!” 这句话,终于如一个惊雷,震住了对方。 林沫顿时象霜打的茄子, 所有准备好的话都咽回肚子中。习惯的意识瞬间占据了主导, 好象自己还是很理亏的那一方。 谭侃侃却并没因此舒畅,他脸色显得更为难看。打击了对方,一点也不会让他觉得痛快。表情一时间倒更象是后悔。 僵持了片刻,谭侃侃重新躺下来。“睡觉吧。”他故作平静的对林沫说。 林沫却还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平静持续了很长时间,谭侃侃几次闭上眼睛再睁开,均看到林沫坐在那里发呆。 “你在练功不成?要那样子静坐一个晚上?” 林沫没反应。 谭侃侃索性不理他,翻过身自己睡。 胳膊上忽然传来一阵巨痛, 竟被凶狠地咬了一口。谭侃侃猛地从床上跳起来。 “你疯了吗?” “痛吗?” “难道会不痛!” “我心里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很痛,很痛!” “你?”谭侃侃的表情象是面对着一个无赖般地无可奈何。 林沫却开始变本加厉: “我们是协议婚姻吗? 真的只是协议婚姻吗!签的协议在哪里!既然是假结婚,为什么要注册?为什么要对上帝发誓说要终此一生?为什么要吻我!为什么要和我亲热!为什么要不停地和我做/爱!为什么还要叫我宝贝!为什么还要说爱我!为什么要说你是多么舍不得、要表现的那么迷恋!……” 连珠炮似的质问,让谭侃侃一时无从招架,也插不进嘴。 在林沫停顿的空档,谭侃侃也不知道要如何反驳。两个人气愤的对视。好象要顶架的两只牛。 “难道你是忽然疯了吗?”谭侃侃无所适从于这种局面,只能气愤地质疑。 不理会方好,一理会林沫就真的怒了:“我怎样说才能让你明白!就算是协议的,那也是婚姻! 你要尊重你自己发过的誓言,你要对你的行为负责任!你结婚了,只要我们的婚姻存在一天,不管真的假的,你就是我的人!你要时刻提醒你自己,你不再是单身了!不能再想和谁约会就和谁约会!你有主了!你是我的!你要尊重你的上帝,尊重法律!你要尊重我!……” 谭侃侃这一次是完全讲不出什么话来。他没有和什么人如此争吵过。他甚至也不知道要如何打断林沫的怒吼。 只能等到林沫讲完,他再来讲。“那么好吧。如果婚姻是这样的,如果我要因此失去那么多自由,还要把自己全部归属于你。好!你也不必痛苦,我这就去申请解除我们的婚姻!” 谭侃侃走去衣橱取出外套,可心中越想越是不解加气愤:“婚姻就是这样吗?连最基本的睡觉的权利都没有了?要一直听你吼下去?” 见他真的要走,林沫的情绪竟就立即冷静下来,可该怎么收场?“明明是你错的?你只要向我道歉,就可以睡觉了。” “要我道歉?!我有没有听错?我错在哪里呢?我本可以不回来,可是我还是回来了,我以为你应该是感激的。” 这句话竟就把林沫的怒气重新全部点燃,他抓过身边的枕头扔出去。 “为什么我就要对你的施舍感激!你就是应该回来,不回来是你在犯错!” 谭侃侃低了一下头躲过枕头的袭击,不能相信地望着林沫:“结婚第二天就这样吵架吗?好吧,我再也不回来了!你满意了!” 他拉开门,愤愤地走了。将门摔的山响。 林沫莫名其妙地随着那一声摔门声抖了一下,愣了不到一秒钟,他站起来追过去,到了门边,又不知所措地停住。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怎么要忽然这么激动的? 这些话不能在以后慢慢说吗?为什么要现在一股脑说出来,还说的不明不白。 我不是一直在等他回来吗?现在又要把他气走。我应该等今晚过去再说啊,至少可以先一起睡一个好觉的。 这下子可好!局面已经无法收拾。 怎么变得这么愚蠢! 焦虑和后悔,撕扯着人的心,象真的要发疯。 其实只不过是过去了十几秒钟,却如同是过去了很长时间。面前的门又打开,竟是谭侃侃又返回来。 看到站在门前的林沫,他愣了一下。 两个人的表情都在变换,林沫因为忽然流下眼泪便一时说不出话。 谭侃侃对他耸了耸肩:“我想通了,你说的对。协议婚姻也是婚姻。我应该尊重。” 林沫却是摇头:“是我错了……”他没有讲更多的话,因为语言真的表达不了他的心愿,他泪流满面地扑进面前人的怀里。只因为这个人重新回来,只因为这个人并没有选择一走了之。他就什么也不想再计较,什么都原谅。 谭侃侃也在林沫扑向他的时候,上前一步将对方抱住,一时感慨万千:“真是个傻瓜,我发现你真是个傻瓜!” 看似有惊无险的一场争吵,就这样结束了。 关了灯,两个人相拥而眠。 都有失而复得之后的小心翼翼。 “我觉得吵架的感觉真是糟糕。” “我也是。” “以后不要吵吧。” “要心平气和。” “嗯。” “晚安。” “嗯。” “对了,有个好消息。本想明天早上再告诉你,但现在为了能让你有个好心情。就告诉你吧。呃~~~~~,你有在听吗?明天~~~~~~,我会带你去松饼别墅。我们在那里渡蜜月。那也是我们今后的家。以后的半年我们都住在那里。” “真的?” “嗯。” “不过……” “什么?” “……今晚不说了。明天到别墅后再跟你讲。” “不过什么呢?就一起告诉我吧。” “不。今晚我想和你一起好好地睡觉。我们只想着快乐的事,好不好?” “嗯。” 心里果然就如一块大石落地。 我们有共同的家了。林沫暗自开心。我会让你喜欢这个家的。一切都要用你最喜欢的东西来装饰。。我一定做的到。 然后,你就不会不回来,你会舍不得。 嗯。就这样子做。 虽然没真的去过松饼别墅。但是有见过照片,那是一个象天堂一样美的地方。 海滩、海风、圆型屋顶,宁静的浪花和灼热的爱情。 都是我的了。 紧张的心绪被美丽的渴望渐渐替换。谭侃侃的这个消息,真的给了林沫最好的心情。 他很快坠进甜蜜的梦乡里去了。 他梦到他已经飞到了松饼别墅,正在海边快乐地徜徉, 而那个他爱的人, 一直都在身边陪伴。 43、第43集:婚后协议 松饼海滨别墅区, 与泰唔士河入海口的诺尔岛遥遥相望。距离伦敦大桥77公里。 这里是一片世外桃园般的净士。 也是富豪们的私人领地。 从伦敦市中心出发,约一个小时的车程便会到达这里。 当汽车飞奔出伦敦市区的时候, 林沫曾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不自量力的事情。 谭侃侃的性格中,没有显著的出身豪富公子们的特点, 他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位酷爱实验室的科学呆子。这使的林沫总是会忘记,其实他是逮到了一个,多少人都在梦想逮到的人。一座金银华厦未来的主人。 他转过头望着正在开车的谭侃侃。再次为自己的好运气惊诧。 为了能攀附这样的富豪子弟,成千上万的人们耍尽手腕,用尽脑力。什么都愿意做,什么委屈都愿意忍受的。 我, 也不应该忘记这一点。 那么一定要, 爱他,并容忍一切。 这种想法的回归,让他舒了口气。这不正是我最初有过的念头? 即使以后产生再多不愉快,明确了目标, 也就不会觉得不平衡。我会竭尽全力。 如此说来, 我是成功的。 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半。 进入高速公路,依旧有众多的车辆一同急驶。 眼前的景色渐渐开阔,公路两边是成片的绿色,偶尔而出现几株茂密的树木和欧洲风情的房屋。 “鹿?你看那边有鹿!” 在经过一处看似英国乡村的自然草场时,远远地能看到一些酷似中国的梅花鹿的十几只的鹿群。 林沫兴奋地转过头望向谭侃侃,后者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你还会有很多机会看到天鹅在小镇中心成群地行走。” “哈,这样啊。在中国早变成烤鹿和烤鹅了。”话说出来后又觉得不妥, 想来是有点污辱了自己的国家,林沫又补充。“主要原因是小的国家好治理,很容易让全体国民的素质都达到一样的高度。保护动物的法律也容易得到彻底贯彻。” “美国也是小国家吗?”谭侃侃停顿了片刻,还是决定反驳一下,“有问题就是有问题,需要进步就是需要进步!就象你,也不要总是给自己身上的问题找掩饰的借口。” 林沫一怒而起,很想反问自己到底有什么问题?但不知为何竟会一阵心虚。 还是不要给对方数落自己的机会为好。如此想着,林沫便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谈论国家的话题,怎么又要扯到个人身上去。” 可以闻到海的气息的时候, 车子终于拐进一条平整如同舞台般的私人路面上,路面的两边,同样平整的草地,象是一条一条的不同颜色的缎带一般伸展开去,仿佛七彩的彩虹被平辅在了地面上。 美的,只需望上一眼便心满意足,若是能生活在这种地方,夫复何求? 一幢幢造型独特,如鬼斧神匠才可以建造出的房屋,远远地相隔一段,便会出现一个。 哪一个才是我们的家呢? 终于看到很醒目的一间,巨大的反光三角与一个银色的长形方框相连的超现代建筑。就象看到科幻片中的未来建筑一样的刺激人的眼球。 长方框的上部是半圆形如同天文台一般的圆形屋顶。 林沫相信这个就是了。 照片怎么能概括它的全部啊。只不过是照出了它的形,而摄不到它的魂魄啊! 所有相连的不同造型的,在面朝大海的那一面,变成统一的平面,显示着开阔的视角。那种其中所包含的神/韵与用意,便是要居住其中的人们,轻而易举地拥有自由与永远的美好。 我从来没有想过,今生我还可能达到这样的生活高度。 车子驶近时,银灰色的大门,便能自动感应着打开。 “是谁在控制它呢?”林沫非常好奇。 “是我。” “哦。你有摇控器?” “我的车子就是遥控器。” 林沫没太听懂,但也没再问,不想自己显得无知。而且他更不想暴露自己现在受宠若惊的心理。 因为他忽然有点不敢正视谭侃侃。身份地位的悬殊差异,在此时分外明显。说是一点都不要感到自卑,怎么可能? 他用深呼吸来调解自己的惊慌。 我能习惯幸福生活,一定能。 车子绕过巨大的玻璃三角形,驶去后面的车库。 “这么漂亮的三角,它里面的房间是什么用途的?” 谭侃侃没有回答。车子驶近车库,车库门在很适合的距离便开始上升,等到他们驶近就正好可以进入。 车库很宽阔漂亮,更像是一间大的会客室。四周的墙面是超现代主义的抽象画派,均是各种不同形状的图案彼此套连。好象进入科学馆。 车子停稳,林沫没敢冒然下车,看着谭侃侃熄了火,打开车门,他才紧跟着打开车门下车。 他以为他们还要从来时的车库门出去,却发现谭侃侃是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就急忙跟上他。在车库的另一边,确切的说是这间超大会客厅的别一边,好似无数大大小小地三角块上升一般的螺旋排列的地方,林沫以为那只是一个巨大的装饰品,却不想看到谭侃侃竟踏着那些三角形旋转着走上楼去。 原来那是楼梯?好美啊! “你是个图形迷吗?”林沫跟在谭侃侃后面小心翼翼地踩上那些三角,一个比一个高一点,一脚一脚地便到达上一层楼,整个过程的感觉,就好象小时候在奶奶家乡那条小河上,跳着河面上的石头过河。 好有趣! 可是怎么谭侃侃都不再回答我的问题?难道我现在表现的像个兴奋过度的呆瓜了吗? 不,要镇静!我也是见过面世的人! 他们攀上了怎样的一处房间? 原来他们此时正身处透明的三角形屋顶的顶端,四周都是天空、云朵和不远处的海景都在眼前,林沫被这种美景震摄,他完全惊呆住了,半天也合不上自己的嘴。头脑因为兴奋而眩晕到找不到方向。 片刻后,情绪稍微稳定一些时,林沫注意到屋里竟到处都是巨大的植物。 谭侃侃在一株巨大的室内仙人掌旁停下来,坐在一个透明的长方形洽谈桌前。而林沫已没有跟在他身后,那个家伙早已像一只袋鼠一样在房间各处跳跃。 “这些个这么大株的植物,在房间里也能活吗?这颗树的叫什么?” “黑桫椤。” “黑?黑什么?是什么?” “热带的一种植物。” “噢,一定很难养吧。以后都是我们来打理吧。你身边这颗仙人掌……” “那是非洲霸王。” “难道不是仙人掌?” 谭侃侃不再回答,打个手势示意林沫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来。 林沫就乖乖地走过去坐下。 可是谭侃侃很长时间也没说什么。林沫因为过度的兴奋,控制不住地只是在思索自己脑中的问题。这些植物要怎么伺候的?如果以后只是我们两个人来打理,可惨了,什么也不要做了。总之最后肯定都会变成植物学家的。 想着两个人天天围着植物转的那副情景,他感觉十分的好笑。不由地笑出声。 怎么还是没有真实感,这真的是我的家? 怎么就认为这里当渡假的地方更合适。 家,还是小一点,简单一点,平凡一点,更容易让我找到感觉。 谭侃侃将洽谈桌上早已摆放在那里的一个文件夹,推到林沫面前。 林沫从漫无目的的思绪中醒过来,抬头望了一眼谭侃侃。 谭侃侃把一支笔也扔了过来:“签了它。” “是什么?” “婚后协议。” 林沫的眼睛诧异地瞪大,他紧紧地盯着谭侃侃,谭侃侃却完全没什么表情。他没有和林沫对视,他的目光奇怪地定格在林沫的身后。林沫猛然回头,可身后除了景色,什么也没有。 先看看协议的内容吧。 林沫翻开合同夹,所谓的婚后协议,内容并不多,只不过一张纸就装下了所有内容。 共七条: 第一条便是对财产的要求,竟是这样写的:婚后双方的收入所得视为一体。双方各有一半的归属与支配权。 林沫反复思量这一行字,渐渐觉得兴奋难耐。就是说,我们是一体的,他以后的所有收入都有我一半? 想来他赚的要比我多。而且,他的条件我也可以享受到。这个是不错。 第二条依旧简短,却非常有力:婚姻双方的婚前财产,不带入婚姻。双方均无权支配对方的婚前财产。 这个的意思是? 这合理吗? 我要不要同意这一条呢?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但又觉得这其实是个合情合理的条款。 在中国养成的思维方式,让他已习惯向强权妥协。他相信,法律都是有钱有权人的工具。如果有权势的一方一分钱不想给你,你就算再有理,也得不到什么。英国的法律就算再健全,也应该会惧怕权势吧。这个我反抗不了的。 可以同意。 但还是应该确认下:“这个第二条,怕我是为了分你家产才结婚吧。” “我没什么家产。一切都是我父母的。我本身的名下没什么东西。” “这个别墅呢?” 谭侃侃竟不回答。 “这个别墅值很多钱呐,不是你的吗?” 谭侃侃沉默了半晌,很讽刺地语气说道:“你想要吗?” 林沫咬住嘴唇,他没有说出什么,低下头继续看。 第三条:婚姻期间双方共同收入的所属权,依然归所得一方。婚姻解除后,另一方将无权继续支配。 好生涩难懂,什么意思呢? “这个第三条能不能解释下?” “就是说,你赚的钱或物,在婚姻期间我可以一起使用。一但离婚,所属权还是你的,我将再没有权力使用。” 林沫似懂非懂:“我的钱或物?等等,这话应该倒过来说。就是说你的钱或物,比如这间别墅,婚姻期间我可以使用,如果我们离婚,它就依然归你,我无权再使用。至于我是否有资格拥有?” “如果离婚,你没有资格拥有。”谭侃侃直接说明。 看似有点问题,但林沫一时也想不通问题是在哪里,索性就继续向下看。 第四条:婚姻双方,在婚姻存在期间的所有继承所得、赠予所得,均归被继承人与被赠予一方。另一方无所属权。 林沫这一次没有动脑筋去思考,先全部看完再说。 第五条:婚姻存在期间,一方的债务,另一方不予以承担。 继续向下看: 第六条:如一方死亡,另一方将不具备继承权。 第七条:以上六条的有效期为半年。半年后,婚姻双方无条件解除婚约。离婚时双方所有财产分配按以上六条执行。 林沫‘啪’地把合同夹子合上。 他目光如刀般望着谭侃侃,大笑了两声:“结婚的第三天,就定好离婚的时间。我们这样的婚姻,也是世间绝无仅有吧。” 谭侃侃却对林沫的话不以为然:“怎么又表现的好象你多么吃惊。从一开始你就是知情者。不要再表演了,好吗?如果你能真实些,我是愿意对你更好的!” “既然要离婚的。为什么现在不就去离婚!何必要等到半年之后?我走开,成全你们!” “我的教会,是不允许离婚的。离婚要向大主教递交特别申请,半年后才会批准。我不想被教会除名。” 林沫哭笑不得:“还在提什么你的信仰!你真的信仰那个什么天主教的分支吗?还是把它当成你掩饰自己不想被人知道的某些秘密的工具?” “秘密?我的信仰是真实的!你的出现让我一再地犯错!让我的信仰也成了笑话!这就是你口中的爱我的表现!” “你全部要怪到我身上吗!只怪我一个吗?若你真把那么奇怪的教义奉为天底下最大的准则,你就不会犯错了!” “是的,我也有错!我并没有全部怪在你一个人身上!如果没有异议,请在上面签字。” 林沫并没有动,签了字,这个婚姻就成为空壳,所做的一切都没了意义。虽然它从一开始就注定是空壳。可是…… “我要考虑。”林沫平定了情绪,他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绝不能一开始就懦弱。尽管内心的绝望如游丝般在他心里眼中流淌。 “考虑?条款难道讲的不够清晰。” “为什么要是你来起草婚后协议,而我就只能服从?我也要起草一份。” “什么?” “我来重新起草一份协议,我保证你这七条都会包括在其中。我们婚姻就只有半年,这个也会写在其中,但我也有其它的要求要写上去!” 谭侃侃竟连想都不想一下便答应:“好,只要这七条不改变,你可以添加内容,现在就添加吧。无论你添加什么条件,我会立即就签字。” “别急!给我一天时间!我会把协议送到你手中。”林沫说罢把合同的夹子紧紧抱在怀中。他要尽快找到什么来支撑自己。 内心的痛疼翻滚,但他不想让自己的眼中有任何悲伤。 他抬起头面对谭侃侃:“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吧。今天剩下的时间,我们可不可以换一种方式相处。下面请告诉我,我们的卧室在哪里,我们的厨房又在哪里。” 谭侃侃沉吟了片刻,向房间尽头一片开放的出口指了指。“你会找到的。” 林沫站起来,从谭侃侃身边逃开,向房子的深处奔去。 一路光彩夺目的陌生。眩目的华丽让人很快迷失方向。 在一个拐弯处,林沫跌倒在不熟悉的台阶上。 这个房子太虚幻,并不是我的世界啊。 这份爱情太奢侈,我真的已没有能力占有。 何必还不想放手? 44、第44集:绝地反击 第一个找到的是厨房。 林沫站在其中发呆。所有制造美味的心情都调动不出来。。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何以被自己深深埋藏的弱点甚至是伤疤, 在谭侃侃面前,都会慢慢暴露? 惶恐, 被抛弃的记忆;软弱,被欺凌的经历;甚至因为曾经缺少爱护, 而产生过的自卑,我不配被爱吗? 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他站到厨房里的一处镜子前,仔细地打量自己。我那里有差? 爱我的人怎么可能会少? 气愤之余,他取下厨房墙上的电话,蹲在地上拨号码。。 在英国我有没有朋友可以倾述? 他把电话打给了廖凌心。 电话一接通,他便直接说。 “回答我一个问题。” “怎么?”廖凌心仿佛是在开会,“等一下, 我到外边去听。不要挂。” “你只要告诉我, 我是不是真的有魅力!” “好了,可以说了。你怎么了?要问这种问题。” “你当年真的爱过我吗?” “什么?” “我是说,你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真心地对待我,真的爱的那一种, 什么都不计较的那种爱, 你曾给过我吗?” 廖凌心愣了半晌:“林沫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过,我是你最后的退路。我一直都爱你呢。我不怕让你知道。所以,不管出了什么事,林沫你不要怕。一直都会有人非常爱你,永远都有。勇敢向前冲吧!” “嗯。没事了。谢谢你安慰我。”林沫挂了电话,没有去听廖凌心后面正在说的话。他一直都知道廖凌心的心意是怎样的,只是他不能真的付给她什么。 可是也许女人都会很爱我, 男人就不愿意给我真心? 实在想不出还能打给什么人,他把电话拨给了杰克霍顿。 “杰克。” “林沫?我没听错吧。你不是应该去度蜜月,怎么会要给我电话……” “你说过很欣赏我的。” “是。怎么了。” “只是欣赏吗?” “嘿!不然怎么办,你那么出色,那么多优秀的人喜欢你,我也只能,嗯,做你朋友就好。” “你是真心喜欢我吗?我是说爱。” “这个问题,我们现在来谈论不好吧,对谭工不好吧。” “告诉我实话好吗?实话实说。我觉得其实你也并不真心喜欢我,只是一时被迷惑,并没付给我真心。” “我愿望喜欢你。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呢?我只是普通的人,不够优秀。不配拥有你这样的美人。如果我有资格,我会好好爱你,什么都给你。。但现在我也满足,谭工都能做到我不能做到的,他能让你幸福。我也很开心了。” “就是说你真的爱我,愿意为我做一切事。” “对。” “谢谢你。”林沫又挂断了电话,没有去细听杰克后面还在说的话。 男人也会真心爱我的。 难道是优秀男人不会爱我?他们也许觉得我不值得爱?不够好? 思维至此,林沫想到了希安,摸出还装在口袋里的那枚非洲名钻,想起希安的放荡不羁的举动,竟不由自主地笑了。 犹豫了犹豫还是将电话拨出去。 “希思罗公司,总裁办公室,请问先生……” “找希安希思罗听电话。” “总裁正在开会,先生是哪位。” 林沫没有让步,他很想知道希安会不会为了他暂停开会。“我是mca公司的合作伙伴。你这样通报他。让他听我电话。如果你不通报,我相信他会让你好瞧的。” 等了片刻,电话竟真的被接了进去。 还未开口,便听到希安的笑声。 “哗,是我的小美人吧,竟然威胁我的秘书。” “不能威胁她吗?” “我很喜欢你的鬼机灵,为什么你做什么我都好喜欢,真是上天制造的尤物。” “喜欢?你心里并没有真正喜欢过我,只是想玩我是吧。” “怎么还这样说呢?我们可是口头订婚了哦,你带上我的戒指,就不要再说这种怀疑彼此真心的话。我可是直率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我也会告诉你的。” “那为什么这几天不再找我。” “你以为我不想找你吗?如果我空的出时间的话。今晚我是打算找你的,明天我有些时间,要开派对。” “又开派对?既然说喜欢我,为什么不放弃派对,只陪我一个人。” “我当然愿意陪你。可是你不让我碰,我可是个成年的强壮男人。” 林沫哭笑不得:“野兽罢了!” “野兽?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就为你变成野兽的。你不会是暗示我,你其实是喜欢野兽式的,我是不是一直没领会你的意愿?哈哈,是不是现在心情不怎么好,还是真的会想我?那我可要派车去接你,我也很想见到你。” “我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呢。哼,你还要来吗?” “只要是在地球上,我就能把你接回来。说吧,地点。” 林沫沉默了半晌:“希安,能不能回答我下面的问题,我请求你一定告诉我实话。” “什么问题。” “你真的对我是爱的感觉吗?” “我觉得我有可能爱上你。” “就是说现在还没有爱上。” “有一点点爱上了。” “只有一点点。” “这一点点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了。” “真的吗?” “真的。” “那你可能真的跟我结婚吗?” “不太可能。” “谢谢你实话实说。” “我没说完,以现在的这点感情,还达不到结婚的程度。但如果我很爱你,你也能很爱我,我们彼此心心相印,我会和你结婚。” “可你没有考虑,我们悬殊的地位吗?我家里很穷的。” “我已经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在乎你有没有钱。” “真的?你不在乎。” “小家伙,你今天怎么了?你的信心都哪去了,我很喜欢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哦,那么迷人又那么张狂,我被你迷住了,是真的。我要现在就见到你。” 林沫很感动,被这个婚后协议打击的心灵,似乎立即就被希安抚平了一些。“我在海边呢……”他对着电话激动地说。 话未讲完,手里的话筒忽然被人夺去。竟是谭侃侃站在他面前。 谭侃侃‘啪’地把电话听筒挂在墙上的机座上。 林沫惊讶不已,很快怒气冲冲:“你,有什么权利,连我打电话都要干涉。” 谭侃侃怒目而视:“因为你在电话里和别人调情!你昨天刚刚和我讲过那么多婚姻的责任,你自己又有遵守吗?忠诚是不是也是责任的一种。” “昨天我说的都是些废话,我们这算是什么婚姻呢?”林沫把合同的夹子摔在地上。“既然我们的婚姻是假的,我就有权利寻找我真正的幸福,不是吗?” “我没有阻止你去寻找!那也得等到婚姻解体之后!”谭侃侃如此说。 “凭什么呢?你可以随时见旧情人,甚至让旧情人起草婚后协议。哦,我忘了告诉你,我做你旧情人一年多的手下,他起草合同的方式,我太熟悉了。你比我过分多了。。让旧情人起草你婚姻的限制令!我只是和别人讲一下电话而已。和你的过分怎么相比呢?” “他不是旧情人!我们的婚姻是怎么回事你最清楚!” “我清楚,所以我也要找爱我的情人。” 谭侃侃猛然上前抓住林沫:“你和他谈什么野兽式,你其实和他上过床了,是不是?” “还没有,但我会和他上床的!他刚才有说,他会和我结婚。他只在意是不是爱我,只要有爱就可以了。他已经很有钱了,不在乎我什么都没有!” 谭侃侃冷笑一声松开手:“真可笑,说这些,是想用他来刺激我。你想告诉我,我们的婚姻里有爱就可以了。不要签这个协议是吗?” “我没有那么想。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本来不认为我会接受希安。但你的行为让我确定,我要爱他,不管结果怎样,我要爱一个优秀的人,我要证明我能让这样的人为我付出,不顾一切,能够愿意好好爱我,好好地和我结一场婚。不再只是假的~!” 林沫说完推开谭侃侃,穿过明亮的房间,他顺着开阔的楼梯跑下去,奔出落地窗。一直向大海的方向跑去。 他不知道他能在这副美景中还有机会呆多久,也许谭侃侃一怒之下,就会把他驱逐。即便不是这样,他现在也心如冰块,没有快乐的感觉了。 他要最后去欣赏一下梦想中的景色。 站在海边,迎着海风,坏心情很难留存心中,可为何还是要泪水成河。 自己心中的伤,都是隐性的。没人知道它们在那儿。所以给我的伤害,也是无心的吗? 缺失的爱,缺失的尊重,让别人总不愿意真心对我吗? 我还是想不明白。 海上起了云,林沫的腿也站的酸痛,他坐在沙滩上,看太阳和云层的搏弈。 一片阳光忽然穿透云纱投射到他身上时,他听到了身后的声音。有人向他走近。 可他的心已没有热度,不知该如何理会。 “一个人真是惬意。”竟是希安的声音。林沫回头,一时不能相信。“怎么样,我够快吧。你放下电话正好一个小时。” “我并没有告诉你地址啊。” “哦吼,你觉得我希安希思罗的智商是什么呢,找到你还不容易。” “我现在非常讨厌智商高的人。” “怎么,被智商高的人伤了自尊心?我猜是门口那个黑面的谭侃侃吧。他一向见到我还算有礼,今天看我来访,竟然好象要吃了我。不会是我今天才听到的你们公司里的传言是真的吧,你和他结婚了?呵,我可不相信。” 林沫沉吟了一下掏出口袋里的戒指递给希安:“还给你。” “难道是真的,你们真的结婚了?” 林沫摇头:“婚姻是假的。” 希安拍了拍脑袋:“婚姻是假的?结婚是真的?我还真是一下子想不通了。这是在拍电影吗?” 林沫将手中的戒指向前递:“收回你的戒指吧。” 希安接过戒指,想了想说:“既然婚姻是假的,那么现在会跟我走吗?” 林沫点头。 希安高兴地揽住林沫的肩膀,两人如一对热恋的情人一样从海滩返回别墅前的行车道。 远远地看到谭侃侃正立在希安的车子旁,林沫下意识地扯下希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径直走到谭侃侃面前。 “他是来接我的。” 谭侃侃并不言语。当希安也走过来时,谭侃侃却忽然揽过林沫的肩膀。 希安的眼睛深含意味地在两个人身上来回瞟着。 “希思罗,你大概总是喜欢做些很失常礼的事。在我新婚的第三天,跑来打扰?” 希安愣了愣,随及笑了:“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吧。你们是假结婚,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结婚怎么会假呢?是林沫和你讲的吧。你知道有些人就是结了婚,心也不会安分,还想到处留情。对于这种人,”谭侃侃的手在林沫肩膀上用力,“就要在床上好好收拾他。” 希安笑了:“谭少爷,我听说你最是清心寡欲,竟然有一天也会说出这样人性化的语言。恭喜,我们真是越来越投机了。那我表示抱歉,并不再打扰。”话虽如此说,他却将目光转向林沫, “怎么看林沫脸色都不象新婚,不如就让他来选择,是留下来陪你,还是和我走。” 这个难题被踢给了林沫,林沫本以为自己心意已决。 可怎么就会舍不得让谭侃侃难堪。正在为难之际,忽然意识到,谭侃侃这种行为不正说明他可能是很在意我吗?那何不再看看他会如何反应。 “我跟你走。”林沫挣脱谭侃侃的怀抱,迎着希安走去。这个举动一定是让谭侃侃万般想不到,不然他不会愣住那么久。直到林沫坐上希安的车子,他都未曾动一下。 车子驶到大门前停住,按喇叭,门却始终不打开。希安降下车窗疑惑地向后看。 林沫身边的车门忽然被拉开。 “下来!” “为什么?” “明目张胆地和情人离开,这是对婚姻最大的不负责任,是违反婚姻法的!” “法律对我们管用吗?你的协议才是我们之间最大的法律。” 谭侃侃咬了咬牙:“好,你就是因为那个协议才变成这样是吧。那么,如果你下车,那个协议就可以作废,全不算数。” 林沫愣了半晌,他曾真的想就下车去了。希安却在这时握住了他的手。 “即使没有了协议,在你心中,婚姻还是假的。”林沫黯然地说,“放我走吧,明天我会回来找你。让我们空出一天来想清楚。怎么面对这场婚姻才对。好吗?” 说出这句话,他的心里很难过。他没有看谭侃侃的脸,如果那张脸上的表情也是难过,他会妥协的。 面前的大门缓缓打开。希安发动汽车。 林沫拒绝去看后视镜中的人,他要战胜自己,才有可能找回从容的感觉。 这已经是唯一的路。 爱,总是不能放开胸怀,总是不能纯粹。 我总是要学会,即爱着你,又要与你战斗。 45、第45集:地狱鬼火 来时的风景, 曾觉得是天堂。 在返回的路上,都变成了刺痛人眼球的地狱鬼火。 林沫一路都无心讲话。 车子即将驶上高速公路的时候, 希安让跟随而来的保镖驾车,他则拉着林沫坐到车子的后座上去。 轻轻揽着林沫的肩膀, 希安很舒服地靠在座背上,陪着林沫沉默。 两人目视车窗外,汽车飞驰过大自然辽阔的美景。 “他就是……”希安还是先开口,“你以前提到过的男朋友,你要为他忠贞不渝的那一个。原来你爱的是你老板的公子。” 林沫不言语,他将头垂在座椅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既然是有感情, 怎么能说是假的婚姻呢?”希安有些想不通, 便更加感兴趣。见林沫不回答,他开始猜测。 “难道是没有注册?” “注册过了。” “没有得到他父亲的同意?” “爸爸也参加了婚礼。” “那我就真是想不通了。”希安用两只手臂一同环住林沫,“告诉我吧。我的好奇心好受折磨。” “因为,他不爱我。” “不爱你吗?”希安转了转眼珠, “那为什么还要和你结婚呢。” “很快会离婚的。我只是代替品。” 希安恍然大悟, 也许是因为终于解除了疑惑,他的表情夸张的明亮起来:“原来是这样!呵。真是有趣。”希安笑地很爽朗,略一思索,他靠近林沫,“真是可恶的家伙,你这样的宝贝他也忍心伤害?我可是愿意让你一直都是张牙舞爪的模样。以后我来保护你好了,不要失去信心。” 林沫对希安的话不置可否, 他眼睑低垂,分外忧郁。 希安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动作肆无忌惮起来,他靠近去吻那一双圆润饱满的唇。刚一碰上,林沫就如电击般躲开。“请不要这样子。” 但希安却并不放弃,他抱紧林沫,固定住他的挣扎,再次着迷地吻上去。一开始会尽量温柔,慢慢安抚那对不肯被降服的唇,轻轻吸吮并开启,得以最终攻占进去。然后便会变得霸道起来,技术娴熟,让人陶醉。 林沫挣扎不得,放弃了反抗。希安的吻技是极其高超的,一丝一毫都会做的恰到好处。能很快产生气氛,给人感觉。任什么人也愿意与他一同疯狂起来。 林沫在心里劝自己投降。 可是,仿佛只是欣赏异乡的美景,这不是他熟悉的感觉。 就像离家万里的愁绪,丝丝缕缕的孤单,总是会让人的心游离出来。 他怀念起谭侃侃的味道, 冷冷的、清澈的、微薰的诱惑香气,一种天然的东西。只是靠近过去,就会沁入心脾;只是嗅到,就会想落泪。 他怀念谭侃侃的笨拙, 似乎总忘记技巧,有时会弄痛他,却有最真实的激动、喜悦、慌张。 他怀念谭侃侃的冷漠, 看起来永远不会被点燃,一靠近,他又会很快疯狂起来,如夜晚昙花那样只一刻绽放。之后,还会是那样冷漠,仿佛万物不侵,最本真的东西永远不会被改变。 他怀念谭侃侃的隐忍, 看似沉静的近似木讷,却是极为灵透。每一次都能让他们无比契合。终身难忘。 他怀念谭侃侃的智慧, 总不能将他彻底欺骗,他反而却能将你一起拉进他的世界去体验。 他怀念那个家伙的一切, 从遥不可及时, 从相望的第一眼, 只是相互碰触,便跌入烈火流年, 他已想不出什么理由再来形容。 眼泪便流下来。 希安也停止了吻,他放弃了热烈的举动,只是轻轻地环住林沫。听那些不会被听见的心动、心碎。 “真希望你能这样对我。”希安说。 “什么?”林沫一时没明白。 “心里只接受一个人。你不就是这样吗?” 林沫摇头:“我愿意接受你。” “现在还只是心愿,不是吗?”希安轻轻地笑,然后温柔地拥抱他,“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然后你也会为我忘记其他人。” 到了希安的宅邸,林沫松了口气。同为豪华,希安在伦敦的住所却很人性化,不似谭侃侃的松饼别墅那样的不似人间之物。 希安因为还有要务在身,嘱咐林沫等他晚上回来,又安排了跟从陪伴林沫,他便离开了。 林沫到希安的卧室里小酣片刻,养回了精神,便开始在希安的房子里到处参观。 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和希安在一起,与和谭侃侃在一起,是一样的。 对于自己所梦想与追逐的,这两个人都会让他达到完美境地。 抓住哪一个都是成功。 这个想法让他像冰柱一样呆立,并很快猛醒。自己险些因为对谭侃侃的过于痴迷,而忽视希安的重要价值。 一样的魅力无比、一样的才华横溢,……一样的家财万贯。 换做从前,这不正是自己一直渴望的吗?怎会差点忽视,已经踏进天堂。 听到厨房中有动静,他走了进去,是两个厨师正在忙碌。 他过去攀谈,才知道原来是希安嘱咐了要在家里用餐。 林沫打量了一下餐台上的佐材,灵机一动,我何不显一下身手? 想来是,一直没机会打理谭侃侃的胃。那么,先让希安感受一下,看看反应好了。 希安在晚上七点半回来,并且没有在外面用晚餐。 “家里有个撩人宝贝,我连重要的商务用餐都推掉了。如此看来你真是害处很大啊。”他脱下外套后先拥抱林沫,“你要不要给我好好补偿一下?” “所以我打算满足你的胃口。”林沫的兴致很好。 “真的?”希安眼中放光。显然他领会的是自己希望的意思。他猛地抱起林沫,就近奔进一间无人的会客厅,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时,两只手都已探进林沫的衬衫,欣喜的像个疯子似的。 “我说的是你的胃口。”林沫慌忙解释。 “我确实很有胃口。”希安吻住林沫,让他说不出更多的话,双手娴熟地解开林沫身上衣物,林沫被他控制住,难以反抗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好棒,好象瓷器又有如此弹性,果然不出所料。”因为忍不住要赞美,吻便不再严密。林沫得已反抗。“混蛋啊,我说的是你的胃,胃啊。我做了中国菜等你来吃。” “我会去吃的,先来一下嘛。”希安向林沫祈求,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向下拉扯林沫的衣服,林沫也死死拉住自己的衬衫,坚决抵抗,不肯妥协。 “住手!” 希安分外不满:“为什么还是不行!” “因为,你还不够认真。你说过,你……只是有一点点喜欢我而已。” “我们没有找乐子,所以才只有一点点爱而已。要想爱的更深,互动的感觉是很重要的!”希安很是气愤,“不和我亲热,怎么达到更爱你的程度!” 这话乍一听荒谬,仔细想来又不好反驳。 但林沫还是坚决不妥协。希安气恼地站起身来,转身冲出房间。 林沫卧在沙发上发呆了好一会儿,一时也奇怪,为何自己要如此坚守不破?不是想通了,和希安也不错吗? 希安离开片刻就返回来,到沙发上抱起林沫,帮助他整理身上的衣服。“原谅我刚才的鲁莽行为吧。我答应过不勉强你。下面,我们一起去好好地吃饭。原来我的小情人还是个好厨子。与众不同呀,被这样的家伙爱着的感觉好极了。” 林沫笑了,和希安甜蜜地吻了一下,然后拉着后者的手兴奋地走去餐厅。 曾一时间,他忽然觉得,他可以把谭侃侃忘的一干二净。 桌上的食物很多,除了希安的‘御用’厨师做的很有水准的西餐外。林沫也做了两道拿手的四川菜。 希安望着两只装满炸红的辣椒的盘子。“能不能先报一下菜名?这两盘通红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是香辣蟹,不用多解释,是相当的美味。而另一个是中国比较家常的菜,香辣肉丝,把肉丝炒干,用炸过的辣椒配料煨进辣味。我能做成非常不一般口味。” 希安立即夸张地大加赞赏,虽然还一口未吃。 赞美之词说尽,他才用刀叉弄了一块添入口中,林沫急忙阻止,已来不及,希安只咀嚼了一下脸部便开始僵硬,但还是坚持着咽了下去。 “快吐出来啊!我没有让你吃辣椒啊,辣椒虽多只是配料,你要吃下面的蟹子!”林沫用筷子把蟹子翻到上来面。 希安喝了一大杯酒,缓了一会儿才说出话:“不错。很新颖,这种味道!我从未被食物这样刺激过。” 林沫差点笑破肚皮,他很开心,亲自为希安剥了螃蟹的壳,把螃蟹的肉剥出来塞进对方的嘴里。希安眼睛立即发亮,虽然还是辣的说不出话,但显然他认同这是美味了。 两个欢快地吃着晚餐,林沫忽然想到,如果今天不是因为那个婚后协议,现在如此快活的应该是他和谭侃侃。谭侃侃也会这样可笑地被辣到满脸通红吗? 也会向他抱怨,要他补偿吗? 这才应该是两个人的婚姻中最幸福的时刻吧。 林沫感慨起来。 所以当希安向林沫指着自己被辣的很痛的嘴唇时,林沫便含了一口酒吻上去。 这正是他和谭侃侃新婚之夜做过的放肆举动。此时也有效地刺激了希安。 希安显然是学聪明了,他甚至都没有把手放在林沫身上,只是乖乖地让林沫吻,放任对方采取主动。 不晓得为什么,也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占了先机的原故,这一次的长吻非常的有感觉。两个人许久也不停下来。 希安终于忍耐不了,他将手轻轻放在林沫背上,见对方没有反抗。他继续着吻的状态把林沫抱起来,放在餐厅另一侧的吧台上,一边继续热吻,一边将手在背后轻轻滑动,感觉到林沫的激动,他便毫不犹豫地用另一只手触摸敏感部位。林沫依旧未反抗。 希安兴奋起来,想必现在可以得逞所愿了。动作愈发充满明显的信号。 希安上下其手,他运用着纯熟技巧,试探林沫,手指在将会给他无比甜蜜滋味的地方来回徘徊。 林沫显然这次有了兴致,不但没有拒绝。还迎合了希安的索求。希安将他在吧台上翻身,迫不急待想赶紧下手,而且决定用最快的方式, 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林沫的手机却忽然响起来,声音巨大而惊人。 连希安都被吓了一跳。 “不要理会它。” 但林沫显然是迟疑了,这是他专门为谭侃侃设的手机铃声。他无法劝服自己不去接。 电话刚刚接通,谭侃侃愤怒的声音就冲入耳膜。 “我警告你,不要做出越轨的行为,不然我们法庭上见。背叛配偶,英国的法律会把你罚的死无葬身之地。” “你在讲什么?” “在餐台上都能乱搞,你还有底线吗?” 什么?他?怎么会看到?林沫惊诧地回头打量,四处寻找。 “怎么了?”希安奇怪地望着他。 “我们被监视了。赶紧分开,他能看到!……” “被监视了?”希安也只好按耐,向各处打量。走到餐厅的窗前,向外辽望了一会儿。黑乎乎的天空,灯光通亮的楼房和街道。哪里都有可能,哪里也都不太可能。 “是那个怪物打来的电话?”希安回头问。 林沫小心谨慎地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才站到窗前来。 “那个姓谭的少爷是吧?那个禁欲的疯子?”希安有点恼,“我一直不理解他,自己不能做这事,还要阻止别人!心理有障碍!?” “不要这么说!他可以的,他其实很厉害的!”林沫的训斥未经过大脑便冲口而出,说出来后,连他自己也愣住。但他不想让谭侃侃承受这种不合事实的污辱,“他有信仰而已,婚前不能失去童/贞。” 希安注视着林沫,沉吟了一下说:“我向你道歉,我不该再在你面前说有辱他的话。”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将来你爱上我,也一样会这么维护我。”希安转而改变话题,“我们到楼上的卧室去,窗帘都关上,没人看得到。” 林沫摇头:“不可以。如果我和你,就是违反婚姻法了,我会损失很惨。我不能冒这样的险。” “那就尽快离婚好了!” “会的,最快是半年后离婚。” “半年?那么久?如果以后总是这样子,你要把我搞出毛病吗?想把逼成他那样的疯子不成。”希安的表情像个可怜的孩子。林沫心生愧疚,走过去抱住希安。“不会让你等那么久。我明天跟他谈,让他不要干涉我们。” 希安不相信:“他才不会同意。” “会的!”林沫很有把握。“因为他也有情人,除非他能放弃他的情人。否则……” “这样啊!”希安连连点头。“他有情人?难以想象呀。” 林沫将手放到希安的两腿间:“你从未受过这种委屈吧。是不是每次想要别人都能痛快地给你。” “那当然。” “不如我帮你解决吧。” “你摸我也一样是违反婚姻法的。我相信那个科学怪人,能拍到我们所有的照片,我不能让你冒险。傻瓜。而且,我不喜欢手。” 林沫瞪了一眼希安,希安正故意显露夸张的无耻表情。 “所以明天我还要开派对。”希安说。 “你?” “我答应你,不管明天在派对上和多少人,我都看着你好吗?想着是和你在一起。” “怎么可能呢。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搞这种派对。” “现在只有那么玩能刺激我。” “不觉得变态吗?” “变态?呵,我从很早就接触,也就是说很早起就变态了吧。早到我自己也记不清是从多小的时候。一开始和女人,后来没兴趣了;就和男人,男人也没意思,就想花样。知道我最高的一次记录是多少人?” “什么多少人?” “一次和多少个人,你想不到吧,八个。所以我将来会让你眼界大开、永远难忘的,你期待吗?” 林沫很奇怪自己的心态,听希安讲他那样放/纵无度的生活,他竟不觉得厌恶。为什么会这样呢?只因为他很坦然地说出来? “你有没有真的爱过谁?”林沫很感兴趣这个问题,“是因为爱而产生的那种念头。” 希安摇头。 “从没有过吗?” “不记得了。我只关注哪些人是我感兴趣的。可能从没真的爱过谁吧。” “那我也没有机会了。”林沫说。 希安沉默了。 林沫笑了:“有一天你也会把我玩腻的。” 希安不置可否:“你想听甜言蜜语?” “我只喜欢听实话。” “我真的希望能有那样的一个人。让我永远不腻。” 这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希安.希思罗和谭侃侃。一个放纵无度到不正常,一个禁欲守身到不正常。 一个火,一个冰。 而奇怪的是,林沫竟然能让冰的一个在自己这里放纵无度;又能让火的一个因为自己而沉寂下来。 我真的还要否定自己吗? 而我,更需要哪一个? 或许,反过来想,哪一个更需要我? 原来,把每一个人剖开来看,都有那么多说不清的古怪与极端。 哪一种应算是无耻,哪一种又应是可贵品质。 林沫拥抱希安。 他忽然觉得他应该给这个人温暖,托住他乱飞的翅膀,让他能着陆。 人心中的寒冷,并不都会以冰冷的形式示人。 有些人,会用盲目的方式,做出火的样子,拼命想温暖自己。 46、第46集:决定性让步 入夜, 林沫和希安分房而睡, 着实不想落下什么被误会的把柄。 入睡后又莫名其妙地醒了, 似有重低音节奏的震动之声从楼下隐约传来,林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手表上的时间显示是下半夜。 侧耳倾听了半响, 猛醒。希安的派对开始了! 这个家伙看来真是需求旺盛之极。连一个晚上都等不了? 林沫翻了个身继续睡,脑中却禁不住去设想希安一次和八个人寻欢的场景,会是什么样呢?真有人这样强悍? 想着想着竟睡意全无。他起床,穿好衣服,犹豫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走出房间。 要不要下去见识一下呢。 如果一见之下,从此厌恶希安,该如何是好。 那就不如避免亲眼见到那副场景, 保留美好感觉。 终因耐不住好奇心, 最后蹑手蹑脚地走下楼去。 楼梯尽头的一间会客厅,透出光线。林沫从两扇门中间的缝隙处向里面窥望,果然就看到了一些时而穿梭而过的人影,似乎都是白条的状态。 怎么已进行到这么露骨的阶段? 心里还在想着看一眼就离开, 手却不听话地将门拉开的更大些。辣眼睛的景象和光线一起冲进眼球, 那副情景让他一时间感到脸上发紧。 房间里全部是年轻的男孩,没有一个人还穿戴整齐。希安在沙发的前面,背对着林沫的方向,他披着一件长袍睡衣,此时正和一个男孩热火朝天的进行着,那男孩的双臂抵在沙发上,显然已招架不住, 已面目迷离,口中似在呓语,看起来好象还不过20岁的年纪。 而房间里中其他人,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林沫一时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场面,他狠狠地闭了闭眼睛缓解受到的冲击,再次睁开眼睛,确认他不是在做梦。 可是,这确实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过的情景。 从未见识过的场面,是否要‘忍耐’着欣赏下去呢。 他很快有了新的发现——他并没有因为看到希安做出这种混乱的事情而难过。 相反他还莫名其妙地有些兴奋。希安这个家伙显然又在挑战自己的能力。短短的时间,就看到他已经准备再换人了。在刚刚的那个男孩投降之后,他开始搜索新的目标。早有等待的几个年青面孔同时兴奋地迎上来,希安揽过其中一个。换了一个套子,继续。 林沫暗自好笑,这种胡乱时刻,希安竟也能不忘把安全措施做到位。应该夸他够冷静还是够自制呢? 想来谭侃侃那个家伙,千般聪明,却在这里犯糊涂。回想他们两个人的每一次,都是在控制不住的状态下开始。谁也没想过要有所保留,有所防范。 是不是洁身自好的人,都会以为别人也和他一样纯洁? 想到这里,林沫的心里痛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对谭侃侃有不可推托的责任,他应该保护他。把这份纯粹的信任进行到底。 正想的出神,面前的门竟被拉开,希安站到他面前。 睡衣是随意散开的,希安挂着晶莹汗珠的健美身体自然就暴露在林沫面前,林沫一阵目眩竟有些腿软,目光闪躲不敢直视。 “原来有人躲在这里偷看?”希安笑的邪气十足,因为混身还流动着巨大的热流,那笑容也魅惑之极。 林沫在这种时候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有你在,我会更兴奋。进来!”希安强行将林沫拉进了派对房间,将其按在一张椅子里。林沫紧张不已,他找不到和希安正常相处的感觉。 “今天你会打破纪录吗?”林沫企图说点什么来减弱尴尬。 希安裂开嘴巴笑:“如果是你,我就不舍得再去管什么纪录。我想为你创造一个最低纪录。只和你一个人从头到尾。” 林沫慌张地躲开希安的注视。 希安也并没有乘虚而入。他转身拉过一个男孩,将他抵在林沫座位前的一个圆桌上,眼睛望着林沫。希安的方式似乎变得比刚才要粗野,不时地瞟着林沫的反应。林沫自然无所适从,很想逃走,却全身疲软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渐渐地接收到希安探寻的目光,林沫竟慢慢也开始坦然了起来。既然无可躲避,就索性直视着这个在他面前无所顾及的怪物,既然所有人都不觉得难堪,他又何必像个‘异类’似的混身不自在,干脆就看个痛快好了。 不知不觉间,他竟还能和希安放松对视,甚至开始挑/逗希安——微微张开唇,让里边的舌头若隐若现地游动。 他的心中有种蠢蠢欲动的火苗,尤其是看到希安因为自己放肆的举动而显得愈发激动的表情,他也会感到莫名的兴奋。 终于,希安仿佛是忍受不了,看来是就要结束今晚的挑战,和他在一起的男孩也开始支撑不住神情恍惚。希安显然是把自己不能坚持的原因,归究于他正面对着不安分的林沫。崩顶之前,希安猛地取出,一步扑到林沫面前,趴倒在他身上。林沫吃了一惊,但立即明白过来。他抱紧希安,给他抚慰。双手抓住希安,帮助他最后解放。一片极乐世界的泡沫之中,林沫仿佛也如真的投身烈火浴海一般兴奋起来。 希安剧烈地喘息声与他此刻付给林沫的依赖,竟让林沫心里柔软起来。如果一个人愿意在你这里释放,足以说明他的内心是多么接受你。 林沫忽然觉得他能爱上希安,或者只是再需要一段很短的时间。 首先他喜欢和希安相处的方式,希安身上的所谓缺点,会让林沫觉得自己已算很完整很完美。 再者看到希安和别人放纵,他竟不会不舒服,甚至能够理解他的行为。而如果换成谭侃侃,如果让他看到谭侃侃和别人在一起,他一定会当场抓狂,恨不得杀人。 妒忌也是一种巨大的痛苦啊。 和希安在一起也许只会有快乐呢。 我能接受他一切所谓不尽人意的举动。也乐意站在他身后支持他。 我们之间,没有苛求。 仿佛地震停止,希安喘息渐平时,将嘴唇疲倦地贴在林沫光滑的颈上。 “等到我们可以的时候,我相信一定会是最美妙的一次感受。真的希望我从此再也不想和别人了。”希安在林沫耳边如此说,吐出的气流依旧很灼热。 林沫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被刺激到,他忽然很难再忍耐。他很想和希安在一起,就在现在。 感受到林沫灼热的目光,希安立即领会,他略一思索,兴奋地说道:“管它呢,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林沫点头。 希安抱起林沫:“我带你到地下室去,那里被监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两个人相拥着流动地走出房间,都是一副再难忍受的冲动模样。 门铃声却在此时大作,同时伴随着激烈地敲门声。管家模样的人跑去门前查看。希安本不予理会,揽着林沫继续向地下室的方向走。林沫却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停下脚步等待。管家果然来报。 “来客说他是林先生的合法伴侣。” 希安拍了下脑袋,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真是个神人,他是不是你肚子里的虫。你的念头刚转变他就赶到了?” 林沫转身奔到前厅去,不加思索地打开门,几个男人冲进来,随后是杰克.霍顿,最后是一脸愠怒的谭侃侃,他身着黑色风衣,完全不似往日模样。像个黑社会大佬一般冷酷不仁。 林沫是第一次看到谭侃侃这副霸道十足的模样,竟看得直了眼。 后者却是凶恶地径直走到他面前,像拎小鸡一样地将林沫拎到鼻子下面。 “有你的!”语气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憎恶。 林沫只是一副痴呆的模样望着这个对他发狠的人。只是一天没见,怎么再见到你,竟觉得你更加的有魅力了。 谭侃侃松开了林沫,继续向里面走,似乎是想看清房间内的荒唐事。 希安的形象还算过得去,已经将睡袍的带子系上。他很无所谓地对谭侃侃打了个招呼,仿佛只是平常相见似的。谭侃侃望了他一眼,目光自是嫌恶不已,更别指望会假意客套。 林沫看到谭侃侃就要打开派对那个房间的门,他忽然清醒过来,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狂奔过去,拉住谭侃侃的胳膊。 “我跟你回去。我们现在就走吧。回家!” 林沫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微妙心理,他不想让谭侃侃看到那些男孩,内心的独占欲很强烈地控制了他。他不能忍受那些男孩的样子被谭侃侃看到,更不要留进他的记忆中。 谭侃侃却是另外的理解:“是怕我看到里面的情景?怕我看到你到底做了什么不堪的下流事?” “我的衣服都完好穿在身上呢,我没背叛过你。” “这就是你的理由?!”谭侃侃瞪圆眼睛。 林沫不想在这个时候争吵,他强行拉住谭侃侃向外走。 眼看就要走出希安府邸的大门,谭侃侃甩开林沫的手。“你在结婚前,为什么不表现出这么下流无耻的一面呢!” 林沫正想辩解,却听到杰克心急如焚般地插进话来:“林沫,你怎么能做这种事?虽然你什么也没做,但这也是对谭工的伤害啊。才结婚第三天!你要这样,我也没法帮你了!” “我什么也没做!你们没权利教训我。”林沫心虚地表示气愤。 杰克说:“幸好你什么也没做,你怎么不知道自己拥有怎样难得的人物!拥有了谭工,你应该别无它求了!” 林沫何其敏感,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杰克,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其实你更喜欢……” 杰克打断他:“我是你们共同的朋友!”说罢推着林沫和谭侃侃到路边的汽车旁。 “nicky林,我今天在谭工面前为你说尽好话。后面就看你自己了,你要想办法让他不再生气。”杰克打开车门,让林沫坐进去。林沫惊讶地打量着这辆汽车,谭侃侃今天真的是大变了模样,已不再保持低调了吗?竟开了一辆加长的rolls-royce来接他。 林沫被杰克推进车的后部座位。谭侃侃转头厌恶地看了一眼希安的房子,从另一边上了车。 汽车发动时,林沫注意到跟随着谭侃侃而来的那些保镖,分别上了其它汽车,跟上他们。有一辆开到他们前面,好象护驾一般。 他好奇地透过车窗打量着这支车队,惊叹道:“真是隆重。这种感觉多好啊,为什么你以前总要内敛。” 转过头来看到谭侃侃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望着他。 林沫反而找到了感觉,他不顾前面有司机在,很放荡地对谭侃侃连抛媚眼。 “我真的没有做出背叛你的事。和你结婚后,我没有让别人碰过我呢。”他主动拉过谭侃侃的手,放到自己的身上。 谭侃侃冷笑一声,“如果我不赶来呢!” 林沫不以为然地笑道:“看来你一清二楚,你是怎么做到的?真的是有什么先进的科学技术?你的实验室不会是研制了什么能跟踪人心灵活动的鬼东西吧。” 知道谭侃侃也不会告诉他用了什么办法跟踪。林沫索性也不打算追问了,他严肃了表情说道:“我们之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平等——你有情人,我不可以有吗?我们两个把这种问题说清楚好了。从今以后,我同意你继续和你旧情人来往,交换条件就是允许我和我的情人在一起。” 话未讲完,谭侃侃已将他死死的按在座位上,似乎是要掐死他。汽车中部的黑色隔板上升,把他们隔成了独立的空间,与前面司机的驾驶空间脱离开。 “要杀了我吗?”林沫一副不屈的表情。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谭侃侃低吼道。 “那你就试试看。这一次我不会妥协!”林沫也态度坚决,“你有情人,我也要有一个!” 谭侃侃抓住林沫的衣领将他拎到鼻子下面:“过去的这二十多个小时,你有没有被他碰过,有没有?” 林沫望着谭侃侃的眼睛:“你很在乎吗?” “对我说实话!” “你不是都在全程监视吗?” “在我没有看到的时间里,在我偶尔走神的时间里!有没有过?!” “你难道这二十多个小时……一直亲自在盯着我?”林沫的心竟然激动起来。 谭侃侃的呼吸声很沉重:“回答我的问题!” 林沫笑了,很开心地笑:“你何不在我身上贴个标签,写上绝不允许你之外的任何人碰这样的警告!标明我是你的私有财产。”说出这话,林沫觉得自己真的是有够幽默,便自行笑的停不住。 谭侃侃的脸色更阴沉了,林沫却忽然钻进他的怀里。 “你何不来验一验?”他拉着谭侃侃的手放到自己身上,“你亲自监视我,现在也该亲自来检验一下,看看你的东西有没有被别人……” 谭侃侃想抽回手,林沫却死死地抓住。一阵烦燥的表情之后,谭侃侃将林沫掀翻,林沫跌到座位下面。 “我们来谈条件吧。”谭侃侃努力控制声音,“在我们婚姻存在期间,任何一方都不许做出背叛对方的事情。不得和任何人私会,绝对不能暧昧,不可以有出轨行为!” 林沫从座位下面爬回座位上,不服气地说:“那你和你的旧情人……” “闭嘴!既然提出这个条约,我就一定做得到!你……你现在来表明态度。” 林沫笑起来:“你做得到?如果你没问题,我就一定做得到。我保证在我们婚姻存在期间,只陪着你,只属于你。但我还有要求。” “什么要求?” “我们要像真正的伴侣那样认真的生活。只要我们婚姻存在一天,我们就要做出真心相爱的样子。” “可以。”谭侃侃一秒也没迟疑地就答应了。 林沫没想到谭侃侃会为他做出这么有决定性的让步,他以前从没试着反抗,现在看来,其实这个家伙并不难对付。 他再次钻进谭侃侃的怀里,主动地迎上去吻他,谭侃侃还在内心的烦恼中,拒绝接吻。 “你刚答应过,我们要做真正的伴侣。” 谭侃侃闻言重新转回头面对他。 林沫解开谭侃侃的衣扣,谭侃侃心中的怒气还在,他甩开林沫的手。 “我现在就要。”林沫说,“你有这个义务。” “你?” 不管有没有心情,因为刚刚的约定,谭侃侃不能表示拒绝。 他忽然将林沫按在座位上。“是呀,我的义务。”他的声音变得阴森,“从现在起我会好好爱你的,亲爱的伴侣,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说罢猛力拉扯林沫的衬衫,钮扣脱掉落车内各处。林沫惊的说不出话。 “感觉怎么样?我该让你体会我们婚后的生活多么甜蜜。” 林沫曾一时担忧,以为会遭受使他受苦的野蛮方式。 然而当谭侃侃开始时,他发现他感受到的只是前所未有的刺激。 他索性只能闭上眼睛。 汽车飞驰的速度,仿佛把他们带去另外的世界---只有两个人的、旋转着的世界。 林沫一时心有感触,若他们永远这样与世隔绝,永远不必被别的人与事打扰,那该是多么幸福。 47、第47集:非人的一面 仿佛永远不会熄灭灯火的繁华伦敦, 街道的两边长明的璀璨霓虹, 那些躲不过的人间繁华, 像不断闪动着的舞台光影,不时从黑色的车窗玻璃透进来, 忽明忽灭地照耀进人的眼睛。 因为是夜晚,人就更容易坠落进愁怅的情绪中去。 …… 在迷茫的童年,妈妈总是要一遍一遍地提醒,用最惊恐的声音。 把不安定的种子,从小种进他的心里去。 ——时刻要保持理智!不要相信笑容。忽然接近的人,最是危险的—— 把每个人都要剥皮三层地去看穿。 “因为是你,就因为是你, 孩子。危险会无处不在。” 他从妈妈身边跑开, 因为他承受不了她带给他的压力。他曾认为那只是她一个人心中的压力与恐惧。 终于如妈妈所说,她所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不只一次。 被绑在冰冷的地下室,身高甚至够不到那一条狭小的窗子。 “这个就是谭笑天的独生子了。” …… 还不要保持理智吗? 以为自己早已做得到了。可为什么还有这样的一面。 谭侃侃的手从林沫的身体上滑过,他已经把这个人完全制服, 并让其面朝下按在车的座位上, 两只细长的胳膊也被绑在身后,使得这具身体的主人像是待宰羔羊,更引人暇想。 他是多么美,正如此年轻,是怎样也抗拒不了。 谭侃侃却为此憎恨自己。 只是像喜欢一场美好的景色一样,不好吗? 只是当成美丽的衣服,不行吗? 甚至可以当成爱不释手的童年玩具一样珍藏, 还不够吗? 他伏下身靠近林沫,从后面抱住他,嘴唇贴在小巧耳朵的轮廓。他能想象身下人的表情又会变得很动人。 很动人, 一举一动都会踏在他的心上。缺点那么多,却,还是喜欢。 喜欢, 调皮的、自以为是的、故作镇静的、自作聪明的,还有像胶皮糖一样挣脱不了的深情。 深情, 是不是真的?骗我的话会出口成章,爱我的眼睛会有多少真实? 我为什么非要知道这些答案。为什么放不下心念。 再一次犯轻信的错? 只是这一次不再只是出于心念。 “快点。”林沫却显然感觉不到谭侃侃汹涌的心思,他放肆的只想满足现在的愿望。“不是要野兽式吗?还磨蹭什么。”他还会扭动身体。 难道吃定我不会真的凶狠?谭侃侃暗自咬牙。他捏住林沫的下巴,将他的头微微转向自己。 “野兽式么?想被狠狠地折磨?看来,若不如此,你不会知道我还有很非人的一面。” 林沫眨了眨眼睛:“非人的一面?” “你只会听到自己悲惨的叫声。” 林沫的眼珠转了转,有点吃不准谭侃侃的意图了:“难道你还在生气嘛?不要了,珍惜大好时光吧,我还没在这么豪华的车里亲热过。”他说着便又兴起,大腿不安分在谭侃侃身上蹭了蹭。 谭侃侃猛地把他翻过来,将两条被绑在一起手臂移到林沫的头顶上方,死死地按住他。 林沫兴奋地看着他:“要面对面吗?”随着话音,他的两条腿已经夹在谭侃侃的腰上。 这要怎么凶狠?怎么样才算是凶残。 用力挥出的手,在落到柔软皮肤上的时候,只是如同有力的抚摸而已。 是舍不得下手吗? 我把他当成了什么? 这一次的局面,我会不会真的把握不住了。为什么最后竟是他。 我怎么还会觉得是幸运?若不是他,我怎么会知道自己也会变成感性的动物。激情重新回到心中。 在17岁之前的梦中,在那条无止尽的高速公路上,多了一个人一同前行,上天入地,形如疯颠。 不需要终点。 也不想要到达终点。 我们一直在路上,好不好。 他吻上了林沫的唇,用17岁的心思。绚丽的彩色的泡泡,不真实的梦,我宁愿留在其中。 是的, 若不是那一年的灾难,也许会早早坠入这样激情的体验中吧。 曾以为已被永远禁锢。 但终是还有机会苏醒,即使是一场骗局,竟也心怀感激。是这个人,把我牵引出来,从钢铁围铸的心墙中,从冰冷血液充斥的头脑中。 可是, 我又该怎么办。 怎么能只是抱着他而不必思虑。怎么可以对他身后会紧跟而来的灾难视而不见。 往事历历在目。 …… ‘不就是想要我爸爸的钱吗!放开我,我去给你们拿来!’ ‘小子,长大了啊。不再是十年前七岁的小不点了。’ ‘还是你们?’ ‘以为我们只是要钱?听说过怨鬼缠身的故事吗?把儿子防备的再严密又怎样,总有被看管疏忽的时候。仇未报,血未洗。十年磨一剑。’ ‘要怎样!’ …… 谭侃侃决定做一次尝试,对林沫敞开心扉:“外界以为我是我父亲的独生子。其实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嗯,怎么不讲下去了?他们在哪里了。”林沫果然十分感兴趣。 “很多年前……失踪了。” “怎么会这样。” “所以……沫,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为谁做事。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我都双倍给你。” 林沫愣愣地望着谭侃侃,亲热的心思渐渐消去:“你以为我?以为我是……”他拼命的摇头,“我发誓我绝不是想伤害你的人!” 谭侃侃注视着面前的人,那个人也正用真诚的目光对望,并不闪躲。 “我想我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你会一点也不信任我。”林沫说,“失去亲人,又是这样家财万贯的出身,小心一些是可以理解的。但,你要相信我,我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人。我决定同意你那七条婚后协议,我不要你一分钱。我只要证明,我是真的,爱你。” 谭侃侃垂下目光,脸上依旧忧虑重重。 “相信我吧。我真想能永远和你站在一起。”林沫轻轻地笑,他重复他们婚礼上的婚誓,“爱惜你,安慰你,尊重你,保护你,欢乐苦痛,富贵贫穷,终此一生。……多美,我愿意真的这样去做。永远在你身边。如果有人要伤害你,我绝不允许。” 谭侃侃摇着头:“真有人要伤害我,你又能怎样?” “也许我是没有什么用处。但至少我还能挡在你身前。” 谭侃侃的眼瞳收缩, 往事如狂风,吹走此刻的甜蜜。 至少我还能挡在你身前? “已经有人这样做过了。”谭侃侃松开抱着林沫的手,又陷进矛盾的旋涡。 林沫有些醒悟:“你是说……” 谭侃侃打断他:“我已经不需要被人保护,我不是孩子了。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我只是想知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爱你的人。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就只是这样。” “你有那样的经历,所以你会什么也不信,所以你会草木皆兵。那么我懂了,我会等你慢慢信任我。” 被绑的不能动,林沫便用自己的目光表明心意。但是谭侃侃并不看过来。 “我只希望,我们这一段短短的婚姻,能是人间天堂就可以了。”谭侃侃最后这样说。 林沫坚定地点头:“我会给你天堂的。我的一切都给你。都是你的。” 一层冰雪的外壳渐渐柔软,有暖流渗进被深埋几万丈的心湖里,在身体里泛起层层涟漪。 谭侃侃开始给林沫温柔的吻。 “不,我要你的野兽式。” 林沫目光涟滟地望着面前的人,神情也愈加放荡。 谭侃侃便在手上加力,在这具绝美的身体上留下一串串粉红的痕迹。而这个被折磨的家伙,会看似挣扎、看似求饶。实际却是兴奋到不得了。 “难道你是喜欢这样的?”虽然心中惊诧,谭侃侃却发现奇妙的感觉也会在自己身体里游走。 他将林沫的身体猛地抬高,两只手用力地抓紧,目视之下,分外刺激的效果。 内心终于无所顾及地产生强大的力量,这种征服欲空前强烈!真的还有没被激发的潜能吗? 捏紧那一对山岳,就像将一把长刃慢慢插进温软的白玉。 大地被翻卷,在地震中颤抖。谭侃侃感觉到,似乎他能触碰到爱人身体里的任何地方,仿佛已无所不能。行进的过程,已将林沫世界里所有的细胞都扰动到开始慌乱逃窜。 那个人也果然不堪重负地露出类似痛苦的表情。 深陷进一个人的深情蜜意中,他没有立即收敛,而是在像探险家去探寻,寻找每一处火花,这样的疯狂方式也让他能受用无穷。林沫口中发出靡靡之音,已不成句。 谭侃侃停顿了几秒,给林沫反应过来的时间。 林沫缓过一口气,在喘息中兴奋地笑:“你怎会越来越厉害~!你还能不断增长吗?或许以前还是有压抑?现在才是解放,这才是真实的你吧。” 谭侃侃不回答,他企图放开,林沫反而先变成发疯的野兽,他追随着高升,不放他离开。如此的过程两人再次沉醉,腾空,降落。 林沫很快在谭侃侃的节奏中找到更多乐趣。“我爱死你了……”他的口中也已只能胡言乱语。。 原来这世界上有一个人给的感觉,真的可以只是兴奋和激动,美好这个词都不能够全部形容。 并不都像他第一次亲眼所见。 在那个青涩的17岁的晚上。 他曾以为这种事只是罪恶的、丑鄙的、折磨人的手段! 尽管所有罪恶并未能加在他的身上。 他的心却也深受摧残。 …… 沿着昏暗恶臭的管道逃出来, 他们还是看不到出路。 ‘你继续往前跑。别停下来。’ ‘不,我们一起……,你不会死,是不是?’ ‘我不会死,我没那么糟糕。但我没力气了,我要休息下,你先跑。’ ‘不!’ ‘听话!’ ‘为什么要那样做,你不过只是个薪水微薄的保镖而已。’ ‘这是我的责任。’ ‘可是其它人……都屈服了。你为什么要宁愿受这种折磨?’ ‘你真是爱疑心的小孩!不告诉你原因,你会一直怀疑下去吧。’ ‘那么告诉我。’ ‘你真的要知道吗?你,大概不知道我是个,同性恋。’ ‘什么意思。” ‘我无可救药……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觉得内心愧疚,向前跑之前,给我一个吻吧。’ ‘我,我的教会……不允许。’ ‘我又不是要跟你上床。’ ‘好。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除了我的父母。’ ‘这是对我最大的回报。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我马上到18岁了。我会自己保护自己。我发誓,我再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 凶猛利落的动作还在进行的激烈。 谭侃侃不知道是不是林沫忽然变的更弱小了,还是自己忽然变得更强大了。他已经完全能让身下的这个家伙因为自己,神智全无,像甘心受之的奴隶一样,祈求他的甘泽雨露更多的降临下来。 不论在各个方面。 他终于都开始变得强大了。 实验室里,也许已经困不住一只猛兽。 一片徜徉的欢娱中, 他竟然会想到要在今天之后,应该给爸爸打个电话。 并不是要求和好。 他只想告诉他,他已经长大了。 可以承担他应该承担的责任了! 他已经不是少年。 48、第48集:恐怖的怪癖 温带海洋气息的风, 吹过欧式的窗棱。 柔软的睡衣和杰斐逊酒。 抬眼望去,青白色的私人沙滩, 漂亮的年轻男子正信步游历。 美景与美人,同时拥有, 似乎真是人生的极致了。 谭侃侃一手执书,一手执酒,向海滩走去。 浅蓝色的遮阳伞下,摆着两张空着的躺椅,他在其中一张躺椅上坐下来,将酒放在扶手上,小心地打开崭新的书页。 林沫在不远处的海水线上, 追着浪花玩耍, 他自己一个人也能又笑又跳,玩的甚欢。 谭侃侃在几次看书入迷的情况下,都会被林沫吵到,抬头望过去几眼。很是不太理解这种喜悦的状态。 并没有观众, 也能如此疯狂表演? 只是一个人, 却好象是和一群人玩闹! 真是能耍宝。 林沫回头看到阳伞阴影里的谭侃侃,他就显得更兴奋了。一溜烟跑回来,舒服地躺到另一边躺椅上。 “我好喜欢这种生活啊!我们如果永远都只是在渡蜜月,该多好!” 谭侃侃对这种没边没影的话,从来不予理睬,他眼睛望着书页,伸手去拿酒杯……, 却是没有酒杯了,旁边的扶手上竟是空的。 抬眼,终于找到酒杯的去向,此时正在林沫的手中,他已经一口气喝下了大半。 喝罢酒,林沫很舒爽地叹出一口气,这才注意到谭侃侃的眼神。 “这酒不错。就是酒精太浓。”他把酒杯重新放回原位。 谭侃侃的眼睛转回来继续看书。 “大海啊,浪花。阳光啊,豪宅。”林沫大声感叹,瞄了一眼谭侃侃,后者并无反应,林沫便把声音再次提高。“美景啊美景,你永远不要消失啊不要消失。如果半年后,我就要离开你,那么我现在愿意与你融为一体啊融为一体,变成砂子装点沙堆,变成水滴化成拍打着你的浪花。” 谭侃侃终于忍受不住而转头看向林沫,难道这是在作诗?真是恐怖。 林沫没能继续说出一些押韵的句子来,便只好开始正常说话:“我以前也总到海边去玩,象这么干净漂亮,美如画的海,还是第一次见呢。这种纯粹自然的美很难得,看来这里的环境被保护的相当之好啊。” 见谭侃侃还是不接他的话,林沫好奇地向他接近一些,把脑袋低下来,看谭侃侃手中书的封面。 不需要看清上面的字,便也知道谭侃侃看的是什么书,依旧是枯燥的电子专业书籍。封面上就是一些电子晶元体的照片。 “这种书你也看得进去?难道这枯燥的东西,能与眼前的美景相比吗?” “这是最新的一本电子微元件新发明的汇总。最有趣的书。” 谭侃侃虽然是做了回答,可跟没回答一样,并没能让林沫明白什么。林沫眼皮低垂,甚感没趣。“你总是要看这种让人一听就头痛的书。” “我不头痛,不过你肯定是头痛。你平时有喜欢看的书吗?” 林沫想了想:“除了上学时的课本,一般没买过什么书。在网上看过一些书。” “我猜你在网上看的应该是市场方面的书籍,你的职业范围。” “不是,我只看黄色锻子和色/情小说。” 谭侃侃被闷到了,他瞟了一眼林沫,林沫倒是一脸坦然。提到这个话题,林沫竟然还兴奋起来,似乎根本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色/情小说中,我又最喜欢暴力美学的。就是充满想象力的性/爱场面,例如,各种你想都想不到的姿势拉,方式拉。看似强/暴拉,轮/奸啊,或是一大群人玩在一起的……” 谭侃侃咳嗽一声,企图阻止他的话题, 林沫却是越说越兴奋:“可是奇怪的是,我虽然爱看这些近似变态的性/行为描写。但在自己真实的生活中,我又不会真的去这么做。后来我想明白了原因,现实中的真人,很难碰到一个你愿意和他什么都玩的人。但在书中,你可以把所有人都幻想成,你最喜欢的模样。即使是好几个人的场景,也会把每一个人都想成自己喜欢的。所以就能接受那些淫/乱之极的描写。可书外面的真实世界呢?愿意那样玩的人,碰到一个都很难。” 虽然听不到对方的回应,,林沫依然呜哩哇啦的往下说:“所以当我看到希安的群/交派对的场景,我很感慨,哇,那不就是小说中的事情吗?大多数人都只是象我这样去从小说中想象,而希安竟把那种生活搬到实际中来。只是不知道,他在和那么多人做那事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如书里描写的那样舒畅。我怎么觉得他并不是十分的……” 谭侃侃忍无可忍,他不是因为林沫谈论无耻话题,而是因为:“你今天已经第七次提到希安了!” 林沫愣了一下:“有吗?哈~,不要生气。我现在确实很喜欢他了,他真的不象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糟糕,是个很有趣的人呢。但你不要误会,我对你的才是真爱。” 谭侃侃显然是对这种回答尤为愤怒:“你很得意吗?” “没啊,怎么了。” “你给我听好了。在这半年里,不但你的身体不能背叛我,你的心也不能!” “喂~!你怎么……” “闭嘴。” “公平啊,我要公平,你的心中只有我吗?” “闭嘴,你不要以为你每次都可以和我谈条件。” 两个人又如同要顶架的牛。 林沫先妥协,“这么大好的景色中,我就不和你争吵了。。” “这么说你连大学也没有读完?这对你在公司内的提升会有些不利。”过了一会儿谭侃侃说起这个话题。 “这个啊,感觉到不利了。特别是到总部来之后,我就被公司逼着深造。”林沫愤愤地说。 “都深造了些什么?” “就是跟我们市场部有关的了,什么营销学,商务策略与谈判,市场规划之类。其实我虽然没有文凭证明,但这些方面我都能做的很好的。可是,,没办法,让学就学吧。这还不是最让我受不了的,我们结婚前,我还接到通知,让我去攻读一门大学里正规的商务方面的文凭!” “你好象很有意见,不想学?” “你不知道呢,我拿起书本,只需要看上一页,我就能立即睡着了。所以我才只能考上戏剧学院,其它的都考不上。” 谭侃侃用一种不能相信的,但绝对不是赞美的目光很无可奈何的望着林沫:“这个时代,博士文凭都是很平常,你连个大学都没读完,以后提拨你是很难的。” “我有能力不就行了。我的销售业绩在中国区时是最好的,在总部这边,我相信一年后你就能看到,我依然会非常出色!”林沫很是自信。 “一个人的销售业绩再好,对于整个公司来讲,就如一个细胞对于整个人身一样的!你要增长的智慧是,能规划和摆布市场、培养优秀的市场人才,要把眼光放在更大更远更高的地方。” 林沫愣了愣,谭侃侃说的没错,但他不想表示认同:“你又不是搞市场的,在我面前说什么空话啊。市场与销售,就是实实在在地面对客户的学问。我能做好,因为我善长与客户打交道。告诉你吧,别人都认为我是凭借我出众的人品,实际上,我真正的武器是取得对方的信任,也就是诚信!大部分的客户都是人品端正的,唯有诚信才可以成为最坚固最长久的根基。” 谭侃侃轻笑了一下,看不出是嘲讽还是欣赏:“看来你还不算是一块朽木。” “我当然不是什么木头,我就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林沫激动地坐直身体,他拍着胸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但是,”谭侃侃话峰一转,“诚信也好,还是其它什么手段也好。这还只能算是你一个人单打独斗的伎俩。你甚至也可以把这些经验传授给销售人员。但,若是让你着眼于整个市场部,甚至就是整个公司,你的这些还管用吗?你有办法让所有工作人员,都万众一心,全力以赴吗?你能让公司的计划每年都实现吗?还有整个的电子市场,如何让它按照你的规划而转变需求吗?” 林沫挥手打断谭侃侃,很不以为然:“如果我能做好这些,还要总裁干什么呢?还要老板干什么呢?对!关于公司的发展计划、发展方向什么的问题,那就是你们家自己的事了!也是各位高层领导的事,与我无关!” 谭侃侃瞪了他一眼,目光似有轻蔑。。。 林沫便有些气愤:“我能做好我自己的工作,我就觉得很骄傲了。若说到用人的技巧,在我看来就是让每个位置上的人,安分守已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各司其职,哪一个环节都不赖就很不错了。至于公司的前景,可以让我们这些小人物一起群策群力看起来是没错,但最终能把握方向的,不是一个市场部的普通小主管能决定的,还应该是他的上司。所以做为老板,你应该去教训我的上司,或是我的上司的上司,就是不该来教训我!” “我不是你的老板,我只是技术部的一名普通员工。” “不管你怎么说,你就是把自己当成老板!因为你思考的方式,就是从老板的角度。所以你才对我要求那么高!” “算了,不和你这种朽木多说了。看来光是安排你去学习,还不够。” 林沫愣了愣,疑惑地蹙起双眉:“原来是你让公司给我安排那么多学习的内容?” 谭侃侃不言语,专心看书。 “亲爱的!”林沫向他吼,“我不喜欢看书!为什么还要逼我去看!我高考时恨不得交白卷!我有我的方法做好我的工作不就行了吗?” 见谭侃侃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看来是不想再理会他。。 林沫便打算采用糖衣炮弹策略。他笑嘻嘻地靠近过去,和谭侃侃挤在一张躺椅上,调皮地钻进后者的怀里。“不要让公司安排我学习深造了。让我有更多时间琢磨和你玩什么花样,让你更爽,这样多好啊。”林沫边说边对谭侃侃抛媚眼,一根手根在谭侃侃胸前调皮地打着转转。 “你现在还不用十分苦恼,要过了蜜月,公司才会安排你的学习任务。” 天呐。林沫的头象没了骨头一样垂下,抵在谭侃侃的肩膀上。看来这个家伙是铁了心,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我。 学就学,怕你不成。学不好还学不坏吗?林沫不再争辩。 靠在谭侃侃的胸前,听海浪和爱人的心跳,林沫渐渐象只慵懒的猫一样昏昏欲睡。 谭侃侃用手臂环着林沫在怀中,眼睛还盯着手中的书。一页一页地很快看过了大半。 林沫就真的这么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让人的心产生一种莫名的安定。 海风渐起,吹拂着沙滩。温暖湿润的感觉,从两个人的皮肤上滑过。 谭侃侃已不在看书,那本曾一直握在他手中的书被扔在另一张躺椅上, 环抱着熟睡的林沫,将一个吻轻轻印在他的额头。 眼睛望向面前无边无际的大海。。 今天的海,确实很美,正如林沫所说。 怎么我以前竟从未有如此发现。 林沫醒来的时候,是在他们的卧室中。谭侃侃并不在身边。 窗外似乎已近傍晚。 他从床上爬起来,下楼去寻找谭侃侃。 忽感腹中饥饿,嗯!今晚就给那个家伙露一下身手好了。 奔到厨房,竟发现那个中国菜的厨师已经做好一桌很精美的中国菜。林沫烦恼地皱皱眉头,看到那厨师有些不安,他立即安慰:“我不是觉得你做的不好,你的菜做的很有水准。只是我没机会表现了。” 不管那厨师能不能听得懂,林沫转身走开,继续寻找谭侃侃。 楼上楼下转了二十多分钟,也找不见人影。在寻找的过程中,林沫发现了一个通向地下室的入口。 他推开那扇向下的门,一阵奇怪的气味扑鼻而来,仿佛是什么烧焦了,又好象是…… 他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 走到底部,出现了几条走廊,他选择了一条走进去。 拐进面前出现的唯一的一道门, 一道闪电般的光亮向他劈来, 眼前一瞬间被看清的情景,让他惊恐地跌倒。 几乎被吓死过去。。。 49、第49集:惊恐万状 绿莹莹的火光, 散落在狭长通道的各处。 脚步踩上去,以为是坚硬的水泥地面, 却听到咯咯吱吱地响声~! 低头, 脚下竟变成树枝编成的吊桥! 紫红色的血液象岩浆一样, 奔腾而过。无数惨白色面孔的死尸横淌在洪流中。 这是?哪里啊! 正惊恐万状,一具白刹刹的形似披发女人尸体竟向他扑将过来…… 啊!! “醒醒,你这个家伙!” 林沫慢慢睁开眼睛,一个绿色的人影映入眼睛。 “鬼啊!” 那人影站起来,打开了灯。屋里一瞬间变成了白色的日光效果。 谭侃侃穿着白色的大卦,手上带着绝缘手套。 林沫大概是因为被严重惊吓的原故,只是愣愣地望着面前的人, 好象根本反应不过来。 目光很快从谭侃侃身上, 移到他的身后。 一些皮肤惨白的人体或站或坐,因为灯光换了颜色,此刻看起来更象是商场里的服装展示柜里的模特。 这个地下室的房间,原来很大。和谭侃侃在公司的那间实验室, 有些类似。 “这是我的私人实验室。”谭侃侃向林沫伸出手, 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见他依旧惊魂未定,便用力地拥抱了他,一只手在他后背轻轻地拍。“那些是假人而已,看我做的像真人吧。其实他们是机器人,我从小就在研究这个了。这些人在这里摆了至少十年了吧。偶尔有兴趣的时候就会给他们升级,让他们具备更灵活的反应。” 在谭侃侃的怀里, 林沫很快缓和过来。 “你还研究机器人?这个有点太神吧。” “这些人,陪伴我十几年了。一开始只是塑胶假人,我一点一点地给他们里面加上电子装置。一年一年地,他们越来越像真人。” “什么?” “哥哥姐姐失踪后,我被严密看管起来,经常没人陪。都是他们陪着我。有了感情。” “有了感情?你是说,和这些假人?” “他们已经不是假人,有名字。”谭侃侃揽着林沫的肩膀转身,向着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假人讲话,“约翰。。” 那假人的一只胳膊居然就动起来,橡胶的右手移动到身旁的桌上,拿起桌上的一只酒杯,……最绝妙之处是,他竟然还能向着林沫和谭侃侃站立的方向举杯示意。 “他怎么只是把杯子放在口边就停止,你干嘛不让他喝下去。” “喝下去他就短路了。乔治娜和布莱恩。” 站在墙边的一对穿着漂亮衣服的假人,,竟就立即动起来,跳了一套很流畅的华尔兹。 “哗!这个神,比真人都跳的好。” “这个双人舞步的软件,我修了好几次才成功。他们是这里最漂亮的一对人儿。现在还只会跳舞,别的就做不了。” “可是,”林沫还是有点想不通,“这和你工作的内容并不相通,我们公司又不是卖机器人的。这只是你的爱好吧?感觉一定会需要投入很多的样子。” “他们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比任何一个人都多。” 林沫有些感慨:“因为你曾被严密看管,还因为你不能相信真正的活人,是吗?” 谭侃侃略一思索,笑了笑:“很小的时候,不能相信任何人的感觉真的很痛苦,谁也不能去爱,而别人的爱也不能信任。不过,时间久了也习惯了。现在……” 林沫为他补充:“现在,习惯了孤独的感觉。” 谭侃侃点了下头,又立即摇头。他抱紧林沫:“得到我信任的人,才能走进我心中。不论怎样,没有信任就没有真正的心心相印。而其实,我有这样的人,林沫,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他……就是这样的人,是我最信任的人。” 林沫能听得懂,谭侃侃是在指迈万达。 唯一信任的人,就成了唯一能托付感情的人。 林沫无可反驳,他确实对谭侃侃藏有不能说的秘密。千头万绪,别人的、自己的目的。 可笑的是,又正是因为这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今天才能和他在一起。 我即便能给他真实的爱,也不能给他全部真实的自己。 如此想来,心中愈加感伤。林沫抱紧谭侃侃,将头埋进这个人给的怀抱中。 “我知道,我明白。就让我们好好珍惜这半年的时光。好好地,记住。” 我要记住你的一切。 