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雌被退婚？五个兽夫跪着求我宠》 第1章 穿成恶雌第一晚，拿下反派 “敢在我发情期闯进来，你胆子不小。” “想好遗言了吗？” 颈部的窒息感迫使姜清黎睁开眼，看清眼前的情况，她倒吸一口冷气。 奢华大床上，长相冷峻的男人单手扣着她的颈，眼尾猩红。 那双近在咫尺的金色竖瞳里布满阴鸷戾气，叫人浑身发寒。 视线往下，是冷白到病态的皮肤，肌肉壁垒分明，到下半身时却忽然化为漆黑的蛇尾。 蛇尾缠绕腰间，冰冷的鳞片紧贴她滚热的身体，黑与白形成极具张力的对比。 姜清黎愣住，脑中飘过一排问号。 上一秒还在看兽世文，下一秒就做了这种梦？ 梦里的她好像中了什么药，身体热得厉害，血液细胞叫嚣着让她享用眼前的男人。 既然是梦，哪有不享受的道理？ 她抬手搂住男人的颈，仰头去碰他的唇。 雌性柔软温热的触感贴上，雄性瞬间浑身僵硬，瞳孔收缩地极细，却吐不出一个字。 扣在姜清黎颈上的手不自觉松开，雄性眸中闪过惊骇。 他杀人无数，可却无法做到伤害这个雌性。 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的匹配值过高，基因的本能，迫使他保护雌性的安全，哪怕是他自己，也没法伤害眼前的雌性！ 可他明明早就进行过基因检测，世界上没有和他匹配的雌性，怎么会…… 攀附在雄性肩上的手往下，滑过皮肤，带起一阵酥麻…… 喉间溢出不可置信的闷哼，蛇尾纠缠得更紧，理智告诉他必须杀了这个冒犯他的雌性。 然而。 被她触碰的瞬间，脑中阴暗的念头却逐渐消散。 强悍的凶兽，脑中只剩“臣服”二字。 …… 次日清晨。 姜清黎醒来后，盯着眼前的墙，内心惊涛骇浪。 十分钟前，脑子里的系统告诉姜清黎，她穿书了。 穿进了睡前看的一本不可描述的兽世小说。 书里，女主白依依靠着攻略系统，使用各种道具，获得了无数青年才俊的青睐，在各路兽夫的宠爱下，走上人生巅峰。 和姜清黎同名同姓的原主，拿的是恶毒女配剧本。 仗着出身高贵，抢走了白依依的五个兽夫。 五个兽夫表面应付原主，爱的却是白依依，在登记结婚前一天，合伙把她骗进地下城，下药后，送进全文最大反派、正处于发情期的、地下城主夜临渊的房间。 夜临渊是蛇系兽人，发情期时狂躁易怒，以为原主是来强占他清白的，把人绞杀了丢去兽坑，万兽啃噬。 次日五个兽夫来到地下城，原主已经是一块一块的了。 原主一死，姜家清缴地下城，夜临渊杀了无数贵族后被绞杀。 而五个兽夫无痛恢复单身，追随女主，幸福快乐he了。 【宿主需要做的，是……】系统卡了一下，接着说，【活下去。】 姜清黎：【这么简单？】 系统：【已经有五名宿主被夜临渊杀死了，我们嘶嘶……才找到你……】 电流声被什么打断了，断断续续听不太清。 身后，被盯着的感觉很强烈，配合沙哑的系统音格外诡异。 姜清黎猛地回头，对上一双极具压迫感的金色竖瞳。 身形修长健美的雄性斜躺在她身侧，黑发如墨，长相俊美阴鸷。 姜清黎试探性开口：“夜、夜临渊？” 男人冷笑：“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姜清黎：“……” 腰似乎被什么东西缠绕着，姜清黎低头一看，蛇尾紧紧围她的腰，微凉的鳞片贴着皮肤，缓缓摩挲着。 像是在调情，又像是在找机会绞杀她。 姜清黎大脑宕机了。 昨晚不是梦，是真的。 好消息，她穿书后改变了必死结局。 坏消息，她把大反派给睡了。 不会死得更惨吧？ 女孩低着头，绯红的唇瓣微张着，漂亮的脸上浮现紧张茫然。 夜临渊眸色阴鸷，冷冷开口：“昨晚……” 姜清黎还在思考怎么解决，闻言猛地瞪大眼睛，求生欲促使她本能开口：“昨晚，其实是个误会！” 空气凝固了几秒。 大反派没什么表情的脸更冷了：“你标记了我，却不想对我负责？” 昨晚被这个雌性睡了还标记之后，他一夜未眠，用尽办法想杀了她。 好几次，利刃已经贴着她的皮肤，轻轻一划就能血溅三尺，可他却根本下不了手！ 理智告诉夜临渊，醒来后，离这个雌性越远越好。 但听她这么急着跟自己撇清关系，他却更不爽了。 她怎么可以在标记了他之后，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说出这种话！ 修长的指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虚虚扣着她的颈，似乎她再说些什么，就马上掐死她。 姜清黎一愣。 等等，标记？ 在原书的设定中，“标记”是雌性对雄性的占有行为。 标记后，雄性身上会出现雌性的图腾，代表他彻底属于雌性，会从生理上逐渐依赖雌主，而伤害雌主更是会受到同等伤害反噬。 这是也是为什么那五个兽夫一定要在婚前弄死原主，婚后雌性受帝国系统保护，即使雌主霸王硬上弓也只能忍着，而一旦被标记，他们这辈子都只能俯首称臣。 这等于是双重枷锁。 但标记也不是一次就可以成功的，一般来说需要双方匹配值高于80%，发情期成功率最高。 姜清黎看了眼夜临渊，他心口处果然有个图腾。 但还没看清，夜临渊就抬手捂住，看她像是看仇人。 姜清黎没想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能把反派给标记了…… 现在应该不会死了吧？但也不一定，万一夜临渊要同归于尽怎么办…… 她咬着下唇正思索，忽然听到一阵滴滴声。 夜临渊拉起被子盖住心口图腾，扫了眼自己的终端，按下接听键，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对面毕恭毕敬说：“有五个男人来了这里，他们说来找自己的未婚雌主。” 开的外放，所以姜清黎很清楚地听见了对话。 夜临渊冷嗤：“未婚的架势这么大。” 姜清黎：“……” 反派就是反派，嘲讽技能点满。 想了想，姜清黎问：“我能跟他们说几句话吗？” 如果面前站着的是其他人，姜清黎可能还会仗着标记嚣张一把。 但眼前可是疯批反派，差点跟男主同归于尽，还是礼貌点。 夜临渊把终端丢给她。 他没什么表情，但姜清黎感觉腰上的蛇尾缠绕地更紧了，生怕她跑了一样。 姜清黎挣了下没挣脱开，对那边说：“让凌青接电话。” 凌青是五个兽夫中年级最大的，是个白蛇兽人，是原主追求最久的，也是闹退婚最狠的。 终端那边，凌青听到姜清黎的声音，顿时眉头紧皱。 昨晚他们费尽心思把姜清黎给塞进地下城主房间。 地下城主非常神秘，但先天异化，不知道多少想征服他的雌性被弄死了。 姜清黎绝对必死无疑！ 可姜清黎不仅没死，反而还能跟自己说话？！ 这怎么可能？！ 难道她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底牌？ 但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姜清黎发现昨晚的主谋是他们。 凌青定了定神，接起终端，不屑嗤声：“你又耍什么花样？” 姜清黎冷静地开口， “你们五个都在吧？正好，今天把婚约取消了。” - 前排避雷： 1、女主万人迷，男主为爱雄竞扯头花，训狗文学。 2、男主全部身心双洁恋爱脑，男主应该不止五个，标准都按这个来。 3、女主会变强，但非大女主文，主恋爱甜爽文，请不要对女主过于苛刻~对文或者男主有什么意见可以温和一点提出，谢谢つ?? 4、本文所有男主都唯爱女主，不要嗑腐向cp哦 第2章 退婚，不当舔狗了 “取消婚约？！” 凌青震惊地重复了一遍，像是不懂这几个字了。 姜清黎让他打开外放，又重复了一遍：“没错，取消婚姻，跟你们五个。” 声音出来，另外四个兽夫互相对视，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震惊。 一年前，姜清黎从白依依手里抢走他们。 帝国法律规定，婚姻解除必须由雌性提出。 五个人想要离婚，威逼利诱都试了一遍，姜清黎就是不肯，还拙劣地模仿白依依对他们献殷勤，简直令人作呕。 他们也是逼不得已，才在婚前一天把姜清黎给秘密骗进地下城的。 本来想着今天给姜清黎收个尸，也算是仁至义尽。 谁知道姜清黎不仅没死，还要解除婚约？ 她怎么会突然变了性子，脑子被地下城的野兽吃了？ 挂断电话后，五人中最小的红狐兽人赤昀觉得有诈：“不可能！姜清黎绝对没有这么好心！” 凌青皱眉：“她刚才的声音很沙哑，说不准昨天被折磨得快死了，想骗我们进去，拿我们发泄。” 几人生出警惕之心。 昨晚的事情他们做得隐蔽，姜清黎不可能知道，醒来后应该继续舔着他们才对，怎么会突然变了性子？ 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正在惊疑不定时，终端忽然震动了几声。 凌青扫一眼，眸色亮起：“依依给我发消息了。” 刚才还暴怒的赤昀立刻凑过来：“发了什么？” “问我们在哪。”凌青高傲的眉目变得柔和，“她说已经到婚育中心，就等我们了。” 有人提议：“先去看看姜清黎，我们五个人，就算不能对雌性动手，也不能让她怎么样。” 几人寻思也有道理，他们都是s级的高等兽人，还怕一个没异能的雌性？ 他们在侍从的引领下进了地下城。 与此同时，城主卧室。 系统说完话就消失了，怎么都没回应。 姜清黎抱着被子，委婉地问：“这里还有衣服吗？” 昨晚的衣服早碎成布条，她现在没衣服穿了。 夜临渊倚在床头，指节挑起一缕她的发丝绕在指尖，漫不经心般，提起另一个话题：“你要退婚？” “不行？”姜清黎反问。 夜临渊的视线如有实质般在她脸上游走，浓重的探究意味：“上城区无人不知，你爱他们爱得要死。” 姜清黎心说那不是已经死了一回吗。 姜清黎一本正经：“我现在想开了，不做舔狗了。” 再舔下去，小命不保。 “解除婚约，然后？”夜临渊冷冷问，“你又想抢谁。” 姜清黎愣了下。 忽然想到，这个时代科技高速发展，中心城外的区域天灾肆虐，雄性兽化，生育率极低，因此帝国规定每个雌性必须在20岁拥有至少三个兽夫，以便提高生育率。 原主和姜清黎一样大，今天就是生日，也是结婚的日子。 “说话。” 低沉声线打断思绪，夜临渊好像已经没了耐心，蛇尾不安分地缠绕上她的小腿，缓缓收紧。 姜清黎说：“我记得婚育系统会根据基因匹配兽夫，到时候看看。” 夜临渊冷嗤了声。 姜清黎没计较他的态度。 毕竟昨晚自己强占了他这个二十五岁老处兽的清白，还标记了他，情绪激动也可以理解。 想到他说的负责，姜清黎小声提议：“要不你也跟了我？” 夜临渊冷冷看她，薄唇抿紧，浓重的戾气有种被吞噬的冷意。 姜清黎怂了：“不跟我也行……标记怎么办？” 夜临渊瞥了她一眼：“我会想办法。” 他撤回蛇尾，让人送了件衣服进来。 整个过程中，他神色恢复冷淡，好似刚才的杀意是幻觉。 姜清黎懂了：“理解，以后就当没发生。” 她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 那双金色竖瞳里的阴霾更浓了。 - 五个兽夫本来已经做好看见姜清黎身负重伤、绝望不已的样子。 却没想到，刚进去没多久，便见姜清黎站在屋檐下等待。 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黑发垂落肩上，有风吹过，裙摆漾起漂亮波浪，和地下城终日浓郁的阴暗格格不入。 更重要的是，她看上去完好无损。 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姜清黎转过身，漂亮的脸上是陌生的疏离和淡漠。 五人皆是一愣。 姜清黎以往见了他们，总是殷勤备至，还是第一次被她用这种冷淡的眼神看着。 像变了个人。 “学人精，不是穿个白裙子就能跟依依比的。”赤昀不高兴地嘟囔，“昨晚怎么就没把她弄死。” 他们离得不远，姜清黎很轻易就听见了赤昀的低骂。 女孩拨了一下长发，含笑说：“我不死，是因为该死的另有其人。” 赤昀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闭嘴。”姜清黎微微蹙眉，“我现在还是你的雌主，雌主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她声音很好听，玉珠般清脆，话里的嫌弃却相当陌生。 赤昀顿时很不习惯，姜清黎以前都是捧着他的，哪里有过这种态度。 还想说什么，凌青皱眉打断：“说正事。跟我们解除婚约是不是真的？” 姜清黎弯了弯唇：“解除之前，我有条件。” 闻言，五个兽夫脸上闪过“果然是这样”、“真是个恶毒坏女人”、“要不要脸”等鄙夷表情。 姜清黎全当没看见。 五个兽夫心狠手辣，唯白依依马首是瞻，已经不忠诚，没有留下的必要。 再说谁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为了活命也为了心灵健康，姜清黎决定远离他们，避免死亡结局。 把原主送进地下城这件事他们做得毫无破绽，目前无法讨回什么。 但膈应膈应人，还是可以的。 姜清黎掰着手指开始清算—— 对身为影帝的白蛟兽人凌青：“你出道我给你投了几百万票，你演戏，我给你包场的烟花、高定礼服、还有其他费用，必须连本带利还给我。” 对在战士训练营训练的赤昀：“跟你对打的人是我请的陪练，按照小时计费，我亲手做的营养果汁，材料费和手工费……” 后面的话还没说，凌青已经不耐烦打断。 “行了，说来说去不就是钱，真够俗气的。”凌青高傲地扬了扬下巴，“退婚后，我双倍赔你。” 姜清黎想到系统的话，缓缓说：“还有，你们必须和我签署一份合约，保证永远不会伤害我，否则受到反噬。” 第3章 五个新兽夫 闻言，几个雄性脸上都浮现不同程度的不满。 帝国给每位成年雄性都安装了手环，以防暴动。 合约签署后，他们必须严格遵守，否则不仅被手环制裁，还会面临牢狱之灾。 赤昀脾气最差，忍不住了，“凭什么？！” “那就等着被强制结婚吧。”姜清黎两手一瘫，“反正帝国规定雌性最多十个兽夫，我还能再找新人，你们呢……只能被我捆绑一辈子了。” 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几人气的牙痒痒。 赤昀怒骂：“姜清黎！你有病吧！” 姜清黎双手环抱，声音微冷：“昨晚在地下城待了一晚上，可能确实得精神病了。” 五人面色瞬间僵硬。 赤昀气势弱下来，但还是嘴硬道：“是你自己不小心进的地下城，关我们什么事……” 凌青打断他，冷冷说：“你的条件我们都答应了，现在就去办手续！” 几人也点头。 他们都是s级高等兽人，对姜清黎这种空有身份、没有异能的恶毒雌性根本没有任何留恋。 兽夫解除婚约后有一年冷却期才能跟其他雌性绑定，他们一天也不想等了！ 姜清黎没废话，通过终端拟定了一份合同，让他们所有人签字画押后，跟他们去了婚育中心。 但她没跟他们坐一辆飞行器，而是自己在终端找了管家来接。 穿着黑色燕尾服、竖着灰色狼耳的俊美管家开着飞行器出现，毕恭毕敬地喊她大小姐。 看着管家那张帅脸对自己低眉顺目，姜清黎舒坦不少。 对嘛，这个世界这么多帅哥，何必在五棵树上吊死。 刚坐进飞行器，管家忽然开口：“大小姐，您鞋上有泥点。” 他说完，就半蹲在姜清黎腿边，单手托起她的鞋，拿出手帕，轻柔又仔细的擦拭。 姜清黎记得他叫尹诺，是前几天原主哥哥送来的婚后管家。 动作时，尹诺头顶的毛绒耳朵轻轻抖了一下。 姜清黎觉得有趣，伸手摸上那双竖耳。 手感很软很q弹，好狗狗。 尹诺微愣，仰起脸看了一秒姜清黎，又慌忙错开视线，低头继续的动作有几分慌乱。 赤昀看着他们互动，一阵烦躁：“姜清黎，你事怎么那么多？” 姜清黎瞥了他一眼，慢悠悠说：“说话注意点，你现在还是我的未婚夫，再叫，信不信我只跟他们四个解除，把你留下，强行标记你，让你以后夜夜伺候我？” 她用很淡的语气说如此黄暴的话，赤昀的脸瞬间涨红：“你——！” 其他几个兽夫都皱起眉，不理解姜清黎怎么变成这样。 难道真在地下城被吓出精神病了？ 算了，只要能退婚，忍一忍。 - 和地下城不同，中心城区极其繁华明亮，高楼林立，飞行器穿梭其间，比科幻片还科幻。 姜清黎坐在飞行器里，头轻轻靠着窗，神色疲倦地揉了揉眼尾。 并排的飞行器里，赤昀眉头紧皱。 哭了？ 不过想也是，这一年她一直跟着他们五个人屁股后面献殷勤，现在要解除婚姻了，伤心在所难免。 刚才怼自己那么狠，看起来只是强颜欢笑。 赤昀哼笑，活该。 十几分钟后，他们在婚育中心门口停下。 姜清黎下飞行器时，步子有点不稳，尹诺扶住她的手臂，关心地问：“小姐，您不舒服吗？” “有点累。”姜清黎扶了一下腰。 反派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她几乎一晚上没睡，腰都快断了，刚才在飞行器上困得差点睡过去。 伸手揉了一下困倦的眼睛，听见赤昀硬邦邦说：“能不能别哭哭啼啼的，快点！” 姜清黎：？ 谁哭了？ 她抬起头，却隔着人群，对上一双清纯无辜的小鹿眼。 “你们好慢呀。”白依依快步走过来，朝他们笑了笑。 五个兽夫看见白依依，瞬间就围了过去，警惕地盯着姜清黎。 白依依抿了抿唇：“你们别担心，清黎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更何况你们现在还有婚约，应该照顾她才对……” 凌青握住白依依的手，傲气的眉目软化：“这种人不配你关心。” 刚才还跟姜清黎对骂的赤昀，一把抓住白依依的手表忠心：“依依姐，马上就不是了！等一年冷却期过了，我们就都是你的！” 说着，对姜清黎重重哼了声。 白依依脸上浮起红晕。 姜清黎和白依依都出身贵族，是亲戚，也是多年死对头，这一幕立刻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婚育中心几个路人看看亲密无间的六个人，再看看形单影只的姜清黎，窃窃私语。 “姜清黎也是够倒霉的啊，兽夫当着她面儿给她戴绿帽子。” “那本来也不是她的人，这几个兽夫都是s级的，怎么可能跟她一个异能都没有的……” “也是，系统匹配兽夫都是根据能力来的，能力高的才能有五个，她这情况，恐怕只能拿保底三个了。” 看笑话的目光更多，赤昀警惕地盯着姜清黎，唯恐她像以前一样抓着他们又哭又闹，给白依依难堪。 但姜清黎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预约号码，找了工作人员解除婚约。 冷静得，就好像他们是陌生人。 几个兽夫互相对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感觉到很不习惯。 五分钟后，婚约解除。 姜清黎面前浮现一块半透明面板。 【尊敬的姜清黎小姐，请稍等，系统正在为您进行基因配对。】 【预计匹配兽夫数量：3，兽夫平均等级为a……】 不远处看热闹的路人啧啧几声，被五个兽夫包围的白依依也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 兽夫数量是由系统评估雌性综合能力得出的，大部分雌性都是四个，姜清黎这三个保底的，说出去都招笑。 兽夫等级为a嘛，恐怕是因为她的贵族血统。 这件事要是让姜家知道，恐怕又要当众贬斥这个女儿了。 白依依眼里闪过笑意，然而唇角刚刚翘起，却见屏幕忽闪！ 有人喊了句：“数量变了！” 定睛一看，屏幕闪烁几秒后，兽夫的数量从“3”变成了“5”！ 而兽夫等级，却从“a”变成了“f”！ 系统为姜清黎匹配了五个兽夫！ 却是五个、最低等的雄性！ 第4章 我也是清黎的兽夫 全场震惊。 有没有搞错？！ 围观人群窃窃私语，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 甚至有人在偷偷拍照发给新闻社。 兽人等级由高到低，最高是s级，最低f级。 而星际十二城阶级分明。 居住在第一城区中心区域的贵族雌性们，掌握着星际最顶尖的资源，系统会为她们优先匹配高等级的雄性兽人。 f级别的兽人，是最低等的存在，出生贵族，会是一辈子的屈辱，如果是平民，那连进入上城区的资格都没有。 姜清黎看过书，当然知道f级兽人代表着什么。 原主在系统分配之前花高价偷偷模拟匹配过，当时是三个a级，所以才让父母用资源换走了白依依的婚约。 姜清黎倒不是很在意这个。 现在最首要的目标是活下去，兽夫等级低无所谓，以后还能再找。 但随意一瞥名单，姜清黎愣住了。 在五个兽夫的名单里，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夜临渊。 他、他怎么成自己兽夫了？ 夜临渊在书里可是差点把女主弄死的大反派啊，怎么可能是f级？ 而且地下城的人都是黑户，他怎么会正大光明地被分配给自己？ 这怎么跟原文不一样？ “姐姐，别难过。” 姜清黎正思索着，手忽然被握住。 一抬眼，白依依满脸关切：“我知道，你更喜欢赤昀他们，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谁说我难过了？”姜清黎抽走自己的手，环视了一圈四周，“我找兽夫呢，最主要的是看忠心，背叛雌主的那种货色，还不如f级兽人。” 这话一出，凌青等人脸色均是一变。 赤昀更是按耐不住：“姜清黎！你什么意思？！” 姜清黎没管他，靠近了些，在白依依耳边低语：“依依，他们今天可以为了你背叛我，说不准也会为了别人背叛你呢？” “一个雌性最多只能绑定十个兽夫，和s级离婚的难度和f级可不一样，你的名额就这么浪费给这五个叛徒吗？” 白依依猛地抬头看她。 姜清黎眉眼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 五个兽夫把她弄进地下城，第二天就跟白依依结婚，没有约好是不可能的。 姜清黎觉得，她既然已经是恶毒反派了，说点挑拨离间的话不过分吧？ 反正现在那五个兽夫已经不能伤害她了。 姜清黎说完，不等白依依反应，便直起身，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去，一点悲伤郁闷都看不出来。 四周群众闻言，八卦的视线落在白依依等人身上。 “刚才姜清黎那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这五个人背地里跟白依依好了？” “那不就是出轨？就算还没结婚，也够恶心的。” “我听说，白依依是为了帝国皇家学院学生会副主席的位置才把兽夫给了姜清黎……不会背地里又跟五个人搞一起了吧？” “副主席的位置都让了？这可是下血本了啊！那五个要不是犯了原则问题，姜清黎怎么可能不要？” 兽人听力极好，五个兽夫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赤昀回头去看白依依，发现她一向温柔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警惕和不满。 “依依姐！”赤昀握住白依依的手，“那个蠢货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她是嫉妒你！你别信她！” 凌青则盯着白依依：“依依，她是撒谎吧，你怎么可能为了副主席的位置抛弃我们？” “怎么会？副主席是公开竞选的！”白依依抿唇，眼尾下垂的弧度楚楚可怜，“你们别不信我，我现在只有你们了。” 五人见她这样，顿时没有再想，拉着她哄了一会，才让她再次展颜。 正准备离开，视线里出现几个记者，应该是听说了姜清黎的事情，举着话筒在四处采访求证。 白依依勾了勾唇，找到刚才协助姜清黎做系统匹配的工作人员。 她义正言辞地要求重新检测：“我表姐拥有最纯正贵族血统、父亲是s级龙类兽人，怎么也该有五个s级兽夫啊，怎么会这样呢？一定是搞错了！” 她的声音立刻就吸引了几个记者。 工作人员立刻澄清：“白小姐，你别乱说，我们系统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白依依叹了口气，转身要走，却被几个记者拦住了。 “您好，可以了解一下姜小姐的事情吗？” * 姜清黎离开婚育中心后，没立刻回家。 系统匹配兽夫后，把他们的联系方式也发来了。 后台出现了三个好友申请，其中一个纯黑头像没名字的，发了两条消息。 ：【夜临渊】 ：【[地址]】 姜清黎：“……” 好拽。 不过也确实有事要问他。 姜清黎让尹诺先回分配的别墅，把那五个的东西全丢了，清洁费也算账单里。 姜清黎在定位附近下车。 等红灯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对面巨大的电子屏上的白发男子高傲仰着脸，斜睨镜头，周身气质凌冽。 是凌青。 两个小雌性在旁边打卡。 其中一个啧道：“好帅啊，真可惜，跟了那个传说中的姜大小姐。” “她哪配得上凌青啊？满嘴谎话的，之前竟然还说凌青生日烟花是她放的？搞笑，明明是人家白依依准备的！” “就是，还有之前那个胸针，明明是白依依送的，她非要说自己做的……” 正要再骂几句，广告牌画面闪过，出现一张温柔俊美的脸。 白发青年气质矜贵，漂亮的眼睛微微上翘，眼尾缀着一颗茶色小痣，抬眼时勾人心魂。 “啊啊啊百里镜！”雌性的语气瞬间温柔，“真的好帅啊……除了等级低哪里都好，还守夫德，出道十年荧屏初吻还在，据说是给白月光留着的！” “他还说入圈就是为了让白月光看见他，我服了，怎么有这么纯情的雄性……” 正说着，一辆飞行器贴着她们的面嚣张经过，风刃凌厉，吓得两个雌性连连尖叫。 “谁啊这么没素质！” “秦牧野啊！”另一个雌性鄙夷道，“此雄被评为‘帝国最废皇子’，是皇帝陛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据说一直在下城区生活，前几年找回来之后就这样了，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 她嫌弃地啧了声：“这种玩咖看着就不检点，不知道谁那么倒霉接盘他。” 绿灯亮起。 两个雌性匆匆离开。 姜清黎刚要过马路，却见刚才那个飞行器又横冲直撞了回来，停在她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冷冽俊美的脸。 青年骨相凌厉，一头银发格外嚣张，耳朵上打了四五个耳钉，在阳光下反射刺眼的光。 他摘了墨镜，眯眼，高傲灰蓝眸子上下扫视着姜清黎，语气满是嫌弃—— “你就是姜清黎？我的雌主？” 姜清黎把他的名字跟兽夫资料对上：“秦牧野？” 秦牧野啧了声，显然很不满意她：“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姜清黎不吃这套：“我现在有事，你排队吧。” “上来。”秦牧野加重语气，“别让我说第三遍！” “我是你的雌主，对雌主要尊敬，这种事情皇室的人没有教你？”姜清黎挑眉，语气比他还恶劣，“别让我说第二遍，否则抽你！” 秦牧野回到皇室后就一直趾高气扬，哪里被人这样说过话，当即就皱紧眉头：“你——” 他翻身出了飞行器，气势汹汹走过来。 刚要伸手来抓姜清黎，一个青年先他一步走到姜清黎身后。 姜清黎只觉得脚下忽然一歪，身体不受控制往后栽倒，靠在一个满是馨香温柔的怀里。 “你这样可不是对雌性的态度。”头顶传来温柔矜贵的声线，“雌性都是珍贵的，需要呵护。” 姜清黎抬头，看见了刚才出现在广告牌上的那张俊美的脸。 秦牧野冷嗤：“你是哪根葱？教我做事？我是她兽夫！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百里镜轻轻勾了一下姜清黎的腰，她整个人就完全被拢在他怀中。 环着姜清黎，百里镜满意地弯了弯唇。 再抬眼看秦牧野时，浅金色的眸中却隐隐闪烁着挑衅—— “这么巧。” “我也是清黎的兽夫呢。” 第5章 三个兽夫一台戏 百里镜态度温柔，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好脾气。 但秦牧野刚才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不是个善茬。 “老子管你是谁！”秦牧野嚣张地走上前，强调，“老子先来的，她得跟老子走！” “根据《星际婚姻法》，兽夫是不能违反雌主意愿的。” 百里镜没管他，扶正怀里的女孩：“清黎，你来选吧，跟谁走？” 动作间，他的手指很隐秘地抚过姜清黎的手心，留下微痒触感。 像是勾引，又像做了很多遍般娴熟。 姜清黎微愣，正要开口，却听一道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还要缠她多久？” 几人转过头。 夜临渊缓步朝走来，脸色阴沉地盯着他们。 两人看夜临渊的眼神同样不善。 姜清黎却觉得，难得三个人都在，正好介绍一下，对两人说：“这位也是我兽夫，应该……算你们大哥？” 反派身上还有她的标记，按照年纪也是最大的那个。 闻言，夜临渊紧皱的眉心松开了几分。 “这又是哪根葱？”秦牧野完全不接招，嫌弃地掩鼻，“一股子蛇腥味，还当老子大哥？” 夜临渊脸色瞬间遍布阴鸷：“想死？” “就凭你？”秦牧野把骨节按得啪啪作响，混不吝挑眉，“来啊，看看谁死！” “好了你们别吵了，这样是死不了人的！”姜清黎抬手打断，“更何况，你们都是f级菜鸟，有什么好打的！” 秦牧野：“……” 夜临渊：“……” 百里镜等姜清黎表态了，才含笑打圆场：“两位，我们身为兽夫，应该听雌主的。” “谁跟你是‘我们’。”秦牧野不屑地嗤了声。 夜临渊扫了眼二人，双手环抱靠着墙，眼底涌动着阴冷杀意。 好歹是安静了下来。 姜清黎对夜临渊说：“你先去那边等我，我马上到。” 而后对秦牧野说：“你回飞行器上，我跟百里镜聊完找你。” “凭什么！”秦牧野那双灰蓝眸子不满地盯着姜清黎，咬牙切齿，“明明我先来的！” 对于秦牧野的怒火，姜清黎只是淡定开口：“希望你没有忘记，一个小时前，我们已经通过系统绑定。现在，我是你的雌主。” 女孩的声音清脆好听，一双杏眸干净澄澈。 看似清纯温顺，语气却不容置疑。 秦牧野听到“雌主”两个字就来火，可对上她的视线，好似被烫了一下，匆忙别开了脸。 原本的怒火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恼怒。 秦牧野烦躁地啧声：“行，老子等你。” 硬邦邦说完，他大步流星地回了飞行器。 姜清黎处理完硬茬，转头找夜临渊，发现他已经消失了。 姜清黎问百里镜：“在这里说还是找地方说？” 她的语气非常自然，百里镜眸中闪过意外：“你原谅我了吗？” 姜清黎愣了一下。 忽然想起来，姜家和百里家是世代之交，她和百里镜算是青梅竹马。 但模糊的记忆里，因为凌青和百里镜是娱乐圈死对头，而百里镜总压凌青一头。 刚抢到五个兽夫那会，原主让百里镜把角色让给凌青，百里镜拒绝了，原主气得骂了很多难听的话，整整一年没有理百里镜。 而现在百里镜成了她的兽夫…… “别生气了，清黎。” 百里镜拉起她的手贴在脸颊边，狭长的眸微微眯起，尾音上翘，带着勾人意味：“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让你不高兴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姜清黎脑子里只有原主三年内的记忆，且非常碎片化。 而百里镜是原主的青梅竹马，他对原主一定很熟悉，如果稍有不慎，她是穿书者的身份就会被发现。 万一……他对自己动杀心怎么办？ 思及此处，姜清黎忽然脊背发冷。 女孩抿了一下唇，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百里镜看自己的眼神非常奇怪。 很复杂的眼神，眼圈，还有点发红，像要哭了。 感情这么深？ 刚才还以为百里镜的性格是最好应付的，才先和他聊，结果他最难糊弄。 姜清黎有点后悔了。 现在离婚来得及吗？ 哦，来不及，结婚后至少三年冷静期。 这该死的《星际婚姻法》！ 姜清黎在心里叹气，收回手，学着原主的语气冷冷说：“你找我只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百里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礼盒，递给姜清黎，“出来得匆忙，只带了这个小礼物。” 姜清黎打开，看见一枚戒指。 “是空间戒指。”百里镜说，“去年准备的，本来想送给你……” 空间戒指非常稀有，百里镜倒是出手大方。 姜清黎拿人手短，朝对方礼貌地笑了笑：“谢谢。” 话音未落，忽然被对方搂进怀中。 青年雄性的怀抱是意料之外的温暖，带着春日馨香。 低磁声线在耳畔颤抖着：“清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姜清黎听见他发颤的声音，心脏也有些闷闷的。 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青梅竹马果然还是感情深。 看来以后得离这家伙远一点，免得被发现。 姜清黎从他怀里钻出去：“秦牧野在找我，我先去了。” 说完，快步往飞行器跑。 百里镜看着她背影，眼尾红晕更重，喃喃自语：“终于回来了……” - 姜清黎坐进飞行器，百里镜那如有实质一般的目光才消失。 刚松口气，旁边冷不丁响起冷嗤声：“真慢。” “要你管？”面对这个没礼貌又跟原主没交集的皇子，姜清黎也没惯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被凶了一句，秦牧野很不爽。 刚才跟那个狐狸精你侬我侬，大街上又搂又抱的，到他这里就这个态度！ 果然，雌性都喜欢骚的。 真俗。 “我对你没兴趣，也不想结婚。三年冷静期过了，我们就去离婚，这段时间你不准碰我！不准强制标记我！”秦牧野开门见山地提要求，“只要你能做到，条件随便提。” 他说这话时，本来都做好被姜清黎骂一顿的准备了。 没想到姜清黎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还有这种好事”差点脱口而出。 姜清黎冷静地思考了一下。 秦牧野是皇子，给的条件肯定很丰厚，这正是哄抬价格的好时候。 姜清黎瞥了眼秦牧野，摆出一副“我勉强考虑”的态度：“你有什么？” 秦牧野说：“你要什么，我就有什么。” 嚯，好大的口气！ 姜清黎战术后仰：“那你……你先v我五十看看实力。” 秦牧野嗤了声，拿起终端。 几秒后，姜清黎的终端震动两声。 帝国第一中心银行：【尾号0007的用户向您转账五千万元整。】 “这是定金。”秦牧野说，“现在开始，我每个月都给你转五千万，离婚后，除了一栋房子，我名下所有财产都归你。” 第6章 失控凶兽，求她摸摸 秦牧野说着，点了一下终端。 一个半透明电子屏幕出现在姜清黎眼前。 从上到下，密密麻麻是秦牧野的财产清单。 姜清黎本来以为秦牧野是来找茬，现在看来，他还挺有诚意的。 有金币，他真爆啊。 女孩手指滑动着屏幕，黑眸里缀满了亮晶晶的笑意。 秦牧野靠着椅背，欣赏姜清黎的财迷样。 倒是比刚才怼他的时候顺眼。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秦牧野强行按回去了。 顺眼个屁。 姜清黎是第一城区人人避之不及的恶雌不说，倒贴雄性更是丢脸到人尽皆知。 这种雌性，有什么好的。 三年后的今天，就是他们的离婚日！ 秦牧野鼻腔里发出重重一哼。 清点完（自己未来的）财产，姜清黎表情正经：“看在你还算有诚意的份上，我同意离婚。” 秦牧野在原文里好像没什么剧情。 他们之间没感情，秦牧野威胁不大，离婚拿钱属于上上签。 秦牧野满意地挑了挑眉，把自己写好的合同递过去。 姜清黎看了一会，说：“我还有个疑问。” 鉴于她态度不错，秦牧野表情温和了些：“你说。” 姜清黎：“合同上说，我不能不经过你同意对你动手动脚，但如果你对我动手动脚，怎么算？” 秦牧野只觉得荒谬：“我？对你？动手动脚？绝不可能！” 姜清黎反驳：“雄性的身体机能远超雌性，有这个可能。” 她说得有理有据，秦牧野闭了闭眼，额上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那你说怎么办？”秦牧野咬牙。 “写契约书。”姜清黎说，“你要是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情，我可以随意处置你，皇室和沈家，不能插手。” 秦牧野的父亲沈知雪是s级雪豹兽人，曾任职上将，和皇帝婚后还算恩爱，但没几年，在十二城巡视中为保护皇帝，死于刺杀。 为了补偿他，秦牧野前几年被找回皇室后，沈家和皇帝不断在给资源。 都盼着他能分化成高等兽人，延续父辈的荣光。 但很可惜，二十岁异能检测那天，秦牧野的雷系异能被评为f级。 他成了全帝国的笑话。 但哪怕是个笑话，沈家对他仍然格外重视。 现在系统处于失联状态，姜清黎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秦牧野的胸膛上下因为愤怒剧烈起伏几次，但最后还是妥协了。 反正，他又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 签完契约书，秦牧野冷嗤：“连吃带拿，我就没见过你这种雌性！” 姜清黎得了好处，也不跟他计较：“这么坏的人是你的雌主，算你走运咯~” 女孩略带得意地挑眉，掩盖不住的笑，像极了得逞的小狐狸，狡黠又明媚，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秦牧野微微晃神，意识到自己在看姜清黎，又猛地别开脸，重重哼声。 * 两人达成暂时和解，姜清黎没打算多留。 她打开地图，打算去找夜临渊。 刚离开飞行器没多久，身后忽然传来剧烈的警报声，数十台帝国军用无人机包围了姜清黎所在的一片区域，不断闪烁着红光。 身边正常走路的人群忽然变得慌张，纷纷四处寻找遮蔽物。 无人机的传声音响里，传来电子机械音：“请注意，中心区c-09区域出现失控兽人，正在确认身份……” 不远处，几十名穿着整齐军装的兽人拿着武器，用一个巨大的铁笼，将一只颜色赤红华丽的巨型鸟类困住，警惕地围在他四周。 赤鸟似乎处于狂躁状态，不断扇动着翅膀，尾羽上的火焰随着风卷起，它发出尖锐的鸣叫，迫使护卫队不断后退。 “朱雀？！”不远处的兽人倒吸一口气，“这得s级的雌性才能控制啊！” 雄性兽人只要使用攻击型异能，就会产生精神污染。 他们的精神领域会不断被黑暗面侵蚀，直到失控。 等级越高的兽人，使用异能时造成的精神污染就越多，一旦超过正常数值，就会面临完全兽化无法变回人形的情况。 精神力越高的雌性，治愈力就越强，高等s级甚至可以将兽化完全净化。 有人转头看见姜清黎，赶紧对护卫队喊：“这里有雌性！让她试试！” 但立刻有其他人认出姜清黎，讥讽地笑：“姜大小姐没精神力，怎么试？” “中心城谁不知道，她姜清黎连精神力都没，就一废物！” “嘘小声点，当心她动手……” “我说你们军队能不能快点啊！别把街区烧毁了，我们待会还要拍照！” 中心城的居民非富即贵，护卫队自然不敢怠慢，连忙道：“诸位稍安勿躁，我们已经找到了一名s级雌性，预计三分钟内到！” 正说着，数十人簇拥着一个白裙女孩来了。 姜清黎一看，哦吼，还是熟人。 视线对上，白依依抬了抬下巴，勾起一个示威般的笑。 看见有雌性来了，护卫队自动散开。 白依依走到朱雀面前，朱雀停下狂躁动作，低头看着白依依。 白依依勾了勾唇，朝朱雀的头伸出手。 然而在即将触碰的瞬间，朱雀忽然爆发出更加狂躁的尖叫，声波直接将白依依和一众护卫队震翻在地！ 咔嚓、咔嚓！ 牢笼被朱雀的翅膀顶开，它仰天长啸，翅膀卷起的风带着火焰瞬间将道路两旁的绿化带燃烧！ 人群慌乱地四处散开，警报声响彻街道。 刚才还繁华的街道，现在如同人间炼狱。 五个兽夫慌忙将白依依护在怀里，后退时，不知谁推了一把，姜清黎跌倒在地。 朱雀歪了歪脖子，血红双眸眯起，锁定姜清黎。 只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朱雀俯冲到她面前。 四周响起惊悚的尖叫声，胆子小的雌性将头塞进雄性怀里。 手心刺痛，姜清黎来不及计较是谁干的，看着高于自己三倍有余的朱雀，她只能本能地抬手，护住自己的头部。 世界似乎在这一秒寂静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姜清黎的心跳快到无法控制，她紧紧闭着双眼，在心里大骂系统无能，竟然连金手指都没留下！ 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手心感受到毛茸茸的触感。 姜清黎壮着胆子睁开眼，彻底愣住了—— 刚才还暴虐到要毁灭世界的朱雀，这会收起火焰和嚣张，正缩着翅膀，卖力地把脑袋往她手心里塞。 第7章 我愿意跟姜小姐，哪怕是做小! 目光所及之处，烈焰在不断燃烧。 而罪魁祸首，无辜地冲她眨眼，讨好地用鸟喙给她梳理散乱的柔软发丝。 这画面实在过于荒谬和诡异。 姜清黎呆愣的时候，手指松开了一些。 朱雀找到间隙，立刻就把脑袋塞到她手心，自己蹭了起来。 喉咙里，甚至还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像撒娇一样，软软的。 四周的人群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五个兽夫怀里的白依依见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 她刚才靠近时，那只朱雀极其排斥抵触，她试图用精神力镇压，却被攻击。 可姜清黎什么都没做，那只朱雀却乖顺得不像样子？ 难道姜清黎的精神力比她还强……？ 不可能，不可能，两年前姜清黎没有觉醒精神力，姜家用尽办法也没有让她二次分化，应该不会…… 白依依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聚精会神盯着空地中央的一人一鸟。 “姜小姐，姜小姐！”护卫队长小声喊她，“您帮帮忙，抚慰他吧！” 姜清黎有点尴尬：“怎么抚慰？我现在还不会用精神力……” 护卫们闻言，一脸无奈。 朱雀一族向来神秘，这只朱雀是突然出现在城区的，谁也不知道它发生了什么。 但按理来说，得到精神力抚慰，它现在应该变成人形了才对，怎么还维持着完全兽体…… 朱雀竟然转身将姜清黎护在翅膀下，朝护卫队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它害怕其他人伤害姜清黎。 声波掀起风浪，落叶糊了护卫们一脸 护卫队长抹了把脸，苦哈哈说：“那您拖一下时间，我们这边在调新笼子了。” 姜清黎点了点头，摸了摸朱雀的头顶。 朱雀喉咙里发出轻微声响，翅膀把姜清黎护在怀里，浑身上下散发着愉悦。 几分钟后，新笼子到了，这次是更强悍的。 护卫队长不敢贸然靠近，转向姜清黎：“姜小姐，帮帮忙……” 姜清黎问：“它进了笼子后会怎么样？” 护卫队长说：“初步判断，这只朱雀是s级兽人。失控的s级兽人，会在监管所看管一段时间，等他的精神力数值恢复正常了，就送回朱雀一族的区域，这期间不会伤害他的生命，您放心。” 笼子被放在不远处，护卫队长双手合十：“姜小姐，求您了，劝他进去吧。” 对着鸟说话吗？又不是迪x尼公主…… 但也没别的办法，姜清黎试图跟它沟通：“你刚才也听见了，他们不会伤害你的，只是要蹲局……我是说，要休息一段时间。” 朱雀盯着她看了几秒，又看看笼子，伸出翅膀，把她搂在怀里朝着笼子走了几步。 大概是要姜清黎跟着一起的意思。 姜清黎站定，从鸟羽里钻出来，摇头：“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能跟你一起去。” 朱雀周身气势压低。 “但是！但是你出来了可以找姜小姐啊！”护卫队长赶紧擦了擦冷汗，“是吧姜小姐？” 姜清黎点了点头。 朱雀眼睛一亮，低头，鸟喙贴着姜清黎的耳尖蹭了蹭，而后倒退几步，翅膀小幅度地动了动。 姜清黎：“……” 是错觉吗？ 她竟然在一只鸟的脸上，看见了害羞。 总而言之。 最后，在姜清黎的目送下，朱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一行人把朱雀抬进飞行器内。 飞行器的大门关上，护卫们用黑色绸布盖住笼子隔绝朱雀的视线。 护卫队长去隔壁拿了止咬器，转头回来，朱雀已经变成了身形修长，面容俊美精致的少年。 少年用黑绸布裹住身体，普通的粗布难以掩盖出众气质。 他抬了抬下巴：“你们这里，怎么联系家人？” 少年华丽矜贵，如同珠宝展上最亮眼的红宝石。 “放心，我不跑。”他又强调。 护卫队长见他神色清明，给了他一个通讯器。 少年拨了个号，不多时，对面响起个温和的女声：“您好，这里是雀氏集团总裁办，请问……” “何秘书，帮我查个人。”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他宣布：“是个特别可爱温柔漂亮的雌性，她治好了我的失控……总而言之，我要跟姜小姐！哪怕是做小！” 他跟对面形容完姜清黎后，满意地挂了电话。 护卫队长看出这名少年来头不小，问：“您既然清醒了，为什么刚才不变成人形？” 少年闻言，有点尴尬地别开脸。 好一会，他小声嘟囔：“……我光着身子，会吓到她。” - 朱雀被送走后，护卫队剩下的人来清理了现场。 有医护人员听说雌性受伤，原地支起帐篷，给受伤的雌性治疗。 姜清黎还做了精神力检查。 温柔的雌性医生握着她的手，说：“姜小姐，恭喜，您确实觉醒了精神力，估计是二次分化。但最近可能不太稳定，还不能检测出等级，建议您先好好休息，三天后再做系统检查。” “不过，能驯服那样一只雄性，你的精神力等级不会很低。”医生帮她理了理凌乱发丝，温柔地说，“我想，或许很快全星际都会知道你的英勇。” “谢谢姐姐。”姜清黎感受到善意，对她报以微笑。 医生笑着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给她治疗了手和腿上摩擦出来的伤口。 星际时代，皮肉伤治愈得很快。 没一会，姜清黎就活蹦乱跳了。 她谢过医生，走出帐篷。 “喂。” 刚走到街角，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 姜清黎低头看终端里夜临渊发来的一大堆消息，有点头疼，没搭理。 身后的人不允许她忽视自己，用力扯了一下姜清黎的手臂。 赤昀臭着一张脸：“我在喊你，你怎么没反应？” 姜清黎抽走手，神色冷淡：“有事？” 赤昀恼怒地瞪着眼前清丽的女孩：“你果然听见了！” 他想要发火，像往日一样刻薄的话却因为对方的冷淡而堵在嗓子眼。 赤昀磨了磨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迅速丢给姜清黎：“拿去！” 姜清黎看了眼，是个药膏。 她故作不懂：“这是什么？” “你别明知故问！这药膏！” 赤昀的脾气根本藏不住事，一问就说了。 他视线左右飘忽，扭扭捏捏地说，“我刚才不是故意推你的，这个药膏是给你的补偿，你——” 话没说完，姜清黎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 第8章 脚踝的吻痕 赤昀的脸被扇得偏了过去，整个人因为突发情况而懵了，呆愣在原地。 脑中一片空白。 几秒后，脸上火辣辣发烫，怒意在胸腔中熊熊燃烧。 赤昀捂着脸，不可置信地锐声质问：“你打我？！” 姜清黎竟然打他！ 她竟然打他？！ 她凭什么？！ “打你怎么了？” 姜清黎冷笑了声，毫不畏惧地走上前，再次抬手，在他另一边脸上又扇了一次。 这一次，她用了全身力气。 赤昀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暗红双眸里燃烧着火焰：“姜清黎！你是不是有病？我在关心你的伤！你怎么就知道恩将仇报！” “我受伤，难道不是因为你推了我？”姜清黎淡淡开口，“你来找我，也不是为了关心我，是想通过一点小恩小惠，缓解你的愧疚。” 这话像是一根针，猛地扎在赤昀心口。 他瞪大眼睛，握着姜清黎肩膀的手在发颤。 他想反驳，却无法反驳。 刚才姜清黎摔倒后被朱雀当场目标的时候，赤昀确实心跳暂停了一瞬，脑子里浮现出半年前一场比赛的画面。 那次对手很凶残，他被打倒在地，姜清黎冲进场地，强行命令他们停止比赛，却被风浪吹倒在地。 瘦弱的身影重叠吗，让他心口闷闷的。 趁着白依依在检查，赤昀抓着药膏跟上姜清黎。 他想，姜清黎就是个舔狗而已。 以前被骂了被讨厌了，也只是勾勾手指就过来了，给她药，她肯定欢天喜地，像之前一样忘记了伤疤。 可他没想到，姜清黎会对自己动手。 雌性和雄性的力量不对等，姜清黎的巴掌只有轻微刺痛，可脸上火辣辣地痛，心口也像是被一只大手捏着，酸痛得厉害。 赤昀忽然变得有些急，解释：“我不知道那是你……” 姜清黎没说话，身后马路的红灯亮起时，她抬手，推了一下赤昀。 赤昀没有防备，身子往后栽倒，和一辆刚刚起步的飞行器擦肩而过，撞到胳膊，他摔倒在地。 喇叭声和驾驶员的叫骂声接连不断，赤昀却充耳不闻。 “姜！清！黎！” 赤昀的视线在对方脚踝停顿几秒，猛地抬头盯着她，咬牙切齿：“你想害死我吗？！”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姜清黎站在路边，弯腰，露出有些愧疚的表情，把药膏丢进赤昀怀里，“这个药膏是给你的补偿。” 她把刚才赤昀做的事情说的话全部都重现了一遍。 赤昀的脸色已经阴沉得不像样子。 姜清黎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绯红唇瓣轻勾，几秒后，转身离开。 风吹起姜清黎的裙摆，带起漂亮的波浪。 她没有回头。 手心感到尖锐的刺痛，和她当时摔倒受伤是一个地方。 赤昀盯着自己的手掌，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刚才倒在地上，无意间看见的，姜清黎雪白脚踝处的齿痕和吻痕。 是雄性留下的。 而且是占有欲很强的雄性。 赤昀恍然大悟。 原来姜清黎这么对他，是因为找到了新的目标！ 按理说，这应该是好事。 前几天他还想着给姜清黎再介绍一个，省得她纠缠。 可现在，姜清黎真的找了其他雄性，赤昀却产生无尽的烦躁感！ - 姜清黎揉着打疼了的手，按照地图往约好的地方走去。 不算偏僻，是姜家送给姜清黎的一家会所。 一路上，姜清黎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但转过头，却只看见行色匆匆的人群，没有任何鬼鬼祟祟的身影。 姜清黎皱了皱眉，加快脚步近了会所。 刚打开顶层包间的门，湿冷黏滑蛇尾探出，缠上小腿，强硬地把姜清黎拽了进去。 眼前一阵花白，回过神时，姜清黎已经被压在羊毛地毯上。 夜临渊低喘着，蛇尾缠绕着姜清黎的腰部和双腿，单手从她的衣角里摸进去。 下巴靠近姜清黎颈部时，却停下动作。 从姜清黎的视角看，夜临渊脸色阴冷得可怕。 他直起身，眉头紧皱，竖瞳里是浓重的厌恶和杀意。 “怎么了？”姜清黎对这个不可控因素很警惕，“你好像不太对劲？” 夜临渊冷冷瞥了她一眼，声线发寒：“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发情期。” 兽人成年后会根据兽类基因的不同，进入发情期。 发情期非常难熬。 没有雌主的雄性，只能独自煎熬，但这还算可以熬过去。 被标记后，只有雌主能缓解。 一般雌性在十八岁时会觉醒治愈系异能，可以为兽夫做精神疗愈，以免他们失控。 刚才经历了好几次时间，姜清黎确实……忘了这回事。 她有点心虚地错开视线，嘴硬：“呃，记得。” “记得？”夜临渊声音冰寒，“所以带着一身狐骚味和鸟骚味来我这？” 他停顿几秒，脸色更差，抬起姜清黎的打过赤昀的那只手：“一天见几个雄性，你挺忙。” 姜清黎闻了闻自己的手臂，没闻到什么味道。 “你不是说要去掉标记吗？”姜清黎回想起昨晚，还是感觉腰酸背痛，“有没有什么办法？” 她一脸的抗拒。 夜临渊忍不住冷嗤。 昨晚在他的地盘，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唇舌伺候，后来又抓又挠还骂人，自己舒服完了往那一趟就睡大觉。 要不是无法对她下手，夜临渊真想把人活剐了！ 然而一靠近姜清黎，夜临渊的蛇尾本能缠了上去，恨不得每一寸皮肤都贴着她，占有她的每一寸呼吸。 这下贱的样子，夜临渊都不想承认是自己。 但他抵抗不了。 如同被烈火煎熬，夜临渊紧紧圈着姜清黎这唯一的庇护所，喘息里是明显的哀求：“给我……做精神疗愈。” 姜清黎有些惊讶于他们获取信息的速度。 从送走朱雀到现在也不过一多小时，护卫队长宣称这起事件将会对外界保密，夜临渊这么快就知道了？ 姜清黎很诚实：“我还没学会这个技能。” “我教你。” 他看起来格外脆弱。 “我可以帮你，但在此之前……”姜清黎抬手抬手将他的头推远了一点，神色清明，“夜临渊，我问你，我的兽夫从三个变成五个，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他已经被折磨得快要失控，可她还无比清醒，利用他的破绽压榨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夜临渊真想一口咬死她。 可张开口，却先溢出克制不住的闷哼。 夜临渊咬破唇，用仅剩的清醒和她谈判：“先做。” 昨晚，姜清黎虽然没有用精神力，但夜临渊可以感觉到她的精神力很强，就连他这种先天异化的兽类，也会从发狂状态清醒。 所以得知姜清黎控制住发狂的朱雀，他也没意外。 但夜临渊也确认了，只有姜清黎能治愈他。 他需要姜清黎。 见他松口，姜清黎点头同意。 夜临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一边快速口述，一边将她拉进自己的精神领域。 只短短的一瞬间，再睁开眼时，姜清黎面前已经是另一片场景。 姜清黎在婚育中心看过雌主安抚雄性的宣传片，大概知道各个程度的精神污染程度是什么样。 然而夜临渊的精神区域，比她在宣传片里看到的任何图片，都要严重。 血月低垂。 森林被笼罩在黑雾之中，焦黑的残缺枯树在红光下呈现扭曲姿态，黑暗中偶尔传来乌鸦嘶哑的尖叫，混合着阵阵阴风，让人忍不住发颤。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靠近。 姜清黎低头一看，差点尖叫出声。 地面上，数十条鳞片泛着血光的漆黑毒蛇朝她游来。 它们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直立起上半身，血红的竖瞳锁定她，嘶嘶吐着猩红蛇信，沾着血的尖锐毒牙。 姜清黎想逃，但想起刚才夜临渊说过，这些蛇是他的精神体，不会伤害她。 半信半疑蹲下身，姜清黎朝其中一条蛇伸出手。 第9章 你说过，要对我负责 浓重的黑暗之中，雌性细白的手指格外突兀。 黑蛇微微后仰，警惕地盯着姜清黎。 其他的蛇也随着姜清黎的动作不同程度后退。 这场面让姜清黎有点想笑。 夜临渊在外面那么嚣张狂妄，他的精神体竟然谨慎又胆小，莫名有点可爱。 姜清黎没什么和蛇相处的经验，她想了一下以前摸猫的经历，朝小蛇招了招手，“嘬嘬嘬”了几声。 黑蛇歪了歪头，眨了眨血红的眸子。 姜清黎没动，朝黑蛇笑了一下。 对视几秒，黑蛇缓慢地朝姜清黎爬行着，很有节奏地吐出蛇信。 姜清黎不知道这是蛇对东西感兴趣的表现，她很有耐心地等着。 爬到她旁边，黑蛇的脑袋贴上她的手心。 紧接着，蛇眯了眯眼睛，蛇脑袋凑过来，蹭蹭姜清黎的脸颊。 周围其他的蛇见状，也跟了上来，却被黑蛇警告地瞪了一眼。 姜清黎摸摸蛇的身体，试图按照夜临渊说的办法，安抚它的情绪。 过了会，四周的蛇消失了。 而姜清黎也发现，自己脚下的土地发生了变化。 原本龟裂的土地慢慢愈合，凝聚在空中的黑雾消散了一些，能见度大大提高。 不远处出现了一片模糊的阴影，姜清黎走近了一点，想看个仔细。 但没等她看清，脑中一阵尖锐刺痛，人直接晕了过去。 - 恍惚之际，姜清黎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有人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想要听清，意识却更加模糊…… 姜清黎睁开眼，看见一片刺眼的白光和床顶华丽的帷幔。 懵了几秒，姜清黎才意识到现在是第二天早上了。 腰上缠绕的触感难以忽视，姜清黎低头，果然看见蛇尾在缓缓移动。 姜清黎：“……” 和昨天一样的场景，莫名已经习惯了…… “醒了？” 抱着她的夜临渊感受到动静，贴得更近，含住她的耳垂，蛇信肆意游走。 很痒的触感让姜清黎忍不住旁边躲了躲。 夜临渊就像被她牵着一样，她躲，他就跟过去。 这么大一张床，突然变得很挤。 姜清黎有点不耐烦了，拍了一下对方的蛇尾：“收起来。” “我在发情期。” 精神污染程度较高的话，在发情期的雄性兽人，会难以掌控人类形态，不受控制地半兽化。 姜清黎想到这茬，说：“那你松开，压得我好难受。” 这一次，夜临渊倒是听话。 蛇尾松开，没再盘踞，改为贴着她的腿。 姜清黎头脑昏昏沉沉，胃也饿得难受。 估计是夜临渊的情况太严重，她又刚觉醒精神力，应付起来比较困难。 还好夜临渊这会正常了很多。 她坐起身，发现她的白裙已经破破烂烂，气得踹了夜临渊一脚。 夜临渊的视线从她皮肤经过，喉结不自觉轻滚，呼吸沉了几分：“衣柜有新的。” 这还差不多。 姜清黎起身去衣帽间换了套条蓝色长裙，去洗漱的时候顺便叫了早餐。 早餐是一个长得圆滚滚的机器人送上来的。 姜清黎饿坏了，刚要走过去拿，被修长指节握住手腕。 “别动，它有问题。” 黑雾在一瞬间包裹机器人，再松开时，机器人已经散架成了一堆碎片，饭菜散了一地。 蛇尾从一堆碎片里检出一个手指大小的圆形物体，展示给姜清黎看。 “是军用监视器。”夜临渊声线发冷。 姜清黎打了个冷战，后背激起一片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蜷缩了一下僵硬的手指：“是监视你的吗？” “监控器是朝向你的。”夜临渊把监视器丢给她，“我切断电源了。” 言下之意是她如果不信，可以拿回去自己找人查。 姜清黎接过，放在茶几上。 早餐碎了一地，姜清黎也没再叫早餐的心情了，谁知道有没有毒。 她关上门，在包间的柜子里里翻出了一些零食，拆开包装，递给夜临渊：“你吃吗？” 夜临渊：“……” 这是把他当试毒的了…… 随手拿起一片丢进嘴里，夜临渊说：“没毒。” 姜清黎于是放心地吃起来。 她想到昨晚的疑惑，接着话题聊：“你为什么要改我的兽夫匹配？还有，地下城不都是黑户吗？你怎么来的？” 她离得很近，夜临渊闻到她身上沾着自己的味道。 忍不住用蛇尾卷起来放在自己怀里，从后面抱着她的腰，脸贴着她颈侧。 “我有合法身份。” 至于为什么…… 夜临渊闭上眼，声音嘶哑：“你说过，要对我负责。” 姜清黎哽住：“……你当时不是没答应吗？” “我也没拒绝。”夜临渊说这话时，倒是很理直气壮。 姜清黎想了想：“你是需要我帮你做精神疗愈吧？” 握在她腰间在指腹摩挲片刻，夜临渊勉强承认：“算是。” “你真的是f级？”姜清黎问。 “没测过。”夜临渊声音有些散懒，“无聊。” 果然。 姜清黎没再追问，她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除了你，还有个被加进来的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姜清黎回头，盯着他的眼睛，“你不会在骗我吧？” “有必要吗？”夜临渊抬眼，拉着姜清黎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位置。 那里印着一个黑色的荆棘玫瑰图腾，这是姜清黎的标记。 也是夜临渊必须忠于姜清黎的枷锁。 他确实没有撒谎的必要。 “但另一个人是谁？”姜清黎皱着眉，“你进系统修改的时候没看见吗？” “我进去的时候，系统里已经是四个名字。”夜临渊说。 姜清黎咬着嘴唇，很烦躁。 因为刚才的摄像头事件，姜清黎总担心是卧底来刺杀自己。 “夜临渊。”姜清黎抬眼，“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夜临渊抬眼。 姜清黎说：“这样，你保护我的安全，我帮你做精神疗愈。” 夜临渊淡淡应了声。 得到肯定答复，姜清黎朝他伸出小拇指：“拉钩拉钩！” 夜临渊发现，姜清黎好像不太懂世界的规则。 她是雌主，只要下达命令，不需要做交换。 还拉钩……幼稚。 但对上女孩笑吟吟的双眼，夜临渊一时间失语。 顿了顿，以凶恶残忍着称的地下城城主，抬手，和雌性幼稚地拉钩。 - 因为夜临渊还处于半兽人形态，姜清黎让他呆在这，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别墅。 其实姜清黎应该住在姜家。 但十八那年，因为无法觉醒精神力，姜家和原主爆发了剧烈的争吵，最后搬出家自立门户，拒绝和姜家往来。 也就前几天，因为快结婚了，才接受了姜家长子姜佑臣送来的管家尹诺。 到别墅门口，姜清黎就看见尹诺站在门口，和秦牧野在说些什么。 秦牧野怒气冲冲，而尹诺挡在他面前，神色严肃，分毫不让。 “怎么了？”姜清黎走过去，问。 听见姜清黎的声音，两人同时转头，目光紧紧锁定她，俨然是让她评评理的意思。 第10章 另外两个兽夫 秦牧野重重哼了一声：“你问他！” “大小姐。”尹诺毕恭毕敬地说，“七皇子殿下想在室内装置武器，这很危险。” 姜清黎侧头，看见一个被打开的箱子。 里面满满当当塞着一大堆泛着锐利冷光的武器，还有个没组装的小型炮装置，估计就是要装在房间里的。 姜清黎的心提起来：“你带武器干什么？” “防身。”秦牧野说。 “七皇子殿下，这里是中心城区s-03区，安全程度仅次于皇宫和军队，您不必这么警惕。”尹诺态度强硬，“我已经说过，您可以放在储物室或者地下室，但不能带进卧室，以免误伤到大小姐。” 现在他们有婚姻关系保护，倒是不怕会被秦牧野伤害。 姜清黎想了想：“你应该有空间戒指吧？放空间里就行了，放在外面怪吓人的。” 秦牧野烦躁地啧了声，把武器收起来了。 姜清黎笑笑，给予口头夸奖：“这才乖。” 秦牧野一愣，狠狠皱眉：“注意你的用词。” 他是豹子，不是狗。 “知道了，开不起玩笑的家伙。”姜清黎摆摆手，进了别墅。 尹诺扫了他一眼，亦步亦趋跟上姜清黎。 刚进门，就见一个纯白色的身影从楼上走下来。 “清黎。”百里镜穿着白衬衫手里拿着一本书，笑吟吟走上前，握住了姜清黎的手，“你回来了，昨晚睡得好吗？” “还可以。”姜清黎抽走手，语气有些生硬，“我先去房间了，尹诺，过来帮我整理。” 姜清黎现在很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被百里镜发现和怀疑。 因此离开时脚步飞快。 她头也没回一次。 百里镜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叹了口气。 对他很防备呢…… 秦牧野走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嗤了声。 秦牧野看这个百里镜就很不顺眼。 昨天晚上来这里的时候，他们正好撞见。 百里镜带了十几箱衣服，各种香水护肤品更是多到让人眼花缭乱。 晚上洗完了澡，就穿个浴袍坐在客厅里，拿着本时尚杂志翻来覆去地看，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在等姜清黎。 皇宫里等着侍寝的兽夫们都没他这样装模作样的。 今天早上更是让秦牧野来气。 半小时前，秦牧野的佣人送了武器来，他想抬进去，但被尹诺拦着。 百里镜正好经过，秦牧野觉得他们既然都是被强行分配给姜清黎的，怎么说也要互相帮个忙，就叫住百里镜，让他评评理。 结果百里镜微笑着来了句：“抱歉，既然结了婚，一切都要听雌主的，雌主没开口，我也不敢擅自做决定。” 秦牧野当场就无语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在走贤惠家庭煮夫人设的。 目前为止唯一碰面的兽夫是这个德行，秦牧野不敢想其他的会有多神经。 - 姜清黎进了房间，反锁上房间门。 尹诺听到锁门的声音，身形一僵，头顶冒出一对灰色狼耳。 “大小姐。”尹诺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喉结轻滚。 “别怕，我不是想对你做什么。”姜清黎没想到把他吓成这样，摸摸鼻尖，坐在沙发上，“我就是问你点事情。” 尹诺走到姜清黎身侧，半跪在她旁边，毕恭毕敬地低下头：“您问。” 姜清黎问：“他们俩昨晚住进来之后都做了什么？” 尹诺从昨晚来到别墅就一直在观察两个兽夫，这会将情况一五一十都汇报给了姜清黎。 姜清黎摸了把他的狼耳：“辛苦了。” 柔软的狼耳抖了抖，尹诺耳根微红，声音里多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昂扬：“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想了想，尹诺问：“小姐，另外三位兽夫什么时候来？我提前替他们安排房间。” 其实回来的路上姜清黎给五个兽夫拉了个群，但还没来得及问。 拿出终端点开群聊，发现他们已经聊上了。 是百里镜先开的口。 百里镜：【@夜临渊@原时默@顾念三位，我是百里镜，目前我和另一位兽夫秦牧野已经住进了清黎的家，不知你们什么时候到呢？】 原时默：【我现在在第九城区，和皇家帝国学院的李教授及其团队在考察，预计下个月回第一城区。】 姜清黎想起来，这个原时默好像是皇家帝国学院院长的儿子之一，和她同龄，二十岁，兽形态是白猫。 不知道是不是智商点满，身体不行，一直都体弱多病，异能是很木系异能。 原主之前想过追求他弟弟原时曜，s级黑猫兽人，原时曜性格高傲，当然是没成功…… 原时默现在不在也好，免得见面了尴尬。 终端又刷了一条新消息。 顾念：【抱歉抱歉，我还在车上，从十二城到中心城手续很多，还要几天才能到。】 姜清黎倒是没听说过顾念，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印象。 资料显示，顾念是兔类兽人，刚满十八岁没几天，觉醒了风系异能，是土生土长的十二城居民。 十二城是下城区，着名的贫民窟，治安差，罪犯扎堆，提起十二城上城区的人都要掩住口鼻。 百里镜回复：【没事，舟车劳顿，辛苦了。】 姜清黎也跟着回了个期待的表情包。 滴滴。 终端响了声。 姜清黎点开消息，发现顾念给她发了条消息。 顾念：【对不起呀姐姐，都怪我耽误了大家时间qaq】 顾念：【啊，我可以称呼您为姐姐吗？】 姜清黎确实比他大两岁，便回复：【可以。】 顾念：【我给姐姐带了十二城的特产，都洗得很干净！不知道合不合姐姐的胃口。】 顾念：【[图片]】 这是一张自拍。 长相精致清秀的男孩对着镜头，举着一根胡萝卜放在脸颊边。 这样的拍照姿势别人做来可能很做作，但他有一双琉璃般漂亮的粉色瞳仁，白色碎发柔软地垂在额前，看着镜头时微微抿唇，显得很无辜，很清纯。 姜清黎觉得系统眼光还是不错的，分配的没一个丑。 不过十二城的特产什么时候成胡萝卜了？ - 延绵山脉间，一辆列车驶入隧道。 昏暗的列车车厢里。 白发少年看着微亮的屏幕，眼里闪过失落。 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敲字：【姐姐怎么不说话，我……长得很丑吗？】 发完这条消息，两柄尖锐的刺刀突然刺穿车壁！ 雪白尖锐的利刃一左一右，距离少年精致的脸不过毫米微距。 “找到了！在这里！” “把东西交出来！” 门板被拍得震天响，数十名雄性兽人同时吼叫，极具压迫力。 下一秒，少年的身影便出现在车厢外。 几人回头，瞬间倒吸一口冷气：“他有空间异能！” 他们意识到情报有误，慌忙举起枪扑上前来，枪声疯了一样密集响起。 然而不出十秒，叫骂声都化为死亡的哀嚎。 车厢内重新归于平静，顾念丢掉手里的枪，举起刺刀，给地上的人一一补刀。 猩红的液体飞溅，他却像是习惯了一般，表情平静。 终端震动了一下，顾念迫不及待地查看消息。 姜清黎：【没有，你长得挺好看的o(￣▽￣)d】 看到这句话的瞬间，列车恰好穿出隧道，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铺满了车厢。 少年弯了弯眼睛，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顾念：【好开心，好想快点见到姐姐呀。^^】 第11章 被看见了 回复完顾念，姜清黎便以自己“太累了”为理由，让尹诺出去。 等人走后，她拿出那枚一直在口袋里的摄像头。 拇指大的东西，做得格外精巧。 谁在监视她？用的还是军方的东西…… 姜清黎指尖把玩着，试图从原主破碎的记忆中找出线索。 但脑子里像是有一层屏障。 每当她想要回忆早于三年前的事情时，脑袋便针扎般刺痛。 姜清黎定了定神，翻出原主的光脑，始仔细地翻阅原主留下的痕迹。 但很遗憾，里面只有帝国学院官方的课本资料，和一些帅气雄性兽人的照片。 和终端同步的备忘录里信息倒是很多，不过都是跟那几个前兽夫有关的内容。 里面详细地记载着一大堆他们的信息，比如什么年龄啊，喜好啊，星座啊，性格特色之类……弄的像是乙女游戏人物攻略一样。 姜清黎翻找聊天记录的时候，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直到点进了黑名单。 黑名单里密密麻麻一连串人。 有白依依，有姜家人，还有皇家帝国学院的几个老师。 看到老师，姜清黎一阵头大。 原主和姜清黎一样大，今年在皇家帝国学院念大三，但上个月跟着凌青拍戏，住在片场附近，已经一个月没去学校了。 垃圾箱里躺着辅导员上个月的消息：【姜小姐，无故旷课一个月，本学期的绩点将全部作废，您慎重考虑。】 姜清黎一看日期，现在已经五月下旬，再不去真要被开除了…… 系统现在还没消息，她要先正常生活，另一方面去帝国学院也能多了解这个世界。 姜清黎给对方回了个消息，表示自己明天会去那边报道。 看了会资料，姜清黎有些犯困。 或许是昨晚的精神疗愈太消耗精力，姜清黎开始感觉昏昏欲沉，没一会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好像感觉有一只手在温柔抚摸自己的头发和脸颊。 想要睁开眼看看是谁，却陷入更深的梦境之中…… 模糊的画面摇晃之后变得清晰。 绿意盎然的苹果树下，面容模糊的少年有一头颜色漂亮的白发，修长手指勾着她下巴，偏头低吻她的唇。 小心翼翼，很轻的触感。 几秒后，他分开，在她耳畔低笑：“我们小黎，竟然也会害羞，真是受宠若惊……” 姜清黎睁开眼，神色茫然。 梦里的是原主的记忆吗？ 姜清黎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她垂眼，睫毛颤抖。 为什么…… 感觉那么真实？ - 天色已经黑了，姜清黎下楼进了餐厅。 餐厅里，百里镜坐在长桌一侧，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看见姜清黎过来，百里镜眸中闪过惊喜，站起身走过来：“清黎，休息得怎么样。” 他的白发让姜清黎想到刚才的梦，有点不太自然点了点头。 “挺好的。”姜清黎说，“你没吃饭吗？秦牧野呢？” “我在等雌主一起。”百里镜说，“他好像心情不好，就出去吃了。” 姜清黎没听出这句话里隐隐的拉踩，只是说：“下次不用等我了，怪麻烦的。” 主要是不想跟百里镜相处太久。 刚才那个梦让姜清黎心口很闷，下意识不想跟百里镜过多接触。 “好，都听你的。”百里镜顿了顿，声音温柔。 姜清黎很隐蔽地松了口气。 她没注意到，坐在对面的百里镜扯了扯唇，弧度有些苦涩。 - 次日早晨，姜清黎到了帝国皇家学院。 星际时代，文明高速发展，寿命也得到了延续。 一般来说，雌性的寿命普遍比雄性高，一般在三百到五百岁之间。 雄性的寿命与异能等级挂钩，s级兽人，最多可以活五百岁。 年龄增长，上学的时间也变长了。 大学得念六年，从十八岁一直念到二十四岁。 噩梦，简直是噩梦啊！ 姜清黎在心里无声哀嚎。 不过好在校方考虑到很多学生非富即贵，除了念书还会在工作甚至上战场，因此课业不重，每天就一两节课。 刚走进教室，姜清黎就感觉到无数的目光看向自己，这其中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不少人看到她之后立刻扭头跟其他人窃窃私语。 姜清黎：“……” 这就是名人要承受的代价吧。 姜清黎找了个位置。 刚坐下，就有身边就坐下一个雌性，谄媚地冲着她笑。 姜清黎想了想，认出来这是原主在学院里的头号狗腿，杜茜茜。 “清黎，听说你把那几个兽夫还给白依依了？”杜茜茜压低声音问。 姜清黎点了点头：“嗯。” “你怎么这么傻呀！”杜茜茜一脸痛心疾首，“你怎么能还她！那可是五个s级！那么好的资源，你就这么拱手让人，以后白依依在外面肯定更压你一头了，你信不信？” 姜清黎没有说话，只是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见状，杜茜茜急了：“你看你又丧气了，其实他们喜欢的不是白依依，是你，真的，尤其是凌青和赤昀，他们对你跟对其他人不一样……” 姜清黎听了这话，差点没绷住脸上的悲伤。 那确实不一样，比对其他人狠多了。 姜清黎扫了眼身侧坐着的杜茜茜。 原主是没底线地舔着那五个是不假，但她一直以为那五个人对自己也有感觉。 而给她是最大错觉的，就是身边不说实话一个劲吹捧的狗腿们。 其中，杜茜茜因为厌恶白依依，更是极力挑起矛盾，想借姜清黎的手除了白依依。 这种人，姜清黎是不可能继续留在身边的，更别提做朋友。 不过杜茜茜八卦能力很强，倒也可以留着提供情报。 杜茜茜不知道姜清黎已经换了芯子，还在按照以前的那套，拼命说他们之间有cp感。 他们身后距离几排的位置，有个雄性兽人对旁边的人调侃：“魅力挺大啊赤昀，都解除婚约了，姜大小姐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雄性兽人听力极佳，两个雌性的对话，赤昀都听在耳朵里。 一看见姜清黎，赤昀脑子里就浮现出昨天姜清黎扇自己的画面。 还有……她细白脚踝上的吻痕。 赤昀不自觉皱眉。 却听姜清黎说：“以后别提他们了，我移情别恋了。” “你是说那五个f级的废物？”杜茜茜不可置信，大笑，“你别开玩笑了！就说秦牧野吧，他可是第一个被挂科的皇子啊，待会还要和我们一起上课呢！” 她挤眉弄眼：“就算凌青太傲气了你不喜欢，那赤昀呢？你之前可还说他可爱呢！” 他们身后，赤昀神色一顿。 她……对夸过自己可爱？ 他没注意到，后面两排的位置，秦牧野抬眸，视线看向这边。 而后别开脸，鼻腔里发出不屑冷笑。 姜清黎并不知道有人在看自己，只是冷淡地回答问题：“我说过吗？我重新回答——” “那五个里，我现在最讨厌赤昀。” 好像被重物重击了后脑勺，赤昀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竟然是最被讨厌的那个？ 明明平常凌青给她脸色最多…… 赤昀脑中团成浆糊。 烦躁之际，一节课飞快过去。 下课后，杜茜茜推着姜清黎，让她去跟赤昀聊聊天。 姜清黎毫不理会，看了眼终端后，出门右拐。 鬼使神差，赤昀跟了上去。 他没发现，自己身后也跟了个人。 女孩一路没有停留地往楼深处走。 经过教室时，里面忽然伸出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将她拽了进去。 透过玻璃，赤昀清楚地看见—— 一个雄性兽人弯腰抱住姜清黎，将脸埋在她颈窝，动作极尽亲昵。 第12章 再见面，她成了嫂子 姜清黎被拽进教室，后背抵着门，对上一双金色竖瞳。 夜临渊盯着她，薄唇嫌弃地吐出两个字：“好慢。” 姜清黎一看见他就头大。 刚才收到夜临渊短信，让她到这边来的时候，姜清黎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她没想到，夜临渊胆子这么大，竟然直接跑到这来。 虽然他现在污染值下降，但也处于发情期，很有可能暴露。 到时候，最好的结果是被关进监管局，等失控值下降。 最坏的结果是被发现地下城城主身份，直接处死，搞不好她这个雌主也要被连坐。 姜清黎越想越怕，抬手按下窗边的按钮。 几秒后，透明澄澈的玻璃变成单向玻璃，窗外难以窥探室内的情况。 夜临渊抬眼。 窗外，红发少年从旁边走出，皱眉死死盯着室内，一脸的不爽和烦躁。 而更远处，桀骜的银发青年转身离开。 赤昀绕着教室走了一圈，突然惊醒自己的行为过于诡异，低骂几句，匆匆离开。 这么多人。 夜临渊薄唇扯出一个冷笑。 “你在看什么？”姜清黎发现对方眼神飘忽，转头想看看，却被对方固定住后脑勺。 青年上半身下压，将额头贴在姜清黎颈窝，嗅闻她的味道，腰间的大掌也扣得很紧。 离得太近了，姜清黎伸手推他。 夜临渊似乎很不满她对自己的抗拒，蛇信游走在她锁骨肩头：“给我做。” 姜清黎说：“上次给你做了精神疗愈之后，我晕了一晚上，待会还有课，休息时间只有十五分钟。” “我知道。”夜临渊嗅闻她头发的味道，金色眸子不自觉眯起。 是标记和发情期的影响吗？ 只要一靠近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想着占有她的所有视线，吞噬她的全部注意力…… 但比起他的狂热沉沦情绪，姜清黎要清醒很多。 被他咬了锁骨，还有时间看外面的情况和时间。 看了没两分钟就催：“你好了没？快点快点。” 夜临渊有些不悦地皱眉，磨蹭了会，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姜清黎。 姜清黎接过，发现是个芯片类的，奇怪的问：“这是什么？” “检测隐蔽摄像头的。”夜临渊侧头，用鼻尖蹭她的发丝，声音有些模糊。 姜清黎没想到对方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有些惊讶：“哇，谢谢你！” 她笑起来眼睛弯起，亮晶晶的，盛满了细碎的星光。 夜临渊盯着看了几秒，移开目光。 只是不想自己被拍。 仅此而已。 姜清黎催着夜临渊帮自己装芯片。 刚弄好，老远看见有个黑发少年走过来。 她生怕夜临渊被发现，连忙叮嘱对方藏好，快步走出去。 关上门，佩戴着金色徽章的黑发少年正好走近。 少年身形笔直，五官清冷端正，穿着挺括的黑色制服，有股禁欲的味道。 “学生会巡查，这里是未开放区域，你在这里干什……”少年皱眉，看清她的脸后厌恶地皱眉，“姜清黎？” 姜清黎盯着他的脸，思考几秒才想出个名字：“呃……原时曜？” 眼前的少年，正是姜清黎兽夫之一原时默的双胞胎弟弟，原时曜。 也是原主曾热烈追求过却被狠狠拒绝的对象…… 一年前原时曜拒绝姜清黎的时候，说过不想跟她这种恶毒的废雌有任何关系。 哪知道，再单独见面，她成了他嫂子。 但原时曜并没有对嫂子的尊敬，厌恶皱眉：“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走错教室。”姜清黎摆出有点茫然的表情，摸了摸后脑勺，“好久没来学院，忘记了。” 原时曜冷冷拆穿：“你下节课是射击，体育馆和理论教室都分不清？这个程度就别来学院了，早点去浴室洗洗脑子。” 姜清黎：“……” 自从原主偷看他洗澡失败后，他每次见原主，都尖酸刻薄。 姜清黎叹了口气，故意用有些哀怨的语气说：“原同学，以前我们是有点误会，但我现在是你嫂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对我敌意这么大吧？” 她记得，原家的这对双胞胎兄弟，关系很好。 果然，原时曜的脸当时就黑了，一双碧绿的眸子满是恼怒。 尖酸刻薄的话已经到了嗓子眼，却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姜清黎睚眦必报，如果和她起了冲突，说不定以后原时默就会被她虐待。 而兄长又从小体弱多病…… 原时曜咬着牙，忍着厌恶说：“快上课了，你去体育馆吧。” 说着，就要继续往里走。 姜清黎怕他会发现夜临渊，一把抓住他手腕：“我忘了路，你带我去可以吗？” 皮肤被雌性温热的体温触碰，原时曜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几秒后，他才猛地抽回手，如同遇到洪水般扭头就走。 走出几步，他站定回头，不满地催促：“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点！” 一路上，原时曜都很沉默，唇紧紧抿着。 估计是为了不被人看见，原时曜故意走人少的路。 但皇家帝国学院人很多，原时曜又是学生会高级干部，认识他的人很多。 走哪都有人打招呼。 每一个人在看见原时曜的时候，都会露出笑，招呼打到一半看见他旁边的姜清黎，笑容卡住，变得有点尴尬。 原时曜牙关紧咬，额上青筋直跳。 而罪魁祸首毫无知觉，还悠然搭话：“你人缘还挺好啊。” 原时曜：“……” - 射击课是大课，一整个学院的学生都在一起上课。 比如比姜清黎小一级的白依依，以及挂科重修的秦牧野。 楼下，很多学生陆陆续续进门。 原时曜把人送到楼下，沉着脸说：“到了，我走了。” “谢谢啊。”姜清黎心情很好地跟他挥手，转身进了楼。 原时曜站在原地，眉心皱起。 什么情况，姜清黎在跟人道谢？ 她真脑子不好了？ 还是真把自己当嫂子了？ 想到姜清黎刚才那番“一家人”言论，原时曜就冒火。 呸，什么一家人。 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等原时默回了第一城区，他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让原时默赶紧想办法跟这个雌性离婚！ 原时曜转身离去。 他身后，秦牧野靠墙站着，一双灰蓝眸子上下扫视着原时曜。 姜清黎刚才……就是跟这个人在教室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也就一般。 第13章 废物配废物 刚进楼，手臂就被人从旁边挽住了。 “清黎，你走得好快，我都没跟上。”杜茜茜缠过来问，“你刚才去哪啦？” “没去哪。”姜清黎抽回手，“找我什么事？” 杜茜茜一愣。 姜清黎从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她一时间有点难以消化。 但白依依是杜茜茜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自己没法干掉白依依，自然不肯放弃姜清黎这个好用的工具。 杜茜茜叹了口气，做出愤恨的样子：“清黎，白依依把你的人都抢走了，你怎么忍得下这口气？这样，我记得那个谁，秦学姐明天晚上有个宴会，我们就在宴会上……” 她一口气说完了整个计划，一抬眼，却见姜清黎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不知怎么的，那个眼神让杜茜茜有点害怕。 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杜茜茜咽了咽口水：“怎么了清黎，你心情不好？我懂，谁被抢了都会这样，我这不是在帮你出头吗……” 姜清黎勾唇：“是帮我出头，还是想我和她鹬蚌相争，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杜茜茜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然而姜清黎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径直进了射击训练场。 射击课通常两两一组。 赤昀跟朋友进了教室，就有些烦躁，视线频频往姜清黎的方向看。 以前每次到了射击课，姜清黎都会强行拽着他，让他跟着一组。 这次应该也…… 赤昀眉头紧皱，思索怎么拒绝姜清黎。 他现在已经跟依依姐一起，一年后他们就会结婚。 他怎么可能同意和姜清黎。 这么想着，赤昀扬了扬下巴。 几秒后，视线里出现一道鹅黄色身影。 姜清黎今天穿着鹅黄露肩泡泡袖和牛仔长裤，很日常的装扮，在人群中却如同一株清丽的黄色郁金香，让人移不开眼睛。 进了教室，姜清黎左右看了一会，视线忽然锁定了这边。 身边的兽人起哄：“赤昀，姜大小姐又缠着你了，待会白小姐也来，你可怎么选呀？” 赤昀皱眉，身侧的手指忽然攥紧。 视线里，姜清黎快步走了过来，朝这边露出一个笑：“找到你了——” “我不——” 赤昀慌乱开口，然而刚吐出两个音节，姜清黎却略过他，朝着后面的人走了过去。 瞳孔在那一瞬间紧缩。 赤昀猛地回头，不可置信。 却见姜清黎一把抓住秦牧野卫衣帽子，不高兴地开口：“别以为把头转过去我就没看见你啊，你给我当搭档！” 一对上视线就别开脸、装不认识的秦牧野：“……” 姜清黎凑近：“皇子殿下，你现在可是我的兽夫，给雌主当搭档不是你的分内之事？” 秦牧野不接茬，下巴指了指赤昀：“你搭档在那。” “那是‘前’搭档。”姜清黎抓住对方的袖子，“现在搭档是你。” 她眨巴眨巴眼睛，小声示弱：“没人跟我一起，只有你了，秦学长——” 她没有喊他的全名，也没有像别人一样，尊称他是“皇子殿下”，而是叫他“学长”。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 秦牧野愣了几秒。 “就这么决定了。”这几秒空当里，姜清黎抓着他往更衣室的方向走。 赤昀身边的兄弟嗤了声：“这俩一个留级，一个只知道抱大腿，铁定垫底！” 他哈哈笑了几声，发现赤昀没声音，转头一看，发现对方正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脸色阴沉，仿佛被抢了重要的东西。 - 更衣室。 秦牧野脱掉上衣，侧身看了眼镜子。 镜子里的青年肌肉蓬勃分明，后背错落着密密麻麻的陈旧疤痕。 他看了几秒，收回视线，换好作战服。 作战服的内搭根据人体设计，贴身流畅，穿好后再套上宽松外套和运动长裤。 扣紧手腕的束缚带时，秦牧野忽然想到刚才姜清黎握住自己手腕时，闻到过佷浅的香味。 鬼使神差，他低头嗅了嗅自己的手腕。 几秒后，脑袋轰得炸开。 秦牧野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猛地直起身。 镜子忠实地记录下青年慌乱的表情。 秦牧野莫名烦躁和心虚，一拳打在墙上。 砰—— 结实的墙面砸下去一个大坑。 秦牧野的手毫发无损，他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离开。 出了更衣室，姜清黎已经在等着了，把玩着手里拿到的训练枪。 像小孩子得到了一个新鲜的玩具，左看看右看看。 秦牧野走过去，抬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你好了？”姜清黎笑笑，“那走吧。” 姜清黎找秦牧野，也是没有选择了。 原主所谓的“姐妹团”感情极其塑料，而在场的雄性，大部分已经有了婚约，剩下的对原主观感也不好…… 秦牧野是她兽夫，跟原来的原主也不熟悉，能当搭档。 虽然秦牧野这个留级的搞不好比她还差，但先应付一下。 两人往训练场地走的时候，吸引了很多目光。 四周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往这边看了。 一般人的婚姻状态可能不容易为人所知，但秦牧野是皇室成员，他刚匹配上姜清黎，全星际都知道了。 姜清黎靠近的时候，也有人在往这边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废物皇子配个废物雌性，这不是正好嘛！” “说实在的，原时默配姜清黎我是觉得可惜，但秦牧野么……他们俩简直绝配。” “你听说过没，这个秦牧野血统可能有问题，据说他父亲可能不是纯血的贵族。” “还用听说？去年就有新闻曝光了，他爸其实根本就是沈家在十二城收养的弃兽！” “原来是个贱种，难怪皇帝陛下对他的婚事根本不上心，给他配了姜清黎那么个货色，姜家也是瞎了眼，不挑啊……” 他们声音没刻意压低，秦牧野字字句句听在耳中。 五指紧握成拳，灰蓝眸中涌现浓重的厌恶和烦躁。 秦牧野磨了磨犬齿，正要冲上去，却忽然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忽然对准了那两人。 “说什么呢？跟我说说看？” 枪口对准其中一人的眼睛，后者发出短促的尖叫，却又在看清对方后哑然失声。 姜清黎歪了歪头：“怎么不笑了？不好笑吗？” 第14章 我要告发姜清黎! 姜清黎毫不遮掩，很快就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冲突，也看清了他们的脸。 “什么情况？那不是凌盛吗？姜清黎怎么拿枪指着他们？” “闹着玩的吧？凌盛可是凌青的弟弟，以前姜清黎可巴结他们了。”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她之前还为了凌盛骂过百里镜，那大庭广众的，也亏人家素养好没曝光啊，这要传到网上，她非得被那群粉丝手撕了……” 两人根本没想到背后蛐蛐竟然会被正主听见，顿时脸色大变。 但又很快放松下来。 尤其是被拿枪指着的凌盛，嬉皮笑脸地凑近：“哎呀，清黎，你看看你，怎么还生气了？我就开个玩笑啦！” “开玩笑？”姜清黎勾了勾唇，清晰地吐出几个字，“你也配？” 凌盛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因为凌青的缘故，凌盛一直是姜清黎巴结的对象之一。 这一年，凌盛靠着自己亲哥，不知道在姜清黎这里得到多少好处。 在外面狐假虎威惯了，猛地被姜清黎这个“虎”给了脸色，也是眼睛不眨一下就开骂。 姜清黎抬了抬眉，手上用力，冰冷的枪口强硬压在对方眉心。 路两旁有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真打起来了啊？” “听说姜清黎跟凌青解除婚约了，估计现在看见凌盛火气也大吧。” “这凌盛平常就喜欢装，看他们狗咬狗真爽！” 另一名雄性察觉到姜清黎的不满，赶紧滑跪。 高大的雄性弯下腰，局促地搓了搓手，低声求饶：“抱歉，姜小姐，这些我们也是道听途说，无心之过，您别生气……” “有什么好道歉的？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凌盛和凌青一样傲气，“有本事你就开枪！你敢开，我马上就跟我哥——” 话没说完，一声巨响炸开。 砰—— 子弹擦着凌盛的脸略过。 为了防止误伤，训练课的子弹都是有保护机制的，会在靠近人的时候炸成彩色烟雾。 但距离太近，还是在凌盛脸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凌盛怎么也没想到，姜清黎竟然真的敢对自己开枪！ 他愣在那里，脸上出现划痕，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姜清黎笑笑：“抱歉啊，无心之过。” 凌盛气得浑身发抖：“姜清黎！你真的敢，你信不信我告诉我哥，让他好好教训你！” 她无所谓地一笑：“去跟你哥说吧，巨婴。” “只不过，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们嚼舌根，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姜清黎说完，用枪拍了拍凌盛发白的脸，抓着秦牧野离开。 她转身离开几步，凌盛捂着脸发出怒吼。 “姜！清！黎！”凌盛的眼睛里几乎能迸射出怒火，“我现在就跟我哥说！她完蛋了！” 他说完，掏出终端拨通凌青的号码。 同时朝着周边看热闹的几个人怒吼：“看什么看！滚！” 另一个雄性不敢说话，灰溜溜离开，盘竖着偷偷摸摸和姜清黎道歉。 毕竟凌家近几年没落，根本比不上姜家。 要不是姜清黎喜欢凌青，哪里轮得到凌家兄弟蹬鼻子上脸。 两边都散了后，看热闹的几人啧声。 “这脾气也太差了，难怪当初有人传他跟姜大小姐的绯闻，姜大小姐在论坛发十几个帖子辟谣……” “杀杀他的锐气也好，省得天天狗叫。” “话说回来，这姜大小姐是变了性子吗？她还敢当众开枪，就不怕被处分……” “她还怕处分？再说了，姜佑臣快回第一城区了。” “我靠，那妹控发起疯来真不是开玩笑，据说他三年前去下城区任职就是因为杀了几个跟姜清黎起冲突的贵族……” “救命，那姜清黎以后更无法无天了！大家最近别说她八卦了！” - 被抓着走了几步，秦牧野才反应过来。 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拉着自己的那只手上。 雌性的手生得很漂亮，指节纤细雪白，关节处泛着粉。 柔弱得好像用上点力道，就能掐断。 可就是这只手，刚才拿枪抵着口出恶言的人。 回想姜清黎刚才的话，秦牧野呼吸放缓。 骂他的人很多，但这是第一次……有雌性为他出头。 明明是个贪财好色还怕死的恶雌。 明明长得柔弱，也没什么本事。 却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方才还燃烧旺盛的怒意停顿片刻，不知道什么时候减淡了很多。 心跳不由自主漏了一拍。 秦牧野忍不住放缓脚步，手指微微蜷缩，握住了姜清黎的手腕。 姜清黎没注意到手腕被握住。 她现在心里很烦躁。 按理说，她应该当做没听见的，出风头就容易惹事，会增加死亡风险。 可是刚才那几个骂姜家人的时候，她心口涌现一股强烈的怒火，恨不得把凌盛的脑袋给拧下来当球踢。 他也配骂姜家人？ 这股情绪让姜清黎觉得诡异。 她又不是原主，怎么会对姜家人有什么感情…… 可能因为自己是孤儿，或者……这具身体还残留着什么条件反射吧？ 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姜清黎抿着唇，又叹了口气。 这样子落在秦牧野眼里，就是姜清黎在为那个叫“凌青”的前未婚夫伤心。 秦牧野眉头紧皱。 他就说姜清黎眼光有问题，他们那个叫凌盛的都不怎么样，凌青能好到哪去？ 姜清黎眼光怎么这么差！ 秦牧野心里有股更旺盛的火在燃烧，忍不住想说些什么。 “喂——” 他刚开口，姜清黎却猛地停下脚步，震惊地盯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 黑发金眸的雄性生得清冷，一双眸子阴冷锐利，视线扫过姜清黎被握着的手腕。 “玩够了？”他像是哼了声，“胆子不小。” 姜清黎下意识抽回手，瞪大眼睛盯着他：“你、你怎么来了？” “快道歉啊清黎！”姐妹团中的一人溜到姜清黎身边，拽了拽她的手腕，压低声音，“这是这门课的特约教授夜教授，你对他要恭敬点……他扣分不看身份的！” 教、教授？！ 姜清黎不可置信盯着夜临渊。 这家伙竟然是他们的教授？！ 难怪他会出现在学院内！ 姜清黎还没从震惊里缓过神来，却听凌盛的声音响起：“表哥！” “表哥！你在这里正好！”凌盛捂着脸冲到他们面前，指着姜清黎控诉，“我要告发这个姜清黎对同学动手！罪大恶极！应该处分——不，开除！” 表哥？ 姜清黎有些茫然地看了眼小姐妹。 小姐妹急坏了：“完了完了！夜教授是你前夫和凌盛的表哥啊！” “这下惨了，他肯定要处分你了！” 第15章 打脸，拿下首杀! 姜清黎浑身僵硬地盯着夜临渊。 一直盯着她的凌盛，顿时更加得意。 姜清黎追着他哥，一个多月没有来学院，要是这门课被处分，她就得挂科了！ 到时候看她丢不丢人！ 他看向夜临渊，催促：“表哥，你看看我的伤！” 夜临渊扫了眼，看向姜清黎：“有什么要说的？” “夜教授。”姜清黎抿了抿唇，无辜地垂着眼睛，“我只是……无心之过。” “是吗？” 夜临渊声音压低，本该是质问，尾音却微微勾起，像是个不易察觉的小钩子。 姜清黎点头，神态相当柔弱。 “假的！”凌盛说，“她就是因为被我哥甩了，捡了几个垃圾f级雄性，在这迁怒我！” 话刚说完，夜临渊冷冷抬眼，凌盛猛地噤声。 该死，他忘了，他这个表哥也是f级废物，靠家族的荫庇才在这学期当上特聘教授的…… 正僵持着，铃声响起。 夜临渊脸色冷淡：“上课。” “可是……”凌盛还想继续说。 夜临渊声线阴冷：“闭嘴。” 简短的两个字，带着强烈的威压，叫人喘不过来气。 夜临渊经过姜清黎时，脚步稍顿，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眉心皱起，目光似乎带着谴责。 姜清黎无辜眨眼。 夜临渊哼了一声，收回视线，没再看她。 然而到练习区域，姜清黎的终端收到一条消息。 夜临渊：【下课跟我走。】 姜清黎：【？】 夜临渊：【我可以无视你的‘无心之过’，但你需要支付报酬。】 姜清黎：【没钱。】 夜临渊：【你缺钱？】 【帝国第一银行提醒您，用户‘夜临渊’对您开启了账户共享，您可以使用对方账户余额。】 夜临渊：【做一次。】 姜清黎：“……”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精神疗愈，但这种语气属实容易让人想歪。 - 分组后，很快进入模拟作战环境中训练。 姜清黎走进装置。 闭上眼再睁开，眼前已经是一片被腐蚀过的破败城区。 眼前出现半透明字体：【欢迎进入初级射击课程，目标：变异兽x3】 【分数由时间、命中率、自身生命值受损程度综合判断。】 模拟环境相当真实，腐蚀的臭味直冲天灵盖。 如今大部分星系陷入黑暗，蓝星十二城以外的区域天灾肆虐，变异兽类凶残肆虐。 目前帝国已经稳固了局面，但为了未来着想，所有高等学府都会在日常安排军事课程。 姜家虽然出过好几个将军，但原主很不擅长这些，前两年的近身搏斗和拳击课都是低分飘过。 姜清黎也做好了跟秦牧野一起垫底的准备。 然而，当巨型变异兽朝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时，姜清黎却下意识地拔枪，抬手。 激光子弹射了出去，直直命中变异兽眉心！ 变异兽发出惨叫后化作电粒子消失。 【恭喜姜清黎同学拿下首杀！】 【当前排名：1\/73】 【剩余目标：2】 姜清黎呆住了。 一旁，刚伸出手，想要将她护住的秦牧野眯了眯眸。 来不及细想，身后又出现了凄厉的尖叫声。 两只变异兽发狂地扑了过来。 秦牧野一把抱住发呆的雌性，在地上打了个滚。 秦牧野头顶生出雪豹兽耳，将姜清黎抱到略高的地势。 “再试试。”秦牧野抬起姜清黎的手。 姜清黎对准了其中一只变异兽。 就像是练习过无数次那么娴熟，她轻松击中了变异兽。 这次准头没那么好，只打中翅膀。 两只变异兽锁定了他们所在的方向，歪歪斜斜地往这边来。 或许是雪豹的速度加成，秦牧野的灵活性和速度都很强，抱着姜清黎四处躲闪，时不时抬手给变异兽一枪。 但变异兽一直持续攻击，渐渐落入劣势。 姜清黎有些懊恼地皱眉，很怂地提议：“要不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她记得模拟训练一般是半个小时。 只要找个地方躲起来，苟得够久，也能拿及格分。 “跑什么？”秦牧野嗤了声，从背后握住姜清黎的手。 他扶着她，枪口对准变异兽。 秦牧野声音冷静：“就是现在。” 姜清黎集中注意力，用力按下扳机！ 子弹同时击中两只变异兽的脑袋！ 血雾四散。 与此同时。 所有模拟环境内都出现了一行大字—— 【恭喜姜清黎、秦牧野同学，完成最短时间击杀成就！】 【恭喜姜清黎同学完成‘一箭双雕’成就！】 全场哗然。 和赤昀费力击杀了一直变异兽的白依依瞪大眼睛，脸色扭曲。 怎么可能？！ 姜清黎明明最不擅长这些了！ 她怎么会…… 这一定有假！ 姜清黎一定是作弊了！ 白依依压着惊恐，惊喜地对赤昀说：“表姐好厉害啊！她竟然一穿二，看来这一个月她有在好好练习啊！” 盯着电子播报的赤昀立刻回神。 “她？怎么可能！”赤昀嗤笑，“肯定作弊了，她能这个水平我倒立吃屎！” “这系统也真的是落后了，这么明显的作弊都看不出来！”赤昀咬牙，“我等会就去举报！” 正愤愤不平，变异兽一巴掌呼过来，两人被扇飞，吃了一嘴酸雨和泥巴。 - 觉得姜清黎作弊的不在少数。 课后，赤昀联合了几个母族不低于姜家的贵族子弟，堵住要离开的夜临渊，要求他彻查姜清黎。 “姜清黎不可能是第一，她绝对作弊了！” “没错！她肯定是找人入侵了系统！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上个学期她《帝国史》是找人代考的！” “我们都是辛辛苦苦训练过的，凭什么她一个作弊的拿最高分！” 声音嘈杂尖锐，甚至有人想去抓姜清黎的手。 然而还没碰到，姜清黎便被秦牧野轻轻一拽，压在身后。 “滚！”秦牧野灰蓝眸中满是怒意，像是被冒犯领地的凶兽。 他竟然这么护着姜清黎。 几个贵族有些犹豫。 赤昀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更加烦躁，提高声音道：“难道皇子殿下也要包庇作弊者？” “再叫一句试试看？”秦牧野走上前，一把抓住对方衣领。 他力道大得惊人，赤昀竟有些招架不住。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s级！ 秦牧野就是一个f级的废物而已！ 僵持之际，白依依开口了。 她抿了抿唇，看向夜临渊：“夜老师，我表姐是初犯，您能不能别上报学院？她不能再吃处分了……” 姜清黎差点没翻白眼。 这白依依是生怕她不被处分啊。 “我没作弊。” 姜清黎走上前，声音清脆，不卑不亢。 赤昀立刻说：“你有什么证据说你没作弊？” 姜清黎抬眼：“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作弊了？” “你——”赤昀差点没跳起来。 一片嘈杂中，夜临渊宣判结果：“她没作弊。” “怎么可能？！” 几秒寂静后，人群再度为这句话炸开。 “夜老师，你是不是认识姜清黎？！” “不能因为是教授就有失偏颇！” 白依依心中不安，正要再说什么，却听身后传来一道不疾不徐的声音—— “怎么不可能？” “三年前，姜清黎在保送考试里，体能项全a。” 第16章 他们是宾馆我是家 众人回头，看见矜贵儒雅的青年走入室内。 看见他的一瞬间，人群爆发低呼。 “百里镜？！他怎么来了？” “百里镜不是和姜清黎绝交了吗？怎么还在帮姜清黎说话？” “话说姜清黎真满a？全学院满a的都很少吧？尤其是体能课，上一个满a的还是姜佑臣……” “谁知道他说的真的假的？保送成绩都有操作空间。” “姜清黎去年为了凌青不知道给了百里镜多少脸色，他还为了姜清黎说谎啊，真爱了……” “嘘！凌青也在后面！” 四周的窃窃私语声对兽人来说，无比清晰。 百里镜只当没听见，走到姜清黎身边，自然地挤开秦牧野，握住她的手，温声问：“清黎，没受伤吧？” “没事。”姜清黎没想到他会过来。 理智告诉她要躲，但对上百里镜关心的目光，心口却泛起酸意。 他手心干燥温暖，有让人安心的力量。 仿佛做了无数次那样，姜清黎回握对方的手，轻轻拽了一下。 她熟练地小声抱怨：“你来得好慢。” 百里镜愣住。 在其他人眼里，其实也就短短的几秒，很寻常的一个互动。 但百里镜握着对方的手却微微颤抖。 一向温和的青年，内心惊涛骇浪，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狂喜。 如果说上次只是猜测，那现在姜清黎对自己无意识的依赖、和过去十几年里一样的撒娇抱怨、还有望向他的眼神，都让他无比确信自己的判断—— 姜清黎回来了。 不是那个占有了她身体的灵魂。 是那个和他一起长大，趴在他肩膀上问他要不要在一起，和他走过无数美好时光的姜清黎……回来了。 “清黎……”百里镜握紧她的手，千言万语要说，但最后只是说，“别担心，有我在。” 秦牧野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莫名觉得两人之间有股屏障，让人很不爽。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刚才握过姜清黎的手，眉头紧皱，冷哼了一声：“要演偶像剧滚回去演。” 姜清黎回过神，抽了一下手，没抽动。 百里镜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炽热强烈。 但几秒后，他还是松开了手。 百里镜意识到，姜清黎现在可能没有过去的记忆。 所以，在搞清楚情况前，他不能过多暴露自己已经认出她的事实。 对面，凌盛看他们在这你侬我侬都要恶心死了，立刻就朝着门口站着的青年喊了一声：“哥！你总算来了，快给我做主！” “姜清黎，怎么回事？” 凌青单手插兜，冷冽的眉目满是锐利，声音一如既往地高傲。 说话时，他不满地扫了眼站在姜清黎身边的百里镜。 他们本来同在一个酒局洽谈，中途凌盛打电话来哭诉。 凌青的脸色当时就沉下来了。 只当是姜清黎又来吸引注意力的把戏，根本不想搭理。 但百里镜听说之后，坚持要一起过来。 说什么自己是姜清黎的兽夫，于情于理都要来。 他是姜清黎兽夫？ 姜清黎给过他好脸色看吗？ 刚才出了电梯，凌青冷冷开口：“百里先生，是你自己要跟来的，待会姜清黎对你做了什么，后果自负。” 百里镜闻言，眸中闪过几分低落。 但俊美的脸上仍然维持着温和的笑：“她不会的。” 凌青只觉得他这幅倒贴的样子，可怜又好笑。 过去一年里，他和百里镜，姜清黎从来只选自己。 全星际都知道，她姜清黎倒贴凌青，倒贴到没底线。 所以今天，姜清黎也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然而，此刻。 姜清黎却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凌青。 而是看向一旁的夜临渊：“夜老师，可以公布我的训练影像吗？” 学生的训练影像是隐私，公布需要本人同意。 秦牧野插话：“我的别公布。” “那就只公布首杀片段吧。”姜清黎说。 她冷静沉着，教室内其他人交换着目光。 “不会真没问题吧？” “书面能作弊，影像没法作弊啊，校方和军方用的一套系统，那些黑客啊ai根本不能入侵……” “啧啧啧，要是证明清白，那几个人就尴尬了……” 这话一出，几个质疑姜清黎的贵族子弟脸上都出现了动摇。 白依依咬着下唇，扫了眼姜清黎，心中忐忑不安。 不会吧，姜清黎就是个恶毒女配，用来衬托自己的工具人，怎么会有高光时刻…… 但姜清黎笃定的神情让白依依极其不安。 她看向身边的赤昀，想要得到一些安慰。 赤昀却没有和往常一样立刻安抚她，而是死死盯着姜清黎，眼神怨怒。 很快，夜临渊调出权限。 室内浮现一个半透明的大屏幕。 画面中。 变异兽撕心裂肺怒吼，朝着瘦弱的雌性扑过来。 下一秒，却被子弹贯穿。 训练场内有三个摄像头，无比忠实细节地记录下一切。 姜清黎举枪射击时姿势标准轻松、绯红唇瓣微微抿起，发丝被风吹起几缕，在阳光下泛着神圣的金色光芒。 全场寂静。 直到影像播放完，开始进入下一个循环时，才有人不可置信地开口。 “真的是姜清黎……” “她拿了首杀！” “我去，刚才那一枪真的很帅啊，我要对她改观了……” 几个质疑姜清黎的贵族，在铁证如山面前，脸色十分难看。 赤昀更是双拳紧握，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是姜清黎？ 她什么时候会的这些，她明明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可她抬手动作像是训练过无数次，甚至比自己还要标准！ 赤昀眼里浮现茫然和无措。 白依依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说：“太好了，清黎姐是清白的！”她松了口气，“我就说嘛，不能因为以前做了不好的事情，就否定她的现在呀……” “你闭嘴。”姜清黎抬手打断，抢指着凌盛，“给我道歉。” “我给你——”凌盛瞪大眼睛，“凭什么！” “那你是想吃处分咯？我记得污蔑同窗也是违反规定的吧？”姜清黎笑眯眯看向夜临渊，“夜教授，是不是给他处分？” “表哥！”凌盛惊恐地瞪大眼睛，又慌忙看向凌青，“哥……” 凌青也想保弟弟，可大庭广众之下，根本无法操作。 事态再闹大，搞不好会上新闻！ 他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决不能出现负面新闻！ 凌青一咬牙，斥责道：“真是不懂事，道歉！” 凌盛知道事情不能挽回，不情不愿地跟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嗯……”姜清黎思考几秒，笑眯眯说，“不接受。” “你！”凌盛气得朝姜清黎逼近。 “凌盛！”凌青知道姜清黎不可能善罢甘休，只能忍着恶心对弟弟说，“去领处分！” 他暗暗瞪了一眼姜清黎。 得不到自己就用这种下作手段，果然是个恶雌！ - 夜临渊领着他们去教务处。 姜清黎跟在他后面，脚步轻快。 女孩的马尾轻轻摇晃，像是小动物得意洋洋的小尾巴。 当事人都走了，众人也没吃瓜的心思，都散了。 百里镜捏了捏自己被姜清黎握过的那只手，脸上浮现笑意。 “竹篮打水一场空啊。”一旁的秦牧野双手环抱，话里有话，“你千里迢迢赶来，她却跟其他的雄性走了。” “没关系。”百里镜笑得很温和，“雌性总是容易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吸引。” “但宾馆住得再久，还是没有家里舒服。” 秦牧野：“……” 第17章 钻被窝、堵门、截胡!三人修罗场! 有了录像佐证，姜清黎是废物的传闻自然不攻而破。 当然，相较于实力提升，所有人都更关心姜清黎的花边新闻。 于是当天晚，姜清黎怼的那一段更是就登上校报，被大肆传播。 姜清黎还不知道校园论坛内关于她的帖子后面都带着个【爆】。 领着夜临渊回家后，和另外两人解释了他的身份后。 姜清黎面临着一个严肃的问题—— “今晚和谁？” 这问题是夜临渊问的。 此时此刻，佣人们都回去了，客厅内有五个人。 姜清黎、三位兽夫，以及影子一般立在姜清黎身侧的尹诺。 按理说，新婚燕尔，雌主和兽夫正是恩爱甜蜜的时候。 每晚都该选个兽夫陪着，有些雌主同时选好几个的也很正常。 但姜家没一点浓情蜜意的粉红泡泡。 姜清黎坐在沙发上。 左边，夜临渊面无表情，一双金眸紧紧盯着姜清黎。 右边，百里镜薄唇含笑，悄无声息握住姜清黎的手。 两人都没先开口，但压迫感十足。 秦牧野坐在他们三人对面，总感觉自己很多余，比角落里的尹诺还多余。 莫名地，心口涌起一阵不爽。 “这么简单的问题想不明白？”秦牧野催促，“快选，我还要睡觉。” 夜临渊扫了他一眼，冷淡不屑。 百里镜则体贴大度地说：“没事的，皇子殿下可以先去休息。” 潜台词：反正选谁也轮不上你。 秦牧野本来看他们在这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就有股无名火。 一听这话，无名火更是燃烧旺盛。 什么意思，都是兽夫凭什么把他排除在选项外？ 但好面子的皇子殿下，懒得跟平民抢，显得他多低级似得。 谁稀罕啊。 秦牧野冷哼，甩袖离去。 百里镜叹了口气：“他这个性格啊，没事，清黎，我会好好跟他说的，一定不让你为难。” 袖长如玉的指骨卷起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打转。 百里镜弯了弯眼睛，清润声线似水温柔：“我们雌主的学业已经很重了，我不会让其他事情打扰到你的。” 他温热的呼吸略过耳畔，撩起一阵酥麻。 姜清黎下意识想躲，但旁边就是夜临渊，只能硬生生受着了。 雌性的耳垂蔓延上几缕粉，百里镜低笑，凑得更近，几乎是用气音在姜清黎耳边讲话： “清黎，怎么不理我？” 姜清黎耳尖一颤，还没来得及开口，冰凉的手指就硬生生挤进来，捂住了她这边耳朵。 夜临渊一言不发，抓起姜清黎的手往楼上走，脸色阴沉。 百里镜握住姜清黎另一只手，慢悠悠开口：“夜先生，这种事情向来由雌主决定，请不要破坏帝国上千年来的规矩。” 拿规矩压人？ 夜临渊可最不把规矩放在眼里。 他站定脚步，冷冷嗤声：“想打架？” “奉陪。”百里镜含笑应道，“不过夜先生，在雌主面前使用暴力，可不是兽夫该做的。” 见状，夜临渊在心中不屑冷嗤。 狐狸精。 装得倒是一副正宫大房样，如果让他知道，姜清黎早就把自己给吃干抹净标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脸上的假笑。 这俩人来回几个回合，都意识到，决定权在姜清黎手上。 于是两人同时紧盯着姜清黎，让她来选。 处于旋风中心的姜清黎甩开两人的手，叹了口气：“我不想看见你们为了我吵架，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那就快选。”夜临渊上前一步，耐心已然告罄。 姜清黎清了清嗓子：“为了家里的和谐，我决定——今晚自己睡！” 说完，怕他们追上来，紧急冲到楼上，钻进主卧。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动静。 姜清黎松了口气，去浴室洗漱。 尹诺确实很适合做管家，浴室里干净整洁，放着轻缓的音乐，浴缸里是放好的温水，水面上还浮着两只小鸭子玩具。 姜清黎美美泡了个澡。 结束后。 刚裹着浴巾走出浴室，脚踝突然缠上微凉湿滑的触感。 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一拉，姜清黎往旁边栽倒，摔进柔软的沙发里。 姜清黎顺手撑着，就摸到一片结实的腹肌。 她抬眼，对上夜临渊那双金色竖瞳。 “摸够了？”青年声线沙哑。 说着，视线没有半分掩饰地，顺着她裸露在外的肩头往下。 姜清黎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浴巾隐隐有滑落的趋势。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姜清黎按着浴巾，眉头紧皱，“我明明锁门了！” 但大反派哪是门可以锁住的？ 姜清黎怕自己被折腾，指着门口说：“你出去，今天我一个人睡。” “你摸完了。”夜临渊说，“现在换我。” 蛇尾顺着浴巾钻进去，缠绕住姜清黎的双腿，还在不断往上。 不知碰到什么，姜清黎浑身一软。 夜临渊盯着她的唇，指腹用力揉了揉。 正要低头吻上，却听门忽然被敲响—— “清黎。” 是百里镜的声音。 姜清黎瞬间清醒，赶紧提高声音应答：“来了来了！” 她慌忙起身，警告地瞪了一眼夜临渊：“给我老实点。” 打开一条门缝探出头，百里镜站在门口。 他刚洗过澡，还带着浅浅水雾，看着比平时更温柔亲近。 “怎么了？”姜清黎问。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百里镜试探性问，“我们进去说好不好？” “别，就在这里说！”姜清黎生怕他看见夜临渊，到时候说不清。 百里镜透过门缝往里扫了眼，眸中闪过冷意，再看向姜清黎时又化为温柔。 “我最近在争取一个年轻父亲的角色，已婚形象可以帮我更快拿下角色，也好巩固粉丝。”百里镜略有些苦恼地皱眉，“可以公布我已婚的身份吗？放心，不会暴露你的信息。” 百里镜不是大明星吗？还得靠已婚身份拿下角色？ 姜清黎不太懂这里的娱乐圈，但不公布她的信息也就随便了。 “可以。” 话音刚落，脚踝处忽然被蛇尾不耐烦地点了点，似乎在催促她结束对话。 姜清黎怕被百里镜发现，连忙将小腿往门后面藏。 她对面，百里镜眯了眯眼。 就在姜清黎即将关门的时候，百里镜单手抵住门，另一只手扣着姜清黎的腰，将人捞了出来。 他迅速关上门，将她抵在门上。 “清黎。”俊美青年弓身，将她困在自己怀里，声线勾人，“晚上去我房间好不好？我准备了星空灯，你以前很喜欢的……” 他的手从女孩耳后滑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唇缓缓靠近。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两人抬眼，正和站在走廊里的秦牧野对上视线。 “姜清黎。”秦牧野满脸别扭和不爽，“过来，我有事找你。” 没想到会被看见，姜清黎下意识想推开百里镜。 可一向善解人意的百里镜，却只是淡淡收回视线，再度欺身，忽然含住了姜清黎的唇瓣。 姜清黎：！！！ 秦牧野瞪大眼睛。 这个死狐狸精！没听见他说有事找姜清黎吗？！ 桀骜的皇子殿下胸中燃起无名火，快步朝这边走来。 百里镜轻轻咬了一下姜清黎的唇珠，迫使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同时，喘着声哄她：“乖，不管……” 他张开薄唇，想要加深这个吻。 身后的门，却在这时被打开。 姜清黎的身体下意识后仰。 却没有摔着，而是结结实实靠在了蓬勃的胸肌上。 秦牧野看见夜临渊，厌恶地皱眉。 蛇类果然阴险，竟然埋伏在姜清黎房间！ 百里镜倒是没什么意外的神色，他直起身，声线冷淡：“夜先生怎么在清黎房间？” 夜临渊单手扣着姜清黎的腰，手背青筋蛰伏。 他没有直接回答百里镜的问题，而是盯着怀里的女孩：“你说呢？” 一瞬间。 三个男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姜清黎身上。 第18章 穿成这样，能教什么? 被三个男人用直勾勾的目光盯着，姜清黎头皮发麻，在心中默默骂了几句夜临渊。 让他别动，他不听就算了，就知道惹麻烦。 转了转眼珠，姜清黎摆出非常正经的表情：“哦，是这样的，两个月没去学院，不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想让夜教授……教教我。” 她说完，自己也觉得理由完美，下巴不自觉就抬起来了。 却听一声冷嗤。 “原来皇家帝国学院的名誉教授，上门辅导的时候，都穿成这样。” 秦牧野双手环抱，靠着墙，视线毫不客气地上下扫视着夜临渊微湿的发尾、宽松的浴袍、以及贴在姜清黎腰上的手，灰蓝眸中闪过鄙夷。 “这能教什么正经东西？” “不知道的，还以为秦教授从事服务业。” 夜临渊挑眉，声线低冷：“你很了解，经常找吗？” 秦牧野到底还年轻，当场就被点燃了：“你——！你说谁经常找！老子——！” 他气得提高声音，眼睛下意识盯着姜清黎的反应。 秦牧野在外名声糟糕。 这些年无论被外界怎么编造黑料，都没放在心上过。 但这一刻，却怕姜清黎真的信那句挑拨，误以为他不干净。 姜清黎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情况，在打哈哈：“看你们都很熟，要不你们去讨论讨论？” 夜临渊：“……” 秦牧野：“……” 秦牧野气笑了。 他觉得自己有病，竟然在意姜清黎的想法。 他们三年后迟早要离婚的，他在意姜清黎的看法干什么。 还怕她被射击课的事情影响，想来看看情况。 真是闲得慌。 气氛僵持片刻，直到百里镜开口。 “夜教授工作繁忙，怎么好打扰呢？” 百里镜一直在旁边看两人吵，等他们吵完，勾住女孩的手指，弯腰看她：“清黎，我去年也是全a毕业的，我教你，好不好？” “现在时间还早，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 他垂着眼，还泛着水泽的唇瓣微微张合，狭长眸子微眯，语气近乎诱哄。 包裹她手指的力道，却强势不容反抗。 这样的反差感，让姜清黎下意识感觉到危险。 他们身后。 秦牧野眉头紧皱。 他看不见百里镜的表情，但听他声音就觉得不爽。 教个射击，搞得跟教什么一样。 还有那个声音，嗓子都能夹双拖鞋了。 装货。 “就他能教？”秦牧野莫名不爽，“我也可以。” “皇子殿下不是累了吗？还是去休息吧。”百里镜适时提醒，“这里有我照顾清黎就好。” “她是我的。”夜临渊声音很冷，用词也是相当不文明，“你们都滚。” 姜清黎：“……” 好不容易平衡的情况怎么又回到原点了！ “你们都出去！”姜清黎强调，“我自学就行了。” 她拍开夜临渊的手，想把人推出去。 对方却如同铜墙铁壁，纹丝不动。 姜清黎有点恼怒，正要开口，终端却响了起来。 “我先接个电话。”姜清黎一副很忙的样子，按下接听键。 “姜清黎！” 愤怒的男声在寂静室内格外刺耳。 姜清黎被吼得一懵。 再一看来电人，竟然是凌青。 电话那头的凌青不知道犯了什么病，语气冰冷严厉：“姜清黎，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可能对你动心，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再让我知道你对依依，我——” 话没说完，那边又响起一个柔弱的声音：“凌青，别说了，清黎姐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赤昀，你说呢？” “我……”赤昀的语气竟然有几分犹豫。 “依依，你就是太善良，才一次又一次被她害！今天要不是她，你会受伤？”另一个兽夫提高声音，“你是我们的宝贝，我们必须保护好你。” 白依依感动地喊他们的名字。 终端这边。 姜清黎一整个凌乱：“……” 不是，什么鬼。 白依依受伤那是她自己失误，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她是这几个人y的一环吗？ 动不动就把她拿出来遛一圈，她是助兴的工具啊？ 听着对面要开始你侬我侬，姜清黎忍无可忍。 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依依，这你就想多了，我现在新人在侧，对二手货，早就不感兴趣了。” 说完，姜清黎直接挂了电话。 白依依的房间里，气氛却在那句“二手货”之后，诡异地安静下来。 白依依抿紧唇瓣，眼里闪过怀疑。 五个兽夫一直宣称他们没有被姜清黎碰过。 但他们都跟了姜清黎一年了，真的没有吗……？ “她在挑拨离间！”人鱼兽夫成澜愤愤不平，“我看你就是找了几个劣等兽夫，所以嫉妒你……” 听到“劣等兽夫”四个字，白依依的心情好了很多。 没错，姜清黎是在嫉妒。 白依依轻笑了一声，看向赤昀：“赤昀，还好今天有你保护我，清黎姐太吓人了……” 她伸手去抱赤昀，却发现对方手指有些僵硬。 【叮！】 脑中响起机械音。 【警告！攻略目标赤昀好感度-3！请宿主注意！】 白依依惊讶地瞪大眼睛。 赤昀是五个兽夫里最好攻略的，自从绑定了攻略系统，白依依没费什么力气就到手了，可赤昀怎么突然降低好感度？ 难道……是因为姜清黎？ 白依依垂眼，眸中闪过冷意。 - 姜清黎最后选了秦牧野侍寝……啊不是，陪伴。 夜临渊太危险，百里镜又太了解原主。 而秦牧野和原主很少交际，和自己有合约关系，比较安全。 关门前，百里镜依依不舍地拉着姜清黎的手：“那……晚安。” 姜清黎点头，勾唇：“晚安。” 百里镜没错过她眼里的轻松。 她难得对自己笑，却是因为要赶走自己。 百里镜无奈地扯了扯唇。 抬眼，看向里面坐着的秦牧野。 秦牧野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嘴上催着姜清黎：“快点。” 感受到百里镜的视线，秦牧野抬眉，露出一个十足挑衅的邪笑。 百里镜笑容不变，只是关门时，力道极重。 砰—— 想到另外两个兽夫抢得你死我活，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秦牧野得意一笑。 两个没用的废物。 “你在笑什么？”姜清黎坐在他旁边。 女孩忽然靠近，清新好闻的味道包裹过来。 秦牧野浑身一僵，刚才那种得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而姜清黎毫无知觉，反而越靠越近。 她双手攀着他的肩膀，漂亮的脸缓缓靠近。 那双清亮的黑眸看过来，缀满繁星，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秦牧野几乎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秦牧野。” 他听见她在喊自己的名字，清凌凌的声音带着几分命令。 “耳朵，露出来。” 凭什么？ 兽人特征是隐私，她说露就露？！ 秦牧野刚要拒绝，头顶的耳朵，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秦牧野：“……” 这混账兽耳，这么不听话！ 他咬牙，刚要收起耳朵，女孩细白的手指已经捏住了毛茸茸的耳尖。 秦牧野瞳孔震颤。 她在干什么？！ 她到底知不知道，摸兽人的耳朵，是求偶的意思？！ 第19章 很想和我接吻吗? 耳朵是猫科兽类非常敏感的存在。 秦牧野一开始还忍着。 但女孩的手指很软，轻轻顺着血管起伏揉捏，细小电流般的酥麻不断炸开，炸得秦牧野脑子一片混沌。 呼吸不自觉加重，秦牧野上半身后仰，想要避开这让人战栗的感觉。 可对方却完全没收回手的意思。 更让秦牧野感到羞恼的是，姜清黎在摸他耳朵的时候，完全没有一点求偶的亲昵，反而笑嘻嘻的。 逗狗呢？！ “够了。”秦牧野忍无可忍握住她的手腕，呼吸加重，“你摸够了没有？” “差不多了？” 姜清黎有些依依不舍地捏了捏触感q弹的毛绒豹耳。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开始吧。” 秦牧野一怔。 开始？ 开始什么？ 他的视线顺着姜清黎锁骨下滑，在接触到浴巾边缘时，猛地收回视线。 “别怕。”姜清黎抓着他的衣领，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拽，“你的话，应该很快……” “姜清黎！”秦牧野忍无可忍地打断她，“我们有合约，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还有，谁很快？！”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极其狰狞。 “你的污染值不到20%，精神疗愈会很快，半小时就可以搞定。”姜清黎眨了眨眼睛，“婚育中心发的册子上面是这么写的啊。” 秦牧野：“……” 脑袋好像被人重击，秦牧野猛地反应过来。 姜清黎刚才说的竟然是精神疗愈。 好面子的皇子殿下，自然不肯承认自己意会错了，当即沉下脸：“谁让你给我做精神疗愈的？别多管闲事！” 姜清黎无语：“……不是你在合约上写的吗？” 她说着，从终端里找到他们之前签署的合约，翻到后面的备注事项，指给秦牧野看。 只见上面用很小的字体，明确进行补充—— 【……乙方有责任为甲方做精神疗愈，每个月最低一次，如未能完成此项，每月费用将扣除10%……】 秦牧野：“……” 秦牧野人生的大部分时光都在下城区长大，那里黑暗混乱，他在那里学会了打架斗殴，但没学会知识。 来上城区时，他甚至大字不识几个，曾经当众念错过自己表妹的名字，登上《帝国日报》头条，引发全民感慨皇室完蛋了的热潮…… 后来虽然文化水平提升了，但对法律法规什么的，懂得不多。 因此这份合约，实际上是他委托自己一个哥们儿帮忙写的。 谁知道对方会……加上这么一条…… 秦牧野在心里低骂一句，别开脸，表情还是绷着的：“忘了，我现在不需要。” “真不需要？”姜清黎秉持着负责的态度问。 毕竟在系统回来之前，她都得和几个兽夫生活在一起。 免不了要为他们做精神疗愈。 她的终端系统绑定了兽夫们的手环数据，可以看见他们的污染值。 夜临渊绝对动用了科技，显示在10%左右。 剩下的这几个兽夫里，秦牧野的精神污染值是最低的。 合约签署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这一点了，刚才想到正好拿秦牧野练练手，好掌握疗愈的技巧。 秦牧野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不、需、要！” 姜清黎也没勉强：“那好吧。” 她站起身：“那我去换个睡衣了，你今晚睡沙发吧。” “等等。”秦牧野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接触到她的皮肤，又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抽回手。 “怎么了？”姜清黎没注意他的异常，低头看着斜靠在沙发上的秦牧野。 光落在她侧脸，为每一根发丝都镀上金光。 秦牧野不禁想到今天姜清黎击败变异兽时的神情。 冷淡、漫不经心、唇角勾起轻嘲弧度，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喉结不自觉轻滚。 秦牧野停顿几秒才回神，语气不太自然：“你——刚才，你摸我耳朵干什么？” “这个啊。”姜清黎语气寻常，“帮你放松一下啊，手册上说可以通过抚摸兽夫的特征让他放松，你尾巴藏在后面，我摸不到，就摸耳朵了。” 秦牧野：“……” 什么狗屁手册，一天到晚不教点好的！ 刚皱眉，姜清黎忽然背着双手，低头凑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紧缩。 秦牧野一愣，那股浅淡的香又笼罩过来。 “喂。”女孩挑眉，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揶揄，“你不会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吧？” 秦牧野下意识直起身，恼怒地吼道：“谁他爹的想吃你口水！？” “你急什么啊。”姜清黎轻笑，“我有说是接吻吗？” 秦牧野：“你——” 他想反驳，但视线落在女孩红润的唇上，脑子又跟一片浆糊一样。 回过神时，姜清黎已经转身去衣帽间换睡衣了。 “操……” 秦牧野重重摔在沙发上，骂了一句。 室内寂静异常。 也因此，秦牧野可以清晰地听见衣帽间里传来的窸窸窣窣声。 那是姜清黎在换衣服。 秦牧野忽然感觉很燥热。 他翻了个身，抬手捂住头上的兽耳，烦的不行。 想了想，掏出终端，找到一个号码，劈头盖脸发出去一条指责—— 【谁他爹让你改合同的？】 消息刚发出去，身后传来脚步声。 秦牧野紧紧闭上眼睛，脑中却极其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女孩轻缓平稳的呼吸。 秦牧野安静地听了一会，渐渐陷入梦境…… - 好香…… 秦牧野闻到很香甜的味道。 下一刻，一只手抓起雄性的头发，强迫他抬头。 明亮的光晃过，秦牧野才发现自己是跪着的。 他面前，姜清黎穿着修身礼服，双腿交叠，正居高临下地垂眼，如同审判罪臣的女皇。 烛光摇晃，模糊女孩的侧脸，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秦牧野。” “我怎么教你的？伺候人都不会？”雌性的声音很轻很冷，她伸出两指，捏住他的下巴，“蠢货。” 她高高在上，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嫌恶。 可红润的唇瓣与微微上挑的眼尾，却让人完全没有讨厌的心理，反而想多被她骂几句。 秦牧野张了张口，想申辩什么。 然而下一秒，漂亮的玛丽珍皮鞋踩了过来，用力往下按。 秦牧野闷哼一声，却又条件反射一般，捧起对方的手。 “请别生气。”他恭敬地亲吻她的手背，顺从地低下头，“主人。” 她似乎笑了一下，温柔抚摸他的头顶：“乖。” 听到这声夸奖，秦牧野的心无比澎湃，血液沸腾。 摇晃的烛光中，她俯身，红唇微张。 柔软的触感触碰到唇瓣的一瞬间，秦牧野猛地睁开眼。 第20章 乖狗狗 眼前是一片亮到刺眼的光。 他醒了，但又好像没醒。 秦牧野脑袋还处于混沌之中。 他单手撑了一下身侧，却一下扶空，从沙发滚到地上。 沉闷的声响和手下羊毛地毯的触感让秦牧野彻底清醒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异样，低头，看见异常精神的小秦牧野。 秦牧野：“……” 此刻，沉默震耳欲聋。 身后传来雌性含糊的声音：“怎么了？” 姜清黎还没睡醒，声音轻软，黏黏糊糊的。 秦牧野脑袋轰地一声，猛地抓起抱枕按在腿间。 他干巴巴地说：“没什么！” 但没得到回复。 秦牧野深呼吸几次，回头一看，姜清黎又睡着了，呼吸平稳。 秦牧野：“……” 睡眠质量倒是挺好。 秦牧野低头看了眼，捏捏眉心，又止不住烦躁。 操！ 这他爹的，什么情况！ 过去的二十一年里，秦牧野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更让秦牧野感到荒诞的是，梦里的姜清黎竟然如女王般高高在上，对自己随意驱使，还称呼自己为—— “乖狗狗”？ 简直是荒谬！ 这个恶雌，她肯定是趁自己睡着对自己做了什么，听说现在有一些企业在制作可以改变梦境内容的装置。 秦牧野这么安慰着自己，心情好了很多。 终端震动了一声。 秦牧野第一反应是按住终端，回头看姜清黎有没有被吵醒。 穿着水蓝色吊带睡裙的雌性翻了个身，绸缎如水般从雪白的皮肤上滑落，叫人呼吸一窒。 秦牧野喉结滚动，又猛地别过脸。 这个可恶的雌性，睡着了也这么不安分。 三年之期一过，必须要跟她离婚！ 秦牧野在心里想象了一下离婚后恢复单身的潇洒人生，这才平静了下来，点开终端未读消息。 网名为“aaa修水管陆师傅”的人发了条消息：【我没改合同啊？我拟好之后给你检查过了。】 秦牧野：【……】 他看字就烦，能检查个屁。 秦牧野臭着脸回：【把精神疗愈那段给老子去了。】 aaa修水管陆师傅：【老铁，有空读几本书吧，这合同签了就改不了了。】 秦牧野：“……” aaa修水管陆师傅：【你那个雌性要给你做精神疗愈？我怎么记得她风评很差，而且没有精神力？二次觉醒了？什么水平？能不能治愈你？】 秦牧野：【关你屁事。】 aaa修水管陆师傅：【哥们儿，你那污染值我都不想说，不是每次检测我都能帮你改的，你再这么憋下去，就控制不住人形了，万一被陛下知道，你就完了。】 秦牧野：【她知道又怎么样。】 而后不等回复，直接丢开终端。 闭上眼，阴沉窒息的画面在眼前不断盘旋，秦牧野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无数负面情绪脑中不断盘旋，他如同血腥世界凶兽，想要撕咬些什么，缓解心中的暴戾。 “秦牧野……” 身后响起脚步声。 秦牧野的克制已经到达极限。 他猛地朝身后伸手，一把抓住姜清黎，将人压在沙发上，一只手扣着对方的手腕，眸色冷厉。 猝不及防被猛地按在沙发上，姜清黎的困意瞬间消散。 背着光，她看不清秦牧野的表情，但看见了对方头顶突然冒出来的雪豹兽耳。 毛茸茸，软绵绵的。 在她的注视下，兽耳轻轻抖了抖，好像在等着她去触摸。 姜清黎不自觉伸手，轻轻捏了一下。 压着她的秦牧野浑身一僵，眸中的暴戾迅速褪去，眸中恢复清明。 “就这么喜欢被摸耳朵？”姜清黎慢悠悠地笑，“大清早就要摸，啧啧，皇子殿下的小癖好……” “什么癖好不癖好的！”秦牧野猛地松开她起身，“你闭嘴！” 他直起身，发现姜清黎躺在那一动不动，看自己的目光似有探究。 秦牧野莫名有点心虚，干巴巴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姜清黎朝他伸手，“没力气了，扶我起来。” 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秦牧野莫名想到昨晚的梦。 在梦里，他跪在地上，无比虔诚地捧起这只手，然后…… 猛地打住，秦牧野握住姜清黎的手，将人拉了起来。 刚站定，门便被敲响。 “有事吗？”姜清黎以为是尹诺，提高声音问。 “清黎，我听见里面发出了声音，你没事吧？”百里镜担忧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入室内。 秦牧野不耐烦地啧了声。 跟他在一起能有什么事？说的他十恶不赦似得。 这狐狸精是一直在门口等着？一点风吹草动就过来。 狗都没这么急着表忠心。 “没事。”姜清黎回答。 “那就好。”百里镜松了口气，声音里是温柔的笑，“早饭我已经做好了，在餐厅，是你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原来原主早餐喜欢吃这个。 和她的喜好还挺相似的。 姜清黎在心里感慨了句，嘴上应了声。 卧室里只有姜清黎的洗漱用具，秦牧野没多停留，起身离开。 推开门，门口的人应声抬头。 百里镜今天穿了一件浅蓝条纹衬衫，衣扣解开两颗，露出冷白的锁骨和银质项链。 他的发型精心打理过，每一根发丝都写着精致。 站立着的动作，也透露着心机。 听见开门声，百里镜惊喜抬眼，在看见是秦牧野后，目光冷了下来，淡淡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秦牧野对这个自诩大房的狐狸精也没什么好脸色，转身离开。 经过百里镜的时候，秦牧野闻到很清爽的香水味。 和姜清黎身上的味道相似。 连香水都刻意要跟姜清黎用同款，真是够舔狗的。 他就做不出来这种丢雄性脸的事情。 - 十分钟后，餐厅内。 姜清黎坐在主座，秦牧野和百里镜坐在她身侧。 尹诺站在斜后方，像一道影子。 餐厅难得有怎么多人，却很寂静，弄的姜清黎吃饭速度都变慢了。 百里镜做的粥很好喝，姜清黎喝完一碗，他又递过来刚榨的果汁。 姜清黎接过时，百里镜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手指一抖，果汁没拿稳，摔在桌上。 果汁快速蔓延，却在即将低落的时候，浮在半空。 紧接着，果汁像是被一只手控制住，不再流动。 尹诺这时走上前，擦干净果汁。 姜清黎有些惊奇：“尹诺，你用异能了？” 她记得尹诺的异能好像是重力，没想到可以这么用。 尹诺点头：“嗯。” 姜清黎抬手摸摸他的头，手指顺着摸上他的耳朵，笑眯眯夸道：“干得漂亮，好狗狗。” 这话一出，秦牧野猛地抬头盯着姜清黎。 第21章 我的梦想，是做你的丈夫 哐当。 银质餐具从手中滑落，跌在餐盘上，发出刺耳的磕碰声。 几人抬眼看去，却见秦牧野脸色很差地起身，大步流星离去。 姜清黎奇怪：“……谁又惹他了？” 百里镜微微挑眉，语气安抚：“没事，他可能是心情不好，待会我去劝劝他。” 他这么体贴大度，姜清黎感觉很欣慰：“好，那麻烦你了。” “为雌主分忧是我的荣幸。”百里镜笑得温柔，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发顶。 他表现地体贴又大度。 只有站在姜清黎身侧的尹诺，清楚地看见，百里镜侧身，挡在他和姜清黎之间，不动声色把他挤开了。 尹诺：“……” 今天上午有一节理论课，尹诺开飞行器送姜清黎去学院。 临行前，百里镜依依不舍地送姜清黎到车库，第三次问：“真的不用我送？” 姜清黎摇头，再次拒绝。 百里镜垂眼，轻轻叹息：“对不起，是不是我昨天在学院给你惹麻烦了……” 温柔矜贵的青年看了她一眼，而后飞快垂下眼睫，掩盖失落。 “没有！”姜清黎下意识反驳。 “没事的，清黎。”百里镜苦涩地扯了扯唇，“我知道，我只会给你添麻烦，从小到大都是。说到底，我这种人到哪里都多余，你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 “没关系，不用管我。”百里镜轻轻叹息一声，“你去学院吧，我会在家里好好待着，不会再出去让你丢脸……” “不是，你没有给我丢脸。” 姜清黎猛地握住对方的手腕，打断他的话。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百里镜这么失落，竟然有种浓烈的愧疚感。 就好像她是个嫌弃兽夫丢人的负心女一样。 “你听我说。” 姜清黎抬眼和他对视，却被他眼里的委屈震住。 好几秒，姜清黎才有些语无伦次地反驳：“我不是嫌弃你，我、你……你是大明星啊，影帝！你粉丝那么多，如果你一直在我身边，说不定你粉丝会生气的……” “清黎。”百里镜忽然开口，握住她的手。 琉璃般漂亮的瞳孔里倒映着女孩的身影。 他的眼尾微微上翘，让人有种被深爱的温柔。 恍惚之间，姜清黎有种被这样注视了很久的错觉。 百里镜静静看了一会姜清黎，弯腰凑近，将雌主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唇瓣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声线低磁：“我进娱乐圈，只是想让你可以多看见我。” “如果你觉得我的工作麻烦，我可以息影，也不再开演唱会。” “我真正的梦想，一直是做好你的丈夫。” 这番深情到甚至卑微的告白，让姜清黎愣在原地。 昨天她闲着无聊，在星网上搜了一下百里镜的名字。 铺天盖地的，都是正面新闻。 还看到一些八卦—— 比如说，在圈子里，百里镜有个绰号，叫“贵公子”。 据粉丝说，他总是风度翩翩，待人温柔从容。 但他的温和只是出于涵养，点到为止，从不给人任何遐想的空间。 三年前，更是在一次莫须有的绯闻后，亲自澄清，并开了发布会，称自己有一位很喜欢的女孩，为了她才进圈。 有记者提问：“不拍爱情片和吻戏也是她要求的吗？您的心上人占有欲未免太强！” 影片内，百里镜唇角的笑有些落寞：“只是我的个人选择而已，和她没有关系。”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她对我有些占有欲。” 还有记者问：“那如果以后您成为心上人的兽夫，还会拍戏吗？” 百里镜似乎想到什么美好的画面，露出幸福的笑。 可惜刚要开口，一旁的经纪人就打断了记者的发言，影片也戛然而止。 姜清黎昨天还很震惊，没想到百里镜看上去很会玩，竟然这么纯情啊。 现在，她更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百里镜说的白月光，竟然是她本人！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几分，姜清黎又迅速反应过来。 不，不对。 百里镜的白月光不是她，是原主。 被美貌和深情迷惑的姜清黎一秒清醒。 既然百里镜喜欢原主，更要离他远点了。 谁知道他知道自己不是原住民后会不会要死要活，要跟自己同归于尽！ 身边有一个大反派已经很恐怖了。 姜清黎倒退一步，再抬头时已经满脸真诚：“你在演戏方面很有天赋，我怎么好意思继续霸占你？我记得你最近还要进组拍戏吧？接送我这种小事由尹诺来做就好！” “清黎——” 百里镜惊诧于女孩更重的疏离，想要解释，她却已经抓着尹诺离开。 像是有一只大手攥紧心脏，挤压着酸痛发麻，百里镜呼吸困难，眼前阵阵发黑。 脑中一阵刺痛，头顶不受控制地冒出兽耳。 污染值似乎又加重了，再这么待下去，连完全的人形都难以控制。 狐耳垂着，如落水狗一般可怜。 姜清黎回头不经意一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好像有点伤心。 话说太重了吗？ 姜清黎莫名有点自责，好像不应该这么对百里镜。 驾驶座的尹诺看了眼姜清黎，又看了看百里镜。 嘴角扯起一点嘲讽的弧度，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管家该有的冷静：“大小姐，快迟到了。” “你等我一下！”姜清黎纠结几秒，推开飞行器的门朝百里镜跑过去。 百里镜抬眼，看见穿着百褶裙的女孩朝自己而来。 灯光落在她发梢裙摆，星光般璀璨。 这一刻，过去的身影和现在重叠。 百里镜看见星星再一次落在自己身边。 下意识朝她伸手。 姜清黎没有把手搭上去，她站在青年面前，把什么东西放在他手心。 他下意识攥紧，有些茫然地看过去。 “我上学去了，你也加油上班！”姜清黎弯唇。 女孩垫起脚，轻轻拍了拍百里镜的头顶。 内心的烦躁和阴暗，在被她触碰的一瞬间尽数消散。 世界寂静。 砰、砰、砰…… 心跳声不断加重，震耳欲聋。 百里镜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飞行器的彻底消失在实现。 他摊开掌心，发现姜清黎给他的东西，是三颗奶糖。 和小时候一样。 百里镜勾唇，转头却看见秦牧野站在身后，满脸不爽。 “皇子殿下还没出门吗？”百里镜低头，慢条斯理地撕开奶糖包装，放入口中。 秦牧野冷笑：“关你屁事。” 秀个屁，就俩破糖。 面对百里镜的排斥，百里镜只是笑笑：“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什么事？” 百里镜走上前，脸上的笑慢慢消散。 “这个家里，雌主才是唯一的准则。” “如果你再惹她不开心，我就不客气了。” 第22章 昨晚，你们什么都发生吧? 一向以温柔面孔示人的“贵公子”，撕下面具，威胁自己雌主的另一位兽夫。 这新闻如果爆出去，必定会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秦牧野在心里冷笑。 