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弃宠》 第1章 斜阳懒懒的照着这个宁静的谷底,天空上飘荡着肆意浮动的游云,很宁静祥和的景致。 随处可见生长着异常美丽的花儿,将这一片点缀得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美好。 一幢较为落魄的小芧屋,孤伶伶的立在此处。 “师傅,我们捡到一样东西!”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子,五六岁的模样,虽然粗布衣衫,却是生得模样清秀,他一个箭步冲入房内,扯着小嗓子便吼开来了。 “不对,是我捡到的。”另外一七八岁模样的男孩子不服气了,将前方清秀的小男孩拽到身后,颇肯威胁意味的看他一眼。 一名身着灰色长衫,一脸的云淡风清的青年男子,不理会这两个小家伙的你推我堵,将两个爱徒分开来,两只大手分别死死钳制住二人阻止他们互相靠近,嘴下也没闲着:“什么东西?为师为何没有看到?” 小一点的伸出小胖手,朝前一指:“师傅请往地上看。” 顺着他所指,青年男子眸光一低,便见到了地上有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顾不上其它,抬头看了看渐渐落下的夕阳,谷底的空气一到这个时候,均是奇冷,松开两个徒弟的小身子,他快步上前,略微有些心疼的将小婴儿抱起来。 嘴里责怪的说道:“你们两个笨蛋,这么小的婴儿,怎么可以放在地上呢?” “原本是大师兄抱的,我是负责进去报告师傅的。”年龄较小的胖乎乎的小男孩马上说道,“师傅,你看,我们捡的这个东西好玩吧?你捏捏她的脸蛋,好好玩,好软呢。”说完,他似乎便有要再上前去,捏捏那一团软软的像白玉一般的小脸的冲动。 大师兄一听不乐意了,俊美的脸上有不悦的神色,狠狠瞪他一眼:“你只是将她塞到我手上,我并没有同意我得一直抱着她站在外面等你!” 青年男子无心去顾及这两个徒弟之间的火药味隆重,小孩子嘛,打一架过后第二天又亲亲热热手拉着手去玩了。 俯身,看着这个似乎熟睡了的小女婴,肉嘟嘟的脸上,扑着长长卷翘的睫毛,红扑扑的小脸蛋也很是讨人喜欢,她身上的包裹着的这层上等的锻面便不难看出,这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你们两个,在哪里弄来的这个小女婴?”青年男又似乎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两个调皮的徒弟不会是溜出去的时候,见到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婴儿甜美可爱,便将其抱来,美其名曰是捡来的? “在狼群啊。”个头矮一点的小家伙蹦出来,朝着青年男子比划着手脚,说着当时的情形,“当时我们听见她在哭,然后在狼群之中发现了她,她哭得满脸通红呢,估计是狼妈妈见她也哭得厉害就不想理她。” 青年男子消化着小徒弟的话,大概意思他已经听明白真切了。 这个小女婴是这俩宝贝徒弟从狼嘴里抢出来的? 小徒弟的思维还真是奇特,这也怨自己没有好好教他,狼怎么可以生出人类的孩子来呢? “那你们怎么将她给抱出来的?”青年男子问出心中疑问,这一点他平时应该有教,遇见狼,要躲远一点,小孩子的肉可是最鲜嫩的,狼群可不会放过这样的美餐,难不成这俩小子将他平日里的话全当成了耳旁风? “大师兄先跃至树上,再抛下绳索将这个狼宝宝给托上来,然后我们就带着她跑远了。”小家伙现在提及当时的情景,仍然有着忍不住的沾沾自喜,同时也越发的确认一个事情,师傅的话,也不能全听。 狼群凶险没错,可他和大师兄不是照样完好无损的跑回来了。 青年男子面露赞美的神色,并未吐露出来,这俩小子原本便自满得不得了,他如果再夸奖上两句,这二人不上天才怪。 “你们两个的意思,是要将她留下来,养活她是吗?”见俩小子纷纷踮起脚,开始朝他手中的小婴儿投来热切的目光。 大徒弟这一次终于抢到了发言权,将身前碍事的小家伙借着蛮力朝后一挤,便将他生生的给挤开,他则得已顺利的来到青年男子身侧,有些欣喜异常的看着那个柔嫩的小婴儿:“师傅,既然我从狼嘴里将她救了出来,就一直养着他吧。” 青年男子挑眉,倘若狼群真的要吃了这个婴儿,这俩小子怕是救出来的只是一具死尸了,看来,无论是人或动物,这种与生俱来的母性力量,依旧是伟大的另人刮目相看。只是不由得又替这个婴儿感到一种心酸,她才出生多久,便被人遗弃至此,如果不是狼群之中有母狼,或许,这个微小毫无挣扎的力量的小婴儿,已经成了野狼的腹中食。 究竟是她的亲人将其扔至此,还是被仇家迫害,因此,想出如此恶毒的招数,将小婴儿扔到了这荒郊野外。 “师傅,您不会不愿意吧?”小徒弟上前,施展他最引以为傲的磨人功底,软硬兼施,外加泪眼攻势。 青年男子挥开两个徒弟想要趁机抓住他衣袖的爪子,一个跃起,便至二人身后几丈开来,微微蹙眉看了看两个玩得一身泥巴的徒弟,再低头看了看怀里酣睡甜美的小女婴,也许,有个女孩子存在,也不是件坏事。 在这俩小子又准备冲上来对他进行一番摧残之际,他朗声开口:“让我把这个小女婴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今后你二人的衣物,不能再甩给为师洗了。” “师傅,今后洗衣服的事情交给我。”大徒弟拍胸脯应允下来。 “屋内灰尘不知道有多厚了,你们师傅我一走进去,都能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潮味儿。”他的话音刚落下,小徒弟已经屁嵮的一溜跑进屋内,开始有模有样的打扫起来。 青年男子微微一愣,手中这个小女婴看来可真是个宝贝。 “你们的师傅我,为了你们俩小子,牺牲了我的青春年少时光,来陪伴你们俩小屁孩,现在正是你们孝敬报答我的大好时机,以后做饭烧菜这一类的事情,我看也应该全权交给你们二人。” 他颇有些感触的愣是腾出一只手来,慢悠悠的甩袖,光洁的手腕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提及此伤疤的来历,他一直对俩徒弟宣称,这是为了救他们两个小没良心的免受仇家的追杀,而被砍伤。 至于其真实性有待进一步查证。 “行,师傅,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从今往后,家务活儿我们俩也包了,师傅您就可以过着闲云野鹤般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大徒弟今天真是格外乖巧懂事,深得他心。 于是乎,青年男子惬意的抱着小女婴,搬出一张破旧不已的藤椅坐在院中,仔细督促着俩徒弟干活儿。 他的身上,被如血的残阳染上艳丽的色泽,恍惚之中,他俊美的轮廓似乎在望向怀中的小女婴时,有了一丝浅浅的温柔。(未完待续) 第2章 “师傅,您这一走,要多久才回啊?”六岁的司逸轩抱着他们捡起来的小女婴,神情颇为凄楚看着背上潇洒的只绑着一个包袱,腰际别着酒壶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拍拍他圆圆的小脑袋,“很快,你要听大师兄的话,两人不可以打架,更不可以在屋内打斗,这幛房子如果再经受一次摧残,一定会倒塌,要相亲相爱,照顾好你们的小师妹。” “师傅,您收她为徒,可是她都没开口叫您师傅,这样您岂不是很不划算?”司逸轩很是不解,又往怀里的小粉团看去,小女婴此时也睁着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小嘴儿微微张开,直视着他。 “天下第一笨的司逸轩,你生下来会说话吗?”不远处的树上,有个小小的身影一跃而下,精准的自他怀里抢走小女婴,放到自己怀里,转向青年男子,“师傅,你真的确定,要将这个小东西,完全交给我和这个笨蛋来照顾吗?”他无法忘记这几个晚上,这个小师妹,是如何哭得惊天地,泣鬼神,使用她这超强无比的魔音穿耳,将师徒三人生生的自床榻上给唤起,三人集体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奋力使出各种招数将她哄得不再啼哭之后,终于世界恢复一片宁静。 而且小女娃最让人无语的是,她白天安静乖巧,不哭不闹,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冲着你甜蜜一笑,一到了歇息的时候便开始啼哭不止,经过她几日的折磨,师徒三人已经开始迅速消瘦。 而师傅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要暂时离开这儿,不由得让人心生怀疑。 “为师相信你们俩的实力,一定可以将这个小娃娃照顾得白白胖胖的,一到入夜时分,你们便轮流的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这个法子最有效,她闹腾累了,自会歇下,你们可不许偷懒,小女娃虽然晚上爱哭,但是除却这些,还是很得师傅喜欢的。”年青男子交待了一大堆,眼里也有着一丝为难与无奈,伸出修长的指,逗弄着小女娃的下巴,小女娃开咯咯的发出童稚的笑声,咧开没牙的小嘴儿,笑得好不开心。 瞧见大徒弟一脸的狐疑,年青男子伸出手,狠狠在他的脑门上一敲:“夏沐衍,为师可是将丑话说在了前头,如果为师出去这些天,出了什么乱子,你身为大师兄,是要负全责的。”即使他这个大师兄,也不过才刚过八岁生辰。 夏沐衍皱着极俊美的小眉头,扬起小脸,瞧见师傅眼里闪躲,他就知道,这个师傅根本不是与人有约,而是找借口先逃过小师妹每晚的魔音穿耳再说。 没有再理会这俩徒弟,年青男子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两个半大孩子与一个小婴儿跟前。 这样的组合,委实是有些怪异的。 司逸轩屁巅巅的跑去厨房,生火,熬粥,夏沐衍则抱着小师妹站在院中晒着太阳,好在这个时候的她,是极安静的,乖乖的趴在他的怀里,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像还沾着晨露的鲜桃,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跟着这个师傅五年之久了,他从自己三岁起,便开始指使他自力更生,后面也不知道从哪里将司逸轩给拎了回来,反正那小子刚来这儿的时候,也是个小奶娃,当司逸轩会蹒跚学步之际,师傅便叮嘱年长司逸轩两岁的他,带着司逸轩去上树抓鸟,下河摸鱼,去林间抓捕兔子一类的野味,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二人会被河水冲走或是被林间凶险的野兽给叼了去。 当他们年纪再大一点,会你推我我打你,甚至打成一团的时候,师傅会在一旁观战,嘴里念念有词:“你样的攻势太弱了,要打败对手,下拳就得狠点才行!” 因此,现在师傅因为受不了小师妹晚间的啼哭而临阵脱逃,以他对师傅的了解,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当司逸轩端着热气腾腾的米粥出来之际,夏沐衍怀里的小娃娃也睁开了双眼,晶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住司逸轩手中的瓷碗,砸吧着小嘴儿,眼神里,有种欣喜异常。 替小师妹擦干嘴吧周边沾上的粥,司逸轩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师傅没有替咱们的小师妹起名字?” 此时小师妹突然伊伊呀呀开口极力的想要表达什么,只是有些力不从心,水汪汪的大眼睛,像黑宝石一样闪着动人的光泽。 夏沐衍将她抱得高一些,露出一丝笑意:“她现在反正还不会说话,等师傅回来再说。” 司逸轩有些兴奋的跳到他的跟前,一脸的谄媚与讨好状,“师兄,那我们可以不可以带着小师妹一块儿去集市上玩啊?”顺便向绸缎庄老板的女儿景小花炫耀一下,他有一个这么粉嘟嘟可爱的小师妹。 夏沐衍摇头:“师傅有交待,不可以私自出去,平日里师傅在时是如何做的,他不在时也一样得去做。” 司逸轩的小脸马上就皱成了一团,“师兄,师傅不在,就你最大,咱们偷偷去,小师妹又不会说话,师傅是一定不会知道的。” 夏沐衍对这句话倒是受用得很,不过仍然果断的摇头,“师傅特意交待,小师妹现在还很小很小,不可以抱出去乱玩,要等她自己会爬会走了,才可以带她出去。” 语毕,将小师妹高举过头顶,以防止司逸轩突然抢走,边往里屋走去边说:“你一会去河里抓几条鱼回来,不然咱们晚上没菜吃了。” 司逸轩直能圆瞪着双眼,原地跺着小脚,看着他的背影暗暗生气。 将小师妹放到摇篮里,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眼,正直视着自己,仿佛能看穿他一般,夏沐衍一时兴起,冲着她摇头晃脑的说道:“小师妹,我是你的大师兄,你长得这么漂亮,长大了嫁给我做老婆得了。”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方才小师妹似乎眨了几下眼睛,小嘴儿委屈的嘟了起来,连现在看不出啥眉形的小眉头,也微微的皱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3章 “小师妹你不愿意?”夏沐衍又将她自摇篮里抱出来,“大师兄我大后以后,一定会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我跟那个笨蛋出谷去换粮食的时候,粮店的大妈一直夸我长得很好看。”见她的小嘴儿依旧嘟得高高的,夏沐衍呵呵一笑,在她粉嫩的小脸颊上,印上自己灼热的一个吻,“被我亲了,长大后你必须得嫁给我。”小师妹此时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动动嘴唇,放声大哭起来。 从来不会在白天哭泣的她,为何此时哭得如此惊天动地? 常听人们说,成亲的男女是要交换信物的,夏沐衍将一直挂在身上的玉佩挂到了小师妹的脖子上,再轻轻一扯,一直包裹在她身上的一个浅浅粉色肚兜便到了他的手中,上面还带着小师妹身上甜甜的奶香,他小心翼翼地的将其放入衣襟之中,笑得像一只偷腥的小猫,这下,不用担心师傅老是凶他这么顽劣长大这后娶不到媳妇了。 小师妹似乎是被他这样的举动给震住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盯住他漂亮的脸蛋,粉嘟嘟的小嘴儿依旧不满的嘟着,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话逸至她的唇边,就成了咿呀咿呀呀。 夏沐衍得意的将怀里的小师妹的粉兜兜拿出来:“小师妹,咱们的定情信物也互相交换过了,长大后你就要嫁给我了。” 这个动作,极大的刺激了小师妹的泪腺,她哭得更伤心了。 夏沐衍慌了神,今儿个这是怎么样? 闻哭声赶来的司逸轩,摇晃着小脑袋,有模有样的自他手里接过小师妹,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师妹不哭,师兄带你去溪边玩水。” 一到司逸轩的怀里,小师妹的哭声渐渐小了些,并且,露出了纯美的笑颜,夏沐衍气得头顶冒烟,他定下来的媳妇儿,怎么可以跟司逸轩这个小子如此亲近?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白天她可是从来不哭的。”司逸轩满脑子疑惑,却找不着一个突破点,唯有这样问道。看着小师妹哭得胀红的小脸蛋,他可是很心疼的。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会欺负人的大师兄吗?”夏沐衍急忙澄清,“我还等着小师妹快点长大呢。”这样,他就可以娶她做媳妇儿了。 在心里暗暗偷笑,脸上却是一派泰然自若的神色。 司逸轩没有理会,抱着小师妹径直朝门外走去,专心与怀里的小师妹对视的他没有注意到门槛,一个踉跄,他只感觉手下一滑,原本被他抱得还算结实的小师妹不知为何就这样飞了出去。 夏沐衍大惊,以最敏捷的身手扑身上前,那样一团粉嫩的小人儿,若是摔坏了,后果他真的无法想象,接下来的情形便是,夏沐衍在千钧一发之际伸出双手,稳稳的接下了即将落地的小师妹,代价便是他摔得几乎浑身不能动弹,司逸轩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想要拉夏沐衍起身。 方才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空白,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应了。 “不要碰我,先把小师妹抱进屋内。”夏沐衍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没什么怒火。 待司逸轩将小师妹放好再跑出来时,他已经自己起来,正的龇牙咧嘴揉着膝盖,司逸轩讨好的上前拍着马屁:“大师兄,你真厉害。” 见他不语,以为他生气得厉害:“我以后抱着小师妹一定格外注意,不会再把她扔出去了。” 夏沐衍懒懒的扬眉:“我从不跟笨蛋计较。” 说完他一瘸一拐的进了里屋,司逸轩再一次只能紧紧握着小拳头,圆溜溜的大眼睛写满了抗议:他不是笨蛋! 刚才那一猛扑倒地,浑身真是疼得厉害,夏沐衍走至摇篮边,有些欣慰的看着小师妹红扑扑粉嫩如玉的小脸蛋,整个心里都有一种甜甜的感觉,浑身的那种疼痛好像也减轻了。 小师妹此时张大双眼,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微微颤动,晶莹剔透的瞳孔里,他看见了自己脸上不自觉浮现出来的笑意。 这场风波过后,司逸轩越发殷勤的负责起了家务与饮食两件大事,夏沐衍每日抱着小师妹站在院中晒太阳,三日清洗一次积攒下来的衣物,日子倒也过得很快。 只是让二人同时疑惑的是,师傅不是说很快便回来吗?这都过去一年多了,师傅却杳无音讯。 夏日里荷花的香气飘散着谷底,让人颇为心旷神怡。 谷底的小溪旁边有一个光着粉嫩的小屁屁,只穿着一个红艳艳的肚兜的小奶娃,正安静的坐着,看着在溪中打闹的两个小男孩。 小娃娃的脸上,写满了与其容貌极其不符合的沉重。 看了看小溪之中传来的阵阵欢笑声,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脚丫,想着她竟然只穿了这么一个小兜兜坐在这里,小娃娃的脸上,便有着悔恨不已的神情。 她并不大清楚,她是谁,脑海里无半点影象,可是她直觉的明白,这个小小的身子似乎不是属于她的,她拥有的思维应该比这要大一些,或者比站在阳光下,笑得一脸灿烂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的九岁的夏沐衍还要更大一些。 让她穿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朝她走了过来,夏沐衍一把将小巧的她给抱入怀里,“小师妹,你是不是也很想下水玩啊?等你再长大一些,大师兄便带你一块儿玩,或者你能说话的时候也行啊,我记得司逸轩那个笨蛋一岁多的时候,好像会叫人了。。。” 说到这儿,夏沐衍有着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小师妹会不会是个哑吧? 她水灵灵的双眼,与夏沐衍对视,他的眼睛,也很好看,泛着水波似的,像流水,很晶莹的模样。 “我会说话。” 开口,这种奶声奶气十足的嗓音,又甜又软,让她有些微微的皱眉。 夏沐衍呆住,愣了半晌,这才扯开嗓子大喊:“司逸轩!快过来,我们的小师妹她不是哑吧,她会说话!”(未完待续) 第4章 “我不要穿成这样。”直觉的说出心中的想法,小师妹说完,两条小粉腿儿乱踢了两下,两只胖乎乎的小手,紧紧的抓住了夏沐衍的衣领,有些害怕她说出如此完整的话来,会惊得他一时松手。“小孩子都是这样穿的,以前夏天一到,司逸轩就什么也不穿,他浑身都光溜溜的。”夏沐衍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伸手一指向司逸轩,“你如果不相信,让他现在脱光光给你看。” 潜意识里,九岁的夏沐衍将自己当成了个小大人,而司逸轩嘛,小他两岁,自然成了小师妹的典范。 刚听到夏沐衍惊吓而又激动的喊声闻讯而至的司逸轩,看着大师兄刀子似的眼神直落在自己身上,有些为难的绞着两只小胖手:“为什么要脱光光?” 小师妹直觉的,闭上双眼,嘟起了小嘴儿。 见她如此,夏沐衍停止让司逸轩脱光光的命令,“现在你明白了吧?小孩子都是这样穿的,多凉快啊。” 司逸轩一蹦至他身侧:“大师兄,难道不是为了节省你洗衣裳的时间吗?” 夏沐衍漂亮阴柔的双眼一瞪:“司逸轩,你是希望今后这个活儿也交给你来做对吗?”后者急忙老实闭上了嘴吧。想他不过七岁的稚童,却要负家务,三人的饮食,外出拾柴,这些事情他可是全包了,如今再加上洗衣裳这样一项,他原本便瘦小的肩膀只怕真的会压垮。 “大师兄,让我抱一下小师妹吧,她身上软软香香的,这样的味道真好闻。”司逸轩伸出两只小手,双眼里,流露出一丝渴望,面对这样一个面粉团似的小娃娃,他实在是喜欢得紧。 夏沐衍有着小小的骄傲,给小师妹沐浴的水,他都是寻遍谷底最珍贵最美的鲜花,洒在温热的水中泡上一段时辰之后再将小师妹放下去,用这种花瓣水泡出来的小师妹,再混合着她身上原本便带着的那种淡淡的浅香,当然是好闻之极。 “放我下来。”小师妹奶声奶气的开口,语气却是指使,颇为矛盾的混合为一体,却又出人意料的使听者觉得异常舒服。 夏沐衍闻言,将她放下:“你自己会走?” 小师妹用力的点点小脑袋,伸出玉嫩的小脚丫,小身子摇摇晃晃的,朝前一栽,她华丽丽的摔倒了。 “你们两个臭小子!小娃娃才多大,让她自己走?”一记清亮的嗓音一阵风似的传来,紧接着有个人影旋风般便来到二人跟前,此时夏沐衍已经将小师妹抱起来,拍掉她身上的泥土,小师妹似乎为刚才的事情极为不悦,两只沾满了泥巴的小脚丫子,使劲的朝夏沐衍身上蹦着,几脚下去之后,他浅色的衣物之上,赫然多出几个小脚丫印子。 “师,师傅!”二人同时有些结巴,尔后响亮的唤出声来。 他们的师傅扔下他们一年之后,终于回谷了。 “师傅,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的吗?为什么过了一年,小师妹现在都会说话了,你才回来?”司逸轩上前,紧紧抓住他青色的长衫,生怕他会跑掉似的,说得可怜兮兮的。 “啊,小娃娃一岁了,就会开口说话了?”师傅岔开话题,自夏沐衍怀里,一把接过小师妹,小娃娃倒是抗拒得很,四肢开始胡乱挥舞着,不肯合作。 看着这个一脸慈爱的青年男子,他眼里流露出来的一种清澈,使小师妹妹渐渐停止了挣扎,任由他轻轻抱着,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滋味。 对她而言,这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似乎被人抹空了,当她有意识睁开眼的时候,见到的,是让她有些讶异的狼群。她还未搞清楚究竟是怎样一种状况时,又被夏沐衍带到了这个谷底。 她顶着这样一个一岁的小宝宝的身子,却拥有自己独立的思维,这确实是一件很诡异的事。 “对了,小家伙还没有名字呢,”青年男子伸出一只手揉着眉心,有些后知后觉的喃喃自语,再细细的看着被自己一手揽着的小娃娃,生得骨胳清奇,略带一股超然之气,这样一双沉静的双眼,在婴孩子之中倒是真的不常见,“这孩子,随我姓,唤倾悠吧。” 小师妹微微侧着脑袋,张开小嘴轻声念道:“君倾悠。” “没错,你就是我君少白的徒弟,君倾悠!”青年男子浑厚的笑声,一时之间洒满了整个谷底。 被他高高举起的君倾悠,盯住他俊秀的面容,小嘴的弧度慢慢的上扬起来。 君少白领着三徒弟朝屋内走去,司逸轩追问他这一年多来,究竟在哪,他却含含糊糊的词不达意,眼神明显有些闪躲。 他将君倾悠放在自己的长腿之上,虽然这个小娃娃似乎极为不乐意,但他依旧半带着强制性的乐呵呵的将她的小身子固定在左腿之上,就是不肯放她下地。 “师傅,小师妹不愿意坐在你身上,让我来抱着她吧。”夏沐衍眼见着自己预定好的媳妇儿这下被师傅给看上了,直抱在怀里就肯撒手,这可把他急坏了。 君少白狭长的凤眼微微半眯着,“谁说倾悠不乐意坐在师傅腿上了?”边说,边强行将那个挣扎得歪歪斜斜的小身板给扶正。 “是真的,小师妹的小脸胀得红扑扑的,您要是再不放她下来,她就会哭的。”司逸轩凑了上来,极其认真的说道。 “哭?”君少白反问了一句,条件反射的将君倾悠便送到了夏沐衍的怀里。 他可不会忘记,一年前,他就是因为被这个小娃娃那骇人之极的哭声给活活逼出谷,这之后的悲惨遭遇,不提也罢。 夏沐衍嘻嘻一笑,抱着君倾悠便朝屋外走去,不一会儿,他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师傅,我与小师妹去替您打些野味回来。” 司逸轩小脚一跺:“为什么不等我?” 却被君少白一把扯住:“来,你就不用去了,替师傅我来捶腿。” 司逸轩认命的乖乖站到他的身侧,两只小拳头在他腿上砰砰的捶着,抬起水汪汪的明亮大眼睛:“师傅,我还是比较喜欢去打野味。” 君少白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较为享受的闭上双眼。 屋内一下便静下来,只剩下司逸轩有节奏的敲击声,以及,他那张气呼呼的可爱脸蛋。(未完待续) 第5章 “夏沐衍,偷懒了吧?为师的衣物为何没洗干净?”君少白扬着手中的一件残旧的浅色长衫,朝正悠闲迈入屋子的夏沐衍极其迅速的扔了过去。小不点君倾悠此时正好立在他的椅子身侧,清楚的观察到君少白可是使出全力,与其说扔,不如说是攻击过去更为贴切。 夏沐衍也不恼,伸手便稳当的接住,:“师傅,这件衣物上的血迹,干涸之后确实不方便清洗。” 君少白对他的表现甚为满意,乐呵呵将一旁的小不点抱起来,“倾悠啊,为师今日带你出谷,去外面的集市上玩耍,可好?顺便替你扯几块布料做新衣裳。” 夏沐衍则是暗自摇头,带他们去玩?是他酒瘾又上来了吧? 君倾悠欣喜重重的点头,脸上,有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夏天马上就要结束,她的衣裳一共两件,一件粉色和一件嫩绿色的肚兜兜,成天光着小屁屁跑来跑去,她真的极度无语。 经过十多天的接触,对于君少白带给她如父爱般的亲切感,她已经可以完全接受,也不再像一开始那般强烈的反抗。 眼睛扫过被夏沐衍接住的那件长衫,不自觉的开口道:“用冷水再去泡上一段时间,再拿白萝卜汁涂抹在上面,血渍便会消除。” 夏沐衍将信将疑,瞪着一双漂亮的凤眼,不知道该不该接口,这话,真的像是个一岁的小娃娃说的吗? “去吧,你也知道,你的小师妹肯定不会是个一般普通的孩子,她说的应该是有用的。”君少白沉声开口,将夏沐衍瞬间失神游走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对于君倾悠不过才刚会开口说话的年纪,却懂得如此之多,且不像一般的孩子那样难照顾,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从来都不想要求外人。君少白半点也不觉得奇怪,在他的思维里,世间万物,均是有存在的理由,小倾悠有如此非凡的智慧与才能,将来也必定不会是隐居于世之人,她,将会是一粒沉淀的珍珠,终有一日,会浮上水面,光芒夺目。 例如方便一类的事情,曾经有一次他担心这么丁点小的孩子,万一掉进芧坑那可是会没命的,于是乎晃悠悠的跟在她的身后,她却固执的转身,面对着他,小脸上的神情极为严肃:“师傅,您站在这儿,我无法方便。” 君少白这才哈哈一笑,转身离去。 洗澡一类的事情,随着她能独立行走不需任何搀扶物,自然是再也轮不上夏沐衍了,他只负责将材料备好,她自己则扑腾着小手在大木盆里乱舞,玩得尽兴了还会手舞足蹈,只有当她不幸摔倒在木盆里,过多的水量溅起阵阵水花之际,守在外的夏沐衍这才急匆匆的奔进来拿干净的衣物包住她,将她运送回小榻上。 “师傅,你为什么不觉得倾悠是个怪物?”她坐在他的长腿之上,晃动着自己两条粉嫩的小胖腿,“我和其它的孩子不一样。” “胡说,我的小倾悠怎么会是个怪物呢。”君少白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有些蓬松的顶在她的小脑袋瓜上,再配上她粉雕玉琢似的小脸蛋儿,很是惹人无限喜爱。“你不过就是比一般孩子聪明一点,倘若有人敢说你,那也一定是出于妒忌。” 他的一席话,使得君倾悠极为受用。 或许,也只是知道的东西太多而已,她并不是自己所想的,是什么妖怪。 思及此,脸上的笑容便越发的灿烂甜蜜起来。 “师傅,真的有用,洗干净了,你看。”夏沐衍神情激动的捧着那件湿漉漉的长衫奔了进来,献宝一般的拿到了君少白的跟前,忍不住又朝君倾悠递去崇拜的眼神,他选定的媳妇儿果真是没错的,竟然是个小神童啊。 下午,师徒四人穿戴一新,自然,君倾悠只是换了件洗干净的小兜兜,由君少白抱在手里,极其晃眼的出现在这个宁静的集市上。 不同于司逸轩与夏沐衍的雀跃,君倾悠只是好奇的睁大双眼,四处打量着,为何,在她的意识里,从未接触过这样的场景呢? “师傅,你看!捏面人!”司逸轩圆圆的大眼睛里,满是新奇,不等君少白有所反应,他已经自发的站在了捏面人老人的摊前,不管不顾的立着,那个架式,任何人也无法拖走他。 不知何故,原本不多的集市,这一刻突然人多了起来。 君少白千辛万苦的抱着君倾悠方才挤到捏面人摊位跟前,“逸轩,你要是喜欢这种东西,回谷去师傅也拿木头替你雕刻出来,可好?” 司逸轩不甘的摇头:“这个好看。” 君倾悠也一眨不眨的盯住这些好看的面人,栩栩如生的模样,真的很有趣。 “师傅说木头刻出来的可以永远的保存,而面人只能保持几天。”她奶声奶气的开口,“还是回谷让师傅替你刻一个吧。” 这个自然不是君少白想出来的,而是她自己知道的,只是现在人如此之多,她如果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会惹人注意。 捏面老人一听,慈爱的笑着不断点头:“小女娃真聪明,来,送你们三人一人一个。” 君少白更是喜上眉梢,这个小徒弟真的是没有白收。 以往出谷,这俩小子不知道明里暗里败了他多少铜钱。 现在小丫头只是小嘴儿甜甜一张,竟然就有人自动送上来。 立在酒馆门口,君少白的脚,便再也挪不开步子了,肚子里的酒虫早就蠢蠢欲动,他若是不进去慰藉一下这些酒虫,如何对得起它们跟随他这么多年? 夏沐衍很明辨是非的将君倾悠接到了自己手中,“师傅,您进去吧,一个时辰之后,我带着他们站在入谷的必经之路上等您。” 异常满意大徒弟的表现,君少白格外善心的交给他一袋铜钱,掂量了一番,“一会儿买点吃的,但是要记得余下的得去西街那家的裁衣店,制三套新衣裳。” 夏沐衍额际开始冒出黑线,就这么一丁点钱,让他们三个吃完就不剩下几个了,还要制三套新衣裳?(未完待续) 第6章 “师兄,我饿了。”司逸轩开始拍着他的小肚皮抗议。君倾悠也有同感,不由得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舔,因为她闻到了对面的一个卖肉包子的小贩摊位上传来的阵阵香味儿。 三人人手一个肉包子,找了个干净的阶梯坐下。 掂量着手里的那几个铜板,夏沐衍看向正美滋滋吃着的君倾悠,心里热乎乎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安安静静的小师妹吃得一脸开心,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的心里也会觉得很雀跃。 “司逸轩,包子好吃吗?”他转过头,问坐在另一侧的师弟。 被问到之人自然是忙不迭的点头。 夏沐衍咧开好看的嘴角:“好吃就好,师傅留的铜板,只够给小师妹做身衣裳了,咱们俩就将就着,穿原来的旧衣服吧。” 司逸轩歪着脑袋,对此也没有多大异议。 君倾悠正张天小嘴儿,将最后一口肉包子消灭干净,听到二人的对话,她起身,看了看二人身上的衣物,似乎都已极不合身,衣袖与裤管均是短了一截。 幸好这两个人都生得极为好看,跟小金童似的,也成功的掩盖了这衣物过紧过短的瑕疵。 夏沐衍的话,着实让她感动了一把,这个小子平日里就爱占她便宜,非要抱着她转这转那的,趁着没人注意,他没事还要偷偷亲亲她的脸颊,个头娇小的她,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他放肆。 有一个小姑娘,与司逸轩同岁的模样,白白净的小脸蛋,身着上好的丝绸,一见便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她径直朝三人所坐着的位置走了过来。 “景小花,”司逸轩神情有些激动的起身,一把便拉过一旁正低头看着自己小手上油腻腻犯愁的君倾悠,“你看,这是我的小师妹,她长得可好看了。” 叫做景小花的小女孩微微低头,专注的盯住君倾悠看了一会儿。 君倾悠也好奇的扬起小脸,看着景小花眼里的纯真无邪,这才是一个孩子应该拥有的眼神,怎么看也不像她自己,这般的沉寂。 “她的眼睛好漂亮啊。”景小花忍不住赞叹道,“好长好长的睫毛,她的眼睛好像宝石一样漂亮。” 夏沐衍闻言将小小的君倾悠往怀里一带,“她是我的小师妹,可不是玩具,司逸轩你这个笨蛋,小师妹也是可以让你拿出来显摆的吗?” 看到司逸轩与景小花二人团团围住他未来的媳妇儿,他的心里,便会滋生出一种莫名的不爽,似乎,只有将小师妹紧紧的抱在怀里,被他这样轻轻托着,他才能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 君倾悠第一次主动的伸出两只小胖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方才他真是出手及时,如果再晚一点,自己的脸蛋可能就惨遭那两个人揉捏了。 长了这样一张人见人爱的粉嫩小脸蛋确实不是她的错,但司逸轩真的不用见人便夸她的脸蛋好好玩。 “小师妹,我带你去裁缝店。”夏沐衍对于她的主动亲近,可是乐开了怀,转身便将司逸轩弃至一侧,完全无视。 君倾悠皱着小眉头,“你以后叫我名字就行了,我可不一定比你小。” 夏沐衍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小小的脸蛋上一脸的老气横秋,模样别提有多严肃了,忍不住又是一阵乐:“你明明就是个比我小了很多的小孩子嘛。” 君倾悠唯有将无可奈何的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脖颈处,闻着这个稚嫩的少年身上传来的那种混合着阳光的味道,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样的感觉,似乎,也很美好。 司逸轩见夏沐衍抱起小师妹便走远了,自然是迈力的追了上来。 “司逸轩,你等等我。”景小花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去给小师妹做衣裳。”司逸轩好心的停下来,见她跑得满头是汗,“你跟着我干什么?” 景小花小脸儿一扬:“你们做衣裳为何不去我爹开的绸缎庄?” 司逸轩眨着圆圆的大眼睛,“你们店内东西太贵,咱们没有这么多银子。” “这个好说话,我可是景大小姐,我送你们几套也不成问题,你们跟我去取吧。”景小花拍着小胸脯,毫气干云的说道。 司逸轩兴奋的直点头,上前拦下夏沐衍的去路,“师兄,你听到景小花说的话了吗?她说要送我们几套漂亮衣裳。” 夏沐衍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浑身富贵气逼人的景小花,“我们虽然没有银子,可是也得有骨气,平白无故为何受人恩惠?” “我们是好朋友啊,为什么不可以送东西给你们?”景小花上得前来,“司逸轩,你就叫上你师兄跟我去吧,我爹很疼我的,他什么要求都会答应我的。” 君倾悠小声的俯在夏沐衍的耳畔,耳语了几句。 听到一半,夏沐衍竟然点头同意了,司逸轩一路欣喜异常,围着夏沐衍转了好几圈,只差没把他绊倒在地。 景家的绸缎庄,在这个偏僻的小镇,可是声名远播,有好几年进贡给朝庭的布匹便是出自这景家绸缎庄。 入得庄内,景小花连忙拿出自己平日里钟爱的甜嘴招待三人。 夏沐衍泰然自若的抱着君倾悠坐在大厅之上,一点也没有为这满室的华丽而感到乍舌,司逸轩到底是年幼几岁,圆溜溜的大眼睛不住的四处看着,不时小声发出惊叹之声。 “小花,你带朋友到庄上来了?”景小花的父亲,是一位较为年轻的男子,也就比三人的师傅年长几岁,但一脸透着一股成功商人独有的精明能干。 “父亲,我想送几套衣裳给我三个朋友。”景小花起身,奔入他的怀抱,撒娇的说道。 男子闻言,脸上微变,淡淡的看了一眼坐着的三人。 夏沐衍与司逸轩的俊美,以及君倾悠的粉嫩可爱,使得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不过一眼便能自这三人的衣着看出,这并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孩。 “景老板,我们前来只是来与你做一笔交易,你听我说完,再决定看是否值得。”夏沐衍起身,有礼的说道,将君倾悠放到地板上,紧紧牵着她的小手。(未完待续) 第7章 景老板大为震惊,一个九岁的小孩,好大的口气! 也不知为何,如果换在平日里,他一定摇头离去,今日却兴致极好的脸上依旧露出笑容:“小兄弟,说来听听。” 或许,是因为这个容颜俊美的小孩眼里那一抹镇定自若征服了他。 “我可以画几张图给你,绝对是你从未见过的款式,这批衣裳若是制出来,我相信你一定会财源更进。”夏沐衍感觉到君倾悠被他握住的小手儿正微微的动着,示意他按照来的路上她对所说的话一直说下去,说完之后,禁不住低头朝她看去。 见她也正扬着粉嫩的小脸蛋儿看着他,二人不禁相视一笑。 “你一个小孩子,对我们这一行根本不懂,我凭什么要浪费时间看你作画?”景老板显然极不相信他所说的。 “据我所知,这个时辰一般是不会有顾客上门,且一般的客人,又岂需要您亲自上前去招待?景老板只需要一杯茶的时间,我便可画好。”夏沐衍的脸上,维持着礼貌的笑容。 景小花一听,也来了兴致,在一旁开口道:“爹,他们是小花的好朋友,你就坐在这里等一下,看看他会画出什么样新奇的东西来啊。” 景老板思量一番,权当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在这儿坐一会儿。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着,这三个小家伙如果真的是为了三套衣裳而想出这些说辞来,由此可见其心思之密集,这样的朋友,与小花交朋友,该不是别有用心? 让众人怪异的是,夏沐衍作画之际,只用左手,右手则轻轻托着那个粉嫩的小娃娃,看模样,一岁多的样子,在他作画之际,小娃娃还不断去打扰他。 这也越发让景老板不由得皱起眉头,他有点怀疑自己为何要坐在此? “好了,景老板请过目。”夏沐衍自己递上那些画时,也是微微的张了张嘴,这些女子所穿的衫裙,这样的款式,这样画出来真的异常好看,他出谷以来,似乎还从未见人穿过。只是,小师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景老板只是匆匆掠过一眼,尔后,便再也挪不开双眼,先不说夏沐衍仅用左手便能画出这般的画来,再看看这些款式,几乎没有一件是他见过的,这样的衣裳要是做出来运送至皇城,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太太们定是好生喜欢。 “小兄弟,这些你是如何想到的?”他激动的起身,来到夏沐衍的跟前,好奇的看着他,心中不由思量开来,一个九岁的小孩子,为何会懂得如此之多? 夏沐衍微微一笑:“是我偶然拾得一本书,上面所画的便是这些,再稍微有所改动,便成了现在的模样。” “好,好,那小兄弟,这个图纸,你打算多少钱卖给我呢?”景老板的眼中,又浮现出了生意人的精明。 夏沐衍伸出一个手指头。 君倾悠之前交待,要换一百两银子。 其实在他看来,十两就很不错了,不禁可以将师徒四人身上的衣裳全换成新的,还可以添置许多新的东西带回谷里。 但是碍于小师妹此时正睁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盯住自己,他不方便开口直说。 “好,那就一百两银子,这个生意,成交了,另外我再赠送三套上等布料制好的衣裳送给三位。”景老板先是微微一愣,很快,便爽朗的开口。“只是我有个条件,这些图,你可不能再画给其它人看了。” 夏沐衍还震惊于景老板所说的一百两之中,直至君倾悠迈开小腿儿,轻轻扯了扯他,他才反应过来,急忙点头应允。 就小师妹描述了一些这样的东西,竟然可以卖一百两? 他张着的嘴,无论如何也无法马上闭紧。 师傅若是知道了,一定乐开了花,那可以让他买许多许多的美酒了。 君少白揉了揉双眼,确信站在自己眼前这两个小金童一个小玉女,真的就是他那三个徒弟之后,这才眨着眼睛,开口:“沐衍,真不错,为师给你的铜板,你竟然做出三套这么漂亮的衣裳,”说完轻轻扯了扯离他最近的司逸轩的衣领,“这面料真好,手感极其顺滑。” “师傅,我们也替您做了。”君倾悠美丽的大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的模样,甜甜软软的开口,她在看见夏沐衍与司逸轩身上的衣服均是短了一截之后,脑海里便浮现出好多点子,特别是在听到夏沐衍说身上的铜钱只够替她一个人帮衣裳,而他们则需要继续穿着这破旧又不合身的衣服时,更加笃定了要替每个人都穿上新衣服的这个愿望。 毕竟,这三个全是她的亲人。 “啊?连我也有?”君少白大感意外。 “不止这样呢,大师兄还挣了一百两银子,你看,银票现在在我怀里。”司逸轩献宝似的,将怀里那个让他看了又看,不过也不大明白的银票递到了君少白的眼前。 君少白此时才发觉事情的不对劲,虽然他现在有点醉意朦胧,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当下便沉下了脸:“你们老实告诉我,这银票,这衣服,哪里来的?” “我们卖了一张图纸给绸缎庄的老板,他便拿这银票当报酬。”君倾悠被夏沐衍抱着,奶声奶气的开口,她现在能够明白,以她现在的这种体形,以及体力,还是老实被人抱着行走的好。而且,夏沐衍身上的味道,也让她觉得似乎越来越好闻了呢。 从来没有想过,他画的画竟然那么好看。 她在描绘那些画的形状之际,连自己也听得有些糊涂,却不曾想,他竟能按照她心中所想的,全部画出来。 见君少白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司逸轩开始动用他的小嘴儿,绘声绘色的将在景家绸缎庄发生的一切,又重新描述了一遍。 从那一刻开始,司逸轩觉得一直在他心目中不算高大的夏沐衍的形像,一下子变得高大不已,他不愧是大师兄,竟然这么聪明,有了这么多的银子,他可以买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了。(未完待续) 第8章 君少白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方才那情绪高涨的怒火此刻已被平静所替代。 “师傅,我们有这么多银子您就可以买好多好多的美酒了。”司逸轩乐呵呵的上前,圆乎乎的小脸蛋上,洋溢着一种童真的可爱。 他伸出大手,抚摸着司逸轩圆圆的小脑袋,眼中有着一丝温情脉脉,夏沐衍抱着君倾悠,脸上也是有着说不出来的兴奋之感。 兴奋之余,他别过脸去,朝正搂着他的脖子将小脑袋枕在他肩头的小师妹看去,轻声且由衷的说道:“小师妹,你真厉害。” 君倾悠闻言,抬起晶亮的大眼,忽闪忽闪的,只是笑成了两弯新月的形状。 师徒四人,亲亲热热的朝谷里走去。 君少白兴致高昂,将君倾悠一把接到他的身上,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牵着她的两只小手,迈开大步朝前跑去,使得君倾悠像在天上飞翔的小鸟儿一般两耳旁的风声呼呼作响。 “喜不喜欢?”君少白的声音,随着这些飞逝的清风,卷入她的耳内。 这样的感觉,真好。 像在天际飘荡的游云,可以乘风翱翔。 与在地面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甜甜的笑了,郑重的答道:“我喜欢飞。” 因为她这句话,君少白下定决心,要将他一身卓越的轻功全部传授予她。 谷内的日子平静的过去了三年,夏沐衍已经长成一个十二岁的俊美少年,身形修长,如今的他,已经快要齐君少白的肩头,他如今最得意的事情,便是将小他两岁的司逸轩给拎过来,与自己比身高,然后再冲着矮他一个头的司逸轩进行一番狠狠的嘲笑。 四岁的君倾悠则安安静静的坐在一侧,看着两个师兄的举动。 因为有了那一百两,至少,这几年的衣裳,不需要让两个师兄再穿着又短又窄不合身的了,君少白大概将绝大多数的银子,都奉献给了酒馆。 “大师兄,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快呢?不过你也不能光笑我一个人,你看小师妹她才是真正的矮呢。”司逸轩不满夏沐衍越发嚣张的行为,将不远处正坐在小溪边认真的拍着水花的君倾悠一指。 被点到名的她,缓缓抬头,看着两个人互不相让的神情,她扬起花瓣般娇嫩的嘴唇,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意。 能够跟师傅以及两位师兄生活在个与世无争的小山谷,这样的日子真的很惬意自在,只是有时候她会忍不住去想,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为什么她的脑海里,装进了如此之多的东西,却是师傅他们所从未接触过的? “悠悠,你怎么又是这样一副神情?”夏沐衍走到她的身边,学着她的模样坐下来,侧过脸认真的看着她,粉嫩的小脸蛋越发的红润,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面似乎盛满了这清澈见底的溪水一般,让人一见,便忍不住的喜欢。 经过她多次强烈要求,他已经改口不再叫她小师妹,转为唤她悠悠。 只是为何四岁的悠悠脸上,有着一种与年龄不符合的沉稳呢? 他清晰的记得,十岁那年他与司逸轩带着两岁的她去打野味,有一条蛇爬到了司逸轩的脚边,他吓得一脸惨白,只能迅速的出手点住司逸轩的穴道,防止他乱动,最让他惊讶的是小师妹不哭也不闹,拿起一旁的小棍子,伸向了那条细长细长的蛇,使那条蛇顺着树枝便爬了上来,直到她将手中那根缠着蛇的树枝扔到远处的树丛中之后,她一直微微皱着的小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我的心思,你怎么会明白?”君倾悠抬头,看着明朗的天空,一望无际。 为何在如此美丽的天空里,她却有些隐约的看见了夏沐衍的模样? 这个一脸稚嫩的俊美少年,总是会趁着她不注意,强行亲吻她的脸颊,这一点,让她一直记恨到如今。 当她瞪大双眼直视他时,他又会冲她嘻嘻一笑:“小师妹,你反正长大了是要嫁给我的,现在亲你,只是为了将来不会生疏。” 潜意识里,她已经将大师兄夏沐衍当成色狼。 可是,就是这个色狼,在有任何潜在危险发生之际,都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将小小的她给护在怀里,即使她深切的明白,她并不需要他的保护,却依旧会为他这样的举动,而弄得自己心里有些小小的感动,曾经想着要狠狠的教训一个这个总是偷亲她的大色狼的举动,便一直耽搁了下来。 “我知道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嘲笑小师妹,而总是笑话我了。”一直仍然在溪水中抓鱼的司逸轩不知何时也挤到了二人中间,见没有他的位子,便紧紧的挨着君倾悠坐下,“大师兄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小师妹?” 夏沐衍脸蛋儿微微一红,但很快就点头承认,并且郑重其事的说道:“长大以后我要让小师妹嫁给我。” 君倾悠选择无视,她什么也没有听见。 “不行,”司逸轩神情严肃的提出反对,“我觉得小师妹她不喜欢你,她喜欢的人是我。” “怎么会呢?喜欢你的是,是景小花,可不是小师妹,不要把这两个人混为一谈。”夏沐衍可不会观察不到,那个景小花每次见到司逸轩的神情,似乎司逸轩就是她的所有物一般。 两个半大的孩子,为了谁应该得到小师妹的喜欢而争执得有些面红耳赤。 却没有注意到,他们所争论的主角,已经悄然离去。 那个小小的身影,揉揉眉心,找了块干净舒适的草地坐下,继续若有所思的盯住远方出神。(未完待续) 第9章 这样的天际,蔚蓝,广阔无边。 君倾悠怔怔的抬起晶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住这令她无限神往的天空。 一记凌厉的掌风,突兀的朝着她的背部袭来。 身形跃起,她迅速朝一侧闪去,小小的身子在草地上滚了一圈之后,拍拍身上的泥垢,微微皱着小眉头,直视着来人:“师傅,如果我反应慢一点,您这一掌恐怕收不住吧?” 她再聪明,天姿再高,她也刚刚四岁多一点,习武不过一年时间,这君少白对她的期望未免过高了些。 君少白收掌,微微一笑:“为师就是看准了你定会躲得开,方才出掌。” 自他眼里流露出来的赞赏,使得她也扬起小嘴,心里被一种极大的喜悦感撑着。 “君少白!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娇娇气气的女声,清清脆脆的响在君少白身后,他闻言,身形顿时僵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半天也不敢转过身去。 君倾悠心中不由感到纳闷起来,师傅的表情好奇怪呢,究竟是个什么人?竟然可以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师傅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她扬起小脑袋,透过君少白呆愣住的身子,看清了,站在不远处的,是一名身着浅黄长衫的美丽女子,明眸皓齿,艳绝动人。 女子的手腕上,还挂着两个小铃铛,眼中有着一丝哀怨。 “好你个君少白,竟然躲我躲了三年之久!你可知道这三年我怎么过来的?”女子快步上前,眼里只有那个倾长的身影,并未注意到有个小不点正好奇的打量着她。 君少白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在女子就要伸手搭上他的肩膀之际,猛然转身,顺带将君倾悠的小身子一把搂在了自己怀里,正好也阻隔了女子身上那股浅香浮动。 “她是?”女子眨了眨眼,直勾勾的看着小小的君倾悠,心中暗暗惊叹,好一个漂亮的女娃娃,特别是那双眼睛,连她身为一个女子,见了也会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君倾悠正要开口做自我介绍,她明白眼下的师傅可是很为难的,因为她能够真切的感觉到师傅的心跳,比平时可要快多了。 君少白飞快的抢在她的前头开口:“这是我的女儿,君倾悠,今年四岁了。” 女子听完,犹如遭到晴天霹雳一般,有些无法置信,她张了张嘴,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眼神在二人脸上来来回回的扫过,越看,脸上的悲伤欲绝便越发的明显。 君倾悠虽然不明白君少白为什么要骗人,但他这样说,她也不好反驳,唯有任他抱着,只是不免在心里,对眼前的女子有了一丝的同情。 见她的模样,初找到师傅时的那种惊喜,那般的灿然的神彩,不知不觉的便会感染到她身边的人,而眼下,她脸上这般的绝望,这般的落寞,师傅怎么忍心让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伤心呢? “君少白,你说的是真的吗?”女子抬了抬手,有些无力的指向君倾悠,“她真的是你的女儿?为何三年前我遇见你时,你并未告诉我,你有个一岁的女儿?” 君少白心虚的低下头,不语。 君倾悠又真切清晰的听见,他的心跳又在加速,脸颊上似乎还有一丝可疑的红晕,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那种神彩飞扬。 “正因如此,我才不想你找到我,姑娘,你还是回去吧。”君少白垂眸,尽量以极淡的语气说道。 “姑娘?你到现在还叫我姑娘?”女子紧咬着下唇,止住眼中就要逸出来的泪水,“我与你已在那个山洞里共处过一夜,我靠在你的肩膀上取暖,咱们的关系,难道还局限于你叫我一声姑娘这个地步上吗?” 君少白迟疑了一会,迎上君倾悠不解的双眼,这个小徒弟的眼神真是清澈的就像一条小溪,让这个纯真的小女娃陪着自己一块儿撒谎,他的心里,染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罪恶感。 “爹,这位姐姐是客人,您看她风尘赴赴的走到这里了,都不请她进屋里喝茶吗?”君少白心里所有的歉疚感在君倾悠说出这一番奶声奶气的话之后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就应该把最懂事最深得他心的夏沐衍拖过来冒充自己的儿子。 女子一听,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惨然:“不必了,我走便是。” 眼底的不甘,却清楚的让人一目了然。 她不过是在等,等着君少白的出声挽留。 君倾悠哪里会不清楚自己师傅的为人,他心里肯定巴不得这位女子速速离去,从他不断紧张的四下张望便能看出他心里有多慌乱。 “爹,您常说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难道现在爹爹的朋友来了,您就要这样待客吗?”君倾悠两只小手开始缠上他的脖子,对上他的双眼,甜甜软软的说道。 循声而来的夏沐衍与司逸轩此时也奔到了他的身侧,司逸轩听到了君倾悠的话:“师傅,您有朋友来了?” 再一转头,看见了那位美丽的女子,他很自来熟的上前,拉住女子的手:“师傅,我带这个姐姐进屋去歇息吧。” 经他这样一搅和,君少白此时若是再一味的逃避下去,也说不过去,唯有硬着头皮抱着君倾悠走在最前头。 夏沐衍伴在他的身侧,对夏沐衍而言,那位美丽的大姐姐固然好看,可他还是比较喜欢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小师妹。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司逸轩,你可以叫我轩轩,也可以叫我逸轩。”司逸轩圆圆的大眼睛里,满是甜甜的笑意,这个姐姐身上好香呢,虽然不是小师妹身上那种甜甜的香味,清清淡淡的,也很好闻。 “你可以叫我宁儿姐姐。”女子被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小男孩牵着自己的手,原本心里的阴霾消逝了些,只是脸上依旧有着止不住的哀伤,眼神不时的将走在最前头的君少白身上投射过去。 他竟然有了女儿! 这让她如何是好?三年的寻找,三年的等待,竟换来这样一个局面吗?(未完待续) 第10章 名唤宁儿的女子微微垂首,默默扫视了一番屋内的环境。 这个家里虽然简陋残旧,却处处透着一种温馨祥瑞的气息。 君少白搂着君倾悠,任凭她如何挣扎,也不肯放她下地,现在对他来说,君倾悠可是绝佳挡箭牌,他就是死也不会放她下地,要是让这位宁儿姑娘有机可乘,她一窜到自己跟前,大声质问,他相信自己一定是招架不住的。 “师傅,你这样死死抱着我,也不是办法。”君倾悠无奈,小声的趴在他的肩头,凑近他的耳畔,小小声说道。 君少白委屈的瞪她一眼,如果不是这个小家伙出声,宁儿怎么会现在像尊天神一般坐在他的家里? 司逸轩亲热的围在宁儿身边,不断的侧着圆圆的小脑袋问东问西,宁儿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他的问题。 夏沐衍懂事的立在君少白身侧,他能真切的感觉到,师傅对这名女子,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之感,自师傅那不自在的眼神,他隐隐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君少白,即使你已经有了女儿,有了家室,我还是想要你一句话,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宁儿突然有些情绪失控的起身,径直走到君少白的跟前,此时,君少白再无处可躲,唯有将君倾悠放下。 而她的指控,也使得夏沐衍有些不大明白,师傅的女儿?她是指悠悠吗? “你们,你们全部出去。”君少白不待夏沐衍开口,便将他们师兄妹三人给轰出了屋外,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懊恼。 屋门还被郑重其事的给关上了。 望着那道紧闭的房门,君倾悠再回想起师傅将他们弄出房外之时,俊逸的脸颊上突然出现的可疑的红晕,直觉师傅对这位宁儿姑娘应该不是没有一丝好感,只是师傅为什么见到她会如此慌乱呢? “师傅和宁儿姐姐关着房门在里面干什么?”司逸轩好奇的伸出脑袋,说话间,他已经迈开步伐悄悄的趴到了门边,夏沐衍见状,极有默契的与君倾悠也轻手轻脚的上前,三人一齐努力的伸长了耳朵,贴在门口,想要倾听师傅究竟要与里面的姑娘谈些什么内容。 君倾悠更是好奇,君少白为何宁愿让这位姑娘误解也不愿意面对这位姑娘,但是见他的神情,对这位宁儿姑娘也并非是出自于厌恶。 三人按照身高齐齐的趴在门口,动作出奇的一致,却不料一直紧闭着的房门在此时突然被打开,夏沐衍绕过司逸轩紧紧的拽住了君倾悠,而当他反应过来再去抓司逸轩时,那小子已经像一个小圆球滚入了屋内。 司逸轩拍拍小屁屁,尴尬的起身,怯怯的唤道:“师傅。” 君少白不用回头也知道另外两个没有摔进来的,肯定这个时候已经逃得没影儿了,一只大手,将司逸轩小小的身子拎起,扔到了屋外,“站在院子里蹲马步半个时辰,若是让我发现你偷懒,晚上不准吃饭。” 房门被再一次关上,司逸轩极其委屈的嘟着小嘴儿,却不敢违背师傅的意思,狠狠的瞪了一眼不远处幸灾乐祸的夏沐衍,他正悠哉游哉的与小师妹并肩而坐。 为什么每一次大师兄的反应都如此迅速?大师兄明明可以伸手扶住他的,却舍近求远,先抓紧了小师妹再来顾及他,如果摔进屋的是小师妹,师傅一定不会这么狠心让小师妹来扎马步。 等坚持半个时辰,他一定要趁着大师兄不注意,狠狠揍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悠悠,师傅为什么说你是他的女儿?他为什么要故意骗那位宁儿姐姐?”夏沐衍扬起脸,沐浴着阳光的他,脸上有一种异常迷人的神彩,他有一个绝美的脸部轮廓,任何人见了,只怕都会沉醉进这样的飞扬的俊美之中,他就像一抹阳光,甚至比阳光更为耀眼。 君倾悠抬眸,学着他的模样,盯住遥远的前方,若有所思,“我觉得师傅很怕这个宁儿姐姐,因为当他抱着我的时候,他的心跳好快哦。” 夏沐衍突然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就表示,师傅其实是喜欢这个宁儿姐姐的。” 君倾悠虽然不赞同他如此武断的话,心跳加速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极度的恐慌之下,也会因为害怕也加速心跳,但是师傅面对一个美丽的女子,应该不至于害怕至那个程度。 “悠悠,等你长大了,我见到你肯定会也心跳很快。”夏沐衍微微转身,极其认真的看着这张异常生动的小脸蛋,他的心里,像平静的湖水,突然飘进来一片落叶般,泛起了小小的涟漪。 君倾悠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的迎着他的目光。 “大师兄,”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唤他,“谁能知道咱们长大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在她看来,夏沐衍只是个孩子,即使她自己顶着一个四岁的小身躯,可她总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实际上住着一个早已成熟不已的灵魂。 “我夏沐衍说到做到,长大了我一定会娶你君倾悠做媳妇儿。” 他神色有些激动,脸颊也开始微微的泛着红,认真不已的对着她承诺。 面对这样一个俊美异常的少年,他眸光之中有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坚决,她缓缓的伸出小手,有些着迷似的抚上了他的脸颊,尔后,发出低低的笑声。 “大师兄,你可是大我八岁,等我长大了,你也老了。” 夏沐衍有些恼怒起来,起身,颇有些埋怨的看了看个子小小的君倾悠,伸出双手轻松一带,温柔的托住她软软的身体,对上她忽闪忽闪的晶亮眸子,露出好看的笑容:“我不会嫌弃你比我小八岁。” 君倾悠很直接的反应便是趴在他的肩头上,有些不能接话。 这个夏沐衍,他的自我感觉会不会太良好了? “君少白!我恨你,我恨你!” 宁儿突兀的尖叫声凄然的响起。 房门在此时被人大力的推开,一抹娇俏的身影,掩面跑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11章 君少白神色复杂,望着那道渐渐跑远的身影,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夏沐衍抱着君倾悠来到他的身侧,小小的她突然奶声奶气的说道:“谷里经常有野兽出没,不知道宁儿姐姐会不会刚好跑出去就遇上了。” 君少白眸光一沉,抬头望了望即将暗沉下来的天色,脚下却像生了根,愣是不移开步伐,只是沉声喊道:“沐衍,去将她追回来,让她过了今天再出谷吧。” 夏沐衍应了一声,将君倾悠放下,施展轻功便追了上去。 君少白则径直又入了屋内,轻叹一声,坐在木椅上出神。 “师傅,您要是舍不得,为什么又要将她气走?”君倾悠抬起小脑袋,十分不解君少白这怪异的举动。 他淡然的摇头,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放好,直视着她的双眼,露出一丝苦笑:“你现在不会明白的,长大了自然会懂了。” 君倾悠得意晃动着小脑袋,白玉般的小脸蛋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师傅您可别将我当成大师兄与二师兄,您认为我真的不懂吗?” 他捏着她粉嫩的双颊,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老气横秋,“小孩子就该有个小孩子的模样,你现在看着比为师我还要老。” 君倾悠用力的眨眨眼睛,没有吭声。 或许,她真的是一个已经活了很长时间的人,只不过换了具躯壳继续生存。 不然,如何解释她所知道的那些东西?偶尔迸入脑海的,是一幅与现在所处的环境截然不同的世界。 宁儿被夏沐衍领了回来,眼眶红红的,明显是哭得很惨。 君倾悠跳下君少白的腿,一脸平静的看着宁儿。 这个女子生得很是美丽,与俊雅的师傅,很是相衬。 二人站在一块儿,也是无比的赏心悦目,只是真不明白,师傅哪一根筋不对了,为何放着这么美好的女子不要,非要将让人家活活气走? “天色也不早了,你在此用过晚膳,歇息一晚再离去吧。”君少白淡淡的开口,脸上已看不出悲喜。 宁儿抿着唇,不发一语。 夏沐衍也轻皱着好看的眉头,这样的气氛委实比较凝重。 院中一直被罚扎马步的司逸轩扯开嗓子喊开来了:“师傅,半个时辰是不是到了?我可以自由行动了吗?” 君倾悠晃动着小脚儿出现在门口,脸上绽开甜甜的笑容:“二师兄,半个时辰早就过了,可是大师兄不让我提醒你。” 语毕,司逸轩便英勇的窜到了屋内,像一头愤怒的小公牛,哀怨的双眼,恶狠狠的盯住夏沐衍笑得一脸无辜。 可恶的大师兄,总是变着法儿捉弄他! 见司逸轩头顶似乎都在冒着青烟,夏沐衍知道此次事态升级,待司逸轩张牙舞爪的朝他扑过来之际,他的人影早已迅速的跃至门口,再一个漂亮的足尖轻点,下一刻他得意的笑声已经从不远处的树间传来。 “夏沐衍,你是个大坏人!”司逸轩又叫嚷着冲了出去。 经这二人一闹,屋内的宁儿扬起唇角,不由得露出笑容,似乎释然了许多。 君少白怔怔的看了一眼,马上移开了目光。 “宁儿姐姐,你应该知道了吧?我不是师傅的女儿,师傅他可是孤家寡人一个。”君倾悠伸出小手轻轻的扯过宁儿的衣袖,由于个子太小,她唯有用力的踮起脚尖。 君少白大眼一瞪,“倾悠,你胡说什么?连爹也不肯认了?” 长手一伸,便将君倾悠给抓到自己腑下,一只手,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小嘴儿,以防止她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话来。 眼下,宁儿会有如此反应,会黯然的离开谷里,就是因为顾虑到他身边有个女儿,若是让她知晓这个女儿是假的,宁儿肯定不会愿意离开这里。 宁儿轻咬着下唇,幽幽开口:“少白,其实你不必这样,我看得出来,这个小娃娃,她不会是你的女儿。” 被人这样无情的戳穿谎言,君少白当下便红了脸颊,有些手足无措。 “倾悠像她娘,所以面相上看不出什么来。” 他试图垂死挣扎一番。 “少白,这些不是我们之间存在的根本问题,让你说出心里真正的话,就有这么难吗?”宁儿轻移莲步,缓缓上前:“即使她真是你女儿,我也可以不计较这些,少白,你为什么不可以接受我?” 君少白再次面色一沉:“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那天也是迫不得已山洞里实在太冷,我们才靠得近了些。” “你敢说,当我枕着你的肩膀,依偎进你怀里的时候,你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君少白,你敢对天发誓,一点也不喜欢我吗?如果你敢,我现在马上离开这儿,即使你出声求我留下,我也不会回头。”宁儿的目光变得幽远且沉重起来。 君少白似是不曾料到,她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最终,他淡淡的摇头:“明日一早,我会送你出谷,今后,你也不要再来了,将君少白这三个字,自你的记忆之中抹去吧。” 这样的一番对话,越发惹出了君倾悠的好奇心。 她也越发的肯定了师傅对这位宁儿姐姐应该是有好感的,只是两人之间存在一些障碍,无法清除,所以,师傅才选择了逃避,选择不去面对自己的真实想法。 只是她也隐约觉得,这毕竟是师傅与宁儿两人之间的私事,她如果非要掺和进来,似乎有些不妥。 次日一早,君少白便护送宁儿出了谷。 踏着晨光回来的时候,君倾悠清晰的看见他眼中的落寞,深不见底。 有风袭来,卷起君少白青色的长衫,他久久的立在院中,双手背立,那个背影,有着一种融入了大地之间的沧凉感。 君倾悠搬来一条小凳子,坐在上面,以双手支撑着下巴,粉嫩的小脸蛋上,满是好奇与不解,师傅现在的表现,分明就是舍不得那位宁儿姐姐,为何又要如此决绝的将她送出谷呢? 专注的盯住师傅,连夏沐衍悄悄的朝她靠近也浑然不知,“悠悠。”直至这股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左脸颊之际,她才有些茫然的转过脸来。 柔嫩的小嘴,正好滑过夏沐衍挺直的鼻翼。 她看着他的脸色迅速的由白嫩胀成了绯色一片,心下不觉有些好笑,平日里夏沐衍可是三不五时便偷偷亲她,现在他倒如此纯情起来?(未完待续) 第12章 景家绸缎庄因为有了上一次夏沐衍画下的图纸,生产出来的裙衫样式新颖,深得皇城内大户人家的夫人与小姐喜爱,于是景老板一鼓作气,将几家分店也开到了皇城。 眼下,他迫切需要的便是拥有更多其它绸缎庄所没有的图样,久而久之,整个大良国内的绸缎庄将被他景老板一人垄断。 想到那师兄妹三人,他眸光之中精光乍现。 这三年之中,那师兄妹也应邀至景府上来过几趟,小花喜欢那个小一点的二师兄,每次司逸轩一来,小花都恨不得将她所有好吃好玩的全部堆到他的跟前去。 景老板只是默默的持在心里,并未流露出丝毫不悦,小女孩会对漂亮的小男孩产生好感,这也是正常的事。他也没有想过要横加阻拦。 “去把大小姐叫过来。”景老板挥挥手,命令着下人。 没过一会儿,景小花像一只漂亮的花蝴蝶一般翩然飞到他的跟前,甜甜的唤道:“爹,您叫我有何事?” “住在万象谷里的你那三个好朋友又有许久不曾到府上来玩了,爹见你一个人也怪无聊的,不如去请那三人来府上做客吧。”景老板漫不经心的说道,眼中并未流露出急切的表情,这是商人的一惯作风,他不会轻易的表露出自己的心思。 景小花一听,自然是乐意得很,拍着小手便往外跑去吩咐管家前去万象谷里传信。 虽然已经四岁了,习惯了夏沐衍肩膀的君倾悠,依旧习惯性的将小脑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甜甜的进入梦乡,直至到了景府大门口这才醒过来。 一入得府内,景小花便热情洋溢的迎了上来,司逸轩回想起上次夏沐衍与其争执的内容,不由得有一点别扭起来,让景小花喜欢自己其实是件好事,可是他心里更希望小师妹也喜欢他呢。可是大师兄一直霸占着小师妹不放,他有时候就连跑上去跟小师妹说话,大师兄也会出其不意的出现,用那种极具危险性的眼神直瞅着自己。 景老板也笑容可掬的出现在前厅,目光看似随合的掠过三人,最终在俊美耀眼的夏沐衍身上停了下来,这个美少年,即使身着如此平凡的衣着,也难以掩饰其一身浑然天成的飘逸自如,清瞳之中,满是坚毅的阳刚之气。 “小兄弟,几年未见,长得这么高了。”他微微的发出赞叹。 夏沐衍有礼的起身,朝他微微行礼:“景老板。” “不用如此客气,你们是小花的朋友,唤我景叔叔即可。”景老板急忙说道。 君倾悠坐在小椅子上,晃动着两条小胖腿,将景老板眸光之中那一抹精明尽收眼底,这个生意人想做什么呢? 她并未觉得景老板有多坏心眼,只是依着她这几年来对景老板的了解,多少也明白一些,景老板是个富商,对于她们这种没身份没地位的人,是断然不可能与其深交,更何况,她们三人之中最大的夏沐衍也不过十二岁。 “小兄弟啊,你看离你将那个图纸卖给我也有三年了,这三年期间,你还有没有新的作品出来啊?这一次我愿意出两百两来买下你的画。”景老板明白这三个人不过是小孩子,跟他们说话若是拐弯抹角的,小孩子不一定能明白他的真正意图,于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 君倾悠了然的点头,微微张了张殷红的小嘴儿,怪不得他今天笑得格外的灿烂呢。 上次的那些图纸,一定帮他进账了很多银子,听说景老板将分店都开到了皇城。 夏沐衍抬抬眼,大概也明了景老板的意思,只不过那图纸的真正创始人可是坐在他身边的这个小不点,有没有,得她说了算,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君倾悠。 她扎着两条小辫子,罩着一件粉红色的锻面衣服,这是师傅心疼小师妹皮肤太嫩滑,特意选上好的材质替她做的,配着她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和水汪汪的大眼睛,远远看着,就像年画上的小娃娃一般可爱极了。 君倾悠眨眨眼睛,多余的画,她自然是有的,脑海里面很多呢。只是她隐约觉得,只卖二百两,似乎她们还是吃亏了。 看看景老板所住的景府,还有那大大的店铺,再回想到师傅所居住的谷底,她觉得有必要依靠她的能力,起码替师傅将房子重新修葺一番,且这笔银子还不能让师傅知晓,否则他又会乐巅巅的拿着银子跑去酒馆了。 正在她思索的空档,一个下人突然急急的跑了进来:“老爷,老爷,来贵客了!” 景老板一听,转过身去,板起脸孔:“什么贵客把你惊成这样?” “是,是柳王爷啊,他路过此地,顺便想选一些好看的布料回王府,送给柳王妃。”下人一愣,但仍然完整的将话说了出来,尔后紧张的垂首。 再抬首之际,却见景老爷已经一阵风似的朝前跑去,下阶梯时不慎落了个空,一把摔到了地上,他也只是急急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前行。 君倾悠见状,笑得眉眼弯弯,咯咯的笑出声来。 司逸轩已经好奇起身,对于从小生活在谷里的三人来说,王爷这个词似乎很新鲜也很陌生,但是自景老板的反应也不难看出,那一定是个极其尊贵的人。 “咱们去看看吧。”司逸轩小声的提议,只见夏沐衍已经飞快的抱起君倾悠朝外奔去,司逸轩自然也是赶紧跟上,景小花一把抓着他的手:“带我一起去啊。” 四人整整齐齐的立在花园的一角,静静的看着景老板陪同走进来的那名男子,锦衣华服,气宇轩昂,举手投足之间,风华尽显。 那名王爷的手中,牵着一个与司逸轩相同年纪的小男孩。 君倾悠眨巴着大眼,朝那边望去,正好,与那名小男孩的目光相接。 好一双似是会夺人心魂的眼睛! 君倾悠像被施了法一般定在原地,怔怔的盯住那个异常漂亮的小男孩,她看到小男孩的嘴角,慢慢的露出一个淘气的笑容,他好看的眼睛里原本有些沉寂的东西突然的活跃起来,迸发出一种迷人的神彩。(未完待续) 第13章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笑容,竟然让君倾悠有一种错觉。 这分明是挂在天际的一抹月华,在你眨眸的瞬间洒落人间,掀起阵阵涟漪。 “那个小公子长得好像也不逊色于你和夏哥哥呢。”景小花突然由衷的赞叹道,仔细朝司逸轩看了看,又朝那位被柳王爷牵在手里的小公子看了过去。 夏沐衍微微蹙眉,将君倾悠的小手牵在掌心,不语。 司逸轩胀红着小脸,“不过就是穿是比我和大师兄好看一丁点儿。”他是绝对不可能承认,那个小公子确实是生得异常俊俏,方才似乎就连小师妹,也微微的看呆了。 “嗯,司逸轩,你长大之后说不定会超过他的。”景小花的脸上,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容,乐呵呵的看着司逸轩,只是在说此话的同时,她的小脸仍然有些没有忍住频频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只不过,那一行华丽到另人惊艳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 由于景小花的强烈要求,三人暂时没有离开景府,而在客房里住下。 而君倾悠不拒绝的原因则是,她已经想好如何替师傅多谋些酒钱,让师兄们可以住上好一些的房子。她们目前所居住的那个摇摇欲坠的茅屋,实在是过于危险。 “大师兄,这个景老板是不是又会给银子给我们了?”司逸轩待景小花走出去之后,转过身,双眼亮闪闪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一个大房子,就像景小花她家这么大的?” 夏沐衍扬起脑袋,认真的思索着,“如果师傅的酒量不是那么大,估计能买个比咱们现在住的地方要大上几倍的房子吧。” 说完,回过头看了看君倾悠,他从来都知道,这个小师妹异于常人,因此对于她提出来的些建议,他从来都是极认真的执行与倾听。不过这一次,他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小师妹的话,要让景老板每月都拿出分红,他们则负责定期送一批图纸给景老板。这样算下来,那就远远不止两百两银子,若是绸缎庄生意好,那他们能拿到手的,将会是很多很多啊。 只是这样的要求,景老板会答应吗? 景老板将柳王爷一行人安排至上宾房,忙得不可开交之际,还是不忘到客房来叮嘱夏沐衍多住几日,等招待好贵宾,他再好好与夏沐衍商谈细节。 晨起,君倾悠迈着两条小胖腿,悠闲的走在景府的后花园里,假山桥水,精致唯美,处处体现着主人想要突出其文雅的底韵。 由此也不难看出,景老板的骨子里也是个颇有着诗情画意之人,既要赚银子,还兼顾风花雪月。 走上青石堆砌而成的小路,脚底下传来的冰凉之感,使她觉得异常舒服,抬头望了望烈日炎炎,一时兴起,便将脚上的小绣鞋给脱了下来,光着脚丫子走路的感觉真的好畅快啊。 突然有一颗小石子远远的朝她袭来,力度不算太大,因此,她只是轻轻的一避,便闪至一侧,应该只是哪个孩子的恶作剧,只是这景府,除了景小花似乎并没有与她们相同年纪的孩子,会是谁? 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原来是他! 那个被王爷牵在手心里的小男孩。 他的眉宇之间,有着一种天生的霸气,再配上精致绝美的小脸蛋,这样的男孩子,周身似乎都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圈,使人几乎不敢直视。 男孩照例又是淘气的一笑,咧开小嘴露出整齐的牙齿:“我是看准了知道不会击中你才扔的。”见君倾悠不语,他又接着说道:“你长得好像玉娃娃,我喜欢你。” 君倾悠的脸上,露出一线恬淡的笑意。 “我想求父王,让我把你带回王府去,你愿意吗?” 见到她的笑容,男孩越发的开心,上前,便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君倾悠淡淡的摇头,迅速的将自己的小手抽离开来,这个小子,不过见他第二次,他就急着吃自己的豆腐不算,还因为她长得像玉娃娃,所以要带回他家? “你不愿意?”男孩子不高兴了,清亮的瞳孔染上了些许落寞,喃喃的低声说道:“王府里都没有人陪我玩。” 兴许是他此时流露出这般的神情,让她觉得,这个男孩看似高高在上,内心其实很孤苦无依。 “你住在这里的这些天,我陪你玩吧。” 认真的想了想,君倾悠小声的说道。 男孩的眼里,重新燃起了跳动的火焰,他的瞳孔一下清亮起来,那抹欢快,可以感染所有的人,让见到这双眼眸的人,心都为之雀跃起来。 “我下午就要随父王回王府了,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王府比这里要大上好多,里面各种珍奇的东西全部都有,你要什么,我就能给你什么。”男孩似是有些不甘,仍然想着要将君倾悠带回家去。 “你家再漂亮再大那也是你家,不是我的家。”君倾悠皱起可爱的小鼻子,轻声说道,望着眼前这个尊贵的小男孩,他一定让家里人宠着护着到了天上,但凡他看中的东西,应该是没有人如此直白的拒绝过他吧? 男孩有些气恼,看着眼前个子小小的君倾悠,那张异常生动的小脸上,有着一双好像星辰般闪耀的双眼,柔润的肤色,有着象牙般的光泽。 “那你可以把那里当成是你的家,我是小王爷,你陪着我玩,不开心吗?”男孩最终妥协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小师妹,你怎么可以随便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在一起玩?” 司逸轩大惊小怪的声音洪亮的传来,紧接着,他一阵风似的将君倾悠给拉到了身侧,认真的看了看这个漂亮的男孩,眼里的防备显而易见。 “小王爷!小王爷!” 寻找这个小男孩的随从也寻到了此处,二话不说,上前便拉过男孩的小手,恭敬的说道:“小王爷,咱们该启程了,王爷一会若是寻不着您,定会责骂奴才的。” 男孩定定的望了一眼君倾悠,微微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依依不舍的跟着那个高大的随从离开此处。 君倾悠不会知道,日后她的命运将与这个男孩之间,千丝万缕的相连着。(未完待续) 第14章 迎上他的双眸,君倾悠的心微微一颤,这样一双眼晴,为何带着这般的凄凉?他不应该是天际最耀眼的星辰泛发着无尽的光芒么?只是很快,男孩频频的回头,依旧无法阻挡他离去的身影。 “悠悠,你怎么把鞋脱了?”夏沐衍自远处走来,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兴奋,方才与景老板谈妥了条件,虽然经过了一番波折,但最终景老板的点头,便证明了他夏沐衍还是有一个好口才的,他欣喜若狂的跑出来,想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君倾悠,却见到这个丫头正光着小脚丫踩在青石板路上,她的小绣鞋,已经可怜兮兮的被踢至了一侧。 君倾悠歪着小脑袋:“这样很凉快。” 语毕,夏沐衍已经冲到了她的跟前,一把抬起她的一只小脚,将小绣鞋郑重的套上去,“女孩子家,怎么可以随意将自己最为隐密的部位展露出来?” “这儿没有外人啊。”君倾悠颇为不已为然。 随即又想到,方才的那个小男孩,他应该是个外人,只是她现在不过是个四岁的小女孩,让人看看脚丫子,有何妨? 看夏沐衍那神色紧张的模样,便让她觉得异常好笑。 司逸轩这时也才注意到小师妹原来是光着小脚丫的,他极其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听有人说,女子的脚若是被男子见了,便是要嫁给那名男子的。” 君倾悠睁大双眼,看了一眼笑得贼兮兮的司逸轩,没有作声。 夏沐衍则开始激动的点头:“司逸轩你小子总算说对了一句话,第一个把小师妹看光光的人,不就是我了?” 脸上开始神彩飞扬起来,眉眼之间,皆是得意的神色。 这个十二岁的美少年,脸上洋溢着一种梦幻般的色泽,司逸轩随即明白了大师兄如此的神色激动是为哪般,当下便狠狠的后悔他不应该将这个听来的传言说出口,更后悔为什么第一次帮小师妹洗澡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大师兄。 在争夺小师妹的这战役里,他似乎已经早早的便被踢出局了。 “对了,悠悠,你说的那个已经有结果了,景老板同意了。”夏沐衍伸出双手,拉着君倾悠的小手,“你真的很聪明,这样的点子你也想得出来,更加想不到的是,景老板竟然就同意了,我也没费多少口舌。” 回谷的路上,司逸轩听闻这一次可以换一座好点的房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与夏沐衍一左一右,牵着君倾悠走在中间。 平日里寂静的小路上,赫然出现一批人马。 为首的见只是三个小娃娃,没有多大油水可捞,将叼在嘴里的一根狗尾巴草嚼了嚼,牛眼一瞪:“三个小鬼,你们年纪小小的,到这里来做什么?你们可知道这里已经被大爷我包下来了,但凡过往的人都得给大爷我银子!” 夏沐衍先是眨眼,尔后实在忍不住便笑出声来。 司逸轩有一点害怕,毕竟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土匪,原来真是长得如传言中的凶神恶煞,一脸横肉滋生,于是,悄悄的朝夏沐衍身后挪了挪,也顺带将一直很镇定的君倾悠给扯到了他的身后。 “小子,你笑什么?”为首的土匪头子显然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毕竟让一个十来岁的小子发出这种不屑的笑声,实在是他的耻辱。 “我笑你选错了地方,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是荒无人烟,今儿个除了我们三个,怕是不会再有第二波人会经过此处了。”夏沐衍慢斯条理的回答他。 “既然是这样,只有你们这三个小娃娃经过,大爷我也顺带做一回人贩生意,见你们三个都生得如此标志的模样,啧啧,真是极品,把你们三个卖了,可比干土匪这一行要强!”土匪头子越看越觉得自己方才所言极对,看着这三个小家伙,仿佛就看到了闪闪发亮的银子在冲着他招手! 夏沐衍不屑的扬起头,直视着这个骑在马上的大汉。 他随意的路旁滋生出的杂草中挑了一根,瞳孔兀的收紧,以食指与中指拈住草根,暗中发出真气,直直的朝着那马匹上的人袭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大汉便直直的栽下马去。 一众手下见领头之人竟是如此轻易便被一个小小的少年给击倒,纷纷觉得不可思义,再看那少年眸光之中寒气乍起,分明只是个十来岁的美少年,为何会给人如此沉重的压迫之感? “你们如果想像他一样,就一起上来吧。”夏沐衍清冷的开口,俊美的容颜,此刻犹如暗夜修罗一般,使人望而生畏。 看着那一众人落荒而逃,凌乱的步伐渐渐远去,夏沐衍整个人这才松懈下来。 君倾悠朝他递去赞许的目光,方才大师兄不过是先声夺人,先将了那土匪头子一军,其它的小兵们便纷纷乱了阵脚。 而师傅也一直教导三人,遇事不要惊慌,沉着应对,若是慌了手脚,暴露在敌人跟前,你的声势便先输了一大半。 “大师兄,你真厉害,一招便退了所有的人。”司逸轩由衷的赞叹道,方才他多少还是有一点惊慌的,那个土匪头子手下十多个人,若是强行冲上来,他可是不知道要如何应对的。 “遇到这样的事情,先动动脑子再做打算才是上上之策,司逸轩你今后应该少吃点饭,多想点事情。”夏沐衍神色自若的抱起君倾悠,转向她时,已换成了一脸柔和:“刚才没有吓到你吧?” 君倾悠轻轻的摇头,将小脑袋枕在他的肩头,这样一个并不算宽厚甚至有些削瘦的肩膀,却总是不断的带给她浓浓的温暖之感。 司逸轩将两只小手背在身后,有些愤愤不平的看着被夏沐衍霸占的小师妹,心里憧憬着有一天,他也可以像大师兄一般强大起来,这样,能够保护小师妹的就不止大师兄一人,这样,小师妹对他,也会另眼相看了。 “司逸轩,你快一点,蜗牛都比你快。”夏沐衍的声音在前方不轻不重的传来。 后者闻言,急忙赶上。 夕阳的映照,将三人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交错融合至一块,无比的和谐。(未完待续) 第15章 “为师依照你们三人的体质特征现在将这三种独门功夫悉数传授于你们。”君少白盘膝而坐,语气里颇有些自豪的神色。 他的对面,三个小徒弟们也是有模有样的正襟危坐,三人均睁着一双好奇的明眸,略带着一丝崇拜意味的看着这个拥有绝顶武艺也有绝世容颜的师傅。 看着师傅侃侃而谈,三人心里同时感慨,假若师傅不是三不五时的便醉得毫无形像可言,师傅在三人心目中,便是完美无瑕的。 “沐衍。” 君少白淡淡的唤道。 夏沐衍坐直身子,眼神里流露出洗耳恭听的温顺。 “你是三人之中最为全面的一位,所以,为师将这套凤舞九天式传援于你,希望你能继续发扬光大,步入江湖之后不能丢了师傅的颜面。” 君少白掏出一长卷画轴,上面仔细的罗列着此凤舞九天的招式与内功心法。 “沐衍,为师对你期望甚高,不要辜负师傅的期望啊,希望在你学有所成之际,能够领悟到这凤舞九天第七式,你便能成为江湖中绝顶的高手。”君少白将画卷交至夏沐衍手中,暗中使力,夏沐衍不由得苦笑,他的师傅真是不分场合不分地点无时无刻都在试探着他的武艺,与师傅相处,必须强打起十二分精神,稍一分心可能他家师傅便会以试探之名不小心而要了他的小命。 “师傅,为何只需练到第七式?”君倾悠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直盯住那个画卷,心下也对自己会拿到何种武功秘籍而感到好奇,再听君少白这样一说,便不解的问出口,甜甜软软的嗓音自她的小嘴里逸出,君少白此时的眼神,总是有了几丝的柔和。 “因为凤舞九天第九式当今武林,无人参透过其中的奥秘,若想练成第八式,也需要数十年的内力方可达到,就连你们师傅我,也只不过练就了第七式。”君少白提及此话题时,语气之中有着掩饰不住的落寞,“你们师尊,穷尽一生,直至逝去,都未能将这套武功渗透,他老人家的遗愿便是希望我能将此门武学发扬光大,如今看来,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沐衍身上了。” 夏沐衍闻言,立刻觉得肩上的担子越沉重的压了下来。 师傅将这么重要的任务竟然就这样轻易的过渡给年仅十二岁的他身上,此决定是否过于草率? 接下来,分别针对君倾悠与司逸轩的武学二人也分别拿到了手中。 君少白目光深沉,语气严肃的说道:“你们三个小家伙,给我听好了,不可以偷懒,要好好练功,今后出谷步入江湖,也不能丢了我这张脸。” 三人齐齐抬眸,乖巧的露出另人放心的可爱笑脸,动作一致的频频点头:“是,师傅!” 君少白满意的看着三个徒弟,心中暗自感慨,拉扯这三个小家伙这么多年,他放弃了多少去广游天下湖光山色,闲看四处美景如画的时间,有时对着镜子自怜,为了三个徒弟,他正是青春年少好时光,硬生生的现在给折磨出了几条不易见的细纹,天下间像他这般为了徒弟做出此番牺牲的人实属少见。 “师傅,我们会好好练功,一定不会丢师傅的脸。” 君倾悠歪着小脑袋,无比可爱的露出天真的笑颜,她知道这个自恋的师傅一定又在自己暗中默默的将自己从头到脚给夸奖了一番。 “还是倾悠乖。”君少白扫了另外两个已经开始捂着小嘴儿的徒弟一眼,转身潇洒的离去,只留下那抹青色的浅影,微微的晃着三人的眼。 “师兄,你好厉害,每次师傅都表扬你。” 司逸轩像个小老头一般,轻叹口气,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挠了挠后脑勺,“师傅为什么一般情况下都不表扬我?” 夏沐衍无不得意的起身,双手背立,冲着司逸轩极其神秘的一笑,不语。 果不其然,司逸轩的好奇心被高高的吊起,他很自取其辱的问道:“师兄,你是不是知道原因?” 夏沐衍这才郑重其事的点头。 “其实轩轩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的资质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 他慢斯条理的开口,司逸轩双眼紧紧的瞅着夏沐衍,师兄似乎难得开口赞美自己一次,这一次,莫不是他发觉了自己的落寞与神伤?突然之间良心发现了? “可惜就可惜在,”夏沐衍故意顿了顿,见司逸轩激动的起身,神情专注的用他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深情的凝视着自己。 “可惜的地方嘛,就是因为你司逸轩遇上了我这个比你还要聪明好几倍的夏沐衍,自然,我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与光芒便成功的将你给阻拦了。” 夏沐衍在司逸轩跳起来之前,已经哈哈大笑着逃出了屋外。 每天捉弄这个师弟的日子,还真是有趣得紧,司逸轩胀红着小脸的模样,真是可爱得紧啊。 君倾悠扬起肉乎乎的小手,将手中的画卷展开,画卷上方,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倾尽天下。 那熟悉的字迹,使得她心里一阵暖流滑过,这是师傅自创的武学,且以她的名字命名,可见师傅对她的关爱有加。 倾尽天下,集百家所长,总分为七重,前三重只是基础篇,至第四重开始,才是真正的精髓,君少白是特意按照君倾悠的年纪而创了此门武学,所以,待她长到十四五岁之际,定能有所成就。 倾尽天下的基本功,便是要拥有极佳的轻功与灵敏的身手。 针对女子纤弱的身形,这其中还有一段类似舞蹈的动作,君倾悠细看下去,这真的便是一段有着舞蹈的优美又极具攻击力的招式,以师傅如此粗细条的性格,为何能描绘出如此柔美的一个画面?难不成师傅的心里,其实还隐藏着一些秘密? 思及此,她小小的眉头有些不解的轻蹙。(未完待续) 第16章 清风懒懒的拂面而来,广阔无边的天际,此刻像一面澄清湛蓝的镜子,引人无限瑕思。偶尔会有一只快乐的小鸟哼着小曲儿飞过。 宽敞的官道上,驰骋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柳王爷看着一直沉默着,以双手撑托着下巴的儿子,慈爱的出声问道:“宸儿,在想些什么?马上就要回王府了,要见到娘了,不开心吗?” 柳宸逸的双眼,散发着星子般的光芒,漆黑见底,见到父王问起,他只是轻轻的摇头。他想把那个小女孩带回王府,陪着他玩,他想要有一个拥有那种眼神的小伙伴,她轻巧的将她的小绣鞋扔至一侧,随即脸上露出的那种笑容,深深的使他震撼。 那个小女孩的笑容,拥有着这世间最真的纯净,她不用受任何事物的束缚,如此自在,使得他躲在不远处,都看得呆了。 当她很直接的出声拒绝他时,他便明白,他似乎无力征服这个小女孩,她眼里流露出来的那抹执着与倔强,是以他目前的能力,不能驯服的。 “父王,明天是孩儿的生辰,可否送孩儿一件礼物?” 柳宸逸紧抿着唇,突然开口道。 既然他的能力不够,那让父王出面,所有的事情不就能解决了? “噢?宸儿想要什么?” 柳王爷大感意外,这个宝贝儿子可是从来不会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心下便明白,定是这带他出来游玩途中让他遇着了感兴存的事情。 柳宸逸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他若象牙般洁白的脸庞上,投下重重的浅影,半晌,他才抬起大眼,冲着柳王爷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我想要一个小伙伴,陪着我玩。” 柳王爷点头,只不过自景府要个小姑娘到王府来,这对景府来说,可是莫大的荣幸,只不过是小事一桩。同时也暗暗自责自己未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宸儿也快十岁了,在偌大的王府里孤孤单单的长大,终日陪伴着他的,并未有同龄孩子,他会有如此之深的孤单感,也是在所难免,怪只怪他戎马一生,驰骋沙场,并非皇亲,却封王割地,深受皇上宠爱,一年终日是不会王府的,这次虽然是带着他出来游玩,实则也是有任务在身,否则怎会如此悠闲? “宸儿,父王时常不在府上,娘亲有怪过父王吗?” 提起温柔善良的王妃,这个脸部线条刚毅的柳王爷,瞬间染上了柔情四溢,同时眼内也涌上内疚不已的神色,他实在是太愧疚宸儿母子了。 “娘亲说,父王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汗,要宸儿长大之后,不要学父王。” 柳宸逸眨眨大眼睛,认真的说道。 柳王爷听着这前后矛盾的话,心下也是不断的有苦涩涌上胸口,他是个好将军,好臣子,好王爷,却唯独不是个好父亲,好夫君,也难怪她会如此对年幼的宸儿说这些。 “如果可以,父王倒宁愿自己只是个普通的父亲,这样便能时常伴在你与娘亲的左右。”柳王爷的眼里,流露出对那种简朴归真的生活的向往,若是肩上没有如此之多的重任,他又怎会如此不得已冷落妻儿? 柳宸逸似懂非懂,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抚了抚下巴,唇角露出一丝惬意的微笑,只要想到那个小女娃从此之后要跟他共同生活在王府,他就觉得很开心,原本沉闷的气氛一下便被他扫出脑海,他的眉眼含笑,灿若春华。 “宸儿,”柳王爷伸出大手,摸摸他的小脑袋,“你似乎很开心。” 柳宸逸将双眼一闭,小小的身子软软的瘫在座榻上,小脸上,尽是满足。是的,他真的,很开心,很久,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一直以来,他每日面对的,是母亲那张凄然的脸庞,以及,母亲对父王无尽的想念与倾思,看着这样的母亲,他会不知不觉的对父王有一种隐隐的哀怨与不解,他无法理解,为何父王总是不回王府,为何父王总是不能陪他玩?不可以陪着母亲说笑? 柳王爷放在他脑袋的大手,有些愕然的又抽了回来,与儿子之间,何时之间,竟有着这般的生疏之感? 若不是因为他年纪太小,无法懂得利用自己是小王爷的身份,将景府的那个小姑娘叫到王府来,他方才也不会出声请求自己送一个生辰礼物给他,面对这样的儿子,他只感觉眼里的忧郁在一点一点加深。 不知何时马车减缓了车速,原来已入皇城,两侧的商铺林立,人来人往,马车不能再像入皇城之前行在官道上那般畅通无阻。 柳宸逸已经甜甜的睡下,小小的身子,此刻全然缩进了他的怀里,柳王爷的手掌,爱怜的摩挲着他柔嫩的小脸。 宸儿结合了他与王妃二人身上所有的优点,无一处不透着精致,无一处不透着俊美,小小年纪,眉宇间却已贵气逼人。 马上便能回王府了,他的心叫开始有些雀跃起来。 突然车夫一个紧急扬鞭,马车突兀的停了下来,他略微坐稳之后,对缓缓睁开双眼不明白发生什么状况的柳宸逸说道:“宸儿,父王下马车去看看出什么事了,你乖乖的待在里面,不可以乱跑。” 柳宸逸揉揉双眼,点头。 看着父王高大的身影付利落的下了马车,接着,听到了父王温润如玉的嗓音响起:“姑娘,你没事吧?” 正是这一声亲切的问候,平易近人,玉树临风的柳王爷,从此被深深的被映入一名绝色女子的眼里以及心底,再也无法抹去。 也正因为这一段看似唯美浪漫的孽缘,造就了日后完全不同于现在天真纯净的柳宸逸。(未完待续) 第17章 “母亲,父王为何回府了,陪宸儿的时间也依旧如此的少?” “母亲,被马车撞伤的那位吴姑娘,她什么时候会好啊?” “母亲,宸儿和你说话为什么不理我?” 渐渐的,柳宸逸有了如上几个提问,每当他这样问的时候,只能深刻的见到母亲美丽且哀怨的双眼里,掠过更深一层的悲哀与更深一层的绝望。 秋风起,繁华依旧的柳王府,却有一个院落显得格外冷清。 庭院中,有一抹纤细的背影,她一直那样站着,仿佛她的脚底已伸出细枝,蔓延至泥土之中,迎着寂静的风声,她精致的面庞,缓缓的滴下不易察觉的泪水。 她的左侧,有一个小小的秋千,上面坐着一个俊美异常的小男孩,他双脚着地,轻轻晃动着秋千,双眼有些无措的看向她,他已经轻唤过她几声了,只是母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他的呼唤,完全没有应答。 他唯有低落的垂下眼帘,映在他眼底的地面,是一晃一晃的,有一种朦胧的虚离之感,也让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张绽放着清澈纯真的笑脸,如果此时,有那个小女孩在这儿,跟他说说话,是不是他就不会这么孤独了? 父王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在他生辰便会派人去景府吗?为什么一切全变了?他生辰,父王只是象征的过来陪他与母亲吃了长寿面,说了一些体己的话,他便又匆匆的赶去了那位受伤的姑娘厢房内,那位姑娘的腿受了伤,不方便活动,母亲的心里也很受伤,父王他能看见吗? “宸儿,你喜欢这个王府吗?” 母亲不知道何时,已经转身,用她那双全天下最温柔的双眼,如此安宁的注视着自己,柳宸逸觉得,被母亲以这样的目光包围着,很温暖,也很舒服。 他察觉母亲的有些反常,飞快的离开秋千,扑入母亲的怀抱,紧紧的搂住她的腰际:“母亲,我喜欢您。” 她盯住那因为他猛然的离去,而晃动不已的秋千,有些酸楚牵强的扯起唇角,素手轻轻的滑过怀中小人儿的后背,满眼,皆是落寞。 “宸儿,你的父王,他已经有很久没有来过咱们这儿了,”她喃喃的低语,“他对那位受伤的姑娘有愧疚,他对咱们母子,为何不能一视同仁?” 迎上柳宸逸纯真的眼神,她赶紧住了嘴。 怎么可以在儿子跟前提这些?她又如何可以让儿子在心里越发的对王爷心生不满起来?她扶在柳宸逸肩头的手,不自觉的便加重了力道。 “母亲,好疼。” 柳宸逸吃痛出声,一向动作轻柔的母亲,怎么会如此的失控? “对不起,宸儿,我。。。” 她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她能对年幼的儿子说什么?说他的父王,现在已被那名吴姑娘迷魂不守舍了吗?拥有那名绝色女子,她在他的眼里,不再是唯一,不再是他的牵挂,宸儿,也不再占据他的心头。 “素心。” 柳王爷的声音,平空出现在院落门口,她错愕的转身,真的是他,许久未曾出现在此的他,相较于平时越发的意气风发也越发的神彩飞扬起来,眉眼间,皆是掩饰不住的春情跳跃,或许是确实是太久不曾踏入此,他见到如此我见犹怜的王妃,微微的恍了恍神,生下宸儿之后,她依旧如此的美丽如昔,身形依旧纤弱得想让人将她拥入怀里好好呵护一番,她与月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子,月儿热情似火,能将人融化在她张扬的个性里,而素心,则温柔恬静似一汪池水,兴许他是被这般的恬静包围了太多年,才会一遇到这般不同的月儿,便被迷得不可自抑。 “王爷。” 她上前,轻盈行礼,眉眼间,满是得体的浅笑,已然不见了最初时的彷徨与落寞。 而柳宸逸则静静的站着,握紧着小拳头,清亮的瞳孔里,映照出父王有些微微吃惊的模样,即使他只是个年幼的孩子,却清晰的感觉到,父王变了,父王让母亲伤心了。 “宸儿,是不是太久没有看到父王,都呆掉了?”素心走至他的身边,轻轻抚着他圆圆的小脑袋,“快叫父王啊。” 为了不使母亲为难,柳宸逸扯动唇角,小心翼翼地的唤道:“父王。” 三人一阵沉默。 柳王爷的眼里,有着复杂不已的情绪,他上前,温柔的拉过素心的双手:“素心,这些年来,你一直帮我操劳着柳王府上上下下,凡事亲力亲为,真是苦了你了。” 不明白他为何又重新变回了从前那个温柔谦逊的柳王爷,素心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此时的她,像一朵历经雨后彩虹的百合,高贵且优雅迷人。 “所以我想将月儿纳为侧妃,让她也替你分担府上大小事物。” 柳王爷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他的唇角依旧上扬着,儒雅的面容,熟悉的音调,却再也不是她从前所认识的那个风流倜傥的男子,他依旧如此灼热的握着她的双手,却只让她惊觉,一阵胜过一阵的寒冷。 侧妃? 她嫁给他十二年,二人一直聚少离多,她没有一句怨言,依旧兢兢业业的守着柳王府,替他整理好这个小家,他才能无后顾之忧的为这个国家去奋战,她深切的明白这个道理,为何上天要给她开如此之大的玩笑?在皇上终于肯让他不再上战场,只需安心在皇城任职之际,突然杀出一个吴月儿来?且不过在王府住了一段时间,便迅速的将王爷的心牢牢的抓住,现在更是一跃将成为侧妃? “王爷您说了算。”心中早已是按捺不住的满是凄惋,她的脸上,却平静异常,在这样的一刻,她真的不想失去她应有的尊严,侧妃是吗?侧妃见了她这个王妃,不是还得乖乖的唤声姐姐吗?如今,她唯一仅存的,便是这最后的自尊与宸儿了。 “素心,你都不问为什么吗?”柳王爷显然对她如此坦然的接受,大感意外。 “王爷,您决定的事情,素心是从来不会过问的,您一定有您的道理。”她依旧笑得温婉可人,她努力的维持着这样的微笑,直至他满意的离开这个原本便幽静的院落。(未完待续) 第18章 “王爷,你看,我穿这一身衣裳好不好看?”一个绝美艳丽的女子,脸上有着热情似火的笑容,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感染似的,随着她轻快的转身,那抹绝艳的红,晃出一圈圈的涟漪,很是耀眼。 柳王爷止不住的点头,“月儿果真是适合红色。” 起初在景家绸缎庄还在思量着,如此艳丽的红色,素心一定是不喜欢的,鬼始神差的就买了下来,如今看来,一切均是上天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的。 “那我正式成为侧妃那天,是不是就穿这身衣裳了?”吴月儿像一只快乐的蝴蝶,旋身便投入他的怀中,明媚的眼眸,泛起一阵阵悸动。她说完,又孩子似的将衣袖抬起,唇角,皆是满足的笑意。 “我的傻月儿,你是我柳王爷的侧妃,怎么会如此寒喧到要穿这样一件家常的艳丽衣裳出嫁呢?”柳王爷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眼里,皆是宠爱无边。 吴月儿与柳王爷的笑声,在这个精致的绿仙居中肆意飘荡。 柳王爷一时情难自禁,一把将吴月儿打横抱起,爱怜不已的吻上她的唇角,直惹得她一阵娇笑着躲开他的唇。 柳宸逸紧握着小拳头站在不远处,漂亮的小脸蛋上,看不出情绪,但细看便会发觉,他的眼睛,深邃且幽远,里面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小王爷,咱们去别处玩,好不好?” 带着他的老妈子一见这情形,急忙将他的小身子扳过来,语气慈爱的说道,心中虽然替王妃与小王爷抱不平,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妈子,根本没有她能说得上话的权利,况且,王爷只是纳这位吴姑娘为侧妃,等这新鲜劲一过去,说不定又会重新发觉王妃身上的恬美可人,又会重新宠爱王妃的。 柳宸逸没有吭声,只是无言的,甩开刘妈想要来牵住他的手,朝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又转过身去,定定的看着那个正抱着其它女子的父王。 曾经,他也曾见过父王是这般,高兴的将母亲抱在怀里,娘亲总是脸颊绯红的害羞不已,直嚷嚷着:“宸儿在看着呢,快放我下来。” 而这个时候的父王,便会将母亲放下,将小小的他高举至他的肩头,发出豪迈的笑声:“宸儿,长大之后要像父王一般,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他便会顺势一把骑在父王的脖子上,笑得一脸甜蜜。 那个时候,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一家人在一起相聚的温暖。 那个时候的母亲是最最美丽的,于安静之中,悄然绽放着一种绝美的风姿。 而现在,无疑在父王的眼中,那位姓吴的女子,才能真正的盘据父王的心头。 沉浸于幸福之中的柳王爷,觉得自从遇见月儿之后,又年轻了好几岁,他仿佛一下子变得精力充沛起来,无意中抬眼,赫然发现了站在不远处,以一种复杂的眼神沉静的看着他的柳宸逸。 心下陡然有种慌乱散开来。 他将吴月儿放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儿子。 毕竟,面对这样年幼的儿子,儿子眼里隐下来的那抹淡淡的倔强,他看得只觉得一阵心悸,因为月儿的存在,不想让月儿受半点委屈,他在无意之中,完全冷落了素心母子,这并非他的初衷。 直觉的便自月儿身侧离开,想要来到柳宸逸的身边。 吴月儿也不知为何,突然身形一晃,秀眉微蹙,似乎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一般,转眼间便半蹲着身子几乎要跌落至地下。 柳王爷大惊,急忙将她扶起:“月儿,你这是怎么了?” 吴月儿摇头,抬起有些惨白的小脸,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无妨,从小落下的心口疼痛的毛病,王爷,你去看看小王爷吧,你一直待在月儿这儿,可不能冷落了孩子啊,小王爷生得如此聪慧可人,我见了,也喜欢得紧呢。” 见她如此明事理,柳王爷情不自禁的喜上眉梢,拉着她的小手,便朝柳宸逸走了过来。 “宸儿,你今天怎么走到这个绿仙居来了?” 因此他的心情极好,准备迎娶的侧妃是个可爱且善良的小女人,再加上素心温婉的性子,这二人一定是可以融洽相处的。 “不小心闯进来的,但愿没有坏了父王的兴致。” 柳宸逸的唇角,突然扯出一个邪魅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出自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不由得让吴月儿微微一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个小王爷,他生得好俊美,眼神之中的凌厉,竟让她感觉这根本不像个十岁的孩子。 柳王爷一听,脸马上便拉了下来。 何时起,他的儿子竟然变成这样?方才那邪魅的笑容,使得他也忍不住大吃一惊,这已经完全不再是他那个天真可爱的宸儿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刘妈急了,一下子便跪倒在地:“王爷,您请体谅小王爷他年幼,言语上有冲动,冒犯了您,不要责怪小王爷。” 柳王爷并未吭声,只是不发一语,直视着柳宸逸的精致的小脸,父子二人便这样对望,谁也没有再开口。 一旁的吴月儿有些不知所措,紧咬着下唇,似乎犯了错的人,便是她一般。 “罢了,宸儿,父王随你去看望你的母亲。” 柳王爷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说道。 柳宸逸突然调转头便跑开了,远远的,他童稚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母亲由我守护便行了,您就不用操这份闲心。” 这,真的是他的儿子么? 柳王爷的眼角,突然有些酸涩,他贵为王爷,一直以来,与素心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如今,他只不过再娶一名侧妃,为何要换来自己儿子如此之深的恨意? “王爷,月儿想去拜见姐姐,希望姐姐不要因为月儿的存在,而与王爷您闹得如此之僵。”吴月儿突然低低的拉着他的衣袖,有些泣然的说道。 柳王爷轻拍她的小手,摇了摇头,眼里越发有些气愤起来:“还是我一个人去吧,素心虽然看似温婉,性子实则很烈,方才那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教宸儿的,怎么可以将本王的儿子教成这样?(未完待续) 第19章 “宸儿?不开心吗?”母亲俯下身来,静静的看着柳宸逸紧咬着下唇,眼中,流露出来的,是深深的哀怨与不解,原本天真清澈的眼神,此时,已经染上了复杂。 “母亲,我恨父王,他让您伤心。” 他抬眸,迎上母亲温柔的双眼,这双盈盈流动的眼睛里,蕴含着对他深切的浓烈爱意,也隐藏着对父亲的绝望与悲泣。 看着已经快要齐她肩头的儿子,他俊美秀雅的脸庞,似天际最耀眼的月华无双,眼中的坚定,更是让她惊讶的发现,他已经在慢慢的走向成熟,不再是从前那个天真可爱的宸儿了。 “宸儿,不可以对他有恨,那毕竟是你的父王。” 她轻轻的捧起儿子的小脸,露出凄婉的笑意。 “大人的事情,你怎么会懂?对父王依旧像从前一样,他会好好对你的。” 她的话并未说完,柳宸逸已经开始狠命的摇头:“母亲,宸儿从现在起,只有母亲,没有父王,既然他不要我们,那我们就离开这儿吧。” 素心更是大惊,如此年幼的儿子,竟然被自己的情绪所感染,变得如此成熟懂事起来?只是可惜,以这样的方式让他成长,终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那个男人,他是何其忍心?宸儿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为什么能如此狠下心来冷落年幼的宸儿? 思及方才唯一二字。 她不禁苦笑一番,曾几何时,她不也曾是他的唯一么? 说不定,那位吴姓女子很快便会孕育出他的骨肉,而她与宸儿,将彻底被他遗忘至沾满灰尘的角落。 “江素心,这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他方才还要带你出府,你有本事带着他出这个院子,我就打断你的腿!” 柳王爷怒气十足的站在院落门口,匆匆赶来的他,只听见了方才儿子不满的抱怨,宸儿竟然说他只有母亲,没有父王! 错愕不已的转身,喃喃的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诉说? 罢了,这个男人早已对她失去了往日应有的温情,此时再与他解释这些,多说无益,他眸光之中迸发出来的冷咧,使她忍不住一阵心寒,这分明是一头嗜血的恶狼,哪里是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柳王爷? 柳宸逸上前,一把拦在素心身前,张开双手,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望进柳王爷严肃的眼底:“我不会让你伤害母亲,你也不再是我父王。” 父子二人一日之内第二次发生僵持,柳王爷果然没了之前的好兴致,此时他并未觉得儿子眼中的倔强像极了小时候的他,相反,他看清楚了,儿子的眼里,不仅有倔强,还有对自己强烈的不屑与不满。 “柳宸逸,你身上流着我柳家的血,看来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当真会无法无天了!” 柳王爷气急败坏的上前,顺手便掏起一侧的木棍,虎视眈眈朝他走来,不由分说的将他按倒在地,木棍毫不留情的便朝着他的小屁屁打了下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太快,快得素心即使此时扑上前去,也未能成功挡下那第一棍。 沉闷的响声,犹如雷击般撞在素心的胸口,柳王爷虽然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是名虎将,下手打人自然是从不会留情面,方才那一棍下去,她的儿子该如何承受得了? 柳宸逸死死咬着下唇,没有吭声。 任凭眼眶中闪烁着泪光莹莹,也不许自己哭出声来。 “王爷,宸儿即使态度上冲撞了您,您也不该这样打他,他毕竟是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素心伸出纤弱的双手,死死的握住了那根木棍,眼中,已染上惊恐,如果柳王爷不肯住手,那宸儿将会十分危险,“如果您一定要责罚,那就罚我好了,是我没有好好管教宸儿,才会出今日之事。” “素心,本王只是太气愤了,这是我唯一的儿子,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最终,柳王爷选择了妥协,见到这般的素心,他心中有些东西,在慢慢的被软化开来,或许,是他太武断,这般温柔似水的素心,如何会教宸儿那些话?一定是这个臭小子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原来想要前来兴师问罪的怒火,便这样悄无声息的散去。 只是柳宸逸眼中的冷漠,随之越来越深,在其稚嫩的俊美小脸上,显得格外不相符合。 话分两头 “悠悠,你看我给你采什么来了?” 夏沐衍迎着初起的晨光,笑得一脸灿然,他的笑容,甚至盖过了晨光的耀眼,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他的手上,是一朵异常娇美的粉白色花朵,衣衫却是有些划痕,手臂上似乎也挂了彩。 君倾悠有些疑惑的上前,一把接过他手中的花朵,暗自惊叹道:“大师兄,这种季节的雪研均是生长在荆棘丛中,且周围有许多毒虫护着,你是如何摘到的?”一把掀开他手臂上的伤,果然有暗红的血水流了出来,轻叹一声,赶紧替他将有毒的血水全部排出,再细心的涂上草药,这才放下心来。 她就知道,昨日里见到雪研,她便兴奋不已,只是当时周围有几种毒虫,她不敢靠近,不曾想今日一早,夏沐衍这个大傻瓜竟然就将这珍贵的雪研给摘到了她的跟前。 “大师兄,你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她微微嘟着小嘴儿,有些不满。 夏沐衍一脸甜滋滋的,好看的脸庞上依旧未脱少年的稚嫩,却已初显其英俊的轮廓,心里直呼道,为了小师妹,他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的。 “你要是出什么事了,今后谁替我采洗澡用的花瓣啊。” 君倾悠奶声奶气的皱着小眉头,尔后,紧紧握着那朵珍贵的雪研,朝药房跑去,嘴上是这样说,她的心里真的异常感动,这样的感动,使得她找不出言语来形容,唯有赶紧走开,她自有意识起,便深知,她的与众不同,她脑海里所装着的东西,有许多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 留下夏沐衍原本灿然的脸上,开始流露出浅浅的哀怨。 怎么他在悠悠的心目中,唯一的好处便是替她采沐浴用的香香花瓣?(未完待续) 第20章 柳王爷痛定思痛过后,也暗自惊觉,自从有了月儿之后,确实对素心母子太过冷落,又忆及那日遇见月儿的那天,宸儿与他所提及的,他喜欢景府的一个小姑娘,这些日子一忙起来,他便完全忘却了那日的事情,思及此,柳王爷立马派人前往景府带人前来。 “宸儿,出去看看吧,你的父王说他要送你一个礼物。” 素心走入屋内,望着日益沉默的儿子,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惆怅,强扯起欢笑,她深知,这些天王爷之所以偶尔会在她此处过夜,不过是念在以往的恩情之上,他对她,早已散尽了爱意,不再有从前的温情脉脉。只是她希望可以让这种假装的重新夺回的幸福,让宸儿淡化对王爷的怨恨。 柳宸逸毕竟只是个不及十岁的孩子,他抬起大眼,小孩子心性展露无遗:“是什么东西?”只不过在对上母亲格外温柔的目光之后,他又缓缓的垂下了眼帘,眼中原本的好奇,慢慢的散去消失不见。 见他这样,素心伸手牵住他的小手:“宸儿,你不是曾经求父王替你办过一件事吗?”此事她已从王爷嘴里听说过,也明白那个小女孩对宸儿来说,意义重大。 柳宸逸这才有些激动起来,松开素心的手,脸上扬着惊喜的笑意,一路小跑便来到了院外,柳王爷牵着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小女孩,笑意吟吟的看着这个奋力奔跑过来的小人儿。 只是,在见到小女孩的脸蛋时,柳宸逸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有些不解的看着柳王爷,小眉头皱得更深了。 “宸儿,这不是你说的景府的小姑娘吗?她呀,是景府的大小姐,景小花。” 柳王爷将小女孩朝前推了推,小女孩缓缓的走向他,冲他甜甜一笑:“小王爷,是你让我到王府来陪你玩吗?” 柳宸逸委屈的直想哭,扁了扁嘴,转身便跑开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说的明明是那个拥有明灿笑意的小女孩,为什么领到王府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人呢? 不远外的吴月儿见状赶紧上前,看着错愕的柳王爷,轻轻拉过他的衣袖,冲他嫣然一笑:“王爷,您不要生气,小王爷可能还生着气呢,一时半会不能接受您,这也是人之常情。” 柳王爷只是沉沉的低语道:“这小子的脾气还真是倔得很,本王都如此低声下气前来看望他,并带来了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他还如此不领情,果真是不识好歹!” 吴月儿不再言语,只是小鸟依人的站在他的身侧,双手,牢牢的攀在他的左臂上,眼中,闪过一丝清冷的光芒。 景小花有些苦恼的看着那个突然跑远的小男孩,心中升起一种淡淡的无奈,这个小王爷为什么一点也像司逸轩?或是夏大哥,即使夏大哥平日里不大搭理她,可是从夏大哥对悠悠那个小不点的态度便不难看出,夏大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她手足无措的转过小身子,看着依偎在她眼前的这一对很好看的人儿。 “小姑娘,你不要害怕,小王爷最近心情不好,等他心情好了,就会理你了。”吴月儿温柔的弯下腰,捏捏景小花的小脸蛋儿,“听说你的父亲因为此事,已经举家迁至了皇城,对吗?” 景小花歪着小脑袋,认真的点头,将景老板之前说过的话重申了一次,“爹爹说,能得到柳王爷的厚爱,是他的荣幸,因此他就随着小花一块儿来了。” “小花儿不能因为我们的小王爷今天这样的状况,就不理我们小王爷了,今日咱们先派人送你回府,待过几日,再接你过来玩,好不好?” 吴月儿亲昵的将景小花额前的发丝拢了拢,露出绝艳的笑容。 看着吴月儿如此,柳王爷眼里总算慢慢涌上了笑意,只是,望着儿子跑远的方向,仍旧有些伤感。 素心原本以为儿子会欣喜不已的牵着那个小女孩跑入她的房内来,等待许久,却未见儿子的踪影,抬眸望了望敞开轩窗的缝隙,只见到柳王爷满眼的柔情四溢,却只是深情的凝望着那名笑靥如花的热情如火的女子,女子一袭红衣,明媚的笑容,极具感染力,这样神彩飞扬的女子,也难怪他会一见倾心。 她自嘲的笑了笑,不经意的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庞,年华逝去,她,终究是抵挡不住时间的脚步,将她的青春悉数带走。 冬日的山谷,别有一番景致。 此时的山谷,可以称之为冰谷,因为随处可见是竖着的冰棍,谷底也积着厚厚成堆的瑞雪,君倾悠三人穿着厚厚的冬衣,试着在结了冰的小溪上行走。 司逸轩最先滑倒在冰面上,略微圆润的身形,开始飞速的朝前滑行。 “哇,这样的速度好快。” 夏沐衍有感而发,突然将身子一蹲,拉着君倾悠的小手,二人脚下使力,一溜烟的也朝前滑行,并且很快的便超过了跌坐在地上的司逸轩。 “大师兄,你们等等我。” 司逸轩急忙起身,拼尽全力赶上二人,郑重其事的伸出手,牵住君倾悠的另一只小手,无视于夏沐衍那刀子似的眼神,这样牵着软软的小师妹的粉嫩的小手,他觉得好幸福,这样寒冷的冬天,小师妹似乎就像个暖暖的小太阳一般,小手心里是热乎乎的呢。 “听说景小花一家都搬去皇城了,司逸轩你长大了岂不是要去皇城寻找景小花的下落了?”夏沐衍并未将他与景老板所定下的事情告诉他,一心只想着从小就要加强这种意念,让司逸轩知道,他与景小花才是一对,少来打悠悠的主意。 “她们家有银子,搬去皇城也是应该的。” 司逸轩侧过圆圆的小脸,认真的看着夏沐衍。 “我只需要跟师傅还有大师兄和小师妹在一块儿就行了。” 夏沐衍抿嘴一笑,这个小子,嘴吧里也能吐出如此感性的话来,而与此同时,司逸轩已经偷笑着猫着腰一把抱走君倾悠,利用体重优势,飞快的朝前滑行。 “二师兄,快停下,前面冰层太薄了!” 君倾悠小小的身子被紧紧的圈在司逸轩的怀里动弹不得,两旁只听见呼呼风声作响,而那极薄的冰层,已经近在眼前,司逸轩此时根本停不下来,她唯有圆张着小嘴,满脸的无奈。(未完待续) 第21章 司逸轩发觉不对劲时,也已经晚了,他脚下想停,也已经停不下来。 “大师兄,救命啊!” 他凄惨的大叫起来,同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准备将手中的小师妹往高处扔,好让大师兄接住她,再来救肯定已经掉进冰窟窿里的自己。 在他还未将君倾悠抛出去时,便感觉一股强劲的力量卷了过来,将他与君倾悠狠狠的推到了一侧,也避免了他掉进过薄层冰块下面的危险。 惊魂未定的司逸轩揉着摔疼了的小屁屁,皱着眉头起身,被他护在怀里的君倾悠则是安然无恙,面对这样的二师兄,她也只能摇头轻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成了这两个家伙争夺的对象了,她又不是玩偶娃娃,这两个小家伙似乎将谁能抱着她,牵着她的手当成一种荣耀,夏沐衍自然是那个经常的赢家,司逸轩一般情况下只能看着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甜甜蜜蜜的自他眼前掠过。 紧接着,她被飞快赶来的夏沐衍给抱了起来,检查完她身上是否有恙之后,这才有些不满的出声:“司逸轩,你也老大不小了,都快十岁的人了,做事情还如此没有分寸,方才若不是我及时出掌托住你,你现在已经成了冻鸭子。” 司逸轩还来不及跳起来反驳,君倾悠发出惊叹:“大师兄,你的武功已经进步到如此地步?这么说来,凤舞九天的前三式你已经完全练成了?” 看着她激动着粉扑扑的小脸蛋,清亮的瞳孔里,有那么一丁点崇拜的意思,夏沐衍的脑袋高高的扬起,在冬日的严寒之下,却能绽放出如此温暖的笑容,虽然这个笑容里,带着那么一点点自大,却让君倾悠觉得,这是她目前所能见到的,最好看的笑容。 “这是自然的,我是大师兄,理当要比你二人练得好,才能不辜负师傅他老人家的期望。” 夏沐衍说这番话里,眼中有着一种自信,这种自信,是那种志在必得的信念,使得他周身泛发着一种异常的神彩,另人有些心驰神往,想要忍不住走入他心底去看看,这样一个神彩飞扬的男子,他的心里,都住了些什么? 司逸轩也将小脑袋扬得高高的,小脸蛋儿微微有些泛红,他可不能如此轻易的又被大师兄比了下去,有大师兄在的地方,就永远没有他出头的时候,“小师妹,其实方才我就是想跃过那片薄冰层,被你那大声一叫,把我给吓住了,我才有些不知所措。” “好,那司逸轩你现在重新绕过去,跃一次给我看看,正好看看你的轻功长进了没。” 夏沐衍一听,急忙抓着他的这一句话不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捉弄司逸轩的机会,一向是他乐此不疲嗜好。 自然,状况正如君倾悠所想的一样。 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司逸轩不甘愿如此认输,重新回到了结了厚冰的溪面上,在君倾悠闭上双眼的同时,他的身形像一只还算优美的燕子,跳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只是可惜在落地之际,仍然偏差了些,只听得冰块裂开的声音,司逸轩很轻易的便沉入了冰冷的溪水之中。 夏沐衍这才急忙将君倾悠放下,将冻得瑟瑟发抖的那傻小子给拎上来。 大冬天的,再经过这样一折腾,司逸轩一路上便开始直打哆嗦,回到屋内,换上干净衣物之后,便屁巅屁巅的眨巴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跑去正美滋滋喝着烧酒的君少白跟前告状。 听完事情始末,君少白斜眼看了一眼司逸轩漂亮的小脸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姿态,这个有些天真可爱的二徒弟,哪里是那个鬼精的大徒弟的对手?在他看来,这个世上唯一可以制得住夏沐衍的人,可能只有他的小徒弟了。 倾悠那丫头只需要粉嫩的小嘴儿一张,便能使唤夏沐衍做牛做马,且毫无怨言。 “逸轩哪,等你长大了,把你师兄的媳妇儿抢过来,这样就能报这冬日下水之仇了,除此之外哪,我看你暂时也没有何种天赋可以胜过他。” 君少白略微一沉思,又朝嘴里倒了一口酒,似乎很是沉醉的模样,沉声说道。 “师傅,哪有您这样教徒弟的?” 夏沐衍正巧端着一碗姜汤,前来慰问一下司逸轩,捉弄归捉弄,心底还是关心着这个师弟的,刚一踏入屋内,便听见君少白竟然是这样教唆司逸轩,让他长大了来抢悠悠?师傅真是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他夏沐衍为什么如此命苦摊上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师傅? “你要是有本事,把媳妇管好了,逸轩届时哪里有空子可钻?” 君少白丝毫不理会夏沐衍那怨恨的眼神,自顾自的又朝嘴里送着酒。 “师弟,来,把姜汤喝了,师傅他老人家又醉了,说的胡说你可不要听进心里去了。”他将姜汤递给司逸轩,循循善诱。 司逸轩一口气喝下,身上暖和了许多,有些不大相信的看了一眼君少白,果然瞧见后者竟然就这样晃动着身躯,慢慢的睡着了。 “可我觉得师傅说得有道理,师兄你样样强过我,长大了,我要把小师妹抢过来,当我的媳妇儿。” 他将碗交还到夏沐衍手中,双手认真的托着下巴,盯着火堆看了好一会儿,“我觉得小师妹她很好看,比景小花好看。” 夏沐衍伸长手便朝他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你小子有没有眼光,小师妹胖胖圆圆的,而景小花瘦瘦高高的,你自己也是圆润的像个大冬瓜,和小师妹站在一块儿极不相衬,和景小花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君倾悠迈着两条小胖腿跨进屋内,不可避免的又听见这两个人极力争夺她的战争,心中不由得开始憧憬着三人长大之后的情形,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般,打打闹闹,快乐平淡的生活在谷里呢? 瞧见师傅又是保持着那种高难度的睡姿,师傅微醉之际,便是这般,惬意的像一个不倒翁,沉沉睡下,你走进他的身旁,还能清晰的听见低低的鼾声,能以这样的姿势睡着的人,师傅可能算是古令第一人。 听到大师兄说她胖胖圆圆,君倾悠摊开肉乎乎的双手,现在才四岁光景,圆圆的倒也可爱得紧,没有哪一个见了她不想捏捏她的小脸蛋的,就是不知道长大了会不会还这样,顶着这样圆润的身形呢?(未完待续) 第22章 柳王府内,繁花似锦,清风不时掀来阵阵花香,惹人沉醉。 “小王爷,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吴月儿的声音软软的,带着长长的音调,有一点撒娇的意味,她今年正好十六,年长柳宸逸六岁,她的小心翼翼,并未换来柳宸逸的正眼相待。 他依旧执着的蹲着身子,默不作声的盯着那成群续队的蚂蚁发呆。 或许在他的眼里,这些善良的小蚂蚁们,要比这个美若天仙的吴月儿好看得多。 正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使得他原本幸福快乐的生活,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如何能对这个女人有好感? 见她执意的立在自己跟前,柳宸逸微微的抬了眼,一袭火红的衣裳,似一朵怒放的红莲,这个女子永远是这样的耀眼夺目,只是,他更喜欢一身素净白衣的母亲,温柔的像月下的仙子一般。 “你是不是怪我抢走了王爷?”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充斥着魅惑的双眼,涌上深深的哀怨。 柳宸逸起身,扬起脑袋,直视着她,“你特意来找我,是想对我说什么?” “我只是见你在府上如此不开心,即使那位景府的小姑娘来了你也不理她,我很想让你像从前一样,单纯快乐的生长着,而不要因为我,而变成现在的模样。” 吴月儿伸出手,想要亲昵的搭上他的肩膀,被他轻巧的避开了。 见到眼前这个漂亮的小男孩,脸上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沉稳,她忘不了初见时,柳王爷将她扶起,抱上马车之际,柳宸逸正好睁大一双好奇的眸子直勾勾的盯住自己,那般的清澈,似星辰涌动,这个孩子生得好俊美。 这是她当时的第一感觉。 只是很快,那个天真可爱的柳宸逸,开始对她有了深切的敌意,这个小王爷,是柳王爷的心头肉,即使柳王爷处处显出对他的严厉与愤怒,她却不难看出,柳王爷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像放弃江素心那般放弃这个小王爷。 她如果想真正在柳王府立足,一定不可以跟这个小王爷的关系弄得太僵。 “你的意思是,你希望我开心?” 他退后几步,认真的看着她。 不知何故,被他以这样的眼神盯住,已是成人的吴月儿竟然感到了微微的不自在,即便如此,她依旧点头,并且露出灿然的笑容,好似那红艳艳的石榴花一般,美得很是夺目。 “那你就从柳王府消失吧。” 他的唇角,朝上扯出一个异常邪魅的弧度,这样的一笑,风华尽显。 吴月儿怔住,半晌才反应过来,有些恼羞成怒,却不知道面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她应该如何是好? 原本以为,对小孩子,只需要好声好气的轻哄着他几句,再与他套好近乎,一切便全部都落入她的掌握之中了,却不曾想,这个小家伙,却是如此不好对付,他竟然希望她消失? 一咬银牙,愤恨的转身,她要去找柳王爷,告诉他,他生了一个怎样歹毒的儿子! 见到她气急败坏的离去,柳宸逸原本明艳若花的笑脸,缓缓消失。 如果没有这个如此美丽的女子,母亲便不会像现在这般终日忧伤,在他的眼前,还要强颜欢笑,他应该怎样,才可以保护好母亲?不让母亲再被这个女人欺负? 在府内一个极僻静的角落,他静静的一直待到刘妈过来寻他,这才回到母亲居住的清荷院,刚踏入院门口,便听见父王怒不可遏的声音:“江素心!你教出的好儿子,他竟然说让我的月儿消失在柳王府!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说出这番话来?一定是你在暗中教唆他对不对?亏得本王还一心想要与你缓和这紧张的关系,如今看来,本王这段时日所做的,全是徒劳!” 吴月儿带着明显的哭腔:“王爷,是月儿不好,不应该去主动找小王爷,想要让他不要怪我。” 而自始至终,母亲只是一味的沉默。 他死死咬着下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年幼的他不会认为,他说那样的话出来,吴月儿便会吓得真的消失在柳王府,他只是万万不曾想到,逞口舌之快,换来的结果,便是母亲的受辱。 刘妈急了,低声说道:“小王爷,咱们先去外面玩一会儿再回来好吗?” 柳宸逸摇头:“我要去保护母亲。” 语毕,他旋风般的冲入了屋内,见到他的到来,柳王爷怒气更甚,冷哼一声,斜眼看着他们母子,吴月儿此时盈弱得似乎一阵风便能吹倒,她紧紧的立在柳王爷的身侧,两只小手,孩子般缠绕住他。 柳王爷为此似是异常受用,还不断的轻拍着她的小手。 “宸儿,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素心只是微微一怔,马上便露出温婉的笑意,双手将柳宸逸搂入怀里,轻言细语的说道。 “母亲,既然父王不要宸儿了,他也不要母亲了,他现在只要有那个女人就行了,咱们还留在这个王府做什么?” 他抬眼,迎上母亲故作无事的眼神。 突然一阵强劲的力道袭来,他被卷入了柳王爷的手中。 “你这个臭小子,你在说什么?” 柳王爷此时的怒火已经冲至头顶,狠狠的扬起大手,迎上他倔强的眸子,终是没有落下来,只是长叹一声:“宸儿,无论父王的身边有多少女子,你始终是父王的孩子,这一点,是永远也不可能改变,为何想要逃离父王呢?” 柳宸逸不去直视他的双眼,而是趁着他松手的空档,赶紧缩回素心的怀里,胸口有些剧烈的起伏,毕竟,方才的父王,眼神是极骇人的,那双眼睛里,有着他从未见到过的气急败坏与怒火冲天。 “素心,你身为宸儿的母亲,理应好好管教他。” 柳王爷垂眸,朝素心看去,温婉的女子,只是向怔的点头。 面对这样的她,他的心底,真切的又涌现出愧疚。 吴月儿见这一次柳王爷竟然又将那就要暴发出来的怒气如此之快的熄灭,眸光之中,闪过一丝狠绝之色。 她,吴月儿,可从来就不甘于只当一个区区侧妃。(未完待续) 第23章 “江素心!你个贱人!”柳王爷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不解,更多的是咆哮。 他根本不想踏入这个清荷居,是月儿说他已有数日未曾前来看过素心,这样对她与宸儿都是极为不公平的事情,他才不情不愿的来到此处,却不曾想,只见到那个女子凌乱不堪的敞开衣衫,躺在那名俊美却陌生的男子怀里。 素心似是此时才清醒过来,迎上他的眸子,再看了看眼下她自己的状况,下一刻,那名男子已经被柳王爷的手下拖了出去,不过一会儿便传来那名男子哭天抢地的求饶之声,再接着,便是一片死寂。在这异常空灵的夜空之下,显得如此诡异。 她纤弱的身子,此刻被柳王爷拎起,他的一只大手,狠狠的钳制住她的脖子:“贱人,说,本王该如何惩罚你?” 素心有些困难的张了张嘴,迎上他喷火的眼神。 “如果我说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会信我吗?” 她低声,轻柔的开口,只是连她自己,也有一丝嘲讽,这个样子被王爷亲眼所见,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更别提对王爷何从说起了。 “信,本王信自己的双眼,江素心,你给本王戴的这顶绿帽子还真高啊,偷人你竟然还明目张胆的带到了你的清荷居,宸儿他也住在这里,若是让他看见,他会做何想法?你这样做,又何尝对得起我?” 她眼中原本的希冀黯淡下来,他果然是不相信的。 “我要把宸儿带走,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不要枉想能再见到他,他今后将成为月儿的养子,与你再无关系,你若是敢大声喊叫将宸儿弄醒,那么我不介意告诉他,他的母亲,他一向敬重不已的母亲,其实是个人尽可夫的**。” 柳王爷将她松开,使其跌坐在地,大步便走了出去,宸儿的房间,在拐角处,但愿方才那个野男人被处死的尖叫声并未将宸儿弄醒。 素心揉着发疼的胸口,在房门被重重关上的那一瞬间,泪水决堤而下。 这个男人,他太了解自己,他清楚自己的弱点并不是害怕被冷落,害怕失宠,害怕被关禁闭,王府内任何一条戒律对自己来说,都不足为惧,自己唯一要拥有的,想珍惜的,只有宸儿,所以,他带走宸儿,这便是对自己最深切的惩罚。 他如此在的清楚着自己的弱点所在,为何不能睁大他的双眼,想想她平日的为人,想想她江素心这十几年来对他的情谊,她会做出这些事情来吗? 原来,一个男人,不爱你了,任何曾经的甜蜜,在他眼中,不过是浮屏散去,不留一丝痕迹。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如今,连儿子也失去了,她该怎么办? 发疯似的想要冲出去,门口却站着两名高大的侍卫:“王妃,王爷吩咐,您不能踏出这个屋子一步。” 她只是低低的,轻声念着:王妃,王妃。 只要还给她宸儿,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顶着王妃的名号,她什么也不是,只要拥有了宸儿,她至少还是一个母亲。 “宸儿,父王带你去别的地方睡,好不好?” 睡眼朦胧的柳宸逸迷迷糊糊之中,被柳王爷抱起,他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父王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那般的亲切可人,这样被他抱在怀里,靠在他的肩膀之上,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那种快乐时光。 “宸儿长大了,不需要父王抱。” 他有些不满的嘟着小嘴儿,心里,对父王的怨恨并未完全散去。 “听话,从今天起,父王每天都会陪着宸儿玩耍,只要你听父王的话。” 柳王爷难得温柔的露出笑容,抱着儿子,轻快的踏出清荷居。 “那母亲呢?母亲不去和父王一块儿住吗?” 柳宸逸发觉了不对劲,再也不肯任由他乖乖抱着,身子开始像泥鳅一般,灵巧的便自他肩上滑下,瞪大着双眼,直视着柳王爷。 “你的母亲做错了一些事情,暂时要一个人待在清荷居。” 柳王爷如是回答,终究,他不忍心让儿子知晓自己的母亲是个多么不耻的女子。 “你骗人,一直以来是你和那位吴姓女子在欺负母亲,母亲怎么可能做错事情?” 这下,他径直连称谓也省下了,扭头就朝清荷居跑去,却只跑出几步便被强劲的侍卫给抱了起来,带回柳王爷的身边。 “柳宸逸!” 这是柳王爷头一次连名带姓的唤他。 “你是本王的儿子!你记清楚了,从现在起,你的母亲是吴月儿,今后,你只能唤她为母亲。如果不听话,本王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柳宸逸闻言立刻激动起来,他使劲挣扎着想让抱着他的侍卫放他下来。 “你休想让我叫那个女人一声母亲,她不配!” 柳王爷怒极,上前便将柳宸逸抓到了自己怀里,将他举起,与自己平视:“你不要以为本王现在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便可以恃宠而骄,倘若月儿今后怀上孩子,你便什么也不是!你听清楚了吗?” “王爷,不要吓唬宸儿,他只是个孩子。” 吴月儿的声音甜甜的传来,听到方才柳王爷那怒目而视的话,她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脸上洋溢着灿然的微笑。 柳宸逸又被交到了侍卫的手中,“把他带到祠堂,今天不准睡觉,罚跪一个晚上。” 被侍卫抱着,他已经不再挣扎,脑海里异常冷静,母亲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他应该怎么样才可以重新跑回清荷居,去问问母亲,究竟出什么事了? 父王为何要心狠至如此地步,将他从母亲的身边夺走? 母亲时常说,只要有宸儿,她便会和拥有天下最最珍贵的宝贝一般幸福。 如今,他不能陪在母亲身边了,母亲岂不是成了天下最可怜的人? “月儿,你怎么跑出来了?” 柳王爷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满眼的宠溺,溢于言表。 “跟您一同前去的侍卫见您心情异常不好,姐姐那边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于是便派人前来告知,月儿担心王爷,便想前来寻王爷。” 吴月儿垂眸,满脸的娇俏,被他拥入怀里,她眼底的笑容,越发的得意。 江素心,你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未完待续) 第24章 “小王爷,你吃点东西吧?”刘妈见四下无人,急忙自怀里掏出一个馒头塞入他的小手里,满眼的心疼,这小王爷这么小的年纪,让他在此跪上一夜,不吃点东西哪里熬得下去? 他低头,闻着热乎乎的馒头传来的阵阵甜香,却迟迟没有咬下去,刘妈见状,以为小王爷吃不下这个东西,可她目前除了能去厨房拿来这个,其它的也确实找不到了。 正在犹豫着,是不是再去趟厨房找些小王爷平日爱吃的点心来。 柳宸逸缓缓的抬起了大眼,那双灿若繁星的双眸里,充盈着满满的泪珠,他轻咬着下唇,低声轻唤道, “刘妈。。。” 稚嫩的童声里,带着深切的幽怨。 “小王爷,不要哭,不管发生什么事,刘妈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 刘妈慌了,也害怕小王爷此时哭出声来,会惊动王爷的人,因为王爷曾经狠狠的交待,不许给小王爷送任何吃的,要让他真切的记住这一个教训。 “刘妈,我只是担心娘亲,她一个人住在清荷院,该多可怜啊。” 他哽咽的说完,泪水已经开始不断往下滑落,大颗大颗的晶莹剔透,滚烫着刘妈的心,也灼热的滴在了他小小的手背之上。 “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那么温婉的王妃,能有你这样的儿子,是她的福份,上天会保佑善良的人。” 刘妈心疼不已,急忙替他拭去泪水。 小小的柳宸逸,在心里默默的记下刘妈所说的这句话。 上天会保佑善良的人。 天际悬挂着如此皓洁的明月,可惜它为何没有听见刘妈此时的这句话呢?如此善良的母亲,为何一定要被人夺走夫君,夺走本属于她的一切? “王爷,您这样对姐姐,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吴月儿躺在柳王爷的身侧,软软的说道,顺带拿着他的发丝,放在手中把玩,脸上,满是孩子般天真的娇气。 “月儿,还有几日你便成为本王的侧妃,届时一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她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多说了,本王心意已决。” 柳王爷翻了个身,似乎只要提及素心,他的脾气便会不自觉的大起来。 吴月儿急忙止语,不敢再说下去。 或许柳王爷并不明白,他如此在意素心出轨的这个事情,便证明,他的心中,对江素心,依旧是有着眷恋的,只是他未明确那种看似淡薄实则早已停驻心头的情感而已,聪明如她,自然不会去点醒柳王爷这一层,也自然不会允许他发觉内心深处的感受。 她只是轻轻的将小手搭上他的腰际,紧紧的贴上去。 “王爷,您别生气,月儿会永远陪着您,永远不离开您的,月儿只希望王爷能永远像现在这般爱着月儿就好了。” 她轻轻柔柔的低语,似是撒娇,又像是道歉,一只妖娆的手,早已有些不安份的在他身前摸索,这一柔软攻势,也成功的将柳王爷的身形也扳了过来。 他只是将她轻搂入怀,幽幽叹息一声。 “月儿,本王会好好珍惜你。” 她佯装睡下,紧紧的窝在他的怀里,一夜,他辗转不安难以入眠,吴月儿心中不禁疑惑从生,究竟他的不安是来自于江素心,还是那个被罚跪祠堂的小王爷? “悠悠,看招。” 夏沐衍的声音里,有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快乐。 紧接着,两条小小人的人影,同时腾空而起,一跃,便上了树头。 “悠悠,你攻击的姿势,怎么如此的好看?” 夏沐衍发出惊叹,突然一阵风声袭来,原来是君倾悠的小粉拳袭到,他方才光顾着看着小师妹那灵动的身形,不曾想她的招式竟是如此迅速且又连贯。 君倾悠的唇角还未得意的勾起,便被夏沐衍反手一勾,她小小的身形便被他这样一带,给拉入他的怀里。 “呀,不好。” 君倾悠只听得树枝咔嚓一声响起,因为承受不了二人同时立在一块的重量,脆弱的树枝应声而断。 猝不及防的二人,同时自树上跌下。 “大师兄,小师妹,上次那个女人又来了呢。” 司逸轩的声音平空出现,他一蹦便来到了二人跟前,有些好奇的看着君倾悠正准备自夏沐衍的怀里爬起来。 由于他的突然出现,小师妹似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双腿直接跨坐在夏沐衍的身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玩新游戏吗?” 司逸轩上前,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我们练武呢,从树上掉下来了。” 夏沐衍将满脸泛着粉红的君倾悠扶起来,细心的替她拭去衣物上沾染的尘土,自己一颗小心肝儿也是乱跳个不停,看小师妹的模样,似乎也和自己有一样的反应呢?不愧是自己未来的媳妇儿,连反应都与自己一样,思及此,他不由得舒展开好看的眉头。 三人手拉着手,飞快的往往处跑。 倒不是对那个美丽的女子有多好奇,上一次她的出现,便证明了师傅与她之间,关系一定不一般,虽然师傅态度冷淡,但不难看出,那名女子在师傅的心头,也是有着一定地位的。 三颗小脑袋,很齐整的出现在篱笆墙外,最矮小的君倾悠,需要半吊着挂在篱笆墙上,才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形。只可惜,房门紧闭。 夏沐衍需要一只大手,紧紧的托住她的小身躯,又需要竖起耳朵,聆听屋内的动静,这样的一心二用,他倒是做得极好。 三人之中,武艺最强的是夏沐衍,因此,能清晰的听清楚屋内二人谈话的非他莫属。 “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君少白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我这次来,就不会走了。” 宁儿的声音,带着坚决与不容忽视。 接着,便一大片沉默。 “大师兄,说些什么呢?” 司逸轩忍不住了,伸出小胖手,开始越过小师妹,动手扯着夏沐衍的衣袖。 “不告诉你。” 夏沐衍露出一脸灿烂的笑意,并且,朝司逸轩得意的眨着漂亮的大眼睛。 君倾悠只是抿嘴一笑,方才她屏气凝神,集中所有精力在耳朵之上,竟然也能完整的听清楚师傅究竟说了些什么,这样看来,她最近所练习的内功心法,已能见成效。(未完待续) 第25章 师傅又低低的说了什么,让君倾悠奇怪的是,这一次她不管如何竖起耳朵,也听不清晰究竟内容是什么,看向一侧的夏沐衍,似乎他也有此同一个疑惑。 看来师傅定是知道他们三个在此偷听,故意压低了音量。 三颗小脑袋同时又缩了下去,齐齐的蹲在墙角,司逸轩恋恋不舍的不愿意离开小师妹走到大师兄的身边,又很好奇的想知道究竟师傅跟那名美丽的女子谈了些什么。 权衡再三,他磨磨蹭蹭的走到夏沐衍的身边,“大师兄,你到底听到什么了?跟我说说啊。” “师傅说要把你送走。” 夏沐衍换上一脸严肃的神情,颇为怜惜的看了他一眼。 君倾悠拼命的忍住笑意,以二师兄这个性子,估计这一时半会是不会发现大师兄在逗他,肯定会马上迈开小腿儿就冲到屋内去找师傅了。 果不其然,司逸轩旋风一般便冲进了屋内,带着浓浓的哭腔。 “师傅,不要送走轩轩,轩轩一直很听师傅的话啊。” 房门紧开,二人见到一脸错愕的师傅,任由司逸轩死死拉着他的衣袖,眼底的情绪,分不清是喜是忧。 对面的宁儿,也是一脸茫然。不明白这个小家伙怎么就这样突兀的闯进来了。 “你不怕吗?” 君倾悠扬起小脑袋,看着笑得一脸得意的夏沐衍。 这个家伙,总是这样一副天塌下来也无关紧要的神情,这么爱捉弄人,幸好自己一直比二师兄聪明,不然自己肯定也会沦落成为他的捉弄对象。 “怕什么?” 夏沐衍俯身,神情专注温柔的看着她,他清新的呼吸,有些灼热的扑入她的脸庞,被这样专属于他的气息浓浓的包围,她突然微微的感到一阵莫名的情愫极缓的在心底里舒开。 她睁着清亮的瞳孔,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一颗晶莹剔透的黑水晶,闪着灿烂的光芒。面对他这样的疑问,她却只是扯开粉嫩的小嘴儿,发出无声的笑意。 他会不清楚她想说什么? “那小子即使今后长大了,也不要想着能打败我。” 夏沐衍伸出手,习惯性的朝她的小脸蛋捏了捏,“其实我只是有一点担心,怕他真的会抢你走,所以,你快快长大吧,到时候我就能娶你进门,这样你就成了他的师嫂,他敢对你再动心思,我一定对他不客气。” 一席话,将四岁的君倾悠给弄得小脸通红,她的原意只不过想说,二师兄长大之后一定会欺负回去,她想说的,可不是这个事情啊。 “可能你现在还不明白,悠悠,你对我而言,是与众不同的,也是最独特的,将你从狼嘴里抢下之际,把你软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你竟然咧开小嘴,冲着我笑了,你只是个纯真无瑕的小婴儿,却可以露出那样让我欣喜的笑容。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有这样的想法了,我长大了就要你做我的媳妇儿。” 夏沐衍牵起她的小手,迈开长腿,朝前走去。 因为屋里已经传来司逸轩哭哭啼啼的说着,是大师兄说他亲耳听到的,绝不会错,以及师傅无力且略显苍白的辩解声。 君倾悠的小手轻轻的动了动,想要挣扎,却发现,他虽然握得轻柔,自己却是轻易挣脱不了,这样的力道,他掌握得极好。 是否也意味着,长大之后,大师兄对情感的状况亦是如此?懂得收放自如? “悠悠,你是不是害羞啊?也对,跟四岁的你说这些,无异于对牛谈琴。” 夏沐衍继续自语。 “不过你只要记住,长大之后,你只可以嫁夏沐衍为妻便行了。” 他不放心似的停下脚步,侧过脸来,认真的看着她。 正好,她也抬起若水的明眸,目光相触之间,她感到了一阵暖流自心底滑过,这个对情爱还只是懵懂无知的少年,是在对她许一生的承诺吗? “悠悠,你的眼神,真美。” 他像是着了魔一般,喃喃的说道。 君倾悠微微一愣,马上眨眨大眼,冲着他甜甜的说道:“大师兄,我们老实的回去吧,师傅一会儿若是亲自追来了,还不知要如何责罚你呢。” 掩下狂乱跳动的心跳声,她有些下意识的紧了紧左手的拳头,她极少称夏沐衍为大师兄,潜意识里,她将夏沐衍当成一个很特别的人,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这个人,存在于她的心里,第一时间她总会想到他,兴许,这就是一种潜移默化。 只有当她慌乱无措之际,才会出声唤这个称谓。 突然双脚一阵腾空,她整个人被抱到了夏沐衍的怀里。 “咦,悠悠的小脸怎么温度这么高?” 他有些奇怪的发问。 君倾悠唯有顺势趴在他的肩头,既然他这么爱抱她,那就让他抱着吧,正好省下不少力气走路。只是,如果她的小脸蛋不要这么红,这么发热,就更好不过了。 “夏沐衍,你尽给师傅胡闹,你现在来告诉这个傻小子,你究竟听到了什么?” 刚一进门,君少白的河东吼便传入他的耳内,他抬眼,看到司逸轩胀得通红的小脸蛋正满脸泫然若滴委委屈屈的抓着君少白的衣袖不肯松手。 将君倾悠放下,他扬起好看的眉头。 “师傅,你真的要我将在外面偷听到的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君少白瞪大双眼,宁儿更是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你只需要告诉逸轩,为师有没有说要送他出谷。” 他自然将宁儿的尴尬看在眼里,有些东西,如果当着三个孩子的面直白的说出来,宁儿定会觉得颜面何存。 夏沐衍故意掏了掏耳朵:“兴许是我最近武艺有所退步,听错了。师傅好像是没有说过要送走轩轩。” “夏沐衍,你总是这样欺负我!” 司逸轩的怒吼,响遏行云。 太过份了,大师兄竟然终日以捉弄他为乐,同时也有些不能原谅自己,为何偏偏次次都上大师兄的当? 夏沐衍自然第一时间便溜了出去,让司逸轩抓到他,那个小家伙发起狠来,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那锋利的小爪子,可是不会手下留情。(未完待续) 第26章 溪水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个柔美的身影,正细细的擦拭着额际的汗水,她的身侧,有个大木盆,里面摆满了洗净的衣物。 女子露出较为羞涩的笑意,看了看溪水之中自己的倒影。 “宁儿姐姐,你帮大师兄将这些衣物都洗了,一会儿他该偷着乐上好几天了。” 司逸轩圆润的身形,也出现在女子的倒影旁,他忽闪着大眼睛,有些不大明白的看着宁儿,为什么尽管师傅不理她,她也依然要住下来呢?并且,将他平时与大师兄要做的事情全都包了。 这让他的心里,有些小小的纠结。 有人将自己那份活儿干完了,他自然是窃喜的,只是看着宁儿姐姐无人之际,脸上的表情落寞不已,他又觉得,她很可怜。 “轩轩,东西都洗完了,咱们一块儿回院子里晒衣服好不好?” 宁儿起身,轻轻拍着司逸轩的肩膀。 “悠悠和沐衍呢?” 她抬眸,不见那两个人的身影。平日里,这三个小家伙一般是会同时出现的。 “练功去了。” 司逸轩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甘的扁扁嘴,大师兄整天就知道霸占着小师妹,害他连上前去讨好小师妹的机会也没有。本来说好三人一块儿去练武的,师傅却又在这个时候吩咐他,去把宁儿姐姐找来。 想到这儿,他才加快了脚步:“宁儿姐姐,咱们快一些走,师傅在等着你呢,他说要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二人的身影,很快的便自溪间消失。 “宁儿,我必须今夜出谷。” 君少白手中死死纂着一个纸团,脸上的表情,异常愤怒,又带着一丝揪心。 “出什么事了?” 宁儿的木盆已交给司逸轩,她上前来,伸出双手,轻轻的握在君少白的大掌之上,却发现他竟然浑身在微微发着抖。 “那个混蛋!那个杀千刀的混蛋!我一定要去杀了他!” 君少白情绪的失控,双眼之中,有着骇人的目光,宁儿见状,急忙轻声说道:“少白,究竟出什么事了?你说出来,看我能否替你分担?” 他却只是不断的摇头,右手往上一扬,那个被握在掌中已沾湿了他汗水的纸团,很快便成为一团粉末,自他掌间缓缓滑向地面。 “你不愿意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但是自你的表情我已经能够猜到,是她吧?这世上也只有她的事情,能让你君少白如此失控。” 宁儿的话里,带着一丝绝望与无可奈何。 君少白不再吭声,只是带着一丝另人害怕的沉默,缓缓的坐下。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尽快离开此谷,可是你离开了,这三个孩子怎么办?我要留下来照顾他们。” 宁儿似是下了重大决心一般,轻声说道。 在他的面前,她已经舍弃了她所有的自尊与骄傲,如果这样,依旧换不来眼前这个男人的爱恋,她也只能怨自己命运不济,与他相遇在错误的时间。 良久,君少白才幽幽的说道:“宁儿,我有可能爱上这世间的任何一位女子,却独独不可能是你,你明白吗?与其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地方浪费你的青春,不如回去吧,回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二人脸上的表情,同时陷入一种哀伤之中。 林间,一粉一白两个身影不断穿梭其中。 期间,还掺杂着一阵童稚的笑声。 “我已经可以追上你了。” 君倾悠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她此刻的轻功已经快要赶上夏沐衍的步伐了,却在马上就要追上他之际,被他甩出远远一大截,这才明白,这个家伙只是在让着她,在她快要追上之际,又马上使出真正的本领来。 “悠悠,你要是输了,一会儿我可就要亲你了。” 夏沐衍的笑声,像一只快乐的云雀,想要冲上云宵般畅快。 君倾悠闻言,小脸上忍不住又是一红,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些恼怒,自己为何要懂得如此之多,如若不然,以一个四岁小娃娃的心智,断然是不会觉得被大师兄亲一下,是多脸红心跳的事情。 夏沐衍这只狡滑的狐狸,倚仗着武艺高强,她央求他陪着她习武,他便提出要来一场比试,软硬兼施的让她同意,二人比试轻功,输的那个人,得让赢的那人亲一下。 其实这样算起来,无论她是输是赢,她永远都是比较吃亏的那一人啊。 “哎呀。” 君倾悠突然皱着小眉头便轻声低呼了一声,小身子也紧跟着蹲了下去。 “怎么了?” 夏沐衍关切的声音紧接着马上传了过来,那条原本忆窜得老远的身影又马上出现在她的面前,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软底小靴,君倾悠的唇角,朝上勾起一个异常好看的弧度,小脚儿朝前一伸,急着靠近她的夏沐衍便被绊倒在地。 紧接着,君倾悠小小的身子迅速的朝前飞奔而去。 “好你个坏悠悠,你竟然使诈!” 夏沐衍咬牙切齿的追上去,仍然迟了一步。 那个圆乎乎的小身影,已经得意的站在了目的地,冲着他眉开眼笑的露出甜甜的笑容,“大师兄,你难道没听师傅都过咱们,兵不厌诈吗?” “那好吧,大师兄我就勉为其难让你亲一下好了。” 夏沐衍说完,便将他俊美秀雅的脸蛋朝她的小嘴边送了过来,还佯装闭上眼睛一脸痛苦状。 君倾悠恶作剧的伸出小手,狠狠在他的左脸颊上掐了一把,没有想到,大师兄平日里活蹦乱跳,像个猴子一样满谷里到处乱窜,他的皮肤,竟然也是水水嫩嫩的,好似甘甜可口的蜜桃一般,白晳还透着一种淡淡的红晕。 “悠悠,是不是因为大师兄我太俊美迷人了,所以你都流口水了?” 夏沐衍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他故意极尽妩媚的眨巴着眼睛,露出较为奸诈的笑容。 君倾悠赶紧收回自己的小手,只是有些心虚的傻笑。 心里直犯疑惑,她刚才,难道真的流口水了?(未完待续) 第27章 待二人回到屋内,师傅与宁儿姑娘已经一块儿出谷。 司逸轩有些不满的嘟着小嘴儿坐在门槛上,见到二人回来,马上欣喜的迎了上去。 “师傅又走了?”夏沐衍扬了扬好看的眉头,“这一次不会直接两年不回谷吧?” 君倾悠则是因为方才的事情仍然小心肝儿乱跳个不停,也没有将眼前的情形也看进眼里去,心里,很是为现在的这种状况烦恼。 毕竟,她所拥有的这个灵魂,看透的东西太多,明白的东西也太多。 夏沐衍对之于她,应该,更倾向于一个亲人,他能给她亲人般的温暖与呵护。 可是,司逸轩也与她自小一块儿长大,为何,偏偏她就与夏沐衍更为密切与有默契一些呢? “小师妹,干嘛魂不守舍?” 司逸轩见到君倾悠的沉默,出声问道。 “方才我与小师妹一吻定情,现在小师妹仍然在回味无穷。” 夏沐衍语不惊人死不休,不仅君倾悠马上惨白着一张小脸蛋,司逸轩也愤愤不平的开始说开了:“小师妹还是小孩子,大师兄你怎么可以占一个小孩子的便宜?” “长大了她就是我媳妇儿,不能说我占她便宜。” 夏沐衍嘻嘻一笑,他长手一伸,便将准备迈开两条小胖腿儿偷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君倾悠小小的身子给拽住。 “小师妹分明是被逼的。” 司逸轩见到那张粉粉的小脸蛋上,有一抹浅浅的红晕,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无奈的神色,马上充当起护花使者的角色,想要将君倾悠自夏沐衍的手里抢过来。 “我好困。” 君倾悠张开小嘴,极其认真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忽闪着明眸,开始换上一脸的无辜神情,她可一定不能让这两人特别是夏沐衍看出来,她的心里,有多么的慌乱,更加不能让他明白,她对这些事情都是明白的。 师傅这一次匆匆出谷,看情形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否则师傅不会连她与大师兄还未回来,便如此急切的离去。 “睡觉是可以,但得先洗澡。” 夏沐衍一把将她的小身板给拎了起来,小小的她,虽然看着白白胖胖的,实则没有多大重量,至少对他而言,他一只手便能极轻易的将她给搂在怀里。 君倾悠寻思着,她是否应该像个正常孩子一般,撒撒娇,然后说她不愿意洗澡而要马上就睡觉? 泡在撒满了香香的花瓣温水之中,君倾悠舒适得闭起了双眼,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开始得意的拍打着水面,看着晶莹剔透的水珠,自她圆润的小手臂上滑下,有些懊恼的想着,若是她马上就长大就好了,那样,此时的情形不正好便是一副美人出浴,人比花娇图吗? “悠悠,你能不能快一点?我在门外守着脚也麻木不仁了。” 夏沐衍的声音突然极其不悦的飘入她的耳内,直觉的,她开始紧张起来,看向紧闭的房门,确认他不会进来之后,这才抓起一旁他早替她准备好的衣物便包裹住自己,一溜烟的便窜到了她的小榻之上。 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何要如此紧张? 门外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又是她的大师兄,她自己也不过是个胖乎乎的小娃娃,顶着这样的外形,她为何会有这样强烈的男女有别的意识? 听到屋内的她由于心慌而制造出来的响动,夏沐衍大大咧咧的推开房门便走了进来,见到刚出浴的君倾悠,粉粉嫩嫩的小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似是盛满了这天下最甘甜的泉水一般清澈动人,那件白色的长袍此刻正斜裹着她软软的小身子,小小的香肩还露出一小半儿,很是可爱又有些天真的模样。 他邪笑着靠近她,那个笑容,真是怎么看怎么奸诈。 “呃,我澡澡洗好了,大师兄你可以放心去歇息了。” 君倾悠冒出心虚时才有的称谓,此时,她只能极力的睁大着无辜之极的水眸,一脸纯净的看着这个明显心怀不轨的夏沐衍。 “悠悠身上好香,全是我的功劳。” 夏沐衍有些答不对题,却是闭上眼睛满是享受的模样。 她小小的身子,开始往里挪了一些。 却见夏沐衍的眼睛开始不断的在她的小榻上扫来扫去,最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神情颇为哀怨。 “大师兄?” 她试着轻唤了他一声。 夏沐衍缓过神来,由衷的感叹道:“你的小榻真是太小了,要换成大一点的得估计再过几年你长高一些再说。” 君倾悠还是没有完全明白过来,大师兄这突然的感慨为的是哪般啊? 她的小榻大小,似乎,与他无关啊。 “司逸轩那个臭小子,老是不肯洗澡,浑身粘乎乎的就要挤上榻来,跟他同住,真是一种不幸。” 夏沐衍说着,极沉重的摇头。 “悠悠每天身上都是香香的,若是晚上也与你一块儿歇息就好了,我决定了,明天就去采些木头,给悠悠换一张大的床榻。” 君倾悠还未自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夏沐衍已经心情极好的哼着小调将她专用的小木桶给拎了出去,这个善后的事情,也一直是由他来完成。 她的双眼,渐渐染上了深深的不解,夏沐衍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明天一定以及肯定会将她现在睡的这个小榻换成大一些的,足够容纳夏沐衍那倾长的身形的床榻。 难道师傅不在,这小子完全将自己当成了这谷里的老大? 她慢慢的窝进小被窝里,心绪,久久不能平静。(未完待续) 第28章 让夏沐衍大感意外的是,此次师傅外出,并未太长。 在他挥汗如雨的将他选好的树木砍下之后,远远的,便瞧见了师傅飘逸如仙的身姿,午间的阳光,懒懒的洒落在他的肩头,却并未能激起半丝的温情,因为,师傅的脸庞,笼罩着一层死寂般的绝望,明眸之中,满是悲沧,那种深切的沉重,浓烈到似乎无法化开。 鲜少见到师傅会拥有如此的神情。 恍神之际,君少白的身形已翩然而至,立在他的跟前。 “你将此树砍倒做什么?” 师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替小师妹做床榻。” 夏沐衍只是心下慌了一慌,很快又镇定下来,虽然师傅有说过,男女有别,可是小师妹是他将来的媳妇儿,那就可另当别论。 君少白这次破例没有追跟问底,只是颇有些酸涩的摇头,低声不知道轻轻说了些什么,这时,夏沐衍才闻得师傅那浑身所飘散而出的清醇的酒香,依着酒香看来,这些酒不足以让师傅醉倒,如若不然,师傅也不会如此有谪仙般的姿态,只是他清楚,师傅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否则不会如此一反常态。 远远的,见到了君倾悠小小的身子,她胖乎乎的小身板,此刻正在原地轻巧的转着圈,看步伐,她是在习君少白特意替她创作的倾尽天下,分明只是个小娃娃,这一刻,她的眼神,却让他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那具小小的身躯里,似乎暗藏了无穷无尽的能量一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她竟都能做得如此到位。 君倾悠同时也发现了师傅的存在。 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而朝他欢快的扑了过来。 看清了他眼底的那深切的悲哀,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清甜可人,“师傅。” 她甜甜的唤道。 她只是个四岁的小娃娃,她想用她天真纯净的笑容,让师傅开心起来。 君少白露出一丝牵强的笑意,轻轻的托住她软软的小身子。 “悠儿,看来你练此套武学,为师当真是找对了人。” 他伸出一只手,将她额前散乱的刘海轻轻抚至一侧,洁白娇嫩的肤色此时泛发出一种自然的粉红,粉粉的小脸蛋上镶嵌着黑宝石般熠熠生辉的双眼,这样的一张小脸,他分明能看出,长大之后将会是怎样的倾世之颜。 “师傅您累不累?累了就快进屋歇息吧,悠儿自己走。” 君倾悠搂着他的脖子,娇娇俏俏的问道。 君少白缓缓摇头,只是将她的小身子往上提了提,良久,在踏入院中之际,缓声说道:“为师不累。” 累的,只是他的心呐。 一段时间,三人明显能察觉师傅似乎比从前沉默,经常独自一人坐着发呆,喃喃的自语一番,却是任谁也无法听清楚,师傅究竟说了些什么。 醉酒的次数似乎也越来越多。 当他喝得一塌糊涂之际,才能偶尔自他嘴里听清几句:“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 “为什么不肯跟我走?” “我能给你一切。” 尽管只有这几句,不断重复,君倾悠却听真切了,那是师傅在对他心爱的女人情真意切的呼唤与渴求,究竟是位怎样的女子,竟然可以让师傅如此迷恋? 这一天,君少白又迷迷糊糊的躺在了床榻,突然大唤了一声:“师妹,为什么不肯与师兄离开这个鬼地方?” 君倾悠正巧端着热茶入内,听见师傅发出如此悲泣的低吼。 她将热茶放在圆桌之上,走近他,看着师傅无意识的开始低喃起来,重复的无非就是那几句话,一股怜惜之情,不由得涌上心头。 如此铁峥峥的汉子,竟也有这般的痴情几许。 “她不愿意跟你离开,便说明有她不愿意离去的理由,你又何必如此强求?” 她清了清嗓子,娓娓述来。 师傅若是一直这样一蹶不振下去,他将完完全全的变成另外一个陌生之人,终日沉醉于这般的痛苦之中,何时才能清醒的面对眼前的事实? 君少白的手指动了动,眼皮也轻微的抬了抬。 似乎将君倾悠的话听了进去。 “一直便是我在强求,强求。。。” 他似乎被说动了,头往一侧偏去,轻飘飘的声音便这样自他唇中逸出。 以为接下来他还会说什么,许久却没有了动静,君倾悠好奇的上前一看,才发觉师傅已经开始呼呼大睡。 娇小的她唯有尽责的拉过一侧的被褥替他盖上,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看来,她方才的话是白说了,临睡之前的师傅哪里会将她的话真正的听进去,再者,即使听进去了,又如何?师傅能放开这一直纠结住他不放的心结吗? 才一转身,便对上夏沐衍灼热的双眸。 看着那似笑非笑的脸庞,以及,大师兄这张越发灿若琼花般美貌的脸庞,君倾悠在心里不断暗暗感慨,这厮长大之后,绝对的祸水。 “悠悠,你干嘛鬼鬼祟祟进师傅的房间?” 他半眯着狭长的凤目,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师傅醉了,我来送热茶给师傅解酒。” 她扬起笑脸,笑得极端的明艳甜美。 师傅回来了,这个家伙想要与她一同挤床榻的计划已经让他给搁置下来,一想到这个,她的心情也变得极好起来。 夏沐衍点头认可她的回答,转身,便伸出右手揉揉她一头乱蓬蓬的长发,“悠悠长大了,懂得如此照顾师傅了。” 动作间,轻柔无比,舒服的使君倾悠差点儿闭上双眼。 “悠悠,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和我一样高,这样,咱们可以并肩而行,不要像现在这般,我总是极委屈的需要低着头,才可以发现你的存在?” 他俯下身,认真的看着这个不过到自己腰际的小女娃。 “长大了,我就能尽快娶你当我夏沐衍的媳妇儿。” 他又郑重其事的加上一句。 “若是我长大了变得又胖又矮,长得人见人怕,你是不是还会这样天天念念不忘的说要娶我啊?” 君倾悠双手背在身后,神情严肃的看着他。 夏沐衍托着下巴,认真的思索,似乎在做着极大的思想斗争。 在他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即使是这样我也认了,谁让你现在长得这么迷人。” 抬眸,却发现眼前的君倾悠小小的身影早已溜得很远。 他的心情,一下雀跃起来,迈开长腿便追了上去。 “悠悠,你等等我,不管你跑得多远,你也休息逃离我的五指山。” 他的声音,带着孩童的天真,也带着一丝笃定的信念。(未完待续) 第29章 时光似流水,往往在不经意便悄然流逝。。。 谷内的生活依旧宁静如昔。 悠然,清远。 有三个结伴而行的年轻身影,在天地之间显得格外耀眼张扬。 走在最前端的,是名身着青衣的秀美逼人的少年,何为甜美,看他脸上洋溢的笑容,便可知一二,从来不曾想过,男子也可以生得如甜美可人。那双明媚的大眼睛,使人一见,便想疼进心坎里去。 “小师妹,师傅规定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咱们得赶紧了。” 他侧过身去,朝着身后的二人说道。 这一侧身,得已瞧见身后两人的容颜。 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女,面容上带着孩子气的天真,却是生得美丽异常,身形移动间,裙摆飞扬,让人惊觉,难道是顽皮的仙子下得凡尘中来了?一袭浅色剪裁得体的长衫罩体,包裹住她玲珑有致的身形,有风袭来,卷起她如云的秀发,少女的秀发只是随意的散在脑后,以一根紫色的束带笼起,如此随意,却又美得如此惊人。 尤其是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眼,夜间见到她,定会觉得她的双眼熠熠生辉,扇形的睫毛覆在她明眸之上,眼波流转之际,风华尽现。 挺直的小俏鼻下,是如樱花般柔润的唇。 如象牙般细腻的娇嫩肤色,透着一种少女独有的粉红。 她身边的男子,倾长的身形,如玉的肤色似乎泛着莹润的光泽,狭长的凤目中有流光溢动般灼热,俊美若刀削的五官,充斥着一种无声的张扬与霸气。 “要不,咱们施展轻功到目的地吧,这样,便不怕赶不上师傅所规定的时辰了。” 该男子慵懒的开口,声音带着低低的魅惑人心。 身侧的绝美女子微微的蹙眉,早就知道,长大之后他绝对会是个妖孽,只是为何要将他的每一处,都妖气尽显?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以这种蛊惑人心的方式? 容不得她再思考,因为大师兄与二师兄已经身形一窜,便朝前奔去,她自然不能落于人后,提气而上。 “司逸轩,你准备好又去洗一个月的衣裳吧。” 妖孽般的声音再度有些轻蔑的响起。 君少白长身玉立,不时抬眼眺望。 远远的,瞧见了爱徒们的身影,唇角,开始往上扬。 “司逸轩,你输了。” 夏沐衍双脚一沾地,马上得意不已的冲着稍落后一些的司逸轩挤眉弄眼。 司逸轩漂亮的脸庞上,涌上红晕,气呼呼的却只能以狠狠白他一眼以示不满,一转眼,十年都过去了,他勤勤恳恳练功,踏踏实实做事,却依旧难以逃脱夏沐衍魔咒。 只要有夏沐衍存在的地方,他身上的光芒总是瞬间便要被盖住一半。 就连容颜也是如此,他无辜清亮的大眼睛,堪称极具亲和力,而夏沐衍一出马,马上就有了极强的杀伤力。 君倾悠何尝不清楚司逸轩此时在心里默默感叹什么。 “二师兄,下次我让着你好了。” 她好心的上前,俯在他耳际以唇语说道,夏沐衍那厮武艺极高,期望这样的音量,他是听不见的。 司逸轩由于她的靠近,脸色更是不自然起来,绯红一片。 君倾悠以为自己的唇语他没有听清,正准备再重申一次之际,腰际突然传来一股温热且强劲的力道,她便生生的拖离了司逸轩所站的位置,而被强制性的带到了夏沐衍的身侧。 “等你及笄就会是我媳妇儿了,不能再靠近其它男子。” 他霸道在俯在她的耳畔,故意将其带着妖孽气息的呼息洒落至她的脖颈处,直弄得她一直痒痒的,却碍于师傅在场,不好发作。 她正准备一本正经的板起脸孔告诉他:“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她可任何时候也没有答应过长大要嫁给他。” 君少白不自在的咳嗽声提醒着三人,他们之间亲昵的互动,已经严重的忽视了亲爱的师傅他老人家。 “叫你们三个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君少白难得严肃的脸庞,使得三人马上齐刷刷的将热切的眼神投向他。 “你们三个全是为师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让你们出谷,实在是很舍不得啊。” 看着这三双纯净如同小鹿一般的眼神,君少白再次不自在起来,避开这三双灼热的眼神,他有些欲言又止。 说到底,此事是由他而起,让三个亲爱的徒弟去替他还这个债,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输了,便是输了,他君少白岂能是个愿赌不服输的人? 三人被君少白这有些怪异的举动弄得有些心神不宁的,自打十年前那次亲眼见证他受了情伤之后,慢慢的他也恢复了乐观开朗的心性,如今这有些期期艾艾的君少白,实在不像他们的师傅。 所以,当他宣布完他的决定之后,夏沐衍第一个发出哀嚎。 “师傅,就因为您赌输了一两银子,又正好那一两银子全部奉献给了酒馆,所以,您竟然同意让我们三个去当小偷?” “咱又不缺银子,景老板每月给咱们的银子,够您花上许久的了。将那一两银子交还给他不就成了?” 司逸轩的想法比较单纯,所以脱口而出。 “怎么会是让你们当小偷呢?那三样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属于那三家的,你们只是拿回来,去物归原主。” 君少白极其反感小偷这两个字眼,马上严肃的纠正大徒弟的用词不准确。 一直没有吭声的君倾悠突然轻声开口。 “师傅,您不会是被人坑了吧?那个人一定是故意挖了个坑,等着您往下跳,您说您也老大不小了,这样的陷阱您竟然就眼睁睁的往下跳?” 师傅没有其它的弱点,嗜酒如命不算的话,他真的是一个完美的人。 看着三个徒弟竟然众口一词,君少白轻轻摇头叹息一声,神情悲泣,缓缓开口。 “可怜我一个俊美无双的翩翩公子,捡了你们三个之后,是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将你们拉扯大,为了你们,为师消耗了多少青春年华?还累极为师我终身未娶,现在你们长大了,竟然就是这样回报你们的师傅,真是作孽啊,竟然养了三只白眼狼。” 虽然他所说的话严重失真,可将他们三人捡来这谷里养大确实是真,三人于是一致的沉默外加流露出后悔的神情。 “既然你们三个人都清楚到不应该如此的过河拆桥,此事便这么定了。明日一早,你们便出发吧。” 君少白一改之前哀怨的脸庞,俊美如昔的脸庞在掠过君倾悠绝艳的脸庞时,不禁有一丝担忧,想了想,伸手便出其不意的朝她嘴里递去一颗药丸。 “师傅,你给我吃了什么?” 君倾悠惊叫起来,此药竟然入口即化,师傅怎么可以这样,动不动就玩偷袭? “明日一早你便会知道了。” 君少白扔下三人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离去。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未完待续) 第30章 “悠悠,你怎么还不起来?该出发了。”夏沐衍伸手,将房门敲得震天响,一向便有赖床习性的君倾悠听到这个妖孽的声音,极不情愿的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伸手迷迷糊糊的将门打开。 “啊!!!有鬼从悠悠房里跑出来了!” 宁静的谷底,突然响起夏沐衍凄惨而响亮的大声喊叫,几只原本栖息在树枝间的小鸟儿给惊得振翅逃窜。 “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这样了?一定是你昨天给我吃的那个药丸对不对?”一个绝对堪称丑得惊世骇俗的女子,满脸黝黑外加坑坑洼洼,那惨烈的状况使人绝对不敢再看第二眼。 君少白似是一点也不意外的看着自己原本美得惊人的小徒弟此刻成了现在这副丑样子,自身高与声音来辩认,眼前这个丑得惊天动地的女子确实是他的小徒弟之后,他才满意的开口:“悠儿,你若是不开口,为师还真是认不出来呢。” “师傅,您怎么可以亲手毁您最亲爱的小徒弟的容貌?” 夏沐衍对于君少白的用意也猜到了七八分,毕竟江湖凶险,小师妹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儿,又生得如此绝美,定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将她弄成这等模样,也是等于无形之中保护了她。 “师傅,将我稍稍变丑一点就行了,没有必要难看到这种地步吧?”回想起方才照镜子后被那张恐怖的脸吓得失手摔碎了那面铜镜,君倾悠依然心有余悸,她这副尊容,如何能混入那柳王府? 听人说,那些王府相府内的最下等的丫环,个个都是水灵灵的,哪家府上的管家有胆量将她这样的极品给弄到府上去?那她该以何种身份进入柳王府? “悠悠,即使变不回来也不要紧,大师兄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会嫌弃你的。” 夏沐衍极有义气的伸出他修长的爪子,亲昵的拍在了她的肩膀上,那迎面扑来的温热气息,让她极其的不自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在她的任务未完成之际,都见不到这只妖孽,心里又会有些淡淡的失落感。 简单告别了师傅,三人包袱款款的出了这个承载了他们三人所有儿时快乐回忆的谷底,头顶上,是碧空如洗的天空浩瀚如波。 “小师妹,你去的地方是皇城,记得拿到东西就快回谷里与我们会和。” 站在分叉路口,司逸轩颇有些依依不舍,即使小师妹现在的容颜他完全认不出来了,大大的眼睛里依旧满是担忧,看着小师妹与大师兄对他投来相同的眼神,他颇有些不解,他又不是三人之中年纪最小的,这二人干嘛一脸怜惜的眼神看着自己?即使他的武艺是三人之中最差的,也用不着如此明显的表露出来吧。 果不其然,君倾悠还未接话,夏沐衍已经很不给其面子的出声了:“其实我看这句话应该是我们嘱咐你才对,你平时总是笨笨的,这次出来了,就要放聪明一点,千万不要让女人给骗了。” “悠悠,虽然你现在的模样真的很吓人,但也不排除会有哪个男子暂时眼盲会看上你,你可一定要记住你可是快要嫁人的人,千万不可以做任何对不起大师兄我的事情来。” 说完夏沐衍又转身朝君倾悠说道,现在小师妹的模样,他真的是越看越放心,越看便越佩服师傅的先见之明,他相信,一定不会有男人会有如此独特的眼光看中现在这个样子的她。如果真的有,那只能说看中她如此模样的男人太没有眼光,太没有天理了。 君倾悠的唇角,由于气愤而不自在的抽搐一番,哪个女子会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容颜?如今成了这副德性,虽然说师傅极力安慰她,这只是暂时的,只要她拿到东西后赶回谷里,服下师傅配制的解药,她便能恢复容颜。 可师傅的言下之意也出来了,她如果完不成任务,拿不到那个东西,她就应该没有脸面回谷找他要解药了。 如此一来,此番任务只有成功,不得失败啊。 同样身为师傅的徒弟,为何就只有她一人享受到如此不同差别的待遇?看着依旧甜美可人的二师兄,妖孽般绝美的大师兄,她只能再一次感叹,同人不同命,她不可以如此计较,她需要淡定。 “悠悠,万事小心。” 分别在即,夏沐衍正了正神色,伸出手,轻轻的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那股温暖的气息,团团的包围着她,抬眸,她分明看清了他眼底的不舍,以及,映在他清亮的瞳孔之中,自己的惊骇模样。 此刻的她与大师兄站在一块儿,定是极其不相衬,若是此时正好有路人经过,兴许会惊得说不出话来,思及此,她终于释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心中,那抹淡淡的惆怅,终于随着他不断的催促着她先行离去,而慢慢的笼满了全身。这种怪异的感觉,让她觉得异常不舒服。 没有她之前所想的舒适,也没有她一直幻想着,有一天,终于摆脱了这个妖孽大师兄的那种畅快,有的,只是不舍。 “傻丫头,你这样舍不得大师兄我,我都不想走了,要不,我带上你,咱们瞒着师傅,私奔吧。” 夏沐衍见她迟迟不挪动脚步,便凑上前来,俯在她的耳畔低低的说道,很有效果的,君倾悠迈开纤细的两条长腿儿便跑得没了影儿。 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夏沐衍凤目之中的挪谕,慢慢的成了依恋与不舍。 “悠悠,一定要记住大师兄说过的话啊。” 他在心中,默默的如是说道。 一直处于被冷落与被无视状态的司逸轩,看着小师妹连与他道别的机会也没有,便被夏沐衍给吓走了,有些怨恨的以刀子似的眼神紧紧的盯住他片刻,这才愤慨到咬牙切齿的出声。 “大师兄,一路顺风啊。” 夏沐衍诧异的转身,“咦,你还在呀?我记得明明和你道过别了,难不成你也和小师妹一样舍不得我?还是你对我。。。” 他的这个灼热的眼神,使得司逸轩浑身禁不住起了一阵鸡皮,有些结巴的开口:“大,大师兄,你可不要想歪了,我只是。。。” 苍天,谁来救救他,为什么他人都要出谷了,离别临行之际,还要再承受夏沐衍的言语摧残? 终于,司逸轩忘了指责他为何连让自己跟小师妹道别的机会也不给,也以能追上君倾悠的速度迅速逃离此地。 璀璨如花的脸庞之上,终于染上了深深的落寞。 “傻小子,你要是一直傻傻在站在这里,我还真担心会说出什么恶心肉麻的话来。” 他低声喃喃念道。 抬起极美的双眼,扬头望向天空,依旧云淡风轻,但愿,他们三人重逢的时日不要太久。(未完待续) 第31章 皇城真的异常繁华。车水马龙,人流是一波波的不断自她眼前掠过。 兴许,今天是个什么大日子,因此,这皇城的人才会倾巢出动吧。 君倾悠戴着一顶有黑色面纱的斗笠,静静的站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出口,寻思着,她该以何种方式顺利潜入柳王府呢? 师傅并未交待任何关于那个东西具体在何人之手以及其它的线索,只是扔下一句,柳王府里有你要去寻得的东西,便再也不肯透露半句。这等同于让她去大海里捞针一样的艰难。师傅是不是对她的期望抱得太高了? 师傅真的有够狠心,她们师兄妹三人可是全部在替他卖命,他不但不透露出一丝口风,还颇有些落井下石的作风。 这样干站着,也不是个事儿,她迈动步伐,转身。 却忽而撞上一堵宽厚的墙。 不用抬眸她也知道,一定是撞上某个男子了,因为这样混合着青草与阳光般的气息,不会是属于女子的。 反正自己戴着斗笠,也不怕会将人吓跑。她正要打量一下此人究竟生得如何模样,肩上却忽而一疼,男子的手此刻已将她的肩头压下,而以她习武多年的敏锐感觉,知道此人武艺不弱,她现在受制于他,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对不住了,我不能让你看见我。” 男子俯身,在她的耳畔,吐出有一丝暧昧的气息。 “这样对付我一个手无束鸡之力的女子,你不觉得下手太重?” 君倾悠的语气里有着隐忍的气愤,虽然是她不小心撞上了他,但此人的力气委实太大,若不是顾及她来皇城是办正事的,越不引人注意越好,她恐怕早已反击过去,她的武艺,经过师傅这么多年的悉心调教,练就出来的倾尽天下,也是不容小觑的。 “倒是个有趣的姑娘。” 男子低低的笑了,虽然不及妖孽师兄那厮吐语芬芳,声音倒也悦耳。 君倾悠不想再与其纠缠:“你现在放开我,我往前走,绝不会回头看你一眼。” 男子却顺势将她往自己身前拢了过来:“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我也想见见你是何等绝艳之姿,为何要将自己的容颜遮掩在面纱之下?殊不知这样,更能引起我的兴趣。” 君倾悠气极,遇见这等难缠之人,已顾不上许多,一个反手便撞在了他的腰际,男子未加防备,吃了个暗亏,愤声喊道:“你竟然搞偷袭?” 她则赶紧开溜走人。 刚一跨出几步,便有一群整装待发的士兵们纷纷朝她的位置跑了过来,直觉的,这群人应该与那个男子有关,她转身,那个男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她只依稀记下了,那人似乎身着一袭黑衣,身形很是高大。 这只是个小插曲,很快,她又被热闹的皇城景象所吸引,忘了方才的不快。 柳王府的大门口,人头篡动。 不时有女子低低的惊叹声:“若是把我选进去就好了,这样就能见到俊美无双的柳王爷了。” 君倾悠眼尖的发现,原来是柳王府在招丫环。 再放眼看过去,那一大堆女子之间,不乏美貌异常的女子,且看穿着并非穷苦人家的女子,区区一个柳王府的丫环之职,竟然引得如此之多的女子趋之若鹜。 回想起自己如今那惊世骇俗的容颜,君倾悠脚下步伐有些发软。 师傅这分明是成心为难她,她的容貌现在只要露出来,都会把人吓走,谁有那个胆将她召进去当丫环? 她唯有默默的站在人群之后,观看着事态的进展。 “大家安静一点,我们只需要三个丫环!” 管家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此话一出,底下站着的女子们顿时也是炸开了锅,一个个恨不得立刻冲上前,让管家看到她们的优势。 “何事如此喧哗?” 一顶软轿停在王府大门口,一个女子较为轻柔的声音响起。 “衣姑娘回来了?是王爷说的,要在您的桃花居挑几个手脚伶俐的丫环。” 管家挑挑眉头,似乎对轿内的人并不是特别敬重的语气。 “既然是替桃花居选丫环,那我自己来吧。” 轿内的女子似乎并不在意管家不将其当回事的态度,依旧柔柔的说道。 君倾悠远远的听着,直觉得轿内的女子,定是个温柔不已的人。 她的脚步,也不知不觉的缓缓站到了那堆应征丫环的女子身后。 “既是如此,那就衣姑娘您自己看着有没有合心意的。” 管家扬了扬眉,依旧站在原地。 轿帘上伸出一只纤细的素手,莹润洁白,引人无限瑕想。 身侧站着的一名丫环立刻上前,伸手扶住轿内之人。 只听得四周纷纷传来一阵倒抽气的声音,有些女子忍不住低声说道:“好美的女子啊。” 的确,那名女子果真是生得国色天香,举手抽足之间,满是温婉可人的气息,水漾的眸子娇光点点,使得男子一见,便会心生怜惜。 她淡淡的扫视了众女子一眼,轻柔开口:“我选丫环,只需要手脚利索即可,并不需要多美貌如花。” 这位衣姑娘不知道究竟是何人?看她的称谓并不是府上的侧妃或是如夫人,连这个管家对她也并不显得有多敬重。 她方才的意有所指,是针对那些别有用心的女子。因此,有些打扮得异常漂亮的女子一见她如此开口,当下便甩手走人了。 既然是给这个女子当丫环,那想必接近王爷的机会也轮不上她们,最重要的是,这名女子的容颜之美,这一大群女子,是可望不可及的。 陆陆续续走了一堆之后,剩下的,便都是一般姿色的女子。 “那位戴着面纱的女子,你也是来应征的吗?” 衣姑娘柔柔的开口,却是直指向君倾悠。 她急忙越过那些女子上得前来,拼命点头。 “那你将你的面纱揭下来,让我见见你的长相吧。” 衣姑娘的声音依旧温柔如水,却让君倾悠恨不得就地找个洞钻进去,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掀开面纱?(未完待续) 第32章 半晌,君倾悠只感觉到所有的目光,此时已经全部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既然大伙都如此期盼,那么她再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似乎也太讲不过去。所以,当她的娇嫩小手儿抬起之际,众人屏息凝神,大概均是在想着,到底是个怎样美丽的女子? 她泰然自若的将头上的斗笠拿下。 不意外的,有些女子惊得花容失色,也有一些,则掩唇露出讥讽的笑意。那位管家大叔,大概是府上平日里见多了美人儿,如今见着了如此这般的极品,一时骇得半晌也发不出声来。 “就这模样,还想入王府当丫环?” “这个女人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的开始响了起来。 那位衣姑娘也有一瞬间的失态,不过她很有大家闺秀风范的,眼内只是流露出一丝惊讶,并未再有其它鄙夷的神色。 “依本王看,这样的极品入住桃花居也不错,初柔,你说呢?” 一阵似有若无的幽香,就这样不期然的闯入。 这个声音,带着一丝邪恶与低低的磁性,似暗夜修罗一般,使人会被深深的定在原地,无法挪动脚步。 众人只惊觉眼前似乎有一道强光闪烁,因为那个凭空出现的男子,周身均是笼罩在那耀眼夺目的光环之中。 一袭若谪仙的蓝色长衫,外套同色系的坎肩,平添几份飘逸,乌黑的发,以一根镶有美玉的束带系住,长眉入鬓,璀璨若星辰的双眼,深黑色的瞳孔,使人无法一眼便望进其心底,挺直的鼻梁隐隐透着一种坚毅,樱花般的嘴唇,此刻正露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这样的男人,浑身上下均散发出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他一出现,这天地之间,便只剩下他的存在,再美丽耀眼的东西,此刻也全沦为他的陪衬。怪不得如此之多的女子,只是为了能入府当个小丫环,而如此雀跃不已。 他此刻正灼热的望着衣姑娘,被他以这样的眼神注视着,衣姑娘的脸颊微微的泛着红,眼角,却是有些泪光莹莹,更显其楚楚动人。 世人皆道,柳王爷风华绝代,俊美无双。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将其在心里与妖孽师兄暗自做了下比较,却惊讶的发现,二人是不同类型,她竟然有些分不出个高下来。 “初柔,本王与你说话呢。” 他伸出一只纤长的指来,轻轻的在衣姑娘的下巴处摩挲,眼神不知何故,转为凌厉,“比起有些表面貌若天仙,实则朝秦暮楚的女子,本王倒更是觉得,有些外表丑陋的女人,心灵可能要美丽得多。” 衣姑娘轻咬着下唇,眼神里,满是委屈的神色,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她喃喃的轻启唇瓣:“王爷您既然选定了她,那么便让她入住桃花居,当初柔的贴身丫环吧。” 似是对衣姑娘的表现较为满意,他修长的手,极缓的滑至了她的肩部,轻轻一扯,衣姑娘原本宽松的外衫,便被扯开来,露出其玉嫩的娇肤,引人无限瑕思。 “今晚,本王会去宠幸于你,乖乖的桃花居候着。” 他的声音,极柔和,却又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清晰不已。 这个男人!他竟然如此的将女子不当一回事!他分明是当这位衣姑娘是一个玩物!此刻衣姑娘的脸色,已经极尽惨白。 君倾悠的心里,马上涌上了满满的愤怒,因为这位衣姑娘,并未对她的这副尊容产生任何鄙夷之色,这使得她在心里,对衣姑娘马上有了极深的好感。 眼看着那抹绝艳的身影已经极优雅的转身,她这才抬起大眼,狠狠的瞪着那个背影。 突兀的,柳宸逸突然转身,最灿烂,是那回眸间的风华。 他的脸庞,突然笑得像一朵盛开在有微风拂过河畔的罂粟,绝美,却带着致命的恶毒。 这个笑容,为何会带着如此之深切的悲伤?似乎,这世上任何一种温暖,也无法使他的心柔和起来。 君倾悠有些疑惑,半晌,才惊觉,她这样直盯着这位柳王爷,似乎,会被视为大不敬。 她慌乱不已的垂首,心下有些不明白,为何方才自己会有这样的错觉?这个王爷的眼神是如何孤寂如何凄凉,与她无关啊。直到有人过来对她极不耐烦的说道:“你现在已是柳王府的丫环了,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懵懂的随着那名女子绕过柳王府的正门,从一侧的偏门总算是入了柳王府。 心中纳闷不已,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怎么人全散了? 而且,她竟然就这样,顺利的潜入了柳王府? 巨大的喜悦顿时席卷了她,那名丫环只简单且意带讥讽的说了一下她应该做些什么,住在哪个房间,将其领进去之后,便一扭小腰,走了出来。 她清晰的听见,她与另一位丫环不满的开始在嚷嚷开了:“王爷今儿个定是心情又不好了,每次都拿我们家姑娘出气。” “是啊,这一次竟然是找了这么一个丑女安排给姑娘做贴身丫环。” 虽然偷听人家说话,是极为不耻的行为,可是这关系到她本人,君倾悠可就顾不上这许多,将门外二人的对话,给一字不漏的听了进来。 原来,这桃花居的主人,就是那位衣初柔姑娘,原本也是位大户人家的小姐,与柳王爷原本是一对人人称羡的才子佳人,中途不知道出了些什么事情,原本要迎娶衣小姐入门的柳王爷,开始疯狂的纳了好几个侧妃,再后来,衣初柔又重新回到了柳王爷的身边,不过,她住在府上,无名无份,所拥有的,也就是这桃花居。 只是柳王爷对她,温情早已不在,他所能想到的,便是想尽各种方法来折磨她,羞辱她,最让丫环们不解的是,即便是这样,衣初柔却从未想过反抗,只是静静的忍受着这一切。 看来,这位衣初柔姑娘一定是与这位王爷之间,存在着某种误会才会如此,只是一个大男人,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也太没有风度了! 君倾悠扬起脸,有些嘲讽的扯扯唇角。 不经意间,扫到一面铜镜,她再一次被镜中的自己给惊吓住,那位王爷看来是真的很想整整这位衣姑娘,否则,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把她这种惊世骇俗之容颜的女子放在府上的。 不知道此次的任务要多久才可以完成?千万不要久到她完全记不起自己从前的模样才好。 连日来奔波劳累,她的上下眼皮开始有些打架,正想躺下好好歇息一会儿,门口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正是之前领她入府的那个丫环:“我说这位姐姐好大的架子!一会儿王爷便要来宠幸我家姑娘了,你身为她的贴身丫环,还不赶紧准备去?”(未完待续) 第33章 君倾悠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硬道理。她叹息的忘了一眼那个她的小屁屁还未来得及挪上去的床榻,转身,便将房门打开来,门外那个说话的丫环不知何故人影也不见了,幸好她的记性奇好,依稀记得,衣初柔的厢房,似乎是离这儿不远。 提起裙摆,她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她发誓,她绝对没有想过,要养成这个偷听人家谈话的坏习惯,可就那么巧,她又撞上了。 “王爷。。。” 衣初柔的声音,浅浅的,带着一丝怯意。 “怎么?意外?本王不是早便告知了,一会要来宠幸你吗?” 柳宸逸发出一丝霸气的笑,紧接着,君倾悠听到了衣衫被撕裂的声音。顿时,她马上止住了上前的脚步,她并不大清楚,身为衣初柔的贴身丫环,她此刻究竟是应该站在门口,等着里面完事了再进去,还是遇到这种事情,她应该回避? 幸好她现在的这张脸,无疑就是一张上等的面具,此刻她只感觉脸颊有些微微发热,若在平日,定会绯红一片。 “王爷,不管您相信与否,初柔的心,始终只装着王爷一人。” 半晌,里面并未传来任何另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只是死一片的寂静,缓缓的,衣初柔的声音,夹杂着无限的委屈与哀怨,幽幽的传出来。 “好一张楚楚动人的脸,好一张抹了蜜的小嘴儿,你真认为,我柳宸逸还是从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少年?会被你玩弄于手掌之中?” 男子低低的咆哮,在诉说着他心内的愤怒与厌恶。 “王爷。。。” 衣初柔的声音越发的缓了下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总之,里面暂时没有了动静。 君倾悠远竖起耳朵,隐隐约约听见了女子低低的轻吟。 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君倾悠壮着胆子伸出食指,只需要在这上面轻轻一捅,里面是什么情况,她便能一目了然,当然,在做此事之前,她迅速的四处张望了一番,看来这桃花居的人是都知道王爷已经来了,全都回避了,唯独她,却被人叫到这里来了。 想不到她顶着这样一张脸庞,竟然还会引来这些小人之争。 谷外的人还真是人心险恶,相较而言,师傅平日里对他们三个徒弟所犯下的一切恶行,就显得可爱多了。 手指刚触及到那木格之上,便听到了柳宸逸轻声的低语。 “初柔,你就这么一点本事吗?想要让本王碰你,我看你还得再练上几年。” 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估计,是衣初柔被柳宸逸给推开了。 指尖的力道开始有些迟疑不决起来,这位王爷对这位衣姑娘的怨恨,不是瞎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如果,她看见了让她觉得愤愤不平的情形,她不敢确定自己不会义愤填膺的踹门而入。男女之间的感情,本就是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只是这一对,着实另人费解。 一个以折磨羞辱为乐,一个只会一味忍受,却不懂得反抗辩驳。 女子,难道就真的要爱得如此卑微吗? 君倾悠的脑海里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房门冷不防却被人大力的推开。 那张绝世无双的脸庞,便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明明是天色早已黯淡下来,为何,她又像见着了明亮的阳光一般,觉得有些晃眼? 这样的一张脸,他真的有些怀疑,这是否只是一个面具?怎么会有人生成这等模样?想到这儿,他毫无顾虑的伸出手,一把将君倾悠给拖得离他近一些,现在她的身份只是个低下的小丫环,她自然不能暴露自己会武的事实,唯有眨着双眼做无辜与惊恐状,浑身更是开始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捏起这张下巴,细细查看了一番,最终,发觉这真的是她的脸之后,他的心里,竟然涌上一丝小小的失望。 这双眼睛,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张丑陋不堪的脸庞上。 屋内的衣初柔兴许是听到了动静,急忙站在了门口,便瞧见了这一幕,俊美如斯的柳宸逸认真的执起那名丑得惊天动地的小丫环的下巴,双眼里,满是探究。 “长成这副模样,你有怪过老天爷吗?” 放开君倾悠,他低声问道。 语气里,竟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衣初柔也是微微一怔,王爷竟然会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丑女产生如此之大的情绪波动,这是她从来也做不到的,即便是从前,一切的事情未发生之前,王爷也从不轻易在外人跟前表露出他的心思。 他泛着冰冷的指尖,终于离开了她的下巴,那种强烈的不适之感终于散去,君倾悠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倘若这个王爷再靠近一些,她一定不会介意在他那灿然若花的脸庞上狠狠加上几笔颜色。 空气之中,陡然流转着另人窒息的沉默,这两个人,似乎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回王爷,老天爷能让我生活在这个世上,我便觉得很开心了,并不会因为长了一张与众不同的脸,而心生不满与怨恨。” 她微微垂眸,不卑不亢的答道。 此时,她眼角的余光,扫向一旁的衣初柔,只见美人云鬓凌乱,衣衫半解,眼眸之中,皆是深情与无奈的的复杂神色。 反观柳宸逸却是衣衫齐整,飘逸的长发,也未见丝毫紊乱之感,此刻的他,沐浴于月华之下,如此轻柔的晚风,将他的衣角掀起,像母亲温柔的双手般给予他抚慰。只是他眼底的冰冷神色未改,紧抿的唇,也向世人无声的表明他的难以接近。 “倒是个有骨气的小女子。” 柳宸逸伸出修长的指,轻抚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今后,你还是戴着面纱吧,这样一张脸,本王见了真的大倒胃口,这几日,不会来桃花居了。” 他自君倾悠身侧掠过,暗香浮动。 为何,那种感觉又浮上了心头?这个男子,果真是孤寂得很,那个背影,竟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 自出得那扇门来,他由始至终,未再看一眼衣初柔。 “你,叫什么名字?” 良久,立在门框的衣初柔低低的出声询问。 “倾悠,君倾悠。” 她也回过神来,迎上这双无尽忧郁的双眸,缓缓说道(未完待续) 第34章 “你的家人一定很有学识,这个名字很好听。”衣初柔发出一声看似可惜的赞叹,她一定在心里暗自想着,若不是因为这般的容颜,这个叫君倾悠的女子,定不会有这般的境遇。 她微微一愣,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家人,她的家人除了师傅与两位师兄,再无其它,幸好,她并不觉得孤独,爹与娘,在她的脑海里,不过是个太模糊的概念。 “既然王爷让你戴上面纱,你就用这一块吧,” 衣初柔转身入内,掏出一方淡蓝色的纱巾,上面绣着一朵别致的兰花,她上前来,郑重其事的替她戴上,尔后,露出欣慰的笑意。 “你的眼睛,真美。” 衣初柔由衷的赞叹。 这双眼睛,似乎汇集了天空之中最耀眼的星子的光芒,这般的清澈见底,她如果不是这满脸的坑坑洼洼,这该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女子啊。 “谢谢姑娘夸奖,倾悠有自知之明的。” 她垂眸,不想让衣初柔再极具兴趣的盯住她的眼睛,一个人的容颜无论再怎么改变,眼睛始终是无法掩饰的。 “倾悠啊,你多大了?” 衣初柔亲热的拉着她的小手,进了里屋。 “我见你还很年幼,小小年纪却如此懂事,真是很难得。” “今年十四了。”君倾悠自顾的垂首,对于她的亲热,倒是也不抗拒,忆及方才那名绝美的王爷在此,她所说的那些,实在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会说出来的话。当时怎么就那么冲动,将心里所想的一古脑儿的就倒出来了? “十四。。。” 衣初柔听到这个年纪,却慢慢的陷入一阵沉思之中。 她的眼神,有着如流水般的温柔与腼腆,唇角,朝上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定是记起了什么美好的往事。 君倾悠明白,能让衣初柔露出这般表情的,定是她在想着,从前与那位王爷之间的甜蜜往事吧。 “我第一次遇见他时,也是十四岁的年纪,一转眼,都过去好几年了。。。” 衣初柔的低喃,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接下来的话,衣初柔没有再说下去,至于他们之间,为何会演变成如此模样,君倾悠没有兴趣深究,她现在犯愁的便是,如何才能尽快完成任务,离开这个王府? 离开师傅才不过几日,她便开始有些想念师傅了,想念师傅慈爱的将她搂在怀里,却总爱瞪大眼睛凶着大师兄与二师兄的模样,也想念二师兄冲你笑起来时,那两弯新月般的双眼所泛出的甜蜜,更加有些想念某只妖孽总是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 “倾悠,时候也不早了,下去歇息吧。” 良久,衣初柔缓缓说道,她赶紧溜之大极。 接下来的几日,王爷真的没有到过桃花居,看来是让她这副尊容给惊住了,自衣初柔那顾盼生情的眼眸之中,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那股浓浓的失落。 衣初柔原本的几个丫环,兴许是害怕她这副尊容会给她们带来晦气,一般衣初柔有吩咐到的事情,都轮不上她,梳洗,挑选衣衫颜色珠钗式样,这些都轮不上她,她也乐得清闲自在,终日只需要静静的站立在一侧,衣初柔偶尔心情极好之际,便会与她说一些从前的乐事。但自始至终,只是围绕着柳宸逸的。 在她的话语里,君倾悠渐渐知晓了一些,柳宸逸从前只是沉闷不爱说话,不管有多少人陪着他玩,他始终一个人,不发一言的待在一侧,那个模样,就像一个忧郁的王者,拥有世间的一切,却依旧空虚孤独。 后来的他,为何会变在现在这般,视女子为玩物,残忍的有些可怕,她并未透露出来,但君倾悠已经能够将整件事情联系到一块儿来。 这一日,桃花居来了一名盛气凌人的女子,娇小玲珑的身段,明媚可人的脸庞,她站在清瘦的衣初柔跟前,像极了一个顽皮捣乱的小女孩。 “初柔见过玲珑夫人。” 衣初柔低眉顺眼的行着礼。 这名叫做玲珑的女子却只是微微扬首,并未让她马上起身,直到衣初柔的身形有些微微支撑不住之际,她这才脆生生的应了声。 “本夫人是听说王爷特意指了名丑丫头给你,今儿个特意来看看的。” 玲珑说完,眼睛迅速的开始四处搜索,最终,停在了蒙着面纱的君倾悠脸上,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意:“想必就是这位了,把面纱取下来,让本夫人好好瞧瞧,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竟然使得王爷见了这几日都闷闷不乐的。” 玲珑的话里有话,君倾悠不过是个刚入府的小丫环,即使容颜难看了些,真的能引起王爷如此之大的情绪波动?她此番话,不过是说给衣初柔听的,明里暗里都要将其讽刺一番。 “夫人,还是不要看了吧,您生得如此美貌可人。。。” 玲珑身侧的小丫环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君倾悠,毕竟,王府内可是传开了,那张脸,谁见了,一准儿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的难受。 “我偏要看,这世上还有什么样的人,能让我玲珑见了吃不下饭。” 玲珑的小孩子心性似乎又上来了,几步便迈到了君倾悠的跟前。漂亮的大眼睛里,有一丝好奇,小手儿眼看就要伸到了君倾悠的脸庞之上。 “玲珑夫人,奴婢的这个面纱,是王爷特意叮嘱奴婢要一直戴在脸上,省得破坏王爷的兴致,如今您要取下来,莫不是想要违背王爷的意思?” 君倾悠瞧见了衣初柔眼里的无奈与那一闪而过的心疼,她垂眸,看着这个娇小的玲珑夫人,足足矮自己半个脑袋,但周身那股凌厉的气势,可是很逼人的。她明白此刻自己唯有收拢所有的锐气,尽量柔和一些,不要给衣初柔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此说来,你这个丑丫环本夫人还没有资格见着你的容颜喽?” 玲珑似是被激怒了一般,不悦的扬起大眼,有些凶狠的瞪住了君倾悠。 衣初柔见状,急忙上前,想要说几句好话,玲珑却是一个转身,狠狠的出手,扬起巴掌便甩在了衣初柔的脸上:“你这个好主子教出来的好奴婢!” 这是任谁也不曾料到的,尽管衣初柔无名无份,但府上的下人们当着衣初柔的面也不敢造次,其它的侧妃们虽然对衣初柔颇有微辞,但从不会兴师动众跑来桃花居将其狠狠羞辱一番。唯独这玲珑夫人,隔三差五就要蹦过来,这似乎已成了她平日里闲瑕时的消遣。 但今日的她,显然与平日的玩闹性质不同。 看着衣初柔脸庞上马上浮起的红肿,君倾悠的心里一阵酸涩不已。(未完待续) 第35章 那阵浅浅的幽香突兀的又传入君倾悠的鼻息。 地下,有散落的未来得及扫近的树叶儿,被他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轻响,这个男人,又以这种耀眼夺目的姿态,高高在上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玲珑,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柳宸逸的声音里,没有太多惊讶,兴许早已知晓了玲珑的行踪。 “来看看那个丑丫环啊,看看究竟是何等姿容,竟然让王爷您这几日都没什么胃口。”玲珑转身,兴奋不已的缠上了柳宸逸的胳膊,既然柳宸逸对她方才打衣初柔一事的态度如此泰然自若,并未有要替衣初柔讨回公道的意思,那便说明,柳宸逸对她方才的行为,是默许的,甚至带着一丝赞赏。 “那你见着了吗?” 柳宸逸慵懒的开口,语气轻柔得好似一池春水,却无法让人揣测这其中的喜怒。 “不是王爷您说的她需要戴上面纱,不可以取下来吓着人吗?” 玲珑天真不已的扬着小脸,她必须很努力的仰起头,才可以看见柳宸逸削瘦唯美的下巴,这样凝视着这名貌美若谪仙的男子,她的大眼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迷恋。 玲珑的此番话,意在求证之前君倾悠所言是否属实。 那个集中所有聚光点的男子,薄唇轻启,眸光敛滟,却是不再回答玲珑的问题,将灼热的眼神,扫向了愣在一旁的衣初柔,见她脸颊泛红,满眼的委屈,“初柔,刚才是怎么回事?” 玲珑闻言一惊,王爷的语气神色如此之温柔敦厚,较之于方才的凌厉模样,实在是让她捉摸不透,不觉间,松开了柳宸逸的手臂,指尖,开始有些泛着汗珠。 君倾悠倒是颇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衣初柔,因为她相信,以这位柳王爷的个性,是绝对不会轻易让衣初柔好过,自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眸里,夹杂着那似有若无的嘲讽便能看出来,只是衣初柔未必会这样想。 二人毕竟有过美好的回忆,她定会天真的认为,王爷见她受了委屈,要替她做主来了。 “初柔无碍。” 衣初柔轻启朱唇,不知为何满肚子的委屈,又咽了回去,这儿,毕竟站着不止她一人,她有些话,想说也说不出口。 “可本王明明看见玲珑甩了你一巴掌,疼吗?” 柳宸逸伸出了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对上这双梨花带泪的双眼,他的眸光里,似乎也涌上了无尽的怜惜。 玲珑的一颗心,已经快要跳出来了,局势的突变,使得她有些不知所措,王爷这个架式,会因此而怪罪于她吗? 下一刻,随着那冰冷的声音,似是自地狱的最底层响起之际,玲珑的眉心,舒展开来。 “疼,是应该的,疼入骨髓,才能让你更深刻的记住,你曾经所犯下的那些过错。” 他的掌,温柔的依旧贴在她被打的脸颊之上,绝美的脸庞,绽放出明艳似繁花的笑容,吐出来的字字句句,却犹如雷击般,狠狠的击在衣初柔的心底。 “像你这样下作的女人,玲珑打你,是应该的。” 他的手,缓缓的离开她的脸庞,掏出衣袖之中带着玉兰花香的锦帕,在其左手上使劲擦了擦,似乎,方才沾上她的脸,是件另其很不堪的事情。 君倾悠再也无法克制住心里满腔的愤怒,再怎么说,这衣初柔是个女子,这柳王爷当着如此之多人的面,如此的诋毁她羞辱她,即便这个女子从前真的背叛过柳王爷,也不应该落得如此下场。 她快步上前,伸手扶住身形摇摇欲垫的衣初柔。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衣初柔的声音,带着哽咽,以及几许无奈与心酸。她无力的抬了抬手,想要抓住那个眼里有火焰跳动的男子的衣袖,最终,慢慢的垂下。 因为玲珑已经带着一脸灿烂的笑意,钻入了他的怀里,紧紧的圈住他的腰际,一脸得意的带着嘲弄与讽刺,看向一脸苍白的衣初柔,早就知道王爷是讨厌这个衣初柔的,将她放在这桃花居,不过就是为了更好的羞辱她。 “姑娘,我扶你进去歇息会吧。” 君倾悠俯在她耳际,低声说道,与其站在这儿受辱,倒不如赶紧离开众人的视线,落得清净,她又何苦傻傻的站在这里,等着这王爷与夫人二人一齐看她的笑话呢? “本王有说,她可以入内歇息吗?” 听闻君倾悠的声音,柳宸逸一把将身侧的玲珑推开来,大步上前,横在了二人的跟前,高大的身形,有一种无声的震摄感。 这个男人,还真是可恶得有些彻底,衣初柔都这副模样了,他还想怎么样?这个男人的心里,为何如此的邪恶与阴森? 君倾悠正想开口,衣初柔站直了身子,朝他微微福身:“王爷,初柔身子不适,可以入内歇息吗?” 柳宸逸见君倾悠的双手,紧紧的扶住衣初柔,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他上得前来,一把便将君倾悠的手给拖住,将其拉到自己身侧来,她身上那股清甜的,像小溪流水混合着新鲜花瓣的清香,使得他不由得分了神。 未曾想过,柳宸逸竟然面对如此惊世骇俗的她竟然也会下手,此刻左手腕被他紧紧的钳制住,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君倾悠唯有选择沉默,尽量让自己忽视这个男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强势的霸气。 “衣初柔,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你的身子当真如此之弱吗?现在的你,被甩了一个巴掌,就当真会柔弱到如此田地吗?使出你的真本事来看看啊,让本王看看,你的功力,比起几年前,有否进步?” 他不曾放开君倾悠的手腕,只是极自然的紧紧握在手中,目光,却灼灼的盯住衣初柔越见苍白的脸庞。 这一番话,也使得君倾悠有些不能置信,看似如此柔弱的衣初柔竟然会武? 可是她方才冲上前去扶住衣初柔之际,分明能感受到她脉搏跳动的较弱,并不像会武的样子,难道说,是这位衣姑娘实在是掩饰得太好? 一时之间,她也忘了要挣开柳宸逸。(未完待续) 第36章 “除了会在本王面前装柔弱,你还会什么?”柳宸逸的大手,犹如铁掌一般,狠狠的握紧了君倾悠的手腕,那般的用力,她又不能以内力抵抗,唯有生生的承受着,疼得唇角都快歪了。 她有些无法理解,这个男人为何要在这样的状况下,死死的抓着她的手。 见衣初柔只是依旧睁着一双水眸,双手,死死的绞着衣角,这般另人心动的模样,柳宸逸突然将身侧的君倾悠用力一推,且直直的撞向衣初柔,一同袭去的,还有他那狠绝的掌风,衣初柔倘若会武,应该要避过去的,否则便会被君倾悠大力撞倒,衣初柔的身后是一棵月桂树,若真是毫无缚鸡之力的人,被突然而来的重力撞倒,必定会受重伤。 这个柳宸逸也真的够腹黑。 这样一来,是连带着使君倾悠也不敢轻举妄动,看来,他对君倾悠也并非没有怀疑,毕竟,能顶着这样一张面容,出现在柳王府的大门口,便是一件另人匪夷所思之事。 衣初柔的眼中,闪过一抹绝望。 可她真的不曾动半分,身形也不曾闪动一下。 君倾悠唯有故意张牙舞爪的哇哇大叫,顺势便按住衣初柔,二人一齐滚向了地面。她还未睁开眼睛,柳宸逸那股独有的幽香便接踵而来,她被生生的拎到了一侧,而衣初柔的衣襟,也已被柳宸逸提起,他那双原本灿然清亮的双眸,此刻染上了修罗般的邪魅与另人不寒而栗的窒息,“你,在这里跪三个时辰,若有谁胆敢私自接近她,给她送吃的喝的,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们,那下场就只有一个陪着她一起跪!” 他后面那些话的音量陡然提高,眼角微微朝上扬着,如果这个男子,时常露出笑容的话,她相信,这府上所有的景致,都会为了沾染了他的笑容而越发生动起来。 只是拥有这般致使吸引力的面容之下,究竟拥有着一颗怎样的心? 那该是多么的冰冷与无情? 面对这样一名他曾经爱过的女子,为何要恨得如此决然,如此强烈? 衣初柔垂首,似乎真的不曾想过,柳宸逸会让她当着如此多下人的面下跪,他这样做,是想引得王府内所有的下人都来对她冷嘲热讽吗? “怎么?不愿意?那你现在就可以滚出王府,永远也不用回来了。” 他眉头轻皱,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尔后,便露出灿若月华的笑容,只是这抹笑容之下的冰冷,却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衣初柔凝眉,轻咬着下唇,竟然真的跪了下去! 君倾悠的小嘴儿张得老大,也幸好有面纱的遮掩,根本没有人发现她的愤怒与不可置信。柳王府不能久留,她越发的笃定了这个信念。 一场闹剧,以衣初柔无声的妥协告终,玲珑那胜利且张扬的挽着宛如天神般的柳宸逸的胳膊离去的场景,不知为何竟让她觉得微微的刺眼,她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 衣初柔如此委屈求曲,如此放低身段,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真的有些不能相信,一个女人,为了爱,竟可以落到如斯田地?衣初柔难道都没有自尊心的吗? 时间才过去一个时辰,她便清晰的看见衣初柔额头大滴大滴的汗水,缓缓滑落,而她却吭也不吭一声,双眼无神的紧盯住地面。 柳宸逸明明笃定不已的说衣初柔是会武的,有些东西,或许真如大师兄所言,不能光看着表面的情形。 她无奈的立在圆柱之后,有些替自己的未来担忧。 她现在所在的桃花居里一定不会有她想要拿到的东西,而她身为衣初柔的贴身婢女,无事也不能到处闲晃,这样的话,她要等到何时,才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也不知道大师兄二师兄是否过得比她顺利? 一直强忍着的衣初柔,在跪了两个时辰之际,便体力透支昏倒过去,而柳宸逸却只冰冷的说,用水泼醒,让她继续跪,一定要跪满三个时辰才可入屋内歇息。 君倾悠几次想要走进院中,将衣初柔拖到屋内来,再对其进行好好一番劝导,终是忍住了,究竟何为真相,她并不清楚,她来的目的,只是为了那个东西,这些闲事,她不用管,也管不了。 衣初柔清醒过后,变得越发沉默寡言。兴许她已有些明白,柳宸逸对她的恨,不论她如此隐忍,如何去承受,也不可能消除。 日子又平静无波的过去一个月,她总算将王府内的地形给暗暗熟记了个透。只是看着越发消瘦的衣初柔,她心内又会涌上深切的怜惜。 柳王爷这一个月来,未再踏入过桃花居,或许在衣初柔看来,柳宸逸能特意到桃花居来折磨她,也好过他对她不闻不问。 夜幕终于在她的期盼之下来临,衣初柔早早的便歇下了,她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做想做的事情。 换上夜行衣,她一跃便上了屋檐,从桃花居到柳宸逸的清荷院,需要费上些时间。 且她还打探到这柳王爷一个怪癖,那便是他从来不会允许府上的侧妃夫人们入清荷院,那里,似乎便是他一个人单独拥有的天地。 师傅所说的那个东西,应该极有可能便是藏在柳宸逸居住的清荷院。 深知那柳宸逸的武艺高强深不可测,她必须格外的小心翼翼。 宁静清幽的小院,微微的烛光依旧摇曳着,看来这柳王爷还未入睡。 那她是否蹲在外面守候着,直到这厮睡下了再动手?君倾悠踌躇不前,却赫然发觉屋内不止柳宸逸一人,窗外透出的剪影表示,屋内分明还有一个女人。 看来这下人之间的传言,委实是不可信,柳宸逸不是从来都不允许他的侧妃夫人们入这个清荷院吗?这不是这里面就站了一个女人? “本王不同意!” 低低的带着怒气的吼声,就这样自那间清雅的厢房内飘出。 “这是皇上下的旨意,你推脱不得。” 有女子娇媚的声音缓缓传出。 这个女人是谁?她的气势,似乎丝毫也不输给柳王爷呢。(未完待续) 第37章 “宸逸,能让公主下嫁至柳王府,这是何等荣耀之事。”那名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柔媚,她这样称呼柳王爷,到底是什么人呢? “荣耀是你的荣耀,想娶,你去娶进门来。” 柳宸逸的声音,带着真切的嘲讽以及不容抗拒的威严。 今天看情形,她是无法再潜入这清荷院了,君倾悠有些懊恼,好不容易逮着这样一个机会,为何就偏偏遇上柳宸逸如此大好月色不去与他的侧妃们燕好,反而守在这清荷院,而且,这名竟然可以出现在清荷院的女子,又是何人? 有些悻悻的转身,却被带入一个异常熟悉的怀抱,她惊讶的差点尖叫出声,幸而那双大掌,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双唇。 两抹黑色的身影,翩然掠过这片柔美的月色。 桃花居内有一个偏院,平日里鲜少有人出现。此刻,这两个黑影,便落在偏院之中。 身形倾长的蒙面男子,将脸上的黑布悄然扯下,露出那张为之巅倒众生的绝艳脸庞来,长眉入鬓何连娟,肌肤白玉秀且鲜。 “悠悠。” 低低的浅唤,他轻轻的执起君倾悠的小手。 唇角,满是灿然的星华。 “大师兄。” 她唇角轻扬,清亮的瞳孔里,满是惊讶与欣喜,下一刻,她的人已经被带入他的怀里,那股清新怡人的气息,便团团的包围住了她。 大师兄这么快便完成任务了?可怜她连哪里是个头都没有摸透彻,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抬眸,正要开口。 “你现在的样子绝对安全,为何我老是感觉心神不宁的?” 夏沐衍丝毫谈不上温柔的扯落她脸上的面纱,盯住片刻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眼神之中明显的戏谑使得君倾悠立刻将之前的感动给消逝得无影无踪。 难不成大师兄大老远的赶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看她是不是依然顶着如此让人震撼人心的脸蛋? “你的东西,是不是已经到手了?” 她没好气的开口,同时,也带着深深的妒忌,如果他的动作真的如此之快,那上天是不是也太厚待他了? 夏沐衍却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将仍然在他掌中的她的小手认真的看了看:“看你的小手依旧光滑细嫩的很,看样子,在这里也没有被人欺负。” “咦,你不是在这里当丫环吗?为什么半点粗活也不用做?” 最终,他得出如上疑惑。 借此机会,君倾悠也好好的端详着夏沐衍那张可以另万物为之失色的妖孽脸庞,看他如此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模样,肯定在那里过得异常滋润。 “难不成,你希望赶过来看我惨兮兮的模样?” 君倾悠抽回自己的双手,指尖少了他那温热的气息包围着,有一种极致的不自在,她的小脸,又悄悄的开始发热,现在突然觉得,师傅的这个法子真好,至少,她难堪窘迫的模样,这厮是不会察觉到的。 “是啊,本来以为过来会看到一个可怜巴巴的悠悠,这样,大师兄才好充分发挥侠士的精神,将你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谁知我风尘赴赴前来见到的你,半点也不需要我担心。” 夏沐衍嘴上说着调侃的话,眼神却传递出一种欣慰。 见到那个小身影鬼鬼祟祟的缩在暗处的那一刻,他所有的疲倦,一路的奔波,全部都消失不见,身着夜行衣的她,隐在暗处,是如此的不易让人发觉她的存在,他却一眼便瞧了出来,那是他的悠悠。 “好了,我不能在此久留,得赶回去了。” 他伸出手,在她原本便不齐整的秀发上使劲揉了揉。 “这么快就要离开?” 君倾悠本能的伸出手,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对上他含着笑意的眸子。 “悠悠,万事小心,大师兄不在你的身边,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可以让任何人欺负你,要记住,你可是夏沐衍最宝贝的小师妹,谁敢对你有想法,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夏沐衍捏捏她的小手,宠溺不已的说道。 见到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似有珠光点点在闪耀,他立刻正色道:“除非是个眼瞎的,否则也不会对你有想法。” 看着他极力的忍住笑意,身形优美犹如一只展翅高飞的大鸟般消失在夜色之中,君倾悠紧了紧手中的拳头,这里面,包裹住了大师兄温热的气息。 直至那抹身影再也在暗夜之中寻不着迹,她才有些悔恨不已,为什么不问清楚,大师兄这一次到底是为什么会到柳王府来?他的东西到手了吗?他这是回哪里?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这厮竟然只字半语也不对她透露就这样匆匆离去。 带着无限的惆怅,她潜回自己的房内,躺在床上,却是有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一夜,某只妖孽的影像,不厌其烦的在她脑海里横冲直撞,扰得她不得安宁。 晨起,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出神,师傅的这个药丸还真是神奇,就是不知道药效褪去之后,她能否恢复如常的模样?再久一些,她真的很快就要忘了,从前的她长什么模样了。 看了看时辰,衣初柔这会儿该起了,她迅速套上面纱,来到衣初柔的厢房门外静静候着。府里下人们都在迅速的流传着一个信息,那就是柳王爷终于要迎娶正妃了! 据说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明月小公主,提起这明月小公主,还未及笄,却已出落得俏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常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她的风姿,也惹得诸多邻国王子倾慕不已。 皇上能将明月公主赐给柳王爷为妃,足以见其对柳王爷的重视。 衣初柔或许也是知晓了这个信息,兀自坐在梳妆台前静思,待丫环替她梳妆完毕之后,她突然失控的将头上的珠钗一根一根扯下来,落地之际,清脆有声。 “他永远也不可能回到从前,而我,也永远的失去了他,再戴这些有何用?我还待在这里有何用?” 她伏在案几上,似乎要将连日来心里的苦闷发泄出来,失声痛哭起来。 一众丫环们纷纷慌了神,衣初柔平日里待下人是极好的,因此,众人对她的境况,均只感到深深的惋惜,并未有人落井下石。 君倾悠在心中暗想,这个可怜的女子,哭出声来,对她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压抑得太久,也是应该找一个可以宣泄的口子释放出来,否则,她只会越发的苦闷。(未完待续) 第38章 衣初柔哭得声嘶力竭,一众丫环们也唯有干站着,没有人能说出几句像样的话来,毕竟,衣初柔的心里,确实太苦了。君倾悠轻叹了声,还是上前来,迈进了那间屋子。 她的这一举动,倒是惹得那位将她领至桃花居来一直对其看不顺眼的丫环侧目,也忍不住对她多看了两眼。 “衣姑娘。” 君倾悠轻声唤道。 听闻她的声音,衣初柔赶紧止住哭泣,以衣袖慌乱的擦拭着眼角的泪珠,衣初柔是这样的人,不管心里有多悲愤,在下人面前,她依旧会保持得体的一面,只是她忘了,方才她的哭泣,这桃花居内,哪个下人没有听见? 思及此,衣初柔脸上的神色垮了下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君倾悠,有些不能明白,为何在这样尴尬的一刻,她会闯进来? “哭出来,是不是心里痛快多了?” 君倾悠走近她,不管如何,这个女人,她曾经在玲珑那嚣张跋扈的气势面前,试图维护自己,不管她的本意是为何,自己现在都应该试着将这个女人自她那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感情旋涡里给拖出来。 衣初柔似是不习惯被人这样坦然自若的说出她心内最敏感最忌讳的事情,即使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现在是个身份尴尬的人,即使所有的人都能看穿,她心里有多苦,她却不希望有人如此直白的提出来。她的双手,有些窘迫的开始绞在一起,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您是主子,我只是个下人,当然有些话可能我不应该站在这里跟你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是真心的希望您可以过得快乐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事事憋在心里,无从说起。”君倾悠低眉顺眼,语气也较为平缓的说道。 衣初柔无非就是觉得,在这样的状况之下,自己走进来了,无异于见到一个被人扒去了衣衫的她。 “倾悠,你不要这样说。” 衣初柔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她是主子吗?她是这柳王府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任何人,都可以讥笑于她,更不用提他的那一从侧妃夫人们。 “我只是,不习惯。。。”她的声音很轻,也很低,透着一种对未来的迷茫与无措,或许她早就不应该再抱有任何希望,她更不应该相信那句,恨之深,爱之切,在她看来,王爷对她,不单单是恨,而是带着一种深入骨骼的厌恶。 君倾悠见她已放下心防,搬了条凳子坐在了她的身侧,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君倾悠在等,等她主动开口诉说她心里的苦闷,只要她肯说出来,事情便不会难办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在君倾悠的浑身几乎都已经被定了型一般麻木不仁之际,她终于听见了衣初柔低柔的诉说。 “我,很爱他。” 开口,便是这一句,只说完他字,她眼里的泪水,便开始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像在细雨之中盛开的秋海棠,有着一种另人无法忘怀的美好与怜惜。 “那他爱你吗?” 君倾悠递过去一块丝帕,轻声问道。 感情的世界里,应该最怕的便是一厢情愿,或许,她应该说的是,他现在还爱你吗? 衣初柔有些茫然的抬眸,对上君倾悠的双眼,唇角浅动,最终,有些不确定点头,又马上摇头。 “他早就不爱了,或许一开始,他对我也并不是爱,那只是他将全身武装好之后,不经意间打开了一个口子,让我不小心给走了进去,从此,我才可以相伴他左右。” 说这番话时,衣初柔的神情,有着止不住的落寞与悲哀,从前那些温馨甜蜜,那些缠绵悱恻,如今已全成为昨日泡影。 “既然你已认清这个事实,为何不离开这里?面对着那样一个男人,将你对他的爱意肆意的踩在脚底之下,将你的隐忍当成是心安理得,我不明白,他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留恋?”君倾悠有些激动的起身,“我思前想后,那个男人,除了拥有一张精致绝美的好皮囊,会欺负女人之外,根本便是一无是处。” 衣初柔突然瞪大双眼,起身,有些颤抖的伸手指着君倾悠,嘴唇喃喃的张开几次,却发不出声音来。 “衣姑娘,你不必到了现在还维护那位柳王爷,这天下间的好男儿何其之多,为何你要如此钻牛角尖的只认准在他这一人身上呢?像他那样的男人,你还是敬而远之为妙,他要是哪天又想出什么变态招数来折磨你,届时,你后悔也已晚矣。”君倾悠说到动情处,并未发觉有何异常或是不妥,只当衣初柔是因为听了她这番大胆的言论,才会如此。正要开口询问衣初柔为何宁愿受此侮辱也不愿意离开王府之际,突然便发觉自己两脚腾空而起,她整个人,似乎被人拎了起来。 “想不到这桃花居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个牙尖嘴俐的小丫头,倒是有趣得紧。” 柳宸逸绝代风华的脸上,有一抹灿烂的笑意,眼底,却是出奇的冰冷,这样的寒意,会使人不寒而栗。 他高大倾长的身形,可以将不算矮小的君倾悠完完全全笼罩住,他身上那股强烈的王者至尊的霸气,此刻也危险的朝着君倾悠的脸庞拂来。 “王爷。。。” 衣初柔慌了,看着君倾悠此刻被王爷拎在手中,她真的很害怕王爷会一个甩手便将君倾悠给甩出去,那样的话,这个小丫头的小命肯定不保。 “偷听人家谈话,算不上君子行为。” 君倾悠明白眼下可不是与这位王爷撕破脸皮之时,她顶多在嘴皮子上逞逞能,真的动起手来,这位王爷的武艺,她真的有点害怕自己会应付不来。 “房门敞开着,本王并没有偷听,而是有只乌鸦说话声音太大,将本王给吸引了过来。” 柳宸逸依旧将其举着,并没有要松开的迹象,君倾悠唯有暂时保持着这个姿势。他竟然说自己是乌鸦?虽然说她现在的样子可能是难看了些,吓人了一些,可是她引以为傲如风中铃铛般悦耳的声音,竟然被这个可恶的男人说成是乌鸦? “王爷。。。倾悠她并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要安慰我。。。”衣初柔有些手足无措,这样的状况,她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柳宸逸只是冷冷的扫她一眼,并未吭声。 “王爷,您这样举着我,您的手不累吗?” 君倾悠晃动了一下身形,想将自己给晃下来,不料柳宸逸却突然之间松手,她自然不能让自己就这样落地,那她的小屁屁岂不是完蛋了?手脚极其俐索的突然攀上了柳宸逸的身子,二人就这样齐齐倒地,且柳宸逸高大的身形给了君倾悠极大的安全感,因为落地之际,她并未感觉到任何疼痛之感。(未完待续) 第39章 衣初柔被这样的场面震得呆住了,第一个反应,是急忙去扯开君倾悠,要知道,王爷被生生的当成了人肉垫子,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天大的侮辱。 还未触及到君倾悠,便感觉到一股重力朝她击来,柳宸逸气急败坏的将君倾悠朝她推了过来,君倾悠再一次落地,只不过这次又换成了衣初柔替她挡下那地面的冰凉。 “你真是个大胆的丫环!要摔着了竟然敢拉着本王一起!” 柳宸逸铁青着脸,愤愤的看着那个胆大包天的小丫环此刻竟然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径直将衣初柔扶起来。 君倾悠将衣初柔扶至一侧坐下,心下有些不满,这柳宸逸明明是个大人了,怎么个性让她惊觉竟是如此幼稚?不过就是压了他一下,竟然那么大力的将她生生的给挤开,还连累无辜可怜的衣初柔。 “这是人的一种本能,还望王爷您切莫见怪。” 她福了福身,很是不甘的说道。 柳宸逸突然露出一抹浅笑,只是这笑容之下是何含义,无人得知。 这样凝视着这个面容极丑的丫环,虽然戴上了面纱,额头上那些坑坑洼洼,依旧清晰可见,唯有露在外的这双眼睛,清澈见底,黑白分明,且眼神之中那一抹倔强,使他产生了极厚的兴趣。 这个丫环竟然并不怕他。 这个发现,使得他的心都有些雀跃起来,这也越发能够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小丫环出现在王府,绝不仅仅只是来当个小丫环这么简单,她会是谁呢? “你,跟本王走。” 他伸出手,轻轻指向君倾悠,而她有些悲哀的发现,这个男人如此轻描淡写的却又带着强势的命令,她竟然有些无法拒绝。 她迈开步伐,心里不断思索着,他一会儿若是想要找她算账,或是想对她施以什么刑罚之际,自己应该如何脱身? 这样一路想着,垂首,专注的盯着脚下的地面出神,不曾想,一直稳稳走在她身前的柳宸逸突然停了下来,她就这样,不期然的,直直的撞上了他的后背。 柳宸逸浑身似是被烫着了一般,半晌,才冷声说道:“你是故意的吗?” 心里,却有着难掩的莫名起伏情愫,为何,在这个丑丫环靠近他的那一刻,他竟然不觉得异常排斥?脑海里也不会有直觉的便产生出来的厌恶感? 君倾悠极其无奈的赶紧退至一侧,不语。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顶着现在这样一张脸,她哪敢动半点儿歪心思?况且,这个男人老是摆出一副天下唯他独尊的模样,要知道,这天下间长得俊美如花的男子可不止他一个,大师兄与二师兄一出马,也能秒杀无数少女芳心。 “对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似乎,走了一半的路程,她才想起,应该问清楚去处,她好提前做个思想准备。 柳宸逸突然之间,笑得异常暧昧起来。 这一瞬间,让她惊觉,明明是阴暗的天气,怎么一下就晴好起来?且还能闻着阵阵清雅怡人的桃花香。 那双眼眸里,似有星辰涌动,像浩瀚无边的天际,能将人一下便吸进去。 “去成亲。” 他优雅且迷人的转身,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君倾悠眨眨眼睛,没有太明白他成亲,为何要带上她?是因为不想娶那个新娘子,所以,故意带她前去吓人?联想起那晚大师兄到来之际,她在清荷院外偷听到的谈话,这个可能性是非常的大,那晚他的低吼,说明了他对于这门亲事,是极其不愿意的。 难不成皇上的那位掌上明珠明月公主这么快就嫁到王府来了?早上才传开的,这才一会儿功夫,公主就到了府上? 可是为何一点喜庆的氛围也感受不到?王府内未见任何地方挂上了大红的绸缎,更不要说鞭炮与唢呐声了。 那公主贵为金枝玉叶,竟然来受这种委屈? 可她眼下是这柳王府的一个小丫环,替公主鸣不平这种事情,顶多在心里感叹一番,脚下的步子依旧是虎虎生风,柳宸逸越带她去这些不同的地方,对她早日完成任务的可能性就越大。见她如此,柳宸逸似乎也感染到了她的好心情,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的灿然明艳。 果然,他带着她绕过长廊小桥之后,径直到了前厅,站定了片刻,他郑重的伸出手,将她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让她越发有些不些不解的是,他竟然伸手,便牵住了她的小手。 除了大师兄,从来没有哪个男子会与她有如此亲昵的举动,即使是二师兄,每当这样不注意牵到了她的手,不过片刻,大师兄定会鬼魅一般出现,不由分说的便将二师兄的手一把拍开,嘴里还会直嚷嚷:“敢打我媳妇儿的主意,想也别想。” 每当这个时候,她便会感到一阵不自在的窘迫,心里,又会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欣喜而又夹杂着不安的情绪。 如今,被柳宸逸这样将自己的小手,握在他的掌中,感觉到他指尖泛出的冰冷,这与大师兄温热的手掌牵住自己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的手,仿若没有温度一般,那股散发着寒意的湿度,使得她的心底,竟也染上一丝寒意。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拉着自己朝前厅迈开步伐走了进去,她会有些怀疑,他,是有生命的吗?又或许,只是因为他的眸光太过清冷,才让她有了这样的错觉? 前厅正中间,坐着一名端庄明艳的女子,鲜艳夺目的红,张扬且热情,只这样远远一瞥,君倾悠便马上垂首,看来,这个穿着火红衣衫的女子,便是那明月公主了,她出现的首要目的,是将这名公主给吓走,柳王府侧妃夫人一大堆,看来这位公主今后在府上的日子真的不会好过。 “天啦,这是哪里来的丑八怪?” 女子见着了君倾悠,有些花容失色,惊得一下便起身。 “她可不是丑八怪,她是本王的正妃君倾悠。” 柳宸逸的话,绝对震撼人心。前厅内所有的人,都被这句话给惊得说不出话来,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的扫向了被柳宸逸称之为正妃的女子。 被这个男人推到了风口浪尖的君倾悠浑身一个轻颤,直差没一头给栽倒在地,再也不想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40章 胡闹!这简直就是胡闹!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野女人入王府来?”红衣女子的声音陡然增高,在这无人敢再吭声的前厅之中,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君倾悠被柳宸逸死死的握住,她的小手也挣脱不得,扫了一眼那名“公主”之后,突然惊觉,年龄似乎不对啊,公主是个还未及笄的少女,而那位红衣女子,成熟妩媚,风情万种。难道这个女人她不是公主? “倾悠是正大光明的入府为婢,怎么就成野女人了?当时这事儿都传遍整个王府了,你竟然没有耳闻?我就不相信,府上你的耳目如此之多,你会对此事毫无察觉?” 柳宸逸的说完此话之后,原本阴暗的脸庞此刻突然明艳灿然起来,似乎那名女子的脸色越发的铁青与难看,他的心情,就要好上一分。 “王爷,我。。。” 君倾悠急忙开口,看这厮那得意的情形,他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特意将她拽到这里站着,就是为了气一气那个女人。她可不笨,这个女人能进入清荷院,看年纪又年长于柳宸逸,难道这个女了,是传说中的那位老王妃? 如此大好的年华,就被冠上个老字,倒真是可惜了。心里不免有些好奇,如此年轻的女子,是如何生得出来柳宸逸这么大的儿子? 她现在被这个儿子利用,又被这个母亲给仇视上了,两方根本都只当她是个炮灰而已。所以,她飞快的出声,要申明一下自己的立场,她纯粹是被拉过来看热闹的,她并没有想过,要成为这个事件中的一员啊。 “倾悠,不必担心,有本王在,任何人也休想动你一根汗毛。” 柳宸逸不等她说完,马上接话,并且,手中的力道再度加重,眼底,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绝对是威胁,“虽然本王的倾悠生得过于平凡,可是在本王心里,倾悠是天下最美的女子。” 君倾悠艰难无比的扯动唇角,这个男人还真是说得比唱得好听,她这般的惊世骇俗,在他嘴里,成了生得过于平凡,而且,他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会觉得胃里难受吗?要知道,自己每次照镜子的时间都不敢过长,只敢匆匆扫过一眼,后来,就干脆不敢再看了。而眼前的他,却以如此温柔得出奇的眸光深情的凝视着自己,那双大掌,此刻更是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小手,生怕她会丢了似的。外人眼中,会以为是王爷当她如珍似宝,呵护在手心之中,只有她自己明白,柳宸逸这是在防止她有任何小动作。 “皇上已下旨,明月公主下月便会嫁入王府来。” 红衣女子伸出手,颤抖着指尖,厌恶无比的扫了一眼君倾悠。 “宸逸你的眼光不知何时起竟是如此独特,竟然会看上这样的货色?你是想以这样的方式证明,你不愿意娶明月公主的决心吗?”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激动不已,君倾悠冒着会被她眼神杀死的危险,抬眼朝她悄然望去,明艳动人的红衣女子腰际,别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上面隐隐的,有图案若隐若现,只可惜距离太远,看不清楚那上面究竟刻了些什么。这个发现,让倾悠心头一动。 柳宸逸转身,顺势也将君倾悠牢牢的钳制在自己怀里,鼻翼传来一阵清甜的混合着少女独有的幽香的气息,他垂了垂眸,唇角轻扬,风华尽显。 “本王今天就与倾悠成亲,她将是本王的正妃,明月公主是下月进门对吗?那就让皇上最宝贝的小公主成为我柳王的侧妃好了,府上姬妾本就众多,本王绝不介意再多进几个。但是正妃的位置,只有本王的倾悠才可以坐上去。” 在君倾悠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她又被柳宸逸半抱半拖的给带出了前厅,只留下身后那一阵一人们倒抽冷气的声音,以及,那位老王妃气急败坏的大声咒骂,自然,咒骂的对象便是她。 “喂,现在都没有人了,你可以松开我了,不必再作戏了。” 君倾悠四下看去,这已经是要前往清荷院的小径了,四下也没有人,她奋力一番挣扎过后,终于成功的与柳宸逸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你为什么不相信本王对你是真心的?” 他的双眼,亮晶晶的,这张脸庞,不管她在何种角度观看,都完美的另人惊叹,真是可惜了,这样的风华绝代,心肠却是如此的。。。不好。 “柳王爷,倾悠自问头脑是比较清醒的,况且现在是白天,并未到做梦的时辰。” 她不着痕迹的再后退几步,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让她不自觉的,想要远离。 只是不经意的发觉他眼底最深处的那一抹哀伤之际,又有些抬不开要离去的脚步。他真是个矛盾之极的两面体。 “好了,悠儿,咱们成亲去吧。” 看着他一步步走进,她的心又开始有些不听使唤的狂跳起来,他低低的俯身,以双手轻轻的执起她的小手,柔声在她耳畔轻轻说着如上话语,好比一阵微风拂过,竟是让人惬意得很。 没有红烛,没有喜乐,没有众人的祝福。 她呆呆的站在清荷院的园中,被柳宸逸强拉着一块儿跪了下去,自然,她的小脑袋也是被他强行按着行礼,三拜过后,她便浑浑噩噩的成了柳王妃。 由始自终,她都无法猜透,这个男人的真正目的是为何?他如此公然的抗旨,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下月那会好似天仙的明月公主嫁进来了,看见他娶了这样一个骇人的正妃,不会觉得委屈? 而她,似乎不应该掺和到这里面来。 心里,某只妖孽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谁敢对你有想法,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眼前的状况,这柳宸逸对她,应该不算有想法,他只是在利用她而已,而她,也只是为了尽早拿到东西好离开柳王府才答应这样的权宜之计,如果她真的成了王妃,那么,有些地方就不再是她不能去的了。 她与柳宸逸,只是各怀目的。(未完待续) 第41章 君倾悠成了柳王妃这个消息迅速的王府里蔓延开来。那位老王妃的鼻子估计都要被气歪了,君倾悠不大清楚,柳宸逸的那一大堆侧妃与夫人们一会儿前来向她请安的时候,又将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深知她现在的容颜,是典型的披上龙袍也成不了太子,于是,她执意的不肯换下原本的衣衫,脸上象征性的依旧蒙着衣初柔送给她的面纱,想到这个女子,她的心,不自觉的揪紧了一番,衣初柔心里的苦,怕是无人能及。 柳宸逸的脸上,荡漾着极美的微笑,他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这个男人,分明是想将她一人独自推到这水深火热之中,只是她真的到现在也无法想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是不会同意这个女人当你的正妃的。” 依旧是那片火热的红,老王妃轻移莲步一脚跨了进来,冷艳美丽的脸上,满是嫌恶,她高高在上的扬起了头,径直朝君倾悠走了过来,“滚下来!丑婢,这个位子,你是没有资格坐上来的。” 原本君倾悠真的不想跟这个老王妃一般见识,毕竟她是长辈,虽然柳王爷不怎么待见她,但倾悠从未想过,要与她交恶。 可这位老王妃那一脸的盛气凌人,与眼神之中毫不掩饰的鄙夷,深深的刺痛了她不算脆弱的心灵,眼看着老王妃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那神气,恨不得将她一口给吞进肚子里去。 “你们还等着干什么?将这个丑婢给我拖出去,扔出柳王府,永世也不能踏入府内一步!” 老王妃霸气十足的吩咐道,素手轻扬,她身后的几个丫环便立刻涌了出来,一脸戒备的准备执行她的命令。 柳宸逸唇角动了动,正要开口,却见君倾悠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她先是朝着老王妃深深的行了个礼,尔后,以少女还未褪去稚气的声音甜甜的说道:“倾悠自知容颜丑陋,当上这个正妃,实属意外,可是如今,倾悠已得王爷厚爱,已经拜过天地,正式结为夫妇,我现在已经是您的儿媳妇,不管您再不情不愿,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这是在对我说话吗?拜了天地又如何?马上休书一封,将你赶出王府大门!” 老王妃气得脸色煞白,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君倾悠,她有些无法理解,这样一个低下的丫环,突然坐上了正妃的位置,她的眼里,为何见不着丝毫的惊慌失措,反而是如此的坦然,似乎,这个正妃的位置,她坐上去,很是心安理得。 “那么敢问您,倾悠是犯了哪一条戒律,需要休了倾悠呢?” 她迎上老王妃的眼神,丝毫没有惧怕。 “反了你了!” 老王妃有些咬牙切齿,扬手,便想甩在君倾悠的脸上,早在她扬手之际,君倾悠便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可她若是如此之快的闪身避过,柳宸逸定会惊觉自己会武,难道,自己必须生生的受下这一巴掌? 将心一横,她将眼睛闭上,却没有等来那火辣辣的疼痛。 睁开眼,才知道柳宸逸及时的握住了老王妃的手腕。 “需要本王提醒您吗?您是长辈,如此跟自己的儿媳妇计较,不觉得太失礼了吗?” 他不轻不重的开口,眼神里,却有着止不住的阴冷。 “宸逸。。。” 老王妃迷离着双眼,缓缓开口,那神情,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想让下人们看你的笑话,你就继续在这儿闹吧,悠儿为本王的正妃,这个事实,任谁也改变不了,至于皇上那边,要如何交待,这就看你的本事了。” 他甩开她的手,似是所再握得久一些,便会脏了自己的手一般,君倾悠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周身的怒火与怨气,他对这位老王妃,含着深切的恨与怨,这二人之间,又有什么过节不成? 眼见老王妃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最后气急败坏的甩袖而去,君倾悠恨不得冲上前去挽留住她,若是一直无法与其靠近,那东西,自己该如何到手? “你对她,似乎很有兴趣?” 柳宸逸见君倾悠的眼神,随着老王妃的身影消失,而涌上一丝浅浅的失望,突然便凑近她的耳畔,吹气如兰的低声昵喃道。 他那不痛不痒的语气,却是灼热不已的悉数洒在了她的脖颈处,她只感觉,蒙在脸上的面纱,都被这股灼热所致,而有些发热。 “她是长辈,敬重她是应该的。” 她唯有垂眸,不着痕迹的开始躲避他这无声却又过于亲密的攻势。 “我怎么不知道,你对待本王的长辈,竟是此般的尊重?” 他却不打算如此轻易的放过她,长臂一升,便将她牢牢的圈入了自己怀里,这双清亮的瞳孔,不知为何,总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待衣初柔以及一大堆侧妃们赶来之际,所见便是柳宸逸与君倾悠这样亲热的一幕。 “王爷。。。” 玲珑不甘不愿的跺跺脚,无比哀怨的唤了一声。 柳宸逸总算放弃了对君倾悠的探究,转而迎上了他的一大堆侧妃们。 “王爷,玲珑是来向王妃请安的。” 玲珑苦着小脸,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情愿,小手,也趁机揽上了柳宸逸的手臂,聪明的她看得出来此事的不对劲,王爷没有道理会突然喜欢上这样一位连府里的扫地的阿黄也不可能喜欢上的丑女。 “玲珑还真是有心,既是如此,你们在这儿好生聊着,本王入里屋了。” 柳宸逸轻拍玲珑的小手,很快便全身而退,将君倾悠晾在此,面对着他的数十个貌美如花的侧妃们。 衣初柔由始自终,连柳宸逸的眼神,也未曾迎上去,她满眼凄楚的立在一角,眼神里,说不清是怨恨还是无奈,淡淡的,带着艳羡,又带着怜惜,看向了坐在首位的君倾悠。 以玲珑为首的侧妃们,即使心里不乐意,依旧得行礼,客套一番过后,便纷纷离去。 衣初柔这才抬眸,有些欲言又止。 “衣姑娘,如今的状况,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她起身,露出一丝苦笑。面对着这样的衣初柔,她委实感到一丝的不自在。(未完待续) 第42章 院中,那颗泛着浅香的月桂树婆娑生姿。衣初柔的唇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启朱唇:“倾悠,你也被卷入这场是非之中来了。” “衣姑娘,你的心里有多苦,便代表着你爱他有多深,只是这样一份望不到尽头的爱,你真的要执意去为其舍弃所有吗?” 君倾悠的初衷,还是希望这个柔弱的女子能够走出这一段感情的阴影。 衣初柔无力的摇头:“倾悠,谢谢你,你是真心实意替我着想,只是,我出不去,我也走不了,我更加不可能离开王爷,这是我倾尽一生的爱啊。。。” 她的决绝,使得君倾悠明白,这个女子,深切的爱意,不会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而打消。而自己最应该做的,应该是尽早拿到东西,离开这是非之地,柳王爷那一堆侧妃们均是如狼似虎的凶猛,真怕自己多待下去,会被那群女子给吃得连骨头也不吐出来。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有丫环过来请她入厢房内歇息,她这才惊觉,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被柳宸逸从桃花居一拖出来,她的身份就来了个大转弯,从柳王府最下等的小丫环,如今一跃成了王妃,推门而入,却赫然发觉柳宸逸竟然也在,他正好整以瑕的双手环胸,躺在美人榻上,几个清秀的丫环正在替他不轻不重的捶着腿,见到她的到来,柳宸逸只是淡淡的挑眉,“悠儿,那些侧妃们没有难为你吧?”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到这话里,似乎有一丝看好戏的成份存在。 难不成,这个男人就是因为她在背后说了几句诋毁他的话,便小肚鸡肠的一直寻思抱负,因此,才想出这么个损招,将她从最底层给拔到最顶端,让她成为这柳王府所有女人的公敌? “王爷,这儿没有外人,您不必再委屈自己了。” 君倾悠见他大手一挥,众丫环们退下之后,她才朗声道。 柳宸逸优雅从容的起身,走近她的身侧,围着她,仔仔细细看过一圈之后,吐出三个字:“有骨气。” “多谢王爷夸奖。” 她退后两步,不允许那股强势的气息,瞬间便将她吞噬。 眼前这个灿然明艳的男子,衣袂翩翩,华服加身,尊贵的使人不敢忽视他的存在,在听闻她不咸不淡的回答之后,他的脸庞突兀的又闪过一道重重的阴霾。 迅速的扫视了一个这个宽大明亮的厢房,再看看他脸上那另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他不会是想与她共处一室吧? “天色不早了。” 她望了望摇曳的烛光,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庞,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之中,越显璀璨耀眼,一股稍有些暧昧的气息陡然在房内流转起来。 “王妃的意思是,该就寝了?” 柳宸逸很主动自发的凑上前来,盯住她光洁的玉颈,同时在心中暗自惊叹,为何她浑身上下除了这张脸,哪一个部位,都是生得如此诱惑人心?那双小手,纤弱迷人,莹润洁白,她的身姿态,若迎风扶柳,妙曼不已。 她,竟是越来越让他有些迷惑不解。也越来越深的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他高大的身形,立在不算娇小的她身侧,也是一种巨大的压力,尤其是他唇中逸出的幽香气息,已经开始朝她袭来,他这般的明确,难不成真的想与她共睡一榻?这样的想法一窜入脑海,立马惊得她脸色苍白。 “柳宸逸,你娶我是何目的,你我二人心知肚明,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副尊容,我相信你见了也一定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吃个饭估计也会全吐出来,所以,这个房间归我了,请你出去. 她清清喉咙,正色道,眼里的坚决越发使得她的双眼熠熠生辉。 尔后,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将柳宸逸给推到了门口,目光烔烔的盯住他。 大婚之夜,他的王妃竟然将他请出了喜房之外。 有趣。 柳宸逸并未展露出怒意,他的心情,今日似乎真的奇好,脸上的笑容,总是不经意的便散发出来,倾泻而下的月华,温柔的将他圈在其中,此刻的他,狭长的明眸内,竟然露出一抹清明与纯真来。 有些凝神的盯住那扇紧闭着的房门,见到屋内的烛火很快便熄灭了,这才轻笑着摇头离去。 君倾悠一直将耳朵紧紧的贴在门口,确认那个人的脚步声真的离去了,这才长舒一口气,只是做出那番举动之后,她又开始后悔,大师兄说得没错,她现在的尊容,稍微正常一些的男人,都不可能对她有想法,更何况还是这绝艳无双的俊美王爷?这样想来,她似乎又着了那柳宸逸的道了,他分明是不可能真的动她,这样,无形之中她本来的面目就要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了。 有些无奈的哀叹一番,君倾悠确认柳王爷是绝对不会去而复返,倒在软软的床榻之上,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之际,房内似乎进来了人,习武的天性使得她马上睡意全无,可同时又在脑海里飞速的想着,会有谁,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到王妃的厢房内来?且外人并不知道王爷并未睡在此。柳王府戒备森严,除非绝顶的高手,要进来也绝非易事。 可万一来人并非如她所想,那她岂不是白白成了刀下亡魂? 她死死的抓紧被角,幸而现在已入初冬,如果这真的是劫匪,第一刀砍下来,应该是落在被子上,她再见机行事。 那人的脚步声极轻,若不是她有着极灵敏的听觉,只怕根本察觉不了这个轻微的动静,听着脚步声越来越靠近自己,她却只能保持着这个睡姿,一动不动,手心都快要捏出汗来了,看来,小偷这活真的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师傅还说得大言不惭,只是取回本就是他的东西,却不知道,他的小徒弟要时时忍受着这样的煎熬。说不好,一会儿就因为她的判断失误而壮烈的牺牲了。 月色掩盖之下,那个立在床榻边的人,突然狠绝的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毫不留情的对准床榻上的人儿砍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43章 那一阵阴冷的剑光,掠过她的脸庞,又忽而转了方向。 犀利的剑气,陡然流转。 君倾悠长舒一口气。 她过关了。 那个人影,果然见她依旧睡得香甜,气息也依旧平稳,便快步退出了房外。 “回王爷,奴才试过了,王妃对我的入室,没有察觉出半分。” 压低的声音,恭敬的语气。 “嗯,下去吧。” 尊贵的男子,转过身来,月牙白长袍更加使人犹如玉树临风一般飘逸俊美,那个女人,竟然将他自清荷院赶了出来,害他现在得在这玲珑阁暂时待着。 真是没有察觉出半分吗?是他高看了那个女人,还是她真的隐藏得太深? “王爷,玲珑好开心呀,您在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竟然还到玲珑阁来。” 娇小的玲珑在侍卫离去之后,飞奔前来,像只快乐的小鸟儿,翩然跃至他的跟前,伸出双手,便环住了他的腰际。 那位王妃受宠的程度,由这件事情,便可见一般了。 兴许,王爷不过就是一时玩心大起,想见识一下,最底层的丫环们,一旦坐上了正妃的位置,将会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想到此,玲珑雀跃的神色,溢于言表。 “玲珑,来,陪本王喝了这杯,喝完咱们去歇息,让本王来好好疼你一番。”柳宸逸顺手拿起石桌上的美玉酒杯,不由分说,便递至了玲珑的唇边。 玲珑明显有些抗拒,撒娇道:“王爷,可不可以不喝呀?玲珑每回喝下这些酒后,便会晕得厉害,玲珑想要清醒一些。。。” 接下来的话,她没好意思再直接的说出来。 她想要好好的看看,这样一位宛若天神般的王爷,在爱她的时候,究竟是怎样一副迷人的情形,她甚至连王爷的身子都未曾细细的看过。可是每次入内歇息之际,王爷都会和她小饮数杯,闻着那暗香浮动,她便会有些迷离不已,瘫软在王爷的怀里。待她再次醒来之际,王爷早已翩然离去,只是自己晶莹的肤色上,那点点殷红,以及脖颈处的吻痕,在告诉她,昨夜的她与王爷,是怎样的疯狂与灼热。 “傻丫头,这个酒,喝了能让你飘然如仙,你难道不觉得,喝完之后,浑身都轻飘飘的?”柳宸逸轻柔的捏住她的下巴,将酒倒进自己嘴里,尔后,强迫她微张着小嘴儿,他则将甘甜的美酒,过渡给玲珑。 那股温热的液体一入内,她便觉得浑身躁热不已,又提不起丝毫力气,唯有无力的躺在他的怀中,任他将自己打横抱起,朝内室走去。 君倾悠由最下等的丫环一跃成了正妃,而王爷在这个新婚之夜又到了玲珑阁住下,一时之间,在下人之间疯狂的流传开来。 无形之中,她又被摆到了一个异常尴尬的位置。 那些侧妃们今日来向她请安时的情形,就越发的不一样了,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她眼前晃悠,她忍不住扯动唇角,这群女人其实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即使不穿衣服,也绝对比她好看得多。 最为盛气凌人的,自然是昨日得宠的玲珑了。 她那个神情,俨然,她才是正妃一般,满是珠钗的头扬得高高的,让君倾悠不禁有些怀疑,顶着那么沉重的脑袋,她为何依旧扬得如此端正?换成是自己,早就叫苦不迭了。 “王妃您昨儿个歇息得可好?清荷院内还住得习惯吗?” 玲珑看似尊敬,客套不已的问着。 君倾悠还未客套的回她的话,已有侧妃不痛不痒的说开了:“哪里会住得习惯?王爷昨儿个可是在你的玲珑阁,我说玲珑,你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紧接着,便一大堆讨伐之声。 这明着,是在替君倾悠鸣不平,暗地里,无一不是在讽刺她没有那个资格也没有那个资本留住王爷,即使坐上正妃的位子,那也只是坐坐而已,王爷是永远也不可能看上这种女人的。 君倾悠索性两眼一番,任由那群女人自个儿玩去。 她现在的首要目标,根本不是这群饭桶女人,终日只知道围绕着柳宸逸一个人转,想想也有些可怕,一个男人,同时拥有这么多女人,他难道不觉得难以应付? “大清早的,你们一群女人,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老王妃板着一张晚娘面孔出现了,众妃们赶紧住了嘴,一齐身其行礼。 “你们都下去,王妃留下。” 她斜眼看了君倾悠一下,缓步走向首位,端庄的坐下。 君倾悠发现,这个老王妃,还真是越看越年轻,顶多三十出头的模样,且不露出这般表情来的时候,还算是个绝色的美人吧。 她的腰际,依旧别着那块另君倾悠心动不已的玉佩。 只要这个东西到手,自己就能从此远离这个鬼地方,什么柳王府,自己一丁点也不稀罕,那个柳王爷更是,在他眼里,女人根本就没有地位可言,他看所有的女人均是一个神情,那便是将女人视为他手中的玩物,任其揉捏,整天面对着这样一个男人,她不疯了才怪。 “你也看到了,宸逸对你的态度,还是老实一点,滚出王府吧,你这样的长相,这世上有哪个男人敢碰你?” 老王妃不急不缓的开口,却是字字恶毒。 君倾悠眨眨眼睛,也不气恼,更加不会直接回答老王妃的问话,因为她相信柳宸逸很快就会出现。 老王妃处心积虑的要赶自己出府,肯定是怕届时无法给明月公主一个交待,毕竟,那可是金枝玉叶。而柳宸逸的目的则刚好相反,他痛恨这样的婚姻,也深切的恨着这位年轻美丽的老王妃,于是,将自己给推到了这刀尖之上,拿着她这个特大号挡箭牌,他乐得躲在一处高枕无忧。 “哑吧了?昨儿个不是挺伶牙俐齿的,今儿个就屁也不敢放一个了?” 老王妃的声音,尖锐的飘荡在前厅的每一个角落。 君倾悠此刻垂眸,百般无聊的盯住自己的绣鞋上那一团好看的珠花出神,时不时的,脑海里还思索着,要不她干脆抢了这块玉佩直接逃走便是,可是师傅又说,这样相同的玉佩共有两块,只有一块才是他要的,必须放至阳光下投射,能泛出红色光芒的那块才是。 如果她的运气真的背到不行,抢到手的这一块,偏偏是那块没用的,她这之前的委屈岂不全是白白承受了? 老王妃见今日的君倾悠也不还嘴,只当她已经怕了自己。 “我问你话,你竟然不吭声!来人,给我拿针板,我今儿个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模样的丑丫头。” 君倾悠大惊,这位老王妃怎么跟她那变态的儿子一个德性?她可是站在这里半句话也没有顶啊,竟然要大刑伺候她?(未完待续) 第44章 不一会儿,便有下人拎着一块木板过来,让人惊恐的是,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铁钉! 君倾悠有些担忧的朝门口看了一眼,那位王爷为何现在还不来?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老王妃阴冷的开口:“不要看了,王爷已被我的人缠住了,他来不及前来救你,今儿个,就是你这个贱婢的死期!” 君倾悠用力眨眨眼睛,确认眼前这个脸形严重扭曲之人,就是那位看似端庄艳丽的老王妃,发觉她眼底的狠毒,只感觉阵阵阴风,冷冷的自她背后刮了过来。 既然柳宸逸来不及赶来,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君倾悠蒙在面纱之下的唇角,不禁得意的扬起,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在老王妃身后两个丫环朝她走来之际,她佯装害怕的朝后躲去,指尖则悄然使出内力,使得二人直直的往前一倒,有一个,甚至还扑到了她的脚边,她便大惊失色的往另一个方向逃去,当然,她是看准老王妃的方向跑过去的,老王妃自然是不会想到,这个丑丫头竟然敢反抗,被她这一撞,便直直的倒向了地面。 “快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抓住,我要亲自前来教训她!” 老王妃的发鬓歪至一侧,有些狼狈不已的起身,厉声喝道。 听到命令的侍卫们,一拥而入,立马便将君倾悠给团团围在其中。 “快点,把这个丑婢押到我的跟前来。” 老王妃扶正自己头上摇摇欲坠的云鬓,不待那两个侍卫迈开步伐,自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冲上前来,狠狠的扬起手,就要甩在她的脸颊之上。 这个时候她如果真的硬生生受下这一巴掌,那她就真的傻了,将脑袋往左边一侧,老王妃的手掌落了个空,狠狠的甩在左边侍卫的肩膀之上。 “你还敢反抗?今天不活活打死你我就不姓吴!” 老王妃气急,又是一个巴掌甩了上去。 君倾悠这次知道无处可躲了,唯有无奈的伸长她的美腿,朝前不算太用力的一踹,老王妃娇弱的身子,在侍卫们的惊呼之中,再一次扑向地面。 既然已经豁出去了,君倾悠身形灵动的一闪,便挣开了两名侍卫的钳制,老王妃受此奇耻大辱,一定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才解气,再留在这里,她可不会那么笨。 转身便朝门口飞奔而去,却不料,还未踏出门槛,便落入一个不算温暖的怀抱,那股魅惑人心的幽香,使她明白,撞到柳宸逸了。 “宸逸你来得正好,快点将这个贱奴给我拿下,她竟然以下犯上,胆敢打我!” 老王妃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之下精神抖擞的起来,几步便走到了她的跟前,拔过身侧侍卫的长剑,便要朝君倾悠身上刺去。 柳宸逸自然是轻巧的带着她避开,嘴里有些愠色:“你可不要忘了,你是个长辈,如此与晚辈计较,也不怕下人笑话你气量小。” 方才君倾悠伸腿踢老王妃的那一幕,他可是看得清晰真切,早就知道这个小丫头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果然,她竟然连老王妃也敢踢。 “你也知道我是长辈!我现在命令你,把这个叫做君倾悠的贱婢给我休了,马上赶出柳王府大门,否则。。。” 接下来的话,老王妃没有说出口,只是隐隐的,眼里流露出阴狠与不屑。 柳宸逸的脸色变了变,君倾悠能感觉到,他的双手,扶在自己肩上的双手有些抵制不住的轻颤,难道说,王爷有什么把柄是握在这个老王妃手里的? “皇上来旨意了,让本王带着王妃进宫面圣,你在这个时候,让本王休了她,岂不等同于欺君之罪?” 他轻描淡写的说道,避开老王妃那怨恨以及不甘的眼神。 “既是如此,她的小命就留到从皇宫回来。” 老王妃伸出玉指,直指向君倾悠,此时的她,优雅气质全无,有的,只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弃妇般的怨恨:“你这个贱奴,给我听好了,从皇宫回来,我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你竟然让我吴月儿受这样的委屈,反了你了!” 君倾悠配合着朝里缩,只是,这样,她便越发的靠近了柳宸逸。 他自然是顺势便将她搂入了怀里,明知道这个小丫头是在装可怜装害怕,却忍不住想要与其来一同演这场戏,好好让吴月儿难堪一番。 “悠儿别怕,老王妃只是上了年纪,情绪有些不稳,待咱们从皇宫回来,兴许,她便原谅你了。” 他像搂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双肩,轻柔不已的在她耳畔低喃,声音的力道却是刚刚好,能让老王妃听得真切。 老王妃一听,果然立刻便瞪大了双眼,却碍于下人在场,不好再发作,只是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不轻不重的说道:“王爷,孰轻孰重,还是分清楚一点比较好,为了这样一个极品丑婢,而破坏我们之间的亲情,似乎,不值得。” 柳宸逸握在她肩头的手突然力道加重,似乎在隐忍着怒气一般,她虽然被按得生疼,却也只有默默的承受下来,他与老王妃之间风雨欲来,她如果在这个时候,还给他添些乱子,似乎有些对不住他方才那般替自己出头。 “悠儿虽然生得其貌不扬,却拥有一颗纯净的心,这比某些看似美若天仙,实则心如毒蛇的女子,实在是难能可贵得多。本王自认为绝不会看走眼,还望您今后也对悠儿多宽容一些,日子长了,您一定会发现她的美,不亚于府上任何一名女子。” 柳宸逸坚定的牵着她的小手,转身离开大厅。 不去管老王妃会是怎样一种反应。 “那个,你说的去皇宫,是不是真的啊?” 她见此处下人众多,也不好甩开他的大掌,唯有让自己顺应他的步伐,扬起头,这样才能清晰的看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灿若星华的双眸,流露出一抹绝艳的笑意,只是,这般唯美精致的浅笑,却让她不由得有些寒意自脚底滋生。 “自然是真的要去。” 他扬手,轻轻的松开了她,将其认真打量了一番过后,轻皱着眉头,“随我来。” 终于不用再忍受这个男子身上那清冷却又带着魅惑的气息,她拍拍胸口,只要不与他靠得太近,去皇宫就去皇宫,正好去见识一番,皇宫里会有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45章 “我不要穿成这样,很奇怪。”君倾悠不满的声音,带着一丝怨念,低声吼出。 这个柳宸逸他是童心未泯吗?竟然心血来潮的帮她挑选入宫时的衣裳,王府内心灵手巧的丫环多得去了,随便找个人替她收拾一下,也好过现在这副越发惊世骇俗的模样。 他竟然亲手替她套上这一件红得艳俗的像鸡血一样的长长的外衫,又郑重其事的将她原本如云的秀发给弄成了一个鸟窝,似乎是嫌这样的惊恐程度还不够,他又伸手将她的面纱给揭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很是满意的点头。 “悠儿,听话,这样穿很好看,一点也不奇怪,你这个模样,不知道有多让本王满意。” 见她圆瞪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他心情极好的出声哄骗,不由分说拉着她就上了一直候在外的软轿,直到入了软轿内,他唇角的笑容,都没有停下来。 这种时候,她又生出一丝疑惑,这个看上去已经过了青涩时期的王爷,为什么要露出这种看似纯真无瑕的神情?仿佛他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 他自然是满意的,他强拖着她去皇宫,就是要让她现在这副人神共愤的惊天动地的丑陋模样去好好吓一吓那皇宫里的人,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皇上可以掌握着天下万民生死的人,他身为王爷,也得对皇上俯首帖耳,难道他就不害怕皇上一怒之下,废了他这个王爷吗?当朝国姓为楚,他姓柳,只是个外姓王爷,这皇上更加不会顾念什么手足亲情。 “当然你会满意,丑得能吓死所有人你会更满意。” 君倾悠小声嘀咕道,有些负气的往里边的位置挪了挪,不知不觉,她来柳王府都这么长时间了,每天面对这样一张脸,她真的已经淡忘了,她本来的面目是什么样子?记得那个时候大师兄常取笑她,脸上没有一点肉,让人提不起半点食欲,她引以为傲的漂亮的大眼睛,也被他说成是水牛眼睛,因为只有水牛的眼睛,才会像她的这样,又大又圆。人们常说,女大十八变,可怜她还未及笄的如花年华,就要终日顶着这样一个面具生活。 柳宸逸的双眼,有些东西亮晶晶的,见到她眼里的黯淡,他也不再吭声,只是依旧优雅无比的端坐着,时不时会以眼角的余光扫向她。 柳王府离皇宫的路程有点远,因此,二人到达皇宫之际,已是午时。 果然,柳王爷所领来的这位王妃,使得皇宫上上下下一片沸沸扬扬,那位年过中年却依旧风雅的皇上当时惊得眼睛瞪得老圆,龙指颤抖着,终于没有伸出来,只是在龙椅上使劲拍了拍,一侧端庄贤淑的皇后,更是惊得有一瞬间的花容失色,但皇后的气场很好,仅仅只是惊骇了那一下,便恢复如常的神色。 “朕一直在想,宸逸究竟是为了怎样的女子,竟然会拒绝朕的明月。” 皇上微微蹙眉,有些不解,接下来的话,也没有说出口,众人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这柳王妃与明月公主,很明显一个是在天上,一个是泥巴,或许,说泥巴还是抬举了她。 柳宸逸一直保持着灿然明艳的笑意,深情凝视的双眸,更是时不时的就扫到了君倾悠的脸上,大掌,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 “还请皇上恕罪,微臣与悠儿,两情相悦,实在是有愧明月公主对微臣的厚爱。” 他微微躯身行礼,眼神之中的坚定不移,使得君倾悠有一阵的晃眼。 他这个深情款款的模样,如果换成是个正常的女子站在他的身侧,只怕马上就深陷进去,再也走不出来。 “不管怎样,宸逸这次能终于找到心中所爱,立了正妃,也算是件可喜可贺之事。” 皇后娴雅的开口,在宫人的搀扶之下起身,走到君倾悠的跟前,冲她温柔的笑了:“柳王妃,咱们四处在皇宫里转转吧。” 皇后的手指,纤尘不染,修长且洁白,君倾悠想了想,不顾柳宸逸对她的暗示,将自己的小手,轻轻的盖在了皇后的手上,点头。 这一瞬间,她竟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个皇后,好像很温暖的样子。 目瞪着君倾悠与皇后一同逶迤离去,柳宸逸唯有继续扯出笑容,心里却是骂开了,这个笨女人,她难道不知道,皇后一定会替明月公主出气吗? “宸逸,不过是离开一会儿,你不用如此频繁的朝她离去的方向看去吧?” 皇上的话,带着一丝挪谕。 这也使得柳宸逸惊觉自己的失态,马上镇定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皇后随意的问着,也悄然的松开了牵着她的小手。 “我姓君,名倾悠。” 她垂首答道。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皇后,才发觉,皇后有多美,王府里的衣初柔,比起她来,便有些相形见拙,更不用提那位老王妃了,皇后的年纪比老王妃应该还要大上一些,却有着她这个年纪的女人独有的风韵与典雅的气质。 “府上是做什么的?与王爷是如何相识的?” 皇后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和蔼可亲的看着她。 她正要如实回答,前方涌来一名被几位宫人簇拥着的华美女子,在见到她与皇后一行人之后,缓步迎了上来,为首的女子朝着皇后微微行礼:“皇后姐姐在此,妹妹有礼了。” “伍贵妃好兴致,来这儿赏花吗?” 皇后淡淡的扬眉,一副母仪天下的风范。 “哟!”伍贵妃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般,冲着君倾悠大呼小叫起来,“假如我没有猜错,这位,一定就是柳王爷带入宫的正妃了。” 君倾悠正奇怪,这位她还没有见过的伍贵妃为什么就一眼能看出来,她就是柳王妃?细下一想,打从她踏入皇宫的那一刻起,她这惊天动地的容颜与她的身份,便已经传到了皇宫上下每一个角落,这位贵妃知道她是谁,倒也不足为奇。 伍贵妃扯开嗓子又说了起来:“那柳王爷倒真是好眼光,放着咱们美名远播至邻国的第一美人明月公主不要,竟然将你扶上了正妃的位置。” 皇后的脸色顿时一阵苍白,嘴唇张了张,却是将所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君倾悠见这名伍贵妃说话句句是话里有话,也不好接口,她深知,这分明就是贵妃与皇后之间的明争暗斗,她傻了才会掺和进来。 