也祈求漫长人生,你也不会忘记我。 温馨的晚餐,温柔的灯光,温和的酒,温存的眼瞳,还有温暖的时光。 两个人分坐在餐桌的两边。“恭喜我们新婚的第五天。”林沫举杯。 “第六天。” “第五天!” 谭侃侃懒得和他争。举杯示意,喝下。 林沫又举杯:“希望我们能永远在这里过世外桃源的生活。” “永远困在这里只面对着我一个人,你不闷吗?” “不只我们两个人。”林沫将拇指颠倒指向脚下,“还有地下室里,你从小的朋友们。不过你的那些朋友们吓到我了,我的精神受到严重损害!一定会连做几天恶梦的。所以,罚你每天晚上都必须看着我入睡。” “好。” “答应的这么快,会不会是真的。” “如果我不能陪你睡觉的时候,我就从地下室抱一个假人上来陪你。” “不要!我还不想疯。我只要真人!” “你竟然说我的那些‘朋友’的不好,他们已经够逼真了吧!” “那些人呐,最基本的,脸色跟鬼一样!” 谭侃侃竟从林沫的话中似有所悟:“你真聪明!” 受到忽然的夸奖,虽然并不能知道是因为什么,林沫还是点头:“我当然聪明,你终于发现了!” “改进肤色,让他们能随着动作的激烈程度变化!就像正常的人一样,那么一定看起来更加可以乱真了。” 林沫愣愣地望着谭侃侃,后者竟忽然吃饭吃的飞快。 “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这个样子。你慢点好不好,不怕噎到?” 谭侃侃却已经表示他吃完,站起来时,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进。转身便走。 “这么快就吃完了?我刚刚开始吃呢。难道不要陪我?” “你慢吃,我去实验室。” “喂!晚上还要呆在实验室?大好的夜色啊。” 谭侃侃已经走远:“一会儿上来。” 林沫才不信这话,昨天晚上就已经发现,这个家伙在自己熟睡后消失过一段时间,他现在相信他那时也是去了实验室。 “这是我们的蜜月啊!我才是你的重中之重。” 谭侃侃的声音已经变得很遥远:“你先睡,我会……” 漂亮的餐桌,幽雅的餐厅,满桌的美味佳肴,再加上一个美人,竟都不如实验室的吸引力大吗? 林沫泄气地猛喝一口酒。 怎么自己就看上了一个科学的巨人、情感的白痴。 想来和这个人若成就真实的婚姻关系的话,如此过了一辈子,也着实孤单无趣吧。 婚姻,真的只要有爱就可以了吗? 如此一个人吃过晚餐。 在房间里又参观了一圈,虽然这里真的是看也看不够的良屋美脊,可如果是一个人的夜晚,意境就全不同了。 他不知不觉地又走到那间三角屋顶的透明大厅中。 这一次他又被房间里的景色惊呆了。在这个时间,这个房间完全就像飘泊在宇宙中一样的,四面都星空。 透明屋顶望出去,满天的璀璨星星。真是妙不可言的情景,在这种神奇的地方,即使是一个人独处,也会觉得开心吧。 他找到一张椅子坐下来,昂望天空…… 看的久了,感觉所有的星星都在奇妙的移动着,不知是星空在渐渐向他降落,还是他飞升了起来。他慢慢感觉自己已经融进夜晚的天空中去了。 人类的生命,在这样博大的自然中,算什么呢?渺小的蚂蚁吗? 蚂蚁也有爱情吗? 一只一只的蚂蚁,在自己狭小的领地,怎么遇到最爱的另一半, 又怎么样,让那个遇到的另一只蚂蚁,同意相依相伴,一起前行。 忽然想到实在应该给希安打一个电话,那一晚就那么仓促地离开,在他们正如火如荼的时刻。 在那一时间心中只顾及谭侃侃,走时一句话都未曾想起要对希安讲。 那样做非常失礼,更加非常过分。我们婚姻的矛盾,累及他人,还不要给一句道歉? 林沫大胆地直接给希安拨手机。 电话一接通,他竟然先是感叹:“你知道我正在什么样的美景中吗?!”一句话讲出来,猛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是想要一个人分享他此刻的感受。前面那一大堆的想法,都是为了想给自己拨电话找个正当的理由。 “什么美景。”希安的声音里很少有的透露些许倦怠。 “你很累吗?” “我现在正在返回伦敦的车子上。一天飞了三个城市,在每个城市都马不停蹄,你说我会不会累。我今天才有点后悔。” “后悔什么?” “不该这么早就来当这个总裁。” “当总裁多风光啊。如果你不当还能谁当。” “在董事会中另选,或高薪外聘。但如果是我来当,我爸爸会是最高兴的。我也是最能胜任的人选,可我还有梦想没完成。” “什么梦想呢?” “用一年的时间环游世界。我大学时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毕业就接管了公司。” “环游世界?很不错啊。” “要去一些这个地球上最奇特的地方,只开着一辆普通的车子,带上很少的钱。一路上要想办法赚明天活命的钱,那样的过活。” “好有趣。”林沫笑起来,他从不知道希安还有这么烂漫的一面。 “可是看来实现不了了。” “可以啊。”林沫转了转眼珠,“一年的时间很容易搞到啊,如果你可以把一年的时间拆开来看待。每年你会给自己一点假期吧,一年有12个月,你每年抽出一个月,只需十年就全部完成了。” “呵,那怎么能一样呢。我想在那一年的时间,把自己逼入绝境,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我想看看我能爆发出怎样的潜能。要知道我从出生就没机会体会这种人生的滋味。 “你原来是想体会贫穷的滋味?那我给你讲好了!” “嗯,呵,如果你能从你那个古怪的家伙身边逃跑出来的话,我会愿意听你讲。我的车子到伦敦了,你打电话要跟我说什么?” “我在看美景,好美的星空,童话一样,所以就,希望你能一起感受一下。” 希安竟好一阵子没出声,两人之间出现安静,林沫的眼睛盯着头顶的星空,却因为有一个人这样听着自己的感受,心中便生出一种满足感。 “我想见你。”希安忽然说。 林沫的身体里由此瞬间升起一股冲动,竟好象是那晚离开希安之前的那种骚动。 “我也想见你了,可是,还是晚安吧。”他轻轻地说,却又对自己这种拒绝的方式感觉愧疚。“希安,等我一段时间。好吗?” “嗯。” 我,这样子,算不算出轨?和希安这样子,不算是谈情说爱吧。 应该不算吧。 我可不想伤害那个家伙。他本来就对人缺乏信任了。 一定要先与希安保持安全的距离,就不能做出什么会后悔的事了。 正想的出神。一个声音忽然从昏暗中传来,让林沫受惊非浅。 “原来你还有别的情人。” 竟是迈万达的声音。 林沫吓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才发现,原来迈万达是站在那株巨型仙人掌的另一面。 “你,怎么在这儿?”林沫的声音一时都颤起来。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迈万达声音中带笑,乍一听以为是一句友善的玩笑。 林沫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世界上,到目前为止,他最惧怕的就是迈万达,说不清原因。尽管过去的一年,他们经常会有‘亲密无间’的状态。 迈万达手里握着什么,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到上面的寒光,一把刀吗? “既然你一直在这个房间,为什么不开灯呢?” “我也不想让灯光破坏这么好的气氛,正如你跟你情人所说,这真是美景。这样睛朗的夜空可并不常见。” “你一直都在别墅里吗?”林沫不能想象会是这样。想来,白天的时候,他还和谭侃侃在沙滩上亲密共渡。难道一直在这个人的眼皮底下? 迈万达很平静地回答:“我哪有时间在这里享受世外桃园呢?我对公司的职责不容怠慢。我是刚刚回来,是为了来打理我的植物。” “这些是你养的植物?” “怎么样?相当好吧。我喜欢养植物,神童就喜欢实验室。我们在一起总是这样各得其乐。” 林沫愣愣地点头。他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是多余。 他不习惯谭侃侃对实验室着迷的生活方式。但显然迈万达与他非常契合。 这种契合,才是婚姻中最需要的吧。 而相比之下,我和希安,更为投合,我们都不会计较,彼此曾经放纵的生活。 我们更愿意直接享受生活。 可如果是这样, 爱,到底算是什么呢。 正想的苦恼,林沫察觉到迈万达竟向他悄悄地接近。他终于看清楚,他手里的真的是一把刀! “林沫,我从来不以为你有多复杂。但显然,你并不像我以为的那样。” “什么意思?” “你到底有些什么秘密呢?” 寒光一闪,迈万达已经站在面前。 林沫转身便跑,却不想脚下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不要过来! 他又听到那有力的脚步声, 像一个重锤,将恐惧一下一下地敲在他的心上! 50、第50集:蜜月之蜜 脚步声停顿在身侧, 微微侧过头,一对穿着锃亮a.testoni皮鞋的脚出现在眼前。 林沫对时尚品犹为关注, 这是意大利a.testoni限量版的新款。他昨天在参观谭侃侃的衣橱时,曾很羡慕地打量过这一款皮鞋。 原来, 迈万达也有相同的一双。 以前从未去这样观察过细节,若早早留意,恐怕早就能发现他们两个人已从各个方面珠联壁合。 这样的想法,让林沫的心脏,像有无数根细刺扎进去。 “你最近看到我总是这么不能自然,是觉得有愧于我吗?”迈万达竟是这样说。 林沫从地上翻身坐起,眼睛盯着迈万达手中的刀子。迈万达也许有所领悟, 他转身用那把刀修剪掉身边一株口红花的枝叶。 原来是把修剪植物的工具刀。 为什么我每一次都会认为他应该对我有危险? 是我在心虚?一直都对他心存愧疚吗?认为他一定会对夺爱之恨进行报复。他越是从不曾表示愤怒与报复, 我就越是觉得会有更大的灾难在后面等待吗? “我不是有意的。”林沫这样解释,“婚礼现场你没到,可是很多人都来参加了,董事会甚至是他的家族。他骑虎难下, 就临时拉了我上阵……” 迈万达面无表情地听林沫讲完。 “你心中不也是愿意的吗?” 林沫一时沉默, 他不想对迈万达否认,他不认为自己能骗得过迈万达的眼睛。 “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愿意的。神童确实是个迷人的家伙,你被他迷住也很可能的。我竟以为你或许是真的爱上他呢?难道会不是?刚刚听到你和别人的电话,那么亲密的讲话。才知道你心里面,还有别人。” 迈万达的话只让林沫觉得惭愧,他急忙说:“我们很快就会离婚了,这里还是你们两个人的。” 怎么都觉得自己是错的。 在谭侃侃面前觉得一切都应该, 我和他,就是应该。 然而面对迈万达,觉得自己只是个觊觎别人东西的小丑而已。感觉全都变了。 迈万达把林沫拉起来,两个人坐在林沫曾经和谭侃侃商讨婚后协议的那张洽谈桌的两边。 迈万达竟能心平气和的讲话:“其实神童,不太容易遇到真正爱他的人。他的外形让人会一眼就爱上他,所以人们往往忽略去了解他古怪的内心。他的个性让人欲遁无门,无所适从,在他身上你会找不到归属感。这不是你的原因,是因为他早已把自己封闭的很严密,不但别人打不开他的世界,连他自己也打不开。” 林沫点头,这个他赞同。想了想,他用赞美的语气对迈万达说:“只有你打开了他的心,你是唯一一个走进他心里的人。” 迈万达不置可否,却是反而给予林沫肯定:“在所有对他有企图的人中,你是最成功的一个。虽然你们两个人几乎完全不相同。可是你就像是水,无孔不入,能顺着他的意愿不断变型的迷惑人的家伙。所以他败给你,是早晚会发生的事。” 林沫不知该如何理解这句话,只好双眼望住面前的桌子。 沉默片刻他如实相告:“我只能停留在他世界的表面。他对我讲过,他的感情只会托付给你。” 话讲过后,林沫一时奇怪,为何两个人此时的状态,仿佛是把谭侃侃当成皮球一样的来回踢。 好象谁都盼望着对方得到。多么虚伪啊! 迈万达对这句话依旧没什么反应,他们不约而同一起转头望向深夜里海洋的方向,白天的美丽的海,夜晚只是一片巨大而未知的暗黑汹涌。 “想要他信任你……”迈万达在这一片黑暗中开口,“就要让他知道你能为他牺牲。但你切记,不要搞小聪明式的牺牲,他并不好骗。” 林沫想不到迈万达竟能城府到如此,竟会给自己征服谭侃侃出主意。他一时有些思维混乱。“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神童是故作冰冷,其实他内心是不愿意对任何人有愧疚感的。如果你成为了这场婚姻的牺牲品,他一定会永远都不安宁。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要向他不断地索取,他的内心才会好过。希望你能好好地和他渡过这段时间,我不会来打扰你们。” “我搞不懂了,难道你不生我的气吗?” “中国不是有一句古话吗?是怎样说的?因果循环,还是因果报应。就当,我是用他来偿还我欠给你的……” 林沫僵住,双手不自觉地捂住脸颊。他听不下去了,他不要听这个话题。 为何还会想到偿还?早知会有因果,为什么还要做出错误的开头? 如果真有因果,所有人就都会被绕进一个圈里去,你欠我的要偿还,他欠你也一样要偿还。 谁也不是十恶不赦,谁也不会完全无辜。纠缠不清。我不喜欢永远是这样的。 “既然不爱我,当初又为什么要占有我!” “我并不想去伤害单纯的人,可是当时的你太迷人了,一尘不染的,好象是从天上来的。那时,正是我非常难过的一段时间,唯有用你这样的尤物,才能让自己暂时转移心念。”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转眼又让我去陪客户!把我的希望在一天之间全部都敲碎!” “从你身上不断掠夺,我又不想你真的认为我会爱你。我把痛苦,转嫁到了你的身上,这就是我对你的愧疚。用我最爱的人的最初来还给你,可不可以减轻你心中的恨。这一段时间,你可以完全占有他,但可不可以请你之后就放过我们。” 林沫的思维完全混乱了,他完全搞不懂迈万达真实的意图是什么? 看似心甘情愿地成全我的这段短暂婚姻?实则会心甘情愿吗?没有道理成全我。 让我放过他们,不再干扰他们,他完全可以不用这种阴柔的方式。把我踢出公司,或用其它阴暗的方式,都可以,为什么不那么做? “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迈万达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希望误会都解除。你也不用再觉得无法面对我。必竟你还在我的手下。逃能逃得开吗?” 迈万达径直在黑暗中走掉了,似乎消失在那个三角形拼图的楼梯之下。 剩下林沫一个人呆坐。 应该是过了午夜,林沫在床上依然辗转难眠。他曾在那个地下室被吓的晕死过,便不敢再去那里找谭侃侃。可那个家伙就很久也不上来,似乎已经投入到忘了时间。 迷迷糊糊地睡去,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他。“宝贝,我回来了。” 他一动未动。 在谭侃侃悄悄地躺下时,林沫又转身扑进他的怀里。如此相拥着入睡,恨不得变成一个人。 脑子中盘旋着迈万达的话,若想得到他的信任,就为他做一次牺牲。 这种牺牲,我该怎么做? 一时的思绪虽然困扰了他几天,但很快便被日复一日的甜蜜掩盖。 其后近两周时间,两个人的相处竟出奇的快乐。他们从没有离开过松饼别墅半步。每天游历于美景中,完全没有其它旁杂前来打扰,两个人都变得很简单。 每天的内容都是不断地重复着,却还是会感觉新鲜。吃饭,睡觉,沐浴,做/爱。谭侃侃偶尔还会陪林沫散散步或是进行短暂的聊天,但还是有近一半的时间,他都要呆在实验室里。 林沫每次目视他走向地下室,都在心中暗自叹气。那个地下室的入口,在他眼中,就像一张恶魔的血盆大口一样,将他爱人的身影吞没。他甚至怀疑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就把谭侃侃从此夺走了。 他不敢接近地下室,便也无从知道谭侃侃都在研究些什么。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经常上网看色/情小说。等到谭侃侃从实验室出来,不论他是否疲倦,林沫都要拉着他尝试各种亲热的方式。 欢娱能让人忘记烦恼,所以他原意沉迷于欢娱。 两周后的一天, 在一次谭侃侃沐浴后更衣时,林沫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他身后敝开的衣橱里。 “你的衣服都是顶级名牌的款式呢?你每天都泡在实验室,真难想象你会留意到这些品牌最新发布的新款。” 谭侃侃笑而不语。 “一定都是别人给你订购的吧。”林沫语气里带上些许醋意,他脑中想着的是迈万达和谭侃侃款式相同的鞋子。那么也许,谭侃侃的所有服饰都是由迈万达打理的。若是这样,林沫真想发疯! “我是几家著名男装店的贵宾会员,有新款他们就会主动派人送来。喜欢的款式,我就留下,不喜欢的退回去。” “这样子啊。”林沫舒了一口气,随及满眼冒着羡慕的红心,这个爱美的家伙,对占有所有美丽服饰的生活分外的向往。 谭侃侃望着他沉吟了片刻。“知道我结婚的消息,这几家服装店打听到了你的尺码,我们新婚的第三天便送来了你的衣服。我竟给忘记了,它们就挂在那面的柜子里。” 林沫愣了愣,跳起来奔去谭侃侃所指的柜子,拉开柜子的门他兴奋地跳起来。“这是armani啊!还有burberry,还是.gucci?哈,我终于能穿到这些顶级品牌的当季服装了。” 林沫把柜子里的衣服统统摘下,扔到床上,脱掉上衣打算逐一试穿。 谭侃侃分外不解地望着他:“你怎么是这样喜欢衣服?当初何不选个跟服装有关的职业。” “没机会。”林沫套上一件灰色的burberry到镜子前去照。 谭侃侃笑道:“你给那些服装店打电话吧,让他们下次给我送新款时,直接把你的一份也送来。他们求之不得,白送你衣服,就是这个目的,希望我能再多订一个人的份。” “好啊。”林沫感激的望着他,模样立即变得讨好。“可是那样子每季都送给我,会花掉你很多钱。”他还知道客气一下。 “我有说是我付帐吗?他们给你送来,你自己付。”谭侃侃面无表情地说。 林沫愣了一下,很快变得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谭侃侃不解地望着他:“怎么呢?你的薪水应该不少吧。” “一年的薪水还不够付这些衣服的帐单,我难道不要做别的了吗?还得考虑和你离婚后的生活。” “你不是计划好,和我离婚之后就和希安鬼混去吗?我也祝福你,希望那个名声远扬的花花公子能让你生活幸福。” “你好象对希安很有偏见。” “不。我其实很佩服希安,如果不看他的私生活,那真是个厉害人物。就读于哈佛。这么年轻就敢去做总裁,而且还能游刃有余,就凭这一点的能力也胜过我。反观他的私生活呢?就……” 林沫打断谭侃侃:“你何必观察人家的私生活呢?关你什么事。” “在我面前这么坦护他,是不是想暗示我,你真的动了心?哦,对了,知道你和他有了瓜葛,我就特意回忆了一下他的过去,从很早以前他的生活就糜烂到尽人皆知,可实际上他并未在这些丑事上花掉多少钱。还有,至今为止他从没有过正式的女朋友或男朋友。这就说明他脑子很清醒,他是他父亲的骄傲,他绝不是那种能败光家产的继承人。所以我真的不敢肯定,他能为你付出什么。” 林沫没了心情,他把衣服脱下来扔在床上:“听你话里的意思,是认为我爱他的钱?我对他和对你一样,我不计较这些的!而且我和希安现在的关系,只是朋友,就是朋友而已。我喜欢他做我朋友!” 林沫讲完话便在床边坐下来,气恼的模样好象是在练蛤/蟆功。 谭侃侃穿好衣服后,瞥了林沫一眼说道:“你以后衣服的帐单我来付,还有什么生活上的帐单,我都可以为你付。” “不需要!”林沫拒绝,“我还是要些自尊的好。” 谭侃侃走到林沫面前轻轻地笑道:“谁叫我和你结婚了呢。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说实话我并不知道在这半年内,应该要用什么方式去爱你呢。原来方式随处都能发现,我可以满足你的喜好,让你因为我而开心。这也应该是婚姻生活的一部分吧。” 林沫的脸色便有了缓和,他不再拒绝,他本来也不想拒绝:“好啊,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不和你争帐单了。” “可是我有要求。我们的话题里不能总是出现你的情人希安的名字!不是说过再不许提了吗?” “刚才是你先提的!” “好吧。这次就饶了你。下不为例。” 自此之后,林沫才感受到了和有钱人结婚的好处。他把自己喜欢了很久都不能买的东西,统统定购了一遍。 一应帐单都写在谭侃侃名下! 卧室的衣柜装不下,他就将与卧室相连的休息室开辟成贮物间,没过几天,那个休息室就装满了他的衣服和各种物品。。。 一周之后,他已经遍身名牌。手腕上张扬而醒目的patek philippe手表,经常让谭侃侃觉得刺眼。但他什么也不说,看着林沫折腾下去。 这个家伙像是从平民家庭出来的吗?一周时间花掉的帐单,堆到谭侃侃的面前时,他挠了挠头,皱了皱眉,还是签了字。 倒要看看这小子还能把钱怎么花? 一周之后,消费的帐单开始减少,想来是想买的已经买的差不多了。 谭侃侃将林沫所有的帐单弄了一个大盒装起来,保存,打算留做纪念。 以时刻提醒自己,和这样的人结婚的下场和感受。 大把大把的钱花了出去,换来的唯一好处就是林沫对自己的千依百顺,妖媚柔肠。 在语言上、行为上以及床上,林沫都极力地讨好着他。 这算是回报我? 但总得来说,两人的蜜月期还是极为甜蜜的。谭侃侃过足了瘾,林沫也满足了自己的许多需要。两人相处也是愈加融洽,彼此开始习惯对方的一些特性。谭侃侃再去钻实验室,林沫就能自己给自己安排节目。健身,到海里游泳,上网,看电影,给朋友打电话。 他一直没有再跟希安联系,不是因为过于甜蜜而忘记了,而是他自己也搞不准和希安的关系,算不算是对婚姻的不忠。索性就先保持距离。 可是,希安也从没有打电话过来。 林沫有时会想,希安是很忙的人,公司的事加上他众多的晚宴活动,还有满足他个人喜好的玩乐节目。 或许正如谭侃侃所说,我的出现,也不过如此,对希安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他转眼会把我忘记,又转眼会想起来。 如果到了和谭侃侃分开的那一天,在那一种时刻,希安也许并不会成为给我安慰的家伙吧。 忽然有点怕, 原来我是把希安当成救命稻草。为了我可能崩陷的那一天,抓住一个支撑点来度过难关。 美好的时光,总是最短暂。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感慨,对于林沫也不会例外。 一个月的时间。 虽然感觉其中有很多变化,有很多内容。仔细想想却用一句话就可以讲明。那就是简单而不真实的梦。 总在兴奋中,又总觉得是在虚幻之中。 总会庆幸上天赐给过这样一段时间。拥有着爱的人,好象永远不会分开。 但又因为知道总要到分开的一天,这一天又并不遥远,而经常会有如末日般的疯狂。频繁地亲热,想把一辈子应该做的都做完。 所幸这一个月的时间,出乎意外地竟是非常纯粹的一段时日。所有人都变得善良了,没有无谓的事端发生。 假期结束的前一天, 谭侃侃忙忙碌碌地把很多东西装进汽车。林沫则坐在海边发呆。 晚上的时候,正在亲热,林沫忽然问:“上班之后,怎么办,每天晚上还回来这儿吗?” “不会经常回来的。周末时回来。” “那在公司里,我们还分开住原来的房间吗?” “怎么都行。” 林沫不言语了,心事重重。谭侃侃又吻又摸搞了半天也不见这个家伙像往常一样热情。他便好言相劝:“好拉!你去我的房间,我们住在一起。” 林沫还是没能开心起来, 这个婚姻,搞得如此公开,而且很快还要离婚。这也罢了,离婚后还要每天看到谭侃侃,每天听到他的消息。林沫虽然认为自己能坦然面对,可心里竟还是有些怕。 便又想起希安来。很希望希安真的能爱上他。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种需要的救赎。 可,怎么让希安真的爱上呢? “今晚不想做,就不做好了。”耳中听到谭侃侃的耳语,林沫戚起双眉望着眼前这个帅气十足的家伙。一阵怨恨涌上来,他猛地扑上去抱住谭侃侃的脖子,狠狠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谭侃侃随及推开林沫跳起来,低头查看自己的肩膀,二排鲜红的牙印。 “你,忽然发疯了吗?” 林沫平躺在床上,如同听不见谭侃侃的怒吼,双眼忧郁地望着天花板。 “难道是因为明天要上班而心情不好?蜜月总是要结束的。”谭侃侃说。 林沫不说话,谭侃侃望望他,又望望自己肩膀上的牙印,无可奈何地回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那么不做了,睡吧。”谭侃侃翻身背对林沫。两个人均悄无声息约五分钟之后,房间里的灯自动关闭。 一片漆黑之中,谭侃侃感觉林沫在背后靠近自己,他翻过身来将林沫抱在怀里。 “把你脑子中神精质的想法统统去掉吧。这样忽然发疯很吓人的。” “还有五个月。”林沫说。 谭侃侃立即明白:“嗯。” “五个月后会是什么样子,会和现在有变化吗?” “会吧,到时候你就对我厌烦了。” “如果不会厌烦呢?”林沫反问。 没有回答。一直到坠入梦乡,依然听不到回答。 林沫梦见自己又是走在树枝编成的吊桥上。胆战心惊,四周都没有路。 一片迷茫与恐惧中,听到谭侃侃在他耳朵上讲话:“别胡思乱想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心里忽然就踏实了。梦也消去。沉沉地睡了。 他不相信谭侃侃会和自己轻而易举地就能断了瓜葛。 他们之前总应该有剪不断的东西。 不会都失去的。 51、第51集:豪宅鬼影 窗子没有完全的关上, 被关上的只是窗帘, 夜晚的风像鼓风机一样, 将厚重的落地窗帘吹成一个半球的形状,时而窗帘一边的流苏会掀动一下, 透进一丝夜风的清冷。 林沫莫名地醒来了,将被子盖到谭侃侃的肩头,靠着他继续入睡。 也许是变了天,温度似乎比白天时低了许多。 林沫决定去把窗子关上,他摸索着下了床,钻进窗帘的背面,去拉动窗子的把手。 外面已经没有了星星, 漆黑一片中充满水汽的风疯狂地发作着, 呼啸着从海面冲上陆地,带着鬼怪一般的嚎叫声。 难道是海上风景来了? 林沫将窗子用力地拉过来,关上。一个雷电闪过,楼下的景象一瞬间变得清楚, 一个白色的人影正立在通向大海的青石路旁的花园之中, 似曾相识。 林沫脑子轰然炸开,是不是幻觉?他瞪大眼睛想证实自己是看错了。可闪电再没有来,外面只是一片不安分的黑。 哆哆嗦嗦地回到床上,钻进被窝的同时也钻进床上人的怀里。睡梦中的谭侃侃向远离他的方向下意识的躲避,转而又好象反应过来一样,重新转身向林沫接近,并将后者抱住。 “你像是冰块。来吧, 我抱……”谭侃侃如同梦语。 “这个别墅你买了多久?”林沫轻声地问。 “很久,我出生之前,就是我爸爸的……” “那么以前谁住在这里?” 谭侃侃许久没有回音,林沫以为是他睡着了,便也不再出声。却不想谭侃侃竟忽然回答:“这个是你不该知道的!” 林沫心中很诧异,却也只能默不作声。 为什么那个白色的人影,只是远远的那么一眼,竟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难道,我在哪里有见过吗? 外面的大雨已经降下来了,吡啪地敲打窗子。卧室之外,显然还有未关的窗子,风能从走廊穿过。似乎有什么东西坠落地面摔碎,只一瞬间的巨大响声,尔后更只是雷闪和风雨声,绵延不绝。 雨声变成均匀节奏的时候,两个人似乎都再次睡去了。林沫贴着谭侃侃的肩膀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 竟梦到迈万达的脸,他们还是坐在那张洽谈桌前,那张脸上是那么的平静。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什么样的反应都是可以理解,唯独平静是最无法解释的。 有婚约的爱人出乎意料地和别人结了婚,不管出于何种原故,都是极其可恨的事。如果是我,或许杀人的事情也做得出吧。 “你真的不介意吗?”林沫在梦中问。 迈万达的脸上露出平淡的笑容,让人内心温暖的笑容,但林沫的本领都是师承于迈万达,他很清楚很明白,他知道那只是训练有素的笑,面对各种无礼客户都不会改变的笑容。 原来,他在对我表演! 不再坦诚,意味着他已经把我当成真正的对手! 思维至此,林沫便仔细地去目视着那张脸,很快看穿。美观的表皮竟像被狂风撕去,露出里面狰狞的红色。 他听到迈万达的声音,远远地飘在空中。“你始终是我的棋子,一直都没变过。” 由此惊醒。睁开眼睛,透过谭侃侃的肩膀之上,在微弱地闪电光芒之下,竟看到卧室的门前,立着一个人! 林沫终于知道真正的恐惧之下,人们会有什么反应了。绝不是像电影中演的那样,会大声喊叫。 惊吓能让脑中迅速失血,视线如被黑云渐渐遮盖,眼前发黑,呼吸也屏住,全身都不会动一下,第一个反应,就是希望黑暗能将自己隐藏,不发出任何声音为求不引起注意。 感觉到谭侃侃要翻身,林沫紧张地抱紧他的一只胳膊,暗暗地用力不让他动弹,很怕他的动作就此会引来灾难。 谭侃侃由此又醒来。“怎么了。”他迷迷糊糊地说,“这么用力地拉我的胳膊。” 林沫不出声。只是双手抓的更紧。 “你怎么了?”谭侃侃终是感觉出异常。 “门~。” 谭侃侃向门的方向转头:“门怎么了。” 林沫的眼前,惊恐下产生的黑云在此时散去,门口竟空无一人。 “有个人刚刚在那儿。” 谭侃侃再次转头看向门:“怎么可能呢。这个时间?” “真的。” “你是眼花了,要不就是做恶梦。房子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林沫摇头:“一定有别人,我已经看到不只一个人了。难道这房子有鬼不成?” “胡说!呵,如果有鬼,这一个月为什么没把你抓走?就算有鬼,明天我们就离开了,别胡思乱想了。”谭侃侃说着竟翻身下床。 “你要去哪儿。”林沫拉着他的手不放。 “我去门前看看,帮你确认一下,以免你再做恶梦。哦,原来是下雨了。你不会是被闪电吓的吧。” 谭侃侃返回的时候,将卧室的门重重地关紧。又去查看了窗子,然后重新返回床上。 “不要再吵醒我了,睡吧。” 林沫依偎在谭侃侃的怀里,后者很快又睡去。 林沫在天亮之前,才得以真正的睡着。 似乎只是很短的时间,便被谭侃侃又叫起来。“起床了,我们不能去公司迟到太晚。” 在谭侃侃沐浴的时候,林沫在房子里到处查看。 很奇怪,昨晚明明听见有什么东西打碎,声音那样大,不应该是小的物件。 可走廊到一楼大厅,所有的摆设都完好无损。玻璃也未曾少过一块。 地面整洁的没有一点杂物。 昨晚我明明听得清楚,一定是有东西摔碎过! 还要说没有人来过吗?或是根本就是有别人在!不然谁将打碎的东西收拾掉! 林沫没有把心中的疑惑说给谭侃侃,后者只会认为他神精质。 两个人做好出门的准备之后,一同来到楼下,车子已经停在别墅房子的正门前。林沫发现花园之中正有一个人立在那儿。 “那是谁?你不是说别墅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谭侃侃随着林沫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我的园艺师。这一边的别墅基本都请他做花园。喂!施奈德,昨晚的暴雨对那些植物没有什么影响吧?” 那边的人抬起头,看模样有点像德国人,他严肃地高声地回答谭侃侃的提问:“没关系,有些株歪倒了,但都活着。你放心地离开吧。我会把您的花园弄得更加生机勃勃。” 林沫忽然开口:“那边的花园里有没有人的脚印?” 施奈德愣了一下,看了看脚下:“先生,我没听懂你的问题。” 林沫摇头:“算了。问你也不会知道的。昨晚暴雨之前,我看到有人站在那里。” 一路开往伦敦的时候,林沫在车里睡着了。 到达公司的时候他正睡眼惺忪。 “你昨晚没睡好,不如上午先去宿舍休息。如果是这样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同事们会以为你蜜月过的不好。”谭侃侃细心地嘱咐。 两个人走进公司大厦时,引来一楼内一片兴奋地欢呼。警卫们大都是年青人,对着他们微笑敬礼,有些调皮的还会打响口哨。一些相遇的同事也都围上来。 “渡完蜜月了啊,看林沫气色好差,是不是受尽谭总工的摧残啊。哈,要给我们讲讲,就在公司的主页上详细连载你们蜜月的细节吧。”一个巧遇的市场部的女同事,一路跟着他们上电梯,嘴上像记者采访一样兴奋地说个没完。 “你们现在可是公司最出名的一对了,就是我们公司完美爱情的象征。哇啊,你们洞房的照片一个月内已经是我们公司网站点击率最高的新闻。真火爆,哈哈哈……” 两个人无可奈何地对视一眼,想来那晚的过度疯狂,已经是再次被搬到公司首页上展览。只是这一次两个人都已经开始习惯了,心里竟都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谭侃侃在下电梯之前,把他房间的感应卡塞在林沫手中:“去我房间休息吧。中午我会把午餐给你带回去,好好睡一觉。”说罢与林沫吻别。如此温柔的表示,林沫心中升起幸福的感激。同乘电梯的其它同事,更是掩嘴做惊羡状。 林沫先是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取了几样东西再乘电梯返回谭侃侃的楼层。他打算以后就和谭侃侃一起住在他的房间里。 在谭侃侃舒适的大床上躺了十几分钟,虽然困乏,却总也睡不着,脑子中总是想着一些事情。 未知的东西,让他心中越来越不安。 一直无法入睡,他便从床上爬起来,在房间里转圈。目光第三次停留在谭侃侃的书柜上时,他不再犹豫,大步走过去。 书柜里已经清空了很多书籍,不似他第一次见时,装的满满的都是书。想必是很多书已被搬去了新居。 林沫用手挑起那个挂在书柜上的古老颈链,颈链吊坠上的女人照片,曾让他印象深刻。 他在婚礼上见过谭侃侃的奶奶和妈妈。等等!那个跟在奶奶身后不断劝说的女人,那个女人应该是他的妈妈吧,只是我的第一直觉便认为是妈妈呢,和他讲话的语气是命令式,总不会是别的关系吧。 如果是这样,那这项链上的女人照片,就即不是奶奶也不是妈妈。 会是谁呢?挂在这里不应该是个无足轻重的亲属吧。 电子专业的书籍减少许多,林沫便在书柜里发现一些和电子无关的东西。 一本毕业留念册。一本相册。翻了翻,均是和同学的集体合影。想来谭侃侃也是许久没看过,相册关闭处的挂钩都锈在一起。看来他并不重视这些的。林沫也就决定不把心思放在上面。 蛛丝马迹应该会在哪里发现到呢? 书柜的下面有抽屉,能拉开的,都只是装着一些写字或看书用的工具。 有三个抽屉是打不开的。林沫曾一度很想把它们撬开,也许能给他提示的东西就在这些上锁的抽屉里面。 仔细端详了许久,他发现这只是普通的抽屉,那么,也应该会是普通的钥匙来打开。这和谭侃侃平时总是用电子感应的方式,很不相同呢。是他忽视了这里,还是说明这些抽屉年代久远呢? 林沫在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中,已经了解了谭侃侃的一些习性。例如,他的房子里都是电子感应器,这是他研究的范围内的产品,已然都被应用在他的生活中。因此,他根本就没有带过任何一把钥匙。 那么这些抽屉的钥匙,他会放在哪里呢? 林沫很快在能打开的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一把钥匙。那钥匙很明显地放在很整齐的一叠稿纸上面。钥匙的大小看起来和抽屉的钥匙孔也相当,难道他就是把钥匙直接放在这儿的吗? 在三个抽屉上分别试了一下,就真的打开了其中的一个。 被打开的这个抽屉里面装了许多剪碎的纸片,林沫很不解地皱皱眉。谁会想要保存废纸片呢? 翻动这些纸片,拿出一两片也无法拼凑在一起。似乎纸片上曾经凌乱地写了什么,看得清上面一些字眼,似乎是疑惑,怀疑,骗局之类。 在这些纸片的底部竟又翻出另一把钥匙。 林沫急忙去用它尝试另外两个上锁的抽屉,果然其中的一个是能被打开的。 第二个被打开的抽屉,里面的东西规矩多了,全部是照片,家族成员的合影。童年到长大后的照片。林沫快速的翻看,他很快发现了问题,这些照片里竟没有最简单的父母与他的合影! 林沫没有在这些照片上浪费时间,他快速地翻到照片的底部,他要找下一把钥匙! 却没有钥匙了。 怎么会这样呢? 照前面的路子,应该就像一个开锁智力题一样的。他却为什么又不放钥匙了呢? 找不到最后一把钥匙,最后一个抽屉要怎么打开?! 林沫关上眼前的抽屉望着最下面的那个被锁着的抽屉发愣。 他已经非常肯定真正有用的东西,一定在那个抽屉里。而前面两个上锁的抽屉不过都是为了掩护最后这个抽屉罢了,因为已经被打开的两个抽屉里面根本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最后一把钥匙会在哪儿呢? 林沫不服气地又将刚刚的那个抽屉拉开,重新在那些照片中翻了一遍。还是没有钥匙的踪影。 他捶了捶了头,烦恼地望向最后也是最下面的那个抽屉。 眼前,被拉开的抽屉阻挡了他看向最后一个抽屉的视线。 一个灵光一闪,他明白了要怎样打开最后一个抽屉!! 52、第52集:少年莽撞 我的存在, 是不是真的无害。 接近他,收服他, 占有他,看似变成时刻守卫着的那一个人。 但假如, 我的存在, 是另一种伤害的方式。另一次计划的开始。 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听到门的方向传达‘嘀’的一声提示音,林沫猛然跳起来。 难道谭侃侃这么快就回来了? 急忙将抽屉推上,他一步奔到沙发前坐上来,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取过水果刀削起来。 进来的竟是杰克霍顿。他的两只手里都拎着购物袋。 “我还以为你在睡觉。”杰克瞥了一眼沙发上的林沫。径直拎着两个购物袋去了厨房的方向。不一会儿又拎着其中一个袋子来到林沫身边。 “不要吃那个苹果。那个已经在这里放了一个月,都干瘪成那样子, 你也会想到要吃它?”杰克说着将林沫手中的苹果夺下去, 从袋里子取了一只新鲜苹果递给他。 林沫望着饱满光亮的苹果发愣,他忽然有了一种自己是主人,而杰克是奴仆的错觉。特别是现在,杰克把袋子中的水果一一取出, 装在一个新的水果盘中在茶几上摆放好。把旧的那个撤掉扔进垃圾箱。这简直就是在做佣人做的事嘛。 “你就是特意来做这个的?”林沫忍不住问。 “嗯。你们回来这里住, 当然要准备好这些。” “难道这也是你的工作范围?” “当然了,我是他的助手,处处都要想到的。而且,是谭工嘱咐了让我多买些你喜欢吃的东西。哦,一会儿我还得给你把午餐送来。” 林沫并不高兴:“他说要亲自给我送午餐来。” 杰克愣了一下,随及笑道:“他会回来陪你吃午餐。我会送你们两个人的午餐过来。难道你还想让他亲自去买不成。” “他为什么不能亲自去买。” 杰克不解地看了林沫一眼,什么也没说。 林沫却替他说出来:“因为他是少爷, 天生就该被人前呼后拥地伺候着。” 杰克不高兴了:“你不要这么说,他付薪水给我们,我们的工作内容就是他的助手、保镖或是为他打理私人事务。我们这样也是正当的工作,和你的工作性质没有什么不同。” 林沫从中听出自己感兴趣的词,他立即反问:“保镖,谁是他的保镖?你难道还是保镖吗?” “我不是。我只是助手。”杰克快速地回答,之后便不再讲话了,他将茶几上其它杂物收起来扔进垃圾箱。 林沫向书柜的方向瞟了一眼,抽屉都归在原位,一切都保持着原样。 只有从第一个打开的抽屉中取出的两张碎纸片,很不显眼地放在与书柜相连的小桌面上。林沫站起来佯装无意地走到书柜前,将那两张纸片收入掌中。 杰克扔过垃圾又走回来,恰看到林沫站在书柜前。 “你碰过他的书柜了?”杰克的语气有些奇怪。 林沫非常之从容:“这些书摆放的乱极了,我正想帮他整理整理。” “他不喜欢别人动他书柜上的任何东西,会搞乱他的实验数据……” 林沫很理直气壮地打断杰克:“难道连我也不能碰吗?” 杰克沉吟片刻,笑了一下:“当然可以。我还没能马上习惯他有最亲密的人了。你是最有资格为他整理东西的人。” 林沫随及转了转眼珠,轻笑着走近杰克:“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虽然才来英国没多久,可我心里已经当你是最好的朋友呢。” 很顺心顺耳的一句话,杰克立即回应:“我当然是你的朋友。我很喜欢你的。以后也不会改变。” “那我们坐下来聊一聊好不好。”林沫坐到沙发上热情地招呼杰克。 杰克坐到林沫对面的沙发上:“聊什么呢?” “你很喜欢你的老板,是不是?”林沫直接问。 “对老板当然要忠心,而且谭工对我们不错……” 林沫打断杰克:“你爱上他了,不是吗?” 杰克一瞬间无声无息,林沫不能确定杰克眼中的情绪是什么。“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杰克反问,“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我照顾他的一切,是我的职责所在。只是这样。” 林沫立即改变方向,他笑道:“我是开玩笑拉~!呵。我觉得挺不可思议,其实你人非常好的,我说过你是满分的吧。你这么好的人,如果喜欢他,这么多年相处,怎么也没想过去打动他的。” 杰克愣了愣说道:“我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虽然我已经为他工作了五年。再说这是违反规定的。” “什么规定?” 杰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直接讲明:“我是你们两个人共同的朋友。我会比任何人都维护你们。我可不可以把你刚才的话当成是一种醋意呢。你应该非常自信的,还有什么人能像你这么迷人,谭工又怎么会去注意其它的人。” “哈哈,是你理解错了呢。我怎么可能是心思那么狭窄的人呢。我其实是想让你给我讲讲你老板的过去,要知道我和他的一切都像闪电一样快。还来不及彼此了解的更多。” “他的过去,简单之极。他的全部爱好与兴趣都是电子实验室。生活里几乎没有其它内容。”杰克只用这一句话便堵住了所有问题。 林沫想了想,点了点头。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杰克什么也不会透露给他。 又或许,杰克说的都是真的?谭侃侃的过去就是如此简单? 中午时分,谭侃侃果然回来了。 林沫已在床上睡了过去。他甚至都不知道杰克什么时候离开。 谭侃侃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床上拥吻他。 林沫被一阵的甜蜜举动弄得醒过来,随之像只猫咪一样赖皮地倚在谭侃侃的怀里,继续闭上眼睛。。 “不想让你睡了。”谭侃侃在林沫耳边轻轻吐气,吻着后者小巧的耳朵。“要你陪着我,不要睡。”林沫便勾住谭侃侃的脖子,闭着困顿的眼睛,却将脸甜蜜地昂起来。谭侃侃便吻下去,两个人长长久久地吻个不停,伴随着轻声笑语。 林沫直到此刻,才真切地感觉到他们是一对新婚燕尔。幸福的缠绵里,总会有纯粹的情不自禁的快乐。不需要多少语言,相拥,轻吻,对视的眼神。更能让人相信爱情是真的来了。 真的来了吗? 林沫抱紧谭侃侃,满心感激。 杰克端了两份牛排进来,把它们放在餐桌上,回头看到卧室中甜蜜的两人,一时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前打扰。 “午餐放在桌上了。”他还是决定站在卧室门外提醒一下。 谭侃侃点了下头,眼睛依然望着林沫。林沫却是转头对杰克很感激地说:“谢谢你,杰克。” 杰克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要不要现在去吃午餐。”林沫轻笑着,眼神掩饰不住地透出三分诱惑。也许是因为谭侃侃此时对自己的宠爱,令他立即找回感觉,张扬的自恋情结,让他的眼神更加迷惑人。 谭侃侃注视了他一会儿说道:“我更想吃掉你。” 林沫就故意地向床里躲去,谭侃侃追着他把他重新拉回怀里。目光更为深遂地望着他,似乎是想要把他看穿。 “如果我说我真的爱上你了,全心全意地爱着你,你会怎样?” “我不相信。” “是真的。相信我,我说的是真心话。” 林沫没有再言语,表情却开始有微妙的变化。从感慨到似乎会哭,再到骄傲地仿佛满不在乎。他最后向谭侃侃动人魂魄的一瞥。“哼~!演技提高了吗?说的真像是真的呢。” “哈,让你看穿了,我只是想做个实验。” 听到谭侃侃如此说,林沫的心念如同从高空跌落,表情立即失去生动。他本是有意当真的。 谭侃侃笑起来,他说道:“我今天忽然有种想法,我发现每一次我对你表示欣赏时,你都会立即变得更为迷人一些。特别是我向你表达爱慕,你会变得像只骄傲的企鹅。可是平时,就总是像可怜兮兮的小丑。” “你才是小丑!”林沫对这个称呼很愤怒。 谭侃侃笑着拥着林沫倒床:“所以我得出一个结论呢。你是个需要我来宠爱着才会更美丽的家伙。宠你,就会使得你更自恋更迷人。我喜欢看你自恋的眼神呢,真是性感之极。” “讲这些,你要怎样?” “我答应你,我会更宠你的,让你为我变得越来越诱人。永远都只是会更加诱人下去。” “永远?”林沫把这个他们之间最奇怪的字眼挑出来。 “嗯。”谭侃侃没再讲什么,他也不想再讲。拥着林沫在床上翻滚。不多时两人便进入状态。 林沫第一次,不去想要追求什么快感。只要两个人是融合着,已足够他心满意足的快乐。 他抱紧谭侃侃,曾一刻,幸福无比。 永远, 或许你会愿意呢, 总是被诱惑着,总是有被打动的时刻,就会永远不愿意离开我。 内心充满了希望,让人的状态也更加迷人。 谭侃侃在林沫身上狂热地吻。“你是我的宝贝!”他抱紧林沫一时间酣畅淋漓…… 因为中午追加的一场艳事,午餐推迟成了下午茶。 两个人亲热后简单的沐浴一下,裹着浴衣在餐桌前吃下已经凉了的牛排,却还觉得心情愉快。 谭侃侃看了看表:“下午的实验只能推后了,如果我晚上回来的晚……” “我会等你一起吃晚饭。今晚我来做饭。”林沫兴奋地说。 “好吧。不过你下午不要去市场部报道吗?” “去一下就会回来了,今天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好,吃过饭,我们一起走。” “嗯。”林沫点头。他猛然想起书柜上的秘密抽屉还没有打开来看。 但他更不想错过和谭侃侃双进双出的感觉。 那么,以后再找稳妥的机会吧。 下午林沫在市场部出现。像明星降临一般,引得市场部的同事们围观和玩笑。市场部的员工是公司中最活跃最机灵的一群人,一会儿功夫把林沫逗弄的晕头转向。 他索性甩开众人,到市场总裁办公室报道。 迈万达竟真的在办公室里。正在听他口述工作计划的总裁秘书,见林沫进来,便自动地退了出去。 “今天,我开始上班了。”林沫平静地对迈万达说。 “你休婚假时,并没有事先申请过。但是神童为你想到了,给我打了招呼。”这只是一句象征性的客套话。 林沫听在耳中很感别扭。 “那么,从现在开始把你冷落了一个月的客户群整理一下吧。逐一去问候一遍,那个麦歌……” “迈总!”林沫打断迈万达的工作安排,“我能不能从明天再正式开始工作,今天的状态实在不好。很疲劳。” “好。”迈万达点头,“今天你就继续放假。明天上班就先到我这儿来一下。” 林沫离开市场部,一路忧心忡忡地回忆着迈万达每一处细节,语言、表情。真是没有破绽的。 那么就应该更加小心了。 返回谭侃侃的房间,他直奔书柜而去。 想了想,又在房间各处查看了一遍。“杰克?你在吗?”他小声翼翼地喊了几遍。确认房间里确实是没有别人在。便大胆地到书柜前,将上面的几层抽屉统统取下来,用一把精细的小螺丝刀将最下面那个抽屉上面的一层隔板撬起来…… 他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只是一个笔记本电脑。。。 手提式最轻便小巧的那一种。和谭侃侃书柜旁的写字台上的那一台笔记本电脑不是同款。 林沫有些失望。。 难道只是一个从前用过的手提电脑?放在这里是为了留做纪念? 林沫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本从抽屉里取出来,这个款式,应该是几年前很盛行的那种,特别是在非常年青的人群当中。 应该是谭侃侃上中学或是大学时使用过的。 林沫小心地将笔记本打开,按了一下开机的键子,竟发现电脑里还有电。看来并不是长久不被人使用的。 电脑打开后,里面的内容很简洁。 林沫想了想去查找最近编辑过的文档所在的文件夹。 他找到一个类似日记的文件夹,兴奋地打开。 他同时打开众多文档来浏览,很多只是含糊的心情记录。各种实验的心得,对未来的迷茫,青春的疑惑。 林沫在一个名为‘我和保镖兄弟们’的文档之中,发现了一张电子照片。里面的谭侃侃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站在一群威武的保镖中间,分外稚嫩且光彩照人。 可是这个照片却让林沫混身冰冷。那照片中少年的眼神,和现在的谭侃侃判若两人。 目光放肆而凶狠。完全不能与现在谭侃侃身上木讷而又专注的书卷气相联系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 目光游移,很快发现一个名为‘黑暗日’的文档,里面记载的内容,立即引起林沫的关注。 以下是文档里记载的内容: “下午,我提早两个小时从学校出来。我知道我不能再等待。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先下手为强。我不能让疑惑日日夜夜折磨着我的心。 很好。今天所有人都上班了。我的车子里,一下子坐进了七个保镖。爸爸说他们每一个都值得信任。可是我的爸爸显然又忘记了,他也曾经教导过我,不要完全地信任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么矛盾的教育呢。 而我,不再是孩子。我已有自己的想法。我会知道,怎样去确认信任。 就像实验室里的节目,不经过实验,就没有答案。” 林沫未能领会这其中的意思,心中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腾起来。。 他忽然觉得,几年前那个莽撞的少年,一定做了一件可怕的事。 怀着这种念头,他向下看。 “我的车子按照原定的路线行驶。半个小时内,我就能到家。 mark和kevin,像往常一样,一边一个坐在我的两侧。非洲人坐在前座上,他曾说他是特种兵出身,我并不十分相信。而那个美国大个子,竟大咧咧地中途让他的好友上车来。并对我介绍,希望我能接纳他的好友做我的保镖。“我们都是十分忠心的人。”他竟然还这样对我讲。 当车子脱离原来的路线,拐上一条陌生街道,车子里的人们,竟没有人引起警惕。这就是我的保镖么?这样的麻痹大意? 真的,在我看来,每一个人都值得怀疑! 没人可以在我长大后,再来欺骗我。我会让你们,在我面前脱去面纱!” 53、第53集:完美情人 (在文最下面补充了获奖名单, 请亲们详看。) 这个世界,最缺少的是什么呢? 林沫越来越能体会谭侃侃的感觉了。 这个世界, 最缺少的就是信任。 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曾在你面前简单纯粹的面孔, 背过身去会变成什么样子。 今天和你同床共枕、坦诚相见的人,或许昨天正在别处犯罪。 你永远无法看到一个人的全部, 那么,完全地信任一个人,又有什么道理呢? 就像17岁时的谭侃侃,愤怒地、决绝地、用他自认为正确的方式,去证明信任。 也许他采用了一种极端地方式, 毁灭了许多人。而一切的目的, 只不过是为了抚平自己内心无法得到信任的痛苦。 灰色的情绪在林沫心中升腾起来,搅扰着他本就凌乱的心绪。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那些本该最亲近的人,他们总是选择在别处寻找安慰。留下他一个人固守着家的信念。 是不是连浓重的血缘都无法信任。 信任的建立真的就该如此曲折吗?是不是要付出全部甚至生命时, 才会换来信任?才会被认定是可以去珍惜的人? 窗外暮色中的阳光, 收敛了锋芒,渐渐让步,让夜晚来势汹汹地披卦上阵。 林沫没有心情去准备他与谭侃侃的晚餐。 努力驱赶掉内心自怜自哀的念头,他依然会被一些总也想不通的怪想法困扰。 在谭侃侃少年时期的那些保镖当中,在他们唯一的一张合影中,他找到了迈万达的影子。 那真的只能说是一个影子。 那时的迈万达和现在几乎完全不同,即便那张脸上的五官并无差异, 但神情与神态,与如今是天壤之别。 那时和现在相比,少了阴沉,多了稳键。 少了隐忍,多了锐利。 少了神秘,多了霸气与坦然。 或许神秘从不曾少,只是现在已能不着痕迹地掩饰了吧。 总之,那时的迈万达和现在就像不同的两个人。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呢,或是两个都不真实。 无论是过去看起来忠心耿耿地保镖,还是现在运筹帷幄的商场俊杰。 林沫觉得,那都不是迈万达自己。 林沫正勿自想的出神,手机有电话进来,忽然的铃声吓了他一跳。 电话是杰克的打来的:“谭工有工作在忙一下,是他让我给你打个电话,要你自己先吃晚饭,不要等他。他今天有重要的实验,可能要在实验室到很晚。” “好。” 林沫欲言又止,没有多问,没有嘱托,什么也没有说。 在谭侃侃17岁的笔记本里,所有的记录,都只是一种模糊而混乱的讲述,总是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打住,仿佛是正在倾述的人,不忍再回忆下去。也或者是他不愿意真的讲出来,即使只是对机器讲出来,也让他没有安全感。 林沫很希望自己能猜得出,当那辆载着七个保镖的车子拐进陌生的街时,发生了什么? 林沫回忆起两个人之前的对话——谭侃侃曾含糊地说起过,迈万达曾为其做过极大的牺牲,才让他下定了绝不割弃的决心;也曾提到过他不能信任所有人的原因,因为哥哥姐姐的失踪,因为不知道会在哪里隐藏着的危险。 而这些灾难的起源会是什么呢? 我是不是应该搞清楚这些脉络,再决定要怎么做。 我不想成为又一次危险计划的棋子,不想成为对他不利的棋子。 那么,我能不能将得到过的蛛丝马迹串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显然17岁时的谭侃侃认为身边人中存在着危险人物。 在[黑暗日]那一天,他,真的调查出结果了吗? 那个人,那场让他耿耿于怀的牺牲,会不会就是发生在[黑暗日]记录的那一天呢? 那时的七个保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眼睛望着书柜的方向,林沫已不知自己在椅子上静坐了多久。 还有……这样的消息要不要去汇报? 可,为了他,我不能。 哪怕只有很小的可能性,我也不要再让他受伤害。 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屏幕上跳动着的是希安的号码, 林沫将手机放在耳边接听。 “我动人的nicky。只有你神一样的笑容能让我骚动的心安定下来。”希安的声音是愉快的,像从另一个快乐的世界传来。 林沫只管听着,什么也不说。 “不想讲话?我的情人,是不是呢。”希安说。 “有事么?”林沫开口。 “呵,声音好冷。以为你听到我的声音会如同我想到你那样开心。不会不是这样吧。” “一个月没有和我联系的人,是你吧。” “你说过要我给你一段时间。”希安一本正经地回答。 “是……” 希安继续说:“我现在不想等了。请你屈尊见一见,一个等待着你宠幸的奴仆。” 林沫发现自己竟在微笑,与希安会面总是愉快的事。他答应了。 “我的车子此刻就你们公司的楼下,今天应该是你出蜜月的第一天。我猜测你会回来上班,是不是呢。” “算你猜对了。我下去见你。” 乘电梯到一楼,希安的车子果然停在大厦的正门入口处。林沫曾一时犹豫,当着这么多警卫的面上希安的车,会不会立即传到谭侃侃耳朵中去。 那辆车子的后门,在林沫走出大厦时便打开,希安在车后座上对他露出笑容。桀骜不驯的英俊男人,是不能让人拒绝的。 林沫索性大方地坐进车子里去。 司机尚未发动汽车,希安已经抱住他。 “开车。”林沫急忙说。话音未落,唇已被希安火热的吻封住。本欲推开这个肆无忌惮的家伙,却不明白自己为何竟是如干柴般一瞬间便被点燃。那晚没能成真的愿望,又回到他们中间,考验着彼此已迅速薄弱的意志。 两个人见了面一句话还没有讲过,只有亲昵的动作和急不可耐地眼神。林沫没有拒绝,安静地接受着这份热情。 能让他产生真正冲动的人并不多。让他难以抗拒的人就更加稀有。但希安显然做到了。 这样的感觉对他并不常见,他只在一个人身上找到过,那就是谭侃侃。 他们的第一次,他就是怀着比此刻还急燥的心情,要求谭侃侃立即占有他。 他还记得他们之间无以伦比的感觉。怎么可以这么快让别人来替代? 当希安开始剥下他的衣服时,林沫警醒般令自己要保持清醒,他阻止希安继续下去。眼如含露般地祈求:“希安,我结婚了,我们不能这么做。我不能。” 希安正在兴头上甚感扫兴:“不要提你的婚姻了,不是假的吗?!” “只要婚姻存在一天,我就不能背叛它。我不想自己成为先背叛的一方!不能伤害他,我不能让自己背信弃义!”林沫讲完这些话,心中的思想更加清晰了。态度愈发坚定。 希安凶狠地抱紧他,冲动地想要继续下去:“不要让我在这种时候停止!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让我在这里停止,美人不要这么折磨我,你明明也想要!” “再等我5个月……” “不要现在停止,我如果不肯停止呢?”希安开始像个孩子一样祈求林沫。 林沫内心生出柔软,一时间放弃了挣扎,希安却在折腾了一阵子后还是狠狠心停了下来。 “好吧,5个月就5个月。到时候我要狠狠地折磨你!” 林沫轻笑着:“到那时你怎么折磨我都行呢。我不反抗。” “我要你陪我玩那些……” “你想玩什么都可以,我奉陪。” 希安做了个凶狠的手势,表示他不计较这一次了。安静了一分钟,又忽然用力地将林沫抱住,叹息道:“既使是一场假婚姻,你也要如此认真。你怎么会是这样的家伙。总是这么坚持原则?” 林沫想了想:“在他的眼里,人和人之间,很难建立信任。我多么希望他能信任我。我想做一个完完全全能让他信任的人。” 希安沉默了,车子在繁华的街道上行驶着,穿过一处热闹地带。 在林沫此时的眼中,这个城市凌乱而美丽,和他的生活如此相似。。 希安笑了:“你爱他。所以才不能背叛他。即使成为他假婚姻的牺牲品。” 林沫不能否认。 即便越来越看不清谭侃侃面目,即使那个人已和当初他以为的模样不同。 可不管怎样。 林沫已下定决心,付出一次最值得信任的爱。 就算他永远不知道他的心意,就算永远没机会证明给他看。 他也要给他一次最纯粹的信任。 希安再次靠近林沫,却是为林沫整理身上的衣服,动作远没有剥下衣服时来的快速。时而留恋地抚摸一处又一处皮肤,终于还是恋恋不舍地将林沫恢复原样。 “我不会打破你的信念的。”希安对能够战胜自己颇感满意,“让我遇见你,也许是对我放纵的惩罚。不过,能遇见你,我又觉得是件很幸运的事,怎么就会把这样有趣的家伙,派到我的生活中来。林沫,你怎么会是这么与众不同。” 林沫却听的有些发愣了,这是赞美吗?在我差点背叛婚姻时赞美我,真的适合吗? 希安继续说:“一举一动都让人着迷。你是这样子不同凡响,诱惑中透露出的忠贞让人惊喜,我最完美的情人。” 林沫望着希安:“讲这些话,算什么。你不该是这种风格吧。” “你值得我这样示爱。”希安的眼神迷人。 林沫躲开他的注视。“爱?”他苦笑了一下。 希安认真地盯住他不放:“为什么你有时好象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是谁要让你忘记自己有多美妙。你本应该目空一切。”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回答么?真的会爱你?为什么还要怀疑?如果我不爱,又怎么要如此疯狂,又怎么会不舍得看你为难,不愿意违背你任何的意愿。” “还是,没直接回答。” “呵,我会爱你的。” 林沫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希安的表白而明朗。 “虽然不应该在我婚姻存续期间谈情说爱。谢谢你肯说爱我。” 希安思量了一会儿,放开拥抱着林沫的手臂:“好吧。我们现在保持距离。” 林沫说:“会不会觉得我古怪。” “古怪的很,但我喜欢。……哦,现在不要谈情说爱。” 林沫心念一转,问道:“你早就认识谭侃侃了吧。对他了解多少。” 希安愣了一下,眼睛向窗外瞟着: “对他了解多少?应该说,他才是一个真正古怪的家伙,又是个绝顶漂亮的家伙。” “绝顶漂亮?”听到希安这样形容谭侃侃,林沫感到奇怪。 希安沉默片刻说:“我第一次认识他,是在一个酒会上,他当时……还不到十八岁。全场的焦点,不该用绝顶漂亮来形容吗?我早怀疑他是同性恋了。甚至那时的印象难改,总认为他是应该非常被动的一方,想不到,他现在长成这么厉害的家伙了。并且能把你这么完美的人都压在身下……” “对他还了解些什么?”林沫说。 “奇怪的禁欲主义者。我邀请他来参加我的派对,被言辞拒绝。与我划清界限,坚守贞操。” “还有什么?” “他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他曾经忽然间变化很大,从一个当初和我相近的潮流少年,变成现在自我封闭的实验室怪物。” 离开希安之后,林沫返回总部大厦,直奔26楼去找谭侃侃。 谭侃侃的办公室却没有灯光,显而易见并没有人在里面做实验。。 怎么?难道那是他晚归的借口? 林沫发现自己也患了疑心与不信任的毛病。而且这样子的想法一但产生,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骗我呢,去见了什么人? 他直接拔打谭侃侃的手机。 “你在哪儿?”林沫没好气地问。 “我正想问你,你又在哪儿。” “我在你的实验室,你根本就没在实验室。” “我刚从实验室回来,正想知道你的去向。” 林沫冷静下来,看了看手表,原来和希安在一起待了那么久,都到深夜了吗? “唔,是这样?我以为你还在实验室,就来找你。那现在我回去好了。” 谭侃侃却说:“你在实验室等我,我去找你。” 谭侃侃很快便赶来了。他带林沫进到实验室内部,打开了灯,将林沫带进里面的实验台的位置。 “看看我今天做了什么?” 林沫顺着他的指示望过去,他的眼前出现一组银色金属做成的机器人骨架。。 “你开始在公司里研究机器人了?难道我们公司打算开发机器人这种难以想象的产品?” 谭侃侃没有直接回答,他围着那个机器人转了两圈之后,面对林沫说:“我想让你做我的模特。把这个机器人,做的和你一模一样。” 林沫愣住:“为什么?” “制造一个永远不会对我说谎的……人。” 林沫惊讶地看着谭侃侃,谭侃侃只盯着机器人,眼神是理所当然的坦然。 内心潮汹,林沫猛地向前一步抱住谭侃侃。 “我不会骗你,不会伤害你,你可以信任我,永远信任我。我保证可以做到这一点。我可以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谭侃侃笑了:“为什么这么激动。我没有说你不好。” “信任我吧,任何危害你的事,我都不会做。永远不会做。”林沫激动地说。 谭侃侃有些惊讶,他望着林沫说:“没有人能危害得了我。” 说罢他在实验台上输入了什么指令,实验台四周环绕的圆弧面上,出现林沫各种角度的照片,照片越来越多,最后开始缓缓向一个方向流动。 林沫看的眼花缭乱:“你什么时候拍了我这么多照片?” 当看到一张照片的背景竟是大街时,林沫恍然大悟,“这是偷拍的?你跟踪过我吗?” 但他很快忘记自己的问题,圆弧表面上自己的巨幅照片,在不断地绵绵不断地滚动,让人就好象身处于四周都是巨大屏幕的舞台中央。 什么人会愿意留意我的一切,捕捉瞬间留做永存纪念。 忽然间,林沫恍然大悟,他拉住谭侃侃的手:“你真正爱的人,是我,对不对。” 谭侃侃没有回答,他看向那副机器人的骨架:“你给我许多灵感。我想把这些永远留住。把最好的时候……” “金属和橡胶的合成品,是代替不了我的。”林沫说,他挡在机器人和谭侃侃之间。“你只能想办法,把我永远留在你身边。” 周围的画面还在不断涌现,透过巨型图片的变换投射在两个人身上,光线就像是有灵魂一般,也随之不断地在他们身上变换着。 谭侃侃将林沫抱起来,像在他们的婚礼上那样慢慢地旋转。仿佛他们是在舞台的中央。 没有语言,心意传递,却足以让彼此都感觉到温暖。 爱我,就把我永远留在身边。 漫长岁月里的甜蜜, 请别用回忆去替换。 54、第54集:自私独占 “你和谭总工应该举行派对, 庆祝你们的婚姻生活进入第二个月,邀请我们这些同事参加吧。” “是啊, 我替你们两个计算过,今天正好是婚礼之后的第50天了, 多好的数字,一定要请我们去参观你们海边的家。” 市场部里几个‘厚颜无耻’型的同事,叽哩哇拉地说个不停,几乎纠缠了林沫一个上午。 “你们平时在家里下厨房吗?每天亲热几次。喂,我没问错,就是每天几次,新婚吗?当然炙热如火了, 特殊型婚姻就更热烈的。”同事们轰然大笑, 颇有兴致地望着林沫,盼望他能讲点什么。 林沫用力地敲了敲桌上的客户资料:“你们都不需要工作了吗?该见客户的就去见客户吧,该准备谈判就专心准备!我手里积压了这么多工作没做完,拜托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话音刚落, 办公室竟立即就安静下来, 林沫一时奇怪,自己怎会忽然具有如此震摄力了。 随着同事们的目光回头, 却原来是迈万达的身影出现在走廊中。 迈万达身后跟着几个手下的员工。似乎是刚刚从一处谈判现场回来。 他一出现,刚刚还在集体打趣林沫的同事们,均如同变脸魔术一样,立即变成认真工作的样子。等到那一行人踏进市场部时,这些人就把刚才针对林沫的精神头, 转变为一本正经地巴结迈万达:“迈总!谈判很成功吧。” “总裁,您一出马,肯定无往不利。” 换做平时,林沫也会象征性地与同事们一起表演效忠,但是现在他已经做不来了。不知道什么原故,似乎谭侃侃的冷清性格也影响了他,让他有些不能再融进往日的角色中。 更何况,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不再只是代表他自己,还代表着另一个自视甚高的人。 迈万达对几个同事,交代了一些事项后,目光在办公室内扫视了一圈,定格在林沫身上,然后说道:“林沫从今天开始提升为集团客户负责人。会单独有一间办公室。” 林沫还来不及思考,立即就陷入一片热烈的祝贺声中。这些市场部的家伙们,见风使舵的本事最是高超。虚情假意与妒忌心,都会被职业的外表掩蔽的滴水不漏。 在所有同事都热烈祝贺林沫的时候,只有一位格格不入的家伙,没有对林沫的提升做出任何表示, 那就是林沫自己。 他一动未动地坐在座位上,对恭维声充耳不闻。换做以前,他或许早会兴奋地跳起来。但今天经迈万达的口宣布出来的‘喜讯’,只能让他下意识地考虑更多。 迈万达走进总裁办公室没多久。林沫便抱着客户资料追进去。 “为什么又破格提升我?” 迈万达正在看手里的一份文件,头也不抬地说:“你也知道是破格?” “请讲明原因。” “这是神童的意思。” “啊?” “你现在太引人注目。给你一个单独的办公室,你清静,大家也清静。” 原来是这样。林沫转身要走。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一切行为都会影响神童的声誉。” 林沫原地转身:“这句话也是他要你向我转达的吗?他为什么不亲自对我说?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面?” 迈万达抬起头望着林沫,眼里很少有地带上一丝疑惑:“你在问我和他什么时候见过面?” “不然他要怎么对你说起这些事。” “林沫,你没真正谈过恋爱吧。恋人们每天都会通电话的。” 轻轻的一句话,瞬间把林沫打回原型。极为有效地让发热的头脑冷却下来。 林沫许久无言以对,只能仓皇地从迈万达面前逃开。 躲进茶水间,呆立了片刻,点燃一根烟,无意中看到墙上镜子中自己的脸。我的眼中是什么?慌张?不知所措? 我不是主角。 我怎么全都忘记了。 只因为过去的两个月,没有一天不是和他相拥而眠,没有一天不是甜言蜜语。 我就因此忘记了。 如果甜蜜会加深,那么痛苦也会,当爱变成婚姻。 这些日子,他真的给我了。真的做到了如他承诺给我的, 像真的爱我一样。 原来只是像而已。 我当初为什么要提那样的要求,让他假装,让他编织爱的网把我套在其中。 我已经分不清。 我,不能相信他不是爱我的。 于是摸出手机给谭侃侃拨电话,接电话的竟是杰克。“谭工在做磁共振实验。你有什么事?” 连杰克都觉得有权知道他们之间的事。 “问他可不可以中午见面。” “中午你还是不要等他了,你也了解他,不做完计划的事,他不会想起时间。” 林沫莫名愤怒,搞不清楚什么原由的愤怒!他恨此刻连杰克也挡在他们之间,虽然杰克只是在履行他自认为的职责。 那个人是我的!要不要见,你有什么权力替我做决定。 林沫愤恨地切断电话。 一根烟不到的功夫,同事来传话,迈万达有急事‘召见’他。 林沫对着镜子练习满不在乎的表情,以这个样子再一次去见迈万达。 迈万达示意他坐在大班台前的会客椅上。 “这一段时间本是不打算给你安排太重要的任务。但是没想到你真的搞定了希思罗公司。希思罗公司发来消息了,要和我们认真地谈一下今后的合作,他们指名,只和你谈。” 林沫面无表情:“好。” “希思罗公司拟定了一份谈判日程表传真了过来,很是新奇呢,他们要求把几个问题分开来谈,每天谈一部分。谈判大概会持续两周。虽然希思罗公司的要求很古怪,但显然是有意要和我们合作了,你就全力以赴地去应对吧。按照他们的日程表,明天要谈的是智能感应器,后天要谈声音识别装置,你先去准备一下这两组产品。公司会全力支持你谈下希思罗。” 离开总裁办公室,林沫找个清净地儿给希安拨电话。希安的手机打不通。 拨到他办公室,秘书说总裁去了美国,明天回来。 返回市场部,希思罗公司需要的产品资料已经摆在他的桌子,同事们羡慕他又要谈成一笔大生意。 林沫假意陷在一堆资料中用功准备,实则借此逃避思考。 手机在午休之前响起来,竟是谭侃侃。 “你中午要见我?”谭侃侃问。显然是杰克向他转达了林沫的来电。 “是。”之前的情绪,在接起电话时竟全部消失,林沫只是很轻地应了一声,声音也变得轻快。“我想回去我们的房间吃午饭。” “好。我中午会回去。让杰克买……” “不用!我现在回去准备午餐,我会很快的。” 林沫接完电话后,耳尖的同事们哄笑起来: “看林沫的样子就是在和谭工讲电话,甜蜜死了。哈~~” “你们听见他说什么,他要回去给谭工做饭?哈~~,是找借口中午也想和他亲热吧。” “林沫我求你了,把你们最近的照片再传上来给我们看看,我好想知道你们现在是不是比新婚时还火爆呢……” 林沫兴致高昂地对心急的同事们做鬼脸,随后不顾午休时间还没到,人已行动如风般地离开市场部。 结束婚假回到公司的宿舍,他就已经开始给谭侃侃做饭了。只是谭侃侃请的中国厨师,手艺着实很好,他便很难听到谭侃侃对他厨艺的赞美。 可林沫并不服输,开动脑筋,琢磨花样,研究谭侃侃的口味喜好。他发现谭侃侃并不喜欢煎炒烹炸的过度的食品,他更注意食物的简单和原生味。 匆匆地返回谭侃侃的房间,动作麻利地准备了几道家常菜。林沫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便搞好午餐,谭侃侃还没有回来,他便又开始布置餐桌,把几道菜摆放的别致漂亮,放好酒杯,开了一瓶谭侃侃爱喝的餐前酒。 一切准备就绪,要等的人还是没回来,林沫到镜子前,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更好。脱下为配职业西装而穿在身上的衬衫,换上了一件紧身t恤衫。 又过了半小时,谭侃侃还是没有回来。林沫坐到餐桌前等,他用筷子挑起每一种菜来品尝,以确定哪个最成功,他按美味程度把最好吃的摆在距离谭侃侃的位置最近处。 午休时间就要过去,谭侃侃还没回来。林沫开始沉不住气,到走廊里瞧了几次,电梯一直也没有在这一层停下过。 心情开始失落时,谭侃侃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脱下实验室里穿的白袍,挂在玄关处。谭侃侃对林沫兴奋地微笑。 林沫提起精神迎上前去,还未待开口,就被谭侃侃一把抱住:“穿的这么性感,等的很着急吧。” 林沫笑着推谭侃侃向餐厅的方向:“这么久才回来,还以为你就是想吃凉食物!” “你难道还没吃?” 林沫愣住,“你吃过了!” “是的,做完实验时,同事们已经把午餐送进了实验室。” 林沫顿时无声。 谭侃侃注意到整齐的餐桌,回头望住林沫:“午餐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你怎么不先吃的?我不回来你难道还要等到晚上吗。还以为回来就可以和你亲热,现在还要把这么少的时间用在吃饭上……” 林沫气愤地转身就走。 谭侃侃追上一步拉住他,想了想说:“生气了吗?那……我并没有吃饱,还想在吃,陪你一起!”见林沫还是不高兴,他就强行把林沫抱起来,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自己坐去另一边,拿起筷子。 “我还想再吃。一起吃吧。”他示意林沫,林沫便气鼓鼓地拿起面前的筷子。 两人间的气氛渐渐缓和了些,林沫讽刺道:“吃过了再吃,是不是觉得食物的味道都不怎么好。” “是的。” 无意识的话说出口,谭侃侃马上反悔:“不是啊,你做的菜很好吃。”他向林沫竖起大姆指,“美味啊。你好厉害。估计你能成为好厨师,如果能再练十年的话。” 林沫本来有些高兴了,听到最后一句话又变成气鼓的□□。 谭侃侃急忙改口:“不用练十年。也许五年?不,两年?好吧,我前面说的不对,其实你现在就可以当厨师了。” 林沫却把气愤变成条件:“我定个规矩!因为我会做饭,所以你要负责洗碗!” “洗……碗?”谭侃侃像在说一个听不懂的单词。 “洗碗的意思,你不懂?你现在用的碗和碟子,不洗会是这么干净吗?你难道没注意到这二十天的碗都是我在洗吗?” “你让我洗碗?” “你有什么特殊的?你的手可以做实验,就一样可以洗碗。或许你还想让你的助手为你洗碗!可是这次绝不行,这是婚姻生活中必须承担的,你就是要洗碗。” “你是在借题发挥吧。因为生我的气?” “不是!” “那好吧。洗碗很难吗,我来洗好了。很新奇的工作。” “你这种有钱人家出身的少爷,就是废物!要是不小心哪天被困在荒岛,一定饿死。” “喂,不许人身攻击。我在大学的时候,有荒岛求生的实际练习呢,这方面很厉害。” 望着林沫不屑一顾的表情,谭侃侃把桌上的盘子叠到一起,搬去水池。决定洗给林沫看。 林沫因此立即就开心起来,他鬼笑着跟上谭侃侃,要在他身后看热闹。 但其实,谭侃侃竟做的很好,盘子洗的一尘不染,擦的光可鉴人,然后又整整齐齐地放在消毒柜中。 “这么简单之极的工作,你难道认为可以难住我?”谭侃侃对林沫使了个得意的眼色。走去水池边洗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你打算洗去一层皮吗?这是你吃饭用的盘子,会让你的手有多脏?” “我不喜欢手上沾过油的感觉。下次我要把实验室的手套拿回来洗碗用。” “告诉我,这是不是你第一次干家务。” 谭侃侃取过毛巾来擦干手,又将手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每根手指:“不是。我七岁的时候做过一次。” “那么久之前?” “不做家务,不代表我不会做。我只要稍加练习就会超过你的厨艺了。我只是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生活的细节难道是不必要的吗?”林沫哭笑不得。 “我现在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你争执上面。”谭侃侃说着再次将林沫抱住,“你折磨过我了,应该心满意足了吧。现在该我折磨你了!” “可是下午上班的时间已经到了。” “我可以把下午的工作推后。”谭侃侃说着将林沫抱起来,直奔卧室。 “可我下午还有工作……” “不要管工作了,你的上司不会怪你。” 这句话碰在林沫的痛处,谭侃侃欲吻他时,他便坚决地躲开。 “怎么了?”谭侃侃心急地捏住他的下巴,“还有什么事不高兴。” 林沫撇着嘴不说话。谭侃侃又要吻,见林沫还是躲,他就有些恼,“怎么了?你不想做了吗?” 想来林沫是从没拒绝过他的。这让他一时有些不能适应。 “难道是你这么快就没兴趣了!”谭侃侃质问他。 林沫也对他吼:“你是不是每天都会和情人通电话!” 谭侃侃愣了愣:“你原来是想和我谈条件?好吧,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每天都打电话给你是吗?好,我同意。我会在工作的时候,抽出时间给你打电话,如果不是十分的脱不开身,我都会给你打。满意了吧。” 林沫一时语塞,谭侃侃竟是这样理解的。 “你还有什么古怪的要求,现在说出来,不要影响一会儿的事情。” “我的要求,我希望……你有什么想法,要事先对我讲,和我商量。不要像今天这样,你提升我,却要用别人的嘴来告诉我。” 谭侃侃再一次愣了愣:“你是指给你一间单独的办公室这件事?这种小事还用和你商量吗?你不要搞那么麻烦。” “这是关于我的事,你当然要事先和我说!” “好吧。好,这个我也同意。” 可是几句话讲下来,似乎气氛已经被影响,两个人半晌也只是拥在一起对望,彼此呼呼地喘着粗气,更像是要开始决斗。 谭侃侃许久不再动作,反而让林沫开始不安。“你不想了吗?” 谭侃侃一副认真思索着什么的样子。林沫主动贴上去吻他,“我提的都是合理要求,你不会那么小气到要生气吧。” 谭侃侃把眼珠转回来盯住林沫:“你竟然学会在床上要挟我了!难道我不同意你还要不和我做了吗?” 林沫没有回答,得意地望着谭侃侃。 谭侃侃抱着他翻滚到床上:“如果你在这种时候向我提要求!我就会狠狠地折磨教训你!” 林沫的笑声一连串地爆发出来。他陶醉于谭侃侃对他的欲罢不能。 这个家伙已经开始让步了,可惜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两个人正进行到热烈处,林沫又问:“你到现在为止,只和我一个人做过,是吗?” 谭侃侃不回答他,勿自欢畅地探索着。 “你为什么不想和别人呢?……” 谭侃侃捂住林沫的嘴,眼睛烦恼不解地望着后者,似乎是怨恨他一直在讲话。 林沫也不示弱,他夹紧双腿阻挡对方的进取。 谭侃侃火气上升:“你要怎样?” “我要知道你和那个人到底有没有过了?是不是很快就会有!?” “这与你无关!” “我要知道,如果你和他有过了,你就别想再碰我,别想再进入我的生活!” 谭侃侃的眼睛几欲喷出火来,两只手猛然将林沫的双腿分开,“我现在就要进入你的世界,你能怎么样!”说罢他凶狠地开始了前进,林沫的尖叫声随及响起,伴随着激烈的搏斗声,许久也没能停息片刻。谭侃侃以这种疯狂的节奏一路进行下去,似要将不服从他的的人摧毁彻底征服。 “你以为你可以控制我?!”谭侃侃在林沫耳边咬牙切齿说着。“是什么给了你勇气!” 林沫一时讲不出话,他的双手紧紧地抓在谭侃侃的背上,指甲似乎都要嵌进肉里去。 “你不可以和别人,不可以。我不能,不能……”林沫还在断断续续地说出内心的愿望。 他发现自私独占的愿望,已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婚姻生活的进行,在他心中无限的膨胀起来。 已到足够主宰他意念的地步。 这个人到现在为止还都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任何人的窥视,都是企图偷窃别人东西的可恶的贼。 我绝不能容忍。 55、第55集:反击 夜晚, 柔和的光晕笼罩,浓重的淡蓝色阴影下, 目视,一个仿佛不真实的人间极物。 首先吸引目光的是, 修长的手指, 细瘦的手臂, 依循向上…… 单薄的肩膀, 玲珑的锁骨, 细腻的颈窝, 禁不住想将鼻翼贴上去,轻嗅微凉的皮肤气息。欲罢不能。 再向上端详…… 润泽而饱满的唇, 挺直精致的鼻影, 细长野冶的眼睛, …… 但,这还不是全部,还有一个诡异神秘的灵魂。 这就是林沫。 看起来仿佛孱弱却又摄人心魄的年轻人, 拥有黑暗的气质, 忧郁与灵性的混合;善用勾魂夺魄的眼神,让人一望之下便会永远不忘。 但也会透露慌张与脆弱。 想抱住他, 难以拒绝! 想揉碎他! 让他归属于无限怜爱的源头。 “轻,轻点。不能呼吸了……”林沫的声音轻颤,发出猫一般的求饶声,他缩在谭侃侃的怀抱中,承受着后者的侵扰。 两个人形成了一种使人魂魄皆醉的景象。 “宝贝!”谭侃侃依旧如此呼唤着林沫, 心中却觉得这种表达并不足够。内心的感受是如此徜徉,想吞下他,便不停地噬咬;想占有他,便在他全身都要留下专属的印迹;想征服他,便要凶猛到听见他哀求。 “你是迷住了我眼睛的罪魁,就该永远都是我的!”每一寸都属于我。 为什么会觉得越来越奂妙,越来越无法割舍,两个月来,恨不得每天都有疯狂念头,但用尽凶恨的方式,却还是未能将迷恋减轻半分。 反而越发欲罢不能。 如果我永远抗拒不得……该如何是好。 那么将他变成失去自由的奴隶,关在囚牢中取用不尽可以吗? 我能这样做吗? 有个人曾对他犯下这样的罪恶呀! 我曾经憎恨的事,我也要重蹈覆辙?! 或者是说,现在的我才成为了真正的男人,终于了解男人的艰难——迷恋与理智较量的艰难。 “你会永远在这儿吗?永远都是我的。”谭侃侃冲动地讲出他事后也会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林沫睁开雾气迷蒙的眼睛,目光闪烁的像星星,“永远?”他挑出他们之间看似最不可能的字眼。 “永远。” “不分开了吗?” “不。” 林沫笑了:“不离婚了吗?” 谭侃侃不再回答了。更为深重地与林沫缠绵,给后者喜悦与陶醉。 “不离婚了吗?”林沫坚持问下去。 听不到回答,他便不肯罢休地望住对方的眼睛。 “我们不分开。”谭侃侃说,“我会给你我能给的一切,你喜欢海边的别墅我会给你。你想得到我,也随时都可以得到。” 林沫对这种话语最是敏感,想用包养的方式独占他的人可不只一个。 兴奋在这一瞬间如流水穿过石壁,消失殆尽,他变成一片死寂的叶子,听凭另一个人在他身上掠取。 原来, 就连他也会如此,用那样的方式,占有我而不是爱慕。 林沫并没有表明任何的态度,没有愤怒地拒绝也没有漠然地接受。沉默似风。 谭侃侃却在那样的话说出口后变得不安,他很快收回:“对不起,我晕了头。我不是那样的意思,好吗?” 缠绵结束之后,两个人相拥入眠。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早上,谭侃侃醒来时,发现林沫正以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自己。 在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林沫开口:“我想好了。我们可以不分开。” 谭侃侃不知如何反应才好,可是内心却明明升起一种兴奋来。他喜欢这个人,却拒绝接受这个人曾经的一切。如果只是拥有他带来的欢娱、以及他所被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不必承受割舍之苦。 他曾真的很想贪心如此。 但他已不能。 这种时刻,让他更加清楚地想起一个人。在许多年前,那个人也是面临过这样选择吗?那个人却是选择了继续占有,便为此承受了无尽后果。 谭侃侃轻轻地笑,轻轻地摇头。 “我昨天说出的是一句胡话,在那种时候,人和疯子没有区别,觉得爱你入骨,一点也不想分开……可我们不能总是在疯狂的颠峰之中,不是吗?” 这是一种高明的玩笑,林沫却回答的更阴险:“那你打算再也不要高/潮了吗?” 谭侃侃愣了一下,笑的更厉害了:“幸好人生不只有一种高/潮。” 林沫的脸色在变,随之笑的放荡:“离婚后,你可以来和我偷情的。你既然连包养的想法都产生过,偷情不是更简单?我不拒绝。我们就那样子继续下去吧。” 谭侃侃果然愤怒了:“不要在我面前讲这种肮脏透顶的话。” “肮脏吗?可是,你昨天就说过了!呵,给我别墅,我会在那里等着你去随时宠幸。” “我解释过,那是胡话,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清醒,一时糊涂。” “那你最好不要再一时糊涂了,不然以后你旺盛的欲/望去哪里发泄!” 谭侃侃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准备走人:“你的自信真是可嘉,你认为我离不开你,是吗?”