姜清黎还是走早了，就该留下来好好看看，这狐狸精是怎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就这种她还下得去手摸。 她甚至没摸过自己的头—— 等等，打住，他在想什么？！ 秦牧野强行打断自己脑子里的奇怪想法。 他回神，不耐烦地冷笑：“真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天到晚想着怎么围着一个雌性转？这么喜欢勾引，她昨天晚上怎么没选你，反而跟我睡？” 百里镜眸色更冷。 但很快，他便勾起一个浅笑：“昨晚，你们什么都没发生，对吗？” 秦牧野表情一僵。 “我看你是嫉妒心太强，开始臆想了。”秦牧野哼道，“真可怜。” 说完，快步进了自己在车库里的飞行器，一脚油门踩下去，飞行器底部蹿起炫酷的蓝色火焰，瞬间消失在视野。 坐进车里，终端不断在响。 aaa修水管陆师傅：【去找她没？她同意给你抚慰了吗？】 脑中冒出刚才姜清黎摸了尹诺又去摸百里镜的画面。 秦牧野咬紧牙关，气得呼吸粗重。 对谁都是这个手段。 训狗还一对一训，她姜清黎胃口倒是大，一个个接着来！ 秦牧野：【老子根本不需要这种雌性抚慰！】 秦牧野：【滚！】 - 轰鸣声响过，车库里又只剩下百里镜一人。 他勾了勾唇。 果然什么都没发生。 也是，这种粗鄙的货色，怎么配爬上她的床。 百里镜轻轻咬着奶糖，想到姜清黎，又觉得有些难捱。 好甜。 还想吃更多。 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抵触他…… 是不是要把她身边那几个碍事的都除掉，才能看见他？ 终端响起，打断怨毒的思绪。 百里镜扫了眼屏幕，是经纪人。 他接通通话，声线温柔：“怎么了？” “百里先生，你确定要公布已婚的身份？”经纪人刘武问。 “嗯。”百里镜漫不经心地应声。 刘武急了：“可是你现在处于事业上升期，公布这个消息，必然会引起粉丝的不满！那个叫凌青的，不知道上哪找了个靠山，现在天天找你黑料，想把你压下去，他肯定会围绕着这个做文章！” “那是冲奖的电影，如果有负面新闻，那年底的奖项——” “刘武。”百里镜叫了声他的名字，“公布我已婚这件事，不是在跟你们商量，是在通知。” 他声音不重，却很有压迫感。 刘武顿时噤声。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百里镜的背景，但作为经纪人，他很了解。 百里家是十二城首富，哪怕百里镜是个废物，家里的财产也够挥霍几辈子的、 所有他根本不需要拍戏的那些薪水。 之前刘武也奇怪，这么有钱的富家公子哥，进娱乐圈干嘛？ 别的有钱人都是睡明星，他还要自己当。 后来三年前一次庆功宴，百里镜喝醉了，才跟他说了实情。 刘武现在都记得，百里镜那会趴在桌上，醉醺醺说：“……她说我很上镜，如果我做明星，会看我的电影，会追我……” “世界上有那么多东西吸引她的注意，可只有在电影院，她会为我专注九十分钟……” 刘武震惊，还真是大富大贵之家出情种。 那雌性究竟是什么来路，能把一个千万人追捧的大明星迷成这样？ “她肯定对你很好吧？”刘武当时是这么问的。 百里镜笑：“她对我很坏，一声不吭就离开了，没有征兆，不告诉我去哪里，我只能一直等……” 他是笑着的，但脸上很悲伤。 见此情形，刘武无不遗憾，那白月光十有八九是去世了。 可怜的百里先生，以后只能守寡了。 哪知道，三年后的今天，百里镜竟然说他结婚了？！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吧！ 刘武也不敢多问，只能小心翼翼问：“她回来了吗？” “嗯。”百里镜笑起来，眸中如春色消融，“她回来了。” 原来老板的白月光没死！ 刘武也为他高兴，八卦地问：“那我能不能八卦一下，您的雌主是哪位明星或者贵族小姐？” “她很有名的。”百里镜语气里难得有几分炫耀，“她叫姜清黎。” 刘武：“哦哦，原来是姜……” 等等？！ 什么？！ 姜清黎？！ 就那个、那个倒贴五个兽夫结果被百般嫌弃，上过多次“818”杂志，死性不改欺负同学的那个“恶雌”姜清黎！ 这是很出名，但出名的方式也太不体面了吧？！ 刘武风中凌乱。 回过神时，百里镜已经挂了电话。 他不信，又试探性问了一遍百里镜，对方给出肯定的答复。 刘武内心崩溃，但还是把百里镜已婚的消息，通过公司官方账号，正式宣布。 百里镜是全星际顶流。 公告发出去没几分钟，下面的评论便疯了一样爆发。 【？？？什么情况？今天也不是四月一号啊？！】 【跟之前那个白月光吗？我一直以为白月光是借口，竟然是真的吗……】 【有传闻说镜哥结婚后就会专注家庭，不出来工作了……真的吗哥哥？@百里镜】 【@思丽影视狗公司出来回应！是跟谁结婚了！是不是你们想雪藏我家哥哥！】 【婚后也拍电影好吗@百里镜，信女愿荤素搭配祝我哥和嫂子恩爱幸福！】 消息不断刷新，甚至造成了好几次网络瘫痪。 一大堆人想挖出百里镜的白月光是谁，可他藏得太好，根本无从挖起。 新闻媒体为了爆料蹲守在公司楼下，各大头条热闹非凡。 - 姜清黎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在星网上掀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她在学院侧门下了飞行器后，转身跟尹诺告别。 尹诺看着她，欲言又止：“大小姐……” “怎么了？”姜清黎问。 “如果您方便的话……”沉默寡言的尹诺似乎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见姜清黎朝自己走过来，话立刻停住，“您别生气……” 姜清黎说：“我不生气，你说说怎么了。” “大少爷联系我了。”尹诺小心翼翼看着女孩的脸色，“他希望，您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去……” 姜清黎一愣。 大少爷？姜佑臣？ 原主的亲哥哥？ 那个在原着里，为了妹妹，险些杀了女主的反派二号。 第23章 阴暗注视她的一切 如果问这个世界上和姜清黎最亲近的人是谁，那一定是姜佑臣。 原书里关于姜佑臣的内容不多，只知道他比姜清黎大三岁，是很少见的龙类兽人，s+级，成年的时候无数贵族雌性上门求亲，快把门槛踏破。 就因为妹妹一句“你不准在我前面结婚”，拒绝了所有雌性。 很经典的宠妹剧情。 三年前，姜清黎和几个a级雄性起了矛盾，等护卫队到的时候，那三个贵族已经死了。 据《帝国时政》报道，姜佑臣异能失控，成了凶手。 这段逮捕影像被人公布在星网，虽然很快就封杀，但还是引起轩然大波—— 姜佑臣单手抱着昏迷的妹妹站在血泊之中，军装笔挺，神情冷峻。 看见有人来，他并未露出任何情绪，仿佛早就知道，只是淡淡说：“麻烦安静一点。”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他怀里。 怀里的女孩双眼紧闭，不自觉地颤了颤，姜佑臣咬掉另一只手上戴着的黑色皮质手套，用干净修长的手指轻抚女孩的头顶，神色温和地说了句什么。 那之后，姜佑臣就被派遣到下城区了。 说是派遣，倒不如用“流放”来形容更准确。 他驻扎在污染最严重的区域，不断与异兽作战，军功累累，却不允许回上城区。 原书中，他要明年才能回到第一城区。 回到中心城后，得知妹妹去世的消息，姜佑臣万分痛苦。 他把这种痛苦化作对其他人的报复，针对地下城清缴，打压五位前兽夫和白依依，令他们多次处于险境。 但白依依没有记恨，反而主动走向姜佑臣。 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姜佑臣在日复一日的攻略下，从针锋相对想杀了女主，到态度逐渐松动。 后来一次宴会，姜佑臣遭人陷害，突然进入发情期。 白依依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可惜如此激动人心的剧情，姜清黎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 再睁眼，人就到了这个破地方。 不过，按照前文的设定，后面的剧情，大概是白依依救赎反派大佬，让他放下仇恨改邪归正，接着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的不可描述剧情。 至于原来的妹妹？那只是为了给反派大佬一个被救赎的借口。 工具人罢了。 “小姐？” 久久没得到她的回复，尹诺试探性开口。 姜清黎回神，抬眼看过去。 女孩皱着眉，像是吃了几口苍蝇被恶心到了的样子。 尹诺低声问：“您……不开心吗？还是不想联系佑臣少爷吗？” “不想。”姜清黎干脆地回答，“等他回来再说吧。” 姜佑臣是个好哥哥，但只要一想到他未来会跟白依依有点什么，还把自己这个妹妹当做y的一环，姜清黎就胸口闷痛，呼吸困难。 她暂时还不想跟姜佑臣接触。 说完这句话，姜清黎转身离开了。 梧桐叶被风吹落，缓慢擦过裙摆，略显落寞。 尹诺并不意外姜清黎的回答。 毕竟当年，姜佑臣离开上城区后，媒体疯狂围堵姜清黎。 姜清黎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醒来后，像变了个人人似得，大发雷霆，咒骂一切人。 她没有觉醒异能后，更是直接搬出姜家，甚至还想过放弃出事前获得的皇家帝国学院保送资格。 姜家佣人内部至今流传着一句流行语：大小姐今天原谅我们了吗？ 尹诺用终端给姜佑臣回了消息，而后开着飞行器到车库，等姜清黎下课。 - 第九城区总指挥部。 电子屏幕闪烁着，照亮一张冷峻淡漠面容。 青年坐在主座，剪裁挺括的西装包裹着他修长的身形，他指尖点着一根烟，那点猩红快要燃烧到尽头，他却没有在意，而是盯着面前无数屏幕。 大大小小数十个屏幕，清楚地记录着女孩清丽的身影。 她上课很不安分。 一会看书，一会趴在桌上，一会又捏捏手指，时不时跟身边的雌性聊几句。 她身边的人变了，不是杜茜茜，换成了另一个浅棕发色的女孩。 是上次提醒她夜临渊是教授的，名字是林夕月，家世清白，可以做朋友。 姜佑臣漫不经心地想着，终端震动了两声。 他按下通话键，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长官，派去刺杀夜临渊的人……都重伤了……”对面支支吾吾地说，“抱歉，没有完成您的任务。” 姜佑臣蹙眉，但声音仍然平静：“给他们发双倍赔偿金，办理休假。” “好的，谢谢您。”对面说，“还有，派去追杀另一个的……全部失踪了……” “再派一队人去。” 姜佑臣冷漠地说完，挂了电话。 他抬眼，想继续看眼前的屏幕，却忽然眉头紧皱。 才短短几十秒没注意，那个叫赤昀的径直坐到姜清黎身后。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姜清黎的后脑勺，似乎欲言又止。 姜佑臣冷冷盯着，嗤道：“下贱的东西。” 他拿起终端发了条消息。 两分钟后，屏幕里响起教授的声音：“赤昀同学，请你回答，为什么第九城区和第一城区贫富差异巨大？影响因素有哪些？” 赤昀猛地站起身：“我、我……我觉得……” 他慌忙拿起书，慌张地去翻。 余光瞥见姜清黎正指着一段话，赤昀心跳一顿。 她在帮自己？ 赤昀盯着，念了出来：“我认为影响因素是多方面的，首先从历史角度来说……” 没想到这个常年理论课垫底的人竟然还真答上来，教授摆了摆手：“行了，你坐下，没事干不要盯着雌性看！” 赤昀麻木着一张脸坐下，耳根通红。 他盯着书，余光却瞥向姜清黎的背影。 他就知道，姜清黎虽然嘴上说着最讨厌自己，却还是放不下自己，所以才这么悄咪咪帮自己。 而且，他感觉刚才自己答题的时候，姜清黎抬头看了眼自己。 口是心非的雌性。 赤昀趴在桌子上，手臂埋进臂弯，却感觉自己的耳朵越来越烫。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 让他感觉自己不像是自己，却又让他感觉到一点自由。 好像本该如此。 与此同时，另一个教室里坐着的白依依忽然收到系统提示—— 【叮！】 【攻略对象‘赤昀’好感度-5，惩罚宿主美貌值-1！魅力值-1！】 白依依猛地一惊。 而这时，身边的雌性发出一声惊呼：“依依，你怎么长痘了！” 第24章 当面撬墙角 长痘痘这种事情放在一般的雌性身上很正常，但放在白依依身上就很不正常了。 从三年前回到第一城区开始，白依依就是贵族圈子里公认的顶级名媛，她永远美丽得无可挑剔。 问她美容心得，她会说从不化妆，都是天生的。 有人曾经黑进所有医美机构，都没找到她的整容记录，说明确实是纯天然的。 而现在，白依依竟然长痘了？ 白依依瞪大眼睛，谎称自己要上厕所，匆匆进了洗手间。 站在镜子前，白依依清晰地看见自己额头上长出一个红色的小痘痘。 白依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发出短促尖叫。 她在心里大叫：【系统？系统！赤昀怎么会突然掉好感度！明明昨天晚上我已经把他掉的给补上了！】 系统的电子音卡顿了一会，冰冷无情地表示：【抱歉，本系统为‘攻略系统’，只显示攻略值，不显示原因。】 白依依怒道：【不是说好了，我只要不断攻略优质雄性就能得到一切！怎么还有惩罚？这和一开始说的不一样！我要举报你们！】 【……】 系统沉默几秒：【根据系统检测，可能是赤昀和宿主距离过远，被其他事物吸引注意，暂时对魅力道具免疫，难以维持好感值。】 【那你说怎么办？】白依依抓狂，转了几圈后，又眼前一亮，【对了，我要再兑换魅力道具！】 系统：【抱歉，宿主的积分已经用完，无法再进行兑换。】 白依依感到一阵挫败：【那怎么办？难道要我一直这么下去？！】 系统不紧不慢地说：【这边建议，宿主可以再绑定其他优秀雄性进行攻略。】 白依依眼前一亮。 确实可以啊。 五个兽夫现在的好感值都在90%以上，想要往上涨只能靠标记了，偏偏她还得一年后才能跟他们结婚。 不如再去搞个新雄性，这样好感值还能加更多。 虽然攻略之后必须保持好感值，但奖励更诱人。 白依依欣然接受：【可以，你帮我搜索离我最近的优质雄性。】 系统发出滴滴声。 几分钟后，系统机械音响起：【好的，我根据宿主的要求，已经找到了四位距离宿主最近的优质雄性。】 【好感度由高到低进行排列——】 【姓名：秦牧野 身份：帝国第七皇子 年龄：21岁 目前对宿主的好感度：5】 【姓名：原时曜 身份：原家二少爷，帝国皇家学院学生会秘书长 年龄：20岁 目前对宿主好感度：-5】 【姓名：夜临渊 身份：帝国皇家学院政法学院荣誉教授 年龄：25岁 目前对宿主好感度：-15】 【姓名：尹诺 身份：姜家管家 年龄：19岁 目前对宿主好感度：-100】 白依依看着几个名字，眉头紧皱：【原时曜和尹诺是s级，另外两个不是f级废物吗？这也算优质雄性？】 系统：【优质雄性是根据综合评分判定的。】 白依依点了点头，仔细一看，震惊出声：【等等，后面三个人怎么对我的好感都是负数？！】 尤其是那个尹诺，她跟他根本就没见过几次面吧？！ 系统冷淡地说：【根据人工智能推测，原时曜因为宿主跟姜清黎走得近，认为您和他是一类人，对您轻微厌恶。】 【夜临渊可能是因为您上次射击课成绩不理想，且留下不好印象，他有厌蠢症。】 【而尹诺……】系统顿了顿，【是因为姜清黎讨厌您，厌屋及乌。】 白依依：“……” 又是姜清黎！ 这个女人怎么阴魂不散！！！ 她厉声质问：【这个姜清黎上周就该死在地下城了，为什么现在还活着？你们系统是不是有问题！】 【宿主，您的部分行为也超出范围，尤其是那天晚上……】系统冰冷的声音里有一丝怨怼，【所以，产生蝴蝶效应也正常。】 白依依眉头紧皱。 但很快又松开。 算了，反正姜清黎只是个炮灰而已，以后找机会除掉就是。 现在最重要的是攻略新的对象。 嗯，从谁开始好呢…… 白依依的手指在几份资料上轻轻滑过，最后点在其中一个上。 - 上完一整节课，姜清黎人都是晕的。 果然，哪里的历史课都很困。 “这么困啊？”旁边的雌性笑眯眯问。 “嗯。”姜清黎揉揉眼皮，声音含糊绵软，“刚才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字在书上飞……” “难怪你刚才用手指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林夕月看着揉眼睛的姜清黎，只觉得她现在真的好可爱，像毛茸茸的小动物，让人忍不住想捏捏脸颊，软下声音跟她说话。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刚捏了捏姜清黎的脸，感受到脸颊软软的温度，林夕月瞬间回神。 妈呀，她在做什么？！ 这这这，这可是姜清黎！ 之前姐妹团一个雌性不小心碰了她的头发，直接被她甩了巴掌！ 那人还是中心成员呢。 她这个跟姜清黎都没说过几句话的，不得被扇肿脸？！ 林夕月脸色一白，猛地收回手，紧张地盯着姜清黎的动作。 姜清黎在愣了几秒后，果然朝这边伸出手。 林夕月紧闭双眼，弱弱地喊：“姜小姐，能不能、能不能去人少的地方……” “嗯？”姜清黎挑了挑眉，像是有些意外，“我都不知道，你有这种癖好？” 她撑着桌面靠近，眨了眨眼，笑着问：“这里有什么不可以吗？” 女孩说话时歪了歪头，绸缎般的柔顺黑发垂在肩头，那双漂亮的眼睛望过来时，带着一点俏皮的笑。 她说着，伸手捏了捏林夕月的脸。 然后看着对方的恍然又微愣的表情，笑得眉眼弯弯：“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啊？” 林夕月不好意思说是扇巴掌，摸了摸被捏过的脸，被对方的笑感染，也勾了勾唇角。 总觉得，眼前的姜清黎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之前对她们都是爱答不理的。 今天不仅主动坐在自己旁边，还跟自己玩笑。 不过……她更喜欢这样的姜清黎。 林夕月放松下来，试探性问：“清黎，要不要去喝下午茶呀？我最近发现一家很好的店！” “好呀。”姜清黎立刻答应。 比起让人提心吊胆兽夫们，还是女孩子之间的相处更让人放松。 希望待会别又遇见哪个碍眼的兽夫。 但刚走到后门，姜清黎一眼就看见秦牧野朝这边走来。 他脸色沉沉，整个人气压很低，配上那张桀骜不驯的脸，活像个找人麻烦的黑帮老大。 灰蓝眸子扫视一圈，精准锁定姜清黎。 秦牧野气势汹汹而来。 然而走到一半，一道穿着白裙的身影忽然出现，挡在他面前。 白依依仰头看着秦牧野，顺手捧心，声音娇柔：“皇子殿下……” 第25章 堵在更衣室质问:为什么躲我 来之前，白依依针对攻略对象做了调查。 秦牧野是位非常特殊的皇子。 其他皇室成员力求低调，社交账号的动态里，只有官方行程或者节日祝福。 偏偏他，时不时分享自己赛车和玩极限运动的视频。 系统分析，秦牧野排斥传统，并且不喜欢雌尊雄卑的社会现状，是个内心桀骜不驯的狂野男孩儿。 桀骜浪子总搭配清纯少女。 正好，白依依走的一直是清纯白月光人设。 于是她特地穿了一身纯白短裙，下垂眼素颜妆，细软的声音更是让人忍不住想怜惜疼爱。 白依依已经做好了秦牧野会对自己轻声细语的准备。 谁知道，秦牧野跟没听见似得，径直往前走去。 她声音太小了，秦牧野没听见吗？ 白依依抿唇，轻轻拉住秦牧野的衣角，声音更柔：“皇子殿下……” 秦牧野终于注意到自己旁边还站着个矮冬瓜。 他皱了皱眉，语气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你谁？” “我、我是白依依……你的学妹呀……”白依依被他的强硬态度吓了一跳，楚楚可怜地抬眼，“你忘了吗？我们之前还一起上过射击课……” 秦牧野：“……” 眯了眯狭长的眸，秦牧野总算想起来这人是谁。 原来是抢了姜清黎五个废物兽夫的雌性。 眼光倒是跟姜清黎一样差，竟然喜欢那几个下作玩意儿。 【叮！】 【攻略目标‘秦牧野’好感度-10！】 【惩罚宿主美貌值-2！魅力值-3！道具‘初恋雪肤’失效三周！】 霎时间，白依依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点干，抬手一抹，摸到轻微凹凸不平。 她慌忙低下头，却又怕来之不易的机会跑了，连忙伸手抓住对方的袖子。 却被一把甩开。 秦牧野抬头看了眼姜清黎消失的方向，话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你到底有什么事？” 白依依定了定神，找到之前的理由：“昨天，清黎姐没回我消息，我想知道她是不是不高兴了……我想和她道歉，她喜欢赤昀很久，我不该和赤昀一组的……” 秦牧野看着眼前头越来越低的女孩，冷声打断：“有事自己去说，我没空。”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傻子？ 有什么事不能找当事人，要来找自己。 明摆着挑拨离间。 低级，无聊。 姜清黎竟然被这种人抢走了兽夫？真够笨的。 虽然这么想，但听白依依左一句“她喜欢赤昀”右一句“她以前都和赤昀一组”，秦牧野的脸色越来越沉。 昨天姜清黎还巴巴让自己组队，原来是赤昀不理他，把他当备胎！ 他现在就去找姜清黎那个小骗子算账！ 秦牧野心里满是火，已经没有耐心等白依依讲完话，转身朝姜清黎离开的方向大步流星离开。 顺便把被白依依碰过的皮衣外套脱下来，随手砸进垃圾桶。 砰—— 力道大的垃圾桶摇晃好几下。 白依依像是被砸中，身体摇摇欲坠地晃了晃，失神地往回走。 “依依姐？”一双手忽然握住她的肩膀，很紧张地问，“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是赤昀的声音。 白依依头低得更深，声音哽咽：“赤昀……怎么办……我的脸毁了……” “怎么了？给我看看！”赤昀很紧张，“是不是谁又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 “你会不会嫌弃我……”白依依问。 “不会！”赤昀提高声音。 白依依抬起头。 赤昀瞳孔微缩—— 只见雌性原本光滑的脸颊，两边生出几十颗痘痘，皮肤表面凹凸不平。 “你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吗？”赤昀很着急。 “没有谁，不怪表姐，是我自己不注意，惹她和皇子殿下不高兴了……”白依依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可怜又狼狈。 又是姜清黎！ 赤昀见白依依这样子，扶着她去医务室。 校医开了药，说痘痘半小时可以消，但皮肤表面的痕迹只能用药或者去美容医院，去美容医院也需要两三天修复。 现在医美很发达，但白依依不肯去，去了美容医院她的纯天然美女形象怎么办。 她拿了药，趴在赤昀怀里哭：“晚上我还要去参加聚会，怎么办……” 赤昀咬牙道：“她让你变成这样，就别想好过！” 她不是让依依的脸变成这样吗？那就等着毁容吧！ - 姜清黎还不知道白依依的“纯天然美少女”绰号岌岌可危。 她这会正跟林夕月在购物。 女孩子总是容易被漂亮的事物吸引。 姜清黎到了商场才发现这里的漂亮衣服很多，忍不住想买。 反正现在是钱多到花不完的千金大小姐，姜清黎在经过一个闪闪发光的橱窗的时候，问林夕月要不要去试穿。 林夕月闻言，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姜清黎。 之前听人说过，姜大小姐从不穿量产成衣，每个季度都会有设计师专门为姜清黎纯手工缝制衣服。 这些衣服也就五位数，她竟然很感兴趣？ 看来私底下的姜清黎和自己以为的不太一样。 她愣住的时候，姜清黎已经走进店里。 回头看见林夕月还在后面，姜清黎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腕，指了指一套衣服：“我发现有这套很适合你，要试试吗？” 林夕月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眼前一亮：“真的很漂亮！” “对吧。”姜清黎有点骄傲地抬起下巴，“待会你试完给我看！” 林夕月唇瓣弯起：“好。” 两人进了试衣间。 姜清黎拿的这条裙子，不知道是不是后面拉链有点问题，卡着不动。 她有点着急，脑袋抵着墙暗暗用力。 身后的门被人打开，又猛地关上。 门外的人，倒退的脚步很是慌乱。 姜清黎以为是林夕月，连忙求助：“夕月，帮我拉一下嘛……” 她说话声音软软的，像撒娇。 顿了顿，门再次从外面被打开。 一只手包裹着她的手指，微微用力，将拉链拉上。 姜清黎松了口气：“哇，谢谢……” 她说着抬起头，却在目光接触到镜子时猛地愣住。 镜子里，身形高大的青年站在她身后，大掌虚虚扶在她腰侧，灰蓝眸子半垂，盯着她纤细的腰肢。 从侧面看，他们这个姿势简直就像是在从背后…… 姜清黎猛地打住奇怪的想法，转过身，抬手去推他。 秦牧野却顺势弓身，单手撑在她身侧。 距离一瞬间拉得很近。 他盯着她，眼中是狩猎者浓烈的侵略意味—— “为什么躲我？” 第26章 她的唇印 明亮光线下，青年冷峻的眉目更显立体。 秦牧野眸色阴沉，呼吸却格外炽热，勾缠着她的气息，不断交融。 大掌扣在腰间，青筋蛰伏，灼热的体温隔着轻薄面料，仍然烫得惊人。 姜清黎的心跳猝不及防加速几分。 她想躲，但后背就是墙。 避无可避。 姜清黎抿了抿唇，只能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我哪躲你了？”女孩声音轻轻的，有点心虚。 秦牧野捕捉到她眼里的几分心虚，哼笑：“明知故问。” “看见我就跑。”那双灰蓝眸子危险眯起，“不是躲我，是跟我玩老鹰捉小鸡？” “我看你在和白依依说话，不想打扰你们。”姜清黎做出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样子，“皇子殿下，你也不想被人打扰吧？” 秦牧野嗤声：“难道不是因为讨厌她？” 姜清黎：“……” 那倒也不全是。 主要也不想跟你交流。 不过既然对方知道自己讨厌白依依，姜清黎也懒得装了。 “对啊，我就是讨厌她。”姜清黎耸肩，“从小到大她什么都抢我的，我当然很讨厌，你跟她聊得那么开心，说不定哪天也会和赤昀他们一样，成为她的——唔唔——” 话没说完，她的唇便被一只大掌捂住。 “你拿我跟那五个贱货比？”秦牧野瞪着她，显然是生气了，一句比一句声音高，“我跟她聊得开心？你他爹的看见我就跑了，你看见了个屁！在这造谣老子！” 姜清黎：“唔唔……” 秦牧野越想火越大：“组队的帐我还没跟你算，你先跟我算账了！” 她凭什么把他跟那几个该死的兽夫比？！ 从小到大，秦牧野听过无数尖锐谩骂，回到皇室后那些报纸骂他的文章少说几百万字。 但秦牧野此刻觉得，那些话加起来，都没姜清黎今天的话恶毒！ ‘恶雌’果然名不虚传。 秦牧野冷笑：“我跟她只说了三句话，倒是你，跟那几个——” 他猛地顿住话头。 不对。 姜清黎跟那几个（前）兽夫说话，关他屁事！ 这个可恶的雌性，一定是故意的。 秦牧野冷冷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姜清黎：“唔唔……” 她抓住秦牧野的手腕，秦牧野才发现自己还捂着她的唇。 女孩的唇动了动，碰到秦牧野手心。 他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猛地收回手，呼吸发紧。 “莫名其妙！”姜清黎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走出去几步，又绕回来，用力踩了一下他的脚。 而后怕被他报复地抓回去，快步离开，门砰一声关上。 秦牧野听到她的声音，好像是在找导购帮整理衣摆。 衣摆……刚才被他的手揉皱了吗？ 秦牧野低头，看自己的掌心。 却看见一枚绯红唇印。 灯光下，格外刺眼。 手心仿佛又磨蹭到了柔软的触感，印着唇印的那块皮肤不断发烫。 如同神为信徒刻下的烙印。 鲜红，滚烫，刺眼。 又叫人忍不住低头俯身亲吻。 - 整理好衣摆，姜清黎走出更衣区域，想找林夕月。 一转弯，看见休闲区坐着黑发男人。 他穿着黑色休闲衬衫，双腿交叠，正和导购在说什么。 似乎感到姜清黎的目光，他朝这边侧头，一双金色竖瞳锁定姜清黎。 姜清黎迈出去的步子僵硬在半空。 夜临渊……他怎么在这里？ 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对。 姜清黎闭了闭眼，再度睁开。 夜临渊朝她微微挑眉，没有像平常一样直接缠过来，而是克制地，拍了拍身侧位置。 姜清黎：“……”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夜临渊，她总是有点怂怂的。 怂怂的姜清黎走到夜临渊旁边坐下。 刚坐下，夜临渊就握住她的手，手指从她指缝钻进去，强硬地和她十指相扣。 “好臭。”夜临渊金眸闪烁着阴冷，“他碰你了？” 这些兽人都是狗吗……就碰了几下也能闻出味道吗…… 还有没有隐私了啊！ 姜清黎有点恼怒地瞪了夜临渊一眼，压低声音凶他：“雌主的行踪也是你能过问的？我都没问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她皱着眉故作生气的样子，像炸毛的小兽。 夜临渊唇角抬起一点，又被压成一条直线。 “我有事找你。”夜临渊说，“我受伤了，需要你疗愈。” 他说着，俯身靠近，修长指节勾着衣领往下拉了一点。 顺着衣领，姜清黎看到对方冷白的皮肤，和腰腹处缠得乱七八糟的绷带，上面血迹斑斑。 心猛地一跳，姜清黎问：“你没去医院吗？” “异能造成的，医院治不了。”夜临渊语气冷淡平静，“我需要你。” “那，我跟夕月说一声……” “她在你后面。” 姜清黎猛地回头，看见震惊地看着他们的林夕月。 “不是……”姜清黎想抬手解释。 夜临渊先抬起他们交叠的十指。 林夕月倒吸一口冷气，捂住心口。 显然，朋友在泡全学院公认的高岭之花教授这件事，让她很震惊。 “我是姜清黎的兽夫。”夜临渊很平静地陈述，“麻烦保密。” “好、好的！”林夕月连连回答。 “我和姜清黎有些事，需要先行一步。”夜临渊说，“今天所有花销记我账上。” 姜清黎抽走手，走到林夕月面前，抱歉地说：“对不起夕月，说好了逛街，我突然有事……” “没事啦！”林夕月眼睛亮亮的，“反正晚上我们还要见面的~再说了，夜教授这么大方，我总不能很小气吧~” 她真的好善解人意。 姜清黎心都软了，夜临渊喊了几次才依依不舍离开。 他们走后几分钟，林夕月选了几件衣服，正要去试穿，却见更衣室走出一个高大青年。 看清是从姜清黎刚才待着的更衣室走出来时，林夕月大脑又一次宕机。 秦牧野没功夫解释，问：“姜清黎呢？” 他嗅了嗅空气里的气息，脸色突变：“那个老头蛇也来了？” 老、老头蛇？ 是说夜教授吗？ 林夕月弱弱说：“那个，他们有事先走了。” 秦牧野脸色一变，低骂一句，快步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林夕月感慨：“一天御两兽，不愧是你啊！” - 姜清黎被夜临渊带进了飞行器。 前面有司机，他升起了挡板，后座形成一个私密空间。 “我看看你的伤，怎么疗愈……”姜清黎有点苦恼。 昨晚没拿秦牧野练手，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应付。 但她之前答应过夜临渊要帮忙疗愈，总不能放着不管。 苦恼之际，听见夜临渊说：“先稳住精神力。” “怎么——唔——” 话没说完，她的唇便被堵住了。 几秒后，夜临渊松开，拉开几厘米距离：“就这样。” 姜清黎瞪大眼睛。 蛇信舔了舔薄唇，夜临渊声音沙哑：“闭眼。” 姜清黎打商量：“那你要对我温柔点！” “快点。”夜临渊盯着她的唇，显然已经听不进去她的话了。 姜清黎：“……” 好吧，其实反派吻技还是可以的。 姜清黎闭上眼睛。 夜临渊很满意她的乖顺，侧头吻上她的唇。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是秦牧野追上来了。 冒失的蠢货。 金色竖瞳里闪过嘲弄，夜临渊单手降下窗。 与此同时，夜临渊另一只手扣住姜清黎的后脑勺，含住她的唇瓣。 在秦牧野愤怒的目光中，加重了这个吻。 第27章 疗愈伤口的吻 夜临渊的吻强势又缠人，几乎要把那双软唇拆分入腹。 怀里的女孩呜咽一声，睫毛颤抖，忍不住伸手去推拒对方的肩膀，却被修长指骨握住了双手手腕，扣押在身前。 她纤细浓密的睫毛像被雨打湿的蝴蝶，颤抖不停。 这个畜生！ 秦牧野瞳孔收缩，灰蓝眸中风暴骤起。 忍无可忍的皇子殿下撸起袖子就往飞行器的方向冲了过来！ 然而，在他距离飞行器仅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夜临渊忽然升起车窗，对司机说：“走。” 车窗升起前，秦牧野看见夜临渊对他挑了挑眉，极其挑衅地看过来。 而后转头，又去吮女孩的唇。 秦牧野气得拳头紧握，骨节用力到泛白。 他低低咒骂一句。 脑子里仅存的理智对抗着他的愤怒，让他冷静下来。 姜清黎不过是他搭伙的雌主，又不是他真的老婆，最多三年，他们就会分道扬镳，她跟一个下作的臭水沟里的烂蛇亲嘴，关他这个高贵典雅的皇子屁事啊！ 回家！ 秦牧野这么想着，脸上的怒意渐渐平息。 他平静地往回走了几步。 但走到第五步的时候，秦牧野突然骂了一句。 他猛地转身冲进自己的飞行器，一脚油门踩到底，朝着夜临渊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x他大爷的！！！ 姜清黎是他名义上的雌主，成天跟个阴湿丑货待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要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他秦牧野的雌主多没眼光呢！ 秦牧野找到一个完美的理由，胸膛挺起，脊背笔直，俨然像是出征的将军。 姜清黎晚上要参加一个学姐的宴会，肯定得先回去换礼服。 秦牧野没从后面追，而是直接绕了近道，在附近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下飞行器。 等会夜临渊的飞行器一到，他直接撞！ - 被亲了二十分钟的姜清黎，在“中场休息时间”，手里被塞了礼盒。 “这是什么？”姜清黎问，“给你治病的药？” “不是。”夜临渊盯着她的侧脸，喉结滚动，声音沙哑，“礼服。” “你还帮我把礼服带过来了？”姜清黎看着手里的礼盒，有些惊讶，“谢谢。” 她想打开礼盒看看是哪件礼服，却被夜临渊握住手腕。 “蛇尾，可以吗？”夜临渊呼吸急促，断断续续地问。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礼貌？”姜清黎问。 之前不都是直接放出来、缠到她腰上的吗？ “你是雌主。”夜临渊只回了这句。 他将礼盒放到一边，再度压了过来。 蛇尾卷着少女，从衣摆滑进去。 挤压着，轻轻摩挲。 后座宽敞，姜清黎却觉得空间逼仄，让人喘不过气来。 手指不自觉摸上他的心口，沿着微凉的皮肤往下，却摸到一片潮湿。 姜清黎猛地睁眼，发现手指一片血红。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推开还要凑过来的夜临渊，皱眉问：“你流血了？” “异能造成的伤害会附带精神力，还没完全愈合。”夜临渊说，“不用管。” 没想到他受伤这么重，姜清黎拍开他的手，不肯再亲了。 姜清黎把人按在后座，过程中夜临渊有些不太配合，蛇尾摆动，不太情愿让他碰。 “不是你让我给你疗愈的吗？”姜清黎不满意地说，“现在又不配合？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在欲擒故纵。” 夜临渊：“……” 他想说些什么，但下一秒，姜清黎直接坐在他的蛇尾上，单手撑在他身侧，很凶地命令：“不准动！” 夜临渊顿时身形僵硬。 感受到独属于女孩的体温，阴冷蛇类呼吸一窒，头后仰，冷白喉结滚动。 呼吸乱得要命。 要极其克制，才不至于失控。 姜清黎才懒得管他的异常。 她一把扯开他的衣领，查看情况。 刚才店里，姜清黎只是模糊地看见一点情况。 这会儿看清后，姜清黎倒吸一口冷气。 原着里写过，大反派夜临渊茹毛饮血，他有很强的自愈能力，所以受伤了也不怎么管。 姜清黎以为不怎么管，只是不用药物。 谁知道，夜临渊……是真不把他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绷带随意又混乱地缠绕，血几乎把绑着的绷带都染红了。 姜清黎只是看着就感觉自己的腰部在幻痛。 因为衬衫是黑色，才不明显。 姜清黎有点担忧：“你不会死吧？” “不会。”夜临渊斜斜靠着椅背，声音沙哑地回答。 “要不然我还是给你做个疗愈吧……”姜清黎耷拉着眉毛说，“我怕你死了。” 刚才都答应林夕月要陪她一起去宴会的…… 好不容易交上朋友，姜清黎很珍惜。 可也做不到，眼睁睁看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污染值没增加，不用那么复杂。”夜临渊说，“有更简单的办法。” “什么办法？” 夜临渊那双金色竖瞳盯着她，眸中闪过浓烈又贪婪的渴求。 他舔了舔唇瓣，说：“亲密接触。” “过来，触碰我，和我接吻。” 他们又接吻了。 只是这一次，是姜清黎主动。 女孩小心翼翼撑着雄性兽人的肩膀，侧头，轻轻碰他的唇。 她似乎很欠缺接吻的经验。 只知道用唇瓣摩挲。 夜临渊只等了几分钟就不耐烦，翻身把人圈在自己怀里，用实际行动教她。 十分钟后。 姜清黎大口呼吸空气：“还要多久啊？” “再半小时。”夜临渊声音粗沉。 “……你不会是骗我吧？”姜清黎很怀疑。 “你可以检查。” 夜临渊也不废话，直接把她的手往下拉。 姜清黎怕摸到血淋淋的伤口，一个劲把手往回缩，最后还是选择亲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临渊终于松开手。 姜清黎已经快没有力气，长长松了口气：“终于好了，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她很着急要看自己的“救治过程”，伸手小心翼翼拉他的绷带。 夜临渊也不反抗，就那么躺在那，任由她动手动脚。 蛇尾绕着她的脚踝，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小幅度收紧又松开。 像是预演幼稚的狩猎游戏。 绷带扯开，露出青年的肌理分明的腹肌。 他皮肤上还沾着血，可以看见好几道道淡粉色的、刚愈合的伤疤。 夜临渊没撒谎，确实伤的不轻。 这几道伤疤都是往死里砍，有一道更是从腰侧横穿了腹部，再重一点肠子都能给砍断了。 “你仇家好多。”姜清黎碰了碰那道伤口，“他们不会也来追杀我吧？这个精神力可以治愈我自己吗？” 夜临渊盯着她细白的手指看，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似的：“他们不会伤害你。” “你怎么知道？”姜清黎问，“万一呢。” “不会。” 倒不如说，这个假设根本不可能成立。 暗杀他的人来自第九城区军区。 下令者是姜佑臣。 夜临渊捻起女孩一缕发丝，绕在指尖，漫不经心地想—— 如果姜佑臣知道，他处心积虑想杀了的人，此刻凭借着他造成的伤口，被姜清黎按在这里动手动脚，会不会气得发疯？ 夜临渊挑眉，眸中闪过愉悦。 而比起会不会被刺杀，姜清黎更关心精神力能不能治愈自己。 她现在还没出等级，不能学相关课程，因此只能问夜临渊。 刚要开口，玻璃窗忽然被敲了敲。 姜清黎抬眼，看清那张靠近的俊美脸蛋后，瞪大眼睛—— 百、百里镜？！ 第28章 白裙上沾了他的血 隔着玻璃，姜清黎和百里镜对上视线。 那双浅金色的温柔双眸，微微眯起，带着平日难得一见的锐利。 姜清黎的呼吸都快停顿了。 脑子里就一句话在疯狂跳动—— 天杀的！怎么又是百里镜！ 上次被他逮到夜临渊在卧室已经够倒霉的了。 现在再被逮到和夜临渊在车里打啵…… 姜清黎头皮发麻。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怕对上百里镜失落的眼神，害怕从他眼里看见难过情绪。 大脑宕机片刻，百里镜忽然收回手，停止敲击。 他又看了玻璃几秒，转身离开。 姜清黎狠狠地松了口气。 一直到这会，靠坐着的夜临渊才淡淡开口：“这是单向玻璃。” 姜清黎：“……” 姜清黎一拳垂在他蛇尾上，怒道：“你不早说！” “飞行器都这样，没见过？”夜临渊扫视女孩的脸，眸中似有探究。 姜清黎瞪回去，理直气壮：“我是雌主你是雌主？我说要提醒，就是要提醒！” “是。”夜临渊挑了挑眉，薄唇慢悠悠吐出两个字，“雌主。” 不知是不是刚疗愈完，他这会有些懒散。 他说完，从旁边拿过礼盒递给姜清黎。 姜清黎这才发现，夜临渊的飞行器已经停在车库了。 不远处的飞行器里有几位名媛从里面缓步走出，应该都是来参加宴会的。 姜清黎打开礼盒，又想到一个问题：“等等，我去哪里换？” “这里。”夜临渊用下巴指了指宽敞的空间。 姜清黎：“……” 姜清黎：“那你把脸别过去，闭上眼睛。” 夜临渊不太情愿地侧头，没再看她。 姜清黎从他腿上爬起来，用飞行器内自带的清洁设备，简单洗了个澡。 而后，一边警惕地盯着夜临渊，一边穿好礼服。 缎面黑色长裙款式简约，收窄的线条勾勒纤细腰身，裙摆如夜色倾斜，裙摆缀满碎钻，随着动作闪烁着耀眼星芒。 很好看。 但她好像没有在衣帽间见过这条礼服…… 夜临渊买的吗？ 姜清黎看向一直沉默的雄性兽人。 夜临渊单手支着下颌，侧脸线条锐利，正侧着脸，保持“把脸别过去，闭上眼睛”的姿势。 这么听话。 姜清黎勾了勾唇：“喂，可以看我了。” 夜临渊抬眼看来。 视线在姜清黎身上停留片刻，喉结隐蔽轻滚。 “看你干什么？不合适？”夜临渊声音冷静，视线轻微游离。 “就是跟你说我很喜欢。”姜清黎走到他面前，笑眯眯说，“谢谢你，夜临渊。” 她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像两牙新月。 夜临渊心跳乱了一拍，呼吸在不自觉间停止。 几秒后，夜临渊声音冷硬地开口：“喜欢就给我做……疗愈。” 姜清黎：“……” 就知道做疗愈！ 她哼了声。 下飞行器之前，忽然转头，对夜临渊说：“看在裙子的份儿上，周末帮你做疗愈。” 夜临渊点了点头，拿起终端，像是很忙的样子。 姜清黎也没指望他有多少表情，提着裙摆下飞行器，站在旁边给林夕月发消息。 她没注意到，飞行器里本该很忙的夜临渊，视线又飘到她身上。 视线如有实质般，游走在女孩白玉般光滑的裸背上。 夜临渊皱眉。 买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条裙子这么暴露。 不过，她好像很喜欢。 笑得那么开心。 甚至松口给他做……疗愈。 夜临渊垂眼，回过神时，才发现已经在终端上订了十几条纯手工礼服。 夜临渊：“……” 他丢开终端，手指却不知不觉碰上自己的唇。 实际上，雌主进行精神力安抚时，只需要抚摸就效果显着。 可她看过来时，他像是无法控制，吐出谎话，哄骗她张开柔软唇瓣。 视线猝不及防落在角落一团纯白上。 蛇尾勾起那团纯白，夜临渊才发现那是姜清黎刚才换下的白裙。 原本干净整洁的裙子，被他不久前的动作揉得皱巴巴，上面的血迹和洁白纯棉形成强烈对比。 手指碰上伤口，夜临渊忍不住又想起刚才的画面。 她细白的手指按在伤口上，对比也是这么强烈。 让人忍不住想要揉皱。 夜临渊将脸埋进白裙。 他嗅闻到姜清黎的味道，和自己的味道混合，纠缠。 夜临渊指骨收紧，青筋毕现。 他很讨厌“雌主”两个字。 这样带着臣服意味的两个字，不可能出现在他人生里。 他夜临渊不可能为任何人臣服。 可现在想起她那句“我是你的雌主”，他却止不住地，感到血液沸腾。 - “嗯嗯，对，我到了……你在另一个车库嘛？那我去找你？嗯，好呀，那我们在里面见吧！” 姜清黎语气轻快地跟林夕月确定了见面地点，挂断电话，走到侍者面前。 正要让对方给自己引路，身后忽然传来温柔的声音。 “清黎？” 姜清黎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已经呆愣。 她像是在表演被突然定身了的拙劣演员，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好。 侍者抬头看见穿着一身纯白色西装的儒雅青年，连忙打招呼：“百里先生，晚上好！” “嗯。”百里镜对他笑了笑，“你去忙吧，我带姜小姐过去就可以了。” “这……”侍者看了眼姜清黎。 后者苦着一张脸，看着可怜巴巴的。 是个雄性看着都会心软，侍者有点犹豫。 百里镜眯了眯眼，伸手，虚搂着姜清黎的肩膀，声音微冷：“我说……这里有我就够了。” “你去忙吧。”姜清黎也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叹了口气， “好的。”侍者快步离开。 姜清黎站在那，感觉对方的视线在自己侧脸一直绕啊绕啊，根本无法躲避。 她在心里疯狂思考对策。 但百里镜什么都没说，而是问：“我能牵你的手吗？” “啊？可以。”姜清黎松了口气，把手递过去。 百里镜很娴熟地牵着她的手。 他的手很大也很温暖，包裹着女孩的手指。 这次他们参加的是一个贵族的宴会，府邸很大，一路上金碧辉煌，虽然是晚上，错落的灯光却将道路照得明如白昼。 他们缓慢地走着，路上有侍者推着装满冰淇淋的推车，百里镜拉着姜清黎走过去。 侍者问：“两位要什么味道？” 姜清黎视线扫了一圈，开口时却听见百里镜的声音和自己同时响起：“香草味。” 拿着冰淇淋往里走，姜清黎感觉沉默的气氛有点尴尬，没话找话：“你也喜欢吃香草味？” “因为这是你最喜欢的味道。”百里镜很认真说。 姜清黎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估计……是吓的。 姜清黎闭嘴，专注吃冰淇淋。 走了一会，百里镜忽然开口：“清黎。” “嗯？”姜清黎眨眼。 “今天很漂亮。” “谢谢。” 下一秒，百里镜话锋忽转：“今天这条裙子，没在你衣柜见过呢。” 他声音温和，含笑看着她的眼睛问：“是谁送的吗？” 第29章 这死绿茶 毫无防备的姜清黎被这话呛到，咳嗽了好几声。 “吃慢点。”百里镜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等她缓和后才说，“我只是说，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青年表情认真，眼里只有她的倒影。 姜清黎没错过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她越发肯定，对方肯定知道些什么。 更有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自己不是第一次上他的当…… 好像有几个类似现在的情况的画面在脑子里闪过，想要抓的时候，那些记忆却如同流沙一般，从指缝中溜走了。 姜清黎嗯嗯嗯嗯地应着，身体却离百里镜远了点，脚步也不断加快。 到了宴会厅，侍者连忙引着他们往里走。 刚走几步，穿着灰色礼服的雄性兽人气势汹汹朝这边走来。 姜清黎喊他的名字：“秦牧野？” 秦牧野脚步一顿，刚才还写满了不爽的脸色，瞬间缓和。 走得近了，女孩的样子也看得更清晰。 她只花了简单的妆，脸蛋雪白素净，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清澈漂亮，望过来时，纤细睫羽轻眨。 像是有蝴蝶在胸腔里轻轻扇动翅膀，秦牧野感觉心口有点痒。 秦牧野一时失语。 姜清黎看他沉默地盯着自己的裙摆，有点得意地抬了抬下巴：“这裙子好看吧？” 说着，还走了几步示范。 礼服的碎钻在明亮光线下熠熠生辉。 可秦牧野却根本注意不到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他盯着姜清黎的侧脸，喉结滚动。 几秒后，秦牧野惊醒般，猛地别开脸。 他撇了撇嘴角，语气生硬：“……也就一般。” 姜清黎不爱听这话：“重新说。” 在她毫无威胁的盯视下，秦牧野喉结轻滚，说：“……还可以。” 姜清黎勉强满意：“这才乖。” 她左右看看，正好看见林夕月从另一边走过来。 姜清黎眼前一亮，朝林夕月挥了挥手。 也因此，错过秦牧野红透了的耳尖。 秦牧野一瞬不瞬盯着姜清黎的发丝和腰肢，心跳得很快，几乎要感觉到眩晕。 她又夸他“乖”。 明明最讨厌别人用训狗的语气对自己。 但女孩吐字清脆，叫人讨厌不起来…… 旁边，一直一眼不发的百里镜将秦牧野的神态动作尽收眼底。 百里镜挑了挑眉。 旁观者清，他看出秦牧野对姜清黎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但那又怎么样？ 他不打算提醒，更不可能撮合他们。 最好秦牧野永远发现不了，三年后跟姜清黎离婚。 雌主的关注只有那么多，少一个瓜分才更好。 姜清黎没察觉两个兽夫各怀心思。 她正听林夕月滔滔不绝讲着最近学校里的八卦。 “你听说没？”林夕月咬了一口马卡龙，压低声音，“杜茜茜要转学去第三城区了！” 杜茜茜要转学了？ 这很不合常理。 因为杜茜茜出生贵族，没有重大错误是不会转学的。 “她母亲被贬职了。”林夕月说，“她母亲之前不是负责过一批军用器械生产么？昨天晚上女皇陛下接到举报，说那批军用器械在生产的时候，她贪污了十个点……这能忍嘛？” “这要是早十年，女皇陛下刚登基那会，不得把他们全弄死鞭尸。”林夕月耸肩，“不过为了脱身，他们家上缴了90%的财产，估计以后咱们不会见到杜茜茜了。” 姜清黎点了点头。 杜茜茜总想着拿她当枪使，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落马也没什么好同情的。 但这个消息让姜清黎觉得隐隐不安，她有种这事和自己有关的感觉。 正思索时，有个侍者经过。 他托着两杯酒，却在经过姜清黎时，身体猛地歪斜。 眼见酒水要泼出，旁边却有个服务生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歪倒，硬生生改变了佣人的摔倒方向。 酒水泼了一地，沾湿了好几个客人的衣角。 抱怨声不停，两个服务生连忙起身，不停鞠躬道歉。 拿酒的侍者声音颤抖：“抱歉抱歉，我刚才脚下打滑……真的不会死故意的……” 秦牧野眉头紧皱：“你再说你不是故意的？” 他分明亲眼看见这个侍者偷看了姜清黎两次，才往这边摔倒！ 要不是另一个侍者挡住，他早一脚把人踹飞了！ 服务生抬起头，脸上煞白：“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您别责罚我！” 他楚楚可怜地看向姜清黎：“姜小姐，您别生气了，求您让皇子殿下放了我吧，我做什么都可以……” 秦牧野：…… 这死绿茶！就知道讨好雌性！ 僵持之际，身后传来一个女声：“听说有服务生弄洒了酒水，实在抱歉，是我没有管教好下人……” 秦牧野回头看见来人，眉头紧皱：“秦殊？” 林夕月有些崇拜地看着来人，提起裙摆打招呼：“秦学姐，晚上好。” 秦殊这个名字好耳熟。 是秦牧野亲戚？ 姜清黎刚冒出这个疑惑，百里镜便弯腰凑到她耳畔，低声提示：“秦殊是秦牧野的堂姐，也是女皇陛下的侄女。s级治愈系，现在念大五，是熔星会的会长。” 熔星会？ 姜清黎有点印象。 皇家帝国学院内有很多学生组织，其中有两个学生组织规模最大，互相制衡。 一是学生会，二是熔星会。 学生会是传统组织，监管和制定学院内的规矩，成员多为行政大臣的后代，偏向传统，崇尚至高权利和独裁。 学生会出过很多名人，历代皇帝中好几位都曾担任学生会会长，很多大臣年轻时也曾在学生会担任要职。 而学生会的敌对势力，则是熔星会。 熔星会二十年前崛起的学生组织，成员并不是很注重血统，而是更注重异能。 熔星会中，最出名的便是其创始人，全星际唯一一位拥有三个顶级异能的雌性，现今的女皇陛下秦世仪。 现任熔星会会长是女皇的侄女，秦殊。 秦殊有一头漂亮柔顺的银发，和秦牧野眉目间有几分相似，但更温和，蓝色眸子如同深不见底的海洋。 她的视线顺着姜清黎环绕一圈，红唇微勾：“姜小姐，好巧，我正有事找你。” 秦殊的动作姿态很礼貌，但能看出皇亲骨子里的高傲。 秦牧野最烦他们这股子高高在上的味道。 他上前一步，把姜清黎护在身后：“你找姜清黎什么事？” “这是我们雌性之间的谈话，没有你们雄性插嘴的份。”秦殊抬了抬眉，态度冷傲。 不等秦牧野回答，又看向姜清黎，“可以吗？姜小姐。” 她跟姜清黎说话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语调从冷冽变成温柔，好似怕吓到她。 姜清黎点了点头：“可以。” 两人走到室外露台的矮凳坐下。 姜清黎开门见山问：“秦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秦殊靠着椅背，抿了口酒，红唇轻勾：“姜小姐，你的异能恢复得怎么样了？” 第30章 姜清黎到底行不行? 姜清黎闻言，有些警惕地盯着眼前的雌性。 “还记得你在中心城区安抚的那只小朱雀吗？”秦殊眨了眨眼睛问。 姜清黎点头：“记得。” 那只朱雀虽然造成了很大的动乱，但它一直往自己手心里钻，大鸟依人的样子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你安抚那只朱雀的事情，我当时就知道了。”秦殊笑着说，“朱雀一族向来隐蔽，所以没有对外公布消息。” 难怪，安抚朱雀后，姜清黎没有在任何公众媒体上看见报道，甚至围观者也没有发过任何消息，就像是完全没有这件事似的。 “别那么紧张。”秦殊观察着姜清黎的表情，双手交叠，含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对加入我们熔星会有没有兴趣？” “我吗？”姜清黎有点意外。 “没错，你。”秦殊脊背挺直，表情认真地看着她，“我希望你可以加入我们。” 姜清黎抿着嘴巴保持冷静，脑子里却写满了“今天是愚人节吗”的震惊。 熔星会和学生会分庭抗礼，应该是非常强的学生组织，她的异能现在还不稳定，竟然能得到熔星会会长秦殊的亲自邀约？ 这个发展，是不是有点……过于爽文？ “不用这么排斥。”秦殊说，“熔星会确实没有学生会那么深厚的底蕴，但我想我们可以给你提供更多帮助。” 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忽然笑了一下：“学生会愚蠢到把副主席的位置给了你最讨厌的……叫什么来着，白依依？” 姜清黎有点尴尬，怎么全学院都知道她和白依依不对付，拉人的时候还把这个说出来。 “只是一个副主席而已，他们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啊。” “小清黎。”秦殊撑着下巴对她笑，“如果你加入熔星会，我承诺你是下一任会长。” 她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经过露台的三个人听见。 “秦殊是不是因为去年校内比赛被咱们压一头疯了？”红发雌性震惊地捂住嘴，对另外两人夸张吐槽，“她竟然要把会长位置给那个废物恶雌！熔星会资金不够要走黑红路线了吗？” “难道是因为姜佑臣快回来了？”她猜测道，“秦殊毕业后肯定会进军部，想借此拉拢姜家？那给个副主席的位置不就够了，之前我们也只给了副主席……” “柯安。”站在中间金发蓝眸的高挑雌性皱眉，“注意你的措辞，学生会从来没有‘给’过谁位置，一切都是公平竞争。” “好嘛。”柯安扁扁嘴。 又有些不服气地问另一个一直沉默的人：“喂，原时曜，姜清黎是你嫂子，你说她到底行不行？” 墨发碧眸的精致少年在听到“嫂子”二字时，眉心猛地跳动。 他磨了磨牙，冷冷回复：“我怎么知道？不熟。” “哪里不熟？”柯安揶揄地说，“当时她追你，全系都知道的，听说她还跑去你们宿舍想看你洗澡？真没给她看见吗？” “我说不知道！”原时曜提高声音，一双碧色眸子里满是恼怒，“你如果嫉妒，可以对秦殊自荐枕席，别在这里拿我撒气！” 没想到他会如此一阵见血地把自己内心那点阴暗剖析。 柯安脸色发白，不服气地嘟囔：“一个雄性脾气这么大，以后不知道有没有雌性敢要你……” 原时曜深呼吸，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着，骨节发白。 正要再度开口反驳，会长忽然开口：“好了，都少说两句。” 原时曜的怒意卡在喉咙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硬生生把咽了下去。 “原时曜。”会长不冷不淡地下达命令，“你去招揽姜清黎。” “我招揽……姜清黎？”原时曜那双碧绿的猫眼微微睁大，满是抵触。 “我知道你讨厌姜清黎，但我们之中，只有你和她的关系最近，难道要我找白依依去吗？她们不打起来就谢天谢地了！”会长露出苦恼的表情。 “可姜清黎她就是个……废物恶雌。” 原时曜在说后面那个词的时候，脑中忽然闪过女孩对自己说“谢谢”的神情，声音不自觉轻了一点。 “这是事实，但是熔星会想要她。熔星会要的，我们也必须要。”会长说着，拍拍他的肩膀，“所以……委屈你了。” 说是“委屈”，语气却不容商量。 会长转身离开，去跟其他的权贵搭话聊天。 柯安得意地挑了挑眉：“原同学，你是雄性，应该知道用什么办法勾引雌性吧？期待你的表现咯。” 她说完，双手环抱离开。 原时默在原地站了一会，转头看向露台方向。 隔着玻璃窗，他看见姜清黎仰着脸对坐在对面的秦殊露出笑。 灯光和月光一同照在她身上，使得她雪白的皮肤看上去泛着珍珠般漂亮的光泽。 她好像跟原来不一样了。 但这不代表全世界都得匍匐在她脚边，成为她裙下之臣。 他是绝不可能去色诱姜清黎的。 他一个s级雄性，还不至于堕落到这种地步。 原时曜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秦殊起身。 “当下任会长的事情，你还有很长时间可以考虑。”秦殊笑着弯腰，朝她摊开手心，“现在，可以请这位美丽的小姐和我一同跳支舞吗？” “我不太会跳舞。” 交际舞是贵族的必修课，姜清黎怕露馅。 “没关系。”秦殊朝她眨了眨眼睛，“我跳男步，你跟着我就好。” 她如此热情，姜清黎也不再推辞，将手放在了秦殊手心。 秦殊握住她的手，往宴会厅中心走。 舞池中央打下一束灯光，绕着舞池一圈，最终落在秦殊和姜清黎身上。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们身上。 秦殊已经习惯了被注视，她拉着姜清黎的手，带着她在舞池中起舞。 她们的裙角翩飞，轻快如蝴蝶。 姜清黎的脚步从一开始的滞涩，到流畅，如同练习过很多次一般娴熟。 四周的宾客见状，议论纷纷。 “第一支舞竟然是跟姜清黎跳的……” “姜清黎也太会舔了，以前舔s级，现在舔秦殊，真是当舔狗的命。” “姜清黎这次跳得还可以啊，有几年前的样子了。” 原时曜站在人群之中，视线不自觉追随女孩翩飞的裙摆。 他抿了抿唇，碧绿的眸子里写满不爽。 他本来是抱着挑刺的心理在看。 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姜清黎的舞步完美无缺，无可挑剔。 一曲结束，四周响起掌声和恭维声。 姜清黎转得有点头晕，接过侍者递过来的酒，扶了扶额。 “要不要去休息一会？”秦殊指了个方向，“那边是休息室。” “谢谢。”姜清黎点点头，提起裙摆朝那边走去。 经过一间休息室，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将人猛地拽进房间。 她跌入一个炽热的怀里。 呼吸散落在颈侧，温热的体温在颈部乱蹭。 姜清黎瞪大眼睛，手摸到礼服里的警报器，刚要按下，忽然听见耳边响起沙哑又熟悉的雄性声音。 “给我……” 第31章 她的巴掌是香的 休息室内没开灯，只有敞开的落地窗透露隐约月光。 有力大掌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掐住纤细腰节，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 青年柔软的唇不断磨蹭着姜清黎的颈部，呼吸声粗重。 姜清黎闻到浓郁的酒味，混合着不知名甜香，产生让人迷醉眩晕的效果。 颈部忽然感到轻微刺痛。 雄性兽人咬着女孩的颈肉，用犬齿摸索，似乎想咬破这层皮肉，将怀中人全然吞噬。 姜清黎往后缩了一下，他却扣得更近。 女孩忍无可忍，提高声音喊他名字：“秦牧野！你弄疼我了！” 猛地听见自己的名字，秦牧野动作顿住。 他晃了晃脑袋。 雪豹的夜视能力顶尖，即使没开灯，秦牧野还是看清了对方的脸。 张了张口，声音才慢半拍似得从喉咙里冒出来。 秦牧野声音断断续续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抓我进来的啊。”姜清黎说着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你体温怎么这么高？你发烧了？” 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秦牧野忍不住把脸往她手里塞了塞。 他努力把每个字都说清：“有人……给、给我下药了……” 豹尾不自觉缠上女孩的小腿，缓缓往上。 刚经过膝盖，就被一只手给打掉了。 “别闹，很痒。”姜清黎保持冷静，“我带你去找医生。” 怕这只不懂事的豹子继续乱咬，姜清黎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在墙边摸索到灯的开关，打算通过终端叫个医生过来看看。 没走几步却被从背后扑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姜清黎吓了一跳，尖叫声差点就冒出来。 但想到一旦尖叫就会有更多人围观，她硬生生把尖叫压了下去。 秦牧野和她都是八卦杂志常客。 要是再被发现在休息室纠缠不清，还不知道外面会怎么说，姜清黎想低调点。 她沉默的那几秒，秦牧野单手捞着她的腰就把她翻了过来。 雌性身上香甜的味道激发了雄性原始兽性的一面。 他眯了眯灰蓝眸子，视线聚焦在女孩柔软的、泛着玻璃光泽、还有些微肿的唇上。 想尝。 那个什么都没发生的梦和白天目睹的亲吻，让兽化严重的秦牧野情绪激动到眼圈发红。 他几乎是有点粗暴地扣住姜清黎的肩膀，低头朝她压了过来。 然而还没碰到姜清黎，脸上却先感受到一阵痛。 啪！ 清脆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秦牧野的动作瞬间僵硬住。 他单手捂着脸，灰蓝眸子微微睁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刚才还凶恶得要把人拆吃入腹的雄性兽人，这会像是大脑宕机，盯着女孩余惊未消脸，脑子有片刻空白。 思绪混乱。 有两个字却格外清晰—— 好香。 比起他的呆愣，姜清黎更慌。 刚才那巴掌用尽力气，秦牧野脸上已经浮现了浅浅的粉红，在冷白的脸上格外刺眼。 姜清黎回过神，赶紧解释：“我不是想扇你，你、你太吓人了，我怕你咬我，就——” 还没说完，秦牧野脸色一变。 他喘着粗气，用仅剩的理智倒退，喉咙里吐出模糊的字眼。 “走……” “出去、去……” 然而话没说完，眼前的青年发出嘶哑的低吼，眨眼间化为一头健硕雪豹。 雪豹呲牙，朝她发出威胁低吼。 秦牧野失控化为兽形了！ 姜清黎被那双野性双眸盯着，心口发冷。 怎么会这样，秦牧野的污染值明明连30%都没有，他怎么会突然失控？ 是药物作用下提前了发情期？还是被人做局成了兽形态？又或者，秦牧野也跟夜临渊一样……隐瞒了自己的污染值…… 姜清黎深吸一口气，再抬眼时眸中已经是坚定。 她一边冷静地对休息室内的智能系统下达切断网络、封锁房间、以及静音的命令，一边很小心地靠近雪豹。 雪豹示威一般朝姜清黎发出怒吼，身体压低，做出攻击的姿态。 这种表情姜清黎上一次见，还是在朱雀身上。 面对这种凶兽，姜清黎还是很怕。 但她也是有常识的，如果贸然逃跑，雪豹会把她当做猎物追逐，她死后秦牧野也会遭到反噬死亡，那不就正好如了下药人的意？ 她不想死，她还没有享受够生命的美好。 所以，她要赌一赌。 姜清黎温声开口：“别怕。” 不知是安慰雪豹还是自己。 她抬起轻颤的手，手心贴在雪豹额头。 雪豹的攻击状态停顿几秒，而后慢慢缓和下来。 姜清黎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的精神力是可以让这些兽形态的兽人放下警惕的。 女孩伸出双手，环抱雪豹的脖子，用脸轻轻蹭它毛茸茸的脸颊，声音轻软：“秦牧野，你乖一点，我给你做精神疗愈？嗯？” 不知道有没有听懂，雪豹舔了舔她的脸。 姜清黎捧着雪豹的头，贴着它的额头，按照上次夜临渊教的方式，进入秦牧野的精神世界。 短暂眩晕后，姜清黎看见连绵不断的阴雨。 肮脏混乱的巷子里堆满了垃圾，黑色的雨水铺天盖地降下，和地面的泥泞混合着，流向散发着腥臭的下水道。 姜清黎记得夜临渊说过，她上次进入夜临渊的世界时，是他刻意把精神体放出来的。 而兽人的精神世界并不是一直可控的。 如果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进入，可能会看见对方的记忆碎片。 这时候要找到失控的兽人，在他放出精神体的时候，抚慰他。 这个过程一定要小心，因为兽人神志不清，精神体会对入侵者造成伤害。 精神上的创伤是很难愈合的，曾有雌性因此死亡。 姜清黎环顾四周。 她记得秦牧野是在下城区长大，但没想到下城区的环境这么恶劣，难怪他脾气不怎么样…… “喂，听说你是豹类兽人？” 巷子深处传来质问声。 姜清黎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第一眼就看见了秦牧野。 准确地说，是幼时的秦牧野。 男孩约莫五六岁模样，瘦瘦小小一只。 他手里攥着一个苹果，被三个大一点的孩子围在垃圾堆边。 为首的那个黄毛，一把打掉他手里的苹果，恶声恶气地骂道：“谁**准你来老子的地盘？没妈的杂种！” 他一边骂，一边推攘着秦牧野的身体。 秦牧野的唇抿成直线，抬起灰蓝色的眸子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 “嘿！还敢看！” “这杂种，弄死他！” 黄毛呸了一口，抓起他的头发，狠狠把他的脑袋往墙上砸！ 姜清黎再也看不下去，快步冲了过去：“住手！” 第32章 在肮脏回忆里吻他 在女孩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乌黑的暴雨似乎停滞了几秒。 黄毛混混举起的拳头停在半空，狰狞的表情随之停顿。 秦牧野抬眼。 像是若有所感，秦牧野看向姜清黎所在的方向。 姜清黎瞪大眼睛。 等等，他是跟自己对视了吗？ 可下一秒，姜清黎的手却直挺挺从黄毛的身体穿了过去。 她扑了个空。 这时候，姜清黎才想起来，这只是回忆。 就像放电影，她没法改编剧情走向。 只有秦牧野的精神体出现的时候，她才能伺机进行疗愈。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帮不了秦牧野。 姜清黎看着那个满脸是血的小男孩，感到一阵无力的挫败。 雨又重新劈天盖地砸落，在地面溅起水花。 秦牧野被黄毛打翻，额头的伤口流出鲜红的血，又很快被黑雨冲刷。 三个混混更加用力地暴揍秦牧野，咒骂声不绝于耳—— “让你捡垃圾！让你捡！狗杂种！” “识相的就交三百保护费，不然今天你就等死！” “听说你把你那个爹也快被你克死了？你说他捡你回去有个屁用，卖也卖不掉，还把命搭进去，哈哈哈哈哈哈！” 被骂的时候，秦牧野一直是面无表情甚至麻木的。 直到听到最后那句咒骂。 男孩的嘴微弱地动了动。 “说什么呢？”黄毛抓起他的头发，把人提起来，眯着眼睛要继续骂。 就在这时，秦牧野突然暴起！ 他抓住黄毛的衣领，拿额头狠狠的砸对方的头。 黄毛没想到他会反抗，猝不及防倒退，腐蚀性的黑雨砸在眼睛里，他哎呦大叫起来。 秦牧野趁着这个时机，掉头就跑！ 另外两人连忙去追。 黄毛咒骂一句，又掏出终端，对电话那边咒骂：“没抓到！他大爷的！这畜生跑了！你再派几个人来！”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那边提高声音，“上面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等了一个星期才有消息！你敢弄丢试试看！” 黄毛挂了电话，看到脚边那个秦牧野抓到的苹果，一脚踩在上面。 “吃，吃他爹的头！”他泄愤一样碾压着苹果，直到苹果被踩烂。 黄毛转身朝着秦牧野离开的地方追过去。 姜清黎也想跟上去，但走到巷子口，却无法再前进一步。 好似有一道无形的墙拦在面前，不许她离开。 姜清黎只好又回到巷子里，蹲在苹果旁边等着。 她有预感，秦牧野会再回来的。 雨好像永远都无法停歇，越来越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 他身上的伤更重了。 他很慢很慢地走到苹果面前蹲下。 正蹲在姜清黎对面。 男孩看着那个苹果，低着头，一直沉默。 很久之后，姜清黎听见很轻的啜泣声。 连哭都不敢大声吗？ 姜清黎心里变得很酸，她伸手，却还是没有触碰到秦牧野，最后只是虚虚拍了拍他的头。 “你以后会有很多苹果的。”姜清黎的声音很轻。 男孩脚边走出一个半透明的雪豹身影。 它受了很重的伤，奄奄一息。 姜清黎伸手，这一次她抱住了这只雪豹。 她轻轻抚摸着雪豹的头顶和皮毛，尝试灌输精神力。 四周的画面在不知不觉间淡化。 雪豹的状态肉眼可见变好。 姜清黎勾了勾唇，亲亲雪豹的额头：“好棒呀。” 做完这些，姜清黎的脑袋里传来熟悉的眩晕。 她晕了过去。 …… 秦牧野睁开眼睛。 他撑着脑袋坐起身，看见怀里的姜清黎。 女孩晕过去了，靠着他的臂弯，眉头轻轻蹙起。 秦牧野看着她的脸，微微晃神。 刚才发生的事情在清醒过后不断翻涌起来，秦牧野的脸色一阵一阵。 他现在懊恼得想对着墙壁打一套组合拳。 不久前他到这里的时候，侍者跟他说姜清黎在休息室等他。 他进来后，侍者又端了酒过来，说是姜清黎给他准备的。 秦牧野一向谨慎，随身携带测毒装置。 测过无毒后，想着他要是一口不喝，姜清黎又不高兴，就喝了一口。 就是那么一口，害他提前了发情期。 加上污染值过高，直接兽化了。 还好她没事…… 秦牧野的手指轻轻抚摸上怀中人发丝，眸中多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柔情。 抱着姜清黎到沙发上，秦牧野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 兽形态把原先的衣服都撕裂成了碎片。 好在休息间是有浴袍的。 秦牧野顺便洗了个澡。 刚穿上浴袍，门铃响起。 秦牧野走到门边，智能门锁显示门口站着的两人。 是百里镜和林夕月。 这狐狸精还真是一刻不得闲。 秦牧野打开门。 门外两人抬眼，看见的就是高大青年穿着浴袍的身影。 浴袍结结实实拢着，可秦牧野此刻微湿的发丝、慵懒的姿态、以及脖颈处的红，都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林夕月：“……” 林夕月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在休息室吗？不愧是清黎啊！ 百里镜神色不太好，开门见山地问：“她呢？” 秦牧野回头看了眼沙发上躺着的女孩，再看向几人时，嘶哑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她累了，已经休息下了。” 百里镜眸色冷了下去，他用尽了涵养，才压着火开口：“秦先生，宴会还在继续，清黎也有朋友要陪，你这样是不是太霸道了？” 秦牧野看向林夕月：“不好意思，今天姜清黎在我这休息，明天我让人给你送一份礼物赔礼道歉。” 说是赔礼道歉，口气却很大。 林夕月哪敢要皇子的人情，连忙摆手：“没、没事的。” 秦牧野得到满意的回答，挑眉看向百里镜，语气里无不得意：“她同意了，还有事吗？” 百里镜冷冷看他一眼：“清黎还有别的朋友。” “你是说你？”秦牧野闻言，轻蔑地笑出声，“没记错的话，她一直躲着你吧？” 此话一出，百里镜的脸色更加难看。 而秦牧野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砰一声关了门。 百里镜看着眼前紧闭的门，闭眼，深吸一口气。 心口淤积酸痛感和怒意越演越烈。 却无法反驳。 姜清黎躲着他，不要他，讨厌他。 他再难过，也只能受着。 - 秦牧野关了门，走到姜清黎身边。 沙发很宽敞，但挤一个他就很狭窄了。 秦牧野怕压着姜清黎，就坐在地上，等姜清黎醒过来。 离得很近，他可以闻到姜清黎身上的淡香。 秦牧野发现，他好像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姜清黎。 他的形容词很匮乏，思来想去也只能在脑子里反复地说她很“漂亮”。 怎么说呢，怎么看怎么顺眼。 视线从女孩眉目间滑落到唇瓣。 看着两片柔软的绯红，秦牧野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别开脸。 喉结不自觉滚动。 好几秒后，秦牧野的呼吸才平静了一点，他转过身，再度看着她的唇。 梦里和刚才都想做的事情，再度浮现。 想亲她。 真的好想。 秦牧野单手撑在姜清黎身侧，微微侧头，缓缓靠近她的唇瓣…… 第33章 为她学会克制 唇在距离女孩唇瓣仅毫米之距的地方停住。 这个即将完成的吻接然而止。 秦牧野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呼吸混乱，灰蓝眸中涌现纠结。 骨子里的兽性催使他俯身，只要他想，现在吻遍她全身、对她做任何事都可以。 反正全星际都知道，秦牧野是个随心所欲的混球，他这种人做出什么恶劣的事情都不会有人意外。 更何况只是偷吻一下自己的雌主。 可此时此刻，秦牧野却无法在姜清黎面前继续我行我素。 满脑子都是刚才在精神世界里的发生的事情—— 她明明知道是回忆，明明知道不可能阻止，却还是冲出来想要保护自己。 在那永远无法停止的肮脏黑雨里，纤尘不染的女孩蹲下身，抱着伤痕累累的自己，纤细的手臂在那一刻却拥有托举世界的力量。 净化的过程对雌性的精神力会产生影响，她这么娇气的人，竟然也没有皱一下眉头，只是用怜惜的目光看着怀里的雪豹。 她温柔抚摸他的头，轻声夸他乖。 从小到大，除了养父，姜清黎是第一个夸他的人。 想着她那时候的神情，秦牧野的心脏在这一刻变得滚烫，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热度从心脏流经，遍布四肢百骸。 秦牧野没有进一步动作。 他放弃了偷吻姜清黎这个行为。 因为他发现，他更想要姜清黎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主动吻自己。 秦牧野直起身，挺直脊背，坐在沙发边。 他的污染值这会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但很神奇地是，只要待在姜清黎旁边，秦牧野就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 看了一会，秦牧野听到奇怪的声音。 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拍着地面。 他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尾巴在轻轻晃动着，开心地拍打地面。 秦牧野：“……” 秦牧野一把按住尾巴，眉毛都快竖起来。 他咬牙切齿：“你给老子安静！” 出息！ 他对姜清黎只是感谢而已，别搞得跟狗看见主人一样。 三年后，他们还是得离婚！ - 这一晚，姜清黎睡得不是很踏实。 她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如有实质的目光在身上游走，炽热滚烫，好似要伸出无数触手，将她拉扯进岩浆中，包裹她每一寸皮肤…… 姜清黎无比煎熬，很久之后，她颤了颤睫毛。 睁开眼，正对上一双灰蓝瞳孔。 昨晚差点被秦牧野扑倒的记忆涌上来，姜清黎瞪大眼睛，抓起身边的抱枕就砸过去！ 抱枕没有任何阻拦地砸在对方脸上。 抱枕落下，露出一张写满了不爽的俊脸。 秦牧野冷着脸：“你干什么？” “我……”姜清黎见他神志清醒，松了口气，“我还没问你在干什么呢？一直盯着我看干嘛啊？你知不知道睁眼看见一双眼珠子有多吓人？” “我看你为什么还不醒。”秦牧野生硬地说，“还有，谁看你一晚上了？自恋。” 他说着，飞快别开脸，起身去饮水机前面倒水，耳根却悄然爬上一抹红痕。 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欲盖弥彰”的气息。 秦牧野发誓他不是要故意看姜清黎。 只是发呆着发呆着，一晚上就过去了。 姜清黎也没多跟他计较，起身去洗漱。 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秦牧野正在倒水。 姜清黎有种自己还没睡醒的错觉。 秦牧野在给她摆餐具？ 这其实不是兽世小说而是科幻剧吧？ “愣着干什么？”秦牧野扫了姜清黎一眼，语气别扭，“过来吃饭。” “哦。” 姜清黎走到餐桌面前，坐在他对面。 秦牧野平常总一股子校霸的感觉，吃起饭来姿态倒是很优雅。 还挺赏心悦目的。 有帅哥在面前，秀色可餐的，姜清黎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秦牧野低头吃饭，身体却慢慢紧绷，最后抬眼问：“你盯着我看什么？” “你坐我对面呀，我不看你看什么？”姜清黎很理直气壮。 秦牧野：“……” 他没话说了。 两人继续无声地用餐。 然而被姜清黎时不时看一眼，秦牧野的动作却越来越僵硬。 秦牧野止不住烦躁。 以前在下城区，什么都要抢，抢起吃的更是像疯狗，他每次抢到一点什么，生怕被抢走，总是狼吞虎咽吃下去。 后来回了皇室，这个习惯也没什么改掉，被教习老师和女皇骂了很多遍，佣人们常常背地里说他没素质，没教养。 秦牧野之前从不在意。 老子就没教养没素质怎么了？ 他一向我行我素。 但现在坐在姜清黎对面，秦牧野却好像被无形的大手钳制住四肢，变得拘谨起来，脊背不动声色地挺直。 当然，姜清黎并没有想到秦牧野会想那么多。 她只是在单纯欣赏秦牧野的美色。 吃过早饭，机器人送了果盘过来。 姜清黎看到里面有苹果，赶紧叉起一块，递到秦牧野唇边。 秦牧野身形一僵，垂眼看她。 女孩眼睛亮晶晶地看他，声音和昨晚为他疗愈时一样轻软：“吃苹果呀。” 秦牧野看着那块苹果，胸口像塞了一团湿透的棉花，呼吸困难。 姜清黎可能并不知道，在回忆里，他翻了一天的垃圾，才找到一个完整的苹果。 那不是他自己要吃，他是想带回去给临终的养父吃。 但苹果碎了，养父也死在那天晚上。 从那天开始，秦牧野再也没吃过苹果，有时候他闻到苹果的味道甚至会想呕吐。 秦牧野眉头紧皱，视线落在她期待的双眸上，最终还是忍着恶心，薄唇张开一条缝隙。 但姜清黎没有继续动作，而是专注地看着他，像是在观察他的神情。 片刻后，女孩眸光闪了闪，手腕转了个方向，把苹果塞进自己嘴里。 “这个苹果不太好吃。”姜清黎含糊不清开口，她从果盘里又拿了个橘子丢给秦牧野，“你吃这个吧。” 秦牧野眸子微微睁大。 但姜清黎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仿佛只是随意之举。 她正想问秦牧野这里有没有衣服，终端响了起来。 接起终端，百里镜温柔的声音响起：“清黎，早上好。” “早上好。”姜清黎礼貌回应。 对面停顿了几秒，语气不改：“我想你应该醒了，就让人准备了新的衣服，应该快送到了。” 这时，门铃响了一声。 姜清黎走过去打开门，看见一个胖嘟嘟的机器人浮在半空，两只细长的机械手臂提着一个衣袋。 纸袋里是一条浅蓝的纯棉长裙。 姜清黎感慨他的贴心：“谢谢你的衣服。”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百里镜笑了笑，话锋一转，“对了，牧野在你旁边吧？能不能打开外放呢？” “可以。” 姜清黎打开外放。 终端忠实将百里镜含笑的声音播放：“牧野，辛苦你昨晚照顾清黎了，我在车库等你们一起回家。” 秦牧野挑眉，慵懒声线里含着很强的攻击性：“是辛苦了，不过她更辛苦。” 百里镜顿了顿，挂断电话。 笑不出来了吧？死狐狸精。 秦牧野盯着姜清黎拿着衣服进更衣室，气得直咬牙。 刚才差一点，他就要开口告诉姜清黎，衣柜里有他买的新衣服。 却被这个死狐狸精给截胡！ 秦牧野咬牙剥开手里的橘子，闻到空气中酸甜交织的清新味道。 吃完橘子，姜清黎从里面走出来。 她想到一件事，问秦牧野：“对了，你还记得昨晚精神疗愈的过程吗？” 第34章 这位置本该属于我 秦牧野走向姜清黎的脚步一顿。 一点就炸的皇子殿下，现在竟然可疑地陷入了沉默。 冷白耳根不受控制地浮起潮红。 在姜清黎疑惑的目光里，秦牧野扭头，摸了摸后颈的皮肤，硬邦邦说：“……不记得。” 打死他也不想姜清黎知道自己小时候被人群殴的窝囊样，干脆就当事情没发生过。 姜清黎点了点头，没对此表示怀疑。 因为她记得夜教授说过，处于失控状态的兽人思绪会很混乱，尤其是等级低的兽人…… 所以秦牧野不记得应该也正常吧。 况且，那些回忆太黑暗了，想起来只会让人难过，还是不记得更好。 姜清黎把换下来的礼服放在旁边让侍者来收，跟秦牧野一前一后走出了休息室。 很巧的是，同一时间，隔壁的休息室门也打开，穿着黑色衬衫的红发少年走出门。 “姜清黎？”赤昀皱眉，视线在姜清黎的脸上扫了一圈，有些惊诧，“你怎么在这里？” 姜清黎还没开口，身侧响起冷嗤：“她在哪关你屁事？你谁？” 秦牧野走上前，将姜清黎的身影完完全全挡住。 他眉头紧皱，不满地盯着赤昀：“我还没问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秦牧野比赤昀要高半个头，他靠近时，强烈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而来。 雄性兽人的性格普遍不像雌性们那么冷静。 尤其是在面对同类的时候。 他们会不自觉地跟彼此进行比较，对另一方进行气势上的排挤和打压。 赤昀当然也不例外。 身为s级雄性兽人的赤昀在气势上很少输给谁。 可此时此刻站在秦牧野面前，他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仿佛自己才是猎物。 怎么会这样？秦牧野就是个f级废物而已！ 赤昀咬牙，声音却不自觉压低：“我……我昨晚喝多了，在这里休息。” “是吗？”秦牧野眯了眯灰蓝眸子。 赤昀皱眉，提高声音：“皇子殿下连我喝多了都要管吗？” 他声音里有着很明显的虚张声势，视线忍不住往姜清黎的方向瞥。 秦牧野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下意识想教训他，但余光瞥见女孩裙角，硬生生回归文明的模样，厉声道：“滚远点。” 说完，转身抓住姜清黎手腕就走。 赤昀被气势唬住，双脚像是被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 他看见姜清黎脚步有些踉跄，不高兴地皱眉：“你走那么快干嘛……” 她声音里有不满，却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对人又打又骂。 但秦牧野肯定不会惯着她这种娇气包的吧？ 走个路而已，跟不上还不是因为她腿短是个废物？ 可没想到的是，秦牧野在听到姜清黎的声音后就停下了脚步。 他侧头看姜清黎：“那你想怎么样？我扛着你？” 雄性的表情和声音都很生硬，身子却不自觉微微朝着她的方向压低。 他甚至还用手臂比划了一下，好似在研究怎么扛肩上比较方便。 姜清黎倒退一步，双手在身前交叠，比了个x，强调：“我自己能走。” 秦牧野一只手本来已经虚虚搭在姜清黎腰间，闻言收回手：“随你。” 但赤昀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语气里有点遗憾。 说完这些，两人就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姜清黎走在前面，她的脚步没有变快，改变的是秦牧野。 走路带风拽的要死的雄性，这会却配合她的步调，很慢地走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位置。 赤昀呆愣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呼吸忽然变得困难起来。 怎么会这样？ 昨天晚上他明明在姜清黎的酒里下了毁容的药，为什么她的脸完好无损？ 又是为什么，秦牧野从她的房间里出来，还表现得这么亲昵…… 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赤昀回想他们离开的背影，只觉得秦牧野守护姜清黎的姿态格外刺眼。 有个声音不断在脑中回响：“那本该是我的位置……” 他的……位置？ 赤昀恍惚片刻，脑中忽然传来尖锐的刺痛，他哀嚎一声，身体重重砸在地上，晕了过去。 - 白家。 白依依窝在凌青和另一个人鱼兽夫墨玉怀里，脸上贴着面膜，在看赤昀昨晚发来的消息。 她很满意赤昀的识相。 能把一个浑身是刺的傲娇兽人调教成一条忠诚的狗，无疑令她感到愉悦。 只可惜“初恋雪肤”失效了三周，她现在没法出门，只能用药慢慢养，等到时间去攻略秦牧野，赚更多积分。 想到这里，白依依皱起眉。 都怪姜清黎那个恶毒女配，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脸这样，姜清黎也不能好过！ 白依依迫不及待想看见姜清黎被秦牧野嫌弃的画面，给赤昀发消息询问进度。 然而，赤昀并没有回复。 脑中却响起系统的声音—— 【叮！】 【攻略目标‘赤昀’好感度-10！】 【惩罚宿主美貌值-5！魅力值-5！道具‘纤纤玉体’失效一周！】 【叮！】 【攻略目标‘秦牧野’好感度-10！】 【惩罚宿主美貌值-5！魅力值-5！道具‘白月光自然唇色’失效一周！】 好感度降低了？！怎么可能？！ 白依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死死呆愣在原地。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沉重起来，紧致的皮肤变松，脂肪从紧身吊带里争先恐后往外挤…… 纤纤玉体失效了！ 白依依发出一声尖叫，推开凌青钻进被子里，把自己结结实实裹了起来。 两个兽夫没反应过来，关切地围过去问：“怎么了依依？” “赤昀他昨天去参加聚会肯定看见清黎姐了吧……”白依依强迫自己冷静，声音颤抖地说，“我一想到他们可能见面，就很难受。” “对不起凌青，我可能真的太小气了，只要一想到你们跟清黎姐在一起过，我就……” “依依！”高傲的凌青打断她，“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别人，我爱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跟姜清黎相处的一年里，我想的也都是你！” 【叮！】 【攻略对象‘凌青’好感度+2】 【攻略对象‘玉成澜’好感度+5】 【恭喜宿主获得10积分，可以兑换商品。】 白依依压着上扬的唇角，语气却还是可怜兮兮的：“可清黎姐还喜欢你们……” “是不是她又在挑拨离间？”凌青已经忍无可忍，“仗着我们签过协议就无法无天！”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玉成澜忽然出声：“依依，我去教训她。” “协议不允许我们危害她的生命，但开个玩笑没什么吧。”他眯起眼睛冷笑，“我记得，我和她周一上的同一节选修课。” “到时候，我会让所有人知道，姜清黎是个多么恶心又恶毒的雌性……” 第35章 他亲了哪里? 春日时节，上城区道路两旁栽种的花树绽放花朵，娇嫩花瓣在暖风中微颤。 每年这个时候，新闻媒体便会拍下照片大肆宣传，称这是人间仙境，是帝国抵御污染的绝对证明。 而宽敞的飞行器内，姜清黎根本无心欣赏风景，只觉得坐立难安。 她实在不懂，为什么这么宽敞的飞行器，两个男人非要挤着自己坐！ 刚才打开门，百里镜含笑坐在后座，招呼她上来。 飞行器内其他的位置上包括副驾驶座上都堆满了礼盒，只有百里镜身边可以容纳一个人的位置。 姜清黎只得坐在百里镜旁边。 百里镜望着外面的秦牧野，好像有点惊讶：“抱歉，好像没位置了，不如牧野你坐在前座吧？” 他说完，司机就飞快地清理了前座的礼盒，塞进储物柜。 秦牧野：“……” 秦牧野哼了声：“不用清，她坐我腿上就行。” 说着就要搂姜清黎的腰。 百里镜笑容微僵。 姜清黎说：“我坐前座就好了啊，你们坐后面吧。” 说着就要起身，两个男人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司机赶紧开口：“少爷，后座的礼盒放前座来吧。” 后座清过之后，果然空出一人的位置，秦牧野挤进来，坐在姜清黎旁边，把姜清黎一左一右包围着。 事情看似解决，实则更乱。 身边两个雄性的腿紧紧贴着女孩的腿，隔着面料传递温热体温，让人很不自在。 而姜清黎刚坐下没一会，就感觉百里镜握住了自己的手，轻轻揉捏。 他按过的地方痒痒的，姜清黎抽了一下手没抽回去，小声说：“干嘛啊？” “还记得林伯伯吗？我们小时候经常见的。”百里镜含笑说，“昨晚在宴会上遇见他了，他在学古中医，教了我一些放松的方法，让我多帮雌主放松呢。” 姜清黎只觉得这个称呼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为了不露馅，只能含糊地点了点头，随他去了。 见她同意，百里镜唇角的笑深了几分。 他的笑没维持多久。 秦牧野忽然“嘶”了声，直接把头靠在姜清黎肩膀上， 身形高大的青年整个人朝女孩的方向倾斜，手在她身后，压着她的裙角，脸离她的颈部很近，滚热的呼吸不断摩擦着她细腻的皮肤。 “昨天晚上很累。”秦牧野理由更充分，“靠一会。” 姜清黎不太习惯跟他靠这么近，但想到他昨晚精神力失控，确实疲惫。 尤其是想到秦牧野回忆里的小男孩，心软下来，手臂扶着他的背，声音软了几分：“好，你休息会吧。” 秦牧野勾了勾唇，抬眼，在姜清黎看不见的地方，朝百里镜丢了一个挑衅的目光。 而后窝回去，把姜清黎抱得更紧，就差没抱腿上了。 他们靠得很近，亲密无间，像无数热恋情侣中的一对。 看着眼前一幕，百里镜只觉得眼圈阵阵发酸发痛，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彻底沉了下去。 - 虽然被压着，但姜清黎并没感觉到很沉，只是感觉秦牧野抱得比之前紧。 飞行器开得飞快，好几次在闯红灯边缘。 到家后，秦牧野还闭着眼睛。 姜清黎转头问百里镜：“可以搭把手吗？我抬不动他。” “不用。”百里镜皮笑肉不笑，“这台飞行器暂时也没别的用处，他可以在这里睡。” 话说完没几秒，秦牧野就睁开了眼睛。 那双灰蓝眸子眨了眨，像刚睡醒，看向姜清黎：“怎么了？” 因为角度问题，秦牧野的角度是低于姜清黎的。 他抬眼看过来时，好似小狗在仰着脸看主人，很乖的感觉。 姜清黎莫名想到他的精神体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样子，手比想法更快地拍了拍秦牧野的发顶。 声音也带着一点笑：“没什么，到家了。” 这个动作做完，所有人都明显一愣。 司机更是想跳车。 这位皇子的暴脾气可是全星际有目共睹，上次他亲眼看见一个雄性跟他套近乎，直接被打飞。 完了完了，今天这飞行器要报废了。 司机正思考要不要先跑，却见秦牧野松开姜清黎，很轻地“嗯”了声。 然后就跟姜清黎下了车，单手插兜，跟在她后面。 乖得跟什么一样。 司机：…… 谁把他调成这样了？ - 回到家，没看见夜临渊。 尹诺毕恭毕敬地说：“小姐，夜先生昨晚没有回来。” “可能太忙了吧。”百里镜十分体贴地说，“想要认识夜教授的人很多，也许是应酬。” 秦牧野嗤声：“交际花。” 这时候，秦牧野完全忘了自己跟兄弟们夜不归宿在山区飙车的事情了。 百里镜微笑着对姜清黎说：“清黎，我有礼物要送你。” 他说完，姜清黎才发现司机把刚才车里的礼盒都带过来了。 姜清黎走上前，打开一个礼盒，发现里面是一条银白色长裙，再打开一个，还是裙子。 一共三十个礼盒，总共三十条不同的礼裙。 百里镜说：“总共定了九十九条，这是一部分，剩下的还在赶制。” 姜清黎惊讶于他的大手笔：“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百里镜想了想：“我们小时候一起养过一只毛毛虫，后来变成蝴蝶飞走了。今天是它破茧成蝶十周年纪念日。” 这话说完，秦牧野就嗤了声。 小时候小时候，这狐狸精就知道提以前的破事。 怎么，是因为姜清黎现在对他一点也不感兴趣吗？ 不就是九十九条裙子，有什么好稀奇的。 秦牧野掏出终端，冷着脸给宫廷御用裁缝发消息：【我要订999条裙子，款式要不一样的，多久能好？】 对面诚惶诚恐地问：【请问是您穿还是……？】 秦牧野下意识打了‘雌主’二字，看清这两字后慌忙删除，重新输入：【姜清黎。】 对面问：【请您发一份姜小姐的尺码，可以吗？】 秦牧野：【……】 她的尺码…… 秦牧野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姜清黎身上，阳光透过纯棉面料，勾勒出宽大裙摆里模糊纤细的少女身形。 几秒后，佣人惊慌地叫起来：“皇子殿下，您流鼻血了！” - 今天没课，姜清黎看着佣人处理完秦牧野的鼻血，就上楼看书了。 夜里，秦牧野被皇室的人叫了回去。 晚饭只有两个人吃。 百里镜没有让厨房做，而是自己亲自下厨。 很神奇，他做的菜都是姜清黎爱吃的。 吃过晚饭，姜清黎要上楼继续看书。 百里镜送她到门口，在她即将推门而入时，忽然单手撑着她脸侧，缓缓靠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姜清黎想到那天晚上百里镜当着秦牧野的面吻自己的事，顿时头皮发麻，浑身僵硬。 刚要推开，百里镜却只是看了她一会，薄唇微勾，在她额头轻轻碰了一下。 “晚安，清黎。”他的声音还是很温柔，“明天见。” 姜清黎摸着额头，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耳边响起无数道“晚安”，每一句都和今夜一样温柔。 姜清黎抬起脚步，下意识想追上百里镜的背影。 然而，身后的门忽然打开。 蛇尾将她强硬地卷起，落在一个微凉的怀里。 耳尖被惩罚性地咬了一口，轻微刺痛。 沙哑阴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刚才亲了哪？” 第36章 礼尚往来 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冰冷的唇瓣就压了过来，含住女孩的唇珠啃咬。 蛇尾钻进裙摆，缠着姜清黎的小腿，不断往上滑。 酥麻感顺着脚踝的皮肤流经，呼吸也不自觉加重。 但这种强硬的态度和不受控制的刺激感让姜清黎很不安。 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她伸手去推夜临渊的胸膛，却反被握住手腕，直接被拉起来坐在他蛇尾上继续接吻。 他的学习能力实在太好。 明明第一次还什么都不会，现在吻得姜清黎浑身发软，几乎要缺氧。 不知过了多久，夜临渊松开她的手腕。 姜清黎大口呼吸着空气，随手抓到什么就砸过去。 粉色拖鞋直接砸在夜临渊头上，停了一秒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姜清黎缓过劲来，意识到自己砸的是反派，心里冒起后怕。 她抿了抿唇：“是你先不经过我同意亲我的，我打你也正常。” “是吗？”夜临渊声音冷淡阴郁，“刚才你怎么没打百里镜？” 姜清黎被噎了下：“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夜临渊的逻辑非常清晰，“他比我先对你动手动脚。” 怎么还比起时间了…… 姜清黎差点被他绕进去：“他亲的额头，而且没有像你一样，缠在我身上。” 说着，踹了一脚夜临渊的蛇尾。 漆黑的蛇尾被嫌弃，慢吞吞收回去，盘在夜临渊身侧，莫名有点可怜兮兮的意味。 夜临渊没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拉开一点距离，视线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我昨晚和今天白天在地下城，处理叛徒。” 姜清黎眨了眨眼睛。 夜临渊在跟自己解释他为什么消失吗？ 反派大佬做保镖也太尽职尽责了，还会报备。 作为回报，姜清黎连忙表示关心：“辛苦了，你没受伤吧？” 夜临渊闻言，挑了挑眉，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愉悦：“没那么弱。” 顿了顿，夜临渊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丢过来。 姜清黎接过，发现是个很小的蓝色宝石，晶莹剔透，中间流动着白色光点，异常梦幻。 “这是……修复宝石吗？”姜清黎问。 雌性的精神力就像游戏角色的蓝条，做完一次疗愈后就会变少，只能依靠时间修复。 而修复宝石可以快速帮助雌性恢复。 不过这种东西产量实在太稀少，又是一次性用品，十年前就绝迹了。 “战利品。”夜临渊靠着沙发，“黑市上的货，待会我教你怎么用。” 姜清黎眼睛一亮，又觉得奢侈，提议：“我可以留着下次用吗？” 这股囤货的感觉，让夜临渊莫名想到捡到了松果的松鼠，抱着一大堆东西想过冬。 唇角勾起一点，夜临渊说：“下次还有。” 这么大方！ 姜清黎都不好意思了，她凑过去，眨巴眨巴眼睛：“那……作为报答，要我现在帮你做吗？” 浅淡的香味在一瞬间环绕了夜临渊。 但夜临渊又立刻皱眉。 姜清黎身上有浓重的雄性气息。 一般来说，这种气息代表着占有，不刻意的话哪怕是过夜也不会留下。 低等级的雄性在嗅闻到高等级雄性的气味时，便会产生恐惧心理，不敢再造次，对雌性来说是一种保护。 但对同等级的雄性来说，这相当于一种挑衅。 刚才靠近姜清黎的瞬间，夜临渊就发现百里镜的等级不比自己低。 夜临渊不关心百里镜为什么要隐瞒真实等级，跟他也没关系。 但他不喜欢姜清黎身上有别的雄性味道。 所以用更亲密的行为覆盖了。 但即使一点残留，也让他感觉烦躁。 想抓着她更过分的事情。 让她全身上下都沾满自己的味道…… 呼吸微沉，夜临渊垂眼盖住眸中情绪。 “你做得了吗？”夜临渊扯了扯薄唇，“昨晚消耗挺厉害吧。” 姜清黎：“……” 又开始了，阴阳怪气之夜临渊。 没再废话，夜临渊用蛇尾把姜清黎圈在怀里，教她使用修复宝石。 修复宝石使用时，雌性会陷入短暂昏迷。 夜临渊环着姜清黎，也没闲着。 蛇尾缠着她的手臂、腰肢，他的薄唇轻柔滑过，占有她每一寸皮肤，在上面染上自己的味道。 大约两个小时后，姜清黎睁开眼。 像是干涸的湖被注入了湖水，她感觉一阵神清气爽。 姜清黎跟夜临渊形容自己的感受：“我感觉我现在出去跑十圈都没事！” 金色竖瞳盯着女孩的脸，却没初见时那般尖锐阴冷，而是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浅淡笑意。 说完这个，姜清黎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是不是经常去黑市？” “很少。”夜临渊说，“你要去？” “我想买点东西……”姜清黎双手合十，“能帮帮我吗？” 求人的时候倒是软绵绵的，怎么不见刚才拿拖鞋砸人的气势。 夜临渊抬手，食指卷起女孩一缕发丝，问：“买什么？” “发情期提前的药之类的。”姜清黎说，“我今天查了一下，发现那种东西是违禁品，不能正常渠道买到。” 夜临渊皱眉，竖瞳瞬间锐利地盯着姜清黎，声音讥诮，“又看上谁了？” “不是啦！”姜清黎连忙解释，“你不是知道吗？秦牧野昨天晚上突然提前了发情期，赤昀就住在对面，我感觉这事情跟他脱不了干系，他既然这么对我，我肯定也要让他也感受一下那种滋味。” “哪种？”夜临渊警惕地盯着他，“强占他的滋味？” 姜清黎无语：“……我对他不感兴趣，对那五个也没兴趣，你别老提行不行？” 她眼里的生气不似作假。 夜临渊莫名松了口气，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紧张。 “他下的不是催情药，是毁容药。”夜临渊顿了顿，视线落在姜清黎脸上，“目标是你。” 姜清黎心里咯噔一下。 后背止不住发冷。 赤昀不是想对秦牧野下手，是想对她下手！ 婚约接触后，她没有再缠着谁，他们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这时，夜临渊大掌托着她的背，声音放缓：“昨晚我的人已经换成正常的茶水。” “所以，催情药是其他人放的？”姜清黎反应过来。 “也许是秦牧野的仇人，也许是想向你自荐枕席的人。”说到后一句，夜临渊声音微冷，“在查。” 他好像一直没什么表情波动，但姜清黎就是莫名信任他。 姜清黎不自觉笑起来，又竖起眉强调：“那我也要还回去，要买五份，他们一人一份！” 本来姜清黎想井水不犯河水，但别人都要给她下药毁容了，她忍不了这个气。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夜临渊唇角微微勾起。 猝不及防地，夜临渊将人掐着腰抱起来放在蛇尾上。 姜清黎下意识抓着他的领口维持平衡：“不是说不做疗愈了吗？” “嗯。”夜临渊将她脸颊边的发丝拨到耳后，唇碾了过去，“做别的。” 唇即将触碰时，丢在一旁的终端忽然发出震动。 随手拿起，夜临渊看清内容后，眯了眯眸。 姜清黎问：“谁呀？” 夜临渊把终端丢姜清黎怀里，冷嗤：“你前夫找你。” 第37章 这种手段我们是学不来的 发消息的是个陌生号码，内容很直白：【一个人？】 姜清黎看到那串号码，皱了皱眉：“你确定是我前未婚夫？” 解除婚约后，姜清黎就把他们拉黑了。 怎么又来了？ 难道是为了赤昀的事？ 姜清黎拿起终端，想试一试能不能套话。 姜清黎：【哪位？】 对面回得很快：【你知道我是谁的，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 姜清黎：？ 这态度看来也是问不出什么。 姜清黎直接把这个号码拉黑了。 几秒后，另一个陌生号码发了条消息过来：【我是玉成澜。】 姜清黎看见这个名字，有些嫌弃地皱眉。 她注意着屏幕，耳垂忽然被微凉的温度含住。 姜清黎缩了下肩膀，抬手轻轻推了推夜临渊的脸：“痒。” “忍着。” 夜临渊声音冷漠，却贴得更近，唇转而往下，落在颈侧。 又在姜清黎放松警惕时，掰过她的脸，再度咬上她的唇瓣。 女孩柔软的唇让夜临渊眯了眯眼。 她纤细的手指贴着他胸前皮肤，触碰到那枚标记。 几乎是一瞬间，夜临渊感受到一种过电般的尖锐酥麻。 分明他们之间，占上风的人是他。 可他却有一种被控制、被占有的错觉，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的心脏和灵魂，呼吸因为她搂住自己的脖子迎合这个吻而疯狂战栗。 夜临渊觉得自己应该抵触和抗拒，情爱是不属于他的东西。 然而思绪根本不受控制，被迫沉沦在高温中，甚至想要她更多的侵占…… 气氛不知何时变了。 姜清黎回过神，发现自己和夜临渊挤在沙发角落，终端早不知道丢哪去了，睡衣更是摇摇欲坠。 夜临渊不满她的分神，想要继续，却被姜清黎捂住了嘴。 金色竖瞳不满眯起，浓重的阴郁情绪在眸中凝聚。 她还在想那条鱼？ 真够不听话的。 或许那天早上不该放姜清黎走。 应该把她锁在地下城那间主卧，用锁链扣住细白的手腕和脚踝。 这样，她眼里就看不见其他的雄性，也不会去想其他人…… 阴暗的蛇类用那双竖瞳盯着怀里的女孩，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姜清黎被亲得晕乎，没察觉抱着自己的雄性在想着如何独占她。 她垂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提议：“能不能去床上？这地方太窄了……” 夜临渊眼里的阴霾瞬间散开。 原来不是在想前夫。 夜临渊的回答是直接弯腰把人打横抱起，丢在柔软的床垫上。 姜清黎摔在床褥间，仰头看着朝自己靠近的青年，脸颊微微发烫。 又忽然想到一件自己好奇了很久的事情：“对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夜临渊单手拨开她的发丝，手指把她的衣服推上去，冷淡的声音略微沙哑：“问。” 女孩靠近了一点，盯着他的唇，很认真地问：“你半兽人的时候，舌头会分叉吗？” 夜临渊：“……” 竖瞳一瞬不瞬盯着她看了几秒，夜临渊忽然扯了扯薄唇，倾身吻过去。 低哑声线随着呼吸落在耳侧—— “张嘴，亲自感受。” - 次日清晨，餐厅。 尹诺将早餐依次摆在百里镜和秦牧野面前，低眉顺目：“两位请用餐。” “你主人呢？”秦牧野挑眉。 “小姐还没醒。”尹诺说。 “这么晚还不醒。”秦牧野嗤了声，大发慈悲地站起身，“我去叫她起床。” 说着，就迈步往外走。 轻快的脚步完全没有苦恼的样子，反而跃跃欲试。 走出去几步，秦牧野忽然感觉不太对劲。 平常他提到姜清黎，百里镜就迫不及待摆谱，或者一边假惺惺笑着一边行动，现在怎么这么安静？ 秦牧野回头，百里镜坐在餐桌上，动作优雅地抿了口果汁，眼睫垂着，看不清情绪。 倒是尹诺有些为难地走上前：“皇子殿下，我去叫小姐吧，您先用餐。” 秦牧野感觉更不对劲了：“她到底在干什么？”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升起。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秦牧野朝走廊另一边看去，只见穿着长裙的姜清黎和夜临渊一前一后朝这边走来。 两人之间隔了半米距离，但仔细一看，他们竟然是手牵手的！ 秦牧野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空气变成煤油，直接把心脏给点燃了。 他回到位置上，把座位弄得砰砰响，每一个动作都在发泄不满。 姜清黎果然被吸引了注意：“怎么了，大早上这么大火气？” 秦牧野本想回答。 但女孩靠近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她身上强烈的雄性气息，无色无味无形，雌性根本不会察觉。 可在座的所有雄性都明白她晚起的原因了。 整个餐厅，除了姜清黎和夜临渊，脸色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秦牧野拿起吐司，泄愤一样，用力地咬下去，用力咀嚼，像是在生吃某条蛇的骨肉。 视线如果能化为实体，那他现在已经把夜临渊脸上盯出两个洞来了。 结束了早餐，姜清黎急着去学院，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后，便匆匆跟尹诺离开了。 秦牧野拉开椅子往外，经过夜临渊的时候，用力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夜临渊完全没在意。 他侧头，正对上百里镜的视线。 “夜先生不愧是地下城出来的。”百里镜含笑说，“伺候雌主的手段，一般人比不了。” 夜临渊挑了挑眉，倒不意外百里镜能调查到自己的身份。 百里镜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揭发。 他是姜清黎的兽夫，被姜清黎标记占有过。 如果他身份曝光被判刑，姜清黎必然受到牵连。 百里镜很显然也没有那个意思，否则不会说出来。 夜临渊低沉声线里带着明显讥诮：“酸了？” 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以及冷白皮肤上数道明显的抓痕。 百里镜眼里闪过浓重的厌恶：“我没有夜先生想得这么小气，只是提醒一句，不止我在调查你，藏好你的尾巴，别影响到她。” 夜临渊冷声答道：“用不着你教。” 百里镜笑笑，转身离开。 终端闪了闪，弹出一条来自“帝国皇家学院-叶老师”的消息—— 【实在感谢您百忙之中来参与活动，这是这堂课学生的名单，请您过目[表格]】 百里镜点开，视线落在“姜清黎”三个字上，唇瓣勾起一点弧度，几秒后笑意散退，化为担忧的叹息。 又要见面了，这次会躲着他吗？ 第38章 见到我就这么迫不及待 昨晚实在太疲惫，姜清黎路上差点睡着。 到了体育馆，姜清黎怕迟到，火急火燎冲到楼上更衣室冲洗换衣服。 她以为自己已经算晚的了，没想到换完衣服，看见林夕月匆匆忙忙从外面跑进来，浅棕色卷发随着动作一弹一弹。 姜清黎捏捏她的发尾，站在更衣间前等她，和她聊天：“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平常林夕月可是个乖宝宝，总是提前到。 “还不是你那个前夫——我是说前未婚夫。”林夕月叹了口气，“他出现的地方，总容易造成交通拥堵。而我好巧不巧，和他是从同一条路上来的，那边被围得水泄不通，都是狂热粉，天哪，这些人真应该看看他对你——” 林夕月说到这里猛地住嘴。 她探出脑袋，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姜清黎：“对不起宝宝，我不该提你的伤心事，我就是有点看不过去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没事。”姜清黎冲她笑笑，“都是过去的事情啦。” “你走出来了就好。”林夕月松了一口气。 她换完衣服后走出来，在姜清黎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 这节课是游泳课，所以她们都穿了泳衣。 林夕月身材很好，黑色比基尼和雪白的皮肤形成很强的对比，腰细腿长，让人移不开眼睛。 姜清黎开玩笑：“你站在那里，其他人会呆滞五秒，轻松拿下胜利！” 游泳是帝国皇家学院的必修课，考试采用末位挂科制，倒数后10%的学生全部挂科，原主去年就挂过一次，不能再挂了。 “那当然。”林夕月抬了抬下巴，又扫了眼姜清黎，有点无奈，“你为什么穿连体泳衣……这是上个世纪的款式吗？小学毕业后我就没见雌性这么穿过了……” 姜清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浅蓝色连体泳衣，摸了摸鼻尖：“……” 其实她也有其他的泳衣，但刚才换的时候，姜清黎才发现自己后腰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夜临渊嘬了几个红痕，格外明显。 这会又没有药膏愈合，只能用连体泳衣遮一下了…… 两人手挽着手下楼，还有几个台阶时，发现一群人围在碧蓝泳池旁。 姜清黎好奇地投去视线，却正好对上人群中央的蓝发青年。 他有一双紫琉璃般漂亮的瞳孔，眼尾上勾，似笑非笑地和姜清黎对视。 这就是原主的五个前未婚夫之一，玉成澜。 玉成澜是人鱼兽人，出生歌唱世家，才二十岁便因为一副好嗓子成为帝国皇家学院音乐学院的掌中宝。 当然，更为人称道的，是他那一头水蓝长发，和琉璃般清透的眸，天使般的面容让无数粉丝为之疯狂，被媒体誉为“即将升起海上明珠”。 原主初见玉成澜，就被他的脸迷住了，一开始对他比对其他兽夫好很多，说话做事都捧着他。 但玉成澜的性格非常恶劣。 他并不像其他兽夫一样，刚开始就对原主鄙夷冷淡，反而态度温柔，说话时媚眼如丝。 这让原主更加觉得他们有可能，加倍对他好。 但一次去海边，白依依也在，玉成澜带着他们潜水，悄悄和原主说自己可以给她看鱼尾。 中途，原主的潜水设备突然出现问题，大量水呛进喉咙里。 玉成澜就在几米外的地方。 但任由原主怎么拼命朝他伸手，他一个眼神也没给，反而带着白依依悠然离去。 原主最后是被凌青救起的。 当晚，原主意识模糊，听见凌青和玉成澜在自己床前吵架。 玉成澜质问凌青为什么要救她：“一个废物恶雌，死了就是给依依出气，你救什么救！” 凌青冷笑：“……你这个蠢货，姜清黎这次是跟我们一起出去的，她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难逃干系就算了，依依被牵连怎么办？！” 提到白依依，玉成澜脸色发白，半晌才蠕动着嘴唇说：“这次是我考虑不周。” “你也是为了依依。”凌青脸色缓和，拍拍玉成澜的肩膀，“以后再找机会吧。” 原主没想到自己的未婚夫竟然想着谋害自己，震惊不已。 但不知道是剧情推动还是怎么样，过了没多久，原主还是继续贴上去示好。 无底线的溺爱，导致玉成澜变本加厉。 他经常对原主勾手指，等原主过去，又随意欺负，露出恶劣的一面。 好几次被佣人撞见，却丝毫没有收敛。 林夕月对此有所耳闻，有点担忧地看向姜清黎：“清黎……” “放心吧，我现在对他真的不感兴趣。”姜清黎叹气。 今天似乎有什么活动，任课老师在群里发消息让大家先自由活动，她要接一位游泳健将来帮助他们训练。 林夕月指了指一个无人的角落：“清黎，我们去那里练习吧，我上学年排名还可以，我教教你。” 姜清黎连连点头。 两人到角落里，慢慢进入水中。 姜清黎游泳的次数也不太多，但进入水里，她便感觉到一阵清凉自由，林夕月只示范了几遍，她就无师自通地游了起来。 林夕月这个老师很有成就感：“看来你这学期可以稳住啦！” 期末考的范围是一千米自由泳，林夕月让姜清黎先游一百米试试看。 姜清黎钻进水里，如游鱼般轻盈。 但游到一半的时候，脚边的水却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卷住姜清黎的小腿，疯狂拉扯着把她往下拽！ 姜清黎猝不及防，吐出一大口气泡。 她拼命往上游，手臂在水中溅起巨大水花。 耳边好像响起林夕月的尖叫声，紧接着姜清黎看见一个身影朝自己游了过来，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 与此同时，脚边的束缚感消失了，姜清黎探出水面，摔进一个人怀里。 刚才的恐惧让姜清黎攀着来人的肩膀，那人却不断后退，姜清黎脸上眼睛里全是水，求生的促使她本能往前抓。 不知抓到了什么，四周发出惊叫。 “她的手在摸哪？！” “人家好心救她，她又趁机吃上豆腐了，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雌性！” “玉成澜也是够倒霉的了，好心没好报……” 姜清黎混沌缺氧的脑子里闪过一丝清明。 她用力抹掉自己脸上的水，睁开眼睛，对上玉成澜那双紫眸。 玉成澜眼里含着似笑非笑的嘲讽，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一见到我就这么迫不及待。” “怎么，你的兽夫满足不了你吗？” 第39章 姜清黎你说句话啊! 玉成澜说完，挑了挑眉，期待姜清黎脸上出现受伤神情。 他一向把姜清黎的痛苦当做乐趣。 然而这一次，姜清黎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哭哭啼啼。 狼狈的女孩愣了一秒，忽然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 强劲的水花一阵阵扑腾到玉成澜脸上，水面下的腿更是趁乱朝着玉成澜猛踹！ 岸上的人离得远，只能看见姜清黎在水里上下扑腾，赶紧提高声音：“应该是腿抽筋了，快扶稳！我马上到！” 玉成澜脸色难看，皱着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眸子里是浓重的厌恶。 姜清黎刚才明明稳住身形，怎么可能抽筋？ 肯定是刚才摸了自己，还想继续，真是个恶心的雌性。 玉成澜压低声音质问：“你闹够了没有？”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抓姜清黎的手腕，却被对方侧身躲开。 玉成澜扑了个空，更加恼怒。 姜清黎还敢躲？ 玉成澜的异能是水系，水里就是他的主场，因此他根本没有把姜清黎的小反抗放在眼里。 他眯了眯眼，姜清黎脚边瞬间出现两处旋涡，抓着她的小腿就往下拽！ 但旋姜清黎腿边的漩涡还没发力便平静消散。 与此同时，玉成澜忽然被多股力量拽到水下，口鼻猝不及防被灌满了水，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数十道旋涡在用力拽着他。 跟他教训姜清黎的力道比起来，这些旋涡简直是冲着要他的命来的！ 学院内是绝对禁止使用异能的，到底是谁在针对他？ 玉成澜扫了眼看热闹的人群，心下惊疑不定，却不敢贸然使用异能对抗，只能暗暗用巧劲儿挣脱。 这时，指导老师和林夕月也过来了。 林夕月扶着姜清黎，而两个老师扶着玉成澜。 即将靠岸时，玉成澜的小腿忽然又被一个漩涡拽了下去！ 他凭借本能，朝离自己最近的姜清黎伸手。 刺啦—— 面料撕开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姜清黎的泳衣被拽出一条长长的裂痕，她尖叫一声，抬脚把玉成澜踹下泳池，踩着他的脸上了岸边。 几乎是她上岸的一瞬间，一条宽大的白色毛巾从背后罩住，她被搂进一个干净温暖的怀里。 “别怕。” 温柔的声线在耳畔响起，大掌轻轻顺着她的后背安抚。 姜清黎抬眼，对上百里镜那双倒映着自己身影的眸子。 “别怕。” 他又重复了一遍，修长手指轻轻拨去黏在她眼前的潮湿发丝，别到耳后。 明明只有两个字，姜清黎却感觉眼圈有些发烫。 就像摔倒后的小孩。 明明自己站起来也没关系的，但被家长柔声安慰后，反而感觉委屈。 姜清黎扁了扁嘴，用仅存的理智攥着毛巾，侧过脸，小声说：“谢谢，我……我没事。” 哪里没事。 女孩垂着眼，还挂着水珠的睫毛轻轻颤着，口鼻呛水，用力地咳嗽，眼圈和鼻头泛着红，可怜得厉害。 百里镜一颗心像是被无形的大掌捏着，酸痛得厉害。 林夕月这时候也走过来，拉着姜清黎的手低声安慰。 百里镜收回手，侧眼看向水面，手指轻动。 玉成澜被姜清黎一脚踹进水里后，更加笃定是姜清黎下黑手，推开老师，要自己优雅地起身。 但他还没浮上水面，那些旋涡又出现了，用力挤压和拉扯着他，力道比刚才更狂躁，以至于平静的水面出现了波澜。 是谁想害他？！ 玉成澜心下惊疑不定，再也顾不得什么校规，抬手用异能回击。 哗—— 水面上卷起巨大波澜，以疯狂之势朝岸边扑来！ “啊——！” 学生们发出尖叫声，四处逃窜。 姜清黎连忙用毛巾罩住林夕月，刚要抬手用另一边毛巾罩住百里镜，却扑了个空。 她抬眼，却见百里镜站在自己身前。 他的手指虚虚点在半空，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沿着指尖蔓延开来，将所有的水都挡在另一边，没有半分飞溅过界。 一群人刚才都关注着玉成澜，这才注意到百里镜也在。 发现是百里镜出手相助，人群里发出欢呼声。 “太好了是百里先生，我们有救了！” “吓死我了，那水打在身上得多疼，多亏了百里先生！” “看谁下次还敢说我们哥哥的异能没用！用处大了好吗？！守护系的雄性才是最帅的啊啊啊！” “镜哥哥我是你的粉丝，待会我们可以合影吗！” 屏障另一边，玉成澜看见百里镜，冷冷地和他对视。 刚才是百里镜？ 不，不对，百里镜的异能是f级低等异能‘屏障’。 ‘屏障’是很特殊的异能，可以阻挡对手的异能伤害。 但有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只能抵挡和使用者同等级的异能伤害，而百里镜只有f级，跟废物没什么两样。 刚才之所以能挡住他的异能，是因为他本就没用什么力。 一般的雄性也只有一种异能。 像百里镜这样的废物，怎么可能用水系异能坑自己？ - 浪潮恢复平静后，百里镜收回异能。 有粉丝凑过去问玉成澜：“成澜，你没事吧？” “没事。”玉成澜阴冷的视线落在姜清黎身上。 她正好也看过来。 女孩脸上没有刚才“溺水”的慌乱，白净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冷静，对视黑眸里是冷淡轻嘲。 仿佛在看一个恶心的东西。 玉成澜向来被捧在手心里，哪受得了被昔日舔狗用这种眼神看，顿时恼火。 她还跟瞪？自己都没跟她算账！ 玉成澜推开人群，气势汹汹地走向姜清黎。 还没到眼前，便被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百里镜神色冷淡地扫了眼玉成澜，问一旁的指导老师：“林老师，我记得学院是禁止使用异能的，对吧？” “啊……是，是的！”林老师连忙应声。 玉成澜皱眉，刚要辩解，百里镜先一步开口。 “林老师，刚才玉同学可能是呛水后情绪激动，才误用了异能攻击姜同学，刚才我及时阻止，也没有酿成大祸。”儒雅青年微微勾唇，“这次就从轻处分吧，毕竟是初犯。” 即使身上沾了水，百里镜的一举一动也格外优雅。 玉成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本来以玉成澜的贵族身份和粉丝量在这里摆着，随便找个什么“泳池设备损坏”的借口就能糊弄过去，可偏偏他大庭广众把话给挑明了！ 还有，什么叫他攻击姜清黎？！ 攻击雌性是比使用异能更重的指责，严重的要被关进训诫室！ 这死狐狸是成心的！ 玉成澜气得上前一步：“你别——” “没事的。”百里镜笑着抬手，打断他的话，而后提高声音看向其他学生，“大家都会理解玉同学的对不对？” 百里镜出道多年，在学院内担任过学生会会长，是品学兼优的绝佳代表，影响力比玉成澜不知道大多少。 众人连连点头，整齐划一地表示要原谅玉成澜。 玉成澜气得差点吐出血，还要再说什么，几个穿着学生会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我们检测到学院内有异能波动。”原时曜走进室内，经过姜清黎时视线微微停顿，“请问肇事者是哪位？” 所有人指向玉成澜。 林老师不敢瞒，连忙上前把情况一五一十说明。 学生会在学院内权力很大，玉成澜脸色越来越差，在听到自己“失控攻击姜清黎”时终于沉不住气。 “你们凭什么说我攻击她！我没有！不信你们问她——” 玉成澜转向姜清黎，却发现她低着头，极其沉默。 玉成澜快气死了，愤怒地提高声音，怒吼道：“姜清黎，你说句话啊！” 第40章 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随着一声质问，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道纤细身影上。 女孩一直低着头，听到那声吼，像是被吓到般，身形一颤。 呆愣几秒，她才有些胆怯地抬眼，发红的眼圈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我……”姜清黎只看了玉成澜一眼便飞快垂眼，细软的声音格外脆弱，“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水里好像伸出一只手，一直在抓我的腿，把我往下拽……” 玉成澜脸上闪过心虚，脸上还保持着冷静，声音却不自觉提高：“你凭什么确定那是我？你有什么证据？” 姜清黎颤了颤身子：“我没有证据……我当时只是想快点上岸，没有看清……” 她闭上眼睛，靠在林夕月肩上，声音哽咽：“随便吧，反正大家都把我当坏人，而你是高洁的‘海上明珠’。” “你——！” 没想到她会这么矫揉造作陷害自己，玉成澜再也维持不住冷静，气得要扑过去。 他脚步一动，百里镜便挡在他面前。 “玉同学，犯错误改正就好。”百里镜眸中闪过冷意，“而不是第一时间，咄咄逼人地强迫受害者歪曲事实。” 林夕月早就看不下去了，一把抱住姜清黎的肩膀，怒喝道：“你能不能要点脸？不管她是谁，对雌性使用异能这一条就是重罪！你应该庆幸她没有被受伤，不然你现在已经在监狱了！” 她转而朝人群质问：“刚才他弄那么大动静，都瞎了吗？” 人群犹豫片刻，有人对学生会开口：“我看见了，他确实试图攻击我们。” “没错，要不是百里先生，我们也会被波及的。” “其实姜清黎也挺可怜，她最多么就是吃了个豆腐，差点没命了……” “我看不一定，刚才玉成澜下水后直接就朝姜清黎的方向游过去了，说不定他也很享受被姜清黎追捧……” 听到最后一句，玉成澜锐利盯向人群：“谁说的？” 人群顿时噤声。 “玉同学，看来你的情绪确实很不稳定。”柯安朝另外两个学生会的人使了个颜色，“请你跟我们回去测一下数值。” “我没事！”玉成澜从没受过这种委屈，“你们都疯了吗？！我做多就是跟她开个玩笑！” “病人常说自己没病。”一直沉默的原时曜忽然开口，“玉同学，如果你拒绝检测，我们只能和你的家族沟通。” 玉成澜死死瞪着原时曜，后者用那双祖母绿般的双眸冷静回望，不容半分余地。 最后玉成澜妥协了。 四个学生会的成员包围着他往外走。 走出去一段路，柯安放慢脚步，走到原时曜旁边，朝他使了个眼色。 原时曜冷淡地看回去：“有事？” “当然有事。”柯安压低声音，“我看刚才姜清黎很受伤很害怕，很可怜的样子。” 原时曜眼神闪了闪，薄唇微抿，声音比刚才更冷：“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别装。”柯安不满地皱眉，“别忘了，会长让你勾引——” 这两个字刚冒出来，原时曜那双眸子眯了眯，柯安打了个哈哈，换了用词：“——我是说，她让你招揽姜清黎，这正是一个好时机啊。” 她循循善诱：“你看，姜清黎刚被自己舔了一年多的雄性当众伤害，心里肯定很难过吧，你去安慰几句，她肯定会重新喜欢上你的，我们也能让秦殊不痛快，美滋滋。” “不去。”原时曜干脆利落地否决。 柯安对他的不识好歹很不满意，但这是会长的任务。 想了想，柯安说：“目前学院内大部分事物都是学生会管理，姜清黎也是学生，她受了惊吓，你下学期必定升任副主席，难道不应该安慰安慰同学？” “更何况，她还是你嫂子，你哥不在，你不应该帮衬着点？” 原时曜脚步顿住。 几秒后，原时曜说：“我回去一趟。” 他转过身，沿着长廊回到体育馆。 站在游泳馆门口，原时曜对自己说，看望姜清黎只是他的工作，不代表他接受了会长说的什么“勾引策略”，更不代表他对姜清黎有什么。 再者说，哥哥现在不在学院，不去的话肯定有人嚼舌根说他没有夫德，自己替哥哥看望一眼，也算是有个交代，以后哥哥回来，姜清黎也不会为难他。 原时曜在心里长篇大论一通，心情重新恢复平静。 然而走进去后，他才发现室内根本没有姜清黎的身影。 现在是休息时间，刚才抱着姜清黎的那个女生正泡在水里玩终端。 原时曜走过去，问：“你好，请问姜……同学呢？” 他选择了个比较生疏的称呼，以免被人误会。 “啊，你找清黎？”林夕月露出暧昧的笑，“刚才百里学长带她去医务室了。” 旁边有人正好在跟人打电话，聊到这件事，手舞足蹈，语气夸张：“……好家伙，你是没看见，直接公主抱了！天哪！我家哥哥就连拍戏都没有拍过公主抱的啊！……哎，你说得对，他八成已经和那个白月光结婚了，怎么可能看得上姜清黎？只能说哥哥还是太心善了！” 原时曜眉心蹙起，心下生出几分抵触。 她就那么喜欢跟雄性接触？ 公主抱而已，非得找已婚的。 百里镜看着也不怎么样，还得双手，如果是他，抱姜清黎只需要一只手—— 等等，他在想什么。 一定是被姜清黎吓出精神问题了。 原时曜捏了捏眉心，朝医务楼的方向走去。 刚到楼下，就看见造型张扬的青年单手插兜往这边走，不羁的脸上写满了不爽。 秦牧野根本没在意原时曜，只不耐烦对着终端那边的人说：“关你屁事？我想看就看，用不着你指挥！姐？我没承认你是我姐！” 走到电梯前，秦牧野啪一下挂断终端。 原时曜猜到他应该是在和秦殊通话。 看来秦殊也听说姜清黎受了伤，只是熔星会今天有事，抽不开身，便让秦牧野来探望姜清黎。 消息倒是灵通。 原时曜也进了电梯。 秦牧野扫了他一眼，没当回事。 正常，他目中无人惯了。 但随着两人同时朝着姜清黎所在的区域走去，秦牧野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目光不算上下扫视着原时曜，跟打量什么货物一样，让原时曜很不爽。 到了姜清黎所在的医务室，原时曜屈指，正想敲门，秦牧野却已经握住把手。 刚要用力推开，秦牧野又猛地一顿，松开手，改为敲门。 只是他好像不太习惯敲门这件事，很不熟练。 敲了几声，门口的探视屏幕闪烁了一下，响起姜清黎的声音：“怎么了？” 女孩声线好听，但语气格外不自然。 两人还没开口，又听百里镜的声音响起：“是……哪位？” 狐族青年咬字很轻也很缓慢，似乎压抑着，很容易让人有不太好的联想。 秦牧野的脸当即就黑了，咬牙切齿质问： “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他说完，根本等不了姜清黎回答，抓住门把手猛地推开门—— 第41章 狐媚手段，外室上不得台面 开门的风带着强硬的力道，撩起医务室床边的白色围帘。 内里的画面一闪而过。 门口站着的雄性却清楚地看见姜清黎坐在床沿，双手撑在身侧，温柔俊美的青年正半跪在她面前。 最让秦牧野火冒三丈的是，女孩的脚踩在雄性被西装裤包裹着的大腿上。 皮肤的白和西装裤的黑形成强烈的对比。 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他就知道！ 百里镜这个狐狸精一定会背地里对姜清黎做些什么！ 肯定是他勾引姜清黎踩他的！ 狐媚手段！ 更气的是，姜清黎不仅没发现，还有些奇怪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你说呢？” 秦牧野压着火，大步上前，一把拉开了围帘。 看清画面后却猛地愣住。 百里镜另一只被姜清黎挡住的手上拿着药膏和棉签，而走近了才发现，姜清黎脚踝和小腿都有轻微擦伤。 “怎么了，牧野？”百里镜似是不解地蹙眉，“生这么大的气。” 秦牧野：“……” 秦牧野差点没冷笑出声。 这狐狸精是故意的吧，故意用那种声音说话，让自己误会，等自己推门而入，再表现出大度善良…… 一个没在雌主房间留过夜的，大房瘾还真重。 秦牧野也不是真傻，再抬眼已经收起脸上的怒意，在姜清黎旁边坐下，抓起她的手左看右看。 姜清黎问：“你看什么？” “看你手受伤没。”秦牧野那眼睛恨不得化成扫描仪，把她每一寸皮肤的纹路都扫描储存。 “手没有受伤。”姜清黎耳尖有点热，抽了一下没抽回，余光下意识看向给自己上药的百里镜。 青年专注认真地垂着眼，动作更加轻柔。 秦牧野轻哼，对姜清黎说：“另一只手。”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这是要赖在这里的意思。 脚踝和手腕被不同的雄性握着，姜清黎有点尴尬。 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见“咔哒”一声。 回过头，穿着白金配色制服的优等生关上门，缓慢朝这边走来。 宽敞的医务室因为三个雄性，变得狭窄且拥挤。 在看不见的地方，暗流涌动。 姜清黎还未察觉雄性间的排斥，而是问原时曜：“你怎么也来了？学生会找我有事吗？” 她这么一问，另外两名雄性同时抬头看向原时曜。 虽然一个微笑一个面无表情，但赶人的意味非常明显。 原时曜脚步一顿。 忽然有种被他们排斥在外的感觉。 但关于姜清黎的问题，他早有准备。 原时曜冷静地开口：“我代学生会——”视线落在姜清黎的望向自己的双眸，声音忽然一顿，不知为何，他在这句话里加了其他的字眼，“——和我哥哥，来探望姜同学。” 秦牧野眉头紧皱：“你谁？你哥又谁？” 原时曜：“……” “原同学刚才和学生会其他成员一起带走了玉成澜，他的哥哥也是清黎的兽夫。”百里镜对姜清黎身边每个男人都很了解，“目前正在第九城区考察，过段时间才会回到中心城。” 闻言，秦牧野发出一声冷哼。 秦牧野从刚才就觉得原时曜长得眼熟。 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前几天，就是这个所谓的人把姜清黎送到射击课教室门口。 在此之前，他们俩还在一间空教室呆了很长时间。 什么“哥哥”“学生会”的，怕都是他的借口。 这人就姜清黎养在外面的外室！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秦牧野下巴抬了抬，态度更加倨傲：“你刚才在场是吧？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一遍。” 原时曜蹙眉。 他可以感觉到秦牧野在针对自己。 但更不解，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秦牧野？秦牧野不参加贵族的聚会，他们连见面都少有。 视线里，秦牧野说话时抓紧了姜清黎的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原时曜见状，了然地挑了挑眉。 哦，原来是个善妒又没用的废物雄性，一见有人靠近雌性就被激活了兽类骨子里的劣根性，怕别人会跟他抢。 早就听说这位七皇子殿下行事乖张，果然和传闻一样无聊又低级。 原时曜收回思绪，简单叙述了一下自己知道的情况。 秦牧野听完，眉头越来越紧，直接站起来往外走，指骨掰得啪啪作响。 “你去哪？”姜清黎问。 “别担心。”秦牧野已经走到门口，背着身朝女孩摆了摆手，“我去教训教训他。” 他说完，不等其他人回答，直接就离开了。 原时曜：“……” 好像也没人说要担心他吧？ 室内安静了几秒。 原时曜想到自己的目的，打算跟姜清黎提一下学生会的事情，却听门又被人从外面敲响。 姜清黎说：“请进。” 门被人迫不及待打开，秦牧野下巴点了点原时曜：“你，跟我一起去。” 原时曜蹙眉，想要拒绝，却又担心秦牧野会鲁莽过头把事情闹大，只好离开。 走之前原时曜按照礼节跟另外两人告别。 和姜清黎说话时，他微微弯腰，能感觉秦牧野一直盯着自己。 原时曜在心底发出冷笑。 够可笑的。 姜清黎又不是倾国倾城，真以为谁都会为她神魂颠倒？ 他面无表情直起身，脊背挺得笔直。 “对了。”姜清黎朝他礼貌地笑了笑，“谢谢你今天帮了我。” 原时曜微愣，垂眼看她。 女孩脸上的水已经干了，未施粉黛的脸蛋很白净，隐约透着玫瑰般漂亮的粉，那双眸子弯起来好似有星辰藏匿，让人忍不住想沉迷探究。 起身时，食指轻轻擦过她的发梢。 那瞬间，原时曜闻到馥郁的玫瑰芬芳。 一向冷静自持的少年恍惚几秒，才强行将自己的思绪压住。 “不用谢。”原时曜低声说，“这是我的职责。” 冷静的语调和平常没有什么差别，只是音色略微沙哑。 说完这句话，原时曜便转身离开。 推开门，原时曜和秦牧野并排往训诫室的方向走去。 秦牧野在追问细节，原时曜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脑中却后知后觉地想，刚才好像是她第二次跟自己道谢…… 修长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搓揉着，仿佛在揉捏娇嫩的玫瑰花瓣。 与此同时，医务室内。 百里镜丢掉医疗废物，抬眼对女孩笑了笑。 他用很轻的声音说：“又只剩下我们了。” 第42章 想要奖励 百里镜的手搭上姜清黎的脚踝，轻轻摩挲着。 有点痒。 姜清黎没感觉到疼痛，低头看了眼，才发现伤口已经愈合，红肿摩擦全都和好如初。 星际时代的药就是不一样，短时间内就能愈合。 “好厉害。”姜清黎忍不住小声感慨。 “这种药治愈皮肉伤比较快，大一点的伤口还是用专业的医疗舱更快一些。”百里镜笑着说，“小时候你经常帮我涂的。” 姜清黎点点头。 却猛地愣住。 她后知后觉有种奇怪的感觉。 百里镜的语气好像在解释…… 既然是小时候经常用的药物，那说明这种药物普及率很高，功效应该很熟悉了才对，需要解释说明吗？ 上次也是。 遇见秦殊后，是百里镜在自己身边，为自己解释熔星会的由来——而那分明就是全校都知道的常识。 意识到这一点，姜清黎后背一片发冷，心更是沉到了谷底，心里的声音在不停尖叫。 天哪，百里镜该不会已经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了吧？！ 难道他在试探自己？ 还是说他早就已经发现了？！ 后背不断冒着冷汗，姜清黎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断思考自己到底是在哪里露馅儿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难怪系统说前面死的宿主多，这一个个的都跟人精一样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以及百里镜刚才说的那句“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说只有两个人的话更好杀人灭口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才能糊弄过去…… 姜清黎浑身僵硬，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其实内心深处，姜清黎不觉得百里镜会杀了自己。 可她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正焦急着，手忽然被干燥温暖的指节握住。 “清黎。” 百里镜用比之前都温柔的声音轻轻喊她。 姜清黎浑身一颤，抬起头，声音都在发抖：“怎、怎么了……” 女孩有些生硬地勾了勾唇，却无法掩盖住眸中的警惕和恐惧。 被他握着的手冰冷一片。 不是因为刚才在水里，也不是因为别的，是在害怕他。 百里镜满腹话语在这一刻凝结。 唇角勾起一个无奈又苦涩的弧度。 刚要松开手，女孩却反握住他的手，神色更加紧张，小脸绷紧。 百里镜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酸涩苦楚。 他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将人搂进怀中，低低叹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隔着衬衫面料，青年温暖的体温包裹住姜清黎。 姜清黎耳朵贴在他心口，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一种熟悉的安心涌了上来。 “清黎。” 百里镜温声开口，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尽量缓和声音：“我提起小时候，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还记得自己的承诺。” “我知道你现在***——” 百里镜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微微睁大眼睛。 他怎么……发不出声音了？ 百里镜再度开口：“你*****——” 后面的话，再度失去声音。 他想对姜清黎说，“我知道你现在只是忘记我们的回忆，你还是你。” 他还想说，“我知道你不是之前的她”。 可他像被关掉了音量的音响。 百里镜能够感觉自己的嘴唇在动，他确定自己一定明确地准确地说出了那些字眼，但没有声音，姜清黎也不可能听见。 他被消音了。 百里镜打开终端，试图打字。 可那些字打出来，却变成黑色的方块。 与此同时，百里镜感觉自己的嗓子开始发痛，脑袋像是被一根针狠狠扎进去搅动一般疼痛。 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双手掐住脖子，百里镜感觉呼吸困难，晕眩感一阵接着一阵上涌。 感受到他的异常，姜清黎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查看他的情况。 百里镜这时已经没有抱住她的力气了。 青年脸色发白地倒在床上，唇瓣发紫，脖子上浮现可怕的青筋脉络。 姜清黎吓了一大跳，慌忙掐他人中，摸他的脖子，声音更抖了：“你你你你怎么了？心脏不舒服吗？！你别动！我现在打电话找医生！” 她说着就去找自己的终端。 一摸才发现自己穿着的是泳衣，终端在更衣室放着。 姜清黎更加着急，刚要去拿百里镜的终端打给医生，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没事。”百里镜轻声说。 “你还说没事！你都这样了！” 姜清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急，她顾不上刚才的恐惧，抱着百里镜的腰把他挪到床上，让他躺好，然后找到了医务室的紧急按钮，打电话给医生，让他们来查看。 做完这些，姜清黎又赶紧去倒了杯温水，端给百里镜。 “谢谢清黎。”百里镜接过水，柔声安抚，“我真的没事。” 百里镜没说谎。 他现在真的没事了。 在被姜清黎的手指触碰到脖子的一瞬间，那种禁锢在瞬间撤离。 百里镜重新呼吸到大口新鲜的空气。 他意识到，姜清黎失忆可能跟某种神秘的力量有关。 这些事情是一种绝对的机密，不能被宣之以口。 他知道，但不能说。 连暗示也不行。 刚才只是一个警告。 如果他再试图告诉姜清黎真相，很可能会被直接抹杀。 百里镜闭上眼，从心底里生出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 他以为自己的能力已经足够保护自己的女孩，却只能看着她被不知名的力量伤害，却无能为力。 很快，医疗机器人就来了。 姜清黎赶紧把位置让出来，她对机器人有点不放心，在旁边一瞬不瞬地盯着。 检查片刻，医疗机器人一板一眼地对姜清黎汇报结果：“姜同学，请别担心，百里先生没有任何内伤外伤，他很健康。” 姜清黎回想刚才的情况，尤有后怕：“可是他刚才呼吸困难，你再看看呢？” 医疗机器人又给百里镜做了一次检查，出具了一大堆数据说明没事。 机械音很正经地进行推测：“百里先生刚才的情况，也许是情绪问题造成污染值波动较高。” 姜清黎蹙眉：“那怎么办？要做精神疗愈吗？” “这个您和兽夫商量时间就好。”机器人建议，“除此之外，您平常可以多抚摸您的兽夫，这样可以有效帮助他缓解压力，有研究表明，80%的雄性兽人喜欢雌主的抚摸……” 机器人像是被按下了科普键，格外健谈，姜清黎没有一点不耐烦，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提出疑问。 百里镜躺在床上，看着女孩担忧皱眉，唇边浮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虽然她忘记了过去，但还在关心自己。 这就够了。 不管未来是什么，只要他还活着，就会一直在她身边。 如果命运想杀了她，就先从他的尸体上碾过去吧。 - 十五分钟后，医疗机器人终于停下了滔滔不绝。 姜清黎送走机器人，关上门，挪到床边坐下。 危机解除，她现在又想起刚才的事情，担忧不已。 想了想，还是打算装傻充愣套近乎。 姜清黎抿了抿唇，小声说：“对了，刚才谢谢你在泳池那边帮了我……” 百里镜握着她的手，弯腰将脸贴在她手心，狐耳从白发间冒出，绒毛轻抖。 姜清黎看见狐狸耳朵，下意识想摸，硬生生忍住：“怎么了？” 百里镜没错过她眼里的想法，眼里笑意更浓，微挑眼尾像钩子扯着姜清黎的心脏，迫使她心跳加速。 他倾身压近，轻软的咬字混合着炽热呼吸落在耳廓， “只是谢谢吗？” “想要更实质的……奖励。” 第43章 别怕我，好不好? 如同被蛊惑了般，姜清黎顺着他的话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百里镜微微直起身，拉开一点距离，声音低沉地问：“什么奖励都可以吗？” 他将落在姜清黎侧脸的发丝别至耳后。 修长的手指不经意般，轻轻滑过她耳后皮肤，撩起异样酥麻触感。 或许是距离太近了，姜清黎闻到他身上和自己相似的香水味。 两种味道交融，结合对方那张俊美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她的脸颊开始发烫。 “看情况……”姜清黎在对方的美色攻击下努力保持理智，很认真地说，“违法犯罪的不行，要考虑到我的能力。” 百里镜看着她笑。 姜清黎觉得好奇怪，他干嘛老看着她笑啊？她说的话很好笑吗？还是她现在的样子很好笑？ 她皱眉问：“你笑什么？” “我们小黎妹妹好可爱。”百里镜说。 他换了称呼，从“清黎”变成更亲近的“小黎”，还在后面加了妹妹两个字。 姜清黎感觉这个称呼好奇怪，却带着几分熟悉。 好像很久之前，就有人这么叫自己了。 百里镜身体后仰，靠着病床的靠枕，朝女孩伸出双臂：“来。” “嗯？”姜清黎有些疑惑地看回去。 百里镜被她的动作可爱到，又没忍住笑。 他缓缓说出自己的诉求：“想我们小黎主动拥抱我十分钟，可以吗？” 姜清黎愣了愣：“这是你的‘奖励’吗？” 她都已经做好百里镜有过分要求的准备了，但对方竟然只是要求拥抱十分钟？ “太久了吗？”百里镜说，“五分钟也可以。” “别说得我很小气一样。”姜清黎说着坐在床沿，“十分钟就十分钟，我还可以再送你五分钟呢。” 百里镜说：“好慷慨，谢谢小黎。” 她坐在床沿，伸出双手环抱青年的腰，枕着他的心口。 贴上去的时候，姜清黎感觉到对方的肌肉不自觉紧绷。 像是被他的情绪感染，姜清黎莫名也有点紧张，试探性问：“这样吗？” “嗯。”百里镜声音很轻，仿佛怕惊吓到她，“这样就好。” 百里镜的心跳得很快，动作却小心翼翼，连用力都不敢。 怀里的少女如同珍贵易碎的瓷器，更像他失而复得的美梦。 这是姜清黎回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拥抱自己。 这一刻他已经等了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百里镜闭着眼，脸颊轻轻蹭着姜清黎的发丝，如同小动物之间亲昵的问候。 他发自内心地感叹： “我好幸福。” 窗外的风吹起白色纱帘，粉色花瓣被吹落入室内，在温柔的春日阳光中翩翩飞舞，一派恬静美好。 或许是被这样的氛围感染，姜清黎心里紧张的情绪慢慢松懈下来，抱着百里镜的手臂从忐忑变为熟练地收紧。 甚至还把脸塞进他怀里蹭了蹭。 百里镜弯唇，唇瓣蜻蜓点水般轻轻落在姜清黎发丝上。 “小黎。”百里镜忽然开口。 “嗯？”姜清黎声音有些含糊，“怎么了？” “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百里镜声音很轻，“所以别怕我，好不好？” 姜清黎忍不住感慨他的敏锐。 到底怎么发现的？ 这个人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 但不知道为什么，姜清黎对自己抱着的人有种天然的信任。 姜清黎点了点头：“嗯。” 百里镜摸摸她的头发，脸压在她颈窝，感受她的气息。 以前的事情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 百里镜想要的，从来都是有姜清黎的未来。 - 他们安静地抱了一会。 眼前忽然闪过的红点打破和谐氛围。 百里镜抬眼，看见窗外出现一个浮现在半空的迷你机器人。 拇指大小的机器人面朝百里镜，腹腔中冒出一个摄像头，一道红点直指百里镜额心。 这是军方最新研究战果，命中率高，杀人于无形，是暗杀的最佳选择，黑市上已经炒到七位数一枚。 百里镜微微挑眉，食指轻动。 下一秒，半透明的屏障包裹住机器人，水浪旋涡在狭窄的空间内汹涌，几个呼吸间将其无声碾碎。 这一切，姜清黎毫无知觉。 她只觉得百里镜好香，怀里温暖，肌肉枕着很舒服…… 不知不觉，眼皮打架，姜清黎就这么环抱着百里镜的腰，嗅闻他的香气陷入睡眠。 修长指节轻轻抚着姜清黎的发丝，百里镜将人从怀里捞出来，轻手轻脚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继续熟睡。 以前她就喜欢看些奇奇怪怪的电视剧，说什么要膝枕，背着姜佑臣到他房间里，要枕他的腿睡觉…… 百里镜无奈笑笑，指尖把玩她的发丝。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门忽然被推开。 百里镜第一反应是捂住姜清黎的耳朵，以免她被吵到。 而后才抬眼看向来人。 桀骜青年站在门口，瞪着他们的动作，满脸不爽，眼神里写满了“该死的狐狸精”之类的谴责。 百里镜用屏障罩住姜清黎，屏蔽她的听觉，才温声问：“怎么样了？” “那个臭鱼已经被我揍了一顿。” 秦牧野走进来，像宣告胜利的将军。 一小时前，训诫室。 大屏幕播放着游泳馆内的录像，女孩在水中挣扎，狼狈可怜。 玉成澜看着录像，姿态优雅得如同在观赏电影。 他游刃有余地对问询员说：“你知道的，我和姜小姐曾经是未婚夫妻，我们关系很好，现在是朋友，就跟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以前我们也这样啊，她从没有生过气，反而很喜欢。”玉成澜点了点额头，露出有些苦恼的神情，“有时候都怀疑，她是不是有受虐的爱好——” 话没说完，门忽然被从外面拉开。 秦牧野走上前，一圈擂在他眼睛上！ 四周一片惊呼。 问询员连忙出声制止：“七皇子殿下！这里是训诫室！请您保持冷静！” “老子冷静得很！” 秦牧野说着，给玉成澜另一只眼睛也来了一下。 他还嫌不够，抓着玉成澜的后衣领把人抓起来，把他的脸往墙上砸！ 砰砰砰！ 空旷安静的训诫室内回荡着骨头碰撞墙面的声音。 玉成澜反应过来，扑过去跟他扭打起来。 训诫室内屏蔽了异能，玉成澜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哪里是从小混战的秦牧野的对手，被打得满地找牙。 最后终止这场打斗的，是女皇亲卫队队长的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冷静：“皇子殿下，陛下很不满您的冲动，希望您回到自己的寝宫，住上几天。” 不过秦牧野那会早就打爽了，关禁闭也不觉得有什么，应了声就掐断电话。 想回来汇报胜利，哪知道一回来就看见她枕在狐狸精腿上睡得香。 还真是会享受。 秦牧野冷嗤了声，却没舍得叫醒姜清黎。 他伸手捏了一下女孩的脸，刚要直起身，姜清黎缓缓睁开眼。 揉了揉眼睛，姜清黎看清眼前人，有些惊讶：“你怎么受伤了？” 秦牧野脸上有几道不明显的剐蹭，玉成澜拿手抓的。 他咳了声：“这个不重要，我先给你看个东西。” 第44章 我会照顾好她 秦牧野说着，拿出终端，调出照片给女孩看。 照片拍的都是玉成澜。 有他被一脚踹飞摔在墙角，浑身抽搐的；也有他脸上挂着几个巴掌印，气得扑过来却又被打了一拳的；更解气的是最后一张，秦牧野直接抓起垃圾桶扣在玉成澜头上，垃圾砸了他一身。 最后一张相片，背后的大屏幕正播放到玉成澜居高临下，轻蔑看着姜清黎的一幕。 过去的二十年人生里，玉成澜时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一切，他自以为高贵，现在却被比他更高贵的人一脚踹翻，沦为被审视嘲笑的人。 何等讽刺。 秦牧野拍这些照片，本来是想给她解解气，却没想到姜清黎没有发出畅快的大笑，而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没想到你会帮我报仇，在外面打架辛苦了。”姜清黎笑眯眯说，“谢谢啦，乖豹豹。” 猝不及防，秦牧野耳垂一片滚热。 又是这个字。 他明明很强悍，跟“乖”哪里沾边？ 但秦牧野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出声反驳。 心底反而升腾起异样激动。 那是种比挥拳更让人振奋的情绪，浑身的血液都因为女孩轻软的一句话而沸腾。 姜清黎更关心他脸上的伤口，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痛吗？” “无所谓。”秦牧野抬了抬下巴。 “刚才百里镜说有药可以治愈皮肉伤……”姜清黎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是哪种来着？” 百里镜：“……” 刚教完的知识这么快就可以活学活用，该夸她有实验精神吗？ 倒是秦牧野，在凳子上坐下，摆出一副等待的样子。 “我来吧。”百里镜笑笑，“我比较擅长这些。” 他说着就要起身去拿药膏，被姜清黎按了回去。 “别动。”姜清黎表情严肃，“你是病号，这些我来就好！” 她说完就跑去药柜那里，四处找刚才百里镜给自己用的药。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秦牧野靠着椅背，朝百里镜抬了抬下巴。 百里镜只是望着姜清黎裹着毛巾的背影，含着淡淡微笑。 找到药，姜清黎小碎步跑到百里镜面前，给他看：“是不是这个？” “是。”百里镜眉眼弯弯，“小黎好厉害。” 姜清黎有点不好意思：“没那么夸张啦。” “就是很厉害。”百里镜很认真，手指轻勾着她毛巾一角打转。 坐在旁边的秦牧野眉头一皱，感觉时间不太对劲。 百里镜叫她什么？ 小黎？ 什么时候改的称呼？ 再一看，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刚才秦牧野之所以放心百里镜和姜清黎单独相处，就是知道姜清黎一向躲着这个狐狸精，对他不感兴趣。 但现在看来，他们怎么……好像关系融洽了几分？ 还有，百里镜不是来照顾姜清黎的吗？他怎么跑病床上装病人去了？ 秦牧野一想到自己在外面辛辛苦苦揍人，而百里镜躺在病床上装柔弱就能博得姜清黎的同情，顿时咬牙切齿、心脏抽搐，只恨刚才没把百里镜也带过去一起揍了。 开启药膏后，姜清黎用棉签沾着，弯腰靠近。 药膏涂在脸上很清凉，可秦牧野却感觉一切都很热。 她的呼吸落在脸上，很香。 秦牧野忍不住想要呼吸更多。 但很可惜，脸上就三道抓痕，很快就涂完了。 伤口开始愈合，女孩退开距离，秦牧野心底浮起浅浅的失落。 早知道让那个废物多打几下。 终端不合时宜地发出震动。 是宫内教习院的人催秦牧野回去，同时沈家老爷子也发了问候来。 秦牧野知道自己得赶紧回去了。 他低咳一声：“那个，我有点事，要回宫里一趟，大概一周时间。” 姜清黎点头：“好。” 没有一点挽留，也没问做什么。 秦牧野本来应该为她的边界感和懂事感到欣慰的，毕竟他一开始的设想里，和雌主就是陌生人。 但这时候，秦牧野又感到强烈的不满和空虚。 到底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 休息了会，姜清黎扶着百里镜回家。 尹诺在车库等着，见姜清黎扶着百里镜，而百里镜一副病弱的样子，眼尾微抽，陷入沉默。 安顿好百里镜，尹诺毕恭毕敬开口：“小姐，家主和大少爷已经跟学院打过招呼，您这节课不算旷课，玉成澜会被禁足在训诫室半个月。” 训诫室内不会对学生做什么。 但会每天都检查，不断对他们做检测，以确保他们不会伤人。 这段时间内，没有一切娱乐设施，只能住在宽敞似牢笼的隔间里。 即使夜里也睡不安稳，因为随时会有人来抽查他们的安全性。 姜清黎有些惊讶。 姜家在中心城，消息灵通很正常。 但姜佑臣在下城区，那边通讯不好，他又有公务在身，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就知道了。 消息这么灵通吗…… 姜清黎心里微暖，却又生出一种自己都无法形容的紧张。 不过好消息是，短时间内，玉成澜是不可能再骚扰她了。 肩膀搭上一点重量。 姜清黎侧眸，只见百里镜靠在她肩上，眉心微蹙，纤长睫羽垂着，俨然是个惹人怜惜的病美人。 姜清黎心软了，想到机器人的话，轻声问：“要我帮你做个疗愈吗？” 百里镜抬眼，声音虚弱：“可以吗？” “可以呀！”姜清黎点头。 上次夜临渊给她宝石后，她的精神力好了很多。 给百里镜这种污染值不到30%的做应该没问题。 回到家，姜清黎让百里镜在自己房间等着，直奔浴室：“我去洗个澡，你等我会！” “好。”百里镜在沙发上坐下。 目送那道纤细的身影进了浴室后，百里镜取出终端，拨了一个号码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视频那头，男人容貌俊美，神色冷淡。 正是姜佑臣。 “医务室的机器人是你派的？”百里镜用屏障屏蔽声音，开门见山地问，“还不能接受我和小黎的婚姻吗？” 姜佑臣气压极低，一字一句：“兽夫名单上本就没有你。” 百里镜双腿交叠，完全没有刚才在姜清黎面前的病弱，温润眸中隐隐闪烁偏执：“比起那些外人，我认为我更有资格陪她。” 姜佑臣发出一声极具嘲讽意味的冷笑：“你也配。” “我们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我在兽神面前发过誓，永远忠于她。”百里镜继续说着，同时勾起微笑，“你当时也在的，大舅哥。” 听到最后三个字，姜佑臣那双异色竖瞳变得锐利尖细，周身凝固着危险愤怒的刺骨寒意。 如果两人面对面，免不了要惊天动地打一场。 但很可惜，在调令发出前，姜佑臣无法离开下城区。 水声小了一些，姜清黎犹豫地叫他名字：“百里镜……我忘了拿毛巾，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百里镜应声，对脸色铁青的姜佑臣笑了笑：“别担心，我会照顾好小黎的。” 不等回复，他直接切断联系，拉黑删除一条龙。 百里镜拿起毛巾，缓步走向一片氤氲雾气。 第45章 摸耳朵是在求偶 门推开一条缝隙，姜清黎躲在门后，一只手伸出去。 手指在虚空里晃了晃，没摸到毛巾，反而握到别的。 姜清黎顺着纹理摸了摸，奇怪：“怎么是你的手？我毛巾呢？” “抱歉。”百里镜温和笑笑，“伸错手了。” 他缓慢收回那只手，把柔软的毛巾递过去，抽离时，手指轻轻滑过对方指腹。 女孩的手僵硬住，又猛得收了回去。 被吓到了吗？ 百里镜垂眼，指腹指腹轻合，揉捏刚才在她手心沾到的氤氲湿气。 想到刚才伸出来的那截雪白皓腕，青年呼吸微沉。 喉结轻滚，他闭了闭眼，将脑中那些肮脏的想象压了下去，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意，像忠诚的犬类一般，等待主人结束一切后来理他。 姜清黎很快穿好睡裙走出来。 看见百里镜，她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等着？” “想快点和你说说话。”百里镜的视线落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要我帮你吹头发吗？” “不用，我用美发器就好。”姜清黎在柜子里翻出林夕月推荐的面膜贴上。 这里吹头发很方便，一分钟不到就能干，但很多雌性会选择用专门的仪器慢慢烘干，顺便做一次养护。 百里镜跟过来：“最近我也学了护理和按摩，我帮你好不好？” 姜清黎半信半疑点了点头。 二十分钟后，尹诺站在半掩着的休息室门口，要敲门的手僵硬着。 里面传来女孩细软的求饶声：“轻点……别、别碰那里……” “这样呢？”男人声音低沉温柔，隐隐克制。 停顿几秒，得到一声满意的轻哼：“嗯……很舒服……” 尹诺：“……” 灰狼管家微微蹙眉，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正犹豫时，门被从里面拉开。 穿着白色衬衫的雄性神色温和，衣冠楚楚。 尹诺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看见姜清黎揉着脖子走过来，除了皮肤泛着微粉外，没有任何其他痕迹。 百里镜问：“舒服一点了吗？” “好多了，你的按摩手法好厉害。”姜清黎忍不住夸他，“角色需要吗？” “这是兽夫应该学会的技能。”百里镜笑得格外贤惠。 ……原来刚才是在按摩。 绷紧的手指微微舒展，尹诺收回视线，恭敬温顺地朝姜清黎低头：“有两件事向小姐回报。” “第一件事，夜先生于十分钟前打来电话，称今晚有事无法回来，您的电话打不通，所以他让我代为转达。” “第二件事……”尹诺抬眼，视线扫过女孩的脸，“小姐，玉家送了礼物过来，同时邀请您明晚赏脸聚餐。” “饭就不去吃了，礼物也退回去吧。”姜清黎并没有和他们交好的意思。 尹诺点了点头，正要动作，门忽然被敲响。 佣人焦急的声音传过来：“你不能过去，那是小姐的房间——喂！快拦住他！来人拦住他！” 姜清黎蹙眉，快步走到门口。 推开门，却见一个漂亮男孩快步朝这边跑来。 他穿着半透明衬衫，动作间尽是娇媚神态，仔细看去，眉目间和玉成澜还有几分相似。 几个佣人见姜清黎开门，吓得更是魂飞魄散，赶紧把人按在地上，胆战心惊地齐声喊道：“小姐。” 而后便堵住他的嘴，听候姜清黎发落。 这什么情况？ 哪来的雄性？ 姜清黎愣住了，看向尹诺。 尹诺走上前，挡住姜清黎的视线，微微躬身：“小姐，这是玉家送来的赔罪礼物。” 姜清黎：“……” 所以，他们是以为自己没搞到玉成澜才生气，干脆送了个高仿版过来？ 姜清黎不能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大脑宕机几秒，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是说……他们送了个雄性给我？你刚才怎么不说？” 灰狼雄性眸中闪过黯淡，抱歉道：“对不起，小姐，是我失职。” 佣人们见状，以为姜清黎是看上了这个玉家的礼物，赶紧说：“小姐，您需要的话，我带下去洗洗，做个检查？” “洗什么洗……”姜清黎扶额，“把他原样送回去，以后这种‘礼物’不准再收！” 那名少年挣脱开佣人的手，提高声音：“姜小姐，我和玉少爷很像的……您可以试试！” 姜清黎听到这名字就烦躁：“你比玉成澜还不如！再来就把你腿打断！” 少年被拖出去，丢在门外。 他试图敲门，但保镖死死盯着他，只要他敢做些什么，立刻就会弄死他似的。 少年离开姜家的范围，打电话给玉成澜，一五一十地复述对话。 玉成澜微微挑眉：“她真的说你不如我？” “是……”少年很挫败，“她甚至没有正眼看我。” 闻言，玉成澜支着下巴，鄙夷轻哼。 他派这人过去，本来是想安插个卧底在那边，好时刻监视姜清黎的动静，折磨折磨她。 谁知道姜清黎竟然拒绝了。 还说这人不如自己。 原以为姜清黎是个好看的都舔，现在看来还是有点眼光的。 姜清黎今天在泳池那样，果然是想吸引自己的目光，后来当众指认自己，更是因为旧情难忘，因爱生恨。 想到这里，玉成澜不自觉生出几分傲然。 但真可惜，他爱的是善良的依依，才不是一个恶雌。 只是现在不能出训诫室，要怎么给依依报仇解气？ 玉成澜想了想，给白家拨号：“是我，赤昀醒了吗？” - 插曲结束后，姜清黎和百里镜回到卧室。 他们在沙发上挨着坐，氛围变得有点奇怪。 前几次做疗愈，不是夜临渊半强迫性质情况下，就是秦牧野兽化的极端情况。 还是第一次，这么正襟危坐…… 姜清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始。 想了想，她打算把对秦牧野用过的方法故技重施。 “百里镜。”女孩小声开口，朝对方招了招手，“你低头，耳朵露出来。” 百里镜弯腰，狐耳自然地冒出来。 纤细的手指握住他耳尖，轻轻抚摸耳朵。 狐狸的皮毛保养极好，雪白柔软的长毛触感柔软，让人爱不释手。 姜清黎摸着摸着就有点忘了目的。 指尖没注意用了点力，被她抚摸的青年发出闷哼。 这声低哼几乎在耳边响起，沙哑性感，带着撩拨意味。 姜清黎脸有些热：“你别发出那种声音……容易让人误会。” “让人误会？” 百里镜缓慢地重复这几个字，看了她几秒，抬手轻捏女孩脸颊，露出无奈宠溺的笑，“小黎，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姜清黎莫名感到紧张：“什么事？” 青年弯了弯眼睛，眸中流淌着蜜糖般的甜。 他捧着她的脸贴近，唇停在她耳侧，用温柔低磁的声线，一字一句为讲给没有常识的小青梅讲解—— “宝宝，雌性摸雄性兽人的耳朵，是求偶的意思。” 第46章 强吻病号狐狸 姜清黎愣住。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僵硬、石化，声音都因为震惊而震颤：“求、求偶？！” 百里镜点了点头。 姜清黎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 脑子里闪过不久前自己让秦牧野把耳朵露出来，还上手摸的画面。 那会因为秦牧野很不配合，自己还有点不高兴，觉得他好小气。 现在把“摸耳朵等于求偶”这一前提条件给带进去，姜清黎才发现那时候秦牧野对她确实是收敛脾气了的。 毕竟最开始他们就商量过，她不能对秦牧野动手动脚。 她却一个劲“求偶”…… 姜清黎扶额。 但更惊悚的是，她又想到刚穿越的第二天，自己还摸了尹诺的耳朵！ 秦牧野好歹是自己名义上的兽夫，而尹诺只是雇佣关系的管家。 自己就这么动手动脚，跟职场骚\/扰有什么区别…… 姜清黎现在懊恼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百里镜注意到她的表情，心微沉，低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 姜清黎摆了摆手，想维持冷静，但在百里镜关心的目光下更加郁闷，哀嚎一声把脸埋进他怀里。 “百里镜……你别生气。”女孩在他怀里蹭了蹭，抬起头看他声音闷闷地解释，“我真的只是想安抚安抚你的心情，然后给你做疗愈，没有求偶的意思……” “没事。”百里镜看着她的双眸，笑着说，“我有那个意思。” 那双望着她的漂亮眸子里，似乎燃烧着瑰丽火焰。 姜清黎的脸不自觉发热。 她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用这种笑眯眯的表情，说出这么劲爆的话。 有点太……超过了。 姜清黎现在有点后悔了。 明明打算远离他的，可又被他三言两语和虚弱的姿态留下。 竟然忘了，百里镜暗恋原主多年，把原主当白月光。 百里镜捧着她的脸，唇瓣贴向她的唇。 却在即将触碰时，被女孩侧头躲开。 唇印在唇侧。 姜清黎眉心微蹙，抿着唇，眸中是明显的纠结和烦闷。 “怎么了？”百里镜小心翼翼地放轻声音。 姜清黎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只要一想到百里镜喜欢原主十多年，而自己顶着原主的身份接受百里镜的喜欢，内心就会产生强烈的抵触感。 “小黎……” 百里镜的手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指节强硬地挤进她的指缝。 这样强烈侵略意味的动作和他温和的皮囊格格不入。 百里镜弓身，将脸埋在她颈窝：“太快了吗？不习惯也没关系，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小黎，宝宝……”青年声音里带着卑微哀求，“我永远都是你的，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什么时候找我都可以，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不知为何，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姜清黎的心脏好似被一双无形大手揉捏，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直起身，几乎是没有思考地，扣住百里镜的下巴，压着他的唇吻了过去。 姜清黎对接吻还不是很熟练，只会笨拙地用唇摩擦对方的唇瓣。 比起接吻，她更像是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为他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 被她压着的青年，从震惊，到呆滞，紧接着呼吸变得很轻，一动不动地任由对方啃咬自己。 百里镜连眼睛都不敢随意眨动。 像是忽然进入巨大的美梦之中，他只怕自己随意的举动，这个梦就会碎掉。 大概过了几分钟，姜清黎嘴巴都麻了，才撑着手臂拉开距离。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把人给压在沙发上，坐在他腰上。 回过神，姜清黎有点尴尬：“你怎么一动不动的？我吻技很差吗？” “没有。”百里镜像恍惚醒来，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点，“很好。” “要你说。”姜清黎抹了一下唇瓣，跳下沙发，强装镇定地咳嗽了声，“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睡觉吧。” 刚走两步，手忽然被拉住。 姜清黎回头，只见俊美青年仰视着她，呼吸微紧，泛着水光的唇上是被吮过的殷红。 “小黎，我可以留下吗？”百里镜垂眼，有些低落，“刚才你吻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情况好了很多，看来只要待在你身边，我的头痛就会好……今晚就让我留下吧，睡地板也可以。” 一番话，说得可怜又动情。 姜清黎顿时心生愧疚。 刚才竟然还怪他不动，他明明就是个病号。 “那我先帮你做疗愈？”姜清黎声音放缓。 “没事的，我的污染值不是很高，那个以后再做也可以……”百里镜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睫羽轻眨，“只要你多摸摸我，多亲亲我，我就会好很多……” 这张脸真的是天生做明星的料。 近距离看，冷白细腻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哪里都漂亮得厉害。 只是几句话，就能蛊惑人心，叫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一些。 姜清黎应下。 当晚，百里镜终于在姜清黎房间过夜。 他主动从自己的房间抱了被褥过来，说要睡地板。 但铺到一半，姜清黎就不忍心了，拍拍身边的位置：“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到床上来睡吧。” 于是，百里镜抱着他的小青梅，格外香甜地睡了一晚。 次日清晨。 姜清黎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 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在床头摸了半天，摸到终端，接通视频。 视频是全系影像，通话那头，青年坐在奢华的沙发上，有些别扭地皱着眉：“醒了吗？” 听到这道声音，姜清黎眼睛眯开一条缝。 对上那双灰蓝色眸子，她才反应过来，勾了勾唇打招呼：“秦牧野啊，早上好……” 视线接触到她的笑，秦牧野愣住，干巴巴地开口：“早。” 他摸了摸脖子，难得礼貌：“那个……不然你再睡会，我待会打？” “没事。”姜清黎揉了揉眼睛，“你说吧，什么事情呀？” “其实也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女孩柔软的脸颊，一向有话直说的秦牧野很不太自在，灰蓝眸子左右乱看，就是不敢直视她的脸。 好几秒后，秦牧野才调整好心态，问：“玉成澜没再找你麻烦吧？” “没有。”姜清黎说，“他被关起来了。” “那就——” “好”字还没说出口，视线里，一只修长的手从背后抱住女孩纤细的腰。 温润沙哑，却又明显属于雄性的声音响起—— “宝宝，是谁的电话？” 第47章 姐夫 空气好似凝固了几秒。 秦牧野眉头紧皱，灰蓝眸中满是不爽，犬齿用力磨着。 俊美的狐族青年却像没察觉到他眼里的不满，从背后抱着女孩，下巴轻轻压在她肩上，声线慵懒：“原来是牧野啊，找小黎有什么事吗？” 他说话时，双臂将人抱得更紧。 姜清黎发现他真的很喜欢抱着自己。 昨晚也是，一直抱着，狐狸尾巴毛茸茸蹭着她的腿和腰。 姜清黎嫌热推开，过会又黏了上来，哼哼唧唧地，后面习惯了就随他去了。 但现在毕竟是在另一个雄性面前，姜清黎脸上发热，不轻不重拍了一下百里镜的手。 “别闹。”女孩小声训斥。 “昨晚就是这样的。”百里镜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嘀咕，眉眼间满是笑意。 修长如玉的指骨顺势钻进指缝，十指相扣，而后满意地勾勾唇。 做完这些，百里镜才像是终于想起来这边还在打视频，抬眼看向对面，温和地问：“还有事吗？” 视频那头，秦牧野已经气得站起来了。 他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镇定，面上仍然僵硬：“你们……昨晚在一起？” 百里镜无奈地笑笑：“牧野，雌主和谁过夜是雌主的自由，你过界了。” 只是说着，却拉起女孩的手贴着脸，眸中满是柔情蜜意，十足亲昵。 秦牧野脑袋轰得一声，瞬间就炸开了。 他们竟然真的在一起过夜了！ 看他们这个黏糊腻歪的样子，昨晚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 是拥抱、接吻、还是更亲密的…… 视线落在女孩花瓣般的唇珠上，秦牧野眼圈发烫，恨不得现在冲进去把狐狸精给手撕了。 再把她压在床褥间，咬着她的嘴唇，一点点覆盖别人的痕迹…… “秦牧野？” 清脆的声音打断混沌思绪，姜清黎微微直起上半身：“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秦牧野回神，避开她的视线：“过几天吧，这边有点事情。” “哦。”姜清黎点了点头，“那你学院那边请过假了吗？” 闻言，秦牧野脑中的怒意消了大半，心中微暖。 昨晚过夜肯定是意外，百里镜这狐狸精最擅长演戏，姜清黎一个笨蛋，被迷惑了也很正常。 这不怪她。 再说了，狐狸精虽然勾走了她的身体，但她的心还在关心他。 秦牧野脸上稍缓：“不用请假，就三天。” 姜清黎眉心蹙起：“这么久啊……” 就这么想见他？ 秦牧野心中生出几分满足，挑了挑眉：“如果你想我回去，那我——” 话没说完，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柔软娇弱的女声：“皇子殿下。” 秦牧野回身，看见白依依朝自己走来。 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白色皮鞋，发间编着珍珠点缀，精致清秀。 白依依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篮子，里面装着几个礼盒。 她来干什么？ 秦牧野想起姜清黎不喜欢这个表妹。 大清早的，白依依穿成这样出现在他的地盘，要是被姜清黎看见，肯定要生气！ 秦牧野赶紧想要解释。 可一回头，才发现姜清黎已经挂断了终端。 刚缓和的心忽然重重沉了下去。 秦牧野心里蹿起火焰，冷冷问跟着过来的佣人：“谁让她进来的？” 佣人一懵：“她说她是您的……小姨子，也是玉少爷的雌主，想就那天兽夫的行为和您道歉，所以……” “皇子殿下，请您别生气了。” 白依依接话，怯生生抬起头，一双眸子水润眸子楚楚可怜。 她声音细软，带着浓重的歉意：“我是替成澜来跟您道歉的，他的性子是骄纵了些，只是他对清黎姐也是在意的，那天在训诫室，他不是故意还手的，希望您可以原谅他的冒犯……” 秦牧野就是再粗鲁，对瘦小跟竹竿一样的雌性，也不能动手。 他压着火，冷脸问：“凭什么？” 白依依攥紧裙角，深呼吸后，像被强迫的小白花，举起手里的礼物，声音发颤：“只要您可以放过成澜，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她咬住下唇瓣，颤声吐出两个字：“姐夫。” 秦牧野：？ 秦牧野烦躁地看向佣人：“你跟他们说老子这里收贿赂？” 佣人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没有没有！殿下我冤枉，我什么都没说啊！” “老子不收礼，你可以滚了。”秦牧野烦躁摆手。 说完，越过她就往外走。 他现在得找个安静的地方，跟姜清黎解释解释。 他们现在不能见面，万一她生气的时候那个死狐狸精趁虚而入，那才是真的要气死秦牧野。 然而在经过白依依时，却被攥住衣角。 “姐夫……”白依依仰着脸，抿了抿唇，像是下定决心，才低声说，“我知道，清黎姐的性格不允许。” “但是，我可以帮你做精神疗愈的。” 她说着，脸上浮起红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如果你有需要……” 还没说完，就被秦牧野用一句话打断：“你有病？” 话音落下瞬间，白依依听见系统的播报声响起—— 【叮！】 【攻略目标‘秦牧野’好感度-10！】 【惩罚宿主美貌值-10！魅力值-10！道具‘白皙美肤’失效一周！】 一瞬间，白依依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蜡黄。 她瞬间慌了神。 早上她去了一趟玉成澜那里，好不容易刷了好感值，把之前的给补上，却一下子掉了这么多好感！ 怎么会这样，玉成澜明明说过，在训诫室他问秦牧野是不是为了姜清黎才来，秦牧野否认了。 她想着从可利用的角度，可以帮秦牧野做疗愈拉近距离，怎么又掉好感了…… 眼见秦牧野要离开，白依依慌忙去追，却脚下一歪，直挺挺往他怀里栽倒—— 佣人瞪大眼睛，没想到竟然会有小姨子勾搭姐夫的刺激事情，赶紧低下头。 下一秒，砰一声巨响传来。 似乎有什么重物摔在地毯上。 这、这么劲爆的嘛？！ 佣人抬眼，却没看见雄性兽人抱着女孩的画面出现。 只看见白依依摔倒在地上，礼物摔了一地，她自己也狼狈不已。 秦牧野站在一旁，双手环抱，居高临下地盯着白依依，灰蓝眸中满是冷冽。 “老子不是那五个蠢货，别拿拙劣的手段在老子面前打转。” “再有下次，管你是不是雌性，照样给你打成猪头，送去陪那条丑鱼！” 秦牧野说完，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他理都没理其他人，钻进卧室，一把脱掉被白依依碰过的衣服，急匆匆给姜清黎拨号。 视频拨过去，却显示占线。 第48章 决战绿茶之巅 姜清黎不是故意挂了秦牧野的视频，而是被另一个视频打断。 全系视频那头，出现少年昳丽漂亮的脸蛋。 他看着姜清黎在自己面前的全息投影，好像吓了一跳，过了会才试探性伸手。 手指抬起，却从女孩的脸穿过。 “这是全息影像，摸不到的。”姜清黎笑了笑，“你找我有事吗？”她顿了顿，叫他的名字，“顾念。” 顾念盯着姜清黎的唇，听见自己的名字后，白皙的耳尖染上粉。 “啊……抱歉，姐姐，我刚才想要在新终端存你的联系方式，但好像误触了什么，竟然按到了视频键……” 视频那头，相貌精致的少年轻咬下唇，怯生生抬眼，粉琉璃般的眸子不安地看过来。 他的睫毛轻颤着，生怕会做错什么惹人生气似得，声音也是很轻很软： “姐姐，我是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对不起……” 姜清黎见他怯生生的，想到他才刚满十八岁，从十二城一个人往中心城赶路，人生地不熟的，难免心生怜惜。 “我没生气。”姜清黎放缓声音，“你现在到哪里了？” 顾念闻言，眸子发亮，头顶竖起一对雪白柔软的兔耳，开心地抖了抖。 声音也带着期待的笑：“我在第四城区啦，姐姐。” 十二城阶级分明，第四城区接壤上三城，却是军部直属管辖，身份信息卡得很紧。像顾念这种土生土长的下城区低等居民，想要进上三城是非常困难的，哪怕有贵族兽夫的身份，也会被重新调查身份，麻烦的话要一个月。 开始姜清黎本来是想让尹诺去接，但尹诺说如果兽夫靠雌性，会被嗤笑，只能作罢。 姜清黎点了点头，正要鼓励几句，却听身后的青年含笑问：“顾先生在第四城区哪里落脚？我有朋友在那边，正好请他们帮你催催进度。” 顾念闻言，眼前一亮：“谢谢叔叔！” 百里镜一怔，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顾念刚才叫他什么？叔叔？ 他才刚过二十五岁，无论在贵族圈层还是演艺圈都被视为冉冉升起的明星……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叔叔”。 姜清黎憋着笑纠正了这个错误：“顾念，百里镜才二十五，叫叔叔不合适。” “是这样吗？”兔耳少年歪了歪头，眼神天真又抱歉，“对不起呀百里先生，在我们下城区，二十五已经算老男人了，我不知道原来上城区包容性这么强。” 百里镜：“……” 青年笑了笑，语气宽容：“是么？看来你对上城区的了解还不够，等来了这边，我会专门为你请礼仪老师的。” “毕竟，如果你总童言童语，会给雌主丢脸。” 顾念的兔耳耷拉下来，小心翼翼看了眼百里镜，又怯生生望向姜清黎：“我一定会为了姐姐好好努力的，姐姐不要讨厌我……” 姜清黎还没开口，顾念那边传来细碎的响声。 她有些奇怪：“什么声音？” 顾念眸中闪过冷意，抬眼看向女孩时却笑得腼腆：“好像是我点的餐，我还是第一次吃大城市的东西，姐姐我去拿啦……” “好。” 顾念挂了视频，起身去开门。 他站起身时，脸上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的娇羞柔软，挺拔身形冷得像是一柄被雪雨冲刷过的刀剑。 门外的脚步声越发凌乱，似乎有十多人。 顾念没打开门，而是虚空一指，空间扭曲撕裂开。 他伸手轻巧一抓，敲门的暗杀者已经被拽到面前。 没有任何废话，顾念干脆利落地解决了比自己壮三倍有余的雄性。 他在为首的雄性身上翻找出终端。 这是上城区最新款机密终端，号称保密性极强，解谜失败就会直接爆炸。 但这样一个东西，在少年指尖却像是简单的玩具，三两下就解锁。 顾念浏览完，轻轻叹气：“这么多暗杀，上城区真的很不欢迎我呀。” “可是怎么办，我好想见姐姐。”少年漂亮的眉目间洇着委屈，想了想，他捏碎终端，“算啦，还是先解决你们吧。” “如果带一堆臭虫出现，姐姐肯定会讨厌我了。” 少年走到衣帽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想到刚才的画面，顾念叹气：“姐姐还是那么善良，那么老的东西也留在身边。” 他勾唇，眸中涌起病态扭曲的兴奋，声音轻软地呢喃：“怎么办，更喜欢姐姐了。” * 视频挂断后，有好几秒的凝滞。 姜清黎收起终端，回身看向百里镜。 她本来想安慰几句，但一看见那张俊美的脸，就想到刚才顾念那句“叔叔”。 憋了几秒，实在没憋住，姜清黎扑进他怀里，哈哈大笑。 百里镜抱着怀里的女孩，叹了口气。 姜清黎笑完，才发现青年的情绪明显低落。 她直起身，戳戳百里镜的脸：“喂，你生气了吗？” “没有。”百里镜有些哀怨地看了眼女孩，“只是在想，宝宝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很老，和你有代沟，是个老古董，不喜欢我……” 他嘴里吐出一大串的负面词语。 姜清黎没想到他会当真，赶紧摆手解释：“我刚才就是跟你开玩笑的！” “真的吗？”百里镜长长叹了口气，“那为什么，昨晚……” 他抿了抿唇，有些自暴自弃：“算了。” “别算了呀。”姜清黎看他这样，心里莫名难受，捧着他的脸，“我真没有嫌弃你……你把话说完，昨晚什么？” “如果宝宝不是嫌弃我老，那昨晚为什么没有碰我？” 百里镜抿了抿唇，垂下眼，声音脆弱：“我对你来说，一定是很没吸引力吧，都在一张床上了，却什么都没发生……” 姜清黎：“……” 姜清黎无奈，下意识哄他：“谁说什么都没发生的？你不是亲我了吗？昨天晚上你亲我的手还亲我的脖子，我都没拒绝呀。” “可是我还想要更多。” 他拉起女孩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讨好地轻轻蹭着。 狭长的眸微微眯起，慵懒低磁的声线格外勾人：“宝宝，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姜清黎手心发烫，下意识紧张起来：“什么机会？” 青年头顶冒出狐耳，雪白柔软的狐狸尾巴轻轻蹭着她的腿根，他轻轻一动，两人次序颠倒，他便撑在她上方。 “证明我不是没用的老东西的机会……” 柔软的薄唇顺着她腰线往下，一下一下亲着，撩起一片酥麻。 青年呼吸发沉，温柔清润声音也逐渐含糊： “我会让你很快乐的，宝宝。” 第49章 宝宝，看着我 “痒……” 明亮晨光中，姜清黎颤了颤身体。 伏身的青年停下动作，视线如有实质般，缓缓经过每一寸雪色皮肤。 怎么不说话啊…… 姜清黎有点着急，但又不太敢看。 不知道为什么，跟夜临渊在一起做亲密的事情的时候，她可以安心享受，面对百里镜，却有一种很强烈的奇怪的感觉。 心脏跳得很快，脸也很烫，不太敢看百里镜的脸。 莫名有一种……熟人突然变成老公，费尽心思勾引她的诡异既视感。 似乎感觉到她有点不安，百里镜单手托在她膝弯，轻声喊她：“宝宝，看着我。” 姜清黎顺着他的声音望去，看到极具冲击力的一幕。 那张在大屏幕里完美无瑕的脸，此刻贴着她的腿，呼吸滚烫到让人战栗。 姜清黎想别开脸。 可那双狭长的眸仿佛天生为了吸引她而存在，微挑的眼尾似笑非笑，勾人心魂。 直到姜清黎快要坚持不住，他才轻笑了声：“我要开始了。” 姜清黎很明显僵硬了身体。 但她没有移开视线。 百里镜的心跳越发强烈快速。 他从十八岁出道，在演艺圈已经待了七年，早就习惯了被长枪短炮的镜头环绕着的生活，早就习惯了被审视、被挑剔、被欣赏…… 他无师自通地学会应付各种视线。 但没有人知道，他一直没有学会怎么应对来自姜清黎的目光。 每一个被她注视的瞬间，百里镜都会不知所措。 现在也是。 百里镜喉结滚动，呼吸时感觉四周充盈着她甜美的味道，不断灼烧着他的理智，撬动他的神经。 喉咙产生强烈的渴，他甚至想要吞噬女孩的每一寸血肉，和她永远交融，再也不分开。 片刻后，在姜清黎的视线里，百里镜张开唇，轻轻吻了过去…… …… 姜清黎双目涣散地盯着天花板。 刚才强烈的眩晕感让她浑身乏力，甚至感觉天花板在晃，吊顶也在晃，随时会掉下来砸在她身上。 脸上的热度迟迟退，姜清黎刚想摸摸自己的额头，却先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来。 姜清黎被百里镜放在腿上，玻璃杯轻轻抵着唇瓣，头顶响起很沙哑温和的声音：“喝点水，润润嗓子。” 停顿几秒，又轻笑：“要我喂吗？”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姜清黎满脑子都是他刚才说的一大堆话。 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信，百里镜话特别多，特别……不堪入目。 明明没到最后一步，姜清黎却感觉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这个人太恐怖了。 女孩用发软的手指接过水杯，慢吞吞喝水。 她一句话没说，但百里镜看出来，她在试图拖延时间。 刚才太凶了吗？ 百里镜反省了一下。 其实他很努力在收敛。 可是没办法，小青梅实在太可爱了，哼哼唧唧的声音软得不行，激动起来皮肤都泛着粉，甜得要命。 他几乎用尽理智，才克制住更多的贪念。 想了想，百里镜柔声问：“还满意吗？” 姜清黎猛地抬头看他。 视线接触到对方泛着水光的薄唇，又猛地把头低下去，喝水喝得更猛了。 但百里镜清楚得看见，小青梅恢复白皙的耳朵越来越红。 好可爱。 百里镜又觉得渴了。 门被敲响。 尹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下午一点钟有课，您是现在起床吃早餐，还是晚一些吃午餐？”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几分，“或者，需要我帮您请假吗？” 姜清黎这时候才想起来看时间。 她抓起百里镜的手腕，一个翻转，才发现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天哪！ 她和百里镜竟然在卧室里荒废了一个早上吗？！ 这都什么事！ 姜清黎感觉脸更烫了，单手按下沟通按钮：“不用，我现在就去吃饭……” 她说完，尹诺没有立刻回复。 百里镜说：“我刚才屏蔽了声音。” 他说着，抱起姜清黎，点了点墙面，一道浅蓝色的光点滑过室内。 百里镜走到门边，隔着门对尹诺说：“准备早餐吧，多少吃一点。” 尹诺没有搭理百里镜，声音平静地问自己的主人：“小姐，您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姜清黎想了想说：“弄点水果什么的吧，午饭我再多吃点。” “好的。”尹诺说。 他没有立刻离开，在门口站着。 灰狼的基因使得这位管家听力超群，即使房门隔音很好，他仍然可以很清晰地听见里面两人的对话声。 “我要换衣服了，你别跟着我。”女孩嗓音里带着几分娇嗔。 “好。”百里镜很温和地应声，“有需要叫我。” 几秒后，脚步声走近。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百里镜弯了弯眼睛，看着门口的灰狼管家：“这是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我想，姜佑臣送你过来，一定不是为了让你偷听主人们的对话吧？” 他声音温和，话里却带着软绵绵的刺。 尹诺和百里镜对视，没有任何退缩。 他只是用平静的语气陈述：“百里先生，我的主人只有小姐，我也只忠于小姐。” 他说完，转身离开。 百里镜挑了挑眉。 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你在门口跟尹诺说什么？” 他转身，含笑说：“没什么，只是告诉他，我要和小黎吃一样的早餐。” 姜清黎已经换了条长裙。 现在污染严重，气候混乱，但中心城一直用科技维持标准四季轮换。 现在已经接近夏日，天气热起来。 姜清黎其实不太想穿长裙，想穿上次和林夕月一起买的衣服。 但她刚才照镜子，才发现，自己腰上腿上甚至脚踝都印上了红色痕迹。 这个百里镜，蚊子都没他这么能叮…… 无奈，只好换了件严实保守的长裙。 百里镜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夸她穿衣好看，顺便帮她编了发。 姜清黎满意地点了点头。 想了想，姜清黎抿唇指了指百里镜腰腹：“那个……要我帮你吗？” 百里镜低头看了眼，笑着在她唇边落下一吻：“今天就算了。” 这么服务型的吗？ 姜清黎没来得及感动，又听他说：“宝宝，时间不够。” 姜清黎：“……” “就你厉害。”姜清黎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真是多余问，直接去化妆了。 化妆的时候试了一下口红色号，姜清黎化完想洗个手。 走进浴室，却见百里镜蹲坐在粉色的盆前，正在搓洗什么。 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后，姜清黎瞳孔震颤：“你——你在干什么？！” 百里镜微愣，语气寻常：“小黎，我在洗衣服。” “可是、可是有洗衣机……你为什么在帮我洗……” 姜清黎看着他手里的贴身衣物，脸涨红了一片。 星际时代，洗衣服根本不用那么复杂，她都是放进洗衣机，尹诺说机器人会整理好收进衣柜。 要他洗什么洗啊！！！ “来这里之前，我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服侍好雌主。”百里镜抿了抿唇，像是有些无措，垂眼看着自己满手的泡沫，“手洗衣服，是我应该为雌主做的……” “再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眼，“这是因为我才需要洗……” 姜清黎：“……” 姜清黎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热。 最后她只能结结巴巴说：“那个，以后、以后就不用了，你洗完赶紧下来吃饭吧……” 说完也忘了自己是来洗手的，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正对上一双金色竖瞳。 夜临渊双手环抱，靠着墙，低磁声线阴冷危险—— “看来，你昨晚过得不错。” “难怪，连消息都懒得回。” 第50章 我也要 夜临渊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听了多少他们的对话。 只是看过来的阴冷视线，让姜清黎感受到一种浓重的哀怨。 莫名让人想到那种宫斗剧里，听说皇帝宠幸某某宫女并且要给宫女升职后，堵在门口的宠妃。 姜清黎被自己的想象逗得有点想笑，赶紧露出严肃的表情，试图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昨天你发消息的时候，我好像是在洗澡，没有看见，后来尹诺跟我说了。” “是吗？”夜临渊冷哼了声，眸眯起，谴责意味十分浓重。 姜清黎：“……” 好重的怨气。 难道是标记的影响？ 姜清黎走上前，仰着脸看夜临渊。 知道这条蛇看着冷硬，其实很吃软，姜清黎放软声音：“好啦，我下次看见了消息一定回你。” “所以你别生气了，嗯？” 垂眼看着女孩含笑的眼睛，夜临渊火气消散了些。 夜临渊轻哼：“谁管你。” 相处这段时间，姜清黎也习惯他的说话习惯，知道他这算是消气了，连连点头：“嗯嗯。” 金色竖瞳看向女孩细白的手指，夜临渊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刚抬起几厘米，身后传来脚步声和百里镜含笑的声音。 “你的衣服我放进烘干机了……”他走到姜清黎身边，像是才发现夜临渊，有些惊讶，“夜先生，这么巧。” 夜临渊收回手，抬眼看向来人。 百里镜似乎有些累了，抬手拨了拨白色发丝。 这样一动作，让站在对面的人清晰地看见了他小臂内侧的抓痕。 细细的，浅粉色，像是指甲抓的，还新鲜着。 夜临渊眸色瞬间冷了下来，声音发寒：“与你无关。” 他说完，转身下楼。 百里镜有些无辜地看向女孩：“夜先生是心情不好吗？还是我打扰你们了？” 姜清黎倒是没觉得什么异常，摆摆手说：“他一直这样啦。” 他们讨论的对象走出去没多远，鼻腔里发出冷笑。 金色竖瞳里闪过杀意。 要不是姜清黎在场，夜临渊刚才真想直接弄死百里镜。 死狐狸精。 不过是勾引成功了一次，就这么装模作样。 无聊。 姜清黎标记自己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找死。 - 午餐时间，餐厅内。 姜清黎坐在两个男人中间，有点尴尬。 倒不是别的。 百里镜一直给她盛汤夹菜，声音温柔地介绍他做的菜。 左一句宝宝，右一句小黎，听得姜清黎都快不认识这几个字了。 和百里镜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另一边坐着的夜临渊和站在姜清黎斜后方的尹诺。 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好像两座沉默的雕像。 一顿饭下来，夜临渊除了最开始吃了两口饭，最后都没动筷子。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尹诺去楼上拿了姜清黎今天上课需要的用具，跟在她身后。 百里镜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但吃饭中途，经纪人打了几个电话过来，说有要事。 为了不让姜清黎觉得自己是那种荒废工作的废物雄性，百里镜只得答应。 他磨磨蹭蹭送姜清黎到了车库，站在飞行器前。 姜清黎坐进后座，才发现夜临渊端坐在里面。 门外的百里镜脸色微变。 夜临渊扫了他一眼，金色竖瞳中闪过轻嘲：“怎么，你怕了？” 百里镜笑得温和：“我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姜清黎关上飞行器的门，趴着窗沿：“没事，就是上个学，你如果跟去，到时候又要引起骚动了。” “好，都听小黎的。”百里镜神色软化。 “只不过，走之前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吻？”他走近，微微弯腰，“有你的吻，我一整天都会努力工作的。” 那双浅金色的眸子含着浓浓的甜，叫人无法拒绝。 姜清黎朝他伸手，他很乖顺地把脸贴上来。 姜清黎飞快地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吻，快速缩回去。 虽然只是亲脸，但百里镜也很开心，凑过去，笑吟吟用唇碰碰她的唇角：“晚上见，宝宝。” 两人黏黏糊糊的样子，落在夜临渊眼里格外刺眼。 飞行器起飞后，姜清黎听见身边坐着的人忽然一声冷哼。 姜清黎：？ 姜清黎疑惑看过去。 但夜临渊常年冷着一张脸，她看了一会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异样。 想了想，姜清黎问：“你昨晚去干嘛啦？” 应付完狐狸精，可算是想起这里还有个兽夫了。 夜临渊冷冷说：“处理叛徒。” “你们那怎么那么多叛徒？”姜清黎感慨，“上次也是。” “想坐上城主位置的人很多。”夜临渊淡淡说。 姜清黎想起来，书里好像是说过，地下城弃兽很多，管理混乱，所以实力为王。 夜临渊去了地下城没多久，就把高层全杀了，当上城主。 但同时，不服他的人也很多，所以不断有人挑衅他，想要取代他。 姜清黎有点担忧：“你这次没受伤吧？” 夜临渊闻言，脸色稍缓：“轻伤。” “你没骗我吧？”姜清黎皱眉，比划着，“你上次肚子被划了那么大个口子也说轻伤。” 女孩凑近，像审讯犯人一般，扫视着他全身。 夜临渊被她的视线看得有些躁动，喉结不自觉轻滚。 顿了顿，夜临渊开口：“你可以检查。” 他一向懒得解释，没等对方反应过来，直接抬手，解开自己的衬衫衣扣。 眼前出现雄性线条分明的身形，宽肩窄腰，肌理不夸张却极具美感。 雄性靠着椅背，微微挑眉。 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姜清黎发誓，她本来是没有那个意思的，但手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贴到夜临渊的腹肌上了。 她其实不是很想摸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摸了一下又摸一下…… 哎，这事闹的。 姜清黎摸着，嘴上煞有其事：“嗯，看来你确实没撒谎……” 女孩耳尖染上一点粉，嘴上随意，手却很诚实。 夜临渊勾唇：“还要检查别的地方吗？” 别的……地方？ 姜清黎视线不自觉往下，还没回答，飞行器却猛地一个颠簸。 “抱歉。”尹诺的声音响起，“堵车了，小姐。” 姜清黎这才发现还有个人在前面开车，就算升起挡板看不见，总莫名羞耻。 理智战胜色心，姜清黎一个扣子一个扣子把衬衫给夜临渊穿好。 今天飞行器开得很快，没一会就到了学院车库。 姜清黎刚下车，手腕却被拽住。 夜临渊坐在车里，紧紧盯着她：“我也要。” 姜清黎不解：“要什么？” 下一秒，夜临渊凑过来，张口咬在她耳垂。 轻微刺痛后，听见他不满轻哼：“你猜。” 夜临渊说完就走了。 而姜清黎这节是理论课，两人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到教室，姜清黎刚推开门，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落在她身上。 她看回去，那些人又转开视线，低头窃窃私语。 林夕月走过来，忧心忡忡地说：“清黎，你被拍照传到论坛了……” 第51章 告诉他我们的关系 她被拍了？ 姜清黎第一反应是前段时间和夜临渊在套房里发现的摄像头。 上次夜临渊给的屏蔽芯片她一直带着，难道对方还有新的招数？ 手指微凉，姜清黎飞快登录论坛。 她第一眼就看见了最顶端的帖子，标题非常劲爆：【姜大小姐对那个谁下手了！有图有真相！】 姜清黎点进去，看见自己的照片。 监控角度，画面里她仰着脸跟黑发青年说话，动作很亲昵，看得出来在主动靠近。 下面回帖全是震惊：【我去，她真不怕被停课啊！】 【那个谁是很俊，但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 这个视角，应该不是之前派机器人监视自己的人。 因为正常人知道自己被拍后都会格外警惕，那对方监视的机会就更少了。 姜清黎把这个帖子发给夜临渊，然后没事人一样问林夕月：“他们为什么管夜临渊叫那个谁？” 林夕月见她淡定，不禁感慨她心稳。 也是，都搞到这位特聘教授头上了，心态能不好吗。 林夕月记得姜清黎上个月缠着凌青，没来学院，简单解释。 夜临渊是本学期才到学院任职的。 在帝国皇家学院，关系户不少见。 但夜临渊关系户就算了，在射击课上实在太严格，给分很低，谁的关系都不好使，刚开始经常有人骂他，写投诉信的、发短信的、论坛发帖的……轰轰烈烈，夜临渊却跟没看见似得。 直到有几个贵族子弟曾联名要求开除他，理由是“蛇类的视力不行，根本做不了射击课指导教授”。 但学院不仅没有批准，反而给那几个学生停课处理。 那几人再回学院后乖顺得像是换了人，对夜临渊毕恭毕敬，论坛上关于夜临渊的辱骂一夜清空，从此论坛上只敢称他为“夜教授”，骂他也只敢暗指“那谁”。 姜清黎听到“蛇视力不好”那里，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夜临渊戴着眼镜眯着眼睛射击的画面，笑都快憋不住了。 快上课了她也不敢笑得明显，趴在桌上，身体小幅度颤抖。 林夕月怕她被发现，手搭在她背上给她打掩护。 他们身后不远处，红发少年眉头紧皱。 赤昀自从上次在休息室晕倒后，就一直不太舒服。 直到玉成澜打电话来，催他来学院盯着姜清黎，他才从床上爬起来。 其实也可以不来的。 但赤昀只要一想到姜清黎，就浑身烦躁。 他把这归结于自己太讨厌姜清黎了。 因此玉成澜让他来学院看笑话，他才会过来，想着看姜清黎出丑，心情会好一些。 但…… 视线落在女孩微微颤抖的背影上，想到她现在可能哭得梨花带雨，赤昀的烦躁更盛。 甚至想要去安慰她…… 一整节课，赤昀都心不在焉，视线始终盯着那道纤细身影。 课后，女孩看了眼终端，抬手跟林夕月挥别。 林夕月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抬手去捏对方的脸。 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完全没有被影响。 是强颜欢笑吧？赤昀想。 解除婚姻那天，她好像也哭了。 眼见姜清黎起身往外走，赤昀像是被一根绳子牵着般，不自觉抬腿跟了过去。 却没想到，刚走到教室后门，就看见矜贵阴鸷的雄性站在不远处，金色竖瞳扫了一圈，锁定女孩身影。 四周倒吸一口冷气。 “我去，那个谁来了！” “姜清黎这下惨了……” “快走快走，千万别被迁怒！” 不到一分钟，除了姜清黎和动作刻意放慢的赤昀，教室的人争先恐后散开。 姜清黎的脚步却没放慢，甚至赤昀还听见她有点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他们好怕你啊，那个谁。” 雄性像是嗤了声，单手攥着她的手腕把人拽过去。 他眉目阴冷，如同锁定了猎物。 姜清黎发现他盯着自己的嘴巴看，感觉有点不妙，缩了缩肩膀，声音也变小了：“开个玩笑，你干嘛……” “现在不干，回去。”夜临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姜清黎瞪圆眼睛，耳根滚烫，正要开口，却听身后响起愤怒的声音：“你要对她干什么？” 夜临渊抬眸，只见赤昀气势汹汹走来：“夜教授，就算她对你做了什么，你也不用这么粗暴。” “我很粗暴？” 夜临渊好像笑了声，但这声笑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他微微用力，占有欲极强地将女孩按在怀中。 “不告诉他吗？” 姜清黎没来得及看赤昀一眼就被按住，她愣了下：“告诉他什么？” 夜临渊垂眼看怀中的女孩，竖瞳似笑非笑，一字一句，轻飘飘，却又无比强势—— “我们的关系。” 赤昀见状，顿觉不妙：“你们什么关系？！” 夜临渊一句话懒得多说，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赤昀，如同俯视战败者：“合法关系。” 合法关系？ 赤昀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顿时如遭雷劈。 他几乎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是她……她的新兽夫？！” 夜临渊嗤了声：“蠢货。” 他根本不把赤昀放在眼里，拉着姜清黎的手离开。 赤昀踉跄地追了几步，而后浑身僵硬发冷。 好久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 以前，每次他出现，姜清黎都会准确地找到他，笑着上来跟他说话。 但今天，她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姜清黎的关注，都给了别人。 意识到这一点，赤昀下意识地反驳，像是在说服自己：“不对，不对，是依依，我喜欢的是依依，注意那个恶雌干什么……” 可越是这么强调，他脑中的眩晕感就越强。 身形恍惚几下，赤昀直接晕了过去。 【叮！】 【攻略对象‘赤昀’好感度出现大幅度波动！】 脑中响起的声音让白依依皱了皱眉。 【又怎么了？】白依依正要进入学生会会议室，闻言眼里闪过厌烦，【他一天到晚怎么那么多事？好感度掉了吗？】 【没有。】系统说，【剧烈波动后，好感度仍然保持在92，道具也没失效。】 【那就别烦我。】 白依依飘飘然坐在自己的副主席位置。 还有五分钟，关于下学年是否招收其他城区特招生的会议就开始了，高级干部们零零散散走进会议室。 高级干部柯安坐在白依依旁边。 她转头一看，面露惊讶。 快夏季的天，白依依竟然穿了件长袖长裙，头发垂落盖住两侧的脸，袜子包裹小腿，脚上踩着一双白色帆布鞋。 虽然说她平常也穿着白裙，但短裙居多，从来没有裹得这么严严实实过。 身上的皮肤紧紧遮盖不说，还戴了大一号的口罩，大半张脸都盖住，刘海垂下，连眼睛都难找。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柯安感觉白依依的皮肤好像黑了几个度…… 柯安凑近，本来想调侃几句，却发现一向温柔示人的白依依挑着眉，看着终端界面，眼里是高高在上的嘲弄。 扫了眼屏幕，看清后，柯安震惊失声：“什么？！姜清黎在车库非礼那个谁？！” 经过两人身后的原时曜身形一顿，碧色眸子微眯。 她又在外面招惹谁了？ 第52章 不乖的下场 姜清黎是整个学院的风云人物，一群人很快肆无忌惮讨论起来。 有个部长语气夸张地说：“论坛都传疯了，她在车库抓着人家手不放，还要亲人家，啧啧啧……” “见到个长得好看的就动手动脚，勾引纠缠的，简直败坏我们雌性的名声！” “上次不也是吗？人家玉成澜好心去救她，她在水里吃人家豆腐就算了，最后还踩着人家的脸上岸！” “官方通告不是说玉成澜是异能失控吗？” “什么异能失控啊？我看她就是故意的！”那人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找到白依依，“依依，你说呢？” 在看帖子的白依依一愣。 旋即，她垂下眼，声音很轻：“可能……就是误会吧。” 她双手摆在腿上，低着头，细声细语：“表姐她……可能是心情不好，所以情绪激动了一些，以前也是这样的……” 这话一出，原本厌恶姜清黎的人，脸上露出更加鄙夷的神色。 “真受不了和这种人在一个学院，我看也别招什么特招生，直接把姜清黎给送去下城区！让那些下城区的低等雄性好好教育教育她！” 白依依口罩下的唇勾了勾，看来让人发这个帖子是正确的。 先说夜临渊，一个废物f级，出身的家族也一般。 等他被姜清黎搞臭了名声，自己再出手救赎，一定会被另眼相看； 再说秦牧野，眼高于顶的好面子皇子，刷到姜清黎勾引教授的丑闻，肯定会千方百计离婚，自己正好趁虚而入； 而现在，也正好在原时曜面前帮姜清黎说几句话，刷个大度善良的好感。 其他几人对姜清黎的谩骂越发夸张，白依依正要开口制止，却听身边传来刺耳的声音。 刺啦—— 原时曜冷着脸拉开座椅，坐下后，锐利的猫瞳扫视一圈室内。 一向平静的声音如同浸满寒霜：“说够了吗？” 众人互相对视，都从彼此眸中看见惊异。 平常他们吐槽姜清黎，他可都是保持沉默的，今天怎么突然发火？ 柯安贱兮兮地吹了个口哨：“怎么，说不得你嫂子啊？” 原时曜眸色更冷：“闭嘴！” 见他真的生气，众人不敢再说相关话题，把话绕开了。 学生会长很快到了，照例在开始前说些很官方的场面话。 嫂子？ 白依依视线扫过少年侧脸，忽然想到，原时曜有个哥哥，好像是叫原时默，学术天才，但异能是f级，也是姜清黎的兽夫。 根据系统给的资料，原时曜对他哥哥很崇拜。 估计是因为不想让他哥丢人吧。 白依依对原时曜还是挺满意的，s级，长得不错，可以收。 等攻略了原时曜，就可以用积分变得更美，顺便让他下手除了姜清黎。 省得她总在自己面前讨人嫌。 白依依不知道，她思索着怎么除掉姜清黎的时候，她的攻略目标打开了那个帖子。 半个小时的会，原时曜反反复复，愣是把帖子看了十多遍，连开会内容都没怎么听进去。 看着照片，原时曜既生气，又烦躁，心里还有股被拧过的酸。 甚至到最后，产生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怨气。 - 散会后，白依依拦住少年，温声道：“谢谢你刚才帮清黎姐说话，她如果知道你这么维护她，肯定会很开心的……” 原时曜蹙眉，表情别扭：“谁说我在帮她说话？眼神不好就去治。” 看来他对姜清黎确实没什么好印象。 白依依弯了弯眼睛：“我知道，原部长是一只很好很好的小猫咪，你最正义啦。” 她说着，朝原时曜伸出手，像是想拍拍他的背顺毛。 少年倒退一步，轻飘飘躲开，眉却越皱越紧。 “你以为你是谁？装出一副对我很了解的样子。” 原时曜本来就烦，想到白依依是玉成澜未来的雌主就更烦了。 矜贵少年毫不留情地嘲弄：“有这个时间，不如去训诫室多管管你的兽夫。” “再这么下去，下次见他，恐怕是在法制节目。” 他说完，转身就走。 【叮！】 【攻略目标‘原时曜’好感度-5！】 【原时曜好感度目前为-10！】 【警告！此次惩罚和储存积分抵消，但宿主已经多次失败，如果再有攻略目标好感大幅度消减，将会加倍惩罚。】 白依依如遭雷劈，呆愣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就是用差不多的招数收下的赤昀，他们一个狐狸一个猫应该差不多啊！ 正茫然着，忽然听一旁传来惊呼：“我靠！那个谁在论坛说他是姜清黎的兽夫！！！” 脑袋好像被重重敲了一下。 白依依连忙翻出终端，颤着手登录论坛。 刚才的偷拍帖子已经被处理了，最顶上的一条是夜临渊发的。 点进去，只有一张截图。 是星网的夫妻关系缔结图。 上面清晰地显示夜临渊的婚姻状况是“已婚”。 而他的雌主，正是姜清黎！ 白依依倒吸一口气，脑袋嗡嗡发响。 半小时前，她还盘算着怎么一箭三雕拿下夜临渊、秦牧野和原时曜三个优质雄性。 半小时后，她不仅丢了原时曜的好感，还得知夜临渊是姜清黎的兽夫！ 白依依彻底失力，靠着墙，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 与此同时，车库。 飞行器内，姜清黎正被按在柔软的坐垫上，被男人掐着下巴用力地吻着。 柔软的裙角被层层叠叠堆在腰间，姜清黎挣扎了一下，唇瓣离开，大口呼吸着，气息不稳：“你不是说……回去再……” “改主意了。”夜临渊用最平静的话陈述最过分的事实。 姜清黎皱眉瞪他，在心里骂他。 她没吭声，夜临渊掐着她的腰，指腹不轻不重揉她的耳垂，垂下的眸中暗流涌动：“在想他？” “什么他？”姜清黎没听懂。 “明知故问。” 夜临渊这几个字，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刚才抓着姜清黎离开后，夜临渊发现她一路上都心不在焉，思绪飘忽。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觉得赤昀那只丑红狐变好看了？怀念起来了？ 很不乖。 不乖就要惩罚。 夜临渊不再解释，勾着女孩的下巴，偏过头咬她的唇珠，尖锐的齿轻轻磨蹭着，带来微痛又酥麻的触感。 姜清黎承受不住，呜咽一声想躲开，却被直接抱起来压在他腿上，贴得更紧。 蛇尾缠在腰上时，姜清黎的终端忽然震动起来。 夜临渊扫了眼，直接挂断。 终端接连不断地响着，姜清黎找到空隙，摸到终端，按下接通。 但由于看不清，姜清黎误触了外放键。 飞行器内回响着白狐雄性温和诱哄声： “宝宝，既然你和他公开了，那我们……” 第53章 死也要缠着她 听到百里镜的声音，姜清黎的大脑有一瞬间宕机。 愣住那秒，苍白修长的手越过她，干脆利落地挂断，将终端丢开。 “喂！”姜清黎反应过来，连忙去捡。 她的腿被夜临渊单手扣着，只能侧着身，伸长手臂去够。 因为动作，堆在腰间的裙摆层层叠叠落下，盖住纤细雪白的腰肢。 而更让夜临渊不满的，是女孩脸上难得的焦虑不安。 就好像……怕被挂断电话那人会多想一样。 这个联想让夜临渊感到烦躁。 夜临渊的呼吸不自觉加重，扣在她腰上指节缓缓收紧。 “别闹。”姜清黎腾出一只手拍开他的手，手指摸索着终端。 夜临渊动作一顿，盯着自己的指节。 女孩打他时没用什么力气，没有痛感，但夜临渊还是感到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怒意—— 她怎么敢。 坐在自己腿上，和自己接吻，心里却在想另一个男人。 甚至为了那个该死的狐狸精对自己动手。 视线里，女孩拿起终端，似乎在查看消息。 提示音叮叮咚咚个没完，夜临渊不自觉冷笑：“真够忙的。” 发出声音后，又猛然惊觉自己的反常。 姜清黎跟什么狐狸精豹子精暧昧纠缠，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不过是只是合同上的甲乙方。 一个提供精神抚慰，一个提供人身保护。 等精神力不再失控，他就会离开。 夜临渊想，他之所以感到愤怒，一定是受到标记的影响。 手指不自觉抬起，隔着衣服触碰到那枚刻画着荆棘玫瑰的图腾，姜清黎给自己的标记。 被印上标记的皮肤隐隐发烫。 夜临渊微微失神。 姜清黎回完消息后，转头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还是第一次在反派那张阴鸷的脸上，看见略带茫然的表情。 难道还在发情期？ 姜清黎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我忙完了，陪我……” “怎么，他不来接你？” 夜临渊打断她，低磁声线里嘲讽意味十足。 狭长的眼眯起，从上至下扫视着她微乱的发丝、明显被吻过的殷红嘴唇和被他扒得摇摇欲坠的长裙，最后再一寸寸往上，看着她那双微微睁圆的眸子。 “这个样子去找他。”夜临渊挑眉，心口处淤积强烈躁动，使得他的语气越发怪异，“就这么迫不及待。” 他说完，却掐着对方的腰凑近了些，竖瞳阴冷地盯着对方。 仿佛她只要点一下头，就立刻暴起把她弄晕在这里。 沉默几秒，姜清黎无奈地叹了口气：“夜临渊，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夜临渊一动不动。 还好早就习惯了夜临渊这样子，不然姜清黎感觉得被吓死。 “我刚才是想让你陪我去一下医院。”姜清黎一边说，一边低头整理皱巴巴的裙子，“刚才金医生给我发消息，告诉我可以去检查一下精神力状况了。” “我和百里镜暂时不会公开，因为你现在也是我的兽夫，所以通知你。”她抿了一下被吮到红润的唇，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你下次再敢不经过我同意就挂电话，说威胁我的话——” 姜清黎想了想，发现自己现在好像还真拿这个反派没有办法，又不想表现太怂，硬邦邦补上一句威胁：“——你就自己度过发情期！” “知道了。”夜临渊没什么表情，声线恢复淡漠，“医院地址。” 看上去根本不在意，绷直的脊背却微松了些，后仰靠着柔软的椅背。 姜清黎看他这个装装的样子，气得磨了磨牙。 “算了，不用你陪。”姜清黎爬到一边，学这条臭蛇的语调阴阳怪气，“说什么给我当保镖，结果就这样，一点信誉也没有……” 话没说完，沉默的男人忽然朝她伸出手，俯身环抱住她的腰。 夜临渊闭着眼睛，额头贴着她的颈。 片刻后，姜清黎听见他闷闷的声音响起：“陪你。” 有些无奈，更接近自暴自弃。 夜临渊呼吸着女孩特有的气息，思绪飘忽。 他想到被标记的第二天早上。 姜清黎离开后，警惕的蛇类立刻就找到中心城最着名的医师为自己消除标记。 标记可以，有副作用，但也在可以接受范围内。 即将走进手术室时，夜临渊放弃了。 他不仅放弃祛除标记，甚至在得知她退婚后，把自己的名字加进兽夫名单。 他反复告诫自己，利用贵族身份到中心城来，是为了做正事，不是为了做谁的附庸。 可所有的理智在听到她名字的时刻分崩离析。 心跳呼吸不受控制，满脑子都是在想—— 凭什么？ 凭什么给了他标记，又根本不想负责，转头想扑进男人堆里左拥右抱纵情享乐？ 夜临渊生出一种尖锐疯狂的怨恨。 既然她提裙无情，那就别想好过。 他不能让她如愿以偿甩掉自己。 他要缠着她，像共同度过的迷乱前夜一样疯狂缠绕着她。 死也不松开。 - 飞行器停在医院门口时，姜清黎腰都快酸了。 她不知道这位大反派又抽什么风，抱着她不撒手，沉重灼热的呼吸打在颈侧，好几个瞬间姜清黎都怀疑他要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不是晚上的那种，是要生吃的那种。 终端震动片刻，姜清黎的手臂动了动，小声说：“夜临渊，你睡着了吗？金医生在催我了诶。” 男人低低应声，直起身，总算松开了她。 恢复自由，姜清黎打算出飞行器，手刚抬起，就被夜临渊握住。 “你就这样去？”夜临渊盯着她微皱的裙摆，声音微冷。 “你还好意思说？我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姜清黎拍开他的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 其实也看不出什么…… 下一秒，一条崭新的裙子丢在她膝上。 “去换。”夜临渊说。 这次不用姜清黎提醒，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姜清黎突然发现，这条蛇还是有点懂事的。 换上夜临渊准备的浅紫长裙，姜清黎推开飞行器走了下去，夜临渊隔着一段距离，不紧不慢跟着。 刚到医院大厅，几个医护人员护着一个担架，呼啦啦往电梯方向去。 人太多，她只从医护人员的缝隙里看见病人有一头红毛，还挺眼熟。 姜清黎没太在意。 为首的雌性看见她，忽然站定脚步：“姜小姐。” “金医生。”姜清黎认出她，打了个招呼。 “抱歉啊姜小姐，我可能要晚点给您做检查了。”金医生叹了口气，“一个病人这周第二次精神力波动晕倒，现在完全不省人事……我要给他先做个检查，大概一个小时。” 姜清黎表示理解，微微含笑：“没事的，我可以等。” 她话音刚落，躺在担架上的红发病患却忽然眉头紧皱，嘴里发出细微呢喃。 有护士凑近，听到他念叨的，好像是个名字。 一个雌性的名字。 第54章 喂我 病患声音痛苦，似乎被什么灼烧着。 护士奇怪地看向陪同的人：“原同学，你有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好像是喊谁的名字，是家长还是亲属？” 黑发少年声音清冷：“不知道，可能是出现了幻觉。” 护士也不敢耽误，点点头抬着赤昀就往病房去了。 原时曜没有跟上去，而是抬眼扫了眼不远处的女孩。 她换了条长裙，收腰的款式，将腰肢掐得纤细，似乎一只手就能握住…… 原时曜视线停留几秒，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视线。 目光微转，对上一双阴冷尖锐的金色竖瞳。 蛇类对他的抵触和厌恶毫不遮掩。 原时曜只当没看见，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这时，金医生已经跟姜清黎说完了注意事项，让她先跟着护士去做基础检查。 姜清黎点了点头，跟着护士离开。 她的终端响个不停，走路的时候也低头在看，因此完全没注意到原时曜。 原时曜退开一点距离，和她擦肩而过。 少年身形瞬间僵硬。 馥郁的香味好像包裹了他全部感官，又在几秒后尽数消散，不留痕迹。 原时曜眉目间出现轻微怔愣。 “这位同学？”金医生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不好意思，刚才跟另一位预约过的病人聊了几句，我们走吧。” 几秒后，原时曜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好的，麻烦您了。” 他又恢复了清冷自持的优等生模样。 两人往电梯方向走，原时曜礼貌地聊了聊赤昀的情况，视线却不自觉追随着一道淡紫色身影，直到对方走过走廊拐角，消失在视线里。 走进电梯，原时曜不经意般提起：“刚才那位雌性好像也是皇家学院的学生，但我记得她没有精神力，来找您……是二次觉醒吗？” 金医生是第一城区有名的精神力专家，而众所周知，姜清黎是个没有觉醒精神力的废物雌性。 突然看精神力方面问题，只可能是因为二次觉醒。 雌性觉醒精神力是喜事，金医生没有隐瞒：“现在还不能确定等级，但应该是二次觉醒，不出意外是治愈系的。” 虽然有猜测，但亲耳听见，原时曜眸中还是闪过诧异。 姜清黎身世显赫，母亲是拥有s级异能的将军，父亲更是血统稀有的s级龙类兽人，他们从小就严格培养姜清黎，只等她觉醒精神力，好好培养，未来继承她母亲的权势。 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姜家举办了隆重的晚宴，多家媒体已经准备好报道的帖子。 但意外出现了。 姜清黎觉醒失败，成了整个中心城的笑话。 不仅如此，她还在宴会上大放厥词，说自己对异能根本不感兴趣，更想和优质雄性结婚。 姜家几个长辈差点没气得晕过去。 后来她的言论在网上曝光，姜家把她关了半年有余。 听说那段时间，姜家不断用各种方法刺激，希望她可以觉醒，都没成功。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姜清黎性情大变。 原时曜跟姜清黎不熟，但莫名其妙被她看上进行追求。 他不胜其烦地拒绝，她转头又找了别人。 大二的时候，姜家本来给姜清黎准备好了副主席的位置，她却拿这个位置换了白依依的五个未婚夫…… 后来她倒贴五个未婚夫，比原来更平庸无能了。 现在怎么会突然二次觉醒精神力？ 而且，仔细想想，现在的姜清黎比起不久前，简直是天差地别…… 原时曜眉头紧皱，只觉得有些奇怪，但细想时，那丝怪异却如流沙一般，从指缝中消失了。 - 原时曜和金医生走到贵宾病房门口，等着的护士立刻走过来。 金医生问：“怎么样了？” 护士面露为难：“金医生，我们已经给患者做了初步检查，他一切数值正常，恐怕还需要您进一步做详细的检查……” “嗯，我看看。”金医生点头往里走。 护士又说：“对了，他刚才嘴里一直喊着什么酱什么梨子的……是不是饿了啊？” 原时曜：“……” 原时曜微微蹙眉，厌恶地隔着玻璃扫了眼里面的人，音调淡漠：“我让人去买吃的。” 护士和金医生点头，另一边的助手推了大型仪器过来，他们一起进了病房。 隔壁有休息室，原时曜在里面回了学生会的消息，顺便开了个简短的线上会议。 结束已经是半小时后。 原时曜跟赤昀不熟，送人过来只是因为最近轮到他负责监管雄性的精神力问题。 送到这里就算负责了。 原时曜起身往外走。 刚走几步，却迎面撞上并排走来的姜清黎和夜临渊。 “诶，好巧。”姜清黎看见原时曜，顺手打了个招呼，“你也看病？” 原时曜脚步一顿，视线落在女孩脸上。 阳光恰到好处地落入室内，在她白皙侧脸打上浅浅的光晕。 喉结轻滚，原时曜站定，声线微沉：“有学生晕倒，学生会需要负责。” 他没说赤昀的名字。 听说，最近姜清黎很讨厌那五个前未婚夫。 莫名的，原时曜不太希望对方认为自己和他们很熟。 姜清黎果然也没怀疑，点了点头，坐在原时曜对面的沙发上。 这家医院只接待贵族，建设豪华，机器人很快送来精致的糕点和红茶。 姜清黎端起红茶，贴到唇边却停住，递到夜临渊面前，谄媚地眨眨眼：“你先喝一口？” 夜临渊：“……” 又把他当试毒的。 或许因为对大部分毒素免疫，但夜临渊没觉得抵触。 夜临渊缓缓抿了口红茶，咽下去后停了几秒，才递回去。 姜清黎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又指了指糕点：“你想不想吃那个？” 问他想不想，其实是自己想。 夜临渊薄唇勾起一点弧度，又迅速被自己压下去。 他扫了眼对面的优等生，理所当然地开口：“喂我。” 姜清黎：“……” 这里还有别人诶。 但夜临渊不为所动，甚至提出要求：“草莓味的。” 那是姜清黎最想吃的味道。 姜清黎悄咪咪瞥了眼对面的原时曜，见对方戴着耳机，垂眼看终端，便放心地叉了一块递过去。 她全然不知，自己错开视线时，那双碧色猫眼又追了过来。 试完毒，姜清黎安心享用美食。 她吃东西很慢，腮帮子鼓起来柔软的弧度，像小仓鼠。 夜临渊看着，视线不自觉柔软。 停了几秒，他抬眼，警告般对原时曜眯了眯眸。 原时曜收回视线，心中却止不住冷笑。 又是个和秦牧野一样的蠢货。 刚成为兽夫没几天，就忍不住在校园论坛上曝光关系，好像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似的。 防得这么紧，以为谁都会喜欢上姜清黎吗？ 也不想想，他和秦牧野那种无能的f级，靠着血统和家族荫庇才有立足之地的废物，怎么保护得了自己的雌性。 但凡有个高等级的雄性出手，他们根本无法抵抗。 只能眼睁睁看着柔弱的雌性被其他雄性抢走。 强行把她揉进怀里，含着她的唇，甚至可以做更多过分的事情…… 少年黑发下的耳尖微微发热，呼吸微紧。 就在这时，终端震动起来。 原时曜以为是学生会的，扫了眼屏幕，手指却猛地一抖。 来电的不是别人，是原时曜的双胞胎哥哥，姜清黎正儿八经的兽夫—— 原时默。 第55章 为了嫂子骗哥哥 看清来电显示的“哥”那个字，原时曜下意识一怔，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 姜清黎正一手端着精致餐碟，一手拿着叉子，投入地享受美食，眸子微微眯起，猫儿似的。 察觉到视线，她有些莫名地看回去，眨了眨眼表示疑惑。 原时曜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错开目光。 终端还在震动。 不知为何，原时曜感觉手里握着的终端格外烫手，完全没有平常接到电话的高兴，反而有种诡异的心虚感。 沉默几秒，原时曜猛地起身往外走，快步进了另一个休息室。 在沙发上坐下，少年理了理衣角，才按下接通键。 下一秒，全息影像接通。 原时曜对面出现兄长那张几乎和他一样的脸。 但即使有外人在场，也可以完全分辨他们。 因为他们实在太不一样了。 原时默坐在书房，单手支着下巴，和弟弟一样的碧色眸子扫视着休息室，笑了笑：“阿曜，怎么这么慢？” “刚才……”原时曜顿了顿，“今天下课后，有一名学生在走廊晕倒，疑似精神力出了问题。” 原时曜平常在学院和外人面前总是一副矜持冷淡的样子，但在亲哥面前，却颇像是小学生回答问题。 原时默视线没有停在对方身上，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半空，好似没有认真听。 但弟弟说完最后一个字，他便接着问：“然后呢？” 原时曜说：“我送他来了医院，然后……来休息室，和学生会开了个简短会议。” 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原时曜下意识地隐瞒了自己曾见过姜清黎、并且和姜清黎共处一室的内容。 “是吗？”原时默微微蹙眉，目光落在空旷的桌面上。 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原时曜心里咯噔一下。 这种休息室，贵宾到的两分钟内必定会送上茶点。 他刚才跟原时默说自己在这里开会，可面前的茶几上却什么都没有。 该死。 原时曜一阵尴尬。 好在原时默没有深究，只是垂眼看着手里的书，声音温和：“你见过姜小姐了吗？她状态如何？” 没想到兄长会突然提到姜清黎，原时曜忽然提高声音：“提她干什么？” 原时默抬眼看了看弟弟，又垂下睫毛：“我听说她险些溺水，作为兽夫，应该表示关心。” 原时曜皱眉：“父亲又给你打电话了？” 原时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翻过书页：“关心雌主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这就是默认的意思。 原时曜拧着眉，正要开口，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伴随着护士的声音：“姜小姐，您准备好了吗？金医生……” 看清里面的人后，护士有些惊讶：“诶？原先生，怎么只有您？姜小姐呢？” 黑发少年身形顿时僵硬。 不用抬眼，他就感觉全息影像那边的兄长抬起头，眯了眯眸子。 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弯曲了，原时曜声音平静地说：“他们在隔壁休息室。” “啊……好的。”护士也注意到原时曜在打全息通话，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这就离开。” 门关上后，室内一片寂静。 原时曜难得感到窘迫：“抱歉，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 “没关系。”原时默声音淡了些，“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再遭受来自雌性的羞辱。”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导师在找我，下次聊吧。”原时默笑了笑，主动结束了通话。 原时曜靠着椅背，抬起手指，暖色光点在指尖绽放、跳跃。 他盯着光点看了很久，直到眼圈发酸，攥紧手指，颓然低下头。 影子在脚边拉长，随着光点颓然飘忽，如同无声默剧。 - 姜清黎检查完身体，已经临近傍晚。 走出检查室，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夜临渊在检查室外等了几个小时，脸上没什么疲倦：“好了？” 金医生拿着一大堆报告，眼里闪烁着惊喜：“姜小姐，恭喜您，您确实二次觉醒了，是治愈系，初步判断您的异能等级在a级以上，很有可能更高！” 姜清黎眨了眨眼睛：“初步判断？” “对，您也知道，拥有异能的雌性每个月都会收到帝国的补助，所以流程也很复杂，医院只能给出初步诊断。” 金医生以为她是失望了，连忙安抚。 “之后的等级，需要您在帝国皇家学院或者帝国军政学院的考点进行考核，由十位非血缘关系的评委打分判定，出具最终的结果。” 姜清黎本来已经接受自己是个没有异能的废物，现在得到了异能，算是意外之喜，也没有什么失望的。 她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感谢的笑：“谢谢金医生。” “应该的。”金医生笑着点点头，“对了，您这段时间可以多给兽夫们做一做精神疗愈，有助于稳定精神力。” 夜临渊挑了挑眉。 城主大人对等级之类一向觉得无聊，对医院之类的地方更是感觉厌烦。 但现在，他觉得金医生看着比刚才顺眼了很多。 两人离开后，金医生拿着报告往回走。 没走几步，险些迎面撞上一个身影。 她倒退几步，有些惊讶：“原少爷，您是要找赤同学吗？他在楼上病房。” “不是。”原时曜神色轻微别扭，“我想问问姜……同学的检测结果。”他顿了顿，“她是我们学生会的新成员。” 后面一句声音很低，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谁。 金医生没有隐瞒：“我现在只能给出初步判断，但姜小姐的数值非常高。” 原时曜不太喜欢含糊不清的说法。 他给出参照物：“您之前给白依依做过检测，姜清黎和她比起来高还是低？” 金医生盯着姜清黎的数据，眉头越来越紧。 “两位的数据差不多。”金医生清了清嗓子，“初步估计，姜小姐也不会低于s级。” 原时曜盯着金医生的脸。 他总感觉，这位医生刚才的表情有些奇怪。 但金医生滴水不漏，问了几句也探究不出什么。 原时曜礼貌点头，转身离开。 等人走后，金医生快步走进资料室，调出白依依的数据，同时拿出姜清黎的数据在旁边对比。 一项项对比过去，她眼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忍不住呢喃：“这太奇怪了……” 若此时有其他人在场，也会感到震惊—— 屏幕上两份精神力数据，除了名字以外，其他的竟然完全一致！ 第56章 病美人 医院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夜临渊不想多留，拉着姜清黎的手一路目不斜视离开。 走到楼下，姜清黎忽然站住。 青年蹙眉看去，发现她仰着脸看天。 此时夕阳已然沉落。 金红与粉紫色像被打翻的颜料，被揉在天空这张巨大的画布之上，如梦如幻。 夜临渊问：“你在看什么？” “看晚霞呀。”姜清黎好像笑了笑，“很好看。” 夜临渊蹙眉，他不喜欢看天空。 他一生中大部分时光都是在狭窄昏暗中度过，也厌恶宽阔的天空。 但夜临渊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沉默站着。 视线不自觉落在身侧的姜清黎身上。 夕阳下，女孩巴掌大的脸更加白皙精致。 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睫毛浓密卷翘，眼尾勾起一点弧度，哪怕没有笑，望过来时也带着潋滟春色。 微风轻抚，几缕乌发被吹拂到青年冷峻侧脸。 夜临渊微愣，被标记的皮肤又在隐隐发烫。 他忽然感觉呼吸有点不顺畅。 来不及探究缘故，姜清黎已经转过头，拉了拉他的手：“走吧走吧！回家！” 夜临渊回神，竟然没反驳一句“谁跟你有家”之类的话，反而被乖乖牵着往外走。 来的时候不知道要多久，姜清黎就让司机先回去了。 检查结束后，姜清黎就给尹诺发了消息。 果然，刚到路边，便看见一台十分眼熟的飞行器停在面前。 前座降下车窗，灰狼管家毕恭毕敬：“小姐。” 姜清黎还没开口，忽然感觉自己拉着的那只手抽出来，用更重的力道包裹住她的手。 这家伙干嘛？ 姜清黎刚冒出疑惑，后座的车窗也降了下来。露出百里影帝那张完美无瑕的脸。 百里镜的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双手上，唇角微微僵硬。 下一秒，他打开门，露出温和的笑，对姜清黎说：“小黎，我来接你回家了。” “你今天不是有工作吗？”姜清黎有些惊喜。 刚要松开夜临渊走过去，手却被拽得更紧。 这边飞行器多，姜清黎怕影响交通，抽走手坐进去，转头朝他招手：“快点。” 夜临渊站着没动，脸色阴沉。 百里镜缓缓眨眼，有些奇怪似的问：“怎么了？夜先生不舒服吗？正好后面就是医院，不如让尹诺陪你检查检查？有什么问题也好直接住院。” 尹诺：“……” 尹诺闷闷开口：“抱歉，夜先生，我还需要服侍小姐用餐。” 百里镜很体贴地说：“没事的，我照顾小黎就好，你毕竟是个外人，不太方便呢。” 尹诺眸中闪过黯淡，垂着长睫不再开口。 姜清黎关心地看着夜临渊：“你哪里不舒服？” 夜临渊：“……” 眼见再僵持下去，他得被说成重病，夜临渊上了车。 姜清黎坐在座位边沿，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刚要开口，却被夜临渊一把抱起，放在他腿上。 而他，坐在她的位置上。 猝不及防，她伸手抓住夜临渊的衣服，小声抱怨：“你干嘛啊。” “没位置。”夜临渊言简意赅。 在姜清黎看不见的地方，睚眦必报的蛇类挑眉，睨向一旁的狐狸精。 百里镜冷冷看回去。 他空出一人位置，对女孩说话时声音又变得温柔：“小黎，不舒服就坐这里吧。” 姜清黎赶紧从夜临渊腿上挪下来。 但坐下后，夜临渊毫无顾忌地伸手，扣着她的手指，十指相扣。 另一边，百里镜不甘示弱，双手环抱住姜清黎的腰，脸颊贴着她的肩膀，勾住她另一只手。 姜清黎：“……” 又出现了，经典的三人排排坐。 上次是百里镜和秦牧野，这次是百里镜和夜临渊……唯一不变的是，坐在中间的她。 姜清黎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三明治里面的菜叶，被两片面包可怜兮兮地挤着。 “小黎。”百里镜开口，音调缱绻，“今天我和导演讨论了剧本，下个月就进组了。” 他抬眼看小青梅的侧脸，试探性问：“宝宝，你会去给我探班吗？” 姜清黎还没开口，夜临渊冷硬地说：“她没空。” 面对此等恶劣搅局破坏气氛的，其他人可能会生气。 但百里镜拍戏多年，早就学会了无视干扰。 修长指节轻轻捏着女孩细白的手指，轻轻叹息：“算了，你那么忙，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姜清黎下意识反握他的手指：“没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真的吗？”百里镜抿了抿唇，期期艾艾抬眼，“但这次凌青在附近拍戏，你会不会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姜清黎说，“你怕我看见他会吐？他确实长得有点恶心。” 闻言，百里镜忍不住笑起来。 去年冬天，他和凌青在一个剧组。 只能亲眼看着那个陌生灵魂用着姜清黎的身体，对凌青百般谄媚。 凌青分明看不上她，却为了向自己炫耀，百般使唤。 百里镜有时候真想掐死凌青算了。 又怕陌生的灵魂会做什么伤害这具身体的事情，只能作罢。 还好，他的小青梅现在回来了。 百里镜轻轻蹭蹭女孩的侧脸，声音轻软地喊她，像撒娇：“宝宝。” 姜清黎耳尖一红。 怕他当着夜临渊的面说出像昨晚那种话，姜清黎赶紧捂住他的唇：“好了好了，坐好。” “嗯，都听你的。”百里镜松手，正襟危坐，手指却缠着她另一只手，十指交扣，黏黏糊糊小动作不断。 另一侧，夜临渊发出明显的冷笑。 狭窄的空间内，气氛以姜清黎为界限，两极分化。 打破诡异气氛的，是一通全息通话。 姜清黎看见屏幕上闪烁着的“原时默”三个字时，还有些惊讶。 比起经常发自拍和问候的顾念，原时默除了最开始加了好友，就再也没发过消息。 按下接通键，对面出现原时默的全息影像。 原时默和弟弟最大的不同，是那头白金发色。 发尾微长，被丝带束着，尾部的金要更浓些，乖顺地搭在左肩，发尾垂落。 他肤色苍白，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单手压在唇边轻轻咳了声，眉间积蓄的郁气，并不显得阴郁，反倒有股惹人怜爱的病弱。 原时默抬眼，扫过三人别扭怪异的坐姿。 和弟弟一样的碧色眸子里闪过嘲讽，转瞬即逝。 他垂眼，对姜清黎说了他们之间第一句话—— “雌主。” 第57章 今晚我归你 通话持续了三分钟左右。 不动声色打量过三人后，原时默相当公式化地表达了对雌主身体的关心，便提出自己还有研究工作，需要挂断电话了。 “那你先去忙吧。”姜清黎表示理解，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大概什么时候来这边？” 原时默闻言，轻笑：“怎么了？是有哪里需要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笑着的，态度礼貌，姜清黎却感觉他相当疏离和抵触。 “也没有。”姜清黎解释，“就是跟你说一声，目前家里还有几个空房间，你和顾念谁先到谁先选。” 别墅一共五层，姜清黎住在五楼主卧，两边各有一个客房，分别被夜临渊和百里镜占用，秦牧野目前住在三楼。 林夕月说兽夫们会为了房间位置大打出手。 虽然他们家目前没有出现这个情况，但姜清黎还是决定说明一下。 原时默对这些显然不感兴趣，只是微微颔首：“好，谢谢雌主。” 通话挂断，终端收到一条新消息。 父亲：【问候姜小姐了没有？】 这条消息是五分钟前发的，往上翻，近期几乎每天都有类似的消息。 原时默缓慢敲字：【和姜小姐通过电话了，她状态很好。】 对面很快回复：【不出半年，姜佑臣就会回到中心城。】 父亲：【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服侍好姜小姐，对我们两家，尤其是你弟弟大有益处。】 原时默没什么表情地回复：【好的。】 收起终端，门被敲了敲：“和雌主聊完了吗？” 原时默回头，看向门口站着的青年：“于学长。” 于阳耸肩：“抱歉，不是故意偷听你和雌主聊天，只是这边隔音太差了。” 他把营养液丢过去：“你的晚饭。” 下城区污染严重，没有什么像样的食物，只有营养液还算干净。 原时默一口闷了，口腔里蔓延着诡异的苦。 于阳坐在旁边，八卦道：“你这位雌主和网上说的好像不太一样，听声音感觉很温柔啊。” 端起水壶的手停顿片刻，原时默想到刚才的画面。 其实原时默本打算信息问候，但一向诚实的弟弟为雌性撒谎，实在让他很好奇。 原时默之前也见过姜清黎，但回想起来和其他人一样，是模糊的一团。 直到今天他才看清姜清黎的样子。 乌发红唇，皮肤如雪般白皙，杏眸清亮。 被两个高大的雄性扣着纤细手指包围，耳尖泛着粉，孱弱且无辜，好似被怎么欺负都不会反抗，只会软着调子求饶…… 是他最讨厌的那种孱弱雌性。 “原同学。”于阳忽然开口，“你杯子里水满出来了。” 原时默忽然回神，低头看水杯，发现并没有满。 于阳恶作剧成功，发出怪笑：“天哪，你刚才真的在发呆？你不会对她一见钟情吧！” 原时默闭了闭眼，勾起浅笑笑，眼底隐隐不耐烦：“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他收起水壶，却第一次没控制好力度。 几滴水飞溅在书页上，缓缓渗透，在纸张上留下突兀痕迹。 - 回到别墅，姜清黎先吃了个晚饭。 吃过饭她在花园里散了会步，才慢悠悠回卧室。 刚进房间，便见尹诺站在浴室门口往里看，眉头皱着，像是很不满。 姜清黎走过去：“怎么了？” “百里先生在浴室。”尹诺抿了抿唇。 姜清黎看向浴室，发现百里镜正穿着领口大开的浴袍，将浴球放入浴缸中，搅弄泡泡。 尹诺声音更低了，有些委屈似得看向女孩：“这些平常是我准备的。” “没事的，尹诺。”百里镜笑得贤惠，“这是我身为兽夫该做的，你也可以减轻负担了。” 尹诺：“……” 灰狼管家皱了皱高挺的鼻，兽类的本能促使他呲牙示威。 但余光接触到身边的女孩，尹诺语气放缓：“小姐喜欢适中的温度，泡泡浴的比例调配、水里的玩具和毛巾颜色搭配都有讲究。” “百里先生，这方面您还不够格。” “是吗？”百里镜含笑将一个小黄鸭玩具放进水里，“可是我了解小黎，比了解我自己还要了解。” 姜清黎：“……” 不就是放个洗澡水，说得跟世界难题一样。 还有，尹诺之前不是说这些是他设置好的吗？怎么还亲手准备！ 管家需要这么细致入微吗…… 这边，两人言语对抗一番，都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复，齐齐看向姜清黎。 姜清黎感觉很荒谬：“以后我自己放水就行。” 话说完，两人都露出受伤的表情。 “那以后你们轮流总行了吧？”姜清黎自己说着都没忍住笑了，连忙把他们赶出去，“好了好了，我现在要泡澡，你们出去吧。” 百里镜音调缱绻：“宝宝，我留下来帮你……” 话没说完，就被小青梅瞪了一眼。 百里镜被这一眼看得心酥，回过神已经被推到门口。 低头看了眼自己大开的领口，百里镜有些自我怀疑。 这种恰到好处的露肤度应该是小黎最喜欢的才对，怎么没有看一眼…… 难道自己对她没有吸引力了吗？ 几分钟后，姜清黎泡入浴缸，靠着浴缸壁，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 身侧传来冷沉声线。 姜清黎猛地回头，发现夜临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站在浴缸边，蛇尾盘踞着。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肩膀：“你干嘛突然出现！” “你今晚应该归我。”夜临渊收回视线，语气不满，“昨晚你陪了狐——百里镜。” 姜清黎被他吓到，脾气也上来了了，不高兴地说：“我不喜欢你这个形容，什么叫我‘归’你？我又不是什么工具。” 夜临渊眯了眯眼，忽然双手撑在浴缸两侧，俯身朝她压过来。 猝不及防地，距离骤然拉近。 姜清黎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阴鸷竖瞳，心跳瞬间飙升。 吓的。 她暗怪自己鲁莽，大反派乖顺了几天也是大反派，他思维就跟正常人不一样，他们也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没必要纠正…… 正打算找补几句，夜临渊倾身，淡色薄唇贴着她唇角。 他一字一句，重新说： “姜清黎，今晚我归你。” “我做工具，可以。” 空气好似有片刻凝滞。 姜清黎睁大眼睛，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 她还以为反派会冷着脸直接走人，或者骂她不识好歹，怎么……把词改了？ 还说什么……工、工具…… 姜清黎耳尖滚烫。 她的沉默，让夜临渊很不自在。 青年退开一点距离，眉头紧皱，似乎在疑惑自己这句话哪里又说错了。 姜清黎发现他的世界观好像真的有点扭曲。 要纠正一下吗？ 这时，门忽然被轻轻敲响。 百里镜音调缱绻：“小黎，我好像有东西落在里面了，可以开一下门吗？” 第58章 排班 听见百里镜的声音，姜清黎沉默了。 奇怪，怎么每次别人在她房间，百里镜就会恰好出现。 这是什么百分百被发现的技能啊…… 不过现在没时间吐槽，姜清黎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朝夜临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夜临渊挑眉，贴近她，咬住她的唇。 大掌托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仰起头，蛇信撬开她的双唇，用力纠缠。 夜临渊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吻过来。 似乎是没听见声音，门外的百里镜笑了笑：“怎么了小黎，不方便吗？没关系，我自己进来也可以……” 姜清黎瞪大眼睛，手指攥紧夜临渊的衬衫，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她希望夜临渊可以保持安静，不要暴露，但反派很显然不属于安分的类型。 片刻后，夜临渊松开她的唇，毫不客气：“滚远点！” 门外的百里镜陷入沉默。 青年温和的声线冷下来：“夜先生，夜家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不经过雌主的允许，擅自入内，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面对百里镜长篇大论的道德绑架，夜临渊连回个音节都懒得。 礼节和规矩，只是弱者之间无聊的文明游戏。 他不需要。 没想到夜临渊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亲了她还要陷害她，姜清黎有点崩溃：“你不出声不行吗？” 夜临渊握住她手腕，反问：“你很怕他？” 不出声可以。 但他不喜欢姜清黎每次都是一幅怕百里镜发现的样子。 就好像百里镜是理直气壮捉\/奸的大房，而他们只是见不得光、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 可笑。 就算论先来后到，也是姜清黎先标记他。 那个狐狸精怎么算，都在他之后。 该躲的是百里镜才对。 姜清黎抿唇：“也没有怕他……” 但就是，感觉很心虚。 夜临渊扯了扯唇，起身。 姜清黎赶紧抓住他的衬衫：“你又干嘛？” 信奉弱肉强食的蛇类言简意赅：“让他学会闭嘴。” 姜清黎：“……” 他们没有压低声音，兽人听力很好，门外的百里镜将对话都听了清楚。 “没事的小黎，不用感觉为难。” 门外的白狐青年眸中闪烁着阴冷杀意，声音却依旧温柔，安抚着自己的小青梅：“宝宝，或许我该和夜先生好好聊聊。” 姜清黎倒是觉得百里镜会坐下来好好聊聊，但她觉得夜临渊百分百是个会打架的主。 百里镜异能等级低，肯定不是大反派的对手啊。 姜清黎叹了口气：“你们等会，我洗完澡我们三个好好聊聊。” 她说完，闭上眼睛，滑进浴缸。 几秒后，一串气泡郁闷地冒出水面。 咕噜噜。。。 - 虽然要调节家庭关系，但姜清黎还是泡了个舒服才起身。 她出水前看了眼夜临渊：“喂。” 一旁沉默等着的夜临渊闭眼，声线慵懒：“知道了。” 他闭着眼睛，但很精准地抓到毛巾，递了过去。 姜清黎擦掉水珠，他又递了浴袍过来。 被允许睁开眼睛后，夜临渊打了个响指，姜清黎就头发上的湿意迅速褪去。 不到一分钟，她的头发就干了。 姜清黎两眼放光：“好方便！你怎么做到的？” 她这会倒是不生气了，眼睛亮晶晶的。 夜临渊微微挑眉：“你猜。” “你有点装装的。”姜清黎哼哼，“我才不猜，不说算了。” 夜临渊指节轻轻勾了一下女孩已经干了的发尾，唇角勾起一点弧度。 走出浴室，姜清黎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百里镜。 很奇怪，室内明明开了空调，他却用毛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小面包。 百里镜拍拍身边的位置：“宝宝，坐这里。” 姜清黎刚走几步，就一阵如芒在背，只好脚下拐弯，坐在百里镜对面。 同时指挥夜临渊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三人占了三个沙发，形成稳固的三角形。 夜临渊靠着椅背，单手搭着扶手，直入主题：“聊什么？” 百里镜微笑着说：“夜先生，我认为如果你总这样忽然闯入小黎的房间，对其他兽夫很不公平。” 夜临渊心中冷笑。 觉得不公平？那去死好了。 死亡会平等对待他们每一个人。 但当着姜清黎的面，这话不太好说出口。 夜临渊抬眼看向百里镜：“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和谁过夜是雌主的选择，帝国上千年来的规矩。” 金色竖瞳里是浓郁的嘲讽：“怎么？雌主选了我几天，上千年的规矩变了？” “还是百里先生没被选择，破防了？” 嘲讽技能拉满，但百里镜笑容不减：“我们身为兽夫，本来就该听雌主的。” “只是有些人，总喜欢恶意竞争，甚至强迫雌主，这难免败坏家风。” 口口声声说“有些人”，其实就差没报夜临渊身份证号了。 夜临渊挑眉：“强迫？” 他看向姜清黎：“我们之间，似乎雌主强迫我更多。” 两道视线同时看来，姜清黎头皮发麻：“……” 你们吵就吵，怎么还有我的事情啊！ 姜清黎抱起抱枕，试图逃避。 但夜临渊没打算放过她：“雌主，你觉得呢？” 见逃不过，姜清黎把下巴压在抱枕上，提议：“要不……给你们排个班？一人一天？” 她记得听林夕月说过，很多雌性都这样。 夜临渊不满意这个提议：“不行。” 百里镜含笑说：“都听小黎的。” 姜清黎拍手：“两票对一票，就这么定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错，五个兽夫一人一天，周末休息，完美！ 姜清黎摸出终端，点开屏幕，正要看日历，百里镜忽然开口：“现在不用那么麻烦。” “现在只有我和夜先生在你身边，我们一人一天就好。”百里镜说，“其他人来了再说。” 姜清黎想到最近也得练习精神疗愈，确实也需要每天都和他们相处，便点头同意。 但这会有个难题：“那今天晚上你们谁陪我？” “选我。” “小黎，我可以吗？” 两人异口同声。 夜临渊嗤道：“你昨晚陪过了。” “如果我没记错，夜先生之前好几次偷偷摸摸陪小黎，有一次还是外宿。”百里镜含笑看回去：“我想这次还是由我开头，比较能立下规矩。” 夜临渊直接冷笑出声了。 铺垫这么久就是为了说这个。 真受不了这些虚伪的贵族，要是在地下城，他早杀了喂蛇了。 不过最终决定权还在姜清黎手上。 两人齐齐看向她。 姜清黎想了想，夜临渊污染值比较重，自己一开始可能掌握不好，出现晕厥状况，还是选择污染值比较低的百里镜更适合。 在夜临渊尖锐的眼神下，姜清黎弱弱指了一下百里镜：“你之前已经陪我好几次了……” 夜临渊冷冷剐了狐狸精一眼，径直起身离开，门摔得震天响。 “小黎，来这边。” 百里镜毛毯下的手指，拍了拍自己身边空位。 姜清黎走过去，刚坐下，他便贴过来，声音很轻，眼尾上翘的弧度格外勾人： “宝宝，打开毛毯。” “下面有给你的礼物……” 第59章 乖女孩，这是奖励 礼物？ 难怪他裹这么严实。 这次是礼服还是饰品？ 姜清黎喜欢收百里镜的礼物，于是她伸手，期待地拉开毛毯。 然而只是看了一秒，她又飞快把毛毯盖了回去，手指紧紧攥着，把他裹得比刚才还严实。 似乎看到什么令人震惊的画面，女孩白皙的脸瞬间铺满绯红，卷翘睫毛不住乱颤。 她低着头看自己抓紧毛巾的手指，感觉呼都不会吸了。 张了张嘴，姜清黎才问：“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嗯？”百里镜似乎轻笑了一声，“哪样？” 温热呼吸落在她侧脸，让她感觉有一点痒。 姜清黎皱了一点眉，小声说：“明知故问。” 她不想提的，但脑子里因为他的刻意反问，不自觉想到刚才那一幕—— 毛毯下未着寸缕，一条精致的银色链子绕过颈，然后往下，缠在腰间，勾勒青年冷白又肌理分明的线条。 腰上虚环着条浴巾，随意打了个结，摇摇欲坠。 哪怕是再清心寡欲的人，看到这样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也无法保持镇定。 女孩抿着唇，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百里镜觉得可爱，上半身前倾一点，唇瓣亲她耳根，声音很轻，好像在笑：“只看一眼吗？小黎，怎么这样胆小。” “说谁胆小呢！”姜清黎果然受不了激将法，不高兴地瞪他，“礼物呢？” “不是已经在拆了吗？”滚热的呼吸磨蹭着她的耳廓，青年用气音说，“继续啊，宝宝。” 他没有给姜清黎太多的反应时间，拉起她的手往里探。 毛毯落下。 姜清黎摸到链条，轻轻一扯，青年便朝她倾斜，手臂撑在她身侧，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怀中。 百里镜脊背微弓，唇贴着她的唇角，眼尾勾着温柔又克制的笑：“宝宝，喜欢这个礼物吗？” “嗯……”姜清黎面露犹豫。 她歪头，手指勾着链子滑动，似乎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被无数影迷肯定过的白狐影帝，这会却有些忐忑。 他们很久没见了。 她的口味……应该没有变吧？ 其实时间甚至没有一分钟，却好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唇瓣忽然贴上柔软的触感。 百里镜微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次他比之前要胆子大了点，抬手虚虚环住姜清黎的腰。 女孩的唇很软，含糊不清地说：“这可是你自愿的，后悔了也不能怪我。” 头顶的狐耳颤了颤，百里镜忽然就笑了：“宝宝，这话是不是该我说？” 他学她的语调说：“这是小黎自愿的，后悔了可以怪我。” “但明天再怪我。” 这话说完，他没有给姜清黎任何反应的时间，便加深了这个吻。 姜清黎刚才喝过柠檬水，唇舌间带着清甜，格外让人上瘾。 他忍不住加重力道，像是要把她揉进怀里，融为一体。 窗外雷声轰鸣。 暴雨毫无预兆地铺天盖地而来，用力拍打着玻璃。 室内的温度似乎在攀升，姜清黎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疯狂加速，甚至产生了缺氧的眩晕感。 但她一点也不想逃。 分开时，姜清黎双目微微涣散。 耳垂好像被轻轻咬了一下，姜清黎勉强回神，想起来正事：“待会要做精神疗愈……” 百里镜没有回答她，腿好像被什么蹭了蹭。 姜清黎低头，看见一条雪白蓬松的狐狸尾巴在自己面前轻轻摇晃。 好像很熟练地，姜清黎伸手握住尾巴。 握住的瞬间，百里镜身形好似僵硬了几分。 发现他的不对劲，姜清黎有些小小的得意，自以为抓住他的把柄。 但她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 百里镜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的小青梅，收礼物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雨越下越大。 青年和她十指相扣，温柔缱绻的音调落在耳侧，不断诱哄着她，一步步带她走进狐狸的陷阱—— “宝宝，帮我解开好不好？” “叫我的名字。” “乖女孩，这是奖励……” - 次日清晨。 姜清黎躺在床上，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她已经醒了三分钟，但宁愿自己没醒。 脑子里就硕大的几个字在闪动：疯了，简直是疯了。 她闭了闭眼睛，叹气。 视线落在身侧。 身边已经空了，但百里镜在洗澡。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这让姜清黎止不住想到昨晚的雨。 她深吸一口气，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脸上，试图把那些混乱的画面剔除。 昨晚确实很累，姜清黎没一会就有些困了。 意识迷糊之际，身侧的床垫下陷几分，百里镜洗完澡又轻手轻脚上床了。 百里镜有力的手臂环着姜清黎的腰，脸贴着她的颈窝，狐耳轻轻蹭着她的下巴。 像两只小动物依偎在一起。 如此温馨的画面，跟昨晚完全是两种画风。 姜清黎本来想装睡，但下午还要去一趟学院，申请精神力考核，只能睁开眼睛。 她拉下被子，转头就和百里镜对视上。 “宝宝。”俊美青年勾唇亲她的脸颊，温和的笑里含着餍足，“早。” 姜清黎压根就没敢看他，抿了抿还有点肿的嘴唇，别开脸。 老实说，现在真的无法直视百里镜了。 她甚至光是听他的声音，就会想到昨晚近乎狂乱窒息的暴雨。 想到他在自己耳边说的各种话。 耳尖滚烫，姜清黎点了点头，人慢慢往被子里滑。 百里镜知道她是有点害羞，也没有多留，只捧着她的脸又亲了亲：“牙膏挤好了，桌上有温水，我先去餐厅做早饭，嗯？” 姜清黎点了点头。 “困了就再睡会，我会叫你起床。”百里镜没忍住又去吻她的唇，好像怎么都不会腻。 又抱着姜清黎黏糊了一会，百里镜才起身。 地板上凌乱地铺着皱巴巴的浴巾，和姜清黎昨晚穿的睡衣的……碎布条。 百里镜露出幸福的笑容，把地面清理干净，拿了件浴袍披上，这才走出房间。 门关上，姜清黎在被子里窝了一会，没什么困意，打算起床洗漱。 脚踩在地板上，有一种不真实感。 倒不是痛。 百里镜很温柔，但很酸软。 姜清黎慢吞吞洗漱，换了比较宽松的衣服。 整理完一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 姜清黎有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诡异既视感。 下次必须让他们学会克制…… 姜清黎叹了口气，推开门，却见两个雄性站在门口，针锋相对。 听见开门的动静，两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第60章 保证不碰你 雄性的视线如有实质般，落在女孩脸上，一寸寸舌忝过她的眉眼。 姜清黎还没开口，就见夜临渊别开视线，发出一声熟悉的冷哼。 而另一边，尹诺则垂下眼，神色略显落寞。 三人隔着一段距离，形成非常稳固的三角形。 姜清黎左看看，右看看，没敢先开口。 心虚的。 昨天晚上弄的动静好像有点大，虽然百里镜保证了好几次他开了‘屏障’，也打开的房间里的屏蔽模式。 但姜清黎还是怕被其他人听见，她可没有那种把私事大肆宣传的爱好…… 僵持几秒，尹诺恭敬开口：“小姐，午餐您想吃什么？” 灰狼管家的态度和平常没什么区别，看起来他应该是不知道。 姜清黎松了口气：“随便吃点就……” 话没说完，她猛地顿住。 原本清脆声音，此刻沙哑得不像话。 姜清黎：“……” 摸摸鼻尖，她有点尴尬地接着说：“嗯，你决定吧。” “那我让厨房再加一道冰糖雪梨。”尹诺神色未变，点了点头后便离开。 只是步子比平常要快一些。 姜清黎关了卧室门，打算下楼，手腕先一步被握住。 “精神疗愈？”夜临渊步步逼近，低沉声线满是嘲讽，“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精神疗愈要去床上做。” “你在生气吗？”姜清黎觉得很奇怪，“可是百里镜是我的兽夫，我们做什么都很正常吧。” 夜临渊一怔，握着她的指节微松。 姜清黎刚才觉得尴尬是不想被人关注私事，但不代表她可以接受被人过问私事。 不过夜临渊这条蛇思维比较独特。 姜清黎猜测，他可能是怕自己也这么对他，耽误了给他做精神疗愈。 毕竟他们的亲密，大部分情况都是帮他疗伤。 “你放心，我会遵守约定的。”姜清黎拍拍夜临渊的肩膀，“今晚，我保证只在精神上触碰你！” 夜临渊：“……” 不知道是不是姜清黎的错觉，总感觉夜临渊在听完这句话后，脸色更阴沉了。 - 夜临渊盯着姜清黎看了几秒，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姜清黎已经习惯他的脾气，没事人一样下楼了。 餐厅里，百里镜将餐点摆上桌。 阳光透过庭院的树叶缝隙，落在青年的白衬衫上，留下晃眼的光斑。 姜清黎有片刻恍惚，总觉得百里镜穿白衬衫的样子莫名眼熟。 他之前拍过类似的广告吗？ 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两声，姜清黎快步朝餐厅走去。 快走近时，百里镜侧眸看她一眼，忽然低头侧过身，飞快捂住左脸。 姜清黎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百里镜垂眼，躲避她的视线，“先别看我好不好？” 百里镜越是躲，姜清黎就越好奇。 她伸手去拉对方的手，被躲了一下。 他还敢躲？ 姜清黎故作不高兴：“昨天晚上不是说我对你做什么都行？你快把手松开，我看看你的脸怎么了。” 俊美青年抿了抿唇：“我怕你会嫌弃我。” “我看了再决定嫌不嫌弃你。”姜清黎很公正。 百里镜有些不情不愿地挪开手。 姜清黎凑近看了看，才发现他左脸有几道粉色抓痕。 百里镜垂下长睫，声音闷闷的：“别看了，我知道不好看。” “没有呀，还是那么好看的。”姜清黎没想到做明星的容貌焦虑会这么严重，赶紧安慰。 “不会嫌弃我吗？”青年拉起她的手，贴着脸颊轻蹭，“我就知道宝宝对我最好。” 姜清黎有点心虚。 这好像……大概……应该……是她昨晚抓的…… 身为罪魁祸首，肯定不能嫌弃自己的“杰作”。 正腻歪着，身后传来一本正经的声音：“百里先生，药房有药膏，需要我帮您拿过来涂上吗？” 尹诺走上前，视线扫过那张脸，看向姜清黎：“小姐不用担心，就算不用药，几个小时后也会愈合。” “这样吗？”百里镜弯唇看着女孩，“那宝宝帮我涂，好不好？” 经过昨晚，姜清黎现在听见“帮我”这两个字就有点应激。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她捏了捏发烫的耳垂，“吃完帮你。” 午饭夜临渊没有出席，百里镜全程都粘着姜清黎，细致入微，就差没嘴对嘴喂她。 姜清黎有种自己是小朋友的错觉。 吃过午饭，姜清黎给百里镜涂了药膏，乘尹诺的车去学院申请考核。 雌性的精神力考核每年两次。 姜清黎正好赶上上半年最后几天申请，通过后下个月就可以和其他雌性一起考核。 来的路上还看见几个眼熟的雌性。 因为精神力等级在前五年不太稳定，所以需要每年一次，之后间隔改为五年、十年、二十年…… 高等级雌性会收到帝国发的丰厚奖励，但同时，她们也需要接受帝国分发的任务，为帝国等价贡献。 不过任务一般到精神力稳定后才会有，现阶段姜清黎不用考虑。 申请需要一对一核对，姜清黎是5号。 走到门口，才发现白依依在她后面一号。 白依依挽着凌青的手臂，看见她后瞪大眼睛，好几秒后才开口：“清黎姐？你怎么在这里？你觉醒异能了？” 姜清黎淡淡说：“与你无关。” 她径直走进申请室，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凌青眼里闪过意外。 她有异能了？二次觉醒？ 这怎么可能，她只是个废物恶雌…… 凌青下意识否定，视线却忍不住追随女孩的背影。 没看几秒，灰狼管家抬手关上门，隔绝他的视线。 看着尹诺一脸淡漠，凌青好笑地哼了一声。 不会以为自己对姜清黎有意思吧？够好笑的。 一个废物，就算二次觉醒，也多半跟她那些兽夫一样是低等异能，根本比不上依依！ 白依依这会已经没空管凌青，她在脑中呼唤系统。 系统声音机械：【在的，宿主请讲。】 【姜清黎怎么会来这里？她是不是有异能了？】白依依急了，【她就是个炮灰，到底是怎么觉醒异能的？什么系的异能？什么等级？你快帮我查查！】 系统官方回答了她的质疑：【抱歉，本系统属于攻略系统，旨在帮助宿主攻略优质雄性，成为万人迷团宠女主。截至目前位置，本系统拥有海量雄性资料，但查询雌性不在本系统范围内。】 白依依气得火冒三丈：【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如果没有本系统，您怎么兑换道具，成为现在上城区人人羡慕的完美雌性？】系统闻言，发出机械笑声，讽刺且诡异，【如果您忘了自己最初的样子，我可以收走道具，让您体验几天……】 【算了算了！】白依依一阵恐惧，打断了它，【我不查了！】 虽然系统不能提供帮助，但白依依也没放弃，来这里这么久，她是有些人脉的。 她支走凌青，挨个问。 但很可惜，没有人知道姜清黎的情况。 白依依想到一个可能性：【我能不能把道具用在姜清黎身上？像之前催眠雄性一样，催眠她？操控她？】 系统：【除非您把她设立为攻略对象。】 【不过由于攻略同性和异性是不同的系统，设立之后，之前所有积分清零。】 白依依：【……】 开什么玩笑？为了姜清黎，放弃所有积分，她疯了差不多！ 白依依捏了捏眉心，只觉得烦躁无比。 系统安慰道：【不必担心，你的异能是按照女主标准来的，她超越不了。】 话是这么说，但白依依一想到原先样样不如自己的废物竟然觉醒异能，危机感顿时强烈，烦躁不已。 思索片刻，白依依忽然抬眼。 视线里，灰狼管家身形笔挺，侧脸俊俏。 第61章 你兽夫不行? 在白依依看来，尹诺被系统判定为优质雄性多半是因为s级土系异能和优越的外貌。 系统资料显示，尹诺三岁父母双亡，在第二城区的教会福利院长大，十五岁以优异成绩被保送进帝国军校，因为惹了大佬，提前退学。 半年后，尹诺应聘上姜家的保镖，又被送给姜清黎做了管家。 说什么管家，不过是个伺候人的玩意儿。 白依依五个兽夫身份非富即贵，如果不是需要积分，她甚至懒得正眼看尹诺。 据系统所说，尹诺对她好感度为负，意味着有很大增长空间，攻略下来可以获得更多积分。 但高收益也伴随着高风险，万一再降好感就适得其反了。 怎么办才好…… 白依依思索片刻，忽然眼前一亮，问系统：【对了，之前的钟情果还有吗？】 她这会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不是第一次接触好感负数的雄性了。 刚到中心城的时候，五个兽夫对白依依的好感也不高，其中，玉成澜、凌青和赤昀都是负数，赤昀更是高达-50。 当时系统发放了五个“钟情果”给她，五个兽夫吃了之后，攻略难度大大降低，积分更是手到擒来。 如果再给尹诺吃一个，那岂不是轻轻松松？ 然而，系统音调冰冷打断了白依依的遐想：【抱歉，宿主。】 【钟情果是新手礼包限定，如果后续想获得，需要用288积分在三级商城兑换。您目前只开到二级商城。】 白依依皱眉：【还差多少到三级？】 系统：【117积分，再攻略一个优质雄性应该差不多。】 还差这么多？！ 白依依倒吸一口冷气。 她这几天在家跟那几个兽夫都快玩出花来了，才弄到一些积分把变美道具换回，根本攒不出这么多！ 不如……再去找原时曜试试？ 白依依正在脑中盘算要不要再去找原时曜刷刷好感，终端忽然震动起来。 她看了眼屏幕，是赤昀的电话。 白依依厌烦地皱了皱眉，刚要挂断，余光却瞥见姜清黎走出申请室。 白依依勾了勾唇，接起电话，关切地问：“怎么了？赤昀？在医院有好一点吗？” 她喊赤昀名字时，特地提高了声音，就是想让姜清黎和尹诺听见。 让姜清黎知道她怎么都舔不到的前未婚夫，和自己多么亲密。 也让尹诺想起姜清黎之前是怎么舔着别人的。 这种花心的主人，是个正常的佣人都知道要离开。 电话那边，赤昀咳嗽了几声，声音很虚弱：“还好……你在外面吗？” “啊对，我来申请下个月的考核了。”白依依含笑说，“还遇见了清黎姐。” 听到姜清黎的名字，对面呼吸一紧。 白依依抬眼，正和不经意看过来的姜清黎对视上。 四目相对，白依依露出有些惶恐的表情，抿了抿唇：“清黎姐，我知道你关心赤昀，你是想和他说几句话吗？” “不用了。”姜清黎声音冷淡，“别把我当你们y的一环。” 她朝白依依走进一步，似笑非笑：“依依，不是谁都和你一样，喜欢接盘二手货的。” 那双清亮的杏眸中滑过轻嘲，姜清黎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和尹诺离开。 白依依愣住，只觉得姜清黎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 她还来不及细想，终端那边却传来强烈的呕吐声。 护士慌张地询问，但赤昀无暇顾及。 自从听到姜清黎的声音后，他就觉得眼前阵阵发晕，不断干呕，一次比一次强烈，像是要把灵魂深处的某样东西吐出来。 白依依脑中，系统闪烁着，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攻略对象‘赤昀’好感度大幅波动！请宿主立刻前往安抚！】 - 下午还有节选修，姜清黎和林夕月恰好一节。 这节选修课是全学院闻名的水课，上课就是放视频，只要出席必定高分，只要声音不是太大，做什么都可以。 林夕月拉着姜清黎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窝着看论坛八卦。 校园论坛内容非常之丰富，充斥着各种八卦，还有讨论帖子。 林夕月知道姜清黎二次觉醒后，找了几个精神力相关的帖子给她看。 姜清黎认真地看，林夕月趴在桌上翻终端，突然想起来个事情：“对了，你有没有收到林教授的课程邀约？” “还没有。”姜清黎摇头，“是精神力相关课程的导师吗？” “对。”林夕月很耐心地解释，“雌性被检测出精神力后会收到课程邀约，帮助我们掌握精神力，到时候我们就是同学啦。” 她抱着姜清黎的手臂：“看到哪里了？” 帖子翻到一半，姜清黎正在看有人分享在床上和兽夫在床上用精神力更愉悦的部分。 “好啊，你这个小色鬼！”林夕月捏她手臂。 姜清黎耳根粉了一片，小声反驳：“我就看看！” “看哪有实践好呀？”林夕月笑眯眯凑过去，“清黎宝宝，我其实很好奇，你的几个兽夫里，你对谁最满意？” 当代社会气氛相当开放，姜清黎上次在更衣室听见隔壁两个雌性互相比较自己兽夫大小，讨论给兽夫穿什么衣服更好…… 比起来，林夕月这个问题都算保守的了。 但姜清黎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她也就亲密过两个，而且次数也不多，不太好比较。 见她害羞，林夕月惊奇：“你不会跟他们什么都没吧？还是说他们不行？伺候不好你？” “那你怎么享受啊！”林夕月见不得朋友，非常义气地拍拍她的肩膀，“你等着，我回去就把我的珍藏碟片发给你！让他们好好学习学习！” 姜清黎有点纠结。 接触过的两个兽夫都很行，她如果再让他们学习，怕不是连起床的力气都没了…… 可是她也很想看看，她来这儿还没看过呢。 再说了，她一个女孩不偷不抢的，好点色怎么了！ 姜清黎果断点头。 林夕月嘿嘿一笑：“那可是我积攒了好几年的珍藏！里面的雄性可帅了！有一部里面的男主，侧面还很像百里镜……” “咳咳！”姜清黎本来在喝水，闻言差点喷出来。 林夕月赶紧抽纸巾给她，也忘了刚才要说什么了。 下课后，姜清黎和林夕月去附近商场玩了一圈才回去。 林夕月上自家飞行器前，还摆了摆手：“回去一定看啊！让你兽夫学着点儿！” 姜清黎点头，转身走到飞行器面前。 门打开，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温柔的眸子。 百里镜端坐在里面，笑吟吟问： “宝宝，想让我学什么？” 第62章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扯头花 姜清黎身形一僵，差点没把飞行器的门给关上。 她停了几秒，慢吞吞钻进去。 门刚合上，百里镜就伸手将人捞起来放在腿上。 修长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腰，青年娴熟地将脸埋在她颈窝，鼻尖轻轻蹭她耳根。 有点痒，姜清黎忍不住笑，伸手摸摸他柔软的发丝。 “好想你。”百里镜勾唇，亲亲她的侧脸，“宝宝想不想我？” 姜清黎觉得他撒娇的样子有点可爱，故意说：“没有诶，我可是很认真在学习，不像某些人一样想东想西的。” “那我实在太不努力了。”百里镜直起身子和她对视。 低沉好听的声音说着自责的话，却含着明显上扬的笑：“我还需要跟宝宝好好学习……” 姜清黎被他哄得尾巴都要翘起来，抬了抬下巴：“那当然。” 她眼睛里闪烁着亮，百里镜盯着，喉结滚动，另一只手不自觉贴着她的腰线，不动声色把人往自己怀里推了一些。 百里镜垂眸看着怀中人，声线勾人：“所以宝宝，刚才你和朋友在讨论什么？想让我学什么呢？” 这话问完，百里镜就看见刚才还抬着下巴骄傲的小青梅一愣，然后耳尖发红，明显有点害羞了。 姜清黎眼神乱飘，嘴上一本正经：“一些精神力方面的，嗯……对了，我昨天没有给你做精神疗愈，明天晚上做吗？” 还真让她找到了个正儿八经的话题。 姜清黎简直要夸夸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了。 她理直气壮地看着对方，摆出严肃的表情：“都怪你昨晚不务正业，我们才没成功！” “对不起，小黎。”百里镜相当配合地露出抱歉的神情，低头亲亲她细白指尖，“都怪我沉迷情海，耽误大事，请雌主原谅我吧……” “只要您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俊美青年伏低身子，仰视女孩，语气脆弱可怜。 那双向来温润的眸中，却隐隐跳动着兴奋期待的焰火。 姜清黎没想到他这么配合，差点笑出声：“哇你还演上了，别说得我跟逼良为娼的坏人似得！” “小黎是坏人也没关系。”百里镜声音很轻，“对我再坏我也喜欢的。” 姜清黎：“……” 天哪，这个人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么多情话的。 姜清黎感觉脸上有点热，别开视线看窗外，假装关心路况。 看着飞快后撤的街景，姜清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怎么感觉，每次提到精神疗愈，百里镜总不接茬……就好像一直在推脱做精神疗愈。 他是不想自己了解他吗？ 还是有什么秘密？ 姜清黎下意识看了眼身边坐着的青年，后者被看一眼就马上凑过来求亲亲，像离不开她的大型犬。 薄唇轻轻贴了贴她的侧脸，终端忽然滴滴滴响个不停。 姜清黎没注意，随手拿起终端看了眼。 消息界面，林夕月发了十几个视频过来，标题老长一大串，用词相当开放吸睛。 姜清黎只扫了几眼就飞快把终端攥在手心。 她紧张地看了看百里镜，后者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百里镜含笑问。 姜清黎松了口气：“没事。” 不多时，飞行器停在车库。 姜清黎推开门，一眼就看见站在几步之外的高挑身影。 夜临渊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又等了多久，他双手环抱，盯着姜清黎身后的百里镜，脸色阴沉。 姜清黎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差点忘了，夜先生有事要和我聊。”百里镜拍拍姜清黎的肩膀，“宝宝，你先回去，我准备了柠檬水。” 姜清黎走后，百里镜下飞行器，有些疑惑似的，“夜先生脸色好差，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别装。”夜临渊跟他没什么好客气的，径直走过来，气势骇人“我的飞行器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夜临渊冷冷盯着他。 今天下午地下城有事，他回去一趟，出来后想着去接姜清黎，开到一半，飞行器坏了。 晚高峰的点，中心城堵得厉害，夜临渊就算抓人来修也必然赶不上接姜清黎。 他直觉不对。 回来就在车库等着，果然，百里镜去接姜清黎了。 这个狐狸精，平常见缝插针勾引姜清黎就算了，还玩这一套。 面对夜临渊的指责，百里镜笑得很无辜：“夜先生，你的疑心病好像有点重，似乎蛇类都有这种毛病，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心理医生。” “骚货。”夜临渊冷笑，“这么卖力，也没见她标记你。” 百里镜脸上的笑容凝固。 他听懂了夜临渊的言外之意，眸子眯了眯：“她标记你了？” 夜临渊挑眉，带着居高临下的胜利者姿态，转身离去。 让他猜去吧。 - 姜清黎不知道两个兽夫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已经吵了一架。 她洗过澡，就到了夜临渊房间。 夜临渊没什么私人物品，房间的陈设和刚开始没什么两样。 “过来。”夜临渊视线锁定姜清黎。 他坐在沙发上，蛇尾慵懒地盘着，尾巴尖轻轻拍着地毯，似乎心情不错。 兽人在清醒状态下是可以自由控制兽化部位的。 姜清黎走过去坐在他蛇尾上：“我发现你好像特别喜欢把蛇尾放出来。” “方便。”夜临渊说着，还做了个示范。 蛇尾往上，卷住她的一条腿，微微用力，她就从斜坐变成了跨坐着他的蛇尾。 蛇类体温微凉，贴着她的腿轻蹭，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些脸红心跳的画面。 姜清黎有点不太自然，赶紧提出精神疗愈。 竖瞳微眯，夜临渊似乎不太满意她这么官方。 但还是点点头，任由她贴过来。 几秒眩晕后，姜清黎再次睁开眼，眼前已经变了摸样。 这是姜清黎第二次进入夜临渊的精神区域。 还是和上次大差不差的区域，只是状况比她上次来好很多。 空气清新了很多，地面没有之前那么干枯可怖，森林里的树木上次还是干枯残枝，此刻冒出点点微小的嫩芽。 看上去有了一些生机。 脚踝被扯了扯，湿滑的触感绕了上来。 姜清黎低头，看见一条手腕粗的漆黑毒蛇盘上她的脚踝，仰着脑袋对她吐了吐蛇信。 “是你呀。”姜清黎记得这是夜临渊的精神体，她伸手，想像上次一样摸摸它。 但指尖刚碰到蛇的脑袋，它却猛地绷直身体，像一根树棍一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身体僵硬无比。 姜清黎吓了一跳，伸手戳戳它的身体，它一点反应都没。 她慌了，声音有些颤： “喂，你……不会死了吧？” 第63章 为她守身如玉 精神体状态和主人有关，夜临渊还好好活着，他的精神体是死不了的。 但黑蛇倒在地上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走了有一会。 姜清黎刚想收回手，退出去问问夜临渊什么情况，黑蛇忽然睁开眼。 它的尾巴尖尖卷着姜清黎手指，嘶嘶吐出蛇信，舔了舔她的侧脸，一双竖瞳微微眯着，好像在笑。 精神体是不会说话的，但和小蛇接触时，姜清黎却能明显感觉它这会心情很得意。 像是恶作剧得逞后产生的骄傲。 原来刚才不是要死了，是这条小黑蛇在逗她玩。 反应过来，姜清黎抓着蛇尾，摇晃它的身体。 小黑蛇摇摇晃晃，但还是笑着的。 姜清黎好笑地问：“你的主人那么凶巴巴，怎么你会喜欢恶作剧？坏蛇。” 小黑蛇听见最后两个字，一下子伏低身子，可怜巴巴望着姜清黎。 它用脑袋讨好地顶了顶姜清黎的手指，好像在拜托她不要生气。 “好啦，我不生气。”姜清黎摸摸它的下巴，“来抱抱，给你降低污染值……” 话没说完，小黑蛇像是按耐不住，一下子顺着她袖口的缝隙钻了进去。 蛇尾沿着她的皮肤往里，蛇尾扫过腰线，在柔软上留下一连串微凉触感。 这种感觉奇怪且难耐，姜清黎脸颊发热，伸手去抓。 但手被舔了好几下，蛇缠着她的腰，一个劲地拱她，怎么都不肯松开。 姜清黎无奈，只好就这样给精神体做疗愈。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心的蛇安静下来，像是睡着了。 姜清黎抽出它，摸摸它的脑袋，放在一旁。 再抬眼，森林里的黑雾比刚才淡了很多。 脑中传来熟悉的尖锐刺痛，估计是到了疗愈极限，姜清黎闭眼揉了揉太阳穴。 强烈的几秒眩晕后，姜清黎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夜临渊臂弯，她窝在他怀里。 看了眼窗外天色，还是晚上。 姜清黎缓了缓，脑中的胀痛感褪去，她小声问：“我这次晕了多久？” “没晕。”夜临渊说，“你的精神力提高了。” 姜清黎惊喜地眨了眨眼睛：“真的？” 夜临渊点头，这时候他总算是有点教授的架势，解释道：“s级雌性，一次最多可以清除10%的污染值，你第一次帮我清除是10%，今天是20%。” 他抬起手，给姜清黎看手环处的真实污染值。 橙色字体显示夜临渊的污染值在65%。 污染值超出80%属于危险，而高于90%则是高危，随时可能兽化，会被送进监管所。 “我之前的污染值是95%。”夜临渊说，“除此之外，和你亲密接触也会下降污染值。” 这一点，夜临渊还没有听说过其他雌性有这样的能力，姜清黎的等级应该相当高。 等考核后应该就会知道具体信息。 怀里的女孩点了点头，表情有些疲惫，夜临渊帮他把发丝拨到耳后，声音不自觉放缓：“刚才有其他不适吗？” 提起这个，姜清黎脸上有点热：“你的蛇简直是个涩鬼……你就不能管管吗？” 夜临渊动作一顿，蛇尾在看不见的地方不自然地拍了拍床垫。 姜清黎感觉很困，没再计较，含糊不清地说：“可能是污染值太高不太稳定，下次应该就不会这样了吧……” 夜临渊眉头拧紧，闷闷地应了一声。 眼皮黏在一起打架，姜清黎和他聊了几句，就困意上头，抱着他的手臂，沉沉睡去。 夜临渊直起上半身，视线落在姜清黎身上。 她睡觉时总喜欢蜷缩着，像个婴儿，脸软软压着枕头，睫毛垂落，在月光中打下浅浅阴影。 指节不自觉碰了碰她的脸颊，又像是被烫到一般收回。 精神体多半代表着主人潜意识里的真实想法。 夜临渊的精神体缠绕着姜清黎，不是污染值太高。 是他，想和姜清黎做更多亲密的事情。 夜临渊烦躁地捏着眉心。 她比自己遇到的所有暗杀都危险，稍不经意就会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不能再靠近她了。 - 一门之隔，同样有个人没睡。 百里镜端着水杯，漫不经心从夜临渊门口路过，脚步停顿几秒。 这已经是百里镜第三次“路过”夜临渊房间。 他用‘屏障’屏蔽了自己，现在处于隐身状态。 狐族雄性听力极佳，据他观察，里面什么都没发生。 尽管知道让雌主只属于自己的不现实的，但百里镜还是松了口气，转身回了卧室。 洗漱过后，百里镜打开终端，在网页输入一行字—— “年度必看！粉白皮艺术生！道具！湿衣！强制！男1衬衫造型神似男神镜……” 这是和姜清黎回到别墅时，他不经意瞥到聊天界面发来的文件名字。 网页很快弹出一个视频。 封面是三个俊美的白衬衫型男双手被束缚着跪在雌性脚边，雌性拿着鞭子，挑起其中一人的下巴，笑得嚣张，另一只手更是肆无忌惮…… 民风开放，百里镜也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但他从来没看过。 他只对姜清黎感兴趣，从小就打定主意要为她守身如玉。 第一次牵手是和她，旖旎的梦境里也只有她，自然不会看这种东西。 只是…… 百里镜视线落在道具详细介绍上，微微抿唇，不自觉捏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耳垂。 原来小黎喜欢这种。 所以昨晚……是他不够努力，小黎才没有标记他吗？ 标记对于双方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很多伴侣大半辈子了也不一定会标记。 但没有想过肯定是假的。 百里镜单手贴着心口位置，有些失落地垂眼。 片刻后，百里镜打开购物网站，购买道具。 他一定会努力让小黎满意的。 至少……让她知道，自己不会比这些影片的男主差。 - 次日清晨，姜清黎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她踩着毛绒拖鞋，回自己房间洗漱。 刷牙的时候，姜清黎顺手翻了翻终端的消息。 两个小时前，夜临渊发了条消息来：【外出，归期不定。】 姜清黎回了个点头表情包，退出去又收到林夕月的消息。 林夕月：【宝宝宝宝，看了没有？你最喜欢哪个？有没有看第一个！我最喜欢那个体育生系列的！】 姜清黎一阵懊恼。 昨晚睡得太香，竟然忘了鉴赏传说中的顶级碟片。 啊，亏大了！ 她懊恼地刷完牙，回复林夕月今晚再看，一看时间不早了，赶紧收拾下楼。 和百里镜吃过早饭，两人一起到车库。 尹诺去开飞行器，百里镜握着女孩的手，笑着低声说：“宝宝，早点回来好不好？我为你准备了惊喜。” 想到上次的“礼物”，姜清黎有点脸热，但又不得不承认那份礼物她确实很喜欢。 但也要做正事。 “看完惊喜要帮我练习。”姜清黎提醒他，“别忘了，今天排班轮到你。” 她说得一本正经，实则耳根飘红。 百里镜笑意更浓，正要应下，身后传来秦牧野不爽的声音： “喂，你们在说什么排班？” 第64章 别怪她，要怪就怪我 两人回身，只见穿着黑色t恤和破洞牛仔裤的银发青年迈着散漫步子走来，耳朵上七八个耳钉折射着刺眼的光。 “牧野，你怎么突然出现了？”百里镜有些意外地笑笑，“我还以为会下周才会看见你。” 秦牧野不爽地瞥了眼百里镜。 这狐狸精还好意思装出一副刚发现他的样子，狐狸耳朵那么尖，他肯定早知道自己在这。 他就是故意在姜清黎面前装体贴。 绿茶。 但在被姜清黎注视着，秦牧野不想跟人吵架，太粗鲁了，他现在已经成熟很多了。 “没多久。”秦牧野清了清嗓子，“你们在聊什么排班？” 姜清黎解释：“就是给兽夫排班，我轮流去你们房间过夜，呃……做精神疗愈之类的……”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心虚地变小了，悄悄看了眼百里镜，后者对她眨了眨眼睛。 秦牧野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只听到“轮流过夜”。 