只是越发的有些想念自己从前的容颜,哪像现在,到哪里都有人拿她这张脸来说事儿。(未完待续) 第46章 或许是因为这儿一下便多了这么多尊贵的人儿,阳光都显得格外的耀眼起来。 空气之中,陡然流转着暗息涌动。 君倾悠将手扬起,迎着灼热的光线,半眯着双眼。 脸上,有一抹失望之极的神色蔓延开来。 她现在的形像,很像一只火鸡,红艳艳的。皇后的凤袍是正红,有着端庄之色,而伍贵妃身着的是桃红,也是娇艳可人。 伍贵妃叫嚣着的声音仍然继续,皇后却一直保持着风度,没有还以颜色,只是随着伍贵妃的声音越发的响亮,并且句句都在讽刺着君倾悠的长相,使得君倾悠不得多朝丰满艳丽的伍贵妃多看了两眼,这伍贵妃与老王妃倒是一路货色。 “皇后姐姐,妹妹我好心给您提个醒,这位柳王妃啊,可千万别让咱们的明月公主见着了,否则啊,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伍贵妃一边啧啧有声,一边以袖挡唇,吃吃的笑了起来。 “贵妃妹妹,倾悠现在好歹已成了柳王妃,是咱们的晚辈,当着晚辈的面,你如此口无遮拦,实在有失长者之风度。” 皇后的神色,越发的尴尬起来,她瞟了一眼无所谓的君倾悠,再看向伍贵妃时,已涌上满眼的怒气,毕竟,她是皇后,伍贵妃如此咄咄逼人,再温婉的性子,自然也是会被逼急的。 “皇后姐姐,这柳王爷分明是不将你放在眼里啊,娶这么一个难看的女人,就是要给咱们明月难堪,难道这么肤浅的道理,你会看不透?” 伍贵妃说话真的有些口无遮拦,有些话,心里明白便是,非要摆到台面上来,就不那么明智了。 “贵妃妹妹,燕窝可以乱喝,话却不能乱讲。” 皇后端起架子,就欲拂袖而去。 伍贵妃却不以为意,扬眸,面露一丝喜色:“还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快看,那不是明月公主么?” 君倾悠抬眸,朝伍贵妃得意洋洋看去的方向望了过去。 似是有柔美的桃花花瓣洒落下来,那穿透花瓣雨缓缓前行的少女,突然之间,成了这天地之间,唯一的一抹色彩。 粉红的轻衫衣袂飘飘,纤盈的身姿如影花拂动,粉嫩的娇肤晶莹剔透,璀璨若星华的双眸秋水剪剪。 明月公主的美,那股强大的气场,生生的就使得伍贵妃原本嚣张的气势被压了下来。 怪不得,她的美名,会使得邻国王子的垂青爱慕,君倾悠在见了她本人之后,才完全明白过来,上天对明月公主,会否太仁慈了一些?给了她绝美的容颜,尊贵的身份,特别是,还拥有这样一双纯真无邪的双眼。 君倾悠完全无法想明白,为何柳宸逸会不愿意娶明月公主,排开一切外在因素,这样的女子,应该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 “母后。” 明月径直绕过伍贵妃,直扑向皇后的身边,听闻这明月公主还未及笄,果然,她的语气神态之中,满是孩子般的天真,撒娇的神态,也是让人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着。 “明月,你不是与太子在一同温书?为何上这儿来了?” 皇后拉过明月的小手,身边的宫人也尽量的靠拢,想将君倾悠的身形给挡住。 奈何,今日柳宸逸特意为了加强效果而替她选的这身华丽丽的火红衣裳,远远看着,就像一个大火球,明月公主老早就注意到这号人了。 且伍贵妃又岂会如此容易便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 明月还未开口询问君倾悠的身份,伍贵妃已经热切不已的靠近君倾悠,异常熟络的拉过她的小手,以生怕在场会有一人漏听的语调高声呼道:“柳王妃,来来来,快来见见咱们大良国第一美人明月公主。” 这种时候,被伍贵妃以这样的方式,吆喝着被推到了明月的眼前,君倾悠是有些不乐意的,毕竟,遇到这样宛若天仙的女子,且又因为她,而破坏了明月与柳宸逸的姻缘,她越发的有一丝不自在起来。 “柳王妃?” 明月扬眉,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有些波光涌动的模样,宫里早就传开了柳王妃的容颜是多么的惊世骇俗,因此,明月初见到君倾悠时,并未对她的容颜表露出太大的震撼,只是因为那个称谓,而有一丝的无奈与神伤。 “明月公主。” 君倾悠朝她微微一笑,其实她知道,她现在的模样,其实笑比不笑更难看,可是看着眼前这个清澈天真的明月,却让她有一种想要将笑容展露在脸上的感觉。 “原来宸逸哥哥喜欢的人就是你这种类型的。” 明月有些不满的嘟起了粉嫩的小嘴儿,公主的无忧无虑与单纯,在她脸上展露无遗。在她眼里,这位柳王妃,甚至长相还不及她宫内长相最最平庸的小红呢,而且,脸上如此之多的瑕疵,为何宸逸哥哥偏偏会喜欢她而封她为正妃呢? 君倾悠闻言,唯有尴尬的立在原地。 她想过很多种明月公主的模样,也想到几种自己与其见面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过,明月公主竟然是个单纯的像个孩子般的公主,又生得如此的倾国倾城。 “明月,太子不是约了你去狩猎吗?一会儿皓儿该派人来催了。” 皇后轻轻拉过明月的小手,放到自己掌中,轻轻拍着,想要安慰这个让她疼惜到骨子里的宝贝公主,毕竟,在得知皇上有意让她下嫁柳王府之际,她很是兴奋不已。如今,竟然得知柳王爷另娶她人,做为公主的自尊,肯定是会受到伤害的。 “可是明月现在不想去了。” 明月拉着皇后的手臂,甜甜的笑了,就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皇后唯有任由她耍着小性子,伍贵妃似乎是觉得明月公主的反应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没有多少劲爆点,又开始阴阳怪气的出声说道:“皇后姐姐,这事儿说来也奇怪,小时候柳王爷跟咱们明月公主还有明皓太子可是经常玩在一起,堪称是青梅竹马吧?为何这长大了,就成了现在这副光景呢?”(未完待续) 第47章 有一滴汗,顺着君倾悠的脸颊留了下来。粘粘的,异常难受,不过这也好过面对着这个看似胸大无脑,却步步紧逼,异常开心拿着她当成一个可以惹怒皇后把柄的伍贵妃。 “明月呀,你也不用太伤心,像你这般的美人儿,还怕找不着一个比柳王爷好上几倍的男子?虽然这柳王爷委实生得风华绝代,可是人家的心不在你这儿,强求得来的幸福可是不会长久。。。” 伍贵妃似乎是话还没有说完,她还想洋洋洒洒说上一大堆呢,明月上前,睁大清澈的双眸,狠狠的瞪着她,但在皇后的拉扯下,她终是嘟着小嘴儿,退到了皇后的身侧,不过小孩子心性的她,依旧在靠入皇后身边之际,狠狠的瞪了伍贵妃一眼。 “明月啊,虽然你的父皇最最宠爱的小公主便是你,但你也不能因为有你父皇的庇护,便如此恃宠而娇,你方才以这样的眼神看着你的长辈,实在是大不敬。” 伍贵妃知道皇后想息事宁人,因此,此时对皇后说任何话,只怕她都不会还嘴,而小明月不同,毕竟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激怒她了,这才有好戏看。 “贵妃娘娘,父皇一向教导明月,要爱护长辈,既然您是明月的长者,是前辈,是老人,那明月为方才的唐突向您道歉,希望你老人不计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明月转动着狡黠的大眼珠,突然甜甜的笑开了,朝伍贵妃异常真诚的行礼。 这宫里谁人不知道伍贵妃最忌讳人家说她老,恨不得所有的人都冲过来告诉她,她仍然是十八少女般好年华。 伍贵妃气得脸都绿了,好一阵也没有转过来,身侧的丫环急忙扶住她有些颤抖的身子。 皇后见状,也只能无奈又爱怜的嗔怪一眼明月。 这几人之间的唇枪舌剑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君倾悠见伍贵妃终于不再注意她,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移到了明月公主身上,那副市井妇人的形像,倒让她心情愉悦起来。 这些平日里百姓们茶余饭后谈论得最多的宫里的娘娘们,和世俗中人,实在是没有两样,甚至,俗气更甚,这一点,她是从伍贵妃身上真切体会得出。 轻移莲步,她有些鬼祟的朝后退去,站在这里看着这些皇后贵妃公主们绊嘴,还不如她找个地方先坐下来歇息,等这伙人闹完了,她再静静的回归也不迟。打定主意,她立刻掀起裙摆,成功撤退。 这皇宫委实够华丽雄伟,也着实够宠大,她不敢走得太远,只能在这附近兜兜转转,一会儿若是迷路了,她肯定出不了皇宫,那位柳王爷,看情形,似乎是不太在乎她的死活,否则就不会将她拉到皇宫来,让她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处于这种处处惊险的境界。 此处有一座白玉小桥,那晶莹剔透的模样,在阳光下还泛着润润的光泽。 她有些忘乎所以的站在桥上,静静的看着桥下的流水,自然,只要忽略那个倒映在水中人的脸庞,其它的一切,均是美好的。 “你是谁?” 一记有些轻柔的嗓音还略微夹杂着一丝稚气,清亮的在她身后响起。 定是个少年,君倾悠有些无奈的看了自身上的装束,早知道就应该将这极其惹眼的红色外衫给脱下来,这样也不至于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了。转身吧,怕吓着人家,不转吧,似乎又不太礼貌。 正在她左右为难之际,少年的声音又响起了。 “如此没有礼貌,你可知道我是谁?” 君倾悠越发淡定的立着,仿佛她的脚下生了根一般,就是不转过身来。 少年气极,伸手便按在了她的肩膀之上,将其生生的扳了过来。 “啊!” 少年吓得双手一抖,发出一声低吼。 “你,是人是鬼?” 思及方才按住她的肩膀之际,此人似乎是有温度的,少年心里的惊吓程度,又减少了些。 眼前的少年,明雅的紫色外衫,内套一件浅色长衫,如墨的发丝整齐的束在脑顶,他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削瘦的脸庞,并不能阻止人一眼便能看出,眼前的少年年纪尚幼。 君倾悠冲他眨眼,露出自认为极妩媚的笑意。 少年胃中一阵翻腾,忍不住便别过脸去,脸上的表情,别扭至极。 “真不知道是谁将你领进宫的,我真想去找那人算账。” 他自君倾悠的衣着与这张脸断定,她一定不是宫中女子,宫中的总管应该也不会如此大胆,找来这样一名极品来亵渎龙颜。 君倾悠一听,很利索的答道:“是柳王爷领我入宫的。” 少年一听,再度重新打量了她一番,漂亮的眼中,开始有了不屑的神色。 “我知道你是谁了,原来你就是才入宫便引得宫中上上下下全部都谈开了的柳王妃。” 君倾悠并未提出反驳,依旧淡淡的扬起下巴,这个少年眼中有一抹嚣张的神色,但并不让人感到厌恶,那是一种似是与生俱来般的尊贵。 “今天你撞到我的手里,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少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伸手,便朝她的肩膀推了过去,她的身形朝后一仰,少年扑了个空,却是直直的趴在了她的身上,而她的半个身子,都已倒挂在白玉桥外。 她的身形,异常柔软。 还夹杂着一丝清新甜软的气息。 少年突然的,就脸红起来,方才那想要借力将她推下桥的念头,便在此时被冲淡了些,君倾悠毫不客气的伸手触向他的脖颈,少年见她突然出手,自是伸手来挡,同时也将身子越发加重力道的挤向她。 看不出来,这个少年竟也有一身好武艺,如果此时不还手,他一定会将自己给挤下桥。君倾悠突然冲他柔声说道:“太子殿下,因为我抢了你的妹婿,你才对我下此毒手吗?” 少年有一瞬间的呆滞,君倾悠则趁早机脱离了他的钳制。 “你为何知道本太子的身份?” 少年双手背立,脸上出现一抹严肃的神色。(未完待续) 第48章 君倾悠见到这清秀俊美的太子这惊讶不已的模样,心中不觉有些好笑,但一想起,他方才竟然要将自己狠心推下桥,又不觉有些悲从中来。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她确实现在已经因为柳王爷,无形之中成了众矢之的。 “太子与明月公主是扶摇双生,虽然模样有些偏差,但以你的年纪,再见你的穿着,不难猜出你是何人。” 她继续露出让他反胃的笑容,清脆有声的说道。 明皓太子衣袖一甩,方才想着,若是此人没有认出他的身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除去,替明月出一口恶气,眼下这柳王妃已将自己认出,他自是不能再想着要夺走她的小命了。 “柳王爷还真是着了魔,鬼遮眼了,竟然会看上你!” 虽然不可以将这个看着就像一只红色火鸟的柳王妃给马上消灭,但逞口舌之快这等事情,明皓太子自然是张嘴就来。 “这种可能性很大。” 君倾悠也不恼,客套的回答道。 “你!” 明皓漂亮的桃花眼瞪得老圆,那长长的睫毛,像一把扇子的形状,这个少年,还真是生得很水灵。 见他气急败坏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模样,君倾悠觉得心情格外舒畅,扬扬水袖,准备离去,与这明皓太子一折腾,那边应该已经消停,若是不见了她的人影,兴许会派人过来寻,即使她再不受待见,也好歹是个柳王妃。 “本太子训话还未完,你就想走?” 明皓见那火红的身影,竟然转身就想开溜,一个跃起,便跳至她的眼前,此时正发处于白玉桥的中间断,他伸出手,便欲擒住君倾悠,君倾悠想要离去的心情急切,不清楚两个人是如何倒落至桥面的,总之,柳宸逸远远的赶来,见到的便是明皓太子抱着一团艳丽俗气的大红色物体,自桥上一路滚落下来。 落地之际,二人极其自然的分开来,明皓满脸胀得通红,张牙舞爪的起身:“你这个丑八怪,竟然害得本太子颜面尽失!” 君倾悠已经瞄到了不远处匆匆奔来的柳宸逸,对于这个将她陷于此种境地的男人,她是有着说不出的恨得牙齿痒痒,为了增加此事的轰动效应,她想也没想,便扯开嗓子使劲喊道:“我可是柳王爷明媒正娶的柳王妃!你如此侮辱于我,就等同于侮辱我家王爷!” 明皓所站的位置,是见不赶来的柳宸逸的。 “就凭你?柳王爷在本太子眼里,什么也不是!” 明皓对于突然凶悍的君倾悠,明显有些不能适应,一向养尊处优的他,自然是不会想到,会有女子敢如此大声朝他说话。 “我家王爷玉树临风,美名冠绝天下,岂是你这小毛孩子可以比的。” 君倾悠自己处在这个年纪,自然是知晓,她最害怕人家将她当成小孩子。 “本太子还有半年即年满十五!谁说本太子是小毛孩子!” 明皓明显被此话激怒了,小孩子心性和明月一般,越发的真情流露出来。 君倾悠无奈的翻翻眼,她不能再继续说话了,因为柳宸逸已经黑着一张脸站到了她的身侧,不由分说便将她半搂在怀里,看似亲昵,实则用力得很。 本意只是想让这小太子与柳王爷好好斗斗,结果,她踩中了他的尾巴,这位小太子怕是最忌讳人家说他小。 “原来本王悠儿的心目中,竟是如此的美好。” 他低低的,略带嘲讽的声音,伴随着他身上邪魅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侧。他这高大的身形一压下来,立刻将她不算矮小的身形显得娇小又玲珑。 “王爷,您在倾悠的心目中,简直就犹如天神一般完美。” 君倾悠堆起笑脸,纯粹要恶心柳宸逸一把,更是鲜少的主动伸出手,准备朝着柳宸逸的脸伸过去,既然你如此主动,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伸手狠狠捏捏他的脸蛋,蹂躏一番,似乎也很解气。 果然,柳宸逸的脸色微变,出其不意的扬起下巴,极快的将其的身子往外推。 这个小丫头,竟然枉想吃他豆腐? 说实话,他也很惊讶于自己对这个丑得不能再难看的小丫头,竟然能有如此的耐心与宽容,如果换了是其它女人,有方才的动作,早已被他摔出去几丈远了。 “你们俩少一唱一和在本太子眼前恶心!” 明皓见这二人丝毫不将其放在眼里,气得没差跳起来直跺着脚。 “太子,此言差矣,所谓男欢女爱,乃人之本性,怎可称这种天然的性情为恶心?”柳宸逸灿然的明眸,扬起浅笑,似乎,君倾悠真的是他此生唯一的挚爱一般,唇角,也朝上扬着一个完美的弧度。 “不要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愿意娶明月,也不用娶这样一个丑八怪来羞辱于她。” 明皓似乎越说越激动,平日里的礼仪风范,在明月这件事情上完全失去了,他此时只想好好的替妹妹出了这口恶气,她是尊贵无比的小公主,竟然受到此等待遇,真让他好生心疼。 “太子殿下,本王确实与王妃二人心意相通,情比金坚,还望太子殿下不要再打趣悠儿的长相,这是父母天赐,她也并不想生成此番模样的。” 柳宸逸此番话,竟然说得君倾悠有些莫名的感动。 如果不是时刻谨记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带着目的性的,只怕她就真的会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明皓极其不以为意的以带着不屑眼神的桃花眼,恶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以示他的不满。对于他这个孩子气的行为,君倾悠只能无奈的以更大的白眼回敬他。对付怎样的人,就该用怎样的方法。对付这位明皓太子,看来就得不按常理出牌。 柳宸逸在见到她这个奇怪的白眼以及同样孩子气的举动之后,有些不以为意的扯扯唇角。 清风袭来,衣角翻飞。 原来他亲选的这位王妃,其实也只是个与明皓太子相同年纪的孩子。(未完待续) 第49章 “太子哥哥。”明月甜甜的声音传来,她粉色的身影,像一只灵动的蝴蝶,翩然而至,伴随着她的到来,还有一阵浅浅的软香。 “明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皓一惊,想挡,已经挡不住了,柳王爷搂着那个碍眼又穿着艳俗的柳王妃,如此引人注目,想让明月不去注意真的很难。 同时,君倾悠也发觉了柳宸逸的不自在,看情形,似乎他对明月,并没有露出丝毫厌恶之感,不知是碍于身份,还是其它。 总之,他在王府内看那些女人的眼中,无一例外的,均是嘲讽外加鄙夷。 而他面对明月公主时,没有那样的情绪。 既然他并不讨厌明月,为何不愿意娶她?相反,要以这样的方式羞辱于她?面对如此单纯无忧的明月,连她看着,都不忍心去伤害的可人儿,柳宸逸的心,当真是铁石做的吗? “宸逸哥哥。。。” 明月见着了那个她一心牵挂着的人儿,再见到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着君倾悠,一丝委屈便自她的胸口喷薄欲出,为什么她喜欢的宸逸哥哥,偏偏没有将她娶入王府去?虽然母后说,柳王府上侧妃众多,怕她嫁过去会应付不了,可是这些都不能阻止她对这个男子的那种爱恋,她喜欢躲起来偷偷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时而锁眉,时而又露出浅笑的模样,虽然他不常笑,可是她发觉,只要他露出笑容,天际的太阳也会显得不再耀眼。 所有的不满与无奈以及不舍,此刻全部化成了这一声低低的轻唤。 “明月。” 柳宸逸露出一丝不带任何感情的笑意,他走上前,来到娇俏的明月身侧,细细的,盯着这张倾世之颜,如此完美无瑕的明月,为何依然无法唤醒他内心深处的那种渴望?他不讨厌明月,甚至有些喜欢,但只限于喜欢而已,这便是他不想娶明月的原因之一。 “等小明月及笄,一定会有一个这世上最俊美英勇的男子前来,将你捧在掌心里呵护着,我们的明月,她值得拥有这世上最耀眼的男子相守一生。” 他的语气,像极了宠溺的大哥哥在对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妹妹说话。 何时见他曾如此温柔过? 君倾悠不由心中一涩,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个外表冷酷内心残忍的男子,原来也可以这般温柔的。 是他一直在隐藏着自己最真实的本性,还是他只在面对明月时,才会有这样的一面?或许,这也只不过是一种手段,让明月公主从心底里原谅他的手段? 明皓见君倾悠的注意力此时全部放在了那对望着的二人身上,悄悄绕至她的身后,恶作剧的伸出手掌,摊开来,上面赫然是一条比较难看的毛虫,他的唇角,挂上了得意的笑容,手掌儿轻轻一侧,那条毛虫就顺利的落在了君倾悠的肩头。 从小到大,他用这个法子,不知道吓哭了多少宫里的妃子或是丫环们。 静静的退开一些,等候着好戏开场。 早在明皓身形鬼祟的立至她的身后时,她便发觉了他的存在,这么多年的武艺可不是白学来的,见他竟然如此幼稚的放了一条毛毛虫在自己肩上,她就很想笑,他还真的将她当成了一般见着这些小东西就会惊得放声大哭的小女人了。 她只是装作不经意的一拂袖,那只毛虫便不偏不倚的正巧直朝着明皓漂亮的脸蛋砸了过去,明皓一时猝不及防,眼睁睁的看着那条可恶的毛虫竟然端端正正的趴在了他高挺的鼻梁,愤恨的伸出两根手指,将其拎走之后,更是气呼呼的直瞪向了君倾悠。 这个丑八怪真不是一般的女人! “柳王妃,我要跟你决斗。” 明皓上前,附在她的耳畔,低声却是恶狠狠的说道。 “我拒绝。” 君倾悠摇头,她才不会跟这个越看越稚嫩的太子玩这种无聊的把戏,往后退了几步,这位太子虽然与自己同岁,身高倒是长得挺迅速,虽然不及柳宸逸的身高,站在她的跟前,却也让她颇有压力。 明皓见她后退,自然是双手一伸,便将她给捉住,还没开口,柳宸逸的声音,冰冷似自地狱之中逸出:“你们在干什么?” 他不过轻言细语安慰了明月一阵,转过脸来,就看到这二人极其亲昵的站在一块儿低声耳语,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钦点的柳王府最难看的丫环,竟然会受到明皓太子如此的青睐。他选择君倾悠只是因为看中她的丑,难不成这明皓太子当真异于常人?审美观念也连带着巅倒起来? 同时也无法解释他心中那股莫名的气愤,看见那两个不协调的人站在一块儿,他便觉得异常刺眼,恨不得立马上前,将那二人生生的分开来。 明皓一愣,也惊觉自己现在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妥。 眼前的女子可是柳王妃,他对王妃动手动脚,这要是让父皇知道了,一定会狠狠的责骂于他,可是,眼前的女子,总是会让他忘记她的身份,只想要好好欺负一下这个狂妄的君倾悠。 没错,她的身上,有一种被隐忍住的张狂气焰,不细心观察,是不会察觉得到,早在她在白玉桥上,出手袭向自己的咽喉,他便看出了这一点。 生成此番模样,她还有如此傲骨,倒真是很能惹人侧目。 “悠儿,今儿个不回王府了。” 柳宸逸极其自然的上前,将君倾悠拉到了自己身侧,他发觉,这个动作,能让他一直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今晚宫里要设宴款待卫国的太子一行人,王爷带着你这位异于常人的王妃出席,恐怕有损我大良国颜面。” 明皓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讽刺嘲笑君倾悠的机会。 柳宸逸不再理会咄咄逼人的明皓,径直拉过君倾悠,带着她坚定的朝前离去。 被他略凉的大手握着,君倾悠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她总觉得自己已经稀里糊涂的被带进了一个大圈圈里面,她想跳出去,似乎已经不那么容易了。 “太子哥哥,女子最为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容颜,你如此一二再再二三的出言讽刺她的容貌,似乎。。。不大好吧。” 二人的身影渐行远去,明月的眼里,涌上一抹无奈,带着一丝委屈,看向了明皓。 “本太子就是见着那个女人不爽,她怎么可以抢走你的心上人?明月,哥哥一定会替你出这口恶气。” 明皓胸有成足的拍拍胸脯。 明月单纯如水的眸子,染上了一丝担忧(未完待续) 第50章 她努力的扬起脸,只能看见他完美的侧面轮廓,以及,他身着青色长衫被风卷起的衣袂会不时的扫到她的身上。 他紧抿着的薄唇,如墨玉般的瞳孔,此刻有些幽暗,他真的很会武装,使人根本猜不透他的任何意图,只能被动的跟着他的步伐行走。 如果是一般的女子,肯定是要被其吃得死死的,比如明月,那个单纯的小公主,就会傻傻的沉沦在他那耀眼绝美的笑容里。更加会天真的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思及方才明皓所言,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柳宸逸趣见状,转过身来,松开了她的手,不知何故,他总感觉,那双细嫩的小手在他掌中的感觉似乎异常美好,现在这种亲切的感觉消失了,心里似乎有些不舍。 “怎么?希望本王抱着你走?” 他单手托住下颌,笑得如沐春风。 她也笑,笑得更加惨绝人寰,“就怕王爷您不肯呢。” 柳宸逸见她并不上当,立刻便冷下脸来,不着痕迹朝后退了一步,仿佛害怕她真的会随时扑向他的怀里一般,眉头隐隐有些轻蹙。 “王爷,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了什么要带着我入宫,但今晚的宴会,你应该不准备带我出席吧?” 君倾悠试探的问着,其实这几个月以来,她对自己如今的模样已经勉强能够接受了,就算每到一处,都会成为众人议论取笑的焦点,那些也只是表面的,嘲笑讽刺一番也就过去了,总比被人在暗中放冷箭要强得多。 “你是本王的正妃,为何不带你出席?” 柳宸逸堆起一脸吃惊的笑意,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眸光之中神若秋水般的灿烂。 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掉进这样一汪秋水之中,回不过神来。 这样一双艳绝天下的明眸,为何与之相配的,竟是这样一张脸庞? “我是怕我会有失礼数,丢了你的面子是小,丢了整个大良国的颜面,那我区区一名弱质女流,可是担待不起。” 君倾悠垂下眼帘,暗自责怪自己的大意。 她不应该拿自己的双眼,去如此直勾勾的盯住他的眸子,这样,是很容易被他看穿她的心思,这位王爷不仅玩弄女人的本事厉害,看透人心也同样不在话下。 “无妨,本王会一直待在你身边。” 柳宸逸的脸上,突然涌上一丝柔和。 眼前的她,原本便拥有这张惊世骇俗的脸,在他刻意加强效果的装扮下,更是像一棵火红的怪异的树,只是他不曾想到,皇后的定力竟是如此之强,没有激怒到皇后,没有达到他预期中的效果。 低头,看了看此刻已与自己并肩齐行的君倾悠,虽然她离自己如此之近,甚至他能清晰的闻到,那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混合着清新花瓣的香气,以及,少女独有的体香,这样的混合,有着道不尽的迷惑人心。 只是这小丫头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他一直猜不透彻,她隐藏心事的本领,与他相同,一样很强。 知道这个男人一旦说出来的话,那便是泼出去的水,再也不会收回来。 她自衣袖之中掏出面纱赶紧蒙上,她真的不愿意丢人丢到邻国太子跟前,并且,左眼皮不知为何,一直跳得厉害,就像打鼓似的,难不成今晚会出什么事情? 见她这样,柳宸逸倒也没有再动手将她的面纱往下扯,此刻她心里的想法,他多少能够猜到,只是,她永远不会明白一点,他既然要将她弄成这样带到皇宫,自然,是想由她而引起的混乱越弄越大,越来越轰动才好。 悠扬的乐声,舞伎们尽情摇摆着柔韧的腰枝,展现她们别样的风情与妩媚。 君倾悠捂着自己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有些坐立难安。 这出席此次宴会的人,均是朝中重要的臣子,所携带之姬妾,也无一不是美艳动人,但是满室所有的美人,加起来,也不及身着盛装出席的明月公主所出现时,那刹那间的光华尽现。所有的光辉,此时仿佛全部被明月吸引过去一般,在场所有的女子,立刻黯然失色起来。 尽管脸上依旧有着稚气未脱,但明月有着良好的素养与见惯大场面的气场,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紧随着皇后步入大厅之中,莹莹闪动的眸光,扫到柳宸逸的方向时,她的笑容加深了些,有了一丝甜蜜的味道。 那抹粉红的身影,似是自她鼻尖掠过一般,充满了纯真美好的味道。 “真想不通有个人的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放着这样一位风华绝代的小公主不娶。。。” 君倾悠终于忍不住出声,低低的说开了。 其实在她看来,摒弃柳宸逸那让人恼火的怪异冷漠个性不说,他的外形与明月公主,真是活脱脱一对儿天上下凡来的金童玉女一般,登对极了。 “你在说什么?” 兴许是乐声依旧,柳宸逸并未听清她在嘀咕什么,将头侧向她,以眼神示意她将方才的低语再重复一次。 君倾悠露在面纱之外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拼命展现她的无辜。 反正他也没有听清楚,就让他认为是错觉好了,蒙着面纱,他也不可能注意到她方才张嘴了。 “悠儿,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不用这样,有任何事情,本王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柳宸逸见她如此,再度靠近了些,顺带伸出左手,占有式的环上她的肩头,使她唯有借以依偎进他的怀中,减少那股强压在肩头的力道。 他说的这番话,还真的是唯美动听,真不明白,面对她这样的脸,他说着这些情意绵绵的话,自己会不会被恶心道。 门口又是一阵骚动,似乎是卫国的人到了。 远远的,便能瞧见领头之人像一个发光体,瞬间便将所有人的眼神全都吸引了过去。自然,君倾悠也随波逐流的扬起了眼眸。 瞳孔渐渐瞪大,身形有些微微僵住,她的小嘴儿几欲张了张,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那个玉树临风般的美男子,自命风流的摇着一把玉扇,倾国倾城的脸上,尽是张扬的笑颜。 那个人,那个高度,那个邪魅不已,巅倒众生的笑容,绝对是她再熟悉不过了的大师兄啊。 他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卫国人? 本来长得就如此妖孽,还穿得这么光鲜夺目。 更加让她所不能相信的是,他的身后,竟然跟着两名绝美的女子,虽模样不及明月,但那身材绝不是盖的,好到让在场所有男子的眼神,都集中在了那两名女子身上,恨不得以眼神就能将那两件薄薄的衣衫给剥下来。 眼看着大师兄竟然很快就要自她眼前掠过,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出声引起他的注意。也只有这厮才有这个本事,弄得她竟有些心慌意乱。(未完待续) 第51章 眼看那厮竟然目不斜视的就掠过了她!徒留一阵飘渺的暗香浮动。 君倾悠心里一阵挫败外加无力感。 他竟然没有见到她! 她容颜尽失不说,现在还被这个冷血无情的王爷掌控其中,而他,竟然大摇大摆地的就成了卫国太子,还偏要如此张扬的出现。 全场的男子,唯一可以与这厮媲美的当属已起身站在她身侧的柳宸逸了。 二人气质截然不同,柳宸逸冷绝清辉卓然于世,夏沐衍美得熠熠生辉。 无法将这二人认真的做一个比较,但二人却有一个共通点,那便是都有一张另人为之惊叹的完美脸蛋与那强大的气场,他们的出现,瞬间便能秒杀在场所有女子。 当然,君倾悠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皇上亲自从首坐上下来迎接,与夏沐衍亲昵的客套。 君倾悠有些微微发呆的身形,被柳宸逸轻轻一扯,思绪终于又重新正常运转起来,抬眼望去,却发现明月公主此刻并不在皇后身侧,明皓太子则干脆百般无聊的以单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住场中舞伎的身姿,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色鬼。 “这卫国太子倒是生得不错,只是连你也要对人家动歪心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 柳宸逸突然不痛不痒的轻声开口,看似亲昵的凑近她的耳畔,实则他眼里那深深的嘲讽,可是刀子似的在她脸上来回扫射。 君倾悠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对于他的讽刺不予置评。 “美则美矣,却好似妖孽一般,这种人一看就是风流花心的主儿,又是太子,身边还不知道有多少个美艳动人的女子呢,瞧他身后跟着的那两位,你就应该清楚,他是不会中意你这类型的,即使吹灭火烛躺在榻上,依靠身材也无法博取这位卫国太子的欢心。” 柳宸逸真是长了一张恶毒的嘴,竟然无端端的又开始扯到她清瘦的身形上来,要知道,她还未及笄,身材拼不过那些女子,也属正常。而且,她并不认为身前有那两个巨大的束缚是件好事。 只是这柳王爷这酸溜溜的话,真是让她摸不着头脑。要说到这风流花心,似乎他柳王爷也拥有一大堆如花美姬,且均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大师兄从前就经常耻笑她,光长个子不长肉,这也勉强证明,在这一点上,大师兄与他倒是眼光出奇的一致,但是他用得着一二再再而三的来强调,她是一片被人踩进泥土里的烂树叶,不应该抬头去盯住卫国太子仿若谪仙临世的容颜。 难不成,这柳王爷实则是喜好男色? 怪不得,在她看向大师兄的时候,他的双眼也钩子似的朝那个方向猛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可以解释他如此激动的神色是为何。 原来是为了清除任何一个想要接近大师兄的女人。 柳宸逸见她的眼神突然一下变得奇怪起来,而且,她还不避嫌的很亲热的就靠了上来,“王爷,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以你的容颜,我相信,卫国太子一定会与你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柳宸逸这才明白,她这个奇怪的眼神是为何,急忙狠狠瞪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坐直身子,颇为恼怒的揉着眉心。 他也不明白,方才那一长串话语是为何就那样自然的从嘴里蹦了出来。 只是,他很不喜欢倾悠盯住卫国太子的眼神。 那分明就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再次相遇时才会有的眼神。 见到他的脸马上拖得老长老长,大有她要是再敢说一句,他就会毫不客气的将她整个人扔出去的架式,她唯有自发的闭嘴不再吭声。 只是随着她的眼神都是不住的朝大师啊所在的位置瞄过去,柳宸逸的怒气也随之越发高涨。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 他刻意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伸出大掌,略带着惩罚性质的力道抓起了她的小手。 “我知道啊。” 她点头。 她现在是他的一个挡箭牌,也是一棵棋子。 “知道你还到处乱看?” 他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些,君倾悠不得不试图抽离出来,这样被他握下去,她很害怕在这种不能反抗的情况下会骨折。 “你若是对卫国太子真如此有好感,本王倒是可以不避嫌的替你引见。” 柳宸逸见她疼得有些微微蹙眉,心下一紧,便松了手。 “王爷,很多人都往这边在看了,希望您好歹也注意一下形像。” 君倾悠缩回小手,愤恨的看着上面那青一道紫一道的淤痕,在心里将所有恶毒难听的词汇全部将柳宸逸问候了个遍,这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些。 为了不让柳宸逸再用他那双深黑的瞳孔来怒视着自己,她唯有以余光不断朝着大师兄所在的位置扫射,好家伙,现在开始左拥右抱了。 美人在怀,怪不得他笑颜如花,不断举起酒杯朝着首位的皇上敬酒。 这厮有了美人,竟然连他的小师妹也忘记了。 君倾悠心里一阵默默的黯然神伤,小拳头握得死死的,恨不得冲上前去,在某妖孽的脸上,狠狠揍上一拳,看他还拿什么出来显摆。 柳宸逸终于发觉了她的异常,看到了她那双似是喷出火焰的眼神。 “你不要告诉本王,你从前的相好,是卫国太子?” 他将她的小脑袋扶正,使其只能朝着坐在他们对面的明皓太子行注目礼。 发觉到她的目光,明皓马上瞪大漂亮的桃花眼,露出一抹不屑与挑战的嘲笑,还示威似的高扬着下巴。 “王爷您说笑了,倾悠怎么可能认识卫国的太子?” 她急忙辩解道,都怪自己方才的举动也太明显了,这下,柳宸逸对她的怀疑肯定又要更重一层,一会儿宴会结束,一定要偷偷溜出柳宸逸的监视范围之内,去质问大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什么时候成了卫国太子? 柳宸逸轻着下巴,盯紧她此刻沉寂的双眼,微微启唇,眸光灿烂。 “本王细想一番,也觉得此事颇为怪异,你一个丑得如此惊天动地的女子,上哪里去找机会认识高贵优雅的卫国太子。” 见他这样开口,她终于长舒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下来。(未完待续) 第52章 明月公主中途离场,便再也不曾出现,不久之后,君倾悠发现坐在对面的明皓也偷偷的开溜。若不是碍于身边那个强大的障碍物一直死死锁住自己,她也很想起身离开这一片是非之地。 “坐不住了?想去卫国太子身侧一展其惊为天人的芳容?” 柳宸逸依旧死死在意着她的眼神不断偷瞄大师兄的事情。 尽管她惊觉自己的失态之后,马上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依旧要不依不饶的抓着她的软处一直讽刺下去。 “王爷,一直久坐,怪难受的,我需要去方便一下。” 她客气的笑着,微微垂首,一阵清风不知何故溜了进来,将她的面纱给掀开来,缓缓落地。自然,她那张无人能及的绝世容颜,也这样凭空露了出来。 开始有人不断朝她这边看过来,并且发出惊讶的低呼。 隐约有几名女子吃吃的笑声传了过来:“柳王爷眼光真是独特,怎么娶这样一名女子为妃?” “是啊,还带到如此隆重的场合上来。。。” 在场所有人的眼神一下便集中到了柳宸逸与君倾悠二人身上。 两个如此不同的极端,却又是如此亲密的关系,自然是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柳宸逸显然还没有想过,要让她在这种情形下大出窘状,立刻上前,拾起她的面纱,温柔的替她戴上,尔后,轻轻的握住了她的小手,唇角,挂着一抹淡定的浅笑。 卫国太子左右两侧的美人儿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 “大良国的皇宫里为何会出现这等模样的女子?”左侧的女子有些不解,眨着大眼睛,轻声说道。 “脂烟,不得无理。”右侧女子同样掩唇,却是出声教训她。 卫国太子那张尊贵精致的容颜,终于慢慢的转向了君倾悠所站的位置。 柳宸逸朝卫国太子微微点头以示友好。 皇上此时也下得首位来,示意柳宸逸上前,对卫国太子介绍道:“宸逸,带上你的王妃,来见过太子。” 卫国太子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双眼内道过一道重重的疑惑,眸光之中的神色,一下便黯淡下来,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交叠在一块儿的碍眼的两只手。 感受到大师兄那朝她恶狠狠投递过来的眼神,君倾悠此刻又有些微微的心虚,她方才还在责怪大师兄只顾消受美人恩,眼下,她不也成了人家的正妃么? 越是这样想,她便越是心虚的垂下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拉到了大师兄的跟前,也不清楚柳宸逸与他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脑海里突然轰隆隆的响了起来。 直至柳宸逸使劲朝她肩膀一捏,吃痛的她这才回过神来。 “你这个丑女人还真是没有礼貌,在太子跟前想吸引他的注意力也不用发呆吧?” 他不满的声音,盘旋在她的头顶。 她抚着有些疼痛的肩膀:“下手真重。” 大师兄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找你倾慕的太子?人家见了你这副尊容,受了惊吓,回到宫外的驿馆歇息了。”柳宸逸没好气的白她一眼,真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何有如此天大的胆子,明明长成这副德性,却偏偏对那高贵又俊美的卫国太子动心思,她难道就不怕被人拒绝之后,多丢人吗?又或许她的脸皮是极厚的,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因此,她才活得这么的随性。 大师兄回驿馆了? 那她岂不是得去驿馆才可以找到他? 没有多想,她脚下的步伐便朝前迈去。 却被他生生的抓回到怀里,那宽厚却有些冰凉的触感,使得她忍不住蹙眉。 “你怎么跟失了魂似的?难不成你的魂真的被卫国太子勾走了?” 柳宸逸说此话时,是气急败坏的,原本优雅从容而又沉稳的他,突然之间便像一头盛怒的野兽般,眸光之中,满是灼热。 “我一直就告诉你,我想去方便,王爷,难不成你希望我在此当众尿裤子不成?” 君倾悠淡淡的避开他的眼神,临行时,朝他恭敬的行礼,转身离去。 大师兄真的如柳王爷所说,是回了驿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柳王爷今日的种种行径,委实可疑得很,说话比平时更尖酸刻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无形之中踩着了他的痛处,才惹得他如此? “柳王妃?宴会结束了?” 有一记极轻的,却甜甜的声音,自她身后传了过来。 她转身,赫然见到明月公主。 月色柔和的洒下,粉装的明月,宛如月下女神般美好与恬静,灿然的明眸里,盛满了清澈的笑意。 她被动的摇头,一时之间,有些说不上话来。 为何,望着这样一张另人差点不能呼吸的脸庞,她会有这样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明月,找了半天,原来你在这里?” 一记清亮的声音自不远处飘来,明月抬眸,望向那抹不远处奔过来的蓝衫少年,唇角的笑意,也越发的扩大。 “太子哥哥,你也偷偷跑出来了?” 君倾悠面纱下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看来与她一样,坐不下去的人还真不少呢。 “柳王妃,你怎么也跑出来了?你知不知道你的模样,在这个时辰出现,可是会吓死人的。” 明皓一见着君倾悠,自然是要绊上几句嘴的。 明月将君倾悠拉至一侧,附在她的耳畔悄声说道:“你嫁给宸逸哥哥,我不怪你,太子哥哥他只是想要替我出气,你不要怪他啊,其实太子哥哥是个好人,很疼我的。” 她身上软软的甜香,乘着夜风,悉数喷洒在君倾悠的脖颈。 “我知道。” 君倾悠点头,对于明皓太子这明里暗里的讽刺与挖苦,她是绝不会往心里去,毕竟,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那是很不理智的。 “我听说你与我和太子哥哥同岁呢,怪不得见到你呀,就想跟你说话来着。” 明月亲热的拉住了她的小手,脸上,漾着纯真的笑意。 看着这样亲昵的二人,明皓突然之间有一瞬间的困惑,为何,那站在月色之下的二人,分明是一美一丑两个极端,此刻,却让他有一种赏心悦目之感?(未完待续) 第53章 听着明月舒心悦耳的嗓音,低低的诉说着宫里的趣事,君倾悠的眼里,有一抹向往的神彩。 这个自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拥有父母的疼爱,还有一个与她同年纪的哥哥保护着,怪不得她会如此单纯明净,像清澈的溪流,不谙世事的纯真。 “你别看太子哥哥好像酷酷的很严肃,其实他小时候很文静,像个小女孩,倒是经常被我欺负,长大了,他反倒成了我的保护神。” 明月说完,快速的朝明皓看去一眼,尔后,露出甜蜜的笑容。 君倾悠的脑海里,不由得出现了缩小版明皓,流着鼻涕,被小明月揍得哇哇大哭的情形,突然之间,便很解气。 明皓见明月竟然一直拉着君倾悠说话,而忽视了他,几步便上前,强行的拉住明月的小手:“明月,咱们去别处吧,这儿据说,可是经常有不干净的东西出现哦。” 他一边说,一边用可疑的眼神四处搜索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的观察着君倾悠的反应,见她似乎不为所动。 “明月,你不要不相信,上个月宫里不是死了一个宫女吗?据说就是在这儿一块儿被杀掉的,好像,就是柳王妃现在所站的那个位置。” 他纤长的手一指,便直指着君倾悠,明月已经吓得有些浑身发抖,但还是极力的掩饰着害怕,小声说道:“太子哥哥,你可不要吓着王妃了,这种时辰说这个东西,怪吓人的。” 君倾悠不露痕迹的隐住笑意,明皓太子真是太小瞧她了,竟然会拿这些小儿科妄图想要惊吓住她? “呀!明皓太子,你身后有个穿白衣的女子!” 她装腔作势的发出一声低吼,直冲着明皓的身后嚷道。 明月原本便害怕得紧,如今被君倾悠这样一说,吓得眼睛一闭,转身就松开了明皓的手朝前跑去,而明皓虽然强装着镇定,却不难看出,他的心里,也染上了恐慌。 慌不择路的明月,直直的撞入一个温暖的胸膛。 待她抬眼,才发觉,她竟然被一名异常好看的男子给搂在怀里。 这是一张足以魅惑人心的脸庞,丝毫不逊色于宸逸哥哥,精致完美的五官,有着说不出的好看,整个人却又透着一股邪魅的气息,犹如晧海碧波的天际,那最虚无飘渺的一抹游云一般,是如此的美丽,却也高高在上。 “你,你是谁?” 明月轻声开口询问着,脸颊不由得一阵绯红。 不远处的君倾悠得意的看着明皓吓得不敢回头去看,这才抬眸朝明月跑开的方向看去,那小径上突然出现的绝美男子,伸出双手轻柔的搂住明月的模样,为何,竟是如此的柔情四溢?大师兄,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眼神?他直勾勾的盯住明月的模样,一定是也被明月公主绝美的容颜所吸引住了,竟是半天也回不了神,就这样痴痴的看着。 她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丝酸涩。 “你这个女人,竟然骗我,我身后哪有什么东西?” 明皓气急败坏的大声叫了起来,在见到了小径上有人走来之后,他的胆子才大了起来,朝后迅速的看了一眼,这才发觉,他又被君倾悠给摆了一道。 “是真的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长发盖住脸庞,不过很快,就自你背后掠过,不见了踪影。”她扬起下巴,没好气的继续吓他。 大师兄似乎是这个时候,听见了她的声音,才回了魂。 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身后没有跟着那两个身前尽是累赘的女人,这让他看起来越发的出尘脱俗,美好耀眼的很。 “柳王妃,原来你在这里。。。” 夏沐衍有些苦涩的开口,声音里,有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沉重。 君倾悠狠狠瞪他一眼,什么叫做原来她在这里?她一直就站在这里,是他一搂住明月这样的绝色小美人,就乐得什么都忘记了,自然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太子不是回驿馆去了吗?怎么还在宫里?” 君倾悠想起柳宸逸的话,出声问道。 “大良国皇上好客,特意挽留本太子一行人在宫内的雨鸣轩歇下,本太子也是闲来无事,便出来走走,不曾想,就见着了柳王妃你如此雅兴,在此赏月。” 夏沐衍的声音,依旧是低低的带着磁性,使人听了,便会不自觉的沉浸进去。 他倒真是会装,一口一个本太子的,君倾悠的眼睛挪向了别的地方,不再看着那个聚光点,心中也无一不在懊恼着,这柳宸逸一定是故意说大师兄回了宫外的驿馆,尔后也顺带可以再次试探于她。 想到上一次差一点成为剑下亡魂,便越发觉得这柳宸逸的身边可不能多待下去,否则她哪天一个不留神就没了这条小命。 她实在有太多话想要问问大师兄,可是明月公主明皓太子又是如此配合的站在此处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使得她唯有干着急的份儿。 “不知道王妃与王爷是何日成亲的?” 夏沐衍低低的问着,眼里,尽是落寞的神色。 他的心里很慌,就像一颗飘泊在大海之上,失去了方向的小船一般。 “原来太子对本王与悠儿的事情如此感兴趣?” 柳宸逸高大的身形,突兀的就自君倾悠的身后闪现出来,今天这片净土还真是沾了灵气,一时之间,便汇集了如此之多身份尊贵又都绝美异常的主儿。 柳宸逸的出现,仿若谪仙一般,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君倾悠朝他看去一眼,夜色之中的他,越发显得霸气且张扬,俊美的五官,在月色的轻拂下并未显得柔和而是越发有棱有角,他的到来,也使得夏沐衍的神色戒备起来。 “本太子与柳王妃,曾有过一面之缘,因此,也算是朋友了。对于她如何成了王妃倒真是好奇的很,想不到柳王爷的眼光尽是如此特立独行,寻了这么位脱俗的王妃。” 夏沐衍特意强调脱俗二字,自然的,柳宸逸的眼里,危险的光芒一闪即逝。 他竟然真的猜对了,这君倾悠与卫国太子,果然是相识的。她那个眼神,恨不得立刻钻进人家的怀里去,而这卫国太子的眼光,委实让他不敢恭维。 只是分明是带着嘲讽的心,竟是如此的难受与压抑?(未完待续) 第54章 “王爷,我有点累了,可以回去歇息吗?”看着柳宸逸与夏沐衍之间的剑拔弩张,二人的眼神里也有着明显的敌对情绪,君倾悠唯有小声的开口询问柳宸逸,不管大师兄是怎么混到了卫国太子这个好差事,他现在代表的是卫国,而柳宸逸身为大良国王爷,这二人之间,是断然不能起任何冲突的,稍不留神,可能导致生灵涂炭。 只是她想破头皮也无法想明白,这柳王爷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从前一直自负的认为自己的容颜天下无敌,这下见着了祸国殃民的大师兄,心生妒忌,因而才会对他产生如此之大的敌意? “悠儿,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柳宸逸一听,双眼马上泛出柔情似水的光芒,那耀眼的神彩,直弄得君倾悠一阵恶寒,他绝对是故意的,定是发觉了大师兄与自己之间那种微妙的融洽与亲切,想要以此来激出大师兄的本来面目。 果然,夏沐衍身上似乎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一般,那双眼睛,刀子似的狠狠剐在柳宸逸此刻正顺势扶在她双肩的大掌之上。 君倾悠能明显的感觉到,她所在的位置上方气流的凝固,夏沐衍的眼眸轻轻抬了抬,气息流转,却只是越发强烈,而柳宸逸丝毫也不示弱,使出更为强大的气场反击回去。她真的无法想象,这二人若是打起来,将会是怎样的惊天动地。 “替王爷分担,自是不辛苦的,王爷,咱们走吧。” 君倾悠生硬的挤出这几句话来,大师兄的眼神,怎么如此犀利?她只感觉浑身上下似乎都要被那灼热的眼神给烧出一个个的大窟窿了。 “咱们的景华宫正好与雨鸣轩是相邻的,太子可有此兴趣与本王及悠儿一同前行?” 柳宸逸当然是选择火上继续加油。 夏沐衍自然是急忙点头,佯装亲热的上前,却是极有技巧的,便使得君倾悠逃离了柳宸逸的魔爪。 正好此时明月也极为配合的,上前搂住了君倾悠的胳膊:“柳王妃,我与你还可前行一段路程,咱们一块儿走吧。” 明皓见好戏看不成了,本来还以为这两个磁场相当强大的男人,会大动干戈呢,这二人眼中那不言而喻的挑畔,让他看得有些热血沸腾,他虽然会武,但远远不及这二人,很想亲眼见识一下,真正的高手对决,是何种场面。 “柳王妃,这一位原来就是卫国太子?” 明月甜甜软软的嗓音,凑近了她的耳畔。 思及方才明月撞入大师兄怀里,那唯美惊艳的场面,君倾悠侧目,看着明月的小脸蛋儿,此刻似乎都还泛着一层淡淡的粉晕。 “是啊。” 她点头,心下却因为明月对大师兄产生的兴趣,而涌上一丝微妙的不乐意起来。 “他好高哦,和宸逸哥哥差不多高呢。” 明月喜滋滋的说道,“而且,长相也与宸逸哥哥不分上下呢。” 不知道明月公主的意思,是不是因为柳宸逸没有娶她为正妃,所以,她退而求其次,嫁给卫国太子,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小公主还未及笄,怎么这么急着要将自己嫁出去?且又是如此花容月貌仙人一般的大良国公主。 君倾悠唯有禁声,她不知道该扯出什么话题来附合明月的话。 也幸好有她在,才使得她不至于尴尬的被夹在柳宸逸与大师兄的中间。 明皓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她们的身后,看着明月亲热的拉着君倾悠,他就有一种气结不通的感觉,从小到大,都是他陪着明月,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吃饭睡觉都在一块儿,直至十岁之后,才被迫各自拥有寑宫,现在明月渐渐的长大了,为什么就和自己没有从前那般的亲热了? “明月,你是想今晚与柳王妃同榻而眠吗?你的寑宫到了。” 明皓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响在这暗夜之中,下一刻他的人已经将明月拖到了自己身侧,示威般的看了一眼君倾悠,他可没有明月这般的单纯,柳王爷与卫国太子之间的暗涛汹涌,他早已看得真切,而眼前这个难看的女人,便是导火索之一。 现在明月的寑宫到了,看这个女人一会儿如何去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场面。 “柳王妃,那我明天去景华宫来找你玩。” 明月冲君倾悠眨眨星辰般的双眸,跟着听到动静闻迅出来迎接的丫环入了她的寑宫。 前方一直不咸不淡交肩而行的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停下了脚步,明皓见状,突然意味深长的走近她,俯下身来,“柳王妃,接下来的路可得你自己走了。” 没好气的白了这个明皓太子一眼,真想不明白他分明长得如此俊美可人,为何要在这样的夜晚,做出这般阴森的表情,实在是一个不可爱的少年。 柳宸逸与夏沐衍此时倒是有极有默契一般,一个双手环胸,一个则抚弄两下袖口,看似随意,却都带着一个目的,那便是等着她上前去。 只是相较而言,夏沐衍的目的便单纯的多,他只是想要尽可能的保护好君倾悠,虽然他十分的明白,以柳宸逸的容颜与风姿是绝对不可能对眼下的君倾悠动心思,可却屡次中计,只要有关于倾悠的一切,他便会失控的无法自制。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君倾悠稳了稳心神,突然傻乎乎的将头抬高,望向了天际的那一轮圆月。 确实,又大又圆的月亮,泛着银白的光束,洒向宁静的土地,柔美异常。 “悠儿若是如此有兴致,本王便陪你月下漫步。太子你应该不介意成人之美,我与悠儿便在此与太子别过。” 柳宸逸上前,就想将君倾悠那瘦不拉几的身形给拖到自己身侧。 夏沐衍速度却更快他一步,装腔作势的立在君倾悠的跟前:“柳王妃如此有雅兴,不如吟诗一首,岂不更添风韵?” “本王的悠儿是个大字不识的人,不然她又怎会说出月亮又大又圆这般的俗语,让悠儿作诗,太子莫不是想给本王的悠儿难堪?” 柳宸逸不待君倾悠做何反应,直接回绝。 君倾悠眨眨眼睛,对于眼前的状况,她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让她做诗?大师兄一定是忆起了小时候,三人席地而坐,在她发出月亮好圆的感慨之后,肚子饿了的司逸轩即兴而做的一首诗:“月儿圆又圆,像个甜圈圈。”(未完待续) 第55章 “才华盖世的柳王爷竟然娶一个目不识丁的王妃,王爷果然眼光独道,使本太子佩服。”眼见颇有才情的君倾悠竟被柳宸逸指出大字不识,夏沐衍强忍着笑意,很有诚意的垂眸抱拳。柳宸逸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也迅速的抓起君倾悠的小手,“太子殿下,那本王与悠儿便告辞了。” 夏沐衍目光略微一沉,不再言语,只是沉默的看着那二人携手离去。 极力抑制着那就要窜出胸膛的怒意,他缓缓低头。 悠悠,你该让我如何是好? 明知道柳宸逸在时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依旧没有忍住,回过头去,朝着大师兄所站的位置深深望去一眼。 不意外的,她见到了大师兄眼里那一抹悲凉。 璀璨的眼眸,笼上忧伤的神情,似天际的银河,碎了一地,也使得她的心里,有种莫名的疼痛. 被身边的男子握住手心,她却只感觉到没来由的冰冷. 为何柳宸逸的手,总是热不起来? 想了想,她突然的,拿起衣袖,盖住他的大掌. “你是不是很冷啊?” 被她这样的举动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柳宸逸突然别扭的松开了她. “要你多管闲事.” 良久,他才恨恨的甩给她一句,夏沐衍没有跟上来,他自然也懒得再装下去. 忽冷忽热,柳宸逸这样的态度君倾悠自是早已习惯,面纱之下的小嘴扁了扁,如果不是因为他总会冷不丁伸出他冰冷的手握住自己,以表现出他的亲热,她才懒得去理他的手心温度是冷是热,反正也与她无关。 她正专心致志的走着,柳宸逸却突然出手,朝她的背部袭来。 她明明知道,不可以暴露自己会武的事实,可是身形就这样不自觉的移到了一侧,并且,她还极其自然的回击了他。 “想不到,本王的悠儿,竟然还会武。” 柳宸逸的话里,暗藏着一丝兴奋,那天去试探她的侍卫果然是着了她的道了。 “不是一向隐藏得很好吗?今天为何会被本王给试出来?是因为见着了你从前老相好,情绪不稳所致?” 君倾悠站稳身形,轻描淡写的答道:“王爷您误会了,倾悠时刻都谨记着此刻的身份是柳王妃,不敢有丝毫逾越。” “我看你这张嘴可以逞强到何时。” 柳宸逸自是不会如此三言两语便被打发,却是换上了一副轻松的面容,细细的盯住她的纤弱的身形,似琼脂的鼻梁之下那张好看的樱花般唇瓣朝上扬起。 “长得是难看了一点,身子也单薄了一些,即使是在熄灭烛火,本王依旧无法想象,如何能摸着一副瘦骨嶙峋的身材过夜。” 君倾悠极不自然的挺了挺胸脯,说她瘦骨嶙峋? 她还有半年的时间可以发肓一下,他凭什么一口咬定,她就会一直保持着这副身板? “你也不用生气,长成这个样子,也算是上天太欺负你了,对于你的身材好与坏本王今后不再嘲笑你便是,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跟在本王身边,本王是不会让你受太多苦。” 他迈开长腿,朝前走去两步,又停下来,似是良心发现一般,转过身来,看似带着一丝怜惜的朝她说道。 她没有言语,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的眼神,使得他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波动。 只是他也讶异于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生平头一个会让他产生怜惜情愫的女子,竟然还是个如此的。。。极品。 为什么,在不知不觉之中,他竟然会在见到众人面对着她的容颜露出嘲讽眼神时,会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替她出头鸣不平的感觉?府上众多美貌的侧妃,其中也不乏对他真情流露的,温顺可爱的,为何却没有一人,能引发他如此的感觉? 即便衣初柔,也从来不曾使他的心里,如此柔软异常过。 她越丑,所制造出来的效果,才越显著。 只是,他如此明显的挑畔,为何到目前依旧毫无效果? 待他的视线离开自己之际,君倾悠才微微抬眸。 她眼下只有一件想做的事情,那便是想办法去与大师兄单独见一面,柳王爷为何会如此情绪反常,她无心深究。 入得景华宫,二人在宫人的引领之下,来到内殿,到底是在皇宫,不比王府,这群宫人们竟然齐刷刷的分成两排,看情形,似乎是想替她与柳宸逸二人宽衣解带。 而柳宸逸早已双手摊开,俊美如斯的脸颊上,看不出喜乐,闭着双眼,便有两个伶俐的宫女上前,替他将外衫给褪了下来。 君倾悠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定是猜到,她会想方设法去见大师兄,难道,为了阻止她去见大师兄,他今夜要与她共处一室? 虽然此时的模样,让她很有安全感。 可是待会儿烛火一熄,万一这柳王爷兽心大发,一时找不着合适的人去发泄,径直拉上她就解决了,那她这一世的清白,可就真的毁于这一晚了。 狭长的眸子缓缓睁开,里面似有星光闪烁般,直惹得方才替他褪下外衫的两名宫女脸红心跳了好一阵也回不了神,这柳王爷,不愧是大良国第一美男子,他的风姿卓越,神秘宛如琼树香影,能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脸庞,不得不说,是一种很美好的享受。 柳宸逸看着那双露在面纱之外的双眼里流露出来的担忧与复杂,以及,她死死护着自己身前衣衫的举动,那件大红艳俗的过长衣衫套在她的身上,显得尤其可笑。 “悠儿,你难不成今夜就想身着外衫就寑?” 他几步上前,随着身形的移动,那股浅浅的玉兰花的清香,便飘散向君倾悠。 她心下一急,马上抬起大眼,颇有些威胁意味的看向了柳宸逸。 反正之前已经在他的眼皮底下暴露了自己会武的事实,她现在大可不必装得像个受伤的可怜的小绵羊一般,只能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四下张望,思及此,她将自己站得更直,一眨不眨的,紧紧锁住他的双眼,只是他眼底的那抹危险的气息,委实过于强烈,好看的双眸,像一汪深潭的池水,不泛一丝涟漪,实在是太过迷人,即使她已经努力的瞪大了双眼,却依旧有些无法抗拒的被这一股凌厉的眼神所吸引。(未完待续) 第56章 他大手轻扬,宫女们便陆续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 内殿里,只剩下二人对峙。 看着她眼里的戒备越发的明显,柳宸逸不禁菀尔:“你如此害怕本王会吃了你?”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保你不会饥不择食。” 君倾悠退后几步,顿了顿,一挑眉头。 “但请王爷不要忘了,咱们是有约定在先的,你若是敢侵犯于我,休怪我君倾悠对你不客气。” 话音刚落,柳宸逸即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窜至了她的跟前,迅速的钳制住她纤细的皓腕,他的大掌,犹如铁石一般,几乎镶嵌入了她的体内,使得她根本无丝毫抗拒的力量挣扎开来。 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柳王爷这股力道,是用了全力的,否则她不可能挣脱不开,他这是在告诫她,不要在他跟前耍花样,即使她会武,那也不是他柳宸逸的对手。 “悠儿,你现在来告诉本王,你会对本王如何的不客气?” 他的呼息,伴随着沁人的芬芳,直逼她的脸庞,即使隔着这层薄薄的面纱,她依旧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股灼热。 她双眼内,显出愠色。 柳宸逸当真以为她就这点本事?自由的左手突然扬起,修长的指尖,分明的别上了五枚银针,狠绝的朝着柳宸逸的脖颈袭了过去。 他自是身形朝后一仰,却依旧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被这股强大的力道一带,她整个人便被强拉着趴入了他的怀里。 二人直直的倒向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怀中的她,竟然拥有如此柔软的身形,看着瘦不拉几的,实则还挺有手感,柳宸逸在怒气还未完全发出之前,如是想道,只是同时,也赶紧以双手分别左右了她的双手,使得她无法再对自己下手。 “你还真是狠毒,方才若不是本王躲得快,现在早已死在你的银针之下了。” 他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就这样任她趴着,看着她因为双手被自己钳制,眼底喷出来的火焰,他便觉得有一种极大的成就感。 “我说过,你若是敢侵犯于我,我必对你不客气。” 她愤恨不已,唯有不客气的挪动着身子,想要离开他的体温。 却不料,他的面色忽而一沉,飞快的推开了她,且是毫不留情,若不是她拥有良好的武学底子硬生生的站稳了,此刻早已经被他推飞出去。 “你方才在做什么?想勾引本王吗?” 她还来不及指控他的罪行,他便劈头盖脸的朝她吼了出来。 见她一脸茫然,且眼神里,依旧带着方才的愤恨,殿内柔润的宫灯,映照出这张略微有些模糊的脸,为何,竟让他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 他疯了吗?这可是柳王府最难看的丫环,丑陋的程度,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可这样的眼神,总在不经意之间,便将他给慢慢的吸引过来。 决定让她当柳王妃,一半是因为她的脸,另外一半,则是因为这样的眼神吧,让他总能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 而方才他竟然会因为她的靠近,以及她无意识的移动着身形,而有了那般的反应,这也使得他由一开始的恶作剧,到了后来的惊恐,慌乱之下,只想着如何将其推开。 “柳王爷,有一点请您一定放心,那便是,您即便是脱得精光展现在我的跟前,我也不会正眼看上一眼。” 君倾悠神色激动,他方才的出手,真的叫做顺其自然。 想起他平日的为人,以及对待王府内的衣初柔是如何的残忍,她的心里,便有一种郁结。也滋生出一丝渴望,这个原本应该如天神般高贵完美的男子,不应该拥有这般残忍的心肠。 “是吗?本王当真对你如此没有吸引力?” 他垂首,似在自语。 也在思量着她这番话里的真假各占几成。 他不动,她也唯有干站着。 这样一直僵持着,直至,他突然轻柔的开口。 “悠儿,你可曾爱上过某个人?” 被他以这般亲昵的称呼唤着,并不是第一次,而被他以这般的眼神望着,倒是头一次,他此刻的双眼里,涌满了落寞。 君倾悠摇头,她才十四岁多一点,对于爱情这个东西,潜意识里,还是有些懵懂无知,即使她明知自己的思维早已超过两个十四岁,却唯独对于爱情,有着莫名的抗拒。 他是要跟她说他与衣初柔之间的过往吗? 像衣初柔那样隐忍善良的女子,他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误会,才导致他要以那般极致的残忍去对待她?羞辱,嘲讽,无所不用其极,只是为了在那可怜柔弱的女子身上,发泄他的怨与恨。 “虽然你看似很沉稳,到底还是忘了,你还未及笄呢。” 他浅笑着摇头,尔后,又是一句让她气到吐血的狠话。“其实你现在的样子,说你和府上的老王妃一样大,也绝不会有人怀疑的。” 君倾悠强撑着眼皮,有些迷离的看着不远处的男子。 他高大的身形,即使在这气势恢宏的景华宫,也依旧难掩其的强势,大良国只有贵族才有资格身着的紫色长袍,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得体与优雅。如墨的发丝,放荡不羁的洒落在肩头,却是平添几分邪魅与神秘。 今日的他,为何要与她说这么多? 他肯定早已知晓,她来王府的目的,绝不单纯只是来当个小丫环,此刻又发觉了她会武,为何还要跟她说这些看似真情流露的话语? “王爷,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她实在困极,唯有伸出手来无力的靠在圆柱之上,淡淡的看向他,希望他会知趣的另外寻个住处。 哪知他从容大方的起身,便朝放至一侧的圆榻走了过去。 而她环顾四周,似乎可以睡的地方就只是那一张大大的圆榻,抢在柳宸逸的跟前,她和衣一把摊开四肢躺在圆榻之上,并且故意连绣鞋也未脱,颇为自己的雷厉风行有些得意的看着柳宸逸预料之中的嫌恶不已轻皱着好看的眉头。 最终,柳宸逸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选择妥协,淡淡的扫她一眼,眼神却是锐利得很,转身拂袖而去。 她坐起身子,轻拍着胸口,长舒口气。 此时,一直隐在屋檐之上的一抹黑影,也轻灵一跃,落在君倾悠的跟前。(未完待续) 第57章 君倾悠被吓得不轻,大师兄这厮竟然如此大胆,这么明目张胆的就躲在了她的寑宫里。 “大师兄。。。” 她张嘴,只发现脑海里有无数个问题在闪烁,话到唇边,就只凝结成了这个称呼。 许久不见,他倒真是越发光彩夺目,也越发的会魅惑人心了。 “悠悠。” 夏沐衍长手一伸,她便被带进这个强而有力的胸膛之中。 “这柳王爷真是奇特,明知道你现在的模样难看,怎么还让你穿上这样火鸡一般的颜色?”他有些心疼的搂着她的双肩,“这段时间,你一定受了很多恶毒女人言语上的攻击。” 她心下一暖,正想说没有。 “不过你现在顶着这张厚厚的脸皮,被人说说也无妨。” 他此话似是在安慰着他自己一般。 君倾悠有些不乐意了,为什么从他嘴里想听到一些暖人心的话,竟是这么的难? “你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卫国太子?快说,你们把真正的太子怎么样了?而且还接收人家的两个美妾,我看你的心里,定是美滋滋的,晚上睡着了,也会笑醒吧?” 她没好气的自他怀里探出头来,双手同时朝前一撑,便挣开了他的怀抱。 夏沐衍却欣喜异常的凑过来,低头,便将她轻易的圈紧,他挺直的鼻梁,与她挨得极近,他身上那恬淡的桂枝香,不断窜入她的鼻息之中。 “悠悠,你吃醋了?” 他低语,眼神里,满是惊喜若狂。 君倾悠急了,这厮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正经一点?这都火烧眉毛的时刻了,他竟然还有闲心与她来谈这个? 他难道不清楚,那柳王爷随时有可能去而复返? “大师兄,其它我的不说了,师傅交待给咱们的任务,我的还只是有了一点眉目,你呢?你的是否已经完成?你混进皇宫来的目的是什么?” 她抬眸,对于他如此暧昧不已的靠近自己,不觉有一丝心慌意乱的。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这张毫无瑕疵的脸庞,他晶莹剔透的肤色透出一层淡淡的光晕,锦色长袍加身,发丝整齐的以玉冠束在头顶,这倒使他又平添了几分清雅端庄。 “悠悠,你只需要记住,千万不能失身给那柳宸逸啊,大师兄知道你与他成亲定只是假象。至于我的身份,日后再对你做解释。” 极轻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夏沐衍身形一闪,只匆匆在她耳际留下这个,便翩然离去。 君倾悠有些失望,闹了半天,她依旧什么也不知情。 大师兄的身份?难道,他真的就是卫国的太子? 一下子他身上的光圈又要再耀眼上几分了,怪不得眸光之中的神采,都透亮透亮的,能将给晃晕了。 房门被推开来,柳宸逸黑着脸出现在殿内,即便如此,她依旧能从微弱的宫灯照耀下发觉,整个殿内顿时亮膛了不少。 “你霸占着圆榻的姿势如此决绝,怎么又不及时歇息?难不成在等你的老相好?”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包裹着那一身滑稽可笑的大红,躺在圆榻上,姿势有些僵硬。 “王爷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这诺大的皇宫,竟然找不着一个可以歇息的地方?非要来与我共挤一榻?” 君倾悠看似漫不经心的问着,心里则想着究竟要怎么样才可以将他轰出去,大师兄定是不会再来了,她也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倘若这个男人一直在此,这让如何闭得了眼? “本王左思右想,觉得还是不能将悠儿一人扔在此,倘若宫内有不怀好意之人意图染指,而本王又不在此守着,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一挑眉,掩下心内的嫌恶,硬是在她身侧挤着坐了下来。 他真是小看了那个男人,竟然会事先就藏在这内殿之中,使出调虎离山之计,他分明的感觉到门口有人影晃动,这才看似妥协的将此处让给了君倾悠,奋力追出去之后,却发现那抹黑影早已失去了踪影。 有些恼羞成怒的又往回赶,他也害怕,那黑影并不是卫国太子的人,而是几个月前混入皇宫的刺客,心下正奇怪着为何会担忧起那个丑丫头的安危,步入景华宫内殿之际,却赫然听见细微的他听不清楚内容的说话声。 只可惜,即使他将步伐放缓放慢,依旧被里头的人给听了去,先他一步离开了内殿。 “王爷,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这儿就只有这么一张床榻,只够我一个人睡,你若真无去处,就打地铺好了。” 君倾悠将身子滚成一团,死死的挡在他的跟前,柳宸逸却看准时机,纵身一跃,跳入了内侧,在她身侧躺下。 她手脚并用,毫不留情的朝着他躺着的位置辟了下去,不料柳宸逸却是更快的出脚,将她的一只脚给牢牢的固定在了他的掌控之下。 “要想今晚平安无事的度过,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再乱动了。” 他警告的靠近她的耳畔,厉声说道。 “之前本王早告诫过你,即使吹熄了所有的烛火,本王依旧无法想象,摸着你这样干瘦的身子,如何入睡?” 君倾悠没有吭声,却是安静了下来,柳宸逸见状,也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只待她的手脚一得到自由,她狠狠的伸出右手,紧握成拳,对准柳宸逸的右眼,便揍了上去。 而当柳宸逸怒不可遏的起身之际,她早已溜到了屋内一角。 “你竟然敢打本王?” 他有些无法置信,起身就欲走向她。 “王爷,好歹咱们现在也是在皇宫里,你若是闹出太大的动静,怕是不妥吧?” 君倾悠得意洋洋的露出让人惊恐的笑脸,她的意思很明确,柳宸逸若是想动手,她一定奉陪到底,届时,明日一早便会传出,昨夜柳王爷与柳王妃二人在景华宫动手打架。更有可能因为动静太大,引得侍卫们误认为闯入了刺客而纷至沓来。 “莫以为这是皇宫,本王便治不了你。” 柳宸逸捂着右眼,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吼出声。 “今晚你就给本王老实的睡地铺,等回了王府,再我怎么收拾你。” 君倾悠忙不迭的点头,指了指身侧的椅子:“今晚我就坐在这太师椅上,王爷您就放心吧。”(未完待续) 第58章 “王爷,怎么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出宫了?”君倾悠朝身后华丽恢弘的皇宫望了望,心里暗暗骂着柳宸逸这只狐狸,一大早起来,就带着她往这条小路上走,她只当要去给皇上请安,这是条近道。 却不曾想,不出片刻,二人就站在了宫门口。 他这是要阻绝一切她可以与大师兄联系的手段。联想到昨夜她脖颈僵硬的愣是在太师椅上窝了一晚,心里就直冒火。 “你将本王打成这副模样,试问本王如何去面对众人?” 柳宸逸身长如玉,在听到她的这句话后,愤恨的转身,原本俊美无瑕的脸庞,突兀的在右眼处多了一块大大的淤青,在这样一张完美的脸上,落下这样的印记,确实使得柳王爷的凤华无双形像大打折扣。 看他一副想吃了她的神情,她唯有缩缩脖子,磨磨蹭蹭就是半天也没有要上马车的意思,眼神不住的朝宫门里瞟啊瞟。 即使这个时候,出现让她最不待见的明皓太子,她也一定会热情洋溢的迎上前去。 只是可惜,她的眼睛都快看得抽筋了,依旧不见有半个人影。 “你是想在此等你的老相好出来,好与其告别吗?” 柳宸逸也不急着拉着她上马车,只是不痛不痒的站在她的身侧,云淡风轻的说着,说完极其惬意的抬眸,看着天际的游云,一派悠闲不已的模样,此刻,即使他的右眼上有那块碍事的淤青,也依旧无法阻挡,他那强大的吸引力。 她的不舍情绪,有那么明显吗? 百般无奈的拉扯着有些过大的长衫,依旧是那件火鸟一般的艳红,她转身,认命的上了马车。他紧随其后在她对面坐下,只是以玩味的眼神,频频扫向她。 君倾悠被盯得不耐烦了,再加上他又是故意拖着她离开皇宫,干脆将脸庞上的面纱一扯,既然你这么爱看,就让你看个够好了。 为了突出效果,她极其妩媚的眨着双眼,含情脉脉的看向了他,冲他露出最为骇人的笑容。 柳宸逸的定力委实够强,他强忍下了那股反胃的冲动,抽搐着唇角,终于,移开了他的眼神。 半晌,他突然郑重其事的对她说道:“你还是戴上面纱吧,本王不想晚上做恶梦。” 她也不反驳,胡乱戴上之后开始假寐。 这样面对着柳宸逸,且马车内虽然宽敞,可他呼出的气息,依旧无法避免的,流动到了她的鼻息内。 而此时,老王妃早已坐在前厅,一脸铁青的等着二人的归来。 看着那张严肃不已的面容,君倾悠忆起入宫前,在老王妃肚子上那狠命的一踢,这老王妃一定是记着那个仇,专等着她回来,好扒了她的皮。 心里这样想着,她脚上的步伐也就转了个圈,朝着另一个方向准备开溜,反正她与这老王妃相看两生厌,她回府了,也用不着去请安。 “怎么?你不是对她很有兴趣吗?如今,又怕上她了?本王记得你可是很大胆的,甚至你踢老王妃那一脚,可是峁足了劲的。” 柳宸逸快速的抓紧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看似温柔的捏了捏。 “一切自有本王在呢,你有什么好顾虑的?” 明知道他说的,一定是假话,君倾悠却有些无法自制的选择跟随他的脚步,踏入了前厅。 老王妃见着二人,眼皮抬了抬。 “从皇宫回来了?宸逸,你可是选了个好王妃啊,竟然选了个家贼。” 说完,那抹艳丽的身影,便起身,被两个丫环搀扶着款款而来。 柳宸逸还未明白老王妃所指为何。 她又惊讶的叫出了声:“宸逸,你这眼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明皓太子打的?他为了明月公主出气,竟然敢打伤你?” 语毕,便要伸出手来,去碰触柳宸逸的右眼。 被他极快的闪过,使得老王妃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 “何为家贼?” 他淡淡的发问。 “就是你身边这个贱婢!快把东西交出来!” 老王妃保养得当的修长指尖,泛着凉意,冷冷的指向君倾悠。 柳宸逸却选择在这个时候禁声,且还淡淡的退至一侧,看他的意图,那便是让君倾悠自己解决此事。 眼角瞄到他唇角的弧度,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在落井下石,见到她被老王妃欺压,指不定心里如何处乐法呢。 “老王妃,您在说什么?倾悠实在是不明白呢。” 她清清喉咙,铿锵有力的回答. 熟悉她的人都清楚,这是她心虚的表现。 “不明白?一直佩带在我身边的玉佩,是你拿了吧?你个小贼眼光倒是不差,竟然识得出那是块宝贝。” 老王妃凶狠的眸光掠过,阴沉沉的继续说道:“那块玉佩,是王爷赠予我的,全王府的人都知道我对它视若珍宝,任何人也没有这个胆子拿走它,只有你这个新入府的贱人不清楚这其中利害,也只有你有这个胆子,敢从我的身上偷走它。” 君倾悠朝后退了一步,以防止这个看似已失控的女人会随时扑上来,她很怕自己会极自然的再踢出一脚赏给这位老王妃,现在她最着急的是她的玉佩不见了,想必被自己踢到的那件事情,她已经自动的给忽略不计。 “老王妃,您说话,得讲究证据,不可以仅凭您的猜测,便强行诬蔑于儿媳。” 君倾悠佯装受惊不小的状态,垂眸,盯住绣鞋发呆。 “看来你这个贱人是不打不招,快来人,给我把她关到地牢里,饿她个三天三夜,我看她还会不会如此嘴硬。” 老王妃上次已见识过君倾悠的厉害,这一次她聪明的不再自己动手,而是大声的唤来了门外的侍卫。 “老王妃,我敬重您是长辈,可您也不可以光凭您的想象,便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儿媳身上,儿媳实在无法忍受这个冤屈。”君倾悠见到那一群狼一般的侍卫已经听命入内,而柳宸逸却依旧没有要帮她的意思,不得不挺起胸膛,将头,微微的扬起。 她真的运气太背,好不容易抓着的那一块,竟然不是她要找的,原本还想趁着月黑风高,偷偷的给扔进老王妃居住的别菀内,这下好了,她前脚刚入府,便被老王妃给逮了个正着。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老王妃见柳宸逸不帮腔,脸上的神情自是越发得意与凶狠起来。 她要让这个贱奴,从此在柳王府永远的消失。(未完待续) 第59章 “即使您要定罪,即使您是老王妃,也请拿出人证物证,证明倾悠确实拿了您的东西,再将倾悠打入地牢,也不迟吧?”君倾悠在侍卫靠近她之际,朗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分清红皂白便治你的罪,我是非不分?” 吴月儿自是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同时也为她刻意拖长音调的那个老字,而气得不轻,这个贱人,如今落到自个儿的手里,一定要她好看。同时也要让她看清楚,得罪了她吴月儿,她只有被治得哭爹喊娘的份。 “你入宫之前,与我有过肢体冲突,只有你接近过我,待你与宸逸出了府,我便惊觉一直悬在腰际的玉佩不见了,不是你拿,还不成玉佩自己长翅膀,飞走了?” 君倾悠马上将眼睛瞪得老圆,一脸无辜的说道:“就光凭您的一面之词,便要定儿媳的罪,儿媳深感冤枉。” 柳宸逸还真是铁石心肠,见到她都快要被架出去了,依旧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看这情形,他真的不打算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吴月儿水袖一甩,“我不跟你罗嗦,给我狠狠掌嘴,看她还敢牙尖嘴俐。” 在君倾悠跟前的两名侍卫相互对视了一番,看来是在心里权衡,这老王妃的话,还是要听的,王爷有时候也不得不臣服于她呢。 而此时,更是有几名侍卫在吴月儿眼神的示意下,上前按住了她,以防止她反抗。 君倾悠这一次连惊慌失措也懒得装一下,在其中一名侍卫举起手之后,她突然瞪大双眼,紧紧的锁住了他,这般骇人的气势,这般的会摄人心魂,竟然使得侍卫举起的手,迟迟不敢落下来。 对于这种几乎不会什么武艺空有一身力气的侍卫,她这一招摄心术,还是能用得上的,但若是面对着柳宸逸这样的绝顶高手,她是绝不会拿出来自取其辱的。 眼见那个侍卫竟然下不了手,吴月儿愤恨出声:“妖女,是个妖女,竟然震得侍卫不敢下手!”她一脚踢向那个愣住的侍卫,侍卫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明所以为何吴月儿要无缘无故踢他一脚,却只能吃痛的不敢出声。 “你,再去,给我狠狠扇,扇到她牙齿出血为止。” 吴月儿一指另外一个,恶声恶气,眼里有着极大的怨恨,这个又贱又丑的女人,竟然屡次让她吃暗亏,她吴月儿是绝不可能放过她。 君倾悠自然知道有些方法只可以用一次,再用,就显出她真是个妖怪了。 于是这一次,她唯有使出内力震开那几名扶住她肩膀不让她乱动的侍卫的手,转身便朝着柳宸逸飞奔过去,边跑还边喊开了:“王爷,难道您一定要眼睁睁的看着倾悠被这样生生的冤枉而不替倾悠申冤吗?” 柳宸逸似是这个时候,才见到她身处于何种境地一般,脸上,挂着优雅从容的笑意,看着她奔来自己跟前尔后再假情假意的躲在他的身后。 这个小丫头倒是聪明,这样又将他给推了出去,使得他不得不面对吴月儿。 “宸逸,都到了这个份上,你方才也瞧见她使的妖法了,你还护着她吗?这样一个下作的女人,她凭什么坐上正妃的位置?她就连明月公主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 吴月儿气得胀红了脸,恨不得将躲在柳宸逸身后之人,给生生的撕碎了。 这样气急败坏的她,也让君倾悠发觉了隐藏在吴月儿心里的另外一种情绪,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吴月儿此时就像是个被抢走了相公的建妒妇一般,失去理智,更是不顾形像。 难保天真纯净的明月公主嫁入王府,这吴月儿不会暗中使什么手段。 “那是什么妖法?那只是侍卫顾及到她的身份,她毕竟是你的儿媳妇,你再不情不愿,她也已随本王入了宫,面见了皇上皇后,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柳宸逸不轻不淡的说着,最后那认可二字,却是咬得极重。 吴月儿的脸色,变了几变。 “那她偷了我的玉佩,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宸逸,这事你得给我一个交待。” “你身为长者,凡事得拿出长者的气概来,你说悠儿拿了你的玉佩,你是当场亲眼所见,还是有人证,物证?如果这些都没有,你不能无故凭空瞎冤枉悠儿。” 柳宸逸感觉他说完此话,君倾悠抓着他衣袖的小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出于感激,还是别的情愫。 “今天的事,我绝不会这善罢甘休!” 吴月儿直勾勾的锁住柳宸逸绝美的脸庞,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宸逸,不要逼我与你决裂。那是我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说到这里,她的话里,突然涌上了无限的酸涩,似乎是累极了一般,想要停止所有的纷争。 “我的后母大人,如果您当初真的如此仁慈,那便不会有今日的本王了。” 柳宸逸的眼里,尽是鄙夷,直至拉着君倾悠步出前厅的大门,他脸上嘲讽的表情,依旧未曾散去。 即使他的唇角,朝上扬着。 那是一抹游走在云端之中的飘渺,美好的不似凡尘中物,无人能够抓住。 即使他的眼内,也闪烁着明朗的笑意。 她却依旧看清了,透过那灿若琼花的笑意,是浓得化不开的悲凉。 他的从前,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变得如此? 果然如此年轻的吴月儿,只不过是他的后母,想必,他的亲生母亲,定是受了不少委屈的,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柳宸逸一定是在童年时便染上了这般的阴影,因此他的个性,才会变得如此阴晴不定,视女人为洪水猛兽一般。 “王爷。。。” 她几步上前,他突兀的停下。 直直撞入他的怀里。 “对本王表示感激,不需要你投怀送抱。” 他淡淡的出声,对于这个突然而来的温香软玉,他倒是未像平日那般的排斥。 “我只是想说谢谢你。” 她抬起眼,快速的后退两步,真诚的露出笑容。 即使这个男人如果是她自己聪明跑到他的身后,他根本不会替自己出头,但她依旧想对他说声谢谢,至少,他没有冷血的旁观。 这双含笑的眸子,为何,竟让他感受到了惊艳的芳华? “只是,你为什么要拿她的玉佩?目的何在?” 树间的叶儿,无奈的飘落,他的声音,伴随着被风卷起的落叶,徒添几缕透心的凉意。(未完待续) 第60章 他的眼神,为何拥有这般看透一切的本领?君倾悠知道他会流露出这般的眼神,定是他早已知晓,玉佩确实就在她的手上。 “本王实在无法猜透,你要拿她那块东西的理由,你现在的身份已是柳王妃,倘若是缺银子花,大可去账房取。那块玉佩里面,是否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君倾悠面不改色:“王爷,您凭什么说我真的拿了老王妃的东西?” “本王若是想拆穿你,也不用等到那个女人不在场时才说这些话,说,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眸光一沉,映着初起的晨光,竟是有一瞬间,使得她几乎挪不开自己眼神。 紫衫包裹住他修长高大的身形,袖摆上有细细的祥云图案,如水般清澈的瞳孔,透露出一种迷漾的神彩,只是很快,又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嗜。那无边的黑暗,压抑得使人稍不留神便会被吸引进去。 “倾悠没有目的,那块玉佩是在与老王妃托挣扎之间,落入倾悠的怀里,直至入了皇宫我才发觉有块珍贵的玉佩竟然在我手上,相信王爷也深知,老王妃对我恨之入骨,她恨不得能一口吞下我,谁知道是不是老王妃故意设下的圈套?因此,我只能不承认,我的愿意是想一回王府,便马上将这玉佩给送回去的,可到底还是让老王妃抢先一步。。。” 她直起身子,面不改色的答道。 并不是她定力太强,而有着这样一张脸,她只需要不将自己的眼神被柳宸逸捕捉到,便不会有事。 明知道她并未说出实情,可是柳宸逸有一种直觉,眼前这个小丫头,只要是她不肯透露出来的信息,无论你用尽何种方法,她也不会让你知情。 “她即便是有心要陷害你,也绝不可能拿那块玉佩当成赌注。” 柳宸逸冲她露出日月为之失色的笑颜,衣袂飘飘,自她跟前离去。 昨天晚上他虽然霸占着整个床榻,可是却因为她缩在那张还算宽大的太师椅上,使得他辗转难眠,那分明是个奇丑无比的女子,为何,竟会使得他的心里某个地方,在不知不觉之中,竟是渐渐柔软起来? 见他行色匆匆,定是害怕这府上那一堆侧妃们寂寞难奈,赶紧的去广施雨露吧? 君倾悠心里,没来由得涌上一阵落寞。 袖中的手紧了紧,那块被她握得有些灼热的玉佩正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方才,柳宸逸的话是在给她提醒,吴月儿既然如此重视此块玉佩,断是不会如此轻易的便放过她,依着吴月儿那毒辣的性子,说不定会指派高手前来消灭她。 好不容易拿到手里的,竟然不是要找的那一块。 她在这柳王府的日子,究竟还需要多久才是个头? 一想到大师兄过的那叫神仙日子,美人相伴,美酒相随,做什么事情只需要动动嘴,或是一个眼神,便会有伶俐的下人替他去弄好。 哪里像她,明明身份是从地下一直跳到了天上,却依旧是处处受人白眼,还得明里暗里的提防着有人对她放冷箭。 同样是师傅的徒弟,待遇为何就如此的差? 也不知道那甜美可人的二师兄,现在过得如何?他那单纯的性子,是否也和眼下的她一样,正处处受人欺压? 有些愤恨的扬起手,真想将这块烫手的山芋给扔得远远的,碎了最好,让那个恶毒的女人狠狠心痛去。 余光一瞥,却是见到了衣初柔的身影。 烟雾蒙胧之中,她的一袭水蓝色长衫,随着轻风摇曳生姿,如雨后荷花般的绝艳脸庞,泛着一种动人的光泽。 “倾悠,你回来了?” 她不唤她王妃,却是倾悠,眼神之中,还带着久违的亲切。 君倾悠的心里,伸上一阵暖意。 朝她轻轻点头示意。 “去桃花居坐坐吧。”她伸出手,亲热的拉住她,便往桃花居的方向走去。 二人几经周转,便来到了桃花居,昔日与君倾悠共事的丫环们,见到她的到来,一个个又是妒忌又是眼红的,却也都规规矩矩的行礼请安,毕竟,她们只是下人,这些主子们谁知势谁不得势,也不是她们敢得罪的。 “倾悠,这是我摘取带着晨露的桃花,泡上清泉水而成的桃花茶,你喝喝看,桃花可是个好物呢。” 衣初柔双手捧着一碗花茶,粉嫩的桃花瓣飘然于清水之上,那股清新的甜香,在递给她之际,没入她的鼻息之中。 君倾悠先是一愣,尔后双手接过:“桃花可是具有美容养颜的功效,确实是个好物。” 见她掀开面纱,仰头喝下,衣初柔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温柔起来。 “真是好喝,还有吗?再去替我泡一杯来。” 君倾悠晃晃手中的杯子,眨了眨双眼。 衣初柔迟缓了一会,马上起身,又去替她冲了一杯。 转身之际,却看到君倾悠已经歪歪扭扭的趴在了圆桌之上。 “倾悠,倾悠,你怎么了?” 衣初柔走近她,轻轻的推了推她的肩膀,却是毫无反应。 “王爷来了。” 门口有丫环的声音惊喜异常的响起,衣初柔神色一慌,急忙对立在屋内的丫环喊道:“你们快抬王妃到隔壁的厢房。” 两名丫环急忙上前,手忙脚乱的想要搬走君倾悠,却发觉她竟比看上去这盈弱的身形要重得多,二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有些力不从心。 衣初柔见状,推开二人,轻松的便将君倾悠给抱起来,急忙送到了隔壁的厢房。 “王爷来了,人就交给你了,不能让王爷发现,王妃到了我的桃花居。” 她将房门推开,将君倾悠往里一送,屋内的人影没有吭声,接过君倾悠的身子之后,却是狠狠的让其自己倒向地面。 衣初柔将房门带上,又赶紧往外赶,当她满头是汗的跨入小院之际,正好柳宸逸踏着耀眼的阳光走进来。 此刻的他,就好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狭长的眸子,泛着清冷的光芒。深黑的瞳孔,她抬眼所见的,只是越发深遂的漆黑。 “王爷。。。” 因为心慌,也因为惊喜,她的声音有着一丝颤抖。(未完待续) 第61章 “您来这儿,初柔真的好开心。。。”她的神情,有着止不住的雀跃,小心翼翼地的盯住柳宸逸精致的脸孔,双眼之中,柔情四溢。 “开心?本王的到来,难道不是让你痛苦?” 柳宸逸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伸出大掌,突兀的将她拉到自己身侧,看着她的脸颊,渐渐染上绯色一片。 “对于本王在你身上所做的一切,你只感觉到开心?没有半点耻辱?又或者,你天生便是个受虐狂?” 他将她纤弱的身子突然朝院中的花树上一靠,伴随着他的大掌轻扬,她身上水蓝色的长衫,在半空之中,抛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有些凄凉的落在地面。 她柔嫩的粉肩,也被他的大掌,掐出几条深深的痕迹。 “只要您愿意,初柔可以放弃一切尊严,只要您开心。” 她轻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浑身,也有着止不住的抖动。 抬起下巴,微微启着唇瓣,等待着,他那狂热带着惩罚性质的吻落下。 半晌,却不见他有所动静。 疑惑的睁开双眼,却只望进他含笑的双眸,那带着讽刺意味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的捅在她的胸口,不给她喘气的余地,又马上抽出来,鲜血洒满一地。。。 “看来,你对你的魅力,很有自信。” 柳宸逸逼近她,伸出一只大掌,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颈,肺中的空气,均被抽空的感觉,使得她的脸颊胀得通红,眼里也露出痛苦的神色。 “王爷。。。初柔对您,绝对是真心的,从未改变过,您为什么不信我?” 用尽所有的气力,她喃喃的开口。 眼泪,无法抑制的颗颗滑落。 她真的,再也无法挣扎了,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 求生的本能,使得她紧了紧手中的拳头,扬起的那一刹那,柳宸逸放开了她,却以更加凌厉的掌风,袭击她的头部。 衣初柔的神色大变,终是死咬着唇,面如死灰的立在树干前,仅着亵衣裤的她,长发随风轻舞,有着一种诡异的凄美。 掌风轻轻一偏,自她头部掠过。 他,终是不忍心要了她的性命。 “王爷,您明明对初柔还有旧情,为何不能再接受初柔?您明明知道,初柔此生最爱的人,便是你,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了。” 他的衣角,掠过她的脸颊,转身而去,她的声音,带着一抹绝望,她不要所有的尊严,她在他的眼里,充其量就是一个下贱的**女子,甚至,连**女子也不如,可她依然无法放弃不去爱他。 “衣初柔,别再装了,收起你这副嘴脸好吗?本王已不再是几年前天真的少年,让你伤过一次,绝不会再让你伤第二次。” 他的声音,云淡风轻,似是不再带着从前的怨与恨。 如果,他都不再恨她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心底里,对她,也放下了? “王爷,您别走,求您别走,留下来,您要初柔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您重新接纳初柔,初柔什么都答应您,将自己看得如此卑微,只为了寻求您那少得可怜的爱,这样,您难道也不允许吗?” 衣初柔不顾一切的上前,哭着在他的身后,紧紧拥住他的腰际。 花树婆娑,暗香袭动。 这一幕,伤心欲绝的美丽女子,面无表情的俊朗男子,构成一副绝艳的图画。 他原本以为,到这桃花居来,可以使他心烦意乱的心境平静下来,只要他再像从前一般,将衣初柔狠狠的羞辱至体无完肤,看着她楚楚可怜的含泪咽下所有的委屈,发泄完他心里的怨与恨,他便能松开这紧绷的神经。 是因为心早已麻木不仁,所以,在面对这样以女奴姿态的衣初柔,他也依旧提不起半丝兴趣,还是因为,那双露在面纱之外的眼睛,已在潜移默化的进驻了他的心房? 僵直着身子,他将那双手轻巧的扒开,“本王,不希望你这样下贱的脏女人,再碰本王的双手,从这一刻起,本王连前来折磨羞辱你,也提不起丝毫兴趣了。” 柳宸逸迈开长腿,决绝的离去。 衣初柔纵使哭得梨花带泪,也无法使他再回头望上一眼。 “人都走了,就不必再做戏了。” 一抹艳丽的红,悄然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衣初柔慌忙将落在不远处的外衫拾起,匆匆套上,拭去眼角未干的泪痕,垂首朝着来人行礼:“老王妃。” “你从心里,也记恨着这个丑女人吧?进去狠狠教训她吧,现在还昏着呢。” 吴月儿愤恨的望了一眼衣初柔,对于这个女人,她的情绪,是无比复杂的。 “她毕竟是王妃,初柔不敢,初柔只是依照您的吩咐,将她带到桃花居,至于其它的事情,初柔不敢有任何想法,也不敢造次。” 她无比谦卑的开口,头一直埋得低低的。 “你看清楚自己的位置那是最好,这个贱人现在还不能死。” 吴月儿投去赞赏的目光,飘荡着那抹绝艳的红,自她身侧走过。 “那王妃一会醒了,我该怎么说?” 衣初柔抬眼,有些焦急的问。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衣初柔,该不会是伪装太久了,你的本性,难不成也跟着迷失了?” 吴月儿的脸上,尽是嘲讽。 直至那抹艳红渐行渐远,最后只消失成一个小红点,衣初柔才抬起头来,那双带着怒意的眸子里,跳动着的,是阴毒之色。 吴月儿,我就看你在这王府,还可以呼风唤雨多久。 君倾悠缓缓的睁开双眼,对于腿上被吴月儿狠狠踢了几脚的疼痛,颇有些气愤的直咬银牙,若不是柳王爷突然到了桃花居,这个老女人怕是不会只在自己身上搜刮一遍,见一无所获,便泄愤的狠狠踢上几脚就此作罢。 这种迷香的的药效,算算时辰,这会儿已经散了。 她拍拍身上的尘土,揉着疼痛不已的左腿,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其实她很期待,衣初柔待会进来的时候,会说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62章 “王妃?您醒了?”衣初柔推开门入内,便见到好整以瑕的君倾悠正炯炯的盯住自己。那个眼神,使得她有些无法去直视,赶紧垂眸,看着地面。 “为什么我会躺在地上?” 君倾悠露出疑惑不已的神情,端着手中的茶杯,喃喃自语:“我记得,我好像是喝了一杯桃花茶,之后就不醒人事了。” 衣初柔眸光一沉,脸上有一丝尴尬的笑意:“倾悠,你醒了真的是太好了,你不知道,你昏过去那会,初柔真的吓坏了。” “我现在醒了,你就不用吓坏了。” 君倾悠很是善解人意的说道。 心里则早已恨得咬紧了牙关,这衣初柔真是个伪装高手,看似如此柔弱,善良美好,心机却是如此之深,即使在她装作已中了迷香昏过去,她依旧滴水不漏的表演着她的好人形像,若不是柳王爷突然来了,她也不会亲自上阵,将她给拖到吴月儿所在的厢房。 也由此,让她发现了,衣初柔竟是真的会武。 那次柳宸逸如此狠绝的将自己甩向她,她却哼也不哼一声的站得笔直,这个女子,要么便是心机实在太深,要么,便是对柳宸逸爱得无可救药。 只是她为何又跟那吴月儿是一伙的? 她害自己被吴月儿狠狠踹了两脚,此仇暂且记着,她君倾悠可是有仇必报的好女子。 “倾悠,我看你身子单薄,得让王爷替你找个大夫好好诊治一番。” 衣初柔轻声开口,她有些揣摸不到君倾悠的心思,心下也觉得,这不过是个十四岁还未及笄的小女孩,到底心性是天真的,应该不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来。 “没事,衣姑娘,你不用担心了。” 君倾悠起身,内心里她并不希望自己看到越来越多的柳王府内的秘密。 踏出桃花居,君倾悠有些心神恍惚。 这吴月儿这次搜不到那块破玉佩,而她又笃定了这东西一定是自己拿的,肯定还会再有其它动作,真有些担心自己一个不当心让这个老女人给阴死了。 看来,要找到另外那块她需要的玉佩,还得从吴月儿身上找突破口。她说这块玉佩是老王爷送给她的,极为珍贵,那老王爷定是知道另外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在哪里。只是这府上的下人们虽然敢议论王爷侧妃们之间争风吃醋的八卦,却无人敢提及老王爷那一辈的事情,似乎这些东西,在柳王府是说不得的禁忌。 “你去哪了?大半天的不见人影?” 她前脚才踏进清荷院,便听到那个男人略微有些不满的低声质问。 “随便逛逛。” 心里虽然极不情愿,嘴上依旧俐索的回答。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害怕与柳宸逸独处的时刻。 他那强势的气息,无时无刻不传递给她一种无声的压抑,迫使她无法集中精力去做任何事情。 夜晚的来临,使得这种不安的窒息感越发强烈。 “这是本王的清荷院,本王今夜要在此歇息。” 柳宸逸自顾自的宽衣解带,那般的风情万种,每一个动作,都泛出一种极致的诱惑力,倘若不是因为深知这个男人的行为恶劣,她真的会忍不住发出啧啧惊叹。 “那好,我去桃花居借个宿。” 君倾悠点头,转身就想往外开溜。 “今晚,你哪儿也别想去。” 柳宸逸的声音刚落,人影便已窜至她的面前,月牙白的睡袍之下,是泛着迷人光芒的仙肌玉肤,如此之近的距离,她能清晰可见,他清透的脸庞之下,那隐隐泛着一层淡粉的柔润,如墨的瞳孔,似最清澈的甘甜,即便左眼的淤青依旧未散,却丝毫不影响美感,如云的发丝,有几缕调皮的掠过她的脸庞。 “你要住这儿,我便将这儿让给你住,难道这样也不行?” 君倾悠为之气结,双手本能的便朝前推,他却更快一步的握紧她不安份的双手,将她轻易的,便钳制在自己怀里。 “君倾悠,其实闭上眼睛这样去感受,你也不是那般的完全无一丝可取之处,就好比,你身上这股恬淡的处子幽香。” 他的话,无异于是一颗重磅的炸蛋,将君倾悠心底的不满情绪全部激发出来。 此时的她,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柳宸逸这个大色狼,竟然连她这个最难看的丑女也不放过,不假思索的便出手朝他攻去。 奈何柳宸逸似乎总是技高一筹,均能成功闪身而过,使她无法袭击成功。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二人有些筋疲力尽。 屋外的星光,越发的璀璨起来。 柳宸逸也不再阻止她去借宿桃花居,双手呈大字型朝床榻上一躺。 君倾悠恶狠狠的盯住那个霸占她床位的男人,有一种想趁他睡着了,再朝着他的右眼狠狠揍上一拳的冲动。 于是,她努力瞪大双眼,直盯着床榻上男人的一举一动,不断的暗示着自己一定不可以先睡下,睡意却是沉沉的涌了上来,即使现在身子难受的绻在了太师椅上,她依旧香甜的很快睡着. 见那个人影疲惫之极的睡下,一直有着极稳呼息看似早已歇下的柳宸逸转过身来,眸光之中,尽是不解。 他不明白,为何要如此保护这个丑丫头。 如果今晚他不在这里待着,君倾悠极有可能被有手段有狠劲的吴月儿给摆一道。 他明明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这只是一个他随意抓着的丑丫环,她的生死,在他眼里,不过犹如蝼蚁一般,不值一提。 可是为什么,他竟然有一种,要保护她的冲动? 不希望她被吴月儿折磨,更不希望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事? 看得久了,这张难看的容颜,竟然也会变得顺眼。 此时睡着的她,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兴许是月色太迷离了,这柔润的光泽,竟然使得她原本脸上那些坑坑洼洼与恐怖的斑斑点点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完美的轮廓,以及,她纯净的睡颜。 这一夜,注定柳宸逸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未完待续) 第63章 “王妃,王爷有令,您哪儿也不能去。”刚来到大门口,两名铁面侍卫便迅速出手拦下她,并且准确的传递着柳宸逸的意思。 这个该死的柳宸逸,一早得知皇上命他入宫,她心里正乐得开了花,他前脚刚踏上入宫的马车,后脚她就乐巅巅的也跟了出来,却是碰了这一鼻子灰。 “好歹我也是个王妃,不能这样将人锁在王府里吧?我又不是犯人。” 她低怕嘀咕着,心里涌上浓浓的不满,再在这个变态王府待下去,她真的快要疯了。 “就凭你,也配得到王妃这个称谓?” 玲珑夫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来,阴阳怪气的冲着她怪笑。 她决定不同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一般见识,扬扬眉头,就准备离去,不让她出府,她大不了不走正门,柳宸逸想以这样的方式拦下她,那还真是小看了她君倾悠的本事。 “站住,我跟你说话,你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吗?” 玲珑的架式,就是要过来寻事端的,自是不会如此轻易便放她离去。 君倾悠停下步伐,好整以瑕的看着玲珑娇小的身段,以及,那美艳的脸庞,缓缓开口:“你是来找我麻烦的吗?你认为你有这个资本跟我斗吗?” 玲珑唇角一扬,满是不屑的神色。 她之所以敢这样,一定是受到了吴月儿那个老妖婆的指使,君倾悠不禁有些悲从中来,看来那吴月儿是想让柳宸逸所有的侧妃们,集体来攻击自己了。要知道柳宸逸的那些妃啊妾啊可是有一大堆,若是真的团结一心,来集体给自己点颜色瞧瞧,也够自己受的。 “现在府上谁不知道你已经得罪了老王妃,这柳王府,根本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你要清楚,王府内真正做主的人,是老王妃,而不是现在图新鲜扶你上位的柳王爷,看清你所站的位置,你再想想,你还能以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吗?” 玲珑妩媚之极的扭着柔韧的腰枝,款款朝她走来。 “识相一点的,你就马上滚出柳王府,永远也不要再出现。” 靠近君倾悠之际,她语出威胁的说道。 君倾悠的眼里,流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她捂着小胸口,低声说道:“玲珑姐姐,你这样说,我真的好怕呢。” “怕了是吗?怕了就快收拾包袱趁着王爷还未回府前滚,老王妃肯给你一条生路,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玲珑的脸上,有着止不住的得意。 下一刻,她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给撞击倒地不起,啪啪,脸庞上突然多了两个巴掌印,但她却只来得及看清那一抹虚无的青烟袭过,这般的速度,她竟是无法看清究竟是何人打了她。 有些气急败坏的盯住君倾悠,她像是衣角也不曾动过一番,眼里依旧流露出害怕的神色,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 “刚才,刚才是你打我?” 玲珑自地上起来,甩甩尘土,质问道。 “我就站在这儿没有动啊,玲珑姐姐,是你突然就朝后仰去,然后我也听见了那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君倾悠拼命憋住马上要逸出唇角的笑意,极其无辜的说道。 玲珑的神色慌了起来,心里,自然是有些害怕的。 老王妃的意思,只是让她去联合那些侧妃们,每天给君倾悠一些苦头吃,并未流露出要赶其出府的意思,方才她会那样说,只是因为妒恨着她霸占着正妃的位置,难道方才甩她两巴掌的是老王妃暗中安排的武林高手? 双眼,有些害怕的四处张望。 “玲珑姐姐,你怎么了?这么焦急的模样?” 君倾悠适时出声,“我还得赶着滚出王府,就不陪你了。” “等一下,” 玲珑慌忙叫住她,方才的那一幕,确实发生的太过诡异,她不免有些心神不宁。 “你还是先不要出府吧,不然王爷回来不好交待,其实你应该想个法子,使得王爷主动休了你,逐你出府,这样,老王妃便不会再同你计较从前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 君倾悠尽职的扮演着一个可怜的受气包的模样,可怜兮兮的点头。 在心里也不由得对玲珑刮目相看,这个女人,不知道是太蠢还是太天真,她当真以为,她心里那点小心思,旁人会看不出来? 遇上这么一个单蠢的女人,她还真的无法狠下心来给她一点让玲珑记得住的教训,方才那两巴掌,实在是轻描淡写。 就是不清楚,玲珑过后,会是谁?会是衣初柔吗?那个不知道怀着何种目的的女子。 害怕再继续看着玲珑两边脸颊肿得老高那好笑的模样,会使得自己笑出声来,君倾悠转身,准备另寻小道溜出柳王府。 果然是冤家路窄,柳王府这么大,她却一转身,就遇上了吴月儿。 她那个会吃人的眼神似乎在说,王爷如今去了皇宫,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见到本王妃你不行礼也不吭气,你是死人吗?还是需要本王妃来教教你,怎么样才是尽到媳妇的本份?” 吴月儿杏眼一瞪,身侧的两个打手丫环就摆好了架式,随时会冲上来扑向君倾悠。 “媳妇是在想,我是该叫您老王妃?还是叫您后母大人?既然您都开口了,那不妨趁此机会好好教教媳妇,倾悠该如何称呼您呢?” 君倾悠不慌不忙的从容答道。 吴月儿这一次却没有如她所想一般,被气得不轻,而越发的展露出她娇艳的笑颜如花,双眼,灼热的盯住君倾悠。 “贱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君倾悠一脸无辜:“老王妃后母大人,您听媳妇一言,您的宝贝真的不在我的手上,即使您打死了媳妇,媳妇也拿不出来还给您啊。” 既然吴月儿如此在意那块玉佩,即使那个东西不是她需要的,也不能如此轻易的便还给吴月儿,方才,随着吴月儿的话音一落,她便能感受到四周有浓浓的杀气,暗中,定是埋伏了不少高手,这吴月儿对她还真是舍得下血本,竟然请出如此之多武艺高强之辈前来对付她。 之前君倾悠应付玲珑的那一幕,吴月儿可是瞧得真切,她现在才明白,为何之前屡次都让君倾悠在她眼皮底下给占了便宜去,原来这个贱人竟然是会武的。(未完待续) 第64章 气氛一时之间,有着无比的凝重。君倾悠不敢大意,也深切的明白,吴月儿一直就没有打算放过自己,眼看王爷不在府上,她便马上展开了行动。 心里,隐隐升上一种模糊的情愫,昨日柳宸逸执意要堵她在清荷院,并且与她大打出手,真正目的,其实是不希望吴月儿派出的人有机会下手?如果真是这样,这柳王爷何时成了个大善人? “你不要以为,本王妃不敢要你的性命,惹急了我,什么事我也做得出来。” 吴月儿倚仗着身后有丫环,暗中有高手相助,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女人,最在意的是容颜,她反正现在是这副德性,这吴月儿充其量也就是让她受些皮肉之苦,何惧之有? 君倾悠并不闪躲,只是定定的看着这一抹艳丽的红,朝自己缓缓而来。 在吴月儿站在她身前的同时,四周突然窜出无数根绳索,紧紧的将她捆住,使其动弹不得,这些绳索,均由高手以内力控制着,若是她此时挣扎,只会被越困越紧。 吴月儿扬起手,狠狠的一掌甩在她的脸庞之上,那随着掌风飘落的面纱之上,赫然有着殷红的血迹。 “我当你是什么妖女转世呢,原来只不过有点儿武功底子,怪不得这么的张狂,今儿个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吴月儿得意洋洋的看着君倾悠瞪大着的双眼。 面对着这样一张容颜,她别过脸去,掩下心里的厌恶。 “什么人不可以,他竟然立你这种人为正妃,这样明目张胆的与我对着来,他就是想让我生气,我不能生气,我越生气,不是正中他的下怀么?” 吴月儿低声喃喃自语起来,神色也颇为激动,这些日子,对君倾悠的不满与怨恨,这一刻,她终于可以狠狠出下心中的这口恶气了。 她一巴掌,委实用力,君倾悠被甩得头歪向一侧,唇中那股腥甜突兀的涌出口来,这个老妖妇,这阴毒的狠劲,还真是无人能及。眼下自己被捆成了一个大粽子,若是强行反抗,暗中还不知道会蹦出多少个武林高手出来。 吴月儿见她不敢还手,越发得意起来:“得罪本王妃,本王妃定叫你好看,你这副人见人吐的模样,活在这个世上,还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真不明白,每天面对着这样一张脸,你怎么吃得下饭?” 君倾悠见她只是以言语攻击,暂时没有要再使用武力的打算。 在心中冷笑一番,这吴月儿若是想以恶毒的语言,使她羞得无地自容,尔后再以死谢罪,那她实在是不了解她君倾悠,要知道,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更何况,这样的脸也不是她真正的脸庞,假使是真的,她也会积极乐观的面对每一天的生活,而绝不会怨天尤人苦哈哈的过日子。 她以内力暂时堵住自己的双耳,只看见吴月儿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念念有词,再配上她那张冷艳此时却有些变形的脸庞,倒是极具喜剧效果。 见自己说了大半天,眼前的人依旧无任何反应,甚至,眼中依旧波光平静,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吴月儿终于停了下来。 “你们把她押到地牢里去,我要让她好好见识一下,地牢的阴森与恐怖。” 面对这样烈性子的女人,她有的是法子。 在踏入那个入口之际,一股阴森的冷风自里窜出,使得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心里也思量着,是否应该在这个时候给予反击,毕竟,光从这个架式,便能知晓,若是下去了,定是会受一番折磨的。 “让我来告诉你,这下面有什么,这下面潮湿不已,你进去之后,水深会没入你的脖颈,尔后,我会再命人往里扔老鼠毒蛇等活物扔下去好好陪着你,让你好好享受一番那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美好滋味。” 吴月儿站在她的眼前,露出灿烂的笑颜,脸上,尽是嚣张跋扈的神色。 毒蛇她并不怕,只是这个老女人,她真的要放老鼠下来吗? 那可是她君倾悠最最忌讳的东西了。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本王妃的玉佩在哪里,只要你交出来,这个罪,你可以免了。” 吴月儿一只手抓紧她的长发,凶狠的说道。 “只要你敢放我下去,我立刻咬舌自尽,你这一辈子,也休想知道那块破玉佩在哪。” 君倾悠以不输她的气势,凶了回去。 这个老女人,抓着她的头发真的好疼啊,新仇旧恨一齐来,她也顾不上许多,真正要交起手来,她也并非不能全身而退,只是眼睁睁的就错失了这个能完成任务的绝佳时机。 “这么说玉佩在你手上喽?快交出来,本王妃可以看在宸逸的面子上,免你一死。”吴月儿的脸上,立刻有了急切的神色,自袖中滑出一柄精致的短剑,抵在了她的喉结之上,“你如果执意不说,我会在你这光洁玉滑的脖颈上,划上一条又一条的口子,你这浑身上下,除了脸惊世骇俗之外,这具身子倒是如象牙般如此细腻柔滑,这也正是你引以为傲的吧?我马上就可以将你的身子给弄得千疮百孔,遍体鳞伤,再把你扔下这地牢。” “我可以告诉你玉佩在哪,但你得带我去见给你这块玉佩的人。” 君倾悠只垂眸看了一眼那柄短剑,低声说道。 吴月儿越是这样,她便越发的断定,那块玉佩对吴月儿来说,确实极其重要,因此,吴月儿即使现在有些丧心病狂,也不会现在取她的性命。 吴月神色一变,大声喝道:“你究竟是谁?混入柳王府目的何在?” 君倾悠避开她灼热的眼神,缓声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如果想拿回你的玉佩,你就带我去见给你玉佩的人。” 吴月儿先是一愣,尔后,像是被刺激到了一番,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容里,又自带着莹莹的泪光,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君倾悠唯有默默等着,等她笑够了,再开口。 “你可知道。。。” 吴月儿的话音还未落,便有丫环的声音急匆匆的传来:“老王妃,宫里传来消息,王爷被任命为大将军,要出战卫国。” 卫国? 大师兄现在的身份,不正是卫国太子吗? 宫里,究竟出什么事了? 这才短短几天时日,究竟出了怎样的变故? 卫国与大良国的关系若是紧张,那身为卫国太子的大师兄,又为何会带着美人珠宝,前来大良国皇宫?这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 柳宸逸,他要与大师兄所在的国家交战,事情,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未完待续) 第65章 重重疑惑与不解,在君倾悠的心头迅速蔓延开来。 吴月儿也是受惊不小,缓了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 “他,他要出战卫国?这不是等于让宸逸去送死吗?皇上他终究还是。。。” 侧过脸之际,瞧见了君倾悠,又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的短剑朝她一刺,君倾悠光洁的脖颈便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血痕,狠狠骂道: “都是你这个贱人,你的出现,破坏了原本平静的柳王府。” 那尖锐的疼痛,使得君倾悠不由得倒吸了口气,得知大师兄即将与柳宸逸交战的信息,她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这远比脖颈上的伤口来得使她揪心。 对她而言,柳宸逸绝对算不上是个好人,但是心里同时也希望,这个总是带给她异常寒冷之感的男人,不要受到太多的伤害,毕竟,他拥有那样一双灿若星华的瞳孔,让她有一种感觉,他的本质,应该也不算太坏吧? 吴月儿见她不出声,扬起短剑,准备再在她的脖颈上划几刀。 若是她再乖乖站着等吴月儿刺伤自己,那她就不是君倾悠了,急忙将头偏向一侧,几番挣扎,绳索顺利的解开,纵身一跃,便落到了离吴月儿几丈开外之处,消息既然传回来了,柳宸逸肯定也马上能回王府,她一定要问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吴月儿这个女人对她所做的这些,她今后自当慢慢的归还。 见到她竟然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吴月儿有些气急败坏,一声令下,在暗处的高手们,纷纷现身,将君倾悠团团围住,共有十人,个个神色凶狠,自他们的步伐也不难看出,这十人均是高手。 “活抓她,断手断脚无所谓,只要还留着一口气。” 阴毒的命令下出之后,十人便齐齐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最中间的君倾悠袭来。 众人只见到那个看似纤弱的女子,衣袂翻飞,隔着面纱,看不清她的真容,周身却是笼罩在一层萧瑟的剑气之中。 她的身形,像一只轻巧的雨燕,姿态优美之间,早已腾空而起,窜出了众人的包围圈,只看见她身形飞速的旋转着,水袖轻扬间,银针犹如漫天花雨般随着她体内的真气倾泻而出,那十人竟然无接架之力,纷纷倒地不起,痛苦的低吟声,一时不绝于耳。 她的银针,将这些人的痛穴纷纷点住,此刻的他们,只感觉浑身疼痛,不会再有第二种感觉,自是不会再有攻击她的力道。 “怎么,怎么会这样?你们这群饭桶!” 吴月儿脸色大变,有些惊恐不已的看向了君倾悠。 “你,你是怪物,是妖女,这十人,可均是一等一的高手,本王妃花重金买下的。。。”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块玉佩的主人在哪里吗?” 君倾悠缓缓走向吴月儿,紧紧的盯住她由于惊骇而有些苍白却不失美丽的脸庞。 “你,如果本王妃不说,你难不成想杀了我不成?” 吴月儿伸出颤抖的指,却不敢伸出来,只是颓然的又再度放下,右手,死死的拽紧衣角,被君倾悠以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她只感到从心底里滋生出一股寒意。 “你不愿意说这块玉佩的主人在何处也无妨,你只需要告诉我,另外一块和这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在哪即可。” 君倾悠眸光流转,心中的急迫使得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办好这些事情,再去找大师兄。 “你在胡说什么?此玉佩全天下独一无二仅此一块,哪里来的一模一样?” 吴月儿板起脸孔,微微的抬眸,她在心里,是绝对不会相信,老王爷将这块玉佩给她之际所说的竟会是假的,他曾说过,这是唯一,代表她吴月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是唯一。 “你身为我的儿媳,眼下竟然敢要挟我,你就不怕王爷待会回府,我去他跟前告你的状?”吴月儿见她的眼里,露出疑惑,紧接着马上说道。 “你当真认为,王爷是真心要娶我?而我,又是看中了这正妃之位么?对我而言,你们柳王府的这些家务事与我无关,我只想需要拿上我想要的东西走人。” 君倾悠的神色已有些不耐,这吴月儿在这种情况之下,应该不会再隐瞒事实,兴许,她是真的不知道,这样的玉佩,可真的不是独一无二。 “你果然是怀着目的而来。。。” 柳宸逸低低的叹息,突兀的传入她的耳朵。 这般的凄凉,竟让她的心,有些微微的泛着酸意。 “本王曾经以为,你是不同的,却不曾想,你竟和那些女人一样,接近本王,都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继续低声呢喃,语气温柔,却是诉不尽的悲泣。 她转身,对上他犹如困兽一般,充斥着危险的双眼。 为何,这双眼眸子里,竟是有着这般的凄婉与迷离,这张足以祸国殃民的脸庞之上,要流露出如此深刻的悲伤? 这让她有一种错觉,她似乎伤到他了? 下一刻,柳宸逸整个人像一头盛怒中的雄狮,强劲的掌风,萦绕在她的身旁,这种束缚,几乎快使得她窒息。 “你想要的那块东西,对你而言,有多重要?” 他平稳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庞,直视着这双眼睛,他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困惑。为何他要如此动怒?看到她能将吴月儿顶得哑口无言,他应该高兴不是吗?为何要对于她的背叛而感到如此难受? 她入柳王府,一开始便动机不纯。 他自然是知晓。 为何要在亲耳听见她说出这些之后,心中会涌出如此之大的酸涩?这分明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她的生或死,为何他要如此在意?她所说的话,为何他要字字句句的给听进心里去? “大良国与卫国,为何要交战?” 此刻她的心里,满满的装着,只是这样的疑问。 “害怕本王在战场之上,杀了你的老相好?” 他突然露出流光溢彩般绝美的笑颜,一只手,死死钳制住她盈弱的腰枝,使得她不得不直视着他,同时,二人的身躯也紧密相贴。 他的体内,像是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那般灼热的温度,竟是烫得她有些泛着疼痛。 光洁的脖颈上,因着吴月儿划下的剑痕,此刻由于激烈的动作,再度渗出鲜血来,滴落在她身着素色长衫的身前,开出几分妖艳的颜色。 他的话,使得她微微启唇,却发不出声来。 战场之上,兵荒马乱,不是敌死,便是他亡,总是要以那些鲜活的尸体与腥红的鲜血以铺垫,杀出一个王者来的。事情,是否已没有半点转机? “宸逸,杀了她,夺回你父王留给我的那块玉佩。这个贱人方才差点杀了我。” 吴月儿在一侧娇弱的出声低喊道。 真不知道这老王妃是真的上了年纪还是此时情况危急,她将自己想象成一个柔弱的需要男人来保护的可怜少女,她难道看不出来,柳宸逸对她,那浓浓的恨意吗? 虽然人被死死的钳制在柳宸逸的手上,君倾悠倒是不大担心,他真的会要了她的小命。 见柳宸逸视她为透明,吴月儿拿着那柄在君倾悠脖颈之上留下印记的短剑便奔了过来,凶狠的举起手臂,就要刺下。 柳宸逸终于松开了她,身形只轻轻一转,有股强劲的掌风,便朝着吴月儿狠狠袭了过去,她整个人被震飞得很远,唇中,也逸出大口的鲜血,美目之中,满是不可置信。 “宸逸,你竟然伤了我?” 她失控般的起身,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扭曲。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只有我,才知道她在哪里?” 柳宸逸闻言,以极优雅从容的步伐,缓缓的走近吴月儿,修长的指尖,泛着冰冷的凉意:“本王已经厌倦了你的要挟,你明白吗?这么多年来的磨练,你认为,我还会是那个重情义,要寻求亲情的柳宸逸吗?只是我现在警告你,如果她还活着,你最好善待于她,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异常难看。”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冰冷异常。 似是黑暗之中的修罗地狱般传来。 吴月儿面如死灰般,不敢再多言,亦不敢再表态,只是垂眸之际,恨意陡然出现。 君倾悠小心的移动着脚步,既然从他嘴里问不出她想要知道答案,那么,她无论如何也要去找到大师兄。 那个鬼魅的身影,却极精准的拦在了她的身前,挑眉,有些淡然的看着她。 “本王的王妃,你要去哪里?” 她一时哑然,顶着这个身份,还真是一种压力。 “你并非真心娶我,咱们的婚烟,自是不能算数的。” 垂眸,她有些不敢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双眸。心中也暗暗责怪自己为何要头脑发热的竟然就同意当他的王妃? “不论本王真心与否,你也已经与我拜过天地,已结为夫妻,眼下为夫三日后即将出征,你竟然要在这样的节骨眼上离为夫而去,不觉得太不厚道?” 他朗声开口,继续专注的盯着她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甚是好看。 “此战役,是否无法避免?” 她终于扬起下巴,望进那一潭秋水之中,心思,始终无法展开来。 他只极轻的扯动着唇角,不再言语。 修长的指,却是极轻的抚上她光洁的颈子,指尖沾上鲜血的颜色,犹如白雪皑皑之中,傲然挺立的红梅一般,格外耀眼。 因着他的碰触,使得她不由得微微皱眉,朝后退了一步,这种时候,她突然发觉,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走入这个深渊之中,似乎无法再回头了。 见她这番模样,他自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如玉的洁白瓷身上印着墨绿的翠竹,递到她的手中之际,还伴随着一阵迷人的清香。 “抹上这个,就不会留疤。” 他轻声说道,似乎是看出,她此时出府的意愿已消去大半。“至于你的老相好,早已回到卫国,你就不必费心去找他了,安心的在府上待着,等着本王凯旋归来。” 直至那抹紫色的身影,渐渐的与周围的雾气合为一体,看不真切,她才回过神来,掌中的瓷瓶,似乎留有他身上的那股浅香,这个男人的行为,使得她微微有了一丝的疑惑。 柳宸逸三日后要出征,自是在王府上掀起了一阵极大的波澜,不少侧妃们均流露出恐慌,这上战场可是件天大的事儿,刀剑不长眼,战场之上可不会有人管你是王爷或是平民,即使柳宸逸有一身绝佳上等的武艺,也不能保证他一定能在战场之全身而退。 柳王府内的女人们,在柳宸逸的召唤之下,全部集中到大厅前来听令,坐在首位之上的他,脸上有着从未见过的严肃神色,而君倾悠也不可避免的被他强行拉着坐在自己身侧,也是在对这一群女人无声的诉说着她的地位。 “本王此次出征,少则数月,多则几年,府内一切大小事物,均交由王妃处理。” 柳宸逸此话一出,吴月儿的脸色又是变了几变,最终忍住了,没有出声,不清楚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而一直垂首立在最角落的衣初柔,只是静静的,偶尔会朝着柳宸逸投来热切的眼神。 “王爷,您此次前去,定要大获全胜,将那卫国人给打得落花流水才行。”玲珑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朝着柳宸逸讨好的说着。 君倾悠的眸子瞬间便沉了下来,此时她的心里,还真是百感交集。 大师兄怎么好好的就成了卫国太子?而此次开战,卫国太子亲自挂帅这个消息早已传开来。 这柳王爷怎么好好的就要与卫国开战? 带着这样的情绪,接下来柳宸逸与他的侧妃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恍惚之中,她被柳宸逸强行拉着又回到了清荷院。 有名她从未见过的年轻男子,生得粗犷不已,见到柳宸逸的到来,朝他恭敬的行礼。 柳宸逸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虽然他弯着腰,但是身形极为高大,自君倾悠身侧掠过之际,她能感觉得到,此人的身形,竟是与柳宸逸极为相似,若是只看背影,再穿上相同的衣衫,此人再直起身子,不经这般的姿态,怕是难以分辩。 “他是我的影卫。” 柳宸逸见她的眼神追逐在那个背影之中,有些不悦的开口。 君倾悠回过神来,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她与柳王爷之间,并不存在感情一说,让她替他守着这柳王府,似乎,她并没有这个义务,更何况,他要前去会对付的,还是大师兄。 “你的眼神告诉本王,你的心早已不在这儿,早已飞到了卫国太子的身边。” 他起身,不由分说的便拉了她入内。 他身上那凌厉而强势的气息,压抑得使她几乎不能呼息。 “王爷,我希望你认清一个事实,那便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从你将我拉到这里拜天地的那一刻起,便注定我们只能是合作关系,我利用我的丑陋去谋取你想要的效果,除此之外,我对你而言不会有其它用处,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你就应该一纸休书给我,让我出府。” 她实在是不习惯与他靠得如此之近,连连避开脑袋,却依旧无法阻止那没入她鼻息内的温热。 柳宸逸的双眼,炯然有神,立在阴影之中的他,宛若天神般俊美,伸手,将她的面纱给揭开来,定定在看着她,尔后轻启唇瓣:“即使你长了这样一张脸,本王依旧仁慈的立你为妃,除了柳王府,你认为还有哪个地方会比此处更适合你?” 见她不语,他继续说道:“如果你与那卫国太子当真是老相好,那你不愿意留在王府也是正常,只是,我不相信卫国太子的眼光竟会与世人如此不同,会看上你这样一张丑颜,除非。。。”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越发灼热的看向了她。 她心下一惊,难不成他连这张脸,是假的也能看出来? 细细的端详,柳宸逸喃喃开口:“你是不是中毒了?才导致面部会如此惊世骇俗?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张脸,为何能拥有这样一双纯净无瑕的眼眸。” “王爷,倾悠生来,便是这个模样。。。” 她有些艰难的吞咽着喉结,为何,被他这样盯着,她会浑身不自在?眼下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她隐瞒自己的容颜似乎也没有太多必要,只是解药还在师傅他老人家手上,即便她告诉柳宸逸,从前的她美若天仙那又如何?她与他之间,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本王希望,出征归来,回到柳王府,有你站在门口迎接。” 他突然间换上一张温润的脸庞,眼波流转之间,星光点点在涌动。 她的眼角,突然的就流下泪来。 这个眼神,触动了柳宸逸内心深处的某种情绪,他本能的伸出手,替她轻轻拭泪:“本王又不会死在战场之上,兴许,战败的会是卫国也不一定。。。” 只是她听出来,此番话里,他并无多大把握。 或者换一种说法,他根本就没有做好赢的打算。 抱着这样一种想法去上战场,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卫国与大良国,应该是旗鼓相当的两个小国,小国与小国之间,最好是结成同盟,才可避免被大国侵略,两国的皇上不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为何还会打起来?这两个国家之间,一定是背后有人在暗中支持,不然开战的那一方绝不会不明白何为两败俱伤,三者得利。 “你并非骁勇善战屡立奇功的大将军,为何偏偏是你出征卫国?” 她轻声问道,在不清楚柳宸逸的目的之前,她不敢说出心里真正的想法。 “怎么?担心本王死在战场之上?” 他斜眼看她,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见她不落泪了,心里竟像是放下一块大石头一般,轻松不已。 “我问你,如果我与他,只有一个能活下来,你会希望我们之间,活下来的人是谁?” 他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脸上,有着一抹迷幻的神彩,眸光之中,涌着一丝希翼。 她闪避不了,唯有被动的直视着他的双眼,那个答案,自是不需要多说,她的大师兄,从小陪伴她一块儿成长的大师兄,总是将她抱在怀里的大师兄,她当然是希望大师兄活下来。 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如果真的死去了。 为何心里会有一丝不舍呢? 即使他的嘴吧有时恶毒不已,即使他视女人为玩物,即使他总是以冷酷无情的一面示人,她却有些不希望他出事。这种希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便悄然的进驻在了她的心头,久久的不曾散去。 “这场战争已无法避免,你不用做任何无谓之事,安心的候着结果吧。” 他拍拍她的肩膀,温柔的语调却暗藏着一丝残忍:“只要本王还没有死,你便一天还是柳王妃,你哪里也不能去,只可以待在这柳王府,倘若哪天我死了,我会放你自由。” “你凭什么这样禁锢住我?” 她有些不悦,这个男人,凭什么如此霸道? “凭你现在还是柳王妃,看清你的位置,你必须留在这里,等着本王归来。” 他扬起右手,突然指着她的胸口,极认真的说道。 她扬眉,柳王妃? 她可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尊贵的身份带给了她多少好处,她所感觉到的,只是无所不在的压抑,以及,明枪暗箭的袭击。 见她不以为然的模样,他像是了然的点头。 “你想要的东西,本王有,所以,你只要在本王不在府上的这些日子静心在王府内待着,那个东西,本王可以拿给你。” 他露出自信笃定的笑容,使得这一室原本黯然的气氛顿时明艳可人起来。 确实,那个东西正是她的软肋,师傅抚养她十四年了,她确实要借着这个机会来报答他老人家的收留知遇之恩,只是,她真的要留在这王府,眼睁睁的看着他与大师兄二人兵戎相见?换一个角度去想,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女子,即使找到了大师兄,又有何能力来阻止这一场两国之间的战争? “你知道我要什么?” 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在套她的话,或是带着别的目的,毕竟,面对着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柳宸逸,她实在无法卸下心防与其坦诚相待。 “吴月儿身上那块玉佩不是你要找的,另外一块一模一样的,整个柳王府估计也只有本王才知道它的下落。” 说到此,他停下,目光清幽的望向她的脸。 虽然依旧丑陋,但他却似乎能透过这样一张脸,看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她。 她轻叹一声,这个男人,为何越到这种时候,就越要呈现出这般的风情来?使得她的心开始有些摇摆不定起来。 她究竟该不该留在柳王府? 师傅对这一切,都知道吗? “王爷如此轻易的,便要将其的下落告知于我?” 她不信,仅仅让她留在王府等着他回府,如此容易的条件,便能换来那块如此重要的玉佩,即使师傅不曾提及半句,她也能隐隐的明白,这块玉佩的背后,定是还会牵引出不少东西来。 “对于有些人而言,那或许是个宝贝,但对于本王而言,那只是一种纪念,一种唤起悲痛的纪念。” 柳宸逸的声音,缓慢,且带着一缕空洞的绝望。 同时,他的眼神里又流露出一种渴望,只是,在转向她之际又很快的隐了下去。 “本王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柳宸逸走上前来,自她身侧掠过。 徒留满室浅香涌动。 他的背影,在她这个角度看去,竟是满目的凄凉与落寞。 一整个晚上,她有些心神不宁,柳宸逸兴许是去慰藉那些侧妃们了,不再与她争夺床榻。 迷糊之中,总算是勉强睡下。 “悠儿,悠儿。。。” 却又有恼人的轻唤将她唤醒,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这个带着一丝苍老的声音,怎听得如此耳熟? 睁眼一看,竟是那飘逸若仙的君少白。 见到久违的亲人,思及现在的处境,她双眼一酸,便有些委屈起来。 “师傅,您怎么来了?” 她急忙翻身下榻,上得前去,却见君少白的眼里,染着深切的悲哀,双目,有些贪恋般的四处环视着房内的一切。 “大师兄为什么是卫国太子?