他说,“你以为你是上帝唯一的杰作,我只愿意和你一个人上床是吗?你是不是以为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让人着迷的人了,你可以对我提条件!用这档子事来要挟我?” 林沫并没有生气,他发现了另外的事:“我哪里敢,少爷……不过这是真的吗?至今为止,只有我一个人是你愿意亲近的。” 谭侃侃立即说:“不会再是了。我可以和别人。这有什么难?快活的事不是只有在你这里才有的!你为此趾高气扬就太愚蠢了。” 谭侃侃的离开结束了他们的争吵。早上的的火气,引得两个人一天的心情都不十分好。 谭侃侃一天都呆在实验台里,他要给机器人制造一张人脸。很多时候,看起来外形已经很像林沫了,感觉上却还是相差很远。 他的气质,他妖孽似的调皮要怎么表现? 总是找不到方法,谭侃侃烦恼地将那只人头置于一边。打开四面墙壁上的显示屏来寻找灵感,林沫的各种表情开始在他周围循环流动。 他从内心为这个人着迷,他无可否认。 就像林沫早上得意洋洋的质问:“至今为止,只有我一个人是你愿意亲近的,是吗?” 是的,只有你。是我的天使也是魔鬼。 在你之前我竟没有对谁有过强烈的想法,在你之后,我变成了一只被情绪控制的动物。 身边优秀的人再多,总有让谭侃侃不满意的地方。 但是林沫,全身每一处都长在他的心坎里,长的恰到好处是他梦想中的模样,即使是妖气横行的性子,也是他最喜欢的。 这副皮囊以及忧郁又灵动的诡异气质,他都无法抗拒。他本会就此着魔,可他不喜欢失控的感觉,他不能把自己暴露在不安定之中。 而且,, 除了这副皮囊,林沫的其它方面却都不堪到让他不能接受。 那样随意放纵的生活。好象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件宝物。为了星点利益,也会让别人去沾染。 和许多人都脱不去瓜葛的、放荡的、不知廉耻的家伙。 是不是,上帝总不愿制造完美,也不肯让人真正的心满意足一次,赐给你想要的人,却也赐给你破碎。 如果有可能,我多么想回到他的最初,将纯洁无暇的他掠夺到身边,好好地保护,还可以将其改造一番,让他懂得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我,面对他本可以高贵的生活。 傍晚时分,杰克来报:“林沫下午一个人去和希思罗公司谈判,谈判之后和希安.希思罗一起去看了赛马比赛。期间两人没有任何亲昵举动,手也未曾碰过一下。” 谭侃侃一声不吭地听着。 杰克最后补充了一句:“他一直都很开心的样子。” 谭侃侃点了点头,片刻后自嘲地笑了。林沫在哪里都会开心,和谁在一起都能找到幸福。 这和我怎么会相同呢? 美到极致,却不肯做一件人人都无法企及的珍品。他乐意湮在尘埃里,蒙上灰尘。 如此不堪的人格, 我为什么还不能放弃。真是可恨! 翻开日程表,今天晚上伦敦科技展览馆有一场电子新发明展览活动,迈万达已经为他预定了贵宾票。 谭侃侃急匆匆换了衣服,赶去停车场,迈万达的车子果然已经等在那里。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提醒一下,我差点忘记了。”谭侃侃坐进车子里。 “你要忙起来,电话也打不通,我索性就在这儿等。也等习惯了。”迈万达笑着发动汽车。“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还没吃晚饭。” 谭侃侃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点头。 “上次你提过那家意大利餐馆,不如我们去尝尝。” 谭侃侃再次点头:“先去看展览。” “那你可要回去很晚了。”迈万达意味深长的说。 “那就不回去。”谭侃侃想起早上的事就分外愤怒。“今晚想去酒店找找灵感。产品设计总是没有突破。” 迈万达愣了一下,随及笑了:“去酒店?找找灵感?你需要什么样的灵感。” 谭侃侃许久不作声。 迈万达说:“不想回去,今晚就去我那儿住一晚。” 谭侃侃不表态。 “如果不是出了这样的差错,我们早就同床共枕了,看来我还要忍耐下去。”迈万达说。 谭侃侃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真是奇怪,这一段时间,没有你的艳照发到我的邮箱里了。你最近怎么了?身体出什么故障了。” “精神受了打击,身体也提不起兴趣。本来是在为你积蓄能量,却没得表现。”迈万达今晚的话都说的露骨,他完全看得出谭侃侃此时的状态,这个人正在苦恼中挣扎。“我最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对我说,对不起,很抱歉。真是奇怪的梦。” 谭侃侃沉默良久后点头:“今晚去你那儿。” 展览会后,两个人去意大利餐馆吃晚餐,之后又去酒吧小坐,谭侃侃很少出现在这种混乱的场合中。这一次他却在酒吧呆到深夜,并且喝了不少酒。 醉意阑珊地和迈万达上了汽车。 意识稍有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在迈万达的房间里,迈万达正在帮助他脱去外套。 有温柔地声音在他耳边说:“要不要先去泡个热水澡?” 他没回答,眼睛也不望着迈万达。他们是很熟悉的,在各个方面。却唯独对彼此的身体不熟悉。也许正因为太熟悉,这种暧昧的气氛,让他不自在。好象明明只是会相处的随意的人,却偏偏要在彼此之间制造尴尬。 脱下外套,迈万达又去解谭侃侃衬衫的钮扣…… 仿佛一阵凉风,从打开的衬衫缝隙中透进来,贴着皮肤,如同冰冷的记忆。闭上眼睛,还是会想起林沫。 林沫…… 如果我不抱着那个小东西入睡,他的身体就会冰冷。像一只胆小的兔子。 真是…… 谭侃侃竟然发现自己在笑。可内心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用力地拉扯着。一时有些心慌意乱。 我要不要道出实情,我被另一个人迷住了。面前这个人,他的身体独立理论怎么都解释不通我的情况。 “看来你这两年为了改变自己瘦弱的形象,下了不少功夫。”迈万达望着谭侃侃漂亮的腹肌轻声说,“在健身房消耗了很多时间吧。” 他推着谭侃侃向房间的深处去:“为了你的信仰,今天我们不会做什么。但能不能让我们更亲近一点,让你适应下和我相儒以沫的感觉,我们就每一次前进一点点。” 酒精能加深惆怅与心痛的感觉,也能掩盖感官的不良情绪。谭侃侃拼命的点头。他接受迈万达的热吻。因为这个人吻技的高超,他也能很快便原始性的产生感觉。 被推倒在床上时,谭侃侃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迈万达在吻他胸前的皮肤,恰到好处地制造了让人难以抗拒的酥麻的感觉。 要和他在一起吗?要现在吗? 这个人既然说不会让我破戒,就一定不会。 我们是不是都已习惯不再破戒。 之前是因为纯粹的信仰, 现在,是因为不能背叛在上帝面前许下的婚誓。 但是迈万达的话是对的,一次前进一点点,让他们慢慢地慢慢地接近,慢慢地属于彼此。 “神童,我设想过很多主次占有你的那一天。” 谭侃侃也不只一次地设想过,那会是什么感觉。 和迈万达在一起的话,他不必主动,对方已是情场高手,经验丰富。 他们心照不宣。迈万达不会计较谭侃侃曾将别人压在身下。就像不会计较谭侃侃和林沫发生的事情一样。 谭侃侃从口袋中取出手机,打算放到床头桌上,手机屏幕却在这时亮起来。 “我先接一下。可能是实验室。” 他将手机刚刚放到耳边,林沫的声音瞬间冲出来。 “你一直不接电话!为什么?” “你有打过吗?” “四个小时了,我一直在拨!” “可能是在酒吧没注意吧。你知道我手机是静音的。在实验室会怕打断思路。” “你去酒吧了?” 谭侃侃得意洋洋地说:“怎么,你发出的是什么声音?不相信么?不光是去了酒吧,我正和别人上床。” 林沫不相信:“骗人!干那事还能这么流利的讲话,骗鬼。” “正在准备开始。不可以吗?” “你听着,如果你真要那么做,ok,我原来讲过,你要失身给别人,你就别想碰我一下。” “还在这样威胁我?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吗?不要一副吃定我的样子,好不好?” “你,你真的认为你随便乱来之后心里不会难受吗?你大概不知道,你长的太漂亮,其它的人会想方设法把你压在下面的。只有我肯让你……” “下面又怎样?”谭侃侃被林沫说中了,有些气愤。 “真奇怪,你不了解自己!你受不了屈辱的!经过一次你会难过死的!” “难道说,在下面就是屈辱?难道你一直是受屈辱吗?” “我和你不同,我正好和你互补。你肯定不会接受的!相信吧,乖乖地给我回来!” “让我回去,让你再次证明我非你不可?” “你就该非我不可!你要是随便失身,我饶不了你。” “我今天就证明,我非你也可!” 通话结束,谭侃侃揉了揉头发,转头看到迈万达的眼神,猛然有点清醒过来。 他故作轻松地昂面躺在床上:“今天真的是喝了太多酒,讲话也开始胡言乱语。那个家伙真是难缠。” 电话却又响起来,似乎距离不过一分钟。 谭侃侃接起来:“搞什么,还不死心!想独占我,你别做美梦!” “你今晚不肯回来是吗?” “是的。” “一定要和他鬼混?” “是的。” “你真的会同意做他下面的那个吗?” “你管不着。” 林沫停顿了片刻说:“那好吧。我应该告诉你一个消息,你有把柄在我手里呢,如果你敢乱来,我就毁了你!” “呵!我的把柄?”谭侃侃大笑,想不到林沫会对自己不回家如此抓狂。 “你书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有什么……啊哟,我正在看你笔记本里的故事呢。”林沫还没讲完,谭侃侃已跳起来。 “好精彩呀……这故事是真的吗?该怎么办,我该如何是好!” 谭侃侃抓起衣服冲进迈万达的房间,酒也几乎全部醒了。 林沫将耳朵贴在门上面听着,果然外面很快就传来脚步声。 房门打开前,林沫慌忙后退。谭侃侃冲进房间时,衬衫的钮扣都未系好。他奔向林沫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拎到鼻子下面。 “你原来是不想活了?!” 林沫没有挣扎,他望着谭侃侃发愣,谭侃侃确实有非常凶狠的一面。原来他的表情也能这么唬人! 谭侃侃向书柜的方向瞟了一眼,惊奇地发现书柜上的抽屉都完好无损,不像被人动过的样子。 转念又想,林沫既然能说的头头是道,必定是真的看过了。 “我给你机会解释!” 谭侃侃话音未落,林沫忽然抬手向他喷出了什么。 谭侃侃下意识地伸手欲挡,颗粒般的气雾,已经喷了他一脸。 迟疑不过两秒,眼前的景象便扭曲了,林沫的脸也慢慢模糊。 他竟然就这么失去了知觉。 ……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身后一阵异样的感觉弄醒。 谭侃侃睁开眼睛,全身酸痛,正欲翻身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他竟然被面朝下绑在了床上! 并且!他很快发现,他的状况十分屈辱! 谭侃侃努力转头,看到林沫正得意洋洋地坐在他的身上。 “你在干什么?是疯了吗!” 用力挣扎了一会儿,很快放弃。他的四肢都被牢牢地用绳子固定住,就连腰上也缠着一条绳子。 林沫对他挥了挥手中的一个瓶子:“这个你认识吧。”另一只手拿出一条仿真的器官,“我特意为你选购了和你的尺码一样的。” “你想怎么样?” “我从不知道你还会想被人搞。我成全你,我知道这是你的第一次,我会很温柔的。之后,我也会做一件我第一次做过的事!既然你前面的第一次是我的!那么后面的也要是我的,很公平!” “快放开!现在你放开我,我不和你计较。不然我不会饶了你!” “就算你要杀了我,我也不放,我不怕死!我就要让你知道我是谁!” 林沫说着从瓶子挤出润滑剂。 谭侃侃连心脏都随之颤抖。 “林沫,你听着,你不知道你在对什么人放肆!快住手!” “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凭什么我不能。” “我不会饶了你!” “尽情地威胁吧!”林沫用那根仿真器官,在谭侃侃的头上敲了几下,开怀大笑,得意洋洋,放浪形骸。 忽然又换上阴险的表情说: “你竟然要在婚姻期间乱来,我以为我是吃素的?!” 57、第57集:可怕的真相 (后附48集----53集获奖评论文章名单) 朝霞, 释放出红色的光芒, 迷雾深处的伦敦, 迎来了又一天的清晨。 象曼妙的舞蹈,穿过轻薄窗帘的微光, 一点一点地爬上两个人的床角。 丝绒般柔软的床单,覆盖着相拥而眠的眷侣。 床头旁的计时钟,吹响了起床的号角。谭侃侃睁开了眼睛,林沫还在沉睡。 思维在脑中转了一圈,谭侃侃伸手将计时钟击到一边去,翻身搂住林沫。 好累好累,又好甜好甜, 所以宝贝让我们继续沉睡, 随心所欲,今天都别在理会。 …… 近中午时分, 伦敦近郊的一条公路上,一辆保时捷panamera急驶而过。 “我们今天都不要上班了?” “嗯。” “那么要去哪里呢。” “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他们在一处焦岩下停车, 谭侃侃拉着林沫登上更高的地方。 风曾一瞬间猛烈起来, 眼前的景色扑面而来。这里竟可以鸟瞰伦敦全景! “好壮观。”林沫在一片风声中回头兴奋地望着谭侃侃。但显然后者并不关注风景。 伫立峭壁,面对苍茫,望回往事。谭侃侃开口:“这里并不是我出生的地方。” 林沫默默地靠近他。他很想让谭侃侃继续讲下去。很想能了解他更多。 “我猜你出生在中国。” 谭侃侃并没有直接回答。沉默了很久,仿佛经过一番斗争之后,谭侃侃方才开口。 “林沫,今天带你来到这里,我就是想对你讲一个故事。或许站在这样的高处, 人的心也能随之开阔清明,也许就能帮助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嗯。”林沫脑中不知为何,竟出现那七个保镖与谭侃侃合影的那张照片。我既将知道那七个保镖发生了什么吗?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我希望我能用几句话就让你明白。 曾经, 在距离这里很遥远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小城,小城并不富裕,却如世外桃源般安适。 有一年小城迎来了一个开发商。因为小城周围被发现了矿藏。小城因此成为有名矿城,城中的很多人也因此成为了矿场的员工。 那些年,那个开发商,在小城矿业上赚了很多很多很多,因为廉价的劳动力与低到难以想象的成本。巨额的利润让开发商不顾一切向小城的四周继续开发,小城的地下,渐渐都成了空洞。 终于有一年…… 在一场连夜暴雨之后, 矿井连同地面上的小城一起沉入地面…… 我要跟你讲的并不是一个商人如何赚钱的故事。 我的故事就要从这里开始。那一天,无数的人被活埋在了地下。因为开发的过□□速,安全应紧系统又来不及建立,虽然全城人都立即行动起来自救,但是还是死了人。死了很多人。一百五十七个矿场员工,统计不清的居民死于活埋和救助过程中的事故。另外还有九十九个儿童被活埋在最深处永远也没挖出来。 那九十九个儿童死亡的原因,是因为沉入地面的最深的房屋中,有一处幼儿园……” 谭侃侃的声音停在这里~,因为风忽然变得更为狂猛,吹过两个人的发间,竟发出怒吼一般的声音。 林沫捂住了耳朵, 一时间他仿佛真的看到发生过的事。 风的声音如同人们曾经的悲嚎,伴随着暴风骤雨一起沉入地面,无数双向上伸出的手臂,在泥士与残恒断壁中如同努力破土的白色笋芽。 “那个地方便由此引来上级政府的调查。但开发商是外国人,是被当地政府千方百计留下来的。为了快速发展经济、摆脱贫穷,没有经验的小城政府的官员们答应了谈判中的几乎所有的条件,使得他们无法追究开发商的责任。 当地政府官员被判死刑。 但是精明的商人们却脱身了,他们象征性的做了补赔,很快就从那里消失,原来小城地下矿藏是非常有限的。开发商早做了脱手离开的准备。 掏空了‘宝藏’的小城,早在他们眼里成了一钱不值的废城。 …… 大概过了十年后, 在中国的另一个城市,一位当地的首富,在家乡修建了一栋防备森严的别墅。这位首富是出名的孝子。别墅是为他的父母建的,里面住着他的父母、他的姐姐及姐姐的两个孩子。”谭侃侃又在这里长时停顿。 “后来呢?”林沫忍不住,他不知为何自己竟冷的不停地发抖。 “别墅里的警卫们日夜轮岗,还有最先进的监视系统。几乎比高级政府的防备都高出一筹。有一晚,所有的警报系统却都一起失灵了,别墅的电网被切断。” “然后呢?” “当晚死了一个人,首富的父亲。首富的姐姐为了保护孩子和家人而受伤。姐姐的两个孩子最后都是安然无恙。但首富的长子,刚刚从伦敦到中国来探望爷爷奶奶的十二岁男孩,失踪了。 过了两天,首富接到恐吓电话,要他用巨额财产来换回儿子。首富报了警,儿子就再也没有回来…… 首富花高价聘了很多著名的侦探来调查。并把家人更严密地保护起来。之后的几年,再没发生威胁事件,侦探们经过长时的调查基本得出一个统一结论,这是一起报复事件。 报复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其品尝失去父亲与儿子的痛苦。 …… 再后来,我被送到了伦敦。 在伦敦是安全的,本应该是安全的。因为相隔遥远,不同国度。 但在我到伦敦的第二年,我的姐姐失踪了。 她当时已经十一岁了,她象我的母亲一样,有样明显的混血面孔,漂亮的天使。 她也再没有回来。” 林沫听到这里已经目瞪口呆。他甚至都不知道应不应该把心中的问题都问出来。 “他们没有绑架过你吗?” “有,在中国时,在我离开中国前。虽然很小,我也知道是被绑架了。我以为我也会象哥哥那样再也回不去了。。可是有人放了我。。。。我听到争吵的声音从隔壁的房间传来。。‘不能因此杀害无辜的孩子!我们本不是恶人!’这样子的争吵持续了很久。。。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年幼,他们并不防备我是不是听到一些他们的讲话。。。后来我被人装进箱子里带到了火车上。在很黑的晚上,我被扔在另一个城市的街上。。。我曾好象失去了这一段的记忆,也许我当时有受了伤。有好心人把我送去了医院,帮我寻找家长,索性我记得清楚家里的号码、父亲的号码,我爸爸第三天找到我…… 我成了唯一没失踪的孩子,没有象哥哥那样失踪。” 许久听不到谭侃侃再讲,林沫轻轻地问:“过去这么多年,那些歹徒,到现在也没有放弃吗?” 谭侃侃摇头:“他们会不会放弃,什么时候会放弃,我也好象能亲自问问他们到底要怎么样呢?也许有些人放弃了,有些人还没有。因为那并不是一个人。。。”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怀疑他们换了别的方式来复仇。”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可是这么多年,对于我们,那些人一直就在我们心中,始终都在那里,在最漆黑最隐蔽的地方。 林沫,我想让你知道这个真相。我想让你明白我。 按你的年龄,你不会是当年失去父亲的孩子之一。我调查过你的出生地,也毫不相干。我想你最多只是被人使用的一个棋。。。我希望你知道真相后,,能站在我这边,,而不再被别人支配。” 林沫激动起来,他拉住谭侃侃的胳膊站到他的面前:“我明白了。我发誓,我从来都不是为了那样的目的。。我确实有另一重身份,却顶多算的上是公司内的一个眼线,我只是公司高层的眼线。在中国区时,我的职责是监视中国区员工。” 林沫一股脑地讲到这里。却不得不停下来,如果只是把自己的底交待出来这并不难。但继续讲下去,就要交出别人,牵扯出别的人不能是那样轻松的决定,他在这里犹豫不决。 谭侃侃轻轻地拥抱了他:“谢谢你终于决定对我讲。原来你只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我很高兴。我可以信任你,是不是?” “当然是。” “这样子,我就可以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会把别墅送给你,当我真正结束这件事,也许我会去找你请求你收留我,你会愿意等吗?” “愿意。”林沫不需思考便答应。“我愿意。” 风在他们之间穿行,只有彼此相拥才能留住温度。 林沫决定说出来。 “那个人是廖总。 我就是他安排在公司内部的眼线。但是,他说过是为了正义。他一定只是为了公司的利益。所以,你看,我们都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些歹徒。”林沫哆嗦着说。交待出自己的全部真相,他以为会如卸下一块石头,心中可以轻松。却为何曾一时间象在冷风中剥光了衣服,让他冷到发抖。在一片极度的不安,他在等谭侃侃的反应。 谭侃侃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嗯。” “怎么呢?” “原来只是廖总。他当然只是为公司的利益。不会有别的。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他顶多会再考虑一些自己的利益罢了。”谭侃侃叹了口气。表情中的疑惑却并未减轻。 “怎么,你觉得不应该是他吗?我已经对你说出了全部。这就是真相。我是公司内部的‘间谍’,是廖总的一只眼睛。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不能让你知道,但真的不是对你不利的。”林沫急力地解释,“现在我让你知道了这个,我想我也再不能有双重身份了。只能去跟廖总辞职了。”他沮丧地垂下头。 “我不会去揭穿你的。你继续为他工作好了。”谭侃侃说着揽住林沫的肩膀走下山坡。他转变话题,“这个周末,我们回别墅吧。” “好。”林沫点头。他期待地望着谭侃侃,希望是已经取得了信任。 坐进车子里,冷风都被关在了外面。 “为什么选择今天来告诉我这些。在我们昨晚那样子的对抗之后。”林沫这样问。 “因为我已经不能再否认。” “不能否认什么?” 谭侃侃没有说出来,他发动汽车。 “那七个保镖怎么样了?”林沫忍不住问。 谭侃侃显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你觉得呢?” “你的笔记本里总是写到一半。是故意的吗?” “是因为我无需写下来,也不会忘记。你为什么关心那七个保镖。” “我觉得他们一定出了事。是不是除了迈总,其它六个人都死了。”林沫大胆地说出内心的迷惑。 …… 前方的车道,一片空荡荡。 林沫并不能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处。车道两边是仿佛无边无际的夏末平原,近在身边的国际大都市,也会被忘却,仿佛只是身处荒漠般的星球。 谭侃侃目视前方无止尽的天与地。 “这就是我即将对你讲的另一件事。” 58、第58集:黑暗日 入夜的咖啡馆, 在靠近橱窗的位置坐下来,能看到夜雨后的街道。 水湿的路面反射路灯微弱的光芒, 好象落了一地的星星在闪烁。 玻璃窗上的倒影里能看到自己的脸,苍白的剪影, 象魔幻世界的幽魂。 我最终是违背了诺言, 没能守住自己的心。。 象一片冷清却不值得可怜的叶子,随暗夜的风离去,只为飞舞的愿望,而宁愿不去思考坠落的方向。 我最终是背叛了对你的诺言。 谭侃侃将柠檬片与盐巴丢入黑色的酒中。推到迈万达的面前去。他自己则是一杯黑色咖啡。 迈万达也不问,拿起便喝。 曾一时静默,谁也没想打破。彼此相对无语, 也是默契的一种。 “你出生在国内?”谭侃侃忽然问。 迈万达点了一下头。 “具体是在哪儿?” “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 忽然想到这里。” “我跟你讲过是北京。” “唔,我还以为你只是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原来真是北京人。你说中文的时候北京口音并不重的。” “必竟离开很多年了。” “廖总又是哪里人呢?” “成都。” “他说中文时怎么没有四川口音?” “他很小时便出国了。在美国一直读完大学。” “唔,是这样。难道父母的四川口音不会影响他吗?” 迈万达瞥了一眼谭侃侃:“他的父母并没有和他一起去美国。” 闲谈了一会儿,两人又沉默。 热咖啡的香气徐徐上升, 营造一片安适。与面前的人这样相对, 有一种永恒的意味。谭侃侃曾觉得这是一种难得的生活境地。信任与安定,会让人的心降落在地面。 只是为何,原来这种强大的基础,也会有动摇它的敌人。 那就是与信任遥遥相对的,神秘感;与安定相对的,激情。 为什么我对他没有激情。 “我打算把别墅送给那小子。” 迈万达很疑惑地抬起头。 “至少给他一半。”谭侃侃补充,眼睛始终未与迈万达对视, 他目视桌面上的暗色花纹,转动着手中的咖啡杯,思考着说:“那个别墅有太多回忆了。我们住在里边……并不……理想。而且,最后总是要给他一些补偿。” “你要给他一半?那你的实验室,怎么办?还有那些秘密。难道说,你打算都让他知道。” “那个傻小子,接触的久了,就知道他没什么。他能为我保守秘密。”谭侃侃如此说。 许久等不到迈万达回应,谭侃侃看过去,原来迈万达正一直盯着自己。 迈万达的目光里有一种玩味的笑意:“越玩越上瘾?”他竟用了这样的词来反问谭侃侃。 谭侃侃额上的筋跳动了一下。 迈万达却依然象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笑话:“那小子,如果你舍不得,就留着吧。”继而弓身向前,含笑问道:“需要我再退让一步吗?” 谭侃侃仿佛猛醒,他惊讶的瞥了迈万达一眼,立即摇头。 迈万达始终带笑:“你该知道我不会计较这些的。我了解他的滋味,沾上后,就不容易拒绝了。一年、两年,你都可以在他身上随便。” 谭侃侃为此愈发不发一言。 迈万达为他做出决定:“我比你更了解,他是一个天生的优伶。象你这样的人,只要不将他坚决地拒之门外,让他以什么形式在你的生活中,他都会乐意并对你充满感激。所以不要再为了这件事觉得苦恼了。” 谭侃侃转头看向窗外,脸上露出一种莫以名状的表情。“你离开了我两年,我从来都没间断过收到你艳事的照片。这两年里你的照片基本都是和他。你当然一定明白他的滋味,其实你也被他迷惑住了。不然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换换口味呢。” “既然你都清楚他和我的事。为什么还要和他发展到假结婚的程度。是为了教训我吗?认为我移情过?” “总是选择在一个人身上发泄欲望,不论怎么说,也不能排除你是被他迷住了。你可以摇头,可以否认,可以说对他比不上对我的万分之一。我相信你确实也会是这样子做。可是我,做不到那么潇洒。” “你想补偿他就补偿好了。” 谭侃侃望着迈万达:“我们不能都用同样的方式去伤害同一个人。” …… 思维竟由此跳回白天。保时捷panamera还在路上飞奔。 林沫正在提问:“这好象并不是回伦敦的路。我们还要去哪儿?” 谭侃侃转过头打量身边的人,一双纯净的眼睛也正在回望着他。 “没有目的地。”他这样回答。 他们沿着公路一直飞奔下去。仿佛迫不急待地要驶向未来。 回顾过去,也是为了奔向未来。 “那七个保镖到底怎样了呢,除了迈总,其它的六个怎么了。”林沫始终关心这个问题。 “为什么你会对那七个保镖感兴趣呢。 认为他们一定会有一场遭遇? 七个保镖的故事,只是一场关于信任的故事。 生活之中,如果没有信任,就什么也没有。 爱情再美,也看不见。 如果没有信任,一个17岁孩子的世界,就是痛苦的地狱。 偏执,暴燥,凶狠。那就是我当时的状态。 我的保镖,是由爸爸精心挑选的,来自不同的国家。他们之前互不相识,便可保证,至少不会一起出现问题,不会被集体收买。 可是我们,还是会经常收到莫名其妙的恐吓信。 即使在我去一些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的时候,那些信也会来。 我曾到过一个小岛,一天早上醒来,恐吓信就躺在我的窗台上。 我怀疑保镖里一定有问题。因为只有他们随时跟在我身边,只有他们最了解我的一切行踪。 我相信他们一定有人被收买。 我要找出这个人来。……” “迈总是唯一中国籍的保镖。”林沫插进来一句,“我真想不到迈总竟然是做保镖出身。” “有趣的是,我当时最怀疑的就是他。因为他对我关心太过超常。似乎只要我心念一动,他就知道我想要什么。这对于当时疑心重重的我来说,很可怕。 人在少年时,最鲁莽也最凶狠。 我决定考验他们。我不能忍受日日夜夜连身边人都不能信任的滋味。我已被这种不安全感逼疯。 我做好了计划。 在那一天之前,我分别与七个保镖秘密交谈过,他们每个人都认为他们是我计划唯一的知情者。 我对每一个人说:‘我将要找出其它六人之中的奸细,我只信任你,你要帮我完成。’ 我发现他们彼此之间并没有通气,因为一直没有人识破我的这个伎俩。从这一点上来讲,他们都是多么忠实于我。 可是,总有一个人是有问题的。我知道一定有。 驾驶汽车的那个保镖,按照我与他事先私下定好的方案改变路线。其它的保镖因为都各自以为身负着帮我找出奸细的重任,而对其实人均是虎视耽耽。 看着我把大家都搞到互不信任,很奇怪,我竟然会觉得反而有安全感了。 我自认为这是个高明的办法,自认为那个真正有问题的人,会由此露出马脚。他必是最心安理得的一个。 于是,一场自导自演的绑架事件,开始了。” 林沫听的无比认真,连谭侃侃的呼吸声都不想放过,他甚至已经在脑子勾勒出了那样的画面。 七个无头苍蝇一般的保镖,被卷进了信任的旋涡。 谭侃侃却在这时沉默了。 前方的路不断地延伸,不论车子行驶的多快,都不会看到尽头。车窗两边的风景,如同穿梭而过的时光。 谭侃侃沉默了很久,讲到了这里,他似乎无法逃避地要提到一个人。一个被当时的他相对信任的朋友,一个愿意帮助他考验保镖的朋友。一个和恐怖事件绝对不会有任何瓜葛的同为少年的朋友。 那个人是如此狂妄又如此果敢:“有钱人的苦恼就是这样的,我爸爸也给我带很多保镖,不过没有人计划绑架我。一直没有。你会不会是招惹了什么人?” 真是个聪明的家伙。 谭侃侃决定把他省略。 “当我和我的七个保镖被劫持到一处废旧污水处理厂。面对‘绑匪’的枪口,我的保镖们竟没有一个人敢不顾一切反抗的。不过也情有可原,‘绑匪’的数量是我这边的两倍。而且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枪。” “等等,”林沫还是听出了问题。“你找了什么人假冒绑匪?你还有如此信任的人吗?” “我在学校时有一个要好的朋友,他家里也很有实力,绑匪是他安排的。他当时正是个武器迷,参加了一个枪械俱乐部。” “你还有这样要好的朋友。现在这个朋友在哪儿,是谁?”林沫充满好奇。 “早已经不是朋友了。”谭侃侃冷冰冰地回答。 “为什么?一起经过那样惊心动魄的事,为什么却不再做朋友了?”林沫无限惊奇。 谭侃侃的表情一时间充满了厌恶,他将头转向车窗,急驶而过的平原景象慢慢的被替换,变成那晚的昏暗的废旧仓库。 七个保镖的表情,他到现在还能一一回忆的起。在当时他被扭曲的眼中,每一个都象有问题。 迈万达是保镖中最年轻的一个,却显得最为沉稳。 抓住一个很短暂的空隙,迈万达把自己的外套穿在谭侃侃身上,用帽子和衣领遮住他大半的脸。 当身材魁梧的‘绑匪’头目,在两个东方人之中搞不清谁才是目标时,迈万达站在了谭侃侃的身前…… …… 谭侃侃的眼里闪过痛疼与悔恨。 他的思维又回到了现在的咖啡馆。夜晚的昏暗光线,正如那晚阴冷的仓库。 坐在他对面的人,已有一张成熟许多的面孔。仿佛看不出任何的伤害。 一时百感交集。 谭侃侃为自己之前的话而感觉愧疚。 迈万达却不曾察觉,他勿自在喝过一杯酒后轻轻地笑:“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从不在意他的感受。” 是吗?谭侃侃轻轻地闭上眼睛,他惊奇于自己的变化。我还说过这样冷酷的话。 “我曾经误解他,认为他就是个长着天使模样的垃圾。 可是……其实他很简单。又怯懦又胆小,却总要显得张狂。以为这样子就是保护自己。 不开心的时候偏要笑,应该笑的时候又总是要哭,象个小孩似的阴晴不定又会经常掉眼泪。总显得象是一只反复无常的怪物,有谁会愿意好好照顾他?” 谭侃侃竟讲到了激动处。“而他又笨到根本不会照顾自己。他照顾不好自己的。” 本不想给予真心的关注,却渐渐发现从来都不能不关注。没有什么原由,也讲不出什么原由。 如果我离开他,他该如何。 如果我抛弃他,他会怎样。 在他脆弱的身上再添一道伤痕。把他变得更为灰暗。 而其实只需要给他一个怀抱,他就可以温软如香、光彩夺目。 我还能怎么选择。 59、第59集:黑暗日2 明亮的天空, 阳光穿过玻璃隔墙照耀进来,灿烂的如同开放的光芒之花。 普照之下, 身处这间豪华的难以形容的办公室,人的心情也会呈现一种奢侈的状态, 很难坏起来。 财富才能带来的那种舒爽与快乐,林沫在希思罗总裁办公室感受的特别强烈。 挑了一个远离办公桌的沙发坐下来,林沫远远地望着办公桌后的希安。签过字后,希安将一份文件递给秘书。秘书随及退了出去。 就此有了空闲的时间,希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向林沫招手,林沫却不肯坐近些。 “现在能休息半个小时, 之后, 和雷克斯公司有一个约见,今天就再没有其它事情了。我带你一起去雷克斯。估计和他们的见面一个小时就足够。然后我们就直接去吃晚餐……”希安对今天仅剩的时间精打细算地做了行程安排。 林沫故作冰冷地说:“安排的不错。可你将在什么时间和我谈判呢?” “在路上谈好了。” “我已经来了三次,每一次都在路上谈,或在赛马场谈, 或在网球场谈。我很想知道你是否有诚心要合作。” 希安不以为然地笑道:“我会和贵公司合作的!请林先生放心。不过我的习惯是一定要先谈的非常透彻。我们离谈的透彻似乎还很遥远。怎么你这就没耐性了吗?” 林沫严肃地和希安对视, 良久,竟是林沫忍不住先笑出来。 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 过去的一星期, 林沫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和希思罗公司洽谈合作的事项。 他从不事先准备,因为谈判也从不是真正的谈判。 希思罗公司制定的商务谈判计划表,也只不过是为了能把林沫随时从公司里叫出来的幌子。 希安有了空闲就会致电mca公司把林沫召来。 所幸希安的事务总是繁忙,到目前为止, 他们也不过只见了三次。 一次陪着希安看赛马比赛,一次是陪他打网球,今天这一次因为时间更少,就只是陪他在办公室里小坐。 见林沫不肯靠近过来,希安便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份报表来看,时不时抬头对林沫挤眉弄眼,此时此刻他完全不象是应该严肃稳重的总裁。他就是个花花公子。 林沫没有发现,自己是如何长时的目不转睛地望着希安。他忽然发现希安其实也很适合做演员,做那种本色演员,他有一种邪恶与隐忍相混合的迷人魅力,应该会让很多人无法抗拒。尤其女人更会为他着迷。 赞许的目光之后,林沫暗自可惜。若不是已经有了谭侃侃,换做从前,自己应该一定会对希安投怀送抱。 但现在已经不能了。心里容不下更多的非分杂念。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让他真正爱的人蒙羞。 如果和希安相识的更早些,能够和他得已早早开始,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对谭侃侃一见倾心? 林沫将目光移向宽阔玻璃幕墙外的天空。 不会的。我依然会被他迷住。为他动心。 他是独一无二的。 但如果是那样子,也许对他的喜欢就只会成为心念而已,不会真的有什么交集。那个家伙,如果我放弃,如果我从不曾靠近,他又怎么会有所表示。 希安放下报表,从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林沫身边,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 林沫由此警觉,立即强调:“我说过在我的婚姻期间,我们的关系不能暧昧不清。” 希安很奇怪地望向他:“我们只不过是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而已。” 从蜜月后的那一次见面,林沫提出不再暧昧的要求后。希安其实真的做到了不过界。林沫一时对自己刚刚说出的话感觉难堪。 两人相坐无语,不安的感觉却在内心蔓延,吸引力在发挥作用。林沫腾地站起来,坐到希安对面的椅子上。 “那现在,虽然时间很少,我们还是应该谈一下合作的问题……”林沫如此说,低下头翻动手中的夹子。 “我不要谈。今天只有这半个小时。我想休息。” “那你休息,我就走好了!我不会和你去雷克斯,也不和你吃晚餐。”林沫站起来,尽管对希安他甘愿放弃,但不知为何他还是会在这个家伙面前失去从容。言辞过于夸张激烈,仿佛欲盖弥张。希安为什么要是这样有吸引力的人? “不许走。”希安也站起来,一把拉住他,“你要陪我!” 林沫被强硬的力量拉过去。他竟不能拒绝,随着希安的手重新坐在他身边。他决定讲下面的话题: “我最近过的很好。我非常的开心。因为我和他相处的很好。他开始对我敞开心扉了。就在不久前我们还出去兜风,疯狂地渡过了一天。他说要把别墅送给我,说让我等他。我想,我们可能不会离婚了。” 希安默默无语地听着,眼睛定格在林沫脸上。 “我是说,只是有不离婚的可能性了。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做为朋友,你能不能帮我想出更好的办法,让他能真的下定决心不放弃我。”林沫最后提了这样一个要求。 希安没有回答,他盯住林沫的眼睛,林沫便不再讲话。相视之间,缓流徐徐,扰动心扉。最后又是林沫先逃避。 “不想和他离婚了?” 听到希安的反问,林沫抬起头。一时间无从回答。 对于希安,我并没有承诺,何必还要觉得内疚:从来不缺少喜欢他的人,他不该是我承载的责任。 “我不想离开他,如果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林沫坚决地这样说。 …… 思维就此跳回不久前的一天。保时捷panamera还在路上飞奔。 谭侃侃正在提问:“这并不是回伦敦的路。如果我们从此逃亡,你会怎样?” 林沫转过头打量身边的人,一双纯净的眼睛也正在回望着他。 “那就是最幸福的事。”他这样回答。 他们沿着公路一直飞奔下去。仿佛迫不急待地要驶向未来。 回顾过去,也是为了奔向未来。 “为什么你会对那七个保镖感兴趣呢。”谭侃侃始终关心这个问题。 “因为我已经发现那是一个转折点, 在七个保镖之前,你并没有爱上谁。 在那之后,你却坚定不移,不改初衷。” 谭侃侃曾长时间的沉默吧,也许是他不能承受回忆之痛,也许,他本不欲将深埋地下的往事再挖出来。 我当时的要求,是不是正确呢。让他把一切回顾。 “七个保镖的故事,只是一个关于信任的故事。 17岁,真的会有太多不周全。 为了消除不信任的感觉,我把自己投进更大的危险中。 在那个仓库,我都看不出哪个是背叛我的人。因为甚至没有人揭穿我和迈万达的互换。 其实这个互换是场意想不到的意外。 我和朋友事先计划好的,是将我先行带入房间假装关起来,然后再对我的七个保镖进行严刑逼供。我要可以借此检验他们,逼他们讲出真相。 可是事实上要发生的事却是,为了保护我的迈万达被带进房间,我和另外六个保镖将接受 ‘绑匪’的严刑逼问!” 谭侃侃的讲述停在这里,眉头长时都是愤怒的火焰。林沫却开始紧张:“那么你发生了什么?他们不会真对你动手吧。你的朋友呢,难道不在现场?” “朋友?呵!你是问那个爱恶作剧的自以为是的混蛋!?他在一开始并没有出现。这是因为我的保镖会认出他,我和他就计划让他不出现。 当我被架上了电刑桌,剥下我的外套,他们发现我不过是个未成年的男孩……” 林沫更加紧张地望着谭侃侃,因为谭侃侃已经猛然刹车在路边。 那一定是一场不想再被回忆的事,不管有多好奇,林沫没有再死死追问。 谭侃侃闭上眼睛。他还能清楚地,如同回到那间阴暗的仓库之中,耳边又响起那些声音。 ‘这个?是谁?肯定不会是保镖吧。’ ‘细皮嫩肉的东方美人。哈,这样的家伙要怎么用刑哦。’ ‘是不是搞错了,不过那个也是年青的东方人。应该不会错,难道这个是他的小情人?’ ‘情人?你是说他是同性恋?’ ‘两个这样醒目的小帅哥,是同性恋不是很平常?可现在要对这小美人怎么弄呢?怎么下手才好。’ ‘哈,还用考虑吗?’ …… 谭侃侃曾被污言秽语吓到了,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听到那么多肆无忌惮的笑声。他也终于知道年青的男孩子也会成为了男人们危险的猎物。 他习惯性的厉声谴责,以为这些还是听命于他的人: ‘你们在说些什么!不要忘记你们只是收了钱来演戏的!’ ‘哗,你竟是知情的,那你是谁?’ ‘我就是雇你们来的人!我就是你们现在的老板。你们对我不必真的用刑,主要是对付那边几个……’ ‘等等,找我们来的小少爷是为你办事的?不过他给的钱实在太少,我宁愿不要了。就当来玩个痛快。。’ ‘什么意思?’ ‘这种真人的实战游戏,真是有趣呢?比我们在枪械俱乐部中的假节目精彩多了。最重要的是,最后还有一个美人做为稿劳。。’ ‘什么?!’ 为何会失控! 这完全出乎两个孩子的意料。是不是真的因为太年青。 ‘你们,住手!要做什么?……滚开!你们这些变态!’ 谭侃侃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竟是伏在方向盘上,他的情绪已无比激动。转过头,对上林沫的眼睛,看着那眼睛中透出的惊异与痛惜,谭侃侃险些就要脱口而出。 可是,真的要对他讲吗? “我没能控制住局面。那些被雇来的假绑匪,竟然要假戏真做。” “难道他们真的绑架了你。”林沫禁不住惊呼。 谭侃侃停顿的很久,轻轻地摇头。 “我最相信的朋友,竟为我找来一群垃圾!他也是个垃圾!可是我当时竟什么也不懂。那个混蛋就是到处烂交的垃圾,他找来的人当然要和他一样,一群四肢发达的禽兽!!” 林沫不知为何竟心中一颤:“你那个朋友到底是谁!” 谭侃侃却将头转去另一边。不想再暴露他脸上厌恶之极的表情。 可林沫却不能不问,声音都极不自然:“你当时发生了什么?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谭侃侃许久不发一言。林沫便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他抱住了谭侃侃安慰道:“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你现在还好好的,不是吗?你看起来就是完好无损。忘记吧,我不会再问了。” 不想谭侃侃竟回答:“我就是完好无损的。 …… ‘你们误会了!这个其实是我的情人!’ 朋友,竟然在这时出现。他不知从何处奔了过来。还能满不在乎地讲出上面的话。 不满18岁的脸上故意粘上假的胡子,故作成熟的模样弄的十分可笑。可谭侃侃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他自己已经十分狼狈。从来整洁的衣装,此时已被撕扯的没有一件完整。那时的少年是如此纤弱。也自此发誓要强壮强大。 ‘我给你们加钱好了。’那个混蛋朋友竟愚蠢地说出真相,‘这个可才是主角的,要是你们敢玩他,他的爸爸会切了你们命根。’ ‘他才是?那刚才那个站出来的家伙……’ ‘那个只是想保护主子的保镖。’ ‘吼~!’一行人的热情仿佛又被点燃,他们涌向仓库的另一边。‘那我们还是去继续给保镖上刑好了。’ 为什么那时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的。为什么不认为会发生下去。 都怪我错信了朋友。 而那个被当作朋友的人,还能说出下面的话。 ‘哈,他们竟把你的衣服都抓烂了,没有真被摸到哪里吧。’ ‘你还笑的出来!’ ‘没真的失控就好。你以为肯为我们做这个的,会有好人吗?’ 谭侃侃愤怒地瞪着面前的人。 朋友竟靠的很近地讲话。‘喂,我告诉你个秘密。’ ‘要说什么!’ ‘你这个样子很诱人呢?’ ‘你~?!竟对我说这种话。’ ‘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我从来不觉得男人也可以玩的。但是你总让我觉得很有趣。我一直很想和你试一试,你有没有兴趣切磋!你从不交女朋友,应该是这样的性向吧。我满足你。’ ‘滚!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两个人的争吵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他们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一群人兴奋的叫喊声,夹杂进其中的不堪入耳的声音,渐渐让两个人肝胆俱惊。 谭侃侃曾呆掉,脑中嗡嗡作响。等到反应过来,他从桌子上跳下,奔出去。 ‘你们这些变态!不能真的这么做!’他冲到门口,却被身后的人拦腰抱住,托了回来。 ‘你不能出去!他们已经红了眼睛,你想把自己一起送上去吗?’ 谭侃侃抬起手给了身后人一拳。将他曾经的朋友,打倒在地,一腔愤怒只可发泄在这个人身上,曾一时拳脚相加。不论他如何想要挣脱。可那人始终抱住他、托住他,不让他出去这个房间! 混乱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所有人都精疲力尽! 两个人谁也没有勇气去外面看上一眼。他们最后都瘫软在地上,皆如被雷劈倒一样的形同死人! ‘对不起。’那个所谓的朋友还会道歉。 ‘从今以后。我们再不是朋友了。’ ‘我很抱歉,可我也想不到的!我也很难过!’ ‘你死都不足惜!’ …… 林沫的眼里闪过痛疼与疑惑。 他的思维又回到了现在的希安面前。 日间的光线明亮,让人无从想象那晚阴冷的仓库。 坐在他身边的人,已有一张成熟许多的面孔。仿佛看不出任何的罪恶。 林沫几乎要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希安却不曾察觉什么,他思索了一会轻轻地说:“你不和他离婚是不可能的。那个小子我对他有一些了解,如此草率的婚姻,不符合他做事的风格。你们问题重重的婚姻,不是一次两次的冲动便能改变实质的。所以还是做好和他分开的准备吧。” 林沫的眼中闪过不屑的光芒:“我不该问你的,你可不是那种真心的朋友。” “谭侃侃,是个古怪家伙。。只要你犯过一次错,他就永远不会原谅你。。所以你们不会长久。”希安勿自说。 “难道你看不出来,他有多么重视信任和感情!”林沫不赞同,声音里也有些激动。 希安直到此时才感觉到异常:“你在对我不满吗?不喜欢听我那样讲出实情?” “为什么你们会彼此了解。为什么他甚至知道你衣服内侧名字缩写的位置。你们只是普通的认识吗?”林沫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会以为我和他还能有什么关系?”希安惊诧不已,不禁笑起来。 “他有过一个要好的朋友,在他17岁的时候。那个朋友就是你!”林沫故意肯定地说。 希安一时无语,沉默半晌,他望住林沫:“他有讲过我和他是朋友?我不相信。那个家伙是不会这么说的。”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希安轻笑一声,转头看向窗外。阳光太亮,曾一时间让他眼前模糊。 他的眼中很少有的显出一丝仿佛痛楚的意味。 “我什么都不会在乎的,即使犯了错也不会在乎。” “即使伤害了别人。” “我当时,还不满18岁。”希安如此说。“从他的角度,他一定把我说很不堪吧。” 林沫不由自主地靠近希安,努力压抑内心的激动:“他并没有对我讲出全部。甚至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跟我讲的清楚。我有些地方想不通,我想听你给我□□。好吗?” 60、第60集:匿名信 这真是个意外的收获! 其实林沫只是猜测。他曾以为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 当谭侃侃提起17岁时的朋友, 脸上的表情,那种厌恶与憎恨, 竟与提起希安时的神情一样。 林沫便怎么也不能排除这个想法了。 竟然就是希安。 这两个人原来早有渊源? “如果你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或者什么才是真相。我会对你讲的。可是……”希安敲了敲腕上的手表,“我没时间了。或许你晚上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也只有那种时候才有心情讲。” 希安说罢站起来,先前曾出现过的阴沉,一瞬间便消失,又变成他固有的桀骜与满不在乎的面孔。 人的心里总会藏着一些东西吧,属于自己的,别的人无论怎么揣测也不会知道。林沫由此更加渴望去了解真相。 并不欲与希安一同前往雷克斯,但是好奇心让林沫不能罢休。他在上车前给谭侃侃拨电话, 依然是杰克接听。 “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杰克的回答还是老样子:“晚饭, 你最好不要等他。他不从实验台里出来,谁了不敢进去打扰的。” 林沫收起手机,坐进希安的车子。 …… 当天晚上,林沫返回公司的时候, 在房间门内发现了一个信封。信封上注明是寄给谭侃侃的。 房间内的灯光在打开门后才自动亮起来, 显然屋里并没有人在,谭侃侃还没有回来。 林沫将大信封拿在手中掂了掂,重量不轻, 邮来的是什么?很奇怪怎么不邮去谭侃侃的办公室? 林沫用刀片划开信封的底边,向信封里面小心翼翼地查看,原来是一叠照片。他耐不住好奇心地将照片取了出来…… 十分钟后,林沫关闭了房间内的主灯光, 一个人陷在沙发中苦苦思索。 在他身前,刚刚那个信封中的照片,铺满了方型的茶几,连地毯上也有掉落的几张。 照片的内容,不堪入目。 林沫曾一时觉得呼吸都困难。 他没有思索多久便从沙发上翻身而起,将照片悉数收起,扔进垃圾箱中。这样还是不放心,他又提着垃圾的袋子到走廊,打算直接丢入楼道的垃圾口中。 竟在这时遇到了刚走下电梯的谭侃侃。 两人对视,林沫竟紧张到说不出话。 “我还在想你会在家里做什么?原来是在劳动。”谭侃侃心情很好的样子。 林沫微笑以对,镇静地走到垃圾口前将垃圾丢下去。 转回身时听到谭侃侃说:“你也是刚刚回来吧,还穿着早上离开时的衣服。” “是的。今天和客户谈到很晚。” “和哪家公司谈的。”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走回房间。 “希思罗公司。我最近只有这一个任务。”林沫走在最后,他关上门面对谭侃侃,很注意地观察他的表情。 听到希思罗这个姓氏,谭侃侃脸上的笑容淡去,他什么也没说,一边脱外套一边走去浴室。 林沫知道自己破坏了谭侃侃的好心情。 在谭侃侃面前提起希安,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探。但结果是很明显的。 林沫更加坚信这一对旧时朋友之间,一定有着非常深的怨结。因为看似什么也不在意的希安,在提到谭侃侃时,也会面露不快。 友谊的结束,只是因为[黑暗日]那一天吗? 那一天真是神奇,让一对好友互相憎恨了这么多年;却又让一对并不会有交集的人成了恋人。 让谭侃侃的性情是不是从那时起有了改变? 谭侃侃简单的沐浴后,心情似乎又恢复如常。 他换上睡衣到书柜前小坐了一会儿,身侧桌面上电脑随着他的接近亮起来。有新邮件的提示不断地闪动。谭侃侃并不关注,取了一本书来看。 林沫因为心中总不安宁,做好了睡前的准备依然也没有睡意。他坐在沙发前摇了一遍电视节目,没有一个能看进去。心思始终是在留意谭侃侃。 刚刚的那一封可怕的信始终盘旋在脑海,林沫今天便无心多讲话。而谭侃侃似乎是因为林沫提到希思罗也就此变得少言寡语。 这样子安静地各自独处了一阵子。林沫忍不住先行要求亲近,他靠近谭侃侃,从后面抱住他。 “怎么了?”谭侃侃好象从另一个世界回过神来。他轻声问了一句,拉过林沫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手中。 “没什么。今天忽然有点结婚很久的感觉,你看你的书,我独自无聊。” “呵,看完这一点就睡了。”谭侃侃拉过林沫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陪我。然后我们一起去睡。” 林沫自然不关心书,他靠在谭侃侃的怀里,鼻子贴着谭侃侃柔软的睡衣,心里由此便升起一阵安适的幸福感。人也很快昏昏欲睡。 眼睛时而睁开,正望着侧面桌子上的电脑屏幕,一直有邮件的提示在那上面跳动。 “你不看下吗?好象你有邮件到了。”林沫提醒谭侃侃。话讲过林沫心里猛然一惊,立即后悔不已。邮件两个字让他想起刚才的那封信。 幸好谭侃侃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动。 林沫就此清醒异常,脑中嗡嗡作响,他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网上的邮件不会出问题的,不会。不要紧张。 电脑上的图标晃动的似乎越来越让人心烦,害的林沫头也开始痛起来, 谭侃侃一直在专心地看书,显然他并不关心那些邮件。对,要想办法让他忽视掉。 “我困了,去床上等你吧。”林沫离开谭侃侃的怀抱,他想借这个理由,直接去关掉电脑。 谭侃侃闻声拉住林沫的手臂,随林沫一同站起来。谭侃侃竟是温柔地吻了面前人一下:“我不看了,我们一起去睡。” “好,我关电脑。”林沫画蛇添足地说。 “不需要,它会自动关的。”谭侃侃说着,手轻轻地在电脑屏幕上扫过,那些邮件竟就一一打开了。 一开始的几封不过是一些科技信息与商务邮件。弹出的都是一些文字文件。 忽然其中一封邮件开始弹出图片。 林沫在那些图片弹开的一瞬间混身僵冷。他甚至只是扫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眼睛慌乱地四处打转。 感觉到谭侃侃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开始变的僵硬,林沫便慌不迭地解释:“这不是真的。我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谭侃侃眼睛由此被电脑屏幕吸引住,在看了连续弹开的几张图片之后,他虽然松开了拥抱着林沫的手。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太大的反应。。。 感觉到林沫的紧张,谭侃侃生硬地说:“我们去睡觉吧。”他抬手正欲关上电脑。另一封邮件也已经打开,同样是开始弹出图片。 谭侃侃却在这封邮件打开的尹始就失去冷静,他一步跨到电脑前,仔细地辩认那些图片。内容乍一看虽然与前一批照片相似,可是人物已经变换了。 谭侃侃许久僵在电脑前面, 林沫惊吓过度反而能够冷静讲话了:“这些不是真的,我和他什么也没发生。” “那么前一封呢?你能否认照片都是假的吗?” “和迈总,是真的,是以前我……。可是,后面这些和希安不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你想告诉我什么,想让我相信这些照片中即有真也有假?”谭侃侃嗤笑一声。 “是的。和希安的都是假的。” “对哦,你今天和希思罗公司谈判,一直谈判到深夜才回来。” “请你相信我,在我们婚姻期间,我会对你绝对忠诚。” 谭侃侃咬住嘴唇,曾几分钟他以为自己会冷静下来。却不知为何,他竟是抓住林沫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 愤怒一瞬间便能让人失去理智, 林沫被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61、第61集:婚姻调查组 早上, 廖凌咤刚刚走进总裁办公室,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喧哗, 总裁秘书无法阻拦一个人的闯入。 廖凌咤看着冲进来的人对秘书挥了挥手:“你出去吧。”秘书一边道歉一边退了出去。 廖凌咤望着一直奔到自己面前一脸怒气的林沫,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林沫反复的思量着什么, 激动的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这样说:“是你邮去那些照片吗?给谭侃侃?” “什么?” “不是你,还会有谁呢?我只把和迈总那些照片给过你,可是你又是怎么搞出我和希安的。” “你不要激动,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些。” “那些照片,那些我和迈总在一起的照片,是我在国内时发给你的。昨天他们竟然出现在谭侃侃的邮箱里。这也罢了。为什么还会有和希安的照片?为什么?” 廖凌咤皱眉:“我没有寄过, 别激动, 说清楚些,我帮你解决。” “是这样,昨天我收到一个信封,是寄给谭侃侃的, 里面全是我和希安希思罗的照片。非常奇怪的照片, 我不记得有和他发生那样亲密的举动。 我本来不会因为一封信就想到你。可是,谭侃侃的网络信箱里也有两封信,而且还是那样的内容:一封是我和迈总的照片,第二封还是和希安!这怎么会是巧合呢?这只能是你做的,是不是?不然你让我怎么想。还会有什么人知道那些照片吗?让我接近他,又去破坏?你到底是想要我怎样的?” 廖凌咤就此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对林沫进行了一凡安慰, 试图平定后者的情绪。 “不要过分激动。我会给你调查清楚。” “那么,真的不是你做的?” “不是我。但应该也不难查出是谁。” “他不会信任我了。”林沫很沮丧。 “别这么悲观。他一定很生气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慌张了。生气代表他很在乎你,会有办法弥补的。” 林沫接过廖凌咤递过来的杯子,点点头,看似平静了一些。 廖凌咤打量了林沫片刻说道: “不过,请告诉我实情,你和希安希思罗确实是清白的吗?” …… 中午时分, 谭侃侃刚刚从实验台里钻进来,就看到同事向门外对他示意。“谭工,林沫等你很久了,我们让他进来等,他也不肯,你快点去看看他怎么了。。” 谭侃侃一边脱下实验手套,一边走回他的办公桌,不曾向门外看上一眼,如同没有听见。 同事很惊诧。 “不会是吵架了吧。”两位热情的女同事小声的嘀咕,声音却能让谭侃侃听到。 “就算是吵架,林沫也在外面站了那么长时间了,谭工也不该再生气了!!” 谭侃侃恼怒地将手套执入垃圾箱中,他转头看向杰克,杰克立即走过来 “我调查过了,他们两个真的没发生什么。我没想过还要了解他这方面的事,所以上一周已经把跟踪的人撤掉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上周之前他们肯定没有发生什么。至于昨天,我用了其它方法调查了希安希思罗的行踪,他们晚上七点开始在d&y西餐厅用餐,之后两个人又去高档酒吧小坐,始终没有机会去什么不恰当的场合,应该不会有什么。” 谭侃侃由此便向门外看了一眼,他站起来走出去,推开实验室的门走到林沫面前去。 林沫独自立在走廊中,垂着头。在谭侃侃出来时,也没有做出什么举动。 谭侃侃说:“怎么?想在这儿站上一天?” “没有,我在等你一起吃午餐。” “午餐不会一起吃的。” 林沫失望之极,垂下头,很是委屈:“你不相信我……” “不要再提这个了。”谭侃侃打断他,“今天下午我们回别墅,在那里过周末。四点钟出发。” 林沫愣了愣,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立即兴奋起来:“好啊。”激动地不知要说什么好。 “走吧。”谭侃侃说,“下午等我。” 林沫走出两步又回头:“谢谢你能相信我。” 谭侃侃望着他,顿了顿后说:“对不起。” “对不起?” “我昨天不该对你那么……不理智……” 林沫摇头笑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不介意。” 林沫确实不会计较是否受到谭侃侃的暴力,除了把他摔的比较重,谭侃侃也没有再对他怎么样,虽然他们一直都争吵的很凶。 争吵最后转化为冷战。 冷战的结果就是分床而睡。 所谓分床也就是各占大床的一边,中间隔着很大一段的距离。早上醒来的时候,林沫发现自己早已爬去了另一边。 …… 两个人于当天的下午返回松饼别墅,希望能在那里度过一个安静的周末。松饼别墅花园里的花草比前一次离开时还要茂盛,尽管已经到了秋天。 两个人到达别墅时,德国的园艺师施耐德正带领工人在花园里操作,见到谭侃侃的车子驶进来,他严肃又礼貌地望着降下的车窗打招呼: “你好,先生。我对你的花园进行了改造,将按照最新的园艺理念,重新设计了一个风格。” 谭侃侃并不十分关注花园,他应道:“很好。很漂亮。”再没看过去第二眼。 林沫却对花园充满好奇心,他从汽车上下来先行走进花园去。四处查看。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施耐德向他寻问。 林沫摇摇头,想问什么,又没有问出来 当天晚上, 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餐,一起坐在三角屋顶下欣赏美景。一起温馨地度过晚上。 第二天,出奇不易地竟然廖总裁前来做客。 谭侃侃在廖总裁即将到达之前才想起要对林沫说:“我忘了告诉你,廖总裁和几位同事今天要来拜访我们。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安排了厨师准备中国菜。” 廖总裁一行人在中午之前到达,他竟然带来了迈万达和几个公司内的高级主管。 “你们新婚蜜月之后,我们一直没有来表示问候,实在是很失礼的。” 一番寒喧之后,来客们在别墅一楼的大会客厅落座。在他们眼前,落地窗直通大海,一片美景引来同事们不断的赞叹。 有一位同事忽然很不合时宜地说起一个话题:“我听到一个很奇怪的传闻。” 林沫不明就理地接道:“什么呢?” “竟然有人说你们是假结婚!我昨天刚刚听到的。竟然有人散布这个流言,真是可笑!” 林沫惊讶:“怎么会是假结婚?”他回头向谭侃侃,“my darling,我们是假结婚吗?” 谭侃侃不露声色:“结婚,怎么假?难道你对我不真心?” “呵,我们的隐私被曝光了那么多,艳照到处流传,还会有人说我们是假结婚?” 提到艳照,同事们都笑起来:“是啊,你们那些火热的照片,让公司里年青的员工们都着了魔。我们看了也觉得为你们脸红。不过,竟然有人说你们只是摆了造型。” 林沫大笑起来,笑的停不住:“摆造型?摆造型!”他跳起来揽住谭侃侃的脖子,做亲吻状却又没真的吻到,“这造型要怎么摆的?好高难。”谭侃侃推开林沫,对林沫人来疯似的举动很是无可奈何。林沫无意间和坐在不显眼角落的迈万达对上目光,心中顿时升起一阵寒意。行为这才有了收敛。 廖凌咤严肃地说:“如果是假结婚,那后果将是很严重的。这栋别墅在几年前已经归在公司董事会名下,谭侃侃可以使用,但只有真正结婚后,这栋别墅才会归其所有。如果你们是假结婚,可就是诈骗罪哦。” 虽然看似象一句玩笑,谭侃侃却应声沉默。 注意到谭侃侃的脸色,林沫转而向房间内的众人说:“我们的婚姻有上帝证明、有法律证明。难道这些还不够??” 一位女主管笑道:“是的。你们还需要让所有人都相信,特别是公司董事会。我们本可以让社会相关机构来调查。但考虑到谭工对公司的贡献,我们决定由高层人员组成调查组。所以,希望你们能尽快证明你们是真正的婚姻关系。” 两个人愣了愣,彼此对视了一眼,已经明白,原来这一次高层们的来访,是为了这样的一个目的!要调查他们的婚姻是否真实。 林沫看着廖凌咤,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但见廖凌咤清晰地说道:“现在请你们配合一下吧。也许今天就可以调查清楚。” “要怎么调查呢?” “先要回答我们的提问。谈一谈你们相爱的过程。” 一位女主管竟问的更露骨:“最好是能证明你们是有真的婚姻生活。例如真的是在亲热。而不是那些故意到处宣扬的造型照片。” 两个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廖凌咤对那女主管摆摆手:“先从回答问题开始吧。分别讲讲你们相爱的经历。我们都能判断出真假。” “是我先勾引他的。”林沫急忙说。 “先别急。”廖凌咤打断他,他挥了下手,两位同事分别站在林沫和谭侃侃身边,并将两张纸递到他们的手中,“把答案写在纸上,这样你们就没有串通的嫌疑了。” “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时候是你们第一次相识。不要说,请写在纸上。” 两人很快写完。林沫的答案是:三亚员工培训大会上。 谭侃侃的答案是:三亚。 “好,第二个问题,你们是怎样相爱的。” 林沫想了想说道:“第二个问题不好回答,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几句话能写明白的。” “那么我换个问法,什么时候爱上对方的。” 林沫想了很久,他想写的答案是一见钟情,可是他知道谭侃侃一定不会这样写,那岂不是就要和对方的答案不一致?他索性这样写:爱上他,是和他上过床之后,他好厉害。 答案一亮出来,几位高层领导的脸色都变的有些奇怪,仿佛是想笑又要忍住不笑。 谭侃侃也亮出答案,竟然就是:一见倾心。 “我原来也想写一见钟情。可我以为你不会这样写呐!”林沫悔恨不已。 谭侃侃道:“我还以为你一定会这样写。” “原来你是想和我的答案一致?我其实也是想和你一致。哎呀,我好笨。”林沫很气愤自己。 “你们两个不要交谈。第三个问题:对方哪一点把你迷住了?同时写出,你认为对方最喜欢你哪一点。” 林沫盯着远处的海,半天没有动笔。 最喜欢谭侃侃什么?哪一点?他没有最恰当的词可以写出来。而且让他沮丧的是,他认为谭侃侃也一定写不出。 那么,他会怎么写? 这一次我要怎么和他保持一致。 62、第62集:婚姻调查组2 ‘咕噜噜’响起一阵子奇怪的声音。 林沫摸了摸肚子。 瞟了眼厨房的方向, 见那中国厨师正在餐厅门前向他们的方向站立着。显见他已经做好了全部菜品。 林沫登时来了主意。 “为了招待各位领导,我们准备了丰富的午餐, 非常地道的中国菜。不如我们先用餐?婚姻调查可以下午再继续,我们会随时积极配合。” 谭侃侃也应和:“厨师做了廖总爱吃的红烧鱼。” “是吗!那还是先吃饭吧。”廖凌咤回头对众主管示意, “你们恐怕再难有机会,在伦敦吃到正宗的中国菜。一起来尝尝。” 没人会对美食提出异议,大家集体点头同意。并对谭侃侃和林沫的热情款待表示谢意。 午餐很愉快,几位主管对中国菜赞不绝口。大家兴致高涨,午餐后又在别墅里参观了一个多小时,林沫对谭侃侃使着眼色,以为来客们今天会忘记所谓的婚姻调查。 然而, 下午晚些时候, 这些人又聚齐在一楼的会客厅,且变的严肃起来。 林沫在谭侃侃耳边发泄不满:“这些领导们太不是人了!吃也吃的高兴了,玩也玩的高兴了,还要调查我们!!虚伪!” “主管们, 都具有这种变脸的本领。”谭侃侃赞同。 “可接下来怎么办呢?他们还会调查些什么?廖总裁说的诈骗别墅的话是假的, 对吧。” “是真的。这就是我不能立即与你离婚的另一个原因。结婚半年后,这别墅才正式划在我的名下。我需要这次婚姻。” “什么?难道你是为了别墅才要结婚?” “这别墅一直都是我们家族的。这里有许多珍贵的东西。我不能将它易手给别人。公司董事会年前曾有过一个决定,要将这一边海滩的地产拍卖。” “你真的是为了这别墅才结婚?” “我讲过了,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所以,你看,你一定要帮我通过这次婚姻调查。就算公司不来调查,英国政府也有针对移民婚姻的调查, 和我结婚你就成为英国公民。这一点也是很有可能引来婚姻真实性的调查的。到时候如果有这种针对你的调查,我也会帮助你过关的。我们现在又多了一层关系,利益关系。呵。”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婚姻,实际上真的是为了诈骗地产的假结婚?” “不要心虚。我们的婚姻生活还是比较真实的。坦然面对调查吧。” 两个人的对话被同事们打断,他们被拉回会客厅里,继续进行先前被午餐打断的提问。 林沫嘻皮笑脸地面对众人:“上午最后一个问题是,我被他哪一点迷住了,是吧。我写!” “这个不用回答了,显然你们已经串供。”廖凌咤说,他转头向身边的一个女人道,“你来提问吧。” 那女人正是人力资源总裁,面目和善友好,话语却如刀似锥:“让我提问,我求之不得。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们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女人吗?” 没必要在这种时候纠结这种问题。谭侃侃立即摇头表示不喜欢,林沫在纸上写上:是的,不喜欢。 “一点都不喜欢女人吗?那你们觉得我怎么样?请讲出对我的真实看法。”女总裁故意将一头海藻般的卷发甩了甩,她其实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但保养的相当年轻,而且非常有女人味,是成熟精品女人的代表。不表示赞美是不可能的。 可是两人此时却不能表示赞美。 谭侃侃索性继续摇头,坚决摇头。不喜欢。 这种不屑一顾实在是失礼之极。 林沫见女总裁因为谭侃侃的反应而面露难堪,他便立即上前拉住人力总裁的手:“你真的是太 有魅力了,若不是我已有了心上人,我可能会因为你而改变性向的。这真的不是因为你不够好。” 女主管为此绽露笑颜,问道:“你在认识他之前,有交过女朋友吗?” “有过。”林沫如实回答。 “那么你是双性恋?”人力总裁很惊奇。 “不是。我曾劝说我最好的朋友做了我的女朋友,后来发现那并不是爱情……” “哦。也就是说,你曾用欺骗的手段和女人确立过虚假的恋爱关系。你有过假恋爱的历史,看来你很有可能故计重演,也来一次假结婚。”人力总裁话如蛇蝎。 林沫惊诧地松开人力总裁的手,退回原位。心中暗骂这女人的狠毒,怎么如此恭维都不能让她晕头转向的。 之后此女人的调查就更不近人情,两人一共回答了上百个问题,诸如日常生活细节,对方喜欢的衣服的牌子、喜欢什么牌子香水、什么牌子沐浴露;对方的爱好、最喜欢的食物,最不喜欢的饮料…… 两人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必竟还不够长,一时间好象重新认识一样,在回答问题的过程中经常会出现惊呼的场面。 “原来你最喜欢《肖申克的救赎》这部电影!”林沫在看了谭侃侃的关于对方和自己最喜欢的电影的答案后,兴奋不已,“我也最喜欢的,看了n遍了!我最喜欢那个主角的精神,永不妥协永不放弃,一直要让自己的生活好起来!” 谭侃侃还未回答,女总裁便开口:“难道你们没在一起看过电影?” 林沫满不在乎地对女总裁抛了个媚眼:“你和男朋友热恋时,最喜欢做什么事?是看电影吗? 我们自从相识后,晚上的时间一直都是很不够用,我想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还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做/爱更有吸引力,更让我们愿意一起去做。不过,我们以后会一起看很多电影的,在做/爱的空隙!” 女总裁是见过世面的人物,根本不会被林沫的话唬住,她微笑着问:“难道你们结婚前,都不去了解对方的喜好和生活习惯吗?很随便地就结婚了?” “我们有去了解,不过我们没有去了解你所提问的那些。我们去了解了一件我们彼此都认为是更重要的事情。” “哪一件?” “我们是不是应该永远在一起。” 女总裁曾一时无语。其它人也在彼此互视后,对林沫的回答报以微笑,他用一句话就感动了大家。 只有谭侃侃暗自嗤笑林沫。这个家伙,又当这是表演的舞台了吧。估计他是开心死了。越是这种有对手戏的场合,他越迫不急待地想出彩。 廖凌咤在女总裁表示没有问题之后,进行总结: “刚才那些问题虽然繁琐,但却最是能证明婚姻生活的真实性。而你们的回答,我们都看得出来,很不尽人意。你们对彼此了解的出人意料的少。但正如你们所说,也许你们只在乎是不是彼此喜欢,而不关心对方的生活呢?可你们不要忘记了,爱和关心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关系,既然爱,就一定会想要关心。细节体现爱的程度。所以你们刚才的总体回答对你们很不利。” “不要这样。廖总。”林沫抗议,“我们是新婚呐,了解也需要过程吧。你们不如十年后再来一次调查好了。” 大多数人笑起来,廖凌咤在笑过后说道:“很高明的幽默。可是调查还得继续下去。还有谁要来提问的。不如每个人都提一个问题好了。迈总,你要提什么问题。” 迈万达今天一直不动声色也不引人注意,此时被廖凌咤点名到头上,也不能不再开口,他从容地回道: “是的,我也有问题要问。不过没有人力资源总裁的问题那么多、那么细致。我只问一个问题。 你们知道怎样让彼此幸福吗?你们能看到彼此的梦想吗?当他都不了解自己的时候,你能了解吗? 其实我的这些问题,可以都变成一个,如果他能拥有更好的生活,代价是你必须离开他,你会怎么选择。会为了爱而离开?还是继续拉住他的脚步。” “好!”迈万达讲完后,廖凌咤赞了一句, “这个问题很有趣。两位回答吧。” 林沫撇着嘴半晌不出声。大家便先将目光投向谭侃侃。谭侃侃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是离开还是不离开。”有人要求他明确态度。 “离开。” “好,谭工会为了林沫更加幸福而选择离开,他宁愿为爱牺牲,很伟大。林沫你……” “你为什么要离开!”林沫不满地看着谭侃侃,“你都离开了,我还怎么更幸福。好矛盾的问题!你怎么可能拉住我的脚步,一直都是我在追你的脚步吧。这个问题其实只是问我的,可是我的答案是,我不离开!就是不离开!不幸福也要一起不幸福!” “林沫你这样回答显得很不伟大。” “我本来就不伟大!我怎么可能和伟大这种词汇沾上边。如果伟大就是要失去爱人,我才不要伟大。” 另一位女主管此时主动要求提问:“我觉得林沫讲的没错。新婚之际,最主要的部分就是爱。可能会因为爱而忽略其它。那我就要直接问些和爱有关的问题了,你们在一起时,一定是林沫在下面是吗?” 两人均点头。 “如果有一天,林沫要求在上面,谭工你会同意吗?” 竟问出这种问题!谭侃侃不回答,显得非常尴尬。 林沫却得意洋洋地说:“呵,这个问题太简单。我们已经有过那样的尝试了,你说他会不会同意?” 所有人都露出惊诧地表情。“已经有过了?你真的有在上面过?!” 林沫坚决地点头,扫视之间,迈万达的目光格外咄咄逼人,林沫一阵胆寒,他咬住嘴唇盯住迈万达,迈万达却将脸转向窗子。 “同性的婚姻会比异性的婚姻性生活的分量要重出许多,据说,异性婚姻中的性需要只是同性婚姻的一半。如果你们的婚姻是真实的,我很想知道,你们是不是也这样。” 两人点头。林沫还偏要说:“我们不了解异性婚姻,不过,性确实是我们婚姻中的最重点。” “你们频率是怎样的,各自写在纸上。” 林沫不解:“频率指的是什么?次数还是强烈程度!” 所有人为此都象看怪物一样看他。 “例如,过去的一个月,你们做了多少次。” 谭侃侃很快写了答案,故意提前转给大家看。因为他竟看到林沫在认真的数着手指头。谭侃侃十分相信,林沫一定能说出一个准确数字。 “大概记不准确了,好多……”林沫听到谭侃侃咳嗽了一声,转头看过去,看到谭侃侃的答案立即醒悟,急忙也那样写了。 每天。 平均每天都有,这就是同性婚姻的频率。 …… “好了。今天也不早了。同事们还要回去过周末。关于婚姻的调查,大家是什么意见,现在来统一。”廖凌咤和几位同事略一商议,给出了决定: “我们无法判断你们的婚姻是否真如你们所说,因为你们不相同的答案实在太多。今天我们临时做出一个决定,将由我和一位同事留下来,和你们共同生活两天,来观察你们的婚姻的真实情况。特别是你们提到的性生活是否属实。最好不要因为我们在这里,而收敛。那只会让你们的婚姻更加受到怀疑。” 同事们站起来纷纷告别离开,廖凌咤竟拉住了迈成达,要求他留下来一起观察这一对人的婚姻状况。 迈万达摇头拒绝:“我不善长观察,你应该留一位女士。” “观察同性婚姻,女士还是不方便的,特别是晚上,她们怎么好仔细去观察他们的具体细节。还是我们留下来的好。而且你周末也是要一个人度过,不如在这样的美景中休息两天。” 廖凌咤的态度很是坚决,再加上其它同事的赞同,迈万达便也不能拒绝。 目送同事们的车子离开。四个人返回房屋中。一时冷清了许多。 林沫也失去了在人群中的那种兴奋。眼前三个均比自己强势的男人,每一个人都和自己有着独特的隐秘关系,这让他一时有点头晕。 “你们可以住在客房,很舒服的。在一楼……” “不,我们就要在你卧室的隔壁。” “隔壁是衣帽间,还有一个起居室。” “没关系,你不用管我们。你们就象只有你们两个人在这里那样生活。我们自己会决定何时去客房休息。” 既然廖凌咤都如此说,两个人也只好刻意不去理会多出的两个人。谭侃侃没有再去实验室,一直和林沫形影不离。两人其实反而不似平常,而是过于显得亲近,甚至后来都显出相敬如宾的味道。 终于熬到睡觉时间,急忙道晚安去休息。钻进卧室,两个人才轻松下来。 林沫盯着关上的卧室门,等了半晌,确定廖总裁不会跟进来后,他长出一口气。 “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事?怀疑我们是假结婚。虽然这是事实。 我们如果坚决的不承认。他们能怎样?干嘛不让我们当着他们的面亲热,那不都清楚了。” “睡吧。亲热也不代表就一定是真结婚。”谭侃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躺到床上盖上被子。 林沫靠近他:“我们要直接睡吗?” 谭侃侃不回答,翻身背对林沫,闭上眼睛仿佛很快睡去了。 “他们会不会在隔壁听房的。”林沫小声地嘀咕着躺在谭侃侃身边。 他没有睡意,无聊地盘数了一遍白天的经过。 “你喜欢的东西,我一个都猜不对。还有,原来你最喜欢的不是实验室,而是没有目的地的长途旅行。原来你还是个绘画天才,我都不知道。还有那个问题,我身上的哪一点迷住了你,你原来是想怎样回答的?……” 林沫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了很多。谭侃侃没有一点反应,看来已经睡着了。 “我真的好想让你回答那个问题,你喜欢我什么。可是又怕我们的答案相差太远而引起更多怀疑。 你其实是想怎样回答的?……不想告诉我吗?你睡了吗?…… ……我以为那两个家伙留下来,是一定会来偷看我们做/爱的,竟然他们没有跟进来。。难道他们有其它方法观察,或者只是在外面听就能确认的。……你今晚竟没有心情做了。我能理解。我们就这么直接睡么?……”林沫就这样一个人说着,说了很久,睡意渐渐上来,他闭上眼睛。 “当然不能了。”谭侃侃忽然翻身向林沫扑过来。“不但不能不做,还要比往常都激烈!!” 63、第63集:宝贝,别哭~ 廖凌咤穿过二楼的走廊, 经过主卧室的门前,他回身对走廊另一头的迈万达招手。 迈万达走过来:“我们要去哪儿。” “找个方便观察的地方。” “廖总, 不是吧。我们真要看?那只有把卧室门打开了。” “不用。你跟我来。” 两个人走进卧室隔壁的那个小起居室。一对单人沙发和圆型茶几摆放在与门相对的墙边,迈万达坐在其中一个沙发上。他的右手方向, 是向着另一个房间的开放的出口。左手边是一个空置的薄薄书柜。 “我们就坐在这儿?隔着墙壁听?”迈万达一脸嘲笑。进入这个房间后,他竟一脸放松。象变了另一个人。“我们真的有必要这样做?” 廖凌咤在空书柜前站立,他闭上眼睛在苦苦思索什么,好象是遇到什么难题一样的神情。须臾,他又到书柜的侧面去看。 “我能证明,他们确实有真正的婚姻生活,也就是所谓的性生活。我们直接向董事会报告就行了。这个的调查可以免了。”迈万达说。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婚姻生活是真实的?亲眼见过吗?” 迈万达无可奈何, 却又不能说出实情。便不再讲话。 廖凌咤将双手放在书柜的侧面, 一用力竟把那书柜推动,一声巨响,他立即停手。 迈万达应声站起来,不解地看着廖凌咤。廖凌咤示意迈万达到柜子的另一边, 两个人很轻松地就将柜子抬起来。平行移动一米多一点。柜子后面的一扇门就完全露了出来。 迈万达惊诧之极, 他跨前一步到那门前打量。猛然转头望住廖凌咤:“你怎么知道这柜子后面是一扇门?” 廖凌咤什么也没说,他后退到沙发上坐下来,努力压抑激动的心情。廖凌咤奇怪的情绪没能逃过迈万达的眼睛,令后者分外疑惑。 “你对这里很熟悉吗?!”迈万达被一种不安的情绪控制,他追问。 廖凌咤的回答很轻描淡写:“我知道这里有扇门有什么奇怪的。这种别墅的房屋一般都是这样的设计的。很容易猜到。” “这个别墅的设计是很特别的。” “但内部房间的设计并没有什么特别。你不用这么惊讶吧。这个别墅归董事会所有后,我来仔细地察看过两次,并且是按照当初建筑时的平面图纸来察看的。图纸上有明显的标注, 主卧室的旁边有个侧门,侧门通向的小房间是做婴儿室用途。我想是因为这里没有婴儿了,就改成起居室。” “原来是这样。”迈万达又转头看向那门,“门后面就是主卧室对吗?我们就是要从这里偷看?” 那是一扇非常调皮的门,磨砂玻璃上面是活泼可爱的图案。迈万达相信这里确实曾经是婴儿室,也许就是谭侃侃幼时的房间。 将门上的一块绒布板轻轻地推到一边,门的中间,露出一方透明的玻璃。主卧室内的情景由此便能看的一清二楚。 “很多高档别墅都有这种设计。”廖凌咤在迈万达身后解释。“门上安装能单独打开的透明窗子的用途,是为了父母不打开门也能查看孩子的情况。” 廖凌咤讲话时,迈万达便把那绒布板关上,不让他们声音被卧室内的人听道。 “这小窗是隔音的,他们听不到我们的讲话。”廖凌咤示意他不必如此小心。 迈万达便又把绒布窗推开,透过玻璃打量了一下床上情景。床上并没有什么火热的情节上演。两个人似乎是睡着了。 “看来今晚调查不出什么了。”迈万达也返回沙发前坐下来。 廖凌咤从另一边的沙发上站起,到门前轻轻地拉了一下,门竟无声地打开一条小缝。林沫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透进来: “……你有没有听我讲话的,真的睡着了吗?……你的喜好真的好奇怪,经过白天的那些提问我才知道呢?……关于那个问题,你原本是打算怎样回答的……,我们真的不要做?就这么直接睡吗?……” 廖凌咤将门又无声地关好。 “再等一下,我们就去休息吧,看来今天不会了解到什么。我们只好在调查表上如实添写‘他们没有婚姻生活’。” 迈万达笑着摇头:“我们的董事会越来越奇怪了。这种事情也要调查?一栋别墅而已,给他不就算了。” “程序还是要走的。公司的财产和制度都要维护。这是我对公司与董事会的责任。”廖凌咤说。 两人一起望着门上的透明玻璃。透明玻璃另一边是依然没有动作的两个人。 “他们的婚姻会是假的么?”迈万达仿佛只是在找话题。 “我不认为是假的。可只有我一个人相信没有用。” 迈万达无心再讲话。他陷进沙发中,仿佛昏昏欲睡。一缕莫名的感触从心中升起,他曾一时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局外人。如同一场梦惊醒,不知身在何处,该奔向哪一头。 “你不舒服吗?”廖凌咤关心地问。 “我可以先去睡吗?” “再等下吧。五分钟?” 迈万达点头,眼睛渐渐凝固在某一点。廖凌咤顺着他的目光转头,随及兴奋地站起来。 透明玻璃隔离掉了声音,眼前的画面却渐渐明亮清晰起来。因为有了声音,卧室内的感应灯光便渐渐增亮,配合床上人的心境,柔和地变换。昏暗色调,把人的容颜更加地美化,皮肤泛起的光芒,如同不真实的莹莹美玉。 