皇子殿下瞪大了眼睛，气息不稳：“你——” 他深呼吸，盯着姜清黎：“你把我当什么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跟我说？” “是我的提议。”百里镜上前一步，挡在姜清黎面前，“不好意思，牧野，雌主需要练习，你们不在，我就擅自做了决定，别怪她，要怪就怪我吧。” 秦牧野一听这绿茶气息浓郁的话，差点没翻白眼。 当然不该怪姜清黎！ 姜清黎就是个笨蛋，哪里有那么多坏心思，肯定是百里镜这个狐狸精和夜临渊那条臭蛇哄骗的她。 看来以后不能让姜清黎跟他们多相处了，他们总是带着她犯错。 秦牧野眯了眯眼，问：“所以之前是你和夜临渊轮流？夜临渊呢？重新商量。” 姜清黎说：“他有事出门了，这段时间不在。” 百里镜有些为难：“我刚才给他发消息，他也没回，少了一个人，不太方便商量……” 秦牧野眼前一亮。 夜临渊不在，那现在不就他和百里镜了？ 青年唇角翘起一点弧度，又被自己压了下去。 “那这几天我勉为其难替他。”秦牧野抬了抬下巴，“今天晚上从我开始。” “不好意思，今晚轮到我了。”百里镜含笑说，“牧野，你明天晚上吧。” “凭什么？”秦牧野眉头紧皱，分毫不让，“昨天是那条臭蛇占用的，跟老子有毛关系！” 他说完才发现一激动又彪脏话了，立刻紧张地看了眼姜清黎。 百里镜面色不改：“刚才是你自己说，要替夜临渊，我和夜临渊就是这么排的。” 秦牧野：“……” 草，又被这狐狸精摆了一道！ 他想反悔，但又不想在雌性面前丢份，干巴巴结束话题：“算了，就这样。” 见他们聊完，一旁沉默的尹诺终于开口：“小姐，该去学院了。” 话刚说完，秦牧野快步就往飞行器走去，像是慢一点就怕被赶走了似得。 坐进去后，才转头催姜清黎：“快点。” 姜清黎点了点头，对百里镜摆手：“那我们走啦。” 百里镜握着女孩手指的指骨紧了紧，眸中闪过低落。 原本不多的时间又要多一个人分享。 但又不得不忍受。 百里镜松开手，弯腰亲了亲女孩的唇，声音很轻：“宝宝，别忘了早点回来，我会一直等你的。” “好。”姜清黎觉得他现在像是一只等着主人回家的可怜小狗，回亲了他一下，顺势摸摸他的脸，“工作加油。” 秦牧野坐在飞行器内，看着两人缠缠绵绵卿卿我我依依不舍的样子，眉头越皱越紧。 上次得知这狐狸精趁自己不在爬上姜清黎的床，秦牧野在宫里坐立难安，只怕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会连孩子都有了！ 他连姜清黎的嘴巴都没亲过，关系进展就像蜗牛爬，而其他兽夫都坐火箭上天了！ 简直不能忍，秦牧野当即就要求出去。 宫廷教习官严词拒绝，她受女皇认命，要让秦牧野在禁足期间提升文化水平，以免他再次沦为皇室笑柄。 教习官的试题是针对皇室子弟研究的，涵盖天文地理、文化常识、礼节习俗各种各样的知识。 秦牧野回中心城没多久考过，分数是37分。 第二天日报头条直接把他试卷曝光了，标题是《爆炸！星际时代皇室竟惊现文盲，帝国完蛋了！》。 每次他有一点小动静，媒体就跟苍蝇一样蜂拥而至，高呼完蛋。 秦牧野毫不在意，别人骂他文盲，他就继续文盲，反正他没爹，而那高高在上的母亲也只是叫人传话，根本不在意。 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会为了早点见到一个雌性，挑灯夜读，熬穿两个晚上，把试卷填满，得到六十分的高分。 早上教习官甚至以为他作弊，没找到证据，才放了人。 秦牧野一出宫火急火燎就到了姜家。 他本想着跟姜清黎聊聊天，说说上次白依依那件事，免得误会。 结果一到这，两人就跟演偶像剧一样，在他面前亲密。 秦牧野只觉得鼻腔呼吸道里都是火星子，随着每次呼吸撩起火焰。 心口更是被灼烧得厉害，快要呼吸不过来。 姜清黎坐进飞行器，发现秦牧野脸色臭得跟什么一样，以为谁又惹他了，默默坐远，免得祸殃池鱼。 她坐在他斜对角，最远的距离。 秦牧野第一次烦飞行器。 弄这么大干什么？他碰到她都难。 飞行器内相当安静，秦牧野单手支着下巴，看上去像个在思考待会刀谁的凶恶分子。 实则，余光落在对面的女孩身上，眉心纠结。 秦牧野穿着时尚新潮，打一堆耳洞，看似很会玩，其实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跟雌性接触过。 说出去可能没人信，秦牧野讲话最多的雌性是接近二百岁的宫廷教习官，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对姜清黎开口。 或许是他打量的视线太明显。 几分钟后，姜清黎问：“你心情不好？” 她主动跟他说话了。 秦牧野心里绷着的弦忽然松开，终于把在脑子里翻来覆去酝酿的话问出来：“我过去跟你说？” 姜清黎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可以呀。” 在她身边坐下，秦牧野视线飘忽一阵，才落在她脸上，似乎在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被她看回去又像是被烫到般别开。 “喂。” 几分钟后，秦牧野有些别扭地开口。 向来不羁的眉目带着少见的小心翼翼，像某种大型犬。 “你有没有生我的气？”他压低声音，不情不愿补充，“因为那个谁。” 第65章 怎么不摸了 秦牧野身高一米八九，这会却俯下身，和比自己矮了二十多厘米的女孩视线齐平。 他拧着眉，灰蓝眸中没有初见时的厌烦或者恼怒，而含有隐隐不安 大型犬犯错误后怕被主人讨厌，就经常会露出这种表情。 姜清黎莫名觉得他和精神世界里那只乖顺的小雪豹很像，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发顶。 这位皇子表面高傲，头发和耳朵却软软的，摸着手感很好。 姜清黎没忍住又摸了摸，问：“哪个谁？” 秦牧野顿时心虚，避开她的视线：“……白依依。” 空气可疑地凝固几秒。 姜清黎动作停顿，像是有些疑惑：“你和她怎么了？” “没怎么！”秦牧野被这句话猛地一扎，顿时心慌，声音不自觉提高，“那天是她骗佣人要给我道歉，才进了我的寝宫！我和她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就赶走了！” 他说完，姜清黎好几秒没出声。 秦牧野只觉得烦躁感更重，心像沉石砸进深海，重重往下坠。 忽然想到五岁时发生的事。 那会，秦牧野刚被养父收养，隔壁商铺丢了食物，把他抓起来要剁了他的手。 他挣扎哭喊说自己没有，但没人信。 后来养父匆匆赶来，把钱还给商铺老板，才得以解救。 秦牧野跟在养父身后，低声说自己没有，养父只是笑着说没关系，我们小野以后改了就好。 那个瞬间，秦牧野发现解释只是徒劳无功。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天性恶劣的混蛋。 没人会相信他。 这么多年，秦牧野其实已经习惯了，他从来没澄清过任何造谣和丑闻。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不需要被理解的。 被骂也无所谓，他早就建筑起一道坚硬的无形外壳，足以抵御所有谩骂。 但或许因为，她曾直面过自己肮脏的过去，却从未过问，对他的态度也不曾改变。 在姜清黎面前，秦牧野那引以为傲的防御，逐渐出现裂缝。 秦牧野握住她的手腕，咬牙问：“你不信我？” 呼吸不自觉屏住，秦牧野盯着那张想了几天的脸，灰蓝眸中是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和委屈。 头顶忽然被另一只手拍了拍。 “信你。”姜清黎揉揉他的头发，不等他问就陈述理由，“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秦牧野这种笨蛋，什么都写在脸上，什么心事都藏不住。 更何况，在他那段记忆里，她亲眼看见，他是怎么钻进垃圾堆里翻找。 饿得瘦瘦小小一只，也没偷没抢。 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柔和了些，秦牧野脸上燥热：“什么好孩子坏孩子，你……注意点用词！” 说到后面，声音却变小了。 一张俊美的脸红得能滴血。 姜清黎很给面子地转移话题：“对了，白依依找你什么事？什么时候去找你的？” “不知道干什么，没理，让她滚了。”秦牧野有些迟疑，“就是前几天，我给你打视频的时候……你没听见声音？” 姜清黎思索了会，终于想到那天视频被迫挂断前，秦牧野的那边传来细软女声。 “啊，原来你在说那件事。”姜清黎解释，“其实我没看见她，我只听到她叫你‘皇子殿下’，我以为是佣人……” 而且，视频打完百里镜就扑了过来，她根本没空去复盘…… 没想到秦牧野还记得自己说过不喜欢白依依，特地跟自己解释。 姜清黎心软软的。 而她身侧，秦牧野刚暴雨转晴的心情，又瞬间转了阴。 操。 他翻来覆去担心了两三天，原来都是白担心。 她根本就没记住！ 而且他好不容易出来，姜清黎也没问他在里面干嘛了。 好像他们不熟似的…… 姜清黎的终端响了几声，她低头看了眼：“精神力理论课的林教授给我发消息了，我回一下。” 秦牧野“嗯”了声，灰蓝眸子却一直盯着她。 高傲的皇子殿下这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不久前还满心抵触雌主，特地在合同里标明互不干涉。 他满脑子都在郁闷地想，她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 还有……怎么不摸了。 姜清黎回完消息，抬头发现秦牧野在盯着自己的手看。 “怎么了？”姜清黎问。 秦牧野喉结轻滚，别开视线，嘴比城墙硬：“没什么，你什么时候上那个精神力的课？” “今天下午有一节基础……” 姜清黎说到一半，话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见，秦牧野头上冒出一对毛茸茸的雪豹耳朵，像跟她打招呼似得，抖了抖。 “基础什么？”秦牧野转头，刚问出口，就见姜清黎朝自己伸出手。 下一秒，他的耳朵捏住了。 等等，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谁让它们冒出来的？！ 秦牧野觉得羞耻无比，但耳朵被女孩柔软的指腹轻轻揉捏，又让他生出一种飘飘然的愉悦。 好像灵魂也被她捧在手心，揉捏着，陷入温柔的抚摸中…… 浑身都酥酥麻麻的，秦牧野眯眼，喉咙里发出很轻很享受的哼声。 寂静包间内，这声轻哼极其突兀。 秦牧野听见自己发出的这声诡异声音，猛地一惊，才发现自己已经枕在姜清黎的肩上任她抚摸，尾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卷着她另一只手摇晃。 大脑空白几秒。 秦牧野慌忙起身，然而飞行器紧急刹车，身体不自觉往前摔，柔软的触感擦过他侧脸。 秦牧野顿时忘了动作，被碰过的地方火烧一般滚热。 但罪魁祸首没注意他的异常，降下挡板，问：“怎么了？” 驾驶座的尹诺回身扫了眼后座，视线扫过秦牧野，却猛地一顿。 青年侧脸红了一片，口红在皮肤上留下格外刺眼的痕迹。 顿了顿，尹诺垂眼，抱歉道：“抱歉，小姐。刚才有飞行器撞了我们的，我去处理。” 姜清黎蹙眉，还没开口，驾驶座的玻璃忽然被敲了敲。 尹诺回身，对上一双柔弱的眸。 白依依将一缕发丝别在耳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抱歉，我是第一次自己独自出行，不是故意……” 话说到一半抬眼，她像是才看清是尹诺，眸中闪过惊讶，“尹诺，怎么是你？好巧呀。” “白小姐。”尹诺面无表情地后仰，拉开距离，“不巧，是你故意撞了我们的飞行器。” 白依依脸上浮起红晕：“对不起，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按错了方向键……” 她抿了抿唇：“你不会觉得我很笨吧？” 尹诺蹙眉，正要开口，后座忽然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知道自己蠢还不滚？” 第66章 异能失效 被女孩冷着声骂了一句，白依依脸色有点僵硬。 她怯生生抬眼，这才像是刚发现后座的人一般，小声喊：“清黎姐。” 而后视线落在捂着脸的秦牧野身上，音调柔了些：“姐夫。” 姜清黎挑了挑眉，还处于呆愣状态的秦牧野立刻回神：“谁是你姐夫？滚远点。” 话是这么说，但白依依发现秦牧野的声音比上次柔和，脸也红了一片。 她心下了然，这是害羞了。 白依依心中窃喜，面上仍抿了抿唇：“清黎姐，你别怪尹诺，是我先不小心的……” 说完，又转头对尹诺安抚：“没事的，尹诺。清黎姐不会怪你，有什么责任我承担。” 姜清黎：“……” 这是什么炮灰既定的宿命吗？ 只要主角需要，就得出现，用她的恶毒来衬托主角小白花般的柔弱善良。 笃笃笃。 另一侧窗子被敲了敲。 穿着黑色制服的交通督察走过来：“两台飞行器是你们的吗？麻烦器主配合一下工作，过来看监控签字。” 他们的飞行器已经停在路边，不远处有督查间，交通督察带两人进去看了监控。 从监控上看，是白依依的飞行器突然调转方向撞了过去，属于全责。 交通督察出具了报告，让她们确认无误后签字。 姜清黎签完名字，交通督察把报告单递给白依依。 白依依的视线在那行清秀的字迹上停留了片刻，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她见过姜清黎以前的字，和现在没什么两样。 之前白依依还担心姜清黎好好活着是不是因为有人和她一样穿越到这里，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是被选中的幸运儿。 姜清黎还是那个姜清黎，愚蠢恶毒的炮灰。 只是因为自己的小失误，产生蝴蝶效应，才让她活了下来。 五个兽夫签署了条例不能伤害姜清黎的性命，但没关系，她可以攻略其他人，再借他们的手除掉姜清黎。 这么想着，白依依将报告还给交通督查时，笑得格外愉悦。 目送交通督察离开，白依依看向身边的女孩。 “清黎姐。”白依依确定了自己的主角地位，笑意轻慢，“其实你再怎么讨好他们也没用。” “别忘了，你喜欢的雄性最后都会喜欢我。” 姜清黎也笑笑，走到飞行器旁边，她忽然一脚踹在白依依小腿上。 动作很快，白依依猝不及防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啊……” 白依依吃痛，在系统那里兑换的娇嫩皮肤立刻红了一大片。 “你有病吗姜清黎？”白依依瞪大眼睛，气得浑身在抖，“信不信我跟姑姑说——” “你怎么生气了？”姜清黎无辜眨眼，“我只是伸了伸腿，抱歉，可能是你太讨厌了，我的腿没忍住……” 她说话时，白依依余光看见尹诺和秦牧野匆匆朝这边快步走来，立刻收敛了表情。 “没事吧？”秦牧野问。 白依依闻言，抿了抿唇，眼圈迅速就红了。 她低下头，露出一截天鹅颈，楚楚可怜道：“我没事，别怪清黎姐，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说完，不经意翻过手腕，露出自己被擦红了的手腕。 然而，等了好一阵，都没人来扶她。 她抬起头，却见两个雄性都围在姜清黎身边。 刚才她还试图拉近关系成为“共犯”的尹诺，正从口袋取出一张手帕要蹲下： “小姐，您的鞋脏了，我帮您擦擦……” 话没说完便被秦牧野打断：“好好开你的飞行器，别耽误时间。” 雪豹青年的手若有似无碰了下姜清黎的腰，压低声音：“等会，我给你擦。” “恕我直言。”尹诺不冷不淡说，“皇子殿下，您的手帕刚才擦过口红，已经脏了。” “你懂个屁。”秦牧野耳根好像更红了一点，瞪了眼尹诺，“谁说老子就一条手帕的？” “但我平常都是用真丝手帕帮小姐擦鞋……” 他们进了飞行器，全程都没回头看一眼地上趴着的人。 白依依呆呆坐在原地，甚至感觉几分茫然。 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想要靠近，却冷不丁和回头的秦牧野对上视线。 那双向来玩世不恭的灰蓝眸子眯了眯，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 白依依冲对方柔弱地笑了笑，眼角含着委屈的泪。 试图唤醒雄性的怜香惜玉。 可秦牧野挑了挑眉，对她竖起中指。 飞行器开走，白依依气得骂了好几句，转身进了自己的飞行器。 对着受伤的地方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兽夫们，她打算用异能疗愈一下自己的伤口。 然而下一秒，系统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发出警报声—— 【叮！】 【攻略对象‘秦牧野’好感度-10，惩罚宿主美貌值-4！魅力值-4！】 【治愈系异能失效24小时！】 白依依闻言，瞬间恐慌：【什么情况？！怎么会扣我的异能？！】 系统声音冰冷：【宿主，我已经提醒过您，再保持负分，惩罚加倍。】 【异能和外貌都是由在商场购买道具后才产生了作用，惩罚扣下道具，异能自然失效。】 白依依脸色刷白。 但最近几个兽夫污染值稳定，用不上异能，一天不碍事。 【也不是没好消息。】白依依喃喃自语，【至少尹诺没有扣我的好感，是不是说明他对我……】 系统：【那倒不是，因为目前系统还没升级，好感度上下波动都在100以内。】 【换而言之，宿主，尹诺对您的好感已经是最低，没有下降空间了。】 白依依：“……” 白依依气得耳朵阵阵轰鸣，一拳锤在操控面板上，怒骂出声：“这个贱人！给我等着！” - 上午的理论课是三个学年混上的大课。 秦牧野大摇大摆跟在姜清黎后面，在她旁边随意坐下，旁边坐着的人瞬间四散。 坐在姜清黎旁边的林夕月也在尽量降低存在感，只敢在终端问：【清黎，你惹他了吗？他怎么一脸的不爽啊？】 姜清黎敲字：【我没惹他，他本身就是白磷。】 林夕月被逗得想笑，又不敢笑。 姜清黎勾了勾唇，抬眼，发现秦牧野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准确地说，是在盯着她的嘴唇看，喉结小幅度轻滚。 自从见了秦牧野兽形，姜清黎总觉得他越来越像个大型宠物。 让人忍不住想逗一逗。 姜清黎清了清嗓子说：“好好听课，别给我丢脸。” 秦牧野应了声，不情不愿收回视线，转头看电子屏幕。 讲台旁的导师正好回身提问，冷不丁看见皇子殿下破天荒在听课，要说什么都忘了。 秦牧野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过了一节课。 课间休息，林夕月胆子大了点，凑过来和姜清黎说话。 秦牧野把姜清黎的课本拿过去翻，却根本没看进去半个字，视线总瞥到女孩那双红唇上。 不自觉去回想刚才的温度。 忽然，终端震动两下。 秦牧野以为是哪个狐朋狗友又发消息来，不耐烦地点开。 但看清内容后，差点没把终端甩窗外去。 对话界面，姜清黎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喂，你不是说不想吃我口水吗？】 第67章 她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碍眼 秦牧野瞳孔收缩，心跳猛地一窒。 他抬头去看距离自己不过一臂距离的女孩。 晨光垂落，姜清黎和朋友在聊天，似乎是聊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她笑出声，眼睛弯起，如同春日夜晚的新月。 视线经过精致的鼻梁，落在微微勾起的唇瓣上。 秦牧野不懂什么口红色号，只知道她唇瓣的颜色像是被揉烂了的树莓。 尝起来一定不会比树莓味道差…… 秦牧野脑子里已经晕了。 脑子里不断闪现那天晚上没有完成的梦，她高高在上俯视着自己，眼尾上挑的轻蔑，抚摸他头顶说的那句“乖”，还有她挑起自己的下巴，俯身低头，却没完成的吻…… 喉结滚动，秦牧野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 他直勾勾盯着姜清黎，不动声色往她的方向挪了一点。 桌下，手指摸索着探出。 属于雌性们的聊天还在继续。 “……我那天吐得我爸妈以为我怀孕了，跑去买了试纸，三城区度假的姥爷也打电话，说他去求兽神保佑一定要是雌性，结果发现只是大哥做饭太难吃了……” 灰发女孩吐槽完自己的兽夫，有些好奇地看向姜清黎：“姜小姐，你的兽夫会做饭吗？” “不用叫我姜小姐，叫我清黎就好了。”姜清黎弯了弯唇。 她想了想：“有一位兽夫很会做饭，很好吃。” 几个雌性本来还有点担心和她聊天会不顺利，毕竟之前姜清黎实在太嚣张跋扈。 但现在见她态度柔和，没有一点架子，也都觉得她改邪归正，放下心来，胆子也变大了些。 “是夜教授吗？”提问的雌性眨了眨眼睛，“难道他是冷脸家庭煮夫？” “他……应该不会吧？”姜清黎想象了一下夜临渊阴沉着一张脸做饭的样子，感觉非常诡异。 不过话说回来，夜临渊的蛇尾那么灵活，说不准可以帮他拿调料？ “话说回来，年上三无真香型最近很火啊。”有位雌性推了推眼镜，“夜教授算不算这种类型？” “其实学生会那个原时曜也算清冷型吧？还隔壁学院的陈学长，哦对了还有……” 姜清黎还没来得及思考，动作忽然一顿。 她睁大眼睛，假借喝水的动作暗暗瞪了眼身侧的秦牧野。 秦牧野比她还僵硬，一张脸涨红，眼珠子一动也不敢动—— 宽敞的长桌下，青年蛰伏着青筋的修长指节隔着半截百褶裙，握住女孩细白笔直的腿。 雪豹青年体温略高，姜清黎只觉得腿都要麻了。 “你干什么？”姜清黎用气音问。 她怕被发现，桌下的手狠狠拧了一下秦牧野的手背。 冷白皮肤上很快浮现红色痕迹。 秦牧野慢吞吞收回手，脸比刚才更红。 想解释，但姜清黎完全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过头，相当可以地无视了他。 向来嚣张的皇子殿下摸了摸鼻尖，难得生出名为“尴尬”的情绪。 秦牧野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想摸她的腿…… 他只是想偷偷拉拉姜清黎的手指。 但姜清黎正好抬手，他又太紧张，直接就握错了。 抓了抓头发，秦牧野想跟姜清黎解释几句，只是还没酝酿好开场词，上课铃声就响了。 而姜清黎……直接离他三个位置远！ 要是在平常，秦牧野管他上不上课，他直接走过去解释。 但现在姜清黎在认真听课，他刚才又答应了她好好听课，只好盯着讲台上的教授看。 刚打算放资料的教授只觉得如芒在背，转头一看，皇子殿下阴沉着一张脸盯着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把自己个生吞活剥了。 绵羊兽人的教授莫名发抖，缓了缓神才说服自己继续上课…… 小组讨论的时候，秦牧野很不幸没有被分到姜清黎那组，而是跟几个没印象的人。 秦牧野很少记人长相，那几个挨个跟他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单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应声。 视线随意在姜清黎身边乱晃，却意外看见穿着白金制服的少年站在窗外。 原时曜神色清冷，碧绿的眸子却一瞬不瞬盯着姜清黎的方向。 这外室怎么又来了？ 秦牧野烦躁地啧声，恶狠狠盯着窗外。 或许是感受到来自同类的敌意，原时曜掀起眼皮，看向秦牧野的方位。 视线对上，秦牧野呲了呲牙，十足挑衅和野蛮。 作为被挑衅的那方，原时曜神色淡淡，只朝秦牧野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他的视线。 只是转身时，原时曜讽刺地勾了勾唇。 还以为这位自傲的皇子被关了几天会有什么长进。 结果还是这么易燃，见一个雄性就当假想敌。 他不该是豹类兽人，应该是白磷型雄性才对。 原时曜这次来找姜清黎，理由非常充分。 学生会会长得知姜清黎的异能在a级或a级以上，态度立刻变了。 刚才散会后，会长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时曜啊，你也知道，觉醒a级异能的雌性占比才15%，秦殊去年已经从咱们手上抢走了好几个雌性……尤其姜清黎还是姜家的独生女，姜佑臣的妹妹……你必须想办法把她招揽进来！” “如果成功，不用等下个学期，我直接破格提拔你为学生会副主席！” 后面的话会长没说，但原时曜在学生会待了两年，他知道，如果不成功，会长不会开除自己，但会找别人来撬姜清黎。 学生会里多的是单身的雄性，s级也不是没有。 如果他们蜂拥而至，用尽手段谄媚…… 一想到姜清黎很可能接受某位雄性的色诱，原时曜就烦躁不已。 等回过神，原时曜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教室门口。 原时曜垂眸，看着落在脚边的阳光，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刚才姜清黎笑着同其他人说话的画面。 原时曜第一次觉得，姜清黎有点太受欢迎。 她身边的人，更是一个比一个，碍眼。 - 下课铃声响起。 几个雌性跟姜清黎聊得很开心，分别前勾着她的手臂，邀请她下次一起玩。 姜清黎应下，和新朋友挥手告别，转头才发现，秦牧野亦步亦趋跟着自己，像个小尾巴。 偏偏他又很别扭，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她。 姜清黎站定，仰头看他：“有事？” 秦牧野脚步顿住：“我——” 他实在疏于跟人交流，以至于简单的几句话卡在喉咙管，“我”了半天说不出来后面的字，视线时不时看身边的人流。 姜清黎这会很有耐心。 她抓着秦牧野的衣角，拽着他进了一间空教室。 此刻人已经散得差不多，离开的同学没有一个注意到他们的动作。 站在不远处的原时曜却猛地直起身。 他皱紧眉，脑中忽然闪过前段时间姜清黎急匆匆从教室走出来的画面。 难道，她那时候也是跟秦牧野在教室里——？！ 像秦牧野那种野蛮雄性，根本不会过问任何人的意见。 漂亮的小雌性纤细漂亮，被按在怀里啃咬唇瓣，也无法挣脱，只能发出轻软的呜咽，用力阻挡，也只能被迫仰着脸，被掠夺呼吸…… 原时曜眉头紧皱，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薄唇绷成一条直线。 他是学生会的成员，不能放任不管。 原时曜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 走到教室门口，恰好看见秦牧野高大的身影俯身，将雌性纤细身形笼罩，同时低下头—— 第68章 训豹:雌主，我想接吻 姜清黎被抱起来放在座位上。 将窗户调成单向，秦牧野双手撑在她身侧，高大身形投下阴影，将她笼罩在阴影之中。 银发青年抿着嘴唇，看眼了眼姜清黎，又低下头。 秦牧野生得很好看，但过分冷冽，轮廓立体凌厉，眉拧起来的时候，像在打劫。 要是有其他人在旁边看见这场面，保不齐要报警处理。 但只有姜清黎知道，秦牧野刚才抱起自己又放下时，动作笨拙又轻柔。 姜清黎一点也不怕，靠着墙，挑了挑眉：“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不说我走了——” 她说着，就要站起来。 秦牧野急了，单手撑在她身侧，呼吸都有些不稳。 他张了张口，刚才卡在嗓子眼的话，被这么一刺激，飞快往外蹦：“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姜清黎坐回去，歪了歪头：“你是的不是故意，是指上课瞪我，还是大庭广众摸我的腿？” “我没瞪你！”秦牧野声音提高，“我那是……” 他又把头低下去了，耳朵涨红了一片。 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 秦牧野虽然表现粗野，但也是学过几年礼仪的，知道盯着雌性看很失礼。 想撒谎说自己发呆，但内心莫名不想对姜清黎撒谎。 脸滚烫的秦牧野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回答后面一个。 “我不是想摸你的腿，我是想……”秦牧野顿了顿，羞耻感一阵阵冲上来，他咬牙抵抗了片刻，怕姜清黎真的走了，才承认，“我想……碰、碰你的手……” 姜清黎理解了他的意思，问：“你是想和我牵手？” 牵、也没有牵手那么、那么亲密吧…… 女孩问话的时候靠近了点，秦牧野闻到独属于她的清甜味道。 脑袋好像掉进了糖浆里面，被甜蜜围剿，思都不会考了。 秦牧野稀里糊涂地点头。 “那你直接说就好了呀。”姜清黎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能别扭到这个地步。 她忍不住笑。 如果这是游戏，秦牧野一定把该点在“文化属性”上的点数，全部给了“傲娇属性”。 听见她的笑声，秦牧野只觉得皮肤涨热，变得不知所措。 头昏脑涨时，女孩清凌凌的声音响起：“秦牧野。” 秦牧野下意识抬头。 姜清黎看着他，说：“自己说。” “说什么？”秦牧野茫然问。 “想跟我牵手。” 姜清黎说着，对他摊开掌心。 雪白柔软的掌心对着他，秦牧野下意识把手搭上去，但被躲开了。 “说了才给你牵。”姜清黎很严厉。 秦牧野：“……” 青年拧眉，有些抵触。 他觉得姜清黎好像把自己当成狗了。 这像话吗？ 他可是雪豹，最高贵的皇室血脉，顶级雄性！ 但—— 姜清黎话里的命令意味，让秦牧野想到那个未完成的梦境。 他忍不住想…… 她会不会也想那个梦里一样，只要乖，什么都给他。 喉结滚动，秦牧野嗓音沙哑地开口：“我……我想牵手。” “和谁牵手？” “你。” “我是谁？” 姜清黎步步紧逼。 无形的热度灼烧着秦牧野。 他张了张口：“你是姜清黎，我的……”顿了顿，接上，“雌主。” 接下来，不用姜清黎再引导，秦牧野非常丝滑地说：“雌主，我想牵手。” “好乖。”姜清黎抬手摸摸他的头发，“来握手。” 操，真把他当狗啊。 尹诺才是你的狗吧，老子是豹子懂不懂？ 秦牧野咬牙，在心里低骂。 手却不由自主握住了她细白的手指。 无师自通地，他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挤入她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他们从未如此亲密。 姜清黎捏他的脸，笑眯眯说：“对，以后要什么就坦诚一点直接说，雌主会满足你的。” 毕竟协议上写着，婚姻存续期间，她要对他负责。 如果秦牧野一直别扭，他们很难好好相处。 同个屋檐下，还是要什么都说清楚。 - 发丝被温柔抚摸着，秦牧野刚才的不爽瞬间散去了。 看着她眼里的明显笑意，秦牧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精神深处升腾起的被认同感和满足感。 姜清黎看见他，正视了他的需求。 秦牧野的心在那一瞬间充盈。 但过后，又是更深的空\/虚。 他想要更多…… 更多来自姜清黎的，属于姜清黎的东西。 头顶的手停下了抚摸，姜清黎说：“有点饿了，我们去吃午饭吗？” “嗯。”秦牧野随意应了声，却半分没有挪动。 他直勾勾盯着，像凶恶兽类盯上心仪的猎物。 姜清黎本能感觉到陌生的危险。 她想往后缩，但身后是墙壁。 退无可退。 “想要什么就说。” 秦牧野很轻地重复了一遍姜清黎的话，不知道是说给姜清黎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他压低身子，灰蓝眸子和姜清黎齐平。 秦牧野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雌主，我想接吻。” “和你。” 他说完，等不了姜清黎的回答，唇凶狠用力地堵了上来。 呼吸在那瞬间停止。 他没有任何经验，只是凭借本能用力地吻上来。 力道重得姜清黎嘴巴也麻，头皮也麻。 “呜……” 她伸手去推他的脸，却被对方扣住手腕又接着吻。 秦牧野俯身，单手扣着姜清黎的后脑勺，失控地占有她每一寸呼吸，攻城略池。 心脏疯了般在狂跳，前所未有的尖锐电流顺着脊背往上，刺激秦牧野每一根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女孩不再挣扎，秦牧野才松开手。 他微微直起身，还没来得及回神，脸上便被扇了一巴掌。 她被亲得浑身无力，巴掌根本没什么力气。 软绵绵的，倒像是调\/青。 秦牧野垂眸。 女孩漂亮脸颊泛粉，瞪着他的眸中含着盈盈水光，唇瓣无力微张，一副认人欺负的娇弱模样。 她分明被围困在自己躯干之间，处于下风，只能仰着头看自己。 可秦牧野却觉得，自己脖子上生出了无形的绳索。 绳索的另一头，被握在她手心。 她轻轻拉扯，他便俯首称臣。 - 好奇怪，他在她面前变得不像自己。 可寸寸低下去的头颅和狂躁的心跳声，又在告诉秦牧野—— 在她面前，他才是自己。 第69章 乖乖照做 姜清黎嘴巴很痛。 理智随着氧气逐渐回笼后，唇瓣上火辣辣的痛感越发明显。 姜清黎就没见过秦牧野这么像狗的，犬齿叼着她的唇又咬又磨，那股劲儿就跟饿了十几年的狗突然看见块肉骨头一样，理智早抛到九霄云外，仅凭借本能啃噬。 好几次，她都怀疑自己会被秦牧野生吃了。 她掀起眼皮看了眼秦牧野。 秦牧野也在看她。 刚才被轻扇的那一边脸轻微泛红，但雪豹雄性眼里没有任何被扇的愤怒和以下犯上的羞愧，他直勾勾盯着怀里的女孩，目光比刚才更加炽热。 比起从没吃过肉的饿狗，更可怕的是尝过了肉味却还没饱的狗。 因为尝过，已经知道有多好吃。 就会时时刻刻想着再吃一次。 秦牧野盯着看，身体不自觉往下沉，朝她倾斜。 姜清黎推开他，恶狠狠开口：“谁准你亲我的？” “你让我说的。”秦牧野垂眼，声音沙哑，“我说了才动嘴。” 他还讲得头头是道。 姜清黎问：“我没同意，你动什么嘴？” 或许是占了便宜，皇子殿下难得没炸毛，乖乖应声：“那我下次问你。” “你还想要下次——” 姜清黎给气笑了，作势要打他。 她刚抬起手腕，秦牧野就偏过头，把另一边脸递了过去。 这操作让姜清黎一愣：“……” 什么情况。 该不会……秦牧野其实有什么特殊爱好，就喜欢被打吧…… 那如果现在打他，岂不是在奖励他？ 姜清黎盯着秦牧野的脸，在思考要不要打。 几秒后，倒是秦牧野先挺不住，视线错开：“……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他竟然还敢反问。 姜清黎问：“你为什么亲我？” 秦牧野刚才还强壮镇定的外表像纸片一样碎了。 肉眼可见的，脖子红了一片。 有些豹子，看着凶巴巴的，其实问几句就害羞了。 如果这是博弈，姜清黎毫不费力就得到了主动权。 她双手环抱，挑眉道：“记得皇子殿下第一次见我，就警告我不准随便靠近你，还说如果你对我动手动脚——” 话没说完，修长指节便捂住她的口。 不久前那些凶狠的话被重复，秦牧野只觉得一阵要命的羞耻，恨不得穿越回去把之前的秦牧野给暴揍一顿。 秦牧野避开她的视线，弓下身，发烫的脸埋在女孩颈窝。 灼热滚烫的呼吸打在皮肤上，姜清黎不太适应，只觉得空气在缓慢升温。 半晌，才听见秦牧野的声音闷闷响起—— “那你惩罚我好了。” 姜清黎没反应过来：“什么？” 另一只手也不动声色贴着姜清黎的腰，秦牧野靠前，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短。 女孩清甜的气息包裹了他所有感官。 秦牧野神色恍惚几分，解释道：“不是签了契约书，如果我对你动手动脚，你可以随意处置我。” 薄唇抿了抿，秦牧野又强调：“反正，随你处置。” 姜清黎有点犹豫地问：“真的让你做什么你都会乖乖照做吗？” 乖乖、照做？ 秦牧野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心跳加速。 她想让自己怎么“乖”？ 是要求他握手、低头任摸、还是……会像那些流行的狗血电视剧内容一样，要求他跪下乖乖服侍她…… 秦牧野垂眼，没有去看姜清黎的表情。 心口泛起异样的渴，仿佛要用更多东西才能填满。 喉结滚动，青年声音沙哑低沉：“嗯，我会乖的。” 姜清黎拍拍他的肩膀：“那我要求你期末考试所有理论课都考80分以上，能做到吗？” 秦牧野：？ 秦牧野猛地直起身看她。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说什么？ 她刚才说什么？ 让他考试？ 有没有搞错！他刚才都已经做好豁出去的准备了！姜清黎竟然要求他考试？！ 秦牧野忽然有种冷宫妃子突然被皇帝召幸，穿得花枝招展去了，却见皇帝掏出几百本辅导书让学习的诡异既视感…… 秦牧野表情古怪：“只是这个？” 见他脸色僵硬，姜清黎很体贴地说：“怎么了？对你来说80分太难了？要降低点标准吗？” 她什么意思？ 他有那么蠢吗？！ 秦牧野更气了：“看不起谁，八十就八十！” “那等你好消息咯。”姜清黎笑眯眯的。 只是怎么看，秦牧野怎么觉得她弯弯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狡黠。 秦牧野心中郁闷，让开位置，等姜清黎一起离开。 姜清黎朝他伸出手。 下意识握住，却没想到姜清黎拉着他的手起身，忽然凑近。 “秦牧野。”女孩轻软的呼吸落在他脸上，带着浓郁的甜，“你的吻技好差。” 他吻技差？ 那谁的好？ 那个死狐狸精和臭蛇吗？ 秦牧野像个刚冒头就被掐死的树苗，生气又委屈，忍不住俯身靠近她，争取：“我不管，刚才不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话没说完，姜清黎踮起脚，柔软的唇瓣落在他唇上。 要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秦牧野瞪大眼睛，下意识就张开唇含住她的唇珠，想要继续。 但姜清黎已经退后两步，抬手，手动合上了他的嘴巴。 “乖一点，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姜清黎熟练掌握逗豹技巧，摸摸他的脑袋，尾音轻勾，“嗯？” 秦牧野愣住，眼睁睁看着她收回手，取出口红补妆，往外走时，百褶裙裙摆扬起轻盈弧度。 秦牧野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飘忽在半空。 刚被掐死的树苗，好像活过来了，还长得更茁壮了。 好半晌才回神，追上她的背影。 - 姜清黎走出教室，却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 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姜清黎脚步一顿，有点尴尬：“呃……你又是来检查的？” 原时曜没说话，淡粉薄唇紧抿，双手环抱，一双碧绿眸子从上至下扫视着她。 发丝微乱、眼圈微红、脸颊泛着粉…… 唇瓣最严重，口红是刚补的，但根本盖不住微肿，唇角蹭到一点花掉的颜色。 怎么看，都像是被狠狠欺负过。 刚才在里面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原时曜心里涌起怒意，祖母绿眸子里几乎有火焰蹿起。 他总共就在教学区遇见她两次！ 她两次都跟雄性在教室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他没撞见的时候呢？她是不是被那些恶心的雄性哄着，什么都同意了？ 她到底要招惹多少人才够！ 原时曜视线越发尖锐，甚至哀怨。 被他这么盯着，姜清黎莫名心里发怵，倒退一步。 一只手揽着女孩的腰，将她搂进怀中。 “看什么看？”秦牧野不爽道，“滚远点。” 原时曜抬眼，视线第一时间看向秦牧野的唇。 比起姜清黎，秦牧野就狼狈多了，半边脸微红，唇珠破了皮，唇角隐隐透着和雌性唇上一样的艳色。 他们在里面亲得倒是激烈。 原时曜喉咙里发出冷笑：“皇子殿下，身为学生会成员，我有权利询问您在这里做什么。” 秦牧野挑眉，无比嚣张：“关你屁事？你老子来了也没资格问。” 他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瞥了眼姜清黎，声音低了点解释：“我是说他爸……不算脏话吧？” 姜清黎学他挑眉：“勉强不算吧。” 她这样子好可爱。 秦牧野又不自觉直勾勾盯着，被瞪了才咳嗽一声，勉强正经。 这位皇子殿下恶劣的态度一直惹人讨厌。 但现在这股和姜清黎解释时的亲昵，更让原时曜烦躁。 手指不自觉攥紧，原时曜刚要开口，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哇，好热闹啊，这么多人都在。” 第70章 你的手好软 看清来人，秦牧野不满地皱眉。 “你来干什么？”他语气不善，往前一步把姜清黎护在身后。 “放心，我这次可不是替陛下来管教皇子殿下的。”秦殊扫了他一眼，懒得正眼看他，“我有正事。” 而后转身朝姜清黎伸手，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瞬间温柔亲切：“清黎，有空聊聊吗？” 姜清黎看出她没有恶意，也猜到她要说什么，把手搭在秦殊手上。 秦牧野冷眼看着秦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拐人，忍不住冷哼。 “你的手好软，真可爱。”秦殊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去我办公室坐会？” 姜清黎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秦殊转头看向秦牧野，表情又淡下来：“那我和清黎先走了，你们自便。” 她说着“你们”，却压根没看原时曜一眼。 秦牧野啧声，他就看不惯秦殊这死样子。 自从之前见过姜清黎，跳了支舞，秦殊就总向他打听姜清黎，还请他做说客，让他把姜清黎劝进熔星会。 秦牧野心里很烦。 他觉得要跟几个雄性兽夫抢姜清黎的时间已经很糟心了，现在秦殊也来烦姜清黎！ 但姜清黎没有抵触秦殊，秦牧野也不好阻拦，只得不情不愿地松开手，眼睁睁看着她们手牵手走远。 心里忍不住发酸。 她都还没牵过自己的手。 收回视线，却发现一直一言不发的原时曜盯着姜清黎的背影。 原时曜眉心紧蹙，内心波澜骤起。 早就听说秦殊对姜清黎很看重，所有人都以为那是因为姜佑臣和异能的缘故。 可现在看来，秦殊比他们想得要更看重姜清黎。 帝国皇家学院里没人不知道秦殊，她是雌性中罕见的攻击型异能拥有者，又是女皇的侄女，不出意外毕业后将大展宏图。 同时她也有皇室成员都有的臭脾气，性格高傲，这么多年能入她眼的屈指可数。 去年白依依被检测出s级异能，全校震惊。 学生会派出三个雄性高级干部招揽，好处提了一大堆。 白依依也很聪明，没有立刻答应，反而在宴会上主动接触秦殊，想挑起两边的紧张感，得到更多好处。 但面对白依依的搭话，秦殊爱答不理，甚至没有从座位上站起身，十足轻慢。 和刚才对姜清黎那股子殷勤的态度，大相径庭。 难道，姜清黎身上还有更多筹码？ 还是说…… 他们皇室都好姜清黎那口？ 原时曜回想刚才女孩看过来那一眼。 喉结轻滚，眸中郁色更浓。 “喂。” 一道冷硬声音打断思绪。 原时曜抬眼，看见秦牧野冷着脸朝自己走来。 “你今天过来到底什么目的？”秦牧野毫不客气，“你是不是跟踪她？” 原时曜说：“我只是例行巡视，皇子殿下未免太敏感。” “别他爹的跟老子装，老子一看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爬床货！”秦牧野不吃这一套，语气不屑，“警告你，夹着尾巴滚远点，她根本看不上你！” “是么？”原时曜侧眸，碧绿的眸子里满是嘲弄，“既然怕她看不上，皇子殿下为什么这么警惕？” 黑猫兽人话音刻薄：“难道是因为……你害怕她对我有想法？” 话音落下，果然在秦牧野脸上看见了滔天怒意。 原时默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他和秦牧野这种游手好闲、只会围着雌性打转的雄性不一样，他有正事。 - 走到学生会楼下，原时曜忽然接到原时默的视频。 自从上次挂断电话后，原时默就没联系过自己。 原时曜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尽量平静地按下接通键。 视频那头，原时默正在收拾行李。 原时曜皱眉，下意识问：“你要回来了？” 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话里很不情愿。 很显然，原时默也发现了。 那双和弟弟相似的碧绿眸子眯了眯，但又很快恢复平静。 “姜清黎检测出异能了，父亲希望我快点回第一城区……”原时默看着弟弟，一字一句接话，“伺候雌主。” 双胞胎哥哥很少直视他。 原时曜对上原时默视线里的探究，眉心猛地一跳，错开目光。 “怎么？”原时默轻柔笑笑，“不欢迎我吗？” 原时曜扯了扯唇：“啊，怎么会？我们好久没见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沉闷。 好久不见，他应该是欢迎哥哥的。 怎么会没有半分喜悦之情，反而一阵烦躁。 一定是刚才被粗鲁的秦牧野吼得头疼，所以心烦。 原时曜在心里对自己说。 视频那边，原时默看着弟弟片刻，忽然开口：“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位兽夫也快到中心城了。” “谁？”原时曜蹙眉。 “顾念。” 原时曜回想了一遍第一中心城区的贵族，没找到相应的名字，不禁好奇：“第二城区的？” “他是十二城居民。”原时默声音平静无波，“兔类兽人，刚满十八岁，风系异能，f级。” “真够可怜的。” 原时曜下意识为姜清黎感到不公平。 贵族匹配平民也有，但那些平民大多能力出众，哪有送上来一个低等雄性的。 兽化特征还是柔弱无害的兔子。 能干嘛？消灭胡萝卜？ 还不如—— 原时曜忽然一顿，感受到尖锐的探究，抬眼便对上兄长的眸子。 他垂眼，低声说：“抱歉，哥，我的意思是你比较倒霉，匹配到姜清黎……”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原时默声音轻柔。 但不等弟弟回复，他又笑了笑，将话题揭过：“好了，我要收拾了，见面再聊吧。” 原时默说完，挂断视频。 原时曜抿了抿唇。 他总感觉，没错聊到姜清黎的话题，兄长就会变得很尖锐。 脑中闪过诡异的想法—— 难道哥哥也喜欢姜清黎吗？ 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姜清黎？ 原时曜陷入某种茫然。 脑子里不断浮现的，却是女孩看向他的那张脸。 明明以前很讨厌，为什么现在总是会想。 原时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快步走进学生会大楼。 进去的时候，几个干部围着一个屏幕交头接耳，时不时发出轻蔑的笑声。 见原时曜进来，收起嬉皮笑脸，和他打招呼：“秘书长。” 原时曜扫了眼他们面前的屏幕，声音冷淡：“这是什么？” “这个啊……”那人轻蔑地笑了声，“就咱们上回开会说的，下城区的几个特招生……都是些废物，还有个f级，下城区也是烂完了。” 另一个高级干部问：“秘书长，你要过目吗？招生部那边说，如果有哪个看的不顺眼，直接去掉也行哈哈哈！” 原时曜不感兴趣，快步往里走：“不用。” “行。”那人点了点头，随意扫了眼名单就上交了。 如果原时曜停下脚步看一眼名单，就会在最后一行，看见一张清纯精致的脸蛋，以及旁边的名字—— 顾念。 第71章 异样 熔星会。 秘书长乔蓝发现今天值班的成员都心不在焉，一直在看某个方向。 她顺着看去，只见那位素来叛逆的皇子殿下，冷着俊脸在会长办公室门口，单手插兜靠墙。 看似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却时不时回头望向里面。 这画面很容易让人想到那种等着主人的狗…… 简直诡异。 秦牧野对秦殊和所有皇室成员都很抵触，对熔星会嗤之以鼻，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几个成员津津有味地八卦： “站了一个小时了呢！” “我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在这里看见七皇子殿下，前年会长让我邀请他入会，他说我们这是散发贵族臭味的猪圈……” “他好像是来找雌性的。” “雌性？！是那个和会长跳过舞的姜清黎吗？！秦牧野为了她连咱们这个臭窝都来？” 正议论纷纷，只见会长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打开，身形纤细的雌性露出半个身子。 秦殊笑着对姜清黎说了句什么，抬手帮她理了理有点乱的发丝。 对面会议室几个人眼珠瞪大。 “我去！会长亲自开门！还摸头杀！” “会长笑得好高兴，泡小学弟的时候都没见她这么主动……这个姜清黎有点东西啊……” “哎哎哎，秦牧野过去了！” 几位成员都是兽人，因此很清楚地将画面和声音尽收眼底。 秦牧野握着女孩纤细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凶巴巴瞪了眼秦殊。 秦殊靠着门，红唇翘起，懒洋洋抬眼：“怎么，怕我吃了你的雌主？” “你敢。”秦牧野皱眉，又转头，紧张打量姜清黎。 姜清黎被他那种担心小孩的表情逗笑，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看，完好无损。” 秦牧野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停顿几秒才问：“她没逼你加入这个破机构吧？” “没有呀。”姜清黎抬手摸摸他的头发，“秦小姐发现我的精神力不太稳定，教了我一些方法。” “这还差不多。”秦牧野大概是不太好意思，耳尖发红，抓住那只手握在手心，转头对秦殊说，“走了。” 说完，牵起姜清黎的手朝楼梯走去。 窗边几个成员从震惊回神。 “呃……他刚才是让那个雌性摸头了？” “呃……他不仅让人摸头，还对会长打招呼了……他以前有这么礼貌吗？” “皇子殿下有这么会训的雌主，会长现在一定感觉很欣慰吧……” “嘘！小声点，你不知道会长之前想给乔蓝秦牧野搭桥牵线吗？当时秦牧野骂得特别难听……” 几个人立刻噤声，小心翼翼看向沉默的乔秘书长。 乔蓝面无表情开口：“望月节都准备好了？就两个月时间，再比不过学生会，丢了会长的脸，你们也别来了，直接找绳子吊死在楼下。” 几人赶紧闭嘴，干自己该干的。 乔蓝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电梯方向。 姜清黎和秦牧野在等电梯。 女孩看着电梯层数，转身朝对方摊开掌心，歪头笑了一下。 秦牧野迟疑几秒，把手搭上去。 姜清黎摇头，拍开他的手，举高掌心。 顿了几秒，秦牧野有些不自在地把下巴压在她手心，满脸别扭。 但青年垂在身侧的手指，却紧张地攥紧，脖子红了一片。 阳光落在他们身侧，尘埃在空中跳着欢快的舞。 - 下午，姜清黎上了第一节精神力理论课。 秦牧野在门口等着。 其实秦牧野很讨厌等待的感觉，但等姜清黎的时间并不无聊。 因为他会不自觉地想他们见面后可以做的事情。 视线里，女孩的身影出现，秦牧野立刻快步走过去，在即将靠近的时候，又欲盖弥彰地低咳一声，放缓脚步。 姜清黎好像没注意到他，低着头往外走，嘴里念叨着什么。 秦牧野仔细听了几句，皱眉：“你在背书？” “嗯……”姜清黎点点头，有点郁闷，“三百页的课本，好多知识点，要在考核之前学完。” 偏偏因为原主之前追兽夫不上课，耽误了好几个月，进度就更慢了…… 不过姜清黎不是喜欢抱怨的类型。 她打起精神，拉起秦牧野的手：“走吧，回家。” 回家两个字，让秦牧野恍惚片刻。 缓过神，他们已经坐进飞行器。 手还被牵着，秦牧野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心蠢蠢欲动。 秦牧野的头缓缓压低，小心翼翼靠上她的肩。 姜清黎低头看终端，好似没在意。 看她没有反对，秦牧野慢吞吞侧身，另一只手抬起，想趁她不注意抱上。 正犹豫是抱腰还是肩膀，姜清黎忽然叹了口气。 秦牧野下意识想退缩。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动作。 “刚才教你的又忘了，想抱就跟我说，不听话。” 姜清黎把他的脑袋按在怀里，用力揉了两下他的脑袋。 经常打理的头发被她玩闹一样揉搓，乱成一团，可秦牧野完全不生气。 他满脑子都在想，她怀里好香，好软…… 他抱着她的腰，唇瓣隔着棉质布料磨蹭她的柔软，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酥麻柔软，除了某个地方。 感受到自己的异样，秦牧野怕吓到姜清黎，微微弓身，想拉开距离。 但他们离得太近，如此明显的变化根本瞒不过。 姜清黎身体明显僵硬。 封闭空间内格外寂静，秦牧野越发感觉羞耻，不敢看她的表情。 她会不会用嫌恶的表情看着他…… 会骂他还是会扇他？ 或者，像梦里一样，踩—— “笃笃”。 玻璃被敲响的声音打断秦牧野越发活跃的思绪，他不满地抬头。 隔着玻璃，尹诺面无表情地伸手，拉开门。 “等等！” 门刚拉开一条缝，姜清黎怕被人发现，慌忙起身，伸手搂住秦牧野的脖子，直接坐在他腿上。 裙摆散开，落在牛仔裤上，他们隔着面料紧紧相贴，秦牧野脑中瞬间空白。 门被重新合起，搭在腰上的手扣着她的腰往下按，灼热的温度令人腿软。 姜清黎磕磕绊绊问外面的人：“怎、怎么了？” “抱歉，小姐，我不是有意打扰您。”尹诺看着地面，“是百里先生出了点问题。” “他的污染值出现了大幅度波动。” 第72章 不要讨厌我 百里镜出事了？ 姜清黎担忧地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 “根据佣人说，有半小时了。”尹诺说。 事发这么久，半小时前不说，现在说？ 秦牧野几乎要冷笑。 摆明了就是尹诺酸姜清黎和自己亲密，把百里镜推出来当枪使。 这条臭狗！ 坐在他腿上的女孩明显担心，她起身就要往外走。 秦牧野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自己那里按。 “我都这样了！”秦牧野红着脸嘟囔，“你不能不管我！” “现在救人要紧。”姜清黎抽回手，拍拍秦牧野脸颊，“乖啊，实在不想自己搓搓。” 秦牧野：“……” 她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他，自己，搓，搓…… 说得他很随便一样！ 秦牧野脸色一阵扭曲。 正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唇瓣忽然贴上柔软的触感。 姜清黎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含着他的唇细细吻了片刻。 在秦牧野愣怔时，直起身，气息微乱：“可以了吧？” 秦牧野抿着唇，没吭声，人好像已经呆了。 原本握着她的手也松开。 “这才乖。”姜清黎又亲了亲他脸颊，“下次一定。” 她匆匆离开。 门关上，秦牧野又呆了片刻，忽然倒在座位上。 指间碰了碰唇瓣，又触电般收回。 秦牧野把脸埋在臂弯里，他想要平息，可血液在不断沸腾燃烧，几乎要把他淹没。 他紧紧闭着眼睛，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呼吸却越发急促。 好想她。 好想被她……做过分的事。 - “小姐，喝点水吧。” 走出车库，尹诺递过来一瓶饮用水。 姜清黎接过喝了一口，脚步飞快，问：“他污染值多少了？” “百里先生对我们设了权限，应该只有您可以看见。”尹诺说。 终端系统没提示，姜清黎输入了好几层密码点开数值界面，发现百里镜今天的数值波动大得厉害。 平常每次看，他都是30%左右，但今天下午开始，忽然到了40%，而后一路飙升，最高的更是接近80%！ 现在还维持着72%的高数值。 今天百里镜不在家，应该是出去工作，是外界因素？ 他看着也不像是会轻易被影响的人…… 姜清黎眉心紧皱：“他今天下午去什么地方了？” “百里先生是被百里家的人送回来的，我没有看清脸。”尹诺说，“据百里家的人说，他是不太舒服。” 姜清黎见他面色迟疑，问：“他们还说了什么？” “他们还说……”尹诺微微皱眉，复述原话，“我们家少爷一直这样，不用管，自己会好。” 说话时，他们已经走到百里镜房间门口。 尹诺怕百里镜失控，想跟着一起进去，但姜清黎摇了摇头。 百里镜平常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她觉得臭美的狐狸不会想被人看见不完美的样子。 但她例外。 ——不知道为什么，姜清黎无比笃定这一点。 推开门，姜清黎朝躺在床上的青年走去。 看清他的样子后，姜清黎呼吸一窒。 百里镜躺在床上，俊美的脸苍白到几乎透明，形状好看的薄唇失了血色，裂开几道细纹，越发衬得他面容憔悴。 姜清黎以为他污染值上升，会像夜临渊那样变得狂躁，或者像秦牧野之前一样，控制不住人形。 但怎么也没想到，会看见百里镜这幅样子。 只是半天没见，他却像是变了个人。 心脏好像被人重重捏了一把，酸涩发痛。 似乎感受到姜清黎靠近，浅色睫羽颤了颤，百里镜睁开眼。 “小黎。”百里镜很轻地喊她，“你回来啦。” 他撑着身体想坐起身，但手臂一滑，又重重摔了回去 姜清黎连忙伸手扶起他，拿起一个抱枕让他靠着。 心里很闷，她嘴上忍不住抱怨：“我只是去上了个课，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谁欺负你了？” “在心疼我吗？”百里镜拉起她的手贴在脸侧，闭着眼轻笑，“好善良的小黎，不怕是我演来博同情的吗？” “我的同情心又不值钱。”姜清黎不高兴地说，“你严肃点。” 百里镜勾唇，轻轻吻她的掌心：“宝宝，不要担心，很快就好了。” 他这话说得很轻巧，仿佛经历过很多次。 姜清黎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你躺好，我给你做精神疗愈。” 百里镜动作微僵，好像有些抵触。 “你不想做吗？”姜清黎皱眉，“之前也是，不让我帮你。” 她凑近，眯了眯眼：“你不会在精神世界里藏了什么笑眯眯，怕被我发现吧？” “如果有呢？”百里镜直勾勾看着她，“你会讨厌我吗？” “你在精神领域里想着别的雌性吗？”姜清黎试图活跃气氛。 “我的第一次给谁，小黎应该最清楚。”百里镜说。 这家伙，这时候了还在口头调戏人…… “闭嘴吧你，老老实实躺好，弄完再说话。” 姜清黎脸颊微热，把人按回床上就要贴过去。 额头快要触碰的瞬间，百里镜忽然开口。 “以我现在的精神力，无法控制精神领域的内容，我不知道你会看见什么……”青年抿了抿唇，“小黎，不要讨厌我。” 姜清黎来不及回答，眼前的画面陡然一转。 眼前是一片明亮的画面。 她身处一条铺着地毯的长廊，从一旁的窗子往外看，看见华丽繁复的欧式建筑，如宫殿一般。 走廊的尽头，挂着一副巨大的肖像画。 画里的女人白发金眸，淡淡望着远处，给人一种威严感。 女人眉目间和百里镜很像，毫不费力可以看出他们有血缘关系。 姜清黎猜想，这应该是百里镜的家。 百里镜是贵族，据说百里家和姜家很有渊源，书香门第，世家大族。 这时候的百里镜是几岁？姜清黎有点想看他小时候的样子。 正想着，身后传来两道交谈的声音。 “第几次了？” “第六次了吧……” “虽然是个杂种，但被这么对待，也有点倒霉了吧……” “嘘！别让家主听见，把他送回去就行了！” 姜清黎转过身，视线里出现两个佣人打扮的人。 他们抬着一个担架，躺着的男孩脸色苍白。 俨然是小时候的百里镜。 第73章 百里镜的过去·修罗场预备 空气似乎在那一刻凝固。 姜清黎睁大眼睛，呼吸停滞。 她的心口很闷，不想看，但回忆还在继续。 两个佣人快步朝地上躺着的百里镜走去。 刚才脚滑的那个佣人有些紧张地往下看了眼：“刚才那个声音……不会是承衍少爷吧？” “是他就麻烦了！”另一个佣人慌了，顾不得那么多，粗暴抓起百里镜往担架上一丢，“走走走，赶紧走，要是被他发现咱们抬他就——” 话还没说完，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就什么？” 两个佣人身体僵硬。 皮鞋踩在奢华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佣人们打了个寒战，硬着头皮回头。 一个和百里镜有几分相似的男孩走了过来。 他大约五六岁模样，穿着奢华，和担架上只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的百里镜比起来，就像是橱柜里最昂贵的娃娃。 刚才那些佣人叫他承衍少爷。 姜清黎记得自己搜百里镜资料的时候，确实搜到过他有个远方弟弟，叫百里承衍。 说是百里镜追梦演艺圈，所以百里家把远方弟弟接到家里来，帮百里镜打理家业。 百里镜去演艺圈，也是十八岁的事情了。 百里承衍为什么现在就在百里家？ 而且看佣人的态度，他应该呆了很久，以至于佣人们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气，想到他就害怕。 更奇怪的是，百里承衍一个远方的族亲，怎么看上去比百里镜这个亲生的孩子过得更滋润？ 难道是因为百里镜父母在他十岁时双亡，百里家看不起百里镜？ 但百里镜的母亲也是独女，百里家为什么要苛待唯一的后代…… 姜清黎疑惑之际，百里承衍已经走上前。 男孩抬着下巴，扫视了一圈他们，淡金色眸子如冰霜般冷漠：“你们在背后说我坏话吗？” “没、没有。”佣人诚惶诚恐，“我们只是在闲聊，求您不要生气！” “是吗？” 百里承衍眯了眯眼睛，他分明还是个孩子，却有种成熟的压迫感。 和走廊尽头那副画像里的女人很像。 佣人显然也很害怕，蠕动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 百里承衍忽然摊开手：“算咯，反正我现在已经恢复了。” 他眼睛盯着担架上的男孩，咧嘴笑起来，语气轻快：“多亏了杂种哥哥啊！” 佣人们低着头不敢应声。 这时，一道柔和的中年女声从不远处传来：“承衍？” “姥姥，我在这里！”百里承衍提高声音，这时候他的声音听上去像个正常的孩子，“我在和哥哥说话！” “都说了，他不是你哥哥。”女人出现在走廊尽头，“到姥姥这里来。” 她的脸和身后的画像重叠，这是百里镜的外祖母，百里家的家主，百里青。 百里承衍发出欢快的笑声，扑进姥姥怀里。 “姥姥，我感觉我好多了！”百里承衍又皱了皱眉，“但是哥哥看着不太好，是不是今天抽血太多了？等哥哥醒来我要好好谢谢哥哥。” “不用，100死不了。”百里青说，“都是他欠你的。” 她说完，就抱着男孩离开了，全程没有看过百里镜一眼。 从姜清黎的角度，可以清晰看见担架上躺着的瘦弱男孩颤了颤睫毛。 姜清黎忽然反应过来。 百里镜一直是醒着的。 而百里承衍也知道百里镜醒着，所以故意刺激他。 祖孙俩离开后，佣人不敢再耽误，赶紧把百里镜抬到楼上去。 百里镜的房间是一间偏僻阁楼。 房间里只有床和桌椅，没什么装饰，也没有娱乐设施。 佣人们把百里镜丢在床上，转身就走了。 门关上，房间里一片漆黑。 姜清黎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百里镜。 男孩睁开眼，暗淡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他瘦得惊人，衣袖空荡荡，脸色苍白，发丝黏在额上，整个人颓然自弃。 任谁也无法把这样一个狼狈的少年，和意气风发万人仰慕的大明星百里镜联系在一起。 姜清黎伸手，指尖虚虚贴在他脸上。 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触碰他，却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 一阵铃声打断百里镜的呆滞。 他转了转眼珠，那灰烬一般的眸中忽然亮起火星。 百里镜挣扎着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一个终端，手指点在接通键上，却又停住，紧急清了清嗓子。 果然是大明星，小小年纪就学会形象管理了。 姜清黎的心柔软几分，又很好奇，是谁的电话，让百里镜都这样了还要接。 接通电话，百里镜轻轻“喂”了一声。 一道清脆的童音奇怪地问：“百里哥哥，你怎么啦？声音好像小鸭子。” 听上去，是个女孩，年纪应该只有五六岁。 姜清黎皱了皱眉，总感觉这声音很耳熟。 百里镜轻咳几声，低声说：“没什么，就是，有点感冒了……” “感冒可难受了！”女孩声音里满是担忧，“你有没有吃药啊？我和哥哥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小黎。”一道略显冷淡的声音响起，“他不是傻子，知道吃药。” 小黎？ 姜清黎心里一惊，和百里镜打电话的是她…… 不，不对，是原主。 姜清黎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奇怪的既视感。 床上，少年柔声回答：“嗯，我已经吃过药了，小黎……不要担心。” “那等你好了我再去找你玩儿！”小女孩声音又甜又软，小声安抚他，“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百里镜勾起笑：“好。” 挂断电话，百里镜脸上的笑逐渐消失，化为一声苦涩的叹息。 “小黎……” 百里镜翻身，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像没有安全感的婴儿一样，蜷缩着身体。 一只白色狐狸蜷缩在百里镜身侧，贴着他的背部。 这是百里镜的精神体。 姜清黎朝狐狸伸手，狐狸把下巴搁在她掌心，虚弱地蹭了蹭。 跟摸到蛇以及雪豹不同的是，姜清黎这次敏锐地感知到了精神体的情绪。 这只狐狸，好像对她的情绪很复杂。 被抱住的时候，身体僵硬。 就好像被主人抛弃过的宠物，再次见到主人时，想靠近却害怕又被遗忘。 姜清黎用额头贴着它的脸，轻轻抚摸它的毛发。 渐渐的，狐狸放松下来，鼻尖亲昵蹭着姜清黎的脸，舔她的头发，发出撒娇似的嘤嘤声。 姜清黎勾唇，把脸埋在狐狸蓬松的尾巴里，视线陷入一片昏暗。 …… 身体好重。 入目之处漆黑浓郁，姜清黎感觉只觉得被按在泥沼之中，浑身沉重。 她试图挣扎，然而刚挪动几步，无数条细长的藤蔓从背后抓住手脚，将她不断往下拽—— 姜清黎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晃眼刺目的白。 她不适应地闭上眼睛，却听见秦牧野愤怒的声音炸开： “放屁！你没干什么她怎么会晕！” 紧接着，是尹诺的声音：“百里先生，我认为您有伤害小姐的嫌疑，有必要通知军方。” “通知什么军方，我看直接把他抓起来关进去！” 姜清黎听到这句，顾不得头疼，想要阻止。 手指胡乱往前伸，抓到了什么有弹性的东西。 姜清黎下意识捏了捏。 四周一片寂静，几道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 姜清黎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勉强睁开眼，看清情况后，恨不得自己再晕过去。 不远处，夜临渊坐在沙发上阴冷看着这边； 尹诺手里拿着终端，全息通话那头是拿着书本的原时默； 秦牧野离得最近，一把揪住百里镜的衣领。 而姜清黎—— 她低头看了眼。 众目睽睽之下，她、抓住了百里镜的、胸\/肌…… 第74章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姜清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五个男人同时抓到耍流氓。 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手在高压之下，又欠兮兮捏了两下。 脑子里冒出两个声音。 一个在尖叫：死手别摸了！ 另一个弱弱反驳：但手感真的很好…… 只是除了百里镜，其他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夜临渊眯了眯眼那双金色竖瞳，阴冷的视线抬高，落在百里镜脸上。 尹诺握紧手里的终端，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但最终还是站在原地，垂下眼睫，唇抿成一条直线。 距离最近的秦牧野看的最清楚，他气得眼珠子冒火，抓着百里镜衣领的手抓得更紧：“你——” “牧野。”百里镜握住女孩想收回去的手指，贴在心口，毫无血色的唇勾起抱歉弧度，“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小黎才会晕过去一晚上……你生气的话就揍我吧。” 秦牧野一只手差点就举起来，但电光火石之间，又突然惊觉不对。 这狐狸精怎么可能认错？ 他扫了眼旁边的姜清黎。 “你们……先和我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姜清黎拍开秦牧野的手，让百里镜靠着床头，解释道，“他现在很虚弱，别跟他吵。” 她竟然在维护百里镜？！ 秦牧野倒吸一口气，呼吸道里全是火。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口又酸又燥，但又不知道这种清晰从何而来，只能烦闷地抓了抓头发，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秦牧野坐下后，想到刚才姜清黎还问自己问题了。 于是不情不愿地指了一下尹诺：“你问他，他最清楚。” 尹诺对姜清黎说：“昨晚您进了百里先生的房间后，就一直没出来。今天早晨七点多，原先生给我发消息，表示您一夜没有回信息，我才想着过来看看。” “我敲了好几次门，里面都没有应声，打您和百里先生的电话也没有回复。” “这时，皇子殿下经过，便一脚踹开了大门。” “我们发现您和百里先生都晕了过去，就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电话挂断，我向原先生报告情况，这时夜先生也回来了。” “而后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百里先生神奇地苏醒，和皇子殿下发生了口角。” 尹诺总结完，笑了笑：“之后的事情，就是您看见的那样了。” “我没和他吵，是他自己欠。”秦牧野冷哼补充。 姜清黎没注意到尹诺严谨的陈述句里插入了“神奇地苏醒”这种略带讥讽的词。 她一边听一边查看百里镜的污染值。 百里镜的污染值从昨晚的72%掉到了22%。 一夜之间竟然锐减50%！ 姜清黎惊喜抬眼，和身边的白狐青年分享喜讯。 她身旁，百里镜一直静静看着她，闻言唇瓣翘起。 他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欣赏和骄傲，还有让小青梅劳累的自责。 “谢谢宝宝。”百里镜拉起她的手，在唇边轻吻，“以后我会注意的，不让宝宝这么累了。” “没事啦。”姜清黎拍拍他的头，“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话说完，室内响起冷哼。 夜临渊看也没看亲密的两人，冷着脸径直离开。 秦牧野也早就看不下去了，但他不走。 他在这，百里镜就已经很嚣张了，他要是走了，不知道他要对姜清黎做什么呢！ 绝不能给狐狸精这个机会！ 况且……今天轮到给他做疗愈了。 今天又没课，等姜清黎应付完百里镜，剩下的时间就归自己了。 秦牧野这么一通自我安慰，心情好多了，只是别开脸不看床的方向。 这会医生还没到，室内众人神色各异，但视线都落在姜清黎身上，惹得她一阵头皮发麻。 余光看见一旁的全息影像，姜清黎连忙开口：“原时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几人视线随着她的声音转向保持沉默的原时默。 原时默似乎坐在一间车厢内，背景是墨绿色花纹，浅金色的藤蔓花纹繁复交错，将穿着白色丝绸衬衫的少年衬得更加矜贵。 原时默猫儿似的眸子微眯，轻嘲一闪而过。 “啊，没什么大事。”浅金色碎发柔顺落在脸侧，原时默笑得温和得体，“只是想告诉雌主，我已经从第九城出发。” “好的，大概多久可以到？”姜清黎问。 “半个月左右。” “这么久？” “有些意外。”原时默缓声说，“据说第七城区和第四城区接连出现大额偷盗案，现在第七城和第四城关卡严密，飞行设备监管很严，我选择乘坐地面交通工具。” “好的，那你注意安全呀。”姜清黎对他扬起一个友善的笑，“有需要什么跟我说。” 出现了，雌性管用的伎俩。 口头上虚伪的问候，其实内心根本就不会把雄性当回事。 原时默在心中冷笑，面上仍浅笑着和姜清黎道谢，关掉视频通话。 车厢驶出隧道，原时默看向窗外。 下城区的天终日被乌云荫庇，今天倒是个难得的晴天。 发白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车厢内，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原时默侧头，看向窗外被阳光照耀着的城市。 阳光落在他脸上，那种微热的感觉让他想到刚才姜清黎对自己露出的笑。 她好像总喜欢对人这么笑。 平常也是用这种笑当陷阱引诱其他男人吗？ 引诱那些男人为她争斗不休，而她高高在上，嘲笑雄性的愚蠢和劣等行径。 脑中滑过原时曜提到女孩时的异常，原时默皱眉，越发觉得姜清黎是个心机深沉的雌性。 阳光刺眼到让人烦躁，少年唇线紧绷。 他一动不动，冷淡到极致。 脚下的影子却如同有自我意识般，诡异且狂躁地震颤不止，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掀翻。 - 挂断原时默的视频没多久，医生就来了。 仪器比较多，家庭医生扶着姜清黎到家里的休息室做检查，另一位护士给百里镜做检查。 秦牧野和尹诺亦步亦趋跟着姜清黎，直到快迈进休息室，被医生无奈制止。 “两位，我知道你们是关心雌主，但涉及精神力的检查需要安静的环境，请稍安勿躁。”医生说完，关了门。 两人站在门口，转头对视半秒，又都面露嫌弃地别开脸。 还是秦牧野先沉不住气。 高大青年靠着门，不爽地开口：“喂，你可以滚了，别在这占地方。” “皇子殿下，我是小姐的人，有责任确认小姐的安全。”尹诺面不改色，“倒是殿下，情绪似乎不太稳定，不如顺便做个检查。” 秦牧野：“……” 这家伙果然只是在姜清黎面前装乖，背地里尖牙利齿，见谁咬谁。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秦牧野嗤道：“我是姜清黎兽夫，四舍五入也是你雇主，我让你滚你就赶紧滚！” 尹诺冷冷看着他，显然并不认同。 这时，有佣人走过来，低声对尹诺说了句什么，尹诺扫了眼秦牧野，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秦牧野挑眉，得意一笑。 他一个人占据门口，心满意足地等了起来。 第75章 三个人一起也不是不行 大约过了半小时，检查终于结束。 姜清黎刚推开门，就见蹲在门边的高大身影扑了过来，把她抱了个满怀。 青年身上带着清爽的海盐气息，有力手臂将她抱了个满怀，炽热温度包围过来。 他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像小狗。 没人能拒绝小狗直白的关心。 姜清黎心口触动。 她勾起唇，一只手环住他的背拍了拍，另一只手从侧边绕过去，摸摸秦牧野的银发。 秦牧野含糊不清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姜清黎捏了捏他头发。 有点想摸小豹子耳朵了。 “没事就好。”秦牧野闭眼，将人抱得更紧，脸颊蹭了蹭女孩的侧脸。 全然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 “皇子殿下很关心小姐啊。”一旁的家庭医生含笑打扰，很谨慎地提醒，“不过，皇子殿下，小姐现在身体还比较虚弱……” 秦牧野一愣，才发现自己把怀里的女孩抱得很紧。 他慌忙直起身，双手垂在两侧，像做错了事情的大型犬，带着点无措。 姜清黎知道他不是有意的，抬手拍拍他肩膀：“不要紧，孟姐说我身体很好的，明天就恢复了。” “对，今天别用精神力就好。”孟医生说起来还有点骄傲，“小姐的精神力恢复速度比一般人要快，如果家主知道——” 她说到这里，忽然戛然而止，小心翼翼看了眼姜清黎。 刚才检查时姜清黎太配合，以至于孟医生忘了，他们这位小姐三年前就和家里闹掰了。 之前她来做检查，只是提了一嘴姜家，直接被佣人轰了出去。 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姜家干了十几年，对姜清黎的身体数值足够了解，又事发突然，尹诺是不可能让她进门的。 孟医生连忙道歉：“抱歉小姐，我失言了。” 但姜清黎没有立刻回复她，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暴怒，而是有些呆愣看着旁边。 好似在走神。 “小姐？”孟医生低声喊她，“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声音，姜清黎才回过神：“啊，没有……” 尹诺从一旁走过来，扶住姜清黎的手臂：“小姐，先休息一会吧？我送孟医生。” “不用不用，我等小胡好了一起走。”孟医生报以职业微笑。 小胡是给百里镜做检查的雄性护士。 姜清黎说：“那我先失陪了，我去看看百里镜。” 说完，转身离开。 “关系还是这么好啊……” 看着自家小姐有点急切的脚步，孟医生感慨了一句。 姜清黎搬出姜家后做的那些荒唐事，孟医生也有所耳闻，仅有的几次见面，也发现她好像变了很多。 家主和佑臣少爷都很难受，但也不敢贸然联系，惹她生气。 本以为小姐会一直荒唐下去。 这次见面却让孟医生觉得，他们小姐又变成了原来的小姐。 果然，雌性有了家庭就是不一样！ 孟医生感慨一声，打算上楼找小胡看看百里镜的检查情况。 刚转身，就发现秦牧野站在自己旁边，表情凶巴巴的。 孟医生对这位皇子殿下的纨绔程度有所耳闻，但见他刚才对姜清黎那样子，也害怕不起来。 孟医生平静地问：“皇子殿下是来问小姐情况的吗？” 秦牧野点了点头。 于是孟医生用通俗的语言解答了一遍。 “那个、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精神力恢复快点。”秦牧野很少平等问人问题，抓了抓头发，语气别扭。 哦，原来是在关心小姐啊。 孟医生了然地笑起来：“有的。” “是什么？” “皇子殿下和小姐的匹配值很高，有96%。”孟医生说，“高匹配值对双方都是有好处的，那个什么，其实平常您可以试着多帮小姐……让她感觉到愉悦……” 说到这里，她发现秦牧野脸上有种什么都不懂的茫然。 不应该啊，都结婚有段时间了啊。 孟医生开口：“呃，您有懂我的意思吗？” 秦牧野皱眉：“你说清楚点，别打哑谜。” 他最烦猜东西了。 孟医生：“……” 毕竟两人不是一个性别，也不好明说，孟医生抓了抓头发，余光看见小胡走过来，赶紧朝他招招手，让他跟秦牧野交流一下。 雄性护士领着秦牧野到一旁，低声传授了一些知识。 秦牧野听着听着，耳朵越来越红。 最后点头的时候，脖子也是红的。 护士走之前，还留了个小册子给他。 秦牧野很讨厌看字，打开看了眼，又猛地关上，低低骂了声脏话。 - 房间里。 姜清黎走进房间，百里镜正将药片咽下去。 姜清黎眼睛发酸，走过去抱住他。 她没没说话，但百里镜很快感觉到他的衬衫被温热的液体浸湿了。 “看见什么了，宝宝？” “我看见你被抽了100的血，然后、然后他们还把你摔在楼梯上，还不理你，让你住小阁楼……” “还有吗？” “还有——” 姜清黎张了张口，声音戛然而止。 还有、还有什么来着？ 后面的内容好似被打湿揉皱的纸张，等晒干后摊开想要寻找字迹时，却只有模糊一片。 见她脸上出现茫然，百里镜心下了然。 看来姜清黎现在没办法想起相关的记忆，即使她看过，也会被抹去。 虽然遗憾，但百里镜觉得目前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说明她还是安全的。 “小黎。”百里镜抱住她，“没关系，不要担心，我以后会拒绝他们。” “嗯……” 姜清黎回抱他。 药里含有安眠成分，百里镜很快就睡着了。 姜清黎摸摸他熟睡的脸，不忍打扰，轻手轻脚离开。 门口。 等候已久的秦牧野听见开门声回头，眼睛亮晶晶的：“总算好了！” 他起身，握住姜清黎的手腕，小声说：“那个，刚才孟医生教了我一些……” 话没说完，就听脚步声响起。 一转头，夜临渊双手环抱，冷冷看着他们。 秦牧野不爽开口：“你怎么在这？” 他说着，离姜清黎更近了些。 夜临渊冷冷扫了眼他的手指，视线在纤细腰节停了几秒。 抱着她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占有欲极强的蛇类竖瞳阴鸷，声线低冷：“今天是我的日子，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什么你的日子，明明轮到我——” 秦牧野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突然想起，前天百里镜分配日子的时候，让自己占的夜临渊的。 现在夜临渊回来了，他的位置呢？！ 这可恶的狐狸精！被摆了一道！ 秦牧野怒火中烧，恨不得转身把百里镜抓起来打一架。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争取跟姜清黎过夜的机会。 秦牧野看向怀里的女孩，皱着眉，有点委屈：“我等你好久了。” 话说完，夜临渊就发出冷嘲：“看不出来，挺会装可怜。” “谁装可怜了？”秦牧野不满，“老——我，我说的是实话，本来就该轮到我了！” “呵呵。”夜临渊冷笑，“脑子装满浆糊的蠢货，需要找个小学老师教你一加一等于几吗？” 秦牧野忍不了了，噌得站起身：“臭蛇！你想打架是吧！” 眼见战时即将兴起，被夹在中间的姜清黎拉了拉两人衣角，小声说： “那个，其实……三个人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第76章 别脏了小姐的手 几乎是在听到这话的同时，秦牧野就大喊否决：“不行！不行！” 他满脸通红，抓着姜清黎的手都在颤：“你——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不准！” 雄性的尊严决不允许他和其他人共侍！ 另一侧，夜临渊眯了眯眼。 修长指骨捏住女孩脸颊，金色竖瞳盯着她，阴冷怒意翻滚，威慑力极强：“再说一遍？” 糟糕，他们好像都很生气。 姜清黎本来也就是口嗨。 这会见事情闹大，眨了眨眼睛，小声解释：“是你们想太多了，我的意思是，晚上我睡床你们睡地板沙发，很公平嘛……” 脸颊肉被捏着，鼓起柔软的弧度，亮晶晶的樱粉唇瓣上下张合。 像吐泡泡的小金鱼。 即使知道她是在故意装乖，也没有办法真的怪她什么。 夜临渊视的线落在女孩唇上，喉结轻滚，眸色幽深。 这样的角度，他只要低头，就能含住她的唇珠，舔吻她的唇瓣，然后…… “喂，你捏够没啊？” 一旁的秦牧野不能接受夜临渊手还捏着姜清黎的脸，用力拍开，把女孩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夜临渊回神，冷冷说：“你可以滚了。” “你敢让我滚？”秦牧野气笑了，“别以为你是个地上爬的就能不要脸，今天就是轮到我！” “不可理喻。”夜临渊嗤道。 秦牧野最烦有人说成语，刚要开口对喷，姜清黎挤进他们中间，把两人推开。 “你们都少说几句行吗？”姜清黎哀叹。 好不容易换掉的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 “那怎么办？”秦牧野被说后就变得很乖。 只是说话时，他的手握住姜清黎的手指，往旁边移了一点，按在自己蓬勃的肌肉上。 然后有点害羞又有点期待地看过去。 不是秦牧野吹，他的身材绝对赶超其他雄性，皇室的裁缝每次帮他量身材都会大夸特夸。 姜清黎之前是没见过，所以才会摸百里镜的。 等她见过真正的好东西，自然不会稀罕那只狐狸精。 但很可惜，姜清黎没像秦牧野想的那样捏了又捏。 她拧着眉，似乎在思考。 趁这个空当，夜临渊缓慢而坚定地把姜清黎的手从秦牧野肌肉上拿了下来，放在身体两边。 靠，这臭蛇！ 肯定地上爬多了身材差得要命，才阻止姜清黎摸他！ 这是嫉妒！ 秦牧野怒瞪回去，刚想让姜清黎评评理，却听她开口： “另外两个兽夫也要回第一城区了，下周开始，我们重新排班。”姜清黎斟酌着说，“周一到周五，一人一天，正好够用。” “那今天晚上呢？”秦牧野最关心眼下。 他在那个册子上学了那么多花样！就等着实践了！ 姜清黎犹豫地看了眼夜临渊。 反派没说话，抓起姜清黎的手从自己衣摆下方钻进去。 秦牧野根本来不及去阻止，姜清黎的手就抽了出来，完成了一个抚摸的动作。 视线里，女孩微微蹙眉。 秦牧野心里咯噔一声，顿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姜清黎有点不好意思地看过来：“秦牧野……” 秦牧野咬牙：“你别喊我！” “今天夜临渊……呃，不太舒服，比较需要我。”姜清黎伸手扯了扯雪豹青年的衣角，“明天再和你过夜？” 这话像有实体一样，把秦牧野心里的小树苗又咔吧一下被掐死了。 该不会夜临渊肌肉跟大面包一样吧？ 比他还好？ 秦牧野有种被比下去的不爽。 他脸色阴沉，半晌才咬牙挤出几个字：“随便。” 说完，扭头就走。 姜清黎问：“你去哪？” 秦牧野充耳不闻，脚步重重跺在地上，整个人气呼呼的。 但走出去几步，突然转头：“我去健身房！” 这么气了还跟她汇报动向。 姜清黎脚步跟着走出去几步，想摸摸小狗脑袋让他别气。 手腕忽然被握住。 微凉的手指让姜清黎想到刚才摸到的触感。 夜临渊衣摆下不是皮肤，是一圈又一圈缠绕的绷带，还带着湿润的触感，应该是血。 难怪昨天发了消息说要出去，今天又回来了。 原来是受伤了，需要她提供帮忙治疗。 夜临渊在第一城区的身份是贵族，突然受伤必然引起怀疑，也不能对秦牧野说。 但……她现在精神力还没恢复，像上次一样只靠接吻可以有帮助吗？ “小姐。” 尹诺的声音响起，打断姜清黎的思索。 灰狼管家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午餐准备好了。” “好。”姜清黎点点头，对夜临渊说，“我先看看百里镜有没有醒，你们先吃吧。” 她还记挂着百里镜的情况，转身进了房间。 门关上。 但走廊里两位雄性没有任何动作。 夜临渊冷冷看着尹诺。 很多时候，这位管家都和主人保持得体距离，姿态标准又谦卑，像是一块沉默又不起眼的背景板。 但偶尔看向姜清黎的眼神，却根本不是对主人的顺从，而是岩浆般滚热的痴迷。 不安分的东西。 夜临渊眯了眯眼，涌起杀意。 而尹诺像是没感受到对方的敌对情绪，只对夜临渊做了个‘请’的动作：“夜先生，请移步餐厅用餐。” 夜临渊没动。 尹诺说：“小姐和百里先生从小就很要好，您是插不进去的，还是去用餐吧。” 夜临渊不再停留，迈着散漫优雅的步子往楼下走。 经过尹诺时，他讥诮地笑了声：“真好奇，如果姜佑臣知道你的心思，会用什么手段弄死你。” “我的主人是小姐，小姐让我死的时候我才会去死。”尹诺垂眼，“倒是您，敌人那么多，才需要注意安全。” “当然，如果您不慎死亡，我会为您料理后事，清理每一丝血迹。” “以免……脏了小姐的手。” - 干净明亮的房间内，百里镜靠着床头，手指朝着玻璃杯无力抬起。 刚推开门就看见这一幕，姜清黎快步走过去，拿起水杯递过去。 百里镜没接，而是用唇瓣衔住杯沿，一双眸波光潋滟地看过来。 姜清黎知道，这只狐狸还没虚弱到要人喂水的地步。 但面对大明星的示弱，姜清黎很乐意动动手。 百里镜几乎喝一口看一眼床边坐着的女孩。 直勾勾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炽热情绪。 姜清黎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把玻璃杯放床头柜，问：“你不睡会吗？” “想多看看你。”他声音有些虚弱，但不难听，而是比平常多了几分惹人怜爱。 “我又不会走。”姜清黎心软了，摸摸他的头发，“今天下午我在这里陪你，可以了吧？” “好。”百里镜拉起她的手，顺势亲吻她手心。 姜清黎在百里镜房间吃了午饭，然后趴在不远处的书桌上看电子教材。 阳光落在她身侧，为每一根发丝镀上暖意。 百里镜恍惚回到很久之前。 那时候，他会和姜家兄妹一起去图书馆。 看书的时候，姜清黎总不安分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时候转头盯着他侧脸看。 他假装不知道，其实手心紧张得沁出细汗。 有时候忍不住，会状似不经意侧眸，笑着问她看什么 她会倒打一耙：“你、你呼吸吵到我了！” 他笑着道歉，会看见姜清黎越来越红的脸。 差不多这时候，姜佑臣就会故意说点什么事情打断他们之间的暧昧。 对了，姜佑臣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他们对面的。 严防死守的姜佑臣一定不知道，在他的视线盲区，姜清黎会偷偷和自己牵手，用手指剐蹭自己掌心…… 药物里的安眠成分很快起了效果，百里镜含着笑，难得睡了个安稳的觉。 再醒来时，天色已晚。 姜清黎坐在他床边，在群聊里发了条消息： 【大家都在吗？】 第77章 重新排班，都在给她发自拍 姜清黎和五个兽夫的群平常都很安静。 除了刚绑定那几天，百里镜问过另外两个兽夫什么时候回来，后来再也没人说过话。 几个雄性没什么可聊的话题，如果有事也都是私聊姜清黎。 但姜清黎一条信息发出去，群里立刻就有人秒回 秦牧野：【】 这家伙不是在健身吗？回这么快。 姜清黎逗狗心思蠢蠢欲动，私聊秦牧野：【不是在健身？回这么快，不认真。】 秦牧野：【？】 秦牧野：【说谁不认真？】 秦牧野：【我只是恰好休息，恰好看见你发消息，你别污蔑。】 秦牧野：【[图片]】 他猝不及防发来一张图片。 姜清黎点开。 这是一张自拍，从锁骨往下。 青年皮肤表面还有刚运动过的薄汗，脖子上青筋明显，再往下，黑色背心包裹着紧实的肌肉，独属于年轻男性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退出图片，秦牧野的消息还在不断弹出： 【？】 【人呢？】 【什么意思？】 系统提示：您的好友【秦牧野】撤回[图片]。 姜清黎问：【为什么撤回？】 秦牧野：【……】 秦牧野：【刚才没拍好，实物比较直观。】 秦牧野：【真的，你别不信！】 好面子的皇子殿下很用力在强调，完全不知道，他越这样，越让人想逗弄。 姜清黎故意问：【真的？】 秦牧野：【你在哪？我过去。】 看样子是想给她看看实物了。 群聊有新消息弹出来，姜清黎匆匆回复：【下次一定啊下次一定。】 健身房里，秦牧野看到这条消息，无比郁闷。 他都怀疑姜清黎是不是故意的了。 每次都跟他说“下次一定”，也不说下次是哪次。 过分的很。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兄弟，秦牧野不爽地哼了声。 反正不管是哪次，他肯定会让姜清黎知道，别人都不如他！ 群聊里，第二个回姜清黎的是夜临渊。 夜临渊的回复很简单：【在，什么事？】 姜清黎：【大事。】 这时候，原时默回复：【雌主请说。】 百里镜的消息也冒出来：【在的。】 姜清黎看到这条消息一愣，回过头才发现，百里镜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靠在床头含笑看着她。 “是我的消息把你吵醒了吗？”姜清黎凑近点，轻声问，“你要再睡会吗？” “不用，醒了有一会了。”百里镜勾住她的手指，歪头想了想，不经意般说，“大概的秦牧野发照片的时候。” 姜清黎：“……” 不是吧，他怎么都看见了？ 虽然跟兽夫互动也没什么，但被看见、尤其是被百里镜看见，姜清黎有种底裤被人看光的尴尬感。 “你别说出来啊。”姜清黎小声抱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百里镜轻车熟路地道歉，朝她张开手臂，“来抱抱吗？” 姜清黎踢掉拖鞋，钻进被窝。 她和百里镜也没有经常相处，身体却娴熟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 拿起终端看了眼。 平常发自拍特别积极的顾念这会却出乎意料地落后了。 几分钟后才回复：【什么事情呀？】 人都到齐了，姜清黎宣布了自己的排班计划。 并且给出预排班表： 【夜临渊周一，百里镜周二，秦牧野周三，原时默周四，顾念周五。】 秦牧野第一个不服：【这是根据什么排的？凭什么我周三？】 姜清黎：【按照年纪。】 这话一出，群里立马冒出一个小狗腿进行吹捧。 顾念：【姐姐好聪明，竟然可以想到这么公平的办法。[兔兔崇拜jpg.]】 原时默：【我没有意见。】 夜临渊：【可以。】 都这么说，秦牧野当然也不能反对：【行吧。】 百里镜没在群里发言。 白狐青年从背后环住女孩的腰身，下巴搁在她肩上，侧脸亲她耳根：“宝宝，我也没有意见。” “一切都听雌主大人的。” 耳尖被他的气息弄得很痒，姜清黎揉了揉耳朵，单手打字。 姜清黎：【既然都没意见，那就下周开始实行？】 顾念忽然说：【姐姐，我有疑问。[兔子举手jpg.]】 姜清黎：【什么？】 顾念：【就是……这段时间我和原四哥都不在，回去之后可不可以补上呀[可怜][可怜]】 顾念：【不会耽误姐姐其他时间的，把我排到周末就可以了。[可怜]】 秦牧野：【？】 秦牧野：【不行！回不来是你自己的事，关她什么事？】 顾念：【抱歉，我只是想问问qaq一切都听姐姐的。】 姜清黎正要回复，原时默开口了。 他先是发了一串省略号，又迅速撤回，几秒后重新发了几句很理智的回复。 原时默：【雌主现在需要兼顾学业和家庭，排班的五天会使用精神力，这些都很辛苦，周末需要休息。我认为，兽夫需要独立，不应该影响雌主。】 话是这么说，但姜清黎总感觉原时默好像不是很想和自己相处。 这简直是……太！好！了！ 如果每个兽夫都很粘人，那她一点个人空间都没了。 原时默不喜欢她，那原本排给他的周四岂不是很清闲？甚至可以不用和他见面，反正他也不想看见自己嘛。 美滋滋。 姜清黎顺着原时默的话表示不会补，但如果他们精神力需要做疗愈，可以安排一个周末。 这个处理方式大家都很满意，散会。 退出群聊，姜清黎收到顾念的私发消息。 用着精致自拍头像的少年先是发了个小兔子流泪的表情。 然后发道：【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第一城区的规矩，不要生气qaq】 姜清黎本来也没生气：【没事。】 顾念：【谢谢姐姐，姐姐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这段时间零零散散的聊天里，顾念总是会发出感慨，姜清黎随口的一句话也能夸好半天。 姜清黎已经习惯了：【也没有那么温柔，你做好被我凶的心理准备。】 顾念：【准备好久啦^^】 过了会，顾念又试探性发了条消息：【对了姐姐，我刚才买了几件衣服，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看呀？】 【下周就要进城了，我好怕自己穿得不好看丢姐姐的脸[兔子哭哭jpg.]】 这几天的聊天里，顾念一直说自己没出过远门。 所以给姜清黎的印象是胆小可爱的兔子。 面对这个提议，姜清黎自然不会拒绝：【可以呀。】 视频很快弹了出来。 这次顾念打的是平面视频，不是全息投影，因此只有一小块屏幕。 接通后，屏幕里冒出一双毛茸茸的兔耳。 兔耳颤了颤，紧接着画面往下，露出一双粉琉璃般的双眸。 少年精致的眉眼满是笑意：“姐姐！” 下一秒，压在姜清黎肩上的青年抬眼。 顾念发现另一人的存在，有些惊讶：“百里叔叔——”他一顿，像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改口“啊，对不起对不起，百里哥哥。” 少年眨了眨眼，无意般开口， “好巧呀，我每次找姐姐你都在。” 第78章 心机蛇在线撒娇:疼 顾念说话时是带着一点笑的，好像只是在很寻常对话。 但只是通过视频打过一次交道，百里镜已经了解对方的秉性。 是在暗戳戳阴阳他缠着姜清黎不放。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生气，但百里镜不会。 百里镜掀起长睫，懒洋洋扫了眼视频那边，侧过头，离怀里的女孩更紧。 “怪我太粘人了……”百里镜抿了抿唇，“对不起小黎，我是不是很惹人嫌？” “没有啦……”姜清黎连忙伸手摸摸他的头，“生病了别多想。” “好。”百里镜含笑看着姜清黎，话里满是亲昵，“宝宝对我真好。” 女孩看不见的地方，百里镜侧眸，浅金色眸子睨着屏幕，微微眯起，挑衅意味十足。 屏幕那边，顾念身体明显僵硬，呼吸沉了几分。 少年咬了咬唇瓣，不甘示弱地开口：“姐姐……” 话没说完，就被百里镜打断了。 百里镜好像才发现还有个人似的：“对了，你有什么衣服需要帮忙选的？我帮你吧。” 姜清黎觉得很合适：“对，他可是大明星！很懂穿搭的，之前给我买的裙子都很漂亮！” 顾念：“……” 顾念有点僵硬地扯了扯唇，不好意思似的垂眼：“那……那我去换衣服。” 他把终端放在旁边，默默走开。 起身的时候，姜清黎看见一小块白皙漂亮的锁骨和肩膀。 脑子里突然冒出奇怪的想法：等等，顾念该不会没穿吧……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姜清黎打断了。 真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怎么可能啊。 顾念就是只很乖很胆小的兔子，不会做出那种大胆又勾引人的事情。 姜清黎晃了晃脑袋。 像是怕她跑了，顾念很快换了衣服，出现在屏幕那边。 比起刚接通视频那会，顾念现在要正经很多。 少年收起兔耳，退后一点距离，站在酒店淡色墙布前。 浅蓝色丝绸衬衫垂感极好，衬得他肤白似雪，像漫画里走出的漂亮角色。 衣领微开，露出修长颈部和伶仃锁骨，显得有些清瘦。 姜清黎发现，顾念好像比自己想象得要高很多。 之前她有在资料上了解到顾念身高是一米八二，但看多了他发的自拍，总觉得他就是个漂亮小孩，应该和自己差不多高，伸手就能摸到脸。 但这会看到顾念全身，才意识到他其实已经是个成年异性。 这种感觉有点微妙。 姜清黎没吭声，视频那边的顾念有些忐忑，抿了抿唇：“姐姐，不好看吗？” “没有啦，很好看。”姜清黎很认真说，“这件衣服很适合你，而且你长得这么好看，穿什么都合适，我敢说第一城区颜值比你高的没几个！” 姜清黎几句话就哄得顾念眉眼弯弯。 门忽然被敲响。 夜临渊的声音冷冷响起：“吃饭了。” 姜清黎这才发现时间不早。 视频那头，顾念很懂事地说：“那我也去吃饭啦，姐姐辛苦了，快点去休息吧~” 只是看个衣服，怎么算得上辛苦。 倒不如说赏心悦目。 姜清黎没多想，挂断电话，拉起百里镜一起到楼下吃晚饭。 - 第四城区，安尼威尔酒店。 顾念脱掉身上的蓝色衬衫，挂起来放进衣柜。 他脚边还堆着几件其他的衣服。 是他在十二城买的廉价衬衫。 这种衬衫因为偷工减料，材质很差，但有个好处，穿上后呈现半透明质地，隐约可见轮廓。 如果有水，效果会更好…… 顾念的视线落在桌上的玻璃水杯上。 本来一切都准备好了，都怪那只老不死的狐狸精。 想到刚才抱着女孩的青年，顾念哼了一声。 “昨晚浪费姐姐那么多精神力，害姐姐辛苦，还缠着姐姐，真讨厌……”少年委屈地皱眉，轻软嗓音在无人时毫不顾忌地暴露戾气，“如果能杀掉就好了。” “可是姐姐好像很喜欢他，好难办啊……” 远处隐约传来雷鸣，遮盖少年病态般的喃喃自语。 夜色浓郁，随着雷鸣声远去，细雨淅淅沥沥落下。 雨丝带着潮湿雾气降落，洇湿扶着窗沿的纤细手指。 姜清黎关上窗，还没转身，便感觉男人从背后抱住自己。 双手环着她的腰，肩膀压上一点重量。 夜临渊侧头在她耳边说话：“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就关窗。”姜清黎老实回答。 她的身体有点僵硬。 两次亲密，夜临渊知道这是在紧张，她的小脑袋瓜里可能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勾了勾唇，夜临渊将人转过来，压在玻璃窗边。 指骨捏起她的下巴，刚要低头，姜清黎忽然捂住他的嘴。 “先说一下，我的精神力昨晚耗尽了，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有用……”姜清黎提前预警，“亲完之后，伤口没有愈合的话，你别怪我。” 夜临渊下意识蹙眉。 这话让他觉得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排斥。 就好像，只有做精神疗愈的时候，他们才能有亲密接触。 夜临渊皱了皱眉，忽视这种诡异的排斥，不动声色开口：“去床上。” 姜清黎：“……” 要不要这么直接。 “我今天不想做。”姜清黎在反派面前总是很容易说实话，“我很累，没有力气。” 她说完，就感觉夜临渊不满地眯眼。 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夜临渊阴阳怪气几句的准备，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嗯”了声。 姜清黎走过去，刚坐上床，就被蛇尾卷起，他凑过来，含住她的唇。 一天一夜没见，他的动作急了很多，但比之前要更轻柔。 好像……没有那么凶了。 姜清黎胆子大了点，试探性回吻。 她还是不太熟练，所以磕磕绊绊的。 夜临渊停下动作，任由她自己探索。 蛇尾卷着女孩的小腿，缠绕着缓慢摩挲，克制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夜临渊闭着眼睛，呼吸微乱。 动作间，她的手碰到腰腹处。 青年喉间不自觉发出轻哼。 “对不起，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黑暗里，她抱歉开口，呼吸落在青年侧脸。 夜临渊半眯着眼看她，思绪竟有几分恍惚。 那天离开的时候，他不想再回来的。 想要离她远一点。 轮到自己的日子，又鬼使神差回来。 腰上的伤口不是异能造成，不深，包扎后没多久便愈合了。 可看见秦牧野缠着她不放，他几乎没有思考地弄裂了已经愈合的伤口，只为留下她。 从记事以来，夜临渊已经不记得自己受过多少伤，又有多少次濒危。 最严重的一次几乎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他用酒精浇灌，眉头都没皱过。 可现在，在女孩关心的注视下，夜临渊竟然有种心口微涨的感觉。 她总是给他奇怪又陌生的感觉。 让人讨厌，却又离不开。 夜临渊垂眼，心跳失序。 好久之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低低响起—— “疼。” 第79章 换床单 姜清黎闻言微愣。 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好像是夜临渊第一次说这种话。 之前腰上那么深的刀伤，夜临渊的态度也是轻飘飘的，不当回事。 这次竟然能让他喊“疼”，应该是真的很严重。 姜清黎生出几分责任感：“放心，我肯定好好帮你。” 她捧着他的脸变得主动起来，上半身因为动作压住他手臂。 被压着的青年身形僵硬，像一座沉默的雕塑。 好几分钟的时间内，夜临渊忽然握住姜清黎的手腕，欺身而上，指骨掐着她的腰，将人紧紧地困在怀里。 双腿不知什么时候化作蛇尾，缠绕着，强硬的力道几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姜清黎承受不住，脖子后仰，却被扣住后脑勺，被迫仰头承受。 女孩双颊泛红，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别的。 她小声呜咽，像被毒舌咬住喉咙的脆弱猎物。 喉间泛起极其强烈的饥饿感。 好像要把她吃掉，用血肉塞满，才能填补心脏的每一寸空隙。 “别亲了……” 姜清黎亲得指尖发软，双手无力抵着他的胸膛，在难得的间隙中汲取空气。 绵软双腿不自觉并拢，又被青年修长骨节按着，强硬挤开。 姜清黎一惊，身体绷紧。 他的手被压在腿间，一动不动。 却让人产生危险的联想。 姜清黎从刚才亲吻里回过神，呼吸不稳，试图提醒他：“你……你不是答应我了不那个的吗……” 夜临渊没吭声，她有点慌张地伸手去抓他的手腕，想推开，但那只手握着她的腿，巍然不动，掰都掰不开。 蛇尾绕住小腿，蛇类天生偏低的体温环绕她的脚踝缓慢收紧，带来异样触感。 姜清黎感觉腿更软了，脑子里闪过令人脸红的画面。 抓着夜临渊手腕的指节松了几分。 夜临渊扯了扯唇，发出很明显的低笑声。 呼吸打在耳廓，好像在笑她的口是心非。 笑什么啊！ “嗯。” 夜临渊漫不经心似的应了声，钻进被子里。 姜清黎想阻止，他的声音闷闷响起：“孟医生说，你心情愉悦，会加快精神力的恢复。” 姜清黎：“……” 不是，这也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还有夜临渊不是讨厌医生吗…… 因为自己才去问的吗？ 他竟然也学会关心人了。 姜清黎紧绷的身形放松了。 薄被形成一个闷热的封闭空间，满是女孩特有的甜香。 夜临渊垂眼。 蛇信游走，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入侵婚姻系统的时候，他看过其他兽夫的资料。 有三个兽夫匹配值很高。 秦牧野最高，达到96%，顾念其次，93%，原时默91%。 不出意外的话，百里镜大概率是另一个强行加入的兽夫，因为匹配值只有85%。 夜临渊不知道自己和姜清黎匹配值有多少。 但能够标记，他们的匹配值一定是在80%以上。 这已经远超大部分情侣。 最令夜临渊至今感到烦躁的另有其事。 他发现婚育系统内，姜清黎的基因最佳匹配者不是五个兽夫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另一名雄性。 对方应该也位高权重，信息保密度很高，短短几分钟，根本不够夜临渊查询。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越发让雄性有一种如临大敌之感。 有人比他们的数值更高。 从基因学来说，那个人比他们更适配姜清黎。 说不定他勾一勾手指，姜清黎就会贴上去，把他们五个全部抛在脑后。 到底是谁…… “夜临渊！”女孩倒吸冷气，颤抖了一下，曲起腿，“你咬到我了！” 夜临渊没再想其他的事，单手握着姜清黎的脚踝，继续。 窗外的雨似乎变大了。 姜清黎眼前涌起阵阵眩晕。 这种半梦半醒接近迷幻的感觉，让人害怕，却又忍不住沉迷。 …… 不知过了多久，骤雨初歇。 女孩双目涣散。 恍惚间好像被人抱起来，放进浴缸里。 足以容纳三四人的圆形浴缸内撒了花瓣，但水温偏低。 姜清黎皱了皱眉，有气无力地挠挠夜临渊手臂：“冷。” 这是夜临渊平常用的温度。 他嗯了声，调好温度，也钻进浴池。 姜清黎有气无力问：“你的伤口好了吗？” “嗯。”夜临渊蛇尾卷着她，贴在自己怀里。 “走开……”知道他伤口愈合，姜清黎也不忍了，用脚踢他的蛇尾，带着泄愤的力度，“咬了我好几次，坏蛇，公报私仇！” 夜临渊任她踹了几下，抬手抹去唇侧的水渍，声线慵懒：“原来刚才那种咿咿呀呀的声音是拒绝的意思。” 姜清黎：“……” 这个人！！！ “那你怎么还缠着我？”她恼怒地背过身，趴在浴缸壁，咬牙切齿反怼回去，“我看你也是乐在其中！” 夜临渊没再说话。 几分钟后，姜清黎听见身后水声哗啦，是夜临渊起身了。 姜清黎看着他湿漉漉地往外走，问：“你去哪啊？” 阴冷大反派声音有些沉： “换床单。” - 舒舒服服泡过热水澡，姜清黎被夜临渊抱着回到床上。 新换的床单散发着冷调香，姜清黎钻进被窝，夜临渊就从背后抱了上来。 他好像很喜欢从背后抱人。 姜清黎枕着他的手臂，很快沉沉睡去。 少女呼吸平缓，夜临渊看着不远处。 雨已经彻底停了，月光透过纱帘缝隙垂落室内，落在他和姜清黎身上。 他第一次发现，什么也不做，只是抱着她，也会感到柔和平静。 - 夜临渊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好像回来只是疗个伤。 走之前，夜临渊对姜清黎说，她上次要的毁容药买到了。 上次赤昀想让姜清黎毁容，这事她没忘：“那我就和他一样，放茶里，喝下去算他倒霉，如果他躲过去就算他运气好咯。” “不用。”夜临渊说，“都准备好了。” 青年说这话时，穿好外套，正打算出门。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女孩的笑。 夜临渊蹙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姜清黎说，“我只是感觉你好像那种……出门打猎的猎户奶爸？每次回来都会带很多猎物。” 防监控芯片和修复宝石，还有这次的药。 夜临渊：“……” 他避开这个话题：“走了。” “期待下次的礼物。”姜清黎笑眯眯摆手，“打猎加油~” 夜临渊：“……” 多大的人，还玩这一套。 幼稚。 转身走出几步，夜临渊不自觉抬手捏了一下自己耳垂。 滚烫的热。 第80章 掐脖吻 夜临渊走后，姜清黎在床上蠕动了一会才起床。 洗漱后，姜清黎先去看了百里镜的情况。 经过休息，百里镜已经好了很多。 脸上的颜色不再苍白如纸，多了几分血色。 姜清黎很欣慰，端来早餐和他一起吃。 吃到一半，百里镜的终端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终端，没什么反应地挂断。 但终端锲而不舍地震动，一个接一个。 姜清黎好奇：“是工作吗？” “算是。”百里镜说，“不重要。” 他正要将终端转为静音，姜清黎迅速凑过来，看见了来电人的备注—— 百里承衍。 “他还敢打电话给你？” 姜清黎一想到在百里镜的那些回忆，想到百里承衍那个小畜生，就不能忍，伸手抢过终端，按下接听键。 她还没开口，那边的人哎呦哎呦呻吟了几声，语气可怜兮兮的：“哥，我好难受……医生说昨晚你那150还不够，能不能再给我点，姥姥这会还没回家，如果她看见我这样，又要难受了……” 百里承衍说着，还发出了几声虚弱的咳嗽。 这是他的惯用伎俩。 只要他把百里青搬出来，百里镜多半会同意。 毕竟当初百里镜离家前，答应过百里青很多条件。 其中就包括不间断为他输血。 但这次，电话那头却没立刻同意。 百里承衍不满道：“百里镜，你装什么谱？别忘了你答应过姥姥什么！赶紧过来输血！你欠我的！” “他欠你什么了？” 那边，一道清凌凌的女声开口问。 百里承衍愣了下：“你谁啊？”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能接百里镜电话的女人，除了姜清黎不会有其他人。 姜家和百里家是世代之交。 以前姜清黎对百里镜不错，百里承衍不敢得罪姜家，对百里镜还算收敛。 但现在不一样了啊。 这几年，姜清黎对百里镜多讨厌，圈子里人尽皆知。 百里承衍只觉得找到了同类，弯了弯唇：“原来是清黎姐姐，我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我哥了，喊他回来叙叙旧嘛。” “抱歉啊，他现在去不了。”姜清黎说。 百里承衍听她这语气，感觉不太对劲：“什么意思呀清黎姐姐？” “他昨天得罪我了，我在罚他。” 姜清黎慢悠悠说着，朝一旁坐着的百里镜伸手，手指虚虚扣在他颈间，好似威胁。 指甲轻轻刮过颈侧，俊美青年顺着力道微微仰头，发丝微晃，喉结明显滚动。 他半眯着眼，眼尾勾起的弧度极具诱惑力。 姜清黎有片刻失神，直到对面问了一句“他怎么得罪你了？”才回神。 女孩勾了勾唇：“百里镜不经过我的允许，去给你输血，我很不高兴。” 百里承衍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一愣。 紧接着就是愤怒：“百里镜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清黎姐姐，我跟你说！他演戏演多了，精神出问题了，有被迫害妄想症！我们抽血是为了帮他去做检查！你别听他胡说！” “是吗？”姜清黎问，“什么检查要抽150的血？” “这……”百里承衍哽了一下，又理直气壮说，“这是我们的家事，不方便透露，总而言之你把终端给他，我有话要说。” “不给。” 姜清黎冷声打断。 晨光中，女孩的手指缓缓收紧，扣住白狐青年的颈部。 百里镜可以感觉到有窒息感缓慢涌了上来。 可心跳却不断在加速，狂风地敲击他的胸膛。 青年薄唇微张，仿佛失水的鱼，俊美白皙的侧脸却不断涌上绮靡红晕。 视线微微失焦，他看见自己怀里的女孩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冷冷地警告对面—— “记住了，百里镜现在是我的人，他的血，当然也是我的所有物。” “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碰他。” 空气如同凝固般焦灼。 电话那边，百里承衍怎么也没想到姜清黎不仅不和自己一起折磨百里镜，反而还说出这种话！ 什么狗屁你的人他的人，他们以为这是演偶像剧吗？！ 姜清黎脑子也坏了？！ 百里承衍压着火说：“清黎姐，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情况了？” 姜清黎不置可否。 刚才，她问过尹诺，得知了百里家的具体情况。 这事要从多年前说起。 百里镜的母亲百里旭是百里家的独女，却拒绝家族联姻，要和一位无名无姓的狐族明星在一起。 书香门第的贵族，自然看不上戏子，整个家族强烈反对。 但反对也没用，他们很快生了百里镜。 五年后，百里家松了口，愿意接纳他们，但百里旭必须再和四位兽夫联姻，为百里家生出一个纯正贵族血脉的雌性继承人。 双方各退一步，同意了。 但婚礼前夕，百里旭在执行帝国任务时不幸身亡，狐族明星也殉情。 百里镜成了孤儿。 父母双亡，百里家自然不可能让百里镜成为继承人。 于是他们利用一项非法技术，提取百里旭的基因，和另一位s级优质雄性结合，剔除基因里劣质性，人造了继承人。 但百里旭那时已经失去生命特征，技术难度太大，十几个胚胎里只存活下百里承衍。 光是雄性这个性别，就已经够让百里家失望的了。 但在几位长辈看来，这是百里家的血脉，便尽量培养他成长，还为他取名“承衍”。 因为基因不稳定，百里承衍需要近亲的血液制成药剂，维持生命体征。 那些贵族哪里舍得抽自己的血，自然是压榨无母亲父亲庇佑的百里镜。 一想到百里镜幼时那瘦弱的身影，姜清黎便止不住冷笑。 “知道又怎么样？” 百里承衍慌了：“什么怎么样？清黎姐你别闹了，你知不知道你不让百里镜回来，我可能会死！” “那你去死好了。” 女孩轻飘飘的声音里是刺骨的冷意。 她说完，不等对面反应，直接挂断电话，拉黑删除一条龙。 毕业走你。 做完这些，姜清黎丢开终端，发现自己的手指还掐着百里镜脖子。 她刚才是想威胁百里镜不准出声。 现在就有点尴尬。 刚要收回手，百里镜忽然低头，让她掐得更紧。 他侧过头，就着被掐的姿势，吻上她的唇。 唇齿交融，窒息感让他心跳加速，喉间溢出不知是痛苦还是兴奋的呻吟。 他好像疯了，满脑子都是她刚才那句轻蔑的话。 甚至在想—— 如果死的话，也要死在小黎手里。 被她掐死一定很幸福。 …… 门不合时宜地被敲了几声。 “喂，你们还没吃好吗？” 秦牧野不爽的声音响起。 百里镜分心看了眼门的方向，姜清黎趁着这个空连忙抽回手。 “你干嘛啊……” 姜清黎甩手，抬眼就见青年微张着唇看他，面色潮红，眸色迷离。 美色攻击下，姜清黎有些结巴：“你、你不会喜欢被掐吧？” 百里镜笑得风情万种：“只喜欢小黎掐。” 他不会是觉醒奇怪的属性了吧…… 姜清黎头皮发麻，不敢多待，赶紧出了房间。 门口，秦牧野照例等着。 姜清黎有着莫名其妙的郁闷。 里面一个爱好被掐的，外面一个喜欢被扇的。 这地方，怎么那么多变\/态啊…… 姜清黎郁闷发问：“怎么了？” “秦殊进医院了。”秦牧野有些不情愿地开口，“你去不去看？” 两人关系不错，姜清黎当然要去。 两人很快就到了医院。 刚进电梯，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依依还是穿着白色裙子，柔柔弱弱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 没人开口，白依依自己介绍起来：“这是给赤昀准备的。” 她笑眯眯看向姜清黎：“清黎姐，你之前是不是也给赤昀做过甜汤？” 第81章 救救我，雌主…… 空旷的电梯内，白依依的话格外清晰。 她站在秦牧野旁边，倾身想按电梯键，手指伸出去看见已经被按过的键又收回，有些惊讶：“我们是一个楼层诶。” “清黎姐，你也去看赤昀吗？” 白依依眨了眨眼睛，握紧手里的保温盒，有些苦恼：“我做的肯定没有姐姐好吃，有点自卑了……” “知道还说是在找骂吗？”姜清黎温柔笑笑，“我要是你我就去死了。” 早上被百里承衍引出的气还没消，姜清黎现在精神状态很好。 白依依没想到会被这么说，委屈地看向秦牧野。 但秦牧野连余光都没分过来，只看着姜清黎。 皇子殿下皱着眉，似乎心情很不爽。 肯定是发现姜清黎的恶毒了！ 白依依觉得有戏，刚要开口，便被机械音打断。 电梯叮一声到了顶层。 姜清黎率先走出去，和白依依是两个方向。 白依依奇怪，他们不是来看赤昀的？ 另一边住着谁？ 她想跟过去，但还没靠近区域，就被护士拦住了：“抱歉小姐，前面的区域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白依依咬了咬牙，一跺脚，转身往另一边去了。 - 姜清黎进入病房时，秦殊正在吃苹果。 她躺在病床上，一条手臂被套在装置里，另一只手拿着苹果，懒洋洋啃着。 见姜清黎来了，招了招手，护士立刻搬了一个凳子放在床沿。 姜清黎对护士说：“麻烦再搬一个凳子。” “你也来了？”秦殊好像才发现秦牧野似的，抬眼，“不好意思啊，你出去吧，我们雌性要单独聊聊。” 秦牧野本来也不想跟她聊，重重哼了一声，扭头出去了。 这两姐弟互相看不下，姜清黎也大概习惯了。 她把带来的礼物放在旁边，问：“手臂受伤了吗？” “被异兽咬断了。”秦殊说，“过几天应该能接上，不过污染比较严重，恢复估计要几个月。” 姜清黎想了一下就很痛，又安慰道：“万幸可以接上，感谢科技。” 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秦殊直笑，学她的语气说：“感谢科技！” 姜清黎又关心地问了几句，还认真地问能不能用自己的治愈力帮忙。 不是客套话，她真的很关心身边的每个人。 秦殊眉眼柔和，逐渐明白自家那个蠢货弟弟为什么会在姜清黎面前老实。 原本她接近姜清黎，只是怕秦牧野和传说中的“恶雌”起矛盾，闹得皇室再出丑闻。 接触后，却越来越觉得姜清黎可爱。 聊了会，秦殊想起来件事情：“你还记得被你救过的那只朱雀吗？” 姜清黎点头：“记得。” 秦殊靠着床头，斟酌字句：“他叫雀绯翎。” “他是我朋友的弟弟，之前一直在军校念书，但因为那次暴走，军校给了处分，下学年才能回去。家族安排他转学到帝国皇家学院借读……” “到时候，可以麻烦你帮忙照顾照顾吗？” 眼见姜清黎微微蹙眉，秦殊补充：“他们愿意给你报酬。” 姜清黎不缺钱：“可是——” 秦殊单手扒拉来一块屏幕。 图片上是一座矿山。 “雀氏一族，掌握着帝国50%以上的矿产资源。”秦殊笑笑，“他们承诺，如果你可以照顾小少爷一学年，这座红宝石矿就是你的了，顺便还可以包了你的修复宝石” 姜清黎看着矿山图片旁边示意的红宝石项链，人之常情地动摇了。 秦殊接着说：“对了，我记得原时默的母亲是大法官吧，他也有法学系的硕士学位，你可以带着他一起签合同，我做担保人，保证不让你吃亏。” 姜清黎忍住诱惑：“我……等雀绯翎到了我再看看吧。” 给这么多，万一那个小少爷特别难伺候怎么办？ “行。”秦殊顺手摸摸她头发，“反正不急，他还在坐牢呢，怎么也要学期结束后了，你可以慢慢想。” 姜清黎点了点头。 秦殊又关心了姜清黎的精神力恢复情况。 护士进来提醒探望时间到，姜清黎起身告辞。 “对了。”秦殊说，“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秦牧野。” “他和雀绯翎打过几架……”秦殊有些苦恼地捏了捏眉心，“差点要命那种。” 姜清黎离开病房后，玻璃也自动变为单向。 秦殊清楚地看见，一出门，秦牧野就迫不及待跑到姜清黎身边，围着她问东问西。 看嘴型，问了“她是不是说我坏话”。 还有问了句：“你真做甜汤给他喝了？” 秦殊：“……” 就不能聊点有营养的东西吗？ 姜清黎还是太善良了，这都没把他休了。 终端震动起来，秦殊按下接通键。 对面出现一个红发红眸的年轻雌性，眉目锐利美艳。 这是雀绯翎的姐姐，雀青穹。 “她同意了吗？”雀青穹问。 秦殊懒洋洋说：“看情况吧，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你弟弟。” “听说过一句话吗？宝石中的极品是红宝石，红宝石中的极品是鸽子血。”雀青穹自信且骄傲地笑起来，“这话可以完美形容我弟弟。” “她见了阿翎，一定会喜欢。” - 与此同时，楼层另一侧。 白依依坐在床边，舀起一勺甜汤，递到面色虚弱的赤昀面前：“赤昀，来……” 赤昀双目无神，像被操控的人偶一般，张开了嘴。 甜汤一口一口灌入，白依依笑眯眯问：“好喝吗？” “好喝。”赤昀点了点头，却像是想到别的东西一般，双目出神。 “那你感动吗？”白依依笑着，温柔的声音如同地狱来的蛊惑，“有没有比以前更爱我？” 早上听说赤昀醒过来，白依依就迫不及待来刷好感了。 等有了好感，她就换便宜的道具给秦牧野或者原时曜用，能拉点好感也是好的。 她对面，赤昀脸色一僵。 脑子里好像有个声音在说：顺从她，答应她的一切要求，她是你最爱的人。 “我——” 赤昀张口，脑子里却在那瞬间滑过另一个女孩端着甜汤走向自己的画面。 话戛然而止，他爆发更强烈的呕吐。 护士连忙上前为他擦拭，好不容易等他平复下来，连忙扶起他。 但他抬头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护士惊恐瞪大眼睛：“赤少爷，您的脸——！” 视线里，其他人都倒退一步。 “我的……脸？” 赤昀茫然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很沙哑。 他心里咯噔一声，对护士大吼：“镜子！” 护士有些犹豫，但还是把镜子递了过去。 赤昀看到自己的脸上长满了恶心的脓包，令人作呕。 他手一抖，镜子摔碎。 赤昀下意识朝着白依依走过去，想得到安抚，后者却倒退一步。 这动作让赤昀瞪大眼睛。 他不可置信地问：“依依，你在怕我？” “当、当然不是。”白依依忍着恶心挤出一个笑，“先让医生检查一下好吗？” 说着，就推攘着身边的护士。 护士刚要走上前，赤昀却捂着头大叫起来。 他如同发狂的野兽冲了出去。 冲到走廊，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纤细身影。 赤昀脑中的刺痛更明显，他半跪在地上，几乎是跌跌撞撞往前，最后像是退化了动物般艰难爬行。 终于爬到了那道身影面前。 赤昀仰头，挣扎着朝她伸出手，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卑微哀求： “救救我，雌主……” 第1章 穿成恶雌第一晚，拿下反派 “敢在我发情期闯进来，你胆子不小。” “想好遗言了吗？” 颈部的窒息感迫使姜清黎睁开眼，看清眼前的情况，她倒吸一口冷气。 奢华大床上，长相冷峻的男人单手扣着她的颈，眼尾猩红。 那双近在咫尺的金色竖瞳里布满阴鸷戾气，叫人浑身发寒。 视线往下，是冷白到病态的皮肤，肌肉壁垒分明，到下半身时却忽然化为漆黑的蛇尾。 蛇尾缠绕腰间，冰冷的鳞片紧贴她滚热的身体，黑与白形成极具张力的对比。 姜清黎愣住，脑中飘过一排问号。 上一秒还在看兽世文，下一秒就做了这种梦？ 梦里的她好像中了什么药，身体热得厉害，血液细胞叫嚣着让她享用眼前的男人。 既然是梦，哪有不享受的道理？ 她抬手搂住男人的颈，仰头去碰他的唇。 雌性柔软温热的触感贴上，雄性瞬间浑身僵硬，瞳孔收缩地极细，却吐不出一个字。 扣在姜清黎颈上的手不自觉松开，雄性眸中闪过惊骇。 他杀人无数，可却无法做到伤害这个雌性。 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的匹配值过高，基因的本能，迫使他保护雌性的安全，哪怕是他自己，也没法伤害眼前的雌性！ 可他明明早就进行过基因检测，世界上没有和他匹配的雌性，怎么会…… 攀附在雄性肩上的手往下，滑过皮肤，带起一阵酥麻…… 喉间溢出不可置信的闷哼，蛇尾纠缠得更紧，理智告诉他必须杀了这个冒犯他的雌性。 然而。 被她触碰的瞬间，脑中阴暗的念头却逐渐消散。 强悍的凶兽，脑中只剩“臣服”二字。 …… 次日清晨。 姜清黎醒来后，盯着眼前的墙，内心惊涛骇浪。 十分钟前，脑子里的系统告诉姜清黎，她穿书了。 穿进了睡前看的一本不可描述的兽世小说。 书里，女主白依依靠着攻略系统，使用各种道具，获得了无数青年才俊的青睐，在各路兽夫的宠爱下，走上人生巅峰。 和姜清黎同名同姓的原主，拿的是恶毒女配剧本。 仗着出身高贵，抢走了白依依的五个兽夫。 五个兽夫表面应付原主，爱的却是白依依，在登记结婚前一天，合伙把她骗进地下城，下药后，送进全文最大反派、正处于发情期的、地下城主夜临渊的房间。 夜临渊是蛇系兽人，发情期时狂躁易怒，以为原主是来强占他清白的，把人绞杀了丢去兽坑，万兽啃噬。 次日五个兽夫来到地下城，原主已经是一块一块的了。 原主一死，姜家清缴地下城，夜临渊杀了无数贵族后被绞杀。 而五个兽夫无痛恢复单身，追随女主，幸福快乐he了。 【宿主需要做的，是……】系统卡了一下，接着说，【活下去。】 姜清黎：【这么简单？】 系统：【已经有五名宿主被夜临渊杀死了，我们嘶嘶……才找到你……】 电流声被什么打断了，断断续续听不太清。 身后，被盯着的感觉很强烈，配合沙哑的系统音格外诡异。 姜清黎猛地回头，对上一双极具压迫感的金色竖瞳。 身形修长健美的雄性斜躺在她身侧，黑发如墨，长相俊美阴鸷。 姜清黎试探性开口：“夜、夜临渊？” 男人冷笑：“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姜清黎：“……” 腰似乎被什么东西缠绕着，姜清黎低头一看，蛇尾紧紧围她的腰，微凉的鳞片贴着皮肤，缓缓摩挲着。 像是在调情，又像是在找机会绞杀她。 姜清黎大脑宕机了。 昨晚不是梦，是真的。 好消息，她穿书后改变了必死结局。 坏消息，她把大反派给睡了。 不会死得更惨吧？ 女孩低着头，绯红的唇瓣微张着，漂亮的脸上浮现紧张茫然。 夜临渊眸色阴鸷，冷冷开口：“昨晚……” 姜清黎还在思考怎么解决，闻言猛地瞪大眼睛，求生欲促使她本能开口：“昨晚，其实是个误会！” 空气凝固了几秒。 大反派没什么表情的脸更冷了：“你标记了我，却不想对我负责？” 昨晚被这个雌性睡了还标记之后，他一夜未眠，用尽办法想杀了她。 好几次，利刃已经贴着她的皮肤，轻轻一划就能血溅三尺，可他却根本下不了手！ 理智告诉夜临渊，醒来后，离这个雌性越远越好。 但听她这么急着跟自己撇清关系，他却更不爽了。 她怎么可以在标记了他之后，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说出这种话！ 修长的指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虚虚扣着她的颈，似乎她再说些什么，就马上掐死她。 姜清黎一愣。 等等，标记？ 在原书的设定中，“标记”是雌性对雄性的占有行为。 标记后，雄性身上会出现雌性的图腾，代表他彻底属于雌性，会从生理上逐渐依赖雌主，而伤害雌主更是会受到同等伤害反噬。 这是也是为什么那五个兽夫一定要在婚前弄死原主，婚后雌性受帝国系统保护，即使雌主霸王硬上弓也只能忍着，而一旦被标记，他们这辈子都只能俯首称臣。 这等于是双重枷锁。 但标记也不是一次就可以成功的，一般来说需要双方匹配值高于80%，发情期成功率最高。 姜清黎看了眼夜临渊，他心口处果然有个图腾。 但还没看清，夜临渊就抬手捂住，看她像是看仇人。 姜清黎没想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能把反派给标记了…… 现在应该不会死了吧？但也不一定，万一夜临渊要同归于尽怎么办…… 她咬着下唇正思索，忽然听到一阵滴滴声。 夜临渊拉起被子盖住心口图腾，扫了眼自己的终端，按下接听键，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对面毕恭毕敬说：“有五个男人来了这里，他们说来找自己的未婚雌主。” 开的外放，所以姜清黎很清楚地听见了对话。 夜临渊冷嗤：“未婚的架势这么大。” 姜清黎：“……” 反派就是反派，嘲讽技能点满。 想了想，姜清黎问：“我能跟他们说几句话吗？” 如果面前站着的是其他人，姜清黎可能还会仗着标记嚣张一把。 但眼前可是疯批反派，差点跟男主同归于尽，还是礼貌点。 夜临渊把终端丢给她。 他没什么表情，但姜清黎感觉腰上的蛇尾缠绕地更紧了，生怕她跑了一样。 姜清黎挣了下没挣脱开，对那边说：“让凌青接电话。” 凌青是五个兽夫中年级最大的，是个白蛇兽人，是原主追求最久的，也是闹退婚最狠的。 终端那边，凌青听到姜清黎的声音，顿时眉头紧皱。 昨晚他们费尽心思把姜清黎给塞进地下城主房间。 地下城主非常神秘，但先天异化，不知道多少想征服他的雌性被弄死了。 姜清黎绝对必死无疑！ 可姜清黎不仅没死，反而还能跟自己说话？！ 这怎么可能？！ 难道她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底牌？ 但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姜清黎发现昨晚的主谋是他们。 凌青定了定神，接起终端，不屑嗤声：“你又耍什么花样？” 姜清黎冷静地开口， “你们五个都在吧？正好，今天把婚约取消了。” - 前排避雷： 1、女主万人迷，男主为爱雄竞扯头花，训狗文学。 2、男主全部身心双洁恋爱脑，男主应该不止五个，标准都按这个来。 3、女主会变强，但非大女主文，主恋爱甜爽文，请不要对女主过于苛刻~对文或者男主有什么意见可以温和一点提出，谢谢つ?? 4、本文所有男主都唯爱女主，不要嗑腐向cp哦 第2章 退婚，不当舔狗了 “取消婚约？！” 凌青震惊地重复了一遍，像是不懂这几个字了。 姜清黎让他打开外放，又重复了一遍：“没错，取消婚姻，跟你们五个。” 声音出来，另外四个兽夫互相对视，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震惊。 一年前，姜清黎从白依依手里抢走他们。 帝国法律规定，婚姻解除必须由雌性提出。 五个人想要离婚，威逼利诱都试了一遍，姜清黎就是不肯，还拙劣地模仿白依依对他们献殷勤，简直令人作呕。 他们也是逼不得已，才在婚前一天把姜清黎给秘密骗进地下城的。 本来想着今天给姜清黎收个尸，也算是仁至义尽。 谁知道姜清黎不仅没死，还要解除婚约？ 她怎么会突然变了性子，脑子被地下城的野兽吃了？ 挂断电话后，五人中最小的红狐兽人赤昀觉得有诈：“不可能！姜清黎绝对没有这么好心！” 凌青皱眉：“她刚才的声音很沙哑，说不准昨天被折磨得快死了，想骗我们进去，拿我们发泄。” 几人生出警惕之心。 昨晚的事情他们做得隐蔽，姜清黎不可能知道，醒来后应该继续舔着他们才对，怎么会突然变了性子？ 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正在惊疑不定时，终端忽然震动了几声。 凌青扫一眼，眸色亮起：“依依给我发消息了。” 刚才还暴怒的赤昀立刻凑过来：“发了什么？” “问我们在哪。”凌青高傲的眉目变得柔和，“她说已经到婚育中心，就等我们了。” 有人提议：“先去看看姜清黎，我们五个人，就算不能对雌性动手，也不能让她怎么样。” 几人寻思也有道理，他们都是s级的高等兽人，还怕一个没异能的雌性？ 他们在侍从的引领下进了地下城。 与此同时，城主卧室。 系统说完话就消失了，怎么都没回应。 姜清黎抱着被子，委婉地问：“这里还有衣服吗？” 昨晚的衣服早碎成布条，她现在没衣服穿了。 夜临渊倚在床头，指节挑起一缕她的发丝绕在指尖，漫不经心般，提起另一个话题：“你要退婚？” “不行？”姜清黎反问。 夜临渊的视线如有实质般在她脸上游走，浓重的探究意味：“上城区无人不知，你爱他们爱得要死。” 姜清黎心说那不是已经死了一回吗。 姜清黎一本正经：“我现在想开了，不做舔狗了。” 再舔下去，小命不保。 “解除婚约，然后？”夜临渊冷冷问，“你又想抢谁。” 姜清黎愣了下。 忽然想到，这个时代科技高速发展，中心城外的区域天灾肆虐，雄性兽化，生育率极低，因此帝国规定每个雌性必须在20岁拥有至少三个兽夫，以便提高生育率。 原主和姜清黎一样大，今天就是生日，也是结婚的日子。 “说话。” 低沉声线打断思绪，夜临渊好像已经没了耐心，蛇尾不安分地缠绕上她的小腿，缓缓收紧。 姜清黎说：“我记得婚育系统会根据基因匹配兽夫，到时候看看。” 夜临渊冷嗤了声。 姜清黎没计较他的态度。 毕竟昨晚自己强占了他这个二十五岁老处兽的清白，还标记了他，情绪激动也可以理解。 想到他说的负责，姜清黎小声提议：“要不你也跟了我？” 夜临渊冷冷看她，薄唇抿紧，浓重的戾气有种被吞噬的冷意。 姜清黎怂了：“不跟我也行……标记怎么办？” 夜临渊瞥了她一眼：“我会想办法。” 他撤回蛇尾，让人送了件衣服进来。 整个过程中，他神色恢复冷淡，好似刚才的杀意是幻觉。 姜清黎懂了：“理解，以后就当没发生。” 她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 那双金色竖瞳里的阴霾更浓了。 - 五个兽夫本来已经做好看见姜清黎身负重伤、绝望不已的样子。 却没想到，刚进去没多久，便见姜清黎站在屋檐下等待。 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黑发垂落肩上，有风吹过，裙摆漾起漂亮波浪，和地下城终日浓郁的阴暗格格不入。 更重要的是，她看上去完好无损。 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姜清黎转过身，漂亮的脸上是陌生的疏离和淡漠。 五人皆是一愣。 姜清黎以往见了他们，总是殷勤备至，还是第一次被她用这种冷淡的眼神看着。 像变了个人。 “学人精，不是穿个白裙子就能跟依依比的。”赤昀不高兴地嘟囔，“昨晚怎么就没把她弄死。” 他们离得不远，姜清黎很轻易就听见了赤昀的低骂。 女孩拨了一下长发，含笑说：“我不死，是因为该死的另有其人。” 赤昀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闭嘴。”姜清黎微微蹙眉，“我现在还是你的雌主，雌主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她声音很好听，玉珠般清脆，话里的嫌弃却相当陌生。 赤昀顿时很不习惯，姜清黎以前都是捧着他的，哪里有过这种态度。 还想说什么，凌青皱眉打断：“说正事。跟我们解除婚约是不是真的？” 姜清黎弯了弯唇：“解除之前，我有条件。” 闻言，五个兽夫脸上闪过“果然是这样”、“真是个恶毒坏女人”、“要不要脸”等鄙夷表情。 姜清黎全当没看见。 五个兽夫心狠手辣，唯白依依马首是瞻，已经不忠诚，没有留下的必要。 再说谁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为了活命也为了心灵健康，姜清黎决定远离他们，避免死亡结局。 把原主送进地下城这件事他们做得毫无破绽，目前无法讨回什么。 但膈应膈应人，还是可以的。 姜清黎掰着手指开始清算—— 对身为影帝的白蛟兽人凌青：“你出道我给你投了几百万票，你演戏，我给你包场的烟花、高定礼服、还有其他费用，必须连本带利还给我。” 对在战士训练营训练的赤昀：“跟你对打的人是我请的陪练，按照小时计费，我亲手做的营养果汁，材料费和手工费……” 后面的话还没说，凌青已经不耐烦打断。 “行了，说来说去不就是钱，真够俗气的。”凌青高傲地扬了扬下巴，“退婚后，我双倍赔你。” 姜清黎想到系统的话，缓缓说：“还有，你们必须和我签署一份合约，保证永远不会伤害我，否则受到反噬。” 第3章 五个新兽夫 闻言，几个雄性脸上都浮现不同程度的不满。 帝国给每位成年雄性都安装了手环，以防暴动。 合约签署后，他们必须严格遵守，否则不仅被手环制裁，还会面临牢狱之灾。 赤昀脾气最差，忍不住了，“凭什么？！” “那就等着被强制结婚吧。”姜清黎两手一瘫，“反正帝国规定雌性最多十个兽夫，我还能再找新人，你们呢……只能被我捆绑一辈子了。” 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几人气的牙痒痒。 赤昀怒骂：“姜清黎！你有病吧！” 姜清黎双手环抱，声音微冷：“昨晚在地下城待了一晚上，可能确实得精神病了。” 五人面色瞬间僵硬。 赤昀气势弱下来，但还是嘴硬道：“是你自己不小心进的地下城，关我们什么事……” 凌青打断他，冷冷说：“你的条件我们都答应了，现在就去办手续！” 几人也点头。 他们都是s级高等兽人，对姜清黎这种空有身份、没有异能的恶毒雌性根本没有任何留恋。 兽夫解除婚约后有一年冷却期才能跟其他雌性绑定，他们一天也不想等了！ 姜清黎没废话，通过终端拟定了一份合同，让他们所有人签字画押后，跟他们去了婚育中心。 但她没跟他们坐一辆飞行器，而是自己在终端找了管家来接。 穿着黑色燕尾服、竖着灰色狼耳的俊美管家开着飞行器出现，毕恭毕敬地喊她大小姐。 看着管家那张帅脸对自己低眉顺目，姜清黎舒坦不少。 对嘛，这个世界这么多帅哥，何必在五棵树上吊死。 刚坐进飞行器，管家忽然开口：“大小姐，您鞋上有泥点。” 他说完，就半蹲在姜清黎腿边，单手托起她的鞋，拿出手帕，轻柔又仔细的擦拭。 姜清黎记得他叫尹诺，是前几天原主哥哥送来的婚后管家。 动作时，尹诺头顶的毛绒耳朵轻轻抖了一下。 姜清黎觉得有趣，伸手摸上那双竖耳。 手感很软很q弹，好狗狗。 尹诺微愣，仰起脸看了一秒姜清黎，又慌忙错开视线，低头继续的动作有几分慌乱。 赤昀看着他们互动，一阵烦躁：“姜清黎，你事怎么那么多？” 姜清黎瞥了他一眼，慢悠悠说：“说话注意点，你现在还是我的未婚夫，再叫，信不信我只跟他们四个解除，把你留下，强行标记你，让你以后夜夜伺候我？” 她用很淡的语气说如此黄暴的话，赤昀的脸瞬间涨红：“你——！” 其他几个兽夫都皱起眉，不理解姜清黎怎么变成这样。 难道真在地下城被吓出精神病了？ 算了，只要能退婚，忍一忍。 - 和地下城不同，中心城区极其繁华明亮，高楼林立，飞行器穿梭其间，比科幻片还科幻。 姜清黎坐在飞行器里，头轻轻靠着窗，神色疲倦地揉了揉眼尾。 并排的飞行器里，赤昀眉头紧皱。 哭了？ 不过想也是，这一年她一直跟着他们五个人屁股后面献殷勤，现在要解除婚姻了，伤心在所难免。 刚才怼自己那么狠，看起来只是强颜欢笑。 赤昀哼笑，活该。 十几分钟后，他们在婚育中心门口停下。 姜清黎下飞行器时，步子有点不稳，尹诺扶住她的手臂，关心地问：“小姐，您不舒服吗？” “有点累。”姜清黎扶了一下腰。 反派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她几乎一晚上没睡，腰都快断了，刚才在飞行器上困得差点睡过去。 伸手揉了一下困倦的眼睛，听见赤昀硬邦邦说：“能不能别哭哭啼啼的，快点！” 姜清黎：？ 谁哭了？ 她抬起头，却隔着人群，对上一双清纯无辜的小鹿眼。 “你们好慢呀。”白依依快步走过来，朝他们笑了笑。 五个兽夫看见白依依，瞬间就围了过去，警惕地盯着姜清黎。 白依依抿了抿唇：“你们别担心，清黎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更何况你们现在还有婚约，应该照顾她才对……” 凌青握住白依依的手，傲气的眉目软化：“这种人不配你关心。” 刚才还跟姜清黎对骂的赤昀，一把抓住白依依的手表忠心：“依依姐，马上就不是了！等一年冷却期过了，我们就都是你的！” 说着，对姜清黎重重哼了声。 白依依脸上浮起红晕。 姜清黎和白依依都出身贵族，是亲戚，也是多年死对头，这一幕立刻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婚育中心几个路人看看亲密无间的六个人，再看看形单影只的姜清黎，窃窃私语。 “姜清黎也是够倒霉的啊，兽夫当着她面儿给她戴绿帽子。” “那本来也不是她的人，这几个兽夫都是s级的，怎么可能跟她一个异能都没有的……” “也是，系统匹配兽夫都是根据能力来的，能力高的才能有五个，她这情况，恐怕只能拿保底三个了。” 看笑话的目光更多，赤昀警惕地盯着姜清黎，唯恐她像以前一样抓着他们又哭又闹，给白依依难堪。 但姜清黎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预约号码，找了工作人员解除婚约。 冷静得，就好像他们是陌生人。 几个兽夫互相对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感觉到很不习惯。 五分钟后，婚约解除。 姜清黎面前浮现一块半透明面板。 【尊敬的姜清黎小姐，请稍等，系统正在为您进行基因配对。】 【预计匹配兽夫数量：3，兽夫平均等级为a……】 不远处看热闹的路人啧啧几声，被五个兽夫包围的白依依也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 兽夫数量是由系统评估雌性综合能力得出的，大部分雌性都是四个，姜清黎这三个保底的，说出去都招笑。 兽夫等级为a嘛，恐怕是因为她的贵族血统。 这件事要是让姜家知道，恐怕又要当众贬斥这个女儿了。 白依依眼里闪过笑意，然而唇角刚刚翘起，却见屏幕忽闪！ 有人喊了句：“数量变了！” 定睛一看，屏幕闪烁几秒后，兽夫的数量从“3”变成了“5”！ 而兽夫等级，却从“a”变成了“f”！ 系统为姜清黎匹配了五个兽夫！ 却是五个、最低等的雄性！ 第4章 我也是清黎的兽夫 全场震惊。 有没有搞错？！ 围观人群窃窃私语，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 甚至有人在偷偷拍照发给新闻社。 兽人等级由高到低，最高是s级，最低f级。 而星际十二城阶级分明。 居住在第一城区中心区域的贵族雌性们，掌握着星际最顶尖的资源，系统会为她们优先匹配高等级的雄性兽人。 f级别的兽人，是最低等的存在，出生贵族，会是一辈子的屈辱，如果是平民，那连进入上城区的资格都没有。 姜清黎看过书，当然知道f级兽人代表着什么。 原主在系统分配之前花高价偷偷模拟匹配过，当时是三个a级，所以才让父母用资源换走了白依依的婚约。 姜清黎倒不是很在意这个。 现在最首要的目标是活下去，兽夫等级低无所谓，以后还能再找。 但随意一瞥名单，姜清黎愣住了。 在五个兽夫的名单里，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夜临渊。 他、他怎么成自己兽夫了？ 夜临渊在书里可是差点把女主弄死的大反派啊，怎么可能是f级？ 而且地下城的人都是黑户，他怎么会正大光明地被分配给自己？ 这怎么跟原文不一样？ “姐姐，别难过。” 姜清黎正思索着，手忽然被握住。 