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驾到:总裁前夫求接济》 第1章 一纸离婚 灯光明灭的房间内透着暧昧的暖黄色,落地窗外灯光斑驳,反射出这个时代的灯红酒绿与繁华,也折射出两个疯狂拥吻的男女。 男人吻得霸道,手掐着她的后脖颈恨不能将她拆之入腹。 女人被吻得七荤八素,幸而一只横在她腰上的大掌,才没让她双腿发软倒在地上。 好半晌后,被吻得嘴唇发麻的慕白白这才睁开了眼,入眼是男人挺直的山根,以及那双闭紧的眸子。 她大脑有些晃荡,在浆糊般的思绪中理了理现今局势。 她本是地府鬼差:地阴大使慕白白,至于为什么来这,还得从这具身体开始讲。 这具身体本名也叫慕白白,慕家放在几年前来说那是在海市有头有脸的世家,可惜树大招风,破产了。 一夕之间,原本的掌上明珠变成了人人群嘲的对象。 在人生最灰暗的时候,年家继承人年知行回来了。 年知行将坠入深渊的慕白白一点点救赎,庇护她左右,力排众议之下,义无反顾娶了她。 本是一桩人人称赞的美好爱情,但变故横生,慕白白因意外成了植物人,这一躺便躺了大半年。 直到一个月前,慕白白醒了,虽是性情大变,可大家都沉浸在这个医学奇迹的喜悦之下,唯独年知行发现了不对劲。 她不是她! 准确的说,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他失落又迷恋,看着她那张脸时常出神。 只要她不说话,安静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她破碎的模样。 这么过了一个月,他连自己也骗不下去了,不是她,终究也代替不了她。 此时的慕白白当然不是曾经的慕白白,而是冥界前来历劫,铲除人间恶鬼横行的地阴大师慕白白! 这具身体全阴属性,且身体体征趋于衰竭,完全符合她的标准。 只是在冥界几百年的她,哪里懂人间之事。 她跳脱的性子一眼就被年知行看出了异常,连日来一个月,他每日都会回来,再让她陪自己喝上一盏茶才作罢。 慕白白嗜茶,尤其是年知行喝的茶又是极品中的极品,这个事,她倒是极为乐意。 只是今日这男人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二话不说便吻她,动作粗鲁又狷狂。 似察觉到她的不认真,男人忽的推开了她,恢复以往的冷清撑着玻璃看着窗外。 他浑身透着一股禁欲,周遭的气息冷漠得拒人千里。 就连挽到手肘上的白衬衫褶皱,也恰是完美。 慕白白松了一口气,这嘴啃得可一点也不得劲儿,她活动了好半天,才唤回了一点知觉。 亲的她嘴都麻了 面前的桌子上放下一摞材料,拍出砰的一声动静。 慕白白抬眼看去,只见白色的a4纸上,赫然写着“离婚协议”四个大字。 离婚? “是分开的意思?” 在她印象中,离婚便是这个意思了,让两个不相爱的人分开。 她和年知行之间没有感情,好像是要做离婚处理的。 男人嗯了一声,啪嗒点了一根香烟,仰着头吐出一个烟圈。 “看一看,有什么要求可以提”他声音平波无澜 毕竟是她的身体,年知行并不会亏待自己曾经的女人,只要她同意离婚。 慕白白鼓了鼓脸颊,翻开看到密密麻麻的字,顿时又头痛的合了起来。 这人间的字,不能靠法术吸收,只能靠着眼睛逐个消耗,太费神了。 她清了清嗓子,端正态度用官腔说道: “没关系,年先生,这段时间感谢收留,离婚我同意,我们是不是还得扯个证?” 记忆中,是有这么一个流程。 没有想到她答应得如此痛快,年执行身形顿了顿,转身将烟掐灭来到她身边。 俊美高挑的男人显得有些居高临下 “先把这个签了,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他长指敲了敲桌子上的离婚协议,眼睛里早已不复方才的热切,冷漠到一点余温都看不到。 慕白白看了看桌子上白纸黑字的文字,又抬头看了看他。 补偿? 她慕白白堂堂地府鬼差,阎王的亲闺女,能让一介手无寸铁的凡人给补偿?这种有违身份的事儿,她可真干不了! “不用了年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正色道 年知行点点头,也知道她的倔强:“若以后有需要再来找我也行……” 他的话戛然而止,然后眼角抽了抽,就看见慕白白往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叠的冥币,很豪爽的拍在了自己面前。 “这算是我给你的补偿,收着吧,再会!” 说罢,慕白白露出潇洒一笑,拍拍手转身走了,想来这些钱还是她坟头打劫了好几个孤魂野鬼得来的。 如今能给前夫哥作为补偿,也不亏就是了。 屋内被某个女人定义为不亏的年知行看着桌子上一叠冥币,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神色复杂到眉头能夹死苍蝇。 其实一个月来,他就觉得这女人越发不对劲起来,有事没事总喜欢往深山老林里钻,说什么替天行道,又说什么吸取日月精华。 看来,是脑子受了刺激。 第2章 她乃堂堂阴差大人 等慕白白完全适应了地面生活之后,整个人犹如泄了气的气球。 托着腮帮子颓丧的坐在青石板,哦不,某位瑟瑟发抖的小鬼石碑上。 想来她慕白白,乃地府老大阎王爷的亲闺女,任职阴差要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许是小日子太舒坦遭人妒忌,这才被穿了小鞋,被整到了人间,当起了活阴差! 而她的这具肉身,说来也是非常有来历,乃是赴行城投的总裁夫人。 只不过,前段时间这婚被她给离了。 如今说白点,她就是一穷二白,啥也没有。 “白白,久等了吧~” 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随即出现一个比之声音更甜的女孩。 穿着一条白得不染纤尘的裙子,脚上的红绳绑着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见她起身露出四四方方的小石碑后,方岐微的脸色怪异的顿了顿,片刻后,拉着慕白白快走了好几步。 压低的声音又急又慌 “哎呦,我的白,那可是坟头,你就是再累也不该挑那种地方坐不是?你身体本就孱弱,回头可别生病了!” 说着,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些,带着她一路往宿舍的方向而去。 没错,宿舍! 大三的学生宿舍! 原本的慕白白正是一名大二的学生,在发生了意外之后也是保留学籍。 在她一系列神神叨叨的骚操作之后,年知行转头就将人塞回了学校,还是慕白白原来的班级,为此他还捐了几十万册珍藏版书籍。 就为了让她回学校,回炉重造! 对于慕白白来说倒是正中下怀,反正她没有地方去,也需要一个身份来掩护自己,如今打瞌睡了就有人送来枕头,她表示必须得欣然接受 慕白白学的专业是艺术类,也就是京大最昂贵的一个专业类学院,光是一学期的学费,就是普通人家好几年的生活费。 而她的身边,围绕的同学自然非富即贵,就拿她宿舍而言,一共四人的房间,除了她,随便一个家世背景拎出来都在当地排名不斐。 就身侧这拉着她,甜得牙疼的方岐微,方家独女,京都本地人,要说方家乃是京都医药的龙头老大,就连她的未婚夫,那也是…… 算了,不值一提。 毕竟方岐微自己都说了,这个未婚夫形同虚设,也不过是顶着婚约的帽子,私下各自玩的多花,连身边的朋友都咋舌。 此时,方岐微一边拉着她,一边同她说起那座坟的来历。 “那个坟可不简单,以前那里是学校的情人坡,后来一个高二的女学生,被渣男分手,吊死在了那里……” 她一停顿,咽了咽口水,总感觉后脖子凉嗖嗖的,忍不住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才继续往下说。 “结果到了第二天,情人坡就无缘无故出现了一座坟!” 这么说起来是邪门了点,但落在慕白白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她同情的看了一眼被吓得不轻的小甜妹,拍了拍人家紧拽着自己的手。 “没你说的那么邪乎,那个坟早就有了,当年山体滑坡把它给盖在了土坡下,后来一场大雨又给它冲出来了,就这么简单。” 方岐微被这番解释说的一愣,漂亮的杏眼忽闪忽闪的看着她,里面藏着疑惑惊诧各种情绪。 “怎么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慕白白又拍了拍她 “别怕,那个鬼没有恶念” 若是有,她方才就已经收了它,哪里留得恶鬼在她眼皮子底下为祸人间。 可这话在方岐微听来,多少就有点神神惚惚了。 她的慕白白原本是那么的柔弱,怎么生了一场病变得如此…… 嗯,神经质 听说当时她回来学校的时候,校长还不乐意收,婉拒了。 当初方岐微本来想找找自家关系,还没有等她找,慕白白已经坐在教室听课了。 两人回到宿舍,谁也没有再提情人坡的那座坟包。 宿舍一共四个人,其中方岐微是她的邻床,关系也最为要好,另外两人一个性格孤傲宛如高岭之花,一个性格内敛,乖巧的像只鹌鹑。 孤傲者年溪淼,因为五行缺水,所以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内敛者周磬书,时常戴着一副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平时独来独往惯了,并没什么存在感。 慕白白的眉头从进门起便一直紧锁着,一直等看到从浴室出来的高挑身影时,这才恍然。 就如今这刚出了三伏没多久,能让宿舍温度这么低,可真非邪祟不可。 感受到直勾勾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直打哆嗦的年溪淼不悦的抬起眼,瞪了过去。 “看什么看!” 慕白白能告诉她,自己在她后背看到了一只觊觎她的男鬼吗? 看在她是自己前小姑子的份上,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别走夜路,最好去求个平安符” 年溪淼本就不喜欢慕白白那副柔弱不堪的样子,破个产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似的,现在又莫名其妙来诅咒自己,更是讨人厌。 年溪淼的不爽都挂在了脸上,手里的洗脸巾重重往桌子上一拍,就冷嘲热讽的开腔。 “都说你人清醒之后头脑就不太清楚了,我今日倒算是见识到了。” 慕白白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往她身后看去,那只鬼应是刚死了不久,没什么鬼力,但是死相凄惨。 此时正龇着大牙,露出死时的模样吓唬她。 见慕白白连眼睛都懒得眨一下,那鬼愣了愣,又做出一副更可怖的模样,连眼球都掉了出来,堪堪挂在脸上。 “信不信我收了你?” 她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那鬼听懂了,见她掌心浮起的金光,吓得嗖一下没了身影。 切,怂鬼! “慕白白,你真的有病,赶紧去看看脑子吧!” 年溪淼以为她那句“收了她”是对自己说的,像炮仗遇火,嗖的一下炸了。 就听她问:“是不是背上轻多了?那黏糊糊的感觉也没有了?” 听之,她宛若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呆滞了片刻。 慕白白是怎么知道的…… 一股寒意从她脚底直蹿而上,瞬间席卷全身,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她支支吾吾的说,声音却越来越小,也没了方才的气焰,汲着拖鞋噔噔噔的跑回了自己的床上,拉着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实。 这几日她确实察觉有些不同,明明九月的天气,她却冷的穿上了长袖,不仅如此身上还总感觉黏糊糊,好似有什么恶心黏腻的东西附在了她的肩膀。 这是她今日洗的第三个澡,越洗她便越害怕,硬生生将周磬书从舞蹈房拉了回来,陪着自己才敢去洗澡。 但这事,邪乎就邪乎在,看到慕白白之后,一连几日的不适感,突然就没了,也不冷了…… 年溪淼打了个哆嗦 不可能不可能,都是巧合,那柔弱的小白花懂什么。 第3章 年溪淼的桃花煞 第二日,年溪淼的情况比之前一日要来的更糟糕一些。 原本秀丽张扬的面庞上,染上了阵阵黑气,从印堂一直到眼睑下方,一圈很明显的鬼气。 她没什么精神,被方岐微叫了好几次,才艰难的睁开眼睛,步履沉重的往前挪。 疲惫,从脚底到头顶,每一处都软得提不上一丝力气。 “你这是通宵了啊!” 方岐微也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从开学到现在,只要是见到年溪淼,就是一副精致得随时要去走红毯的样子。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萎靡不振的年大小姐。 年溪淼耷拉着肩膀,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任谁看了都会说一句她好疲惫的模样。 “这一觉睡太沉了” 沉到睡了将近十个小时,也没有睡饱。 “那第一节可是灭绝师太的课,你别迟到啊!” 方岐微同情的叮嘱,换好鞋子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又一圈,越看越满意。 也不知道年溪淼听进去了没有,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就随时会睡去。 一道清幽的声音适时插了进来 “昨晚是不是又梦到那个对你纠缠不清的人了?” 还在缓步行走的身体一顿,片刻后,她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力量,猛的扭头看向说话的慕白白。 眼里的不可置信几乎就要溢出来,她满眼的红血丝,瞳孔里除了震惊,还有隐隐的恐惧。 视线相撞,相比之下,慕白白可太淡定了,眼里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你……你……” 年溪淼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 慕白白言简意赅:“你中了桃花煞” 原本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桃花劫,结果发展到了如今,却演变成了要命的桃花煞。 年溪淼依然是不信,又恍惚的觉得好像极有可能。 这一切还要从那个对自己表白的烂蛤蟆开始,一切变得越来越不可控。 不对! 一阵激灵,让年溪淼瞬间找回了自己的力气,强打起精神往洗浴室走。 边走边传来她有些气急败坏,却又难掩慌乱的声音。 “我只是最近太累了,你别乱说!” 就是这样的,最近为了考雅思,她太累了才会这样。 也真是见鬼了,有那么一刹那,差点就信了那个女人的鬼话。 她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这世界上哪里来的神神鬼鬼,不过是那个女人脑子不太好使,这里胡说八道罢了。 见她不信,慕白白也只是摇摇头。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的啊! 方岐微也一脸便秘的表情走过来,只当慕白白又发病了,拽着她就往外走。 “诶,白白我和你说,你神叨叨的这套可别放在溪淼的身上,她听不得这种鬼闻怪谈。” 回头自己真得盯紧点,别真让白白把人家年大小姐给惹毛了,见识见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 一整天,年溪淼都过得浑浑噩噩,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见她没精打采,主动提议晚上去放松一下。 想想自己最近高度紧张的学业,恰逢周末,年溪淼满口就答应了下来。 也好,是该放松一下了。 当晚,许是想起不久后的狂欢,浑身没劲儿的年溪淼终于提起了一点精神。 打扮得新潮奔放,脚上踩个小高跟就要往外走,被拎着一个外卖盒的慕白白拦住了去路。 “都……”要死了 慕白白想了想,改口道:“都这样了,怎么还要浪?” 年溪淼翻了个白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别以为你是我嫂子就可以对我这么说话!” 慕白白一怔,所以自己离婚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连年家这位大小姐都不知道? 不过很快她就想通了 也是,平日里年溪淼见了年知行就像耗子见了猫,向来是有多远就躲多远,此时消息闭塞也实属正常。 她弯了弯唇,人畜无害的小白花长相毫无攻击性,和浓颜系的年溪淼截然不同。 年溪淼一噎,自己这一拳是打在了棉花上,对方压根不care自己。 她有些不高兴的伸手要去扒拉 “让开,别挡道” “要出去可以,这个平安符带上,否则今晚你就是有命出去也没命回来了!” 慕白白原本白开水一样平静无波的嗓音忽然就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两根葱白纤细的手指夹着一个被折成三角形的平安符,黄色的符纸在灯光下仿佛都发着金黄色的光。 这气势一下子就将年溪淼给唬住了,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走出了宿舍楼,而她的手心里,正躺着那一个平安符。 平安符拿在手里的那一刻,身上的负重感以及疲惫好似即刻消散了些许,也正因为如此,原本伸向垃圾桶的手,又缩了回来。 算了,这个毕竟是自己哥哥的老婆,若是自己不乖乖拿着,只怕这个小白花又要去“告御状”了! 纸醉金迷的酒吧,摇曳婀娜的舞池,刺破耳膜的音乐。 一切都让人忘记烦恼与疲惫,深深沉醉其中。 年溪淼喝了点酒,酒精上脑的一刻,将自己完全融入在了这场狂欢中。 舞池中,一双手时不时抚过她的腰肢,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你好美,好美,好美……” 男人猥琐的声音穿透了炸裂的音响,直直落在她的耳中。 年溪淼浑身一个颤栗,惊恐的瞪大双眼猛然向四周看去。 是这个声音,没错,这个声音她可太熟悉了。 可是环顾一周都没有看到一个异性,全是女的 女的…… 那这个声音? 或许是自己太累了 旁边有小姐妹拉她继续陷入狂欢 年溪淼心不在焉的继续,果然没有再听到什么怪异的声音。 就在她松懈下来,认为是自己听错的时候,那梦魇一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做我女朋友,让我好好爱你,让我好好疼你……” “啊……” 年溪淼尖叫出声,尖叫声很快就淹没在了音乐中。 这次她听清楚了,不是幻觉,她真的听见了,那猥琐的声音,是他没错,是他…… 之前慕白白的莫名其妙,突然对自己说那些神神鬼鬼的话,在此时无限放大。 她跌跌撞撞的挤下舞池,踉跄的往外跑。 她要去找慕白白 立刻,马上! 就在她冲到酒吧玄关时,一道刺目的远光灯直直射了过来。 满目的白将她笼罩住,立在地上的双脚足有千斤重,再也挪不动半分。 耳边那笑声越发猖狂 “下来陪我吧,来吧,来陪我……” 不要,不要 她才二十一岁,她不要死。 【要出去可以,这个平安符带上,否则今晚你就是有命出去也没命回来了】 小白花,我听话戴着平安符了。 小白花,救我! 第4章 腿软,抱我 碰 刺耳的撞击声响起,方才失控的车子直直撞上了酒吧的护栏,抵着一辆价值不菲的布加迪之后,在离年溪淼不足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驾驶位的人软绵绵的趴在安全气囊上,车子冒出一丝白烟。 年溪淼吓坏了,睁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车辆,连呼吸都不会了。 “淼淼,淼淼……” 有一道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不同于梦魇的猥琐下流,透着磁性与低沉,掺杂着浓浓的担忧。 吓坏的年溪淼讷讷的抬起头看他,没有聚焦的瞳孔空洞呆滞。 这模样倒给他吓得呼吸一滞 “淼淼,你别吓哥哥” 这年溪淼要说从小到大,除了她亲哥年知行,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以前手捏蜈蚣也不见得吓得两眼无神。 半晌,年溪淼一口气缓过来,低下头手忙脚乱的翻找着什么,最后只翻出了一撮灰。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撮灰看了一会儿,最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祁鸣知道她吓坏了,眼神阴鸷的略过那辆撞变形的车子,落回她头顶时,又只剩担忧。 “好了,别怕,没事了” 她是任何话也听不进去,一顿嚎啕大哭之后,连半死不活的司机都被救护车拉走了,才打着哭嗝缓过来。 “啧……丑死了” 祁鸣拍了拍自己被哭湿了一大片的衣服,扶着她的肩膀将人送远了些。 “你嫌弃我”她都这么惨了,他居然还嫌弃自己…… 年溪淼作势又要哭 祁鸣头疼的摆了摆手 “行行行,没嫌弃,你看看我都没哭”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那辆布加迪威龙,来之前虎虎生威的豪车此时已经被撞了一个深深的凹槽进去,连带着副驾驶也严重变形。 年溪淼瘪瘪嘴,又想起方才的车祸,后怕的劲儿还没有过去,尤其现在还没有护身符。 呜呜呜,想想就离死亡好近。 “哥哥,送我去学校” “我车都……” 拒绝的话被她耷拉下的嘴角给堵了回去,祁鸣无奈的点点头,认命的连说了三个好。 “行,这里等着”他去弄辆车还不行吗? 才一转身,衣摆又被扯住了。 祁鸣:? “又怎么了?”这个祖宗是真伺候不起 “腿软,抱我” 她怕他一走,自己真的会因为莫名其妙的意外死掉。 没过多久,祁鸣原本所在的包房便从外向里给踹开了,狂欢的包厢短暂的安静后,脱口而出的脏话在看见高大的身影时,戛然而止。 一个个见鬼的盯着门的方向 向来洁身自好的祁哥,抱,抱了一个女人? 究竟是是怎样美若天仙的女人……呃,算了,当他们没说。 在看见年溪淼那张糊了一脸的面庞时,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包厢里只有男人冷淡的声音 “车钥匙给我” 祁鸣不耐烦的踢了踢最近的那一个,在拿到钥匙后又一语不发的转身走了,留下一道道探头探脑的目光。 “那人是嫂子?” 被问的人一脸便秘 “也不能够吧” 那模样,除了能看出是个女人,还能看出个啥。 …… 慕白白睡得正香,猛的被扒拉了一下。 “小白花,小白花,你快醒醒” 头顶的灯被啪的一下打开,一下子没适应光亮的慕白白没缓过来。 等待看清实物,入眼的便是一张调色盘一样的鬼脸,还披散着一头漆黑的长发,摇摇晃晃的垂下来,还凑的极近。 “啊……” “啊……” 慕白白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惹的年溪淼也跟着被吓到了。 等两人回过神,慕白白才拍了拍胸脯。 呼,差一点,差一点这货就被自己一巴掌拍飞了。 “快,救我,救救我” 宿舍其余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平日里这年溪淼最是清高了,这会子怎么会突然像受了刺激,寻求起白白的庇护? 还真是睡太久了,梦没醒。 她们搓搓眼睛,继续看慕白白淡定的从被窝里起来,在床上坐的板板正正。 “现在肯信我了?” 年溪淼很肯定的点点头,生怕因为自己的弧度不够大,而信服力不够似的。 “那和我说说前因后果,嗯,就那个对你死缠烂打的男人,刘辉” 光是听着这个没有什么辨识度的名字,年溪淼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抖着嘴皮子开始讲述。 “之前,我去参加学校的联谊……” 本来那天她是不想去的,可偏偏她还是去了。 也就是那一场联谊,让她被那个该死的刘辉给惦记上了。 联谊还没有结束,她就因为无趣借口走了,没走多远,身后跟来了一个中等身材,一脸痘痘的油腻男。 男人就是刘辉,开口就说他是本地人,住在西郊的拆迁区,拆迁分了六套房子,说到后面,他甚至还甩甩头发说以后结婚了,分一套在她名下。 年溪淼无语极了,要说西郊那块地皮还是她大哥投资的呢,她嘚瑟了吗? 这个小小的拆迁户还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当即她便拒绝了。 本来也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结果刘辉就像是橡皮糖一样,缠上了她,甚至觉得她现在表现出来的矜持只不过是吊着他,还自命不凡自己魅力无人可当。 张口闭口就是六套房分她一套 年溪淼良好的家教都忍不住爆发,自小混迹的上流圈子,什么时候遇上过这种不堪的事。 她拒绝了一次又一次,拒绝的话一次比一次难听,态度一次比一次果决。 到后面这刘辉又不知从哪里弄来她的联系方式,最让人头疼的是她拉黑了一个,他再换一个,不厌其烦。 既然拉黑没用,年溪淼索性换了号码,可阴魂不散的刘辉还是能联系上,还大言不惭的说,这就是命运的羁绊。 年溪淼简直想骂娘,去你的羁绊,她和这种超自负的人能有什么羁绊! 怒不可遏时,她从家里调了两个保镖,这下子终于安静了。 靠近不了的刘辉气急败坏,发疯一般半夜打电话威胁她,若是不和他在一起,他就去死。 恶毒的话她没有说,直接厌恶的断了电话,再一次将陌生的号码拉黑。 值得深思的是,从那一天起,刘辉刘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了,仿佛从她世界消失了一般。 年溪淼终于松懈下来,这久违的正常人生活,她是好久没有体会过。 可接踵而来的,就是一系列怪事,一直到今天,她差点为此丢了命。 那种侥幸的无神论再也维持不下去,被她亲手打破。 宿舍的其余两人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唯有慕白白一脸淡然。 “嗯,他死了” 第5章 泡发涨的尸体 年溪淼脸色难看 脑海中想起那天晚上的电话,有些不可置信对方会是那么极端的人。 不过他死了,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难道真因为自己不答应和他交往,现在就要搭上命吗? 年溪淼欲哭无泪 到底是怎样的坎坷的人生,要经历这样的无妄之灾啊。 “那现在,怎么办啊?” 如今的也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慕白白身上 好在,她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年溪淼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眼睛亮闪闪,从未如此觉得面前的小白花如此迷人。 慕白白清了清嗓子,好以整暇的端了端身子,赚钱的机会来了。 “那么,现在先来谈谈筹码” 年溪淼一愣,显然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的生死关头,这小白花居然俗气的谈起了钱。 好好好,她年家大小姐还能缺钱不成。 “要多少,说!” 慕白白点点头,孺子可教也,掰扯着手指头开始和她算账。 “之前替你挡灾的护身符,一千,替你解决桃花煞,十万!” 她一脸正色,说出的金额惹的年溪淼好一阵无语。 还以为她大费周章的提这么一嘴,是要狮子大开口呢,结果,就这? “我年溪淼的命就值这点钱?” 她轻哼一声,又继续往下说:“怎么样也得一百万” 若不是不想和大哥交涉,这金额怎么也得抬到千万起步。 “就这么说好了,给我处理了这事,我支付你一百万!” 好好好,还有自己把头伸出来当大冤种的,既然她年大小姐都要求提高筹码,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两人一拍即合,看得床上两个宿友相顾无言。 在这一刻“自抬身价”被具象化了。 回到正事上,年溪淼的状态确实受到了影响,被阴气缠身了一段时间,如今阳气弱极。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她现在只身站在僻静之处,会立即被鬼怪带走。 刘辉自杀之后,对年溪淼的喜欢就化成了执念,没日没夜的缠着她,生生将这桃花劫熬成了桃花煞。 若不是今晚她有那个地府出品的平安符,小命,休矣! 慕白白掐了掐手指,眼里闪过了然。 “在人工湖” …… 十五分钟后 一个淡定的慕白白同行跟着两个半信半疑,纯属凑热闹的方岐微以及周磬书,身后被瑟瑟发抖的年溪淼扯着,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个嘴里嘟嘟囔囔的宿管阿姨。 人工湖安静的出去,只偶尔几声知了。 “这哪里有什么死人?人死了都得浮上来,你们看看,这湖虽然大,可也没有遮挡,好看的吧?没事回去睡觉吧,别一天天净折腾我。” 宿管阿姨第一个开始发牢骚式炮轰,作势就要将几个人带回去。 “在那边” 她抬腿又往木桥处走,几人亦步亦趋跟上,宿管阿姨又怕她们出事,这几个金疙瘩,她是一个也惹不起,又只得跟了上去。 越走近,年溪淼就越害怕,腿脚都软得差点挪不动道,那股冷进骨子里的寒意,阵阵侵袭而来。 慕白白适时抬手往她身上塞了一道符,那股置身阴间的诡异感才消散。 她又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根竹竿,递给了走在最后的宿管阿姨,指着桥下一处就道: “尸体在这” 宿管阿姨浑身一僵,硬着头皮接过竹子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一起的还有两颗好奇的小脑袋。 灯光折射下的水面看不清楚,只见黑乎乎的一团,应是水草等水生物。 但是被慕白白这一说,几人只觉得那股怪异的味道,越来越重。 三个人同时头皮一紧 还是宿管阿姨率先开了口 “有什么死人,就是水草,大晚上不睡觉这里唬人,你这丫头,就会折腾我,要真是死了人这么多天会没有人发现?” 她絮絮叨叨的一边嚷嚷,一边拿着竹子往下面戳戳搅搅,戳着戳着,神色就开始不对了…… 另外一边,睡得正香的校长被一通催命的电话吵醒,迷迷糊糊间就听见电话那头说他摊上事儿了,学校死人了。 校长一下子被惊醒,说自己赶紧核实情况,等电话打到学校的值班老师那,对方比自己还懵,更表示学校今晚一切正常之后。 校长又将电话拨了回去,一问才知对方名唤慕白白。 就是那个刚复学,就指着他说最近霉运缠身,仕途不保的学生? “要是我报警您再来,可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对方的声音幽幽飘了过来,校长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好你个慕白白,现在越来越过分了,等我……” 嘟嘟嘟…… 校长气焰一下子熄了,这是挂了? 好好好,等他去学校逮着那无聊的学生,非得让年先生连夜将人领回去。 这次就算不领回去,也得好好想想哪里需要修缮的。 嗯,就情人坡那里,或者经管学院…… 而这边,宿管阿姨显然已经发现了什么,表情由最开始的无奈,到如今的惊悚,将将拿着竹竿不敢再动,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直挺挺的杵着? “这不会真有问题吧?” 方岐微小声的问,原本她就是不相信白白口中的找尸体,才连夜起床跟着来的,如今一切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好像也不由得自己信或不信了。 “那个缠了年溪淼好久的刘辉就在这里,爱而不得跳湖了” 她轻描淡写的解释,随手接过宿管阿姨手上的竹竿,谁也没有注意到有那么一刹那,她手握的地方闪过一道微弱的金光,转瞬即逝。 方才还被缠住的竹竿,在她的手中变得灵活轻巧,只见水中被剥开层层水草之后,缓缓浮现出一具被泡的发涨的尸体。 脸向下趴着,是具男尸无疑。 尖叫声此起彼伏,紧随着就是阵阵呕吐,只有周磬书捏着鼻子眼睛发亮的看着慕白白。 “白白……你好厉害啊” 突如其来的夸赞惹的她一时无措,也就…… “还好吧……” 慕白白挠挠头,怪不好意思的。 忽的她眸光一凛,朝着年溪淼的方向打出一阵掌风,阴风吹过,带着破肉的声音。 刘辉的鬼魂险些被排散,好半晌才又重新凝聚成他破败不堪的模样,掉出的眼球随着他的挪动而晃动,脸上被鱼啃得坑坑洼洼,可见几缕碎肉。 身后发出声声干呕,是周磬书。 顾不得她迟来的反射弧,慕白白抬手,指尖金光朝着刘辉而去,将他桎梏住,再也挪不动分毫。 “放开我,放开我” 第6章 我就说你摊上事儿了吧 “刘辉,你和年溪淼之间本就是你一厢情愿,如今你自愿放弃生命,和人间的一切自是没有任何关系,如今却不去地府报道依旧来祸害阳寿未尽之人!” 慕白白的语气冰冷,脸色更是不好看。 这个刘辉虽然死了才堪堪几日,却已经凝聚了很深的鬼气,再这么放任下去,不过月余就会变成怨气很强的地缚鬼。 刘辉仍旧不知悔改,得到年溪淼已经成了他很深的执念,哪怕变成了鬼,想的也是弄死她,继而把她困在自己的身边,死也要拉她一起。 “我不管,我喜欢她,她就是我的!” “冥顽不灵” 刘辉扭了扭嘎吱作响的脖子,将眼球塞回眼眶里,痴痴的看着年溪淼的方向,目光贪婪又偏执。 “我哪里不好,她只不过暂时没有发现我多优秀,我从小成绩就好,考上京大最好的学府本就前途无量,如今家里拆迁还有六套房,她如今没有出社会不知道钱的重要性罢了,像我这样条件还痴心一片的人,她哪里找?” 说着桀桀的笑出了声 “我缠着她,不过是怕她以后后悔,错过了我这么优秀的人” 慕白白越听眉毛拧得越紧,她简直要听吐了,这是什么满级普信男,没有照过镜子的吗?怎么能说出如此臭不要脸的话来。 什么好女怕缠郎,那对方至少也得相貌堂堂。 “废话少说” 弹指间,莹润的金光在她指尖流窜,在她掐了一个诀之后,准确无误的飞向刘辉,一圈圈的缠绕在他的身上,越是挣扎就捆得越紧。 灵魂被绑得扭曲,缚鬼链烫的他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刘辉自从死后还是第一次尝到痛苦的滋味,深知自己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便想化作一缕黑气溜走。 奈何这地府出品的缚魂链,哪怕是他化成鬼魂,也将其捆得密不透风,如捆实物。 刘辉这下就真的害怕了,嘴里嚷着放开他,疼得满地打滚,链条撞击在地上,发出阴沉的声响。 几人看不到鬼魂状态的刘辉,只感受得到迎面扑来的阴气,还有那凭空出现的铁链声,每一下都诡异至极,就这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唯独周磬书的阴阳眼能看到满地求饶的刘辉,和泡涨的尸体不同,那鬼魂恶心的很立体,视觉冲击更强烈。 但就是这么一只可怖的鬼,在慕白白手下,被她送进了一个黑洞。 在消失之前,隐约可见黑洞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转瞬即逝。 眼前这个,笼罩淡淡金光的慕白白,和曾经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慕白白,果然判若两人。 就见她拍了拍手,转身冲着众人笑了笑。 “刘辉已经送走了” 大家明白她的意思,可是旁边的人工湖里,还飘着刘辉的尸体,还是很难让人不害怕。 没一会儿,值班的老师赶了过来,由于跑的太急,连着眼镜都歪歪扭扭的戴在脸上。 听说尸体在湖里,还死了四五天,他起初并不相信,这片人工湖虽然不至于人来人往,可平日里还是有不少学生来这里拍照打卡。 要说死了好几日,怎会没有人发现? 可确确实实的,一具泡发的尸体,就漂浮在湖面上,他的眼皮子底下。 接着而来的是校长,灯光不算亮,胖乎乎的校长一眼还是看到了那小白花一样的慕白白。 还是那般纤瘦孱弱,在黑夜里站得板板正正。 好好好,这时候又乖巧懂事了。 校长即将说出口的斥责,被值班老师拉着去了木桥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看样子还真的是死了好几天” 校长脸上的肉都跟着抖了一抖,顿时脑仁突突直跳。 他没有想到是真的死人了,这人虽然身份不明,死因也不明,可死的地方可是在学校里啊! 还好是在晚上,这要是白天,人多口杂的,传出来都得影响明年的招生。 慕白白走过来 “看吧,都和你说摊上事儿了吧!” 从入学那天就已经告诉他了 校长吭哧吭哧的喘着气 “你怎么知道这里出事了?” “我算出来的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校长又问:“那你算出来死者怎么死的?姓甚名谁?” 还算出来,年纪轻轻脑子便不太灵光,十几年的学习,愣是没将她培养得根正苗红。 慕白白也不怕他不信,言简意赅的挑着重点讲。 “刘辉,自杀的,土建本校生。” “你怎么知道的?”校长狐疑 这个尸体可还趴着,一看不到脸,二看不到身形的,怎么就笃定这是刘辉了? “他告诉我的啊” 校长:…… 他都死了他怎么告诉你的? 算了,这等警察来,一切还是要查的,等查了之后,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还好现在没有天亮,他必须等天亮前处理完这件事,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等警察来的间隙,校长又去询问起宿管阿姨。 阿姨磕磕巴巴的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她们又是如何发现尸体的,归结出几个字:慕白白算出来的。 校长又是一噎,干脆什么话也不说,站在一旁和值班老师抽起了烟,两个沉默不语的男人莫名就透着一股沧桑感。 在警察来之后,尸体被抬了上来,朝下的脸被鱼啃嗤得千疮百孔,浮肿得已经出现了巨人观。 在经过初步检验,死者为男性,死亡时间五天,身长170cm,约莫二十多岁。 在确定湖中为第一案发现场,且暂无发现他杀的痕迹,尸体便在警戒线中抬上了担架,被带回了警局进行尸检,进一步确认死者身份与死因。 而现场的人,被一一带回去录了口供。 次日,尸检出来,死者身份在dna匹配中,确与目击证人提供的刘某身份一致,正是京大大四的在校生。 死亡原因,排除他杀。 随着深入调查,又有了案件的相关进展。 在死者的通讯工具中,查出了他生前的最后一通电话,不仅如此,他其余拨出的通话记录,虽然号码各不相同,但注册者都显示为同一人。 艺术学院的年溪淼 第7章 蛮不讲理的刘家人 校长还在思忖,事情前后串联起来都在指证一件事。 就是那慕白白真会点玄学本事,从面相看出自己有劫难,到学生出事,结合宿管的话,越来越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了。 莫非她真不是脑子有病? 没等他多想,刘家人就闹上门来了。 校长办公室闹哄哄的挤进了二三十人,将里面堵了个水泄不通,还七嘴八舌的各自说着什么,吵闹得不可开交。 保安在后面拉扯,扬着嗓子让她们先出去,以免发生踩踏。 他们却是听不进半分的,推搡着就往里挤,拍着校长办公桌要他给个交代。 当了半辈子文化人的校长哪里见过这种泼妇骂街的阵仗,如今不仅印堂发黑,还头脑发昏。 “好了!” 他砰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身子撑着桌子前倾,浑身肃穆,摆出校长的威仪倒是唬住了他们,混乱的场面顿时安静如鸡。 “派个代表来说” 这群人是又披麻又戴孝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刘辉的家人,来找自己要说法来了。 既然要派个代表,有几个气势汹汹的亲戚挺着胸脯自告奋勇,最后还是刘母顶着红肿的眼睛走到了最前面,和校长面对面。 中年发福的女人剪着利落的短发,颧骨高耸,下颌骨也突出,光是看面相便知她不好惹。 女人开始介绍自己 “我是刘辉的妈妈,我们家孩子从小就懂事听话,平时除了学习还是学习,身边的朋友老师没有一个说他不好的,十里八乡的都羡慕我们有这么一个孩子……” 校长就这么静静听着她舌灿莲花的表述他们家小孩有多优秀,培养他成才花了多少积蓄,他们老两口呕心沥血过得多不容易。 校长视线从女人脖子上挪开,那里坠着一条足有手指粗细的金链子。 这日子果然是不容易 他一语不发,安静的聆听完女人的吹捧与卖惨。 反正人已经死了,多努力上进前途无量还不是她张口就来的事。 听了好半晌,刘母才终于讲到了重点。 “我们老两口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眼看着就要享清福了,结果我的孩子,就在你们学校出事了。” 说到这里,女人又趴在桌子上嚎哭了起来。 旁边的亲戚一句接着一句将来意抛了出来。 “你们学校要给个交代!” “对,我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赔钱就是!” 有人连体面的遮羞布都扯开,明目张胆的吃着人血馒头,向学校讹钱,张口闭口就是百万。 校长毕竟在位二十余载,还是维持住了基本的平静,等大家声音小了些,这才开口。 “对于刘辉同学的自杀,我们学校也感到很意外以及惋惜,大好年华的青年会主动放弃生命,警方那边的证据也表明了,刘辉同学的自杀与我校并没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校长的意思很明显,你家孩子是自杀的,和我们学校有什么关系。 家长一听学校开始撇清责任,又急了。 “我们人好好送到学校来,你们学校不该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吗?” “你还我孩子,他是死在学校的,怎么说和你们没关系” “天杀的,娘诶,我的命好苦” 呼天抢地的哭声掺杂着尖叫,声声让人烦躁。 以前见过这种场景还是在电视剧,当时他就嗤之以鼻这种泡沫都市剧才会出现这种人,如今看来,是自己浅薄,见识少了。 而更让校长没有想到的是,一连两天,他们都会来吵吵闹闹,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们学校得赔偿这条人命,不管人是怎么死的,总之他就是死在了学校。 校长头疼不已,这件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学校以及他个人,两方坐下来谈赔偿金额,更表示学校不是冷漠之地,但也不是放纵他们胡闹的地方。 学校愿意给予十万的慰问金,金额与家长预期出入太大,家长那边又不干了,第三天就在校门口拉起了横幅。 “奇葩家长” “哪有人在校门口大肆嚷嚷着儿子死讯的” 方岐微在宿舍嘟嘟囔囔的议论着此事,慕白白忽然伸出了个脑袋,盯着年溪淼就道: “你又印堂发黑了” 刚敷完面膜的年溪淼手一顿,心里比吃了苦瓜还要苦,从心里苦到了脸上。 “我是不是犯天罡了”她苦哈哈的说 怎么这劫难一茬一茬的来,还有完没完了。 连着方岐微也奉上了同情的目光 “没关系,有白白在,让你的印堂发黑说拜拜~” 慕白白又目光幽幽的转向方岐微,惹的她浑身一僵,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发问。 “难道,我也印堂发黑?” 慕白白摇头否定“这倒不是,是你正缘要来了” 可是红鸾心未动 也就是说,她的正缘还不是她喜欢的人。 方岐微眨巴眨巴眼睛,这么快就要来了,自己还没有上岸的打算,正缘就到了? 那她的正缘可不可以等等她,等她浪够了,再回头是岸? 几人在宿舍讨论年溪淼的印堂发黑所为何事,慕白白算了算,不见血光,她们也就没放在心上了,转而聊起了方岐微的正缘。 慕白白又掐了掐指头,算出对方非富即贵,福泽深厚,但情侣坎坷,有缘和和美美,错过此生孤老。 方岐微听了心里发怵,这么严重? 孤……孤老? 可是听白白的描述,富贵?福泽? 怎么听都像是大腹便便的油腻男 慕白白浑身一激灵,若自己的正缘是个这样的货色,那她宁愿选择后者。 而此时,某视频网站开始出现大量京大的负面新闻,许多闻讯而来的网红或是记者嗅到素材的味道,纷纷前来京大门口,试图找点爆料。 正巧遇到被保安拦在门外的刘家人,刘家人今日没有再拉横幅,因为校长找来了警察,若是再闹事就按寻衅滋事的罪名给他们关局子里去。 刘家人是老实了,可并没有死心,儿子已经自杀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白死,总得留下最后的价值。 好巧媒体网红带着摄影师前来,两方宛若王八看绿豆,就这么看顺眼,一拍即合。 小网红拍着胸脯保证:“阿姨,您有什么苦衷都可以告诉我们,回头给您发网上去,人多力量大,一定会有更多的人为您主持公道。” 刘母一合计这事不亏,不需要自己的本钱,还可以利用舆论将事情闹大,自己也不算寻衅滋事,立即表示自己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想要一个公道,不得已才这么做。 面对镜头,刘母立即孱弱得站不稳了,需要人扶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自己养大一个孩子多不容易,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苦命的女人。 听说自己越惨,网上的反响便越好,刘母便真假参半的演了一场苦情戏。 一发到网上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不明真假的网友一边倒的开始无尽的谩骂,纷纷要京大给个交代,更有甚者,跑到了学校门口伸张所谓的正义。 第8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尸检过后,刘辉彻底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加上校方提供了他自杀前的一段视频,时而状若癫狂,时而神情恍惚,以及同班同学证词。 刘辉平日里便是独来独往,抱着手机可以痴痴盯上一整天,大家都怀疑他精神方面有问题,如今他自杀了,大家除了唏嘘并无多少意外。 随着尸体被运回来,一起的还有刘辉的手机。 想起他同学的话,刘母早就觉得不对劲,拿到手机的那刻就开始翻看起来,她倒要看看这手机里面有什么,让她儿子一看看一天。 果不其然,这其中就是有猫腻。 相册里是各种偷拍角度的女孩,高挑又精致,这哪里是手机好看,分明是手机中的姑娘好看。 继续往下翻,足足有上百张这个女孩的照片,大量的背影或是侧脸,只有极少数的正脸,是被发现后的愤怒。 在刘辉手机的通讯里,排在最近的通话,被他备注成了“爱人”,刘母这才恍然,原来自己儿子这是谈恋爱了。 那为什么在刘辉死后她一次也没有出现,到底她和儿子的死有没有关系? 有亲戚猜测:“莫非是她将刘辉甩了,所以刘辉这才想不开的?” “这姑娘看起来就不像正经的,长成这样,会不会在外面勾三搭四?” “瞧瞧这一身行头不便宜吧,花的不会是我们小辉的钱吧” “我们小辉出事了,这女人是一次也没出现过” 她们围着手机,你一言我一语,刘母越听就越觉得可能,怎么看手机的照片,怎么觉得碍眼。 不行,不能让自己儿子死了也这么憋屈,受这个乌龟王八气。 “走,我们去找她问问清楚!” 她气势一拿出来,身上的横肉都跟着抖了抖。 …… 学校门口 “今天本小姐心情好,请你们去吃法国大餐,那个旋转餐厅vic座位如何?” 年溪淼心情很好,她一个业余的珠宝设计师,拿到了京都珠宝设计大赛的offer。 能进这个大赛,足以说明她的业余兴趣得到了专业认可。 年大小姐的嘚瑟明晃晃的挂在脸上,身心舒畅下,她就想花钱,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全场由年大小姐买单。 她们正讨论着待会吃完饭得去那附近新开业的商场逛逛,让嚣张的年大小姐血本无归。 年溪淼从鼻子里轻哼一声,语气更是轻慢。 “你们也不看看我背后的金主大大是谁” 那可是年知行啊,上了福布斯排行榜的男人,就是买下那cm商场也不在话下。 女孩轻快的谈话以及银铃一般的声音戛然而止,几个妇人拿着打印出来的相片对着几人比照。 “是不是她呢?” “看着有点像” “什么有点像,就是她!我刚还听见她说金主呢,哼,真是不知羞耻” 几人被拦了下来,莫名其妙被奚落了一通,任谁都情绪不太好。 “大婶你谁啊?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方岐微第一个忍不了,像炮仗一样挺身而出。 “不过我看你眼熟,哪里见过来着?” 对面有一人哼了一声,指着年溪淼就说:“这是我儿子的女朋友,我当妈的来看看,有问题问问她不行吗?” 三人默契的看向同样一头雾水的年溪淼 “你谈恋爱了?” 年溪淼耸耸肩,直接将拦路的几人归结为碰瓷。 “我也是刚刚知道我谈恋爱的” 方岐微这就气笑了 “乱认亲戚我是听过,乱认儿媳妇儿倒是头一遭,你儿子谁啊?别张口就说儿媳妇儿,你儿子配得上淼淼吗?” 小炮仗一出马,嘴巴就像安了机关枪,对着敌方就是一顿无差别的攻击输出。 那人也叉着腰,阴阳怪气的回怼。 “自己男人是谁都不知道,你是有几个男人?” “就是,长得一张不安分的脸,能有多老实” “诶我真……” 年溪淼伸手拦住她,疏冷的气质连多看她们一眼都嫌晦气。 “别理她们”这群人怪是莫名其妙的 原想绕过她们走,又被她们壮硕的身材拦了个结实。 “再挡着我就报警了” “报警?你报啊,你报去”妇女丝毫不怕 连校长那种见多识广的人都被她们搞得头疼,何况是几位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一场闹剧惹得不少学生驻足观望,指指点点的看泼妇骂街,既好奇她们是怎么认识产生矛盾,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 按照这群妇人的架势,这几个学生可能有苦头吃了。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她们手指头戳到慕白白的身上时,她忽然就倒了下去。 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周磬书已经跟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抱着“虚弱”的慕白白就开始哭。 “呜呜呜,白白你怎么样了,呜呜呜,如果她今天被你们气出个好歹,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几个妇人面面相觑,她们刚才很用力吗?怎么好好的就倒下了,她们这是被讹了? “哼,你别想诓我们,又不是豆腐做的” “你们懂什么,她昏迷了半年,才刚醒来,如今又被你们气出了好歹”方岐微跟着吼 年溪淼也冷淡开腔:“周围都是人证” 几个妇人这才慌了,还是刘母稳得住。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她自己身体弱,休想赖在我们身上,我们碰都没有碰到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行行行,叫警察来,报警!” “报就报” 看到方岐微真拿出手机,才按了一个1,她们就自乱了阵脚。 “报呗,和我又没关系,走走走,别赖到我们头上,这个丫头看着也是没什么福气的,别真死了” 年溪淼冷眸扫过,她们立即怂了,你拉我我拽你的走了。 一直等人走远,紧闭双眼的慕白白才睁开了眼睛,淡定得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方才还哭的撕心裂肺的周磬书也若无其事的擦了擦眼睛,又恢复到了以前小透明的状态。 方岐微看了直竖大拇指 “牛” 周磬书皮笑肉不笑 “用魔法打败魔法” 对付这种爱挑事的人,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长得这么眼熟,总感觉哪里见过”方岐微满脸不解,绞尽脑汁总觉得快要想起的时候,又说不上来是个谁 脑袋被轻轻拍了一下,慕白白翻了一个白眼。 “那是刘辉他妈” “哦,我就说哪里见过吧!”方岐微恍然大悟,直拍自己的大腿。 末了,还是不服气的怼一句 “说就好好说,还朝我抛什么媚眼” 慕白白:…… 奈何这张脸长得太过柔媚,抬眼水波流转,哪怕是翻白眼,看着也像是在抛媚眼。 用年溪淼的话来说,这小白花放在古代的青楼,花魁的位置无人可撼动。 周围人咋舌,没有想到00后的学生发疯起来连市井泼妇都不是她们的对手。 散了散了,这一局她们赢。 第9章 年溪淼被带走 拿到offer以后,年溪淼开始将自己投入到设计作品中,但之前的刘辉骚扰事件,从他到他的母亲,搅得她心绪不宁,完全没有构思的灵感。 为了寻找启发,她是四处奔波,从乡野到都市,再从坊间到生态,难免落单的时候就比较多,这碰上胡搅蛮缠的人机会便更大。 刘母坚持认为年溪淼是自己儿子的女朋友,也始终怀疑她和自己儿子的死脱不了干系,那既然是有关联的,就应该付出代价,比如:钱 刘母又联系上了之前在校门口录视频的网红,网红一见主动送上门的题材,积极又配合,慷慨的表示她愿意出手相助。 于是当天晚上,一个名为:“高材生自杀或有隐情”的小视频火了。 秀气的女网红坐在镜头前,绘声绘色的讲述她前阵子发的京大高材生跳河事件,还有后续。 这次刘辉被塑造成一个不仅成绩好,还对女朋友痴情不改的形象,女朋友要什么他都满足,这次女朋友要了天上的星星,所以他再也不回来了。 视频中,她放了几张偷拍的照片,脸被打了马赛克,但她斜挎在身上精巧的小背包,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身上背的可是爱马仕的菜篮子】 【现在的学生真虚荣,现在把男朋友都逼死了,她良心不会痛吗?】 【这女的也是京大的?这种品质的人是怎么进京大的?】 【这不是来上学的,怕是来钓凯子的】 【不得不说,这女的身材真好,能不能别马赛克,让大家看看这张脸】 …… 难听的话被屏蔽,留在评论区的只有声声质问与讨伐。 有的网友还打电话到学校要求开除此等恶劣的学生,电话接的多了,学校接到后面直接拔了电话线,这下安宁了。 更有好事的网友直接到学校,打听是谁竟辜负得一位大好青年为她殒了命。 网红的小视频点击量破千万,粉丝涨了十几万,催着要她更新后续,网红就这么突然红了。 在掌握流量密码之后,网红对刘辉自杀一事上显然更上心,推波助澜的一起声讨起他所谓的女朋友。 …… 年溪淼忙着奔波寻找灵感,压根没有注意到网上这些不切实际的流言蜚语,回学校的路上又被刘母给逮了个正着。 刘母见她落单,是说什么也要拉着她去给刘辉上香祭拜,年溪淼自是不去,被几个女人强制拉着上了一辆面包车,就这么带走了。 车子一路七拐八绕,在年溪淼被恶劣的周身环境熏得快要吐出来的时候,终于到了。 刘辉的老家 一个三室的平房,因为不常住人,墙体都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月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幽深。 被带到陌生的环境,年溪淼自然是害怕的,尤其是一眼看到灵堂时,她更是想掉头狂奔。 奈何双手被铁钳一般的力道桎梏,她白嫩的手臂早已青紫一片,他们也无怜惜之情,推搡的带着她往里走。 “你好好看看,里面就是我的儿子” “你得向他赔罪,给他守夜,才不枉他那么喜欢你” “他给你买的东西我们不计较,但是做人不能不讲良心,如今我儿子死了,你怎么能一次也不来看他,啊?” “我不去,你们放开我”年溪淼越挣扎,手越痛。 背后传来冷嗤声,动作更粗鲁了。 “不去也得去,去好好看看我那可怜的儿子!” 临时搭建的灵堂,挂着一盏白炽灯,照着下方的灵位,一个用黑色绒布包裹住的骨灰前是刘辉的遗像。 遗像前跪着家中的小辈在给他烧纸,是一个还在读初中的孩子,跪在那里瑟瑟发抖,不知是吓得还是悲伤。 刘母一进来就让小孩走开,将年溪淼按在地上,逼迫她烧纸。 “我可怜的儿子,年纪轻轻死了,我们都不能给他烧纸,你就在这里赎罪吧!” 刘母理所当然,找了家里两个最胖力气最大的女亲戚看着她。 如今刘家拆迁分了六套房,身边的亲戚也都巴结的很听她的话,跪着的女娃一有起身的动静,她们立即就上手将人按了回去。 年溪淼一抬头就看到了刘辉的遗像,戴着眼镜的脸好像无时无刻在盯着她,毛骨悚然的让她浑身起寒颤。 “你们这是违法的!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根本不认识他,刘辉就是一个变态跟踪狂!” “你这个贱人说什么!” 刘母走过去对着她脸就是一巴掌,年溪淼被打偏了脸,脸上火辣辣的疼,连着脑袋也嗡嗡作响。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野蛮的对待过,向来是父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逢人见了她谁不奉承几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她脸上招呼。 年溪淼抬头,眼神冰冷,即使对上刘母堪称青面獠牙的脸时,也毫无退缩。 “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儿子得女朋友,我也不认识他,你若是不放我回去,我家人追究起来,你估计承受不起。” “吓唬我?我是吓大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你也得给我好好这里跪着” 年溪淼早就被收了手机,变相的监禁在了这个简陋的灵堂,头顶的白炽灯时不时嘎吱两声。 向来骄矜的大小姐,此时气的浑身发抖。 “你凭什么囚禁我!无知不是你犯罪的借口” “和我谈起法律了?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花我儿子钱的时候怎么不谈谈法律!” 年溪淼都气笑了,对方一口一个自己花她儿子钱,殊不知自己一个月的零花钱,比之她儿子大学四年的生活费还绰绰有余。 知道对方不信,她还是忍着耐心强调一次。 “没拿出证据之前,你就是污蔑” “呸,不要脸的玩意儿,还敢提证据!老实给我这里待着!” 行,她是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口舌,她甚至怀疑自己再多解释几句,这妇女能再给自己几巴掌。 见年溪淼不再说话了,刘母这才满意。 这种年纪轻轻的姑娘,哪里是她的对手。 第10章 前夫哥,年溪淼出事了 而此时在宿舍的慕白白忽的睁开了眼睛 不好,年溪淼出事了 几乎是第一时间她就想到了年溪淼的亲哥,年知行。 这也是年知行在离婚后第一次接到前妻的电话,更没有想到她打电话给自己的目的,是为了告诉他年溪淼出事了。 年知行眉头拧了拧,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妹妹又闯祸了,可接着又听年溪淼语带严肃的说。 “这次是年溪淼的无妄之灾,请你务必要出手,也只有你的身份能镇压住那群刁民” 年知行越听越离谱,眉间深深拧成了一个川字。 主人位的男人一席黑色西装,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随意的放在桌子上。 偌大的餐桌上各精英大佬愣是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就连正常呼吸都生怕吵着他。 紧接着,在大家堪称乖巧的注视下,年知行嚯的站了起来,对着手机那端叮嘱。 “校门口等我” 说完,他挂了电话,冲几人颔首。 “抱歉,家里有点事情要处理,下次年某再组局请大家赏脸” “不不不,年总您有事先忙先忙” “年总路上慢点” 虽然论辈分这个不过三十出头的男人比他们还要小上一辈,可论实力,这年轻的总裁没有一个人敢小觑,就连中途离席这种轻慢的态度,他们也要客客气气的送他离开。 黑色的轿车精准的停在慕白白面前,刹车拉起了刺耳的抓地声。 京a 慕白白毫不犹豫的上了车 一上车她便开口指路:“西南方向开六公里” 男人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开着车。 年知行的车技很好,就算在市区将油门踩到近二百迈,也平稳得宛如穿梭的猎豹。 他细长的手抓在方向盘上,目光坚定又深邃。 “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年知行很忙,向来是不会关注网上的风吹草动,除了商政大事,其余八卦,他忙得无暇顾及。 慕白白缩回自己略带猥琐的目光,挑着重点同他说。 “前段时间学校死了一个学生,这个学生生前是年溪淼的无脑追求者,现在人自杀了,家长赖上了年溪淼,因为死者手机有大量她的相片,所以家长认为他们俩是情侣关系,现在应该是想讹钱,把年溪淼带走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带到办葬礼的地方去了。” 越听年知行脸上形色不明,周身散发的冷气让身旁的慕白白不寒而栗。 在京都居然有人敢动他年知行的妹妹 慕白白打了个哆嗦,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他们原本住的地方被你开发了,就是城郊那块地” “好,知道了,多谢” 车子在红绿灯停了下来,年知行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莫名就带了一股性张力。 慕白白视线不争气的又落在了他身上,从带着青筋的手,到性感凸起的喉结,最后是那张紧抿的薄唇。 前不久,他还用这个唇吻的自己…… 年知行猝然别过脸,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她的偷瞄。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问 慕白白歪了歪脑袋 “算出来的啊” 这些对于她这个来自地府的抓鬼大师而言,不是手到擒来的小技能吗? 后面喇叭响了起来,打断了男人探究的目光,也堵住了他想要问出口的疑惑。 夜晚 不知道刘母哪里找来了超度的僧人,围着年溪淼转了一圈圈的打转,一手拿着木鱼一手敲,嘴里念念有词。 每超度一圈,刘母的心就安定了一分。 都说年轻早死的魂魄,会搅得家宅不宁,是进不了祖坟的,如今她怕的也不是儿子能不能进祖坟之事。 只是说他人生结束了,自己人生还要继续,还是希望已故的儿子不要来打搅自己未来的生活。 所以今天才花了不少钱,又带来他最喜欢的女人,但愿儿子以后有不甘别来找自己,要找就找这个女人。 刘母神色阴毒的扫过垂着脑袋跪坐在地上的年溪淼 就在超度即将完成之时,虚掩的大门砰的一脚被蹿开,两排保镖率先鱼贯而入,紧接着是一道颀长的身影阔步而入,裹挟着浑身的戾气。 “谁!”刘母被这个阵仗吓到了,愣愣的杵在那,只觉得这个走进来的俊美男人,像是索命的阎王。 地上被折磨得心力交瘁的年溪淼一看到逆光而来的男人,顿时嘴角下耷,心里的委屈倾巢而出。 “大哥”欲语泪先流 豆大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如断线的珍珠哭的视线模糊。 头顶落下一只温热的大掌,还轻轻的揉了揉,随后她整个人落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男人不过是一个眼刀过来,刘母就被吓到了。 这人气度不凡,一身的贵气,一看就是个大老板,和她平时接触的人都不一样,这是真正的有钱人。 难道还真是这女人的哥哥?自己专横了半辈子,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是你抓的我妹妹?” “误会,都是误会,两个孩子,在,在交往,我孩子已经没了” 刘母突然就哭了起来,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当真那么难受,越哭越伤心,直接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尤其还是在灵堂,哭声显得愈发凄厉。 年知行冷冷的目光扫过来,不曾在她面上停留片刻,敢动他的家人,就得付出代价。 “之后的事情我会让律师和你交涉” 说着,他抱着人转身往外走,在门外和伸着脖子往里看的慕白白视线相撞,她清澈的眼睛眨了眨,担忧之余尽是愤怒,让年知行有片刻的恍惚。 “等我一会,我就回来” 说着,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去。 年知行将年溪淼放在副驾驶,等人的间隙检查了一番她身上肉眼可见的伤口,目光触到她手腕上的大片青紫时,一片寒凉。 虽然他平时对这个妹妹比较严厉,却是未动过她一根汗毛,如今这伤痕显然是被掐出来的,可见妇女用了多大的力气。 “事情交给大哥,这几日你也别去学校了,想去哪我送你去” 学校定然是不安全的,至少在他处理完这件事之前。 年溪淼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听自己大哥这么问,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去祁鸣家也可以么?” 第11章 送到祁鸣家 年溪淼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提,自己的大哥在抿着唇思忖了片刻后竟然同意了。 这正中下怀,年溪淼方才还怎么都止不住的眼泪戛然而止,平时她都没有机会接触到男神,这会子大哥就要把自己送过去他家了? “大哥,你是我亲大哥!” 年溪淼破涕为笑,朝他伸出双手就要拥抱,被无情的躲开了。 “别做出格的事”他出声警告 “我保证,但是你要迟点来接我” 年知行既无奈又有些好笑,自己的妹妹对祁鸣那点心思,从她读小学六年级开始就藏不住了,原本只以为那是少女情窦初开,单纯喜欢好皮囊的异性,可是这份见色起意的喜欢,居然维持到了现在。 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他们是从小到大的兄弟,年知行深知祁鸣的想法,他性子虽是仗义洒脱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却因为母亲的缘故极为反感商业联姻,更不会将就自己的感情。 而自己的傻妹妹,在祁鸣的眼里,不过只是挚友的妹妹,也是他的妹妹。 这次若不是自己要去国外开拓一个盈利点很高的市场,他绝对不会同意年溪淼的提议。 也好,虽然祁鸣不喜欢她,但绝对会护好她。 等慕白白回来,年溪淼已经从被泪流满面到满面荣光了。 慕白白暗暗称奇,这前夫哥哄人的本事还真不小。 “和她道谢”男人沉声开口,打破安静 如今年知行还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大不如前,印象还停留在之前,自己的妹妹对自己的妻……前妻很是不喜,可以说将她俩放在一起就是针尖对上了麦芒,火星撞上了地球。 这次若不是慕白白告诉自己年溪淼出事,只怕她有的苦头吃。 思及此,他的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要是对方是个男人,今天的事情就不是这么处理了。 而他的话也同时让两位女生愣了一下,两人对望一眼,年溪淼又开始后怕了。 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女生,平时被保护得极好,倒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就连之前慕白白提醒自己印堂发黑,又附带了没有血光之灾,她便没放在心上了,若是多安排几个保镖,也不会让那几个妇女这般欺负了去。 想着想着,她鼻子又有些发酸。 “白白,这次谢谢你,但是你看看,我的印堂还黑吗?” 白白?不是小白花? 年知行有些疑惑的从后视镜瞟了一眼,印堂发黑还是其次,两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后座上那张媚得不像话的小脸摇了摇,很慎重的从包里拿出一张卸妆巾递给她。 “太花了,看不出来” 年溪淼也不尴尬,拿着卸妆巾就往自己脸上一顿擦。 “那现在呢?”说着,她还将脸又往前凑了凑。 瓷白的脸蛋上毫无瑕疵,除了漂亮什么也没有。 “嗯,没事了” 年溪淼这才放松下来,不由得感叹一句,正常活着真好。 当即嘴巴甜甜的喊了一声:“谢谢嫂子” 慕白白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年溪淼压根不知道他俩离婚的消息,这种事情也不好隐瞒她。 “我俩离了”慕白白风轻云淡的向她解释 这则消息犹如平地惊雷,轰得她外焦里嫩,年溪淼的爱情观瞬间崩塌,四分五裂。 “你说什么?你俩离了?”她忽的拔高声音 在年溪淼的认知里,就是地球离心,她的哥嫂也不会离婚,毕竟当初他力排众议,气的他祖奶奶都托梦拒绝这门婚事,棺材板都快压不住时,年知行还是毅然决然的要和慕白白在一起。 他们婚后更是如胶似漆,说他们是彼此的影子都不为过,年知行的宠爱毫无下限,还记得当初慕白白就是随口说了一句: 我就是要星星,你也给我摘下来吗? 结果他哥,当真买了一颗星星给她。 诸如此类事件层出不穷,每次自己和她有矛盾,自己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那个。 久而久之,自己对慕白白这朵小白莲越来越不喜,甚至是有些讨厌。 总觉得要不是这个女人,自己哥哥也不会被抢走。 再后来慕白白发生意外陷入昏迷,醒来之后判若两人,完全不像从前的小白花。 脸还是这张魅惑众生的脸,性格却截然不同,就像锁换了个芯子。 自己也开始喜欢并认可这个嫂嫂的时候,听到的是他们离婚的消息。 那个为了她摘星星的男人,这前后结婚都没有满一年,就离了? 年溪淼看看慕白白,又转头看看她的大哥,两人面上除了平静再也看不出别的情绪。 就好像,离婚之于他们而言,是必然的。 车子继续往前疾驰,在慕白白琢磨这不是回学校的路时,车子径直开进了一个高档别墅区。 越往里开,慕白白的眼睛就越亮。 “这里,居然有灵气,前面,灵眼所在,真是块风水宝地。” 在这个时代,能有灵气的地方,少之又少,除了深山,她还是第一次在城市感受到涌动的灵气。 年溪淼也朝着她说的方向看去,自是看不到什么灵气的,只能看到前方是祁鸣的家。 她有些好奇:“这里比我哥的家要好?” 慕白白肯定的点了点头,年溪淼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这个小区是我哥开发的,当初盖好他愣是一套也没有给自己留” 慕白白也一言难尽的看了看握着方向盘的前夫哥,没话硬夸。 “年先生的眼光,向来是独到的” 男人轻飘飘的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嘴皮子动了动,并没有解释。 之所以当初选择那个小区居住,完全是因为慕白白说喜欢,当然是之前的慕白白说的。 她亲自给两人挑选的婚房,说那里合她眼缘,若是能在此处安个属于他们俩的家,那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然后,年知行便真的同她在那里安了家。 想到之前的慕白白,他神色又几分黯淡,连带着人也带上了些许落寞。 车子在慕白白口中的灵眼处停了下来,慕白白也才知道了他们这是来了哪里。 年知行将自己的妹妹送到了她喜欢的男人这里,也就是她记录了三本日记的男人。 祁鸣 第12章 住进了男神家 奢华的别墅里走出一个男人,颀长的身形被一件黑色的浴袍裹着,脖颈处随意的挂了一条白色的毛巾,头发还湿漉漉的淌着水,翩翩贵公子就这么汲着拖鞋走了出来。 随性又散漫 “是有什么天大的事这么着急” 他还游着泳,眼看着就要破自己的记录了,结果被年知行一通十万火急的电话给叫了下来,也不知道什么事情重要到这地步,给他换身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年知行伸手打开副驾驶的门,同他解释。 “最近小淼出了点事,不能去学校,我要出趟差,人先放你家” 车门打开,年溪淼颇有些狼狈的矮身出来。 祁鸣是有些诧异的,没有想到年知行火急火燎的找自己,是为了把妹妹托付给自己,也不对,是为了把妹妹暂时安顿在自己家。 但更没有想到向来骄矜光鲜的妹妹会有这般风尘仆仆的模样,联想到前几日酒吧门口的车祸,以及回去的路上她不停重复有人要加害她,他忽然就冷下了脸,浮现了几缕忧色。 “淼淼有没有受伤?” 年知行瞥了眼自己那没出息的妹妹,她嘴巴紧抿着,实则在隐忍,应当是被心上人关切上一句,又感动得想哭了。 “回头让她和你细说,行李待会刘叔会送过来。” 就这么交代了一句,年知行便往副驾走去,步伐有些急。 祁鸣也好奇他这么急做什么,能有什么比年溪淼更让他紧张的人。 “不喝杯茶再走” 年知行利索的上了车,车窗降下来,祁鸣这才瞄到后座的慕白白,当即了然,又痞痞的勾了勾唇。 “白白如今可是稀客,进来坐会” 年知行直接拒绝:“她学校有宵禁” 说着,他一脚踩了油门。 身后传来男人提高的声音 “放心,我会照顾咱妹妹,你有事忙去” 黑色的车子开的很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融入了夜色。 祁鸣收起戏谑,垂首看了看小可怜似的年溪淼,神色又凝重起来。 “进去吧,和哥哥讲讲谁这么大能耐设计你” 他在前面走,年溪淼就像受气的小媳妇跟在后面。 男人刚游完泳,身上的味道干净又清爽,哪怕是披着薄薄的浴袍,也挡不住他的宽肩窄腰的好身材,看得她又不争气的红了脸,好在她现在很委屈,也看不出端倪。 “可能我接下去的话你不信,但都是真实发生的” 客厅里,她脸色红了又白,很认真的同他解释,认真到她眸色坚定不已。 他从喉腔发出了一个嗯字,示意她继续说。 斟酌了片刻,她大脑有些空白,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我撞到鬼了,虽然听起来挺滑稽扯淡,可真叫我给碰上了,纠缠了我好长一段时间,命都快给搭进去了,还好遇见了小白花……” 她娓娓道来,从刘辉开始,忽略了他纠缠的过程,一直到他的自杀,继而湖中发现尸体,以及最后刘母的不依不饶。 平日里俊美无俦的脸上此时晦暗不明,少倾他缓声开口询问: “那今天怎么回事?”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问话,却问得年溪淼一愣,错愕的看着他那张长在自己心巴上的脸。 他这是关心自己? 欲语泪先流,她还没有开口说今天发生了什么,眼泪扑簌簌就流了下来。 祁鸣无奈叹息,自然的拿纸给她擦眼泪。 “怎么说得好好的就哭了” 怎么还像小时候,自己不带她玩儿,她就在那里哭鼻子,为此他还给她偷偷取过外号: 小哭包 “这么多年什么都变了,就是爱哭这点没变”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憋着嘴想忍住不让他看笑话,但一看到他就委屈的不行,嘴巴是憋住了,眼泪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止住。 祁鸣拍了拍她的后背,本来就极优越的嗓音,在他刻意放的平缓温柔时,更显磁性好听。 “好了别哭,哥哥给你报仇” “怎……怎么报仇……” 祁鸣被她雾蒙蒙的双眼逗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别管那么多了,去洗洗,二楼都是你的,别来三楼嚯嚯哥哥就行” 他是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平时除了洒扫阿姨,几乎就没有人去过他的卧室。 认识了这么多年,年溪淼当然知道他的原则与底线,也不会仗着自己和他认识多年的情谊,要彰显自己的特殊性去挑战他的容忍度。 她乖乖应下,听话的起身往楼上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忽然就将自己砸进了他的怀里。 “哥哥我害怕,我今天怕死了” 祁鸣一愣,大脑嗡嗡的。 他……他有洁癖 可是妹妹这么害怕,害怕到抓在他腹部的手都在发抖,他忍了又忍才忍住不将她丢出去。 “那你先去把自己捯饬干净” “我没有睡衣,叫阿姨去你柜子里拿一件可以么?”她仰着脑袋问他 柔和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干净的面庞和带着泪花的眼眸,漂亮的像个精雕细琢的瓷娃娃。 拒绝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他只能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好字,生涩得这个字仿佛和他不熟一般。 “谢谢哥哥~” 年溪淼不论是长相或是声音都很御姐,可是喊他哥哥的时候,甜得他妈牙齿都齁倒了。 她乖巧的松开,欢快的往楼上走。 一转身脸上的笑再也憋不住 摸到了摸到了,她刚摸到了祁鸣的腹肌,八块! 激动得手都在颤抖,嘿嘿~ 老刘送衣服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叫醒阿姨给年溪淼送上去。 她就像个百灵鸟从楼上跑了下来,真丝的衬衫随着她跑动,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白到晃眼的腿就那么毫无遮拦的露在外面。 看得祁鸣脸色一变,这他妈穿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他别过脸不去看她,又庆幸这时候房间里面也只有他们俩, “我的行李送过来了,祁鸣哥,最近要打扰你一段时间咯,请多关照” “嗯,回房睡觉” 她轻声应下,拖着行李往电梯走,喜悦到每一根发丝都透着快乐。 长到了21岁,真是出息了,都住进男神家了。 嗯……不错,连这地砖都透露着单身男人的内敛与质感。 第13章 鬼打墙 年溪淼春风得意,而她亲哥这边,却棘手的拧起了眉头。 这条路不说开得千万遍,但也是熟的能开出肌肉记忆。 而如今,这个地方他却开不出去了,这个同样的地方绕了一圈又一圈,同样的隧道,他愣是生生经历了三次。 若是说第二次是他的幻觉,那第三次怎么解释? 不对劲,今晚的路很不对劲。 黑色的轿车滋啦一声停到了路边,后座打盹的慕白白被惯性忽的晃醒。 等她睁开眼睛,年知行已经长腿迈出了车,倚在车身上啪嗒一声点了一支烟,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前方。 路很黑,黑到路灯都照不亮,朦朦胧胧的看不到前方的路。 隐约中还有什么声音,似哭泣似哀鸣,声声凄厉令他产生生理不适。 就好像…… 哭丧? 车门再次被打开又关上,慕白白有些凝重的下车走到了他的身边。 见她出来,年知行先是顿了顿,随即将烟头一脚给踩灭了。 “外面风大,出来做什么?” “外面不安全” 年知行别过脸看她,神色复杂。 他不是没听到年溪淼的经历,但尽管是血脉相连的妹妹所经历,他还是无法接受如此荒诞的事。 “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他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傻,明明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却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亲手打破了。 慕白白没觉得什么,很肯定的点着头。 “当然有” 若是没有,她堂堂的地阴大师来这里做什么? 更何况,她生自冥界,乃阎王之女,来祸乱的人间平息鬼魅,又怎会没有鬼。 她回答的太过肯定又简单,简单到连解释都不曾有。 “我们好像撞鬼了” 慕白白点点头 “是撞鬼了,准备来说是鬼打墙,但鬼打墙的那边,恐怕更棘手” 鬼打墙的那边? 年知行此前不信鬼,如今勉强接受此物,乍一听,只觉得头皮发紧。 “而且你命格贵气,会被盯上,先上车” 他不肯上,反问道: “你呢?” 慕白白眨了眨眼睛,这前夫哥人还怪好的,都自顾不暇了,还会来关心她人是否有危险。 她扬唇笑了笑,忽的靠近他,两人近得几乎贴在一起时,就听车门啪嗒一声被开起的声音。 “你先进去,这东西伤不了我,放心” 等车门关上,她双手结印,以手为笔,凌空画符,将一道金色的符文打在了车身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车子被笼罩上了淡淡的金光。 慕白白迅速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指挥着他往前开。 “相信我,我带你出去,现在往前” 男人也没说信或是不信,却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信她。 车子一路向前,再次开向那个隧道,也是他今晚第四次开往。 隧道很短,只有两百多米,却开的他手心微微出汗。 就是这样,每次出了隧道,他们又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此时车子离隧道口越来越近,近了,更近了。 不到五米时,慕白白开口了。 “前方右拐” 右拐? 可是右转是个山崖…… 年知行几乎只犹豫了一瞬,立即将方向盘往右边转,去寻找那线生机。 眼看着就要坠入深渊,他眸子微微阖了阖,速度不减。 车子就这么开了进去,没有想象中的失重感,他们出去了。 只是出去了,前方更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的车灯仿佛照在一堵墙上,只看得到面前三寸。 “这是障眼法,向右” 年知行看不见,听从的向右,无条件信任她。 车上的表盘指向23:58分,子时的阴气很重,重得车子的阻力明显加大。 年知行的行车经验丰富,车子开得四平八稳,在最后一次向右时,他们冲破了那道屏障,面前豁然开朗。 只是视线开阔之后,更是诡谲。 昏黄的路灯底下,是一排排垂头缓步前行的送葬队,戴着孝帽穿着孝袍。 孝子在前,三亲六眷在后,一口大棺材漆黑如墨。 每走几步,最前面的老者就向天空撒一把纸钱,嘴里再念叨一句:鬼王出行,百鬼让道。 后方鬼哭狼嚎,好不凄厉。 这个声音,正是方才他靠在车上所听到的。 年知行第一次遇见这种玄乎的事情,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连手指都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而此时的车子速度已经越来越慢,到最后已经被迫停了下来,再也启动不了。 慕白白有些无奈,这车子怎么就停在了路中央,本来车子有金印加身,送葬队是断不敢来招惹的。 而如今,停在了中间,一切就相对于棘手了。 队伍越来越近,在身后跟了许多垂着脑袋的小鬼。 百鬼朝王 慕白白心里咯噔一下,呼吸都跟着沉重起来。 “糟糕,这是鬼王祭” 年知行不解:“什么是鬼王祭?” “你可以理解为,鬼王的死祭日,这鬼王棺上有百岁钉,是一个厉害的家伙。” 所以说,他目光所及之处的“人”,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是鬼…… 年知行呼吸明显重了起来,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捏成拳,从面上看,还算得上的沉静淡然。 手背突然覆上一只温软的小手,然后安抚的拍了拍,又从手背溜到了他掌心,与他十指紧扣。 久违的熟悉感,让他有片刻的怔愣,没有甩开她,而是诧异的看向她。 对上女孩坚定清澈的眸子 她说:“我保护你,别怕” 年知行心头一颤,对她既熟悉又陌生。 掌心传来阵阵温热的能量,不炙热不强烈,又刚好能让他敏锐的捕捉到。 气息游荡,抚慰了原本躁动不安的心。 最后在他掌心画了一个驱鬼符,以掌为印烙在了他掌心。 那队伍停了下来,哭声戛然而止,寂静的夜里就只剩下纸钱被阴风卷落在地上的声音。 为首的老人停下,抬起头来看向面前拦路的车,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上,没有五官,眼睛鼻子嘴巴,通通没有。 竟是个无脸鬼 无脸鬼浑身冒着黑气,手中的纸钱顿时就成了灰烬。 周围忽然狂风大作,无数的鬼脸抬起了头,死相各不相同。 有上吊死的拖着长长的舌头 有坠楼死的顶着半个脑袋,脑浆和血流了一脸 还有被肢解的,捧着自己的脑袋 …… 他们纷纷朝着车子围来,放大的死人脸狰狞又可怖,光是看一张脸都能让人产生严重的阴影,何况是成百上千。 面前的视线被一只白皙的手挡住,女孩声音温柔好听。 “别看,闭上眼睛” 第14章 解决鬼王祭 她的声音带着某种魔力,让人安定。 向来叱咤风云的男人就真的闭上了眼,缓缓平缓下来的呼吸昭示着他对她的信任。 既然他什么都做不了,就尽自己可能不成为她的累赘。 慕白白微微诧异,心中感叹不愧是拥有帝王紫色的男人,在鬼王祭面前能够临危不惧。 “小心” 在她出门之前,年知行开口提醒。 慕白白轻轻嗯了一声,其实她来这个世界除了驱鬼化煞,还有一个重要的目标,就是保护拥有帝王紫气的男人,维持这个世界的气运。 而年知行就是她遇到拥有帝王紫气的第一位 所以她一定要保护好他 慕白白推开车门下去,迎面扑来彻骨的阴气,顿时将她团团围住。 若是常人受到这般阴气侵袭,轻则高烧不退,重则当场身亡。 但之于地府出身的阴差而言,这种阴气只会让她通体舒畅,灵力大增。 阴气卷起她的发丝,一呼一吸间,她眸底熠熠金光,眉心一簇红色的火红神秘又高贵。 小鬼见有活人的气息,争先抢后的朝她扑来,还没有靠近就被她的煞羽之气吓得节节败退。 她往前走,好似脚步都没有沾到地上,她在往前移动,脚踝的锁魂铃清脆绵长。 小鬼匍匐着后退,包括那个为首的无脸鬼也吓得冒了好几阵黑气。 “谁敢拦本大爷的路!” 抖动的棺材板哐哐作响,轻狂的声音从棺材里面传出。 “哟吼,还是个年轻的鬼王?” 她轻轻挥了挥,围在前方的小鬼被拍飞的老远,有几个做过恶的当即魂飞魄散。 金光打在棺材上,棺材不稳得晃了晃。 棺材里面立即传来愤怒的咆哮 “大胆,敢挑衅本大爷” 棺材板晃得厉害,这下连那百年钉都压不住他了。 里面就像有一百度沸腾的开水,汩汩往外冒阴气,浓到都将抬棺的傀儡给淹没。 阴气越来越浓,就听啪嗒一声,那百年钉终是落在了地上,紧接着棺材盖四分五裂的炸开,一团浓到看不出形态的黑气就朝着慕白白侵袭而来。 不过眨眼间就到了她面前 黑气抵上金光,就好似铁遇上了磁吸,嗖的一下将那密不通风的阴气吸了个干净,露出那张张牙舞爪的脸来。 慕白白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鬼,脸上虽没有血色,却也不会显出死人的青灰,桀骜不驯的脸上精致的如魔似幻,看那模样去世的时候不过也是少年。 被吸走阴气的鬼王也没想到这个小孩儿能耐这么大,神情有些错愕。 “你是鬼差?” 慕白白把玩着手中的缚鬼链,漆黑的链条泛着浅青的萤光。 “今天我不想收拾你,速速离开” 那鬼王哼了一声,不屑又欠揍。 “那本大爷今日就得瞧瞧,到底是这阳间的鬼差厉害,还是我这游历百年的鬼更胜一筹!让你两招,来啊!” 话音落了许久,那鬼王见她不为所动又有些不爽了。 慕白白连多余的眼神都欠奉,越看这鬼王越是欠揍,干脆懒得看他。 今天她不想大动干戈,把他们吓退也就够了。 可这鬼王偏是不依不饶,就是要逼她动手,到最后直接自己先动了手。 黑色的衣袍卷着着她一尘不染的白衫,阴风狂乱,直逼得众鬼睁不开眼。 缚鬼链如蛇一般缠绕上去,鬼王鬼力大开,一时间缚鬼链竟然无法束缚他,一鬼一链缠斗得厉害。 鬼王誓不罢休,避开鬼器目标明确的直击她。 慕白白足尖轻点,轻松躲过,鬼气打在车引擎盖上,腐蚀得滋滋作响。 “大道自然,天罡吾法,日月清明,斩妖缚邪,去”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道金色的符咒朝着鬼王飞速打去,一时光芒刺眼。 “有点能耐!” 鬼王轻哼一声,还是不服气,甩着衣袍又冲了过来。 慕白白以手掐诀,又打出一道驱鬼符来。 若是普通的驱鬼符定是威胁不到他的,可偏偏这是地府出品,鬼王被烫的魂体都烧着疼。 “有本事打一架!”他还梗着脖子叫嚣 慕白白头疼 这个鬼王看着一点也不成熟,一会像头蛮牛,一会又像是倔驴,非要逮着她争高下。 当真,幼稚极了 算了,还是收了一了百了。 慕白白拿出缚鬼袋,幽深的黑口让其余小鬼一哄而散。 鬼王呸了一声 “打不过就比装备,好的很!” 这边看着她手又在结印,鬼王瞳孔一放大溜没影了,在消失之前,还不忘放狠话。 “你等着,大爷我下次还来找你!” 慕白白切了一声,收好鬼器,面前画面一转,所在之地便恢复到了之前的街道,不复阴森逼仄,是阳间大道。 他们回来了 车子也恢复正常,就好似刚才所有的只是幻觉,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回到车上,驱邪符已经消失,一切如常。 男人幽深的眸子看着她,满是探究。 “抱歉,过了宵禁” 慕白白点点头,说没关系。 就男人这个眼神,慕白白觉得他要说的另有其话,果然就听他说。 “既然如此,那便聊聊你的事” 他启动车子,掉头往自己家的方向开去。 慕白白心里一个咯噔,又无奈的叹息一声,诶,自己的身份是一点也遮挡不住。 若是换成别人她都可以随口糊弄,但当这个人换成年知行,她就是绞尽脑汁也未必能让他相信。 若是坦白,之前他可能不信,但经此一劫,也不用担心他会怀疑自己脑子不正常。 一路上,年知行都一语不发,半个小时的路程愣是让他十几分钟就开到了家。 待他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的车时,眸中闪过片刻的诧异,看慕白白的目光更加别有深意了。 他径直将人带到了书房,这是慕白白第二次进他的书房,上一次是谈离婚的时候,两人还在这里…… 不行不行,你不能老是想这个。 慕白白你是正经的鬼差,不能被美色所误。 怎么能一看到年知行就想入非非呢…… “慕白白”男人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啊?” 年知行伸手将领带扯开,随手扔在了沙发上,双手撑在桌子上,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这股压迫让她瞬间从男色中清醒过来 怎么有种上大刑的感觉? 第15章 坦白局 “你究竟是谁?” 男人目光过于犀利,似要将她一寸寸剥开看个仔细。 这个问题他憋了太久,从她苏醒之后,他就想问。 不论是性格或是记忆偏差,都不是从前他所认识的慕白白,经过今晚的鬼王祭事件,更是坐实了他心里那荒诞的猜测。 他就这么看着她,她的眸子太过干净,清澈到寻不见一丝对他的喜欢。 更别谈爱了 慕白白思忖着措辞,如何将伤害降低到最小。 “其实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的身份对吧?” 不然也不会给喜欢了整个青春的女孩子,一纸离婚。 除非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她。 此前两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如今这层窗户纸破了,两人谁也不必装下去。 年知行也坦然,看着这张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脸,难免心中滞闷。 “是” 他又怎会知道她不是她,第一眼他便知了。 慕白白被他眼中的黯然惊到,这该死的破碎感啊,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 “那你是谁?” “人间抓鬼师” 他这么问,她就这么如实回答。 比起地府的阴差大人,这个称呼显然更能被他所接受。 果然,他接受了,其实慕白白不知道的是,就算她说出地府阴差,他也能泰然接受,毕竟连鬼都见了,之于他而言也没有什么更荒唐的事了。 “人间抓鬼师”他喃喃一句,又问道:“那你是黑白无常?” 慕白白:…… 这突如其来的中二,让她有些尴尬。 “咳咳……不是的,他们接鬼魂,我抓鬼” 更具体来说,她是他们的老大。 话题突然轻松下来,慕白白身体却越来越沉重。 突如其来的疲惫感,一瞬就将她的精力全部抽空了。 定是方才放大招对付鬼王,消耗太甚。 这会子不行了,她饿得可以吃下一个人,哦不对,一头牛。 年知行心间阵阵发涩,捏着的拳头紧了又松,最后无奈的指尖发白,并没有注意到她那不明显的摇晃。 “那你,保护好她的身体,她回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白白她,还能回来吗? 慕白白混混沌沌的,连委婉都忘了,直截了当的打破他的希冀。 “她早就回不来了,她的魂魄已经离体多时,我若不来,她连轮回都入不了。” 年知行如遭雷击,高大挺直的后背忽然就佝偻了下来。 入轮回…… 所以说她不会回来了是吗? 早该想到了,但心里最坏最不愿提及的猜测被证实,他的心宛若撕裂般的疼痛,像被狠狠抽了一巴掌,打得他狼狈不堪。 她回不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血淋淋的现实啊,被层层剥开露出的是他早已糜烂的疮口,痛得无法呼吸。 可是,她离开的太突然,他连一个告别都不曾有,让他怎么甘心。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守着她植物人的身体,陪着她半死不活。 年知行暗自嘲笑自己的自私,为了一己私欲,让她承受游荡这世间漫漫几十年的孤寂。 那他能怪这个慕白白吗? 或许不能,至少她重新让这具身体鲜活过来了,是她的身体。 年知行绕过桌子,猛的将她揽入怀中。 “抱歉,我想她了” “就让我抱一会” 他声音艰涩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伟岸挺拔的男人埋在她的颈窝,铁箍似的长臂横在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抱的很紧,眼眶炙热得稍不留神就会落下泪来。 是她的身体,他拥过无数次,不属于她的气息他几乎能第一时间识别出来。 年知行信奉了多年的科学,如今一次次被击垮,谁能料想到一个人的躯体能住进另一个灵魂呢? 可若是没有这个灵魂,他此时或许连这具躯体都触碰不到。 “白白” “能不能再见一面” 慕白白被抱得五官扭曲,他的全力相拥似要将她嵌入体内,原本就混沌的脑袋,此时都被抱得两眼发黑。 听他这么说,还能动的脑袋点了点头。 “好”我尽量帮你 但是能不能别这么…… 等年知行平复下来,刚要松手却感觉到怀中之人软趴趴的,没有半点支撑。 嗯? 年知行一只手托着她,目光瞟向她的胸口,见上面还有微弱的起伏,又放下心来。 还没死 单手将人抱到沙发上躺着,静静等着家庭医生。 来的是年知行的发小陆淮与,将医药箱甩在身后,步伐随性又散漫。 “我的年大少爷,不是好好的,怎么这个点还要折腾我家老头子” 陆淮与的父亲正是年家的家庭医生,所以年纪相仿的陆淮与才和年知行从小一起长大,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 他才一迈进书房,看见躺在沙发上的人时,背着手连忙凑了过来。 “哟哟哟,这是谁金屋藏的娇啊?” 陆淮与冲他暧昧的眨眨眼,里面流转着暧昧与戏谑。 “这不是离了,怎么还这么紧张?这是打算重新捡回来了啊?啧啧啧” 瞧瞧慕白白这小脸苍白的模样,给他心疼坏了吧! 年知行斜睨了他一眼 “看不到人昏迷着吗?” 陆淮与哎哟一声,在掏工具的同时,还不忘揶揄一句。 “你这生理反应可比这张嘴老实,她如今又不是你的谁,这么紧张干嘛?” 年知行忍无可忍,抬腿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少废话,看看她怎么了” “行行行,我看,我这就看” 玩笑归玩笑,认真工作的陆淮与举手投足总带了一股难以名状的魅力,这大概就是应了那句: 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他拿着听诊器左听听右看看,最后还上了他的拿手绝活中医,越看脸色越纷呈。 半天得不到回答,年知行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了。 “行不行你?” “我怎么不行,我看不行的是你” 说着,他有些幸灾乐祸的仰头笑了起来。 “年知行呀年知行,你说你堂堂一总裁,怎么把人饿晕的?哈哈哈哈” 年知行微愣 “饿晕的?” 他倒是没想到 “那现在怎么办?” “挂点营养液就好了,这慕白白怎么离了你这么落魄了,饭也吃不起,你让人净身出户的?” 陆淮与满脸八卦,兴致勃勃的瞧着他,目光专注得不愿意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脸色变化。 他俩打小一起玩,但凡对方说谎,一个眼神他就能察觉到。 年知行被盯得不自在,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甚是疲惫,偏偏他说的又是真的。 慕白白,还真是净身出户…… 第16章 年少时的两小只 陆淮与打着哈欠被赶了出去,年知行守着她打点滴。 慕白白这一觉睡得很沉,睡梦中还不忘回一趟地府帮年知行找人,等她醒来时比没休息的时候还要疲惫。 入眼是她之前在东篱苑的房间,奶白色的房间温暖干净,一如她走之前的模样,什么都没变。 只是房间多了一人,坐在沙发上敛眸沉睡的男人。 身上还穿着一套黑色的真丝睡衣,碎发乖巧的盖在额前,少了平日的犀利,倒是添了平易近人。 慕白白愿称之为可接近的神只。 当真是鬼见多了,这人是如何看都眉清目秀,红润的脸蛋当真是可爱。 而这年知行比别人更可爱些,这比晚上更浓郁的紫气啊~ 她赤脚下床,凑近了一点,那紫气令她浑身都极为舒服,难怪那些小鬼趋之若鹜又害怕靠近。 昨日若不是鬼王祭,那些小鬼哪里敢对帝王紫气的气运子造次。 唔,长得好,紫气也好,家里的茶更是好。 说起来也好久没有喝到茶了,不知道这茶还有没有,等会带点走可不可以行,堂堂年家接班人应该不至于如此小气吧……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男人就睁开了自己带着血丝的墨眸,对上那张干净的面庞。 恍惚间,好似回到以前,她总喜欢偷偷看他睡觉,说磨平棱角的阿年像从漫画里走出来,好看到她词穷。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又看到了最开始的慕白白,在慕家鼎盛之时,她眼睛就是这般清澈,里面看不到一丝杂质,除了他再也容不下。 现在这双眸子里就倒映着自己,也只有自己。 而他最开始就是喜欢上这样的她,那个老是在自己上学路上突然就出现的女生。 【奇怪,我怎么又到这里了】 在看见他时,又死乞白赖的赖上他的座驾。 【让我坐坐嘛,别这么小气,我下次给你带超好吃的棒棒糖】 他真是稀罕她超好吃的棒棒糖,每次都这么说,可每一次她都是说说而已,他一次也没有见过她口中超好吃的棒棒糖是何模样。 有一次遇见她,他倒是开口问了棒棒糖的事,也不是想吃,就是好奇是个怎样的棒棒糖,能说超好吃。 结果她一脸懵圈的反问他:【什么棒棒糖?】 年少的年知行只是睨了她一眼,好,装蒜是吧! 他记仇的下一次见到她时故意不载她,她气鼓鼓的追了他几条街,就这么跑着追来了,连司机都惊讶,这可是五公里的路,谁家小姑娘这么虎的。 就连向来淡定的年知行都看呆了,被她插着腰数落的时候也没有生气。 突然间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可爱,虽然她健忘了一点,可是人格分裂出的这个彪悍劲,就特别吸引人,就连少女鼻尖沁出的汗,他也觉得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特别好看。 自打那天开始他便开始骑着自行车去上学,这样应该好追上一点。 可一连几日,她都搭着家里的车去上学,路过他时还会摇下车窗灿烂的冲他打招呼。 年知行暗自气闷,敢情就他搁这儿匡次匡次的骑自行车是吧! 就在他要放弃时,她忽然奔跑着朝他而来,对他的交通工具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没脸没皮的坐在了他后座上。 【诶,大同学,你怎么换车子啦,这铁疙瘩有点酷诶】 年知行冷笑一声,搁这儿和他玩故作不知是吧!他也没好气的丢了一句【今天买的】 她又不客气的将他挂在车把手上的早餐吃了,吃了还要补上一句不好吃。 【那什么好吃?超好吃的棒棒糖么?】 她点点头【对啊,那个棒棒糖好吃呀,下次给你带啊】 又是下次,她的下次就是遥遥无期。 【哼,谁稀罕啊!】 她哦了一声【你不喜欢呀】 年知行差点心梗,便不同她说话了,但是又暗自较上劲儿了。 他非得让她知道那个棒棒糖没有那么好吃,他给她找了各种名贵的糖啊巧克力,她通通摇头,还一脸同情的看着他。 【你从小就吃这个,也太可怜了】 年知行微笑脸的将她扔下车,她又跑又跳的跟着,脸上还嘻嘻哈哈的。 再后来,一次上流社会的酒会上,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慕白白 长辈口中别人的孩子,性格好,学习好,家世也好。 慕家大小姐 当年的慕家,众人仰望的顶流世家,在京都一骑绝尘的存在。 那时候她还小,年知行也曾唾弃过自己的司马之心。 他拐进京大大学的校门,她拐进旁边的京大附小…… 他觉得自己像禽兽,明明她背着书包还蹦蹦跳跳。 也不知道什么,跳着跳着她就长大了,他创立的第一个品牌,就在她高中旁。 她调侃他这自行车一骑就好几年,这排碳从大学例行到了毕业。 但她还时不时会跳到他自行车后座上,告诉他自己又考了年级第一。 那时候的她眼睛就是这般清澈,里面的光芒熠熠生辉,仰头看她的时候漂亮的像坠了星星。 所以年知行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同自己妹妹一样年纪的女孩子,她朝气又恣意。 他不分昼夜的努力,就是为了能有足够的底气,向她慕家独女提亲。 结果还没等到那日,树大招风的慕家早就外强中干,一夕间倒台了。 她从人人仰望的慕家独女变成了落魄孤女 从那之后,他便极少看过她笑了,至于将她带回东篱苑那天,还是从海边找到欲轻生的她。 她无声的落着泪,三天没有再说一句话,后来开口只说了一句: 我只剩你了 什么都没了,只剩他了。 所以年知行拼了命的对她好,将她遗失的笑颜一点点找回来,遗憾是她终究没有留下来。 他从海边带回来了她,却没能从阎王手里夺回她。 年知行垂下眸子,面前的画面过山车一般快速闪过。 太快了,快的只在须臾。 慕白白没想到自己看着看着他就睁开了眼,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早呀,前夫哥您醒了”她扬着唇职业假笑 年知行敛了神色,视线落在她光洁的脚丫子上,眉头微微拧了拧。 “穿鞋” 她哦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跳到了床上,很是乖巧。 “缺钱和我说,至于饿晕吗?” 慕白白一愣,这…… 这自己要如何解释 既然解释不了,她只能假装乖巧的应下。 下一刻手机叮了一声,是来自他的转账。 一百万! 第17章 淼淼,你有点色啊 不愧是拥有王霸之气的男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慕白白暗自庆幸,还好方才她没有解释。 她仰头冲他咧嘴一笑 “谢谢前夫哥,你放心,你委托的事,一有动静我就和你说” 年知行眉心一跳,前夫哥?这是什么称呼? 还有自己委托的事?委托了她什么?他怎么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她起身告辞,不知为何,年知行有些不舍,大抵是担心她将这副身子饿坏了。 最后就是让她吃了个早饭,人还是走了。 身后一道同样修长的男人走了过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这么舍不得怎么不挽留一下?” 语气有些欠,年知行直接抓着他的手丢到了一边。 “吃完饭赶紧滚” “哟哟哟,还有小脾气,咱妹呢?好久没回来了吧” 年知行随口道了一句:“祁鸣家” 陆淮与一听就炸了,骂骂咧咧的将牛奶砸的哐哐作响。 “我说年知行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怎么就把她送祁鸣那儿去,她对祁鸣那点心思你敢说你不知道?要不你就强硬点,两家两个姻,她也能如愿!你现在送她过去算个什么意思!” 年知行还是很平静,用纸擦了擦嘴巴,优雅起身。 “我要去出差” “行,你出差,那我去把淼淼接回来” 说着,他起身就要往外走,被轻飘飘一句话给拦住了去路。 “你去吧,你看她会不会和你一哭二闹三上吊” 果然他不动了,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按照年溪淼的性格,她还真的干得出这种事情,但是祁鸣不喜欢她,他过去谈过的女人,没有半点她的影子,他和他们一样,只把她当成了妹妹。 陆淮与是这群兄弟中最疼年溪淼的,所以他最见不得他们的小公主被这样轻视,在他看来,他妹妹就该配最好最好的男人,也就祁鸣不识好歹。 如今年知行这个亲哥倒好,还把人姑娘给送到了祁鸣家,这和送入狼口有什么区别! 当然陆淮与的担心可太多余了,就是年溪淼进了狼口,那头狼发现是她,也会好好的将她给吐出来。 大赛时间在即,年溪淼愣是一张初稿也没有想出来,本想去后院找点灵感,结果灵感是没找到,倒是看到了一个从水中出来的美男。 好一幅出浴图 他每走一步都带着一地的水花,随手扯过搭在椅背上的浴巾盖住他仅穿着泳裤的身子。 浴巾随意搭在肩上,既没有遮住一米九的大长腿,也没有遮住结结实实的腹肌。 这哪里是在走路啊,分明是走在她心巴上。 好一个行走的荷尔蒙 年溪淼脑袋有些发晕,这视觉冲击力有点大啊…… 伴随噗通一声 祁鸣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还好好站在岸边的人,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栽到水里去。 她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不清楚的脑袋发沉又发懵,在深水区被游过来的他给捞上了岸。 满目的蓝,淹得她眼睛生疼,耳朵也听不真切。 可是他矫健的身姿,是她从天而降的王子啊,救她于水火。 “走路都不看路的么?往水里走” 他苛责一句,拿着旁边的毛巾往她身上盖去。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愿以身相许了~” 祁鸣无奈的拍了拍她脑袋,原本就是想让她一边玩去,结果这火烧的额头生生烫手。 “怎么发烧了?” 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往屋内走。 “是不是昨天吓到了?”他语气关切 年溪淼也抚了抚自己额头,发烧了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有些疲乏浑身提不上劲儿。 他手一碰到自己,就舒服到喟叹。 “别拿走” 娇嗔一句,又将他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冰凉的温度与她格格不入。 祁鸣拍拍她脑门 “回去换衣服,哥哥带你去医院” 说好照顾人家妹妹,结果才第一天就将人给照顾发烧了。 “我腿软哥……” 祁鸣招招手叫来家政阿姨 “把小姐带上楼” 年溪淼撇撇嘴,好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啊~ 她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他拒绝了一次,她便不会舔着脸再要第二次。 好像除了喜欢他,也没有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周而复始,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没脸没皮的事情了。 年溪淼来了灵感,她要将自己脑海里的深蓝色画在纸上,以实物的方式展示出来。 祁鸣无奈,顶着41度的高烧,手脚发软得直线都走不了,还要贴着去热帖画画。 自己不放心,去了公司还要将她带到身边。 公司都传遍了,听说总裁带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来公司,确切来说是牵着手将人带进来的,还让秘书买了很多水果蛋糕,贴心程度堪称二十四孝男友。 他在办公,一抬头就能看到她窝在沙发上画图纸,画得累了就盖着毯子靠着睡,等他开完会她又拿起了画板,连头上的去热帖还要他来更换。 “怎么像小孩一样,来吃午饭” 年溪淼迷迷糊糊的,哥哥最温柔了。 从小就他最温柔,也属他最好看,所以她才会一口一个哥哥的喊他。 这样,就亲密一点。 她乖乖喝着粥,寡淡的尝不出任何味道,他让她喝,她也乖乖的喝完了。 包括吃药,她也捻着一粒一粒吞下去。 这若是让年知行见了,只怕会冷笑不止。 这就是亲妹妹,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 “真乖,睡一觉,哥哥开个会” 她点点头,头重得快要掉在地上了,还不如摸摸男神的腹肌。 头顶传来男人的叹息声,她已经一头栽在了自己腿上,只能无奈的将她抱起来往休息室走。 “淼淼,你有点色啊” 将她放在床上,也将那只不安分的手从自己腹部扒拉出来,塞进了被子里。 她只顾着装睡,一张脸也不知是羞得还是烧的,连耳根都是红的。 男神的声音好听到她耳朵都要怀孕,这辈子一定要想个办法逼他就范,就算嫁不了,交往一段时间也不错。 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摸他腹肌了,再扒开胸肌看看。 这么说来,自己确实挺色的,已经馋了好久他的身子。 可谁让他是祁鸣呢 第18章 鬼王又来挑衅 除了年溪淼,剩下几人的大学生活一切都很惬意,甚至时不时还能遇到来拍情景的剧组。 大三的日子,上进的人准备考研,富家子弟依旧该吃吃该喝喝,就等着到时候送出国再镀层金,没有家产的,比如慕白白,还是该抓鬼的抓鬼。 机缘巧合下她抓了一个小鬼,小朋友瘦瘦小小的,站起来还没有她腿长,要努力飘啊飘,才能勉强同她平视。 女孩子长得很可爱,留着齐刘海,乌黑的长头发披散开来,像绸缎一样垂在肩膀上。 她还很小,懵懵懂懂的飘啊飘,飘到了学校,这才撞到了慕白白。 慕白白问她怎么死的,小鬼眨巴了半天眼睛,才找回自己的眼仁,大大的眼睛都是未知。 想了半天,连自己是谁都没有想清楚,更别提自己的死因了。 小鬼气息微弱,鬼力明显不足,慕白白就只能暂且将她收进了自己的鬼域中将养着。 “好啊你,堂堂鬼差居然敢吸鬼精气” 声音由远及近,自带环绕音效果,不知从何处传来,一直等那道浓得肉眼可见的阴气袭来。 慕白白挑挑眉,上次的打还没有挨够,这个鬼王还敢来! 鬼王鬼力强大,一经出现,原本还在情人坡远远探头探脑的鬼,吓得嗖的一下子就没了鬼影。 此时一人一鬼在情人坡,天色有些晚,加上这滑坡冲出来的老坟,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在校生。 慕白白无所顾忌,指尖流转,一条幽蓝的缚鬼链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寒凉的阴气袭来,煞气中裹挟着阴邪。 越是靠近就越是彻骨,直击面门。 慕白白又怎么会害怕这样的招式,她手心摊开,上面流转出淡淡的金光。 黑气很畏惧,竟绕过了她。 鬼王诧异,自己这不争气的鬼煞之气,竟然怕这个女人! 不行,他是最厉害的鬼王呀,能被一个鬼差比了下去,尤其是这个还会收小鬼保护费的鬼差,他一定得好好教训一下,让她知道知道这个地方是谁罩着的,谁才是老大。 鬼王不信那个邪,伸手去掐她脖子,还没碰到就被她躲开了。 “你别跑,本大爷非得打的你叫爸爸” 一人一鬼穿梭在情人坡周遭,慕白白也不敢出了这片小的可怜的林子,生怕惊动了他人。 但应付鬼王她还是绰绰有余,只是如今这具还偏柔弱的身子开不了大招,她只能取巧,一来二去,花的时间就相对于比较长。 而这场人鬼大战让不远处的周磬书两眼看得冒星星,白白这是要活捉那只大鬼呀! 虽然看不清那鬼的模样,可看起来就特别厉害,和她寻常所见的鬼都不同,白白的符一道道打在他身上,作用都微乎其微。 就连上次绑刘辉的那根铁链,也奈何不了那只大鬼。 白白这是遇到硬茬了 她正担心着,一道人影匆匆跑过,像没长眼睛似的往她后背撞来。 周磬书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个趔趄,身子被一双有力的长臂给扶住了。 “抱歉” 是个男人,还是个声音很好听的男人。 他说完,就要继续往前走,而那个方向正是情人坡。 “诶,你去哪?” 周磬书伸手拦住他,抓着他衣角不让人走。 男人诧异的回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抓着自己衣角的手。 “请问有什么事吗?” 周磬书心想当然有事,若是他再往前几米一定会发现端倪,虽然他看不见鬼,但可以看到那团不寻常的黑气和慕白白打得难舍难分,落在旁的人眼里太诡异了。 “你把我眼镜撞了,我看不见……” 男人又道了一声歉,弯下腰给她找眼镜。 周磬书站在旁边装瞎,踩在树叶上时不时偷瞄几眼慕白白那边的战况如何,见她碾压性的占上风,又放下心来。 “你这眼镜什么颜色的?” “黑色”她漫不经心的回答 男人狐疑的又猫着身子找了一会,脚踩在树叶上嘎吱作响,鬼王的鬼气波及下来,冷得他打了一个哆嗦。 “阿嚏” 就打了个喷嚏的功夫,脚下是塑料断裂的声音。 他身子一顿,轻轻挪开了脚。 “眼镜,找到了……” 他发现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窘迫 周磬书也意外,往前一凑,果然看到了自己那副可怜的黑框眼镜,已经葬身在了他的脚下。 “你” “我赔!”他立即接话 “不……”拒绝的话被她咽了回去 若是放在平时,她是绝对不要人家赔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她立马改口。 “好,现在就去买” 那男人顿了顿,有这么急切吗? 随即他掏出手机很自然的就打开了付款码。 “不行,就要给我买,我不要你钱!” 他思忖片刻,拉下了挡在面前的口罩,露出一张精致阳光的面庞来,她甚至觉得有些熟悉。 长得这么好看,他只是随意瞄了一眼。 “同学你好,我叫文劭为,是公众人物,实在不太方便同你去买眼镜,你说多少钱,我双倍转给你可以吗?” 文劭为? 这么一说周磬书顿时了然! 这不是最近参演一部古偶剧,火出圈的国民老公吗?单单就她们班而言,他的粉丝也是一抓一大把。 难怪她说这人名咋有些耳熟,原来是个明星。 但明星更不能过去,万一看到点什么,发到wb去,她白白不得被拔! 文劭为原以为她知晓自己名字会同意,不成想她更警惕了。 女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灯光打在树叶上,落下隐隐绰绰的光洒在她身上,整个人说不出的柔和。 少顷,她点点头,又转折的说出了但是。 “你得带我出去,不然我踩到蛇怎么办?” 文劭为脸色变了变,又将口罩戴了回去!点头同意了。 走之前,他垂眸看了看自己脚下,那薄到没有度数的眼镜,陷入了短暂的深思,然后被周磬书扯着衣角带走。 “磨蹭什么快走!” “是有什么不能看的吗?要走这么快?” 这句话顿时像踩到了她的尾巴,顿时就炸了。 “大晚上有什么可以看的,别乱说!” 周磬书语气不太好,说起话来难免有些凶巴巴的。 要不是这个男人,她还可以偷偷看看战况,现在看了一半又没后续,心里痒痒的不行。 她正气呼呼的走着,后背忽然一重,突如其来的泰山压顶害得她差点摔在地上。 还没等她开始骂,后背上就传开了他带着颤抖的声音。 “蛇,蛇蛇蛇,真有蛇,我以为你说说而已,怎么真的有!” 文劭为怕极了,抱着她的脖子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这么挂在了一米六几的她身上。 周磬书要骂人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怎么知道会有蛇,她本来就说说而已。 艰难的挪动了几步,她诱哄他下来,文劭为胆小得说什么也不,还一口一个自己120斤,不重的,轻的要死。 周磬书简直要吐血,又听他说要回到刚才的地方,换个方向走,那边没有蛇。 被拿捏了七寸的周磬书一口老血哽住,硬生生的将这187得男人背出了情人坡。 今天她在此立誓,谁敢再说一句这男人帅,就是与她为敌! 第19章 这小明星旺她 “我不服,再打一架!” 被压在地上的鬼王嗷嗷咆哮,仰着脑袋吭哧吭哧的喘着气,不论是实体还是鬼态他都逃不开。 这个鬼差还是有点能耐,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打了好一会儿,也就是他稍有不察,棋差一招,这才败下阵来。 鬼王才不会承认自己打不过她,只坚定的认为是她鬼器多,这才侥幸赢了,若是论道行,这小屁孩定然不是自己的对手。 慕白白拽了拽他的衣服,掐着他的下巴将那张脸挪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帅气的鬼脸张牙舞爪 “万福福?” 那鬼王先是一愣,等缓过神来整个鬼暴跳如雷。 “叫我万爷,万爷!” 万福福是他生前的名字,时隔百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一点也不威风的名字。 慕白白勾勾唇,漂亮的脸蛋总是风情万种。 “万福福,还是这个名字好听~” “不许这么叫本大爷!” 她还是第一次在鬼脸上看到被气出的红色,吭哧吭哧的鼓着脸,好看的皮囊不论是做什么表情都让人赏心悦目。 慕白白指尖用了点力气,挤出了点他的肉肉。 “还要再打架吗?”她笑着问 月牙一样的眼睛泛着细碎的光,唇红齿白,挺翘的鼻子连鼻尖都泛着粉色的光泽,这样的五官凑在一块格外的好看。 万福福脸色一变,这个架突然就不想打了,欺负个女人算什么事儿。 “饶过你了……”他没底气的嘟囔,别的鬼差都是青面獠牙的,就她长得像神仙似的。 “不和你打了,放开放开!” 他抖了抖肩膀,也没有去看她,落在慕白白眼里完全就像个哈士奇。 她轻哼一声 “谁说要放过你了,我正在想,给你送到鬼门投胎,还是用缚鬼袋呢~” 她说的轻巧,却惊得鬼王都抖得都变了形,连带着身上的黑气也在抖。 “你来真的?” 慕白白只是笑,什么话也不说,这笑容绵里带针,唬得他信了七七八八。 这还是鬼王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什么叫以柔克刚,她就这么温温柔柔的对你笑,笑容没一点温度,笑得他一只死了百年的鬼都有些颤抖。 她当真是想灭了自己,这女人好生的记仇! 他死了一百年,即使在阳间碰到鬼差,对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当真是不懂江湖规矩! 后来的万福福知道她慕白白乃是阎王的女儿,被压制得心服口服,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的慕白白一番话落在他耳朵里,就是想要送他去投胎。 “不过~”她话锋一转,在引起他的注意后,她才笑吟吟的继续说:“你若是帮我查一个小鬼,我就放过你” 万福福表情变得古怪:“什么鬼值得你这样?” 慕白白放出小鬼,然后同他简单的描述了一番,鬼王的神色越发凝重起来。 又是那个小豆丁? 好几次他看到她那小小一只,都会偷偷给她传输鬼力,所以小豆丁才持着鬼王的鬼力没有魂飞魄散。 令他意外的是,这鬼差的需求竟然是叫自己帮忙寻找小豆丁的死因。 “行,本大爷答应了”他痛快答应 不远处有声音传来,鬼王化作一缕阴风,眨眼间就不见了。 慕白白朝着声源走去,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拖着一个男人艰难前行的周磬书。 她走的费劲,没走几步就弯下腰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慕白白走过去的时候,她正朝着男人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 “倒霉玩意儿!” “这是怎么了?” 从哪里捡来的帅哥啊? 她伸着脖子看了看,再次感叹人间处处是绝色啊,怎么随便捡一个都这么好看。 周磬书有点尴尬,简单的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 末了,她无奈的叹息一声。 “刚过来没注意在坟包那里绊了一下,摔了一跤,把他摔晕了” 就那么轻轻一摔,他就这么晕了,简直脆弱得像是块豆腐! 慕白白蹲下来拉开男人褪了一半的口罩,露出那张完整的脸,天庭饱满,地阁流畅,是个好人的长相。 不仅如此~ 她拍拍手站起来,然后对着周磬书扬唇微笑,笑得她莫名有些不妙。 “磬书,这个人你得送医院去” “我们一起去不行吗?” 她现在非常抗拒和这个男人一起啊…… 没有想到慕白白还是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男人。 “这个,可是你的伯乐你的贵人,他给你带财” 带财? 这小明星旺她? 周磬书被说的一愣,看了看慕白白,又垂眸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文劭为。 这小明星怎么就是自己的贵人?她家旗下比他红的明星一抓一大把,怎么就他旺自己。 最后她神使鬼差的又背上了文劭为,方才还死沉死沉的男人,这一刻背起来却轻松了许多。 一路上谁看了她都露出吃惊的神情,包括到了医院,那护士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你也太爱你男朋友了吧,你背他奔跑的样子像极了怪力少女。” 怪力少女周忍着一张便秘的脸,余光瞄了眼病床的上的男人,出声撇开关系。 “我和他不熟,我的行为纯属见义勇为!” 小护士不信,但又有点兴奋。 “那等他醒了,我问他要个联系方式可以的吧?” “哦,可以” 想要他联系方式的人,从城南可以排到城北,也不怕她开口,就怕他不给。 小护士不知道他的身份,光是看那戴着口罩的样子就觉得帅,还有那条笔直的长腿,快到她腋下了吧! 还有还有…… “他,他的腹肌露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几块,就好想把衣摆撩上去一探究竟。 相对于她的激动,周磬书显得格外冷静,随手就将人衣摆扯了下来。 “你不是要给他挂水吗?” 小护士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当真是美色害人。 那边在忙碌着,小护士光是看着他的轮廓就两眼放光,越看越熟悉,越看越像…… “他怎么这么像文劭为啊!我的天,不会真的是他吧!” 她激动的语无伦次,颤抖的手很想要扯下他的口罩一看究竟,恰是这个时候,又有病患按了床头铃,她这才调好点滴流速走了。 病房陷入安静,周磬书拧着眉开始盘算自己今晚有些不正常的力气,就好像是白白让自己送他来医院开始。 想不到她还有这种能力 第20章 上头条了 次日一大早,关于古偶老公文劭为的词条突然霸榜了热搜。 【古偶男神深夜进医院,疑患恶疾】 【古偶男神被神秘女子背进医院】 【古偶男神疑似恋情曝光】 【曝某男星深夜与女子亲密无间】 …… 越往下看,便越是离谱。 天刚擦亮,文劭为的电话已经要被经纪人打爆了。 他揉着脑袋转醒过来,这才知道娱乐圈的半边天都塌了,关于他的新闻铺天盖地而来,就凭着几张照片,记者无限放大与遐想,编排出了十几条不同内容的热搜。 文劭为揉揉太阳穴,早知道便不看了,现在头更痛了。 不仅头痛,手也麻,甚至感知不到一般。 文劭为惊慌的垂眸,想看看自己是否还安然无恙的手,这才注意到趴在床边那颗毛绒绒的脑袋。 昨晚的记忆忽然袭来,他们沿着小树林走,好像摔了一跤,然后他磕到了一块石头上,更多的就想不起来了。 这个同学还好心的将自己送到医院来呢 他有些感激的弯了弯唇角,用另一只手轻轻推开她的脑袋,扯出被她压得几乎没有知觉的手,像是在抬着别人的胳膊,使不上劲。 麻得仿佛有成百上千的蚂蚁在啃,还好不是真的残了… 他这么轻轻一动,周磬书就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眼底还带着淡淡的青黑色。 “吵醒你了啊……” 她无所谓的摆摆手,视线从他手机瞟过,对于这种捕风捉影的新闻司空见惯。 “叫你经纪人来吧,我上午有课,再见” 她边说着边起身,动作一气呵成,等话说完人已经起身站了起来。 正准备往外走,手被人一把拉住。 周磬书条件反射的就甩开,警惕中带着被冒犯的不高兴。 “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怪不知检点的 “你要走啊,留个联系方式” 对上她看不轨之人的目光,文劭为面上划过尴尬,无奈同他解释。 “我把住院的钱转给你,还有你的眼镜” 他几乎用上了所有的演技,满脸都写着“正人君子”四个大字。 努力的样子,非得要她相信自己为人不可。 奈何周磬书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就留下一句不用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得病床上的文劭为像吃了瘪,平时是或不是自己粉丝的,哪个见了自己不是狂热激动,更甚者为了要自己联系方式一掷千金,偏生这个女同学避如蛇蝎。 这下,文劭为更心塞了。 半个小时后,文劭为的经纪人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人还没有到,声音先传了过来。 “你的热搜,都被撤了,是不是你花的钱啊~” 文劭为不以为意的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来的牙签,这模样和在周磬书面前截然不同。 “不是我” 他说着,拿着手机看wb热搜,果不其然,关于他恋情的消息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带着某些深意。 “你说凤娱的大小姐叫啥名来着?” “啊?”经纪人涛哥不明所以,但还是认认真真的想了一会儿,最后猜测推理。 “姓周吧~” 毕竟凤娱的老板姓周,总不能大小姐跟着她妈妈姓吧! 文劭为扬扬唇,将手中的牙签准确无误的丢到了垃圾桶上。 抬起的手臂露出他那腰上片淤青,涛哥激动的上前看了又看。 “你怎么受伤了”他的摇钱树啊,金贵的摇钱树,怎么就受了伤。 文劭为落下自己的衣摆,神色淡淡的耸肩。 “我金疙瘩踢的” 涛哥不解,金疙瘩,什么金疙瘩,哪来的金疙瘩。 再问他便不再开口了,就是笑着让他江湖的事少打听。 而他口中的金疙瘩,人还没有到学校,亲哥那边已经迫不及待打来了电话。 “你和文家那小子什么时候认识的?” 周磬书疲于解释 “不认识,你自己干这行的,那些捕风捉影的信息怎么还会相信,没事我挂了” 一气呵成,连气都不带喘的就解释完毕,然后嘟的一声就给挂了。 周磬北被挂了电话也不生气,拿着手机又翻了翻文劭为的个人行程。 见妹妹这个态度他也放下心来,文家虽然在京都不是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但是低调如文家,鲜少有商贾之家知道他的红色背景。 还好他妹妹也低调,如此,便好。 …… 而年溪淼那边 白天 深蓝系列的珠宝已经斩获了珠宝大赛的前三甲,即将在三日后到现场抽取主题即兴创作。 这对专业性与临场发挥的空间想象力考验极大,没有丝毫舞台比赛经验的年溪淼而言,挑战性可谓不止一星半点。 年溪淼焦虑到吃不好也睡不好,肉眼可见的消瘦程度可把祁鸣也吓到了。 “你这样我怎么和年知行交代?” 年溪淼耷拉着脑袋,将最后一口牛奶咽下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哥才不管我呢,哼” “那你不是还有哥哥?来,再吃一口” 他修长的手捻着一块面包往她嘴里塞,年溪淼乐呵呵的张开嘴,笑的见牙不见眼,完全就是一副没出息的样儿。 这么好的男神啊,又得往日记本里再添一笔。 夜晚 祁鸣也就对着年溪淼会温声软语,换成别人,他何时有这种耐心。 旁边的人都调侃他最近家里养了个小妹妹,好几日不曾出来同和他们喝酒,当真是变了个人,揶揄完又朝他递了一根烟。 “来,陪一根” 祁鸣伸手阻挡 “她不喜欢这种味道,等下又闹我” 旁边的男生一脸见了鬼的神情,不爽的将烟抽出来硬塞进了他的耳朵里。 “诶兄弟,你倒是把人带给我们看看,我倒是要瞅瞅何方妖孽,把你这个大尾巴狼治得这样服帖!” “起开,别挨我这么近,一身烟味,臭” “诶……我……” 话还没说完,祁鸣忽然神色一凛,霍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朝着吧台那边阔步走去。 二话不说对着一个中等身材的陌生男人就是一脚,手扯着女生的手臂,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后。 那人被蹿得猝不及防,足足飞出了五米,倒在地上撞翻了好几把椅子,最后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半天起不来。 “他碰你哪儿了?” 他回过神问她,面上不显,语气却寒凉至极。 年溪淼摇摇头:“他刚来就被你蹿跑了” 听她这么说,祁鸣面无表情的轻轻嗯了一声,朝跑过来的保安招了招手,指着地上的人道: “丢出去,以后别放进来” 说完,拉着年溪淼径直走了,留下身后的兄弟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就说这家伙,重色轻友吧!” 上车时,祁鸣还是有点不太高兴,随手扯过后座的外套扔在了她的身上。 “明天带你出去走走,好女孩少来这种地方” 她低低嗯了一声 男人的衣服盖在她身上,不偏不倚正好盖住她裸露在外面的长腿,属于他的香味阵阵袭来,是闻了二十几年都不会腻的味道。 第21章 有不甘,无遗憾 正在大家都悠闲度日之时 之前关于刘辉的案件上了法庭,罪名: 侵犯他人隐私以及肖像权 暴力手段公然诽谤污蔑,捏造事实。 强制带走他人非法拘禁罪 数罪并罚,刘辉虽然死了,但刘母的一切胡作非为难逃其咎,被一纸诉讼告上了法庭。 年知行重金请来了律师界赫赫有名的人物,这场诉讼赢得漂亮且毫无悬念,最后刘母被判有期徒刑十余载,另处罚金作为精神赔偿。 这一场诉讼刘母输得一败涂地,一直到大院门口腿都是软的,哭天抢地的说要二诉讨回公道。 可惜这次没有胆大的小网红或者记者敢上前蹭热度,毕竟她们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而这些,年溪淼都表现得漠不关心。 所有的代价都在她预料之中 此时的她正走在徽派建筑的小巷子中,古朴中又透着庄重肃穆,多檐变化的马头墙,远远看去叠落有致如山如画。 “这里面是什么?”她忽的眼前一亮 面前的建筑恢宏气派,与她之前所见建筑皆不相同,也是这里最新的一处,新到连牌匾都没有。 “应当是祠堂,徽州古建三绝之一” 既然是祠堂,年溪淼也不会冒昧的进去打扰,只是在外面观摩一番,感叹人类智慧。 所经过之地,虽老旧,白色的墙体甚至长了黑色的斑斑点点,红色的灯笼随风晃荡,也不会让人觉得可怖,只有祥和宁静,待着便不想离开。 这是她在京都从未见过的建筑,没有超一线的忙碌与永不停歇,这里的一切悠闲又自得,闲适得在河边洗个衣服也让人赏心悦目。 在这种节奏下,才有时间停歇下来享受生活。 年溪淼脱了鞋下水,细长的鱼苗咬着她的腿,痒得她咯咯直笑。 祁鸣就这样支着一条腿环着双臂靠在凉亭柱子上,像个宽容的家长看着她笑笑闹闹。 要说年轻就是好,既愚蠢又无所顾忌。 想当初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般敢爱敢恨, 如今什么都要掖着藏着,像是一个躲在夹缝中的窥视者。 他早就失去了爱人与被爱的资格 “快来,这里有很多鱼” 她的声音传来 带她来这里的本意也是为了让她放松,不过是陪她抓抓鱼,祁鸣当然不会拒绝,不知从哪拿来一支鱼竿,坐在岸边的石墩上钓。 年溪淼则坐旁边晃荡自己的双腿,白皙的腿提起搅着清澈见底的溪水,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一派岁月静好。 “你们这样子是钓不到鱼的,年轻人!” 有路过的村民提醒他们 祁鸣笑容可掬的道谢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那村民憨厚的笑了笑,又背着锄头走了。 年溪淼喜欢这里,问他怎么发现的,祁鸣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只是动了动鱼竿。 “再玩个把小时,我们就要回去了” 虽然有些遗憾,可她还是点点头同意了,明天是周一,忙的不止他还有自己。 过了很久,年溪淼还会想起,那一天他说带自己出去走走,然后开着小型直升机带自己看了有人居住的徽派建筑。 那天午后她脚都是水,他单手抱着她,一只手拎着她的单鞋,一步步朝直升机而去。 她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横在自己腿弯的手臂充满了力量感。 年溪淼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胸腔跳出来了,抬头看他的角度恰巧阳光洒下来,柔和的下颌线,紧抿的唇,他耀眼得像是神只。 “好看吗?”他弯唇问她 年溪淼毫不吝啬的夸奖,溢美之词张口就来,都不带重复的。 滔滔不绝的彩虹屁夸的他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胸口一颤一颤的,唇角扬起的愉悦飒是好看。 花枝乱颤说的大抵便是这样了,这一刻年溪淼终于对妖孽有了具象化的了解。 原来妖孽就是祁鸣啊! “哥哥我晚上想吃烤串” “吃” “那我想买个包” “买” “去蹦迪?” “欠收拾了是不是?” 两人的谈话声渐行渐远,影子却很短很短。 …… 此时在遥远的国外,一夜无梦好眠的年知行,梦中忽然出现一道飘忽的身影,一袭白衣的女子披着长发,熟悉的脸上是他熟识的眉眼。 年知行身形一僵,讷讷的看着女子。 “阿行”她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仿若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不甚真实。 但这是他熟悉的声音,是慕白白,他所认识的慕白白。 没有犹豫,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抱住她,她像是泡沫,一碰就碎。 “白白,白白” 黑洞一样的梦境,他四处张望,可是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都是幻觉…… 年知行失落的垂下了双手 是了,从她出事后,自己一次也没有梦见过她,今天怎么又会梦见呢…… 但是见了一面,一面也无憾了。 可就偏偏是舍不得,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他才刚和她扯了证,甚至婚礼都没有给她。 如果领证那天,他没有去f国,再或者他带着她一起去,她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阿年” 就在这时候,面前忽然传来这个声音。 他猛的抬头,看到女生娇俏恬静的脸,还有那几乎透明的身子。 “白白……” 有了方才的教训,他寸步不敢再向前,顿在原地眷恋的看着她,眼眶微微发热。 “对不起,都没有和你说再见呢” 年知行如鲠在喉,他说不出没关系,因为对此他很介意,可是他又没法去怪她一个受害者。 “我去见我爸爸妈妈了,阿行,他们在等我” “所以,你不回来了是吗?” 她笑了笑,温柔的眉眼弯弯,又同他之前见到的破碎不同,她似乎真的很幸福,像年少时的她。 “我早就回不去了,我也不该属于那里,现在时间到了,也是我该离开了,今天若不是她,我连和你好好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年知行抿着唇,克制自己想向前抱住她的冲动。 心脏传来阵阵的滞闷,疼得他连呼吸时,胸腔都是痛的。 梦里的痛太过真实,以至于他醒来之时,胸口的痛意仍旧没有消散。 他清楚的记得梦中发生的事,还有她说的一字一句,所以不是梦,是她帮自己完成了遗憾。 年知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眶红得布满了血丝,他就这么呆呆的靠坐在床上,一直等天色蒙蒙亮,这才给慕白白发了一条信息。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谢谢 如今虽有不甘,却无遗憾了。 第22章 骆昭辞 年溪淼的珠宝比赛获得了第二名,从小对高定珠宝耳濡目染的她,设计出的首饰深受贵妇圈喜爱。 她的设计稿在斩获第二名之后,当即便被富太太给拍走版权,准备做一条独一无二的饰品。 这个设计,所有小女儿的心思与喜爱都藏在了细节中,每一处都能窥视出设计师的用心良苦。 这种富有爱的设计,贵太太毫不犹豫就拍了下来,想要留给自己的孩子做嫁妆。 若是她选,这第一名非年溪淼不可。 有人遗憾,但年溪淼这种大大咧咧的,根本不在乎赛后的虚名,和舍友举办完庆功宴,祁鸣的司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年溪淼怎么也不下楼,还给祁鸣打了一通电话,胡言乱语的说得他直皱眉。 电话一挂,她忍不住直拍桌子朝方岐微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海后,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 方岐微撩了撩自己的长发,朝着她媚眼如丝的走过去。 “这衣服啊,太保守了一点,男人嘛,都喜欢又纯又欲的女人” 在方岐微的捯饬下,年溪淼变得七分禁欲,三分妩媚。 她上上下下欣赏着这张脸,要说年家的基因是真优质,这么近看也找不出瑕疵来。 “不过在妩媚这点上,你看看白白,她哪里是坐在凳子上,分明是坐在哥哥的心巴上呀~” 众人又笑作一团,倒在餐桌上,碰得餐具杯子清脆作响。 “来来来,还没有完成工序呢~咱们虽然没长有楚楚可怜的眼睛,但可以画呀,这题我可会了~” 几人各抒己见,加起来有八百个心眼子,打算好好给祁鸣上一课。 到最后,年溪淼那小模样当真是女人看了也忍不住心动,这才作罢。 末了,年溪淼又揪着衣摆问慕白白。 “我推倒祁鸣的可能性大吗?” 慕白白掐了掐指头,然后老沉的叹息一声。 “情路坎坷,佳期不定啊~” 这么说自己很委婉了,她就差说他们俩机会渺茫。 年溪淼何其通透一人,听她这么说,整个胸腔都被失落填满。 其实大哥也提醒过的,祁鸣有自己的遗憾,在那姐姐不嫁人之前,他都无法释怀,而自己又比他小上10岁,再者祁鸣看着她长大,除非是禽兽才能生出别样的心思。 因此,他喜欢上自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偏偏她就是一个叫不醒的倔驴,只要自己不表白,只要他没有拒绝,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他,享受他与别人不同的特殊。 周磬书不明白 “就不能换个人喜欢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她喜欢了十几年,又不是人民币,会有这样的吸引力么? 年溪淼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 “得不到他,我死都不能瞑目” 这种偏执的喜欢没人懂,只有方岐微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理解。 “没关系,睡了没准就不执着了,能不能白头偕老咱另说,毕竟老了沙皮狗一样也没啥看头,还不如趁他风华正茂,谈场恋爱也行,谈不上就把他扑倒,也算对你十几年的喜欢有个交代。” 年溪淼两眼放光,对方岐微的话表现出了高度赞同。 慕白白暗自咋舌,感叹人比蜜甜的方岐微出起招来一出一个不吱声,招招有颜色加持。 “叮~” 一阵铃声响起,方岐微立即高度紧张起来。 “你的祁欧巴来了,按照原计划行动” 大家点点头,默契的举起杯中的酒干杯。 今天便这样结束了 门被敲了几下,紧接着一道墨色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率先迈了进来,而后是男人裹挟着凛冽迈了进来。 “抱歉!打扰雅兴” 他明明在笑,但笑容疏离,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淡漠。 “没事,人带走吧!” 在这里的人中也只有慕白白同他最为熟悉,出声才不唐突。 祁鸣朝她微微颔首,优越的下颌线直直戳在了年溪淼的小心脏上。 她歪着脑袋看他,唇角不自觉上扬,如今不用装倒是真的醉了。 “回家了” 回家,男神来接她回家了…… 年溪淼不做回答,就这么看着他勾唇。 祁鸣无奈叹息,弯腰将她抱了起来,简单道了个别便将人带走了。 一出门他就凉凉的警告了一句:“下次再喝这么多就把你扔外面了” 年溪淼装傻充愣,顶着毛绒绒的脑袋往他脖颈上拱。 “哥哥,我困了哥哥~唔~” 她一个劲的蹭,原本就松垮的领口更是耷拉下来,露出她黑色的肩带和半漏不漏的风景。 祁鸣挪开视线,抱着她往自己身前拢了拢,那姿势就像在抱一个小孩。 …… 一直等他们走出酒店好远,方岐微才盯着大门方向拍着自己的胸口呼气。 “妈呀,难怪非卿不嫁,这个男人也太绝色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颜值这么高的男人,啧啧啧,还是我们淼淼会挑!” 一个脑袋从后面探出,搁在她的肩膀上,凉嗖嗖的补一句: “我这张脸差过祁鸣了?” 当初那些京圈名媛选圈中的俊脸时,自己可是跃然榜上。 方岐微翻了个白眼,一只手毫不留情拍在那张雅痞的脸上。 “你这个种在花田的大萝卜,拿什么和高山的雪莲比?” 骆昭辞不以为意的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后退几步将自己砸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 没关系,他的妹妹们喜欢就行。 “我帮你了,那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要兑现了?” “知道了” 她痛快应下,骆昭辞满意的勾勾唇。 对于这个家里给自己选的联姻对象,骆昭辞表现得顺从,没有谁比他更满意这样省心的女人。 长得漂亮,门当户对,最主要是,她从来不会干涉自己,还有脑子。 在相亲的那天开始,他们便说好,各玩各的,谁也不去打扰对方,家族有需要得配合彼此。 只有一条底线:不可以弄出私生子 若是发现则婚约作废,所有损失过错方承担。 一个海后一个浪荡公子,一拍即合。 慕白白和周磬书从后面过来,骆昭辞的随意一瞟,眼里立即浮现了饶有兴致。 哟,年总的前妻哦~ 慕白白视线同他相撞,从他的三庭五眼到略过,当即了然。 方岐微的正缘,非池中之物,必有作为。 骆家二公子,哪里有表面那般简单。 第23章 哥哥的酒,好醉人 再说年溪淼这边,被祁鸣抱回车上,也不安分,盖在身上的西装外套被她揉成一团抱住,露在外面明晃晃的大腿一下又一下的踢着他。 “哥哥,我热,我要下车通通风” 她刚打开窗户,又被他附身过来给关上。 “闹腾什么?喝完酒再吹风会吐不知道么?” 年溪淼眨巴眨巴眼睛,真要溺死在男神的温柔乡中。 “听话点”安抚完她,又冲着前头的司机吩咐将空调温度调低点。 将她手中成团的西装扯了出来,盖在她身上。 他眸光又暗了暗 “这衣服今天回去扔了” 年溪淼不解,睁着一双狭长的眸子看他。 “你的外套?” 祁鸣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 “扔我外套做什么,是你的衣服,穿的什么东西” 这领口大得能引诱人犯罪,也还好此时坐在这里是对她没有想法的哥哥,若换成其他男人,年溪淼,危矣! 他的想法若是被她知晓,铁定要默默流下三吨的眼泪。 自己处心积虑的勾引他,他却浑然不觉,这是给女性的自尊心降维打击啊! 当然年溪淼不会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听见他不是因为嫌弃自己穿了他的衣服要扔掉,才稍稍放下心来。 对上他的视线,又笑靥如花的满眼都是星星。 “我不,我喜欢这件衣服” “乖,哥哥给你买新的” 年溪淼笑得像朵花 “那我要粉的蓝的黄的紫的绿的” 他还是说行,点头的动作莫名就带了宠溺。 “给你挂条彩虹在身上” 年溪淼开心了,靠在他肩膀上微醺的状态很奇妙。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祁鸣的业余爱好是画画,自己当初为了和他有共同语言,这才喜欢了他的喜欢。 所幸自己绘画天赋极高,倒是做出了一番成绩,可惜他再也没有拿过画笔。 如今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情感连她也不清楚了,是爱吗?还是长时间来的习惯,日复一日积攒成年复一年。 还不如想想方岐微的话,也正合自己的心意。 想是这么想,有贼心没贼胆。 车子缓缓在别墅门口停下,年溪淼闭着眼装睡,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被他给抱了出来。 他径直往楼上走,将她放在了她的房间门口,只是没进去。 “还装睡?”男人略带调侃的嗓音传来 年溪淼一阵尴尬,竟然被他一眼识破,果然是千年的狐狸,谁也不必装大尾巴狼。 她抬眼冲他笑,笑容纯粹。 “乖乖洗洗睡,我还有点事没处理” 年溪淼美美的洗个澡,既然自己的伪装逃不过他的法眼,那点小心思还是先收一收。 扑倒是不行了,万一被他拒绝那自己多丢面子啊。 她有些懊恼的将自己沉入水中,任由水漫过鼻眼。 酒醒了七八分,她终于是放弃了今天扑倒祁鸣的想法。 此乃大事,切莫操之过急。 与其焦灼,还不如下楼倒杯水,去花园吹个小风。 只是她刚下楼,那些好不容易压下的小心思又悄然爬上了心头。 男人穿着方才的衬衫,黑色的丝质衬衫很有质感,穿在男人身上隐隐可见他腹部的肌肉,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的男性荷尔蒙。 他手交握随意放在双膝上,专注的看着电脑。 年溪淼一见他就小鹿乱撞,像只花蝴蝶朝他飞扑而去。 “哥哥~” 空气安静了一瞬,正在对面汇报工作的公司高层噤了声,看着沙发上突然出现的倩影。 怎的,这般眼熟。 下一刻就见他们家总裁一手拿过沙发上的毯子将她盖住,另一只手啪的一声合上了电脑。 只听得到没有温度的两个字:“散会” 年溪淼笑容僵在脸上,有些闯祸后的悻悻然。 “哥哥,在开会啊……” 她还真没有想到祁鸣会在一楼大厅开会!这种严肃的事不应该在卧室或是书房吗? 可年溪淼哪里知道,方才祁鸣是远程会议开了一半去找的她,那开会的笔记本就这么随手丢到了一楼茶几上。 祁鸣只字不提,回应的嗯了一声,问她:“跑下来做什么?” “喝水啊,喝水……” 说着她笑着伸手拿过桌子上的水杯往嘴里送 不是白开水的清淡温热,是刺激的烈酒在口腔弥漫,从味蕾一直到喉腔。 没有喝过这种烈性酒的年溪淼当即被呛得眼泪直流,咳嗽声此起彼伏,忍都忍不住。 祁鸣夺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拍着她的肩膀,拿过旁边那杯白水喂给她。 “那可是伏特加”他没好气的道 “太……太烈了……” 她一边说,一边吐着舌头,恨不能把舌头扯出来晾晾。 “这么菜以后别碰酒了” 还天天学那些大人去酒吧,连酒都不会喝,去什么酒吧。 年溪淼被训得瘪瘪嘴,小声的嘟嘟囔囔。 “那你开会怎么喝烈酒” 祁鸣的酒量的公认的好,这点酒对他来说不过是助眠而已,就像女人睡前喝红酒一个道理。 他没解释,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喝错杯子都不知道,还怪我头上来了,当真是年纪没长,光长了反骨的笨蛋!” “嗷”她捂着额头娇气的哼哼 其实在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没错没错 她,喝了他喝过的杯子! 所以,他们俩间接接吻了! 啊啊啊,这激动的心没法平复了! “我先回去了” 她得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 只是才站起来,脑袋一晕又重新跌了回去。 这酒,是真要命啊 捂着脑袋晃了晃,越晃越迷糊。 其实方才她是故意拿错杯子的,可在计划之前,压根没想到是这么高浓度的酒,要是知道如此烧喉咙,她指定另做打算。 现在说什么也迟了,这杯酒喝下去,狗胆就越来越大了。 她热得直扒拉自己衣服,火烧的喉咙仿佛一直烧到了胃里。 酒劲上头的速度比她喝水的速度都要快 祁鸣被她的癫狂行为唬了一会儿,毛绒的毯子兜头盖了过来,等他扯下毯子,方才还好好穿在她身上的睡裙,已经被她撩了上去。 祁鸣瞳孔聚缩,眼疾手快的拿着毯子将她抱住,脸黑的能滴墨。 “年溪淼你发什么疯!” 这会子她是真的醉了,两颊红彤彤的,连带着眼睛也如同汪了清泉,随时会掉下眼泪来。 她就这么憋着嘴挣扎,挣扎不过就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么盯了一会儿,她忽然蹦出了一句: “哥哥的酒,好醉人” 第24章 醉酒的女流氓 有那么一瞬间,祁鸣觉得眼前的妹妹长大了,此时的她像个妖娆的小狐狸,喝醉了之后将她的伪装都撕了下来。 年溪淼不舒服的哼哼,扭动的身体犹如一条蛇,笔直修长的腿从毯子下逃脱出来,勾着他的腿,不一会儿功夫就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祁鸣梗着脖子有些招架不住 今天但凡年溪淼发生了点什么,年知行回来一定会锤死自己。 门外有人敲门进来,秘书的声音由远及近。 “老板,跨国会议的笔录我给您送过来,明天要……” 他的话戛然而止,被客厅火爆的一幕猛地刺激了眼球。 女人香肩半露,细细的肩带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腕上,再多的风景便没有了,被瀑布一般的长发给挡住。 这画面,换谁不说一句火辣! 可这哪里是他一个秘书能看的呀,机灵的别过身背对着他们而站。 “滚出去”祁鸣咆哮声传来 有力的大掌托着她薄薄的背,将人压进了自己怀中,不让进来的男人再窥探一分。 秘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那速度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这女人,不就是刚刚视频会议中出现的那个吗? 怎么就一会儿的工夫,就抱着啃上了呢! 这下他完蛋了,坏了老板的好事,没有被发配非洲都是看在以往自己任劳任怨的情面上了。 秘书瑟瑟发抖的离开,走之前将门关的密不透风,生怕再飞进去一只苍蝇打扰了老板的兴致。 屋内重新回到之前的场景,只有年溪淼哼哼唧唧的声音。 “哥哥我嗓子要坏了,你看看我脖子是不是断了” “没断呢”他耐着性子哄 自己这也不是假酒,她怎的一副中毒致幻的模样,这叫外人看了,他倒是解释不清楚了。 “那我,那我的肚子,也坏了,是不是有个洞你看看” 祁鸣哪里敢看,她这裙子都撩到了腋下。 下一刻,他的手被一只柔软滚烫的手抓住,就触到了一片细腻的柔软。 “年溪淼,信不信我把你丢到垃圾桶里去!” 祁鸣触电一般,霍的就抽出了手。 看着自己那只微微蜷缩的手,想起方才它轻薄了年溪淼,恨不能就剁了它去。 “好了,别闹,我抱你上去睡觉” 许是方才他的态度太过激动,年溪淼被吓得安分了一些,此时老实得像个鹌鹑,垂着脑袋一语不发。 见她不闹腾了,祁鸣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 好好好,再闹下去真要将她连夜打包送回学校! 但她此时乖乖巧巧的,垂着脑袋又让人觉得有些许可怜。 祁鸣任是对她发不了一点脾气,认栽的抱起她两条腿,考拉式的抱着她往楼上走。 年溪淼像昏迷了一样将脑袋垂在他颈窝上,瘦削的肩膀时不时蹭到他下巴。 他就这么抱着她上了楼,身子僵硬的将她扔在了床上,顺便扯出那只在自己胸口乱摸的爪子。 随手拉过被子将那旖旎的春光挡住,祁鸣抵了抵后槽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挽袖子的动作显得有些粗暴。 伺候这个喝醉的女流氓,比跑十公里还要累一些。 瞧自己如今的狼狈,衬衫只有堪堪两三个扣子维系着最后的体面,上好的蚕丝此时都皱巴巴的,可见遭受了何等蹂躏。 她倒是好,躺在床上睡得香甜,明天醒来就当啥也没有发生过,自己遭的罪都是白受的。 真是欠了她 床上的女孩翻了个身,长腿夹着被子侧身躺着。 祁鸣神色一暗,抬手就关了智能系统的灯,转身出去。 次日 年溪淼醒来的时候,祁鸣已经在去往国外的飞机上了,她揉着发胀的脑袋往楼下走,大厅已经等候了好几个品牌的设计师。 她脚步一顿,还没有明白过来,家里的行政阿姨就走了过来同她介绍。 “小姐您睡醒了,这些都是先生给您安排的当季秀款的家居服睡衣,还有这一列,是您日常穿的当季新款,以及高定的包包” 平日在年家,也都是高定往家里送。 但当这些换成是男神给她准备的,性质便还是有些不同了,甚至平日她觉得枯燥的环节,如今也生出了耐心,一一看了过去。 家政阿姨看着她的背影,女孩身形高挑又婀娜有致,单单是一个背影都看得她无法收回目光。 怎么有人连一根发丝的弧度都这般好看呢? 先生果真是待她不同的,虽然看着小了些,可先生这种身份,找个年轻点的,也无可厚非。 这样看起来,家政阿姨是越看她越喜欢,还生出了几分对待未来女主人的敬畏。 这边年溪淼倒是越看越不对劲 “怎么都是衣裤?”还这般的保守,像青涩的小姑娘才会穿的样式。 行政阿姨不敢说昨天自己透过门缝,偷偷看到的画面,抿着唇缄口不言。 那边设计师只是介绍他们的设计,哪怕是衣裤,也最大的提高了舒适性,加之设计精巧,哪怕是衣裤也让人赏心悦目。 那边的走秀款时装就相对于风格多元化,御姐成熟风偏多,知性文艺次之,甜美萝莉居下,性感婀娜垫底。 偏偏那六件性感风的衣服,她一件不落全留下了。 方岐微说了,男人有时会喜欢性感的女人,那她可以都留下来,一种种风格试探去,总能找到他喜欢的样子。 攻略祁鸣,暂且考虑色诱了,反正自己也馋他的身子,此等好事就算最后他们没结果,但至少开过花呀! 总之如今的年溪淼,这执念强得可怕。 正在机场vip侯厅室的男人,长腿交叠着靠坐在单人沙发上,支着脑袋正闭目养神时,手机叮的一声传来了提示声,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毕竟这是年溪淼拿着他的手机亲自设置的,她弹的杀破狼最有气势的一声。 所以哪怕他在睡觉,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出来。 手机里先是弹出了一张照片,照片是女孩的半边肩膀,精致的锁骨上有几缕碎发,碎发旁能看到肩上星星点点的红色。 紧接着是她的文字: 哥哥你家有东西咬我,我肩膀都破皮了,哭泣jpg 肩膀破了? 祁鸣眼里露出一丝讥笑,他就说吧,只要睡一觉她就能忘了一干二净。 这哪里是被虫子给咬的,女孩皮肤太过娇嫩,不过是被他的胡渍扎了几下,就破了? 啧 长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就回了两个字: 娇气 第25章 小鬼何星星 再说慕白白这边,鬼王答应办的事情终于有了下落。 小鬼的身份与死因终于是动用了周遭所有的鬼,才查出了眉目。 小鬼名叫何星星,是城南新希望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新希望院长姓何,这里的孩子便都随着她姓何,亲切的唤她何奶奶。 六十多岁的老人独自撑着这个养老院,有时候靠着国家救济,再有时候运气好遇见几个善人做好事捐点钱,但更多的时候,是靠着她仅存的积蓄与少得可怜的退休金。 新希望的孩子不多,只有二十几个被收留的孤儿,除了何院长还有一个工人,以及偶尔有过来帮忙的义工。 当然,少得可怜,毕竟新希望的规模太小了,社会关注度更是少之又少。 何星星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以及遗传的视弱被抛弃在新希望的小孩。 当年她才刚学会走路,小小的一个站在门口,不哭也不闹。 “星星,你在这里等妈妈,哪里也不要去” 她乖乖的应下,这么一等就等了一天,从站着到蹲着再疲乏的坐在了孤儿院门前的石墩上。 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困得靠着墙睡着了,小小的一只身上还穿着白色的裙子。 裙子很干净,下面垫着一片大大的树叶,即使睡着了,她也将自己蜷缩在叶子上。 她说怕妈妈回来看见她裙子脏了会不开心 明明她还那么小,却是那么懂事,懂事得令人心疼。 何奶奶将她抱进了孤儿院,陌生的环境终于是让忍了一天的小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何奶奶抱着她报了警,找了几天终于找到了她的亲生母亲,可惜人死了。 失足少女自杀了 留下一个身体不全的孤女 何奶奶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奶声奶气的说自己叫星星,是天上的星星。 星星就这么留在了新希望,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她长得比同龄人更瘦小,常年营养不良的脸蛋有些蜡黄,可她却远比同龄的小孩要更加懂事,她从来不哭不闹,逢人就笑。 曾经也有好几户人家动过收留她的念头,但得知她视弱与棘手的心脏病时,无一例外的打了退堂鼓。 宝宝你很好,可惜我不能带你走。 她听得最多就是抱歉,时间久了,星星便不再期待自己被收留。 每当何奶奶心疼的摸着她脑袋时,她都会笑着反过来安慰她。 “能陪着何奶奶,星星很开心,奶奶不难过,星星会干很多活。” 何奶奶当然知道她懂事,但凡院里哪个孩子生病了,星星都会端着脸盆主动去照顾。 那一节节阶梯,就是她摔了无数次倒摸索出来的。 星星像个小天使,在新希望发着微弱的光。 终于有一天,有人说要收留她。 来的人是一个中年的男人,穿着中山装,听说是有钱人家的管家。 既然是管家,那人一定很有钱,可以治好星星。 院里的工人很开心,一直抱着星星舍不得撒手,可是更多的是替她高兴。 “我们星星终于有家了,他们家有钱,一定能治好星星的,星星以后要健健康康的长大。” 她一边说,眼泪滚滚而下。 何奶奶就是远远的佝偻着背站在大树下 星星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同她道别 “何奶奶,星星会回来看你的” 何奶奶看着她说不出一句不舍的话,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这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啊! 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可她,没有办法。 星星,何奶奶对不起你。 星星走了,但是她没有再回来。 那户人家给孤儿院捐了一百万,用星星换的。 鬼王阴沉沉的面庞因为愤怒而黑气萦绕,俊隽的五官模糊的氤氲着鬼气。 “那家人哪里称得上人!” 他们将星星接回去,不是为了领养她,是她的肾和他们肾衰竭的小姐匹配上了。 所以当富家小姐有了活路时,平民孤儿的生存机会就被剥夺了。 “怕影响器官使用,他们居然用的生剖!生剖啊畜生!” 发指程度连他一个鬼王都看不下去了 慕白白微微诧异,脸上冰冰凉凉,是这具身体产生的共鸣,在心疼星星。 难怪之前见她肚子空荡,定是被榨干了最后的价值。 又听鬼王说,最近那孤儿院鬼气很重,就小鬼的那点鬼力,连维持自身都难,怎么会散发出那么浓的鬼怨。 慕白白心里一个咯噔,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去孤儿院那看看”只能到现场去看看了 鬼王没有异议,一人一鬼一前一后的离开。 收留孤儿按理来说是大功德,原本微微笼罩的金光此时被阴气笼罩,鬼气漫天。 若是普通的鬼气,一旦触碰到鬼王,势必会自动退避三舍,但这股鬼气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还越发张狂。 “不是小鬼的鬼气,它在让我别管” 万福福严肃的解释 慕白白指尖金光流转,打在黑雾中,一声凄厉的嘶吼过后,那阴气中浮现出一道满身红衣的厉鬼。 厉鬼满眼都是血,怨气极重,身上已经背负了人命,手指染血的鬼加之她吞噬了过多的白衫鬼,此时隐隐有朝着摄青鬼的方向发展。 她红衫飞舞,长长的黑发一直垂到了足尖,和她的黑发纠缠在一起。 整只鬼飞在半空中,她的旁边带着一只白裙子的小鬼,正是星星。 慕白白眸色一暗,星星居然要厉鬼化了。 若是化成厉鬼再沾上血腥,那她再转世投胎,下一世也是为牲为畜。 她要阻止! “茂静,我劝你及时收手!” 茂静已经丧失了理智,脖子歪歪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宛如老旧破败的门发出的声音。 她正是星星的母亲,当年将她放在孤儿院的失足少女茂静。 她死时不过堪堪成年,本就是心智不成熟的年纪,死后也没有投胎,而是辗转在她身边远远看着。 小小的女儿夜里每次喊的妈妈她都能听见,星星摔得那些倒受的气,她也一一报复了回去。 只要她轻轻抱那些孩子,她们就会生病。 可是到头来,还是自己的傻女儿鞍前马后的照顾她们。 明明她还那么小,就今年而言,她也不过五岁啊。 她的女儿才五岁,就被这些人害死了。 第26章 茂静的过去 “不可能!” 茂静嘶吼出声 她凭什么罢休,她要替自己可怜的女儿讨回公道,她要杀了那个人面兽心的孤儿院院长,她要杀了他们,一个都别想逃! 茂静癫狂的发出一声怒吼,红衣翻滚的厉害,朝着四方散开,鬼气大盛。 星星静静的坐在妈妈的裙摆上,那一角衣摆稳稳的拖着她。 有鬼气源源不断的朝着她天灵盖浇灌而下,她的眼睛也越发的红,慢慢从懵懂变得有神。 她看得见了,看见自己怎么死的,被那些人拿着刀一层层从胸腔剖开,血溢开时,她疼得几欲昏厥,嘴唇咬的破溃出血,被塞住的嘴巴她甚至叫不出一个疼字。 那群人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她该要为自己报仇的 报仇 报仇 …… 此时的星星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替自己报仇。 “还想练母子煞,啧啧啧~” 鬼王在旁边幽幽的说,也没打算插手,就这么双手环胸的看着。 虽然说他这么多年没有害过人,可是这种人神共愤的事,他并不会阻止星星他们去复仇。 毕竟那都是犯罪者应得的 既然他们也知晓这么做的后果,也愿意承担,那自己还费这个劲儿去干涉什么。 还不如在旁边看着,反正这个小鬼差都会去处理。 慕白白当然不会放任不管,口念清心咒,指尖金光不断溢开,洒在她们身上,将那黑色怨气吞灭。 鬼王从站着变成躺着,懒懒的交叉着手将脑袋放在上面。 他是真没有想到,一个鬼差还有点人情味儿,不愧是阳间的鬼差,不想着收了这厉鬼,还费劲儿去感化。 当初怎么就要收了自己? 鬼王脸色越来越难看,又气鼓鼓的看戏。 她有什么人情味,不!她没有! “你不能杀何院长,她有功德加身!” 茂静冷静下来的情绪再次波动起来,她狰狞得流下血泪。 “她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那样的人功德加身,若不是她,自己的星星何至于此,这种人何德何能啊! “当年我也是看她心善,才托孤与她,我星星这般乖巧,她都让星星做什么?端茶倒水?就因为她好欺负吗?我当真是看错了她,我亲眼看着我女儿被那群人杀害,活生生的剖开她的肚子啊,我是当妈妈的,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茂静的怨气越来越大,头发飞舞的每根发丝都缠绕着浓重的鬼气。 慕白白冷嗤一声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照顾她?你自己都不好好待她,又凭什么要求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抚养她长大!” 她被说得一愣,想起生前时,伤心得垂下了肩膀,气势又弱了下来。 “我没有办法,孩子她爸爸,就是个骗子” 那男人大她20岁,明明是可以当她爹的年纪,她却被花言巧语欺骗,一头热的跟着人家。 男人不仅抽烟喝酒,还会赌博,赌得倾家荡产身无分文,甚至不惜去借高利贷。 茂静最怕的就是那段被逼债的日子,每当她安顿下来就会遇到上门讨债的地痞流氓,将她家里一顿乱打乱砸,对着那个男人拳打脚踢。 他们东躲西藏,可总是不长久。 最糟糕的是,茂静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哭着求男人回头是岸,男人看着孕检报告上的小小胚胎,欣喜的点了头。 茂静沉浸在自己勾勒得幸福生活中,回去找自己的养母想借钱过度,可邻里鄙夷的说她早就换了一个男人,被接走了。 茂静回到家中,拿着仅剩的几十块哭的不能自已,好在那男人回来了,带回了一天打杂工的二百,全部给了她。 灰暗的生活照进了光,茂静擦去眼泪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这种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她出身本就贫寒,拿着一千多块便知足得眉眼弯弯。 可惜,还没有超过十天,他突然惊慌的跑了回来,这时候茂静才知道他又去赌了,这一天两百块满足不了他的野心,他嫌来钱慢,他说会翻本… 要债的上门,这次不是几万,而是几十万。 茂静晕乎乎的只觉得天都塌了 绝望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她要离开这个男人,离开这种猪肉不如的生活。 还没走出村口,她就被薅着头发揪了回来,男人恶狠狠的打着她,打得她满头满脸的血。 她死死护着肚子,哭着向他求饶。 再后来,茂静还是忍受不了跑了几次,每一次都能被他预知般给抓回来,再对着她拳打脚踢。 那时候茂静想死的心都有,可是她的孩子,好坚强的在她肚子里,甚至她能感受到那只小脚丫轻轻踢着自己的肚皮。 茂静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她没有活路,可是为了孩子她必须有。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一直到星星出生,她长得特别可爱,从小就不哭不闹,圆溜溜的眼睛总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茂静抱着孩子又哭又笑,像个疯癫患者。 到后来,她发现孩子不对劲,用了家里最后的积蓄上了一趟医院,才得知星星的心脏病与色弱。 医生说可以治,要准备多少多少钱,她耳鸣的不敢听下去,狼狈的抱着孩子跑了。 她啊,连那手续费的零头都拿不出来呢…… 茂静抱着孩子讷讷的回到家中,小小的孩子没有哭闹,用小手紧紧抱着她脖子,含糊不清的喊着妈妈。 不行不救呀,借钱也得救,这是她的孩子。 她天真的认为可以借高利贷赌博,为什么不可以借高利贷看病? 可是当她向那男人开口时,换来一个响亮的巴掌。 男人咆哮的问她为什么把他的钱拿走,那是他东山再起的资本。 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是断了,茂静哭得歇斯底里,哭完又仰天大笑,她没能力,没出息,害了孩子,也毁了自己。 茂静想抱着孩子离开这世间,死了,就不会痛苦了。 但当她到河边想要自杀的时候,那破旧的老人机突然响了,电话那端自称是警察。 警察告诉她:那男人,出车祸被撞死了,大货车从他身体碾过,死得很惨。 茂静灰色的瞳孔忽然有了光 他死了? 哈哈哈哈,他死了! 不仅死了,还是因为司机疲劳驾驶,全责,因此获得了一笔巨额赔偿! 茂静激动的抱着星星 绝境逢生,这是上天给的生机啊! 赔偿款达到了八十几万,比她预期中多得多,多到可以给星星做手术矫正视力之后,还有剩余。 可惜,现实却不是这样。 第27章 骆岑里 当她重拾对生活的希望时,那群要债的高利贷又来了。 拿着棍棒纹着纹身的男人高大又强壮,和瘦小的母女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们说孩子的父亲欠了他们连本带利一百多万,如今人死了,那赔偿款拿来还债理所应当。 虽然八十万不够,他们可以勉强收下,既往不咎,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她们母女。 茂静吓坏了,摇着头说什么也不同意。 男人才不会在乎她的反抗,拍着她的脸蛋说没关系,拿她女儿来抵债。 茂静死死的抱着星星,跪在地上求活路。 她的活路只换来了两千,还有几个男人轮翻的羞辱。 眼里最后的光采,终于被磨没了。 慕白白有些动容她的遭遇,所以感念她的不易。 “你生前已经不幸,死后还如此作为,下一世你仍旧会不幸,甚至连人都成不了。为猪为狗,任人宰割。” 茂静冷哼一声 “我不怕,就算没有来世,我也要报仇!” 星星懵懂的抬起手,扯了扯她的衣裙。 “妈妈,星星下辈子还想要你当妈妈” 茂静一顿,鬼气顿时熄了下来,看着星星慈爱又温柔。 “星星,对不起,是妈妈不够强大,保护不了你。” 生前是,死后亦然。 当看着他们他们将星星绑在手术台时,她想杀人,杀了他们,全都杀了。 但他们浑身戾气,染过血的双手煞气克她,她终究是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 星星抬头笑了笑,努力抱着自己妈妈的腿。 “妈妈很好,星星最喜欢妈妈了” 鬼本无泪,但茂静却滚下了一行又一行的血泪。 鬼王抱着手臂看着,饶有兴趣。 那男人的鬼魂早就被她吞噬了吧! 啧,装的还挺像受害者。 “既然如此,我打开地府大门,送你们去投胎” 她念法掐诀,弹指间,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白晃晃的往生门。 茂静瞳孔微睁,害怕又不甘,小心翼翼往后飘远了些,生怕被那股吸力送到地府。 慕白白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们,欲静观其变。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句严厉的呵斥打断了一人几鬼的僵局。 “是什么人!” 男人中气十足,只见黑暗中走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不过分神的功夫,茂静便带着星星不见了踪影。 慕白白关闭往生门,有些气恼的看了一眼从夜色中出现的男人,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三米多高的墙她轻松的脚尖着地,身轻如燕,落地还极稳。 男人抬眼看了眼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证件,举在面前。 “警察” 慕白白瞄了一眼上面的名字 骆岑里 再观他面相,五官端正,墨眸有神,是个正人君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开口问,习惯性的拧着眉,眉心一处深深的川字。 这女生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深夜出现在这里,行迹诡异,很难让人不起疑。 “我恰巧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骆岑里眯了眯眼眸,忽然抓起女生的手,慕白白没有反抗,突然大喊: “非礼啊” “呜呜呜,非礼啦~” 这里也没有别人,骆岑里嫌弃的丢开她的手。 “千年的狐狸给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就刚才她那轻松的一跳,这哪里是什么柔弱不堪的弱女子! 还在这给他装 慕白白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比他表现得更嫌弃。 “警官这么闲?大晚上来这僻静的地方溜达?” 她话里带着嘲讽,男人紧紧盯着她的神色变化,试探性的开口。 “这附近死人了!” 慕白白神色一凛 “死人了?什么时候死的!”为什么她感觉不到? “几个小时前” 慕白白更震惊了,几个小时前死的? 若是附近死了人,几个小时内的阴魂她是能感受到的,可如今,她完全察觉不到附近有刚死的鬼魂。 她的神色很凝重,还带着不解,唯独没有骆岑里想看的慌乱,哪怕一丝也没有。 可若这场谋杀和她无关,她怎会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还这般形迹可疑。 一般凶手会回到案发现场,他这里等着只等来了这么一位乳臭未干的女生。 但她的身手可不容小觑 趁着她在思考,骆岑里轻声问了句: “你和凶手什么关系?” “凶手是谁?” 骆岑里顿了顿,对上她清澈的眼睛,行警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人虽可疑,但很大概率不是凶手。 “你走吧,回去路上慢点”说完,他转身离开 “你带我去看看” 骆岑里脚步顿住,回过头看她,不耐烦的又皱起了眉头。 “收起你的好奇心” 她又跟了上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 “带我去看!这个死者很诡异” “你都不认识死者,诡异什么?死者在警局你要回去同我录笔录?” 一般女孩子若是听到去警局,指定抗拒的连连后退,她却在短暂的思忖之后,点了点头。 “可以,我跟你去做笔录,但你要让我见死者” “为什么这么想见死者?”骆岑里眯着眼问她,里面带着探究与凌厉。 他是立过功勋,经历生死的退役兵王,肩膀扛过枪,双手染过血,这么盯着人时,宛如一头猎豹,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男人过于血性,加之慕白白本就长了一副小白花的模样,看起来当真像大灰狼在欺负小白兔。 他的气息太过凛冽,都快要喷洒在她脸上,慕白白后退一步,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却。 “我说我能见鬼你信吗?” 骆岑里目光闪过片刻的诧异,然后冷笑一声,支着身子站了起来。 “再跟着我就是妨碍公务!” 这女娃,估计是脑子有病。 骆岑里走了,慕白白目送他离开。 没过多久,鬼王唰的一下出现,环着双臂笑意盈盈。 “你是怕那人和茂静有关?” “这个时间地点,很可疑” 鬼王点点头,吊儿郎当的笑容扬了一半,就见她笑容温淡的看着自己。 不妙 “干嘛这么看着我?”他提高了警惕 她微笑的扬着唇 “万福福,剩下的交给你” 鬼王:!!! “都说了别叫我万福福,本大爷叫鬼王,鬼王” 那边慕白白已经起身离去了,他骂骂咧咧的追着后方。 “话说,这事和我啥关系,你等等我!” 第28章 死者的尸检 慕白白还没等来鬼王的消息,倒是率先又遇到了骆岑里。 新希望孤儿院最近的死气越来越浓,就连白日也能感受到萦绕上方的鬼气。 为了逮着茂静以防她再害人,她又在子时偷摸着去了新希望。 这里和以往不同,此时的鬼气已经影响到了这里的孩子,小病小痛已经稀松平常,何院长愁得整宿不会睡,这一床看看,那一床瞅瞅,心疼得默默垂泪。 慕白白看着半夜还点着微弱灯光的房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功德是功德,罪过是罪过。 她指尖泛着金光,一个清怨咒化为星星点点,从新希望孤儿院上方洒下去。 骆岑里指尖夹着一根烟,靠在大树边看着屋顶上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若说上次看她像个神经病,今日一见倒更像是神棍了。 他上次看见那种光,还是在乡野的萤火虫屁股上。 她说她能看见鬼,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大千世界,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骆岑里就这么坦然的接受了,一边抽着烟一边打量,还没看多久,房顶上的女生就身轻如燕的跳了下来。 她双手插在卫衣兜里就要掠过他,他不紧不慢的抬腿跟着,跟着跟着前面的女生忽然就抬腿跑了起来,越跑越快用飞檐走壁也不为过。 骆岑里眸中升起几分不服输的韧劲,他在原始森林追过毒枭,也在大草原追过逃犯。 跑酷嘛,他会,同样是两条腿,这世上就没有他追不过的人。 男人的身体素质很好,在树杈上跳跃如履平地。 慕白白也生起了几分胜负欲,要不是这具身体太弱,她早就将他甩开了。 偏偏他的身体素质太好,刀口舔血的男人果然是不能比,慕白白踩了一根树杈,咔嚓一声跌了下来,被他伸出一只手给揪着衣服,才险险稳住身形。 “谢谢岑里哥哥~” 骆岑里脸一黑,丢垃圾一样的丢开她,还嫌弃的拍了拍手。 慕白白也不在意,脸上尽是得逞的笑容,学着他拍了拍自己被扯皱的衣服。 钢铁直男什么的,最讨厌这种嗲里嗲气的白莲花,比如骆岑里,便是连一句女人的撒娇都听不得。 听说之前他相亲了一个非常娇气的富家千金,说一句话就要带个语气词,带着长长的尾音,对他一见钟情,喜欢得恨不能第二天就去扯证离婚。 结果人骆岑里愣是受不了这种的,当面直接拒绝了人家,以后只要有她的场合愣是没有他,生怕别人再将他们捆绑在一起。 为此还出了一个s级的任务 当然,这些还是听鬼王说的。 这一招,果然是对他很有效,现在的骆岑里消毒湿巾都用了两片,当真是嫌弃到了骨子里。 “你一直跟着我干嘛?” “那你老晃悠在新希望孤儿院干嘛?”他不答反问,眼神探究。 “我去看看不行么?你老管着我干嘛?”慕白白丢去一个白眼,别过身不想理他。 这个警察是有些难缠 却听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沉重的开口。 “林伟雄的尸检出来了” 林伟雄,这个名字之于慕白白而言是陌生的,但她知道,这是前两天遇害的死者。 当初她不惜做笔录也见不到的尸体,现在骆岑里主动开口,必定事情不简单,否则他不会轻易告诉她案件相关的事情。 男人低沉的声音继续往下说:“尸检上面显示他是心源性猝死,可他平日里没有心脏类疾病,而且他的面门上,有几条细长的怪异血印子,这不是自杀。” 所以他不信尸检报告,可是他查了死者生前路段的所有监控,未发现有可疑人员,甚至调查人际关系时,死者老实敦厚,平日除了上班接触的雇主,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他甚至连孩子都没有。 人际简单,行程也简单,没有仇家,没有不良嗜好,这样一个人怎么就死在了路边,而且脸上带着很奇怪的抓痕,尸检上却显示心源性猝死。 奇怪,太奇怪了。 他查了几天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甚至他放出了风声,说找到了关键性线索,在案发地附近守株待兔了几天,只守到这么一个人。 可她的指甲形状或是力道用劲方向,不同。 她不是凶手,可哪里有这么完美的作案,瞒过了尸检。 尸体,是不会骗人的。 他脸上的痕迹,与他死亡时间完全吻合,所以极大概率是凶手留下的。 慕白白安静的听着,在抓住重点后,停下了脚步。 “你说,奇怪的抓痕?” 到底是什么样的抓痕,让对尸体都司空见惯的警察,说上一句奇怪? 提起那道抓痕,骆岑里眉头拧的更深了,轮廓分明的脸隐在夜色中,让人看不真切。 少顷,他缓缓开口。 “什么样的抓痕,会糜烂在脸上,还是黑色的,深可见骨,那指宽很窄,像女人的。” 说着,他又将视线落在她那只白嫩的手上,然后又摇摇头,有些遗憾。 “不像” 慕白白将自己手伸到他面前,让他看个明白。 “像不像是其次,主要是你发现我没有作案时间吧!” 从第一次见面他忽然抓着自己的手时,慕白白就已经有所察觉了。 他不置可否,会调查她并不意外,所以被当面点破也不尴尬,只是看着慕白白想等她回答。 慕白白好以整暇的问他:“那抓痕是不是很臭,但仔细闻,又没发现什么异样?” 男人点点头 慕白白心里的想法得到证实,沉重的解释: “是尸毒,死者生前是在哪里工作的?” “卢家的管家” 提起卢家,骆岑里有些不喜。 不过慕白白没有注意到,只是在听到这个回答之后,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带我去看看尸体,他很可能是鬼杀的” 骆岑里将冒到喉咙里的“荒谬”二字又咽了下去,真是见鬼了,他竟然要把阳间和阴间扯一块去。 吐出的话,只能变成一个好字。 破个案,破到了阴间! 他的一世英名,要到毁于一旦了。 第29章 又死了一个 尸体是一位中年男人,做了解剖,身上盖着蓝色的布,躺在解剖台上,看起来和别的尸体并无异样,唯独脸上那几道抓痕。 在普通人肉眼看不见的烂疮上,散发着丝丝缕缕鬼气,可见下手极重,连带着骨头也被生生挖去一块。 慕白白闭着眼感受了一会儿,再度睁眼时,凌厉乍现。 “他的魂魄都被生吞了,不然我就让你见见他!” 也难怪,难怪之前他说周围死了人时,她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骆岑里抬了抬眸,她想让自己见鬼? 说不上的怪异感,他甚至都觉得自己脊背在发寒。 他轻轻咳了咳,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这个伤口是什么?” “鬼抓的,这是死气,这个人还没有等她动手,就生生被吓死了。” 骆岑里挑了挑眉 “她?你认识?” 其实他也就是这么说说,没想到她居然真的点了头。 “认识,她叫茂静” 他呢喃着重复了一会儿,然后领着人出了法医室。 深夜的警局静悄悄的,两个谁也不介意,就这放置好几具尸体的法医室门口石阶上,就坐了下来。 “和我说说茂静的事,她为什么要杀了林伟雄?” 慕白白斟酌着措辞 “茂静是星星的生母,大概在三四年前去世了,这个你可以查查档案,看看她是怎么死的。哦对,星星是新希望孤儿院收留的孩子,她前段时间被领养了,领养她的人正是林伟雄的主家。” 骆岑里拧着眉沉思了一会,所以茂静杀死了收留她女儿的人家? 这种不应该感恩戴德? 莫非是被虐待了? “我明天去卢家看看” 慕白白摇摇头,声音听不出情绪。 “星星已经死了” 骆岑里拿烟的动作一顿,紧拧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你先回去,我要去找茂静的档案” 站起来的男人又被她扯住 “你不送我回去吗?” 说着,她指了指门口那辆帅气的牧马人。 实不相瞒,她想试试这个四四方方的疙瘩,不知道和棺材比有没有舒服一点。 骆岑里有些嫌弃的拍开她 “自己跑回去,就几公里”多大点事还要麻烦他 按照他的计划,现在他要马不停蹄的去查茂静的档案才是。 “不想跑,跑累了” 骆岑里从皮夹里掏了一百块钱出来给她,打发的意思很明显。 “拿去打车!” 一百块?她前夫哥都是以万为单位的! 小气 她眼里赤裸裸的嫌弃,骆岑里轻哼一声又收了回来。 “嫌少?那就不要了!” 他还是回去查资料要紧,这种强壮得像个汉子一样的女生,还是不用担心太多。 人还没有走进去,已经有号码打了进来。 值班的接线员声音慌乱,甚至带了害怕。 “骆队,南郊那边又出事了!目击者说死者脸上有抓痕” 骆岑里被电击了一样,让接线员说了详细地址之后,扯着车钥匙利索的跳上了车。 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车子启动时,他降下车窗有些不耐烦。 “还不上来?” 慕白白拍拍屁股起来,笑眯眯的冲他摆摆手。 “再见!” 说完掉头往学校的方向一路狂奔 还想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切,做梦! 骆岑里眯了眯眼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脚踩油门如离铉的箭冲了出去。 慕白白在回到宿舍后,一顿飞檐走壁,终于在监控死角翻上了二楼,从楼梯光明正大的回宿舍。 上楼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时不时跟着她,不敢靠近又想吓唬她,这吸引人的全阴体质。 等慕白白回头看她时,又嗖的吓没了影。 原来是胆小鬼! 慕白白回到宿舍,宿舍两人整整齐齐坐在床沿等她,见她回来才一窝蜂的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她去了哪里。 方岐微觉得她去泡男人了,周磬书则认为她抓鬼去了,两人为此还做了赌注。 得到的回答是:和男人去抓鬼了 谁也没输,谁也没赢。 慕白白提起孤儿院,两人双眼放光的要同她一起去。 “不行” 她是去办正事的,就如今看来,何院长多少是有点不安全的。 可这两个哪里知道其中厉害,争先恐后说自己会给孤儿院捐款,就想去看看那个鬼里鬼气的地方。 慕白白一听立即改口:“不行什么?指定行,明早就去” 两人得偿所愿,欢呼着回到床上,同一时间, 窗外狂风大作,窗户摇曳了几下,竟然自动向一侧滑动,砰的一声撞到了顶,只剩下猎猎作响的风。 两人不约而同的抱着被子,除了冷还是冷。 方岐微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这阴冷冷的不对劲,她似乎感觉有鬼,但又磕巴的说不出来。 周磬书本来是挺害怕的,但是看见凭空出现的鬼时,忽然就不害怕了。 一袭墨色长袍,无风自动的衣角,挂在腰间的笛子翠绿通透。 他是鬼,可他却穿着黑色镶金边的马靴一步一移的踩在了地上。 他居然能走路! 周磬书自打小时候发烧能看见鬼魂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好看的鬼。 男鬼视线转过来同她视线相对,眼里意味不明的带着玩味。 “你看的见我?” 墨绿色的眸子像宝石一样好看,周磬书立即开启装瞎模式,假装透过他和对面的方岐微聊天。 方岐微颤颤巍巍的回了句:“我怎么感觉有鬼,白白是不是来了一只……” 慕白白嗯了一声,掀起眼皮凉凉的瞥了他一眼。 “就是上次在小林子和我打架的鬼王” 上次隔得远,再加上当时的鬼王周遭都是迷蒙的黑气,她压根没看到,如今经慕白白这么一句介绍,周磬书的眼神立即追随了上去。 那个很厉害的鬼长这么好看,还是个鬼王! 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还敢装看不见我?” 他忽然转过身,被抓包的周磬书一脸尴尬,虽然他很中二,可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原本还翩翩公子的鬼王,直到听见了一声呼唤。 “万福福” 原本还在耍帅的鬼王一秒破防,跳脚着骂慕白白。 “行了,有什么事直接说!” 提起正事,不正经的鬼王又表演了一个川剧变脸,沉着脸变得晦暗不明。 “星星的尸体,我找到了” 第30章 见鬼了 星星的尸体是在一栋废弃的自建房被发现的,外面杂草丛生,若不是有阴魂发现,这样的地方,就是死了一百年也鲜少会被人发现。 两人在阳台谈着,方岐微壮着胆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周磬书身边。 “那个鬼还在白白身边吗?” “还在” 周磬书看去,鬼王修长的身影没有完全溶于夜色中,如钩月光洒下来给他镀了一层柔光。 “是不是很吓人?” 她想都没想,就给出中肯的回答。 “这个鬼很帅” 很帅? 方岐微眼睛都亮了,帅! “有多帅?” “金城武知道吧?嗯,也不像,说不出来,总之很帅” 在知道周磬书有阴阳眼时,方岐微心疼了她好久,这是第一次,她羡慕坏了,在好奇心的拾掇下很想一睹那鬼的模样。 但是…… “鬼能有多好看呢?”她想不出来,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哪里能好看呢? 在电视剧也没有看到好看的鬼呀?除非是妖精,妖精能好看点? 她这边胡思乱想,在阳台的慕白白手撑着窗户,就这么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跳下去了。 “卧槽!” 两人几个箭步,嗖的一下子冲到了窗台上,这可是五楼啊!她就这么跳下去了! 跳下去了! 但是当她们哆哆嗦嗦的探个脑袋往楼下看去时,哪里有预料中的血腥场面,底下空荡荡的,只有被阴风卷起的树叶。 周磬书长长吁了一口气 “没关系,她走了,应该是听到了那个小女孩的消息。” 方岐微拍着胸脯,靠在墙上腿都软了。 这玄幻的程度超出了她心脏所能承受,再多来几次,自己迟早要吓死。 …… 发现尸体的地方是新希望孤儿院附近一个盖到一半的民楼,盖到第二楼的时候就已经停工,废弃了。 房子周围长满了草,有一块原本计划做院子的地,倒是可以停放好几辆车,若这没有废弃,是个很宜居的地方。 如今杂草丛生,多半让人有些唏嘘。 就是这么一个看了第一眼就不会在关注第二眼的地方,居然是鬼王告知的藏尸地! 深夜的废旧楼房漆黑,那些草随风而动像极了重重叠叠的鬼影。 鬼王手一抬,亮起了几排鬼火,虽是添了几分阴深,但至少路是看得清了。 往里走才看清屋内 红砖砌起来的房屋每个角落都挂上了蜘蛛网,里面却没有多大呛人的灰尘。 再往里面走,是原本就隔好的小房间,并没有什么异样,一共隔了四间,是标准的三室一厅两卫的格局。 慕白白看了一圈下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就在她要往门外走去找鬼王时,忽的从窗外跃进一道身影,对着她就伸出擒拿的手。 慕白白反应敏捷,矮身躲过,纤细的手去袭击他的面门,男人往后微仰。慕白白抬腿朝着他下盘扫去,还没有碰到他的裤腿,小腿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抓住了,然后抬高,往后用力一推。 女生的身体因惯性向后飞倒,倾斜的身体随时会倒下。 周围鬼火忽明,骆岑里就见被自己推出去的女人,在身体后仰时,被定住,以一种极不可思议的姿势,而后就稳住了身子。 他看不见的是,鬼王在身后轻轻的扶住了她的腰,还笑嘻嘻的说了一句风凉话。 “不能对人类动阴间那套呀~” 慕白白轻哼一声,拿金光去烫他。 鬼王痛呼一声,气得直骂她小没良心。 慕白白又举着拳头冲了过去,在看见对方庐山真面目后,骆岑里纹丝不动就这么站着让她打了一拳,软绵绵的拳头砸在他胸口上。 他毫无所感,她却痛得斯斯哈哈。 “嘶……” 这男人胸膛是铁做的吧! 她条件反射得缩回手,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骆岑里也没有什么反应,就听她委屈巴巴的抱怨: “岑里哥哥,你打疼我了~” 果然还是这招对骆岑里有用,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虽然他现在非常不想理这个女生,可还是不得不回归正题: “来这里干什么?”他问 方才叫她来的时候,她可是掉头就跑,那毫不犹豫的模样,活生生像有十只恶鬼在追她。 现在她又主动来了这里,还如此鬼鬼祟祟。 不过好像她每次出现都是这副德行,不喜欢光明正大是吧? 慕白白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 “凑巧而已,你大晚上来这里干嘛?” 她无辜的睁着一双大眼,眨巴眨巴的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骆岑里冷笑一声 装,你就装! 他能看不出来她在说谎吗? 但是他也没有拆穿,略过废话,直奔主题。 “这个地方很古怪” 慕白白掀掀眼皮,这个人类居然能察觉这里古怪? 她饶有兴致的追问哪里古怪 “门口的空地,明显有人经常停车,都是些矮小的杂草,而门庭处半人高的草,更像是,掩人耳目!” 慕白白点点头,附和的点头。 “还有这里面,只有小角落的蜘蛛网,可见前不久还有人在这里活动,可是我上次调查就问过附近的人,这里荒废很久了,怎么可能有活动的痕迹?倒是有村民曾见过这里有车子来过。” 这样的地方,来了能去哪里? 两层的地方,空荡荡的红砖房,连多余的木头都没有,更别说藏身之地。 一切都透着古怪,但细说,他又说不出。 慕白白这凡人之躯也看不出来,但是很赞同骆岑里的话。 “这阴间的事,还得交给阴间的人” 骆岑里听得虎躯一震,阴间的人? “什么阴间的人?” “就是这个咯~” 一边说着,她指尖在一个瓶口沾了沾,粉润的指尖带着晶莹剔透,就这么涂在了他的眼皮上。 “这什么……” 下面的话戛然而止,骆岑里瞳孔愕然的放大。 在他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只长身玉立的鬼,正歪着脑袋笑看着他,眼里是孤傲与睥睨。 骆岑里做个深呼吸,起伏的胸膛用了许久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这个女学生,当真带自己见了鬼,这世间,当真有鬼…… 男鬼动了,每走一步身边的鬼火就护法般的紧随左右。 走的近了,在一米开外停住,他幽幽的嗓音缓缓开口: “走吧,带你们找尸体” 第31章 星星的尸体 一行人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他有所行动。 鬼王也有些不爽,蕴着鬼气的怒容睨着某处。 “还不出来?” 居然敢让他等这么久!不知好死的鬼东西! 很快,角落上飘出来一个哆哆嗦嗦的白衫鬼,他将头垂的很低,等飘到鬼王面前时,整只鬼折成了一百八十度,脸都快要贴到了地上。 鬼王一脚踹他屁股上,小鬼嗷了一声,整只鬼嵌在了墙上,扒拉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抠下来。 这才是骆岑里想象中的鬼,满脸血腥,五官七扭八歪的拼凑在脸上,那模样恶心得他眉头紧蹙,胃里都跟着难受。 “鬼,鬼王大人……” 小鬼还是哆哆嗦嗦,看起来就吓得不轻。 鬼王就是懒懒两个字:“带路” 小鬼连声应是,都不敢回过头多看几眼,飘得鬼影都是扭曲的。 当真是吓人极了,原本只是想在鬼王面前露个脸,不曾想这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满身煞气,克得鬼不敢雷跃半步的军人。 而另一个居然是鬼差! 那小鬼觉得自己鬼生也就这样了,献殷勤,献到了铁板上。 小鬼将他们带到了一个次卧的方向,对着砖墙研究着敲敲打打。 他见过的,那群人就是这么敲的,是怎么来着…… 等待的空隙,骆岑里打量了一番四周,没有做好的窗户预留位可以看清窗外,是一座岩石凸起的小山,不是很大,却刚好挡在了次卧的视线。 会在这种地方开个窗户,也确实会引人深思,如今那磕碜鬼带他们到了这里,细细看来确实疑云重重。 就在这个时候,红色的砖墙忽然向旁边打开,露出一个通道。 通道内的环境和外面的毛胚不同,彩钢板的墙面瓷砖的地面,别有洞天。 走了大概有十来米,面前的景物忽的豁然开朗。 宽敞明亮,标本墙,手术床还有最先进的医学设备。 这是一个造价不菲的恒温手术室,位于山体里面,难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小鬼还在往里面飘,边飘边磕磕巴巴的解释。 “几位大人,就是在里面了” 慕白白看了一眼那小鬼一眼,他就像被刺了一刀抖得厉害。 心里直呼完了,鬼差要收拾我了。 慕白白轻叹一声,算了,她就是想问两个问题而已。 骆岑里率先阔步走了进去,因为里面已经传来了很浓的血腥味。 背对着他们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戴着眼镜,跪在地上,一地的血。 走几步就看到他的胸腔被破开,他的心脏就这么血淋淋的躺在他膝盖前,男医生眼镜碎裂挂在脸上看不出他眼里的惊慌,只有一张嘴张开,里面黑漆漆的。 而他跪的方向,是一个被吊在柜子里的孩子,穿着一件被血染红的白裙子,像人体雕塑娃娃,是星星。 骆岑里咬着后槽牙目光狠厉,拳头紧了又松,最后落在柜子里的孩子身上,沉痛的闭上了眼。 慕白白知道她死后的模样,可是当亲眼看到她的尸身时,依旧还是不忍直视。 伤害这么小的孩子,罪孽深重啊! “这就是星星?” 男人嘶哑着嗓子询问 慕白白轻轻嗯了一声,嗓子有些哽咽。 “是,她就是星星,这个男人是她当时的主刀医生,同样没有阴魂了。” 骆岑里松开拳头,打了电话让同事过来。 电话挂断后,他才有些艰涩的开口。 “抱歉,这里面有你的痕迹,可能要和我回去做个记录了” 慕白白点点头,没说什么,走出让人难受的藏尸房。 “你今晚调查的尸体,和他们估计是一伙人,在杀完所有人后,他们可能会对何院长下手。” 在之前,茂静就对孤儿院表现出了杀心,她不仅想杀了何院长,若是不加以制止,所有孤儿院的孩子都会变成她手下的亡魂。 骆岑里对其中的利害关系云里雾里,但很快,他严肃的拧起了眉头。 “这个院长,和这些势力有勾结?所以才会明知孩子会落得什么下场,她也在所不惜?” 说到后面,他声音颤抖中又带着怒不可遏。 慕白白摇摇头 他才放下的心脏,在她一句但是之后,立即又提了起来。 “星星的事,她应该是知道的,你可以去查一下最近孤儿院可否有需要大笔资金,这何院长身上有功德,是个大无私之人。” 意思很明显了,不要将人想的那么坏。 骆岑里不再说话了,只有鬼王不屑的轻嗤一声。 就在此时,入口处传来动静,是同队的警员声音。 “队长,你在里面吗?” “进来” 队员三三两两的跑了进来,在看见屋内的慕白白时,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四处查看。 虽然他们很想问这漂亮的女生是谁,但老大的八卦,就是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多议论。 电话里说这里发现新的尸体,他们逐一去查,才刚开始,就听到了女生的呕吐声,扶着墙干呕不止。 有男生跑过去,也跟着捂着嘴干呕起来。 两人吐的昏天暗地,只有后面下来的小胖一脸恨铁不不成钢。 封锁现场,拉警戒线这种活还得他自己来。 慕白白连夜同他们回到了警局做笔录,几个人困得直打哈欠,只有她一人精神奕奕,因为是队长认识的,也没什么嫌疑,就是走了个过场。 骆岑里去档案室翻找茂静的档案,像头生产队的驴不会停歇。 等他出来,外面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慕白白的身影,只有睡倒一片的同事。 而此时的天,已经进入了黎明前的黑暗,整宿的灯只有法医的解剖室还亮着。 第32章 见到何院长 次日 到了几人说好去看孤儿院小朋友的日子,就连沉浸在男神温柔乡的年溪淼也来了。 听说是要去看小朋友,几人张罗着买衣服用品,还有零食,能想到的她们都拿着手机备忘录长长罗列了下来。 方岐微自告奋勇的提出她去开辆车来载物,剩下的三人先去商场挑选见面礼。 几人一拍即合,谁也没有计较那“几两碎银”,很快就分头行动了。 还睡得迷迷糊糊的骆昭辞,突然感受到房门一阵大力的敲打,他像具行走的丧尸,活生生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机械的挪着步子去开门了。 见房门外站着打扮精致的女生时,骆昭辞气得跳脚,烦躁的抓着自己头发,恶狠狠的瞪着她。 “你最好有事!” 方岐微笑意盈盈,态度可别提有多好了。 “车子借我一下,我要最大的那辆!” 骆昭辞放下手,又抓了抓自己炸毛的头发。 “哪辆最大的?货车要不要?” “就那辆改装过大g” 一听她要这辆车,骆昭辞就提高了警惕最近他泡的一个妹子喜欢这款车,所以他在买了顶配的基础上,又花了两百多万去改造。 她要借? 这风声是怎么落到她耳朵里的? “我才落地没多久的车,你怎么知道的?” 方岐微理所当然的道: “我在你楼下的专有车库看到了!” 为了放纵本性,骆昭辞特意在这个商场旁的高档小区买了一套五百平的大平层,以及五个车位。 骆昭辞爱车,这几个车位会时不时更新。 其实方岐微也爱车,每次看到他那些骚包的五颜六色的车时,她总是会很眼馋。 在偷偷跟了两次之后,方岐微就摸清了他的习惯。 就在今天,她终于逮着机会问他要车了。 但是骆昭辞哪里肯借给她啊 “你去哪叫司机送你去不行吗?” “不行!你怎么这么小气,我平时看你给那些女人很大方啊!” 方岐微满脸鄙夷 “借个车磨磨唧唧的,要不是我刚好在这附近,能找你借?” 还沉浸在后悔告诉她密码锁的骆昭辞,忽然就被她的话给刺了一下,他骆大少,第一次被女人说小气! “不就是一辆车,拿去!” 他在抽屉翻了翻,随手拿起一个钥匙丢给她。 “拿了滚,别打扰老子睡觉” “刁民!” 方岐微跳起来就朝着他脑袋拍了一下,趁他不注意一溜烟跑了,留下身后的男人骂骂咧咧。 而她正拿着手里的钥匙激动不已 艾玛,就是为了开这个车,她特意打了车安排大家来了这个商场,让一切顺理成章起来。 不得不感叹这几百个w的大g就是帅! 路上,慕白白和大家简短的介绍了这个孤儿院,包括对何院长的功德也夸赞得毫不吝啬。 “那你之前提到的星星是怎么回事?” 周磬书问她 慕白白抿了抿唇,鬼差脸上难得浮上了哀愁。 “是这所孤儿院的孩子,昨天我就是发现了她的尸体才回来的这么晚,小孩的死和京城卢家有关系,最近伤害星星的人都被她母亲报复了” 方岐微一个刹车,震惊中又带了小心翼翼。 “京城卢家?” 说起这个卢家和她还有点关系,毕竟差点成了姻亲,怎么就和他们家有关系了。 慕白白忽然被惯性晃了一下,等坐直了又若无其事的补了一句:“准确来说是卢家小姐” 这下方岐微更好奇了,整个卢家不论是主系还是旁系,三代中也就出了一个小姐,其他全是男丁! 那个人的名字都跃然于她脑海上了 身后的喇叭震天响,方岐微调好坐姿又继续往前开。 倒是周磬书提了一嘴:“早年听闻卢家小姐身体不好” 慕白白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她,这个丫头的空间想象力很好,总是能一语中的。 “是不好,那么多年都不敢议亲,前段时间听说她对谁一见钟情了,非得让她家里安排见面,结果人家男方对她避如蛇蝎!” 方岐微接着话,年溪淼也拧着眉不解: “卢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可他们不是向来以慈善出名的吗?” 卢家当家人行为高调,经常上荧幕募捐。 但做的些好事,盖的山村小学,捐的公益基金确实是实打实的。 倒是没有想到居然能牵扯上一条命 几人唏嘘,只有周磬书同情的叹息了一声。 “那位妹妹当真是可怜” 方岐微嗯了一声,忿忿接话。 “就是可怜她母亲难逃律法了” 这杀了人,还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别人能善罢甘休吗? 但慕白白抿抿唇 “这阳间的法律是约束不了她的” 几人顿时噤了声,阳间的法律约束不了,那证明什么,那小女孩的妈妈当然不可能是阳间的人了! 哦对,她有活着的妈妈还住什么孤儿院…… 既然是阴间的事,她们还是不要多嘴,万一惹上了沾了人命的厉鬼。 想想就不觉明历 一路无话,就这么到了新希望孤儿院。 因为没有提早告知,所以当他们到来时,孤儿院的几人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开大门的开大门,搬椅子的搬椅子,只有二十几个小孩排排站着,好奇的伸着脑袋。 新希望幼儿园规模小,一个月也来不了几个探望的好心人,加上时不时会来帮忙的义工,也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车子进来。 相比之下,他们更愿意去那些更规范的孤儿院。 而在看见车上下来的靓丽女生时,育儿阿姨又有些失望。 大概又是来博眼球的网红吧…… 每次她们都是来了摆拍些素材,最后连着送小朋友的礼物都要回去,再象征性的给两百块钱,算是她们支付的酬劳。 