那样美的不可方物的两个人, 曾只是吻, 就让人醉。 激动中瑰丽的一瞥,看不出情/欲,仿佛只是因为爱。 …… “他们开始了。”廖凌咤笑道,他转头看向迈万达。迈万达只得点头应和。 廖凌咤竟将门拉开一点,声音立即冲进两个人的耳膜。 林沫的□□声象猫儿的爪,不停地骚在人的心口。 …… “看来他们确实是相爱的。真没必要怀疑。”廖凌咤望着迈万达。 迈万达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没有听见。 “你不这样认为吗?”廖凌咤笑问。见迈万达依然没有反应,廖凌咤继续说,“从我见到他以来,他从没有象现在这样快乐过。” 第二天清晨,林沫被一阵声音弄醒,发现谭侃侃已不在床上。 将身体包裹在暖和的丝绒睡衣里,他走出卧室,从窗子里看到清晨美不胜收的海面。 在通向一楼的楼梯上,竟迎面遇见迈万达。 “早。”林沫条件反射地问好。接收到迈万达的目光,林沫的心情随之下沉。 在一楼的大厅里看到廖凌咤,他一手端着咖啡杯,贮立窗前,惬意的好象在自己家中。 “廖总,你起的好早。” 廖凌咤兴奋地指着大海对林沫说:“我在想中午应该去海边游泳。有没有兴趣一起?” “当然好。你,看到他了吗?” “他好象向海边去了。” 穿过花园的石板路时,林沫忽然停住脚步。他听到一阵悉簌的声音。左右打量,矮树丛中,似乎立着一个人影。 “谭侃侃!”林沫喊了一声。 那人影却转身没入树丛,林沫追了过去。在树丛中来回找了两遍,竟什么也没有发现。 见鬼了? 林沫转身往外走时,树枝刮住了睡衣,低头摘树枝之时,注意到树木之下的青色地面上有些印迹,难道是脚印。林沫随着那些印迹寻到花园尽头的一块石柱前。那石柱面向大海的一面,仿佛是被小孩子刻画了许多图案。一群长翅膀的人在飞翔。 林沫围着石柱打转,一只脚忽然被什么东西抓住,同时被用力一拉,他跌倒在地上。来不及反应,竟已被脱下了地面。脑袋曾撞在石柱的底部,撞的头晕眼花。 他跌入了一个昏暗之所,眼睛曾一时无法适应。有人用什么东西蒙住了他的头。 恐惧与自我保护的意识跳出来,他抬起腿用膝盖重重地顶在那人的身上。他听到一声痛苦的闷哼。那声音曾让他一时惊异,好象是个孩子的声音。 他拉下蒙在头上的东西,看清周围的情况,发现他是被拉进一个放工具的半地下室的小屋里。 可是此时小屋里已经没有别的人了。 用来蒙住他的头的竟是一面破旧的旗子。看起来有些眼熟。 无心仔细思量,林沫慌忙从小屋的几级楼梯爬上地面去。惊魂不定地跑去海边,在海边寻找了一番,没发现谭侃侃半个影子。 返回别墅时,看到谭侃侃正在和另外两个人坐在餐桌前吃早茶。 林沫冲进来,正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你,过来一下!”他远远地对谭侃侃招手。 餐桌旁的人闻声一起转过头来看他。谭侃侃的脸色变了变:“你就用这副形象出来见人的? 林沫低头打量自己,浅色的丝绒睡衣上沾上了树叶和泥土,头发也一定是乱的。 “去洗澡,换衣服,来吃早茶。” 林沫回到楼上的卧室中,钻进浴室里,一边沐浴一边苦苦思索。这别墅里真的有别的人?会是个孩子吗?刚才那样子对我是出于什么原故?总不会是对我有害的吧。 换好衣服,林沫走下楼来吃早餐,其它人都离开了餐桌各自活动。谭侃侃在会客厅的另一边和廖凌咤说着什么。迈万达不知去向。 厨师将林沫的早餐端过来。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林沫问厨师。 “从你们结婚时起。” “唔~,你平时也在别墅里吗?” “你们回来住的时候,我才来工作。” 一边吃早餐,眼睛一边瞟着那边交谈的两个人,林沫见那两人始终没有分开的意思。他便奔过去把谭侃侃强行拉到一边。“我必须要跟你说件事。” “怎么了?” “我早上被人袭击了。在花园里。这别墅里还有别的人吗?” “被什么人袭击了?”谭侃侃的表情竟然毫不惊诧。 “没看到。我被蒙住了头。” 谭侃侃的目光移向窗外的花园。 “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讲点什么?至少别再让我受这样的惊吓。” “我晚上再对你讲。”谭侃侃沉思片刻,径直奔去了房间的另一边,林沫知道他又要钻进地下室了。 如同往常一样,谭侃侃很久没再上来。吃午餐时也没见他的人影。 廖凌咤很悠闲地一个人在书房看书,悠闲的好象在自己家中。林沫曾一度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在观察他们的婚姻生活。 迈万达也随同谭侃侃一起消失。 林沫的心情因此变差。他对那个地下室充满恐惧。可是另一种想法让他更加心焦。他一直在想是不是迈万达也进了地下室。他能在那里陪伴谭侃侃而林沫却不能。 林沫去书房邀请廖凌咤:“想不想去参观一下地下室。我带你去。” 廖凌咤摇头:“我讨厌地下室那种黑暗的地方。如果你邀请我去海边上晒太阳我肯定答应。” “那我去找谭侃侃一起去海边。” 林沫只得鼓起勇气独自钻进地下室。 哆哆嗦嗦地走下楼梯。 “谭侃侃。”林沫一边向下一边轻轻喊了一声,他希望对方能应声出现,他就不必再找下去了。 地下室走廊中的灯光是青白色的,增加了林沫心中的恐惧。 他想回头,另一种力量却推动着他前进。 上一次去过的放满机器人的实验室竟锁着门,林沫只好原路返回拐入其它的走廊。 好象听到什么声音,他慢慢地辩认着声音的来源向前寻找。 渐渐地清晰,那竟是交谈声在走廊产生的隐约回音! “……我必须把别墅留下来。不可能安置在其它地方~!”是谭侃侃激动的声音,“……已经习惯的,已经安稳下来的,只要我有生之年我就要照顾好他们,就要提供这份保障。” “不会出现差错的。”另一个声音是迈万达,他显然是在安慰谭侃侃,“我们不会失去这里。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 两个人说着竟从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里走出来,林沫贴着一处有阴影的墙壁站立,不让自己被立即发现。地下室墙壁的寒冷,立即渗进他的背。 那两个人竟没有向他的方向走来,而是拐进另一个房间,林沫轻手轻脚接近过去,在半掩的门外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从门缝中看进去,就是一条狭长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林沫惊奇不已,索性大胆地推门而入。房间的尽头,出现另一条向上的楼梯。 原来地下室不只一个入口!这个入口会通向哪里呢? 林沫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爬上去,竟是到了一处宽阔明亮的居室。却是陌生的! 一面墙壁是摆满书的书柜,书柜前是一张大的写字桌。竟是古色古香的实木桌子。 地下室的楼梯通上来的地方,修了一米高的隔栏,林沫躲在那隔栏之下,从缝隙里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迈万达。谭侃侃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迈万达。 “事已至此,我只能把跟这小子的婚姻做的更象一些。”谭侃侃说着与迈万达碰杯,“得到别墅之后再做打算。很抱歉,总是让你为我一再牺牲。” 迈万达将杯中酒一饮而进。犹豫了犹豫,似乎终是要忍不住讲出来: “昨天晚上廖总和我,看到你们……” 谭侃侃显然吃了一惊,却要故意讲的轻松:“你们有看?我还以为你们没办法看到,总不能是进到我的卧室里躲在哪里吧。” “你难道不知道卧室隔壁的小房间里有一扇相连的门?” “我是知道的,但你们又是怎么知道?” “是廖总知道,连我如此熟悉都没发现那里。他说他看过房子的地图。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我竟要坐在那里看你……,呵,我竟然从来没那样看过你,有一瞬间,我觉得我其实是一无所有。” 谭侃侃闻声放下杯子,要讲什么,却没有讲出来。 “好美的视觉,也好难受。”迈万达轻轻地笑,“我怎么会变得在意你这种事情了。真是奇怪。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和你真正能无所顾及地在一起的那天,会不会等不到那一天就挂了。” “不要这样说。”谭侃侃的声音是愧疚的。“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比如我们。” …… 林沫不晓得自己有没有走神,或是他忽视了中间的一些对话吗? 等他再从缝隙中看进去的时候,沙发上的两个人已经开始拥吻。 “我已经不能再等了。把你给我吧。”听到迈万达提出如此要求,林沫的耳中顿时嗡嗡作响。他将头抵在木隔栏的底边,不想再看下去。 迈万达在等谭侃侃回答,林沫也在等。 “好。”只是轻轻地一个字吐出唇边,谭侃侃随及便被按倒在沙发上。 与此同时,一连串巨大的响声传来。谭侃侃和迈万达同时从沙发上跳起来,奔到楼梯口。 林沫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听到那一个字之后,他捂住耳朵只想逃跑,何时会脚下一滑,象一下子坠进悬涯,一直滚落下去。 摔的很重,让人半晌回不过神来。 有人在摇晃他,喊他的名字。声音渐渐清晰。林沫将抓着自己肩膀的人一把推开,爬起来便跑。 那人追上来从背后抱住他:“林沫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多么有趣的问题。 我的感受,原来你从不关注! 林沫终于发现自己伤透了心,他好后悔要走进地下室,好后悔他要忍不住地去偷听偷看。只是那样的几句话,足以撕碎他所有的希望。 “你竟然说‘好’。” 林沫再次推开那个人,跑向地下室的走廊。“我放弃了。我要离开你。” 视线的前方竟有一个白影一闪而过,林沫惊恐地几乎晕倒。谭侃侃已经追到,再次把他抱住:“你别这样,林沫。……” “……我不要看你和别人亲热。……我不会再和你演戏了!……你什么秘密都不肯对我说。……我要离开这里。……” “别这么伤心,宝贝,别哭,我们回房间,只有我们两个人,好吗?” 谭侃侃把林沫抱起来,奔向另一边的楼梯。 迈万达望着空了的走廊,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64、第64集:别再说喜欢(*后附获奖名单) (后附54集----57集获奖评论文章名单) 风是如此寒冷, 爱有什么道理? 林沫一直奔到房子的最顶层,从楼顶的小门跑出去, 站在猛烈地风中。楼顶望出去的景色分外开阔,不远处的海面不停地涌动, 海水随日光的黯淡变成深色。 谭侃侃再次追上来,他已放弃解释和安慰,只是默默站在林沫的身后。 修建一座爱的城堡,需要千辛万苦。拆毁它,只需无情的一句话。 一瞬间便可把全部信念摧毁。 林沫终于知道自己也有极限。一厢情愿到最后变成无限屈辱的仇恨。 总也得不到对方全部的爱,总也得不到珍贵。 也许是我不配。 也许是他从来不会。他的心是钢铁做成的刀刃。 自己也意识不到的残忍。 我得不到真实,得不到渴望的一切。还有什么必要留恋。 林沫的目光渐渐变冷, 从那天之后这种目光就成为他的标志表情之一。 谭侃侃站到林沫的身前, 狠了狠心决定讲出来: “我并不是想对你保有秘密。可这个别墅里的秘密,我不能轻易让人知道,除非是我绝对信任的。这都是为了保护我的亲人……” “不要对我说。”林沫轻声地打断谭侃侃,“关于你, 我什么都不想再知道。 就让我们做一对真正的假结婚的伴侣。半年?我配合你演完。除此之外, 我们再不需要关心彼此。 我对你只有唯一的请求, 请你别在对我说喜欢。” 谭侃侃从未见过林沫这样子,忽然变得冷淡,即不愤怒也不悲伤。他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对不起。”谭侃侃只有道歉,“我不会和他怎样。林沫,即使你不出现,也不会发生什么。有些事你不了解, 以后我会对你解释……” “这和我没有关系了。”林沫转身背后谭侃侃。心痛总是来得一次比一次强烈,他不得不逼迫自己选择放弃。 离开他,忘记爱与伤痛。。 当暮色渐临时,松饼别墅就象是一幅中世纪的色彩浓烈的油画。两人身处其中,仿佛时光不会前进。 如果你企图征服一颗坚硬的心,那等待的只能是粉身碎骨。 林沫觉得自己已变成了粉末。 这反而使得他相信,他们能够和平相处了。 晚餐,四个人各座餐桌的一边。 “我忽然不想再吃中国菜。很想吃西餐。”林沫在另外三个人交谈的中间插进这样的话,随之扔下筷子站起来。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所有人都在表演,而他竟阴差阳错的是所有人的知情者。 对于这场假婚姻,在场的四个人都心知肚明,可却都要在彼此面前演戏,装做自己不知情,也假设对方不知情。在亲热和善的面目下,勾心斗角。各自进行着林沫猜也猜不透的目的。 只有林沫最清楚。 这些人,这个世界。好虚伪。 一颗真心丢入其中,如同把一朵鲜艳欲滴的花丢入装满泥浆的搅拌机。 真是没什么可在意,没什么可留恋。爱与不爱都没意义。 周末过后,他们一行返回公司。 谭侃侃在下班后,发现林沫从他的房间里搬了出去。林沫的东西本来就少,衣柜里少了几件衣服,房间里少了一些怪趣味的装饰品,并不能立即引起谭侃侃的注意。 谭侃侃在临近午夜的时候,才猛醒林沫离开了。 杰克来报,林沫回了自己的房间。 谭侃侃思虑了一晚,什么也没有做。他不会再允许自己,为了一场误会歇力地、低三下四地解释许多遍,他已经做到了他能让步的极限。更不会想过去求对方回来。 他至此才发现,他们之间,一直是林沫在追赶。当林沫停下脚步,他们也只有越来越远。 林沫在周末过后的第二天,再次去希思罗公司谈判。 这一次他很正式地做了谈判相关的准备。还带着两个技术讲解员一同前往。 希安希思罗兴高采烈地进入办公室,看到等待他的是三个人时很是吃惊,扫视了一遍,目光不解地落在林沫身上。 “他们是干什么的。”希安指着林沫身边的两个人。 “你看到的是我的谈判小组。” “我说过只和你一个人谈。” “要么就和我的小组谈,要么就不谈,请你现在选择!” 林沫的语气惊住了希安,也惊住了林沫的两个同事。两个同事在桌子下面踢林沫的脚,要他注意用词。 希安望着林沫的眼睛,略一思量,随及露出很有感染力的笑容:“你今天心情很差吧?有人惹你不开心吗?好吧。今天就跟你们三个人谈,我只有十分钟时间听你们讲,然后我要你一个人跟我走,和我一起去参观我的机场。” 与林沫同来的两位同事完全给搞糊涂了:“十分钟?连产品的大框都讲不完。” “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希安说着舒服地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里,眼睛依然只是望住林沫,林沫却是一直都不肯与他对视。 非常奇怪,林沫觉得今天他对希安也失去了感觉,那种让他不安的致命的吸引力竟然在他们之间消失了。内心中与谭侃侃的绝裂,为何会让他对别人的感觉也全部改变了。 好象是爱的能力被废掉了。 至少是现在,他很讨厌爱情这个东西,不想再接近。 ‘谈判’结束时,林沫坚决和同事们一同离开,不肯留下来和希安继续。 希安无可奈何的望着林沫离开的背景。百思不解。 生活一下子便清静了。林沫认为自己放下了心中最沉重的包袱。 可是夜里却开始难以入睡。 每一天都会温习一遍让人伤心的情景,想不通为何他不肯爱。 为何这些回想,会让挫败感越来越重,伤害如同伤口不断地被撕裂开,不能再承受。 为何还曾以为自己一定能忍受到底。 没有什么样的爱是不能被打碎的,再执着的坚定,也抵不过无情的伤害。 不管是什么样的爱,都是脆弱的。 分居的第三天,林沫的房间被公司收回了。发给林沫的通知上说,因为他已结婚,理应和新婚伴侣共用一个房间。不需要再多占用一个公司的资源。 林沫把他的行礼托去他的新办公室,连续两晚他都在办公室内过夜。 第五天,又临近周末,谭侃侃出现了。看似仿佛在餐厅偶遇。 在同事们的目光下,林沫假意与之甜蜜的午餐,两人坐在不被打扰的角落。 “你到底想要怎样?”谭侃侃在午餐即将结束时开口。 林沫很客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还要气多久?!” “我以为我们已经讲的很清楚,这是假结婚。所以我有权力保留我自己的生活。我们应该互不打扰。” 谭侃侃何曾受过林沫如此冷漠,他不曾再说什么,愤然走开。 第六天,林沫接到谭侃侃的电话。 “一起吃晚餐。” “我有其它安排。” “什么安排?” “加班。” “你还想怎样?有什么权力一直摆出这样的态度?!我没有和他发生什么!……” “有什么区别。你的态度决定你们早晚会发生。” “你为什么越来越苛刻?我们从一开始……” 林沫接过话来继续说下去:“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假结婚。那你现在为什么还要求我原谅呢?你和他很适合,一样的冷静,一样的宽宏大量。是我插进了你们中间……” 谭侃侃没有等林沫讲完便把电话挂掉。林沫恼火起来,他在为自己恼火,怎么又要废话连篇地讲出那么多。 电话很快又打回来。 “好吧。你这样坚持,是不是希望我们结束?” “我们有真正的开始过吗?”林沫回应, “好。结束吧。” 再没有其它语言, 似乎也没有理由继续争吵。 “那么,我们现在的关系就只是假结婚。” “是。” “即使是假的婚姻也需要你和我进行到底。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我们各自都有好处。” “我会进行到底。” 最终确立了这样一个明确的结果。似乎大家都因此找到了相处的最佳方式。应该都轻松了吧。林沫并不会在意什么结果了,当连爱都不再值得。 通话结束后,林沫托着箱子在离开一周之后重新回去谭侃侃的房间。 他感觉自己仿佛几天都没休息过一样,很是困乏。将枕头和一条毛毯抱到长沙发上去。蒙头便睡。 谭侃侃很晚才回来,他并未曾发现房间里有人。从浴室出来,包裹着一件浴衣走向书柜时,才在途中惊觉沙发上竟然睡着一个人。 他走上前将毯子拉下来,看清了沙发上的人。林沫也由此被惊醒。。他睡眼朦胧地瞥了眼谭侃侃,翻身背对他接着睡。。 “怎么不去床上睡?”谭侃侃似乎心情很好,声音也是轻快的。。半晌等不到林沫回答,谭侃侃也自己想通。即使必须住在一起,这个家伙也是下定决心要分居,誓要做成真正的假婚姻。 谭侃侃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你怎么不觉得自己很可恶呢?你想要我就拼命地纠缠,不想要转头就走。你当我是什么?” 林沫分外不解的回头,连睡意也消退:“难道是我掌握主动权吗?!”他愤怒地回击。“我们之间有过哪怕一分钟是以我为中心的吗?” “不然,你为什么会得到我!”谭侃侃也是甚觉有理,“我到现在才发现,你所谓的爱就是陷阱!当你不再纠缠我,你整个人都变得好陌生,我甚至都不知道要如何与你相处!” “你真是不可救药!”林沫翻身坐起,两个人眼看又要演化成一场战争。 林沫却是立即冷静下来,他压住怒火,尽量平和地说道,“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以前的那种关系结束了。现在我们互不相干。再没有什么可值得争吵。” 65、第65集:正式分居 “ok!都是假的!从今以后,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谭侃侃吼出上面的话,他终于再次被林沫坚决的态度击怒, 毫不犹豫地做出了不妥协的姿态。 见林沫倒头继续睡,谭侃侃不示弱地地从沙发前站起来, 走开。 象往常一样坐到书柜前,看一本书。看了半天也没有翻过一页。 不肯再关注那个人,所以也不会转过头去看上一眼。 打开电脑,有一个文件夹署名:婚礼全程记录。谭侃侃气愤地将其删除。 婚姻就是这样吗?不停地为一个又一个的错误和不满争吵,一遍又一遍地看对方伤心的脸。 相爱就是这样吗?不断地被他牵扯,随他开心而开心,随他难过而难过, 这还不够!还要变的越来越被动! 他想要什么? 难道是我错了吗? 为什么总也不能有片刻安安静静的时候。 想来心烦。关了电脑, 收了书籍,上床睡觉。 彼此形同空气。 房间里的灯光熄灭了很久。林沫却反而没有睡意了。 脑中反复地想着许多事情。 中间听到谭侃侃几次下床去喝饮料,或是去洗手间。每次林沫都会怀疑谭侃侃会不会忽然改变方向,朝着他奔过来。但是没有。 林沫倦缩在毯子中, 他想起了童年的小床。晚归的父母, 也会这样弄出很大的响声。让他惊醒。 可他不觉得怨恨,他希望睁开眼睛便能看到亲人。他会安静地等,等到父母悄悄地走过来看看他,他才会再次安心地睡去。 有时他们会忘记,他就会一直等到天亮。 就这样度过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 也度过了正式分居的第一天。 第二天,林沫顶着黑眼圈去希思罗公司。 这次希思罗公司非常主动,竟然派了车来接林沫。林沫依然带了两个同事前往。 车子驶过几个街口, 希安上了车。 “先别急着揭穿我。这一次我要带你们去希思罗机场实地看一看,只要我们机场能用上你们元件的地方,都可以报给我。” 与林沫同往的两名同事很兴奋。极力地奉承和讨好希安。 到了机场,两位同事被希思罗机场负责人带去查看机场的电子设备。希安则带领着林沫登上了一架新型客机。 “怎么样?这是富豪们心仪的私人客机。比五星宾馆不差吧。” 两人在飞机上参观了一圈后,坐到飞机弦窗前的沙发上。林沫端起空姐送来的咖啡,轻轻地喝。 希安望住林沫的脸,那张瘦削的脸今天看起来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 “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为什么要不舒服?”林沫回答的很生硬。 “最近你好奇怪,出了什么事?或者,难道是我有哪里惹到你?” “对,是你有惹到我。你动这样的心思,每天要和我见一面,想得到什么?你不觉得这样子做很可笑很混蛋吗?” “呵!讲话好毒哦。” “最可恶的是!你压根不是因为多么爱我的!转过身去,你对别人也照样喜爱。……别摆出那样的表情,千万别误会,我这样说不是因为吃醋,我才不管你要和谁做什么。更不在意你要和多少人一起派对……” “请原谅我打断你,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我是说你很混蛋!” “如果是别的人惹到你,而你迁怒于我……我不会是代人受过吧。” 林沫放下咖啡杯转头看弦窗外的一架飞机起飞。借此让自己住嘴。 “又是因为谭侃侃?” 见林沫不发一言。希安便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是他。只有他能让你这么不开心。” “我们分开了。不要再提这个人。……你这算是什么表情?很开心吗?要这样子笑?” “他终于也把你从他身边踢开了。他就是这样的人。”希安无所谓的口气说,“你早晚会有这一天,早一点没有什么不好。那个家伙是不能碰的,像被施了咒语似的,想碰他的人都要付出一些代价。” 林沫心中涌上一阵感慨。 真的是这样呢。难道真的是被施了咒语的人? 林沫忽然想到什么,他反问希安。“他也让你难过?” 希安笑了,目光移向别处:“我的朋友当中……从来没有人那样子与我绝裂过。谈不上难过。” “为什么会绝裂?” “我的性格比较随意吧。这让他讨厌。他好象一块冰一样,神秘又充满魅力。很难接近。……我与他截然相反,我却被他深深吸引。……不过我很成功,相识不到三个月,我就成为了他的朋友。恐怕我是他少年时期唯一的一个朋友,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能在他的家里过夜的朋友。我们曾经无话不谈。我要求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也没拒绝。呵……其实是因为他那时什么也不懂。哈哈~。我在他入睡后抱着他……有一天他觉察了,把我从床上踹了下去……”希安笑起来,竟很愉快。 林沫严肃地看着他:“因为这个绝裂?” 希安摇头,笑容渐淡:“他没有别的朋友,所以他很珍惜我,对我是很包容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那些疯狂的念头,只有我能帮他实现。” “他有什么疯狂的念头?” “开上一辆车,一路逃亡。永不停止。周游世界。” “等等。”林沫摸了摸额头,“我怎么记得你好象和我说过,这是你的想法,是你非常想去实现的一个梦想。” “这个一开始是他的梦想,后来也变成了我的。成为我们共同的梦想。我们那时都做好了计划,大学前的那个假期,就要一起去实现。那时的每一天,我们总要谈论这个,每一次都很兴奋。我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不接受别人的示好。这给我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竟然感觉自己很富有。我们就要没有目的地去逃亡。疯狂的,自由的。那种感觉真让人激动。……可是,我们的友情终止在梦想实现以前。他忽然就把我从他的生活中,一脚踹开。” “你很难过?” “我承认那是一种遗憾,不能弥补的……至今我都还在想怎么样去实现它。一个人也可以现实。” “他说过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没有目的的长途旅行。其实他和你一样都想现实曾经的愿望。为什么你们没有试图去修补友情。” “无法修补。”希安坦率地说,不无遗憾的笑了,“你很想知道我们绝裂的原因吧。但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他不提这件事,我也永远不会多说一个字。” 林沫笑着摇头:“我不想再知道关于他的事。我已经决定放弃他。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与希安的闲谈,给林沫带来了安定的情绪。曾经面对希安就会产生的骚动,不知为何竟好象一去不复返了。两个人更象一对交心的朋友。 林沫发现希安对自己也没有了热烈的举动。是不是他们之间就这么变成了友情? 是因为了解太多,激情压抑的太久,感情就变了质? 可是这种变化让林沫觉得温暖。他开始主动去找希安。每天下班后一起闲聊吃饭。 希安经常很多应酬,林沫就会一直等到他有空闲。 希安的车子开始经常地出现在mca公司门前。 与此同时,林沫和谭侃侃,已经分居了一周。 两人共处一室,基本不再交谈。必须说的话,林沫都极度客气。谭侃侃则表现的比林沫还无所谓。 只是两个人的睡眠都变得不好,晚上总会有一个人的动静吵醒另一个。 这一日,林沫睡到午夜惊醒,发现谭侃侃竟然还没有回来。入睡前沐浴时没有关窗子,似乎是受了深秋的冷空气,林沫开始不舒服。 把身上的毯子裹得紧些也还是觉得冷。 他迷迷糊糊了望了一眼墙上的挂表,竟然已经是下半夜三点。看来谭侃侃不会回来了。 可他会在哪儿? 两周没有性生活,他可不是处子时的无知了。会不会和那个人…… 林沫摇了摇头。何必还要再介意这些?难道还能把他用绳索拴在身边吗?他的一生中我总不能寸步不离地看守着。这样自私可怕的念头,怎么就会出现在我脑中? 这种容不进瑕疵的爱,注定太多苛求,太多折磨。 放弃是对的。 由此又想起了希安。对希安他便从不介意。他不会因为希安身体上的行为,而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难道是因为相信希安不会把性带入心中?是这样的原因吗? 不管怎样,和希安在一起明显快乐的多。即使只是和他做朋友,也是快乐的。 越来越觉得冷。想必那个家伙今晚不会回来了。林沫从沙发上爬起来,到卧室里去睡。倒在大床上,盖上被子,立即感觉舒服了许多。 谭侃侃身上特有的香气,将他包围,林沫心中升起一种异动。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忽然醒来,是被一连串的响动惊醒。林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个人影已经扑到他的身上。 他闻到了一阵酒气。 “不要,我们是假……” 话没说完,林沫便被吻住了。狂风肆掠一般,人的脑中很快像缺氧一样不能再思考。 睡裤被轻车熟路地褪到膝盖以下。他想推开,为何力量小的不起任何作用。他被抱紧了,被卷进热乎乎的体温之中,紧紧的拥抱,霸道的亲吻,对方的手在他身上急切滑动,快感如巨浪袭卷而来,理智立即就消失掉。与此同时,对方的方式如此强硬又更是迫不急待,心急到一秒钟都不能再等。 “啊~!”林沫叫出声来,完全臣服于对方带给他的冲击,竟是什么都不能再想。 “宝贝,我们多久没在一起了。” 谭侃侃在林沫耳边又激动又委屈地说。 林沫心中也生出感触,便不能再拒绝。干柴烈火一般地状态下,两个人完全不能讲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几天没有近荤腥,这一次林沫竟觉得非常的刺激。一沾上便要叫喊不止。 两个人一时间折腾的天翻地覆。 66、第66集:继续分居! 这是在云端飘舞吗? 洁白的一串串上升的仿佛羽毛, 曾静止于半空之中。 好象身处舒爽的仙境…… 意识渐渐回来,顿时跌落地面, 原来还在被这只野兽欺压反抗不得。 谭侃侃揽住林沫的腰,一手托住林沫, 正从身后猛烈地进击。 坚硬的感觉,一次一次地戳进林沫的心中,引来甘美的战颤。 旖旎的灯光薰红两个人的皮肤。迷离的眼神分外妖娆。激动的声响挑拨着人的神经。 不管应不应该。 没人想在这种时刻喊停。 谭侃侃的动作一直快如急风骤雨,好似饥渴难耐,只有疯狂掠取。 到雨尽风停,两人都已大汗淋漓。 发泄之后,谭侃侃倒在床上, 揽过林沫竟很快就睡着了。 林沫却在清醒之后, 心里很不是滋味。对方显然喝了许多酒,方才做出这种鲁莽强行的举动。 这算什么?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和好了? 懒得再思考,林沫索性靠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睡了过去。竟是睡的很好,一直到第二天太阳高照。 谭侃侃醒来后, 瞥见怀里的林沫, 想了想竟说:“你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林沫由此睡意全无,他挣脱谭侃侃怀抱,从床上跳起来。谭侃侃一把又将林沫拉回来:“终于是你受不了吧。” “昨天是你强来的!你忘记了?” “难道不是你事先跑到这里来等我?” 林沫懒得多讲,抓起睡衣便穿。“再没有下一次!” 谭侃侃不解地反问:“为什么你现在要这么坚决呢!是不是变心了?!” “随便你怎么想好了。反正我们再没有关系。” 话音刚落,林沫便被踹下床去,扑通一声摔倒在床前的地板上。 他爬起来对谭侃侃吼:“好吧!我们继续分居!你再不要过界!” 带着一肚子懊恼去工作。 市场部今天有一个例行的活动,是公司内部的新型产品学习会, 林沫和同事们在公司的产品库里参观了一个上午。 他阴差阳错地误入高压电控室里,并被反锁在里面。 手机信号受到干扰拨打不出去。 他看到控制室中间的电栓柱后面,有一部小窗子应该是通到隔壁的观察室里。他企图去打开那窗子。 却不想窗子上竟然带电,只觉得象一道闪电劈过来,他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全身说不出的难过滋味。电击的巨响引来同事,林沫才得以被救出。 庆幸电击并没给林沫造成太大的伤害,至少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损伤。 “没有把你电死,真是你命大。”一个同事查看了现场后说。“电栓今天出现故障,漏了电。窗把手上有上万伏的电压。怎么可能不一下子电焦你呀?” 林沫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记得自己是拿过什么东西去推窗子。拿了什么?怎么四处找不见了。该不会是那个东西救了我吧。 “太可怕了!公司里还有这么危险的重地。不该让人随便进来。”同事纷纷不满。 仓库的同事前来解释:“这里并没有那么危险的。漏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电栓里的高压电是提供给技术部实验室的。可能是维修工人打开上面的盖子忘记关,而又不小心拉出一条引线……” 林沫懒得听,总之是事情若不顺,就全部不顺。丢了爱情,也差点丢了性命。 林沫不同意去医院检查,这件事也就作罢。他返回房间休息了几个小时,好好地睡了一觉,难过的感觉就减轻了。 下午林沫被迈万达叫去办公室,谈希思罗公司的近况。 “若能与希思罗机场合作,你就立了一大功。”迈万达鼓励他。 林沫眼睛盯着迈万达办公桌上的一条领带,他一眼便认出那是谭侃侃的。迈万达察觉到林沫的目光后,将领带收进办公桌的抽屉里。抽屉一关一合,有什么东西晃入林沫的眼中,让他皱起眉头。 迈万达中间接电话,急匆匆地起身走出办公室,他嘱咐林沫在办公室里稍等他片刻。迈万达离开后,林沫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盯在那个并未关紧的抽屉。 起身轻轻地将那抽屉拉开的更大些。他看到了几个精致的簿纸型相框,相框里面都是迈万达与谭侃侃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人笑的非常开心,有些照片甚至是勾肩搭背。 除此之外,抽屉里还有一些小的物件,例如领带扣、领针,手表、男人的颈链…… 很零散的小物品,好象只是为了留做纪念。 抽屉的最下面竟然还有情趣安全套。 林沫找到了刚刚让他觉得刺眼的东西。 一条ck男士内裤。内裤是纯正的蓝色,腰部松紧处是时尚的蓝白相间的条纹。 林沫‘蓬’地一声将抽屉关上,坐回座位的时候,他弯腰伏在桌子上,好似胃痛。 迈万达很快返回来。坐回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继续工作安排,无意中瞥见林沫的表情,他惊异的问道:“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是青的。病了吗?” “没有。” “麦歌公司的大老板过几天要来英国,他还特意在电话中提到了你。我为你挡了过去。知道你不愿意应酬他。” 林沫忽然像犯了心绞痛一样捂住胸口。 “你怎么了?”迈万达急问。 “没什么,上午被电击了一下。” “我叫人陪你现在去医院检查一下。” “谢谢。如果你没有其它安排,我就回去休息。” 迈万达点了点头,语气真诚地说:“林沫,你知道我一直都看好你,所以才会那么用心地带你一年多。你也没有辜负我的期待,进步非常的大。虽然你到总部之后,发生了一些事,不过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看法,也不会影响你的前途。相反,对于你为公司,以及……为我们,所做的一切牺牲,我都非常的愧疚和抱歉。我一定会尽力为你争取更多发展的机会。” 林沫扶着椅子站起来。他今天不想再恋战。迈万达永远是不露声色的高手。 而林沫也终于知道自己还远远不够,他没那么坚强,真的会痛,真的会在意,那便注定要败下来。 “我没有牺牲过什么!”满不在乎是最后的武器。 你和他是‘你们’? 想让我明白我是局外人吗? 林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那是他早上刚刚打印好的一纸分居协议,打算晚上和谭侃侃谈判。本以为那时的心情是坚决的。 现在才知道,那并不是最后的绝望。 如果是真的绝望,就会像现在这样,觉得什么都不值得做了。所有的争执都失去最后的意义。 他将分居协议一点一点地撕碎。 那条ck内裤,是他两周前为谭侃侃定购的,在回别墅之前的那一天。 好象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盗贼洗劫一空。他丢失了所有的珍宝。 林沫满心憎恨。 憎恨的方式便是哭的无比伤心。 一去不复返了,属于他的最美好。 他认为他一无所有了,比从前更贫穷。 希安在这时打来电话。 “小子,今天不要见面了吗?” “为什么还要见?你其实是用爱来装饰你凶险的目的,你是为了杀死我,何不直接下手?那样更痛快。”林沫的声音是没有力气的,好象受伤后失血过多的动物。 “怎么了?你又发生了什么?” …… 四十分钟后,希安把林沫从办公室里抱出来,在众目之下,一直抱上自己的车子。 林沫被直接送进医院。 几个小时后,林沫在医院醒过来。他望着希安,好象是望着空气。 “遭到电击了吗?你?” “你怎么知道?” “医生说你是心脏纤颤,心泵机械性功能障碍。应该是电击造成的。你怎么搞得?” 林沫不语。 “我有个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希安沉痛地说。 林沫抬头望着希安等着他说出来,希安做扼腕叹惜状,一时仿佛难以启齿。 “难道我?电击给我造成了什么致命伤?”林沫不禁猜测。 “就知道你是希望这样的。是想用电击来自杀吗?但是很不幸:你死不成呢,你还得再重新选择自杀的方式。电击没给你造成严重的伤害。这对你是不是个不幸的消息?” 希安的语气很是幽默,林沫禁不住随着他的话笑出来。他立即又收了笑脸,瞪了希安一眼。 “我没有自杀!” “不是自杀?那难道是被雷劈到了?这在伦敦还是很难发生的事情。你是怎么击怒上帝的?” “因为我和一个混蛋做了朋友。”林沫挑恤地望着希安。 希安笑起来:“看来你恢复了,能挖苦我了。我怎么觉得这个场景好熟悉呀。他也是个爱挖苦我的家伙,你们两个还真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林沫在希安最后的一句话里,冷了脸色。 希安靠近来望着林沫的眼睛:“你放不下,就不要逼着自己放弃了。” 林沫却用坚决地语气说:“我放下了。” “他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 林沫不想说。 希安猜不到,便说起另一件事:“真是奇怪,今天那个家伙竟然和我联系。在事隔这么多年后第一次给我打电话。你很想知道他跟我的电话里说了什么吧。……别装出你不想知道的样子。他问我,是不是打算再惹他一次。你能猜透他话里的意思吗?” 林沫做出漠不关心的样子。 “会不会是因为你……他很有可能是真的爱上你了,你还难过吗?” “那个人!我看错他了!根本不该在乎!他也是虚伪的,承诺的可以违背,背叛者……”林沫停在这里,说不下去。 希安诧异之极:“他是背叛者?!” 林沫转过头不理希安。 “不要因为这种事就小气了。啊哟,不过你们两个还真相像。” “我不信任他,不信任!” “你也是男人,难道会不了解一时的冲动?” 希安说着向林沫接近,林沫这才注意到这件单人病房里早就没有其它人了。“你对他之外的人没有过冲动吗?” 希安的目光中带上了一种异样的意味,让人的心里惴惴不安。 林沫和希安对视了片刻,忽然用被子蒙住头。 “不一样,不一样!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你也不能够!” 沉默了片刻,希安隔着被子拍了拍林沫的脑袋:“你好好休息吧。少一个人爱你,没有什么关系的。”随及从病床前站起来,似乎是要离开。 林沫却在这时拉住了希安的手,他的声音即有犹豫也有怯懦: “你真的在乎我?” 67、第67集:背叛 “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希安在病房门前嘱咐一位护士。这位护士刚为林沫测量完体温。她推门而入的时候, 房间里的两个人正相拥在一起。 林沫通过半开的病房门看到那护士对希安唯唯诺诺地点头,脸红的像被碳烤。 希安对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林沫对这一点坚信不移。 他花花公子的作风,以及从不掩饰的桀骜邪气, 不但不能使女人们望风而逃,反而让她们着魔到任其为所欲为的地步。 女人们不顾一切的、前仆后继的牺牲精神,也许是最终让希安觉得了无兴趣的原因吧。林沫不禁笑起来,他有些想不通,希安的坏,怎么就会让人厌恶不起来。 想和他放纵的愿望,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过?像我这样。 希安很快返回病房来, 将房门关闭的同时, 也切断了护士投射进来的羞怯到近乎诡异的目光。 转身望住病床上的人,希安面露兴奋。 一双晶莹如星的眼睛也在回望着他。 对视片刻,希安毫不犹豫地扑过去。他将林沫死死抱住:“你是想好了吗!要知道这次我可不会再停下来了。我可不管你现在是不是真想和我做,还是随便说说。这一次我一定不停下来!”他又变成了一个任性孩子的模样。 林沫浅吟低笑:“我以为你会说不呢。” “我为什么要说不?送上门的美味怎么能拒绝?” 希安说着吻下来, 沿着林沫的耳际, 到他的唇边…… “我设想过很多和你开始的方式,就是没想过在医院的病床上……会感觉自己有点禽兽。真的要折磨生病中的人吗?” “你本来就是禽兽的。”林沫巧笑。 “反正你早晚也是我的,现在就对你好一点。” “怎么你不做了吗?” “要知道我可比高压电还厉害的。你的心脏刚受到打击,我还是等到你恢复吧。” “是不是呢?”林沫做出不屑相信的样子瞥了希安一眼。心里却对希安充满感激。他不由自主地靠进面前人的怀抱里,非常庆幸自己能认识这个家伙。此时此刻只有他肯陪自己度过难关。他想怎样我都不会再拒绝。 “今晚陪我吧。”林沫请求。“如果要走,也等我睡了以后。” 希安索性除去外套钻到被子中,将林沫揽入怀中:“乐意之极, 我就在这儿陪你一晚。等你恢复了,我就要把你带走,到时候你可要乖乖听我的……”希安笑的邪恶,一副原型毕露的得意模样。 “乖乖听你的……你要怎样?” 这真是个让人暇想不止的问题。希安贴在林沫耳边,故意压低声音:“总之是你想不到的方式。希望你会喜欢。” “你不会很变态吧。” “有可能哦!我要你和我玩那些……” “我不要别人。”林沫急忙说,“我只要和你。为什么你总喜欢那样子玩?” 希安摸了摸头:“唔,一开始就我们两个好了……” 两个人相拥着聊着这样的话题,越聊越冲动。不知何时已开始热吻。 林沫感觉那种难以抑制的火焰又在他们之间燃烧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纠缠在一起。 希安冲动到忘记前面的话。手探进林沫的衣服里。 …… 门的方向传来响声, “我吩咐过不让打扰!”希安如此说,却并未回头,他懒得理其它的事,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场,依然热情地吻着林沫。林沫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望着门的方向。 希安随之转头看去,原来竟是杰克霍顿抱着一大束郁金香走了进来。 杰克看清病床上的两人后,愣了一下,急忙转身跑到病房外的走廊中,他拦住后面的一个人,“不要往前走了!我们搞错了房间!” 杰克的用心没能起到效果,后面的人显然不相信,“发生了什么事!” 林沫听到了谭侃侃的声音。他还没有时间做出任何反应,谭侃侃已随着那句话,出现在病房门前…… 仿佛又看到了那道将他击晕的闪电,一瞬间滑过眼帘,在他们之间,将两个人的世界撕开。林沫曾两耳轰鸣。 有些时刻,很短暂的,却会定格成永远的画面。 人心中最鲜明的位置永远留给最痛苦的记忆,例如爱与背叛。 看似还完整无缺的人们,却分明已成两半,会怎样心痛……恨不得将眼前的事实改变。 并没有想过补救,林沫根本来不及思考是不是要找解释的借口。他奇怪自己更期待看到谭侃侃的反应。 原来他会出现,没有对我无动于衷。 这曾让林沫在无比惊慌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开心。 但很快清醒过来, 林沫能想象自己此时的样子,就是被人捉奸在床,百口莫辩。 半开的门,那里的光线为何那样暗,林沫看不清谭侃侃的面庞。或是自己一时的血液都涌到头顶,让他的眼睛失去焦距。 那张脸上只是一片的阴影,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是在一瞬间暗淡下来。熄了光亮。 谭侃侃转身离开。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 杰克走到林沫病床前,将那一大束的郁金香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他分外的怨恨与难过。 “这是你的……送给你的……”杰克从牙缝里冒出这几个字,转身去追谭侃侃。 走廊里很快安静下来,没有人喧哗,病房的门自行缓缓移动,最后‘啪’地一声关上。 仿佛致命的电流再一次击中人的身体,林沫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他的心脏似乎又出现了问题,身上的温度开始下降。即使是希安紧紧抱住他,他还是冷出眼泪来。 “他怎么会来?”林沫无意识地问。 希安不讲话,只是轻轻地揉着林沫的面颊。 “我背叛他了,是吗?” 为什么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是心痛的无以复加。 看到这样的一幕。他会怎样呢?从此彻底失望了吧。那个家伙,一定会的。那么自视高傲,不容瑕疵…… 我们真的完了。这一次。 “没关系的。”林沫发现自己竟会很快抽离了惊慌,显得不在意, “让他看到最好。让他明白我和他彻底结束了。” 林沫想继续亲热,却怎么也表演不来。只是混身发抖。他紧紧抓住希安,深怕他也会离开,抛下自己一个人在绝望的洪流之中。 会怎样?你到底会怎样? 林沫第二天出院时,没有去希安的住所。希安也没有再提起。 希安在林沫下车前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林沫只是摇头,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却努力做出镇静的样子。 “你再没有机会了。”希安如是说。“我了解他。忘记吧。” 林沫下车后,看似从容地走进mca大厦。望着林沫的背影,希安给谭侃侃拨电话。 电话响了许多遍,终于有人接起。竟是谭侃侃亲自接听。 希安直接说明:“我又惹到你了。你冲我一个人来好了。我乐意恭候呢。” …… 林沫发现,他再也进不去谭侃侃的房间了。他的感应卡失效。刷了很多遍,房门也没有打开。 他们不再是分居了,恐怕下一步就会是提前离婚吧。 林沫算了算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少的可怜呢。对于漫长人生,只是轻易便可勾销的短暂一笔。 可实际上,会不会那么容易忘记? 无处可去。林沫只得返回办公室。一个人坐在黑暗里。他的寒冷变成惊恐。惊觉他该为下一步打算了。 他竟不知从何时起,已被爱的滋味蒙蔽,忘记了自己的地位与处境。 如果谭侃侃一怒之下,将他踢出公司。该怎么办? 如此不安之中,他给希安拨电话。 希安正有事情在忙,简短地说:“早知道他会做些极端举动,我已经派司机去接你了。” 离开前,林沫特意又到谭侃侃的房间去试了一下感觉卡。还是不好用。那个家伙确实是把我驱逐了。 林沫被希安的司机接去希安的住处。希安因为有应酬要到很晚才能回来。 林沫一个人吃过晚餐,什么也不想做,早早地去了客房里休息。 几次惊醒,他终于明白他惊恐的原因了。他再也回不去了。只能向前走。 希安回来时,特意到客房里来看林沫。见后者已经睡熟,便又悄悄离开。 林沫在希安离开后,睁开眼睛。 许久望着一片空洞的黑暗。 他仿佛是在漆黑湖水中不断向下沉,抓不住任何东西,就要窒息。 他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无声地走去希安的房间。 希安已经准备入睡了,换好了睡衣在床头灯下看着几封来信。那种专注表情,怎么会让林沫想起另一个人。 希安将看完的一封信扔到床头桌上,看到站在床前的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像个鬼魂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林沫什么也不说,他爬上希安的床。 希安把手中的信封都扔去一边,伸手揽过林沫。 林沫表现的比希安还要冲动。 他打开希安的睡衣去吻那健美的胸膛,一寸一寸地吻上来。 这是能拯救自己的唯一人选。他必须抓住他。 “真的爱我好吗?至少现在。”林沫请求。 希安一直在望着林沫,他并没有急于动作。 直到林沫开始疑惑的时候,希安方才将那个惴惴不安的家伙猛地抱紧。 “别担心,你会爱上我的。只要过了今晚。”希安说。 希安的声音是如此愉快, 林沫一瞬间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之前的难过都是没有道理的。 希安的面庞也是如此愉快, 让人不必费心猜测。 清楚又简单的爱恋,是否能变成一缕希望的光射穿浓重黑雾,照射进摇摇欲坠的生活。 68、第68集:一场阴谋? 你不是爱我的吗? 妈妈。 谭侃侃忽然惊醒。 这已经是他第六次惊厥, 怎么就睡得如此糟糕。 正是午夜之后,屋子里的温度下降, 现在已到伦敦的初冬,雾气最重的季节。 若是到清晨, 冰凉的雾,使得整个的城市象一座冰山的底部,更象淹没在冰凉的水中。 “你冷吗?”谭侃侃翻身向床的中间,并没有人。他竟然已经开始习惯只睡在床的一半。 翻回身来继续睡。闭上眼睛,脑子中却象有一千只蚊子在飞。 怎么会那么巧就让我看到。 会不会是一场阴谋? 若真的是巧合,难道是上帝要拆散我们。 那个家伙! 谭侃侃从床上坐起来,捶着前额。 他分外想搞清楚另一个人的想法。为什么就不爱了呢? 变心比变脸都快的可恶的家伙!我为什么就会被迷惑。 躺下来继续睡, 辗转反侧到最后, 他猛然想起实验室里的模型。…… 十五分钟后, mca大厦26楼。 零晨四点的实验室亮起灯光。 穿起白卦的面目冰冷的年青人,象被抛弃在黑夜里的天使。他长时地盯着实验台灯光下的机器人,盯的一脸悲愤。 是哦, 怎么能让你有象他那样的表情呢? 怎么让你有他的味道。 只要心, 别和他的一样。 忽然觉得自己真象一个疯子,谭侃侃将手中的工具扔在实验台上。 杰克霍顿在早晨八点,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进入实验室的人。 当他看到坐在实验台后直视着制作屏的谭侃侃,眉心立即带上焦虑。他走到谭侃侃的身后,发现他盯着的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机器人。 “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杰克在谭侃侃身后小心翼翼地说。 谭侃侃没反应,象是根本没听到。 杰克把手放在谭侃侃的肩上,谭侃侃猛地回头, 随及站起来摘掉手套。“昨晚的实验有进展。”谭侃侃竟劈头盖脸地对杰克倾述实验结果,杰克一时愣住,这可是从没有过的。然而谭侃侃还会露出从没露出过的和悦笑容,“我有信心把机器人做的可以乱真了。” “回去休息一下吧。”杰克努力说的轻松。 谭侃侃笑着摇头:“我要回别墅去。也许今天……” “先去睡一觉。”杰克重复。“你熬了一夜?我也失恋过,睡醒了就……” “我不是失恋。”谭侃侃打断他,“我结婚了,不能再用失恋这个词。” 谭侃侃回到房间后,喝了一杯杰克递过来的饮料。 本来只是想休息下,竟真的就有了睡意。 竟一直睡到中午,被一通手机铃声震醒。杰克怎么不去接的? 谭侃侃摸到床头桌上的手机放在耳边。 “我又惹到你了呢,你冲我一个人来吧,我乐意恭候。” “希安?”谭侃侃顿时有种被人攻破城墙的感觉。 “怎么还会这么亲热的称呼我。”电话那边的人笑起来,“以为你只肯称呼我的姓呢。这次想打算把我怎样?” 谭侃侃咬牙却没回应。 “是我强迫了那个小子,就要成功的时候,你就闯进来了。你坏了我的好事。你看……” “希斯罗公司什么时候热衷帮助别人编慌话了,干这个行业很有利润吗?” “ok!我干脆承认好,虽然现在还没上他。但以后一定会的。应该在不远的将来。在你积极的配合下,他会更愿意接近我。” “讲什么鬼话!暗示是我错了?!我并不喜欢他。你尽管拿去。”谭侃侃切断电话。 电话很快又打进来,号码与刚才的不同,但谭侃侃知道这还是希安。如他一直的伎俩。 谭侃侃接起来便说: “你以为我真的在意吗?你错了!” “好吧。如果你不在意的话,今晚我就要上他了。” 与此同时。 迈万达的办公室里走进来一个年青女人。迈万达抬头看了一眼,露出惊疑的目光。他站起来将百叶窗闭合,将门关紧。 “怎么跑来我办公室?” “你对林沫下手了吗?”廖凌心摘掉鼻上的眼镜。“是不是?” “根本就没必要对付那小子。他最好摆弄……” “那会是谁?我哥没有下这个命令的。他很生气,要查呢。” 迈万达站到窗前去想了想:“可能我们动作太慢了,有人着急。这是急不来的。让大家聚聚吧。进行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成功一半了。不能操之过急。” 廖凌心从座位上站起来:“你得保证不对林沫有威胁,他是无辜者!我们不应该是恶人!” “真的不是我。我有那么愚蠢?” 廖凌心看着迈万达思虑了片刻:“好,我相信不是你。我有时会怀疑,是不是生活太风光,有的人已不想有变化了。” 迈万达无可奈何的笑了:“你的想法和我一样呢?我也怀疑是不是有人满足现状,而忘了初衷。” “应该没有那样的人了。”廖凌心将眼镜重新带上。“别墅基本可以收回。到时有些秘密会公之天下。我们就等到那时再一举出手吧。计划应该再推敲几遍,不要有差子。这一次非常关键。之后大家就……呵。” 迈万达不回应,看似象点头却问道:“你哥哥从小在美国,你们兄妹感情不深吧。” “我们一家人的感情当然好。如果不是背上了一个千古罪名,就会更好!”廖凌心说完已然控制不住激动情绪,她转身离开迈万达的办公室。 深夜的房子里很是寂静,忽然出现的响声便会分外刺耳。 林沫渐渐松了抱在希安颈上的手臂。 “是你的手机在响吗?”希安已然知道,“这个铃声我太熟悉了。去接吧。” 话音刚落,林沫已经跳下床去。消失在卧室的门口。 穿过长走廊,他以极快的速度跑回客房,拿起手机时,响声却是已经停了。 要不要打回去,要不要?手指竟无意地按了回拨键子。 电话接通,两边竟一时都没声音。 “你刚才给我打了电话。”林沫说。 “我们应该谈谈,关于离婚的事项。时间反正也剩不多。现在就谈清楚,以后不必再有牵扯。” “唔……行。怎么谈?现在么?” “如果你不是在忙……” 林沫从话里听出意味,由于一阵的急跑,他讲话一直有些气喘,他立即解释:“我刚才不在手机旁边,一路跑过来,才会喘……”解释的听起来很蠢,但总比不解释要好吧。 “到我房间来谈吧。” “我进不去。刷了卡房门也没反应。” “嗯?明白了,密码倒置,你惹杰克不高兴了吧。如果你先到,就把感应卡插进门卡槽,然后按我生日的号码。” 放下手机,林沫坐在床边发愣,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他知道是希安。 “我们下次再……,我现在要回去跟他谈离婚的协议。” “是吗?在深夜?” “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如果和你,我就不和他……”林沫象在说饶口令一样左右摆着手。 “回去吧,我才不在意这些呢。”希安很无所谓,“你们要能温存就尽管温存好了,不过我肯定那个家伙一定摆出一副冰脸来。去吧,开我的车子去。” 69、第69集:狼烟四起 很冷的街道, 枯叶铺满一地的人行道。 一辆汽车急驰而过,卷起一路曾安睡的暗黄。 明明知道没有留恋的必要, 可为何还要急匆匆的前行不怠。 林沫并不能理解自己。他想见到他,一秒也不愿再耽搁。 到达谭侃侃的房门前, 林沫按照谭侃侃嘱咐的方法进到房间。玄关处的感应灯光很柔和地洒下来,代表房间里并没有人。 看来确实是林沫先到。 本应该去收拾下自己的东西吧。离婚谈判之后还有多少住在这里的必要。 可是林沫的内心涌动着一种无以言说的慌张情绪。 他在屋里子转了一圈。打量着这曾让他快乐的地方。 桌子上摆放了几个相框,是‘热情’的同事们送的礼物,同事们用婚礼时的dv制作了两个人的合影。 照片上的那一对,好象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阴郁。笑的好开心。 林沫忽然有所感悟:只要在一起,就要尽情地享受拥有彼此的时光。尽情的快乐,不该想的那么多。 他由此觉得自己也做错了许多。 那样的担忧着, 错过了多少应该美妙的时刻。 如果重来…… 他走进卧室, 大字型昂面跌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和旋转的屏风,想着他们的初次交会。 翻身将自己卷在被子,闻着周身的隐约香气, 好象还在那个人的怀抱中。 我们是真真切切地爱过吧。 无可否认的 痛就是证明。 想妥协, 只要在你身边怎么都可以。可我是不是还能承受下去。 听到了响动,林沫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谭侃侃竟就站在床边。 一时无从说起, 没有人会选在这个时间谈判。深夜困顿的人们,会有什么心愿。 虽然面前的人真如希安所说是一副冰脸。 “去了他那里,是打算和他同居?”这是谭侃侃的第一句话。和他的表情一样冰。 林沫瞥了一眼谭侃侃。选择沉默。自己的心愿无法让对方也能够懂,让我们相对的每分每秒, 放弃对立与战争。 等不到林沫回答,如雕塑般静止数分钟,谭侃侃转身坐在床边上。 “和他上床了?”这是谭侃侃的第二句话,他并没有望着林沫,而是别过头望着床角地面。 “你想说什么?”林沫心平气和地反问。 “有没有?”谭侃侃还在纠缠前一个问题。心里却非常憎恨这样的自己。。。 “还没……”林沫否认。他望了望墙上的挂表,已经过了午夜,“你现在打算离婚谈判吗?” 谭侃侃不语,沉默了许久,林沫转过身去:“不然明天我再来?我们今晚也许都没准备好……” “你不要走!”谭侃侃忽然说。 “什,么?”林沫曾以为自己听错。这个家伙总不会讲出这样的话吧。 “我是说,已经是深夜了,你可以就不走,住一夜再谈……”谭侃侃的话转而就变成了这样。 “也好。我去住沙发。”林沫并没有拒绝。 “你就在这儿。” “那你去住沙发吗?” “我也在这儿。我们和好吧。林沫。”谭侃侃讲的很快,林沫曾又一次以为自己听错。 真是难得!这种话终于能从他口中说出来。 温暖的感觉回来,全身似乎都从麻木中苏醒,连手心里的温度都开始变得灼热。 林沫管住自己选择不动声色地望着谭侃侃。 谭侃侃的目光却是游移在别处,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转向林沫,他的样子象是走失在迷宫里的孩子。 “好。” 为什么同意的那么快。应该假意要考虑一下才对。可是林沫已经做不到,他忍受不了这个家伙继续折磨自己。 “是我先想和好的。只是我没有说。” 不是你求我。 林沫这样讲,并且主动去拥抱,他只想让谭侃侃现在就好过。 谭侃侃的表情果然得到了缓和。 没有冗长的过程,没有语言。和好的速度和曾经的分裂一样快。 是如此激动。 只是拥抱着,已经可以就心满意足。 爱还有什么必要怀疑, “你应该知道……”谭侃侃说。你知道我爱你。 不管我愿不愿意。我爱你。 在我眼里,你是最美丽的奇迹,没人可以代替。 我怎么能放开你。 “我就好象是愚蠢的白痴。”谭侃侃连用两个恶毒的词,他依然在莫名其妙地痛恨自己,“我不能冷静,我的智商都被你吞噬。你不要三心二意。希安那个家伙只是为了报复我。” 林沫并不相信希安会是这样的目的,谭侃侃的话更象醋意大发。但他还是点头:“我不会了。” “有人用你来对付我。林沫,你不要不清楚。” “我不会伤害你。”林沫坚决地说。 谭侃侃渐渐平静下来,之后的一夜,两个人相拥着的入眠。体会过分离之痛的人,此刻感觉分外的庆幸与幸福。 “离婚协议怎么办?”林沫在谭侃侃怀里问。 “一张废纸而已。” 度过一夜的温馨与安宁。 第二天,却狼烟四起。 董事会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认定谭侃侃的婚姻存在欺诈。廖凌咤极力辩驳,力述同性婚姻的自由与不同之处。得以争取来再一段的婚姻考察期。 “以后的一到两周内,你们不要再出漏洞。特别是别再跟不相干的人纠缠不清。让人怀疑。”廖凌咤暗中嘱咐林沫。 林沫点头赞同。他曾认为是自己导致了考验期的失败。 就这样,下午时分回别墅里度过周末时,他们身后便又多了两个人跟随。 林沫百思不解。后视镜中紧跟着他们的车子,好象是赶也赶不走的冤魂。 “他们,其实都是在帮我们的吧。”林沫得出这个结论。 “为什么这样说。” “那两个人都知道我们婚姻的真相,他们本可以直接出来证明我们是假婚姻,可是他们还在假装观察,不正说明他们是在帮我们或帮你?我想廖总是在帮我们两个,而迈总当然只是为了你。” 林沫讲到这里脸色暗下来。 “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和他上过床。”林沫说。 “还没。” “还没?没有就是没有,为什么要说还没有?是不是打算以后要有?”林沫咬文嚼字。 “你昨晚就是这样回答我的。”谭侃侃说,“你说了‘还没……’,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就有?” “好吧,我们不要争执这种问题。我看到你的内裤在他的抽屉里。是我买给你的!”林沫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什么?”谭侃侃根本不信,“我的内裤?你把他讲的好象一个变态。” “我说的是事实!”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就算你讲的是真的,你又怎么确定那是我的?” 林沫无言以对,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草率。 调解了自己的心情,林沫说:“我相信你没有。不过,你和他的关系……你打算怎么办?” “别让我现在回答这个问题,林沫。我们和好不是为了再次开始日日夜夜的争吵。” 林沫就不语,可是也不开心。 谭侃侃想了想对他说:“我会找合适机会。给我点时间。” 跟在谭侃侃后面的车子里,是迈万达在开车。 廖凌咤在车载电脑上处理公司的事务。 两人之间没有交谈。 车子驶上伦敦郊区的高速公路时,迈万达问道:“以后你打算去哪里定居。回国吗?” “以后?呵,你想的满多的。那么你想回国吗?”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一定不想。” “我们不谈论这个好吗?尽管这车子里很安全。” “你是打算接管公司吧。你其实不想回国,也不想去其它地方……。你对国内的印象都已经模糊了吧……。在城南那颗百年大树上,你妈妈给你拴了什么?”迈万达看似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廖凌咤的眉心轻轻一跳,眼睛望着电脑屏幕,漫不经心地反问:“你说的是什么?” “城南的那颗古树,你不记得了么?有了孩子的家庭都会去拴一个福签。你妹妹说过你妈妈给她准备的幸福快乐签,可没来得及去拴……那么给你拴了什么?” “怎么想起问这个?” 迈万达轻轻地笑,好象只是陷在童年的回忆中:“我妈妈给我在树上拴的是一生平安。好俗气的愿望。” “唔……给我拴了什么……我已经忘记了。”廖凌咤遗憾地摇摇头。 “你不该忘记的。”迈万达幽幽地说。 到了别墅。四个人各自行事。 谭侃侃趁其它人不备,带着林沫进入地下室。 穿过一条昏暗的地下室走廊,到达其中的一个房间。 “我要向你介绍一个人。”谭侃侃很端重的说,表情阴沉又严肃。 “嗯。”林沫点头。 谭侃侃按动墙上一个按钮。 墙壁竟然移动,露出后面的空间,竟是一个通体洁白的房间。屋顶的四周有细长条的玻璃窗,能看到外面的景色。这里应该是在花园附近的地下,左手边细长条的屋顶窗子,能看到花园里的树木,右手边的屋顶窗子是那根石柱。 一个穿着洁白纱裙的小女孩坐在屋子中央的床上。听到声音,她瞪着渴望的眼睛望着走进来的人。 林沫曾以为这真的是个孩子,看清之后发现至少超过二十岁了。 谭侃侃坐到床上揽住女人肩膀。 女人用手指指向林沫并露出天真笑容:“我认识他。他总和你在一起玩。” “是的。”谭侃侃轻轻地回应。 林沫掩饰不掉惊异的表情,这女人的心智显然大有问题。 “她长的漂亮吗?”谭侃侃问。 林沫点头。 “认识一下吧。这是我姐姐。。” …… 70、第70集:无度 “她是我的姐姐 11岁时, 被绑架, 关在地下室整整一年。父亲找到她时, 她已经这样了……” 谭侃侃将当年的惨剧一语带过,眼里却分外伤痛。 林沫也非常难过, 他立即走上前去,对女人表示友好。在床边上坐下来拉住女人的一只手:“姐姐……” “不用叫她姐姐,她的心理还是十岁的孩子。她会觉得奇怪。” “她的名字是……” “谭心。你叫她小仙女,小的时候大家都那样叫她。” “小仙女,你最喜欢玩什么?”林沫的表情也变得像个孩子。 “找宝藏!”谭心欣喜的说,显然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林沫。“把你藏起来,我来找。” “是捉迷藏吗?”林沫看向谭侃侃。 “不是。”谭侃侃摇头苦笑。“把她最喜欢的东西藏起来一两件, 她就会一直一直找, 找上一年也可以。这样就让她有事情在做。” “为什么她要在地下室里。” “当年……总之她患有严重的人群恐惧症,到了上面看到陌生人就会恐慌、昏厥。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现在还不能让外界知道她活着。当年大家都以为她在绑架中被撕票了,没有几个人知道她是变成了这个样子……至于原因,以后告诉你。” 林沫保证:“我不会漏透半个字。” 谭心和谭侃侃容貌上有些许相似之处, 是个难得的漂亮女孩, 就此被毁掉一生,想到这一点林沫愈加难过。“迈总是知情者吗?” 谭侃侃点头:“迈总是自己人。” 怕林沫不理解,谭侃侃又补充道,“他为我牺牲了很多,若没有他,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你可以信任他对我的忠心。” 林沫没有回应,他在心里自然是不接受情敌。他转移话题:“你说过还有一个哥哥。你父亲没有找到他吗?他叫什么名字?” 谭侃侃摇头。“他……不在了。” 林沫拥抱谭侃侃, 借此安慰他。“我们以后一起照顾姐姐。” 两个人从地下室另一个通向花园树丛的出口离开,然后在海边小坐,假意是散步回来。迈万达还是不见踪影,廖凌咤则一直在书房看书。 两个人肆无忌惮地表演亲热戏。 在会客厅、在餐厅,亲密嘻笑缠绵。 这个周末请的厨师是个西点师傅。早已做好很多漂亮的点心在餐台上摆放着。 他们在厨房中偷吃了为晚饭准备的美味点心。 “很美味!你这个厨师请的很好啊!”林沫称赞。手指取了鲜奶油抹在谭侃侃的嘴唇上,这个动作不知为何会觉得很具挑逗性,林沫便迎上去和谭侃侃热吻,舌尖纠缠,香甜的奶油在热吻中融化,丝丝甜甜痒痒…… 渐渐来了兴致,谭侃侃将林沫抱起来放到厨房的餐台上,竟想在这里来场真枪实战。 林沫不同意,“喂,难道不怕被偷看。你真无耻。” “他们不会关注我们。” “你怎么知道?” “他们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呢!廖总裁埋在书堆里了!书房里的众多藏书显然把他迷住;而迈总,陷在植物堆里了!他在楼上三角屋顶整理他的植物,不到晚饭时间,他不会下来……” “还是不要了,万一被看到那就难堪死了。” “我们打赌,我赌不会有人来。”谭侃侃坚持。“如果有人来,你不觉得会很有趣。有点小小紧张会不会更刺激。” 林沫摇头:“不要不要,我们去楼上。” 谭侃侃抱住林沫,吻他,变着法地求他… 林沫终是抵不住妥协了, 钮扣被一颗一颗地打开,露出可以和奶油蛋糕媲美的一样美味的皮肤,谭侃侃的唇像个调皮的侵略者,在林沫颈窝、胸前滑动骚扰。 像在林间云端沐浴清风,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了舒畅的陶醉模式。时而会想闪躲难耐的瘙痒,却被强迫承受着,不能消受时的轻微反抗与咬紧的嘴唇。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如同在和风中畅游。 腰身衣物渐落,谭侃侃继续贪婪探索。 谭侃侃在林沫的身下弄了一阵子,手不自觉地滑到最吸引他的地方去了,带着品玩新奇的心情继续前行。 “宝贝,你总是这样么,总像是第一次……是你不能放松吗?这么好的弹性,真是上帝赐给我的奖励呢……” 林沫已经被一连串的前戏弄得的神迷意迟,眼神迷离,口不能语,只是不断啊啊唔唔的乱哼着。 谭侃侃也仿佛被感染的进入胡言乱语模式:“我们好多天没在一起,真是种损失,今晚都补回来,我们再创个纪录吧……我的上帝,我们不该再辜负良辰美景……” “唔~~!你真是疯子,这种时候也要提到你的上帝……” “把美味赐给我,我如果不尽情享用,岂不是种莫大罪过……” …… 林沫很快被弄的受不了了。 “你到底要不要开始了?我快要发疯了!” “你不可以这么快。” “你弄了我这么久,还想要我能坚持到和你一起缴械吗?” “那我就要借助道具了。”谭侃侃笑着,竟变戏法一样从口袋中取出一个树脂做成的蝴蝶结形状的套子,他麻利地套在林沫的宝贝上。“它会帮助你和我步调一致。” 林沫反抗:“不要不要啊。” “你总是这样敏感,我可不要让你每次都那么快。” 谭侃侃言罢,林沫看到那个家伙似乎比平时更大,他惊呼,“喂,你是什么生物呀,真的会长的吗?难道处男的成长真的有这么神奇……” 谭侃侃用力,林沫很快便不能再讲话,他激动地颤抖。电流四散流窜,全身舒爽不已。这个过程惬意无比,终于如愿完全结合,两个人都长出一口气。那滋味难以形容。谭侃侃在最紧密结合之时停顿了一段时间,然后托住林沫的身体,腰腹用力开始前后动作,拉出、贯入,充盈之柱在细腻圆润的收纳之间进进出出,滑润的液体被挤压拍击发生的声音分外地惹人耳膜发痒,林沫轻如猫吟的声音,渐渐变成彻底的浪语。 太过瘾了!除了尽情的享受与索取再没有别的意念。 激动的喘息与高声的呼唤夹杂着爱语此起彼伏。 林沫很快就飞升到顶,他要释放却不能够,这让他的全身都显现美味的绯红颜色,腰肢扭动如蛇,表情形同臣服的奴仆,“不要……”他无意识地发出祈求之声,“不要这么对我……”林沫颤抖着绻缩在谭侃侃的怀里。谭侃侃被这副情景刺激的血脉如要喷发,动作的强度只会有增无减。 “宝贝,你不行了么?还是我越来越强。” 林沫瞥了谭侃侃一眼,眼神充满无可奈何的怨气:“放开我!别那么没人性。” “你让我尽兴,我就放你了。”谭侃侃咬着林沫的耳朵。 林沫闻声哀鸣着腰部开始加力,他迎合着谭侃侃,同时竭尽全力地去吸咐在他内里搅动的坚决之物。对撞的声音愈加激烈,舒爽的感觉也如同的盛开的花,将两个人紧紧包围在中心点。 乐事正酣。 林沫在厨柜的玻璃反光下看到一张凶恶表情的人脸。 “啊!”林沫惊吓非浅。他收紧双腿阻止情人,转头去看玻璃对面的位置,正是厨房入口处。可是却并没有人。 “怎么了。”谭侃侃也随着他转头。没看到任何人影,他疑惑地向林沫寻问。 “我看到那里有人!” 谭侃侃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后笑道:“怎么要这么害怕。我们又不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干。” 可林沫还是惊魂不定,在快感顶峰受到惊吓,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谭侃侃将林沫从餐台上抱起来,“我们去卧室好了。” 林沫修长的双腿夹在谭侃侃的腰上,被这个样子抱上楼梯,两人嘻笑着直奔卧室。把林沫放在床上,谭侃侃又急忙继续。 他索性把自己的衬衫和长裤都脱去,和林沫赤诚相见。两个进行的更加热火朝天。 曾一刻感觉就好象是在湖心小船上摇荡,总希望摇晃的更激烈,总想要更多,不停地拼命要求对方。仿佛总也不满足。 眼睑曾长时间闭合着享受极致快感。林沫在一个微微睁开的空隙,看到通向隔壁起居室的门慢慢打开。 他和谭侃侃正在面对面地进行到正浓处,谭侃侃看不到身后,不能知道在被人偷看。 林沫不动声色地抱紧谭侃侃,并不提示他回头。反而把享受的表情做得更加放肆。 迈万达在那门后站了很久,几次的目光都似乎有和林沫对视上。他只是看到更加夸张的沉迷表情。这种对他的视而不见,是炫耀的最好方式。 一丝冷笑出现在迈万达脸上。他转身走开。 晚饭时,四个人坐在一起。 其中的两个人因为刚刚亲热完,就显得格外甜蜜,经常看到一个给另一个喂食物,或喂对方喝酒。廖凌咤几次在向自己盘子中加菜时,都故意将勺子撞击盘子的声音弄的分外响亮,来提醒那一对人注意别人的感受。 “你们怎么好象是新婚一样的。”廖凌咤终于忍不住问,“要这样旁若无人地亲热?真是受不了你们。你们如果是和父母长辈,可不要这样。” 两人因此有所收敛,但还是眉目彼此挑逗。 “今天才做了一次。”谭侃侃咬林沫的耳朵。 “一定要破纪录?会不会明天就爬不起来了……” “没关系,反正明天也是休息……” 两人声音压的很低,说过后又都笑的夸张。别人自是听不到谈话的内容,但也能猜得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廖凌咤一副恨其不争的模样望着谭侃侃。 吃过饭后。两人迫不急待地又上楼去,继续第二回合的战斗。一直进行到深夜,两人都筋疲力尽才终止。甜蜜相拥着睡去。 睡的很好,到第二天近中午时才醒来。 谭侃侃先行起床去地下室看姐姐。林沫在床上赖着,望着窗外的好天气。 有人竟在这时走进卧室中,并将卧室门反锁。 “你?”林沫惊异之极,下意识地用被子将自己的身体包裹严实。 迈万达绕过床到林沫到身边身后,伸出手猛地一用力,将被子一下子拉扯掉,林沫急忙又抓过枕头来掩盖私密处。“你,你要干什么?” “怎么,对我还要遮掩?难道忘记你当初的启蒙者?” “你发疯了?这是做什么,呵,不怕谭侃侃发现你在这里威胁我吗?” “你可以告诉他,看他是否会信你。” “你这算什么?终于恼羞成怒了吗?” 迈万达面目含笑着打量林沫:“你是我最好的兵。这一点从未改变。” “这是什么意思?” “到你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你的面前只有两条路,我想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71、第71集:结婚半年 谭侃侃从地下室出来时, 并没有在一楼的厅堂里见到林沫, 只看到迈万达和廖凌咤在餐厅里喝茶闲聊。 谭侃侃在房子里四处转了转, 没有发现林沫。他疑惑地走去卧室。 果然林沫还没起床。他面朝下趴在床上,被子盖在腰际以下, 光滑的背部对着谭侃侃。 “你!竟然还没有起床。”谭侃侃从背后抱住林沫,“不会是昨晚累垮了吧。” 林沫没有反应,好象还在睡着。眼睑紧紧地闭合。 谭侃侃不再打扰他,将被子轻轻地拉上来,盖到林沫的肩头。视觉之下,露出来的一小片白晰的肩膀看起来非常美妙,谭侃侃低下头轻轻地吻。 索性就躺下来抱着心上人, 享受着安逸与幸福的滋味。。 “姐姐好吗?” 林沫忽然开口。 “很好的。她还问起你。看得出, 她喜欢你……”谭侃侃说。 “她,会好起来吗?” 谭侃侃轻轻地摇头:“也许以后会出现奇迹吧。精神上的伤害一般都是永久的……,嗯……不过也好,她永远会保存孩子的快乐。” “你记住, 我永远都是爱你的。最爱你。”林沫忽然这样说, “不论我做了什么。” “嗯。”谭侃侃点头。“这种表白为什么听起来会有点奇怪?” …… 周末之后回到公司。度过了平静的两天。 第三天,谭侃侃接到董事会通知:董事会认定,他们的婚姻是真实有效的。松饼别墅,将在他们的婚姻满半年时,正式归为二人名下。 晚上谭侃侃将这个通知丢给林沫看。 林沫看了半天也没有反应。…… “怎么?知道你也有别墅一半的拥有权,已经高兴地说不出话了?” 林沫思量了很久说:“我能把我的一半都转让给你吗?让你只是一个人拥有。” 谭侃侃一时不能理解:“你要把它全部转给我?想证明什么?证明你不爱我的钱?” 林沫站起来拥抱谭侃侃:“那个房子只应该属于你,属于你们的家族。” “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天有点奇怪的。你现在也是属于我的。所以房子属于你一半也就等于全部属于我。” “天有不测风云, 万一将来我们分开。” “你还想和我分开吗?” 林沫的态度居然是沉默。谭侃侃把林沫拉到眼前:“说说你的想法。” “我说的是万一……万一你不爱我了呢。” “我还不能让你信任吗?你不会是想让我发誓吧。”谭侃侃笑着拥抱林沫,两人甜蜜地摇晃着,好象是一起跳舞一样。“你不要总是小心翼翼,我不想离开你了。嗯!以前的不愉快都过去吧,现在我再也不犹豫。” “嗯。”林沫应允,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这样说,“人生很漫长的,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小心走差了路,你也要等着我,等着我……” 其后某天谭侃侃去赴廖凌咤的晚宴,晚宴在廖凌咤伦敦的府邸举行。 两人席间闲谈了许多。 “别墅的事情,总算为你摆平了。”廖凌咤一边向谭侃侃的杯中倒酒,一边用很庆幸的语气说。“如果你不是这么及时的结婚,别墅恐怕现在已经进入拍卖程序了。” 谭侃侃举起酒杯向廖凌咤致谢:“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不止我一个人,呵呵,你更要感谢迈总。你想不到,他在董事会面前是怎样力保你的婚姻。我都怀疑他为什么要那么出力了,哈哈。”廖凌咤笑道。 “啊哦,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呢……” 迈万达在此时走进来,脱下外套递给男保,兴致冲冲地走到餐桌前。他看起来心情极好,一开始便是打趣。 “我就说神童应该请客的。怎么让廖总来请?他得了别墅,要好好表示下吧。” “我有表示的。你们不是很愿意去我的别墅度周末?随时去好了。” “那可太合我心意。”廖凌咤笑道。“我接受你的邀请。” 闲聊了一阵子。 几个人的话题渐渐谈到正事上去。 “董事长把他名下的所有股权都转给你,董事会已经批准。你以后就是公司的名义董事长。”廖凌咤对谭侃侃说,“你做好准备了吗?” 谭侃侃不以为然:“还需要做什么准备?我只管实验室。其它的事,有你们呢。和以前一样。” “有些决策需要你做。” “以前我父亲也没有做什么决策,他只做老板却不参预公司管理的。不一直都是埃伯哈根来决策?” “为什么你不理解你父亲的用心呢。埃伯哈根是你父亲最可靠的朋友,他在时你父亲什么也不去管。可是他将在下个月退休了。他已经七十岁了。你父亲还最信任谁?当然是自己的儿子了。他是希望把你立即就推上来,让你成长起来……” “你为什么讲话的语气和神态和我父亲一样的?”谭侃侃嘲笑廖凌咤,“在我耳边说什么成长,我十岁时他就觉得我成长的慢!他喜欢哥哥多于我,可惜失踪的那个不是我!其实我都在按他的要求成长!我有过自己的意愿吗!就是现在,公司是靠我一个人的决策吗?埃伯哈根退下来,不是还有你们这些正年青力壮头脑灵活的精英?!” 廖凌咤也提高声音:“我是让你现在开始学习管理公司!我们可以帮你。公司总得有个领袖人物!” 迈万达摸着下巴望着谭侃侃:“让这个小子成为领袖人物,得需要时间,他还缺少磨炼!光这副模样看起来就太嫩了,还象个和父亲作对的叛逆少年。我看,这几年我们还是想点别的办法吧。” 廖凌咤望着迈万达反问:“想什么办法?把他推到前面只是树立一个形象就可以,后面的事还是由我们来做。” 迈万达摇头:“我觉得不妥。有一个现在就能胜任的领袖更妥当些。等神童成长好了,再转给他。” 谭侃侃沉吟着,眼睛望着迈万达,口中说:“我现在还不想做实验室之外的事。埃伯哈根退下去,你们两个完全可以顶上执行总裁的职位。父亲相信老埃伯哈根,才用他来管理;同样我也相信你们,就由你们来做公司领袖,不也一样可以吗?” 廖凌咤回应:“嗯,说的不错。但你真的那么信任我们两个吗?” “当然。”谭侃侃很真诚地说。 “可是你还是得选择,在我们两个中间选择一个。让谁替代埃伯哈根。”廖凌咤说。 谭侃侃望住迈万达。迈万达却急忙说:“我的位置在廖总之下,董事会不可能通过我的任命。你只能选择廖总来做。” 廖凌咤却笑了:“既然他想选你。你又何必推脱。董事会是不可能通过你的任命,但你可以先提职到我这个位置,然后下一步再……” 迈万达打断他:“我们是团结一致的,都在为公司着想。我的提职进行的太快也不妥当。何况你本身就比我胜任……” 望着面前推托来推托去的两个人,谭侃侃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可不可以有两个执行总裁。” “没有这样的先例。” “公司重大事情由你们两个一起决策。由廖总来替代埃伯哈根现在的职务,除了公司根基及所属权等重大问题不能一个人决策外,其它你都可以直接决策。我不知道我有没讲的清楚?” 两人其实听懂了,却谁也不表态。 谭侃侃继续详细说明:“具体操作就是,由廖总替下埃伯哈根的领袖职务;提升迈总替代廖总现在的行政总裁的职务。但我要给行政总裁加权力,公司股权与根基性基础决策必须你们两个一起通过才可以生效。”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点头:“也好。” …… “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呢。如果真能如你这样的安排,那公司的最上层,都是中国人了呢。”三个人举杯言欢。一顿宴席之中,便商定了对公司前途至关重要的决定。 “你要把你这个决定向你父亲请示一下。他不大可能会同意的。”廖凌咤说。 谭侃侃的脸色暗下来:“下个月我就是董事长了。”我对公司做什么已经不需要他同意。 其它两人由此便不再提他的父亲。 他们父子关系的紧张,在高层中已不是秘密。 廖凌咤为此长时陷入沉默。 如此风平浪静地过去半个月。自和好后,谭侃侃和林沫一直相处的甜蜜无比。竟再没有争吵。 谭侃侃感慨林沫的顺从:“现在我才真正感觉到我们是最适合的。怎么你原来不是这样温和的?和以前真是判若两人。” 日历牌终于翻到董事会换届的重要日子。 谭侃侃名下占有公司55%的股权,是名符其实的董事长。他坐上董事长交椅的第一天,便任命了廖凌咤和迈万达。 其后便一如即往专注于他实验室的工作,除了偶尔会听听高层的汇报,就完全处于对管理甩手的状态。 廖凌咤给谭侃侃安排了许多商务管理学习课程。劝说他尽快掌握需要的知识。而且还经常言传身教地对其传授管理的经验。 两人接触频率,廖凌咤的苦心不能不让人感动。 谭侃侃对廖凌咤仅有的一点戒心也消失了。 领导换届后,公司并未受到影响,而且由于决策人物的年青化,反而给公司带来了新的活力。 …… 之后,在谭侃侃的婚姻即将满半年的期限时,他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你管理的不错。很会用人。”父亲对他赞美。“我一直都知道你有这个智慧。” “嗯。”谭侃侃不冷不热地回应。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最初的几个月是最关键的,要用心思通过各种途径来研究你手下人的状态。你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出什么差子,要头脑冷静清醒,保持警惕。” 