现在卫国要与大良国开战,师傅,大师兄他。。。” 君倾悠有些激动,上前去要将一肚子的话全部给说出来,却被君少白眼里的晶莹剔透给怔住,接下来的话便生生的给咽了回来。 “悠儿,师傅失态了。。。” 良久,君少白这才恍若隔世般回过神来,隐下眼里的悲泣,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她立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师傅,这才惊觉,岁月竟然已悄然的在师傅的脸上刻下了一丝痕迹,使得他这张原本出尘的脸庞,竟似染上了一丝俗世的尘埃。 “沐衍那孩子,你无需过多担心,他绝对不会有事的。这柳小王爷既然同意会在出征归来之际将玉佩的下落告知于你,你便留下吧。拿到玉佩之后,为师自会告诉你们为何要派你们三人去取这些东西。” 君少白只说了这些,带着满腹的心思,缓缓离去。 师傅近段时间出了什么事情吗?为何这次见到他,竟会有如此沉重之感? 伸手摸上现在的这张脸庞,极其不好的手感,使得自己再联想到那张脸,就有一种寒意直达心底。 既然师傅给了她这个承诺,又明确了她的目标,她仍然需要拿到那块玉佩,她唯有安心的住下。 兴许是要准备出战,柳宸逸这两日一天到晚见不着人影,而吴月儿自打见识过她的本事之后,再也不敢跑到她的跟前来耀武扬威,这两日,过得倒是惬意不已。 仅管有师傅的保证,她依旧担心着夏沐衍。 忆起小时候的一切,她无法抑制的不去担心大师兄现在的状况。 抬眸望了望天际那若残血的斜阳,有些诡异的美丽。 低头行走,至转角时,直直与同样行色匆匆的人撞了个满怀,各自的力道使得二人滚到了地面。 望着这个袭入身前的柔软,以及,二人不知何故,竟然贴在一块儿的双唇,那股恬淡的幽香,柳宸逸有些恼羞成怒。 “你这个难看的女人,眼睛长到了头顶吗?” 他生气的,是为何这般的感觉,竟在陌生之中还夹杂着一丝甜美? 气愤的话便冲口而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她的小脸,因为气愤也有一丝心跳加快而染上红晕。 “吃我豆腐你还骂人?” 接下来,便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她真正意义上的初吻,竟然就如此这般轻易的给献了出去,而这个吃她豆腐的家伙,竟然还如此嫌恶不已的赶紧以衣袖使劲擦拭着他的双唇。 那抹纤细的身影,怒气冲冲的在他身侧匆匆走过,他才自方才的感觉之中回过神来,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大胆甩了他一巴掌,以他柳宸逸的为人,竟然没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这样目送着她离去,为何,在无形之中,他也像是历经了改变一般,变得不像从前的他了? 指尖,有些不自觉的,又触上唇瓣,这个地方,之前还残留着她的甜美。 幸好在她撞上来那一刻,他无法看清她的脸庞,否则,他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一番情景?而她的唇瓣在覆上自己双唇的那一刻,竟让他有种头晕目眩之感? “王妃除了脸上有些瑕疵之外,倒也是个烈性女子。” 衣初柔自暗处款款而来,有些哀怨的直盯住柳宸逸。 “你来做什么?” 他脸上柔和的部分,马上冷硬下来。 “你爱上她了。” 衣初柔抬眸,这一次倒是并不再流露出丝毫的害怕与柔弱之神色,只是眸光之中丝毫不掩饰对他的迷恋。(未完待续) 第66章 柳宸逸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般,置若罔闻。“王妃虽然貌丑,但不能否认,她已经完全吸引住了您的心。” 说此番话,有些不情愿,衣初柔瞳孔里,染上了一丝水雾迷蒙。 柳宸逸冷笑一声,不愿与其再纠缠下去,转身就欲离去。 “王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您的心已在不知不觉之中,接纳了王妃。” 衣初柔急切的说道,看着他成功的止住脚步,心下不由一酸,他竟然是真的对那个丑女人动了心,这让她情何以堪? “本王接纳了谁,又为谁动了心,不劳你来费神操心。” 双手背立,衣角翻飞,他高大的身形,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傲之感。 “初柔知道,以初柔的地位,连府上的下人也是不及的,只是初柔想提醒王爷,您还想从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吗?老王妃若是知道你对王妃动了心,她会故伎重施的。看着您饱受感情折磨的痛苦,便是她的目的。” 衣初柔眼睛一眨,大颗大颗的眼泪便这样涌了出来。 “王爷您难道真的不清楚,所有这一切全是老王妃在暗中操控吗?是她将初柔迷晕,再放到了那个男人的怀里,初柔就这样被糊涂的失了身,再以初柔的家人为要挟,使初柔不敢说出真相。” 她见他立在原地,伸出颤抖的手,最终还是伸出去拉住了他的衣袖。 柳宸逸扬起手臂,将她甩开,优雅的转身,看着一脸错愕的她:“本王不会去管事情的过程是如何,见到的结果便是这样,而你,在本王最需要你的时候离本王而去,又在本王淡忘你之际像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一般回到本王的身边,你当本王只是个三岁稚童,听你哄两声说几句动听的情话,便会舍弃之前的一切嫌隙,与你重修旧好?” 衣初柔垂下眼帘,负气的拭去满脸的泪痕。 这般柔弱动人,凄美异常,看在他的眼里,却已起不了一丝的涟漪。 “初柔自知,以此残破之身,确实不适合留在王爷身边,初柔此次不顾一切要将这些说出来,早已做好了送死的准备,老王妃若是知道我将这些告诉你,我也已经不会有活路可走,天大地大,也再无我衣初柔的容身之所,我只是来提醒你,如果你真的对王妃有心,就不要让老王妃轻易发觉你是真的在乎她.” 她吸吸鼻子,只觉得胸口郁结,体内有一口气,无法顺畅. 柳宸逸身形未动,只是眼神里的戒备,已放松不少. 那那句天大地大,却无她容身之所,深深的触动了他. 吴月儿这个女人,她已经是老王妃,已经独霸父王那么多年,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王爷,您请保重…” 衣初柔突然朝着他跪拜下来,盈盈双眼之中,尽是泪光,以及眼底,写满了绝望. “从前为什么不告诉本王这些?” 他并未阻止,也不上前搀扶,只是冷声问道. “从前初柔认为,王爷对初柔,还是有情的.” 轻咬着下唇,她低声说道, “现在发觉,本王对你,早已不再有纠结?” 他扬起好看的眉头,眼神里,尽是让人捉摸不定的神色. 她不语,只是泪掉得更凶. “衣初柔,本王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论你再怎么像个跳蚤一般在本王跟前装可怜,博同情,又或是以死相逼,本王权当看了一场好戏,你如果自认为了解本王,认为本王真的对君倾悠动了情,你大可去告诉吴月儿,让她去杀了君倾悠,或是,再制造出一个让本王痛不欲生的假象来迷惑本王.” 待她错愕的抬眸,柳宸逸的身形,早已消失不见. 只有这一番颇具讽刺的话语,在她的耳畔回荡. 心情极为复杂的回到清荷院,柳宸逸一直思索着衣初柔的话,他不愿意去承认这个事实,他如此风华绝代的柳王爷,怎么可能看上这个难看之极的女人? 君倾悠此刻正侧卧在美人榻上,由于昨夜未曾睡好,此刻睡意袭来,她浅浅睡下,眉头,却是不自觉的纠结起来. 粉色的纱帐,翩然起舞,这静静躺着之人,远远望着,忽略那张脸庞,真像一副赏心悦目的美好画卷. 屏住呼息,极静的朝她走去. 她会武,不想让她发现自然要费一番功力. 从什么时候起?看着这样一张难看到极致的脸庞,他的心里,不再滋生出最初的厌恶?而有了一份不自觉的怜惜? 心地纯美的女子,远比那些生得娇艳若花却心地毒辣的女子,要来得顺眼得多. 只是这个小丫头,心地倒也不见得有多纯美,与他相处的这些时间表面看似温顺,实则是个小刺猬,总能将他给伤着. 她入王府的目的只为了那块玉佩,为何他仍然想要留下她? 凉风起,他的眸光却有些灼热起来,思及之前的那个尴尬不已的吻,再忆起她当时窘迫,以及她毫不留情面甩手的那个巴掌,被他柳王爷吻了,她为何是那样一副神情?活像他欠了她多少银子似的?要知道,这府上的侧妃们有多少是等着他去亲热去呵护的?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丑女人,分明是她占了天大的便宜去,竟然还敢出手打人. 伸出手,极轻的,触及她脸上那异常粗硬的肤质,这样一张脸,甚至不及院中扫地的张嫂那双长年风吹日晒的手来得光滑,生成这副模样,虽然她不曾明说,一定,也是吃过不少苦. 毕竟这世上之人,均是肤浅之辈. 而他自己,在初见她时,也是被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一时的兴起,便让她在桃花居住了下来,接触的时日越长,便越能发觉,除了这张脸,她身上许多地方都有着吸引他的地方,使得他的目光总在不经意间,在她身上流转.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一番,看样子快要醒了. 柳宸逸迅速的缩回手,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竟然有些微微的脸红,别过脸去,不去看那个已睁开双眼的人儿. “咦,没去你的侧妃们那儿?明日你可是就要走了?” 君倾悠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初吻竟然给了他,一想到这个,她就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谁让她就那么走运,不早不晚就在那个时候撞了上去. “看来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本王为了那一巴掌的事情而来找你麻烦.” 柳宸逸看着她气呼呼的神情,不觉菀尔. 他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君倾悠火气嗖的便窜满了全身,立刻自美人榻上跳起来,以极度哀怨的神情狠狠瞪着他. “希望王爷您能信守承诺,我会在您不在府上的日子替您守好王府,也希望您能尽快回府别让府上这一大堆姐姐们苦苦等候.” 他的脸上,开始露出一丝惬意的笑. 这个女子.也是极重承诺的吧? 既然她说了会守在王府,她一定会做到.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笑,又以这样的神情,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君倾悠心中有种不安快速滋生出来, 他仔细的端详了一番,似是想将她的身影,深深的印入他的脑海一般,不再言语,只是离去之际,唇角的线条是异常柔美的。 柳宸逸整装待发,白色战袍穿在他的身上,犹如天神一般如此威风,又如此俊美,皇上皇后亲自立在城墙之上为其助阵,看着他率领着大军浩浩荡荡朝前方进军。 君倾悠缩在一个角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这个时候的柳宸逸,她必须高昂着头,方才看清那双眼睛里所流露出来的东西,他似乎在找寻搜索着什么东西,慢慢的,他的眼里有了失望。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怪异,这明明是个她不怎么待见的男子,即将远行,她的心里,为何会有这么复杂的情绪?一定是因为,他所要去对付的,是大师兄,她才会这样。 大师兄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而他。。。她也不希望他真的客死异乡. “你一个人悄悄的躲在这里干什么?因为你的夫君即将离开你,所以你在此暗自垂泪?”一个清亮的声音响在她的耳际,紧接着,一双好看的软底靴底停在了她的跟前,错愕的抬眸,竟是一袭浅衫却依旧光鲜靓丽的明皓太子,他笑颜如花,眸光涌动,嘴角,甚至有些顽劣的扬起。 “你身为太子,不去与你的父皇母后一块儿替柳王爷饯行,反而跑到这个角落里来是为何故?”她知道眼前的太子绝对是来者不善,看他那充斥着光芒的双眼,就像是发现了猎物一般的新奇。 “这些事情有父皇母后完成即可。”明皓不以为意的一笑,看清她眼中那抹淡淡的忧伤,不由得嘟起了唇,装腔作势的叹了口气。 可惜君倾悠并未顺势问他因何叹息。 明皓唯有自己再度开口:“柳王爷这一去,不知道多少日子方能回朝,而你,原本便生得如此貌丑,若是在归来途中柳王爷遇见美貌女子,将其带回王府,你这个正妃的位置只怕就要易主了。”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 君倾悠露出惨不忍睹的笑容:“太子殿下,此事就不劳您费心了,倾悠心中自然有数。” “你这个女人,怎的半点危机意识也没有?”明皓有些不乐意了,“你要知道,柳王爷府上也是有一大堆侧妃的,他这般风流花心的男子,会做出这种事来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本太子这是提前给你预防,省得你日后伤神。” 看着他严肃认真的板着小脸,稚嫩的脸庞之上,却泛出一种坚定,漂亮的桃花眼里,隐隐流露出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关切之情。 “那我就多谢太子美意。” 君倾悠朝他行礼。 心下想着,这个小太子的事情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多。 “你可不要乱猜,本太子可不是关心你才这样,只是觉得你这副模样已经是人间惨剧了,若是再落得个被人抛弃的下场,委实是可怜。” 明皓秀美的脸蛋突然的就这样红了,也不知是出于何故。 “太子哥哥,原来你在这儿。” 有明皓存在的地方,明月定会出现。那个粉嫩的小身影,以及刻意压低的嗓音,再衬着她风华无双的脸蛋上,那抹甜蜜的笑颜,有一刹那间,连君倾悠也失了神。 “柳王妃,随咱们一块儿回宫吧,我在宫里都没有人陪伴,很是无聊呢。”明月亲昵的拉过她的手,在她耳畔软软甜甜的说道,明月的个子,相较于君倾悠,要娇小一些,这样一双灿若繁星的眼眸,再加她可怜兮兮的神情,她想要拒绝,似乎都找不着合适的词汇。 “公主,不是我不想去,只是府上还有许多琐事需要处理。” 她想了想,有些无奈的回答。 “那如果是本太子命令你入宫呢?” 明皓当然是不可以眼见着明月失望,马上端起了架子,扬起了脑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心中有些不解,这个丑女人分明就是抢走了明月的夫君,为何明月却对她如此依赖?只要一见着她,就会粘上去与其说话,真不清楚这样一个难看的柳王妃,到底有什么魅力所在?竟然将明月给迷住了? 君倾悠牵强的扯动着唇角,“既是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对现在的她而言,皇宫可比王府要复杂得多,王府内的那一堆女人,现在安分守己的待着,等着柳宸逸的归来,一直看她不顺眼的吴月儿如今也少了往日的锐气,不排除她会暗中使坏,但也好过皇宫里这沉闷的氛围。 一路上,明月像只快乐的小蝴蝶一般,她粉色的水袖,在君倾悠的眼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绝美的弧度。 “倾悠啊,宸逸这孩子出征,你也不用太担心,他拥有一身好武艺,定会凯旋归来。”皇后拉过她的小手,如是说道。 温婉可人的皇后,总是如此的恬静。 明月像个小缠人精似的,紧紧攀着皇后的手臂,甜甜的唤着母妃,而此时,皇后的眸光里,就是越发的柔情四溢。 “母后,您可不可以多让柳王妃入宫来啊?这宫里,唯一与我同龄的女子,便是柳王妃了呢。”明月侧出一半小脑袋,朝君倾悠望去一眼,又脆声说道。 “我的小明月,柳王爷出征,王府内大小事物均要交由王妃处理,你总不能时时的让柳王妃往宫里跑,就为了陪你说说话吧。” 皇后伸出修长的指尖,宠溺的点了点明月的鼻尖。 “那母后您给个特许,让明月去柳王府玩,这样,就不用麻烦柳王妃老是往宫里跑了。”明月此时的眼眸,亮晶晶的,如花朵的唇瓣,绽放出最眩目的笑容。 “母后知道这才是你真正要说的话,罢,你若是与柳王妃如此投机,那便去吧,不过得带上几个机灵的丫环与武艺高强的侍卫。”皇后颇有些无奈,唯有点头同意。“你呀,与柳王妃多接触也好,你二人本是相同的年纪,柳王妃相较于你,可是沉稳得多。” 这母女二人亲密无间的对话,使得君倾悠微微一愣。 若是她自小也在父母膝下长大,只怕她依旧会是这个性子。 自有记忆的那一刻起,她的脑海里,就好像装进了许多的事情,只是有些模糊,有些,则被生生的抹去了,尚存的意识告诉她,她与这些人,都是不同的。 “皇后姐姐,您还真是心胸开阔,着实令妹妹我佩服不已啊。” 伍贵妃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那股挑事端的架式,早已摆了出来。 君倾悠自然知道,这伍贵妃所指为何,她是在嘲讽皇后竟然对一个抢走她女儿夫君的女子,都是如此的客气。 皇后稳了稳心神,并不接腔,只是漫不经心的扫过伍贵妃艳丽的脸庞。 明月自是不会像她母后这般,任伍贵妃冷嘲热讽。 “贵妃娘娘,明月给您请安了。” 她乖巧的上前,朝着伍贵妃就是盈盈一拜。 这个行礼,倒让伍贵妃有些措手不及。 “母后让柳王妃来陪明月,其实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这宫里的孩子实在是太少,与我年纪相仿的公主根本没有,而太子哥哥又总是被父皇抓去进行管教。。。” 明月的话音还未落,伍贵妃的脸色早已变得骇人起来。 “明月。。。” 皇后急忙出声打断明月的话。 君倾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明月方才的话很得体,并未说错什么,这伍贵妃怎么眼珠子都红了?细细一想这话里的内容,她也猜到了七八分。 “如果本妃的孩子不是惨死在宫里,他只小你和明皓十多天,现在应该会围绕在你的身侧,不停的唤你明月姐姐了。” 伍贵妃上前一步,睁着猩红的双眼,直盯住明月。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你的孩子,又不是我害死的。” 明月有些害怕,毕竟伍贵妃若是失控起来,天知道她会做什么事情,且她如此嚣张跋扈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皇上对她经久不衰的宠爱。即使她的皇子在两岁那年,便失足落水身亡,此后她便一直未再拥有过孩子,皇上却一直不曾抛弃过她,依旧对她盛宠有加。 “究竟是谁将我的孩子推下那片池塘,本妃自会查明,我那可怜无辜的孩子在天上也一定会睁大眼睛看着,看着他的母妃亲手将杀他的仇人给碎尸万段!” 伍贵妃阴森的眼神,美艳的脸庞之上有着怪异的笑,看着诡异不已。 皇后上前拦在明月跟前,淡淡的看着伍贵妃:“明月还只是个孩子,即使这个晚辈哪句话说错了,冲撞了你这个长辈,你也不该如此与一个孩子较真。” 君倾悠淡然的立在一侧,只是心里却有些希望皇后能将伍贵妃完全镇压下去。(未完待续) 第67章 “那咱们就去皇上跟前评评理,看看平日里甜美可人的明月小公主为何会说出如此毒辣的话来刺激本妃,宫里任何人都清楚,提及子嗣这是本妃的禁忌。”伍贵妃双眼闪烁着要吃人的目光,话是针对明月,眼神却是死死的落在皇后清秀绝伦的脸庞之上。 “皇上终日为国事操劳,贵妃妹妹还要以这等小事前去烦扰皇上。。。” 皇后微微蹙眉,轻叹一声。 “依我看皇后姐姐你是不敢前去吧?皇上心疼我,知道此事是我心头的伤痛,责令宫中人都必须严格忌口,而明月公主却偏偏要往这风口浪尖上撞。” 伍贵妃的头扬得像一只孔雀,即便她不能母凭子贵,坐上这皇后宝座,但她拥有了皇上这么多年来的恩宠,这也算是暗中扳回一程。 明月狠狠瞪她一眼:“去就去,难不成我还会怕你。” 皇后急忙轻声劝慰道:“明月,你跟柳王妃去别处玩耍,让母后与贵妃娘娘单独待一会儿。”她并不想将事情闹大,更不想惊动皇上,自当她坐上皇后这个位置开始,她便一直温柔有礼,宽厚仁慈,或许伍贵妃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而一直不将其放在眼里,甚至想一跃枝头将其狠狠的拉下。 君倾悠上前,拉过明月的小手,她不情不愿的唯有跟随君倾悠的脚步离去。 “让明月公主与柳王妃成为朋友,皇后姐姐您还真是思想有趣得紧,面对那个丑女人,你还难能可贵的处处展露出你的大将风度,着实令妹妹我大开眼界呢。” 看着那两抹同样纤细的背影一同离去,伍贵妃的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贵妃妹妹,不论如何,倾悠也已成为了柳王妃,算是你的晚辈,你不应该如此嘲讽她的容颜。”皇后不恼,只是细声细气的开口。 “妹妹只是替姐姐鸣不平,柳王爷也未免太不识抬举,这不,老天都在惩罚他了,皇上派他出战卫国,此次交战,若是柳王爷败了,只恐怕,他这个王爷的身份,也会跟着一块儿丢了。”伍贵妃伸手折了一朵艳丽的秋海棠,花儿很美,在她洁白的掌中绽放,只是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朵海棠便被她扔至地上,狠狠踩上两脚,“届时,风光无恨的柳王府将如这朵残破的花儿一般,再也艳丽不起来。” 皇后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绝尘离去,眉头却是越发的紧锁。 爱恨情仇,究竟要到何时,才是尽头? “这个伍贵妃每次出现都阴阳怪气的,活像整个皇宫的人都欠了她什么似的,还总是处处针对母后。” 明月嘟着小嘴儿,满脸的不情愿。 在她的认知里,皇后是这后宫之主,为何要忌惮一名贵妃娘娘? 她实在无法想真切,母后为何要对贵妃一再退让,即便贵妃人逾越之矩,母后也总是淡然处之,且母后又不会像贵妃那样会缠人,会撒娇,父皇来看母后的日子,总是不及待在贵妃的宫殿多。 “公主,她毕竟是长辈,你不该如此直面的冲撞于她。” 君倾悠轻声说道。 看着二人牵在一块儿的手,她的心里,窜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明月的小嘴儿嘟得更高,颇有些哀怨的看着她:“我以为咱俩同龄,你应该会支持我方才的那番举动才对呢。” 看着她绝美而又纯真的小模样,君倾悠淡淡的扬眉,似乎面对着这样一个像小仙女般的公主,当面严厉指责于她,有点狠不下心。 “如果此事闹到你的父皇知道,你说皇上会责怪你,还是会觉得是因为皇后娘娘没有好好教导你,才让你犯下这个过错?” 她继续开导明月,看着明月眼里露出一丝释然以及无奈,她总算放下心来。 “倾悠姐姐,你知道吗?其实一开始,我心里是怨你的,可是看见你的模样,又怨不起来了,我觉得你拥有这样一张容颜,肯定经常被人欺负,一定过得很可怜。” 明月突然认真的停下脚步,盯住她的脸,眼中,慢慢笼满了忧郁。 君倾悠尴尬的移开目光,被她这样一汪清泉般的眼神给盯住,自己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对她说实话。 顶着这样一张脸来博取同情,可不是她会做的事情。 “公主,你今后啊见着贵妃娘娘不要再与她争锋相对了,有许多事情,并非我们表面所见如此,你的母妃生性温婉,是个不愿意惹事生非之人,她这么做,也是想要更好的保护你,免受这些俗事所扰。” 她急忙叉开话题。 一提及伍贵妃,明月眼里又涌上了不满。 “其实我知道,她的孩子在那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她一定很伤心,母后常说,如果没有我,她会活不下去呢。只是伍贵妃实在是过于盛气凌人,母后再如何也是这后宫之主,而她却有喧宾夺主之嫌,还老是霸占着父皇。” 明月的话,后面慢慢的小了下来。 她会如此的受到父皇的宠爱,一个原因或许便是因为父皇原本的子嗣便不多的缘故吧。 “宸逸哥哥去打仗了,你一定也很难过,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她。” 见君倾悠依旧朝前走着,她也赶紧跟了上去,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臂,黯然神伤的说道。 一句话,抵到了君倾悠的内心深处。 她无法预见战场之上,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只是越来越觉得师傅的话有些不可信,他说他保证大师兄一定会没事,师傅又不是神仙,岂能如此夸下海口? 刀剑无眼,大师兄纵使拥有绝顶武艺,放去战场上,那也等于无济于事。 “明月,你还是很喜欢王爷的,对吗?” 看着这样的明月,她突然有些心疼。 面对着她这个“情敌”,单纯天真的明月却没有露出丝毫痛恨的神情,只是喃喃的低语,为何宸逸哥哥要娶的王妃,竟然不是她。 她这个年纪的爱恋,是世上最纯洁的芬芳,那般明净的爱意,为何竟是不能暖开柳宸逸的心扉? “宸逸哥哥已经娶了你为正妃啊,而且宸逸哥哥还说了,他也喜欢我,只是像妹妹一样的喜欢我,所以,不能娶我。。。”明月转动着灵动的眼眸,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 虽然不可以嫁给宸逸哥哥做王妃,但是宸逸哥哥能够像亲人一样喜欢她,她的心里,也觉得暖洋洋的,不像之前那般苦涩了。 “倾悠姐姐,你喜欢宸逸哥哥吗?你一定要对他好一点,多关心他,他的心里,其实是被冰封住的,不让任何人走进去。这样的他,该多孤独和寂寞啊。” 明月见到君倾悠眼里的自责,连忙出声说道。 她的话,也再次使得君倾悠为之一怔。 看似不谙世事的明月公主,实则是个也是个细腻之人,她竟能感觉得出,柳宸逸内心的痛苦与沉重。 如果柳宸逸娶的是明月,或许,他的心性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被明月的温暖所感化,慢慢转为正常。 “怎么?倾悠姐姐不愿意?宸逸哥哥生得如此俊美,又是尊贵的王爷,难道姐姐不喜欢他吗?”明月见她迟迟不允诺自己,有些急了,出声问道。 君倾悠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意,她实在不是那种,仅看看这个人的长相与身份,不加相处便能疯狂爱上一个人的女子,更何况,近些日子的接触以来,这柳王爷的残忍与变态,她早已有所领教,更加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中去。 只是在明月跟前,她直觉的,不愿意去说谎。 “姐姐你难道已有了心上之人?” 她依旧不语,明月已经开始了她的猜测,脸上,满是好奇的神色。 不远处,有个人正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聆听着这儿的一举一动,他实在也很好奇,这柳王妃若是不爱柳王爷,那么她的意中人,会是谁?这世上能找出几个能与柳宸逸并驾齐驱的人并不多。 明月热切的眼神,使得她越发的不自在起来。 “不是,公主你别瞎猜了。” 对于感情,她似乎一直是迟钝的,即使她其它方面反应其快,却唯独在这个方面,甚至认知度还不如眼前单纯无忧的明月来得快。 脑海里,隐隐有些抗拒这些东西的接收。 只是很突兀的,那张灿若繁花的妖孽脸庞就这样闪现入了她的脑海,紧接着,便与柳宸逸的脸庞不断的交替变化,怎么突然间又想起这二人了? 一定是因为他们此刻的处境,都让她忧心的缘故。 “我记得,那名长得和宸逸哥哥一样好看的卫国太子,他看你的眼神,似乎很特别,而倾悠姐姐你在面对他的时候,好像也有些不自然呢。”明月努力搜索着脑海里对于那日事情的回忆,紧接着,又有些踌躇起来,“怎么好好的就要打起仗来了呢?” 这其中出了何事,身为公主的明月都不知情,她若是想知道定是不易了。 心里又有些汗颜这天真的明月公主,为何对她的事情如此在意? “卫国太子提出要拿千两黄金买下我大良几座城池,我大良国的城池,怎么可如此轻易便拱手送人?柳王爷当下便果断的提出反对意见,父皇的意思自然也是不允,于是,便开战了。”明皓自暗处走了出来,等了半天,却没有听见想听的内容,心下不免有些失望。 原来这才是交战的主要原因,看来大师兄定是有备而来,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自是不会到大良国来。 而眼下看来,最危险的人,反倒成了柳宸逸。 他就如此有信心,一定能在战场上打败大师兄? 骄兵必败,这个道理他难道不明白吗? “还有,柳王妃你身为人家的娘子,竟然不喜欢你的夫君,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你让柳王爷颜面何存?” 明皓明明是一提及柳宸逸这个欺负了他宝贝妹妹的人,便恨得牙痒痒,怎么眼下又替他鸣起不平来了? “这件事情,只要太子殿下您不四处宣扬,不会再有人知道。” 君倾悠有些没好气的答道。 她实在不明白,同样是一个爹娘生出来的小孩,为何明月如此惹她怜爱,这明皓就如此惹她嫌呢? “你这个丑女人喜欢谁,本太子才没有这个闲心去管。” 他马上又变了一副嘴脸,好看的桃花眼里,还带着一丝不屑。 “太子哥哥,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明月上前,她指的是卫国与大良国交战的真正原因,明皓是如何得知的。 “本太子是未来大良国的皇上,父皇自然会将这些事情告知于我,只是有一事我不太明白,父皇的言行之中,分明透着对柳王爷的不满,为何还要派他去打这场仗,若是胜了,柳王爷的气焰不是越发嚣张了?” 明皓无心一说,却让君倾悠心里一阵激灵,反之,柳宸逸若是败了,皇上一定会怪罪下来。再联想到那日皇上见到大师兄时眼里的那番热情洋溢,她总觉得此事有些怪异。怎么可能说打就打起来了? “柳王妃,你在想什么?” 明皓见君倾悠半天不吭声,挪至她的身侧,重重的在她肩上用力一拍,猝不及防的君倾悠被他拍得有些龇牙咧嘴,赶紧挥开那只爪子,她朗声说道:“太子殿下,我好歹也是柳王妃,咱们是同辈,男女有别,还请你下次多少注意点,以免被人嚼了舌根去。” 明皓先是一愣,马上抑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柳王妃,麻烦你下次要开玩笑的时候,神情自然逼真一点,你也不去湖水里照一下你的模样,本太子会与你传出什么来?凡是有眼睛的人都会看,这天下间的女子都灭绝了,本太子也不会把你列为考虑人选范围之内。” 待他笑够了,这才笑意盈盈的朝着她说道。 明月一听,有些急了,太子哥哥为何总是要处处与倾悠作对?生得貌丑,并不是她的过错啊。 还好,君倾悠听完这些话,并未做出反应,只是冷眼看着说完之后依旧笑得花枝乱颤的明皓,真的有这么好笑吗?虽然她明白,眼下她的这副尊容,是骇人了些,但是身为一个已婚女子,与其它男子保持适当距离,为何在他听来,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柳王妃,你还真的不像个十四岁的女子,看看明月,再看看你,若是你二人此时去集市上,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你俩是母女呢。” 明皓继续发挥他的毒舌,将君倾悠踩得越来越低。 宫门口静静候着一辆马车,君倾悠有些疲态的准备踏上马车,只要一觉睡过去,便能回柳王府了,只是不知为何,柳王府少了那个男人,她总感觉缺失了什么。 “丑女人,你这么快就回府了?不会是本太子说了你两句,承受不了,回去独自垂泪去了吧?” 明皓太子嚣张的声音,阴魂不散的响在了她的耳际。 “多谢太子殿下您的关心,倾悠的承受能力非常之强,这一点您大可放心。” 她有些不悦的转身,迎上那双眼里闪耀着火焰般的双眸。 明明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却拥有这样倾长的身形,长得颇具二师兄甜美可人的风姿,只是可惜了长了一张得理不饶人的恶毒之嘴。 发觉站在他的跟前,竟然也有不小的压迫感,君倾悠决定迅速的上了马车再说。 “哎,等一下,听本太子把话说完,明月让我转告你,你一定要常来宫里玩,她一个人太寂寞了。” 明皓伸手,便拉住了她的衣袖。 君倾悠一愣,甩开他,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二话不说便钻入了马车。 心中则是有些疑惑,明月分明在皇后跟前已与她说过这些话了,怎么又让明皓太子特意再来跟她说一次? 迎接在王府门口的,竟是一袭浅衫的衣初柔。 现在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君倾悠早已有了戒备,下得马车之后,她便迎了上来,“王妃,您可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吗?” 她朝里望去,王府内似乎是一片平静,不像有事发生的样子。 “得知王妃入宫了,所以特意在此等候王妃回府。” 衣初柔并不知晓那一日她是假装自己中了迷香,于是依旧热络的拉过她的手,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 若不是那一次,君倾悠恐怕真的会被衣初柔给骗了去。 “你还真是有心了。” 她侧过头,直视着衣初柔。 “初柔与王妃也算是有缘,因此,一直将王妃视为初柔可以倾诉衷肠的知己,得王妃不弃,并不嫌初柔是这王府内连下人也比不上之可怜人。” 衣初柔的眸子染上苦涩。 说话间,二人已绕过了长廊,有桅子花的香味,若际若离的传来。 “过去的事情,你也不必介怀。” 君倾悠状似不经意的说着,眼神飘向前方,不清楚这衣初柔又要来玩什么把戏。 “王妃一定要当心老王妃,她实在是个可怕的人。” 衣初柔凝了凝神色,抬眸看向她,郑重其事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68章 衣初柔与吴月儿,分明是一伙的,为何眼下衣初柔要来告诫自己,小心吴月儿?“王妃,有些话,初柔只能说到这里,你自己多加小心。” 她的神色,似是有些难言之瘾,朝她微微行礼,又匆匆离去。 脚下也不自觉的往清荷院走,心下有些奇怪,这清荷院,是府上任何侧妃夫人们禁入之地,为何偏偏柳宸逸会如此大方让她住在这里? 这个地方如此简洁,与王府内其它华美的建筑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从前住在这儿的,会是谁呢? 清荷院,好清雅美丽的名字。 站在院前,她轻拾起裙摆,就要入内。 却赫然发现,院中站着一个女人。 见到那艳丽的色泽,心下也明白了来人是谁。 “宸逸竟然让你住在此,你在他的心目中,倒是特别的。” 吴月儿轻声说道,用她那双美丽耀眼的眸子,紧锁着君倾悠,少了往日那尖锐,此刻的吴月儿看似温和无害。 “老王妃来此,就是特意来说这句话的吗?” 在吴月儿跟前已经泄了底,她自然不会再像从前一般,佯装对她敬畏又害怕,在她的眼里,吴月儿这样的女人,犯不着她以礼相待。 “你可知道,这个院子,从前所住之人是谁吗?” 眼见君倾悠眸光之中流露出不耐烦之意,吴月儿掩下心里的愤恨与不满,扬声问道。 “不管这里从前所住的人是谁,现在住在此的,是我。” 君倾悠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实在有些不明白,吴月儿此番前来,又是何故?告诉她这个地方从前所住的人,是柳王爷极在乎的人?或是又要使出什么把戏来对付她? “这里从前住着的女子,是这柳王府的女主人,当然,是在我还没有到这里之前。” 吴月儿提及这些话时,眼里,不由得闪现过得意。 君倾悠明白过来,这里,便是柳宸逸的母亲所居住的地方。 “那不知道您特意来此,告诉我这个意义何在?” 她不动声色的盯住吴月儿,越发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可怕,那种眼神,让人无法捉摸透,还带着一丝异常的不舒服。 “我是想让你知道,现在坐上这个位子,并不代表你永远会拥有这个位子,纵使你武艺深不可测,也不代表,你能将这个位子坐稳,我只是来给你提个醒。” 吴月儿露出绝艳的笑意,伸出修长的手,缓缓滑过自己的脸庞,鲜艳的红唇浅扬,眸光之中的神彩,有些动人。 这吴月儿,确实生得极致的美丽,且美得张扬。 即使现在到了这个年纪,却一点也不输给柳宸逸这堆侧妃们。 经过她这样一出现,君倾悠越发的确认了心中那个猜测,这吴月儿,不仅抢走了柳宸逸的父王,现在看来,她对柳宸逸只怕也早已动了情,动了心,因此,才对自己这个现在坐上柳王妃位子的人痛恨得有些异常。 “老王妃,您身为王爷的后母,还要替他操心这些事情,还真是有劳你了。” 君倾悠淡淡的扬眉,不轻不重的说道。 这样一个女人,先爱上柳老王爷,更是一跃坐上了王妃的位置,这其中,想必是耍了不少手段与心机,现在又又爱上柳宸逸,这个她名义上的儿子,可想而知,她一直藏在心里,有多憋屈。 “不需要你时时提醒我,宸逸是我的儿子,他所选的每一名女子,自然都是需要经过我的审视方可入府,唯有你是例外,而我,也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例外再次发生。” 吴月儿脸色一沉,与君倾悠之间,始终保持着距离,她自然是知晓君倾悠的武艺有多高强,现在,也顶多是看着君倾悠并未有对她出手的痕迹之际,逞逞嘴上功夫的强。 “那老王妃您请吧,时候也不早了,我得歇息。” 君倾悠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看着吴月儿有些怒气匆匆的离去,那道背影,只让她感到一种无言的恐惧。 这位老王妃,定是有着过人的本事,否则又怎会将柳宸逸的母亲给拉下王妃的位置来,再换上她自己坐上去?而她现在对柳宸逸怀着这样的心思,依着此人的性子,她究竟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愿这个女人不要越陷越深,毕竟,她的身份,注定了永远也不可能与柳宸逸有结果。她突然很想知道,柳宸逸是不是知道吴月儿存在着这样一种心思。依着他讨厌吴月儿的那股狠劲,应该是只会觉得恶心吧。 几日之后,宫里传来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明月公主在皇宫里被刺客掳走了。 天真又绝美的明月,如果真的落到有心人手上,不知会遇上什么事情,君倾悠在得知这个信息之际,不知为何胸口竟觉得堵得慌。 “柳王妃。” 明皓那日,一脸憔悴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得知他一定是为了明月公主的事情而伤神,君倾悠并不意外他不通报任何人而是就这样闯了进来。 “明月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也是她此刻心里最希望的,那样纯净若水的公主,上天也一定会庇佑她。 “但愿吧。。。那该死的刺客若是落在本太子手上,本太子定不会轻易饶过他,他竟然敢带走明月。” 明皓狠狠的紧握成拳,稚嫩的脸上,有了一抹苍桑之感。 君倾悠不再说话,起身,示意他在她身侧的太师椅上坐下,看着他一直紧锁着的眉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眼前的秀美少年。 “明月什么都不懂,她哪里懂得那些人心险恶,这都过去一天了,派出去搜查的侍卫得不到半点讯息,明月就像是消失在皇城了一般。” 明皓坐下,有些疲惫的缩进椅子里,话语里,已经慢慢的透露出了绝望。 “城门此刻是严格把守,刺客想带着明月出城,定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我猜想,刺客此刻应该还在城内。” 她望向明皓,神色严肃的说道。 “我现在真的慌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慌过。” 明皓一手抚着头部,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落寞与孤独。 “从我有记忆起,我与明月便从来没有分开过,我与她,几乎是一体的,现在她不见了,我觉得我的整个世界都变得一团乱。” 她唯有静静听着,明月不见了,她也伤心难过,只是她从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与明皓的关系竟是如此熟络了?他在如此烦心如此困扰之际,竟然跑到了柳王府来找她? “太子殿下,你也不用过于担心,那名刺客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想必不会是想要明月的性命,也会有其它要求提出来吧。” 君倾悠不由得伸出手,轻拍着这个少年的肩膀。 “刺客的本意,是要刺杀父皇,挟持明月,是为了能逃出皇宫,所以,我越来越担心明月会不会死在他手上?如果真是那样,这个世上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可怎么办?” 明皓说着,手心竟是止不住的颤抖,他害怕,他所说的会变得真的。 他更加不曾想过,他竟会如此之快的失去明月。 这个他愿意用一切去换取她笑容的妹妹。 “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他究竟把明月藏哪里去了?” 他以双手捂脸,不愿意让君倾悠看清他眼中的泪花。 殊不知,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形像在君倾悠的心目中,又重新变得可爱起来。 “一定还有遗漏的地方,我陪你再去找一次吧,侍卫们大批大批的出动,那刺客肯定大老远便能听见动静,我们俩前去,不张扬,不显山露水的,说不定能碰上好运,将明月给救回来。”君倾悠起身,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际。 明皓有些别扭的也跟着起来,对于她这个举动有些不满:“本太子不是小孩子,我可是与你同龄。” 见他会发火了,也知道他心里的郁结少了些,君倾悠此刻也懒得与其顶嘴。 大街上随处可见,贴着的是一名刺客的画像,官府也将赏银一提再提,却依旧没有民众前来举报。 君倾悠细细盯着画像,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喃喃自语:“这个刺客生得倒是不赖。” 明皓耳尖的听见了,抬起脚,毫不留情的就踩了下去:“你这个女人真是没有良心,他就是挟持了明月的刺客,你竟然还说他相貌不赖?本太子真是看不出来,这样的男人,哪里好看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不管此人是何身份,单从相貌上讲,是不赖啊。” 君倾悠有些哀怨的咬着牙,对于明皓的指责,她只是越发的无奈。若是一直这样苦着一张脸,神经兮兮的左顾右盼,傻子也看得出来他们是来寻人的。 这个小孩子,真是不懂变通。 她不过开句玩笑,他竟然气得要跳脚。 “君倾悠,本少爷警告你,咱们是来找明月的,如果你是出来物色美男的,那你迟早往另一方向走,不要和我同道。” 他压低声音,凑近她的耳畔,有些咬牙切齿的说着,那股温热的气息,拂着她的面纱,没入她的耳际。 “行行行,我知道了,咱们走吧,你也放松一点啊,不要老是露出这样一副世人欠了你钱一般的表情。这哪像平日的你?” 她伸手,将他推开一些,也不客气的回击。 明皓似是有些明白她的用心良苦,仔细回想了一番之后,他开始不断的与她咬着耳朵,这样的情形在外人看来,二人倒像是一对热恋之中的情侣。 “不论如何,刺客也是需要歇息的,他定是不敢住客栈的,咱们往郊区走,看看那儿可有收获。” 君倾悠看着街市上一波一波出现的搜查的士兵,如此大密度的盘查,她不相信,那刺客能带着明月从这些人的眼皮底下给溜出城去。 前方突然出了一批送葬的队伍,漫天洒下的纸花,惹得行人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以免沾上这不吉利的东西。 明皓也皱着眉,或许是棺材让他越发沉重的意识到明月的处境,不由得拂了拂袖,眼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君倾悠扫了一眼,没有在意。 这个世上,最无拒斥之力的便是生老病死。 只是当那一行队伍朝着城门方向前去之际,她突然跟了上去。 “你干什么?跟着这送葬的队伍走什么?太晦气了。” 明皓一把拉住她,对于她的行为颇有些不解。 “你快去告诉守卫,拦下这个送葬队伍,不准出城。” 君倾悠神色凝重,朝他迅速开口,明皓一听,知道她定是发现了什么,急忙朝着前方奔去。 “这位大爷,在下替母亲送葬,不知为何您要拦下小的一行?” 一名敦厚的汉子,有些敬畏的看着秀美逼人的明皓一脸不耐烦的站在他的跟前,不许他通过。 “这几日任何人也不能出城,你这是明知故犯。” 明皓淡淡扫他一眼,心下也琢磨着,此人没有什么异常啊,看着就是一个平常的老百姓。 “小的母亲是望城人氏,临死之前的遗愿便是想将自己的遗体埋葬在她出生的望城,小的并不是不知道这个规定,实在是事出突然,小的也不能当一个不忠不孝之人,视母亲的临终托付于不顾。还望大爷您成全小的一片孝心吧。” 汉子垂首,说得言辞恳切。 君倾悠立在一侧,静静的看着送葬队伍里这一行人的反应。 目前为止,都不见任何异常。 她的眼角,扫到了那个放在牛车之上的棺材上。 若是里面没有人,她这样做,无异于侵犯了逝者,这委实是大不敬。 如果这送葬队伍确实可疑,那便说明刺客可不是一个人,他定是有组织的,如此快速的打草惊蛇,也不是明智之举。 明皓眼见汉子这样说,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父皇与太傅的教导,使得他明白,百事孝为先,他如此执意的不允许这送葬队伍出行,似乎真的太不近人情。 朝君倾悠望去一眼,见她突然做了个动作,意思是放行。 他如释重负般清清喉咙:“最近几日宫里出了刺客,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任何人也不能出城,这是上面的规定,念在你孝心一片,走吧。” 汉子一听,千恩万谢的感激涕零,送葬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是不是没有发现?所以放他们出城了?” 明皓走近君倾悠的身侧,低声问道。 君倾悠也不说话,只是开始往回走。 “喂,你倒是说话啊?” 明皓急了,跟了上去,有些不悦她的态度,伸出一只修长的手,便拍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现在我们若是马上跟过去,肯定会被人发现的,不过我已经在那个棺材上做了手脚,那股气味是逃不出我的鼻子的。” 她止住脚步,明皓一时始料未及,就这样直直的与她紧密的贴在了一块儿,后者像是挨着了火球一般,迅速的躲开,漂亮的脸蛋上,开始浮现出绯色一片。 君倾悠眨眨眼睛,这太子怎么现在动不动就脸红? 为了不让人发觉,二人特意换了一身行头急忙出城。 送葬的队伍确实是朝着望城的方向前去的,那一大堆人的脚印便能说明问题,只是,君倾悠所熟悉的味道,却并未跟着送葬队伍一块儿朝那个方向前去,果然不出她所料,当时之所以不愿意将棺材掀开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是害怕刺客一时脑怒之下,对明月不利。 既然刺客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出城,那也印证了明月此时还是安全的,她的性命无碍。 明皓见她皱着眉头,立在原地并不再上前,忍不住又出声了:“人呢?咱们要往哪个方向追?” 君倾悠几步上前,眼尖的发现草丛里赫然有颜色露出来,上前一看,竟是两套衣衫。 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个刺客,倒真是精明得很,竟然发觉了她的动机。 手上拎着那两套衣衫,均是男装,看样子,刺客是将明月也乔装成小公子的模样,否则带着身着女装的明月,他定是不能走远。 “衣服被扔在这儿了,刺客会不会故意混淆视听,其实他根本就是跟着送葬队伍走了?” 明皓环顾四周,这个地方,一共就两条道,要追起来,也不是太难。 君倾悠抬眸,突然伸手拉住了明皓的手:“刺客没有走远,就在这附近。” 那名刺客的武艺之高超,明皓是有过见识的,因此,听到她这样一说,心下当时便紧张起来,同时,胸口也开始不停的打鼓一样跳得好厉害,她一个下意识的拉起他的手,竟然会让他紧张成这样,他有些懊恼,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你们的胆子倒是不小,竟然两个人就跟上来了。” 一个低低的,带着磁性的男子嗓音,自不远处空灵的飘来。 紧接着,一个身着青衣蓝衫的戴着面具的男子,缓缓的走了出来,倾长的身形,以及露在面具之外的光洁的下巴,竟让人感觉有种说不出的优雅。(未完待续) 第69章 “快将公主交出来,否则不要怪我们对你不客气。”明皓漂亮的桃花眼一瞪,颇有气势的说出口之后,却是紧紧的挨在君倾悠的身侧,这名刺客的武艺,他可是亲眼目睹过的,那出神入化的招式,直看得他眼晕,以他自己这三脚猫的武艺,定不是眼前人的对手。 君倾悠额际淌出一滴冷汗,没有吭声。 “两个小家伙,你们还是回去吧,对付我,你们还太稚嫩了。” 男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二人,唇角,朝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么说,明月此刻就在你手中了?” 君倾悠眸光一沉,此人竟然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可见其之张狂。 男子的眼神,着重的停留在了她的身上,只见这名女子戴着面纱,唯有露在面纱之外的那双眼睛,还算是有着可取之处,只是这女子肤色为何如此蜡黄,且还布满了可疑的斑点,拥有如此纤细阿娜多姿的身段,拥有这般出尘的气质,竟然是名不折不扣的丑女,心中,竟是为这样的女子感到了一丝可惜。 “小丫头,你们所指的那名公主确实在我手上,只是依你的本事应该还不能从我手中抢走她,而我,也没有打算放了她。” 男子仰起戴着面具的脸,仿若有月华流过一般,他整个人,更显出一种精致。 “我有没有这个本事,还是等你我比试过后你再口出狂言,届时,我一定让你后悔你方才狂妄。” 君倾悠语音一落,人便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直窜入男子的跟前,双手也带来了凌厉的掌风,男子自不是吃素的小辈,飞快的避过,且出招直击她的肩部。 二人打得难解难分,明皓也看得目瞪口呆。 这名刺客的武艺,早就让他震惊不已,而这君倾悠,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子,她孱弱的身体里,竟然能够迸发出如此强劲的力道来,她的武艺,竟然能与这名绝顶高手抗衡!不知道柳王爷到底知不知道他竟然娶了一位武艺与他不相上下的王妃? 而且君倾悠打斗的姿势好优美,竟然像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一般,犹如九天仙女轻拂广袖,起舞于天地之间,她出的招式看似轻柔,不具备极强的杀伤力,他却看得真切,正是这种极致的柔,方能以克住那致命的刚。 一心记挂着明月,君倾悠发觉以倾尽天下这般的打法,她得与此男子不知道耗上多长的时间,他挟持了明月,明月在他手中的时间越长,对她们便是大大的不利。 “小丫头,倒是小瞧你了。” 男子有些气喘吁吁,呼息并不似一开始的平稳,想必也已有些阵脚大乱。 “这个故事教会你,不要小看人,尤其是小女子。” 君倾悠收敛神色,却是会心一笑。 不待他有所反应,手中的长剑已出峭,翻滚出朵朵剑花,直逼近男子的脖颈,这是她偷学大师兄的绝活,对手若是始料不及,定会一招毙命。 男子没有想到自己耗掉不少气力,她却还如此神勇,唯有纵身一跃,他双手化掌为力,却是狠狠的击向了明皓。 君倾悠暗叫不好,明皓那小子,看她与这男子比武,竟是看得津津有味,此刻他定是不会想到,这男子竟然会偷袭他。 就在男子的掌,要直击上明皓的胸膛之际,一条柔软的白色锻带带着狠绝的风声呼呼飞啸而来,直直的将明皓给卷到了一侧,替他挡去了这致命的一击。 “好卑鄙啊,你竟然敢偷袭。” 明皓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急忙一溜烟的窜到了君倾悠的身侧。 “怎么办啊?你又打不过他,他要是总偷袭我,那我的小命岂不是真的要完蛋了?”他有些软骨的凑了上去,俯在她的耳际悄声抱怨道。 君倾悠白他一眼,他也不知道是哪只眼睛看见了,她敌不过这男子?方才若不是要去救这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太子,她早已将此男子给制服。 男子对于明皓的指责丝毫也不在意,只是神色复杂的直锁住君倾悠,竟是不曾想到,她的武艺竟是如此之高强,且招式又是自己从来不曾见过的门派,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倘若你是为了功名而替皇室来找寻这个公主,不妨投靠我,我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男子突然低低出声,带着一丝极致魅惑人心。 “庸俗!你快将明月交出来,否则我二人联手,定将你置于死地!” 明皓几乎是跳着脚,恶狠狠的骂向男子。 君倾悠以手肘撞向他,示意他此时不要多言。依她观察,这名男子定是某种组织的成员或是头目,否则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他的同伴,多半是不在此的,因此也可以断定,明月一定就被他放在这附近。 只是要如何将这个信息传递给明皓? 思及明皓太子的种种行为,她不禁冷汗直流,她并不认为,明皓会冰雪聪明到能理解她的想法与用意。 “小家伙,等你长大一些,武艺再高强一些,不需要女人保护的时候,你再来跟我说这些话吧。”男子突然吃吃的笑了,看着这个秀雅俊美的小公子这生动的表情,倒也是件趣事。 “你竟然敢说我小?你可知道,我马上就要十五了!” 明皓最最在意与介怀的,便是年纪,如今被男子一提及,他立刻像一头被人踩中了尾巴的好斗公鸡一般,将头昂得高高的。 “有女人保护我,说明我的魅力大得很,不像你,还需要用抢的。” 他竟然将君倾悠的保护,看成了一种得意,看向男子的眼神,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自然,男子的激法对于异于常人的明皓,起不到丝毫作用。 “明皓,不要跟这种人斗嘴了,咱们的目的,是明月。” 君倾悠恨不得伸出脚来狠狠踩他一脚,他难道看不出来,男子之所以要这样,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一来可以有助于他恢复元气,二来,可以等来他的同伴。 明皓此时才换上严肃认真的表情,一脸阴森的狠狠盯住了男子。 “真是两个有趣的人,你们对上我的味口了。” 男子突然极其妩媚的一笑。 紧接着,四周突然涌上来大批青衣人,全部与他一样,脸上都戴着面具,见到他之后,恭敬的朝他行礼:“见过邪皇!” 君倾悠眨眨眼,邪皇? 明皓则是有些微微的惊讶,对于江湖之事一向热衷的他,自然多多少少听到过邪皇的名号,相传邪皇生得好比玉面修罗,生性残忍,杀人不眨眼,若是此人真的是邪皇,他为何要闯入皇宫来刺杀父皇? 江湖中人为何会扯进皇室斗争里去? “你们,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让我使用武力来解决?” 邪皇此刻的眼眸,灿烂如斯,唇角的弧度,咧出一朵明艳的花。 看着这两个人错愕的表情,他的心情大好。 “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武林正道。” 明皓气得银牙一咬,直跺着脚,分明君倾悠说了此人还没有同伴,怎么这呼啦一下就来了这么多人?这不明显的人多势众吗? “我邪皇当然不能算是武林正道,只要可以取胜,你管我是一人制服你二人,还是这百人制服你二人?” 邪皇越发笑得猖獗。 面对这样一个男子,君倾悠自是知晓,与其跟他浪费口水,还不如暗自思量着怎么才能逃出去。 “你这个无耻的男人,你根本不算是个男子汉,竟然以这种下流的手段,想让我束手就擒,你在做梦!” 明皓继续扯开他清亮的嗓子,有些稚嫩的骂着,从小生长在皇宫的他,到底还是有些单纯的。他不会清楚这样骂下去,毫无意义。 如果没有他这个大大的拖油瓶,以她自己一人之力,逃出生天,也不算是太难之事。 “倾悠,你干嘛不出声帮我一起骂他?他抢走明月,现在还要来抓我们。” 明皓见她一直没有吭声,出奇的冷静,有些不满她为何不在此时帮腔自己。 君倾悠将心一横,她决定不理这个咶噪的太子,将他一个人扔下,自己先逃出去再说,要知道此时可不是讲情义的时候,两个人一块儿被抓,那他们就没有活路了。 看似心性单纯的明皓却在此时发觉了她的意图,可怜兮兮的突然紧紧的抓住了她的小手:“倾悠,这种情况之下,你可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虽然他极力不去承认,可是眼下只要甩下他,君倾悠是一定可以逃走的。 联想到从前他对君倾悠所犯下的种种恶行,他便觉得不寒而栗。 下手便不自觉的也更重了,他恨不得整个人都软趴趴在牢牢粘在君倾悠的身上。 “喂,你也说了你就要十五了,像个男人一点好不好?”君倾悠急了,有点拿明皓不知所措,他刚才明明比较迟钝,为何一下又这么聪明的发觉了她的心思? “在性命跟前,不像男人也无所谓,小倾,我不想死啊。” 明皓极其无辜的眨着水眸,清亮清亮的瞳孔上,似乎还沾上了一丝水雾。 “你留下,我可以去找救兵,很快救你出来的。” 她也试图做垂死挣扎。 “不行啊,这个邪皇你不知道他是谁,我可是听说过的,他杀人如麻,确掉一个人的脑袋就像砍掉一颗苹果一样容易,你不可以把这么可爱善良的我交给他啊。” 明皓突然伸出两只修长的手,狠狠的抱紧了她,那个架式,只要君倾悠一有任何异动,她也休想逃出明皓的掌控。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亲热完了没有?” 邪皇有些不悦,这二人竟然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以及他一众手下的存在,竟然旁若无人的开始研究起谁走谁留的问题来了。这个小丫头当真认为,以她的武力,能全身而退?这么不将他邪皇放在眼里的,她倒是第一人。 “明皓。。。” 君倾悠有些咬牙切齿,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秀美容颜,以及那极委屈又害怕又惹人怜爱的神情,隐下心头的怒火,这笔账,她先记着,今后慢慢的算。 他这招美男计,对其它女子施施或许有效。 她从小可是在美男堆里长大的,再加上柳宸逸对她的侵害,对于美男,她早已有了坚强无比的抵抗力。 “那你就紧紧的待在我的身边,一会儿我们合力冲出去。” 她瞪大双眼,警告的凶了一眼明皓。 明皓认真无比的点头,君倾悠愿意带他离开这儿,真是太好了。 只是可惜,有了他不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以及他三不五时的死死粘着君倾悠,极大的阻碍了她的正常发挥,二人还没跑出几里远,就被人用刀生生的架在脖上给带到了邪皇的跟前。 “小倾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回去之后,我一定勤练武艺,再也不给你丢脸了。” 明皓不顾脖子上那泛着冷意的大刀,急切的朝着君倾悠解释。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从前在宫里与人打斗,谁敢伤他分毫?全部是让着他明皓太子的,因此,到了现在他才发觉,在宫里打遍无敌手的他,出了皇宫,其实是很一文不值的。 “不许你叫我的名字。” 君倾悠无限哀怨的瞪着他,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真的扔下这个太子在这儿,皇宫里同时失去了公主与太子,后果将会是非常严重,不为别的,单凭那个温柔可人的皇后,她在心里,便有些不愿意让皇后承受这般的苦楚。 邪皇上前,走近君倾悠,修长洁白的长指,突兀的便滑上了她的脸庞,紧接着,她的面纱,被他取在指间。 他的双眼内,闪现出意外的神情。 怕是不相信自己所见到的,在她的脸庞之上又细细的用指触摸。 “喂,你这个邪皇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连一个丑女的豆腐你也要吃?你是几辈子没有见过女人吗?” 明皓一见,急了,破口大骂起来。 他的心里,极害怕这个无聇的邪皇会做出什么对君倾悠不好的事情来。 君倾悠心头一暖,虽然这个明皓嘴巴不是一般的恶毒,初衷到底也只是为了要帮她。 “这张脸,与你的眼睛,实在是不配。” 邪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配与不配并不需要你来评论,既然落到了你的手上,我无话可说。” 君倾悠有些负气的说道,心里也是极讨厌这邪皇的,自己武艺不济事,打不过她,就拉过来这么多帮手,要不是有那么大一个拖油瓶,她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还是带刺的,只是可惜,你并不是美丽的鲜花。” 邪皇也不恼,任由她以眼神凶狠的发泄着心内的不满。 只是在她不注意的空档,朝她的嘴里扔进去一粒药丸。 “你!” 君倾悠只说出这样一句,便没有再吼下去。 再不聪明也知道这邪皇能给她吃什么好东西? “这个是噬心丸,你如果不听话,你的心,便会像被撕成一块一块的疼痛。” 雅皇极优雅的说道。 君倾悠只觉得双眼发黑,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这一辈子,最痛恨的便是受制于人。 紧接着,二人被反绑着押上了一顶轿子,头上还罩着黑布,明皓一上去便哇的哭开了?:“小倾,都是我害了你,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冒死留下来,你再去搬救兵,也好过现在看着你受这样的苦啊。” “行了,我说大少爷,你不要干嚎了。” 君倾悠只能这样出声吼道。 明皓止住抽泣,又不死心的小声说道:“小倾,我会去帮你偷解药的。” 君倾悠无语,一会他们要被带到哪里去,会遇到什么样的局面,她实在是不敢往下去想,而他如此轻松的竟然说要去替她偷解药,果然,男孩子在成长的过程当中,比女子是要晚熟许多的。 待二人被架着下了轿子,紧接着又是一段长长的路,七转八弯的,即使君倾悠有心去记,也无法弄清楚,这已经到了哪里? 罩住脑袋的头套终于被人善心大发的给掀开来,突然间映入眼帘的光亮使得君倾悠只感到一阵刺目,赶紧闭上眼睛适应了这光亮之后之才睁开眼来。 这才发觉,二人现在是站在一个大殿之中,而首位上坐着的,那依旧戴着面具的,只是换了一套月牙白长衫的男子,自然便是邪皇了。 “你抓我们来,想干什么?” 明皓一见到这个人,便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他从那个华丽的宝座上给拖下来。 君倾悠暗中打量着这个地方,如此大规模又华美的建筑,华丽程度堪比皇宫,这邪皇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只是如此张扬的建筑物,建在哪里,才会不让人发觉? “你是明皓太子吧?大良国的公主太子现在全抓在我的手里,你说,我想干什么?” 邪皇起身,宽大的外袍,随着他的走动,而浅浅飘动,明皓只觉得似是有一阵清风拂过,下一刻,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已经站到了自己跟前。(未完待续) 第70章 “就他这副模样,你能将他与明皓太子联想到一块儿,我佩服你的想象力。”君倾悠不轻不重的出口,见到明皓铁青的脸,心里一阵小小的得意,看他气得有苦不能言的这个神情,还真是解气。 “你的意思是我长得不好看?我难道会比明皓太子长得差吗?” 明皓抬杠的心情被她这一点燃,极快的又爆发出来,睁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虎视眈眈的盯住君倾悠,这个架式,倘若君倾悠说他长得难看,他就要跟她一直急到底。 “明皓太子是天上的仙人一般,仙肌玉骨,风姿无人能及,岂是你这样的人能比的。” 她很不诚实的说道。 明皓气得就要跳起来与其理论。 邪皇见状,将君倾悠拉到一侧,“这么说,你见过明皓太子?” “明月公主与明皓太子是扶摇双生,明月公主有多美,明皓太子就有多好看。”君倾悠此时暗自庆幸,这明皓跟明月,确实是生得一点也不像,各有各有风采。 明皓无限怨念的瞪着邪皇的背影,幸好那日他入宫行刺,自己只是躲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侍卫与他打斗,只是明月那小丫头竟然会从另一端的路口给冲了过来,他自知武艺有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邪皇抓了明月便一个飞跃,消失在皇宫里。 邪皇却不以为意的一笑:“双生儿,长相不同的大有人在,为何本皇还是觉得,这个小家伙,就是明皓太子呢?” 明皓在心里暗自佩服他的好眼光,一眼就能看出他是玉树临风的太子爷,只是眼下这种状况,他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否则,这个邪皇就真的有恃无恐了。 “既然你这样认为,说明你还是有眼光的,像我这种长相的男子,世间少有。”明皓眨巴着眼睛,走到他的跟前,“你准备如何好好款待我这个太子?” 他这样一主动承认,邪皇反而有了疑惑。 不过,他究竟是不是明皓太子,待会自会有分晓。 “你先别急着承认,你是不是太子,有一个人,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 二人心里同时一惊,这个邪皇一定是要把明月带过来,这样也好,能见到明月,也不枉二人费了这么多周章来到这里。 邪皇双手轻拍,门口便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两名丫环搀扶着明月缓缓走来。 身着紫衫的明月,依旧耀眼的好似瑶池仙子一般,只是明眸之中,尽是害怕的神色,见到君倾悠之际,她猛的瞪大双眼,很快又恢复如常的神色。 “小明月,你的两个熟人到了,怎么也不和他们打招呼啊?” 邪皇上前,对她说话的语气,有着无限的宠溺,即使戴着面具,依旧能感受得到,他眼眸之中泛出的柔情。 “我不认识这两个人。” 明月摇头,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拳头,被抓来的这些天,她已经懂得了其中利害,太子哥哥是将来要登上帝位之人,他一定不可以出任何差错。 “小明月,你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怎么可以说谎呢?” 邪皇有些不悦的叹了口气,他动作轻柔的执起明月的小手,认直的盯住她的双眼。 这双灿若繁星的眼眸,就像世上最纯净的泉水一般,让他第一眼见到,便有一种想要将其好好呵护的欲望,只是为何她的眼里,总是会充斥着忧伤与害怕? 明月受惊不小,这个邪皇越是这样温柔的待她,她便觉得他越可怕,他是入宫想要杀害父皇的人,他抓自己前来,一定是不怀好意的。 “你不要碰我,我真的不认识这两个人。” 明月急了,朝后连退几步。 “公主,你不要害怕,我们是来救您的。” 明皓救妹心切,也唯有这样说道。 看着明月如此的处境,他只感觉心中像被刀割一般,他可爱单纯的明月,待在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身边,她哪里会受得了? “你放了他们吧,他们只不过是听命于人。” 明月触到明皓与君倾悠担忧的眼神,轻咬着下唇,直视着邪皇,“只要你愿意放了他们,我会听你的话,不再以这样一张脸对着你。” 邪皇双手背立,似乎在思考着明月此番话的真假。 君倾悠急了,傻明月,这邪皇是什么人啊?他一定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即使你现在达到了他的要求,他一刻又会想出别的新鲜花样来,推翻他之前所承诺过的。 “可是小明月,我觉得光对我笑笑,还不够呢。这两个人,即便你不认识,他们奉命前来救你,那想必也是皇室中人,如此轻易的就放了这两个人,却只博得你红颜一笑,似乎,有点儿不值。” 邪皇思索再三,懒声开口。 明月带着一丝哭腔:“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邪皇走近她,细细的盯住这张绝美倾城的脸庞,这样一双纯净的眸子,是他历经杀戮血腥,早已淡忘的纯净,他修长的指,极轻的抚上了她的下巴。 少女独有的幽香,没入他的鼻息之中。 “小明月,你到底还是太单纯了,倘若这两个人你不认识,你不在意,你又何苦为了他们,而勉强自己呢?” 明月心中一酸,死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心思,到底还是瞒不过这个邪恶的男人。 “你不要吓坏公主,她还小。” 君倾悠急了,明月眼中的泪眼看就要滴出来了,这让她心里也是一阵揪心的疼,让一个尊贵无比的小人儿,眼下受到这种屈辱,明月的心里,定是极难受而又惊恐的。 邪皇松开对明月的钳制,马上那两名丫环便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她。 看着君倾悠,她的模样虽说难看,但她身上所泛出的体香,他不难猜出,君倾悠的年纪也一定不会超过十五。 “小丫头,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知道你武艺绝顶,但你不要忘了我喂你吃的东西,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邪皇眼眸一转,伴随着那银色面具泛出的银光,让君倾悠心里一阵寒意滋生,直达心底。 “这世上我最在意的便是我这条宝贵的命了。” 君倾悠淡淡的开口,邪皇的唇角,勾勒出一个满意的弧度,下一刻,她的人却极迅速的来到邪皇的身侧,指尖,有一枚泛着冷意的粗大银针,精准的抵在了他的喉间。 “但是如果有人拿我这条宝贵的命来做要挟,我宁愿玉石俱焚,死前拉上你这个邪皇做垫背的,也不算冤枉。” 她的动作如此神速,快得邪皇竟是反应过来之时,人已被她掌控。 “小倾,你真是好样的。” 明皓乐得有些喜不自禁,快速上前,对那两名扶着明月的丫环吼道:“你们的主子现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还不快滚下去。” 两名丫环互相对视了一眼,松开了明月,明皓急忙拉住她的小手,在掌中轻轻捏了捏。 “你当真不怕死?” 邪皇身形有些僵硬,这君倾悠抵在他喉间的银针,若是自己稍微动一下,这个位置,若是刺下去,即使神仙临世,只怕也救不了他。 “我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拿我的性命来做有挟,要知道自由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君倾悠朝明皓看去一眼,示意他上前来搜邪皇的身。 明皓会意,拉着明月一块儿上前。 一双手,老实不客气的在邪皇的身上开始摸索起来。 “你干什么?不要乱碰本皇。” 邪皇极不习惯一个同性在自己身上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如此细致的摸索,他只感觉自己一阵头皮发麻,又只能维持这个姿势不敢乱动。 “你快把小倾的解药交出来,我碰你,还怕脏了我自己这双手呢。” 明皓边说,边朝他的腰际探了过去。 “你们可知道,即使挟持了本皇,你们也无法活着走出这里,所以,本皇奉劝你们,还是赶快停止吧,本皇的耐心有限。” 邪皇眼见明皓的手竟然又顺着腰际往上摸了起来。 最后,明皓对他的面具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伸手一扬,便将他的面具给揭了下来。 那日在宫内并未看得真切,因此那刺客的画像,并未画出邪皇真正的美色出来。 他的美较之于阴柔与阳刚之间,每一样都占尽得恰到好处,既有着祸国殃民的美色,又绝不输男子应有的气概。 “你竟然敢把本皇的面具给揭下来?” 邪皇有些恼羞成怒,恨恨的直瞪着一脸无辜的明皓。 “你快把小倾的解药交出来,否则我在你漂亮的脸上划上几条留做纪念。” 明皓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靠近邪皇的脸蛋,双眼,灼热的盯着这如玉的肤色。 “你太小瞧本皇了,你认为本皇会与你一般,像个娘娘腔一般在意自己的容颜?你在我脸上划上十刀八刀也无所谓,这样,只会更添加本皇的魅力。” 邪皇不以为意,轻挑的扬起了眉头。 君倾悠狠狠瞪着这个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任何情况之下都能找着与人吵架话题的明皓,只差没气到将银针给别到他的脑袋里去瞧瞧,这个太子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你不要再与他多费唇舌,去抓几个他的手下来,让那群手下带你们出宫。” 君倾悠朝着准备张牙舞爪的欺上邪皇的脸的明皓狠狠踢了一脚,低声说道。只要他们两个可以顺利的离开这里,她一个人要再想办法逃走,自然不是问题。 明月一听,急忙摇头。 “公主,你身份尊贵,不能待在这里,听话,快去找出去的路。” 君倾悠放低单调,柔声对明月说道。 “你们一个也别想出去。” 邪皇低低的嗓音,不咸不淡的响起。 等了这么长时辰,让那个小屁孩子在自己身上到处摸索,也是时候了。 他的话音一落,君倾悠只感到一阵无法忍受的痛,自心口处慢慢扩散,握着银针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起来,这个卑鄙的邪皇,一早就料到她会在这个时辰发作,方才那一切只是他在拖延时间。 “小丫头,你的手,还能抓得稳这枚银针吗?” 邪皇的声音,鬼魅一般,窜入她的脑海。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毒?怎么她的心口会这么的疼痛?像是有人在生生的将她的心给切成了一块一块的,每切一下,那种痛,便让她呼吸不过来。 明皓发觉了她的异状,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小倾,你怎么了?哪里痛?” 看着她死咬着下唇,额际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浑身更是抖动得像一片寒风之中的落叶一般,他的心也跟着一块儿绞痛起来。 “你快拿解药出来,小倾快要痛死了。” 明皓瞪着大眼一把将君倾悠打横抱起来,恶狠狠的盯着邪皇。 “这是她自找的。” 邪皇淡淡扫了那个脸色惨白的人一眼,嘴角轻扬。 忤逆他的人,这样的惩罚,算是极轻的了。 只是让她痛一下而已。 眼角却突然瞥见明月紧蹙着眉头,指尖,微微颤动,似乎她在极力隐忍着某种痛楚一般。 “你怎么了?” 邪皇上前,双手按在明月的肩头。 明月厌恶的甩开他的双手,朝后直退了几步,最终,靠在殿内的圆柱之上,粗喘着气,“不需要你来管。” 邪皇却不由分说,将她给搂入怀里:“难受就说出来,小明月,你应该知道,你若是受了半点委屈,本皇的心里,会有多疼。” 明月被他托举着,身子紧贴着他,她的脑袋,伏在了他的肩头。 她头一次,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邪皇心中一动,下一刻,便感觉到肩部传来一阵疼痛。 明月张口,便死死的咬在了他的肩头。 直至肩部渗出了血水,那股腥甜窜入了她的唇中,这般的血腥,使得她一阵目眩,这才松开嘴来,直视着邪皇。 他完美的脸庞之上,是隐忍的愤怒。 原本流光溢彩的眼眸,染上一丝愠色。 “你快把解药给倾悠姐姐,不然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将你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咬下来。” 明月抬起双眸,依旧天真纯美的面容,却有了一抹狠绝。 抱着她轻盈的身躯,邪皇却只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沉重。 “小倾,你不要着急,我一定会逼邪皇交出你的解药。” 明皓将君倾悠放在地面,紧紧搂着她。 君倾悠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衫,努力使自己不叫喊出声,只是这般的痛楚,真的很难以令她承受,这么凶狠的毒药,究竟是谁研发出来的? 明皓一直轻言细语的出声安抚着她的情绪,即使她的指甲已经在他的肩上胸膛之上划出了好多长长的划痕,他也没有吭一声。 “大师兄,快来救救我,我好难受。。。” 君倾悠的意识已经开始渐渐散焕,这般的痛楚强烈的萦绕在她的周围,她已分辨不出来,这个紧紧抱着她给了她一点温暖的人是谁。 她好怀念从前在谷里的生活,不管遇上什么事情,只要大师兄在,任何困难都将不是问题,任何凶险都能安然无恙的度过。 “邪皇,你这个混蛋,小倾她是不是快要死了?她一开始还会说痛,现在连话也不说了,脸色这么白!” 明皓眼见君倾悠已昏厥过去,失声尖叫起来。 “她没有死,痛到极致,便选择昏厥来躲避这般的疼痛。待她醒后,自然便会好了。” 邪皇淡淡的出声,肩头的刺痛,使得他有些心烦意乱。 明月在他身侧飞快的跑过来,与明皓一起,守护着君倾悠。 “那她醒后,还会再痛吗?” 明皓有些心疼的抚上君倾悠那张粗糙且凹凸不平的脸,这种怜惜,在他的心底,迅速的蔓延开来,即使他极爱欺负君倾悠,爱嘲笑她的长相,可她却似乎对这些并不以为意,总是淡然处之,这也越发激起了他的雄心斗志,越发想要捉弄她。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遇到这样的情形,而且是在君倾悠的保护之下。 他可以肆意的欺负小倾,可是邪皇不行,他的欺负,便是危及到了她的性命。 “如果你们还想着逃走,她的痛,会一次比一次厉害。” 邪皇神色复杂的站在三人身边,定定的盯住明月。 “小人,无聇,你的父母不曾告诉过你,做人要行得正,坐得端吗?” 明皓胀红着小脸,像一头愤怒狮子,站在比他高出半个头的邪皇跟前,丝毫也不示弱的将头昂得高高的。 “本皇的父母想要告诉本皇这些道理的时候,已经全部倒在血泊之中,你们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明白,倘若不是本皇不择手段,倘若不是本皇冷血无情,又是如何才能活下来,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们这种人,有何资格指责本皇?” 邪皇轻蔑的扯起唇角,眼中,满是嘲讽。 明月定定的看着昏迷之中的君倾悠,突然轻柔的开口:“我们不会逃了,你把解药给她吧,如果不放心,你将这种毒,下在我身上吧。倾悠姐姐原本就很可怜,你不能再这样欺负她。”(未完待续) 第71章 “小倾啊,你快醒来吧,醒来了就不会疼了。”“小倾,都是我害了你啊。” 君倾悠的脑袋里被这几句翻来覆去的话给弄得有些胀痛,到底是谁啊?在她耳边上不厌其烦的一直碟碟不休,她只是想要好好睡上一觉而已。 明月静静的站在一侧,看着明皓悲泣的神情,她的脸上,也挂着同样的担忧。 “不要吵了,让我再歇一会。” 君倾悠有些虚弱的声音,浅浅的自唇中逸出。 “小倾,你终于醒了!” 明皓欣喜若狂的一把握住她的小手,脸上绽放出比花朵还眩目的笑容来,明月见状,也急忙挤到了她的身侧,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此时,之前的那段痛苦历程这才涌上君倾悠的脑海。 想到那个噬心毒发作起来时自己的异样,她便觉得心底又滋生出一阵凉意,这么可怕的毒药,也只有那个变态的邪皇才会用在她这样一位弱质女流身上。 君倾悠正要开口,明皓已经一把将她给搂进了怀里死死抱着,那架式,一时半刻他是不会松手。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这些苦了。” 明皓说得挺动情,毕竟,亲眼见证了君倾悠毒发的过程,使得他就好比自己中毒一般的难受。 “都是我的错,你们如果不是为了来救我,就不会这样了。。。” 明月水眸之中迷雾四起,樱花般的唇瓣被她紧咬着下唇而泛出苍白之色,如此的使人万分怜惜,身着紫衫的她,如云的秀发,简单的散在脑后,只在额际挂了一串紫丁香花瓣的珠链,看上去较之于宫里见着的模样,要长大了些。 “明月,怎么这么说呢?要有错,也是那个邪皇,他现在抓着我们,到底想干什么?” 君倾悠见状,急忙出声说道。 被抓到这儿来,明月似乎都变得有些懂事了,她在第一眼见着明皓的时候,能够镇静自若,掩下心里的激动,这便说明,她已经在慢慢的成长。 “本皇囚禁你们,因为你们对本皇的胃口。” 邪皇犹如幽灵一般,突兀的出现在三人身后。 褪下面具的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尽的优雅与霸气,这个男人,长的就是一副邪魅不已的模样,心肠还如此歹毒,落到他的手里,明月这几天是如何渡过的? “你放了他们吧,如果你担心我会逃跑,或是他们会再来救我,你就在我身上下毒吧,让我永远也离不开你。” 明月上前,垂下纤长的睫毛,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轻声说道。 太子哥哥绝对不可以长时间待在这里,他是将来的国主,怎么能够出事?这几天被囚禁的日子,她已经能慢慢感受,外面的世界有多复杂,皇宫之外的人,心境有多可怕。 “明月,你不要求这个恶人,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受苦?” 明皓上前,将明月拉到自己身侧,瞪大双眼死死盯住邪皇。 “你这个小人,我告诉你,你的奸计是不会得逞的,现在全大良国上上下下都在寻找明月公主的下落,只要查到一点线索,你这个鬼地方迟早有一天要见天日的,届时,你这里将被移为平地!” “小伙子,现在可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你们现在落在我的手里,还如此张狂,还真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头。” 邪皇并不恼,对于明皓的指责,他只当作听了一阵不太欢快的曲子。 他只是心痛,明月的脸上,越发的忧郁了,她看向自己的神情,也越发的害怕。这样一个皇室里的小公主,人如其名,她真的就像天际的明月,纯净无瑕。只是为何唯独要这样对待自己?将她从皇宫里带出来,只是个意外,待他看清楚怀里那个不断挣扎的小人儿,生得是这般的绝美耀眼之后,这才惊觉,心里的某根弦,在这一瞬间都被触动了。 “明月,你该让本皇拿你如何是好?皇宫,你是永远也别想回去了,那个肮脏的地方,如何能配得上你这般的仙人儿?” 邪皇喃喃自语着,伸出手,想要去触及她的脸庞,被她飞快的闪开。 她是公主,这样的身份,他并不怪她。 毕竟,皇家所犯的错,并非是她这个小公主的过失,再说,依着她的年纪,那个时候的她,只怕是还刚刚出生吧。 她狠狠的瞪着秋水剪剪的大眼睛,他这一句,皇宫,你是永远也别想回去了,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她想念母后,想念母后温暖的笑容,还有父皇待她的宠溺。 “从今往后,你应该把这里,当成是你的家明白吗?” 邪皇并不因为她的抗拒而生气,只是继续以温柔的语调,冲着她露出媚惑人心的笑颜。 “你不要吓着明月,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很吓人?” 明皓不管自己只是个三脚猫功夫,不顾一切的就窜到了邪皇的跟前,伸开双手,将明月牢牢的挡在了他的身后。 “滚开。” 邪皇不悦的开口,眼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呼之欲出。 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除非我死了,否则任何人也休想欺负明月。” 明皓不甘示弱也丝毫不感到害怕,扬着小脸,一脸的从容。 邪皇原本要变色的脸,突然又涌上一丝笑意。 这样的笑容反而使得明皓有些不知所措,一面在心里不住的骂着这真是个怪人,表面上也只能紧绷着脸,不吭声。 短短几天时间内,这个年仅十四的少年,正以极快的速度在成长着。 明月紧紧的抓着明皓的衣袖,因为这个哥哥的保护,使得她的心里,也感受到了阵阵温暖,在这个冰冷的地下宫殿,她终于感觉不再那么害怕。 “你认为,以你那不入流的武艺,本皇踩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蝼蚁那般容易,本皇会将你的话听进心里吗?” 邪皇突兀的出掌,对准明皓的胸膛袭去。 一直躺在床榻默不作声的君倾悠突然身子斜斜的朝前一窜,以掌力化开了邪皇这致命的一击,也成功的将明皓与明月二人给带到了她的身后。 “本皇倒是一时忘了,这里有个武艺最强的丑女人。” 邪皇盯住君倾悠,似笑非笑,若有所思。 “你不许侮辱小倾!在我心里,你这张脸,比小倾不知道难看多少倍。” 明皓神色异常激动起来,跳着脚指着邪皇便破口大骂起来。 君倾悠急忙朝他推了推,示意他稍安勿躁,之前还在心里暗自庆幸这明皓太子似乎真的懂事了许多,懂得了他肩上应承担的责任,下一刻,他又如此急躁起来。 “本皇很是欣赏你,你的武功不像是出自名门正派,倒有自成一派的风格,不知师承何处?” 邪皇长袖一甩,单手背立,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浑身每一处部位都提高了警惕,以防止君倾悠突然朝他袭来。面对着这个武艺如此高深莫测的小女子,他的确不可不防。 “这个我没有兴趣告知你。” 君倾悠惜字如金。 眸光之中,满是狂妄的神色。 “你就不害怕噬心毒再发作一次?那种滋味,可是很不好受的,而且,此毒发作起来,是一次比一次难以忍受。。。” 邪皇妖媚不已的出声,自动忽视明皓那要将他吞进肚子里的凶狠眼神。 君倾悠只是尽量让自己笑得越发惨不忍睹,不再正眼看他,而是转而走至一侧的木椅上坐下,好整以瑕的端起圆桌上的茶水兀自喝了起来。 “等一下,小倾这里面要是再被这个小人下毒怎么办?” 明皓大惊失色,拉着明月跑到她的身侧,一把将她手中的杯子给夺了过来。 邪皇没有挪动步伐,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 看着明皓对明月与君倾悠二人的呵护,邪皇的眼里闪现出深深的阴狠。 “小子,本皇方才突然发觉了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邪皇扫向那完全忽视了他的三人一眼,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明皓身上。 “如果说,你身边的这两个女人,本皇只准备留下一个,你准备选谁陪着你活在这个世上?” 明皓的脸色都有些发绿了,神色紧张的看着邪皇:“你什么意思?” “本皇就是想知道,在你心目中,这两个女人,一个绝美,一个极丑,你的心,更倾向于谁一些?” 邪皇玩味的将手指轻轻的指向明月,又指向君倾悠。 “你果然是个极变态的人。” 明皓气得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该如何做这个决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还是落在这样一个男人手里,他又没有那绝顶的武艺,如今能靠的,怕只有他这张脑子了。 “本皇的人品,不需要你来评论,你只需要告诉本皇,你的答案。” 明皓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沉重,邪皇的神情似乎就越放松。 君倾悠突然将手中的茶杯,飞快的朝邪皇击了过去,邪皇右手轻扬,茶杯又朝着君倾悠所坐的位置直直的飞了回来。 她纤巧的手并未碰触到茶杯,只是五指呈张开状态,指尖赫然有真气溢出,茶杯瞬间,便成了一堆粉末。 “邪皇,咄咄逼人的欺负我们三个小辈,看来是你最为得意之事。” 她起身,将明皓与明月拉到身后,“这一次,你信不信我会在我毒发之前,将你了结?”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她满身心的怒火已经全部被燃起。 邪皇不以为意,只是淡然的说道:“给了你一次靠近本皇的机会,本皇自然不会笨到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倾悠,你不要与他硬碰硬,要是你再毒发一次,会比上一次更难受的。” 明月出声道,对于邪皇这个不过接触了几天的男人,她只感到无端的害怕,这个男人,就像暗夜修罗一般,只带给她无尽的恐慌。 曾经有人说宸逸哥哥性情冷清,从不轻易让任何人靠近他,可她却并未感觉到害怕过,这个男人,是真的让她害怕了,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杀气,只让她看上一眼,她便不敢再抬头直视他。 “明月,为什么你对所有人都会倾注关心与感情,唯独对我却是这样?” 邪皇有些怒不可遏,他朝前迈开步伐,朝明月走去,明月吓得不轻,君倾悠急忙挡在她的身前,不让邪皇有机会靠近她。 “因为你不是我的朋友,更不是我的亲人,你抓住我,将我囚在此,我对你,只有厌恶与憎恨。” 即使他浑身透出的戾气使得她明白,再说下去,他定会发怒,可她却依旧鬼始神差的大吼出口,因为有了倾悠与太子哥哥在身边,让她的心里,多了几份依靠,不再像前几日那样,终日只感到无边的绝望。 邪皇最终掩下满腔的怒火甩袖而去。 门口立了几个戴着面具的侍卫,看守着三人。 他肯让明月与他们关在一块儿,已经算是这个邪皇最大的仁慈了。 明皓坐在木椅上,眼神不住的扫向门口站着那几个碍眼的侍卫。 君倾悠则开始无意识的用手去抓脸,明月见状,急忙问道:“怎么了?倾悠姐姐?” “我的脸很痒。。。” 君倾悠说完,又用手在脸上抓了几把,心中有些担忧,这样的症状,会不会是因为师傅给她吃的药再加上这噬心毒二种相克,而起了什么反应? 一直顶着这张脸在柳王府过了近大半年也不曾出现过现在的状况,如今被这邪皇给摆了一道,脸上就开始奇痒无比。 “倾悠姐姐,脸上即使再痒,你也不能用手去抓,若是抓破了皮,感染了,会更严重的。”明月急忙抓住她要再往脸上挠的动作。 明皓听了,也上前来,瞪着漂亮的大眼睛极认真的说道:“小倾,听明白的话,你看你本来就长得够吓人了,你要是再把脸抓破,那你不是要害人吗?” 话虽然是极其的不好听,可是又不难听出这其中的关切之意。 君倾悠没好气的扫他一眼。 “倾悠姐姐,你脸上有东西开始掉下来了!” 明月低声惊呼道。(未完待续) 第72章 “明月,我体内原本便有毒,这肯定是两毒在我体内相克,产生反应了,你可以去找一面铜镜来吗?然后与他背过身去,我不想让你们看见我毒发时的模样。”君倾悠有些心急的以长袖挡住脸庞,不管怎样,她的真面目暂时还是不要露出来为妙,等柳宸逸归来,拿上玉佩走人,今后再见,他们也绝对认不出她来。 明月急忙点头,跑了出去,而明皓则有些不满:“你干嘛用袖子挡住啊?你这么难看的模样我都见过了,还会害怕看到你毒发时的模样?” 话是这样说,可他始终没有上前,他心里想着,或许这是小倾仅存的一点骄傲与自尊,他不应该上前破坏她的信念。 明月拿来一面不小的铜镜,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另一侧的手上,还拿着一块淡蓝色的面纱,一齐轻轻的递了过来:“倾悠姐姐,这个给你。” 感叹于她的善解人意,君倾悠心中一阵罪恶感上升,她只是害怕恢复本来的面目让这二人记住自己的模样,今后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他们二人却只是纯粹的替自己担心。 床榻上的纱帐也被明月体贴的放了下来,她与明皓静静的守在外。 脸上不断掉下那些奇形怪状的条状,直看得她自己都是一阵恶心。 且掉下这些东西之后,皮肤变得红红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疤痕在脸上啊,快大半年没有看见过自己的脸了,也不知道现在到底长成什么模样了。 “明月。。。” 明皓轻轻拉着明月的小手,却是有些止不住的颤抖着,“小倾她的脸,会变成什么样子?” 明月缓缓摇头,只能朝明晧露出安慰的笑容。 “其实也没什么,顶多是在脸上再多一些抓痕罢了。。。” 明皓又自顾自的说开了。 明月不住的朝着床账之中看去,透过这层轻纱,她只能看见,君倾悠似乎对着铜镜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她的脸,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 之前从倾悠脸上掉下来的那些奇怪的东西,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倾啊,变得更难看了也没有关系,谁敢笑话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一定让他老实低头向你道歉。” 见床帐内良久没有反应,也不见君倾悠开口说话,明皓急了一个剑步上前,将床帐掀开来,却见君倾悠已经蒙上了面纱,露在外的肤色,有些蜡黄蜡黄的,但是较之从前,似乎光滑了许多,那些坑坑洼洼的东西似乎都没有了。 “你没事吧?” 明皓有些担忧的问道。 君倾悠摇头,眼中,却是充斥着满腔的哀泣与悲伤,此时,明月也上前来,拉过她的小手,轻轻说道:“倾悠姐姐,你好些了吗?” 望着眼前这个纯美的公主,灿然的明眸里,流露出深刻的担忧,以及,站在她身侧秀美动人的明皓,二人几乎是如出一辙的神情,心里的酸涩也在不断越发的扩大。 “明月,明皓,咱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她低低的开口,迅速朝门口望去一眼。 那几名侍卫似乎一直在关注着这里的情形,眼神总是会冷冷的传过来。 “有几名看门狗呢,你体内还有那个毒,万一发作起来,咱们根本跑不了多远的。” 明皓淡淡的说道,他不希望小倾再受一次那样的痛楚,之前邪皇的话让他心里一直在打着鼓,他实在摸不透这个阴睛不定的邪皇究竟想打什么坏主意,他能真切的感觉到,邪皇对明月,有着特殊的情感,这样的感觉,让他的心里异常不舒服。 可当邪皇让他在明月与小倾之中只能选择一名女子时,他又发觉,小倾他也同样不可以舍弃,为什么会这样?与小倾才认识多久,她便已在自己的心目中占了如此之重的地位。 “我有办法,你们到时候只需要跟在我的身后即可。” 君倾悠起身,缓缓的朝着门口那几名戴着面具的侍卫靠近。 “你要干什么?邪皇有令,你们三人,不许踏出这个房间一步。” 还未近身,已有一名侍卫拿着长剑抵在了君倾悠的胸口,面具里透出来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 “我们不会逃走的,只是我突然之间肚子很疼。。。” 君倾悠故意将话顿了一下,突然间扬手,她的衣袖里突然甩出一阵粉末,前来看守的四人纷纷倒地不起。 竟然如此容易便得手了,君倾悠越发觉得这其中事有蹊跷,这邪皇如此放心的让她放倒了他的手下,应该是觉得她中了噬心毒,即使装上翅膀也飞不出这里,因此才如此大意吧? 明皓欣慰的拉着明月跑上前来,君倾悠已经动手将倒在她脚边的那名男子身上的衣衫剥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之后,再戴上这种鬼谱一般的面具,加之她本身身高便比一般女子要高挑一些,这样看着,倒是看不出她是女儿身。 很快明月与明皓也穿戴完毕。 “明皓,一会若是被发现了,你一定要记住,拉着明月跟在我的身后,我会替你们开路,只要你们能确保不被这些人抓住,我们三人一定可以逃出去。” 如果没有被拆穿,那他们三人便可平安无事的偷溜出去。 三人将其中被剥下衣衫的三人拖到了床榻上,将三个人一齐往床榻上放,再放下床幔,又将另外一人给拖进了床底,做完这一切之后,再将房门带上,开始大摇大摆的在这个地下宫殿里行走起来。 明月在这里已住了几日,但从来都是由那两名丫环带着,根本弄不清楚,这出口在何处,凭着记忆她也无法说清,是从哪里地方被带到这里来的。 “你们三个要去哪里?” 迎面走过来两名丫环,正是之前受命照顾明月的,见到这三人行踪有异于上前问话。 “接班来看管那三名犯人的弟兄们来了,我们这是回去歇息的。” 君倾悠粗着嗓子,从容的回答。 两名丫环对视一眼,似在考量着君倾悠话里的真实性。 见到三人并未有其它异常,于是点头放行了。 明皓与明月的心简直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紧紧跟在君倾悠的身后,大气也不敢出。只是三人在地下宫殿里绕了半天,也分不清楚东南西北,这个建筑像是个圆形的,走着走着,便又回到原来的那个支点。 出口究竟会在哪里? 眼看着天色已经黑得彻底,而三人依旧像无头苍蝇一般,漫无目的在游走,而因为三人如此大张旗鼓的在这儿闲逛,使得邪皇想不注意也难。 “你们倒是胆子挺大,是在挑战本皇的威严吗?” 邪皇的声音,低低的的在暗夜之中传出。 君倾悠附在明皓的耳畔低声说道:“一会儿我跟他打起来的时候你就趁着乱带着明月赶紧走,我会想办法逃走的。” 不待明皓回答,她已纵身一跃,向着那个声音的来源地进攻。 她故意制造出来的声响,使得越来越多的人聚焦到了此处,而明皓也非常迅速的拉着明月混入了人群之中,戴着面具的这群邪皇弟子们,谁也认不出来对方是谁。 邪皇的眼里,闪现出一抹赞赏的神色。 即使她戴着面具,他也不难看出这是君倾悠,对于她的武功套路,多少能看出一些来。 这个小女子小小年纪,竟然有着如此睿智的头脑,以及如此的身手不凡,光这两点,就已经极深的挑起了他的兴趣。 让她活生生的受着那噬心之痛,倒是心生出一丝不忍来。 “小丫头,本皇没有告诉过你吗?你的毒发会一次比一次严重。。。” 见她招招凌厉,而自己由于之前在皇宫里受了伤,现在跟她硬碰硬,只会处于劣势,而明月与那个小子,现在定是趁乱混在了自己的手下当中,要找寻,颇得费一番周折。 “这个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的毒现在对我不起作用了。” 君倾悠的话里,藏着一丝得意,君少白之前喂给自己吃的毒药,正好与这噬心毒相克,不仅噬心毒再也对她起不了作用,让她完全毁容的那种药性也开始褪去了。 邪皇显然不大相信她所言,而那些一拥而上的手下此刻也已将她团团围住。 “这里不用你们管,你们去守住出口,不允许任何人出去,那两个她的同伙已经混到了你们当中。” 邪皇从容的甩袖吩咐道。 下一刻,他的右手慢慢扬起,随着手的摆动,似乎他周围所有可以活动的东西全被他吸过来一般,在他掌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球,紧接着,这个圆球被生生的推到了君倾悠的跟前。 君倾悠急忙出掌,二人各自使力,将这个圆球往对方的身上推过去。 此时二人均是集中精力将所有的内力悉数注于掌中,不远处冲来一个人影,边跑还边喊道:“邪皇殿下,小人前来帮你!” 只是那个声音,怎么听怎么别扭。 邪皇只感觉身后有一股冷风袭来,不得已唯有将掌力收回,却为时已晚,他的后背被人生生的砍下一刀,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自背上传来。 狠狠瞪向那个前来助他的手下,心中已明了,此人定是那个臭小子。 他竟然敢伤到自己? 君倾悠见状,急忙上前,将邪皇给制服在手中,短剑抵在他的喉间:“邪皇大人,还真是不好意思,你方才前一刻才说过不会栽在我手上第二次,这不,第二次的机会这么快就又来了。” 邪皇生硬的开口:“你们出不去的,本皇不会告诉你们出口在哪。” 君倾悠手中的剑朝里使了些力,顿时他的光洁的玉劲便有一道血痕流出,“看来邪皇大人是准备牺牲你这条高贵的性命与我们三人同归于尽了?” “你这个小丫头下手还真歹毒!” 邪皇有些气急败坏,背上的伤加上颈部,以及在皇宫内所受的内伤,让他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对付你这种与我不相干的人,我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你快说出口在哪,否则我会拉着你为我们陪葬。” 君倾悠低声喝道,短剑又朝着相同的伤口割了过去,这一次,直痛得邪皇倒吸一口冷气。 “你若一心求死,我也会很多种杀人的法子,保证让你不那么痛快的死去,让你在临死之前,慢慢的享受那个绝望而又孤寂的过程,再让你闭眼。” 这一次,她将短剑自他颈部往下移,却是以极缓的手法移至了他的下身。 “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没有想好,我就会一刀刺下去。” 君倾悠一只手死死的扣住了他的喉咙,举着短剑的手便对准了他的下体。 “小倾,你是想让他做太监吗?” 明皓的双眼,直勾勾的锁住了他的那个位置,“我倒是很想看看,从一个男人变成太监的过程,究竟是怎样的。” 邪皇咬着牙,恨声说道:“你敢!” “这个世上没有我君倾悠不敢做的事情。” 她慢慢的举起了短剑:“一。” “二。” 极快的,她喊出第二声。 在三字还在她唇中未逸出来之际,邪皇狠狠的说道:“往左一直走,绕过假山再一直向前,便能看见一个隐密的阶梯,那里便是出口。” 君倾悠的短剑重新移到了他的脖颈:“算你识相,” 明皓却隐隐觉得,似乎现在的君倾悠与之前的又有一些不一样了。 至于究竟是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只是感觉这个时刻的君倾悠,似乎更加的无所畏惧,她那股狠劲与绝望,连邪皇也震住了,方才那一剑若是真的下去了,她亲手将邪皇变成了太监的话,那很有可能,他们三人要真的要被活活葬在此处了。 明月自暗处跑了过来,明皓赶紧牵住了她的小手,二人紧紧的跟在将邪皇的双手反绑在身后钳制住他的君倾悠身后。 按照他所指的路,果然见到了一个极小的阶梯。 “一直往上,你们便能出去了。” 邪皇的鲜血流得过多,此刻唇色已有些苍白,说这话时,明显有些虚弱。 “你当然得跟着我们一块儿上去,若是我们前脚上去,你后脚便派人来追杀,我们依然难逃出你的手心。” 君倾悠的短剑,似有若无的又划到了他的腰际。 “再跟着你们这样走下去,本皇会血流尽而死。” 邪皇的模样,看似是真的异常难受:“若是本皇死了,你们谁也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明月听了,有些害怕的朝着明皓靠了靠。 看着邪皇的的衣衫上已是处处沾染了血迹,这般的血腥,使得她有些触目惊心。 君倾悠对明皓说道:“在我衣袖里有一瓶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可以占时止住血,要小心不要让你的手碰触到他的伤口,否则会引起感染。” 明皓照做,却是恶作剧的故意在邪皇的伤口上用手抹了两把,疼得他龇牙咧嘴不算,还可以引发他的伤口感染,让他愈合得更慢,真是一举数得。 “臭小子,下次不要落到本皇手里,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邪皇的脸色越来越黑,死死的锁住明皓。 他的一众手下已悉数到齐,却只敢远远的看着这边的情形,毕竟主子在人家手里,他们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让你的人全部退下,回到他们歇息的场所,两个时辰之内都不许出来。” 君倾悠低声命令道。 邪皇无奈的出声,众人照做,一哄而散。 四人上了阶梯,阶梯的尽头却不是出口,而是一条长长的乌黑的地洞。 “这是怎么回事?” 明皓对付如今沦落为阶下囚的邪皇很是得心应手,只见他大手一扬,便将邪皇给率先推到了地洞门口:“你一个人在前面带路,如果有任何机关暗器,也是你一个人先死。” 邪皇被他这一推,扯动着背上的伤口,疼得直叫唤。 “臭小子,倘若本皇恢复自由,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宰了你。” 他咬牙切齿的冲着明皓低声怒吼道。 明皓将脸上的面具给摘了下来,冲着他调皮的吐着舌头,那个可爱的神情,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这儿都没有外人了,你们也把面具摘下来吧,戴着这个东西,怪难受的。” 明皓边说,便边动手去摘君倾悠脸上那个面具,却不料她却像被烫着了一般急忙闪至一侧,见到明晧惊讶的眼神,她低低的解释道:“我现在脸上的情况很糟糕,还是让我戴着吧。”见她如此,明皓也不再强求,只是在心里,越发的对她又多了一分怜惜。 明月听到明晧的提议,早已取下,只是正巧此时邪皇已然转身,直愣愣的锁住了她绝色的容颜,面对着这双骇人的眼神,她不由得有些害怕的上前,赶紧拉住了明皓的手。 四人一时全部陷入了沉默,幸好地洞并不太长,一路上,也未见有陷井暗器一类,四人顺利的出了那座地下宫殿。 入眼所见,竟是大片的树林,如此隐匿,怪不得无人能够发现这树林之下,竟是别有洞天。 出来之后,邪皇立刻被君倾悠点住穴道,带着明皓与明月扬长而去。(未完待续) 第73章 “明月,回宫之后,格外小心,邪皇不会如此轻易的便让我们逃了去。”君倾悠朝她轻声说着,语气里,却是总带着一丝浅浅的惆怅。 “倾悠姐姐,你的脸现在好些了吗?让我帮你看看吧。。。” 明月有些担忧,握住她的小手,水漾的眸子里,尽是淡淡的柔情四溢。 她坚定的摇头:“过几日便不会有事了,不用担心,记住我说的话。” “小倾,你随我们一同回皇宫吧,皇宫里高手如云,可以保护你。。。”说完这几句话,明皓又住了嘴,倘若真是高手如云,那明月又是如何被抢走的?只是一想到又要暂时见不到小倾,他的心里就有一点点小小的失落在慢慢的扩大。 “我该回王府了,明皓你是哥哥,一定要记住保护好明月,不要让她受伤害。” 她郑重其事的吩咐着,心绪早已飘得很远。。。 不知道柳宸逸可否安全的归来?又不知道大师兄,他在战场之上会不会遇上危险?待拿到那块玉佩,她便可以悄然离开这里,与大师兄二师兄一起,回到师傅身边,他们四个人,从此又可以过着那与世无争的生活。 “小倾啊,你就不担心我与明月在回宫的途中会再次被人袭击?救人救到底,你就随我们一块儿入宫吧。” 明皓眨巴着纯净且无辜之极的双眼,一手拖着明月,另一只手,则死死的拉住了她的衣袖。 君倾悠朝他身后看了看,淡定的摇头:“一定不会有人敢再对你们下手,你看看你身后站的是什么?” 明皓回头,只见密密麻麻的御林军,齐齐整整的立在了他的眼前,统领欣喜若狂外加喜极而泣的脸庞,看上去有些格外的矫情。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终于找到你们了,这下御林军的脑袋,总算是保下来了。。。” 统领对着明皓就是深深的一拜,死死拉着他的手就差没有哭天抢地的嚎出声来。 明皓极力的挣脱开来,再回头,赫然发现原本站着君倾悠的地方早已没有了人影,在人群里四处搜索,也无法再瞥见那熟悉的纤细身影。 “明月,她什么时候离去的?” 明皓拉过明月的小手,有些酸酸的问道。 “在王统领抱住你的大腿的时候。。。” 明月小声回答。 抬起大眼,朝左侧望去,她方才清晰的看见君倾悠是朝着这个位置离去的,为何只这一眨眼的空档,就完全不见了人影? “太子哥哥,不必失落,倾悠姐姐还会再到皇宫里来的,况且,咱们也可以出宫去柳王府找她呀。” 明月见明皓上了马车之后,依旧是一脸的不悦,于是出声抚慰道。 听到这些,明皓一直沉着的脸庞这才开始转为明媚动人起来。 柳王府内的清荷院,依旧清新雅致。 那面对着铜镜而坐的女子,牢牢的锁住镜中透露出来那在面纱之外的灿然星眸,似乎蕴含了天地间的灵气一般,莹莹而动,长长的睫毛又长又卷,覆盖住她秋水剪剪的双眼。 伸出的右手,有些迟缓。 最终,仍然掀下了那块面纱。 随着面纱的缓缓滑落,露出一张光洁细嫩毫无瑕疵的脸庞来。 神若秋水,眸似星辰,琼鼻玉润,唇胜点樱。 只是这双眼睛里,开始涌上深深的悲泣,脑海里有无数个问号在旋转,却又无任何可以解开她此刻心中疑惑的线索。 下人来报,衣初柔求见。 联想到这儿是柳宸逸吩咐过,其它侧妃们是无权踏入此处,她重新戴上面纱,出了清荷院。 “王妃,你知道吗?王爷这一次,不仅未能守住僵土吃了败仗,而且,还受了不轻的伤。。。” 衣初柔一见到她,眸光里便泛上了泪珠,当真是楚楚可怜,柔弱不已。 “他受伤了?” 君倾悠心下一怔。 虽然在心里也曾幻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可是真实的听进耳里,她却依然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同时又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既然大良国此次战败,那便说明,大师兄是无碍的。 “是的,此次战役,以大良国让出几座城池为代价结束,卫国也承诺近十年来,不会再来犯。” 衣初柔对她说着听来的信息。 “我不在府上的这些日,信息便传来了吗?” 君倾悠心中那块石头落了地,总算没有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对她来说,割让城池意味着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个男人,都平安无事才好。 衣初柔点头:“王爷三日后回皇城面圣,据说皇上此次为了此事大发雷霆,或许,柳王府是真的有难了。。。” 君倾悠看着神色复杂的衣初柔。 不论这个女子的心思如何,她的心机有多重,她应该也是不愿意见到柳王府会从此走向落败。因此,她才会跑到这里来跟自己说这番话。 “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王妃,你跟我说这些?” 君倾悠淡淡的开口。 “明皓太子与您私交不错,您进宫去求他,让他在皇上跟前多美言几句,或许可让王爷此次少受些磨难。”衣初柔有些心急,伸出手来,想要抓住君倾悠的衣袖,被她轻巧的前过。 这衣初柔的心思倒真是慎密,她一直在王府内默不作声,实则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让她去找明皓,让他去替柳宸逸求情? 这个皇上若是仅仅因为柳宸逸吃了败仗便要惩罚于他,那只能说明这一开始让柳宸逸前去打仗,便是别有用心,若是胜了,是应该的,若是败了,皇上的真正目的,怕是要置柳王府于死地。 “这个事情我心中有数,不劳你来费心。” 君倾悠抬眼,眸光之中,满是一片苦涩。 她真的要卷入这个是非圈子里来吗?即使他受了伤,要受到惩罚,那又如何?她的目的只是那块玉佩,拿到手了,她便会去与大师兄及二师兄会和,师傅的意思也是如此,届时,一切将归于平静,她依旧可以做回那个快乐张扬活着的君倾悠,看着二师兄被大师兄欺负得惨兮兮再奋起反抗的模样,在有月空浩瀚的夜晚,三人一齐躺在屋顶上,看着美丽的月色发呆。为何她现在回想起那些来,竟觉得已离自己越来越远? “王妃,对你,我隐瞒了许多,也做了许多身不由己,但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我想要留在王爷的身边,哪怕他一无所有,我也不会离开他。。。” 衣初柔面色凝重的看着她,似乎想对她说着隐藏在心里的话。 君倾悠无意去听,却无法阻止那个轻轻软软的声音窜入她的耳际。 王爷的童年,过得很苦。 衣初柔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正是十一岁的年纪,却老气横秋的犹如一名长者,他穿着华丽的锦衣,双手背在身后,不理会身边一大群或许是他的父皇特意替他找来的玩伴,那张漂亮俊美的小脸蛋上,眉头深锁。 那时的他,就像一个异常孤独的王者,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 衣初柔大着胆子走近他,朝他友好的笑,他却依旧板着严肃的小脸,甚至对于她的出现,很是不悦,飞快的便撒开腿跑远了。 可正是这样一名少年,却深深的印入了她的脑海里,在她数十次不依不饶的接近之后,柳宸逸终于不再像最初那般的抗拒,偶尔,也会听她说说话。 在这其中,她也发觉,他的身上经常负着伤,对于这些伤从何而来,他只字不提。那样尊贵且年幼的小王爷,除了王爷与当时已成了王妃的吴月儿,自然是不会再有其它人能伤害到他。有一次,他的手腕被人重重的划伤,即使包扎了,血迹却依旧渗了出来。 她拿着那只手,哭得好伤心,仿佛受伤的人,便是她自己一般。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哭声,终于打开了柳宸逸的心扉。 他附在她的耳际,轻声却很坚定的说道:“等我长大了,我要将这个柳王府亲手毁掉,我要把那个夺走我母亲位置的女人,一点一点撕成碎片!” 虽然害怕,衣初柔却选择赞同的点头。 在她眼里,伤害了柳宸逸的人,不论是谁,都是坏人。 她说话,他在一旁边偶尔认真听进去几句,这样的生活,一直过了好几年。 柳宸逸越长大,容颜也出落得越发俊美,大良国上下无人能及,而他的人,则越发的孤独。他拼命的习武,进步神速,他的身上,再也见不到被人恶意弄上去的伤痕,有的,只是练功所受到的擦伤以及用功过度受的小伤。 “初柔,等你十六了,我便娶你过门吧。” 柳宸逸说这话时,眼里没有一丝喜悦,或许在他看来,娶衣初柔,只是因为所有的女子当中,他只看衣初柔顺眼一点。 衣初柔满脸绯色一片,却仍旧不顾女子矜持,重重的点头。 扑入他的怀里,扬起脸,在他的脸颊上,印上轻轻的吻。 这个动作,使得柳宸逸的脸顿时红了一片。 他的脸上,终于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一次,他真心的,为了她衣初柔而笑。 如果,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或许她早已坐拥如今君倾悠的位置,成为柳王妃。 “怎么不说下去了?” 君倾悠听得正出神,却赫然发现衣初柔已经停下来,她的脸上,有着一丝慌乱。 原来是身后有人,而身后所站何人,她不用回头,已经能够知晓,是吴月儿。 “好你个贱人,在王妃跟前嚼舌根?嫌你的命太长了是吗?” 吴月儿的声音,透着一种寒意,死死的锁住衣初柔,越过君倾悠便站到了衣初柔的跟前,扬手,便给了她两个极响亮的巴掌。 会武的衣初柔只是一声不吭的承受着。 以左手捂着脸,不敢吭声。 “算了,她也没说什么,不过说了些她与王爷从前的往事。” 君倾悠有些看不过眼,淡淡的出声阻止道。 事情的大概她已经能够清晰的猜到,吴月儿对小小的柳宸逸做出那些另人发指的事情来,对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动不动就是鞭打,侮辱,又将他的母亲给生生的折磨至下落不明,难怪柳宸逸的性格会如此怪异,憎恶女人。 只是这衣初柔在这精彩关头便止住了,衣初柔与柳宸逸原本感情基础还算稳定,后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而使得柳宸逸对衣初柔如此恨之入骨?据说这府上几名侧妃均是因为与衣初柔婚约取消之后便给娶进门来的,看样子,衣初柔真的伤得柳宸逸极深。 “快给我滚,若是再让本妃看见你有事没事便来缠着倾悠,本妃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吴月儿对准衣初柔的下体,便是狠狠一踹。 衣初柔眼眶中马上就要逸出的泪花,愣是给收了回去,哀怨的朝着君倾悠看去一眼,衣初柔快步离去。 这两个人分明是一伙的,为何要在她的面前上演这样的一幕? “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进去歇息吧。” 吴月儿冲着君倾悠笑得有些虚假。 这其中的成份,或多或少,与明皓太子到府上来找她,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吧。 想当初,这吴月儿可是一心便指望着,皇上把明月指给柳宸逸。 君倾悠也不推辞,也未向她请辞,径直便踏入了清荷院。 只是在她转身之后,吴月儿的眼神,阴狠的犹如蛇蝎一般。 虽然这两日一再告诫自己,在府上等着柳宸逸便好。 皇上再不是个明君,也不至于因为柳宸逸打了这么一次败仗,便将他的脑袋给要了去吧? 但是她却下意识的在这天一大早,便装扮好自己,面纱捂得严严实实,入了宫,吴月儿后脚也是八台大轿往宫里赶了过去。 她们是女眷,是不能进入皇室议事的殿内。 唯有在明月宫里待着,皇后与明晧太子闻讯也赶了过来。 “小倾,体内的余毒是否已清除?可不要再留下什么后遗症一类的东西,要知道你本身已经够惨不忍睹了。” 明皓一张嘴,依旧是改不了从前那恶毒的习性,好在她早已习惯,并不以为意。 皇后怪啧的朝着明皓瞪去一眼,上前亲昵的拉住了君倾悠的双手。 “倾悠,本宫都听说了,是你救了明月与明皓,使得他们得以安然无恙的回到宫里,本宫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才是。” 被她如此轻柔的握住,君倾悠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苦涩,她淡淡的抽回来,礼貌的摇头,“无妨,这些是我应该做的,明月公主与明皓太子与倾悠是好朋友,明月有难,我自当义不容辞前去搭救。” 皇后频频点头:“真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明月与明皓啊是该多和你相触,也将你这淡定的气势给学到身上来才好。” “母后,这你可就不懂了,倘若我与明月都成了跟小倾一样的性子,那我们三人可玩不到一块儿去了。” 明皓嘻嘻一笑,伸出手,便搭在了君倾悠的肩头。 皇后见状,神色大变,急忙上前,拉过君倾悠的小手:“倾悠,陪本宫去那里坐坐,吃一吃咱们宫里的桂花糕,明月可是最喜欢吃这个小甜嘴了。” 明皓自是明白方才母后那意味深长的朝他警告盯住是何意,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他恬不知聇的像个小尾巴跟在了皇后的身侧,并且不时冲着君倾悠射去笑意盈盈的眼神。 明月一听到有桂花糕,也迅速飞奔前来,先拿起一小块往嘴里送,尔后,露出满足的笑容,她的笑,或许是因为沾上桂花的清香,总是能轻易的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完全折服,这宫内的一切颜色仿佛都失了去,只剩下明月纯净明媚的笑颜如花印在了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倾悠姐姐,你多吃几块,我小时候因为吃太多的桂花糕,而弄得牙齿痛了三天呢,从那之后,母后便规定每日只可食一小块。” 明月以巾子包好三块,递到君倾悠的手中。 “你这个小磨人精啊,母后不让你吃太多是为了你好,否则如今的明月公主,生得倾城倾国,却有着满口的虫牙,这若是传了出去,岂不笑掉国人的大牙?” 皇后掩唇一笑,看向明月的眼里,尽是深深的宠溺。 “小倾,你的脸上似乎比起从前来,要光滑了许多呢。” 明皓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盯住君倾悠露在面纱之外的脸,细细的瞧着。 君倾悠心中一惊,来之前,她已经特意在脸上化了厚厚一层蜡黄蜡黄的色泽,尔后再点上斑斑点点,应该与从前无异的。 “要我说,干脆再中一次毒,兴许你脸上的这些讨厌的东西会完全的消失掉,届时,你一定会是个极美的女子。” 明皓越说越兴奋,绕过皇后,一把扭到了君倾悠的身侧,这一举动,又使得皇后脸上一阵难堪。明皓这孩子是怎么了?君倾悠再救过他,是他的朋友,也到底已嫁为人妇,他实在不该如此不懂礼数。 “柳老王妃求见。” 门口传来太监冗长的音调。(未完待续) 第74章 吴月儿为何而来,君倾悠心里是自知的。当然她出现在此处,多多少少皇后也是明了她的心思。 “皇后娘娘,可怜天下父母心,请您这次一定要救救宸逸。” 吴月儿一进来,便朝着皇后跪拜下来,一脸的虔诚。 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这话从她嘴里吐出来,让君倾悠觉得有些不符合,毕竟,她又不是柳宸逸的生母,只不过大柳宸逸十岁而已,如今柳宸逸不过二十,她吴月儿也刚跨入三十的年纪。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 皇后大惊失色的急忙将吴月儿扶起,又急忙命两名丫环搬来太师椅放在她的身后,供她坐下。 “皇后娘娘,我真的是没有一点办法了,宸逸这孩子吃了败仗,是该受罚,可是他毕竟是年轻气盛,今后还有的是机会扳回局面,还望皇后娘娘看在我的份上,从轻发落。” 吴月儿伸出双手,抓住皇后的衣袖,明艳的眸光里,闪动着晶莹剔透的泪花。 “本宫虽然身为皇后,可是许多事情,并非本宫三言两语,便能解决。。。” 皇后的神色,有着明显的为难,望向吴月儿时,眼里也布满了怜惜。 “若是连您也说不上话,那。。。” 吴月儿的眼内,闪过惊恐。 明月见状,轻轻的握住君倾悠的小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母后,父皇真的会重重的惩罚宸逸哥哥吗?” 她走到皇后的跟前,轻轻摇晃着皇后的衣袖。 皇后只是轻缓的摇头。 即使她身份尊贵,居后宫之主,她却有许多的无可奈何。。。 吴月儿面如死灰,无力的靠坐在木椅之上,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她急速的冲出了明月宫,往外匆匆走去。 “她要去哪里?” 君倾悠起身,吴月儿那急切而又绝望的心态她看得真切。 “大概是去直接求皇上吧。。。” 皇后轻轻阂眼,语气中也布满了惆怅。 “倾悠,你可会怪本宫?连去跟皇上求情这样的事情,本宫都力不从心。” 她没有吭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皇后有这个能力而不去阻止这件事情发生,那她的心里,多多少少是会对她的看法降低的。只是皇后的无奈让她明白,她虽然坐在皇后的这个位置上,许多事情却不是她可以决定的,她能当皇后,原因恐怕只是因为明皓吧,因为明皓贵为太子,她自然便成了这后宫里最尊贵的女主人。 “那个不知好歹的柳王爷嘛,依本太子看,不救也罢。” 明皓此时突然惊觉他很不喜欢柳王爷这个称谓,因为小倾她是柳王妃,这两个人,才是一对的。 “不可以这样,太子哥哥,倘若宸逸哥哥出了事,你让倾悠姐姐今后怎么办?她一个人今后怎么生活?” 明月提出不赞同的意见,她自然也是不希望柳宸逸出事的人。 明皓陷入沉默,看了看君倾悠,又看了看明月。 皇后突然轻声说道:“明皓,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宜在这个时候去忤逆你父皇的意愿,明白吗?” 君倾悠心下明白,皇后这是在阻止明皓前去找皇帝,若是皇帝因为此事,而牵怒于明皓,那便意味着他的太子地位要受到威胁。 “倾悠姐姐,我和你一块儿去求父皇。” 明月提起裙摆,拉着君倾悠的手便朝门外跑去,明皓见状,自然赶紧跟了上去。 皇后唯有在明皓身后低声喊道:“明皓,记住母后的话,你不可以去当面冲撞你父皇啊。” 三人冲到御书房门口,这才发觉有重兵把守,皇上与柳宸逸及几位重要大臣在内,任何人也不能进去。 明皓正要强行冲进去时,吴月儿眼泪连连的被人从里面拖了出去,这个发现,让君倾悠感到一丝意外,这吴月儿竟然可以闯到里面去。 “皇上,您不可以这样对待我们柳家唯一的传人啊。” 吴月儿的叫声里,有着声嘶力竭与悲伤绝望。 柳宸逸就在里面。 一转眼,已是数月没有见到过他了,君倾悠的心里,慢慢的竟然滋生出一丝渴望,想要快一点见到他,衣初柔带给她的信息中,得知,他受了伤,也不知道伤得有多严重。 皇上竟然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要对柳宸逸给出责罚,当真是不近人情,倘若这柳宸逸不是姓柳,而是姓楚,或许今日便不会有这样一番局面了。 紧接着,圣旨便出来了。 柳宸逸被剥去王爷封号,柳府内所有家眷将不再向皇室领取俸禄。未得皇上召见,不得踏入皇宫一步。 君倾悠不清楚这样的惩罚,算不算过份,但从明皓脸上的讶异状况看来,这个惩罚对于柳宸逸而言,委实是不轻的。 “小倾,不要难过,待父皇气消了,说不定你又可以重新当上柳王妃了。” 明皓轻轻扯动着君倾悠的衣袖,附在她的耳际,极小声的说道。 她只是随意的点头,王妃之名对她而言,没有半点诱惑性。 御书房门口聚集了许多人,其中便有伍贵妃。 一听到圣旨下来,她的唇角,满是讽刺的笑意。 张狂的看着吴月儿一脸彷徨的神情。 “我现在该如何称呼你呢?柳吴氏?还是。。。” 伍贵妃走到满脸泪痕的吴月儿身侧,目光灼热的盯住她。 “对贵妃娘娘而言,我现在不过是个平民妇人,怎么敢劳您来称呼我呢?” 吴月儿气势依旧敏锐,淡淡的开口。 不久,御书房内又出来一个太监,尖细的嗓音,却是对着吴月儿说道:“宣皇上口谕,柳吴氏贤良淑德,赐住宫内栖月宫。” 伍贵妃的脸上马上浮现出不满,恨恨的盯着吴月儿,恨不得在她的脸上,烧出一个大洞来。 吴月儿神色更加激动,转身就要往御书房里闯。 一直紧闭着的房门,此时被打开来。 此时正当午时,阳光灼热的洒在每一个人的肩头。 那个顾绝清然的男子,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众人跟前。 一脸的憔悴与疲惫,深黑色的瞳孔里,装尽了对这天下人的不满之情。 更让君倾悠无法相信的是,柳宸逸竟然是坐在一个木制轮椅上被两个人推出来的。 他受了伤,难道是伤在腿上? 这么想着,她便扒开了人群,站到了柳宸逸的跟前。 见到她的出现,柳宸逸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只是抬眼,细细的盯住她,那种眼神,就像久违了的温暖春风一般,让她原本酸涩不已的心,也有了一丝的暖意。 “走,我带你回家。” 君倾悠站到他的身侧,接替下那推着他的二人,人群之中也自发的让开了一条小道。 大多数人的眼里,除了怜惜,还有着一丝惊讶。 毕竟,一个王爷,说没有了,就没有了。 仅仅因为打了一场子败仗。 “一个刚从王爷贬为平民,一个丑得如此惊心动魄,倒真是眼光奇准啊,想必是一早便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局。” 当然,也有些嘴上恶毒的人。 伍贵妃便是这其中之首,那满脸的嘲讽,说不出的得意。 “贵妃娘娘,请您积点口德。” 君倾悠确在此时,停了下来,转身来到伍贵妃的眼前,双眼,灼热的盯住她。 “你,你刚才说什么?” 伍贵妃被一个小辈子以这般的态度如此说话,自是咽不下这口气,双眼瞪得滚圆,身侧的两名丫环也纷纷做好了准备,只待贵妃娘娘一声令下她们便打手来教训这个从王妃降为平民的女人。 “您身份尊贵,贵为贵妃娘娘,这天下万民都是您的子民,对待您的子女,您以此态度,不觉得愧为人母吗?”君倾悠扬高了脑袋,俯看着这个容颜艳丽的女子。 “你以为你是谁?丑八怪,真当你现在还是柳王妃吗?” 伍贵妃话音刚落,天空之中突然黑压压的一片,看这情形,马上就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众人还来不及躲避,大雨便倾泻而下。 君倾悠只是依旧站在原地,伍贵妃一个甩袖,在两个丫环的搀扶之下,边朝里跑边喊道:“本妃今日就不跟你这个丑八怪一般见识。” 吴月儿一个飞奔过来,想要以身体挡下柳宸逸头顶的雨水,以柳府如今的势力,这宫里不会有任何人一个下人会好心将雨伞送过来。 柳宸逸虽然腿脚不灵便,却是一个重重的出手,将吴月儿推出老远。 “宸逸,我不会留在宫里的,我会和你一起,度过此次难关,你相信我。。。” 她倒在泥泞之中,鲜艳的红衫已被雨水沾湿。 “少在我跟前卖弄你的恶心,我柳宸逸即使是今后饿死在街头,也绝不可能接受你的恩惠,吴月儿,从这一刻起,你与我柳家,再无丝毫联系。” 雨水,顺着他俊美邪魅的脸庞缓缓流下,此刻的他,未见丝毫狼狈,依旧拥有着风华无双。 “你难道不想知道她在哪里吗?难道说现在在你的心里,连她也变得不重要了吗?” 吴月儿似是想做最后一丝垂死挣扎,起身,依旧固执的走向他,神情悲泣,这一刻,原本明艳动人的她,也有着诉不尽的楚楚动人。 “如果我能站起来,我会做的,便不是把你推开,而是直接拿着长剑割破你这个恶毒女人的喉咙。” 柳宸逸目光深沉的看着这个缓缓朝自己走来的女子。 她那扭曲而又变质的心境,他无瑕去深究。 他只知道,从她入住进柳王府那一刻开始,便从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的开始。 柔弱的母亲,哪里是这样的女子的对手? 待父王发觉一切,早已迟了,不堪折磨与忍受的母亲早已下落不明,悲愤之下,父王从王府出走,再也没有音讯。 一时之间,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吴月儿成了一个绝对的独裁者,将他牢牢的掌控在她的手心。 “宸逸。。。” 吴月儿抽泣着,不明白她为何要哭? 有一把伞小心轻柔的撑在了柳宸逸的上方,他抬眸,看清了站在他身侧的,是一袭粉衫的明月,她永远像个不谙世事的小仙女,不管他哪何冷落她,她都不会记住他的那些残忍,在这种极致难堪的境界,她依旧如此纯真的出现在他的身侧。 “宸逸哥哥,你受了伤,不可以再受风寒。” 君倾悠只感觉眼睛有些模糊的东西在不断往下落,忽然惊觉这是她化在脸上那特异的妆容,只怕是被这雨水给冲散了。 她的头顶,也出现了一把雨伞。 错愕的转脸,却赫然发现,替她撑伞的人,竟是皇后! 再望向一侧,明皓正被两个宫女死死拖着,不让他再冲到雨里来,想必,这雨伞定是明皓定要拿过来的吧。 她赶紧垂首,皇后却递过来一方巾子,“擦擦吧,尽是雨水。” 君倾悠急忙摇头:“不用了,皇后,这是阵雨,过一会儿便会停的,您别在这儿淋雨了,让您替我撑伞,我只怕是承受不起。” 皇后却是轻柔的笑了,拿着那方巾子,在她额际轻轻按了按,收回巾子时,却发现那上面竟然有暗黄的色泽,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君倾悠的面纱因为不堪雨水的重负,自发的滑落到了地面。 她的真实容颜,此刻完整的暴露在皇后的眼前。 如此的出尘脱俗,美好的好似不沾染一丝尘世之中的俗气。 这样的绝美,即使立在雨中,也好似那雨中带露的青莲,如此眩目。 皇后一瞬间怔在原地,眼里除了震惊再无其它情绪。手中的雨伞有些拿不稳似的,一下便倒在了一边。二人对视着,站在磅沱的大雨之中。 有不少眼尖的宫女们也瞧见了,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天啦,为什么会有两个明月公主?” “撑着雨伞穿着粉装的才是明月公主。” “那个以前的柳王妃不是生得丑得惊人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大良国第一美人明月公主?” 明皓终于甩开了两侧的宫女,急忙奔至雨中,拾起雨伞,替二人挡住,“母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先把小倾带到明月宫去吧。” 皇后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喃喃的开口:“倾悠,倾悠。。。本宫只是过于震惊,这世上,竟有如此相似的二人,真是太惊讶了,你竟然和明月生得如此相像。” 君倾悠的脸上,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其它。 她牵强的扯起唇角,露出一抹绝美的笑颜:“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皇后娘娘大可不必惊讶。” 明皓分明瞧见,她眼眸内,那深切的悲伤。 “小倾。。。” 他轻轻唤着,那个自他伞下走出,朝着柳宸逸的方向走去的女子。 她的背影停了停,却没有回过身来。 “明皓,宫里是个极复杂的地方,要保护好你的母后与妹妹,不要让她们受到一丁点伤害。” 她的声音,极轻的传到了他的耳内。 一直被众人忽视的吴月儿则在大雨刚下那会,便跌跌撞撞的来到御书房门口。 “皇上,您为什么要置宸逸于这般境地?您将他的王爷之位夺去了,这不等于要他的命吗?他从小养尊处优习惯了。。。” 一入得室内,满室的温暖,使得她身上窜出了阵阵暖意。 那个一直坐在首位不曾挪动一步的男子,看似温润谦和的脸庞之上,闪现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月儿,在柳王府这十年来,你倒真是变了不少,连最初朕交给你的事情也全都淡忘了。” 皇上起身,见她浑身湿漉漉的,突显出妙曼的曲线,美艳的脸庞之上,满是凄楚的神色。 “月儿不敢忘,只是宸逸他,如今已无法再正常行走,他这个样子,能够造成什么威胁?”吴月儿垂眸,双手不自觉的环胸。 皇上走近她,拿过一旁宫人递过来的长长的巾子,温柔的包裹住她,“除去柳王府的势力,朕已等了这么多年,这一次,若不是你哭着闹着冲到此处,朕会毫不留情的直接收了他的性命。一个外姓而已,凭什么世袭三代王爷之位?若不是那柳王爷功高盖主,也不会有今日之祸,而月儿你也更加不必潜到他的身边去。” 他的一席话,却使得吴月儿心里一阵堵得慌。 “难道说对朕安排你入住栖月宫,你仍然不满意?你现在身份特殊,不宜封号。” 皇上轻轻的拥她入怀,大掌,抚上她的后背,柔声细语的安慰着。 “朕忍了十年,月儿终于还是回到朕的身边了,当初将你送出去,还真是万般的不舍。” 他继续说着动听的情话,吴月儿的唇角,终于慢慢的浮现出笑意。 只是为何,她的眼前不断浮现出柳宸逸从小到大的模样,看着他从一个稚嫩的少年,慢慢成长为如今的人中龙凤。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落到如斯田地,真的不是她所愿。 “等此事过去一段时间,众人淡忘之后,朕自会给你一个名份。” 皇上的唇移至了她的耳畔,轻柔的呼出温热的气息。 她的笑容里,依旧带着一抹苦涩。 如果此刻拥着她的人,是那个俊美无双的柳宸逸,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她在梦里无数次幻想过的情景,难道,那样的一幕真的只能存在于梦里?(未完待续) 第75章 很奇怪,当君倾悠缓缓走向柳宸逸之际,天空突兀的放晴了。扬头,便能发觉,雨后彩虹,正耀眼眩丽的出现在天际上方,这一美景,惹得众多宫人们又纷纷的聚集在此,观赏着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倾悠姐姐。。。” 明月有些奇怪,为何君倾悠的脸竟然与自己一模一样。 只是她很容易能分辨得出来,因为君倾悠的眼神较之于自己,有着坚毅,较之于自己的柔润,她则更多了一分灵气。 “明月,谢谢你替宸逸撑伞。” 朝着明月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眩目的让人几乎不能呼吸。 明皓跑上前来,看着这两个几乎一样的女子,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小倾,你回去之后,我会去看你的。” 他朝着君倾悠柔声说道。 母后方才的失神,以及君倾悠眼底的落寞,她与明月相似的容颜,这些,都让明皓的心里,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明皓太子,明月公主,那咱们后会有期了。” 君倾悠将手轻轻按在柳宸逸所坐的木制轮椅后面,柳宸逸由始至终,只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君倾悠,他一句惊讶也未发现,一句话也没有向她询问。 即使变了容颜,她身上那种超然倍俗的气质依旧存在,怪不得,从前的他不论如何取笑她的脸,她总是淡然处之,原来,那不过是种伪装。。。 她身上那种淡淡的,带着兰花般清香的体味,缓缓的传入到他的鼻息之中。 知道再在这里待下去,会引起更多的轰动,君倾悠一推动轮椅,二人的身影,渐渐的远离这片喧嚣的地方。 皇后则久久的盯住那抹身影,不能回神。 明月朝她轻唤了好几声,才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母后,您今儿个怎么了?” 她异常不解,平日里总是淡然从容的母后,今后为何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见到一个与你生得几乎一样的女子,你说母后能不惊讶吗?况且她还刻意的隐藏起自己的真实容颜,母后只是在想,这个孩子,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皇后,轻轻的捏了捏明月的小手,一转眼,迎上明皓太子犀利的眼神,她有些错愕的移开眼神。 方才的那一幕,所见的宫人,幸好其中未有伍蝶,早在大雨下下来之际,她便跑入一侧的偏殿避雨去了,只是这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倾悠的模样,不出一刻,马上宫里会将此事传得出神入化。 “那母后你将倾悠收作您的义女,不就好了?呵呵。” 明月的想法很可爱,说完之后,她还为自己的提议沾沾自喜,见到君倾悠的容颜和自己如此神似,对她的亲近,又更加了几分。 “胡闹!本宫怎可将毫无关系之人收为义女?她与你相似,不过是个巧合,况且这世上还有一种神奇的易容术,说不定,她就是用了这个东西。” 皇后的神色激动起来,拉着明月的小手,就准备离去。 “皇后姐姐,方才我好像错过了一出好戏啊?那昔日的柳王妃,竟与明月公主生得一模一样?姐姐您现在是在怀疑那个丑女使了易容术?倘若真是如此,那她便犯了大罪,竟然敢冒充皇室公主,这可是死罪一条,姐姐要不您快派人前去宫门口拦下那个大胆包天的女人,倘若她真是易容而成,那便治她的死罪。” 伍贵妃却有些阴魂不散的像个幽灵一般,出现在皇后的眼前。 “不论她是否易容,倘若要追究,此事也应该由明月说出来,好像,还轮不着贵妃娘娘您如此大张旗鼓的出面,再说您如此关心明月,这还真让我们有些不习惯。” 明皓淡淡的出声,斜眼看了伍贵一眼。 “况且明皓认为,贵妃娘娘您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伍贵妃脸上生出疑惑:“什么事?” 问完又有些后悔,这明皓难不成还会对她说什么好话不成? “要知道,那柳吴氏,可是被赐住栖月宫,这其中有什么含义,不需要我这个晚辈来提点您吧。” 明皓的长眉微微扬着,神情之中,尽是带着一丝邪魅。 伍贵妃气得杏眼圆睁,马上转身,边走边怒不可遏的低吼:“本妃可不像你那个与世无争的母妃,这柳吴氏,休想在宫里住下去。” 她临走之际,还不望暗讽皇后之位,不过是空挂着一个名号,她的宠爱,远远不及她伍蝶伍贵妃。 明皓说完,皇后的神色便有些泛散,她的身形微微晃了晃。 明月急忙扶住她,“母后您怎么了?” “没事,母后前去歇息一下便没事了。” 皇后捂着胸口,这个地方的疼痛,使得她无法不难受,苍白的脸上,开始浮出豆大的汗珠。 明皓也挥开赶上前来的宫人,与明月一道,扶着皇后朝她的寝宫走去。 而此时的柳宸逸与君倾悠,已经到了宫门口。 “宸逸,宸逸。” 几声急切的轻唤,由远至近的传了过来。 “替我挡下她,我这一生也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 柳宸逸板起脸孔,极其自然的下着命令。 吴月儿走到二人跟前,惊讶的出声:“明月公主,您要送宸逸回柳王。。。柳府吗?君倾悠那个丑女人呢?” 君倾悠冲她浅浅一笑:“我不是明月公主,我就是你嘴里的那个丑女人,君倾悠。” 吴月儿心中一凛,这个声音的确不是明月公主的,再细看身形,以及,眼神之中的桀骜不驯,她,竟然真的就是君倾悠。 “宸逸,你听我说。。。” 见君倾悠突然之间来了个华丽的大转身,她此刻周围所泛出的光彩,是另旁人不敢直视的,因此,转向了柳宸逸。 “他不想见到你,请你体谅他是个病人的份上,不要再出现在他的眼前刺激他了行吗?看在您也当了他十年后母的份上,让媳妇跟他,静静的离开这里,可以吗?” 君倾悠一把拉开吴月儿准备奔向柳宸逸的身子,不过稍微使了些力,吴月儿颇像一片残风之中的落叶,竟然就这样被她给推倒在地。 见到吴月儿眼神之中的指责与难堪,君倾悠将眼神瞟向别处。 她承认,这不过是对之前吴月儿对柳宸逸以及她所做的事情,一个小小的报复而已,倘若她要是再不识趣,依旧要死赖在这儿不走,那她会拿出点甜头让吴月儿尝尝。 而她的心里,总有一种声音在不断的催促她,赶紧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 “君倾悠,希望你好好照顾宸逸,这个孩子,他如今失去了行走能力,只怕脾气会越发古怪。”吴月儿起身,双眼,惆怅的直直的锁着那个背对着她的坐在轮椅上的背影。 “他是我的夫君,照顾他是份内之事,不劳你多费心,请记着你现在可以入住宫内的吴月儿,你的姓氏之前,甚至已经脱离了柳姓,换句话说,你现在,连宸逸的后母也不是了,这些事情,还是少操心为妙,你只管好好在宫里享受吧。”享受宫里的女人对你的到来而展出现来的诚意。 吴月儿的脸色,开始一阵青一阵白,却无力反驳。 “好了,时候真的不早了,我们该离开了。” 君倾悠身形一动,犹如一只翩然而起的蝴蝶一般,推动着柳宸逸的轮椅,使出轻功,迅速的离开在吴月儿的视线范围之内。 直到来到昔日的柳王府,柳宸逸只是一直沉默。 早已有人收到信息,将柳王府三个大字给换了下来,只不过去掉了中间的王字,却少了那么多的耀眼。 府里的女人们,正哭得眼泪连连,一见君倾悠推着柳宸逸走了进来,一个个止住了哭泣,不明白,这美得不像凡尘中人的女子,为何会出现在此? 这些女人均未入过宫,也未见过明月公主,因此,这一刻的她们讶异的只是君倾悠倾世的容颜,竟是美如珠晕生辉,倾城倾国,她们这些人与其一笔,立马显得格外小家子气,且上不了台面。 “我还没死,你们是在替我哭丧吗?” 柳宸逸剑眉一竖,眼神之中,写满了不悦。 众女急忙止住哭泣,不敢再吭声,只是脸上还挂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众美人垂泪倒也是一般美丽的景象。 “宸逸,不论如何,我绝不会离开你。” 衣初柔一袭清丽的紫衫,缓缓出现在大厅里,她所有的装束以简洁为主,看情形,是早有准备,如今,这儿已不是柳王府,再穿着华贵的衫裙,精美的珠钗,当然已不合时宜。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应该入宫去与吴月儿为伴,说不定皇上一开心,便赏你个妃子当当。” 柳宸逸的脸上,涌出一抹绝艳的笑意。 这样的笑容,却看得衣初柔心里直直的发冷。 “请您相信初柔对您的一片忠心,即使您今后只将初柔当个下人丫环,初柔也无丝毫怨言。”衣初柔却直直的朝他一跪,眼神里,竟也盛着满满的坚决。 君倾悠静静的看着这个场面,心下思量着,柳宸逸见了这样的女子为他付出这般,会不会有所感动?毕竟,他与衣初柔之间,也有着感情基础的。 她那日对自己所说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不难看出,她或许是真的有苦衷,被吴月儿要挟也说不定。 “这里不需要你,你滚吧。” 柳宸逸却只是这一句话说出来。 不再吭声。 衣初柔便一直跪着,死咬着下唇。 “倾悠,这里交给你处理,待会我会再过来查看,我不希望再看到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 柳宸逸眼波一转,朝君倾悠递去一个柔情四溢的笑容,他的影卫,也在此时出现,推动着他的轮椅,朝清荷院的方向远去。 “你是倾悠?” 衣初柔显然大吃一惊,直直的便起了身,紧锁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 肤若琼脂泛着柔润的光泽,眸光敛滟自带着一种不屈,挺直秀气的俏鼻之下,菱形的唇微微朝上扬着,扯出一抹完美的笑意。 素色的长衫,包裹着她纤细高挑的身段。 她的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与惊艳,使得在场所有女子均是倒吸了口气,这个女子,宛如仙人一般美好的女子,竟然就是那个人见人厌的丑女人君倾悠? 君倾悠环视众女一眼,淡定的点头。 “倾悠,你去跟宸逸说让我留下吧,我不计较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求能留在宸逸的身边。” 衣初柔上前,轻轻的握住她的手,眼神里,满是真诚。 “此事我做不了主,这是他亲口下的命令,你也听见了。” 或许让衣初柔此时离开,是个好的结局,柳宸逸现在已完全失势,皇宫里还会不会再闹出什么事来,谁也不清楚,他现在的性命,等于是完全捏在皇上的手中。 “不,我不离开。我哪儿也不去。” 衣初柔脸上的表情激动起来。 “他真的还是嫌我脏,他还是不肯原谅我,那全是吴月儿一手造成的呀,若不是吴月儿拿我的家人为要挟,再在我的茶水之中下了药,我又怎么会做出那般的糊涂事来?” 她低声念着,突然快速的出掌,对准自己的胸口便是重重的一掌袭了过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实在太快,君倾悠根本无法反应过来,衣初柔的身子已经软软的滑了下去,唇角不断的溢殷红的鲜血,使人望着,触目惊心。 以玲珑为首的那帮女子失声尖叫起来,抱成一团,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君倾悠,不敢朝地上那惨烈的一幕看去。 “你是从前的王妃,衣初柔这个人的尸体该如何处置,理应由你负责。” 玲珑以为衣初柔流出这么多的血,必死无疑,哆嗦着,朝君倾悠说道,眼里,还有着一丝不甘,为何她竟然会突然的拥有这样一张祸水般的容颜? 君倾悠蹲下身子,探了探衣初柔的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存在,这个女子,竟以这样的方式来宣泄出自己的情感,倒是个执着的女子。 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将衣初柔扶起,准备以内力输入她的体内,救活她。 “不要救她。” 那个冰冷的声音,似来自地狱般狠绝。 柳宸逸再次由影卫推着,出现在大厅里。 他换了一身青色长衫,头发整齐的束在脑后,掩去了满身的锐气,倒是多了几份儒雅的味道,只不过要将他眼中的那抹戾气给抹去,倒真是件难事。 “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她都奄奄一息了,只是为了能留下来,不计名份,你竟然丝毫也不同情这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女子?” 君倾悠十分不解,为何他对衣初柔要如此决绝? “她如果真的一心寻死,就不会弄得自己奄奄一息,而是一掌毙命,气绝身亡。”柳宸逸朝君倾悠怀里那个面无人色的女子看去一眼,眼中,无丝毫情绪上的波动。 不再理会他的无情与冷血,君倾悠将衣初柔的身子扶正,双掌,缓缓的覆上了她的后背,待掌中不断泛出热气之际,真气也一缕缕的输入至衣初柔的体内。 柳宸逸却轻叹一声。 似乎君倾悠所做的这个决定,是极其错误的。 待到衣初柔的面色开始慢慢褪去苍白,有了一丝人色之际,君倾悠也已累得满头大汗,气虚不已。 “行了,不要再弄了,即使你武艺高强,将真气输给他人,这个时候的你,是最虚弱的,倘若有人趁此机会对你下手,短时间之内,你可有还击之力?” 柳宸逸有些不耐烦的出声制止她准备再接把力将衣初柔弄醒的举动。 “你们这些女人,有多少是想继续跟着爷的?倘若你们现在要走,可去账房领些银子,即使现在不再贵为王爷了,主子也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次出声的,竟然是从未开过口的柳宸逸的影卫,他的眼神,似是带着一抹熟悉,环视了立在大厅里的女子们一眼。 “我们都是夫君的人了,能走到哪去?” 玲珑首先开口,她坚持的认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现在柳宸逸失了势,但也好过一般的平民百姓。 其它女子听玲珑如此一说,也纷纷附合。 柳宸逸却是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影卫,影卫的脸色竟然是微微的有了一丝红晕,他不算英俊的脸庞,倒也有些生动有趣。 君倾悠正纳闷,这影卫与柳宸逸之间,似是有着某种秘密,而这个秘密,只有他二人方才知晓。 柳宸逸笑得更是灿若春晓,他低低的,带着极致的魅惑的声音缓缓响在大厅里每一个女人的耳膜之中。 “即便如此,我也要告诉你们一个事实,那每夜与你们缠绵悱恻之人,可不是我,而是我的影卫,周通,这些年来,也是苦了他了,一个人,要对付你们这一群女人。” 他话音刚落,玲珑便双眼一番,直直的晕了过去。 其它女子们也是脸色大变,怪不得,每次只要柳宸逸出现在她们的居室内,喂她们喝下酒之后便会开始迷糊不已,神志散泛的根本无法看清那个与自己温热之人的面容。 君倾悠也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柳宸逸放着一大堆美色当前,却不为所动,难道他是柳下惠?或是,他有难言之瘾?(未完待续) 第76章 “柳宸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我们可是你明媒正娶进来的侧妃!”玲珑缓过神来之后,声色俱厉的开始指控柳宸逸,原本明艳动人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显得格外可怜。 “在我眼里,你们只是一群贪图享受的女人,嫁给我柳宸逸,也只是为了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我提供给你们这样的环境,还顺带给你们一个能满足于你们的男人,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现在我落魄了,要走要留悉听尊便。” 柳宸逸缓缓扬起下巴,眼里的不屑格外明显。 这群女人的心思,他何尝不是看得透彻。 会娶这么多女人进门,还有一个目的,让皇帝误认为他是个享乐美色之人,却不曾想,即便如此,皇上也不曾想过要放过他。 既然他不给自己留一条活路,那也怨不得他会奋起反抗了。 “我们嫁给你两年多了,难不成你对我们就没有一丁点感情吗?” 玲珑只要一想起,两年来与她彻夜痴缠之人并不是俊美无双的柳宸逸,而只是一名小小的影卫,心里便揪心不已。 “感情?感情是个什么东西?从我的母亲离开我的那一天起,这个世界就没再对我讲过感情!” 柳宸逸灿若春晓的脸庞之上,绽放着另人眩目的神彩。 只是冰冷的唇中,吐出的字字句句却是能将他眼底下的这一群女子,全部打入谷底。 待那一大堆女人的在哭哭啼啼声中,各自领了应得的银子卷起包袱缓缓离开柳府之后,君倾悠这才长舒一口气,耳根终于清净了。 不然那些或尖锐或凄切的哭声,眼看就要将她的耳膜给刺破了。 接下来的下人们,便更好打发了。 影卫一直站在柳宸逸的身侧,默默的守着他,他们二人之间,应该有着深厚的情感吧。 望着空荡荡的柳府,只剩下了他与影卫以及君倾悠三人,偌大的宅子里,显得格外凄婉与孤寂。 “君倾悠,收拾一下,启程吧。” 良久,他轻缓的开口。 抬眸望向那个绝美的女子,神色之中,有了一丝温润。 “那你拿东西给我吧?拿上我立马走人,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君倾悠伸出手,示意柳宸逸兑现他的承诺,将那块玉佩拿给自己。 “我是让你收拾东西随我一块儿走。” 柳宸逸望着她一脸的不解,不由得轻笑出声。 “虽然我赶走了柳府的所有人,可我并没有赶走你这个我钦点的夫人,只要我一天不休了你,你一天就还是我柳宸逸的妻子,这个事实,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君倾悠一阵错愕,似乎是还未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难道夫人嫌弃主子现在败落了,所以也和那帮侧妃们一样要拿上银子走人?” 这次开口的,却是周通。 看着这个身形与柳宸逸颇为相似的男子,想着弄了大半天,这两年来,每日坐享美人恩惠的竟是他,她的心里,便有一种莫名的雀跃在滋生。 他对她的尊称,使她有些汗颜。 “我与你家主子有言在先,只要我在他出征这段时间守在柳府,他一回来便会将我要的东西拿给我,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家主子不会这点气量也没有,想反悔吧?” 君倾悠一挑眉,望向了柳宸逸。 坐在轮椅上的他依旧风华绝代,美得惊人,只是不知道他这个情形需要保持多久?他的腿,还有复原的可能吗? “我是答应过给你,但并没有具体到哪一个时辰,我可以是今天,也可以是明天。” 柳宸逸一开口,更是让她气得暗自银牙咬碎。 “那我们要去哪儿?难不成离开大良国?” 君倾悠有些不明白,柳宸逸如今已是孑然一身,他难不成还有什么可投奔的亲戚不成?这大良国上上下下知道柳府出了这种事,还有谁敢收留? “你倒是聪明,也不算离开大良国。” 柳宸逸朝她投去赞赏的眼神。 “我不想离开这里。” 她很直白的告诉他。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在这里等着被人追杀?” 柳宸逸细细盯住她的双眼,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说着。 她垂眼,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为何,只是极其不的愿意去往那个方面想。 “你为何会长着这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庞,比起那明月公主不差一分一毫,这一点,你心里难道一点也没有怀疑过?” 柳宸逸却不想她总是犹如驼鸟一般,主动的提及她此刻最不想听到的事情。 “世上之大,无奇不有,只是碰巧长得相似罢了,我看是你多心了。” 即使她不愿意承认,但他依旧一眼看出这其中的一些隐在暗中的秘密。 “相似但绝不可能相似到这个份上,只要你们二人不出声,我相信旁人是分辨不出你们的差别。” 柳宸逸淡淡的挑眉,显然不相信她所说的。 “悠儿,你总得替自己去争取一些本属于你的权利。” 他亲昵的唤着她的名字,却让她有一丝恐慌。 柳宸逸不愿意休了她,是因为想要利用她达到什么目的吗? 有些事情,若是被捅破了,那将会引发大乱,这个她不是不清楚,因此,她会将这个事情,记远的埋进心底,毕竟,那也不是她所要追求的生活。 “人各有志,你不能要求我与你的想法一致。” 她紧了紧衣袖中的拳头,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出她此时的心慌。 “看来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爱,你当真认为,你的面容暴露之后,你还能安然无恙的待在这大良国活下去吗?” 柳宸逸的一番话,让她的脸色马上变始苍白起来。 她越是逃避,这个男人越是要挑起她的痛处说出来。 不知道周通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只知道他再次出现时,朝着柳宸逸恭敬的行礼:“主子,都准备好了,夫人的衣物首饰我已全部装上了马车,可以启程了。” 这个大男人,如此倾长的身高,做的这些事情,倒是女气得很。 她抬眸,望向窗外,竟然天色已黑。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这个时辰了。 有夜色的掩护,倒是可以很好的隐藏行踪。 衣初柔也在此时缓缓苏醒过来,见到柳宸逸,只是再次重重的跪下去:“求你,不要赶我走,让我离开你,等于取了我的性命一般难受,我不管你如何看低我,如何瞧不起我,我只求跟在你的身边,伺候你,照顾你。” 柳宸逸的脸色,终于有些缓和,“那你就跟我们一块儿离开吧,这条路可是你选的,若是受不了,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衣初柔摇摇晃晃的起身,朝着他不住的行着礼,脸上,竟是有着小女孩般的娇俏与天真。看这模样,她果然是受惨了柳宸逸的,愿意为了他如此。 君倾悠在心里不禁暗自佩服这个女子,不知道当自己面对爱情之际,可否有这个勇气? 周通将柳宸逸抱上马车,衣初柔也在他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君倾悠立在一侧,有些踌躇不前。 “夫人,你快上车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周通来到她的跟前,轻声说道。 而此时的柳宸逸见她依旧没有考虑周全,掀开车帘的一角,将他那在暗夜之中也无限闪耀夺目的容颜给露出来,“快上马车,我可不想一会儿受你拖累,离不开这个鬼地方。” 思及他现在是特殊情况,倘若真的遇上什么事情,顶用的只有她与周通二人,暗自一咬牙,她朝着马车靠近。 空气之中,飘浮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那是杀戾之气。 以她的功力,自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就是不清楚这一批人是冲着她而来,还是冲着已无法站立的柳宸逸? 她依然无法相信,那个人会如此决绝的不念一丝情面,真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周通已同样的感觉到,他高大的身形,将君倾悠挡在身后,“你快上马车,这儿交给我吧。” 对于这个男子,她有一丝敬佩,毕竟,柳宸逸已经如此败落,他却依旧无怨无悔的替柳宸逸挡下一切灾难。这正说明,他是个重情义的汉子。 “来了许多人,你一个人恐怕难以应付。” 君倾悠露出一丝苦笑,对于这个她敬重的汉子,她是会不自觉的流露出自己善良的本性,倘若是个不相干之人,她自是不会如此。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便有无数支暗箭击了过来,周通一边用他高大的身躯挡下她,双手也同时挥舞着长剑,避开这些利器的攻击。 “不行,似乎又有一批人赶过来了,夫人,请你上车,我去驾车,咱们闯出去,此路我甚是熟悉,这群人不一定可以追得上我们。” 周通果断的说道,大手一拉,便将君倾悠给带到了马车跟前,而他则轻巧的一跃而上。来不及细想太多,君倾悠也立刻跨上了马车。 “倾悠,对不起,都是我不该自己弄伤自己,要害得你输入真气前来救我。”身受自己的掌伤,此时只能虚弱的躺在马车内的衣初柔一见她跨上来,便歉意的说道。 “你也知道。” 柳宸逸冷哼一声,看着君倾悠凝重而略带忧伤的眼神。 不由得又转化为一阵心疼。 “兴许,是皇上不甘心就这样放了我,来追杀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望向她时,他竟然这样出声安慰她。 衣初柔眼中的绝望与悲观也越发的明显,她不再出声,只是不时以眼神,偷偷的扫向柳宸逸,胸口被自己拍的掌力至今依旧痛不可抑,他是真的寒心了还是真的死心了?竟然如此残忍决然的对待自己? 从来不曾发现,他竟会有这样的一面,会以这样的温柔去对待一名女子。 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他从来不曾这样敞开心扉过。 “别安慰我了。” 君倾悠自嘲的笑了。 如果这帮人是皇上派来的,自会大大方方的拦下马车的去路,为何要躲在暗中,只想致她于死地? 这样的发现,让她几乎不敢再接下去想任何事情。 “悠儿,听我说,忘了这里的一切,我会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爱上那里,并且,会很快忘了这里的事情,你所受的委屈,自有为夫替你去讨回一个公道。” 柳宸逸伸出手,握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马车的疯跑,使得车厢内极其不稳,他这样一拉,身子突兀的上前,腿脚又不能动,便直直的压在了君倾悠的身上。 知道他如今身子异常,不能怪他。 可君倾悠依旧被气得不轻,粉嫩的脸颊上飞来两朵红霞,借着透入车厢内的月光,柳宸逸自是看得真切。 “你也稍微使点力,这样压着,我动不了。” 她不满的声音,在他身下低声逸出。 柳宸逸哦了一声,开始努力的在她身上扭动身躯。 他温热的呼息,也不时的开始没入她的口鼻之中,淡淡的,月桂树的清香,开始团团包围住她。 “算了,你还是不要动了,这样扭来扭去,我让你压得更难受了。”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脸颊发烫的程度不一般,可也不能老让他这样压着,那多难受? “你以双手支撑一下,让我出来,我再扶你起来。” 君倾悠提出自认为可行的方案。 柳宸逸也合作的支撑起了双手,并且,低低的在她耳畔说道:“对不起,我这个模样,真是拖累你了。” 他这样说了,她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只是开始双手抵在他的身前,自己则努力的挪动着身子,想从他的身下给移出来。 又是一阵强烈的震动,柳宸逸的双手可能支撑不住了,他温热的唇瓣直直的朝着她压了下来,精准无误的印上了她的唇。 似是有一股暖流滑过心田般,她浑身一个激灵。 这样的感觉,真的好奇怪,心里面的感觉更是复杂得她也说不上来。 她竟然,再次被他吃了豆腐! 这要是让大师兄知道,一定会当场便将柳宸逸的嘴巴也剁下来不可。 好在柳宸逸极快的便偏过头,极其无辜的冲她眨巴着眼睛:“周通这驾车的技术怎的越发的差了?” 他直起身子,却忽而风声呼啸而来。 有两支利箭直直的穿厢而入,一左一右,穿透在他的两侧。 他脸色微变,看了看被自己压着,不甘不愿的倾悠:“看来还是你待的位置较为安全。” 君倾悠用力一个挣扎,终于将光顾着说话的柳宸逸给挤到了一侧,她则翻了个身,冲着被这两支利箭吓到的衣初柔说道:“你最好也趴下来,这一批弓箭手个个都是高手。” 衣初柔点头,却是突然直直的趴在了柳宸逸的身上,以自己的身体,牢牢的护下了柳宸逸,对于她这般的举动,君倾悠除了惊讶便剩惊叹,只是柳宸逸并不领情。 “我不需要,你找好地方,就是不要趴到我的身上来。” 他低声几乎是吼道,双手一个用力,那股强劲的力道,便将衣初柔给推开了。 衣初柔原本便身受重伤,靠着君倾悠渡给她的那些真气方才捡回这条命来。如今再被柳宸逸这样一推,唇中立刻又逸出大口的鲜血。 君倾悠有些看不下去,毕竟这人是她救的,好人要当便当到底。 她伸手,揽上衣初柔的肩头,替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 “主子,我甩开那些人了。” 周通欣喜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柳宸逸松了口气,君倾悠先将衣初柔扶起来,她眼角不断溢出的泪,落在她苍白得有些透明的脸庞之上,诉不尽的可怜与柔弱。 柳宸逸自然不可能自己坐起来,她唯有认命的将他上身扶起,他则双手不客气的环上她的脖劲,坐定之后,好整以瑕的看着她此刻依旧绯色未褪去的绝美。 脱离险境之后,周通一路快马加鞭,或许是他早已打点好一切,每一匹马行驶一天之后,立刻便会到地方再换一匹快马,这样一路上根本不曾耽误半点时辰,以旁人无法想象的快速,终于到达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一个地处偏僻的北方小镇。 马车到达之际,便有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前来迎接,冲着周通便行礼。 待见到周通亲自将柳宸逸背下马车,放到轮椅上之际,眼露惊讶之情,又连连对着柳宸逸行礼。 这也让君倾悠心中的疑惑越发深刻起来。 这个前来迎接之人,像是个小小的头目,对周通如此毕恭毕敬,而周通,则又是听命于柳宸逸,甚至为了他,也不惜出卖他的色相,这柳宸逸不是已经落败成平民了吗?为何还能拥有周通这般的下手? 男子在周通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周通连连点头。 又转向柳宸逸耳语。 君倾悠竖起耳朵,竟是一句也没有听到。 “夫人,咱们先去住的地方。” 周通一手推着柳宸逸,一边冲着君倾悠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君倾悠点头,朝后看去,只见到衣初柔摇摇晃晃的身子,残破得就像个木偶一般,不由心中一凛。 情,还真是个伤人的东西。 可以让这样一名风华正茂的女子变成如斯模样。(未完待续) 第77章 “你在想什么?”柳宸逸的声音,在她耳畔不轻不重的响起。 似乎他自从双腿瘫痪之后,变得替他人着想起来,以前对她说话总是冷嘲热讽,且歇斯底里,而现在,他却会去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去试着体会她此时的心境。 周通安顿好三人之后,便跟着那名前来迎接的男子,名唤陆丰的走了。 君倾悠回过神来,她此刻正坐在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之上,遥望着格外湛蓝的天空,心底的惆怅也不可避免的化成一缕缕轻烟,在心里蔓延开来。 “衣姑娘好些了吗?” 她轻声问道。 “我自己也是个病人,我如何顾得上她?” 柳宸逸对于她的态度总是很苦恼,似乎一个衣初柔在她心目中都有些份量,而他,却可以充当空气一般。 “其实衣姑娘对你,真的付出了太多,即使从前的她有错,那也是**人所害,你不应该只记着她的过错,而忘却她的好。” 君倾悠苦口婆心的劝着,之所以会迫切的希望柳宸逸与衣初柔能开花结果,当然是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真爱,放了自己,再把玉佩交给自己,这样她便可以全身而退,也不用带着满心的愧疚。 况且,当初他要娶她,任谁也看得出,他是在负气,也是在耍弄他身边所有的人。 “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柳宸逸只是淡淡的摇头,对于衣初柔,他早已没了心,自然不会去管她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后做了多少忏悔或是其它。 “对了,一直没有找着机会问你,你的腿。。。” 君倾悠的话只说到一半又咽了下去,做这种揭人伤疤之事,似乎不太君子,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大师兄的下落,好好的混到了卫国太子,美人珍宝他现在是一应俱全了。 “其实你真正想问的,是他吧?我的腿不能动了,那他是否也受了重伤?” 柳宸逸的眼神突兀的阴霾起来,像个别扭的小孩子,不再吭声,想从他嘴里套出任何有关大师兄的话,似乎是徒劳。 总觉得他的身上,似乎还隐藏着许多事情,比如周通,比如,以她灵敏的听觉,不难听见离这儿不远处,正有着大批人马在操练,这个小镇,地外偏僻,却隐藏着如此之多的精兵强将,而周通看似是这些人的头目。 那柳宸逸,难道他才是真正幕后操纵者? 难道他想? 有些东西,在她的脑海里,像个雪球,不断的堆积,压抑得她有些难受。 “扶我回去。” 良久,他的声音沉闷的传来。 见她脸上也有着不悦的神色,柳宸逸的心里就像积了团火似的不舒坦,自然说出口的话也是怨气冲天。 “你知不知道请人帮忙的时候,需要客气一点?笑脸相迎?” 君倾悠双手环胸,将下巴扬得高高的。 这个柳宸逸在身体健康的时候,那个武艺可是高深莫测,她心里也无多大把握能在他的跟前占到多大的便宜,而他现在这个模样,连行走都需要她的帮忙,不趁着这个时候好好欺负一下,更待何时?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怎么说?” 柳宸逸骨子里天生的尊贵与傲气,自然是从未低声下气求人过。 “你应该说:请你或是麻烦你推我回去。” 君倾悠谆谆善诱。 柳宸逸双眼一瞪,露出一丝冷笑,没有要照着说的意思。 “好,那就请您一个人在这儿安心的吹西北风,我就先回去了。” 君倾悠丝毫不含糊,迈开长腿就开始往前走。 果不其然,她走出没有多远,后面的人便扯开嗓子喊起来了:“君倾悠,你真的敢扔下我一个人在这儿?” 她只是身形顿了顿,继续向前。 紧接着,便是他一长串的咒骂,最终,在他知道越骂下去,那个纤弱的背影只会走得更快,最终,选择妥协。 那个立在风中的女子,转过身来,绝美的身姿,印着和熙的阳光,有几缕调皮的发丝,被风吹散开来,使得这个原本便耀眼夺目的女子,更添敛滟的风情。 柳宸逸的身子微微朝上,他双手撑在轮椅的把手之上,体内有一种很强烈的渴望,他希望能站起来,走上前去,将这个女子凌乱的发丝给顺顺,再极轻的将她拥入怀里,感受着她身上那恬淡却带着极致诱惑的体香。 这样的美,是他活了二十年从未感受过的。 母亲的美,恬静温柔,像一汪池水。 而她,则像极了耀眼的太阳,那般的光芒万丈,似凤池青莲般清雅,又似雪中红梅般绝艳,她的身上,有着许多面,每一面,都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这样的疑惑,使得他很想不顾一切的上前,走到她的跟前。 眼中那抹跳跃的蓝色,翩然来到了他的身后,推动着轮椅,缓缓前行。 虽然她没有言语,但是她唇角那抹弧度可没有逃出他的双眼。 少女柔顺的长发,被风轻扬着有几缕掠过他的脸庞,好像一双温暖的双手,带给他极致柔情的触感,轻轻闭上双眼,他不知道,这样的片刻宁静,可以享受多久。 “君倾悠,你说你一个女子,为何要如此要强?女子不都应该温婉一些的吗?以男子为天,以夫为天。” 在她望着台阶有些犯愁之际,柳宸逸却是板起脸一本正经的教训起来。 在心里,有些期待着她小女人娇羞不已的模样。 “我要强与不要强,与你好像没有多大关系。” 君倾悠扫了一眼看好戏的他,心里那个恨啊,差点咬破了下唇。 悔当初不该一时心软,看着他那明明有些慌乱却硬撑着的眼神,便一阵风似的到了他的身后,推着他就任劳任怨的往回走。 这个一阶一阶的大台阶,真是给她出了不少难题。 怎么就不设个残疾人专用通道呢? 心中念及这个,下意识的又朝着柳宸逸看了一眼,这样一个俊逸美男,若是下半生真的就要在轮椅上度过,那将会是怎样一种凄美的人生? 只是这人的态度实在让她有些恨得牙痒痒。 她没有女人味对他而言就有那么重要?女人味又不能吃又不能看的,别别扭扭的,她可不习惯,或许她穿越而来的时候,投错了胎,应该选个男子投身才是。 思及穿越而来时的那一幕,心便莫名的揪得死紧死紧。 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便在体内迅速蔓延开来。 前世,她得不到亲情的守护,很小便成了孤儿,在孤儿院里渴望得到亲情的照顾,她听话,懂事,只是期望能够得到院长对她露出亲切的笑容,仅此而已,她却被身边所有的小朋友排挤。 在她长大成人之后,满心欢喜的以为,那个初恋男友会将她带入结婚礼堂,虚掩的门,交缠而沉重的喘息,散落一地的女性衣物,以及当她出现时,那名娇艳女子满眼的不屑,男友略带愧疚却决对无意要对她解释的眼神。 “你,你们。。。” 她气得双手发抖,却没有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在这个男人与这个女人跟前哭,不是她该做的事情。 “你什么你?事情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女人,也配嫁入豪门吗?” 女人嘟起鲜艳的红唇,挺了挺傲人的上围,涂满黑色指甲油的双手,犹如茐白一般,缠上男友的手臂,示威的看着她。 “豪门。。。我从来就不曾在意过他的身家如何,我更加没有想过要指望着他飞上枝头上凤凰。。。” 她喃喃自语着,最终,自嘲的笑了笑。 这一世,她失去亲情,长到二十岁,连她视为唯一的初恋,也一并失去了。 “你说得对,是我高攀了,我祝福你们气味相投的二人永结同心。” 她原本只是清秀的脸庞却因为这个笑容,而绽放着绝美的风彩,这样的她,是男友从未见过的,这一瞬间,他的眼里,涌现出无比的惊艳。 缠在他手臂之上的富家千金,此刻则变得有些俗不可耐。 他并非想着要与这个富家千金有什么结果,毕竟,要选结婚的对象,必须是个纯洁的好女孩,只是不曾想,这个即将嫁给他的女孩会这么快的见到这样一幕,他们家没有别的特点,就是富可敌国,他不相信,她会因为他的这些偶尔流连花丛之中而放弃他这个帅气而又年轻的钻石王老五。 她决然的摔门而去,房门被用力的关上那一刻,她的泪水也不由得决然而下。 她渴求的,不过是一份至真至纯的爱恋,为何这样的要求,上天也不曾给予她? 眼前,所能看见的,似乎是一片空白。 直至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她才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解脱了。 这一世过得如此辛苦,不知道她的下一世,会不会过得幸福一点。 当她再有意识之际,便是面对着当时还只是贵妃的皇后两难的选择,她怀抱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儿,她先出来,不哭也不闹,只是以一双沉静的眸子看着这个衣着华美的女子,这个女子,便是她这一世的娘亲,残存着穿越前的记忆,对亲情的渴望,使得她只顾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子,却忘了婴儿的出生,若是不哭泣,则会说明这个婴孩是有问题的。 她的妹妹,此刻有些不依的张着小嘴哇哇大哭起来。 女子放下她,搂紧了妹妹。 低声念着:“就送走她吧,这个孩子一出生连哭也不哭,就这样睁着这双明睁纯真的大眼睛直盯着我,我的心里,怪慌的。。。” 接下来,她被放进一个小蓝子里,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因为有一块巨大的黑布盖在了她的身上,她不哭也不闹,被送出宫门实在是太容易了。 如何被那只母狼给叼着离开那块茂密的草丛,她自己也记不太清,只是当时过于惊骇,长这么大是头一次与野兽接触,巨大的恐慌,使得她忘了穿越前的一切,也忘了她这一世的身份。 如果可以选择,她倒宁愿永远也不要记起这一切。 不然她不会如此悲伤。 再世为人,她依旧无法得到那可望不可及的亲情。 她的母亲,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若没有太子,贵妃当不了皇后,因此,也就注定了,她的出现,对于皇后来说,是个恶梦。 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那个女人不过是生出小孩子之际正好让她遇上穿越了,为何要如此强烈的想从她的身上得到母亲的温暖呢? 看着原本还一脸笑靥如花的君倾悠,突然的涌上满脸的痛楚,他不禁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被我说了这么一句,你就承受不了?这也不像你以往的风格呀?” 她回过神来,忆及从前的种种。 权当那只是一场恶梦。 既然她现在是君倾悠,是君少白的徒弟,那么,她便好好的以这个身份活下来,没有母亲,有师傅,有两个师兄的疼爱,她应该知足。 正当二人有些面面相觑之际,周通与陆丰迎面走来。 “主子,我来背您上去。” 周通快步上前,一把便将柳宸逸背在他的身后,陆丰则连忙自君倾悠手中接过轮椅,抬上了阶梯。 “主子,您这腿需不需要找个大夫看看?咱们这儿有位出了名的神医,据说这世上没有他治不好的病。” 陆丰见周通将柳宸逸又重新放到轮椅之上,一脸关切的问道。 柳宸逸却是脸色一变,挥了挥手。 周通则脸上没有多大表情,只是对着一旁的君倾悠恭敬的说道。 “夫人,主子就交给我了,你回房歇息去吧。” 知道他们三人定是还有事情要商量,而当着她的面则不方便说。 她也无意去探听这三人有什么秘密,点了点头,便转身入了自己的房间。 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周通与陆丰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看情形,应该是向柳宸逸汇报一些情况。 衣初柔的情况也有所好转,好在她本是练武之人,恢复得也较为迅速。 时间飞逝,再有十日,君倾悠便及笄了。 想到这个时候的明月,应该也是在宫里,由皇上皇后以及明皓太子陪着,共同见证她的成人之礼。 不知为何,想到这些她本来也应该可以拥有的亲情,心里依旧会有着微微的泛酸。 即便是她没有想起过这一段记忆,此时若是在谷里,陪在师傅的身边,那也会好过现在这个情形,整天面对着那个阴晴不定的柳宸逸,对她时好时坏,时而说话动听,时而又乱发脾气,若不是看在他是残障人士的份上,她早已抡起拳头便挥过去了。 从柳宸逸的嘴里,透不出一丝卫国的口风。 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又几乎与世隔绝,她无法去知晓外面是否发生了什么变数,大师兄自那场战役之后,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来找她,如今她身处这里,这让大师兄如何去找? 若不是忙着躲避追杀,她沿途留下些线索,依着大师兄的聪明,或许能找上这儿来。 “你这几天怎么老是闷声不响的?在这里住得久了是不是烦了?要不要我带你出去转转?”柳宸逸自己推着轮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看着这个单手托腮,呈现给他一个完美的侧脸的女子,粉色的皮裘披在她的肩头,衬托得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儿玉润粉嫩,弯弯的新月眉下,那双胜似星子的双眼里,染上了一丝落寞,最简朴的发鬓,却突显出最高贵的气质。 听到声音,她缓缓侧过脸来,眉眼灵动之极,使得柳宸逸几乎忘了此行前来的目的。 “好像再过十天,你就及笄了,我领你上街去选些好看的首饰送给你吧,及笄了,便是大姑娘了,不再是个没规没矩的小丫头了。” 他的脸庞,原本刚毅的线条,不知为何竟让柔情所取代。 清澈的瞳孔,映衬出此刻她绝美的模样。 “不必了,不过就是个十五岁生日么。” 君倾悠淡淡的摇头。 “你是否在怪我,将你哄至此,却不愿意兑现当时的承诺?” 柳宸逸问得直白。 她点头得坦荡。 见她如此,他的脸庞也越发的生动起来。 “这个东西原本是想等着你及笄那日再送给你的,既然你这么小家子气,天天念着的只是这个,那我便提前送给你吧。” 他自衣袖之中,缓缓掏出一块玉佩。 扬起,递向她。 极好的玉质,泛着莹润细腻的光泽。 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盼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历经这么多事,如今,只需要她一扬手,便可以拿到手了,又觉得有些像在做梦一般。 若不是为了这个小东西,她有可能至今依旧是那个对自己的从前一片空白的君倾悠,会凭着脑子里稀奇古怪想法去给师傅挣酒钱的君倾悠。 拿到它,自己的使命便完成了。 她上前几步,伸手去接住那块玉佩。 被忽而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给往前拉,她始料未及,直直的便坐入他的怀里。(未完待续) 第78章 “你想干什么?”君倾悠条件反射的以自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短刀,抵在了柳宸逸的喉间。 “我是你的夫君,你说我想干什么?” 他的双手,牢牢的钳在她的腰际,那扑面而来的,满是她恬甜的清新。 “你要是敢对我不敬,我立刻割破你的喉咙。” 她灿然的双眸里,有着一抹坚决。 使得柳宸逸有些微微的恍神,这个小丫头,真是朵带着利刺的花中皇后,他真是轻易动不得她啊。 “你可是我的娘子,难不成为夫抱一抱娘子,你也需要刀剑相对?” 他有些可怜兮兮的眨着无辜之极的双眼。 “谁是你娘子?你肯把玉佩给我,不就是要放我走吗?” 君倾悠说完,明显感觉到他停在自己腰际上的大手一松,趁机立刻跳了起来,远离他的魔爪,也顺手便将玉佩给带入了袖中。 柳宸逸的神情,异常悲泣。 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对不起,我暂时并不打算放你走。” 他垂首,她只能看清他浓密的睫毛,在他俊美的眼敛投下重重的阴影,仿若桃花瓣的嘴唇,低低的吐出这两句话。 “以我的本事,要离开这里,太容易了。” 君倾悠不以为然,况且,他现在只能端坐在轮椅之上,难不成还能飞起来再将她抓到手中?只是在面对着这样一张脸庞之际,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忧郁,眼底里所流露出来的清冷与孤寂,都让她有些动容。 “只要我还没有死,我便一天还是你的夫君,你的名字前面永远会加上我的姓氏。” 柳宸逸抬头,之前郁郁寡欢的神情已不复存在,他笑得极其魅惑人心,眼底的寒意,也在慢慢褪去。 “你这个人怎的如此无赖?” 君倾悠气急,却也想不出何种言来回击。 虽说她是被迫被嫁给她的,可是她如果真的不愿意,可以以死相逼啊,死也不从啊,现在想想,她确实是脑子一热,就被他强行按着脑袋给拜了堂。 “悠儿,等事情平息之后,我一定会正式的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决不委屈了你。” 他轻声说着,是某种承诺。 听进她的耳朵里,却如雷贯耳。 这个柳宸逸,他以如此柔情的声音对她说这些,难不成是因为,他看上自己了? 有些懊悔不应该在真面目露出来之后还继续留在他的身边,这个大色狼,一定是看上了她的美色。 见她一脸不屑的神情,他又是一阵欢愉的笑。 “你是不是心里在想着,为何在你顶着那么难看的脸与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不跟你说这些,等你变美了,我才来承诺你这些?” 他问的不无道理,她自然点头也不含糊。 倘若只是因为这副好皮相而对她流露出爱意,这样的爱情,她不要也罢。 美丽的容颜,可以在脸上保持多久?十年,或者二十年,驻颜有术者,也不过美足四十多岁,之后,年华便再也难以回复。 对着一张绝美的脸庞说出我爱你,远远比对着一张丑颜表露出关心要来得容易。 “你觉得我会是那种肤浅的人吗?” 柳宸逸说这话还有一层意思,那便是他本身便长得风华绝代,不需要再找一个可以与其媲美的女子来光耀门楣。 “肤不肤浅可不是你自认为不是便不是了。” 君倾悠小脸一扬,极为不赞同他的话。 “你本是千金之躯,却要被迫与我流离失所,你心里,可有怨过?” 柳宸逸话锋一转,状似不经意的问着。 “我怨什么?这便是宿命。” 她扬眉,除了因为得不到渴望了一世的亲情而心里有些落差,其它的她还真的没有什么遗憾,像明月那般,在华美的宫墙里,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却无法飞出那扇墙来,看到外面精彩的世界,这种以自由换取的尊贵,她君倾悠,不要也罢。 “不,你不应该这样想,那些本就是属于你,你为什么不去争取?这与你张狂的个性不相符合。” 柳宸逸极为不赞同此刻君倾悠的淡然,修长的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在轮椅把手之上,眸子里,闪烁着的是她无法看懂的神色。 “你不要再问了,这个问题,我不会再回答你。” 她转身,紧了紧手里的玉佩。 对于这段时间所发生的这些事情细细回想起来。 心里忽而有了一个清晰的想法。 周通所操练的那些兵,自然是柳宸逸授意的。 而他一再暗示自己,难道,他想借着这个名义而发兵攻击皇室? 柳宸逸想做皇帝? “悠儿,你身为我的妻子,这可由不得你不回答。” 他轻缓的开口,“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果然。 她的猜测均是正确的。 “这支队伍,是我在十五岁起,便交给周通让他去各地物色这样的人才,全部送至此,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也是他们该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他扬起头,颇为自己当时的决定而感到高兴。 怪不得,他会流露出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自己,更加怪不得,他竟然会试图来安慰自己,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他所布置的镜花水月,好牢牢的掌控住自己。 幸好她君倾悠不是什么几句甜言蜜语便能被哄得团团转的小女生。 “有兴趣与我一同去看看我的影卫军吗?” 柳宸逸冲她挑眉。 她很想直接拒绝,却在看到他眼中的期待时,决然的摇头变成了轻轻的点头。 她推着他,二人夺目的神彩,即使只是静静的立在一侧,看着那整齐划一的队伍,也依旧有人发觉了二人的存在。 将士的眼里,不由得流露出惊艳之情。 那是怎样一种情景? 绝美的女子长发散在脑后,只象怔性的以一条紫色锻带系住发尾,衣袂飘飘,那一抹纯净的白,此刻,成了所有人眼里最亮眼,最艳丽的风采。 女子宛若瑶池仙子下凡,看似有着水漾的柔情,眸光之中,却溢出一种坚毅,这是一般女子绝不会拥有的神情。 而那名坐在轮椅之上的俊美男子,即使有着残缺,却也依旧泛着夺目的光泽,任何人也无法将其忽视。 “你看,他们的动作多有力。” 柳宸逸伸出手,朝前指着。 那里,倾尽了他所有的希望与心血。 他用的词,不是整齐,也不是规划,而是有力。 他是期望着他的影卫军,能够替他讨回所有对他的不公吗? “有了这样精锐的部队,那个狗皇帝对我柳府所做的一切,我必将血债血偿。” 他扬起脸,丝毫不在意,他口里的那个狗皇帝,实则也赐予她生命的父亲。 对于那个皇帝生得如何模样,她委实记不太清,或许是因为她穿越过来之际,只遇见了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决择的皇后吧。 “你难道就不怕我将你在这儿所做的一切都去通知皇帝,让他有所防范吗?” 她双手环胸,有些不能理解,为何他要对此时身份如此敏感的自己说这些,甚至,将这一切毫无保留的告诉自己。 “你不会。” 柳宸逸笑得无邪,带着笃定。 这样的他,有一种迷离的神彩,很容易使人一头栽进去,忘却他之前所做的种种。 “我确实不会,因为这与我无关,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不要枉想在我的身上得到什么,我不会配合你,更不会站在你这一边替你做什么。” 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用到你?” 他却反问道。 “不要打我的主意,我不会让你师出有名,况且,明皓太子本性善良,心系天下,他将会是个有所作为的好皇帝,你为何要去破坏这一切?” 她终是忍不住,道出心里的真实想法。 在她被抱出去,明皓被送进来的时候,便注定了他们二人之间命运的扭转,既然他已经代替她在皇宫里生活了十四年之久,且又是个积极向上之人,虽然会有些小孩子脾气,只需要再过几年的历练,他一定会成长为一代明君。 “你舍不得明皓那个小子?要知道,若不是他,如今拥有尊贵身份的人,可是你。” 柳宸逸脸色一黑,只要在她的嘴里,听到任何她想要袒护其他男子的话语,他便会有些失控。 “他当时和我一样,只是刚出生,是个无任反击能力的小婴儿,他有权利说不吗?这一切操控着的,其实是吃人的皇宫,当时的贵妃,她如果不产下男婴,如今的皇后便会是现在的伍贵妃,在皇宫那种人吃人的地方,想要生存,就必须有手段。” 这些画面,电视里演的实在太多,她也早已熟知其中的套路。 只是不曾想,一穿越过来,便要进入这争宠的戏码里。 她并不恨皇后,或者,也是有些怨恨的。 在这个时代,又白白的捡到了十四年的性命,重新拥有一个身份,一具完美的身躯,拥有这些,她其实应该满足,至于亲情,既然上天不具赐予她,那么,她便欣然接受。 “你是笨还是固执?你到现在还在替那个取代你承欢父母膝下的小子说话!你是不是爱上他?所以才处处为了他着想?” 柳宸逸气得一拍轮椅手把,修长的指尖,泛着青白之色,显示出他极端的愤怒。 他并非一定要君倾悠夺回她应有的公主之位,倘若她不愿意,他会作罢,只是他实在无法容忍,她竟然处处为着明皓着想,那样一个臭小子,竟然如此轻易的便让她芳心大动了吗?还是因为,她与明皓年纪相仿,因此,共同话题多一些? 君倾悠将头扭向一侧,不再吭声。 如果她真的如柳宸逸所愿,去捅穿这个事实,那么,等待明皓的将是什么? 冒充皇子,他万死也不足以泄皇帝的愤恨。 而此事的主指使,皇后,她也将身份不保。 纯净的明月,也定会牵连其中。 这样做,于她,对于皇后那一方,都得不到任何好处。 她自认不是个善良之人,但是也绝不想滥杀无辜,更何况,明月在她以那种低资态出现之际,都不曾对她流露出半点不屑与嘲笑,而是以她纯真的笑容来化解她心中的尴尬,明皓即使一开始对她充斥着敌意,可经过邪皇将二人抓去那一段,她已在心里,慢慢的接受了那个嘴巴恶毒心地倒也不坏的明皓成为她的朋友。 对敌人,可以残忍无情,但是对待朋友,她却无法狠下那个心。 “推我回去。” 柳宸逸冲着那个背对着他的人影低吼。 君倾悠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你忘了我之前对你的教导吗?” 柳宸逸握紧拳头,负气的将头扭向一侧,在这个地方,他可不会像上次一样妥协,这里,周通只需要留心,便能看见他。 他的心思,如何能瞒得过君倾悠的眼。 下一刻,君倾悠突然闷声不响的便推着他朝前走,在他嘴角的笑容还未完全漾开之际,君倾悠停了下来,拍拍手掌,看了看四下无人的风景,惬意的露出绝美的笑颜,极其无辜的眨着水眸:“柳少爷,柳公子,本小姐推到你这儿,手很酸了,所以,你一个人在这儿慢慢欣赏风景,本小姐就先回去歇息了。” 在柳宸逸还未来得及还口之际,君倾悠已经像一阵风,迅速的自他眼前消失。 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她的心里委实舒坦多了。 不管柳宸逸的目的是为何,他眼里流露出来的关心是真或是假,如今,她有了这块玉佩,任务可以说是完成了。 自衣袖中将它掏出来,迎着阳光,清晰可见玉佩一瞬间便转化为血一般的红,耀眼夺目,这一次,总算是拿对了。 她不应该再优柔寡断,迟迟下不了决心。 面对这样两难的局面,她总要做出一个选择。 柳宸逸,对不住了。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朝着那个扔下他的方向说道。 她必须要回到师傅身边,她也必须要弄清楚,大师兄现在在哪里,他好不好。 紧了紧手中的玉佩,她果断的走向那个她藏着一匹快马与干粮的地方。 “你果然并没有想过要留在我的身边。” 她的手才刚伸到缰绳,那个犹如鬼魅一般的邪恶声音,便咆哮的响在了她的耳际。 幻觉?她如是想着,手中的动作只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进行。 那个人怎么可以会比她使出轻功还快的到达这里? 即使他辛苦的用两只手不断的拨弄着轮椅,只怕到这里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君倾悠!” 这一次,绝对是真实的,且带着愤怒的咆哮。 她无法再告诉自己,这是幻觉,转身。 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果然带着一脸的怒意,两眼喷出火焰来,恨不得一把将她给烧了,他看似优雅实则气得浑身发抖的坐在轮椅之上,恶狠狠的盯住她。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有些无法理解。 他的腿脚无法行动,是谁将他领到这儿的? 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周通的身影,难道是周通感受到了柳宸逸的怒意,因此送他到此便开溜了? “我若是不出现在这里,你就已经坐上这匹马光走了!” 柳宸逸恨得牙直痒痒,为什么这个女人,她竟然一脸的惊讶,丝毫没有半点悔意,难道她就这么不将自己放在心上? “既然你人都来了,那么也不必为我送行了,我自个儿已经收拾好包袱,咱们后会有期了,我得赶着回去见师傅呢。” 她无奈的耸肩,不再去理会柳宸逸是如何到的这里,只是伸出手,轻轻抚了抚马儿的后背,来到这里唯一的好处便是,她暗自学会了骑马,比起坐那种让屁屁生痛不已的马车,她倒更愿意驰骋在马背上,迎着风声,看着两侧的风景飞逝的倒退,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你的意思是,即使被我发现了,你依然要走?你不要忘了,你可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你怎么可以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你这样做,是要遭天谴的!” 柳宸逸神色激动起来,大声指责她的罪行。 她呆滞了几秒,他那样对待衣初柔,他都不怕遭天谴,那她害怕什么?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可就走了,要训我,你现在就训完,省得今后没有机会了。” 她扬眉,心里颇为现在的情形感到好笑。 她好像成了一个抛妻弃子的花心大少,而那柳宸逸,则成了哭丧着脸的怨妇。 “你不能走。” 他沉下眸子,有着一丝坚决。 “如果你一定要飞,那我便折断你的翅膀,让你再也无力扇动翅膀,只能窝在我的怀里,让我照顾。” 再次抬眸之际,他的眼里,染上了一丝戾气。 这个时候的他,浑身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胆小的人此刻见了,只怕会吓得后退几步。 君倾悠感受着这扑面而来的萧肃之气,突然有了一丝心慌。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里蔓延开来。(未完待续) 第79章 柳宸逸的身形突然自轮椅上一窜而起,速度之快,君倾悠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刻,她的人已经被柳宸逸给紧紧抱住重新坐回了轮椅之上。 “你的武功并未尽失?” 君倾悠气得胀红了小脸,这个可恶的小人,竟然给她来这样一招。 “我什么时候我的武功尽失了?全是你们见到我的第一眼便这样认为。” 他一手搂腰一手钳制住她的肩膀,使她无法动弹。 她则用力抬起脚,对准他的脚便狠狠踩了下去,即使对于他这个下半身麻木的人来说或许没有用,但她却很解气。 是她的错觉吗?原本平静的柳宸逸,竟然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是在隐忍着什么?疼痛?刚才她那下脚脖子确实够狠,就是看准确了他的下体已失去知觉。 难道说,他此刻的腿脚已恢复了知觉? 那他复原的机会可就很大了。 为何思及这些,她的心里会有一丝雀跃? “你想逃出我的掌控,这是不可能的,倘若让我发现你还有再逃的迹象,我会亲手折断你的羽翼,让你永远也飞不起来。” 他靠近她的耳畔,极尽柔情的吐出这几句话。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之上,使得她忍不住浑身一阵激灵。 为何她从前不曾发觉,柳宸逸的占有欲竟是如此之强? 他想要某件物品,便会不惜一切的得到,即使拿到手中的已经是个残破不堪的东西,那也真真实实的是属于他。 这种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理变态? 君倾悠心里一阵寒意滋生。 “听明白我的话了吗?不要自恃你武艺高强便能逃离我的身边,我有的是办法囚住你。” 他放在腰际的大手瞬间一紧,使得她吃痛出声。 他究竟用的是何种方法?竟然可以另她无法动弹?只是两个这样简单的动作,竟然能将她牢牢困住,且一点内力也使不上来? “除了会用蛮力,你还会用点其它的吗?” 君倾悠有些负气的低吼,现在,放在袖中那块玉佩对她而言,已不再有了之前的吸引力,即使拿到了这一块又如何,她现在根本逃不出去。 “不这样,你就会离开,我也并不想如此粗暴的对待你。” 他低低的嗓音,也带着一丝无奈。 她是君倾悠,她不像明月,明月的性情温纯天真,而她则固执己见,既是双生儿,为何个性差异竟是如此之大? 见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君倾悠突然一个跃起,趁机逃离了柳宸逸的掌控。 “君倾悠,你一定要离开我吗?” 他的声音,突然之间变得阴沉起来,语气里,藏着一丝另人惊恐的邪恶。 她不假思索的点头:“我们其实并没有感情基础,勉强绑在一块儿,对谁都不好,而且我也知道,你要留我在你身边,并非对我有情,而只是为了达到你的目的而已。” 柳宸逸俊美的脸上,愤怒与悲泣越发明显。 他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你说得没错,我并非爱上了你这张绝美的脸蛋,如若仅仅为了美色,我早就爱上明月了。我只是要把你绑在我的身边,直至我死,我也舍不得放开你。” 君倾悠身形腾空而起,期望以轻功上的优势,甩开柳宸逸。 对于这个发怒的男人,她已经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倘若继续留下来,她真的无法想象,他会怎么样对待自己。 这个男人从前的对女人不信任,仇视,将女人的尊严践踏,这些,她可都是看在眼里的,眼下衣初柔那个活生生的例子就立在自己跟前。 柳宸逸低声呢喃道:“你这一辈子,也休想逃离我,悠儿。” 周通不知道从何处窜了出来,拦截下君倾悠的去路,而此时,柳宸逸也已迅速赶至她的身侧,轻而易举的便将她再次给搂入了怀里,她被迫坐在了他的双腿之上。 “柳宸逸,你怎么如此待我?你这个小人,伪君子!” 君倾悠气急败坏,却有些无可奈何。 周通的武艺,定是不弱,他与柳宸逸二人联手,加上她本身也不想伤害这两个人,她必败无疑,可恶的柳宸逸竟然利用她这一点而抓住她。 “周通,拿绳索来。” 柳宸逸扬头,命令道。 周通对于他的话,自是言听计从,马上便找来一根细长的绳索,先将君倾悠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再顺着双肩绕至身前,绑了个异常奇怪的形状。 这种绑法,不让她觉得疼痛,双手也能轻微的活动自如,只是当周通绑好之后,她暗中试了式,竟是挣脱不开。 古人竟然有这等智慧,看似如此简单的绑法,里面暗藏了何种玄机? 于是,当柳宸逸腿上坐着此时已不具备攻击力的君倾悠回到别院之际,衣初柔正在细心的扫着院子,见到这个情形,也难免被吓了一跳。 “柳宸逸,你难道想一天到晚就这样绑着我吗?” 君倾悠一路上小嘴没有停下来过,不断在他耳际魔音穿耳,柳宸逸不得不找来棉絮堵住双耳,趁机将她朝自己怀里抱紧一些,他发现只要与她靠得近一些,她身上的那种恬静的幽香,便会让自己越发安心。 这样搂着她,便表示她是属于他的了。 “你最好不要乱动,虽然我现在腿脚不灵便,但该有的东西还完好的存在着,不要太放肆!”柳宸逸紧紧钳在她腰际的手,突然出其不意的开始上移。 君倾悠马上老实的禁声,不敢再对他破口大骂。 而在这接下来的几日,柳宸逸真的说到做到,一直绑着她,淋浴这等事情,便交由衣初柔来处理。 及笄之日很快来临。 衣初柔一大早便来到她的房间,见到被绑着的她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不禁有些好笑:“夫人你应该开心一点,我听周大哥说了,主子会这样绑着你,是因为你想离开这儿,你是柳夫人,你不待在主子的身边,想去哪儿啊?” 说完这句,她的眼里,有一抹似有若无的黯淡。 或许是在她看来,如果让她能拥有这般待遇,她也是知足的。 即使被绑着限制自由,但起码证明柳宸逸是在乎着这个人的。 君倾悠将头扭向一侧,不理会衣初柔的话。 她实在无法明白这个女人,在衣初柔替自己沐浴之际,自己不断暗示着她,只要自己离开了,柳宸逸的心一定会重回到她的身上,可这个女人却丝毫也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的,替自己擦拭着身子,眼里,不时的流露出惊艳之情。 她可以为了柳宸逸不惜一切,不在乎自己的身份,甘愿为奴,也要留在他的身边,现在有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她为什么不懂得好好把握住? “夫人,今儿个你及笄了,让初柔替你将发丝挽起来,输个好看的飞仙鬓,你一定比那月宫里的仙人还要好看。” 衣初柔将她推至铜镜前坐下,轻轻梳理着她一头如云的青丝,以往,她总是素面朝天,一头青丝张狂的飞扬在草原之上,当她骑马前行之际,那种英姿焕发且绝艳动人的模样,只怕是连男子,也会自叹不如。 “替我梳什么?你们难不成想这样绑着我带我出去逛街吗?” 君倾悠极不配合的摇头晃脑,这十天里,她只感觉到这双手,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即使周通绑得很轻柔,即使她可以活动,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只能憋屈的侧着身子,尽管是这样,她依旧会睡得麻木不仁,难受得要死。 “不管怎样,及笄是人生一件大事,在我十五那年,娘亲还送了一个亲手绣的荷包给我,并且替我梳了个极美的发式,那一天,真的发生了好多幸福的事情。。。” 衣初柔不理会她的凶恶,依旧缓缓的梳着她的满头青丝,“你的发丝真好,柔柔的,又很直,很顺滑,连我身为女子,也不得不感叹,你身上的每一处,都充斥着无声的诱惑,相信任何男子也无法抵挡住你这般的绝色。” 她的话,似乎带着一丝矫情。 君倾悠不由得有些警觉起来。 这衣初柔是会武的,且依着她从前的过往,自己真的不相信,她会如此无动于衷的看着柳宸逸的身边有自己的存在。 “你走开,我不想梳。” 她身子前倾,避开了衣初柔,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今儿个你就成人了,怎么还跟个毛手毛脚的小丫头一样?” 柳宸逸很适时的出现在她的跟前,拦下她的去路。 见到这个关了自己近十天的男人,终于露面了,她气不打一处来,抬脚便朝着轮椅之上的他狠命踢了过去。 柳宸逸却顺势一把握住她的脚踝,唇角,扬起一抹魅惑的笑意,下一刻,她的绣鞋便被他给握到了手里,同时也松开了她的脚踝。 低头看了看自己只有一只脚上套着鞋子,君倾悠飞起另一只脚,朝着他愤恨的骂道:“这么喜欢抢女人穿的鞋子,这一只也送给你好了。你最好将它供起来每天拜三拜,可以避邪!” 逞口舌之快的下场便是,她光着脚丫子立在冰凉的地板之上,那股寒意直达心底,使得她有些心慌意乱的一蹦便跳到了床榻上。 君倾悠发现自己真的是个适应能力极强的人。 师傅将她的脸给变了个模样之后,只消几天,她便完全淡忘了自己从前的模样,接受了那个丑颜,要不然,也不会在第一眼见到明月公主时,根本没有半点反应,怪不得当时大师兄会是那个神情呢,原来他是发觉了明月与自己长得一样,自然会是震惊的。当时还在心里直骂大师兄见色便忘了自己,如今看来,则是自己太多心了。 而现在,柳宸逸将她的双手给反绑在身后,她竟然也开始慢慢习惯了这种情形,方才一跃蹦上床榻的姿势还真是灵动之极。 “不要闹别扭了,让她替你梳个好看的发式,我带你出去逛逛,过了今日,你可就成人了,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了。” 柳宸逸很快的便也随着她的步伐来到床榻前,好整以瑕的看着她,这十日衣初柔将她照顾得还不错,气色红润,粉嫩的小脸蛋上,生起气来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眼下的她,绝美之外,便是可爱了。 “不需要你替我操空心,你是我的爹还是我的娘?” 君倾悠狠狠瞪他一眼,干脆身子朝下一趴,整个人软趴趴的倒在床榻上,将头扭向里侧,不让柳宸逸看清她脸上的模样。 “你是我的娘子,嫁给我了,我便是你的天,你的全部,你的一切我当然都需要操心。”柳宸逸的眼里,逸出柔情来,伸出手,轻轻的,挑起她散落在脑后的发丝,眼里,慢慢拢上迷恋。 “你若是嫌弃她替你梳得不好,那我来帮你梳,如何?” 他极有耐心的,像哄着小孩一般,脸上还挂着一丝极深的笑意。 “只要你不要绑着我,怎样都好。” 君倾悠像条小鱼一般,自床榻上又弹跳起来坐直身子,与柳宸逸平视。 “不行,我害怕你会离开我。” 柳宸逸的头摇得很坚决。 眼里,开始有了惊慌失措。 “你真是个大变态,这样绑着我的人有什么用?我的心永远也不会在你这里!” 君倾悠有个弱点,一急起来便口不择言。 柳宸逸眼里的深黑越发的浓起来,原本漾在脸上的笑颜被冷漠取而代之,他盯住这张精致到极点的小脸,一字一顿的说道:“对于我来说,只要能这样看到你,我就会安心,我就会对接下来的事情充满信心。” 语毕,他的神情有了一丝轻松。 她如何看待他,他不想去猜测,更不愿意去面对。 留下她,不要让她去其它男人的身边,这只是他此时此刻,唯一的念头。 他只是想要将这个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融入至他生命里的女人留在他的身边,他并不认为这样做是错的。 殊不知个性相同的二人,一方强势,另一方也强势,他这样做,只会将君倾悠推得越来越远。 他所指的接下来的事情,是指他已经要有所行动了吗? 这才是他如此决绝的囚住她的原因。 因为他还需要她的出现,与明月公主共同出现在皇宫里,来向天下人证明,她与明月公主,同为皇室公主,而明皓,是个冒牌货。 他最终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了? 衣初柔不动声色的看着针锋相对的二人,唇角,一直挂着恬淡的笑意,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心里,有多苦,有多难受。 眼看着心爱的男人,一门心思系在别的女人身上,对于她的存在,甚至不愿意多看一眼,天天要忍受着这般的煎熬,她真的不清楚,她还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柳宸逸什么时候肯面对她的存在? “你这样做会天下大乱的,会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她神色激动起来,柳宸逸却将她朝前倾的身子一把给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轻拥住她,缓声说道:“今日及笄,就让我们和平的相处这一天,好吗?我松开你的绳索,你不要离开我。” 不待她回答,他已经主动的,替她松开了绑在身后的绳索。 恢复自由之后的君倾悠立马自他腿上起身,双手互相揉着已然麻木的手臂。 “这样就对了,夫人,我来替你梳妆。” 衣初柔堆起满脸的笑容,朝着君倾悠无比亲切的说道。 “不用你了,我来吧。” 柳宸逸眼皮抬了抬,朝着衣初柔扔了个眼色,示意这里没有她什么事了。 君倾悠也不客气一把坐在铜镜前,恢复自由的她心情大好,既然柳宸逸要与她和平共处一天,那她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劝劝这个比牛还要固执的男人,期望能够消除他心里的怨恨。即使他有那个能力,将当今的皇帝给拉下台来,他想坐上帝位,又该以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突然心中一紧,她似乎已经能够明白柳宸逸的计划了。 衣初柔静静立在房外,脸上,早已没有了笑容。 里面君倾悠不满的声音不时传出:“你是不是故意的?让我顶着一个鸟窝跟你出去?” “我只会梳这种发型啊,要知道你第一次入宫,引起那么大的轰动,那便是我最佳的水平。” 柳宸逸的声音越发无辜。 慢慢的,有泪自她的脸颊不受控制的落下。 面对自己,柳宸逸从来不会像现在这般,充满朝气。 即使自己认为,已经打开了他的心扉,他永远都是老气横秋的神情,让那张俊美的脸蛋,显得越发耀眼。 像现在这般这种轻松有趣的对话,自己与他之间,是从未有过的。 这是否意味着,这个叫做君倾悠的女子,已经完完全全的走入了他的内心?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男人。” 君倾悠再次端详镜中的自己,头上那个四不象的形状,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要知道大师兄可是自捡到她之后头发长了出来,就知道要替她梳可爱的小辫了,念及那个人,她的心里,又开始涌上深切的思念与一丝无奈。(未完待续) 第80章 当君倾悠一脸不情愿的推着柳宸逸的轮椅二人出来之际,她只是依旧以一根束带绑住了发尾,不过头上倒是多了一支玉簪,衣初柔一眼便认出,那支玉簪是一直揣在柳宸逸怀里的,只有在他极为失意之际,他会偶尔拿出来凝视一番,又宝贝似的放回去。她曾经开玩笑说让他将那枚玉簪送给自己,他却很坚决的摇头拒绝。如今,那枚翠绿别在乌黑的发间,看着如此清新脱俗。 柳宸逸看着迎上来的衣初柔,淡淡的朝她说道:“你就不用跟着我们去了,今儿个是她及笄,我陪她在这附近的集市上去逛逛。” 脚步,生生的止住。 只能睁睁睁的瞧着那一对神仙僧侣般的人儿自她眼前消失。 “你倒是挺放心就我们二人出来,不怕我趁机再溜走?” 看着市集上形形色色的淳朴的人们,君倾悠的脸上,出现一丝神往。 柳宸逸却不回答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灵动的眼四处张望着。 二人均是生得风姿卓越,柳宸逸又以如此姿态高调出现,自是惹来众人纷纷侧目,纷纷揣测这神仙一般的二人是从何处而来,心中也暗自叹息,这样俊美的男子,竟然是个残疾人,若是该男子能够站起来,立在这女子身侧,那该会是多么温馨而绝美的一幕啊。 有一道犀利且带着一丝邪恶的眼,紧紧的盯住了君倾悠的脸庞。 “这里是大良国与卫国的边境,你如今所见到的这些人群,其中不乏有卫国人的存在,这里的农人们每隔十五日便在这条集市进行交易,换取各自所需的物品。” 柳宸逸的双眼,朝上抬了抬,望着渐凉的秋意,眸光里有了一抹神彩。 “宁静祥和,真是一派好景致。” 他轻声的呢喃,似乎大良国为了这暂时和平的假象,所付出的代价便是割让了多少座城池出去与他无关。 “你似乎很不愿意见到这样的情形?难道入眼所见,是生灵涂炭,你就会有一种无以言喻的满足感?见到血流成河你会兴奋?” 君倾悠白了他一眼,无法去明白这个男人眼底的情绪,更无法看透他此刻的心情。 “你不必借此来阻止我,我的心意已决,任何人也不能干扰我的意志。” 柳宸逸抬眸,冲着她露出极为灿然的一笑。 君倾悠只是定定的看着这个男子,他对皇室的仇恨应该早已深入骨髓,吴月儿是皇上派来的人,这一点,他肯定已经知晓了,就是因为她的出现,使得他原本幸福的一家,如今落得人去楼空,风光不在。 “你不要忘了,离开柳府的那个晚上,那两波神秘的前来刺杀我们的人。” 见她如此,柳宸逸不得不残忍的点醒她。 他从来都不希望这个女人站在与自己对立的方向,也不想点痛她心底的隐忍,只是,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使得他开始揪心。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与你一起站在负仇的这条道路上?一起攻入皇宫,去得回我应得的东西?” 她装作不经意的问着。 心里,早有了答案。 柳宸逸点头:“这是我认为你应该走的路,而且你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君倾悠唇角滋生出一抹苦笑,这个男子,有一点倒是与大师兄有着相似之处,那就是二人在某些方面都是如此的霸道。 “好漂亮的面人。” 她的目光被不远处一个捏面人的摊贩吸引住了,不禁又忆起那次君少白抱着她来到谷外的市集,司逸轩死死的赖在捏面人摊位前不肯离去的情形。 “老板,你这儿的捏面人我全要了。” 柳宸逸见状,滚动着轮椅来到她的身侧,豪气的开口。 君倾悠急忙摇头:“只要这一个就好了。” 看着她美滋滋的拿着小面人在手里细细端详,再看看她发间那枚通透的玉簪,不禁有些长叹,这女人的心思可真是难以捉摸,他将母亲留给他的这一支价值连城的玉簪送给她,她都懒得伸手来接,是他非要别在她的发鬓之上,她这才别扭的对着铜镜照了照,勉强答应收下了。如今这个几文钱的捏面人,却能使得她唇角露出如此绝艳的笑意。 “你很喜欢这种小孩子的玩意?看你的神情你似乎也不像还拥有童趣的人。” 他颇有些不满的开口。 眼前的女子,那双胜似繁星的双眸,时而流露出沉着冷静,看透世事的睿智,时而又充斥着纯真无邪的美好纯粹,真是个矛盾的综合体。 “我这具身子也不过今天刚满十五岁而已,我有你说得那么老吗?” 君倾悠白她一眼,若是放着这样的年纪在她那个时代,这会儿还背着书包去读书呢。古人就是早熟,她竟然可以以十四岁的稚龄就嫁人。 二人对视一眼,忽而都低低的笑了。 “君倾悠,我饿了。” 他突然有些撒娇意味的说着。 入眼所见,正好有家规模较小的酒楼,推着他便入了内。 在她的示意下,小二背起柳宸逸便上了二楼的雅间,看着柳宸逸那一脸别扭的模样,她便觉得有些好笑。 周通背他的时候他怎么不见这种神情? 心下也明白,他的内心,是极抵触外人的接触的,特别是陌生人。 衣初柔曾说,她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方才使他接受了她的存在,要让他对陌生人心无城府,恐怕是不可能的。 “坐在楼下不是好好的,干嘛非要上楼来?” 清幽的雅间,是临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瞧见楼下的风景。 他的眼里,不悦渐渐散去,嘴上却依旧有些不饶人的架式。 “你希望坐在楼下被众人围观,那我便让小二哥重新背你下去。” 君倾悠淡定的扫他一眼,这个男人,明明就对选的这个雅间颇为满意,嘴巴却依旧这么强硬的不肯松口。 “客倌,你们要的菜来了。” 只一会,小二便端着丰盛的酒菜上了桌。 柳宸逸见她拿上筷子便不计形像的吃了起来,不禁皱了皱眉,“这里的东西就有这么吸引你?” “出来这么长时间我早饿了。” 她嘴上还有食物,有些含糊不清的答着他。 “小心有毒毒死你,也不知道拿银针试一试。” 柳宸逸见她那个形像,想要阻止她已来不及,无奈之下,唯有自袖中掏出银针在每盘菜上都试了试,确认无毒之后,方才慢慢的挑了几样菜式吃下。 “要是人人吃个饭都像你这样,那我宁愿不吃了,这世上哪来这么多愿意对你下毒的人,这儿根本是个鸟不生蛋的小地方,有谁会追杀到这里来?” 君倾悠狠狠扫他一眼。 “你看看你,分明是个女子,却如此不文雅。” 柳宸逸颇为无辜的朝着她呵斥。 “文雅能当饭吃?” 她不理会她的挖苦,不管他怎么说,她依旧是我行我束的。 若是让她学这个时代的大家闺秀生活,那还不如老天来道闪电,将她重新劈回现代得了,只是不禁想到,她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个肉身,恐怕如今早已被火化了。 “你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走吧,我还有好多地方想去看。” 她拍着圆滚滚的肚子,看了看对面的男子依旧以一种无比优雅从容的姿态用餐,不由得鄙夷的扫了他一眼。 眼神开始掠下楼下。 有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头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此时正站在这间酒楼的门口,感受到君倾悠的目光,男子也抬起头来,隔着面纱,男子的面容依旧看不真切,可是那灼热的眼神,却使得君倾悠有些莫名的心慌。 这个身形,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些古人真是男的个个爱耍帅,不是戴着面具,就是戴着斗笠。 这样一想着,她脑中一个激灵,倒是想起来了。 这白衣飘飘的男子,是邪皇! 怪不得他方才那个眼神那么热切,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这邪皇难不成将她当成了明月?应该不会,明月好端端的在宫里待着,邪皇若是想找明月,大可再闯入宫里一次。他方才的眼神,应该也只是惊讶。 当她再回过神往下看去之际,邪皇所站的位置已经不见了人影。 心中正暗自庆幸着,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来,一抹白色的身影翩然而至。 她瞪大双眼,很快便让自己镇定下来,邪皇所知道的那个君倾悠,是一个绝世丑女,她现在顶多就是长了一张与明月相似的脸。 她眼里马上便闪现出惊讶,并且先声夺人的问道:“相公,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很惊讶于君倾悠的反应,柳宸逸是何等人,自然也明白过来,淡淡的摇头:“不认识。” 邪皇细细的端详着君倾悠,将斗笠之下的容颜露出来之际,缓声开口:“你不是明月?” “这位大哥,我不叫明月,我叫小花。” 君倾悠话音一落,便瞧见柳宸逸忍俊不禁的拼命掩着唇角,尔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开始若有所思起来。 “这天下间,为何竟有如此相似的容颜?” 邪皇喃南自语着,看向君倾悠的眼神,却更加的热切起来。 “你为何如此失礼?如此直勾勾的盯着我家娘子?” 柳宸逸将筷子朝桌上一扔,表示他的不满。眼前这个男子一身锐气,他自是知晓这个是个练家子。 “呃,是在下唐突了,实在是你家娘子与我家夫人长得太过相似,我才会如此失态。” 邪皇急忙行礼赔不是。 君倾悠嘴角极为不屑的撇了撇,这个邪皇还真是个自大狂,明月不知道几时起竟成了他的夫人? 柳宸逸也明白,邪皇要找之人,定是明月了。 “那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你的夫人。” 他半眯着双眼,下着逐客令。 邪皇却自顾自的坐下,一脸淡淡的笑意,总是落在君倾悠的脸上。 “既然尊夫人与在下的夫人长得如此相似,也算是我们三人有缘,不介意我坐下来与二位攀谈几句吧?” 他如此厚脸皮的提出要求,直惹得柳宸逸双眼里就要喷出火来。 “敢问尊夫人您的姓氏?” 邪皇状似无意的问着。 “景,我叫景小花。” 君倾悠也面不改色的马上回答。 这景小花三个字,却使得柳宸逸的脸上出现更大的疑惑。 他不会忘记这个叫做景小花的小女孩,是当时的父王送到王府来的,他以为自己要来当玩伴的小女孩便是景小花,结果从景小花的嘴里她只依稀问到,在自己随父王去景府之际,她的府上还有个比她年纪稍小的女孩子,只是那个小女孩子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他却没有问出来。 当时毕竟只是小孩子,见到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人,便冲着景小花大声吼了起来,往后她也来过府上几次,不过他对她的态度极为恶劣,或许,是为了报复他对她的坏,所以她才一直没有说出来,那个小女孩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 如今从君倾悠的嘴里如此自然的滑出景小花的名字,难道她认识景小花? “景这个姓氏在大良国并不多见,不知府上从前是做什么的?在下倒是在皇城偶尔有闻,景家绸缎庄内的衣裳是皇城里销得最好的绣品,连宫里的娘娘们也极为喜爱。” 邪皇有些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君倾悠心里有了一阵小小的忐忑。 早知道就不该将司逸轩那个青梅竹马给搬了出来,她当时脑海里一时也蹦不出什么名字来,情急之下便自然的用了这个。 却忘了景家的绸缎庄因为有了她的那些创意,已经在皇城有了极响亮的名气。 这邪皇难不成与景家也是相识的? 那她这根本就是没事找事,碰到了枪口上啊,早知道她说自己叫衣初柔也比叫景小花要强得多。 “不过是小本经营罢了。” 她将心一横,既然要演,就演到底。 她就不相信,一个邪皇,竟然会与景府扯上什么关系,他这么说,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罢了。 “娘子,我胃口不好吃不下了,咱们走吧。” 柳宸逸轻声开口道。 君倾悠点头,转身便唤来店小二。 邪皇见状,极为可惜的摇头,眼角,却是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兄台长得一表人才,如此俊逸非凡,却身带残疾,委实可惜啊。” 面对他这样直白的讽刺,君倾悠双眼一瞪,将桌子拍得震天响:“你这个人会不会太过份了?先是找借口来调戏我,说我长得像你夫人,现在你又取笑我家相公!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给我相公道歉,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邪皇微微一愣,尔后露出一丝笑意:“我现在可以肯定,你一定不是明月,但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呢?景家大小姐,在下有幸,见过数次,她的模样我虽然没有看清楚,但她的身形嘛,绝不可能像你这般高挑,”他顿了顿,又接下一句:“纤细。” 从他的话里,君倾悠不禁替司逸轩感到一阵心寒,这邪皇的意思是景小花如今已出落成了一个腰肥腿壮的胖妞? 柳宸逸却是对邪皇的说法一直保持着从容的笑意,似乎并不介意他嘲笑他是个残废之人。 邪皇一直目送着君倾悠的身影下了楼,推着柳宸逸出了酒楼,唇角,却始终朝上扬着。 宫里的明月失踪了,宫外却发现了一个极好的替代品,不仅有着与明月同样的绝美,还有着如此火辣的性子,倒是极对他的胃口。 “你方才的表现,真让我感动,那是你的真心话吗?”直至走出酒楼很远,柳宸逸依旧挂着甜蜜的微笑,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君倾悠是如此在意他的。 “你就不要感动了,我那只是借机狠狠骂他一顿,谁让他总是一副世人皆为他奴的表情,自以为是的人我这辈子最看不起了。” 君倾悠急忙制止他的胡乱猜想。 要知道他要教训邪皇,自然还是因为地下宫殿的事情,竟然对她使毒。 她君倾悠是个有仇必报之人。 而且她也猜到,邪皇一定会在不远处紧紧跟着她与柳宸逸。 “原来你只是借题发挥,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亏我听你唤我相公的时候还那么受用。” 柳宸逸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俊美的脸上,满是愤慨。 “还有你得小心一点,这个男了长了这么一张勾魂的脸,他要是将你当成明月的影子,对你死缠烂打可就不好了。” 君倾悠点头,抬眼,便暗叫不好。 邪皇竟然领着他的一大帮手下,好整以瑕的横在了她与柳宸逸的跟前。 “你们方才的对话本皇都听见了,既然你们认识明月,那你们一定能够替本皇找到明月。” 他好看的眸子此刻弯成月牙的形状。 “你既然知道明月是谁,就应该知道,你的身份根本与其不配。” 柳宸逸不急不缓的出声,面对邪皇所带来的庞大队伍,丝毫也未见怯意。 “不配?皇室中人哪里有什么好东西?我要将明月带出那个阴暗的地方,只有跟着我,明月才会幸福。” 邪皇扬眉,带着一丝戾气说道。 而这股愤恨,与柳宸逸在面对着他的影卫军时所说的那番话,竟是极为的相似。(未完待续) 第81章 “你这么自信,能将我们抓回去?”这个邪皇,还真是够自大,经过上次那件事情,他依旧这么的自我感觉良好。 邪皇并不答她,只是有些轻视的看着柳宸逸。 这个男子,生得如此俊美,身上又散发着这样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此男子绝非一般人,而这名与明月如此相似的女子,也一定不会是普通人。 这二人,会不会也是皇室中人? 思及此,邪皇突然沉声说道:“你们二人,究竟是何人?” 君倾悠眸子一沉,扶在柳宸逸肩上的手,稍微往下压了压,柳宸逸感觉到她的紧张,伸出大掌,轻轻覆在她的手上。 “我现在不过是一个被废弃了所有身份的普通男人。” 柳宸逸能自这个男子眼中,发觉他对皇室中人的痛恨。 或许,这对自己,也将是个绝佳的机会。 以影卫军目前的实力,想与朝廷抗衡,只怕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邪皇自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却并未马上上钩,这二人对他人的防范之心,倒是有着一点共通之处。 “这么说,我们的共同话题很多,那更要请二位去我的府邸做客了。” 邪皇依旧坚持自己的初衷。 “不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 君倾悠摇头。 直觉这两个男人要是加在一块儿,似乎是件极危险的事情。 就冲着他们对皇室有着如此强烈恨意这一点看来,他们倘若联手,那有些事情的胜算,就大大的增长了,这个邪皇也拥有一支不容小觑的队伍。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俩人凑在一块儿。 “娘子,既然这位兄台盛情难却,不如恭敬不如从命吧?” 柳宸逸欣慰的拍拍君倾悠的小手。 “不行!” 君倾悠像是被点燃了的炮竹一般,惊觉自己的失态,又缓声说道:“周通若是发现我们这个时候还没有回去,该着急了。” “若是兄台不嫌弃,不如跟我们一道回府吧,只是,我待你以诚相待,你不必带上你身后的众多弟兄吧?要知道我的庙小,可供不起如此之多的佛啊。” 柳宸逸竟然对初次见面的邪皇,提出这等要求。 这不等于将他完全败露在邪皇跟前了吗? 他究竟是功利心太重,急于求成,以至如此孤注一掷,还是他对邪皇早已有所卫闻,因此才如此放心的让他跟随一块儿回府? “也好。” 邪皇淡淡的点头,“既然兄台如此看得起我,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即,只带上四名戴着面具的弟子,其余则留在原地待命,想必那四名面具男子定是邪皇手下的高手。 君倾悠附在柳宸逸的耳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声吼道:“这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把他往府上领,万一出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他自然不是好人,若是好人,敢胆口出如此狂言?也正是这点,我欣赏他。” 柳宸逸淡淡的露出一丝浅笑。 君倾悠小脑袋晃动得异常厉害,柳宸逸欣赏是真,只怕想利用这个邪皇,倒是真的。 衣初柔一见到君倾悠与柳宸逸的身后,还跟着五个陌生男子,不由得有些讶异,且为首的那名男子,虽是身着纯色的白衫,却总给人一种魅惑之感。 “你去沏几杯上好的茶来,招待几位贵宾。” 柳宸逸淡淡的吩咐道,衣初柔急忙应了声,朝厨房走去。 邪皇看着那抹纤弱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轻笑。 这个男人真是不简单,仅仅只是个丫环,也生得如此的美丽动人。 柳宸逸接下来便与邪皇二人关上了房门密谈起来,君倾悠也被阻隔在外,这样的情形,自是越发证实了她的猜测,这柳宸逸果然是想跟邪皇联手。 “夫人,这几位贵宾是何来路?” 衣初柔轻轻的立在她的身侧,小声的问道。 君倾悠转过脸庞,在她的脸上停了一会,又投向远处,到了这个地步,衣初柔定是也清楚,柳宸逸不会对皇上对他所做的一切善罢甘休,而周通每天出去操练兵队,也使得她心里定是有了一定的揣测。 “夫人无需有太多顾忌,我是心甘情愿跟着主了,他荣我荣,他损俱损,我不可能做这么傻的事情。” 衣初柔的眼里,有一抹无奈的笑。 “其实你很聪明,早就猜到一切了,又何必来问我呢?” 君倾悠淡淡的望着她,也不点破,那日她偷偷跟着周通出去,回来之后,脸上的神色复杂之极,想必,她早已看到影卫军的身影了。 “是我逾越了,只是现在主子身边人少,我只想尽点绵力。” 衣初柔垂首,朝着君倾悠行礼。 “其实你有时候真的很让我佩服。” 君倾悠迈开步伐,缓缓朝前走着,衣初柔也赶紧跟上,见她这样说,衣初柔也只是露出一丝浅笑。 “我知道夫人所指的是什么,夫人定是觉得,初柔每日望着心爱的男人与其它女人在一块儿,却能做到如此心如止水,这难免让夫人觉得初柔如此委屈自己留下,是另有所图。” 她的话,使得君倾悠在长廊拐角处停了下来,看着远处的风景。 “的确留下来,我是有私心的。” 她与君倾悠并肩而立,眼神充斥着渴望。 “我希望有一日,他能够看清楚我的悔悟,看清楚我已洗心革面,不再是从前的衣初柔,我不会再受人摆布。” “你跟我说这些,不会觉得很奇怪吗?我可是他的夫人。” 君倾悠挑眉。 “我不会害怕夫人会吃醋,因为夫人的心,根本不在主子身上,我是女人,我自然能够感觉得到,我还有一事想求夫人,请您一定不要伤害宸逸,他从小到大一直受到吴月儿的压制与毒打,又逼走了他的父亲,使得他受到双重折磨,如今他好不容易振作精神,要替自己讨回公道,夫人千万不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他,这个时候你的鼓励,对他而言,格外重要。” 衣初柔说着,眼里含满了泪花。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心疼,她在心疼着柳宸逸所遇到的一切。 或者也在懊悔她当时所犯下的错。 因为据柳宸逸所说,当时的衣初柔并不是被吴月儿下了药,而是因为吴月儿告诉她,那名男子,是别国太子,将来是要登基当皇上的,那名男子几经挑逗,又承诺她可以成为人上人,衣初柔便有些把持不住,与那名男子发生了关系。 她以为这些柳宸逸不清楚,因此,当柳宸逸冲到她与那衣衫不整的男子跟前之际,她指天哭地的诅咒这一切全是吴月儿设计陷害她的。 吴月儿的目的,只是让柳宸逸看清楚,衣初柔并不是个适合他的女人,这些小细节,她当然会一点一点透露给柳宸逸,将他所看上的女人,一个一个的赶走,让他彻底死心,这便是吴月儿要达到的期望。 想到那个心里有些不正常的女人,君倾悠不禁浑身起了个冷战。 她现在正在皇宫里住着,说不定再过段时间,就能封个妃子当当了。 即使她有皇上撑腰,应该也不至于像伍贵妃那样蠢笨,明目张胆的去讽刺皇后。 缓过思绪,她又有些自嘲的苦笑。 皇后,皇后,都已经派人前来追杀她了,她为何依旧会不自觉的要替那个女人着想?是因为她并未亲眼证实,那批人,确是皇后派来,因此,心里还有着希望吗?希望她仍然是念及母女之情的,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即使自己知道了这一切,也不会去破坏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夫人,您在想什么?” 衣初柔见君倾悠的思绪似是有些飘远,不禁出声唤道。 “哦,我在想着你说的这些话,” 她回过神来,轻声说着,眼里,依旧落寞。 她对柳宸逸而言,真的如此重要?她为何不觉得?即使是柳宸逸自己,怕是也不曾这么想过,如果真要说重要,那也仅限于她的这个身份。 “您能答应我吗?” 衣初柔悄声问道眼里,有着迫切。 “我现在不能答应你,这件事情,我需要考虑清楚。” 君倾悠摇头,露出一丝歉意的笑。 衣初柔凝神,看似有些失望,眼底,却有一抹复杂不已的神色。 到了用晚膳之际,邪皇依旧大摇大摆的住下。 看这情形,他似乎打算在此暂住几日? 她绕到柳宸逸的身侧,突然一把推起他便往外走:“夫君,你要方便是吧?我现在就推你去。” 柳宸逸的脸色大窘,绯色一片,有些想反驳,但又碍于有外人在场不好发作。 “你真的要把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留在这里?你凭什么相信他会助你一臂之力?” 待到远离饭厅之后,君倾悠低着嗓子,将柳宸逸的轮椅推至一侧,有些怒意十足。 “我都还没有说,你就已猜到一切了?这很让我怀疑,你是否也是知道邪皇的来历?你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与他相处,是否就是不愿意他也掺和进来?” 柳宸逸讶异过后是一脸的明朗。 “他曾经入宫行刺,抓走明月,我与明皓前去寻找的时候,被这个小人抓住了。” 君倾悠简明扼要的说道。 “那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柳宸逸紧张起来,脸上也不由得涌现出担忧的神色。 “若是对我怎么样了,我还能站在这里?况且现在恢复本来容颜,他根本认不出我。” 君倾悠对于他的这种后怕有些好笑。 “即是这样,那更好了,这越发证明,他和我是相同的,我们都恨着皇家的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便是将那个狗皇帝从皇位上拽下来。” 柳宸逸的神色越发激动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之前与邪皇的一番交谈,二人已谈妥,协力攻打皇城,逼皇帝退位。 他不明白邪皇是否除了将皇帝拉下马之外还有异心,但眼前的情形,与邪皇合作,无疑可使自己事半功倍。即使邪皇有异心,那也只能一试,只要可以报此大仇,他愿意放弃一些东西。 “邪皇是个什么人?卑鄙无耻,小人作为,成不了大器,你与他合作,你这是自寻死路。” 君倾悠依旧对邪皇的人品斤斤计较,那样一个男人,她才不会相信,他真会与任何人合作,他需要的,是独自掌权,由他来撑控一切。 而眼前的柳宸逸,非常不幸,也是同一类人。 他绝不愿意自己受制于人,届时这两个人还未真正合作,可能早就内讧打起来了。 “悠儿,这是你对邪皇的偏见,男人与女人,看待事物,是完全不同的,他所说的你这些眼中的缺点,在我看来,人若想成功,必要的手段是要有的,必要的奸诈那也是允许的,没有哪位王者,不是心狠手段才达到目的,靠妇人之仁,只会坏事。” 柳宸逸伸出手,轻轻的搭在君倾悠的手上。 她飞快的缩回来。 依旧不习惯他如此的亲昵。 他的话,她是认同的。 只是眼下的她只想着如何阻止他与邪皇之间的合作。 “那个卫国太子,他确实是个奇才,二军交战之际,他的士兵们摆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阵法,使得我方士兵惨败连连,而原本便无心恋战的我,就拖着这条受伤的腿逃回了皇城。” 柳宸逸见她如此,突然将话题扯开了,扯到了夏沐衍的身上。 君倾悠明白他话里的苦涩,他这一战,不管是败是胜,都逃不开皇上对他的惩治,他越早认输,反而越能减少伤亡。 而他指的从未见过的阵法,应当出自师傅那神来之笔吧,有如此厉害的师傅,教出来的最得意大弟子又如何会差到哪去呢? 他的这番话,也间接的告诉了自己,大师兄是安然无恙的。 见到她脸上泛出的笑意,柳宸逸的心,便被人狠狠揪下来一般,疼痛不已。 果然,他只要一提到那个男人,她的脸上,便会流露出这般的表情。 “君倾悠,你是我的夫人,你的心里,可不可以也装下我?” 他极度痛苦的出声,大掌,狠狠的扯住了她的衣袖。 “你?” 君倾悠有些无措,如此失态的柳宸逸,似乎不多见。 “你只要听到他的任何一点消息,你的脸上,便有一种夺目的神彩,这种神情,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绝美,为什么你对我不可以这样?” 他伸出双手,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际。 “可以分一点温暖给我吗?” 他喃喃的说着,似乎像个顽皮的小孩子在祈求母亲给他甜蜜的糖果一般。 她一时身形僵住,不知道该推开他,还是应该将双手,抚在他的肩头,轻声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你究竟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你为什么要冒充景家绸缎庄的大小姐景小花?你认识她对吗?你小时候是不是曾经到她的府上去玩耍过?你还记不记得。。。” 柳宸逸将她抱得越发紧,衣初柔的出现却打断了他接下来要问出口的话:“主子,夫人,饭菜都快凉了。。。” 见到这样的一幕,衣初柔的眼里,牵强的露出一丝笑意。 二人这才惊觉,这是用膳时间,还有个邪皇坐在饭厅里等着呢。 幸而回到饭厅之际,邪皇只是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调侃着:“柳兄,嫂夫人待你可真好。” 君倾悠脸上扯开笑容:“对自家夫君好,这是应该的,难不成我还要对其它男人好不成?” 见到这样一张与明月相似的脸庞,却是如此牙尖嘴利的反驳自己,邪皇心里确不是滋味。 同时君倾悠也在掂量着,这邪皇的话,能信几分。 明月好端端的在宫里待着,为何邪皇为何要说明月失踪了? 如果明月真的失踪了,她会去哪里?皇宫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邪皇大人,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确认,明月公主确实不在皇宫的?” 她端起桌上的饭碗,有些放心不下,又开口问道。 “大街上告示都贴出来了,承诺若是能找到明月公主,赏黄金十万两。” 邪皇的眼里,涌上一抹悲泣。 这个告示,在邪皇眼里,就是明月失踪的证据。 可看在君倾悠的眼里,就不一样了。 会不会只是个阴谋? 柳宸逸听到之后,却双眼放光,定定的望着君倾悠,最后,眼底的笑意也随之扩大。 “看来咱们要发一笔大财了。” 他喃喃自语。 君倾悠心里一阵咯噔,这个柳宸逸,果然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可同时,她也愿意去冒这个险,与明月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要模仿出那的神态与语气,也不算是件难事,倘若她是直接被人带到皇后的跟前,那便说明,此事只是皇后在策划的一个将她引出洞来的诡计。 柳宸逸会如此积极,还有一点,想让自己完全断了对皇后最后一丝温情。 邪皇是何等聪明之人,自也想到了这其中的意思。 只有君倾悠的心里,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她不希望明月再一次失踪,更不希望这一切,只是皇后要杀她的一个引子。(未完待续) 第82章 粉色的明裳包裹住她纤弱的身姿,同色的锻带自腰际伸到背后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两侧垂着层层密密的流苏,满头总是张扬的散在脑后的青丝,如今梳了个高雅的的飞仙鬓,斜插两支金步摇,金光耀眼的,更清几许风韵。 原本便倾城绝艳的脸庞,如今细细妆点过,更是犹如那初升的朝阳,瞬间耀眼的光芒将这平凡的府邸照得犹如明珠生晕。 原本神态之中的沉寂已被她仔细收敛了去,换上一种纯真无瑕。 “宸逸哥哥,你看我,像明月公主吗?” 君倾悠扬起衣袖,朝着柳宸逸翩然而来,在他跟前优雅的转了个身,流苏随之起舞,划出美丽的弧度。 “你若是不说最后一句话,我真的分辨不出,谁是明月,谁是我的娘子。” 柳宸逸不住的赞赏着,见到她脸上甜美可人的笑颜,心里,却兀的伤感起来。 “悠儿,此事我不想强迫你,若是有难处,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见到她这般眩目的笑容,他的心,却只是越发的难受与压抑,倘若明月并未失踪,这只是皇后的一种手段,那么她入宫去面对的,将是她渴望的亲情完全失去,她的心,将完完全全尝到绝望的滋味。 “无妨。” 君倾悠摇头,浅浅的说着。 她自有她的打算,即使不能阻止柳宸逸复仇的决心,她也想尽量将所有的伤害减到最低。同时她也明白,人一旦有了亲情或是其它的牵绊,便会变得有些身不由己,她明明可以无牵无挂的,为何偏偏要让她在被那头母狼带走之后,便失去所有的记忆?让她以一颗赤子之心,对师傅对两位师兄有了依恋,对亲情,又重新充斥着渴望。穿越而来,这个时代里所发生的一切,与她而言,不过是种沿途风景,她的终点,或许会结束在这个时空。 “悠儿,我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我一心为着自己的复仇,却从未问过你愿意否?上天既然安排你出现在我的身边,我就该好好照顾你,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柳宸逸望着她决然的脚步,踏向门口,禁不住轻声说道。 是的,他也迷惑了。 让这样一位不过刚满十五的女子,承受这般的痛楚。 失去亲情的痛楚,他明白得太过真切,假若没有一颗坚强的心脏,或许,现在的柳宸逸早已成了一缕幽魂。 同时,对于君倾悠的怜惜也在心里无止尽的蔓延开来,从那个皇宫里被人换了出来,换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尊贵生活,她流落于民间,又面对了怎样的际遇? 越往深处想,便越对她有着深深的不舍与怜悯。 他的童年,充斥着血腥与痛苦绝望,这也造就了他如今如此拼尽一切,也想将皇帝扳下台的原因,若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眼见父王功高盖主,声名煊赫,害怕父王会有异心,方先下手为强,让吴月儿出现。 只是他的复仇需要将倾悠给搭进去,他已经越来越迷惑,这真是他一直以来所渴望的吗? “走到这一步,已别无他法,不要想太多,以我的身手,即使真是有人设套要置我于死地,我会全身而退的。” 君倾悠停下步伐,优雅的转身,递给他一个欣慰的笑颜。 只是转身之际,瞳孔里分明也泛着一丝无奈。 事到如今,她只能如履薄冰般过着接下来的日子,入宫,是属无奈,她担心,明月若是真的失踪,会被谁带走了?倘若相反,那她也正好死心。从此不必再对母爱,有丝毫的奢望。 在外守候的邪皇不时朝着紧闭的房门望去,终于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不由得瞪大双眼,朝那个方向抬眼,那样一抹柔润的粉色,高贵优雅的出现在众人跟前,眉宇间,尽显女儿家的天真与娇俏,唇角,挂着一抹淡笑,这一刻,他只惊觉万物都为之失色,“你这样一换上衣裳,你就是公主。” 她微微一顿。 换了身衣裳而已,她依旧是君倾悠,她也不想当什么公主。 柳宸逸的腿脚注定了他不能随着君倾悠一块儿入宫,邪皇则装扮成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大姑娘,深妆艳抹的,垂着头,跟在了君悠的身侧,朝着宫门的位置缓缓走去。 “明月,你是不是就是让我日思夜想的明月?” 他有些昵喃的,望着这个绝美的侧脸,轻轻柔柔的低声说道。 “你想明月想疯了吧?看清楚了,我现在只是在假扮她,你可不要给我弄砸了,否则吃俩吃不了就横着走吧。” 君倾悠不悦的扫他一眼,眼看着这马上就要入宫门了,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来跟他诉说他对明月的留恋,不过见他这副模样,倒真是解气。若不是因为他过于高大的身形,换上女装的他,真的别有一番风情,那股的妩媚,只怕是真正的女子,也难及其三分。 “不过你这样凶我,又将我给弄醒了,明月公主对我,是害怕,她即使心里有不满,也只是选择逃避我的眼神,而不会像你这样,凶狠的瞪向我,你这个模样,倒是让我忆起了一个人。。。”邪皇眸光一沉。似是忆起了使他极为难堪的事情,脸色分明是涂抹了许多层胭脂,此刻却黑得像锅底。 那个挟持着他,逃出地下宫殿的女人形像渐渐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那个女人一身的好武艺,长得却是奇丑无比,狂妄得很,我还从没见过那样的女子,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将她难倒似的,使我产生了一种想要征服她的欲望,想看看她低头认输时的模样。” 邪皇继续回忆着,心下也有些惊讶,明月失踪了使得他心烦意乱的,如今他竟能如此清晰的忆起那个丑女人带给他的震憾。 “你闭嘴吧,声音这么粗,人家一听就知道你是男人装扮的了。” 君倾悠扯了他的袖子一把,示意他该嘘声了。 宫门口前来迎接的宫人一见明月,便激动的泪流满面迎了上来。 “公主,公主您可算回来了,皇后娘娘为了您,终日以泪洗面,伤心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一名老宫女上前,紧紧的拉住君倾悠的小手。 “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带我去见母后吧。” 君倾悠轻声安慰着眼前的妇人,脸上,挂着纯净的笑意。 邪皇自是赶紧跟上。 众人只是惊讶于这名美丽的女子修长的身形,因为其是跟着公主入宫的,倒是也无人敢有异议。 “母后。。。” 君倾悠看着那个朝自己飞奔而来的温婉女子,立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该是上前与她一般飞过去扑入她的怀里,还是应该在原地待着,朝她行礼,忆及平日里明月公主那个粘人的架式,她想了想,也迈开脚步,朝前小跑几步。 “我的女儿,你总算回来了。” 皇后一把搂住君倾悠,脸上的泪珠儿,颗颗滑落。 这个情形,使得在座的几名宫人们也止不住的抹着眼泪。 “这些日子,一定受了不少苦。” 皇后捧着她的脸庞,细细瞧着,泪光莹莹的眸子里,尽是喜悦的神色。 “母后,幸好这位吴姑娘救了我。” 君倾悠害怕自己再与她对视下去,会露出马脚来,这一刻皇后的行为,她还无法捉摸,这明月是真的失踪了,还是让皇后藏起来了。 说完,君倾悠将邪皇拉到了自己身边,示意他朝着皇后行礼。 邪皇捏着嗓子,别别扭扭的朝着皇后行礼,尔后垂下眼帘。 君倾悠能深刻的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此时散发出来的戾气,果然他对皇室中人,都是带着极致的恨意的。 “吴姑娘是吗?真是要多谢你救了我的小公主,在宫里多住些日子吧。” 皇后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 君倾悠抬眼,左看右看,却不见明皓的身影。 明月公主回来了,明皓太子为何不见人影?宫里难不成又同时丢了公主和太子? “是不是找明皓呢?他自从你失踪之后,整日出宫去寻找,不到天色全黑不会回宫,有时好几日也不曾回来,这孩子,母后真担心他再这样下去会出什么事,现在幸好你回来了。” 皇后轻轻拉过她的小手,朝前走着,顺带也解释了她心中的疑惑。 “对了,明月,你还没有告诉母后,为何你会突然失踪,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让谁带走了?” 皇后与她并肩而行,跨入明月宫之际,她轻声问道。 “我不清楚,什么也没有看到我就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便见到了吴姑娘,她说她看到有辆马车在官道上修理着,正好车帘掀开,她看见了昏迷中的我,觉得事情有有些不对劲,便上前去询问,两名修车的歹人一见,二话不说便与吴姑娘打了起来,幸好吴姑娘当时身边也跟着好几位武艺高强的手下,便将那歹人给打发走了,将我救了下来。” 君倾悠倒是没有料到,皇后会这样问。 她一直以为,明月在宫里失踪,皇后一定是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而眼下皇后这般的问法,倒让她有些觉得,这件事情,似乎越来越偏离了她的走向。皇后没有发现她不是明月,她的心里,既喜又悲。害怕这只是一种迷惑她的假像。 等明皓回来,或许事情会明朗些。 “在外奔波了这么些天,你先好好歇息一会儿,待到用晚膳时,母后再带你去见你父皇,你父皇知道你失踪了,也是急得勃然大怒,派出御林军四处搜寻,这一年里,宫里已连续三次遇袭,本宫定要让你父皇再多派些精锐部队来保护后宫的安危。” 皇后双手轻轻的握住她的小手,掌中传来的淡淡温馨,使得她有着一瞬间的迷失,这就是母亲的温暖吗? 只是可惜,她只是在通过自己,传递给明月,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 她是真的不见了吗? 还是被眼前温婉可人的皇后给故意弄得不见了? 仅管心里有着诸多疑问,君倾悠依旧乖巧的点头:“太子哥哥若是回来了,让他马上来明月宫找我。” 皇后菀尔一笑:“知道你们姐弟俩感情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明皓若是回宫了,第一个去处定是你这儿。” 再度爱怜的抚了抚她的脸蛋,皇后这才逶迤离去。 入得寑宫,君倾悠方才坐下,邪皇也毫不客气的紧挨着她坐了下来。 嘴里念念有词:“原来这儿就是明月的寝宫。” 君倾悠戒备的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这房内就这样一张圆榻:“你少对这儿肖想,住隔壁去。” 门外却又传来宫女的声音:“明月公主,皇后娘娘派人送来东西,说是要赏给吴姑娘的。” “银子来了。” 邪皇轻声说道。 果然,皇后派人送来的,是银票。 价值十万两黄金的银票,这意味着,可以买多少精兵强将与粮草。 只是在宫人退出之后,君倾悠立马将那张银票给捏到了手里,并迅速的递到了衣袖里。这张银票即使是送到柳宸逸手上,也好过被邪皇给吞了。 “嫂夫人倒是处处提防着我。” 邪皇有些不悦,双手抱胸,好整以瑕的看着她。 “小心把里面两个馒头给压没了,宫里我不熟,我可找不来两个馒头再让你替代。” 君倾悠丝毫也不将他满腔的怨气给放在眼里,见他一脸愤恨的神情,她便觉得无限解气。 “为何我总觉得你对我有着极大的敌意?我现在与你相公,可是一致对外。” 邪皇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你除了长了一张明月的脸之外,似乎我们并无交集。” 他努力的思索着,自己究竟在何处得罪过这位姑奶奶了? 他明明可以装扮成年迈的老者或是其它,她却非要他扮成女子,说是这样才可以在明月宫里住了,为了知道明月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他牙一咬,忍了。 “我们当然没有交集,谁让你第一次见到我,就对我不敬?” 君倾悠刀子似的眼神,狠狠剐在他的脸上。 若是此时让邪皇知道,她就是那个丑女君倾悠,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直跳起来? “是我一时情急,失去了明月的信息,见到如此相似的你,我难免会失控。” 邪皇的态度倒是还算诚挚。 君倾悠将眉毛一扬,算是暂时不去计较。 下一刻,邪皇却突然窜到她的身前,灼热的眼神,紧锁住她唯美精致的脸庞:“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君倾悠只见他眼底寒光乍现,下一刻,他却凌厉的出掌,朝着她的身前袭来。 练武的直觉,她自然是朝后一倒,顺带送给邪皇狠狠的一脚。 邪皇被踢至一侧,极为不雅的趴在地面,或许是身前两个馒头起了决定性作用,他起身之际,并未有多大痛苦之感。 “果然是你。。。” 他低低的嗓音,带着一抹笑意。 “我就奇怪,为何在得知你不明月之后,依旧对你有着熟悉之感,我原本以为,是因为你二人的容颜实在过于相似的关系,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就是她。” 君倾悠极为无邪的眨着眼睛:“你在说什么?” “不要装了,你就是那个丑女人。” 邪皇眼露凶光,气得牙直痒痒。 “没错,就是我,你这副神情,是想吃了我吗?” 君倾悠不理会他的怒目而视,悠然自得的走至一侧坐下,晃动着双脚,“你不要忘了,我与你二人入得皇宫来,是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明月是不是真的丢了,还是另有隐情?” 一说起明月,邪皇原来嚣张的气焰收敛了些,顿时变得有些烦躁不安起来。 他起身,朝着君倾悠转了一圈,突然目光烔烔的又直勾勾的锁住她:“本皇觉得你与柳宸逸,还有事情是瞒着我的。”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并没有亲密到需要告诉你我与他生活的点滴。” 君倾悠扬起水袖,如丝的锻面滑至手腕处,这种极好的触感,使得她想起了现代的牛奶,喝入喉间的感觉,舒适极了。 “我指的是,你的身份,你跟明月这么像,像到连她的母后也分辨不出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邪皇很警觉的联想到了某些事情。 “无可奉告,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皇宫也不是你想来则来想走则走得了的,你没听到皇后说了吗?这儿的警戒又会加大,你想出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君倾悠起身,眸光流转,露齿轻笑:“而且,我也不会让你破坏我的计划。” “什么计划?” 邪皇禁不住扬声问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 君倾悠依旧泛出绝美灿然的笑颜,冲着邪皇。 邪皇突然觉得君倾悠的身形在眼前突然变成了几个重影,尔后,缓缓朝后倒下。 “你以为只有你会下药,我就不会了吗?” 君倾悠走至他的身边,用脚踢了两下,脸上满是得意的笑。 弄昏邪皇,还有一个原因,待会晚上若是明皓到了明月宫,让邪皇撞见,他认出明皓太子便是当日与她一块儿逃出地下宫殿的人,定还会动歪心思。(未完待续) 第83章 月华如水,静坐轩窗前。那抹纤弱的身影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等了半晌,明皓太子没有等来,却把皇上给等来了。 “朕的小明月,小心肝,让父皇来看看,这些日子,在宫外你有没有吃苦?” 皇上换上一身儒衫,脸上,尽是慈爱的笑意。 “这些天,可把朕急坏了。” 他一只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细细摩挲着,眼中,堆积着溢出来的笑意。 “父皇,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 君倾悠尽量扬起笑颜,使自己暂时的站在明月的位置上,去面对这样一个,算是父亲吧,至少他眼里的担忧,不是假的。 “明月呀,朕这些日子忙于国事,倒是疏忽你了,” 他的眼里,有了一丝歉意。 君倾悠心里冷笑着,应该是吴月儿入宫了,他得忙着陪佳人,因此没有时间理明月了吧。 “父皇,明月知道,父皇一向是以国事为重,这样才是一个好皇帝嘛。” 嘴上她却依旧甜甜的说着,直惹得皇上一阵龙颜大悦。 “不愧是朕的小明月,朕看到你呀,烦心事少多了。” 皇上拉着她的小手,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抚着她的长发。 “父皇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说给女儿听啊。” 君倾悠也有些奇怪,皇上的苦恼,会是什么? 顶着明月的身份,在宫里还真是如鱼得水。 皇上的苦恼,竟是来自于吴月儿。 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惊叹,这吴月儿的魅力当真不容小觑,竟然可以使得柳老王爷与皇上都同时为她而做出一些情不自禁的事情来. 原来男子,都偏好那红衣似血,热情似火的女子. 更让君倾悠无法明白的是,吴月儿住在宫里,却屡次想出宫去,若不是皇上再三阻止,她早已不在宫里住下了. 看来,这吴月儿对柳宸逸的情感,已经在她自己尚未察觉之际,深入到她的灵魂之中,不然,依着那种女人的性子,不可能放着宫内的荣华富贵,皇上的宠爱而弃至一侧. “看看朕,都对朕的小宝贝说了些什么?” 皇上拍拍脑袋,起身,此刻的他,在君倾悠跟前,完全就是个慈爱的父亲形像. “既然提及这儿女私情一事,朕倒是想起来了,柳宸逸那小子不懂得珍惜朕的宝贝,朕一定会替你找个全天下最好的男子,来匹配朕最疼爱的小公主.” 皇上说完这些,便又缓缓离去. 留下君倾悠一身冷汗坐在圆榻之上,替明月公主寻个好夫婿此事她绝无意见,只是,她要冒充明月到何时?千万不要届时连宫也出不了,要代替明月直至上花轿? 躺在圆榻之下,冰冷的地面之上,邪皇次日才幽幽转醒. 赫然发觉这竟然是在床底,爬出来之后指着君倾悠不计形像的开始破口大骂,“你这个女人真是狠心,竟然对我下药?” “你会用的,我全都会,你不会的,我也会。” 君倾悠斜眼,眸光流转,皆是风华绝代的神色。 “所以,你最好少在我的跟前耍花招,你现在的身份,是吴姑娘,请做好你的本份,其它的事情,请勿逾越。” 她的话音一落,邪皇马上将身前两个馒头掏出来,朝着地上一扔:“本皇现在决定,不与你的夫君合作,咱们各走各的。” “你拿你与他之间的交易来威胁我,不起丝毫作用,他是他,我是我,而且,我也深信,你绝对不可能放弃如此一个绝佳的机会,你与柳宸逸合作,可以称之为天作之合。” 君倾悠并不意外邪皇会恼羞成怒之下说出这番话来。 她的心里并不愿意见到这两个强大的男人联合在一块儿。 “本皇的脾气,从不受女人指使。” 被君倾悠一语指中其中要害,他有些不悦。但并不否认,君倾悠所说的是事实,他虽然拥有不少弟子,但若与皇室直起冲突,还是不够份量,这也是他为何屡屡行刺皇上,却又屡次失败的原因。 “吴姑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若是想出宫,现在我可派人送你出宫去。” 君倾悠淡淡的说着,邪皇在她的身边,是好或是坏,她现在拿捏不准。 “没有明月的消息,我是不会出宫的。” 邪皇狠狠瞪她一眼,有些气急败坏,扫了地上那两个馒头一眼,又哀怨的拿回手中,默默的放在身前,有些不情不愿,想他堂堂邪皇,现在却被眼前这个小丫头给压得死死的,实在是有些心里不爽。 “我现在出去走走,你就不要跟着来呢,虽然长得像个女人,可你这个子实在高了,你最好是躲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以免露出马脚,我会将整个事情弄清楚的,你放心,她对我而言,也同样重要。” 君倾悠一袭湖蓝色的百褶裙,外套同色长衫,额前贴着湖蓝的流苏,随着她轻盈的走动,流苏便摇啊曳啊,晃出一道道明艳的圈圈。 这个情景,使得邪皇的眼里,不由得流露出惊艳之情,即使明知道这不是那个天真的明月,却依旧无法将眼神自那抹绝艳的背影之上挪开。 明皓一夜未归,不知道他又找去了哪里。 这个臭小子,对待自己的妹妹倒真的是尽心尽力。 君倾悠身后跟着两名宫女,一行三人极为缓慢的在宫里行走着。 皇宫虽大,但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巧,伍贵妃像只花蝴蝶一般,早早的就守在了御花园里,观看着大片大片的秋海棠。 远远的,瞧见了君倾悠,见她身侧也只跟了两个宫女,马上皮笑肉不笑的招呼开了:“明月啊,好兴致啊,被人掳走两次出宫的公主,只怕你也是历代开了先河了。” 伍贵妃的话里有话,她这意思,是在质疑明月已经非纯真之身?已被人玷污了吗? 君倾悠此刻异常庆幸,站在这里的是她君倾悠,而不是明月。 “是啊,我也纳闷着呢,这刺客怎么就盯上我了呢?难不成宫里有故意放出消息去,将我的明月宫所处的位置详详尽尽的告诉了刺客?” 君倾悠一扬眉头,极尽无辜的睁大着双眼,朝伍贵妃露出眩目的笑颜。 伍贵妃嘴唇轻轻动了动,“回来就好,皇上此次定会派重兵把守你明月宫,省得再有刺客前来,再将我们大良国第一美人明月公主给抓走就不好了,据我所知,卫国此次又派来信史,提议两国联姻,以此来巩固两国之间的和平交往。” 君倾悠这下再也有些笑不出来了。 卫国? 是大师兄吗? 如今皇宫里,唯一适龄出嫁的,唯有明月。 大师兄要娶明月? 有这个发现,她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异样的难受,说不清晰是何种感觉,像是,某种对她极重要的东西,渐渐的要远离她了。 “这卫国与我大良国,前不久方才兵戎相见,如今又提出要联姻,这嫁过去的公主啊,可有得罪受了。” 伍贵妃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 要嫁过去的,定是明月无疑。 “贵妃娘娘您似乎对地此事有些过于热心,要说到操心,也应该是有育有公主的娘娘们而轮不上您吧?” 君倾悠当然记得上一次明月踩中伍贵妃的痛处,她那副想要杀人的神情。 但是这一刻,她突然很想看看这个女人,会如何的气急败坏。 “反了你了!说到底本妃也是你的长辈,你竟然敢如此对待本妃?看我不去皇上跟前告你的状,不要以为你倚仗着皇上对你的宠爱,你便可恃宠而娇!” 伍贵妃手抖了抖,最终,只是伸出来,朝着她愤恨的指着,并未有实质性的动作。 君倾悠抬眸,远远的看到了一团火红之色,定睛一看,竟是吴月儿。 再看了看盛怒之中的伍贵妃,君倾悠突然满脸挂着甜蜜的笑意,看着吴月儿走了过来,冲着她甜甜的笑开了:“月姨。” 伍贵妃一愣,不明白这明月公主为何要对这柳吴氏如此客气? “公主您太客气了。” 吴月儿当然也想透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些受宠若惊。 “月姨,父皇昨儿个都跟我说了,他说您贤慧温柔,再过几日,他要封您为妃呢。” 君倾悠甜甜软软的嗓音,滑入伍贵妃的耳里,直听得她一阵难受。 “你说什么?这个残花败柳她要被封为妃?” 伍贵妃有些不可置信的伸手指着吴月儿,尔后,鼻子轻哼一声:“皇上现在不过图个新鲜,图个情份,看你在昔日的柳王府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封你个妃子当当而已。” 君倾悠不动声色的退到一侧,将这个吵架的宝地让给两个女人。 “伍蝶,不要血口喷人。” 吴月儿的出声却是出乎君倾悠的意外,她竟然直呼伍贵妃的名字。 “当年要不是我替你接下此事,如今,你所拥有的一切,本该是我的。” 她继续说着,伍贵妃却只是将头扬得更高,看着吴月儿眼里的愤恨之色。 “那为何如今我是贵妃,你却只是柳吴氏呢?这就是命啊,吴月儿,你这一辈子,也休息争过我伍蝶任何东西。” 伍贵妃有些洋洋自得,充满鄙夷的看着吴月儿。 这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不顾及形像,也使得君倾悠有了一点认识,这吴月儿与伍蝶原本便是旧识。 柳府的衰败,果然便是皇上一手策划的。 无心再听这两个疯狂的女人纠缠下去,君倾悠转身便闪至了一旁的小道。 明月啊,你究竟去了哪里?是被皇后藏起来了,还是真的失踪了? 为何现在连明皓也不见踪影? 想了想,她朝皇后居住的仪凤殿走去。 “母后,太子哥哥昨儿个可是一夜未归。” 她明媚的眼里,挂满了担忧。 “是啊,母后现在也正忧心,已派人出宫去找了,按理说,看到大街上寻赏寻你的告示被揭下之后,明皓应该会知道,这便是你回宫了的讯息,为何仍然未归?” 皇后的脸上,也有着相同的焦急神色。 “母后不要担心,太子哥哥兴许是发现了有趣的事儿,给耽搁了。” 君倾悠轻声说着,心里却越发的不安了。 “对了,相信你父皇昨日已与你说过那事了,关于卫国提出的两国联姻一事,你如何看待?其实此使者早在前几日便已来到宫里,当时正是你失踪之际,如今你幸好回来了。你已及笄,母后原本一心只想着你嫁到柳王府,母后若是想你了,也能就近唤你入宫来相陪,却不曾想,会遇上那些事情,如今看来,你是只能远嫁至卫国了。” “明月可以不嫁吗?” 君倾悠有些小声的问道,心下,却是有些无力。 “你的父皇,已经答应了此事,孩子,母后也极为不舍,只是你父皇若是做出了决定,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她轻轻的握住君倾悠的小手,有些爱怜,也有着不舍。 望着这个温婉的女子,忆及她穿越而来之际,她泪流满面的盯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婴儿,两难的眼神。 宫里的争斗,可以让她不惜放弃一个孩子,以巩固自己的地位。 现在的她,不见得还会有当日那般的无助。 这样一个女人,她会不会狠下心来,想将自己斩草除根?以免露出一丝口风? 此次与卫国联姻,又来得如此突然。 倘若她真的代替明月嫁去了卫国,那她如何去查明月的下落? “母后,我真的不想嫁,你能不能替我想想办法?” 君倾悠拉着她的衣袖,撒着娇,她不知道明月在皇后跟前会不会这样,但目前她能做的,似乎只有这些,倘若她说出一大番自己此时真正的想法,只怕会惹来皇后的怀疑。 “孩子,认命吧,身为皇室公主,这便是你的命啊。” 皇后轻轻搂着她,拍着她的后背,两行清泪,自她的脸庞滑下,无声的滴落在君倾悠的手背之上。 “母后。。。” 她抬眸,望着皇后。 “无论怎样,你是大良国公主,那卫太子想必也不敢对你太过轻视,嫁过去之后,要记得克守妇道,不可像在宫里这般,处处得谨慎小心,母后会派出几名心腹随你出行,顾你周全,母后会尽全力保护好你。” 皇后缓缓交待着,说着她目前能做的一切事情。 君倾悠的心里,涌满了无边的苦涩。(未完待续) 第84章 “什么?让明月嫁给卫国太子?”邪皇的双眼里,似是能喷出火来,大步流星的上前,看着那个依旧一脸悠哉的女子。 “你怎么半点也不着急啊?你可是柳宸逸的夫人,你要真的嫁过去了,那可如何是好?” 君倾悠双腿在圆榻下晃荡着,心里,也正七上八下的思量着。 嫁过去,就等于嫁给了大师兄。 大师兄那厮明明知道她与明月生得可是一样的,竟然要娶明月,定是看上了明月的天真单纯,不像自己,在他的嘴里,何时蹦出来过赞美自己的话? 一想到这里,她便有些悲从中来,也有些气得牙直痒痒。 “你少在这里猫哭老鼠了,你只是惊讶于这个决定,明月要嫁到卫国。” 她白了邪皇一眼,明月可真是人见人爱呀,这个邪皇,不过是顺带的将明月给掳出皇宫,便对明月有着如此浓烈的爱意,心性纯美的女孩子,确实是要惹人喜爱一些的。 “我是真的也在担心你。” 邪皇低低的说着,马上又扬高音调:“算了,与你这不识好歹之人说也是白说。” 君倾悠下得圆榻,在屋内慢慢的踱着步子。 卫国的使者在明月失踪的期间便来了,皇后不会有预知能力,能够知道卫国使者会来提亲。 那么,明月到底是被皇后藏起来了,还是真的失踪了? “你别在我跟前晃来晃去了,你怎么想的?你真要代替明月嫁过去吗?” 邪皇走到她的跟前,伸出一只手,轻按在她的肩膀之上。 “虽然本皇自是不会允许明月嫁去卫国,但让你牺牲自己的幸福远嫁他国,也不是我所乐见的。” 他这番话说得较为真诚。 虽然这个女人处处强势,且还有骑在他头上的架式,但他也并不希望看着她,代替他人嫁去别国。 “那你的意思是?” 君倾悠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咱们出宫吧。” 邪皇轻声说道:“宫里,怕是探听不到明月的下落了,且现在银票也在你手上了,有了这笔银子,可以购置不少东西了。” 君倾悠点头,同意他的决定。 却赫然发觉,明月宫门口围得密密麻麻的竟全是侍卫,一问才知,为了防止在嫁去卫国之前再出意外,皇上特意将保护后宫一大部分兵力全部放在了明月宫,只要护住明月公主的安危。 “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吩咐了,您哪也不能去,这几日的活动范围只能在明月宫内。” 面无表情的侍卫一把拦下君倾悠与邪皇二人。 “母后吩咐的?” 君倾悠扬眉,不知道为何皇后要下这样一个命令? “对,皇后娘娘亲口吩咐,您这几日哪也不能去,这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 侍卫的话音还未落,邪皇就有些忍不住大声嚷道:“难道你们的意思是要把公主现在囚禁在这明月宫里不成?” “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们只负责执行。” 侍卫垂眸,被邪皇这样一个漂亮而又高大的大姑娘狠狠盯着,他的脸色微微一红,这位姑娘生得倒也真美,只是耀眼程度远不及明月公主。 “算了算了。” 君倾悠拉住邪皇,将他往里拖。 “你是不是哪里露出马脚了?所以皇后在怀疑你?” 入得室内,邪皇轻声问道。 君倾悠摇头。 她也不清楚,但她自打入得皇宫以来,扮演明月的性子,很是得心应手,应该皇后是看不出来的。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硬闯吧。” 邪皇搙了搙衣袖,面容平静的说道。 “这么多人,你闯得出去?而且,我不想将此事闹大,有些事情一旦被捅穿了,可就不好玩了。要不这样,明日我便去跟皇后说,要送你出宫,届时你与柳宸逸会和,告知他宫里现在的状况。” 君倾悠朝门口看了看,“宫里如今会冒出这么多侍卫守护后宫安危,这也全拜你所赐。” 若不是邪皇接连几次偷袭皇宫,哪里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说明狗皇帝心虚,他若真是个好皇帝,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想要他的性命?” 邪皇一脸的阴戾之气,提及皇室二字,他的脸色便会变得异常铁青与难看。 “终日沉迷于美色,贪图享乐,不分是非,听信小人之言,倘若不是这样,我好好的一个家,怎么会沦落到如今只剩下我一人独活?” 邪皇眼中一涩,便有些晶莹剔透的东西在滚动着。 他愿意男扮女装,为的就是更清楚的看清楚皇宫里的形势。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血债血尝。 他当年所承受的痛楚,全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一手造成。 “呃,这个皇帝,好像是蛮贪图美色。” 君倾悠附合着他的话。 自皇上对吴月儿的安排便可见一般,伍贵妃与吴月儿那生动有趣的对话,至今她仍然记得在心里,柳府会落败至此,均是拜皇上所赐。 柳宸逸会如此不计一切的也要与皇室中人正面冲突,皆因那个男人,确实欠下柳府太多。 “你也赞同?我还以为你当了几天公主,便有些飘然若仙,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呢。” 邪皇定定的看着这张脸。 心头再一次感叹。 完全一样的脸庞,他还真的有些快要把恃不住。 总会在恍惚之中,会将她给当成了明月。 “这天下间能找出像你们这样相似的人,倒真的很难得,即使是双生儿,相似到这个份上的也不算多吧?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与明月,到底会是什么关系?” 邪皇喃喃自语。 他知道君倾悠是不可能会将她的真实身份告知自己。 就像他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底细全部交给她一样。 “我与她,不过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君倾悠有些自嘲的笑着。 这一夜,二人同时无眠。 缩在角落里的邪皇不时会望着那个睡在圆榻上的女子发呆。 那么大一张床榻,她一个人睡着,也太舒服了,再低头看看自己,不肯去隔壁厢房歇息,用她的话来说,那只能委屈你了,缩在墙角,还可以充当她的临时保镖。 这几日接触下来,越发觉得,她的心里似乎装着一些事情。 似乎,就是让她独处时,不时轻蹙柳眉的烦心事。 明天他出宫后,她一个人又将如何面对这一切? 躺在榻上的君倾悠心里也在不住的思索着,究竟哪里出了差错,皇后真的看出来她不是明月了吗?但是因为明月一时之间找不到,所以,皇后决定将错就错,由她嫁去卫国? “还有几日的时间,你等着我,我会与柳宸逸想办法弄你出去的。” 邪皇在她耳际,悄声说着。 君倾悠轻轻点头应允。 倘若想出去,那些侍卫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她只是不想让这些事情惊动宫里的任何人。 邪皇前脚刚走,后脚皇后也到了。 现在这样看着她,君倾悠反而坦荡起来。 既然她什么都看穿了,那她也终于不用再伪装了,不必像明月那般,甜甜的唤她母后。 “你们全都退下。” 皇后一挥手,示内便静得只剩下她二人。 “是不是在怪我,如此狠心的抛弃你,而今,又要你远嫁卫国?” 皇后慢慢的靠近她,看着她眼底那掩饰不住的一丝轻视之意。 “我确实不配做个好母亲,为了达到自己的私欲就这样放弃了你。。。” 君倾悠没有说话,只是沉静的凝视着她。 “当年,伍贵妃肚子里极有可能怀的是龙种,而我先她几月怀上,这是上天也在帮我,只要我生下太子我的地位,便无人可及。我暗自请了宫外的大夫替我诊脉,得知我怀上的双脉,无疑,我的胜算又加大了几分。只是上天他要捉弄于我,竟然让我生下一对双生儿,你与明月刚出生的时候,便漂亮极了,一般的小婴儿,不应该是皱巴巴的吗?可你二人却浑身通透的莹润洁白,而当时的你,更是生下来不哭也不闹,只是沉寂的以眸子定定的看着我,那个眼神,我一生也无法忘却,那真的不像个小婴儿应该拥有的眼神,于是,我选择在啼哭不止的明月,命人将你送出宫去,自生自灭。。。” 皇后继续说着,君倾悠闭上了双眼。 她已不愿意再去回想那些过往。 所幸的是,她遇上了大师兄,将她抱到了师傅的身边,让她健康的长到了现在。 想到这些,她便没有恨了。 “你不是明月,第一眼我能便认出来,你们都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一块肉,明月的眼神没有你这般坚毅,即使你能瞒过所有人,却依旧瞒不过我的双眼,孩子。。。” 皇后上前,想要轻轻拉住她的手,却被她闪身避过。 “既然你都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拿十万两黄金出来?为什么要这样错下去?明月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君倾悠面容平静,轻声质问道。 “明月是真的失踪了,而卫国又提出这般要求,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即使你不是明月,也只能让你嫁去卫国,我知道,你一定是极恨我的,从你一出生我便舍弃了你,对你不闻不问,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我能拥有现在的这般光景。” 皇后紧紧拖着衣袖,对于君倾悠,她是有着无限愧疚的。 “那柳宸逸既然双腿已废,且现在又只是一介平民,你跟着他,只会受苦,所以,我认为,你代替明月出嫁卫国,是最好的办法。卫国太子倘若他日登基,你便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她兀自诉说着她认为最好的法子。 “那明月呢?明月他日回宫,又该以什么身份?你根本不是在替我着想,由始自终,你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你脚下的位置,那个凤座。假若明月并未真正失踪,我入宫来,只怕迟早是会死在你的手上吧?皇后娘娘。” 君倾悠转身,面带着一丝怒意,直视着温婉的皇后。 后宫女子个个都不简单,倘若没有手段,在皇宫里,定是生存不下去的。 “倾悠,你误会我了,真的。即使我是个为了皇后的位置而舍弃许多的人,但我也从未想过,要将你杀害啊。” 皇后身形一晃,有些发着抖。 “你如果不想要杀害我,为什么会在我回柳府的那一晚,便派杀手前来?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认你,更没想过要当什么公主,皇宫里的生活,这些荣华富贵,我不稀罕,你对我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而我对你而言,不过是长了一张和你女儿一样的脸,我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我不愿意伤害明月与明皓,而你,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为的就是想要明皓尽快当上太子,而你的地位则更加的坚不可摧,对吗?” “倾悠。。。” 皇后哑然,满脸的泪光。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派出杀手之后,我又后悔了,我怎么可以当这样一个恶毒女人?