正当她情绪低落时,几位女生已经从车上拿下了大包小包,招呼着小朋友过来拿礼物。 而她们的身边,没有人举手机录像。 小朋友踌躇不敢上前,伸长脖子看那几个长得特别精致的大姐姐。 一直到第一位小朋友壮着胆子过去,得到了一条特别漂亮的粉色公主裙,才有第二位第三位…… 等何院长闻讯而来时,院子中已经传来了小朋友们惊喜又欢乐的呼叫声。 她们像小麻雀一样围着几个漂亮的女生道谢,举着展示自己的礼物,胆怯又想积极的表现自己。 何院长站在不远处满目慈爱的走过来,慕白白率先注意到了她。 准确来说,是那周身萦绕的死气! 第33章 当时的保密协议 何院长走的不快,但可以看出她努力抬脚想让自己走的快一些,常年犯风湿的腿一跛一跛的。 她瘦得脱相,很难想象这样的身子骨如何扛得起这么多孩子的成长。 就连她自己,若不是有功德护体,这条命只怕早就没了。 慕白白指尖微抬,用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将那缕金光打向何院长。 几乎是在刹那间,何院长的步伐明显快了起来,连日来了酸痛疲乏瞬间被驱除,痛到极致的膝盖,此时也能忍受了。 顾不得惊喜,她人已经走到了几人面前。 “抱歉,有失远迎,几位小姑娘里面请” 何院长很和善,笑起来说不出的慈祥。 方岐微大大咧咧的,本也是长得很可爱,笑起来两个酒窝格外讨喜。 “不用了院长,我们就坐在院子里,你们这儿的花开的不错” 一个小朋友指着那朵花,嚷嚷道:“姐姐,那是菜花!” 他们连温饱都堪堪解决,是不可能浪费院子里的土地,去种那些用来美化的花花草草。 可是这个漂亮的姐姐说,他们种的菜好看。 小朋友高兴坏了 何院长笑的更温和了几分,之前来过其他人,录完像说这里寒酸,为此几个小朋友伤心了好一阵子。 如今这大人耳朵里客套的话,落在单纯的小朋友那里,也足矣让他们窃窃欢喜。 何院长招呼她们坐下,年溪淼又指了指后备箱。 “要麻烦院长把这些菜拿进去” 不似作秀,里面都是一些利于小朋友长身体的食物,还有保健品。 有好多东西,她们平日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放在货架最显眼的地方,价格还贵得离谱。 成箱的鸡蛋和牛奶往里面扛之后,是每一盒单价都不低于三位数的牛排,而她们一拿,就拿了一大袋。 何院长诧异,很好奇这几个女生是什么来头,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怎的出手这么阔绰。 她既心疼她们的钱包又感激她们的付出 育儿老师眼睛亮闪闪的,她只知道,今天孩子们有口福了,她拿着小推车往返运送,有几个帮忙的小孩子,一蹦一跳户外左右。 新希望的孩子们,大多数都有缺陷,其中好几位就是唐宝宝,话也不说,杵在一旁耷拉着下嘴皮在几人中看来看去。 干净的眼神难免让人心疼 慕白白给他们一人剥了一个糖,这些折了翼小天使,纯粹又简单。 “让你们费心了” 何院长走过来,好似这些或是残缺的孩子落在她眼里没什么不同。 这碗水端的真平 “院长,借一步说话” 何院长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搞得有些怔愣,但这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她点头同意 “我们去后院” 慕白白摇头拒绝 “去外面吧,大榕树下凉快些” 说着,她率先起身,多少带了点不容置喙,态度有些强硬。 何院长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奇怪,具体又说不上来。 只是人一到外面,小姑娘直接往她手上递了一个袋子。 袋子很沉 她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哪里搞出来的袋子时,就被袋子里装的东西吓到了。 钱,都是钱,成捆放着随意丢在袋子里。 具体不知道多少,但是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何院长满减错愕:“这是……” “您一个人照顾这么多孩子很辛苦吧!这是一百万,给您治疗那些孩子” 一百万…… 难怪这么沉 何院长垂下眸子,手中拎的袋子重若千斤,让她走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越拿这手越抖,眼眶都湿润了。 “这,这也要不了那么多”她声音哽咽的低下头 这可是一百万啊…… 慕白白没什么情绪的看着她 “不是有好几个小朋友,治疗有望吗?若不是为了这一百万,您也不至于签署那份合同” 袋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如玄铁沉闷。 何院长不可思议的抬起头,通红的眼里都是震惊。 “你,你……” “当初林先生来找你,签的那份保密合同” 慕白白话说了一半 当初签那份合同的时候,何院长就有些疑惑,想要领养一个小孩,为什么需要保密呢? 她疑惑的说领养手续也保密不了,当时那男人只是负手而立说这个事情不需要她操心,只要他们孤儿院不对外声张就行。 何院长还是疑惑,看着合同上的字,迟迟不肯签字。 可是当对方拿出一百万的筹码时,她犹豫了,孤儿院的小孩太多需要钱治疗了。 有钱治疗,就会有人收养他们,他们就有家了。 这家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她明白他们想收养星星也是另有隐情,可是她问了,他们只是说想要延续家里的生命,他们女丁稀薄,和这个小孩有缘分。 再多的,就没有再说了。 何院长心道,享福好,享福好啊。 可就怕,她不是去享福的。 何院长见过太多的人,这不是要收养小孩的喜悦,她怎会不知道。 一百万的诱惑在她面前,她也闭着眼拒绝了。 可是造化弄人,当晚,孤儿院为数不多的健全小朋友何好,她从孤儿院二楼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又急需大量的血。 她没有办法,看着几万块的医药费,何院长哭了一晚上,就算有医保报销,可是她都拿不出那么多。 第二天,她还是签下了那份保密协议,将星星卖给了他们。 临走前,星星说会回来看自己,可是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懂事的孩子了。 “星星她,还好吗?”何院长声音很低 “不好”慕白白摇头,态度有些冷硬。 何院长本就佝偻的背,在听到她不好的时候,压得更弯了。 她过得不好啊,那样的人家都不会善待一个那么小又那么乖巧的小孩么? 可慕白白接下来的话,却震惊得何院长久久回不过神。 第34章 卢家有独女 “那户人家有独女,双肾坏死,而星星恰巧匹配,符合她的移植条件,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这孩子与他们家有缘” 至于那份劳舍子保密协议,不过是怕他们卢家的好名声染上污点。 何院长身体晃了晃,若不是坐在石阶上,只怕都要倒下去了。 她听到了什么? 星星的肾脏符合配型条件? “那她,她被带去……” 何院长浑身抖得厉害,到后面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喉咙堵了什么,连着呼吸都跟着困难。 “不会的,不会的” 他们不是说会好好照顾星星那孩子的吗? “那家人只要了星星的肾,动手术的医生,还取走了她其他有价值的内脏,星星是活生生疼死的” 慕白白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锤子一锤子锤在了何院长的心窝上。 她忽的吐出一口血,捂着脸痛苦了哭了起来,嘴里还喊着星星。 之前驱散的黑气又慢慢笼罩了回来,慕白白眼睛微眯,指尖拍着何院长的后背,也将那黑气退散。 她轻轻将一枚护身符打在她体内,至少能短时间的保护邪祟不能入体。 她拍了几下,被老人家哭的有些头疼。 自己来这里不是为了听她哭的呀! “何院长,先别哭,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愧疚,是有别的事” 结果她只是开了个头,何院长就已经受不了了。 弓着腰的老人摇摇欲坠,也听不进去其他的话。 她只知道自己有罪,是自己害死了星星,明明知道那份协议有问题,她为什么要签署,为什么要送那么小的孩子入虎口。 她悔啊,恨啊,可星星已经回不来了。 当年的她小小的一个,就是坐在这个墙角,身上的白裙子很干净,下面还垫着一片树叶。 普通的树叶在瘦弱的星星面前,显得格外大。 自己将她抱进去的时候,轻得像是抱着棉花,软绵绵的一团,乖巧又懂事。 慕白白很能共鸣她的情绪,人之所以活的痛苦就是因为有情,这具身体有情有义,所以自己也能时不时的感受一下人间的七情六欲。 她无奈的叹息一声 “不必自责,就算你不给,她们也会抢走星星,他们有的是手段” 总之卢家的那位小姐,是不能出事的,能被牺牲的,只是这些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社会小透明。 何院长眼泪还是一行行的往下掉,眼睛浑浊的看不到一丝光亮。 张了张嘴巴说不出一个字来,她还是原谅不了自己,做任何的狡辩为自己脱罪。 “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院里的其他孩子都不安全!” 何院长这才猛的抬起了头,眼里终于出现了悲痛以外的情绪。 “什么意思?” 她手紧紧抓着慕白白,宛如抓着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此时嘶哑的声音比身体还要颤抖,突然听到这种消息,比听到要她命还令她恐慌。 “最近这附近发生了几起命案知道吗?” 何院长点点头,可她不知道这和她孤儿院有什么关系。 “有一个是给星星动手术的医生,一个是那天来签协议的人,还有一个也是同伙” 所以,死的都是该死的人啊…… “这些都是星星的妈妈茂静做的” 何院长再次被震惊 星星的妈妈? 她知道的,不是在几年前就自杀了吗? 当年她报警,也是因为她妈妈自杀了,星星才留在了孤儿院。 这件事情,怎么会是她妈妈干的呢? 死掉的人怎么动手杀人的? 何院长如坠冰窖 “你的意思是,有鬼?” 慕白白嗯了一声,语气肯定,小脸绷着,一派严肃。 “她妈妈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杀疯了还会对这些孩子下手,这个东西你拿着,如果有危险记得吹响” 塞进她手里的,是一个小巧的哨子,入手的触感冰冰凉凉,捏在掌心严丝合缝。 也不管何院长信或不信,慕白白都不想做多余的解释。 最近她有的忙了,前三个死的人,死有余辜,她不是圣母,所以才没有干涉。 但是不该死的人,她不会让茂静再继续为非作恶。 旁边传来动静,慕白白别过脸,就看到旁边偷听被发现的三位舍友。 她们尴尬的咳一下,也不装了,索性义愤填膺的走过来。 “好她个卢纪娅,她的命就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了!” “难怪前段时间都听说快不行了,这会子又好了,用别人的器官就不会排斥么?” “他们一家子杀人犯,伪善家!” 她们一人一句,一前一后的走过来,越说就越气愤,直接也不尴尬了。 听到卢家,何院长脸色苍白了几分。 “是基金会的那个卢家?”她不确定的问,不难听出声音有些颤抖。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何院长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卢家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慈善家,不管在上流社会名声如何,至少在他们这个阶级的人民来看,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卢家乐忠于慈善,早在今年开春时,卢家基金会就组织了一场福利院儿童免费体检,因为当时所有的京都福利院都享受了这份福利,所以自己的新希望也不例外。 也就是那时候查出了院里几个小朋友的身体缺陷,其中就包括星星。 当时的她还感激卢家的善举,如今看来当真是讽刺又可笑。 第35章 冤家路窄 几人在新希望待了一段时间,一直等到天边染红,树梢晃动才道了别。 又是一阵捐款,一行人各怀心思离去,捐的款比新希望三年来的善款还要多。 “真想不到卢纪娅是这种人!” 方岐微越想越生气,拍的方向盘闷声作响。 “之前还在宴会上看到她半死不活的,说什么以后会是和我一家人,我真是笑死,小叔才看不上她那样的” 他们对方岐微口中的小叔不感兴趣,只有年溪淼顺嘴问了一句。 “你哪里来的小叔,你爸不就是老幺?” “不是我的,是骆昭辞的!这不是马上就要订婚了吗?所以他的小叔,理应也是我的小叔” 这么说是没毛病 年溪淼同情的掀了掀眼皮看她,像他们这种家世的子女,最怕的就是被安排联姻。 就如面前的舍友,还没有毕业就已经被安排好了人生。 “你不反抗一下么?骆昭辞可是京都远近闻名的花花公子” 像他这样的浪荡公子,哪里配得上医药大亨的独女。 方岐微耸耸肩,很是无所谓。 “我享受了家里给的优渥生活,就该报答,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联姻,所以我才会趁年轻,赶紧体会这世间的美好啊~” 所以她才会谈恋爱和过家家一样,只谈帅的不谈对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她也算是名媛圈小有名气的海后,名声不怎么好,恰巧骆昭辞也是花名在外,他们俩在一起联姻也算不会嚯嚯别人了。 “反正只要我不爱上他,联姻对象是谁都无所谓,而且骆昭辞确实长得很帅!” 要是他不帅,那这个圈子就不会有那么多对他趋之若鹜的名媛了。 之前还有人统计过,京圈太子爷中,谁是最令捞女神往的对象,无疑他骆昭辞荣登榜首。 无疑就是他人帅多金,关键对每一任女友都超级大方,注意是每一位! 方岐微想的透彻,有那么多脑满肥肠的企业家,还好她爹知道自己的尿性,至少选了一个颜值上乘的,这通身的反骨瞬间就被治老实了。 【除非是帅的,否则我不会同意的!】 当时她老爹无奈的揉了揉脑袋 【这皮囊就那么重要?】 当时方岐微很严肃的点了头之后,隔了几天就收到了好多世家公子的照片。 这都是他爹为她筛选的联姻对象 骆昭辞不知道的是,他是方岐微自己选择的联姻对象。 当时的方父并不看好他,还将他照片放在了牛皮纸袋里,压根没有拿出来,是方岐微翻来覆去看了都不满意后,这才不小心看到的。 【这里不是还有一张照片,你怎么不给我看?】 结果在她嘟嘟囔囔拿出那张照片时,眼睛就亮了。 【就他,就他了!】 方父更头痛了,可以说是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确定要选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管是谁,有这张脸就够了】 于是两人的婚约就这么草率的定下来了,每每想起来这事,方岐微都恨不能拍大腿。 草率,还是太草率了!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遇到一个比她还渣的男人,一切都是报应啊! 相比她的通透与识大体,纯爱战士年溪淼表示不理解。 “我感觉我这辈子追不到祁鸣,人生都不会完整” 每次名流晚宴对她示好的世家公子数不胜数,可偏偏就是一个祁鸣将她迷得晕晕乎乎,渐渐的执念都生出来了。 慕白白抬眼看她面相,心中叹息。 一沽一饮皆前定,交头鸳鸯至古今… 下下签啊 “要说这祁鸣啊,是真长的帅啊,回头我让人找找,要是有更好看的,就介绍给你,一个男人嘛,也不是非要不可。” “要说还得是岐微想得开,再帅哪里能让淼淼这样死心塌地?” 周磬书附和,慕白白也跟着附和。 “臣附议” 年溪淼弯了弯唇,笑的眉眼弯弯。 “你们叫淼淼的时候,就没有我家哥哥叫的好听” 慕白白:…… 周磬书:…… 方岐微:…… “我真的是服了你这颗千娇百媚的恋爱脑,非得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诶你看,就那男的,是不是挺帅?” 方岐微指着沿街的高中生,众人看一眼都忍不住鄙视,骂她一句禽兽。 “你能不能当个人了,人家还只是个……” 随着一声不小的动静,她们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形随着惯性往前栽去。 没过一会儿,车窗就被拍响了,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蛋嘴巴一张一合。 “啧,骂的挺脏!” 方岐微撩拨一下凌乱的头发,唰的一下就降下了车窗,理直气也壮。 “怎么是你” 前一刻还骂得正欢的女人戛然而止,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我说谁车技这么堪忧,原来是你啊!” 方岐微冷笑一声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卢纪娅啊,怎么现在身体恢复了呗,都有力气骂人了!” 才知道了她那点事,现在的方岐微哪里能给对方好脸色。 卢纪娅被说的一噎,视线在她脸上扫过落在了自己的车上。 红色的法拉利和黑色的大g紧密贴合在一块,且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 “你说怎么办吧?你会开车吗?” “要多少钱?” 卢纪娅被她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堵住,重重一拳就这么打在了棉花上,再看对方脸上的神色,轻蔑又骄傲。 “我缺你那点钱,你下来!” “我怕你讹我,有什么话就这么说,私下处理要多少钱,你说?又不是给不起” 她话音一落,葱白的两指间已经夹起了一张银行卡,落在她面前。 “拿去,够赔了” 卢纪娅又被噎了一下,气的瞳孔放大。 “我缺你那点钱吗?我和我男朋友的好兴致都被你败光了!” 几个窗户都落了下来,露出里面几张同样很好看的脸。 方岐微目光不屑的往前方瞟 “是谁眼那么瞎,会当你男朋友啊?” 这几年虽然身体不好,但是这脸还是没少整啊。 这种科技与狠活的女人也不知道是谁在谈 “是……” 到嘴的名字被她咽了回去,一车人没一个她得罪的起,除了后面刚被年家扫地出门的慕白白。 顿时所有的火力都指向了她 “慕白白你还舔着个脸和她们玩呢?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吗?” 什么身份? 说出来吓死你 慕白白抿抿唇,歪着脑袋靠在车窗上,语气轻飘飘的。 “你有血光之灾咯~” 第36章 茂静的档案 卢纪娅眼睛一瞪,指着慕白白就骂。 “你诅咒谁呢?现在都被年家赶出来了,还敢乱得罪人!” “吵什么?”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法拉利里矮身出来,前一刻还雄赳赳,气昂昂呈战斗模式的方岐微立马蔫吧了,缩着脑袋要多低调就有多低调。 他目光只是淡淡从几人中扫过,最后落在了慕白白处变不惊的脸上。 “你就是她口中的男朋友?”慕白白龇着牙调侃 卢纪娅立马惊恐的看向身侧的骆岑里,只要他一开口自己可就在几人面前落下笑柄了。 果然这男人是一点面子也不打算给她留,直接矢口否认。 “我和她没关系” 今天他会来和她见面我不过是因为案件,卢纪娅若是参与了这场换肾计划,那他也一定将她绳之以法。 好在,她什么都不知道。 骆岑里瞥了一眼两个相撞的豪车,目光平静。 “这个怎么处理?叫保险公司的来” 虽然是问句,可是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这事就是这么决定了,让保险公司的人来处理,要不就私下自己去修理。 方岐微乖巧的应是,不敢反驳半句。 卢纪娅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了下来,为了在男人面前留个好印象,也没有继续同她们辩驳。 “既然事情解决了,小叔叔我们先走了” 方岐微甜甜的招呼一声,车子已经启动了。 男人嗯了一声,冲着后座的慕白白道:“她们先走,你下来” 慕白白心领神会,这是要和自己讲案件的事了,也没有犹豫,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走吧,找个地方坐着说”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走了,看得卢纪娅眼眶都红了,委屈得直跺脚。 “岑里!” 男人视若罔闻,直接略过她和慕白白并肩离开。 今天卢纪娅来找他本来也是拉下脸,想试探他的态度,当对方同意和自己出来时,她欣喜若狂,以为自己这是有机会了。 所以在车上的时候,她明确了自己的目的,想让他娶自己,一边说她还委屈的拭着眼角的泪水。 卢家想让她去联姻,而对象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这个人还是她的继母给介绍的。 卢纪娅当然不相信她能有什么好心眼,会给自己找什么如意郎君,她巴不得自己过得不好。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上门求娶 但是骆岑里还是那个冷心冷情的兵王,拧着眉毛满口回绝了,并表示自己不会娶她。 拒绝得那叫一个干脆 她一颗炽热的芳心,就这么贴在了他的冷脸上,稀碎了一地。 卢纪娅本想来个霸王硬上弓,这才停下车子,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动作,就被追尾了。 所以当时她才会那般气鼓鼓的下来讨说法 而现在除了凹进去一块儿的车屁股,她愣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卢纪娅又气又急踢了一脚车屁股 等着,她才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慕白白,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抢男人!” “阿嚏!” 慕白白打了一个喷嚏,同男人一前一后进了咖啡厅,默契的选择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我找到茂静的档案了!” 他开门见山提起,一说起这茬,骆岑里的表情就有点古怪。 “说起来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但是它自己掉出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的古怪又得到了放大 慕白白点点头,一派稀松平常。 “可能连鬼都看不下去了” 他哪里知道,自己是被一只鬼监视了,而那只鬼还是爱八卦的鬼王派去的。 骆岑里还以为是慕白白帮的忙,既然她没有说,他自然也是没有提,转而就投入到了案件中。 “茂静的死我查了一下,和那天你说的有些出入” 慕白白嗯了一声,表示理解。 “都说鬼话连篇,她的话我顶多信三分” “她确实是遇人不淑,但落下这么一个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咖啡端上来,她搅着勺子,严阵以待的等着后续。 “说吧,我听着呢!”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可她还是聚精会神的伸长脖子听着。 骆岑里哑然,凉嗖嗖的看着她,感情她是搁这儿听八卦呢! 自己和她讲案件,她倒好,当故事听了。 换做别人,骆岑里可能早就甩脸子走了,但面前这可是让自己见过鬼的女人。 他忍了忍,还是抿口咖啡同她言简意赅的说来。 “其实茂静一开始说的也没错,她是被有不良嗜好的单身汉欺骗” 但是在陪男人颠沛流离了两次之后,她就想跑,跑了又被抓回来,又开始重复之前的生活。 然而一切在一次高利贷上门催收时变了,那男的见茂静长得不错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还不了钱,那我收点利息还不行?】 茂静堪堪成年,哪里经历过这种泼皮无赖,当即吓得哇哇大叫。 但她一个面黄肌瘦,饿到还没有八十斤哪里是一个男人的对手,还没有反抗就被牢牢制裁住了。 完事后,茂静躲在床头捂着被子瑟瑟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催收的人随手丢了几张大团结给她,就提着裤子走了。 茂静又气又急,但是看到人民币还是不争气的全部收了起来。 饿了这么久,她可以用这些钱去买顿好吃的,她要买肉,买鱼,买虾…… 茂静就这么没出息的原谅了那个强暴她的男人,也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别人。 拿身体换了一顿饱餐 有一就有二,在几次之后,茂静怀孕了,她同那个男人说,男人不想为一个破落的女人买单,但还是哄着她把孩子生下来,时不时再给她一点钱,就这么稳住她。 茂静也不是傻子,深知那人是不想负责,反正还有一个冤大头的赌鬼。 当自己同他说怀孕的消息,那男人高兴坏了,拼了命的去挣钱,一百二百的给她。 茂静面上感动,心中不屑,但还是把那些钱都藏了起来,作为自己的小金库。 就这么等到了孩子出生,看着手里小小的一团,男人高兴坏了。 但是接踵而来的是孩子的身体缺陷,她有先天性心脏病。 如晴天霹雳,劈在了两人身上。 紧接着,更是一记重锤,直系亲属不能直接输血,他却可以…… 在得知不是自己的亲骨肉后,男人大发雷霆,和茂静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原本他都要为了这个孩子改变了,他想好好做人,养这个白乎乎的孩子。 可是如今却告诉他,这是别人的野种! 哈哈哈哈,野种,孩子不是他的! 星星挨了狠狠一巴掌,也就是这一巴掌,将她耳膜打穿,不可修复,也没有钱修复。 茂静恨死了,抱着自己的女儿,哭得浑身发抖。 最终,她替星星报仇了,她同孩子的父亲设计将男人害死了,获得了一大笔赔偿。 正在茂静沉浸在这笔巨额赔偿款能让自己过上怎样的好生活时,所有的钱都被卷跑了。 茂静天都塌了 第37章 讹她二十万 都说鬼话连篇,鬼说的话顶多信三分,她没有骗人的大概就是她对孩子的爱,那是她仅存的良心以及不长的人生,做的最对的事。 她像其他母亲一般,深深爱着星星。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事 慕白白深深吸了一口咖啡,眼里酝酿着常人看不清楚的情绪。 “我知道了,我将茂静抓来给你” 骆岑里眼皮抖了抖,要把鬼抓到自己面前了? 但是他扯了扯嘴皮,随即又头疼的扶了扶额。 这个案子,他到底该怎么结案。 鬼杀人? 真他娘的难受! 而另一边 方岐微将她们送回去之后,就将车子送到了4s店,又因为证件不齐全,只得默默开了回去。 在停车场半天一个倒车入库愣是倒不进去,明明是加大加宽的车位,可她愣是差了一点,苦恼的对着车子拧眉。 这车要是给顾昭辞看到,指定得揪着自己骂。 还好,还好不是开他的命根子,否则非得赔一辆。 说不巧是真的不巧,就在她琢磨怎么把车停到车位上时,一阵踢踢踏踏的高跟鞋声音由远而近,最后落在了她不远处。 一个穿着黑色小妈裙的女人,卷着一头大波浪,背着限定的包,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站在她面前。 方岐微抬眼看去,对她的来意有些不明白。 女人开口了,挑剔的看了方岐微一眼后,抱着胸声音有点不悦。 “这位小姐,这个车位是私人所有,不是公家的,你的车子,挪旁边点” “就是这里的” 看她那恨天高的鞋跟,也不像是会开车的样子,也不明白怎么就跑到骆昭辞的车位上来撒野了。 女人见对方不为所动,又走近了一点。 “喂,叫你不要停这里听不见吗?在这里是想勾引谁?收起你的小心思,赶紧走!” 别看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实际上一肚子想钓凯子的心思! 估计已经蹲点了许久,就等着骆大少上钩,真不要脸! 女人心里就是这么腹诽方岐微的,在她看来方岐微就是心思不纯,故意开辆车来制造偶遇,说白了就是想傍上豪门。 方岐微停下动作,用看智障的眼神瞥着对方。 “你是不是在找脑子?我碍着你了?” “你……”那女人语塞,冷哼一声,声音更轻慢了。 “有些小姑娘真是不害臊,就想些旁门左道,我告诉你,这是我男朋友的车位,他就回来了,把你的车子挪远一点,他的脾气可没有我这么好!” 听到她这么说,方岐微倒是停下来仔细打量起她来。 凹凸有致的身材,人工痕迹严重的脸,哪哪都透着高科技。 就这? 骆昭辞喜欢这款的?可真是不挑啊! 方岐微摇头叹息,无语的啧啧称奇。 “你什么意思?” 女人的暴脾气说来就来,还没等对方回话,一道耀眼的车灯就打了过来,紧接着男人迈着两条长腿走来。 他随性又恣意,微抬着下巴看向两人。 来者不是女人争风吃醋的骆昭辞又是谁! “骆大……” 比女人还快一步的是方岐微,她甜软的嗓音毫不做作,同女人掐着喉咙发出的声音截然不同。 “阿辞,我好像惹这个姐姐不高兴了” 她一边说着,还上手抓着他的胳膊晃了晃。 骆昭辞还沉浸在她的一声“阿辞”中,这会又被她抓着胳膊,愣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女人这么甜不要命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 方岐微眨巴眨巴眼睛,眼里全是戏。 骆昭辞咳了咳,秒懂。 “你怎么会有错呢?”这句话要多宠就有多宠,听的旁边的女人一愣一愣的。 这可是自己刚傍上的超级富二代啊! “我想应该是有误会” 她陪着笑脸,骆昭辞已经从自己口袋中熟稔的拿出了支票,写下了一串数字就递过去。 都说骆公子阔气,此言不虚,这手都没牵上,给女人钱的时候,丝毫不吝啬啊。 女人正在纠结要不要收下这笔支票时,那支票已经被另外一只白皙的小手给拿了过来,顺势团成一团。 失效了 “既然都是误会,那没有什么好赔偿的呀,对不对?这位姐姐你还有事吗?” 她语气风轻云淡,面上还笑意吟吟,听得对面冒了一肚子的火。 方岐微挑衅的抱着骆昭辞的胳膊,小脸真诚又无害。 男人嗓子溢出轻笑,刹是好看,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的车! 被剐蹭了! 骆昭辞敛了笑容,昙花一现般,转瞬就变得有些冷。 “既然没事,那走吧” 女人还想争取一下,不甘心好不容易傍上的大腿,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就这么让机会溜走了。 “有什么错,我和这个小妹妹道歉不行嘛?误会解开了就好了嘛~” 她学着方岐微的娇嗲,落在男人眼里颇有一番东施效颦的味道。 骆大公子玩世不恭的将手插进口袋,玩世不恭的面上是拒人千里的冷漠。 “我老婆不高兴了,只能送客” 老婆? 方岐微被他一句老婆叫的耳根子微微发热,再抬头时,方才还想纠缠的女人已经踩着恨天高不甘的离开了。 高跟鞋的声音在地下室回荡 一直等走的远了,男人不悦的嗓音才慢慢传了过来。 “方岐微,现在是不是该谈谈我们的事了?” 她放开男人,脊背莫名的有些发凉。 糟糕,忘了把他爱车撞了这茬,这下被当场抓包了! “也不是我的错啊,是前面突然刹车啊……” 她声音越说越小,好在地下室安静,是一字不落的落到了男人的耳朵里。 骆昭辞就纳闷了 “你是猪吗?不会叫人家赔吗?” 这种小事还需要自己来教她 方岐微不满的哼哼,是她不赔吗?这哪里能怪她,这个事说到底还得是他小叔叔骆岑里。 “是小叔叔说的,这事就这么算了,前车坐着的人,就是他!” 骆昭辞更稀里糊涂,不明白这事怎么又和小叔扯上关系了。 “好啦,这事我难辞其咎,本小姐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她嘴巴说着,手也没有闲着,拿着手机按了几下,骆昭辞就收到了一笔转账。 二十万 “维修费!” 她强调,像高傲的孔雀仰着自己高傲的头颅转身翘着尾巴走了。 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骆昭辞,还有一点点气闷。 所以他堂堂骆家大公子,会差这二十万是吗? 质问的后果就是为了向她讹这二十万? 真是气笑了 第38章 生死两端 本以为这茬就这么揭过去了,然而很快他又再次看到了方岐微。 见面来的如此快,被敲的乒乓作响的门,打开是她煞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嘴皮子还哆嗦着抖得厉害。 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吓得不轻。 不是有录了指纹密码! 原本到喉咙的话咽了下去,骆昭辞有些懵。 还穿着宽荡浴袍的男人,就这么挡在了门口,一时间也没有打算让她进来。 “怎么了这是?” 方岐微白着脸往屋子里挤,径直走到被太阳晒到的沙发上坐着,阳光驱散了些许寒意,好半晌她才缓过神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骆昭辞不由得好笑,这前后不过一刻钟,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懒懒散散的走过去,拖鞋在瓷砖上发出踢踢踏踏的声音,一直等踩在羊绒地毯上,那个声音才消失了。 “她死了” 他支着双臂的动作一顿,敛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 还没有等他追问,又听她发抖的声音响起。 “我刚从地下室准备出去,我看到她在出口的地方,被车子撞飞了,撞得很远,身子都断了……” 她越想越害怕,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因为骆昭辞的车库离地下室出口很近,所以她们都选择了同一条路,结果因为盲区的缘故,那女人被当场撞飞。 身子重重撞到了墙上,被墙边狠狠切成了两半。 方岐微慢了一步,等她到出口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还有女人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以及还在动的手指头。 她吓坏了,怎么回的骆昭辞家也不知道,整个脑袋空空荡荡的。 “一个人,怎么能死的这么惨”她嘟嘟囔囔的说着 明明前不久,她们还在拌嘴,这才多大会功夫,她就死了。 虽然不认识,可方岐微不论是睁眼还是闭眼,都能想起那双死不瞑目的眸子,以及那血肉模糊的红。 除了害怕,就是冷。 骆昭辞也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事。 那女人死了? 其实他们并不熟,加上今天,一共也就见过三次。 他不是冷漠的人,难免唏嘘,但要再多的情绪也就没有了。 方岐微干呕一声,捂着嘴巴冲进了洗手间,一阵又一阵的呕吐,反胃得她喉咙发痛。 她吐了好多次,胃里吐干净了,又干呕了好几次。 那一幕她没法忘记,光是想想胃里就痉挛般的难受。 “你可别倒在我这里,起来送你去医院” 方岐微虚弱的摇着头,一张小脸更是惨白。 “我要回宿舍……” 必须回到白白身边,她才能找到安全感。 骆昭辞微微拧眉,表示不理解。 “你可真是爱学习” 明明人都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了,还要倔强的回去。 方岐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送我回去……” 她开口,声音都带上了祈求。 小鹿眼波光盈盈的,无辜又真诚。 纵是海王骆昭辞也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无奈的扯了扯自己的衣带。 “行行行,走”虽然不理解,但是可以尊重。 回去的时候,方岐微是说什么也不走地下室,硬要打车,执拗得令骆昭辞头疼。 考虑到地下室刚出了车祸,此时拉上长长的警戒线保护现场,出入的车辆难免堵塞,骆昭辞还是同意的点了头。 打车,就打车。 一路无话 车子停下的时候,女生像离铉的箭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骆昭辞嗤了一声,暗骂一句小没良心。 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方岐微就是飞奔着找慕白白,得知她没在宿舍,那脸色比丧偶还要难看上几分。 此时的慕白白当然是没有时间,因为她正忙着抓鬼。 没错,正是星星的亲娘茂静。 因为沾上了人命,又吞噬了他们的魂魄,茂静的实力强大了许多,竟已经快要突破到鬼将的趋势。 现在不除,再往后,只怕是一个大祸患。 茂静从未感觉自己如此强大,哪怕看到鬼差慕白白也轻视对方不是自己的对手。 “看在星星的面上,我不会伤你,别阻我!”她大言不惭的放着狠话 第一次被鬼威胁的慕白白新奇的摸了摸鼻子,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她一个鬼差能被鬼给比下去了? 笑话 “你确定能伤的了我?” 少女的声音轻盈魅惑,带着一股跃跃欲试的兴奋。 茂静歪了歪脖子,咔咔作响的脖子僵硬的发出脆响,身上的红衣被裹挟的阴风带动,在刚入夜的晚上显得尤为刺目。 最近她实力大涨,也尝到了走捷径的甜头,生前那种仰人鼻息的生活她终于在成为不甘的厉鬼后,翻身了。 茂静的眼神越发贪婪和炙热 面前的小姑娘太过于漂亮,漂亮得让茂静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如果吞了她的生魂,那这副皮囊…… “你还不走吗?”这句话算是茂静给她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只是允许她先逃跑。 毕竟这么漂亮的皮囊,她想要。 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渴望,慕白白目光转为怜悯。 这算盘珠子都崩她脸上来了 “出手”轻飘飘的两个字从她薄唇吐出 茂静微微一顿过后,眼里露出越发不加以遮拦的光。 红色的衣角,裹挟着满身的阴气朝着慕白白袭击而来,她掌风阴狠,直击面门。 还未触碰到她,被金色的结印给挡住,看不到她怎的出的手,等茂静反应过来想跑的时候,已经被她抓着魂魄按在了地上。 茂静骇然,这个小姑娘竟然这么厉害,只一招,自己就惨败。 而且她还能,徒手抓鬼魂! 若是茂静知道,连百年的鬼王都不是慕白白的对手,只怕会悔得捶胸顿足,只是她没有这个机会了。 “茂静,我是不能留你了” “你是谁?你不是人……” 没有人能这么强大 慕白白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扭头看了看身后一脸沉重的男人。 骆岑里眉头拧得很紧,紧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他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看着慕白白处理后续,看着她素手结印,开了一个带着白光的门,然后茂静就在剧烈挣扎中,被凭空出现的链条锁住带走了。 而站在一旁的星星,从始至终都只是垂着脑袋站在旁边,在看见自己妈妈被带走的那一刻,她脚尖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跟过去。 第39章 怨气消散 慕白白收手,目下无波的侧过身子去看一旁的星星。 星星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都是瞳仁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却并不让人觉得恐惧。 “方才不跟着你妈妈走,是有什么心结未了?” 少顷,星星点了点头。 “我想去看看院长” 稚嫩的声音带着空灵,敲击得骆岑里心尖一颤。 慕白白并未第一时间回她,略带审视的目光耐人寻味。 “我想院长奶奶了,可以么?” 她又说了一句,这次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可怜兮兮的,很难让人拒绝。 但慕白白还是没有答应下来 “你要知道,如今的你没有你母亲的鬼气滋养,长时间的逗留人间会损你阴气,最坏的情况会魂飞魄散。” 慕白白语重心长,单是从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星星只是抬着自己青白的小脸,迷茫又单纯。 “可是我想向院长奶奶道别啊” 复而她又强调一句:“很快的” 不难听出,她是真的想再见一眼她的院长奶奶。 这份真情实感让人动容 慕白白权衡了一会儿,终于答应了下来。 “见一面,可以” 再多的,就没有了。 如今的新希望,没有了阴气笼罩,已经渐渐恢复了往昔的祥和。 几个因为煞气入体的孩子,也因为得到了及时的治疗,没有什么大碍。 唯独院长何奶奶,她的感冒比起以前更严重了些,所幸在金符加持下,身上的死气消散了。 “天冷了,该给孩子们置办冬衣了” 她抬头望天,因为有了好心人的捐赠,这个冬天孩子们是不会受寒了,她要买最保暖的火炕,还有那款最好的防冻霜。 院长的心思戛然而止,在看见面前的小姑娘后,怔愣片刻后又转为了浓烈的欣喜。 “是你啊,白白,怎么大晚上来了” 她也是稍感意外,毕竟她刚于几个小时前才从这里离开的。 她欢喜的迎了过去,拉着小姑娘的手就往里走。 慕白白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在屋檐下的长凳上坐下,没有再往里走。 “进来吧,屋里敞亮些”院长还在热情相邀 “不是我们要来,是有人想见您” 院长狐疑“是谁想见我?” 她视线顺着慕白白看去,就见人高腿长的骆岑里正踩着军用靴往里走。 “是……” 也才吐出一个字,温柔慈爱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瞬不瞬的看着骆岑里身后那漂浮的小身影。 白色的裙子一如见她时那般干净无瑕,只是又不同了。 “星星” 欲语泪先流,光是发颤的叫出这么一个名字,何院长就流了一脸的泪水,脚步踉跄的朝着星星跑了过去。 星星也在朝着她飘来,虽然不快,却坚定不移。 院长张开双手抱了个空,失落又木讷的看着面前触手却不可及的小娃娃。 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才五岁啊,才五岁,就这么死了。 叫她怎么能不心痛 “奶奶,不哭” 星星抬头看她,脖子僵硬的咔咔作响。 明明是鬼魂,何院长感受不到丝毫畏惧,曲着一条腿半跪在地上,虚虚的抱着星星。 “奶奶我回来看您了,可是我要走了”星星乖巧的站着,告诉她自己没有失约。 在离开的时候说会回来看她,她做到了。 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她时会以这种方式,院长早已泣不成声,哽咽又断断续续。 “星星不要怕,来世肯定会投个好胎,再也不要受苦了” 她在孤儿院早就见惯了冷暖,即使是残缺的孩子也是能从慢慢长大到自食其力,但是她却连成长资格都被剥夺。 从第一眼看到乖巧的星星时,何院长第一想法便是谁这般狠心,洋娃娃似的孩子也舍得丢弃。 再后来,看到她小心翼翼又笨拙的照顾每一个比她年长或是年幼的孩子,当时院里的人都红着眼说这孩子懂事的早。 明明她还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却已经逼迫自己提早接受被抛弃的事实。 所以在别的孩子都哭着找妈妈的时候,她已经踮着脚拍着他们的脑袋安慰起了别人。 若不是何院长带她出去采买,看到她透过玻璃窗看见别的小朋友和他们父母嬉闹的场景,目光所流露的希冀,她真要信了这孩子对亲情淡薄。 可是她知道,这个孩子苦,从三岁到四岁,何院长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看见她躲在被子底下偷偷的哭,压抑得连哭声都不敢发出来。 每一次她写下的妈妈二字,都是被泪水氤氲模糊的。 但是从五岁开始,她再也不哭了,也再不写妈妈了。 但也是从五岁开始,她没有六岁了。 这么小的孩子,她怎么就没有六岁了。 是她害得…… 是她,为了其他小朋友,做了此生最错误的决定,积德行善一生都弥补不了的错误啊…… 何院长哭的伤心,忽的双膝跪在了地上,手拍着胸口面露痛苦。 星星抬起的手放下,看着面前痛苦的何院长,她目光呆滞。 面前的人,虽然间接导致自己惨死。 可是,她却是在这世间给予自己为数不多温情的人。 她的第一本画本,听的第一个故事,写的第一个字…… 都是因为何奶奶 她在教自己茁壮成长,因为她眼里的艳羡,何奶奶也陪她玩了同样的游戏,一遍又一遍,那一天好像也是这样的晚上。 何奶奶将她的懂事看在眼里,洗衣服手裂开了,她捡了几天的废品买了皲裂膏…… 她说自己比别的小孩子怕冷,特意在她的裤子里加了更多的绒。 这样,星星就不会冷了。 星星身影淡了淡 她再多仇恨,终究是下不了手。 “姐姐,救奶奶,她心绞痛犯了” 骆岑里比她动作还要快,在何院长的衣服外套里摸了摸,按照常理,这类病人会在自己的衣服口袋放速效救心丸,然而他摸了个空。 这将自己一生奉献给了孤儿院的老院长,没有一刻是为自己着想的。 他沉默的扶起何院长,声音更冷。 “得送去医院” 何院长摆摆手,想说不用,但是悲伤过度的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慕白白拍了拍她的后背,一缕温热随着她掌心游移,很快就隐匿没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情绪波动太大” 一旁的星星听到何院长没事,才放下心来,垂着脑袋默默离远了点。 “姐姐,送我走吧” 这个世界,她没什么好留恋的,她想离开了。 慕白白点头,何院长一听星星要离开,忽而又泪眼婆娑,努努嘴没发出声音,但是口型在说着对不起。 星星接收到了,她可以不动杀心,但是不代表她原谅,用过去的人情来抵消她所受得罪。 就像在妈妈抛弃她的时候,她不爱妈妈了。 如今,她也不爱何奶奶了。 孑然一身的来,也了无牵挂的走。 慕白白送走星星的时候,她身上没有一点执念。 若是今天她对何院长动手,那下场必将是打入十八层地狱饱受折磨,因果相连。 但是她在未泯的良心中选择与过去的苦痛和解,那这孩子再转世,必将福泽不浅。 第40章 年知行回来 回去的路上,沉了一路脸的骆岑里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知道那小鬼想对何院长动手,为什么还让她去见何院长?你有百分百的把握?” 当时他本想阻止,毕竟那小鬼周身散发的黑气,与之前见到的并不相同,起初他还以为是小孩受了厉鬼茂静的影响,后来才发现并不是。 她明明是处于要黑化的边缘,只差一个杀机,这小鬼便会演变成厉鬼。 他的担心在看见游刃有余的慕白白后,又给咽回了肚子里,她那么厉害,一定会有办法的。 结果就她方才的表现,全然就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就那小鬼想对何院长动手,再厉害的……抓鬼高手,只怕也是来不及的。 慕白白知道他的疑虑,风轻云淡的同他解释。 “星星执念未消,投不了胎,与其说茂静影响她,不如说是她影响茂静,这种事还得从根源解决,我也不确定,就是想试试。” 毕竟人类感情这种东西,剖析得再详细也该因人而异,并不好一概而论。 谁又能想到一个刚死的小鬼戾气会比一个厉鬼还重呢!只怕当时修炼母子煞也是星星的主观想法。 这一点也出乎了慕白白的意料 听她这么说,原本就拧着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你就不怕她对何院长下手吗?” 想不到你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 这句话骆岑里没有说出口 慕白白也不懂面前这个外表高冷一派正义的男人正在腹诽自己,还是在认真的解释他下一个问题。 “何院长有功德加身,一般的小鬼根本伤不到她分毫,不然你以为茂静怎么不动她?” 尤其是何院长有她给的驱鬼哨,还有金印加身,当然这些她都没有和骆岑里说。 毕竟茂静杀了那么多人,再恶化下去,只怕新希望孤儿院就会岌岌可危。 这也是慕白白选择这个时候动手的原因,只是她没有料想到还是有一个星星成了变数。 骆岑里眸中闪动起敬意 随即,慕白白又同他科普起了大功德加身之人,像救死扶伤的医生,保家卫国的边防战士,末了她又笑眼弯弯的加了一句。 “当然,像骆警官这种的,除了一身浩然正气,已经有淡黄色的功德了呢~” 虽然不多,但也是有了,在这般年纪,就有功德的男人,实属不多见。 骆岑里心里一个咯噔,被她笑容晃了眼。 慕白白是属于建模型的浓颜系长相,不笑的时候显得高冷不好接近,但只要她一笑起来,便会给人山花烂漫之感,莫名想让人向她靠近。 他这个离谱的想法,在她下句说出口的话时戛然而止。 “说句难听的,骆警官就算是现在死了,去地府高低能混个阴差当当!” 骆岑里扯了扯嘴角 “谢谢你” 这句谢谢说的要多牵强就有多牵强 意识过来的慕白白试探的问了一句:“这话会不会太难听了?” 骆岑里严肃着脸点头:“但是没关系,我一时半会应该死不了” 慕白白也跟着点头:“确实,骆警官是长命之相” 骆岑里的面相很好,福寿无疆这个词在他三庭五眼中得到了具象化,死劫过后,全是福泽,还会意外得到机遇。 上一次见到面相这么好的人,还是自己许久未见的前夫哥,那老天追着赏饭吃的人。 骆岑里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就觉得自己挺好哄,以往对自己吹彩虹屁的人比比皆是,但好像都没有她说的好听。 一辆低调的黑色豪车在两人面前缓缓停下,后座的车玻璃落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略带了疲惫。 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可不就是她那许久未见的前夫哥吗? “嗨,前夫哥~” 男人嗯了一声,目光不经意落在旁边的骆岑里身上。 骆岑里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们先聊,我去抽根烟” 看出两人有话要说,他礼貌的往旁边走了十几步,果真掏了根烟抽了起来。 那边慕白白已经没有经过邀请就坐上了车,还毫不客气的往他那边挪了挪,靠近有紫气的男人,让她浑身舒畅。 年知行抬头看她,一段时间不见,她倒是越来越不见外了。 “你出差回来了啊” 他轻声嗯了一声,见她靠得离自己这么近,眉头几不可查的拧了拧。 “要和你朋友道别一下吗?” 慕白白眨了眨眼,原来还以为他只是找自己说两句话,如今这架势看来是要送自己回去了。 她向窗外看了一眼,本来想说不用,但见到骆岑里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又收回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稍等” 骆岑里哪里是一动不动,方才他正抽了两口烟,结果斜对面的路口就看到了一个女生在过马路,一辆大货车径直朝她撞来。 骆岑里瞳孔猛的一缩,职业的本能让他抬起腿就要朝那个方向跑,结果还没有跑两步,他就见到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大货车赫然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 那女生依旧被撞飞了出去,而她旁边的路人像没看到一般,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骆岑里头皮发麻的杵在那儿,没过一会,他又见那女生要过马路,同样的大货车…… 手臂被拍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力量和声音吓了他一跳,眸中的凌厉还没有收回来,直到看清是慕白白他才稍稍敛起了神色。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尴尬,他又讪讪的咳嗽一声,站直了身子,脸上残留的惊愕还未收回。 “不用看,她已经死了,只是不知道自己死了而已,所以才一直重复死前的遭遇” 横死鬼就是会这样,每天死个几遍,再经历几次死前的意外,并且每次都会有痛感,一直要等它意识到自己死了才作罢。 慕白白没有解释太多,向他道了别。 骆岑里眼皮上的牛眼泪也要干了,等干了他便不会再看见这些鬼鬼神神,所以慕白白倒是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一刻也不耽搁的往年知行车上走去。 第41章 被下了降头 慕白白回到车上,这次车子没有再停在路边,等她坐稳朝关上窗户走了。 “你认识骆岑里?” 以前的慕白白可不认识什么骆家的人,就方才车窗一瞥,他们尤为熟稔的模样。 也不知他是不是随口一问,慕白白也是随口一答,再一个嗯字以后就没了后续。 “你受伤了” 方才车窗开着,她倒是没有瞧出异样,这会子在密闭的空间,便敏锐的察觉到了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倾斜着身子,往他方向靠,精准的视线落在男人受伤的左手臂上,西装包裹下看起来并没有异样。 年知行微微靠侧方歪了歪身子,和她拉开一定的距离。 “没事” 慕白白还是锁着眉头 “你这伤口不对劲,闻着不单单是血腥味!” 还有一种她熟悉的味道,鬼气! 年知行垂眸看她,恰好撞上她清澈如水的眸子。 其实这次自己找她只是个意外,恰巧遇上,便想同她说说年溪淼的事,这会子倒是意外的扯到了自己的伤口上。 他出差遇到了意外,要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并不深,怪就怪在,这道伤口却怎么都无法愈合,用了最好的药也是反复发炎,还隐隐有要腐烂的趋势。 本来也是回来打算去找老中医看看的,没想到是半道儿遇到了她,如今倒是被她一眼就给瞧出了不对劲。 年知行来了点兴致 “怎么个不对劲法?” “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话音一落,车厢里安静了几秒。 年知行没有动,开车的特助默默的打开了后座的升降板。 “你什么时候会看病了?” 慕白白绷着一张脸:“你这不是病,是邪祟!” 见对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她又继续往下补充。 “本来你的伤口只是在流黑色的血,随着时间推移,你的伤口就会痛,尤其是子时与午时” “等以后这个伤口还会流脓,流出的脓散发一股尸臭味,到那个时候,你就是万鬼趋之若鹜的香饽饽了!” 前排的特助听得心惊肉跳,是谁这么下作下这么阴狠歹毒的手,这不仅是要把老板置于死地,还是死得追溯不到凶手! 这招太狠了! 杀人于无形! 年知行越听心越沉,她说的没错,这些症状都对得上,所以他被划伤是有人刻意为之。 “去最近的酒店”慕白白已经对着特助开口 秦湾没敢回答,却是放慢了车速。 “去帝豪” 年知行开了口,秦湾自然是二话不说就一脚油门踩了大半,黑色的轿车去黑夜的猎豹,速度极快。 帝豪是一家离京大最近的五星级酒店,年知行的产业之一,故而在顶层的总统套留了一个专用的房间,刷脸进去,除了年知行谁也进不了。 对榆树湾的豪华程度司空见惯,慕白白也没有惊讶于这个总统套的装潢,三百多平的酒店她连多余的一眼的惊叹都没有,目的明确的就是要脱男人的衣服。 “猴急什么?” 年知行微微侧身躲过她伸向自己的手,慢条斯理的去解西装外套的扣子。 慕白白咬着下唇,一脸无语。 敢情她如此紧张的不是他的命,而是自己的?倒是本末倒置了。 再看男人,不论是什么时候都处变不惊的面庞,除了帅也是挑不出毛病了。 真是奇了怪了,这张脸怎的生得如此好看,好看得就像是自己命中注定的老公…… 意识到自己这危险的想法后,慕白白猛的回神。 不是,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还想些黄色废料!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默念了几句,好不容易内心坦荡了下来,一抬眸看见男人长手挑开的扣子,露出黑衬衫下的胸膛,隐隐可见腹肌…… 黑色的缎面衬衫和他如玉精致的肌肤相映衬,带来浓烈的视觉冲击,让人想犯罪,想扒开看看那隐藏之下的璞玉。 有那么一瞬间,慕白白突然理解了方岐微的快乐,秀色可餐得到了具象化。 如果年知行去当男模,多少富婆会为他打破脑袋,豪掷千金。 年知行又往下解了一个扣子,衣服半敞着,他抬手就脱了一半的衣服,露出受伤包扎好的那一条手臂。 整个动作说不出的欲 慕白白两眼一花,鼻子涌出一股热流,她连忙捂住,温热从指缝中溢了出来。 都说色字一把刀,这刀刃她是摸了一遍又一遍。 别人是吃一堑长一智,她这是吃了一堑又吃一堑,吃撑了记性也分毫不长,丢人丢到了正主面前。 年知行显然也没有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短暂的错愕之后,长臂扯过几张纸就往她鼻子上堵。 随着他靠近,慕白白垂着眸子又看到了放大的腹肌,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怎么有人能从面庞到身材都如此完美 于是这鼻血流的更汹涌了 折腾好一会儿,慕白白才堵着两团纸能够正视年知行。 此时的年知行看她的眼神已经变得微妙起来,好像是第一次看清她。 “原来你”他欲言又止 慕白白尴尬的咳了咳,面上还要装作淡定。 “原来我怎么?” “是个色女”他轻嗤调侃 慕白白:…… 早知道就不问了 “我看看你的手”她故作镇定的扯回正题上 经过方才的意外之后,裹在他手臂上的纱布渗出了淡淡的红色血迹,被一团黑色的痕迹给包裹着,有些诡异。 越是扯开一圈,那黑色的液体就越是明显。 即将要揭开最后一层纱布时,忽的被他给挡住了。 慕白白抬眼看他,眼里不解。 他紧抿着嘴 少顷,才开口:“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有些狰狞” 她还以为什么事呢! 无所谓的扯开男人的手,这才终于见到了伤口。 一条食指长的口子,肉有些往外翻,边缘黑色的像结痂,若仔细看便能看出来,这哪里是什么结痂,分明就是密密麻麻的肉芽,这些肉芽围着一圈伤口,每流一滴血,都会被包裹。 慕白白微拧的眉头舒展开来 “我以为是鬼气,原来是降头!” 这下皱眉的人轮到了年知行 “降头?” 第42章 解因果 “这个手法很下作,给你下降头,先是夺你命格抢你气运,再要你命” 慕白白一边说一边摇头,满脸写着不耻。 “正道的修士不至于使用这种有辱门楣的手段,你是惹上了手法不干净的人,请了邪修来对付你呢!” 她每说一句,年知行的脸色就沉一分,等她说完,他已经彻底黑了脸。 会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对付自己的,还真让人匪夷所思。 既是恨他,又是身边的人,还知道自己的行程。 看来,他真要好好清理清理门户。 “嗯,那多谢你的出手相助” 他敛起神色,不过片刻又恢复的高岭之花的模样,神色淡淡的。 慕白白没有过多欣赏,耸了耸肩。 “不用谢,要付钱的” 毕竟谁也不想沾惹上因果,就算是紫气帝王命格也不行。 年知行挑挑眉,眼底带笑。 “随你开价” 这突然降临的“小前妻”,如今瞧着也有几分意思了。 先是能抓鬼,如今又能化煞,只怕再发掘下去还会发现她的新技能。 慕白白倒是一本正经的开始估摸着,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想了想又变成了三。 想当初年溪淼驱桃花煞的时候都支付了十万,这个哥哥不得翻个三倍啊! 年知行只是淡淡的抬起眼皮,视线掠过她的手指,然后垂眸在手机上忙碌。 “三十万!” 与她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银行卡的提示音 在看清上面的转账金额后,下巴惊愕了许久未合上。 三……三三三……三百万! 少顷,她才唰的一下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里坠满了星星点点。 “前夫哥~”好大方呀 忍住蠢蠢欲动想要揉她脑袋的冲动,他声音温浅的嗯了一声。 “其余的算给你的零花钱” 这说话的语气,仿佛刚给出的不是三百万,而是三百块一般。 慕白白嗞着牙笑,两眼弯弯的就像月牙。 “既然你这么大方,我也附赠你一个额外服务” 说罢,她开始掐着手指算了算,很快,她放下手,脸上充满自信。 “害你之人,在你公司的西南方位” 果然,如他所料,确实是自己公司的内鬼。 “多谢”他薄唇轻吐,不辩喜怒。 “不用客气,毕竟付了钱,我一定要让你体会到我这物超所值的服务才行”此时的慕白白满脸自信洋溢 完毕,她拍拍手,视线掠过他的伤口。 “现在就等子时处理伤口了” 她没有解释,到时候他的伤口上的煞气越重,她解决了以后反噬给施害者才越厉害! 这样的社会败类,她怎么会轻易放过,必须以其之道还之彼身。 若不是她对于风水学艺不精,算不出那特意藏匿的邪修精准定位,现在更是没必要等到子时。 如今,除了等,还能有什么办法。 而此时,还不到九点。 想一想也不过三个小时,等一等很快也就快过去了。 然而 原本谈着正事也没什么,但是一安静下来,就和前夫哥这么待着,还怪尴尬的。 更让她尴尬的是她的肚子,落针可闻的房间就只剩下她肚子的咕咕叫。 就连在穿衣服的男人动作都停顿了片刻,在看见她捂肚子的动作后,才继续自己的动作。 清淡的口吻淡淡询问:“想吃什么?” 慕白白只觉得他声音特别好听,目及之处皆是他那渐渐被白衬衫遮去的腹肌,哪里空的出脑子去思考要吃什么。 随口就蹦出一句:“烤串配小龙虾!” 年知行虽然没吃过这种没营养的食物,但还是很尊重她的喜好,长指在屏幕上敲了敲,这就给她安排好了。 “待会有人送过来” 慕白白应了一声,乖乖巧巧的坐着等。 男人去洗了澡,披着睡袍在落地窗前开启了跨国会议,时不时传来的声音带着不怒自威。 男人的背后是被模糊柔和的城市夜景,哪怕是穿着酒店的浴袍,周身也透着一股高不可攀的矜贵。 这一刻,慕白白忽然体会到了,为什么这人间的小女生都对总裁有一股疯狂的执念。 这样年轻有为的男人,当真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吸引力,她一个鬼差都看迷了眼。 慕白白窝在沙发里,支着下巴视线从男人脸上挪开,落在窗外的车水马龙上。 人间真好啊,随处有这么多色彩,难怪有那么不甘的鬼魂对这里流连忘返,哪怕是生命结束也舍不得离开。 这里虽然有柴米油盐的生活烦恼,多少人嘴里一边念着讨厌这个世界,一边又贪婪想要不劳而获。 人性的恶,在死后得到放大。 阴间,炼狱十八层不论是哪个地方,都有喊不完的冤,不绝于耳的哀嚎。 慕白白听得最多的就是,早知道死后要偿还生前债,他一定会行善积德,多做好事少做恶。 只有在迫害到自己的利益时,才能从施害者嘴里听到后悔二字。 人啊,无法掩藏的劣根性。 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鲜艳清透的茶底散发着浓郁的茶香。 从思绪中回过神,慕白白一双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好久没有在年知行这里喝过好茶了,这个茶一看就是茶中极品。 在品茗一口之后,她眼睛更亮了。 “前夫哥,你泡的茶真是独到” 他垂眸同她直视,恰是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动静,是秦湾拎着大袋小袋的夜宵走了进来。 包装精美的袋子里面是路边最寻常的烧烤小龙虾,被他一份份罗列摆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慕白白仿佛觉得秦湾置身于米其林餐厅,在给自己备昂贵的餐点。 末了,他还上道的拿出了两瓶冰啤酒。 看得慕白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顿,她吃得可谓是十分满足,低眉有美食,抬眸有美男,转身有美景。 人生赢家,不过如此! 第43章 前夫哥,你屁股好翘 等年知行开完会已经是子时差一刻了,他疲惫的揉了揉额角,眼下青黑难掩。 再看一眼电脑左下角的时间,是差不多了,当他绕过卧室走到客厅,就看到静悄悄趴在窗户上的女人。 她乖巧的双手垫着,下巴枕在上面,撅个屁股盯着往外看。 没有旖旎的同时,也没有美感。 “慕白白” 他唤了一声,对方并没有回答,还是晃着腿,像一只叛逆的柯基。 这样的慕白白很不对劲 年知行迈着长腿走过去,到了她身侧,恰巧她也歪着脑袋将视线对了上来。 清绝的脸蛋带着一丝不寻常的绯红,狭长的眸子弯弯的,眼尾带媚。 原来的慕白白可不会有这么娇憨的样子,着实让年知行看的心里一个咯噔,顿时有些不确定起来。 “喝醉了?” 他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的酒瓶,上面就孤零零摆着两个空瓶子。 所以,就是这么两瓶酒就让她喝醉了? 就这么点酒量! 慕白白听后很迷惑,不解的嘟囔:“没有醉,我在数那条马路上有多少个游魂呢~”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勾着男人的脖子,用一股蛮力将他拉近自己,两颗脑袋挨在一起,就连呼吸都纠缠在了一块儿。 她满意的蹭了蹭,伸出另一只手指着一个方向同他说。 “看到没,那个花圃旁,站着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鬼,她还不知道自己死了呢,还有那个开着跑车的鬼,就那副死样子,还想泡妹,真是死性不改,还有还有,哎呀,那个鬼看到我了,还敢给我抛媚眼” 她气得哼哧哼哧喘着气,放开年知行手脚并用的就要往上爬。 “看我不灭了他!” 年知行一惊,长臂一捞将她拦腰箍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里可是38楼,跳下去是想变成鬼灭了他吗?” 慕白白语气委屈,瘪着嘴指手画脚的控诉。 “可是他敢调戏我,这死鬼!”怎么连死了都不安分,居然敢惹到他姑奶奶头上。 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年知行有点头疼,单手抱着她离开了点,再毫不留情按了关窗帘的按键,阻隔了她的视线。 女人的力气很大,可是挣扎的力道加上自身的重量,落在年知行这里,就是轻而易举被掌控,完全不值一提。 长臂揽着柔软的腰将她抱着往里走,桎梏的力量带着绝对性的碾压。 慕白白就像是不服输的野猫,胡乱的手打脚踢,等停下时已经被他半压着放在了沙发上。 年知行还怜香惜玉的伸出一只手将她凌乱的发丝从面门前拨开,露出她那张气鼓鼓又委屈的脸。 “干嘛呀,不去显得我怕他!” “你已经灭了他,忘了吗?” 他温声哄着 慕白白不解的皱着眉头 灭了吗?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这么厉害,伸个手指头,他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年知行继续说 哄得女人一愣一愣的,神情有些懵懂。 他点点头,声线平稳。 “我伸个手指头他就灭了?”她还是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 在得到男人肯定得回答之后,怔愣片刻后她忽的扬起了笑颜,那模样就像是一只战胜的小公鸡。 “嗯,我是这么厉害的,平时那些鬼东西看见我都绕着道跑,鲜少有不怕死的~” 年知行唇角难得勾了勾 虽然正事没有办,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喝醉的女人,没有产生反感,反而还觉得有几分女儿家的可爱娇憨。 “真厉害,那去睡觉吧” 他就像是在哄小孩 被顺毛的慕白白笑容灿烂,听话的站起身来歪歪扭扭的跟着他往卧室里走。 