一抬眼，白依依满脸关切：“我知道，你更喜欢赤昀他们，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谁说我难过了？”姜清黎抽走自己的手，环视了一圈四周，“我找兽夫呢，最主要的是看忠心，背叛雌主的那种货色，还不如f级兽人。” 这话一出，凌青等人脸色均是一变。 赤昀更是按耐不住：“姜清黎！你什么意思？！” 姜清黎没管他，靠近了些，在白依依耳边低语：“依依，他们今天可以为了你背叛我，说不准也会为了别人背叛你呢？” “一个雌性最多只能绑定十个兽夫，和s级离婚的难度和f级可不一样，你的名额就这么浪费给这五个叛徒吗？” 白依依猛地抬头看她。 姜清黎眉眼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 五个兽夫把她弄进地下城，第二天就跟白依依结婚，没有约好是不可能的。 姜清黎觉得，她既然已经是恶毒反派了，说点挑拨离间的话不过分吧？ 反正现在那五个兽夫已经不能伤害她了。 姜清黎说完，不等白依依反应，便直起身，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去，一点悲伤郁闷都看不出来。 四周群众闻言，八卦的视线落在白依依等人身上。 “刚才姜清黎那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这五个人背地里跟白依依好了？” “那不就是出轨？就算还没结婚，也够恶心的。” “我听说，白依依是为了帝国皇家学院学生会副主席的位置才把兽夫给了姜清黎……不会背地里又跟五个人搞一起了吧？” “副主席的位置都让了？这可是下血本了啊！那五个要不是犯了原则问题，姜清黎怎么可能不要？” 兽人听力极好，五个兽夫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赤昀回头去看白依依，发现她一向温柔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警惕和不满。 “依依姐！”赤昀握住白依依的手，“那个蠢货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她是嫉妒你！你别信她！” 凌青则盯着白依依：“依依，她是撒谎吧，你怎么可能为了副主席的位置抛弃我们？” “怎么会？副主席是公开竞选的！”白依依抿唇，眼尾下垂的弧度楚楚可怜，“你们别不信我，我现在只有你们了。” 五人见她这样，顿时没有再想，拉着她哄了一会，才让她再次展颜。 正准备离开，视线里出现几个记者，应该是听说了姜清黎的事情，举着话筒在四处采访求证。 白依依勾了勾唇，找到刚才协助姜清黎做系统匹配的工作人员。 她义正言辞地要求重新检测：“我表姐拥有最纯正贵族血统、父亲是s级龙类兽人，怎么也该有五个s级兽夫啊，怎么会这样呢？一定是搞错了！” 她的声音立刻就吸引了几个记者。 工作人员立刻澄清：“白小姐，你别乱说，我们系统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白依依叹了口气，转身要走，却被几个记者拦住了。 “您好，可以了解一下姜小姐的事情吗？” * 姜清黎离开婚育中心后，没立刻回家。 系统匹配兽夫后，把他们的联系方式也发来了。 后台出现了三个好友申请，其中一个纯黑头像没名字的，发了两条消息。 ：【夜临渊】 ：【[地址]】 姜清黎：“……” 好拽。 不过也确实有事要问他。 姜清黎让尹诺先回分配的别墅，把那五个的东西全丢了，清洁费也算账单里。 姜清黎在定位附近下车。 等红灯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对面巨大的电子屏上的白发男子高傲仰着脸，斜睨镜头，周身气质凌冽。 是凌青。 两个小雌性在旁边打卡。 其中一个啧道：“好帅啊，真可惜，跟了那个传说中的姜大小姐。” “她哪配得上凌青啊？满嘴谎话的，之前竟然还说凌青生日烟花是她放的？搞笑，明明是人家白依依准备的！” “就是，还有之前那个胸针，明明是白依依送的，她非要说自己做的……” 正要再骂几句，广告牌画面闪过，出现一张温柔俊美的脸。 白发青年气质矜贵，漂亮的眼睛微微上翘，眼尾缀着一颗茶色小痣，抬眼时勾人心魂。 “啊啊啊百里镜！”雌性的语气瞬间温柔，“真的好帅啊……除了等级低哪里都好，还守夫德，出道十年荧屏初吻还在，据说是给白月光留着的！” “他还说入圈就是为了让白月光看见他，我服了，怎么有这么纯情的雄性……” 正说着，一辆飞行器贴着她们的面嚣张经过，风刃凌厉，吓得两个雌性连连尖叫。 “谁啊这么没素质！” “秦牧野啊！”另一个雌性鄙夷道，“此雄被评为‘帝国最废皇子’，是皇帝陛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据说一直在下城区生活，前几年找回来之后就这样了，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 她嫌弃地啧了声：“这种玩咖看着就不检点，不知道谁那么倒霉接盘他。” 绿灯亮起。 两个雌性匆匆离开。 姜清黎刚要过马路，却见刚才那个飞行器又横冲直撞了回来，停在她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冷冽俊美的脸。 青年骨相凌厉，一头银发格外嚣张，耳朵上打了四五个耳钉，在阳光下反射刺眼的光。 他摘了墨镜，眯眼，高傲灰蓝眸子上下扫视着姜清黎，语气满是嫌弃—— “你就是姜清黎？我的雌主？” 姜清黎把他的名字跟兽夫资料对上：“秦牧野？” 秦牧野啧了声，显然很不满意她：“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姜清黎不吃这套：“我现在有事，你排队吧。” “上来。”秦牧野加重语气，“别让我说第三遍！” “我是你的雌主，对雌主要尊敬，这种事情皇室的人没有教你？”姜清黎挑眉，语气比他还恶劣，“别让我说第二遍，否则抽你！” 秦牧野回到皇室后就一直趾高气扬，哪里被人这样说过话，当即就皱紧眉头：“你——” 他翻身出了飞行器，气势汹汹走过来。 刚要伸手来抓姜清黎，一个青年先他一步走到姜清黎身后。 姜清黎只觉得脚下忽然一歪，身体不受控制往后栽倒，靠在一个满是馨香温柔的怀里。 “你这样可不是对雌性的态度。”头顶传来温柔矜贵的声线，“雌性都是珍贵的，需要呵护。” 姜清黎抬头，看见了刚才出现在广告牌上的那张俊美的脸。 秦牧野冷嗤：“你是哪根葱？教我做事？我是她兽夫！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百里镜轻轻勾了一下姜清黎的腰，她整个人就完全被拢在他怀中。 环着姜清黎，百里镜满意地弯了弯唇。 再抬眼看秦牧野时，浅金色的眸中却隐隐闪烁着挑衅—— “这么巧。” “我也是清黎的兽夫呢。” 第5章 三个兽夫一台戏 百里镜态度温柔，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好脾气。 但秦牧野刚才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不是个善茬。 “老子管你是谁！”秦牧野嚣张地走上前，强调，“老子先来的，她得跟老子走！” “根据《星际婚姻法》，兽夫是不能违反雌主意愿的。” 百里镜没管他，扶正怀里的女孩：“清黎，你来选吧，跟谁走？” 动作间，他的手指很隐秘地抚过姜清黎的手心，留下微痒触感。 像是勾引，又像做了很多遍般娴熟。 姜清黎微愣，正要开口，却听一道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还要缠她多久？” 几人转过头。 夜临渊缓步朝走来，脸色阴沉地盯着他们。 两人看夜临渊的眼神同样不善。 姜清黎却觉得，难得三个人都在，正好介绍一下，对两人说：“这位也是我兽夫，应该……算你们大哥？” 反派身上还有她的标记，按照年纪也是最大的那个。 闻言，夜临渊紧皱的眉心松开了几分。 “这又是哪根葱？”秦牧野完全不接招，嫌弃地掩鼻，“一股子蛇腥味，还当老子大哥？” 夜临渊脸色瞬间遍布阴鸷：“想死？” “就凭你？”秦牧野把骨节按得啪啪作响，混不吝挑眉，“来啊，看看谁死！” “好了你们别吵了，这样是死不了人的！”姜清黎抬手打断，“更何况，你们都是f级菜鸟，有什么好打的！” 秦牧野：“……” 夜临渊：“……” 百里镜等姜清黎表态了，才含笑打圆场：“两位，我们身为兽夫，应该听雌主的。” “谁跟你是‘我们’。”秦牧野不屑地嗤了声。 夜临渊扫了眼二人，双手环抱靠着墙，眼底涌动着阴冷杀意。 好歹是安静了下来。 姜清黎对夜临渊说：“你先去那边等我，我马上到。” 而后对秦牧野说：“你回飞行器上，我跟百里镜聊完找你。” “凭什么！”秦牧野那双灰蓝眸子不满地盯着姜清黎，咬牙切齿，“明明我先来的！” 对于秦牧野的怒火，姜清黎只是淡定开口：“希望你没有忘记，一个小时前，我们已经通过系统绑定。现在，我是你的雌主。” 女孩的声音清脆好听，一双杏眸干净澄澈。 看似清纯温顺，语气却不容置疑。 秦牧野听到“雌主”两个字就来火，可对上她的视线，好似被烫了一下，匆忙别开了脸。 原本的怒火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恼怒。 秦牧野烦躁地啧声：“行，老子等你。” 硬邦邦说完，他大步流星地回了飞行器。 姜清黎处理完硬茬，转头找夜临渊，发现他已经消失了。 姜清黎问百里镜：“在这里说还是找地方说？” 她的语气非常自然，百里镜眸中闪过意外：“你原谅我了吗？” 姜清黎愣了一下。 忽然想起来，姜家和百里家是世代之交，她和百里镜算是青梅竹马。 但模糊的记忆里，因为凌青和百里镜是娱乐圈死对头，而百里镜总压凌青一头。 刚抢到五个兽夫那会，原主让百里镜把角色让给凌青，百里镜拒绝了，原主气得骂了很多难听的话，整整一年没有理百里镜。 而现在百里镜成了她的兽夫…… “别生气了，清黎。” 百里镜拉起她的手贴在脸颊边，狭长的眸微微眯起，尾音上翘，带着勾人意味：“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让你不高兴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姜清黎脑子里只有原主三年内的记忆，且非常碎片化。 而百里镜是原主的青梅竹马，他对原主一定很熟悉，如果稍有不慎，她是穿书者的身份就会被发现。 万一……他对自己动杀心怎么办？ 思及此处，姜清黎忽然脊背发冷。 女孩抿了一下唇，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百里镜看自己的眼神非常奇怪。 很复杂的眼神，眼圈，还有点发红，像要哭了。 感情这么深？ 刚才还以为百里镜的性格是最好应付的，才先和他聊，结果他最难糊弄。 姜清黎有点后悔了。 现在离婚来得及吗？ 哦，来不及，结婚后至少三年冷静期。 这该死的《星际婚姻法》！ 姜清黎在心里叹气，收回手，学着原主的语气冷冷说：“你找我只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百里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礼盒，递给姜清黎，“出来得匆忙，只带了这个小礼物。” 姜清黎打开，看见一枚戒指。 “是空间戒指。”百里镜说，“去年准备的，本来想送给你……” 空间戒指非常稀有，百里镜倒是出手大方。 姜清黎拿人手短，朝对方礼貌地笑了笑：“谢谢。” 话音未落，忽然被对方搂进怀中。 青年雄性的怀抱是意料之外的温暖，带着春日馨香。 低磁声线在耳畔颤抖着：“清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姜清黎听见他发颤的声音，心脏也有些闷闷的。 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青梅竹马果然还是感情深。 看来以后得离这家伙远一点，免得被发现。 姜清黎从他怀里钻出去：“秦牧野在找我，我先去了。” 说完，快步往飞行器跑。 百里镜看着她背影，眼尾红晕更重，喃喃自语：“终于回来了……” - 姜清黎坐进飞行器，百里镜那如有实质一般的目光才消失。 刚松口气，旁边冷不丁响起冷嗤声：“真慢。” “要你管？”面对这个没礼貌又跟原主没交集的皇子，姜清黎也没惯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被凶了一句，秦牧野很不爽。 刚才跟那个狐狸精你侬我侬，大街上又搂又抱的，到他这里就这个态度！ 果然，雌性都喜欢骚的。 真俗。 “我对你没兴趣，也不想结婚。三年冷静期过了，我们就去离婚，这段时间你不准碰我！不准强制标记我！”秦牧野开门见山地提要求，“只要你能做到，条件随便提。” 他说这话时，本来都做好被姜清黎骂一顿的准备了。 没想到姜清黎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还有这种好事”差点脱口而出。 姜清黎冷静地思考了一下。 秦牧野是皇子，给的条件肯定很丰厚，这正是哄抬价格的好时候。 姜清黎瞥了眼秦牧野，摆出一副“我勉强考虑”的态度：“你有什么？” 秦牧野说：“你要什么，我就有什么。” 嚯，好大的口气！ 姜清黎战术后仰：“那你……你先v我五十看看实力。” 秦牧野嗤了声，拿起终端。 几秒后，姜清黎的终端震动两声。 帝国第一中心银行：【尾号0007的用户向您转账五千万元整。】 “这是定金。”秦牧野说，“现在开始，我每个月都给你转五千万，离婚后，除了一栋房子，我名下所有财产都归你。” 第6章 失控凶兽，求她摸摸 秦牧野说着，点了一下终端。 一个半透明电子屏幕出现在姜清黎眼前。 从上到下，密密麻麻是秦牧野的财产清单。 姜清黎本来以为秦牧野是来找茬，现在看来，他还挺有诚意的。 有金币，他真爆啊。 女孩手指滑动着屏幕，黑眸里缀满了亮晶晶的笑意。 秦牧野靠着椅背，欣赏姜清黎的财迷样。 倒是比刚才怼他的时候顺眼。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秦牧野强行按回去了。 顺眼个屁。 姜清黎是第一城区人人避之不及的恶雌不说，倒贴雄性更是丢脸到人尽皆知。 这种雌性，有什么好的。 三年后的今天，就是他们的离婚日！ 秦牧野鼻腔里发出重重一哼。 清点完（自己未来的）财产，姜清黎表情正经：“看在你还算有诚意的份上，我同意离婚。” 秦牧野在原文里好像没什么剧情。 他们之间没感情，秦牧野威胁不大，离婚拿钱属于上上签。 秦牧野满意地挑了挑眉，把自己写好的合同递过去。 姜清黎看了一会，说：“我还有个疑问。” 鉴于她态度不错，秦牧野表情温和了些：“你说。” 姜清黎：“合同上说，我不能不经过你同意对你动手动脚，但如果你对我动手动脚，怎么算？” 秦牧野只觉得荒谬：“我？对你？动手动脚？绝不可能！” 姜清黎反驳：“雄性的身体机能远超雌性，有这个可能。” 她说得有理有据，秦牧野闭了闭眼，额上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那你说怎么办？”秦牧野咬牙。 “写契约书。”姜清黎说，“你要是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情，我可以随意处置你，皇室和沈家，不能插手。” 秦牧野的父亲沈知雪是s级雪豹兽人，曾任职上将，和皇帝婚后还算恩爱，但没几年，在十二城巡视中为保护皇帝，死于刺杀。 为了补偿他，秦牧野前几年被找回皇室后，沈家和皇帝不断在给资源。 都盼着他能分化成高等兽人，延续父辈的荣光。 但很可惜，二十岁异能检测那天，秦牧野的雷系异能被评为f级。 他成了全帝国的笑话。 但哪怕是个笑话，沈家对他仍然格外重视。 现在系统处于失联状态，姜清黎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秦牧野的胸膛上下因为愤怒剧烈起伏几次，但最后还是妥协了。 反正，他又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 签完契约书，秦牧野冷嗤：“连吃带拿，我就没见过你这种雌性！” 姜清黎得了好处，也不跟他计较：“这么坏的人是你的雌主，算你走运咯~” 女孩略带得意地挑眉，掩盖不住的笑，像极了得逞的小狐狸，狡黠又明媚，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秦牧野微微晃神，意识到自己在看姜清黎，又猛地别开脸，重重哼声。 * 两人达成暂时和解，姜清黎没打算多留。 她打开地图，打算去找夜临渊。 刚离开飞行器没多久，身后忽然传来剧烈的警报声，数十台帝国军用无人机包围了姜清黎所在的一片区域，不断闪烁着红光。 身边正常走路的人群忽然变得慌张，纷纷四处寻找遮蔽物。 无人机的传声音响里，传来电子机械音：“请注意，中心区c-09区域出现失控兽人，正在确认身份……” 不远处，几十名穿着整齐军装的兽人拿着武器，用一个巨大的铁笼，将一只颜色赤红华丽的巨型鸟类困住，警惕地围在他四周。 赤鸟似乎处于狂躁状态，不断扇动着翅膀，尾羽上的火焰随着风卷起，它发出尖锐的鸣叫，迫使护卫队不断后退。 “朱雀？！”不远处的兽人倒吸一口气，“这得s级的雌性才能控制啊！” 雄性兽人只要使用攻击型异能，就会产生精神污染。 他们的精神领域会不断被黑暗面侵蚀，直到失控。 等级越高的兽人，使用异能时造成的精神污染就越多，一旦超过正常数值，就会面临完全兽化无法变回人形的情况。 精神力越高的雌性，治愈力就越强，高等s级甚至可以将兽化完全净化。 有人转头看见姜清黎，赶紧对护卫队喊：“这里有雌性！让她试试！” 但立刻有其他人认出姜清黎，讥讽地笑：“姜大小姐没精神力，怎么试？” “中心城谁不知道，她姜清黎连精神力都没，就一废物！” “嘘小声点，当心她动手……” “我说你们军队能不能快点啊！别把街区烧毁了，我们待会还要拍照！” 中心城的居民非富即贵，护卫队自然不敢怠慢，连忙道：“诸位稍安勿躁，我们已经找到了一名s级雌性，预计三分钟内到！” 正说着，数十人簇拥着一个白裙女孩来了。 姜清黎一看，哦吼，还是熟人。 视线对上，白依依抬了抬下巴，勾起一个示威般的笑。 看见有雌性来了，护卫队自动散开。 白依依走到朱雀面前，朱雀停下狂躁动作，低头看着白依依。 白依依勾了勾唇，朝朱雀的头伸出手。 然而在即将触碰的瞬间，朱雀忽然爆发出更加狂躁的尖叫，声波直接将白依依和一众护卫队震翻在地！ 咔嚓、咔嚓！ 牢笼被朱雀的翅膀顶开，它仰天长啸，翅膀卷起的风带着火焰瞬间将道路两旁的绿化带燃烧！ 人群慌乱地四处散开，警报声响彻街道。 刚才还繁华的街道，现在如同人间炼狱。 五个兽夫慌忙将白依依护在怀里，后退时，不知谁推了一把，姜清黎跌倒在地。 朱雀歪了歪脖子，血红双眸眯起，锁定姜清黎。 只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朱雀俯冲到她面前。 四周响起惊悚的尖叫声，胆子小的雌性将头塞进雄性怀里。 手心刺痛，姜清黎来不及计较是谁干的，看着高于自己三倍有余的朱雀，她只能本能地抬手，护住自己的头部。 世界似乎在这一秒寂静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姜清黎的心跳快到无法控制，她紧紧闭着双眼，在心里大骂系统无能，竟然连金手指都没留下！ 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手心感受到毛茸茸的触感。 姜清黎壮着胆子睁开眼，彻底愣住了—— 刚才还暴虐到要毁灭世界的朱雀，这会收起火焰和嚣张，正缩着翅膀，卖力地把脑袋往她手心里塞。 第7章 我愿意跟姜小姐，哪怕是做小! 目光所及之处，烈焰在不断燃烧。 而罪魁祸首，无辜地冲她眨眼，讨好地用鸟喙给她梳理散乱的柔软发丝。 这画面实在过于荒谬和诡异。 姜清黎呆愣的时候，手指松开了一些。 朱雀找到间隙，立刻就把脑袋塞到她手心，自己蹭了起来。 喉咙里，甚至还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像撒娇一样，软软的。 四周的人群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五个兽夫怀里的白依依见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 她刚才靠近时，那只朱雀极其排斥抵触，她试图用精神力镇压，却被攻击。 可姜清黎什么都没做，那只朱雀却乖顺得不像样子？ 难道姜清黎的精神力比她还强……？ 不可能，不可能，两年前姜清黎没有觉醒精神力，姜家用尽办法也没有让她二次分化，应该不会…… 白依依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聚精会神盯着空地中央的一人一鸟。 “姜小姐，姜小姐！”护卫队长小声喊她，“您帮帮忙，抚慰他吧！” 姜清黎有点尴尬：“怎么抚慰？我现在还不会用精神力……” 护卫们闻言，一脸无奈。 朱雀一族向来神秘，这只朱雀是突然出现在城区的，谁也不知道它发生了什么。 但按理来说，得到精神力抚慰，它现在应该变成人形了才对，怎么还维持着完全兽体…… 朱雀竟然转身将姜清黎护在翅膀下，朝护卫队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它害怕其他人伤害姜清黎。 声波掀起风浪，落叶糊了护卫们一脸 护卫队长抹了把脸，苦哈哈说：“那您拖一下时间，我们这边在调新笼子了。” 姜清黎点了点头，摸了摸朱雀的头顶。 朱雀喉咙里发出轻微声响，翅膀把姜清黎护在怀里，浑身上下散发着愉悦。 几分钟后，新笼子到了，这次是更强悍的。 护卫队长不敢贸然靠近，转向姜清黎：“姜小姐，帮帮忙……” 姜清黎问：“它进了笼子后会怎么样？” 护卫队长说：“初步判断，这只朱雀是s级兽人。失控的s级兽人，会在监管所看管一段时间，等他的精神力数值恢复正常了，就送回朱雀一族的区域，这期间不会伤害他的生命，您放心。” 笼子被放在不远处，护卫队长双手合十：“姜小姐，求您了，劝他进去吧。” 对着鸟说话吗？又不是迪x尼公主…… 但也没别的办法，姜清黎试图跟它沟通：“你刚才也听见了，他们不会伤害你的，只是要蹲局……我是说，要休息一段时间。” 朱雀盯着她看了几秒，又看看笼子，伸出翅膀，把她搂在怀里朝着笼子走了几步。 大概是要姜清黎跟着一起的意思。 姜清黎站定，从鸟羽里钻出来，摇头：“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能跟你一起去。” 朱雀周身气势压低。 “但是！但是你出来了可以找姜小姐啊！”护卫队长赶紧擦了擦冷汗，“是吧姜小姐？” 姜清黎点了点头。 朱雀眼睛一亮，低头，鸟喙贴着姜清黎的耳尖蹭了蹭，而后倒退几步，翅膀小幅度地动了动。 姜清黎：“……” 是错觉吗？ 她竟然在一只鸟的脸上，看见了害羞。 总而言之。 最后，在姜清黎的目送下，朱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一行人把朱雀抬进飞行器内。 飞行器的大门关上，护卫们用黑色绸布盖住笼子隔绝朱雀的视线。 护卫队长去隔壁拿了止咬器，转头回来，朱雀已经变成了身形修长，面容俊美精致的少年。 少年用黑绸布裹住身体，普通的粗布难以掩盖出众气质。 他抬了抬下巴：“你们这里，怎么联系家人？” 少年华丽矜贵，如同珠宝展上最亮眼的红宝石。 “放心，我不跑。”他又强调。 护卫队长见他神色清明，给了他一个通讯器。 少年拨了个号，不多时，对面响起个温和的女声：“您好，这里是雀氏集团总裁办，请问……” “何秘书，帮我查个人。”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他宣布：“是个特别可爱温柔漂亮的雌性，她治好了我的失控……总而言之，我要跟姜小姐！哪怕是做小！” 他跟对面形容完姜清黎后，满意地挂了电话。 护卫队长看出这名少年来头不小，问：“您既然清醒了，为什么刚才不变成人形？” 少年闻言，有点尴尬地别开脸。 好一会，他小声嘟囔：“……我光着身子，会吓到她。” - 朱雀被送走后，护卫队剩下的人来清理了现场。 有医护人员听说雌性受伤，原地支起帐篷，给受伤的雌性治疗。 姜清黎还做了精神力检查。 温柔的雌性医生握着她的手，说：“姜小姐，恭喜，您确实觉醒了精神力，估计是二次分化。但最近可能不太稳定，还不能检测出等级，建议您先好好休息，三天后再做系统检查。” “不过，能驯服那样一只雄性，你的精神力等级不会很低。”医生帮她理了理凌乱发丝，温柔地说，“我想，或许很快全星际都会知道你的英勇。” “谢谢姐姐。”姜清黎感受到善意，对她报以微笑。 医生笑着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给她治疗了手和腿上摩擦出来的伤口。 星际时代，皮肉伤治愈得很快。 没一会，姜清黎就活蹦乱跳了。 她谢过医生，走出帐篷。 “喂。” 刚走到街角，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 姜清黎低头看终端里夜临渊发来的一大堆消息，有点头疼，没搭理。 身后的人不允许她忽视自己，用力扯了一下姜清黎的手臂。 赤昀臭着一张脸：“我在喊你，你怎么没反应？” 姜清黎抽走手，神色冷淡：“有事？” 赤昀恼怒地瞪着眼前清丽的女孩：“你果然听见了！” 他想要发火，像往日一样刻薄的话却因为对方的冷淡而堵在嗓子眼。 赤昀磨了磨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迅速丢给姜清黎：“拿去！” 姜清黎看了眼，是个药膏。 她故作不懂：“这是什么？” “你别明知故问！这药膏！” 赤昀的脾气根本藏不住事，一问就说了。 他视线左右飘忽，扭扭捏捏地说，“我刚才不是故意推你的，这个药膏是给你的补偿，你——” 话没说完，姜清黎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 第8章 脚踝的吻痕 赤昀的脸被扇得偏了过去，整个人因为突发情况而懵了，呆愣在原地。 脑中一片空白。 几秒后，脸上火辣辣发烫，怒意在胸腔中熊熊燃烧。 赤昀捂着脸，不可置信地锐声质问：“你打我？！” 姜清黎竟然打他！ 她竟然打他？！ 她凭什么？！ “打你怎么了？” 姜清黎冷笑了声，毫不畏惧地走上前，再次抬手，在他另一边脸上又扇了一次。 这一次，她用了全身力气。 赤昀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暗红双眸里燃烧着火焰：“姜清黎！你是不是有病？我在关心你的伤！你怎么就知道恩将仇报！” “我受伤，难道不是因为你推了我？”姜清黎淡淡开口，“你来找我，也不是为了关心我，是想通过一点小恩小惠，缓解你的愧疚。” 这话像是一根针，猛地扎在赤昀心口。 他瞪大眼睛，握着姜清黎肩膀的手在发颤。 他想反驳，却无法反驳。 刚才姜清黎摔倒后被朱雀当场目标的时候，赤昀确实心跳暂停了一瞬，脑子里浮现出半年前一场比赛的画面。 那次对手很凶残，他被打倒在地，姜清黎冲进场地，强行命令他们停止比赛，却被风浪吹倒在地。 瘦弱的身影重叠吗，让他心口闷闷的。 趁着白依依在检查，赤昀抓着药膏跟上姜清黎。 他想，姜清黎就是个舔狗而已。 以前被骂了被讨厌了，也只是勾勾手指就过来了，给她药，她肯定欢天喜地，像之前一样忘记了伤疤。 可他没想到，姜清黎会对自己动手。 雌性和雄性的力量不对等，姜清黎的巴掌只有轻微刺痛，可脸上火辣辣地痛，心口也像是被一只大手捏着，酸痛得厉害。 赤昀忽然变得有些急，解释：“我不知道那是你……” 姜清黎没说话，身后马路的红灯亮起时，她抬手，推了一下赤昀。 赤昀没有防备，身子往后栽倒，和一辆刚刚起步的飞行器擦肩而过，撞到胳膊，他摔倒在地。 喇叭声和驾驶员的叫骂声接连不断，赤昀却充耳不闻。 “姜！清！黎！” 赤昀的视线在对方脚踝停顿几秒，猛地抬头盯着她，咬牙切齿：“你想害死我吗？！”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姜清黎站在路边，弯腰，露出有些愧疚的表情，把药膏丢进赤昀怀里，“这个药膏是给你的补偿。” 她把刚才赤昀做的事情说的话全部都重现了一遍。 赤昀的脸色已经阴沉得不像样子。 姜清黎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绯红唇瓣轻勾，几秒后，转身离开。 风吹起姜清黎的裙摆，带起漂亮的波浪。 她没有回头。 手心感到尖锐的刺痛，和她当时摔倒受伤是一个地方。 赤昀盯着自己的手掌，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刚才倒在地上，无意间看见的，姜清黎雪白脚踝处的齿痕和吻痕。 是雄性留下的。 而且是占有欲很强的雄性。 赤昀恍然大悟。 原来姜清黎这么对他，是因为找到了新的目标！ 按理说，这应该是好事。 前几天他还想着给姜清黎再介绍一个，省得她纠缠。 可现在，姜清黎真的找了其他雄性，赤昀却产生无尽的烦躁感！ - 姜清黎揉着打疼了的手，按照地图往约好的地方走去。 不算偏僻，是姜家送给姜清黎的一家会所。 一路上，姜清黎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但转过头，却只看见行色匆匆的人群，没有任何鬼鬼祟祟的身影。 姜清黎皱了皱眉，加快脚步近了会所。 刚打开顶层包间的门，湿冷黏滑蛇尾探出，缠上小腿，强硬地把姜清黎拽了进去。 眼前一阵花白，回过神时，姜清黎已经被压在羊毛地毯上。 夜临渊低喘着，蛇尾缠绕着姜清黎的腰部和双腿，单手从她的衣角里摸进去。 下巴靠近姜清黎颈部时，却停下动作。 从姜清黎的视角看，夜临渊脸色阴冷得可怕。 他直起身，眉头紧皱，竖瞳里是浓重的厌恶和杀意。 “怎么了？”姜清黎对这个不可控因素很警惕，“你好像不太对劲？” 夜临渊冷冷瞥了她一眼，声线发寒：“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发情期。” 兽人成年后会根据兽类基因的不同，进入发情期。 发情期非常难熬。 没有雌主的雄性，只能独自煎熬，但这还算可以熬过去。 被标记后，只有雌主能缓解。 一般雌性在十八岁时会觉醒治愈系异能，可以为兽夫做精神疗愈，以免他们失控。 刚才经历了好几次时间，姜清黎确实……忘了这回事。 她有点心虚地错开视线，嘴硬：“呃，记得。” “记得？”夜临渊声音冰寒，“所以带着一身狐骚味和鸟骚味来我这？” 他停顿几秒，脸色更差，抬起姜清黎的打过赤昀的那只手：“一天见几个雄性，你挺忙。” 姜清黎闻了闻自己的手臂，没闻到什么味道。 “你不是说要去掉标记吗？”姜清黎回想起昨晚，还是感觉腰酸背痛，“有没有什么办法？” 她一脸的抗拒。 夜临渊忍不住冷嗤。 昨晚在他的地盘，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唇舌伺候，后来又抓又挠还骂人，自己舒服完了往那一趟就睡大觉。 要不是无法对她下手，夜临渊真想把人活剐了！ 然而一靠近姜清黎，夜临渊的蛇尾本能缠了上去，恨不得每一寸皮肤都贴着她，占有她的每一寸呼吸。 这下贱的样子，夜临渊都不想承认是自己。 但他抵抗不了。 如同被烈火煎熬，夜临渊紧紧圈着姜清黎这唯一的庇护所，喘息里是明显的哀求：“给我……做精神疗愈。” 姜清黎有些惊讶于他们获取信息的速度。 从送走朱雀到现在也不过一多小时，护卫队长宣称这起事件将会对外界保密，夜临渊这么快就知道了？ 姜清黎很诚实：“我还没学会这个技能。” “我教你。” 他看起来格外脆弱。 “我可以帮你，但在此之前……”姜清黎抬手抬手将他的头推远了一点，神色清明，“夜临渊，我问你，我的兽夫从三个变成五个，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他已经被折磨得快要失控，可她还无比清醒，利用他的破绽压榨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夜临渊真想一口咬死她。 可张开口，却先溢出克制不住的闷哼。 夜临渊咬破唇，用仅剩的清醒和她谈判：“先做。” 昨晚，姜清黎虽然没有用精神力，但夜临渊可以感觉到她的精神力很强，就连他这种先天异化的兽类，也会从发狂状态清醒。 所以得知姜清黎控制住发狂的朱雀，他也没意外。 但夜临渊也确认了，只有姜清黎能治愈他。 他需要姜清黎。 见他松口，姜清黎点头同意。 夜临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一边快速口述，一边将她拉进自己的精神领域。 只短短的一瞬间，再睁开眼时，姜清黎面前已经是另一片场景。 姜清黎在婚育中心看过雌主安抚雄性的宣传片，大概知道各个程度的精神污染程度是什么样。 然而夜临渊的精神区域，比她在宣传片里看到的任何图片，都要严重。 血月低垂。 森林被笼罩在黑雾之中，焦黑的残缺枯树在红光下呈现扭曲姿态，黑暗中偶尔传来乌鸦嘶哑的尖叫，混合着阵阵阴风，让人忍不住发颤。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靠近。 姜清黎低头一看，差点尖叫出声。 地面上，数十条鳞片泛着血光的漆黑毒蛇朝她游来。 它们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直立起上半身，血红的竖瞳锁定她，嘶嘶吐着猩红蛇信，沾着血的尖锐毒牙。 姜清黎想逃，但想起刚才夜临渊说过，这些蛇是他的精神体，不会伤害她。 半信半疑蹲下身，姜清黎朝其中一条蛇伸出手。 第9章 你说过，要对我负责 浓重的黑暗之中，雌性细白的手指格外突兀。 黑蛇微微后仰，警惕地盯着姜清黎。 其他的蛇也随着姜清黎的动作不同程度后退。 这场面让姜清黎有点想笑。 夜临渊在外面那么嚣张狂妄，他的精神体竟然谨慎又胆小，莫名有点可爱。 姜清黎没什么和蛇相处的经验，她想了一下以前摸猫的经历，朝小蛇招了招手，“嘬嘬嘬”了几声。 黑蛇歪了歪头，眨了眨血红的眸子。 姜清黎没动，朝黑蛇笑了一下。 对视几秒，黑蛇缓慢地朝姜清黎爬行着，很有节奏地吐出蛇信。 姜清黎不知道这是蛇对东西感兴趣的表现，她很有耐心地等着。 爬到她旁边，黑蛇的脑袋贴上她的手心。 紧接着，蛇眯了眯眼睛，蛇脑袋凑过来，蹭蹭姜清黎的脸颊。 周围其他的蛇见状，也跟了上来，却被黑蛇警告地瞪了一眼。 姜清黎摸摸蛇的身体，试图按照夜临渊说的办法，安抚它的情绪。 过了会，四周的蛇消失了。 而姜清黎也发现，自己脚下的土地发生了变化。 原本龟裂的土地慢慢愈合，凝聚在空中的黑雾消散了一些，能见度大大提高。 不远处出现了一片模糊的阴影，姜清黎走近了一点，想看个仔细。 但没等她看清，脑中一阵尖锐刺痛，人直接晕了过去。 - 恍惚之际，姜清黎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有人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想要听清，意识却更加模糊…… 姜清黎睁开眼，看见一片刺眼的白光和床顶华丽的帷幔。 懵了几秒，姜清黎才意识到现在是第二天早上了。 腰上缠绕的触感难以忽视，姜清黎低头，果然看见蛇尾在缓缓移动。 姜清黎：“……” 和昨天一样的场景，莫名已经习惯了…… “醒了？” 抱着她的夜临渊感受到动静，贴得更近，含住她的耳垂，蛇信肆意游走。 很痒的触感让姜清黎忍不住旁边躲了躲。 夜临渊就像被她牵着一样，她躲，他就跟过去。 这么大一张床，突然变得很挤。 姜清黎有点不耐烦了，拍了一下对方的蛇尾：“收起来。” “我在发情期。” 精神污染程度较高的话，在发情期的雄性兽人，会难以掌控人类形态，不受控制地半兽化。 姜清黎想到这茬，说：“那你松开，压得我好难受。” 这一次，夜临渊倒是听话。 蛇尾松开，没再盘踞，改为贴着她的腿。 姜清黎头脑昏昏沉沉，胃也饿得难受。 估计是夜临渊的情况太严重，她又刚觉醒精神力，应付起来比较困难。 还好夜临渊这会正常了很多。 她坐起身，发现她的白裙已经破破烂烂，气得踹了夜临渊一脚。 夜临渊的视线从她皮肤经过，喉结不自觉轻滚，呼吸沉了几分：“衣柜有新的。” 这还差不多。 姜清黎起身去衣帽间换了套条蓝色长裙，去洗漱的时候顺便叫了早餐。 早餐是一个长得圆滚滚的机器人送上来的。 姜清黎饿坏了，刚要走过去拿，被修长指节握住手腕。 “别动，它有问题。” 黑雾在一瞬间包裹机器人，再松开时，机器人已经散架成了一堆碎片，饭菜散了一地。 蛇尾从一堆碎片里检出一个手指大小的圆形物体，展示给姜清黎看。 “是军用监视器。”夜临渊声线发冷。 姜清黎打了个冷战，后背激起一片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蜷缩了一下僵硬的手指：“是监视你的吗？” “监控器是朝向你的。”夜临渊把监视器丢给她，“我切断电源了。” 言下之意是她如果不信，可以拿回去自己找人查。 姜清黎接过，放在茶几上。 早餐碎了一地，姜清黎也没再叫早餐的心情了，谁知道有没有毒。 她关上门，在包间的柜子里里翻出了一些零食，拆开包装，递给夜临渊：“你吃吗？” 夜临渊：“……” 这是把他当试毒的了…… 随手拿起一片丢进嘴里，夜临渊说：“没毒。” 姜清黎于是放心地吃起来。 她想到昨晚的疑惑，接着话题聊：“你为什么要改我的兽夫匹配？还有，地下城不都是黑户吗？你怎么来的？” 她离得很近，夜临渊闻到她身上沾着自己的味道。 忍不住用蛇尾卷起来放在自己怀里，从后面抱着她的腰，脸贴着她颈侧。 “我有合法身份。” 至于为什么…… 夜临渊闭上眼，声音嘶哑：“你说过，要对我负责。” 姜清黎哽住：“……你当时不是没答应吗？” “我也没拒绝。”夜临渊说这话时，倒是很理直气壮。 姜清黎想了想：“你是需要我帮你做精神疗愈吧？” 握在她腰间在指腹摩挲片刻，夜临渊勉强承认：“算是。” “你真的是f级？”姜清黎问。 “没测过。”夜临渊声音有些散懒，“无聊。” 果然。 姜清黎没再追问，她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除了你，还有个被加进来的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姜清黎回头，盯着他的眼睛，“你不会在骗我吧？” “有必要吗？”夜临渊抬眼，拉着姜清黎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位置。 那里印着一个黑色的荆棘玫瑰图腾，这是姜清黎的标记。 也是夜临渊必须忠于姜清黎的枷锁。 他确实没有撒谎的必要。 “但另一个人是谁？”姜清黎皱着眉，“你进系统修改的时候没看见吗？” “我进去的时候，系统里已经是四个名字。”夜临渊说。 姜清黎咬着嘴唇，很烦躁。 因为刚才的摄像头事件，姜清黎总担心是卧底来刺杀自己。 “夜临渊。”姜清黎抬眼，“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夜临渊抬眼。 姜清黎说：“这样，你保护我的安全，我帮你做精神疗愈。” 夜临渊淡淡应了声。 得到肯定答复，姜清黎朝他伸出小拇指：“拉钩拉钩！” 夜临渊发现，姜清黎好像不太懂世界的规则。 她是雌主，只要下达命令，不需要做交换。 还拉钩……幼稚。 但对上女孩笑吟吟的双眼，夜临渊一时间失语。 顿了顿，以凶恶残忍着称的地下城城主，抬手，和雌性幼稚地拉钩。 - 因为夜临渊还处于半兽人形态，姜清黎让他呆在这，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别墅。 其实姜清黎应该住在姜家。 但十八那年，因为无法觉醒精神力，姜家和原主爆发了剧烈的争吵，最后搬出家自立门户，拒绝和姜家往来。 也就前几天，因为快结婚了，才接受了姜家长子姜佑臣送来的管家尹诺。 到别墅门口，姜清黎就看见尹诺站在门口，和秦牧野在说些什么。 秦牧野怒气冲冲，而尹诺挡在他面前，神色严肃，分毫不让。 “怎么了？”姜清黎走过去，问。 听见姜清黎的声音，两人同时转头，目光紧紧锁定她，俨然是让她评评理的意思。 第10章 另外两个兽夫 秦牧野重重哼了一声：“你问他！” “大小姐。”尹诺毕恭毕敬地说，“七皇子殿下想在室内装置武器，这很危险。” 姜清黎侧头，看见一个被打开的箱子。 里面满满当当塞着一大堆泛着锐利冷光的武器，还有个没组装的小型炮装置，估计就是要装在房间里的。 姜清黎的心提起来：“你带武器干什么？” “防身。”秦牧野说。 “七皇子殿下，这里是中心城区s-03区，安全程度仅次于皇宫和军队，您不必这么警惕。”尹诺态度强硬，“我已经说过，您可以放在储物室或者地下室，但不能带进卧室，以免误伤到大小姐。” 现在他们有婚姻关系保护，倒是不怕会被秦牧野伤害。 姜清黎想了想：“你应该有空间戒指吧？放空间里就行了，放在外面怪吓人的。” 秦牧野烦躁地啧了声，把武器收起来了。 姜清黎笑笑，给予口头夸奖：“这才乖。” 秦牧野一愣，狠狠皱眉：“注意你的用词。” 他是豹子，不是狗。 “知道了，开不起玩笑的家伙。”姜清黎摆摆手，进了别墅。 尹诺扫了他一眼，亦步亦趋跟上姜清黎。 刚进门，就见一个纯白色的身影从楼上走下来。 “清黎。”百里镜穿着白衬衫手里拿着一本书，笑吟吟走上前，握住了姜清黎的手，“你回来了，昨晚睡得好吗？” “还可以。”姜清黎抽走手，语气有些生硬，“我先去房间了，尹诺，过来帮我整理。” 姜清黎现在很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被百里镜发现和怀疑。 因此离开时脚步飞快。 她头也没回一次。 百里镜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叹了口气。 对他很防备呢…… 秦牧野走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嗤了声。 秦牧野看这个百里镜就很不顺眼。 昨天晚上来这里的时候，他们正好撞见。 百里镜带了十几箱衣服，各种香水护肤品更是多到让人眼花缭乱。 晚上洗完了澡，就穿个浴袍坐在客厅里，拿着本时尚杂志翻来覆去地看，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在等姜清黎。 皇宫里等着侍寝的兽夫们都没他这样装模作样的。 今天早上更是让秦牧野来气。 半小时前，秦牧野的佣人送了武器来，他想抬进去，但被尹诺拦着。 百里镜正好经过，秦牧野觉得他们既然都是被强行分配给姜清黎的，怎么说也要互相帮个忙，就叫住百里镜，让他评评理。 结果百里镜微笑着来了句：“抱歉，既然结了婚，一切都要听雌主的，雌主没开口，我也不敢擅自做决定。” 秦牧野当场就无语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在走贤惠家庭煮夫人设的。 目前为止唯一碰面的兽夫是这个德行，秦牧野不敢想其他的会有多神经。 - 姜清黎进了房间，反锁上房间门。 尹诺听到锁门的声音，身形一僵，头顶冒出一对灰色狼耳。 “大小姐。”尹诺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喉结轻滚。 “别怕，我不是想对你做什么。”姜清黎没想到把他吓成这样，摸摸鼻尖，坐在沙发上，“我就是问你点事情。” 尹诺走到姜清黎身侧，半跪在她旁边，毕恭毕敬地低下头：“您问。” 姜清黎问：“他们俩昨晚住进来之后都做了什么？” 尹诺从昨晚来到别墅就一直在观察两个兽夫，这会将情况一五一十都汇报给了姜清黎。 姜清黎摸了把他的狼耳：“辛苦了。” 柔软的狼耳抖了抖，尹诺耳根微红，声音里多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昂扬：“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想了想，尹诺问：“小姐，另外三位兽夫什么时候来？我提前替他们安排房间。” 其实回来的路上姜清黎给五个兽夫拉了个群，但还没来得及问。 拿出终端点开群聊，发现他们已经聊上了。 是百里镜先开的口。 百里镜：【@夜临渊@原时默@顾念三位，我是百里镜，目前我和另一位兽夫秦牧野已经住进了清黎的家，不知你们什么时候到呢？】 原时默：【我现在在第九城区，和皇家帝国学院的李教授及其团队在考察，预计下个月回第一城区。】 姜清黎想起来，这个原时默好像是皇家帝国学院院长的儿子之一，和她同龄，二十岁，兽形态是白猫。 不知道是不是智商点满，身体不行，一直都体弱多病，异能是很木系异能。 原主之前想过追求他弟弟原时曜，s级黑猫兽人，原时曜性格高傲，当然是没成功…… 原时默现在不在也好，免得见面了尴尬。 终端又刷了一条新消息。 顾念：【抱歉抱歉，我还在车上，从十二城到中心城手续很多，还要几天才能到。】 姜清黎倒是没听说过顾念，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印象。 资料显示，顾念是兔类兽人，刚满十八岁没几天，觉醒了风系异能，是土生土长的十二城居民。 十二城是下城区，着名的贫民窟，治安差，罪犯扎堆，提起十二城上城区的人都要掩住口鼻。 百里镜回复：【没事，舟车劳顿，辛苦了。】 姜清黎也跟着回了个期待的表情包。 滴滴。 终端响了声。 姜清黎点开消息，发现顾念给她发了条消息。 顾念：【对不起呀姐姐，都怪我耽误了大家时间qaq】 顾念：【啊，我可以称呼您为姐姐吗？】 姜清黎确实比他大两岁，便回复：【可以。】 顾念：【我给姐姐带了十二城的特产，都洗得很干净！不知道合不合姐姐的胃口。】 顾念：【[图片]】 这是一张自拍。 长相精致清秀的男孩对着镜头，举着一根胡萝卜放在脸颊边。 这样的拍照姿势别人做来可能很做作，但他有一双琉璃般漂亮的粉色瞳仁，白色碎发柔软地垂在额前，看着镜头时微微抿唇，显得很无辜，很清纯。 姜清黎觉得系统眼光还是不错的，分配的没一个丑。 不过十二城的特产什么时候成胡萝卜了？ - 延绵山脉间，一辆列车驶入隧道。 昏暗的列车车厢里。 白发少年看着微亮的屏幕，眼里闪过失落。 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敲字：【姐姐怎么不说话，我……长得很丑吗？】 发完这条消息，两柄尖锐的刺刀突然刺穿车壁！ 雪白尖锐的利刃一左一右，距离少年精致的脸不过毫米微距。 “找到了！在这里！” “把东西交出来！” 门板被拍得震天响，数十名雄性兽人同时吼叫，极具压迫力。 下一秒，少年的身影便出现在车厢外。 几人回头，瞬间倒吸一口冷气：“他有空间异能！” 他们意识到情报有误，慌忙举起枪扑上前来，枪声疯了一样密集响起。 然而不出十秒，叫骂声都化为死亡的哀嚎。 车厢内重新归于平静，顾念丢掉手里的枪，举起刺刀，给地上的人一一补刀。 猩红的液体飞溅，他却像是习惯了一般，表情平静。 终端震动了一下，顾念迫不及待地查看消息。 姜清黎：【没有，你长得挺好看的o(￣▽￣)d】 看到这句话的瞬间，列车恰好穿出隧道，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铺满了车厢。 少年弯了弯眼睛，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顾念：【好开心，好想快点见到姐姐呀。^^】 第11章 被看见了 回复完顾念，姜清黎便以自己“太累了”为理由，让尹诺出去。 等人走后，她拿出那枚一直在口袋里的摄像头。 拇指大的东西，做得格外精巧。 谁在监视她？用的还是军方的东西…… 姜清黎指尖把玩着，试图从原主破碎的记忆中找出线索。 但脑子里像是有一层屏障。 每当她想要回忆早于三年前的事情时，脑袋便针扎般刺痛。 姜清黎定了定神，翻出原主的光脑，始仔细地翻阅原主留下的痕迹。 但很遗憾，里面只有帝国学院官方的课本资料，和一些帅气雄性兽人的照片。 和终端同步的备忘录里信息倒是很多，不过都是跟那几个前兽夫有关的内容。 里面详细地记载着一大堆他们的信息，比如什么年龄啊，喜好啊，星座啊，性格特色之类……弄的像是乙女游戏人物攻略一样。 姜清黎翻找聊天记录的时候，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直到点进了黑名单。 黑名单里密密麻麻一连串人。 有白依依，有姜家人，还有皇家帝国学院的几个老师。 看到老师，姜清黎一阵头大。 原主和姜清黎一样大，今年在皇家帝国学院念大三，但上个月跟着凌青拍戏，住在片场附近，已经一个月没去学校了。 垃圾箱里躺着辅导员上个月的消息：【姜小姐，无故旷课一个月，本学期的绩点将全部作废，您慎重考虑。】 姜清黎一看日期，现在已经五月下旬，再不去真要被开除了…… 系统现在还没消息，她要先正常生活，另一方面去帝国学院也能多了解这个世界。 姜清黎给对方回了个消息，表示自己明天会去那边报道。 看了会资料，姜清黎有些犯困。 或许是昨晚的精神疗愈太消耗精力，姜清黎开始感觉昏昏欲沉，没一会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好像感觉有一只手在温柔抚摸自己的头发和脸颊。 想要睁开眼看看是谁，却陷入更深的梦境之中…… 模糊的画面摇晃之后变得清晰。 绿意盎然的苹果树下，面容模糊的少年有一头颜色漂亮的白发，修长手指勾着她下巴，偏头低吻她的唇。 小心翼翼，很轻的触感。 几秒后，他分开，在她耳畔低笑：“我们小黎，竟然也会害羞，真是受宠若惊……” 姜清黎睁开眼，神色茫然。 梦里的是原主的记忆吗？ 姜清黎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她垂眼，睫毛颤抖。 为什么…… 感觉那么真实？ - 天色已经黑了，姜清黎下楼进了餐厅。 餐厅里，百里镜坐在长桌一侧，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看见姜清黎过来，百里镜眸中闪过惊喜，站起身走过来：“清黎，休息得怎么样。” 他的白发让姜清黎想到刚才的梦，有点不太自然点了点头。 “挺好的。”姜清黎说，“你没吃饭吗？秦牧野呢？” “我在等雌主一起。”百里镜说，“他好像心情不好，就出去吃了。” 姜清黎没听出这句话里隐隐的拉踩，只是说：“下次不用等我了，怪麻烦的。” 主要是不想跟百里镜相处太久。 刚才那个梦让姜清黎心口很闷，下意识不想跟百里镜过多接触。 “好，都听你的。”百里镜顿了顿，声音温柔。 姜清黎很隐蔽地松了口气。 她没注意到，坐在对面的百里镜扯了扯唇，弧度有些苦涩。 - 次日早晨，姜清黎到了帝国皇家学院。 星际时代，文明高速发展，寿命也得到了延续。 一般来说，雌性的寿命普遍比雄性高，一般在三百到五百岁之间。 雄性的寿命与异能等级挂钩，s级兽人，最多可以活五百岁。 年龄增长，上学的时间也变长了。 大学得念六年，从十八岁一直念到二十四岁。 噩梦，简直是噩梦啊！ 姜清黎在心里无声哀嚎。 不过好在校方考虑到很多学生非富即贵，除了念书还会在工作甚至上战场，因此课业不重，每天就一两节课。 刚走进教室，姜清黎就感觉到无数的目光看向自己，这其中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不少人看到她之后立刻扭头跟其他人窃窃私语。 姜清黎：“……” 这就是名人要承受的代价吧。 姜清黎找了个位置。 刚坐下，就有身边就坐下一个雌性，谄媚地冲着她笑。 姜清黎想了想，认出来这是原主在学院里的头号狗腿，杜茜茜。 “清黎，听说你把那几个兽夫还给白依依了？”杜茜茜压低声音问。 姜清黎点了点头：“嗯。” “你怎么这么傻呀！”杜茜茜一脸痛心疾首，“你怎么能还她！那可是五个s级！那么好的资源，你就这么拱手让人，以后白依依在外面肯定更压你一头了，你信不信？” 姜清黎没有说话，只是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见状，杜茜茜急了：“你看你又丧气了，其实他们喜欢的不是白依依，是你，真的，尤其是凌青和赤昀，他们对你跟对其他人不一样……” 姜清黎听了这话，差点没绷住脸上的悲伤。 那确实不一样，比对其他人狠多了。 姜清黎扫了眼身侧坐着的杜茜茜。 原主是没底线地舔着那五个是不假，但她一直以为那五个人对自己也有感觉。 而给她是最大错觉的，就是身边不说实话一个劲吹捧的狗腿们。 其中，杜茜茜因为厌恶白依依，更是极力挑起矛盾，想借姜清黎的手除了白依依。 这种人，姜清黎是不可能继续留在身边的，更别提做朋友。 不过杜茜茜八卦能力很强，倒也可以留着提供情报。 杜茜茜不知道姜清黎已经换了芯子，还在按照以前的那套，拼命说他们之间有cp感。 他们身后距离几排的位置，有个雄性兽人对旁边的人调侃：“魅力挺大啊赤昀，都解除婚约了，姜大小姐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雄性兽人听力极佳，两个雌性的对话，赤昀都听在耳朵里。 一看见姜清黎，赤昀脑子里就浮现出昨天姜清黎扇自己的画面。 还有……她细白脚踝上的吻痕。 赤昀不自觉皱眉。 却听姜清黎说：“以后别提他们了，我移情别恋了。” “你是说那五个f级的废物？”杜茜茜不可置信，大笑，“你别开玩笑了！就说秦牧野吧，他可是第一个被挂科的皇子啊，待会还要和我们一起上课呢！” 她挤眉弄眼：“就算凌青太傲气了你不喜欢，那赤昀呢？你之前可还说他可爱呢！” 他们身后，赤昀神色一顿。 她……对夸过自己可爱？ 他没注意到，后面两排的位置，秦牧野抬眸，视线看向这边。 而后别开脸，鼻腔里发出不屑冷笑。 姜清黎并不知道有人在看自己，只是冷淡地回答问题：“我说过吗？我重新回答——” “那五个里，我现在最讨厌赤昀。” 好像被重物重击了后脑勺，赤昀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竟然是最被讨厌的那个？ 明明平常凌青给她脸色最多…… 赤昀脑中团成浆糊。 烦躁之际，一节课飞快过去。 下课后，杜茜茜推着姜清黎，让她去跟赤昀聊聊天。 姜清黎毫不理会，看了眼终端后，出门右拐。 鬼使神差，赤昀跟了上去。 他没发现，自己身后也跟了个人。 女孩一路没有停留地往楼深处走。 经过教室时，里面忽然伸出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将她拽了进去。 透过玻璃，赤昀清楚地看见—— 一个雄性兽人弯腰抱住姜清黎，将脸埋在她颈窝，动作极尽亲昵。 第12章 再见面，她成了嫂子 姜清黎被拽进教室，后背抵着门，对上一双金色竖瞳。 夜临渊盯着她，薄唇嫌弃地吐出两个字：“好慢。” 姜清黎一看见他就头大。 刚才收到夜临渊短信，让她到这边来的时候，姜清黎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她没想到，夜临渊胆子这么大，竟然直接跑到这来。 虽然他现在污染值下降，但也处于发情期，很有可能暴露。 到时候，最好的结果是被关进监管局，等失控值下降。 最坏的结果是被发现地下城城主身份，直接处死，搞不好她这个雌主也要被连坐。 姜清黎越想越怕，抬手按下窗边的按钮。 几秒后，透明澄澈的玻璃变成单向玻璃，窗外难以窥探室内的情况。 夜临渊抬眼。 窗外，红发少年从旁边走出，皱眉死死盯着室内，一脸的不爽和烦躁。 而更远处，桀骜的银发青年转身离开。 赤昀绕着教室走了一圈，突然惊醒自己的行为过于诡异，低骂几句，匆匆离开。 这么多人。 夜临渊薄唇扯出一个冷笑。 “你在看什么？”姜清黎发现对方眼神飘忽，转头想看看，却被对方固定住后脑勺。 青年上半身下压，将额头贴在姜清黎颈窝，嗅闻她的味道，腰间的大掌也扣得很紧。 离得太近了，姜清黎伸手推他。 夜临渊似乎很不满她对自己的抗拒，蛇信游走在她锁骨肩头：“给我做。” 姜清黎说：“上次给你做了精神疗愈之后，我晕了一晚上，待会还有课，休息时间只有十五分钟。” “我知道。”夜临渊嗅闻她头发的味道，金色眸子不自觉眯起。 是标记和发情期的影响吗？ 只要一靠近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想着占有她的所有视线，吞噬她的全部注意力…… 但比起他的狂热沉沦情绪，姜清黎要清醒很多。 被他咬了锁骨，还有时间看外面的情况和时间。 看了没两分钟就催：“你好了没？快点快点。” 夜临渊有些不悦地皱眉，磨蹭了会，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姜清黎。 姜清黎接过，发现是个芯片类的，奇怪的问：“这是什么？” “检测隐蔽摄像头的。”夜临渊侧头，用鼻尖蹭她的发丝，声音有些模糊。 姜清黎没想到对方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有些惊讶：“哇，谢谢你！” 她笑起来眼睛弯起，亮晶晶的，盛满了细碎的星光。 夜临渊盯着看了几秒，移开目光。 只是不想自己被拍。 仅此而已。 姜清黎催着夜临渊帮自己装芯片。 刚弄好，老远看见有个黑发少年走过来。 她生怕夜临渊被发现，连忙叮嘱对方藏好，快步走出去。 关上门，佩戴着金色徽章的黑发少年正好走近。 少年身形笔直，五官清冷端正，穿着挺括的黑色制服，有股禁欲的味道。 “学生会巡查，这里是未开放区域，你在这里干什……”少年皱眉，看清她的脸后厌恶地皱眉，“姜清黎？” 姜清黎盯着他的脸，思考几秒才想出个名字：“呃……原时曜？” 眼前的少年，正是姜清黎兽夫之一原时默的双胞胎弟弟，原时曜。 也是原主曾热烈追求过却被狠狠拒绝的对象…… 一年前原时曜拒绝姜清黎的时候，说过不想跟她这种恶毒的废雌有任何关系。 哪知道，再单独见面，她成了他嫂子。 但原时曜并没有对嫂子的尊敬，厌恶皱眉：“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走错教室。”姜清黎摆出有点茫然的表情，摸了摸后脑勺，“好久没来学院，忘记了。” 原时曜冷冷拆穿：“你下节课是射击，体育馆和理论教室都分不清？这个程度就别来学院了，早点去浴室洗洗脑子。” 姜清黎：“……” 自从原主偷看他洗澡失败后，他每次见原主，都尖酸刻薄。 姜清黎叹了口气，故意用有些哀怨的语气说：“原同学，以前我们是有点误会，但我现在是你嫂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对我敌意这么大吧？” 她记得，原家的这对双胞胎兄弟，关系很好。 果然，原时曜的脸当时就黑了，一双碧绿的眸子满是恼怒。 尖酸刻薄的话已经到了嗓子眼，却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姜清黎睚眦必报，如果和她起了冲突，说不定以后原时默就会被她虐待。 而兄长又从小体弱多病…… 原时曜咬着牙，忍着厌恶说：“快上课了，你去体育馆吧。” 说着，就要继续往里走。 姜清黎怕他会发现夜临渊，一把抓住他手腕：“我忘了路，你带我去可以吗？” 皮肤被雌性温热的体温触碰，原时曜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几秒后，他才猛地抽回手，如同遇到洪水般扭头就走。 走出几步，他站定回头，不满地催促：“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点！” 一路上，原时曜都很沉默，唇紧紧抿着。 估计是为了不被人看见，原时曜故意走人少的路。 但皇家帝国学院人很多，原时曜又是学生会高级干部，认识他的人很多。 走哪都有人打招呼。 每一个人在看见原时曜的时候，都会露出笑，招呼打到一半看见他旁边的姜清黎，笑容卡住，变得有点尴尬。 原时曜牙关紧咬，额上青筋直跳。 而罪魁祸首毫无知觉，还悠然搭话：“你人缘还挺好啊。” 原时曜：“……” - 射击课是大课，一整个学院的学生都在一起上课。 比如比姜清黎小一级的白依依，以及挂科重修的秦牧野。 楼下，很多学生陆陆续续进门。 原时曜把人送到楼下，沉着脸说：“到了，我走了。” “谢谢啊。”姜清黎心情很好地跟他挥手，转身进了楼。 原时曜站在原地，眉心皱起。 什么情况，姜清黎在跟人道谢？ 她真脑子不好了？ 还是真把自己当嫂子了？ 想到姜清黎刚才那番“一家人”言论，原时曜就冒火。 呸，什么一家人。 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等原时默回了第一城区，他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让原时默赶紧想办法跟这个雌性离婚！ 原时曜转身离去。 他身后，秦牧野靠墙站着，一双灰蓝眸子上下扫视着原时曜。 姜清黎刚才……就是跟这个人在教室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也就一般。 第13章 废物配废物 刚进楼，手臂就被人从旁边挽住了。 “清黎，你走得好快，我都没跟上。”杜茜茜缠过来问，“你刚才去哪啦？” “没去哪。”姜清黎抽回手，“找我什么事？” 杜茜茜一愣。 姜清黎从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她一时间有点难以消化。 但白依依是杜茜茜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自己没法干掉白依依，自然不肯放弃姜清黎这个好用的工具。 杜茜茜叹了口气，做出愤恨的样子：“清黎，白依依把你的人都抢走了，你怎么忍得下这口气？这样，我记得那个谁，秦学姐明天晚上有个宴会，我们就在宴会上……” 她一口气说完了整个计划，一抬眼，却见姜清黎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不知怎么的，那个眼神让杜茜茜有点害怕。 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杜茜茜咽了咽口水：“怎么了清黎，你心情不好？我懂，谁被抢了都会这样，我这不是在帮你出头吗……” 姜清黎勾唇：“是帮我出头，还是想我和她鹬蚌相争，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杜茜茜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然而姜清黎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径直进了射击训练场。 射击课通常两两一组。 赤昀跟朋友进了教室，就有些烦躁，视线频频往姜清黎的方向看。 以前每次到了射击课，姜清黎都会强行拽着他，让他跟着一组。 这次应该也…… 赤昀眉头紧皱，思索怎么拒绝姜清黎。 他现在已经跟依依姐一起，一年后他们就会结婚。 他怎么可能同意和姜清黎。 这么想着，赤昀扬了扬下巴。 几秒后，视线里出现一道鹅黄色身影。 姜清黎今天穿着鹅黄露肩泡泡袖和牛仔长裤，很日常的装扮，在人群中却如同一株清丽的黄色郁金香，让人移不开眼睛。 进了教室，姜清黎左右看了一会，视线忽然锁定了这边。 身边的兽人起哄：“赤昀，姜大小姐又缠着你了，待会白小姐也来，你可怎么选呀？” 赤昀皱眉，身侧的手指忽然攥紧。 视线里，姜清黎快步走了过来，朝这边露出一个笑：“找到你了——” “我不——” 赤昀慌乱开口，然而刚吐出两个音节，姜清黎却略过他，朝着后面的人走了过去。 瞳孔在那一瞬间紧缩。 赤昀猛地回头，不可置信。 却见姜清黎一把抓住秦牧野卫衣帽子，不高兴地开口：“别以为把头转过去我就没看见你啊，你给我当搭档！” 一对上视线就别开脸、装不认识的秦牧野：“……” 姜清黎凑近：“皇子殿下，你现在可是我的兽夫，给雌主当搭档不是你的分内之事？” 秦牧野不接茬，下巴指了指赤昀：“你搭档在那。” “那是‘前’搭档。”姜清黎抓住对方的袖子，“现在搭档是你。” 她眨巴眨巴眼睛，小声示弱：“没人跟我一起，只有你了，秦学长——” 她没有喊他的全名，也没有像别人一样，尊称他是“皇子殿下”，而是叫他“学长”。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 秦牧野愣了几秒。 “就这么决定了。”这几秒空当里，姜清黎抓着他往更衣室的方向走。 赤昀身边的兄弟嗤了声：“这俩一个留级，一个只知道抱大腿，铁定垫底！” 他哈哈笑了几声，发现赤昀没声音，转头一看，发现对方正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脸色阴沉，仿佛被抢了重要的东西。 - 更衣室。 秦牧野脱掉上衣，侧身看了眼镜子。 镜子里的青年肌肉蓬勃分明，后背错落着密密麻麻的陈旧疤痕。 他看了几秒，收回视线，换好作战服。 作战服的内搭根据人体设计，贴身流畅，穿好后再套上宽松外套和运动长裤。 扣紧手腕的束缚带时，秦牧野忽然想到刚才姜清黎握住自己手腕时，闻到过佷浅的香味。 鬼使神差，他低头嗅了嗅自己的手腕。 几秒后，脑袋轰得炸开。 秦牧野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猛地直起身。 镜子忠实地记录下青年慌乱的表情。 秦牧野莫名烦躁和心虚，一拳打在墙上。 砰—— 结实的墙面砸下去一个大坑。 秦牧野的手毫发无损，他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离开。 出了更衣室，姜清黎已经在等着了，把玩着手里拿到的训练枪。 像小孩子得到了一个新鲜的玩具，左看看右看看。 秦牧野走过去，抬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你好了？”姜清黎笑笑，“那走吧。” 姜清黎找秦牧野，也是没有选择了。 原主所谓的“姐妹团”感情极其塑料，而在场的雄性，大部分已经有了婚约，剩下的对原主观感也不好…… 秦牧野是她兽夫，跟原来的原主也不熟悉，能当搭档。 虽然秦牧野这个留级的搞不好比她还差，但先应付一下。 两人往训练场地走的时候，吸引了很多目光。 四周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往这边看了。 一般人的婚姻状态可能不容易为人所知，但秦牧野是皇室成员，他刚匹配上姜清黎，全星际都知道了。 姜清黎靠近的时候，也有人在往这边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废物皇子配个废物雌性，这不是正好嘛！” “说实在的，原时默配姜清黎我是觉得可惜，但秦牧野么……他们俩简直绝配。” “你听说过没，这个秦牧野血统可能有问题，据说他父亲可能不是纯血的贵族。” “还用听说？去年就有新闻曝光了，他爸其实根本就是沈家在十二城收养的弃兽！” “原来是个贱种，难怪皇帝陛下对他的婚事根本不上心，给他配了姜清黎那么个货色，姜家也是瞎了眼，不挑啊……” 他们声音没刻意压低，秦牧野字字句句听在耳中。 五指紧握成拳，灰蓝眸中涌现浓重的厌恶和烦躁。 秦牧野磨了磨犬齿，正要冲上去，却忽然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忽然对准了那两人。 “说什么呢？跟我说说看？” 枪口对准其中一人的眼睛，后者发出短促的尖叫，却又在看清对方后哑然失声。 姜清黎歪了歪头：“怎么不笑了？不好笑吗？” 第14章 我要告发姜清黎! 姜清黎毫不遮掩，很快就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冲突，也看清了他们的脸。 “什么情况？那不是凌盛吗？姜清黎怎么拿枪指着他们？” “闹着玩的吧？凌盛可是凌青的弟弟，以前姜清黎可巴结他们了。”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她之前还为了凌盛骂过百里镜，那大庭广众的，也亏人家素养好没曝光啊，这要传到网上，她非得被那群粉丝手撕了……” 两人根本没想到背后蛐蛐竟然会被正主听见，顿时脸色大变。 但又很快放松下来。 尤其是被拿枪指着的凌盛，嬉皮笑脸地凑近：“哎呀，清黎，你看看你，怎么还生气了？我就开个玩笑啦！” “开玩笑？”姜清黎勾了勾唇，清晰地吐出几个字，“你也配？” 凌盛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因为凌青的缘故，凌盛一直是姜清黎巴结的对象之一。 这一年，凌盛靠着自己亲哥，不知道在姜清黎这里得到多少好处。 在外面狐假虎威惯了，猛地被姜清黎这个“虎”给了脸色，也是眼睛不眨一下就开骂。 姜清黎抬了抬眉，手上用力，冰冷的枪口强硬压在对方眉心。 路两旁有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真打起来了啊？” “听说姜清黎跟凌青解除婚约了，估计现在看见凌盛火气也大吧。” “这凌盛平常就喜欢装，看他们狗咬狗真爽！” 另一名雄性察觉到姜清黎的不满，赶紧滑跪。 高大的雄性弯下腰，局促地搓了搓手，低声求饶：“抱歉，姜小姐，这些我们也是道听途说，无心之过，您别生气……” “有什么好道歉的？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凌盛和凌青一样傲气，“有本事你就开枪！你敢开，我马上就跟我哥——” 话没说完，一声巨响炸开。 砰—— 子弹擦着凌盛的脸略过。 为了防止误伤，训练课的子弹都是有保护机制的，会在靠近人的时候炸成彩色烟雾。 但距离太近，还是在凌盛脸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凌盛怎么也没想到，姜清黎竟然真的敢对自己开枪！ 他愣在那里，脸上出现划痕，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姜清黎笑笑：“抱歉啊，无心之过。” 凌盛气得浑身发抖：“姜清黎！你真的敢，你信不信我告诉我哥，让他好好教训你！” 她无所谓地一笑：“去跟你哥说吧，巨婴。” “只不过，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们嚼舌根，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姜清黎说完，用枪拍了拍凌盛发白的脸，抓着秦牧野离开。 她转身离开几步，凌盛捂着脸发出怒吼。 “姜！清！黎！”凌盛的眼睛里几乎能迸射出怒火，“我现在就跟我哥说！她完蛋了！” 他说完，掏出终端拨通凌青的号码。 同时朝着周边看热闹的几个人怒吼：“看什么看！滚！” 另一个雄性不敢说话，灰溜溜离开，盘竖着偷偷摸摸和姜清黎道歉。 毕竟凌家近几年没落，根本比不上姜家。 要不是姜清黎喜欢凌青，哪里轮得到凌家兄弟蹬鼻子上脸。 两边都散了后，看热闹的几人啧声。 “这脾气也太差了，难怪当初有人传他跟姜大小姐的绯闻，姜大小姐在论坛发十几个帖子辟谣……” “杀杀他的锐气也好，省得天天狗叫。” “话说回来，这姜大小姐是变了性子吗？她还敢当众开枪，就不怕被处分……” “她还怕处分？再说了，姜佑臣快回第一城区了。” “我靠，那妹控发起疯来真不是开玩笑，据说他三年前去下城区任职就是因为杀了几个跟姜清黎起冲突的贵族……” “救命，那姜清黎以后更无法无天了！大家最近别说她八卦了！” - 被抓着走了几步，秦牧野才反应过来。 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拉着自己的那只手上。 雌性的手生得很漂亮，指节纤细雪白，关节处泛着粉。 柔弱得好像用上点力道，就能掐断。 可就是这只手，刚才拿枪抵着口出恶言的人。 回想姜清黎刚才的话，秦牧野呼吸放缓。 骂他的人很多，但这是第一次……有雌性为他出头。 明明是个贪财好色还怕死的恶雌。 明明长得柔弱，也没什么本事。 却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方才还燃烧旺盛的怒意停顿片刻，不知道什么时候减淡了很多。 心跳不由自主漏了一拍。 秦牧野忍不住放缓脚步，手指微微蜷缩，握住了姜清黎的手腕。 姜清黎没注意到手腕被握住。 她现在心里很烦躁。 按理说，她应该当做没听见的，出风头就容易惹事，会增加死亡风险。 可是刚才那几个骂姜家人的时候，她心口涌现一股强烈的怒火，恨不得把凌盛的脑袋给拧下来当球踢。 他也配骂姜家人？ 这股情绪让姜清黎觉得诡异。 她又不是原主，怎么会对姜家人有什么感情…… 可能因为自己是孤儿，或者……这具身体还残留着什么条件反射吧？ 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姜清黎抿着唇，又叹了口气。 这样子落在秦牧野眼里，就是姜清黎在为那个叫“凌青”的前未婚夫伤心。 秦牧野眉头紧皱。 他就说姜清黎眼光有问题，他们那个叫凌盛的都不怎么样，凌青能好到哪去？ 姜清黎眼光怎么这么差！ 秦牧野心里有股更旺盛的火在燃烧，忍不住想说些什么。 “喂——” 他刚开口，姜清黎却猛地停下脚步，震惊地盯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 黑发金眸的雄性生得清冷，一双眸子阴冷锐利，视线扫过姜清黎被握着的手腕。 “玩够了？”他像是哼了声，“胆子不小。” 姜清黎下意识抽回手，瞪大眼睛盯着他：“你、你怎么来了？” “快道歉啊清黎！”姐妹团中的一人溜到姜清黎身边，拽了拽她的手腕，压低声音，“这是这门课的特约教授夜教授，你对他要恭敬点……他扣分不看身份的！” 教、教授？！ 姜清黎不可置信盯着夜临渊。 这家伙竟然是他们的教授？！ 难怪他会出现在学院内！ 姜清黎还没从震惊里缓过神来，却听凌盛的声音响起：“表哥！” “表哥！你在这里正好！”凌盛捂着脸冲到他们面前，指着姜清黎控诉，“我要告发这个姜清黎对同学动手！罪大恶极！应该处分——不，开除！” 表哥？ 姜清黎有些茫然地看了眼小姐妹。 小姐妹急坏了：“完了完了！夜教授是你前夫和凌盛的表哥啊！” “这下惨了，他肯定要处分你了！” 第15章 打脸，拿下首杀! 姜清黎浑身僵硬地盯着夜临渊。 一直盯着她的凌盛，顿时更加得意。 姜清黎追着他哥，一个多月没有来学院，要是这门课被处分，她就得挂科了！ 到时候看她丢不丢人！ 他看向夜临渊，催促：“表哥，你看看我的伤！” 夜临渊扫了眼，看向姜清黎：“有什么要说的？” “夜教授。”姜清黎抿了抿唇，无辜地垂着眼睛，“我只是……无心之过。” “是吗？” 夜临渊声音压低，本该是质问，尾音却微微勾起，像是个不易察觉的小钩子。 姜清黎点头，神态相当柔弱。 “假的！”凌盛说，“她就是因为被我哥甩了，捡了几个垃圾f级雄性，在这迁怒我！” 话刚说完，夜临渊冷冷抬眼，凌盛猛地噤声。 该死，他忘了，他这个表哥也是f级废物，靠家族的荫庇才在这学期当上特聘教授的…… 正僵持着，铃声响起。 夜临渊脸色冷淡：“上课。” “可是……”凌盛还想继续说。 夜临渊声线阴冷：“闭嘴。” 简短的两个字，带着强烈的威压，叫人喘不过来气。 夜临渊经过姜清黎时，脚步稍顿，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眉心皱起，目光似乎带着谴责。 姜清黎无辜眨眼。 夜临渊哼了一声，收回视线，没再看她。 然而到练习区域，姜清黎的终端收到一条消息。 夜临渊：【下课跟我走。】 姜清黎：【？】 夜临渊：【我可以无视你的‘无心之过’，但你需要支付报酬。】 姜清黎：【没钱。】 夜临渊：【你缺钱？】 【帝国第一银行提醒您，用户‘夜临渊’对您开启了账户共享，您可以使用对方账户余额。】 夜临渊：【做一次。】 姜清黎：“……”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精神疗愈，但这种语气属实容易让人想歪。 - 分组后，很快进入模拟作战环境中训练。 姜清黎走进装置。 闭上眼再睁开，眼前已经是一片被腐蚀过的破败城区。 眼前出现半透明字体：【欢迎进入初级射击课程，目标：变异兽x3】 【分数由时间、命中率、自身生命值受损程度综合判断。】 模拟环境相当真实，腐蚀的臭味直冲天灵盖。 如今大部分星系陷入黑暗，蓝星十二城以外的区域天灾肆虐，变异兽类凶残肆虐。 目前帝国已经稳固了局面，但为了未来着想，所有高等学府都会在日常安排军事课程。 姜家虽然出过好几个将军，但原主很不擅长这些，前两年的近身搏斗和拳击课都是低分飘过。 姜清黎也做好了跟秦牧野一起垫底的准备。 然而，当巨型变异兽朝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时，姜清黎却下意识地拔枪，抬手。 激光子弹射了出去，直直命中变异兽眉心！ 变异兽发出惨叫后化作电粒子消失。 【恭喜姜清黎同学拿下首杀！】 【当前排名：1\/73】 【剩余目标：2】 姜清黎呆住了。 一旁，刚伸出手，想要将她护住的秦牧野眯了眯眸。 来不及细想，身后又出现了凄厉的尖叫声。 两只变异兽发狂地扑了过来。 秦牧野一把抱住发呆的雌性，在地上打了个滚。 秦牧野头顶生出雪豹兽耳，将姜清黎抱到略高的地势。 “再试试。”秦牧野抬起姜清黎的手。 姜清黎对准了其中一只变异兽。 就像是练习过无数次那么娴熟，她轻松击中了变异兽。 这次准头没那么好，只打中翅膀。 两只变异兽锁定了他们所在的方向，歪歪斜斜地往这边来。 或许是雪豹的速度加成，秦牧野的灵活性和速度都很强，抱着姜清黎四处躲闪，时不时抬手给变异兽一枪。 但变异兽一直持续攻击，渐渐落入劣势。 姜清黎有些懊恼地皱眉，很怂地提议：“要不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她记得模拟训练一般是半个小时。 只要找个地方躲起来，苟得够久，也能拿及格分。 “跑什么？”秦牧野嗤了声，从背后握住姜清黎的手。 他扶着她，枪口对准变异兽。 秦牧野声音冷静：“就是现在。” 姜清黎集中注意力，用力按下扳机！ 子弹同时击中两只变异兽的脑袋！ 血雾四散。 与此同时。 所有模拟环境内都出现了一行大字—— 【恭喜姜清黎、秦牧野同学，完成最短时间击杀成就！】 【恭喜姜清黎同学完成‘一箭双雕’成就！】 全场哗然。 和赤昀费力击杀了一直变异兽的白依依瞪大眼睛，脸色扭曲。 怎么可能？！ 姜清黎明明最不擅长这些了！ 她怎么会…… 这一定有假！ 姜清黎一定是作弊了！ 白依依压着惊恐，惊喜地对赤昀说：“表姐好厉害啊！她竟然一穿二，看来这一个月她有在好好练习啊！” 盯着电子播报的赤昀立刻回神。 “她？怎么可能！”赤昀嗤笑，“肯定作弊了，她能这个水平我倒立吃屎！” “这系统也真的是落后了，这么明显的作弊都看不出来！”赤昀咬牙，“我等会就去举报！” 正愤愤不平，变异兽一巴掌呼过来，两人被扇飞，吃了一嘴酸雨和泥巴。 - 觉得姜清黎作弊的不在少数。 课后，赤昀联合了几个母族不低于姜家的贵族子弟，堵住要离开的夜临渊，要求他彻查姜清黎。 “姜清黎不可能是第一，她绝对作弊了！” “没错！她肯定是找人入侵了系统！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上个学期她《帝国史》是找人代考的！” “我们都是辛辛苦苦训练过的，凭什么她一个作弊的拿最高分！” 声音嘈杂尖锐，甚至有人想去抓姜清黎的手。 然而还没碰到，姜清黎便被秦牧野轻轻一拽，压在身后。 “滚！”秦牧野灰蓝眸中满是怒意，像是被冒犯领地的凶兽。 他竟然这么护着姜清黎。 几个贵族有些犹豫。 赤昀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更加烦躁，提高声音道：“难道皇子殿下也要包庇作弊者？” “再叫一句试试看？”秦牧野走上前，一把抓住对方衣领。 他力道大得惊人，赤昀竟有些招架不住。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s级！ 秦牧野就是一个f级的废物而已！ 僵持之际，白依依开口了。 她抿了抿唇，看向夜临渊：“夜老师，我表姐是初犯，您能不能别上报学院？她不能再吃处分了……” 姜清黎差点没翻白眼。 这白依依是生怕她不被处分啊。 “我没作弊。” 姜清黎走上前，声音清脆，不卑不亢。 赤昀立刻说：“你有什么证据说你没作弊？” 姜清黎抬眼：“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作弊了？” “你——”赤昀差点没跳起来。 一片嘈杂中，夜临渊宣判结果：“她没作弊。” “怎么可能？！” 几秒寂静后，人群再度为这句话炸开。 “夜老师，你是不是认识姜清黎？！” “不能因为是教授就有失偏颇！” 白依依心中不安，正要再说什么，却听身后传来一道不疾不徐的声音—— “怎么不可能？” “三年前，姜清黎在保送考试里，体能项全a。” 第16章 他们是宾馆我是家 众人回头，看见矜贵儒雅的青年走入室内。 看见他的一瞬间，人群爆发低呼。 “百里镜？！他怎么来了？” “百里镜不是和姜清黎绝交了吗？怎么还在帮姜清黎说话？” “话说姜清黎真满a？全学院满a的都很少吧？尤其是体能课，上一个满a的还是姜佑臣……” “谁知道他说的真的假的？保送成绩都有操作空间。” “姜清黎去年为了凌青不知道给了百里镜多少脸色，他还为了姜清黎说谎啊，真爱了……” “嘘！凌青也在后面！” 四周的窃窃私语声对兽人来说，无比清晰。 百里镜只当没听见，走到姜清黎身边，自然地挤开秦牧野，握住她的手，温声问：“清黎，没受伤吧？” “没事。”姜清黎没想到他会过来。 理智告诉她要躲，但对上百里镜关心的目光，心口却泛起酸意。 他手心干燥温暖，有让人安心的力量。 仿佛做了无数次那样，姜清黎回握对方的手，轻轻拽了一下。 她熟练地小声抱怨：“你来得好慢。” 百里镜愣住。 在其他人眼里，其实也就短短的几秒，很寻常的一个互动。 但百里镜握着对方的手却微微颤抖。 一向温和的青年，内心惊涛骇浪，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狂喜。 如果说上次只是猜测，那现在姜清黎对自己无意识的依赖、和过去十几年里一样的撒娇抱怨、还有望向他的眼神，都让他无比确信自己的判断—— 姜清黎回来了。 不是那个占有了她身体的灵魂。 是那个和他一起长大，趴在他肩膀上问他要不要在一起，和他走过无数美好时光的姜清黎……回来了。 “清黎……”百里镜握紧她的手，千言万语要说，但最后只是说，“别担心，有我在。” 秦牧野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莫名觉得两人之间有股屏障，让人很不爽。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刚才握过姜清黎的手，眉头紧皱，冷哼了一声：“要演偶像剧滚回去演。” 姜清黎回过神，抽了一下手，没抽动。 百里镜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炽热强烈。 但几秒后，他还是松开了手。 百里镜意识到，姜清黎现在可能没有过去的记忆。 所以，在搞清楚情况前，他不能过多暴露自己已经认出她的事实。 对面，凌盛看他们在这你侬我侬都要恶心死了，立刻就朝着门口站着的青年喊了一声：“哥！你总算来了，快给我做主！” “姜清黎，怎么回事？” 凌青单手插兜，冷冽的眉目满是锐利，声音一如既往地高傲。 说话时，他不满地扫了眼站在姜清黎身边的百里镜。 他们本来同在一个酒局洽谈，中途凌盛打电话来哭诉。 凌青的脸色当时就沉下来了。 只当是姜清黎又来吸引注意力的把戏，根本不想搭理。 但百里镜听说之后，坚持要一起过来。 说什么自己是姜清黎的兽夫，于情于理都要来。 他是姜清黎兽夫？ 姜清黎给过他好脸色看吗？ 刚才出了电梯，凌青冷冷开口：“百里先生，是你自己要跟来的，待会姜清黎对你做了什么，后果自负。” 百里镜闻言，眸中闪过几分低落。 但俊美的脸上仍然维持着温和的笑：“她不会的。” 凌青只觉得他这幅倒贴的样子，可怜又好笑。 过去一年里，他和百里镜，姜清黎从来只选自己。 全星际都知道，她姜清黎倒贴凌青，倒贴到没底线。 所以今天，姜清黎也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然而，此刻。 姜清黎却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凌青。 而是看向一旁的夜临渊：“夜老师，可以公布我的训练影像吗？” 学生的训练影像是隐私，公布需要本人同意。 秦牧野插话：“我的别公布。” “那就只公布首杀片段吧。”姜清黎说。 她冷静沉着，教室内其他人交换着目光。 “不会真没问题吧？” “书面能作弊，影像没法作弊啊，校方和军方用的一套系统，那些黑客啊ai根本不能入侵……” “啧啧啧，要是证明清白，那几个人就尴尬了……” 这话一出，几个质疑姜清黎的贵族子弟脸上都出现了动摇。 白依依咬着下唇，扫了眼姜清黎，心中忐忑不安。 不会吧，姜清黎就是个恶毒女配，用来衬托自己的工具人，怎么会有高光时刻…… 但姜清黎笃定的神情让白依依极其不安。 她看向身边的赤昀，想要得到一些安慰。 赤昀却没有和往常一样立刻安抚她，而是死死盯着姜清黎，眼神怨怒。 很快，夜临渊调出权限。 室内浮现一个半透明的大屏幕。 画面中。 变异兽撕心裂肺怒吼，朝着瘦弱的雌性扑过来。 下一秒，却被子弹贯穿。 训练场内有三个摄像头，无比忠实细节地记录下一切。 姜清黎举枪射击时姿势标准轻松、绯红唇瓣微微抿起，发丝被风吹起几缕，在阳光下泛着神圣的金色光芒。 全场寂静。 直到影像播放完，开始进入下一个循环时，才有人不可置信地开口。 “真的是姜清黎……” “她拿了首杀！” “我去，刚才那一枪真的很帅啊，我要对她改观了……” 几个质疑姜清黎的贵族，在铁证如山面前，脸色十分难看。 赤昀更是双拳紧握，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是姜清黎？ 她什么时候会的这些，她明明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可她抬手动作像是训练过无数次，甚至比自己还要标准！ 赤昀眼里浮现茫然和无措。 白依依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说：“太好了，清黎姐是清白的！”她松了口气，“我就说嘛，不能因为以前做了不好的事情，就否定她的现在呀……” “你闭嘴。”姜清黎抬手打断，抢指着凌盛，“给我道歉。” “我给你——”凌盛瞪大眼睛，“凭什么！” “那你是想吃处分咯？我记得污蔑同窗也是违反规定的吧？”姜清黎笑眯眯看向夜临渊，“夜教授，是不是给他处分？” “表哥！”凌盛惊恐地瞪大眼睛，又慌忙看向凌青，“哥……” 凌青也想保弟弟，可大庭广众之下，根本无法操作。 事态再闹大，搞不好会上新闻！ 他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决不能出现负面新闻！ 凌青一咬牙，斥责道：“真是不懂事，道歉！” 凌盛知道事情不能挽回，不情不愿地跟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嗯……”姜清黎思考几秒，笑眯眯说，“不接受。” “你！”凌盛气得朝姜清黎逼近。 “凌盛！”凌青知道姜清黎不可能善罢甘休，只能忍着恶心对弟弟说，“去领处分！” 他暗暗瞪了一眼姜清黎。 得不到自己就用这种下作手段，果然是个恶雌！ - 夜临渊领着他们去教务处。 姜清黎跟在他后面，脚步轻快。 女孩的马尾轻轻摇晃，像是小动物得意洋洋的小尾巴。 当事人都走了，众人也没吃瓜的心思，都散了。 百里镜捏了捏自己被姜清黎握过的那只手，脸上浮现笑意。 “竹篮打水一场空啊。”一旁的秦牧野双手环抱，话里有话，“你千里迢迢赶来，她却跟其他的雄性走了。” “没关系。”百里镜笑得很温和，“雌性总是容易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吸引。” “但宾馆住得再久，还是没有家里舒服。” 秦牧野：“……” 第17章 钻被窝、堵门、截胡!三人修罗场! 有了录像佐证，姜清黎是废物的传闻自然不攻而破。 当然，相较于实力提升，所有人都更关心姜清黎的花边新闻。 于是当天晚，姜清黎怼的那一段更是就登上校报，被大肆传播。 姜清黎还不知道校园论坛内关于她的帖子后面都带着个【爆】。 领着夜临渊回家后，和另外两人解释了他的身份后。 姜清黎面临着一个严肃的问题—— “今晚和谁？” 这问题是夜临渊问的。 此时此刻，佣人们都回去了，客厅内有五个人。 姜清黎、三位兽夫，以及影子一般立在姜清黎身侧的尹诺。 按理说，新婚燕尔，雌主和兽夫正是恩爱甜蜜的时候。 每晚都该选个兽夫陪着，有些雌主同时选好几个的也很正常。 但姜家没一点浓情蜜意的粉红泡泡。 姜清黎坐在沙发上。 左边，夜临渊面无表情，一双金眸紧紧盯着姜清黎。 右边，百里镜薄唇含笑，悄无声息握住姜清黎的手。 两人都没先开口，但压迫感十足。 秦牧野坐在他们三人对面，总感觉自己很多余，比角落里的尹诺还多余。 莫名地，心口涌起一阵不爽。 “这么简单的问题想不明白？”秦牧野催促，“快选，我还要睡觉。” 夜临渊扫了他一眼，冷淡不屑。 百里镜则体贴大度地说：“没事的，皇子殿下可以先去休息。” 潜台词：反正选谁也轮不上你。 秦牧野本来看他们在这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就有股无名火。 一听这话，无名火更是燃烧旺盛。 什么意思，都是兽夫凭什么把他排除在选项外？ 但好面子的皇子殿下，懒得跟平民抢，显得他多低级似得。 谁稀罕啊。 秦牧野冷哼，甩袖离去。 百里镜叹了口气：“他这个性格啊，没事，清黎，我会好好跟他说的，一定不让你为难。” 袖长如玉的指骨卷起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打转。 百里镜弯了弯眼睛，清润声线似水温柔：“我们雌主的学业已经很重了，我不会让其他事情打扰到你的。” 他温热的呼吸略过耳畔，撩起一阵酥麻。 姜清黎下意识想躲，但旁边就是夜临渊，只能硬生生受着了。 雌性的耳垂蔓延上几缕粉，百里镜低笑，凑得更近，几乎是用气音在姜清黎耳边讲话： “清黎，怎么不理我？” 姜清黎耳尖一颤，还没来得及开口，冰凉的手指就硬生生挤进来，捂住了她这边耳朵。 夜临渊一言不发，抓起姜清黎的手往楼上走，脸色阴沉。 百里镜握住姜清黎另一只手，慢悠悠开口：“夜先生，这种事情向来由雌主决定，请不要破坏帝国上千年来的规矩。” 拿规矩压人？ 夜临渊可最不把规矩放在眼里。 他站定脚步，冷冷嗤声：“想打架？” “奉陪。”百里镜含笑应道，“不过夜先生，在雌主面前使用暴力，可不是兽夫该做的。” 见状，夜临渊在心中不屑冷嗤。 狐狸精。 装得倒是一副正宫大房样，如果让他知道，姜清黎早就把自己给吃干抹净标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脸上的假笑。 这俩人来回几个回合，都意识到，决定权在姜清黎手上。 于是两人同时紧盯着姜清黎，让她来选。 处于旋风中心的姜清黎甩开两人的手，叹了口气：“我不想看见你们为了我吵架，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那就快选。”夜临渊上前一步，耐心已然告罄。 姜清黎清了清嗓子：“为了家里的和谐，我决定——今晚自己睡！” 说完，怕他们追上来，紧急冲到楼上，钻进主卧。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动静。 姜清黎松了口气，去浴室洗漱。 尹诺确实很适合做管家，浴室里干净整洁，放着轻缓的音乐，浴缸里是放好的温水，水面上还浮着两只小鸭子玩具。 姜清黎美美泡了个澡。 结束后。 刚裹着浴巾走出浴室，脚踝突然缠上微凉湿滑的触感。 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一拉，姜清黎往旁边栽倒，摔进柔软的沙发里。 姜清黎顺手撑着，就摸到一片结实的腹肌。 她抬眼，对上夜临渊那双金色竖瞳。 “摸够了？”青年声线沙哑。 说着，视线没有半分掩饰地，顺着她裸露在外的肩头往下。 姜清黎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浴巾隐隐有滑落的趋势。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姜清黎按着浴巾，眉头紧皱，“我明明锁门了！” 但大反派哪是门可以锁住的？ 姜清黎怕自己被折腾，指着门口说：“你出去，今天我一个人睡。” “你摸完了。”夜临渊说，“现在换我。” 蛇尾顺着浴巾钻进去，缠绕住姜清黎的双腿，还在不断往上。 不知碰到什么，姜清黎浑身一软。 夜临渊盯着她的唇，指腹用力揉了揉。 正要低头吻上，却听门忽然被敲响—— “清黎。” 是百里镜的声音。 姜清黎瞬间清醒，赶紧提高声音应答：“来了来了！” 她慌忙起身，警告地瞪了一眼夜临渊：“给我老实点。” 打开一条门缝探出头，百里镜站在门口。 他刚洗过澡，还带着浅浅水雾，看着比平时更温柔亲近。 “怎么了？”姜清黎问。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百里镜试探性问，“我们进去说好不好？” “别，就在这里说！”姜清黎生怕他看见夜临渊，到时候说不清。 百里镜透过门缝往里扫了眼，眸中闪过冷意，再看向姜清黎时又化为温柔。 “我最近在争取一个年轻父亲的角色，已婚形象可以帮我更快拿下角色，也好巩固粉丝。”百里镜略有些苦恼地皱眉，“可以公布我已婚的身份吗？放心，不会暴露你的信息。” 百里镜不是大明星吗？还得靠已婚身份拿下角色？ 姜清黎不太懂这里的娱乐圈，但不公布她的信息也就随便了。 “可以。” 话音刚落，脚踝处忽然被蛇尾不耐烦地点了点，似乎在催促她结束对话。 姜清黎怕被百里镜发现，连忙将小腿往门后面藏。 她对面，百里镜眯了眯眼。 就在姜清黎即将关门的时候，百里镜单手抵住门，另一只手扣着姜清黎的腰，将人捞了出来。 他迅速关上门，将她抵在门上。 “清黎。”俊美青年弓身，将她困在自己怀里，声线勾人，“晚上去我房间好不好？我准备了星空灯，你以前很喜欢的……” 他的手从女孩耳后滑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唇缓缓靠近。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两人抬眼，正和站在走廊里的秦牧野对上视线。 “姜清黎。”秦牧野满脸别扭和不爽，“过来，我有事找你。” 没想到会被看见，姜清黎下意识想推开百里镜。 可一向善解人意的百里镜，却只是淡淡收回视线，再度欺身，忽然含住了姜清黎的唇瓣。 姜清黎：！！！ 秦牧野瞪大眼睛。 这个死狐狸精！没听见他说有事找姜清黎吗？！ 桀骜的皇子殿下胸中燃起无名火，快步朝这边走来。 百里镜轻轻咬了一下姜清黎的唇珠，迫使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同时，喘着声哄她：“乖，不管……” 他张开薄唇，想要加深这个吻。 身后的门，却在这时被打开。 姜清黎的身体下意识后仰。 却没有摔着，而是结结实实靠在了蓬勃的胸肌上。 秦牧野看见夜临渊，厌恶地皱眉。 蛇类果然阴险，竟然埋伏在姜清黎房间！ 百里镜倒是没什么意外的神色，他直起身，声线冷淡：“夜先生怎么在清黎房间？” 夜临渊单手扣着姜清黎的腰，手背青筋蛰伏。 他没有直接回答百里镜的问题，而是盯着怀里的女孩：“你说呢？” 一瞬间。 三个男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姜清黎身上。 第18章 穿成这样，能教什么? 被三个男人用直勾勾的目光盯着，姜清黎头皮发麻，在心中默默骂了几句夜临渊。 让他别动，他不听就算了，就知道惹麻烦。 转了转眼珠，姜清黎摆出非常正经的表情：“哦，是这样的，两个月没去学院，不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想让夜教授……教教我。” 她说完，自己也觉得理由完美，下巴不自觉就抬起来了。 却听一声冷嗤。 “原来皇家帝国学院的名誉教授，上门辅导的时候，都穿成这样。” 秦牧野双手环抱，靠着墙，视线毫不客气地上下扫视着夜临渊微湿的发尾、宽松的浴袍、以及贴在姜清黎腰上的手，灰蓝眸中闪过鄙夷。 “这能教什么正经东西？” “不知道的，还以为秦教授从事服务业。” 夜临渊挑眉，声线低冷：“你很了解，经常找吗？” 秦牧野到底还年轻，当场就被点燃了：“你——！你说谁经常找！老子——！” 他气得提高声音，眼睛下意识盯着姜清黎的反应。 秦牧野在外名声糟糕。 这些年无论被外界怎么编造黑料，都没放在心上过。 但这一刻，却怕姜清黎真的信那句挑拨，误以为他不干净。 姜清黎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情况，在打哈哈：“看你们都很熟，要不你们去讨论讨论？” 夜临渊：“……” 秦牧野：“……” 秦牧野气笑了。 他觉得自己有病，竟然在意姜清黎的想法。 他们三年后迟早要离婚的，他在意姜清黎的看法干什么。 还怕她被射击课的事情影响，想来看看情况。 真是闲得慌。 气氛僵持片刻，直到百里镜开口。 “夜教授工作繁忙，怎么好打扰呢？” 百里镜一直在旁边看两人吵，等他们吵完，勾住女孩的手指，弯腰看她：“清黎，我去年也是全a毕业的，我教你，好不好？” “现在时间还早，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 他垂着眼，还泛着水泽的唇瓣微微张合，狭长眸子微眯，语气近乎诱哄。 包裹她手指的力道，却强势不容反抗。 这样的反差感，让姜清黎下意识感觉到危险。 他们身后。 秦牧野眉头紧皱。 他看不见百里镜的表情，但听他声音就觉得不爽。 教个射击，搞得跟教什么一样。 还有那个声音，嗓子都能夹双拖鞋了。 装货。 “就他能教？”秦牧野莫名不爽，“我也可以。” “皇子殿下不是累了吗？还是去休息吧。”百里镜适时提醒，“这里有我照顾清黎就好。” “她是我的。”夜临渊声音很冷，用词也是相当不文明，“你们都滚。” 姜清黎：“……” 好不容易平衡的情况怎么又回到原点了！ “你们都出去！”姜清黎强调，“我自学就行了。” 她拍开夜临渊的手，想把人推出去。 对方却如同铜墙铁壁，纹丝不动。 姜清黎有点恼怒，正要开口，终端却响了起来。 “我先接个电话。”姜清黎一副很忙的样子，按下接听键。 “姜清黎！” 愤怒的男声在寂静室内格外刺耳。 姜清黎被吼得一懵。 再一看来电人，竟然是凌青。 电话那头的凌青不知道犯了什么病，语气冰冷严厉：“姜清黎，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可能对你动心，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再让我知道你对依依，我——” 话没说完，那边又响起一个柔弱的声音：“凌青，别说了，清黎姐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赤昀，你说呢？” “我……”赤昀的语气竟然有几分犹豫。 “依依，你就是太善良，才一次又一次被她害！今天要不是她，你会受伤？”另一个兽夫提高声音，“你是我们的宝贝，我们必须保护好你。” 白依依感动地喊他们的名字。 终端这边。 姜清黎一整个凌乱：“……” 不是，什么鬼。 白依依受伤那是她自己失误，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她是这几个人y的一环吗？ 动不动就把她拿出来遛一圈，她是助兴的工具啊？ 听着对面要开始你侬我侬，姜清黎忍无可忍。 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依依，这你就想多了，我现在新人在侧，对二手货，早就不感兴趣了。” 说完，姜清黎直接挂了电话。 白依依的房间里，气氛却在那句“二手货”之后，诡异地安静下来。 白依依抿紧唇瓣，眼里闪过怀疑。 五个兽夫一直宣称他们没有被姜清黎碰过。 但他们都跟了姜清黎一年了，真的没有吗……？ “她在挑拨离间！”人鱼兽夫成澜愤愤不平，“我看你就是找了几个劣等兽夫，所以嫉妒你……” 听到“劣等兽夫”四个字，白依依的心情好了很多。 没错，姜清黎是在嫉妒。 白依依轻笑了一声，看向赤昀：“赤昀，还好今天有你保护我，清黎姐太吓人了……” 她伸手去抱赤昀，却发现对方手指有些僵硬。 【叮！】 脑中响起机械音。 【警告！攻略目标赤昀好感度-3！请宿主注意！】 白依依惊讶地瞪大眼睛。 赤昀是五个兽夫里最好攻略的，自从绑定了攻略系统，白依依没费什么力气就到手了，可赤昀怎么突然降低好感度？ 难道……是因为姜清黎？ 白依依垂眼，眸中闪过冷意。 - 姜清黎最后选了秦牧野侍寝……啊不是，陪伴。 夜临渊太危险，百里镜又太了解原主。 而秦牧野和原主很少交际，和自己有合约关系，比较安全。 关门前，百里镜依依不舍地拉着姜清黎的手：“那……晚安。” 姜清黎点头，勾唇：“晚安。” 百里镜没错过她眼里的轻松。 她难得对自己笑，却是因为要赶走自己。 百里镜无奈地扯了扯唇。 抬眼，看向里面坐着的秦牧野。 秦牧野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嘴上催着姜清黎：“快点。” 感受到百里镜的视线，秦牧野抬眉，露出一个十足挑衅的邪笑。 百里镜笑容不变，只是关门时，力道极重。 砰—— 想到另外两个兽夫抢得你死我活，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秦牧野得意一笑。 两个没用的废物。 “你在笑什么？”姜清黎坐在他旁边。 女孩忽然靠近，清新好闻的味道包裹过来。 秦牧野浑身一僵，刚才那种得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而姜清黎毫无知觉，反而越靠越近。 她双手攀着他的肩膀，漂亮的脸缓缓靠近。 那双清亮的黑眸看过来，缀满繁星，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秦牧野几乎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秦牧野。” 他听见她在喊自己的名字，清凌凌的声音带着几分命令。 “耳朵，露出来。” 凭什么？ 兽人特征是隐私，她说露就露？！ 秦牧野刚要拒绝，头顶的耳朵，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秦牧野：“……” 这混账兽耳，这么不听话！ 他咬牙，刚要收起耳朵，女孩细白的手指已经捏住了毛茸茸的耳尖。 秦牧野瞳孔震颤。 她在干什么？！ 她到底知不知道，摸兽人的耳朵，是求偶的意思？！ 第19章 很想和我接吻吗? 耳朵是猫科兽类非常敏感的存在。 秦牧野一开始还忍着。 但女孩的手指很软，轻轻顺着血管起伏揉捏，细小电流般的酥麻不断炸开，炸得秦牧野脑子一片混沌。 呼吸不自觉加重，秦牧野上半身后仰，想要避开这让人战栗的感觉。 可对方却完全没收回手的意思。 更让秦牧野感到羞恼的是，姜清黎在摸他耳朵的时候，完全没有一点求偶的亲昵，反而笑嘻嘻的。 逗狗呢？！ “够了。”秦牧野忍无可忍握住她的手腕，呼吸加重，“你摸够了没有？” “差不多了？” 姜清黎有些依依不舍地捏了捏触感q弹的毛绒豹耳。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开始吧。” 秦牧野一怔。 开始？ 开始什么？ 他的视线顺着姜清黎锁骨下滑，在接触到浴巾边缘时，猛地收回视线。 “别怕。”姜清黎抓着他的衣领，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拽，“你的话，应该很快……” “姜清黎！”秦牧野忍无可忍地打断她，“我们有合约，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还有，谁很快？！”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极其狰狞。 “你的污染值不到20%，精神疗愈会很快，半小时就可以搞定。”姜清黎眨了眨眼睛，“婚育中心发的册子上面是这么写的啊。” 秦牧野：“……” 脑袋好像被人重击，秦牧野猛地反应过来。 姜清黎刚才说的竟然是精神疗愈。 好面子的皇子殿下，自然不肯承认自己意会错了，当即沉下脸：“谁让你给我做精神疗愈的？别多管闲事！” 姜清黎无语：“……不是你在合约上写的吗？” 她说着，从终端里找到他们之前签署的合约，翻到后面的备注事项，指给秦牧野看。 只见上面用很小的字体，明确进行补充—— 【……乙方有责任为甲方做精神疗愈，每个月最低一次，如未能完成此项，每月费用将扣除10%……】 秦牧野：“……” 秦牧野人生的大部分时光都在下城区长大，那里黑暗混乱，他在那里学会了打架斗殴，但没学会知识。 来上城区时，他甚至大字不识几个，曾经当众念错过自己表妹的名字，登上《帝国日报》头条，引发全民感慨皇室完蛋了的热潮…… 后来虽然文化水平提升了，但对法律法规什么的，懂得不多。 因此这份合约，实际上是他委托自己一个哥们儿帮忙写的。 谁知道对方会……加上这么一条…… 秦牧野在心里低骂一句，别开脸，表情还是绷着的：“忘了，我现在不需要。” “真不需要？”姜清黎秉持着负责的态度问。 毕竟在系统回来之前，她都得和几个兽夫生活在一起。 免不了要为他们做精神疗愈。 她的终端系统绑定了兽夫们的手环数据，可以看见他们的污染值。 夜临渊绝对动用了科技，显示在10%左右。 剩下的这几个兽夫里，秦牧野的精神污染值是最低的。 合约签署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这一点了，刚才想到正好拿秦牧野练练手，好掌握疗愈的技巧。 秦牧野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不、需、要！” 姜清黎也没勉强：“那好吧。” 她站起身：“那我去换个睡衣了，你今晚睡沙发吧。” “等等。”秦牧野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接触到她的皮肤，又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抽回手。 “怎么了？”姜清黎没注意他的异常，低头看着斜靠在沙发上的秦牧野。 光落在她侧脸，为每一根发丝都镀上金光。 秦牧野不禁想到今天姜清黎击败变异兽时的神情。 冷淡、漫不经心、唇角勾起轻嘲弧度，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喉结不自觉轻滚。 秦牧野停顿几秒才回神，语气不太自然：“你——刚才，你摸我耳朵干什么？” “这个啊。”姜清黎语气寻常，“帮你放松一下啊，手册上说可以通过抚摸兽夫的特征让他放松，你尾巴藏在后面，我摸不到，就摸耳朵了。” 秦牧野：“……” 什么狗屁手册，一天到晚不教点好的！ 刚皱眉，姜清黎忽然背着双手，低头凑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紧缩。 秦牧野一愣，那股浅淡的香又笼罩过来。 “喂。”女孩挑眉，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揶揄，“你不会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吧？” 秦牧野下意识直起身，恼怒地吼道：“谁他爹的想吃你口水！？” “你急什么啊。”姜清黎轻笑，“我有说是接吻吗？” 秦牧野：“你——” 他想反驳，但视线落在女孩红润的唇上，脑子又跟一片浆糊一样。 回过神时，姜清黎已经转身去衣帽间换睡衣了。 “操……” 秦牧野重重摔在沙发上，骂了一句。 室内寂静异常。 也因此，秦牧野可以清晰地听见衣帽间里传来的窸窸窣窣声。 那是姜清黎在换衣服。 秦牧野忽然感觉很燥热。 他翻了个身，抬手捂住头上的兽耳，烦的不行。 想了想，掏出终端，找到一个号码，劈头盖脸发出去一条指责—— 【谁他爹让你改合同的？】 消息刚发出去，身后传来脚步声。 秦牧野紧紧闭上眼睛，脑中却极其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女孩轻缓平稳的呼吸。 秦牧野安静地听了一会，渐渐陷入梦境…… - 好香…… 秦牧野闻到很香甜的味道。 下一刻，一只手抓起雄性的头发，强迫他抬头。 明亮的光晃过，秦牧野才发现自己是跪着的。 他面前，姜清黎穿着修身礼服，双腿交叠，正居高临下地垂眼，如同审判罪臣的女皇。 烛光摇晃，模糊女孩的侧脸，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秦牧野。” “我怎么教你的？伺候人都不会？”雌性的声音很轻很冷，她伸出两指，捏住他的下巴，“蠢货。” 她高高在上，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嫌恶。 可红润的唇瓣与微微上挑的眼尾，却让人完全没有讨厌的心理，反而想多被她骂几句。 秦牧野张了张口，想申辩什么。 然而下一秒，漂亮的玛丽珍皮鞋踩了过来，用力往下按。 秦牧野闷哼一声，却又条件反射一般，捧起对方的手。 “请别生气。”他恭敬地亲吻她的手背，顺从地低下头，“主人。” 她似乎笑了一下，温柔抚摸他的头顶：“乖。” 听到这声夸奖，秦牧野的心无比澎湃，血液沸腾。 摇晃的烛光中，她俯身，红唇微张。 柔软的触感触碰到唇瓣的一瞬间，秦牧野猛地睁开眼。 第20章 乖狗狗 眼前是一片亮到刺眼的光。 他醒了，但又好像没醒。 秦牧野脑袋还处于混沌之中。 他单手撑了一下身侧，却一下扶空，从沙发滚到地上。 沉闷的声响和手下羊毛地毯的触感让秦牧野彻底清醒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异样，低头，看见异常精神的小秦牧野。 秦牧野：“……” 此刻，沉默震耳欲聋。 身后传来雌性含糊的声音：“怎么了？” 姜清黎还没睡醒，声音轻软，黏黏糊糊的。 秦牧野脑袋轰地一声，猛地抓起抱枕按在腿间。 他干巴巴地说：“没什么！” 但没得到回复。 秦牧野深呼吸几次，回头一看，姜清黎又睡着了，呼吸平稳。 秦牧野：“……” 睡眠质量倒是挺好。 秦牧野低头看了眼，捏捏眉心，又止不住烦躁。 操！ 这他爹的，什么情况！ 过去的二十一年里，秦牧野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更让秦牧野感到荒诞的是，梦里的姜清黎竟然如女王般高高在上，对自己随意驱使，还称呼自己为—— “乖狗狗”？ 简直是荒谬！ 这个恶雌，她肯定是趁自己睡着对自己做了什么，听说现在有一些企业在制作可以改变梦境内容的装置。 秦牧野这么安慰着自己，心情好了很多。 终端震动了一声。 秦牧野第一反应是按住终端，回头看姜清黎有没有被吵醒。 穿着水蓝色吊带睡裙的雌性翻了个身，绸缎如水般从雪白的皮肤上滑落，叫人呼吸一窒。 秦牧野喉结滚动，又猛地别过脸。 这个可恶的雌性，睡着了也这么不安分。 三年之期一过，必须要跟她离婚！ 秦牧野在心里想象了一下离婚后恢复单身的潇洒人生，这才平静了下来，点开终端未读消息。 网名为“aaa修水管陆师傅”的人发了条消息：【我没改合同啊？我拟好之后给你检查过了。】 秦牧野：【……】 他看字就烦，能检查个屁。 秦牧野臭着脸回：【把精神疗愈那段给老子去了。】 aaa修水管陆师傅：【老铁，有空读几本书吧，这合同签了就改不了了。】 秦牧野：“……” aaa修水管陆师傅：【你那个雌性要给你做精神疗愈？我怎么记得她风评很差，而且没有精神力？二次觉醒了？什么水平？能不能治愈你？】 秦牧野：【关你屁事。】 aaa修水管陆师傅：【哥们儿，你那污染值我都不想说，不是每次检测我都能帮你改的，你再这么憋下去，就控制不住人形了，万一被陛下知道，你就完了。】 秦牧野：【她知道又怎么样。】 而后不等回复，直接丢开终端。 闭上眼，阴沉窒息的画面在眼前不断盘旋，秦牧野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无数负面情绪脑中不断盘旋，他如同血腥世界凶兽，想要撕咬些什么，缓解心中的暴戾。 “秦牧野……” 身后响起脚步声。 秦牧野的克制已经到达极限。 他猛地朝身后伸手，一把抓住姜清黎，将人压在沙发上，一只手扣着对方的手腕，眸色冷厉。 猝不及防被猛地按在沙发上，姜清黎的困意瞬间消散。 背着光，她看不清秦牧野的表情，但看见了对方头顶突然冒出来的雪豹兽耳。 毛茸茸，软绵绵的。 在她的注视下，兽耳轻轻抖了抖，好像在等着她去触摸。 姜清黎不自觉伸手，轻轻捏了一下。 压着她的秦牧野浑身一僵，眸中的暴戾迅速褪去，眸中恢复清明。 “就这么喜欢被摸耳朵？”姜清黎慢悠悠地笑，“大清早就要摸，啧啧，皇子殿下的小癖好……” “什么癖好不癖好的！”秦牧野猛地松开她起身，“你闭嘴！” 他直起身，发现姜清黎躺在那一动不动，看自己的目光似有探究。 秦牧野莫名有点心虚，干巴巴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姜清黎朝他伸手，“没力气了，扶我起来。” 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秦牧野莫名想到昨晚的梦。 在梦里，他跪在地上，无比虔诚地捧起这只手，然后…… 猛地打住，秦牧野握住姜清黎的手，将人拉了起来。 刚站定，门便被敲响。 “有事吗？”姜清黎以为是尹诺，提高声音问。 “清黎，我听见里面发出了声音，你没事吧？”百里镜担忧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入室内。 秦牧野不耐烦地啧了声。 跟他在一起能有什么事？说的他十恶不赦似得。 这狐狸精是一直在门口等着？一点风吹草动就过来。 狗都没这么急着表忠心。 “没事。”姜清黎回答。 “那就好。”百里镜松了口气，声音里是温柔的笑，“早饭我已经做好了，在餐厅，是你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原来原主早餐喜欢吃这个。 和她的喜好还挺相似的。 姜清黎在心里感慨了句，嘴上应了声。 卧室里只有姜清黎的洗漱用具，秦牧野没多停留，起身离开。 推开门，门口的人应声抬头。 百里镜今天穿了一件浅蓝条纹衬衫，衣扣解开两颗，露出冷白的锁骨和银质项链。 他的发型精心打理过，每一根发丝都写着精致。 站立着的动作，也透露着心机。 听见开门声，百里镜惊喜抬眼，在看见是秦牧野后，目光冷了下来，淡淡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秦牧野对这个自诩大房的狐狸精也没什么好脸色，转身离开。 经过百里镜的时候，秦牧野闻到很清爽的香水味。 和姜清黎身上的味道相似。 连香水都刻意要跟姜清黎用同款，真是够舔狗的。 他就做不出来这种丢雄性脸的事情。 - 十分钟后，餐厅内。 姜清黎坐在主座，秦牧野和百里镜坐在她身侧。 尹诺站在斜后方，像一道影子。 餐厅难得有怎么多人，却很寂静，弄的姜清黎吃饭速度都变慢了。 百里镜做的粥很好喝，姜清黎喝完一碗，他又递过来刚榨的果汁。 姜清黎接过时，百里镜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手指一抖，果汁没拿稳，摔在桌上。 果汁快速蔓延，却在即将低落的时候，浮在半空。 紧接着，果汁像是被一只手控制住，不再流动。 尹诺这时走上前，擦干净果汁。 姜清黎有些惊奇：“尹诺，你用异能了？” 她记得尹诺的异能好像是重力，没想到可以这么用。 尹诺点头：“嗯。” 姜清黎抬手摸摸他的头，手指顺着摸上他的耳朵，笑眯眯夸道：“干得漂亮，好狗狗。” 这话一出，秦牧野猛地抬头盯着姜清黎。 第21章 我的梦想，是做你的丈夫 哐当。 银质餐具从手中滑落，跌在餐盘上，发出刺耳的磕碰声。 几人抬眼看去，却见秦牧野脸色很差地起身，大步流星离去。 姜清黎奇怪：“……谁又惹他了？” 百里镜微微挑眉，语气安抚：“没事，他可能是心情不好，待会我去劝劝他。” 他这么体贴大度，姜清黎感觉很欣慰：“好，那麻烦你了。” “为雌主分忧是我的荣幸。”百里镜笑得温柔，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发顶。 他表现地体贴又大度。 只有站在姜清黎身侧的尹诺，清楚地看见，百里镜侧身，挡在他和姜清黎之间，不动声色把他挤开了。 尹诺：“……” 今天上午有一节理论课，尹诺开飞行器送姜清黎去学院。 临行前，百里镜依依不舍地送姜清黎到车库，第三次问：“真的不用我送？” 姜清黎摇头，再次拒绝。 百里镜垂眼，轻轻叹息：“对不起，是不是我昨天在学院给你惹麻烦了……” 温柔矜贵的青年看了她一眼，而后飞快垂下眼睫，掩盖失落。 “没有！”姜清黎下意识反驳。 “没事的，清黎。”百里镜苦涩地扯了扯唇，“我知道，我只会给你添麻烦，从小到大都是。说到底，我这种人到哪里都多余，你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 “没关系，不用管我。”百里镜轻轻叹息一声，“你去学院吧，我会在家里好好待着，不会再出去让你丢脸……” “不是，你没有给我丢脸。” 姜清黎猛地握住对方的手腕，打断他的话。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百里镜这么失落，竟然有种浓烈的愧疚感。 就好像她是个嫌弃兽夫丢人的负心女一样。 “你听我说。” 姜清黎抬眼和他对视，却被他眼里的委屈震住。 好几秒，姜清黎才有些语无伦次地反驳：“我不是嫌弃你，我、你……你是大明星啊，影帝！你粉丝那么多，如果你一直在我身边，说不定你粉丝会生气的……” “清黎。”百里镜忽然开口，握住她的手。 琉璃般漂亮的瞳孔里倒映着女孩的身影。 他的眼尾微微上翘，让人有种被深爱的温柔。 恍惚之间，姜清黎有种被这样注视了很久的错觉。 百里镜静静看了一会姜清黎，弯腰凑近，将雌主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唇瓣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声线低磁：“我进娱乐圈，只是想让你可以多看见我。” “如果你觉得我的工作麻烦，我可以息影，也不再开演唱会。” “我真正的梦想，一直是做好你的丈夫。” 这番深情到甚至卑微的告白，让姜清黎愣在原地。 昨天她闲着无聊，在星网上搜了一下百里镜的名字。 铺天盖地的，都是正面新闻。 还看到一些八卦—— 比如说，在圈子里，百里镜有个绰号，叫“贵公子”。 据粉丝说，他总是风度翩翩，待人温柔从容。 但他的温和只是出于涵养，点到为止，从不给人任何遐想的空间。 三年前，更是在一次莫须有的绯闻后，亲自澄清，并开了发布会，称自己有一位很喜欢的女孩，为了她才进圈。 有记者提问：“不拍爱情片和吻戏也是她要求的吗？您的心上人占有欲未免太强！” 影片内，百里镜唇角的笑有些落寞：“只是我的个人选择而已，和她没有关系。”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她对我有些占有欲。” 还有记者问：“那如果以后您成为心上人的兽夫，还会拍戏吗？” 百里镜似乎想到什么美好的画面，露出幸福的笑。 可惜刚要开口，一旁的经纪人就打断了记者的发言，影片也戛然而止。 姜清黎昨天还很震惊，没想到百里镜看上去很会玩，竟然这么纯情啊。 现在，她更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百里镜说的白月光，竟然是她本人！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几分，姜清黎又迅速反应过来。 不，不对。 百里镜的白月光不是她，是原主。 被美貌和深情迷惑的姜清黎一秒清醒。 既然百里镜喜欢原主，更要离他远点了。 谁知道他知道自己不是原住民后会不会要死要活，要跟自己同归于尽！ 身边有一个大反派已经很恐怖了。 姜清黎倒退一步，再抬头时已经满脸真诚：“你在演戏方面很有天赋，我怎么好意思继续霸占你？我记得你最近还要进组拍戏吧？接送我这种小事由尹诺来做就好！” “清黎——” 百里镜惊诧于女孩更重的疏离，想要解释，她却已经抓着尹诺离开。 像是有一只大手攥紧心脏，挤压着酸痛发麻，百里镜呼吸困难，眼前阵阵发黑。 脑中一阵刺痛，头顶不受控制地冒出兽耳。 污染值似乎又加重了，再这么待下去，连完全的人形都难以控制。 狐耳垂着，如落水狗一般可怜。 姜清黎回头不经意一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好像有点伤心。 话说太重了吗？ 姜清黎莫名有点自责，好像不应该这么对百里镜。 驾驶座的尹诺看了眼姜清黎，又看了看百里镜。 嘴角扯起一点嘲讽的弧度，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管家该有的冷静：“大小姐，快迟到了。” “你等我一下！”姜清黎纠结几秒，推开飞行器的门朝百里镜跑过去。 百里镜抬眼，看见穿着百褶裙的女孩朝自己而来。 灯光落在她发梢裙摆，星光般璀璨。 这一刻，过去的身影和现在重叠。 百里镜看见星星再一次落在自己身边。 下意识朝她伸手。 姜清黎没有把手搭上去，她站在青年面前，把什么东西放在他手心。 他下意识攥紧，有些茫然地看过去。 “我上学去了，你也加油上班！”姜清黎弯唇。 女孩垫起脚，轻轻拍了拍百里镜的头顶。 内心的烦躁和阴暗，在被她触碰的一瞬间尽数消散。 世界寂静。 砰、砰、砰…… 心跳声不断加重，震耳欲聋。 百里镜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飞行器的彻底消失在实现。 他摊开掌心，发现姜清黎给他的东西，是三颗奶糖。 和小时候一样。 百里镜勾唇，转头却看见秦牧野站在身后，满脸不爽。 “皇子殿下还没出门吗？”百里镜低头，慢条斯理地撕开奶糖包装，放入口中。 秦牧野冷笑：“关你屁事。” 秀个屁，就俩破糖。 面对百里镜的排斥，百里镜只是笑笑：“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什么事？” 百里镜走上前，脸上的笑慢慢消散。 “这个家里，雌主才是唯一的准则。” “如果你再惹她不开心，我就不客气了。” 第22章 昨晚，你们什么都发生吧? 一向以温柔面孔示人的“贵公子”，撕下面具，威胁自己雌主的另一位兽夫。 这新闻如果爆出去，必定会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秦牧野在心里冷笑。 姜清黎还是走早了，就该留下来好好看看，这狐狸精是怎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就这种她还下得去手摸。 她甚至没摸过自己的头—— 等等，打住，他在想什么？！ 秦牧野强行打断自己脑子里的奇怪想法。 他回神，不耐烦地冷笑：“真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天到晚想着怎么围着一个雌性转？这么喜欢勾引，她昨天晚上怎么没选你，反而跟我睡？” 百里镜眸色更冷。 但很快，他便勾起一个浅笑：“昨晚，你们什么都没发生，对吗？” 秦牧野表情一僵。 “我看你是嫉妒心太强，开始臆想了。”秦牧野哼道，“真可怜。” 说完，快步进了自己在车库里的飞行器，一脚油门踩下去，飞行器底部蹿起炫酷的蓝色火焰，瞬间消失在视野。 坐进车里，终端不断在响。 aaa修水管陆师傅：【去找她没？她同意给你抚慰了吗？】 脑中冒出刚才姜清黎摸了尹诺又去摸百里镜的画面。 秦牧野咬紧牙关，气得呼吸粗重。 对谁都是这个手段。 训狗还一对一训，她姜清黎胃口倒是大，一个个接着来！ 秦牧野：【老子根本不需要这种雌性抚慰！】 秦牧野：【滚！】 - 轰鸣声响过，车库里又只剩下百里镜一人。 他勾了勾唇。 果然什么都没发生。 也是，这种粗鄙的货色，怎么配爬上她的床。 百里镜轻轻咬着奶糖，想到姜清黎，又觉得有些难捱。 好甜。 还想吃更多。 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抵触他…… 是不是要把她身边那几个碍事的都除掉，才能看见他？ 终端响起，打断怨毒的思绪。 百里镜扫了眼屏幕，是经纪人。 他接通通话，声线温柔：“怎么了？” “百里先生，你确定要公布已婚的身份？”经纪人刘武问。 “嗯。”百里镜漫不经心地应声。 刘武急了：“可是你现在处于事业上升期，公布这个消息，必然会引起粉丝的不满！那个叫凌青的，不知道上哪找了个靠山，现在天天找你黑料，想把你压下去，他肯定会围绕着这个做文章！” “那是冲奖的电影，如果有负面新闻，那年底的奖项——” “刘武。”百里镜叫了声他的名字，“公布我已婚这件事，不是在跟你们商量，是在通知。” 他声音不重，却很有压迫感。 刘武顿时噤声。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百里镜的背景，但作为经纪人，他很了解。 百里家是十二城首富，哪怕百里镜是个废物，家里的财产也够挥霍几辈子的、 所有他根本不需要拍戏的那些薪水。 之前刘武也奇怪，这么有钱的富家公子哥，进娱乐圈干嘛？ 别的有钱人都是睡明星，他还要自己当。 后来三年前一次庆功宴，百里镜喝醉了，才跟他说了实情。 刘武现在都记得，百里镜那会趴在桌上，醉醺醺说：“……她说我很上镜，如果我做明星，会看我的电影，会追我……” “世界上有那么多东西吸引她的注意，可只有在电影院，她会为我专注九十分钟……” 刘武震惊，还真是大富大贵之家出情种。 那雌性究竟是什么来路，能把一个千万人追捧的大明星迷成这样？ “她肯定对你很好吧？”刘武当时是这么问的。 百里镜笑：“她对我很坏，一声不吭就离开了，没有征兆，不告诉我去哪里，我只能一直等……” 他是笑着的，但脸上很悲伤。 见此情形，刘武无不遗憾，那白月光十有八九是去世了。 可怜的百里先生，以后只能守寡了。 哪知道，三年后的今天，百里镜竟然说他结婚了？！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吧！ 刘武也不敢多问，只能小心翼翼问：“她回来了吗？” “嗯。”百里镜笑起来，眸中如春色消融，“她回来了。” 原来老板的白月光没死！ 刘武也为他高兴，八卦地问：“那我能不能八卦一下，您的雌主是哪位明星或者贵族小姐？” “她很有名的。”百里镜语气里难得有几分炫耀，“她叫姜清黎。” 刘武：“哦哦，原来是姜……” 等等？！ 什么？！ 姜清黎？！ 就那个、那个倒贴五个兽夫结果被百般嫌弃，上过多次“818”杂志，死性不改欺负同学的那个“恶雌”姜清黎！ 这是很出名，但出名的方式也太不体面了吧？！ 刘武风中凌乱。 回过神时，百里镜已经挂了电话。 他不信，又试探性问了一遍百里镜，对方给出肯定的答复。 刘武内心崩溃，但还是把百里镜已婚的消息，通过公司官方账号，正式宣布。 百里镜是全星际顶流。 公告发出去没几分钟，下面的评论便疯了一样爆发。 【？？？什么情况？今天也不是四月一号啊？！】 【跟之前那个白月光吗？我一直以为白月光是借口，竟然是真的吗……】 【有传闻说镜哥结婚后就会专注家庭，不出来工作了……真的吗哥哥？@百里镜】 【@思丽影视狗公司出来回应！是跟谁结婚了！是不是你们想雪藏我家哥哥！】 【婚后也拍电影好吗@百里镜，信女愿荤素搭配祝我哥和嫂子恩爱幸福！】 消息不断刷新，甚至造成了好几次网络瘫痪。 一大堆人想挖出百里镜的白月光是谁，可他藏得太好，根本无从挖起。 新闻媒体为了爆料蹲守在公司楼下，各大头条热闹非凡。 - 姜清黎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在星网上掀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她在学院侧门下了飞行器后，转身跟尹诺告别。 尹诺看着她，欲言又止：“大小姐……” “怎么了？”姜清黎问。 “如果您方便的话……”沉默寡言的尹诺似乎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见姜清黎朝自己走过来，话立刻停住，“您别生气……” 姜清黎说：“我不生气，你说说怎么了。” “大少爷联系我了。”尹诺小心翼翼看着女孩的脸色，“他希望，您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去……” 姜清黎一愣。 大少爷？姜佑臣？ 原主的亲哥哥？ 那个在原着里，为了妹妹，险些杀了女主的反派二号。 第23章 阴暗注视她的一切 如果问这个世界上和姜清黎最亲近的人是谁，那一定是姜佑臣。 原书里关于姜佑臣的内容不多，只知道他比姜清黎大三岁，是很少见的龙类兽人，s+级，成年的时候无数贵族雌性上门求亲，快把门槛踏破。 就因为妹妹一句“你不准在我前面结婚”，拒绝了所有雌性。 很经典的宠妹剧情。 三年前，姜清黎和几个a级雄性起了矛盾，等护卫队到的时候，那三个贵族已经死了。 据《帝国时政》报道，姜佑臣异能失控，成了凶手。 这段逮捕影像被人公布在星网，虽然很快就封杀，但还是引起轩然大波—— 姜佑臣单手抱着昏迷的妹妹站在血泊之中，军装笔挺，神情冷峻。 看见有人来，他并未露出任何情绪，仿佛早就知道，只是淡淡说：“麻烦安静一点。”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他怀里。 怀里的女孩双眼紧闭，不自觉地颤了颤，姜佑臣咬掉另一只手上戴着的黑色皮质手套，用干净修长的手指轻抚女孩的头顶，神色温和地说了句什么。 那之后，姜佑臣就被派遣到下城区了。 说是派遣，倒不如用“流放”来形容更准确。 他驻扎在污染最严重的区域，不断与异兽作战，军功累累，却不允许回上城区。 原书中，他要明年才能回到第一城区。 回到中心城后，得知妹妹去世的消息，姜佑臣万分痛苦。 他把这种痛苦化作对其他人的报复，针对地下城清缴，打压五位前兽夫和白依依，令他们多次处于险境。 但白依依没有记恨，反而主动走向姜佑臣。 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姜佑臣在日复一日的攻略下，从针锋相对想杀了女主，到态度逐渐松动。 后来一次宴会，姜佑臣遭人陷害，突然进入发情期。 白依依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可惜如此激动人心的剧情，姜清黎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 再睁眼，人就到了这个破地方。 不过，按照前文的设定，后面的剧情，大概是白依依救赎反派大佬，让他放下仇恨改邪归正，接着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的不可描述剧情。 至于原来的妹妹？那只是为了给反派大佬一个被救赎的借口。 工具人罢了。 “小姐？” 久久没得到她的回复，尹诺试探性开口。 姜清黎回神，抬眼看过去。 女孩皱着眉，像是吃了几口苍蝇被恶心到了的样子。 尹诺低声问：“您……不开心吗？还是不想联系佑臣少爷吗？” “不想。”姜清黎干脆地回答，“等他回来再说吧。” 姜佑臣是个好哥哥，但只要一想到他未来会跟白依依有点什么，还把自己这个妹妹当做y的一环，姜清黎就胸口闷痛，呼吸困难。 她暂时还不想跟姜佑臣接触。 说完这句话，姜清黎转身离开了。 梧桐叶被风吹落，缓慢擦过裙摆，略显落寞。 尹诺并不意外姜清黎的回答。 毕竟当年，姜佑臣离开上城区后，媒体疯狂围堵姜清黎。 姜清黎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醒来后，像变了个人人似得，大发雷霆，咒骂一切人。 她没有觉醒异能后，更是直接搬出姜家，甚至还想过放弃出事前获得的皇家帝国学院保送资格。 姜家佣人内部至今流传着一句流行语：大小姐今天原谅我们了吗？ 尹诺用终端给姜佑臣回了消息，而后开着飞行器到车库，等姜清黎下课。 - 第九城区总指挥部。 电子屏幕闪烁着，照亮一张冷峻淡漠面容。 青年坐在主座，剪裁挺括的西装包裹着他修长的身形，他指尖点着一根烟，那点猩红快要燃烧到尽头，他却没有在意，而是盯着面前无数屏幕。 大大小小数十个屏幕，清楚地记录着女孩清丽的身影。 她上课很不安分。 一会看书，一会趴在桌上，一会又捏捏手指，时不时跟身边的雌性聊几句。 她身边的人变了，不是杜茜茜，换成了另一个浅棕发色的女孩。 是上次提醒她夜临渊是教授的，名字是林夕月，家世清白，可以做朋友。 姜佑臣漫不经心地想着，终端震动了两声。 他按下通话键，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长官，派去刺杀夜临渊的人……都重伤了……”对面支支吾吾地说，“抱歉，没有完成您的任务。” 姜佑臣蹙眉，但声音仍然平静：“给他们发双倍赔偿金，办理休假。” “好的，谢谢您。”对面说，“还有，派去追杀另一个的……全部失踪了……” “再派一队人去。” 姜佑臣冷漠地说完，挂了电话。 他抬眼，想继续看眼前的屏幕，却忽然眉头紧皱。 才短短几十秒没注意，那个叫赤昀的径直坐到姜清黎身后。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姜清黎的后脑勺，似乎欲言又止。 姜佑臣冷冷盯着，嗤道：“下贱的东西。” 他拿起终端发了条消息。 两分钟后，屏幕里响起教授的声音：“赤昀同学，请你回答，为什么第九城区和第一城区贫富差异巨大？影响因素有哪些？” 赤昀猛地站起身：“我、我……我觉得……” 他慌忙拿起书，慌张地去翻。 余光瞥见姜清黎正指着一段话，赤昀心跳一顿。 她在帮自己？ 赤昀盯着，念了出来：“我认为影响因素是多方面的，首先从历史角度来说……” 没想到这个常年理论课垫底的人竟然还真答上来，教授摆了摆手：“行了，你坐下，没事干不要盯着雌性看！” 赤昀麻木着一张脸坐下，耳根通红。 他盯着书，余光却瞥向姜清黎的背影。 他就知道，姜清黎虽然嘴上说着最讨厌自己，却还是放不下自己，所以才这么悄咪咪帮自己。 而且，他感觉刚才自己答题的时候，姜清黎抬头看了眼自己。 口是心非的雌性。 赤昀趴在桌子上，手臂埋进臂弯，却感觉自己的耳朵越来越烫。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 让他感觉自己不像是自己，却又让他感觉到一点自由。 好像本该如此。 与此同时，另一个教室里坐着的白依依忽然收到系统提示—— 【叮！】 【攻略对象‘赤昀’好感度-5，惩罚宿主美貌值-1！魅力值-1！】 白依依猛地一惊。 而这时，身边的雌性发出一声惊呼：“依依，你怎么长痘了！” 第24章 当面撬墙角 长痘痘这种事情放在一般的雌性身上很正常，但放在白依依身上就很不正常了。 从三年前回到第一城区开始，白依依就是贵族圈子里公认的顶级名媛，她永远美丽得无可挑剔。 问她美容心得，她会说从不化妆，都是天生的。 有人曾经黑进所有医美机构，都没找到她的整容记录，说明确实是纯天然的。 而现在，白依依竟然长痘了？ 白依依瞪大眼睛，谎称自己要上厕所，匆匆进了洗手间。 站在镜子前，白依依清晰地看见自己额头上长出一个红色的小痘痘。 白依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发出短促尖叫。 她在心里大叫：【系统？系统！赤昀怎么会突然掉好感度！明明昨天晚上我已经把他掉的给补上了！】 系统的电子音卡顿了一会，冰冷无情地表示：【抱歉，本系统为‘攻略系统’，只显示攻略值，不显示原因。】 白依依怒道：【不是说好了，我只要不断攻略优质雄性就能得到一切！怎么还有惩罚？这和一开始说的不一样！我要举报你们！】 【……】 系统沉默几秒：【根据系统检测，可能是赤昀和宿主距离过远，被其他事物吸引注意，暂时对魅力道具免疫，难以维持好感值。】 【那你说怎么办？】白依依抓狂，转了几圈后，又眼前一亮，【对了，我要再兑换魅力道具！】 系统：【抱歉，宿主的积分已经用完，无法再进行兑换。】 白依依感到一阵挫败：【那怎么办？难道要我一直这么下去？！】 系统不紧不慢地说：【这边建议，宿主可以再绑定其他优秀雄性进行攻略。】 白依依眼前一亮。 确实可以啊。 五个兽夫现在的好感值都在90%以上，想要往上涨只能靠标记了，偏偏她还得一年后才能跟他们结婚。 不如再去搞个新雄性，这样好感值还能加更多。 虽然攻略之后必须保持好感值，但奖励更诱人。 白依依欣然接受：【可以，你帮我搜索离我最近的优质雄性。】 系统发出滴滴声。 几分钟后，系统机械音响起：【好的，我根据宿主的要求，已经找到了四位距离宿主最近的优质雄性。】 【好感度由高到低进行排列——】 【姓名：秦牧野 身份：帝国第七皇子 年龄：21岁 目前对宿主的好感度：5】 【姓名：原时曜 身份：原家二少爷，帝国皇家学院学生会秘书长 年龄：20岁 目前对宿主好感度：-5】 【姓名：夜临渊 身份：帝国皇家学院政法学院荣誉教授 年龄：25岁 目前对宿主好感度：-15】 【姓名：尹诺 身份：姜家管家 年龄：19岁 目前对宿主好感度：-100】 白依依看着几个名字，眉头紧皱：【原时曜和尹诺是s级，另外两个不是f级废物吗？这也算优质雄性？】 系统：【优质雄性是根据综合评分判定的。】 白依依点了点头，仔细一看，震惊出声：【等等，后面三个人怎么对我的好感都是负数？！】 尤其是那个尹诺，她跟他根本就没见过几次面吧？！ 系统冷淡地说：【根据人工智能推测，原时曜因为宿主跟姜清黎走得近，认为您和他是一类人，对您轻微厌恶。】 【夜临渊可能是因为您上次射击课成绩不理想，且留下不好印象，他有厌蠢症。】 【而尹诺……】系统顿了顿，【是因为姜清黎讨厌您，厌屋及乌。】 白依依：“……” 又是姜清黎！ 这个女人怎么阴魂不散！！！ 她厉声质问：【这个姜清黎上周就该死在地下城了，为什么现在还活着？你们系统是不是有问题！】 【宿主，您的部分行为也超出范围，尤其是那天晚上……】系统冰冷的声音里有一丝怨怼，【所以，产生蝴蝶效应也正常。】 白依依眉头紧皱。 但很快又松开。 算了，反正姜清黎只是个炮灰而已，以后找机会除掉就是。 现在最重要的是攻略新的对象。 嗯，从谁开始好呢…… 白依依的手指在几份资料上轻轻滑过，最后点在其中一个上。 - 上完一整节课，姜清黎人都是晕的。 果然，哪里的历史课都很困。 “这么困啊？”旁边的雌性笑眯眯问。 “嗯。”姜清黎揉揉眼皮，声音含糊绵软，“刚才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字在书上飞……” “难怪你刚才用手指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林夕月看着揉眼睛的姜清黎，只觉得她现在真的好可爱，像毛茸茸的小动物，让人忍不住想捏捏脸颊，软下声音跟她说话。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刚捏了捏姜清黎的脸，感受到脸颊软软的温度，林夕月瞬间回神。 妈呀，她在做什么？！ 这这这，这可是姜清黎！ 之前姐妹团一个雌性不小心碰了她的头发，直接被她甩了巴掌！ 那人还是中心成员呢。 她这个跟姜清黎都没说过几句话的，不得被扇肿脸？！ 林夕月脸色一白，猛地收回手，紧张地盯着姜清黎的动作。 姜清黎在愣了几秒后，果然朝这边伸出手。 林夕月紧闭双眼，弱弱地喊：“姜小姐，能不能、能不能去人少的地方……” “嗯？”姜清黎挑了挑眉，像是有些意外，“我都不知道，你有这种癖好？” 她撑着桌面靠近，眨了眨眼，笑着问：“这里有什么不可以吗？” 女孩说话时歪了歪头，绸缎般的柔顺黑发垂在肩头，那双漂亮的眼睛望过来时，带着一点俏皮的笑。 她说着，伸手捏了捏林夕月的脸。 然后看着对方的恍然又微愣的表情，笑得眉眼弯弯：“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啊？” 林夕月不好意思说是扇巴掌，摸了摸被捏过的脸，被对方的笑感染，也勾了勾唇角。 总觉得，眼前的姜清黎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之前对她们都是爱答不理的。 今天不仅主动坐在自己旁边，还跟自己玩笑。 不过……她更喜欢这样的姜清黎。 林夕月放松下来，试探性问：“清黎，要不要去喝下午茶呀？我最近发现一家很好的店！” “好呀。”姜清黎立刻答应。 比起让人提心吊胆兽夫们，还是女孩子之间的相处更让人放松。 希望待会别又遇见哪个碍眼的兽夫。 但刚走到后门，姜清黎一眼就看见秦牧野朝这边走来。 他脸色沉沉，整个人气压很低，配上那张桀骜不驯的脸，活像个找人麻烦的黑帮老大。 灰蓝眸子扫视一圈，精准锁定姜清黎。 秦牧野气势汹汹而来。 然而走到一半，一道穿着白裙的身影忽然出现，挡在他面前。 白依依仰头看着秦牧野，顺手捧心，声音娇柔：“皇子殿下……” 第25章 堵在更衣室质问:为什么躲我 来之前，白依依针对攻略对象做了调查。 秦牧野是位非常特殊的皇子。 其他皇室成员力求低调，社交账号的动态里，只有官方行程或者节日祝福。 偏偏他，时不时分享自己赛车和玩极限运动的视频。 系统分析，秦牧野排斥传统，并且不喜欢雌尊雄卑的社会现状，是个内心桀骜不驯的狂野男孩儿。 桀骜浪子总搭配清纯少女。 正好，白依依走的一直是清纯白月光人设。 于是她特地穿了一身纯白短裙，下垂眼素颜妆，细软的声音更是让人忍不住想怜惜疼爱。 白依依已经做好了秦牧野会对自己轻声细语的准备。 谁知道，秦牧野跟没听见似得，径直往前走去。 她声音太小了，秦牧野没听见吗？ 白依依抿唇，轻轻拉住秦牧野的衣角，声音更柔：“皇子殿下……” 秦牧野终于注意到自己旁边还站着个矮冬瓜。 他皱了皱眉，语气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你谁？” “我、我是白依依……你的学妹呀……”白依依被他的强硬态度吓了一跳，楚楚可怜地抬眼，“你忘了吗？我们之前还一起上过射击课……” 秦牧野：“……” 眯了眯狭长的眸，秦牧野总算想起来这人是谁。 原来是抢了姜清黎五个废物兽夫的雌性。 眼光倒是跟姜清黎一样差，竟然喜欢那几个下作玩意儿。 【叮！】 【攻略目标‘秦牧野’好感度-10！】 【惩罚宿主美貌值-2！魅力值-3！道具‘初恋雪肤’失效三周！】 霎时间，白依依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点干，抬手一抹，摸到轻微凹凸不平。 她慌忙低下头，却又怕来之不易的机会跑了，连忙伸手抓住对方的袖子。 却被一把甩开。 秦牧野抬头看了眼姜清黎消失的方向，话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你到底有什么事？” 白依依定了定神，找到之前的理由：“昨天，清黎姐没回我消息，我想知道她是不是不高兴了……我想和她道歉，她喜欢赤昀很久，我不该和赤昀一组的……” 秦牧野看着眼前头越来越低的女孩，冷声打断：“有事自己去说，我没空。”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傻子？ 