谭侃侃却不接受父亲的指导:“还觉得我是孩子吗?在你眼里我就是没思想的孩子吧!永远都是!对谁都不要相信!对谁都要保持警惕!只需要服从你的决定。不管是多么冷血的决定!” “我怎么会以为你已经长大了?你还是不理解我的苦心?我已经接受了你荒唐的婚姻,你……” “你认为我的婚姻是荒唐的?这就是你接受的方式!就象你接受姐姐的方式……” “算了!我继续等你长大!”父亲挂掉电话。 …… 时间继续前进, 经过一段甜蜜的不真实的日子,结婚半年的时间终于到了。 这真是让人感慨的时刻。 谭侃侃特意预订了一间高档的西餐厅来庆祝,他打算给林沫一个惊喜,事先对林沫保密。 西餐厅布置的非常浪漫,谭侃侃觉得一切都满意时,便派杰克去公司接林沫。。 林沫却在这时失踪了。。 …… 72、第72集:一个人的酒 手机拨出去, 长时间都是盲音。 公司各处也都找不到一个人的影子。 杰克很惭愧地立在谭侃侃面前:“这一段时间都风平浪静,我并未再去留意那小子日常行踪。今天也没人看到他走出公司……” 已经到了第二天的黎明, 林沫还是踪影全无。 布置精美的西餐厅空置了一夜。 为纪念日而做的准备,付之东流, 已然让人沮丧,更沮丧的是这个人竟然到第二天晚上也没有出现。 去了哪儿,难道有什么意外? 牵挂的人必定辗转反侧。 “市场部的纪录是这样的,林沫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昨天的中午,当时他正准备去希思罗公司谈判。” 谭侃侃皱紧眉头,思虑半晌, 终是按捺不住地给希安希思罗拨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希安的一声轻笑:“是你?我们现在联系的比较频繁呢, 你是不是在暗示我,在这么多年以后,你和我要言归于好?”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谭侃侃并不恼怒,这有些出乎希安的预料, “以前的错误不必计较到现在。我们可以有正常的商业往来。” “只要你肯表示一下, 我不可能和别的公司合作的。既然你主动来说……” 谭侃侃打断希安:“我不是来跟你谈合作的。合作的事会有专人和你谈。。” “哦!呵,自然是让林沫来和我谈。” “我知道他昨天去见过你了。” “昨天?是有预定和他见面的。可是他没有来。……怎么?不相信我吗?那么你今晚到我这里来搜查好了,我欢迎你随时来。” …… 各处都没有林沫的踪影,手机也是一直打不通,又等了一天,谭侃侃终于开始抓狂了。他几乎已经断定林沫是出了意外! “联系警察局看有没有交通事故中受伤的中国人。” “联系各医院,这两天有没有被送进去的人事不醒的东方人。” …… 杰克的一应强悍的跟踪团队, 寻找了三天,亦是没有找到林沫的踪影。 正当大家焦急万分之时, 第三天的傍晚林沫竟若无其事地出现了。 看到林沫走进房间,谭侃侃和杰克等人都万分惊诧,而这个引起混乱的家伙,却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啊哦,好多人在。”林沫对屋内的众人打招呼,“要搞patt吗?庆祝什么?” 众人的目光都转向谭侃侃,谭侃侃拉过林沫上下查看,确定后者完好无损。 “你去哪儿了?” “见客户。” “用了三天?!什么客户?!” “是用了三天。客户就是希思罗公司了。” “希安并未见到你!” “不是和他见,是和希思罗公司的技术部,跟着他们去了希思罗的工厂,为了了解他们公司对我们产品的需求情况。工厂在一个小岛,我的手机打不通。”林沫解释后,并不理会众人的反应。他转身走进了浴室,把一干人丢在那里目瞪口呆。 其它人很快离开,谭侃侃怒气冲冲地走进浴室。林沫并没有在沐浴,他只是盯着打开的水笼头发呆。 “离开了三天你觉得不需要解释?” “我解释过了。” “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林沫回答的平淡。 “你觉得那种视察什么工厂的借口能让人信服吗!” “你可以去查。” 谭侃侃语塞,林沫的冷淡态度将人拒之千里,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转身走开,一个人到阳台的冷风中独立,谭侃侃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是自己太过紧张了?难道这是小事一桩? 林沫沐浴后,走出浴室,从冰箱里取了一瓶冰饮料来喝,一口气喝完后他爬上床去。 谭侃侃从阳台返回,到床上去拥抱林沫。他不再追问原因。 “你平安回来,我已经很高兴了。你大概忘记了,两天前是我们结婚正好满半年的日子。” “也就是说我们婚姻的期限到了。” 谭侃侃有些惊讶:“我以为我们已经说的清楚,不考虑离婚的问题了。” “你没有说过不离婚。”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失踪的吗?”谭侃侃有些醒悟,“想着因为到了分开的日子了,就难过的躲了出去?” 林沫却摇头:“我们的一切,从来都没明确过什么,我看不到什么未来。” “你一直是这样的感觉?那么,你希望我说些什么来明确一下?” 林沫继续摇头:“现在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 此后的一个星期,林沫总是回来很晚,不再给谭侃侃做晚饭,甚至他自己也并不回来吃晚饭。 “你都在忙些什么?” “客户。” “还是希思罗?” “你是在怀疑什么吗?” 林沫的变化严重地影响了谭侃侃的状态,他每一天都要花大把时间来思考林沫出了什么问题。 这一天杰克将一本《婚姻关系指南》递给谭侃侃。 “这是什么意思?” “与其这样自己想,不如到这里来找答案。” 中午,谭侃侃提前跟林沫预约晚餐,当晚两人到一家豪华餐厅共尽晚饭。 席间谭侃侃直接与林沫沟通:“你这一段时间以来,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 “可是你确实是象变了一个人。” “可能是情绪低潮,这就是婚姻的真实吧。不能总让对方保持热情高涨。也要接受平淡或是彼此冷漠。” 谭侃侃被这样的一句话搞的很不愉快,却又无法反驳什么。 “林沫,我有对你说过吗?” “什么?” “我是,爱你的。” 林沫只是盯着面前的杯子,凝神良久说道: “爱我多少?多久? 爱是最不可靠的东西,来的时候不由自主,走的时候也是不受人控制。今天你爱我或许没错,可是明天呢?明天也许你就不爱了,为什么不爱了,你自己都不会知道原因。” “我象是这样的一种状态吗?”谭侃侃努力让自己语气平稳,“不要怀疑我,是不是我不能给你信心?我不是那种爱的快也走的快的人。我知道我是真的……” “不要说下去。我相信你是能永久的人。正因为你是这样的一种人,当初我才会非常的向往。” “既然你相信我,就不要再没有信心。” “你忘了另一个问题,婚姻当中只有一个人值得信任是不够的。你觉得我和你是不是一种人?” “什么意思?” “其实……是我不好。我并不是值得你信任的人……” “等等!”谭侃侃喝住他,“从相识到现在,我们说过多少誓言,然后又自己推翻。你说过我可以完全信任你,现在又告诉我你不是值得信任的人!我们到底能不能说出一句永远不需要改变的话!” “这就是爱情吧。讲的话都是即兴的。没有一句誓言真的管用。”林沫显得无动于衷,“我不如直接讲出来好了,我没能管住我的心……” “林沫!” “我不爱你了。爱的感觉消失了。也许这才让你觉得冷漠。” “这种玩笑不好笑!” “其实你,不懂爱。爱的太直接很没趣的。”林沫讲话很无情,“追你的时候,确实很兴奋,但追上你,发现你真是简单,要爱我,就那么全情投入,你不知道这样的爱情很没意思吗?你的魅力就在于你的神秘与冰冷……” “你在讲什么!” “我在告诉你,你不会爱!要么冷的让人感觉受伤害,要么太热烈让人窒息。这样子很容易让人厌倦。刚刚好我们的半年期限也到了,就分开吧。不要让我说的再明白。” “林沫你再耍我吗?” “没有。我爱的时候真的爱,不爱也是真的不爱。不要惊讶,我不爱你了,或者说我爱的不是你了。” “爱的不是我了?你在指……希安?” “你总是很紧张他。就说明你也知道他很有吸引力。他和你恰恰相反,他就是很会制造爱的乐趣的人。我不能不被他打动……” “林沫!?” 谭侃侃脑中曾一时轰鸣,他从没想过林沫还有如此残忍的一面,将那样子的话一遍一遍地讲出来,只因为不再爱了,就心狠似刀!不顾及是否会将人置于死地。 “你在做什么?难道忘了我已经对你是真心的……” “可是我不需要。” …… 晚餐没有进行到最后,在那样子的话题之下,总会有一方要落荒而逃。 最后剩林沫一个人冷冷地面对餐桌。 谭侃侃冲出餐厅时,撞翻了邻桌一张空椅子。他是真的受伤了吧。为我受伤。林沫黯然地想着。 是谁说过:要想让一个人永远忘不掉你,就狠狠地伤害他吧。 林沫一个人继续吃,吃光了整个的餐桌。 当夜林沫按响希安家的房门,要求留宿。 希安很疑惑:“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和那个家伙又怎么了?” 两个人在一楼会客厅里讲话的时候,墙上的挂表敲响了午夜的钟声。 谭侃侃的车子在这一连串的钟声中驶到希安的门前。 希安分外想不到谭侃侃会来,他惊讶地看着这个人走进他的房子。 谭侃侃显然只是为了林沫而来,他开门见山地问林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对我说实话!” 林沫沉吟不语。 “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一定要讲那样子的话!”谭侃侃的目光慢慢转向希安,恨不得这个人根本不存在,“这么晚要直接跑到他这里来,难道你真的……” “是的。”林沫回答,他上前一步拉住希安的胳膊。“你看到了我们在一起了,就应该更加明白了。我,在你身边时也总在想着他,不知不觉中,我发现,已经爱上他了……” 听了这样的表白,希安惊诧地望着林沫。 林沫就借此深情地望着希安:“真的。我爱上你了,你现在还愿意接受我么。我会用心对你的。” 希安的眼神只是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不回答,转过头去看谭侃侃。。。 林沫在这时说:“即使你不接受,我也不会放弃,我会一直追到你接受我。” 谭侃侃在林沫的话音中猛地转过身去,他奔出希安的房子。 希安甩开林沫的手追了出去。“唉,你这个笨蛋,你的智商都哪去了!” 谭侃侃手刚刚按在汽车把手上,就被希安从身背抱住,被他硬拉到一边。“难道你看不出林沫有问题吗?忽然那样子说?” “他今晚已经对我说过很多遍了!你很高兴吧,觉得是报复了我?希安!你说过不再招惹我的!对我口是心非,你一直如此!” “就算是他真的不爱你。就是一场失恋而已,臭小子你……别这么没用!难道你真的从没恋爱过吗!” 谭侃侃冲向自己的汽车,他只想离开。希安又一次把他拉回来,两个人的样子一时象打仗一样。 “我有办法让你不难过,留下来,我陪你喝酒……” 谭侃侃用力推开希安,上了车子,风也似的离开。 车子在路上横冲直撞,谭侃侃没有回公司,他去了上次和迈万达一起的那家酒吧。一个人独坐了两个小时,前来搭讪的单身人士,没有一个能提起他的兴趣。 酒喝掉几杯,渐渐如坠云雾,越是觉得兴奋越是思念那个人。 正打算离开时,迈万达竟然出现了,端了两杯酒坐到谭侃侃身边。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谭侃侃一时感慨万千,他满含歉意地对迈万达说:“对不起……” “无原无故地道什么歉。”迈万达把其中的一杯酒递给谭侃侃手中,“喝完这杯,和我走吧。你必竟是董事长的,要注意公众形象。” “不要说这个!当初我们就商议好了,公司由你来管,我只要实验室!” “可是我们并没有结婚。” 谭侃侃悲痛地垂下头去:“对不起。”他又道歉。“对不起。我知道我欠你的永远还不完。这一次,我又欠了你感情。对不起,我没能把身体和心分开。我真的,爱他……” 或许是酒喝的足够多了, 或许是心伤的太重, 人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谭侃侃只想把内心的感触倾倒出来。 有什么会让伤口的血不变成眼泪流出来。 有什么会让每一个面前的人都变成依靠。 只有酒能做到吗? 迈万达什么也没有说,独自品尝了杯中物,他的脸上没有落莫。 伸出手,把那个悲痛欲绝的家伙拉过来,让他能够靠着自己。 “两年前我的不辞而别。你还想知道原故吗?” 谭侃侃抬起头来看着迈万达:“你终于打算告诉我了?” 73、第73集:左拥右抱 夜风吹过人的胸膛, 带走仅剩的温度, 有什么能比失去爱, 更伤痛。 “我其实是无所谓的。那个家伙,我不可能爱他很深。为什么要爱他很深?”谭侃侃摇着手指, 他已经看不清他伸出了几根手指。 不应该再喝下去了,他知道。可还要怎么渡过今晚的难过。 “你相信我并不在意他吗?”谭侃侃对迈万达说。 “我相信。”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讨厌!没有一点风度,好象什么都承受不起。”谭侃侃确实非常厌恶此时此刻的自己,却又无力让自己改变状态。 “很平常。每个人都会有不愉快的时候。明天早上醒来,你就会好起来了。”迈万达说。 谭侃侃向后靠在软沙发的靠背上,渐渐滑向一边。迈万达把他拉起来,“我们走吧。我带你去一个能让你开心的地方。” 两个人离开酒吧, 迈万达扶着谭侃侃走向停车场。深夜, 昏暗的停车场,四周空无一人,迈万达没有了在酒吧内的小心,经过一根石柱的阴影时, 他停下脚步拥抱谭侃侃:“我们去酒店。” 谭侃侃虽然酒醉, 却并未失去意识,他的反应非常直接,甚至已不象平时那样安静的接受,他潜意识下竟是挣脱开迈万达的怀抱。 两个人为此默然相对,各立石柱的一边。谭侃侃抬起头望向迈万达,理智渐渐回来,他歉意地笑:“我真的醉了, 竟会以为是陌生人。” 他主动的迎上去,正欲再次拥抱。一个声音却在这时响起。 “刚好在这里看到你!” 竟是希安!他很少有的穿的很休闲,牛仔、衬衫,象个街头混混。 径直走到谭侃侃的面前,希安伸出一只手臂搭在谭侃侃的肩上,用力将后者搂过来,贴在耳边轻声地说话,迈万达听不清希安对谭侃侃说了什么,只能看到后者的表情在变化。 希安又转头向迈万达:“怎么看你如此眼熟的?哦!你是那个中国保镖。呵,现在真的变化很大呢。你跟了这小子这么多年,真是难得。怎么?看你的表情,好象是不认识我了?” 迈万达回应:“希思罗。当然记得。” “你可是我和这个臭小子友谊的见证呢。”希安说罢拉着谭侃侃便走。谭侃侃步履尚有些摇晃,却是毫不迟疑地跟上希安,走出几步他回头对迈万达说:“我有事要和希安离开一下。嗯……”没有下文,谭侃侃只是摆了摆手。 坐上希安的车子,司机载着两人驶出停车场。谭侃侃的酒劲上来,一时有些神智模糊,竟没有注意到坐在车子座位另一边的林沫。夹在两人中间的希安在座位上靠近谭侃侃,“喝成这个样子,有没有尽兴?到我那里再继续喝。” 谭侃侃不理他,将头转向车窗。 “如果我没赶到,你和那个家伙要去哪儿。” 谭侃侃向希安瞥过不屑的眼神:“你,有权力知道吗?” 这一瞥之下谭侃侃才发现希安另一边的安静的林沫,他的眼神顿时变化。 “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谭侃侃向林沫问,“现在告诉我吧。” 希安用身体挡住谭侃侃的视线:“不要心急哦。到我那里再谈。” 一路再无语,希安一直在观察谭侃侃的表情。 “觉得我很可笑吗?”谭侃侃忽然对希安恼怒起来,“觉得我是愚蠢还是怎么?或是很没风度?被一个人残忍地拒绝,却没有任何办法?” “这样子才是人。没有感情的,只是块冰而已。恭喜你变成人了。”希安对谭侃侃打趣。 车子很快驶回希安的府邸。三个人在厅中对坐。 “我没有什么苦衷。是希安想要用这个借口把你带回来,他不想让你出什么事情。”林沫先开口,眼睛只是望着面前的茶杯,“说是要我们两个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反而是你和希安应该谈一谈,明明还彼此关心,明明还当对方是朋友,又何必互相做出仇视的样子。” 谭侃侃将目光转向希安:“你和他说什么了。” 希安显然知道谭侃侃在讲些什么:“你觉得我说了什么?” “你确实是不能让我信任!” 林沫为希安解释:“他什么也没说,他不过是没有否认我的猜测,我猜他就是你当年的朋友。” 谭侃侃又将目光移向林沫:“你否认有苦衷。就是真的想和我分手了?” 三个人的谈话没有进行多久。因为谭侃侃的酒力发作。希安和林沫将他移到希安的卧室去睡。 为谭侃侃除去衣裤,换上睡衣,林沫惊讶地看着希安也爬到床上去。 “一起陪着他吧。”希安对林沫兴奋地递了一个眼色,他轻轻地为谭侃侃盖上被子,便躺到后者的身旁去。望了一眼依然站在床边发愣的林沫,希安仿佛不能理解似的说:“难道你不想上来吗?” “你要干什么吗?希思罗。”林沫很不客气。 希安不以为然地笑:“我要回顾过去。如果这小子清醒,他一定不会让我和他在同一张床上。……你看我的是什么眼神?认为我会对他做什么?我倒是更想当着他的面,和你做点什么。怎么?你不想吗?你的决心,用语言表明,不如用行动来得更有效。让他看着我们亲密无间,岂不心死的更快。” 林沫许久一动未动。 希安转回身来查看了谭侃侃,附下身在谭侃侃身上闻,“我当年对他很着迷。” “你对他何止是友情。”林沫开口。 “我对他……,你不大可能理解。友情,感情,向往,着迷。总之不能用爱情,爱情这种词是对我们之间的曲解与荼毒。再说,他爱的是你,这个小子,智商高情商低,这样的人向来很专一。你如此幸运的得到,又何必违心地推掉呢?无论有什么难处,你都不该放弃。” 这话说在林沫心上,终于让他控制不住心痛:“我没打算离开他。” 希安惊奇地望着林沫:“你这是在演什么戏。” “我……,考验他而已……,如果他经受住了考验,过一段时间我还会回到他身边。” “那么你说的关于爱上我的话都是假的了?我是不是该愤怒一下。”希安说着拉着林沫的手臂,把他硬拉上床来。林沫望着希安垂泪:“我曾以为你是真的能喜欢我的人。” “我确实是喜欢你的。可是我和这小子不一样。我喜欢所有值得喜欢的。你可以用两个词来形容我和他的不同,博爱与专情,林沫你最想要那一个?” 林沫没有选择,他反问希安:“你是说我们两个你都喜欢吗?” 希安思考了一下,模样调皮地笑道:“不一样,我可不敢象对你这样对他。”说着将林沫拉到怀里,翻身压在身下。 林沫急忙拒绝:“现在不行!” 希安点头:“我也觉得现在不行。有点早,要等到他要醒来的时候,让他看到我们做的事才好。” 两个人没有再继续什么动作。 …… 三个人相安无事地躺在一张床上。最兴奋的就是中间的那一个。 希安卧室的床足够大,三人之间还保留着相当的空隙,希安很快从偏向林沫的一边,转向谭侃侃,靠近他,抱住他。 林沫黯然神伤地望着漆黑中的屋顶。 希安兴奋的呼吸声渐渐加重,林沫忍无可忍:“希安!把你的手从他身上拿开。” “他真的变化很大,腹肌,每一条都练出来了。这小子真的健壮多了。看来他这几年在健身房下了许多功夫。我还记得最后一次抱他的时候,还都只是软绵绵……”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形容他,他是你的朋友!” 希安转身向林沫:“不想让我抱着他,那你就献身给我吧。”他拉过林沫,抱进怀里,“对你,我的想法可很直接哦?你说了那么多遍你爱我,难道不想真的表现一下?” …… 谭侃侃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然而还有让他更头痛的事。 迷迷糊糊中转头,竟发现这是三个人的床。林沫正在希安的怀里安睡! 两人相拥而眠的情景,顿时刺伤谭侃侃的眼睛。 发生了什么!他们就在我的眼前亲密吗!? 脑中轰鸣渐轻时,谭侃侃愤怒地从床上跳起来,将林沫一把拉下床去,林沫由此惊醒。。 “我对你彻底失望了!”谭侃侃对他吼。“你真的是要让我死心?当着我的面和他……” 林沫解释:“我们只是一起睡……” “够了!已经够了。你成功了,我们彻底完了!” …… 希安也被惊醒,望着冲出去的谭侃侃,他大声说:“你至少也要把衣服穿上再走吧。” 谭侃侃由此返回,拿过自己的衣裤再次绝决地离开。。 …… 此后的一整天,谭侃侃都没有出现在实验室。 杰克找到他时,他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壁。 抓狂了一天,到了晚上,谭侃侃下了一个命令给杰克。 “把林沫抓回来,直接送去别墅。不要任何人知道。” “嗯。” “把他关进地下室,西方走廊最后的那个房间。不要让他有办法和外界联系,把他给我锁起来!” 杰克领命而去。 不多时,便接到杰克的电话,‘货物’已在运送的途中。 谭侃侃这才显得轻松了一些。一天来的紧张情绪终于有点缓和。 爱如果太强烈,就会让人变得可怕。 谭侃侃被自己内心深重的负面情绪吓住了。 他不知道要如何保卫自己! 74、第74集:禁闭日(*后附获奖名单) 有没有想过一觉醒来时, 成了一个囚徒。 …… 椭圆形墙壁, 从上到下, 光滑的连一蚂蚁也站不住。 眼前浓重的黑雾渐散,林沫清醒时, 眼皮曾无比沉重。 打量四周…… 好象身处一个科技展示馆的单间,墙壁粉刷着蓝色的夜空的颜色。屋顶有一条窄窄的窗子,光线像淡白色的布帘倾泄下来。 而室内始终有隐隐约约青色的灯光,来补偿阳光的缺少。。 思维渐渐恢复过来,林沫一时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忽然到了这里?第一直觉,是惊慌,难道又遭遇了处分, 因为违背了初衷么? 铁链相撞, 发出 ‘叮当’作响的声音, 林沫低头看向声音来源,募然发现两只手腕上竟然都烤着铁镣,与铁镣相连的铁锁链一直延伸到天花板。 这是?要对我做什么?! 枕边有一个摇控器, 与床相对的墙面是一个大屏幕。林沫按动遥控器上按钮, 大屏幕立即亮起来,俊男靓女的肥皂剧开始从头播放。原来竟是电视机。怎么?真是想的周到,用这种无聊的东西来给我解闷? 林沫抬起头望向天花板,仔细研究拴住自己的铁锁链的出处。铁链的尽头拴在屋顶一根很粗的铁柱上,左右摇晃着两只手臂,两根铁链就会不断地相撞,连缓不断的‘叮当’声音分外响亮。试了很多办法, 对去除铁镣都不起任何作用,只是更加证明这铁链是如何结实无比。 电视中正好播放一连串的乐曲。夹杂着林沫不断活动而制造出的钢铁相撞的声音,好象一场怪异的交响乐演奏会。 不用多久,林沫就尝试出他能活动的范围,只在三十米左右的直径范围内。可到淋浴间、餐桌、和屋顶那条窄条的小窗子下(窗子很高,不可能爬到窗梭。) 活动范围计量的非常绝妙,被拴住的人无论如何也碰不到墙壁,没有什么办法对房间制造破坏效果,也就更没有办法求救。 谁会有如此精准的计算? 林沫这才联想到谭侃侃。 这个实验室的怪人。思维细密与众不同。 只能一整天躺在床上,林沫唯一的消遣就是看电视。 电视里始终在播放雷同的剧情。演译那些美好的爱情故事,忠贞不渝是主题。 总是要忍不住、不停地抬头去看头顶的小窗,太阳光线愈来愈暗,又到了晚上。 林沫不知道自己醒来前昏过去多久。今天是不是到了周末?谭侃侃会不会回来? 孤零零被关了一天有余。食物会从小桌的底部被机械轴运送上来。浴室中一应用品都齐全。 林沫努力调解自己的心情。 就当是渡假!无忧无虑地渡假! 如果是谭侃侃,他会把我怎样?难道他还有一直隐藏起来的很变态的一面吗? 最好不要这样。 电视机里显示的时间是到了晚上的六点,林沫开始坐立不安。 如果真是谭侃侃把他关起来,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回到别墅了,不应该还不出现。 如果他还不出现,就说明不是被他□□, 那还可能是谁? 头顶小窗的形状,却又让林沫不用怀疑。这个和谭心那个房间的窗子是相似的。 从来没有想过一觉醒来时,成了一个被□□的囚徒。 还会有多少人希望我失踪。是什么事情会越来越险恶? 那些人在争夺什么? 林沫的思维忽然停止,房间里有什么变化让他警觉。抬头环顾四周,很快知道感觉异样的原故,原来是电视屏幕的画图停止了。肥皂剧不再播放。 林沫拿起播控器乱按了一通,各个频道都没有了节目。不是吧,电视也没得看了? 停顿了几分钟,电视里终于开始播放新节目。 林沫目瞪口呆,竟是在播放露骨的欢爱场面。 房间里充斥着放肆不堪的声音。 林沫转换其它的频道,全部是相同的内容。 搞什么!我现在还有心情看这个吗? 索性关上电视,很快就觉得无趣。再次打开来继续听着那些声音,屏幕上的人们体位不时变换,这个片子倒还拍的很有感觉。嗯,给一个公正的评价吧,满刺激的!林沫躺在床上眯起眼睛。 房门竟在这时打开,林沫慌忙中想关掉电视,摇控器却掉到床下去。 索性坦然地面对走进来的人,果然是谭侃侃。 林沫舒了口气, 这就证明没有什么更险恶的事情在等着他。他可以放松了。 谭侃侃的脸色灰常阴暗,看起来很凶。 林沫也觉得很委屈,不是我更应该生气吗?索性转过头,不理他。 电视机好象要挑逗室内的两个人的一样,寻欢的场面愈发火热,那样的声音充斥在冷战的两个人之间,分外古怪。 谭侃侃在门前按了什么按钮。天花板上的铁柱开始转动,拴住林沫的铁链开始向上回缩,越来越短。 “喂!”林沫惊慌起来,“你要干什么?” 林沫的身体被铁链从床上拉起来,双膝半跪在床上,谭侃侃按了另一个按钮,铁链的回缩戛然停止。 “快放了我!”林沫本想向谭侃侃求饶,语气却并不柔软,更像是怒气冲冲。“原来你是变态吗!” 谭侃侃缓缓踱步靠近,不理会林沫的叫喊,他开始拉扯后者身上的衣服,好像是给鱼剥皮一样,衬衫脱不下来,谭侃侃直接撕开。 “别这样!”林沫的语气软下来,“我们谈谈好吧。” 谭侃侃从床下拾起电视摇控器,按了一个按钮,电视上的画面顿时变化。一个瘦弱的人被铁链半吊在床上,情景分外熟悉。为何会觉得这个不像前面那些了?林沫疑惑地眯起眼睛,马上明白过来,电视里显示的竟是这间房间内的景象。 而那个赤条条的人正是林沫自己! “你?!”林沫转回头望着已经到他身后的谭侃侃。谭侃侃从背后抱住林沫,把后者身上最后一点遮羞布也撕掉,由于用力过大,撕碎的过程在林沫的大腿上形成一条青色的印迹。 他索性夸张地大声叫喊,谭侃侃却是用衬衫布条塞住了他的嘴。 林沫从电视的画面上看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白色羔羊。 好象看过类似的某些故事片一样,他知道他一定会被摧残的。 谭侃侃将林沫的两条腿向两边分开,让它们打开的角度更大些,这样的姿态跪在床上,非常的屈辱。 或许是觉得听不到林沫发出的声音太没趣,谭侃侃又将布条从林沫口中取下来。 看到谭侃侃在床上摆出几个形状各异的寻乐的机械辅助用具。 林沫开始惊慌。 “不要伤害我。” …… 同一时间的伦敦市内。 廖凌咤独自一人驾着车子,驶过几条街后,唐人街的显著标志出现在他眼前:一些红的灯笼和成群的东方人,以及每家店铺门前招牌上醒目的中国字。 几分钟后廖凌咤走进一家中国茶馆。 廖凌心从一张桌子后站起来,迎上前:“哥。” “爸爸到了吗?” “他在那边等你。” 角落的一张桌子,被中国古式屏风围起来的隐蔽角落。一个不满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从墙边的一幅画前很精神抖擞地转回身,招呼着走进来的廖凌咤,和后者坐到桌子前。 廖凌咤的声音很低:“你出国的手续这么快就办妥当了?” “是办的旅游护照,我只要来亲眼看看就行了。做这那一步,我也就是满足了。总算给我们家出去这一口气。” 廖凌心此进也走进来,她坐到中年男人身边,调皮地依傍在后者的肩膀上。中年男人也很欣喜地握着廖凌心的手。“你在哥哥身边我很放心的。不过,这事结束后,就跟我回国吧。” 廖凌心没表态。 “怎么不想离开英国了?难道在这里有了男朋友?” “没有。”廖凌心否认。 “真的么?” “不信你问哥哥。” 中年男人他转而望向廖凌咤。 “我不知道。”廖凌咤如实说。“她疯的很。” “哥!” “呵,宝贝女儿去给爸爸泡一壶龙井,我要跟你哥哥说点事。” “还有什么事要背着我的?”廖凌心不满。 “商量你的终身大事行不行?” “哼!”廖凌心表示不满,但还是站起来走开。 廖凌心离开后,中年男人将一个小盒推到廖凌咤面前:“你母亲的照片,我只找到这一张了。知道你会想要。……在伦敦这么多年,有没有去你母亲的坟前看看?” 廖凌咤摇头。“以后吧。那是谭笑天的私人墓地。进去太引人注意。” “这么多年,你有没有过心软的时候,年少时人总是把事情想的很绝对。现在成熟了许多,会不会改变想法。” 廖凌咤摇头:“你不要担心什么。我总是要做到最后的。该教训的人就是要教训。” 两人的谈话被一个新到来的人打断。迈万达热情地奔到屏风的另一边。 中年男人眼睛一亮,“你怎么也来了。” “知道你今天到了伦敦,怎么都管不住自己了,一定要来看看。廖叔!家里怎么样?” “我带来了照片,正要给你们看看。”廖叔说着取出一个袋子,把里面的照片倒在桌上。 “新城现在建设的不错。在原来的故址不远的地方。……我还拍了新修的集体墓地的照片,我们特意给你父母立了新碑,每次的节日都会有许多人去扫墓,你放心好了。你看这张照片是我在准备来伦敦之前的时候拍的,还有人刚刚在上来插了鲜花。你父母救了十一个孩子,没人会忘记的。” 风雨雷电, 那个夜晚的滂沱大雨好象又一次冲刷进迈万达的眼睛,他望着照片不说一句话。 廖凌咤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 平定了情绪,迈万达说:“新城建的不错。现在谁任市长?” 廖叔笑而不语。 “你吗?” “大家选了我。上一级也同意了。” “很好。真的很好。” “大家竟然还能信任我们家的人,真的让我挺想不到。我也不想推托,如果能带领大家把日子过好了,也算是能减轻一些罪过,当然……” 三个人都在这里沉默,迈万达半晌开口道:“廖叔你不要这么自责。当年……老爷子做那样的决策也是希望能给小城带来富裕的机会。初衷是好的。所以……我想大家也不会十分地记恨什么……再说,过不了多久,您的儿子廖凌咤就会把资金转去小城,这也就算是你们家给大家的补偿了。相信……最后他们都是会感激你们的。” 廖叔微笑:“不期望有人感激,能弥补过错我就满足了。……嗯,也辛苦你了。这么多年。你和我家的两个孩子相互照应。付出了这么多,以后……我会在小城给你安排最好的工作。” “哈哈,谢谢廖叔了。我自由自在惯了。您就别给我操心了。”迈万达言罢在两父子间来回打量了一下。“廖叔,我一直有些奇怪。你比我父亲的年纪要小,怎么您的长子廖凌咤会这么大呢。难道你不到二十岁就当爹了?我这个问题没有问的不妥当吧。呵~,廖叔要是不愿意说,那就不要说好了,就当我没问。” “凌咤实际上是我姐姐的孩子。她的妈妈在小城当年的事故中,亡故了……。我把他过继为我自己的孩子。” “是这样。”迈万达面露歉意,他不在追问。转过头的瞬间,脸上的疑惑却更深重。 一个小时后,迈万达和廖凌咤一起离开。迈万达提出要搭乘廖凌咤的车子。 “那么……你的爸爸呢?”迈万达在车子驶离唐人街后直接问廖凌咤,“我这么问会让你觉得难过吧。妈妈死了,你为什么没跟着爸爸,却跟着舅舅。” “爸爸也死了。”廖凌咤回答的平静。 “哦,原来和我身世是一样的。”迈万达如此说,“我小的时候对廖叔的姐姐,也就是你的妈妈有些印象,记得我妈妈说过,你妈妈那时是小城最漂亮的女人。你的妈妈得到过这样的称号,呵~,她应该嫁的很好吧。所以你爸爸应该是个很出色的人物,……可惜爸爸也死了么?” 廖凌咤半晌没回答,他拐进一个行人稀少的街道,刹车。转过头直视迈万达:“你一直对我的身世感兴趣。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我们的计划,这几年出过很多差子。”迈万达索性也开门见山的说。 “是出过很多差子。我倒一直怀疑是你搞出来的。看来我们都需要明确一下自己了。”廖凌咤道,“那么我们现在就来互相消除一下对彼此的怀疑吧。在这里做了这么久,我们都已受了深重的影响,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改变了?就像两年前,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现在已经成功了!” “我们的原则是不伤害不相干的人!那小子没有过错。有过错的只是他老子!我又怎么能下得了手!” “所以说你,何必不承认……你爱……”廖凌咤显示对直接讲出这样的话很排斥,他转而这样说,“你对他产生了真感情。所以你要保护他。” “你又何必否认,难道你真的下得了手。他本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廖凌咤停顿了半晌,很模糊地回答:“没有。” “你不想说。可不等于我就不能知道真相。现在谭侃侃的母亲只是谭笑天的第二任妻子……谭笑天当年在小城开发时认识了你母亲,和她结婚。生下你,然后你母亲死在小城的毁灭日……” “她没有死在小城。她死在伦敦!”廖凌咤纠正道,情绪显然已经开始激动。 眼前如有一道闪电,童年最痛苦的记忆:一个白色的人影,从别墅的尖顶一跃而下…… “是我父亲的冷血逼死了她。可是……他还能在我母亲尸骨未寒时,又娶了苏丹公主。你以为我还会对他有半点感情?” 迈万达望着廖凌咤,意味深长地说:“血缘是剪不断的,当你要对他下狠手的时候,你是不是真的能不犹豫?而且,……你并没注意到,你在用‘我父亲’来称呼他。” 廖凌咤竟一时无言以对。“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你是所有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你不能出差错。”迈万达叹了一口气,“我两年前犯的错,只是因为不想牵连无辜的人。和你相比,我们两个谁的变数更大?” “那好吧。最后的权力交给你。你总可以放心了?” 迈万达点点头,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说:“你弟弟和你父亲真的不同,你何不放他一马。他喜欢实验室,就让他做个实验里开心的……” “你以为到时候他还会继续留在公司?” 廖凌咤说着发动汽车。两人的对话到此告以段落。 转入下一个话题。 …… “最后的出手,应该不会再超过三个月了。” “要看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好骗的程度。” “你弟弟真的不需要防备了吗?” “他现在已经被感情冲晕了头,没用的家伙!他提请了不限期休假,和林沫一起。让林沫陪着他闹吧。林沫的手段,足可以把他折腾的短时间恢复不了理智。” …… 另一边。谭侃侃还深陷个人情绪的旋涡之中。 深蓝色的墙壁中央,硕大的电视屏幕上, 香艳而暴力的画面,正在火热地播放。 林沫的哀求声,回荡在房间内。 无论他怎么求饶,谭侃侃都好象听不见。 对林沫□□了一番,谭侃侃重新调整林沫身体的角度,让他的姿态更加不堪。 铁链缠过双腿,将两条腿提起打开。林沫的姿势变成平躺在床上,双腿非常羞耻的大开着。 谭侃侃将事先准备的那些辅助用具与情景用品,轮番用上,电动装置在林沫身体里发挥作用,嗡嗡声仿佛是有人在他敏感的神经上跳舞, 身体在不可抑制的状态中翻滚。林沫的意识渐渐模糊。 震颤的效果,产生一股电流,在双腿与躯干之间不断流淌,时而顺着腰背如闪电击中,林沫惊喘着禁不住全身颤抖。 忽然感觉到胸前一阵冰冷。他低下头,谭侃侃正拿着水性笔在上面写字。 红色的笔写出的是谭侃侃名字的缩写。在林沫白晰的身体上像一片鲜血滴成的的印迹。 “这样就,能,证明我,只属于你?”林沫极力嘲讽。 “你在意的是什么。永远的所属权?你最在乎我的身体还是我的人?” 林沫话音刚落。谭侃侃的笔在林沫胸前用力一戳,林沫惊叫一声。那只笔又滑到林沫身下去了…… “你这种做法很变态的!”林沫移动身体来反抗。 “我真想是个变态的人,手中不会拿笔,会直接拿着烙铁!你想让我变成那样吗?”谭侃侃说出了第一句话,声音低沉沙哑表示他睡眠严重不足。。 “你这样做,是不会让我回心转意的!”林沫说。 谭侃侃闻声将笔扔到一边,“不要威胁我。我真的会折磨你,等着瞧!” …… 75、第75集:深藏也露 实木办公桌后, 黑色的真皮座椅,缓缓地转动, 坐在其上的拥有桀骜面孔的年轻男子正在思索着什么。 手中无意识地转着一支名贵的笔。 面前,办公桌上的电话机, 一直处在自动重拨的免提状态。 机械仿真提示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您拨打的……已关机。 须臾他按下桌上的对讲系统对秘书讲话:“今天下午我还有什么预约?” “希思罗总裁,半个小时后你和雷克斯公司有一场谈判……” “推迟到下周。” “机场的身份自动识别系统开幕式你需要剪彩……” “让行政总裁代替我去。” “嗯,你还有一个约会。” “和谁的?” “一位老朋友,乔纳森……” “取消。我会给他打电话重新安排约会。” “您今天就没有其它预约了。” “那么你记好了。今天下午和明天,我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所有的事情你都给我推到下周去。” “好的。” 做了安排。希安离开公司,他独自一人驾车直奔mca公司的方向而去。 两天来,无论是谭侃侃的电话还是林沫的电话, 都打不通。 而mca公司的答复是, 林沫和谭侃侃正在休假中。 两个人之前还非常的不愉快,何以现在又要一起渡假? 林沫忽然从我的房子里消失,为何连一个招呼也不打? 有点奇怪。 回想谭侃侃那晚歇斯底里的状态,希安不能无动于衷。那两个人都不能让他无动于衷。他十分了解谭侃侃。知道他内心会走怎样的极端。而, 林沫显然也正在被什么困扰。 他要搞清楚那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 mca公司正在召开难得一次的全体董事大会。公司全体股东都有参加。 廖凌咤代替董事长主持这次会议, 他坐在董事长的位子上,宣布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的投资项目的决议。因为项目将动用公司大量资金,必须要由董事会全体人员表决才能通过。 经过一段冗长的对该项目的介绍,廖凌咤提议各位董事投票。 “关于这次去中国投资矿业开发,各方面的情况基本都报告给各位了。大家考虑五分钟,然后表决……” 一位年事较高的股东打断廖凌咤,声音洪亮如钟:“这次去中国投资矿业, 到底是谁的主意!” 廖凌咤望向他:“我的。” “年青人!你有和埃伯哈根请教过吗!他虽然退休了,但还能给你坐阵!” 廖凌咤并没有急着反驳,从容不迫环顾了一下所有正在注视着自己的人,廖凌咤深知坐在公司第一把交椅上,他所要面对的困难会越来越多。 对于从没有这么年轻的人掌舵的mca来说,这位新任执行总裁,单单是年纪就足以让所有股东担忧。廖凌咤需要尽快给大家信心。 “这个投资中国矿业的议案,在埃伯哈根在职时,就已经讨论过了。我们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来论证这个投资的收效。一直论证到它再无纰漏时,才拿出来给大家表决。埃伯哈根是知道这个议案并非常赞同的。我可以再向大家保证一遍:经过多方的考查和论证,这个投资的利润是非常可观的,如果再继续拖延时间,公司将损失一次资金增长的最佳机会。以前我们和中国在其它行业中有过合作,收益都是相当不错。中国的劳动力低廉,而且政府也会给外来的投资者很多优惠政策……” 廖凌咤的话又被另一位年长股东打断:“你这样说,让我想起二十几年前的一件事……” 廖凌咤停住不说,望住那位股东。那位股东看向身边几位年事较高的董事:“你们还记是二十几年前的中国迈城吧。” 那些人都点头。 那位股东又看向廖凌咤:“这件事过去快三十年了,我一直忘不掉那一次的投资决议。也是这样的经过全体董事表决,也是要到中国开发矿业。……表面看来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决策。我们赚了数不清的钱。可是我们也犯下了滔天罪恶!……廖总,你那时大概还没出生吧。即使出生,也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即便你看过公司的大事记,你看到的也只是那次矿业投资天文数字般的巨大收益吧。……今天我再次听到我们公司的关于投资矿业的提议,心里真的不能平静。……当年我就曾极力反对,但因为大多数的股东只认钱,只认利润,我是少数派。。……不过今天如果你还要提议这种类似的投资,我还是要反对。除非你能给我们保证,不再犯当年的错误!” 廖凌咤曾对那位股东露出笑容,只一瞬间他又收敛了表情:“感谢你的提醒。当年的中国迈城的投资案例,我确实有看过,也详细研究过了。可以说,我们公司正是因为那一次的投资才赚取了数不尽的财富,从那以后公司才得以有了质的飞跃,成为全球一流的大企业。财富背后,是我们对迈城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的伤害!这些,我都知道。” 廖凌咤停顿了片刻,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 “我研究了迈城投资的案例,研究的很透彻。我吸取了三十年前的教训,这一次绝不会再出现那样惨无人道的错误,我保证绝不会再给投资地造成那么惨重的伤害。……我们的股东能有这样的想法,不只是为了钱而做事,这样高的眼光,我真的很高兴。……但是!我们mca必竟是商业集团,不是慈善机构,……全球几万名员工为公司的不断发展而拼搏着,这几万名员工和他们的家属同样也只依靠着公司的待遇来生活。……mca占领电子行业的领头地位,同时在其它行业上也成就非凡,我们需要继续不断地发展,继续抓住所有能前进的机会。……而这次投资的中国的矿业,就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我们不能因为一次的打击而停止不前,吸取前一次的经验,改进过去的错误,才是正确的发展之道。……我可以向各位股东保证,我们这次投资不会再让公司害上官司,不会让公司的名益受到任何损害。……而且,如果一切按照这份计划书上进行下去的话,不但能有巨额的利润在未来的两三年间滚滚而来,我们的公司在国际社会中的角色也会更重要。” 一口气讲到这时,廖凌咤一直在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见大家只是或默默无语、或面面相觑。廖凌咤又补充道:“我会把我名下拥有的公司股权,抵押给公司董事会。如果这次投资未能按照计划书进行,或者最后的收益不如计划中的。我的股权就全部赠给公司。我之所以这样子做,是为了向各位表明我对这次投资的信心!请各位相信公司,相信我!” 迈万达坐在股东大会最后一排。将每一位股东的反应了记于胸。此时他专注地望着董事长席上的廖凌咤,思量着是否要应和他。 但想来自己的身份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秘书从会场侧门悄悄进来,附下身在迈万达耳边说了什么。 迈万达站起来,随着秘书离开。 迈万达赶到他的办公室时,希安希思罗正在欣赏办公室玻璃幕前的一盆植物。 迈万达热情地向希安走近:“希思罗总裁,我不记得和你有预约。所以没有等在办公室。” 希安没有回头,双目盯着那盆植物问道:“难道是非洲针松?” “你怎么会认得。”迈万达很吃惊。 “我还认为这种植物已经灭绝了。” “它永远不会灭绝。只是人们很难得到它。它象是有智慧一样,躲避着人群生长。” “真是聪明的植物。”希安直起身来,“那么把它养在办公室里,它不是很痛苦?” “它和我很投机。”迈万达笑道,“只有懂它的人才能把它养活。” “唔。”希安揉着下巴转过头看迈万达,“你现在竟是mca公司的总裁?我竟还以为你只是他的保镖。怎么几年不见你升的这么快呢?” 迈万达不回答希安的问题,他不失礼节的微笑着,邀希安去沙发上坐:“希思罗总裁大驾光临,我仿佛看到了我们合作的曙光?” “可是贵公司的谈判代表,这一段时间竟然没有出现。我还以为是不是贵公司不再考虑合作的事了。” “林沫先生正在休假,你和我谈也一样的。” “我还是习惯只和一个代表谈。他去哪里休假了?” “不清楚。公司不会干涉员工的私事。” “谭侃侃也同时休假了?” “是的。” “他去了哪儿。” “我一样不清楚。” 秘书给希安送上高级饮品。两人暂时停止交谈。秘书离开后,希安直视着迈万达说:“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我忘记了。”迈万达打断他。“不要提了。我并不怪你们。你们那时还只是孩子。” 希安摸了摸头发,脸上并没有愧疚:“所以那小子才让你做到这么高的位置上。” “什么?” “前几天……嗯,其实那晚我有看到你拥抱他。我想我不至于看花眼。这么多年,你们难道有了那种关系?” 迈万达的脸上渐渐失去职业的笑容:“希安,我们很多年不来往,现在只是合作的关系。” “你是在提醒我不该关心他的私生活?不过我觉得我也应该提醒你,他结婚了,你应该知道的吧。他是真的喜欢林沫,所以我搞不懂你在这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 迈万达反击:“我和你一样,我只是他可以信任的朋友。” “拜你所赐,他早就不信任我了。”希安说着站起来,“看来从你这里也无法知道他们的下落。不过,有些人的心思,我能了解,就象你也了解一样。我会知道他们在哪里的。” 希安离开后,迈万达还长时坐在沙发上。 他的思维曾一度回到那晚的废旧仓库…… 不停摇晃的灯泡,把人的脸照的很亮,所以阴影处也显得格外浓重。 他曾昏死在那张生满铁锈的废旧机床上, 他最后是被一阵细小的痛心疾首的抽泣声唤醒,谭侃侃正用衣袖擦掉他脸上及身上的血污,希安远远地站在谭侃侃的身后,一脸沮丧…… “你快跑!怎么还不跑!”他曾一时忘记自己经历了什么,只担心面前的这个年轻的小子。 “对不起。”谭侃侃的声音小的听不轻,被哽咽在喉吼中。 “快跑!” ……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 谭侃侃刚刚从地下室走出来,杰克便迎上前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谭侃侃的脸色顿时阴沉, 跨出会客厅的门,在通往花园小径的石阶上,谭侃侃看到了希安,后者正在欣赏花园。 谭侃侃大步向他走近。 “这些都是中国花吧。叫什么名字的?”希安好象身后长了眼睛,谭侃侃刚刚走近到能听到他声音的距离,他便适时开口提问。 谭侃侃不理会他的问题:“我有给你发请柬吗!” “你不邀请我,我自己不可以来么?”希安看似满不在乎,“反正你都是会生气,我就不必事先通知你了。” 希安说着竟忽然一脚踏进花园去。 “喂!”谭侃侃伸出手拉住希安的胳膊,“你!离开我的草坪!” 希安回头望向谭侃侃,这才发现后者的头发还是湿得,他深含意味的打量谭侃侃:“我十七岁时就告诉过你了,纵欲过度是很伤身体的。” 谭侃侃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身体,从地下室上来之前,虽然很仓促,但衣服都穿的还算整齐。 希安注意到谭侃侃的反应,笑起来:“林沫怎么不出来见我。” “他不在这儿。”谭侃侃毫不犹豫地说。 “可是他的假期是你给申请的。怎么可能不和你在一起的。” “你怎么知道?” “我去了你的公司。我觉得你会很需要有一个人听你诉说苦恼,所以我就义不容辞地来了。先给你第一句忠告:要知道,爱情可不是听你指挥的实验室里产品。你要学会冷静。” “跑来教训我!先从我的花园里出来。” “为什么这么紧张我进你的花园?” 谭侃侃竟一时停顿:“你会踩坏我的草地,我说过一遍了!” 几分钟后,两个人在会客厅落座。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林沫吧?很想念他吗!”谭侃侃的语气依然冰冷,“看来我们就只能做仇敌。” “如果我不顾及你的感受,就不会直到现在都没拿下他。”希安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你在感情上太纯粹。当初信任我是你的朋友,就连一点杂质都不允许有。我只要犯一点错误,你就不原谅。我太了解你了。你也会这样对林沫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幼稚……” “你就是这么幼稚。所有与感情有关的事情,你都很慌张。迷惑又极端就是你现在的状态。” 谭侃侃竟无从反驳,他望住希安不说话。 希安瞥了一眼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杰克,略一思索,他抬手向杰克要咖啡。杰克无可奈何地走去厨房。 看着杰克的背影消失在厨房的方向,希安对谭侃侃说:“你早就该原谅我了。为何还不原谅?少了我这个朋友,你还能信任谁?不敢把内心的事倾述给任何人,得不到帮助,你只会一个人在愚蠢的方式上更加愚蠢。” “批评我愚蠢?难道象你那种糜烂的生活就是正确的?” “我的生活也许不对。但你的也不对。”希安轻轻地说,“我也需要你帮助,抛弃真心的朋友是残忍的。” 杰克这时候将咖啡送上来,他一脸的不满,将咖啡杯放在希安面前转身便走。 谭侃侃轻轻地摇摇头:“我说过,我和你过去的事,我不计较了。我同意以后对你的看法改变一下好了。但你若想让我们回到从前那样的朋友关系,你觉得还能做到吗?伤害过的,要想恢复原状是不可能的。以后,我们彼此尽量友善些就可以了。” “当年的事你都搞清楚了?”希安这样问。 “有什么需要搞清楚的。事实不就在那里。还提它干什么?” “所以你把你的那个保镖提到现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上?” “他本身也有那样的能力。最重要,是他值得信任。这么多年来,因为有他,才有今天的我。” 希安沉默了片刻,说道:“两年前发生过一件事,我现在应该告诉你:两年前那些俱乐部的垃圾们……就是当年帮我演戏的那些人中的一个死了,他持械抢劫被当场击毙。他的女儿拿着他的日记本来敲诈我。因为他的日记有一页记载着我曾雇佣他们绑架了你。” 谭侃侃望着希安:“什么?”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搞定那个敲诈的人。我现在不是十七岁,你还担心我做不好这些事?可是那个日记有些疑点。那个人记载了曾收过我的钱,可是记载的金额却是我给他的两倍。那么他另一半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谭侃侃不以为然:“也许你记错,你当时也许就是给了两倍。” “我怎么能记错呢?那么印象深刻的事!有人在我给过钱后,又给了他钱。他在同时为两个顾主效力。我那时是个孩子,也许太让他们轻视了。” “即使是这样,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就是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还会有人给他们钱呢?为了什么目的呢?当时的那些事,看起来,都是按我们的计划来的,即使是失控也似乎是可以说得通的事情……,有人给他们钱,会让他们做些什么呢?如果是为了假戏真做绑架我们,那应该很容易,可我们当时并没有遭遇什么危险……” 谭侃侃摆摆手打断希安:“也许他同时接下别的活,跟我们的计划无关其它的……” “也许吧。”希安点了点头。他没有再说什么,端起咖啡杯,吹着上面的泡沫。 “为什么两年前不跟我说。”谭侃侃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 “两年前我们……呵,我们正在互相仇视。而且我当时并没有十分在意这个发现。” “那为什么现在又在意?”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又想起来了。这几天,我忽然有个新的想法,说不定这个发现能洗刷我对你的罪过,也许能证明当年并不都是我的错。” “原来是为了推卸你的责任?”谭侃侃讽刺道。 希安不以为然,小心地品了一口咖啡后说道:“我就是想不通,有人再付一次钱是为什么,有什么目的吗?我完全看不出目的来。” 两人至此陷入长时沉默。谭侃侃一直面对着希安,看着后者将咖啡慢慢喝光。 一个非常惊恐的想法产生出来,谭侃侃的眉头渐渐戚起,目光也开始游移,他用手揉搓额头努力赶走让他烦恼的想法。 我真的是太不信任人了! 为什么总爱对所有人都产生怀疑! 如果我连那个人也不要信任了,我身边还有什么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你怎么了?好象忽然呼吸困难似的?”希安感觉出谭侃侃的异样。 谭侃侃捂着胸口弯下腰去:“难道,当年……”他停在这里不肯再说下去。 难道,会有什么更深藏不露的阴谋? 难道……违背我信任的人,不是你? 76、第76集:芸芸众色 谭侃侃离开后, 林沫还赤/裸地昂面躺在床上,铁链缠绕在他的腿与手臂上, 他一动也不能动。 电视画面上照出他的样子,色/情地扭曲着身体, 他用活动有限的手腕抓住床单的一角企图遮盖在自己身上。 屋顶的小窗有一条晃动的阴影印进屋子里,林沫抬头望去,渐渐惊异地睁大眼睛。花园的花草间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希安!” 尽管知道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甚至希安也绝想不到花园的地下会别有洞天。但是林沫还是一连串的大声喊叫。 我在这里! 但林沫也很快就冷静下来。 希安为什么会来? 他又怎么能知道我已经被囚禁起来? 谭侃侃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吧。 那个带给林沫希望的身影,只是在小窗的位置停留了不过几秒。曾几何希安的脚步眼看就要踏在小窗的上面。在地面上看,地下室的小窗,就是夜晚地面灯光系统的一部分。很难引起注意。 当希安的身影消失后,林沫也彻底清醒过来。 他不是为了我而来。也许只是为谭侃侃吧。 不一定要有什么目的, 他的心中一直挂念着那个少时的朋友。难以忘怀。 而对我的喜爱, 显然排在他与谭侃侃充满暧昧情调的友谊之后。 谭侃侃的冰冷魅力,不但曾经深深地吸引了我。也一定会让希安无法割舍、难以忘怀。 如此想来。我对于希安,不过是芸芸众色中的一个高级过客。无法与他内心深处的恒久主人相比。 花花公子的心,往往是最坚定的。它会被满山遍野的绚烂花朵遮掩, 没有人能拨开花丝看到最底下的根。 那不属于我。 又冷又口渴, 却又被束缚的紧,连床头桌上的水杯都拿不到。林沫心中愈发憎恨。 谭侃侃,你真的会有这么凶狠的一面吗? 这还只是因为我对你态度冷淡。 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不爱我了,又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 我是不是看错你了?也爱错了人? 就这样被缚在床上,真是度秒如年。身体不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铁链。 无聊、无趣、无所事事的愤怒与焦虑。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到底有没有在意我的感受! 你的爱只是自私的占有吗!从不关心我的感受! 在林沫无比愤怒的时候。希安却正在经历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 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 希安猛然清醒过来。 怎么会忽然瞌睡?他的车子在他失去知觉后, 失控地撞在公路旁边的一颗大树上。所幸只是这样!所幸只是撞在了一颗树上! 汽车的安全气囊弹出来撞在他的胸前,将他的身体紧紧地挤到柔软的座位上。有效地保护了他的身体。 发生了什么事。他曾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怎么就会忽然失去知觉,何以会困意难违? 希安将座椅向后移动,从气囊的挤压力中挣脱出来,打开车门离开汽车。脚步踏上结实的地面,希安顿感昏眩,刚刚巨大的冲击力震动了他的内脏,他失去平衡跌在路面上,一阵呕吐。 汽车前机壳下的鬼脸不断地向外冒着热汽,想必是撞裂了水箱,希安缓和过来后,急忙附下身去查看汽车,确定没有漏出汽油。 虽然油箱没有撞漏,但车子这样的状态,已不能冒险再发动了。 他直起身环顾四周。原来离谭侃侃的别墅并不远。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再回去那里。 计算了车子驶出的距离,希安确定自己应该是在上车后不超过十分钟便睡了过去。这绝不可能是正常的情况。 难道有人动了手脚? 希安想起离开前喝过的咖啡。可是谭侃侃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没道理。 难道这些年他真的变化很大?凶狠的愈发变本加厉? 难道他一直记恨当年的事?一直没放弃报复我的念头? 谭侃侃坚称不知道林沫的下落,更加否认林沫就在别墅里。尽管希安不相信,却也找不到什么留下来观察的理由。 现在以车子抛锚做为理由返回去,是不是明智。 会不会危险? 不过,如果连我都有了危险,那林沫又会怎样? 这样想着,希安已经开始向别墅进发。步行不过十五分钟,他重新走回别墅。 在别墅的大门前站立了片刻,接受大门扫描系统的观测。不一会儿大门打开的时候,杰克已在门前迎接他。 希安打量着杰克,走进去。 “怎么又返回来了,希思罗。”杰克问道。 希安回身向他车子抛锚的地方指:“请你和你的手下,把我的车子托回来吧。” 杰克远远地向那棵树望去:“撞在树上了?真的好巧,这附近就那么一颗大树。” “是的,我真的幸运,不然我可能一直开到海里去。” 希安讲完径直向别墅里面走去。毫不见外找了一间浴室清理自己。他首选将门反锁。 困意依然浓重,不过几秒钟,他竟然倒在浴室里睡了过去。 …… 谭侃侃再次出现在地下室时, 林沫正被内心翻滚的愤怒与怨恨控制。他将头转去另一边,对谭侃侃摆出难看的脸色。 谭侃侃将铁链松了一些,让林沫的手和腿能够自然地垂到床上休息。林沫由此轻松了一些,他拉过床单盖在自己身上。 眼睛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却并没有喝。 林沫的表情很容易就激怒了谭侃侃。 “不想看到我吗!” 林沫向谭侃侃瞥过一眼,满目不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很有嘲弄的意味。谭侃侃愤恨地掐住林沫的下巴,将后者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手上用力过大,林沫不得不反抗。 “放手!” “为什么!”真的不爱我了! “我死也不会再接受你。”林沫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决,“从你把我锁在这里开始,就证明我爱错了人。” “那是因为你之前……要离开我!”谭侃侃更加愤怒。 “离开你我会更好,如果真的爱我,你怎么会阻止。” “你竟能这样说!你的心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就凭这一点,我也要教训你!” 谭侃侃愤愤的离开。 他今天一直心神不宁,已没有了和林沫继续折腾下去的心情。 到门前,将铁链重新大段地放下来,恢复林沫的三十米活动自由。谭侃侃推门离开。 门声响过,林沫黯然地望着墙壁。 他刚刚的愤怒是真实的。 谭侃侃的做法确实让他不能接受。 但却可理解。 不过这不是林沫最苦恼之处,他要想办法离开谭侃侃,这样留在他身边,只能让他们都陷入危机。 谭侃侃手执手机,在海滩和花园之间的小径上来回地踱步。 思索了很多遍,他终将手机拨出去。 电话那一头的迈万达似乎很繁忙。 “神童?等我几分钟,我到会议室外面和你讲话。” …… 谭侃侃应了一声,默默地听着那边的声音,听到一片噪杂。 “好了,可以讲了。有什么事。” “今天会不会很忙。” “是比较忙。不过你的语气不对呢,有事吗?” “我想见你。” 迈万达有些吃惊:“想见我?那好,晚上一起吃饭。” “我现在在别墅。” “嗯。那我赶过去吧。两小时后。” “好的。” 谭侃侃没有在电话里讲任何事。 听着迈万达的声音,他还是不能相信自己心中的另一种假设。 他一直信任这个声音、以及这个声音的主人。现在要让他忽然不再信任了,也是很难做到的。 也许只是另一场误会,解除了就还会一如从前。 只是,真的是错怪希安了吗? 如果他不打林沫的主意,其它的事情也不必再计较下去了。 谭侃侃这样想着,走进别墅里去。 回到别墅里,发现几个保镖正立在一楼的客用浴室门前。 谭侃侃用不解的目光寻问。其中一个保镖回应:“这扇门竟从里面反锁上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 “也许是有人在用。” “我们所有人都没在里面。” 谭侃侃走上前去摇晃浴室的门把手,果然是反锁着:“找工具来,把门撬开!” 不多时,几个保镖将门强行打开。赫然看到浴室里倒着一个人,保镖们立即冲在谭侃侃之前去查看。 谭侃侃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几个人,到前面去看地上的人。怎么竟是希安! 谭侃侃分外想不通, 我明明看着希安驾车离开! 希安的额头上和手上都有划伤和血迹,衣裤也有些狼狈,他遭遇了什么?可是仔细端详他的脸,又只是熟睡一般。 谭侃侃让众保镖将希安抬到一间卧室去,经过一楼会客厅时,看到从外面进来的杰克。谭侃侃让杰克把私人医生叫来。 杰克知道原故后摇头:“希安没事。他离开这儿后撞在了那颗树上,我刚刚是去拖他的车子回来。他休息下就好了。” “原来他出了车祸?那更要叫医生来,如果他没有受伤,又怎么会晕倒在浴室。” 杰克站着未动,谭侃侃补充一句:“去打电话给我的私人医生。在电话里问清楚他赶来之前的这段时间,我们能为伤者做些什么。” “希思罗真的没那么严重。”杰克小声地解释,想来不好违抗谭侃侃的吩咐,他点了点头去打电话。 希安希思罗睡的很沉,呼吸声均匀而沉重。在他的床边仔细观察了一会,谭侃侃非常的不解。 出了车祸怎么还会睡的这么香的?难道是撞坏了脑子或搞坏了神经系统? 想到希安平日精神百倍的模样,谭侃侃很是唏嘘。人是不是真的有那么脆弱?一次伤害就能毁灭掉过去的种种美好。 就象谭心, 就象…… 难道还要让我看着希安也成为这样? 这样想着,谭侃侃不甘地回头寻找杰克。 “医生什么时间到。” “他已经出发了。” “有没有说要我们现在做些什么?” “他说让病人好好睡,在他来之前谁也别打扰。” 谭侃侃疑惑地皱皱眉。 医生在大概四十分钟之后风风火火地赶来。保镖们直接将其带进希安所在的卧房去。 一小时后,迈万达也赶来,谭侃侃看着迈万达的车子后面跟着的另一辆车子发愣。竟是廖凌咤也跟了来。 廖凌咤下车走到谭侃侃面前说:“不介意我把我父亲带来吧,他想欣赏下英国的风光和海景。过两天他就要回中国了,我一直没有时间带他去到处转转。” 谭侃侃注视着从廖凌咤车子里缓缓走下的中年男人。 “你父亲什么时候到的英国?” “前天。” “你父亲一直在国内?做什么工作呢?” “他是老师。” 看到廖凌咤的‘父亲’向他们走近,谭侃侃对后者露出恭敬的笑容。 “竟有这么漂亮的不可思议的房子?这就是英国的富人所谓的豪华别墅吧。”廖叔一边称赞一边向四处打量。 “我想带父亲到处转转。” “请自便。随便参观。海边也可以去。” 廖凌咤父子没有进到别墅里,他们两个人向圆型尖顶的方向去了 迈万达望着那两个人渐渐远去的背影问谭侃侃:“你找我来一定是有事吧。” “没有。”谭侃侃否认。“只想和你聊一聊。” “那我们去楼上坐坐?” “嗯。” 当谭侃侃和迈万达进入三角屋顶下的植物室时, 廖凌咤和廖叔正站在圆型尖端的正面下方。 两个人抬着头,长久昂望…… “我妈妈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没什么痛苦……当场就死了。摔在那里……,当时妹妹在场……” “你妹妹现在在哪里。” 廖凌咤摇头:“我找不到她,谭笑天从不提,恐怕不在了。” “当年我们有把她也接走。但是谭笑天找到了她,你知道她脑子……不象你,我以为谭笑天会治好她,就再没想过要接她回去。要是知道她会……唉!还提这些干什么。她那个样子不在人世,反而是种解脱。别难过。”廖叔劝慰着廖凌咤,自己却先落泪。 三角屋顶室内的两个人面对大海的方向站立。谭侃侃的目光慢慢定格在某点。他看到圆型尖端下远远的两个人,他们为何对真正的美景不感兴趣?竟只是在那里长时的停留。 “你要休假到什么时候。”耳中听到迈万达的提问。 谭侃侃把注意力又拉回眼前:“也许几天,也许几周。” “怎么了呢?是要跟我聊聊这个吗?” …… “你知道,这么多年, 我信任的人,只有你。……你为我做出那么大的牺牲,让我一直愧疚……” “怎么又要说起这个,你答应过的,不再提。” 谭侃侃这一次却没有罢休:“当年的事,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 迈万达闻言长时不语,他转身走到洽谈桌旁,坐在一张椅子里。 谭侃侃疑惑地转头看他:“怎么了?” “是不是希安和你说了什么?那小子今天也去找我了。出言不逊,认为是我破坏了你们两个的友谊。认为我别有用心。” “希安找过你?为什么找你。” “我说过了,他去质疑我别有用心。我不知道在过了这么多年以后,他的目的是什么。……我想他也许也对你说了什么猜测之类的话吧。”迈万达苦笑。 谭侃侃思索着说:“我得知……当年那些绑架我的人,受了两伙人的指示……” “你怎么会知道那些绑架者的底细?”迈万达疑惑地望住谭侃侃,“受了两伙人的指示是什么意思?你去调查当年的事了,是吗?” 谭侃侃无言以对。如果将年少时他与希安的计划和盘托出,对面前这个人将会是多么大的伤害啊。不能让他知道他其实是一场恶作剧的受害者。 谭侃侃只能选择继续隐瞒。 “绑架之前你从不知情?”谭侃侃这样迂回地问。 “你在怀疑我吗?”迈万达很是惊诧。 “不是。” 谭侃侃决定停止了这个话题,直接问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他竟然因为慌乱而选择这种愚蠢的方式。“我怎么可能怀疑你?我今天只是有过一个想法,你受那样的伤害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如果是,我一定要查清楚。” 迈万达眼里闪过伤痛:“不要再提了。不管是什么,都过去了。做为你的保镖,那是我的职责。我庆幸我保护了你。我并不会介意。 如果你是对当年有疑惑,请直接对我把疑惑讲出来。我也会直接告诉你的我的想法:我知道你的疑惑,一定是希安转移给你的。他也许是咽不下当年被你拒之千里的耻辱吧。总是因为我,才使得你们的关系破裂。” “嗯。不说这个。这不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那是想和我说些什么?” 谭侃侃望着外面的花园小径,那两个人已经离开圆型屋顶,向海滩走去。“廖总的父亲好年轻。”谭侃侃说。 “是的,我也这样问过他,呵。”迈万达也转过头去看外面的两个人。 “你信任他吗?” “你指什么?” “他的人。” “他在公司做了这么多年,能力非凡。为公司立过汗马功劳。没有什么不可信任的地方吧。”迈万达这样回答。 谭侃侃犹豫着说:“你知道吗?我感觉他越来越象我爸爸。” 迈万达吃了一惊:“怎么可能,廖总和你父亲长的不象吧。” 谭侃侃奇怪地望了一眼迈万达:“你怎么会想到外貌上去呢?他们又不是父子。我是说廖总做事的方法和手段,越来越象我爸爸。” “我怎么没觉得?”迈万达摇头,“我觉得他们可一点也不象,你父亲是多么厉害的人物……” “你没被他教训过。我是说廖总。廖总在教训我的时候,和我爸爸的方式一样,连语气都差不多。我想他一定是以我爸爸为榜样,学习他的做事风格。可恶,他不知道这样只会让我混身不舒服。” 迈万达没有言语,他轻轻地摇头,轻轻地笑。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有趣。” …… 77、第77集:恶梦开始时 谭侃侃独自一人走出三角植物室, 迈万达要留在其中整理他的植物。 在出口处,谭侃侃回头望了一眼, 迈万达正埋头在那株黑椤桫的枝叶里。 径直下楼,直奔希安的卧房, 谭侃侃于途中遇见杰克,他嘱咐:“今晚房子里的客人很多。不要对任何人透露希安在这里。” 杰克点头。 继续向前走。看到医生提着出诊箱从希安的卧房里出来,谭侃侃迎面走过去,医生正要对其说什么,被谭侃侃用手势制止。医生很谨慎地随着谭侃侃重新返回病人卧房。 两人这才开口讲话。 “他其实没什么大问题,你不必担心。”医生说。 “那为什么还会昏睡不醒。” “我也正为这点疑惑,我检查了他的头部和颈部, 都没有碰伤, 伤到神经系统的可能性非常的小。我取了他一点血液样本正要回去化验。想确定他是否有喝酒或吃了什么导致他昏睡不醒的东西。明天会把化验结果告诉你。” “你是指,他吃了导致他昏睡的东西?” “是的。以我多年的经验。他睡的这么沉,就好象是吃了强力的安眠药。好在他呼吸还算均匀,看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如果他越睡越沉, 就可能是药力太猛烈了, 需要尽快送去医院救治。” 谭侃侃分外不解:“他不可能吃药,三小时前他和我讲过话,然后自己驾车离开……,他怎么可能在开车之前吃什么安眠药呢?” “他有在你这里用餐吗?也许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起了反应。” “什么也没有吃过,我没有招待他。” 谭侃侃戚起眉头,凝视片刻对医生说,“你今晚不要走, 如果他的情况不稳定,我们明天就送他去医院。” 医生点头:“好吧,我去给妻子打电话,今晚就留宿在这里。正好我也担心这位病人,可以留下来观察他睡眠中的反应。” 很快到了晚饭的时间, 只有四个人一起用餐。 谭侃侃安排医生在房间内用餐;林沫的食物则是由专人悄悄地送进去。 谭侃侃在晚餐的桌子上与廖凌咤看似闲聊:“你父亲怎么称呼。廖……” 廖凌咤开口便是教训他:“你即使没有在中国长大,也应该懂一些中国的礼节。在中国不能直呼长辈的名字。这和英国是不同的。” 谭侃侃惊讶地望着廖凌咤:“我没有说出不尊重长辈的话。你怎么可以象教训七岁小孩一样训我。” 廖叔急忙说:“我叫廖峰,我喜欢和晚辈互称朋友,我喜欢英国的方式,你就直呼我的名字好了。 ” “你的儿子是你亲生的吗?”谭侃侃怒气冲冲地反问,“为什么你们不相象呢,他的性格和你的完全不象!” 廖峰笑道:“这个儿子是我捡的。” “真的吧。我真的相信。”谭侃侃说,他将一杯酒推到廖凌咤面前,“如果你再加上二十岁,我就会以为你是我父亲了!” 大家闻言都笑起来。廖凌咤却不笑。 吃过晚餐之后,谭侃侃托辞去地下室做实验,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进到林沫的房间,谭侃侃看到桌上的食物并没有动过。 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林沫,谭侃侃走过去,揭开蒙在林沫脸上的枕头:“想绝食吗?” 林沫的手腕托动着铁链叮当作响,他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喉咙,表示他不舒服。 谭侃侃将手覆在林沫的额头上,体温有些偏高。 “怎么会忽然就不舒服了?” 林沫不言语,喉咙中似乎很艰难的吞咽,眼睛望向床头桌上的水杯。谭侃侃会意地取过水杯,他扶着林沫坐起来,让后者倚在自己的怀中,将水喂给他喝。 林沫喝了两口,便摇头,眼睛黯淡无光,没有焦距。 谭侃侃有些心疼,他拥抱林沫:“我并不想这么对你的。可你,为什么要伤我的心。” 林沫没有回答,亦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有气无力地靠在谭侃侃的怀里。 “吃点东西吧。”谭侃侃劝他。 林沫摇头。。 “今天别墅里的事情很多。一下子来了很多人。我不能一直在这儿陪你了。”谭侃侃说着在林沫面颊上吻了吻,“你要吃东西,一会儿就吃。然后去洗热水澡,就会感觉舒服了。” 林沫用力挣脱谭侃侃的怀抱,面朝下趴在床上,并且闭上眼睛。不肯再理会谭侃侃。 谭侃侃压抑心中的怒气,站起身来。 “晚一点,我会来陪你。”谭侃侃对着床上林沫的背,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 从林沫那儿离开后,谭侃侃面色阴沉地返回别墅一层。其它的人都没有在会客厅中,杰克来报,廖峰已经进了客房休息,廖凌咤在书房,迈万达也在。 谭侃侃径直走去希安所在的那间房间。 医生正守在希安的床边。 “他怎么样,什么时候会醒?” “现在还不好说。看他的状态目前还比较稳定的。如果能给他注射阿□□,应该能让他马上醒来。可我并没有带这种药来。” “还有没有其它办法。” 医生摇头。 “他现在,只是睡着了,是吗?” 医生点头。 谭侃侃转身离开。不多时又返回,手中拿着一条毛巾,毛巾里包裹了什么东西。圆圆鼓鼓的形状。他将毛巾覆在希安脸上。医生立即用手触摸毛巾:“你包了冰块?” “我想这个能让贪睡的人清醒。” 不多时,希安果然有了反应。他微微睁了下眼睑,却又沉重地闭上。 医生阻止谭侃侃:“这样不行,他身体里的安眠药依旧在起作用。我让助手把阿□□送来。一个小时后他就应该能醒过来了。” “好。”谭侃侃赞同。 与此同时。 书房中的两个人,正各自安坐写字台的两边。 廖凌咤在专注地看着一本超大的书。书的两面都是铁壳的书皮。 迈万达却只是坐在廖凌咤的对面专注地望着后者。 “我从不知道你还是个书迷。每次来别墅,你都把大量的时间耗在这间书房里。这里到底都有些什么吸引人的藏书?” “这里有许多难得一见的珍贵藏书。越是有年头的书越是会让我感兴趣。这些也许是谭侃侃的父亲收藏的。” “也是你的父亲。” “不要在这里说这个。”廖凌咤低声阻止。 迈万达轻笑一声:“你在他的面前表现的就是一个哥哥!你训他,对他做的事不满意,这都是一个哥哥才有的反应。你在心里就是把他当弟弟来看!” 廖凌咤许久只是盯着书页,好象没听到迈万达的质疑。 迈万达站起来走到书房门前,将门关上,然后返回刚才的位子坐下来。 这才开口讲下面的话。 “你弟弟在调查当年的绑架案。” “什么绑架案。”廖凌咤无动于衷。 “你一点都不清楚?” “是。”廖凌咤抬起头望向迈万达,“你在说什么?什么绑架案。” “他今天告诉我说,他知道有两伙人同时雇佣那些人。” “什么意思,没听懂。”廖凌咤摸了摸光滑的头发,“你在给我出哑谜吗?” “你弟弟十七岁时……” “不要再用你弟弟来称呼行吗?” “谭侃侃十七岁时,遇到过一次绑架,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原来你指的是那一次。那一次不是有惊无险么?而且是你帮助他逃脱了出来。我如果没记错,也正是那一次,你取得了重要的突破,成功地进入公司……,可喜可贺,不再只是我一个人单打独斗了。” “从来也不只是你一个人,只不过别的人没有你的本事,能进入到公司的高层。” “所以我才说,幸好有你呢。和我照应。” “我要说的是那次绑架案,看来有点疑团。今天竟然有两个人都来质疑我,似乎是暗指,我指使了那次绑架?” “那你指使了吗?” “我怎么可能?当时我只是一个小兵。说实话,当我们被那些人劫持的时候,我曾以为真是我们的人做的。只是当看到那些膀大腰圆的西方人,完全没有一个中国人,我才相信是真的遇到绑匪了。可是后来也曾想过,会不会是你们雇佣了其它的人来做呢?” “那次绑架跟我们无关。”廖凌咤直视迈万达。 迈万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表情却有些不自然。 廖凌咤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关于那次绑架的细节,我从来也不清楚。从那儿之后,你和谭侃侃的关系似乎就非常的亲近了,可以看得出,他非常的信任你。你能给我讲讲那次绑架的具体经过吗?” 迈万达的声音不自然地提高:“我对你们讲过了!怎么你还要说不清楚?没有什么再需要细说的地方了。” “你只是讲了你们被十几个绑匪劫持在一个废旧仓库之中,然后你趁机救走了谭侃侃,取得了他的信任。……仅次而已,是不是有点太简短了?即然你在这么多年后,又重新提起那一次的事件,想必还发生过什么让你难忘的事吧。” “没有!……无非只是受了些折磨。” “你们受到折磨,这个我是清楚的。当年的六个保镖,是谭侃侃第一次动用了他父亲的大笔的钱来处理掉。只有你没有被他处理。并且还成为他的贴身保镖。之后也是谭侃侃帮助你顺利地进入公司市场部,一路拿下不俗的成绩。他处理掉其它六位保镖,却独留你在身边,应该也有一段传奇般的故事吧。” “当时只有我有效的保护了他。并且为他受了重伤。这就是获得他信任的原因。”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廖凌咤轻轻地说。“既然是如此简单,你今天又是为什么而苦恼,想对我说些什么呢?” “我只想知道,当年的那次绑架案,真的与我们无关吗?” “与我们无关。”廖凌咤再次肯定地答复。 …… 书房的门在这时忽然被推开,谭侃侃立在门外。 房间里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转头望住谭侃侃。表情一时都有些僵硬。 “我有打扰到你们的谈话吗?”谭侃侃却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 “没有。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研究公司最近的一些决议。你也应该听听。”廖凌咤如此说。 谭侃侃走进来,绕过写字桌走到廖凌咤身边,低头确认后者在看什么书,之后他摇了摇头直起身来: “我最近没有在公司,不用经常地听到你安排我学习什么商务管理,我觉得很轻松。至于你们又有什么决议,等我想听的时候再讲给我吧。” 廖凌咤斜着眼睛望着谭侃侃:“你在讲什么?做为董事长,难道还不要经常听听公司最近的情况?你的父亲知道你这种事不关已的样子,会是什么心情!” “不要教训我了!”谭侃侃笑道,“我的父亲忙的不可开交,他如果真的关心公司就不会甩手这么多年都不管了。既然交给我,我想怎么做就是我自己的事。”说着他附身向廖凌咤,“把公司转给你,我都乐意呢。” “什么?!”廖凌咤面露怒色。 “拿到一辈子足够用的钱,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才是我想要的。而我父亲和我的想法不会相同的。倒是你和他的想法很相近。永远的前进,不停止的奋斗拼搏,要更上一层楼。你们好相似。” “你是不是不想再让我为你管理公司了。” “当然不是!”谭侃侃抚住廖凌咤的肩膀,“我怎么能够失去你呢。我只是在对你倾述心里话。有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我爸爸不只剩下一个儿子多好。有人替我承担做儿子的责任,而我只需要按我自己的想法生活。如果那个失踪的哥哥还在,我就轻松的多了。”谭侃侃说完直视着廖凌咤。 迈万达此时也面露不安地望着廖凌咤,似乎有人紧张的连呼吸声都停止,但并不是廖凌咤。 廖凌咤只是一脸平淡地望着谭侃侃:“我也这样想。你失去的不只是哥哥,还是一个靠山。不过如果你没有失去这个哥哥,可能你现在也不会自由自在,你要知道有时候兄长比父亲对你的影响还重,也许他对你的管束更严厉。。” “嗯,我相信呢。会比你管我还要厉害。那我该庆幸失去他了呢。” 谭侃侃一通说笑,完全不似平常呆板严肃的模样。讲完就转身离开了书房。。 剩下书房里的两个人各自迷惑。 两人对视了一眼。迈万达打手势示意廖凌咤什么。 廖凌咤点头。 迈万达立即站起来奔出书房,他在一楼的会客厅追上谭侃侃。 “怎么感觉你跟廖总讲话有些古怪?” “有吗?可能我已经被他折磨的变态了。”谭侃侃笑道。“不过我没有恶意,他的直抒心意证明他是忠实的朋友,我们应该信任。” “他总让你想起你的哥哥吗?”迈万达直接问。“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很奇怪的意味,你不会是又从什么人那里听到什么奇怪的言论吧。就象从希安那里听到的关于我的扭曲的言论……” “没有。你以为我听到什么都会去相信吗?廖总,我从一开始见到,就对他比平常的人多一分亲近和信任,自然而然的直觉。现在我有些明白了,可能是他和我父亲的性格有些相象的原故。随着他在公司内部地位的快速提高,他做事的风格也越来越象我父亲。而且他总是毫不顾及地教训我。这就更加象我的父亲,我不由自主地就想与他作对。其实之后又觉得不应该。必竟他不是我的亲人,作对的后果是严重的。哈~,嗯。……你因为这件事很紧张吗?” “没有。我只是紧张你。他对你很重要。比我还要重要。我没有能力胜任整个公司的管理,但是他绝对胜任。你不能没有他。要克服自己的任性,你要记住。” “我知道了。他不会介意的。我们这种争吵与讽刺,会越来越多,他应该早习以为常了。”谭侃侃讲到这时,忽然话题一转,“廖总的父亲,来自中国的哪个城市?” 迈万达沉吟片刻:“我还真不清楚。没有问过呢。” “应该是成都吧。你说过廖总是成都人。” “我真不清楚了。廖总年幼时便离开中国,一直在美国求学。他的家庭在中国的情况,我并不了解呢。需要我去了解一下?” “不用。我只是想知道廖峰的口味,如果是四川人,明天我就安排厨师做四川菜招待。” “呵,还是不要了。他如果是四川人,那正宗四川菜早应该是天天吃,你就不要在英国还给他做四川菜了。建议你还不如做他能吃的惯的西餐菜品招待他为好。” “有道理呢。”谭侃侃说罢向楼上走去,须臾停在楼梯上转过身来面向楼梯下的迈万达,“为什么我会觉得你和廖峰讲中国话的口音有些相似,而廖总和你们却都不一样呢?” 这个问题,谭侃侃没有立即得到答案。他和迈万达长时对视,迈万达的双目似乎象看到什么怪物了一样,目光中有种让谭侃侃分外陌生的东西。 寒意在谭侃侃胸中升起,他故作无所谓地转身:“我的中文并不十分地道,也许听差了。” “等一下!”迈万达喊住他。“你没有听错。” “什么意思?那我就不懂了。”谭侃侃回头,他看到迈万达抿紧双唇,神态分外异常。谭侃侃的脑子顿时转的飞快。 “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我们到地下室去好吗?” 谭侃侃并没有立即回应迈万达的提议。 他看到廖凌咤走出了书房,缓缓地向他和迈万达的的方向走来;他看到杰克并不在会客厅里,而其它保镖也没有了踪影;他看到廖峰走出了二楼的客房,步履轻盈的象个年轻人一样向他快速接近。 谭侃侃选择从容地迎向迈万达,他快速地走下楼梯去: “好,我们去地下室。” …… 78、第78集:危机当头 “各位会员, 今天到了几支p90□□。要存枪的,赶紧竞价吧!喂, 希思罗的小少爷,p90适合你呢。小而轻便的□□, 射度极快、弹匣容量却非常的大……” “污辱我吗?!这种小体积枪就这么适合我?!我现在17岁,我还会长的更壮!” “不是污辱你呐。p90确实不错。你存一支下次来玩……” “谢谢!p90,倒是可以存。不过我还是更喜欢ak-47。呵!我给你的枪械俱乐部提点建议吧。最近的活动着实太没趣了!能不能搞点刺激的,不要总是射飞碟、射瓶子,好不好!那种比赛只是给小孩子的!” “赞成,赞成!”身旁还有众多同好者起哄声。“不如弄点抢银行之类的吧。” “模拟战争也成。” “最好是搞点需要智慧的。” “绑架游戏怎么样?” “希思罗你说什么?