她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仿佛踩在了积雪中,谁也不知道下一脚她会落在哪里。 年知行走在她旁边,以防她要摔倒时可以伸以援手。 果然她步子不稳极了,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就朝着他栽过来。 年知行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帮她稳住了身形。 “不对,我还没有帮你破除降头呢!” 他抬了抬眉,冰冷的心脏难得流淌过一丝暖流,难为她都醉成这副模样,还惦记着给自己疗伤这回事。 虽然手臂的伤口疼的越来越尖锐,可如今她醉的这般厉害,他哪里好再奴役她。 “无碍,明日再来一样” 慕白白不为所动,就是皱着一个眉头看他。 见她不听话了,年知行轻叹一声,伸手掐着她的腋下,像举小孩一样将她提溜了起来,从那伸直的手臂完全就能看出男女有别四个字了。 忽然双脚离地的慕白白顿时也没了安全感,挣扎着就双腿缠上了他劲瘦的腰。 男人没有动作,就这么顿了一瞬,让她找到了可乘之机,脖子也缠上了两条柔软的手臂,她就像一只八爪鱼紧紧的抱住了他。 嗯,有安全感了! 不是第一次抱这具身体,但是想到这躯体里面住着另一个灵魂,他多少还是适应不了这样被动的亲密,尤其是此时,他非常能辨认两个不同的慕白白。 快步走到床边,这才一刻也不想耽搁的拍了拍她的手。 “下来” 慕白白抱得舒服,哼哼唧唧的不愿意。 “不行,你要治疗,不然降头的伤口很痛” 她嘟嘟囔囔的说着,温热的谈吐吸气喷洒在耳畔,让他全身毛孔都站立了起来。 “你……” “咦,前夫哥,你屁股好翘~” 她却是转移了话题,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的指着房间的落地窗倒影。 原本就僵硬的年知行一时间脸黑了又红,第一次觉得这个落地窗如此碍眼。 刚刚只顾着将客厅的窗帘拉上,倒是忽略了卧室。 被一个醉鬼夸屁股翘,可不是什么好词。 直到屁股上被抓了一下,年知行条件反射就将身上的人扔了下来,一张俊脸迅速红温,红色蔓延到了耳根子。 慕白白从柔软的床上弹了弹,又乖巧的坐好了,就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也什么都没有做,她超级无辜。 年知行深吸一口气,计较什么,他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 他起身想要往浴室走,还没有走两步浴袍就被一只手给扯住了,还好他眼疾手快给拉住,不然非得被她的蛮力给拽开。 没好气的回头,正对上她水汪汪的眼睛。 “你去哪里?” “去浴室!” “我也要去,你抬我去”说着还朝着他伸出了双手 她本就生得千娇百媚,这么看着男人时,很容易勾起人心里最原始的兽性。 尤其此时她还说出了这句话,就像是对他提出了邀请。 深夜,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提出邀请! 这下,空气都凝固了。 第44章 解降头 就在这种氛围中,她恍然大悟的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哦不对不对,正事要紧,我们来解你身上的邪气,我现在有使不完的劲儿!” 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她还用力拉了他一把,就将猝不及防的年知行给拉了回来。 年知行倒在床上,一向崩于泰山不变的冷脸有丝丝皲裂,还没有等他稳住身形,腰腹处已经被一个女人跨坐了上来,还在扒拉他的衣服。 向来守男德的年知行心里的小火山爆发了,若说方才只是耳根子红,此时连发丝看着都像是红的。 他紧绷着,呼吸跟着粗重了几分。 “下去!”他低吼着,声音严厉。 喝醉的女人哪里会怕,就是想脱他的衣服,还不满的伸手想向下探。 “什么东西硌着我……” 伸到一半的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掌给擒住,她疑惑的看他。 “怎么了?” 年知行拧眉看她,须臾后无奈做个深呼吸。 “先下来,我自己脱” 慕白白思考一瞬,乖巧的从他身上下来,又老老实实的在旁边坐好,俨然一副乖宝宝模样,与方才的狂野不羁判若两人。 早这么说就好了嘛~ 年知行坐起身来,闭了闭眼,开始扯身上的浴袍,除了受伤的那只胳膊,多一寸肌肤都不愿意露在外面。 一看到他的伤口,慕白白立即打鸡血似的振奋起来。 邪祟啊邪祟! 慕白白虽然脑袋晕乎,可是看这邪祟倒是清楚,反而因为酒精而感官放大,也对自己的实力没了遮拦。 “哼,看你哪里逃!” 就这点能耐,还敢在姑奶奶面前蹦跶! 话落,葱白的指尖微抬就露出了一抹金黄,细碎闪亮的流光在她指尖流动,漂亮得像是出现了幻觉。 年知行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眼前的一幕堪比玄幻电影,连同面前的女人都在闪闪发亮。 恍惚间,她的眉间好似出现了一抹红色的印记,还未等他看清楚,便不见了。 金光朝着他的手臂伤口而去,原本扒在伤口附近的肉芽开始不安的跳跃,形似逃跑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视线冲击之下有些恶心,看得他头皮一阵发麻,成千上万个细细密密的肉芽竖立扭动,原本附在上面的黑血净化得露出原本伤口的颜色。 那股深入到骨子的寒意与刺痛顷刻消散,伤口像拂过一阵温热的风,带着舒服的暖意。 不过一个打盹的时间,此前还狰狞的伤口变成了浅淡的划伤,已经无恙。 连日来的枷锁沉重感与疲惫消散了大半,年知行顿时觉得自己爽利了不少。 胸前忽的砸下一个小脑袋,她累得简直连手都抬不起来。 “还好你有紫气护体,换成是普通人,只怕已经被这邪气折磨进了icu” 体弱者更是不堪折磨,完全无力招架这腌臜的手段。 她嘟嘟囔囔的说着,眼皮也舒服的微微阖了起来,满足的汲取他身上的紫气气息滋养自己。 上次鬼王祭把自己饿晕了,这次还比较出息,虽然对方法力不浅,好歹自己挺过来了。 就是这酒…… 着实醉人,喝得她晕乎乎的,连带着天花板都在旋转。 年知行僵硬了一会儿,靠着自我调节才让错乱的气息稳定了下来。 垂眸看到的是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有些炸毛的发顶。 半晌不见她有动静,反倒是她那平稳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胸腔上,带着痒意。 年知行扶着她的双肩想将人推开,还没有推出十公分的距离,她又黏了上来。 不满的更贴紧了他的胸膛,哼哼唧唧的的圈着他的腰。 “别动,让我抱抱,我没有能量了” 真小气啊,让人抱抱都不行。 年知行哪里知道此时的自己对于她而言,就像是电量不足的手机遇上了充电器,可不就是扒着人不放么? 总之他是不自在的,可见她如此疲惫,他愣是挺个腰杆坐在床上不敢动了,但凡多动一下,都是在犯罪的边缘游走试探。 而在此时的另外一个地方,原本睡得安稳的中年男人,忽然气血翻涌,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喷溅式的吐出一口血,接踵而来的是身上密密麻麻的啃咬感,从皮肉一直到了骨髓。 不消片刻他额上便滚落了大颗汗珠,每一处都火烧火辣的灼热感,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撕咬、啃食他的身体乃至是内脏。 怎么会,怎么会…… 他目露惊恐,害怕得浑身都在颤抖。 是计划失败了,所以他才遭到了反噬! 明明他已经鲜有对手了,且这巫术已经是他独门绝技,为何还会被破解! 这京都竟有如此厉害的玄术师! 不,他不信,更不甘。 男人想拿手机,伸出去的手还未够着,不过咫尺的手机此时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他无力的垂下手,这只手彻底没了知觉。 男人哀嚎一声,又吐了一口血。 血点子溅得到处都是,落在床上,被子上,还有男人的身上。 他像死鱼一样砸回床上,一双凸起的眼睛写满了不甘。 第二天慕白白是在年知行的怀里醒来的,睡了一觉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精力充沛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连带着发梢都卷曲着舒服的弧度。 这就是拥有帝王命格的男人啊,玄术师的福音。 她满足的伸了一个懒腰,扭头看向被自己动静吵醒的男人,灿烂的露出一个微笑。 “早啊!” 相比较她的自然随意,年知行倒是显得神色不明起来。 “早” 他声音有些暗哑的回复,没有滞留片刻,淡然的起身下床。 只是在进了浴室之后,他就拧起了眉。 昨晚他明明坚持得好好的,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听着女人均匀的呼吸声,他也倦意来袭,稀里糊涂的就这么抱着她睡了一个晚上。 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个觉,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乃至于睡到了现在。 集团劳模,年大总裁,第一次迟到翘班,竟是因为睡迟了。 最令人头疼的是,他居然不排斥她,明明她不是原来的白白…… 年知行觉得自己很乱,犹如揉成死结的麻花。 第45章 共享男宠 没过几天,卢家就对外放出了消息,卢家独女卢纪娅将要订婚的消息,男方当然不可能是她心心念念的骆岑里,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直接入赘了。 这个消息在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一时间众说纷纭。 收到请帖的时候,大家凑在一起看了好久。 方岐微啧啧两声 “她居然比我还先办的订婚宴” 想来骆方两家定亲,也只是交换了信物,至于订婚宴,原本是打算在今年年底再举办,选个相近的婚期。 倒是出乎意料的,卢纪娅先订婚了。 “这林睦是个什么角色,之前从未听说过,卢纪娅就甘心嫁给这么一个无名小卒?” 年溪淼也发表了言论 慕白白表示同意 “之前见她还挺喜欢骆岑里的”这才过了多久,就放弃了。 想起之前见到的女人,慕白白略思忖了片刻,卢纪娅出生富贵,但却无法善终,是一个早衰之相,且有血光之灾,也不知和这林睦有没有几分关系。 提起卢纪娅喜欢骆岑里这茬,方岐微就不屑一顾,弯唇露出一抹讥讽。 “喜欢小叔的人多了去了,是卢纪娅这种身份配喜欢的吗?她就是痴心妄想,现在也算她识相,知难而退,我还想去看看,卢家给她找了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本来她对这场订婚宴并不感兴趣,如今好奇心驱使下,她还真想去一探究竟。 卢家如此势力的家庭,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做赘婿,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利可图,偏偏,京城名流圈压根没有这号人物,这就很让人匪夷所思。 “他究竟能给卢家带来什么利益呢?”方岐微百思不得其解,当即就拿着手机去京圈名媛群里吃起了八卦。 而此时被他们八卦的主人翁卢纪娅正气的砸东西,不论是平时视若珍宝的衣帽间,还是古董拍品,无一幸免。 她气愤得又哭又叫,发泄着自己的憋屈与不满。 凭什么,凭什么她堂堂卢家大小姐,要嫁给那样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她该配得上顶好的人,至少是骆岑里年知行那一群人。 明明京都优秀的公子哥比比皆是,偏偏她的父亲就信了那个狐狸精的话,在知会了自己一声后,就这么一锤定音了! 她胸腔堵着一团火,只能将怨气发泄在这些死物上。 殊不知,一幅古画因为她的摧残而落在了地上,更是不知那画中的美人好似动了一下,顾盼生辉的美眸因为被冒犯而不悦的眯起。 同样的卢宅 不过三十出头的女人身姿婀娜,只着了一件薄薄黑色纱衣,纱衣里面竟是未着寸缕,隐隐可见那略带丰腴的身姿与风景,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那是一点也不含糊,随着她每走一步,就展现一次风情。 长长的卷发被她划到一侧,耷拉在胸前,遮去了那惹人遐想的旖旎风光。 女人正是卢家家主的第二任夫人莫芳莉,没有生过孩子,虽然三十多岁的年纪,可看着比那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还要有韵味。 她很能拿捏男人,所以很讨家主欢心,同样也很讨另一个男人的欢心。 那就是卢纪娅的未婚夫林睦 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得血脉喷张,他那温良无害的面庞上逐渐染了欲色。 长臂一伸将女人拽进了怀里,长指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挲着她紧致的肌肤。 她微微张嘴溢出声音,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 “在卢家就是刺激”林睦的声音就如同他的长相一般,温柔得不像话,毫无攻击性,仿佛是一只任人蹂躏的大型忠犬。 莫莉芳很喜欢他这个样子,明明很无害,却总是有恰到好处的坏,也只有她知道,这男人那方面的功夫有多么了得。 不仅是她,就她介绍的那些女老板,同样对他很满意。 林睦就像她们这个圈子里的共享男宠,维系她们的纽带。 莫莉芳不是第一次包养男人,但是这些人中,最钟意的就是林睦,不光是他自身条件优异,更重要的是他有脑子有野心,也有手段,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所以她便将人安排到了卢家,这样的利刃,还是要握在自己手中,合作才能共赢。 男人的掌心滚烫,在她身前不轻不重的游移,引起她一阵阵颤栗,还有从她红唇发出的细碎声音。 感受到她的紧绷,他轻轻笑了笑。 “怎么还是这么敏感,我真爱死了姐姐这副样子,就算现在让我死在姐姐身上都愿意” 言罢,他还在她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 莫莉芳最敏感的神经被他挑逗起,连腿都是软的,他的手还是不老实。 “别闹了睦睦”她出声制止,明显带着欲拒还迎。 他自是懂的,也没有停下来,而且委屈的蹭了蹭她脖子。 “谁让姐姐太迷人了,我看了就无法自拔,妖精一样” 他边说着,边将她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坏笑着蹲下了身子。 莫莉芳眼睛睁大,片刻后又抬着下颚闭上了眼,抱着男人的脑袋心跳如擂鼓。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佣人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慌乱。 “夫人,小姐在房间闹脾气,我们谁劝都没用……” 莫莉芳睁开眼,有种被打断兴致的不悦。 “知道了,你先下去做几道小姐爱吃的,我就过去” 佣人如释重负,应了一声是,连忙下去了。 林睦抬起头,小狗眼写满了委屈。 “不开心,姐姐得补偿我” 莫莉芳很吃他这套,揉了揉他的脑袋。 “好” 左右也不过是些红白之物,不是跑车就是房子,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几分钟后 莫莉芳已经仪态端庄的到了卢纪娅的房间门口,门外还战战兢兢的杵着两个低着头的女佣,门内时不时传来乒乒乓乓的摔东西声,以及阵阵愤怒的尖叫。 女人眼底划过一抹极深的厌恶 就这种脑子,也得亏出生在了好人家,否则出去卖也是遭人嫌弃。 第46章 生活不知检点 看到莫莉芳大家就像看到了主心骨,肉眼可见的面部放松下来。 莫莉芳站在一个女佣旁,温柔的歉意一笑。 “小姐打你了?回头我让管家多支付你两个月的薪水” 卢家高门大户,又爱做门面功夫,虽然佣人前呼后应的,但是单单女佣一个月的工钱就达到了五位数。 一巴掌换三万来块,女佣诧异得瞪大了双眼,随即里面被喜悦填充。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她连声道谢,这三万块钱将她心中所有的不满都给驱散,甚至没出息的想还好小姐打的是她,不然这个机会就落在了别人身上。 莫莉芳是个很会做表面功夫的人,此时尽显大家风范的温柔一笑。 “下去敷一敷吧,辛苦你们了” 女佣们受宠若惊,相比较里面胡搅蛮缠,拿她们出气的小姐,太太简直不要太好了。 复古的双开房门被女佣打开,一个东西猝不及防从里面扔出来,堪堪划过莫莉芳的脸颊。 “出去,都出去!”同时响起的,还有女人那暴怒的嘶吼。 “闹什么?”温柔的女声带着严厉,在旁人听着甚至还带着几分担忧。 卢纪娅一看见来人,就像是羊癫疯发作,狂得更厉害了。 “你来干嘛,滚出去,滚,给我滚!” 话音还没有落,她随手抄起一个物件就朝着莫莉芳扔了过去。 是她平日放床头的娃娃 莫莉芳没躲,就这么正中面门,娃娃的金属装饰品磕在她的额角,顿时就破了皮,渗出红色的血迹来。 她也没发火,当然不是因为不生气,而是懒得同这样的废材计较。 “想闹到什么时候?让人看笑话!”她的语气像极了一位严慈有度的母亲 她越是这样,卢纪娅就越生气,双眼猩红的冲她发火。 “就你想看我笑话,现在如愿了,让我嫁给那样一个玩意儿,你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你可真恶毒啊,就是想让我以后无依无靠再也没有资本和你斗!” 卢纪娅越想越气,这个女人就是不安好心,想将自己嫁给一个好拿捏,没背景的男人,以后她好再给卢家添个男丁,这偌大的卢家就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好好好,真是个好算计。 卢纪娅猜得确实没错,但也只猜对了一半。 莫莉芳对着她的时候很淡定,很冷静。 卢纪娅的撒泼耍横就像是重重抡起一拳,狠狠打在了棉花上,对方可不痛不痒的。 她便更气了 “林睦是一个很有前景的男生,来公司短短两个月就已经谈了好几笔大单,总利润超十亿,这样的人不比那些空有背景的酒囊饭袋强?” 卢纪娅正要发飙时,她又轻启红唇继续:“而且林睦还是校草,外形也满足你的需求,这不比林氏公子或是矿影的少爷好?” 在听到这两人时,卢纪娅的神色明显一顿,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她又恢复了过来。 “再怎么样,他们走出去谁都要给两分面子” “哦?那我们给你换门亲事,你看看这两位公子你更钟意谁?” 卢纪娅气结,她当然看不上他们,这两个都是平日里同她厮混的,也就是莫莉芳口中的酒囊饭袋,她堂堂卢家大小姐和他们玩玩还可以,谈婚论嫁他们哪里配得上。 看出她的心思,莫莉芳眼里划过讥讽,连带着漂亮的脸蛋都挂上了轻蔑。 “别再惦记骆家那位了” 一听见骆这个敏感字眼,卢纪娅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立即暴跳如雷起来。 “骆家怎么了?我卢纪娅就是配年家也配得上!” 至少那破落户慕白白都可以嫁给年知行,他们蒸蒸日上的卢家,哪里会差一星半点? 思及此,卢纪娅更不服气了。 再看莫莉芳脸上的神情已经从嘲讽变成了同情 瞧瞧这蠢货,还有脸同慕家比,就算慕家倾倒,那慕家的孤女哪里是她能比的。 愚不可及! 这样的神情变化成功激怒了卢纪娅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看不起我?就凭你这上位的小三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她暴躁的冲过去,抬着手就朝着那张平静的脸上招呼。 巴掌重重的挥过去,落在了一个穿着西装的手臂上,随即是一个更凶的巴掌反打了过来。 “卢纪娅,我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卢父的声音很大,力气更是大,一巴掌呼过去直接将她掀翻在了地上。 目光触及一屋子的狼藉,卢父觉得自己血压都升高了。 “闹什么,闹什么!我一世英名都要毁在你身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么丢人的照片都发到我头上来了!” 卢纪娅只觉得脸上被刮的一阵刺痛,散落的照片铺了一地。 萎靡的画面很香艳,让人血脉喷张。 照片的女主角如假包换是卢纪娅,而男主角那就精彩了。 若说是同一个男人,那也还好,能解释是正在交往的男性朋友。 但问题是照片中,几乎每个男人都不重样,亲密的大尺度负距离接触,还有这些露骨的姿势…… 这算什么? 炮友吗? 卢父觉得自己头晕的不行,被气得血压飙升,一张老脸仿佛放在了地上摩擦。 难怪,难怪她肾不好…… “你怎么,这么不知检点!就算要做,你能不能隐蔽点?你以为丢的是你卢纪娅的脸吗?是我的!” 卢父越说越激动,又想冲过去给她两下,卢纪娅害怕的瑟缩一下,被一个身子挡住,还没有抬头就听到温润的声音向他祈求。 “卢总,这些照片一定不是真的,我相信她!” 卢纪娅一抬头就看到一道优越的下颌线,哪怕是从下往上的死亡角度,他的颜值也无可挑剔。 帅 这是卢纪娅的第一感观,待意识过来,该男人极有可能是自己的未婚夫林睦后,她反感的推开了他,拔高声音冲着男人吼。 “谁要你多管闲事!” 林睦微顿的目光看过来,小狗眼有些受伤的黯淡,但他还是扬起了一抹笑容,很温良无害。 卢父一个头两个大,虽然说这个林睦没有什么背景,可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如此不堪的照片落到了准女婿眼里,他的一张老脸确实是无地自容。 “你们两个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说完,他拂袖离去,莫莉芳也在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之后,像个局外人一样走了。 第47章 卢家这点破事 两人出去之后,还贴心的将门给带上。 偌大的房间简直就是无从下脚的废墟,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后,屋内一片安静。 卢纪娅气的胸脯起伏,肚子都隐隐作痛。 这时候的她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的父亲也不全是听了那女人的话,让自己下嫁给林睦,最主要还是这些照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卢纪娅虽然表面生活光鲜,但私底下是一个玩的很滥情之人,她不介意游走在这些富家公子之间,甚至享受在他们身下沉沦的快感。 她也乐意更换不同的床伴,喜欢他们给自己带来不同的快感,有时候玩的上头还会拍一些私密照片,然后留着自己慢慢欣赏。 在床笫方面,她是有些变态的癖好,但是这些东西她一直藏的很好,可今天,却有人将这些萎靡公然摆到了台面上,这让她情何以堪。 如今更难堪的是,这些照片还被自己瞧不上的林睦看到了。 她恼怒的去撕扯那些照片,撕成碎片才甘心。 “地上凉,起来”等她撕完,林睦温润的声音才开口,伸出手去扶她。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白皙得好似璞玉,一双手比女人还要好看。 若是手控见了这双手,只怕会移不开眼。 可面前的人是卢纪娅,厌恶他至极,怎么会承他的好意,抬手就拍开了他的手。 “离我远点,别指望我会喜欢你,你也不照照镜子,哪里配得上我!” 她目光嫌弃又鄙夷,才站稳的身子突然被一股力道抵到了身后的墙上。 “再配不上,我们订婚的日子也在即,你逃不了的~” 他用温柔的声音放着狠话,压低的脑袋抵着她的,在她错愕之际弯唇笑了笑,放在她后脑勺的手轻轻挠了挠。 赶在卢纪娅发火之前,率先放开了她,大步流星的离开。 房门关上之时,一个东西砸落过来,砸在门上,传来闷响。 同样关上门的,还有二楼的主卧。 卢父气的头晕乎乎,在吃了一粒降压药,缓了很久才缓过来。 女人细致的替他将把水杯拿走,又拿了湿毛巾擦拭他的脸颊。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自己女儿,一把年纪了还气什么?” 卢父一噎,抬头想反驳,结果就看到了她受伤的额角,到嘴的话就换成了关心。 “怎么受伤了?”问完他就反应了过来,脸沉沉的“那逆女伤的?” “嗯” “诶,疼不疼?老公吹吹” 卢父心疼坏了,一边说着,一边翘着嘴就朝她脸上呼气,莫莉芳伸出一只手挡住他凑过来的嘴,脸上嫌弃毫不加以掩饰。 “好了,不疼”多大点事,这股黏糊劲儿烦人! 早就习惯了她的态度,卢父悻悻的缩回了嘴巴。 “好了宝贝不气,我明天就停了她的卡啊,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 卢父说得猥琐,眼睛都冒着绿光,一双手搓来搓去。 莫莉芳觉得他油腻极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卢父立马就黏了上来。 任谁能想得到,堂堂卢家的当家人在面对自己的小娇妻时,居然是这副舔狗的模样。 “老婆,我们生一个儿子吧,不然我这偌大的家业没有人继承~”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这话,目的已经从最开始的试探,到现在的央求。 但这也不是莫莉芳最后一次拒绝,她想也不想的站起身子,妖娆的身姿莲步移至窗前。 “不生~” 她语带几分慵懒,拒绝得很干脆。 “我孑然一身不舒服?你这基因没得好,若是再生一个卢纪娅,我怕不能长寿。” 况且,她本就不打算生孩子,任何男人也不行。 这世上,她爱别人不可能超过自己,生孩子而死的女人不在少数,况且生完之后还有一系列问题,比如衰老、肥胖,这些她都不愿意承担。 而且,她凭什么把辛苦赚来的钱给别人花?哪怕那个别人可能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行。 嗯,享福这种事情,还是她自己享就好了。 听着她这般埋汰自己,卢父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就从后面抱住了她。 “我基因不好,你的好啊,生一个吧老婆?嗯?老婆~” 他一边撒娇的说着一边凑过去亲她耳朵,再就是脖颈。 莫莉芳只觉得他油腻 “卢大叔,你真像武大郎” “嗯,拱你这个莫金莲” …… 同样的时间,机场。 一席黑色长羊毛风衣的男人双手插兜,随意的迈着长腿,脚上的短靴擦得很亮,每走一步就像是在走t台秀一样惹人注目。 他从vip通道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位助理和两名空姐各推着一个行李箱,哪怕路上行人少也依旧惹得路过的行人频频侧目,讨论着是哪家的明星或者模特。 在即将抵达vip出口时,身后一直安静拉箱子的空姐忽然小跑着绕到他面前,紧张又期待的扬起一个很标致的笑容,看得出来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空姐本就很漂亮,平时眼高于顶,航站里的同事她愣是一个都没看上,一心只想找一个高富帅,如今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祁总”漂亮的眸子里与其说紧张,更多的是激动。 祁鸣停下步子,很有修养的微微弯了一下唇角,疏离又礼貌。 “请问有事?” 空姐更是局促得心如擂鼓,从她第一眼看到这个坐头等舱的男人时,她就心跳加速,控制不住的紧张。 听同事说了他的名字,一个耳熟能详的企业居然就是他名下的公司,而且这还只是他众多的产业之一。 京圈顶级的太子爷啊! “我想和您认识一下” 身后的女人微微有些诧异,她们该不会觉得祁总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吧! 虽然这男人表面温淡,很有修养,偶尔还带点痞帅,但实际上,这男人最是冷漠的! 果不其然,祁鸣只是弯了弯唇,客气又疏离。 “如果有事可以找我助理预约,我时间助理都会安排,抱歉” 言罢,已经不等空姐回复,抬腿若无其事的走了,一点多余的可能性都没给别人。 留下空姐在原地尴尬又难堪,她甚至和他多搭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空姐不甘心,不想错失一次这么好的机会,等她快步追上去时,便看见了一道纤细的身影。 第48章 人间妖孽 在看见站在不断挥着自己手的女生时,他目光一顿,随即连步伐也加快了几分,边走边解自己脖子上的围巾。 等围巾完全解开时,她已经连奔带跑的扑了过来。 “哥哥,欢迎回家~” 他无奈的轻笑 “就是出差几天,这么想我?” 边说着,还带着余温的围巾已经戴到了她身上。 少女的馨香离远了些,热情的拥抱一触即分,乖巧的站在他不远处,很亲昵又不让人反感的态度,一切都恰到好处。 在听到他的问话时,年溪淼歪着脑袋承认。 “当然想啊,更想哥哥烧的菜” 谁能想得到,日理万机的上市公司领导人,还烧的一手好菜。 也就年溪淼从小和他们一起长大,能有这种口福。 她知道祁鸣会烧菜还是在海外留学吃不惯法餐,自己练就的。 那时候她经常借口出国旅游去偷偷看他,在她一次次连环彩虹屁下,本就极有天赋的祁鸣厨艺已经媲美米其林主厨了。 脖子上的围巾紧了紧,一只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祁鸣声音有些没好气:“小没良心” “发型乱了”年溪淼躲开,伸手去抓他落在自己头上的大掌,干脆抱着不撒手了。 身后的几人已经看呆了,徐助理想起前段时间在老板家里看到的香艳一幕,内心揣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跟了老板快十年,他身边向来是没有女人的,就连出席宴会,他也不会带女伴,因为他不会给女人挽他胳膊的机会…… 徐助理觉得自己脸有点疼,因为此时的祁鸣手正被年溪淼挽着,还时不时晃一下,那宠溺的程度简直就算她要胳膊,老板可能都会毫不犹豫的卸下来。 徐助理是认识年小姐的,但是他俩的态度吧,暧昧超过兄妹,恋人……老板压根就没那心思。 可没那心思是一回事,为什么上次在老板家里会看到年小姐坐在老板身上…… 而且,老板现在对刘思儿的态度,尚不明朗,先是将她从后勤部调到总裁办,且不说总裁办各个都是名校硕士打底,单拎出来皆是曾经学习拿奖拿得手软,才有机会进来,而这刘思儿一对比,可不要太平平无奇。 她走后门走的太张扬,平时没少被总裁办的同事挤兑,老板看到了几次她的狼狈也是视若无睹。 原本徐助理没放在心上,结果老板又将她提到了自己底下,意思很明显,让自己带带她呗,没准还是以后自己的左右手。 徐助理迷茫了,老板这么折腾一通,是觉得自己平日太辛苦了,给自己找个小助理?可这刘思儿的工作能力给自己当手下确实也勉强了些,还总迷糊出错,吩咐她做的事情最后还要自己查缺补漏。 偏偏总裁也不知道瞧上了她哪点,这次出差还将这个麻烦带上了。 本来以为老板对她是不同的,可是今天看到年小姐,他又摇摆不定了,莫非…… 老板是个渣男? 徐助理打了一个激灵,他在这里不要命的猜想什么,前面的男人可是祁总,是他能八卦的对象吗? 徐助理一抖擞,黑框眼镜下的眼睛闪过一丝肃然起敬,礼貌的接过空姐手里的两个行李箱,走了一小截,回过眸看见刘思儿还愣在原地。 “有东西落下了?”徐助理出声提醒 “啊,哦来了师傅” 刘思儿垂下眸子,敛去眼底的万千情绪,小跑着跟上。 其实年溪淼她见过,在弟弟的葬礼上,那个妈妈口口声声讨伐的弟弟女朋友,其实当时她就在想,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看得上自己的弟弟。 再后来她说服了自己,家里拆迁得了六套房,弟弟又是名校学生,成绩优异前途宏亮,吸引虚荣的小姑娘很正常。 所以她冷漠的当了看客,自主给年溪淼贴上了标签,将她归类成了攀附的那一挂。 再后来听说她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自己家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一切的根源…… 就是她…… 年溪淼,京都赫赫年家的大小姐。 京都这么大,没有想到自己还能看到她,还是和自己的老板如此亲昵。 想到祁鸣他有些不自在,好在也低着头,没有人看得到她眼底的失落。 思绪被打断,她一路跟上,平日里高冷疏离的祁总长身玉立,身边围着一个笑眼弯弯的女生,看起来格外般配。 不仅是外貌,还有旗鼓相当的家世背景。 一路出了机场,年溪淼开来的车子就停在出站口。 刘思儿神情有些恍惚,因为这辆车子是平日里祁鸣常开的那辆,是什么样的关系,能随意开对方的车子? “还不上车?” 徐助理已经坐上了驾驶位,透过副驾落下的车窗催促。 一想到背后坐着那两人,刘思儿就觉得自己压力山大,浑身都充满了拒绝。 “不要了,我打车回去,不顺路” 她摇着手说再见,后座的车玻璃已经降了下来。 男人雅痞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上来” 他说的话向来是不容拒绝的,刘思儿心里不舒服,很想有骨气的转身就走,但是她的骨气被打破,气闷的拉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 行,大女子能屈能伸,不就是坐个车吗?还能吃了她不成! 年溪淼目光探究的看着女人的后脑勺,总感觉她有些面熟,细想在哪里见过又不记得。 脑袋被一只大掌按回来,挡板隔绝了她的视线,年溪淼不解的侧过眸子看他,已经被他手压着靠在了后座上。 男人同样靠着后座,车座椅开启自动按摩,他疲惫的陷进去,微微瞌着双眸。 感受到她老实了,这才收回手交叉着放在长腿上。 “休息一会”他声音有些沙哑 感受到他的疲倦,年溪淼不说话了,视线落在他的手上,手腕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骨节分明的手放松的垂着,手指在窗外透过来的光影下,笼罩得明明灭灭,好看得想让人捧着细细观赏。 年溪淼觉得自己病得不轻,连看着他的手也会心跳加速,她挪开目光,视线经过他的侧脸,顿时心如擂鼓。 年溪淼不由得心里想骂娘 这是什么人间妖孽啊! 第49章 奇葩亲戚 一路无话 本来以为奔波了一天,今晚就算有再大的动静,也比不过他们睡觉大。 结果才刚送刘思儿回到家,就发生了意外。 刘思儿一下车,车子还没有启动开走,就被几个人给围住了。 刘思儿租的是老小区,就算不是本小区的业主,门岗的保安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登记个名字也就放人进去了,连多问一句进去干嘛也没有。 几个亲戚多方打听到她住在这里,又在门口蹲守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等到她,此时情绪都有些激动,不过不是什么好情绪,恨不能扑过去给她两巴掌。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围上来,叽叽喳喳的刘思儿就没有听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徐助理也被这个阵仗惹懵了,后视镜看自家老板,可是挡板升着,什么也没有看到。 所以这是管还是不管? 还是年溪淼发现不对劲,现在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按道理不该如此吵闹,车子半晌也没有动静,太反常了。 旁边的男人呼吸均匀,眉眼放松,已然进入浅眠的状态。 年溪淼怕吵醒他,蹑手蹑脚的降下一半车玻璃,伸着脑袋往外看。 除了很多个背影熙熙攘攘的挤在一起,什么也看不清楚。 从叫嚷声中,隐约听见他们说什么还钱。 在推搡的人群中,终于可以看见刘思儿瘦小的一个,被围堵得无路可退。 所以是刘思儿欠了他们的钱? 可是进入祁鸣的公司都要事先查征信,征信不好的人,哪怕自身条件再好,也不会要。 所以被围着还债的几率很低 莫非是亲戚私下借钱? 不论是哪一种,年溪淼也很能理解,一个女生孤立无援的感受。 之前被刘母硬拖着上面包车的记忆,忽然攻击她,引起了她浑身的不适,愤慨又感同身受。 她眉毛一拧,手推着车门扶手就要下车,倾斜的身子猝不及防被一只大掌给扯了回来。 后背靠上温热,回首便对上男人带着红血丝的瞳孔。 他看着外面,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外面的喧闹扰了他的休息,还是因为看到刘思儿被围堵。 “你待着,我去” “我和你一起去” 祁鸣想也不想的拒绝,眉毛拧的很紧。 “万一他们伤到你”毕竟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想起这茬,祁鸣周身的低气压就很骇人,连着前面的徐助理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年溪淼就这么老实了,看着男人长腿迈下了车,那一瞬间她忽的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慌张感,就好像他是从自己的世界抽走。 她伸手想拉住他,连衣角都没有拉住,就看着他下了车,车门被他关的很用力。 那群人被两道修长的身影岔开,也露出了满脸惊慌无助的刘思儿,在看见祁鸣的那刻,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他身边,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摆,就像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般。 围堵刘思儿的这群人是她的至亲,有舅舅也有姨妈,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可此时的他们露出贪婪的嘴脸,讨债鬼一样让她给钱。 事情还要从刘辉死的时候说起,原本刘母答应他们一人一万块的好处费,做的事情就是去学校带一个女学生回来祭拜,还信誓旦旦的说那学生是死去的刘辉女朋友。 在他们看来也就是举手之劳,都是家人也应该帮忙的,何况还有一万的报酬。 他们一拍即合,就做下了让他们无比后悔的一件事。 “你妈可把我们坑惨了啊!钱没拿到,人还关进去了!” 当时但凡是有参与的,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抓了进去,都喜提包吃包住套餐,这可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现在好了,刘母是进去了,她本来也就是个寡妇,儿子还死了,就剩下一个从小便不被待见的女儿。 那这一万是之前她妈讲好的,得给,再者就是赔偿。 具体可以从他们拆迁得来的六套房里面赔偿 “你一个姑娘家要这么多房子干什么?你迟早要嫁人的,现在你弟弟刘辉死了,你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要不然一人赔偿我们五万,否则就匀三套房给我们,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们也义不容辞,不至于让你被别人欺负了去,毕竟都是一家人,我们也不说两家话!舅舅就一乡下来的,说不来那些好听的话!” 嗯,这话确实是不好听,就差明说我在敲诈你了! 祁鸣没休息好,浑身散发着“别惹我”的信号。 像他那样的家庭,还没有见过眼皮子这么浅且厚颜无耻的人,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让人作呕的言论。 还打着为你好的旗号 “是你亲戚?” “嗯,亲舅舅”刘思儿强调一句 要说她这个人也是挺可怜的,从小就不受母亲待见,唯一对自己好的父亲也早早死了,重男轻女的母亲对外都说自己只有一个儿子,压根就没将自己当过她的孩子。 从她名字便知道,思儿思儿,这是多渴望有个儿子。 明明她的成绩比刘辉还要好,可是为了免学费,愣是改了她的志愿送到了二流大学。 结果到头来,刘辉死了,母亲也把自己折腾到了牢里,没人再剥削她,指责她,她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下来。 然而还没有安生两天,这些亲戚又上门来对她发难。 祁鸣看她,刘思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要是让她选择,宁愿老板刚才开车走了,也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本来自己在面对老板就紧张自卑,到了现在更是无地自容。 刚才男人犹如天神降临救她于水火,周身都缀满了星光,耀眼夺目。 思及此,她眸光更黯淡了几分,自惭形秽的垂下了眸子。 再说这些亲戚见祁鸣身份不凡,又是从一辆光是看着也价值不菲的车上下来,便开始揣测他们的关系,琢磨着能不能从这个男人身上捞点好处。 刘思儿的舅舅率先开了口,扬着一个敦厚老实的笑容。 “你是我们家思儿的男朋友?我们都是她的长辈,按道理我们也不该问思儿拿钱,但是我们现在没办法了,思儿家就剩她一个女娃娃了,我们的家人也因为她的妈妈进去了,今年就是过年都得里头过了啊!” 舅舅说着说着,就往眼角抹起了眼泪,看起来甚是可怜。 祁鸣没有产生丝毫同情,想到那些人蹲大牢的原因,更是从心底里升起了一股摄人的寒意。 第50章 霸总和他的名媛小娇妻 “是因为什么事进去的?”他淡声询问 那群亲戚只以为是有戏,将事情经过润色了一番之后,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将他们刘家塑造成了高大伟岸的形象,受害者年溪淼反而成了自私贪婪的拜金女。 听着听着祁鸣就勾起了一个笑容,简直就是被气笑了。 等他们七嘴八舌的讲完之后,他才点燃一根香烟,淡声开口。 “你们口中的拜金女,是我的妹妹”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徐特助,这里的漏网之鱼记住,敲诈勒索绑架帮凶,报警!” 徐特助应了一声,丝毫犹豫没有的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那几人一看这架势,就要去拍打徐特助的手机,被他眼疾手快的躲开,手机很快解锁成功,随即切换到拨号界面。 “诶你,好好好,你还真敢报警?” 徐特助挂着一抹职业性的微笑,让人遍体生寒。 他单手拿着手机,指尖飞快的滑过屏幕。 那群人见他这副模样,也不敢装腔作势了,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害怕,还没等“110”拨出,已经吓得转头就跑了。 “拦住,别让他们跑了” 祁鸣这么一吓唬,那群人跑的更快了,甚至有一只鞋丢了也没敢回来捡。 祁鸣收回眼神,对于这种人,他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更不愿意花心思去应付。 “查一下,给送进去”朝着徐助理吩咐一声 “是” 徐助理推推眼镜,镜片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老板这么说也不知道是为了年小姐还是刘思儿,但是在旁人看来,更多的是在替刘思儿解决麻烦。 就当事人刘思儿也这么觉得,面前的男人是在帮她。 可她不懂为什么,他会这么护着自己,明明他们除了上下级,什么关系也没有。 她抬头看他,男人堪称完美的下颌线逆着光,优越得让她词穷,找不到任何修饰去描述。 刘思儿心跳不受控制的跳动几下,恰是这时,他忽的低下头对上她的视线,平静无波的眼睛深邃,一眼看不到底。 温和又拒人千里 “可以放开了”他淡声开口 刘思儿就像抓到了烫手的山芋,赶忙松开了手,再看那剪裁得当的西装外套,被自己抓得皱皱巴巴,有些尴尬。 一时间也不知道说谢谢,还是抱歉。 还没等她纠结出个所以然,祁鸣已经绕过她,往车子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一双眼巴巴看着他的视线。 等祁鸣上了车,她这才若无其事的收回。 车子也没有留恋的开走,很快就消失在了这个与之格格不入的小区。 “她没事吧?”年溪淼有些蔫酸,装作不经意的问他。 方才她可瞧见了,那女生躲在他身后,小鸟依人的样子,仿佛面前的男人是她栖息的伟岸。 他在护着她啊,让她怎么不在意,可年溪淼又矛盾的在心底唾弃自己,这种时候,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顺手帮一把吧,只是遇见这件事的人,恰巧是他。 还没等他开口,年溪淼就在快速心理的斗争中,把自己哄好了。 祁鸣压根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听她问起,也只是随口回一句。 “没事” 能有啥事,要不是方才年溪淼想下去管这个闲事,他压根不会去理会。 上班时他们是同事,下了班,他们便是不熟的关系。 不过祁鸣没有和年溪淼解释,在他看来刘思儿不值得一提。 年溪淼抿抿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祁鸣压根不想同自己说太多关于刘思儿的事。 但是这个刘思儿吧,总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是要她细细去想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想不起来年溪淼也不愿意多想,左右就是一张清秀的脸,烦闷的将脸转向窗户那边。 在回去的路上,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模糊间看到一个女生被车撞飞了,困顿的意识瞬间回笼,豁然睁开眼睛又看了一遍,后视镜的风景快速闪过,包括她方才看到的那一幕,那个路口。 年溪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么快的速度撞一下,还有命活吗? 她转过去紧紧抱住祁鸣的胳膊,将脸也埋在了他微敞开的大衣里。 鼻尖被女人毛茸茸的头发蹭得有些痒,他伸手去拍她脑袋,想将她推得远一些。 不料她的脑袋就好似黏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样,压根推不动。 祁鸣有些无奈,轻轻拍了拍她。 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她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哥哥,我怕” 连着声线都在打颤,看来确实是在害怕,只是这突然的恐惧感有些莫名其妙。 原本推开她的手改为轻轻拍拍,以示安抚。 “别怕,我不是在吗?” 他轻轻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是谁先平缓下来的,等徐助理看向后视镜时,两人都睡着了,还保持着睡前的姿势,且神态放松。 看吧,他就说老板最宠的还是年小姐,向来不近女色的老板哪里能忍受一个女人对自己又亲又抱,这么多年也就一个年小姐。 车子缓缓在别墅门口停下,停了好一会儿祁鸣才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酸涩得厉害。 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抬手想看看时间,结果酸到发麻,靠在上面的小脑袋更是一点一点的。 他用另一只手拖住,干脆也不看时间了,手穿过她的腋下将整个人抱到了自己腿上,再矮身下了车子,动作一气呵成,就这么将年溪淼抱走了。 整个过程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睡得香甜。 徐助理下车关后座车门,恭敬的目送他们离开,难掩心下激动。 看吧看吧,他突然就磕上了cp,就这种宠爱程度,十岁的年龄差算什么,妥妥的霸道总裁和他的名媛小娇妻啊,死去了多年的古早爱情故事忽的就诈尸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要命的攻击着他。 嗯,他也想谈恋爱了…… 第51章 跌落神坛 次日,年溪淼没有去学校,已经步入即将毕业前的实习阶段,很多学生没来学校直接去实习单位也见怪不怪。 几人也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反而意外慕白白收到了年知行的邀请。 年知行是谁啊!那可是白白的前夫啊! 他们可知道慕白白前两天彻夜未归,就是和年知行待了一夜。 莫非是要旧情复燃了? 一直到临出门时,方岐微看慕白白的眼神都很不对劲,揶揄着送她离开。 年知行约她出来吃饭,表示感谢她替自己处理了伤口,还有抓住那幕后陷害之人。 要说起这件事,那背后之人还真让年知行没有料想到。 竟然是年家旁支,他堂叔的长子。 因为工作能力确实不错,才摸爬滚打到了销售总的位置,没想到胃口越来越大,倒是想将他这个执行总裁干倒。 年知行冷笑,就算他倒了,这年家的企业也落不到旁支手上。 当时秦湾过去抓人的时候,因为用了那人的血做引子行这腌臜降头,他正趴在办公桌上痛不欲生,脸上都是因为不堪痛苦被自己抓破溃的伤口,四处是血,让人看着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这么一幕,还是从秦湾发过来的照片看到的,可以说是相当倒胃口了。 以往吃牛排都五分熟的年知行,今天难得在五开口时改为了七分熟。 虽然是打着感谢她的名义约人出来吃饭,但年知行见到了那血腥的一幕,对牛排兴致缺缺,提不起一点兴趣,连一口没吃就放下了刀叉,吃起了旁边的果蔬沙拉。 “你不爱吃吗?” 慕白白的声音传来,无辜的眼睛写满了不解。 年知行嗯了一声,将牛排细细切好。 慕白白咂吧咂吧嘴,意犹未尽的往嘴里叉了一个小番茄。 要说在吃这方面,还是她这前夫哥精通,每日入口的东西尽捡些精致的,难怪养得如此矜贵。 这皮囊,这气质哪里是阴间那些小鬼比得了的。 这么想想,一切也正常了,毕竟也是这么好看的人,不精致哪里配得上他。 思忖间,他已经切好了牛排,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刀叉摩擦盘子的声音,优雅得好似古老神话里传承千年的贵族。 他将牛排推到她面前,整齐得切好小小一口,正好适合她。 慕白白有些惊喜,倒不是惊喜他如此贴心给自己切牛排的行为,而是高兴这么好吃的牛排他拱手相让。 “吃吧” 说着,他又开始吃那盘果蔬沙拉,咀嚼着青菜散漫又随意,好似吃着什么珍馐。 “嗯,不能浪费,你不吃只能我吃了” 所以不是她能吃,而是她不想浪费,对! 慕白白笑容很灿烂,有一瞬间闪了他的眼。 真是,没心没肺。 两人就这么吃着,也不尴尬或是不自在。 虽然他们已经离婚,在外人看来此前人人艳羡的世纪婚礼,走到破灭也不过寥寥几年,谈及此还会当个谈资笑笑,调侃一句慕白白终是没有那个命,昏迷在了他最爱她的年纪,醒来却物是人非,什么也没了,就落了一个离婚的下场收尾。 但再让人看看,如今他们这副相处融洽的模样,哪里像是不欢而散的恋人。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几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和谐 为了不被打扰,他还特意将手机调为了震动,尤其来电的人,还是他的助理。 “抱歉,我接个电话” “嗯嗯,你先去接” 年知行很有修养的致歉,然后起身从容离开。 就在他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两个女生相携着到了慕白白面前。 那眼神透着轻蔑与不屑,看得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都离婚了,还缠着年总,你还要不要脸了?” 一开口语气就这么冲 慕白白细嚼慢咽下口中的牛排,抬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们。 长得不错,一个鼻子两个眼的,就是脑子不太好用。 “我们认识?” 那女生不屑的轻嗤 “你当自己还是慕家的大小姐啊?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结交我们?” 说完,还和旁边的女生相视一笑。 慕白白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两个人是闰土吧,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找茬。 “嗯,既然如此麻烦离我远点” 对方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 “这话是我们要说的,离年知行远点!” 慕白白就乐了,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来了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说得她有些生气,生气就想找点果子给他们尝尝。 “你们,以什么立场来的?等下他回来了我问问你们什么关系,都能对他的交际圈指手画脚了,莫不是章鱼手伸的那么长?” “你……”那女生立即就怒了,被她堵得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旁边的同伴帮腔:“慕白白你现在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如今的你是什么东西,得罪我们对你没有好处,只要我们抬抬手,你就在京都混不下去了,还不收敛一点?和芝芝道歉!” 慕白白啧啧称奇,唇角荡开的笑容虽然没有温度,却是好看得令百花失色。 这就是她们介意的,明明无权无势从神坛跌落,也和年知行离了婚,但是她的存在于京都的名媛圈就是一根刺,会忌惮她与年知行重修旧好,毕竟慕白白这张脸,太漂亮了。 尤其是她此时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用一种睥睨的眼神打量着不知死活的蝼蚁。 对,就是这种感觉。 她们拳头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果眼神能杀人,慕白白只怕早已千疮百孔了。 偏生,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甚至勾起的嘴角还在笑。 “找茬说不过我,还妄想我道歉?有多大的脸能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 被唤芝芝的气结,拿起桌子上的黑咖啡就往慕白白的脸上泼。 最好是毁了这张狐媚子的脸,让这个讨人厌的名字从那些富家子弟口中消失。 一声尖锐的痛呼在餐厅响起,原本该泼到慕白白脸上的咖啡悉数泼回到了她们身上,而慕白白两指间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张黄符,被她晃悠悠的夹着。 “哦豁,自讨苦吃咯~”她边说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 恰巧这个时候,接完电话的年知行回来了,看到这副场景不禁蹙起了眉头。 自从慕家倒台之后,慕白白没少少受冷眼,之前有多少巴结她的人,之后就有多少落井下石的,都争先恐后的想奚落这个天之骄女掉进泥沼中的狼狈。 第52章 有年知行撑着腰 可她是慕白白啊,曾经最受瞩目的慕家独女,哪怕是慕家倾倒,也轮不到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作践她。 他沉着脸走过去,就看见那被泼了一身咖啡的女人抬手欲打慕白白,掌风很快,朝着那张脸就招呼过去,旁边的帮手也上前要撕扯慕白白。 结果慕白白动作更快,凳子向后移动,她还安稳的坐在上面,惬意的不行。 再看那两个人,因为扑了空,结果扑到了桌子的餐食上,一个胸前沾满了黑椒汁,一个则是沙拉酱混着色拉油,甚至挂着一片青菜叶子,好不狼狈。 年知行拉长的脸缓和了一点,走过去时餐厅经理已经跟着匆匆跑了过来。 能来这里吃饭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尤其是年知行这种人物,谁见了不得给几分面子。 见到他生气,餐厅经理连忙放软了声音道歉。 “年总,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给您造成不愉快的用餐体验” 年知行沉着脸不说话,用眼神打量慕白白是否受伤。 见她还姿态悠闲的模样,也就明白她没有吃亏,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两个女人一身狼狈,气的头晕眼花,尤其是被叫芝芝的,看着年知行还涌上了一股委屈感,还想让慕白白喝上一壶。 “年总,这女人就是不安好心,我亲耳听到她说想攀附你,她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你千万别被她骗了!” 芝芝说话声音软,掐着嗓音说的,同方才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慕白白甚至觉得,是个男人见了这副模样大概都会生出一两分的怜惜。 然而年知行还挺心狠,别说关心了,就是看也没有多看人家一眼。 “去查一下监控,看下事实可否如这位女士所说,若不是,以污蔑罪报警!” 这话他是对大堂经理说的,在京都就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年家,所以经理连想都不用想的点头应好,立即叫来保安想要亲自去调查监控。 芝芝出声制止,开玩笑,慕白白哪里说过这话,不过是自己胡诌的,没想到年知行如此坚定不移的相信她,还要为她大动干戈的查监控。 她家在京都还算个豪门,第一次被人落了面子,还是个男人,但他是年知行。 敢怒不敢言,只有低着头狡辩。 “可能,是我听错了” 她声如蚊蝇,年知行没说话,眼神倒是落在她身上了,但凌厉得不行,像刀子一样。 年知行严肃起来,周身都冷了好几度,气魄摄人。 “年总,我们,我们就是见不得她这么巴着你……” 芝芝越说声音越小,好不容易提起的嗓音但最后又小了下去,就剩下嘴皮子在一张一合。 “道歉” 她们同时一怔 满身污渍的是她们,丢脸的也是她们,慕白白一身清清爽爽的,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被波及,却要她们同她这个破落户道歉。 屈辱感瞬间涌了上来,这嘴巴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就是开不了这个口。 越看对面的慕白白就越不顺眼,恨不能冲上去打死她来。 不就是有年知行撑腰吗?她已经离婚了,看她能嚣张几时!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拳头攥紧,不情不愿的说了声对不起,也不等对方什么反应,转头就跑。 能有实力进这个餐厅用餐的人非富即贵,大多数更是一个圈子里的,今天这脸是丢大了,梁子更是结大了。 就在一口气跑出餐厅时,芝芝还气的跺脚,目光恶狠狠的。 “慕白白,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餐厅内 经理看着满桌的狼藉头都大 “年总,这边给您换一桌?” 年知行被扰了兴致,也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必要,他抬了抬下颌看向慕白白。 “吃饱了吗?”方才见她吃了不少,应该是不会饿了 果然她满足的点点头 “吃饱了,我们走吧”要不是有方才的突发事件,她还能吃得更饱。 她起身同他一起出去,伴着数道想上前巴结又不敢的目光。 餐厅经理跟在他们后面不住的道歉,还提出了今日免单,生怕年知行这尊大神以后不来光顾了似的。 年知行摆摆手,还是将账给结了。 出了餐厅,年知行才说:“算计我的人,疯了” 这就是方才那通电话打来说的事,人还没有送到医院精神忽然不正常了,神情恍惚满嘴胡话。 因为发生的太过突然,难免让人猜测是在装疯卖傻。 慕白白倒是没有意外 “你的命格太贵,他承不起,疯了正常” 紫星帝王命格,也是谁都可以觊觎的?三魂七魄少了一魂,神经异常,状若疯癫。 那人奢望他承受之外的,必然遭其反噬,痴傻都是便宜他了。 听她这么说,年知行的疑虑被打消。 既然疯了,就好好在疯人院待着,这辈子都不要出来了。 在经历了一次迫害之后,慕白白发现年知行身上的紫气更浓了,不动声色的朝他靠近了一点,舒服得她眉眼弯弯,不愧是让小鬼又爱又怕的男人啊! 用完餐,年知行送她回家,半道的时候忽然接到一通来自方岐微的电话。 挂了电话,慕白白脸色有些凝重。 “麻烦送我去万福名城” 万福名城是京都有名的豪宅,位于寸土寸金的闹市中心,周边具备最顶尖的配套设施,正是骆昭辞的一处房产。 年知行也没问原因,掉头直接去了万福名城,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年开发的时候他给自己留了一套,但由于地段太过繁华,他嫌吵闹倒是一次也没来过。 路他很熟,毕竟也是他投资的资产,当时项目资金盘大,算是一个重点项目,他没少来,轻车熟路就往地下室开。 外来车辆禁止入内,慕白白还想让他停在外面就好,没成想人家径直开了进去,驾车就熟的问她几栋。 8栋 年知行挑挑眉,嗯,八栋是楼王,他当时给自己留的也是八栋。 第53章 骆昭辞出事 到了八栋楼下,年知行并没有离开,而是熄了火陪她一同上去。 慕白白没有拒绝,方才方岐微打电话的时候说骆昭辞遇到邪祟,具体情况她自己也不清楚,但不难听出她很害怕。 想来也不是什么很棘手的问题,就算年知行被鬼觊觎,她也能护着。 刚下了电梯,慕白白就驻足不前了,盯着入户门的位置眉心渐渐拧紧。 这栋楼王的户型是一梯一户,在出了电梯之后的所有空间都规划被骆昭辞所使用,本是知名设计师的精心之作,此时却被层层叠叠的阴气所笼罩。 不论是墙上还是门上,都是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若只是寻常的血手印倒可以理解为谁的恶作剧,偏偏这是鬼手,相当于是骆昭辞被这只鬼上了记号。 被鬼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年知行看不见这里的怪异之处,只觉得有些冷,且冷的不寻常,又见她不为所动,便知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慕白白嗯了一声后又说:“有鬼来过,而且来了好多天” 这句话像电流一般,激得年知行天灵盖一阵突突的疼。 又,有鬼? “那鬼现在在吗?” 慕白白摇摇头 “不在”在她就收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一个身影窜了过来,直直朝着慕白白砸去。 还没有靠近,后脖颈的衣服就被一只手给拽住了,双脚渐渐离地。 白岐微扑腾了两下,侧过眸子就看到了一脸警惕的年知行。 认出突然出现的人是慕白白的舍友,没有什么危险系数,他手一松就将人放开了。 白岐微踉跄两步,这才扑到了慕白白身边,指着屋内的方向,方才的惊惧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白白,白白你快进去看看骆昭辞,我感觉他要死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慕白白大步流星的往屋子里走,都不需要人带路,径直朝着阴气最重的方向走去。 房门敞开,里面开了很足的暖气,一踏进却冷得让人浑身打哆嗦。 里面的阴气太浓了,若是体虚之人进来,高低得高烧个三天。 慕白白一人给了一张驱邪符,这才重新看向床的方向。 骆昭辞就躺在一侧,足足盖了三床被子,烧红得像一只虾,在床上扭来扭去,嘴里还说着胡话,连进来三个人也没有反应。 “他几天前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最近总感觉有人在跟着他,还调侃有人想劫他色,当时我也没有放在心里,反正这样的大萝卜被捞女惦记也是正常” “可是,就在昨天,每个月十五号,都是我和他回骆家老宅吃饭的日子,雷打不动的他昨天缺席了,电话也打不通,我觉得不对劲,今天一来就看到他成这副样子,叫他已经没反应了,怎么办,他不会是要死了吧?” 方岐微说着说着都快要哭出来了,他虽然花心了点,可好歹也是认识了这么久,长得还这么帅,死了多可惜啊。 慕白白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别急,我看看” 她走到床头前去看,骆昭辞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一张俊脸汗涔涔的。 他嘴巴微微张着喘着微弱的气息,脉象细弦。 慕白白抬手触了触,触感冰凉,就像一具尸体。 骆昭辞的房间都是浓的化不开的阴气,奇怪的是作为屋内唯一的活物,他只是周身围绕了阴气,但是他的身体上,却没有阴气在靠近,甚至在远离。 奇怪 她眯了眯眸子,一道金光从她眸子一闪而过。 她眸中清明,原来如此。 “生魂丢了!” 屋内有一个算一个的,几乎都睁大了眼睛,眼里的诧异挡都挡不住。 “生魂丢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被那个鬼牵走了,他惹的桃花债,那女人死了执念未消,想要带走他的生魂与她作伴,生魂长时间离体,这具身体的功能会衰竭,最后变成痴傻儿或是植物人,直到死去,还好你发现的早,再晚个一天,他回天乏术!” 方岐微听得眼皮子一抖一抖的 这听起来好严重,怎么活生生的人,生魂会没了呢…… 突然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方岐微脸色顷刻变得煞白,毫无血色,身体也跟着抖了起来,且越抖就越厉害,最后连站也站不稳了,跌坐在地上。 不是吧…… 不会是她吧…… “怎么了?”慕白白询问 方岐微咽了咽口水,几次调整自己的状态,开口的声音还是带着颤抖与沙哑。 “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前段时间,我不是跑回去找你要平安符吗?那时候你还在处理新希望孤儿院的事,那天在这个地下车库,被车撞死的女人,就是骆昭辞的暧昧对象,她想勾搭骆昭辞,结果没有勾搭上,还被我气走了” 等再看到之时,那女人已经断成了两截…… 方岐微越说声音越小,抖得越厉害。 慕白白了然 “难怪执念这么深,尤其还死在了这个小区地下室,一切串联起来,就都有迹可循了。” 方岐微抖若筛糠,舌头都快捋不直了。 “那天要不是我在那里,她可能就傍上骆昭辞了,因为我的出现,她才失手愤愤不平得走的,要不是她那个时候走,也不会死,她会不会记恨我,来报复我啊?” 毕竟骆昭辞就是拒绝了她而已,就变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那换成自己,会不会下场更惨。 方岐微不敢往下想,害怕得紧紧抓住慕白白的腿,宛如这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但凡松开一点,她就要在这大江大浪中溺亡了。 慕白白拍了拍她的脑袋,温柔的安抚。 “这和你没有关系,是她的命数,她的命数已尽,那个时间点她都会死的” “现在当务之急,我们先将骆昭辞找回来” 方岐微使劲点头,然后放开她的手,自己找个角落哆嗦去了。 “我要十个白蜡烛,一个招魂幡” 这话她是对年知行说的 年知行废话也不多,拿着手机给秦湾转述。 末了再加上一句 “要快” 第54章 招魂 房间内,慕白白盘腿而坐,微闭的眸子沉心静气,双手放在膝盖上,掐着手指算。 旁边围了一圈白色的蜡烛,光被阴气笼罩,压抑了原本的烛光,在屋内明明灭灭。 而被蜡烛围着的,还有一面引魂幡,无人扶而自立,因为阴气而微微摆动,上面苍劲有力的毛笔写着“引魂”二字,在屋内显得尤为诡异。 “西南方,引魂安,年23,寿未尽,生魂牵,横死方……” 她嘴里念着,手指越掐越快,屋内的窗帘无风自动,吹得东南与西南两个角的方岐微与秦湾腿肚子都在打颤。 秦湾是临时被叫来送东西的,人还没走掉,又被拉来填角了。 此前慕白白还特意叮嘱过,整个过程但凡她没松口,都不许离开寸步,一定要拿好手中的引魂符,否则别说骆昭辞的生魂会自己回来了,他们的生魂都有可能被扯离体。 原本秦湾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坚决不信鬼魂的,现在好像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屋内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窗帘猎猎作响,打在他脸上刮得生疼。 “归!”她眸子微眯,一个归字喊得气势磅礴。 蜡烛上的光越来越亮,被风吹得摇曳,缠绕着她的头发在风中乱舞。 烛光打在她的脸上,如魔似魅,妖冶得不像话。 引魂幡左右摇摆,颇有摇旗呐喊之感,带着万马千军在召唤那脱离身体的生魂。 被放置在一角的骆昭辞眉心拧了拧,挣扎中带有几分痛苦,隐约间,可见他的周身微微亮了亮。 正在此时,靠着烛光照明的屋子忽然出现一个被烛光放大的影子,从地板到天花板,又大又长,慢慢从引魂幡朝着骆昭辞而去。 方岐微瞪大了眼睛,害怕得想不去看,又耐不住好奇想一看究竟,最后只能一边颤抖一边壮着胆子安慰自己。 没事没事,骆昭辞不是死人,这也不是鬼影。 没事的没事的 然而很快,她所想的鬼影就来了,还是一个飘荡的红色影子! 妈呀,红色得是厉鬼了吧…… 方岐微一个气提不上来,身子一歪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正闭着眸子的慕白白似有所感,微微睁开眼,指尖流转过一缕金光朝着东南角打去。 前一刻还软绵的身子就像有了支撑,维持着没有倒下去,只是女孩也被吓晕了过去。 那红影扑过来,离年知行有些近,被他身上的紫气烫了一下,整个魂体都颤了一下,默默的离他远了些,原本的贪婪消失得一干二净,再也不敢觊觎了。 骆昭辞这边,就在他快要回到自己身体时,被那只红爪子给抓了回去,生魂遇上死魂,尤其还是一个惨烈横死的死魂。 刹那间,骆昭辞的生魂开始挣扎。 很快,生魂的周身渐渐被鬼气缠绕,隐隐有吞噬之意。 慕白白手结印,金光在指尖流转,径直朝着女鬼打去。 女鬼都被烫焦了,上半身就那样滑溜溜的从腰部滑了下去,落在了地上,还痛的嘶哈嘶哈。 此时的秦湾恨不能晕的是自己,就看不见如此血腥的一幕了,那满地流出来的血,翻腾得他胃里好像有个搅拌机,别提有多恶心。 难怪人人怕鬼,长得这么磕碜谁不怕呢! 同年知行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秦湾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如此见识还是如此浅薄,怕也是真的怕了。 那女鬼断了的腰肢还在挣扎,一蹬一蹬的往外喷血,她不甘心的死死抓着骆昭辞,都是眼白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不放手,说什么也不能放手。 骆大少爷是她的,她的! 生前得不到,难道连死了还不能如愿吗? 她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凭什么还不够! 女鬼抓得很紧,紧得骆昭辞的生魂都晃了晃,变得透明了几分。 慕白白叹息一声,如此偏执的鬼啊! 她手掐诀,在不伤及生魂的前提下,她不敢用锁骨链,也是为了这个生魂,没法离开这个招魂的阵法,只能用她的灵力。 金黄色的光一道道打过来,璀璨又迅速,有那么一瞬间秦湾觉得这个煞是好看,就像在看近在咫尺的流星雨。 不对不对,生死存亡的时候他怎么还能想七想八呢! 只是不解,为何慕白白能打出这样的光来,这都是他看仙侠剧才能见到的特效,此时竟在现实中见到了。 酷! 又酷又飒! 女鬼见自己失势,不甘的看了一眼骆昭辞之后,准备破窗而逃。 只是人还没有到安全通道,金黄的光围绕在女鬼周遭,越收越紧。 女鬼痛苦不堪,就像一只被捆绑住的蛆,扭来扭去的挣扎,妄想逃脱。 但这个东西,越反抗便越收越紧。 她害怕的发出尖叫嘶鸣 “放开我,放开我!” 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反正没人理它,最后改为了求饶。 慕白白嫌她聒噪,拿出了缚鬼袋,将她装了进去。 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顷刻间恢复了正常的温度,有了暖意,与此同时也传来了骆昭辞虚弱的咳嗽声。 他慢慢坐了起来,靠着墙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等回过神他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他好像遇到了不好的事,但是细想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身体疲倦,头也痛的很,像大病一场刚痊愈的病人。 生魂离体时候发生的事,他是一样也没记起,隐约只记得自己睡了一觉,应当是做了一个噩梦。 可为什么,梦醒来,这房间里多了这几个人。 他有些懵,看着年知行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将慕白白扶了起来。 秦湾是吓瘫在了地上,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没人去管他,让他自我调节的空档,收拾起屋子。 那边骆昭辞终于缓过来了,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要说这房间的几个人,他是一个比一个不熟,平时压根就是没有交集的那种,今天诡异的出现在了自己的屋子里。 其中有一位,居然还是年知行! 第55章 穿着红裙子的女鬼 “我们怎么来的你不知道?”慕白白反问 骆昭辞一脸迷茫,他该知道吗? “是我叫的?” 总不能说是他们误闯的吧! “你招惹了女鬼,方岐微叫我来帮你找生魂”收拾完最后一个白蜡烛,慕白白才风轻云淡的解释。 骆昭辞微微发怔,脸上比打翻了调味料还精彩。 丢了生魂? 是了 后置的记忆忽然就浮上了心头,骆昭辞后知后觉的有些毛骨悚然。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开始说,最初是每天半夜会有人来敲门,每次他去开门,门外空无一人,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 然而这样的事,连续三晚都在同一时间发生。 骆昭辞就是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受不了了,他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无聊,然而诡异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查了入户门的监控,监控空荡荡的,任由他眼睛睁得老大,一帧一帧的看了三遍也没有看到任何生物。 骆昭辞不信这个邪,又去物业那里看了公共监控,结果和他所见一样。 没人…… 真的没人 子时这个时间对于骆昭辞而言,夜生活才刚开始,所以他绝对没有睡,脑子也不会混沌,不至于听错,就算听错也不可能连续三天都犯同样的失误。 然而第四天,证实了他的猜想。 当天夜里,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 骆昭辞还苦笑的打趣,当真是如约而至啊。 这次他没有去开门了,而是去看了监控,监控里出现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 长长的头发顺在后背,看起来黏糊糊的,她垂着手,时不时再抬一下手敲门。 叩叩叩 骆昭辞心里一个咯噔,真有人,可是人怎么没有影子…… 就在他盯着监控看时,那敲门的动作停下,女人僵硬的脖子抬起了头,直直对上监控,她甚至还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吓得他差点将笔记本扔了 这张脸,这张脸是前段时间那个被撞死在地下室的女人。 是她,是她! “开门啊,开门啊”她重复的说着 明明是在门外说话,声音却像是在他的耳边响起。 骆昭辞吓坏了,连拍了好几次自己的脸,错觉吧,应该是错觉。 然而让他失望了,再看电脑屏幕,那女人依旧在,没有眼珠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 于此同时,他也看清了,那顺着女人腿往下淌的血水,哪里是什么红裙子,分明是被血染红的黑裙子啊! 不就是她生前穿的那条吗? 他砰的一声关上了电脑,飞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窝在床上再也不敢出房门了。 骆昭辞一个晚上也没有再合眼,第二日挣扎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出了房门。 看着桌子上的电脑,犹豫了很久他才打开,调出了昨晚的监控。 令他震惊的是,监控画面不同了! 昨晚那道身影没有了! 没了! 去哪里了? 昨晚他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他很确信,他没有看错,是有那么一道身影在敲门。 怎么今天再看监控就没有了? 骆昭辞觉得自己后背有些发寒,连带着头皮也跟着发紧。 身侧传来女人的笑声,是那样的阴森恐怖。 “是在找我吗?” …… 之后的事情,骆昭辞就记不清楚了。 再醒来之时就看到了他们,再想起慕白白的话,他整个人一激灵。 “所以你把那女鬼处理了?” 之前有听方岐微提过一嘴,但是骆昭辞没有当真,毕竟慕白白太年轻了,谁会把她和抓鬼大师联系在一起。 如今现实给他狠狠上了一课,竟真欠人这么大一个人情了。 见她不以为意的嗯了一声,骆昭辞有些赧然,同时也对她升起了敬意,明白这是不容小觑之人。 “今日的事情多亏了你们,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义不容辞” 慕白白摇了摇头,拒绝得干脆利落。 “不用,把钱结给我就行” 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提钱,骆昭辞自然是不缺的,能用钱来抵人情,那可再好不过了。 “当然可以,你看多少合适” 慕白白掐了掐手指,当即笑弯了眼睛。 “50万” 这单值! 骆昭辞明显愣了一下 慕白白有些不高兴了,美眸一瞪。 “是觉得我要的太多了?” 不过五十万,对于骆昭辞这样的世家公子而言,应该是拿的出来的吧! 她不知道的是,岂止是拿的出来,简直太拿的出来的,骆昭辞甚至在想,自己的命怎么就值五十万,未免太廉价了点。 见她非常介意这五十万,甚至摆出一副怕自己赖账,而随时防范的模样,他立即扶着墙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你账号多少,我给你转” 慕白白满意了,将手机翻转一个面,手机壳后面,赤裸裸贴着一个带着兔子花圈的收款码。 “来,扫这儿” 骆昭辞嘴角有些抽抽,别说,这装备还挺齐全。 他利落的转了五十万过去,给完见她嘴角的弧度都明显放大了,完全就是一副小财迷的模样,却不让人反感。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先走了”她说完就走 身后的两个男人,一个优雅矜贵,在不紧不慢的跟着。 而另一个,他的腿像面条一样使不上劲,完全靠扶墙才能勉强跟着他们离去。 还没踏出房间,慕白白又哦了一声,驻足回眸看他。 “哦对了!方岐微晕倒在你房间了,拜托照顾她咯” 说完,也不等他的回复,率先迈开步子走了。 方岐微毕竟也是骆昭辞的正缘,所以慕白白丝毫不担心,步伐轻松的就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还撒了一把糯米在墙角。 驱邪驱邪 而屋内的骆昭辞缓了好一会,酸软无力的感觉才逐渐消散。 想起慕白白临走前说的话,他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被窗帘挡住的慕白白,站在墙角脑袋微垂着,以一种极累的姿势睡着了…… 骆昭辞都佩服她,这也能睡。 “方岐微?” 他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脸,女孩毫无反应。 但因为外界介入的力量,方才支撑着她的那股力量消失,方岐微浑身瘫软的就朝他砸去。 卧槽! 第56章 提前行使丈夫权利 骆昭辞本就刚醒,浑身没什么力气,加上昏迷的人死沉砸下来,他猝不及防被砸的直直摔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羊绒地毯,他后脑勺磕在上面也不至于太痛。 方岐微一同摔了下来,直直扑在他身上,但是没磕疼,就是手肘碰到了他难以描述的地方,痛得他险些灵魂出窍。 “嗷!” 谋杀亲夫啊! 骆昭辞痛得青筋凸起,身体都蜷缩了起来,趴在上面的方岐微跟着翻滚。 他空出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免得人摔下去,缓了好半天才终于在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平复了下来。 “方岐微,我要是不好用了,你难辞其咎!” 他恶狠狠的说着,女生还是软趴趴的没有半点反应。 前一刻还嚣张的气焰,此时又消散了干净,无奈的叹息一声。 “诶,怎么能睡得这么沉,本少爷不和你计较了” 当然他不会知道,方岐微哪里是睡着了,分明是方才看到女鬼,吓晕过去了。 毕竟她之前是亲眼看见车祸现场的,如今再见死去的人,有种恐怖的情景再现,她的小心脏忽然就受不了了。 骆昭辞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撑着方岐微的肩膀将人抱了起来。 女生软绵绵的靠在他肩膀上,却出乎意料的轻。 骆昭辞勾了勾唇,笑容有些不羁。 “看起来肉嘟嘟的,怎么饭全吃脸上去了” 要是醒着的方岐微听到这话,指定会跳起来和他大吵一架,什么叫饭全吃脸上去了,她就是婴儿肥,吹弹可破的肌肤可都是胶原蛋白,这得羡煞多少医美补针的人啊。 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现在是完完全全的任他摆布。 原本他是打算将人放到隔壁客卧就打算离开的,连被角都将人掖好了,可是直起身子要离开时,他忽然就顿住了。 前不久那女鬼趴在他耳侧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像锤子一样敲击着他的神经,还有那张青灰没有瞳孔的鬼脸,只看一眼,当晚他就烧迷糊不省人事了。 脚似千斤重,他再也抬不起半分。 虽然说没有鬼了,但是这件事带来的后劲还很足,万一有别的鬼觊觎他这帅气的皮囊,又上门来找他呢…… 越想他就越害怕,最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行,他得洗个澡冷静冷静。 结果骆昭辞发现自己,连滴水的声音都能让他后背起一层薄汗,浮想联翩的猜测自己是不是又被新的鬼给盯上了,这种草木皆兵的感觉不是很好。 最后骆昭辞连头发都没有吹干,就抱着枕头跑到了隔壁房间,直接跳到了方岐微床上,顺手将人捞进了怀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方岐微,作为你未来的老公,我提前行使一下我丈夫的权利没问题吧?我们睡素的,我很老实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骆昭辞安心了,抱着香香软软的女生,格外踏实。 …… 而此时的慕白白,正坐在年知行的车上往回走,京都的夜生活,正开始。 繁华的高楼,划过一个个地标性的建筑。 她在看窗外,他在侧头看她。 少女的轮廓分明,很柔和,浓颜系的长相在明亮的路灯下,更是笼罩上了一层光晕,美得不似真人。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看这双眼睛,就与之截然不同。 这双时而灵动,时而压迫强势,能够在御姐与萌妹中来回切换。 完全让人看不透 正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慕白白眼睛都眯了起来 那个横死鬼不见了? 之前还这里重复生前的车祸现场的,怎么突然幡然醒悟了? 要说起那次车祸,前段时间还上了本土新闻,大肆报道京大女学生惨死街头之事,还有不少市民纷纷来她出事的路口祭拜,热度持续了好一段时间。 慕白白掐着手指算,忽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好好好,她就说怎么这里鬼气这么弱,原来她根本不在这儿。 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朋友身上! 同一时间 祁鸣静静的看着年溪淼发癫 她从昨晚回来就一直在狂欢,上蹿下跳的参观着他的别墅,穿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戴了满身的珠宝。 天一亮就拉着他去商场买衣服,什么贵买什么。 这样的年溪淼很奇怪,贪婪? 对,就是贪婪,祁鸣居然在掌上明珠眼里看到了贪婪。 年溪淼从小要什么就有什么,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的神色,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这非常不对劲 天黑了之后她更不对劲了 被纠缠了一天的祁鸣难得露出不耐烦,好不容易在晚上抽出时间处理公务,结果年溪淼又开始作妖了。 她居然穿着情趣睡衣来他的房间! 祁鸣眼睛都瞪大了! 当时就咆哮出声 “年溪淼!”他难得连名带姓的叫她,一般这么称呼她,就代表他生气了。 祁鸣岂止是生气了,简直是气炸啊! 看她穿的什么玩意儿,就遮住了重点,胸前大片春光压根挡不住,黑色的蕾丝睡衣勾勒出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往下是堪堪遮住屁股的蓬蓬裙,露出两条笔直修长的玉腿。 更要命的是那双腿,还穿着蕾丝袜。 她脖子绑了一个铃铛,脚上高跟鞋踏踏作响,每走一步铃铛就响一下。 “鸣哥~” 年溪淼本就生得很美,这副模样简直就像是妖精在勾魂夺魄。 祁鸣觉得自己鼻子在冒热气,结果下一刻鼻血就滴滴答答的落在了电脑键盘上。 “啊,你怎么了,没事吧?” 女人跑着过来给他擦鼻血,手忙脚乱的将纸递给他,每动一下,铃铛就叮铃铃的响。 祁鸣鼻血流得汹涌,伸手去推她,结果就更尴尬了。 他快速缩回手,旁边她还笑得花枝乱颤。 “哎呀,别急嘛~先把鼻血止住” 说着又递了几张纸过来,用了好几张纸,才终于止住那喷射出来的鼻血。 祁鸣也没了好脾气,长臂一伸扯过旁边的毛毯兜头盖在了她的身上。 “出去!”他语气很凶,冷着脸眼神凌厉。 这是他第一次对年溪淼露出这样的神情 不悦中夹着些许厌恶 第57章 被鬼上身 她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鸣哥,不要赶我走,我喜欢你,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吧!” 她还是不依不饶,丢开毛毯的同时,也将肩带扯了下来,肩带顺着滑腻的皮肤落至手腕处,松松垮垮的挂在上面,胸前的春光更是显现得七七八八,白的晃眼。 祁鸣别过脸,错开自己的视线。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出去!” 那双漂亮的眸子划过阴沉,强制将他脸给掰了过来。 身子豁然被一股力道掀翻,她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痛得她啊的叫了一声,声音也不由得尖锐了起来。 “为什么不要我,同样一张脸,为什么就是不要我!你们男人怎么这么虚伪!” 她声嘶力竭的吼出声 祁鸣眼睛眯了眯,年溪淼是他看着长大的,认识了二十多年,她的声音他怎会不熟悉。 这不是淼淼的声音! 他犀利的眸子扫过去,女人立即闭了嘴,恢复了此前柔弱不堪的模样,伸着手要他拉自己起来。 “鸣哥……” 他嗤笑一声,眸中打量更甚。 “你以前可都是叫我哥哥的” 地上的女人一愣,烧得发红的脸带着不自然的红晕,她干干笑了笑,手扯过男人的衣服,被毫不留情的拍开。 “你不是她!”祁鸣说的很绝对 年溪淼不甘极了,怨毒得身上渐渐溢出了黑气。 明明这具身体就是年溪淼那大小姐的,为什么他还是如此肯定自己不是她,男人不都是看皮囊的生物吗?灵魂哪里有那么重要! 她不信,她不信! “我就是她!”她大声反驳 祁鸣浑身都是戾气 “她去哪了?” 女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又刺耳。 “她没了,以后都不会有了,只有我,只有我,哈哈哈哈” 以后她就会取代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过上这人上人的生活,享受这泼天的富贵。 男人,金钱,权利。 她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都是她的! 她越笑越猖狂 也就是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还有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女声。 “我们可以进来吗?” 祁鸣神色一凛,拿起被她扔在地上的毯子将人包裹住,大步流星往床边走,将人一把塞进了被子里,只留下一个脑袋,再死死按住。 “进来!” 紧接着,慕白白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再就是年知行。 在看到自己妹妹被好兄弟压在床上时,年知行的神色变得很难看。 “你在干嘛?”他沉声发问,声音已经透着不悦了。 祁鸣有苦难言,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年溪淼很不对劲,我甚至怀疑都不是她” 年知行冷哼一声,阔步走过来想推开祁鸣。 “她这么红,都要被你憋死了,怎么会对劲!” 说着他就要掀开被子 祁鸣心跳都漏跳了一拍,忙声制止。 被年知行看到,他的清白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他最不愿意的还不是自己清白问题,而且她身上穿的衣服,比没穿还要撩人。 虽然年知行是年溪淼的亲哥哥,但是祁鸣也觉得,他不应该看。 “你相信我,我没有要对淼淼做什么,你们先出去,后面我会和你们解释清楚的” 年知行眼神危险,警告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袖子就被一只手给扯住了。 是慕白白 她正仰着脑袋,眸色认真。 “年溪淼出事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她应当是被鬼上身了!” 两个男人瞳孔同时一怔,诧异中又带着不敢置信。 “鬼上身!”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出来 这么说就说得通了,祁鸣眼神不善的看着床上的女人,好似有一瞬间看到了另一张脸。 从昨天年溪淼说害怕,回来以后便发起了高烧,他照顾了一晚上,第二日起来她就变得很不对劲,完全来了个转性。 若说是鬼上身,那便合情合理了,年溪淼不会那般让人生厌。 想着它顶着年溪淼的脸做的那些事,祁鸣恨不能掐死它,可这具身体是年溪淼的,她会痛吧…… 慕白白点了点头,看了眼床上桀桀发笑的人。 “你们先出去,我来处理” 祁鸣犹豫,手上力道没松。 万一他一松手,它蹦跶起来,年知行不就什么都看到了吗? 倒是年知行了然的扯过兄弟的手,用了点劲儿带着他往外走。 “走吧,我相信她” 说着强行将人带了出去,房门关上之际,他隐约看到了慕白白指尖金光流转,正抵在年溪淼的脑门上。 门合上,方才还剧烈挣扎的女鬼不动了,准确来说是动不了,僵硬的躺在床上,双眼瞪得老大。 “你是谁?你是谁!放开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慕白白哦了一声,尾音上扬,随即又愉悦的笑出了声,声音似银铃。 “你要怎么不放过我?凭你这点能耐?能伤我分毫吗?” 显然没有想到还有人在遇到鬼怪的时候会这般胆大,女鬼又惊又怒。 “你好大的口气!我们来比一场” 慕白白不和她废话,以手为笔,在空中熟稔的画着,一气呵成的画完了一道驱邪符,还发着淡黄色的光。 女鬼觉得不妙,还来不及跑,那道驱邪符已经直直打到了她额头上。 “啊!”女鬼痛得哀鸣一声,捂着脸痛不欲生。 随即慕白白对着她的天灵盖轻轻一扯,就将那鸠占鹊巢的魂体给扯了出来,一把扔在了地上。 是一个长相一般的女大学生,正是前段时间在乔秀路被车撞死的京大女学生。 而在魂体被扯出来的那刻,体力不支的年溪淼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地上的女鬼还在嚎叫,差一点,她就可以拥有这么完美的身体了,家世,身段,长相都是万里挑一的好,然而现在一切都被识破,什么都没有了。 她只是一个漂泊的女鬼 凭什么她年溪淼的命就那么好,她不甘心,不甘心! “你这漂泊的亡魂既然已经死了,便不适合留在人间,我送你下去” 那女鬼震惊的不行,鬼身都扭曲了起来。 “鬼差?你是鬼差?” 第58章 尴尬的满地找头 前一个她是疑问,后一个她则是肯定了自己说出的话。 连忙爬了过来,白衫拖地露出了她死前的模样,确实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学生,只能说长相有些清秀。 “大人,我没害过人,我会附身在年学姐身上完全是因为我羡慕她,我没有的她都有,家世样貌,她样样出挑,就连她身边的男人都是我接触不到的顶级世家公子,我从来没见过这样高品质的男人,所以我才动了歪心思” 慕白白静静的听着,不为所动。 她又继续辩驳:“年学姐也是喜欢他的,她不敢表白我来,我也是帮她啊,我很快就会离开的,我没有想干坏事的,我就想吃点好的。” “你放我走吧,我死不瞑目,我怨气未消,我不能去地下,我投不了胎的” 女鬼又嘤嘤的哭了起来,鬼没有眼泪,她也没有。 言之凿凿说什么她会离开,分明就是想要霸占年溪淼的身体,享受她的人生。 慕白白能信这鬼话么?在地府她每天听得最多的就是喊冤,早就麻木了。 她不为所动,那女鬼自顾自的开始往下说。 “大人,我是真的冤枉,我不是意外死的,我是被害死的,有人出价买我的命!” “有什么冤去警察局喊” 女鬼一愣,她都死了,还能归警察局管? 慕白白才不管她怎么想,拿出了一个缚鬼袋。 “走,换个地方” 女鬼还是不信任她,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想要逃跑,还没有等她跑就被不耐烦的慕白白装进了缚鬼袋。 好了,安静了! 她起身走到床边,看了一眼红得不正常的年溪淼,金光一指她脑门,清除了她体内的鬼气。 等会就好了 临走之际,她好奇的掀了掀被角,只一秒她就飞速的盖了回去,一张脸迅速红温,红成了猴屁股。 卧槽,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感叹年溪淼的身材太好,还是女鬼太能整活。 难怪方才祁鸣一副紧张得不行的模样,搁谁不慌啊! 这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解释不清! 门外等的焦急的兄弟俩,都面上不显,只是一句话不说拧眉侯着,门一开他们就都看了过来。 “怎么样了?”祁鸣比年知行还焦急 慕白白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看得祁鸣浑身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少顷,她才扬了扬唇,晃荡着手中还没有收回去的缚鬼袋。 “喏,在这儿呢,就是要麻烦年先生载我去警察局了” “找骆岑里?”他几乎是马上领悟 慕白白就喜欢他这股聪明劲儿,点了点头。 可不就是要去找骆岑里吗?她必须得看看这个案件,可否真如这横死鬼所说的,是被害死的。 年知行抬了抬手腕,看了眼价值不菲的手表,表盘上面的时间指向21:50。 “这个时间他还在警局?” “嗯,在的,我算过了” 他便不再说话了,临走之前,还看了眼明显心虚的祁鸣,一言不发的走了。 人是走了,祁鸣更慌了,也不知道年溪淼的情况怎么样了,这种时候自己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原本领地意识很强的他,倒是第一次被这些人闯了进来,现在更是有女人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而且还是自己放进去的…… 那现在他是进还是不进? 同样纠结的还有年溪淼,她迷迷糊糊的醒来,烧了一天一夜让她的脑子都不太清明。 入眼的布置是极简单的黑白灰,深灰为主,在暖光的灯条下散发着冷硬的质感。 宽敞的房间没有一样物件是她所熟悉的,陈设倒是和她哥的风格有些像,但她知道,这不是她哥的房间。 年溪淼撑着手臂起来,开了恒温空调的别墅,没有让她感到被子脱落有何异样。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和祁鸣一起回来的,然后呢…… 然后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女人抢占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不同意出去,她便狰狞咆哮。 再然后她就被关进了一个小黑屋,四周漆黑不见一丝光亮,她喊破喉咙也没有任何声音,她压抑得抱紧自己,也不知道抱了多久,那一刻她深刻体验什么是度日如年。 还好,她醒来了,有一缕温暖的光打在她身上,将她拯救。 房间有种淡淡的乌沉木香,和祁鸣身上的味道很像。 年溪淼心下一个咯噔,这不能是他的房间吧! 她连忙掀开被子赤脚下床,腿一软就摔在了羊毛地毯上,她这才看见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忍不住惊呼一声。 我的天,这穿的是什么玩意儿。 门从里面被推进来,伴随着男人有些焦急的声音。 “淼淼” 然后他便看见了摔在地上的女生,他几步过去,看见她惊慌失措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抱着肩满目慌乱。 如一道晴天霹雳正中她眉心,年溪淼被劈得外焦里嫩,尴尬得恨不能满地找头。 怎么,怎么穿成这样,还在祁鸣的房间! 苍天呐,大地呐! 还好,尴尬的不止是她一个人,祁鸣也尴尬,他飞速转过身,背对着她。 天知道,她遮了还不如不遮,方才胸口勾勒的春光让他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从小看着的妹妹长大了。 “你没事吧?”男人声音有些暗哑 年溪淼内心慌得一批,磕磕巴巴的说自己没事,刚想扯过什么东西盖住自己,腿一软又跌了回去,痛得她轻呼了一声。 祁鸣做个深呼吸,心一横又转了回去,眼疾手快的拿过床上的薄毯盖在她身上,将人抱了起来。 年溪淼早就尴尬的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 “哥哥,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祁鸣心跳都漏跳了一拍,薄唇吐出一个不是,同时也在心里衡量,可否要告诉她鬼上身的事,告诉她怕她心里恐惧,不告诉她,自己要如何解释她身上的衣服。 其实在话说出口时,她就后悔了,她是不是脑子短路了,会问出这种话,祁鸣怎么会给自己换这种衣服。 恰巧这个时候,露在外面的长腿上一抹殷红刺目,打乱了祁鸣的思绪。 “脚怎么了?” 第59章 没脸见人 “刚摔下来扯到充电器了”结果第二次摔倒的时候刚好踩在上面,被插头给划伤了。 这么丢脸的事她当然不会细说 要说起来,还是年溪淼的皮肤太娇嫩了,毕竟他轻轻一掐就会红,也难怪容易受伤。 本来要出去的祁鸣又将她放在了床头的沙发上 “这里等我” 叮嘱一句也没有再看她,起身去外面找起了药箱。 门关上的那刻,年溪淼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脏,才放了下来,懊恼的揉着自己的头发。 “啊呀!真的烦死了,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祁鸣啊!” 这小妹妹的形象是伪装不下去了,就自己这副样子,一点也不清纯可爱。 之前精心贴上的假面,如今被一层层给剥了下来,还是当着他的面。 顾不上小腿的伤,往衣帽间的方向走去,随手扒拉了一件他的白衬衫套在身上,非得将扣子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扣的严严实实才作罢。 祁鸣拿了药箱进来,结果没有看到人,试图喊了一声,倒是衣帽间那里传来了动静。 “腿受伤了,还乱跑……” “什么”两个字还没有吐出来,就在衣帽间看到了有些做贼心虚的年溪淼。 她刚扣完最后一个扣子,手里还拿着那条脱下来的蓬蓬裙,他的衬衫量身定做,一米九的男人衬衫套在她身上显然要宽上许多,长度倒是比她方才穿的裙子要长上一些,但也仅是如此了。 她的腿上还穿着没来得及褪掉的蕾丝丝袜,这么慌乱的回眸,哪个男人受得了。 祁鸣又觉得自己鼻子有些热了,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平复下来,暗暗在心里唾弃自己禽兽。 他眸色暗了暗,看来是太久没女人了。 “把那袜子脱了,我在外面等你” “好” 年溪淼除了好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今天真是将她的里子面子全给丢了。 她带了情绪,脱袜子的时候连拉带拽的,很快就扯了下来,被她毫不留情同手上的裙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耻辱,这些东西都是耻辱!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这个 年溪淼踟蹰了好一会,又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才像个做错的孩子般走了出去,老实的在沙发上坐好。 其实祁鸣的内心比她还挣扎,见她出来,他什么话也没说,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轻轻将她受伤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消毒、上药一气呵成,最后还在上面缠了几圈纱布,做完这些方才抬头。 少女脸上的神情很纷呈,各种情绪开染坊一样的绽现。 “谢谢哥哥”她的声音闷闷的,猜想经此一事,祁鸣可否会疏离她,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毕竟他对任何一个想方设法靠近的女人,都保持着拒绝的态度。 这个想法也没错,是有那么一瞬间,祁鸣想同她保持距离的,甚至在考虑要怎么让她搬出去,这是对她的保护。 可如今再见她这副霜打茄子的蔫吧样,祁鸣又心软了,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个明天再拆,今晚先不要洗澡了”他温声交代 年溪淼唰的抬起头,眼里又重新点燃了光,祁鸣还愿意亲近她! “嗯嗯,好”她乖巧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祁鸣弯了弯唇,笑容散发着善意。 “那哥哥扶你下去” 年溪淼没拒绝,被他扶着往外走,这个房间当真是来一次,就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但她,是怎么进来的呢? 两人的风波终于过去,那边年知行也载着慕白到了警局,车子就停在牧马人旁边。 已经十点多的警局,就点着几盏照明的灯,不亮,走在里面似乎都能听到回音。 值班的小警员一看到有人来,立马就站了起来,看到是一对颜值如此高的男女,连着瞌睡虫也瞬间被驱散了。 “请问有什么事?” “找骆岑里”慕白白报了名字 小警员不动神色的打量了他们几眼,在对上男人凉薄的视线时,吓得虎躯一震,丢下一句“请稍等”就飞快的溜走了。 没一会儿,骆岑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我也正想找你,那个案件……”他的声音在看见旁边的年知行时戛然而止。 “你好,年总” “骆警官” 两人官里官气的打了招呼,又像老干部一样握了手,相当的客套。 “里面说,我给你带来一个……东西” 慕白白打断了两人不太对付的气场,不等他们,自己熟门熟路的往里面走,手中的缚鬼袋一甩一甩的。 她率先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支着下巴瞅骆岑里。 “不是有话要说?继续” 要说骆岑里也是摸清了慕白白的脾性,既然她开口这么说,就不打算避着年知行了,他清了清嗓子,语气严肃又带了几分迫切。 “那天我在十字路口看到的横死鬼,我看到她的尸体了!” 要说这件事也是机缘巧合,本来他是下去分局视察工作的,结果正好遇到他们在讨论这起意外,那线索墙上贴的照片,可不就是那天他在十字路口看到的女鬼吗? 案件有些许疑惑,但是所有线索,包括尸检都将死因归结为意外。 但女学生不是当场死亡的,据目击证人说,死者生前一边吐着血,一边喊冤,说自己是被害死的。 因此这件事都过去几天了,也没有结案。 为什么死者会觉得自己是被害死的呢?这不符合常理。 然而继续往下查,就查到了死者的社会关系,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死者有当小三的经历,还不止一家,专挑小有所成的老板下手,还耀武扬威到正主面前,再讹一笔不匪的分手费。 要说这是有人买凶杀人,也不无可能,就这样的私生活,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杀人动机。 骆岑里捡着重点同她讲,面上满是不赞同。 慕白白敲了敲桌子,手也时不时搓一下缚鬼袋。 “我倒是把它给带来了~” 第60章 女鬼到警局自诉 骆岑里瞳孔忽的放大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然而事实就是他所想的那样,面前的少女不疾不徐的打开了缚鬼袋,里面推搡的挤出两道鬼影子。 谁也不好看,都被破坏了魂体,看来是放在一起打架了。 哦,她倒是忘了处理那个要劫色的女鬼。 袋子一打开,又收回了一个,只留下那个横死街头的女鬼,在地上魂体都是歪的,她在摆正自己,左捏捏西扭扭,嘴里还发着呜呜咽咽的哭泣声,让人听着就毛骨悚然。 尤其是门外值班的小警察,只觉得今晚格外冷。 “我去给你拿她的相关档案” 骆岑里在瞳孔放大好一会儿后才平息了下来,心里安慰着自己都认识慕白白好些天了,还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手脚利索的拿来档案,脸上一派严肃。 “死者管丽青,年龄21,京大在校大二学生,襄市人,家中除了一个奶奶没有别人了。” “嗯,要说身世也可怜” 女鬼一听就呜呜呜的觉得更大声了,忙插嘴说自己从小没有父母被村里人欺负,吃不饱穿不暖的,吃着低保靠奶奶捡破烂供她上学。 连着过年也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永远是东拼西凑的用布条缝补起来的衣服。 在她十岁那年,奶奶省吃俭用给她买了一件新衣服,是一件红色的花袄子,虽然已经是被淘汰的款式,拿出来打折处理了,但她高兴得手舞足蹈,至今那件衣服还珍藏在她的柜子里。 这句话应该是真的,因为她青灰的脸上落下了两行血泪来。 骆岑里顿了顿,他一开始看她的档案也是这么觉得,同情心泛滥的可怜着这个孤女,好不容易考上京大,才大二就被车撞死了。 可是怜悯归怜悯,在她为人方面,他便无法苟同了,甚至将之前的同情心悉数都收了回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他继续往下 管丽青穷怕了,尤其是上了大学,她有了攀比之心,再加上从小家庭环境造就的自卑感,思想一歪,便误入了歧途。 试问当今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孩子怎样来钱快? 无疑就是出卖自己 她唯一的优势就是干净,她是从偏远农村来的,相对于思想开放的大城市,她将自己保护得太好了,因此她的第一次卖出了五万的高价。 五万对于当时的管丽青来说太多了,多到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虽然对方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也没轻重的弄伤了她,可是拿到钱的那一刻,她哭着哭着就笑了。 她想,赚钱,也不过如此。 后来的管丽青越来越放肆,曾经的五万她再也不放在眼里,她明白一夜情和固定床伴的价码是不同的。 她开始抓着那些老板,年龄长相无所谓,只要给钱爽快就行,虽然她也没有多漂亮,但是她年轻呀,而且她还可以整容。 想漂亮很简单,但是想有钱那可太难了。 这社会对女性本就没有那么宽容不是吗? 她开始像吸血的蚂蟥,巴着那些老板不放,等他们不肯再为她出钱了,她再拿着男人和她的亲密照甚至是尺度更大的视频去找原配,在原配面前耀武扬威,等拿到一笔钱她就辗转到下一任金主。 期间有人威胁她,要杀了她。 结果那富太太也就是嘴巴上说说,还没有付出行动,自己的女儿就在放学的路上被管丽青恐吓了。 关键是,他们拿不出任何证据。 富太太怕了,明白这种要钱不要命的就是一个疯子,因此拿了一笔钱打发她,管丽青拿了钱也消停,喜滋滋的倒是没有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期间管丽青也被围殴过,但是恶人还得恶人磨,也就是住了几天院,她一出院就像疯狗一样找去了那些富太太的家里,也不管是谁,她逮着就闹上一通。 甚至拿他们家的小孩撒气,同样的,他们拿不出证据,只能恨她恨得牙痒痒,放着狠话说哪天被她们抓到小辫子,她就完了。 管丽青才不怕,等她存到足够躺平的钱,她就收手,回家里当个老师,再找个老实人嫁了。 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管丽青还是踢到了铁板,找了一个靠老婆养,没有实权的男人。 他们被抓奸在床,场面一度很难看,油腻的男人跪在地上忏悔,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将锅甩给了她。 自是不用说,管丽青被打得半死,对方还一毛钱都不肯出,那男人也没有再出现过。 她咽不下这口气,腿才好一些就想去找他们的麻烦,门刚摸到,以前的套路还没有开始用就被鸡仔一样被拎了进去,没有被打也没有被骂,就是喝了一杯茶,就将她请了出来。 事情太过于奇怪,管丽青觉得他们肯定留有后手,女人看她的眼神太像在看一个垃圾了,她防备着想对策。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就出了车祸。 “难怪你会觉得自己是被害死的” 慕白白撑着下巴,说的漫不经心。 管丽青立即得到共鸣般暴躁了起来,双眼狰狞。 “对吧,你也这么认为!我真的是被害死的,我是被害死的,那个贱人,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黑化来的如此之快,管丽青周身立即浮上了黑气,怨气冲天,连她的白衫也要染变色了。 警局内温度骤变,忽然刮起的风吹得桌子上的文件被翻开,一片哗啦作响。 慕白白轻飘飘的抬起手,看起来就像随意一指般,屋内就安静了下来。 管丽青耷拉下来,哭天抢地说自己有多可怜,要大家同情她。 被强制要求的情绪,大家可提供不了,无语又无奈。 “你觉得你可怜,就是不法犯罪的理由?”慕白白没有什么耐心,手指着桌面,敲击声不大,却像敲进了她的心里一样。 管丽青被她忽然来的气场给震慑住,讷讷的连哭都不敢。 “你几次三番威胁那些小孩,你以为能瞒天过海?钻法律的空子,你能学明白吗?” “你以为你可怜,你从小双亲皆亡,你可怜?殊不知是你给克的!日月角塌陷,眉头带尖,淡而不显,天生的六亲缘浅,克亲命!” 慕白白字字带刀,纵使对方是鬼,也被捅得浑身是窟窿眼,魂体发颤。 “不可能……不可能!我还有奶奶,对,我还有奶奶” 对面歇斯底里,阴风阵阵,她只是冷漠的勾了勾唇,发丝被卷起美的惊心动魄,却又带着生人勿扰。 “没有血缘” 她薄唇轻启,只说了几个字,对方便溃不成军了。 第61章 不得善终 次日,管丽青生前见到了最后一位犯罪嫌疑人就到了警局。 一看见她,管丽青的情绪就特别激动。 “是她,就是她害死的我,肯定是她,你快让人把她抓起来伏法,这个凶手,一定是她找人弄死我的!” 管丽青喋喋不休,围着慕白白上蹿下跳。 慕白白目光清淡的扫过前不久进来的一男一女,女的气场很足,穿着酱紫色的毛呢大衣,脚踩黑色高跟鞋,四十来岁,身材有些走样,但胜在气质不差,走哪里都给人很有钱的感觉。 男的眉目清秀,温和又无害,穿着薄薄的羽绒服,牛仔裤下面的腿又长又直,就像是一个学生,乖巧的跟在家长身后。 但慕白白知道,他们不是母子,面相上没有母子缘。 女人走到骆岑里面前,手上拎的爱马仕就这么随意的放在桌子上,开口时语气很是不好。 “警官叫我来干嘛?我之前就和你们说过,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 骆岑里抬起头来看向来人,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因为对方是上市公司的总裁而对她和颜悦色。 “很抱歉,梅女士,我们找到了新的证据,想要听一听你的解释” 梅芳一见到这张脸,不管对方说的是什么,已经和颜悦色的两眼冒星星了。 是有人叫她来警局,但没有人告诉她,这警官长得比男模还要帅啊! 这身材比例,她甚至感觉对方的腿已经到自己肩膀了,也太长了。 骆岑里没理会对方有些不怀好意的眼神,自顾自说完,拿出了一段监控录像。 会议室很安静,只有像素不是很清楚的小区监控,恰巧拍到了死者生前进入梅芳家中的片段。 有这个监控录像,还是昨天晚上管丽青的自诉,让他们从这里下手。 死者从进入别墅到出来,不超过一刻钟,且毫发无伤,也说明不了什么。 骆岑里学过心理学,也考过心理咨询师的证,并以非常优秀的成绩毕业,此时观察起梅芳的谈吐与细微的面部表情变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面容平静,除了眉眼染春,未见半点心虚,目光更是不曾闪躲,甚至有些直勾勾的火热。 “梅女士?”他语带严肃的唤了一声 梅芳笑呵呵的回过神,还拍手拍了拍骆岑里的手臂。 “就是喝了一杯茶,本来想吓唬吓唬她,但看到她那副样子,哪里配我动手?就是打她都是脏了我的手” 管丽青气死了:“明明就是她动的手,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偏偏梅芳就是不屑,甚至提起她都觉得晦气。 “我做的生意都是出口的知道不勒,我能和她一个山坳坳里出来的小丫头计较不成?我和她掰扯都是在浪费时间,浪费一分钟,我少赚好多钱的。就比如现在,我来这里处理这档子破事,诶,不过姐姐也不差这点钱,我和那种女人不一样~” 说着,还向骆岑里抛了一个眉眼。 她不差钱,多包养一个骆警官是没问题的。 骆岑里抿了抿唇,对方这眼神太炽热了,把想钓自己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警官我真没害人的,那些垃圾我平时看都不看一眼的。” “可对方是您的爱人” 骆岑里不提还好,一提起她配偶栏的男人,她除了不屑还有鄙夷,看得出来她很看不上自己的丈夫。 “你可别提那油腻男,警官不瞒你说,早在一个星期前,我们就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我本来就是想和他离婚的,他和谁在一起,我除了没面子,根本不在乎的!” 对方眼里的嫌弃都快要溢出来了,骆岑里仔细观察着,也未发现丝毫她说谎的痕迹。 末了,梅芳又笑呵呵起来。 “要说这找未来的另一半,还是得找帅的!我这每天醒来多赏心悦目啊,对吧,警官?” 这话说到最后,多多少少带了撩拨,眼神和盯着猎物的狼一般,简直在发着绿光。 管丽青在不远处看着,气的黑雾弥漫。 “满嘴谎言,她嘴里就没有一句是真的!为什么不承认是她害的我,为什么就是不承认呢!” 慕白白嫌她吵,手一挥拿出一个缚鬼袋,示意要将她装进去,管丽青立即不说话了,乖巧的躲在一个角落。 那边,已经聊了差不多,对于对方递来的橄榄枝,骆岑里是一根也懒得接。 见他油盐不进,梅芳啧啧两声,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趣。 “那没事了吧?我可以走了么?” “很感谢您的配合,请便!” 话音一落,梅芳就拎着包带着身后的男孩子风风火火的走了。 临走前,男生看了慕白白一眼,目光温和像一汪春水,对上视线时,他还笑了笑,可爱得令人想欺负。 管丽青满脸震惊,体内的暴躁又开始涌动。 “就这么放她走了?” 慕白白收回打量男生的目光,瞥了一眼不甘的亡魂。 “不然呢?你不是她杀的,她身上没有黏上你的业障” “万一是她指使的呢?帮她干活的人,多的是!” 慕白白很坚定:“不是她,就算是买凶杀人,业障她也不会少沾,你是意外死的!” “不可能,为什么别人不被撞死,就我那么倒霉!” 对方太冥顽不灵,慕白白手抬了起来,一本半透明的老旧本子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本子无风自动,翻得飞快,最后准确在一页停下。 上面清楚的写着她的名字:管丽青 还有她的出生年月日,以及死亡年月日,密密麻麻记录了她的善恶,死亡原因,结语:不得善终。 第62章 骆岑里的死劫在即 管丽青的事告一段落,在她几近崩溃的时候终于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没走斑马线横穿马路被撞死的,虽然司机刹车了,但巨大的惯性还是将她撞飞了出去,后脑勺磕到地上,人还没拉到医院,就没气了。 事情告一段落,但骆岑里还没结束,他提出让慕白白可以不用等毕业先来刑侦队入职,属特别邀请。 想了想去刑侦队实习,早出晚归,每天被迫去第一案发现场,和发臭的尸体打交道,久而久之身体也染上尸臭味…… 慕白白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斟酌一番她果断的拒绝了。 这种有条条框框约束的公检法单位,她没法自由的想离开就离开,她还得时不时抽空去吸取日月精华,无法拘于这个四四方方的寸土之地。 没想到她会拒绝,骆岑里都怔愣了片刻。 要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也没能进来的岗位,而且这还是完全无法走关系进的特殊小队,总局的刑侦队!她就这么风轻云淡的给拒绝了? “你可以再想想”不愿意错失人才的他还是劝了劝 慕白白点点头说好,心里腹诽自己才不要同意。 她答应的太敷衍了,骆岑里无奈的给她又斟了一杯茶,茶壶还没有放下,她的杯中又空了。 骆岑里又继续给她满上,她依旧很快就喝了。 他一顿,又继续斟茶,他动作熟稔雅致,她喝的虽急但不失优雅,如此反复几次,骆岑里都有些想笑了。 “很渴?” 慕白白皱眉,一脸苦恼的盯着桌子上的小茶杯。 “也不是渴,就是杯子太小了,喝起来费劲,好茶我喜欢捧在手中品,用你手上那种茶盏。” 想起她捧着茶盏牛饮的画面,确实是,不太雅观。 但骆岑里还是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了她 “来” 不美观便不美观吧,这小接待室里能有几个人能看到呢? 慕白白满心欢喜的接过,放在鼻尖嗅了嗅,茶香怡人,满足得眉眼弯弯。 “嗯,好茶!” 品茗了几口之后,慕白白忽然放下茶盏,展颜一笑,接着对他说:“你赠我好茶,我也替你算一卦!” “嗯?” “手伸出来” 骆岑里知道她抓鬼的本事了得,倒是没有想到她还会看手相,现在听她这么说,神使鬼差的就将手伸了出去。 柔软的小手,抓住他的大掌放在眼皮底下仔细端详起来。 少女鼻尖挺翘,泛着粉红,就和她腮边的颜色一样,似最温暖的骄阳,煞是好看。 她坐直身子,掰着手指头一一说与他听。 “不久以后你有一个机遇,但是会有风险,那个风险可能是你的死劫,本来你的死劫不应该这么早的,但是看手相是提前了。” “死劫?” 骆岑里眉心拧了拧,想起家里的长辈曾提起过,自己满月之时,家中来了一个穿着破烂的道士,说骆家有文曲星降临,但是习文娃娃早夭,过不了死劫。 所以自己从小接受军事化训练,长大自然而然的进入了部队,履创军功。 本来以为走这条路,就会避开死劫,结果没想到依旧没躲过。 “也别焦虑,这也不全是坏事,死劫度过就会变成你可遇不可求的机遇,然后往后你的工作能步步高升,之于生活,会出现一个之于你很重要的……嗯,很重要就对了,我就说我学艺不精,什么人我算不出来。” 此时的慕白白压根不知道,她哪里是算不出来,分明对方就不是人! “总之,这个劫是你命中注定的,你躲不了” 躲不了,他骆岑里何时会躲,就算真的难逃一死之时,他希望自己是为大义而死,为国捐躯,不要浪费每一滴在身体里流淌的血。 “谢了”男人声音温淡的道谢,也没有因为听到自己死劫在即而露出恐惧等类似害怕的情绪。 他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衬得那张刚毅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帅气,带着兵王独有的气质,霸道又强势。 门外进来一道颀长的身影,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西装,胸口别了一枚简洁的黑钻胸针,褪去西装的死板更衬得来者的品味。 他一来,屋内的女生都看红了脸,那眼睛都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年知行?”她那便宜前夫哥怎么会来? 正疑惑着,两个大男人又一如既往客套的打了招呼,他才简明扼要的道明自己来因。 “带你去一场宴会,淼淼叫我来接你的,她没和你打过招呼?” 慕白白摇了摇头,脸上还是迷茫,是什么样的宴会是需要她亲自去的。 “既然没说,现在准备也不迟” “哦好,骆警官我们先走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宴会,但慕白白觉得自己必须要去,总觉得这一场宴会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她喝了最后一口茶汤,这才起身同男人离去。 矜贵惯了的年知行看得不由嘴角抽抽,这女人总是那么让人意外。 但是,无伤大雅。 坐在车上,年知行同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今晚要出席的宴会,是一场订婚宴。 几乎是订婚宴三个字说出来时,慕白白就灵光一现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宿舍的几个小女生就在讨论卢家的订婚宴,邀请了各界名流,造势很大。 按照她们的家世背景是在受邀名单内的,因为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卢家松口,而去赴宴。 因为三个人都商量好会去,出于不能孤立慕白白,年溪淼才特意委托自己亲哥来带自己前嫂子了。 虽然这个考虑欠妥,但好在两位当事人并没有什么感觉。 按道理说卢家订婚宴,年知行是不会赏脸的,偏偏这卢家还打着做慈善的头衔来邀请,便有些难以拒绝了。 人家卢家拿十来件藏品出来拍卖,价高者得,拍来的所得悉数当善款捐赠出去。 卢家可谓是下了血本,身为世家领头羊的年家,怎么能不支持。 反正就此时看年知行,丝毫看不出来被胁迫的不悦。 “待会儿我先带你去做妆造,礼服也可以任意选,不要穿正红就行” 他严肃的说,慕白白的小脑袋已经凑了过来,落在他正下方,两只眼睛又大又亮,还有淡淡的疑惑。 “咦,年知行,你怎么印堂发黑” 第63章 名门贵女的骄矜 卢家的订婚宴举办的很隆重,尤其是加了公益环节,让原本质疑不断这上门女婿的声音,变成了夸赞卢家堪称爱心企业的楷模。 现场不仅有商界名流也有政界大佬,好几位常年挂热搜榜上的超一线明星也在会场游刃有余的穿梭。 听说年家那位会来,几乎是拿到请帖的都来了,就算远在国外谈生意的,也放下生意连夜飞回来,没有请帖的挤破脑袋拉关系也要参与,卢家更是包下了一整座度假庄园举办。 距离宴会开场还有一刻钟时,宴会氛围已经空前盛大,现场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一辆辆豪车接二连三开来,一共三辆,皆是在京都排得上号的人物。 车子整齐划一停下,相约而来。 司机下车开门,率先下车的是方氏制药的当家人,身材略胖,脸上肉有些堆起来,一双眼睛常弯着笑,看起来就很好亲近。 很快,他的旁边就下来了一位少女,少女娇俏可爱,穿着粉色的礼服,衬得面如芙蓉,嫩得简直能掐出水来。 少女直接掠过了自己的亲爹,跑到了旁边车子下来的女生身侧。 “看不出来你藏的这么深啊!” 她边说边撞了撞少女的肩膀,少女穿着银灰色的星空礼裙,穿上高跟鞋堪堪曳地,衬得那条腿格外长。 平日的周磬书总是戴着一副眼镜,如今这么一打扮,那双眼睛不仅水汪汪的有神,身材也婀娜多姿,就算是对美女早就免疫的方岐微都失神了片刻。 磬书这么好看的吗? 周磬书捏了捏对方的手指,压低声音看向略慢一辆的车子,半天不见有人从上面下来。 “你别打趣我,你倒是看看淼淼,你说,祁鸣会不会和她一起来?” “祁鸣?”方岐微摇了摇头 “不能够吧,我听说祁大总裁出席宴会可是从来不带女伴的” 周磬书笑了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此时的年溪淼刚整理好自己的裙子,为了方便和自己的姐妹们八卦行动方便,她还特意穿了一条短的礼裙,露出两条白晃晃的大腿。 白的有些扎眼 “哥哥,我先下去了,拜拜” 知道他有不和女人同时出席宴会的习惯,年溪淼根本就没有打算和他同进同出。 只是这话刚说完,门还没有开,胳膊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嗯?” “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出去?” 年溪淼顺着他的话垂头看了看自己,小香风的吊带裙,外场是有点冷,但只要走几米过了大门到会场里面就温暖了啊。 “没事的” 祁鸣眯了眯眸子,眼神里透着不悦,带着强势淡淡开口。 “披肩披着,发烧才刚好” 话音一落,他长指已经拿起一条杏色的披肩,披到了她的身上,还围着她的脖子绕了一圈。 “就算到里面也不许脱” 年溪淼啊了一声,不满的嘟囔。 “可里面很热” “不热,我陪你进去” 说着,他人已经下了车。 这会子轮到年溪淼震惊了 不是?祁鸣参加宴会不是从来不带女伴的吗?怎么这会子想着带自己进去了…… 想到他为自己破例,年溪淼一颗心就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妈呀,被心上人特殊对待了! 说不雀跃是假的,此时的年溪淼嘴角比ak还难压,被他牵着手下车时,她仿佛踩在云端,每一步都让她飘飘然。 比做梦还不真实呐! 她这边还没缓过神,那边一抬眸,就对上两双饶有兴趣的眸子。 不是方岐微和周磬书又是谁 祁鸣微抬下颌算是打过招呼,将女生的手放在自己臂弯处,压低声音道: “外面太冷,进去再唠” 落在后面的方岐微和周磬书连连称奇 “诶,这祁总对我们淼淼还真的有点不一样啊!” “是啊是啊” 方父也凑了上来附和:“这祁家和年家是不是要定亲了?” “应该不会,态度很模糊” 三人各持态度,脚步一致跟着往里走。 那边祁鸣两人已经进了大门,但凡是长了眼睛的,看到祁鸣带着一个异性来参加宴会,不由张大了瞳孔。 京都有名的钻石王老五之一 祁鸣也来了! 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了一个女人来。 他们的第一反应和方父一样,是不是祁年两家有联姻的打算? 早就听说,祁家和年家关系好,走的也近,要再加个姻亲关系结个秦晋之好,那就是锦上添花。 发生在这样的家庭,可太合情合理了。 很快就围了很多主动上前来搭讪的商人 祁鸣还不忘拍了拍她的手:“去找你姐妹,有事情再来找我” 年溪淼乖巧点头,笑意盈盈的去找稍晚一步的两个小姐妹。 当然,三大世家的小姐都在这里,自然是很多名媛也随之围了上来,一下子说她们裙子漂亮,一下又说她们首饰特别。 同时还不忘旁敲侧击年溪淼和祁鸣的关系,蛋糕就这么大,被分走了一块儿,她们的机会就少一分。 反正她们几人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年溪淼,毕竟她的亲哥就是京圈名媛趋之若鹜的对象之一。 能成为姑嫂关系也不错 周磬书眸光暗了暗,她就说不喜欢这种场合,阿谀奉承的嘴脸她由衷反感。 明明不熟,为了攀关系,还要装出一副关系匪浅的模样。 虚伪! 本来想和姐妹们安安静静的看个热闹,这会子被一群花蝴蝶围着叽叽喳喳,完全就是失去了机会,也扰了兴致。 “我先去个洗手间” 她礼貌离开 这个会场她不是第一次来,所以对于这里的方位还算比较了解。 周磬书选择一处吸烟区的大落地窗前 心中的烦躁涌出来,这一刻的她突然就很想吸烟,可是没带。 她得随时保持着名门贵女该有的矜持,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 身后一串皮鞋踩在白瓷砖的脚步声传来,听声音能看出来人走的很急,而且越来越靠近,到最后甚至能清晰分辨是朝着她而来,目标非常明确。 周磬书拧了拧眉头,本能排斥,她甚至都没有看那人是谁,就准备抬腿避开。 腿才迈出一步,就被人抓着手腕掐着腰按在了栏杆扶手上。 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 第64章 又遇文劭为 周磬书心中警铃大作,瞳孔微睁,反应很激烈,朝着男人的底盘就抬高了自己的腿。 对,男人最薄弱的地方,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她逃脱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如意算盘落空也就是在一瞬间的时候,向上的膝盖被男人笔直修长的腿给夹住,手腕也被扣住,动弹不得。 男人的兜帽很大,在他刻意压低身子时,两人靠得极近,连额头都贴在一块儿,呼吸也彼此纠缠。 暧昧得不像话 周磬书甚至觉得自己也被笼罩进这个帽子里面,未免太大了一些。 面前的男人微喘的声音有些气息不稳,喷洒在她脸上麻麻痒痒,偏偏她推又推不开。 “是我,文劭为!” 文劭为? 是那个新晋影帝文劭为?凭一张侧脸照风靡全网的国民老公? “你怎么在这儿?有什么事不能先放开我再说!” 她是第一次和男人靠得如此近,近到她似乎不守女德就可以亲上对方。 文劭为有些抱歉,手上没有松开半分。 “有个女老板,在找我麻烦,想包我,现在正想方设法的给我下药” 女老板?找麻烦?下药? 所以是有一条粗大腿伸过来,想包养他,还被他不识好歹的拒绝了,结果人家不高兴还想给人下药,抢占了去。 刺激! 不过这在娱乐圈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肮脏的手段比比皆是,这才哪到哪,没准那女老板还有点特殊爱好,什么捆绑滴蜡…… 啧! 想远了,也想脏了。 “哪家老板?眼光不错啊” 文劭为嘴角有片刻的抽搐,她这是在调侃自己? 原本的周磬书很正经,此时正经的裂缝中夹了一丝雅痞。 “嗯……”他表现出很纠结,说的话还磕磕巴巴的,最后才挤出几个字:“凤娱的董事” 她挑挑眉 哟,还是凤娱的! 可是她怎么记得,自己哥哥是不允许公司发生任何潜规则的,不论是艺人还是管理层,只要被发现,轻则雪藏,重则通告除名,这辈子都不要想再吃娱乐圈这口饭。 想不到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阴影会这么大。 身后一串脚步声越靠越近,最后在两人身后停下,几个黑衣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像是这个背影,他们追了好几层楼,不会错的。 但就面前看到的画面,他怎么突然就抱着一个女人了,看这衣服不像是工作人员或者礼仪小姐啊。 今晚的宴会可是卢家举行的,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他们一个不小心就会惹到不该惹的人。 但是王董的态度很明确,她今天想要搞到这个小明星。 这下是骑虎难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不悦的女声响了起来。 “很好看么?” 女声很清冷,听得他们翻飞的思绪忽然就停了下来,瞧着声源看去。 方才相拥在一起的男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抬眼就看到黑色的修长身影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 那美女正一脸被搅了好事的神情,不耐烦极了。 “您好小姐,我们是凤娱的工作人员,您旁边那个是我们公司的艺人,我们老板找他有重要的工作要谈,请他过去一趟” 他们说的很恭敬,态度也谦卑,极有眼力见,看得出周磬书一身贵气,定是出自大家才养的出。 “哦?有什么工作是要在这种场合说的?” 几人态度不改:“抱歉小姐,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不方便透露” 周磬书哦了一声,态度散漫。 “告诉你家老板,我叫周磬书,问问她我有没有资格了解” 身为周家小女,周磬书虽然从不出席公司的股东大会,但不代表她没有股份,反而拥有15%之多,是除了父亲和哥哥之外的第三大股东。 但也因为她很少去公司,所以公司的人不认识她也很常见。 就比如这几位,听着觉得名字很熟悉,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熟悉在哪。 最后归结于,应当是还没有大火的女艺人。 小明星嘛,多如牛毛。 “文影帝,麻烦和我们走一趟,您知道的,老板耐心不是那么好。” 这话就带了点威胁,不过文劭为可不怕,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反手将周磬书的手给抓住了。 等她抬头,又无辜的朝着她眨了眨眼睛,里面的祈求之意都要溢出来了。 