为了不让事情败露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毒手?因此,当杀手说并未成功之际,我的心里反而得到了一种解脱,我也并未再派杀手前去阻拦你。只是不曾想,宫里又出了事,明月失踪了,我百般无奈之下,贴出告示,却不曾想,竟然是你入了宫。。。” 看着她将双手埋在掌中,不住的颤动着双肩,无声的抽泣着。 君倾悠心里也极其不是滋味。 她现在说后悔有用吗?倘若她君倾悠并未被师傅收养,也不懂得一招半式,早就死在那些人的箭下了。 为了达到自己的私欲,人的心,竟然真的可以如此狠绝。 “好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想杀我,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君倾悠冷淡的出声说道。 她眼里那般的冷漠,再度刺痛了皇后的心,眼泪,又禁不住大颗大颗的流下。 “明月的下落,我会想办法去查,至于与卫国的联姻,我是不会嫁的。” 君倾悠轻声说道。 大师兄既然要娶的是真正的明月,她自然不能代替明月嫁过去,否则,以大师兄的性子,还不亲手将她给掐死? “不行,倾悠,你若不嫁,我们上哪去变一个明月出来?你本就是大良国的公主,此刻大良国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不能置之不理。” 皇后抹去眼角的泪,有些慌乱的说着。 “我是君倾悠,我可不是什么大良国公主。” 君倾悠有些不悦的甩袖,对于皇后的接触,她已感到有一丝的厌恶。 这个女人,在明月的眼前分明就是个贤妻良母,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为何在与她的利益有冲突之上,便变得如此的,让她心生厌恶起来? “倾悠,这件事情你必须得答应,卫国方面的态度强硬,倘若娶不到明月,卫国便会对大良国开战,前不久才吃过败仗的大良国军队,哪里还有士气再战?” 皇后不敢再度碰触君倾悠,唯有近近的立在此,静静的看着她。 “我知道,对你而言,我就是个坏女人,为了自己,任何人的利益我都可以不顾了。这座后宫,早已将我变得不像我了,倘若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来也没有入宫,不来争这个宠,一切的事情,便不会发生。” 君倾悠的眼角突然有些酸楚起来。 “倾悠。。。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不嫁,也已来不及了。” 皇后的话,突然极轻的响在她的耳畔,而有些奇怪的是,她竟然有些睁不开眼,似乎有一股沉重的力道,拖住她,坠入黑暗之中。 大良国公主出嫁,场面自然盛大且华美。 只是这另人称羡的女主角,却是一路从大良国昏睡到了卫国。 “悠悠,悠悠,你怎么还在睡啊?” 一记格外熟悉的嗓音,不厌其烦的在她的耳畔低低的,带着磁性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听见大师兄的声音? “悠悠,再不醒来,我可就捏你了。” 那个声音依旧不厌其烦的扰着她,下一秒,她便感觉到脸蛋有些微微的泛痒。 沉重的眼皮终于在此刻缓缓展开,映入眼帘的,是夏沐衍绝美的脸,以及,他一身喜气洋洋的大红衣裳,见到她醒了,夏沐衍唇边的笑容越发的绽放夺目的神彩来。 “终于醒了,咱俩的大婚之夜,我还以为你要这么睡过去呢。” 夏沐衍再度抚了抚她的小脸蛋,语气之中,夹杂着一丝柔情四溢。 恍过神来的君倾悠一个激灵起了身,低头看了看自己,凤袍加身,也是一派的喜庆,她明明记得,之前还在大良国的明月宫里与皇后对质,怎么现在她就到了大师兄的身边?卫国? “怎么?见到我觉得不可思议?还是太过惊讶,以至于悠悠你都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夏沐衍见她一副不在状态中的神情,好心的出声点醒她。 “你不是要娶明月公主吗?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君倾悠,而非明月?” 她绞尽脑汁,回想着整个事情的经过。 “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与明月公主的区别我当然一眼便能看出。” 夏沐衍坐在床榻将她带入自己怀里,眼里,有着兴奋异常的光芒。(未完待续) 第85章 靠在他的怀里,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君倾悠的心里,有了一阵莫名的安定感。为什么大师兄见到她半点也不惊讶?难道他一早便知道,她会代替明月嫁过来? “悠悠,这一天我可算盼到了,虽然对外宣称我娶的是明月公主,也只好委屈你了。” 夏沐衍的大掌,轻抚上她的肩膀,唇角含笑,眉眼含情,灼热的注视着她。 被这样一个绝世美男以这样的眼神盯住,莫说是女子,只怕是连男子,也有些抵抗不了。 “明月是不是被你给抓来的?” 君倾悠却很不客气的一把拍掉他的手掌,竖起好看的眉头,轻声质问道。 “冤枉啊,我平白无故的,干嘛抓走大良国公主?” 夏沐衍眼睛也不曾眨一下,很自然的说道。 “为了让我嫁过来啊。” 君倾悠很自然的接过他的话,想了想,又有些脸颊绯红。 她这样说,好像有过度抬高自己的嫌疑,可是除了这个她真的不明白大师兄抓明月何用? “原来你是知道的,我还以为,这些年以来我对你的灌输都白用了呢。” 夏沐衍那张脸立刻变得神采亦亦起来,一如盛开在冬际里的红梅,如此的耀眼眩烂。 他的脸庞,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透着一种微微的粉红的光晕,眼角的雀跃与灿然,能将这冰天雪地里的寒冷,悉数驱散。 “大师兄,不要闹了,你先告诉我,你不是去完成任务了么?怎么又跑卫国当太子了?” 君倾悠避开他这灼人的眼神,再被他看下去,她的脸只怕会更烫。 “今儿可是咱们洞房花烛夜,说这些多扫兴致。。。” 夏沐衍眨着长长的睫毛,一派认真的盯住身着喜服的君倾悠,肤若琼脂,眉如无黛,眼若繁星,喜庆的红色将她的小脸衬托得越发精致唯美,眸光中灵动的神彩,也越发的让他看着喜不自禁。 “呃。。。” 君倾悠将那个凑近她的手掌再一次拍开,“大师兄,你不要故意叉开话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傻丫头,我哪里会有事情瞒着你,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让你真正的完全属于我。” 夏沐衍单手托住她的下巴,“悠悠,你知道吗?我很害怕有一天,我会永远的离开我,从此不再是我的悠悠。。。” 被他以这样的眼神凝视住,君倾悠的思绪也不由得飘远。 若没有眼前这个男人,她即使能在狼群里活下来,也不一定可以像现在这般会有这样的际遇,能够忆起前世的一切。 正是因为有了穿越前的记忆,对于爱情,她现在又多了一份恐惧,男人给予的爱,真的可以接受与相信吗? 忆及前世的男友,她的心,又再一次揪痛,她用尽全力去爱,去维护那一段童话般唯美的爱意,最后却经历了这样的结束。 见她眼神迷离不已,夏沐衍的唇,慢慢靠近。 再近一些,便能吻上这渴望已久的唇瓣。 犹如花瓣一般美丽的色泽,柔软,而又泛着芬芳的香气。 再靠近一些,赫然发觉她眼里的一丝闪烁,以及那般的悲泣。 “悠悠,怎么了?” 他停下动作,专注的问。 他的倾悠,不应该露出这样的情绪。 “只是,想起了很多事情。。。” 她垂下眼帘,二人此刻的距离,靠得如此之近,他的气息,如此强势却又清新的完全将她包围,这是她从有记忆起,便熟悉了的味道。 “我发觉你和从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你,眼神沉寂,清亮,但不似这般哀怨,是因为你的身世吗?发生这么多事情,我却不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对不起,从这一刻开始,我不会再放开你了,会一直保护你。” 夏沐衍挑起她的发丝,任那顺滑的质感在指尖缠绕着,眼里流露出一丝怜惜与疼爱。 “大师兄,是你想太多了,明月在哪里?带我去见她好吗?” 她缓缓起身,发丝,也自他指间抽离。 这一刻,她分明听见了他心底的叹息。 “悠悠,我不会伤害那个女孩子,她毕竟长了一张和你一样的脸,就冲着这一点,我也不会伤害她。你现在告诉我,你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你这样的不开心?你的生母,是不是与那明月公主的母亲是同一个人?” 夏沐衍没有再将她固执的拥到怀里,只是默默的立在了她的身后。 即使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提半天柳宸逸半个字。可他明白,那是一道横在二人中间的三个字,不管怎样,那个男人,他让悠悠成为了他的妻子。 悠悠是不是已经在潜移默化之间,慢慢的接受了那个男人? 那个据说已经朋腿残废的男人? 她轻轻的点头,眼里的哀怨却少了些。 他明白,身世对她而言,并不代表什么。 公主的身份她更加不会在乎。 “让我去见见明月吧,她毕竟,是我妹妹突然被你抓到这里,她一定吓坏了。” 她的脸上,涌上一抹笑意。 夏沐衍点头,却是径直拉过了她的小手,带着她,缓缓的踏出这间喜房。 绕过曲折的长廊,再踏入一间别致的院落。 “悠悠,见完明月,我们还可以回到那间喜房里吗?今儿个可是咱们大喜的日子。” 夏沐衍紧了紧她的小手,说得无限缠绕。 “大师兄,你不要再捉弄我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她将手轻轻一甩,脱离他的钳制,提起裙摆,朝里跑去。 夏沐衍的唇角,微微上扬。 幸好,她拒绝的理由并不是,她已是柳宸逸的妻。 这样就好。 “明月。” 君倾悠踏入屋内,微弱的光线传来,轩窗前坐着的人身形微微一动,缓缓转过身来。 见到是君倾悠,明月的双眼里,涌上一抹灿然。 “倾悠姐,你怎么来了?” 她欣喜异常的上前,脸上,绽放出纯美的笑颜,朝着她奔了过来。 “你住在这里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人欺负你?” 君倾悠上下打量着她。 “悠悠,在你心里,大师兄我就当真是个如此不懂怜香惜玉的小人?” 夏沐衍却魅影一般,闪身出现。 “呃,不是。” 她有些心虚的低头。 这个情形,却看得明月一阵吃吃的发笑。 “倾悠姐,你为什么这么怕夏大哥呀?” 明月凑近她,在她耳畔好奇的问道。 光从明月对夏沐衍的称呼,君倾悠也能明白,明月在这儿,定是没有受到任何不好的待遇了。 “小明月,夜深了,你该歇息了。” 夏沐衍朝明月正色道。 “我今儿个有些慌乱不安的,总感觉会出什么事情,没想到是倾悠姐姐来了。” 明月漾开笑颜,“夏大哥,今晚让我和倾悠姐姐睡吧,我有好多好多话要问她呢。” 君倾悠回想方才入得院前,夏沐衍所说的话,不待他有所反应,马上感激渧零拉着明月的小手,拼命点头:“好啊,好啊。” 夏沐衍神色复杂且又颇为无奈的退了出去,临行前,还极度哀怨的以妩媚而又风情万种的眼神,狠狠在君倾悠的脸上一阵扫射。 细细看着君倾悠身上来不及换下的嫁衣,再看看她的脸,感觉好像在照镜子一般,明月只觉得新鲜极了。 “我们的娘亲,是同一个人,对吗?” 明月拉过她的手,轻声问着。 早在地下宫殿时,她便觉得有些怪异,为何倾悠受噬心毒所累之计,她也会觉得胸口一阵刺痛,难受不已。待到那日,大雨磅礴,冲散掉君倾悠脸上的伪装之后,那样一张倾艳绝俗的容颜露出来之际,她便有些明白这其中的事情了。 见她这样直白的相问,君倾悠也不再隐瞒,轻轻点头。 “这些年,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明月突然轻轻的拥住她,“姐姐。” 她这一声软软的轻唤,使得君倾悠心里原本还藏着的一丝怨恨全部都冲散了。 得不到母爱,她至少还拥有妹妹的亲情。 谁说上天就一定抛弃了她?这不也是亲情的温暖吗? 二人静静的拥着,谁也不再开口。 “姐姐,我都想好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明月公主,而我,只是个没有身份的,现在住在太子府里的姑娘。” 良久,明月自她怀里探出头,轻声说道。 倾悠的身份,不可以光明正大,这一点她已经明白。 倘若倾悠一定要得到公主之位,那便等于将明皓往死里推。 母后的地位,也将会被动摇。 大良国内,也将会有一阵动荡不安。 “傻明月,你不用这样,公主不公主的,我不在乎,只要有你这个妹妹就行了。” 君倾悠轻轻捏着她的鼻尖,好笑的说道。 能够这般善良无瑕,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明月公主能做到了。 “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你明明应该拥有和我一样的身份,却。。。” 明月急切的说着,她希望君倾悠能明白她的心意,她想以自己能做到的这一切来帮助君倾悠,弥补这么多年来,姐姐流落在外所受的苦。 同时,她也希望能够以这样,换来明皓的平安。 突然之间,知道那个自小与她形影不离的明皓太子,其实与她是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的,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小时候,她与明皓的关系好得就像一个人,那般的亲密无间,也正因为如此,即使二人的长相有出入,但从未有人怀疑过,她们不是真正的兄妹。 她淘气的爬到树上,他明明不会,也会偏要上来。 结果便是害得满后宫的下人们急得四处寻梯子,将二人给接了下来。 小时候挨打,也从来都是他将明月护在身后,不让父皇的手掌拍到明月的小屁屁上。 这样的明皓,即使与她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没有办法眼看着明皓出任何事情。 “好了,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我是君倾悠,你是明月公主,一切都不会变,明皓也依然会是太子。” 君倾悠拍着她的后背,唇角,是欣慰的笑意。 至少,她的付出,她的妹妹是疼惜的。 明月轻轻的靠着她,二人静静的躺下。 直至明月发出甜美的呼息,轻轻睡下。 君倾悠才长舒一口气。 她顶着明月的头衔出嫁了,且又是两国联姻,她如果不愿意当明月公主,难道,要让真正的明月,真正的嫁给夏沐衍吗? 这个想法,让她头疼了一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次日一早,夏沐衍便轻言细语哄着明月出去跟宫人们玩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君倾悠与他四目相对。 “你打怎么安置明月?” 她轻声问道。 “看她自己啊,她若是想留在这儿,就在这儿住着,如果想回去,我便派人送她回大良国。” 夏沐衍扬眉,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一问。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在名义上,已经嫁给你了,卫国太子爷,她回去,该以什么身份回去?”君倾悠优雅的盯住地面,眼角,悄悄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考虑,似乎只要是有关于你的事情,我总会顾前顾不了后。。。” 夏沐衍一拍后脑勺,颇有些懊恼。 “你根本不用考虑,明月哪也不能去,只能住在你的府上,因为,她才是公主,她才是要嫁给你的人。” 君倾悠瞪大眼,说得很是严肃。 “悠悠,天地良心哪,我娶进门来的人可是你,我当小明月一直是小妹妹,你没见她唤我也是夏大哥吗?” 夏沐衍神色越发凄然,一把握住她的双手,极为诚挚的说道。 “可你不要忘了,我已经嫁过人了。” 她抽回双手,有些尴尬。 当初,她就没有想过要以明月公主的身份嫁过来,只是皇后竟然会对她下药,让她一睡,就睡到了卫国。 “你的意思是,你爱上了柳宸逸?” 他的手,陡然的松开了她,眼里,有着难以言喻的伤痛。 她神色一惊,急忙摇头。 爱上柳宸逸? 这个问题,她从来不曾考虑过。 只是,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把那个男人扔下,她似乎,真的不够道义。 “既然你不爱他,为何不肯接受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真的比不过你与他在一起那短短的一年时间吗?” 夏沐衍眸光流转,眼里的情绪,既喜又悲。 “他现在双腿行动不便,我这样扔下他,不道义。” 她咬着下唇,有些艰难的说着。 “那我现在心灵受到这么沉重的打击与创伤,你扔下我,更不道义。” 夏沐衍捂着胸口,一脸难受至死的模样。 “大师兄。。。你饶了我吧,这些事情,让我考虑清楚,咱们先把东西交给师傅吧。他老人家一个打赌输了,就让我们三个分开这么长时间,且都有了难忘的际遇。。。” 君倾悠蹙眉,为何在夏沐衍的跟前,她总是占不到分毫便宜? 柳宸逸冷冰冰的脸,突兀的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 他会不会趁着这个时机,与邪皇一块儿,对皇宫来个突然袭击? 这些事情,已超出她力所能及的范围。 倘若真的发生了,那也只能说,这是上天注定要让柳宸逸替自己讨回公道。 夏沐衍见她扯开话题了,自然不会笨得再围绕着那三个让他恨得牙直痒痒的字打转。收起玩世不恭的神色,他正色道:“你可知道,师傅让我们拿的这三样东西,代表着什么?” 见她摇头。 夏沐衍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这三样东西,代表着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通道,你的玉佩,仅仅只是第二步,第一步需要的,是司逸轩那小子偷来的地图,这第三嘛,就是我手上的这把钥匙了。” “师傅真是偏心啊,什么事情都跟你说。” 君倾悠撇嘴,不禁有些哀怨。 “只是司逸轩那个笨小子怎么还没有到卫国来与我们会和?” 夏沐衍皱眉,眼神飘到门外,明月正坐在秋千上,由宫女们推着,银铃般的笑声,一阵高过一阵。 “悠悠,你应该与她一样,不谙世事,单纯无忧才好。” 他有感而发,悠悠的眼神,就是太过深沉了,似乎,暗藏着许多忧伤一般,这一次重见她,这种感觉,比从前更浓。 顺着他的视线,她也见到了,那个在风中翩翩起舞,美好的犹如一只蝴蝶般的明月,笑容皓洁,带给人无限的神往。 这些美好的时光,不光是现在,即使是在穿越前的二十一世纪,她也仅仅只拥有过短暂的时光,微笑过后,往往等待她的,是更为残酷的事实。 “你的任务完成了,所以,你与柳宸逸,不应再有任何联系。” 他接过她手中的玉佩,上面残留着她的温度。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都可怜,倘若个个都需要你去同情他,那你岂不是要忙死了?” 看穿她心里的想法,他伸出手,没入她柔顺的长发之中,揉揉她的长发。 她抬眸,有些迷茫。 为何她已经越来越无法看透自己的内心? 对于柳宸逸,她仅仅只是同情吗?(未完待续) 第86章 时间总是在人们想要将其抓紧之际,流逝得飞快。转眼,便是漫天飞雪的冬季了。 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挺立着傲然的几朵红梅,为这初冬的严寒里,染上几丝温情脉脉。 “姐姐,小心我扔到你的脖子里!” 两抹绝艳的身姿,在雪地里欢快的跑着,明月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暗自得意,她披着粉色的狐裘,映衬着那张绝美的小脸更是流光溢彩,由于奔跑而使得脸颊染上了健康的红晕。 君倾悠的狐裘是白色的,较之于明月的纯净,她的则多了一份清雅,同样绝美的二人,在这雪地里相互辉映着,构成了这个纯白的世界里,最为亮眼的两抹色彩。 不远处缓缓走来一名身锦色披风的男子,见到这一幕时,眉眼均开始流露出艳羡的光泽,那抹纤弱的白色身影,那张脸上流露出来发自内心的笑意,已是他许久未曾见过的。 君倾悠没有转身,自明月的神情里得知了夏沐衍就在二人身后,冲着明月挑眉,二人都隐下心中的兴奋之感,突然同时出手,两个不算秀气的雪球直冲着夏沐衍的脖颈袭击过来。 “悠悠,不带这样的,我好心来告诉你司逸轩那个笨蛋来了你竟然玩偷袭。” 夏沐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怨,极快的抖落身上的雪花,明月见状,有些过意不去,慢慢的走近他,准备要跟他道歉。 君倾悠想喊已经来不及了,明月就是单纯,夏沐衍哪里会轻易放过对他进行偷袭的人? 下一刻,明月的尖叫声顿时响起,随之而来的,自然还有夏沐衍得意的笑声。 君倾悠转身,明月正焦急的开始将脖子里的雪往外掏,一边还可爱的跺着脚,那个神情,真是美极了,明月不管做任何表情,都是完美无瑕的,她这样静静的看着,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接触到夏沐衍的神情,她飞快的垂眸,不太敢去直视他过于灼热的灵眸。 这些天,他不再提任何要与她洞房的事,也不提任何有关于柳宸逸的事。她明白,他这样做,只是不希望对她造成太多的心理负担。 面对着这样的大师兄,她真的感激到无法言喻,越想理清思绪,却发现不知从何理起。 “明月,让宫女陪你再玩会,我带你姐姐去见一个人。” 夏沐衍一脸无辜的看着狠狠瞪着自己的明月,转向君倾悠,又笑得极为灿然:“悠悠走吧,那小子等得不耐烦了一会见到你就有得受了。” 她应了声,欢喜的朝他靠近。 一个雪球,极为精准的对着她的脸蛋扑面而来,虽然她及时闪躲,可是脖子还是中招了。 “夏沐衍!你。。。” 那个黑色的身影迅速的朝外跑去,只留下君倾悠咬牙切齿的声音怒不可遏的响起,她早就应该猜到的,这厮教训了明月,当然也不会放过自己。 不计形像的掀起裙摆追了上去,却在踏入那扇门之际,又被早就守候在一侧的他给轻轻拉住:“看看你,半点形像也没有了。” 边说,他边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以及,衣衫上还沾着的雪迹。 他修长的指尖,有意无意的划过她柔嫩的娇肤,带给她一阵酥麻之感。 这厮一定要的就是这种感觉,看着她因为他的接触而有些魂不守舍的,他似乎就能找到一丝满足感?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出现了一张甜美异常的脸庞,司逸轩经过一年的风雨洗礼,依旧拥有那甜得能出蜜的笑容,此刻正大大的绽放在二人跟前。 “小师妹,你们来啦。” 他修长的双腿一跨出来,就准备跟君倾悠来个热烈的拥抱。 夏沐衍自是不遗余力的一把横挤在二人中间,轻拍司逸轩的肩膀:“一年多不见,你小子好像还是没有长高一丁点啊?” 司逸轩立刻不服气的回顶他:“明明有长高的。”他抬眼,看了看依旧高出自己半个脑袋的夏沐衍便有些恨得牙直痒痒,见他挡在自己跟前,他很不悦的出声:“大师兄,你让我也好好瞧瞧小师妹啊,都一年不见了。” 夏沐衍这才退开,站至君倾悠的身侧,眼神,极具威胁意味的紧锁住司逸的爪子,那个架式,大有司逸轩只要伸爪过来,他就会扑咬上去的意思。 这股咄咄逼人的气势,使得司逸轩的手抬了抬,放在空中顿了顿,又有些无奈的放下,圆润的大眼里,皆是笑意:“小师妹,一年不见,你比起我们刚分开那会,似乎又变好看了呢。” 被人如此诚挚的夸奖,君倾悠自然是受用得很。 “二师兄,咱们先进去吧,这外头可冻着呢。” 她极其自然的伸出手,便要挽住司逸轩的胳膊,却有一道身形以更快的速度,一手搂住司逸轩,另一只手则轻轻握住她的小手,笑得一脸得意将二人一齐往屋里带:“对啊,外头可冷了,轩轩你皮嫩,还是进屋里取暖。” 三样东西被整齐的摆放在一块儿。 司逸轩所拿来的是一张羊皮地图,上面只是一副极为简单的地形图,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 “司逸轩,你是不是拿错了?这确定是那块东西吗?” 夏沐衍拿到手中,左右翻了翻,皱眉。 “不会错的,这个可是杨家祖先传下来的,一直视为传家之宝放在祠堂里供着的。我不会拿错啊。” 司逸轩急了,他在杨府混了快一年,在那个杨晴晴身上浪费了他最为可贵的美色与笑容,如果探来的竟是个假东西,那他真的无颜面再坐在这里了。 “既是师傅指定二师兄去的杨府,定是不会错的。” 君倾悠见到司逸轩焦急的神色,连忙出声安慰他。 “你答应了杨府什么条件,他们方才把这个地图交给你啊?” 夏沐衍突然像是忆起了什么,绞尽脑汁开始思索着,“那杨府似乎是有个什么小姐吧,你是不是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所以,人家就把这个传家之宝给你了?” 司逸轩又惊又骇,连连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漂亮的脸蛋开始胀得通红,“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做杨府的女婿,我又不喜欢那个杨晴晴。” 君倾悠听到此言,突然便沉默了。 看这情形,她在柳王府里所遇到的一切,大师兄定也有所了解。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心里会产生这样一各异样的感觉呢?大师兄他若是什么都知道,为何不一开始就取走这块玉佩,这样她便不用在柳王府生活那么长时间,也不需要入得皇宫,就更不会发生如今这一切的事情了。那么,她依旧是那个虽然不清楚脑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稀其古怪的想法,却活得自在也很快乐的君倾悠。 发觉君倾悠的异样,并不清楚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夏沐衍突然之间发出感慨:“师傅果然猜中了,司逸轩你总是最后一个完成任务的人。” “我只不过是从大良国到卫国,耽误了时间,谁说我最后一个?” 司逸轩极为不满,他不要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依旧被过着这种惨绝人寰被夏沐衍欺负的日子。 “师傅他老人家金口玉言,什么时候他估算的事情,是错的?你会与那杨府小姐有纠缠,这也是师傅透露给我的。” 夏沐衍笑得整齐,露出一口洁白的牙,这般的灿烂,使得坐在一旁的君倾悠都觉得有些晃眼。 大师兄毕竟只是一个人,他若是真能做到这些,或许,就不会让她在柳府待那么长时间了吧。 “对了,大师兄,这三样东西,看起来也太平常了,到底是什么宝贝,值得师傅让我们三个如此卖命去取?” 司逸轩拿起那块玉佩,念念有词:“小师妹拿的这个似乎是个好东西,此玉是块上等玉石铸成,握在手中,微凉的感觉,很是让人舒适。” 夏沐衍敛了敛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这三件东西虽然看似平常,倘若联合在一块儿,会成为许多人都想得到的至宝。” 司逸轩听完之后,漂亮的眼睛开始放出光芒来:“那师傅若是得到那个东西,岂不是会变成天下无敌?” 夏沐衍点点头:“应该是的,具体是什么,师傅并未明说。” “那师傅什么时候来卫国?” 君倾悠单手托腮,轻声问着。 “应该快了。” 夏沐衍轻声说道,抬眸,望了望金碧辉煌的宫殿房梁,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司逸轩围着那三样东西不停的打着转,唇角的笑意一直未曾消散过。 “好了,东西我先收起来了,等师傅前来,便交给他,咱们三个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任务了。” 夏沐衍挥了挥手,司逸轩唯有无奈的收回那恋恋不舍的眼光。 “姐姐,你跟夏大哥在谈论什么事情?” 明月的声音,脆生生的响在了门口。 紧接着,那抹粉色的身影便翩然而至。 司逸轩当场惊得目瞪口呆,半晌也回不过神来。 君倾悠跟他解释她与明月的关系时,自是又费了一番口舌。而同时,她也从司逸轩的嘴里得知一个消息,柳宸逸与邪皇真的对皇室展开了进攻,皇上一行人不知逃去了哪里,现在大良国已变得岌岌可危,倘若卫国此时想一举拿下大良国,无疑是最佳时机。 虽然早就想过会有这样的局面,但亲耳听见时,她仍然难免会有一阵伤神。 心里挂念的,却依旧是那个女人与明皓太子,他们平安吗? “此事不能让明月知道,不然她会担心的,二师兄你不可再对第二人提及此事,即使是大师兄也不行,知道吗?” 君倾悠附在他的耳畔,郑重其事的交待着。 不让大师兄知道,自然是不想他再去攻击一次大良国。 直至夜深,她依旧无法去消化这个突然得来的讯息。 柳宸逸若是抓到皇上,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邪皇,又想从中得到什么? 只希望到了最后,这二人不要开始自相残杀才好。 “悠悠。。。” 夏沐衍的声音,极轻的,在门外响起。 “我知道你没有睡,那我进来了。” 见她半晌没有动静,那厮却异常自觉的便推门走了进来。 对于这个似乎可以洞悉一切的大师兄,君倾悠如今面对他,是有一丝惧意的。 她很害怕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这样让她极没有安全感。 “大良国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吧。” 不曾想,他开门见山说的便是此事。 “你,如何得知的?” 她有些惊讶。 “连司逸轩那小子都能知道的事情,你认为,我会不知道吗?” 他懒洋洋的踏上她的床榻,在她旁边挤着坐了下来,看着月色之中的她,那清晰柔美的轮廓,他的心,不知不觉的开始柔软起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去吞噬大良国,使其永远臣服于卫国脚下?” 她低下头,轻声问着。 倘若不是因为那个皇宫里,住着一个赐予她生命的人,她根本不会去在乎,谁侵略了谁,谁又被占领了。 “这倒是个好想法,这样,我卫国的疆土又扩大了许多,雄霸天下的这个梦想,也指日可待。”夏沐衍频频点头,却是专注的盯着她的神情,看清她眼底的那丝脆弱。 “你现在身份不同了,将来,你是不是要成为这卫国的皇帝?” 君倾悠突然到现在才忆起这个问题来。 “怕我当了皇帝之后三宫六院?放心,即使将来我称帝了,你也会是我唯一的皇后。” 夏沐衍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突然之间,开怀大笑起来。 君倾悠抚着额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师兄的内心真实想法是如何,她似乎总是猜不到。 “如果,我与柳宸逸需要再一次战场上相见,届时,你会希望我与他,谁胜谁负?” 他闭上眼,不再去看她的眼神,轻声问着。 这个问题,他一直在逃避。 可是大良国此次出了此事,他无法再逃避了。 他必须要去面对这个事实。 她沉静的看着这张即使在黑暗之中,却依旧耀眼夺目的脸庞。 这一刻,她的心里,均被这个炫烂的身影给填得满满的。 “天下,对你而言,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吗?” 她轻声问着,“权利对于你而言,是否也比一切都来得重要?” 咽下心里那抹苦涩。 此刻的她,多么希望自己只是个局外人,她与大良国的皇室,丁点关系也没有,她与柳宸逸,也一丝关系也不存在。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也比不过一个你,悠悠,你对我有多重要,你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吗?你没有听出来吗?我这是在征询你的意见,你是希望留在卫国当皇后呢?还是我们到时候跟着师傅一块儿回谷里?” 夏沐衍突然紧紧的拥住了她,那股沉重的力道,使得她无法挣开来。 她的双眼,有些湿润。 任何东西,也不及她重要。 她在他的心目中,胜过一切。 “大师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如果我不能给你一个很好的答案,你该怎么办?” 不自觉的伸出双手,紧紧的环住她,泪,却掉得有些汹涌。 没有哪个女子,不渴望有一个男子这般全身心的爱着自己,更没有哪个女子会拒绝一段美丽的爱情降临。 可是对于曾经受过伤害的她而言,这却有些艰难。 她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即使她明白,大师兄应该是那个全世界唯一一个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的人。 “我会等啊,等我的傻悠悠再长大一点,再明事理一些。” 夏沐衍拍拍她的小脑袋,唇角,却也涌上一抹苦笑。 这是他从小便认定要守护的女人,这也是他唯一想娶的女人。 此刻这般真实的拥住她,他却总有一种不真实的存在感,似乎,他只要再松开一些,怀里的人儿,便会飞走了。 “再长大一些,我的心态就堪比老妪了。。。” 君倾悠自嘲的笑了笑,算算年头,她活的时间确实是够漫长的了。 “悠悠,我觉得我可能还是适合云游四海逍遥的过日子,这太子的身份其实挺累的,做什么都得一马当先,上战场了得第一个冲出去给士兵们做表率,我还真怕,万一哪天我不幸挂彩了,我就没有能力保护你了。” 夏沐衍低头,吻上她的发际。 闻着这侵人的芬芳。 他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她轻轻点头,她知道,大师兄在传递给她一个意思,他不会趁此机会去攻打大良国。 闭上眼,任他这样抱着。 不掺任何一丝的杂志,她发觉,自己竟然可以抛弃脑海里一切不好的念头,安然的入睡。 发觉怀里的人不再吭声,也没有一丝的挣扎,却是有平稳的呼息声传来,夏沐衍有些无奈的低头,果然发觉,那个被他轻拥住的女子,竟然甜美的睡下了。 轻叹一声,将她缓缓的放下,再替她盖好丝被,立在床头,想了想,俯下身,忍住所有的渴望,在她额际印上浅浅的一吻,坚决的退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87章 “姐姐,我想母后了,能不能让夏大哥将我偷偷的送回大良国,我就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好。”明月这一整天,突然没有了往日的神彩,眼里,总是带着似有若无的哀怨,她拉着君倾悠的衣袖,轻咬着下唇,带着满眼的渴望。 “这个时候回大良国?” 君倾悠抬眸,不知道该将眼神的焦距停在何处,她该如何对明月说此刻大良国的状况?柳宸逸会下多重的手,她不得而知,她只期盼着,皇后与明皓一定要平安才好。 即使皇后的心里从未将她当成女儿看待,她也依旧无法狠下心来去眼睁睁看着皇后受死。 “是啊,我这几天老是觉得心神不宁的,太子哥哥也不知道是不是会出什么事情。” 明月小声说着,脸上的神情也越发的落寞了。 君倾悠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庞,淡淡的说道:“怎么会有事呢,再过些时日,你再回去可好?现在姐姐很想你再多陪陪我。” 明月拧起好看的秀眉,似乎在认真的权衡着,到底回大良国重要,还是陪着姐姐重要。 “对了,姐姐,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呢,你可以告诉我吗?” 最终,明月选择靠近君倾悠坐下,小脑袋靠在她的肩膀,涓秀的灵眸泛起一丝迷离的水雾,柔润的红唇微微张着。 君倾悠看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不是嫁给宸逸哥哥了吗?现在又以我的名义嫁给了夏大哥,那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的夫君呢?” 明月扬起手腕,大眼里的不解越发的深了。 在她看来,这两个同样都是异常优秀的男子,而且,看情形,似乎姐姐跟夏大哥的感情,要好过宸逸哥哥。 而且现在姐姐住在卫国,那宸逸哥哥岂不是要一个人了? 君倾悠清亮的瞳孔里,也出现了一瞬间的迷失。 这两个,都不能算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夫君吧? 毕竟,三人之间什么也不曾发生。 “姐姐,干嘛不回答我?你现在住在卫国,那宸逸哥哥,岂不是很可怜,他一个人,而且双腿还残废了。。。” 明月有些心急的轻轻摇着君倾悠的衣袖。 “明月,有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我与柳宸逸之间,只是一种合作,他当时会娶我做他的王妃,也仅仅是看中了当时我那张惊世骇俗的脸,而现在,我会在这里,也只是因为,卫国太子娶了大良国公主,并非我君倾悠嫁到了这里。” 她垂下眼帘,心里的苦涩有些无处诉说的痛楚。 她究竟需要什么? 又或者说,她究竟能接受谁? “我明白了,这两个人其实都不是姐姐的夫君。” 明月起身,摇头晃脑的立在了她的跟前。 “好了,明月,不要说这些了,姐姐带你出去走走。” 君倾悠牵住她的小手,二人踏出门外,雪已经开始融化了,有些刺眼的阳光也洒满了一地。其实她很想知道,明月的心里,是否依旧装着柳宸逸,如果现在明月依旧对柳宸逸有感情,她相信,以明月这般的纯真,应该可以化解柳宸逸心中那股怨气。 第二日,君少白也风尘赴赴的赶来了卫国。 一见面,便让三人比试比试,他要看看,三人在这一年之内,武艺是否有所长进。 司逸轩早早就败下阵来,苦着一张漂亮的脸,有些赖皮的拖住君少白的手掌:“师傅,是大师兄他出手太狠,我招招让他,他却招招将我往绝路上逼。” “技不如人,还巧舌如簧。” 君少白眼中满是爱怜的神色,对于这个二徒弟,真是颇为无奈。 二人同时朝着正打得难解难分的夏沐衍与君倾悠看去,二人的身形如同两条蛟龙一般,在家中盘旋。 “悠悠,不需要我再让着你了吧?” 夏沐衍分明就是对抗得有些吃力,嘴上却一派轻松。 “大师兄,你尽全力吧。让我见见你真正的实力。” 君倾悠嘴上应对着,手下一刻也不闲着。 心中也感叹着,大师兄这一年来虽然在卫国养尊处优,但似乎也不曾松懈习武,他的功力,似乎又上了更高的一层,若不是自己全力以待以及他的有意偏袒,只怕也已经被他给踢出局了。 君少白摸了摸下巴:“倾悠丫头,沐衍,你们就暂时停手吧。” 按照二人的打法,估计到了天黑,也无法分出胜负来的,沐衍这孩子的心思他可是瞧得真切,既不想输,又不想赢得太过明显,让倾悠失了面子,总是手下留情又奋起直追。 “好了,沐衍,去将你们三人的成果交给我吧,拿上东西之后,为师得立刻赶回大良国,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君少白青衣儒衫,立在这天地之间,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灵秀之气。 二人听到之后随即停止了打斗,夏沐衍则快速朝书房走去。 君少白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期盼。 “等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了。。。” 他轻声说着,似乎有一种卸下心中大石般的如释重负感。 “对了,倾悠,你与那柳家小王爷。。。” 他转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轻声问着。 “我的任务是拿到那块玉佩,至于与他的那段婚约,实则只是一种交易。”君倾悠垂眸,对于君少白突然问到的这个,她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为何师傅会对柳宸逸,如此上心? 君少白点头,似是明了。 此时,夏沐衍却急匆匆的奔了出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悠悠,那三样东西,全都不见了。” 他看着君倾悠,再看了看司逸轩,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可能?” 司逸轩上前:“大师兄你藏得好好的,怎么会不见?” 一行人随即来到太子府的书房,那个被夏沐衍打开来的暗格内,空空如也。 “这个地方除了你知道,还会有谁知道东西会放在此?” 君倾悠轻声问道。 夏沐衍摇头:“应该只有我一人知晓。” “难不成长翅膀飞了?” 司逸轩托着下巴说得好不认真。 君少白由始自终,惨白着脸,没有吭声。 三人围在一块儿,不断的设想着各种可能。 “难道这真是天意?” 君少白突然喃喃的低吼起来,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抽屉,双眼,犹似染上了血丝一般带着一抹血色。 “师傅您别着急,这里是太子府,我的地盘,东西在我的手上丢了,我一定会负责找回来。” 夏沐衍急忙上前,扶住君少白,安抚着他激动不已的情绪。 “师傅,这三样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若是要说武艺,师傅你说自己是第天下第二,估计不会有人敢称第一,宝藏嘛,师傅你也不是那种爱财之人。” 司逸轩也赶紧走到君少白的另一侧,问出心中疑惑。 君倾悠立在原地,有些摸不清思绪,这三样东西,明明是大师兄藏好的,为何会突然不见了?还有什么人也想通过这三件东西,去获取那个神秘的力量吗?那会是一种什么力量?使得师傅如此向往? 看师傅现在的神色,若是失了那三件东西,师傅定是痛不欲生的。 “可以救一人的性命。” 君少白只是简短的说着,“沐衍,逸轩,你们听着,无论如何,也要将那三件物品追回。时间不多了,不可以再拖下去了。” 二人郑重的点头。 夏沐衍便将太子府上所有昨天晚上值夜班的下人们集中到一块儿,询问可否有可疑人物在太子府出现过。 而与此同时,又有人前来通报,大良国前来的使者要见太子。 大良国此时正值内乱,会是何人派来使者? 君倾悠的一颗心,突然悬了起来,幸好明月早已被宫女带着到其它院落玩耍去了,只是依着明月的性子,只怕是过不了多久也会明白过来,大家都在极力的瞒着她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使者竟然就是邪皇。 “太子殿下,我是奉命前来接回柳王妃的。” 邪皇懒懒的开口,使得躲在内侧偷听的君倾悠大吃一惊,这是什么状况?柳王妃?难道柳宸逸现在自封为王爷了? “本太子的府上,只有太子妃,哪里来的柳王妃?” 夏沐衍邪魅的挑眉,缓缓走下首位,站在邪皇的跟前,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那就请太子爷将您的太子妃请出来,请她来回答,她是不是柳王妃。” 邪皇微微扬首,对于夏沐衍竟然高出他一丁点颇为不满。 “你也知道,她是太子妃,岂是你想见,便能见到的?” 夏沐衍越过邪皇,向前走了几步,这才止住脚步,转身,冲他风情万种的说道。 邪皇垂眸:“在下是带着诚信而来,希望太子爷能配合,将柳王妃还给在下。”他紧握着的拳头所流露出来的杀戾之气,夏沐衍早已感觉出来。 “你这个人还真是沉不住气,我才说了这么几句,你就要跟我动手拼命?难道你不怕横尸在这太子府?” 夏沐衍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直直揪住邪皇漂亮的脸蛋,尔后,流露出一丝轻叹。 “既然来了,我便要将人带走。” 邪皇眉眼一动,整个人处于高度戒备之中。 “不是我罗嗦,我真要奉劝你,回去吧,你带不走任何人。” 夏沐衍扬起好看的眉头,似乎在与邪皇谈论着天气如何一般轻松畅快的语调。 眼见这二人之间的对峙一触即发。 君倾悠掀开帘子跑了出来,横在二人中间。 “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定定的看着邪皇,邪皇眼中原本燃起希翼的神彩,马上又黯淡下去。 眼前的女子,不是明月。 “柳宸逸现在已恢复王爷之职,封为摄政王,暂时管理大良国。” 邪皇简明扼要的答着。 “那我父皇呢?” 明月不知从何处跑了进来,带着一脸的哀泣。 邪皇眼中一动,就要扑上前去,夏沐衍见状,急忙将明月给护到了身后。 “告诉我,我父皇呢?母后呢?还有太子哥哥,他们到底怎么了?” 明月眼中噙着莹莹闪动的泪光,一只手,有些无力的抓住夏沐衍的衣袖,双眼,有些绝望的盯住邪皇。 “明月,我是来救你的,我会把你带离这里,回到大良国,柳王爷他不会伤害你,回去之后,你依旧会是明月公主,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动摇到你的地位。” 邪皇却只顾着说出心里最急切的话,明月竟然真的在卫国太子府。 柳宸逸猜测的果然没错。 “夏大哥,我要回去,我要去找母后。。。” 明月轻咬着下唇,松开了夏沐衍的衣袖。 “明月,你不能去。” 夏沐衍却轻松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柳宸逸的为人,他并不了解,自然也不能让明月前去冒这个险。 “皇后一行人,究竟怎么样了?是否已被柳宸逸抓住?” 君倾悠抽出长剑,直指向邪皇,冷声问道。 邪皇眸光一沉,突然有些不解的出声:“柳王妃,你为什么会与这卫国太子爷站在同一条战线之上?我是来接你与明月公主回国的。” “接我回去,只是为了更好的巩固他的地位吧?” 君倾悠神色一沉,即使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却还是会忍不住心中有气。他为什么可以如此狠心,拼尽一切也只为了要报仇? “你误会他了,当他得知,你被当成明月公主嫁到卫国来之际,整个人就像疯了一般的魂不守舍,攻破皇城的第一日,他便要来卫国将你接回去。。。。” 邪皇急忙替柳宸逸开脱道。 那个不可一世的男子,会流露出那种惊慌失措以及空洞绝望的神情,是他所不曾想过的,他嘶哑着嗓音,不断的低吼,是他自己亲手将倾悠给推到了别人的怀抱。 “现在大军已压至边境,倘若太子爷不肯将两位公主交还给我,那只有一个下场。” 邪皇突然目光一转,此次前来,他已做好了一切打算,现在确定了明月真的在此,他越发的兴奋了。 “这是本太子爷的地盘,你在这里口出狂言,只有一个下场。” 夏沐衍是真的被惹怒了,那三件三人几乎浪费了一年的时间历经如此多的磨难才得来的东西,竟然不翼而飞,眼下这柳宸逸竟然派人前来跟他抢悠悠? “大师兄,让我来会会他。” 司逸轩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紧接着,那抹青色的身影,便与身着锦衣的邪皇纠缠至一起。 “司逸轩你得小心点,这位可是大良国赫赫有名的邪皇,他的武艺可不容你小瞧。” 夏沐衍低低的嗓音,传入司逸轩的耳里,也同时使得邪皇一怔,这卫国太子竟然连他的身份也知晓得一清二楚? 君倾悠是看得最揪心的一个,凭心而论。 她并不希望事情闹得如此之僵。 只是她也明白,大师兄不可能将她交出去,更加不可能让她回到柳宸逸的身边。 邪皇的武艺并不在司逸轩之下,因此,司逸轩与其过招数次之后,明显有些应付不来的慌乱感。 君倾悠一个旋身来到二人中间,促使二人停下手来。 “你们先停下,听我说一句。” 司逸轩颇为不服气的狠狠瞪了一眼邪皇,面对这样一个漂亮的像妖精一样的男子,武艺还在他之上,他当然是异常不服了。 “小师妹,你干嘛让我们停下来?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打得他跪地求饶。” 一向嘴巴是不肯认输的司逸轩还不望得意洋洋的向君倾悠邀功。 “邪皇,你去告诉柳宸逸,他既然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就请他忘了我吧。” 君倾悠没空理会司逸轩的笑脸,径直看向邪皇,轻声说着,却是带着一抹坚定。 夏沐衍闻言,心情极好,眉眼间,皆是雀跃的神情。 “柳王妃的意思是不回去了?是觉得当太子妃要好过柳王妃吗?” 邪皇说得不无讽刺。 随即又觉得自己失言了,柳宸逸现在在大良国,不也只是差了一道程序而已,他若想称帝,也不会是件太难的事。 “小子,不要再在本太子府上浪费口舌,回家去吧。” 夏沐衍板起脸孔,下起了逐客令。 邪皇眼光一转,身后突然多了许多他的弟子,众人将他围在中间,摆出一个异常奇怪的阵式,只见他嘴里念念有词,那群弟子不停转动的速度也随之加快,君倾悠一行人只感觉到一股异常强大的气场在不断扩充。 “快看好明月,他的主要目标是带走明月。” 君倾悠大喊,却晚了一步,明月一个失神,便被卷入那个阵中,消失在众人眼前。 而与此同时,邪皇的身影也随着不见。 留下的,只有那群戴着面具的邪皇弟子。 太子府的侍卫们统统围了上来,那群邪皇的弟子竟然极快的便束手就擒,毫无反抗之力,待君倾悠上前去观察才明白是为何故,这群弟子的真气在方才摆出那个阵之际便已被耗尽。邪皇竟然还有这么强势的一手,只是明月落在他的手里,也不算太危险,毕竟,他是极爱着明月的。 司逸轩则看得有些目瞪口呆,眨了半天眼睛才回过神来。(未完待续) 第88章 “悠悠,不管是任何人,我都不会允许他将你从我身边夺走。”夏沐衍望着一室的狼籍,握紧着拳头,恨声说道。 君倾悠的指尖动了动,没有说话。 轻垂的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无声的显露出她此刻心里的混乱。 “大师兄,咱们还是先找到那三件东西吧,师傅现在如此焦虑,那三件东西对师傅而言,一定很重要。” 她唇角上扬,缓声说着。 司逸轩转动着大眼睛,露出甜美的笑容:“不如这样,咱们兵分两路,我去救明月,你们去找那丢了的东西吧。” 话音刚落,他青色的身影,便迅速消失在门口。 “二师兄何时对明月的事情如此用心?” 君倾悠心中疑惑着,却没有问出来。 这一次东西掉得实在太过诡异,她一直觉得这其中疑点颇多。 放东西那一天,总共就师兄妹三人在场,外人是绝对不会知道他们拿到了那些东西,不是她愿意去怀疑某个人,只是这二师兄似乎真的很可疑。 夏沐衍抚着下巴,定定的望着君倾悠:“悠悠,你说司逸轩这个臭小子,是不是真的对那三样东西动了不好的心思,所以偷偷藏起来了?他藏起来想干什么?” 君倾悠身形一动:“既然你和我有同样的疑问,那还不快追上去偷偷跟着他。” 二人倒是真的很想看看,司逸轩为什么要拿那三样东西,难不成他想一个人去得到那神秘的力量?只是这三种东西如何使用,师傅可并未说明,且这件事情,江湖上并未有流传开来。 眼见着那抹青色的身影终于回到了二人的视线里,二人不约而同的放缓了步伐,不能轻易让司逸轩发现。 二人一路尾随,却在一个转角处,失去了司逸轩的踪影。 “奇怪,刚才明明还在。” 君倾悠不死心,上前几步,四下察看。 确实只剩下一片苍凉,不见半个人影。 “这小子现在也鬼精了,他一定是知道我们迟早会怀疑到他头上来,所以先我们一步离开。刚才一定是发现了我们的跟踪他。” 夏沐衍的神色有些难以捉摸,眼里,流露出一丝轻叹。 他不愿意去往这个方面想,人的贪恋是很可怕的,他真的不想去相信,那个甜美可爱的小子,经过这一年的时间,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俗人。 “大师兄,抓到他,又该怎么办?” 君倾悠看着他凝重的神色,多少也能猜到他的忧虑。 “抓到再说。” 夏沐衍语气里,有一丝无奈。 毕竟,那个人,二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司逸轩,虽然平日里他总是受着夏沐衍的欺负,但从心底里,夏沐衍还是极疼爱这个师弟的。 “你们干嘛一直跟踪我?” 二人心里正同时感慨着,司逸轩突然出现在二人身后,定定的看着二人,语气里有一丝不满。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那三样东西对师傅来说很重要。” 夏沐衍见到这个真正的小偷却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语气不自觉的陡然提高。 “只不过是拿来玩玩,大师兄你干嘛这么大脾气。” 司逸轩撇着嘴唇,一脸的委屈。 “东西让你藏哪里了?现在拿出来。” 夏沐衍伸出手,君倾悠则站到了司逸轩的身后。 司逸轩紧张的绞着双手,眨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夏沐衍:“现在不在我的手上啊,我当然是藏起来了。” “二师兄,你这次玩笑真的开大了,师傅若是知晓了,一定饶不了你。” 君倾悠伸出手,朝着司逸轩的肩膀重重的拍了拍。 “我现在就去取,你们跟我一块儿去吧。不要告诉师傅,我只不过是一时好奇。” 司逸轩立刻用泪光莹莹的双眼,满是渴求的看向了君倾悠。 她抬眸,与夏沐衍对视一番,确认不会有危险之后,夏沐衍轻轻点头。 论武艺,君倾悠一个人对付司逸轩也是绰绰有余的。 因此,他应该玩不出太大的花招,而同时,二人心里也都希望。司逸轩真的只是因为一时贪玩,一时好奇,一时情不自禁,才藏起那三样东西。 行至一半,司逸轩突然小声开口:“我要藏起来,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虽然这个传闻极少有人知道,那个神秘的力量,其实就是一颗灵丹,拥有起死回生的力量。另外,还有一套可以称霸武林的武功秘籍。” “这只是个传闻,你也相信?” 夏沐衍伸出手,狠狠敲了一下司逸轩的脑袋。 “这不是传闻,是杨家祖上传下来的一个秘密,是那个杨晴晴亲口说的。师傅不是也说了,可以获取神秘的力量吗?能够让人起死回生,不就是神秘的力量吗?”司逸轩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着坚毅的光芒,看情形,他是异常相信这个传闻的。 “怎么,你们都不相信吗?” 司逸轩摊开双手,拦在二人身前。 “二师兄,不论真是假,你都不可以据为己有。” 君倾悠斜眼,不知道该说眼前的司逸轩,究竟是何种心态,他露出这样的甜甜一笑,倒真的有些惹人讨厌不起来。 司逸轩突然笑得越发甜美了,“我知道,我知道,下次我绝对不会这样了,小师妹,大师兄,你们可千万不要因此而不理我。” 下一刻,君倾悠只感觉突然一种头昏脑胀,再看向夏沐衍,他似乎也有些不对劲。 眼前司逸轩的笑脸,似乎越来越模糊起来。 “大师兄,小师妹,你们是我的亲人,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但是这个东西,我也不想交给你们。” 司逸轩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柔和。 “二师兄,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君倾悠有些愤怒,他怎么可以利用三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亲情,来反过来伤害她和大师兄?一年的时间,难道真的可以使一个人的本质改变得如此彻底吗? “小师妹,你不要这样说啊,我只是想让自己可以称霸武林,这样,所有的人都得听我司逸轩的,做一个这样强大的人,才可以配得上小师妹你。” 司逸轩连连摆手,慢慢的靠近君倾悠,她以余光瞧见,夏沐衍正极力的以内力逼出体内所中的毒气。 “二师兄,你的意思是,你所做的这一切?是因为我?” 她不动声色的轻声问着,只是眼角越来越沉重,她快要支持不下去了。 被最信任的人伤害,这样的滋味,真的异常难受。 “对啊,大师兄喜欢你,我也是啊,我从小就喜欢你,所以,我要让自己变成最强的人,这样,我才能打败大师兄,把你从他手中抢过来。” 司逸轩点头,说得极为认真。 而君倾悠再看见夏沐衍似乎已强撑着气力,做好准备之后,再也支持不下去,沉重的闭上双眼,司逸轩急忙上前,将她扶到自己怀里。 “司逸轩,放开她。” 原本应该也倒地不起的夏沐衍轻易的便将长剑抵在了司逸轩的背部,冰冷的声音,缓缓自他唇中逸出。 “大师兄,即使你现在没有倒,也不代表,你的武功还能像从前一样。” 司逸轩没有回头,只是专注的将君倾悠搂住,将她平放在地面之后,这才转过身来,直视着夏沐衍。 “大师兄,从小到大,你都是最优秀的那个,而小师妹,也永远只能是你的。” 他平静的诉说着,抬了抬眼,见到夏沐衍并不惊讶的表情。 “其实我也喜欢小师妹,而且,很喜欢,她小时候胖乎乎的模样,可爱极了,抱着她,软软的,是最舒服的事情,慢慢的,我们长大了,而站在小师妹身边的人,永远都是你,大师兄,因为你是如此优秀,你是个天生的强者,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永远要被你的光芒所掩盖。” 夏沐衍神色一怔,随即又有些无奈。 “所以,我要将这三样东西拿到手,练成那个可以称霸武林的功夫,那样,你们都得抬起脑袋来仰视我。” 司逸轩的唇角,依旧挂着一丝甜蜜的笑容。 对于夏沐衍的怒视,视而不见。 夏沐衍眸子一沉:“你不要以为,我会念及我们从小长大的情份而原谅你这一次的错。”他的身形已经迅速窜上前来,朝着司逸轩所站的位置攻了过来。 司逸轩急忙避开,由于中了司逸轩下的药,夏沐衍的攻击力自是大不如从前。 二人交手的空档,有一个更快的人影,迅速的抱起一侧的君倾悠,准备趁机逃走。 “小师妹要被人抢走了。” 司逸轩首先发觉了那人的存在,一个分神,夏沐衍一掌直击了过来,来不及收手,司逸轩便生生的中了这一掌,夏沐衍错愕的空档,那个人影,已经抱着君倾悠一跃而起,消失在二人眼前。 “快去追吧。” 司逸轩自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瓶,递到夏沐衍的鼻间,他立刻觉得那头晕目眩之感好受了许多。 “那你呢?” 眼见司逸轩受了他一掌,唇色开始泛着苍白之色,夏沐衍的眼里有一丝担忧。 这个臭小子,不管他心术现在究竟变得如何,爱护小师妹的心意倒真是让他有了一刻的感动。 “只是中了一掌,死不了的。” 司逸轩扯扯唇角,有些牵强的笑了。 “只是大师兄,你对我,还真是不留一丝情面,下手好重啊。。。。” 待到夏沐衍的身形一跃追上去之后,司逸轩这才低低的开口,眼里,皆是苦涩的笑意。 柳宸逸抱着君倾悠,还未来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便被一抹锦色的身影拦下,夏沐衍顾绝清辉的俊美身形,赫然挡在了他的跟前。 “我只是前来带走我的王妃,并无意与你交恶。” 同样在气场之上不输给夏沐衍的柳宸逸清朗开口。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不是双腿残了吗?为何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此?果然柳王爷也是真人不露相啊。” 夏沐衍抬眸,唇角,含着一抹淡笑。 “而且,你怀里的,并非你的王妃,他是我夏沐衍的妻子。” 刺骨的冷风,夹杂着肃杀之气,将二人团团围住。 两个同样高大而修长的身形,对立着。 君倾悠被放在一侧的草丛里。 “太子爷,我再重申一次,她是本王的王妃,我来要回她,这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不要逼我与你交战。” 柳宸逸长剑一出,寒光乍起。 长剑感受到主人的杀戾之气,剑身直直的发抖。 夏沐衍优雅的甩袖,唇角,依旧挂着淡定从容的笑。 衣角翻飞之中,他的笑容,格外耀眼夺目。 高手之间的对决,能使得天地为之变色,自然,也使得落叶纷飞,刀光剑影之中,只见二人的身形跃起,分分合合,各种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争夺那静静闭上双眼的红颜。 倘若此时君倾悠是醒着的,或许,她会越发难以面对这一切。 “我说过,任何人也不能把她从我眼皮底下事走。” 夏沐衍的周身,似乎是笼上一层强大的气场,他招招凌厉狠绝,直击要害,目的是想速战速绝,因为柳宸逸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对手。 “他是本王的王妃,这是任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柳宸逸丝毫也不退让,心中那个执着的信念,使得他明白,若想完全得倾悠,必须将眼前这个强势的男人打败才行。 君倾悠是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给弄醒的,她抚着有些胀痛的脑袋,思绪还未恢复过来,只看见那两条不断纠结中至一块儿厮打的人影。 为何与大师兄打斗的人,不是司逸轩,而变成了,他? 柳宸逸的双腿,不是应该残废了吗? 为何他又安然无恙的站了起来? 他们之间的争夺,这是为何? 夏沐衍与柳宸逸是相对而立,因此,他最先发觉了已经醒来的君倾悠,心下一喜,一个跻身踏过柳宸逸直扑向君倾悠,他要趁着现在还有体力,将悠悠带离此处,带离这个叫做柳宸逸的男人。 柳宸逸自是不会如此轻易便放弃赶紧跟了上去,一把拦在二人跟前。 “倾悠,我是来接你的。” 他冲着君倾悠,露出风华无双的笑颜。(未完待续) 第89章 君层层的光线,透过云层,洒落至三人身上。倾悠只感觉到一种越发的沉重。 夏沐衍没有说话,只是郑重的,轻轻托起她的小手。 他只是想让她明白,不论何时何地,他都会在她身侧,不离不弃。 牵着她手心的大师兄,为何在这个时刻也使得她无法静下心来?一切,只因为眼前这个男子,他眸子里所泛出的那抹哀怨与痛苦使她震惊。 “柳宸逸,你已经得到了所要的一切。。。何苦。。。” 她艰难的开口,眼角,有一抹欣慰。 他的腿,好了。 心里的愧疚感也随着减轻一些。 “本王说过,除非我死,否则你永远都只能是我柳宸逸的王妃。” 他抬眼,眼里是坚定不移的信念,以及,宁愿不计一切也要达到目的决心。 周围突然又涌出来许多黑衣人,悉数站到了柳宸逸的身侧,个个手持利器,对准了夏沐衍。 “倾悠,跟我回去吧,我们回家。” 柳宸逸朝她伸出手,唇角,挂着恬淡的笑。 抬眼环视站在柳宸逸两侧的黑衣人,“你带这么多人来,是要来对付我们的吗?” “是用来对付他的。” 柳宸逸扬头,看向了夏沐衍:“即使你是卫国太子,但她是本王的女人,你迟迟不肯将她交还于本王,本王绝不会手下留情。” 夏沐衍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只是,握着君倾悠的手微微动了动。 “悠悠,你退到一边去,这些人,交给我,而且,我与他之间是男人之间的较量,你不要插手。” 他俯下身,在她耳畔悄声说道。 这般的亲昵,使得柳宸逸脸色又是一沉。 君倾悠先是点头又紧接着摇头。 这两个人之中任何一方受伤,她也不愿意去见到这样的情形发生,只是让她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之下做出决定,她真的还没有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夏沐衍,那咱们就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如何?你我二人分平决斗,输的那个人,主动退出,从此不再出现在倾悠的面前,如何?” 柳宸逸死死握住手中的长剑,咬牙切齿的大声吼道。 夏沐衍看了一眼面色微微有些发难的君倾悠,没有吭声。 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何况,此次的筹码竟是悠悠,他自然要考虑周全才能做出决定,眼前这个男人,绝非省油的灯。 他可不能掉以轻心,一个轻易便全盘皆输了。 “怎么?不敢应战?怕输吗?” 柳宸逸见状,脸上,有了一丝得意的神色。 夏沐衍还未来得及接口,君倾悠突然松开了他的手,缓缓站到二人中间,以极低却清晰不已的声音开口:“我不是物件,可以随意的成为你们男人想要显露自己本事的借口。” 柳宸逸脸都绿了,急忙的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倾悠,我只是不管怎样也要把你带回我的身边。” 夏沐衍瞪大双眼,捂着自己的嘴,幸好,他没有接口,否则,不成了跟这个柳宸逸一道,欺负悠悠了? “你要跟他决战,你的表面上是因为我,实际你只是不能失了你身为男人的面子。” 君倾悠继续开口说道。 柳宸逸的脸只是越发沉得可怕,“我说过了,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一时冲动,心中所想的,只是如何能以最快的速度,将她带回大良国。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夏沐衍,确实是个太强势的男人,面对他身边如此之多的高手,他眼睛也不眨一下,不曾流露出半点惊讶的神情。 而这个夏沐衍竟然从头到尾都牵着倾悠的小手,两个如此绝艳的的人立在他的眼前,竟然像一对神仙眷侣,他们是如此的般配,这让他身为君倾悠的夫君,情何以堪? “悠悠,不要听这个男人解释了,司逸轩受了我一掌,不知道他是会在原地等着我们回去,还是趁机溜了,若是这样,咱们还得去追。” 夏沐衍仿若事不关己一般,魅惑的开口。 说出现在最另悠悠担心的事情,他与司逸轩以及师傅三个人加起来,他就不相信,比不过眼前这一个柳宸逸来得重要。 君倾悠神色一敛,咬着下唇。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你是不会跟我回去的对吗?好不容易回到了你的老相好身边,你怎么会轻易的离开呢?我真是个笨蛋,我不计一切的大老远奔到卫国,满心期待的想要带着你回家,那个地方,怎么会是你的家。。。” 柳宸逸突然神色一紧,眉眼里,皆是悲泣。 女人,真的是一样的。 全是和衣初柔那种女人一样。 没有一个人会对他忠诚。 “君倾悠,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本王为你所付出的一切,你都看不见吗?” 他有些绝望的闭上双眼。 “柳宸逸,你听我说,我们两个并没有感情基础,而我相信,你对我,不过是一时的迷恋,或者,你爱的,不过是我这张皮相而已。” 君倾悠抚了抚脸庞,倘若,她没有恢复容颜,他还会这样吗? 柳宸逸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她的双手:“你认为,本王是因为你这张脸才爱上你的吗?那现在本王就将你这张绝美的脸给毁了,让你再来见识一下本王的诚意。” 原本一直等待指令的黑衣人此刻突然全部行动起来,团团将君倾悠及夏沐衍围住。 被包围着的二人,背对而战,这个姿势,可以极大的防止二人身后受袭。 “你们看准她的脸,给我攻过去,不可以取其性命,明白吗?” 柳宸逸大声命令道,声音之大,没入她的耳膜。 这一瞬间,她不由得有些恍神,她不过是提出个疑问,这柳宸逸有必要如此激动吗?还要让这些手下来让她破相? 虽然她一向都明白,再美丽的容颜,过了一定的岁月也会随之流逝,但也没有想过,要顶着一张布满刀伤剑伤骇人的脸过完自己在这一世的下半辈子。 “悠悠,这个家伙疯了,咱们走吧。” 夏沐衍打斗闲瑕之余,还变幻了一种姿势亲昵之极的凑到了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紧接着,她的腰际被他轻盈的握住,二人的身形同时窜到半空之中,同时,一道白光也随着二人窜起的轨道倾泻而出。 柳宸逸提剑而上,气势如虹的追赶在二人身后。 “今天除非我柳宸逸死在你二人的剑下,否则你们哪也不能去。” 他的眸子慢慢的染上一丝血红之色,冷酷俊美的脸上,满是受伤的神色。 他拼尽全力,夏沐衍自然也不敢怠慢,使出拿手绝活。 君倾悠的心里矛盾之极,却不知道该不该出声让二人住手。 柳宸逸与夏沐衍之间的打斗越发激烈,她也越发的挤不进去,连阻止的权利也使不出来。 不远处,有抹月牙白的身影,突兀的出现,中止了这场战斗。 柳宸逸看着这个只以一招便将自己给狠狠堵住去路的男子,不免有些错愕,来者是何人,竟然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看出自己招式之中的不足? 他的年纪,较之于父王,似乎要年轻一些,容颜俊美,仿若谪仙般出尘脱俗的气质,眉眼之中有着一丝儒雅之气。 “师傅?” 夏沐衍大吃一惊,来人竟然是君少白。 君倾悠也急忙围了上来,看着在君少白钳制之下,一脸愠色的柳宸逸,触及他的眼神,又急忙避开。 “你们三个,还有闲心在这里打?” 君少白松开柳宸逸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神,不觉有了一丝怜惜。 “师傅啊,是这个柳宸逸他死缠烂打,非要杀我和悠悠啊。” 夏沐衍眨着妖孽般的双眼,说得极为委屈。 师傅都出面了,这个柳宸逸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看师傅的神情,似乎还有想要袒护这个柳宸逸的意思。 “前辈,这是我与你二位徒弟之间的私事,还请不要阻拦。” 柳宸逸冷声说道,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绝顶高手,且还是这二人的师傅,他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 君少白身形微微一动,柳宸逸便觉得脸上有掌风拂过,他被生生的甩了一个巴掌。 “你要是想救回你的母亲,就马上停上打斗,与我的两位徒弟一起,去追我的二徒弟,抢回那三样东西。” 话音一落,柳宸逸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一把抓住君少白的手臂:“你说的我的母亲,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 “你的母亲,江素心。还需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君少白沉声说道。 君倾悠与夏沐衍则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傅,您该不会与他的母亲,是旧识吧?您怎么跟这个王爷的母亲扯上关系了?” 夏沐衍皱眉,对于此事,颇为不满。 且师傅竟然还要求,他与自己的情敌一同去追司逸轩? 对于这个提议,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废话少说,上路吧,趁司逸轩还没有跑出太远,去追上他,一切,或许还能改变得过来。”君少白敲了夏沐衍肩膀一记,转身大步便往前行进。 柳宸逸虽然心里也疑惑颇多,但是现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男人,竟然能够说出自己母亲的名字,且又说能够救回母亲。 他不再去想其它,马上便跟上前去。 夏沐衍与君倾悠自然也只能跟上去。 一路上,君少白简短的说出了他的故事,他是江素心的师兄,与当年的柳王爷同时都爱上了温婉恬美的素心,最终,素心选择了玉树临风的柳王爷,二人新婚前几年,倒也是恩爱无比,虽然柳王爷经常在外出征,但对素心倒是极好的。只是在后来柳宸逸出生之后几年,出了一场变故,柳王爷对素心的宠爱,便一落千丈。 他曾前去柳王府,要带走素心。 素心却因舍不下柳宸逸,以及,心境已死不愿离去。 君少白带着满腔的悲泣,回到谷里。 他原本以为,素心在王府,只是被冷落而已,却不曾想,自他走后,素心的日子越发不好过,她被新入府的吴月儿折磨得不成人形,却毫无反抗之力。 很长一段时间,他得不到一点有关素心的信息。 直至前一年,他终于查到了素心的下落,只是那时的素心,已经病入膏肓,即使此时神仙临世,只怕也难以挽回。 君少白虽然医术高明,也只能以药丸控制住素心的神智,使其不那么快便香消玉勋。 直至他得知了那个传说,那颗传说中可以起死回生的药丸,他便开始计划这一切,让自己的三位徒弟出面去得到那三个物件。 “师傅,你一早就说是要去救人的不就行了,而且,如果你直接跟这位柳王爷说,是要拿他的玉佩去救他娘,这一切都会简单得多,悠悠也不至于稀里糊涂的竟然被迫跟他拜了天地。” 夏沐衍听完全过程,一脸的愤愤不平。 师傅有时候做事情也太高深莫测,分明是件简单不过的事情,却偏偏弄得这么麻烦,这下好了,悠悠差一点没了,现在司逸轩那小子也玩叛变,起了异心。 “臭小子,你的意思是,师傅办事不利?” 君少白狠狠白了一眼夏沐衍,他自是有他的苦衷。 虽然,他明白,夏沐衍与君倾悠二人自小长大的情感,同时,他也为素心的儿子感到可惜,分明是个天真纯美的小孩,却在经历那般的变故之后,变得心性压抑,冷漠异常。 “我哪敢啊,师傅。” 夏沐衍口不对心的大声说道。 君少白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柳宸逸:“有些事情,上天早就冥冥之中注定好了。师傅这样的安排,也算是顺应天意。” 夏沐衍不再与他顶嘴,心里则很不屑的想着,师傅还真是会替自己找借口,顺应天意这样的借口他老人家都搬出来了。 只是在了解了柳宸逸童年所遇到的痛楚之后,心里对这个男人,有了一丝敬佩,他能够在那种变态女人摧残之下,出落得还算个正常人,实属不易。 难怪这个男人浑身都泛出一丝戾气。 “我们四人兵分两路出动吧。” 君少白望着眼前的叉路口,缓声说道。 语音一毕,转身,就发现夏沐衍已经很自觉的站到了君倾悠的右侧,而一侧的柳宸逸见状,也极快的站到了君倾悠的左侧。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这个糟老头子一个人一组吗?” 君少白问着,唇角,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只要这三个孩子不至于成为敌人,那就是好事。 “我从小到大跟悠悠在一起做事习惯了,我自然是跟悠悠一组,至于某个人,”夏沐衍转身,直视着柳宸逸:“师傅既然与你的母亲是旧识,出于照顾前辈的观点,你也应该与我师傅一组。” “说起这个,他是你的师傅,要照顾也应该是你先。” 柳宸逸轻松答道。 一直没有吭声的君倾悠自二人之间挤开,站到君少白的眼前:“师傅,咱们走吧,要尽快找到二师兄,若是晚了,只怕二师兄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君少白微微一愣,随即了然的点头。 同时被两个出色的男子看上,似乎也是件压力不小的事情。看倾悠丫头眼里的左右为难就知晓了。 看着那两抹身影缓缓自眼前掠过,夏沐衍将所有的怨气全部注入眼内,狠狠瞪住柳宸逸,方才要不是这个家伙硬挤过来,他就又能跟悠悠有单独相处的时机了。 这个自己打小就认定的媳妇儿,他夏沐衍绝不会如此轻易就让出去。 柳宸逸无视他的目光,坦然自若的朝一侧走去。 君倾悠会提出跟君少白一路,这个他早就猜到了。 这样,也好过看着夏沐衍跟倾悠一组要好得多。 因此,脚下的步伐似乎也有些轻快起来。 “姓柳的,我现在可以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妖魔法术,悠悠她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你的。” 夏沐衍几步上前,与其并肩同行,唇角,是一抹坚定的笑容。 “我不管她的心里是否有我,她与我已经在母亲的院子里拜过堂,她就是我的人了。” 柳宸逸斜眼扫向他,又极快的移开自己的视线,心中也不由得感慨,这个男子,真是长得格外引人注目,生得如此招摇,连个性也是如此,果真是表里如一。 “你知不知道,我在悠悠一岁的时候,就告诉过她,我要娶她,我们已经交换过定情信物,你这个第三者,识趣的最好是救回你的母亲就马上离我和她远一点。” 夏沐衍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沉,掩下心底的得意,继续说着。 悠悠毕竟只与这个男人共同生活不到一年时间,悠悠的感情天平也一定是倾向于自己这一边的。 柳宸逸闻言只能沉默。 相较于这个男人,他输在了时间上,这个男人可以陪着倾悠从小一块儿长大,他们可以拥有童年所有美好的回忆,而他所握住的,只不过是曾经与倾悠在没有见证人的情况下拜过天地。忆及这些,他脸上越发的流露出不确定的情绪。(未完待续) 第90章 “倾悠丫头,为师只跟你说一句话,凡事不要勉强自己,要跟着自己内心真实的感觉去走。”君少白爱怜的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君倾悠。她专注的盯着地面,看着自己被拖长的身影,笼在君少白高大的身形之下。 “师傅,其实我们大可不必兵分两路,二师兄现在一定已经按着那副地图上所标记的前去寻找那个终点了,那张地图我与大师兄都看过,我相信以我二人之力,一定可以将地图还原。”她抬眸,露出一丝浅笑。 “我要与师傅一组,只是想单独跟师傅说会话。” 君少白点头。 “丫头是不是想问我,我所说的这一切,是否全是真的?” 君倾悠并不意外师傅竟能猜透她的想法,笑着认可。 “师傅不爱说谎,所以,方才所言,句句是真,这件事情,压在我的心头,这么多年实在另为师难受异常,倘若当时我能坚决一些,不顾一切的带着素心离开,或许她日后便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君少白眼里,慢慢的,笼上深切的悔恨与无奈。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师傅,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不正是将她自火坑里挽救出来吗?” 君倾悠伸手,握住这个男人的手掌,宽厚的手背微微有些凉意。 “丫头,你不怪为师吗?原本你与沐衍这孩子二人感情挺好,从小青梅竹马,亲密无间,若不是师傅强行让你入柳王府,你就不用像现在这般,左右为难。或许为师当时的决定,错了,到头来为师反而使你们三人陷入现在这般的境地。” 君少白的眼里,有一抹悲凉。 兴许是爱乌及乌,对于柳宸逸,他也有着说不尽的怜惜,不希望这个孩子,从此就变成这副冷漠无情的模样,他才会想到,让倾悠丫头去柳王府,他也相信,她一定能改变他。 面对自己的师傅,说着这样的话,君倾悠即使心里有苦,她也诉不出来。 同时也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倘若真的没有出谷来所发生的这一切,她是不是会真的爱上夏沐衍?爱上那个妖孽般的男子? 只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她现在的心里,只剩下心乱如麻。 “师傅,现在我们不应该围绕着这个问题再打转了,去与他们会和吧,找到二师兄现在才是关键。” 君倾悠伸手,拍拍君少白的肩膀,望着这个自小视自己如己出的男子,她的心里,只有着感激,是他,给了自己难能可贵的亲情。他并非圣人,即使他的某些决定是错的,那又如何?只要后果不算太坏,她都可以独自承担。 当君倾悠与君少白二人找到夏沐衍与柳宸逸时,二人不知何故,正打得难解难分。 两股巨大的冲力与磁场,使得旁人根本无法靠近。 君倾悠以手挡住狂风卷起的风沙,将君少白的衣袖扯了扯:“他们既然这么爱打,咱们就在一旁好好观战吧。” 君少白张大着嘴,一个不留神,涌入口内的沙尘使得他连连吐了好几口,也急忙退至君倾悠的身侧,看着这一幕。 期间不时拿眼神扫向君倾悠,她的脸上,始终只剩下了平静,看不出来她的心里更在意哪一个更害怕哪一个受伤一些。 “丫头,这样打下去,万一出人命了可如何是好?” 君少白小声嘀咕道。 “二人均是个中高手,他们想轻易胜出,根本不可能,更何况,哪会有那么容易便取了对方的性命?顶多受点伤。” 君倾悠的眼里,更多的,似乎是隐忍。 兴许是打斗中的二人发觉了君倾悠的存在,更从她异常冷静的脸上明白了些什么,二人颇有默契的同时停下手来。 君少白上前,“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与柳兄切蹉武艺。” 夏沐衍面不改色的回答,并迅速瞄向君倾悠,悠悠似乎不太开心,是因为他和柳宸逸打架惹她生气了吗? 君少白正要对他进行更深一层次的教育,那小子以非一般的速度窜到了君倾悠的身侧,说得一脸悲泣:“悠悠,你要知道,大师兄绝对不是一个惹事生非之人。” “大师兄,你还能忆起那副地图吗?二师兄现在肯定照着地图上所标记的在寻找那个终点,我能画出大概,但有些细节记不起了。” 君倾悠说完,开始蹲下身子,随意拿起地上的枯枝画了起来。 夏沐衍也急忙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与她一起认真的回忆着那副地图上的每一个标记。 柳宸逸立在一侧,越发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多余之人,前去营救的,是自己的母亲,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站在在这里,他任何忙也帮不上。 “孩子,不要担心,倾悠与沐衍二人从小记忆力便惊人,他们一定可以详细的回忆起那张地图上的点滴,顺利找到那个叛逆的小子。” 君少白朝柳宸逸看去一眼,他的眼眸,与素心最像,只不过素心的眼睛里,永远盛满的,是温婉的笑意,而他则多了许多戾气与阴霾。 如果这个孩子拥有一个正常的童年,没有经历过些苦难,他定会是个谦谦君子。 提及司逸轩,他再一次有着悔不当初。 他如论如何也不曾想过,三个人里面,会有异心的,竟然是平日里最不起眼的司逸轩。 “我知道倾悠记忆力极好。” 柳宸逸答得有些别扭,那个女人,只带着她在偌大的柳王府里转了一圈,她便能记下每一条路是通往何处,那时他便知道这个女子定不是一般人。 至于那个她同样优秀的大师兄,他自是自动忽略不计的。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天色将近全黑之际,一直蹲在地上研究的二人发出一声兴奋的欢呼。君倾悠起身,不禁有些头晕目眩,蹲得太久,双腿早已麻木了,夏沐衍体贴的伸出手,轻轻扶住她,“累了吧?悠悠,先坐这儿歇息一会儿,咱们只需要先他一步找着这个秘籍存放的位置,在那里堵住他即可。” “嗯,二师兄悟性也是极高的,他之所以次次与你比试都会输,首先应该是输在了一直以来你都作威作福骑在他的头上这股强大的气势。” 君倾悠顺势坐了下来,现在有了这个完整的地图,就不必担心跟丢司逸轩了。 二人相视一笑,眼里,都有着涌动的神彩。 柳宸逸的心里,酸味阵阵滚了过来。 这一刻,他异常痛恨起这个尴尬的身份来。 君倾悠原本便是他的妻子,可是眼下,所有的人都自动的忽略了这个事实。 他起身,四处察看了一番,最终让他发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急忙将水壶盛满了清水,递到君倾悠的跟前:“渴了吧?喝点水吧。” 君倾悠还未伸手去接,夏沐衍已经很自觉的一把拿起仰头就往嘴里送:“谢啦。” 柳宸逸唇角上扬,自身后再拿出一个水壶来:“那个是我喝过的,这个给你。” 喝得正尽兴的夏沐衍马上开始不断咳嗽,俊俏的脸蛋胀得通红,跑到一侧开始懊悔不已,他真是过于大意了,这柳宸逸可不是司逸轩,从小任他欺负惯了。二人一相比较,即使现在司逸轩已经叛变了,他依旧觉得,司逸轩要好过柳宸逸许多。 君少白看着这情形,也只能无言的哀叹。 又不由得忆起了当时年少气盛的自己。 他与当时的柳王爷争夺素心时,素心是否也如倾悠一般,这样的苦恼? 最终,他还是输给了柳王爷,素心笑着对自己说:“师兄,你觉得王爷他好不好?” 那般的娇羞动人,脸上泛着少女独有的神彩,从那一刻起,他便明白,自己败了。素心已经慢慢的接受了那个神勇威武的柳王爷,而自己,永远只能是她的师兄。 夏沐衍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对他的感情自然是倾注了许多的,现在他才有些惊觉,一年前的那个决定,无异于让夏沐衍又重新成为第二个年轻时的自己,而观望此时倾悠的反应,他还得不出结论,倾悠的心,已经在偏向谁。 若论及他入眼所见的,他倒是认为,倾悠这丫头似乎更倾向于跟夏沐衍在一起。若是这二人能够结为连理,倒也是一桩他乐于所见之美事。 直至一行人开始赶路了,夏沐衍依旧以手捏着喉结,一脸的难以忍受状。 柳宸逸此一回合算是大获全胜,脸上始终挂着喜不自禁的神色。 据地图上所记载,灵丹所存放之处,是在一座名为佑山的山巅。 当一行人马不停蹄赶来佑山之际,这儿奇异的美景使得几人同时流露出惊艳之情,或许是因为此处为南方的关系,原本应该漫天飞雪的季节,此处却是一派春光明媚的好景致。站在山脚下往上看去,隐约可见山顶置身于层层迷雾之中,宛如人间仙境一般美好。 “终于到了。” 君倾悠长舒了一口气。 “师傅,一会儿我们等到了二师兄,或是二师兄已经先我们一步入内,还望师傅能手下留情,二师兄或许只是一时糊涂。” 她转身,郑重其事的对着君少白说道。 对于她和夏沐衍来说,司逸轩与他们的情感,胜过亲人,即使他现在有了这般的举动,二人的心里,同时都是不愿意见到他有任何差错。 “对啊,师傅,抓那小子回去狠狠罚一罚便是,可千万不要拿他的小命。” 夏沐衍见到一脸凝重的君少白,也急忙出声。 “先上山看情形再决定,为师不希望养他这么多年,竟然养出了最大的心头患。” 君少白抬眸,身形飘移之中,已率先踏上了上山的小道。 三人赶紧跟上。 匆匆赶到山顶之际,为时已晚,看着大开的洞口,司逸轩一定就在里面。 “先不要进去。” 君少白站在门口,讶异的望着散落在地的玉佩以及那把钥匙,只要入得洞内,这些东西,便不再值钱了。 “师傅,你们来得倒是很迅速。” 司逸轩的声音,自洞中传出。 “畜生!” 君少白迈开大步,便要闯入洞口。 却被一股巨大的力度给反冲了回来,他连退了好几步方才站住脚跟。 柳宸逸急忙扶他至一侧坐下,盘腿调息。 “前辈,莫冲动。” 大家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自己的母亲,柳宸逸对君少白,也不由得开始尊敬起来。 “师傅你们不要硬来哦,除非我自己走出去,否则你们是进不来的。” 司逸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灾乐祸。 “臭小子,你要在里面干什么?学母鸡生小鸡吗?” 夏沐衍望君少白气得惨白的脸色,对着洞口大声吼道。 同时,也仔细观察着,这股力道有没有克制的方法。 微微抬手,往里探去,他的手也一样被一种神秘的力道给反弹出来,不过他发现了一点,那便是这股反弹的力似乎是借力使力。 之前师傅带着怒意气冲冲的要闯进去,用了十分强劲的力道,因此,师傅被反弹回来也被那股气流直冲得后退了好几步,而他只是以手为试探,因此,他依旧可以立在洞口,并不会被反弹走。 “大师兄,你能不能不要再挖苦我了?等我此功练成,出洞那一刻,你就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过去许久,司逸轩的声音才暗带着一丝愠色传了出来。 “二师兄,你让我进去。” 君倾悠也站到了夏沐衍的身侧。 君少白眼里的绝望使得她明白,她一定要拿到那颗丹药,救回柳宸逸的母亲,否则以师傅的性子,他定是会将这些过错全部揽到自己身上,自责内疚一生的。 里面突然一下没有了声音。 “二师兄,你要练成绝世武艺,我们没有人阻止你,你只需要将那颗药给我们即可。” 她继续朝着洞口喊道。 洞内盘旋着她焦急却依旧动听的嗓音。 司逸轩却依旧没有回应。 “司逸轩,你怎么了?” 夏沐衍有些着急,这小子不会突然出什么事了吧? “司逸轩,你哑吧了?” 夏沐衍开始焦躁不安。 “小师妹,对不起,你说的那颗丹药我不能给你。。。” 就在夏沐衍与君倾悠快要石化在洞门口之际,司逸轩的声音,极轻且微小的缓慢传了出来。 “司逸轩,我要是可以进去,我一定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皮球踢着玩!” 夏沐衍恶语相向,君倾悠皱眉,拉着冲动的就要闯进去的他的衣袖:“大师兄,你这个时候动怒,只会气到自己。” 夏沐衍突然转身,便拥住君倾悠,眼里,涌满了苦涩。 他们三人从小一块儿长大,这种深刻的情谊,不是一般人能够了解的,即使现在司逸轩已经踏上了这一条路,他依旧不愿意放弃,他依旧不想与司逸轩站在两条对立的路上。 “司逸轩这小子是不是中邪了,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将头抵在君倾悠的肩头,喃喃轻问。 君倾悠明白他的感受,也就任由他拥着,她找不出要将大师兄推开的理由。 只是站在这个角度,她很轻易的便与柳宸逸投来的眼神相撞。 那个男子,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泣诉,使得她有一种错觉,为何他的眼神,要如此悲凉?仿佛失去了这世间最挚爱的女子一般? 她与柳宸逸之间,若说存在着感情,这感情,是从何而来? 在柳王府,她见识到了他有多么无情与残忍。 他的双腿残废之后,她又见识到了他是多么会隐藏自己的一个人。 “大师兄,不要难过,还会有办法的。” 君倾悠伸出手,放在夏沐衍的手臂之上,轻声安慰着他。 君少白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的起身,嘴唇有些轻颤:“晚。。晚了。。。” 见师傅如此失态,夏沐衍恋恋不舍的松开君倾悠:“师傅,什么晚了?” “司逸轩一定是在里面练功,他一定是先服下了那颗灵丹,普通人吃了可以起死回生,拥有武艺的人吃了,能让他的潜能在瞬间被激发出来,且增长数十年的功力,他一定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否则他早就拿上那本秘籍离开山洞了。” 君少白眼里,涌上深切的绝望。 那颗丹药,是这世上唯一能唤醒素心的药丸。 如果司逸轩真的吃下去了,素心她只能永远躺在那冰冷的寒床之上,不会再睁开双眼了。 柳宸逸一听,眼睛都红了,突然出掌,双击朝着洞口攻了过去,只是他发掌时用了多大的真气此刻全部返回至他的身上,幸亏他早已见识到此层屏障的厉害,及时闪过。 “不要跟它硬碰硬。” 君倾悠见状,制止了柳宸逸还想再出掌的行动。 “大师兄,这个洞口,现在就像一面反射墙,不管你发多大的力,它都能给你反弹回来,那假若我们以一个最原始的状态使自己飘进去,将所有的真气全部凝结,使身体达到一个最轻盈的状态,你说我们可不可以飘进去?就像树叶一样。” 君倾悠有些激动的指了指那些飘落入洞内的枯叶。(未完待续) 第91章 “可是人怎么可能完全无重量?”夏沐衍也注意到了那些没入洞中的落叶,人的重量如何能与一片枯叶相提并论? 君倾悠将头转向他,轻声说道:“你用摄心术将我控制,我便能顺利的进去了。”并踮起脚尖,附在他耳际,悄声说了什么。 摄心术其实就相当天现代的催眠术,能够在短时间内,完全掌控一个人的意志。 夏沐衍神色凝重,做好一切准备之后,直视着君倾悠的双眼,四目相对之间,望着这双清亮的眸子,他的心,有些震撼。 这是他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小女孩,如今,已经出落得如此灵秀美丽,她的神彩飞扬与风姿卓越,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大师兄,你傻看着我干嘛?快点啊,晚了可能就真的来不及了。” 君倾悠见他迟迟未动,急了,出催促道。 “你不怕我使坏,从此一直控制你的心境?” 夏沐衍扬头,有些幽怨。 他倒是真想趁此机会对着君倾悠灌输她只属于他一人的思想。 “没时间开玩笑了,大师兄。” 她不由得板起小脸,认真严肃的教训他,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这般轻松的开玩笑,或许,他只是想让她放松一些,因为,她能感觉她也异常紧张,紧张的有些手脚都不知道往何处摆放。 夏沐衍见她神色松驰下来,微微点头。 灼视着她的双眼,他的眸子,似一股旋流,能将人的眼神,瞬间便吸引过来,随之一块而来的,还有心。 她只感觉浑身都开始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了。 而此时,君少白与柳宸逸均是充斥着担心的看着这一幕。 君倾悠的身子竟然浮在了半空之中,她的面容恬静,看不出承受了一丝的痛楚,而夏沐衍则额际满是汗珠,正死死注视着君倾悠的身形缓缓的,开始飘入洞中。 这一刻的君倾悠,重量是等同于枯叶的。 事实证明,他们成功了。 君倾悠真的顺利进入了洞内,夏沐衍长舒一口气,伸手,弹了个响指,君倾悠的双眼兀的睁开来,望着洞外的他们,轻轻点头,转身便朝里走去。 司逸轩此时正端正的坐在一块不断有热气浮出的石板之上,紧闭着双目,调息凝神。 君倾悠四下张望,却未发觉那颗灵丹的所在。 难道真的被二师兄给吞了? 洞内的摆设其实异常简单,根本再无其它可以藏纳东西的所在。 “二师兄。。。” 她轻声唤道。 司逸轩的双眼,缓缓睁开,这一次,她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些较之于从前所不同的东西,他好看的瞳孔,原本是黑亮清澈的,这一次,却染上了一丝沉重萧疏之气。 “你怎么进来的?” 司逸轩身形依旧未动,盘腿而坐的姿势也不曾改变,只是轻声问道。 “二师兄,灵丹是不是被你吃了?那可是用来救人的。。。” 君倾悠有些焦急,此刻的司逸轩,似乎在一瞬之间便成熟了许多,昔日的甜美可人,都已不复存在。 司逸轩不再回答她的问话,头顶也开始滋生出烟雾,这时她方才注意到,他的跟前,工整的摆放着一本武功秘籍,书页是合上的,是二师兄已经完全记下了其中的招式,还是,他还未来得及打开? 下一刻,司逸轩突然腾空而起,在家中旋转一圈之后,重归他方才所坐之处,伸掌,君倾悠只感觉身侧有一股异常强大的气流冲过,一声巨响过后,她瞧见原本应该立在她身后右侧的那方石桌,尽已化成一堆粉末。 司逸轩也颇为欣喜的看着自己的双掌,发出惊叹:“真厉害,我现在果真是天下无敌了。” 话音刚落,他的人已经轻灵的翩然而至,来到了她的眼前。 “小师妹,我成功了,我现在是这个武林之中的强者,我可以当武林盟主,我可以称霸天下,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了。” 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原有的天真。 那般甜美的笑容里,依稀,能够辨别出他从前的影子。 “二师兄。。。你称霸天下,你要变成最强的强者,就是因为想让我喜欢你吗?” 君倾悠突然发觉,司逸轩其实并未长大,他依旧像个顽劣的孩子,他固执的在做着他认为对的事情,却不会去在意,他伤害了多少人。 “不是喜欢,小师妹,是爱,我要你爱我,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能像对大师兄对样对我便成。”司逸轩摇头,“只有小孩子,才会说喜欢呢,我们是大人了,我需要你爱我,像看着一个顶天地立的男子汉那般的崇拜我,以为我荣,以为我尊。” “那我要是不爱呢?” 她有些泣然的蹙眉。 眼前的男子,就像一个天使与恶魔的综合体,矛盾之极。 “怎么能不爱呢?小师妹,我所做的这一切,全是为了你,如果得不到你的肯定,那我所做的不都成了毫无意义?” 司逸轩似乎比她更为不解,他突然伸出双手,死死的圈住她。 他轻轻的出掌,便能将石桌化为粉末。 此刻以这般的力道紧拥住君倾悠,她只感觉到浑身的肌肉在这一刻都酸痛起来,抱住她的司逸轩就像一块坚硬的磐石,死死的将她卡在了其中。 “二师兄,你听我说,你弄痛我了。” 君倾悠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带着一丝哭腔,用力说道。 司逸轩这才惊觉,现在的他,已与入洞之时的他,判若两人了,他只需要微微使力,竟能使得小师妹这般的痛楚,而且毫无反抗之力。 “对不起,小师妹,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好好抱抱你,让你分享我的喜悦。” 他马上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松开了她,眨巴着大眼睛,满是无辜的神色。 君倾悠只感觉头皮在不断的发麻,面对这样的司逸轩,她该拿他如何是好? 以她现在的功力,想以武力制服他,那真是无异于拿鸡蛋去碰石头。 “悠悠,里面情况怎么样?之前的一声巨响是怎以回事?” 兴许是良久也没有听见君倾悠的回应,夏沐衍在洞外等着有些焦急,大声问道。 “倾悠丫头,他现在若是已练就成了神功,你就快跑出来,太危险了!” 君少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 现在司逸轩的情形,无异于就是已神功护体,她该往哪里逃? “你们,你们现在都将我当成敌人了,对吗?” 司逸轩突然伸手,君倾悠便浑身动弹不得,只能发出极轻的声音。 “不是这样的,二师兄,你点我穴位做什么?” 她试图以内冲开,却发觉根本无用。 “我只不过是练成了神功,你们就要把我当成十恶不赦的坏人吗?我没有杀人,我也不会去滥杀无辜,我只是想要娶小师妹你。” 司逸轩觉得自己倍感委屈。 他之所以要费尽苦心跑到这里来,只是想娶到心里所一直爱慕的那名女子而已,他从不认为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是错的。 大师兄在放这三件物品时,没有防着他,让他给看了个真切,这说明大师兄没有防人之心,是大师兄疏忽大意了,为什么师傅与小师妹都要责怪他? 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就要靠自己的本事前去争取。 这其中,用点手段也是必然的。 这些全是他从杨晴晴身上学来的呀,杨晴晴为了得到他,在他的茶水里下药,害得他难受了许久,泡进冷水里足足两个时辰那种奇怪的药力才散去。从那个女人身上,他学到的东西最多了。 “二师兄,感情之事,不能勉强。你一直都是我的二师兄,你怎么能娶我呢?” 君倾悠苦笑了一番,她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她会被自己的二师兄钳制住,且如此狼狈。 “我不能娶你,大师兄就可以吗?他从小就霸占着你,我现在开始有些讨厌大师兄了,如果没有他,你是不是就会同意嫁给我了?” 司逸轩走近她,闻着她身上清新怡人的清香,他的心情也开始渐渐变好。 “不是,大师兄那也只是玩笑之语,我早在去取这块玉佩时,就已经嫁人了,二师兄,我不能嫁给你或是大师兄其中的任何一人。” 君倾悠有些心急,她害怕司逸轩会真的迁怒至夏沐衍身上。 以他现在的功力,他们所有人全联合在一块儿,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什么?你已经嫁人了?你怎么可以嫁给别人?是谁?我现在就要去杀了他。” 司逸轩一听,圆圆的大眼瞪得犹如铜铃,气急败坏的低声吼道。 君倾悠无奈的闭上双眼,她真不应该开口的。 面对这样的司逸轩,似乎不管她说什么,都是无益。 “小师妹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嫁给那个柳王爷了?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司逸轩伸出手掌,轻抚住她的脸庞,强迫她睁开双眼,直视着他。 见她不语,他有些急了。 “快说话啊?小师妹,我去杀了那个娶你之人.” 有大颗大颗晶莹剔透的泪,自她眼中溢出. 此时此刻,除了心酸与绝望,她已经不能再有其它的情绪. “你怎么哭了?” 司逸轩长叹一声,有些慌了. 小师妹是他心目中的小仙女,怎么可以哭得这么梨花带泪呢?这让他的心也跟着有些揪痛起来. “我不杀人了,你不要哭了,是不是只要我听话,你就不哭了?” 司逸轩手忙脚乱的替她拭去泪珠儿,焦躁不安的问道. 她的泪,果然马上便止住了. “那好,我不杀人.” 司逸轩颇为苦恼的回到了他之前练功的位置之上,双手托住下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君倾悠转动着眼珠,长舒口气. 眼泪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还真是起了点作用. 小时候她就明白,她的眼泪对于司逸轩来说,那就无异于毒药,司逸轩最害怕见到她扯开嗓子大哭了,没想到,长大了也一样有效果. 只是,这一次哭或许能唤醒他心里的回忆,下一次,还有用吗? 总不能他一冲动起来要去杀人,她就在他眼前流泪?这也不是她的作风. “司逸轩,你这个臭小子,你要是敢对悠悠做什么,我一定杀了你,杀了你!” 夏沐衍几乎是怒不可遏的咆哮声在洞震天的响起. 司逸轩原本苦恼的脸庞此刻越发的皱成了一团. 他朝着被自己定住的君倾悠看了看,又朝着洞口的方向瞄了瞄,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突然长袖一甩,君倾悠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将她卷起,她被送到了司逸轩的怀里. 司逸轩将她横抱起来,极轻柔的安放在一张石床之上. 他的唇角,有着温柔的情愫. 他的笑容,像芬芳的露珠般带着一丝清甜. “二师兄,你要做什么?” 她有些慌乱,方才大师兄的话,是不是激起了他心里某种不好的思想? “我要让你成为我的人,这样,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我们在一起了.” 司逸轩甜甜一笑,伸手,便开始解她的外衫. “不,不行,二师兄,你不能这样做.” 君倾悠这一刻,咬舌自尽的心思都有了. 他甜美可人的二师兄,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她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可是怎么也无法阻止司逸轩剥下她外衫的动作. 那袭浅蓝的长衫,很快便被散落至一侧, “我现在尊称你为二师兄,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你便不再是我师兄了.” 她不得不板起脸孔,异常严肃的说道. “对啊,这件事情过了之后,我当然不再是你师兄,我会是你的相公.” 司逸轩停下动作,认真无比的冲着她情意绵绵的说道. “你将不是我师兄,更不可能会是我的亲人,你我从此会形同陌路,你不要让我恨你.” 君倾悠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刀子似的眼神,死死的盯在了那只已经开始搭在她身前的大手之上,他只需要再用力的一扯,带子滑落下来之后,她里面可就只穿着肚兜了。 虽然做为一个现代人,思想不应该如此保守,可是在自己如此熟悉的人跟前,被他这样一件一件扯下自己的衣衫,她只感觉脸颊已经开始热得吓人,又气又怕,这样的情绪,真的很难受。 “小师妹,等你成为我的人了,你就不会这样说了,只要我们有了夫妻之实,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想恨我,也恨不起来。” 司逸轩停下解她中衫的动作,却是极其柔情的在她额头印上一个浅浅的吻。 唇角,挂着满足的笑意。 这一次,她真的被逼出了眼泪,只是这一次,眼泪再也不管用了。 司逸轩开始吻着她眼角的泪珠,手下也没闲着,她的里衫也被扯落至一旁。 肤如凝脂般柔嫩,这样的触感,使得司逸轩颇为爱不释手。 “小师妹,不要哭,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的,我会保护我,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欺负你。” 他俯身,在她耳畔低声说着。 顺势轻咬住她的耳垂,温热缠绵。 这种极陌生的恐惧感,使得她极力想要挣脱,却始终冲不开那道束缚。 那种强烈的无助感,如今,又浮上心头。 前世,她被男友背叛,到了这一世,她依旧不能逃离这些残酷吗? “你快放开她!” 柳宸逸的怒吼,在洞内清晰的响起。 他,怎么会进来了? 一定是大师兄,将他也催眠了。 司逸轩有些懊恼,迅速的扯起一旁散落的长衫,披在君倾悠的身上,这才转过身去,气愤不已的看着这个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倾悠,不要怕,我来带你出去。” 柳宸逸快速的扫了一眼君倾悠,在联想到有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之后,他眼内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就凭你?” 司逸轩淡淡的扫他一眼:“即使你们所有的人加在一块儿,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话音刚落,柳宸逸便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给逼至了洞内的一角,紧接着,他的胸口,生生的受了一掌,鲜血开始顺着他的唇角往外流。 这一系列的动作快得他几乎无法看清,司逸轩是如何出手的。 真正的到了这一刻,他忽然能明白,君少白在洞外流露出那般恐惧的眼神是为哪般。 这个男子已经练就如此神功,这世上还有谁有那个能力阻止他做他想要做的任何事情? 柳宸逸的出现,使得司逸轩越发的证实了,他如今已获取了巨大的能力这个事实。 “小师妹,你看,他说要带你出去,结果却是这么不堪一击。” 司逸轩有些兴奋,像捡到了糖果的小孩像人炫耀一般,他走到君倾悠的身侧,以衣物裹紧她的身躯,再轻易的便将她抱入了怀里。 这个情形,极大的刺激到了柳宸逸,他拼尽全力,纵身一跃,拦在司逸轩的跟前:“你哪儿也不能去,快放下她。” 君倾悠轻咬着下唇:“二师兄,放过他。” “小师妹,你替他求情?那我就饶了他。” 司逸轩正准备出手,听得怀中人儿这样一说,便停下了动作,神色复杂的看着柳宸逸。 这个美貌程度丝毫不输给大师兄的男子,他就是娶了小师妹的人吗? 有了如此的想法之后,司逸轩突然扬手,对准柳宸逸受伤的位置再度精准的袭击过去。 柳宸逸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巨大的冲力使得他重重的击落在地,唇角的鲜血朝外涌得更凶了。(未完待续) 第92章 洞内的氛围一时凝重异常,柳宸逸捂着胸口,深黑色的眸子此刻似是染上血光一般,沉寂得可怕。“我要杀了你,简直就像踩死一只小蚂蚁那样容易。” 司逸轩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 怀抱着君倾悠,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影响。 “二师兄。。。” 她只能发出这般轻微的声音,眼神,飘到了柳宸逸的脸庞。 原本如玉的肤色,此刻更是犹如透明一般苍白,唇角不断逸出的鲜血让她触目惊心,他的胸口,那一大片的殷红,刺得她的眼很疼。 “小师妹,你不要说话,我要把这个人解决了,再带你离开。” 司逸轩轻声哄着她,像在哄着一个初生的婴儿般温柔,他明亮的眼角微微上扬,唇角,形成一个甜蜜的弧度,甚是好看。 柳宸逸却在此时恶狠狠的扑了上来,他看出君倾悠已被他掌控,倘若他能趁机解开君倾悠的穴道,或许,他不会如此被动的受制于人。 司逸轩神色一敛,眼里,涌上出不悦的神色,一个大力的转身,便将柳宸逸朝着洞口狠狠的摔去,紧接着,又是犀利的掌风攻来。 柳宸逸看准时机,拼以全力闪身避过,洞口此时也被打开来。 那股阻止人进入的屏障也随之消失。 夏沐衍与君少白急忙冲了进来。 “臭小子,你还不把悠悠放下来。” 一见此阵状,小师妹竟然被他死死的搂在怀里,夏沐衍只差没有气到吐血。 司逸轩并不答话,只是漫不经心的,以眼神慢慢在三人身上扫视,柳宸逸此刻已深受重伤,是最容易对付的,师傅与大师兄的武艺他绝不能小瞧,不过他现在有神功护体,任何一种厉害的招式,恐怕也伤不了他。 “司逸轩,回头是岸。” 君少白凝眉,颇为无奈。 一听师傅发话了,司逸轩明显是有些畏惧的,他轻巧的一跃,便带着君倾悠退到了最里端,无辜的大眼,开始避开君少白凌厉的眼神,投向地面,清脆的说道:“师傅,您不要生气,我没想惹您生气的,我现在已经拥有称霸天下的本事了,所以,我决定现在不当你的徒弟了,你就没有资格来骂我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这臭小子的良心,是不是被狗给叼走了?” 夏沐衍一见君少白有些悲沧的眼神,急忙冲着司逸轩大骂起来。 “你们不要逼我,我不想与你们为敌,我只是想带着小师妹离开这里,你们就不要加以阻拦。”司逸轩垂眸,不想让他们瞧见他眸光之中的戾气。 君倾悠只能望着这一幕干着急。 她知道,方才二师兄的这番话,定是深深的伤到了师傅的心。 从小看着的孩子长成这么大,却能如此轻易的说出,不再是他的徒弟,这当然比杀了师傅还要难受。 “你哪里也不能去,既然你把灵丹吃了,那么为师便把你重新练成丹药,去救活她。” 君少白扬手,抬眸,直视着司逸轩。 此刻的他眼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那颗可以让素心重新活过来的灵丹。 从来没有见过师傅的身上,有如此强大的气场,不仅夏沐衍,就连司逸轩,也微微怔住了,他明白此刻不能再掉以轻心,将君倾悠放到自己身后,全身戒备着,准备迎接君少白发来的攻击。 夏沐衍则趁着君少白出功的空档,飞速的跃至司逸轩身后,他要将悠悠救到自己手上来,这样,他才能心无旁骛的将自己的武功发挥到极致。 司逸轩岂会如此轻易便上当,夏沐衍的手还未触及君倾悠解穴的位置,便被一股巨大的冲力给甩出很远,幸而他及时站稳,才未一头撞向洞内的壁面。 “大师兄。。。” 君倾悠咬着唇,闭上双眼,不敢再看这些打斗的场面。 如今的司逸轩,拥有了这样一身神力,还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耳旁风声呼呼作响,她能不时的听见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她知道,一定又是大师兄或是柳宸逸倒地的声音。 有一只手,突然精准的袭向了她,她的穴道竟然被解开了,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柳宸逸那张沾满了鲜血的脸庞,见到她一跃坐起,柳宸逸的唇角,露出一抹浅笑。 下一刻,他突然头一歪,重重的倒地不起。 司逸轩的掌,狠狠的袭在了他的后背。 看着这个宁愿被他一掌劈中,也要将君倾悠穴道解开的男子,司逸轩的眼里,涌上浓浓的不解,这些人,为什么拼了命,也要将小师妹从他的手上抢走? 随着柳宸逸倒地的声音,他的周身,迅速的流出一条鲜红的血河。 君倾悠急忙将他扶起,看着他几乎没了呼息的脸庞,这一瞬间,她只感觉自己的心开始麻木起来。 “倾悠。。。我一直有话想要问你。。。。” 他虚弱的张口,尽管双眼已被血水模糊了视线,但是这个温暖的怀抱,他能感觉得出来,这股恬美清新的气息,他也能闻得出来,是她。 “不要多说话,我找东西帮你止血。” 她捂住他的唇,滚烫的泪珠,开始滴落在她的手背之上,一颗一颗,灼烧着她的心。 出了这么多的血,他,会死吗? 二师兄。。。为何要下如此之重的手? 君少白与夏沐衍缠住司逸轩,三人打得难分难舍。 而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对付司逸轩,那二人显得格外吃力,甚至是力不从心。 “不,现在不问,我怕我没时间了。” 柳宸逸闭上眼,感受着她指间的温度,在他冰凉的唇瓣上游移,温热的触感,让他的心开始一点一点燃烧起来。 “不要这样说,不就是受了点伤,你会好起来的。” 她赶紧露出一抹笑容,却是那般的苦涩。 “自从失去了母亲,我也知道我变成了一个魔鬼,我不信任所有人,所有的人在我眼里,都是我的敌人。我只要让自己变成最强的人,才能不被任何人欺负,所以,我宁愿去踩着那些人的后背往上走,我也绝不让其他人有一天把我踩在脚底下。” 他用力的眨了眨眼,想要看清她的容颜。 君倾悠以衣袖替他拭去眼里的污浊,再将他平放至地面,那一边,君少白与夏沐衍已经开始节节败退,就快要被司逸轩逼出洞外了。 “你要记住,你的母亲,还等着你前去见她,所以,你不可以有事。” 她将手,郑重其事的放在他的胸前,轻声叮嘱道。 柳宸逸的眼里,重新涌上了希翼的神彩,嘴唇微微动了动。 “所以,不要放弃。” 她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掌,任由这股血腥味将她包围着,也将她素色的长衫染成了鲜艳的红。 “大师兄,你们还是出去吧,我不想伤害你们。你们也绝不会是我的对手。” 司逸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他方才若是拼尽全力。 这师傅与大师兄,只怕早已经和那柳宸逸一个模样了。 “畜生!你还有脸叫我师傅吗?” 君少白震天一吼,飞沙走石之间,他衣角翻飞,身形灵动,手中的长剑亦是舞出朵朵剑花,直击向司逸轩。 剑尖还未触及他的胸膛,便被他体内的真气给逼退下来。 与此同时,夏沐衍也跃至了他的身后,想要袭击他的后背。 司逸轩完全被激怒了,站稳身形,凝结所有的气力于双掌,随着那股强劲的风声,洞内的一切静物都被吹动起来,开始旋转成一个大球,被司逸轩所控制着。 “师傅,快闪开。” 夏沐衍一个纵身跃起,飞快的扑向君少白。 那团重物之中,不乏有尖硬的石块,再加之司逸轩的内力,一齐袭来,倘若被击中,后果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气绝身亡。 师徒二人滚成一团,避过这致命的一击。 只是紧接着,司逸轩的再一次进攻马上随之而来。 师徒二人上方的一块巨石被司逸轩的掌风所击,开始朝下滚落。 君少白的腿受了伤,他将心一横,用力将夏沐衍朝左侧一推,使得夏沐衍避开了这场劫难,自己,则有些听天由命的闭上了双眼。 一抹浅色的身影,突然翩然而至,极快的扶起君少白,朝着司逸轩的位置扑了过来,避开大石块的袭击之后,君少白安全着陆,而那个身影,则提剑直直的攻向了司逸轩。 “小师妹。。。” 司逸轩开始连连闪躲,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君倾悠下手的。 倾尽天下是遇柔则柔,遇刚则刚。 不管对手有多强,总能找着克制的方法。 再加上司逸轩对君倾悠有着极深的情意,他处处回避,也使得君倾悠开始占了上风。 “沐衍,还不快去助倾悠丫头一臂之力!” 君少白气喘吁吁的站在一侧,沉声喊道。 夏沐衍的身形旋身而至,与君倾悠并立而行,两把长剑,齐齐的指向了司逸轩。 面对着这样的阵状,司逸轩的眼里,突然涌上了极深的悲泣。 “你们,你们要一起来杀我。” 他喃喃的低语着,语气之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深爱着的小师妹,也举起长剑要刺向他。 “二师兄,若是你还念及我们从小长大的情谊,就收手吧。” 君倾悠垂眸,轻声劝道。 面对这样的双眼,犹如困兽一般,她知道自己有些狠不下心。 “臭小子,你现在来指责我们联手对付你?刚才你可是差点要了我和师傅的命。”夏沐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以及无奈。“你说你小子,分明就是你错得离谱,你干嘛还摆出一副你是最大受害人的嘴脸?你认为你的美色,现在对我们还能有分毫作用吗?” 扫眼,看到了那个躺在血泊之中的柳宸逸。 虽然那小子极为可恶,只是还没有可恶到,希望他死去的地步。 “二师兄,你能听我一句吗?我知道你的本性并不坏,你这样做,只是一时糊涂,你诚心跟师傅道个歉,师傅会原谅你的。” 君倾悠继续出声劝道。 司逸轩却是缓缓摇头,“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认错?小师妹,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 你字刚落,他的袖子突然之间被真气填进充得鼓鼓的,扬手,便朝着夏沐衍攻击。 二人根本始料未及他会以如此之快的速度出掌。 而这一掌,他是拼尽了全力的。 君倾悠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转身,站到了夏沐衍的跟前。 她只是想尽她所能,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 她其实很害怕会死去。 只是在这样的关头,她突然不希望夏沐衍出任何事。 脑海里,能清晰的听见夏沐衍绝望的大吼,以及,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了下来。 在她缓缓倒地的瞬间,司逸轩疯了似的冲过来,一把推开了夏沐衍,抱起君倾悠发狂般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夏沐衍一个失神,触及方才君倾悠跌倒的地面,上面还残留着大量的鲜血。 受了那样一掌,悠悠会不会已经筋脉尽断? 而她会受这么重的伤,全是因为自己。 “师傅,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变成一个噬血的魔鬼吗?”他抓起一把泥土,死死的握紧拳头,让那指甲深深的陷入皮肉之中,让那清晰的痛楚涌遍全身,这锥心之痛让几乎不能呼吸。 “这佑山之巅左侧便是一个峡谷,司逸轩不会按着我们来的路下山,肯定会跳入峡谷里替倾悠疗伤,以他的功力,跳下去不会受伤。我来照顾这位柳兄弟,你是我们三人之间受伤最轻的一位,你去追吧。” 君少白冷静的分析着,起身,拂了拂身上的尘土,一瘸一拐的走至夏沐衍的身侧:“我们也并非完全没有希望,司逸轩对倾悠有着如此之深的情谊,便说明他还并未坏到骨子里去,即使倾悠受了如此之重的伤,以着司逸轩现在的本事,应该是不会让她有事的。你只需要在他离开这里之前,找到他,我已经发觉了他这个神功的死穴所在。” 君少白接下来的话,是附在夏沐衍耳畔低声吩咐的。 “他,会死吗?” 出洞门口之际,夏沐衍望了一眼早已昏迷的柳宸逸。 “为师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会救醒他的。” 君少白冲他摆手。 迷迷糊糊之中,君倾悠感觉有人在不断的朝她体内输入内力,她原本冰冷的身子,似乎暖和起来了。 “小师妹,你不能有事啊,二师兄即便是弄伤自己也不可能弄伤你的。” 司逸轩懊悔不已的声音,不断在她耳畔响起。 她用力咳嗽了一番,似乎有了睁眼的气力。 见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司逸轩欣喜异常的说道:“小师妹,你醒了?” 只是在伸手触及她的手腕之际,才开始脸色铁青。 因为君倾悠的经脉,似乎完全断了。 她的身形,软得根本无法自己行走。 他那极重的一掌发出之后,怎么也想象不到,竟然会是小师妹受下了这一掌。 “小师妹,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替他挡下这一掌?” 司逸轩有些痛不欲生的轻轻拥着她的身子,让她的脑袋得以枕在他的身前,抬头,极力不让自己的泪落下来。 小师妹果然是爱着大师兄的,不然为何要不顾自己的生命,也要将危险挡下来? 如果当时有危险的他,她会这么做吗? “因为,他是大师兄啊,我的命,是你们捡回来的,没有你们,就不会有我君倾悠。。。”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如果承下这一掌的是大师兄,司逸轩绝不可能将他的真气渡给大师兄。所幸的是,她赌对了,二师兄对她还是念着以往的情谊的。 “我不会让你失去武艺的,更不会让你死。” 司逸轩伸出大掌,抚在她的脑后。 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无助。 他的医术并非师傅那般出神入化,而眼下的她身体里的内脏几乎完全被震坏,他真的没有把握,能够救活她。 “二师兄,你告诉我实话,我是不是活不长了?” 自这冰冷的氛围之中,君倾悠多少也能猜到一些眼下自己的状况。 即使司逸轩不断的渡给她真气,过不了多久,她依旧觉得全身冰凉。 “不是,我说了你不会死,你就不会死。” 司逸轩坚定的摇头,双手,却是止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 他的小师妹,不可以死在他的手里。 他更加不可以为杀害小师妹的凶手。 “其实我这一生,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和我同龄的女孩子,根本没有办法经历像我这般的奇遇。” 她扯起唇角,笑容有些泛散。 是啊,有谁可以像她这样,历经两世,且穿越时空? 她拥有二十一世纪的人所不可能拥有的独特经历,带着这些过往,去黄泉路上行走的时候,应该不会觉得孤单。 “唯一的遗憾就是,我还没有真真正正的谈一场恋爱,我还没尝到,真爱的滋味。” 她的声音,渐渐的微弱起来。 不知道在弥留之际,第一个浮现在她脑海里的人,会是谁?(未完待续) 第93章 峡谷里的景色很美。有涓涓的流水,以及随处可见不知名的小花。 君倾悠缓缓苏醒,映入眼帘的是司逸轩异常欣喜的脸庞,上方的阳光照入谷底,落在他的肩头,这个时候的司逸轩,整个人有一抹温暖而又神秘的色彩。 “原来真的有用。” 司逸轩喃喃自语,脸上的神情越发雀跃了。 师傅说要拿他去炼灵丹,他就在猜想,是不是因为他吃下了灵丹,所以,他的血液里已经有了灵丹的神奇力量,在见到君倾悠已经奄奄一息,呼吸也时有时无之际,他完全慌了神,割破手臂使自己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流入她的唇里,尔后,便只能默默的守在一侧,静静的盯住她紧闭的双眼。 她张了张唇,为何唇中竟是血腥之味? “水。。。” 低低的说着,司逸轩急忙将早已准备好的清水喂入她的唇中。 “小师妹,你之前所说最大的遗撼便是还不曾谈过一场恋爱,让我替你完成这个心愿好吗?”他见她喝下,有些欣慰的提议着。 原本好好喝水的君倾悠突然便被他的豪言壮语给结实的吓了一跳,那一口水硬是呛在了只喉结里,上下不是,她唯有猛烈的咳嗽。 失去意识前的那一瞬间,她认为自己无药可救了,只有等死一条路。 人在那种时刻,总是会异常脆弱,也会在不自觉之中将心里话给说出来。 只是,与司逸轩谈恋爱? 这个她从来都只将他当成一个甜美的二师兄,在心里甚至会时常将他当成弟弟的司逸轩? “小师妹你听我说,虽然你现在醒了,可我不清楚我的血究竟可以管用到何时,是我失手伤了你,我便要对你负责,让我替你完成这个心愿吧,倘若这之后你依旧去了,我一定会马上也下去陪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的走在黄泉路上。” 司逸轩伸出大掌,轻轻的握住她的小手。 清澈的眼神,满是真诚。 “二师兄。。。” 他的话,虽然淳朴,却让她有些为之动容。 一个男人,肯陪着自己一块儿去死,足以证明,他的心意确实是真挚的。 “小师妹,你不要怪我,我要是知道你会出来挡下那一掌,我就是击中自己也不会击向你的。”他的眼神里,出现深切的懊悔。 君倾悠缓缓摇头,示意她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如果上天真要收走她这条命,那就拿去吧,在这个时空的十五年,也算是上天格外恩赐给她的。 司逸轩突然走向不远处,开始用心的采着那些各种颜色却极美丽的小花,不多时,他的手上便抱满了粉的紫的花束,带着格外明媚的笑容,走到她的跟前:“小师妹,这个送给你。” 君倾悠有些意外的伸出双手接下,却发觉只要一用力,双手便疼得厉害。 但见到司逸轩满怀期待的双眼,她依旧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以前大师兄总是能够摘到最美的花朵送给你,而我每次摘到的,不知何故,到了要拿给你的那一刻,总是会变成只有几片零星的花瓣,或是干脆只剩下枝干,现在我明白了,全是他捣的鬼。” 他在她身侧坐下,看着手捧着花束的她,挂着一丝恬淡的笑意,整个人柔美的好似月下女神一般,如果时间能在这一刻定格该多好有多好,他就可以永远的拥有小师妹这样的笑容,他们永远可以靠得如此之近,他能够清晰的闻到她身上清雅的香气。 “花很好看,谢谢你。” 她低头,闻着这怡人的芬芳,想让自己忘却身上的疼痛。 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似乎,浑身原本连着地某些零件,好像散架了,因此,她才会有这般的痛楚。 如果,她的生命真的要在此刻弥留。 陪着她的人,却不是自己所爱的,心里,还是会有遗撼。 “饿吗?我去找吃的。” 他轻声问着,双手,抚了抚自己的肚皮。 他都感觉到饿了,小师妹定也是饿坏了的。 望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远,她突然心生出一丝恐慌,她现在毫无招架之力,倘若再遇上什么人,她岂不是马上就能去见阎王了? “二师兄。。。” 她低声唤道。 那个原本该前行的人影,却在此刻停了下来,离得如此之远,而她,又像蚊子在哼哼,他真的听见了吗? “小师妹,你是不是害怕了?没事,我不会走远的,有事你大声叫我。” 他走近了些,以清朗的声音,徐徐说着。 君倾悠歪着头,看着那个身影再一次远去,但他始终让他的身影,在她能见范围之内。 原来自己也竟是如此脆弱的。 她露出一丝苦笑,她一直认为自己活了两世,应该是个可以看淡任何事物之人,却不曾想,到了这个时刻,她却开始害怕独处。 司逸轩随意找了些野果,很快便赶回了她的身边。 “这些我全用清水洗过了,很甜,你尝尝。” 他拿起一个红艳艳的果子递到了她的唇边,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咬下去,唇角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 “二师兄,扶我起来走走吧。” 她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她所想,她现在已经零件全部损坏了。 司逸轩的脸色有些沉重起来,看着她期盼的双眼,有些艰难的开口:“你现在很虚弱,你想去哪里,我抱着你去吧。” 说完,将她轻松的打横抱在怀里,她只感觉视野似乎一下便开拓起来。 同时,也印证了她所猜测的没错。 “我以后是不是就只能这样了?” 她将脑袋无力的靠在他的肩膀,轻声问着。 其间,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 “又或者,我马上就会远离这样的痛楚了。” 她轻轻的说着,司逸轩却开始不断的落下泪来,极大的泪珠,顺着他的脸庞,滴落在她的脖颈,那般的灼热,使得她觉得脖子也开始难以忍受的疼了起来。 “我不会让你一辈子都这样,更不会让你离开我。” 他将她抱得更紧一些,抬眼,不想让眼泪再有机会流下来。 面对这样的小师妹,他真的恨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迅速的便使出那一掌,若是他没有这身神功,小师妹是不会受如此严重的内伤。 将她重新放置于地面,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解下,铺好,让她躺在上面,不至于沾染泥土的潮湿。 掏出一把短剑,对准自己的手臂,又是一刀划下去,水壶里开始盛满了他温热的鲜血。 “小师妹,你再多喝一些,我的血液里有灵丹的成份,我再将内力试着传给你,重新舒通你体内和筋脉,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将水壶递到她的唇边,那股腥甜之味,使得她不由得皱眉。 而他的举动,也让她越发的感到震撼。 “怎么了?鲜血虽然有腥味,但是你喝了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再去找些果子来,你喝完血马上吃果子,就不会感觉难喝了。” 他见她迟迟不愿意喝下去,有些急了,“若是你现在不喝,待会儿药效散了,我这血可就白流了。” 君倾悠望着他手臂上那两条长长的口子,感慨万千。 虽说这一切其实算是司逸轩自己一手造成的,倘若他不起异心,一切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可是他对待她这般痴情的态度,则使得她原本对他的那一丝怨恨,此刻也化为了乌有。 女人是极易被感动的。 更何况在她得知自己将要不久于人世的时候,更是感性到敏感与脆弱。 见她依旧不为所动,司逸轩突然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两颊,迅速的将壶口对准她的嘴,喂了下去。 极深的血腥味,顺着她的喉结缓缓滑入她身体里每一个角落。 这种感觉她无法形容,以前看吸血鬼的片子,那英俊帅气的吸血鬼张嘴对准女子光洁的脖颈咬下去的那一瞬间,吸血鬼脸上的神情是极其满足而惬意的。 害得她曾经误以为,鲜血真的像西瓜汁一般,香甜可口。 现在她只感觉胃里一阵排山倒海的翻腾。 见她慢慢适应了这种感觉,司逸轩将她扶起,缓缓对她的后背注入真气。 当夏沐衍赶到之际,见到的便是司逸轩替君倾悠疗伤的情形。 这种时候若是现身,司逸轩若是受到任何惊吓,悠悠也必定会受到牵连,看着那张惨白的小脸,他的心不由得开始揪紧。 这一掌,原本是应该他来承受的。 再望向司逸轩那小子,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联想起他在山洞里的表现,那么强大而有气场的神功被司逸轩给练到了,他曾经一度以为,真的要死在这小子手上了,不曾想现在他还能捡回这条命,躲在这里看到这一幕。 师傅所交待的,司逸轩的死穴。 他一会儿真的要下手吗? 再看向那席地而坐的二人时,他发觉悠悠的气色有些好转的迹象,似乎脸色也有些微微的泛着粉色光泽,相反,司逸轩则唇角越来越苍白,额际不断冒着豆大的汗珠。 “二师兄,不要再传功给我了。” 君倾悠的声音,极轻的响起。 这让夏沐衍心中一喜。 “无碍,我有神功护体,渡点功给你算什么?” 司逸轩佯装若无其事,见到君倾悠说话的语气较之于先前,要清亮有力许多,心中大喜,他所想的这些,看来是完全正确的。 只需要再多渡些功力给小师妹,替她打通筋脉,她的功力也能恢复了。 心中存着这个念头,司逸轩再一次发功,对她的后背缓缓注入内力。 君倾悠只感觉到有两股温热的气流,开始在她体内四处乱窜,每当她觉得快要受不了之际,总有一股更为强势的力道狠狠将其压下,渐渐的,这些不断游走的气流开始平稳的存在于她的体内,而身体里原本的疼痛感,也在不断的减轻。 二师兄现在如此厉害,那柳宸逸的母亲,应该也是有救的。 只是以现在的形式,他与师傅已经决裂,不知道二师兄会不会愿意去救那名可怜的女子。 司逸轩也能感觉到她已经接受了他渡过去的真气,有些欣慰方才的努力没有白费,过疲劳的他,在收回掌中真气之后,软软的倒在了她的身侧。 君倾悠动了动手脚,竟然真的可以活动了,而且,之前那般的虚弱之感,也早已不复存在了。她体内的零件似乎被某种丝线又重新连接在一起,她又有了生龙活虎的感觉。 “二师兄,你怎么样了?快醒醒。” 她轻轻摇着看上去极其疲惫的司逸轩,有些心疼的替他拭去脸庞上的汗水。看着他苍白的神色,再联想到他两次喂自己鲜血,那么大的量,放到现代,就等于他一个人献出了三个人的份量,也难怪他会有些体力透支。 “悠悠,你没事太好了。” 夏沐衍的突然现身,使得君倾悠吓了极大一跳,抚着跳动过快的心跳,看着那个人影迅速的朝她走来,再一把将她抱起,她才真的确信,站在她眼前的真的是大师兄。 此处的地形她早已观察过,似乎是个深谷,抬头,只能看到头顶的这一片天,两侧均是陡峭的壁面,大师兄又是如何下来的? “大师兄,你怎么下来的?” 她自他怀里探出头来,轻声问道。 “这个以后再提,我来是要来教训这个小子的。” 夏沐衍双手爱怜的抚了抚她的脸颊,扭头,便朝着司逸轩走了过去。 君倾悠一手抓住他的衣袖,惊声问道:“大师兄,你要干什么?” 夏沐衍双眼赤红,“他竟然敢伤害你,这件事情我绝不可以原谅。” 他举起手,准备伸向他的脖颈后方。 “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你方才一定看到了,二师兄为了救我,将内力全传给了我,你再看他的手臂上的刀伤,是他自己划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喝他的血。” 她伸手,拦腰将夏沐衍死死拖住。 “这些全是他咎由自取,如果没有他当日的贪恋,又哪里会有如今这么多事?你难道忘了,是他将柳宸逸打成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的躺在那个山洞里。” 夏沐衍神色凛然,似乎已下了决绝的狠心。 “悠悠,你不要忘了,他对你是好,那是因为他爱你,他愿意用他的生命来爱你,但对其它人可不一样,他对待这世上除你之外的任何人,可以不眨一下眼睛的杀掉,而他就有这个本事,你也见识到了他练就的神功厉害,倘若不趁着这个最佳的时机除去他,待他清醒了,他必将成为武林一大祸害。” 他有些神色痛楚的闭上眼睛,冷静的说道。 司逸轩与他们从小生活到大,一直形影不离,让他下这个手,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来得难过与不舍。 只是他更加明白,感情用事的下场。 “我知道,我明白,可是他愿意用他的生命来换取我活在这个世上,这般的用情至深,试问又有几个男人可以做到?这便说明他并非坏到骨子里,他只是用错了方式,他走错了路,你是他的大师兄,为什么不能引领他走向其它的道路呢?一定要以这种决然的方式吗?” 君倾悠手越发的紧了,死死搂住他的腰。 她何尝不知道大师兄所说的句句是实情,只是她已经被司逸轩感动了,让她毫无顾及的看着大师兄伸手去伤害二师兄,她实在有些难以做到。 她并非冷血无情之人,也不是铁石心肠。 在一个男子愿意如此待她之后,即使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她也依旧会心存着幻想,或许,她能改变这个恶魔。更何况这个恶魔还与她从小一块儿生长了十四年之久,这样的情谊,让她如何能舍去? “悠悠,你不要想得太天真了,这种能够极速练就的神功,慢慢的,会开始吞噬他的灵魂,他的良知,他的眼里,将只能见到杀戮,留下他,绝对是武林一大祸害。” 夏沐衍俯身,凝视着她充满痛苦的双眼。 “有时候我也会想,上天是不是在捉弄我们三个,我们明明就像亲生兄妹一般快乐无忧的长大,我们明明可以平静的在谷里过完我们的一生,却偏生要让我们出谷来参与这些事情,以至于司逸轩他走上弯路。” 他的手,缓缓的移到她的手背之上,轻轻的用力。 面对这种两难的局面,他们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可是,我不希望看着他死,你不是也求过师傅,让师傅不要对他动杀念吗?” 她坚持着,不愿意松开。 “那是我还没有见识过,他练就的神功威力是如此强大,这般的强大,可以摧毁多少东西你明白吗?” 他不再犹豫,决然的扒开了她的双手。 “你想一想柳宸逸,他吊着最后一口气的就是为了去见他的母亲,不然,他可能早就魂归西里了。” 君倾悠的心,像被某种锐物狠狠撞击了一番的沉重。 为什么总要让她来决定这些根本无法做出决择的事情? 为什么不管她怎么样做,都只会换来无止尽的伤痛?(未完待续) 第94章 夏沐衍将司逸轩翻过来,举起长剑,对准他的后脑勺下方,只需要在这个位置刺下去,司逸轩纵使吃下灵丹,有神功护体,也会心脉尽断。指尖不出所料在不断的颤抖,小时候三人手牵着手在一块儿玩耍的情形,总是挥之不去的在他脑海里旋转。 将心一横,甩去这些杂念。 倘若在这一刻心软,今后定会为武林带来一大祸害。 君倾悠伸出手,却有些无力,“难道不可以将他的武功废除吗?让他变成一个正常人,这样他便不具有攻击力。” “你觉得,我们之中有谁有这个本事可以废除他的武艺不伤他的性命?除了这个地方是他的死穴,再无其它方法。” 夏沐衍眸光一沉,他自然也希望能出现这样的局面,废了这小子的武艺,他便等于失去了强大的后盾,自然是想作恶想来抢悠悠,也有心无力了。 二人对视一眼,夏沐衍举起长剑的手,再一次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而此时的司逸轩却突兀的睁开了双眼。 只是依旧虚弱。 见到夏沐衍手中的长剑,以及,君倾悠一脸愧疚的表情。 “小师妹。。。你们要杀我?” 他挣扎着坐起身子,苍白得几近透明的唇色,这一刻,因为愤怒而越发的染上一丝灼热之气。明媚的大眼里,闪动着晶莹剔透的神彩。 夏沐衍长剑出峭,身形一动,闪至他的身后,挥剑而出。 司逸轩急忙朝后一仰,避开他的攻击。 “悠悠,他既已清醒,很快就会恢复体力,你现在快来助我一臂之力,你我二人合力才有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将他制服。” 夏沐衍略微焦急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际。 毕竟,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这句暗语,司逸轩也听进去了,他干脆停下了打斗,专注的盯住了君倾悠。 “小师妹,你也希望我死,是不是?” 他的语气里,有着极深的哀怨。 君倾悠立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当然希望,因为你如今已完全走上歪道,你与我们,已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夏沐衍轻声答道,明明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他刺上一剑,司逸轩就会倒在他的跟前,举剑的动作却有些迟缓。 司逸轩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被点燃起来。 原本清亮的双眼,此刻染上了一丝戾气。 “小师妹,你抛弃我。” 他抬眸,直视着君倾悠。 原本所拥有的清澈已不复存在,他像一只受伤的困兽,眼里,只剩下无望的空洞与绝望。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因此,此时君倾悠再解释已是无用。 “从今往后这个世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他喃喃的念着,眼里的悲泣,不言而喻。 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小师妹,到头来,还是要离开他。 他只是想要得到这份从小到大守护的爱恋,为何上天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你们所有的人都负我,那就不要怨我从这一刻起心狠手辣。” 