绑架游戏……” …… 希安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他在梦里又回到了17岁时的枪械俱乐部。 叛逆而自以为是的少年: 抽kent香烟,因为会kiss ever never teach 接吻无师自通; 用克莱夫基斯汀香水, 因为要做最神秘绝度的情人。 “我付给你这么多钱, 是要你找绝对可靠的人陪我玩一个游戏。” “你放心好了。小少爷。我就是以给人摆平麻烦为生计的。我向你保证,绝对走漏不掉半个字!” …… 希安在睡梦中呼出一口气!对,当年我找的那个人,是他! 那个人……! 在希安与梦魇激烈斗争的时候。 谭侃侃正和迈万达走下楼梯, 穿过一楼的会客厅。 “一定要去地下室谈吗?” “去海边也行, 我只想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和你讲……”迈万达神情黯淡。 “那么还是去地下室吧。” 两个人一起从楼梯旁离开。余光之下,谭侃侃看到走出书房的廖凌咤原来是拐去了餐厅,自取了一杯饮料来喝,而廖峰从二楼的楼梯上快速走下来,也是奔进了餐厅的门。 谭侃侃进入地下室前,看来廖凌咤端了一杯咖啡从餐厅出来,头也不抬地返回书房去。 谭侃侃和迈万达两人从一楼会客厅的地下室入口进入。 迈万达对别墅地下室的结构是很清楚的。这让谭侃侃一时脚步维艰。 谭侃侃始终与迈万达保持并肩齐行, 他在途中又有新提议:“我们从这里穿过去,从花园的入口出去。到那里去谈吧,那里是最安静的地方。” 迈万达点头。 两个人缓步穿过走廊,一时谁也没有开口。可是内心都翻涌如潮。恒久的信任在这一刻面临崩溃的考验,迈万达似乎比谭侃侃还要激动、还要难以接受。 两人穿过大半走廊时,谭侃侃先开口:“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一点呢。” “哪一点?”迈万达并未能知道谭侃侃所指的‘这一点’是什么。 “是为了等待机会?给我打击?”谭侃侃的声音猛然提高,“你真的会是这样吗!我怎么都无法相信!你难道真的是为了能够给我沉重打击!?为了置我于死地!为了对我不利!” 迈万达对谭侃侃忽然过分激动的情绪一时迷惑,他不得不立即解释:“我并不想针对你……” “你骗了我!”谭侃侃的声音如同吼叫。“有那么多的机会,你为什么不一下子就杀死我!” 迈万达愣愣地看着谭侃侃的反应,谭侃侃在大声吼过后,却又很快冷静下来。“我们到花园去吧,我不会再这么激动了。” 两个人从花园石柱旁的出口回到地面。 外面的空气分外的清新。海风拂过两个人的面颊,将冬季的潮湿寒意吹进人的心里。 两个人立在石柱旁,面对灯光下的别墅。就好象在外星球观赏一栋神奇的建筑。 “因为一点点的疑惑,就不再信任我了吗?”迈万达问道。 “你向我隐瞒的,是你不能让我知道的。是什么目的?”谭侃侃此时的语气是完全冷静的,“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有很多出手的机会。为何什么都没有做?还是说你已经做了,只是没有被我发现?” “难道你真的能够相信,我对你会有什么险恶的目的?……” 谭侃侃纠正道:“是你们。呵,不止你一个人。……很多年了,你们应该一直都很顺利吧,以为我们总也不觉察,就越来越大意了。今晚终于露出马脚。” “今晚?我们露出什么马脚……”迈万达分外不解。“只因为口音?” “你们是迈城的人。”谭侃侃肯定地说。“你和廖总都是!……为什么不早早就对我下手?你们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给我父亲以沉重打击?……其实,你们已经教训了我的父亲。有什么比失去一对儿女,还让人痛心的事?从他失去长子和长女。他就不再理会mca的事务。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你认为他还会愿意去开发迈城吗?” “原来你知道迈城的事。所以说,你早就在留意了吧。 关于迈城的开发在公司的大事记中的记载是不实的。真相一直是高度机密。你怎么可能知道的详细?难道你父亲有对你讲过?” “我有一个敏感而痛苦的母亲,她总是提醒我,我的敌人可能出现在哪里。我的家族从迈城的投资之后,得到了两种东西,一种是享不尽的财富。另一种是永远的伤痛。而我无辜的母亲,兴高采烈地嫁给我父亲之后,也延承了这份痛苦。魂不守舍的丈夫、痛苦的家族、还有她养育出来的古怪的儿子。”谭侃侃愤恨地面向迈万达:“你们已经把我的家族折磨的可以了。不如直接对我讲吧。你们还想要什么?” “如果我说我的初衷早就改变了,你会相信吗?” “先告诉我,你要什么?” “拿回迈城的损失。” “血债还是钱财。” “都有。可是我……” “也就是说,在你们毁掉公司之后,还要取我的性命?” “不。我不会这么对你。”迈万达立即说。不知何故,他竟觉得自己成了理亏的一方。尽管知道对于谭侃侃这样的人,信任一但失去便无法挽回。可迈万达还是想极力留住点什么。 “我说过我已经改变了初衷。两年前我离开的原因……,那天在酒吧对你讲的借口是假的,我并不是不能承受我们之间的压力。两年前,真正让我离开你的原因,是因为当时的行动计划对你非常不利……。我不能继续下去……,我不能伤害你。” 谭侃侃看似有些动摇,有些被打动,他扶住身前一颗树的枝杈痛苦地弯下身上,树枝随着他的摇晃之下产生出一片沙沙的响声。 “我其实很想弥补父亲的过错。我们可不可以以这个目的来谈判。告诉我,怎样才可以消除你们的仇恨。有些事情可以很简单,我们总是关注着黑暗,而忘记还可以有希望和光明。如果不放弃争斗就会是两败俱伤。为什么我们不想想其它的选择,……就象现在那些海面上的浮灯,我们应该向着共同的光明走……” 迈万达应声转过身和谭侃侃一起转身面对夜晚的大海。 “如果你们是为了钱。我愿意偿还……”谭侃侃轻轻地说。 迈万达正欲说什么,忽然感觉到背后的一阵风声,没有来及做出反应,他已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头。头部随及遭受了重重一击。顿时意识全无。 谭侃侃蹲下来查看迈万达,确定后者确实是昏死过去。 扔掉手中的一根枯树干,谭侃侃急忙安慰着还死死地抱住一团破旧旗子的谭心。“你做的很好。” 谭心哆嗦着却是充满愤恨地将那面破旗子重新蒙在迈万达头上:“我听到你们讲话,他要杀了你!” “是的,我就知道你会听到。现在没事了。小仙女。” “我终于教训了那些人。” “是的。” 谭侃侃低下身拉住迈万达的脚。把他托进石柱后的花园工具房里。工具房的门因长时打开,已经变型到不能再关紧,谭侃侃取了一把铁锹,把它插在门与门柱之间,当成一把阻挡的锁。 然后他拉着谭心从花园的入口返回地下室。 “你现在要仔细听我说。”谭侃侃边走边嘱咐谭心,“今天别墅里面有坏人。但是我可以对付。现在我要你去保护另一个人。小仙女,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做到。” “我能。” “去找林沫。就是上次我带给你看的那个漂亮的小子。他在地下室西方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你知道怎么进去对吗?门上的密码是我的生日。你进去后帮他穿好衣服。然后不要出来,要在里面把门重新锁好,千万要锁好。和他一起在那里等我。我会去找你们的。……如果,明天早上我还没有去找你们,你就放开他手上的铁链。打开铁链的密码……,”谭侃侃在此时停顿,沉吟了片刻说道,“打开铁链的密码,林沫知道。你告诉他:密码是他知道的。如果他真心对我,他会明白密码是什么。” 不知为何会觉得很伤心。谭侃侃在走廊里停下脚步。谭心拉住谭侃侃的手靠在他的肩上,轻轻安慰他:“不要哭,你不要哭。哭了妈妈也不会回来。” …… 谭侃侃在地下室走廊的分岔口与谭心分开,他径直走去另一个通向室内的地下室出口。回头,谭心还站在原地望着他,他对谭心用力地挥手,后者才转头拐入西方走廊。 从出口上来,正是上一次被林沫窥视而产生误会的那个房间。谭侃侃到桌子上摸起电话便拨,立即发现电话里竟没有了蜂音。他打开台灯,到墙边去查看电话线。线路都安然无恙。想必问题是出在总线盒那里。 总线盒的位置只是非常了解别墅的人才能知道。 迈万达已经昏过去了。不可能是他做的。房子里的其它人……还会有谁? 谭侃侃关上灯一个人在黑暗中焦急的思索。 其它人都不可能知道总线盒的位置,除了……杰克。 不,我不能再怀疑身边的人!不能对所有人都不抱希望。 谭侃侃在黑暗中打开房间的一扇窗子,轻轻地跃到室外。他沿着房子的外墙向前行进,一直走到书房的窗子下。从窗子望进去,书房里只有一盏桌上的台灯是亮着的,可是廖凌咤并没有坐在桌前。 继续向前走,绕到厨房背后的窗子,看到厨房与餐厅之中都没有人。 谭侃侃直接跑到房子的正面,他躲避灯光的范围奔进会客厅。他要尽快拿到他的外套。他的手机正处在关机的状态之下,被放在外套的口袋中。 他到沙发旁的衣架前,赫然发现他的外套已经不在那里。四处打量,各处都没有他衣服的踪影。 他转身奔去希安的卧房…… “你在找什么?”一个声音忽然传来。谭侃侃猛然回头,竟是杰克立在通向海滩的落地窗外。 谭侃侃很是镇静:“我的外套,嗯,天气凉了。我明明记得外套,挂在哪里。” 杰克应声走进来,“你记错了,是在这儿。”杰克从落地窗前的衣架上取下一件衣服递给谭侃侃。 “是么?我挂在了这里?”谭侃侃努力和平时的反应没有两样。接过外套穿在身上,手摸到口袋,却发现并没有手机。谭侃侃的手僵硬地插在口袋中,眼睛直直地望着杰克。 杰克回望着他,片刻后说:“在找你的手机么?它在那边的沙发上。” 谭侃侃点了下头转身奔到沙发前,他的手机果然扔在沙发上面。 杰克跟着他走过来:“不过,今天晚上很奇怪,手机都没有信号。我的手机也是的。可能是屋顶的信号接收器坏了。我正让他们去修。” “那就修吧。我上楼去休息了。”谭侃侃只想躲开所有人,好好思考一下。 “你不去看看希安吗?刚才我有过去查看。医生说他的情况恶化了。”杰克语气平淡。 “好。”谭侃侃急步走开,略作犹豫,他奔去希安的卧房。 医生在谭侃侃推门进入之时立即站了起来,很焦急地对谭侃侃说道:“真是奇怪,我的助手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把药送来。他明明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出发。出发前还给我打过电话。怎么现在电话就怎么也打不通?手机里没有信号。” “呃……”谭侃侃咬住嘴唇,“楼顶的信号发射器出现了故障。可能释放了干扰信号,我们的手机都打不出去了。” “就算手机打不通,他也应该到了。我的助手做事一向精明,不可能找不到这里。”医生不解地摸着头发。 谭侃侃没有再说什么。他望着床上的希安。 “他情况怎么样?” “不十分好。有惊厥的反应。我在担心他摄入的不是安眠类药物。也许是一种温和型□□。” “你是说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有可能。最好是能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谭侃侃毫不犹豫地转身:“我去发动车子。” …… 离开希安的卧房,谭侃侃穿过会客厅奔上二楼,在通向三角屋顶的走廊中,他迎面遇见廖峰。 “你要去哪儿?孩子。”廖峰主动和他打招呼。 “去植物室。有些花要修剪。”谭侃侃故作镇静地向前走。 “迈万达刚刚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是的,我们刚才一起散步。现在他还在花园里。” “你最好不要去植物室。” “为什么。” “我刚刚在植物室发现了这个。”廖峰将一张白布递给谭侃侃,白布显然是从一件衣服上撕下来的。上面用红色的水性笔写了一行字:如果你离开别墅,他就会死。旁边意赫然用大头针别着林沫一张照片。 “这是什么?你们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在哪儿!”谭侃侃愤怒地撕破彼此的伪装。。 “你在说什么?孩子。不过留下这句话的人也告诉我了,说这个照片上的人就在这个房子里。他们很清楚他在哪里,随时可以要他性命。” 谭侃侃望住廖峰,打量着后者不甚高大的身材。他很想就此冲上去把他打倒。 廖峰却在这时抽出一把硕长的剪枝刀来:“我刚从你的植物室私自拿了这把刀来,你不会介意吧。我想照着这刀的模样买一把带回国去呢……” 谭侃侃没有等廖峰说完,便转身跑向二楼另一边的走廊,直接奔向他的卧室。他到卧室的床头柜的最下面,摸出一把□□揣入贴身的口袋中。再次返回刚刚的那条走廊中廖峰已不见了踪影,但是谭侃侃也不敢冒然再经过植物室去车库。他决定从一楼的大门进入车库。 快速地跑下楼梯,到达会客厅时,他看到廖凌咤拿着望远镜立在面向花园的窗前。 “我没想到你这么凶狠。” 谭侃侃本以为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出去,廖凌咤却象是背后长眼睛一样,忽然大声说出上面的话。。 尽管未知的危险让谭侃侃很是小心,但廖凌咤的话还是让他有些愤恨:“我凶狠吗!凶狠的是我吗!” “你竟然下得了手去杀人?” 谭侃侃愣了一下:“杀人?” 廖凌咤挥了挥手中的望远镜:“我看到了,你对迈万达做的事。……原来,你的凶残胜过你的父亲!我本对你还心存一些幻想。现在看来也不必对你留情了。。” 紧张、愤恨再加上莫名的恐慌,让谭侃侃呼吸急促起来,汗水流下额头:“他死了吗?你确认过了?” 谭侃侃的声音透露出他内心的不确定。他不能肯定那一棍打下去,是不是真的要了迈万达的命。 是啊。那个时候只想到要尽快占据主动权,只想要把所有未知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中。现在想来,如果真的就此取了一条人命,确实是很轻率的。。 如此想来,谭侃侃大声说道:“他没有死!只是那么一下子怎么可能就死了?如果你不信,我们现在就送他去医院……” “你以为你还能离开这里吗?”廖凌咤缓缓转身面向谭侃侃。“既然你已经觉察了。我又怎么能让你出去破坏我们多年的计划呢?你永远在这里陪着你的别墅好了。化成土也不要再准备离开!” ………… 79、第79集:丑恶一面 别墅通向室外的几道门, 都被关上了。并且从外面被封住! 通向海边的落地窗,是留下来的唯一出入口。此时也拉上玻璃门关了窗帘。几个健壮的欧洲人始终守在那里。 廖凌咤在第二天的早上离开后, 谭侃侃就算被正式软禁在了别墅里。 谭侃侃曾期望廖凌咤的‘帮凶’们会忽略地下室的入口。 但显然这些家伙做起事情是一丝不苟的,会客厅通向地下室的门, 被几块木板交叉着钉死,并且又将巨大的橱柜移动过去,顶死在那里。彻底封住了那道门。 为什么不把我直接捆绑起来?像真正的劫匪会做的那样。 谭侃侃悄悄摸了摸怀中的枪。以为我很好对付?以为我只需要软禁就可以控制得住? 那些身材高大的欧洲保镖,是什么时候到达别墅的?谭侃侃竟没有觉察。而我的保镖包括杰克,又是何时失踪掉的?难道都遭遇了不测? 哪里也不能去,谭侃侃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一个人沉默。 那些看管他的人, 在窗边、门前或站或坐, 不靠近他也不打扰。 廖峰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谭侃侃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和谭侃侃对视了片刻,见谭侃侃始终不语,廖峰又站起来, 到餐厅取了一只托盘, 托盘上端了一只方型的包装精美的小盒、两只玻璃杯和一只装了开水的小水壶重新返回来。 在茶几上,廖峰熟练地调制了茶水,之后,他将泡好的茶放在谭侃侃面前一杯,另一杯自己端起来慢慢地品。 “中国的茶很好的,你在英国长大,很难接触到吧。”廖峰望着手中的茶杯对谭侃侃说。“现在我们喝的这个是西湖龙井, 是我从国内带来的。中国有许多好茶,西湖龙井又算的是好茶中的极品。茶中之冠吧。……嗯,你怎么不尝尝?” 谭侃侃将目光移向面前的玻璃杯。杯中装了过半的茶水,呈现淡淡的绿色。 一股似有若无的沁人心脾的清新香气,随着上升的热气,侵入人的口鼻之中。虽然未能喝到口中,只是香气就能将身体内中的浊气中和,使人心肺都变得清爽。 “高级龙井,就是要用玻璃杯来沏。传统的茶杯反而不适合。清代茶人陆次云曾称赞龙井茶‘啜之淡然,似乎无味,饮过后,觉有一种太和之气,弥沦于齿颊之间,此无味之味,乃味也。为益于人不浅,故能疗疾。其贵如珍,不可多得。’ ”廖峰说着再饮一口茶,怡然自得之态流于举手投足之间。谭侃侃不由自主地倾听起廖峰的话。 “龙井茶沏到恰到好处之时,杯中景色也很有可观性。你看,冲泡到一分钟,芽叶会一旗一枪,簇立杯中交错相映,上下沉浮,就象还在枝头尚未被采摘时的模样:青兰初绽,翠竹争艳。品饮时,齿颊留芳,沁人肺腑。龙井茶的特点就是香郁味醇,它绝不会浓烈,只可细品慢啜,非下功夫品尝不能领略其香味的特点。……其实,这又像我们的人生一样。” 廖峰讲了一大堆的品茶之道,谭侃侃都没做反应,最后一句话却让他不得不望向廖峰。廖峰此时的表情正像是面对学生的老师,苦口婆心之状,很难让人觉得他会是作恶之人。 廖峰端起自己的茶杯再次示意谭侃侃:“……你为何还不尝尝?” “我不会品茶。”谭侃侃说,却还是将杯子端了起来。放在鼻前闻了闻,纯净的香气真的让人难以拒绝。 “这盒西湖龙井,是我带来准备送给你父亲的。很多年以前,他像你一样不懂品茶,第一次在我的家乡喝龙井,他就爱上了。” “你认识我父亲?” “第一次去我的家,你的父亲给我的父亲买了最好的茶叶。一表人才,显赫的家世,顺利地讨得我父母的欢心。……也得到了他们女儿的心。” 谭侃侃蹙起眉头:“什么?” “我们都以为他是真心爱我们家的女人,现在想来,他只是为了接近当地的官宦。博取信任。” “你在说什么?……” “谭笑天曾经是我们家的女婿。我的父亲当时是迈城的一把手。他欣赏谭笑天的才干能力,把女儿嫁给他。同意他开发迈城的地下矿,充分信任他的人品……” “然后呢?” “开始的那几年……是我们家最辉煌的几年。富豪的女婿,带给小城那么多的发展机会,让我父亲脸上也有光。…… 可是,一生的谨小慎微,有口皆碑的名誉,只在一天之间全都没有了。我父亲在判决书下来之前,已经做了自杀谢罪的准备。他要求他的女婿拿出所有钱来补偿迈城。可他的女婿早已经在迈城毁灭之前的一年,定居到了英国。最后也只拿出了一点点钱做为补偿。我父亲最后留给我的遗言就是,一定要把迈城的损失拿回来,一定要弥补他的过错。” 廖峰的话停在这里,两人之间曾安静的出奇。…… 龙井茶的气味不知为何竟然完全闻不到了,那缕一纵即逝的舒爽香气,象一段无法追回的美好时光,只留给人帐然若失的伤痛,让人挽惜不止。 谭侃侃的心中缓缓地升起一种悲凉,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人的一生当中,只有一件事是根本无法选择的,那就是你的出处。。 你可以把一生所有的过错,都归结为自己的咎由自取。唯独父母,是你最无辜的‘选择’,一生中悲与喜的源头。善也好,恶也好,都无法改变,却又无法不去维护和依恋。 谭侃侃用手掌捂住面颊。廖峰的寥寥数语胜过迈万达的良苦用心。让人将对与错、善与恶看得更加分明。 也许父亲的罪过,怎样被索取都不为过。 可是我,又要用什么态度面对。 “我说过。你们若是想要钱。我来偿还。”谭侃侃轻轻地说,他望住廖峰,“你们还想要什么,我都偿还。我说到就会做到。你们不必要再牵连更多的人,不必要在这样搞下去了。” 廖峰点了点头:“嗯。你和你的父亲不相同。我相信你是善良的人。不过,你不必要再为我们做什么。因为已经不需要了。我们就要拿回我们应有的。” “你们要怎么拿回?是要对mca下手吗?” “mca的财富,它能有今天,当初能快速发展,都来自于对迈城的掠夺。如今只是物归原主。一个mca足以偿还迈城了。” 谭侃侃的心痛不能再掩饰:“廖凌咤会把公司怎么样?mca在全球有几万名员工。你们毁掉mca,也会如同当年对迈城的罪恶,将会使很多人失业。很多人跟着mca一辈子,他们会老无所依!mca对电子业的发展也有着不可埋没的贡献……” 廖峰抬手阻止谭侃侃继续说下去:“如果我们不动mca,你有什么办法补偿我们?” 谭侃侃几次欲言又止,却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廖峰望着谭侃侃笑了笑,平和地说道:“当年从迈城开发得到的钱,全部流入mca。我们总不能从别处去要偿还。你就把这看成是因果循环吧。或许更容易接受一些。” …… 和廖峰的谈话结束。谭侃侃缓缓地走去希安的房间。 希安也被软禁在别墅里,真的是无辜之极。所幸这个家伙一直都在沉睡着,不需要去感受别人的痛苦。 坐到希安的床前,谭侃侃黯然失神地望着这个曾经的挚友。 医生端了茶水进来,放在橱柜上,面露焦急地向谭侃侃寻问: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些人不让我离开?” 谭侃侃不语,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医生如此巧合地被卷进来,比希安还要无辜。 “那些人是什么人?”医生继续问谭侃侃,“我刚刚在餐厅遇见那个中国人,他送了我一杯中国的好茶让我品尝。很奇怪,他竟然还对我表示抱歉。说是需要我在这里呆上几天。现在暂时不能让我离开。为什么?” 谭侃侃歉意地望向医生,将实情告之:“我们被软禁了。” “什,么?” “我也需要向你道歉。把你牵扯了进来。” “他们是要软禁你对吗?是绑架吗?勒索?”医生紧张地坐到床前的一张椅子里。 谭侃侃没有过多解释,又怎么解释的清?他将目光重新投到希安的脸上,轻轻地问道:“他会好起来吗?” “现在还不能判断。没有办法送去医院,我的助手也没有来。就只有等待了。” 谭侃侃慢慢弯下身子伏到希安身上。一时感慨万千。 事实已经证明希安说的都是对的。不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他都应该信任面前这个人。但他,却一直没能看清这一点。 “你醒过来吧。”谭侃侃在希安耳边轻轻地说。他发现自己总是后知后觉。而对做过的事感到后悔是人生最痛苦的感觉。 “醒过来,不要因为我,让你把命送在这里。” 不要让我的过错。错的更多。 无法挽回。 医生善解人意地离开房间。为了让谭侃侃能够发泄情绪。可是谭侃侃却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抱怨。就这样望着希安,他希望能在这个曾经的挚友身上找到哪怕最微弱的办法而面对现在的局面。 将所有的事从脑中过了一遍。谭侃侃发现他的身边一直都是疑点重重。 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而唯一能够清楚明白去依赖的人,其实就在他面前。 “对不起。我总是会发现,我对不起别人。一次又一次的道歉。是不是我本来就是做错了什么。”倾述了对自己的怨恨,谭侃侃接近去听希安的呼吸。希安的呼吸轻到不容易分辨。拿起医生刚刚放在橱柜上的茶水,谭侃侃放在希安鼻前,龙井的隐约香水弥漫在两个人之间。 谭侃侃也在第一时间就喜欢上了龙井的味道。他能想象当年的父亲是如何迷上了这一道茶,和那个小镇的浪漫。父亲不会完全都不真心。他是爱那个女人的。 就象人生的最初,最清新的东西,总是最难忘的。 “你能闻到吗?如果你很难过,这个味道会让你舒服很多。好象洗清了身体里的毒。好象清风将污浊吹的干干净净。希安,醒过来吧。” 谭侃侃的思维飘的很远,一种心痛的感觉始终在他心中无法消退。他渐渐理清这种心痛的来源, 是因为刚刚与廖峰的对话, 是为了mca。 他对mca原来有如此之深的感情。他为了mca贡献了数不尽的力量。那些人,那些同伴,那些一次又一次的产品改良。他们从不需要去细想身后的目标。 我们总是要不断前行,做到更好。为了什么动力?不需日日去提醒。 而一切的一切。 都将随着mca华厦的倒塌,化为泡影。 今后,各种形式的变动会将公司吞噬,慢慢转化成巨额的流动金钱,最后都将流回它罪恶的开端去补偿。无论今时今日,如何粉饰美化,曾经的丑鄙都在最深处的根基中,等待着爆发的机会。。 mca没有幸运能逃过去吗? “他们要毁了我的公司。”谭侃侃望着希安说,“我有没有办法阻止。尽管知道这是应该接受的报应。可是我,不想坐以待毙。他们要毁了我的公司!”谭侃侃握住希安的手,“你有没有办法告诉我。把你的诡计再告诉我一个。这一次我不会再怪你了。” 我要保住公司。我要保住它。决心已定,谭侃侃冲出希安的房间,他在房子里寻找廖峰。 透过窗子看到廖峰站在圆型房顶之下,谭侃侃立即冲向落地窗的出口,那些守在一楼的人向他扑过来。 “我要出去和那个人谈!”谭侃侃对看守他的人吼,“既使是到了外面,这个别墅的范围依旧很大。我是逃不掉的。让我去和那个人谈。” 几个保镖相视一眼,‘陪同’谭侃侃一同走出落地窗。 谭侃侃急速地奔到廖峰面前: “我想到了。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请你把廖凌咤找来,我要跟他说。” “更好的办法?” “这个办法会让你们源源不断地得到更多的钱。又能让mca不会被毁掉,让几万个员工不会成为你们复仇的牺牲品。” “有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 “有。”谭侃侃坚定地点头,“请你让廖凌咤今晚就来。” “好吧。”廖峰答应的很痛快,他将目光又移向圆形屋顶。谭侃侃转身欲走时,廖峰却喊住他,“你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谭侃侃思考了片刻,点头。 “你怎么会知道?那时你也许还没出生。”廖峰戚紧眉毛,控制眼里的悲伤。“我的姐姐,死在这里。以死相逼,也没能让丈夫放弃贪欲。” 谭侃侃默然无语。对父亲丑恶一面的认识,似乎又得到进一步的加深。 谭侃侃开口:“我终于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原来都曾经是我父亲的亲人。”说罢转身便走,走出两步,他又猛然回头,“既然是亲人,为什么还要绑架孩子呢?我的哥哥姐姐,应该是你的侄子?” “中国是叫外甥的。”廖峰轻轻地笑。 “那已经是至亲了,你们真的下得去手?对和自己有血亲的孩子下手?还要在这里标榜你们所做的都是正确的!都是正义的!?” 廖峰没有对谭侃侃的质疑做出反应,反而说:“至少你还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已足够能证明,我们没有伤及无辜。” “那么我的哥哥在哪里?” “为什么你不问姐姐。” “先告诉我哥哥在哪里?”谭侃侃等待着廖峰的回答,廖峰却转身走开了。 …… 谭侃侃在保镖的‘陪同’下返回别墅里时,看到医生立在会客厅之中对他使眼色。他向医生走近,拉着后者向餐厅走出。 医生小声地说:“他醒了。” “真的?” “不过状态非常不好,很虚弱。” 谭侃侃激动地转身就要奔去希安的房。 医生急忙拉住谭侃侃:“他有话让我带给你。” “我这就去见他,当面说不是更好?” “你先不要急着去见他。他让你要假装他的病情恶化,不要让别人知道他已经醒了。” 谭侃侃立即领悟。 …… 几分钟后谭侃侃在餐桌旁坐下来,表情沉痛地垂下头。医生也面色沉重地立在他的面前。 片刻后谭侃侃抬起头激动地对医生说:“他真的有生命危险吗?” 医生配合他道:“是的!我已经尽力了!……” 廖峰这时正好经过餐厅的门,听到两人的对话,他贮立在餐厅门前观望。 谭侃侃以手捂面,悲痛不已:“是我害了他!本可以早送他去医院的。” 廖峰踱进餐厅:“怎么,那个房间里的病人,有什么情况吗?” 医生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点头:“是的。他的情况非常不好。一直昏迷着。今天如果再不送去医院,恐怕……。” “到底是什么原因昏迷呢?” “也许服食了过量的安眠药。但不敢肯定。” “安眠药?难道那个人是自杀。” “现在都不清楚。因为……我们无法送他去医院。” “你不就是医生吗?” “可是我不能诊断这种情况,需要借助医院里的仪器来测量。” “是这样子。”廖峰沉吟了片刻,“我和你去看看病人吧。我也学过医,懂一些的。” “看了又怎样?我们又没有办法抢救,他只能去医院!”谭侃侃激动地说。 “我先去看看。如果他的情况实在是不好。晚上廖凌咤回来,我们就做决定。” “到晚上他也许就死掉了!你们不是不会伤及无辜吗!现在就要有人因为你们而有生命的危险!” 廖峰迟疑了一下,语气却不容质疑:“必须等到晚上。”说罢他转身向希安的房间走也。“中医有许多方法可以救人的,不一定非要去医院。……” ………… 80、第80集:孤注一掷 廖峰对希安的治疗方法…… 让谭侃侃和他的医生目瞪口呆。 谭侃侃的私人医生是位土生土长的英国人。对没有科学根据的中医手法十分不认同。几次欲阻止廖峰, 却都换来后者的对他的‘教训’。廖峰向其大讲中医理论。 廖峰首先仔细地观察了希安几秒钟,去到自己房间在他的随身物品中, 取来一个洁静的布包。从布包中取出很小的一枚圆型铁盒,小铁盒是红色的, 有几个粗体的中国字。拧开小盒的盖子,廖峰用手指取出一些晶莹的膏状物,涂在希安的额头和鼻子下面的位置上。 一股极为刺鼻的清凉气味随着手指的涂抹在房间里迅速弥漫开,味道似乎象薄荷和樟脑的混和。闻之会让人头脑一震。但谭侃侃并不喜欢这股味道。 “这是万金油。你们应该很少使用吧。在中国,家家都有,用来防蚊、缓和头痛头晕。并不是什么病都需要去医院的。西医总是要确诊为明确的什么病之后,才有办法大动干戈地治疗。对似病非病的小问题就总是束手无策。这个病人, 只要不是真的死了, 我就有办法让他醒过来。” 医生对廖峰的话不以为然,却又不好加以反驳。只能立在一边看着廖峰弄下去。 涂过万金油后,廖峰将大拇指端放到鼻唇之间略为靠上的部位,其他四指放在下颌下面, 随后拇指用力反复地往上顶推, 行强刺激。 谭侃侃向他的医生解释:“这是掐人中。中国人都知道的方法。” 医生点点头:“听说过。” 两人此时都为希安担忧,这种刺激是比较强烈的,希安如果已经醒来,他会很难控制自己的表情保持自然。 所幸廖峰只是推压了不足两分钟便放弃了。他端详着希安说道:“可能这个病人昏迷的比较深。那就直接用最有效的方法吧。” 话音落下,他竟从布包中取出两根细长的针。 这一回连谭侃侃的脸上也挂不住了:“难道你要针灸吗?” 廖峰边点头边给针头消毒:“嗯。这样他无论如何都会醒了。” “如果不醒呢?” “就证明他已经死了。” 谭侃侃的私人医生闻声笑起来,对这种轻易下结论的方式,他觉得十分无奈。 廖峰捏着希安的一只手, 在手背上反复地揉搓,确定了位置,将一根针猛地刺进去。谭侃侃暗自咬牙,他认为希安会跳进来,但显然这一针并不十分痛苦,希安还是看起来很真实地昏迷着。 廖峰叹了一口气:“针刺合谷穴,一般的病人应该会醒来。看来他的情况确实比较严重。” “很严重。”医生附合,“你还要刺别处吗?” “是的。”廖峰说着竟抬起希安的一只脚,去掉袜子,对着脚底端详片刻,竟是将另一枚针刺进脚底去。 希安随之闷哼了一声。 “醒了。”廖峰站起来,“脚底的涌泉穴,只要不是死人,都会醒。” 希安虽然是醒过来,依然是一种虚弱的迷混状态,他的眼睛没有焦距地望着面前的三个人,呼吸的声音分明沉重。 医生到床前去查看他,然后转头向廖峰说:“醒是醒了。但情况非常不好。” 廖峰点头:“让他一直醒着吧,到了晚上,我们就想办法。” 医生想了想,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先前希安血液样本,递给廖峰:“请你们的人送出去化验一下。确定他中了什么毒。” 廖峰赞同,他接过血样走出房间。 廖峰离开后,希安猛地将他的脚很高难地举到眼前,伸出没有被针扎的那只手,把脚与手上的两根针全部拨下来扔出去。 “那个是什么人?!”他对谭侃侃压低声音吼。 谭侃侃一步跨到希安床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希安闻言又徒然倒床:“难过的很。” “你刚刚看起来不错……” “非常不好。又饿又渴,我多久没吃东西了?” 医生宽慰地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想吃东西说明你没什么大问题了。我们还要在那个人面前装下去吗?” “要的。”希安点头,他平躺到床上练习着各种迷糊虚弱的表情,“让他以为我快死了就最好。我可不想被人当成有战斗力的英雄给绑起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谭侃侃摇摇头。 “不想对我说?” “以后对你说。故事太复杂。” “现在是什么情况?” “外面有十几个很难对付的家伙。我们不能出别墅。只能呆在房子里。” “只是软禁?好象还很仁慈。这伙绑匪很奇怪。” “把我关起来,他们只是要争取足够的时间对我的公司下手,把巨额的钱转出去。” 希安一时不能理解:“这是电影么?怎么听起来象是一个惊人的大阴谋。” 见谭侃侃表情沉重,希安不得不相信谭侃侃所说:“他们的目标既然是你的公司。那你现在能做什么?” “我准备和他们谈判。” “怎么谈?” “把公司给他们。” 希安分外不理解:“什么?” …… 夜晚来临之际,谭侃侃越发心焦。 过去的一夜一天,他不知道谭心与林沫的情况。 杰克不知去向,别墅里的一应工作人员都失踪。按廖峰一伙人的行事方法,应该是都被控制了起来。 林沫此时会怎样?应该是安全的吧。如果我冒然采取冒险行动,真的会威及到他吗? 傍晚过后,廖峰向谭侃侃传说:廖凌咤会在晚上七点钟到别墅。要谈什么,都只有这一次机会。 谭侃侃再一次请求廖峰将希安送去医院。廖峰的态度依旧很坚决:一定要等到廖凌咤来。但廖峰答应会向廖凌咤建议将病人送医院。 晚餐桌上,只有廖峰和谭侃侃两个人面对面地用餐。 医生兼起了病人厨师的工作,他为希安调制了温和的食物,送去希安的房间。 廖凌咤在晚上七点,并没有到达别墅。 谭侃侃踱去希安的房间,坐在床边。此时医生并不在房间,希安说:“我们去制服那个中国人,用他做人质……” “不行。”谭侃侃摇头,“他们手中还有其它人……” 希安摸了摸头发:“其它人,他们控制了林沫?” 谭侃侃没有回答。 “对方的谈判代表什么时候来。” “已经过了时间。” 希安思考着说:“我可以偷偷地逃出去。之后救你出来……” “不行。”谭侃侃否定,“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这些小动作改变不了什么的。……我想过了。只有跟他们谈判。” 希安点头认同。片刻后他说:“来和你谈判的家伙,一定会是这伙匪徒的头子吧。” “是mca执行总裁。” 希安顿时瞪大眼睛。 廖凌咤在晚上八点才赶到别墅。与廖峰私下碰过头后,便和谭侃侃到楼上起居室。 “要和我谈判?呵,谈什么?” “请你不要对mca下手,如果那样做了,你想过吗?你就成了企业罪犯,即使你将来逃回国内,又能怎样……” “想吓住我?”廖凌咤眉目似笑非笑。 谭侃侃总有一种感觉,廖凌咤并不把他放在心上。 “你在mca这么多年,难道对公司没有感情。你每年都到各处去视察,每年都对员工许下诺言,鼓励他们。那么多的员工,……现在你要亲手毁掉它?” “你最近的口才有进步了呢?不是实验室里的怪物了。但你还是天真的很,动之以情这样的伎俩,以为能改变什么吗?我在mca的时间是很长,没有感情是不可能。但我对迈城的承诺更长更重。人生就是需要取舍。不能随时都在动摇当中。” “我并没有期望你会对公司及几万名员工有同情心。我只希望你不要动摇mca。在这个基础上我可以和你谈判。什么条件都肯答应你。” “不动摇mca。我怎么把钱还给迈城。” “一定有办法。” “呵,那就需要时间了。我们可能那样亲密无间地合作吗?把每一年mca的利润都划去迈城。十年二十年?我们可能如此精诚合作,相安无事?没有什么比一次到位更有效。时间只能让变数增多。……你真是天真的可爱。千万不要把这种幼稚的想法讲出来。” “我也知道合作是不可能。” “那你要跟我谈什么?” “我只要保住mca。” “没有办法。” “我把它送给你。…… 你有能力管理好它。你有这个能力。你和我父亲很象。但又比他多了一份正义心肠。我把它送给你。十年二十年,你可以慢慢把钱还给迈城。还可以让mca几万的员工保住梦想。” 廖凌咤惊讶地望住谭侃侃:“你甘心把它转给我?呵,你倒是长了智慧,缓兵之计?” “我现在就可以签字,把我名下的股份全部赠给你。让我们就到这里。把以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再不相欠。” 廖凌咤并没有表态。他陷入长时的思索。 “我是真心要这样做的。”谭侃侃说,“从小到大,我和我的家族为此承受的,有多么巨大,你并不能体会。你们的报复已经可以了。现在把要拿走的,都拿去吧。我并不介意。” “你决定不了什么。你父亲不会同意的。” “不需要他同意。我签字即生效。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你不怕把他气死?” 谭侃侃半晌无语,之后轻轻说:“他会怎样,你有必要关心吗?” 两个人陷入长时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廖凌咤最后还是摇头。 谭侃侃分外不解:“你不同意?难道把公司送给你,都不可以?” “如果这是你的真实想法,我向你表示感谢。但转交公司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那样大的企业,那么大额的股权转移,会涉及到经济调查的。我们多少年所做的,只要拿回钱就可以……” “我送给你都不行?” “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的最后一步。我不想再节外生枝、延误时间。我不会改变计划。” 廖凌咤言罢先行离开了起居室。 本以为是成功率很高的谈判,做出如此的牺牲,竟然还是不能保住mca。 我的让步,为什么在对方眼里没有价值? 谭侃侃从沙发上跳起来,追出去。 “等等!” 廖凌咤在楼梯上停下脚步。 “你们一定要那样做吗?毁掉mca?……,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和当年毁掉迈城的人有什么区别?!一个企业要经过多少人的奋斗,要经过多少年,才能象mca这样?在这个地球上,做为跨国巨头的mca比小小的迈城的价值要大几万倍!你真的不觉得你也是罪人?” 廖凌咤在楼梯上伫立片刻,对谭侃侃的话没做出任何反应。继续向下走。 在楼梯之下,廖凌咤接过随从递过来的大衣穿在身上,径直向那唯一的出口走去。 谭侃侃追下楼梯。“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动手?” “已经开始了。” “什么时候结束?” “一个月。” “你一定要毁掉mca?” “对。” 廖凌咤还没走到门前,已经感觉到气氛不对。他转回身,谭侃侃已经奔过来。□□的枪口正对着他。 其它的保镖立即做出反应,包围了这两个人。 廖凌咤一动不动,眼睛却望住谭侃侃:“你在做什么?” “我不能让你毁掉它。除了你,没人能做得到!” 廖凌咤轻轻一笑:“所以打算杀了我?你疯了吗?” 谭侃侃拉开□□的保险拴:“只要你改变主意,我说到做到,我会真的把公司转给你……” “你好有趣。就算我现在在你的枪口下答应了。公司成为我的,我还是可以想怎样就怎样了。你又怎么控制。” “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做的。mca让你有别人一生都奋斗不到的财富和社会地位。你还要怎样呢?” 廖凌咤叹了口气:“因为我要做的,不只代表我自己。” “为什么!你这么固执!”谭侃侃再没有什么能够劝解。 …… 两个人惊动了房间里所有人,廖峰站在一边紧张地观望着。 希安在此时出现。他径直走向僵持的两个人,抬起手握住谭侃侃那只执枪的手,把后者手中的枪转移到自己手上,拿枪的动作极为熟练自如,显见是个玩枪的行家。希安直接将枪口顶到廖凌咤头上:“我不管你们在谈什么?现在放我们走。” 廖凌咤侧过头来打量希安。 “你应该认识我吧。”希安回应廖凌咤的注视,“如果我失踪一个月,你猜猜会发生什么事。我脾气暴燥的爸爸会把伦敦翻过来。让他找到这里你们就只能化成灰了。” “希思罗机场难道是黑社会。” “差不多。伦敦的黑社会喜欢和我们保持良好关系。他们和你们一样是只认钱。而且这是他们的地盘。” 廖凌咤竟还是摇头:“我并不想真的让你们消失。” “搞错没有。现在拿枪的是我。”希安看向谭侃侃,“看来他以为我拿的是玩具枪。那么来试试火力好了。” 希安说着贴着廖凌咤的头部打出一枪,这一枪,准确无误地击碎了窗边的花瓶,子弹穿过花瓶后力量锐减,最后竟镶嵌在钢化玻璃的门上,门上的玻璃立即裂成蜘蛛网一般。 十几个保镖都在等廖凌咤命令,执枪的几个人已经将枪口对准了谭侃侃和希安。 廖峰紧张地喊道:“快放下枪,不然你们两个会没命的。” 谭侃侃也被这一声枪响惊住,募然发现,现在的情景已经难以收回。从他激动地掏出枪的一刻,他们就只能孤注一掷。 这样想着谭侃侃反而冷静了:“mca在我手中葬送,我的感受已经是生不如死。我不介意死的时候多拉一个人陪葬。希安,给他一分钟考虑,然后,开枪……” 谭侃侃话音刚落,室内的灯光忽然全部熄灭。似乎是电闸被人关闭。 众人正在诧异之时,一声爆炸的巨响伴随着无数细碎的玻璃碎片冲进室内。刚刚中弹的那扇门已荡然无存,玻璃碎片如同无数飞行的子弹冲向室内僵持的人群。 廖峰就近躲到沙发下,手上感觉刺痛,他低头小心地拨掉扎进手背的一粒碎片。廖峰站在离门最远的位置,依然被碎片划伤,这让他极度担心站在门边的廖凌咤。廖峰心焦地不顾自己的安全又从沙发下爬出来。 保镖们四散各处,有人似在做应战的准备,有人贴着墙角观察室外。视线之中,唯独没有了那三个人的影子。 黑暗中,冬季的海风吹进室内。碎片反射零星微弱月光。一地陌生的萧瑟。 廖峰不顾危险踩着碎片到处寻找廖凌咤。 他终于在靠近落地窗的墙角发现了那三个人。黑暗中看不清具体的情景,只能模糊地看出唯一站立着的那一个人的身影是谭侃侃,他的手中正拿着枪,手臂慢慢抬起,瞄准着坐在地上的一个人。 廖峰明白离门最近的廖凌咤一定会被爆炸的冲击震伤,这让他不顾一切的扑向谭侃侃。 “把枪拿开! 你怎么还想要对他下手。你看不出他一直都对你手下留情? 难道你一直都看不出他是谁?!” ………… 81、第81集:剑拨弩张 一声枪响, 在静谧的海边别墅的四周,隐隐回荡。 引得草树皆惊。 别墅花园中, 地面灯光玻璃忽然向上抬起,玻璃罩的表面翻到一边, 一个人探出头来,紧张地寻找枪声的来源。 视线里,灯光通明的别墅落地窗内,一群人似乎正剑拨弩张。 身下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林沫立即缩回头,将玻璃块复原后,顺着铁链滑下来。 那根曾束缚他的铁链, 此时成了他攀上小窗的工具。 “怎么了, 小仙女?为什么又喊?” “门,又在响了。” “没关系。只要我们不打开门,他们就进不来,不是吗?” “他们不知道密码。” “就是。” 小仙女想了想还是摇头:“小孩没有来。他说昨天就会来。他不来, 我们就打开门逃跑。” “我们不能打开门, 打开门坏人就进来了。那些人一直守在门口,就是在等我们自己出去的时候,好抓住我们。” 小仙女似懂非懂,表情很不开心:“我饿了。” 林沫望了眼餐桌。食物早已空空。 “你会不会爬绳子。象我刚才那样……” “会。” “那我们从这条铁链爬出去。” “不。我不要到上面去。不去。” “在下面会饿的。” “不去。” “我先爬出去。你在这房间里千万不要打开门,等我回来。” 林沫一个人重新爬上屋顶的小窗,正要再次揭开窗上的玻璃,外面猛然的一声巨响, 将他震下来,重重在摔在地上。 怎么会有爆炸? 他顾不得痛疼,跳起来再次爬上小窗。 谭侃侃! 从小窗跃上地面。 林沫惊讶地发现,四周已是一片漆黑。所有灯光都消失了。 房子的方向,看不到任何人影,爆炸似乎是在那里发生,却没有火药燃烧过后的的光亮。房子原本落地窗的位置,此时好象一个黑漆漆的巨大怪物的口,在夜色中恐惧地大张着。 刚刚还在那里的人们的身影,都已不知去向。 难道?爆炸是在那些人中间发生? 林沫从花园的草地上直起身来,不顾四周是否还有危险,快速地向房子的方向奔过去。 跑的飞快,接近房子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从林沫的侧面跳出来,一下子将林沫扑倒在地。 林沫的戏剧身段让他反应很快,他就地翻身躲开扑倒他的人。 “嘘~!”扑倒林沫的人见无法制服他,就对林沫焦急地打着手势。 “杰克?” “别出声。”杰克压低声音。 “怎么?” “别进去房子。我们在外面才好照应。跟我来,躲这边。” 林沫跟着杰克,来到房子的另一边。 “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爆炸。” “那么大声不是爆炸么? “你看到火药了吗?” “没。”林沫疑惑的摇头。 “那些人中只有谭工明白是什么。这是电子脉冲弹。应用于矿业。是我们实验室里研究出来的。在这个地下室里的实验室也有。它能产生瞬间的冲击波。刚才谭工有危险。我就……。” “原来是你做的。”林沫舒了口气,“这个什么脉冲弹,不会让他有事,是不是?” “应该不会,我只是再给他制造机会逃出来。” “我们这时候正应该进去救他……”林沫提议。 “你没看到那些人手里有枪吗?”杰克摇头。 “那你的爆炸就很鲁莽。万一他没跑出来,那些人会不会对他……” “不会的。这些人都不是黑社会。”杰克说罢瞟了一眼林沫,“真没想到你还有些身手。我刚才竟然没办法制住你。你练过什么?” “我是学戏剧的。不用练过什么,身段灵活。” “唔。”杰克望着林沫沉吟片刻说,“我们到房子后面去。从那里潜进去看看。” “好!”林沫立即同意,他自然是迫不急待。 跟着杰克绕到房子后面,林沫发现已经有几个黑影藏在那里。 杰克向林沫解释:“这几个都是谭工的保镖。我们在等机会进去救他。” “嗯。” 两个人从几个保镖身边走过去。杰克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挥挥手。那些人忽然向林沫扑来。林沫还未待反应,已经被制服。 “杰克,你……”林沫话未说出来,已被胶带封了口。 杰克吩咐:“把他带到车里去。” 望着一直在努力挣扎的林沫,杰克扔给他一句:“如果你刚刚就被我制服,就不用得到这种‘待遇’了。看来你小子有点身手。我还是对你小心点好。” 林沫被绑的很结实,扔到一辆隐藏在树丛后的奔驰svu车中。有两个人留下来看着他。 林沫完全想不通,杰克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杰克是奉了谭侃侃的命令。而谭侃侃依然只是为了要囚禁他。在这种生死关头,谭侃侃也不忘对林沫如此。着实让人伤心。 林沫曾有一刻觉得心灰意冷,谭侃侃是一个完全不懂他的人。完全不懂! 这样一个不可理喻的家伙, 他们的爱会有什么更深层的东西。 …… 电子冲击波过后,真正受损的就是那面中弹的玻璃门。 室内的物件在冲击力下,飞到房间各处。人们其实都没有受到严重伤,只是被飞溅的玻璃碎片搞的很狼狈。玻璃碎片扎进人的手和脸、也有的会刺破衣服。 廖凌咤被最猛烈的一股碎片袭击划伤了耳朵和面颊,使他此时的面目看起来鲜血淋漓,乍一看仿佛受了重伤。一些玻璃刺进他的胳膊和背部,让他痛苦不堪。他谨慎地倚在墙角,一时未敢做什么动作。 廖凌咤的样子,最痛心的就是廖峰。廖峰挡在谭侃侃和廖凌咤之间,面对着后者伸出着两只手却不知所措、惊恐万分。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廖峰紧张地问。 廖凌咤摇了摇头。没有讲什么话。 廖凌咤的身边和他一同坐在地上的人是希安。希安也被爆炸惊住,他表面的伤比廖凌咤看起来轻些,但他一时不相信自己没受什么重伤,他同样未敢乱动,低下头查看自己的身体。 希安发现最异常的一个人就是谭侃侃,他在爆炸之后,似乎根本就没担心过自己,他首先想到的是夺过希安的枪,继续控制廖凌咤。 “你怎么不躲?你没有事吗?”希安向谭侃侃发问。 谭侃侃不回答他。他正为廖峰讲的话而疑惑:“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廖峰望着谭侃侃手中的枪:“不要再用枪指着他!”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希安疑惑地望着这两个人:“他有讲什么奇怪的话吗?” 谭侃侃继续问廖峰:“我看不出这个人是谁?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希安闻声转头看向身边的廖凌咤:“你的执行总裁难道还有什么神秘的身份?” 廖凌咤咬着牙拨掉胳膊上的一个玻璃片,当看到那些保镖小心地向他们包围过来时,廖凌咤便对那些人示意:“这里不用你们管了。要小心外面那些来历不明的人,他们可能有武器。” 保镖们小心翼翼地到室外去查看。 廖凌咤将目光转向谭侃侃,直视着后者的枪口。 “小孩。你是最多余的人。”廖凌咤轻轻地说。 希安疑惑地望着廖凌咤:“什么?”他完全理解不了这句奇怪的话。 廖峰却随着话音转头去注视谭侃侃的反应。 谭侃侃拿着枪的手开始不稳,眼里是一片茫然与疑惑。 廖凌咤从地上站起来。好象并不在意被一只枪口指着,他竟从容地踱去谭侃侃的侧面。 “小孩。不要总是跟着我。” “你?”谭侃侃的眼神变化,他愣愣地做不出反应。往事如潮般涌来。 哥哥。…… 不要再跟着我!…… ……这个家里不该有你的位置。 你是多余的。…… 谭侃侃的目光随着廖凌咤的身影移动。枪口却已经偏了方向。 廖凌咤围着谭侃侃踱了一圈后,转身向出口走去,希安站起来夺过谭侃侃手中的枪,对准廖凌咤:“站住!” 廖凌咤应声停下脚步,他慢慢回头依然只是望着谭侃侃: “总是跟在我的后面,‘哥哥,哥哥‘地叫个没完。你是非常烦人的小孩。把你关在地下室里那么多次,放你出来后,还是要跟着我。” 谭侃侃的感受非常复杂,所有情绪让他只想得到答案: “为什么?……” 谭侃侃说不出后面的话,廖凌咤却知道他在问什么。缓缓望向天上发散着微弱光芒的残缺月亮,廖凌咤说:“这个家,早就不再是我的。从他杀死我的妈妈和妹妹。” “他没有杀死她们!” “又有什么区别?不给人活着的希望,这种行为算是什么……。因为我的妈妈,不再对他有价值。他要娶别的女人。” “他是在你的妈妈死了之后,才娶了……别人。”谭侃侃将自己的母亲称之为别人,这让他非常难过,却又别无选择。 廖凌咤摇头:“不是这样的…… 他一直把她关在这个别墅的地下室里。 他说她已经疯了。不能出来丢人显眼。他要把她关在那里养她一辈子。…… 他们最后一次争吵,我就躲在床下。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没有什么天大的事会比父母的绝裂还让人痛苦。我看着我的妈妈被托出去,从此就消失了。 11岁的时候,我带着妹妹找到别墅,把地下室里的妈妈放出来……,她……却……爬上圆型的屋顶……。 ……就那样……从最高的地方……掉下来……,就摔在妹妹的脚下。 她用她的血,让我去记住仇恨……” 所有人都被这个故事惊住,希安也慢慢将□□收回来。 “原来,姐姐是这么疯的?” 廖凌咤回头瞥了一眼谭侃侃:“小仙女不是真的疯了,她逃避回忆那一段。她逃避成长。她选择忘记。我早就知道,她有一天会选择象妈妈那样……” 谭侃侃已不知还可以问什么。他本来有很多问题要问。 甚至以前的日日夜夜,他总是认为如果有一天见到亲人,他会有许多话要说出来。 可是现在, 却没有什么是可以说的。 “那么,我是什么?”谭侃侃问了一句听似古怪的话。 “你是我最仇视的小孩。这个家里本不应该有你的位置。……每天都跟在我和小仙女身后。你看不出我们不喜欢你。有好几次我们都想把你就闷死……” “为什么我的记忆不是这样的!”谭侃侃控制不了自己激动,他提高声音反驳,“为什么我只记得你们在照顾我,陪伴我,关心我!” “你应该感谢你那时都不超过五岁,即使我把绳子套在你的脖子上,你也会咯咯地笑,对你做什么,你都会以为我是在陪你玩。让你套着绳子从椅子上跳下来,你也照做。然后在那儿难过地蹬着两条腿,看着我的眼神还是那么信任我。我庆幸我当时没有真的杀了你。不然我就会变成和你父亲一样的人。” “为什么要故意这么说?明明对我是好的。是谁教我溜冰、教我弹琴、唱歌、教我打游戏、教我把节目的卡片贴在墙上、教我给小仙女的做生日蛋糕……” “呵,发生过这些事吗?”廖凌咤奇怪地望着谭侃侃,“长到这么大还记得小时候的细节,你真得不觉得你很古怪?或许你也喜欢选择性地去忘记,就象小仙女一样,只要记住让自己开心的事就好了。……看看你的腹部上,是不是还有一个疤痕。……我的妈妈死后,我曾真的想杀了你,好让爸爸品尝失去的痛苦,我用刀子划伤了你的肚皮,那个疤痕难道还不足以提醒你什么?” 希安惊诧道:“你真的这么做过?” 谭侃侃却说:“可是……,没有了。疤痕都没留下。过去的,都会过去的……。你所做的……,并不是你本意。其实你对我是很好的,你也故意忘记了。……不要再继续下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廖凌咤沉默了,觉得没什么再可以说。擦掉耳下的血迹,他向出口的空洞走去。 希安望向谭侃侃:“怎么办?就这么让他走?我们……” 谭侃侃难过的不做任何态度。希安也只好做罢,他收起枪,揽住谭侃侃的肩膀拥抱他。 “不算十分糟糕。至少你知道了你哥哥还活着。”希安这样安慰道。 廖凌咤坐上来时的轿车,离开了别墅。 先前的那些保镖们,将谭侃侃和希安押到楼上的卧室里关起来。别墅的电源修复后,其它人开始寻找爆炸的来源。 谭侃侃因为心情太糟糕,全程都象个木偶一样。被关进卧室后,他倒床蒙头便睡。 希安到窗前观察外面的情况,之后叹了口气说:“现在好了。放走了他。我们两个的处境就更糟糕。枪也没有了。和外面也联系不上。原来还可以在别墅里自由活动,现在就只能被送在这一个房间……”希安说着回头望向谭侃侃。后者在床上无声无息,象一具死尸。 希安到洗手间清理掉自己身上的血迹,又把谭侃侃硬托下床拉进浴室,给他清理身上的划伤。 “有个好消息呢。”希安小心地剥下谭侃侃浸着血点的衬衫时,忽然笑了。“这个好消息就是,你要和我同床共枕了。哈。是不是你最怕的一件事。” 本以为,象往常一样,这种玩笑一定会让谭侃侃愤怒。可是谭侃侃象没听到一样没有反应,他的眼睛里只有悲伤。完全成了一个忧伤的木头人。 希安只得继续安慰:“那么多年都失去这个哥哥。现在还值得为他伤心吗?”说着取过毛巾用热水浸湿拧干,去擦谭侃侃颈上的血迹。 热气让即使是微小伤口也会很痛疼,谭侃侃抖了一下,推开希安的手:“会不会弄!” “好,终于出声了。我错了,应该用冷水。” 谭侃侃似乎由此打开了吼叫的阀门:“那不只是哥哥的问题!你难道还没有发现,我身边的一切都很糟糕。只要跟感情有一点关系的事情,都很糟糕。家人、朋友、情人、都很糟糕!……是不是,这其实都是我的错……” “是的。”希安回答的干脆。 谭侃侃愤怒地看着他:“我错在哪儿?哥哥从小就想杀了我,林沫也要坚决离开我!” “林沫?怎么把林沫和你哥哥相比,这不是一回事。” “其实是一回事。”谭侃侃语气坚决。“对我是美好的记忆,在他们眼里却什么也不是。” 希安闻声停下手里的动作,他很严肃地望着谭侃侃:“如果心里是这么难过,就发泄一下吧。不管用什么方法,狠狠地发泄一下。然后请你尽快冷静。我们还得考虑眼前的危机。” 谭侃侃夺过希安手中的毛巾,在自己身上快速地擦拭,动作过于凶猛,本来已结成新痂的小伤口,又浸出血丝。 谭侃侃不再理会身上的伤口,将毛巾扔给希安,转身离开浴室。 很想立即就好好睡一觉。关了台灯。将自己重新埋在黑暗的被子中。 发生的事,重新回想一遍,就好象一场痛苦的梦。廖凌咤的话一字一字地在耳中重新来过。不知为何,让人无比悲伤。 又会想起林沫,每晚入睡前抱着他微凉的身体,是如此让人心满意足。缠绵时,那个家伙会是调皮又乖张的模样。迷人、诱人、爱不释手的宝贝。谭侃侃没有意识到自己曾在回忆那一刻时有微笑,只因为心里是更深重的愁怅。 爱即使珍贵,另一个人已不愿再一同体会。 只剩一个人的思念里。 好孤独。 82、第82集:从富豪到贫民 当一切都揭开。 心, 反而会平静了。 没有了最深重的迷团, 即使真相是残酷的, 已不需要再慌乱。 谭侃侃一整天都不言语。坐在窗前想事情。 希安一边削着一只苹果,一边说道: “对我们还不赖, 至少没想要饿着我们。真是仁慈的绑匪。……你知道我觉得最奇怪的地方是:父亲在哪儿?我很好奇,难道这里发生的事他从不关心?……” 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谭侃侃,希安继续说:“你的哥哥做完他要做的事。也许才会对你真的动手。我们还是要想办法逃出去。” 与此同时的,另一个地点。 林沫被带到一间陌生的房子里。 他被重重地按在狭长的条型桌子边的一张椅子上。蒙在头上的黑色袋子被揭掉,林沫看到杰克摘掉手上的皮手套,坐到条型桌的另一边。 “是他让你继续□□住我?”林沫黯然神伤地问道。 杰克没有回答,他一根一根地揉着自己的手指, 手指关节传来相碰的咔咔声。 “按照我说的做, 我就会把你安然送回中国。” 林沫愣愣地望向杰克:“什么?” “和谭侃侃立即办好离婚手续。我们会给你一笔钱做为安置费。” “这是他的意思么?” 杰克点头。 “我要他亲口跟我说!” “有必要吗?这是他和他的家族共同的决定。你不会天真的认为,你会被这样的一个显赫的家族接受为正式成员吧。他爱过你,已经够了。” “我不要你来说。我要他亲口对我说!” 杰克将一叠文件扔到林沫面前:“签字吧。痛快一点。” “这是什么?离婚协议书?”林沫望着上面的内容。 “签。” 一只笔被硬塞到林沫的手中。 …… 另一边的谭侃侃并不能知道,他的婚姻已在解体的过程中。 他还在和希安商量对策。 “不用急着逃跑。董事会决策后, 他们还得来找我签字。把我控制住, 是为了能逼我按照他们的意愿办事。” 果然在第二天的傍晚,廖凌咤就带着一叠文件再次来到别墅。 谭侃侃被带到上次与廖凌咤谈判的小起居室里。主卧室的隔壁。 廖凌咤将文件放于圆型的茶几上,递给谭侃侃一支笔。 “董事会都被你搞定了?”谭侃侃望着廖凌咤手中的钢笔,幽幽地问道。 “签吧。”廖凌咤没有正面回答。 “都是为了报复吗?你……” “小时候的想法……是的。” “我把公司交给你,你夺走了公司,也一样是报复。” “我已经为了仇恨耗掉自己三十年的时光。不想耗掉一生。我也想尽快解脱。” “那么多年,我总在想你到底在哪儿呢, 甚至以为你已经有了不测。从来没想过,你就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一直就在……,我以为我将你的模样还记得清楚,我忘记你长大会改变很多……” “签字吧。签了之后,一切都了结。等钱开始转移,我就放你出去。……发生了这种事,父亲不会饶过你的……也许会断了你生活的进项。到时候,你可以选择去竞争对手那里工作,薪水还会不菲。虽然不能再是富豪少爷的生活。但也会生活的不错。不然,没有家族的依靠,你就要过普通人的生活。从高处跌下来,你会觉得是地狱的……” “和我讲这些,算是什么?关心我?” “提醒你。跌下来,就是真真实实地生活,没有随心所欲的资本。这才是生活。象一个普通人一样,感受被人欺榨、剥削,受制于人的滋味。” “只不过是没了钱而已。”谭侃侃似乎不以为然。 “对于你,没有了钱,生活就全改变了。不过也许父亲会念在只剩你这一个儿子的份上,即使再恼怒,也不会对你太残忍。家里虽然还有其它的产业,但只mca才是你挥霍的资本。” “在你眼里,我就是无用的寄生虫。” “其实你就是这样。”廖凌咤将文件向谭侃侃面前推了推,提醒他立即签字。 “我不会签的。”谭侃侃态度坚决。 “别让我对你用狠。” “我只会签一份协议,就是将公司股权全部转让给你的协议。现在已不必担心经济罪案调查。我们是一家人,亲兄弟。这种转移就是再合理不过了。就象父亲把它转给我一样正常。” “你在耗我的时间。” “父亲知道你是谁吗?一直不知道自己寻找的儿子其实就在自己的身边吧。不用担心我会怎样,我愿意把公司真心的给你。你是哥哥,如果你一直在这个家里,公司也早就会是你的。父亲根本不会考虑我。……也不要再认为这是什么缓兵之计。父亲的所做所为理应受到如此的因果。你都拿去吧。只要能让你的仇恨之火熄灭。我会劝阻父亲,会阻挠他对你做任何事。……公司归你所有后,也任由你支配,如果那时,你还打算拆散mca,也没有人能阻止你。我也无能为力。希望你能就此放下过去种种怨恨,就此放过父亲吧。他就算罪恶重重,必竟已是过去的事情。必竟他始终是你改变不了的血缘至亲……” “讲完了吗?……” “还没有。还请你劝一劝和你一起的那些人,都停手吧。拿走mca。随便你们要多少钱了都可以满足了……” “说来说去。就是只肯签公司转让的协议。” “是。” 廖凌咤思考片刻,将一叠文件中上面的部分全部拿走,只剩最下面的一份。“那么,签吧。就按你的意思把公司全部转给我。不过我先告诉你,我不会改变原来的动作。” “如果你下得去手,就随便去做好了……” 谭侃侃望着廖凌咤,廖凌咤望着房门。“我不会下不了手的。”廖凌咤轻轻地说。 谭侃侃却并没有因此犹豫,他将这份打印好的正规的股权转让协议,浏览了一遍。打开钢笔在每一页上都签上字。然后将文件合拢,缓缓地交给廖凌咤。 廖凌咤接过的文件,将其装进文件夹子中,随及站起身来。 “之后的几天,在股金核准之后,还要你和我去办一些相关的手续……” “我可以给公司的法律顾问打电话,让他把一切程序都准备好。需要怎么做,我都会配合你。” “那就,没有问题了。”廖凌咤径直走出了房间。 …… 谭侃侃被重新关进卧室里去。听到门响,希安从窗前回过头来。谭侃侃慢慢踱到希安的身边,和他一起看窗外。 “你似乎是轻松了。” “公司不是我的了。一身轻松。” “如果是我,也许宁愿同归于尽。” “如果另一边是你的亲人,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你父亲会怎样?”希安还是想不通这个问题。 “他会把我踢出家族,或者让我更惨。但我只能这么做。我想不出别的办法。” “从上流社会跌成贫民?” 谭侃侃瞥了一眼希安:“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朋友再没有挽回的价值。” “是呢。”希安轻笑。“从一只狮子变成一只小白兔的感觉,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不论什么时候,你都能开这种玩笑。”谭侃侃转头不理他。 …… 两个人以为他们还要在一起被关上几天。 因为牵挂其它的人,与廖凌咤见过面的第二天早上,谭侃侃向希安讲出一些别墅的秘密。 希安听后分外惊诧:“你将林沫关在地下室里?这么多天?有人照应他吗?” “所以我很担心。我们最少也要想办法到地下室去看一看。” “还要想什么办法?只能对那个老中国人实话实说,告诉他们地下室里还锁着一个人,让他们把林沫从地下室里带上来,和我们关在一起。这样至少保证他不会被饿死。”希安说到这里分外不解地望着谭侃侃,“你竟然真的把他□□起来那么多天?真是可怕的人!” 正当两人对逃跑一筹莫展的时候。 别墅却被人攻破了。 卧室门被忽然打开,杰克带领着一干人冲了进来。全部真枪实弹,好象是一支军人队伍一样。 谭侃侃和希安就这样出乎意料地得已获救, 杰克带领这支‘军队’将廖凌咤留在别墅的保镖等人员全部制服。 谭侃侃听过杰克的讲述后,才晓得他先前的那些保镖,除了杰克逃脱,其它的一直被关在地下室里。 谭侃侃最关心的是林沫和谭心,他在获得自由后,立即奔去关着林沫的房间,里面却只剩下哭泣的小仙女谭心。 廖峰被杰克押到谭侃侃面前等待处理。谭侃侃却给廖峰松了绑,并吩咐杰克:“把他关在好一点的房间。别让他受苦。” 留下杰克等人在别墅继续看守和修复房屋。 谭侃侃和希安急忙赶回伦敦去。谭侃侃离开前付给他的私人医生不菲的封口费,希安便在回伦敦的路上一直打趣他:“你要考虑以后了。花钱不能再如此随意。如果你的父亲真的因此把你逐出家门,你刚才付给医生的小费,就足可以让你体面地过上一年。” 谭侃侃没有言语,只是将车子开的飞快。 前方的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两个人的车子与青色的高速公路,组成一副短暂的梦中景。 希安有些感慨:“我们当年,还记得吗?曾计划身无分文地去流浪。……如果,真的有这段经历就好了。一定会对你今后习惯贫民的生活有很大帮助。” “我有技术、有学历。不依靠家族就不能过的很好吗?” “嗯。离开mca,到其它的竞争对手那里去,你一样会薪水不菲。继续普通人的上等生活,对你应该是没问题。看来我担心的多余。” …… 车子驶回伦敦的途中,两人的手机渐渐脱落别墅里的干扰信号。希安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了一些事后坚持要跟着谭侃侃去mca公司。 谭侃侃却拒绝他同行。 “难道你现在不是要去把公司夺回来?” “既然决定把公司给他,我不会改变主意。” “你是怕了吗?怕有后患?那你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斩草除根,就不会有顾虑了。” 谭侃侃摇头:“这不是简单的仇恨。也不仅仅是仇恨。他们并没取我性命,我若赶尽杀决就是我的罪恶了……。” “会不会,是你心存幻想?那个哥哥,你以为能唤起他顾念血亲之情。你以为能让他回心转意。可是……他已经离开那么多年,都没有回来。你真的以为他还会转变心意?” 谭侃侃无言以对,却还是坚决的摇头:“这是我父亲应该付出的代价。就让他失去mca吧。这样至少可以让他一生的罪恶减轻,将来有一天面对上帝的时候,也好少一些愧疚。” 希安无可奈何地看着谭侃侃在一群保镖的陪同走进mca。坐在车子里想了很久,希安掉转车头,这才奔向希思罗公司。 廖凌咤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望着抽屉里的相册,他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时而会惨淡地笑一笑,时而又会面色凝重,似有感慨。 人的想法,总是会随着时间的前进而改变。 小的时候,以为拥有父母的爱就拥有了全世界。 青春的时候,以为有了爱情就所向无敌。 下定决心要珍惜一生的爱人,有一天猛醒时,不知何时已将她抛弃。 总会误入歧途,以后拥有财富,就会事事万能。 时间的车轮却越发提醒,美好的记忆,都在人生最初的几年。 廖凌咤手中照片上的男孩,正是他自己。 不过几岁的光景,坐在一个粉红色的雪橇上,被家人推着前行。 他是家里第一个孩子。 每一个人都爱他,每一个人。 曾几何时,他经历了这个家里最完美的时光。 每个人都有笑脸,每个人都有源源不断地爱要给他。 “蔷薇与玫瑰。” 廖凌咤轻轻地吐出这两个词。假使此时有人在他身边,也不会听懂他在说什么。 那只是粉红雪橇的名字。 在他的人生当中,这象征着拥有爱最多、最完整的年代。 万贯财富,都比不上爱带给人的快乐滋味。 在生命终结时,没有人会怀念金钱,只会怀念爱过的人。 谭侃侃一干人风风火火的出现在办公室时,廖凌咤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他将照片轻轻地塞进上衣的口袋中。 除此之处,再没有什么是值得带走的。 谭侃侃让跟随的保镖到外面等待。当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谭侃侃缓缓走去廖凌咤办公桌的对面落座。 “看到我来,一点也不觉得吃惊?” “廖峰怎么样?”廖凌咤首先关心的是亲人。 “不必十分担心。我用了你对我的方法,把他软禁起来了。” “谢谢。” “来的路上,我还在担心你会不会逃跑。” “他终于做出了反应。我为什么还要逃跑。” 谭侃侃一时没能理解:“他?” 廖凌咤没回答。 谭侃侃却很快明白‘他’所指是谁:“他还完全不知晓我们的事。这次是我的保镖反击成功……” “天真的家伙,你要一直这么天真吗?”廖凌咤瞥了一眼谭侃侃。“他出手了。却还是要你来面对我。” 谭侃侃愣了愣,坚决不相信:“即便真的和他有关系,我的主意以定。我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我会和你进行交接的一切手续。把公司交给你。你想怎么对待公司,对待父亲,都由你自己决定。今天之后,我会离开公司。我只有唯一的一个要求……” 廖凌咤眯起眼睛望着谭侃侃。 “唯一的要求就是……林沫。我知道林沫是你安在我身边的人。但我请你把他给我。现在就交给我。” “真是没用的家伙。唯一的要求竟然是要情人。” “如果不是林沫,我就什么要求也没有了。我要带他走,一起离开公司。” “你什么都没有了,他还会跟着你吗?把mca搞成这样,父亲会把你逐出家门的。”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好吧。我同意你这个唯一的要求。只要你能让他跟你走。从现在起,他不再是我的人。” “谢谢。请现在就把他交给我。” 廖凌咤愣了愣:“原来你是来向我要人的?可林沫不在我手中的。” 谭侃侃顿时跌入云雾之中。 …… 林沫就此失踪。 谭侃侃将别墅翻了个底朝上。也没找出人影来。 一个月之后,物是人非。 谭侃侃经历了非常黑暗的一段时间。心路的艰难,让他感觉这一个月如同几十年一样漫长。 他与廖凌咤办妥了所有交接手续。与公司脱落关系。 谭氏家族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上下皆惊。 家族会议商量夺回mca时,谭侃侃就将实情和盘托出。他声称是他是将公司赠送给了失踪多年的亲哥哥。因为他比自己更胜任管理mca。 mca表面上看,仍在谭氏家族的手里。谭侃侃宣称大家没有必要大动干戈。 谭笑天在得知真相后,曾没有做出任何的态度。一个星期之后才宣布将谭侃侃逐出家门。这个儿了如此胆大包天的行为,即使是赠送给自己的亲哥哥,也是极其可恶的行为,此等孩童般的自作主张,不容原谅。 谭侃侃搬出mca之后,又从别墅搬了出来。 林沫失踪时,别墅的所属权还没来得及转移。别墅的使用权也很快从谭侃侃手里丧失。 谭侃侃在伦敦市内挑了一间昂贵的房子租下来,只因为这个房子带着很大的地下室。这是为小仙女谭心准备的。 他在晚上把怕见人的谭心接到租住的房子里,之后谭心整天整夜哭闹着要回别墅。 两个星期后,谭心的情绪才渐渐有所稳定。 谭侃侃去mca竞争对手的公司请求技术部的工作。竞争对手们皆不能相信这是真的。mca的老板要出来工作?不论谭侃侃如何解释,都不能排除商业间谍的嫌疑。 去了两家电子公司,皆要谭侃侃先交出全部mca的新技术,才肯任用他。谭侃侃不加考虑便拒绝了。 不能再做本行。谭侃侃立即发现,自己真的有可能成为真正的贫民了。 一个雨夜,谭侃侃打着伞穿过街道时,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站在街口的广告牌下。尽管大雨滂沱,尽管距离遥远,谭侃侃依然知道自己不会看错。 雨伞被兴奋的主人抛弃,被夹在雨中的风,吹远。谭侃侃飞奔过街道抱住林沫。 林沫还能出现,还能回来。这让谭侃侃一时觉得都不算太糟糕。 而生活,还可以重来, 只要有你, 都可以重来。 83、第83集:嗅到馨香 仿佛一段幽远的长笛, 在无限开阔的地平线,鸣起一种安祥的意境。 尽管此时两个人是站在大雨之中。 衣服全部湿透, 雨水顺着发俏、脸颊向下流淌。可是两个人还是选择亲吻。 两个人相拥着返回林沫那所简陋的房子。 直到进入房间,才意识到他们被冰凉的冬雨浸的混身发抖。钻进浴室, 打开淋浴的花洒,让温热的水打在两个人身上。这是立即就能让他们暖和的方法。 另一个暖的方法,就是拥抱。 两个人都忘了相问彼此的近况,都忘了各自心中的问题。像谁曾经说过的,语言有什么用呢? 是的,除了感情。 可是心情,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诉尽的。 将林沫的湿衣服一件件剥掉, 让两个人的肌肤相贴, 谭侃侃将林沫抱在怀里,像对待一件宝贝一样长时的拥住。并不是要索取什么,只要有他就足够了。 好象长笛又响起, 其实并没有音乐声。 嗅到馨香, 在两个人的缠绵之间, 如今,已过尽千帆, 再没有什么能将心愿遮掩。 …… 他们度过非常安适的夜晚, 林沫原来的心思与忧虑,在这种自然的留恋之间,全部不攻自灭。 因为真实,已无需质疑。 只是当他打量房间, 不过是平常人的居所。 谭侃侃安于其中,是十足的落难王子。他真的不会难过吗? 如今的居室再没有奢侈的豪华,只刚刚够两个人遮风挡雨;如今他的床再不像甲板那样宽大,两个人必须拥在一起,才能安睡…… “嗨,你去哪儿了。”谭侃侃望着林沫的眼睛。 林沫笑的狡黠。 “一个月……躲去哪儿了……” 林沫将他们一同包裹进洁白柔软的被子中。就象包裹在一层又厚又软的幸福云彩之中。 窗外,冬季的雨转眼变成了雪花与晶莹的冰珠颗泣,敲打着窗子。 也,敲在他们的心上。 寒冷游进房间里。终会爬上床幔。 他们唯有彼此的体温来留住温暖。唯有紧紧地,亲密地。 林沫思讨着自己,是怎样像中了魔的木偶。和谭侃侃的‘重逢’,让他不由自主地坠回到曾经挚热的爱的感觉中。忘了自己为何而来。 两个人形影不离地缠绵了一个星期,形同与世隔绝地的一段时光。 林沫从未想过还会拥有这样一段毫无旁杂的时间。没有工作、没有烦忧、没有人际、没有任何事来打扰的世界。为何不觉得是种缺少。还会觉得珍贵。 这是不现实的生活啊。却希望它能进行的更长一些。 林沫不忍心由他来打破,捧在手心的水晶一样小心地对待。 现实的棍棒总有一天会抛来砸醒美梦,我又何必急于一时。 对于这座普通民宅里的生活,林沫很容易习惯。他在这种地方更容易找到像家一样自如的感觉。 但他也能很快感觉到,谭侃侃对此是如何无所适从。 谭侃侃显然会经常忘记什么,比如那些他从小都不需要操心的事。 他的习惯难以改变。衣服稍有瑕疵,便不再穿。食物更是不会不讲究。他曾继续请从前的厨师,很快发现,对于只出不进的财政状况这已经成为一种挑战。只好换了普通厨师,却因为吃不惯那种马虎的口味而将其辞退。 唯一可喜的是,谭侃侃由此发现林沫的手艺,着实不错。对于一个普通家庭,足够让人欣喜。 然而生活只会越来越真实。 很快第一件让谭侃侃难堪的事情发生了。 名牌服装店每一季度的服装,还会如往常一样送来。 林沫从房间里跑出来时,服装店的高级店员正恭敬地站在门廊里,并向他递过帐单。 “谭少忘记了付这一季的帐单。”店员热情地笑容满面。 “他以前是怎么付的?”林沫咬了咬嘴唇。那帐单上的天文数字,已经不是他们现在的生活能承受的。 “以前,从未迟付过……” 谭侃侃这时走过来,疑惑地对服装店员说:“我的助手……不,我的帐户每个月会自动划帐给你们,难道你们没收到。” “这次确实没有……” “等一下,我查查是什么原因。”谭侃侃拿起电话拨给银行。对着电话报了帐户号码后,谭侃侃的脸色暗下来。 林沫看在眼里,急忙对服装店员说:“可能他的帐户出了问题。用我的付给你好吗?” 店员恭敬地对林沫点头:“可以。谢谢您。” 林沫通过电话银行交付了这一次的帐单,用去他的大半积蓄。 “打扰两位了。下一季的服装会准时送来。” “等等。”林沫叫住店员,略一思索后说道:“我们要去国外定居了。感谢你们为我们服务了这么多年。等我们以后回英国的时候,再与你们继续合作,好吗?” 服装店员愣了愣:“您的意思是,不再定购我们的服装了?” “嗯。是的。不是你们的服务不够好。是太好了……可是我们要去国外……” “能冒昧地问下你们要去哪个国家定居呢?” 林沫不加思索地说:“中国。” “好。我们在中国也有分公司,可以继续给你们送过去……” “真的不用了。等我的电话通知好吗?如果我们需要,我会致电给你。” …… 打发了服装店员,林沫在房间里各处都找不到谭侃侃。最后发现他站在寒冷狭窄的阳台里发呆。 林沫取了一条毛毯走过去,轻轻地披在谭侃侃的肩上。 谭侃侃自从结束和银行的电话,就一直沉默不语,面色阴暗。 林沫不问原因,也不想问原因。 靠在谭侃侃肩上,林沫很想说点轻松的话来缓和爱人的心情。让他能够接受现实,平常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很多人有了温饱就已满足。 可他也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对谭侃侃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 对于自视甚高的人,他们的生命,需要事业与金钱去证明。谭侃侃无疑天生是这种人。 从天上掉下来,会比从没去过天上,更难面对平凡生活。 金钱,事业,名誉,也许不该看的很重,可如果失去,会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也没了依附。自己的价值也因此变得模糊。 很多东西,在拥有时不觉得它珍贵。失去时,发现连自己的生活也一同失去了。 谭侃侃没有向林沫诉说过他的内心是否存在着这种巨大的落差。出于男人们共同的特征,对尊严的维护,他更努力地求职。 得到一份工作,对他并不难,得到如过去一样的工作,却非常难。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谭侃侃坐在床侧看着手提电脑上的来往电子信函。一家著名公司欲聘请他,却是费尽口舌劝说他做该公司市场部的工作。 该公司的人力资源经理在复函中明确指出:你一表人才,形象出众,我司聘任为市场策划一职。 这间公司得意洋洋给出的所谓高薪,在谭侃侃这里,也只不过聊以解闷。他都没有关注过曾经的收入与之的差距。 林沫上床入睡时,在谭侃侃身边看到电脑上的内容。 “要去这一家公司做吗?” 谭侃侃不置可否:“这间公司给的薪水是所有求职公司中最高的了。可也只不过是……” 林沫鼓励他:“不错了。要知道对于公司来说你只是新人。对于大部分的新人,你的薪水已算超高了。你不能再与你做高级工程师时相比。要从头开始哦。”林沫看起来非常乐观,“他们非常欣赏你!我刚到mca时,给我定的薪水比你可是要低很多。这间公司对你非常有诚意了。” 谭侃侃点头,看似不以为然:“那就先选择这家吧。” 林沫点头赞同,但心里明白他们与世隔绝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他抱紧谭侃侃要求庆祝一下,吻他,咬他,要后者给予痛爱。 将手里一叠文件悄悄藏到枕头下面,林沫祝福谭侃侃:“你这么快告别失业了。明天的新工作,一定会如你所愿。一切顺利的。” 谭侃侃就这样开始了早出晚归的普通市民生活。 林沫因为没有英国公民的身份证明,离开mca后,他就无法去其它的公司求职。被这里的法律严格禁止。但林沫也不急于去解决这个问题。他知道目前他要做的是什么,他担当起了谭侃侃的厨师,助手等众多角色。努力想让谭侃侃少感受一点生活上的巨大变化。 每一天,林沫为谭侃侃吃惯高档精致食物的胃肠精心准备着晚餐,还要把谭侃侃扔到一边不理的衣服,整理一遍,尽量让衣服的主人下次看到它,不会想再扔掉。 独自一人在家时,林沫忧心忡忡。他知道谭侃侃还将会面对更多更重的打击。在这些打击中,慢慢变成平常人。 可是让那样骄傲的家伙,变成平常人的过程。林沫想来就心痛难忍。 一日午后,林沫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驶到他们的房子前面。林沫顿时惊慌起来,所幸从车上下来的人,是希安。 林沫迎出门去,迷惑地迎接这个意想不到的来客。 “真是出乎意料,我怎么就没想到你们在一起。还以为他不会那么容易找到你。” 希安的惊讶比林沫还要多,他兴奋地无所顾忌地将林沫拦腰抱起。林沫没有拒绝希安过度亲热的表示。反而也拥住这个放肆的家伙。希安便索性将林沫直接抱进房子里去。 “这样充满激情的重逢。是不是证明你也很想我。”希安的手不安分地在林沫身上拍了拍。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房子上。 “那个家伙能住惯这种地方吗?” “这里不赖呀,普通市民的都住在这种地方了。” “那个小子是普通人吗,就算是婴儿时也没住过这么小的房子。” “厨房、会客室、书房,餐厅,厨房都有。对于普通市民……” “别再提普通市民。”希安打断林沫,到房间各处去看了看,走进厨房看到餐台上的东西,他对林沫笑道,“你在准备晚饭吗?在下午两点?……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做给我吃的那些红通通的东西,真是终生难忘。……不过,谭侃侃口味那么挑剔,他真的肯吃你做的东西?” “他说我的手艺是最好的。很喜欢我做的。我正在练习做瑞典餐,你不妨多留一会,尝尝我做的如何?” “真是难得。呃,我听说,他取消了所有服装店的预约。” “你怎么知道?” “我也和那几家品牌店合作。店员们对失去客户是很耿耿于怀。那个家伙可能也会耿耿于怀吧。我给他续订了,以后会继续给他送。” 林沫望着希安半晌道:“他不会接受。” “不要让他知道是我送的。他穿不了那种没有考究的衣服,可惜那么漂亮的样貌了。” 林沫面色沉重:“你有没有办法,让他再做回从前那种实验室的工程师的工作?” “mca的竞争对手不肯接受他?这不怪那些公司,只怪他的心里还装着mca,不会真心为对手去工作的。我会跟雷克斯公司打招呼。可以让他去雷克斯应职。他们会直接任用他的。先在概念模型实验室任个小职,以他的能力,会很快提升的。不过,你不要让他知道是我在帮他,不然他一定不会去。” 林沫这才高兴起来。“谢谢你。”他主动靠近希安。“现在你该多和他接近,这是你们友谊恢复的最好时机。他现在需要朋友……” “错了。这个时候我应该离他远点。不然他会认为我是在看他笑话。”希安将手伸到林沫的脑后,猛然把他拉到眼前,林沫闪躲不开,只好任由希安吻个够。 “你要怎么报答我!我可不是随便做善事的人!” “你想怎样随便吧。” 希安的手不安分地伸进林沫的衣服里去:“真能让我如愿一次?”不由分说将林沫抱去卧室。 “不觉得这是背叛朋友么?” 希安大笑起来:“你不能让他知道。” “我一直对他坦白。” 希安将林沫抱进怀里,开始做势剥他的衣服。“就一次,一次就可以了。我没别的企图。你们现在又好起来了。还有了同甘共苦的意味。我更没机会了。不甘心也不行了吧。” 林沫的衬衫在希安的手下很快散开,露出细腻光滑的风景。“寻欢作乐而已,彼此都愿意就好。那个家伙却总要和背叛、友谊等联系在一起。他不明白,很多事,没那么严重。让我这么多年都无计可施。” 林沫闻言望着希安:“为什么你对他要唯命是从呢?” 希安愣了好一会儿:“是啊!我为什么非要听他的!这一次,我们真的开始吧。管那个家伙会怎么想呢。” “喂!我不是说我要和你!你为什么不试着改变或影响他的看法。哎!拿开你的手呀,过分了。” “对他,我只有一个办法。给他下/药或把他打晕,可我不喜欢强迫的感觉,我要看他真实的反应。” “原来你对他有企图?!你之前说的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是骗我的呀!” 希安笑的得意,他将林沫的衬衫一点一点地向上掀开,腰部弧线暴露出来。“你真是个尤物。”希安直接吻上去,在林沫的腹部留下一串粉红的印迹。林沫慌张地反抗翻转身体去闪躲。 “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你从来都不会真的做什么。别再闹下去了!” 希安这一次似乎并不打算停止。他将手探进林沫的腹下,隔着内衣一通偷袭,他看起来热情高涨、兴致盎然,林沫越是抵抗,越是引来他用各种方法来攻陷他的意志力。希安本就是个欢场高手,尤其懂得如何让人欲罢不能。 林沫很快就招架不住了。不多时,他已经在希安的怀里焦燥不堪。 猛然间,林沫想到了什么,他索性放弃了抵抗。 希安得意地看着怀中的妙人儿,望住那双已经妥协屈服的眼睛说:“你认为我不会真的对你们下手?你就真的这么放心。