周磬书又想起慕白白的话,这小明星旺她! 好,她喜欢钱,这个财神爷她得护好了,这手拉就拉吧,反正不会少块肉。 “人我带走了,她要是敢来,就亲自到我面前来,正好,也好久不见了!” 说完,她弯唇笑了笑,笑得他们有些迷惑。 周磬书也不等他们什么反应,已经拉着人走了,几个人看她底气十足的样子,拦又不敢拦,撤更是不好撤。 最后只能派一个人回去,其余几人不远不近的跟着,时时人工锁定位置。 等拉开点距离,周磬书已经迫不及待松开了他的手。 “周磬书?嗯……凤娱的总裁好像也是这个姓!” 周磬书嗯了一声,胡诌的话信口拈来。 “我忽悠他们的话你也信,几岁了你还这么好骗。” 说完,还白了他一眼。 男人眼底划过一抹笑意,稍纵即逝,仿佛自己当真不知道她身份般,夸赞道“演的挺好,演技不错!” 废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周磬书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记着,欠我一个人情,要还的!” 她周大小姐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敢把她当枪使,就要做好随时被拉来当盾牌的可能性。 文劭为想的很开,看着女孩子的小举动,莫名有些可爱。 他觉得他给自己选的猎物很有趣,就是不知道她能否当一个称职的猎物。 此时,忽然响起了不小的动静,有人来了! 第65章 年知行到场 “我就知道你是在唬我们,说,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是方才那几个保镖的头头,人还没有到,声音就先传来了。 文劭为戏谑的勾了勾唇,看着她憋屈的翻了个白眼。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方才我是被你的装腔作势唬住了,一看你就目的不纯,本来这件事和你个小丫头也没关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只能辛苦你也和我们走一趟,帮忙解释解释了,不然我老板怪我办事不力,找不到理由啊!” 之前的恭敬荡然无存,此时甚至是带了威胁之意。 就差明着和她说,你跟我回去,老板怪罪下来,你给我们顶着。 周磬书又不是个傻的,只要她脖子往外面伸一点,方岐微就能看到她,她的救兵就来了,但脸也丢光了。 她不怕同他们去见所谓的大老板,只是不屑。 每次来家里拜访,看到她都恨不能把脸贴上来的一个小股东而已,什么时候轮得到她作威作福了。 周磬书觉得自己有些手痒,但不说对方有三个人,就这个场合而言不合适动手。 嗯,可以把人骗到人少的地方,再松松骨。 她可是,跆拳道黑带外加散打冠军… 她心里盘算着,对方谁也没说话。 文劭为捏了捏她的手,声音略带歉意。 “不好意思,是我连累你了” “闭嘴吧你!” “你们俩嘀嘀咕咕的说什么?走吧,不需要我们抬你们走吧?” 周磬书动了,刚好她也需要一个人少的地方。 她前面走,文劭为就闲庭信步的后面跟着。 后面四个保镖你看看我,又我看看你。 他们怎么像是大小姐和她腹黑男友的……贴身保镖? 是错觉吧! 没一会儿,不过就是转个弯的功夫,四个人就被周磬书打服了。 因为从小和别的孩子不同,总能看到邪祟脏东西,所以为了增加自己的阳刚之气,她从小习武,拳脚功夫本就厉害,上次见了慕白白和鬼王大战,深觉自己不足,埋头苦练了一段时间,最近的出招比之前更凌厉了几分。 她不恋战,招招出其不意直逼要害,都没过几分钟,就将他们全打趴下了。 他们痛得趴在地上哎哟咦哟的叫,文劭为在旁边两眼放光的鼓掌。 “好厉害啊,小书~” 周磬书的拳头还没收回来,就被这一声小书给呛住了。 “小书?你不会喊就把嘴给我闭上” 能不能别这么恶心,还小书! 文劭为委屈不已“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可以喊我小为,我不介意的” 他狭长的眼睛眨了眨,丹凤眼里盛满了真诚,好似在说。 看吧,我都不会为了一个称呼和你计较,你未免太小气了些。 周磬书一噎,她可叫不出口,如此恶心的称呼。 干脆不理他 “你们还想找我去喝茶吗?” 她不轻不重的踢了领头一脚,对方立即痛得呼出了声。 “哎哟,大小姐,你饶过我们吧!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现在已经痛得不能动了,说出去他们还嫌丢人,四个训练有素的保镖被一个小姑娘给撂倒了,哪里还敢再惹这个小祖宗。 得饶人处且饶人,周磬书高抬贵手了。 “滚吧” 得放虎归山,看看能不能引出那只母老虎。 她记得,哥哥周磬北早就来了。 她这种温柔善良的姑娘,不适合当刽子手。 “好了,就此别过,你欠我的记得哦~” 最后她还用手搓了搓男人瘦削的胸膛,意外的硬。 嗯,不是骨头的硬度,这小明星居然有腹肌! 文劭为没有错过她眼底划过的满意之色,禁不住挑了挑眉头。 抬手抓住她没来得及缩回的手,娇气的不行。 “别戳了,痛” “弱鸡多练练” 周磬书当即一脸嫌弃,甩开了他的手,自己先走了。 好像这小明星一直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第一次见面,又是怕蛇又是怕虫的,最后还晕过去了。 第二次见面还被人追着包养,啧啧啧,怎么如此的弱不禁风,还怪需要被人保护的! 此时的另一侧,原本热闹的大厅有一瞬间就像被暂停了一样。 因为年知行来了 而且还带了一个女人出席! 那个女人,贵圈都知道,是他前妻慕白白! 这世界玄幻到他们仿佛在做梦,太不真实了。 前有万年独来独往的禁欲祁鸣携女伴出场,后有痴情不悔的矜贵年知行带前妻赴宴… 这卢家的宴会,说一句开眼丝毫不为过。 再看那汇聚所有目光礼,缓缓走进的一对男女。 男人裹挟贵气,一身定制暗纹西装,衬得身侧女人娇小妩媚,尤其是那张脸,本就像是妲己转世,任谁看了不说一句祸国殃民。 难怪人人追捧的年大总裁,这兜兜转转,除了她,谁也入不了眼。 女娲精雕细刻的极品,不过如此了。 慕白白本来好奇雀跃的瞳孔,在踏进主会场时,就慵懒的眯了起来,像只高贵的猫,半倚在男人一侧。 熟悉! 太熟悉了! 就是这种感觉,这里面有她的熟人。 不是她的舍友们,另有其人。 会是谁,有这样亦正亦邪的气息。 她得去寻寻,为何在这个地方,有她这么熟悉的人,或是其他。 “我有事离开一会儿” 她压低声音对他说,抬眸间,男人的视线恰巧垂下来,该死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啊!看得她突然心头一跳。 这妖精干嘛这样看她! 众目睽睽之下放肆的勾引 慕白白放开他,同一旁的好舍友们打了声招呼,就顺着熟悉的气息走了。 那是主会场的后场,嘉宾禁止入内。 但是慕白白会摄魂术,很畅通的便进去了。 越是靠近,那股气息就越是熟悉,熟悉到认识不止十年那么简单,甚至是百年以上。 老友! 第66章 来着地府的朋友 越往里面走,慕白白的眼睛就越亮。 人手最森严之处,是一个很大的博古台,被一个个玻璃罩保护着,每一个都盖上了红绒布,让里面的宝物无法窥视一分,要是没猜错的话,就是今日的拍品无疑了。 房间里开了很透亮的光,几乎是每个展柜前都站了一个保镖,不论这批拍品价值如何,这波声势是造出去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展厅,鬼气很浓,冲天的鬼气。 是一只很厉害的大鬼 但却是她的熟人,哦不,熟鬼! 慕白白没有再往前走,释放着自己的气息,很快她就被一只手臂拦住了去路。 是前来让她止步的礼仪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这里面宾客止步哦” 小姐姐穿着职业套装,说话很客气,面带标准的礼貌笑容,让人挑不出错来。 “啊,抱歉,我走错地方了”慕白白无辜的眨眼,脸上也适时挂上了歉意。 对于长得漂亮的人,社会总是格外宽容,这个小姐姐也不例外,态度温和得像在哄小孩子。 “没关系呢,但是不可以再往前走咯” 慕白白在表示完歉意之后,也配合的离开了。 在天台等了没多大会功夫,她要等的人就来了。 还未见着身影,先就听着一串银铃的笑声,和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女人笑声如风铃般悦耳,哪怕是在山庄里,也丝毫不让人觉得有诡异,反而目光忍不住追随,直直定在她的身上。 有男人惊鸿一瞥,惊愕得半晌收不回自己错愕的下颌,感叹是谁家的千金,竟如此漂亮,也不仅是漂亮,主要是,风韵! 就像是流传了几个世纪的珍珠,不过她不曾蒙尘,反而因为时间沉淀越发耀眼夺目。 美成这样,还是不是人了! 当然,她不是人,早在那场英勇就义中,被炸成了血花,什么也没留下。 她是鬼! 一只百年的大鬼! “小阎王~你怎么也来人间了?” 她一边摇曳着身姿走近,一边满面含笑的看着慕白白。 “还能为什么,孽障未消,人间债未偿,我啊,来阳间主持公道了!” 这年头,来地府的鬼和生死簿上差太多了,都滞留人间不愿意去地府报道,偏偏又不安生,为祸一方。 地府这业绩,不达标啊! 所以亲爹就派她来阳间历劫咯 慕白白侧过头看她,咦了一声,忍不住又啧啧称奇。 “安南姐,你是不是又变漂亮了?一只鬼长得这么漂亮,能不能给人留条出路啊?” 安南又笑得花枝乱颤,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这是一只鬼,分明和正常人无异,若是鬼都长这样,谁还怕鬼呢! 安南确实是美,关于这点她供认不讳,毕竟当年的她是老上海最火的女明星,街头巷尾贴满了她的海报,喜欢她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就连最风华绝代的何安下也不例外。 “还是小阎王说话好听,来,给你糖吃~” 她一掏,又掏出了好几颗外包装亮闪闪的糖果,华丽又好吃。 慕白白笑逐颜开,伸手接过。 “还得是安南姐的糖最好吃!” 她剥开一颗往嘴里塞,甜滋滋又不腻,更没有香精工业味儿,完全就是糖自身的香。 对嘛,这才是糖呀~ “当然啦,这可是少帅给我找来的~”她很自豪的抬了抬下巴,漂亮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对那人的爱慕。 慕白白就没见过像安南这么长情的,喜欢一个人可以喜欢一百多年。 到底有多帅多优秀能让她如痴如狂 安南同她说过,那个男人叫何安下,当年的老上海,单单是提起他的名字就能让无数女人红了脸,不止是帅,而是那份保家卫国的担当。 那叫,魅力! 自身的,以及人格的! 慕白白没有见过何安下,只从安南的嘴里听过此号人物。 安南曾经在地府等了他很多年,每日兜兜转转想再看他一眼,可又怕看到他成家了,牵着一个女人来。 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可是这百年过去了,也未见到他。 而这一次,慕白白很意外在卢家的宴会看到了安南。 莫非…… “他在这里?” 她找到何安下了? 安南那张绝美的侧脸微抬着,看着某个方向,眼里星星点点的光,璀璨极了。 “快了,我快等到他了” 就这几日,已经感受到他的气息了。 隔了这么多年,她终于要等到他了。 慕白白替她高兴,很由衷的替她高兴。 她不知道等一个人等这么多年是什么感觉,喜欢一个人又是什么样的感觉,会让人如此偏执得一意孤行,也非他不可。 不论如何,慕白白觉得,不值,但仅代表她自己的想法。 有的人爱的死去活来依旧爱而不得,也有的人幸福唾手可得,却弃如敝履,等回过头来,晚矣。 安南突然咦了一声,目光从某处收回,落在院外正在和一个外国人交谈的男人身上。 黑色的西装,成熟稳重,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难得的是不显油腻,确实是一张很不错的脸,哪怕和外籍帅哥站在一起,那身材比例丝毫也不差。 “那不是阿北吗?他怎么又来追妻了?” 慕白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慵懒的撑着自己的下巴。 “那家伙,这是第三世了吧?他们的孽缘终于该结束了” 第一世,他是北平的少帅,纨绔不羁的他为了挽回局势最后娶了北平最后一个世家的千金薛意晚。 他对薛意晚虚情假意,单纯善良的小姑娘还真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殊不知他只是在利用,利用薛家的钱财和关系网,最后再一脚踢开。 薛意晚浑浑噩噩的,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失魂落魄的非要去找他问个清楚,结果半路遇到暴乱,还没有看到他就死了,那时候薛意晚已经怀了三个月身孕。 第二世,他是下乡的知青,她是村长家的女儿,除了长得漂亮,什么都不懂,只是看他脸长得好,便生出了想和他结婚的心思。 下乡的知青哪里看得上村姑,哪怕她每日在他面前晃荡露脸刷存在感,阿北都看不她,反而觉得这乡下的姑娘胆大又热烈,没有姑娘家的矜持。 最后小芳在他一句句重话中,终于被击溃了。 小芳嫁给了别人,她穿着红嫁衣的样子也特别好看,比别在头发上的玫瑰花还要娇艳上几分。 而这一世…… 第67章 荒唐的新人 正在交谈的男人敏锐察觉有两道直勾勾的目光,微抬眸子就看到了依靠在阳台的两个女人。 同样英姿绰约,不分伯仲。 也同样漂亮到扎眼 她们就那样看着他,还像老熟人一般摆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周磬北不记得自己认识她们,但其中一位他有些印象,是年知行的前妻慕家小姐,但同自己打招呼的那位…… 第一印象就是漂亮得过分 可是他未曾见过 而对方眼里没有攀附之意,尽是坦然,像老友一般自然的朝他挥手而已。 出于礼貌,他也抬了抬下颌。 这时候,一个人跑了过来,耳语几句他沉着脸走了。 没有想到在自己管辖的时候,还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不允许潜规则,坚决不允许。 这么多年想爬他周磬北床的女明星不计其数,但都被他拒绝了,不仅是生理洁癖,更是因为他抵触。 在进门的时候,周磬北和一个女人迎面撞上,一句对不起还没有说出口,他所有的话就堵在了嘴边,愣愣看着女人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她忙声道歉,在看清男人脸时,什么话也说不出了,仓皇离开。 周磬北失魂落魄的盯着女人背影消失的方向,嘴巴一张一合,好似在无力的喊着一个名字。 而此时楼上,三个躲在门外偷墙角的人,都面面相觑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文劭为一脸无所谓,他演艺圈什么腌臜事没见过,剧组夫妻不胜凡几,经常晚上睡觉他就能听见那些女人奋力的呼叫,说的话可比这个露骨。 周磬书满脸通红,听着里面的虎狼之词,她已经无数次懊恼方才为什么不走,硬要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留在这里,听什么老舍子墙角。 只有慕白白在理性思考分析,里面什么情况。 方才他们三人不期而遇,结果准备一起下楼时,就听到了这个休息室里面传出来的动静。 从最开始的谩骂,到后面的讨要。 从声音分析,里面不分场合做的人,正是今天的主人翁,新娘卢纪娅和新郎林睦。 时至今日,卢纪娅还是看不上林睦,哪怕是要订婚了,她还是看他并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几乎是林睦一进来,她眼刀就递了过去,化妆师还在里面,她已经不留情面的拿起什么就朝着他砸了过去。 林睦性子还是温和极了,一直等屋子里只剩两人时,才面带微笑的将卢纪娅按倒在沙发上,欺身压了上去。 他说有些女人就是贱,越给脸越不要脸。 而卢纪娅就属于这种 被压倒的卢纪娅简直要疯了,不堪入耳的谩骂从她口中溢出,质问他是什么身份,敢对她如此无礼。 然后林睦就不止是无礼了,屋内的谩骂变成了呜咽,他力气出奇的大,桎梏着让她动弹不了半分,任由他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 他就像是对她身子很熟一般,挑逗着她敏感脆弱的地方,很快身下剧烈挣扎的人,就化成了一滩春水。 他就像有钩子,撩拨得她溢出一声声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 三人站起身子,还没有挪动里面的话更孟浪了,卢纪娅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他别磨蹭,很快又变成了惊呼。 大!这么大!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个看不上眼的未婚夫,会有这样令她诧异的……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羞耻,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继续往下窥探的心思,默契的往楼下走。 谁能知道来参加一个订婚宴,他们还能吃到这样的瓜呢! 这未婚夫妻也太急不可耐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别人笑掉大牙了。 当然他们谁也没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往下走,谁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连文劭为什么时候走的她们也没发现 慕白白扯着周磬书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最近运势,财运在滚来的路上,最近要投入工作才行。 但就是方才那小明星,命犯小人,有点苦头吃了。 更多了,慕白白就缄口不言了,她要是没猜错,不肖几日周磬书就会开始忙碌,爱情事业双丰收。 两人一路往下走,没过多久便有主持人上场,拿着话筒调节气氛,语调高昂的说今晚男女主即将闪亮登场,在将群众的情绪吊到最高点时,放声高歌了一曲,边唱边跳着踢踏舞。 气氛很放松,在台上主持人提示有请新郎林睦时,聚光灯打在入户门方向,准确捕捉到那道瘦长的身影。 新郎衣冠楚楚,手捧鲜花,一步步朝着舞台方向走,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 慕白白和周磬书相视一眼,对方眸子里的情绪秒懂。 不久前还在楼上纵情狂欢,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伴随着他入场的,还有一道清脆的钢琴声。 在没有灯光点缀的舞台一角,一蓝裙女子静静坐在那里,弹着钢琴,长指纤细,黑长直静静躺在后背,不说多美,但是整个人柔和得不像话,无害又温良。 这种感觉和新郎林睦营造的形象很相似,但不同的是,林睦是伪装的白切黑,而这位女子是真的,她就是这么一个人,任谁看了都会产生怜惜。 一束灯光不经意扫过她,周磬书恰巧捕捉到,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都瞪大了。 箫楚霜! 怎么是她! 这个像刺一样梗在哥哥喉间的女人,她不是三年前就消失了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又回来了。 周磬书目光精准的捕捉自己的哥哥,果不其然,只要那个女人一出现,就会夺走哥哥所有的注意力! 周磬书有点不高兴,冷着脸撇开了视线。 台上的主持人情绪依旧高涨,随着新郎的出现,将这场订婚宴推上了新的热点。 台下不少来宾议论着台上的男人,很清秀的一张脸,没有帅得令人移不开眼,更没有从小培养的世家公子贵气,倒是透着从容的韧性。 听说个人能力很强,在卢家几个月就为卢家促成好几笔大生意,就在今天更是请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合作商来捧场。 可谓是给卢家长脸了 第68章 用一千万买个花瓶 接下来的环节不落俗套,几人看得兴致缺缺,围在一起吃着点心,谈笑风生,等待最受期待的慈善拍卖环节。 卢家的功利心很强,将女儿的订婚宴办成了商业酒会,现场形形色色的商人聊的最多的话题便是合作。 也都希望在这里能结交到新的合作伙伴,对于女性而言,可谓是无聊至极,所幸里面的糕点很美味,还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在场还得慕白白这一行有趣些 “那个,那个穿黑色衣服的” 方岐微指一个,慕白白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这个人面相还行,前期运道一般,到了中年遇贵人而发,而且是大发,此人忠厚,可合作!” 方岐微点点头,那个人是她高中同学的父亲,两人关系也不错,能见对方越来越好也不错。 “那,那个呢?” 她又指着一个身穿紫色礼裙的妇人道 妇人很白皙,穿着简单,紫色的裙子搭配一条白色的披肩,成套的钻石衬得她很是贵气,丝毫不显俗气。 “命途坎坷,年少时遇转机,从此平步青云,额头宽阔饱满眼神坚定,很明白自己要什么,是个狠人,必有一番作为!” 几人脸上顿时挂上了揶揄的神情 “这位,可是今天主人翁卢纪娅的继母莫莉芳,她今年才三十来岁,比卢家家主小了整整二十一岁!” “他在读大学,老婆在穿尿不湿!” 周磬书加了一句 “他在吃饭,老婆在喝奶?” 年溪淼也附和 可把她们恶心坏了,脑壳子嗡嗡作响。 从时间线来算,这卢家家主高低是有点老牛吃嫩草了。 还好他们的爸没有给她们整出一位小妈来,不然怎么被弄死的都不知道。 几人唏嘘不已时,周磬书突然指着台上角落在弹钢琴的女人问:“那她呢?可有大富大贵之命?” 慕白白看了两眼,然后遗憾的摇了摇头。 “并没有” 听见没有,周磬书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有就行,若是有大富大贵之命,多半那富贵来自自家老哥。 周磬书虽然没有多喜欢自家嫂子,但相比之下她更厌恶惺惺作态的萧楚霜。 曾经的年溪淼也不喜欢自己的嫂子,当时她们俩就在一起讨论过,谁的嫂子更白莲花,更不讨喜,最后还是慕白白更胜一筹。 因为周磬北不喜欢虞念,至少离婚的可能性更大,阶层不同避免见面的可能性也同样大。 谁知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了她们的想象,周磬北的婚还没有离,倒是年知行那送星星的男人离了,更玄幻的是,在离婚之后她们还和慕白白关系突飞猛进,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她们边聊边吃,时不时会有人来示好,可是没有人能插入四个人的话题,最后都悻悻离开。 台上的钢琴停止,主持人上台,宣布今晚的拍卖环节即将开始。 在开始之前,后台的大屏幕放了一个宣传片,是一个山村,一张张稚嫩的脸,她们的生活环境:肮脏,破败,意想不到的落后。 在刚学会走路的年纪就要帮着家里干活,小小的身子穿着不一样的鞋子,甚至是不合脚,一边走手上还抱着超负荷的柴火。 小女孩怯生生的看着镜头,眼睛干净的好似琉璃珠。 这类的画面比比皆是,展现出来的也只是冰山一角,人间的炎凉他们能给予的关注度太低,在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很多人过着这样的生活。 越是贫穷落后,他们越是坚信多子多福。 等宣传片放完,底下已经响起了啜泣声,他们不敢相信都这个时代了,还有人吃不饱穿不暖,更别提上学识字。 那大山啊,层层叠叠的怎么就走不出来了呢? 在他们看来,既然生活的地方贫瘠,那换个地方就好了,可他们连从头再来的资本都没有。 主持人声音也有些哽咽,再次说明此时拍得款项即将全部捐赠给山区建希望小学,给留守儿童送温暖,赢得一片叫好声。 趁热打铁,第一件拍品被呈了上来,是一个白釉瓷器,主持人介绍是隋朝白釉长颈瓶,做工精湛,更是被保存得非常好,不见一丝磕碰瑕疵,难得。 旁边更是有鉴定证书,包括年份预估价格一一呈现。 第一样拍品就如此贵重,不由得让人对这场慈善拍卖多了几分重视。 看来卢家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台下宾客也很给面子,接二连三的举牌叫价。 不过几个来回,价格已经被叫到八百多万。 叫价还在继续 几人家里也是不缺古董的,其中也不乏隋朝的瓷器,简洁大方很符合现代的审美。 “春可插竹,冬可插梅,真是一个好瓶子!” “拿古董插花会不会奢侈了些?” 方岐微嘻嘻的笑,平日的她就很喜欢插花,对于瓶瓶罐罐倒是也爱买,但是没有阔绰到拿古董当花瓶,如今见着不过是感叹一句。 但是有人却当了真 “喜欢?”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她一回头就看到骆昭辞那张越发像妖孽的脸 骆昭辞平日就没有正形,今儿个也同样,两个口袋插在兜里,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 明明很屌丝的姿势,可换成他来做,就是帅,痞帅痞帅的,浑然天成的痞帅。 “喜欢啊”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骆昭辞手上的牌已经举了起来,漫不经心的喊: “一千万” 大家伸着脖子看到是骆家的纨绔,也识趣的没有同他争。 骆家这样有红色背景的家族没有得罪的必要 骆昭辞就以一千万拍下了这个瓷瓶,古董有收藏价值,说不上亏是不亏,以前差不多价值的瓶子两千多万都有人拍。 偏偏他就是随意的说了一句:“给你插花” 方岐微按着自己跳得不正常的心跳,要死了,果然男人为女人花钱的时候最帅…… 她被一千万撩了! 慕白白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 “豪横的男人!” 用一千万买个古董当花瓶,还有谁? 殊不知,还真有。 年溪淼用手肘捅了捅她,压低声音说着:“你忘了,我哥花两千万给你买了一个白釉绿彩瓶当存钱罐。” 慕白白:…… 第69章 相片墙上的白月光 接下去的拍品无一流拍,每一样都拍出了超商品价值的价格。 一直到第七件拍品,顿时让慕白白坐直了身子。 是一幅画,近代的画,不过百余年。 来自那个权利割据的时代,画中女子着一身旗袍,手持团扇半遮面,微抬着下巴,耳朵挂的绿翡翠耳坠衬得人比花娇。 是一幅美人图 美人画的惟妙惟肖,背景虚化的灯红酒绿,似最繁华的夜上海。 不断有人感叹这画得好,美得不像话。 虽然不是出自着名画家之手,也没有悠远的历史传承。 但还是有企业家举了手牌,接二连三有人开始叫价。 十万、二十万、一百万…… 价格还在往上飙升,骆昭辞也跟着叫了价,有人在犹豫之后,还是咬咬牙跟了价,骆昭辞没再叫了。 慕白白也在纠结要不要拍下,安南寄身于这幅画中,如果她拍下就可以把安南带回去了。 但是安南说,自己快要见到何安下了,是否自己拍下会打乱她的计划。 她这么一纠结,画就拍到了她买不起的价格。 “三百万” 有人小声议论这幅画值不值,答案肯定是不值的。 然而还有一道散漫的声音跟着往下喊:“三百五十万” 大家跟着声音看去,又是骆家那位爷。 不愧是花名在外,连画中的美人也不放过。 之前喊三百万的老板已经在纠结了,这画他很喜欢,但是要花三百多乃至四百万去拍,显然是不太值。 再看骆家那位,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咬咬牙还是放下了。 “既然骆公子喜欢,刘某就不夺人所好了。” 骆昭辞笑了笑,很客气。 “多谢刘总割爱” 两人短暂寒暄,这件拍品已经被骆昭辞拿下了。 在往后的拍品,年知行和祁鸣也各拍了两件,包括制药巨头方家也拍了,唯独制霸娱乐圈的周家,没有动静。 公益性质的拍卖会很能为公司挣好名声,在年家都赏脸的情况下,周家当家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磬书也在等着周磬北拍,可眼看着都只剩最后两个拍品了,自己哥哥也没有反应,甚至一次举牌都没有。 这一回头才知晓,别说举牌了,这分明是人影都看不见。 周磬北不见了? 她很想冲出去把自己恋爱脑哥哥拎进来,但显然眼下不行,自己必须撑着周家的脸面。 周磬北不在,只能由周磬书举牌。 而此时的周磬北早就跟着工作结束的萧楚霜出门了。 萧楚霜的脚步很快,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往外跑。 奈何她跑的再快,还是被追来的男人给拦住了。 “跑什么?” 萧楚霜一看到他就泪眼涟涟的想哭,见到她这副样子,周磬北就软了,不仅是态度还有那颗死寂已久的心。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往女人身上盖,还拢了拢,贴心得萧楚霜那忍得好久的泪水立即就夺眶而出了。 “哭什么?别哭了,我又没欺负你”他温声安慰 向来在公司说一不二的男人,此时面对白月光的眼泪手足无措得像个毛头小子。 而不远处,一穿貂配吊带的女人正倚在一根木栏杆上,双手环胸冷眼看着这一幕。 看着她的丈夫对另一个女人嘘寒问暖,而那种温情,是他们结婚三年都不曾拥有过的。 虞念拳头有些痒,在看见箫楚霜欲拒还迎的扑进周磬北怀里时,终于忍无可忍的疾步过去扒拉开她,一巴掌就朝着那张惊慌的脸呼过去。 纤细的手被男人一把握住,抬眼就对上了男人冷如寒霜的眼睛。 周磬北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待人接物皆很温和,外人提及他都会称上一句周公子,但这样的人物,唯独对她这位同床共枕的妻子,冷漠至极! “虞念,你够了!” 虞念唇角在笑,心里却像裂开一道口子般疼得厉害。 “不够!” 言罢,她抬起另一只手,朝着那小鹿一般的女人脸上打了过去。 打了男人一个措手不及,也打得萧楚霜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你真是不可理喻的疯子!” 周磬北气恼的推开她,用的力气很大,虞念的高跟鞋一崴,扶着一旁的树才没摔下去。 顿时痛得她龇牙咧嘴,生理泪水都冒了出来。 这特喵,怎么是一株仙人掌。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手心全是刺了,可她还得强忍着。 现在哭太没出息了,忍着,她得忍着不能哭! 但是看见周磬北将萧楚霜从地上抱起来的时候,她心里酸涩得快将自己淹没了。 “磬北,你不要和我这个老婆介绍一下她是谁吗?” 虞念觉得自己不痛快,既然她不痛快,那她也要给面前两人添点堵。 果然她话一出口,萧楚霜就呆住了,连眼泪都忘了流。 “她,她是你……” 老婆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来,那可是她无数个日夜都想得到的身份。 凤虞的总裁夫人啊! 萧楚霜颤抖得厉害,整个身子都跟着发寒,央求男人放她下来。 周磬北回头瞪了虞念一眼,那一眼很冷,饱含警告。 “别闹,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回” 不论萧楚霜怎么拒绝怎么挣扎,周磬北都抱着她,执意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虞念面无表情的看着,唇角缓缓的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苦涩溢满了胸腔。 她可真眼瞎啊,怎么就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 但是有时候也是真羡慕那个叫萧楚霜的女生,周磬北别墅有一个谁也不允许进的房间,她进了,里面放了满满一墙萧楚霜的照片。 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碎成了很多瓣。 今天她算是第一次看到了照片上的人,嗯,分明长得没有自己好看,可到底是有几分相似。 是自己像她吧…… 虞念眼角漾开一抹泪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扎满了刺,还好,没有心疼。 第70章 楼道徘徊的老奶奶 在交易台结算完毕,年知行也没有打算多待,便想着送她回去。 虽然如今已经放假,可慕白白没有地方去,还是住在学校,受宿管阿姨约束,在宵禁前还是得回去。 但这种管束也维持不了几天,就过几日连宿管阿姨都要回家过年了,整个学校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也是,家破人亡的慕白白还能去哪里。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开口问:“过年准备去哪里?” 百无聊赖的慕白白正欣赏着他方才花几千万买的红宝石手镯,听他这么问便随口回道:“去阎王殿” 年知行听得眉心一跳:“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嗯?”她没开玩笑啊? 她过年回家看看自己的老父亲怎么了?虽然说地底下每天都哀声一片,但是逢年过节的,尤其是大节也会热闹热闹的。 她一脸狐疑,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男人。 恰巧男人也看了过来,眉心微微拧着。 少顷,他像是做了某个很严肃的决定。 “过年去我家” “嗯?”慕白白更懵了 去他家?他们不是离婚了吗?去前夫哥的家里过年,听着就觉得有些离谱。 年知行又补了一句:“你是淼淼的好朋友,以这个身份去过年没什么不合适” “可是,我可以回家啊” 慕白白没有解释自己家就在阎王殿,她怕这种事实在年知行听来是怪诞。 年知行心口有些闷,忽然有些觉得自己当初提离婚对她而言有些过分,甚至是不负责任,明明知道她什么都没有了。 哪怕不是原来的她,其实也可以在她找到良人之前,先养着的。 年知行想的很多,面前的女孩突然从袋子里掏啊掏,最后掏出了一颗糖果来。 “来,给你吃糖啊!这个糖超级好吃,你一定没有吃过~” 她笑眼弯弯的将糖放在他手心,一颗绿色包装的果汁糖,糖衣上面还印着旧上海的小洋楼。 年知行的记忆有些错乱,印象中女孩撒着娇央着要坐自己的后座,还说会给自己带超级好吃的棒棒糖。 至于她口中那超级好吃的棒棒糖,他之后有问过慕白白,她一脸懵的表示自己不知道。 看着手中的糖果,他从未见过这种样式的。 年知行有些出神,有那么一瞬间面前的女孩和记忆中的人重叠在了一起,慕白白却忽然叫了停。 司机踩了刹车,慕白白盯着窗外的某处没有下一步动作。 年知行回过神,看向窗外,是一栋比较老旧的小区,约莫有三十几层,只有孤零零的两栋。 而此时的小区一楼,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正在一方木桌前做法,手中的招魂铃叮当作响,桃木剑在黄纸火堆前舞来舞去。 年知行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看,慕白白却已经推开车门下去了。 下去的时候寒风灌了进来,她瑟缩的拢了拢衣服领子,然后朝着一处弄子而去。 并不是做法的那里! 慕白白的目标当然不是做法的地方,而是弄堂的老奶奶,她一直在一栋筒子楼的楼道里徘徊,想进去又进不去。 方才在路边看到了慕白白,她眼睛一亮,瞪着老腿朝那黑色的轿车使劲儿招手,寻求帮忙。 慕白白本来是不想管的,奈何老奶奶身上有淡淡的功德,她还是管了闲事。 老奶奶一看到慕白白就很兴奋,围着她飘了一圈。 “女娃娃你能看得到我?哎呀,你还是阴差啊?” “嗯,老人家您都辞世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还不去地府报道?”她不苟言笑的问 老奶奶的脸顿时就垮了,左手搓搓右手,显得有些局促。 “我不是舍不得走,隔壁的女娃才是舍不得走,请了好几次也没将她请走” “诶,说远了,话赶话怎么就说那儿去了,其实我是有些遗憾未了” 好一会儿,她才指了指楼上。 “我生前是住在这个三楼最西边套的,但是我死的太突然了,就午休一下就再也没有醒来,很多后事都没来得及安排” 老奶奶越说越心虚,磕磕巴巴的讲述了自己做的那些暗示。 本来她只是打算提示一下家里人她存款放在哪里,密码多少,遗产怎么分配,还有她藏在橱柜的那些碗,不是孩子口中的破碗,是代代流传下来的古董,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是他们的地主先辈留下来的。 在头七那日她就故意留下了一串的脚印,从客厅到房间的柜门。 意思是里面有古董碗,他们居住的筒子楼因为建筑时间太久,有了安全隐患,要做危楼处理,重建或者拆改。 她怕自己的孩子到时候不将这几个碗带走,才做了这么一个动作。 结果她的孩子们除了害怕,没有理解到母亲的用意。 第二次回魂夜,她又回去了,当晚闹得动静不小,尤其是她房间的柜门,就像里面关了野兽,快要压抑不住了似的,响的厉害。 后果就是老奶奶再也进不去了,因为入户门上贴了一个驱鬼符还有镇宅符,甚至筒子楼门口还贴了门神,凶神恶煞的,她一个鬼看了都害怕。 老奶奶郁闷死了,她只能飘在窗户上远远的看着他们,听他们害怕得讨论要将自己生前住的房间捯饬一遍,其中就包括她的所有遗物,最好是清理干净。 不用想也知道,当然就包括了自己珍藏的古董碗,他们都想一并处置了。 那可不行,绝对不行的! 老奶奶进不去,就只能等他们出来,再锲而不舍的告诉他们,阳间的人哪里听得见阴间的话,除了冷什么也感受不到,还没过多久那一家子就因为阴气入体生病了。 慕白白听得一头黑线 老奶奶长叹一声,她是有福之人,死的没病没痛,就是太突然了,什么都没交代导致了现在她的困扰。 “你帮帮我吧,我就几句话和他们交代交代就行!” 慕白白沉默着没有说话,老奶奶眼巴巴的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还好慕白白点头答应了 等年知行靠近,将一个毯子披在她身上时,老奶奶已经交代完毕了,一抬头就被他身上的紫气震慑得退避三舍,不敢靠近半分。 天呐,身带紫气的男人,这万里挑一的气运子,是他们鬼界又怕又爱的存在。 而她,刚死不久的新鬼,属于害怕的那一挂。 第71章 鬼奶奶的交代 年知行抿了抿唇,方才见慕白白一个人对着空气讲了半天话,他神色就微微凝重了起来,别人不明白,他可清楚。 她是在和鬼对话! 方才自己靠近的时候,这弄堂格外的阴冷,前后不过几秒,那股阴寒之意便消失了。 见过百鬼夜行的年知行对于这种诡异的一幕,并没有大惊小怪,表现得很镇定。 “受人委托,我得去楼上找一户人家” 年知行没有多问,示意她前方带路,自己陪她一起去。 慕白白也没有拒绝,总之是没有危险的地方。 到了老奶奶说的房间号,门锈迹斑斑连门铃都没有,男人抬头敲了敲,骨节分明的长指与老旧的木门格格不入。 随着一阵脚步声,门嘎吱一声响了。 开门的是一个用纸堵着鼻子,头上包着头巾的男人。 眼镜还在鼻梁上歪歪扭扭的挂着,他抬高下巴看了看,只看到慕白白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和男人裁剪得宜的西装。 他抖了抖,半晌又推了推眼镜往上仰了仰头,这才看见年知行那张同样让人心神俱颤的面庞。 这种从小精心培养才集成的气质,非一朝一夕用金钱堆砌而成,出入在这样简陋逼仄的筒子楼显得非常突兀。 这样的人物,显然他是不认识的,也是没有机会结交的。 “请问你们找谁啊?” 少女开口了 “找你” 他更懵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话问出来,他甚至有些紧张。 慕白白只是表情温淡:“我是替你妈妈来的” 这话就像炸弹砸来,砸得他头晕目眩的。 什么叫替他妈来的?他妈可是死了啊…… 他咽了咽口水,然后侧开身子让了让。 “先进来吧!” 两个优越的男女一前一后进了屋子,顿时有种蓬荜生辉之感。 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开水放在桌子上,他才有些局促的走了出来,好像这个中年男人才是这个屋子的客人般。 “是这样的,我妈前段时间死了,也不知道你们来这里是?” 男人叫胡汉山,是老奶奶的独子,一个刚从厂里退休下来的中年男人。 因为平时来家里的人也不少,都是他妈在外面结的善缘,老太太平时没事就是出门溜达,看看可否有需要帮忙的人,时间一久,真让她碰到了不少。 可是面前的男女,不太像。 因为周身的贵气,太过逼人。 胡汉山觉得自己母亲不一定帮得上他们什么。 慕白白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但是面对被阴气迫害而生病的中年人,她还是重复了进门之前说的话。 “我是来帮您母亲传几句话的” 胡汉山一愣,他不是没听到少女之前说的话,只以为是这个女娃娃说错了,此时又听她重复了一遍,他很确信,她表达的就是那个意思。 胡汉山拧起了眉头,他之前根本不认识这俩人,能替他妈传什么话? 莫不是骗子? 他整个人变得警惕 “我妈让你和我说什么?她都死了十几天了,怎么之前不见你们?” 慕白白表情还是淡淡的,丝毫不会因为自己被当成骗子而产生恼意。 “你妈妈让我告诉你存折密码,是你的生日,农历的,还有一本她偷偷存起来的,压在靠窗户,最底下的抽屉里,被一本书压着。” 她说的有鼻子有眼,听得胡汉山将信将疑的,在思忖了片刻之后,方才仰着脖子大喊一声。 “媳妇儿媳妇儿!” “干什么?叫魂呐这是?”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穿着居家睡衣的女人拐着脚走出来,头上同样包着一个毛巾。 胖胖的身躯在看到客厅内的两人,明显一顿。 想问的疑惑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胡汉山打断了。 “你快去妈房间靠窗那个底层抽屉看看,有没有一本存折!” “我……” “快去!” 女人咽咽口水,亦步亦趋的朝着那个房间靠近。 可她还是害怕,最近家里发生的诡事太多了,尤其大多还是从这个房间发生的。 她更害怕了,捏门把的手都在颤抖。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慕白白已经走了过来,轻轻一拧门就开了。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床,床早在老太火化的那天就被他们丢出去了,只有几个大小柜子,若是再晚个一两天只怕那两个床头柜也被扔出去了。 “那个柜子打开”慕白白指挥着 妇女照做,每走一步都感觉是举步维艰,痛苦的不行。 半晌,她终于到了,底下的抽屉里翻了翻,还真的被她从书底下翻出了一本存折。 还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震惊冲淡了恐惧,女人惊讶的不行,拿着存折翻了翻,在看到上面的六十几万时,瞪俩眼珠子疾步出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喊她男人的名字。 胡汉山也惊诧不已,当真没有想到这本凭空多出来的存折,里面居然还藏了这么多钱…… 这老太哪里来的钱? 慕白白才不管他们什么情绪,又慵懒的倚在门框上,敲了敲房门闹出点动静。 “这还有几个挺值钱的碗” 夫妻俩一听到钱就像被按到了开关一样齐齐看了过来。 “那几个破碗?” 就他们吃饭都嫌款式老旧的碗? 会值钱吗? 在短暂的怔愣后,夫妻俩默契的往柜子跑去,翻箱倒柜的拿出了几个碗来。 一个个放在地上,足足有八个。 慕白白一眼就看出了上面经历的年代岁月,确实是来自两百年前的物件。 整整一套青花瓷碗盘啊! 虽然有些磕碰,可好歹历史年份在那里。 但两夫妻研究了一会儿也没研究明白 “这哪值钱了?本来还有俩汤勺,被我给打了!” 慕白白睨她一眼,胡汉山也跟着瞪了一眼,那眼里赤裸裸的写着败家娘儿们几个字。 “拿去古董街鉴定一下,哦对,你们家之前发生的怪事都是你母亲想要提醒你们,可是你们领悟不到,还请来道士做法!” 下来时发现司机正在看旁边小区做法, 慕白白眼神淡淡的,那眼神就是在看什么不孝子孙,本来就是举手之劳的事便可以替他们解决阴邪入体之事,但是看他们眼里只有钱的模样,她还是觉得这都是他们该受的。 第72章 送不走的小姑娘 慕白白领着年知行又走了,男人长腿迈在水泥的石阶上,依旧不掩风光霁月,就似神只下凡,在体验人间疾苦。 可真好看啊…… 在年知行视线看过来之时,她及时抽回了视线。 “我去把老太太送走” 年知行弯了弯唇角,小丫头怎的跑得如此之快,方才不是还看得挺胆大的么? 慕白白可太喜欢年知行那种凉薄到什么也提不起兴趣的眼神了,该死的破碎感,真想揉碎了塞进怀里捧在手里。 当然她也就想想,等她送完老奶奶,就看见年知行修长的身影站在马路边,而他的旁边是伸长脖子踮着脚尖的司机。 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是隔壁小区大门口作法的道士。 远远的围了好多人,或是看施法现场,或是看年知行的,甚至拿着手机偷偷拍他,有女孩子推搡着想问他联系方式,被司机给挡了回去。 紫气帝王命被女孩子倾慕很正常,慕白白也没有表现出惊讶,毕竟搁在千年前,他得有三千佳丽。 “江湖骗子没什么好看的” 司机收回目光 “怎么说是江湖骗子啊?”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慕小姐分明是刚刚才过来,怎么就如此笃定那道士是个江湖骗子呢! “因为死者正趴在他身上啊” 她风轻云淡的说着,听得司机瞳孔都瞪大了,他没有同慕白白经历那些鬼鬼神神的话,自然是不明白她的实力。 此时听信这话,当然也是质疑多过信任的。 司机就张着嘴讪讪的笑了笑,毕竟前老板夫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家人是我亲戚,刚路过这你们停了我就下来看看,是我堂兄请来的人,我就搁这儿多停留了一会儿。” 言外之意,也就是说他不是爱凑热闹,就是亲戚家的事,多关注了一点,并没有渎职。 本来慕白白是不管闲事的,听司机这么说,慕白白也驻足停了下来,神情有些严肃。 “是你亲戚?” 司机点点头,也不明白她这么问是什么用意。 “这个女孩子年纪不大吧,头朝下摔烂了看不清脸,但是穿着校衣校裤,东区二中的对吧?” 司机越听越震惊,头皮像被一根细绳拽住,越扯越紧,紧得他五官都快拧一起了。 “女孩子已经烧了?她还有怨气,是被人害死的!怎么可能轻易送走?” 明明慕白白的声音很轻,听在几人耳朵里却像突然一声的惊雷。 “确实是送不走,送了好几次,家里还是怪事频发!” 司机老张前段时间请假,年知行是知道的大概原因的,参加小侄女的葬礼,倒是不知道给有这么一茬。 “不仅如此,去参加葬礼的人多多少少都被波及,女孩子怨气很大,若不早点处理,怕会形成地煞灵” 时间一久,就会形成一个阴阳地缚阵,用生魂祭亡灵。 但是贸然插手会惹上因果沾上煞气,但若是司机的亲戚,让老张去游说,让死者家属给钱她来化煞,那便问题不大。 听她这么说,老张也有些害怕了,想起最近发生的不顺,他突然觉得一切有迹可循起来,好像真的是从侄女火化后开始的。 “那,那怎么办?” 若真是被前夫人说对了,那么下一个出事的,会不会就是他们家? 不敢想,想起来就好惊悚。 慕白白不语,眉头微微拧起,老张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极蠢的问题,一拍自己脑门就叹了一声。 “哎呀,夫人……白小姐您等等,我先去同我堂哥说说” 老张麻溜的跑了,那那一堆人中找到一个面色焦急的中年人,两人不知道聊了啥,中年人的面色越来越沉,质疑的目光透过人群捕捉到了慕白白。 再看见是如此年轻的小姑娘时,他明显愣了一下,更疑惑了。 中年人推拒着不想过来,被老张连拉带拽的拖了过来。 中年人有些不高兴,原本就是焦急的心态,此时更添暴躁,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他甚至觉得人家就是来添乱的,顶多学个皮毛就敢托大。 维持着面上的恭敬,他也没有多少真心实意。 慕白白看了一眼男人身上笼罩的黑气,也没有说话。 正是因为他三番两次请来这些道士请人,结果来的道士多半又是江湖骗子,没有起到制度的作用,反而惹恼了小姑娘,这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中年男人恭恭敬敬的同年知行打了招呼,这才轮到慕白白,显然有微妙的区分。 “听我弟弟说小姑娘本事了得,真很厉害,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作为,等再沉淀几年,只怕会造诣颇深啊!” 他恭维了几句,面上还是扯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来。 慕白白笑笑不说话,其实她很想说不用沉淀,现在的她就很厉害,那些小鬼头的都不是她的对手。 “哎呀,本来贵客来临,我们应该好生招待请你们上家里去吃两口茶,但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有点事,已经请了大师来帮忙,就不好再耽误你们时间了。” 他这话一说出来,司机老张就黑了脸。 “二哥!” 张老二还是笑呵呵的不说话,就推了一包烟出去。 老张简直要被气死,还想说话时,慕白白已经开口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不多打扰了” 既然是主人家不愿意多管的闲事,她自然不能横插一手,人各有命,她不应该擅自插手。 等坐上了车,年知行的表情始终都没有什么变化,在他看来,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老张不了解慕白白的实力,在气愤过后也只能心存侥幸那个道士是真大师。 黑色轿车驶离,很快就听不到摇铃声了。 临下车前,慕白白从袖中抽出了一个平安符递给老张。 “放在贴身的口袋,切莫沾水,否则你有血光之灾” 老张哦了一声之后,连连道谢,接过平安符往里面的衬衣口袋放好。 “谢谢白小姐,白小姐慢走” 慕白白说了声不客气,转脸想向年知行道别,就看到了他印堂上突然出现的黑气。 没等他说话,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第73章 车祸 简短的几句话后,电话挂断,他眉间的郁色还没有消散,在看向慕白白时,稍稍敛了一些。 “你先回去吧” 他坐在车上,她站在车门外弯腰看着他,有些踟蹰,更有些纠结。 年大总裁怎么又印堂发黑了? 看出他着急,慕白白的没有多说什么,抬手轻抚上他的额头。 年知行微微一顿,有些错愕。 额上传来一阵凉爽,好似有什么能量传入了他的身体中。 她收回手,一个平安符被她塞进了男人西装外套的口袋里。 “注意安全” 她嘱咐一句,直起身子关了车门,掌心的驱邪符化成淡淡的金光打入车门,挥了挥手走了。 黑色轿车里的年知行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才吩咐开车。 轿车在柏油马路一路疾驰,可以看出发生的事情很棘手。 当晚,在去目的地的路上,一个十字路口,一辆重型油罐车从东边失控而来,老张吓得忙踩刹车,车子的紧急制动比他的反应还要快,随着嘎吱一声,车子向一侧翻去。 油罐车的灯光刺眼如白昼,面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回荡的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如擂鼓的心跳声。 老张吓得瘫软在椅子上,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冷汗涔涔的他捏着方向盘,强制在这片光芒中镇定下来,在计量着如何保住后排的老板。 年总平时对他极好,老张不是没有良心之人,这种存活率极低的情况下,他想尽可能的保全年知行的性命。 这种情况下,就连平日里临危不惧的年知行,也变了脸色,死死的看着前方的光亮。 这一刻他脑海中闪过很多张脸,像幻灯片一帧帧飞速闪过。 价值不菲的轿车迎头朝着油罐车,灯光越来越刺眼,那一刻老张忽然就平静下来了。 “老板,保护好头!” 几乎是和他声音一同响起的,是一道剧烈的动静,和划破天际的刹车声。 有什么东西砸到了车玻璃上,副驾车门上的玻璃裂开了一道蜘蛛纹。 那油罐车的灯光快速从前方侧身而过,落到了车尾处。 车子两只轮子侧着倾向一边,随着剧烈的碰撞声,黑色轿车堪堪躲过,最后重重落在地上,扬起一地的尘土。 后面的车子一直撞到路边的障碍才停下,侧翻到了旁边的田野上。 没人注意到轿车外发着淡淡的金光,稍纵即逝。 车内的老张只觉得心口发烫的厉害,手下意识摸去,只摸到一手的黑灰。 这一刻他忽然很庆幸自己收下了这个平安符,还有他活下来了。 活下来了! “老板,你有没有事?” 年知行长长呼出一口气,面对忠心不二的下属,他眼中赞赏。 “没事”他声音冷沉 老张又哆哆嗦嗦的打了120急救电话,还有报警。 年知行则下车看那相撞的两辆车,状况惨烈,地上黑色的车轮痕迹拖了二十几米,可见当时的冲击力之大。 而他们,只和那辆油罐车差之毫厘。 悲剧在咫尺,却在劫后余生与死神擦肩而过。 车祸现场很惨烈,走进了都是刺鼻的汽油味。 轿车是一辆无牌车,车头已经严重变形,当场报废,不用看也知道司机当场毙命,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而副驾的乘客早已被甩飞,胳膊和躯干分离,血痕拖了长长一路。 现场极其恶心,年知行看得瞳孔一震。 但是他脚步还是往前,想看看是否还有活着的人。 轿车车门严重变形,后面坐了两人,满头的血,他叫了好几声,里面的人也没有半点反应,头软趴趴的挤在一起,看来活着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老张腿软也跟了过来,走几步又扶着路灯吐了起来,吐完又踉跄着跑上来。 “老板” 看到如此场面,老张脊背发寒,阵阵后怕。 差一点,这也会是他们的下场。 也就差一点点…… 老张腿又开始发软了,年知行手脚发寒,动作有些僵硬的掏出一盒烟,很久没有碰烟的他,此时还是点了一根。 老张猛抽了几口,骂了一句:“妈的,老子差点就交代在了这里!” 刚骂完,看到男人已经迈着长腿往旱田里走去。 油罐车闪着黄色的灯,在田里躺着,没有半分动静。 在确定没有漏油之后,年知行这才去看油罐车司机。 司机趴在方向盘上,也没有动弹一分。 车窗没有完全合上,年知行伸手进去轻轻推了一下司机。 “醒醒!” 他叫了好一会儿,司机终于睁开了眼睛,虚弱的呜咽一声。 还活着 外面寒冷,这里地处近郊,说不上远,但救护车到来的时间未知。 在车子短期内没有爆炸的风险时,他们只能一遍遍同司机说着话,老张说了很多鼓励的言辞,从家庭聊到生活。 油罐司机无奈的笑了笑,眼泪就掉了下来,堂堂七尺男儿他哭的泣不成声。 他怕保险不够赔,他更怕相撞的车伤亡惨重,他五十岁了还在跑车,大的儿子刚结婚,小的才十岁,家里全靠着他支撑。 可是如今,他的这条腿一点知觉都没有,他怕自己废了,撑不起这个家。 年知行有些动容,不谦虚的说,他跺一跺脚京城都要抖三抖,可是尽管他如此有能力,还是有太多的人他帮不到。 骨节分明的手夹着一根烟递了过去 “男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祸兮福所倚,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转机” 他难得安慰人,平日里惜字如金的翩翩公子,如今发自肺腑的安慰起这个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中年人。 油罐司机压根不知道站在面前的是怎样的人物,吸了吸鼻子,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睁着猩红的眼睛去接那支烟。 “谢谢啊” 他动作一滞,看着面前这支烟,微微出神。 这包烟,他就是跑上一天,也买不起一包。 如今倒是这个境地还能抽上一根好的,也是值得。 第74章 祁鸣要相亲 此时的年溪淼一脸苦大仇深,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小脸因为接了方才的那通电话而拧成了苦瓜。 她爸妈要回来过年了,也就是说她要结束和男神同居的生活,那她的近水楼台先得月计划不就泡汤了?绞尽脑汁的思考她明年要找怎样的借口才能重新住进来。 正思忖着,祁鸣的电话也响了,他正忙着手头的工作,电话随意的接开放了扩音,就这么搁在了一边。 电话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带着亢奋,是祁鸣的母亲。 “妈” 他一个问候就不再说话了,对方已经开始了滔滔不绝。 “儿子,我这次出去旅游遇到我以前的同学,听说他们家有个小姑娘哦,优秀的嘞,今年刚硕士毕业,跳舞弹琴样样都会,年龄26,比你小几岁,生肖也合,我看过照片,那小姑娘长得很水灵。” 祁夫人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直接将年溪淼醋坛子都打翻了,嘴巴撅的能挂油壶。 看看人家母亲,出去溜达一圈也能给儿子相个亲,亲妈啊! 倒是祁鸣没什么反应,一个字都没有回应,长指继续在键盘上飞舞。 “儿子?” 看见自家儿子眉毛挑了挑,祁母才继续往下说:“那姑娘真的不错,性格温柔,从小培养的不会差的,是你喜欢的类型” 祁鸣还没有什么反应,年溪淼先竖起了耳朵。 是祁鸣喜欢的类型? 那祁鸣喜欢什么类型的? 性感?可爱?温柔?御姐?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一样,完全耐不住。 她偷偷的蹭过去了些,见男人没发现,她又小心翼翼的挪近了些,近到能挨到手机。 手机忽的叮一声,是他的微信提示音。 “好了,我把那姑娘照片发给你了,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很知性” 原来祁鸣喜欢知性的,那真是和自己半点也不搭边呢! 她酸的不行,侧着脸偷偷看了一眼祁鸣,见他注意力还在电脑屏幕上,就放心的点开了对话框。 照片中的女孩温雅恬静,穿着白色连衣裙在弹钢琴,微卷的长发垂在后背,衬得她更加的柔和。 好像长得还不错,白白的瘦瘦的,婉约的南方女子。 确实知性端庄! 面前的手机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走,男人只是冷淡的扫了一眼手机上的女人,也没什么兴趣就退出去了。 “儿子你看了没?”对面的祁夫人还在不缠不休。 祁鸣有些头疼,睨了旁边既心虚又憋屈的年溪淼一眼,大掌在女孩子的脑袋上揉了一下。 “我帮你约见面啊!就明天中午,听见了吗?地址我发给你” “知道了妈,没事我挂了” 听见祁鸣就这么答应和那女人见面,年溪淼胸口就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堵的难受。 难不成还真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啊,连相亲都答应下来了! 年溪淼觉得无名火已经窜上来了,她想发脾气,可偏偏又没有立场更没有理由,当真是连生气的资本都没有。 她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又气又急。 偏偏头上的动作还温柔缱绻,她不爽的拍开,都要和别人相亲了,还来揉自己头干嘛! “发型乱了” 祁鸣轻笑一声,反问她:“好看吗?” 年溪淼知道他是在问照片中相亲女,嘴巴撇了撇,口不由心的回答:“还行” 京城最好看的名媛世家,都在她身边,眼光早就被养叼了,如今也是难有美女能入她的眼。 一句还行,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祁鸣凑了过来看她,细细打量起她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接了一通电话就这么不开心了?” 他越是关心,她越是心塞。 她很想说自己不开心是因为他接了相亲电话,可是在窗户纸没有捅破之前,她又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不能说,说了关系就变质了。 人家拿自己当妹妹,她却想要人家当老公。 倒反天罡了! 暗恋的心酸又涌了上来,年溪淼努了努嘴,声音闷闷的。 “爸妈要回来了,要把我抓回老宅” 她一边说一边关注男人的神情,怎料他完全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依旧眉目柔和。 “嗯,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 年溪淼觉得自己更生气了,她要听的是这个吗?她想听点他类似舍不得的话,他愣是一句也说不出来,甚至还眸中含笑。 紧接着男人温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等过几日放年假,我也要回老宅了” 听罢,年溪淼又开心了。 祁家老宅就在年家老宅隔壁,紧挨的两座庄园。 换而言之她虽然不能住在男神家,但是可以天天看到他呀! 年溪淼觉得自己没那么郁闷了,直视男人的眸子,泛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很想回去?” 年溪淼哼了一声,话赶话就将真心话吐了出来。 “我才不想,我巴不得住在这里,连风都是自由的!” 最主要是男神在这里,每一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她喜欢的不得了,就想溺死在这里。 头顶上落下一个大掌,在上面揉了揉。 “嗯,没白疼你” 祁鸣笑得温暖,果然还是得有个妹妹,兄弟的妹妹也不错,就是会哄人开心。 被他的温柔惹得心头一动,年溪淼嚯的一下就扑了过来,还在他胸肌上蹭了蹭,很快又离开了。 “还是哥哥最好,我最喜欢你了” 喜欢到眼里再也容不下他人 脑袋上的结实,以及指尖的触感让年溪淼觉得自己像个色女。 要不然说是男神呢,这身材劲瘦有力,和世界顶级男模相比也过之而无不及。 方岐微说的不会错,这样的男人,不睡一次这辈子都会不开心,就算祁鸣最后要娶别人,那她也得到过,不会亏。 一个小苗头在她心里悄悄滋生,扎根生长了起来。 第75章 照片上的白色身影 两部手机同时响起了叮咚声,是今日最新的热点推送。 因为一张照片引发的热潮,最后被推上头条,后面还跟着一个红色的“爆”字。 照片是几个不同角度的男人,就那么站着,穿一身笔挺的西装,目光无波无欲,清冷贵气得仿佛高门少爷。 从照片可以看出,鹤立鸡群的男人腿长得都到旁边看客的胸口了,而他自然垂放的手,白皙修长,建模都无法勾勒的完美,第一次在真人上面体现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年知行。 因为在筒子楼外面看道士做法被拍下来,还被人发到了网上,说什么海底捞人,求照片小哥哥的所有信息。 网友对此发言层出不穷 【你在现场不去问,让我们网上给你海底捞?】 【不得不说,照片的男人也太帅了,这种极品哪里遇到的啊!】 【是不是明星啊?真的好帅啊!】 【楼上的,这是我老公谢谢】 【楼上的,你清醒一点,你看到人家手腕上的手表了吗?百家的典藏款,就是全家老小一辈子不吃不喝我不一定买得起一块手表!】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啊?像我那素未谋面的老板啊!】 【楼上搞笑吧,都没有见过,怎么就像你老板了?】 …… 这类的言论比比皆是 要说这样子聊下去,舔舔神颜也没什么,但是话题的转机出现在一句评论上。 【你们眼里只有男人吗?没看到不远处的白色身影吗?】 因为这句评论,网友开启了福尔摩斯模式,将图片放大又放大,果然在右下角看到一个垂着脑袋的身影,她定定的站着,看的方向正是被他们奉为神颜的年知行。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当时的女鬼是看男人通体贵气,且紫气绕体,想夺舍的可能性,结果这个想法都没有过多久,在靠近几米就被击退了。 那道紫气打得她鬼体一颤,还被相机给捕捉到了。 网络的言论升级,网友的评论被疯狂点赞,推上了热评,照片的重心越来越偏,逐渐往邪门事件上引。 照片发酵,有人认出了年知行的脸,指出他是赴行城投的执行董事,最年轻的总裁。 一时间网友各聊各的,热搜就这么上去了。 等慕白白看到的时候,已经热搜第一了,不仅仅是事件影响力,最主要是被拍到的主人公,是年知行,这个让女人趋之若鹜的男人。 这下不仅是在京圈出名了,而是火到了大江南北。 而照片主人公,还在因为车祸事情,忙到了后半夜才回到家。 轿车中有一人奇迹生还,是被血腥的现场吓晕过去的,只不过断了一条腿,后续需要手术治疗。 而货车司机也是两条腿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两根,其他并无大碍。 年知行的急事还是没有去处理,愣是因为这起意外耽搁了,等到了警局才看到自己的照片已经风靡了网上。 年知行头有点痛,司机老张看了照片则是浑身发寒,就那蝴蝶结发夹,可不是她小侄女生前最爱戴的么…… 他越想越害怕 随着叮咚一声,慕白白手机亮了亮,是微信提示音,年知行发来的。 只有简短的两个字:谢谢 本来他是想打电话亲口向她道谢的,但是腕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1”,显然这个时间并不适合。 打小培养的绅士风度,不允许他做出如此无礼的事。 所以在几度按压下心头的冲动,他还是发了一条表示感谢的信息。 信息几乎是秒回,才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很快因为新发来的信息亮了起来。 是慕白白的回话,内容一样很简短:不客气 年知行看了看手机,在回与不回之间纠结,思忖她为什么这个点还不休息。 他哪里知道,慕白白就是想睡也睡不着,旁边的鬼王万福福像个聒噪的复读机一样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因为不耐烦,慕白白愣是揪着他出去打了一架,打的他连连惨叫,脸上都挂了彩才又回到宿舍。 鬼王倒是老实了,但依旧围着她的床榻啧啧称奇。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身上的业障这么多了?因为谁扯上了因果?能被这么多业障缠上?” 这么多的业障,若是普通人,早就缠绵病榻,大病一场了。如今换成慕白白她不过是有些精神不济,神情有些蔫儿,表现出来疲惫,想睡觉。 慕白白是困倦的,眼皮子都要合上了,这该死的万福福还在这里上蹿下跳。 烦人的紧 “滚!” “诶,别啊,小爷是在关心你!” 他还是舔个脸又怼了过来,妖孽的脸上笑意吟吟,鼻青脸肿也挡不住他的好皮囊。 好在慕白白免疫了,看见这张脸只想狠狠揍上几拳。 白皙的脚丫冲着鬼脸就踢了过去,被他同样白皙的手给轻易握住了。 鬼王一顿 “不是,你怎么这么冷?这业障这么厉害的嘛?” 慕白白不理他,白了一眼之后将腿缩了回来,塞林被子藏的严严实实。 冷是真的冷,有个百年的鬼在旁边更冷了,要是年知行在身边就好了,那令人垂涎的紫气啊! 慕白白心里不爽,但狭长的桃花眼一转,她又有了别的主意。 “很不正常,应该是我替年知行免了一场灾难的原因,车祸有诡异,所以现在业障反噬很严重。” 鬼王嗯了一声,收起了玩世不恭。 “所以你要多做善事积功德,消除业障。” 他一说完,对上慕白白温柔含笑的眸子,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直觉告诉他,她这么笑准没好事,准没安好心。 慕白白就是没憋好屁,当她这么温柔时,就是有所求。 “你别这么看我,你能不能直接说!” 鬼王被看的受不了,咆哮出声。 慕白白满意了,也看够了。 “你去看看那辆事故车,以及车祸现场” 鬼王骂了一句,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原来搁这儿等他呢! 