他扬眸,不再看这眼前的女子。 这是他视为唯一的爱恋,即使他愿意倾尽所有,如今也已看穿,这个女子,不会属于他,她的心里,永远也不可能装下他。 夏沐衍见情形不对,急忙喊道:“悠悠,咱们先离开这儿。” 司逸轩却以内力震坏了夏沐衍沿着藤条滑下峡谷的那一面,壁面上的石头不断的开始往下滑落。 “你们两个谁也逃不了。” 司逸轩狠绝的话一出口,却发觉他的心依旧疼痛得厉害。 他的掌,犹如一只最锋利的鹰爪,冲破一切轻易的便伸到了她的喉间。 柔美白晳的脖颈,这个如花般的生命,此刻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二师兄,当真如此恨我吗?” 君倾悠艰难的开口,眼里有着坚决。 司逸轩没有说话,只是另一只手,钳住了她的腰际,这样,她不至于太难受。面对她,他自始至终,下不了手。 即使在他昏迷之中,他感受到了她的犹豫不决。 “一步错,步步错,你愿意放下这一切,回到从前吗?你只需自废武功,那么,一切就都不会改变,我们仍然会是从前快乐的师兄师妹。” 君倾悠试图做最后的劝解,只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番话说得如此苍白无力,让司逸轩放弃他现在所拥有的神功,他会愿意吗? 司逸轩摇头:“你不要再骗我了,我放弃武功,你肯嫁给我吗?你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不分开吗?如果你真心的愿意,我可以抛弃这一切,这身神功算什么?即使让我现在变成残废我也愿意。只是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穿,你不爱我的讯息。。。” 他的神色又开始激动起来,因此,捏住她脖颈的手开始用力。 夏沐衍提剑自他身后攻了过来,司逸轩无奈之下松开君倾悠,在半空之中翻了个漂亮的转身,尔后在二人跟前站定。 “我们师兄妹三人,竟然要走到这样的局面。” 君倾悠不无感慨的说着。难道就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让她爱上司逸轩,是否这就将成为此件事情最完整的解决方法? 这样的想法还只是在脑海里形成,便被身前那股冲击波巨大的压力给震得连连后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悠悠,你想办法先逃出这里吧,司逸轩已经失控了,他不会再念及我们从前的情面了。” 夏沐衍突然纵身一跃,扑到了司逸轩的跟前。 这个动作极其危险,倘若司逸轩此时出掌,他必定会受到重挫。 君倾悠唯有紧随其后,以便在司逸轩出手攻击他时,她能替他挡下几招。 司逸轩的体能还未完全恢复,二人尚可抵挡住他猛烈的进攻。 时间拖得越久,司逸轩恢复之后,二人只怕便只剩下逃命的时间了。 只是这样纠结的打下去,二人百害而无一利。 君倾悠的身子不过刚刚复原,武功恢复也全倚仗着司逸轩喂她喝下的鲜血,武功想全面恢复,只怕还需要调养上段时间才行。 眼尖的她发现还没有被司逸轩内力所震到之处,还仅存一根孤零零的藤条,若在此刻借助着大师兄绝佳的轻功一跃而上,倒是有可能逃出这个峡谷。 夏沐衍的眼睛也同时打到了那个地方,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二人心领神会。他故意朝着司逸轩的后背再袭去一掌,与此同时,借助着巨大的冲力,与君倾悠一块,飞身跃至藤条之上,开始迅速的朝上攀爬。 成败就在此一举。 极有可能二人只攀至半空之际,便被司逸轩给扯断藤条,二人定当摔个粉身碎骨。 事实上,司逸轩也是这样做的,他的脸上,涌出一丝冷笑。 夏沐衍一手环抱着君倾悠,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藤条,此时,藤条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他不得不以脚支撑着壁面,以防止这样的晃动将君倾悠给甩出去。 “悠悠,不要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有人能伤得了你。” 他低声,郑重其事的说道。 倘若实在天要亡他,他还能拼着最后一丝气力,将悠悠给甩到上面去,因此,现在他只能不管下面是何情形,拼命朝上爬。 “大师兄,我没什么的,你不需要像对待病人一样对我,”君倾悠被他抱在怀里,眼尖的发现不远处还有一根紧密攀在壁面的藤条,只需她伸手双手应该是能够抓住的。 支撑着二人的藤条此刻已经开始被司逸轩用力往下扯,就在她的手能够着另外一根粗大的藤条之际,二人开始迅速的往下滑落。 藤条断了! 夏沐衍舍弃去抓住藤条,拼着最后一口气,提气而上,二人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稳稳的抓住了另外一根,而且这一根的优势在于,司逸轩需要窜至这半空之中来,才可以够得着。 当二人千辛万苦的爬到顶端之际,司逸轩的身形极轻易的便出现在二人眼前。 他吃下灵丹,又得了神功,怎么会上不来呢。 二人对视一眼,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方才那一番劫后余生般的挣扎,不过是司逸轩所要看的一出戏。 看着相互搀扶着的二人,司逸轩的神色极为复杂与难过。 原本,他也可以融入到这样甜蜜温馨的情景中去。 他原本可以站在小师妹的另一边,即使大师兄偶尔会欺负他,捉弄他,但那样的日子,却过得极为充实与快乐。 只是现在这样的一切,已经不复存在,再也不可能属于他了。 “你们两个,离开这里吧,如果下次有幸还能再见,我不会再心软放过你们。” 他垂下眼帘,手中的拳头紧了紧,脸上,是一片落寞。 大师兄,即使他的心里不服气,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小师妹,也可以倾尽一切,他所付出的,并不会比自己少一丝一毫。 这一次,他下不了手,并不代表,他永远都会像现在这样善良。 夏沐衍微微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 触及他的眼神,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突然三人的左侧方来了一群人,领头之人,白衣胜雪,是名纤弱的女子。 见到司逸轩之际,急忙扑了上来:“司公子,我找了你许久,总算是寻着了。” 司逸轩极为不悦的甩开她缠上来的纤手:“你找我做什么?你们家祖传的地图现在对我而言,已经没用了,我已将它变成一堆粉末,你要找,就去那个山洞里找吧。” “司公子,好说我与你也有过肌肤之亲了,你干嘛对我这么冷淡?这两个人,是什么人?” 白衣女子有些无奈的撒着娇,眼神转向了夏沐衍与君倾悠,这三人之间,很明显是有过激烈的打斗。 “不关你的事。” 司逸轩突然愠怒起来,一把便将白衣女子双手给反到了身后,且听到了清晰的骨折的声音:“杨晴晴,我很讨厌你,所以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要知道,现在的司逸轩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司逸轩了,我随便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你。” 紧接着,便是那白衣女子惨兮兮的尖叫声。 直听得君倾悠一阵头皮发麻,也不禁替这女子捏了一把汗。 二师兄从前可是人见人爱的甜哥儿,现在变成这样,还真的一时让她有些难以接受。方才他的一番话,使得她的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会这样,说明他的心里,还是念及三人的情谊。 正是因为他的心里,存着这样一丝不忍,也让她预见了今后司逸轩一定会重新变回来的。 夏沐衍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此时二人最应该做的事情,是赶紧溜走,万一等一下司逸轩一反悔,那可不好玩了。 “你竟然这样对我?” 杨晴晴惨白着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像鸡爪一般垂下,而那般撕碎的疼痛,也使得她眼里流露出惊恐万状的神情。 司逸轩见状,不顾她再一次惊声尖叫响起。 骨头相接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他又替她重新接上了脱臼的双手。 “你现在可以滚了,从我眼前消失,我不要再看到你。” 做完这一切,他甩了甩手,似乎沾上她的气味,是一件极晦气的事情。 “司逸轩,你可不要忘了,这一年来我是怎么对你的?而且,我现在还怀上了你的孩子,你竟然敢这样对我?我现在马上就从这里跳下去,让你在这个世上,连唯一的一个亲人也消失!”杨晴晴抚着肚子,突然便声俱泪下的开始大声指责起司逸轩来,见他依旧一脸茫然与无动于衷,银牙一咬,当着他的面便奔到了峡谷边缘,望着那深不可测的高度,双脚开始极没出息的发着抖。 “司逸轩,你听好了,我的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是你的骨肉!你不要我,那我就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跳下去。” 她转身,清丽的脸上,有一抹绝望的笑容。 将双眼一闭,身形开始朝后仰。 司逸轩最终还是出手将她给拉了回来。 只是脸上的表情越发沉重,杨晴晴真的有了他的孩子?他与杨晴晴,有过肌肤之亲?为何这些事情,他的脑海里,竟只是一片模糊?似乎,有,又似乎没有。 见他这样的迷茫,杨晴晴拭去眼角的泪水:“那一次,我对你下药,然后我们就那个了。接着,我便发现我有了身孕,可是你同时也拿着我们杨家祖传的瑰宝离开了我们娘儿俩。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不可以再舍弃我们母子了,要知道,我们俩可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慢慢的走近司逸轩,嘴里,说着动情的话语。 唯一的亲人。 这一句话,使得司逸轩的眼眶有些润湿,是上天现在开始可怜他了吗?让这个女人竟然会怀上他的孩子,他有亲人了。 失去小师妹,他还有亲人。 “逸轩。。。” 杨晴晴慢慢的,靠入他的怀里。 试着抬了抬手,发觉依旧痛得厉害,无法举起。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和孩子都会陪着你。” 她埋入他的身前,轻声呢喃着。 唇角,是一抹复杂的笑意。 当夏沐衍与君倾悠赶到那个山洞时,君少白正找来一个大板车开始拖着依旧昏迷的柳宸逸准备下佑山。 “师傅,不是说能救活吗?怎么还是昏着的?” 夏沐衍有些惊讶,师傅的医术可是出神入化的,怎么柳宸逸依旧未醒?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师傅我现在腿脚不便,上哪去抓草药?” 君少白恨恨的说着,思及那唯一能救活素心的灵丹被司逸轩给吞了,又不禁悲从中来,“空有这一身医术有何用,我连师妹也救活不了。。。” “师傅,您不要着急,要不先带我们去见见她吧,兴许会有办法。” 君倾悠上前,握住君少白有些冰凉的双手。 君少白点头,他藏着素心的地点极为隐密,几人一同前去,可以疗伤静养,倒是个好办法。 几人一路奔波,带着受重伤的柳宸逸,终于在第三日,赶到了君少白藏匿江素心的地方。 外表看不过是间普通的院子,入内才发现别有洞天,院内设有阵法,一般的人,即使武艺不弱之人若是破不了此阵法,也依旧无法入得屋内。 江素心,便静静的躺在那个卧榻之上。 这是君倾悠第一次见到柳宸逸的母亲,与清荷院里的画像上的一样,温婉迷人,即使她闭着双眼,唇角却微微上扬着,挂着一丝恬淡的笑意。 她双手交叠在身前,手心,握着一块千年古玉,正是这块有灵性的古玉,能够将她的真气一直凝结于此,不曾散去,如若不然,江素心早已像滴完的蜡烛,不剩下一丝人气了。 君倾悠走上前去,自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对准江素心的嘴便喂了下去。 “倾悠你给她喝的什么?” 君少白有些担忧,急忙上前。 “二师兄的血,我原本早已筋脉尽断,只剩一口气了,是二师兄割下手臂,让我喝下他的血,才得以活过来,因此,我留了个心眼,将余下的用这小瓶装下,但愿能有用。” 君倾悠淡淡的说着,回想起这一幕,她不禁又开始有些心酸起来。(未完待续) 第95章 君少白独坐榻前,痴情不已的望着榻上的女子。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他对江素心的一番爱恋始终不曾改变。 君倾悠唇角,带着一抹浅笑,悄悄的退了出来。这世间能像师傅这样,一生只忠于一场爱恋的人,又能有几个呢? 怪不得,当年那么美丽的宁儿,也不曾打动师傅的心。 “悠悠,你在想什么?” 夏沐衍悄然而至,立到她的身侧,高大的身形,笼住她。 “大师兄,你说今后我们再与二师兄见面,他是不是会真的杀掉我们?其实整个事情很简单,师傅要求的也不过是将老王妃救活而已,为什么会弄到现在的地步呢?” 她止住脚步,脸上有着不解的神色。 她所在乎的不多,只是想保住在这一世仅剩下的这些温暖。 而二师兄,便是那个给过她温暖的人。 “天意弄人。不要想太多,去歇息吧,有任何事情,不是还有大师兄替你顶着吗?”他伸出手,将她柔顺的长发揉了揉,眼角,含着深切的柔情。 “我想去看看柳宸逸。” 她抬眼,轻声说道。 夏沐衍抬眼,目送着那个人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心里,有一种幽幽的苦涩缓缓的蔓延开来。 他不敢直接的去质问悠悠他心中所知道的答案,更加不敢太过直接,他害怕这样做,会将她推得越来越远。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静静的等待,等待着她做出决定。 “你的母亲很快便会醒过来,所以,你也要坚强,她在等着你与她重逢。” 君倾悠此刻的声音,极其的轻柔,带着一抹悲凉。 柳宸逸所受的伤,在她看来,颇为触目惊心。 身前那缠着的白色绷带,渗出来的鲜红之色,灼热的刺着她的双眼。 这张脸,不再有平日里的神彩飞扬,眸子里也不再有着深切的仇恨。 似乎是听到了她低低的话语,柳宸逸紧闭着的双眼,轻微的抬了抬,指尖,也微微的有了知觉一般轻轻动了动。 “你安心养伤,师傅的医术极为高强,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起身,替他轻轻的盖上丝被。 转身,忽然而听见他以极微弱的声音轻唤着她的名字。 “倾悠。。。” 有些欣喜的看过去,柳宸逸虽然意识还不太清醒,嘴里,却喃喃的重复着她的名字。 “我在这里。” 她伸出手,轻轻的放在他的后背之上,“你不要乱动,会没事的。” “不要离开我。” 触及她柔软的双手,他像是找到了温暖的源泉一般,脸上痛苦的表情开始慢慢转为平静,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 “我们已拜过天地,你是我的妻子,不要离我而去。。。” 他的声音里,开始带着急切。 “我哪儿也没有去,我就在这里。” 君倾悠柔声说着,面对这样的柳宸逸,她只感觉到无尽的心酸。 柳宸逸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之间便死死拽紧了她的衣袖,任凭她如何劝说,也不肯松开。 她唯有静坐在一侧,守着他。 而连日来的疲惫此刻也涌上心头,她唯有撑坐在床头,慢慢的身子开始不听使唤的倒了下去。 恍惚之中,似乎有人轻轻的走了过来,替她披上了外衫。 夏沐衍走至院中的台阶上,冰凉的触感使他在坐下之际,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伸出双手环抱住自己,望着唇中吐出凝结的雾气,原来冬天在不知不觉之中,已悄然来临。 那个情形,悠悠倒在柳宸逸躺着的床榻一侧。 她均匀的呼息起伏,而柳宸逸也气息平稳。 这两个人,为何看上去,竟是这么的般配? 悠悠是他的,是他从小便预定好的,他决不会如此轻易便将悠悠拱手让人。 江素心的身子在君少白的悉心照料之下,奇迹般的开始慢慢恢复过来。只是柳宸逸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偶尔会有清醒的时刻,也只是在唤着君倾悠的名字。 “师兄,我怎么还会再见到你?这是不是在做梦?” 江素心清醒之后,见到的便是君少白充斥着担忧的双眼,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被吴月儿折磨了那么多年,最后有意识的那个瞬间,她似乎是被吴月儿在身上浑身插满了细小的银针,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现在回想起来,她只觉得浑身一阵不寒而栗。 一定是自己要死了,临死之前产生的幻觉。 师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素心,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你可知道你已经整整昏睡了两年之久。” 君少白拿着浸过热水的巾子,在她脸上细细擦拭。 这股温热的触感,也使得她明白,她活过来了。 坐起身子,依旧有些徨恐,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发觉,这里并非柳王府。 “师兄,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到这里来了?还有我的宸逸呢?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他,没有好好尽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照顾他,他现在在哪里?你带我去找他。” 江素心有些神色激动起来,这么多年来的委屈一齐涌上心头。 “吴月儿那个恶毒的女人,她会不会把我的宸逸怎么样?不管她怎么样对我都行,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素心,你不要激动,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了,你现在不在王府,你很安全,再也不会有人敢伤害你,我发誓,一定会让当初欺负你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君少白轻拥住这个浑身止不住颤抖的人儿,眼里的疼惜,不言而喻。 那个疯女人,竟然让素心受这么多的苦,他一定会替素心讨回公道。 被他拥在怀里,江素心的情绪开始慢慢的稳定下来。 这些年,她的记忆只停格在了那个偌大的柳王府,以及,年幼的柳宸逸。 “师兄,你能告诉我,我究竟错过了多少时间?我是不是已经昏迷了很久?你带我去见宸逸好吗?” 江素心努力的思索着记忆中冷峻的小男孩的模样。 宸逸说,父王不要母亲了,那便由宸逸来守护母亲。 那个时候,小小年纪的他,眼里的坚定,使得江素心一阵动容。 君少白疼惜不已的轻轻扶她起来,带她到院中感受一下空气的清新,以及,简要的对她说明,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事情。 “我竟然昏睡了这么多年?怪不得我的记忆里,只剩下年幼的宸逸。” 明白了这些年所发生的一切,江素心只剩下叹息。 曾经以为,嫁给柳王爷,会是她这一生最幸福的归宿,到头来,她却会落得如此下场。 “后来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只是据说宸逸又以某种手段重新拿回了王爷之位,他现在依旧是威风八面的柳王爷。” 君少白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让江素心现在去见到柳宸逸如此虚弱的模样。 该用的药物他全用上了,只是柳宸逸却迟迟未醒,这让他多少也有些心中无底。 “那不过是虚名而已,宸逸这孩子,从小便是好强。” 江素心的唇角,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宸逸的这个个性,或多或少,也是遗传至柳王爷吧。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只是为何师兄并未提到,他怎么样了? 与他好歹也做了几年恩爱夫妻,即使他不仁不义,她却无法控制自己想要知道他的下落。 依着宸逸的性子,他是不可能与柳王爷和平共处的。 “宸逸受了点伤,现在还在昏迷之中,他就在这间屋内。” 二人一路缓步而行,来到柳宸逸的房内,君少白停了下来,朝里指了指。 江素心轻轻的推开房门,手指轻颤,那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急切,床头,静静坐着一名绝美的女子,正在细心的替柳宸逸擦拭着汗水。 见到她的到来,年轻的女子有些错愕的抬眸,这一刻,江素心感到一种极为耀眼的光束在房内蔓延开来。 好一个绝美的女子,眉眼之间,尽是灵动的气息,却并不突兀。 “你是?” 江素心轻声问着。 能够这样细致的照顾着宸逸,想必一定是宸逸的好朋友。 君倾悠张了半天嘴,也不知道该如何诉说自己的身份,她是极不愿意承认,她是柳宸逸的妻子,毕竟,那一段婚姻在她看来,是不算数的。 “师傅,您来了。” 情急之下,她转向君少白。 “素心,这是我的小徒弟,君倾悠。” 君少白体贴的替二人做着介绍。 江素心记挂着柳宸逸的伤势,也未将君倾悠的失态放在眼里,急忙朝着床榻上躺着的人儿走了过去,轻轻坐了下来。 细细看着柳宸逸的脸庞,眼里,涌现出深切的情意,嘴里喃喃自语着:“宸逸都这么大了,长得跟他几乎一模一样。。。” “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长得这么大了,都不知情。。。” 她拼命抑制的眼泪,依旧无法制止的一颗一颗滑落。 “别这样,素心,这一切不是你的过错,是那个恶毒的女人。” 君少白提起吴月儿,不由得气得牙直痒痒,倘若不是那个女人的出现,素心怎么会受这么多年的苦? 她更不会失去原本深爱她的夫君,以及她原本所拥有的地位。 “不管怎么样,我对宸逸这些年,实在亏欠太多了。” 她俯下身,在柳宸逸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 “师兄,宸逸还需要多久,才会转醒?这样一直躺着,我真害怕他会这样一直躺下去。” 她起身,眼下,她的精神支柱除了躺着的柳宸逸,便是君少白了。 “他会醒来的。他知道你在这里守着他,一定会醒来的。” 君少白握住她的手,眼里,尽是怜爱。 最初将素心救过来之际,她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了,而浑身的那些伤口,也使得他一个大男人,当场流下泪来。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对素心下这样的毒手? 她几乎体无完肤,身上更是遍布了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伤痕,触目惊心。 好在他是个高明的大夫,即使江素心伤成这样,他依旧能使得她的肌肤还原,外在的伤痛可以以药物治愈,只是不知道她心里的伤痛,究竟要怎样才可以治好? 兴许是感觉到了亲人的存在,柳宸逸突然又开始喃喃的唤着君倾悠的名字。 君倾悠见状,上前去,轻轻握住他的双手,有些激动的对着他说道:“你的母亲她就在你的身边,她来看你了,你快睁开眼睛看一看。” 江素心也急切的说道:“宸逸,娘亲对不住你,这些年来,让你一个人去承受痛苦。你快醒来,让娘亲好好看看你好吗?” 此时的柳宸逸,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被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如此轻唤着。 他极力的想要睁开眼,想看一看,这个说着她是自己母亲的女子,是不是真的,还有倾悠她是否真的一直就陪在他的身侧没有离开。 “宸逸,宸逸,我是娘亲,我的孩子。” 柳宸逸睁开眼,便见到哭成泪人儿的江素心。 失踪这么多年的母亲,如今真实的出现在他的跟前。 “母亲。。。” 他困难的唤出声来,唇角,却又是涌出一大口血水。 江素心大惊失色之下不知如何是好,君少白急忙上前检查他的脉相,极为不平稳。 难道他这是回光返照? 因此,才有这般的气力睁开眼来? “宸逸,你不要乱动,快躺下,娘亲会一直守着你的,不会再离开你了。” 江素心用力抓住他的双手,感觉他的体温开始缓缓下降。 她的心,也跟着迅速的往下沉。 这意味着什么,与师兄曾经接触过医学方面的知识,她了解。 宸逸为何会受如此严重的伤? “母亲,我曾经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我偷偷发誓,这一生我都不会原谅父王。” 他吃力的说着,眼角,扫到一直静静立在一侧的君倾悠。 眼里,有了希翼的神彩。 她果然在。 那个在自己昏迷之中被自己紧紧握住的温柔小手,真的是她。(未完待续) 第96章 江“师兄,宸逸他,会不会有事?”素心完全乱了阵脚,只能无助的看着君少白替柳宸逸全身仔细检查,看着他凝重的神色,她心里的不安正不断开始扩大。 “他的情况极不稳定,应该是受的内伤过得太过严重,又因在山洞里耽误了时辰。”君少白据实以告,“素心,你不要慌,虽然我也没有把握,但宸逸这孩子意志力极为顽强,相信他能撑过去的。” “倾悠。。。” 柳宸逸突然睁开双眼,朝着君倾悠所站的位置,喃喃的轻唤着。 屋内二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她快步上前出声安抚着他的情绪:“你安心歇息不会有事的。” “母亲,您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我的夫人,您的儿媳妇。” 柳宸逸露出一丝浅笑,看向了江素心。 君倾悠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在这样的状态之下,她不能说出任何反驳的话,只能将头垂得更低,任由双手被他握住,喉间却有些苦涩,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江素心的脸上开始有了一丝喜悦,原来是自己的儿媳妇,怪不得她看着这么的舒心。 只是在对上君倾悠的神色之际,她便有些明白。 这名女子的心里,是极挣扎的。 她的心里,难道装的是其它男子吗? “母亲,您知道让我们母子分离,家破人亡这一切后果的人,是谁吗?” 柳宸逸强撑着坐起身子,他似乎想在这一刻,将所有的事情交待清楚。 “不是,吴月儿吗?” 江素心见他的神色有异,不禁有些奇怪。 一直以来,折磨她的人,都是那个迷惑了王爷的吴月儿啊。 “是皇上。” 柳宸逸轻吐出这三个字,有些无力的看了一眼君倾悠。 见她神色无异,这才继续说下去。 皇上怕柳老王爷功高盖主,因此才策划了这一切,如果吴月儿不能成功魅惑父王,那么接下来,还会有无数个吴月儿出现在父王的身边。 “母亲放心,那个狗皇帝,他逃不了多久的,我的影卫军只要发现了他的下落,便会将他的人头给砍下来,让他也品尝一番自食恶果的下场。” 他清楚,即使君倾悠与那高高在上的皇上没有一丝情感,但毕竟还有着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在,他会这样讲,也等于在告诉君倾悠,他爱着她,但他也绝不会放过那个伤害了他全家的皇上。 江素心听闻这个讯息,有些不能消化一般,开始轻微的咳嗽起来。 她一直以为,只是因为王爷变了心,她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甚至会想过,倘若当初她选择了师兄,是不是这样的苦与痛便不会发生,如今,却只是悲哀的发现,她们一家,不过是不入皇上的眼,王爷屡建奇功,使得皇上也开始心慌起来。 “素心,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他的心已经变了,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君少白伸出手,轻轻按在江素心的肩头。 “师兄,我。。。” 她有些无奈。 为何她每一个心思的转变,师兄竟然都可以知晓? 而她为什么会放弃这样一个绝好的男子,而投入王爷的怀抱? 思及那个让她神伤的男子,她的心,揪得越发紧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即使这一切是皇上设计,王爷若是真心待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又何以会被那个女人有机可乘?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君倾悠被柳宸逸握在掌中的手,依旧有些不能制止的颤动了一翻,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也算是赐予她生命的有功之臣。 心里,除了有一丝异样的难受之外,竟不再有其它感觉。 不知道是她太过冷血,还是因为柳宸逸的这番话同时还印证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只会对皇上下手,而其它人,是可以幸免的。 “倾悠,我知道我的时间恐怕不多了,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一定要回答我。”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眉眼里,皆是急切。 “胡说,你这不是好好的在说话吗?” 她蹙眉,却能感觉到他掌间的冰凉。 “你认识景小花对吗?你小时候曾经去过景府,你光着脚丫子在青石板路上走着路,那个时候的你,眼中清澈晶莹,唇角,有一抹浅笑,正是因为那个惬意的笑容,完完全全吸引了我。你就是我小时候遇见的那个小女孩,对吗?” 随着他的话语,君倾悠的思绪也随之开始飘远。 那一年的景府,她是与两位师兄前去景府谈生意的。 当时府上来了一位重要的贵客,好像是一名王爷。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认识柳宸逸了,现在经他一提点,她依稀能够忆起,那个漂亮异常的小男孩,以极酷的语气对自己说,要带她回王府去。 不曾想过,过了这么多年,她竟然真的到了那个王府。 得到她轻轻的点头,柳宸逸如释重负一般,像是有件极大的心愿得到了满足一般。 “真的是你,我现在可以明白,为何当时你以那般惊世骇俗的容颜出现在我的跟前,我却依旧没有对你产生厌恶之感。甚至会从你的眼神里,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君倾悠伸出手,急急的按下他想要坐起来的身躯:“你不要太激动,情绪保持平稳,你受了极重的内伤,需要一个很缓慢的恢复过程。” “不,我知道我没多少时间了,我只是要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再不说,我怕没有机会了。你不会知道,小时候的那个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他用力的咳嗽着,苍白的脸色,有一抹异样的神彩。 那样一双清灵的双眼,伴随着他渡过了许多难以忍受的时光。 他在心里默默渴望着,能够再见一次那个小女孩,只是等来的却是景小花,失望之余,他也渐渐将此事深埋进心底。 直至那次听她竟然张口便说自己姓景,并且那么自然的便念出景小花的名字,他便有些暗自的激动,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她一定是认识景小花的。 “我说你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 君倾悠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 “倾悠,我们的相处,是一种很奇怪的方式,你无意之中撞到了我的心口之上,而我却一直不知道,眼前的你,便是我一直在寻觅的人。我失去了太多,因此容易患得患失,我无法容忍你的一丝背叛,即便我知道,我根本没有什么资格来要求你或是约束你,你说的没错,我们之间,只是一种合作,事情完结了,我应该放你自由,我却霸道自私的只想一直拥有你,哪怕你对我没有感情,我也不愿意放手。。。” 他努力的伸长手臂,轻轻按在她的唇瓣。 感受着那股温热的柔软,唇角,有一抹动人心弦的笑意。 “如果你这么爱她,就更应该受惜你这条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里交待后事吗?师傅都没有放弃对你的救治,你自己便放弃了,即使有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这种无求生意识的人。” 一袭黑色锦服的夏沐衍突然突兀的走了进来,他以极大的声音训斥着柳宸逸。 神色里,也难免有丝悲泣。 这个俊美得耀眼的少年,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 他们中间,横着君倾悠。 两个现样优秀无比的男子,眼光也是不尽相同,都爱上这个清雅的女子。 站在情敌的立场上,夏沐衍若是自私一些,自然是希望这柳宸逸越早挂掉越好。 只是眼看着这个男人已经在交待后事了,他真的无法再看下去了。 被他的话语一怔,柳宸逸脸色突然胀得通红,有些无言以对。 “大师兄。。。” 君倾悠明白,大师兄不过是想激发起柳宸逸的斗志。 “能够在死前见到母亲,我已经没有遗憾了。”能够知道倾悠便是他小时候遇见的小女孩,他真的,不会带着无尽的悔恨离去了。 柳宸逸的唇角,皆是满足的笑意。 这个时刻,他明白了夏沐衍的良苦用心。 如果不是因为二人同时心仪君倾悠,他不得不在心里暗暗承认,夏沐衍确实是个极迷人的男子,那张巅倒众生的脸庞,似乎总是挂着一丝淡笑的唇角,以及,他对倾悠的认真与执着。还有,他现在对自己的这种关切,都不得不使得自己在心里开始慢慢的钦佩起这个男人来。 “你这是自私,你才刚与你的母亲重逢,难道仅仅只是见上一面,便可以抵消你们这么多年失散的母子天伦之乐吗?你的母亲不需要你来供养吗?你死而无憾了,那你就忍心让你的母亲来送你这个亲生儿子?” 夏沐衍淡淡的说着,脸上依旧挂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气息。 柳宸逸剧烈的开始咳嗽起来,“我何尝不想。。。不想好好活着。。。。只是上天已经不给我机会了。。。” 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些,只感觉口中又涌上一股腥甜的气息,他不敢再开口,紧紧的闭着嘴巴,他害怕这一口鲜血再吐出来,会吓坏母亲。 只是,随着口中那难受的味道越来越浓烈,即使他死死抿着唇,血水依旧顺着唇角,溢了出来。 江素心急忙掏出丝帕,递到他的唇边,替他擦拭着血迹。 “孩子,这位公子说得对,你难道忍心让娘亲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在这个世上吗?还有你的夫人,娘亲看得出,你是极爱她的,你忍心舍弃这一切,离开吗?” 柳宸逸的眼角,开始慢慢的滴出泪来。 他想活着,他很想与娘亲还有倾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哪怕,他不再是王爷,他们三人全成了平民百姓,终日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虽然平淡,却很甜蜜。 只是他更明白,他从前辜负了太多的女子,也犯下了太多的杀戮,被他毫不留情的轰出府的那些女子,她们虽然在账房领了银子,却要背负着他的侧妃的名号再另行嫁人,想必,也不会有正经人家愿意娶进门吧。 还有因为他的故意失败,在战场上死去的士兵们,他们的亡魂也一定终日不停的想要等着他一块儿下地狱。 虽然他的一生,才过了这缓慢的二十年,却漫长的让他觉得已过去千百年,母亲不在的日子,父王失踪,他终日面对的,便是吴月儿。 他知道母亲被吴月儿掌控在手里,却没有一点办法,能将母亲从她手上夺过来,这次倘若不是遇见君少白,他还会认为,吴月儿依旧掌握着母亲的下落。这也是他迟迟不曾对吴月儿下手的原因。 被司逸轩打成重伤,或许是上天让他去赎罪,让那些曾经被他伤害过的人赎罪。 体内开始传遍巨大的疼痛。 他身体里所有的东西似乎在这一刻全部断裂开来。 一股无名的火焰开始在他体内游走。 胸膛似乎快要被那团火给烧出一个大洞来。 “母亲,对不起,孩儿今后都没有办法再来照顾您了。” 他圆睁着双眼,伸出颤抖的手,指向江素心。 “宸逸,娘亲不需要你的照顾,娘亲只要你好好活着。”江素心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掌,眼泪,开始不断的滴落在二人交握着的双手之上。 夏沐衍朝君少白看去一眼,他只是颓然的静立一侧。 师傅会这样,估计真的药物已无法再治疗柳宸逸所受的伤了。 “悠悠,不如咱们前去,再找司逸轩那小子,放他一点血来,你之前受他那么严重的一掌,不也是以他的鲜血给治好的吗?” 夏沐衍附在君倾悠耳际,悄声说道。 君倾悠缓缓摇头:“二师兄怎么可能还会让我们找到?他此刻最需要的,便是找个僻静之所,安心疗伤,他为了救我,失了很多血,又渡内力给我,这样重要的时刻,他是绝不会让我们找到的,而且你也看见了,他有了帮手。” 这个法子她在柳宸逸一直昏迷的时候便想过,无用。 而且除非二师兄自愿,否则,有谁能取得他的血?(未完待续) 第97章 “宸逸,宸逸。”江素心的失声惊呼,使得夏沐衍与君倾悠二人瞬间变了脸色。 转过身去,只瞧见柳宸逸面如死灰般的直直躺在了榻上,似乎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 “素心,你不要摇晃他,今晚是个关键,若能熬过去,或许,奇迹会发生的。”君少白急忙将江素心扶起,以手探了探柳宸逸的鼻息。 君倾悠身形一晃,夏沐衍急忙也扶住她。 “这小子不会死的,悠悠,不要太担心。” 低声,凑近她的耳畔,他如是说着。 只是柳宸逸目前的状况,无法不让人替他揪心。 “师傅,没有办法了吗?” 君倾悠的眼里,终于抑制不住滑落下来。 初入柳王府的点点滴滴,此刻又涌上心头。 柳宸逸虽然为人处事极为残酷,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她的关心,却也是真切的。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君少白的身上。 他目光沉毅,有些艰难的开口:“内伤太严重了,任何药物此刻都已起不了作用,就看他自己是否能撑下去了。” 江素心听后,直直的昏厥过去。君少白一阵手忙脚乱才将她给救醒,“素心,事已至此,咱们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房门被重重的关上,众人均退出房外。君少白的意思是,此时此刻,任何人再坐在他的身侧,跟他说任何鼓励的话都已毫无意义。此刻唯一能救他的,便是他自己。 众人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求着上苍不要如此轻易的便将他的性命收走。 初冬的夜,寒意刺骨。 君倾悠坐在台阶之上只一小会儿,便感觉浑身冰凉不已,不多时,身上便多了一件狐裘,披上厚重外衫的夏沐衍也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 良久,二人都只是一味的沉默。 “悠悠,如果此刻躺在里面的人是我,你也会这么难过吗?” 像是为了找到话题,夏沐衍有些哀怨的开口。 君倾悠眨着双眸:“我不想回答这些假设性的问题。” “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也会如此难过,因为从你愿意为我挡下司逸轩的那一掌,我便能看出来,你的心里是极舍不得我的对吧?” 为了让她心情放松一些,他恢复如常的语气。 只是说完之后,连自己也发觉,这话里,竟然也暗藏着深不见底的忧郁。 “大师兄,你相不相信,我其实并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 她侧过头,望着这名男子绝艳的脸庞,心里,慢慢的,有了一丝安定。他总是会在自己难过的时候,想尽一切方法让她忘记那些不愉快。 而他,也从不介意他充当的角色是恶人。 他会将自己的不舍情绪完全隐藏在心底,面带着邪魅的笑意,眨着妖孽的眼眸,在三人即将分离之际,偷偷在她耳际说:既然这么舍不得我,那咱们私奔吧。明知道自己听到之后,道别都不会跟他说,马上便会跑得没有踪影,他却依旧这样说了,或许,他也是害怕这样的离别,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夏沐衍听到这句话之后,以一种极为奇异的眼光,静静的注视着她。 而她,则回以平静的面容。 “你是天上的仙女?” 他扬起眉头,在他的理解里,不是这个世界,另一个世界,不就是天上了,难不成悠悠是从地府里蹦出来的? “当柳宸逸说,他的影卫军若是找到皇上的下落,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我的心里,除了有一丝微微的触动之外,再无其它感觉。” 她自嘲的笑了笑。 “因为,我不过是借助了这个躯体,才得以在这个时代生存下来。” 紧接着,她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穿越的经过,却隐下了,前世她所受的情伤。 “怪不得,你从小就与众不同,不像个小孩子那般天真可爱,而是老气横秋的,原来你活了两世啊。” 夏沐衍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 是不是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悠悠才格外的重视与司逸轩之间的亲情? 毕竟在她的心里,他与司逸轩以及师傅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大师兄,我把我深埋在心底的秘密都告诉你了,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应该拿一个来交换?” 她歪着头,任由他宽厚的大掌,放置在自己的肩头,眨着大眼,灼热的看着他。 “我是个表里如一的人,心里根本藏不住秘密。” 夏沐衍直觉的摇头,俊美的脸上,开始露出灿然的笑意。 君倾悠唯有菀尔一笑,他不愿意说出来,是害怕会成为她的负担吗?他现在可是卫国太子,他的身上,想必也压着不小的担子。 “悠悠,你去歇息一会儿吧,你这个样子,大师兄见了可是心疼死了。” 他温柔的抚上她的脸颊,看着她日渐消瘦的容颜,眼神里不自觉的便流露出忧心。 “这种情况下,我如何能入睡?” 她缓缓摇头。 “我会守着他的,这小子命大,不会这么快就走的。” 他的眼里,也流露出悲切,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心里藏着的那句话,随时会跳出来一般,话到唇边,又让他生生的咽下。 他依旧无法坦然的去面对这个结果。 “我也希望如此。” 她垂下眼帘,回想起与他相处的这一年多时间,想到在那个漠北的小镇之上,那时的他,坐着轮椅,带着及笄的她在那个集市上闲逛荡。 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他一脸的泰然自若。 那天的她,将连日来他将她绑住的那些不快,全部抛到了脑后。 她以为她做不到的,心里一直认为,她是讨厌柳宸逸的,虽然他会变成这样,极大多数原因来自于那个女人,可她依旧无法坦然的面对这样的他。 她放下心防,不再处处针对他,不曾想,这样的平静,原来,他与她也是可以拥有的。 只是邪皇的出现,使得原本平静的一切,又开始掀起阵阵波澜。 “如果。。。” 夏沐衍欲言又止,吞了吞口水,还是没有再说下去。 他是想知道,如果,万一柳宸逸真的没有坚持下去,她会何去何从? “不会的,大师兄,你不是都说了,他的命很大吗?他双腿残废了都可以奇迹般的重新站起来,这一次一定也不会有事。” 她有些无措的伸手,紧紧拽住了夏沐衍的双手。 面临死亡如此之近,她惊觉,她不希望柳宸逸出事。 就像她义无反顾的挡在夏沐衍身前一样。 只是这两种情绪,似乎,还是有着不同。 对夏沐衍,更多的,是出自于一种本能。 她被温柔的带入他的里,她的泪,开始浸湿他身前的衣衫。 原来人的生命,真的如此脆弱,原来生龙活虎的人,转眼间便会不堪一击。 “我们这么多人都盯着他,他一定也会极力的跟阎王争取,不会这么早下去报道。” 他心疼无比的拥住她,嘴里,轻声安慰着。 晨起的浓雾还未散去,夏沐衍与君倾悠便有些紧张的站在了门口,谁也不敢先推开门走进去。同时赶来的还有君少白,江素心则仍然处于昏睡之中,结果未出来之前,他不想让江素心来面对这一切。 君倾悠以颤抖的指尖,推开了房门。 三人冲到卧榻前,惊喜的发现,柳宸逸仍然有呼息。 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起伏的胸膛在向三人证实着一个讯息,他还活着。 “太好了。” 君少白欣慰的长叹一声,整个人像是打了一场艰难无比的战役一般松懈下来,再按住他的手腕,“你们也各自回房歇息吧,守了一夜,初冬寒气重,不要等到他醒来了,你们两个的身子也跟着累垮了。” 夏沐衍面露喜色:“这么说,他死不了了?” 不过他有些不解,为何师傅昨日不给他开药,而非要等到今日? “昨天晚上是关键时期,倘若他挺过去了,就不会有大碍了。” 君少白看穿夏沐衍的心理,连声催促二人快去歇息。 同时退出房门,二人同时松了口气。 “悠悠,依我看,一定是师傅又研究出什么新药,在这小子身上试,哪里知道适得其反,他又找不出解制的法子,只有任他自己扛着。” 夏沐衍神色轻松,脚下的步伐也跟着变得轻快起来。 君倾悠瞪大双眼:“师傅?研究新药?” 似乎,这样的事情,师傅是一定做得出来的。 他哪一次研究出新事物,都是拿着三人当小白老鼠的。 这一次,柳宸逸撞到他的枪口上,他自会乐得顺其自然也在他身上试验一把。 只是这样背地里怀疑师傅,好像是极不光明的行为。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还不回房歇息去?” 二人正讨论得尽兴,君少白冷不防自二人身后出现,一脸阴森的看着二人。 很快,两个身影马上一左一右闪得不见人影。 君少白转身,进了屋内。 看着唇色几近透明的柳宸逸,眼里,满是复杂的神色。 再次替他把脉过后,掏出银针开始在他头上施针。 “好小子,你的命真的挺硬的,” 做完一切之后,君少白擦拭掉额际的汗水,细细看着这一张脸庞,丰神俊秀,与他爹年轻时,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看着这样的他,便不自觉的会想起,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我的儿子,他的命自是大得很。” 突然房内走进一名中年男子,神态之中,满是威严的神色。 “是你?” 君少白并不奇怪,此人的到来。 “如果我不到此处来,我儿子就死在你手上了,医术不高明就不要乱替我儿子诊治。” 中年男子心疼不已的看着卧榻上躺着之人。 “我就在怀疑,我分明配好的药剂,为何他依旧不见起色,原来还有你在暗中坏事,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乱给他服药才会让他差点死了?” 君少白眼露厌恶之色。 中年男子仰头,“我现在带我儿子走。” 转身,就要将柳宸逸自卧榻上抱起,君少白急忙上前:“你这是在胡闹,他现在身负重伤,你这样挪动他,是要害死他吗?” “他是我儿子,不会这么容易死。” 柳老王爷眼光一沉,一个凌厉的劈掌便朝着君少白袭了过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 江素心突然出现在门口,见到房内的一幕,几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房内站着的,竟是柳昊天。 岁月在他的脸上,也刻下了无情的痕迹,两鬓的风霜,使得他看上去有些沧桑之感,只是这张脸,依旧俊美无比。 “素心。。。” 柳昊天眼内一喜,轻声唤道。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欢迎你。” 江素心板起脸孔,恨声说道。 若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移情,她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素心,你听我说,宸儿都说了,这一切都是皇上搞的鬼,一切都是那个狗皇帝安排的,我也是受害者,自从我知道吴月儿入住王府是心怀不轨之后,我后悔莫及,便出府去找你,一直找了这么多年,我才有了你的下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素心,你打我,你骂我,不要赶我走,我需要你,也需要咱们的儿子。” 柳昊天一步上前,紧紧的握住素心的双手,说得声俱泪下。 他确实是后悔了,素心在王府失踪之后,他便觉得事出有异,而此时吴月儿的种种恶行也开始在他跟前暴露,当他发觉,他对吴月儿不过是一时的迷恋,而素心,那个温婉女子,才是真正占据他心头重要位置的人之后,便开始四处打听素心的下落。 却始终没有任何线索,且吴月儿发觉之后,竟然想暗中毒害于他,他索性便出了王府,一直过着飘泊居无定所的生活,目的就是想找到素心。 “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你可知道,素心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而这一切,只源自于你那该死的移情别恋,你将那个恶毒的女人亲手迎进了府,还纳她为侧妃,一步一步走上正妃的位置,不管她是何人所派,你首先接纳她,便等同于背叛了素心,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求素心原谅你?” 君少白冷哼一声,眼里,皆是不悦。(未完待续) 第98章 江素心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看着这个她曾经深爱着的男子。当年的他们,是人人称羡的一对神仙眷侣,她也幸福的想着,会跟这个男子白首相携,永不分离。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张让她熟悉到心痛的脸庞,如今又真切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素心,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我已经受到了惩罚,我失去了一切,我浑浑噩噩的出了王府,漫无目的去找你,什么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想找到你,弥补我当年所犯下的过错,我也在那一刻决定,无论柳王府今后发生什么,都与我无关,我只要找到我的妻子,这便是我活着的唯一理由。” 柳昊天沙哑的低声诉说着他这些年来的际遇。 吴月儿确实是个有手段之人,她故意散布假的消息使得柳昊天一步一步远离皇城,这些年,他最北边,最南方,都已经走遍了,却始终见不到素心的面。他猛然间醒悟,这些消息一定是有人趁着他寻找素心心切,故意透露出来的假消息。 而与此同时,他又发觉吴月儿竟然可以号令御林军,且是冲着他而来。隐约的,他慢慢明白了一切。 便决定索性暂时不去与吴月儿当面对质,一心只想着找到素心再说。 “你觉得你出来找我,便是伟大,便是深情对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将这么小的宸逸留在王府,他被吴月儿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江素心甩开他的手,说得有些决然。 只要一想到宸逸孤苦伶仃的待在王府里,过着非人的生活,她的心便跟着揪痛。 “男孩子,吃点苦倒没什么,我就是担心你,你虽然有个武艺高强的父亲,从小却体质纤弱,只对琴棋书画感兴趣,半点功力也没有,这样一个女人,不知所踪,我害怕你会出意外。且当时我并未发觉,吴月儿对宸逸做了什么,相反,我倒感觉得到吴月儿对宸逸这孩子打从心里便会流露出怜爱,我不曾想过,她会对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孩子也能下得了手。” 柳昊天痛苦的闭紧了双眼,“我知道,我不配做一个父亲,更不配做你的夫君,我没能给你们过上好日子,反而你们却因为我受到这些磨难。”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宸逸你不能带走,这儿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江素心打断他的说话,狠下心来,冷着脸说道。 柳昊天的眼里,有些绝望的神色。 “听到素心说什么了吗?你还不走?” 君少白拦在江素心的跟前,阻止柳昊天再有机会接近江素心。 正在三人僵持不下之际,榻上的柳宸逸突然轻微的咳嗽几声,醒了。 “宸逸。” 江素心率先奔了过去,眼里涌出欣喜若狂的泪水。 “母亲。。。我活过来了。。。” 柳宸逸艰难的张开嘴唇,极小的说着。 柳昊天一个剑步上前,“宸逸,我是父王啊,父王来接你回家。” 君少白皱了皱眉,没有上前,只是颇为尴尬的立在一侧。 说到底,柳宸逸是他的儿子,他没有权利阻止这个男人去见他的儿子。 柳宸逸被这突然出现的父王骇住,往事开始一幕幕的涌上心头,瞥见母亲眼中的那淡淡的忧郁,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一把坐直身子,冲着柳昊天低声吼道:“滚!” 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 “你这个畜生,我是你父王,你小时候我对你可不薄,你竟然敢叫你父王滚?反了你了!”柳昊天的脾气一上来,不分场合也不会地点,扬手便想将榻上虚弱之极的柳宸逸给拖下来,江素心死死的拦在他的跟前:“柳昊天!你疯了吗?宸逸才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你想干什么?你快点走,这里不欢迎你。” 一向温婉的素心,即使在他做出要娶吴月儿的决定时,她都只是恬淡的笑着,不会生气,也不会发怒,此刻却圆睁着双眼,冲着他怒吼。 她的大声咆哮,使得柳昊天无言以对起来。 “师兄,替我送他一程好吗?宸逸现在需要绝对的安静,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到他休养。”江素心淡淡的抬眸,双手,轻轻的握住柳宸逸也有些颤抖的手掌,她能明白,此刻柳宸逸的心,一个在他生命中等同于消失了这么多年的父亲,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么多年的恨意,在这一刻虹爆发出来,那种情绪,是异常可怕的。 听到她这样的话语,柳昊天眼中,闪过深深的落寞,垂着头,开始缓慢的踏出房外,临行前,恋恋不舍的朝着卧榻上的二人深深的看了一眼。 “母亲,他消失了这么多年,一句后悔,难道就可以抵消这些过错吗?” 柳宸逸有些无力的靠进江素心的怀里,喃喃的低语着。 眼角,却是苦涩不已。 从小,他对柳昊天是极为崇拜的,他每一次出征归来,都会将他高高的举过头顶,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一向行事作风都果断且极少出错的父王,却会在儿女私情之上如此糊涂。爱上吴月儿,他便爱得倾尽一切,恨不得将整个王府拱手让给她。甚至可以漠视独自一人暗自垂泪的母亲,只是当他想起往日母亲的种种好来,又会忏悔的来到清荷院,看一眼他们母子。但只要一转身,那个一袭红衣的吴月儿,风情万种的立在他的跟前,他马上便会忘却对江素心母子的怜惜与悔悟。 倘若不是这个弱点,那狗皇帝根本找不着攻击父王的地方。 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使得这个原本可以傲视一切的男人,如今落得如斯田地。 “宸逸,你不要激动,好不容易醒了,就好好歇息,不要想这些难过的事情,都过去了,娘亲会一直陪着你的。” 江素心轻柔的嗓音很快使柳宸逸的情绪平静下来。 君少白关上房门,悄悄退了出来。 心中,不无感慨。 消失了这么多年的柳昊天,以如此奇特的方式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早在柳宸逸出现极度虚弱的状况时,他便开始怀疑,是否他在给柳宸逸用药的同时,还有人也在同时给柳宸逸用药,两种相克,才会出现这样的效果。 君倾悠在房内一直未曾歇下。 最近这一段时间,她的脑海里,似乎总是混乱成一团。 “悠悠,睡着了吗?” 夏沐衍在门口不客气的大声问着,其实不用询问他也知晓,她哪里睡得下。 尔后房门便大大咧咧的被推开来。 “那小子似乎醒了,我听到动静,便过来告诉你。” 他迎上君倾悠的眼神,露出一抹灿然的笑意。 她点头,眼里终于有了放心的神色。 “我去看看他。” 她低头,自他身侧越过。 夏沐衍呆呆在立在原地,眼里的神伤,越来越浓,也越来越明显。 悠悠,你是否真的要这样离开我了? 这么多年的守护,是否到此,便是终结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眼神的追随,君倾悠的双脚踏出房外,又有些突兀的收了回来,转身,不期然的迎上了他的双眸。 这双清亮的瞳孔里,所流露出真切的哀怨。 “大师兄,干嘛以怨妇的眼神看着我?” 柳宸逸醒了,她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说话,也自然的俏皮起来。 “怨妇?你大师兄我长得玉树临风,英武不凡,哪一点像怨妇了?”夏沐衍配合着她的语气,极为不悦的扬了扬好看的眉头。 将所有的苦涩一并咽下。 来到柳宸逸的房内,他此刻又歇下了。 江素心见到她的到来,朝她亲切的点头微笑,似是有感应一般,柳宸逸的眼皮抬了抬,江素心便识趣的退了出来。 “倾悠,你来了。” 他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只是轻轻的点头。 “我现在真的发觉了,能够活着,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 他唇角的笑容,开始扩大。 因为活着可以见到心里所想念的人。 “倾悠。。。” 他继续唤着她的名字,吃力的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 对于他这般的主动,君倾悠极自然的便抽回自己的双手,脸上,有着一丝尴尬的神色。兴许,只是不习惯他这般的软绵绵,从前他哪一次对自己说话,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德性? “关于皇上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这样做,我难解心头之恨。” 他郑重其事的说着,因为她的这些疏离,眼里,也有一抹受伤的神情。 “其实那个皇室里的人,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我会阻止你伤害明月与明皓,只是因为我与他们,是朋友,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受到伤害。” 她抬眸,说出自己的立场。 “你的意思是,为了明皓这个朋友,你执意不愿意恢复公主身份?” 他闭上了双眼,有些无法看清眼前这个女子。 为了一个仅仅只是朋友的明皓,她为什么要放弃如此尊贵显赫的身份?在他看来,这些原本就是属于倾悠的,她才有资格得到这一切。 “有些东西,或许你不会明白。” 她有些叹息,轻轻摇了摇头。 柳宸逸对她的了解,还是远远不够。 她哪里是那种将身份看得如此重要的女子了?她又何时在意过什么公主或是王妃之位了?可能,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还是大师兄。 “我明白,我明白你的出尘脱俗,也明白你的坚持有你的道理,我只是在替你鸣不平。” 柳宸逸发觉她眼中的失望,急切的说着。 之前柳昊天的来访,以及方才君倾悠所不经意流露出的神色,使得他胸口内积的淤火此刻开始不断往外涌,脸上的表情开始痛苦极了。 “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再与我讨论了,好好的将身体调养好,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君倾悠见状,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抚上他的身前,替他顺着气。 触及他的胸膛,柳宸逸却顺势死死握住了她的双手。 “只要你一直待在我身边,我一定能好起来,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他的眼里,有着只是渴望。 “永远。。。” 她喃喃的重复着,这种承诺,她敢应允吗? 前世所承受的那锥心之痛,此刻,如此清晰的在她胸膛里回旋,似乎在提醒着她,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唯有沉默,在她自己的心结未打开之前,她不会表明自己的心际。 而之后的一段时间,周通领着衣初柔的到来,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念。 “主子,您的身体好些了么?” 衣初柔的脸上,满是担忧,一见到柳宸逸的出现,立刻冲了上前,急切的审视着他的脸,来来回回细细看着,确认无误,这才放下心来。 夏沐衍挑眉,看着这个表面柔弱不已的女子。 “她是谁啊?” 他凑近君倾悠,与她咬着耳朵。 君倾悠做出与他相同的动作:“一个痴情堪比师傅的女子。” 柳宸逸对于衣初柔的到来,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致,倒是江素心见了,将衣初柔拉至一侧,细细的问着她的名字以及其它。 “周通,有结果了吗?” 柳宸逸恢复伤势之后,王者风范也渐渐显露出来。 周通的双眼,本能的看向了君倾悠一眼,尔后,凑近柳宸逸,在他耳际悄声说着什么,君倾悠何等聪明,集中气力,屏气凝神的听了个真切:主要人物已解决,其它的软禁起来了。 周通所指的主要人物,一定是皇上了。 皇上被解决了。 她的心里,只是有一阵极淡的失落,毕竟她与那个她名义上的爹,连正面接触也就那么一次。让她悲伤她实在是痛不起来。 那另外被软禁起来的,一定是皇后与明皓了。或者,这其中还有吴月儿。能够将这个女人抓起来,也确实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明月被邪皇给抓走了,眼下应该不会出事。 注意到君倾悠全神贯注的神情,柳宸逸颇为好笑,即使周通将声音压至最低,他敢保证,倾悠一定是一定不差的给听了去。(未完待续) 第99章 “夫人,我来吧,这些事情不需要您动手的。” 衣初柔一见江素心正拿着扫帚清扫着院子,温柔的侧面有着一种格外让人安心的柔美。 她走上前去,抢过江素心手里的扫帚,埋头便干活,不再吭声。 “初柔,你的事情我或多或少已经了解了一点,你何苦要委屈着自己当一个下人呢?” 江素心的语气里有些无奈。 对于衣初柔,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实则眼里有着不屈的坚强,她对宸逸的一片深情,只怕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夫人,您别说了,只要主子愿意留我在他身边,让我干什么我都是情愿的。” 衣初柔握住扫帚的双手紧了紧,很快便垂下眼帘,轻声说着。 江素心一时无言以对,只剩下衣初柔挥动扫帚清扫地面的沙沙声作响。 她揉揉眉心,带着满腹心思踏上了台阶,正巧柳宸逸与周通正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母亲,您怎么在外吹风?着凉了可如何是好?”柳宸逸有些怪责的上前,将身上的披风连忙包裹住江素心,“您可不是孩子了,怎么如此不小心。” “宸儿,咱们娘儿俩这一阵子许久未说过体己话了,来,到娘房里来。” 江素心趁机便拉住了柳宸的双手,将他连拖带拉的给带入了自己房内。 “母亲,我正好也有话要告诉你,咱们啊,过几日便启程回大良国,这儿毕竟是卫国的领土,行事诸有不便。” 柳宸逸扶着江素心坐下,再替她倒了杯热茶,语气极为轻柔。 “回大良国我倒是无异议,只是倾悠的师兄他会跟随我们一块儿吗?他可是卫国太子爷啊。”江素心极轻缓的,将此次谈话的重点人物给摆出来。 柳宸逸微微一怔,尔后露出笑容。 “这是夏师兄自己的事,他若愿意一同前行,我们自然不能拒绝。” 心下有些奇怪,为何母亲会对他提及夏沐衍? 脑海里浮现出那张祸水般的脸庞,以及,倾悠现在对二人相同的保持距离的态度,他便有些挫败下来。 他拿不准倾悠的心思,也不明白夏沐衍此刻的想法。 三人似乎陷入一种僵持局面,谁也不会率先去打破这样的宁静。 “那,你有没有好好考虑过一个问题?” 江素心试探性的,轻声问着。 柳宸逸扬了扬眉头,示意她说下去。 “你与倾悠的问题,虽然你同我介绍,说你二人是夫妇,可是我看得清楚,即使你现在身体已完全康复,你二人却依旧是各自拥有一个房,也就是说,你二人现在根本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对吗?” 江素心说得有些急切,自己的母亲当面问儿子这种事情,柳宸逸脸色大窘,红晕也开始迅速染上他的脸颊。 “母亲,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 他埋下头,掩饰着内心的尴尬。 “这叫我如何不操心?我是你娘,自打那周通来了,你便与他整日粘在一块儿,我这个做娘的,你一天也只不过跟我打个照面,我这不是急着,你若是能有个小宝宝,这样我的生活便不会像现在这样苦闷了。” 江素心起身,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母亲,这事你让我如何急得来?而且我才大病初愈。。。” 柳宸逸胀红着脸,声细如蚊。 对倾悠,他总不能用强的吧? 那可是他要守护一生的女子,所以,他只能等着她对他敞开心扉,完全接纳他,他才能发起进攻。 “什么大病初愈?我看你现在的身子好得很,” 江素心在自己儿子跟前,完全就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母亲形像,说起这些话来,自是毫不顾及。 “母亲,我看您一定是太空虚了,您没事,可以与君师傅四下走走,到处逛逛,不要老是将主意打到您儿子我身上,好吗?” 柳宸逸郑重其事的拉住江素心的双手,有些语重心长的说着。 这也是在对她透露一个讯息,那便是如果江素心此刻选择君少白,他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她一这边支持她,至于柳昊天,他已经做错了这么多事情,不可能单凭他一句请求原谅,便能洗去他所犯下的一切错误。 “你,你在胡说什么呢?那是我的师兄。” 江素心难得的收敛起方才教训儿子的神色,眼中,有一抹一闪而过的黯淡,随即,露出一丝苦笑。 她是来劝儿子接纳衣初柔的,却还未扯到这个正事上来,自己倒被儿子将了一军。 “母亲,我已经长大了,我明白感情这回事是很奇妙的,君师傅能够为你执着这么多年,足以看出他对您的情谊,您不应该有太多的顾虑,应该把握住眼前的幸福。” 柳宸逸继续劝说着,眼看着江素心的脸颊也开始泛着红晕来,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浅笑。 “宸儿,若是我真对师兄有爱意,当初,就不会嫁给你的父王了。。。” 江素心抬眸,眼里,满是对从前那段幸福时光的回忆与缅怀。 柳宸逸默默的起身,对于母亲的心思,他也拿捏不准,他仔细比对过各个方面,得出的结论是,君少白除了较为淡薄名利没有功名身份在身之外,其它哪一项与父王相比,都是不相上下的。而母亲独独中意父王,究竟是为什么? “你这孩子,说了半天,我连正事也没有说。”江素心似乎是感觉到了柳宸逸在有意将这个雪球滚到自己身上来,“我今儿个拉你进来,主要是讨论一下衣姑娘的事情,你与她从前的事情,我已经全都知道了。” 柳宸逸的眼神马上冷了下来:“既然知晓,母亲您该不会劝我接纳她吧?这是不可能的,我的心里,只有倾悠一个,她才有资格当我的王妃,” “宸儿,她有资格当你的王妃是不错,但你也得看看人家愿意否?倘若她对你有情有意,为何不搬到你的房内与你同住?倘若她爱你,为何会与自己的师兄纠结不清?” 江素心也硬下态度来,她毕竟是个母亲,站在一个婆婆看媳妇的立场,君倾悠确实目前做得还不够好。 “母亲,有些事情,您不明白,当初是我强拉着倾悠与我拜天地,并且允诺她一些东西,将她强行留在了我的身边,这一次倘若不是我身受重伤,或许,她早就与他的师傅师兄回去了,不会再在我的眼前出现。。。。” 柳宸逸急切的要替君倾悠开脱。 “既是如此,这么看重功利,那更加不行。” 江素心捡重点的听了进去,且很快就转化成为她想到的意思。 “不是不是,倾悠她绝不是功利心重的女孩子,她与她的师傅一样,对于这些俗世中的东西不屑一顾。” 柳宸逸有些急了,怎么他越说,母亲的脸色便越发的冷了下来? “好了,这些事情看来我确实需要再好好考虑一番,我原本以为,这孩子不过是因为年纪小,不知道如何表达,现在看来,倒不是这样。她是师兄的徒儿,也可算是我的亲人,我并不会因此而看低她,只是她若真要成为你的媳妇,必须得过我这一关的。总之这衣姑娘,你必须好好对她,不能再让她当下人了。” 江素心的语气不容考虑,很坚决。 柳宸逸抓着她话里的最后一句,“行,不让她当下人,这事好办。母亲,您去跟她说吧,她今后便是我柳宸逸的客人,待回到大良国,我也会好好善待她,这总行了吧?您不要动怒,这个样子,实在与您平日里温婉可人与世无争的性子相差太远了。” “这还不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现在事事都需要替你操心,我只是不愿意你再受到任何情感上的伤痛,毕竟,情伤是这世间最伤人的毒药。” 江素心的语气缓了下来,只要宸儿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便好。 她并非想要当一个如此强势霸道的母亲,只是,以她的眼光看来,衣初柔或许比君倾悠要更加适合宸儿。 等到宸儿到了她这个年纪,或许会明白。 这些情啊爱啊,过去之后,便会转化为一种亲情。 柳宸逸安抚好她的情绪之后,抚着眉头赶紧溜了出来。 衣初柔已经干完活,此刻正低眉顺眼的立在房外,一见到柳宸逸出来,马上恭敬的唤着:“主子。” “我不管你以何种法子取得了我母亲的欢心,你只需记住一点,不管你以何种方式,你也不可能让我再像从前那般对你,明白吗?” 柳宸逸凑近她,靠在她的耳畔,低声的说出这番绝对威胁的话语,不待她回答,便转身离去朝着君倾悠房间的方向走去。 两条身手矫健的身影,正在这个宅院之外的林间穿梭往返。 不时还传出兵器相交之声。 柳宸逸一个纵身跃起,近了,才发觉是君倾悠与夏沐衍正在练功。 “悠悠,你现在是不是资质愚钝了?怎么练了这么久也不见长进?” 夏沐衍略带嘲笑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君倾悠一个漂亮的翻身,对准夏沐衍的臀部便踢了过去。 “大师兄,我看是你没有长进才对。” 她的笑声,感染了柳宸逸。 似乎有许久,不曾听到她如此欢畅的浅笑了。 尽管这个带给她快乐的男人不是自己,他却依旧有一种满足感。 二人同时发现了柳宸逸的存在,停下手中的动作,一齐自树间跃下。 “我看你的情形应该是完全康复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比试比试?” 夏沐衍挑眉,自打得知柳宸逸不会西去之后,他便收起了那份原本便少得可怜的关切之情。 话音刚落,柳宸逸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君倾悠苦着小脸皱着眉头退到一侧,这两个人又来了。 转身,不去看那二人堪称惊艳的打斗,径直入了屋内。 有人敲门的声音,打开一看,却是江素心。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唤她,“素心阿姨,您怎么来了?”咽到最后,她选择了在现代常用的称呼。 对于她如此称呼自己,江素心倒也不惊讶,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便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倾悠啊,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开门见山的挑开话题,使得君倾悠心中一紧。 隐隐可知,这江素心会问什么。 果然,江素心见她一脸错愕,又柔声开口:“其实就是你为什么不搬到宸儿的房里与他同住?你们是夫妻嘛,要住在一起,才可以增进感情。” 君倾悠额头开始冒出黑线,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倾悠,你不用觉得别扭或是不好意思,宸儿他定是异常渴望你能搬过去与他同住。他的个性我这个当娘的最清楚了,有些话,他就爱放在心里,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吐露他真实的内心的。” 江素心细细观察着君倾悠脸上的表情。 经过柳宸逸那般郑重其事的对她允诺,她也越发的看清了君倾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时半会,肯定是动摇不了,倘若能够说服君倾悠接受自己的儿子,这倒也是乐事一桩。既然宸儿迟迟不愿意行动,那么便由她来亲自出马。 “我。。。。”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要如何对眼前这个温柔善良的女人解释,她与柳宸逸之间的关系。 “其实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许多顾忌,”江素心了然一笑,“我也不是逼你马上就做出决定,只是希望你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感情这种事情,倘若用错了情,找错了人,有可能便是悔恨终生,我,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你们三个都是好孩子,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希望看到你们为情所困,希望你能明白我的一片心意,感情的事情,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不可拖泥带水,否则,你们三人会同时受伤。” 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的说出她心里的看法,君倾悠这下反倒镇定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既是如此,素心阿姨您一定知道,其实我与宸逸还算不上夫妻。” 她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终于不必在江素心跟前再遮掩了。(未完待续) 第100章 “素心阿姨,谢谢你对我的理解。” 君倾悠扬起灿然的明眸,此刻面对江素心,她的心里坦然多了。 “傻孩子,谁都年轻过,阿姨只是不希望你在感情的道路上走错了。”江素心温婉一笑,一脸和蔼可亲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确实论及样貌与个性,君倾悠都高出衣初柔太多,也难怪宸儿会只认定她一人。 只是站在她的立场,乖巧听话的衣初柔将来必定会是宸儿的好帮手。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衣初柔对宸儿的爱意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眼前的倾悠,却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倾悠,宸儿这孩子,从小受了太多的苦,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够用心去理解他,走入他的内心,他现在虽然表面风光,实则心里,还是很孤独的。” 江素心踏出房门之际,突然转身,朝着她郑重的说着。 介于儿子的意中人是眼前的女子,江素心多少还是希望,君倾悠能够对宸儿产生好感。 君倾悠只顾着轻轻点头,待再抬眸之际,江素心已经离开,眼角,不经意的扫到衣初柔正体贴的上前搀扶着江素心二人款款离去。 衣初柔的那点心思,她多少还是明白的。 抓住江素心,不就等同于抓住了柳宸逸? 马上便要回大良国了,届时,柳宸逸依旧是他高高在上的王爷,而她,只想回到谷里与师傅一同宁静的生活,大师兄,他是卫国太子,终究是要回卫国称帝的,至于爱情,她想,此生,还是不要拥有爱情为妙。 心中抱定了这样的念头,君倾悠的脸色难得的柔和起来。 关上房门,却赫然发觉身后多了一条高大的身影,猛的警觉起来,反手便是一个猛攻。 该人被她这一袭击逼得连连后退,只是在君倾悠看清此人的脸庞之后,微微有些怔住。这分明就是柳宸逸几十年之后的模样。 “你是?” 她有些不确定,但是自柳宸逸的口中得知,他的父王曾经来过此处,应该他便是柳昊天。 “看来我的儿媳妇身手很不赖。” 柳昊天眼露赞赏之意。 君倾修冷了冷脸,对于这个因为贪图吴月儿的美色,而使得江素心母子一生都受到影响的男子,自是没有好感的。 “敢问阁下闯入此地有何贵干?” 她并不称呼他,只是称他为阁下就是想让他清楚,她对他的生疏。 “你对宸儿而言,是异常重要的,倘若要重新挽回我儿子对我的好感,看来,得在你身上下功夫。” 柳昊天边喃喃自语,边朝着君倾悠露出犹如鬼魅一般的笑意。 君倾悠格外厌恶这样的感觉,这个男人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似乎已掌握着她的生死一般,这种受人掌控的威迫感,是她所不喜欢的。 “小丫头,你很有个性,也难怪宸儿会对你情有独钟。” 触及她清冷的眼神,柳昊天依旧面带笑意。 君倾悠反手欲将房门推开,方才自己一时大意,这柳昊天竟然已在她的房里洒下无色无味的迷烟,她现在已经开始感到有些体虚,估计再支撑一会就要倒地不起了。在这之前,她得想办法自救。 只是眼下,大师兄与柳宸逸正打得不可开交,师傅此刻可能正在书房内沉迷于他所钟爱的书画。 这柳昊天估计已在这附近潜伏许久,看准了这个机会才赶来的。 “用药将我下倒,你不觉得身为一个前辈这样对待你的晚辈,有失身份吗?” 她朝后轻轻一靠,双手,使出全力扶住门框。 待会,即使是要晕倒在地,她也一定要倒到门外去。 这样被人发现的机率便大得多。 “这也是无奈之举,为了能让素心和宸儿原谅我,我做出这般失礼的事,也实属无奈。”柳昊天垂下眼帘,一双沉毅的眸子,直锁住她的脸庞。 如此年轻,如此绝美,神彩飞扬的女子,怪不得宸儿即使在昏睡之际,也喃喃唤着她的名字。 君倾悠将双眼一闭,突然便朝着门外直直的倒下去。 身形还未飘落在地,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带到了怀里。 柳昊天及时的伸手扯住了她。 君倾悠还未完全昏迷,方才只不过想发出声响,引得人的注意,见柳昊将她拥在怀里,快速的自袖中掏出防身用的短剑,对准他的肩膀,便狠狠刺下。 鲜血顿时喷洒到了她的脸庞,这个时候,那股止不住的眩晕感才重重的袭来。 双眼一黑,她真正的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她果然还是被柳昊天给劫持了出来。 此刻正躺在一个幽暗的山洞里,见到她醒了,柳昊天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灼热的盯住了她。 “小丫头,我可是宸儿的父王,你竟然敢刺伤我?” 他的肩膀上缠着白色的布条,隐隐有些血丝透出来,可见她刺下去时用尽了全力。 她一个激灵坐直身子,警惕的看着柳昊天。 “对我而言,你只是个入侵者。” 她淡淡的开口,心里拈量着,这柳昊天的武艺会有多高,她是否能打得过? “从这一点,我能看出,你对宸儿,还未动情。”柳昊天自语道,眼里,有一抹哀伤,“倘若动了心,我再不济,也是他的父王,他的身上流着我的血,你不该这样不尊重我。” “你的逻辑真奇怪,我对他动情或不动情,根本不影响我对你的看法,在我看来,这一切的悲剧,都是你间接造成的。” 她斜眼看去,不意外的发现他满眼的悔恨。 事情过去了十多年,他才终于醒悟,只是此时清醒,真的已经晚了。 她若是江素心,绝不可能原谅这个男人对她所带来的一切伤害。 “就连身为外人的你,都如此看不过眼,更不消说素心,她是绝不可能原谅我了。” 柳昊天长叹一声,有些落寞。 他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妻子与儿子。 他用尽一切,也只是想把这两个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给带回自己的身边。 “你明白就好,所以,把我抓到这里,对你半点用也没有。” 君倾悠起身,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可怜。 这确实是个可悲的男子,一直做着自己认为对的错事,爱着一个错误的女人。 只是她从来不觉得,这样的人需要被原谅,在她看来,错了便是错了,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也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来原谅伤害制造者。 如果老天能给她一次机会重新穿越回去,她一定选择小心走路,不再浑浑噩噩,那场车祸便不会发生,她依旧能活得好好的。 拿那个男人的错误,来惩罚她自己,实在是不应该。 上天一定是觉得她太可怜,因此选择让她穿越到这个时空,遇到师傅以及两位疼她的师兄,让她这个孤儿也品尝到亲情的温暖。 “把你抓来,当然有用。” 柳昊天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门口又走来一名女子,身着宽松的浅色长衫,长得极为清丽,眼神里,却有些不好的东西。 “你就是司逸轩的小师妹,相信你应该还能记起我。” 女子甜甜的开口。 君倾悠记起来了,这是当日自峡谷里逃上来,司逸轩让她与大师兄离开之际,赶来的女子,她似乎与二师兄之间有一种亲密的关系。 “有何贵干?” 她淡淡的问着,不明白这柳昊天与这位杨姓女子又是如何扯上关系的。 “请你来,自然是做客。” 杨晴晴露出甜美可人的笑容,只是这般的笑容,看在君倾悠的眼里,委实有些可怕。 “杨姑娘,你承诺过我的事情,可得做到,而且这位君姑娘你不能伤她性命。”柳昊天看了一眼杨晴晴,轻声说着,“倘若你做不到,我可是会带她离开。” 杨晴晴柳眉一瞪:“连你的儿子妻子现在都不要你,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相信我,我会让你功成名就,至于其它的,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君倾悠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与柳昊天功成名就能扯上什么关系吗? “你们两个,会不会太自信了一点?” 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际,她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的功力还没有弱到,要任凭这二人处置的份上,且方才醒来之后,她尝试着暗自运功,没有什么大碍。 “君姑娘,稍安勿躁,想必你已知道,我跟逸轩是何种关系了,我能把你带到这里来,就不会没有顾虑到君姑娘你一身上等的武功。” 杨晴晴慢慢的靠近她,细细的看着她的脸庞,女子独有的妒忌心理,使得杨晴晴越多看上两眼,心里的怒火便越涨上几分。 “希望你跟逸轩二人,有个好结果。” 她说得有几分真诚。 毕竟,有个人喜欢司逸轩是件好事,而且这个女人似乎还怀上了孩子,看看她的肚子,再看看她的脸,那应该不是由于胖而微微隆起吧? 只是这个女人的眼神,让她极为不喜欢。 总是让她感到一阵不舒服。 “只是可惜,如果没有你,我便不可能跟逸轩有好结果。” 杨晴晴微微一笑,却说着让她有些摸不着边际的话。 “你跟他的事,为什么扯上我?” 虽然这个问话好像有一点弱智,她却依旧问出口。 “他为了救你,几度献出自己的鲜血,你可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不管用什么补药,也补不回他为了你而失去的那些鲜血。” 杨晴晴此刻的眼神,绝对是带着恨意的。 “那他。。。现在情况如何?” 她有些讶异,后来一想也明白了,司逸轩的鲜血能治好她,还顺带的将江素心也救活了,这也说明他的鲜血是多么宝贵,正因如此,他流失了多少,得补回相应的才行,只是那些所谓的补药,对于现在的司逸轩,怕只是九牛一毛。 “即便如此,他依旧不会遇上对手,谁让他吃下了那颗灵丹呢。”杨晴晴的脸色又有了一丝迷幻般的神彩,“只是可惜,他并无大志,终日所想,也不过是如何将我给抛弃,然后把你带到自己身边来。” 她伸出手,郑重其事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示威般的看着君倾悠。 “我明白了,你有了二师兄的孩子,那你应该安心待在他的身边,替他生个健康漂亮的宝宝,而不是站在这里同我废话。” 君倾悠挑眉,故意这样说着,等着杨晴晴说重点。 “问题就在这里了,他得不到你,正眼也不会看我一眼,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当一个贤惠的好妻子,将你献给他,这样,他便会对我心存感激,从而从心里接纳我。” 杨晴晴的话音刚落,身子便被突兀的给拎了起来,君倾悠毫不费劲的便将她的衣领拽住,拉到自己跟前,考虑到她是个孕妇,她并未使出全力。 “你可知道我最讨厌便是受制于人?你凭什么如此自信,我会被你控制?” 她眼露一丝狠决的光芒,使得杨晴睛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惊慌。 “我不需要控制你,我只需要将逸轩带到这里来,让他钳制住你便行。” 杨晴晴紧张的握住她的双手,转过脸去,看向了一侧的柳昊天,这个自打君倾悠出声便没有了动静的男人。只是后者却当她求救的眼神是透明一般,只是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君倾悠下一步会做什么。 “你考虑得还比较周到。” 君倾悠出声赞扬,下一刻,她毫不客气的甩手,在杨晴晴脸上印上一个巴掌。 从未受过这般的待遇,杨晴晴咬着下唇,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你这种女人真是可悲,为了得到男人对你的怜爱,宁愿与人共享他的爱?或者你是另有所图,那我只能说你这个女人心机还真是很深。” 君倾悠见她竟然不反抗,这时才发觉,这个杨晴晴竟然不会武。 一个半点武功也不懂的人,竟然来威胁她。 这个女人,是天真过了头,还是自信过了头? 思及她方才所说的话,她决定还是先离开为妙,倘若二师兄真的赶到了此处,她只怕会真的插翅也难飞。 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她还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这种情形,司逸轩的身影便在洞口出现了。(未完待续) 第101章 昔日意气风发的司逸轩,脸上一向挂着甜笑的二师兄,他略带着憔悴的站在了山洞入口,怔怔的望着君倾悠,那双明媚的清亮大眼里,流露出的,除了微微的惊讶,更多的则是悲伤。下一刻,杨晴晴的身子突然被一股强劲的掌风给拉过,她娇小的身躯一下便立在了司逸轩的眼前:“你有什么居心?你要是敢伤害她一根汗毛,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杨晴晴的眼里,涌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 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我能怎么样?我不会武,我只是个弱女子,而你的小师妹拥有一身绝顶的好武艺,你觉得我能伤害她吗?我用计将她弄到这来,还不是为了你吗?我希望你开心,我不计较,你的心里有她,因此,我才想将她带到你的身边来,只要你,不要离开我们母子俩。。。” 司勉轩不再吭声,只是一味沉默的看着杨晴晴。 面对君倾悠,他不愿意让她看到这样的一面。 与杨晴晴之间那些模糊不清的情事,他自己有些恍悟,究竟是真的发生了,还是杨晴晴一厢情愿说出来的? 可是她的肚子却真的一天一天在慢慢大起来,这个里面,真的会有他的孩子吗? “逸轩,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在心里,留一个位置给我。” 杨晴晴继续低声下气的说着,君倾悠隐下心里熊熊的怒火,她实在无法想明白这个杨晴晴为什么要这样?她的肚子都有了孩子了,竟然还如此低贱的要求与其它女人共享孩子的父亲?她是太爱司逸轩了,还是有其它的目的? 想到这儿,她突然之间明白了。 司逸轩现在拥有这般的神功,即使因为失血过多无法恢复之前的强大,但想在武林之中找到一个可以与他抗衡的人,依旧很难。 而这杨府上,拥有能找到这颗灵丹的地图,这是否能间接说明,杨府也同时有着想要称霸天下的野心? 抓住目前拥有神功的司逸轩,不就等于抓住了称霸天下的机会? 看着二师兄有些迷茫不已的眼神,君倾悠的眼里,也涌上失落。 不管如何,杨晴晴的肚子里,毕竟有了他的孩子,他即使再不爱杨晴晴,这份责任,他是必须要去承担的。 “逸轩,你说句话好吗?” 杨晴晴咬唇,极为委屈的说着。 “她现在人就在这里,你如果不强行留下她,你就会永远失去她。” 见司逸轩的脸色有些缓和,她踮起脚尖,在他耳际轻声说道。 司逸轩冷着脸,凝重的扫了一眼君倾悠,依旧没有行动。 “逸轩,你不要忘了,她可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你若不将那些刺一根根的拔了,难保她不会将你伤得鲜血淋淋。” 杨晴晴继续鼓动着司逸轩行动,她的心中自是有她的盘算,这君倾悠一身好武艺,不容小瞧,而以后,她是需要跟这个女人合平共处的,自然不可以让她能够终日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俯视着自己。 “你的意思是让我将小师妹变成一个废人?” 司逸轩目光一沉,下一刻,周身涌上涙气。 这杨晴晴竟然敢离间他跟小师妹? “你不要忘了,当初她可是同她的大师兄一块儿对付你,你一心一意对待人家,你瞧瞧人家是怎么对你的?你如果真的想得到她,不废除她的武功,你根本控制不了她。” 杨晴晴将脖子微微一缩,有些惊恐。 君倾悠微眯着双眼,不着痕迹的看着杨晴晴,这个女人,倒是不简单。 竟然三言两语便能将二师兄的情绪给挑得如此激愤。 看着缓缓朝自己走近的司逸轩,君倾悠将眼睛一闭,柔声开口:“我的命是你捡回来的,你如果要收回去,就拿走吧。” 果然,司逸轩的眼里流露出不舍的情绪,连连摇头。 杨晴晴瞬间便惨白了脸,君倾悠不露痕迹的冲她露出一丝挑畔的笑意,只容许你杨晴晴用苦肉计,难不成我君倾悠就不可以唤醒他从前的师兄妹情谊? “小师妹,你知道,无论如何,我也舍不得对你下手。” 司逸轩有些痛楚的神色,看在她的眼里,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微微的心痛。 “只是,我也不愿意放开你,你留在我身边,好吗?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他伸出手,郑重其事的握住了她的小手。 他的眼神,带着坚定,也带着一丝不容拒绝。 君倾悠看了一眼神色阴晴不定的杨晴晴,以及,一直没有吭声柳昊天,心里也有些难以取舍。 她不见了,大师兄他们定会急坏了。 而眼前这三个人,诡异的组合,她也分明能感受得到,杨晴晴的不安好心,她一定是要利用司逸轩的单纯,而达到她的目的。 “小师妹。。。” 见她不语,司逸轩有些着急,脸色瞬间便阴沉下来:“你是不是因为心里装着大师兄,所以,你不愿意与我在一起?” 君倾悠微微一怔,方才司逸轩眼里闪现的,可是千真万确的杀戾之气。 他已经在慢慢的转变了,将他原本的善良,一点一点吞噬。 或者,他早就变了,只是因为她是小师妹,他才又将另外一面给隐藏起来。 忆及那日与大师兄与他刀剑相向时,他眼中的绝望与悲泣。 以及,他后来所说的,若是是再见,他必不会轻饶他二人。 二师兄必定已伤透了心才会说出那番话来。 再三思量了一番,君倾悠鬼始神差的点了点头。 她倒要看看,这杨晴晴究竟有多大的野心,同时,也希望能最大化的减少司逸轩所受到的伤害。 柳昊天因为与杨晴晴有言在先,也一路同行。 这个人到中年男子,他是不是认为,因为他现在无权无势了,因此,他必须重新拥有自己势力与财富,江素心母子便又会重回他的身边? 不知他是否真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在他看来,权势要重过一切。 一行人坐上马车,开始快马加鞭往大良国赶。 不知道此刻的大师兄他们,是否也在回大良国的路上? 她无缘无故失踪,柳宸逸会不会因为她而改了行程? 大师兄又会不会跟随他们一道来大良国?倘若他跟着前来,卫国皇帝又岂会愿意自己的儿子贵为太子,还长期在外飘泊? 司逸轩的身子一到了入夜,便会十分脆弱,唇角苍白得有些骇人。 杨晴晴不顾自己有孕有身,坚持要在他的身侧照顾。 那个情形,看着连君倾悠都有些感动。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几日之后,她便发现了这个规律,虽然入夜之后的司逸轩过得异常痛苦,面无人色,但是次日一早醒来,他又恢复如常,看不出昨夜的痛楚。 不禁让她有些好奇,这杨晴晴究竟喂司逸轩喝下的,是什么神药? 可以让人如此之快的便好转起来? 他每日都要喝,是什么药,会不会有副作用? 他如果长期需要倚赖杨晴晴配制的这种药,那不就说明他今后根本离不开杨晴晴了? 司逸轩是由于体内鲜血缺失才会这样,而他那些贡献出来的血,有一大半是流进了自己的体内,她对于今日司逸轩的状况,多多少少也要负一点责任。 因此,她想弄清楚,杨晴晴给司逸轩喝的是什么,只需要偷偷知道配方,今后司逸轩也不至于离不开杨晴晴一步。 只是杨晴晴这个女人,倒是异常精明。 做事滴水不露,几天下来,君倾悠根本无法弄清楚,她那个小小的壶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宝贝。 这日,已入大良国边境,柳昊天的神色,有些激动起来。 这片土地之上,曾经留下了他太多的足迹。 这里有许多城池,是他及他的将士们,拼命换取来的。 如今,他却只能一袭儒衫,双眼落寞的看着这片他曾经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方。 “小师妹,咱们回来了。” 司逸轩紧紧的牵住她的手,君倾悠也回以他欣慰的笑意。 杨晴晴在下人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神色古怪的紧紧盯住司逸轩与君倾悠二人牵着的双手,那眼里,恨不得生出刀子来,生生将那两只交缠着的双手给分开来。 “二师兄,你现在气色真好,看来杨晴晴每日喂你喝的药还真有用。” 君倾悠抬起清亮的双眼,轻声说道。 司逸轩的神色微微一僵,随即露出浅笑,没有接话。 在他心里,只要小师妹愿意待在他的身边,其它的事情都可以忽略不计。 见他不说,君倾悠再次说道:“二师兄,那些药都是些什么成份?对你来说要知道不难吧?你不妨说出来,今后就由我去替你采摘。” 司逸轩的脸色,越发的怪异起来。 悄然的松开了她的手,缓缓摇头。 见他不愿意说,君倾悠也唯有止住不再发问。 “逸轩,咱们进去吧,这里是我杨府的一处别菀,环境极佳。” 杨晴晴上得前来,打破了二人之间的一丝微微的尴尬。 君倾悠也不再别扭,迈开步子便跨了进去。 屋内,下人们见到杨晴晴的到来,均是异常激动,纷纷上前来请安。 杨晴晴此刻颇有扬眉吐气的感觉,站在院中,又是一番细细吩咐,让下人们散了,这才面带着满意的笑容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立在不远处的君倾悠看着她稍稍有些吃力的模样,以及,那越发显形的肚子,捉摸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 她怀着孩子,可是孩子的父亲,却终日对她冷眼相待,还将另一个女人留在身边,她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的不满。 这个时候,君倾悠突然发现自己很可怜她。 一个女人,若是为了得到一份爱情,委曲求全到这个地步,倘若换成是她,她宁可舍弃。 发觉了君倾悠注视着的目光,杨晴晴也朝她看了过来。 慢慢的,走到她的跟前。 “君姑娘,这些天辛苦你了。” 她说得有些虚假,脸上的笑容,也极度的不真诚,一只手,颇具威胁意味的抚在自己的小腹之上,或许,她认为,这是目前对君倾悠最好的威胁。“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想请你原谅我,真心实意的待在逸轩身边吧,他对你,绝对是一心一意,别无二心。你若是心里还装着他人,逸轩的心里,会难受的。” “杨姑娘,有些事情,我想你必须弄清楚。” 君倾悠朝她温和无害的笑着。 “我会留下来,完全只是因为他是我二师兄,我要阻止一切对他不利的事情,你的心思,我看不明白,我也不愿意去猜测,但你若是想对我二师兄不利,或是要利用他达到某种目的,那你就想错了,届时只要让我发现你有不好的想法,我是不会念及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因为,这个孩子是不是我二师兄的,似乎连我二师兄也不大确定。” 杨晴晴的脸色一阵红又一阵白,被她激怒的低声吼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给了逸轩,还怀了他的孩子,现在,还要得到你这样无端的指责,我。。。” 她有些难过的蹲下身子,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 一边的下人见状,急忙围了上来,将杨晴晴搀扶着入了房。 司逸轩闻言赶到门口,脸上的表情,有些担忧,却又有些犹豫。 因为门口站着君倾悠。 “二师兄,你进去看看吧,她可能动了胎气。” 她挑眉,小声的说道。 或许,她不应该说那般伤人的话来对付杨晴晴,毕竟,她的肚子里,怀着一个小生命,她若是有事,也会累及腹中胎儿。 “这个女人。。。” 司逸轩有些无奈的皱眉。 他看不明白杨晴晴,他不清楚,她这样不顾一切的将小师妹给送到他的面前来,到底是何用意。 “为什么我对于自己碰过她,毫无印象?” 司逸轩再次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只是杨晴晴哭得那般真切,说得肯定坚决,他想怀疑,又苦于找不到证据。(未完待续) 第102章 “逸轩,你要去哪里?我现在肯定动了胎气,你身为孩子的父亲,难道不可以留下来吗?”杨晴晴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远,有些不甘的扯开嗓子低声吼叫。“你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指责我,那说明你无碍的。” 司逸轩的脚步有些放缓,但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司逸轩,我已经把你日思夜想的小师妹给带到了你的身边,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杨晴晴见他不留下,撑着身子起来,快步跃至他的跟前,伸出双手拦下他,明媚的大眼里,有着无助的神彩。 “我做这么多事情,不过是想你正眼看我一眼,看看我肚子里,这是你的骨肉!” 杨晴晴伸手,抚上那已隆起的小腹,“如果你真如此厌恶我,那我现在就带着你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死在你的面前,再也不会干扰你的视线!” 她有些决然,那些凄婉的眼神,满是坚决。 将眼睛一闭,转身便朝着一侧的门框撞了上去。 一双大手,总算及时位住了她。 “你这是何苦?” 他的轻叹声,响在她的耳际。 即使依旧冰凉,却足以让她的心,有了一丝的温暖。 将她送回床榻前,他不发一言转身退了出去。 身后那张女人娇媚的脸,唇角开始朝上扬着。 “小师妹。” 司逸轩找到那个正坐在台阶上出神的盯着地面的君倾悠。 站在这个角度看过去,她柔美的侧面,出奇的莹润,像是笼上了一层上好色泽的美玉,纤长的睫毛,向上扬着一个极好看的弧度。 她侧过脸,冲他牵强的一笑:“杨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无碍吧?” 司逸轩站在她的身后,摇头。 杨姑娘的孩子,这个称呼,似乎有些好笑。 他,真的会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吗? 他会拥有一个孩子了,一个全新的小生命。 那会是他唯一的亲人。 想到这些,他的眼里,又有了些许柔和。 “小师妹,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再过几个月,那个小家伙出生,他。。。会是我的孩子呢。。。”他微微上扬的唇,无声的泄露出他此刻心里的感受。 在不知不觉之中,他似乎已经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君倾悠的心里,却涌上一种不踏实之感。 如果二师兄慢慢的这种亲情归属感越来越严重,那杨晴晴在他心里的份量必会渐渐重起来,那么,杨晴晴的真正目的,是否就会慢慢暴露出来? 可是等到那个时候再去阻止,似乎就来不及了。 最近司逸轩晚上喝药的时间,已经改为了隔天一次,而不再是像从前一般,每天晚上都得喝,而他的气血,似乎也正在以极缓慢的速度恢复过来。 “二师兄,你确定,那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她轻声问着。 虽然这样背着人家说坏话,似乎不大地道。 非常时期,她也管不了太多。 “因为我见你一开始可是犹豫不定,再到现在你甚至有了一丝雀跃,这其中的转变,让我觉得有些诡异。” 她见司逸轩脸上有些复杂的神色,不禁越发忧心冲冲起来。 他走近她,以这样的角度,俯视着她。 “小师妹,其实我也不傻,杨晴晴想干什么那是她的事,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不是我的,既然她一口咬定是我的,那我便将那当成是我的孩子,我也希望,我的生命能够得以延续。我现在这样的状况,也不知道还可以威风多久。” 他的心里,慢慢的有一抹苦涩。 杨晴晴的心思,他或多或少现在能明白一点。 “二师兄,为什么要这样说?你的身体不是正在逐渐恢复原状吗?怎么又会说这样的话?” 她起身,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司逸轩只是摇头,眼里的苦楚,越发明显。 她还想再问着什么,司逸轩已经极快的离开此处。 她唯有怔怔的望着那个背影,有些恍神。 入夜。 杨晴晴一如既往的来到司逸轩的床榻。 司逸轩却缓缓摇手,似乎不愿意再喝她拿来的药。 “逸轩,不喝下这些,你的功力就永远也不能恢复到最巅峰。” 杨晴晴低声说着,眉眼间,皆是疼惜的神色。 “达到巅峰作何用?我现在依旧天下无敌。” 司逸轩有些固执,依旧不肯喝下。 “你难道忘了,你的死穴位置已经暴露了?倘若有人趁着你这般虚弱之际,对你攻来致命一击,你承受得起吗?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一出生,便没有了父亲。” 杨晴晴柔声劝慰着。 却不料身后突然出现一抹身影,极快的将她手中的壶给抢了过去。 君倾悠将壶凑至耳际,轻轻一闻,果然,一股极为腥甜之味马上窜入她的鼻息之中。 这壶里所装的,竟然是新鲜的人血! 二师兄失血过多,竟然要以这种方式补回来? 怪不得,二师兄不愿意喝下。 要知道,从小,他便对血腥有些莫名的排斥。 可是眼下,他却不得不喝。 “你这些血是从哪里来的?如此密集的用量,你一路上难道都杀人了?”君倾悠扬声,质问着杨晴晴。 “不杀,哪里来的血给逸轩?要知道,他现在需要喝血,完全都是为了救你,你不要装出一副圣母的模样来教训我,如果不是因为你,他现在需要喝人血吗?” 杨晴晴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那一条条死在她手上的人命,轻得就像羽毛一般。 司逸轩听到这话,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胃里,全是滚滚马上就要翻出来的感觉。 他喝的这些鲜血,竟然是生生的人命。 “杨晴晴,你不是说,这不过是割破人的手臂所得到的鲜血吗?” 他额际上冒出一根根的青筋,怒声吼着。 “如果不取人颈部的新鲜血液,你哪能恢复得如此之快?” 杨晴晴眼睛也不曾眨一下,说得极为自然。 “逸轩,我并不认为这样是错的,只要可以救活你,我怎么样都可以。” 君倾悠陷入一阵沉默。 如此说来,那些人等于是间接被她所害? “逸轩,喝了它吧,人都已人死了,你如果不喝,不等于那条生命白白的浪费了吗?” 杨晴晴自恍惚之中的君倾悠手中夺过血壶,转身,走向了司逸轩。 司逸轩一脸痛苦,强忍着心里巨大的恶心,任由杨晴晴将那腥甜的血水灌入他的唇中。 眼角,流敞一滴清泪。 他,真的成魔了。 需要靠喝人血,来填充体力。 而与此同时,武林大会也在近日即将召开。 杨晴晴选在这个时候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也是为了这个武林大会吧。 如果司逸轩能当上武林盟主,那么,她便成了盟主夫人。她自然可以将允诺柳昊天的一切都达到。 这个时候的君倾悠,也越发的不安起来。 “小丫头,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弄清楚,你的心里都装着些什么?” 柳昊天倚靠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那个端坐在屋内的女子。 君倾悠只是缓缓抬眸,扫他一眼。不语。 “我不会让你一直受制于人的,等到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会带你离开这个恶毒女人的身边,送你回到宸儿的身边,他一定会开心的。” 柳昊天喃喃的说着,脑海里已经开始在幻想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你不要做梦了,不管你做任何努力,你的儿子,你的妻子,都不可能回到你的身边。” 她终于有些愤怒的起身,直视着柳昊天。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将她当成一枚棋子,抢来抢去? 杨晴晴想要利用她,牵制二师兄,柳昊天想用她,牵制柳宸逸,将来,会不会还有人,利用她,去牵制大师兄呢? 杨晴晴的肚子此刻已到了大腹便便的状态。 司逸轩也眼看着,对于这个小生命的出生,越来越期待。 他甚至会无意识的开始想着,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柳昊天被她的激动神色所惊,微微眨眼,没有吭声。 “我劝你,做点实事,若真心悔改,你就应该明白,江阿姨他们母子,看中的可不是你的有权有势。” 她看着这张酷似柳宸逸的脸庞,终究是个长者,也不好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院外,突然一阵吵杂。 君倾悠心中一动,连忙推开门看去,果然见到下人们都乱成了一团。 难不成,是杨晴晴要生了? 她还真是生得准时,三天后便是武林大会,她抢也要抢在这个时候,让那个小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让司逸轩,更多一份牵挂与奋斗的理由。 她还只是踏出房外,司逸轩便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一把拉着她就往前跑。 “小师妹,我快要当爹了,我好紧张,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有些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说着。 “二师兄,不要激动,就在这里静静的等着吧。” 君倾悠任他握得紧紧的,心里,有些五味俱全。 似乎杨晴晴的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 正在游移之间,屋内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之声。 紧接着,接生婆出来贺喜:“恭喜啊,生了个男娃。” 司逸轩迈开大步便走了进去,刚初生的小婴儿全身均是皱成一团,喜庆的襁褓包裹着那一团面粉似的小球,那样小小的,软软的。 当婴儿被送到他手中时,他的脸色一喜,小心翼翼地抱着。 也仔细的开始观察着婴儿的轮廓。 正在此时,小婴儿突然张开了双眼,颇为清亮的双眼,与司逸轩直视着。 “小师妹,你看,小宝宝他张开眼睛,看着我呢。” 司逸轩有些神色激动,朝着君倾悠看去。 由始自终,他都不曾朝床榻上躺着的杨晴晴看去一眼。 君倾悠笑着自他手上接过孩子,朝着他说道:“你去看看杨姑娘吧,她可是立了大功。” 被她提醒,司逸轩这才走到杨晴晴的床头,低声说着:“你辛苦了。” 杨晴晴的眼角开始止不住的流下泪来。 “只要能为你做些什么,即使拿去我的性命,我也无所谓。” 她轻声的说着,伸出双手,握住司逸轩的大掌。 “逸轩,我希望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这次的武林盟主之位,你一定要势在必得。我和孩子,从此,都得倚靠着你了。” 君倾悠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杨晴晴果然是无时无刻都在算计着。 这个孩子的出生,只怕也不过是她的一种算计。 司逸轩深深的朝君倾悠看去一眼,这才将眼光收回,落到一脸期待的杨晴晴脸上,郑重其事的点头。 “小丫头,你二师兄喜得贵子,你是不是应该去集市上买些东西给这个小婴儿?” 柳昊天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 “这个不需要你管,” 她加快脚步,不愿意去理会。 “宸逸刚出生那会,也像这个小婴儿一般,软软的,嫩嫩的,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直直的揪着我,到现在,我依然忘不了他第一次看见我时那个眼神。” 柳昊天一脸沉醉其中。眼里,又有些落寞。 君倾悠转身,看着那个脸色慢慢涌上忧伤的男人,没有再作声。 只是却鬼始神差的出了杨府,来到了热闹的市集。 回到大良国,这才发现,这里的一切,都不曾改变。 “大伙快走啊,今儿个柳王爷大喜之日,新王妃设立了好多免费施粥的地方,快去抢啊。” 有一伙乞丐突然自她身边跃过,嘴里还兴奋的叫喊着。 柳王爷?新王妃? 全大良就只有一位柳姓王爷。 柳宸逸。 他要娶新王妃? 脚下的步伐有些不听使唤的,朝着柳王府的方向走了过去。 远远的,便看到了府门口两座雄伟的石狮之上,均系着大红的喜绸。 鬼始神差的,她随着前来恭贺的人流,缓缓的步入了这个她并不算陌生的府邸。 府内的下人换了许多,没有人认出来,她是曾经的柳王妃。 她安静的站在宾客之中,等待着柳宸逸与新娘子的出现。 “柳王爷出来了,” 有人惊喜的低呼着,她抬眸,便瞧见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精神气爽的出现在大家跟前。脸上,是一贯的冷漠,却无损他的俊美无双。 在这一刻,她错愕的发觉,她的心,竟然痛得有些无以复加。(未完待续) 第103章 “听说这位新王妃,以前就与王爷有过一段情,如今,算是得已再续前缘了。”“是啊,才子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前来道贺的人唇中蹦出来的话,使得她对新娘的身份越发肯定,定是那衣初柔了。 为什么,亲眼见证这样的一刻,她会觉得心,如此的沉重?她为什么会有一种快要呼吸不过来的窒息之感? 那江素心身着喜庆的衣裳,脸色有些微微的苍白,两个丫环搀扶着端坐在首位,含笑看着宾客如云。 柳宸逸有些茫然的立在人群之中,身形倾长的他,俊美如玉,穿上喜服之后的他更是显得风姿卓越,犹如鹤立鸡群。 有一抹浅色的身影突兀的转身离去,柳宸逸的目光紧了紧,为何,会有如此熟悉之感?会是倾悠吗?她不声不响的离开,从此再也无她的音讯。 如果真的是她。。。 柳宸逸的脚步不自觉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迈去,江素心急忙唤住他,由于激动而惹得她一阵剧烈的咳嗽:“宸儿,今天可是你大喜之日,你要去哪?” 他脸上的无奈越发明显。 “母亲。。。我只是好像看见她了。”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口。 “她?她已经离开了,她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她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 江素心颤巍巍的走到他的身边,几乎是带着一丝祈求:“宸儿,娘的身子骨现在一天不如一天,你也知道娘的时日可能不多了,你难道忍心,连娘这最后的一个请求也不答应吗?” 她的这番话,狠狠的撞击着他的胸膛,使得他心里即使再不情愿,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你看,这么多宾客都等着呢,新娘子也快要出来了。” 她将柳宸逸往宾客之中推去。 混入人群之中的柳宸逸,总感觉身后似乎有一道目光投射在他身上,可是当他转眼,却什么也发现不了,一切如常。 “新娘子出来喽。。。。” 再随着一阵欢呼,凤冠霞帔的衣初柔由喜婆搀扶着缓缓步了出来。 君倾悠再次自圆柱之后现身,亲眼看着柳宸逸执起红绸的另一端,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个娇羞的人儿。 脑海里突兀的浮现出那时的情形。 他一路拉着她狂奔,来到清荷院。 二话不说便强行按着她跪了下来,那时的她,不敢以武功反抗,唯有心里不甘的拜了三拜,还记得当时,她曾偷偷抬眼看了看身边的他,他的侧面,极其精致,却也传递着一丝无声的冰冷。 紧抿着的唇,显示出这个人的难以亲近。 就这样,她就莫名的被他推上了柳王妃的位置,也同时开始承受着他府里侧妃们的妒忌厌恶。一转眼,那一幕竟然已发生一年之久,为何,她会如此清晰的在脑海里回放当时的一幕? 她不是一直都认为,那根本不算什么。 她的心,也从未接受过柳宸逸吗? 为何会在这短短的一年接触当中,被他轻易的走到了她的心里? 穿越前的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感如今又真切的包围住她。 这样的伤与痛,为何要让她承受两世? 再也无法看下去里面热闹非凡的情景,她迈开步伐,没命的狂奔而去。 “送入洞房!” 清亮的嗓音起,柳宸逸便拖着红绸,要将衣初柔给带到喜房内。 那种沉重的压迫感,突然又涌上他的心头。 手中的红绸翩然落地,他转身,想要在这些喜气洋洋的面孔里,找寻一张熟悉的脸庞。 江素心见状,朝立在一侧的喜婆使了个眼色,便有二人上前来,搀扶着柳宸逸,将地上的红绸拾起,重新塞到他的掌中,将二人一齐往喜房送去。 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中,君倾悠捂着胸口,步履艰难。 他与衣初柔成亲,她理应高兴才是。 终于可以从他手中逃脱了不是吗? 为何,眼里,竟然是这般的酸涩,胸口那阵阵袭来无以复加的疼能,这一切,都在真实的告诉着她,何时起,她竟然已经慢慢的接受了柳宸逸? “小丫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柳昊天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 她只感觉脑袋有些嗡嗡作响,双眼已是一片模糊,她甚至无法看清眼前这个晃动的人影,是谁? 良久的一片黑暗与宁静,使得她觉得身心上的疼痛开始在慢慢减退。 或许,还是孤独适合她。 黑暗适合她。 “怎么会这样?出去之前还好好的?” 司逸轩焦急的低吼,将她的意识一点一点唤醒。 “二师兄。。。” 她轻声唤着,司逸轩的手掌,很快握在了她的小手之上。 “小师妹,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会突然昏厥?” 这般的温柔,是属于亲人之间独有的。 她缓缓摇头:“我没事,可能是身子太弱了。” 尔后,她闭上双眼,不愿意再说一句话。 另一边,杨晴晴的房内,柳昊天正激动的对着她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让我引她去见到我儿子重新成亲?” “不这样,她不会死心啊,我就是要让她对逸轩产生感情,这样,她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 杨晴晴的脸色颇为平静。 “那她情绪如此失控,又说明什么?” 柳昊天半倚在门框,心中五味俱全。 素心依旧那么美丽温婉,她看着宸儿的眼神,布满了柔情,宸儿是她的一切。 若是在从前,宸儿的位置旁边一定也有一个,是自己的。 “说明她受伤了,心痛了,同时也会心死了,你如果还想挽回你老婆孩子的心,就遵照着我说的去做,如果你的夫人很待见君倾悠,为什么会以生病为胁,一定要柳宸逸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我现在问你,你是站在你夫人这一边,还是站在你儿了那一边?” 杨晴晴有些吃力的自床榻上坐起身子,双眼,有些嘲讽的看着柳昊天。 “以你现在的德性,你根本没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我也不需要将我的理由告诉你,你只需等着,逸轩成为武林盟主,你的金钱与地位,马上便能随之而来。你重新拥有夫人与儿子的梦想,指日可待。” 被她这样讽刺着,柳昊天的心犹如在滴血一般难受。 却又无力反驳。 倘若不是形势所迫,他堂堂一个英明神武的王爷,为何会沦落到要对一个小女子言听计从的份上? 君倾悠连续三日躺在床榻上,只由下人喂些米粥得以撑着。 而与此同时,司逸轩也顺利当上武林盟主。 对于这个凭空杀出来的名不见经传的拥有绝世武功的司逸轩,众人由一开始的质疑到后来的信服,见识到他强大的杀伤力之后,再无一人敢说半个不字。 而杨晴晴自然也会兑现她的承诺,很快,便让柳昊天在武林盟中任职,并允诺只要干出一番成绩,柳昊天便可独立门户,不用再受武林盟的控制。 “小师妹,这段时日我可是冷落了你,实在是有太多事情需要我去做。” 司逸轩意气风发的来到她的榻前,将她扶起,见到她苍白的容颜,不由得心疼不已。 “二师兄,处在高位,高处不胜寒,这一点你需切记啊。” 见到如此的司逸轩,她也不好说什么。 “小师妹,我现在拥有这般的身份与地位,我有能力保护你,我可以守护你一辈子,你为何会这样我已经知道了,柳宸逸那个臭小子,待我忙完武林盟的事情,我便去替你教训他,上次那几掌他竟然能够大难不死,命够硬的。” 司逸轩将双手扶在她的双肩之上,眼里,满是坚定。 “不要,我的事,二师兄你就不要管了。” 她急忙摇头。眼下的司逸轩,要想对付柳宸逸,确非难事。 “而且我还听到一个消息,据说是失踪已久的明皓太子马上要回宫了,他回宫第一件事便是登基称帝,此前宫内的事物,全权交由柳王爷代为掌管,如今明皓太子一回宫,这柳王爷嚣张得意的时刻也该终结了。” 司逸轩见她如此,脸上有些失望的神色。 杨晴晴明明说了,他只需趁热打铁,在这个时候对小师妹加以照顾对她多加爱护,再加上小师妹才从那段失败的恋情之中还未恢复过来,这个时候,她是最容易被感动的。 为何这杨晴晴说的话,都不灵验的? “明皓回宫了?” 她脸上一喜,这么说,柳宸逸还算是守信。没有对明皓下手。 只是这其中的缘由她想不明白,柳宸逸大可再多做几年摄政王,再让自己的手下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拥护他称帝。为什么会让明皓回到皇宫,而且,让明皓称帝?难道是,他觉得时机未到,要借机控制称帝的明皓吗? 明皓终究也只是个与自己同年的孩子,他是断然也敌不过老谋深算的柳宸逸的。 这个时刻,忆及这个名字,她的心,依旧痛得厉害。 “小师妹,你听我说,只要你愿意,盟主夫人之位我是为你预留着的。” 司逸轩不管一切的拥住她。 君倾悠没有拒绝,几日未进主食,她也没有反抗的力气。 被司逸轩这样拥着,就像被自己的弟弟抱住一般,她没有其它特殊的感觉。 “二师兄,就让我永远当你的小师妹不好吗?这个世界上,只有亲情,永远不会消失也不会改变,而爱情,它就像镜花水月,不过是场空啊。。。” 她喃喃的说着。 爱情,多累人的两个字眼。 还未来得及去爱,便已被弄得伤痕累累。 司逸轩的脑筋异常固执:“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当我的夫人。” “那杨姑娘呢?她替你生了个儿子,难不成,你要让她一直当杨姑娘?”君倾悠为他的孩子气感到好笑,透过这双明亮的大眼,她瞧见此刻的自己,竟然纤弱的一阵风都能刮走。 “她爱当什么就当什么,只是不要强求我对她有爱意就好。” 司逸轩全然没有了当日要喝下人血时那般的无助与厌恶,此刻的他,终日被恭维之声所包围,又拥有武林盟如此大规模的场所,全武林之人都听从他的号令,这种情形,他从前定是从来不曾想过的。 “二师兄,她现在,还会拿那种药给你喝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着,她称人血为那种药,是因为她一想到,端来那小小的一壶,便要损失一条人命,便有些不寒而栗。 司逸轩眼里的神彩有了一丝黯淡。 “我的身子复原得差不多了,现在只需一月一次。” 他轻声说着,对于君倾悠,他并不想隐瞒任何事情。 “也就是说,一月仍然会有一条人命从这个世上消失。。。” 她的眼里,有些空洞/ 这种事情,她无力阻止。 从一开始,她便阻止不了。 “小师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除了这个,我自认为做得还不错,处理事务我从来都是秉公处理,不会掺杂私心在其中。你上次说的高处不胜寒,我想了许久,既然我有能力处在这个位置上,我便会做好它,你放心,我不是个笨蛋,不会轻易便被人利用了去。” 司逸轩的眼里,重新有了昔日甜美的笑容。 “这样最好。” 她轻轻点头,确实,以司逸轩的武功,无人能及,倘若他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心态,江湖上归于宁静,倒是件乐事。 几日之后,江湖上有几大赫赫有名的家族均被灭门,追查源头,却查不出来,是何人所为。朝廷是从不会管江湖中事,因此,这种事情闹到这么大的地步,只能由武林盟主出面解决。司逸轩暗中查找线索,却只发现,这几大家族,似乎在祖上,都与杨家,颇有渊源。 他找到杨晴晴质问,杨晴晴当场便承认了。 “这几大家族的人是死有余辜,当年如果是他们,我们杨府岂会落败?” 杨晴晴抬眸直视着司逸轩的双眼:“你不会为了你盟主的地位,而将我交出去吧?我可是你孩子的亲娘,倘若我出什么问题,你的地位一样会不保。” “你。。。” 司逸轩只说出这一个字,接不下话来。(未完待续) 第104章 杨晴晴并没有因为司逸轩发觉了她的真正目的而罢手,反正已经搬上台面了,她索性光明正大的开始实施她的复仇计划。同时,也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她的众多势力范围中,自然就包括柳昊天这样的人物存在。面对这样疯狂的女子,司逸轩眼中的惆怅更深。 “小丫头,你在这里不知不觉就住了三四个月,是时候让你回去了。” 这日,柳昊天静寂无声的出现在她的身侧,说着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放我回去?” 她淡淡的扬眉。 倘若她想走,即使是死,她也不会容许自己受制于人。 “宸儿之所以要与那衣初柔成亲,是因为素心,她生了一场怪病,她说要亲眼看着宸儿与衣姑娘完婚,她才能死得心安。。。” 柳昊天缓缓说着。 她快速的摇头:“这些事情,没有必要告诉我。” 那样的痛,她真的很害怕,会将她全身都吞噬掉。 枉自己两世为人,却依旧看不透一个情字,依旧会被这爱情二字折磨得伤痕累累。 “小丫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家宸儿了?要知道,我可是很看好你这个儿媳妇。”柳昊天若有所思,眼里,有着一丝雀跃,似乎,他有什么梦想马上便能得到实现。 她半眯着双眼,不明白一向沉稳的柳昊天,为何眼下会如此急切的流露出他心里的情绪。 “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你很快便能知晓,但不是现在。” 柳昊天淡淡的笑了,“既然你现在不愿意走,那也无妨,宸儿他对你的爱,让我这个身为父亲的异常感动,你知道他为何不自己称帝?这还不是因为你吗?因为对你有承诺,他没有大开杀戒,他只是亲手了结了该杀之人。一个男人,甘愿为你放下这些,他值得你托付终生。而你,也有这个资格使他如此。” 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君倾悠怔怔的立着。 他当真是为了她,而不去称帝?并非是因为现在他实力不够? 三天之后,她便明白了,柳昊所说的有些事情,是什么事情。 这天,艳阳高照,太阳火辣的投射到地面。 众多武林人士却集结在一块儿,涌入了武林盟。 为首的,便是杨晴晴与柳昊天。 “各位,今天就让我们一齐同心协力,来消灭这个吸食人血的妖怪!” 杨晴晴的话,清晰的吐出来。 身后的人开始义正辞严的举着双手附和。 正厅的门,在这时被一阵风猛烈的推开。 从里,步出一剑眉星目的男子,唇角含笑。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甜蜜。 司逸轩一袭锦服,极为飘逸的步出,缓缓站立,明眸里,映射出杨晴晴扭曲的面容。 “亏你还是号称正义之师的武林盟主,却做出这等下作之事,吸食人血,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死在你的手上,你不配当这个盟主。” 人群之中,有人喊开了。 众人也越发的义愤填膺,情绪激昂。 “你们是不是觉得,只需要你们一块儿发功,便能制服我?” 司逸轩清朗的开口,神情里,皆是自信的神色。 “纵使不能制服你,也不能让你再这样下去,祸害人间。” 杨晴晴说得极为痛楚,那个神情,让人见识到了她内心的挣扎。这个男子,毕竟是她的夫君,她将一个大义灭亲的完美女人形像,演绎得活灵活现。 “这,是否就是你想要的?” 司逸轩微微一笑,淡淡扫了一眼她身后壮观的人群。 曾几何时,这些人将他视为英雄,视为天神,因为他拥有绝世的神功,他的威严,无人敢触及,而现在,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均充斥着鄙夷。 他才坐上这盟主之位不过短短数月,他甚至还没有获得小师妹的芳心,这一切,眼看就要随他而去了。 杨晴晴被他这样的眼神直直盯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窒息感。 随即,抬眸直视着他,不语。 既然他的心里,从来不曾装下过她,那么,她便只有复仇这一条路可走,负她杨晴晴的人,她绝不会让这个男人好过。 只是眼角却微微有些润湿。 还记得初见他时的情形,他正立在杨府的前厅,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似乎是见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他的唇角,绽放出一个花朵般甜美的笑容。 正是这个笑,便使得她一颗心,完全遗失在他的身上。 她从来不曾想过,一个男了,也可以拥有这般另她舒畅的笑容。 只是后来,她也发觉,他虽然表面看着甜美可人,却极少有人能真正的触动他的内心。 弹指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便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如今,她站在这里,这一刻,她真切的明白,她也不能装下去。 她恨,前所未有的恨着司逸轩,她甘愿为他付出一切,他却始终不曾将心停留在自己身上。当所有的积怨在一瞬间爆发之际,女人的报复心,是异常可怕的。 一如现在的杨晴晴。 得不到的,她便要亲手毁了他。 “对,这便是我想要的,我不能再看着你这样残害人命下去。” 她有些艰难的点头,手掌,紧握成拳。 这一刻,便是决别了。 “即使是你明知道,根本不可能杀了我,你要的,不过是将我这武林盟主之位。” 他凑近她,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细小声音,缓缓说着。 杨晴晴突然扬手,这无疑是一个信号,身后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纷纷叫嚷着,将司逸轩团团围在其中,各自使出看家本领,谁若能在此时,将这个已沦为妖魔的武林盟主给铲除,无异于便成了一个新的英雄。 君倾悠赶到之际,见到的,便是这样混乱的场景。 柳昊天自然也发现了她,一个跃起,落在她的身后,将她拖到一侧,示意她不要出现。 “你的二师兄拥有绝世神功,这些人你认为能杀得了他吗?” 他紧紧拉住她的手腕,无视于她愤怒的双眼。 “说得轻巧,他纵使武艺再高强,也只是一个人,这么多武林高手一齐对付他,他能不吃亏吗?我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杨晴晴的想法竟是如此恶毒,她马上就能成为盟主夫人,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要将二师兄给逼上绝路?” 君倾悠一个反击,轻松的离开了他的束缚。 “相信我,他一定可以全身而退,你现在冲进去,不过是给日后的武林增添一点茶余饭后的调料,而你,也一定会被杨晴晴趁机妖魔化,届时,你认为你还能有容身之所吗?” 柳昊天见她就要冲出去,焦急的在她耳畔低吼道。 如此倔强的孩子,倒是与宸儿有着共同的心性。 君倾悠微微停顿了一番,脚下却依旧未曾停下,她的身影,像一只炫丽的蝶,义无反顾的站到了司逸轩的身侧。 “看,他的同伙来了,这个女人,便是他的师妹,人血,便是由她提供的。” 杨晴晴纤手一指,君倾悠果然就成了一个妖女。 “杨晴晴,你这个无聇的女人,休要血口喷人。那些人不是你杀的吗?” 司逸轩急了,他受到人的指责无妨,可是不可以将小师妹也连带着扯进来。 “二师兄,多说无益,咱们先冲出去吧。” 君倾悠急忙抚平他激动的神色。 杨晴晴一定也知道了二师兄的死穴所在。否则不会有人专攻二师兄的身后。 “好一对有情人,我替你怀胎十月产下儿子,你却心心念念只记着这个妖女的好,我杨晴晴真是瞎了狗眼,竟然会看上你这么一个薄情男子!” 司逸轩的话,无疑于让杨晴晴越发愤慨。 她立在一侧,冷眼看着那越涌越多的人群,全部袭向那个曾经占满她全心的男子。 她的眼里,只看得见他拼命的只是为了要保护好他的小师妹,他脸上流露出的紧张神色,即使是在被如此之多的武林人士围攻之际,也不曾出现。 是该恨,还是该觉得可笑? 他拼尽全力去守护着一个并不爱他的女子。 而自己,一开始也不也一厢情愿的去拼命想挤进他的心里吗? “那两个妖人跑了。” 柳昊天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中来。 她缓缓点头:“跑了便跑了吧,从此,司盟主将会从这里消失了。” 转身,环视着武林盟,这里,曾经有意气风发的他,现在,这里,马上就要属于自己。 “这一次,你立了大功,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她抬眸,以一种极为骄傲的眼神,看着柳昊天。 柳昊天神色一喜,急忙弯腰:“多谢杨小姐。” 下一刻,他手中赫然多出几根银针,精准的刺向杨晴晴的喉结。 那个女子,临死前,狠狠的瞪大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世界。 她千辛万苦的算计好这一切,她还未来得及享受到胜利的成果,她甚至还未抱抱那已几个月大的儿子,她,还有太多,太多想要去做,而未完成的事情。 所有的这一切,竟然终结在这几枚细长的银针下。 终结在这个名唤柳昊天的男子手中。 这个男子,有勇有谋,一开始,她就小瞧了他。 闭眼之前,所有的意识开始泛散。 倒地,那抹绝艳的红,瞬间将她包围。 司逸轩与君倾悠自暗中,看着这一幕。 二人脸上,都没有多大的表情。 杨晴晴会是这个下场,是君倾悠早已预见的。 骄傲如柳昊天,他如何会甘于受杨晴晴一个小女子指使?杨晴晴算尽一切,却独独忘了,她的身边,那个低眉顺眼的男子,其实有着多大的野心。 将还在襁褓之中只会哭泣的儿子抱在手里,司逸轩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武林盟。 “二师兄,你想好,今后去哪吗?” 君倾悠,看着怀抱着小宝宝的司逸轩,突兀的,眼角一酸。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应该很痛吧。 只是二师兄从头到尾都不曾流露出不甘的神色,杨晴晴死的那一刻,他闭上了双眼,或许,这个女子虽然恶毒之极,她曾经,也是极爱着司逸轩的。 “这个孩子,其实不是我的。” 司逸轩缓缓的开口说着。 君倾悠瞪大双眼,尔后,轻轻点头。 二师兄一开始便不喜欢那个女人,又怎么会与她发生关系,从而有了这个孩子呢? “是时间不对,我当时被太多事困扰,没有弄明白,她确实曾在我的茶中下药,与我有过肌肤之亲。但如果算起来,这个孩子就不该是这么大了。” 他缓缓说着,以极平静的语调。 “但是我会照顾他,将他当成我的亲生儿子一般抚养他长大,这小子,见到我会冲我直乐,光冲着这个笑容,我便扔不下他了。” 正在此时,他怀里的儿子睁大圆圆的双眼,咯咯直乐。 “他原来的名字是他的娘亲取的,我觉得不好听,我重新帮他想了个名字,就叫司一笑吧。”司逸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一笑,你喜欢爹给你取的名字吗?以后,你就叫一笑了。” 君倾悠看着那个笑得一脸开心的司一笑,眼角的泪,不知为何,就这样流了下来。 二师兄的心里,经过如此之大的落差。 现在,还要带着一笑。 一笑的存在,无异于时时在提醒着他,杨晴晴对他所做的一切。 “小师妹,你不要难过,历经这些,我明白许多事情,不是我的,强求不来,就好比那武林盟主之位,我这身奇功,原本便是偷过来的,这原本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我硬要让它们属于我,到头来,我只能落得个失去一切的下场。幸好,我还有一笑。” 他郑重其事的说着,眼中尽是释然。 也许,他永远也无法不爱小师妹,但现在的他已经明白,强留着小师妹在自己身边,她的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面对着这样她,她不会开心,而他,亦不会快乐。 “小师妹。。。”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唇中逸出鲜血,摇晃着,紧紧护着一笑倒地不起。 君倾悠错愕的抬眸,眼前,是柳宸逸那双忧郁且痛楚到极致的眸子。(未完待续) 第105章 司逸轩的唇中,逸出大量的鲜血。他怀里的一笑,受到这般的惊吓,无助的张着小嘴哇哇大哭起来。 包裹住他小小身躯的襁褓之上,也染上那触目惊心的红。 君倾悠心里顿时一空,“二师兄。。。” 柳宸逸为什么会知道,二师兄的死穴所在,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司一笑的哭声,更是使得她心乱如麻。 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泪眼婆娑的看着司逸轩一脸的苍白无力。 “二师兄,你怎么样啊?” 他微弱的气息,让她大为紧张。 刺中了死穴,等于将二师兄的功全给破了。 