我不喜欢做的不痛快。我要等到你们心甘情愿,你们都是我的目标,呵,一个也别想逃出去。” “没有可能,他不会接受你幻想的局面,也不可能接受我和你……”放弃了反抗,林沫反而镇静了许多,他已深知了希安的风格。 希安停了手,跳下床去。在林沫唇上狠狠地吻过,“别急,宝贝。你说的没有错。我不能不顾及他。先搞定他,才能搞定你。都别急。我喜欢这种游戏的过程。尤其是你们两个人的过程。看着你们的变化,这真是有趣的不得了。” 希安头也不回地跳上车子离开了,似乎是怕多逗留一秒就会违背自己的话。 林沫目视着自己被冲动熏染的皮肤,长时无法从全身的骚动中解脱出来。。。 他爱谭侃侃…… 却抵不住希安对他的诱惑和刺激。这让他心中生出愧疚。 尽管愧疚,希安确实给他这一段深藏苦恼的日子带进来一种希望与激动。希安以及他们一直未能如愿的激情,始终是埋在未来的危险符号。 这可如何是好。 谭侃侃下班回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林沫对他笑脸相迎,第一件事就是缠着谭侃侃求欢。 两人天雷地火般地大战过一通之后,才一同坐到晚餐桌前用餐。 “雷克斯公司概念模拟实验室最近在招人,你应该去试一试。必竟实验室里的工作是你最善长的。”林沫看似无意地说。 谭侃侃放下餐刀:“希安来过。” 林沫下意识地否认:“你怎么会想到他呀?” “这就是你刚才亲热时,兴奋的原因。” “不,不要这么误解我。”林沫心跳加快,“不是……” “雷克斯公司和希思罗是长年的合作伙伴。为什么对我否认他来过?” “哎呀。”林沫摸脑袋。 “你还是喜欢他。” “我不……我喜欢你呀。” 谭侃侃从餐桌旁站起来,到餐厅外片刻后取了一叠文件放在林沫面前:“这是我在你枕头下面发现的。离婚协议书。你已经签了字。其实你还是打算离开我,对不对?” …… 85、第85集:协议离婚(*后附获奖名单) (后附65集----74集获奖评论文章名单。。人数众多, 请亲们~详看。。或者就有你哦~!!) 厨房里,是做了一半的晚餐…… 桌子上, 是没有带走的手机…… 谭侃侃到早上的时候,才发现有些蹊跷。 林沫是怕冷的人, 伦敦的冬天来临之后,他出门总是要裹上那件厚皮大衣。而此时,那件大衣,正端正地挂在玄关处的衣钩上。 似乎走的很急?有什么事让他忽然离开? 正焦急万分的时候,听到门的方向传来响动。 竟是林沫回来了。林沫只穿着了一件在家中时的单衣。他急急地穿过小院子跑到门前,却要忍着寒冷蹑手蹑脚地进来,将门很轻地关上。转回身看到谭侃侃, 林沫吃了一惊。。 “怎么回来要象做贼一样的。” “还以为你没醒。不想打扰你。” “这一夜是去了哪儿。”谭侃侃努力语气平稳地发问。 “你不知道我有多倒霉。被困在商场的电梯里了。一直到早上才有人来。”林沫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他只穿着衬衫, 脸色也因早上的寒冷而异常苍白。“外面好冷。” “既然出去怎么会不穿外套。” “以为买了东西就回来,结果……”林沫懊悔地摇摇头,双手搓着两边的肩膀,“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我连手机也没有带出去。有没有吃早餐?我现在给你准备。” “不要管早餐了。”谭侃侃并不相信林沫的借口, 可是显然林沫也不想告诉他真相。酒后的心情差到极点, 连争执与疑惑的力量也没有了。谭侃侃走过去拥抱林沫。“不要总是象我的佣人那样照顾我。你只要是爱我的就行了。” 这个拥抱让林沫满心感慨,他倚在谭侃侃的怀中,将头埋在后者的肩膀上。“当然是爱的……所以,才要给你做。想让你好……”讲出来的话是轻的,埋在爱人怀里的眼睛,却涌上晶莹的一层波水。 本是属于两个人的时刻。不知是什么原因,林沫竟想起了希安。是什么东西让他想起希安, 林沫并没有去思考。离开谭侃侃的怀抱后,林沫走去浴室,“我要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去睡一觉。你要去上班了吗?” “嗯。” 在浴室的水声之中,听到外面的门的响动。以为谭侃侃已经走了。 林沫脱光了衣服,站到花洒喷出的热水之下。 浴室里的热汽与低气温冲击产生出巨大的雾气。即使大睁着眼睛也看不到镜中的自己。 然后,要去好好地睡一觉。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 要为他精心地准备好……最后一顿晚餐。 不要伤心。 他就要好起来了。 也许他不会将我遗忘。也许他会一直在努力……他会等我…… 假使他真的忘记了,改变了心意…… 想到这里,林沫就哭了。哭的很伤心。 “你身上怎么会有伤?” 谭侃侃的声音忽然从他身后传来。林沫急忙回头,水柱还在冲刷着他,他不必担心眼泪会被识别出来。 “有吗?” “肩膀上有红的印。” “也许是昨晚企图爬出电梯时,撞到了哪里。”林沫说。 “是牙印。” 林沫急忙去看自己的肩膀,却看不到什么。“你确定吗?” “昨晚和谁在一起?” “只有电梯。” “把你的演技都用在我身上了。” “你认为我怎么?背着你出去偷情吗?” “这是你自己说出来的。”谭侃侃气愤地走出浴室去。 两个人其实都没争吵的力气。这种话题却又是很难澄清。 林沫心中难过。便躲在浴室长久不出来。 谭侃侃上班后,林沫才包裹了浴袍去卧室里的镜子前照。肩膀上的伤?不记得是怎么留下。也许是…… 呵, 作了太多的孽,即使是身不由已,上帝也不会宽恕的。必要人付出代价。 与其等到发作,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 晚上回到家时,谭侃侃的心情依然没有好转。被乱糟糟的想法困扰了一天。 他曾一直想给希安打电话质疑。但一直也没有打。 因为那样的事情,他再也不想看到希安。 他觉得两个人的友谊彻底到了头。 踏进家门时, 林沫却比任何时候都热情的迎接他。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提早上的不愉快。谭侃侃也努力压抑自己的焦虑。他们平和地用过一顿丰盛地晚餐。谭侃侃的心情也终于有些缓和下来:林沫如此为他们精心准备着一切。还有什么必要对两人之间的感情惴惴不安。 “也许我不一定是好的情人。”谭侃侃在晚餐的最后吐露心声,“我有时候总是找不到感觉。总是不安。我知道这不能怪你。” “我也一样。”林沫点头赞同他,“我们都生长在不安定的家庭中。长大后就会难以习惯平静幸福的生活。我们都需要对方更多的关注,来消除内心的不安。” “是。也许是这样。”谭侃侃松了一口气,“原来你都懂。也能够明白……,看来,我们就是最合适的一对。” 林沫点头认同。 谭侃侃拉住林沫的手:“以后,我们要好好地在一起。不论有多少困难也要在一起面对。你有什么苦恼,都要讲给我,我都会包容的,即使有时不小心犯了错,也要直接对我讲。相信我会原谅会不计前嫌。让我们今后都是这样坦诚的关系,怎么样?” 林沫点头。 谭侃侃感觉自己终于是平静下来了。这样的沟通是他现在正需要的。他认为他们终于进入了一种稳重状态,他以为一切都要好起来了。 “希安是不是来过。他又来劝说你工作的事情了吗?”林沫在晚饭的最后问到。 “他没来过。”谭侃侃盯着面前的餐盘回答。 “他的衬衫和外衣是怎么在门口的垃圾箱里的?”林沫疑惑地问。直到谭侃侃长时不语,林沫才发觉出问题。“怎么?那衣服是你扔的。” “你确定是他的?这么了解?” “有什么问题吗?我认得他的衣服,也闻得出他的味道。” 谭侃侃不回答却反问:“你昨晚去哪儿了?你也没有给我讲实话。” “我?”林沫戚起眉头,他感觉到了问题,却完全不去怀疑希安会有什么。“我……” “刚答应过要坦诚。绝不互相隐瞒。” 林沫垂下头,沉吟片刻后说:“我考虑了离婚的事。在昨晚。”在谭侃侃惊诧的目光,林沫继续说道,“你还是签字吧。” “我不懂了。我们不是刚刚说好吗?如果你不爱我,如果你是想离婚的。那为什么还要为我做这么多?”谭侃侃几乎想把桌子掀了。 林沫望着谭侃侃瞬间就暴怒起来的样子说:“我真的能对你坦诚吗?” 谭侃侃压抑住内心的怒火,艰难地点头:“你说吧。我不会激动了。” “就让我们……假离婚行吗?你签字。等你一切都好起来的时候,等你可以不受制于人的时候。只要你一声呼唤,我就回到你身边。行吗?” “我没听懂!” “签了字。解除和我的婚姻关系。你就可以拿回别墅了。你的父亲不会再冻结你的帐户。你还可以有以前的生活。” “原来是我父亲逼你和我离婚?” “不是……。不是他逼迫……。是我和他谈了条件,让他原谅你、放过你。你不能这样下去。我们这样是不行的,与其等到让各种问题把我们的感情磨蚀。不如保留感情最美好的时候。也许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在一起,行吗?” 谭侃侃拼命的摇头,还不待继续说什么。门铃声在这时候响起。 竟是杰克来访。按过门铃后,发现门并没有锁,杰克径直推开门走进来。 谭侃侃示意杰克去书房等,他则继续和林沫争论。 “难道分开就是成全感情?” “你不了解。感情最大的敌人就是漫长的时间和艰难的生活。艰难的生活会让人忘记感情的!时间会让我们忽视彼此。我们不会真的幸福。你不会适应。我看得出你的不习惯,你有多烦闷,你以为会很快好起来。而我,也要承受不下去。我一直在努力让你保持原来的生活。比如这些晚餐,比如很多奢侈的习惯。我也会有一天承受不下去的。” “我没有让你为我做这么多。你难道真当我是豪门的寄生虫。” “是我不想你……难过。是我自己要这样做。我又怎么能不这么做?我想尽力去消除你的难过,可我的能力就那么一点点……” “为什么你不懂,我什么都不要求你。我只要你在就可以了。” “你难道看不到谭心每天都在哭。现在的你真的有能力照顾她吗?而且,你和你的家族,不会永远断绝关系。你们总有调和的一天。你要为这个而努力。你不能这样抛弃你的父亲。” “是他抛弃我。你不需要为我想那么多。你只要陪着我!” “让我在心里陪着你。我答应你。我的心就属于你。” “好吧。我把话讲的清楚些,我不同意离婚!” …… 谭侃侃怒气冲冲地到书房去见杰克, 杰克给他带来了一些消息:mca并没有被拆散。廖凌咤的提议在最后的董事决议中被否决了。显然这件事不是巧合。 谭侃侃舒了一口气,这说明廖凌咤终于还是不忍心对mca下手。 杰克说:“你父亲需要你。在这种时候,董事会里的所有人其实只要他一句话,可是他……” “可是什么?他已经找到他的长子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好了。” “为何你体会不到你父亲的心情。这种时候却不站在他身边。” “上帝对人是平等的。如果罪恶太深,他就应该承担后果。他的儿子就在mca最高的一把交椅上坐着,并且刚刚夺走了他一生的心血。他尽可以去挽回。只是他在意的是哪个呢?钱、地位还是感情。” “嗯。”杰克点头,他自知没有资格多说什么,便继续转答消息,“还有你。关于你,只要你放弃叛逆的举动,只要你能把家族的荣誉放在第一位,你就可以回来……” “叛逆的举动,他指的是什么?是我的婚姻吗?” “嗯。” “他不记得他说过什么了?他同意了!还去参加了我的婚礼。现在是不是要说那是他无可奈何。” “你的同性婚姻,已足够他颜面尽失。而且林沫的身份,你始终不清楚。如果你知道他的真实情况,你就不会怪你父亲的决定了。那么你现在想听吗?” …… 杰克走后。 林沫始终也不敢接近书房。谭侃侃许久也没有从书房里走出来,他始终坐在写字桌的后面拄着额头静坐,长久都是一动不动。 房间里曾一时安静的出奇,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林沫无声无息地走进去,将离婚协议书放在谭侃侃面前。 谭侃侃抬起头来。 两人目光交会,却只是裂痕。 “你从来,没对我讲过你……” “如果对你讲,你就不会爱我了。一次也不会。” 谭侃侃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取过一支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每一笔,划过纸面,就象刀尖划过鲜活的心上。 林沫第一个落下眼泪。“我的心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谭侃侃却不为所动:“还需要这样说吗?” “是我忘记了过去。以为忘记了,它就不存在。” 林沫将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他拿走其中的一份。转身走出书房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很快就装好了离开的箱子,他本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带走。。 “你会去哪儿。” “回中国。” “去重操旧业?” 林沫停下手中的动作。双手放在皮箱上,手指都有些抖。 谭侃侃走到他身后:“和我结婚之后。还那么做过吗?多少次。” 林沫不回答。 “我们的婚姻已经解除了。没有必要隐瞒了吧。不防就坦诚一次。” 林沫思虑后拼命摇头。 “多到记不清了?”谭侃侃嘲笑,他终是没能压抑住内心的愤怒,“就在昨天,当我从别人的床上爬起来,我还对你充满愧疚!你却原来,就是一个无情的戏子!还有什么是你演不出来的!” 林沫猛地转过头来看着谭侃侃:“昨天你?什么?” “怎么,你还会觉得惊奇吗?” “你故意这样说。” “是真的。” “我不相信。” “你昨晚一夜未归,我其实并没有留意,因为我也是很晚才回来。我上了别人的床。这样说的够清楚吗……” 谭侃侃的话没有讲完,林沫就扑上来:“你!……” “我以为你不应该介意。多么平常的事。” “我为了做了那么多,你怎么可以……” “和你相比,我的算什么。” 看似他是没有资格计较的。 没有要求的权利。 可是身上象割掉了一半的血肉那样的痛起来。 林沫退到床边坐下来,哭。他失去了,尽管注定是要失去的。可那份独有的完美,是他心中最宝贵的。它被打碎,人的心也就一起碎了。这是他唯一的一次幸福的机会,他曾不顾一切。从此就不会再有了。 天昏地暗,也许是因为哭的太凶,也许是悲痛无计消除。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伤痛停止,希望立即睡去。下一次醒来,希望睁开眼睛就会一切还是好的。 谭侃侃一言不发地望着林沫…… 伤痛是如此具有感染力 谭侃侃靠近过去拿下林沫捂在面上的手。注视片刻,他将林沫抱起放到床上去。…… 流着泪的爱, 尽管谭侃侃始终如一只猛虎。可眼泪始终是最后的语言。 流不尽,流不干。 …… 林沫提着行礼在第二天清晨离开。。 确定了回中国的时间。订好了机票,他在傍晚约了希安见面。 希安直接将林沫接到他的房子里。。 “你们已经分开了?因为什么?” “周五的机票返回中国。想起答应过你的事,我就来找你。” 希安笑起来,将林沫揽进怀里:“回中国去?难道你已经和他离婚了?正式的离婚?” “嗯。” “他很伤心吧。” “也许不会了。”林沫瞥向希安一眼,“我不象你以为的那么纯粹。我和很多男人上过床。多到我自己也回忆不清楚了。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我宽衣解带。” 希安大笑起来,然后惊讶地看着林沫:“真的吗?我也会有看错人的时候。还是你对自己曲解了?” “你看错了人。” “呵。这又有什么呢。我从不把这种事看的多么重要。行为和心,完全可以不是一回事。不过那个小子是不会理解的。” 没有必要再继续矜持下去。林沫觉得自己不过如此,他不应该再不清楚自己。 “你本来可以对我随意放肆,可是你却选择对我尊重。这最后的两天,我就让你玩个痛快。以后我不会再来英国了。” 林沫说着骑到希安的腿上去。动作优美而熟练,如舞蹈一般,在衣服的半遮半掩下展露性感的身体。这种暴烈的诱惑方式,让希安立刻相信林沫不是一个善类。。 “看来你确实是位个中高手。”希安揽住林沫的腰身注视他的眼睛,“高手总是有一双最清澈的眼睛,最无辜的表情。所有人都以为他对自己是最纯粹的爱。” “我不是高手。”林沫否认。 “你骗去了他的心。还不是高手吗?” “只有他有一颗完整的心。别的人的心都是零碎的,不会真的中了谁的圈套。我想骗也骗不到。可是,我也付出代价,拥有他,我就忘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以为我和他一样有资格。而我,其实不过是男人的玩物。” 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我就是这样的 失了心的人,是否会更加生动? 林沫象一只脱茧的蝴蝶一样褪去身上的衣服。 让我把最后的放肆留在伦敦。 让我将美丽幻化成泡沫,让我在最后的心跳之地,飞舞,破碎。。 ………… 86、第86集:无耻 “有一种生物, 他的光芒,是因为有黑暗陪衬…… 有一种人, 他们的妖艳,是因为有泥潭滋养…… 上海市中心, 南京西路上,有一个静安寺。与清静的寺院遥遥相对的是,上海最大的同志俱乐部,club deep。 我的家乡不是上海。上海只是我求学的地方。在考取上海戏剧学院的那一年,出于莫名的一些心理,我到club deep做了一名rent boy。 在那里70%的rent boy没有取向问题,他们一般只是为了钱。 为了取得你的同情, 我也可以说我是为现实所迫。虽然当时我确实很穷。 可我不完全是因为那样子。 我需要钱, 我同时也向往和不同男人打交道的生活。而且,我更需要思考我要什么。。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至少那时我还没做出格的事。 我当时十八岁,并不想毁了自己。心里还充满了希望,等待着或许会遇上的那个与众不同的人。 所以我不会胡来。 我喜欢和很多人周旋, 陪他们玩乐。喜欢看那些眼睛为我着迷, 为我一掷千金。 我只是喜欢这种感觉。 我总想证明我征服别人的能力。或许是因为从小缺少安全感,总有种恐惧,觉得自己没有得到爱的能力。我想练习,不停地练习,证明我可以被别人需要。可以得到爱。得到很多爱。…… 我在club deep做了将近两年的rent boy。非常有名。虽然用了艺名,可最后还是被学校知道了。我随时会被开除,我选择了工作……” 希安双目放光地望着林沫:“是吗?我一直觉得你的气场中有rent boy的味道, 不过我更相信是你自然的气质如此。呵,真的没有乱来吗?”希安不十分相信林沫的话。“你的客人,我不相信他们个个都会放过你。没有经历过很多人的鉴赏,你也不会做的这么好。” 林沫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在床上翻了个身,像一条蛇一样钻入希安的怀里。 “我说过我只是前面的两年没有。我的名声大噪,是因为……跳舞。你见过我跳……舞吗?比那些乱来的人都赚的多。有更多的人为我着迷。我喜欢每一晚看他们为让我陪一杯酒而竞价。为什么……我曾经着迷于这些?你会不会觉得我作贱。” “会。你很可怜。”希安用手臂环着林沫,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沉思,“你在婚姻中也有这样恐惧,觉得自己没有得到爱的能力。你渡过重洋来到英国,也没能把过去彻底隐藏。这真是个讽刺。他不能容忍我的糜/乱。最后却是和rent boy结了婚。得知这件事让他要疯了吧。不过,你的意思是你后来还是乱来了?终于经受不住诱惑?” “我知道了什么叫玩火自焚。谁也别想经过泥潭却不沾上一滴泥。大学二年级时,我不敢再做了。学校里已经传开。很快也会传到我所有的亲朋好友当中,如果被他们知道,我宁愿死! 我得到一个机会进入mca工作,我迫不急待地同意,我需要这份很体面的工作。我以为我进入了崭新的生活。却不过是进入一个圈套中。遇到了第一个动心的男人,不过是要把我打造成合手的工具。我在风月场没有失去自己,却失足在离开以后。以为已经精通感情,却不过只是精通一些游戏。真正的感情还是没有体会过,最后还是要被感情所利用。连心里的底线也没保住。” “失足给了第一个心动的人?听起来不过像是初恋失败而已。何必在意呢。难道你也像那个家伙一样,抱着什么不人道的信念。也笃信婚前不能失身这一套信仰?青春期的人,荷尔蒙正旺盛,即使只是为了需要而需要,也是很正常的事。你们中国人的思想,总是有那么一点点顽固。” “这就是为什么你有那么多机会,却一直没得到他!”林沫反唇相讥。“你能看出他要什么,却给不了。又不忍心破坏他的信仰。把自己弄得左右为难。不过,这就是爱,不是吗?你能随便跟很多人乱来,却不肯和自己爱的人。” 这种话刺激不到希安,他只是浅浅地笑:“你不了解。现在不管再荒唐的玩法,也挑不起我的兴趣了。我也搞不懂是为什么。即使是现在面对着你这样的美味,我也不想了呢。” “我也是。并没有多少兴趣。不如就只是聊一聊。” …… 谭侃侃在林沫离开的第二天,与廖凌咤见面。 杰克开车来接他到泰唔士河边的一个幽静的露天咖啡座。 两个人望着江水而立。 “谢谢你没有对mca下手。”谭侃侃在一片江风中说道。 廖凌咤没有表态,沉默了半晌他开口:“我是来把别墅还给你的。” “父亲与你交涉过了?” “我是履行前面对你的承诺。你的婚姻满半年,有权得到别墅。这些是别墅的所有相关手续,我从董事会中拿出来了,以后就归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再去跟林沫一起在转让书上签个字。” 谭侃侃接过廖凌咤手中的档案袋,打开来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谢谢。” 两人的对话到此告一段落,他们一同长时望着泰唔士河水。谭侃侃向廖凌咤接近了一点点:“我明天就想搬回别墅去。行吗?” “可以。里面的东西都没有人动过。一直封闭着。” “我能邀请你去做客吗。这个周末吧。我要让你见一个人。” “不必了。” “不是父亲。” 廖凌咤奇怪地望向谭侃侃。 “我现在的条件住在别墅不适合了。负担不起它的开销。所以我希望你能见见那个人,也许你会愿意以后能够和我一起照顾她。” …… 早上醒来的时候。林沫曾一时忘记是在哪里。他向床另一边的那个人的靠近过去,贴在对方身上。 鼻中嗅到的香水后调是偏浓烈的,他立即醒悟这是希安。 内心的虚空,让他反而将希安抱紧。就这样竟然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隐约听到耳语。“不和你开始,不是你不够好。是我的原因。原谅我想挽回的愿望。不是我要和你争夺。” 再次醒来,希安已经不在床上。 林沫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耳鬓厮磨,抚摸亲昵。甚至拥抱着在一张床上入睡。竟没有真的发生什么。 两个人都拥有无数过往,过尽了千帆,反而有了超强的免疫力。不知这是喜还是悲。 不过林沫非常理解,他们都明白彼此为何如此。他们心中都有别人。 正在床上胡思乱想,林沫接到谭侃侃的电话。并没报什么幻想,他想这不过是个告别电话吧。 “在哪里。我需要你来签字。” “好的。去哪儿签。” “去公司。说出你的地址,我接你一起去。暂时还需要你做出没离婚的样子。因为是关于别墅……” “明白了。我愿意去。我现在的地址……希安这里。” “嗯?呵!真的好巧。我就在他一楼的会客厅。” “我马上就下去!” 放下电话,林沫从床上爬起来,赤露着全身跳下床去。卧室的门前一个人已经出现在那里。 林沫愣了一下,这样的面对面,他不知道该不该要去遮掩或解释。 “稍等,我穿上衣服就可以下去了。” 谭侃侃没有回应,他倚在门框上咬住嘴唇。 林沫边穿衣服边找话题:“这么早你来找希安有事情?” “嗯。” “他刚刚是下去见你了吧。你来了已经超过半个小时了?” “嗯。” “他没有说我在这儿吗?” “我没向他问起你,我以为你不会在他这儿。更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睡到他的床上!” “唔。”林沫摊开两只手,却觉得无法解释。“我穿好了,下去吧。” 坐上谭侃侃的车子,向mca公司驶去。一路上谭侃侃都不讲一句话。林沫却舍不得这最后相处的时间。 “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林沫轻轻地说。 谭侃侃将脸转到另一边去。看不出他有什么离别的感慨,倒像是非常生气。 “我周五……” 林沫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谭侃侃打断:“你竟然在离开我的第二天就去找别人鬼混?!” “呃……” “我总是看不懂你?为什么我心里还顽固地相信你对我是真的!你就是个无情的、无耻的戏子……所有最难听的词用在你身上都不为过!” “你过分了?!” “签完字。我们就永别!我再不要看到你!” 两个人气恼地走进mca。mca的员工们看到他们出现都表现的非常兴奋和热情,他们就不得不做出融洽的模样。在两个人的电梯里,他们又立即丢掉笑脸,分立两边,互不理睬。 在董事会里将别墅转交的最后一项手续办理完毕。两人分别签了字。 谭侃侃将一份协议放到林沫面前。 “这是什么?” “把你的另一半拥有权转给我的协议。你说过都归我。” 林沫张大嘴看着谭侃侃:“亲爱的,我们之间的私人协议,我们回去再商议好了。就不要耽误董事会的时间。” “你?”谭侃侃不好在这里多讲,只好忍住愤怒,“好吧。我们到车上签。” 两个人进了电梯便开始争吵。 “你想变卦?” “你刚刚骂了我,还要让我把别墅都送给你?” “你想怎样?!想缠住我不走?” “你做梦,我恨不得现在就走。我对你不够好吗?你在最后分开的时候,却用那么恶毒的话来对我!” “我不过是说你无耻。无耻算最恶毒的话吗?” “你必须向我道歉!” 电梯门打开。两人只好又装出和睦的样子,努力在脸上挂上笑容。到了外面的车子上。谭侃侃急匆匆地将车子驶离mca。两人在车上继续争吵。 “你最后竟用这件事来威胁我?你明知道我争取别墅的拥有权不是为了我自己。” “我没有为难你。我只是要你给我道歉!” “我为什么要对你道歉!” “你说我无耻!我无耻吗?就算我无耻,我对你无耻过吗?” “你离开我的第二天就和别的人乱来。算不算无耻?!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你的无耻!”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为什么不能和别人?” “但怎么可以是在第二天?只要你对我有过半点真心,都不可能这么快接受别人。别污辱我的智商!” “我离婚了!很伤心!我去找别人安慰,帮我度过难关。有什么不可以?” “所以你无耻!”谭侃侃看起来恨不得将林沫掐死。 “你不要把车开的这么快,我不想和你一起死。你好好想一想,在我们离婚前,我还有哪里对你无耻过?” “当初是你无耻地强迫我!” “我没有把你绑起来吧。是你自己解开的裤腰带!” “是你处心积虑!” “我一直也没有揭穿你!我们的第一次其实是你的圈套!让我下午去你的房间是为什么?你却非要做出一副被动的样子。你不想要的话,为什么要一口气那么多次?还对我说什么开心得就要死掉!” 谭侃侃猛地把车刹在路边。伸出手把林沫拉到鼻子下:“为什么会开心?因为你的经验是多么丰富。被多少个人践踏过,你还记得吗!喝过多少男人的,你还记不记得清楚!” 这句话刺到林沫痛处,他愤怒地去掐谭侃侃的脖子:“我要杀了你!!” “做出这副痛苦的模样?难道当初是那些人把你绑起来的吗!难道你不是自己自愿选择的!十八岁就出来混迹在那种场所。你的无耻还用形容吗!” “十八岁我干净的很。” “十八还是十九有区别吗?” “十九岁也没有出格!我没有!” “现在还在我面前美化你自己?有用吗?在那种场合跳那种舞,却说自己不乱来,有人会信吗?” “是你的mca,真正改变了我!是mca让我变成出卖自己的人!是你!” “难道是我让你不要尊严?” “都是你!你连我的心也要一起夺走!我就是作贱了,怎么样?我就是欺骗你了,怎么样?”两个人已不能讲道理,他们愤恨地厮打在一起。 正厮打到激烈处,交警过来敲车窗。 两人一起停手,谭侃侃摘下被林沫拉去一边的领带,降下车窗。 “先生,请把车子开走。这里不允许长时停车。” 谭侃侃将车子启动,拐进一条小街,又刹车。林沫还没来得及闪躲,又被谭侃侃拎到眼前。 “松手,你今天是疯了吗!” “和希安很爽吗?!” “怎么样?!对哦,爽死了!我现在就想再去找他!” 冷不防地谭侃侃的拳头猛然袭来,林沫的头被打的偏去一边。摸着脸颊难以置信地转回头,林沫怒不可扼地扑向谭侃侃。两人的厮打升级,变成好象都要杀死对方。“其实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不过,你放心,我今晚一定要和他搞点事!” “竟然还会否认?戏子的愚蠢!我亲眼看到,你也能面不无改色的说不!” “你亲眼看到什么?只不过是看到我一个人没有穿衣服!” “那种事实还能辩驳吗?” “我是想做点什么,在离开英国之前。因为我答应过他。可是,我们两个人,竟然就没有。其实他的目标是你,不是我。你早晚有一天会被他上的!”林沫趁一个机会再次掐住谭侃侃的脖子。 谭侃侃怒火攻心,打击对方的话冲口而出:“我已经和他有过了!……” “什么?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呢?你一直都不接受他的呀。” “我曾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醒来的时候就那样了。” 两个人都一时傻了一样停了手。 林沫哆哆嗦嗦地问:“那天你说和别人出了事,其实就是和希安?希安果然是爱你的,有了你就装不下别人了。所以他没和我怎么样,你应该相信我们还没有发生什么了吧。我们为什么还要争吵。还要吵到这么凶。。很奇怪,我并不十分介意你和他怎样。我离开后。他会到你身边的,我相信。他其实是一直在等你。而现在他已经有充足的把握得到你。我希望以后他能让你快乐一些,只要你不去计较他的生活方式,像他那样的人反而最可信任,因为他的心不能被诱惑。无论他的行为怎样,他的心都很难改变。所以记住我的话:只要你,不那么执着,他……” 谭侃侃却实在听不下去林沫冗长的临别语:“这算是什么?把我交付给你的情人?我是不是也应该说些动听的话,然后把你也交给他!他搞了我们两个人!这个贪心的家伙,我说过他就是这么贪心!” “他没有对我下手。” “无耻的说谎者。现在还要否认!” “你再这样污辱我,我就真的不签字。你必须向我认真的道歉。直到我肯原谅你!” …… 争吵的最后结果是林沫被绑了手脚,堵住了嘴。 谭侃侃把林沫直接带回自己的房子。将林沫绑在卧室墙角的一把椅子里。 两个人只要是开口,便就是在争吵。彼此都痛骂对方的不忠,耿耿于怀。 谭侃侃在格外愤怒之时,逼迫林沫交代所有和他有过关系的男人。 林沫也在一怒之下,说自己只要是男人就一个都不放过。 谭侃侃将林沫暴打一顿,造成后者受了皮肉伤。又饿了他一天,使林沫终于因筋皮力尽而不能再争吵。 周五时,两个人的矛盾还是没有化解开。林沫已经绝望地知道他肯定要错过这一次的班机。 飞机起飞前的三小时,希安赶到谭侃侃的房子将林沫救出。 “失踪了一天半的时间,原来一直被这个家伙这样折磨?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一向自律的技术控会有这样的一面!他疯了吗!难道他要把分手的情人都杀死!他出了什么问题!”希安把林沫送去医院后,便急匆匆地离开。 林沫放弃了赶飞机的的计划,在医院里好好地休养了一天。第二天出院后,林沫返回希安 的房子里去取他的东西和过期的机票。 这时林沫发现,希安竟做了一件可怕的事! …… 87、第87集:倒转 “我们真的……那样过吗?” 谭侃侃终于问出了这个疑惑。 希安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笑了笑:“前天早上你到我那里去, 就是想问我这个问题吧。” 希安约了谭侃侃出来小坐。若是往常他是很难约的成功,今天却胸有成竹知道谭侃侃会痛快地出来。 正值傍晚, 酒吧中人并不多。希安喝掉杯中酒转头指着包厢门外的宽大的舞池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谭侃侃向四周打量了一下,酒吧中间的位置留出了很大的空场, 因为灯光渐渐明亮起来,人们便能看清楚那些巨幅灯箱照上的内容:身型健美的男人。 这里是gay酒吧。 谭侃侃混身不自在起来。 “约我来这里做什么?!” “帮助你改变思想。” 谭侃侃站起来,打算离开。 “我把林沫从你那儿救出去。他现在在我这儿。你还不想跟我谈谈吗?” “你是在多管闲事!”谭侃侃毫不客气。“这是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们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对他?你不觉得你越来越变态?” “你不过是喜欢他,拿去好了。”谭侃侃尽管如此说,却是并没有转身就走,反而重新又坐下来,一口气喝下杯中的酒。心里复杂的情绪奔涌上来, 他感觉十分的狂燥, “你为什么要把林沫带走,我和他之间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用那种残暴的方式解决吗?我如果晚去一天,你会不会弄死他。” “你当我是变态狂?” “你比变态狂还可怕,因为你自以为正常。” “你根本不了解!” “每个人都要经受感情的伤, 不只你一个人。如果你是因为还爱他, 就去做正确的事。放手或是求他留下来。你想要哪个。” 谭侃侃不会去选择,他将头转去另一边,不想让希安看着他的表情。他说:“是他错了。不是我。” “真是可恶。”希安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两个人离开酒吧的时候,舞池中已经沸腾,正有两个艳/舞男孩在人们的尖叫声中表演。 希安拉着谭侃侃停留了一分钟观看。 两个男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岁,鲜嫩的身体很娴熟地在舞蹈中展显最诱人的姿态,低腰的紧身皮裤仅仅是卡在臀部的中央, 好象随时都会滑下来,腹股沟的阴影分外醒目,翘殿上的纹身图案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林沫曾经就做过这个。”希安在震耳的音乐声中大声地说道。 谭侃侃转身便走。 两人来到酒吧外面,希安给了门前的保安一笔小费,让保安把其中一个艳/舞男孩叫了出来。 漂亮的男孩兴高采烈地来到希安面前。 “你的舞跳的很棒。即使是性情冷淡的人,我相信也会为你疯狂的。”希安给予男孩赞美。 男孩很坦然地接受,眉目之间很大方地对希安放电。 “如果我看上了你,可以带你走吗。会给你很高的价钱。” 希安后面的话让男孩的面色暗下来,很有礼貌地解释:“我也是来玩的。如果你对我感兴趣,我们可以交往,做那些事没什么。但不要把我当应召男孩。” 希安立即道歉:“是我误解了。我以为……呵……”希安转头向谭侃侃,“我的这个朋友以为跳那种舞蹈的都是出卖尊严的。我很抱歉对你的误解。下一次来,我请你喝一杯好吗?” “乐意之极。我知道你说的不是真心话,如果是,现在你就会请我喝酒。但是我……对你很有感觉,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愿意随时打给我。”男孩将一张纸条塞入希安的上衣口袋中,转身钻进了酒吧。 两个人坐上车子之后,希安问道:“你觉得那个男孩怎么样。”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留下来上了他之后再走。这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吗?” “林沫曾经也做这个。在我看来,这不过就是小孩子的好奇心。不代表他是怎么样的人。” “不要跟我讲这些。现在我要去你那儿把他带走。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干涉我们的事。” 希安不和谭侃侃争论,他发动汽车,一路驶回自己的公寓。 进了希安的房子,谭侃侃便问:“他在哪儿。” “楼上。” 谭侃侃径直上楼。 希安目视着谭侃侃的背影,对跟进来的保镖交待了什么,解开外衣也跟上楼去。 …… 谭侃侃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失去知觉的。他走进卧室,并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转过身时,看到希安正立在门边望着自己。 一阵头重脚轻,谭侃侃退到床边坐下来。他不记得自己喝过很多酒。却为何是酒醉的感觉。 再次醒来时,已经被五花大绑。 应该没有晕过去多久,因为窗外的夜色还很重。谭侃侃打量自己的身上,被几条很有弹性的橡胶带子从上到下一圈圈地套住,他努力挣扎了一阵子,最后从床上滚落了下来。他看到床脚的内侧有个尖型的棱角,他用尽全身力气移动过去,企图用那里的棱角划开手臂附近的橡胶带。 一阵痛疼传来,他背着身子的动作,却只是划伤了手臂。 有人向他走近,谭侃侃抬起头,希安披了一件浴服站在他面前。一边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滴,一边说道:“这种橡胶绳子比你绑林沫的那种要结实多了。你挣脱不开。”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绑着我?” “让你体会一下变态的感觉。” “你因为林沫来教训我?!” “你也知道你应该得到教训。你的状态非常危险。把你绑在这里几天,让你清醒清醒。” “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忘记我们有过关系了?”希安深含意味地回答,他附下身把谭侃侃从地板上拉起来移到床上。“那一晚,你什么也不记得。现在你是清醒的吧。会记得很清楚。”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我刚刚从你那儿学到的新知识。爱一个人就要把他绑起来折磨,如果他不听话,还可以饿上他一天。真的,你的这种方法让我觉得好刺激,我们不妨也来玩一玩这种游戏。变态的方式,我也喜欢呢。” …… 谭侃侃从来没预料过自己会有这种时刻,像一只待宰羔羊。从未曾接受过别人对他如此放肆。 他不会去讲求饶的话,即使是这种时刻,他也不会允许自己表现出软弱与恐惧来。更不会做出什么表情来让对方觉得有成果。 尽管现在希安已经开始扒他的衣服。 希安重新将谭侃侃的双手和双脚绑紧,让他更加无从挣扎。双目望着希安,谭侃侃忍无可忍地说:“你终于对我下手了!” “我一直都想下手。说起来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忍了这么多年,我真佩服我自己。” “你以为我现在是个小人物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说对了。”希安笑,将谭侃侃的上衣剥到手肘处。“今晚就让我好好地下手一次。这么多年你也应该受点教训了。” 谭侃侃却开始疑惑:“那天晚上我们到底有没有过?” “你觉得呢?” “我不记得。至少你没有做不该做的事。是不是?” 希安笑而不语,他开始拉谭侃侃的裤子。 无计可施,当希安开始赋有技巧地亲吻。 最让人心烦意乱的是,那唇很富有经验地往敏感的地方去挑逗。 丝丝缕缕又酥又麻的感觉不断地产生出来,谭侃侃心烦意乱到怒火中烧。 “你够了。别再弄了!”这已经是谭侃侃极限的求饶方式了。“一定要这样是不是?有没有条件可谈。”他还在保持语气中的强硬。 “你可以选择让我今晚来多久以及使用什么方式。” “希安,我们的友谊你当是什么?” “反正你也不在意。” “你这样子之后,我们就彻底不是朋友了。” “不是朋友。我们变得更亲密了。” 谭侃侃气恼之极:“你一定要这样,就把我弄晕过去,不要让我记得,像那晚一样。” “不,我一定要让你记住。” …… 无耻的人有很多,无耻的方式也有许多。 最无耻莫过于,不痛快利落地下手。 希安将谭侃侃几乎剥光后,还给他留条底裤遮羞。也不急于动手。拿了根鹅毛在谭侃侃身上骚扰。 谭侃侃越是要绷紧面部表情,希安就偏要挑战他的极限。似乎他享受的就是这个过程。 “你最好之后把我杀了。否则我会杀了你!” “ok!我会考虑你的提议。” 希安将鹅毛从谭侃侃的腋下转到胸前,又到腹部。似有若无的感觉,却最是让人无法忍受。骚痒与敏感的电流,很快引起一种身体本能的兴奋,让每一根神经也敏感起来。 羽毛在腹部扫过,让人难以忍受的一种若隐若现的刺/激,引起一片莫名的火种。烦恼的情绪与感官刺激的冲击在不停地对抗。 但这还不足以让谭侃侃妥协。 谭侃侃咬住嘴唇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强迫别人,我记得这不是你的风格。总是有许多人送上门和你鬼混。现在你为何就沦落到这种地步呢。难道没有人再奉迎你了吗?” “你很了解我嘛,我不喜欢强迫,我要让你自己说需要。” “你认为有这种可能?!” “那就来试试看。” …… 这种挑衅是愚蠢的,至少在处于被动的时候。谭侃侃很快便后悔了。 希安的手毫不犹豫地褪下最后一丝障碍物。男人永远如此,再坚强也控制不了身体的反应。谭侃侃将脸埋在枕头里,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希安的技巧超高,这是他事先便想到的。但依然没有料想他会让他这样难以招架。抚摸的并不有力,却恰好会产生出汹涌的感觉,人的意识会自动崩溃,只想去臣服给这种惬意滋味。谭侃侃不想让自己意识迷离,只有将自己的脸更深地埋在柔软的枕头当中,努力遮掩。长时的这种抵抗的姿势,让他险些将自己窒息。 希安把谭侃侃转过来,不让他再向下侧卧,富有经验的双手更为邪恶地叨扰。 “不要再这样咬牙忍下去了。何不坦白你很喜欢。” 谭侃侃不能开口反驳,声音一定会泄露他此时的状态,紧紧闭上眼睛,控制呼吸。他绝望地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在希安手中达到最后一步,这让他感到极为崩溃,不由的愤恨地双眼冒火。 他调整自己与身体的反应对抗,做出强硬态度,不肯认输。 然而事情远和他想的不一样。在即将崩顶之前,希安竟然就停了手。他关了灯,上了床。从后面抱住谭侃侃。竟然是打算就这样入睡了。 谭侃侃未能让身体放松,如此的状态自己又不能释放,着实很难过。更加不能企求身后那个装睡的家伙帮助。 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平静。 “说你想要,我就继续。” “做,梦!” 希安很愉快地笑,手在谭侃侃身上娴熟地抚摸,渐渐移去身后,在两个丘峰上用力揉搓起来,间或还会非常兴奋用力地击打几下。 谭侃侃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希安的手已经探进了禁地。 “先想清楚后果!我警告你!” “你从没被人上过。你要不要现在求饶。” 谭侃侃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恐惧,呼吸也急促起来。“那天晚上你没有那么做是不是?” “那天晚上……呵,你真的不记得了?我一直在准备,我没有把握不伤到你。我希望今天你能接纳我了。” “你?!” 床头灯被打开,一束圆型光柱直接照出浑圆的影子。“我喜欢你。你的高冷就如同青涩之地在不停地对我招手,等着我来作为一番。” 瞬间的刺激,让谭侃侃几乎要将牙齿咬碎,不只因为屈辱之感,还有那种他还未能熟悉的感觉。 “非常好。”希安兴奋之余露出遗憾的表情。涂了大量的精油在谭侃侃的身后,又取了一个口径从小渐大的用具来继续羞辱那个倔强的家伙。圆柱型的辅助用具是一个又一个圆球相连在一起,直径也是一个比一个大,可以想像若把这一长串推进人的体内去,会一直刺入到很深,到最后的那颗最大的珠,谭侃侃已经混身都是汗。尽管他不肯发生声音,但身体的颤动与不断滴下的汗珠已足够表明他的混乱。 那些珠子随着希安的手在受者的体内翻滚,不停扰动他体内敏感的神经。 谭侃侃已不做反抗的打算。他明白他逃不开了。何况这一种奇妙而陌生的感觉也已然不坏。既然希安的手段如此高超,何不就放开意念享受一番。 希安在将那些珠子一颗一颗抽出谭侃侃身体的时候,后者的样子就更是达到极致,身体颤抖的也分外诱人。 希安兴奋地低下头来端详谭侃侃。像在打量一件展览会上的艺术品,又仿佛在体会一幅抽象画的内涵。不由便亲吻,长时地停在后者的唇上,他们很容易就捕捉到了吻的快感。唇舌纠缠,很容易让人陶醉。谭侃侃没有反抗这种激吻,没有主动,却也不回避,任由希安挑逗自己。如丝的电流,从最敏感的唇舌传递,很快轰掉了人的意识。 希安在兴奋中压在谭侃侃的身上,将自己暴涨到极为硕大的真实念头展示给对方看,然后又将那巨大的侵略者抵在谭侃侃的两腿之前。“知道了吧。我如果想对你硬来,是会伤了你。可是我知道你现在想要什么。说出来吧。这样子我们都会开心。” 那根灼热的物什,在虚空地入口处来回的磨擦着。带来的感觉是人很难抗拒的滋味。谭侃侃终是没有说出不字。 …… 林沫在返回希安府邸时,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沿楼梯而上,奔进卧室。 楼下有看守的保镖,却没有派对在进行。即使是因为到了早上,那些人也应该是在横七竖八地睡在各处才对。 只是一种直觉,当林沫推开卧室的门时,他也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思想。 事到如今,看到床上的两个人,已不能再燃起他任何的情绪。他走进去,拉过一张方型的小软凳,坐在床的对面望着床上的人。 柔软的被子覆盖在两个人身上,依然看得出拥抱的身影。 林沫挪动软凳坐到谭侃侃的那一边,望着后者的面庞。不过一分钟,似有感应,谭侃侃睁开眼睛…… 四目相望,如闪电灼伤眼睑,人却,只能无语。 谭侃侃不解释。林沫也不问。 早上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在林沫苍白虚弱的脸上,谭侃侃眼里痛惜的光闪动了一下,他向林沫的方向移动,就惊醒了希安。 希安瞥到林沫在场,他松开抱着谭侃侃的手,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让林沫看真相。谭侃侃还被绑着手脚。 “是我强迫他的。我认为他应该被这样教训一下。砍掉他棱角分明的尊严。不然他自认为的完美,永远都是伤害身边人的武器。如果你不能接受就怪我吧,他并不想背叛你。不过,我想你已经不会介意了。” 希安说完跳下床去走进浴室。留给那两个人单独的空间。 没有人激动。他们发现彼此都很平静。 “你终于知道我之外的人是什么滋味了。”林沫这样开口。他想微笑但没成功。 “也终于知道被绳索绑住的滋味。”谭侃侃轻轻回应。 林沫一下子笑出了声:“是的,当你用铁链拴住我的时候,我很难过。可是……我知道你是因为爱我。” “那时我想我就已经疯掉了。我不懂怎么好好爱你。对不起。” 林沫只是笑,笑容的最后,眼睛就晶莹起来。“如果我们能少些计较,当初就会幸福许多。……不过,对于我已经足够了。” 能不能就记住美好的事, 能不能,请你, 永远不要忘记…… ………… 88、第88集:日月颠倒 事情似乎就是这样, 发生在自己身上会认为是小事一桩, 发生在对方身上, 会觉得可以让日月颠倒、世界毁灭。 林沫忘记了自己与多少人有过不堪回首的经过,他甚至不觉得那些算什么, 它们动摇不了他的心。可是面对爱人,面对谭侃侃,想到他也可以与别人共浴爱河,兴奋甚至颠狂,便让林沫觉得心如死灰。 他抱紧自己的肩膀,一个人倦缩在软凳上。思维也是分外的混乱——曾一时间,他想到自己是否也让谭侃侃如此痛苦过;一时间他又会想, 也许发生的事对谭侃侃也不算什么。 他还会不停地劝自己理解——男人嘛, 本该彼此了解。也只有心是能留住的。 身体不过是身体,不会有印记。 可为何,劝不住心痛。 “希安的厉害你现在知道了,你会不会觉得不再那么爱我。”林沫还是管不住自己要去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不待谭侃侃做出回答, 林沫又摆摆手, “不要理会我会怎么想。我们已经分开了。” 谭侃侃眼睛一直定格在林沫的脸上,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地说:“我可不可以否认呢?用你对我说过的话——你只不过是看到我没有穿衣服而已。呵!” 两个人一起笑了。笑过后沉默。 林沫摇了摇头:“……我们分开以后,总会有别人来到你的身边。现在计较忠诚是不是还有这个必要。” “我想知道,在我们婚姻之中,你有没有和别人……” 林沫摇头:“我可以对你发誓,我没有玷污我们的婚姻。至于遇到你之前的, 我不能抹去自己的过去。” “我感谢你善待了我们短暂的婚姻。让它成为值得纪念的一段回忆。在婚姻当中,我们总是不停地计较爱与忠诚。是不是说我们从来也不信任彼此。” 林沫转过头看窗外:“也许吧。也许是因为太在乎了,才会那么容易受伤,才小心翼翼。” “怎么才能互相信任……我一直觉得这是道难题。”谭侃侃说。 两个人一时都说不出答案。 林沫轻声说:“我不会去伤害你。我不知道怎么证明给你。” “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证明。要知道,我只有你一个。” 林沫闻言站起来到床上去,抱住谭侃侃。 “抱歉,我没能给你想要的完美。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愿意一直等着你,即使你不出现也会等下去。” “这不是你的错。”谭侃侃贴着林沫的脸颊说。“完美与忠诚,是我骨子里的愿望。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 伦敦的深冬,在窗外凝结成冰冻的画面。 分离的时间,已没有力气纷争。 我会忘记吗?一生中最爱的人。会忘记吗,短暂而无可替代的时光。 “我改了今天的机票。”林沫轻轻的说,声音小到让人听不清,他解除了谭侃侃的束缚,为后者揉捏着手腕上勒出的红印。多想留最后的温柔给他,多想有能力不让他感受伤痛。林沫的样子让谭侃侃忍不住将他揽在怀里。 自然而然地就忘记了分离的协议。 自然而然任感情流淌其中。 缠绵着、相守着,一个上午,再没有任何语言。希安何时离开他们也没有注意到。 不愿松开手,不愿离开的怀抱,是因为就要失去了吗? 在静谧中沉睡,在对方的体温中安稳。才是幸福的感觉吧。 谭侃侃不知何时沉进梦乡里,再次睁开眼睛,如一场大梦初醒。 林沫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伦敦,离开了英国。 …… 一个月后的周末。 谭侃侃约了廖凌咤去别墅做客。 本来是早就约了这一次,但双方都被各种事情困扰一直没能成行。直到过去了这一个月。 两人都有些形容憔悴。 但谁也没有关注对方。 在驶往别墅的路上,还是廖凌咤先开口寻问:“你最近很好吧。有林沫陪你,你似乎是别无所求了。男人只要感情情的像你这样的,真是少之又少。” “又想说我没用吧。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理直气壮地教训我了。也不会再把你的话当成一回事。” “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可贵在知道自己要什么了。并且努力去留住。感情也好,别的也罢,是自己想要的就是好的。” “看来你什么也不知道。” “怎么?” “我和林沫离婚了。他一个月前就回中国了。我以为你会知道他在哪儿。” 廖凌咤吃了一惊:“我竟不知道这件事。” “他当初不是你派到我身边来的吗?怎么现在又对他一无所知?” “没有必要再骗你了。从你上次请求我把他给你。我就没再理会关于他的事。” “当初把他派到我身边来是为了什么?”谭侃侃问。 廖凌咤转头看向车窗外,并不回答。 “只是为了迷惑我?甚或是破坏我和另一个人的感情?” 廖凌咤依旧沉默不语。 “不是说已经没有必要对我隐瞒什么了吗?”谭侃侃说。 “是。其实没有必要再隐瞒。既然你是真心爱上了林沫。”廖凌咤停顿片刻,“……林沫,是我找到的最有诱惑力的人。上海同类人群中的红人。又年青又有手段。为了拆散你和迈万达,两年前我把他招进公司。”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和迈万达的事。怎么觉察到的,又为什么要拆散我们。迈万达和你不是一伙的吗?” 廖凌咤沉默了良久才给出一个答案:“我不想让你受太大的伤害。从某种角度来讲,你非常的无辜。” “想保护我?是真心话吗?真的就这么简单?迈万达现在怎样,从上一次我打伤他,一直没有再见到他。” “不用担心。他现在去了中国。我接手mca之后,他就回中国那边做一些接应和准备。这两个月都在中国。” 谭侃侃点了点头。 廖凌咤说:“听到这个真相你有何感想。会不会怪我,或者觉得对迈万达有愧疚。” 谭侃侃没表态,却问:“你真的不会知道林沫在哪里吗?在中国的哪个城市。” 廖凌咤摇头表示不清楚:“为什么你们要离婚?” “当初和我结婚是你让他做的吗?” “嗯。” “你真是个混蛋。这样的婚姻以离婚收场有什么奇怪。”谭侃侃语气凶狠地说,讲过后却笑起来。廖凌咤望着他,慢慢也被感染到,两个人越笑越厉害。 笑的莫名其妙,笑声之中廖凌咤说道:“我不清楚你到哪里能找到他。你只好自己想了。” “我有说过要去找他吗?” “我以为听到你这样说了。” …… 到达别墅, 没有什么晚餐的的招待。别墅因为少人照顾,也有些荒芜的感觉。 谭侃侃引导着廖凌咤直接走进地下室去。 廖凌咤却在地下室的入口处停下脚步:“我不想下去。你要说什么在这里说。” “只有进去才可以。” “你大概知道我的妈妈曾被关在下边。” “我知道。可这里边还有另一个人需要你去见一见。” 廖凌咤望着谭侃侃,他没有寻问也没有猜测,顿了一顿,他跟着谭侃侃走上了向下的台阶。 穿过一条走廊,在一个分岔口拐向另外的方向。 廖凌咤几次闭上眼睛又睁开。地下室比他幼时变化很多,谭侃侃现在把它弄得更像一个地下大型实验室。童年的记忆似乎已很难找到踪影。可在那些黑暗的尽头,他仿佛还能听到那些嚎叫声。悲呛的,绝望的。 此时此刻这些回忆的片刻让他又开始动摇。是否还应该把仇恨牢牢记住。 只是,时间已经过去太多,他已不再是执着的小孩子。早已明白世间事,多半源自人们自己的选择。 选择了怎样的人,就要承受那个人给你带来的一切。 那么对于每一个人,那些选择的错误,是否才是最大的错误呢。 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的门前,谭侃侃打开金属的房门,一间比走廊要明亮的多的房间,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细长形状的小窗子分布在房间屋顶的四边,现在正恰好是阳光能照进来的时间。 谭心在一堆的画板中抬起头来。 谭侃侃没有做任何介绍,他侧过身站到一边,让廖凌咤能够看到屋里的人。 曾很久都没有人讲话。谭心显然已经认不出面前这个成熟男子。 但显然廖凌咤不会认不出。谭心就像是再也长不大的小孩。 廖凌咤长时的望着她,直到眼里望出了泪水。他走过去,谭心却向后退。 “小孩!”谭心连手里的画都丢掉。她向谭侃侃求助,她惧怕陌生人。 廖凌咤停下脚步,轻轻地说:“小仙女,我的画像你画完了吗?我可不要再被画成猪头。” 谭心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不再动了,她望着廖凌咤,望的很仔细却不肯做出反应。 她想了很久,另外的两个人也不打扰她。 “哥哥要跟舅舅去中国了。你一定要一起去。”廖凌咤轻声说。 谭心看起来还是没有反应,过了片刻她小心翼翼地指着谭侃侃对廖凌咤说道:“小孩在你身后,他长高了。”又转而指着墙上的画说,“和画里不一样了。” “是的,我也长高了。” 谭心就垂下头去捂住眼睛,眼泪很快从手指缝里流出来:“我不去中国,妈妈还在这儿。我们都不要去。” …… 谭侃侃一个人离开了别墅。 关于廖凌咤,不管这个人现在是何种心肠。对于谭心来说,他都是最可信赖的人。必竟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廖凌咤不会无动于衷。 谭侃侃现在已无力再给谭心更好的照顾,交给廖凌咤是对的。 返回伦敦的租住地,谭侃侃被门前停着的一辆卡车惊住,他的东西正被一件一件地抬上车去。 进到房子里才知道,原来是希安派人在为他搬家。 卡车走后,谭侃侃没有离开,一个人打算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再住一晚。 床还在,他留下几件衣服放在床的另一边。那是林沫的衬衣。隐隐约约有一种他的味道在上面。 总以为分离还是遥远的事,即便离婚已成定式,他也不觉得那是真实的。 直到林沫真的离开了。消失了。用这种方式提醒了他,破碎的,就是破碎了。 也才明白那个上午的缠绵与眼泪,都是为了告别。 还是不能理解,何以伤到一定要逃走呢?以为经历许多,已然能够越来越坦然面对。对方却放弃了。选择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许真的是破碎到拼不成最初了。 可最初似乎也不是完整的。 从开始到最后,内心真正的渴望,是期盼有一段平坦简单的时光,却一直都没有。直到最后以撕心裂肺告终。 时间会淡忘一切吗? 需要多久。 谭侃侃不相信真的有什么可以替换这一段。林沫可以被怀念的地方太多,他的魅力,他的模样,他的温柔。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失去了之后也会在每一次的晚餐,每一次的早上,都想起他所做过的事。 会有人来掩盖掉他留下的痕迹吗? 需要什么样的人。 谭侃侃将面庞贴在林沫的衬衫上,闭上眼睛好象还能抱着他的身体。那样让身心都安适的感觉。 身体里涌起热流,无可抑制。 谭侃侃自行抚慰起来。 林沫扭动的身体会在这时清晰地出现在脑海,柔韧的会是很诱人的弧度,很有技巧的迎合的让人血脉喷张。 “宝贝。” 想象中的画面让感受越发的真实。翻过身让思念在手掌与现实之间磨擦,谭侃侃却不想立即奔去终点,至少这种过程他会觉得林沫就在这儿,清晰地在他的眼前。 我想你。我需要你。 因为爱你,我已经妥协了无数次。不论你是怎样,我都不能再计较。不论有什么鸿沟与阻碍,我不能没有你。 你听不听得到我在呼唤。你在哪里。 不知不觉间竟然就有眼泪掉下来。他停止动作。猛然意识到,自己怎会开始在自我安慰中度日。时间没有让思念减少,反而与日俱增。每一次夜晚的思念,他都会用这种方式去排解。越加频繁。 不想折磨自己,却已然没有办法不去折磨。 三亚,上海,广州?他此时会在中国的什么地方? 横尸了很久,依然没有睡意。这可以叫做失眠吗? 夜半时分,有人推门而入。卧室的床头灯被打开,照着谭侃侃侧卧在床上的身影。 “你为什么还要住这里?你的东西都搬过去了。” 希安知道不会得到回答,便不再寻问。他翻身上床,从后面抱住谭侃侃。“我陪着你发疯吧。你这个傻瓜。” 谭侃侃麻木地继续睡着。希安的手臂环在他的腰间,整个人也贴在他的身后。有人陪着会有一点点温暖,却不足以减轻思念。希安摸到谭侃侃环在怀中的林沫的衬衫,他张口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安静催人入睡,希安就要睡了的时候,谭侃侃忽然开口:“他总是凉凉的,皮肤像是在冰水里泡过,很冷的样子。需要我整晚把他抱在怀里才行。” “嗯。我也抱过他却不觉得是这样。他只是想要你来抱才显得很冷吧。”希安说。 “可是,亲热的时候他又会很火热。” “这个就更遗憾。我没有品尝过。我在等你批准。现在想来真是可惜。”希安很敏锐地觉察到什么,他将手向谭侃侃的身下摸索,果然那里已是欲/念迎门。 谭侃侃受惊正要推开希安,却已被后者紧紧抱住。 “你还有我,何必折磨自己。” “你,无孔不入!” 希安在谭侃侃耳边说:“你要同意让我和你一起释放。”不待谭侃侃回答,希安按住他上下其手。 谭侃侃早已了解希安的风格也懒得再反抗:“别做过分的事。” “不要每一次都提醒。” “我没法忘记他。” “知道你会这么说的。你放心,我会等你。不过,如果你允许我向前一步,你会发现新天地。” “我不想忘记他!” 希安在谭侃侃肩上吻。 “说一说,此时你脑子中最刺激的画面。” “只有林沫。” “嗯。” “他……在哪儿。”谭侃侃在希安的抚弄下渐渐适应。 “如果他回来了,你能不能允许我上他一次。让我能体会你心中的感觉。” “做梦,你个疯子。” “呵呵呵。让我做你们共同的情人吧。我不想分开你们,也舍不得离开。我答应每次都让你们舒服到死,行不行。” “不要说这些。他已经走了。” “何必用每天的时间来折磨自己。倒不如好好想一想,把你们之间的问题解决掉,再去全心全意把他找回来。这一次别再让他走开。” “我要去解决什么?” “你不会不清楚吧。” “难道能恢复到从前吗?他走的那么坚决。” “这要你自己判断了。你觉得他会不会忘记你。” 谭侃侃没再言语。他仿佛开始适应希安的方式,已能从两个人暧昧的交流中得到长时的兴奋。 发泄出去之后,他第一次没有抗拒希安事后的轻吻。 可是,这种变化,却让谭侃侃心中很不是滋味。 时间就是这么改变着两个人的亲密关系吧。可是我不舍得。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就那么走掉。会不会还要回来。” 希安沉默了好一会儿,轻轻地贴在谭侃侃的耳边说:“不知道他后来改了日期的机票是不是还是那个城市。他之前的机票,我看到过,目的地是中国上海。” 谭侃侃睁开曾紧闭的双眼,看到了黑暗中的一丝光亮。 …… 89、第89集:混乱 “如果你小心翼翼, 快乐就是易碎的玻璃杯, 如果你博大宽怀 快乐就是铺天盖地的鹅绒雪。” 林沫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他已经喝多了。 其实摇晃的是他的脑袋。 他作了上面的诗,他自以为是诗。因为他向来毫无文采。可是这一次他觉得他真的讲出了真谛。 快乐, 就是那样的。 你越在意,就会越是失去它。 这个世界,修建任何房屋都需要很久,拆毁的时候用一颗□□一秒钟就可以完成。所以美好的事是多么难长立不倒。 纠结于美好,就永远不会快乐。 “这个道理我早就懂!”林沫把酒杯摔在桌上,他对着坐在他酒桌对面的人高声喊叫,“我早就懂了。有人愿意做拐棍我就靠, 没有拐棍我会比小强还强!” 这是在中国上海。他可以全天候地说中国话。 “小强, 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全中国都知道。小强就是老张,老张就是小强。你不知道老张是谁?老张就是蟑螂,蟑螂就是老张!你肯定不是中国人,连这都不知道?是混在中国人中的间谍吧!日本间谍?” 对面的人笑了, 夺过林沫的酒杯:“别再喝了, 醉了酒的美人还是美人吗?” 林沫却站起身来去抢酒杯,身体失重,跌在那人身上。 “我就是小强。”林沫抬起脸来对那人说。 “我把小强抱回家行吗?” “不行。除非你跟我结婚。我才跟你回家。”林沫打了一个酒嗝,夺过杯子继续喝酒。 “结婚?我听错了吗?你是说结婚?呵,你搞错没有啊。民政部门会承认吗?你把性别改成女吧,我跟你结。” “不结婚,就别想碰我一个指头。谁也不行。” “那你的人生需求怎么办?哈, 你天天自己解决吗!” “没错!”林沫一饮而进,又把酒杯摔在桌上。 好烦!他现在烦别人跟你提起这个话题,谁提他就觉得谁烦。可是天天晚上都有人跟他谈论这个。 对哦,为什么要谈别的呢?这是酒吧啊。上海最大的gay-boy酒吧。 如果开心,两个人一起向上走上两层楼梯,就可以开房嘿咻了。这里是寻求安慰的人们的天堂啊。 林沫却从不去楼上,他只是在二楼的酒吧喝酒。每晚都有人和他搭讪,陪他喝酒,最后却都恼怒地离开。恼在总也达不到目的,没有情投意合之后的顺水推舟。 “一个想结婚的疯子。”他得到了新的绰号。 …… 一楼俱乐部厅的经理来到林沫的酒桌前,热情地坐在林沫身边。“小美,重操旧业怎么样?你都在这儿喝了两星期酒了。打听你的来客又多了。” “你是在夸我魅力不减当年?” “比当年厉害,却还这么漂亮。” “行!要我跳舞还是陪酒。” “两样都要呢。” “那你得保证我不失身。”林沫摇晃着扒在桌上。 “难道你还是雏儿吗?想怎么着不都是你自己的事?我又不会逼你出来卖。” “不管是不是雏儿。我从今儿起,就要做个雏儿的样子!以后我改名叫雏儿了,你们都叫我雏儿!”林沫借酒扮疯,经理哈哈大笑着抱住他。林沫却是一把将他推开,“别把你的臭嘴贴在我的脸上!否则我不给你跳。” 反正现在也不能去做新的工作。在上海也举目无友,孤独难耐,跳舞,没有什么不好。 谁说站在舞台上,就一定是下贱!我只是喜欢行不行。 …… 早上醒来。 幸好还是在上海那间普通的住宅里。而没有迷迷糊糊地去了哪个男人的陌生房间。 当然此时让人能安然醒来的住所也不是林沫的房子。而是…… 林沫趿了簿底的托鞋,揉着头发走出卧室。前往浴室的途中听到什么声音,他悄悄地贴在墙边来听。有人在房间另一头的阳台上讲电话。声音不大,也很难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林沫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内容。 “你们还要信任他吗?!他显然……。在我看来他是下不了手!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算是什么!……怎么,他有更好的主意?我不相信他。我的看法就是,他最终还是忘记不了那个人是他老子!我们要把他干掉,嗯,一定要这么做,他始终是谭笑天的儿子!我过两天返回英国就去做这件事。我来负责……” 后面的话听的很不清楚,却能听到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凶狠。林沫悄悄地溜进浴室。 沐浴出来。林沫到卧室换好衣服来到客厅之中。迈万达正在电脑前查阅东西。 林沫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转过身对着迈万达的方向说:“我想去找个新工作。打算就留在上海了。” “你可以去工作。没有你什么事了。你是自由的。”迈万达的心情显然不好。 “你还要去英国吗?” 迈万达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林沫不慌不忙地解释:“我只是问问。有什么问题吗?看你的样子总像是许多事情没有做完似的。” “和你没什么关系了。你若是想留在上海。这个房子你可以住。” “你以后不打算留在上海吗?” “我不会回国定居。回来的话也会去迈城。”提到迈城,迈万达深深叹气。 “有什么事吗?”林沫关心的问。 …… 临近中午时分,迈万达关上手提电脑,收拾了他的东西离开了。 在这之前,他在网上订了机票。 林沫找了个机会偷看电脑,果然发现那是去飞去伦敦的机票。 …… 迈万达离开后,林沫一直在思量他听到的片段。回想着那些断断续续地听到的通话内容,让他越来越不安。 在傍晚时分,林沫拨了越洋电话。 电话接通,他又按掉。过了片刻又按耐不住拨过去。因为有八个小时的时差,伦敦那里正是一天的开始。 电话响了很久有人接起。竟是杰克。 林沫将电话切断。拿着电话一时发起呆来。看来,谭侃侃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杰克还在做他的助手。这样子的话,他应该是一切都好起来了。 真的这么快就恢复如常?我带给他的厄运,没有产生真正的影响。是该高兴吗? 没有勇气再拨过去,林沫转而拨电话给希安…… …… 爱如果没那么深,人的感觉才会是从容。尽管希安的电话也是很曲折地才拨通,但林沫却没有在这个过程中有任何的想法。 …… 谭侃侃正在办公室添写实验报告表,希安忽然就推门而入。 谭侃侃的办公室,环境相当宜人,一面的玻璃幕墙,对着伦敦最好的风景。办公室宽大豪华,这是希思罗公司有史以来第一次给技术人员配备如此高档的办公室。 谭侃侃瞥了一眼进来的人,没做出任何反应,低下头继续工作。 希安径直绕过宽大的办公桌站到谭侃侃身后去看他在做什么。 “对这间办公室还算喜欢吧。” “嗯。” “上个月你表现的很出色。技术部正在考虑通过你的新提议。” 谭侃侃半晌没有反应。 “我讲话没有像老板吧。怎么又懒得答理我。”希安笑道。 “像老板又怎样,你现在的确就是我的老板。我能如何?” “如果你真的肯乖乖听话就好了。”希安说着弯腰将手放在侃侃的肩膀上,谭侃侃没料到希安在公司也会如此,他急忙闪躲,用手肘阻挡希安进犯。 “你?” 希安一脸从容:“别担心。没我的指示,外面的人不会进来的。我嘱咐了秘书不让任何人打扰。” “你?!” “我可是带了好消息来给你,你怎么能不奖励我一下。” “你会有什么我需要的好消息。”谭侃侃不理会。 “我找到林沫了。这是不是好消息。” 谭侃侃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希安,希安的手却在这时滑进了他的衬衫里面。谭侃侃急忙向外拉扯那手,“你找到他了?” “是哦。乖乖地在办公室里从我一次。我就告诉你。” 谭侃侃恼怒地站起身来,希安却一把抱住他将他推到办公桌上,“我说的可是真话哦,我有他在上海的电话。他让我转答一些消息给你。” “什么消息?离我远点……你怎么会每天都有这个念头。” “我得不到满足,这个念头当然不会自动消失。” “不要在办公室胡来!林沫让你告诉我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他人在哪儿?” “如我所说,他在中国的上海。面对你我没法冷静,你没让我如愿过。这次让我高兴。我就告诉你他说了什么。” “别再胡闹下去了。”谭侃侃正要发火,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谭侃侃急忙接起来。原来是希思罗技术部的高级工程师兼现任部长打来的。 “可否占用你五分钟的时间。上次你关于电解质涂层的超薄型隔离构想,我觉得很有意思。你觉得在机场的应用方面,实用性比原来的加厚锡板更好一些?……” 谭侃侃立即讲解自己的设想,本以为可以借这个电话来避开希安的骚扰。讲到关键处。希安的手却还是大胆地伸进了他的衣服,谭侃侃对希安怒目而视,对电话里的人又不能不恭敬。“关于原理,我上一次在报告中写的很清楚。您不妨再拿出来看看。这个还需要在实验中多观察……” 衬衫下部的钮扣被一只不安分的手毫无顾及地挑开,那只手还在谭侃侃的小腹上抚摸着,故意在敏感的地方停留。谭侃侃戚起眉头。“部长,我能现在就到你办公室里去讲吗!” “你不必过来。你的报告已经写的足够清楚。我正在看着呢,呵。我还有几个问题,你在电话里给我讲解一下就好了,关于晶电体在高速运行环境下的……” 等到与部长通完电话,希安连谭侃侃的腰带都已经松开。“住手,你这个疯家伙!” “已经产生兴趣了吧。” “林沫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桌上的电话又不合明宜响了起来。谭侃侃瞟了一眼来电屏上的号码,不是公司内部的集团号,可是他的眼神却立即凝滞。那个号码他是非常熟悉的。 “无关紧要的电话就不要接了。”希安说。 谭侃侃思考了一秒,接了起来。 “神童……” 电话那一边是迈万达。两人曾在电话接通后沉默了好一阵子。“你的电话真是难拨通。怎么还是那个杰克在接你的手机?我知道你有了新工作。为希安工作,我相信他会对你不错。打到你办公室来不影响你现在的工作吧。……”迈万达讲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上次……我有没有伤到你?”谭侃侃开口便首先问了这个。迈万达的出现将过往的烦扰重新带回谭侃侃的心中。 发生的巨变,让人此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彼此露出的真面目。但信任已不在,即便只是一个电话,也会让人警惕。 “我听说你离开了英国。”谭侃侃问。 “是的。离开了两个月之久了。这一次你不会再觉得我是无故失踪了吧。你已经不在意了,是吗?” 谭侃侃回应一声干笑,他讲不出别的什么话来。还能说什么呢。 “想见见你,可以吗?”迈万达犹豫地提出请求,“我这一次回来伦敦就是为了你。我想把一些事情和你讲清楚。别担心我还会对我们的关系,抱有什么期望。只是想最后见你一面。” 与迈万达的通话,转移了谭侃侃大部分的注意力。正在他考虑要不要同意与迈万达见面的要求,希安已在他身后进行的兴致昂然,他再次被希安推倒在办公桌上。 “要在哪里见面?”谭侃侃一边讲电话一边阻挡希安。脑中盘算着与迈万达见面的危险。 直到此时,谭侃侃才忽然意识到,他对廖凌咤很奇怪的一直没有什么防备的意识。但对迈万达,虽然与他以情人之名亲近了那么多年,此时他却极为警觉。难道只是因为彼此间的信任破灭了吗? 迈万达在电话里意味深长地说:“见面的地方,就是我们有过深刻记忆的地方。” “是哪里?” “我找到了当年……” 后面的话谭侃侃没有听到,身后的希安竟开始褪掉他的衣裤。 “住手!” 电话里,迈万达应声疑惑道:“你说什么?你不想去么……” “不,你说去哪里见?” “去当年的……” 谭侃侃又没能听到,希安竟然袭扰到敏感的地方,谭侃侃被猛然的刺激到,一声惊呼来不及掩饰便泄出唇角。他捂住电话听筒,回头:“你!……” “别紧张。我不会硬来的。对你需要循序渐进。”希安轻笑着弯身抱紧谭侃侃:“你好有趣。放松一点。” “你真是让人厌恶的家伙!我在接电话!” “我觉得这样好的不得了。你也不要再假装恼下去了。你已经接受我了。不过是有些羞于这种方式。现在就快给我放松一些。” “我没有接受,我怎么可能接受……” “没有接受就不会和我这么多次了。你心里有林沫,才会内心不安宁。别担心,我会帮你一起找他回来。相信我的话,他不会计较我们的事。” “做你的白日梦!” “我提醒一下,你的电话还要不要接了?” 谭侃侃无可奈何,只得先接电话再处理眼前的危机,他拿开捂着手机听筒的手,将手机重新放在耳边,“你刚才说什么,去哪儿见面。” “你在做什么?”迈万达疑惑地问。 希安此时却好象要用行动回答一样,手掌用力地在谭侃侃的身上拍了几下。谭侃侃咬着牙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异常的声音。他狠狠回头瞪了希安一眼,声音却是对着电话来讲:“我在动物园!” “动物园?”迈万达甚是迷惑 “是的,有没被驯化的野生动物的的那种动物园!” 希安愉快地笑出了声。他将另一只手环到谭侃侃身前去抚摸。谭侃侃急忙对电话说:“好吧。我答应你。快告诉我地点。我晚上去见你。” 迈万达何其敏感:“那个笑声是希安吧。你和他在做什么?” “……在哪儿见面?”谭侃侃羞于被对方察觉丑事,用另一只手继续阻止希安。 “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吗?很多年前的地方……,见面后我要对你说一些事。今晚我们在泰唔士大桥边见面,我带你去那个地方。你……大概不希望我继续打扰下去了。” “好,见面再说。” 谭侃侃急忙挂掉电话。他愤愤不已地对身后的希安转过头,正欲用力翻身抵抗。希安却是猛然将他抱紧。 “我……”谭侃侃正要开口讲话,希安就吻住了他。真的是凶猛的吻,霸道之极。似乎是要将身下的人完全征服。吻结束的时候,希安的那只手也已经成功地将谭侃侃搞出反应。 “我要在所有地方都与你亲热一次。” “疯子。是要到世界末日了吗?!” 谭侃侃看似还在抵抗,声音却不似从前那么坚决,终是没有再做出有效的反抗。 身体热烈似火的时刻,内心却能升腾起一些复杂的清晰地感受。 林沫离开后的日子,谭侃侃领略了希安稀奇古怪的方式。希安最善长的,莫过于制造新奇感。只要是他真的想达到目的,别的人都会很难拒绝。谭侃侃所苦恼的是,他们之间开始的这些暧昧游戏,让他逐渐对希安的感觉发生变化,他已能接受希安对他亲近。 希安的存在或许是有必要的,可以冲淡一些对林沫的思念。可希安与林沫又完全没有可比性。与他寻欢代替不了对林沫的渴望。 如此想着,谭侃侃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堪之极。完全没有什么面目再要求爱情给予他完美。 他决定尽快去中国寻找林沫。不管怎样应该做个了断。就像迈万达现在所做的一样,和曾经的情人见一面,与过去的感情做个最后的告别。 或许就能摆脱内心的困扰。 晚上,到了和迈万达约定的时间。希安开着车子载着谭侃侃一起前往目的地。 “林沫传来的消息有些模糊。他们针对的可能是你的哥哥,也可能是你。”希安细心嘱咐。 “知道。” “保镖一直会跟着我们。” “你不要跟我去。到时我一个人下车去见他。” “嗯。好吧。不过你要小心,不能和他单独去别的什么地方。不要甩开保镖的跟踪范围。我会一直跟着你们。” “我懂的保护自己!”谭侃侃的语气很不好。对希安的关心并不领情。 希安笑道:“你不会还因为办公室的事恼火吧。你不是有感觉。” “你为什么总是时刻想着骚扰我?!” 希安无赖地模样说:“因为你不答应。” “你在乎我吗?还是觉得我是一个新的玩物?终于沦落到可以让你无所顾及?” “你希望听我怎样说。说爱你,还是玩你。” “该死的!我真想一枪嘣了你,我是可以让你随便乱来的?!” “那就是希望我是爱你了。好吧。我爱你。” “很好。” “很好?是么?” “是的。这样我就不需要去特意教训你了。你会体会到得不到所爱之人的痛苦!” 谭侃侃说完下车而去,他很快在桥头边找到了等待的迈万达。 两个人静默地面对面地站立。一时都对彼此的变化感慨不已。因为信任,谭侃侃曾对面前这个人最为亲近,而现在他却要全心设防。 “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我们走吧。” “要带我去哪儿。” “还记得当年的那个仓库吗?我第一次向你坦露心声的地方。今天,我想在那里告诉你一些事情。” ………… 93、第93集:水火 分离, 有时候并不全是坏处。 林沫对此有了新的体会。 他和谭侃侃分离的数月,使得两个人再次相见时, 分外的有感觉。他们都体会了思念之苦,复合也来的特别容易。 很多看似巨大的障碍, 也在分离的煎熬之后,变得不重要了。 在伦敦的机场,看着难得一见的晴朗天空。一席修身风衣的林沫立在微风之中,沉静的如同置身世外的看客。 无论怎样,他会等着他。 无论多远,他会跟着他。他不想再怀疑爱情,不想再怀疑不能不去爱的人。闭上眼睛, 永远和他在一起。 廖凌咤这些天接到一封请柬。按请柬上的请求, 他去了一个看起来很冠冕堂皇的公司。 那个公司的名字起的很简单,只有一个字母‘m’。 m公司的负责人热情地接待了他,并送给他一份礼物。礼物就是要帮助他完成一个心愿,无论这个心愿是刺杀仇敌、或是什么更不合情理和法理的事。 原来m公司是一家复仇公司。 廖凌咤没有理会。 之后一天, 迈万达终于同意面对面地来了一次长谈。 两人相见的地点, 约在一间很偏僻的中国餐馆,前往的路线也很迂回。 这是为了不让廖凌咤耍出什么硬性的手段。 廖凌咤将自身的安危放在了其次,坚决地前往与迈万达见面。 直到此时廖凌咤才发现,迈城在英国的绝大部分人员,都站到了迈万达一边。根本原因就是廖凌咤真实身份的暴光。 身为谭笑天的儿子,他不再被信任。 唇枪舌战之后,换来的是大家要求廖凌咤一致做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来证明他的立场。 这个证明的方式就是拆散mca。 众人的态度受迈万达的影响巨大。他几乎成了迈城活动人员的新头领。 无论廖凌咤如何对其摆明利害。都已无法说服迈万达及众人, 更无法让他们继续信任与跟随他。 谈判的最后结果就是给了廖凌咤一个月的时间,着手开始行动。众人认为毁掉mca,谭氏家族最大的这根基石,才算得上是报复的终极成功。巨额的财富一次性滚回迈城,才算是迈城应该得到的最终报偿。 廖凌咤只能同意。在这种时候,根本没有准备第二条路给他选。 离开中国餐馆之前,廖凌咤长时地盯住迈万达,等着他说出谭侃侃的下落。迈万达却是不慌不忙地回望着他,等他先问出来。 廖凌咤没有问。若问出口,以此来谈条件,在众人面前,就会成为他在乎谭氏家族的最有力的证据。 几天后,廖凌咤接到谭笑天的电话。谭笑天很不客气地对他下达通碟。如果他不顾及手足之情,如果弟弟妹妹有三长两短。就别指望他还能在mca有何作为。 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一切都似乎是在逼他放弃mca。放弃这个无辜的、无比成功的、至今还在蒸蒸日上的优秀企业。 廖凌咤召开了最后一次董事会。 一次性给全体员工发放大额红包。 举行豪华酒会来宴请多年来的合作伙伴与各界客商。 做完了所有可以做的事情之后。他启动了将mca解体的计划。 那个晚上,没有人还能入睡。喝过咖啡与红酒,廖凌咤觉得地球另一边的中国离自己越来越远。就算多年来一起做事的迈城兄弟还能信任他,在他心中,都已没有归属。 其实,他从来也没有过踏实的归属感。 夜半时分,他想起那家m公司。终于还是拨通了m公司的负责人的电话。 当对方问他要报复些什么。他发现,他竟没有了任何想去报复的人与事。 …… 希安在林沫离开后的一个星期,发现谭侃侃回到了他的房子里。 正好那晚他还参加了mca公司的豪华酒会。 在这场空前壮观的酒会上,希安第一次注意到,酒会的主人mca的董事长廖凌咤是如此不凡的一个人。他在各界名流中游刃有余的风度显示了他是怎样的一个商界奇才。 希安暗自佩服。想到这位同时也是谭侃侃的亲哥哥,希安就更为关注了一下。 是因为身在其位才表现出这般不凡的能力,还是他确实热衷于权力。总之,廖凌咤当晚的状态,让希安有些奇怪。 酒会结束后,希安兴高采烈地返回他的房子时,时间已近黎明。 也是这个时间,他发现谭侃侃安然无恙地等在他的大厅里。 “是他们把你送回来的,还是你从来也没有失去自由。”希安无限猜测。 谭侃侃在希安的酒柜中挑了最名贵的一瓶酒,和希安对饮。 “我要从你这里搬出去了。走之前就用你的酒来对你表示感谢,感谢你在什么时候都会无条件帮助我做任何事。如果来世我能变成一个傻瓜,我愿意象白痴一样地跟随着你。” 希安把喝进去一半的酒喷在谭侃侃脸上。“你放心,虽然我喜欢你,可我更喜欢自由。” “就知道你是这副德性。” “你们中国人太计较纯洁这个问题了。计较的偏执。我很怕的。其实我也是有计较的,我计较的是心的纯粹。如果那个人,不论做了什么,你都不会怀疑他的心的时候,那么就可以了。” “可以什么了。” “可以结婚了。” “你有想过结婚吗?” “如果我能结婚,一定是最好的婚姻。我要求的结婚境界就是那么高。达不到的话就何必给一个虚伪的婚姻呢。婚姻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东西,是你得到了难得的……”希安用手势去比划,因为他想说出的话被他一下子忘记了。他今天喝了很多酒,很少有的喝的很醉,讲话也显得过于眉飞色舞。但其实他心里又觉得自己讲的很幼稚。 “你为什么从来不直接问我是不是爱你。”希安拄着额头说,他的样子仿佛醉的随时都能倒地大睡。 “因为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不关心。” “你是冷血吗。” “我们不在同一个星球上。好比一个火星人一个水星人。” “我是地球人。你是火星人,林沫是水星人,你们两个都是外星人,所以你们很适合!”希安认为自己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笑话,自己先笑起来。 “总之我们不是同类。即便有吸引也是迷恋。” “你见过迷恋一个人会迷恋很多年吗?