有什么事不能找当事人，要来找自己。 明摆着挑拨离间。 低级，无聊。 姜清黎竟然被这种人抢走了兽夫？真够笨的。 虽然这么想，但听白依依左一句“她喜欢赤昀”右一句“她以前都和赤昀一组”，秦牧野的脸色越来越沉。 昨天姜清黎还巴巴让自己组队，原来是赤昀不理他，把他当备胎！ 他现在就去找姜清黎那个小骗子算账！ 秦牧野心里满是火，已经没有耐心等白依依讲完话，转身朝姜清黎离开的方向大步流星离开。 顺便把被白依依碰过的皮衣外套脱下来，随手砸进垃圾桶。 砰—— 力道大的垃圾桶摇晃好几下。 白依依像是被砸中，身体摇摇欲坠地晃了晃，失神地往回走。 “依依姐？”一双手忽然握住她的肩膀，很紧张地问，“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是赤昀的声音。 白依依头低得更深，声音哽咽：“赤昀……怎么办……我的脸毁了……” “怎么了？给我看看！”赤昀很紧张，“是不是谁又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 “你会不会嫌弃我……”白依依问。 “不会！”赤昀提高声音。 白依依抬起头。 赤昀瞳孔微缩—— 只见雌性原本光滑的脸颊，两边生出几十颗痘痘，皮肤表面凹凸不平。 “你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吗？”赤昀很着急。 “没有谁，不怪表姐，是我自己不注意，惹她和皇子殿下不高兴了……”白依依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可怜又狼狈。 又是姜清黎！ 赤昀见白依依这样子，扶着她去医务室。 校医开了药，说痘痘半小时可以消，但皮肤表面的痕迹只能用药或者去美容医院，去美容医院也需要两三天修复。 现在医美很发达，但白依依不肯去，去了美容医院她的纯天然美女形象怎么办。 她拿了药，趴在赤昀怀里哭：“晚上我还要去参加聚会，怎么办……” 赤昀咬牙道：“她让你变成这样，就别想好过！” 她不是让依依的脸变成这样吗？那就等着毁容吧！ - 姜清黎还不知道白依依的“纯天然美少女”绰号岌岌可危。 她这会正跟林夕月在购物。 女孩子总是容易被漂亮的事物吸引。 姜清黎到了商场才发现这里的漂亮衣服很多，忍不住想买。 反正现在是钱多到花不完的千金大小姐，姜清黎在经过一个闪闪发光的橱窗的时候，问林夕月要不要去试穿。 林夕月闻言，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姜清黎。 之前听人说过，姜大小姐从不穿量产成衣，每个季度都会有设计师专门为姜清黎纯手工缝制衣服。 这些衣服也就五位数，她竟然很感兴趣？ 看来私底下的姜清黎和自己以为的不太一样。 她愣住的时候，姜清黎已经走进店里。 回头看见林夕月还在后面，姜清黎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腕，指了指一套衣服：“我发现有这套很适合你，要试试吗？” 林夕月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眼前一亮：“真的很漂亮！” “对吧。”姜清黎有点骄傲地抬起下巴，“待会你试完给我看！” 林夕月唇瓣弯起：“好。” 两人进了试衣间。 姜清黎拿的这条裙子，不知道是不是后面拉链有点问题，卡着不动。 她有点着急，脑袋抵着墙暗暗用力。 身后的门被人打开，又猛地关上。 门外的人，倒退的脚步很是慌乱。 姜清黎以为是林夕月，连忙求助：“夕月，帮我拉一下嘛……” 她说话声音软软的，像撒娇。 顿了顿，门再次从外面被打开。 一只手包裹着她的手指，微微用力，将拉链拉上。 姜清黎松了口气：“哇，谢谢……” 她说着抬起头，却在目光接触到镜子时猛地愣住。 镜子里，身形高大的青年站在她身后，大掌虚虚扶在她腰侧，灰蓝眸子半垂，盯着她纤细的腰肢。 从侧面看，他们这个姿势简直就像是在从背后…… 姜清黎猛地打住奇怪的想法，转过身，抬手去推他。 秦牧野却顺势弓身，单手撑在她身侧。 距离一瞬间拉得很近。 他盯着她，眼中是狩猎者浓烈的侵略意味—— “为什么躲我？” 第26章 她的唇印 明亮光线下，青年冷峻的眉目更显立体。 秦牧野眸色阴沉，呼吸却格外炽热，勾缠着她的气息，不断交融。 大掌扣在腰间，青筋蛰伏，灼热的体温隔着轻薄面料，仍然烫得惊人。 姜清黎的心跳猝不及防加速几分。 她想躲，但后背就是墙。 避无可避。 姜清黎抿了抿唇，只能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我哪躲你了？”女孩声音轻轻的，有点心虚。 秦牧野捕捉到她眼里的几分心虚，哼笑：“明知故问。” “看见我就跑。”那双灰蓝眸子危险眯起，“不是躲我，是跟我玩老鹰捉小鸡？” “我看你在和白依依说话，不想打扰你们。”姜清黎做出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样子，“皇子殿下，你也不想被人打扰吧？” 秦牧野嗤声：“难道不是因为讨厌她？” 姜清黎：“……” 那倒也不全是。 主要也不想跟你交流。 不过既然对方知道自己讨厌白依依，姜清黎也懒得装了。 “对啊，我就是讨厌她。”姜清黎耸肩，“从小到大她什么都抢我的，我当然很讨厌，你跟她聊得那么开心，说不定哪天也会和赤昀他们一样，成为她的——唔唔——” 话没说完，她的唇便被一只大掌捂住。 “你拿我跟那五个贱货比？”秦牧野瞪着她，显然是生气了，一句比一句声音高，“我跟她聊得开心？你他爹的看见我就跑了，你看见了个屁！在这造谣老子！” 姜清黎：“唔唔……” 秦牧野越想火越大：“组队的帐我还没跟你算，你先跟我算账了！” 她凭什么把他跟那几个该死的兽夫比？！ 从小到大，秦牧野听过无数尖锐谩骂，回到皇室后那些报纸骂他的文章少说几百万字。 但秦牧野此刻觉得，那些话加起来，都没姜清黎今天的话恶毒！ ‘恶雌’果然名不虚传。 秦牧野冷笑：“我跟她只说了三句话，倒是你，跟那几个——” 他猛地顿住话头。 不对。 姜清黎跟那几个（前）兽夫说话，关他屁事！ 这个可恶的雌性，一定是故意的。 秦牧野冷冷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姜清黎：“唔唔……” 她抓住秦牧野的手腕，秦牧野才发现自己还捂着她的唇。 女孩的唇动了动，碰到秦牧野手心。 他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猛地收回手，呼吸发紧。 “莫名其妙！”姜清黎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走出去几步，又绕回来，用力踩了一下他的脚。 而后怕被他报复地抓回去，快步离开，门砰一声关上。 秦牧野听到她的声音，好像是在找导购帮整理衣摆。 衣摆……刚才被他的手揉皱了吗？ 秦牧野低头，看自己的掌心。 却看见一枚绯红唇印。 灯光下，格外刺眼。 手心仿佛又磨蹭到了柔软的触感，印着唇印的那块皮肤不断发烫。 如同神为信徒刻下的烙印。 鲜红，滚烫，刺眼。 又叫人忍不住低头俯身亲吻。 - 整理好衣摆，姜清黎走出更衣区域，想找林夕月。 一转弯，看见休闲区坐着黑发男人。 他穿着黑色休闲衬衫，双腿交叠，正和导购在说什么。 似乎感到姜清黎的目光，他朝这边侧头，一双金色竖瞳锁定姜清黎。 姜清黎迈出去的步子僵硬在半空。 夜临渊……他怎么在这里？ 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对。 姜清黎闭了闭眼，再度睁开。 夜临渊朝她微微挑眉，没有像平常一样直接缠过来，而是克制地，拍了拍身侧位置。 姜清黎：“……”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夜临渊，她总是有点怂怂的。 怂怂的姜清黎走到夜临渊旁边坐下。 刚坐下，夜临渊就握住她的手，手指从她指缝钻进去，强硬地和她十指相扣。 “好臭。”夜临渊金眸闪烁着阴冷，“他碰你了？” 这些兽人都是狗吗……就碰了几下也能闻出味道吗…… 还有没有隐私了啊！ 姜清黎有点恼怒地瞪了夜临渊一眼，压低声音凶他：“雌主的行踪也是你能过问的？我都没问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她皱着眉故作生气的样子，像炸毛的小兽。 夜临渊唇角抬起一点，又被压成一条直线。 “我有事找你。”夜临渊说，“我受伤了，需要你疗愈。” 他说着，俯身靠近，修长指节勾着衣领往下拉了一点。 顺着衣领，姜清黎看到对方冷白的皮肤，和腰腹处缠得乱七八糟的绷带，上面血迹斑斑。 心猛地一跳，姜清黎问：“你没去医院吗？” “异能造成的，医院治不了。”夜临渊语气冷淡平静，“我需要你。” “那，我跟夕月说一声……” “她在你后面。” 姜清黎猛地回头，看见震惊地看着他们的林夕月。 “不是……”姜清黎想抬手解释。 夜临渊先抬起他们交叠的十指。 林夕月倒吸一口冷气，捂住心口。 显然，朋友在泡全学院公认的高岭之花教授这件事，让她很震惊。 “我是姜清黎的兽夫。”夜临渊很平静地陈述，“麻烦保密。” “好、好的！”林夕月连连回答。 “我和姜清黎有些事，需要先行一步。”夜临渊说，“今天所有花销记我账上。” 姜清黎抽走手，走到林夕月面前，抱歉地说：“对不起夕月，说好了逛街，我突然有事……” “没事啦！”林夕月眼睛亮亮的，“反正晚上我们还要见面的~再说了，夜教授这么大方，我总不能很小气吧~” 她真的好善解人意。 姜清黎心都软了，夜临渊喊了几次才依依不舍离开。 他们走后几分钟，林夕月选了几件衣服，正要去试穿，却见更衣室走出一个高大青年。 看清是从姜清黎刚才待着的更衣室走出来时，林夕月大脑又一次宕机。 秦牧野没功夫解释，问：“姜清黎呢？” 他嗅了嗅空气里的气息，脸色突变：“那个老头蛇也来了？” 老、老头蛇？ 是说夜教授吗？ 林夕月弱弱说：“那个，他们有事先走了。” 秦牧野脸色一变，低骂一句，快步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林夕月感慨：“一天御两兽，不愧是你啊！” - 姜清黎被夜临渊带进了飞行器。 前面有司机，他升起了挡板，后座形成一个私密空间。 “我看看你的伤，怎么疗愈……”姜清黎有点苦恼。 昨晚没拿秦牧野练手，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应付。 但她之前答应过夜临渊要帮忙疗愈，总不能放着不管。 苦恼之际，听见夜临渊说：“先稳住精神力。” “怎么——唔——” 话没说完，她的唇便被堵住了。 几秒后，夜临渊松开，拉开几厘米距离：“就这样。” 姜清黎瞪大眼睛。 蛇信舔了舔薄唇，夜临渊声音沙哑：“闭眼。” 姜清黎打商量：“那你要对我温柔点！” “快点。”夜临渊盯着她的唇，显然已经听不进去她的话了。 姜清黎：“……” 好吧，其实反派吻技还是可以的。 姜清黎闭上眼睛。 夜临渊很满意她的乖顺，侧头吻上她的唇。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是秦牧野追上来了。 冒失的蠢货。 金色竖瞳里闪过嘲弄，夜临渊单手降下窗。 与此同时，夜临渊另一只手扣住姜清黎的后脑勺，含住她的唇瓣。 在秦牧野愤怒的目光中，加重了这个吻。 第27章 疗愈伤口的吻 夜临渊的吻强势又缠人，几乎要把那双软唇拆分入腹。 怀里的女孩呜咽一声，睫毛颤抖，忍不住伸手去推拒对方的肩膀，却被修长指骨握住了双手手腕，扣押在身前。 她纤细浓密的睫毛像被雨打湿的蝴蝶，颤抖不停。 这个畜生！ 秦牧野瞳孔收缩，灰蓝眸中风暴骤起。 忍无可忍的皇子殿下撸起袖子就往飞行器的方向冲了过来！ 然而，在他距离飞行器仅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夜临渊忽然升起车窗，对司机说：“走。” 车窗升起前，秦牧野看见夜临渊对他挑了挑眉，极其挑衅地看过来。 而后转头，又去吮女孩的唇。 秦牧野气得拳头紧握，骨节用力到泛白。 他低低咒骂一句。 脑子里仅存的理智对抗着他的愤怒，让他冷静下来。 姜清黎不过是他搭伙的雌主，又不是他真的老婆，最多三年，他们就会分道扬镳，她跟一个下作的臭水沟里的烂蛇亲嘴，关他这个高贵典雅的皇子屁事啊！ 回家！ 秦牧野这么想着，脸上的怒意渐渐平息。 他平静地往回走了几步。 但走到第五步的时候，秦牧野突然骂了一句。 他猛地转身冲进自己的飞行器，一脚油门踩到底，朝着夜临渊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x他大爷的！！！ 姜清黎是他名义上的雌主，成天跟个阴湿丑货待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要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他秦牧野的雌主多没眼光呢！ 秦牧野找到一个完美的理由，胸膛挺起，脊背笔直，俨然像是出征的将军。 姜清黎晚上要参加一个学姐的宴会，肯定得先回去换礼服。 秦牧野没从后面追，而是直接绕了近道，在附近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下飞行器。 等会夜临渊的飞行器一到，他直接撞！ - 被亲了二十分钟的姜清黎，在“中场休息时间”，手里被塞了礼盒。 “这是什么？”姜清黎问，“给你治病的药？” “不是。”夜临渊盯着她的侧脸，喉结滚动，声音沙哑，“礼服。” “你还帮我把礼服带过来了？”姜清黎看着手里的礼盒，有些惊讶，“谢谢。” 她想打开礼盒看看是哪件礼服，却被夜临渊握住手腕。 “蛇尾，可以吗？”夜临渊呼吸急促，断断续续地问。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礼貌？”姜清黎问。 之前不都是直接放出来、缠到她腰上的吗？ “你是雌主。”夜临渊只回了这句。 他将礼盒放到一边，再度压了过来。 蛇尾卷着少女，从衣摆滑进去。 挤压着，轻轻摩挲。 后座宽敞，姜清黎却觉得空间逼仄，让人喘不过气来。 手指不自觉摸上他的心口，沿着微凉的皮肤往下，却摸到一片潮湿。 姜清黎猛地睁眼，发现手指一片血红。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推开还要凑过来的夜临渊，皱眉问：“你流血了？” “异能造成的伤害会附带精神力，还没完全愈合。”夜临渊说，“不用管。” 没想到他受伤这么重，姜清黎拍开他的手，不肯再亲了。 姜清黎把人按在后座，过程中夜临渊有些不太配合，蛇尾摆动，不太情愿让他碰。 “不是你让我给你疗愈的吗？”姜清黎不满意地说，“现在又不配合？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在欲擒故纵。” 夜临渊：“……” 他想说些什么，但下一秒，姜清黎直接坐在他的蛇尾上，单手撑在他身侧，很凶地命令：“不准动！” 夜临渊顿时身形僵硬。 感受到独属于女孩的体温，阴冷蛇类呼吸一窒，头后仰，冷白喉结滚动。 呼吸乱得要命。 要极其克制，才不至于失控。 姜清黎才懒得管他的异常。 她一把扯开他的衣领，查看情况。 刚才店里，姜清黎只是模糊地看见一点情况。 这会儿看清后，姜清黎倒吸一口冷气。 原着里写过，大反派夜临渊茹毛饮血，他有很强的自愈能力，所以受伤了也不怎么管。 姜清黎以为不怎么管，只是不用药物。 谁知道，夜临渊……是真不把他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绷带随意又混乱地缠绕，血几乎把绑着的绷带都染红了。 姜清黎只是看着就感觉自己的腰部在幻痛。 因为衬衫是黑色，才不明显。 姜清黎有点担忧：“你不会死吧？” “不会。”夜临渊斜斜靠着椅背，声音沙哑地回答。 “要不然我还是给你做个疗愈吧……”姜清黎耷拉着眉毛说，“我怕你死了。” 刚才都答应林夕月要陪她一起去宴会的…… 好不容易交上朋友，姜清黎很珍惜。 可也做不到，眼睁睁看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污染值没增加，不用那么复杂。”夜临渊说，“有更简单的办法。” “什么办法？” 夜临渊那双金色竖瞳盯着她，眸中闪过浓烈又贪婪的渴求。 他舔了舔唇瓣，说：“亲密接触。” “过来，触碰我，和我接吻。” 他们又接吻了。 只是这一次，是姜清黎主动。 女孩小心翼翼撑着雄性兽人的肩膀，侧头，轻轻碰他的唇。 她似乎很欠缺接吻的经验。 只知道用唇瓣摩挲。 夜临渊只等了几分钟就不耐烦，翻身把人圈在自己怀里，用实际行动教她。 十分钟后。 姜清黎大口呼吸空气：“还要多久啊？” “再半小时。”夜临渊声音粗沉。 “……你不会是骗我吧？”姜清黎很怀疑。 “你可以检查。” 夜临渊也不废话，直接把她的手往下拉。 姜清黎怕摸到血淋淋的伤口，一个劲把手往回缩，最后还是选择亲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临渊终于松开手。 姜清黎已经快没有力气，长长松了口气：“终于好了，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她很着急要看自己的“救治过程”，伸手小心翼翼拉他的绷带。 夜临渊也不反抗，就那么躺在那，任由她动手动脚。 蛇尾绕着她的脚踝，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小幅度收紧又松开。 像是预演幼稚的狩猎游戏。 绷带扯开，露出青年的肌理分明的腹肌。 他皮肤上还沾着血，可以看见好几道道淡粉色的、刚愈合的伤疤。 夜临渊没撒谎，确实伤的不轻。 这几道伤疤都是往死里砍，有一道更是从腰侧横穿了腹部，再重一点肠子都能给砍断了。 “你仇家好多。”姜清黎碰了碰那道伤口，“他们不会也来追杀我吧？这个精神力可以治愈我自己吗？” 夜临渊盯着她细白的手指看，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似的：“他们不会伤害你。” “你怎么知道？”姜清黎问，“万一呢。” “不会。” 倒不如说，这个假设根本不可能成立。 暗杀他的人来自第九城区军区。 下令者是姜佑臣。 夜临渊捻起女孩一缕发丝，绕在指尖，漫不经心地想—— 如果姜佑臣知道，他处心积虑想杀了的人，此刻凭借着他造成的伤口，被姜清黎按在这里动手动脚，会不会气得发疯？ 夜临渊挑眉，眸中闪过愉悦。 而比起会不会被刺杀，姜清黎更关心精神力能不能治愈自己。 她现在还没出等级，不能学相关课程，因此只能问夜临渊。 刚要开口，玻璃窗忽然被敲了敲。 姜清黎抬眼，看清那张靠近的俊美脸蛋后，瞪大眼睛—— 百、百里镜？！ 第28章 白裙上沾了他的血 隔着玻璃，姜清黎和百里镜对上视线。 那双浅金色的温柔双眸，微微眯起，带着平日难得一见的锐利。 姜清黎的呼吸都快停顿了。 脑子里就一句话在疯狂跳动—— 天杀的！怎么又是百里镜！ 上次被他逮到夜临渊在卧室已经够倒霉的了。 现在再被逮到和夜临渊在车里打啵…… 姜清黎头皮发麻。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怕对上百里镜失落的眼神，害怕从他眼里看见难过情绪。 大脑宕机片刻，百里镜忽然收回手，停止敲击。 他又看了玻璃几秒，转身离开。 姜清黎狠狠地松了口气。 一直到这会，靠坐着的夜临渊才淡淡开口：“这是单向玻璃。” 姜清黎：“……” 姜清黎一拳垂在他蛇尾上，怒道：“你不早说！” “飞行器都这样，没见过？”夜临渊扫视女孩的脸，眸中似有探究。 姜清黎瞪回去，理直气壮：“我是雌主你是雌主？我说要提醒，就是要提醒！” “是。”夜临渊挑了挑眉，薄唇慢悠悠吐出两个字，“雌主。” 不知是不是刚疗愈完，他这会有些懒散。 他说完，从旁边拿过礼盒递给姜清黎。 姜清黎这才发现，夜临渊的飞行器已经停在车库了。 不远处的飞行器里有几位名媛从里面缓步走出，应该都是来参加宴会的。 姜清黎打开礼盒，又想到一个问题：“等等，我去哪里换？” “这里。”夜临渊用下巴指了指宽敞的空间。 姜清黎：“……” 姜清黎：“那你把脸别过去，闭上眼睛。” 夜临渊不太情愿地侧头，没再看她。 姜清黎从他腿上爬起来，用飞行器内自带的清洁设备，简单洗了个澡。 而后，一边警惕地盯着夜临渊，一边穿好礼服。 缎面黑色长裙款式简约，收窄的线条勾勒纤细腰身，裙摆如夜色倾斜，裙摆缀满碎钻，随着动作闪烁着耀眼星芒。 很好看。 但她好像没有在衣帽间见过这条礼服…… 夜临渊买的吗？ 姜清黎看向一直沉默的雄性兽人。 夜临渊单手支着下颌，侧脸线条锐利，正侧着脸，保持“把脸别过去，闭上眼睛”的姿势。 这么听话。 姜清黎勾了勾唇：“喂，可以看我了。” 夜临渊抬眼看来。 视线在姜清黎身上停留片刻，喉结隐蔽轻滚。 “看你干什么？不合适？”夜临渊声音冷静，视线轻微游离。 “就是跟你说我很喜欢。”姜清黎走到他面前，笑眯眯说，“谢谢你，夜临渊。” 她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像两牙新月。 夜临渊心跳乱了一拍，呼吸在不自觉间停止。 几秒后，夜临渊声音冷硬地开口：“喜欢就给我做……疗愈。” 姜清黎：“……” 就知道做疗愈！ 她哼了声。 下飞行器之前，忽然转头，对夜临渊说：“看在裙子的份儿上，周末帮你做疗愈。” 夜临渊点了点头，拿起终端，像是很忙的样子。 姜清黎也没指望他有多少表情，提着裙摆下飞行器，站在旁边给林夕月发消息。 她没注意到，飞行器里本该很忙的夜临渊，视线又飘到她身上。 视线如有实质般，游走在女孩白玉般光滑的裸背上。 夜临渊皱眉。 买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条裙子这么暴露。 不过，她好像很喜欢。 笑得那么开心。 甚至松口给他做……疗愈。 夜临渊垂眼，回过神时，才发现已经在终端上订了十几条纯手工礼服。 夜临渊：“……” 他丢开终端，手指却不知不觉碰上自己的唇。 实际上，雌主进行精神力安抚时，只需要抚摸就效果显着。 可她看过来时，他像是无法控制，吐出谎话，哄骗她张开柔软唇瓣。 视线猝不及防落在角落一团纯白上。 蛇尾勾起那团纯白，夜临渊才发现那是姜清黎刚才换下的白裙。 原本干净整洁的裙子，被他不久前的动作揉得皱巴巴，上面的血迹和洁白纯棉形成强烈对比。 手指碰上伤口，夜临渊忍不住又想起刚才的画面。 她细白的手指按在伤口上，对比也是这么强烈。 让人忍不住想要揉皱。 夜临渊将脸埋进白裙。 他嗅闻到姜清黎的味道，和自己的味道混合，纠缠。 夜临渊指骨收紧，青筋毕现。 他很讨厌“雌主”两个字。 这样带着臣服意味的两个字，不可能出现在他人生里。 他夜临渊不可能为任何人臣服。 可现在想起她那句“我是你的雌主”，他却止不住地，感到血液沸腾。 - “嗯嗯，对，我到了……你在另一个车库嘛？那我去找你？嗯，好呀，那我们在里面见吧！” 姜清黎语气轻快地跟林夕月确定了见面地点，挂断电话，走到侍者面前。 正要让对方给自己引路，身后忽然传来温柔的声音。 “清黎？” 姜清黎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已经呆愣。 她像是在表演被突然定身了的拙劣演员，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好。 侍者抬头看见穿着一身纯白色西装的儒雅青年，连忙打招呼：“百里先生，晚上好！” “嗯。”百里镜对他笑了笑，“你去忙吧，我带姜小姐过去就可以了。” “这……”侍者看了眼姜清黎。 后者苦着一张脸，看着可怜巴巴的。 是个雄性看着都会心软，侍者有点犹豫。 百里镜眯了眯眼，伸手，虚搂着姜清黎的肩膀，声音微冷：“我说……这里有我就够了。” “你去忙吧。”姜清黎也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叹了口气， “好的。”侍者快步离开。 姜清黎站在那，感觉对方的视线在自己侧脸一直绕啊绕啊，根本无法躲避。 她在心里疯狂思考对策。 但百里镜什么都没说，而是问：“我能牵你的手吗？” “啊？可以。”姜清黎松了口气，把手递过去。 百里镜很娴熟地牵着她的手。 他的手很大也很温暖，包裹着女孩的手指。 这次他们参加的是一个贵族的宴会，府邸很大，一路上金碧辉煌，虽然是晚上，错落的灯光却将道路照得明如白昼。 他们缓慢地走着，路上有侍者推着装满冰淇淋的推车，百里镜拉着姜清黎走过去。 侍者问：“两位要什么味道？” 姜清黎视线扫了一圈，开口时却听见百里镜的声音和自己同时响起：“香草味。” 拿着冰淇淋往里走，姜清黎感觉沉默的气氛有点尴尬，没话找话：“你也喜欢吃香草味？” “因为这是你最喜欢的味道。”百里镜很认真说。 姜清黎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估计……是吓的。 姜清黎闭嘴，专注吃冰淇淋。 走了一会，百里镜忽然开口：“清黎。” “嗯？”姜清黎眨眼。 “今天很漂亮。” “谢谢。” 下一秒，百里镜话锋忽转：“今天这条裙子，没在你衣柜见过呢。” 他声音温和，含笑看着她的眼睛问：“是谁送的吗？” 第29章 这死绿茶 毫无防备的姜清黎被这话呛到，咳嗽了好几声。 “吃慢点。”百里镜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等她缓和后才说，“我只是说，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青年表情认真，眼里只有她的倒影。 姜清黎没错过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她越发肯定，对方肯定知道些什么。 更有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自己不是第一次上他的当…… 好像有几个类似现在的情况的画面在脑子里闪过，想要抓的时候，那些记忆却如同流沙一般，从指缝中溜走了。 姜清黎嗯嗯嗯嗯地应着，身体却离百里镜远了点，脚步也不断加快。 到了宴会厅，侍者连忙引着他们往里走。 刚走几步，穿着灰色礼服的雄性兽人气势汹汹朝这边走来。 姜清黎喊他的名字：“秦牧野？” 秦牧野脚步一顿，刚才还写满了不爽的脸色，瞬间缓和。 走得近了，女孩的样子也看得更清晰。 她只花了简单的妆，脸蛋雪白素净，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清澈漂亮，望过来时，纤细睫羽轻眨。 像是有蝴蝶在胸腔里轻轻扇动翅膀，秦牧野感觉心口有点痒。 秦牧野一时失语。 姜清黎看他沉默地盯着自己的裙摆，有点得意地抬了抬下巴：“这裙子好看吧？” 说着，还走了几步示范。 礼服的碎钻在明亮光线下熠熠生辉。 可秦牧野却根本注意不到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他盯着姜清黎的侧脸，喉结滚动。 几秒后，秦牧野惊醒般，猛地别开脸。 他撇了撇嘴角，语气生硬：“……也就一般。” 姜清黎不爱听这话：“重新说。” 在她毫无威胁的盯视下，秦牧野喉结轻滚，说：“……还可以。” 姜清黎勉强满意：“这才乖。” 她左右看看，正好看见林夕月从另一边走过来。 姜清黎眼前一亮，朝林夕月挥了挥手。 也因此，错过秦牧野红透了的耳尖。 秦牧野一瞬不瞬盯着姜清黎的发丝和腰肢，心跳得很快，几乎要感觉到眩晕。 她又夸他“乖”。 明明最讨厌别人用训狗的语气对自己。 但女孩吐字清脆，叫人讨厌不起来…… 旁边，一直一眼不发的百里镜将秦牧野的神态动作尽收眼底。 百里镜挑了挑眉。 旁观者清，他看出秦牧野对姜清黎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但那又怎么样？ 他不打算提醒，更不可能撮合他们。 最好秦牧野永远发现不了，三年后跟姜清黎离婚。 雌主的关注只有那么多，少一个瓜分才更好。 姜清黎没察觉两个兽夫各怀心思。 她正听林夕月滔滔不绝讲着最近学校里的八卦。 “你听说没？”林夕月咬了一口马卡龙，压低声音，“杜茜茜要转学去第三城区了！” 杜茜茜要转学了？ 这很不合常理。 因为杜茜茜出生贵族，没有重大错误是不会转学的。 “她母亲被贬职了。”林夕月说，“她母亲之前不是负责过一批军用器械生产么？昨天晚上女皇陛下接到举报，说那批军用器械在生产的时候，她贪污了十个点……这能忍嘛？” “这要是早十年，女皇陛下刚登基那会，不得把他们全弄死鞭尸。”林夕月耸肩，“不过为了脱身，他们家上缴了90%的财产，估计以后咱们不会见到杜茜茜了。” 姜清黎点了点头。 杜茜茜总想着拿她当枪使，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落马也没什么好同情的。 但这个消息让姜清黎觉得隐隐不安，她有种这事和自己有关的感觉。 正思索时，有个侍者经过。 他托着两杯酒，却在经过姜清黎时，身体猛地歪斜。 眼见酒水要泼出，旁边却有个服务生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歪倒，硬生生改变了佣人的摔倒方向。 酒水泼了一地，沾湿了好几个客人的衣角。 抱怨声不停，两个服务生连忙起身，不停鞠躬道歉。 拿酒的侍者声音颤抖：“抱歉抱歉，我刚才脚下打滑……真的不会死故意的……” 秦牧野眉头紧皱：“你再说你不是故意的？” 他分明亲眼看见这个侍者偷看了姜清黎两次，才往这边摔倒！ 要不是另一个侍者挡住，他早一脚把人踹飞了！ 服务生抬起头，脸上煞白：“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您别责罚我！” 他楚楚可怜地看向姜清黎：“姜小姐，您别生气了，求您让皇子殿下放了我吧，我做什么都可以……” 秦牧野：…… 这死绿茶！就知道讨好雌性！ 僵持之际，身后传来一个女声：“听说有服务生弄洒了酒水，实在抱歉，是我没有管教好下人……” 秦牧野回头看见来人，眉头紧皱：“秦殊？” 林夕月有些崇拜地看着来人，提起裙摆打招呼：“秦学姐，晚上好。” 秦殊这个名字好耳熟。 是秦牧野亲戚？ 姜清黎刚冒出这个疑惑，百里镜便弯腰凑到她耳畔，低声提示：“秦殊是秦牧野的堂姐，也是女皇陛下的侄女。s级治愈系，现在念大五，是熔星会的会长。” 熔星会？ 姜清黎有点印象。 皇家帝国学院内有很多学生组织，其中有两个学生组织规模最大，互相制衡。 一是学生会，二是熔星会。 学生会是传统组织，监管和制定学院内的规矩，成员多为行政大臣的后代，偏向传统，崇尚至高权利和独裁。 学生会出过很多名人，历代皇帝中好几位都曾担任学生会会长，很多大臣年轻时也曾在学生会担任要职。 而学生会的敌对势力，则是熔星会。 熔星会二十年前崛起的学生组织，成员并不是很注重血统，而是更注重异能。 熔星会中，最出名的便是其创始人，全星际唯一一位拥有三个顶级异能的雌性，现今的女皇陛下秦世仪。 现任熔星会会长是女皇的侄女，秦殊。 秦殊有一头漂亮柔顺的银发，和秦牧野眉目间有几分相似，但更温和，蓝色眸子如同深不见底的海洋。 她的视线顺着姜清黎环绕一圈，红唇微勾：“姜小姐，好巧，我正有事找你。” 秦殊的动作姿态很礼貌，但能看出皇亲骨子里的高傲。 秦牧野最烦他们这股子高高在上的味道。 他上前一步，把姜清黎护在身后：“你找姜清黎什么事？” “这是我们雌性之间的谈话，没有你们雄性插嘴的份。”秦殊抬了抬眉，态度冷傲。 不等秦牧野回答，又看向姜清黎，“可以吗？姜小姐。” 她跟姜清黎说话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语调从冷冽变成温柔，好似怕吓到她。 姜清黎点了点头：“可以。” 两人走到室外露台的矮凳坐下。 姜清黎开门见山问：“秦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秦殊靠着椅背，抿了口酒，红唇轻勾：“姜小姐，你的异能恢复得怎么样了？” 第30章 姜清黎到底行不行? 姜清黎闻言，有些警惕地盯着眼前的雌性。 “还记得你在中心城区安抚的那只小朱雀吗？”秦殊眨了眨眼睛问。 姜清黎点头：“记得。” 那只朱雀虽然造成了很大的动乱，但它一直往自己手心里钻，大鸟依人的样子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你安抚那只朱雀的事情，我当时就知道了。”秦殊笑着说，“朱雀一族向来隐蔽，所以没有对外公布消息。” 难怪，安抚朱雀后，姜清黎没有在任何公众媒体上看见报道，甚至围观者也没有发过任何消息，就像是完全没有这件事似的。 “别那么紧张。”秦殊观察着姜清黎的表情，双手交叠，含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对加入我们熔星会有没有兴趣？” “我吗？”姜清黎有点意外。 “没错，你。”秦殊脊背挺直，表情认真地看着她，“我希望你可以加入我们。” 姜清黎抿着嘴巴保持冷静，脑子里却写满了“今天是愚人节吗”的震惊。 熔星会和学生会分庭抗礼，应该是非常强的学生组织，她的异能现在还不稳定，竟然能得到熔星会会长秦殊的亲自邀约？ 这个发展，是不是有点……过于爽文？ “不用这么排斥。”秦殊说，“熔星会确实没有学生会那么深厚的底蕴，但我想我们可以给你提供更多帮助。” 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忽然笑了一下：“学生会愚蠢到把副主席的位置给了你最讨厌的……叫什么来着，白依依？” 姜清黎有点尴尬，怎么全学院都知道她和白依依不对付，拉人的时候还把这个说出来。 “只是一个副主席而已，他们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啊。” “小清黎。”秦殊撑着下巴对她笑，“如果你加入熔星会，我承诺你是下一任会长。” 她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经过露台的三个人听见。 “秦殊是不是因为去年校内比赛被咱们压一头疯了？”红发雌性震惊地捂住嘴，对另外两人夸张吐槽，“她竟然要把会长位置给那个废物恶雌！熔星会资金不够要走黑红路线了吗？” “难道是因为姜佑臣快回来了？”她猜测道，“秦殊毕业后肯定会进军部，想借此拉拢姜家？那给个副主席的位置不就够了，之前我们也只给了副主席……” “柯安。”站在中间金发蓝眸的高挑雌性皱眉，“注意你的措辞，学生会从来没有‘给’过谁位置，一切都是公平竞争。” “好嘛。”柯安扁扁嘴。 又有些不服气地问另一个一直沉默的人：“喂，原时曜，姜清黎是你嫂子，你说她到底行不行？” 墨发碧眸的精致少年在听到“嫂子”二字时，眉心猛地跳动。 他磨了磨牙，冷冷回复：“我怎么知道？不熟。” “哪里不熟？”柯安揶揄地说，“当时她追你，全系都知道的，听说她还跑去你们宿舍想看你洗澡？真没给她看见吗？” “我说不知道！”原时曜提高声音，一双碧色眸子里满是恼怒，“你如果嫉妒，可以对秦殊自荐枕席，别在这里拿我撒气！” 没想到他会如此一阵见血地把自己内心那点阴暗剖析。 柯安脸色发白，不服气地嘟囔：“一个雄性脾气这么大，以后不知道有没有雌性敢要你……” 原时曜深呼吸，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着，骨节发白。 正要再度开口反驳，会长忽然开口：“好了，都少说两句。” 原时曜的怒意卡在喉咙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硬生生把咽了下去。 “原时曜。”会长不冷不淡地下达命令，“你去招揽姜清黎。” “我招揽……姜清黎？”原时曜那双碧绿的猫眼微微睁大，满是抵触。 “我知道你讨厌姜清黎，但我们之中，只有你和她的关系最近，难道要我找白依依去吗？她们不打起来就谢天谢地了！”会长露出苦恼的表情。 “可姜清黎她就是个……废物恶雌。” 原时曜在说后面那个词的时候，脑中忽然闪过女孩对自己说“谢谢”的神情，声音不自觉轻了一点。 “这是事实，但是熔星会想要她。熔星会要的，我们也必须要。”会长说着，拍拍他的肩膀，“所以……委屈你了。” 说是“委屈”，语气却不容商量。 会长转身离开，去跟其他的权贵搭话聊天。 柯安得意地挑了挑眉：“原同学，你是雄性，应该知道用什么办法勾引雌性吧？期待你的表现咯。” 她说完，双手环抱离开。 原时默在原地站了一会，转头看向露台方向。 隔着玻璃窗，他看见姜清黎仰着脸对坐在对面的秦殊露出笑。 灯光和月光一同照在她身上，使得她雪白的皮肤看上去泛着珍珠般漂亮的光泽。 她好像跟原来不一样了。 但这不代表全世界都得匍匐在她脚边，成为她裙下之臣。 他是绝不可能去色诱姜清黎的。 他一个s级雄性，还不至于堕落到这种地步。 原时曜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秦殊起身。 “当下任会长的事情，你还有很长时间可以考虑。”秦殊笑着弯腰，朝她摊开手心，“现在，可以请这位美丽的小姐和我一同跳支舞吗？” “我不太会跳舞。” 交际舞是贵族的必修课，姜清黎怕露馅。 “没关系。”秦殊朝她眨了眨眼睛，“我跳男步，你跟着我就好。” 她如此热情，姜清黎也不再推辞，将手放在了秦殊手心。 秦殊握住她的手，往宴会厅中心走。 舞池中央打下一束灯光，绕着舞池一圈，最终落在秦殊和姜清黎身上。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们身上。 秦殊已经习惯了被注视，她拉着姜清黎的手，带着她在舞池中起舞。 她们的裙角翩飞，轻快如蝴蝶。 姜清黎的脚步从一开始的滞涩，到流畅，如同练习过很多次一般娴熟。 四周的宾客见状，议论纷纷。 “第一支舞竟然是跟姜清黎跳的……” “姜清黎也太会舔了，以前舔s级，现在舔秦殊，真是当舔狗的命。” “姜清黎这次跳得还可以啊，有几年前的样子了。” 原时曜站在人群之中，视线不自觉追随女孩翩飞的裙摆。 他抿了抿唇，碧绿的眸子里写满不爽。 他本来是抱着挑刺的心理在看。 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姜清黎的舞步完美无缺，无可挑剔。 一曲结束，四周响起掌声和恭维声。 姜清黎转得有点头晕，接过侍者递过来的酒，扶了扶额。 “要不要去休息一会？”秦殊指了个方向，“那边是休息室。” “谢谢。”姜清黎点点头，提起裙摆朝那边走去。 经过一间休息室，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将人猛地拽进房间。 她跌入一个炽热的怀里。 呼吸散落在颈侧，温热的体温在颈部乱蹭。 姜清黎瞪大眼睛，手摸到礼服里的警报器，刚要按下，忽然听见耳边响起沙哑又熟悉的雄性声音。 “给我……” 第31章 她的巴掌是香的 休息室内没开灯，只有敞开的落地窗透露隐约月光。 有力大掌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掐住纤细腰节，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 青年柔软的唇不断磨蹭着姜清黎的颈部，呼吸声粗重。 姜清黎闻到浓郁的酒味，混合着不知名甜香，产生让人迷醉眩晕的效果。 颈部忽然感到轻微刺痛。 雄性兽人咬着女孩的颈肉，用犬齿摸索，似乎想咬破这层皮肉，将怀中人全然吞噬。 姜清黎往后缩了一下，他却扣得更近。 女孩忍无可忍，提高声音喊他名字：“秦牧野！你弄疼我了！” 猛地听见自己的名字，秦牧野动作顿住。 他晃了晃脑袋。 雪豹的夜视能力顶尖，即使没开灯，秦牧野还是看清了对方的脸。 张了张口，声音才慢半拍似得从喉咙里冒出来。 秦牧野声音断断续续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抓我进来的啊。”姜清黎说着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你体温怎么这么高？你发烧了？” 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秦牧野忍不住把脸往她手里塞了塞。 他努力把每个字都说清：“有人……给、给我下药了……” 豹尾不自觉缠上女孩的小腿，缓缓往上。 刚经过膝盖，就被一只手给打掉了。 “别闹，很痒。”姜清黎保持冷静，“我带你去找医生。” 怕这只不懂事的豹子继续乱咬，姜清黎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在墙边摸索到灯的开关，打算通过终端叫个医生过来看看。 没走几步却被从背后扑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姜清黎吓了一跳，尖叫声差点就冒出来。 但想到一旦尖叫就会有更多人围观，她硬生生把尖叫压了下去。 秦牧野和她都是八卦杂志常客。 要是再被发现在休息室纠缠不清，还不知道外面会怎么说，姜清黎想低调点。 她沉默的那几秒，秦牧野单手捞着她的腰就把她翻了过来。 雌性身上香甜的味道激发了雄性原始兽性的一面。 他眯了眯灰蓝眸子，视线聚焦在女孩柔软的、泛着玻璃光泽、还有些微肿的唇上。 想尝。 那个什么都没发生的梦和白天目睹的亲吻，让兽化严重的秦牧野情绪激动到眼圈发红。 他几乎是有点粗暴地扣住姜清黎的肩膀，低头朝她压了过来。 然而还没碰到姜清黎，脸上却先感受到一阵痛。 啪！ 清脆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秦牧野的动作瞬间僵硬住。 他单手捂着脸，灰蓝眸子微微睁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刚才还凶恶得要把人拆吃入腹的雄性兽人，这会像是大脑宕机，盯着女孩余惊未消脸，脑子有片刻空白。 思绪混乱。 有两个字却格外清晰—— 好香。 比起他的呆愣，姜清黎更慌。 刚才那巴掌用尽力气，秦牧野脸上已经浮现了浅浅的粉红，在冷白的脸上格外刺眼。 姜清黎回过神，赶紧解释：“我不是想扇你，你、你太吓人了，我怕你咬我，就——” 还没说完，秦牧野脸色一变。 他喘着粗气，用仅剩的理智倒退，喉咙里吐出模糊的字眼。 “走……” “出去、去……” 然而话没说完，眼前的青年发出嘶哑的低吼，眨眼间化为一头健硕雪豹。 雪豹呲牙，朝她发出威胁低吼。 秦牧野失控化为兽形了！ 姜清黎被那双野性双眸盯着，心口发冷。 怎么会这样，秦牧野的污染值明明连30%都没有，他怎么会突然失控？ 是药物作用下提前了发情期？还是被人做局成了兽形态？又或者，秦牧野也跟夜临渊一样……隐瞒了自己的污染值…… 姜清黎深吸一口气，再抬眼时眸中已经是坚定。 她一边冷静地对休息室内的智能系统下达切断网络、封锁房间、以及静音的命令，一边很小心地靠近雪豹。 雪豹示威一般朝姜清黎发出怒吼，身体压低，做出攻击的姿态。 这种表情姜清黎上一次见，还是在朱雀身上。 面对这种凶兽，姜清黎还是很怕。 但她也是有常识的，如果贸然逃跑，雪豹会把她当做猎物追逐，她死后秦牧野也会遭到反噬死亡，那不就正好如了下药人的意？ 她不想死，她还没有享受够生命的美好。 所以，她要赌一赌。 姜清黎温声开口：“别怕。” 不知是安慰雪豹还是自己。 她抬起轻颤的手，手心贴在雪豹额头。 雪豹的攻击状态停顿几秒，而后慢慢缓和下来。 姜清黎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的精神力是可以让这些兽形态的兽人放下警惕的。 女孩伸出双手，环抱雪豹的脖子，用脸轻轻蹭它毛茸茸的脸颊，声音轻软：“秦牧野，你乖一点，我给你做精神疗愈？嗯？” 不知道有没有听懂，雪豹舔了舔她的脸。 姜清黎捧着雪豹的头，贴着它的额头，按照上次夜临渊教的方式，进入秦牧野的精神世界。 短暂眩晕后，姜清黎看见连绵不断的阴雨。 肮脏混乱的巷子里堆满了垃圾，黑色的雨水铺天盖地降下，和地面的泥泞混合着，流向散发着腥臭的下水道。 姜清黎记得夜临渊说过，她上次进入夜临渊的世界时，是他刻意把精神体放出来的。 而兽人的精神世界并不是一直可控的。 如果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进入，可能会看见对方的记忆碎片。 这时候要找到失控的兽人，在他放出精神体的时候，抚慰他。 这个过程一定要小心，因为兽人神志不清，精神体会对入侵者造成伤害。 精神上的创伤是很难愈合的，曾有雌性因此死亡。 姜清黎环顾四周。 她记得秦牧野是在下城区长大，但没想到下城区的环境这么恶劣，难怪他脾气不怎么样…… “喂，听说你是豹类兽人？” 巷子深处传来质问声。 姜清黎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第一眼就看见了秦牧野。 准确地说，是幼时的秦牧野。 男孩约莫五六岁模样，瘦瘦小小一只。 他手里攥着一个苹果，被三个大一点的孩子围在垃圾堆边。 为首的那个黄毛，一把打掉他手里的苹果，恶声恶气地骂道：“谁**准你来老子的地盘？没妈的杂种！” 他一边骂，一边推攘着秦牧野的身体。 秦牧野的唇抿成直线，抬起灰蓝色的眸子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 “嘿！还敢看！” “这杂种，弄死他！” 黄毛呸了一口，抓起他的头发，狠狠把他的脑袋往墙上砸！ 姜清黎再也看不下去，快步冲了过去：“住手！” 第32章 在肮脏回忆里吻他 在女孩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乌黑的暴雨似乎停滞了几秒。 黄毛混混举起的拳头停在半空，狰狞的表情随之停顿。 秦牧野抬眼。 像是若有所感，秦牧野看向姜清黎所在的方向。 姜清黎瞪大眼睛。 等等，他是跟自己对视了吗？ 可下一秒，姜清黎的手却直挺挺从黄毛的身体穿了过去。 她扑了个空。 这时候，姜清黎才想起来，这只是回忆。 就像放电影，她没法改编剧情走向。 只有秦牧野的精神体出现的时候，她才能伺机进行疗愈。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帮不了秦牧野。 姜清黎看着那个满脸是血的小男孩，感到一阵无力的挫败。 雨又重新劈天盖地砸落，在地面溅起水花。 秦牧野被黄毛打翻，额头的伤口流出鲜红的血，又很快被黑雨冲刷。 三个混混更加用力地暴揍秦牧野，咒骂声不绝于耳—— “让你捡垃圾！让你捡！狗杂种！” “识相的就交三百保护费，不然今天你就等死！” “听说你把你那个爹也快被你克死了？你说他捡你回去有个屁用，卖也卖不掉，还把命搭进去，哈哈哈哈哈哈！” 被骂的时候，秦牧野一直是面无表情甚至麻木的。 直到听到最后那句咒骂。 男孩的嘴微弱地动了动。 “说什么呢？”黄毛抓起他的头发，把人提起来，眯着眼睛要继续骂。 就在这时，秦牧野突然暴起！ 他抓住黄毛的衣领，拿额头狠狠的砸对方的头。 黄毛没想到他会反抗，猝不及防倒退，腐蚀性的黑雨砸在眼睛里，他哎呦大叫起来。 秦牧野趁着这个时机，掉头就跑！ 另外两人连忙去追。 黄毛咒骂一句，又掏出终端，对电话那边咒骂：“没抓到！他大爷的！这畜生跑了！你再派几个人来！”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那边提高声音，“上面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等了一个星期才有消息！你敢弄丢试试看！” 黄毛挂了电话，看到脚边那个秦牧野抓到的苹果，一脚踩在上面。 “吃，吃他爹的头！”他泄愤一样碾压着苹果，直到苹果被踩烂。 黄毛转身朝着秦牧野离开的地方追过去。 姜清黎也想跟上去，但走到巷子口，却无法再前进一步。 好似有一道无形的墙拦在面前，不许她离开。 姜清黎只好又回到巷子里，蹲在苹果旁边等着。 她有预感，秦牧野会再回来的。 雨好像永远都无法停歇，越来越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 他身上的伤更重了。 他很慢很慢地走到苹果面前蹲下。 正蹲在姜清黎对面。 男孩看着那个苹果，低着头，一直沉默。 很久之后，姜清黎听见很轻的啜泣声。 连哭都不敢大声吗？ 姜清黎心里变得很酸，她伸手，却还是没有触碰到秦牧野，最后只是虚虚拍了拍他的头。 “你以后会有很多苹果的。”姜清黎的声音很轻。 男孩脚边走出一个半透明的雪豹身影。 它受了很重的伤，奄奄一息。 姜清黎伸手，这一次她抱住了这只雪豹。 她轻轻抚摸着雪豹的头顶和皮毛，尝试灌输精神力。 四周的画面在不知不觉间淡化。 雪豹的状态肉眼可见变好。 姜清黎勾了勾唇，亲亲雪豹的额头：“好棒呀。” 做完这些，姜清黎的脑袋里传来熟悉的眩晕。 她晕了过去。 …… 秦牧野睁开眼睛。 他撑着脑袋坐起身，看见怀里的姜清黎。 女孩晕过去了，靠着他的臂弯，眉头轻轻蹙起。 秦牧野看着她的脸，微微晃神。 刚才发生的事情在清醒过后不断翻涌起来，秦牧野的脸色一阵一阵。 他现在懊恼得想对着墙壁打一套组合拳。 不久前他到这里的时候，侍者跟他说姜清黎在休息室等他。 他进来后，侍者又端了酒过来，说是姜清黎给他准备的。 秦牧野一向谨慎，随身携带测毒装置。 测过无毒后，想着他要是一口不喝，姜清黎又不高兴，就喝了一口。 就是那么一口，害他提前了发情期。 加上污染值过高，直接兽化了。 还好她没事…… 秦牧野的手指轻轻抚摸上怀中人发丝，眸中多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柔情。 抱着姜清黎到沙发上，秦牧野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 兽形态把原先的衣服都撕裂成了碎片。 好在休息间是有浴袍的。 秦牧野顺便洗了个澡。 刚穿上浴袍，门铃响起。 秦牧野走到门边，智能门锁显示门口站着的两人。 是百里镜和林夕月。 这狐狸精还真是一刻不得闲。 秦牧野打开门。 门外两人抬眼，看见的就是高大青年穿着浴袍的身影。 浴袍结结实实拢着，可秦牧野此刻微湿的发丝、慵懒的姿态、以及脖颈处的红，都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林夕月：“……” 林夕月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在休息室吗？不愧是清黎啊！ 百里镜神色不太好，开门见山地问：“她呢？” 秦牧野回头看了眼沙发上躺着的女孩，再看向几人时，嘶哑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她累了，已经休息下了。” 百里镜眸色冷了下去，他用尽了涵养，才压着火开口：“秦先生，宴会还在继续，清黎也有朋友要陪，你这样是不是太霸道了？” 秦牧野看向林夕月：“不好意思，今天姜清黎在我这休息，明天我让人给你送一份礼物赔礼道歉。” 说是赔礼道歉，口气却很大。 林夕月哪敢要皇子的人情，连忙摆手：“没、没事的。” 秦牧野得到满意的回答，挑眉看向百里镜，语气里无不得意：“她同意了，还有事吗？” 百里镜冷冷看他一眼：“清黎还有别的朋友。” “你是说你？”秦牧野闻言，轻蔑地笑出声，“没记错的话，她一直躲着你吧？” 此话一出，百里镜的脸色更加难看。 而秦牧野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砰一声关了门。 百里镜看着眼前紧闭的门，闭眼，深吸一口气。 心口淤积酸痛感和怒意越演越烈。 却无法反驳。 姜清黎躲着他，不要他，讨厌他。 他再难过，也只能受着。 - 秦牧野关了门，走到姜清黎身边。 沙发很宽敞，但挤一个他就很狭窄了。 秦牧野怕压着姜清黎，就坐在地上，等姜清黎醒过来。 离得很近，他可以闻到姜清黎身上的淡香。 秦牧野发现，他好像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姜清黎。 他的形容词很匮乏，思来想去也只能在脑子里反复地说她很“漂亮”。 怎么说呢，怎么看怎么顺眼。 视线从女孩眉目间滑落到唇瓣。 看着两片柔软的绯红，秦牧野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别开脸。 喉结不自觉滚动。 好几秒后，秦牧野的呼吸才平静了一点，他转过身，再度看着她的唇。 梦里和刚才都想做的事情，再度浮现。 想亲她。 真的好想。 秦牧野单手撑在姜清黎身侧，微微侧头，缓缓靠近她的唇瓣…… 第33章 为她学会克制 唇在距离女孩唇瓣仅毫米之距的地方停住。 这个即将完成的吻接然而止。 秦牧野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呼吸混乱，灰蓝眸中涌现纠结。 骨子里的兽性催使他俯身，只要他想，现在吻遍她全身、对她做任何事都可以。 反正全星际都知道，秦牧野是个随心所欲的混球，他这种人做出什么恶劣的事情都不会有人意外。 更何况只是偷吻一下自己的雌主。 可此时此刻，秦牧野却无法在姜清黎面前继续我行我素。 满脑子都是刚才在精神世界里的发生的事情—— 她明明知道是回忆，明明知道不可能阻止，却还是冲出来想要保护自己。 在那永远无法停止的肮脏黑雨里，纤尘不染的女孩蹲下身，抱着伤痕累累的自己，纤细的手臂在那一刻却拥有托举世界的力量。 净化的过程对雌性的精神力会产生影响，她这么娇气的人，竟然也没有皱一下眉头，只是用怜惜的目光看着怀里的雪豹。 她温柔抚摸他的头，轻声夸他乖。 从小到大，除了养父，姜清黎是第一个夸他的人。 想着她那时候的神情，秦牧野的心脏在这一刻变得滚烫，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热度从心脏流经，遍布四肢百骸。 秦牧野没有进一步动作。 他放弃了偷吻姜清黎这个行为。 因为他发现，他更想要姜清黎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主动吻自己。 秦牧野直起身，挺直脊背，坐在沙发边。 他的污染值这会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但很神奇地是，只要待在姜清黎旁边，秦牧野就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 看了一会，秦牧野听到奇怪的声音。 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拍着地面。 他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尾巴在轻轻晃动着，开心地拍打地面。 秦牧野：“……” 秦牧野一把按住尾巴，眉毛都快竖起来。 他咬牙切齿：“你给老子安静！” 出息！ 他对姜清黎只是感谢而已，别搞得跟狗看见主人一样。 三年后，他们还是得离婚！ - 这一晚，姜清黎睡得不是很踏实。 她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如有实质的目光在身上游走，炽热滚烫，好似要伸出无数触手，将她拉扯进岩浆中，包裹她每一寸皮肤…… 姜清黎无比煎熬，很久之后，她颤了颤睫毛。 睁开眼，正对上一双灰蓝瞳孔。 昨晚差点被秦牧野扑倒的记忆涌上来，姜清黎瞪大眼睛，抓起身边的抱枕就砸过去！ 抱枕没有任何阻拦地砸在对方脸上。 抱枕落下，露出一张写满了不爽的俊脸。 秦牧野冷着脸：“你干什么？” “我……”姜清黎见他神志清醒，松了口气，“我还没问你在干什么呢？一直盯着我看干嘛啊？你知不知道睁眼看见一双眼珠子有多吓人？” “我看你为什么还不醒。”秦牧野生硬地说，“还有，谁看你一晚上了？自恋。” 他说着，飞快别开脸，起身去饮水机前面倒水，耳根却悄然爬上一抹红痕。 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欲盖弥彰”的气息。 秦牧野发誓他不是要故意看姜清黎。 只是发呆着发呆着，一晚上就过去了。 姜清黎也没多跟他计较，起身去洗漱。 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秦牧野正在倒水。 姜清黎有种自己还没睡醒的错觉。 秦牧野在给她摆餐具？ 这其实不是兽世小说而是科幻剧吧？ “愣着干什么？”秦牧野扫了姜清黎一眼，语气别扭，“过来吃饭。” “哦。” 姜清黎走到餐桌面前，坐在他对面。 秦牧野平常总一股子校霸的感觉，吃起饭来姿态倒是很优雅。 还挺赏心悦目的。 有帅哥在面前，秀色可餐的，姜清黎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秦牧野低头吃饭，身体却慢慢紧绷，最后抬眼问：“你盯着我看什么？” “你坐我对面呀，我不看你看什么？”姜清黎很理直气壮。 秦牧野：“……” 他没话说了。 两人继续无声地用餐。 然而被姜清黎时不时看一眼，秦牧野的动作却越来越僵硬。 秦牧野止不住烦躁。 以前在下城区，什么都要抢，抢起吃的更是像疯狗，他每次抢到一点什么，生怕被抢走，总是狼吞虎咽吃下去。 后来回了皇室，这个习惯也没什么改掉，被教习老师和女皇骂了很多遍，佣人们常常背地里说他没素质，没教养。 秦牧野之前从不在意。 老子就没教养没素质怎么了？ 他一向我行我素。 但现在坐在姜清黎对面，秦牧野却好像被无形的大手钳制住四肢，变得拘谨起来，脊背不动声色地挺直。 当然，姜清黎并没有想到秦牧野会想那么多。 她只是在单纯欣赏秦牧野的美色。 吃过早饭，机器人送了果盘过来。 姜清黎看到里面有苹果，赶紧叉起一块，递到秦牧野唇边。 秦牧野身形一僵，垂眼看她。 女孩眼睛亮晶晶地看他，声音和昨晚为他疗愈时一样轻软：“吃苹果呀。” 秦牧野看着那块苹果，胸口像塞了一团湿透的棉花，呼吸困难。 姜清黎可能并不知道，在回忆里，他翻了一天的垃圾，才找到一个完整的苹果。 那不是他自己要吃，他是想带回去给临终的养父吃。 但苹果碎了，养父也死在那天晚上。 从那天开始，秦牧野再也没吃过苹果，有时候他闻到苹果的味道甚至会想呕吐。 秦牧野眉头紧皱，视线落在她期待的双眸上，最终还是忍着恶心，薄唇张开一条缝隙。 但姜清黎没有继续动作，而是专注地看着他，像是在观察他的神情。 片刻后，女孩眸光闪了闪，手腕转了个方向，把苹果塞进自己嘴里。 “这个苹果不太好吃。”姜清黎含糊不清开口，她从果盘里又拿了个橘子丢给秦牧野，“你吃这个吧。” 秦牧野眸子微微睁大。 但姜清黎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仿佛只是随意之举。 她正想问秦牧野这里有没有衣服，终端响了起来。 接起终端，百里镜温柔的声音响起：“清黎，早上好。” “早上好。”姜清黎礼貌回应。 对面停顿了几秒，语气不改：“我想你应该醒了，就让人准备了新的衣服，应该快送到了。” 这时，门铃响了一声。 姜清黎走过去打开门，看见一个胖嘟嘟的机器人浮在半空，两只细长的机械手臂提着一个衣袋。 纸袋里是一条浅蓝的纯棉长裙。 姜清黎感慨他的贴心：“谢谢你的衣服。”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百里镜笑了笑，话锋一转，“对了，牧野在你旁边吧？能不能打开外放呢？” “可以。” 姜清黎打开外放。 终端忠实将百里镜含笑的声音播放：“牧野，辛苦你昨晚照顾清黎了，我在车库等你们一起回家。” 秦牧野挑眉，慵懒声线里含着很强的攻击性：“是辛苦了，不过她更辛苦。” 百里镜顿了顿，挂断电话。 笑不出来了吧？死狐狸精。 秦牧野盯着姜清黎拿着衣服进更衣室，气得直咬牙。 刚才差一点，他就要开口告诉姜清黎，衣柜里有他买的新衣服。 却被这个死狐狸精给截胡！ 秦牧野咬牙剥开手里的橘子，闻到空气中酸甜交织的清新味道。 吃完橘子，姜清黎从里面走出来。 她想到一件事，问秦牧野：“对了，你还记得昨晚精神疗愈的过程吗？” 第34章 这位置本该属于我 秦牧野走向姜清黎的脚步一顿。 一点就炸的皇子殿下，现在竟然可疑地陷入了沉默。 冷白耳根不受控制地浮起潮红。 在姜清黎疑惑的目光里，秦牧野扭头，摸了摸后颈的皮肤，硬邦邦说：“……不记得。” 打死他也不想姜清黎知道自己小时候被人群殴的窝囊样，干脆就当事情没发生过。 姜清黎点了点头，没对此表示怀疑。 因为她记得夜教授说过，处于失控状态的兽人思绪会很混乱，尤其是等级低的兽人…… 所以秦牧野不记得应该也正常吧。 况且，那些回忆太黑暗了，想起来只会让人难过，还是不记得更好。 姜清黎把换下来的礼服放在旁边让侍者来收，跟秦牧野一前一后走出了休息室。 很巧的是，同一时间，隔壁的休息室门也打开，穿着黑色衬衫的红发少年走出门。 “姜清黎？”赤昀皱眉，视线在姜清黎的脸上扫了一圈，有些惊诧，“你怎么在这里？” 姜清黎还没开口，身侧响起冷嗤：“她在哪关你屁事？你谁？” 秦牧野走上前，将姜清黎的身影完完全全挡住。 他眉头紧皱，不满地盯着赤昀：“我还没问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秦牧野比赤昀要高半个头，他靠近时，强烈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而来。 雄性兽人的性格普遍不像雌性们那么冷静。 尤其是在面对同类的时候。 他们会不自觉地跟彼此进行比较，对另一方进行气势上的排挤和打压。 赤昀当然也不例外。 身为s级雄性兽人的赤昀在气势上很少输给谁。 可此时此刻站在秦牧野面前，他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仿佛自己才是猎物。 怎么会这样？秦牧野就是个f级废物而已！ 赤昀咬牙，声音却不自觉压低：“我……我昨晚喝多了，在这里休息。” “是吗？”秦牧野眯了眯灰蓝眸子。 赤昀皱眉，提高声音：“皇子殿下连我喝多了都要管吗？” 他声音里有着很明显的虚张声势，视线忍不住往姜清黎的方向瞥。 秦牧野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下意识想教训他，但余光瞥见女孩裙角，硬生生回归文明的模样，厉声道：“滚远点。” 说完，转身抓住姜清黎手腕就走。 赤昀被气势唬住，双脚像是被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 他看见姜清黎脚步有些踉跄，不高兴地皱眉：“你走那么快干嘛……” 她声音里有不满，却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对人又打又骂。 但秦牧野肯定不会惯着她这种娇气包的吧？ 走个路而已，跟不上还不是因为她腿短是个废物？ 可没想到的是，秦牧野在听到姜清黎的声音后就停下了脚步。 他侧头看姜清黎：“那你想怎么样？我扛着你？” 雄性的表情和声音都很生硬，身子却不自觉微微朝着她的方向压低。 他甚至还用手臂比划了一下，好似在研究怎么扛肩上比较方便。 姜清黎倒退一步，双手在身前交叠，比了个x，强调：“我自己能走。” 秦牧野一只手本来已经虚虚搭在姜清黎腰间，闻言收回手：“随你。” 但赤昀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语气里有点遗憾。 说完这些，两人就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姜清黎走在前面，她的脚步没有变快，改变的是秦牧野。 走路带风拽的要死的雄性，这会却配合她的步调，很慢地走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位置。 赤昀呆愣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呼吸忽然变得困难起来。 怎么会这样？ 昨天晚上他明明在姜清黎的酒里下了毁容的药，为什么她的脸完好无损？ 又是为什么，秦牧野从她的房间里出来，还表现得这么亲昵…… 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赤昀回想他们离开的背影，只觉得秦牧野守护姜清黎的姿态格外刺眼。 有个声音不断在脑中回响：“那本该是我的位置……” 他的……位置？ 赤昀恍惚片刻，脑中忽然传来尖锐的刺痛，他哀嚎一声，身体重重砸在地上，晕了过去。 - 白家。 白依依窝在凌青和另一个人鱼兽夫墨玉怀里，脸上贴着面膜，在看赤昀昨晚发来的消息。 她很满意赤昀的识相。 能把一个浑身是刺的傲娇兽人调教成一条忠诚的狗，无疑令她感到愉悦。 只可惜“初恋雪肤”失效了三周，她现在没法出门，只能用药慢慢养，等到时间去攻略秦牧野，赚更多积分。 想到这里，白依依皱起眉。 都怪姜清黎那个恶毒女配，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脸这样，姜清黎也不能好过！ 白依依迫不及待想看见姜清黎被秦牧野嫌弃的画面，给赤昀发消息询问进度。 然而，赤昀并没有回复。 脑中却响起系统的声音—— 【叮！】 【攻略目标‘赤昀’好感度-10！】 【惩罚宿主美貌值-5！魅力值-5！道具‘纤纤玉体’失效一周！】 【叮！】 【攻略目标‘秦牧野’好感度-10！】 【惩罚宿主美貌值-5！魅力值-5！道具‘白月光自然唇色’失效一周！】 好感度降低了？！怎么可能？！ 白依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死死呆愣在原地。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沉重起来，紧致的皮肤变松，脂肪从紧身吊带里争先恐后往外挤…… 纤纤玉体失效了！ 白依依发出一声尖叫，推开凌青钻进被子里，把自己结结实实裹了起来。 两个兽夫没反应过来，关切地围过去问：“怎么了依依？” “赤昀他昨天去参加聚会肯定看见清黎姐了吧……”白依依强迫自己冷静，声音颤抖地说，“我一想到他们可能见面，就很难受。” “对不起凌青，我可能真的太小气了，只要一想到你们跟清黎姐在一起过，我就……” “依依！”高傲的凌青打断她，“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别人，我爱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跟姜清黎相处的一年里，我想的也都是你！” 【叮！】 【攻略对象‘凌青’好感度+2】 【攻略对象‘玉成澜’好感度+5】 【恭喜宿主获得10积分，可以兑换商品。】 白依依压着上扬的唇角，语气却还是可怜兮兮的：“可清黎姐还喜欢你们……” “是不是她又在挑拨离间？”凌青已经忍无可忍，“仗着我们签过协议就无法无天！”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玉成澜忽然出声：“依依，我去教训她。” “协议不允许我们危害她的生命，但开个玩笑没什么吧。”他眯起眼睛冷笑，“我记得，我和她周一上的同一节选修课。” “到时候，我会让所有人知道，姜清黎是个多么恶心又恶毒的雌性……” 第35章 他亲了哪里? 春日时节，上城区道路两旁栽种的花树绽放花朵，娇嫩花瓣在暖风中微颤。 每年这个时候，新闻媒体便会拍下照片大肆宣传，称这是人间仙境，是帝国抵御污染的绝对证明。 而宽敞的飞行器内，姜清黎根本无心欣赏风景，只觉得坐立难安。 她实在不懂，为什么这么宽敞的飞行器，两个男人非要挤着自己坐！ 刚才打开门，百里镜含笑坐在后座，招呼她上来。 飞行器内其他的位置上包括副驾驶座上都堆满了礼盒，只有百里镜身边可以容纳一个人的位置。 姜清黎只得坐在百里镜旁边。 百里镜望着外面的秦牧野，好像有点惊讶：“抱歉，好像没位置了，不如牧野你坐在前座吧？” 他说完，司机就飞快地清理了前座的礼盒，塞进储物柜。 秦牧野：“……” 秦牧野哼了声：“不用清，她坐我腿上就行。” 说着就要搂姜清黎的腰。 百里镜笑容微僵。 姜清黎说：“我坐前座就好了啊，你们坐后面吧。” 说着就要起身，两个男人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司机赶紧开口：“少爷，后座的礼盒放前座来吧。” 后座清过之后，果然空出一人的位置，秦牧野挤进来，坐在姜清黎旁边，把姜清黎一左一右包围着。 事情看似解决，实则更乱。 身边两个雄性的腿紧紧贴着女孩的腿，隔着面料传递温热体温，让人很不自在。 而姜清黎刚坐下没一会，就感觉百里镜握住了自己的手，轻轻揉捏。 他按过的地方痒痒的，姜清黎抽了一下手没抽回去，小声说：“干嘛啊？” “还记得林伯伯吗？我们小时候经常见的。”百里镜含笑说，“昨晚在宴会上遇见他了，他在学古中医，教了我一些放松的方法，让我多帮雌主放松呢。” 姜清黎只觉得这个称呼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为了不露馅，只能含糊地点了点头，随他去了。 见她同意，百里镜唇角的笑深了几分。 他的笑没维持多久。 秦牧野忽然“嘶”了声，直接把头靠在姜清黎肩膀上， 身形高大的青年整个人朝女孩的方向倾斜，手在她身后，压着她的裙角，脸离她的颈部很近，滚热的呼吸不断摩擦着她细腻的皮肤。 “昨天晚上很累。”秦牧野理由更充分，“靠一会。” 姜清黎不太习惯跟他靠这么近，但想到他昨晚精神力失控，确实疲惫。 尤其是想到秦牧野回忆里的小男孩，心软下来，手臂扶着他的背，声音软了几分：“好，你休息会吧。” 秦牧野勾了勾唇，抬眼，在姜清黎看不见的地方，朝百里镜丢了一个挑衅的目光。 而后窝回去，把姜清黎抱得更紧，就差没抱腿上了。 他们靠得很近，亲密无间，像无数热恋情侣中的一对。 看着眼前一幕，百里镜只觉得眼圈阵阵发酸发痛，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彻底沉了下去。 - 虽然被压着，但姜清黎并没感觉到很沉，只是感觉秦牧野抱得比之前紧。 飞行器开得飞快，好几次在闯红灯边缘。 到家后，秦牧野还闭着眼睛。 姜清黎转头问百里镜：“可以搭把手吗？我抬不动他。” “不用。”百里镜皮笑肉不笑，“这台飞行器暂时也没别的用处，他可以在这里睡。” 话说完没几秒，秦牧野就睁开了眼睛。 那双灰蓝眸子眨了眨，像刚睡醒，看向姜清黎：“怎么了？” 因为角度问题，秦牧野的角度是低于姜清黎的。 他抬眼看过来时，好似小狗在仰着脸看主人，很乖的感觉。 姜清黎莫名想到他的精神体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样子，手比想法更快地拍了拍秦牧野的发顶。 声音也带着一点笑：“没什么，到家了。” 这个动作做完，所有人都明显一愣。 司机更是想跳车。 这位皇子的暴脾气可是全星际有目共睹，上次他亲眼看见一个雄性跟他套近乎，直接被打飞。 完了完了，今天这飞行器要报废了。 司机正思考要不要先跑，却见秦牧野松开姜清黎，很轻地“嗯”了声。 然后就跟姜清黎下了车，单手插兜，跟在她后面。 乖得跟什么一样。 司机：…… 谁把他调成这样了？ - 回到家，没看见夜临渊。 尹诺毕恭毕敬地说：“小姐，夜先生昨晚没有回来。” “可能太忙了吧。”百里镜十分体贴地说，“想要认识夜教授的人很多，也许是应酬。” 秦牧野嗤声：“交际花。” 这时候，秦牧野完全忘了自己跟兄弟们夜不归宿在山区飙车的事情了。 百里镜微笑着对姜清黎说：“清黎，我有礼物要送你。” 他说完，姜清黎才发现司机把刚才车里的礼盒都带过来了。 姜清黎走上前，打开一个礼盒，发现里面是一条银白色长裙，再打开一个，还是裙子。 一共三十个礼盒，总共三十条不同的礼裙。 百里镜说：“总共定了九十九条，这是一部分，剩下的还在赶制。” 姜清黎惊讶于他的大手笔：“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百里镜想了想：“我们小时候一起养过一只毛毛虫，后来变成蝴蝶飞走了。今天是它破茧成蝶十周年纪念日。” 这话说完，秦牧野就嗤了声。 小时候小时候，这狐狸精就知道提以前的破事。 怎么，是因为姜清黎现在对他一点也不感兴趣吗？ 不就是九十九条裙子，有什么好稀奇的。 秦牧野掏出终端，冷着脸给宫廷御用裁缝发消息：【我要订999条裙子，款式要不一样的，多久能好？】 对面诚惶诚恐地问：【请问是您穿还是……？】 秦牧野下意识打了‘雌主’二字，看清这两字后慌忙删除，重新输入：【姜清黎。】 对面问：【请您发一份姜小姐的尺码，可以吗？】 秦牧野：【……】 她的尺码…… 秦牧野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姜清黎身上，阳光透过纯棉面料，勾勒出宽大裙摆里模糊纤细的少女身形。 几秒后，佣人惊慌地叫起来：“皇子殿下，您流鼻血了！” - 今天没课，姜清黎看着佣人处理完秦牧野的鼻血，就上楼看书了。 夜里，秦牧野被皇室的人叫了回去。 晚饭只有两个人吃。 百里镜没有让厨房做，而是自己亲自下厨。 很神奇，他做的菜都是姜清黎爱吃的。 吃过晚饭，姜清黎要上楼继续看书。 百里镜送她到门口，在她即将推门而入时，忽然单手撑着她脸侧，缓缓靠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姜清黎想到那天晚上百里镜当着秦牧野的面吻自己的事，顿时头皮发麻，浑身僵硬。 刚要推开，百里镜却只是看了她一会，薄唇微勾，在她额头轻轻碰了一下。 “晚安，清黎。”他的声音还是很温柔，“明天见。” 姜清黎摸着额头，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耳边响起无数道“晚安”，每一句都和今夜一样温柔。 姜清黎抬起脚步，下意识想追上百里镜的背影。 然而，身后的门忽然打开。 蛇尾将她强硬地卷起，落在一个微凉的怀里。 耳尖被惩罚性地咬了一口，轻微刺痛。 沙哑阴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刚才亲了哪？” 第36章 礼尚往来 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冰冷的唇瓣就压了过来，含住女孩的唇珠啃咬。 蛇尾钻进裙摆，缠着姜清黎的小腿，不断往上滑。 酥麻感顺着脚踝的皮肤流经，呼吸也不自觉加重。 但这种强硬的态度和不受控制的刺激感让姜清黎很不安。 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她伸手去推夜临渊的胸膛，却反被握住手腕，直接被拉起来坐在他蛇尾上继续接吻。 他的学习能力实在太好。 明明第一次还什么都不会，现在吻得姜清黎浑身发软，几乎要缺氧。 不知过了多久，夜临渊松开她的手腕。 姜清黎大口呼吸着空气，随手抓到什么就砸过去。 粉色拖鞋直接砸在夜临渊头上，停了一秒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姜清黎缓过劲来，意识到自己砸的是反派，心里冒起后怕。 她抿了抿唇：“是你先不经过我同意亲我的，我打你也正常。” “是吗？”夜临渊声音冷淡阴郁，“刚才你怎么没打百里镜？” 姜清黎被噎了下：“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夜临渊的逻辑非常清晰，“他比我先对你动手动脚。” 怎么还比起时间了…… 姜清黎差点被他绕进去：“他亲的额头，而且没有像你一样，缠在我身上。” 说着，踹了一脚夜临渊的蛇尾。 漆黑的蛇尾被嫌弃，慢吞吞收回去，盘在夜临渊身侧，莫名有点可怜兮兮的意味。 夜临渊没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拉开一点距离，视线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我昨晚和今天白天在地下城，处理叛徒。” 姜清黎眨了眨眼睛。 夜临渊在跟自己解释他为什么消失吗？ 反派大佬做保镖也太尽职尽责了，还会报备。 作为回报，姜清黎连忙表示关心：“辛苦了，你没受伤吧？” 夜临渊闻言，挑了挑眉，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愉悦：“没那么弱。” 顿了顿，夜临渊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丢过来。 姜清黎接过，发现是个很小的蓝色宝石，晶莹剔透，中间流动着白色光点，异常梦幻。 “这是……修复宝石吗？”姜清黎问。 雌性的精神力就像游戏角色的蓝条，做完一次疗愈后就会变少，只能依靠时间修复。 而修复宝石可以快速帮助雌性恢复。 不过这种东西产量实在太稀少，又是一次性用品，十年前就绝迹了。 “战利品。”夜临渊靠着沙发，“黑市上的货，待会我教你怎么用。” 姜清黎眼睛一亮，又觉得奢侈，提议：“我可以留着下次用吗？” 这股囤货的感觉，让夜临渊莫名想到捡到了松果的松鼠，抱着一大堆东西想过冬。 唇角勾起一点，夜临渊说：“下次还有。” 这么大方！ 姜清黎都不好意思了，她凑过去，眨巴眨巴眼睛：“那……作为报答，要我现在帮你做吗？” 浅淡的香味在一瞬间环绕了夜临渊。 但夜临渊又立刻皱眉。 姜清黎身上有浓重的雄性气息。 一般来说，这种气息代表着占有，不刻意的话哪怕是过夜也不会留下。 低等级的雄性在嗅闻到高等级雄性的气味时，便会产生恐惧心理，不敢再造次，对雌性来说是一种保护。 但对同等级的雄性来说，这相当于一种挑衅。 刚才靠近姜清黎的瞬间，夜临渊就发现百里镜的等级不比自己低。 夜临渊不关心百里镜为什么要隐瞒真实等级，跟他也没关系。 但他不喜欢姜清黎身上有别的雄性味道。 所以用更亲密的行为覆盖了。 但即使一点残留，也让他感觉烦躁。 想抓着她更过分的事情。 让她全身上下都沾满自己的味道…… 呼吸微沉，夜临渊垂眼盖住眸中情绪。 “你做得了吗？”夜临渊扯了扯薄唇，“昨晚消耗挺厉害吧。” 姜清黎：“……” 又开始了，阴阳怪气之夜临渊。 没再废话，夜临渊用蛇尾把姜清黎圈在怀里，教她使用修复宝石。 修复宝石使用时，雌性会陷入短暂昏迷。 夜临渊环着姜清黎，也没闲着。 蛇尾缠着她的手臂、腰肢，他的薄唇轻柔滑过，占有她每一寸皮肤，在上面染上自己的味道。 大约两个小时后，姜清黎睁开眼。 像是干涸的湖被注入了湖水，她感觉一阵神清气爽。 姜清黎跟夜临渊形容自己的感受：“我感觉我现在出去跑十圈都没事！” 金色竖瞳盯着女孩的脸，却没初见时那般尖锐阴冷，而是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浅淡笑意。 说完这个，姜清黎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是不是经常去黑市？” “很少。”夜临渊说，“你要去？” “我想买点东西……”姜清黎双手合十，“能帮帮我吗？” 求人的时候倒是软绵绵的，怎么不见刚才拿拖鞋砸人的气势。 夜临渊抬手，食指卷起女孩一缕发丝，问：“买什么？” “发情期提前的药之类的。”姜清黎说，“我今天查了一下，发现那种东西是违禁品，不能正常渠道买到。” 夜临渊皱眉，竖瞳瞬间锐利地盯着姜清黎，声音讥诮，“又看上谁了？” “不是啦！”姜清黎连忙解释，“你不是知道吗？秦牧野昨天晚上突然提前了发情期，赤昀就住在对面，我感觉这事情跟他脱不了干系，他既然这么对我，我肯定也要让他也感受一下那种滋味。” “哪种？”夜临渊警惕地盯着他，“强占他的滋味？” 姜清黎无语：“……我对他不感兴趣，对那五个也没兴趣，你别老提行不行？” 她眼里的生气不似作假。 夜临渊莫名松了口气，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紧张。 “他下的不是催情药，是毁容药。”夜临渊顿了顿，视线落在姜清黎脸上，“目标是你。” 姜清黎心里咯噔一下。 后背止不住发冷。 赤昀不是想对秦牧野下手，是想对她下手！ 婚约接触后，她没有再缠着谁，他们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这时，夜临渊大掌托着她的背，声音放缓：“昨晚我的人已经换成正常的茶水。” “所以，催情药是其他人放的？”姜清黎反应过来。 “也许是秦牧野的仇人，也许是想向你自荐枕席的人。”说到后一句，夜临渊声音微冷，“在查。” 他好像一直没什么表情波动，但姜清黎就是莫名信任他。 姜清黎不自觉笑起来，又竖起眉强调：“那我也要还回去，要买五份，他们一人一份！” 本来姜清黎想井水不犯河水，但别人都要给她下药毁容了，她忍不了这个气。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夜临渊唇角微微勾起。 猝不及防地，夜临渊将人掐着腰抱起来放在蛇尾上。 姜清黎下意识抓着他的领口维持平衡：“不是说不做疗愈了吗？” “嗯。”夜临渊将她脸颊边的发丝拨到耳后，唇碾了过去，“做别的。” 唇即将触碰时，丢在一旁的终端忽然发出震动。 随手拿起，夜临渊看清内容后，眯了眯眸。 姜清黎问：“谁呀？” 夜临渊把终端丢姜清黎怀里，冷嗤：“你前夫找你。” 第37章 这种手段我们是学不来的 发消息的是个陌生号码，内容很直白：【一个人？】 姜清黎看到那串号码，皱了皱眉：“你确定是我前未婚夫？” 解除婚约后，姜清黎就把他们拉黑了。 怎么又来了？ 难道是为了赤昀的事？ 姜清黎拿起终端，想试一试能不能套话。 姜清黎：【哪位？】 对面回得很快：【你知道我是谁的，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 姜清黎：？ 这态度看来也是问不出什么。 姜清黎直接把这个号码拉黑了。 几秒后，另一个陌生号码发了条消息过来：【我是玉成澜。】 姜清黎看见这个名字，有些嫌弃地皱眉。 她注意着屏幕，耳垂忽然被微凉的温度含住。 姜清黎缩了下肩膀，抬手轻轻推了推夜临渊的脸：“痒。” “忍着。” 夜临渊声音冷漠，却贴得更近，唇转而往下，落在颈侧。 又在姜清黎放松警惕时，掰过她的脸，再度咬上她的唇瓣。 女孩柔软的唇让夜临渊眯了眯眼。 她纤细的手指贴着他胸前皮肤，触碰到那枚标记。 几乎是一瞬间，夜临渊感受到一种过电般的尖锐酥麻。 分明他们之间，占上风的人是他。 可他却有一种被控制、被占有的错觉，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的心脏和灵魂，呼吸因为她搂住自己的脖子迎合这个吻而疯狂战栗。 夜临渊觉得自己应该抵触和抗拒，情爱是不属于他的东西。 然而思绪根本不受控制，被迫沉沦在高温中，甚至想要她更多的侵占…… 气氛不知何时变了。 姜清黎回过神，发现自己和夜临渊挤在沙发角落，终端早不知道丢哪去了，睡衣更是摇摇欲坠。 夜临渊不满她的分神，想要继续，却被姜清黎捂住了嘴。 金色竖瞳不满眯起，浓重的阴郁情绪在眸中凝聚。 她还在想那条鱼？ 真够不听话的。 或许那天早上不该放姜清黎走。 应该把她锁在地下城那间主卧，用锁链扣住细白的手腕和脚踝。 这样，她眼里就看不见其他的雄性，也不会去想其他人…… 阴暗的蛇类用那双竖瞳盯着怀里的女孩，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姜清黎被亲得晕乎，没察觉抱着自己的雄性在想着如何独占她。 她垂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提议：“能不能去床上？这地方太窄了……” 夜临渊眼里的阴霾瞬间散开。 原来不是在想前夫。 夜临渊的回答是直接弯腰把人打横抱起，丢在柔软的床垫上。 姜清黎摔在床褥间，仰头看着朝自己靠近的青年，脸颊微微发烫。 又忽然想到一件自己好奇了很久的事情：“对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夜临渊单手拨开她的发丝，手指把她的衣服推上去，冷淡的声音略微沙哑：“问。” 女孩靠近了一点，盯着他的唇，很认真地问：“你半兽人的时候，舌头会分叉吗？” 夜临渊：“……” 竖瞳一瞬不瞬盯着她看了几秒，夜临渊忽然扯了扯薄唇，倾身吻过去。 低哑声线随着呼吸落在耳侧—— “张嘴，亲自感受。” - 次日清晨，餐厅。 尹诺将早餐依次摆在百里镜和秦牧野面前，低眉顺目：“两位请用餐。” “你主人呢？”秦牧野挑眉。 “小姐还没醒。”尹诺说。 “这么晚还不醒。”秦牧野嗤了声，大发慈悲地站起身，“我去叫她起床。” 说着，就迈步往外走。 轻快的脚步完全没有苦恼的样子，反而跃跃欲试。 走出去几步，秦牧野忽然感觉不太对劲。 平常他提到姜清黎，百里镜就迫不及待摆谱，或者一边假惺惺笑着一边行动，现在怎么这么安静？ 秦牧野回头，百里镜坐在餐桌上，动作优雅地抿了口果汁，眼睫垂着，看不清情绪。 倒是尹诺有些为难地走上前：“皇子殿下，我去叫小姐吧，您先用餐。” 秦牧野感觉更不对劲了：“她到底在干什么？”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升起。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秦牧野朝走廊另一边看去，只见穿着长裙的姜清黎和夜临渊一前一后朝这边走来。 两人之间隔了半米距离，但仔细一看，他们竟然是手牵手的！ 秦牧野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空气变成煤油，直接把心脏给点燃了。 他回到位置上，把座位弄得砰砰响，每一个动作都在发泄不满。 姜清黎果然被吸引了注意：“怎么了，大早上这么大火气？” 秦牧野本想回答。 但女孩靠近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她身上强烈的雄性气息，无色无味无形，雌性根本不会察觉。 可在座的所有雄性都明白她晚起的原因了。 整个餐厅，除了姜清黎和夜临渊，脸色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秦牧野拿起吐司，泄愤一样，用力地咬下去，用力咀嚼，像是在生吃某条蛇的骨肉。 视线如果能化为实体，那他现在已经把夜临渊脸上盯出两个洞来了。 结束了早餐，姜清黎急着去学院，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后，便匆匆跟尹诺离开了。 秦牧野拉开椅子往外，经过夜临渊的时候，用力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夜临渊完全没在意。 他侧头，正对上百里镜的视线。 “夜先生不愧是地下城出来的。”百里镜含笑说，“伺候雌主的手段，一般人比不了。” 夜临渊挑了挑眉，倒不意外百里镜能调查到自己的身份。 百里镜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揭发。 他是姜清黎的兽夫，被姜清黎标记占有过。 如果他身份曝光被判刑，姜清黎必然受到牵连。 百里镜很显然也没有那个意思，否则不会说出来。 夜临渊低沉声线里带着明显讥诮：“酸了？” 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以及冷白皮肤上数道明显的抓痕。 百里镜眼里闪过浓重的厌恶：“我没有夜先生想得这么小气，只是提醒一句，不止我在调查你，藏好你的尾巴，别影响到她。” 夜临渊冷声答道：“用不着你教。” 百里镜笑笑，转身离开。 终端闪了闪，弹出一条来自“帝国皇家学院-叶老师”的消息—— 【实在感谢您百忙之中来参与活动，这是这堂课学生的名单，请您过目[表格]】 百里镜点开，视线落在“姜清黎”三个字上，唇瓣勾起一点弧度，几秒后笑意散退，化为担忧的叹息。 又要见面了，这次会躲着他吗？ 第38章 见到我就这么迫不及待 昨晚实在太疲惫，姜清黎路上差点睡着。 到了体育馆，姜清黎怕迟到，火急火燎冲到楼上更衣室冲洗换衣服。 她以为自己已经算晚的了，没想到换完衣服，看见林夕月匆匆忙忙从外面跑进来，浅棕色卷发随着动作一弹一弹。 姜清黎捏捏她的发尾，站在更衣间前等她，和她聊天：“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平常林夕月可是个乖宝宝，总是提前到。 “还不是你那个前夫——我是说前未婚夫。”林夕月叹了口气，“他出现的地方，总容易造成交通拥堵。而我好巧不巧，和他是从同一条路上来的，那边被围得水泄不通，都是狂热粉，天哪，这些人真应该看看他对你——” 林夕月说到这里猛地住嘴。 她探出脑袋，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姜清黎：“对不起宝宝，我不该提你的伤心事，我就是有点看不过去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没事。”姜清黎冲她笑笑，“都是过去的事情啦。” “你走出来了就好。”林夕月松了一口气。 她换完衣服后走出来，在姜清黎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 这节课是游泳课，所以她们都穿了泳衣。 林夕月身材很好，黑色比基尼和雪白的皮肤形成很强的对比，腰细腿长，让人移不开眼睛。 姜清黎开玩笑：“你站在那里，其他人会呆滞五秒，轻松拿下胜利！” 游泳是帝国皇家学院的必修课，考试采用末位挂科制，倒数后10%的学生全部挂科，原主去年就挂过一次，不能再挂了。 “那当然。”林夕月抬了抬下巴，又扫了眼姜清黎，有点无奈，“你为什么穿连体泳衣……这是上个世纪的款式吗？小学毕业后我就没见雌性这么穿过了……” 姜清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浅蓝色连体泳衣，摸了摸鼻尖：“……” 其实她也有其他的泳衣，但刚才换的时候，姜清黎才发现自己后腰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夜临渊嘬了几个红痕，格外明显。 这会又没有药膏愈合，只能用连体泳衣遮一下了…… 两人手挽着手下楼，还有几个台阶时，发现一群人围在碧蓝泳池旁。 姜清黎好奇地投去视线，却正好对上人群中央的蓝发青年。 他有一双紫琉璃般漂亮的瞳孔，眼尾上勾，似笑非笑地和姜清黎对视。 这就是原主的五个前未婚夫之一，玉成澜。 玉成澜是人鱼兽人，出生歌唱世家，才二十岁便因为一副好嗓子成为帝国皇家学院音乐学院的掌中宝。 当然，更为人称道的，是他那一头水蓝长发，和琉璃般清透的眸，天使般的面容让无数粉丝为之疯狂，被媒体誉为“即将升起海上明珠”。 原主初见玉成澜，就被他的脸迷住了，一开始对他比对其他兽夫好很多，说话做事都捧着他。 但玉成澜的性格非常恶劣。 他并不像其他兽夫一样，刚开始就对原主鄙夷冷淡，反而态度温柔，说话时媚眼如丝。 这让原主更加觉得他们有可能，加倍对他好。 但一次去海边，白依依也在，玉成澜带着他们潜水，悄悄和原主说自己可以给她看鱼尾。 中途，原主的潜水设备突然出现问题，大量水呛进喉咙里。 玉成澜就在几米外的地方。 但任由原主怎么拼命朝他伸手，他一个眼神也没给，反而带着白依依悠然离去。 原主最后是被凌青救起的。 当晚，原主意识模糊，听见凌青和玉成澜在自己床前吵架。 玉成澜质问凌青为什么要救她：“一个废物恶雌，死了就是给依依出气，你救什么救！” 凌青冷笑：“……你这个蠢货，姜清黎这次是跟我们一起出去的，她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难逃干系就算了，依依被牵连怎么办？！” 提到白依依，玉成澜脸色发白，半晌才蠕动着嘴唇说：“这次是我考虑不周。” “你也是为了依依。”凌青脸色缓和，拍拍玉成澜的肩膀，“以后再找机会吧。” 原主没想到自己的未婚夫竟然想着谋害自己，震惊不已。 但不知道是剧情推动还是怎么样，过了没多久，原主还是继续贴上去示好。 无底线的溺爱，导致玉成澜变本加厉。 他经常对原主勾手指，等原主过去，又随意欺负，露出恶劣的一面。 好几次被佣人撞见，却丝毫没有收敛。 林夕月对此有所耳闻，有点担忧地看向姜清黎：“清黎……” “放心吧，我现在对他真的不感兴趣。”姜清黎叹气。 今天似乎有什么活动，任课老师在群里发消息让大家先自由活动，她要接一位游泳健将来帮助他们训练。 林夕月指了指一个无人的角落：“清黎，我们去那里练习吧，我上学年排名还可以，我教教你。” 姜清黎连连点头。 两人到角落里，慢慢进入水中。 姜清黎游泳的次数也不太多，但进入水里，她便感觉到一阵清凉自由，林夕月只示范了几遍，她就无师自通地游了起来。 林夕月这个老师很有成就感：“看来你这学期可以稳住啦！” 期末考的范围是一千米自由泳，林夕月让姜清黎先游一百米试试看。 姜清黎钻进水里，如游鱼般轻盈。 但游到一半的时候，脚边的水却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卷住姜清黎的小腿，疯狂拉扯着把她往下拽！ 姜清黎猝不及防，吐出一大口气泡。 她拼命往上游，手臂在水中溅起巨大水花。 耳边好像响起林夕月的尖叫声，紧接着姜清黎看见一个身影朝自己游了过来，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 与此同时，脚边的束缚感消失了，姜清黎探出水面，摔进一个人怀里。 刚才的恐惧让姜清黎攀着来人的肩膀，那人却不断后退，姜清黎脸上眼睛里全是水，求生的促使她本能往前抓。 不知抓到了什么，四周发出惊叫。 “她的手在摸哪？！” “人家好心救她，她又趁机吃上豆腐了，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雌性！” “玉成澜也是够倒霉的了，好心没好报……” 姜清黎混沌缺氧的脑子里闪过一丝清明。 她用力抹掉自己脸上的水，睁开眼睛，对上玉成澜那双紫眸。 玉成澜眼里含着似笑非笑的嘲讽，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一见到我就这么迫不及待。” “怎么，你的兽夫满足不了你吗？” 第39章 姜清黎你说句话啊! 玉成澜说完，挑了挑眉，期待姜清黎脸上出现受伤神情。 他一向把姜清黎的痛苦当做乐趣。 然而这一次，姜清黎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哭哭啼啼。 狼狈的女孩愣了一秒，忽然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 强劲的水花一阵阵扑腾到玉成澜脸上，水面下的腿更是趁乱朝着玉成澜猛踹！ 岸上的人离得远，只能看见姜清黎在水里上下扑腾，赶紧提高声音：“应该是腿抽筋了，快扶稳！我马上到！” 玉成澜脸色难看，皱着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眸子里是浓重的厌恶。 姜清黎刚才明明稳住身形，怎么可能抽筋？ 肯定是刚才摸了自己，还想继续，真是个恶心的雌性。 玉成澜压低声音质问：“你闹够了没有？”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抓姜清黎的手腕，却被对方侧身躲开。 玉成澜扑了个空，更加恼怒。 姜清黎还敢躲？ 玉成澜的异能是水系，水里就是他的主场，因此他根本没有把姜清黎的小反抗放在眼里。 他眯了眯眼，姜清黎脚边瞬间出现两处旋涡，抓着她的小腿就往下拽！ 但旋姜清黎腿边的漩涡还没发力便平静消散。 与此同时，玉成澜忽然被多股力量拽到水下，口鼻猝不及防被灌满了水，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数十道旋涡在用力拽着他。 跟他教训姜清黎的力道比起来，这些旋涡简直是冲着要他的命来的！ 学院内是绝对禁止使用异能的，到底是谁在针对他？ 玉成澜扫了眼看热闹的人群，心下惊疑不定，却不敢贸然使用异能对抗，只能暗暗用巧劲儿挣脱。 这时，指导老师和林夕月也过来了。 林夕月扶着姜清黎，而两个老师扶着玉成澜。 即将靠岸时，玉成澜的小腿忽然又被一个漩涡拽了下去！ 他凭借本能，朝离自己最近的姜清黎伸手。 刺啦—— 面料撕开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姜清黎的泳衣被拽出一条长长的裂痕，她尖叫一声，抬脚把玉成澜踹下泳池，踩着他的脸上了岸边。 几乎是她上岸的一瞬间，一条宽大的白色毛巾从背后罩住，她被搂进一个干净温暖的怀里。 “别怕。” 温柔的声线在耳畔响起，大掌轻轻顺着她的后背安抚。 姜清黎抬眼，对上百里镜那双倒映着自己身影的眸子。 “别怕。” 他又重复了一遍，修长手指轻轻拨去黏在她眼前的潮湿发丝，别到耳后。 明明只有两个字，姜清黎却感觉眼圈有些发烫。 就像摔倒后的小孩。 明明自己站起来也没关系的，但被家长柔声安慰后，反而感觉委屈。 姜清黎扁了扁嘴，用仅存的理智攥着毛巾，侧过脸，小声说：“谢谢，我……我没事。” 哪里没事。 女孩垂着眼，还挂着水珠的睫毛轻轻颤着，口鼻呛水，用力地咳嗽，眼圈和鼻头泛着红，可怜得厉害。 百里镜一颗心像是被无形的大掌捏着，酸痛得厉害。 林夕月这时候也走过来，拉着姜清黎的手低声安慰。 百里镜收回手，侧眼看向水面，手指轻动。 玉成澜被姜清黎一脚踹进水里后，更加笃定是姜清黎下黑手，推开老师，要自己优雅地起身。 但他还没浮上水面，那些旋涡又出现了，用力挤压和拉扯着他，力道比刚才更狂躁，以至于平静的水面出现了波澜。 是谁想害他？！ 玉成澜心下惊疑不定，再也顾不得什么校规，抬手用异能回击。 哗—— 水面上卷起巨大波澜，以疯狂之势朝岸边扑来！ “啊——！” 学生们发出尖叫声，四处逃窜。 姜清黎连忙用毛巾罩住林夕月，刚要抬手用另一边毛巾罩住百里镜，却扑了个空。 她抬眼，却见百里镜站在自己身前。 他的手指虚虚点在半空，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沿着指尖蔓延开来，将所有的水都挡在另一边，没有半分飞溅过界。 一群人刚才都关注着玉成澜，这才注意到百里镜也在。 发现是百里镜出手相助，人群里发出欢呼声。 “太好了是百里先生，我们有救了！” “吓死我了，那水打在身上得多疼，多亏了百里先生！” “看谁下次还敢说我们哥哥的异能没用！用处大了好吗？！守护系的雄性才是最帅的啊啊啊！” “镜哥哥我是你的粉丝，待会我们可以合影吗！” 屏障另一边，玉成澜看见百里镜，冷冷地和他对视。 刚才是百里镜？ 不，不对，百里镜的异能是f级低等异能‘屏障’。 ‘屏障’是很特殊的异能，可以阻挡对手的异能伤害。 但有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只能抵挡和使用者同等级的异能伤害，而百里镜只有f级，跟废物没什么两样。 刚才之所以能挡住他的异能，是因为他本就没用什么力。 一般的雄性也只有一种异能。 像百里镜这样的废物，怎么可能用水系异能坑自己？ - 浪潮恢复平静后，百里镜收回异能。 有粉丝凑过去问玉成澜：“成澜，你没事吧？” “没事。”玉成澜阴冷的视线落在姜清黎身上。 她正好也看过来。 女孩脸上没有刚才“溺水”的慌乱，白净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冷静，对视黑眸里是冷淡轻嘲。 仿佛在看一个恶心的东西。 玉成澜向来被捧在手心里，哪受得了被昔日舔狗用这种眼神看，顿时恼火。 她还跟瞪？自己都没跟她算账！ 玉成澜推开人群，气势汹汹地走向姜清黎。 还没到眼前，便被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百里镜神色冷淡地扫了眼玉成澜，问一旁的指导老师：“林老师，我记得学院是禁止使用异能的，对吧？” “啊……是，是的！”林老师连忙应声。 玉成澜皱眉，刚要辩解，百里镜先一步开口。 “林老师，刚才玉同学可能是呛水后情绪激动，才误用了异能攻击姜同学，刚才我及时阻止，也没有酿成大祸。”儒雅青年微微勾唇，“这次就从轻处分吧，毕竟是初犯。” 即使身上沾了水，百里镜的一举一动也格外优雅。 玉成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本来以玉成澜的贵族身份和粉丝量在这里摆着，随便找个什么“泳池设备损坏”的借口就能糊弄过去，可偏偏他大庭广众把话给挑明了！ 还有，什么叫他攻击姜清黎？！ 攻击雌性是比使用异能更重的指责，严重的要被关进训诫室！ 这死狐狸是成心的！ 玉成澜气得上前一步：“你别——” “没事的。”百里镜笑着抬手，打断他的话，而后提高声音看向其他学生，“大家都会理解玉同学的对不对？” 百里镜出道多年，在学院内担任过学生会会长，是品学兼优的绝佳代表，影响力比玉成澜不知道大多少。 众人连连点头，整齐划一地表示要原谅玉成澜。 玉成澜气得差点吐出血，还要再说什么，几个穿着学生会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我们检测到学院内有异能波动。”原时曜走进室内，经过姜清黎时视线微微停顿，“请问肇事者是哪位？” 所有人指向玉成澜。 林老师不敢瞒，连忙上前把情况一五一十说明。 学生会在学院内权力很大，玉成澜脸色越来越差，在听到自己“失控攻击姜清黎”时终于沉不住气。 “你们凭什么说我攻击她！我没有！不信你们问她——” 玉成澜转向姜清黎，却发现她低着头，极其沉默。 玉成澜快气死了，愤怒地提高声音，怒吼道：“姜清黎，你说句话啊！” 第40章 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随着一声质问，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道纤细身影上。 女孩一直低着头，听到那声吼，像是被吓到般，身形一颤。 呆愣几秒，她才有些胆怯地抬眼，发红的眼圈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我……”姜清黎只看了玉成澜一眼便飞快垂眼，细软的声音格外脆弱，“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水里好像伸出一只手，一直在抓我的腿，把我往下拽……” 玉成澜脸上闪过心虚，脸上还保持着冷静，声音却不自觉提高：“你凭什么确定那是我？你有什么证据？” 姜清黎颤了颤身子：“我没有证据……我当时只是想快点上岸，没有看清……” 她闭上眼睛，靠在林夕月肩上，声音哽咽：“随便吧，反正大家都把我当坏人，而你是高洁的‘海上明珠’。” “你——！” 没想到她会这么矫揉造作陷害自己，玉成澜再也维持不住冷静，气得要扑过去。 他脚步一动，百里镜便挡在他面前。 “玉同学，犯错误改正就好。”百里镜眸中闪过冷意，“而不是第一时间，咄咄逼人地强迫受害者歪曲事实。” 林夕月早就看不下去了，一把抱住姜清黎的肩膀，怒喝道：“你能不能要点脸？不管她是谁，对雌性使用异能这一条就是重罪！你应该庆幸她没有被受伤，不然你现在已经在监狱了！” 她转而朝人群质问：“刚才他弄那么大动静，都瞎了吗？” 人群犹豫片刻，有人对学生会开口：“我看见了，他确实试图攻击我们。” “没错，要不是百里先生，我们也会被波及的。” “其实姜清黎也挺可怜，她最多么就是吃了个豆腐，差点没命了……” “我看不一定，刚才玉成澜下水后直接就朝姜清黎的方向游过去了，说不定他也很享受被姜清黎追捧……” 听到最后一句，玉成澜锐利盯向人群：“谁说的？” 人群顿时噤声。 “玉同学，看来你的情绪确实很不稳定。”柯安朝另外两个学生会的人使了个颜色，“请你跟我们回去测一下数值。” “我没事！”玉成澜从没受过这种委屈，“你们都疯了吗？！我做多就是跟她开个玩笑！” “病人常说自己没病。”一直沉默的原时曜忽然开口，“玉同学，如果你拒绝检测，我们只能和你的家族沟通。” 玉成澜死死瞪着原时曜，后者用那双祖母绿般的双眸冷静回望，不容半分余地。 最后玉成澜妥协了。 四个学生会的成员包围着他往外走。 走出去一段路，柯安放慢脚步，走到原时曜旁边，朝他使了个眼色。 原时曜冷淡地看回去：“有事？” “当然有事。”柯安压低声音，“我看刚才姜清黎很受伤很害怕，很可怜的样子。” 原时曜眼神闪了闪，薄唇微抿，声音比刚才更冷：“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别装。”柯安不满地皱眉，“别忘了，会长让你勾引——” 这两个字刚冒出来，原时曜那双眸子眯了眯，柯安打了个哈哈，换了用词：“——我是说，她让你招揽姜清黎，这正是一个好时机啊。” 她循循善诱：“你看，姜清黎刚被自己舔了一年多的雄性当众伤害，心里肯定很难过吧，你去安慰几句，她肯定会重新喜欢上你的，我们也能让秦殊不痛快，美滋滋。” “不去。”原时曜干脆利落地否决。 柯安对他的不识好歹很不满意，但这是会长的任务。 想了想，柯安说：“目前学院内大部分事物都是学生会管理，姜清黎也是学生，她受了惊吓，你下学期必定升任副主席，难道不应该安慰安慰同学？” “更何况，她还是你嫂子，你哥不在，你不应该帮衬着点？” 原时曜脚步顿住。 几秒后，原时曜说：“我回去一趟。” 他转过身，沿着长廊回到体育馆。 站在游泳馆门口，原时曜对自己说，看望姜清黎只是他的工作，不代表他接受了会长说的什么“勾引策略”，更不代表他对姜清黎有什么。 再者说，哥哥现在不在学院，不去的话肯定有人嚼舌根说他没有夫德，自己替哥哥看望一眼，也算是有个交代，以后哥哥回来，姜清黎也不会为难他。 原时曜在心里长篇大论一通，心情重新恢复平静。 然而走进去后，他才发现室内根本没有姜清黎的身影。 现在是休息时间，刚才抱着姜清黎的那个女生正泡在水里玩终端。 原时曜走过去，问：“你好，请问姜……同学呢？” 他选择了个比较生疏的称呼，以免被人误会。 “啊，你找清黎？”林夕月露出暧昧的笑，“刚才百里学长带她去医务室了。” 旁边有人正好在跟人打电话，聊到这件事，手舞足蹈，语气夸张：“……好家伙，你是没看见，直接公主抱了！天哪！我家哥哥就连拍戏都没有拍过公主抱的啊！……哎，你说得对，他八成已经和那个白月光结婚了，怎么可能看得上姜清黎？只能说哥哥还是太心善了！” 原时曜眉心蹙起，心下生出几分抵触。 她就那么喜欢跟雄性接触？ 公主抱而已，非得找已婚的。 百里镜看着也不怎么样，还得双手，如果是他，抱姜清黎只需要一只手—— 等等，他在想什么。 一定是被姜清黎吓出精神问题了。 原时曜捏了捏眉心，朝医务楼的方向走去。 刚到楼下，就看见造型张扬的青年单手插兜往这边走，不羁的脸上写满了不爽。 秦牧野根本没在意原时曜，只不耐烦对着终端那边的人说：“关你屁事？我想看就看，用不着你指挥！姐？我没承认你是我姐！” 走到电梯前，秦牧野啪一下挂断终端。 原时曜猜到他应该是在和秦殊通话。 看来秦殊也听说姜清黎受了伤，只是熔星会今天有事，抽不开身，便让秦牧野来探望姜清黎。 消息倒是灵通。 原时曜也进了电梯。 秦牧野扫了他一眼，没当回事。 正常，他目中无人惯了。 但随着两人同时朝着姜清黎所在的区域走去，秦牧野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目光不算上下扫视着原时曜，跟打量什么货物一样，让原时曜很不爽。 到了姜清黎所在的医务室，原时曜屈指，正想敲门，秦牧野却已经握住把手。 刚要用力推开，秦牧野又猛地一顿，松开手，改为敲门。 只是他好像不太习惯敲门这件事，很不熟练。 敲了几声，门口的探视屏幕闪烁了一下，响起姜清黎的声音：“怎么了？” 女孩声线好听，但语气格外不自然。 两人还没开口，又听百里镜的声音响起：“是……哪位？” 狐族青年咬字很轻也很缓慢，似乎压抑着，很容易让人有不太好的联想。 秦牧野的脸当即就黑了，咬牙切齿质问： “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他说完，根本等不了姜清黎回答，抓住门把手猛地推开门—— 第41章 狐媚手段，外室上不得台面 开门的风带着强硬的力道，撩起医务室床边的白色围帘。 内里的画面一闪而过。 门口站着的雄性却清楚地看见姜清黎坐在床沿，双手撑在身侧，温柔俊美的青年正半跪在她面前。 最让秦牧野火冒三丈的是，女孩的脚踩在雄性被西装裤包裹着的大腿上。 皮肤的白和西装裤的黑形成强烈的对比。 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他就知道！ 百里镜这个狐狸精一定会背地里对姜清黎做些什么！ 肯定是他勾引姜清黎踩他的！ 狐媚手段！ 更气的是，姜清黎不仅没发现，还有些奇怪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你说呢？” 秦牧野压着火，大步上前，一把拉开了围帘。 看清画面后却猛地愣住。 百里镜另一只被姜清黎挡住的手上拿着药膏和棉签，而走近了才发现，姜清黎脚踝和小腿都有轻微擦伤。 “怎么了，牧野？”百里镜似是不解地蹙眉，“生这么大的气。” 秦牧野：“……” 秦牧野差点没冷笑出声。 这狐狸精是故意的吧，故意用那种声音说话，让自己误会，等自己推门而入，再表现出大度善良…… 一个没在雌主房间留过夜的，大房瘾还真重。 秦牧野也不是真傻，再抬眼已经收起脸上的怒意，在姜清黎旁边坐下，抓起她的手左看右看。 姜清黎问：“你看什么？” “看你手受伤没。”秦牧野那眼睛恨不得化成扫描仪，把她每一寸皮肤的纹路都扫描储存。 “手没有受伤。”姜清黎耳尖有点热，抽了一下没抽回，余光下意识看向给自己上药的百里镜。 青年专注认真地垂着眼，动作更加轻柔。 秦牧野轻哼，对姜清黎说：“另一只手。”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这是要赖在这里的意思。 脚踝和手腕被不同的雄性握着，姜清黎有点尴尬。 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见“咔哒”一声。 回过头，穿着白金配色制服的优等生关上门，缓慢朝这边走来。 宽敞的医务室因为三个雄性，变得狭窄且拥挤。 在看不见的地方，暗流涌动。 姜清黎还未察觉雄性间的排斥，而是问原时曜：“你怎么也来了？学生会找我有事吗？” 她这么一问，另外两名雄性同时抬头看向原时曜。 虽然一个微笑一个面无表情，但赶人的意味非常明显。 原时曜脚步一顿。 忽然有种被他们排斥在外的感觉。 但关于姜清黎的问题，他早有准备。 原时曜冷静地开口：“我代学生会——”视线落在姜清黎的望向自己的双眸，声音忽然一顿，不知为何，他在这句话里加了其他的字眼，“——和我哥哥，来探望姜同学。” 秦牧野眉头紧皱：“你谁？你哥又谁？” 原时曜：“……” “原同学刚才和学生会其他成员一起带走了玉成澜，他的哥哥也是清黎的兽夫。”百里镜对姜清黎身边每个男人都很了解，“目前正在第九城区考察，过段时间才会回到中心城。” 闻言，秦牧野发出一声冷哼。 秦牧野从刚才就觉得原时曜长得眼熟。 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前几天，就是这个所谓的人把姜清黎送到射击课教室门口。 在此之前，他们俩还在一间空教室呆了很长时间。 什么“哥哥”“学生会”的，怕都是他的借口。 这人就姜清黎养在外面的外室！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秦牧野下巴抬了抬，态度更加倨傲：“你刚才在场是吧？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一遍。” 原时曜蹙眉。 他可以感觉到秦牧野在针对自己。 但更不解，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秦牧野？秦牧野不参加贵族的聚会，他们连见面都少有。 视线里，秦牧野说话时抓紧了姜清黎的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原时曜见状，了然地挑了挑眉。 哦，原来是个善妒又没用的废物雄性，一见有人靠近雌性就被激活了兽类骨子里的劣根性，怕别人会跟他抢。 早就听说这位七皇子殿下行事乖张，果然和传闻一样无聊又低级。 原时曜收回思绪，简单叙述了一下自己知道的情况。 秦牧野听完，眉头越来越紧，直接站起来往外走，指骨掰得啪啪作响。 “你去哪？”姜清黎问。 “别担心。”秦牧野已经走到门口，背着身朝女孩摆了摆手，“我去教训教训他。” 他说完，不等其他人回答，直接就离开了。 原时曜：“……” 好像也没人说要担心他吧？ 室内安静了几秒。 原时曜想到自己的目的，打算跟姜清黎提一下学生会的事情，却听门又被人从外面敲响。 姜清黎说：“请进。” 门被人迫不及待打开，秦牧野下巴点了点原时曜：“你，跟我一起去。” 原时曜蹙眉，想要拒绝，却又担心秦牧野会鲁莽过头把事情闹大，只好离开。 走之前原时曜按照礼节跟另外两人告别。 和姜清黎说话时，他微微弯腰，能感觉秦牧野一直盯着自己。 原时曜在心底发出冷笑。 够可笑的。 姜清黎又不是倾国倾城，真以为谁都会为她神魂颠倒？ 他面无表情直起身，脊背挺得笔直。 “对了。”姜清黎朝他礼貌地笑了笑，“谢谢你今天帮了我。” 原时曜微愣，垂眼看她。 女孩脸上的水已经干了，未施粉黛的脸蛋很白净，隐约透着玫瑰般漂亮的粉，那双眸子弯起来好似有星辰藏匿，让人忍不住想沉迷探究。 起身时，食指轻轻擦过她的发梢。 那瞬间，原时曜闻到馥郁的玫瑰芬芳。 一向冷静自持的少年恍惚几秒，才强行将自己的思绪压住。 “不用谢。”原时曜低声说，“这是我的职责。” 冷静的语调和平常没有什么差别，只是音色略微沙哑。 说完这句话，原时曜便转身离开。 推开门，原时曜和秦牧野并排往训诫室的方向走去。 秦牧野在追问细节，原时曜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脑中却后知后觉地想，刚才好像是她第二次跟自己道谢…… 修长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搓揉着，仿佛在揉捏娇嫩的玫瑰花瓣。 与此同时，医务室内。 百里镜丢掉医疗废物，抬眼对女孩笑了笑。 他用很轻的声音说：“又只剩下我们了。” 第42章 想要奖励 百里镜的手搭上姜清黎的脚踝，轻轻摩挲着。 有点痒。 姜清黎没感觉到疼痛，低头看了眼，才发现伤口已经愈合，红肿摩擦全都和好如初。 星际时代的药就是不一样，短时间内就能愈合。 “好厉害。”姜清黎忍不住小声感慨。 “这种药治愈皮肉伤比较快，大一点的伤口还是用专业的医疗舱更快一些。”百里镜笑着说，“小时候你经常帮我涂的。” 姜清黎点点头。 却猛地愣住。 她后知后觉有种奇怪的感觉。 百里镜的语气好像在解释…… 既然是小时候经常用的药物，那说明这种药物普及率很高，功效应该很熟悉了才对，需要解释说明吗？ 上次也是。 遇见秦殊后，是百里镜在自己身边，为自己解释熔星会的由来——而那分明就是全校都知道的常识。 意识到这一点，姜清黎后背一片发冷，心更是沉到了谷底，心里的声音在不停尖叫。 天哪，百里镜该不会已经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了吧？！ 难道他在试探自己？ 还是说他早就已经发现了？！ 后背不断冒着冷汗，姜清黎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断思考自己到底是在哪里露馅儿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难怪系统说前面死的宿主多，这一个个的都跟人精一样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以及百里镜刚才说的那句“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说只有两个人的话更好杀人灭口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才能糊弄过去…… 姜清黎浑身僵硬，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其实内心深处，姜清黎不觉得百里镜会杀了自己。 可她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正焦急着，手忽然被干燥温暖的指节握住。 “清黎。” 百里镜用比之前都温柔的声音轻轻喊她。 姜清黎浑身一颤，抬起头，声音都在发抖：“怎、怎么了……” 女孩有些生硬地勾了勾唇，却无法掩盖住眸中的警惕和恐惧。 被他握着的手冰冷一片。 不是因为刚才在水里，也不是因为别的，是在害怕他。 百里镜满腹话语在这一刻凝结。 唇角勾起一个无奈又苦涩的弧度。 刚要松开手，女孩却反握住他的手，神色更加紧张，小脸绷紧。 百里镜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酸涩苦楚。 他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将人搂进怀中，低低叹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隔着衬衫面料，青年温暖的体温包裹住姜清黎。 姜清黎耳朵贴在他心口，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一种熟悉的安心涌了上来。 “清黎。” 百里镜温声开口，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尽量缓和声音：“我提起小时候，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还记得自己的承诺。” “我知道你现在***——” 百里镜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微微睁大眼睛。 他怎么……发不出声音了？ 百里镜再度开口：“你*****——” 后面的话，再度失去声音。 他想对姜清黎说，“我知道你现在只是忘记我们的回忆，你还是你。” 他还想说，“我知道你不是之前的她”。 可他像被关掉了音量的音响。 百里镜能够感觉自己的嘴唇在动，他确定自己一定明确地准确地说出了那些字眼，但没有声音，姜清黎也不可能听见。 他被消音了。 百里镜打开终端，试图打字。 可那些字打出来，却变成黑色的方块。 与此同时，百里镜感觉自己的嗓子开始发痛，脑袋像是被一根针狠狠扎进去搅动一般疼痛。 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双手掐住脖子，百里镜感觉呼吸困难，晕眩感一阵接着一阵上涌。 感受到他的异常，姜清黎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查看他的情况。 百里镜这时已经没有抱住她的力气了。 青年脸色发白地倒在床上，唇瓣发紫，脖子上浮现可怕的青筋脉络。 姜清黎吓了一大跳，慌忙掐他人中，摸他的脖子，声音更抖了：“你你你你怎么了？心脏不舒服吗？！你别动！我现在打电话找医生！” 她说着就去找自己的终端。 一摸才发现自己穿着的是泳衣，终端在更衣室放着。 姜清黎更加着急，刚要去拿百里镜的终端打给医生，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没事。”百里镜轻声说。 “你还说没事！你都这样了！” 姜清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急，她顾不上刚才的恐惧，抱着百里镜的腰把他挪到床上，让他躺好，然后找到了医务室的紧急按钮，打电话给医生，让他们来查看。 做完这些，姜清黎又赶紧去倒了杯温水，端给百里镜。 “谢谢清黎。”百里镜接过水，柔声安抚，“我真的没事。” 百里镜没说谎。 他现在真的没事了。 在被姜清黎的手指触碰到脖子的一瞬间，那种禁锢在瞬间撤离。 百里镜重新呼吸到大口新鲜的空气。 他意识到，姜清黎失忆可能跟某种神秘的力量有关。 这些事情是一种绝对的机密，不能被宣之以口。 他知道，但不能说。 连暗示也不行。 刚才只是一个警告。 如果他再试图告诉姜清黎真相，很可能会被直接抹杀。 百里镜闭上眼，从心底里生出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 他以为自己的能力已经足够保护自己的女孩，却只能看着她被不知名的力量伤害，却无能为力。 很快，医疗机器人就来了。 姜清黎赶紧把位置让出来，她对机器人有点不放心，在旁边一瞬不瞬地盯着。 检查片刻，医疗机器人一板一眼地对姜清黎汇报结果：“姜同学，请别担心，百里先生没有任何内伤外伤，他很健康。” 姜清黎回想刚才的情况，尤有后怕：“可是他刚才呼吸困难，你再看看呢？” 医疗机器人又给百里镜做了一次检查，出具了一大堆数据说明没事。 机械音很正经地进行推测：“百里先生刚才的情况，也许是情绪问题造成污染值波动较高。” 姜清黎蹙眉：“那怎么办？要做精神疗愈吗？” “这个您和兽夫商量时间就好。”机器人建议，“除此之外，您平常可以多抚摸您的兽夫，这样可以有效帮助他缓解压力，有研究表明，80%的雄性兽人喜欢雌主的抚摸……” 机器人像是被按下了科普键，格外健谈，姜清黎没有一点不耐烦，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提出疑问。 百里镜躺在床上，看着女孩担忧皱眉，唇边浮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虽然她忘记了过去，但还在关心自己。 这就够了。 不管未来是什么，只要他还活着，就会一直在她身边。 如果命运想杀了她，就先从他的尸体上碾过去吧。 - 十五分钟后，医疗机器人终于停下了滔滔不绝。 姜清黎送走机器人，关上门，挪到床边坐下。 危机解除，她现在又想起刚才的事情，担忧不已。 想了想，还是打算装傻充愣套近乎。 姜清黎抿了抿唇，小声说：“对了，刚才谢谢你在泳池那边帮了我……” 百里镜握着她的手，弯腰将脸贴在她手心，狐耳从白发间冒出，绒毛轻抖。 姜清黎看见狐狸耳朵，下意识想摸，硬生生忍住：“怎么了？” 百里镜没错过她眼里的想法，眼里笑意更浓，微挑眼尾像钩子扯着姜清黎的心脏，迫使她心跳加速。 他倾身压近，轻软的咬字混合着炽热呼吸落在耳廓， “只是谢谢吗？” “想要更实质的……奖励。” 第43章 别怕我，好不好? 如同被蛊惑了般，姜清黎顺着他的话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百里镜微微直起身，拉开一点距离，声音低沉地问：“什么奖励都可以吗？” 他将落在姜清黎侧脸的发丝别至耳后。 修长的手指不经意般，轻轻滑过她耳后皮肤，撩起异样酥麻触感。 或许是距离太近了，姜清黎闻到他身上和自己相似的香水味。 两种味道交融，结合对方那张俊美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她的脸颊开始发烫。 “看情况……”姜清黎在对方的美色攻击下努力保持理智，很认真地说，“违法犯罪的不行，要考虑到我的能力。” 百里镜看着她笑。 姜清黎觉得好奇怪，他干嘛老看着她笑啊？她说的话很好笑吗？还是她现在的样子很好笑？ 她皱眉问：“你笑什么？” “我们小黎妹妹好可爱。”百里镜说。 他换了称呼，从“清黎”变成更亲近的“小黎”，还在后面加了妹妹两个字。 姜清黎感觉这个称呼好奇怪，却带着几分熟悉。 好像很久之前，就有人这么叫自己了。 百里镜身体后仰，靠着病床的靠枕，朝女孩伸出双臂：“来。” “嗯？”姜清黎有些疑惑地看回去。 百里镜被她的动作可爱到，又没忍住笑。 他缓缓说出自己的诉求：“想我们小黎主动拥抱我十分钟，可以吗？” 姜清黎愣了愣：“这是你的‘奖励’吗？” 她都已经做好百里镜有过分要求的准备了，但对方竟然只是要求拥抱十分钟？ “太久了吗？”百里镜说，“五分钟也可以。” “别说得我很小气一样。”姜清黎说着坐在床沿，“十分钟就十分钟，我还可以再送你五分钟呢。” 百里镜说：“好慷慨，谢谢小黎。” 她坐在床沿，伸出双手环抱青年的腰，枕着他的心口。 贴上去的时候，姜清黎感觉到对方的肌肉不自觉紧绷。 像是被他的情绪感染，姜清黎莫名也有点紧张，试探性问：“这样吗？” “嗯。”百里镜声音很轻，仿佛怕惊吓到她，“这样就好。” 百里镜的心跳得很快，动作却小心翼翼，连用力都不敢。 怀里的少女如同珍贵易碎的瓷器，更像他失而复得的美梦。 这是姜清黎回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拥抱自己。 这一刻他已经等了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百里镜闭着眼，脸颊轻轻蹭着姜清黎的发丝，如同小动物之间亲昵的问候。 他发自内心地感叹： “我好幸福。” 窗外的风吹起白色纱帘，粉色花瓣被吹落入室内，在温柔的春日阳光中翩翩飞舞，一派恬静美好。 或许是被这样的氛围感染，姜清黎心里紧张的情绪慢慢松懈下来，抱着百里镜的手臂从忐忑变为熟练地收紧。 甚至还把脸塞进他怀里蹭了蹭。 百里镜弯唇，唇瓣蜻蜓点水般轻轻落在姜清黎发丝上。 “小黎。”百里镜忽然开口。 “嗯？”姜清黎声音有些含糊，“怎么了？” “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百里镜声音很轻，“所以别怕我，好不好？” 姜清黎忍不住感慨他的敏锐。 到底怎么发现的？ 这个人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 但不知道为什么，姜清黎对自己抱着的人有种天然的信任。 姜清黎点了点头：“嗯。” 百里镜摸摸她的头发，脸压在她颈窝，感受她的气息。 以前的事情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 百里镜想要的，从来都是有姜清黎的未来。 - 他们安静地抱了一会。 眼前忽然闪过的红点打破和谐氛围。 百里镜抬眼，看见窗外出现一个浮现在半空的迷你机器人。 拇指大小的机器人面朝百里镜，腹腔中冒出一个摄像头，一道红点直指百里镜额心。 这是军方最新研究战果，命中率高，杀人于无形，是暗杀的最佳选择，黑市上已经炒到七位数一枚。 百里镜微微挑眉，食指轻动。 下一秒，半透明的屏障包裹住机器人，水浪旋涡在狭窄的空间内汹涌，几个呼吸间将其无声碾碎。 这一切，姜清黎毫无知觉。 她只觉得百里镜好香，怀里温暖，肌肉枕着很舒服…… 不知不觉，眼皮打架，姜清黎就这么环抱着百里镜的腰，嗅闻他的香气陷入睡眠。 修长指节轻轻抚着姜清黎的发丝，百里镜将人从怀里捞出来，轻手轻脚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继续熟睡。 以前她就喜欢看些奇奇怪怪的电视剧，说什么要膝枕，背着姜佑臣到他房间里，要枕他的腿睡觉…… 百里镜无奈笑笑，指尖把玩她的发丝。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门忽然被推开。 百里镜第一反应是捂住姜清黎的耳朵，以免她被吵到。 而后才抬眼看向来人。 桀骜青年站在门口，瞪着他们的动作，满脸不爽，眼神里写满了“该死的狐狸精”之类的谴责。 百里镜用屏障罩住姜清黎，屏蔽她的听觉，才温声问：“怎么样了？” “那个臭鱼已经被我揍了一顿。” 秦牧野走进来，像宣告胜利的将军。 一小时前，训诫室。 大屏幕播放着游泳馆内的录像，女孩在水中挣扎，狼狈可怜。 玉成澜看着录像，姿态优雅得如同在观赏电影。 他游刃有余地对问询员说：“你知道的，我和姜小姐曾经是未婚夫妻，我们关系很好，现在是朋友，就跟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以前我们也这样啊，她从没有生过气，反而很喜欢。”玉成澜点了点额头，露出有些苦恼的神情，“有时候都怀疑，她是不是有受虐的爱好——” 话没说完，门忽然被从外面拉开。 秦牧野走上前，一圈擂在他眼睛上！ 四周一片惊呼。 问询员连忙出声制止：“七皇子殿下！这里是训诫室！请您保持冷静！” “老子冷静得很！” 秦牧野说着，给玉成澜另一只眼睛也来了一下。 他还嫌不够，抓着玉成澜的后衣领把人抓起来，把他的脸往墙上砸！ 砰砰砰！ 空旷安静的训诫室内回荡着骨头碰撞墙面的声音。 玉成澜反应过来，扑过去跟他扭打起来。 训诫室内屏蔽了异能，玉成澜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哪里是从小混战的秦牧野的对手，被打得满地找牙。 最后终止这场打斗的，是女皇亲卫队队长的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冷静：“皇子殿下，陛下很不满您的冲动，希望您回到自己的寝宫，住上几天。” 不过秦牧野那会早就打爽了，关禁闭也不觉得有什么，应了声就掐断电话。 想回来汇报胜利，哪知道一回来就看见她枕在狐狸精腿上睡得香。 还真是会享受。 秦牧野冷嗤了声，却没舍得叫醒姜清黎。 他伸手捏了一下女孩的脸，刚要直起身，姜清黎缓缓睁开眼。 揉了揉眼睛，姜清黎看清眼前人，有些惊讶：“你怎么受伤了？” 秦牧野脸上有几道不明显的剐蹭，玉成澜拿手抓的。 他咳了声：“这个不重要，我先给你看个东西。” 第44章 我会照顾好她 秦牧野说着，拿出终端，调出照片给女孩看。 照片拍的都是玉成澜。 有他被一脚踹飞摔在墙角，浑身抽搐的；也有他脸上挂着几个巴掌印，气得扑过来却又被打了一拳的；更解气的是最后一张，秦牧野直接抓起垃圾桶扣在玉成澜头上，垃圾砸了他一身。 最后一张相片，背后的大屏幕正播放到玉成澜居高临下，轻蔑看着姜清黎的一幕。 过去的二十年人生里，玉成澜时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一切，他自以为高贵，现在却被比他更高贵的人一脚踹翻，沦为被审视嘲笑的人。 何等讽刺。 秦牧野拍这些照片，本来是想给她解解气，却没想到姜清黎没有发出畅快的大笑，而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没想到你会帮我报仇，在外面打架辛苦了。”姜清黎笑眯眯说，“谢谢啦，乖豹豹。” 猝不及防，秦牧野耳垂一片滚热。 又是这个字。 他明明很强悍，跟“乖”哪里沾边？ 但秦牧野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出声反驳。 心底反而升腾起异样激动。 那是种比挥拳更让人振奋的情绪，浑身的血液都因为女孩轻软的一句话而沸腾。 姜清黎更关心他脸上的伤口，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痛吗？” “无所谓。”秦牧野抬了抬下巴。 “刚才百里镜说有药可以治愈皮肉伤……”姜清黎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是哪种来着？” 百里镜：“……” 刚教完的知识这么快就可以活学活用，该夸她有实验精神吗？ 倒是秦牧野，在凳子上坐下，摆出一副等待的样子。 “我来吧。”百里镜笑笑，“我比较擅长这些。” 他说着就要起身去拿药膏，被姜清黎按了回去。 “别动。”姜清黎表情严肃，“你是病号，这些我来就好！” 她说完就跑去药柜那里，四处找刚才百里镜给自己用的药。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秦牧野靠着椅背，朝百里镜抬了抬下巴。 百里镜只是望着姜清黎裹着毛巾的背影，含着淡淡微笑。 找到药，姜清黎小碎步跑到百里镜面前，给他看：“是不是这个？” “是。”百里镜眉眼弯弯，“小黎好厉害。” 姜清黎有点不好意思：“没那么夸张啦。” “就是很厉害。”百里镜很认真，手指轻勾着她毛巾一角打转。 坐在旁边的秦牧野眉头一皱，感觉时间不太对劲。 百里镜叫她什么？ 小黎？ 什么时候改的称呼？ 再一看，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刚才秦牧野之所以放心百里镜和姜清黎单独相处，就是知道姜清黎一向躲着这个狐狸精，对他不感兴趣。 但现在看来，他们怎么……好像关系融洽了几分？ 还有，百里镜不是来照顾姜清黎的吗？他怎么跑病床上装病人去了？ 秦牧野一想到自己在外面辛辛苦苦揍人，而百里镜躺在病床上装柔弱就能博得姜清黎的同情，顿时咬牙切齿、心脏抽搐，只恨刚才没把百里镜也带过去一起揍了。 开启药膏后，姜清黎用棉签沾着，弯腰靠近。 药膏涂在脸上很清凉，可秦牧野却感觉一切都很热。 她的呼吸落在脸上，很香。 秦牧野忍不住想要呼吸更多。 但很可惜，脸上就三道抓痕，很快就涂完了。 伤口开始愈合，女孩退开距离，秦牧野心底浮起浅浅的失落。 早知道让那个废物多打几下。 终端不合时宜地发出震动。 是宫内教习院的人催秦牧野回去，同时沈家老爷子也发了问候来。 秦牧野知道自己得赶紧回去了。 他低咳一声：“那个，我有点事，要回宫里一趟，大概一周时间。” 姜清黎点头：“好。” 没有一点挽留，也没问做什么。 秦牧野本来应该为她的边界感和懂事感到欣慰的，毕竟他一开始的设想里，和雌主就是陌生人。 但这时候，秦牧野又感到强烈的不满和空虚。 到底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 休息了会，姜清黎扶着百里镜回家。 尹诺在车库等着，见姜清黎扶着百里镜，而百里镜一副病弱的样子，眼尾微抽，陷入沉默。 安顿好百里镜，尹诺毕恭毕敬开口：“小姐，家主和大少爷已经跟学院打过招呼，您这节课不算旷课，玉成澜会被禁足在训诫室半个月。” 训诫室内不会对学生做什么。 但会每天都检查，不断对他们做检测，以确保他们不会伤人。 这段时间内，没有一切娱乐设施，只能住在宽敞似牢笼的隔间里。 即使夜里也睡不安稳，因为随时会有人来抽查他们的安全性。 姜清黎有些惊讶。 姜家在中心城，消息灵通很正常。 但姜佑臣在下城区，那边通讯不好，他又有公务在身，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就知道了。 消息这么灵通吗…… 姜清黎心里微暖，却又生出一种自己都无法形容的紧张。 不过好消息是，短时间内，玉成澜是不可能再骚扰她了。 肩膀搭上一点重量。 姜清黎侧眸，只见百里镜靠在她肩上，眉心微蹙，纤长睫羽垂着，俨然是个惹人怜惜的病美人。 姜清黎心软了，想到机器人的话，轻声问：“要我帮你做个疗愈吗？” 百里镜抬眼，声音虚弱：“可以吗？” “可以呀！”姜清黎点头。 上次夜临渊给她宝石后，她的精神力好了很多。 给百里镜这种污染值不到30%的做应该没问题。 回到家，姜清黎让百里镜在自己房间等着，直奔浴室：“我去洗个澡，你等我会！” “好。”百里镜在沙发上坐下。 目送那道纤细的身影进了浴室后，百里镜取出终端，拨了一个号码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视频那头，男人容貌俊美，神色冷淡。 正是姜佑臣。 “医务室的机器人是你派的？”百里镜用屏障屏蔽声音，开门见山地问，“还不能接受我和小黎的婚姻吗？” 姜佑臣气压极低，一字一句：“兽夫名单上本就没有你。” 百里镜双腿交叠，完全没有刚才在姜清黎面前的病弱，温润眸中隐隐闪烁偏执：“比起那些外人，我认为我更有资格陪她。” 姜佑臣发出一声极具嘲讽意味的冷笑：“你也配。” “我们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我在兽神面前发过誓，永远忠于她。”百里镜继续说着，同时勾起微笑，“你当时也在的，大舅哥。” 听到最后三个字，姜佑臣那双异色竖瞳变得锐利尖细，周身凝固着危险愤怒的刺骨寒意。 如果两人面对面，免不了要惊天动地打一场。 但很可惜，在调令发出前，姜佑臣无法离开下城区。 水声小了一些，姜清黎犹豫地叫他名字：“百里镜……我忘了拿毛巾，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百里镜应声，对脸色铁青的姜佑臣笑了笑：“别担心，我会照顾好小黎的。” 不等回复，他直接切断联系，拉黑删除一条龙。 百里镜拿起毛巾，缓步走向一片氤氲雾气。 第45章 摸耳朵是在求偶 门推开一条缝隙，姜清黎躲在门后，一只手伸出去。 手指在虚空里晃了晃，没摸到毛巾，反而握到别的。 姜清黎顺着纹理摸了摸，奇怪：“怎么是你的手？我毛巾呢？” “抱歉。”百里镜温和笑笑，“伸错手了。” 他缓慢收回那只手，把柔软的毛巾递过去，抽离时，手指轻轻滑过对方指腹。 女孩的手僵硬住，又猛得收了回去。 被吓到了吗？ 百里镜垂眼，指腹指腹轻合，揉捏刚才在她手心沾到的氤氲湿气。 想到刚才伸出来的那截雪白皓腕，青年呼吸微沉。 喉结轻滚，他闭了闭眼，将脑中那些肮脏的想象压了下去，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意，像忠诚的犬类一般，等待主人结束一切后来理他。 姜清黎很快穿好睡裙走出来。 看见百里镜，她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等着？” “想快点和你说说话。”百里镜的视线落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要我帮你吹头发吗？” “不用，我用美发器就好。”姜清黎在柜子里翻出林夕月推荐的面膜贴上。 这里吹头发很方便，一分钟不到就能干，但很多雌性会选择用专门的仪器慢慢烘干，顺便做一次养护。 百里镜跟过来：“最近我也学了护理和按摩，我帮你好不好？” 姜清黎半信半疑点了点头。 二十分钟后，尹诺站在半掩着的休息室门口，要敲门的手僵硬着。 里面传来女孩细软的求饶声：“轻点……别、别碰那里……” “这样呢？”男人声音低沉温柔，隐隐克制。 停顿几秒，得到一声满意的轻哼：“嗯……很舒服……” 尹诺：“……” 灰狼管家微微蹙眉，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正犹豫时，门被从里面拉开。 穿着白色衬衫的雄性神色温和，衣冠楚楚。 尹诺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看见姜清黎揉着脖子走过来，除了皮肤泛着微粉外，没有任何其他痕迹。 百里镜问：“舒服一点了吗？” “好多了，你的按摩手法好厉害。”姜清黎忍不住夸他，“角色需要吗？” “这是兽夫应该学会的技能。”百里镜笑得格外贤惠。 ……原来刚才是在按摩。 绷紧的手指微微舒展，尹诺收回视线，恭敬温顺地朝姜清黎低头：“有两件事向小姐回报。” “第一件事，夜先生于十分钟前打来电话，称今晚有事无法回来，您的电话打不通，所以他让我代为转达。” “第二件事……”尹诺抬眼，视线扫过女孩的脸，“小姐，玉家送了礼物过来，同时邀请您明晚赏脸聚餐。” “饭就不去吃了，礼物也退回去吧。”姜清黎并没有和他们交好的意思。 尹诺点了点头，正要动作，门忽然被敲响。 佣人焦急的声音传过来：“你不能过去，那是小姐的房间——喂！快拦住他！来人拦住他！” 姜清黎蹙眉，快步走到门口。 推开门，却见一个漂亮男孩快步朝这边跑来。 他穿着半透明衬衫，动作间尽是娇媚神态，仔细看去，眉目间和玉成澜还有几分相似。 几个佣人见姜清黎开门，吓得更是魂飞魄散，赶紧把人按在地上，胆战心惊地齐声喊道：“小姐。” 而后便堵住他的嘴，听候姜清黎发落。 这什么情况？ 哪来的雄性？ 姜清黎愣住了，看向尹诺。 尹诺走上前，挡住姜清黎的视线，微微躬身：“小姐，这是玉家送来的赔罪礼物。” 姜清黎：“……” 所以，他们是以为自己没搞到玉成澜才生气，干脆送了个高仿版过来？ 姜清黎不能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大脑宕机几秒，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是说……他们送了个雄性给我？你刚才怎么不说？” 灰狼雄性眸中闪过黯淡，抱歉道：“对不起，小姐，是我失职。” 佣人们见状，以为姜清黎是看上了这个玉家的礼物，赶紧说：“小姐，您需要的话，我带下去洗洗，做个检查？” “洗什么洗……”姜清黎扶额，“把他原样送回去，以后这种‘礼物’不准再收！” 那名少年挣脱开佣人的手，提高声音：“姜小姐，我和玉少爷很像的……您可以试试！” 姜清黎听到这名字就烦躁：“你比玉成澜还不如！再来就把你腿打断！” 少年被拖出去，丢在门外。 他试图敲门，但保镖死死盯着他，只要他敢做些什么，立刻就会弄死他似的。 少年离开姜家的范围，打电话给玉成澜，一五一十地复述对话。 玉成澜微微挑眉：“她真的说你不如我？” “是……”少年很挫败，“她甚至没有正眼看我。” 闻言，玉成澜支着下巴，鄙夷轻哼。 他派这人过去，本来是想安插个卧底在那边，好时刻监视姜清黎的动静，折磨折磨她。 谁知道姜清黎竟然拒绝了。 还说这人不如自己。 原以为姜清黎是个好看的都舔，现在看来还是有点眼光的。 姜清黎今天在泳池那样，果然是想吸引自己的目光，后来当众指认自己，更是因为旧情难忘，因爱生恨。 想到这里，玉成澜不自觉生出几分傲然。 但真可惜，他爱的是善良的依依，才不是一个恶雌。 只是现在不能出训诫室，要怎么给依依报仇解气？ 玉成澜想了想，给白家拨号：“是我，赤昀醒了吗？” - 插曲结束后，姜清黎和百里镜回到卧室。 他们在沙发上挨着坐，氛围变得有点奇怪。 前几次做疗愈，不是夜临渊半强迫性质情况下，就是秦牧野兽化的极端情况。 还是第一次，这么正襟危坐…… 姜清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始。 想了想，她打算把对秦牧野用过的方法故技重施。 “百里镜。”女孩小声开口，朝对方招了招手，“你低头，耳朵露出来。” 百里镜弯腰，狐耳自然地冒出来。 纤细的手指握住他耳尖，轻轻抚摸耳朵。 狐狸的皮毛保养极好，雪白柔软的长毛触感柔软，让人爱不释手。 姜清黎摸着摸着就有点忘了目的。 指尖没注意用了点力，被她抚摸的青年发出闷哼。 这声低哼几乎在耳边响起，沙哑性感，带着撩拨意味。 姜清黎脸有些热：“你别发出那种声音……容易让人误会。” “让人误会？” 百里镜缓慢地重复这几个字，看了她几秒，抬手轻捏女孩脸颊，露出无奈宠溺的笑，“小黎，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姜清黎莫名感到紧张：“什么事？” 青年弯了弯眼睛，眸中流淌着蜜糖般的甜。 他捧着她的脸贴近，唇停在她耳侧，用温柔低磁的声线，一字一句为讲给没有常识的小青梅讲解—— “宝宝，雌性摸雄性兽人的耳朵，是求偶的意思。” 第46章 强吻病号狐狸 姜清黎愣住。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僵硬、石化，声音都因为震惊而震颤：“求、求偶？！” 百里镜点了点头。 姜清黎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 脑子里闪过不久前自己让秦牧野把耳朵露出来，还上手摸的画面。 那会因为秦牧野很不配合，自己还有点不高兴，觉得他好小气。 现在把“摸耳朵等于求偶”这一前提条件给带进去，姜清黎才发现那时候秦牧野对她确实是收敛脾气了的。 毕竟最开始他们就商量过，她不能对秦牧野动手动脚。 