柳宸逸也是此刻才注意到,原来司逸轩是抱着一个小婴儿,由于知道背部才是下手的机会,他一直只紧紧的注视着他后背的一举一动,看准时机便提剑刺了过来。而倾悠那张难受异常的脸,让他的心里,感到一阵一阵的酸楚。 司逸轩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只是吐出更多的血水。 他昔日里明亮的双眸,在此刻有些浑然。 指尖无力的轻弹,他想要抬手,抹去小师妹眼角的泪水。 他不希望小师妹为了他而掉眼泪,可是不管如何用力,他也抬不起来。 他想对她说,别哭。 张唇便是腥甜之味,灌入唇中,根本说不出话来。 “柳宸逸,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君倾悠一手轻拍着司一笑,另一只手,则准备自腰际取出佩剑。 他怎么可以,对二师兄下此重手? 破了他的功,不等于要了他的命吗? “我是来救你的,我知道你不是自己离开,而是被人强行带到了他的身边,难道说,你不希望离开他吗?为何我刺了他一剑,你要如此神伤?难道说,你除了对你大师兄有感情之外,连带着对你的二师兄也有了真情吗?” 柳宸逸胀红着脸,极端的气愤之下,有些口不择言。 他无法忍受倾悠为了那个倒向地面的男子而以这样的口气质问自己。 “我过得好端端的,实大不需要劳烦柳王爷您的大驾前来营救我。” 她垂眸,脑海里清晰的浮出他大婚之日那天的意气风发。 弯腰,想要将司逸轩扶起来,可是一手还抱着司一笑,她实在没有办法再多长出几只手来,扶住已经完全昏厥的司逸轩。 柳宸逸走近,伸出双手,将司逸轩的身子给扶起,使其靠在自己肩上。 “我知道这是他的死穴,可是如果不这样,我根本没有办法近这个人的身。” 他低声解释道。 对于这个将自己差点至于死地的男人,他自是恨不得此人立刻便死在这儿,但是看到倾悠脸上那止不住的哀怨,他又有些狠不下心来放任其在这儿不管。 而他的功已破,能不能撑过去,还很难说。 “他已经决定要放弃一切,带着孩子归隐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即使他有错,即使他伤害过你,那些都已成了过去,你平安无事,你还可以风光的娶妻生子,而他,才从最高的云端狠狠的摔下,这种极大的心理落差还来不及平复,你就给他身后来了致命的一剑,你这样做,是趁人之危。” 君倾悠咬着下唇,愤恨道。 “你将二师兄放下,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一个人,也可以完好的将他父子二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她抬眼,直视着柳宸逸。 他初出现在此的那种心里莫名的一紧,此刻已全被心酸所替代。 怀里的孩子,才刚失去了母亲,难道说现在连这个父亲也要失去了吗? 一笑此刻极为安静的趴在她的怀里,闭着眼睛开始缓缓入睡。 “不要逞强,你终究只是个弱女子,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 柳宸逸没有理会她的恶语相向,拖着司逸轩的身子缓步向前。 君倾悠不再吭声,二人陷入沉默之际,司一笑突然又响亮的哭开了声。 待到二人终于找着一个可以落脚之处之际,已快要天黑。 司逸轩的脸色苍白得像是染上一层白霜,而唇色也开始慢慢转为透明,他的意识一直是混沌时期,唇中偶尔会轻轻冒出几句话,却无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这是个由于自然力使然而被分成两半的巨大石块,中间形成一个天然的石洞,正好可够几人站进去躲避寒冷。 将司逸轩平放在地面,她就不得不与柳宸逸靠得极近。 感觉到他的眼光灼热的开始投射到自己身上,她马上蹲下身子,尽量不碰触已熟睡的司一笑,腾出一只手,紧紧握住司逸轩的大掌:“二师兄,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 柳宸逸看着她脸上流露出来的担忧,禁不住轻声说道:“如果一定要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你才能对我温柔一些,那我宁愿那个时候永远也不醒来,至少,你会轻柔的跟我说话,你会在我耳际轻声的说着让我不要放弃。” 君倾悠充耳不闻,继续这样看着司逸轩。 他的手脚渐渐的冰凉起来。 唇中逸出的话语,也越发的使人听不清晰。 她努力的凑近他的唇瓣,依稀能够听出来,他在轻声说着:“师傅,徒儿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对不起你。” 听清楚他低语的内容,她眼角一酸,大声说着:“倘若你害怕师傅责骂,就好好给我撑着,等师傅来教训你一顿,师傅的脾气你也知道,骂你几句,也就过去了。” 司逸轩的唇角,再度轻轻的扯动几下。 却是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柳宸逸见状,上前探他的鼻息,极度的微弱。 看这个情形,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他伸出手,试图扶住君倾悠:“倾悠,不要难过了,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在这种时候对他出手,可是你想过没有,今日即使我不除去他,想要他人头的人多的是,他的脑袋值多少你知道吗?二十万两黄金,大街小巷上现在全贴满了他的画像。” 君倾悠没有闪躲,心下想着,这一定是杨晴晴生前做好的安排,她料定,那一群武林之士一定抓不住二师兄,一早便有了这个准备。 想到那个悲情的女子,她活在这个世上的大多数日子,都在想着如何复仇,如何算计,如何将她杨府从前吃过的亏最大限度的给补回来。 她连这样一条路也不给二师兄留,是否,心中还想着,二师兄会回过头去求她原谅?从一开始,被原谅的人,就应该是她啊。如果没有她算计这一切,二师兄也不会奄奄一息的躺在这儿,只能无助的听天由命。 怀里的一笑突然醒了,睁开眼的瞬间,便开始呜呜哭出声来。 君倾悠急忙轻声哄着:“一笑,你爹替你取名一笑,是希望你时刻都是笑着的,开心的,不要哭了好不好?” 而此时的司逸轩全身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唇角这次逸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白色的沫子。 他无比艰难的睁开双眼,直直的看着君倾悠,以及,她怀中的一笑。 “二师兄,你也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对不对?我去找师傅,他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君倾悠弯下腰来,让司一笑哭得凄惨的小脸面对着司逸轩,“你看,一笑他不笑了,他一直在哭,他也舍不得你啊。” “没用。。的。。。”他拼尽全身的气力,整个人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有了说话的气力,“小师妹,你不要怪柳宸逸刺了我这一剑,我的存在,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威胁,你还知道我要喝新鲜人血才能保存体力的吧?倘若我跟你在一块,见不到任何人,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将你杀了尔后取你的鲜血,甚至是一笑,可能也难逃此劫。我已步入走火入魔的边缘,这个时候了结我,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他的唇角,再度有了笑容。 “这一生唯一遗憾的,便是师傅他一定不会原谅我了。。。” 他缓缓的闭上眼,开始安静的等待死亡。 只是眼角,有两行清泪,缓缓滴下。 看来,上天是不给他改过的机会了。 他曾经发誓即使是痛死,也不再喝人血了。 踏出武林盟,扔掉盟主这个职位的那一瞬间他便做了这个决定,他想做回原来的司逸轩,即使无权无势,却活得简单快乐。 拥有的越多,失去的也随之越多。 他的手,越发的没了气力,原本轻轻拉着君倾悠手臂的双手,开始不听使唤的下滑。 他真的很希望能够这样,紧紧的握住小师妹的手,一直走下去。 哪怕小师妹的心里,从来不曾装下过他,只要让他留在她的身边,他也会觉得很满足,很开心。 “二师兄。。二师兄!” 君倾悠的无助的尖叫与痛苦的低吼,却无法再让司逸轩的双眼睁开,再看她一眼。 “你快醒来啊,你再看看我和一笑一眼,”她止住失控的情绪,脸上的表情,变得平静下来,她执着的抓住他的手掌,轻柔的说着:“你对我的好,其实我全部明白,即使你变成了要喝人血的魔头,你却从示想过要伤害我,你将我看得比任何东西都来得重要,此生我能拥有你这般的热爱,我真的很幸运。。。如果,如果我的心,不曾那么早便遗失在他的身上,我们之间,一定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一定会。。。”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便开始默默的流泪。 在那个她几乎没命的峡谷里,司逸轩细心的照料着她,割下手臂上的鲜血喂她喝下,那个拥有甜美笑容的二师兄,曾经说着:小师妹,只要你开心,这世上的任何一切我都会不计一切代价帮你拿过来。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断了这条手臂也无妨。 这个对爱情如此执着的男子,他或许是自私的,他希望自己变得强大,能够称霸天下,这样,他便能拥有他想要守护的女子。 但对待爱情,他又显得如此无私。 明明在夏沐衍赶到峡谷之际,他可以不费力气便将二人了结在那个美丽的地方。 即使在那一刻起,他便明白,在小师妹的心里,他远远不及大师兄来得重要。 他却依然选择放手,让二人离去。 虽然他狠绝的说着,再次见面绝不会手下留情,却在山洞口,看清洞内的人是他日思夜想的小师妹之后,心里的雀跃溢于言表。 柳宸逸紧紧的握着拳头,这个时候,他极恨自己。 他不能说出半句安慰她的语言,只能看着她独自一人承受着这巨大的痛楚与悲伤。 她一向倔强的身形,此刻搂抱着那个小婴儿缩成一团,双眼,无神的盯着那个已经没有了体温的人儿。 “二师兄,你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走了呢?” 她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伴随着司一笑哭得沙哑的嗓音。 “一笑,不要哭,你爹呀,是不希望看到你哭的。” 她动作僵硬的轻轻拍着怀中小人儿的后背,脑海里此时只剩下一片空白。 那个温润如玉的二师兄,他真的离开了。 他浑身冰冷,无一丝生命的迹象。 从今往后,再也不能见到他甜如蜜的笑容了。 “倾悠,事已至此,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葬了他吧。” 柳宸逸异常困难的开口,他还有好多话,要对倾悠说。这一段时间里,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情,全部说给她听,需要时间。 可是眼下,她完全沉浸于悲伤之中,对于他的话,充耳不闻。 “倾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如此之快便得来的神功,没有数十年的内力,是不好驾驶的,你方才也听到了,他已经越发控制不了。这样的结局,对他也未必是坏事。” 他的声音提高了些,将她怀里的司一笑抱到自己怀里。 她依旧埋着头,左手,依旧紧紧的覆在司逸轩的手掌上,一点一点,感受他掌中的肌肉慢慢变得僵硬。 暗下来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紧接着,倾盆大雨落至地面。 司一笑的哭声,又重新响亮了起来。 柳宸逸的心里,乱成了一团。(未完待续) 第106章 看着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庞。柳宸逸的心,开始跟着一阵阵刺痛。 倾悠如此难过,他亲手杀的,是她的二师兄,她会不会从此之后,再也不理会自己了? “倾悠。。。” 他低声轻唤,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怀里的一笑有些支持不住,沉沉睡去。 搂抱着这个娇嫩的小生命,柳宸逸的心里,确是五味俱全。 他从小就知道,失去父爱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这个纯真的小孩子,他长大之后,会不会变成另一个自己? “你是个杀人凶手!把一笑给我。” 她抬眸,终于,眼中不再含着泪珠,伸出双手,她显得有些异常平静的说道。 杀人凶手这四个字,深深的刺痛了他。 当初,他也曾经奄奄一息的躺在病榻之上,全是拜这司逸轩所赐。 是不是一定要他死了,她才会将她心里真正想表达的东西说出口? 他将一笑抱得紧了些,没有要递给她的意思。 她现在看似平静,但他明白她的心底,定是极度的不平稳。 “你没有资格抱着这个孩子。” 她再度开口,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不悦。 大雨依旧下得猛烈,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柳宸逸的心,像瞬间被击落谷底一般,无助。 “倾悠,你还要我怎样说?我以为他钳制了你,我以为他要抢走你,我只是想救你出来。。。” 他有些懊恼不已,抱着一笑,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死过一次的他,自然是知道生命的珍贵。只是这司逸轩,倘若留在这个世上,不难看出,他将会是个极大的祸害。 “他现在已经死了,你难不成希望我替他偿命不成?如果这样你可以开心一点,那你就动手吧。” 柳宸逸说着呕气的话,一手轻轻拍着司一笑,他真的没辄了,对于感情,他或许不大懂得表达,从父王与母亲闹僵之后,他便懂得了收敛自己的情绪,使自己始终处于一个无波澜的状态之中,渲染于自己的世界里,任何人也走不进来。 活了二十年,眼前的女子,是他唯一一个真正动了情,动了心,想要去守护的。 只是他并不知晓,怎样对她才是最好的。 站在感情的立场上,他一直是处于被动的。 曾经柳王府的那些女人,他根本不需要费力气,那些女人便会自动送上门来,唯一有着不同的衣初柔,那也只能算是当时的动心吧。衣初柔是当时唯一一个坚持着靠近他的女孩,她的锲而不舍,终于将他的心门,缓慢一点一点的打开来。只是这样的纯真的情感并未持续多久,便发生了那件事情。 直到如今,他也明白,这其中的波折,即使没有吴月儿在其中推波助澜,该发生的,仍然会发生。 他拉着君倾悠来到清荷院,按着她的脑袋强迫她跪下与自己一块儿行礼。 这个过程,现在回想起来,那或许是出自于一种本能。 容颜的美或丑,他并未有太多的在乎。 再美丽的脸,经过岁月的洗礼,一样会衰老。 他之所以会屡次出口伤人,希望能够刺激到她的自尊,见到她谦顺的模样。 却不曾想过,一路下来,古怪而又残忍刻薄的吴月儿竟然也拿她不能怎样,虽然她极聪明的选择将自己推出去当挡箭牌,或许,感情的滋生,从那一刻,便开始了。 即使到了皇宫,她也依旧用她独有的气质品性,收服了明月公主的芳心。 自从那个卫国太子一露面,他的心里,便隐隐有了担忧。 为何会出现达样患得患失的情绪,他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那张丑颜,不知为何竟是越看越顺眼。 “杀了你,杀了你有用吗?二师兄也活不过来了。” 她轻咬着下唇,有一丝的哽咽。 雨声在此刻有转小的迹象,细雨飘飞之中,有两抹身影快速的朝着此处奔来。 近了,才看清是一对男女。 “王爷。” 女子奔到柳宸逸的身侧,看着他手中所抱着的婴儿,有些错愕不已。 男子一把冲到君倾悠的跟前:“倾悠丫头,可算是找着你了。” “师傅,二师兄他。。。” 君倾悠见到君少白,心里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得到释放,伏在他的肩头小声哭泣起来。 君少白的神色异常凝重,只是僵直着身子,眼中,终于开始溢出泪水。 这个小子再让他伤透了心,也终究是他一手拉扯大的。 “王爷,这个小孩儿?” 衣初柔见柳宸逸面色有些阴沉,而君倾悠又出现在此,巨大的威胁感强烈的涌满了她的全身。 “不该你问的就马上给我闭上嘴吧。” 柳宸逸不悦的推开她缠在他手臂上的纤手。 司一笑此时悠悠转醒,扯开嗓子又开始哭闹起来,柳宸逸一脸无奈他并不会哄小孩,而此刻的君倾悠渲染于自己的悲伤之中,君少白正低声与其说着什么。 “好孩子,不要哭了,这么晚了。。。” 他唯有低声说着,司一笑挥舞着小拳头胡乱的抓着,一把抓紧了他一缕头发,像是抓到好玩的事物了,停止哭泣,水汪汪的大眼里,有了一丝的喜悦,只是可怜了柳宸逸,头皮被一个小宝宝扯得生疼,却又不能叫出声来。 或许,这个小孩,在以这样的方式,在替他死去的父亲鸣不平? 当司一笑再一次带着一脸甜蜜的笑容,将他的头发缠绕在小手中,紧紧的往他的方向拉时,衣初柔看见了,急忙奔了上来:“王爷,再这样扯下去,您的头发会被扯落的,这个小孩可太不得了了。” 她伸出手,想将司一笑的小手拿开。 还没碰到小家伙,他已经扯大嗓门响亮的哭出声来。 君倾悠听见了,急忙拭去眼角的泪水,正要抬步朝着柳宸逸的方向走去。 身后有极微弱的声音,突然使得她如被电击般止住了脚步。 “小师妹。。。让一笑不要哭了。” 这个极微弱的声音,是二师兄的! 难道二师兄像古装片里那样所演的,诈尸了? 错愕的转身,君少白则已更快的速度倾身,抬起他的手腕。 脉膊竟然又开始极轻微的跳动起来。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雀跃不已,失而复得的这种感受,强烈的充斥着整个脑海。 柳宸逸听到动静,也急忙凑上前去,一看,司逸轩原本无人色的脸,不知为何,此刻竟然开始有所好转。 这真是奇闻,他分明亲眼看着司逸轩断了气,为何又奇迹般的活过来了? “他之前所出现一系列状况,应该是假死。” 君少白听君倾悠仔细说了之后,缓缓分析道。 “师傅。。。” 司逸轩的意识,在逐渐恢复当中,模糊的双眼,即使看不清眼前的人,但自那语气,以及这股熟悉的味道,他知道君少白就在他的身边。 他轻唤着,眼里,开始流出了泪水。 “我不孝,辜负了您对我的养育之恩。。。” 他轻声说着。 “好了,你这个臭小子,出去一年,好的不学,尽把这些歪门邪道的给往肚子里装,现在知道后悔了?” 君少白眼里,闪过一丝苦笑,将他的手平放于身前。 “师傅,我浑身半点气力也使不上来。” 司逸轩轻声说着,脸上的表情,倒也不太痛苦。 “这是因为你的神功已破,你现在只是个平凡人了,使不出气力,是因为身子虚弱,等身体复原了,你依旧能跑能跳。” 君少白捡轻的说着,安慰着二徒弟。 君倾悠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丝端倪。 莫非这二师兄的武功已尽废? 疑惑的抬眼,与君少白眼神相接,自师傅的眼神之中,她读懂了,方才的猜测是对的。 “师傅,您原谅我了?” 司逸轩挣扎着,想举起手臂,却依旧费力得紧。 似乎身体从未这般虚弱过。 “原不原谅还得看你日后的表现。” 君少白扫了他一眼,恢复了如常的表面冷硬。 五人带着司一笑,共乘坐一辆宽大的马车,暂时离开此处。 看着此刻心绪真正平静下来的君倾悠,柳宸逸这才将心中的大石块放下,经过这一会儿的接触,小一笑已经有些能接受他了,不再像之前那般,只会对他进行无声的折磨,也许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的爹此刻又活过来了,因此,连带着小家伙也心情好了起来。 只是抬眼,见到衣初柔毫不掩饰的眼神,他的心里又开始犯了难。 她怎么会与君师傅一块儿找到此处来?这不是给他添乱吗? “倾悠,你现在不生我的气了吧?” 看准时机,他凑近一些,对着君倾悠说道。 马车是两排坐的,由于司逸轩此时极为虚弱,因此他一人占了一排侧面躺下,其他的四人则挤在一排。 君倾悠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眼皮,并不作答。 “现在你二师兄都醒了。” 他不死心,又继续说道。 “你抱一笑也累了,把他给我吧。” 君倾悠自顾自的从他怀里,将一笑抱到自己怀里。 “不累,我抱着他很舒服。” 柳宸逸双手不肯放松,就这样跟着小一笑一起到了她的身前。 君倾悠有些哀怨的看了那两只大手一眼,再抬眼,带着一丝怒气直视着双手的主人。 柳宸逸颇为尴尬的收回双手,这种时候,他真的有些束手无策。 四人的位置是这样安排的,从左到右,分别是君少白,君倾悠,柳宸逸,衣初柔。 坐在柳宸逸右手边的衣初柔自是明白柳宸逸的心思,她将脑袋轻轻一靠,假装睡着了一般,靠在他的肩膀之上。 四人挤在一排,原本便有些拥挤,眼下衣初柔这样靠着他,他也不能发怒,只以手,将她的脑袋,朝另一边马车的框壁放去。 衣初柔却总是适时的借用马车巅波的力道,又重新枕回他的肩上。 次数多了,柳宸逸也烦了。 只是一看一笑已经熟睡,若是将这个爱哭鬼吵醒,一车人都不得好受。唯有将一肚子的气硬生生给吞回肚子里。 只是这个时候,他已经看不见君倾悠的表情,她将身子微微倾斜,朝着君少白的方向靠着,柔顺的长发,将她的侧脸完全遮住,无法看清那绝美的形状。 待清晨的朝阳缓缓投射到马车内时,马车已在柳王府门口停下。 “师傅,咱们就不下马车了,直接带着二师兄回谷吧。” 君倾悠掀开车帘,看到柳王府三个大字又虎虎生风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心里,涌上一丝疲态。 正要下马车的柳宸逸一听,急忙摆手:“司公子的伤势极为严重,不适合再长途跋涉,我看还是先住在王府静养,等伤养好了再说也不迟。” 君倾悠没有吭声,只是附在君少白的耳际,轻声询问着,二师兄是否还能再坚持在马车厢里躺着的日子。 “没事的,小师妹,我今天已经感觉到浑身都好多了。” 一直躺着的司逸轩,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轻声说道。 柳宸逸的脸色瞬间胀红,他坐直身子,“那我一路护送你们到达目的地,可以吗?”尔后,转过脸,扫了一眼衣初柔,示意她应该下马车了。 “王爷,您这个时候也应该在府上照顾一个母亲,她的身子越来越差了。” 衣初柔以极快的神色,看了一眼君倾悠,低下头,轻声说道。 “不是还有你在吗?她这么中意你,你最好是天天陪着她,时时刻刻的跟在她的身边,这样,不是更称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吗?” 柳宸逸剑眉轻扬,眼里,皆是讥讽。 “王爷,您不能这样说。”衣初柔抬起楚楚动人的脸庞,咬着下唇,一副可怜之极的模样,“我知道,从一开始,您就不喜欢我,但请您不要这样说母亲,她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您好。” 柳宸逸被点中心事,突然出手,便将衣初柔往车下赶:“你还敢在本王跟前提及此事?要不是她装病说命不久已非要我娶你满足她临死前的心愿,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坐在本王身边同本王说话,你明白吗?” 说完,他回头看向君倾悠,她却始终只是一脸平静,眼里,竟是无一丝波澜。(未完待续) 第107章 “王爷”衣初柔的嗓音,低低的,暗藏着无尽的委屈。 “好歹我也是您母亲作主,让您娶的王妃,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死死抓在马车边框之上,哀怨不已的望着一脸愠色的柳宸逸。 对于这个女子,他似乎已经有了无尽的厌倦与无奈,“本王的妻子,只有倾悠一人,你如果识趣,就不要再对我纠纠缠不清。” 面对母亲这座沉重的大山,他真的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失而复得使得他明白,要格外珍惜这样的亲情。 因此,面对母亲,他真的不愿意让她伤心,在得知她竟然是假装生病而让他娶衣初柔之际,他气,他恨,却无法指责母亲。 唯有冷落衣初柔,尽量不与其碰面。 而现在,衣初柔如此强势的利用着母亲对她的好感,一步步朝着自己靠近。 “王爷,您这样做,您的母亲会不开心的。” 衣初柔试着做最后一丝挣扎,只是眼中已开始慢慢流露出绝望。 她一早就清楚,君倾悠只要一出现,她便什么也不是。 柳宸逸冷冷的将车帘放下,隔绝那个女人,凄楚的脸庞。 君倾悠轻轻拍着司一笑的后背,脸上依然平静,看不出她心内的情绪波动。 即使,娶衣初柔是江素心使计的,这也已经成了一个众人无法改变的事实。自那天从柳王府浑浑噩噩的出来之后,她便已开始将自己的心,慢慢收起。 或许,只要不动情,便不会被情所伤。 这才是能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君少白眼中情绪,也异常复杂。 看着这几个孩子,如今走到这一步,他身为一个长者,自是不希望这些孩子们,因为感情的事情而受到任何伤害。可是为什么会在这些不经意间,伤害已经造成? “师傅,您不去见见素心阿姨吗?” 君倾悠在马车即将继续前进之时,突然出声道。 君少白的眼中,开始露出苦笑,并不吭声,只是缓缓摇头。 脑海里,回想着那一日,素心的话语:大师兄,即使他负了我,耽误了我几乎大半生的时日,我也只是将对他的爱,在心里尘封起来,我无法原谅他,但我也从来只把你当成大师兄,疼我,爱我的大师兄。 她宁愿将自己的心封起来,也不愿意再接受任何人。 早就知道素心是个固执的女子,这种固执,竟是陪伴了她如此多年,二人都已不再年少,她的固执,却依旧处处体现出来。 发觉师傅眼内的忧伤,君倾悠眼中一酸,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或许自己真是多嘴了,她不在的这些时日里,定是也发生了些事情。 她真是粗心,竟然没有感觉到师傅异样。 即使师傅不愿意进柳王府,但也不至于,不让素心阿姨知道他就在柳王府外,二人却不见面。 “君师傅,要不咱们在王府里歇息一晚吧。” 柳宸逸见状,急忙接口说道。 如果能让倾悠与母亲多接触一段时间,让母亲发觉,倾悠无论哪个方面,都要强过衣初柔,让母亲从心里接受倾悠,没有了母亲的撑腰,这衣初柔想必也会自讨没趣,不会再做纠缠。 “师傅,我能撑住,我想快些回到谷里。” 司逸轩闭着双眼,轻声说着。 柳宸逸识趣的闭上嘴,不再提这事。 马车又开始缓缓前行,立在柳王府门口的衣初柔眼中,噙满了泪水。 闻讯而出的江素心看见了,对于这个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她自是有些心疼:“初柔,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宸儿呢?” “他走了。。。” 衣初柔垂下眼帘,有些泣不成声的无助感。 “怎么回事?初柔你别哭,说给母亲听,一切有母亲替你做主。” 江素心拉着她的双手,轻声说道。 马车踏着落日的余辉,映着那一片夺目的火红,停在了那栋木屋门口。 “倾悠丫头,还记得吧,从前那个小芧屋垮了之后,咱们请人来建的这一幢,直至师傅出了山谷,才发觉,咱们这幢房子有多独特,似乎在大良国内都找不着这样的建筑,怪不得当初你非要自己亲自设计。。。” 站在木屋门口,君少白有些感慨。 君倾悠抱着司一笑下了马车,这木屋,是她从小便向往的,格林童话里的那种温馨又浪漫的小木屋,小时候无比迷恋灰姑娘的故事,长大了才明白,童话不过是用来骗骗小孩子的。在那个还没有完全恢复前世记忆的时候,她的心里,或多或少,还是会有着这种童话情结,因此,也就出现了这幢房子。 “那师傅是不是想夸我很有才?” 君倾悠挑挑眉头,眼角含着笑意。 似乎所有的不悦,自从踏入这块从小长大的地方之后,便有些烟消云散的味道。 柳宸逸扶着司逸轩入得屋内之后,才发出感慨:“这个地方真美,有种与世无争的宁静,踏上这儿之后,似乎许多的烦扰都可以弃之脑后。” 很意外,他竟然会有与她相同的感触。 只是君倾悠没有吭声,沉默的抱着司一笑,小家伙又睡下了。 君少白再替司逸轩全身检查一番之后,确定了他的武功尽失,但是身体各部分组织并未受损,他依旧可以健康的活下来。 平静的过去三天,柳宸逸发觉,君倾悠并非不理会他,只是对他相敬如宾。 他问,她答,但都是彬彬有礼,二人之间,如此之近的距离,却又相隔着如此遥远的障碍。 这一刻,他正坐在离她不远处,二人出神的盯住那条清澈见底的溪流,溪水正欢快的流动着,倒映出二人不太清晰的面容。 “这条溪里的水一定很甜。” 柳宸逸良久,才冒出这样一句,他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还要多久才会结束。 即使面对这般没话找话的问题,君倾悠依旧淡淡的说:“是啊。” 再无下文。 她淡淡的扬头,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三人小时候在这个结成冰的溪流上,滑兵的情形,二师兄还直接跳进了那个冰窟窿,冻得浑身发抖。 曾经拥有过的天真与快乐,似乎,在这个时刻,又离她远去了。 “倾悠,你究竟想让我怎样,才肯原谅我?” 柳宸逸受不了这般的淡漠与生疏,这比君倾悠不理他让他更难受。 “原谅?何来原谅一说?你并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她浅笑着抬眸,第一次,直视着柳宸逸的双眼。 “我娶了衣初柔。。。”在她的注视之下,他艰难的开口,“但这确实不是我的本意,是母亲她还不够了解你。。。” “所以,你只是受人所迫,并非对不起我,何来道歉一说?” 她起身,眸光始终泰然自若。 “倾悠,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你看我到娶衣初柔,难道你的心里,半点也不会难受吗?难道说,这是你一直以来,在等待的,你一直期望着能从我的身边逃开。我的这个举动,正好给了你绝佳的理由。。。” 柳宸逸的双眼里,闪现出悔恨交加的神情。 他一直不敢往这个方面去想。 他也清楚的记得,当初,不管他如何努力,她是如何奋力也要从他身边逃开。 “我爱你啊,我自从发觉对你的情感,便再也收不回来,你就这样要舍弃我,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跟我回柳王府,我们重新开始,我会说服母亲,接受你,只有你,才有资格做我柳宸逸的王妃。” 他有些生涩不已的说出这一番话。 母亲他不愿意失去,倾悠,他更要倾尽一切的拥有。 “那都是过去式了,柳王爷,我们之前的婚烟,已经是一种结束式,什么也不会留下。” 她依旧笑着,这般的绝美,却让柳宸逸的心越来越慌。 “你想留下什么?是不是非要让我留下些什么,你才肯记住我?你才肯回到我身边来?” 柳宸逸起身,朝她慢慢逼近。 她扬起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他俯身,覆上自己的唇。 她没有预期中的挣扎,只是平静的接受着他的这个吻。 心下一喜,他本要加深这个吻,身子也不自觉的与她并立而坐,双手,拥上了她的双肩。 却发觉,她没有半点情绪。 无愤怒,也无欣喜。 她有的,只是平静。 似乎他在吻着的,只是个木头人一般。 被激怒的柳宸逸发疯般的将她推倒在地,狠狠的重新吻上她的唇,肆意的想要掠夺她所有的甜美。 “倾悠,倾悠,你到底要我怎么样?难道即使我现在要了你,你也不会反抗吗?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我真的快要疯了!” 他有些挫败的倒在她的耳畔,无力的低吼着。 他的大掌,迷恋不已的执起她的一缕发丝。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我?” 他的眼中,染上一丝血红。 双手一扬,她的外衫,便被他狠狠的给撕开来。 “倾悠,倾悠。我爱你。” 他不再问她为何不阻止,以她的武力,她明明可以反抗,甚至,将自己打得头破血流。他只是急切的,想要证明着什么。 在他颤抖着的双手,触入她身前的丰盈之际。 他清晰的感觉到,身下的她,有了一阵颤抖。 他急忙停下动作,不敢再乱动。 赫然发觉,她眼角,慢慢的滴下两行清泪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该死,我太不尊重你了,我不是个男人。。。” 柳宸逸突然狠狠的抱住她,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他真的已经完没有了主意,他不知道他应该怎样去做,他所深爱的女子才会像从前那样对待他,即使她对他横眉以对,那至少说明,她在表露着她的情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她所有的真实一面都隐藏起来。 他所面对的,只是一个毫无生命气息的娃娃。 越是这样,他越发觉,他真要失去她了。 这个女子,马上就要从他的生命里消失,这让他已失去理智,疯狂的只想留下她。留她在他身边。如果没有她,那他现在所得到的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又是何苦?” 君倾悠低低的开口。 他的泪,也停止往下滑落。 “只要想到你马上就要从我的生命中走远,我便无法不难过,无法不心痛,也无法去想我的今后,将会是怎样。。。。”他缓缓的松手,“我知道我所做的这些,实在是太幼稚了。” “以后不要这样了。” 她起身,慢斯条理的整理好自己被他弄乱的衣衫。 脸上无一丝羞愧难当之意,当她将身前的最后一根丝带慢慢系上之际,柳宸逸伸出大掌,握住她的手背:“倾悠,你告诉我,我和你,是不是永远也没有可能了?” 君倾悠牵动唇角,露出一抹灿然的笑意:“这个问题,其实不需要我回答,你知道答案的。”她的眼里,终于涌上了一丝哀怨。 望着这张不知道何时走入自己内心的脸,回想起他方才疯狂的举动。 她的心,又何尝好受? 柳宸逸或许是极爱她的,但他也同时爱着他所拥有的一切,他要在乎的东西太多,他与他的父亲在这一点上,异常相似。 总认为拥有越高的权势,便能让心爱的女人过得更好。 他轻轻拿开她的手,郑重其事的,替她将最后一根丝带系好。 “我不该如此唐突你,但我会证明,我对你的爱,不输给任何一个想要得到你的男子。” 他的眼里,有着一抹坚定。 即使她如此说,他也依旧不会放弃。 “你这是何苦呢?我的心,已经不在这儿了。” 她垂眸,身形翩然而转,便立到了他几步开外之远。清润的嗓音,低低的传入他的耳内。 柳宸逸并未使出轻功追上去,而是中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倾悠,我知道我并未真正走入你的内心,我也知道,我的想法或许还不够成熟,但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对你的爱!” 喊完这些,那个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倾悠。。。” 他低声唤着,身形朝后一仰,大字型躺在地面,任由泥土的气息没入他的鼻息。(未完待续) 第108章 “一笑,咱们去外面玩,别缠着你爹了。”面着这个还不到一岁,此时只会伊伊牙牙的小家伙,他紧紧的拽着司逸轩的衣角,怎么也不肯松手。君倾悠已经柔声哄了好几次了,司一笑却依旧无动于衷。 “小师妹,我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要再将我当病人了。” 司逸轩笑笑,伸手便要接过司一笑。 看着他充满温暖的笑脸,君倾悠的心里一阵难受。 “我已经好了,只是,我从这一刻起,就只是个平凡人,不再拥有一身绝顶的武艺,也不再是什么武林盟主,我就只是司逸轩,一笑的爹。” 他抬眸,直视着她的双眼。 眼中,有着释然。 的确,他能保住这条命,就已经等于是上天给了他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 “倒是你,小师妹,我总觉得你被一种很深的悲伤包围着,是因为那个人吗?”司逸轩以眼角的余光,扫了扫不远处立着像根木头一样的人影,那是一脸落寞的柳宸逸。 君倾悠眼中溢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不会再悲伤了,二师兄,你放心,我还会是从前的小师妹。” 不去悲伤最好的方式,便是遗忘。 将那种瞬间心动的感觉忘却,这样,她便不会再有那种撕裂的痛楚。 她与柳宸逸之间,实在横着太多的事情,也永远会有着一丝无法跨越的横沟。 司逸轩将司一笑抱到自己怀里,郑重其事的朝着她说道:“小师妹,我希望你开心,顺着自己的心走,你有权利追求属于你的幸福,我永売会祝福你,也永远会是你的二师兄。” 她慢慢的步出房间,脑海里回旋着二师兄的话语。 顺着自己的心走? 她的心,遗失在何处了? 又或者说,早已在不经意间,让自己给藏起来了。 对柳宸逸,她的确动心过,但那也已经随着这些一系列的事情发生,而慢慢被自己尘封。 “倾悠,” 见到她一脸恍惚的走出来,柳宸逸迎上来,露出灿然的笑意。 这个男人,正试着对她一点一点敞开他的心扉。 “你该回府了,老住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她淡淡的说道,“你在这儿即使住十年,我也依旧会如现在这般,不会接受你的爱意。” “那我就再多住一个十年,我不相信打动不了你的心,你告诉我,你对我,曾经有动心过吗?你爱过我吗?” 他上前,立刻将她的身形笼下。 她不否认的点头:“那只是从前。” “既然对我有情,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从前的我残暴无情,甚至视女人为玩物,直至你的出现,我才一点一点的发觉,你对我而言,是如此独特,我愿意为了你放弃许多,也愿意为了你去改变自己,为什么你不肯给我机会?” 他有些欣喜若狂,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有些吃力的握住。 “因为你并非适合我的人,你也并不了解我,你甚至不清楚我要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两个人相处,并非单纯靠着爱,便能长久永远的维持下去,你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而我,只是一介民女。” 她特意说出二人身份之差,只想让他明白,她需要的,并不是这些东西。 “你不是民女,你是身份高贵的公主,你的意思难道是,我配不上你吗?我努力的维持着我王爷的身份,不为任何人,只为了能给你这世上最好的港湾,我原本可以给你更大更高贵的名份,是你不愿意,我便选择了现在的生活。” 他越发激动起来,但清楚,他越纠缠不清,只会惹来她的越发反感。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要走的路,你我原本便在两条不同的路上,偶然相遇上了,也注定迟早会要再重新回到原先所选到的路上。” 她淡淡的将他的双手给推离自己的肩膀。 眼中的情绪,在见到他身后的人时,越发的淡漠。 江素心与衣初柔二人,正一脸忧心冲冲的缓缓朝着二人走来。 “宸儿。” 江素心的轻唤,使得柳宸逸越发心烦意躁,母亲的到来,使得他越发抓狂。 转身,对上江素心的眼:“母亲,您能不能给儿子一点空间?不要步步紧逼,好吗?” “宸儿,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是来接倾悠回府的。” 江素心脸上露出一丝淡笑,满眼慈爱的看向了君倾悠。 “倾悠,咱们可以单独聊一会吗?” 她上前来,直盯住君倾悠。 二人入得屋内,君倾悠一直紧抿着唇不吭声,此次江素心前来的目的,怕是衣初柔授意的吧,一方面显示她的大度,另一方面,她也一定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回柳王府,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相公。 “倾悠,我知道,你心里呀,肯定有着怨气的,毕竟,你才柳王妃。”江素心开门见山的说着,“我是一个母亲,也是个过来人,能清楚你现在心里的犹豫,从你对宸儿的态度上看来,我便多少能知晓一些,你并没有把握弄清楚自己的内心究竟选谁才是正确的,因此,我便自作主张的让宸儿再娶了对他一心一意的衣初柔。” “我希望你能体谅我身为一个母亲的难处,天下父母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幸福,遇上一个对的人,甜蜜的走完下半生。” 江素心见她依旧不语,继续说着。 “我都知道,素心阿姨,您不用再说了,我并不会怨您。” 君倾悠轻声说着,心里是有些动容的。 这天下间,不会有不要孩子的父母。 她的父母,只不过太早的被上天召回了天堂,一定是因为自己的父母太善良了,上天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江素心不管做什么,她也只是在以她认为对柳宸逸好的方式,做着那些她自认为对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她很像二师兄。 “孩子,你能这样说,太好了,初柔也是个大度的孩子,她说她愿意做侧妃,你回到王府,依旧是正妃。” 江素心的脸上,笑意更深,亲昵的拉住了她的双手。(未完待续) 第109章 君倾悠下意识的将双手抽回。与人共侍一夫,这从来就不是她的梦想。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心思。”江素心的眼中,有一抹苦涩,“你与我年轻时,一个性子,只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宸儿不像他父王,有了当年的吴月儿,便将我弃之不顾,他对你的用情极深,即使他再娶了初柔,却从未沾过她的身,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等你,等着你回去。这个孩子执着的另人心疼,也使我明白一些道理,我认为对的人或许并不适合宸儿,初柔这孩子,是我对不住她了,巴巴的替这二人办了婚事,却还是惹来了宸儿的不满,我寻思着,收初柔做个干女儿,这样,她便能成为郡主了,也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只是这事儿你先不要透露给她知道,等缓过这段时间再说。” 江素心终于在柳宸逸的顽强下,选择了妥协。 只是君倾悠明白,事情并不会就此结束。 衣初柔放弃那么多才弄到手的王妃之位,她不可难放弃。 当初她宁愿委屈求曲,只当一个下珍,不计一切的跟在柳宸逸身侧,便能看出此人耐力非凡。 “素心阿姨,我很开心你能够尊重宸逸的想法,只不过我仍然不会与你回王府。” 她笑着,直视着眼前的人到中年的江素心。 温婉的目光依旧未变,只是她死里逃生之后,仍然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留在柳王府,而不是放弃一切与师傅在一起。 这让她,很替师傅不值。 见她如此,江素心不再出声挽留,只是略带着一丝叹息退了出去。 天色已晚,衣初柔与江素心二人也在谷里住下。 踏上旋形的楼梯,君倾悠找到了正悠闲坐在书房里品茶的君少白。 “师傅,这是我新做的甜点,尝尝。” 她将一小叠散发着玫瑰香味的糕点,递到了君少白的跟前。 君少白修长的指尖拈起一块递至唇边:“丫头的手艺越发进步了,” 眼里,皆是莹动的笑意。 只有君倾悠知晓,师傅自打江素心出现之后,便一直不曾下楼,只静静的守在这间书房里。他的心里,该有多寂寞。 “丫头啊,素心此次前来是接你回府的吧?其实她很喜欢你,只是站在她的角度去看,似乎那个女子更加适合做媳妇而已。” 君少白喃喃的开口,这种时候,他依旧不忘替他的师妹说好话。 “师傅,您还爱着她,也会一直爱着她,是吗?” 君倾悠带着一丝哀怨,声音也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心酸。 君少白有些错愕,先是点头,尔后,又轻轻的摇头。 “丫头,在替为师不值吗?其实爱一个人,没有什么值或不值,只要为师认为这样做值,便行了,正是因为素心受了这么多的苦,她才越发的期望自己的儿子不要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不顺,宸逸那孩子,表面看着挺坚强,实则在感情方面极其脆弱与无肋,从他被迫娶了衣姑娘这事便不难看出,他极在乎这份亲情,也极割舍不下对你的感情,在这样的两难当中,他选择了暂时权宜,却没有认真去想过,这样下去,只会让他陷入更深一层的困境之中。” 君少白轻声说着,做为一个旁观者,他自然看得透彻。 只是柳宸逸并不这样,他的心里,同时压着两座山。 分别来自于母亲与最爱的女人。 而这二人,却又偏偏不站在同一战线之上。 此次江素心主动前来说要接君倾悠回府,他高兴坏了,看江素心的脸色都与从前不同了。 唯有衣初柔,一脸的平静,看不出来,她心里装了些什么。 她从来都是如此,隐藏着自己最真实的情感。 “师傅,我是您从小带到大的,您应该清楚我的个性,我受不了王府那样的生活,更加不会去跟一堆女人抢相公。” 君倾悠推开轩窗,正巧,对面的柳宸逸也有着相同的动作。 二人的眼神,不期而遇的相撞在空气之中。 只是很快,她便别开了。 “宸逸应该不会娶上一堆女子,他只是心性还未完全成熟,或者说,他还并未真正的了解到你的内心需要什么。” 君少白将一小叠玫瑰糕消灭得一干二净,帮她分析着眼前的形势。 “或许对于女子来说,遇上一个可以守护她一生的良人,远比她去苦苦追寻一段未果的爱情要来得幸福。只是大多数女子似乎并不懂得这个道理,依旧要去寻觅那种狂热。” “师傅,您这是在暗示我吗?” 君倾悠扬眉。 为何对于师傅的话,她都有些越来越难懂了? 身为一个现代人,她当然知道,选择一个爱自己的,比选择一个她爱的人,在一起生活,肯定要幸福得多。 “为师不过想让你选一个最适合自己的人,沐衍那小子抱你回来那时起,我便将你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般道疼惜,为师年轻那会过于俊美,惹得不少女子伤心,以至终身未嫁,因此,上天也罚我来个终身未娶,没有子嗣,因此,为师是真的希望看到我的小倾悠拥有属于她最好的归属。” 君少白伸出手,重重的拍在她的肩膀上。 眼里,难得有一抹清朗的笑意。 “我知道,师傅。” 君倾悠这一刻,异常心疼眼前的男子。 为爱执着将近大半生,却依旧未能得到所爱女子的心。 江素心固执的只愿意守着他的儿子,兴许是柳昊天伤她太深,又兴许,是她当年付出的情意太深,无法收回。 她扑入君少白的怀里,贪婪的闻着专属于他的清雅。 师傅如此飘逸若仙的男子,一世也就为个情字所困。 回得房内,不出她所料,柳宸逸已经乐滋滋的站在那儿等着她的到来。 “倾悠,你听见了吗?母亲她并非不喜欢你,她现在来接你回府,你与我一道回府好不好?”他的神情,有着无比的雀跃,为这张原本便完美的脸庞添上了无尽的风情。 “我觉得这里才适合我。” 她无视他的热情,冷淡的坐下。 是的,这个谷里,才有她想要过的生活。 “我知道,你一定是还惦记着衣初柔的事情,我这就去赶她走,让她离开的的视线之外。她永远也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跟前!” 柳宸逸说风就是雨,现在的他,只要君倾悠说一句话,任何事情,他都会去做。 因此,君倾悠在他身子才往前倾之际便迅速拉住了他。 “柳宸逸,你听清楚了,我不会跟你回府,即使你赶走衣初柔,也是一样的,我还是会住在这里,你明白吗?” 她有些恼怒的松开,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不明白她的心里呢? 他不是个早熟的男人吗?原来对情事,竟是如此单纯执着,只知道扫除这些障碍,他便能得到他想要的吗?他有没有替她真正的考虑过? “你想让我怎么样,你给个准确的信息好吗?如果你不愿意离开这儿,那我继续在这儿陪着,王府那边有事我再回去,但办完事情,我依旧会回来陪你。” 柳宸逸像是做出最后妥协一般,轻轻说着。 抬眼,却发觉君倾悠不见了。 她是何时离开的,自己竟是没有发觉? “倾悠,君倾悠!你究竟想怎么样?” 柳宸逸低低的咆哮声,将江素心闻声给引了过来。 “母亲,母亲,你告诉我,她还想让我怎么样?我倾尽一切就是想让她开心,我做这一切努力也全是为了她,为什么她仍然不肯接受我,为什么她依旧要计较我娶了衣初柔的事情?” 他有些挫败无力的朝着江素心走了过来,轻轻的握住江素心的双手,显得如此的无助。 狭长的眸子里,闪耀的,皆是心痛。 “该做的一切我都做了,我就是想得到她的心,希望她能真心的为我展颜一笑,爱一个人,怎会如此的难,如此的,让孩子儿心痛啊。” 他无力的坐下,双手,死死抱住头部。 心中的无力感开始无限扩大。 究竟是哪里不对了,倾悠就是不喜欢他? “孩子,娘亲在这些事情上,帮不了你,反而帮了你的倒忙,或许,如果娘亲当时不如此执拗非要你娶初柔,她或许不会怎么也不愿意回府。” 江素心看着一脸憔悴的儿子,心里也跟着一紧。 不管是谁,那个人,只要能让她的儿子开心,她会无条件的去接受的。 这也是经过了这一段时间之后,她悟出的一个道理。 也正是如此,她越发感觉有些难以面对衣初柔,当衣初柔哭着在她跟前说,婚后,宸儿从不曾碰过她,她便惊讶的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才是。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如果你不喜欢初柔,娘亲会想好其它方式安置她,如果倾悠她心中无你,你在此伤透了心,也挽回不了她的爱。” 江素心低声说着,眼中的怜爱越发加深。 圆月高挂,君倾悠怔怔的坐在小溪边,望着月华如流水般倾泻而下。 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一抹倾长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未完待续) 第110章 “悠悠,你终于回来了。”夏沐衍的声音,带着极致的迷恋,在她身后浅浅传开。 君倾悠飞快的转身,整个人在一阵眩晕之间,被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 “四处找你,最终你还是回到这儿了。” 夏沐衍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轻轻摩挲着。。。 “悠悠,不要说话,也不要挣扎,就让大师兄这样抱着。” 他沙哑着嗓子,揭示着他的疲惫,拥住她的双手,却传递着深切的温暖与厚重。 沐浴着月色下的二人,倘若一对相隔万里终于相见的恋人一般,紧紧相拥。 他的力道,总是把握和如此恰到好处,既让自己挣扎不开,却又不感觉到压迫。 不可否认,对于他的怀抱,她是贪恋的。 小时候的她,便将他当成了行动座椅。对于他的味道,实在是太过熟悉与亲切。 “你还真听话啊,都让我有一种想把你带到卫国强行留在我的太子府了。” 夏沐衍见她如此,唇角的戏谑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轻轻的将她推开,双手,却依旧搭在她的双肩之上。 他依旧是那个妖颜祸世的夏沐衍。 “你不怕我掀翻了,顺便将里面住的美人全轰出府,你倒可一试。” 她挑挑眉,不禁有些得意。 “你可知道,整个太子府里,除了下人,真正的女主人位置是空的,我随时欢迎你来。”他突然认真起来,面容里,夹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正是如此,她也有些拿捏不准此话的真假。 “干嘛说得这么煸情。” 她嘟着嘴,飞快的别开了脸颊。 她害怕一抬眸,望进那一汪清泉当中,其中的神彩会让她失神,也会让她难以挪动她离去的脚步,大师兄,你就不要再诱惑我了。 她实在是经不起折腃。 “悠悠,你真是没有良心,我说真心话你就说我煸情。” 夏沐衍脸色一变,开始控诉起她的不是来。 “这些天我为了你吃不好睡不好,你看我都瘦了,这才想起跑回谷里看看,你果然已经回来了。” 怕她不相信,他掳起衣袖伸出手臂,直直的递到了她的眼前。 见她眼里开始有一丝自责,他嘻嘻一笑:“还真是好骗,你难道不觉得,瘦一点能显得我越发玉树临风吗?” 看着他得意的扬眉,君倾悠没好气的轻捶他一拳。 这个大师兄,说话总是半真半假,让你感觉不到他话里的重点,即使摸着了,兴许也是一句假话。 只是她能明白,他会这样,只是不想她伤心。 不想给她太多的压力。 大师兄永远都是这样,会将她摆在最重要的位置,会为她想好一切可能,会。。。 只是为什么,她头一次动心的对象,竟然不是大师兄? 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她痛得有些无以复加。 爱上的,是个不懂自己需要什么的柳王爷。 如此懂她的大师兄,从她初到这个异世起,便一直在她身边,赐予她新的生命。上天你是不是将我的心安错了位置,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要让柳宸逸在这个时候无意中闯进来?而且,进驻得如此稳当。 “悠悠,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不愿意你不开心。” 他俯身,郑重的交待着。 “你要走吗?” 她抬眸。 “是啊,肩上担子太重了。”他闭上双眼,“现在确定你安然无恙了,我也可以放心去大展拳脚了。” 她明白,他所指的,是他身为卫国太子应尽的责任。 “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愿意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生活,就来找我吧,我卫国的后位,随时替你空着。” 他玩笑似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却能捕捉得到他眼中的疼痛。 她不在的那些时日,大师兄定是吓坏了。 又要寻她,还在游走在卫国与大良国之间,他,该有多辛苦,该有多累? “看看,才说这么几句话就把你感动成这样,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你是个这么感性的人啊?” 他有些夸张的叫出声来,胡乱在她头上一抓,将她顺滑的秀发给弄得一团乱,还心情极佳的审视一番。 “不要太想我,不然我会天天打喷涕的,要知道,在朝堂之上,一个君主,多少还是要考虑到他的威严。。。” 他双手一伸,她再次被落入他的怀里。 他的唇上说着轻松的话语,眼里,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因此,他强行抱住她,让她看不见他眼底的落寞。 悠悠,你眼中的哀怨我看得真切,却能明白,这,不是爱情。 仅仅只是迷恋而已。 “对不起。。。” 趴在他的胸口,她低声说道。 如果,她从不曾走出过谷里,不曾忆起一切,是不是她的心,会在大师兄灿若琼花的笑颜里沉沦?她会单纯的守着这份渴望,不会有任何的负担。 “傻丫头,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 他将头抵在她的发间,闻着这怡人的清香。 “如果没有你,便不会有我的存在,对你的一味付出,我从小便习惯了承受,却不曾试着走入你的心里,大师兄,其实你的心里。也藏着许多苦楚吧?” 她抬眸,与他直视。 “你的意思是,你要对我以身相许?那我勉强答应了吧,反正从小就定了你,现在你回头是岸,也还算来得及。” 夏沐衍的眼里,重新有流兴溢彩涌动,双眼,灼热的盯住她。 坚毅的眼神里,有一丝戏谑,更多的,却是无比的认真。 “悠悠,你信不信,只有跟我在一起,我才能给你真正的自由,真正的快乐,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能明白你眼神里所流露出来的任何意思,正因为如此,我从来不想给你太多压力,即使看着你的心,慢慢的接受了柳宸逸,我也不能出面阻止。我可以阻止你做任何事情,却唯独阻止不了你的心去容纳一个人的存在。就好像我也知道,你的心里永远会有一寸地方,是用来思念我的。” 他抬起她的下巴,唇压了下来。 却在离她极近的位置停下。 “你不闪躲,是不是想以一个吻就报答我对你当初的再造之恩?这太轻了,我才不稀罕。”他留恋不已的以指尖摩挲在她的唇瓣之上,唇角的笑意,慢慢扩大。 君倾悠回过神来,狠狠瞪他一眼。 他方才所言,只有他才能给她真正的自由,只有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明白她的人。 是啊,唯有大师兄,与他在一起,她的心,才是真正的安定。不会有任何复杂的情绪。唯有大师兄,一直以来,都在她的身边,从不曾离去。 为什么,她会忽视掉眼前的大师兄,而将柳宸逸给接进了心里? 柳宸逸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 她记得当时的二师兄说过,女孩子的脚丫子若是被男子见到,长大之后便要嫁给这名男子,而其实真正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大师兄才对啊。 是因为太过熟悉,反而只让她抓住了这份亲情的浓烈,而忽视了他的爱意吗? “考虑好了没有啊?考虑好了咱们就赶到卫国去成婚吧,你可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我前不久登基,借着去民间体验民情的恍子,马不停蹄的出来找你,带你一回去你就能当皇后,这种天大的好事,似乎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她都应该高兴的跳起来或是激动的昏厥过去才对,看看你,我又不欠你银子,老这么哀怨的看着我干嘛?” 大师兄的声音里带着他独有的调侃风情,极魅的狭长双眼,冲着她一眨一眨的。 “王爷,您一心要为这个女人着想,而她呢?是如何做的,您现在看到了吗?她不愿意回柳王府,只是因为这个男子,她的大师兄,她的心里根本无你,何苦死缠住她不放呢?” 衣初柔的声音,有些突兀的在二人身后响起。 二人同时转身,便瞧见了柳宸逸有些失魂落魄的立在二人身后,身边,跟着一脸得意洋洋的衣初柔。 “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不论本王怎么劝慰,你都不肯回柳王府当你的柳王妃,原来是因为你要去卫国当皇后了。” 柳宸逸的手掌,死死纂紧,任由那指甲陷入肉中的疼痛侵袭着自己。 他只是不愿意承认,倾悠爱的不是自己。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她要当皇后,他也一样可以让她成为大良国皇后。。。 君倾悠眼里的伤痛越发显而易见。 说到底,柳宸逸还是从来不曾明白过她。 两个人,分明心里有着彼此,却一定要将对方刺得伤痕累累。 “如果你看中那个位置,本王一样可以,为什么不给本王机会?” 他有些激动的上前,死死盯住这一对,在月下站立,似佳偶天成般的二人。 “王爷,您还不清楚吗?君小姐她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爱您,她没有将您放在心里,您不要执迷不悟了好不好?您这样难过,初柔的心里也会难受的。” 衣初柔死死拖住他的衣袖,不让他上前。(未完待续) 第111章 “为什么,你要对我如此残忍?纵使我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你也要给我机会,给我时间,让我学会如何去爱你,为什么?”柳宸逸甩开衣初柔的双手,一步一步向着君倾悠逼近。 “自打我从心里决定接受这个女人的时候,发觉她竟然是个那样的女子,我对所有的女人,彻底死心,我憎恨她们,所以,我再一次让自己变回那个孤独的柳宸逸,永远是一个人,不会有人陪伴。我也不需要女人的陪伴,你的出现,分明慢慢的改变了我的对女人的看法,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我?你很希望看着我又倒退回去,变成从前那个没有人性的男人吗?” 他的眼中,皆是悲凉。 见到夏沐衍的出现,他便完全没有了主意。 这个男人,是从小陪着倾悠一块儿长大的,他与倾悠相处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他拿什么去跟夏沐衍争? “王爷,您别这样,我从前是有错,可是我现在改了,真的改了,您不能因为我一次的错误而一辈子也不肯原谅我,您也说过,您是准备接受我走入您的内心的,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回到从前?为什么您非要来招惹这个女人呢?她不爱你,不爱你啊。” 衣初柔在他的身后,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 听到她的呼唤,或许是那句,她不爱你。 深深的刺痛了柳宸逸的心,他没有再举步上前,只是低声轻语:你想当皇后,我也可以做到。 夏沐衍没有吭声,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君倾悠的身侧,自然,也将她眼里的伤痛收入眼底。 “悠悠,如果实在心痛,就过去吧,到他身边去。” 他带着深深的落寞,低语。 君倾悠有些诡异的抬眸,迎上他的目光。 “不用这样看着我,他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还真是惹人讨厌,我身为一个大男人都看不下去了。” 他不屑的甩甩头,也同时,伸出手将她往前推了一把。 这两个人,如果能以另一种方式相处,或许,不会弄到现在这样的局面。 柳宸逸激动的上前,伸开双臂想要将她抱入怀里。 君倾悠却轻巧的避过:“柳王爷,闹够了吗?闹够了,你就可以回府了。” 以只有他方能听见的声音,她低声说道。 “你的选择是他,对吗?”他伸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纵使我决定这要这个王爷,与你云游四海,你也依旧选择的是他,” 她抬眼,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的不舍。 这种不舍,是舍弃不下那锦衣玉食的生活吧? “你说我不懂你,我使劲的去想,你最想要的是什么,现在我想明白了,你想要的是无束缚的生活,自由自在的日子,只要我不是王爷了,你是不是就会觉得没有任何束缚了?我都已经低声下气至如此,你还希望我怎么做?教教我好吗?” 他掌中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 他曾经认为,他拥有越高的权势,带给他心爱的女人便会有越深的安全感。 只是倾悠并不认为如此。 早在她不肯恢复公主身份那一刻起,他就应该明白。 这些东西在她眼中,不过尔尔。 “我已派人去接一个人,她明日便会来到谷里,与你会面,或许她所说的你会听。”他轻轻的松开手,“即使你决定要跟他走,也请你待到明日,见了那个人再做决定,好吗?” 君倾悠猜测着,他接来的人,会是谁? 细下一想,便会明白了,除了她,他又能找来谁呢。 曾经的皇后,如今的太皇太后。 在这个时空将她生出来的母亲。 这个历经诸多劫难的女人,在触到柳宸逸的目光时,便会立刻流露出慌乱,这也更加让君倾悠笃定,明皓如今的皇位,怕也只是坐得战战兢兢。 “倾悠。。。” 她的声音,有些抖。 望着君倾悠,欲言又止,那种眼神,极为复杂,既高兴又害怕。 众人全部在柳宸逸的示意下退了出去,只留下二人单独相对。 “你来此做什么?” 她扬了扬眉,轻声问道。 这个女人,即使给了她来到这个世间的权利,却在得知她的存在有可能威胁到明皓太子地位之际,派人前来追杀。 光冲着这一点,她就不可能原谅。 而柳宸逸明知道这一点,竟然还让她来,看情形,他真的是乱了阵脚。 “倾悠,你跟王爷回去吧。” 她有些艰难的开口。 “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你费心,你还是回宫当你的太后去吧。” 君倾悠转身,没想再理会她的纠缠。 既然她当时扔下刚出生的她时如此狠心决绝,就不要现在流露出她的悔不当初。 “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我现在已经失去了明月的消息,目前我能依靠的,也唯有你这个女儿了,当年如果我没有将明皓给换进宫里来,那等着我们娘三的,就只有冷宫,或者你跟明月亲眼看着我被伍贵妃折磨至死,你二人再受尽宫人的欺凌,身为一个女人,且又是弱质女流,我任何事情都做不了,除了生一个太子,而伍贵妃紧跟在我怀上你们二人不久也接着怀上了孩子,如果让她当了皇后,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啊。” 太后的声音里,有着深刻的沉重。 当年的事情,再度提及,她依旧觉得心在滴血。 “这个世上,没有哪个母亲,会狠心到不要自己的孩子,我如果不这样做,咱们三个都不可能完好无损的活到现在,次次面对着明皓,我就会想起我下落不明的另一个孩子,你左肩上那块胎记,实则是我以针刺上去的,我只是希望将来有一天,我还能够再见上你一面。如果我真的完全不管你的死活,也不至于做这么多此一举的事情,倾悠,我不指望你原谅我,但请你看在现在的情形上,帮帮我,明皓完全是被柳王爷所控制,现在整个大良国,其实还是他说了算。” 说到最后几句话时,太后朝她逼近一些,突然压低了声音,附在她的耳畔。 说这些话时,她一脸的恐慌。 原来,说到底,还是担心终有一日,会被柳宸逸所除。 “你是我的女儿,不管怎样,我希望你看在我是你母亲的面子上,不要再跟柳王爷对着干了,跟他回王府去吧。” 她的音量又陡然提高了些。 “我没这个义务帮你。” 君倾悠扬眉。 这个女人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会帮她与明皓? 在自己看来,只要能留下这条命,便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即使柳王爷对我说,如果我劝不回你,他便马上杀了我,再回宫去杀了明皓,你也依旧无动于衷吗?” 太后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你去告诉他,不要再做这种幼稚的事,拿不相干的人的性命来要挟我,这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他。” 君倾悠转身,直视着太后。 在这双与自己有些相似的容颜之上,她瞧见的,是一种深切的哀伤与疼痛。 她并非救世主,更不是什么圣母,她没有理由在这些人跟前妥协。 “他不会杀你的,放心吧,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太后。” 她的语气,有一丝疲软。 与柳宸逸的战斗,让她觉得身心疲惫。 柳宸逸为什么从来没有考虑过,不要去想着如何从她身边的人身上入手来让她妥协,而是让她看见他的一片诚意呢? 他越这样,只会将她推得越远。 最后,只会让他的身影,在她的心里,慢慢退出。 “倾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看着她的身影准备踏出房外,太后有些难过的问道。 “我们之间,不存在原谅或不原谅,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并非我的亲人,我不是你的女儿。” 君倾悠转身,冲她微微一笑。 亲情,并非只有爸爸妈妈才可以给予。 师傅与师兄,同样可以代替这样的角色。 推开房门,柳宸逸一脸忐忑不安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你们谈得怎么样?” 他焦急的问道。 “柳王爷,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坐下来,说清楚。” 她没有理会,径直往左侧走去,他急忙跟上。 她的脚速极快,他亦紧紧跟随,一路上,二人都不言语。 终于,在一处山涧前停了下来。 “无论用尽何种方法,是不是也留不下你?” 他长喘了口气,站在她的身后。 “其实一开始你便用错了方式,我们的相遇,或许,那也只是个错。”她转身,并不看他,而是将眼神投向远方。“这个山谷里,有我们师兄妹三人共同美好的回忆,这是个与世无争的地方,我不希望再有人的出现,而打破它的宁静祥和。” “在你眼中,我是外人?” 他落寞不已。 “柳王爷,我们的追求不一样,注定不能走到一块儿。我是个极为理智的人,我会权衡利弊去选择我今后该走的路。”她收起心里所有的不安,朝他露出自信的微笑:“我希望你能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女子,而你的心,也真心的替她敞开。不再用这样的方式,而是用你的心,去让你爱的人感觉到你的真诚。” 他来不及再说些什么,那抹青色的身影已纵身一跃,只在弹指之间,已消失在他的眼前。(未完待续) 第112章 “君姑娘。”衣初柔犹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君倾悠的身后。 “王爷对你真的是一往情深,我很好奇,到底是哪里,如此吸引着他?先以一张惊天动地的丑陋容颜出现,尔后又突然的露出你的真实面目,让他大吃一惊之余,也被你深深的吸引,你勾引男人,倒是真的有一手。” 君倾悠没有转身,她知道此刻的衣初柔眼里,定是带着深切的不甘。 见她这样,衣初柔立到她的身侧,定定的看着她,“果真是美啊。” “衣初柔,你不觉得你很可怜吗?有些东西,已失去了的,你就永远也得不到了,不管你用尽何种方法,爱情,更是如此,我知道你的心里现在极度不平衡,而这种不平衡,是来源于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可怜你。” 君倾悠扬起一朵炫目的笑容,迎上衣初柔的神情。 对于这个可怜的女人,她并不想多说什么。 也懒得对这样一个人去解释什么。 “可怜?我有什么需要你来可怜的?” 衣初柔的嗓音陡然提高,柔美的脸上,有着深切的受伤神情。 “你不可怜?不惜一切自尊,不顾一切后果,不计较名份,只求跟在他的身边,而他,给你的是什么?同是女子,我不希望你活得如此没有尊严,而现在你苦尽甘来,你不觉得你应该改变一下你的心态,将其放正,好好对待他吗?而不是一心一意算计着身边每一个人。”君倾悠扬了扬眉头,平静的说着。 “既然你已坐上想要的位置,你对他的情意,我相信不会有假,纵使你这个人非常不让人喜欢,但对他的情意倒是有着可取之处,我相信,你为了他,可以改变自己。” 她继续说着,衣初柔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起来。 “你不明白。。。” 衣初柔喃喃的低声说道,只是反复着这一句。 君倾悠发觉她的怪异,抬眸,看了她一眼。 “你知道,王爷如何处置了吴月儿吗?” 衣初柔的声音,极轻,却带着一丝诡异。 “他将吴月儿先是扔进**,不让吴月儿有任何歇息的空档,不停的让她接客,十日后,吴月儿原本圆润的身形瘦了一半,将她重新带回王府时,我甚至根本没有认出来,眼前那个枯瘦如柴的女子,竟是从前绝代风华的吴月儿。王爷又命人将吴月儿的双手给剁了,将她装进一个大瓶子里,终日看着她痛苦的神色,每日对她诉说着从前的事情。再过十日之后,便将其扔进了乱葬岗,任其自生自灭。在乱葬岗那种地方,即使你是一个完好无损的大活人,也有可能被神出鬼没的野兽给吃个一干二净。。。” 听她说完,君倾悠的眼里,也没有多起伏。 他恨吴月儿,恨那个女人所带来的一切,会这样对待那个万恶的女人,在情理之中,毕竟,这么多年的怨气终于能有得到发泄的地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只是衣初柔跟她说这些,是何意? “我从前受制于吴月儿,做了许多情非得已的事情,王爷就是冲着这一些,也不可能再对我动一丝情感,我这一生,也不可能再拥有他的爱。。。” 衣初柔的眼里,涌上绝望。 “他并非冷血无情之人,你以真心待他,他不会铁石心肠的。” 君倾悠无心再听下去,衣初柔跟她这些,其实在她看来,完全是无益的。她并不想扯进这二人的恩怨之中。 “不,你不要走,听我说完,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衣初柔伸出手拉住她,眼里,流露出渴望。 看着她拉住自己的衣袖,君倾悠轻巧的抽身而出,不过却是立在了她的跟前,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衣姑娘,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有一些话,现在不说,以后或许没有机会了。” 衣初柔低垂着眼眸,眼中的泪光隐约可见。 这却让君倾悠有了一丝警觉。 自己分明已经退出了这场战役,这衣初柔没有道理还来找她哭哭啼啼的,她,难道? 心下顿时一惊,方才倒是真的没有在意过,这衣初柔有没有对她下药。 她迅速提气,却惊讶的瞧见衣初柔有些狰狞的面容。 “君姑娘,不要怨我,只有你,永远的离开了,他的心,才有可能接受另一个女人。。。” 随着衣初柔的靠近,君倾悠只是越发的觉得眼皮异常沉重,这个时候,若是睡下去,她真的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暗自咬牙,以指甲拼命掐着掌心,眼皮不听使唤的往下盖着,她拼命的眨着眼,将所有精力,均集中在一个点上,以此提醒自己,不可以倒下去。 “我知道,这样做,确实狠心了些,只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一个想要挽留住夫君心的无奈女人。。。” 衣初柔的声音,为何在她听来,竟变得越来越遥远了? 且体内,又涌上一股难以按捺住的火热之感。 这个女人,到底在她身上弄了什么? 衣初柔手中的长剑,举起,对准君倾悠的身上,便狠狠的刺下。 黑暗当中,跳出一个身影,恶狠狠的挡下那长剑,且顺势一掌,便将衣初柔给打得直吐鲜血,正要再加上一剑,衣初柔有些气弱游丝的开口:“你若是杀了我,她即使是醒了,也一样会死。” 夏沐衍凌厉的眼,似是能喷出火焰来:“我最痛恨有人威胁我,识相的就快告诉我,她怎么了?” 衣初柔继续阴柔的笑着:“你应该感谢我,我只是让你们二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此时,君倾悠的意识突然有些缓和,她睁开无助的眼,迷糊之中,眼前的身影,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大师兄的背影。 “大师兄。。” 她沙哑的张唇,却惊讶的发觉,自己的嗓音竟然如此的。。。带着魅惑。。。 小腹中那难受的感觉再一次侵袭了她。 衣初柔,对她下这个药,目的何在? “悠悠,不要怕,我在这儿。” 夏沐衍奔至她的身侧,紧紧的拥住她。 却发觉,他的手,也在止不住的颤动。 衣初柔有些艰难的起身,看着夏沐衍眼里流露出来的深切情谊。有些不甘,又有些自嘲的说道:“她真是个好命的女人,有两个如此出色的男子,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 她既可以拥有柳宸逸永远对她的思念与爱意,又能拥有夏沐衍如此热烈且不顾一切的狂野,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一个男子,愿意为她这样付出?她为什么就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 “夏公子,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她的药效,若是再过一个时辰不解,便会饥渴而死。” 她转身,扔下这样一句,以极缓慢的速度走开。 现在要做的,便是慢慢的,以这样的速度,去寻找柳宸逸,将他带到这里,他应该就能完全死心了吧? 不论君倾悠如此声色俱厉的拒绝,也绝对没有眼前这个事实,而让柳宸逸死心得彻底。 “大师兄。。。我很热。。。”君倾悠只感觉,浑身的气血似乎都在乱窜一般的难受,小腹的火热已经开始往上冲,她的脸颊一定是红得可怕。 “悠悠。。。” 夏沐衍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 这种时候,他该怎么做? 悠悠的意识已经快要泛散了,在这样的情形下要了她,她根本不是自愿的。 “大师兄。。。抱着你,好像就能缓解我的难受了。。。” 她用力的往他怀里靠了靠,感受着那清凉的触感,她像一个即将燃暴的火种,只有努力朝着水源靠近,才能阻止自己的爆炸。 明明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有点严重。 可她阻止不了。 体内的那团火,如果再不想办法熄灭,一定会把她自己红烧成一团灰烬。 感觉到那股水源似乎也知道了她的难受,正紧紧的将她团团围住。 “悠悠,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听不进去我说什么,但我还是想说,能够拥有你,是我此生最大的梦想与追求。。。从小,我便定了你,从此,再未改变过。。” 他轻咬着她的耳垂,将浑身无力瘫软成一团的她,打横抱起。 听到此话的她,眼睛亮了一下,只是很快,又变成一片迷茫,再次无意识的缩紧自己,更加的靠近他。 “我一定会让你变成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用我的一生,去实现我的这句承诺。” 他将自己的外衫扯下,再将她轻柔的,极小心的放在上面。 她的双手,已如蛇一般缠绕到了他的脖颈。 润莹的月光,洒了一地。 也将她眼前这个妖孽般俊美的男子,披上神秘且高贵而优雅的面纱。 “悠悠。。。我爱你。” 他轻抚着她的唇瓣,再缓缓印下。 火热与清凉,在这一刻,终于达到了一丝平衡。 君倾悠闭着双眼,极为享受这一刻。 他的唇凉凉的,落在自己唇瓣,似乎只这一吻,便能将她体内狂热的那股气流,给全部吸出来一般。(未完待续) 第113章 “悠悠,我多希望,此刻的你,是清醒的。”夏沐衍吮着她的唇瓣,感觉到自她唇中逸出的火热。 是的,他多么渴望,他的小师妹能够睁开清亮的眸子直视着他,而非现在一片迷茫,这样的她,该让他如何是好? 似乎听到了他的轻唤,君倾悠嘟着唇,有些不满,唇中的甘甜就这样消失,她像一个想要得到糖果的孩子,唇角,带着一丝笑意,与一丝期待,慢慢的朝着夏沐衍靠近。 这样纯美的诱惑,夏沐衍苦涩的笑了,眼中,却也燃起了一丝神彩。 或许,是上天有意以这样的方式,让悠悠留在他的身边。 他紧绷着的身子,此刻终于放松下来,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怀中的小人儿朝他靠得更近,她只想不计一切的去索取这种幸福的感觉。 像两根蔓藤,不断纠结,不断的缠绵,直至,只剩下另人脸红心跳的轻吟出声,此时连天际的月儿也适时的躲到了云层背后,迟迟不肯再露面。 “王爷,您快跟我去看看吧。。。” 衣初柔擦拭着额际的汗珠,有些无助的盯着柳宸逸。 为什么,这张脸上,又重新出现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双眼里,似乎再也不将世上的一切装入其中,一切在他的眼里,不过尔尔。 “看什么?” 柳宸逸扬眉,问得好是轻柔,却不难察觉出来,他话中的落寞。 “君姑娘好像受伤了。。。”衣初柔有些焦急的说道,“我背不动她,她现在正在不远处的溪边躺着呢。” 柳宸逸神色一动,尔后恢复如常:“既然已经受伤,自会有人前去将她带回来。” 那个永远会在她最危险的时刻出现的夏沐衍,不是还没有回卫国吗?她的安危,似乎从来都轮不上他去操心。现在,更加是这样。当她如此决然的自他眼前消失,他便明白,不论他多么努力,也不可能拥有这个女子。 她与他之间,永远隔着一层,相互的不理解。 “王爷,即使君姑娘她对您无情,但您也不能对她无义啊,她真的受了极为严重的伤。” 衣初柔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不过是在嘴硬,倘若再不及时赶过去,就会错过好戏了,如果不让柳宸逸亲眼瞧见那一幕,他或许,永远都会对君倾悠存在幻想。 且他眼中的君倾悠永远是高贵圣洁,纯美可人的。 她绝不能允许,那个女人在他的心目中,占有如此之重的份量。 当年的她,被吴月儿引诱,犯下那样的错,对柳宸逸的打击都如此之深,如此之重,如今,换了他深爱的君倾悠,真不敢想象,届时王爷俊美无双的脸庞,会不会马上变得铁青?或者,其它?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本王跟她的事情,轮不上你这个外人来插嘴,你马上就给我滚,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这个让我一见就恶心的女人,听明白了吗?” 柳宸逸像一只受伤的刺猬一般,恶狠狠的瞪向了衣初柔。 她的心计,他从来都明白。 只要她并未触及他的底线,他也任其像个跳蚤般,不断扮演着她自认为能挽回他的心的角色。 “如果王爷您认为,我只想着要害您,只想着如何让您生气,那您就不要去了,我去找夏公子。。。” 衣初柔垂眸,甚至不再抬起,转身便决然的朝外走去。 最终,身后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 她的唇角,涌上的皆是得意的笑。 同时有着无尽的苦涩,他终究,不论怎样,都是在乎着那个女子。 越是在乎,他定会伤得越深。 二人一前一后赶往目的地,没有一句交集。 火热方才褪却,君倾悠的脸色微微泛着潮红,安静的闭着双眼,躺在夏沐衍的怀里,若隐若现的娇嫩肤色,以及,脖颈上,浅浅的吻痕,一切,都在预示着,之前发生过什么。 柳宸逸的脸色,只能以恐怖来形容。 他几乎是面目狰狞的失神盯住眼前的情形。 那个面容宁静的女子,如云的长发倾泻而下,有一种异常柔和的美,她像一只温顺的猫儿,缩在了夏沐衍的怀里。这样的表情,是他从前从来不曾见到过的,平静与安心。 在夏沐衍的怀里,她睡得如此香甜。 他宁愿去相信,她仅仅只是在夏沐衍怀里睡下了而已,这两个衣衫不整的人,什么也没有做。 衣初柔聪明的选择沉默。 夏沐衍见怀中的人儿还没有醒,抬了抬眼皮,目光坦诚的望着那迎面而来的男子。 “夏沐衍,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本王还不曾休了她,她仍然是本王的王妃,你现在却与她这样,似乎极不妥!” 柳宸逸死咬着牙关,愤恨不已的怒吼。 为什么,他分明是那个最受伤的人,为什么眼前的男子,竟是这样一脸坦然? 君倾悠曾与他拜过堂不是吗?他一日还没有死,她便一日还是他柳宸逸的妻子,为什么要这么焦急的来背叛他? 即使是,他已决定退出这场爱情的战役,离开这个山谷,她就连这样几天的时间,也等不及了吗? 他只感觉似乎天都已经塌了下来,他所在乎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离他而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焦急?连短短的几天,也等不及了。。。本王,本王,原本打算后日便启程离开,你渴望的是自由,如果你真的认为我不能给你,我会退出。。。我只能退出。。。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君倾悠,你是不是真的要让我的心,死一万次,要在我的伤口上撒上浓烈的盐水,让我深切的,永远的,记住这一刻,记下这一刻的伤与痛,你才会觉得开心?” 柳宸逸双腿一软,有些站立不稳的往一侧倒去。 泥土的味道,为何竟是这般的苦涩? 脑海里,为什么像被某种东西强烈的抽空了一般,他似乎只剩下了一个空壳。 君倾悠,为什么要如此急切的甩掉我? 就连这几天的时间也不肯施舍给我,就连我期待你给我一个真心的笑容,你也不肯给我。。。 我输了。。。 这一刻,他才深切的体会到,也沉重的感受到,失去了心中所爱的女人,即使是拥有了全天下,他也依旧活得索然无味,他依旧空虚寂寞。 夏沐衍不曾理会他如此受伤的神情,颇为担忧的看了一眼依旧不曾清醒的君倾悠,俯身将她连同自己的外衫一同抱起,将她包裹完整的带入自己的怀里,目光有些阴沉的扫了一眼衣初柔。 衣初柔一点也不害怕的抬眸与其直视。 她知道,夏沐衍若是够聪明,绝对不会当面揭穿是她对君倾悠下药,他迫于无奈,才与其发生了关系。让柳宸逸彻底死心,对他,自然也是有好处的, 夏沐衍收回眼神,果然没有吭声,只是抱着君倾悠,自柳宸逸的身边掠过,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屑于解释的人。 更何况,能够拥有悠悠,这原本便是他自小懂事起,便有的梦想。 “君倾悠,你是在装睡吗?你连醒来看我一眼的勇气也失去了吗?还是,你已经厌恶我到如此地步?”柳宸逸冲着夏沐衍的背影,无助的低声吼叫。 见他只顾着前行,又声嘶力竭的重复着这一句。 一次又一次,直至他的嗓音开始变得沙哑不堪。 “王爷,兴许,君姑娘只是觉得,被我们撞见这样的情形,她定是特别不好意思。。。” 衣初柔有些慌乱,这样的柳宸逸,似乎已经完全失控了。 她上前,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却被他大掌狠狠一挥过来,将她纤弱的身子给推得好远。 “我说过,你这个贱女人,我这一生一世都不想再看到你,” 柳宸逸似乎在这一瞬间,便恢复了神智一般,只是那双眼睛,似乎。。。已经没有了灵魂。 衣初柔起身,还未站稳,他的掌风,便又再度袭来。 她急忙闪躲,心下也开始惊讶起来。 “如果不是你这个贱人,我如何会看见这样的情形?” 柳宸逸扬手,狠狠甩在她的脸上。 看着那张脸迅速的肿起,他唇角的笑意,便有了一丝的涌现。 “王爷,不是,不是这样的,您不要这样,您这样我会难过的,即使这天下的女人都背叛您,初柔也不会的。”衣初柔将心一横,闭上双眼,“如果您不相信,您现在就掐死我,或是一掌打死我,我绝不还手,只要您在杀了我之后,能够忘了这一刻的痛苦。” 柳宸逸伸出双手,死死的掐住衣初柔的脖颈。 呼吸随之越来越弱,眉宇间的楚楚可怜,越发明显。 她苍白的唇色,喘气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柳宸逸是真的铁了心要杀了她。 她的眼神,开始散泛。 有条黑影,却在关键时刻,从柳宸逸的手上,将她给带走。 “说,悠悠要何时才会醒?你给她下的,到底是什么?” 夏沐衍的长剑,毫不客气的点上她的喉间,“如果在你这里我得不到答案,我可不会像柳王爷那般失控的去掐你的脖子,我会直接在你这条美丽的脖子上划一条细细的血痕,待到你的鲜血流干之际,便是你去见阎王之时。”(未完待续) 第114章 衣初柔眼睛一闭,轻启朱唇:“你不会杀我的,若是杀了我,你一辈子也不可能知道,君倾悠她究竟怎么了。”夏沐衍却目光一沉,手下力道加重,毫不留情的便开始加重力道,他的眼里,只有一丝嘲弄。 “再过一个时辰,她自然会醒,” 在剑尖割向她的喉结之际,她迅速开口。 夏沐衍扔掉长剑,邪邪的开口:“你最好是识相一点,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是从前与你有过一段情的柳宸逸,你若是在我眼前耍花招,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衣初柔咬着下唇,不敢再吭声。 思量着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此时不要轻举妄动,是最明智的选择。 夏沐衍绕道至她的身后,朝着她的后脑勺便是重重一击,衣初柔翻了个白眼便倒下不省人事。他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担心,悠悠此刻的状态,真的让他有些忧心冲冲,还有,她醒来之后,将如何面对自己? 这样复杂不已的守在她的跟前,直至她的眼皮,轻轻的抬了抬。 君倾悠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有模糊的影象闪过。 她似乎,做了一个异常柔软且难以启齿的梦。 在梦里,她与大师兄极尽缠绵,且如此的真实。 就好比现在她都能真切的感觉得到,下体的酸痛。 这,是怎么一回事? “悠悠,你醒了?” 夏沐衍的声音,有着不可思议的柔和,收起了从前那般的玩世不恭。 君倾悠有些疑惑,微微一笑想要回应,脑海里有些零星的片段开始回放,衣初柔张狂的笑容,以及衣初柔眼里那浓得化不开的恨意,还有,在她昏过去之后,小腹那股奇怪的灼热。 她无意识的朝着夏沐衍靠拢,她下意识的,想要汲取他身上所有的清甜,靠近他,她才能感觉到宁静,才可以抚平心里的难受之感。 “大师兄。。。” 她艰难的开口,有些无法启唇。 如果说,那一切,并非她的梦境,那她就真的与大师兄。。。 “悠悠,我从小的心愿终于实现了,从这一刻起,你是我夏沐衍的媳妇儿,永远也不会改变,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永远只会有你一位妻子。” 夏沐衍抓起她的小手,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个动作,却使得君倾悠受惊不小。 她脸颊绯红一片,只要一想到,她与大师兄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这样的一步,她便有些无法接受,大师兄是亲人,是大哥,是朋友,什么都是,只是她为何从未想过,要做大师兄的妻子? 是因为柳宸逸吗? 如果是,为何她直至现在,才想起那张脸庞来? “悠悠,我不会给你任何压力,你不愿意回卫国做皇后,那我就与你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你如果愿意与我一同打理卫国,我的后宫里,便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夏沐衍继续说着,她却有些游离。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分明想好了,要将心尘封起来,不要再爱上任何男子。 为什么要突然安排这样一个意外?让她与大师兄之间,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一直这样保持着师兄妹的关系,她可以贪恋着这份亲情,这份呵护,却不会有任何负担,这样,多好。 “悠悠,对不起,在你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占有你,大师兄这一次的做法,真的很不耻。”夏沐衍双手扶上她的双肩,这样的接触,使得她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抬眸,与之直视,望进这样一双清亮的眼眸里,这个里面,她能真切的看到,他对她的情意。 这个将她从狼嘴里救下的男子,从她有记忆开始,便不断的告诉她,她将会是他的媳妇儿,他霸道的占有着她,甚至连司逸轩的接触也必须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慢慢的,陪着她一块儿成长,直至现在,他的心,自始至终,都不曾改变过。 “我,被她下了药,是吗?” 君倾悠的眼神,望向了躺在不远处的衣初柔。 这个女人狠毒的心思,她此刻完全明白了。 她是想利用这一次的打击,让柳宸逸完全死心。 那个男人,见到这样的一幕,定会伤心欲绝吧?毕竟,他最痛恨的,便是背叛,特别是女人的背叛。 女人的野心,有时真的很可怕。 她已经是柳王妃了,还想要挽回柳宸逸的爱,这世上的事,岂能处处如她所愿,两全其美? 君倾悠起身,朝着衣初柔缓缓的走近,见她只是被击倒,朝着她的脸颊甩了两个响亮的耳光,这般的刺痛使得衣初柔幽幽转醒。 “你?” 痛苦的皱眉,看清甩她耳光的,竟是已清醒过来的君倾悠,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随即,又轻松的笑了。 “君姑娘,您还真是生龙活虎啊。” 她意有所指。 君倾悠啪的两声,又是两个耳光,使得衣初柔的唇角,逸出鲜血。 “这四个耳光,全是替我自己打的,我这一生最痛恨的便是你这种不要脸的小人,在背后放冷箭。”君倾悠凌厉的瞪向她。 “君姑娘,你不觉得你应该谢谢我吗?你不是一直讨厌王爷的纠缠吗?我这不是正好帮了你一个大忙,王爷他已经亲眼瞧见了你与夏公子缠绵的那火热的情形,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了,从此会在你的世界里消失,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我不过顺手帮你一把,也帮我自己一把,为何你依旧如此激动?难不成,你爱的人,也不是这位夏公子?如果连夏公子也不是你心中所爱,那么这世上还有谁,值得你去爱呢?” 衣初柔以衣袖擦拭掉唇角的血迹,眼里,没有一丝惧意。 君倾悠极妩媚的一笑:“你不用猜测我的心思,我要跟谁在一起,此事也轮不上你来替我决定,我一早便告诫过你,冲着你对柳宸逸的一片痴情,你将你这个爱算计人的本事给隐下来,一心一意对待他,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可惜你这个女人真是不受教。” 下一刻,衣初柔的脸颊,突兀的疼痛起来。 君倾悠袖中飞出的几枚银针,分别在她脸颊上划出几条长短不一的血痕。 “你的心灵如此丑恶,不配拥有这样一张脸。” 她极认真的说着,唇角,却扬起了一丝笑意。 “君倾悠,你竟是如此恶毒?” 衣初柔有些气急败坏,她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容颜,如今,容颜尽失,她还剩下什么,能够去吸引柳宸逸? “你这个疯女人,你竟然让我破了相?你真是个毒蛇女人,”她嘴上开始叫骂着,直朝着君倾悠的方向便攻击过来。 君倾悠轻松的闪过:“我从来就不是善良的女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双倍奉还,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这样的女人,实在不配我君倾悠来教训你。” 夏沐衍上前,与她并肩而立,有些宠溺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样的悠悠,才是好样的。 谁敢欺负她,她定是要重重的反击,这样,才是他夏沐衍从小认定的媳妇儿。 “悠悠,好样的。” 他忍不住出声表扬道。 君倾悠轻咬着下唇,没有吭声。 这种时刻,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态面对大师兄。 衣初柔悲泣的脸庞之上,突然涌上一股怪异的笑容。 印在有些血肉模糊的脸庞之上,突兀的另人有些惊恐。 君倾悠的眼神,投向远方。 夏沐衍正好回过头,迎上了衣初柔的眼神。 联想到悠悠身上的毒正是她所下,而此刻,她又露出如此怪异的笑容,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猫腻。 他几步上前,一把拎起衣初柔的领口:“你笑什么?” 衣初柔凑近他,在他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夏沐衍的脸色,顿时一惊,有些苍白的失神。 “大师兄,不要理会这个疯女人,咱们走吧。” 君倾悠立在原地,并未上前,只是轻轻的开口。 “悠悠,你应该换称呼了。” 夏沐衍堆起一脸灿然的笑意,上前,轻拥住她,灼热的眼神,狠狠的盯住她柔嫩的唇瓣,她的甜美,真的另他留恋不已。 趁着她有些恍神,夏沐衍飞快的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印。 尔后,像个偷到了心仪之物的孩子一般,笑得可人。 君倾悠的心,在这一刻,突然的明朗起来。 看着这样的大师兄,她的心,会莫名的跟随着他的情绪起伏而跳动,见到大师兄这样的笑容,她的心情也会自发的跟着一块儿雀跃起来。 度过了那段最难堪的阶段,能够直面着他的时候,她突然发觉,她的心里,竟然被浓浓的喜悦感包围着。 二人从小到大的影像,开始在她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的回放。 或许,正是因为太过熟悉,才使得她一直没有直视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的男子。 又或许,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融入了她的生命里,他一直都在,不曾离开半步。(未完待续) 第115章 一直重权在握的大良国柳王爷,不知何故,竟将手中的兵权全部交出来,使得皇上重新夺权,太后一直所担忧的事情,终于不曾发生,她的位置,坐得稳稳当当,不会再有任何威胁。 望着终日沉默,不再与其有任何交流的柳宸逸,江素心完全慌了手脚。 “宸儿,娘亲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让你娶了衣姑娘,倾悠那孩子和我年轻时太像,她一定是不愿意与另一个女人共享自己的夫君,我真是糊涂啊,怎么犯这样的错误,活到了这个时候,我怎么越来越倒退了。。。” 她有些痛心疾首的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脸上的光泽一瞬间黯淡下来。 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是不是倾悠便不会与他走到这样一步? 而自己,终究是低估了倾悠在宸逸心目中的份量,竟是占了如此之重。重到能将他变成如今这般的模样。 “娘亲,此事与你无关,即使我不娶衣初柔,她也不会与孩儿在一起,她从来,就不曾爱过我啊。。。” 柳宸逸沉默数日之后,低喃的开口。 她,从来不曾爱过他。 即使没有母亲施计让他娶衣初柔,他也永远得不到她的心。 而如今,夏沐衍已经完全拥有了倾悠,他们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吗?如果这两个人是有情人,那他柳宸逸算什么? 他也动了情,他也丢了心,他也愿意为了那个女人,失去所有的一切。为什么上天就不可以可怜他一次,让他拥有这一生唯一的一次真爱? “宸儿,你怪娘亲吧,娘亲不好,娘亲让你这么痛苦。。。忘了她吧,只要真正的忘却那个人,你才可以得到解脱。。。” 江素心上前,轻轻的拥住他的上半身,让疲惫的他,靠在她的怀里,感受着一个母亲带给儿子的温暖。 这一刻,她真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她一直认为是对的事情,原来,只是错得离谱。原来,只是一错再错。 “是娘亲糊涂啊。。。” 她喃喃的说着,眼里,皆是悔恨。 “娘,爱一个人为什么这么痛苦,这么难,我只是想要好好的保护她,将她带在我的身边,好好爱她,为什么,连这样的机会也不肯给我?是我这一生,作恶太多,才犯下的恶果吗?”柳宸逸伸出双手,无力的环住自己的母亲。 输了,最惨的是,他到现在,依旧不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 “不过是个女人,失去了你就追回来,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哪有半点像我柳昊天的儿子?”一记极为不满的声音,飘逸的出现在二人的耳际。 此时,已成为新一任武林盟主的柳昊天,身着华服,意气风发的出现在二人跟前。 江素心一见到他的出现,马上别开了脸。 对于这个伤害了自己一生的男子,她不可能再给他任何机会。 柳宸逸有些木然:“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这种时候,他才醒悟,想将自己与娘亲重新回到他的身边,这,有可能吗?世上的人若是件件都能如尽人意,那倾悠,便不会一转身,便回到了那个从小呵护她的夏沐衍怀里了。 “你是我儿子,身上流着我的血,这是你一生也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柳昊天伸出一只手,指向了柳宸逸。 “那位姑娘离开你,我也觉得可惜,那样的人,才配当我柳昊天的儿媳妇,至于素心你替他选的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哪里有资格当柳王妃?” 江素心见到柳昊天点到自己的名,极为不屑的扫了他一眼,拉了拉柳宸逸,示意他离开,她早已想得透彻,对于柳昊天,自是不抱任何希望。那更没有必要站在这儿受训。 “素心,你听我说。”柳昊天见状,急忙上前拦住她:“我知道,我从前做了太多的错事,我现在后悔了,我醒悟了,我如今已是武林盟主,德高望重,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来好吗?我会好好待你,和你好好的过完下半辈子,如若我再犯类似的错,就让上天收了我,这样,行不行?” 他的一番誓言,倒是有几分真情实意。 江素心有些苦涩的开口:“你醒悟的太晚了,我已经死了心,对你,不会再有任何幻想。” “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柳昊天急了,开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江素心突然惊呼:“宸儿呢?” 二人错愕的四处转身寻找,这才发现在二人对话期间,柳宸逸早已失去了踪影。 “他会不会想不开?他能去哪儿?” 江素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了主心骨。 溪流边,静静的坐着一名女子。 木然的表情,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白衣飘飘,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让人有些触目惊心。 她便是衣初柔。 水中的倒影即使不太清晰,却也无阻她清晰的看见脸上那些丑陋的痕迹。 君倾悠,她竟是个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 她的一生,都将毁在在这一刻,她的容颜尽失,之后,她还能被谁所接纳? “君倾悠,纵使我变成这副模样,你也一样不会有好下场。” 她盯住水中的倒影,咬牙切齿的怒斥道。 身后,极轻的出现一个身影。 定定的立在了她的身后。 两月后 小道上,驰骋着一辆极为轻巧的马车。远远望去,能发现俊美无双的赶车人,竟是生得倾城之颜,祸水之姿。 “悠悠,咱们的下一站,是去青城,那是个极美的小镇,山清水秀的,你一定会喜欢。” 一袭青衫的夏沐衍赶着马车,回过头来,冲着马车内的人儿甜蜜的嘱咐道。 经过那次意外,悠悠终于认清了她的内心,也直面了这段自小便定好的感情。 “好啊,大师兄,那咱们在青城多住几日,再赶往下一个目标。” 清柔的嗓音,自她唇中逸出,车帘被一只素手掀开来,紧接着,一张绝代风华的脸庞,俏生生的出现,眼波流转,天地在这一瞬间,有些黯然失色起来。 马车继续前行,不久之后,便来到青城。 的确是座极美的小城,随处可见的古桥与流水,能使人的心,都格外的宁静下来。 “这儿真美啊,以后,咱们就在这儿住下吧。。。” 君倾悠走至桥的中央,展开双手,露出甜美的笑容。 “不是说要笑傲江湖吗?咱们这可才走了两个月。”夏沐衍走近她,慢慢的靠近,再紧紧的拥住她。 这样的拥抱,能够带给她无尽的温馨感。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体温,渐渐的与自己融为一体,他的身心,皆被满满的幸福给包围着。 “嗯。”她懒懒的闭上双眼,将整个身子放心的倚靠入他的怀里,聆听着他的心跳声。这种时候,她才真真实实的感受到,原来自己,也是可以如此的娇俏可人,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过着如此幸福得像蜜糖一样的日子。 每天能见到这张含笑的脸庞,已成了一种潜移默化的习惯。 “大师兄,咱们在这儿住下吧。。。我希望,等到以后我们子孙满堂的时候,我和你,还可以像现在这样,牵着彼此的双手,站在这儿,看着美丽的风景。” 她的小手,慢慢的抚上了他环在自己身前的手掌。 却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一怔。 有些疑惑的抬眸,望进去的,却依旧是一汪甜蜜的清泉。 或许,是她多心了。 大师兄似乎,心里还藏着某些事情,没有对她说明。 “今天咱们先在客栈住下,你若是喜欢这儿,我明日便去寻找合适的宅子,咱们就在这儿长住下来。” 夏沐衍揉揉她的长发,满眼的宠溺。 郑重的伸出手,牵住她的小手。 “悠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这样牵着你,一直走下去。。。” 走了两步,他极认真的侧过脸,凝视着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庞,能够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已是一种幸福。 能够完整的拥有她,拥有她的整个人生,更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快乐。 上天,一定也是妒忌他得到的幸福,因此,才这样来惩罚他们吧。。。 是夜,躺在他身侧的君倾悠突然起身,朝着门外跑去。 他急忙跟了上去,“悠悠,怎么了?” 她无力的靠着墙角,却是一脸幸福的笑意,那双眼里,满满的,皆是感激。 “大师兄。。。你马上就要当爹了。。。” 她极轻的回答,自打上个月信未来,她便暗中注意,不曾想,竟是真的有了宝宝,这种巨大的喜悦感,开始强烈的包围着她,因此,她才提议,要在这青城住下。 夏沐衍的神色,并未如她所想的一般,欣喜若狂,而是开始透着一种神伤,这种表情,是她从前不曾发觉过大师兄拥有的表情。 “悠悠。。。咱们现在还年轻,这个孩子,就不要了吧。。。” 良久,从他的唇里,艰难的吐出这几句话。 君倾悠顿时觉得浑身一阵轻颤,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口口声声说要爱她一生的大师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未完待续) 第116章 “为什么?” 君倾悠眼里的喜悦早已被震惊所取代,她实在无法接受眼前的大师兄,嘴里吐出这般绝情的话语。 “悠悠,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当爹的打算,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夏沐衍垂着头,低声说道。 他的双手,有些不可抑制的有些颤动。 眼里的神色,也是越发的沉重与复杂。 该如何开口?如何告诉悠悠? “来得不是时候?” 君倾悠重复着他的话,眼里的哀怨更深。 上天是在故意考验她吗?当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情感归属是大师兄,是眼前这个绝代风华的男子,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她终认清她的内心,为什么又要让她再受一次沉重的打击? 不要孩子是为了什么? 难道说,从前的一切,全是大师兄在作戏吗? 那个从小与她一块儿长大,她再熟悉不过的大师兄,难道一直是在伪装? 胸口,突然好重,有一块大石头,沉重的压了下来。 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她? 双眼一黑,她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昏厥过去。 待她再次悠悠转醒之际,夏沐衍正端着一碗汤药,坐在她的床沿,见她醒了,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悠悠,你醒了?” 君倾悠的心里不断涌上苦涩,望着那碗汤药,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喝了这药吧。。。” 他将碗递到了她的唇边,语气,有着道不尽的凝重。 那碗汤药里,飘着浓重的藏红花的味道,君倾悠转过脸去,倔强的不让泪水滑下来,咬着下唇,她用力的扬手,将那碗汤药洒落在地。 “出去。” 她低声吼道,这碗汤药,完全将她心里所有美好的幻想全部破灭了,他竟是真的,完全不能接受这个孩子。。。 “悠悠。。。”他痛苦的皱着眉头,“你听我说,这个孩子,真的不能要。。。” “我再说一次,出去。” 君倾悠闭上眼,泪水有些抑制不住的滑落。 事情,为何要演变到这样一个地步。 见到她这般痛苦,这么难受,夏沐衍的心,就好像被刀子在狠狠的刺一般。他上前,想要伸出手,轻抚她的肩膀,却被她用力的甩开,紧接着,她拼尽全力自榻上一跃而起,很快,便夺门而出。 两侧,只有呼呼的风声在耳边掠过。 她的耳朵里,早已听不见大师兄的呼唤,更听不清晰他在解释什么,她只有一个念头,赶快逃开这里,躲起来,将一切的不愉快,都弃之脑后,她只需要找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将孩子生下来,平静的度日。 即使孩子一生下来没有爹,她一定会给孩子一份双倍的疼爱,不会让孩子受一丁点委屈,绝对不会不要这个孩子,也绝对不会让孩子成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她只度过了短短两个月最快乐快幸福的时光,如此快的,就要让她一下坠入无底的深渊,上天,终究是见不得她太过幸福啊。 夏沐衍奋力一跃,落在了她的跟前。 “悠悠,你不要激动,你听我说。” 他的双眼,有着急切,有着无奈,更多的,是痛苦。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要这个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不要?你亲手端来打胎的汤药来喂给我喝,这是在证明你对我的爱吗?你就是这样爱我的吗?”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死死的握紧着拳头,让指甲深陷入皮肉之中,只是感官或许早已麻木,她竟是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你如果要这个孩子,你会没命的。” 夏沐衍无助的大声吼道。 天知道,他的心里,承受了多重的压力。 衣初柔那个歹毒的女子,对倾悠下的药里,不仅有迷烟,更有一种奇毒,这种毒,倘若她不怀有身孕,兴许一辈子也不会毒发,但只要怀有身孕,马上毒液便会浸入她的五脏六腑,最多不会超过五月,中毒之人便会毒发身亡。 她这一抬,果真是阴险之极。 即使倾悠不会毒发,但她这一生,都不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只是你在找的一个借口。。。” 她痛苦的闭上双眼,捂住双耳,不愿意再听。 她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宁愿相信,这是大师兄不想要这个孩子而编造出来的谎言。 “悠悠,不要害怕,不要哭,不要这个孩子,咱们可以好好的活下去,没有孩子,我们一样可以过得很幸福,这个世界上,也有许多失去双亲的孩子,我们可以去领养几个,将那些孩子当成我们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这样,不好吗?” 夏沐衍上前,紧紧的拥住她。 怀中的人儿,哭得无助极了,双手,紧紧的抓住他身前的衣襟。 她只是想要一个属于她和所爱之人共同的结晶,上天,竟是连这个机会也要夺走,可怜腹中那还未成形的胎儿,孩子是何其无辜,衣初柔,你果真是心狠手辣。 “大师兄。。。我真的,不想失去我们的孩子。。。我真的。。。” 她死咬着下唇,有些话,已经说不出口。 身心皆是疲惫不已。 “悠悠,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了,咱们只可以放弃这个孩子,否则,你和孩子,我会同时失去,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夏沐衍俯身,在她额际,印上灼热的吻。 “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我会将这一切,都看成是上天对我俩的考验,我会以我的行动向所有的人证明,我对你的爱,不会因任何事情而改变。” 他心疼不已的捧起她的脸颊,无限眷恋的印上她的唇瓣。 这个吻,不禁有她泪水的苦涩,也夹杂了他对她,一生的承诺。 不论事情变得有多么糟糕,他的心,会始终如一。 轻风,温柔的抚过相拥的二人,风中,似乎也夹杂了一丝叹息,为这对悲情的恋人低低的吟唱。。。 小妹的话:小妹知道,小妹这一本没有掌握好,因此,老是不敢下笔,老是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眼下,又快要结局了,就更慎重了。争取在这两天就大结局,敬请期待。(未完待续) 第117章 一夜的疲惫,二人回到客栈,相拥着躺下。 却是各怀着心思。 依着大师兄的性子,爱了,便是不计一切,而她,身为一名女子,却不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不能替大师兄留下生命的延续,这样自私的依旧留在他的身边,是否对他来说,太残忍了些?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自己的妻子无法替他生育一个爱的结晶。 自己终究还是败在了衣初柔的手上,她算计好这一切,就是想让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得到幸福。偎在夏沐衍的怀里,这样的心思使得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 紧接着,她感觉到大师兄的手掌稍微使力,将她拥得更紧,没有睁眼,却是昵喃的说道:“悠悠,不要害怕,有我在。” 她的心内一阵温暖,不论在任何时候,一直待在她身边的,永远是他。 从她刚学会走路,不断摔倒的时候,他就一直陪在了她的身后,总是能精准无比的接下她的小身板,使她的小屁屁免受地面的骚扰。 那种她早已熟悉的亲昵,那种她早已潜移默化埋入了心里的情感,如今,她终于直面了自己的情感,却又要面对一个更大的难题。 为心爱的男人,生一个可爱的孩子。 这应该是每一名女子心里都会渴望去做的事情。 没有下一代,就意味着,她是一个不完整的女子。 腹中这个原本应该带给她喜悦的小生命,却是一个沉重的开始。 “悠悠,咱们明天成亲吧,就在这美丽如画的青城住下,我会陪着你,咱们俩手牵着手,慢慢的老去,我一定不会在你之前离你而去,我会用余下的生命,来呵护你,明日一早我就去采购成亲的物品,替你挑选一件最美的嫁衣,我要让我的悠悠,是这天下最好看最幸福的新娘子。” 天色渐渐泛出白光,一夜无眠的夏沐衍郑重的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他知道,她是不可能睡得下。 她的心思,她的痛楚,他看在眼里,却只能急在心里。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所有的这一切磨难,都由他一个人来承担,身为一个男人,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受苦,却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这的确是莫大的讽刺与悲哀。他不过想好好的爱着这个他愿意用生命去交换的女子,为何上天依旧不愿意放过他二人,要让悠悠来承受这无法承受之痛? “成亲?” 君倾悠缓缓张开双眼,清亮的瞳孔里,写满了疲惫。 “嗯,成亲,我要给你一个正式的名份,我要你成为夏沐衍的妻子,生生世世的妻子。” 夏沐衍唇角轻扬,那是一抹另人惊叹的眩目神彩,历经如此之多的风风雨雨,终于能够得偿所愿,这对他来说,像是打了一场异常持久的战役,最终获取了胜利一般畅快,虽然这样的胜利,注定要失去许多,但不会有任何东西,比得上拥有悠悠来得重要,即使,要他夏沐衍绝后,他亦无怨无悔。 “妻子。。。” 她喃喃的轻声重复着,眼里,皆是盈盈闪动的泪光。 这才是她心里真正想要拥有的名份,做夏沐衍的妻子。 “悠悠,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也很难接受这个现实,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一起走过这些痛苦的岁月。” 夏沐衍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 这种时候,他只想以这样的方式,对她表达,他满腔的爱意与对她的尊重。 有泪,又开始不听使唤的自她眼角滑下。 从昨天到现在,她似乎已将两世以来,积蓄的泪水都流尽了。 大师兄为了她,放弃了卫国的一切,他舍弃了他的子民,尊贵的帝王之位,后宫如云的佳丽,以及,他的生父卫国太上皇的怒骂与断绝父子关系。 他舍下这所有的一切,得到的她,却不可以替他开枝散叶。 他付出如此之多,而她,能给予的,又是何其的少。 这种极端的不平衡,使得她心里越发恐慌,她害怕,她无法给大师兄幸福,也无法让他幸福。 “悠悠,怎么又流泪了?”他心疼不已的抚上她的脸颊,微微低头,一点一点,吻去她脸上的泪痕,“没有关系,你流多少泪,我都会将它给吻干,哭完了,你的心里也会跟着舒服一些了。” 她唯有无言的以双手环住他的后背,将脸颊埋入他的胸膛,他如此的温柔,如此的细心呵护着她,这一切的幸福,只教她越发的觉得沉重不已。 “大师兄,倘若,卫国再派人前来劝说你回去,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那个人,毕竟是你的父亲。。。” 忆及前段时日,那名青衣男子与大师兄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大师兄执意不愿意回国继承皇位,自作主张的将皇位禅让给了他的叔叔,年轻的楚南王,这一举动,使得太上皇大为愤怒,却又在暗中不断派人劝说他回卫国****。 “傻丫头,要是我回去了,你跟着我一块儿去过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我怕你吃习惯了粗茶淡饭,胃会不舒服的,我可舍不得我的小悠悠这么难受。” 夏沐衍露出一丝浅笑,“你放心,这些事情我能处理好,那个我名义上的父亲,倘若他真的重视我,也不至于让母妃在怀着我的时候,被人陷害,几经死里逃生,才出了卫国皇宫,逃至大良国,但在产下我不久后便香消玉勋,若不是师傅,自是不会有今日的我了,在我的心里,师傅才是我真正的父亲,而对我最重要的人,便是你,我们可以闲云野鹤的生活着,想师傅了,就回谷去看看他,这才是我一直以来,所追求的生活,皇宫的生活,不适合我,更不适合你。”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大师兄对他说他为何会成为卫国太子一事。 原来,他也是一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孩子,只不过卫国这几年经过几次战役,皇妃们又都不曾产下男丁,那卫国皇上才开始忆起,夏沐衍的存在,便派人四处打听,最终找到了他的踪迹,并且他还亲自来到大良国,老泪纵横将夏沐衍给请回了卫国。 “皇上兴许也是有他的苦衷,自古以来,皇室中的争权夺利,哪一个朝代,不是埋葬着许许多多冤屈的人?” 君倾悠主动的扬起小脸,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啄了一口。 从来她都知道,大师兄的心里,装了某些悲伤。 只是从来不为外人道。 现在,她终于明白,他的心里,其实也很辛苦,只是他习惯了将这种辛苦隐藏起来,使人看不出来。 “悠悠,你可是一向讨厌男人三妻四妾,你这么苦口婆心的劝我,难不成是嫌我烦了?要将我推到其他女人的身边去?” 夏沐衍的双眼,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的盯住她。 这个傻丫头,他怎么会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要这样委屈她,他是绝不会愿意的。 回卫国,那便意味着,他的父亲,希望看到他这个唯一的儿子,替他老人家开枝散叶,以悠悠目前的情况,这个自然是不可能办到的。 而且,让他回卫国,也绝非是悠悠的本意。 “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觉得,父子间,哪里会有隔夜的仇恨,他肯放下架子前来求你回去,便是想你了,你可是他唯一的依靠了,卫国皇位上坐着的,虽然也是他的至亲,可那毕竟只是他的弟弟,且又不是同母所生,难免会有间谦,你试着站着他的立场上去想一想,他在那个华美的皇宫里,又有着多深的孤独与寂寞。” 君倾悠紧紧的握住他的大掌。 她如何会舍得,让大师兄回到卫国? 只是,她真的要如此自私的将他留在身边陪着她过完下半生吗? “好了,悠悠,这些事情,等咱们成亲之后再说。” 夏沐衍并不点破她的心事,他也不想再将那件另二人都沉重的事情摆到台面上来说,他只想努力的去证明,悠悠选择他,一定是会是她最正确的决定。 他这一生,都不会让她有后悔的念头产生。 “好,大师兄,我只有一个请求,我希望能够带着这个孩子嫁给你,让孩子也感受到,我对她的爱,让孩子明白,我不是不爱她,我只是无能力留下她。。。” 君倾悠的手,缓缓的移到了腹部,这里,依旧平坦不已。 只是她却能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孩子,正在这里宁静而均匀的呼息着,她甚至能够想得到,假如孩子生下来,集合她与大师兄二人的优点,将会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小宝宝。 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酸涩。 夏沐衍无声的沉默,代表着他也正承受着的痛苦的煎熬。 只是他明白,假使他与悠悠一样,沉浸于悲伤之中,那二人便会一直陷入这样的情绪之中无法走出,二人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人先走出来才可以帮助悠悠重新恢复自信。 “好,这个孩子与咱们无缘,兴许只是因为太美好了,上天才会如此之快要便要将其收回。” 他的大掌,有些颤动的抚上了她的小手,二人同时心时滋生出一种震撼,这是他们共同拥有的结晶啊,多么希望,可以亲眼看着这个孩子出世,再看着她一天一天长大,从牙牙学语,再到长大成人。 能够见证自己的下一代,健康快乐的成长,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住处很快便寻好了,在一条深巷的转角处,这儿并不算偏僻,沿着巷子一直走下去,便能在一片名为太湖的湖边坐下,欣赏着美丽的湖光景色。 夏沐衍替君倾悠精心挑选了一对龙凤呈祥的手镯,以及有着精美绣工的喜服,他希望,他能够给她一切最好的。 兴致勃勃的往家的方向走着,半路却突然出现两行十人的队伍,齐齐的拦在了他的跟前。 他一眼便认出,这又是卫国的人。 只是这一次,队伍身后,却落着一顶软轿。 轿帘掀开,两名侍卫立刻上前,将里面的人给搀扶下来。 那是一个不断以手捂着嘴吧咳嗽的的颇显老态的男子,衣着华贵,面容依稀能够看出,年轻时也定是名丰神俊秀的男子。 夏沐衍的神色,微微有些异动。 他,怎么来了? “沐衍。。。” 男子轻唤,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夏沐衍还未有所行动,一直搀扶着男子的一名细皮嫩肉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恭敬的朝着他行礼:“公子,您还是跟我们回去吧,您看老爷都亲自出来了,老爷是真的想您啊,有时候悲从中来,便会忍不住老泪纵横,您可是老爷现在唯一的依靠了。” 细声细气的声音,一听便明白了,是个太监。 夏沐衍的神色有些艰难,青城离卫国,那是多么遥远的距离? 这个男人竟然拖着病体,从卫国一路赶到了此。 心头,有一种淡淡的喜悦在慢慢的滋生。 “我对当皇帝确实没有兴趣,只想与心爱的女子平静的度过下半生,所以,请对你家老爷说一声抱歉,我实在没有办法做到他想要的一切。” 他垂下眼帘,轻声说着。 怀里紧抱着的喜服,那夺目的颜色,使得那名尊贵的男子上得前来,直直的盯住那抹艳色,半晌才开口道:“沐衍,你要成亲了吗?你即使不愿意回卫国,那我总归还是你的亲生父亲吧?儿子要成亲了,我这个当爹的,自然是要出现的,不然,该冷落了女方。” 心里再一次,有着一瞬间的迷失。 他此刻的神情,分明就是一副慈父的模样。 只是,这不过是属于普通人才能拥有的亲情。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上皇,他能明白这样的道理吗? 他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害怕会被楚南王会对他不利,因此,找到这样一个借口,前来找自己而已。 他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退位让给楚南王称帝,唯一的条件,便是让楚南王善待自己的亲大哥,当今的太上皇,否则,这个皇位他有能力让他做,自然也有本事从他手里夺过来。 “沐衍,你怎么了?爹的出现,让你不开心了?”太上皇的眼里,有着沉重的受伤的情绪。“爹老了,也想明白了,强行把你绑在一个你不愿意坐的位置上,对你是有失公平,那日一气之下说要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也不过是一时气话,我现在人都到这里了,你难道还要将我挡在门外吗?” 夏沐衍有些拿不准此刻心中的想法。 将爹带回家里,倘若让爹知道了悠悠目前的状况,爹会有何反应是可想而知的。 可是面对这样的爹,他又有些不忍心让他马上回卫国去。 “楚南王,呃不,皇上他对你没有不敬吧?毕竟也是你的亲兄弟,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儿是民间,又是大良国,你还是快回卫国去吧,我怕我分心保护不了你的安危。” 思索良久,夏沐衍沉重的开口。 就让他将自己认为是个不孝子吧,为了悠悠,二者他只能取其一。 “大师兄。” 悠悠的声音,突然自他身后响起。 紧接着,一袭明艳的桃红色长衫的君倾悠顿时出现在他的身侧,或许是因为这身衫裙的色泽,她的脸庞,也美丽的好似这初秋的桃花一般,粉嫩而透白,倾城的笑颜,使得跟随太上皇一路而来的随从们,为之一震。 秋水剪剪的双眸,缓缓的,扫向了那个尊贵的太上皇。 眉宇之间,的确有着与夏沐衍相似的神彩。 “孩子,我是沐衍的父亲,” 太上皇一个箭步上前,冲着君倾悠慈眉善目的说道。 夏沐衍眼前一黑,不明白为何此刻应该在屋内待着的悠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伯父,您好。” 君倾悠脸颊微微泛红,轻声唤道。 “不是伯父,你应该和沐衍一道,唤我爹了。” 太上皇的脸上,有着孩子般的喜悦神彩。 一直不能理解,为何沐衍执意要云游四海,也不愿意回卫国当皇上,如今见到这个绝艳的女子,他似乎有一点能够明白沐衍的心思。 能够与所爱之人生活在一起,这种相儒以沫的爱念,或许才是这世上最为珍贵的财富。 “悠悠,你怎么会出来?不让你好好在家待着吗?” 夏沐衍有些怪啧的扫了一眼太上皇,专注的眼,继续落在了君倾悠的脸庞之上,这时的她,脸上已看不到一丝忧伤。 可他分明能够感受得到,她心底的恐惧与忧伤。 悠悠,你这是何苦要这样强求自己? 为了你,我愿意这样做,愿意只拥有你一个便足矣。 感受到老人期盼的目光,君倾悠抬起双眼,直视着他,干脆的唤了一声:“爹!” 一声轻唤,将三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之中又拉得近了些。 而君倾悠孕期的反应,也使得太上皇越发的喜上眉梢。 “沐衍,这么说来,我不仅会马上有一个儿媳妇,紧接着,我还能马上就有个孙子了?” 太上皇的眼里,皆是大喜过望,嘴角,一直咧着,几乎合不拢了。 “恭喜太上皇,您真是福泽绵绵,万寿无缰啊。” 一旁的太监也染上了一脸的喜色。 夏沐衍越发的沉重起来,他双手背立,起身说道:“别说这么多了,你既然来了,就替我二人主持婚礼吧。” 在那位公公独特的阴柔嗓音呼喊之下,君倾悠终于身着及地的艳色长裙,缓缓步出房外,一步一步走向夏沐衍。 似是沐浴着最美好的光泽,踏着玫瑰花瓣的阵阵香气,那个迎面款款而来的绝美女子,唇角,有一抹羞涩的笑意,清亮的瞳孔里,映照出一脸喜庆的夏沐衍的模样,二人各有千秋美不胜收的容颜,将这光线有些暗淡的小屋,照得犹如白昼一般清亮。 太上皇望着这一对碧人,更是笑得合不上嘴。 “太好了,我过不了多久,就能抱孙子了。” 他有些喜不自禁的笑道。 喜房内的烛光,摇曳生姿。 端坐在床沿的君倾悠双手有些不听使唤的绞着喜帕。 严格算来,这是她第二次成亲了。 只是穿上这艳红的嫁衣,倒还是第一次。 心里,为什么会有这样异常的情绪?既紧张,又期待,同时,又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大师兄的爹在见到她孕期反应之后那满眼殷切的期盼,越发让她感到一阵的不安与内疚,如果,她没有被衣初柔下药,她便可以顺利的生下这个孩子。 上天对她,当真要如此不公平。。。 纤手,不自觉的又滑到了腹部。 这几天,她总会无意识的做这个动作。 似乎这样,可以让那个孩子感受到她的不舍。 好像这样,她可以留住这个孩子。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夏沐衍含笑的脸庞出现了。 “悠悠,今晚的你,真的好美。” 他快步坐在了她的身侧,伸开双臂,紧拥住她。 “你终于,是我夏沐衍的妻子了。”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耳际,一阵酥麻。 今晚的缠绵过后,她便必须要打掉腹中的孩子。 真正的这一刻来临,她又马上无法接受起来。 “大师兄,我不想,我不想失去我们的孩子,你再去找找大夫,看有没有办法。。。而且,我并未感到任何不适,我怀上这个孩子都两个多月了,兴许,那衣初柔不过是在吓唬你,想让我们这一生都不得安宁。。。” 她有些无措的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他身前的衣襟。 “悠悠,你有不适,只是你没有注意到而已,现在的你,肌肉已经开始缓缓的麻木,你最近是不是完全都感受不到疼痛感?即使是有锐物划伤了你的指尖或是别处,你却不觉得疼?这就是症状的开始,越往下拖,你会越痛苦,而这一切的终结,便是只能我们失去这个孩子,不然,我会一同失去你们,我不能同时失去两个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只能选择你。”夏沐衍扶住她的双肩,郑重其事的说道。 他也宁愿去相信,那不过是衣初柔编制出来的谎言,但是悠悠,已经真真实实的出现了那种迹象,最初是感官的模糊,到了最后,她会意识不清,甚至产生幻觉,自己伤害自己,他怎么可以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变成那样? 她无力的靠在他的胸前,慢慢的消化着他的话。 她原本以为,她只是太伤心了,才会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心里残留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而破灭了。 沉重与痛苦,继续折磨着二人。 原本该是喜气洋洋的新婚之夜,二人也只是相拥无言的度过。 当那碗汤药再度摆在她的眼前时,她的眼里,已没有了第一次时的愤怒,拥有的,只不过是绝望。 “悠悠,喝了它吧。” 夏沐衍搂紧她的身子。 “大师兄,上天为什么一定要如此残忍的对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做一个正常的母亲,拥有自己的孩子?” 她颤抖的手,捧起瓷碗,却无论如何,也送不到自己的唇边来。 “悠悠,对不起,是我保护不好你,也保护不了我们的孩子,是我的错。。。” 他一狠心,伸出手来,将那碗浓黑的药汁,递至了她的唇边,“如果真的能有来世,我希望我们还能再相遇,成为夫妻,届时,我们可以生好多好多的孩子,让他们围绕在我们身边。。。” 君倾悠闭上双眼,微微张唇。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竟然要打掉我的孙子?” 太上皇的一声怒吼,使得君倾悠双手一抖,瓷碗应声落地。 面对着怒气冲冲的太上皇,夏沐衍只是平静的,将事情的始末说出来。 屋内,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恶毒的女人现在在哪里?她怎么敢这样对待我的儿媳妇?让一个女人这一生都不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这是何其残忍之事?” 太上皇愤怒的将自己的拐杖敲得震天响。 却迎来了夏沐衍莫名的感动。 一直担忧的事情,却没有发生,这也算是一种奇迹吧,曾经如此专制的太上皇,竟然也会流露出如此人性化的一面。 “那个恶毒的女人已经被我杀了。” 门外,响起一个既遥远而又熟悉的声音。 众人齐齐朝门口望去,出现在门口的,竟然是柳宸逸。 白衣胜雪,他就如此翩然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与君倾悠以及夏沐衍二人身上鲜艳夺目地的红相互映衬,构制出一副绝美的图画。 “倾悠,你穿嫁衣的模样,真的好让人心动,好美。。。”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尔后,是一番自嘲的笑意。 夏沐衍将君倾悠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掌中,不明白这个时候出现的柳宸逸,究竟想干什么。 “我柳宸逸此生无缘拥有你,但我会在暗中保护你,倘若你的这位大师兄,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他说此话时,是凝视着君倾悠,却是冲着夏沐衍说道。 慢慢的走近二人,他伸手,将一颗药丸,递到君倾悠的唇边,“将这个吃了吧,你的孩子便可以保住了,我很害怕你的眼里,流露出如此深切的忧伤,”他轻柔的说着,眼里,是一丝了然的笑意。 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如今出现在众人跟前的柳宸逸,相较于从前的霸气与张扬,内敛了许多。 也正是因为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对君倾悠的担忧,而无其它。 在夏沐衍担忧的眼神当中,她微微启唇,将药丸吞下。 “谢谢你,到了现在还信任我。” 柳宸逸的眼里,笑意更浓。 倾悠到底还是没有将他当成外人。 “悠悠只是将死马当成活马来医罢了,你少得意。” 夏沐衍脸上堆起笑容,毫不客气的冲着柳宸逸说道。 “如果不是你,马不停蹄的带着倾悠四处瞎转悠,我会这么辛苦才找到你们?还好我找到了,否则,这个孩子的性命,就无辜的毁在你手上了。我看你这一生良心是否会得到安息。”柳宸逸没好气的反唇相击。 太上皇趁着二人有越吵越勇的架式空档,一把将君倾悠给拉到一边:“他们吵归他们的,你现在可是身负重任,怀着我夏家的孙子,不要让他们的吵架影响到你的胎气,来,在这儿好好坐着,我让小全子去给你准备好吃的点心,这女人有了孩子啊,吃得会比从前多。” 君倾悠的眼里,涌上满满的感动。 这样的感觉,真好。 似乎仅在一瞬之间,所有的幸福,又全部都回到了她的身边。 孩子,相公,甚至,柳宸逸这个朋友,全都回来了。 八个月后 一阵清亮的婴儿啼哭之声响起。 在门外候着的两个大男人听见之后,几乎是同时冲向了屋内,且以相同的速度,直冲到了床榻前。 “柳宸逸,我忍你很久了,这是我娘子,你替她把什么脉?谁都知道刚生完孩子身子虚弱得很!” 夏沐衍的声音,忍无可忍的大吼而起。 “我现在医术不会比你的师傅差,我还从你的虎口之下救下你的女儿,你不感激反而对我恶言相向。” 柳宸逸说得极度委屈。 夏沐衍一手抱着刚出生的女儿,另一只手,则开始试图将柳宸逸从君倾悠的床榻前推开。 “你们两个能不能暂时的停止一下,我来看看我的女儿。” 君倾悠好不容易插上一句,有些疲惫的她,脸上,却是一脸的幸福。 八个月前,柳宸逸本来是送给她药丸之后,就打算离开的,夏沐衍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随意说了句挽留的话,结果,便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柳宸逸一住,便住到了现在。 “媳妇儿,谢谢你,替我生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儿。” 夏沐衍将怀里的小婴儿递到君倾悠的怀里,并顺势在她的脸颊之上,响亮的的吻了下去。 柳宸逸掩下心里的落寞,悄悄的退了出去,将这片天地,留给一家三口。 有的时候,爱一个人,并非要得到她,而是要替她争取到她的幸福,看着她幸福的笑容,连他的心,也会慢慢的,忘却那些曾经的伤与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