五年,六年,七年,八年,那种感觉还一如即往。” “见过。对于没得到的人,会一直迷恋下去。” “我赞同你的说法!”希安将酒杯摔在吧台上,酒杯没有放稳,滚落到地板上跌个粉碎。“你说的太对了。得不到的人,就会一直迷恋下去。所以说……就让我得到你吧。” 希安说罢扑通一下子扑倒在谭侃侃身上。谭侃侃本欲推开他,却发现他不过是醉倒了而已。 两个人横七竖八地摊在沙发上。 谭侃侃说:“找一段时间我们象穷光蛋一样开车去长途旅行吧。” 希安摆了摆手:“后面的话我替你说出来,‘再加上林沫一个。’” 谭侃侃笑而不语。 希安向谭侃侃身上靠了靠:“我今天又见到你哥哥了。因为知道了是你的哥哥,就格外地注意了一下他。你和他并不怎么相象。可又有些地方很象。” “我不觉得我们象。” “你哥哥比我们大几岁。” “七岁。” “很成功呢。” “你不也一样成功。” “不一样。如果我和他交换一下处境,我不见得会象他那么从容。很可惜,如果你们兄弟和睦。你会受益匪浅。” 谭侃侃不置可否:“其实真实受损失的是我的父亲。不然他会有一个他最得意的继承人。要知道,我让他很失望。不过我不介意的。我和他也不是一个星球的人,不会用他的标准看待问题……” 谭侃侃正说的犹自有兴致,希安已经打起了呼噜。沉重的呼吸声象个小猪一样的可笑。谭侃侃并不理会有没有人在听,继续兴致高昂地说下去。 “明天我要去中国了。不论怎样,我要去给那个家伙一个惊吓。……其实我对中国即熟悉又陌生。可是因为那个家伙在那儿,我就要去。我和他的关系,总是不能平常一点,不能安静一点。也许我们之间只有让一个人变得傻一点,才能解决这些问题。就让我来做这个傻瓜吧。闭上眼睛,永远和他在一起。” …… 林沫不是因为积习难改,才要继续去酒吧消磨时光。 他已经来的并不算频繁了。两天一次地酒吧生活。还算经常吗?林沫如此安慰自己。 或者即便天天来,也不会再留到午夜靡烂时刻。 他自有分寸。 …… 不然等待的日子如何打发呢?谭侃侃不会责怪我的。 …… “林沫,有人出钱要你去跳舞。” 林沫衔着饮料的吸管回头看经理。“你送我酒吧的股份我就去跳。”他已经用这个威胁经理数次。 经理神秘地贴在林沫耳边说:“这次的客人出了个天价请你去跳,并保证不会占你便宜。” “保证有用吗?美国还保证不打伊拉克。” “美国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保证。” “我记错了?是保证不向阿富汗增兵。不是又增了?” “你这个不学无术的人什么时候还关心上新闻了。” “实在是无事可做,只好关心国家大事了。” “去跳吧。我求你呢。出五万,只要你去跳五分钟。哪还有第二个这样的傻瓜?” “我在这里有混到这么成功吗?”林沫顿时来了感觉。 “你相当成功的。快去准备一下吧。” “说好了,只跳五分钟。” …… 林沫兴高采烈地换了衣服被经理带去了一间私人包房。 经理在进门前掏出一个眼罩。“客人嘱咐过他是一个名流,所以不希望你看到他。请你进门前先蒙上双眼。跳完后出门再摘下来。” “这么古怪的?蒙上眼睛怎么跳。” “你进去就跳,反正就五分钟。客人没有其它要求。” 林沫戴上眼罩来试了试,发现眼罩的上下边缘,都能看到一些。索性就答应了。 蒙了眼罩走进了包房。林沫故意撞在沙发的腿上,假意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从眼罩的下方,他看到立在墙边的一个人的腿和脚。 “先生,你在哪里儿?”林沫左右转头。“需要现在就开始吗?” 没人回答。只是音乐声即刻响了起来。 林沫心中暗想。这个客人可真是个怪物。不管你是怎样的名流。就算是名猩,出来潇洒也不至于如此小心谨慎吧。 既然想玩,还不玩个尽兴,又是何必。 既然对方也不想让他了解什么,林沫索性就闭上嘴不再讲话。他摸索着,站到沙发前的空场上去,开始跳舞。 五分钟很容易蒙混,但为了不让这位客人出了那么多钱却物无所值。林沫决定把舞蹈精减到只留最精华处。 最精华处,自然是脱。没人会花钱只是为了看你扭屁股。 脱的差不多了,估计时间也快到了。林沫敬礼,捡起衣服准备走人。 忽然腰上被一只手拦住,那个客人已忽然扑到他身前。 林沫故作镇静,有时面对无礼客人,疏远是最好的策略。“先生是要给现金吗?我还以为你是要刷卡。”林沫想说如果现金,就现在塞到他内裤里,可又一想五万块放在内裤里着实不可能。他便伸出一只手。 这只手却忽然被扭去身后。林沫心中大惊,原来真的遇到不良客户。立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先前会存在侥幸心理。不过也不必担心,如果他超过五分钟没走出这扇门,那经理会进来要求加钱的。这个不会有错。 “先生……” 林沫本欲好言相劝,却已被拦腰抱起扔在一处软塌上。原来这包房里还设有这种物件?客人一定是打算在这里快活一夜的。 “您应该是预定过了陪伴你过夜的人选,就别让人家等了。……我只是来跳舞的……,住手……,再不放手我就喊……唔……”林沫的嘴竟被胶带粘上。 林沫于惊恐之中,印象最深刻的是客人的气味,很名贵的香水,却选了味道极浓烈的那种。闻的时间稍久,人的嗅觉也要失灵。 跳过脱衣舞,身上本就只剩下内裤。被人非礼会无比容易。 林沫心里充满悔恨,反抗也就极为剧烈。 或许是上天对他不能安心地等待爱人的惩罚?他本可以只是呆在屋子里望着四面的墙壁。 或是上网或是看电视来打发时间。 他本应该不选择来这种他无比熟悉也能找到感觉的欢场。虽然他心里是下定决心,绝不背叛谭侃侃。可是否心里想的,并不会被老天爷感知。上天只会通过人的行为来断定,这个人是否该受到惩罚。 于是,要让他被人强/奸。 反抗只换来更粗暴的对待,他在舞蹈中脱掉的衣服被用做捆绑他的绳索,缚了他的双臂与自由。他被面朝下按在床上。内裤也已被撕碎。 当那个人紧紧勒住林沫的身体时。林沫只有夹紧双腿来做最后的抵抗。 不要!林沫在焦急之中,内心却又无比清明起来。 现在祈祷宽恕还有没有用呢? 上帝,我发誓,再不出来玩了。 如果你是谭侃侃信奉的那个上帝,并只打算维护他,就请你更不要对我这样做。我保证以后对他忠心无二,也忠身无二。 怎么也分不开林沫的腿,更不能让他安静的不反抗。那人开始用力地击打林沫的臀。林沫向左右不停地用力翻身闪躲,终于在一个空隙间,滚落到软塌之下。他连滚带爬地向门的方向冲去。未找到门又被那人逮回来。这一回是就近被死死地按在沙发上。 折腾了许久,那人也无法做的成。便将声音压的很低地,伪装了原有的声音来恐吓:“乖乖地,不然我弄死你!” 林沫拼命的摇头。但心里却怔了一下。他忽然意识到,如果他就此受到了什么永久性的伤害,或真的丢了性命。岂不更对不起谭侃侃。 一时意念的分神,林沫的双腿便被有力的分开。 眼看事态已无法逆转。林沫眼泪瞬间流下来。 如果就这么被人做了。又能怪谁呢?事后负荆请罪地请求谭侃侃原谅,还是永远对他隐瞒。 想起以前还对谭侃侃说过,在上海他不会出错。很快就来了这么大的一个教训。林沫越发哭的厉害,抽泣的混身颤抖。 身后的那人在咬他的耳朵,把他小巧的耳垂都含在口中来吸吮。却并没有急着做出残暴的事。 林沫借机猛然翻身把身上的人掀开,那人倒地之时,他飞起一脚踹中那人的似乎头部。听到人体闷然撞在了什么硬物上的声音。 林沫趁机立即奔向门,被缚住的双手在身后,他只好背过身用被绑住的手去努力打开门。 门把手扭动的一瞬间,他听到一声呼唤。“林沫!” 呼唤的声音竟就来自这个房间。 林沫停了手,面对着声音的来源站立。眼罩阻挡了最关键的视线,让他无法去看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当觉察那人又来到他面前,林沫抬腿向那人腹部踹去,这一脚被躲过了,林沫又将自己当做炮弹一样,低头直接向那人身上顶去。 他们一起滚到了地板上。 “你不能怪我这么对你!怎么我还可以在这间酒吧找到你!不要以为玩水的高手就永远不会落水。” 林沫嘴上贴了胶带不能争辩。此时他也无以争辩。 心中惊慌,无计可施,林沫垂下头做出最委屈的模样。只求换来对方心软。 那个人终是还要将他拥进怀里的。 “我来了。我是你的傻瓜。你喜欢玩什么,我都陪你。你想要什么样的赞美,我都给你。不要再让别人来欣赏你。” …… 94、第94集:三角婚姻关系 (最下面的作者有话说里, 有需要大家仔细看的内容。) 上海的艳阳天,真是够艳!艳的很嚣张。 比之伦敦整日的大雾不散。上海就好象是太阳他老人家的亲戚。 虽然还只是初春, 这座临海的大都市却已经有了闷热的前兆。 谭侃侃神奇般地水土不服。吃不惯上海的饮食。象个从来没离开过家的小孩。林沫整日围着他又蹦又跳,看着他脸色似蜡, 吃什么吐什么。 “难道我是中了毒?你不会是每天在我的饮食中加一点什么致命的重金属,打算将我慢慢地毒死吧?” “毒死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我有遗产。” “你现在还能产生出遗产这种东西么?我以为你早已是一个穷光蛋了。” “中国不是有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再穷,也是富豪……之子。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我下了毒手?”谭侃侃故意咬牙切齿地扑上来掐住林沫的脖子。此时正是清晨,两人赖床不起。林沫嘻笑着伸出舌头,假装自己被掐中了要害。 之后林沫反击:“从行动上看,你更残忍, 那么用力的, 似乎是真想把我掐死的。说!你是不是打算去打野食,现在就嫌我碍事了。” 谭侃侃松开了手:“你就是野食。” “什么?” “你难道忘了我们的婚姻关系不存在了。” 两人继续赖床。 林沫一脸贱相地粘到谭侃侃的身上。 “你说,我们买一对什么款式的戒指最好呢?” “为什么买戒指。” “结婚时不是需要新戒指嘛。” “结婚?什么结婚?” 林沫把脸拉下来。 谭侃侃视而不见:“你要结婚吗?跟谁结婚?先恭喜你。” 林沫踹了谭侃侃一脚,翻身到床的另一边。 “我觉得我还是尽快回去伦敦比较明智, 虽然伦敦没什么新鲜感了。可至少从嘴里吃进去的东西就会老实地呆在肚子里。” 见林沫不回应了。谭侃侃翻身靠近他。“不然我们去旅行吧。在中国转上一大圈, 然后一起回伦敦。” 林沫冷不丁回应一句:“我是野食吗?”原来他还在为前面的话气恼。 “哦?”谭侃侃趴到林沫脸上来看,“早上这个时间上帝是不允许生气的。不然它会把你一天的快乐都收走。” “你的那个白痴上帝总是在管一些没有用的事情……” “不要污辱我的上帝的智慧。” “你的上帝说我们当着他的面发过誓就会永远不分离,我们……” “他暂时说的还没错。我们现在不是正在一起?” 林沫不回应,继续做气愤状。 “我们已经在教堂发过一次婚誓了。不需要再去第二次。”谭侃侃安慰他。 林沫想了想,心里依旧不是滋味,他从床上跳起来。拿起枕头朝着谭侃侃身上一顿狂打。“你就是不想复婚了!你不想再和我结婚!你要把我从你的爱人,降为情人!” 谭侃侃夺过林沫手里的枕头, 拦腰把林沫在床上摔倒,结结实实地把他压在自己的身下:“爱人和情人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喜欢的人吗?” “有区别!做你的情人,我就不能和你回伦敦了。” “我想让你在哪儿你就能在哪儿,我帮你办签证。” “我就不能给你做早饭和晚饭了。” “我允许你继续伺候我。” “我就不能花你的钱了……” “什么?” “我就不能要回我送给你的那一半别墅!那是我的!” “天呐。” “我就不能给你养小孩。” “你还有这种功能?我必须得仔细看看你……” “我说的是‘抚养’的养!” “好了,懂了。你就是坚持要再结一次婚。直接说好了。你可以跪下来向我求婚嘛。我们就在上海结婚好了。” “求婚也应该你向我求了!”林沫愤愤地在谭侃侃肩上咬了一口。 “据说中国结婚可以收很多钱的,是这样吗?” “在伦敦时的婚礼,你没有发一笔小财吗?” “没有。伦敦哪有这么好的风俗。我们就在上海结婚,收了钱然后携款逃回英国。” “算了吧。我们请谁来参加婚礼?我可不敢惊动我的亲属。就算你再帅、再有型、再有钱,他们还是会用口水淹死我。” “就请酒吧那些人好了。我看你和酒吧里的人混的满熟。我在那儿蹲了两天发现和你认识的人真的是好多。我们就在酒吧举行婚礼。若能把那些人都请来参加婚礼……”谭侃侃开始掰手指,一反常态摆出一副小家子气,“我们会收到很多钱很多钱呐。” 林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莫非你已经被上海男人给影响了?我们还是赶紧回伦敦去吧。” …… 拆解mca需要一定的时间。 廖凌咤简单地给了迈万达一个时间段。让他容许他在这些时间内来完成。 做为交换,迈万达告之廖凌咤,谭侃侃已经获得了自由,但如果事情有变,他还是能随时将他控制。 预测到今后短时间会出现的变化,廖凌咤深知抛掉他所执有mca股份,会增加最后产生出的财产总量。可一但抛售就意味着他失去了mca的控制权。 如果不抛,等到mca大抛已去时,手中的股份就会跌成跳楼之势。变得没有多少价值。 当然,不论怎么做,过程都是很麻烦很困难的。董事会那些老家伙,不是吃白食的废物。久经沙场之人不是少数。 如果谭笑天真的怒到不顾及血亲关系,廖凌咤知道自己就会很可能危机重重,甚至万劫不复。 他不能选择去靠近谭笑天,就要继续站在迈城这一边。 而实际上,他成了这两者间的中间派。当他以一个商界精英的头脑来看待眼前的问题,毁掉mca就成了最不可饶恕的错误。 在如此难关面前,廖凌咤没有一条可以选择的、让他满意的路。离开mca,他要去哪里,他也想不出。他第一次想与所有人与事都划清关系,远离是非,去寻找一下自己的人生。 经过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思考,他确定最后要做的事。不论事态如何严峻,他还是应该保住mca,然后选择消失。 他是因为母亲才憎恨父亲,迈城从不应该是他的责任。 但是,如果mca不倒,迈城的爪牙就不会罢休。 廖凌咤最终想到的办法,就是做表面文章,让mca看起来因为被更有实力的买家买断收购而似乎易了主。 廖凌咤只有一个最好的人选。他找到希安希思罗。“我知道你和我弟弟的关系非同一般,你能和他立即结婚吗?” 一句话把希安希思罗问傻。“你弟弟恐怕只会和林沫结婚。不过如果他们两个不介意和我重婚,我也不会介意。哈,……你不要那副表情看我,就当我前面的话是开玩笑。你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尽管信任我。” 一个星期后,希安希思罗把一纸结婚公证书扔到廖凌咤的桌子上。 廖凌咤作了调查,证明希安希思罗与谭侃侃的婚姻合法有效。 廖凌咤与希安希思罗秘密签订协议。协议内容如下:将mca转赠其弟谭侃侃的配偶。婚姻存在期,由配偶支配公司。如果婚姻一但解体,将全部归属于谭侃侃。此协议严格保密,不得被第三方知晓。 这是一个很有趣,又有些失常理的协议。但希安希思罗完全不介意。双方认真地签了协议,并秘密对协议做了公证。 廖凌咤费了一番苦心,终于开始上演这出mca解体表演。 一个月后,mca公司表面被希安希思罗公司收购。大张旗鼓的收购谈判与最后成功的庆祝仪式。引起电子业一片轩然大波。 mca股价暴跌。 各界搞不懂mca忽然被收购的原因。纷纷猜测。所有的罪过堆到新任董事长廖凌咤的头上。 报纸有如下报道:年青与头脑发热与自命不凡,终将企业大鳄推上绝路。 划给迈城的钱比预计少的不只一点,立即引来迈万达的质疑。廖凌咤以跨行业收购、mca股票的缩水以及收购资金不到位等理由来搪塞。 廖凌咤做好了消失的准备。将自己的钱转存瑞士银行。准备先期去美国。 …… 谭侃侃和林沫在这期间已经回到伦敦多日。回来后即毫不客气地住进希安的房子里。一月有余也不离开。两人占了希安的主卧室,日日亲亲密密,希安插不到空隙,还被迫住进了客房。 一日,希安终于恼火:“你们不带我玩,是不是就应该考虑尽早从我眼前消失。” 林沫比希安更理直气壮:“你占了谭侃侃的公司,又占了他唯一的结婚名额。我们只不过是占了你的房子,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吗?” “我所做的,其实都是为你们做出的牺牲。有你们这样的狐朋狗友真是我的不幸。婚姻是假的,我沾不到半点腥,这婚姻的名额你想要我随时愿意还给你。……唔,你们有没有发现,谭侃侃你这个家伙,是不是只喜欢假结婚?你和林沫当初的假结婚,最后成了真的。我现在和你的,能不能最后也成真一回?我没有过高要求,让我真枪实弹地上你一回。” 谭侃侃比林沫还要理直气壮:“希安,我和你的婚姻,是确确实实的假婚姻。没经过上帝,公证书也是伪造的。不过千万别告诉我哥哥。我和林沫打算近期就去做一次真正的婚姻公证,正式开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真实的婚姻。所以这个名额你就算让给他了。你没有给我们做出太大的牺牲。” “好吧。”希安气愤地捶着沙发,“你们不要忘了mca现在我手里。如果你们两个不让我达成心愿,我自有办法威胁你们。” 谭侃侃笑道:“我哥哥的协议,你大概没搞清楚。他可能也没想到这一点。等到我和林沫公证婚姻之后。林沫就是我的配偶。mca就实质上成了林沫的。你若乖乖地不闹,mca这块大肉就让你多含几天,你若动了威胁我们的点子,那就只好让法院把所属权改一下,送到林沫头上。” 希安哭笑不得:“那我就改变目标,让我上林沫也可以。我总不能这么亏的!” 三个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其实是亲密无间。可是到了晚上真正入睡的时候。希安还是会被那两个人踢出卧室。 有时那两个人晚上折腾起来,搞的声音非常的惊天动地,隔着两道房门也能听见。希安就时常从客房的床上跳起来,去狠狠地踹主卧室的房门。主卧室的房门当初在安装时是他亲自挑选的特别高档和结实的名牌门,虽然现在经常性地受到重力攻击,也未见丝毫损害。 天天经受着如此的刺激,希安却没有了开集体派对的兴趣。他宁愿每天象狼一样地盯着那两个人在他面前亲热。 希安心存幻想。 他相信这两个家伙目前的表现虽然可恶之极,但应该是就要接受他的前兆。总有一天,那两个人会让他如愿以偿,双双心甘情愿地被他拿下。 一想到这里,希安就乐不可支。 为了未来既将体验到的极致快乐,现在忍受一下也是值得的。 谭侃侃与希安的假婚姻,除了外加林沫他们三个人知道之外,就连谭侃侃的贴身保镖杰克也不能完全知晓。 杰克每天看着那三个人一起到楼上去睡。至于谁和谁睡在一起,谁又在客房,还是根本就靡烂到三个人就是在一起。杰克已懒得去想。总之他们的关系已经如此混乱了。即不可能理得清,也不大可能更加混乱。 谭侃侃和林沫之前有着人人皆知的婚姻关系,谭侃侃和希安现在有着无人知晓的商业婚姻关系。 在杰克看来,这都是真正的婚姻关系。也许他们三个人就真的是找到平衡了。即满足了男人无限的欲望刺激,又满足了感情。似乎可以肯定,他们中间,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深爱的那一个。 杰克未敢把这种奇特的三角婚姻关系报告给谭笑天。他不想让他的老板,吐血。 一个和男人结婚的儿子已经够谭笑天郁闷的,再加上一条情理不容、法理也不容的三角婚姻关系,估计那老家伙把儿子杀了避丑的心都会有。 …… 可是奇怪的是,杰克渐渐发现谭笑天似乎根本不介意谭侃侃的生活状态。对于这个儿子又和谁结婚了,又和谁混乱了,他一概不闻不问。 …… 另一边的廖凌咤正在经受着意想不到的变故。 他在赶往机场的路上,被绑架。 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而贫穷的国家。那里的人甚至都不懂英文。 身上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吃了两天的灰尘,饥肠辘辘地过了两天非人的日子,廖凌咤找到该国首都的英国大使馆,得已返回伦敦。 他由此发现伦敦是这样让他喜爱和留恋的城市。 紧接而来他发现他要转去瑞士银行的私人资产,莫名其妙失踪。有如此本事做到的人只有谭笑天。廖凌咤拨打谭笑天的电话,第一次对谭笑天怒吼。 谭笑天说:“你不对我讲父子情,又为什么要期盼我来对你讲父子情。你一向认为我是狠毒,我现在就狠毒给你看。” 本以为身无分文的绝境已经够糟糕了。 却发生了比这还要糟糕的事。 廖凌咤与谭笑天通过电话后,接到迈城爪牙的威胁电话,向其转达了迈万达的话:因为该划去迈城的钱迟迟不到位,他们这一次选择绑架了谭心。 电话里传来谭心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让廖凌咤几乎抓狂。 少年时便练成的沉稳终于在这一刻崩溃。廖凌咤和迈城爪牙约了要与迈万达见面谈判。对方将见面地点竟定在原mca大厦的楼顶。 人有不顺,祸不单行。 之后发生的事,似乎是上天有意要将廖凌咤赶尽杀绝。廖凌咤在前往mca大厦的路上,一身落迫的模样竟还遇到一个劫匪。那劫匪是个很年青的小孩。似乎是第一次抢劫,拿枪的手都一直不停地发抖。廖凌咤很轻松地便制服他,夺了小孩的枪后,立即出现了一群劫匪的同伙,将小孩抢入一辆车中救走。 已经被一连串变故刺激的红了眼的廖凌咤,拿着小孩的枪追着那车跑过两条街。忽然发现,他持枪的举动,引来一个路警的注意。廖凌咤千方百计地甩掉路警。 廖凌咤从地下停车场潜入mca大厦。为了躲避遇上mca的员工。他没有乘坐电梯。从楼梯间一直爬到顶楼。 也许是因为内心已几近崩溃,在如此巨大的体力消耗与精神压力下,廖凌咤到达顶楼后,曾几次想纵身跳下去。 唯有对谭心的牵挂,让他还有心念来支撑下去。 在顶楼等了几分钟后,接到谭侃侃的电话。谭侃侃在电话里几乎悲痛地要晕过去。原来谭心的尸体被发现扔在别墅花园的石板路上。 这个消息将廖凌咤的世界彻底崩毁。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从来没想过迈城的人会真的如此凶狠。原来他一直站错了队,信错了信念。 他也从来没料想过迈万达会如此狠毒。 谭心的死,让他只想将迈万达立即碎尸万段。 楼顶深夜的巨风让人仿佛置身地狱。廖凌咤在地狱之中再次接到迈城爪牙的电话,告之他,迈万达马上就要到达顶楼缓台,他将从顶楼通向室外的正门走上去。请廖凌咤去顶楼正门处等待。廖凌咤掏出他刚刚从劫匪手中抢过的枪,奔去顶楼正门。 当看到迈万达的身影推开那扇门时,廖凌咤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他们的恩怨,等不到让法律来做了断。他们的事,也不是法律能了断的。他唯有毫不犹豫地开枪! 可是那个倒下的身影却凄厉地喊了一声:“哥哥!” 廖凌咤猛然发现,那个穿着和迈万达款式相同的白西装的人竟是谭侃侃。谭侃侃捂住前胸徒然倒地之时,廖凌咤扔下枪跑过去抱住他。谭侃侃胸前一片鲜红,人立即就失去知觉。 “不要,不要死!”廖凌咤的所有思维都停顿。跟在谭侃侃身后的希安痛恨地把廖凌咤推倒在一边。“你原来一直想杀死自己的弟弟?你原来一直是想害他的?”希安将手探进谭侃侃的衣服,“天呐,你一枪击中了他的心脏!怎么可能救?” 廖凌咤拼命摇头:“我并没瞄的那么准。怎么……” 希安抬起头狠狠的说:“如果谭侃侃死了,mca我不会再给你保管。我正好也要告诉你,我们的私人协议是违法的,mca已经因非法交易被经济科调查,如果事情确认下来,mca就会被拆开拍卖。你最后还是没有保住你的公司!……” 廖凌咤的脑中一片嗡嗡作响,他向后退到楼顶的栏杆处。脚上绊到什么东西,他低下身捡起那把枪,正是那把刚刚打中谭侃侃的枪。廖凌咤倚着楼顶栏杆坐下来,坐在冰凉潮湿的地面上。 他一生经过很多事,曾忍受过巨大的痛苦。 比起现在所经受的,都是不值一提。 他的愿望都变成了相反的结果。 他从来不想犯下半点罪恶,如今不经意间却发现自己已经罪恶滔天。他毁了一个跨国的精英企业,让几万人因为他的决策而失业,其中很多人会因此遭受不可弥补的打击,甚至也会有很多人流漓失所;另一方面,其实他很爱他的亲人,虽然不得不去遮掩情感。却时刻都不忘要保护他们,他希望给他们好的照顾,希望他们能够快乐。而今,他不但没有做到,反而让他们都因为自己送了命。 原来到最后,他的所做所为,都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半点好处。而他的罪恶,却已巨大的再也不能弥补。 他猛然发现,比起他的父亲,如今他的罪恶更胜一筹。mca的倒塌,如同毁掉数个迈城;让自己的妹妹因为自己送命,让弟弟被自己亲手杀死。比之父亲当年对亲人的罪恶,又不知超出多少倍。 廖凌咤并不知自己何时,已将手中的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在终于听到希安确认谭侃侃已经死亡的时候。 廖凌咤对着自己开了一枪。 眼前一片的血红色之中,他仿佛回到了少年,站在母亲的尸体前痛恨父亲的罪恶。 如今的一切,仿佛轮回,人生是多么讽刺。 眼前一片红光之中,他看到谭笑天向他快步走来。廖凌咤看看手中枪,又摸了一把面颊上的血,他没有感觉到半点痛疼,原来他竟没有死? 他抬起头和谭笑天对视。 那个已经开始苍老的人,用如钟般低沉的声音对他讲话:“没有人真的想成为罪恶之人。我们往往是走过之后,才发现自己犯了大错。伤害了无数人。……明明是很爱自己的亲人,明明是怕失去她。结果,却反而害了她。” 谭笑天说着蹲下来拿过廖凌咤手中的枪。“我当年也曾想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知道一切都不能挽回。我不可能让迈城恢复原样。我也不能让你妈妈活过来。因为年青,当时的我也不够迂回,甚至也意识不到自己的残忍。你现在终于能明白我的感受了。我为什么没有象你这样选择一枪把自己打死,是因为我还有三个孩子。他们都将会以我为生活的榜样,所以我选择了坚强地活下去,还要活得好。” 廖凌咤捂住面颊,泪水冲淡眼前的血红。 “……为什么我会变成和你一样了……我从来没想过去做任何罪恶的事,我用尽全力保护身边的一切。为什么最后却成了这个样子。我要怎么继续下去呢,去承受无时无刻的自责与折磨。我怎么还能挽回……爸爸。” 再次抬起头,谭侃侃和希安竟一起站在谭笑天的身后。 谭笑天向他伸出手。 “你能体会我的感受了吗?你能原谅我了吗?我用了二十年去弥补我的过错。我用了二十年来挽回我失去的亲人。付出什么我都不会再计较,我只要我的儿子,能在我的有生之年,回来。” …… 95、第95集:皆大欢喜(大结局) [本集特别的长, 请观看者,准备中场休息时间。另外要特别注意最下面的作者有话说里面的内容。本文大结局后。另有五篇超级强悍的与正文无关联番外。只为给亲们更多激情澎湃做为答谢!所有你曾期待的可能性, 都会在番外中找到哦!感谢各位长久以来的支持!下面推出正文最后一集!] 第95集:皆大欢喜(大结局) (第一部分)谭林旅游 银白色的沙滩, 宝石绿的加勒比海, 还有身材健硕惹眼的海上救生队员, 再加上新鲜的海边空气和绚丽的阳光, 没错,这就梦幻般的度假城市——迈阿密! 林沫兴奋的一夜没睡,他和谭侃侃搭乘的飞机在凌晨抵达迈阿密机场。 两个人最终决定旅行结婚! 这一次的婚礼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不论是天上的飞禽还是地上的走兽,他们终于明白,世界上的生灵再多, 事情再多, 都和他们的幸福无关。 他们的幸福,只需要有对方就足够了。 …… “你第一次来美国吗?” 到达迈阿密的第一天,谭侃侃皱起眉头望着嘴巴一直合不上的林沫。“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失格!就算是渡假天堂,你也不要像是刚从山上溜下来第一次见识世面的大猩猩, 更不要像刚刚捡了谁的钱包……” “开心也有错吗?”林沫把嘴裂的更大。“我是想用笑容感染一下这片大海。啊哟嗒!你看自从我们来了之后, 海水都不再是海水了。” “那是什么?” “明明都是快乐啊!好大的一片。咦呃,我竟然说出了这么优美的句子。我可以成为诗人。你不觉得其实我很有文学天赋吗?总能出口成章说出非常高雅的句子。不如,我改行当诗人或是作家吧。” “文盲都去当作家了,疯子都去当诗人了。”谭侃侃表情清冷地回应。 林沫双目如牛般瞪视谭侃侃。 谭侃侃补充说明:“刚才那句话不是我说的。是英国的一句土语。” “太过分,你污辱诗人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污辱文盲呢?” 谭侃侃感觉这话有些别扭之处,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别扭在哪儿。 …… 他们到达迈阿密酒店之时, 天刚刚放亮,林沫迫不及待地跑到海边,一夜未睡也依然精力充沛的很。在海滩上度过了一天,他都没有看到其它亚洲人的面孔,但在这里讲英语的人也不占多数。完全不像是美国。 迈阿密著名的白色沙滩,延绵不绝占据了全美沙滩的四分之一长度。 两个人选择的七星级酒店座拥一片游人比较稀少的私人沙滩,这是谭侃侃来迈阿密旅游前的自作主张。他只为图个清静。不想再看林沫在美国人面前表现的人来疯一般。 虽然沙滩上是比较清静了,人看起来不多,但偶尔出现的竟然大多是全身不着丝缕的游客,他们或晒太阳或游泳。两个人才猛然意识到,这里竟是天体海滩。 林沫几次做了居心叵测的打算,想加入到这样一群天然之态的伊甸园的信徒当中,都被谭侃侃凶狠的目光制止。 “到底谁才是刚从山上下来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大少爷,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吧,在这样的氛围之中,穿着泳装大秀身材,会比什么都不穿还引人侧目。你不觉得就是这样吗?”林沫企图劝服谭侃侃。“什么也不穿的我,在这群人中,并不会格外引人注意的。” 谭侃侃不予回应。 “其它部位的皮肤都能晒到太阳,为什么这里的皮肤就得不到公平的对待呢?……它已经二十多年都不能见到阳光,好容易来到这样一个自由的乐园,就让它迎接一回太阳吧……” “给我闭嘴。你是得了疯牛病还是怎么地。没有可能!” 费尽口舌依然未能争取到去天体海滩的权力。林沫只好作罢。 第二天,两人又到沙滩上休闲,当林沫脱下外衣时,谭侃侃惊讶地发现,林沫只在里面穿了一条狭小的紧身泳裤。这产生的效果,就像在白晃晃的身体中间一横一竖划了两条线。横的那根布条在腰和臀的连接处,竖线是几乎看不到的一根线,隐没在腹股沟的中间,这果然应了林沫前面的话——有了这块遮羞布条会比什么也没有还显眼。 谭侃侃把林沫从天体海滩上抓回来,勒令他只许在酒店所属的这块私用海滩上自由发挥。他深深庆幸自己今天包下了这块私人海滩。这阻止了林沫再去寻找到外面胡闹的借口,也防止了其它的游人进入这块地方来目视林沫的贱相。 推倒酒店服务生为他们私人准备的蓝色的巨型遮阳伞,足够将两个人罩在下面,挂上一块大浴巾遮住阳伞面向酒店一边的边缘,谭侃侃拉过林沫正要训斥,林沫却扑上来嘻笑纠缠。谭侃侃索性将他掀翻按住。 “什么?难道你打算在海滩上胡来?你不会就是传说中外表假装成天使、实际上却是禽兽的人面兽心的家伙吧。”林沫瞪眼嘻笑不断闪躲。 “你既然本性难改,不顾我的建议,偏要发疯,你如果就要这样,偏要向我示威,既然要搞出这么明显的意图,我何不成全你呢?” “我有服从你的呀,真的是呀。我穿着呢。”林沫理直气壮。 “矜持、检点,这些人类公认的美德,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难以做到!非得颜面扫地……”谭侃侃刚刚挥起拳头,林沫已开始叫嚷不息。在阳伞下打滚耍赖。 谭侃侃的拳头落下来时,已经变成了轻柔的抚摸,他已有些神摇意驰:“到底为什么这么爱挑衅。” “我只是想晒太阳……” “既然喜欢……就永远这样好了!”谭侃侃将丁字裤的竖条从林沫的身上拉起来。 林沫转回头对谭侃侃抛了一个媚眼。 谭侃侃早已心知肚明,这是一场人为策划的引导。禁不住还是要笑。“真是拿你没办法。你的脑子里还能想出多少花样。还有什么是你不能想不敢做的。” 林沫开始摇晃起来,懒洋洋的表情像只享受的猫。 “就知道你会这样子,在这方面,我或者比你更了解你自己,其实这正是你想要这样子,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喽,你不需要磨磨蹭蹭的。” “真是过分,无可救药的家伙!”口中虽然责怪,谭侃侃却已面颊渐红,他咬住嘴唇。 林沫继续扭动:“不要总是用手指戳我!快点!我要更厉害的。” “更厉害的……针筒怎么样呢?你这样不知羞耻,是不是也是一种病?送到医生那里,好好给你打一针,用最厉害的一根针筒怎么样,让你从今后能变成保守和安静的人!” “你身上就是有最厉害的。快来。”林沫更加放肆摆动。 谭侃侃仰天长叹:“我相信,你就是要做妖魔的化身。” 见阳伞外面四周无人,念头便更加难以被压抑,伸手抓过林沫,将不断挑衅他的家伙按倒在沙滩上一张淡蓝色海浪与天空图案的软垫上,他们嘻闹着翻滚了一阵子,凝视,欢笑,慢慢地,缓缓地达到彼此最心仪之处。 林沫放松在谭侃侃的怀里。在爱人的宠爱里,彻底陶醉了心情,幸福熏染了眼帘,头向后靠在谭侃侃的肩膀上,舒展如虹自行发挥。这徜徉的海滩风光,这阳光灿烂的迈阿密。 谭侃侃不需要让自己做什么,只看着林沫一个人陶醉的模样,已足够。微微低下头,从林沫的肩头望下去,光滑皮肤在遮阳伞淡蓝色的光晕下,绸缎般不可思议。肆意放纵的快乐愈发感染了气氛,口中还能不断伊伊呀呀地发出各种奇异的声音。谭侃侃索性全部随了林沫心愿,看他到底还能如何。 “很好,很好!”林沫心花怒发。“偷偷摸摸的感觉真是棒极了。” 谭侃侃本以为他们在海滩上的所作所为,会因为是在公共场所合,这个妖孽会顾及形象有所收敛,却不想比在隐蔽的室内还要纵情形骸。谭侃侃最终被这个不知羞赧为何物的家伙搞的也不能再顾及其它。只好随他发疯,放下身段,开始不能自主的全情投入,很快两个人的情景就像天崩地裂一般,甚至都要忘了身在何处。 谭侃侃咬林沫的耳朵:“你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变得,为什么越来越放肆……” …… 海滩事件之后,林沫变乖了许多,按照谭侃侃的要求换上一条方角泳裤。 但他口中还是时常表示不满:“你平时总是装作保守派,想想你的行为,是否配得上保守二字?在海滩上随性乱为时你有所顾及了吗?你觉不觉得你是个很矛盾的人!是不是该自我检讨下!” “你有意引导,还想装成无辜?我不能容忍的,别人也一样更受不了。绝对不许那样子出去!” “喂,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我,你没发现大多数男人都只是盯着海滩上的风骚美女们……” “原来你还留意那些男人在注意什么?” “呃……我向来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放心,不会还有哪个男人会像你这样不分场合的想对我下手!” “给我闭嘴!有了我你该懂克制。你难道是跳钢管舞跳出了爱暴露的毛病。那就满足你,让你在我面前什么也不要遮掩好了。” “呵呵呵……” 吵架到最后竟然就莫名其妙地变成愉快的气氛。 在酒店的房间里。被谭侃侃下令不着丝缕的林沫分外的开心。两人为此又开始了极少出门的渡假生活,日日因为纵情欢乐而精力透支。 …… 美妙的时光,总是无可奈何地短暂。 大西洋另一边的英国,一直都有许多事情等着谭侃侃参预。这次蜜月旅行仅仅一个星期他们便要返回了。 这段美妙的二人时光只是谭侃侃抓了一个时间的空档。 最后的两天,谭侃侃才把准备好的一对戒指拿出来,送给林沫。林沫兴奋异常。 那是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特别定制的戒指。戒指向外的一面,是普通的金属表面,向内的一面,反而镶嵌了一排精美闪亮的钻石。 “对于外面的人,这就是普通的婚姻。但对我们两个人而言,也只有自己才懂得,我们是彼此最珍贵的宝石。我设计了这样一款结婚戒指。……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我们为什么而在一起……戒指不要华丽,婚姻不是虚名。” 林沫感动之极,半晌才说出话:“你才是诗人。你改行吧。你做疯子,我做文盲。” 两个人为彼此佩戴上这枚象征所属权的标志, 在月亮之下,在迈阿密海边举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婚礼。 那戒指设计的真的好漂亮,林沫看了一夜也不觉得看够。 心甘情愿被它套住,也满怀感激能被它套住。 上辈子一定是积过大德。这一生才会得此圆满幸福吧。林沫第一次感谢生活。 …… 最后的一天,林沫才想起要去逛逛迈阿密这座天堂般的城市。迈阿密市中心就像很多国际大都市一样,高楼耸立,车水马龙。 唯一不同之处是,总有很多巨型的豪华游轮和观光船不停地出没于这座美丽的海港。 林沫格外注意的是,south beach和miami downtown的跨海大桥,沿岸布满了有钱人的豪宅。那些豪宅的豪华程度恐怕可以赶超著名的世界富人区——比华利山庄,而且每家的门前都是私人的码头,码头里停靠着充满个人风格的豪华游艇。 从前的林沫一直很难想象这些世界顶级富豪们的生活。 虽然他曾渴望富有,也愿意不择手段成为一个有钱人。却也从来未敢奢望以后会接近这种生活。 不过,那些想法,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已不值一提了。 正如谭侃侃所说,戒指不要华丽,婚姻不是虚名。生活也是如此。越幸福的人越不会张扬,他们宁愿躲开世人的目光,去紧紧守住自己所拥有的人生极致。 也许最一开始,林沫还曾很在意谭侃侃的身世。而今,就算谭侃侃一无所有,对于林沫,他也已能让他足够富有。那种他以为他已没资格再拥有的内心的富有。 “爱,是生活中最好的东西。我会永远爱你。除非死亡,没有什么会把我从你身边带走。” “死亡也不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两人相拥,望着迈阿密的夜景,满心地感谢上帝。 “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还要来这里把蜜月渡完。你还欠我三周的时间。” “我们可以用那三周去别的地方。” “我还是想来这里,我会想念迈阿密的。这里的时间好像会停滞,能让美好的感觉永远停留。这里似乎从来没有纷争,只有放松和舒适。我希望我以后能给你像迈阿密的生活。” …… (二)谭氏父子 谭侃侃和林沫返回英国以后。 谭氏父子第一次能够坐下来吃一顿晚餐。二十多年来的第一次。 谭侃侃自知失而复得的长子廖凌咤才是谭笑天眼里的主角,在餐桌上,他就坚决不多说话。 谭笑天尽管老道沉稳,如今也掩饰不住看到儿女齐全的激动。这是他一直盼望的,越是年老越是盼望。年青时看重的东西,反而是渐渐觉得可笑和无趣了。 在晚餐的桌子上,他不断地对廖凌咤讲话,先前还是在谈一些无关紧要的毛皮,例如廖对今后的打算,对电子业的今后发展的看法,与各种投资策略的探讨。 谭侃侃不插一句话,也是他也根本插不上话。除了提到相关电子产品,他所讲的内容又会与父亲和哥哥关注的不同。例如说到机器人的未来构想与应用,谭侃侃就眉飞色舞的好象在讲科幻电影,讲了许久,发现父亲和哥哥都不回应一句。他们均不会关心虚无飘渺的未来科技,他们会把有限的精力放在眼前最有效的发展方向。 谭侃侃郁闷地闭嘴。廖凌咤这时才想起来要回应他一句:“你的想法很好。” “我没觉得你真的认为好。” “你不必在意我会不会认同。要知道对于科技来讲,越不会被认同的东西,反而越有可能是最后最正确的东西。” “我知道你们从小当我是个怪物。我到十岁的时候依然记得你在我五岁的时候叫我是笨蛋白痴,只因为我对着一只蚂蚁看了两个小时!” 廖凌咤喝酒:“有这么回事吗?我忘了。” “我到十五岁都无法忘记你在我六岁的时候就说我是傻瓜。只因为我对着屋顶发呆。” “你那不是普通的发呆。你站在门前的台阶上一上午都在看天。我小时候真的以为你的智商有问题。现在知道了,你的智商不是太低,而是太高。” “所以你承认了,你一直认为我是智商低的白痴。所以我刚毕业进mca工作,你就让我去实验室当杂工。” “对于新员工,都要从基层做起。” “可我从小就是天才儿童机构培养出来的。我是名牌大学的电子工程博士。你却浪费我的脑子去让我当杂工!” “你后来不是当上了工程师。” “那是我自己用多出别人几倍的精力来证明我的实力才得来的!” “那不更好?你用实力来证明了自己当之无愧,别人能说你什么呢?所以你才得到公司全体上下的敬佩。” 谭侃侃瞪着廖凌咤:“我当然不能和象你这种狡诈的商人辩论。你怎么都能把自己说成是对的!” “好吧。你也承认我是对的了。不过,我其实很实事求是,小的时候,我是很恶劣,因为我也是孩子。我向你道歉,不该在你五岁和六岁的时候称呼你为笨蛋、白痴和傻瓜。但是对你在公司的那些安排,你也得承认,你报怨的没有道理,我没有做错。” 谭侃侃无以争论,只好把愤愤的心情发泄在吃饭上。 …… 谭笑天在兄弟二人争论期间,竟一脸怡然自得。等到两兄弟不再争吵,他便又开始与廖凌咤谈论一些在谭侃侃听来越发无聊的话题。 渐渐地谭笑天开始将话题引向往日岁月,他开始回忆过去。 “当年,我和你的妈妈是在英国相识的。”谭笑天与廖凌咤说。 “她那时在英国留学。假期很勤奋地出来打工,就到了我所在的公司。我们就在那里相识了。呵……,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讲出来的东西。只是一场很普通的爱情故事。可是,很好。好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当时都年青,眼里只有爱情,没有想过别的东西。 我们决定结婚的时候,我第一次去中国迈城。我才知道她是当地高官的女儿。 她的爸爸,我后来的岳父对我提出要求,让我投资开发迈城……我当时也年青气盛,虽然知道他能立即支持我们的婚事,更多的是因为我的出身。可还是认为这没什么不妥,理所当然地答应了他的一切条件。 ……你没有结过婚,不能体会婚姻的诡异之处。也许你还在认为婚姻的建立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也许会以为只要有爱就可以。…… 有时候婚姻确实是那样的,年青人都会信奉爱情,以为爱情才最应该是婚姻缔结的原因。后来都会慢慢发现,婚姻多半是利益共同体。而纯以爱情开始的婚姻,则往往会因为忽视利益平衡的重要性而惨淡收场。 ……我在你妈妈的家庭中清晰地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和她的婚姻解体后,我选择娶了一位和我的家世相当的女人。也就是侃侃的妈妈。不论爱情如何,我们却能相安无事,各取所需,直到晚年。这些都是后话了。也不期望你能立即就理解。 ……当年迈城的矿藏算不上丰富,却也值得开发。我投资并引进技术,你妈妈的家族才是真正的执行者和操作手,他们是那么渴望富有,渴望一步登天,这让我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迈城矿藏开发赚得的利润,也多半进了他们的口袋。 ……我和你妈妈后来的矛盾,大多就来自她的家庭…… ……经年累月让我们终于忽视了爱情……” 青春,就象开满鲜花的花园。 人们总以为有足够的时间挑选最爱的一朵。最后却都空手而归。 一路寻找到人生的尽头,才发现,最好的总在最初,错过的就不能回头。回头,青春也已不是当初。 人们总忘记时间会是飞逝的箭。 当岁月变迁,流年消散,曾经拥有的,都已成无数碎片。 不必感慨唏嘘,这就是人生。 谭笑天喝着杯中的酒,因为激动与感慨,他其实一直没有吃下多少东西。他的人生,并不期待儿子们会立即理解。他们总要真正走过一糟,才能懂得各中道理。 “事情原来是这样!当初开发迈城并不是你的主意?”谭侃侃忍不住惊叹。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廖凌咤疑惑万分地蹙起了眉头,谭侃侃转而深入地问下去:“你为什么从来没对我讲过。爸爸。说实话,这么多年,我一直认为你是‘罪魁祸首’。很抱歉。我用这个词。” “我也有罪恶,并不是一点都没有,推掉所有的责任也是不妥当的。……对于迈城,没有及时告之过度开发的危害,确实是我的过错,我没有料想中国的劳动力会那样发达,短时间内就挖空了整体城市的地下矿层。他们不懂技术,却也不去思索后果。眼里只有钱。 ……迈城出事之后,我的生活也紧跟着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我就再也没有回去那个地方。 ……当年你们都是孩子。事情是怎样的,我无法对你们讲的清楚,无法让你们懂。你哥哥十二岁就离开了我。让他明白就更加困难。而对于你,我从不知你还关心这件事。” “难道哥哥的舅舅不会告诉他真相吗?” “恐怕只会告诉他另一个版本的真相。也是他们最愿意相信的真相。比起检讨自己,责怒别人会更容易让人接受。很多事情都是众口铄金,人云亦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成了迈城人民最仇恨的对象。” “事情是这样的吗!”廖凌咤终于开口。他并不是再对谁责问,只是源于内心的叹息。 三个人都沉默时。谭侃侃主动挑起父亲与哥哥间疏导者的角色,他端起酒杯:“幸好,我们都醒悟了。长大之后也就慢慢理解了。也不会把人与事再简单地看成黑与白。不管怎样,就算有人犯下过错,我们依旧是一家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该放弃任何一个。” 廖凌咤缓缓抬起头看向谭笑天:“当你知道你正被仇恨,你又做了些什么。” 谭笑天没有回答,他端了酒杯碰了谭侃侃的杯子:“你今天的话讲的很好。一家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该放弃任何一个。”转而又向廖凌咤说,“我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事。” 谭侃侃喝了一口酒了后感慨到:“听过了这些,我对你前面那句话,最有感触。‘时间与仇恨让我们忽视了爱情’……” 谭侃侃暗自提醒自己要把这句话去对林沫说一遍。能打败爱情的东西太多了。尤其是时间。我们要时刻准备好。与所有幸福的敌人对抗。 谭笑天由此发表了一番关于爱情的看法给他的小儿子: “等你到了我的年纪,你会明白,爱情,比你想象的还要难得。失去尊严,可以重新找回,失去前途可以重新再来。唯独失去爱情,怎么都挽不回。这个只有失去后才会懂,所以我不希望你有机会去体会这种失去。大多数人的一生只有一次真实的爱。这并不是取决于你再也遇不到比她更好的人,而是取决于你自己,你的心失去过一次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所以……好好珍惜。不要因为任何东西而放弃。” “这算是支持我了吗?” “我从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对。” …… (三)迈城恩怨。 因为廖凌咤出了紧急的情况,廖峰和廖凌心也紧急地赶到英国来。 他们得到的消失是,廖凌咤遭遇劫匪,受了重伤。 事情自然不会那么简单,他们更相信这是对手反击的信号。 廖凌咤在医院的重症病房里和他们见了面。 “你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廖峰坐在廖凌咤的病床前,心急火烧一般。 廖凌咤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一副有气无力的虚弱模样。 “既然你来了,就安排下让我们一起去见见迈万达。我要把一些利害与他讲清。这样分裂下去……迈城什么也得不到的。” “好。等你恢复健康,我们就……” “现在就去和他确定见面的时间。他如果不到医院来。我可以出去和他见面。一定要现在。要知道mca易手后出现的意外情况,不希望让他误解我……” “我去和他见面,对他讲明。让他不要再胡思乱想!……你就先不要管其它,就在医院安心养伤。” “我们一起去。” …… 迈万达得知廖凌咤重症住院之后。没有怎么犹豫,便带着迈城的的兄弟到医院看望。 主治医生当着迈万达的面,对病人的家属廖峰和廖凌心和盘托出了病人的情况。 “我很遗憾。这位先生头部中弹。没有当场死亡已是奇迹。现在……维持不了多久。一星期是最长的期限。你们能为他做什么,就做点什么吧。” 廖峰徒然倒在医院办公室的椅子上,捂脸痛哭。廖凌心也流泪不止。迈万达上前一步,夺过医院手里的病历,翻看了一遍,又扔回医生的桌子上。他和迈城众兄弟转身离开医生办公室,直奔廖凌咤的病房。 廖凌咤混身插满了管子。看到迈万达出现,只是微微地睁开眼睛,眼皮沉重。 迈万达在他的病床边坐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下的手,真的只是劫匪?” 廖凌咤好象无力支撑一样轻轻闭上眼睛:“出这样的事也是预料之中的。我毁掉了一个巨型企业。被多少人追杀也都是情理之中。” “我是问,是谁干的?难道,他真能对亲生儿子下手?” 廖凌咤漠然无语。 “告诉我,是他干的吗?” “你能怎样。为我报仇吗?” “我们是一起的。这么多年在异国他乡互相照应。你当我真是冷血?我不会让你白白的死。”迈万达回头看其它迈城的人,“他们还都是你的兄弟。我们的分歧就只是分歧。我们始终都是一起的。”说到这里,迈万达心生感慨。“我们只不过是要拿回我们理应得到的。并没有想去伤害任何人。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谁都不应该为此丢掉性命!” 廖凌咤闻言又睁开眼睛,他一脸感动地对迈万达说:“我要向你承认,我确实在护着谭侃侃。我们的事必竟和他无关。……他还太孩子气。不想做的事就不做。……以后你不要为难他。” “我从来也没为难过他。” “我一直在阻止你去接近他。会不会让你怪我。” “呵,我都理解。如果我是你,也许也会那样做。”迈万达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心中疑惑,“……不过,当年在那座废旧仓库那件事……”说到这里却又停住不说。 “什么废旧仓库。” “当年绑架他,有没有你的份。” “我是从来都不赞成绑架的人。” 他们的谈话被一个冲进病房的人打断,看清来人,他们都吃了一惊。竟是谭侃侃。 谭侃侃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立在廖凌咤的病床前对廖凌咤这种惨状表示了下惋惜。之后寻问了廖凌咤受伤的原由。 “你们怀疑是我父亲做的,是吗?”谭侃侃问。 屋里人都不表态。 谭侃侃便要求迈万达和他一起去找他的父亲质问。 当晚,迈万达,廖峰,廖凌心等人在谭侃侃的指引下来到一处豪华的府邸。 这是在谭家在伦敦的住宅。 谭侃侃自成年后,就基本不住在这儿。但他的父母及一应亲属都在这里。 很晚的时候,他们在大会客厅里见到了谭笑天。 廖峰冷笑:“现在你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连自己的亲生儿了也要杀了吗?我见过的最冷血的人,也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 谭笑天对今晚来客仿佛并不惊讶。反而还招待各位茶水。 他说道:“这就是迈城所有的人了吗?或许头领都在这儿吧。廖峰,不如我们就把当年的事情,在今天晚上都说清。” “说清?……你做的事,所有人都清楚。”廖峰态度强硬。 “在迈城出事之后。我曾做出了巨额赔偿……” “算了吧。你给的钱对你只是九牛一毛。”迈城中的几个人异口同声。 谭笑天不慌不忙地说:“我很惊讶你们会把那种数字说成是九牛一毛。那是mca二十年的经营才还清的债务。可是等到我们的两个孩子出事之后,我才知道,迈城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我赔偿的那笔钱。廖峰,别人不知道,你总会知道吧。不然这么多年,这么多人的地下活动,已经如同一个政党的体制了。得需要多少钱来支撑?……我划给迈城的钱。你并没有拿出来补偿给大家。而是用它建立一个专门对付我的团体。” 大家彼此对视,又一起看向廖峰求证。迈万达说:“当年的迈城是收到过你的钱。据说少的可怜。应该不会是您说出的那个数字。” 谭笑天回答:“我当年用我和我家族手里的产业抵了很多钱,划给了迈城的父母官。那一次的赔偿致使mca负债经营二十多年。赔偿的真正价值就相当于mca二十年的利润,你们觉得那难道是小数吗?廖峰你当年并没有把那笔钱拿出来,却兴风作浪让迈城人把仇恨都加在我身体,害我家破人亡,至今不不肯罢休。” 廖峰并没有做什么回应。 迈万达回头看向廖峰:“他说的是真的对吗?” 廖峰看着谭笑天不说话。 谭笑天开口:“迈城的后代也许并不完全知道当年的事,所以他们的仇恨也特别容易被激发,你希望所有人都恨我。自然要把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了。” 廖峰有些激动:“你本来就罪恶滔天!以为拿出了钱就可以逍遥自在了?以为有了钱就要摆出了不起的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认为每个人都是只认钱不要尊严的蠢货,你自认为你能摆平所有事,那些人统统死掉,就应该让你逃过去吗?” 看到迈城的人有些被廖峰的慷慨阵词中的仇恨情绪所感染。 谭侃侃立即说出重点:“也就是说,你确实对迈城人隐瞒了那笔钱?” “人命是用钱能换来的吗?” “那笔钱在哪儿?”迈万达也问。 “你的父母也死了,难道他拿出了钱就应该饶过他吗?” 谭笑天说:“那是一场失误,对我们都是悲剧。并不是我要谋害那一城的老小。当年投资开发迈城也是你父亲允许我娶你姐姐的条件。最后出了那样的事,我已经歇尽全力去弥补了。你还要怎样呢?” 廖峰指责道:“你还是这副样子,因为有钱就摆出一副主宰者的样子。对我们的家人也是如此不知尊重。当年的那笔钱,是应该属于我们廖家的!我们为开始迈城的矿藏出了那么多力,全家都上阵,最后得到了什么!那是我们那么多年应该得到的!我们都是平等的人,为什么你就可以出身豪门。我们就只能甘受贫穷!” “你到底恨我什么?恨我富有吗?别人的富有在你眼中是过错。还是象当年的解放革命。富人都应该去死。” “死是便宜了你。这个世界不该这么不公平!” “我终于明白了,是因为你在恨我。你把对我的私人怨恨,加在了迈城人的头上。” 廖峰愈发激动:“你也害的我家破人亡,你明明可以把我父亲及我们全家都立即救到英国,可是你不顾我姐姐以死相逼,就是不出手帮助。让我的父亲一世清白、晚节不保,以死刑告终。对我们全家遭受的耻辱置之不理。有人会像你这样冷血吗!” “我该做的,我已经做了,我赔了钱。我不该做的,我不会去做。我当年娶你姐姐是因为我爱她,并不是我要买了她和你们全家。” “竟然还能说出这种冷血的话!一家人,什么是一家人!你到底懂不懂?” “我和你姐姐才是一家人,不包括她的弟弟和她的父亲以及他们的子女。这就是我的观念。” “你受的就是这样狗屁的西方教育吗?你忘了你的祖宗中国人是不会这么想问题的!中国的一家人就是一大家子的人!所有血亲都是一家人!” “廖峰,我们今天的很多伤痛与教训,都是咎由自取。你却偏偏就要去找一个? ?恨的根源。我相信我做怎样的赔偿你都不会满意的。——当你把我的儿子也夺走,我才意识到你对我的仇恨有多深。……我表面上并不与你们对抗,不是因为我真的觉得我有多少罪恶而愧疚,我只是为了我的儿子有一天能够心甘情愿地回来。……我其实早就暗中收买了迈城的人来了解你所做的一切。只要你没有构成危害,我都不会对你怎么样。——廖峰,我们都不再年青了。什么样的仇恨要一直恨到死呢。就放过年青人吧。” 廖峰还要反驳什么,迈万达抢先一步打断他:“那笔钱在哪儿?真的有那样一笔钱是吗?” …… 无数的洪水冲下山坡,本来高耸的地方,瞬间陷成深洞。 天变,地动,一切的变故,不是因为上天在愤怒, 不过是因为金钱——和人的私欲。 “你害的我们家破人亡。我为什么要让你独享太平?我的父亲和姐姐死了,我为什么要让你还能儿女满堂?我的家背上了一个耻辱的罪名,为什么还要让你名声显赫?你也该背上一辈子的罪名才对得起‘公平’二字!”廖峰依然纠住对方的过罪不放手。 “舅舅。”廖凌咤竟然从会客厅通向另一个房间的门边出现。 大家一时都愣住了,廖峰是最惊讶的一个。 廖凌咤踱到廖峰面前轻轻地说:“原来你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而仇恨了一辈子。” 廖峰呆立了半晌对廖凌咤说:“我讲的理由还不够仇恨吗?——难道说,最后你还是被你老子的钱收买了,是吗?你又开始叫我舅了。不再视我如父亲了,是吗?我待你如亲生儿子,也比不上金钱的力量大,是吗?最后,让你妈妈的死,也白死了,是吗?” “别再提我妈妈,好吗?”廖凌咤很不客气地打断廖峰,“知道吗,我的妈妈几乎就要毁了我的一生。 当她跳下去—— 当她为了仇恨放弃生命—— 她有没有想过她还有两个孩子。她有没有想过,当她脑浆横飞地摔死在她的女儿而前,她就毁了她的女儿。爱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可怕呢?用她的死,把对丈夫的仇恨种在他们的孩子心中,用这种方法去报复他。她有没有想过,她儿子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这还是爱吗?” “你竟然要荼毒你的母亲?连自己的母亲你也……” “我爱她。因为爱她,半生的时间都为了她的仇恨而活。还不够爱吗?——孩子的眼里只是黑与白,等到我终于明白,时间已经过去太多了。舅,所有事情中,没有一个人是清白无辜的。不论是你,妈妈,还是爸爸。你们都有不可原谅的过错。所有人的错,导致了无法弥补的后果。最后,只能怪一个人吗?——不要再恨下去了。我不会再让我的人生再这样下去了。” “你就去找你有钱的老子去过你的人生好了。我就算白养了你!没有你,我依然可以做得成!” “如果不仇恨一个人,你是不是就没有活的目标了。你和我的妈妈都是这样喜欢仇恨的人。最后能得到什么呢?谭心已经被毁掉了,你还想毁掉自己的女儿吗?——看看廖凌心在你身后的表情。你还记得这个女儿吗?你愿意让她只为了你的仇恨活着?” 廖峰由此无言以对,他向后退了几步瘫坐在沙发上,缓缓转过头望向廖凌心说:“他们都是雄辩高手,说到最后,竟然把责任都推到你爸爸的身上。” “爸,我不觉得他们说的有错。你们都不清白。我现在才明白,这个世界什么颜色都有,就是没有绝对的黑与白。我现在才明白,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意思。只是——我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呢?”廖凌心说着坐到廖峰身边抱住她的父亲,“我们回家吧。好吗?” “请你要相信,你的爸爸做的没错!当初开发迈城,是你爷爷的主意,不是我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过错。可是你的爷爷也是出于好意啊,想让迈城有机会富裕起来。最后却落个被处以死刑。我的姐姐为那个人生了两个孩子,最后却惨死在他的家中。可那个人不但不悲痛,反而还欢天喜地娶了苏丹公主。凭什么有钱有势的人就不能被伤害到?我只是想为死去的人要回公道。 ——可是公道在哪里。”廖峰痛哭起来。 不知为何,意识混乱之际。廖峰忽然好怀念解放战争,让全世界的普通人民,把地球上所有的高人一等的富豪和精英全部打倒!把所有财富平分!还世界一个真正的公平! …… (四)众人聚集 一个月后。 迈城活动人员已经全部解散,一些人跟着廖峰和廖凌心回去了国内。一些人自由发展,各奔东西。 一个周末。谭侃侃在谭氏家族的豪宅内举行了一个私人patt。 由林沫主勺做了一桌了中国菜。 谭侃侃的奶奶一直赖在厨房跟林沫说话。 “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就是遗憾你长的这么好,变性成女人也不错的。现在不是有那个发达的医学了吗?” “奶奶,我为什么要变性成女人。” 谭奶奶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我考虑的当然只是为了重孙子了。大孙子终于回家来了,可是到了三十岁还没结婚呢。我昨天问他有没有合适的结婚对象了,他看我好象看怪物,说他的私事他会考虑。考虑什么啊。我听到他私下里跟侃侃说,‘奶奶除了结婚和抱重孙子是不是从来没有别的话题说?’可恶的侃侃竟然还回答‘是的!’。然后你知道我大孙子说什么吗?说他不遇到非常喜欢的,就不会考虑结婚,他以前的时间都不自由,要先自由地玩几年。天呐。你看,大孙子我指不上他,小孙子又偏偏跟男人结婚了。我让你变性不算过分吧。” “我变了性也生不了孩子的。”林沫对谭奶奶做了个鬼脸。 谭奶奶恍然大悟:“也是,我真是老糊涂了。那你还是别去动那一刀了。——你做的菜闻的满香,我来尝一尝,嗯……比我家的厨师是差远了。侃侃怎么还说你做的好吃?你是不是对他下了什么降头?让他对你这么着迷?——不动那一刀。我其实是为了考虑。如果用侃侃的基因去做个孩子出来,就没你的份。我也不舍得你啊!” “奶奶,喝杯水。说了这么多话您老也应该累了。我要炸鱼,有油烟。你到外面坐……” “你烦我了。我知道。” “没有啊。让您坐这儿闻了油烟全家不都得怪罪我?” “这个排烟系统不会让坐在这里的我,闻到一点油烟的,你放心。你这么关心我真的是我可心的乖孙。——说起来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孩子的。所以才会对你们两个人不能制造一个孩子而难受……” “奶奶,我把话明说好了。我会养他的孩子的。你不用担心。就算没有我的血脉,我也会当成是自己的。” 谭奶奶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好,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聪明人。哎呀,我发现我就是等的这句话。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让这个孩子出世呢?” “呃……你说呢。” “就现在开始准备吧。十个月后就呱呱落地,你就抱过来开始养。” 林沫手里的汤勺咣当一声掉到锅里。 …… 谭奶奶下午晚些时候上楼去打麻将。林沫才终于解放。 他们的patt是在谭氏豪宅的一楼南侧,对着游泳池的一个透明大厅里。这是属于年青人的领地。不必担心被其它女性家庭成员打扰。 到了晚餐时间,廖凌咤返家,不久后,希安的车子也驶进来,他踢踢跳跳地显得兴奋异常。最后来的一个人是迈万达。杰克帮助林沫把所有菜品,摆在透明大厅的一张长形的大玻璃桌上,又摆好了酒杯和餐具。 宴会正式开始时,六个人分坐玻璃桌两边。廖凌咤坐在长桌的主座位上,谭侃侃和他对面。其它四个,两个一组分座长桌两边。 “派对就我们六个人吗?还要先吃饭?”希安对其它人打量一圈。“这可是我参加的人数最少的派对了。我的酒呢。我们喝什么酒?饭后还有些什么节目准备让我们玩?” 林沫对他解说:“中国人的聚会就是围着餐桌吃吃喝喝。你要客随主便!” “我不反对啊。我建议每个人都要喝酒。”希安端起杯子自己先行喝了一口。事后想了想不妥,转头问坐在他正首的廖凌咤,“中国人喝酒是举起杯要大家一起喝的,是吧。不然就是失礼?对吗,哥哥?” 廖凌咤头也不抬:“我在美国长大。” “是吗?那我们相似之处很多啊。我也是在美国完成的学业。”希安移动自己的椅子向廖凌咤靠近一点。谭侃侃在桌子另一边瞪了一眼希安,不过后者并未觉察。 谭侃侃特意倒了一杯酒放在迈万达面前:“谢谢你这么快放下仇恨。让我们大家能够前嫌尽释。皆大欢喜。” 迈万达打趣:“我又不是靠仇恨活着的人。能愉快地生活为什么要不呢?” 迈万达想了想倒了一杯酒放在林沫面前:“对不起,我曾经对你那样过份。像一个变态一样伤害了你。仇恨这种东西曾很长时间让我变得很失常。我选择了通过那种事情去缓解压力。不过,其实我现在也不觉得要对你愧疚。你抢走我当初的爱人,也算上天对我伤害你的惩罚。你现在如此幸福,相信也不会再怪我什么了。” 林沫裂开嘴:“事情很奇怪,如果你当初没有那样对我。我也没机会抓住这个家伙,我中了爱情大奖,有你的功劳。——对了,小声说一句,你教的技巧真不赖!” 谭侃侃本来还佯装听不见两人的对话,听到林沫的最后一句话立即勃然大怒。 希安正和廖凌咤讲他在哈佛求学的经历,讲的不亦乐乎之时,忽然听到另一边的越来越高的争吵声。希安转头,看到谭侃侃正拉着林沫的衣领。而迈万达也在急急忙忙地解释什么。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不要到处留情,不知检点!”谭侃侃怒吼。 “我没有说什么过份的话吧。”林沫则是很委屈的样子。 “你在和旧情人探讨技巧问题!” “冤枉啊。我发誓,和你第一次结婚以来就没和他再有染。哎——衣服拉坏了的话,你又该怪我爱暴/露拉!” 迈万达一边喝酒,一边悠然自得地偶尔解释几句:“我确实对林沫断了心思。我现在有了新情人,你们两个见过哦!——林沫不要装没见过,我知道那天去的是你——我现在就和那个泰国男孩,泰国男孩怎么了?别有一番风味。——当然我对林沫断了心思,不是因为他不够美味,是我实在是不敢招惹了。局面已经很混乱了……” …… 希安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探身问坐在他对面的杰克:“那边三个人为什么事吵起来?” 杰克向嘴里塞菜,头也不抬地说:“因为一种中国的饮料。” “什么饮料?” “千年陈醋。” “估计一定非常好喝,不然不能让三个中国人争抢的那么面红耳赤的。” “相当好喝。”杰克赞同。 …… 廖凌咤一声大吼,那边的三个人才安静下来。 廖凌咤从桌子这一边远远地瞪着坐在他对面的谭侃侃:“你就这点本事?到底对自己有没有信心?难道是觉得这种行为能给你的魅力添光加彩?” 林沫应和:“对哦!这样子计较好影响你的形象。亲爱的。” “林沫也不对!明知道他会介意,还不知检点?” 林沫顿时哑了。 希安扑哧笑出声,应和廖凌咤的话:“其实他们两个人都非常过分,根本就不知什么叫检点。在我那里的时候,天天搞的天翻地覆,又不带我玩……” “希安你的问题就更大!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最后的事实是他们坚决要在一起。你就死了心,不要再去他们中间插上一脚。更不要把你那种生活方式传授给我弟弟!” 希安自讨了一个没趣,低头吃饭。 廖凌咤想了想:“在座除了我和杰克,其它人都是够混乱。最后和平相处地坐在一张餐桌前,真是难能可贵的事。” 杰克开口:“我也参与了混乱。” “你跟他们中的谁有一腿?”希安很感兴趣。 “虽然没有实际行动。心中这个想法一直没断。”杰克很诚实地说。 廖凌咤将餐巾扔在桌子上,揉了揉额头。“总之,大家要珍惜今后的时光,善待吧。”不然还能说什么? 希安猛然想起一件他关心的事:“哥哥,你的另一半有了吗?” 其它人都应和希安这个问题,气氛立即得到缓解,又热闹起来。 廖凌咤并不回答希安的问题。 “难道哥哥是从来没谈过恋爱吗?”希安锲而不舍。 廖凌咤冷冷地说:“在美国交往过一个女友。后来……忘记要向她求婚。——她认为是我不够爱她……就嫁给了别人。真的不该让女人等那么久。” “有点惨。”林沫表示同情。 希安很感兴趣:“她现在在哪儿?” “她在美国。没有联系了。” “然后?” “还然后什么?” “我是说下一个拍拖对象呢?” “没有。” “有没有暗中喜欢的人?” “也没有。” 希安把座位又向廖凌咤靠近了一点:“不拍拖,又没有喜欢的人。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哥哥平时的需求,怎么解决……” 话音未落,谭侃侃将一只汤勺从桌子另一边砸向希安,正砸在希安的肩膀上。 “别打我哥哥的主意,我警告你!他喜欢女人!” “我们只是聊天……” “你肚子里面在打什么主意,难道我会不清楚。我要废了你!呃……你们不要这副样子看着我,发疯的又不是我……我再对大家讲一遍今天的聚会的重要性!这次聚会的主题是和睦和融洽。” “以及忘记过去开始新未来。”林沫补充。 ……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因为喝的是高档酒,大家醉的也快。不多时,大家开始自由活动。 迈万达和廖凌咤,坐到游泳池前的椅子上,交流今后去向的问题。 “如果你愿意,可以留下来。必竟培养一个像你这样出色的市场人才也不容易。”廖凌咤说。 “哈,谢谢你挽留我。我觉得我还是走吧。去外面转转。也许以后回来,你再收留我。我以前在市场部取得那么显著的上升业绩,也是因为我不择手段。如果以后是要选择认真地做下去,我要停下来先好好思考一下。”迈万达诚恳地说。 …… 屋子里面的几个人,希安喝的最为失态。因为他最是兴奋。双眼冒着光芒,在谭侃侃和林沫身上来回打量,仿佛又当成这是狂欢的派对。 当看到谭侃侃和林沫分开——林沫去了楼上,谭侃侃摇摇晃晃地去了洗手间。希安兴奋地选择了一下,跟上了谭侃侃。谭侃侃砰地将洗手间的门关上,希安走过去推了推没有推开,很是失望。 他在心中盘算。很少看到谭侃侃喝成这样子。肯定是喝多了,却还没有失去意识。现在会不会是个机会? 谭侃侃刚刚打开门,就被希安硬推回了洗手间。 谭侃侃险些在洗手间因为希安巨大的推力而滑倒。 “你发疯了?我不介意你现在就离开。” “抱一抱。” “你现在哪有半点出身高贵的样子!” 谭侃侃的背撞到墙面,不能后退的时候,就被希安抱住了。“我们谈判吧。不让我如愿,我就永远放不下你。我们三个谈判好了。” “说这种鬼话。你见一个爱一个。现在还企图打我哥哥的主意。我可警告你。我爸爸有我一个这样的儿子,已经够受了。我哥哥就让他和女人结婚。” “你想的好远。我发誓我没有结婚的想法。” …… 林沫从楼上下来时,正看到希安和谭侃侃推搡着,确切地说,更像是拥抱着从洗手间出来。 “你们!”林沫激动地大吼。望着面前两个人惊诧的目光,特别是当看到希安有些得意洋洋的神情。他立即让自己冷静下来,伸手勾住谭侃侃的脖子。 “我在楼上做了准备。你一定非常喜欢非常非常非常喜欢……”林沫不以为然地轻笑着在谭侃侃耳边低语。 谭侃侃果然中招,他抱起林沫,走上楼梯。“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做了什么准备。” 林沫从谭侃侃肩膀上,对站在楼梯下面焦急地望着他们的希安做了一个羞辱对方的鬼脸。 希安气愤地跟着那两个人走上一半的楼梯。想了想,又返身下来。他到外面的游泳池边上深呼吸了一口气,整个人跳进游泳池里,好一阵凉快。 …… (五)三人关系。 一年半后。 谭氏豪宅花园内,林沫愁苦地拄着下巴昏昏欲睡。他正坐在花园的草地上,身上围着一个白色的围裙,手里拿着三个奶瓶。 在他面前,停着三辆婴儿车。 看到有汽车回来,林沫兴奋地跳起来,奔过去,当看到走下汽车的只是廖凌咤,林沫分外的失望。 廖凌咤对他摊开双手:“那个小子又要在实验室加班。他让我告诉你,别等他回来吃饭了。” 林沫愤恨地把围裙解下来扔在地下:“他的三个儿子他都快不认得了!又不晓得要回来照顾。他以为这是三只小狗吗?” “不是给你请了三个保姆,你为什么不用?” 林沫叹了口气:“我……我还分不清他们。我要等到能分清的时候再让保姆来照顾。为什么他们要长的一个样子?” 廖凌咤哈哈大笑:“我来看看。”他走到三个婴儿车前端详了一会儿说,“我来猜猜吧。这个是nicky,这个是shane。这个嘛,就是kian了。很好认嘛。” “你怎么会这么快分出来?我天天都要分辨好几回,还是会搞错。只好在他们手臂上拴名字签。奶奶为什么要一下子要三个重孙子呢?好累!好过份!” “我告诉你辩认的技巧吧。这个总在发呆的肯定是来自那个臭小子的基因。这个总是动个不停、一刻也不闲的肯定来自于你的。另外一个搞不清来自谁的,就是,——我一直怀疑这个是抱错了别人的孩子。他和你们两个都不太像。” “是吗?你是说你也觉得这一个和我们两个都没有关系喽?怎么会抱错呢?”林沫紧张地观察起来。 …… 晚上谭侃侃回来的时候,兴奋地奔进卧室,抱住在床上入睡了的林沫。 “宝贝你睡了吗?” “不给你。”林沫气愤的翻身到另一边。“你去跟实验台亲热。” “为什么,为什么啊?”谭侃侃跟着他翻到床的另一边。像个胶皮糖一样,甩也甩不掉。 “你记不记得你还有三个儿子在那边的婴儿室里?”林沫生气地说。 “噢。刚才忘了。现在想起来了。” 林沫拿枕头打他。 谭侃侃不服:“我又没想这么早要儿子。我到四十岁时,他们就快成年了。为什么要这么早?我还没有当长辈的感觉。还不都是你答应了奶奶?和我没关系。” 林沫继续打他。 “好吧好吧。我去看看,好吧!” 谭侃侃无奈走到婴儿房里去,对着婴儿床上的小人们看了一遍,转身返回卧室。“三个都闭着眼睛睡觉,平安无事。我们可以开始了。” 林沫拧住谭侃侃的耳朵,把他再次拉回婴儿房。“给我说说他们的名字。” “你以为我连这个都会忘吗?nicky,shaen,kian。对了吧。” “现在对一遍号,哪个名字是哪个的?” 谭侃侃傻了眼,故作镇静的说:“你难道以为我会连自己的儿子都分不清。别闹了,我们快睡觉。” “分得清就分一遍。” 谭侃侃被迫转回身:“这个吗?显然了,是nicky。” “错了!” “那就是这个。一定是nicky,我知道他是像你一样的小贱贱!” “错了!不许这样说你儿子!” “哎,不要那么大声。吵醒了他们,我们就什么也做不成了。显然最后一个就是nicky。” “以后每次回来,都认一遍。认错一个,有你好瞧的。” “那今天呢?” “今天?你认错了两个。” “天呐。你这么对我,我就去找希安。” “噢!你竟然想起用他威胁我!”林沫恼火地转身回卧室。谭侃侃自知失言,跟在后面不停地道歉。 “我忽然提起他的名字,是因为他今天打了电话,周末来做客。哦!宝贝,对不起。我怎么可能对他有兴趣。他比不上你一根脚趾头。哦!宝贝,我只喜欢你。我的枪只为你才能立起来……” 好话说尽,林沫也爱答不理。谭侃侃就收了笑脸霸王硬上弓。也别有一番乐趣。 …… 希安周末来做客。很有心地给小孩子买了许多东西。 他比谭侃侃还能准确地辨认出三个孩子。 他抱着那个分辨不出是来自谁的基因的孩子,坚决要认成干儿子。“就当是来自我的基因好了。我不介意的。” 林沫一把将孩子抢过来:“我介意!” …… 孩子被奶奶以及三个保姆带走后。 三个人到楼上的露天平台上喝咖啡聊天。 “一年半的婚姻生活,有没有乏味的感觉。”希安关心的问谭侃侃。 谭侃侃瞥了一眼走出去的林沫的背景,悄悄对希安说:“他没有原来热情了。我正在苦恼怎么哄好他呢。” “什么原因呢?” “每天都让我分辨三个孩子谁是谁。可是我总是认错。认错就不许我和他接近,真是。” “那你岂不是很久没……” “也没多久。他不让我上,我不会就硬来嘛!” “我可不喜欢硬来。” “也不算硬来。我了解他,只要一上去,他马上就服贴了。啧啧,他本来就是一个有瘾的人。” 看到希安双目放光,谭侃侃自知说多了。很为自己的失言后悔。“你别企图对他硬来。我警告你,有一次我就废了你。” “你不同意,我怎么会。这么久,你还不相信我?倒是对我说说,你有什么弱点?” 谭侃侃喝了一口咖啡,瞥了希安一眼:“难道你倒现在都没死心?还想和我们搞出点什么?” 林沫恰在此时拿着一个糕点盒子返回来,听到谭侃侃的最后一句话,他反问:“谁想和我们搞点什么?是希安吧。趁我不在的一分钟也不忘要勾引一下他?” “我没有。只是正常交谈罢了。我听说,你们现在的生活不如从前。” 林沫闻言看向谭侃侃,谭侃侃急忙转头看窗外。 “这是自然现象,林沫你不会不懂吧。就算和天神相爱,时间久了也会有麻木的时候。我愿意当你们的调剂品,可以随你们的需要扮演任何角色,情人、伙伴。我无所谓。” 林沫拧过谭侃侃的耳朵:“和我的生活没有乐趣了吗?要对希安倾诉?” “我没有这样说呀。我说的是,每一次我说错兔崽子们的名字,你就不让我靠近你。这让我们在一起的频率明显减少了。” “减少之后才是正常的,原来就是太过分。” “可是我喜欢频繁。我答应你到六十岁之后会考虑减少……” 林沫转头对希安说:“听见了吧。即使麻木,他还是喜欢和我。六十岁都不想改变。你可以把你的贼心挖下去了。” “我当然清楚他的专一。这么多年还不了解他吗?我说的是,如果你同意的话……”希安眼珠一转,“我愿意被你们随时支配。让你们怎么寻乐都可以。” 林沫咬牙切齿:“见过无耻的人。像你这么无耻的,还真是没有见过!不和我们有点什么关系,你永远也死不了心吧。那好吧。你回去等通知。如果我们需要你来当调剂,我们会致电给你。不过我们致电给你之前,请不要随便再向我们其中任何一个推销你自己。” “哈,你还不知道我会让你们多开心。不如今天就试用一下了。” 林沫把牙齿咬的咯咯响,他和谭侃侃对视一眼:“这个人始终会是我们之间的祸害。” 谭侃侃不敢表示异议,就立即表示赞同。 “那今天就让他试用一下好了。看他的作用如何?” 听到林沫的话。谭侃侃和希安都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反应过来后,谭侃侃立即表示反对:“不行!难道我让你不满足吗?” 林沫笑了,把谭侃侃拉起来:“我们去房间里商量一下。让希安在这里等通知。如果十分钟之后,我们还不回来。就代表我们同意了,你就直接去楼上找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希安惊诧地点头。 谭侃侃和林沫返回房间之后。 林沫对气鼓鼓地谭侃侃说:“傻瓜,我怎么可能做你不喜欢的事呢?可是这个家伙不解决他。我担心你早晚会失足。” “我不会的。我倒是很担心你。我不小心对他说了你的弱点,只要硬来……你就会妥协接受了。” “天呐。你以为任何人对我硬来我都会接受吗?对你妥协是因为我爱你呀。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呀傻瓜!你真是,真是可气啊!” 谭侃侃对林沫的回答比较满意,他抱着林沫卿卿我我了一阵子。两个人一番热吻之后,谭侃侃就要求来一次。林沫说:“希安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先教训下他,再继续。” “你还真要教训他?不好吧。” 林沫鬼笑着贴到谭侃侃耳边说了什么。 …… 过了十分钟,希安兴奋地奔进卧室。 果然,两个人已经在等他,甚至是惬意十足地模样半倚在床头上。希安激动地磨拳擦掌,就要作势欲扑。 “等等!”林沫制止他,“我们两个人要共同检验一下,你是否能让我们两个都满意。所以——请你先跳个舞吧。你懂的。” 希安愣了一下,无所谓地笑了:“想看看我的身材是吗?哈哈哈,你们都见识过了,不是都让你们两个觉得是无可抵抗的普罗米修斯一样的完美体魄吗?”他很自信地脱掉外衣,随意地动起来,竟舞的美观流畅,自如洒脱。 两个观看者来了兴致,一起给他鼓掌。希安愈加得意,跳的更嗨皮。将衣服一件一件不徐不急地扔出去,恰到好处地施展魅力。 谭侃侃却只觉得希安很滑稽,下巴都要笑掉。 林沫则露出欣赏目光。“好,继续!”他终于知道做为一个看客的,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 希安再次要往床上跳。 “等等!你的身材虽然见识了,但你是不是真的好用。还不能确定。怎么办呢,现在亮一亮你的本事!” 希安闻言不但不羞,还自行提起来展示:“还没有人说过会对我不满意。知道我最高的纪录是……” “你说过很多遍了,八个人。可是你没有提供什么证据是不是,让我们看看是不是真的像你自夸的那样。” 各种派对都玩过,这些对希安肯定不能成为难堪。他单腿跪下,近距离地对着两个人展示他引以为傲的雄风。 谭侃侃拄着额头看了一眼林沫,他首先有点招架不住这种对待朋友的方式。 希安却混然不觉这有什么不妥,他愈是展示,愈是来了劲。好似在舞台上表演的感觉良好的明星一样。 “亲爱的,你觉得他怎么样。要不要接受。”林沫问谭侃侃,听不到配合的回答,转过头看到后者正捂着额头一脸无比尴尬的表情,眼睛不肯望向希安。 林沫用肩膀撞了一下他:“评价一下这个家伙,你打几分?” 谭侃侃无话可说,不想赞美无法评价。 “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许了。让他来吧。” 林沫的话音未落,希安开怀大笑地跳到两人中间。“终于盼到你们心甘情愿的一天。哈哈,我们都会开心的,我保证。” 他将两个人都搂过来,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左右思量了一下,他决定还是先从谭侃侃下手。他兴奋难耐地正要翻身压倒谭侃侃,根本没有去注意身边的异常。那两个人对视一眼,林沫从被子中拿出一条绳子,谭侃侃则将希安按住,两个人三下五除二,将希安绑个结实。 “你们?” “哎呀,我忘了通知你,最近我们迷上了一种游戏。正缺少一个愿意配合的人,你就送上门了。”林沫轻佻地笑。 希安惊诧了一下,立即又嘻皮笑脸:“好啊!我喜欢游戏!把我解开我和你们玩。” “你搞错了。是我们喜欢玩的游戏。你不愿意随时听我们召唤么?还有,我忘了告诉你。”林沫附身趴在希安的背上轻声说,“我们现在喜欢折磨者游戏。你一定知道怎么让我们玩的尽兴、玩的痛快。” “我当然懂。”希安笑的勉强开始冒冷汗。“你们不会是想……” “对滴!”林沫忽然向希安的身后伸出手,希安急忙用被绳子绑住的双手来阻挡。 “这个游戏不好玩。这样的画面也不协调。我有更好的推荐给你们。” “你不喜欢?你不是很喜欢折磨别人。”林沫骑到希安身上。 “我,我不适合被折腾的角色。这样对朋友,很过分,不珍惜找像我这样的朋友。——喂!林沫,把爪子拿开,——”希安忽然哇哇大哭起来,连谭侃侃都被他的样子搞的哭笑不得。只因为林沫忽然把一根手指伸到他眼前,并露出一脸狞笑。 “哇!原来你这么怕被欺负呀。你这么喜欢玩花样,怎么不想知道被人欺负的滋味呢。你该感谢我,丰富了你的阅历。” 希安忽然就不哭了,因为他感觉到非常的不适。已经欲哭无泪了。 谭侃侃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上前一步把林沫从希安身上拉下来,对他大吼:“你怎么可以真的这么做呢。” “那只是手指哎!” “怎么样?你很喜欢这么干?” “啊!我是在教训他,不然他以后怎么才能不打我们的主意。” “我没看出来,我看你玩的嗨的很。” 希安趁两人争吵之时,从床上翻滚下来。在地板上像一只蚯蚓一样,向门口悄悄地爬去。 …… 谭氏豪宅三楼的一间主卧室的门忽然打开。 希安身上横七竖八的绑着绳子,一边向外爬,一边努力挣脱身上的束缚。眼看两样都要成功。屋里忽然传来一阵呼喝声。 “哎呀呀,不要让他跑掉!” 希安的两条腿被屋里的人拉住,重新又被拖回卧? ?。 “不要,我不要被折腾。好拉!我发誓好了,不再打你们的主意。” “没那么容易!今天就让你尝尝这种滋味。”嘻嘻哈哈的正是林沫的声音。 “你恩将仇报,我们的交情呀。”随着希安颇为凄厉的声音,他的身子彻底被拉回卧室,卧室的门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 房子里忽然安静了。 婴儿房里的三个小宝宝一起醒了。莫名其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 最后的声音从三个人的卧室里传出来。 一个狡诈又俏皮地声音说道: “你真是决定彻底退出了么?希安?——呵,做为你终于不再干涉我们婚姻生活的奖励,就把你绑在这把椅子上观看,让你彻底看明白我们两个是如何甜蜜,让你明白我们的婚姻是多么的热力四射。想等到我们麻木冷淡,你就不要做这个梦了!” …… (全文完) (另有与正文无关的五篇番外,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