她却一个劲“求偶”…… 姜清黎扶额。 但更惊悚的是，她又想到刚穿越的第二天，自己还摸了尹诺的耳朵！ 秦牧野好歹是自己名义上的兽夫，而尹诺只是雇佣关系的管家。 自己就这么动手动脚，跟职场骚\/扰有什么区别…… 姜清黎现在懊恼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百里镜注意到她的表情，心微沉，低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 姜清黎摆了摆手，想维持冷静，但在百里镜关心的目光下更加郁闷，哀嚎一声把脸埋进他怀里。 “百里镜……你别生气。”女孩在他怀里蹭了蹭，抬起头看他声音闷闷地解释，“我真的只是想安抚安抚你的心情，然后给你做疗愈，没有求偶的意思……” “没事。”百里镜看着她的双眸，笑着说，“我有那个意思。” 那双望着她的漂亮眸子里，似乎燃烧着瑰丽火焰。 姜清黎的脸不自觉发热。 她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用这种笑眯眯的表情，说出这么劲爆的话。 有点太……超过了。 姜清黎现在有点后悔了。 明明打算远离他的，可又被他三言两语和虚弱的姿态留下。 竟然忘了，百里镜暗恋原主多年，把原主当白月光。 百里镜捧着她的脸，唇瓣贴向她的唇。 却在即将触碰时，被女孩侧头躲开。 唇印在唇侧。 姜清黎眉心微蹙，抿着唇，眸中是明显的纠结和烦闷。 “怎么了？”百里镜小心翼翼地放轻声音。 姜清黎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只要一想到百里镜喜欢原主十多年，而自己顶着原主的身份接受百里镜的喜欢，内心就会产生强烈的抵触感。 “小黎……” 百里镜的手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指节强硬地挤进她的指缝。 这样强烈侵略意味的动作和他温和的皮囊格格不入。 百里镜弓身，将脸埋在她颈窝：“太快了吗？不习惯也没关系，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小黎，宝宝……”青年声音里带着卑微哀求，“我永远都是你的，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什么时候找我都可以，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不知为何，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姜清黎的心脏好似被一双无形大手揉捏，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直起身，几乎是没有思考地，扣住百里镜的下巴，压着他的唇吻了过去。 姜清黎对接吻还不是很熟练，只会笨拙地用唇摩擦对方的唇瓣。 比起接吻，她更像是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为他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 被她压着的青年，从震惊，到呆滞，紧接着呼吸变得很轻，一动不动地任由对方啃咬自己。 百里镜连眼睛都不敢随意眨动。 像是忽然进入巨大的美梦之中，他只怕自己随意的举动，这个梦就会碎掉。 大概过了几分钟，姜清黎嘴巴都麻了，才撑着手臂拉开距离。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把人给压在沙发上，坐在他腰上。 回过神，姜清黎有点尴尬：“你怎么一动不动的？我吻技很差吗？” “没有。”百里镜像恍惚醒来，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点，“很好。” “要你说。”姜清黎抹了一下唇瓣，跳下沙发，强装镇定地咳嗽了声，“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睡觉吧。” 刚走两步，手忽然被拉住。 姜清黎回头，只见俊美青年仰视着她，呼吸微紧，泛着水光的唇上是被吮过的殷红。 “小黎，我可以留下吗？”百里镜垂眼，有些低落，“刚才你吻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情况好了很多，看来只要待在你身边，我的头痛就会好……今晚就让我留下吧，睡地板也可以。” 一番话，说得可怜又动情。 姜清黎顿时心生愧疚。 刚才竟然还怪他不动，他明明就是个病号。 “那我先帮你做疗愈？”姜清黎声音放缓。 “没事的，我的污染值不是很高，那个以后再做也可以……”百里镜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睫羽轻眨，“只要你多摸摸我，多亲亲我，我就会好很多……” 这张脸真的是天生做明星的料。 近距离看，冷白细腻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哪里都漂亮得厉害。 只是几句话，就能蛊惑人心，叫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一些。 姜清黎应下。 当晚，百里镜终于在姜清黎房间过夜。 他主动从自己的房间抱了被褥过来，说要睡地板。 但铺到一半，姜清黎就不忍心了，拍拍身边的位置：“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到床上来睡吧。” 于是，百里镜抱着他的小青梅，格外香甜地睡了一晚。 次日清晨。 姜清黎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 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在床头摸了半天，摸到终端，接通视频。 视频是全系影像，通话那头，青年坐在奢华的沙发上，有些别扭地皱着眉：“醒了吗？” 听到这道声音，姜清黎眼睛眯开一条缝。 对上那双灰蓝色眸子，她才反应过来，勾了勾唇打招呼：“秦牧野啊，早上好……” 视线接触到她的笑，秦牧野愣住，干巴巴地开口：“早。” 他摸了摸脖子，难得礼貌：“那个……不然你再睡会，我待会打？” “没事。”姜清黎揉了揉眼睛，“你说吧，什么事情呀？” “其实也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女孩柔软的脸颊，一向有话直说的秦牧野很不太自在，灰蓝眸子左右乱看，就是不敢直视她的脸。 好几秒后，秦牧野才调整好心态，问：“玉成澜没再找你麻烦吧？” “没有。”姜清黎说，“他被关起来了。” “那就——” “好”字还没说出口，视线里，一只修长的手从背后抱住女孩纤细的腰。 温润沙哑，却又明显属于雄性的声音响起—— “宝宝，是谁的电话？” 第47章 姐夫 空气好似凝固了几秒。 秦牧野眉头紧皱，灰蓝眸中满是不爽，犬齿用力磨着。 俊美的狐族青年却像没察觉到他眼里的不满，从背后抱着女孩，下巴轻轻压在她肩上，声线慵懒：“原来是牧野啊，找小黎有什么事吗？” 他说话时，双臂将人抱得更紧。 姜清黎发现他真的很喜欢抱着自己。 昨晚也是，一直抱着，狐狸尾巴毛茸茸蹭着她的腿和腰。 姜清黎嫌热推开，过会又黏了上来，哼哼唧唧地，后面习惯了就随他去了。 但现在毕竟是在另一个雄性面前，姜清黎脸上发热，不轻不重拍了一下百里镜的手。 “别闹。”女孩小声训斥。 “昨晚就是这样的。”百里镜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嘀咕，眉眼间满是笑意。 修长如玉的指骨顺势钻进指缝，十指相扣，而后满意地勾勾唇。 做完这些，百里镜才像是终于想起来这边还在打视频，抬眼看向对面，温和地问：“还有事吗？” 视频那头，秦牧野已经气得站起来了。 他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镇定，面上仍然僵硬：“你们……昨晚在一起？” 百里镜无奈地笑笑：“牧野，雌主和谁过夜是雌主的自由，你过界了。” 只是说着，却拉起女孩的手贴着脸，眸中满是柔情蜜意，十足亲昵。 秦牧野脑袋轰得一声，瞬间就炸开了。 他们竟然真的在一起过夜了！ 看他们这个黏糊腻歪的样子，昨晚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 是拥抱、接吻、还是更亲密的…… 视线落在女孩花瓣般的唇珠上，秦牧野眼圈发烫，恨不得现在冲进去把狐狸精给手撕了。 再把她压在床褥间，咬着她的嘴唇，一点点覆盖别人的痕迹…… “秦牧野？” 清脆的声音打断混沌思绪，姜清黎微微直起上半身：“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秦牧野回神，避开她的视线：“过几天吧，这边有点事情。” “哦。”姜清黎点了点头，“那你学院那边请过假了吗？” 闻言，秦牧野脑中的怒意消了大半，心中微暖。 昨晚过夜肯定是意外，百里镜这狐狸精最擅长演戏，姜清黎一个笨蛋，被迷惑了也很正常。 这不怪她。 再说了，狐狸精虽然勾走了她的身体，但她的心还在关心他。 秦牧野脸上稍缓：“不用请假，就三天。” 姜清黎眉心蹙起：“这么久啊……” 就这么想见他？ 秦牧野心中生出几分满足，挑了挑眉：“如果你想我回去，那我——” 话没说完，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柔软娇弱的女声：“皇子殿下。” 秦牧野回身，看见白依依朝自己走来。 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白色皮鞋，发间编着珍珠点缀，精致清秀。 白依依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篮子，里面装着几个礼盒。 她来干什么？ 秦牧野想起姜清黎不喜欢这个表妹。 大清早的，白依依穿成这样出现在他的地盘，要是被姜清黎看见，肯定要生气！ 秦牧野赶紧想要解释。 可一回头，才发现姜清黎已经挂断了终端。 刚缓和的心忽然重重沉了下去。 秦牧野心里蹿起火焰，冷冷问跟着过来的佣人：“谁让她进来的？” 佣人一懵：“她说她是您的……小姨子，也是玉少爷的雌主，想就那天兽夫的行为和您道歉，所以……” “皇子殿下，请您别生气了。” 白依依接话，怯生生抬起头，一双眸子水润眸子楚楚可怜。 她声音细软，带着浓重的歉意：“我是替成澜来跟您道歉的，他的性子是骄纵了些，只是他对清黎姐也是在意的，那天在训诫室，他不是故意还手的，希望您可以原谅他的冒犯……” 秦牧野就是再粗鲁，对瘦小跟竹竿一样的雌性，也不能动手。 他压着火，冷脸问：“凭什么？” 白依依攥紧裙角，深呼吸后，像被强迫的小白花，举起手里的礼物，声音发颤：“只要您可以放过成澜，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她咬住下唇瓣，颤声吐出两个字：“姐夫。” 秦牧野：？ 秦牧野烦躁地看向佣人：“你跟他们说老子这里收贿赂？” 佣人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没有没有！殿下我冤枉，我什么都没说啊！” “老子不收礼，你可以滚了。”秦牧野烦躁摆手。 说完，越过她就往外走。 他现在得找个安静的地方，跟姜清黎解释解释。 他们现在不能见面，万一她生气的时候那个死狐狸精趁虚而入，那才是真的要气死秦牧野。 然而在经过白依依时，却被攥住衣角。 “姐夫……”白依依仰着脸，抿了抿唇，像是下定决心，才低声说，“我知道，清黎姐的性格不允许。” “但是，我可以帮你做精神疗愈的。” 她说着，脸上浮起红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如果你有需要……” 还没说完，就被秦牧野用一句话打断：“你有病？” 话音落下瞬间，白依依听见系统的播报声响起—— 【叮！】 【攻略目标‘秦牧野’好感度-10！】 【惩罚宿主美貌值-10！魅力值-10！道具‘白皙美肤’失效一周！】 一瞬间，白依依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蜡黄。 她瞬间慌了神。 早上她去了一趟玉成澜那里，好不容易刷了好感值，把之前的给补上，却一下子掉了这么多好感！ 怎么会这样，玉成澜明明说过，在训诫室他问秦牧野是不是为了姜清黎才来，秦牧野否认了。 她想着从可利用的角度，可以帮秦牧野做疗愈拉近距离，怎么又掉好感了…… 眼见秦牧野要离开，白依依慌忙去追，却脚下一歪，直挺挺往他怀里栽倒—— 佣人瞪大眼睛，没想到竟然会有小姨子勾搭姐夫的刺激事情，赶紧低下头。 下一秒，砰一声巨响传来。 似乎有什么重物摔在地毯上。 这、这么劲爆的嘛？！ 佣人抬眼，却没看见雄性兽人抱着女孩的画面出现。 只看见白依依摔倒在地上，礼物摔了一地，她自己也狼狈不已。 秦牧野站在一旁，双手环抱，居高临下地盯着白依依，灰蓝眸中满是冷冽。 “老子不是那五个蠢货，别拿拙劣的手段在老子面前打转。” “再有下次，管你是不是雌性，照样给你打成猪头，送去陪那条丑鱼！” 秦牧野说完，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他理都没理其他人，钻进卧室，一把脱掉被白依依碰过的衣服，急匆匆给姜清黎拨号。 视频拨过去，却显示占线。 第48章 决战绿茶之巅 姜清黎不是故意挂了秦牧野的视频，而是被另一个视频打断。 全系视频那头，出现少年昳丽漂亮的脸蛋。 他看着姜清黎在自己面前的全息投影，好像吓了一跳，过了会才试探性伸手。 手指抬起，却从女孩的脸穿过。 “这是全息影像，摸不到的。”姜清黎笑了笑，“你找我有事吗？”她顿了顿，叫他的名字，“顾念。” 顾念盯着姜清黎的唇，听见自己的名字后，白皙的耳尖染上粉。 “啊……抱歉，姐姐，我刚才想要在新终端存你的联系方式，但好像误触了什么，竟然按到了视频键……” 视频那头，相貌精致的少年轻咬下唇，怯生生抬眼，粉琉璃般的眸子不安地看过来。 他的睫毛轻颤着，生怕会做错什么惹人生气似得，声音也是很轻很软： “姐姐，我是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对不起……” 姜清黎见他怯生生的，想到他才刚满十八岁，从十二城一个人往中心城赶路，人生地不熟的，难免心生怜惜。 “我没生气。”姜清黎放缓声音，“你现在到哪里了？” 顾念闻言，眸子发亮，头顶竖起一对雪白柔软的兔耳，开心地抖了抖。 声音也带着期待的笑：“我在第四城区啦，姐姐。” 十二城阶级分明，第四城区接壤上三城，却是军部直属管辖，身份信息卡得很紧。像顾念这种土生土长的下城区低等居民，想要进上三城是非常困难的，哪怕有贵族兽夫的身份，也会被重新调查身份，麻烦的话要一个月。 开始姜清黎本来是想让尹诺去接，但尹诺说如果兽夫靠雌性，会被嗤笑，只能作罢。 姜清黎点了点头，正要鼓励几句，却听身后的青年含笑问：“顾先生在第四城区哪里落脚？我有朋友在那边，正好请他们帮你催催进度。” 顾念闻言，眼前一亮：“谢谢叔叔！” 百里镜一怔，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顾念刚才叫他什么？叔叔？ 他才刚过二十五岁，无论在贵族圈层还是演艺圈都被视为冉冉升起的明星……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叔叔”。 姜清黎憋着笑纠正了这个错误：“顾念，百里镜才二十五，叫叔叔不合适。” “是这样吗？”兔耳少年歪了歪头，眼神天真又抱歉，“对不起呀百里先生，在我们下城区，二十五已经算老男人了，我不知道原来上城区包容性这么强。” 百里镜：“……” 青年笑了笑，语气宽容：“是么？看来你对上城区的了解还不够，等来了这边，我会专门为你请礼仪老师的。” “毕竟，如果你总童言童语，会给雌主丢脸。” 顾念的兔耳耷拉下来，小心翼翼看了眼百里镜，又怯生生望向姜清黎：“我一定会为了姐姐好好努力的，姐姐不要讨厌我……” 姜清黎还没开口，顾念那边传来细碎的响声。 她有些奇怪：“什么声音？” 顾念眸中闪过冷意，抬眼看向女孩时却笑得腼腆：“好像是我点的餐，我还是第一次吃大城市的东西，姐姐我去拿啦……” “好。” 顾念挂了视频，起身去开门。 他站起身时，脸上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的娇羞柔软，挺拔身形冷得像是一柄被雪雨冲刷过的刀剑。 门外的脚步声越发凌乱，似乎有十多人。 顾念没打开门，而是虚空一指，空间扭曲撕裂开。 他伸手轻巧一抓，敲门的暗杀者已经被拽到面前。 没有任何废话，顾念干脆利落地解决了比自己壮三倍有余的雄性。 他在为首的雄性身上翻找出终端。 这是上城区最新款机密终端，号称保密性极强，解谜失败就会直接爆炸。 但这样一个东西，在少年指尖却像是简单的玩具，三两下就解锁。 顾念浏览完，轻轻叹气：“这么多暗杀，上城区真的很不欢迎我呀。” “可是怎么办，我好想见姐姐。”少年漂亮的眉目间洇着委屈，想了想，他捏碎终端，“算啦，还是先解决你们吧。” “如果带一堆臭虫出现，姐姐肯定会讨厌我了。” 少年走到衣帽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想到刚才的画面，顾念叹气：“姐姐还是那么善良，那么老的东西也留在身边。” 他勾唇，眸中涌起病态扭曲的兴奋，声音轻软地呢喃：“怎么办，更喜欢姐姐了。” * 视频挂断后，有好几秒的凝滞。 姜清黎收起终端，回身看向百里镜。 她本来想安慰几句，但一看见那张俊美的脸，就想到刚才顾念那句“叔叔”。 憋了几秒，实在没憋住，姜清黎扑进他怀里，哈哈大笑。 百里镜抱着怀里的女孩，叹了口气。 姜清黎笑完，才发现青年的情绪明显低落。 她直起身，戳戳百里镜的脸：“喂，你生气了吗？” “没有。”百里镜有些哀怨地看了眼女孩，“只是在想，宝宝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很老，和你有代沟，是个老古董，不喜欢我……” 他嘴里吐出一大串的负面词语。 姜清黎没想到他会当真，赶紧摆手解释：“我刚才就是跟你开玩笑的！” “真的吗？”百里镜长长叹了口气，“那为什么，昨晚……” 他抿了抿唇，有些自暴自弃：“算了。” “别算了呀。”姜清黎看他这样，心里莫名难受，捧着他的脸，“我真没有嫌弃你……你把话说完，昨晚什么？” “如果宝宝不是嫌弃我老，那昨晚为什么没有碰我？” 百里镜抿了抿唇，垂下眼，声音脆弱：“我对你来说，一定是很没吸引力吧，都在一张床上了，却什么都没发生……” 姜清黎：“……” 姜清黎无奈，下意识哄他：“谁说什么都没发生的？你不是亲我了吗？昨天晚上你亲我的手还亲我的脖子，我都没拒绝呀。” “可是我还想要更多。” 他拉起女孩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讨好地轻轻蹭着。 狭长的眸微微眯起，慵懒低磁的声线格外勾人：“宝宝，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姜清黎手心发烫，下意识紧张起来：“什么机会？” 青年头顶冒出狐耳，雪白柔软的狐狸尾巴轻轻蹭着她的腿根，他轻轻一动，两人次序颠倒，他便撑在她上方。 “证明我不是没用的老东西的机会……” 柔软的薄唇顺着她腰线往下，一下一下亲着，撩起一片酥麻。 青年呼吸发沉，温柔清润声音也逐渐含糊： “我会让你很快乐的，宝宝。” 第49章 宝宝，看着我 “痒……” 明亮晨光中，姜清黎颤了颤身体。 伏身的青年停下动作，视线如有实质般，缓缓经过每一寸雪色皮肤。 怎么不说话啊…… 姜清黎有点着急，但又不太敢看。 不知道为什么，跟夜临渊在一起做亲密的事情的时候，她可以安心享受，面对百里镜，却有一种很强烈的奇怪的感觉。 心脏跳得很快，脸也很烫，不太敢看百里镜的脸。 莫名有一种……熟人突然变成老公，费尽心思勾引她的诡异既视感。 似乎感觉到她有点不安，百里镜单手托在她膝弯，轻声喊她：“宝宝，看着我。” 姜清黎顺着他的声音望去，看到极具冲击力的一幕。 那张在大屏幕里完美无瑕的脸，此刻贴着她的腿，呼吸滚烫到让人战栗。 姜清黎想别开脸。 可那双狭长的眸仿佛天生为了吸引她而存在，微挑的眼尾似笑非笑，勾人心魂。 直到姜清黎快要坚持不住，他才轻笑了声：“我要开始了。” 姜清黎很明显僵硬了身体。 但她没有移开视线。 百里镜的心跳越发强烈快速。 他从十八岁出道，在演艺圈已经待了七年，早就习惯了被长枪短炮的镜头环绕着的生活，早就习惯了被审视、被挑剔、被欣赏…… 他无师自通地学会应付各种视线。 但没有人知道，他一直没有学会怎么应对来自姜清黎的目光。 每一个被她注视的瞬间，百里镜都会不知所措。 现在也是。 百里镜喉结滚动，呼吸时感觉四周充盈着她甜美的味道，不断灼烧着他的理智，撬动他的神经。 喉咙产生强烈的渴，他甚至想要吞噬女孩的每一寸血肉，和她永远交融，再也不分开。 片刻后，在姜清黎的视线里，百里镜张开唇，轻轻吻了过去…… …… 姜清黎双目涣散地盯着天花板。 刚才强烈的眩晕感让她浑身乏力，甚至感觉天花板在晃，吊顶也在晃，随时会掉下来砸在她身上。 脸上的热度迟迟退，姜清黎刚想摸摸自己的额头，却先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来。 姜清黎被百里镜放在腿上，玻璃杯轻轻抵着唇瓣，头顶响起很沙哑温和的声音：“喝点水，润润嗓子。” 停顿几秒，又轻笑：“要我喂吗？”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姜清黎满脑子都是他刚才说的一大堆话。 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信，百里镜话特别多，特别……不堪入目。 明明没到最后一步，姜清黎却感觉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这个人太恐怖了。 女孩用发软的手指接过水杯，慢吞吞喝水。 她一句话没说，但百里镜看出来，她在试图拖延时间。 刚才太凶了吗？ 百里镜反省了一下。 其实他很努力在收敛。 可是没办法，小青梅实在太可爱了，哼哼唧唧的声音软得不行，激动起来皮肤都泛着粉，甜得要命。 他几乎用尽理智，才克制住更多的贪念。 想了想，百里镜柔声问：“还满意吗？” 姜清黎猛地抬头看他。 视线接触到对方泛着水光的薄唇，又猛地把头低下去，喝水喝得更猛了。 但百里镜清楚得看见，小青梅恢复白皙的耳朵越来越红。 好可爱。 百里镜又觉得渴了。 门被敲响。 尹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下午一点钟有课，您是现在起床吃早餐，还是晚一些吃午餐？”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几分，“或者，需要我帮您请假吗？” 姜清黎这时候才想起来看时间。 她抓起百里镜的手腕，一个翻转，才发现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天哪！ 她和百里镜竟然在卧室里荒废了一个早上吗？！ 这都什么事！ 姜清黎感觉脸更烫了，单手按下沟通按钮：“不用，我现在就去吃饭……” 她说完，尹诺没有立刻回复。 百里镜说：“我刚才屏蔽了声音。” 他说着，抱起姜清黎，点了点墙面，一道浅蓝色的光点滑过室内。 百里镜走到门边，隔着门对尹诺说：“准备早餐吧，多少吃一点。” 尹诺没有搭理百里镜，声音平静地问自己的主人：“小姐，您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姜清黎想了想说：“弄点水果什么的吧，午饭我再多吃点。” “好的。”尹诺说。 他没有立刻离开，在门口站着。 灰狼的基因使得这位管家听力超群，即使房门隔音很好，他仍然可以很清晰地听见里面两人的对话声。 “我要换衣服了，你别跟着我。”女孩嗓音里带着几分娇嗔。 “好。”百里镜很温和地应声，“有需要叫我。” 几秒后，脚步声走近。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百里镜弯了弯眼睛，看着门口的灰狼管家：“这是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我想，姜佑臣送你过来，一定不是为了让你偷听主人们的对话吧？” 他声音温和，话里却带着软绵绵的刺。 尹诺和百里镜对视，没有任何退缩。 他只是用平静的语气陈述：“百里先生，我的主人只有小姐，我也只忠于小姐。” 他说完，转身离开。 百里镜挑了挑眉。 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你在门口跟尹诺说什么？” 他转身，含笑说：“没什么，只是告诉他，我要和小黎吃一样的早餐。” 姜清黎已经换了条长裙。 现在污染严重，气候混乱，但中心城一直用科技维持标准四季轮换。 现在已经接近夏日，天气热起来。 姜清黎其实不太想穿长裙，想穿上次和林夕月一起买的衣服。 但她刚才照镜子，才发现，自己腰上腿上甚至脚踝都印上了红色痕迹。 这个百里镜，蚊子都没他这么能叮…… 无奈，只好换了件严实保守的长裙。 百里镜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夸她穿衣好看，顺便帮她编了发。 姜清黎满意地点了点头。 想了想，姜清黎抿唇指了指百里镜腰腹：“那个……要我帮你吗？” 百里镜低头看了眼，笑着在她唇边落下一吻：“今天就算了。” 这么服务型的吗？ 姜清黎没来得及感动，又听他说：“宝宝，时间不够。” 姜清黎：“……” “就你厉害。”姜清黎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真是多余问，直接去化妆了。 化妆的时候试了一下口红色号，姜清黎化完想洗个手。 走进浴室，却见百里镜蹲坐在粉色的盆前，正在搓洗什么。 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后，姜清黎瞳孔震颤：“你——你在干什么？！” 百里镜微愣，语气寻常：“小黎，我在洗衣服。” “可是、可是有洗衣机……你为什么在帮我洗……” 姜清黎看着他手里的贴身衣物，脸涨红了一片。 星际时代，洗衣服根本不用那么复杂，她都是放进洗衣机，尹诺说机器人会整理好收进衣柜。 要他洗什么洗啊！！！ “来这里之前，我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服侍好雌主。”百里镜抿了抿唇，像是有些无措，垂眼看着自己满手的泡沫，“手洗衣服，是我应该为雌主做的……” “再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眼，“这是因为我才需要洗……” 姜清黎：“……” 姜清黎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热。 最后她只能结结巴巴说：“那个，以后、以后就不用了，你洗完赶紧下来吃饭吧……” 说完也忘了自己是来洗手的，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正对上一双金色竖瞳。 夜临渊双手环抱，靠着墙，低磁声线阴冷危险—— “看来，你昨晚过得不错。” “难怪，连消息都懒得回。” 第50章 我也要 夜临渊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听了多少他们的对话。 只是看过来的阴冷视线，让姜清黎感受到一种浓重的哀怨。 莫名让人想到那种宫斗剧里，听说皇帝宠幸某某宫女并且要给宫女升职后，堵在门口的宠妃。 姜清黎被自己的想象逗得有点想笑，赶紧露出严肃的表情，试图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昨天你发消息的时候，我好像是在洗澡，没有看见，后来尹诺跟我说了。” “是吗？”夜临渊冷哼了声，眸眯起，谴责意味十分浓重。 姜清黎：“……” 好重的怨气。 难道是标记的影响？ 姜清黎走上前，仰着脸看夜临渊。 知道这条蛇看着冷硬，其实很吃软，姜清黎放软声音：“好啦，我下次看见了消息一定回你。” “所以你别生气了，嗯？” 垂眼看着女孩含笑的眼睛，夜临渊火气消散了些。 夜临渊轻哼：“谁管你。” 相处这段时间，姜清黎也习惯他的说话习惯，知道他这算是消气了，连连点头：“嗯嗯。” 金色竖瞳看向女孩细白的手指，夜临渊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刚抬起几厘米，身后传来脚步声和百里镜含笑的声音。 “你的衣服我放进烘干机了……”他走到姜清黎身边，像是才发现夜临渊，有些惊讶，“夜先生，这么巧。” 夜临渊收回手，抬眼看向来人。 百里镜似乎有些累了，抬手拨了拨白色发丝。 这样一动作，让站在对面的人清晰地看见了他小臂内侧的抓痕。 细细的，浅粉色，像是指甲抓的，还新鲜着。 夜临渊眸色瞬间冷了下来，声音发寒：“与你无关。” 他说完，转身下楼。 百里镜有些无辜地看向女孩：“夜先生是心情不好吗？还是我打扰你们了？” 姜清黎倒是没觉得什么异常，摆摆手说：“他一直这样啦。” 他们讨论的对象走出去没多远，鼻腔里发出冷笑。 金色竖瞳里闪过杀意。 要不是姜清黎在场，夜临渊刚才真想直接弄死百里镜。 死狐狸精。 不过是勾引成功了一次，就这么装模作样。 无聊。 姜清黎标记自己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找死。 - 午餐时间，餐厅内。 姜清黎坐在两个男人中间，有点尴尬。 倒不是别的。 百里镜一直给她盛汤夹菜，声音温柔地介绍他做的菜。 左一句宝宝，右一句小黎，听得姜清黎都快不认识这几个字了。 和百里镜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另一边坐着的夜临渊和站在姜清黎斜后方的尹诺。 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好像两座沉默的雕像。 一顿饭下来，夜临渊除了最开始吃了两口饭，最后都没动筷子。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尹诺去楼上拿了姜清黎今天上课需要的用具，跟在她身后。 百里镜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但吃饭中途，经纪人打了几个电话过来，说有要事。 为了不让姜清黎觉得自己是那种荒废工作的废物雄性，百里镜只得答应。 他磨磨蹭蹭送姜清黎到了车库，站在飞行器前。 姜清黎坐进后座，才发现夜临渊端坐在里面。 门外的百里镜脸色微变。 夜临渊扫了他一眼，金色竖瞳中闪过轻嘲：“怎么，你怕了？” 百里镜笑得温和：“我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姜清黎关上飞行器的门，趴着窗沿：“没事，就是上个学，你如果跟去，到时候又要引起骚动了。” “好，都听小黎的。”百里镜神色软化。 “只不过，走之前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吻？”他走近，微微弯腰，“有你的吻，我一整天都会努力工作的。” 那双浅金色的眸子含着浓浓的甜，叫人无法拒绝。 姜清黎朝他伸手，他很乖顺地把脸贴上来。 姜清黎飞快地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吻，快速缩回去。 虽然只是亲脸，但百里镜也很开心，凑过去，笑吟吟用唇碰碰她的唇角：“晚上见，宝宝。” 两人黏黏糊糊的样子，落在夜临渊眼里格外刺眼。 飞行器起飞后，姜清黎听见身边坐着的人忽然一声冷哼。 姜清黎：？ 姜清黎疑惑看过去。 但夜临渊常年冷着一张脸，她看了一会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异样。 想了想，姜清黎问：“你昨晚去干嘛啦？” 应付完狐狸精，可算是想起这里还有个兽夫了。 夜临渊冷冷说：“处理叛徒。” “你们那怎么那么多叛徒？”姜清黎感慨，“上次也是。” “想坐上城主位置的人很多。”夜临渊淡淡说。 姜清黎想起来，书里好像是说过，地下城弃兽很多，管理混乱，所以实力为王。 夜临渊去了地下城没多久，就把高层全杀了，当上城主。 但同时，不服他的人也很多，所以不断有人挑衅他，想要取代他。 姜清黎有点担忧：“你这次没受伤吧？” 夜临渊闻言，脸色稍缓：“轻伤。” “你没骗我吧？”姜清黎皱眉，比划着，“你上次肚子被划了那么大个口子也说轻伤。” 女孩凑近，像审讯犯人一般，扫视着他全身。 夜临渊被她的视线看得有些躁动，喉结不自觉轻滚。 顿了顿，夜临渊开口：“你可以检查。” 他一向懒得解释，没等对方反应过来，直接抬手，解开自己的衬衫衣扣。 眼前出现雄性线条分明的身形，宽肩窄腰，肌理不夸张却极具美感。 雄性靠着椅背，微微挑眉。 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姜清黎发誓，她本来是没有那个意思的，但手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贴到夜临渊的腹肌上了。 她其实不是很想摸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摸了一下又摸一下…… 哎，这事闹的。 姜清黎摸着，嘴上煞有其事：“嗯，看来你确实没撒谎……” 女孩耳尖染上一点粉，嘴上随意，手却很诚实。 夜临渊勾唇：“还要检查别的地方吗？” 别的……地方？ 姜清黎视线不自觉往下，还没回答，飞行器却猛地一个颠簸。 “抱歉。”尹诺的声音响起，“堵车了，小姐。” 姜清黎这才发现还有个人在前面开车，就算升起挡板看不见，总莫名羞耻。 理智战胜色心，姜清黎一个扣子一个扣子把衬衫给夜临渊穿好。 今天飞行器开得很快，没一会就到了学院车库。 姜清黎刚下车，手腕却被拽住。 夜临渊坐在车里，紧紧盯着她：“我也要。” 姜清黎不解：“要什么？” 下一秒，夜临渊凑过来，张口咬在她耳垂。 轻微刺痛后，听见他不满轻哼：“你猜。” 夜临渊说完就走了。 而姜清黎这节是理论课，两人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到教室，姜清黎刚推开门，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落在她身上。 她看回去，那些人又转开视线，低头窃窃私语。 林夕月走过来，忧心忡忡地说：“清黎，你被拍照传到论坛了……” 第51章 告诉他我们的关系 她被拍了？ 姜清黎第一反应是前段时间和夜临渊在套房里发现的摄像头。 上次夜临渊给的屏蔽芯片她一直带着，难道对方还有新的招数？ 手指微凉，姜清黎飞快登录论坛。 她第一眼就看见了最顶端的帖子，标题非常劲爆：【姜大小姐对那个谁下手了！有图有真相！】 姜清黎点进去，看见自己的照片。 监控角度，画面里她仰着脸跟黑发青年说话，动作很亲昵，看得出来在主动靠近。 下面回帖全是震惊：【我去，她真不怕被停课啊！】 【那个谁是很俊，但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 这个视角，应该不是之前派机器人监视自己的人。 因为正常人知道自己被拍后都会格外警惕，那对方监视的机会就更少了。 姜清黎把这个帖子发给夜临渊，然后没事人一样问林夕月：“他们为什么管夜临渊叫那个谁？” 林夕月见她淡定，不禁感慨她心稳。 也是，都搞到这位特聘教授头上了，心态能不好吗。 林夕月记得姜清黎上个月缠着凌青，没来学院，简单解释。 夜临渊是本学期才到学院任职的。 在帝国皇家学院，关系户不少见。 但夜临渊关系户就算了，在射击课上实在太严格，给分很低，谁的关系都不好使，刚开始经常有人骂他，写投诉信的、发短信的、论坛发帖的……轰轰烈烈，夜临渊却跟没看见似得。 直到有几个贵族子弟曾联名要求开除他，理由是“蛇类的视力不行，根本做不了射击课指导教授”。 但学院不仅没有批准，反而给那几个学生停课处理。 那几人再回学院后乖顺得像是换了人，对夜临渊毕恭毕敬，论坛上关于夜临渊的辱骂一夜清空，从此论坛上只敢称他为“夜教授”，骂他也只敢暗指“那谁”。 姜清黎听到“蛇视力不好”那里，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夜临渊戴着眼镜眯着眼睛射击的画面，笑都快憋不住了。 快上课了她也不敢笑得明显，趴在桌上，身体小幅度颤抖。 林夕月怕她被发现，手搭在她背上给她打掩护。 他们身后不远处，红发少年眉头紧皱。 赤昀自从上次在休息室晕倒后，就一直不太舒服。 直到玉成澜打电话来，催他来学院盯着姜清黎，他才从床上爬起来。 其实也可以不来的。 但赤昀只要一想到姜清黎，就浑身烦躁。 他把这归结于自己太讨厌姜清黎了。 因此玉成澜让他来学院看笑话，他才会过来，想着看姜清黎出丑，心情会好一些。 但…… 视线落在女孩微微颤抖的背影上，想到她现在可能哭得梨花带雨，赤昀的烦躁更盛。 甚至想要去安慰她…… 一整节课，赤昀都心不在焉，视线始终盯着那道纤细身影。 课后，女孩看了眼终端，抬手跟林夕月挥别。 林夕月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抬手去捏对方的脸。 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完全没有被影响。 是强颜欢笑吧？赤昀想。 解除婚姻那天，她好像也哭了。 眼见姜清黎起身往外走，赤昀像是被一根绳子牵着般，不自觉抬腿跟了过去。 却没想到，刚走到教室后门，就看见矜贵阴鸷的雄性站在不远处，金色竖瞳扫了一圈，锁定女孩身影。 四周倒吸一口冷气。 “我去，那个谁来了！” “姜清黎这下惨了……” “快走快走，千万别被迁怒！” 不到一分钟，除了姜清黎和动作刻意放慢的赤昀，教室的人争先恐后散开。 姜清黎的脚步却没放慢，甚至赤昀还听见她有点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他们好怕你啊，那个谁。” 雄性像是嗤了声，单手攥着她的手腕把人拽过去。 他眉目阴冷，如同锁定了猎物。 姜清黎发现他盯着自己的嘴巴看，感觉有点不妙，缩了缩肩膀，声音也变小了：“开个玩笑，你干嘛……” “现在不干，回去。”夜临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姜清黎瞪圆眼睛，耳根滚烫，正要开口，却听身后响起愤怒的声音：“你要对她干什么？” 夜临渊抬眸，只见赤昀气势汹汹走来：“夜教授，就算她对你做了什么，你也不用这么粗暴。” “我很粗暴？” 夜临渊好像笑了声，但这声笑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他微微用力，占有欲极强地将女孩按在怀中。 “不告诉他吗？” 姜清黎没来得及看赤昀一眼就被按住，她愣了下：“告诉他什么？” 夜临渊垂眼看怀中的女孩，竖瞳似笑非笑，一字一句，轻飘飘，却又无比强势—— “我们的关系。” 赤昀见状，顿觉不妙：“你们什么关系？！” 夜临渊一句话懒得多说，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赤昀，如同俯视战败者：“合法关系。” 合法关系？ 赤昀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顿时如遭雷劈。 他几乎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是她……她的新兽夫？！” 夜临渊嗤了声：“蠢货。” 他根本不把赤昀放在眼里，拉着姜清黎的手离开。 赤昀踉跄地追了几步，而后浑身僵硬发冷。 好久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 以前，每次他出现，姜清黎都会准确地找到他，笑着上来跟他说话。 但今天，她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姜清黎的关注，都给了别人。 意识到这一点，赤昀下意识地反驳，像是在说服自己：“不对，不对，是依依，我喜欢的是依依，注意那个恶雌干什么……” 可越是这么强调，他脑中的眩晕感就越强。 身形恍惚几下，赤昀直接晕了过去。 【叮！】 【攻略对象‘赤昀’好感度出现大幅度波动！】 脑中响起的声音让白依依皱了皱眉。 【又怎么了？】白依依正要进入学生会会议室，闻言眼里闪过厌烦，【他一天到晚怎么那么多事？好感度掉了吗？】 【没有。】系统说，【剧烈波动后，好感度仍然保持在92，道具也没失效。】 【那就别烦我。】 白依依飘飘然坐在自己的副主席位置。 还有五分钟，关于下学年是否招收其他城区特招生的会议就开始了，高级干部们零零散散走进会议室。 高级干部柯安坐在白依依旁边。 她转头一看，面露惊讶。 快夏季的天，白依依竟然穿了件长袖长裙，头发垂落盖住两侧的脸，袜子包裹小腿，脚上踩着一双白色帆布鞋。 虽然说她平常也穿着白裙，但短裙居多，从来没有裹得这么严严实实过。 身上的皮肤紧紧遮盖不说，还戴了大一号的口罩，大半张脸都盖住，刘海垂下，连眼睛都难找。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柯安感觉白依依的皮肤好像黑了几个度…… 柯安凑近，本来想调侃几句，却发现一向温柔示人的白依依挑着眉，看着终端界面，眼里是高高在上的嘲弄。 扫了眼屏幕，看清后，柯安震惊失声：“什么？！姜清黎在车库非礼那个谁？！” 经过两人身后的原时曜身形一顿，碧色眸子微眯。 她又在外面招惹谁了？ 第52章 不乖的下场 姜清黎是整个学院的风云人物，一群人很快肆无忌惮讨论起来。 有个部长语气夸张地说：“论坛都传疯了，她在车库抓着人家手不放，还要亲人家，啧啧啧……” “见到个长得好看的就动手动脚，勾引纠缠的，简直败坏我们雌性的名声！” “上次不也是吗？人家玉成澜好心去救她，她在水里吃人家豆腐就算了，最后还踩着人家的脸上岸！” “官方通告不是说玉成澜是异能失控吗？” “什么异能失控啊？我看她就是故意的！”那人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找到白依依，“依依，你说呢？” 在看帖子的白依依一愣。 旋即，她垂下眼，声音很轻：“可能……就是误会吧。” 她双手摆在腿上，低着头，细声细语：“表姐她……可能是心情不好，所以情绪激动了一些，以前也是这样的……” 这话一出，原本厌恶姜清黎的人，脸上露出更加鄙夷的神色。 “真受不了和这种人在一个学院，我看也别招什么特招生，直接把姜清黎给送去下城区！让那些下城区的低等雄性好好教育教育她！” 白依依口罩下的唇勾了勾，看来让人发这个帖子是正确的。 先说夜临渊，一个废物f级，出身的家族也一般。 等他被姜清黎搞臭了名声，自己再出手救赎，一定会被另眼相看； 再说秦牧野，眼高于顶的好面子皇子，刷到姜清黎勾引教授的丑闻，肯定会千方百计离婚，自己正好趁虚而入； 而现在，也正好在原时曜面前帮姜清黎说几句话，刷个大度善良的好感。 其他几人对姜清黎的谩骂越发夸张，白依依正要开口制止，却听身边传来刺耳的声音。 刺啦—— 原时曜冷着脸拉开座椅，坐下后，锐利的猫瞳扫视一圈室内。 一向平静的声音如同浸满寒霜：“说够了吗？” 众人互相对视，都从彼此眸中看见惊异。 平常他们吐槽姜清黎，他可都是保持沉默的，今天怎么突然发火？ 柯安贱兮兮地吹了个口哨：“怎么，说不得你嫂子啊？” 原时曜眸色更冷：“闭嘴！” 见他真的生气，众人不敢再说相关话题，把话绕开了。 学生会长很快到了，照例在开始前说些很官方的场面话。 嫂子？ 白依依视线扫过少年侧脸，忽然想到，原时曜有个哥哥，好像是叫原时默，学术天才，但异能是f级，也是姜清黎的兽夫。 根据系统给的资料，原时曜对他哥哥很崇拜。 估计是因为不想让他哥丢人吧。 白依依对原时曜还是挺满意的，s级，长得不错，可以收。 等攻略了原时曜，就可以用积分变得更美，顺便让他下手除了姜清黎。 省得她总在自己面前讨人嫌。 白依依不知道，她思索着怎么除掉姜清黎的时候，她的攻略目标打开了那个帖子。 半个小时的会，原时曜反反复复，愣是把帖子看了十多遍，连开会内容都没怎么听进去。 看着照片，原时曜既生气，又烦躁，心里还有股被拧过的酸。 甚至到最后，产生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怨气。 - 散会后，白依依拦住少年，温声道：“谢谢你刚才帮清黎姐说话，她如果知道你这么维护她，肯定会很开心的……” 原时曜蹙眉，表情别扭：“谁说我在帮她说话？眼神不好就去治。” 看来他对姜清黎确实没什么好印象。 白依依弯了弯眼睛：“我知道，原部长是一只很好很好的小猫咪，你最正义啦。” 她说着，朝原时曜伸出手，像是想拍拍他的背顺毛。 少年倒退一步，轻飘飘躲开，眉却越皱越紧。 “你以为你是谁？装出一副对我很了解的样子。” 原时曜本来就烦，想到白依依是玉成澜未来的雌主就更烦了。 矜贵少年毫不留情地嘲弄：“有这个时间，不如去训诫室多管管你的兽夫。” “再这么下去，下次见他，恐怕是在法制节目。” 他说完，转身就走。 【叮！】 【攻略目标‘原时曜’好感度-5！】 【原时曜好感度目前为-10！】 【警告！此次惩罚和储存积分抵消，但宿主已经多次失败，如果再有攻略目标好感大幅度消减，将会加倍惩罚。】 白依依如遭雷劈，呆愣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就是用差不多的招数收下的赤昀，他们一个狐狸一个猫应该差不多啊！ 正茫然着，忽然听一旁传来惊呼：“我靠！那个谁在论坛说他是姜清黎的兽夫！！！” 脑袋好像被重重敲了一下。 白依依连忙翻出终端，颤着手登录论坛。 刚才的偷拍帖子已经被处理了，最顶上的一条是夜临渊发的。 点进去，只有一张截图。 是星网的夫妻关系缔结图。 上面清晰地显示夜临渊的婚姻状况是“已婚”。 而他的雌主，正是姜清黎！ 白依依倒吸一口气，脑袋嗡嗡发响。 半小时前，她还盘算着怎么一箭三雕拿下夜临渊、秦牧野和原时曜三个优质雄性。 半小时后，她不仅丢了原时曜的好感，还得知夜临渊是姜清黎的兽夫！ 白依依彻底失力，靠着墙，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 与此同时，车库。 飞行器内，姜清黎正被按在柔软的坐垫上，被男人掐着下巴用力地吻着。 柔软的裙角被层层叠叠堆在腰间，姜清黎挣扎了一下，唇瓣离开，大口呼吸着，气息不稳：“你不是说……回去再……” “改主意了。”夜临渊用最平静的话陈述最过分的事实。 姜清黎皱眉瞪他，在心里骂他。 她没吭声，夜临渊掐着她的腰，指腹不轻不重揉她的耳垂，垂下的眸中暗流涌动：“在想他？” “什么他？”姜清黎没听懂。 “明知故问。” 夜临渊这几个字，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刚才抓着姜清黎离开后，夜临渊发现她一路上都心不在焉，思绪飘忽。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觉得赤昀那只丑红狐变好看了？怀念起来了？ 很不乖。 不乖就要惩罚。 夜临渊不再解释，勾着女孩的下巴，偏过头咬她的唇珠，尖锐的齿轻轻磨蹭着，带来微痛又酥麻的触感。 姜清黎承受不住，呜咽一声想躲开，却被直接抱起来压在他腿上，贴得更紧。 蛇尾缠在腰上时，姜清黎的终端忽然震动起来。 夜临渊扫了眼，直接挂断。 终端接连不断地响着，姜清黎找到空隙，摸到终端，按下接通。 但由于看不清，姜清黎误触了外放键。 飞行器内回响着白狐雄性温和诱哄声： “宝宝，既然你和他公开了，那我们……” 第53章 死也要缠着她 听到百里镜的声音，姜清黎的大脑有一瞬间宕机。 愣住那秒，苍白修长的手越过她，干脆利落地挂断，将终端丢开。 “喂！”姜清黎反应过来，连忙去捡。 她的腿被夜临渊单手扣着，只能侧着身，伸长手臂去够。 因为动作，堆在腰间的裙摆层层叠叠落下，盖住纤细雪白的腰肢。 而更让夜临渊不满的，是女孩脸上难得的焦虑不安。 就好像……怕被挂断电话那人会多想一样。 这个联想让夜临渊感到烦躁。 夜临渊的呼吸不自觉加重，扣在她腰上指节缓缓收紧。 “别闹。”姜清黎腾出一只手拍开他的手，手指摸索着终端。 夜临渊动作一顿，盯着自己的指节。 女孩打他时没用什么力气，没有痛感，但夜临渊还是感到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怒意—— 她怎么敢。 坐在自己腿上，和自己接吻，心里却在想另一个男人。 甚至为了那个该死的狐狸精对自己动手。 视线里，女孩拿起终端，似乎在查看消息。 提示音叮叮咚咚个没完，夜临渊不自觉冷笑：“真够忙的。” 发出声音后，又猛然惊觉自己的反常。 姜清黎跟什么狐狸精豹子精暧昧纠缠，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不过是只是合同上的甲乙方。 一个提供精神抚慰，一个提供人身保护。 等精神力不再失控，他就会离开。 夜临渊想，他之所以感到愤怒，一定是受到标记的影响。 手指不自觉抬起，隔着衣服触碰到那枚刻画着荆棘玫瑰的图腾，姜清黎给自己的标记。 被印上标记的皮肤隐隐发烫。 夜临渊微微失神。 姜清黎回完消息后，转头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还是第一次在反派那张阴鸷的脸上，看见略带茫然的表情。 难道还在发情期？ 姜清黎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我忙完了，陪我……” “怎么，他不来接你？” 夜临渊打断她，低磁声线里嘲讽意味十足。 狭长的眼眯起，从上至下扫视着她微乱的发丝、明显被吻过的殷红嘴唇和被他扒得摇摇欲坠的长裙，最后再一寸寸往上，看着她那双微微睁圆的眸子。 “这个样子去找他。”夜临渊挑眉，心口处淤积强烈躁动，使得他的语气越发怪异，“就这么迫不及待。” 他说完，却掐着对方的腰凑近了些，竖瞳阴冷地盯着对方。 仿佛她只要点一下头，就立刻暴起把她弄晕在这里。 沉默几秒，姜清黎无奈地叹了口气：“夜临渊，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夜临渊一动不动。 还好早就习惯了夜临渊这样子，不然姜清黎感觉得被吓死。 “我刚才是想让你陪我去一下医院。”姜清黎一边说，一边低头整理皱巴巴的裙子，“刚才金医生给我发消息，告诉我可以去检查一下精神力状况了。” “我和百里镜暂时不会公开，因为你现在也是我的兽夫，所以通知你。”她抿了一下被吮到红润的唇，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你下次再敢不经过我同意就挂电话，说威胁我的话——” 姜清黎想了想，发现自己现在好像还真拿这个反派没有办法，又不想表现太怂，硬邦邦补上一句威胁：“——你就自己度过发情期！” “知道了。”夜临渊没什么表情，声线恢复淡漠，“医院地址。” 看上去根本不在意，绷直的脊背却微松了些，后仰靠着柔软的椅背。 姜清黎看他这个装装的样子，气得磨了磨牙。 “算了，不用你陪。”姜清黎爬到一边，学这条臭蛇的语调阴阳怪气，“说什么给我当保镖，结果就这样，一点信誉也没有……” 话没说完，沉默的男人忽然朝她伸出手，俯身环抱住她的腰。 夜临渊闭着眼睛，额头贴着她的颈。 片刻后，姜清黎听见他闷闷的声音响起：“陪你。” 有些无奈，更接近自暴自弃。 夜临渊呼吸着女孩特有的气息，思绪飘忽。 他想到被标记的第二天早上。 姜清黎离开后，警惕的蛇类立刻就找到中心城最着名的医师为自己消除标记。 标记可以，有副作用，但也在可以接受范围内。 即将走进手术室时，夜临渊放弃了。 他不仅放弃祛除标记，甚至在得知她退婚后，把自己的名字加进兽夫名单。 他反复告诫自己，利用贵族身份到中心城来，是为了做正事，不是为了做谁的附庸。 可所有的理智在听到她名字的时刻分崩离析。 心跳呼吸不受控制，满脑子都是在想—— 凭什么？ 凭什么给了他标记，又根本不想负责，转头想扑进男人堆里左拥右抱纵情享乐？ 夜临渊生出一种尖锐疯狂的怨恨。 既然她提裙无情，那就别想好过。 他不能让她如愿以偿甩掉自己。 他要缠着她，像共同度过的迷乱前夜一样疯狂缠绕着她。 死也不松开。 - 飞行器停在医院门口时，姜清黎腰都快酸了。 她不知道这位大反派又抽什么风，抱着她不撒手，沉重灼热的呼吸打在颈侧，好几个瞬间姜清黎都怀疑他要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不是晚上的那种，是要生吃的那种。 终端震动片刻，姜清黎的手臂动了动，小声说：“夜临渊，你睡着了吗？金医生在催我了诶。” 男人低低应声，直起身，总算松开了她。 恢复自由，姜清黎打算出飞行器，手刚抬起，就被夜临渊握住。 “你就这样去？”夜临渊盯着她微皱的裙摆，声音微冷。 “你还好意思说？我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姜清黎拍开他的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 其实也看不出什么…… 下一秒，一条崭新的裙子丢在她膝上。 “去换。”夜临渊说。 这次不用姜清黎提醒，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姜清黎突然发现，这条蛇还是有点懂事的。 换上夜临渊准备的浅紫长裙，姜清黎推开飞行器走了下去，夜临渊隔着一段距离，不紧不慢跟着。 刚到医院大厅，几个医护人员护着一个担架，呼啦啦往电梯方向去。 人太多，她只从医护人员的缝隙里看见病人有一头红毛，还挺眼熟。 姜清黎没太在意。 为首的雌性看见她，忽然站定脚步：“姜小姐。” “金医生。”姜清黎认出她，打了个招呼。 “抱歉啊姜小姐，我可能要晚点给您做检查了。”金医生叹了口气，“一个病人这周第二次精神力波动晕倒，现在完全不省人事……我要给他先做个检查，大概一个小时。” 姜清黎表示理解，微微含笑：“没事的，我可以等。” 她话音刚落，躺在担架上的红发病患却忽然眉头紧皱，嘴里发出细微呢喃。 有护士凑近，听到他念叨的，好像是个名字。 一个雌性的名字。 第54章 喂我 病患声音痛苦，似乎被什么灼烧着。 护士奇怪地看向陪同的人：“原同学，你有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好像是喊谁的名字，是家长还是亲属？” 黑发少年声音清冷：“不知道，可能是出现了幻觉。” 护士也不敢耽误，点点头抬着赤昀就往病房去了。 原时曜没有跟上去，而是抬眼扫了眼不远处的女孩。 她换了条长裙，收腰的款式，将腰肢掐得纤细，似乎一只手就能握住…… 原时曜视线停留几秒，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视线。 目光微转，对上一双阴冷尖锐的金色竖瞳。 蛇类对他的抵触和厌恶毫不遮掩。 原时曜只当没看见，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这时，金医生已经跟姜清黎说完了注意事项，让她先跟着护士去做基础检查。 姜清黎点了点头，跟着护士离开。 她的终端响个不停，走路的时候也低头在看，因此完全没注意到原时曜。 原时曜退开一点距离，和她擦肩而过。 少年身形瞬间僵硬。 馥郁的香味好像包裹了他全部感官，又在几秒后尽数消散，不留痕迹。 原时曜眉目间出现轻微怔愣。 “这位同学？”金医生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不好意思，刚才跟另一位预约过的病人聊了几句，我们走吧。” 几秒后，原时曜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好的，麻烦您了。” 他又恢复了清冷自持的优等生模样。 两人往电梯方向走，原时曜礼貌地聊了聊赤昀的情况，视线却不自觉追随着一道淡紫色身影，直到对方走过走廊拐角，消失在视线里。 走进电梯，原时曜不经意般提起：“刚才那位雌性好像也是皇家学院的学生，但我记得她没有精神力，来找您……是二次觉醒吗？” 金医生是第一城区有名的精神力专家，而众所周知，姜清黎是个没有觉醒精神力的废物雌性。 突然看精神力方面问题，只可能是因为二次觉醒。 雌性觉醒精神力是喜事，金医生没有隐瞒：“现在还不能确定等级，但应该是二次觉醒，不出意外是治愈系的。” 虽然有猜测，但亲耳听见，原时曜眸中还是闪过诧异。 姜清黎身世显赫，母亲是拥有s级异能的将军，父亲更是血统稀有的s级龙类兽人，他们从小就严格培养姜清黎，只等她觉醒精神力，好好培养，未来继承她母亲的权势。 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姜家举办了隆重的晚宴，多家媒体已经准备好报道的帖子。 但意外出现了。 姜清黎觉醒失败，成了整个中心城的笑话。 不仅如此，她还在宴会上大放厥词，说自己对异能根本不感兴趣，更想和优质雄性结婚。 姜家几个长辈差点没气得晕过去。 后来她的言论在网上曝光，姜家把她关了半年有余。 听说那段时间，姜家不断用各种方法刺激，希望她可以觉醒，都没成功。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姜清黎性情大变。 原时曜跟姜清黎不熟，但莫名其妙被她看上进行追求。 他不胜其烦地拒绝，她转头又找了别人。 大二的时候，姜家本来给姜清黎准备好了副主席的位置，她却拿这个位置换了白依依的五个未婚夫…… 后来她倒贴五个未婚夫，比原来更平庸无能了。 现在怎么会突然二次觉醒精神力？ 而且，仔细想想，现在的姜清黎比起不久前，简直是天差地别…… 原时曜眉头紧皱，只觉得有些奇怪，但细想时，那丝怪异却如流沙一般，从指缝中消失了。 - 原时曜和金医生走到贵宾病房门口，等着的护士立刻走过来。 金医生问：“怎么样了？” 护士面露为难：“金医生，我们已经给患者做了初步检查，他一切数值正常，恐怕还需要您进一步做详细的检查……” “嗯，我看看。”金医生点头往里走。 护士又说：“对了，他刚才嘴里一直喊着什么酱什么梨子的……是不是饿了啊？” 原时曜：“……” 原时曜微微蹙眉，厌恶地隔着玻璃扫了眼里面的人，音调淡漠：“我让人去买吃的。” 护士和金医生点头，另一边的助手推了大型仪器过来，他们一起进了病房。 隔壁有休息室，原时曜在里面回了学生会的消息，顺便开了个简短的线上会议。 结束已经是半小时后。 原时曜跟赤昀不熟，送人过来只是因为最近轮到他负责监管雄性的精神力问题。 送到这里就算负责了。 原时曜起身往外走。 刚走几步，却迎面撞上并排走来的姜清黎和夜临渊。 “诶，好巧。”姜清黎看见原时曜，顺手打了个招呼，“你也看病？” 原时曜脚步一顿，视线落在女孩脸上。 阳光恰到好处地落入室内，在她白皙侧脸打上浅浅的光晕。 喉结轻滚，原时曜站定，声线微沉：“有学生晕倒，学生会需要负责。” 他没说赤昀的名字。 听说，最近姜清黎很讨厌那五个前未婚夫。 莫名的，原时曜不太希望对方认为自己和他们很熟。 姜清黎果然也没怀疑，点了点头，坐在原时曜对面的沙发上。 这家医院只接待贵族，建设豪华，机器人很快送来精致的糕点和红茶。 姜清黎端起红茶，贴到唇边却停住，递到夜临渊面前，谄媚地眨眨眼：“你先喝一口？” 夜临渊：“……” 又把他当试毒的。 或许因为对大部分毒素免疫，但夜临渊没觉得抵触。 夜临渊缓缓抿了口红茶，咽下去后停了几秒，才递回去。 姜清黎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又指了指糕点：“你想不想吃那个？” 问他想不想，其实是自己想。 夜临渊薄唇勾起一点弧度，又迅速被自己压下去。 他扫了眼对面的优等生，理所当然地开口：“喂我。” 姜清黎：“……” 这里还有别人诶。 但夜临渊不为所动，甚至提出要求：“草莓味的。” 那是姜清黎最想吃的味道。 姜清黎悄咪咪瞥了眼对面的原时曜，见对方戴着耳机，垂眼看终端，便放心地叉了一块递过去。 她全然不知，自己错开视线时，那双碧色猫眼又追了过来。 试完毒，姜清黎安心享用美食。 她吃东西很慢，腮帮子鼓起来柔软的弧度，像小仓鼠。 夜临渊看着，视线不自觉柔软。 停了几秒，他抬眼，警告般对原时曜眯了眯眸。 原时曜收回视线，心中却止不住冷笑。 又是个和秦牧野一样的蠢货。 刚成为兽夫没几天，就忍不住在校园论坛上曝光关系，好像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似的。 防得这么紧，以为谁都会喜欢上姜清黎吗？ 也不想想，他和秦牧野那种无能的f级，靠着血统和家族荫庇才有立足之地的废物，怎么保护得了自己的雌性。 但凡有个高等级的雄性出手，他们根本无法抵抗。 只能眼睁睁看着柔弱的雌性被其他雄性抢走。 强行把她揉进怀里，含着她的唇，甚至可以做更多过分的事情…… 少年黑发下的耳尖微微发热，呼吸微紧。 就在这时，终端震动起来。 原时曜以为是学生会的，扫了眼屏幕，手指却猛地一抖。 来电的不是别人，是原时曜的双胞胎哥哥，姜清黎正儿八经的兽夫—— 原时默。 第55章 为了嫂子骗哥哥 看清来电显示的“哥”那个字，原时曜下意识一怔，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 姜清黎正一手端着精致餐碟，一手拿着叉子，投入地享受美食，眸子微微眯起，猫儿似的。 察觉到视线，她有些莫名地看回去，眨了眨眼表示疑惑。 原时曜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错开目光。 终端还在震动。 不知为何，原时曜感觉手里握着的终端格外烫手，完全没有平常接到电话的高兴，反而有种诡异的心虚感。 沉默几秒，原时曜猛地起身往外走，快步进了另一个休息室。 在沙发上坐下，少年理了理衣角，才按下接通键。 下一秒，全息影像接通。 原时曜对面出现兄长那张几乎和他一样的脸。 但即使有外人在场，也可以完全分辨他们。 因为他们实在太不一样了。 原时默坐在书房，单手支着下巴，和弟弟一样的碧色眸子扫视着休息室，笑了笑：“阿曜，怎么这么慢？” “刚才……”原时曜顿了顿，“今天下课后，有一名学生在走廊晕倒，疑似精神力出了问题。” 原时曜平常在学院和外人面前总是一副矜持冷淡的样子，但在亲哥面前，却颇像是小学生回答问题。 原时默视线没有停在对方身上，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半空，好似没有认真听。 但弟弟说完最后一个字，他便接着问：“然后呢？” 原时曜说：“我送他来了医院，然后……来休息室，和学生会开了个简短会议。” 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原时曜下意识地隐瞒了自己曾见过姜清黎、并且和姜清黎共处一室的内容。 “是吗？”原时默微微蹙眉，目光落在空旷的桌面上。 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原时曜心里咯噔一下。 这种休息室，贵宾到的两分钟内必定会送上茶点。 他刚才跟原时默说自己在这里开会，可面前的茶几上却什么都没有。 该死。 原时曜一阵尴尬。 好在原时默没有深究，只是垂眼看着手里的书，声音温和：“你见过姜小姐了吗？她状态如何？” 没想到兄长会突然提到姜清黎，原时曜忽然提高声音：“提她干什么？” 原时默抬眼看了看弟弟，又垂下睫毛：“我听说她险些溺水，作为兽夫，应该表示关心。” 原时曜皱眉：“父亲又给你打电话了？” 原时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翻过书页：“关心雌主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这就是默认的意思。 原时曜拧着眉，正要开口，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伴随着护士的声音：“姜小姐，您准备好了吗？金医生……” 看清里面的人后，护士有些惊讶：“诶？原先生，怎么只有您？姜小姐呢？” 黑发少年身形顿时僵硬。 不用抬眼，他就感觉全息影像那边的兄长抬起头，眯了眯眸子。 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弯曲了，原时曜声音平静地说：“他们在隔壁休息室。” “啊……好的。”护士也注意到原时曜在打全息通话，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这就离开。” 门关上后，室内一片寂静。 原时曜难得感到窘迫：“抱歉，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 “没关系。”原时默声音淡了些，“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再遭受来自雌性的羞辱。”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导师在找我，下次聊吧。”原时默笑了笑，主动结束了通话。 原时曜靠着椅背，抬起手指，暖色光点在指尖绽放、跳跃。 他盯着光点看了很久，直到眼圈发酸，攥紧手指，颓然低下头。 影子在脚边拉长，随着光点颓然飘忽，如同无声默剧。 - 姜清黎检查完身体，已经临近傍晚。 走出检查室，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夜临渊在检查室外等了几个小时，脸上没什么疲倦：“好了？” 金医生拿着一大堆报告，眼里闪烁着惊喜：“姜小姐，恭喜您，您确实二次觉醒了，是治愈系，初步判断您的异能等级在a级以上，很有可能更高！” 姜清黎眨了眨眼睛：“初步判断？” “对，您也知道，拥有异能的雌性每个月都会收到帝国的补助，所以流程也很复杂，医院只能给出初步诊断。” 金医生以为她是失望了，连忙安抚。 “之后的等级，需要您在帝国皇家学院或者帝国军政学院的考点进行考核，由十位非血缘关系的评委打分判定，出具最终的结果。” 姜清黎本来已经接受自己是个没有异能的废物，现在得到了异能，算是意外之喜，也没有什么失望的。 她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感谢的笑：“谢谢金医生。” “应该的。”金医生笑着点点头，“对了，您这段时间可以多给兽夫们做一做精神疗愈，有助于稳定精神力。” 夜临渊挑了挑眉。 城主大人对等级之类一向觉得无聊，对医院之类的地方更是感觉厌烦。 但现在，他觉得金医生看着比刚才顺眼了很多。 两人离开后，金医生拿着报告往回走。 没走几步，险些迎面撞上一个身影。 她倒退几步，有些惊讶：“原少爷，您是要找赤同学吗？他在楼上病房。” “不是。”原时曜神色轻微别扭，“我想问问姜……同学的检测结果。”他顿了顿，“她是我们学生会的新成员。” 后面一句声音很低，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谁。 金医生没有隐瞒：“我现在只能给出初步判断，但姜小姐的数值非常高。” 原时曜不太喜欢含糊不清的说法。 他给出参照物：“您之前给白依依做过检测，姜清黎和她比起来高还是低？” 金医生盯着姜清黎的数据，眉头越来越紧。 “两位的数据差不多。”金医生清了清嗓子，“初步估计，姜小姐也不会低于s级。” 原时曜盯着金医生的脸。 他总感觉，这位医生刚才的表情有些奇怪。 但金医生滴水不漏，问了几句也探究不出什么。 原时曜礼貌点头，转身离开。 等人走后，金医生快步走进资料室，调出白依依的数据，同时拿出姜清黎的数据在旁边对比。 一项项对比过去，她眼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忍不住呢喃：“这太奇怪了……” 若此时有其他人在场，也会感到震惊—— 屏幕上两份精神力数据，除了名字以外，其他的竟然完全一致！ 第56章 病美人 医院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夜临渊不想多留，拉着姜清黎的手一路目不斜视离开。 走到楼下，姜清黎忽然站住。 青年蹙眉看去，发现她仰着脸看天。 此时夕阳已然沉落。 金红与粉紫色像被打翻的颜料，被揉在天空这张巨大的画布之上，如梦如幻。 夜临渊问：“你在看什么？” “看晚霞呀。”姜清黎好像笑了笑，“很好看。” 夜临渊蹙眉，他不喜欢看天空。 他一生中大部分时光都是在狭窄昏暗中度过，也厌恶宽阔的天空。 但夜临渊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沉默站着。 视线不自觉落在身侧的姜清黎身上。 夕阳下，女孩巴掌大的脸更加白皙精致。 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睫毛浓密卷翘，眼尾勾起一点弧度，哪怕没有笑，望过来时也带着潋滟春色。 微风轻抚，几缕乌发被吹拂到青年冷峻侧脸。 夜临渊微愣，被标记的皮肤又在隐隐发烫。 他忽然感觉呼吸有点不顺畅。 来不及探究缘故，姜清黎已经转过头，拉了拉他的手：“走吧走吧！回家！” 夜临渊回神，竟然没反驳一句“谁跟你有家”之类的话，反而被乖乖牵着往外走。 来的时候不知道要多久，姜清黎就让司机先回去了。 检查结束后，姜清黎就给尹诺发了消息。 果然，刚到路边，便看见一台十分眼熟的飞行器停在面前。 前座降下车窗，灰狼管家毕恭毕敬：“小姐。” 姜清黎还没开口，忽然感觉自己拉着的那只手抽出来，用更重的力道包裹住她的手。 这家伙干嘛？ 姜清黎刚冒出疑惑，后座的车窗也降了下来。露出百里影帝那张完美无瑕的脸。 百里镜的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双手上，唇角微微僵硬。 下一秒，他打开门，露出温和的笑，对姜清黎说：“小黎，我来接你回家了。” “你今天不是有工作吗？”姜清黎有些惊喜。 刚要松开夜临渊走过去，手却被拽得更紧。 这边飞行器多，姜清黎怕影响交通，抽走手坐进去，转头朝他招手：“快点。” 夜临渊站着没动，脸色阴沉。 百里镜缓缓眨眼，有些奇怪似的问：“怎么了？夜先生不舒服吗？正好后面就是医院，不如让尹诺陪你检查检查？有什么问题也好直接住院。” 尹诺：“……” 尹诺闷闷开口：“抱歉，夜先生，我还需要服侍小姐用餐。” 百里镜很体贴地说：“没事的，我照顾小黎就好，你毕竟是个外人，不太方便呢。” 尹诺眸中闪过黯淡，垂着长睫不再开口。 姜清黎关心地看着夜临渊：“你哪里不舒服？” 夜临渊：“……” 眼见再僵持下去，他得被说成重病，夜临渊上了车。 姜清黎坐在座位边沿，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刚要开口，却被夜临渊一把抱起，放在他腿上。 而他，坐在她的位置上。 猝不及防，她伸手抓住夜临渊的衣服，小声抱怨：“你干嘛啊。” “没位置。”夜临渊言简意赅。 在姜清黎看不见的地方，睚眦必报的蛇类挑眉，睨向一旁的狐狸精。 百里镜冷冷看回去。 他空出一人位置，对女孩说话时声音又变得温柔：“小黎，不舒服就坐这里吧。” 姜清黎赶紧从夜临渊腿上挪下来。 但坐下后，夜临渊毫无顾忌地伸手，扣着她的手指，十指相扣。 另一边，百里镜不甘示弱，双手环抱住姜清黎的腰，脸颊贴着她的肩膀，勾住她另一只手。 姜清黎：“……” 又出现了，经典的三人排排坐。 上次是百里镜和秦牧野，这次是百里镜和夜临渊……唯一不变的是，坐在中间的她。 姜清黎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三明治里面的菜叶，被两片面包可怜兮兮地挤着。 “小黎。”百里镜开口，音调缱绻，“今天我和导演讨论了剧本，下个月就进组了。” 他抬眼看小青梅的侧脸，试探性问：“宝宝，你会去给我探班吗？” 姜清黎还没开口，夜临渊冷硬地说：“她没空。” 面对此等恶劣搅局破坏气氛的，其他人可能会生气。 但百里镜拍戏多年，早就学会了无视干扰。 修长指节轻轻捏着女孩细白的手指，轻轻叹息：“算了，你那么忙，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姜清黎下意识反握他的手指：“没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真的吗？”百里镜抿了抿唇，期期艾艾抬眼，“但这次凌青在附近拍戏，你会不会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姜清黎说，“你怕我看见他会吐？他确实长得有点恶心。” 闻言，百里镜忍不住笑起来。 去年冬天，他和凌青在一个剧组。 只能亲眼看着那个陌生灵魂用着姜清黎的身体，对凌青百般谄媚。 凌青分明看不上她，却为了向自己炫耀，百般使唤。 百里镜有时候真想掐死凌青算了。 又怕陌生的灵魂会做什么伤害这具身体的事情，只能作罢。 还好，他的小青梅现在回来了。 百里镜轻轻蹭蹭女孩的侧脸，声音轻软地喊她，像撒娇：“宝宝。” 姜清黎耳尖一红。 怕他当着夜临渊的面说出像昨晚那种话，姜清黎赶紧捂住他的唇：“好了好了，坐好。” “嗯，都听你的。”百里镜松手，正襟危坐，手指却缠着她另一只手，十指交扣，黏黏糊糊小动作不断。 另一侧，夜临渊发出明显的冷笑。 狭窄的空间内，气氛以姜清黎为界限，两极分化。 打破诡异气氛的，是一通全息通话。 姜清黎看见屏幕上闪烁着的“原时默”三个字时，还有些惊讶。 比起经常发自拍和问候的顾念，原时默除了最开始加了好友，就再也没发过消息。 按下接通键，对面出现原时默的全息影像。 原时默和弟弟最大的不同，是那头白金发色。 发尾微长，被丝带束着，尾部的金要更浓些，乖顺地搭在左肩，发尾垂落。 他肤色苍白，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单手压在唇边轻轻咳了声，眉间积蓄的郁气，并不显得阴郁，反倒有股惹人怜爱的病弱。 原时默抬眼，扫过三人别扭怪异的坐姿。 和弟弟一样的碧色眸子里闪过嘲讽，转瞬即逝。 他垂眼，对姜清黎说了他们之间第一句话—— “雌主。” 第57章 今晚我归你 通话持续了三分钟左右。 不动声色打量过三人后，原时默相当公式化地表达了对雌主身体的关心，便提出自己还有研究工作，需要挂断电话了。 “那你先去忙吧。”姜清黎表示理解，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大概什么时候来这边？” 原时默闻言，轻笑：“怎么了？是有哪里需要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笑着的，态度礼貌，姜清黎却感觉他相当疏离和抵触。 “也没有。”姜清黎解释，“就是跟你说一声，目前家里还有几个空房间，你和顾念谁先到谁先选。” 别墅一共五层，姜清黎住在五楼主卧，两边各有一个客房，分别被夜临渊和百里镜占用，秦牧野目前住在三楼。 林夕月说兽夫们会为了房间位置大打出手。 虽然他们家目前没有出现这个情况，但姜清黎还是决定说明一下。 原时默对这些显然不感兴趣，只是微微颔首：“好，谢谢雌主。” 通话挂断，终端收到一条新消息。 父亲：【问候姜小姐了没有？】 这条消息是五分钟前发的，往上翻，近期几乎每天都有类似的消息。 原时默缓慢敲字：【和姜小姐通过电话了，她状态很好。】 对面很快回复：【不出半年，姜佑臣就会回到中心城。】 父亲：【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服侍好姜小姐，对我们两家，尤其是你弟弟大有益处。】 原时默没什么表情地回复：【好的。】 收起终端，门被敲了敲：“和雌主聊完了吗？” 原时默回头，看向门口站着的青年：“于学长。” 于阳耸肩：“抱歉，不是故意偷听你和雌主聊天，只是这边隔音太差了。” 他把营养液丢过去：“你的晚饭。” 下城区污染严重，没有什么像样的食物，只有营养液还算干净。 原时默一口闷了，口腔里蔓延着诡异的苦。 于阳坐在旁边，八卦道：“你这位雌主和网上说的好像不太一样，听声音感觉很温柔啊。” 端起水壶的手停顿片刻，原时默想到刚才的画面。 其实原时默本打算信息问候，但一向诚实的弟弟为雌性撒谎，实在让他很好奇。 原时默之前也见过姜清黎，但回想起来和其他人一样，是模糊的一团。 直到今天他才看清姜清黎的样子。 乌发红唇，皮肤如雪般白皙，杏眸清亮。 被两个高大的雄性扣着纤细手指包围，耳尖泛着粉，孱弱且无辜，好似被怎么欺负都不会反抗，只会软着调子求饶…… 是他最讨厌的那种孱弱雌性。 “原同学。”于阳忽然开口，“你杯子里水满出来了。” 原时默忽然回神，低头看水杯，发现并没有满。 于阳恶作剧成功，发出怪笑：“天哪，你刚才真的在发呆？你不会对她一见钟情吧！” 原时默闭了闭眼，勾起浅笑笑，眼底隐隐不耐烦：“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他收起水壶，却第一次没控制好力度。 几滴水飞溅在书页上，缓缓渗透，在纸张上留下突兀痕迹。 - 回到别墅，姜清黎先吃了个晚饭。 吃过饭她在花园里散了会步，才慢悠悠回卧室。 刚进房间，便见尹诺站在浴室门口往里看，眉头皱着，像是很不满。 姜清黎走过去：“怎么了？” “百里先生在浴室。”尹诺抿了抿唇。 姜清黎看向浴室，发现百里镜正穿着领口大开的浴袍，将浴球放入浴缸中，搅弄泡泡。 尹诺声音更低了，有些委屈似得看向女孩：“这些平常是我准备的。” “没事的，尹诺。”百里镜笑得贤惠，“这是我身为兽夫该做的，你也可以减轻负担了。” 尹诺：“……” 灰狼管家皱了皱高挺的鼻，兽类的本能促使他呲牙示威。 但余光接触到身边的女孩，尹诺语气放缓：“小姐喜欢适中的温度，泡泡浴的比例调配、水里的玩具和毛巾颜色搭配都有讲究。” “百里先生，这方面您还不够格。” “是吗？”百里镜含笑将一个小黄鸭玩具放进水里，“可是我了解小黎，比了解我自己还要了解。” 姜清黎：“……” 不就是放个洗澡水，说得跟世界难题一样。 还有，尹诺之前不是说这些是他设置好的吗？怎么还亲手准备！ 管家需要这么细致入微吗…… 这边，两人言语对抗一番，都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复，齐齐看向姜清黎。 姜清黎感觉很荒谬：“以后我自己放水就行。” 话说完，两人都露出受伤的表情。 “那以后你们轮流总行了吧？”姜清黎自己说着都没忍住笑了，连忙把他们赶出去，“好了好了，我现在要泡澡，你们出去吧。” 百里镜音调缱绻：“宝宝，我留下来帮你……” 话没说完，就被小青梅瞪了一眼。 百里镜被这一眼看得心酥，回过神已经被推到门口。 低头看了眼自己大开的领口，百里镜有些自我怀疑。 这种恰到好处的露肤度应该是小黎最喜欢的才对，怎么没有看一眼…… 难道自己对她没有吸引力了吗？ 几分钟后，姜清黎泡入浴缸，靠着浴缸壁，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 身侧传来冷沉声线。 姜清黎猛地回头，发现夜临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站在浴缸边，蛇尾盘踞着。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肩膀：“你干嘛突然出现！” “你今晚应该归我。”夜临渊收回视线，语气不满，“昨晚你陪了狐——百里镜。” 姜清黎被他吓到，脾气也上来了了，不高兴地说：“我不喜欢你这个形容，什么叫我‘归’你？我又不是什么工具。” 夜临渊眯了眯眼，忽然双手撑在浴缸两侧，俯身朝她压过来。 猝不及防地，距离骤然拉近。 姜清黎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阴鸷竖瞳，心跳瞬间飙升。 吓的。 她暗怪自己鲁莽，大反派乖顺了几天也是大反派，他思维就跟正常人不一样，他们也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没必要纠正…… 正打算找补几句，夜临渊倾身，淡色薄唇贴着她唇角。 他一字一句，重新说： “姜清黎，今晚我归你。” “我做工具，可以。” 空气好似有片刻凝滞。 姜清黎睁大眼睛，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 她还以为反派会冷着脸直接走人，或者骂她不识好歹，怎么……把词改了？ 还说什么……工、工具…… 姜清黎耳尖滚烫。 她的沉默，让夜临渊很不自在。 青年退开一点距离，眉头紧皱，似乎在疑惑自己这句话哪里又说错了。 姜清黎发现他的世界观好像真的有点扭曲。 要纠正一下吗？ 这时，门忽然被轻轻敲响。 百里镜音调缱绻：“小黎，我好像有东西落在里面了，可以开一下门吗？” 第58章 排班 听见百里镜的声音，姜清黎沉默了。 奇怪，怎么每次别人在她房间，百里镜就会恰好出现。 这是什么百分百被发现的技能啊…… 不过现在没时间吐槽，姜清黎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朝夜临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夜临渊挑眉，贴近她，咬住她的唇。 大掌托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仰起头，蛇信撬开她的双唇，用力纠缠。 夜临渊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吻过来。 似乎是没听见声音，门外的百里镜笑了笑：“怎么了小黎，不方便吗？没关系，我自己进来也可以……” 姜清黎瞪大眼睛，手指攥紧夜临渊的衬衫，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她希望夜临渊可以保持安静，不要暴露，但反派很显然不属于安分的类型。 片刻后，夜临渊松开她的唇，毫不客气：“滚远点！” 门外的百里镜陷入沉默。 青年温和的声线冷下来：“夜先生，夜家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不经过雌主的允许，擅自入内，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面对百里镜长篇大论的道德绑架，夜临渊连回个音节都懒得。 礼节和规矩，只是弱者之间无聊的文明游戏。 他不需要。 没想到夜临渊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亲了她还要陷害她，姜清黎有点崩溃：“你不出声不行吗？” 夜临渊握住她手腕，反问：“你很怕他？” 不出声可以。 但他不喜欢姜清黎每次都是一幅怕百里镜发现的样子。 就好像百里镜是理直气壮捉\/奸的大房，而他们只是见不得光、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 可笑。 就算论先来后到，也是姜清黎先标记他。 那个狐狸精怎么算，都在他之后。 该躲的是百里镜才对。 姜清黎抿唇：“也没有怕他……” 但就是，感觉很心虚。 夜临渊扯了扯唇，起身。 姜清黎赶紧抓住他的衬衫：“你又干嘛？” 信奉弱肉强食的蛇类言简意赅：“让他学会闭嘴。” 姜清黎：“……” 他们没有压低声音，兽人听力很好，门外的百里镜将对话都听了清楚。 “没事的小黎，不用感觉为难。” 门外的白狐青年眸中闪烁着阴冷杀意，声音却依旧温柔，安抚着自己的小青梅：“宝宝，或许我该和夜先生好好聊聊。” 姜清黎倒是觉得百里镜会坐下来好好聊聊，但她觉得夜临渊百分百是个会打架的主。 百里镜异能等级低，肯定不是大反派的对手啊。 姜清黎叹了口气：“你们等会，我洗完澡我们三个好好聊聊。” 她说完，闭上眼睛，滑进浴缸。 几秒后，一串气泡郁闷地冒出水面。 咕噜噜。。。 - 虽然要调节家庭关系，但姜清黎还是泡了个舒服才起身。 她出水前看了眼夜临渊：“喂。” 一旁沉默等着的夜临渊闭眼，声线慵懒：“知道了。” 他闭着眼睛，但很精准地抓到毛巾，递了过去。 姜清黎擦掉水珠，他又递了浴袍过来。 被允许睁开眼睛后，夜临渊打了个响指，姜清黎就头发上的湿意迅速褪去。 不到一分钟，她的头发就干了。 姜清黎两眼放光：“好方便！你怎么做到的？” 她这会倒是不生气了，眼睛亮晶晶的。 夜临渊微微挑眉：“你猜。” “你有点装装的。”姜清黎哼哼，“我才不猜，不说算了。” 夜临渊指节轻轻勾了一下女孩已经干了的发尾，唇角勾起一点弧度。 走出浴室，姜清黎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百里镜。 很奇怪，室内明明开了空调，他却用毛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小面包。 百里镜拍拍身边的位置：“宝宝，坐这里。” 姜清黎刚走几步，就一阵如芒在背，只好脚下拐弯，坐在百里镜对面。 同时指挥夜临渊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三人占了三个沙发，形成稳固的三角形。 夜临渊靠着椅背，单手搭着扶手，直入主题：“聊什么？” 百里镜微笑着说：“夜先生，我认为如果你总这样忽然闯入小黎的房间，对其他兽夫很不公平。” 夜临渊心中冷笑。 觉得不公平？那去死好了。 死亡会平等对待他们每一个人。 但当着姜清黎的面，这话不太好说出口。 夜临渊抬眼看向百里镜：“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和谁过夜是雌主的选择，帝国上千年来的规矩。” 金色竖瞳里是浓郁的嘲讽：“怎么？雌主选了我几天，上千年的规矩变了？” “还是百里先生没被选择，破防了？” 嘲讽技能拉满，但百里镜笑容不减：“我们身为兽夫，本来就该听雌主的。” “只是有些人，总喜欢恶意竞争，甚至强迫雌主，这难免败坏家风。” 口口声声说“有些人”，其实就差没报夜临渊身份证号了。 夜临渊挑眉：“强迫？” 他看向姜清黎：“我们之间，似乎雌主强迫我更多。” 两道视线同时看来，姜清黎头皮发麻：“……” 你们吵就吵，怎么还有我的事情啊！ 姜清黎抱起抱枕，试图逃避。 但夜临渊没打算放过她：“雌主，你觉得呢？” 见逃不过，姜清黎把下巴压在抱枕上，提议：“要不……给你们排个班？一人一天？” 她记得听林夕月说过，很多雌性都这样。 夜临渊不满意这个提议：“不行。” 百里镜含笑说：“都听小黎的。” 姜清黎拍手：“两票对一票，就这么定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错，五个兽夫一人一天，周末休息，完美！ 姜清黎摸出终端，点开屏幕，正要看日历，百里镜忽然开口：“现在不用那么麻烦。” “现在只有我和夜先生在你身边，我们一人一天就好。”百里镜说，“其他人来了再说。” 姜清黎想到最近也得练习精神疗愈，确实也需要每天都和他们相处，便点头同意。 但这会有个难题：“那今天晚上你们谁陪我？” “选我。” “小黎，我可以吗？” 两人异口同声。 夜临渊嗤道：“你昨晚陪过了。” “如果我没记错，夜先生之前好几次偷偷摸摸陪小黎，有一次还是外宿。”百里镜含笑看回去：“我想这次还是由我开头，比较能立下规矩。” 夜临渊直接冷笑出声了。 铺垫这么久就是为了说这个。 真受不了这些虚伪的贵族，要是在地下城，他早杀了喂蛇了。 不过最终决定权还在姜清黎手上。 两人齐齐看向她。 姜清黎想了想，夜临渊污染值比较重，自己一开始可能掌握不好，出现晕厥状况，还是选择污染值比较低的百里镜更适合。 在夜临渊尖锐的眼神下，姜清黎弱弱指了一下百里镜：“你之前已经陪我好几次了……” 夜临渊冷冷剐了狐狸精一眼，径直起身离开，门摔得震天响。 “小黎，来这边。” 百里镜毛毯下的手指，拍了拍自己身边空位。 姜清黎走过去，刚坐下，他便贴过来，声音很轻，眼尾上翘的弧度格外勾人： “宝宝，打开毛毯。” “下面有给你的礼物……” 第59章 乖女孩，这是奖励 礼物？ 难怪他裹这么严实。 这次是礼服还是饰品？ 姜清黎喜欢收百里镜的礼物，于是她伸手，期待地拉开毛毯。 然而只是看了一秒，她又飞快把毛毯盖了回去，手指紧紧攥着，把他裹得比刚才还严实。 似乎看到什么令人震惊的画面，女孩白皙的脸瞬间铺满绯红，卷翘睫毛不住乱颤。 她低着头看自己抓紧毛巾的手指，感觉呼都不会吸了。 张了张嘴，姜清黎才问：“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嗯？”百里镜似乎轻笑了一声，“哪样？” 温热呼吸落在她侧脸，让她感觉有一点痒。 姜清黎皱了一点眉，小声说：“明知故问。” 她不想提的，但脑子里因为他的刻意反问，不自觉想到刚才那一幕—— 毛毯下未着寸缕，一条精致的银色链子绕过颈，然后往下，缠在腰间，勾勒青年冷白又肌理分明的线条。 腰上虚环着条浴巾，随意打了个结，摇摇欲坠。 哪怕是再清心寡欲的人，看到这样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也无法保持镇定。 女孩抿着唇，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百里镜觉得可爱，上半身前倾一点，唇瓣亲她耳根，声音很轻，好像在笑：“只看一眼吗？小黎，怎么这样胆小。” “说谁胆小呢！”姜清黎果然受不了激将法，不高兴地瞪他，“礼物呢？” “不是已经在拆了吗？”滚热的呼吸磨蹭着她的耳廓，青年用气音说，“继续啊，宝宝。” 他没有给姜清黎太多的反应时间，拉起她的手往里探。 毛毯落下。 姜清黎摸到链条，轻轻一扯，青年便朝她倾斜，手臂撑在她身侧，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怀中。 百里镜脊背微弓，唇贴着她的唇角，眼尾勾着温柔又克制的笑：“宝宝，喜欢这个礼物吗？” “嗯……”姜清黎面露犹豫。 她歪头，手指勾着链子滑动，似乎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被无数影迷肯定过的白狐影帝，这会却有些忐忑。 他们很久没见了。 她的口味……应该没有变吧？ 其实时间甚至没有一分钟，却好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唇瓣忽然贴上柔软的触感。 百里镜微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次他比之前要胆子大了点，抬手虚虚环住姜清黎的腰。 女孩的唇很软，含糊不清地说：“这可是你自愿的，后悔了也不能怪我。” 头顶的狐耳颤了颤，百里镜忽然就笑了：“宝宝，这话是不是该我说？” 他学她的语调说：“这是小黎自愿的，后悔了可以怪我。” “但明天再怪我。” 这话说完，他没有给姜清黎任何反应的时间，便加深了这个吻。 姜清黎刚才喝过柠檬水，唇舌间带着清甜，格外让人上瘾。 他忍不住加重力道，像是要把她揉进怀里，融为一体。 窗外雷声轰鸣。 暴雨毫无预兆地铺天盖地而来，用力拍打着玻璃。 室内的温度似乎在攀升，姜清黎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疯狂加速，甚至产生了缺氧的眩晕感。 但她一点也不想逃。 分开时，姜清黎双目微微涣散。 耳垂好像被轻轻咬了一下，姜清黎勉强回神，想起来正事：“待会要做精神疗愈……” 百里镜没有回答她，腿好像被什么蹭了蹭。 姜清黎低头，看见一条雪白蓬松的狐狸尾巴在自己面前轻轻摇晃。 好像很熟练地，姜清黎伸手握住尾巴。 握住的瞬间，百里镜身形好似僵硬了几分。 发现他的不对劲，姜清黎有些小小的得意，自以为抓住他的把柄。 但她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 百里镜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的小青梅，收礼物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雨越下越大。 青年和她十指相扣，温柔缱绻的音调落在耳侧，不断诱哄着她，一步步带她走进狐狸的陷阱—— “宝宝，帮我解开好不好？” “叫我的名字。” “乖女孩，这是奖励……” - 次日清晨。 姜清黎躺在床上，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她已经醒了三分钟，但宁愿自己没醒。 脑子里就硕大的几个字在闪动：疯了，简直是疯了。 她闭了闭眼睛，叹气。 视线落在身侧。 身边已经空了，但百里镜在洗澡。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这让姜清黎止不住想到昨晚的雨。 她深吸一口气，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脸上，试图把那些混乱的画面剔除。 昨晚确实很累，姜清黎没一会就有些困了。 意识迷糊之际，身侧的床垫下陷几分，百里镜洗完澡又轻手轻脚上床了。 百里镜有力的手臂环着姜清黎的腰，脸贴着她的颈窝，狐耳轻轻蹭着她的下巴。 像两只小动物依偎在一起。 如此温馨的画面，跟昨晚完全是两种画风。 姜清黎本来想装睡，但下午还要去一趟学院，申请精神力考核，只能睁开眼睛。 她拉下被子，转头就和百里镜对视上。 “宝宝。”俊美青年勾唇亲她的脸颊，温和的笑里含着餍足，“早。” 姜清黎压根就没敢看他，抿了抿还有点肿的嘴唇，别开脸。 老实说，现在真的无法直视百里镜了。 她甚至光是听他的声音，就会想到昨晚近乎狂乱窒息的暴雨。 想到他在自己耳边说的各种话。 耳尖滚烫，姜清黎点了点头，人慢慢往被子里滑。 百里镜知道她是有点害羞，也没有多留，只捧着她的脸又亲了亲：“牙膏挤好了，桌上有温水，我先去餐厅做早饭，嗯？” 姜清黎点了点头。 “困了就再睡会，我会叫你起床。”百里镜没忍住又去吻她的唇，好像怎么都不会腻。 又抱着姜清黎黏糊了一会，百里镜才起身。 地板上凌乱地铺着皱巴巴的浴巾，和姜清黎昨晚穿的睡衣的……碎布条。 百里镜露出幸福的笑容，把地面清理干净，拿了件浴袍披上，这才走出房间。 门关上，姜清黎在被子里窝了一会，没什么困意，打算起床洗漱。 脚踩在地板上，有一种不真实感。 倒不是痛。 百里镜很温柔，但很酸软。 姜清黎慢吞吞洗漱，换了比较宽松的衣服。 整理完一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 姜清黎有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诡异既视感。 下次必须让他们学会克制…… 姜清黎叹了口气，推开门，却见两个雄性站在门口，针锋相对。 听见开门的动静，两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第60章 保证不碰你 雄性的视线如有实质般，落在女孩脸上，一寸寸舌忝过她的眉眼。 姜清黎还没开口，就见夜临渊别开视线，发出一声熟悉的冷哼。 而另一边，尹诺则垂下眼，神色略显落寞。 三人隔着一段距离，形成非常稳固的三角形。 姜清黎左看看，右看看，没敢先开口。 心虚的。 昨天晚上弄的动静好像有点大，虽然百里镜保证了好几次他开了‘屏障’，也打开的房间里的屏蔽模式。 但姜清黎还是怕被其他人听见，她可没有那种把私事大肆宣传的爱好…… 僵持几秒，尹诺恭敬开口：“小姐，午餐您想吃什么？” 灰狼管家的态度和平常没什么区别，看起来他应该是不知道。 姜清黎松了口气：“随便吃点就……” 话没说完，她猛地顿住。 原本清脆声音，此刻沙哑得不像话。 姜清黎：“……” 摸摸鼻尖，她有点尴尬地接着说：“嗯，你决定吧。” “那我让厨房再加一道冰糖雪梨。”尹诺神色未变，点了点头后便离开。 只是步子比平常要快一些。 姜清黎关了卧室门，打算下楼，手腕先一步被握住。 “精神疗愈？”夜临渊步步逼近，低沉声线满是嘲讽，“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精神疗愈要去床上做。” “你在生气吗？”姜清黎觉得很奇怪，“可是百里镜是我的兽夫，我们做什么都很正常吧。” 夜临渊一怔，握着她的指节微松。 姜清黎刚才觉得尴尬是不想被人关注私事，但不代表她可以接受被人过问私事。 不过夜临渊这条蛇思维比较独特。 姜清黎猜测，他可能是怕自己也这么对他，耽误了给他做精神疗愈。 毕竟他们的亲密，大部分情况都是帮他疗伤。 “你放心，我会遵守约定的。”姜清黎拍拍夜临渊的肩膀，“今晚，我保证只在精神上触碰你！” 夜临渊：“……” 不知道是不是姜清黎的错觉，总感觉夜临渊在听完这句话后，脸色更阴沉了。 - 夜临渊盯着姜清黎看了几秒，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姜清黎已经习惯他的脾气，没事人一样下楼了。 餐厅里，百里镜将餐点摆上桌。 阳光透过庭院的树叶缝隙，落在青年的白衬衫上，留下晃眼的光斑。 姜清黎有片刻恍惚，总觉得百里镜穿白衬衫的样子莫名眼熟。 他之前拍过类似的广告吗？ 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两声，姜清黎快步朝餐厅走去。 快走近时，百里镜侧眸看她一眼，忽然低头侧过身，飞快捂住左脸。 姜清黎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百里镜垂眼，躲避她的视线，“先别看我好不好？” 百里镜越是躲，姜清黎就越好奇。 她伸手去拉对方的手，被躲了一下。 他还敢躲？ 姜清黎故作不高兴：“昨天晚上不是说我对你做什么都行？你快把手松开，我看看你的脸怎么了。” 俊美青年抿了抿唇：“我怕你会嫌弃我。” “我看了再决定嫌不嫌弃你。”姜清黎很公正。 百里镜有些不情不愿地挪开手。 姜清黎凑近看了看，才发现他左脸有几道粉色抓痕。 百里镜垂下长睫，声音闷闷的：“别看了，我知道不好看。” “没有呀，还是那么好看的。”姜清黎没想到做明星的容貌焦虑会这么严重，赶紧安慰。 “不会嫌弃我吗？”青年拉起她的手，贴着脸颊轻蹭，“我就知道宝宝对我最好。” 姜清黎有点心虚。 这好像……大概……应该……是她昨晚抓的…… 身为罪魁祸首，肯定不能嫌弃自己的“杰作”。 正腻歪着，身后传来一本正经的声音：“百里先生，药房有药膏，需要我帮您拿过来涂上吗？” 尹诺走上前，视线扫过那张脸，看向姜清黎：“小姐不用担心，就算不用药，几个小时后也会愈合。” “这样吗？”百里镜弯唇看着女孩，“那宝宝帮我涂，好不好？” 经过昨晚，姜清黎现在听见“帮我”这两个字就有点应激。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她捏了捏发烫的耳垂，“吃完帮你。” 午饭夜临渊没有出席，百里镜全程都粘着姜清黎，细致入微，就差没嘴对嘴喂她。 姜清黎有种自己是小朋友的错觉。 吃过午饭，姜清黎给百里镜涂了药膏，乘尹诺的车去学院申请考核。 雌性的精神力考核每年两次。 姜清黎正好赶上上半年最后几天申请，通过后下个月就可以和其他雌性一起考核。 来的路上还看见几个眼熟的雌性。 因为精神力等级在前五年不太稳定，所以需要每年一次，之后间隔改为五年、十年、二十年…… 高等级雌性会收到帝国发的丰厚奖励，但同时，她们也需要接受帝国分发的任务，为帝国等价贡献。 不过任务一般到精神力稳定后才会有，现阶段姜清黎不用考虑。 申请需要一对一核对，姜清黎是5号。 走到门口，才发现白依依在她后面一号。 白依依挽着凌青的手臂，看见她后瞪大眼睛，好几秒后才开口：“清黎姐？你怎么在这里？你觉醒异能了？” 姜清黎淡淡说：“与你无关。” 她径直走进申请室，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凌青眼里闪过意外。 她有异能了？二次觉醒？ 这怎么可能，她只是个废物恶雌…… 凌青下意识否定，视线却忍不住追随女孩的背影。 没看几秒，灰狼管家抬手关上门，隔绝他的视线。 看着尹诺一脸淡漠，凌青好笑地哼了一声。 不会以为自己对姜清黎有意思吧？够好笑的。 一个废物，就算二次觉醒，也多半跟她那些兽夫一样是低等异能，根本比不上依依！ 白依依这会已经没空管凌青，她在脑中呼唤系统。 系统声音机械：【在的，宿主请讲。】 【姜清黎怎么会来这里？她是不是有异能了？】白依依急了，【她就是个炮灰，到底是怎么觉醒异能的？什么系的异能？什么等级？你快帮我查查！】 系统官方回答了她的质疑：【抱歉，本系统属于攻略系统，旨在帮助宿主攻略优质雄性，成为万人迷团宠女主。截至目前位置，本系统拥有海量雄性资料，但查询雌性不在本系统范围内。】 白依依气得火冒三丈：【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如果没有本系统，您怎么兑换道具，成为现在上城区人人羡慕的完美雌性？】系统闻言，发出机械笑声，讽刺且诡异，【如果您忘了自己最初的样子，我可以收走道具，让您体验几天……】 【算了算了！】白依依一阵恐惧，打断了它，【我不查了！】 虽然系统不能提供帮助，但白依依也没放弃，来这里这么久，她是有些人脉的。 她支走凌青，挨个问。 但很可惜，没有人知道姜清黎的情况。 白依依想到一个可能性：【我能不能把道具用在姜清黎身上？像之前催眠雄性一样，催眠她？操控她？】 系统：【除非您把她设立为攻略对象。】 【不过由于攻略同性和异性是不同的系统，设立之后，之前所有积分清零。】 白依依：【……】 开什么玩笑？为了姜清黎，放弃所有积分，她疯了差不多！ 白依依捏了捏眉心，只觉得烦躁无比。 系统安慰道：【不必担心，你的异能是按照女主标准来的，她超越不了。】 话是这么说，但白依依一想到原先样样不如自己的废物竟然觉醒异能，危机感顿时强烈，烦躁不已。 思索片刻，白依依忽然抬眼。 视线里，灰狼管家身形笔挺，侧脸俊俏。 第61章 你兽夫不行? 在白依依看来，尹诺被系统判定为优质雄性多半是因为s级土系异能和优越的外貌。 系统资料显示，尹诺三岁父母双亡，在第二城区的教会福利院长大，十五岁以优异成绩被保送进帝国军校，因为惹了大佬，提前退学。 半年后，尹诺应聘上姜家的保镖，又被送给姜清黎做了管家。 说什么管家，不过是个伺候人的玩意儿。 白依依五个兽夫身份非富即贵，如果不是需要积分，她甚至懒得正眼看尹诺。 据系统所说，尹诺对她好感度为负，意味着有很大增长空间，攻略下来可以获得更多积分。 但高收益也伴随着高风险，万一再降好感就适得其反了。 怎么办才好…… 白依依思索片刻，忽然眼前一亮，问系统：【对了，之前的钟情果还有吗？】 她这会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不是第一次接触好感负数的雄性了。 刚到中心城的时候，五个兽夫对白依依的好感也不高，其中，玉成澜、凌青和赤昀都是负数，赤昀更是高达-50。 当时系统发放了五个“钟情果”给她，五个兽夫吃了之后，攻略难度大大降低，积分更是手到擒来。 如果再给尹诺吃一个，那岂不是轻轻松松？ 然而，系统音调冰冷打断了白依依的遐想：【抱歉，宿主。】 【钟情果是新手礼包限定，如果后续想获得，需要用288积分在三级商城兑换。您目前只开到二级商城。】 白依依皱眉：【还差多少到三级？】 系统：【117积分，再攻略一个优质雄性应该差不多。】 还差这么多？！ 白依依倒吸一口冷气。 她这几天在家跟那几个兽夫都快玩出花来了，才弄到一些积分把变美道具换回，根本攒不出这么多！ 不如……再去找原时曜试试？ 白依依正在脑中盘算要不要再去找原时曜刷刷好感，终端忽然震动起来。 她看了眼屏幕，是赤昀的电话。 白依依厌烦地皱了皱眉，刚要挂断，余光却瞥见姜清黎走出申请室。 白依依勾了勾唇，接起电话，关切地问：“怎么了？赤昀？在医院有好一点吗？” 她喊赤昀名字时，特地提高了声音，就是想让姜清黎和尹诺听见。 让姜清黎知道她怎么都舔不到的前未婚夫，和自己多么亲密。 也让尹诺想起姜清黎之前是怎么舔着别人的。 这种花心的主人，是个正常的佣人都知道要离开。 电话那边，赤昀咳嗽了几声，声音很虚弱：“还好……你在外面吗？” “啊对，我来申请下个月的考核了。”白依依含笑说，“还遇见了清黎姐。” 听到姜清黎的名字，对面呼吸一紧。 白依依抬眼，正和不经意看过来的姜清黎对视上。 四目相对，白依依露出有些惶恐的表情，抿了抿唇：“清黎姐，我知道你关心赤昀，你是想和他说几句话吗？” “不用了。”姜清黎声音冷淡，“别把我当你们y的一环。” 她朝白依依走进一步，似笑非笑：“依依，不是谁都和你一样，喜欢接盘二手货的。” 那双清亮的杏眸中滑过轻嘲，姜清黎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和尹诺离开。 白依依愣住，只觉得姜清黎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 她还来不及细想，终端那边却传来强烈的呕吐声。 护士慌张地询问，但赤昀无暇顾及。 自从听到姜清黎的声音后，他就觉得眼前阵阵发晕，不断干呕，一次比一次强烈，像是要把灵魂深处的某样东西吐出来。 白依依脑中，系统闪烁着，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攻略对象‘赤昀’好感度大幅波动！请宿主立刻前往安抚！】 - 下午还有节选修，姜清黎和林夕月恰好一节。 这节选修课是全学院闻名的水课，上课就是放视频，只要出席必定高分，只要声音不是太大，做什么都可以。 林夕月拉着姜清黎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窝着看论坛八卦。 校园论坛内容非常之丰富，充斥着各种八卦，还有讨论帖子。 林夕月知道姜清黎二次觉醒后，找了几个精神力相关的帖子给她看。 姜清黎认真地看，林夕月趴在桌上翻终端，突然想起来个事情：“对了，你有没有收到林教授的课程邀约？” “还没有。”姜清黎摇头，“是精神力相关课程的导师吗？” “对。”林夕月很耐心地解释，“雌性被检测出精神力后会收到课程邀约，帮助我们掌握精神力，到时候我们就是同学啦。” 她抱着姜清黎的手臂：“看到哪里了？” 帖子翻到一半，姜清黎正在看有人分享在床上和兽夫在床上用精神力更愉悦的部分。 “好啊，你这个小色鬼！”林夕月捏她手臂。 姜清黎耳根粉了一片，小声反驳：“我就看看！” “看哪有实践好呀？”林夕月笑眯眯凑过去，“清黎宝宝，我其实很好奇，你的几个兽夫里，你对谁最满意？” 当代社会气氛相当开放，姜清黎上次在更衣室听见隔壁两个雌性互相比较自己兽夫大小，讨论给兽夫穿什么衣服更好…… 比起来，林夕月这个问题都算保守的了。 但姜清黎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她也就亲密过两个，而且次数也不多，不太好比较。 见她害羞，林夕月惊奇：“你不会跟他们什么都没吧？还是说他们不行？伺候不好你？” “那你怎么享受啊！”林夕月见不得朋友，非常义气地拍拍她的肩膀，“你等着，我回去就把我的珍藏碟片发给你！让他们好好学习学习！” 姜清黎有点纠结。 接触过的两个兽夫都很行，她如果再让他们学习，怕不是连起床的力气都没了…… 可是她也很想看看，她来这儿还没看过呢。 再说了，她一个女孩不偷不抢的，好点色怎么了！ 姜清黎果断点头。 林夕月嘿嘿一笑：“那可是我积攒了好几年的珍藏！里面的雄性可帅了！有一部里面的男主，侧面还很像百里镜……” “咳咳！”姜清黎本来在喝水，闻言差点喷出来。 林夕月赶紧抽纸巾给她，也忘了刚才要说什么了。 下课后，姜清黎和林夕月去附近商场玩了一圈才回去。 林夕月上自家飞行器前，还摆了摆手：“回去一定看啊！让你兽夫学着点儿！” 姜清黎点头，转身走到飞行器面前。 门打开，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温柔的眸子。 百里镜端坐在里面，笑吟吟问： “宝宝，想让我学什么？” 第62章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扯头花 姜清黎身形一僵，差点没把飞行器的门给关上。 她停了几秒，慢吞吞钻进去。 门刚合上，百里镜就伸手将人捞起来放在腿上。 修长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腰，青年娴熟地将脸埋在她颈窝，鼻尖轻轻蹭她耳根。 有点痒，姜清黎忍不住笑，伸手摸摸他柔软的发丝。 “好想你。”百里镜勾唇，亲亲她的侧脸，“宝宝想不想我？” 姜清黎觉得他撒娇的样子有点可爱，故意说：“没有诶，我可是很认真在学习，不像某些人一样想东想西的。” “那我实在太不努力了。”百里镜直起身子和她对视。 低沉好听的声音说着自责的话，却含着明显上扬的笑：“我还需要跟宝宝好好学习……” 姜清黎被他哄得尾巴都要翘起来，抬了抬下巴：“那当然。” 她眼睛里闪烁着亮，百里镜盯着，喉结滚动，另一只手不自觉贴着她的腰线，不动声色把人往自己怀里推了一些。 百里镜垂眸看着怀中人，声线勾人：“所以宝宝，刚才你和朋友在讨论什么？想让我学什么呢？” 这话问完，百里镜就看见刚才还抬着下巴骄傲的小青梅一愣，然后耳尖发红，明显有点害羞了。 姜清黎眼神乱飘，嘴上一本正经：“一些精神力方面的，嗯……对了，我昨天没有给你做精神疗愈，明天晚上做吗？” 还真让她找到了个正儿八经的话题。 姜清黎简直要夸夸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了。 她理直气壮地看着对方，摆出严肃的表情：“都怪你昨晚不务正业，我们才没成功！” “对不起，小黎。”百里镜相当配合地露出抱歉的神情，低头亲亲她细白指尖，“都怪我沉迷情海，耽误大事，请雌主原谅我吧……” “只要您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俊美青年伏低身子，仰视女孩，语气脆弱可怜。 那双向来温润的眸中，却隐隐跳动着兴奋期待的焰火。 姜清黎没想到他这么配合，差点笑出声：“哇你还演上了，别说得我跟逼良为娼的坏人似得！” “小黎是坏人也没关系。”百里镜声音很轻，“对我再坏我也喜欢的。” 姜清黎：“……” 天哪，这个人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么多情话的。 姜清黎感觉脸上有点热，别开视线看窗外，假装关心路况。 看着飞快后撤的街景，姜清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怎么感觉，每次提到精神疗愈，百里镜总不接茬……就好像一直在推脱做精神疗愈。 他是不想自己了解他吗？ 还是有什么秘密？ 姜清黎下意识看了眼身边坐着的青年，后者被看一眼就马上凑过来求亲亲，像离不开她的大型犬。 薄唇轻轻贴了贴她的侧脸，终端忽然滴滴滴响个不停。 姜清黎没注意，随手拿起终端看了眼。 消息界面，林夕月发了十几个视频过来，标题老长一大串，用词相当开放吸睛。 姜清黎只扫了几眼就飞快把终端攥在手心。 她紧张地看了看百里镜，后者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百里镜含笑问。 姜清黎松了口气：“没事。” 不多时，飞行器停在车库。 姜清黎推开门，一眼就看见站在几步之外的高挑身影。 夜临渊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又等了多久，他双手环抱，盯着姜清黎身后的百里镜，脸色阴沉。 姜清黎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差点忘了，夜先生有事要和我聊。”百里镜拍拍姜清黎的肩膀，“宝宝，你先回去，我准备了柠檬水。” 姜清黎走后，百里镜下飞行器，有些疑惑似的，“夜先生脸色好差，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别装。”夜临渊跟他没什么好客气的，径直走过来，气势骇人“我的飞行器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夜临渊冷冷盯着他。 今天下午地下城有事，他回去一趟，出来后想着去接姜清黎，开到一半，飞行器坏了。 晚高峰的点，中心城堵得厉害，夜临渊就算抓人来修也必然赶不上接姜清黎。 他直觉不对。 回来就在车库等着，果然，百里镜去接姜清黎了。 这个狐狸精，平常见缝插针勾引姜清黎就算了，还玩这一套。 面对夜临渊的指责，百里镜笑得很无辜：“夜先生，你的疑心病好像有点重，似乎蛇类都有这种毛病，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心理医生。” “骚货。”夜临渊冷笑，“这么卖力，也没见她标记你。” 百里镜脸上的笑容凝固。 他听懂了夜临渊的言外之意，眸子眯了眯：“她标记你了？” 夜临渊挑眉，带着居高临下的胜利者姿态，转身离去。 让他猜去吧。 - 姜清黎不知道两个兽夫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已经吵了一架。 她洗过澡，就到了夜临渊房间。 夜临渊没什么私人物品，房间的陈设和刚开始没什么两样。 “过来。”夜临渊视线锁定姜清黎。 他坐在沙发上，蛇尾慵懒地盘着，尾巴尖轻轻拍着地毯，似乎心情不错。 兽人在清醒状态下是可以自由控制兽化部位的。 姜清黎走过去坐在他蛇尾上：“我发现你好像特别喜欢把蛇尾放出来。” “方便。”夜临渊说着，还做了个示范。 蛇尾往上，卷住她的一条腿，微微用力，她就从斜坐变成了跨坐着他的蛇尾。 蛇类体温微凉，贴着她的腿轻蹭，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些脸红心跳的画面。 姜清黎有点不太自然，赶紧提出精神疗愈。 竖瞳微眯，夜临渊似乎不太满意她这么官方。 但还是点点头，任由她贴过来。 几秒眩晕后，姜清黎再次睁开眼，眼前已经变了摸样。 这是姜清黎第二次进入夜临渊的精神区域。 还是和上次大差不差的区域，只是状况比她上次来好很多。 空气清新了很多，地面没有之前那么干枯可怖，森林里的树木上次还是干枯残枝，此刻冒出点点微小的嫩芽。 看上去有了一些生机。 脚踝被扯了扯，湿滑的触感绕了上来。 姜清黎低头，看见一条手腕粗的漆黑毒蛇盘上她的脚踝，仰着脑袋对她吐了吐蛇信。 “是你呀。”姜清黎记得这是夜临渊的精神体，她伸手，想像上次一样摸摸它。 但指尖刚碰到蛇的脑袋，它却猛地绷直身体，像一根树棍一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身体僵硬无比。 姜清黎吓了一跳，伸手戳戳它的身体，它一点反应都没。 她慌了，声音有些颤： “喂，你……不会死了吧？” 第63章 为她守身如玉 精神体状态和主人有关，夜临渊还好好活着，他的精神体是死不了的。 但黑蛇倒在地上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走了有一会。 姜清黎刚想收回手，退出去问问夜临渊什么情况，黑蛇忽然睁开眼。 它的尾巴尖尖卷着姜清黎手指，嘶嘶吐出蛇信，舔了舔她的侧脸，一双竖瞳微微眯着，好像在笑。 精神体是不会说话的，但和小蛇接触时，姜清黎却能明显感觉它这会心情很得意。 像是恶作剧得逞后产生的骄傲。 原来刚才不是要死了，是这条小黑蛇在逗她玩。 反应过来，姜清黎抓着蛇尾，摇晃它的身体。 小黑蛇摇摇晃晃，但还是笑着的。 姜清黎好笑地问：“你的主人那么凶巴巴，怎么你会喜欢恶作剧？坏蛇。” 小黑蛇听见最后两个字，一下子伏低身子，可怜巴巴望着姜清黎。 它用脑袋讨好地顶了顶姜清黎的手指，好像在拜托她不要生气。 “好啦，我不生气。”姜清黎摸摸它的下巴，“来抱抱，给你降低污染值……” 话没说完，小黑蛇像是按耐不住，一下子顺着她袖口的缝隙钻了进去。 蛇尾沿着她的皮肤往里，蛇尾扫过腰线，在柔软上留下一连串微凉触感。 这种感觉奇怪且难耐，姜清黎脸颊发热，伸手去抓。 但手被舔了好几下，蛇缠着她的腰，一个劲地拱她，怎么都不肯松开。 姜清黎无奈，只好就这样给精神体做疗愈。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心的蛇安静下来，像是睡着了。 姜清黎抽出它，摸摸它的脑袋，放在一旁。 再抬眼，森林里的黑雾比刚才淡了很多。 脑中传来熟悉的尖锐刺痛，估计是到了疗愈极限，姜清黎闭眼揉了揉太阳穴。 强烈的几秒眩晕后，姜清黎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夜临渊臂弯，她窝在他怀里。 看了眼窗外天色，还是晚上。 姜清黎缓了缓，脑中的胀痛感褪去，她小声问：“我这次晕了多久？” “没晕。”夜临渊说，“你的精神力提高了。” 姜清黎惊喜地眨了眨眼睛：“真的？” 夜临渊点头，这时候他总算是有点教授的架势，解释道：“s级雌性，一次最多可以清除10%的污染值，你第一次帮我清除是10%，今天是20%。” 他抬起手，给姜清黎看手环处的真实污染值。 橙色字体显示夜临渊的污染值在65%。 污染值超出80%属于危险，而高于90%则是高危，随时可能兽化，会被送进监管所。 “我之前的污染值是95%。”夜临渊说，“除此之外，和你亲密接触也会下降污染值。” 这一点，夜临渊还没有听说过其他雌性有这样的能力，姜清黎的等级应该相当高。 等考核后应该就会知道具体信息。 怀里的女孩点了点头，表情有些疲惫，夜临渊帮他把发丝拨到耳后，声音不自觉放缓：“刚才有其他不适吗？” 提起这个，姜清黎脸上有点热：“你的蛇简直是个涩鬼……你就不能管管吗？” 夜临渊动作一顿，蛇尾在看不见的地方不自然地拍了拍床垫。 姜清黎感觉很困，没再计较，含糊不清地说：“可能是污染值太高不太稳定，下次应该就不会这样了吧……” 夜临渊眉头拧紧，闷闷地应了一声。 眼皮黏在一起打架，姜清黎和他聊了几句，就困意上头，抱着他的手臂，沉沉睡去。 夜临渊直起上半身，视线落在姜清黎身上。 她睡觉时总喜欢蜷缩着，像个婴儿，脸软软压着枕头，睫毛垂落，在月光中打下浅浅阴影。 指节不自觉碰了碰她的脸颊，又像是被烫到一般收回。 精神体多半代表着主人潜意识里的真实想法。 夜临渊的精神体缠绕着姜清黎，不是污染值太高。 是他，想和姜清黎做更多亲密的事情。 夜临渊烦躁地捏着眉心。 她比自己遇到的所有暗杀都危险，稍不经意就会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不能再靠近她了。 - 一门之隔，同样有个人没睡。 百里镜端着水杯，漫不经心从夜临渊门口路过，脚步停顿几秒。 这已经是百里镜第三次“路过”夜临渊房间。 他用‘屏障’屏蔽了自己，现在处于隐身状态。 狐族雄性听力极佳，据他观察，里面什么都没发生。 尽管知道让雌主只属于自己的不现实的，但百里镜还是松了口气，转身回了卧室。 洗漱过后，百里镜打开终端，在网页输入一行字—— “年度必看！粉白皮艺术生！道具！湿衣！强制！男1衬衫造型神似男神镜……” 这是和姜清黎回到别墅时，他不经意瞥到聊天界面发来的文件名字。 网页很快弹出一个视频。 封面是三个俊美的白衬衫型男双手被束缚着跪在雌性脚边，雌性拿着鞭子，挑起其中一人的下巴，笑得嚣张，另一只手更是肆无忌惮…… 民风开放，百里镜也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但他从来没看过。 他只对姜清黎感兴趣，从小就打定主意要为她守身如玉。 第一次牵手是和她，旖旎的梦境里也只有她，自然不会看这种东西。 只是…… 百里镜视线落在道具详细介绍上，微微抿唇，不自觉捏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耳垂。 原来小黎喜欢这种。 所以昨晚……是他不够努力，小黎才没有标记他吗？ 标记对于双方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很多伴侣大半辈子了也不一定会标记。 但没有想过肯定是假的。 百里镜单手贴着心口位置，有些失落地垂眼。 片刻后，百里镜打开购物网站，购买道具。 他一定会努力让小黎满意的。 至少……让她知道，自己不会比这些影片的男主差。 - 次日清晨，姜清黎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她踩着毛绒拖鞋，回自己房间洗漱。 刷牙的时候，姜清黎顺手翻了翻终端的消息。 两个小时前，夜临渊发了条消息来：【外出，归期不定。】 姜清黎回了个点头表情包，退出去又收到林夕月的消息。 林夕月：【宝宝宝宝，看了没有？你最喜欢哪个？有没有看第一个！我最喜欢那个体育生系列的！】 姜清黎一阵懊恼。 昨晚睡得太香，竟然忘了鉴赏传说中的顶级碟片。 啊，亏大了！ 她懊恼地刷完牙，回复林夕月今晚再看，一看时间不早了，赶紧收拾下楼。 和百里镜吃过早饭，两人一起到车库。 尹诺去开飞行器，百里镜握着女孩的手，笑着低声说：“宝宝，早点回来好不好？我为你准备了惊喜。” 想到上次的“礼物”，姜清黎有点脸热，但又不得不承认那份礼物她确实很喜欢。 但也要做正事。 “看完惊喜要帮我练习。”姜清黎提醒他，“别忘了，今天排班轮到你。” 她说得一本正经，实则耳根飘红。 百里镜笑意更浓，正要应下，身后传来秦牧野不爽的声音： “喂，你们在说什么排班？” 第64章 别怪她，要怪就怪我 两人回身，只见穿着黑色t恤和破洞牛仔裤的银发青年迈着散漫步子走来，耳朵上七八个耳钉折射着刺眼的光。 “牧野，你怎么突然出现了？”百里镜有些意外地笑笑，“我还以为会下周才会看见你。” 秦牧野不爽地瞥了眼百里镜。 这狐狸精还好意思装出一副刚发现他的样子，狐狸耳朵那么尖，他肯定早知道自己在这。 他就是故意在姜清黎面前装体贴。 绿茶。 但在被姜清黎注视着，秦牧野不想跟人吵架，太粗鲁了，他现在已经成熟很多了。 “没多久。”秦牧野清了清嗓子，“你们在聊什么排班？” 姜清黎解释：“就是给兽夫排班，我轮流去你们房间过夜，呃……做精神疗愈之类的……”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心虚地变小了，悄悄看了眼百里镜，后者对她眨了眨眼睛。 秦牧野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只听到“轮流过夜”。 皇子殿下瞪大了眼睛，气息不稳：“你——” 他深呼吸，盯着姜清黎：“你把我当什么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跟我说？” “是我的提议。”百里镜上前一步，挡在姜清黎面前，“不好意思，牧野，雌主需要练习，你们不在，我就擅自做了决定，别怪她，要怪就怪我吧。” 秦牧野一听这绿茶气息浓郁的话，差点没翻白眼。 当然不该怪姜清黎！ 姜清黎就是个笨蛋，哪里有那么多坏心思，肯定是百里镜这个狐狸精和夜临渊那条臭蛇哄骗的她。 看来以后不能让姜清黎跟他们多相处了，他们总是带着她犯错。 秦牧野眯了眯眼，问：“所以之前是你和夜临渊轮流？夜临渊呢？重新商量。” 姜清黎说：“他有事出门了，这段时间不在。” 百里镜有些为难：“我刚才给他发消息，他也没回，少了一个人，不太方便商量……” 秦牧野眼前一亮。 夜临渊不在，那现在不就他和百里镜了？ 青年唇角翘起一点弧度，又被自己压了下去。 “那这几天我勉为其难替他。”秦牧野抬了抬下巴，“今天晚上从我开始。” “不好意思，今晚轮到我了。”百里镜含笑说，“牧野，你明天晚上吧。” “凭什么？”秦牧野眉头紧皱，分毫不让，“昨天是那条臭蛇占用的，跟老子有毛关系！” 他说完才发现一激动又彪脏话了，立刻紧张地看了眼姜清黎。 百里镜面色不改：“刚才是你自己说，要替夜临渊，我和夜临渊就是这么排的。” 秦牧野：“……” 草，又被这狐狸精摆了一道！ 他想反悔，但又不想在雌性面前丢份，干巴巴结束话题：“算了，就这样。” 见他们聊完，一旁沉默的尹诺终于开口：“小姐，该去学院了。” 话刚说完，秦牧野快步就往飞行器走去，像是慢一点就怕被赶走了似得。 坐进去后，才转头催姜清黎：“快点。” 姜清黎点了点头，对百里镜摆手：“那我们走啦。” 百里镜握着女孩手指的指骨紧了紧，眸中闪过低落。 原本不多的时间又要多一个人分享。 但又不得不忍受。 百里镜松开手，弯腰亲了亲女孩的唇，声音很轻：“宝宝，别忘了早点回来，我会一直等你的。” “好。”姜清黎觉得他现在像是一只等着主人回家的可怜小狗，回亲了他一下，顺势摸摸他的脸，“工作加油。” 秦牧野坐在飞行器内，看着两人缠缠绵绵卿卿我我依依不舍的样子，眉头越皱越紧。 上次得知这狐狸精趁自己不在爬上姜清黎的床，秦牧野在宫里坐立难安，只怕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会连孩子都有了！ 他连姜清黎的嘴巴都没亲过，关系进展就像蜗牛爬，而其他兽夫都坐火箭上天了！ 简直不能忍，秦牧野当即就要求出去。 宫廷教习官严词拒绝，她受女皇认命，要让秦牧野在禁足期间提升文化水平，以免他再次沦为皇室笑柄。 教习官的试题是针对皇室子弟研究的，涵盖天文地理、文化常识、礼节习俗各种各样的知识。 秦牧野回中心城没多久考过，分数是37分。 第二天日报头条直接把他试卷曝光了，标题是《爆炸！星际时代皇室竟惊现文盲，帝国完蛋了！》。 每次他有一点小动静，媒体就跟苍蝇一样蜂拥而至，高呼完蛋。 秦牧野毫不在意，别人骂他文盲，他就继续文盲，反正他没爹，而那高高在上的母亲也只是叫人传话，根本不在意。 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会为了早点见到一个雌性，挑灯夜读，熬穿两个晚上，把试卷填满，得到六十分的高分。 早上教习官甚至以为他作弊，没找到证据，才放了人。 秦牧野一出宫火急火燎就到了姜家。 他本想着跟姜清黎聊聊天，说说上次白依依那件事，免得误会。 结果一到这，两人就跟演偶像剧一样，在他面前亲密。 秦牧野只觉得鼻腔呼吸道里都是火星子，随着每次呼吸撩起火焰。 心口更是被灼烧得厉害，快要呼吸不过来。 姜清黎坐进飞行器，发现秦牧野脸色臭得跟什么一样，以为谁又惹他了，默默坐远，免得祸殃池鱼。 她坐在他斜对角，最远的距离。 秦牧野第一次烦飞行器。 弄这么大干什么？他碰到她都难。 飞行器内相当安静，秦牧野单手支着下巴，看上去像个在思考待会刀谁的凶恶分子。 实则，余光落在对面的女孩身上，眉心纠结。 秦牧野穿着时尚新潮，打一堆耳洞，看似很会玩，其实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跟雌性接触过。 说出去可能没人信，秦牧野讲话最多的雌性是接近二百岁的宫廷教习官，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对姜清黎开口。 或许是他打量的视线太明显。 几分钟后，姜清黎问：“你心情不好？” 她主动跟他说话了。 秦牧野心里绷着的弦忽然松开，终于把在脑子里翻来覆去酝酿的话问出来：“我过去跟你说？” 姜清黎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可以呀。” 在她身边坐下，秦牧野视线飘忽一阵，才落在她脸上，似乎在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被她看回去又像是被烫到般别开。 “喂。” 几分钟后，秦牧野有些别扭地开口。 向来不羁的眉目带着少见的小心翼翼，像某种大型犬。 “你有没有生我的气？”他压低声音，不情不愿补充，“因为那个谁。” 第65章 怎么不摸了 秦牧野身高一米八九，这会却俯下身，和比自己矮了二十多厘米的女孩视线齐平。 他拧着眉，灰蓝眸中没有初见时的厌烦或者恼怒，而含有隐隐不安 大型犬犯错误后怕被主人讨厌，就经常会露出这种表情。 姜清黎莫名觉得他和精神世界里那只乖顺的小雪豹很像，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发顶。 这位皇子表面高傲，头发和耳朵却软软的，摸着手感很好。 姜清黎没忍住又摸了摸，问：“哪个谁？” 秦牧野顿时心虚，避开她的视线：“……白依依。” 空气可疑地凝固几秒。 姜清黎动作停顿，像是有些疑惑：“你和她怎么了？” “没怎么！”秦牧野被这句话猛地一扎，顿时心慌，声音不自觉提高，“那天是她骗佣人要给我道歉，才进了我的寝宫！我和她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就赶走了！” 他说完，姜清黎好几秒没出声。 秦牧野只觉得烦躁感更重，心像沉石砸进深海，重重往下坠。 忽然想到五岁时发生的事。 那会，秦牧野刚被养父收养，隔壁商铺丢了食物，把他抓起来要剁了他的手。 他挣扎哭喊说自己没有，但没人信。 后来养父匆匆赶来，把钱还给商铺老板，才得以解救。 秦牧野跟在养父身后，低声说自己没有，养父只是笑着说没关系，我们小野以后改了就好。 那个瞬间，秦牧野发现解释只是徒劳无功。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天性恶劣的混蛋。 没人会相信他。 这么多年，秦牧野其实已经习惯了，他从来没澄清过任何造谣和丑闻。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不需要被理解的。 被骂也无所谓，他早就建筑起一道坚硬的无形外壳，足以抵御所有谩骂。 但或许因为，她曾直面过自己肮脏的过去，却从未过问，对他的态度也不曾改变。 在姜清黎面前，秦牧野那引以为傲的防御，逐渐出现裂缝。 秦牧野握住她的手腕，咬牙问：“你不信我？” 呼吸不自觉屏住，秦牧野盯着那张想了几天的脸，灰蓝眸中是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和委屈。 头顶忽然被另一只手拍了拍。 “信你。”姜清黎揉揉他的头发，不等他问就陈述理由，“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秦牧野这种笨蛋，什么都写在脸上，什么心事都藏不住。 更何况，在他那段记忆里，她亲眼看见，他是怎么钻进垃圾堆里翻找。 饿得瘦瘦小小一只，也没偷没抢。 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柔和了些，秦牧野脸上燥热：“什么好孩子坏孩子，你……注意点用词！” 说到后面，声音却变小了。 一张俊美的脸红得能滴血。 姜清黎很给面子地转移话题：“对了，白依依找你什么事？什么时候去找你的？” “不知道干什么，没理，让她滚了。”秦牧野有些迟疑，“就是前几天，我给你打视频的时候……你没听见声音？” 姜清黎思索了会，终于想到那天视频被迫挂断前，秦牧野的那边传来细软女声。 “啊，原来你在说那件事。”姜清黎解释，“其实我没看见她，我只听到她叫你‘皇子殿下’，我以为是佣人……” 而且，视频打完百里镜就扑了过来，她根本没空去复盘…… 没想到秦牧野还记得自己说过不喜欢白依依，特地跟自己解释。 姜清黎心软软的。 而她身侧，秦牧野刚暴雨转晴的心情，又瞬间转了阴。 操。 他翻来覆去担心了两三天，原来都是白担心。 她根本就没记住！ 而且他好不容易出来，姜清黎也没问他在里面干嘛了。 好像他们不熟似的…… 姜清黎的终端响了几声，她低头看了眼：“精神力理论课的林教授给我发消息了，我回一下。” 秦牧野“嗯”了声，灰蓝眸子却一直盯着她。 高傲的皇子殿下这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不久前还满心抵触雌主，特地在合同里标明互不干涉。 他满脑子都在郁闷地想，她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 还有……怎么不摸了。 姜清黎回完消息，抬头发现秦牧野在盯着自己的手看。 “怎么了？”姜清黎问。 秦牧野喉结轻滚，别开视线，嘴比城墙硬：“没什么，你什么时候上那个精神力的课？” “今天下午有一节基础……” 姜清黎说到一半，话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见，秦牧野头上冒出一对毛茸茸的雪豹耳朵，像跟她打招呼似得，抖了抖。 “基础什么？”秦牧野转头，刚问出口，就见姜清黎朝自己伸出手。 下一秒，他的耳朵捏住了。 等等，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谁让它们冒出来的？！ 秦牧野觉得羞耻无比，但耳朵被女孩柔软的指腹轻轻揉捏，又让他生出一种飘飘然的愉悦。 好像灵魂也被她捧在手心，揉捏着，陷入温柔的抚摸中…… 浑身都酥酥麻麻的，秦牧野眯眼，喉咙里发出很轻很享受的哼声。 寂静包间内，这声轻哼极其突兀。 秦牧野听见自己发出的这声诡异声音，猛地一惊，才发现自己已经枕在姜清黎的肩上任她抚摸，尾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卷着她另一只手摇晃。 大脑空白几秒。 秦牧野慌忙起身，然而飞行器紧急刹车，身体不自觉往前摔，柔软的触感擦过他侧脸。 秦牧野顿时忘了动作，被碰过的地方火烧一般滚热。 但罪魁祸首没注意他的异常，降下挡板，问：“怎么了？” 驾驶座的尹诺回身扫了眼后座，视线扫过秦牧野，却猛地一顿。 青年侧脸红了一片，口红在皮肤上留下格外刺眼的痕迹。 顿了顿，尹诺垂眼，抱歉道：“抱歉，小姐。刚才有飞行器撞了我们的，我去处理。” 姜清黎蹙眉，还没开口，驾驶座的玻璃忽然被敲了敲。 尹诺回身，对上一双柔弱的眸。 白依依将一缕发丝别在耳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抱歉，我是第一次自己独自出行，不是故意……” 话说到一半抬眼，她像是才看清是尹诺，眸中闪过惊讶，“尹诺，怎么是你？好巧呀。” “白小姐。”尹诺面无表情地后仰，拉开距离，“不巧，是你故意撞了我们的飞行器。” 白依依脸上浮起红晕：“对不起，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按错了方向键……” 她抿了抿唇：“你不会觉得我很笨吧？” 尹诺蹙眉，正要开口，后座忽然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知道自己蠢还不滚？” 第66章 异能失效 被女孩冷着声骂了一句，白依依脸色有点僵硬。 她怯生生抬眼，这才像是刚发现后座的人一般，小声喊：“清黎姐。” 而后视线落在捂着脸的秦牧野身上，音调柔了些：“姐夫。” 姜清黎挑了挑眉，还处于呆愣状态的秦牧野立刻回神：“谁是你姐夫？滚远点。” 话是这么说，但白依依发现秦牧野的声音比上次柔和，脸也红了一片。 她心下了然，这是害羞了。 白依依心中窃喜，面上仍抿了抿唇：“清黎姐，你别怪尹诺，是我先不小心的……” 说完，又转头对尹诺安抚：“没事的，尹诺。清黎姐不会怪你，有什么责任我承担。” 姜清黎：“……” 这是什么炮灰既定的宿命吗？ 只要主角需要，就得出现，用她的恶毒来衬托主角小白花般的柔弱善良。 笃笃笃。 另一侧窗子被敲了敲。 穿着黑色制服的交通督察走过来：“两台飞行器是你们的吗？麻烦器主配合一下工作，过来看监控签字。” 他们的飞行器已经停在路边，不远处有督查间，交通督察带两人进去看了监控。 从监控上看，是白依依的飞行器突然调转方向撞了过去，属于全责。 交通督察出具了报告，让她们确认无误后签字。 姜清黎签完名字，交通督察把报告单递给白依依。 白依依的视线在那行清秀的字迹上停留了片刻，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她见过姜清黎以前的字，和现在没什么两样。 之前白依依还担心姜清黎好好活着是不是因为有人和她一样穿越到这里，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是被选中的幸运儿。 姜清黎还是那个姜清黎，愚蠢恶毒的炮灰。 只是因为自己的小失误，产生蝴蝶效应，才让她活了下来。 五个兽夫签署了条例不能伤害姜清黎的性命，但没关系，她可以攻略其他人，再借他们的手除掉姜清黎。 这么想着，白依依将报告还给交通督查时，笑得格外愉悦。 目送交通督察离开，白依依看向身边的女孩。 “清黎姐。”白依依确定了自己的主角地位，笑意轻慢，“其实你再怎么讨好他们也没用。” “别忘了，你喜欢的雄性最后都会喜欢我。” 姜清黎也笑笑，走到飞行器旁边，她忽然一脚踹在白依依小腿上。 动作很快，白依依猝不及防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啊……” 白依依吃痛，在系统那里兑换的娇嫩皮肤立刻红了一大片。 “你有病吗姜清黎？”白依依瞪大眼睛，气得浑身在抖，“信不信我跟姑姑说——” “你怎么生气了？”姜清黎无辜眨眼，“我只是伸了伸腿，抱歉，可能是你太讨厌了，我的腿没忍住……” 她说话时，白依依余光看见尹诺和秦牧野匆匆朝这边快步走来，立刻收敛了表情。 “没事吧？”秦牧野问。 白依依闻言，抿了抿唇，眼圈迅速就红了。 她低下头，露出一截天鹅颈，楚楚可怜道：“我没事，别怪清黎姐，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说完，不经意翻过手腕，露出自己被擦红了的手腕。 然而，等了好一阵，都没人来扶她。 她抬起头，却见两个雄性都围在姜清黎身边。 刚才她还试图拉近关系成为“共犯”的尹诺，正从口袋取出一张手帕要蹲下： “小姐，您的鞋脏了，我帮您擦擦……” 话没说完便被秦牧野打断：“好好开你的飞行器，别耽误时间。” 雪豹青年的手若有似无碰了下姜清黎的腰，压低声音：“等会，我给你擦。” “恕我直言。”尹诺不冷不淡说，“皇子殿下，您的手帕刚才擦过口红，已经脏了。” “你懂个屁。”秦牧野耳根好像更红了一点，瞪了眼尹诺，“谁说老子就一条手帕的？” “但我平常都是用真丝手帕帮小姐擦鞋……” 他们进了飞行器，全程都没回头看一眼地上趴着的人。 白依依呆呆坐在原地，甚至感觉几分茫然。 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想要靠近，却冷不丁和回头的秦牧野对上视线。 那双向来玩世不恭的灰蓝眸子眯了眯，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 白依依冲对方柔弱地笑了笑，眼角含着委屈的泪。 试图唤醒雄性的怜香惜玉。 可秦牧野挑了挑眉，对她竖起中指。 飞行器开走，白依依气得骂了好几句，转身进了自己的飞行器。 对着受伤的地方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兽夫们，她打算用异能疗愈一下自己的伤口。 然而下一秒，系统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发出警报声—— 【叮！】 【攻略对象‘秦牧野’好感度-10，惩罚宿主美貌值-4！魅力值-4！】 【治愈系异能失效24小时！】 白依依闻言，瞬间恐慌：【什么情况？！怎么会扣我的异能？！】 系统声音冰冷：【宿主，我已经提醒过您，再保持负分，惩罚加倍。】 【异能和外貌都是由在商场购买道具后才产生了作用，惩罚扣下道具，异能自然失效。】 白依依脸色刷白。 但最近几个兽夫污染值稳定，用不上异能，一天不碍事。 【也不是没好消息。】白依依喃喃自语，【至少尹诺没有扣我的好感，是不是说明他对我……】 系统：【那倒不是，因为目前系统还没升级，好感度上下波动都在100以内。】 【换而言之，宿主，尹诺对您的好感已经是最低，没有下降空间了。】 白依依：“……” 白依依气得耳朵阵阵轰鸣，一拳锤在操控面板上，怒骂出声：“这个贱人！给我等着！” - 上午的理论课是三个学年混上的大课。 秦牧野大摇大摆跟在姜清黎后面，在她旁边随意坐下，旁边坐着的人瞬间四散。 坐在姜清黎旁边的林夕月也在尽量降低存在感，只敢在终端问：【清黎，你惹他了吗？他怎么一脸的不爽啊？】 姜清黎敲字：【我没惹他，他本身就是白磷。】 林夕月被逗得想笑，又不敢笑。 姜清黎勾了勾唇，抬眼，发现秦牧野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准确地说，是在盯着她的嘴唇看，喉结小幅度轻滚。 自从见了秦牧野兽形，姜清黎总觉得他越来越像个大型宠物。 让人忍不住想逗一逗。 姜清黎清了清嗓子说：“好好听课，别给我丢脸。” 秦牧野应了声，不情不愿收回视线，转头看电子屏幕。 讲台旁的导师正好回身提问，冷不丁看见皇子殿下破天荒在听课，要说什么都忘了。 秦牧野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过了一节课。 课间休息，林夕月胆子大了点，凑过来和姜清黎说话。 秦牧野把姜清黎的课本拿过去翻，却根本没看进去半个字，视线总瞥到女孩那双红唇上。 不自觉去回想刚才的温度。 忽然，终端震动两下。 秦牧野以为是哪个狐朋狗友又发消息来，不耐烦地点开。 但看清内容后，差点没把终端甩窗外去。 对话界面，姜清黎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喂，你不是说不想吃我口水吗？】 第67章 她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碍眼 秦牧野瞳孔收缩，心跳猛地一窒。 他抬头去看距离自己不过一臂距离的女孩。 晨光垂落，姜清黎和朋友在聊天，似乎是聊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她笑出声，眼睛弯起，如同春日夜晚的新月。 视线经过精致的鼻梁，落在微微勾起的唇瓣上。 秦牧野不懂什么口红色号，只知道她唇瓣的颜色像是被揉烂了的树莓。 尝起来一定不会比树莓味道差…… 秦牧野脑子里已经晕了。 脑子里不断闪现那天晚上没有完成的梦，她高高在上俯视着自己，眼尾上挑的轻蔑，抚摸他头顶说的那句“乖”，还有她挑起自己的下巴，俯身低头，却没完成的吻…… 喉结滚动，秦牧野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 他直勾勾盯着姜清黎，不动声色往她的方向挪了一点。 桌下，手指摸索着探出。 属于雌性们的聊天还在继续。 “……我那天吐得我爸妈以为我怀孕了，跑去买了试纸，三城区度假的姥爷也打电话，说他去求兽神保佑一定要是雌性，结果发现只是大哥做饭太难吃了……” 灰发女孩吐槽完自己的兽夫，有些好奇地看向姜清黎：“姜小姐，你的兽夫会做饭吗？” “不用叫我姜小姐，叫我清黎就好了。”姜清黎弯了弯唇。 她想了想：“有一位兽夫很会做饭，很好吃。” 几个雌性本来还有点担心和她聊天会不顺利，毕竟之前姜清黎实在太嚣张跋扈。 但现在见她态度柔和，没有一点架子，也都觉得她改邪归正，放下心来，胆子也变大了些。 “是夜教授吗？”提问的雌性眨了眨眼睛，“难道他是冷脸家庭煮夫？” “他……应该不会吧？”姜清黎想象了一下夜临渊阴沉着一张脸做饭的样子，感觉非常诡异。 不过话说回来，夜临渊的蛇尾那么灵活，说不准可以帮他拿调料？ “话说回来，年上三无真香型最近很火啊。”有位雌性推了推眼镜，“夜教授算不算这种类型？” “其实学生会那个原时曜也算清冷型吧？还隔壁学院的陈学长，哦对了还有……” 姜清黎还没来得及思考，动作忽然一顿。 她睁大眼睛，假借喝水的动作暗暗瞪了眼身侧的秦牧野。 秦牧野比她还僵硬，一张脸涨红，眼珠子一动也不敢动—— 宽敞的长桌下，青年蛰伏着青筋的修长指节隔着半截百褶裙，握住女孩细白笔直的腿。 雪豹青年体温略高，姜清黎只觉得腿都要麻了。 “你干什么？”姜清黎用气音问。 她怕被发现，桌下的手狠狠拧了一下秦牧野的手背。 冷白皮肤上很快浮现红色痕迹。 秦牧野慢吞吞收回手，脸比刚才更红。 想解释，但姜清黎完全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过头，相当可以地无视了他。 向来嚣张的皇子殿下摸了摸鼻尖，难得生出名为“尴尬”的情绪。 秦牧野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想摸她的腿…… 他只是想偷偷拉拉姜清黎的手指。 但姜清黎正好抬手，他又太紧张，直接就握错了。 抓了抓头发，秦牧野想跟姜清黎解释几句，只是还没酝酿好开场词，上课铃声就响了。 而姜清黎……直接离他三个位置远！ 要是在平常，秦牧野管他上不上课，他直接走过去解释。 但现在姜清黎在认真听课，他刚才又答应了她好好听课，只好盯着讲台上的教授看。 刚打算放资料的教授只觉得如芒在背，转头一看，皇子殿下阴沉着一张脸盯着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把自己个生吞活剥了。 绵羊兽人的教授莫名发抖，缓了缓神才说服自己继续上课…… 小组讨论的时候，秦牧野很不幸没有被分到姜清黎那组，而是跟几个没印象的人。 秦牧野很少记人长相，那几个挨个跟他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单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应声。 视线随意在姜清黎身边乱晃，却意外看见穿着白金制服的少年站在窗外。 原时曜神色清冷，碧绿的眸子却一瞬不瞬盯着姜清黎的方向。 这外室怎么又来了？ 秦牧野烦躁地啧声，恶狠狠盯着窗外。 或许是感受到来自同类的敌意，原时曜掀起眼皮，看向秦牧野的方位。 视线对上，秦牧野呲了呲牙，十足挑衅和野蛮。 作为被挑衅的那方，原时曜神色淡淡，只朝秦牧野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他的视线。 只是转身时，原时曜讽刺地勾了勾唇。 还以为这位自傲的皇子被关了几天会有什么长进。 结果还是这么易燃，见一个雄性就当假想敌。 他不该是豹类兽人，应该是白磷型雄性才对。 原时曜这次来找姜清黎，理由非常充分。 学生会会长得知姜清黎的异能在a级或a级以上，态度立刻变了。 刚才散会后，会长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时曜啊，你也知道，觉醒a级异能的雌性占比才15%，秦殊去年已经从咱们手上抢走了好几个雌性……尤其姜清黎还是姜家的独生女，姜佑臣的妹妹……你必须想办法把她招揽进来！” “如果成功，不用等下个学期，我直接破格提拔你为学生会副主席！” 后面的话会长没说，但原时曜在学生会待了两年，他知道，如果不成功，会长不会开除自己，但会找别人来撬姜清黎。 学生会里多的是单身的雄性，s级也不是没有。 如果他们蜂拥而至，用尽手段谄媚…… 一想到姜清黎很可能接受某位雄性的色诱，原时曜就烦躁不已。 等回过神，原时曜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教室门口。 原时曜垂眸，看着落在脚边的阳光，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刚才姜清黎笑着同其他人说话的画面。 原时曜第一次觉得，姜清黎有点太受欢迎。 她身边的人，更是一个比一个，碍眼。 - 下课铃声响起。 几个雌性跟姜清黎聊得很开心，分别前勾着她的手臂，邀请她下次一起玩。 姜清黎应下，和新朋友挥手告别，转头才发现，秦牧野亦步亦趋跟着自己，像个小尾巴。 偏偏他又很别扭，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她。 姜清黎站定，仰头看他：“有事？” 秦牧野脚步顿住：“我——” 他实在疏于跟人交流，以至于简单的几句话卡在喉咙管，“我”了半天说不出来后面的字，视线时不时看身边的人流。 姜清黎这会很有耐心。 她抓着秦牧野的衣角，拽着他进了一间空教室。 此刻人已经散得差不多，离开的同学没有一个注意到他们的动作。 站在不远处的原时曜却猛地直起身。 他皱紧眉，脑中忽然闪过前段时间姜清黎急匆匆从教室走出来的画面。 难道，她那时候也是跟秦牧野在教室里——？！ 像秦牧野那种野蛮雄性，根本不会过问任何人的意见。 漂亮的小雌性纤细漂亮，被按在怀里啃咬唇瓣，也无法挣脱，只能发出轻软的呜咽，用力阻挡，也只能被迫仰着脸，被掠夺呼吸…… 原时曜眉头紧皱，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薄唇绷成一条直线。 他是学生会的成员，不能放任不管。 原时曜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 走到教室门口，恰好看见秦牧野高大的身影俯身，将雌性纤细身形笼罩，同时低下头—— 第68章 训豹:雌主，我想接吻 姜清黎被抱起来放在座位上。 将窗户调成单向，秦牧野双手撑在她身侧，高大身形投下阴影，将她笼罩在阴影之中。 银发青年抿着嘴唇，看眼了眼姜清黎，又低下头。 秦牧野生得很好看，但过分冷冽，轮廓立体凌厉，眉拧起来的时候，像在打劫。 要是有其他人在旁边看见这场面，保不齐要报警处理。 但只有姜清黎知道，秦牧野刚才抱起自己又放下时，动作笨拙又轻柔。 姜清黎一点也不怕，靠着墙，挑了挑眉：“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不说我走了——” 她说着，就要站起来。 秦牧野急了，单手撑在她身侧，呼吸都有些不稳。 他张了张口，刚才卡在嗓子眼的话，被这么一刺激，飞快往外蹦：“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姜清黎坐回去，歪了歪头：“你是的不是故意，是指上课瞪我，还是大庭广众摸我的腿？” “我没瞪你！”秦牧野声音提高，“我那是……” 他又把头低下去了，耳朵涨红了一片。 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 秦牧野虽然表现粗野，但也是学过几年礼仪的，知道盯着雌性看很失礼。 想撒谎说自己发呆，但内心莫名不想对姜清黎撒谎。 脸滚烫的秦牧野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回答后面一个。 “我不是想摸你的腿，我是想……”秦牧野顿了顿，羞耻感一阵阵冲上来，他咬牙抵抗了片刻，怕姜清黎真的走了，才承认，“我想……碰、碰你的手……” 姜清黎理解了他的意思，问：“你是想和我牵手？” 牵、也没有牵手那么、那么亲密吧…… 女孩问话的时候靠近了点，秦牧野闻到独属于她的清甜味道。 脑袋好像掉进了糖浆里面，被甜蜜围剿，思都不会考了。 秦牧野稀里糊涂地点头。 “那你直接说就好了呀。”姜清黎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能别扭到这个地步。 她忍不住笑。 如果这是游戏，秦牧野一定把该点在“文化属性”上的点数，全部给了“傲娇属性”。 听见她的笑声，秦牧野只觉得皮肤涨热，变得不知所措。 头昏脑涨时，女孩清凌凌的声音响起：“秦牧野。” 秦牧野下意识抬头。 姜清黎看着他，说：“自己说。” “说什么？”秦牧野茫然问。 “想跟我牵手。” 姜清黎说着，对他摊开掌心。 雪白柔软的掌心对着他，秦牧野下意识把手搭上去，但被躲开了。 “说了才给你牵。”姜清黎很严厉。 秦牧野：“……” 青年拧眉，有些抵触。 他觉得姜清黎好像把自己当成狗了。 这像话吗？ 他可是雪豹，最高贵的皇室血脉，顶级雄性！ 但—— 姜清黎话里的命令意味，让秦牧野想到那个未完成的梦境。 他忍不住想…… 她会不会也想那个梦里一样，只要乖，什么都给他。 喉结滚动，秦牧野嗓音沙哑地开口：“我……我想牵手。” “和谁牵手？” “你。” “我是谁？” 姜清黎步步紧逼。 无形的热度灼烧着秦牧野。 他张了张口：“你是姜清黎，我的……”顿了顿，接上，“雌主。” 接下来，不用姜清黎再引导，秦牧野非常丝滑地说：“雌主，我想牵手。” “好乖。”姜清黎抬手摸摸他的头发，“来握手。” 操，真把他当狗啊。 尹诺才是你的狗吧，老子是豹子懂不懂？ 秦牧野咬牙，在心里低骂。 手却不由自主握住了她细白的手指。 无师自通地，他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挤入她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他们从未如此亲密。 姜清黎捏他的脸，笑眯眯说：“对，以后要什么就坦诚一点直接说，雌主会满足你的。” 毕竟协议上写着，婚姻存续期间，她要对他负责。 如果秦牧野一直别扭，他们很难好好相处。 同个屋檐下，还是要什么都说清楚。 - 发丝被温柔抚摸着，秦牧野刚才的不爽瞬间散去了。 看着她眼里的明显笑意，秦牧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精神深处升腾起的被认同感和满足感。 姜清黎看见他，正视了他的需求。 秦牧野的心在那一瞬间充盈。 但过后，又是更深的空\/虚。 他想要更多…… 更多来自姜清黎的，属于姜清黎的东西。 头顶的手停下了抚摸，姜清黎说：“有点饿了，我们去吃午饭吗？” “嗯。”秦牧野随意应了声，却半分没有挪动。 他直勾勾盯着，像凶恶兽类盯上心仪的猎物。 姜清黎本能感觉到陌生的危险。 她想往后缩，但身后是墙壁。 退无可退。 “想要什么就说。” 秦牧野很轻地重复了一遍姜清黎的话，不知道是说给姜清黎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他压低身子，灰蓝眸子和姜清黎齐平。 秦牧野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雌主，我想接吻。” “和你。” 他说完，等不了姜清黎的回答，唇凶狠用力地堵了上来。 呼吸在那瞬间停止。 他没有任何经验，只是凭借本能用力地吻上来。 力道重得姜清黎嘴巴也麻，头皮也麻。 “呜……” 她伸手去推他的脸，却被对方扣住手腕又接着吻。 秦牧野俯身，单手扣着姜清黎的后脑勺，失控地占有她每一寸呼吸，攻城略池。 心脏疯了般在狂跳，前所未有的尖锐电流顺着脊背往上，刺激秦牧野每一根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女孩不再挣扎，秦牧野才松开手。 他微微直起身，还没来得及回神，脸上便被扇了一巴掌。 她被亲得浑身无力，巴掌根本没什么力气。 软绵绵的，倒像是调\/青。 秦牧野垂眸。 女孩漂亮脸颊泛粉，瞪着他的眸中含着盈盈水光，唇瓣无力微张，一副认人欺负的娇弱模样。 她分明被围困在自己躯干之间，处于下风，只能仰着头看自己。 可秦牧野却觉得，自己脖子上生出了无形的绳索。 绳索的另一头，被握在她手心。 她轻轻拉扯，他便俯首称臣。 - 好奇怪，他在她面前变得不像自己。 可寸寸低下去的头颅和狂躁的心跳声，又在告诉秦牧野—— 在她面前，他才是自己。 第69章 乖乖照做 姜清黎嘴巴很痛。 理智随着氧气逐渐回笼后，唇瓣上火辣辣的痛感越发明显。 姜清黎就没见过秦牧野这么像狗的，犬齿叼着她的唇又咬又磨，那股劲儿就跟饿了十几年的狗突然看见块肉骨头一样，理智早抛到九霄云外，仅凭借本能啃噬。 好几次，她都怀疑自己会被秦牧野生吃了。 她掀起眼皮看了眼秦牧野。 秦牧野也在看她。 刚才被轻扇的那一边脸轻微泛红，但雪豹雄性眼里没有任何被扇的愤怒和以下犯上的羞愧，他直勾勾盯着怀里的女孩，目光比刚才更加炽热。 比起从没吃过肉的饿狗，更可怕的是尝过了肉味却还没饱的狗。 因为尝过，已经知道有多好吃。 就会时时刻刻想着再吃一次。 秦牧野盯着看，身体不自觉往下沉，朝她倾斜。 姜清黎推开他，恶狠狠开口：“谁准你亲我的？” “你让我说的。”秦牧野垂眼，声音沙哑，“我说了才动嘴。” 他还讲得头头是道。 姜清黎问：“我没同意，你动什么嘴？” 或许是占了便宜，皇子殿下难得没炸毛，乖乖应声：“那我下次问你。” “你还想要下次——” 姜清黎给气笑了，作势要打他。 她刚抬起手腕，秦牧野就偏过头，把另一边脸递了过去。 这操作让姜清黎一愣：“……” 什么情况。 该不会……秦牧野其实有什么特殊爱好，就喜欢被打吧…… 那如果现在打他，岂不是在奖励他？ 姜清黎盯着秦牧野的脸，在思考要不要打。 几秒后，倒是秦牧野先挺不住，视线错开：“……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他竟然还敢反问。 姜清黎问：“你为什么亲我？” 秦牧野刚才还强壮镇定的外表像纸片一样碎了。 肉眼可见的，脖子红了一片。 有些豹子，看着凶巴巴的，其实问几句就害羞了。 如果这是博弈，姜清黎毫不费力就得到了主动权。 她双手环抱，挑眉道：“记得皇子殿下第一次见我，就警告我不准随便靠近你，还说如果你对我动手动脚——” 话没说完，修长指节便捂住她的口。 不久前那些凶狠的话被重复，秦牧野只觉得一阵要命的羞耻，恨不得穿越回去把之前的秦牧野给暴揍一顿。 秦牧野避开她的视线，弓下身，发烫的脸埋在女孩颈窝。 灼热滚烫的呼吸打在皮肤上，姜清黎不太适应，只觉得空气在缓慢升温。 半晌，才听见秦牧野的声音闷闷响起—— “那你惩罚我好了。” 姜清黎没反应过来：“什么？” 另一只手也不动声色贴着姜清黎的腰，秦牧野靠前，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短。 女孩清甜的气息包裹了他所有感官。 秦牧野神色恍惚几分，解释道：“不是签了契约书，如果我对你动手动脚，你可以随意处置我。” 薄唇抿了抿，秦牧野又强调：“反正，随你处置。” 姜清黎有点犹豫地问：“真的让你做什么你都会乖乖照做吗？” 乖乖、照做？ 秦牧野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心跳加速。 她想让自己怎么“乖”？ 是要求他握手、低头任摸、还是……会像那些流行的狗血电视剧内容一样，要求他跪下乖乖服侍她…… 秦牧野垂眼，没有去看姜清黎的表情。 心口泛起异样的渴，仿佛要用更多东西才能填满。 喉结滚动，青年声音沙哑低沉：“嗯，我会乖的。” 姜清黎拍拍他的肩膀：“那我要求你期末考试所有理论课都考80分以上，能做到吗？” 秦牧野：？ 秦牧野猛地直起身看她。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说什么？ 她刚才说什么？ 让他考试？ 有没有搞错！他刚才都已经做好豁出去的准备了！姜清黎竟然要求他考试？！ 秦牧野忽然有种冷宫妃子突然被皇帝召幸，穿得花枝招展去了，却见皇帝掏出几百本辅导书让学习的诡异既视感…… 秦牧野表情古怪：“只是这个？” 见他脸色僵硬，姜清黎很体贴地说：“怎么了？对你来说80分太难了？要降低点标准吗？” 她什么意思？ 他有那么蠢吗？！ 秦牧野更气了：“看不起谁，八十就八十！” “那等你好消息咯。”姜清黎笑眯眯的。 只是怎么看，秦牧野怎么觉得她弯弯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狡黠。 秦牧野心中郁闷，让开位置，等姜清黎一起离开。 姜清黎朝他伸出手。 下意识握住，却没想到姜清黎拉着他的手起身，忽然凑近。 “秦牧野。”女孩轻软的呼吸落在他脸上，带着浓郁的甜，“你的吻技好差。” 他吻技差？ 那谁的好？ 那个死狐狸精和臭蛇吗？ 秦牧野像个刚冒头就被掐死的树苗，生气又委屈，忍不住俯身靠近她，争取：“我不管，刚才不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话没说完，姜清黎踮起脚，柔软的唇瓣落在他唇上。 要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秦牧野瞪大眼睛，下意识就张开唇含住她的唇珠，想要继续。 但姜清黎已经退后两步，抬手，手动合上了他的嘴巴。 “乖一点，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姜清黎熟练掌握逗豹技巧，摸摸他的脑袋，尾音轻勾，“嗯？” 秦牧野愣住，眼睁睁看着她收回手，取出口红补妆，往外走时，百褶裙裙摆扬起轻盈弧度。 秦牧野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飘忽在半空。 刚被掐死的树苗，好像活过来了，还长得更茁壮了。 好半晌才回神，追上她的背影。 - 姜清黎走出教室，却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 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姜清黎脚步一顿，有点尴尬：“呃……你又是来检查的？” 原时曜没说话，淡粉薄唇紧抿，双手环抱，一双碧绿眸子从上至下扫视着她。 发丝微乱、眼圈微红、脸颊泛着粉…… 唇瓣最严重，口红是刚补的，但根本盖不住微肿，唇角蹭到一点花掉的颜色。 怎么看，都像是被狠狠欺负过。 刚才在里面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原时曜心里涌起怒意，祖母绿眸子里几乎有火焰蹿起。 他总共就在教学区遇见她两次！ 她两次都跟雄性在教室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他没撞见的时候呢？她是不是被那些恶心的雄性哄着，什么都同意了？ 她到底要招惹多少人才够！ 原时曜视线越发尖锐，甚至哀怨。 被他这么盯着，姜清黎莫名心里发怵，倒退一步。 一只手揽着女孩的腰，将她搂进怀中。 “看什么看？”秦牧野不爽道，“滚远点。” 原时曜抬眼，视线第一时间看向秦牧野的唇。 比起姜清黎，秦牧野就狼狈多了，半边脸微红，唇珠破了皮，唇角隐隐透着和雌性唇上一样的艳色。 他们在里面亲得倒是激烈。 原时曜喉咙里发出冷笑：“皇子殿下，身为学生会成员，我有权利询问您在这里做什么。” 秦牧野挑眉，无比嚣张：“关你屁事？你老子来了也没资格问。” 他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瞥了眼姜清黎，声音低了点解释：“我是说他爸……不算脏话吧？” 姜清黎学他挑眉：“勉强不算吧。” 她这样子好可爱。 秦牧野又不自觉直勾勾盯着，被瞪了才咳嗽一声，勉强正经。 这位皇子殿下恶劣的态度一直惹人讨厌。 但现在这股和姜清黎解释时的亲昵，更让原时曜烦躁。 手指不自觉攥紧，原时曜刚要开口，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哇，好热闹啊，这么多人都在。” 第70章 你的手好软 看清来人，秦牧野不满地皱眉。 “你来干什么？”他语气不善，往前一步把姜清黎护在身后。 “放心，我这次可不是替陛下来管教皇子殿下的。”秦殊扫了他一眼，懒得正眼看他，“我有正事。” 而后转身朝姜清黎伸手，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瞬间温柔亲切：“清黎，有空聊聊吗？” 姜清黎看出她没有恶意，也猜到她要说什么，把手搭在秦殊手上。 秦牧野冷眼看着秦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拐人，忍不住冷哼。 “你的手好软，真可爱。”秦殊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去我办公室坐会？” 姜清黎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秦殊转头看向秦牧野，表情又淡下来：“那我和清黎先走了，你们自便。” 她说着“你们”，却压根没看原时曜一眼。 秦牧野啧声，他就看不惯秦殊这死样子。 自从之前见过姜清黎，跳了支舞，秦殊就总向他打听姜清黎，还请他做说客，让他把姜清黎劝进熔星会。 秦牧野心里很烦。 他觉得要跟几个雄性兽夫抢姜清黎的时间已经很糟心了，现在秦殊也来烦姜清黎！ 但姜清黎没有抵触秦殊，秦牧野也不好阻拦，只得不情不愿地松开手，眼睁睁看着她们手牵手走远。 心里忍不住发酸。 她都还没牵过自己的手。 收回视线，却发现一直一言不发的原时曜盯着姜清黎的背影。 原时曜眉心紧蹙，内心波澜骤起。 早就听说秦殊对姜清黎很看重，所有人都以为那是因为姜佑臣和异能的缘故。 可现在看来，秦殊比他们想得要更看重姜清黎。 帝国皇家学院里没人不知道秦殊，她是雌性中罕见的攻击型异能拥有者，又是女皇的侄女，不出意外毕业后将大展宏图。 同时她也有皇室成员都有的臭脾气，性格高傲，这么多年能入她眼的屈指可数。 去年白依依被检测出s级异能，全校震惊。 学生会派出三个雄性高级干部招揽，好处提了一大堆。 白依依也很聪明，没有立刻答应，反而在宴会上主动接触秦殊，想挑起两边的紧张感，得到更多好处。 但面对白依依的搭话，秦殊爱答不理，甚至没有从座位上站起身，十足轻慢。 和刚才对姜清黎那股子殷勤的态度，大相径庭。 难道，姜清黎身上还有更多筹码？ 还是说…… 他们皇室都好姜清黎那口？ 原时曜回想刚才女孩看过来那一眼。 喉结轻滚，眸中郁色更浓。 “喂。” 一道冷硬声音打断思绪。 原时曜抬眼，看见秦牧野冷着脸朝自己走来。 “你今天过来到底什么目的？”秦牧野毫不客气，“你是不是跟踪她？” 原时曜说：“我只是例行巡视，皇子殿下未免太敏感。” “别他爹的跟老子装，老子一看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爬床货！”秦牧野不吃这一套，语气不屑，“警告你，夹着尾巴滚远点，她根本看不上你！” “是么？”原时曜侧眸，碧绿的眸子里满是嘲弄，“既然怕她看不上，皇子殿下为什么这么警惕？” 黑猫兽人话音刻薄：“难道是因为……你害怕她对我有想法？” 话音落下，果然在秦牧野脸上看见了滔天怒意。 原时默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他和秦牧野这种游手好闲、只会围着雌性打转的雄性不一样，他有正事。 - 走到学生会楼下，原时曜忽然接到原时默的视频。 自从上次挂断电话后，原时默就没联系过自己。 原时曜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尽量平静地按下接通键。 视频那头，原时默正在收拾行李。 原时曜皱眉，下意识问：“你要回来了？” 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话里很不情愿。 很显然，原时默也发现了。 那双和弟弟相似的碧绿眸子眯了眯，但又很快恢复平静。 “姜清黎检测出异能了，父亲希望我快点回第一城区……”原时默看着弟弟，一字一句接话，“伺候雌主。” 双胞胎哥哥很少直视他。 原时曜对上原时默视线里的探究，眉心猛地一跳，错开目光。 “怎么？”原时默轻柔笑笑，“不欢迎我吗？” 原时曜扯了扯唇：“啊，怎么会？我们好久没见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沉闷。 好久不见，他应该是欢迎哥哥的。 怎么会没有半分喜悦之情，反而一阵烦躁。 一定是刚才被粗鲁的秦牧野吼得头疼，所以心烦。 原时曜在心里对自己说。 视频那边，原时默看着弟弟片刻，忽然开口：“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位兽夫也快到中心城了。” “谁？”原时曜蹙眉。 “顾念。” 原时曜回想了一遍第一中心城区的贵族，没找到相应的名字，不禁好奇：“第二城区的？” “他是十二城居民。”原时默声音平静无波，“兔类兽人，刚满十八岁，风系异能，f级。” “真够可怜的。” 原时曜下意识为姜清黎感到不公平。 贵族匹配平民也有，但那些平民大多能力出众，哪有送上来一个低等雄性的。 兽化特征还是柔弱无害的兔子。 能干嘛？消灭胡萝卜？ 还不如—— 原时曜忽然一顿，感受到尖锐的探究，抬眼便对上兄长的眸子。 他垂眼，低声说：“抱歉，哥，我的意思是你比较倒霉，匹配到姜清黎……”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原时默声音轻柔。 但不等弟弟回复，他又笑了笑，将话题揭过：“好了，我要收拾了，见面再聊吧。” 原时默说完，挂断视频。 原时曜抿了抿唇。 他总感觉，没错聊到姜清黎的话题，兄长就会变得很尖锐。 脑中闪过诡异的想法—— 难道哥哥也喜欢姜清黎吗？ 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姜清黎？ 原时曜陷入某种茫然。 脑子里不断浮现的，却是女孩看向他的那张脸。 明明以前很讨厌，为什么现在总是会想。 原时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快步走进学生会大楼。 进去的时候，几个干部围着一个屏幕交头接耳，时不时发出轻蔑的笑声。 见原时曜进来，收起嬉皮笑脸，和他打招呼：“秘书长。” 原时曜扫了眼他们面前的屏幕，声音冷淡：“这是什么？” “这个啊……”那人轻蔑地笑了声，“就咱们上回开会说的，下城区的几个特招生……都是些废物，还有个f级，下城区也是烂完了。” 另一个高级干部问：“秘书长，你要过目吗？招生部那边说，如果有哪个看的不顺眼，直接去掉也行哈哈哈！” 原时曜不感兴趣，快步往里走：“不用。” “行。”那人点了点头，随意扫了眼名单就上交了。 如果原时曜停下脚步看一眼名单，就会在最后一行，看见一张清纯精致的脸蛋，以及旁边的名字—— 顾念。 第71章 异样 熔星会。 秘书长乔蓝发现今天值班的成员都心不在焉，一直在看某个方向。 她顺着看去，只见那位素来叛逆的皇子殿下，冷着俊脸在会长办公室门口，单手插兜靠墙。 看似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却时不时回头望向里面。 这画面很容易让人想到那种等着主人的狗…… 简直诡异。 秦牧野对秦殊和所有皇室成员都很抵触，对熔星会嗤之以鼻，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几个成员津津有味地八卦： “站了一个小时了呢！” “我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在这里看见七皇子殿下，前年会长让我邀请他入会，他说我们这是散发贵族臭味的猪圈……” “他好像是来找雌性的。” “雌性？！是那个和会长跳过舞的姜清黎吗？！秦牧野为了她连咱们这个臭窝都来？” 正议论纷纷，只见会长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打开，身形纤细的雌性露出半个身子。 秦殊笑着对姜清黎说了句什么，抬手帮她理了理有点乱的发丝。 对面会议室几个人眼珠瞪大。 “我去！会长亲自开门！还摸头杀！” “会长笑得好高兴，泡小学弟的时候都没见她这么主动……这个姜清黎有点东西啊……” “哎哎哎，秦牧野过去了！” 几位成员都是兽人，因此很清楚地将画面和声音尽收眼底。 秦牧野握着女孩纤细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凶巴巴瞪了眼秦殊。 秦殊靠着门，红唇翘起，懒洋洋抬眼：“怎么，怕我吃了你的雌主？” “你敢。”秦牧野皱眉，又转头，紧张打量姜清黎。 姜清黎被他那种担心小孩的表情逗笑，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看，完好无损。” 秦牧野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停顿几秒才问：“她没逼你加入这个破机构吧？” “没有呀。”姜清黎抬手摸摸他的头发，“秦小姐发现我的精神力不太稳定，教了我一些方法。” “这还差不多。”秦牧野大概是不太好意思，耳尖发红，抓住那只手握在手心，转头对秦殊说，“走了。” 说完，牵起姜清黎的手朝楼梯走去。 窗边几个成员从震惊回神。 “呃……他刚才是让那个雌性摸头了？” “呃……他不仅让人摸头，还对会长打招呼了……他以前有这么礼貌吗？” “皇子殿下有这么会训的雌主，会长现在一定感觉很欣慰吧……” “嘘！小声点，你不知道会长之前想给乔蓝秦牧野搭桥牵线吗？当时秦牧野骂得特别难听……” 几个人立刻噤声，小心翼翼看向沉默的乔秘书长。 乔蓝面无表情开口：“望月节都准备好了？就两个月时间，再比不过学生会，丢了会长的脸，你们也别来了，直接找绳子吊死在楼下。” 几人赶紧闭嘴，干自己该干的。 乔蓝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电梯方向。 姜清黎和秦牧野在等电梯。 女孩看着电梯层数，转身朝对方摊开掌心，歪头笑了一下。 秦牧野迟疑几秒，把手搭上去。 姜清黎摇头，拍开他的手，举高掌心。 顿了几秒，秦牧野有些不自在地把下巴压在她手心，满脸别扭。 但青年垂在身侧的手指，却紧张地攥紧，脖子红了一片。 阳光落在他们身侧，尘埃在空中跳着欢快的舞。 - 下午，姜清黎上了第一节精神力理论课。 秦牧野在门口等着。 其实秦牧野很讨厌等待的感觉，但等姜清黎的时间并不无聊。 因为他会不自觉地想他们见面后可以做的事情。 视线里，女孩的身影出现，秦牧野立刻快步走过去，在即将靠近的时候，又欲盖弥彰地低咳一声，放缓脚步。 姜清黎好像没注意到他，低着头往外走，嘴里念叨着什么。 秦牧野仔细听了几句，皱眉：“你在背书？” “嗯……”姜清黎点点头，有点郁闷，“三百页的课本，好多知识点，要在考核之前学完。” 偏偏因为原主之前追兽夫不上课，耽误了好几个月，进度就更慢了…… 不过姜清黎不是喜欢抱怨的类型。 她打起精神，拉起秦牧野的手：“走吧，回家。” 回家两个字，让秦牧野恍惚片刻。 缓过神，他们已经坐进飞行器。 手还被牵着，秦牧野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心蠢蠢欲动。 秦牧野的头缓缓压低，小心翼翼靠上她的肩。 姜清黎低头看终端，好似没在意。 看她没有反对，秦牧野慢吞吞侧身，另一只手抬起，想趁她不注意抱上。 正犹豫是抱腰还是肩膀，姜清黎忽然叹了口气。 秦牧野下意识想退缩。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动作。 “刚才教你的又忘了，想抱就跟我说，不听话。” 姜清黎把他的脑袋按在怀里，用力揉了两下他的脑袋。 经常打理的头发被她玩闹一样揉搓，乱成一团，可秦牧野完全不生气。 他满脑子都在想，她怀里好香，好软…… 他抱着她的腰，唇瓣隔着棉质布料磨蹭她的柔软，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酥麻柔软，除了某个地方。 感受到自己的异样，秦牧野怕吓到姜清黎，微微弓身，想拉开距离。 但他们离得太近，如此明显的变化根本瞒不过。 姜清黎身体明显僵硬。 封闭空间内格外寂静，秦牧野越发感觉羞耻，不敢看她的表情。 她会不会用嫌恶的表情看着他…… 会骂他还是会扇他？ 或者，像梦里一样，踩—— “笃笃”。 玻璃被敲响的声音打断秦牧野越发活跃的思绪，他不满地抬头。 隔着玻璃，尹诺面无表情地伸手，拉开门。 “等等！” 门刚拉开一条缝，姜清黎怕被人发现，慌忙起身，伸手搂住秦牧野的脖子，直接坐在他腿上。 裙摆散开，落在牛仔裤上，他们隔着面料紧紧相贴，秦牧野脑中瞬间空白。 门被重新合起，搭在腰上的手扣着她的腰往下按，灼热的温度令人腿软。 姜清黎磕磕绊绊问外面的人：“怎、怎么了？” “抱歉，小姐，我不是有意打扰您。”尹诺看着地面，“是百里先生出了点问题。” “他的污染值出现了大幅度波动。” 第72章 不要讨厌我 百里镜出事了？ 姜清黎担忧地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 “根据佣人说，有半小时了。”尹诺说。 事发这么久，半小时前不说，现在说？ 秦牧野几乎要冷笑。 摆明了就是尹诺酸姜清黎和自己亲密，把百里镜推出来当枪使。 这条臭狗！ 坐在他腿上的女孩明显担心，她起身就要往外走。 秦牧野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自己那里按。 “我都这样了！”秦牧野红着脸嘟囔，“你不能不管我！” “现在救人要紧。”姜清黎抽回手，拍拍秦牧野脸颊，“乖啊，实在不行就自己搓搓。” 秦牧野：“……” 她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他，自己，搓，搓…… 说得他很随便一样！ 秦牧野脸色一阵扭曲。 正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唇瓣忽然贴上柔软的触感。 姜清黎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含着他的唇细细吻了片刻。 在秦牧野愣怔时，直起身，气息微乱：“好啦，别臭着一张脸。” 秦牧野维持着微张嘴唇的姿势，没吭声，人好像已经呆了。 原本握着她的手也松开。 “这才乖。”姜清黎又亲了亲他脸颊，“下次一定。” 她匆匆离开。 门关上，秦牧野又呆了片刻，忽然倒在座位上。 指间碰了碰唇瓣，又触电般收回。 秦牧野把脸埋在臂弯里，他想要平息，可血液在不断沸腾燃烧，几乎要把他淹没。 他紧紧闭着眼睛，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呼吸却越发急促。 好想她。 好想被她……做过分的事。 - “小姐，喝点水吧。” 走出车库，尹诺递过来一瓶饮用水。 姜清黎接过喝了一口，脚步飞快，问：“他污染值多少了？” “百里先生对我们设了权限，应该只有您可以看见。”尹诺说。 终端系统没提示，姜清黎输入了好几层密码点开数值界面，发现百里镜今天的数值波动大得厉害。 平常每次看，他都是30%左右，但今天下午开始，忽然到了40%，而后一路飙升，最高的更是接近80%！ 现在还维持着72%的高数值。 今天百里镜不在家，应该是出去工作，是外界因素？ 他看着也不像是会轻易被影响的人…… 姜清黎眉心紧皱：“他今天下午去什么地方了？” “百里先生是被百里家的人送回来的，我没有看清脸。”尹诺说，“据百里家的人说，他是不太舒服。” 姜清黎见他面色迟疑，问：“他们还说了什么？” “他们还说……”尹诺微微皱眉，复述原话，“我们家少爷一直这样，不用管，自己会好。” 说话时，他们已经走到百里镜房间门口。 尹诺怕百里镜失控，想跟着一起进去，但姜清黎摇了摇头。 百里镜平常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她觉得臭美的狐狸不会想被人看见不完美的样子。 但她例外。 ——不知道为什么，姜清黎无比笃定这一点。 推开门，姜清黎朝躺在床上的青年走去。 看清他的样子后，姜清黎呼吸一窒。 百里镜躺在床上，俊美的脸苍白到几乎透明，形状好看的薄唇失了血色，裂开几道细纹，越发衬得他面容憔悴。 姜清黎以为他污染值上升，会像夜临渊那样变得狂躁，或者像秦牧野之前一样，控制不住人形。 但怎么也没想到，会看见百里镜这幅样子。 只是半天没见，他却像是变了个人。 心脏好像被人重重捏了一把，酸涩发痛。 似乎感受到姜清黎靠近，浅色睫羽颤了颤，百里镜睁开眼。 “小黎。”百里镜很轻地喊她，“你回来啦。” 他撑着身体想坐起身，但手臂一滑，又重重摔了回去 姜清黎连忙伸手扶起他，拿起一个抱枕让他靠着。 心里很闷，她嘴上忍不住抱怨：“我只是去上了个课，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谁欺负你了？” “在心疼我吗？”百里镜拉起她的手贴在脸侧，闭着眼轻笑，“好善良的小黎，不怕是我演来博同情的吗？” “我的同情心又不值钱。”姜清黎不高兴地说，“你严肃点。” 百里镜勾唇，轻轻吻她的掌心：“宝宝，不要担心，很快就好了。” 他这话说得很轻巧，仿佛经历过很多次。 姜清黎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你躺好，我给你做精神疗愈。” 百里镜动作微僵，好像有些抵触。 “你不想做吗？”姜清黎皱眉，“之前也是，不让我帮你。” 她凑近，眯了眯眼：“你不会在精神世界里藏了什么秘密，怕被我发现吧？” “如果有呢？”百里镜直勾勾看着她，“你会讨厌我吗？” “你在精神领域里想着别的雌性吗？”姜清黎试图活跃气氛。 “我的第一次给谁，小黎应该最清楚。”百里镜眼尾勾起笑意。 这家伙，这时候了还在口头调戏人…… “闭嘴吧你，老老实实躺好，弄完再说话。” 姜清黎脸颊微热，把人按回床上就要贴过去。 额头快要触碰的瞬间，百里镜忽然开口。 “以我现在的精神力，无法控制精神领域的内容，我不知道你会看见什么……”青年抿了抿唇，“小黎，不要讨厌我。” 姜清黎来不及回答，眼前的画面陡然一转。 眼前是一片明亮的画面。 她身处一条铺着地毯的长廊，从一旁的窗子往外看，看见华丽繁复的欧式建筑，如宫殿一般。 走廊的尽头，挂着一副巨大的肖像画。 画里的女人白发金眸，淡淡望着远处，给人一种威严感。 女人眉目间和百里镜很像，毫不费力可以看出他们有血缘关系。 姜清黎猜想，这应该是百里镜的家。 百里镜是贵族，据说百里家和姜家很有渊源，书香门第，世家大族。 这时候的百里镜是几岁？姜清黎有点想看他小时候的样子。 正想着，身后传来两道交谈的声音。 “第几次了？” “第六次了吧……” “虽然是个杂种，但被这么对待，也有点倒霉了吧……” “嘘！这不是咱们佣人该管的事情，把他送回去得了！” 姜清黎顺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在楼梯口看见两个佣人抬着一个担架朝楼上走来。 他们的身体挡住了视线，姜清黎看不清躺着的人的脸，只能通过对方的手脚判断那是个孩子。 有人突然在楼下喊了一声，走在前面那个佣人脚下一滑，往旁边歪斜。 躺着的孩子猝不及防从担架上摔落，身体滚下楼梯，歪斜在一旁。 姜清黎终于看清男孩的脸。 ——是百里镜。 第73章 百里镜的过去·修罗场预备 空气似乎在那一刻凝固。 姜清黎睁大眼睛，呼吸停滞。 她的心口很闷，不想看，但回忆还在继续。 两个佣人快步朝地上躺着的百里镜走去。 刚才脚滑的那个佣人有些紧张地往下看了眼：“刚才那个声音……不会是承衍少爷吧？” “是他就麻烦了！”另一个佣人慌了，顾不得那么多，粗暴抓起百里镜往担架上一丢，“走走走，赶紧走，要是被他发现咱们抬他就——” 话还没说完，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就什么？” 两个佣人身体僵硬。 皮鞋踩在奢华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佣人们打了个寒战，硬着头皮回头。 一个和百里镜有几分相似的男孩走了过来。 他大约五六岁模样，穿着奢华，和担架上只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的百里镜比起来，就像是橱柜里最昂贵的娃娃。 刚才那些佣人叫他承衍少爷。 姜清黎记得自己搜百里镜资料的时候，确实搜到过他有个远方弟弟，叫百里承衍。 说是百里镜追梦演艺圈，所以百里家把远方弟弟接到家里来，帮百里镜打理家业。 百里镜去演艺圈，也是十八岁的事情了。 百里承衍为什么现在就在百里家？ 而且看佣人的态度，他应该呆了很久，以至于佣人们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气，想到他就害怕。 更奇怪的是，百里承衍一个远方的族亲，怎么看上去比百里镜这个亲生的孩子过得更滋润？ 难道是因为百里镜父母在他十岁时双亡，百里家看不起百里镜？ 但百里镜的母亲也是独女，百里家为什么要苛待唯一的后代…… 姜清黎疑惑之际，百里承衍已经走上前。 男孩抬着下巴，扫视了一圈他们，淡金色眸子如冰霜般冷漠：“你们在背后说我坏话吗？” “没、没有。”佣人诚惶诚恐，“我们只是在闲聊，求您不要生气！” “是吗？” 百里承衍眯了眯眼睛，他分明还是个孩子，却有种成熟的压迫感。 和走廊尽头那副画像里的女人很像。 佣人显然也很害怕，蠕动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 百里承衍忽然摊开手：“算咯，反正我现在已经恢复了。” 他眼睛盯着担架上的男孩，咧嘴笑起来，语气轻快：“多亏了杂种哥哥啊！” 佣人们低着头不敢应声。 这时，一道柔和的中年女声从不远处传来：“承衍？” “姥姥，我在这里！”百里承衍提高声音，这时候他的声音听上去像个正常的孩子，“我在和哥哥说话！” “都说了，他不是你哥哥。”女人出现在走廊尽头，“到姥姥这里来。” 她的脸和身后的画像重叠，这是百里镜的外祖母，百里家的家主，百里青。 百里承衍发出欢快的笑声，扑进姥姥怀里。 “姥姥，我感觉我好多了！”百里承衍又皱了皱眉，“但是哥哥看着不太好，是不是今天抽血太多了？等哥哥醒来我要好好谢谢哥哥。” “不用，100死不了。”百里青说，“都是他欠你的。” 她说完，就抱着男孩离开了，全程没有看过百里镜一眼。 从姜清黎的角度，可以清晰看见担架上躺着的瘦弱男孩颤了颤睫毛。 姜清黎忽然反应过来。 百里镜一直是醒着的。 而百里承衍也知道百里镜醒着，所以故意刺激他。 祖孙俩离开后，佣人不敢再耽误，赶紧把百里镜抬到楼上去。 百里镜的房间是一间偏僻阁楼。 房间里只有床和桌椅，没什么装饰，也没有娱乐设施。 佣人们把百里镜丢在床上，转身就走了。 门关上，房间里一片漆黑。 姜清黎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百里镜。 男孩睁开眼，暗淡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他瘦得惊人，衣袖空荡荡，脸色苍白，发丝黏在额上，整个人颓然自弃。 任谁也无法把这样一个狼狈的少年，和意气风发万人仰慕的大明星百里镜联系在一起。 姜清黎伸手，指尖虚虚贴在他脸上。 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触碰他，却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 一阵铃声打断百里镜的呆滞。 他转了转眼珠，那灰烬一般的眸中忽然亮起火星。 百里镜挣扎着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一个终端，手指点在接通键上，却又停住，紧急清了清嗓子。 果然是大明星，小小年纪就学会形象管理了。 姜清黎的心柔软几分，又很好奇，是谁的电话，让百里镜都这样了还要接。 接通电话，百里镜轻轻“喂”了一声。 一道清脆的童音奇怪地问：“百里哥哥，你怎么啦？声音好像小鸭子。” 听上去，是个女孩，年纪应该只有五六岁。 姜清黎皱了皱眉，总感觉这声音很耳熟。 百里镜轻咳几声，低声说：“没什么，就是，有点感冒了……” “感冒可难受了！”女孩声音里满是担忧，“你有没有吃药啊？我和哥哥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小黎。”一道略显冷淡的声音响起，“他不是傻子，知道吃药。” 小黎？ 姜清黎心里一惊，和百里镜打电话的是她…… 不，不对，是原主。 姜清黎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奇怪的既视感。 床上，少年柔声回答：“嗯，我已经吃过药了，小黎……不要担心。” “那等你好了我再去找你玩儿！”小女孩声音又甜又软，小声安抚他，“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百里镜勾起笑：“好。” 挂断电话，百里镜脸上的笑逐渐消失，化为一声苦涩的叹息。 “小黎……” 百里镜翻身，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像没有安全感的婴儿一样，蜷缩着身体。 一只白色狐狸蜷缩在百里镜身侧，贴着他的背部。 这是百里镜的精神体。 姜清黎朝狐狸伸手，狐狸把下巴搁在她掌心，虚弱地蹭了蹭。 跟摸到蛇以及雪豹不同的是，姜清黎这次敏锐地感知到了精神体的情绪。 这只狐狸，好像对她的情绪很复杂。 被抱住的时候，身体僵硬。 就好像被主人抛弃过的宠物，再次见到主人时，想靠近却害怕又被遗忘。 姜清黎用额头贴着它的脸，轻轻抚摸它的毛发。 渐渐的，狐狸放松下来，鼻尖亲昵蹭着姜清黎的脸，舔她的头发，发出撒娇似的嘤嘤声。 姜清黎勾唇，把脸埋在狐狸蓬松的尾巴里，视线陷入一片昏暗。 …… 身体好重。 入目之处漆黑浓郁，姜清黎感觉只觉得被按在泥沼之中，浑身沉重。 她试图挣扎，然而刚挪动几步，无数条细长的藤蔓从背后抓住手脚，将她不断往下拽—— 姜清黎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晃眼刺目的白。 她不适应地闭上眼睛，却听见秦牧野愤怒的声音炸开： “放屁！你没干什么她怎么会晕！” 紧接着，是尹诺的声音：“百里先生，我认为您有伤害小姐的嫌疑，有必要通知军方。” “通知什么军方，我看直接把他抓起来关进去！” 姜清黎听到这句，顾不得头疼，想要阻止。 手指胡乱往前伸，抓到了什么有弹性的东西。 姜清黎下意识捏了捏。 四周一片寂静，几道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 姜清黎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勉强睁开眼，看清情况后，恨不得自己再晕过去。 不远处，夜临渊坐在沙发上阴冷看着这边； 尹诺手里拿着终端，全息通话那头是拿着书本的原时默； 秦牧野离得最近，一把揪住百里镜的衣领。 而姜清黎—— 她低头看了眼。 众目睽睽之下，她、抓住了百里镜的、胸\/肌…… 第74章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姜清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五个男人同时抓到耍流氓。 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手在高压之下，又欠兮兮捏了两下。 脑子里冒出两个声音。 一个在尖叫：死手别摸了！ 另一个弱弱反驳：但手感真的很好…… 只是除了百里镜，其他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夜临渊眯了眯眼那双金色竖瞳，阴冷的视线抬高，落在百里镜脸上。 尹诺握紧手里的终端，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但最终还是站在原地，垂下眼睫，唇抿成一条直线。 距离最近的秦牧野看的最清楚，他气得眼珠子冒火，抓着百里镜衣领的手抓得更紧：“你——” “牧野。”百里镜握住女孩想收回去的手指，贴在心口，毫无血色的唇勾起抱歉弧度，“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小黎才会晕过去一晚上……你生气的话就揍我吧。” 秦牧野一只手差点就举起来，但电光火石之间，又突然惊觉不对。 这狐狸精怎么可能认错？ 他扫了眼旁边的姜清黎。 “你们……先和我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姜清黎拍开秦牧野的手，让百里镜靠着床头，解释道，“他现在很虚弱，别跟他吵。” 她竟然在维护百里镜？！ 秦牧野倒吸一口气，呼吸道里全是火。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口又酸又燥，但又不知道这种清晰从何而来，只能烦闷地抓了抓头发，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秦牧野坐下后，想到刚才姜清黎还问自己问题了。 于是不情不愿地指了一下尹诺：“你问他，他最清楚。” 尹诺对姜清黎说：“昨晚您进了百里先生的房间后，就一直没出来。今天早晨七点多，原先生给我发消息，表示您一夜没有回信息，我才想着过来看看。” “我敲了好几次门，里面都没有应声，打您和百里先生的电话也没有回复。” “这时，皇子殿下经过，便一脚踹开了大门。” “我们发现您和百里先生都晕了过去，就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电话挂断，我向原先生报告情况，这时夜先生也回来了。” “而后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百里先生神奇地苏醒，和皇子殿下发生了口角。” 尹诺总结完，笑了笑：“之后的事情，就是您看见的那样了。” “我没和他吵，是他自己欠。”秦牧野冷哼补充。 姜清黎没注意到尹诺严谨的陈述句里插入了“神奇地苏醒”这种略带讥讽的词。 她一边听一边查看百里镜的污染值。 百里镜的污染值从昨晚的72%掉到了22%。 一夜之间竟然锐减50%！ 姜清黎惊喜抬眼，和身边的白狐青年分享喜讯。 她身旁，百里镜一直静静看着她，闻言唇瓣翘起。 他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欣赏和骄傲，还有让小青梅劳累的自责。 “谢谢宝宝。”百里镜拉起她的手，在唇边轻吻，“以后我会注意的，不让宝宝这么累了。” “没事啦。”姜清黎拍拍他的头，“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话说完，室内响起冷哼。 夜临渊看也没看亲密的两人，冷着脸径直离开。 秦牧野也早就看不下去了，但他不走。 他在这，百里镜就已经很嚣张了，他要是走了，不知道他要对姜清黎做什么呢！ 绝不能给狐狸精这个机会！ 况且……今天轮到给他做疗愈了。 今天又没课，等姜清黎应付完百里镜，剩下的时间就归自己了。 秦牧野这么一通自我安慰，心情好多了，只是别开脸不看床的方向。 这会医生还没到，室内众人神色各异，但视线都落在姜清黎身上，惹得她一阵头皮发麻。 余光看见一旁的全息影像，姜清黎连忙开口：“原时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几人视线随着她的声音转向保持沉默的原时默。 原时默似乎坐在一间车厢内，背景是墨绿色花纹，浅金色的藤蔓花纹繁复交错，将穿着白色丝绸衬衫的少年衬得更加矜贵。 原时默猫儿似的眸子微眯，轻嘲一闪而过。 “啊，没什么大事。”浅金色碎发柔顺落在脸侧，原时默笑得温和得体，“只是想告诉雌主，我已经从第九城出发。” “好的，大概多久可以到？”姜清黎问。 “半个月左右。” “这么久？” “有些意外。”原时默缓声说，“据说第七城区和第四城区接连出现大额偷盗案，现在第七城和第四城关卡严密，飞行设备监管很严，我选择乘坐地面交通工具。” “好的，那你注意安全呀。”姜清黎对他扬起一个友善的笑，“有需要什么跟我说。” 出现了，雌性管用的伎俩。 口头上虚伪的问候，其实内心根本就不会把雄性当回事。 原时默在心中冷笑，面上仍浅笑着和姜清黎道谢，关掉视频通话。 车厢驶出隧道，原时默看向窗外。 下城区的天终日被乌云荫庇，今天倒是个难得的晴天。 发白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车厢内，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原时默侧头，看向窗外被阳光照耀着的城市。 阳光落在他脸上，那种微热的感觉让他想到刚才姜清黎对自己露出的笑。 她好像总喜欢对人这么笑。 平常也是用这种笑当陷阱引诱其他男人吗？ 引诱那些男人为她争斗不休，而她高高在上，嘲笑雄性的愚蠢和劣等行径。 脑中滑过原时曜提到女孩时的异常，原时默皱眉，越发觉得姜清黎是个心机深沉的雌性。 阳光刺眼到让人烦躁，少年唇线紧绷。 他一动不动，冷淡到极致。 脚下的影子却如同有自我意识般，诡异且狂躁地震颤不止，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掀翻。 - 挂断原时默的视频没多久，医生就来了。 仪器比较多，家庭医生扶着姜清黎到家里的休息室做检查，另一位护士给百里镜做检查。 秦牧野和尹诺亦步亦趋跟着姜清黎，直到快迈进休息室，被医生无奈制止。 “两位，我知道你们是关心雌主，但涉及精神力的检查需要安静的环境，请稍安勿躁。”医生说完，关了门。 两人站在门口，转头对视半秒，又都面露嫌弃地别开脸。 还是秦牧野先沉不住气。 高大青年靠着门，不爽地开口：“喂，你可以滚了，别在这占地方。” “皇子殿下，我是小姐的人，有责任确认小姐的安全。”尹诺面不改色，“倒是殿下，情绪似乎不太稳定，不如顺便做个检查。” 秦牧野：“……” 这家伙果然只是在姜清黎面前装乖，背地里尖牙利齿，见谁咬谁。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秦牧野嗤道：“我是姜清黎兽夫，四舍五入也是你雇主，我让你滚你就赶紧滚！” 尹诺冷冷看着他，显然并不认同。 这时，有佣人走过来，低声对尹诺说了句什么，尹诺扫了眼秦牧野，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秦牧野挑眉，得意一笑。 他一个人占据门口，心满意足地等了起来。 第75章 三个人一起也不是不行 大约过了半小时，检查终于结束。 姜清黎刚推开门，就见蹲在门边的高大身影扑了过来，把她抱了个满怀。 青年身上带着清爽的海盐气息，有力手臂将她抱了个满怀，炽热温度包围过来。 他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像小狗。 没人能拒绝小狗直白的关心。 姜清黎心口触动。 她勾起唇，一只手环住他的背拍了拍，另一只手从侧边绕过去，摸摸秦牧野的银发。 秦牧野含糊不清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姜清黎捏了捏他头发。 有点想摸小豹子耳朵了。 “没事就好。”秦牧野闭眼，将人抱得更紧，脸颊蹭了蹭女孩的侧脸。 全然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 “皇子殿下很关心小姐啊。”一旁的家庭医生含笑打扰，很谨慎地提醒，“不过，皇子殿下，小姐现在身体还比较虚弱……” 秦牧野一愣，才发现自己把怀里的女孩抱得很紧。 他慌忙直起身，双手垂在两侧，像做错了事情的大型犬，带着点无措。 姜清黎知道他不是有意的，抬手拍拍他肩膀：“不要紧，孟姐说我身体很好的，明天就恢复了。” “对，今天别用精神力就好。”孟医生说起来还有点骄傲，“小姐的精神力恢复速度比一般人要快，如果家主知道——” 她说到这里，忽然戛然而止，小心翼翼看了眼姜清黎。 刚才检查时姜清黎太配合，以至于孟医生忘了，他们这位小姐三年前就和家里闹掰了。 之前她来做检查，只是提了一嘴姜家，直接被佣人轰了出去。 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姜家干了十几年，对姜清黎的身体数值足够了解，又事发突然，尹诺是不可能让她进门的。 孟医生连忙道歉：“抱歉小姐，我失言了。” 但姜清黎没有立刻回复她，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暴怒，而是有些呆愣看着旁边。 好似在走神。 “小姐？”孟医生低声喊她，“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声音，姜清黎才回过神：“啊，没有……” 尹诺从一旁走过来，扶住姜清黎的手臂：“小姐，先休息一会吧？我送孟医生。” “不用不用，我等小胡好了一起走。”孟医生报以职业微笑。 小胡是给百里镜做检查的雄性护士。 姜清黎说：“那我先失陪了，我去看看百里镜。” 说完，转身离开。 “关系还是这么好啊……” 看着自家小姐有点急切的脚步，孟医生感慨了一句。 姜清黎搬出姜家后做的那些荒唐事，孟医生也有所耳闻，仅有的几次见面，也发现她好像变了很多。 家主和佑臣少爷都很难受，但也不敢贸然联系，惹她生气。 本以为小姐会一直荒唐下去。 这次见面却让孟医生觉得，他们小姐又变成了原来的小姐。 果然，雌性有了家庭就是不一样！ 孟医生感慨一声，打算上楼找小胡看看百里镜的检查情况。 刚转身，就发现秦牧野站在自己旁边，表情凶巴巴的。 孟医生对这位皇子殿下的纨绔程度有所耳闻，但见他刚才对姜清黎那样子，也害怕不起来。 孟医生平静地问：“皇子殿下是来问小姐情况的吗？” 秦牧野点了点头。 于是孟医生用通俗的语言解答了一遍。 “那个、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精神力恢复快点。”秦牧野很少平等问人问题，抓了抓头发，语气别扭。 哦，原来是在关心小姐啊。 孟医生了然地笑起来：“有的。” “是什么？” “皇子殿下和小姐的匹配值很高，有96%。”孟医生说，“高匹配值对双方都是有好处的，那个什么，其实平常您可以试着多帮小姐……让她感觉到愉悦……” 说到这里，她发现秦牧野脸上有种什么都不懂的茫然。 不应该啊，都结婚有段时间了啊。 孟医生开口：“呃，您有懂我的意思吗？” 秦牧野皱眉：“你说清楚点，别打哑谜。” 他最烦猜东西了。 孟医生：“……” 毕竟两人不是一个性别，也不好明说，孟医生抓了抓头发，余光看见小胡走过来，赶紧朝他招招手，让他跟秦牧野交流一下。 雄性护士领着秦牧野到一旁，低声传授了一些知识。 秦牧野听着听着，耳朵越来越红。 最后点头的时候，脖子也是红的。 护士走之前，还留了个小册子给他。 秦牧野很讨厌看字，打开看了眼，又猛地关上，低低骂了声脏话。 - 房间里。 姜清黎走进房间，百里镜正将药片咽下去。 姜清黎眼睛发酸，走过去抱住他。 她没没说话，但百里镜很快感觉到他的衬衫被温热的液体浸湿了。 “看见什么了，宝宝？” “我看见你被抽了100的血，然后、然后他们还把你摔在楼梯上，还不理你，让你住小阁楼……” “还有吗？” “还有——” 姜清黎张了张口，声音戛然而止。 还有、还有什么来着？ 后面的内容好似被打湿揉皱的纸张，等晒干后摊开想要寻找字迹时，却只有模糊一片。 见她脸上出现茫然，百里镜心下了然。 看来姜清黎现在没办法想起相关的记忆，即使她看过，也会被抹去。 虽然遗憾，但百里镜觉得目前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说明她还是安全的。 “小黎。”百里镜抱住她，“没关系，不要担心，我以后会拒绝他们。” “嗯……” 姜清黎回抱他。 药里含有安眠成分，百里镜很快就睡着了。 姜清黎摸摸他熟睡的脸，不忍打扰，轻手轻脚离开。 门口。 等候已久的秦牧野听见开门声回头，眼睛亮晶晶的：“总算好了！” 他起身，握住姜清黎的手腕，小声说：“那个，刚才孟医生教了我一些……” 话没说完，就听脚步声响起。 一转头，夜临渊双手环抱，冷冷看着他们。 秦牧野不爽开口：“你怎么在这？” 他说着，离姜清黎更近了些。 夜临渊冷冷扫了眼他的手指，视线在纤细腰节停了几秒。 抱着她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占有欲极强的蛇类竖瞳阴鸷，声线低冷：“今天是我的日子，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什么你的日子，明明轮到我——” 秦牧野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突然想起，前天百里镜分配日子的时候，让自己占的夜临渊的。 现在夜临渊回来了，他的位置呢？！ 这可恶的狐狸精！被摆了一道！ 秦牧野怒火中烧，恨不得转身把百里镜抓起来打一架。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争取跟姜清黎过夜的机会。 秦牧野看向怀里的女孩，皱着眉，有点委屈：“我等你好久了。” 话说完，夜临渊就发出冷嘲：“看不出来，挺会装可怜。” “谁装可怜了？”秦牧野不满，“老——我，我说的是实话，本来就该轮到我了！” “呵呵。”夜临渊冷笑，“脑子装满浆糊的蠢货，需要找个小学老师教你一加一等于几吗？” 秦牧野忍不了了，噌得站起身：“臭蛇！你想打架是吧！” 眼见战时即将兴起，被夹在中间的姜清黎拉了拉两人衣角，小声说： “那个，其实……三个人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第76章 别脏了小姐的手 几乎是在听到这话的同时，秦牧野就大喊否决：“不行！不行！” 他满脸通红，抓着姜清黎的手都在颤：“你——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不准！” 雄性的尊严决不允许他和其他人共侍！ 另一侧，夜临渊眯了眯眼。 修长指骨捏住女孩脸颊，金色竖瞳盯着她，阴冷怒意翻滚，威慑力极强：“再说一遍？” 糟糕，他们好像都很生气。 姜清黎本来也就是口嗨。 这会见事情闹大，眨了眨眼睛，小声解释：“是你们想太多了，我的意思是，晚上我睡床你们睡地板沙发，很公平嘛……” 脸颊肉被捏着，鼓起柔软的弧度，亮晶晶的樱粉唇瓣上下张合。 像吐泡泡的小金鱼。 即使知道她是在故意装乖，也没有办法真的怪她什么。 夜临渊视的线落在女孩唇上，喉结轻滚，眸色幽深。 这样的角度，他只要低头，就能含住她的唇珠，舔吻她的唇瓣，然后…… “喂，你捏够没啊？” 一旁的秦牧野不能接受夜临渊手还捏着姜清黎的脸，用力拍开，把女孩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夜临渊回神，冷冷说：“你可以滚了。” “你敢让我滚？”秦牧野气笑了，“别以为你是个地上爬的就能不要脸，今天就是轮到我！” “不可理喻。”夜临渊嗤道。 秦牧野最烦有人说成语，刚要开口对喷，姜清黎挤进他们中间，把两人推开。 “你们都少说几句行吗？”姜清黎哀叹。 好不容易换掉的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 “那怎么办？”秦牧野被说后就变得很乖。 只是说话时，他的手握住姜清黎的手指，往旁边移了一点，按在自己蓬勃的肌肉上。 然后有点害羞又有点期待地看过去。 不是秦牧野吹，他的身材绝对赶超其他雄性，皇室的裁缝每次帮他量身材都会大夸特夸。 姜清黎之前是没见过，所以才会摸百里镜的。 等她见过真正的好东西，自然不会稀罕那只狐狸精。 但很可惜，姜清黎没像秦牧野想的那样捏了又捏。 她拧着眉，似乎在思考。 趁这个空当，夜临渊缓慢而坚定地把姜清黎的手从秦牧野肌肉上拿了下来，放在身体两边。 靠，这臭蛇！ 肯定地上爬多了身材差得要命，才阻止姜清黎摸他！ 这是嫉妒！ 秦牧野怒瞪回去，刚想让姜清黎评评理，却听她开口： “另外两个兽夫也要回第一城区了，下周开始，我们重新排班。”姜清黎斟酌着说，“周一到周五，一人一天，正好够用。” “那今天晚上呢？”秦牧野最关心眼下。 他在那个册子上学了那么多花样！就等着实践了！ 姜清黎犹豫地看了眼夜临渊。 反派没说话，抓起姜清黎的手从自己衣摆下方钻进去。 秦牧野根本来不及去阻止，姜清黎的手就抽了出来，完成了一个抚摸的动作。 视线里，女孩微微蹙眉。 秦牧野心里咯噔一声，顿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姜清黎有点不好意思地看过来：“秦牧野……” 秦牧野咬牙：“你别喊我！” “今天夜临渊……呃，不太舒服，比较需要我。”姜清黎伸手扯了扯雪豹青年的衣角，“明天再和你过夜？” 这话像有实体一样，把秦牧野心里的小树苗又咔吧一下被掐死了。 该不会夜临渊肌肉跟大面包一样吧？ 比他还好？ 秦牧野有种被比下去的不爽。 他脸色阴沉，半晌才咬牙挤出几个字：“随便。” 说完，扭头就走。 姜清黎问：“你去哪？” 秦牧野充耳不闻，脚步重重跺在地上，整个人气呼呼的。 但走出去几步，突然转头：“我去健身房！” 这么气了还跟她汇报动向。 姜清黎脚步跟着走出去几步，想摸摸小狗脑袋让他别气。 手腕忽然被握住。 微凉的手指让姜清黎想到刚才摸到的触感。 夜临渊衣摆下不是皮肤，是一圈又一圈缠绕的绷带，还带着湿润的触感，应该是血。 难怪昨天发了消息说要出去，今天又回来了。 原来是受伤了，需要她提供帮忙治疗。 夜临渊在第一城区的身份是贵族，突然受伤必然引起怀疑，也不能对秦牧野说。 但……她现在精神力还没恢复，像上次一样只靠接吻可以有帮助吗？ “小姐。” 尹诺的声音响起，打断姜清黎的思索。 灰狼管家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午餐准备好了。” “好。”姜清黎点点头，对夜临渊说，“我先看看百里镜有没有醒，你们先吃吧。” 她还记挂着百里镜的情况，转身进了房间。 门关上。 但走廊里两位雄性没有任何动作。 夜临渊冷冷看着尹诺。 很多时候，这位管家都和主人保持得体距离，姿态标准又谦卑，像是一块沉默又不起眼的背景板。 但偶尔看向姜清黎的眼神，却根本不是对主人的顺从，而是岩浆般滚热的痴迷。 不安分的东西。 夜临渊眯了眯眼，涌起杀意。 而尹诺像是没感受到对方的敌对情绪，只对夜临渊做了个‘请’的动作：“夜先生，请移步餐厅用餐。” 夜临渊没动。 尹诺说：“小姐和百里先生从小就很要好，您是插不进去的，还是去用餐吧。” 夜临渊不再停留，迈着散漫优雅的步子往楼下走。 经过尹诺时，他讥诮地笑了声：“真好奇，如果姜佑臣知道你的心思，会用什么手段弄死你。” “我的主人是小姐，小姐让我死的时候我才会去死。”尹诺垂眼，“倒是您，敌人那么多，才需要注意安全。” “当然，如果您不慎死亡，我会为您料理后事，清理每一丝血迹。” “以免……脏了小姐的手。” - 干净明亮的房间内，百里镜靠着床头，手指朝着玻璃杯无力抬起。 刚推开门就看见这一幕，姜清黎快步走过去，拿起水杯递过去。 百里镜没接，而是用唇瓣衔住杯沿，一双眸波光潋滟地看过来。 姜清黎知道，这只狐狸还没虚弱到要人喂水的地步。 但面对大明星的示弱，姜清黎很乐意动动手。 百里镜几乎喝一口看一眼床边坐着的女孩。 直勾勾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炽热情绪。 姜清黎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把玻璃杯放床头柜，问：“你不睡会吗？” “想多看看你。”他声音有些虚弱，但不难听，而是比平常多了几分惹人怜爱。 “我又不会走。”姜清黎心软了，摸摸他的头发，“今天下午我在这里陪你，可以了吧？” “好。”百里镜拉起她的手，顺势亲吻她手心。 姜清黎在百里镜房间吃了午饭，然后趴在不远处的书桌上看电子教材。 阳光落在她身侧，为每一根发丝镀上暖意。 百里镜恍惚回到很久之前。 那时候，他会和姜家兄妹一起去图书馆。 看书的时候，姜清黎总不安分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时候转头盯着他侧脸看。 他假装不知道，其实手心紧张得沁出细汗。 有时候忍不住，会状似不经意侧眸，笑着问她看什么 她会倒打一耙：“你、你呼吸吵到我了！” 他笑着道歉，会看见姜清黎越来越红的脸。 差不多这时候，姜佑臣就会故意说点什么事情打断他们之间的暧昧。 对了，姜佑臣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他们对面的。 严防死守的姜佑臣一定不知道，在他的视线盲区，姜清黎会偷偷和自己牵手，用手指剐蹭自己掌心…… 药物里的安眠成分很快起了效果，百里镜含着笑，难得睡了个安稳的觉。 再醒来时，天色已晚。 姜清黎坐在他床边，在群聊里发了条消息： 【大家都在吗？】 第77章 重新排班，都在给她发自拍 姜清黎和五个兽夫的群平常都很安静。 除了刚绑定那几天，百里镜问过另外两个兽夫什么时候回来，后来再也没人说过话。 几个雄性没什么可聊的话题，如果有事也都是私聊姜清黎。 但姜清黎一条信息发出去，群里立刻就有人秒回 秦牧野：【】 这家伙不是在健身吗？回这么快。 姜清黎逗狗心思蠢蠢欲动，私聊秦牧野：【不是在健身？回这么快，不认真。】 秦牧野：【？】 秦牧野：【说谁不认真？】 秦牧野：【我只是恰好休息，恰好看见你发消息，你别污蔑。】 秦牧野：【[图片]】 他猝不及防发来一张图片。 姜清黎点开。 这是一张自拍，从锁骨往下。 青年皮肤表面还有刚运动过的薄汗，脖子上青筋明显，再往下，黑色背心包裹着紧实的肌肉，独属于年轻男性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退出图片，秦牧野的消息还在不断弹出： 【？】 【人呢？】 【什么意思？】 系统提示：您的好友【秦牧野】撤回[图片]。 姜清黎问：【为什么撤回？】 秦牧野：【……】 秦牧野：【刚才没拍好，实物比较直观。】 秦牧野：【真的，你别不信！】 好面子的皇子殿下很用力在强调，完全不知道，他越这样，越让人想逗弄。 姜清黎故意问：【真的？】 秦牧野：【你在哪？我过去。】 看样子是想给她看看实物了。 群聊有新消息弹出来，姜清黎匆匆回复：【下次一定啊下次一定。】 健身房里，秦牧野看到这条消息，无比郁闷。 他都怀疑姜清黎是不是故意的了。 每次都跟他说“下次一定”，也不说下次是哪次。 过分的很。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兄弟，秦牧野不爽地哼了声。 反正不管是哪次，他肯定会让姜清黎知道，别人都不如他！ 群聊里，第二个回姜清黎的是夜临渊。 夜临渊的回复很简单：【在，什么事？】 姜清黎：【大事。】 这时候，原时默回复：【雌主请说。】 百里镜的消息也冒出来：【在的。】 姜清黎看到这条消息一愣，回过头才发现，百里镜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靠在床头含笑看着她。 “是我的消息把你吵醒了吗？”姜清黎凑近点，轻声问，“你要再睡会吗？” “不用，醒了有一会了。”百里镜勾住她的手指，歪头想了想，不经意般说，“大概的秦牧野发照片的时候。” 姜清黎：“……” 不是吧，他怎么都看见了？ 虽然跟兽夫互动也没什么，但被看见、尤其是被百里镜看见，姜清黎有种底裤被人看光的尴尬感。 “你别说出来啊。”姜清黎小声抱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百里镜轻车熟路地道歉，朝她张开手臂，“来抱抱吗？” 姜清黎踢掉拖鞋，钻进被窝。 她和百里镜也没有经常相处，身体却娴熟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 拿起终端看了眼。 平常发自拍特别积极的顾念这会却出乎意料地落后了。 几分钟后才回复：【什么事情呀？】 人都到齐了，姜清黎宣布了自己的排班计划。 并且给出预排班表： 【夜临渊周一，百里镜周二，秦牧野周三，原时默周四，顾念周五。】 秦牧野第一个不服：【这是根据什么排的？凭什么我周三？】 姜清黎：【按照年纪。】 这话一出，群里立马冒出一个小狗腿进行吹捧。 顾念：【姐姐好聪明，竟然可以想到这么公平的办法。[兔兔崇拜jpg.]】 原时默：【我没有意见。】 夜临渊：【可以。】 都这么说，秦牧野当然也不能反对：【行吧。】 百里镜没在群里发言。 白狐青年从背后环住女孩的腰身，下巴搁在她肩上，侧脸亲她耳根：“宝宝，我也没有意见。” “一切都听雌主大人的。” 耳尖被他的气息弄得很痒，姜清黎揉了揉耳朵，单手打字。 姜清黎：【既然都没意见，那就下周开始实行？】 顾念忽然说：【姐姐，我有疑问。[兔子举手jpg.]】 姜清黎：【什么？】 顾念：【就是……这段时间我和原四哥都不在，回去之后可不可以补上呀[可怜][可怜]】 顾念：【不会耽误姐姐其他时间的，把我排到周末就可以了。[可怜]】 秦牧野：【？】 秦牧野：【不行！回不来是你自己的事，关她什么事？】 顾念：【抱歉，我只是想问问qaq一切都听姐姐的。】 姜清黎正要回复，原时默开口了。 他先是发了一串省略号，又迅速撤回，几秒后重新发了几句很理智的回复。 原时默：【雌主现在需要兼顾学业和家庭，排班的五天会使用精神力，这些都很辛苦，周末需要休息。我认为，兽夫需要独立，不应该影响雌主。】 话是这么说，但姜清黎总感觉原时默好像不是很想和自己相处。 这简直是……太！好！了！ 如果每个兽夫都很粘人，那她一点个人空间都没了。 原时默不喜欢她，那原本排给他的周四岂不是很清闲？甚至可以不用和他见面，反正他也不想看见自己嘛。 美滋滋。 姜清黎顺着原时默的话表示不会补，但如果他们精神力需要做疗愈，可以安排一个周末。 这个处理方式大家都很满意，散会。 退出群聊，姜清黎收到顾念的私发消息。 用着精致自拍头像的少年先是发了个小兔子流泪的表情。 然后发道：【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第一城区的规矩，不要生气qaq】 姜清黎本来也没生气：【没事。】 顾念：【谢谢姐姐，姐姐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这段时间零零散散的聊天里，顾念总是会发出感慨，姜清黎随口的一句话也能夸好半天。 姜清黎已经习惯了：【也没有那么温柔，你做好被我凶的心理准备。】 顾念：【准备好久啦^^】 过了会，顾念又试探性发了条消息：【对了姐姐，我刚才买了几件衣服，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看呀？】 【下周就要进城了，我好怕自己穿得不好看丢姐姐的脸[兔子哭哭jpg.]】 这几天的聊天里，顾念一直说自己没出过远门。 所以给姜清黎的印象是胆小可爱的兔子。 面对这个提议，姜清黎自然不会拒绝：【可以呀。】 视频很快弹了出来。 这次顾念打的是平面视频，不是全息投影，因此只有一小块屏幕。 接通后，屏幕里冒出一双毛茸茸的兔耳。 兔耳颤了颤，紧接着画面往下，露出一双粉琉璃般的双眸。 少年精致的眉眼满是笑意：“姐姐！” 下一秒，压在姜清黎肩上的青年抬眼。 顾念发现另一人的存在，有些惊讶：“百里叔叔——”他一顿，像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改口“啊，对不起对不起，百里哥哥。” 少年眨了眨眼，无意般开口， “好巧呀，我每次找姐姐你都在。” 第78章 心机蛇在线撒娇:疼 顾念说话时是带着一点笑的，好像只是在很寻常对话。 但只是通过视频打过一次交道，百里镜已经了解对方的秉性。 是在暗戳戳阴阳他缠着姜清黎不放。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生气，但百里镜不会。 百里镜掀起长睫，懒洋洋扫了眼视频那边，侧过头，离怀里的女孩更紧。 “怪我太粘人了……”百里镜抿了抿唇，“对不起小黎，我是不是很惹人嫌？” “没有啦……”姜清黎连忙伸手摸摸他的头，“生病了别多想。” “好。”百里镜含笑看着姜清黎，话里满是亲昵，“宝宝对我真好。” 女孩看不见的地方，百里镜侧眸，浅金色眸子睨着屏幕，微微眯起，挑衅意味十足。 屏幕那边，顾念身体明显僵硬，呼吸沉了几分。 少年咬了咬唇瓣，不甘示弱地开口：“姐姐……” 话没说完，就被百里镜打断了。 百里镜好像才发现还有个人似的：“对了，你有什么衣服需要帮忙选的？我帮你吧。” 姜清黎觉得很合适：“对，他可是大明星！很懂穿搭的，之前给我买的裙子都很漂亮！” 顾念：“……” 顾念有点僵硬地扯了扯唇，不好意思似的垂眼：“那……那我去换衣服。” 他把终端放在旁边，默默走开。 起身的时候，姜清黎看见一小块白皙漂亮的锁骨和肩膀。 脑子里突然冒出奇怪的想法：等等，顾念该不会没穿吧……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姜清黎打断了。 真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怎么可能啊。 顾念就是只很乖很胆小的兔子，不会做出那种大胆又勾引人的事情。 姜清黎晃了晃脑袋。 像是怕她跑了，顾念很快换了衣服，出现在屏幕那边。 比起刚接通视频那会，顾念现在要正经很多。 少年收起兔耳，退后一点距离，站在酒店淡色墙布前。 浅蓝色丝绸衬衫垂感极好，衬得他肤白似雪，像漫画里走出的漂亮角色。 衣领微开，露出修长颈部和伶仃锁骨，显得有些清瘦。 姜清黎发现，顾念好像比自己想象得要高很多。 之前她有在资料上了解到顾念身高是一米八二，但看多了他发的自拍，总觉得他就是个漂亮小孩，应该和自己差不多高，伸手就能摸到脸。 但这会看到顾念全身，才意识到他其实已经是个成年异性。 这种感觉有点微妙。 姜清黎没吭声，视频那边的顾念有些忐忑，抿了抿唇：“姐姐，不好看吗？” “没有啦，很好看。”姜清黎很认真说，“这件衣服很适合你，而且你长得这么好看，穿什么都合适，我敢说第一城区颜值比你高的没几个！” 姜清黎几句话就哄得顾念眉眼弯弯。 门忽然被敲响。 夜临渊的声音冷冷响起：“吃饭了。” 姜清黎这才发现时间不早。 视频那头，顾念很懂事地说：“那我也去吃饭啦，姐姐辛苦了，快点去休息吧~” 只是看个衣服，怎么算得上辛苦。 倒不如说赏心悦目。 姜清黎没多想，挂断电话，拉起百里镜一起到楼下吃晚饭。 - 第四城区，安尼威尔酒店。 顾念脱掉身上的蓝色衬衫，挂起来放进衣柜。 他脚边还堆着几件其他的衣服。 是他在十二城买的廉价衬衫。 这种衬衫因为偷工减料，材质很差，但有个好处，穿上后呈现半透明质地，隐约可见轮廓。 如果有水，效果会更好…… 顾念的视线落在桌上的玻璃水杯上。 本来一切都准备好了，都怪那只老不死的狐狸精。 想到刚才抱着女孩的青年，顾念哼了一声。 “昨晚浪费姐姐那么多精神力，害姐姐辛苦，还缠着姐姐，真讨厌……”少年委屈地皱眉，轻软嗓音在无人时毫不顾忌地暴露戾气，“如果能杀掉就好了。” “可是姐姐好像很喜欢他，好难办啊……” 远处隐约传来雷鸣，遮盖少年病态般的喃喃自语。 夜色浓郁，随着雷鸣声远去，细雨淅淅沥沥落下。 雨丝带着潮湿雾气降落，洇湿扶着窗沿的纤细手指。 姜清黎关上窗，还没转身，便感觉男人从背后抱住自己。 双手环着她的腰，肩膀压上一点重量。 夜临渊侧头在她耳边说话：“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就关窗。”姜清黎老实回答。 她的身体有点僵硬。 两次亲密，夜临渊知道这是在紧张，她的小脑袋瓜里可能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勾了勾唇，夜临渊将人转过来，压在玻璃窗边。 指骨捏起她的下巴，刚要低头，姜清黎忽然捂住他的嘴。 “先说一下，我的精神力昨晚耗尽了，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有用……”姜清黎提前预警，“亲完之后，伤口没有愈合的话，你别怪我。” 夜临渊下意识蹙眉。 这话让他觉得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排斥。 就好像，只有做精神疗愈的时候，他们才能有亲密接触。 夜临渊皱了皱眉，忽视这种诡异的排斥，不动声色开口：“去床上。” 姜清黎：“……” 要不要这么直接。 “我今天不想做。”姜清黎在反派面前总是很容易说实话，“我很累，没有力气。” 她说完，就感觉夜临渊不满地眯眼。 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夜临渊阴阳怪气几句的准备，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嗯”了声。 姜清黎走过去，刚坐上床，就被蛇尾卷起，他凑过来，含住她的唇。 一天一夜没见，他的动作急了很多，但比之前要更轻柔。 好像……没有那么凶了。 姜清黎胆子大了点，试探性回吻。 她还是不太熟练，所以磕磕绊绊的。 夜临渊停下动作，任由她自己探索。 蛇尾卷着女孩的小腿，缠绕着缓慢摩挲，克制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夜临渊闭着眼睛，呼吸微乱。 动作间，她的手碰到腰腹处。 青年喉间不自觉发出轻哼。 “对不起，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黑暗里，她抱歉开口，呼吸落在青年侧脸。 夜临渊半眯着眼看她，思绪竟有几分恍惚。 那天离开的时候，他不想再回来的。 想要离她远一点。 轮到自己的日子，又鬼使神差回来。 腰上的伤口不是异能造成，不深，包扎后没多久便愈合了。 可看见秦牧野缠着她不放，他几乎没有思考地弄裂了已经愈合的伤口，只为留下她。 从记事以来，夜临渊已经不记得自己受过多少伤，又有多少次濒危。 最严重的一次几乎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他用酒精浇灌，眉头都没皱过。 可现在，在女孩关心的注视下，夜临渊竟然有种心口微涨的感觉。 她总是给他奇怪又陌生的感觉。 让人讨厌，却又离不开。 夜临渊垂眼，心跳失序。 好久之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低低响起—— “疼。” 第79章 换床单 姜清黎闻言微愣。 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好像是夜临渊第一次说这种话。 之前腰上那么深的刀伤，夜临渊的态度也是轻飘飘的，不当回事。 这次竟然能让他喊“疼”，应该是真的很严重。 姜清黎生出几分责任感：“放心，我肯定好好帮你。” 她捧着他的脸变得主动起来，上半身因为动作压住他手臂。 被压着的青年身形僵硬，像一座沉默的雕塑。 好几分钟的时间内，夜临渊忽然握住姜清黎的手腕，欺身而上，指骨掐着她的腰，将人紧紧地困在怀里。 双腿不知什么时候化作蛇尾，缠绕着，强硬的力道几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姜清黎承受不住，脖子后仰，却被扣住后脑勺，被迫仰头承受。 女孩双颊泛红，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别的。 她小声呜咽，像被毒舌咬住喉咙的脆弱猎物。 喉间泛起极其强烈的饥饿感。 好像要把她吃掉，用血肉塞满，才能填补心脏的每一寸空隙。 “别亲了……” 姜清黎亲得指尖发软，双手无力抵着他的胸膛，在难得的间隙中汲取空气。 绵软双腿不自觉并拢，又被青年修长骨节按着，强硬挤开。 姜清黎一惊，身体绷紧。 他的手被压在腿间，一动不动。 却让人产生危险的联想。 姜清黎从刚才亲吻里回过神，呼吸不稳，试图提醒他：“你……你不是答应我了不那个的吗……” 夜临渊没吭声，她有点慌张地伸手去抓他的手腕，想推开，但那只手握着她的腿，巍然不动，掰都掰不开。 蛇尾绕住小腿，蛇类天生偏低的体温环绕她的脚踝缓慢收紧，带来异样触感。 姜清黎感觉腿更软了，脑子里闪过令人脸红的画面。 抓着夜临渊手腕的指节松了几分。 夜临渊扯了扯唇，发出很明显的低笑声。 呼吸打在耳廓，好像在笑她的口是心非。 笑什么啊！ “嗯。” 夜临渊漫不经心似的应了声，钻进被子里。 姜清黎想阻止，他的声音闷闷响起：“孟医生说，你心情愉悦，会加快精神力的恢复。” 姜清黎：“……” 不是，这也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还有夜临渊不是讨厌医生吗…… 因为自己才去问的吗？ 他竟然也学会关心人了。 姜清黎紧绷的身形放松了。 薄被形成一个闷热的封闭空间，满是女孩特有的甜香。 夜临渊垂眼。 蛇信游走，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入侵婚姻系统的时候，他看过其他兽夫的资料。 有三个兽夫匹配值很高。 秦牧野最高，达到96%，顾念其次，93%，原时默91%。 不出意外的话，百里镜大概率是另一个强行加入的兽夫，因为匹配值只有85%。 夜临渊不知道自己和姜清黎匹配值有多少。 但能够标记，他们的匹配值一定是在80%以上。 这已经远超大部分情侣。 最令夜临渊至今感到烦躁的另有其事。 他发现婚育系统内，姜清黎的基因最佳匹配者不是五个兽夫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另一名雄性。 对方应该也位高权重，信息保密度很高，短短几分钟，根本不够夜临渊查询。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越发让雄性有一种如临大敌之感。 有人比他们的数值更高。 从基因学来说，那个人比他们更适配姜清黎。 说不定他勾一勾手指，姜清黎就会贴上去，把他们五个全部抛在脑后。 到底是谁…… “夜临渊！”女孩倒吸冷气，颤抖了一下，曲起腿，“你咬到我了！” 夜临渊没再想其他的事，单手握着姜清黎的脚踝，继续。 窗外的雨似乎变大了。 姜清黎眼前涌起阵阵眩晕。 这种半梦半醒接近迷幻的感觉，让人害怕，却又忍不住沉迷。 …… 不知过了多久，骤雨初歇。 女孩双目涣散。 恍惚间好像被人抱起来，放进浴缸里。 足以容纳三四人的圆形浴缸内撒了花瓣，但水温偏低。 姜清黎皱了皱眉，有气无力地挠挠夜临渊手臂：“冷。” 这是夜临渊平常用的温度。 他嗯了声，调好温度，也钻进浴池。 姜清黎有气无力问：“你的伤口好了吗？” “嗯。”夜临渊蛇尾卷着她，贴在自己怀里。 “走开……”知道他伤口愈合，姜清黎也不忍了，用脚踢他的蛇尾，带着泄愤的力度，“咬了我好几次，坏蛇，公报私仇！” 夜临渊任她踹了几下，抬手抹去唇侧的水渍，声线慵懒：“原来刚才那种咿咿呀呀的声音是拒绝的意思。” 姜清黎：“……” 这个人！！！ “那你怎么还缠着我？”她恼怒地背过身，趴在浴缸壁，咬牙切齿反怼回去，“我看你也是乐在其中！” 夜临渊没再说话。 几分钟后，姜清黎听见身后水声哗啦，是夜临渊起身了。 姜清黎看着他湿漉漉地往外走，问：“你去哪啊？” 阴冷大反派声音有些沉： “换床单。” - 舒舒服服泡过热水澡，姜清黎被夜临渊抱着回到床上。 新换的床单散发着冷调香，姜清黎钻进被窝，夜临渊就从背后抱了上来。 他好像很喜欢从背后抱人。 姜清黎枕着他的手臂，很快沉沉睡去。 少女呼吸平缓，夜临渊看着不远处。 雨已经彻底停了，月光透过纱帘缝隙垂落室内，落在他和姜清黎身上。 他第一次发现，什么也不做，只是抱着她，也会感到柔和平静。 - 夜临渊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好像回来只是疗个伤。 走之前，夜临渊对姜清黎说，她上次要的毁容药买到了。 上次赤昀想让姜清黎毁容，这事她没忘：“那我就和他一样，放茶里，喝下去算他倒霉，如果他躲过去就算他运气好咯。” “不用。”夜临渊说，“都准备好了。” 青年说这话时，穿好外套，正打算出门。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女孩的笑。 夜临渊蹙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姜清黎说，“我只是感觉你好像那种……出门打猎的猎户奶爸？每次回来都会带很多猎物。” 防监控芯片和修复宝石，还有这次的药。 夜临渊：“……” 他避开这个话题：“走了。” “期待下次的礼物。”姜清黎笑眯眯摆手，“打猎加油~” 夜临渊：“……” 多大的人，还玩这一套。 幼稚。 转身走出几步，夜临渊不自觉抬手捏了一下自己耳垂。 滚烫的热。 第80章 掐脖吻 夜临渊走后，姜清黎在床上蠕动了一会才起床。 洗漱后，姜清黎先去看了百里镜的情况。 经过休息，百里镜已经好了很多。 脸上的颜色不再苍白如纸，多了几分血色。 姜清黎很欣慰，端来早餐和他一起吃。 吃到一半，百里镜的终端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终端，没什么反应地挂断。 但终端锲而不舍地震动，一个接一个。 姜清黎好奇：“是工作吗？” “算是。”百里镜说，“不重要。” 他正要将终端转为静音，姜清黎迅速凑过来，看见了来电人的备注—— 百里承衍。 “他还敢打电话给你？” 姜清黎一想到在百里镜的那些回忆，想到百里承衍那个小畜生，就不能忍，伸手抢过终端，按下接听键。 她还没开口，那边的人哎呦哎呦呻吟了几声，语气可怜兮兮的：“哥，我好难受……医生说昨晚你那150还不够，能不能再给我点，姥姥这会还没回家，如果她看见我这样，又要难受了……” 百里承衍说着，还发出了几声虚弱的咳嗽。 这是他的惯用伎俩。 只要他把百里青搬出来，百里镜多半会同意。 毕竟当初百里镜离家前，答应过百里青很多条件。 其中就包括不间断为他输血。 但这次，电话那头却没立刻同意。 百里承衍不满道：“百里镜，你装什么谱？别忘了你答应过姥姥什么！赶紧过来输血！你欠我的！” “他欠你什么了？” 那边，一道清凌凌的女声开口问。 百里承衍愣了下：“你谁啊？”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能接百里镜电话的女人，除了姜清黎不会有其他人。 姜家和百里家是世代之交。 以前姜清黎对百里镜不错，百里承衍不敢得罪姜家，对百里镜还算收敛。 但现在不一样了啊。 这几年，姜清黎对百里镜多讨厌，圈子里人尽皆知。 百里承衍只觉得找到了同类，弯了弯唇：“原来是清黎姐姐，我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我哥了，喊他回来叙叙旧嘛。” “抱歉啊，他现在去不了。”姜清黎说。 百里承衍听她这语气，感觉不太对劲：“什么意思呀清黎姐姐？” “他昨天得罪我了，我在罚他。” 姜清黎慢悠悠说着，朝一旁坐着的百里镜伸手，手指虚虚扣在他颈间，好似威胁。 指甲轻轻刮过颈侧，俊美青年顺着力道微微仰头，发丝微晃，喉结明显滚动。 他半眯着眼，眼尾勾起的弧度极具诱惑力。 姜清黎有片刻失神，直到对面问了一句“他怎么得罪你了？”才回神。 女孩勾了勾唇：“百里镜不经过我的允许，去给你输血，我很不高兴。” 百里承衍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一愣。 紧接着就是愤怒：“百里镜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清黎姐姐，我跟你说！他演戏演多了，精神出问题了，有被迫害妄想症！我们抽血是为了帮他去做检查！你别听他胡说！” “是吗？”姜清黎问，“什么检查要抽150的血？” “这……”百里承衍哽了一下，又理直气壮说，“这是我们的家事，不方便透露，总而言之你把终端给他，我有话要说。” “不给。” 姜清黎冷声打断。 晨光中，女孩的手指缓缓收紧，扣住白狐青年的颈部。 百里镜可以感觉到有窒息感缓慢涌了上来。 可心跳却不断在加速，狂风地敲击他的胸膛。 青年薄唇微张，仿佛失水的鱼，俊美白皙的侧脸却不断涌上绮靡红晕。 视线微微失焦，他看见自己怀里的女孩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冷冷地警告对面—— “记住了，百里镜现在是我的人，他的血，当然也是我的所有物。” “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碰他。” 空气如同凝固般焦灼。 电话那边，百里承衍怎么也没想到姜清黎不仅不和自己一起折磨百里镜，反而还说出这种话！ 什么狗屁你的人他的人，他们以为这是演偶像剧吗？！ 姜清黎脑子也坏了？！ 百里承衍压着火说：“清黎姐，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情况了？” 姜清黎不置可否。 刚才，她问过尹诺，得知了百里家的具体情况。 这事要从多年前说起。 百里镜的母亲百里旭是百里家的独女，却拒绝家族联姻，要和一位无名无姓的狐族明星在一起。 书香门第的贵族，自然看不上戏子，整个家族强烈反对。 但反对也没用，他们很快生了百里镜。 五年后，百里家松了口，愿意接纳他们，但百里旭必须再和四位兽夫联姻，为百里家生出一个纯正贵族血脉的雌性继承人。 双方各退一步，同意了。 但婚礼前夕，百里旭在执行帝国任务时不幸身亡，狐族明星也殉情。 百里镜成了孤儿。 父母双亡，百里家自然不可能让百里镜成为继承人。 于是他们利用一项非法技术，提取百里旭的基因，和另一位s级优质雄性结合，剔除基因里劣质性，人造了继承人。 但百里旭那时已经失去生命特征，技术难度太大，十几个胚胎里只存活下百里承衍。 光是雄性这个性别，就已经够让百里家失望的了。 但在几位长辈看来，这是百里家的血脉，便尽量培养他成长，还为他取名“承衍”。 因为基因不稳定，百里承衍需要近亲的血液制成药剂，维持生命体征。 那些贵族哪里舍得抽自己的血，自然是压榨无母亲父亲庇佑的百里镜。 一想到百里镜幼时那瘦弱的身影，姜清黎便止不住冷笑。 “知道又怎么样？” 百里承衍慌了：“什么怎么样？清黎姐你别闹了，你知不知道你不让百里镜回来，我可能会死！” “那你去死好了。” 女孩轻飘飘的声音里是刺骨的冷意。 她说完，不等对面反应，直接挂断电话，拉黑删除一条龙。 毕业走你。 做完这些，姜清黎丢开终端，发现自己的手指还掐着百里镜脖子。 她刚才是想威胁百里镜不准出声。 现在就有点尴尬。 刚要收回手，百里镜忽然低头，让她掐得更紧。 他侧过头，就着被掐的姿势，吻上她的唇。 唇齿交融，窒息感让他心跳加速，喉间溢出不知是痛苦还是兴奋的呻吟。 他好像疯了，满脑子都是她刚才那句轻蔑的话。 甚至在想—— 如果死的话，也要死在小黎手里。 被她掐死一定很幸福。 …… 门不合时宜地被敲了几声。 “喂，你们还没吃好吗？” 秦牧野不爽的声音响起。 百里镜分心看了眼门的方向，姜清黎趁着这个空连忙抽回手。 “你干嘛啊……” 姜清黎甩手，抬眼就见青年微张着唇看他，面色潮红，眸色迷离。 美色攻击下，姜清黎有些结巴：“你、你不会喜欢被掐吧？” 百里镜笑得风情万种：“只喜欢小黎掐。” 他不会是觉醒奇怪的属性了吧…… 姜清黎头皮发麻，不敢多待，赶紧出了房间。 门口，秦牧野照例等着。 姜清黎有着莫名其妙的郁闷。 里面一个爱好被掐的，外面一个喜欢被扇的。 这地方，怎么那么多变\/态啊…… 姜清黎郁闷发问：“怎么了？” “秦殊进医院了。”秦牧野有些不情愿地开口，“你去不去看？” 两人关系不错，姜清黎当然要去。 两人很快就到了医院。 刚进电梯，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依依还是穿着白色裙子，柔柔弱弱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 没人开口，白依依自己介绍起来：“这是给赤昀准备的。” 她笑眯眯看向姜清黎：“清黎姐，你之前是不是也给赤昀做过甜汤？” 第81章 救救我，雌主…… 空旷的电梯内，白依依的话格外清晰。 她站在秦牧野旁边，倾身想按电梯键，手指伸出去看见已经被按过的键又收回，有些惊讶：“我们是一个楼层诶。” “清黎姐，你也去看赤昀吗？” 白依依眨了眨眼睛，握紧手里的保温盒，有些苦恼：“我做的肯定没有姐姐好吃，有点自卑了……” “知道还说是在找骂吗？”姜清黎温柔笑笑，“我要是你我就去死了。” 早上被百里承衍引出的气还没消，姜清黎现在精神状态很好。 白依依没想到会被这么说，委屈地看向秦牧野。 但秦牧野连余光都没分过来，只看着姜清黎。 皇子殿下皱着眉，似乎心情很不爽。 肯定是发现姜清黎的恶毒了！ 白依依觉得有戏，刚要开口，便被机械音打断。 电梯叮一声到了顶层。 姜清黎率先走出去，和白依依是两个方向。 白依依奇怪，他们不是来看赤昀的？ 另一边住着谁？ 她想跟过去，但还没靠近区域，就被护士拦住了：“抱歉小姐，前面的区域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白依依咬了咬牙，一跺脚，转身往另一边去了。 - 姜清黎进入病房时，秦殊正在吃苹果。 她躺在病床上，一条手臂被套在装置里，另一只手拿着苹果，懒洋洋啃着。 见姜清黎来了，招了招手，护士立刻搬了一个凳子放在床沿。 姜清黎对护士说：“麻烦再搬一个凳子。” “你也来了？”秦殊好像才发现秦牧野似的，抬眼，“不好意思啊，你出去吧，我们雌性要单独聊聊。” 秦牧野本来也不想跟她聊，重重哼了一声，扭头出去了。 这两姐弟互相看不下，姜清黎也大概习惯了。 她把带来的礼物放在旁边，问：“手臂受伤了吗？” “被异兽咬断了。”秦殊说，“过几天应该能接上，不过污染比较严重，恢复估计要几个月。” 姜清黎想了一下就很痛，又安慰道：“万幸可以接上，感谢科技。” 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秦殊直笑，学她的语气说：“感谢科技！” 姜清黎又关心地问了几句，还认真地问能不能用自己的治愈力帮忙。 不是客套话，她真的很关心身边的每个人。 秦殊眉眼柔和，逐渐明白自家那个蠢货弟弟为什么会在姜清黎面前老实。 原本她接近姜清黎，只是怕秦牧野和传说中的“恶雌”起矛盾，闹得皇室再出丑闻。 接触后，却越来越觉得姜清黎可爱。 聊了会，秦殊想起来件事情：“你还记得被你救过的那只朱雀吗？” 姜清黎点头：“记得。” 秦殊靠着床头，斟酌字句：“他叫雀绯翎。” “他是我朋友的弟弟，之前一直在军校念书，但因为那次暴走，军校给了处分，下学年才能回去。家族安排他转学到帝国皇家学院借读……” “到时候，可以麻烦你帮忙照顾照顾吗？” 眼见姜清黎微微蹙眉，秦殊补充：“他们愿意给你报酬。” 姜清黎不缺钱：“可是——” 秦殊单手扒拉来一块屏幕。 图片上是一座矿山。 “雀氏一族，掌握着帝国50%以上的矿产资源。”秦殊笑笑，“他们承诺，如果你可以照顾小少爷一学年，这座红宝石矿就是你的了，顺便还可以包了你的修复宝石” 姜清黎看着矿山图片旁边示意的红宝石项链，人之常情地动摇了。 秦殊接着说：“对了，我记得原时默的母亲是大法官吧，他也有法学系的硕士学位，你可以带着他一起签合同，我做担保人，保证不让你吃亏。” 姜清黎忍住诱惑：“我……等雀绯翎到了我再看看吧。” 给这么多，万一那个小少爷特别难伺候怎么办？ “行。”秦殊顺手摸摸她头发，“反正不急，他还在坐牢呢，怎么也要学期结束后了，你可以慢慢想。” 姜清黎点了点头。 秦殊又关心了姜清黎的精神力恢复情况。 护士进来提醒探望时间到，姜清黎起身告辞。 “对了。”秦殊说，“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秦牧野。” “他和雀绯翎打过几架……”秦殊有些苦恼地捏了捏眉心，“差点要命那种。” 姜清黎离开病房后，玻璃也自动变为单向。 秦殊清楚地看见，一出门，秦牧野就迫不及待跑到姜清黎身边，围着她问东问西。 看嘴型，问了“她是不是说我坏话”。 还有问了句：“你真做甜汤给他喝了？” 秦殊：“……” 就不能聊点有营养的东西吗？ 姜清黎还是太善良了，这都没把他休了。 终端震动起来，秦殊按下接通键。 对面出现一个红发红眸的年轻雌性，眉目锐利美艳。 这是雀绯翎的姐姐，雀青穹。 “她同意了吗？”雀青穹问。 秦殊懒洋洋说：“看情况吧，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你弟弟。” “听说过一句话吗？宝石中的极品是红宝石，红宝石中的极品是鸽子血。”雀青穹自信且骄傲地笑起来，“这话可以完美形容我弟弟。” “她见了阿翎，一定会喜欢。” - 与此同时，楼层另一侧。 白依依坐在床边，舀起一勺甜汤，递到面色虚弱的赤昀面前：“赤昀，来……” 赤昀双目无神，像被操控的人偶一般，张开了嘴。 甜汤一口一口灌入，白依依笑眯眯问：“好喝吗？” “好喝。”赤昀点了点头，却像是想到别的东西一般，双目出神。 “那你感动吗？”白依依笑着，温柔的声音如同地狱来的蛊惑，“有没有比以前更爱我？” 早上听说赤昀醒过来，白依依就迫不及待来刷好感了。 等有了好感，她就换便宜的道具给秦牧野或者原时曜用，能拉点好感也是好的。 她对面，赤昀脸色一僵。 脑子里好像有个声音在说：顺从她，答应她的一切要求，她是你最爱的人。 “我——” 赤昀张口，脑子里却在那瞬间滑过另一个女孩端着甜汤走向自己的画面。 话戛然而止，他爆发更强烈的呕吐。 护士连忙上前为他擦拭，好不容易等他平复下来，连忙扶起他。 但他抬头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护士惊恐瞪大眼睛：“赤少爷，您的脸——！” 视线里，其他人都倒退一步。 “我的……脸？” 赤昀茫然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很沙哑。 他心里咯噔一声，对护士大吼：“镜子！” 护士有些犹豫，但还是把镜子递了过去。 赤昀看到自己的脸上长满了恶心的脓包，令人作呕。 他手一抖，镜子摔碎。 赤昀下意识朝着白依依走过去，想得到安抚，后者却倒退一步。 这动作让赤昀瞪大眼睛。 他不可置信地问：“依依，你在怕我？” “当、当然不是。”白依依忍着恶心挤出一个笑，“先让医生检查一下好吗？” 说着，就推攘着身边的护士。 护士刚要走上前，赤昀却捂着头大叫起来。 他如同发狂的野兽冲了出去。 冲到走廊，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纤细身影。 赤昀脑中的刺痛更明显，他半跪在地上，几乎是跌跌撞撞往前，最后像是退化了动物般艰难爬行。 终于爬到了那道身影面前。 赤昀仰头，挣扎着朝她伸出手，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卑微哀求： “救救我，雌主……” 第82章 踹飞前夫!钟情果失效 赤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狂一般把所有人甩开，疯了般跑向姜清黎。 头疼欲裂，仿佛有一根钢筋在脑子里搅碎神经和呼吸，如同遭受天谴般痛苦。 本能告诉他，要去找自己的雌主。 只有雌主才能救他…… 可是为什么，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两情相悦的白依依，而是姜清黎。 就像是编写在基因里的本能。 爬向那道身影时，赤昀听见女孩用清甜的声线在讲话。 他突然想到，以前姜清黎也是这么对自己的。 骄傲的姜大小姐，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软着声音喊他的名字，对他的一切厌恶和抵触照单全收。 明明以前无比厌恶，现在却不由自主被吸引。 赤昀心里升腾出强烈的渴求。 想被眼前的女孩触碰、抚慰…… 伴随着这种强烈的需求，细密的刺痛缠绕着心脏，胃部疯狂抽搐，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了。 赤昀发出虚弱气音，不断喊她的名字。 “姜清黎……” 电梯前，姜清黎正忙着拒绝秦牧野要喝甜汤的无理取闹，忽然感觉脚踝被什么抓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人便被秦牧野拉到身后。 “别踩到垃圾。”秦牧野冷下声音。 垃圾？ 姜清黎低头一看，才发现有个穿病号服的人趴在自己脚边。 没及时修理的红发盖住他大半张脸，但下半张脸还是让姜清黎认出对方身份。 “赤昀？” 透过碎发的缝隙，赤昀看见姜清黎朝自己迈了一步。 内心爆发巨大的狂喜！ 姜清黎回应他了！她没有嫌弃自己，她一定不会拒绝他！ 她这段时间看似新人在侧，实际心里还是忘不了自己！ “快、快抚慰我、我需要你……”赤昀语无伦次地叫嚷，眼里亮得如同发狂的野兽。 然而嘴角刚扬起一半却戛然而止—— 姜清黎抬脚，干净漂亮的黑色皮鞋踩在他手指上。 女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满脸脓包的兽类，如同在看一只恶心的臭虫。 她清凌凌声线里是霜雪般的冷意：“凭什么？” 赤昀猛地一愣。 姜清黎用力碾压脚下的手指，缓缓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迫不及待要和我解除婚约的是你，联合其他人要把我赶出学院的人是你，想要害我毁容的也是你。” “现在你跟我说，想得到我的抚慰？” “是白依依满足不了你，还是说……” 姜清黎勾了勾唇，用轻飘飘声音说着恶毒的话：“你是天生下贱。” 如同被雷劈中天灵盖，赤昀整个人都愣住，几乎怀疑自己耳朵聋了。 姜清黎说什么？ 她疯了还是口误了？ 赤昀不可置信地抬头，想要确认，可脖子刚扬起来一点弧度，钉着铆钉的坚硬的鞋底直接碾上他的脸把他踹飞出去！ 砰——！ 这一脚力道实在太猛，赤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又脸朝地摔下去。 脸上的脓包炸裂，密密麻麻尖锐刺痛。 他强撑着抬起头，看见那个自己看不起的废物将女孩搂进怀里，低声说了句什么。 姜清黎瞪了他一眼，哼哼两声。 以嚣张出名的皇子殿下，这会微微弓身，有点讨好地皱了皱眉，小声辩解：“……我这不算滥用暴力，他头再抬起来一点就看见你裙底了！他不仅下贱还不要脸啊！” 姜清黎别开脸，背对着秦牧野，不吭声。 她在为自己抱不平吗…… 赤昀恍惚间，心里泛起暖意。 她只是嘴巴上生气，其实还是爱自己的吧…… 秦牧野更急了，凑过去看她的表情：“你别生气……不然你踩我？” “我才不奖励你……” 姜清黎转过脸，白皙的脸上没有一点不高兴，琉璃般的眸中含着点点笑意。 她伸手轻扯秦牧野的耳朵，故作严肃：“刚才我话还没说完，你这样我面子往哪里放？下次我让你动手，你再动手，听见没？” “听见了……”秦牧野哼哼，视线又忍不住落在姜清黎脸上，别扭地问，“真的不生气？” 他咬牙切齿，阴阳怪气：“毕竟，你以前还给他做甜汤。” 姜清黎眨了眨眼睛：“那我现在再给他做一碗？” “不行！！！” 秦牧野被踩了尾巴一样，一把抓住女孩手腕，另一只手狂按电梯，等电梯到，就赶紧抓着她进去。 走进电梯后，还特地站在姜清黎面前，用高大的身躯把女孩挡了个彻底。 赤昀双目发痛，死死盯着电梯方向，连他们后面说了什么也听不清了。 他终于反应过来。 姜清黎刚才对秦牧野那种态度根本不是为了自己生气！ 她纯粹是在逗秦牧野玩！ 看似闹别扭，其实只是情侣之间的小把戏一样……他成了他们y的一环！ 这也意味着，姜清黎真的不在意他了，甚至都不会把他当个玩意儿。 她前两天喂学校里的猫时，看猫被欺负了，还帮忙包扎。 可他伤得这么重，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赤昀剧烈咳嗽起来，哇得吐出一滩血。 秦牧野那一脚根本就是冲着要赤昀命去的，肋骨至少断了三根，浑身痛到冰冷乏力。 脑子里闪回刚才那两人甜蜜的画面，赤昀顾不得疼痛爬起身去追。 他要抓到姜清黎，把她抓回来！告诉她秦牧野就是个畜生，她应该关心的人是自己！ 恍惚中，赤昀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有一道细细的声音哭着喊他的名字。 费力睁开眼睛，赤昀看白依依躲在不远处打着电话：“怎么办啊凌青，赤昀他、赤昀他受了很重的伤，脸上还……呜呜呜……成澜还在训诫室，赫连鹰和金雳又不在……我只有你了，你来帮帮我吧……”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赤昀恍惚地想，以前每次白依依露出这种表情，他们五个就会为她赴汤蹈火。 白依依满脸痘痘的时候，是他一直陪着她治疗，给她涂药。 他也一直深信白依依爱自己。 可是为什么，她对着电话那头哭着说心疼自己，却离自己很远，眼里是难以掩饰的嫌弃。 她真的爱自己吗？ 她是真心想做自己的雌主吗…… 想到雌主二字，脑子里忽然闪过刚才姜清黎轻蔑的那一眼，赤昀心脏却更加剧烈地发出剧痛，胃部灼烧，他发出剧烈的干呕！ 护士赶紧走到角落，对白依依说：“白小姐……麻烦您给赤少爷做个精神抚慰。” 白依依看着狼狈的兽夫，用哭腔和凌青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嫌恶扫了眼赤昀身影。 吐吐吐，就知道吐，又不是怀了。 正打算找个借口离开，一片拇指大的晶红碎片忽然滚落，停在白依依脚边。 没等她细看，脑子里忽然接二连三响起警告声。 【警告！攻略对象‘赤昀’好感度-10！】 【警告！攻略对象‘赤昀’好感度-15！】 【警告……】 【警……】 警报声接二连三，好感度越掉越多，吵得人无法反应。 白依依脑子里，系统发出惊恐尖叫—— 【钟情果！】 【钟情果失效了！！！】 第83章 我们未来可是要离婚的，这样不太好吧? 钟情果并不是树的果实，而是像果子的晶莹虫子，食用后会蟠扎在宿主的心脏。 按着系统的说法，只要宿主活着钟情果就不会失效。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白依依惊骇不已，还没来得及质问系统，床上的赤昀突然暴起，朝着她扑了过来！ 雄性兽人压在白依依身上，伸出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他头顶冒出火红的耳朵和尾巴，森森白牙呲起，一双眸子通红，几欲滴血。 赤昀对她动杀心了！ 白依依脸被掐得发紫，用力挣脱却无法挣脱开。 护士都是等级低的兽人，在赤昀一个s级兽人的威压之下，根本不敢反抗，只能匍匐在地，胆子小的甚至晕了过去。 机器人拿着镇定剂从后面靠近，示意白依依说话分散赤昀的注意力。 白依依在心里把赤昀骂了千万遍，却只能含着一双泪眼，哭腔艰难吐字：“赤昀……别伤害我……我、我是依依，是你的雌主啊……” 赤昀愣住，神色恢复一丝清明。 趁着这个空，四管镇定剂同时扎入赤昀后背，强悍的药力让赤昀浑身乏力。 他摔在白依依身上。 晕过去之前，白依依听见他喉咙里发出带血的呢喃：“你不是……我的、雌主……” 几个护士这才起身把赤昀抬到床上。 白依依强行保持镇定，假借自己要给赤昀做精神疗愈，让护士都出去。 人都走后，白依依心有余悸地坐在沙发上，问系统怎么回事。 【我还没问你干什么了！！】系统的愤怒就连机械音都盖不住，【我带了那么多届宿主，第一次遇到攻略对象把道具吐了的！你知不知道他好感度已经掉到50%了！】 【我、我不知道……】白依依扁了扁嘴，眼眶里蓄满眼泪。 【别拿对付男人那套对我，系统没性别。】系统冷冷说。 【他是发情期到了？】白依依收了眼泪，担心地问，【我的积分怎么办啊……】 系统不耐烦说：【这种情况可能是bug，搞清楚之前积分系统暂停。】 系统仔细检查了赤昀的数据。 很奇怪的是，不久前，赤昀的污染值突然暴增，同时对白依依产生了强烈的排斥。 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系统调了一下监控，发现赤昀的污染值是在看见秦牧野和姜清黎之后增长的。 姜清黎…… 系统的视线落在姜清黎身上。 这个早就该死的恶毒女配，因为蝴蝶效应活了下来。 依据她的恶毒人设，这么对赤昀不奇怪。 可系统总感觉，姜清黎和之前大相径庭。 系统决定仔细调查。 脑子里沉默的时间太长，白依依紧张地喊：“系统？” 【别吵。】系统停顿了一会，把赤昀发疯那段视频给白依依看，【我已经把问题上报主系统，过段时间给你答复。】 白依依抿了抿唇：【那能不能再给我个钟情果……】 【可以。】系统说，【但使用过的攻略对象不能用第二次。】 不知想到谁，白依依勾唇：【放心，我一定用在最适合的人身上。】 她还没得意几秒，却听系统说：【下发道具之前，要对你进行惩罚。】 【从现在开始，所有的魅力道具效果减半，直到再攻略一个优质雄性。】 白依依大惊失色：【什么？！没有魅力，我怎么攻略？！】 【那是你的事。】系统不近人情地说，【庆幸吧，如果不会是钟情果突然失效，勉强算bug，你现在已经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原来的样子…… 肥肿身躯、油腻身形、打结的头发和一口黄牙…… 白依依打了个冷战，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依依。”凌青见室内一片狼藉，快步走过来抱住她，“发生了什么？你没事吧？” “凌青……赤昀他见过清黎姐后就突然疯了，一直攻击我……我好担心赤昀啊……” 眼泪从眼眶滚落，她一头钻进兽夫怀里大哭。 凌青单手环着她，看着床上躺得乱七八糟的赤昀，忽然觉得有些诡异。 既然关心，怎么不给赤昀盖上被子，任由他满脸脓包和血躺在那。 白依依瑟缩着比划，漂亮的脸惹人怜爱。 可凌青却觉得，白依依好像没有平常那么吸引自己了。 听到白依依说“姜清黎”时，凌青的手指不自觉按了按胃部。 好奇怪…… 为什么一想到姜清黎，他就有种呕吐感？ - 阳光如同蜜糖，从翠绿的树叶缝隙中滴落，在皮肤上融化成带着甜味的金色光点。 姜清黎眯了眯眼，唇瓣便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嘶……”她伸手推秦牧野，“你别咬。” “是你不专心。” 秦牧野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很不高兴。 刚才把雪豹耳朵给她摸了好几分钟，才换到接吻的许可。 结果没亲一会，就心不在焉。 最好……不是在想刚才那个丑得要死的前任。 头发被摸了摸，姜清黎笑吟吟说：“小豹子乖乖~” “谁乖了。”秦牧野哼声，环着她的手臂却收得更紧。 他没再要求接吻。 反正今天轮到他了，可以亲一个晚上，让她好好储存精力。 两人在外面吃了个午饭才回去。 百里镜和夜临渊不在，秦牧野指使尹诺去监管局汇报赤昀今天发狂的事情。 赤昀虽然不情愿，也只能离开。 几个佣人住在别墅后面的小房子里。 也就是说……这栋别墅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二人世界！ 秦牧野得意一笑，跟着姜清黎走来走去。 走进厨房，秦牧野好奇：“来这干什么？” 不应该去卧室？ 姜清黎打开冰箱，视线扫着，理所当然地说：“刚才不是你嚷嚷着要甜汤甜汤吗？我看看有没有原材料。” 她、她要做汤给自己喝？ 秦牧野一愣，脑子里轰隆轰隆在响。 在雌性地位超群的今日，做饭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雄性包揽。 姜清黎竟然愿意为自己洗手作羹汤…… 这种待遇，那臭蛇和死狐狸精都没有吧！ 她对自己好特别。 秦牧野心都软了，清了清嗓子：“我开玩笑的，不用……” 话没说完，就见姜清黎从里面拿出一个袋装饮料，拆开后倒进玻璃杯递过来。 秦牧野：？ 姜清黎：“甜汤呀。” 秦牧野：“……” 秦牧野接过玻璃杯，抿了一口，有点郁闷。 但转念一想，赤昀喝的肯定也是速食，瞬间心情明媚，喝了一大口。 喝完半杯，秦牧野转头一看，发现姜清黎在洗树莓。 力道没注意，捏碎了一个。 鲜红的汁水蔓延在雪白指缝间，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 秦牧野脑子里空白一片。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拉起她的手腕，顺着她的指缝舌忝了上去。 指缝间潮热灼人。 姜清黎抽了一下手：“这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好？ 秦牧野蹙眉，不太满意地看过去。 只见女孩蹙眉，似笑非笑： “我们三年后可是要离婚的。” “你这样舌忝自己未来离婚对象的手，不太好吧？” 第84章 撒娇 秦牧野含住女孩的手指，闻言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灰蓝眸子睁大，又有些疑惑，似乎刚想到还有这么回事。 呆了片刻，秦牧野低头，声音别扭：“那就……” 后面的几个字很轻，模模糊糊的。 姜清黎问：“什么？” 青年耳根红了一片，他皱着眉，好一会才凑到姜清黎耳边。 刚要开口，门铃声响了。 姜清黎侧头，唇不经意擦到对方唇瓣。 似有电流经窜，两人皆是一愣。 几秒后，秦牧野忽然低头，堪称凶狠地碾压过来。 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吻了。 但他好像每次都这样。 炽热、直白、浓烈，蓬勃的情感几乎要把人融化。 姜清黎只觉得心口也被烫了一下，张开唇任由他肆意。 沾着树莓汁液的手攀着他的肩和颈部，在青年冷白的皮肤上留下红色痕迹。 门铃声又不合时宜地响起，拉扯姜清黎的神经。 “秦……唔……” 姜清黎想躲。 但亲上瘾的雄性哪里管得了，单手扣住她两只手腕，趁着她分神的空吮得更用力。 两片唇瓣发麻，姜清黎抽空瞪了对方一眼，不满意地用膝盖顶了顶。 秦牧野瞬间浑身僵直，喉咙间溢出闷哼。 后退一点距离，姜清黎催他：“快去看看。” 手松开，秦牧野有些怨念地看了眼姜清黎，走姿很奇怪地到了门口。 按了下可视门铃，秦牧野看见外面站着个送货机器人，胸前贴着某家大型物流公司的标识。 估计是姜清黎买的东西吧。 真是的，尹诺呢？这些事都是他做的吧。 等等……尹诺被自己打发走了。 那没事了。 看到里面的秦牧野，机器人鞠了个躬，毕恭毕敬说：“您好，根据地址，您的货物已送达，请签收。” 秦牧野现在的样子不方便见（机器）人，冷淡地说：“放门口就行。” “好的。”机器人脸部屏幕上露出一个像素微笑，“为防您忘记，我将提醒您，这属于隐私物品，私人定制，全程私密配送，绝对安全隐私……因此不退不换。” 隐私物品？ 还是私人订制？ 衣服之类的？ 机器人走后，秦牧野打开门拿起快递盒。 快递盒表面什么都没写，隐**理非常好。 掂量了一下，有点沉，里面好像装了很多东西，还有些细碎的链条声。 什么衣服链条这么多？ 秦牧野很好奇，但也没问，走到姜清黎旁边递给她：“给，你的东西。” “好。” 姜清黎以为是之前在星网上买的玩偶之类，用洗好的树莓做了两杯气泡水后，让秦牧野拿着，边往楼上走边拆开。 拆到一半，她忽然顿住，把盒子猛地捂住，回头盯着秦牧野，瞳孔震颤。 跟在她后面的秦牧野一愣，有些莫名：“怎么了？” 姜清黎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只是脸颊慢慢染上粉色。 她深吸一口气又猛地把头转回去，快步冲上楼，走进房间，砰一声关了门。 秦牧野：？ 什么情况？ 他又哪里惹姜清黎不高兴了吗？ 秦牧野有点忐忑地走到主卧门口，手抬起来想敲门，又怕再犯错，只好在门口蹲着，慢慢嘬自己那杯气泡水。 一门之隔。 姜清黎关上门，把快递盒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 随着动作，一大堆物品倾斜落在地毯上。 纯白色真皮项圈下坠着锁链，银质手铐足足三副，甚至还有……鞭子。 做工都非常精致，她拿起一个看了看，链条细碎的声音让人脸热。 姜清黎气得把东西丢到一边。 可恶的秦牧野，刚才他递过来时，她还以为这家伙开窍了送礼物。 结果是给他自己享受的！ 他果然有什么特殊爱好吧！ 姜清黎把东西呼啦啦收起来，本来想封好砸到秦牧野身上，但又怕会让他爽到，想了想，把东西塞进床底下。 明天是周末，林夕月邀请姜清黎和另外两个学妹去她家里，给她们辅导精神力基础课。 走之前让尹诺拿走，偷偷丢了。 她是主人没错，但绝对不会滋长小狗的恶趣味！更不会让他掌握主动权！ - 下午，姜清黎总算出了卧室，但又进了书房。 秦牧野只好也掏出书，硬着头皮看。 吃过晚饭，又进了书房，坐在地毯上，靠着墙看书。 秦牧野在她旁边，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今天就他们两个人，一直看书算什么啊。 秦牧野磨磨蹭蹭坐到姜清黎旁边，手指不安分地，有一下没一下碰她的手背。 想牵手。 又不好意思主动。 跟拿着玩具在主人面前晃晃悠悠的小狗有什么区别…… 等等，别想玩具了。 姜清黎晃了晃脑袋，合上书，对秦牧野勾勾手指：“来，做疗愈。” “只做疗愈？” 被主动搭理，秦牧野胆子大了些，单手压在她身侧，缩短距离后，目光直勾勾盯着她。 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渴求。 姜清黎指节动了动，又想到那堆快递。 不行，不能那么纵容他。 她轻咳一声，用书拍了一下他头顶，摆出正经的样子：“先疗愈。” 见她坚持，秦牧野也没反驳，老老实实让她进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秦牧野的污染值目前在50%左右，姜清黎花了半个小时抚慰他的精神体。 本来以为经过上次给百里镜做疗愈，她的精神力会有些枯竭。 但这次竟然异常顺利，离开时除了轻微眩晕，没有太多不适。 做完疗愈，姜清黎发现自己手心出现一块修复宝石。 “听说这个对精神力恢复有帮助。” 雪豹尾巴有点不好意思地拍拍地毯，秦牧野不擅长邀功，只干巴巴说：“你试试。” 姜清黎用完后，精神力和心情都好了很多。 她伸手捏捏雪豹耳尖：“谢啦。” “奖励。”秦牧野提醒她。 做对事的小狗应该有奖励。 姜清黎微微偏头，他就无师自通地凑过来和她接吻。 他想遵循本心，又不敢用力，磨磨蹭蹭反而让自己难受。 缠吻片刻，秦牧野微弓起身，想悄无声息避开。 但女孩纤细指尖勾住了他的腰带…… 夜似乎渐渐深了，花园里传来不知名的虫鸣声。 但这些秦牧野都无心关注。 他只知道，她的手指很软。 空气变得极其闷热，一举一动都让人眩晕。 他止不住仰起颈部，迷离地眯着双眼，费力去找姜清黎的唇。 低头时，视线落在对方颈部，姜清黎又想到了快递盒里的东西。 “你这个……”女孩倾身咬住他的耳朵，凶巴巴吐字，“变、态！” 轰得一声。 随着她的话，秦牧野口中溢出前所未有的声音，视线中烟花璀璨。 几秒后，他有些失力地靠着姜清黎肩膀。 姜清黎想洗手，刚起身，忽然被他捧着脸吻了上来。 呼吸交缠之间，姜清黎听见他撒娇般的声音黏黏糊糊蹭着唇： “别走，不离婚了……” 第85章 原时默回来了，没告诉她 姜清黎回过神时，已经站在洗手池前。 透过镜子，她看见秦牧野从背后环住她，低着头不敢看她，耳尖红得能滴血。 秦牧野拧开水龙头，随着清晰声响，微凉的水流从指缝中流经。 修长宽阔的指骨小心翼翼揉着泡沫，清理握着的手。 女孩指节纤细，触感细腻柔软，指尖泛着健康漂亮的粉。 指缝间的白让秦牧野恍惚想到书房里的画面，她的话又回响在耳边，眩晕感令他口干舌燥。 他拧大了水流，冲洗泡沫。 用柔软的毛巾擦拭后，那双手又恢复白净如初，仿佛从未接触过任何粘稠污秽。 秦牧野盯着看了几秒，伸出手，贴着姜清黎的掌心。 “怎么了？”姜清黎挑了挑眉，“还在回味？” 什、什么还在回味！ 秦牧野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因为这句话被砸下一块惊天巨石。 波涛骇浪翻滚，青年脸和脖子红了一大片。 “别乱说。”秦牧野干巴巴反驳，“我只是觉得你手很小。” 感觉丢人的小狗想抽回手，但姜清黎错开手，握住他的手指，和他一起往外走。 离开书房前，没忘了拿上那本没看完的书。 秦牧野没问去哪，他心跳得太吵了，根本没思考的余地。 书房在四楼，秦牧野住在三楼。 最开始选房间时，他是想离姜清黎远一点，选了个最远的房间。 现在回想起来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早知道选百里镜那个房间了，省得他天天勾引姜清黎…… 正思索，视线里忽然出现一道白色身影。 百里镜出现在楼梯口。 俊美温柔的青年单手扶着楼梯扶手，似乎要上楼，看见他们，弯了弯唇：“晚上好，在做什么呢？” 他朝这边走过来，姜清黎忽然有种被在外面领了小狗回家被家长发现的既视感，下意识想把手背到身后。 但秦牧野刚察觉到她想抽走手，就用力反握回去。 不仅如此，他还故意往前拉了拉，好让百里镜看得更清楚。 果然下一秒，百里镜的笑略显僵硬。 秦牧野得意挑眉，这才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回答：“这是我和她的事。” “我没问你。”百里镜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柔和问女孩，“宝宝，和他要去做什么？” 青年笑得温和，却又种无形的哀怨和压迫感。 身旁，秦牧野手握得更紧，更是有她敢糊弄就咬死她的架势。 被夹在中间的姜·三明治火腿片·左右为男·清黎：“……” 硬着头皮，姜清黎错开视线，说：“今天晚上，轮到秦牧野了。” “啊，原来是这样。”百里镜笑起来，“我们小黎是最负责的雌主了，但也要注意身体哦。” 他抬手，修长指骨轻轻抚过女孩侧脸，温声提醒：“我记得，你那门精神力基础课，明天晚上有个线上测试。” 姜清黎：！！！ 她瞪大眼睛，差点忘了这回事！ 姜清黎和另外两个雌性因为之前没有上过基础课，落下一大堆进度，林教授丧心病狂地在周六给他们加了节测验！ 见她满脸慌张，百里镜很体贴地拍拍她的发顶：“没事，我昨天帮你整理了笔记，不多，看完应该够。” “谢谢你……”姜清黎感动得变成星星眼。 “为雌主分忧是我的责任。”百里镜抬起她的下巴，在她脸颊印下轻吻，“资料已经发到你终端了，早点睡，养精蓄锐才能更好面对。” 百里镜说完，狭长的眸轻飘飘扫了眼一旁僵硬的秦牧野，迈着优雅步子离开。 秦牧野：“……” 这死狐狸精！！！ 嚣张狂妄的皇子殿下现在想弄死百里镜的心都有了。 但回到卧室，看见姜清黎坐在书桌前学习的身影，又不忍心打扰。 只能坐在她脚边，掏出游戏机。 秦牧野静音玩游戏，实则大半注意力都在旁边的女孩身上。 认真状态的姜清黎收敛了逗他时的玩味，专注看着屏幕，乌发柔软垂在肩头，侧脸安静认真。 秦牧野忽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是不该耽误她的时间。 她已经很忙了…… 破天荒地，皇子殿下竟然在自我反省。 下巴忽然被勾了勾。 “在想什么？” 抬起头，对上姜清黎笑眯眯的眼睛。 “没什么。”秦牧野闷闷说，“你不是在看什么破基础课吗？” “看完了。”姜清黎说。 秦牧野不太信，那么多，她两个小时不到都看完了？ “真的看完了，要睡觉了。” 姜清黎也没解释，一个弹跳把自己摔进秦牧野柔然的被褥里。 深吸一口气，闻到独属于青年清冽好闻的味道。 她张开手臂，对秦牧野笑笑：“快来，睡觉了。” 秦牧野轻哼了声，却又加快脚步，学她的样子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打了个滚。 唇凑过去，被姜清黎抬手挡住。 “你太凶了。”她仰着脸，“我可不想明天肿着嘴巴出门，被月月她们笑话。” “知道了。” 秦牧野语气拽拽的，但低头亲过去时，动作笨拙地放轻。 黏黏糊糊磨蹭了会，姜清黎眯起眼睛，舒服到困了。 秦牧野想要更多，但未经许可，他没有贸然行动。 抱着怀里的女孩，他把脸埋在她颈窝，呼吸急促。 过了会，他突然强调一般说：“我不想离婚了。” 姜清黎含糊应声。 脑子里却迷迷糊糊地想，果然，男人舒服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 有了百里镜的笔记，加上聪明的大脑（划重点），次日小测验，姜清黎顺利高分通过。 日子平静无波地过了一周。 这日周三下午，有个讲座。 据说是非常厉害的领域专家。 大家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但讲座可以加平时分。 对姜清黎这种在挂科边缘的“差生”来说，蚊子腿也是肉，只能放弃出游报名。 而林夕月也很够意思，没有一个人去玩，带了个兽夫来陪姜清黎。 林夕月的兽夫是个身高接近两米的白虎兽人，肌肉蓬勃，性格却非常贤惠。 他早早去占了个角落里的位置，看她们来了，把饮料和零食拿出来，而后很知趣地往旁边一坐，完全不打扰，只在林夕月吃完零食帮她擦擦手指。 递给姜清黎一包纸巾时，视线很礼貌别开。 完全男德典范。 林夕月已经习惯了，摸摸兽夫的脑袋，和姜清黎凑在一起八卦这节课的教授。 “……王教授以前是咱们院长，当过女皇陛下的老师，还有一大堆勋章……” 讲座即将开始，姜清黎看向讲台，却先被调试设备的身影吸引目光。 少年身形挺直，淡金色发丝被白色丝带束缚发尾，金丝镜架下，长睫垂落，半掩那双碧绿眸子。 原时默？ 他什么时候回来了的？怎么没和自己说。 不过他们不熟，要不就当没看见？ 姜清黎刚要收回视线，少年却若有所感般抬眼，看向她的方向。 第86章 嫂子，好香 视线在空中交汇。 姜清黎没想到会被逮住，有点尴尬，但现在收回岂不是显得自己在偷看？ 她可不想让原时默觉得自己对他兴趣浓郁，到时候产生误会。 想了想，姜清黎非常镇定地抬手，朝他挥了挥。 好像路上遇见随手打个招呼那么随意。 少年微愣，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唇瓣翘起来几分弧度，又迅速被压下去。 他的神色又恢复了温和淡漠的矜贵，转头同教授说了句什么。 “哇，你老公是助教诶！” 林夕月也看见原时默了，凑过来小声惊呼。 没等到回复，她转头一看，发现姜清黎皱着眉在看那道身影，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之前还说不喜欢他那款，现在还盯着人家看？”林夕月嘿嘿一笑，“女人，你有点口是心非哦~” 姜清黎正色道：“其实我有个秘密，你过来我跟你说。” “什么什么？”林夕月眨着洋娃娃一样的大眼睛凑过来。 “秘密就是……比起他，我更喜欢你这款——”姜清黎坏笑着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作势要凑过去。 林夕月一边小声喊“非礼啊非礼姜大小姐非礼啦”，一边还真把脸凑过去了。 谁能拒绝和漂亮雌性贴贴。 但柔软的触感降临之前，冰冷的触感先贴在了脸上。 林夕月只觉得有股冷意，抬头一看，刚才还在下方整理教具的少年助教，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修长漂亮的手指拿着一张特质纸张，竖在她们之间。 林夕月的脸就是太往前，碰到了纸张。 “原学长，请问你有什么事？”林夕月的兽夫皱眉问。 碧绿眸子扫过要他们，悦耳嗓音缓和：“几位，讲座还有三分钟开始，请保持安静。” 说完，他将那张纸放在他们面前，顺着阶梯往讲台方向走。 姜清黎拿起纸看了眼，翻过来，看见后面写着限量款。 好像是和这次讲座有关制品，价值很高。 所以是白给了？ “你老公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啊？那么多人讲话都不管，偏偏管我们。”人走远，林夕月摇了摇头，“他在家也这样？你管得住他吗？” 姜清黎把纸给林夕月，低声说：“他可不是我老公。” “哇你要休夫啊！”林夕月小声笑起来，又怕被当事人发现，悄咪咪看了眼前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夕月感觉少年的脊背更挺了，手捏着，指骨泛白。 讲座内容主要是帝国文明史，一群人听得昏昏欲睡，没半小时桌上就呼啦啦倒了一片。 中途休息十分钟时，林夕月干脆就趴在兽夫怀里睡。 姜清黎本来也想睡，但收到了终端消息。 秦牧野：【1】 秦牧野：【[图片]】 姜清黎没回。 几秒后，对面沉不住气：【别假装看不见，你们现在休息。】 姜清黎勾唇，单手撑着下巴回消息：【你怎么知道？看时间表了？】 对面正在输入中…… 姜清黎知道他肯定是炸毛脸红了，在纠结说什么话可以找回面子。 等他回消息的时候，点开图片扫了眼。 电子屏幕上是张75分的试卷，旁边还搁着一副拳击手套。 这家伙最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各种学习，有点成果就喜欢拍照片发过来。 就像小狗学会了技能，迫不及待向主人炫耀。 有种不自知的可爱。 姜清黎发过去一个摸摸小豹子脑袋的表情包，想到他的表情忍不住扬起唇。 笑到一半，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她抬头，却看见少年助教离开教室的背影。 姜清黎想了几秒，收起终端追上去。 她的脚步很轻，但前面那道身影越来越快，朝着教学区域深处走去。 跟着他转过弯，却只看见空无一人的走廊。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门打开，修长的手将她抓进旁边的空置的杂物间。 门关上，对上一双冒着寒气的碧色眸子。 少年单手撑在她身侧，脊背微弓，声线低冷：“你跟着我干什么？” 姜清黎没回答。 她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去抓他的头发。 “你——” 少年慌忙避开，却不慎踩到杂物，踉跄倒退一步，竟然跌坐在门边的座椅上。 眸中浮现恼怒，他刚要开口，却见女孩走近，试探性开口：“原时曜？” 碧绿猫瞳尖锐收缩。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提高声音，却像欲盖弥彰。 “真是你啊。”姜清黎走上前，“你为什么假扮你哥来当助教？他人呢？是回来了还是在第九城区？” 说话时，她奇怪地伸手，捻起一缕浅金色发丝。 但手触碰上时，柔软的发丝却化为粒子，在空中逐渐消退，露出少年原本漆黑如墨的发色。 好玩。 姜清黎还想摸摸，却被对方侧头避开。 “你关心这些干什么？”原时曜皱着眉，清冷声线里带着烦闷。 刚才偷看那么明显，现在知道他不是哥哥，就放肆起来，问一大堆哥哥的问题。 是不知道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谁吗？ 而且她和原时默又有什么关系，见都没见过几次…… “你哥现在怎么也是我名义上的兽夫，他不见了我总要问问吧。” 姜清黎靠着墙，站在他对面。 她说完这句话，就发现原时曜的表情有一瞬恍惚，转头看过来时，目光复杂，好像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姜清黎：“……” 他才意识到自己是他嫂子吗？ 她的存在感也没有这么低吧！ 姜清黎瞪了他一眼。 “他生病了，不太舒服，但教授是他的导师，不能不来，所以我用一次性粒子染发剂，染了他的发色……”原时曜别开视线，不情不愿地开口，“但我临时还有个会议，就趁这个时间处理一下。” “这样啊。”姜清黎点了点头，“我就说怎么感觉不太像。” “什么不太像？”原时曜猛地抬头，盯着她，“你见过他了？” “视频里见过啊。”姜清黎说。 他们视频过？ 原时默怎么从没和自己说过？ 原时曜眉头紧皱，心里涌起烦躁。 类似被排挤的感觉。 “搞清楚了就出去。”少年起身，走到门边就要开门。 然而门刚打开一条缝，姜清黎忽然握住他的手把门重新关上，抬手捂住他的口鼻。 “外面有人。”姜清黎小声在他耳边说。 原时曜清楚地听见每一个字，却又感觉自己无法理解每其中任何一个字。 这位名义上的嫂子靠过来时，骄矜自傲的少年满脑子只有两个字—— 好香。 第87章 顾念失踪 猫类的嗅觉极其灵敏。 原时曜嗅闻到她身上繁复且浓郁的甜。 手腕和耳后是她常用的香水味道，昨晚洗过的乌发散发淡香，皮肤上覆盖着佷浅的沐浴露香气，还有那双唇…… 原时曜不经意般抬眼，碧色猫瞳紧紧盯着女孩那双殷红饱满的双唇。 喉间无可抑制地出现焦躁难耐的痒和渴意。 她涂的口红里含有猫草成分吗？ 否则，他为什么那么想咬住她的唇，一点点舔掉那些覆盖在她唇上的晶亮颜色…… 门外似乎有脚步声传来。 这间杂物间因为太久没有使用，堆满了杂物，原时曜看见姜清黎四处看了看，像是想找智能装置锁门。 但堆的东西太多，她没找到。 好看的眉拧起，她好似轻叹了声。 不知为何，原时曜觉得她这样子很有趣，唇瓣勾了勾。 身侧的指尖忍不住微微探出，轻触她的裙摆。 姜清黎完全没察觉他的举动，她侧头勾着脑袋看外面的情况。 看清两人的脸后，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了口气。 竟然是林夕月和另一个雌性。 林夕月已经走到杂物间后门，苦恼地叹气：“教授刚才说要什么来着？我刚睡醒没听清……” “我也没听清……”另一个雌性摸摸后脑勺，“教授一开口就跟吟唱古老睡眠魔咒似的……” “没事，我们进去找找吧……” 两人往这边走时，另一个雌性忽然问：“诶对了，清黎到底去哪了？待会讲座开始可是要签到的，错过了就没积分……” “我醒过来就没看见她，可能是去厕所了？”林夕月说，“我打个电话吧。” 话音刚落，杂物室的门忽然开了。 两人抬眼，只见他们刚才还在找的女孩站在门内，两颊微红。 “诶你怎么在这里？”林夕月说，“教授也让你来拿东西了？” 她说着就要往里走。 姜清黎哪里敢让她进来。 要是原时默还好，好歹是兽夫。 但里面是原时曜，被认出来可就说不清了，而且原时默找人顶替的事情也保不齐会被发现。 “你们别进来，里面灰尘特别多，我马上就找到了……”姜清黎赶紧制止。 “一起找比较快……” 另一个雌性刚要上前，林夕月握住她的手，笑眯眯说：“没事，我们等等清黎嘛，相信她。” 姜清黎侧过身，假装在杂物间翻找。 她的手指在置物架乱动，心跳得飞快。 从外面看，她只是在找东西。 但没人知道，原时曜就坐在她面前，和她面对面。 她一条腿站在对方双腿之间，帆布鞋抵着他的皮鞋，衣服距离他的脸不到三公分…… 原时曜只要微微抬头，就能把脸埋进去—— 手边忽然碰到一个册子。 姜清黎微愣，意识到是原时曜找给她的。 少年还维持着侧脸的姿势，紧闭双眼，耳尖却可疑泛红。 姜清黎不敢多待，小声说了句谢谢，赶紧伸手抓过，转身就往外走，用力关上门。 “好了，我们走吧。”姜清黎把册子递给另一个雌性，后者接过后翻看起来。 她刚松口气，林夕月忽然凑到她耳边，激动又崇拜：“竟然想到来这种地方，不愧是你啊！” 姜清黎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冷气，压低声音问：“你、你看见了？” 难怪刚才帮她阻止了其他人进去…… 姜清黎感谢之余，仍心有余悸，问她看到多少。 “没看见脸，不过那衣服肯定是你老公呀。”林夕月嘿嘿直笑，“没想到着名的高岭之花原学长还挺细心，你垫脚的时候，他抬手在后面扶着。” - 杂物室内，一阵铃声打断了室内静谧。 是学生会一个下属的电话。 原时曜接起，听见那边很急地说：“秘书长不好了，这下真完蛋了！” “怎么了？”原时曜蹙眉，“慢慢说。” “下城区的特招生你还记得吗？有个特招生联系不上了！” “联系人去找，这也要我教？”原时曜声音平淡。 “要是别的特招生那丢了就丢了，但这个不一样！”那边几乎是吼出来，“他是姜清黎的人啊！” 什么？ 碧色眸子紧缩，原时曜站起身，提高声音：“谁？” 对面说：“顾念……就，他的档案里写着，他的雌主，是姜清黎。” “下周不是要帮他们办理插班手续了吗？我们就要联系他提供一些资料什么的，但我打电话联系了一整天，他都没回复。”对方大倒苦水，“你说他什么情况啊？不会真没了吧？听说那边有些人会做人口买卖……” 原时默站在原地。 有那么一瞬间，他脑子里突然有个声音在说—— 不如就什么也不管，让顾念失踪好了。 反正他身份低贱，不会有人关心在意。 他死了，姜清黎的兽夫就少了一个。 阴暗可怖的想法在脑中盘旋。 原时曜像受了蛊惑般开口：“别管——” 手指碰到衣摆，原时曜猛地一怔。 刚才碰过她衣摆的指腹还残留余温，空气中漂浮着她存在过的证据。 原时曜忽然想到，她最近似乎加入了什么小动物保护组织，经常在学校喂猫喂兔子…… 她这种人，不会喜欢见死不救的吧。 “管什么？”电话那边没听到下文，奇怪地问，“秘书长？您说什么？” “先通知分校，让他们联系。”原时曜回神，找回自己的声音，公事公办道，“如果三天后没有回音，通知保卫队和警局。” 这是所有学生失踪的基本应对程序。 不过，一个下城区的，就算有个贵族雌主，也不至于跟贵族一个待遇…… 对面停顿几秒，还是说：“好的，我这就去。” 原时曜站在原地，怔愣片刻，才和学生会那边开了简短会议，重新染好头发，回到讲座。 后半程讲座，姜清黎完全坚持不住，枕着林夕月的肩膀睡觉。 按理说，这种课她应该睡得很香。 但隐隐约约，总觉得有人在瞪自己，睡得相当不安稳。 讲座结束后。 林夕月和兽夫手牵手约会去了。 姜清黎本来还有事要问原时曜，但找了一圈没看见他人。 “他去整理教具啦。”头发花白的教授摸着胡子，乐呵呵调侃，“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热恋期简直吓人，刚才他一直盯着你！别太爱咯！” 姜清黎干笑。 那不是爱，是气的吧…… 既然没看见人，姜清黎也懒得找了，跟教授挥挥手告别就往外走。 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一道修长的背影立在走廊。 青年戴着鸭舌帽和口罩，黑框眼镜架在高挺鼻梁上，只隐约从缝隙里看见他白色的发丝。 他低着头，似乎在发消息。 姜清黎放慢脚步，在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忽然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本来是想吓一吓他。 可对方看见她之后，下意识张开双臂，伸手将扑过来的女孩抱了个满怀。 姜清黎听见碰撞声和闷笑。 脸颊有点热，她凶巴巴瞪过去：“你什么意思？我很重吗？” “谁说的？”百里镜那双狭长的眸眨了眨，“我们小黎分明比羽毛还轻。” 姜清黎皱眉：“你好夸张！” 唇角却不由自主翘起来。 “是实话。” 百里镜摸摸她发顶，忽然抬眼看向她身后。 “原先生。” 百里镜叫住他。 青年眉心压低，温柔声线里蕴含冷意，一字一句质问—— “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跟着我的雌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