没过一会儿,鬼王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他就知道,这个死女人离了他就不行。 第76章 在逃罪犯 不得不承认,鬼王的办事效率非常高,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将现场的摄像录像转移了过来。 来龙去脉那是查的清清楚楚 慕白白看着传送的影音,年知行的黑色轿车正常行驶,甚至在经过十字路口时还减了速。 旁边有一辆油罐车也属于正常驾驶,且速度不快,按照两道车轨迹行驶,完全挨不到边甚至相隔很远。 然而事情突发变故,一辆从夜色中疾驰而出的老旧车子,速度快的惊人,直直朝着路口冲去,那速度看起来至少在140以上。 诡异的是,在老旧本田出现之后,油罐车忽然开启了全部大灯,速度猛地提高,朝着正常行驶的宾利而去。 三辆车的车头眼看着就要朝着路口正中央的位置相碰。 鬼王指着视频啧啧两声 “这辆车是灵车,要不是有你的辟邪符,这辆黑车……”他手指在年知行那辆车上,又遗憾的摇了摇头:“也会和他们下场一样,没了” 车祸就在须臾间,快得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随着巨大的碰撞声响起响起,车毁人亡。 黑色宾利在最后一瞬侧抬躲过,那两辆车撞得碎片飞溅,滑行数十米,最后摔到了旱田里。 “那辆车子之前就死过人,前任车主在车里被奸杀,尸体还是用这辆车子运出去抛的,虽然过了好多年,但是原车主的怨念还残留在里面,死者买这辆车的时候没有打听清楚啊,无牌的灵车也敢开,一车人四个死了三个,最后一个也悬!” 慕白白沉默了下来,她不想管太多,招惹更多的因果,然而这种明知恶鬼伤人事件,无辜人受牵连,她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心太软果然是病! 慕白白暗骂一句,从橱柜里翻出了最厚实的衣服穿上。 “走!去医院” 等到了医院的时候,警察刚刚走,调查了事情来龙去脉,还留了一个在值守,坐在外面的椅子等在icu门口。 其实伤患在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大碍了,然而在子时过一刻的时候,伤患病情忽然急转直下,送去抢救室抢到了好几次,前不久才出来送进了icu。 等病情稳定下来,留了一个监守警察,其他才离开。 至于为什么说监守,那就有意思了。 这还是鬼王从医院的小鬼议论声里听来的 “你猜怎么着?里头儿那个是逃犯!” 鬼王乐呵呵的同慕白白说,那辆突然出现的车,里面坐了一车逃犯。 也能理解为何他们会买一辆老旧的无牌车 据说时间最长的一个,潜逃了七年,纵火杀人犯,一车人可以说,死有余辜。 慕白白朝着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了一眼,果然看到病床的床尾上,飘着一个红衣鬼。 “想救?”鬼王戏谑 慕白白冷淡的收回视线 “我又不是傻子,走吧,恶人自有鬼收,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在下楼的路上,途经普通病房,看到大货车司机孤零零的躺在那边,因为跑的远途,亲人都还在赶来的路上,衬得他越发形单影只。 既然是死刑犯,那油罐车司机的赔偿也有待商定,至少不会落得锒铛入狱的下场。 慕白白去医院前台请了一个男护工,等看到自己余额的时候,她一张脸如遭雷劈。 她不是百万富翁吗? 她前夫哥不是一二百万的给她转的吗? 为什么只剩一万了? 在交了护工费后,只剩下寥寥几千…… 慕白白被干沉默了,本来就冰冷的身子如坠冰窖。 寒冷导致她浑身开始哆嗦,连着嘴皮子也冻得发白。 在脑袋发沉的厉害之时,凭借着身体的自我保护,成功找到了那处紫气浓郁之地。 舒服了,也就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她能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正常流转起来。 越是靠的近,她越觉得浑身舒畅,那股寒冷也随之被慢慢驱散。 虽然她身为鬼差,但这凡人之躯终究是无法承担这极重的业障。 但这股业障在碰到年知行后,就像遇见猫的老鼠,纷纷退避三舍。 慕白白依靠在床沿,脑袋枕在他的被子上,不远处是他均匀的呼吸声。 他太累了,回家洗了洗,将近凌晨两点半他才睡下,此时已经进入了深层睡眠,就连什么时候旁边多了一个人也未发觉。 女孩冰凉柔软的手悄摸摸的伸了过来,滑进了男人的大掌中,在触碰到这阵温热的紫气,舒服得喟叹了一声,脑袋一歪又恬静的睡了过去。 身体的寒冷被驱散,睡梦中的男人却因为刺骨的冷倏得睁开了一双锐利的眸子,因为疲惫,那双瞳孔中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红血丝。 他条件反射的甩开手上柔软的冰冷,女生不满的嘤咛,像只慵懒的猫一样。 透过落地窗折射进来的月光,他看见女生妖冶的睡颜,难以形容的魅惑好看。 是慕白白 他怔怔的看了一会,一时间分不清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 那柔软的手又伸了过来,这次改为整只抱着,枕在自己的脑袋下面,等枕踏实了,她才舒服的弯了弯唇角。 “好暖和~” 嘟囔一句,她沉沉睡去。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年知行一时间也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 直到那淡淡的香传来,那强撑的上眼皮也慢慢阖了起来。 应该是做梦,梦里牵个手有什么。 嗯,没什么的。 当晚,慕白白睡得很舒服,虽然是趴在床沿上,但地上除了地暖之外,还铺了柔软的羊绒地毯,整栋别墅也开了恒温空调,尤其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紫气浓郁的帝王圣体在。 可以说慕白白直接处于一个充电饱满的状态。 在梦里,她在一片暗红中看到了她那俊美无俦的阎王老爹,负手立在忘川河边,身上那宽袍的大袖直往她脸上扑棱,拍得她脸颊生疼。 抹开他那暗红色的衣袖,慕白白有些不高兴。 “父亲!” 她唤了一声,阎王才回过眸子,一脸老父亲的慈祥模样。 “诶呀,我的白白回来啦?” “我没有回来,就是睡个觉,也不知道怎么就回到这里来了” 说起来她也疑惑,以前睡觉她也不回地府啊! 当然阎王不会告诉她,是因为自己想见她了,才将人给召回来了。 不过眼下人是见到了,阎王也觉得没啥看头,看多了腻,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好了,既然不是你自己要回来的,那你走吧”别在跟前碍眼 阎王摆了摆长袖赶人离开,慕白白挑挑眉,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父亲,为什么我在人间挣的钱会自动蒸发啊?” 第77章 凭空出现的慕白白 慕白白是在梦中悲愤醒的,嚯的一声她就坐直了身子,正巧年知行正侧着身子挪开他被压发麻的胳膊。 她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猝不及防被撞了个正着。 年知行被撞的眼冒金星,当即捂着鼻子仰躺在了床上,痛得生理泪水险些流下来。 慕白白一时半会还没有弄清楚情况,看见男人一脸痛色的倒在床上,动作快过大脑,麻溜的凑过去看他被撞得如何。 应当是撞得不轻,肉眼可见的红温,一直红到耳垂。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我看看会不会怎么样!” 她抬手想去碰男人的手,又怕一个没轻重,伤上加伤,愣是局促的弯着腰杵在那儿。 年知行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手还没摆完,温热的液体已经顺着他的俊脸流了下来。 “我去,你流鼻血了!” 慕白白诧异得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她的前夫哥玻璃渣子做的吧,一碰就碎了。 慌忙扯过床头上的纸,她一个箭步跳到床上替他擦拭。 年知行痛得闷哼一声,沾了鼻血的手指了指她的脚。 慕白白哦了好几声,抓着他的手擦着他掌心的血。 “好了好了,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爱干净,诶,我看看鼻子” 等鼻血不再流了,慕白白搓了两团纸就塞进了他的鼻子里。 年知行长吁一口气,嘴巴红红的一团有些滑稽。 “你踩到我的肉了” 方才他伸出手也就是想同她说这个事,没想到慕白白误会了,以为是要擦手上的血迹,一时间惹得他有些啼笑皆非。 可是那被踩到一点的腿肉,痛也是真的痛。 经他这么一说,慕白白才后知后觉的挪开腿,手撑在床上又将另外一条腿挪开。 年知行闷哼一声,嚯的一声坐了起来,握着她撑在自己身上的手,将人扶开了点。 “啊对不起啊!” 也不知道碰到了啥,瞧给人紧张的。 慕白白还想伸着脖子看看,年知行已经率先掀开被子下床,往着洗手间而去。 长腿没迈几步就已经没了踪影,慕白白也自觉下了床,弹了弹床上不存在的灰尘。 安静下来,才想起昨天梦里阎王老爹说的一席话。 为什么她会这么穷,账户上的钱会不翼而飞? 真相来了,却也让她想找块豆腐撞死。 居然是因为她开始来到这里时,打劫的那些鬼。 可那是冥币啊! 欠的账迟早要还,慕白白震惊加无语,那她把那些冥币可以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得到阎王温柔的否定,不行就是不行,哪怕是阎王的亲闺女,也要守规矩。 那慕白白表示十倍归还,得到的依旧是拒绝的话。 这下慕白白就真要哭了,这么一伤心,就醒了,才发生了早上的那些事。 这会子冷静下来之后,在悲愤交加之时,她又暗自庆幸。 还好,还好那些孤魂野鬼大多数都是穷鬼。 要是打劫一个大门大户的,她就是掏空她的便宜前夫哥,也未必能补上这个窟窿。 阎王还透露了,她身上的业障,与这个也关系密切。 在今后的日子里还是要多做好事,不断累积功德,才能消除。 这话万福福说过,慕白白已经在计划那些死鬼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抵消自己身上的业障。 那端,年知行已经出来了,鼻血不流了,脸也捯饬干净了,还顺带洗了个头,毛巾耷拉在脖子上,添着生活气息,帅的平易近人。 慕白白只觉得公子世无双一词得到了具象化 怔愣间,他开口了 “坐地上干嘛?起来”他语气不容置喙 慕白白也没觉得他这口吻没什么不对,乖乖的站起来,踩在地毯上。 年知行也没走,就是定定的看着面前仰着小脸的女生。 这么说来,昨晚的一切不是梦,还真的是她。 可是自己这个别墅不说守卫森严,光是防盗网就有三层,到了晚上子时还有红外线误闯报警,尤其是自己这个房间,他明明关了门,是虹膜识别。 那么,她怎么进来的? 他目光探究,倒是慕白白目光坦荡,盯着看久了,甚至觉得那眸子勾人的紧。 “你怎么进来的?” 突然被提起这茬,慕白白一下子就心虚了起来。 她怎么进来的? 难道她要说,自己是从别墅外,跳窗户进来的? 这么解释,先不说年知行信不信,就这语言也不好组织啊,怎么听都像是她在吹牛逼。 慕白白抿抿唇,还想着怎么圆过去,年知行的电话就响了。 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长腿绕过她接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前后不过十秒,他就说了一句“稍等”,那手机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老张的电话” 一提起老张,慕白白就心里了然了。 昨晚她就提醒过了,张老二的行为惹怒了张家死去的小姑娘,在怨念的驱使下,她可能会做出过激的行为,首当其冲的就是她重男轻女的父亲。 慕白白还是昨天那句话,要张老二来委托自己。 她不可能因为一个陌生人而扯上莫名的因果,而且就昨天张老二轻慢的态度,她不可能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没说几句,慕白白就不紧不慢的挂了电话。 留下老张那边急得团团转,还止不住骂了自己堂哥一句,昨天要是肯听自己的话,就没有后续的事情了,自己也不会险些与死神擦肩而过。 慕白白挂了电话,才将手机递还给了他。 “我要抓紧洗漱咯,等会老张的亲戚会来找我” 说着,她就像在自己家一样的自在,熟门熟路的往浴室走。 再走慢点,她害怕男人又问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她走的像身后有鬼在撵,年知行头疼的扶了扶额,哪里有新的牙具,难不成她还想用自己的。 奈何她走的太快,他只能跟在后面给她寻新的牙具。 用慕白白的话来说,那就是服务周到。 第一次被人说服务周到的年大总裁,在此之前从未想过,这个词还能和自己沾边。 那女人就这么口不择言的说出来了 也是,可爱! 第78章 张家 正在用早餐时,张老二电话来了。 如她所想,是来求她帮忙,虽然语气虚弱,但是态度端正。 慕白白没有摆谱,同意了下来。 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张家小妹的怨气会越积越深,形成地缚煞,到时候成阵就麻烦了,她可不善于破阵。 此时的慕白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很快会遇上地缚阵,当然这是后话。 在快速的解决完早餐,慕白白随手抓着一个奶酪包就要走,被起身的男人给叫住了。 “我陪你一起” 慕白白看着他额上淡淡的黑气,同意了。 看来解决完老张亲戚的事,她还要顺带处理一下年知行的煞气。 本来年知行是放了老张几天的假,来调整昨晚遇到的意外,由于是自家的事麻烦人家,老张还是一大早等在了外面。 一看到慕白白他的态度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恭敬,隔着老远就冲着人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多谢白小姐,要不是您的符护身,我只怕已经交代在那里了。”他语气甚是真诚 昨天的凶险,是老张不论何时回想起都会为之颤抖的。 若没有那道护身符,迎头相撞,那套牌车的司机下场,也就是他昨天的后果。 但好在,就差一点点,就这么与死神擦肩而过了。 老张深知自己大难不死是托了慕白白的福,所以格外感激。 慕白白受了他一礼,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确实救了他们一命,不过不是那两张附身符,而是她打在车上的驱邪符。 慕白白也没有说,昨天他们遇上的,不是意外事件,而是灵异事件。 在老张激动得就差跪地磕头的情绪下,几人上了车,是一辆很大的定制版越野车,车子高到要不是年知行搭了把手,她得踩把小木凳才能上得去。 有一瞬间慕白白觉得自己不是坐在车上,而是坐在坦克上。 而一回眸,就看见男人长腿一迈,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坐进来了。 慕白白:…… 就,腿还挺长。 一路无话,车子来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到达昨晚看到的两栋小区楼面前。 在其中一栋的地面上,微微泛着黑气。 想必那个地方,就是张家闺女陨落的地方。 她淡淡收回视线,由老张带着往里面走。 这个小区是一梯六户的老小区,张老二家在12层,不用老张说,慕白白也能一眼分析出,05是张老二家。 家门口浓的化不开的怨气,团团将门围着,争先恐后的透着门缝往里面涌。 那扇加了防盗网的门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符咒,有驱邪符有辟邪符也有平安符,粗略数来也有个二十几张,真符却寥寥无几,可见这张老二没少被骗。 老张黑着脸敲门,敲在上面还带了两张符下来,他有些惶恐的扭头看向慕白白。 经过昨晚的事,老张可谓是对符十分敬重。 好在慕白白唇角含笑的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假的” 老张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回了肚子里。 很快门就开了,浑身黑气的张老二抖得像个骰子。 看的老张后退了好几步 “见鬼的,你怎么这么冷!” 说完,老张都替自己尴尬,堂哥可不就是见鬼了吗…… 张老二可没功夫去在意这些,一看到慕白白就像看到了救星,双眼放光就迎了出来,态度和昨天判若两人。 “小姑娘救救我们吧……我昨天看到我女儿回来了,那卧室还有她一串脚印,而在我们床头的婚纱照上,血红的写着一个死字,还有还有,我听见她一直叫爸爸,呜呜呜,她想叫我陪她,我们家的灯一晚上都打不开,我像被放进冰库一样的冷,您看看能不能帮帮忙,昨天都是我的不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张老二无与伦比的拉着慕白白的袖子说了一大堆,说得眼泪汪汪情绪激动。 老张看得也急,哪里有人扯着贵客在门口的。 “二哥,我们进去说,进去说” 张老二看着屋内,又后退了一步不敢跨进去。 “我……我被困在里面一个晚上出不来,要不是你们来我还是出不来,我现在好不容易出来,我不想再进去” 他甚至想好了,等这件事处理了,这套房子就得卖了,亏本一半他都卖,哪怕这里即将开发了也得买,无论如何这房子就是不能留下来。 张老二是真的害怕,觉得缩在慕白白与年知行之间极有安全感,丝毫不顾及四五十岁的自己躲在两个年轻人中间有多么滑稽。 慕白白也没有阻止他,四下打量了这个房子。 “这个房子风水好,有文曲星光照,以后你的小儿子能高中,之所以你还活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把你关在屋子里是祖坟冒青烟了,若是昨晚你出了家门,下一瞬就有可能从连廊跌下楼,和你女儿的死法一样。” 她话音一落,身后的张老二僵了一瞬,呼吸之间他一个箭步冲进了屋子里,那叫一个快。 “老板,白小姐,请进” 老张邀请他们进去,他无数次庆幸自己今天跟来,年总是何等尊贵的人,还有白小姐这种真大师,如此太怠慢了。 好在慕白白也不讲究这些,她抬步走进去,第一眼就落在了入户门墙上的时钟上,早上九点。 明明外面阳光明媚,但是屋子里就是阴沉沉的,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就像被什么东西笼罩住了。 鬼气这么浓,死者在做地缚阵! 那双狭长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透出一丝危险的光来。 西南角,东北角有异。 西南角是卧室,东北角则是卫生间! 慕白白眸中一凛,疾步朝着卫生间冲去。 卫生间门紧闭着,里面没有开灯。 看到她的动作,张老二见这满屋子的男人,急声阻止。 “我老婆在里面方便……” 和他声音一齐落下的,是慕白白的踹门声。 几乎是一瞬,一声沉闷的呼叫从张老二口中就溢了出来。 第79章 小鬼张柔 整个卫生间都化成了一片红色,而张二嫂正趴在浴缸上,衣服湿的,血正是从她手腕处的伤口流出的。 而她的另外一只手,还拿着一把水果刀。 张老二一看到这副场景,脑袋空白一片,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嘴里喊着老婆冲进去,边哭边抱着自己的妻子,求着老张送他们去医院。 但很快就被慕白白阻止了 “你老婆一时半会没事,但若是这时候出去,不止是你老婆还有你也可能会出事,打120!” 医护人员救死扶伤,他们身上的功德与正气恰巧可以压制邪气。 老张连连应下,很快就拨打了120,慕白白冷静的帮她包扎着深可见骨的伤口。 还好发现得早,能够维持着张二嫂微弱的呼吸。 包扎完伤口,慕白白目光狠厉的看着里外镜子前狞笑的张家小女张柔。 若说昨天她还是一个白衫鬼,到了今天她已经变成了红衣厉鬼,有了害人之心。 张柔垂着脑袋,歪歪的看着地上气若游丝的母亲,还有悲愤的父亲,还有那个他们再一次请来的骗子。 只是令张柔意外的是,这次的骗子太美了,美的令她垂涎。 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如何符合自己审美的女人,妖而不艳,妖而不俗,活脱脱一个妖精。 或许,她可以占据这具的皮囊,夺舍代替她的生活。 包括那个紫气男人…… 都是她的! 张柔的眼里越发贪婪,她可以将他们都留在自己这还未成型的阵法里。 慕白白勾了勾唇角,漂亮的脸上尽是讥讽。 就这么一个小鬼,还敢打她的主意。 “张柔,你有怨念告诉你父亲就好了,何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人” 她这么一个名字喊出来,还在哭的张老二都顿了一下。 她怎么喊自己已故女儿的名字… 老张也愣了一下,自己没有告诉白小姐侄女的名字啊,她怎么知道的,而且她是在对着谁说话呢? 本就阴冷的房间,一时间几人顿时觉得更冷了。 年知行知道她这是要收拾某些不安分的小鬼头了,姿态悠闲的开始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还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杂志翻看起来。 他坐了没一会儿,阳光就透了进来,恰巧就照到他坐的方寸之地,沐浴阳光下,柔和得给他镀了一层金光。 老张一看到自家老板在发光,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那股子令他毛骨悚然的冷肃感顿时就没了。 再说卫生间这边,被叫到名字的张柔露出桀桀的笑声,顿时卫生间的线路就不正常了,灯忽明忽暗,还发出嘶嘶的声音,衬着一地的血看着格外可怖。 张老二的哭声戛然而止,惊悚的抬头看着灯,少顷他又看看一脸冷漠的慕白白。 “小师傅啊这,这这这……”他也不知道自己想问啥,言语磕磕巴巴的。 慕白白安抚的看了他一眼 “没事,就是你女儿张柔在这里” 张老二脊背一僵,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 他那死去的女儿在这里? 有鬼了…… 这真的没事吗? 一时间他分不清出去安全还是待在慕白白身边更安全,总之他像被施了定魂符一样,僵在了那里。 慕白白没有再过多关注雇主的情绪,轻轻抬手,灯就恢复了正常,这次是整个屋子的灯都好了,一时间屋内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昨天张老二开不起来的灯,在她执手间都恢复了正常。 顿时张老二就明白了,待在这小师傅身边绝对安全! “张柔,你少玩这些把戏,既然已经死了过四七,为何迟迟不去地府报道?还在为祸人间?若是超过七七,你可就无法转世投胎了!” 张柔不屑的嗤笑:“人间有什么好?我为什么要来?做个孤魂野鬼也比为人好!” 说罢,她已经不打算说太多了,她能感觉到自己法力大增,尤其是在收拾了几个家里请来的道士之后,张柔信心大增,觉得这次请来的也一样,只不过比以往的厉害那么一点点。 她抬手,五指成爪飞身朝着慕白白而来,枯槁的手上指甲泛黑,很长很长,直直朝着慕白白面门而来。 慕白白不为所动,就在对方快要靠近自己时,她动了,眉间金黄一闪,身为鬼差的标识隐隐发亮。 张柔被打的撞在了墙上,糜烂的肉撞得碎了好几块,痛得她惨叫一声,鬼体好久才重合恢复,只是一副血腥的死时模样。 这会子慕白白突然能理解为何张老二会如此害怕了,这张柔从那么高的楼层掉下来,死的还挺惨,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 这幅画面,对于当时见到女儿死时模样的张家夫妇而言,确实冲击不小。 还好慕白白从小见惯了这些死鬼,并没有很大的生理反应。 张柔还是不甘心,见她这般厉害,转而朝着虚弱的父母动手。 慕白白眸色一冷 “冥顽不灵!” 一张定魂符从她指甲甩开,准确贴在了张柔的脖子上。 至于为什么是脖子,那高空坠落的时候,张柔正是脑袋朝下…… 她被贴着无法动弹,气的浑身黑气大涨。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慕白白的身份,不甘心的鬼喊鬼叫。 “阴差,你居然是阴差!” 本以为就是普通的江湖骗子,顶多是一个会点驱邪化煞的,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这次居然请来了阴差! 张柔深知自己这次是踢到了铁板,现在身体又被定住了,无法挣脱,逃跑是不可能逃跑了,只能放软语气卖起了惨。 “大人,小鬼有冤,小鬼冤啊!我死不瞑目无法安息,害死我之人无法伏法,而我还被判为自杀,大人帮帮我,求大人帮帮我!” 张柔声泪俱下,鬼是没有眼泪的,因此就只能听到她干嚎的声音。 昨日听筒子楼老奶奶说这小女孩不愿意走,是另有隐情。 敢情这隐情就是她死亡的真相,就看张柔这不甘的怨恨,有很大的可能不是自杀。 “你的死,我会拜托我的朋友查清楚,但无论如何你现在已经生了害人之心,并且害了你的母亲,你知道这够你下几层地狱吗?” 她声音轻轻的,却听得张柔浑身一哆嗦,她本就不大,还没有成年,此时的害怕不假,听后又哭着求饶了。 “大人大人,小鬼知错了,请求大人给小鬼一个机会,小鬼会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 “有什么冤屈,说来!” 第80章 偏心的张家人 一提起自己的生前生后事,张柔浑身就散发了一股怨气。 她恨,恨自己是张家的孩子,更恨自己是个女孩。 在十几年前的张家夫妻,原本还是很拎的清的,小两口经人介绍在一起,同一个厂上班经济相当,男人吃苦耐劳,张二嫂就这么相中了。 在一起结婚没两年就有了张柔,初为人父母的小两口对这个孩子满怀期待,声称不论男女他们都喜欢,就想着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以后所有的好东西都该是这样的。 没过多久,五月初五他们的孩子来到了这个世界,是个女孩,白白嫩嫩的很漂亮,张老二希望她被世界温柔以待,所以取了个名字叫张以待,张二嫂嫌女孩子喊这名不好听,改为了张柔。 张柔从小便乖巧,张老二的工作也顺风顺水,短短两年时间就从班长做到了车间主任,收入日益增多。 但总有年纪大的村里人说五月初五生的孩子克父母,两夫妻气急败坏,又堵不上那些人的嘴,干脆拿了所有积蓄去城里买了房。 堵不上还躲不起了吗? 但他们真能不介意吗? 当然是不可能了,夫妻俩心里早就产生了芥蒂,甚至网页浏览器也告诉他们,在古时代五月初五出生的孩子就是克父母的,但百度还说了,没有科学依据不可信。 但这两夫妻还是心里不舒服,很快他们就有了二胎。 随着二胎的到来,张柔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弟弟还没有生下来,就有算命的说张二嫂肚子里的孩子以后有出息,这孩子旺他们。 这好话听多了,他们也就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尤其他还是个男孩。 打小,弟弟一哭张柔就会得到一顿好打,她听得最多的话就是: 弟弟还小,你做姐姐的就该让着弟弟。 好东西让着弟弟,好吃的紧着弟弟。 在这个家她像个外人,性子也越来越内向。 偏偏弟弟争气,次次一百分,回回班级第一。 每次只要考试,她一定会被父母骂着回房做作业。 张柔越发自愧不如,除了吃饭,其余时间她都在房间看书做作业,尽管她都这么努力,成绩还是进不了班级前十,更别说和稳占第一的弟弟比了。 然而这个弟弟她却恨不起来,因为他太懂事了,也是这个冷漠的家里,给她带来最多温暖的人。 就连死后,张柔提起在外婆家读书的弟弟,她心里也是一片柔软。 可转而再说起自己的父母时,她又是黑雾缠身。 张老二不知道听了谁的忽悠,带着张柔去看了面相,得到的说法依旧是她克父母。 十几年没病没痛的张老二也不知怎么的就信了这个鬼话,回家就和张二嫂商量着,要将张柔带回去给农村的爷爷奶奶养,反正村里距离孩子学校也就是二十几分钟的路程,实在不行可以寄宿。 两人自己商量着,谁也没有去征求张柔的意见。 结果没过两天,张柔就跳楼了。 张柔死了,做父母的说不伤心是假的,可看到孩子那血肉模糊的样子,他们还是被吓到了,所以当天就拉到了火葬场给烧了。 晚上,张老二梦到了自己的闺女,听见她哭诉自己是被害死的,她死的很冤。 做父亲的立即被吓醒,醒来还感觉女儿在哭。 他擦擦汗又继续睡,结果接二连三还是张柔,梦里她一次次的哭,哭得满脸的血,到最后变成了她死时的模样。 张老二不淡定了,尖叫着从梦里醒来。 一大早,他就去找了那个说自己儿子不凡的算命大师,大师笑眯眯的告诉他,张柔就是自杀的,并且怨结已解,买个符贴门上就好了。 张老二买了符安心的回到了家中,将符贴在了入户门正中央。 接下来的几天张老二没有再梦到女儿,但儿子总说能看到姐姐。 张小弟就是张老二的命根子,当即就将小宝贝给送到了城里的外婆家。 结果就是意外频发,张老二不断的请大师,买符,请大师,买符。 每日上一当,当当不一样。 这就有了慕白白刚到家门口看到的那一扇门,皆是他的成果。 在张老二看来,自己闺女就是跳楼的,不存在他杀。 然而慕白白现在却告诉他,要报警立案,第一个要查的就是那个算命先生! 毕竟张柔虽然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害的,但是追问是被谁害的,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只知道自己的命格符合谁,可以替谁去死,她只听到这么多,就从楼上被推下来了。 明明张柔死是有蹊跷的,试问一个选择跳楼自杀的人,有多大可能性头朝下?那几率小的可怜! 但是没人替她找回公道,反而她的至亲还在死后找各种半吊子来开坛做法,扬言要送她离开。 久而久之,张柔黑化了,她不想要公道了,她想他们都死,全死了,陪她一起。 结果计划刚开始实施,就遇上慕白白,夭折了。 张柔又委屈又气愤,这下子还真的哭得流出了两行血泪下来。 慕白白沉默一阵,都说别信鬼话,这个事,还得问一下鬼,就比如鬼王万福福。 楼下一阵喧闹,伴随着警铃声,是救护车的声音。 慕白白抬眸看了一眼张柔 “安分点,我给你公道,你若是再害人,我就抓你回去,十八层地狱的所有酷刑,轮番给你来一遍!” 她的话字字句句都是警告,张柔瑟缩了一下,心里直骂这个阴差太歹毒了。 面上她还是点头如捣蒜的连连应是 “那大人可以解开我的禁锢了吗?我动不了难受” 慕白白随意抬手,张柔自由了,二话不说嗖的一声蹿没影了。 以防对方不老实,慕白白还是给了张老二两张驱邪符。 “一人一张,贴身藏好,切记不可碰水” 张老二感动不已,慕白白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符一送出去就提了钱。 “一张五万,到时候和驱鬼一起结算给我” 张老二拿着符的动作一顿,符他是买了不少,还是第一次买这么贵的符。 见他犹豫,慕白白冷声开口。 “不想要可以还给我” 她声音一落地,张老二生怕她会拿回去似的,连声说要,急忙揣进了兜里。 钱和命哪个重要,他还是分得清的。 第81章 骆岑里的死劫 一天阴气最重的时候,莫非正午时分。 这个时候找万福福,他踏阳而来,一袭红衣格外惹眼,这种不惧阳光的鬼王,当真是嚣张至极。 他长发被一只玉簪挽了大半,剩余头发随风飘扬,真真是画里走出来的妖孽。 当然前提是他不要说话 万福福一开口就是欠收拾的语气:“找小爷我干嘛?小爷我可是忙得很,有什么事说吧!” 说话间,还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下颌台风老高。 慕白白睨了他一眼,站在小区的正门口,打量着这里的风水。 见她不说话,万福福更不爽了,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面前的两栋楼。 “不就是两栋破楼?有什么好看的!” 这楼还能有他鬼界第一美男好看不成? 但这个小阴差向来是没什么眼光的,他这种百年的鬼大爷才不会和她置气。 万福福自己哄着自己,刚哄好,慕白白就开口了。 “万福福,这附近的小鬼去问一下,28天前有没有谁看到这栋楼摔下去的女孩子,查一查是谁推下去的” 被安排的万福福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他就知道这个死女人找自己准没好事! “你找我就不能是别的事?就不能是想我了?” 他语气轻佻,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奇怪,不会让人讨厌。 慕白白挑挑眉,冲他展颜一笑,笑得像个慈祥的长辈。 万福福一怔,嘟嘟囔囔的撇开脸。 “干什么这么看着小爷!你说说你,又不是个警察,怎么成天围着这些尸体打转,不是查这个就是查那个,这座城市就欠你一个热心市民的头衔” 一边说,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折扇扇着风,折扇上面还写着大大四个字:俊俏儿郎 还真是很符合这鬼王的气质呢! “乖乖去吧~” 这么可爱的万福福她怎么舍得凶呢,语气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要是让万福福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一蹦三尺高,昨天她打自己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心慈手软! 不过万福福不知道她的心思,就是觉得自己被随意支配很没有面子,还是磨磨蹭蹭的。 “你号召一声,那些小鬼不就来了吗?你可是阴差,怎么不会利用自己的身份” 这世道上的小鬼,能有几个敢不给阴差面子的,不然分分钟就丢去上刀山下油锅。 慕白白还是保持着很温柔的浅笑 “嗯,是这样的,但能麻烦你的事情,我尽量不自己动手” 有那么一瞬间万福福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别人不应该是能自己做的事情,不麻烦别人吗? 这个小阴差怎么和别人反着来? “你你你,你这个女人!”万福福暴跳如雷,像个炮仗一点就炸。 “好了,去吧!” 说罢,慕白白已经不想理他了,揪着他的衣领用了点法力将人,哦不,将鬼丢的老远。 一直等看不到那抹红色的身影,慕白白才拍了拍手收回了视线。 张老二陪着张二嫂去了医院,年知行也因为工地有紧急情况叫上老张去忙了,她则空下来处理张柔的烂摊子。 找目击鬼的事交给万福福,那她则要去找阳间人脉骆岑里了。 算了算日子,也是有几日未见他了。 骆岑里最近因为年底在做工作总结,以及整理上一年度未处理的刑事案件,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咋一看这胡子拉碴的男人,慕白白好悬没认出来。 盯着人瞅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啧啧开口。 “经历了什么,怎么沧桑至此?” 忽略她的调侃,骆岑里从一摞案件中抬起了头,锐利的眸子带着点红血丝,他喝了一口茶,等喉咙不那么干涩了才开口。 “你怎么来了?” 一般她没事,是不会找自己的,既然主动出现,那就证明,她又给自己整来了新活。 慕白白笑嘻嘻的,一双眼睛弯起来特别无害。 骆岑里就是横扫了她一眼,不吃她这一招。 “有话就说!别整这死出” 他一句话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岑里哥哥”给怼了回去。 慕白白无所谓的继续笑:“有一个案子,我希望你接,不过不在你的管辖范围” 他就知道,她是因为这种事情找自己。 就因为她的暗箱操作,如今他已经在警圈小小出名了一把,一提起他,人家的反应都是。 哦,那个队长我知道,最爱抢尸体的那位。 骆岑里听到的时候,连额角的青筋都突突的跳。 殊不知他都要忙死了,尤其是年底了,他有做不完的事,哪里有功夫去扯他职责范围外的案子。 “我没空”他如实说来,拒绝的干脆。 慕白白知道他对什么感兴趣,立即接话:“是个枉死案!” 骆岑里来了一点点兴趣,但只是一点点。 她又继续抛诱饵:“女孩子都没有成年,很可能是被推下楼造成自杀的假象,这个案子我会派鬼给你调查,你坐享渔翁之利就好!” 慕白白活像一个大慈善家,那模样仿佛在说,你看,这天大的好事都落你头上了,不接当真就是个傻子了。 骆岑里额角又是一阵突突,这种坐享其成的好事他还真是不怎么稀罕! 之前的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堂堂兵王会三番五次和鬼合作。 见他不说话,慕白白又可怜兮兮的摇了摇他的手臂。 “岑里哥哥,求求你了嘛,也只有你会信我的鬼话,我和别的警察说,他们可能会以为我是傻子。” 他无情的收回手,按了按自己有些胀痛的脑袋。 “你让我想想” 慕白白不给他机会,直接拍板决定。 “就这么愉快的说好了,若是小鬼那边查出来是自杀我们就按兵不动,若不是自杀,你懂哒~” 骆岑里拿眼刀睨她 懂,怎么不懂! 不就是要他向同事抢案子吗? 真是想想这头就痛! “好了,你走吧!” 他挥手赶人,这一抬头慕白白就咦了一声。 随即,那张俏生生的脸就皱了起来。 骆岑里也被她盯得眉心一跳,心里开始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不祥的预感就这么爬上了心头 “你是不是最近总觉得头痛?”她问 他狐疑的点头 最近年底的事太多了,他已经连续在局子里过了四个晚上,虽然说是过夜,晚上也只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会儿,和通宵差不多,精神不济加上头痛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过量工作导致的。 如今她这么问了一句,骆岑里便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我是不是不对劲?” 果然慕白白很严肃的点了头,一张漂亮的脸依旧绷的很紧。 “你的死劫提前了,但是中间有一缕飘忽的生机!” 说完,她忽然胸口一痛。 第82章 年知行出事 忽如其来的窒闷感让她险些稳不住,胸口一抽连喉间也溢出了铁锈的味道。 异样的感觉让她整个人变得不安起来,焦躁,一颗心悬着无法踏实。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陌生得令她心慌极了。 慕白白捂着胸口,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稍稍舒服了些。 等稳住气息,葱白的玉指掐了一个诀,金光闪动,包裹着一缕微弱的紫气。 慕白白豁然睁开了眼,冷肃的眸中浸满霜雪。 不好,年知行出事了! 西郊 正在施工的工地,所有器械均停了下来!蓝色的铁皮大门敞开着,好几辆与之格格不入的豪车靠边并排停靠。 工地的负责人战战兢兢的低头立工地土胚上,时不时探着脑袋往一个方向看。 此时的他即是害怕看到那抹颀长的身影,又焦虑为何自己的顶头老板半天没有动静。 早知道,这种行业潜规则的事,他就不该汇报给总助,如今倒是牵扯出一桩桩麻烦事。 这事儿闹大了,他这位置能不能保住还是一个问题。 但如果,年总不能活着从这里离开…… 可那人偏偏又是算权势滔天的年家当家人!要给他几个胆子敢起这样的心思啊? 一时间,负责人觉得自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活了几十年,从未如此焦虑过。 还没等他下定决心有所动作,门外就驶来了一辆黑色越野车,值岗的保安去拦,刚到车窗旁看到个什么东西就识趣的让开了。 黑色牧马人畅通无阻的进来,靠边停下,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快步朝着负责人的方向而去。 负责人胖胖的身子前倾,眯着眼睛看他们,准确来说是在看慕白白,从脸蛋到身材,再从下往上,像打量货品一样,越看越满意。 不错,是他的菜。 “警察”男人的话打断了对方猥琐的想法,也扯回了他的注意力。 负责人盯着骆岑里的工作证一眼,顿时冷汗就冒了出来。 刑侦大队! 只有扯到人命才会出动的刑侦大队! “警官,我们这里可没有发生么什么事情,你们找错地方了吧?”负责人强装镇定,还客气的敲出一根烟来。 慕白白没兴趣听两人聊什么,她能感受到年知行在附近,却也能感受到他很危险,可就是算不出来他在哪里。 不对劲,相当不对劲! 错开几步,慕白白掐着手算方位,金光跳动,她只能算出大概方位,却还是感受不到年知行的气息。 他明明在这儿,为何却找不到。 慕白白急了,她的金主大大,能量充电站,怎么能不见了。 之前看到年知行印堂发黑,并未看到是死劫,她偷偷往他的袋子里放了一个平安符,生命应该是不会受到威胁的。 但眼下人找不到,慕白白急得不断找方位。 心悸一阵一阵,越往建筑的深处走,她越心慌。 这里很危险,身为鬼差的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察觉到了危险,还是未知的危险。 顺着指引朝着已经盖好的一号四层别墅而去,身后跟来了已经交涉完毕的骆岑里。 慕白白眼疾手快的往他手心放了一个护身符 “拿着,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的死劫就是在这里,一定要小心。还有这个,以防万一,传音符你也带着,咬破手指夹着就可以使用。” “还有这个,我叠成三角形的,是隐身符,烧成灰就可以使用,但只能用一次,一次半个小时,自己掌控好时间。” “来,这个也要拿好,这个能保命知道了吗?但这个也只能用一次,我叠四折了,你看着,要这么用,你记住了!” 她一边比划,一边确定他是否听进去,有没有学会。 骆岑里心中划过一丝暖流,在听到自己死劫将至时,说无波无澜是假的,但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看得很开。 可她努力想让自己活下去的样子,却实打实的让他有些感动。 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没多久,且还属于不打不相识,这份友谊却好似认识了许久。 接过她递来的符,他点头应知道了。 慕白白这才松了口气,又陆续给他掏了几张符,末了才加上一句。 “记得回头给我结款,一张5000,友情价” 骆岑里一愣,短暂的错愕之后才失笑的应下。 又听她强调一句:“要现金” 这副财迷的样子,但是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两人走着有些,谁也没注意周遭的环境好像变了。 为什么刚盖好的毛胚,会在墙上挂一幅画? 还是一幅民国时期的挂画 慕白白觉得不对劲,顺着画又走了一圈,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双摆放整齐的小皮鞋,以及一把摇扇,显然是女人的东西。 “牵着我!” 慕白白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赶紧回头去找骆岑里,空荡荡的毛胚别墅里,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骆岑里?” 她试着叫了一声,除了自己的回声,并没有响应。 糟糕! 她又掐诀算方位,少顷,她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 和年知行一样,能感知到他在,却不能找到具体位置。 是阵! 地缚阵! 慕白白倒是没有想到,年知行的工地里,居然会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地缚阵。 抬腿走到那幅画前,她没有犹豫的就朝着画走近。 在即将撞到墙上时,面前的光景变了。 “卖报,卖报,最新的八卦哦,最火的女明星安南感情疑似被曝!高管姨太被枪杀,复兴党猖狂被查,大帅登报打赏,抓到一个复兴党可到大帅府领赏银咯~走一走看一看,老板买报不?” 街头卖报的小男孩卖力吆喝着,路边随处可见旧时代的小摊小贩,推着车卖仿西洋玩意儿,或是抱着木盒子卖香烟。 穿着旗袍的妇人或是小洋裙的贵家小姐你来我往,在街上谈笑风生,往最时髦的咖啡厅走去。 就面前的所见,可以推测出,这个阵的背景是在民国时期。 所以她首先要找到那双黑得发亮的小皮鞋,还有那柄团扇,来找到谁是阵主。 第83章 阵中世界 她的目标明确,但是慕白白很快就发现了有多悲催! 因为时下最时兴的穿搭就是小洋裙和小皮鞋,所以像她在毛胚别墅看到的那种鞋子,家境稍微好点的女子几乎人手一双类似的,更别提那女校出来的学生,几乎让慕白白看花了眼去。 这么找也不是办法,还是得先找到年知行和骆岑里,尤其是骆岑里,他的死劫在即,卦象出现的贵人和转机也不知道是谁。 她静静的坐在青石台阶上,思考着接下去的方向。 殊不知她身上穿的羽绒服和牛仔裤,就成了他们眼中的异类,好在这个异类长得非常漂亮,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落在了那张脸上,讨论着她和女明星安南谁更漂亮。 讨论的声音大了,安南这个名字就钻进了慕白白的耳朵里。 安南? 这个名字她可太熟悉了! 但是不是她认知中的那个人,还有待确认。 她记得安南曾经说过,当年她的海报贴满了大街小巷,火得家喻户晓。 慕白白不再坐着,往最热闹的商业街走去。 果然,商铺上挂了很多海报照片,还有北平京皇剧院的门口挂的宣传,是安南最新参演的好莱坞电影。 海报上的女人媚骨天成,漂亮得晃人眼。 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安南又是谁! 慕白白环顾一周,胸腔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触,这就是安南和自己说了无数遍的地方啊! 民国时期的喧闹繁华与后世格格不入,这里更多的是多元化,从安南口中得知这时候的老上海已经是一个国际大都会了,有商场、洋楼林立,有一种中西文化碰撞的视野冲击。 但这时候的富人,更崇尚洋人的店和海外玩意儿,所以卷发比黑长直受欢迎,同样洋装也比旗袍更时髦。 但她看去,也和她印象中的老上海不一样啊! 身后传来不小的动静,有士兵骑马开路,一排黑色福特轿车不紧不慢的跟着,市民自觉让开一条路,侧着身子看这阵仗不小的队形。 “是少帅啊!少帅真帅啊!” 有不少怀春少女,捧着脸颊双目迷恋的看着车队,不敢逾越雷池,却还是免不了澎湃激动一番。 海城军阀少帅何安下啊! 能听到这样的言论他们并不惊讶,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啊! 可是他刚传出绯闻,和女星安南纠缠不清,一年前何安下对安南的喜爱便不加以掩饰了,后来随着何安下和陆家小姐订婚的消息传来,两人的关系也是时好时淡。 安南为何安下挡过子弹,何安下冲冠一怒为红颜,将那些觊觎她的男人连根拔起,连同那个家族都从上海消失。 说他不喜欢她肯定是假的,就在众人以为女星安南会抬进大帅府做姨太太时,她却被何安下送去了好莱坞。 送了前程,断了感情。 本来也是一段令人遗憾的佳话,可是一年后的今天安南回来了。 所以大家猜测何安下是兴师动众的去码头接人了! 车队缓慢经过,透过那没有关上的车窗,那张露出在众人视线中不苟言笑的俊颜,恰巧也没有逃过慕白白的眼睛。 居然是,骆岑里! 一切就对得上了 难怪参加卢家婚宴的时候,会遇到安南,她说她的少帅何安下就在这里,原来何安下是骆岑里,哦不,准确来说是骆岑里的前世。 想不到两人还有此番纠葛,慕白白心里百感交集,同时也心疼着安南。 梗在两人之间爱而不得的除了时代责任,还有道德底线。 收回情绪,慕白白打算追上了那辆车,还没等到迈出步子,已经有官兵来拦路了,车子缓缓停下。 众人惊了,不是说少帅不是去接安南,怎么来影院了? 果不其然,男人一身冷肃,迈步朝着影院而去,还真是来看电影的。 一直等他进了影院,那声势浩大的队伍也随之离开了,留下讨论的市民,和想进也进不去的各家小姐。 慕白白用障眼法也跟着走了进去,何安下包了整座电影院,一个人随意坐个位置,慵懒的找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屏幕开始放映电影,整个过程他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黑白屏幕上的女人,她或喜或悲都牵动着他的心,何安下的目光专注又陌生,可那陌生中又带着缱绻。 这目光太复杂了,就像精分。 慕白白猜测应当是骆岑里无法完全共鸣何安下的情绪,然而这个地缚阵的主要人物是爱惨了安南的何安下。 所以哪怕骆岑里无法完全融入,但是还会收到何安下的情绪影响。 这电影他是看了一遍又开始播放第二遍,就这么坐着也没离开的打算。 直到面前被一道纤细的身影挡住,比反应更快的是他的动作,黑漆漆的伤口直直抵在女人的脑门上。 陌生的女人! “你是谁?”这个地方,他明明包场了,怎么会闯进来一个陌生的女人。 慕白白丝毫不惧,红唇微启,下意识就要唤醒这具身体的另一个灵魂。 “骆岑里,你醒醒” 她重复叫着一个名字,叫了好几声之后,何安下的眸子从冷冽到迷茫最后到惊喜。 枪支掉在地上,她双手被两只大手抓住。 “慕白白,是我!” 慕白白长吁一口气,但凡他没有被自己唤醒,估计何安下会把她当成反贼或是特工杀手,直接一枪给崩了。 还好骆岑里的意志力够坚定,成功的占据了这具身体。 这里的时间和外面不一样,骆岑里来这里好几天了,已经大概摸清了时代背景,还有他自身处境。 一看到慕白白他就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所知道的,言简意赅的讲了一遍。 他的这具身体是北平的少帅何安下,何安下有一个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安南,却鉴于好几位军阀太太却暗杀的下场,他对她爱的太克制,还同实力相当的北平陆家千金定了亲。 听说,婚期将至。 这个时候安南却回来了 骆岑里说的和她所了解的出入并不大,但他不明白,明明他们是来工地找年知行的,怎么人没找到,他们还到了这种地方。 “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到这里的?” 这是目前骆岑里当下最关心的问题 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骆岑里所有邪乎的可能性都扯上了,还是没有得到合理的推断。 但他清楚,大概率慕白白会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84章 找到阵主 慕白白神情一直很严肃,事已至此骆岑里的接受能力应当是比之前强了。 斟酌一下措辞,她才开口。 “这里是一个阵,一个地缚阵,我们在工地上看到的那幅画,就是阵法入口,我们是被请进来了。” 这么说,骆岑里恍然大悟,当时他就是觉得此画甚美,不过抬手摸了一下,再睁眼时就已经到了大帅府,莫名其妙成了少帅。 他的亲爹大帅,还和自己讨论军队布防,如何抵御临海骚扰。 慕白白又继续说:“这个阵里面所有事情发展都是提前设定好的,应该说,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在不断重复演绎。” 骆岑里也察觉到了,这里的事他无法改变,因为都是既定事实。 “我曾经试着跑出去寻找你和年知行的下落,我开着车明明跑了很远,连车子都没油了,可一觉醒来我还是在大帅府,每个人对我离开的事情都不知道,就像那块记忆已经缺失” 关于这点,骆岑里的猜测也是这里有原来的情节规划,很难改变。 他蹙着眉问:“那我们要怎么离开?” 慕白白没有隐瞒:“得找到阵法的主人,化解她的怨念,这个阵才会散开,现在找到这个人的关键就是她穿的那双黑色小皮鞋,和一把绣梅团扇。” 话一说完,骆岑里的眉头已经拧在了一起。先不提团扇,因为现在是冬季,也没人会摇扇子。 就他来这里的这段时间,黑色小皮鞋可真没少见,别说人手一双吧,至少随便找找也能找到个几百上千双来,尤其款式还大同小异。 这无疑大海捞针,得找到何时去…… “不过,那双小皮鞋很别致,它的鞋扣是一颗珍珠。” 珍珠? 他喃喃念出来,好似脑海中是见过这么一双鞋子的,但具体是哪里,又想不个所以然。 两人边聊边说,还没等他拧开的眉头解开,一道高亢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诶,何少帅” 两人视线顺着来人的方向看去,同时顿住。 阿北? 是了,有听安南提起过阿北在生前何等威风,是北平赫赫有名的军阀,陆家嫡出的大少爷,有个大帅的爹,他自然就是少帅了。 安南也是在这个时期认识的阿北,这么算起来这也是他三世追妻的第一世? 这样的巧合让慕白白脑子快速沉着下来,她该好好分析一下那个阵主最有可能是谁! 时代悲剧的三大女性 为爱英勇就义的安南,她死后化为画中灵,虽然可悲,却无怨念,可以排除。 剩下的就是两大军阀娶的夫人,上海何家的形妻陆颐淑,一辈子无爱无子,后来丈夫也英年早逝,孤寡余生。 但她对何安下没有爱,加上性格洒脱,想的也很开,何安下能不能给她爱也无所谓,像这样的军阀小姐会黑化的可能性并不大。 而另外一位,则是北平陆家娶的最后一个世家之女薛意晚,就她被骗色骗情,最后身死异处的悲惨经历,尤其地点还是北平,也就是如今的北京! 谁是阵主答案呼之欲出! 慕白白情绪有些激动,扭头便对旁边的人说道:“我知道阵主是谁了!” 谁知,旁边的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陆少帅的方向,准确来说,是他身边的女人。 安南! 还没有等她去相认,一个娇俏的洋裙小身影已经先她一步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了安南的胳膊。 是陆家大小姐,何安下的未婚妻陆颐淑! 慕白白第一时间就朝着她的脚看去,果然啊!她没有穿黑色小皮鞋,陆颐淑是个小公主,她的衣服大多数是粉嫩或是荧白的浅色系,她爱穿的是白色小皮鞋。 几人说什么慕白白没听清,她倒是发现了旁边的男人不对劲,眸中涌动的爱意骗不了人。 不用想也知道这不是骆岑里,是一看到安南就把持不住的何安下! 何安下大步朝着三人而去,见陆少帅贱嗖嗖的揽着安南示威,他直接掏出枪抵在了陆少帅的腰上,方才还耀武扬威的陆浔老实了。 陆颐淑叽叽喳喳的,有说不完的话,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吃饭,走了几步她又顿了下来,回眸看向还站在影院门口看着他们的慕白白,指着对何安下问。 “那位,你朋友要不要一起带去德意酒店啊?” 何安下一个眼神都没有,丢句:“不认识”就走了。 陆颐淑哦了一声,临走前还冲慕白白笑着挥了挥手。 慕白白也跟着微笑摆手 感叹这仅一面之缘的陆颐淑真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难怪安南每次提起她时,都是眉目含笑,说任谁见了都会喜欢。 此言不虚 等人走远,她目光又沉了下来。 这里是上海,她要怎么去北平找薛意晚呢? 还有年知行在哪儿?会不会有危险? 慕白白有些烦躁,抬腿离开之前又看了一眼海报上的女人,安南啊安南,可惜他们是在安南死后认识的,所以这会的安南压根不认识自己。 明明是自己非常要好的朋友,在这个陌生又危险的地方遇到故知却不能相认,说不上来的心塞。 她本想离开,却无意瞄到影院的大名。 北平京皇剧院? 北平? 她随机拉了一个路人问道:“请问这是北平还是上海?” 路人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说了地名。 “北平啊” 还真的是北平! 所以她可以找到薛意晚了 因为之前对阿北的故事很感兴趣,想看他有多渣,便查询了他的生平录,挑着感情线来看。 所以慕白白多少对薛意晚这个人有所了解,薛家大小姐,就读于北平女子学院,由于被家族保护得太好,养成了她异常单纯的性子。 当然,若不是她单纯也不至于被陆浔那渣渣骗去 思及此,慕白白掐了个手诀,果不其然薛意晚的方位就是在北平女子学院,那么她就只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从根源断绝了这场怨念了。 第85章 薛意晚 民国时期打击封建迷信,故而慕白白不能以风水术士自居,否则在改革创新之中,那声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号召下,她不仅会被丢出去,还极有可能被送到警局去蹲局子。 周一 台下的学生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听说今天会来一位非常博学的老师,还是留过洋的那种高知女性,不论是德语还是英语都说的非常流利。 这个时代会三国语言的国人很罕见,尤其还是一位女性。 学生对此表现得异常惊讶,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来了一位异常帅气的男老师,那长指写出的外文比雕刻印刷体还要漂亮流畅。 她们期待着这位老师身份,还有性别,祈祷又是一位帅气年轻的男老师。 随着铃声响起,门外出现了一条黑裤子,是他们学校统一的教师服装,黑裤子配上印有北平女中logo的斜襟袄子。 显然她们希望是男老师的想法落空了,但对方却是实打实的女神级人物。 这套她们一致认为很土的衣服,今日看到新来的老师穿上时,却刷新了她们的观感,原来丑的不是衣服,而是人。 在座女生看了都不自觉轻叹一声 新来的老师,太漂亮了吧! 年轻,优雅,知性! 难以形容的魅力,举手投足的从容不迫,让她们不禁想起了乔瑞斯老师。 两人这气度着实有些般配,哦不,乔瑞斯老师那样优秀的男人,最好是她们的! 不少女学生莫名就对慕白白产生了敌意,当然她也不会在意,反正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慕白白的课堂很特别,教学方式也别具一格,典故引用得学生极感兴趣,与民国中规中矩的课堂截然不同。 等到了第二天,她便随堂发问,因此她很快就认识了薛意晚。 留着齐刘海,弹簧一般的卷发垂在肩膀上,别着一个钻石蕾丝发夹,一看就是洋货,哪怕同样穿着女中的校服,也清纯得像最干净的朝露。 此时的薛意晚才十几岁,青涩又靓丽,对生活充满希望,圆溜溜的大眼睛是不染世俗的透亮。 慕白白对她散发善意,不过是夸赞一句:“意晚同学很棒哦!”这女生当即就红了脸,扯着别的女同学说新来的语文老师如何如何好。 慕老师博学,下课也不走,就坐在讲台上同志趣相投的同学聊起法语。 “只有知己知彼,我们才能百战不殆,连对方的语言文字都不懂,谈何崛起?” 她声音温柔如潺潺流水,又冷清得如高山雪莲。 让不少学生又爱又敬 渐渐的,听她法语教学的学生便多了起来,其中就包括了薛意晚。 就这么恍惚的过了一周,慕白白才终于见到了学生口中的乔瑞斯老师,居然是她找寻很久的年知行。 看到亲人一般,慕白白一看到他就扯着人手臂不肯撒手了。 年知行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心底柔软了下去。 “你来找我了?” 他虽然是在疑问,但语气很肯定。 这里很危险,时不时会有暴乱有战争,他高兴看到她,却也害怕看到她涉险。 慕白白无所谓极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反正我是阎王的闺女,死了就下去啃老” 额头被一只手指抵了一下,男人好听的嗓音有些无奈。 “又说胡话” 她怎么会死,他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让她出事的。 慕白白只以为他不信任自己说的话,无所谓的耸耸肩,如今她藏了一肚子的话想同他说。 干脆约了年知行去吃晚餐,两人边吃边聊,将近期的情况互相分享了解,包括年知行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女子学院任教。 说起来年知行也颇为无奈,他会来这里任职完全是意外,原本请来的是一位海外教师,结果在对方到北平的第一天就因为暴乱被枪杀了。 临死前,年知行就在他旁边,两人用纯外语无阻碍交流的事被前来迎接的女子学院校长听到。 在看见男人气度不凡玉树临风的模样时,校长其实是犹豫的,长得这么一张脸教学,女子学院的学生不得早恋啊!但很快他就被男人的素养和学识折服了,他第一次遇见精通七国语言的人才,最后校长还是一咬牙聘请了他。 年知行突然来到这个时代,也没有地方去,便答应了下来。 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慕白白。 慕白白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同他说,年知行脑子很好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所以我们要从根源解决,只要薛意晚不嫁给陆浔,这个阵就会化解,会消失!” 他们也就能回去了 慕白白很肯定的点头,同时她和阿北的孽缘也会结束。 其实薛意晚原本的结局非常悲催,若真能改变遇一良人,那她此生必将圆满。 两人一时沉默,但彼此都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要将她培养的根正苗红,不被渣男骗财骗心。 只是很快,他们就被窗外猝不及防的一幕给无语住了。 薛意晚许是刚放学,一侧还背着一个手袋,要不说这富家千金的气质如此惹人注目呢,就算背着书也能被抢。 巧就巧在,小偷的手刚扯到她的书包,她发出的第一声惊呼之后,面前的毛头小子就被一脚踹飞了。 男人本就长得不错,加上一袭军装再来这么一出英雄救美,哪个青春懵懂的时候小姑娘能遭得住。 慕白白暗骂一声禽兽,一看就是陆浔那渣渣算计的,居然在人家还未成年就伸了魔爪。 她看了看旁边俊美无俦的男人,忽然很不道德的出了一个馊主意。 “要不你去色诱薛意晚吧?你这样的皮囊没有小姑娘能不沦陷的!” 正在斯文有礼用餐的男人抬起下颌,凉凉的瞥了她一眼,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你敢一个试试! 慕白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窗外。 那边薛意晚都吓懵了,怔怔的看着如天神降临的军爷,踩着军靴的脚就这么落在了小偷的胸口上。 不过是放了几句狠话,那小贼就连连讨饶了。 陆浔不屑的哼了一声 “滚吧!” 那小贼起身连滚带爬的离开 就在那小贼走的时候,慕白白也悄摸着跟上了。 薛意晚还是惊魂未定,清澈的眸子含了一汪春水般看着对方。 “谢谢”一句谢谢她说的含羞带怯,婉转动听。 陆浔明明是不喜欢的,但面上还是装着温柔绅士。 年知行淡漠的收回视线,陆浔的脸他第一次见的时候就不禁联想起另一个人:周磬北! 第86章 被算计 慕白白拎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子折回,陆浔已经不在了,留下和同伴还在羞涩讨论的薛意晚。 慕白白啧啧称奇,也难怪第一世这小姑娘被陆浔骗得如此凄惨,以至于他那姨太太抬了一房又一房,她还坚定不移的认为他最爱的只有自己,原来在这么早的时候她就芳心暗许了。 只是可惜了,既然她出现,那陆浔的计划就是要泡汤了。 薛意晚很意外在这里看到慕白白,她水汪汪的眼睛里跳动着笑意,脆生生的喊了一声: “慕老师” 但很快,她又疑惑的看向了老师手里拎的男子。 这一打量顿时她就轻呼出声了 “这不是刚刚想抢我书包的人吗?” 这才刚被军爷打一顿,怎么又被老师逮着了,看样子是没少挨揍。 这么看起来着实有些凄惨,连同她这个受害者都升起了同情心。 “老师还会拳脚功夫?”旁边的女生也惊讶出声,眼底有些崇拜。 慕白白嗯了一声,身上总带了点让人臣服的魅力。 “社会动荡,我们女生要学会保护自己” 那两女同学都被迷出了星星眼,突然就觉得,其实女人帅起来没男人什么事,女老师也很香啊,又美又飒。 她们是崇拜了,被慕白白拎着的小贼忍不住痛吟了一声。 陆浔那一脚给他踢得够呛,后来又被这娘儿好一顿拳脚伺候,小贼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要被打散架了。 他的一声哼哼惹来几道视线,薛意晚看着又踟蹰起来。 “那老师,您把他抓来干嘛呢?我们要送警局吗?” 那小贼最不怕的就是去局子里,毕竟他上头儿的人就是北平一手遮天的存在,指不定他前脚进去,后脚就被保出来了。 他嚣张的叫唤着:“你们以为我是吓大的啊?有本事真送我进去啊!” 慕白白懒懒的抬头睨他,还用激将法,她能把人送局子里才真是有鬼了! 她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笑容带着意味不明。 “放心,不送你进去”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听得小贼一噎,不送进去? “那你打也打了,我可什么都没偷,你还抓着我干嘛?快放开我!”小贼还是很嚣张,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那双贼兮兮的眼睛又提溜着转了一圈 “哼,现在还不放开我,我改变主意了,你们打了我,赔钱,不然我就去局子里告你们殴打我!” 薛意晚懵了,慕白白却气笑了,激将法失败又来倒打一耙?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低沉的嗓音插了进来。 “你不是收了陆少帅好几个大洋,不够用?” 众人寻声看去,是一席墨色中山装的男人迈着长腿缓缓走来,衣服很普通,来人的气质却很矜贵。 女同学红了脸,小声的叫着乔瑞斯老师。 小贼见到来人横着脖子反驳:“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我去举报你!” “确定是我胡说?刚我来用餐的时候可听到了陆少帅和你的聊天,那几枚明晃晃的银圆,还有大团结” 说到银圆的时候小贼表情不变,但是提到大团结的时候,小贼的表情变了,年知行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慕白白挑了挑眉,若不是他们俩一直在一起,连她都要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给糊弄过去了。 “你你你,少血口喷人,陆少帅没有给我钱,让我抢那位小姐的包!” 慕白白忍不住骂了一句:“不打自招的蠢货,我们什么时候说过陆少帅给你钱是为了让你抢意晚包的?” 自知失言,小贼心虚的哼了哼。 “你们不就是那个意思吗?连陆少帅都敢污蔑,我看你们就是不要命了,没准还是复兴党” 年知行眸光一寒,这个时期最敏感的莫过于复兴党这些党派,就连几大军阀也极为重视。 这个小贼如此巧舌如簧,慕白白也来了火气。 “乔瑞斯是我们学校重金从国外请来的女高老师,你居然敢把复兴党的屎盆子扣他头上,好的很,我们去理论理论,看看你这当街抢劫加上污蔑老师是什么样的罪责!” 说着,慕白白揪着他就要往前走,小贼一听到对方是这样的身份也害怕了,老师的社会地位极高,他若只是小偷小摸陆少帅打个招呼自己也就无事了,但若是再加上污蔑公职人员,陆少帅未见的会管自己。 他不过是拿了一点好处,再加上陆少帅出手阔绰,他也就同意了,可并不像逞口舌之快真把自己搭进去了。 当下他就求饶了 “哎哟哎哟,先生还请别和小的一般见识,我就是街上拉面包车的,赚点钱不容易,我要是真关进去了,我们一家老小真要没得糊口了” 他知道这些老师最是心软的,他觉得自己这么说,对方一定会得过且过。 谁知除了那三个学生,剩下的一男一女还是不动于衷。 “你不容易就去打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那么多穿金戴银的太太,不比一个学生有财力,说不过去吧?” 慕白白就差把“受人指使”贴对方脑门上了。 那小贼哎哟一声,还在挣扎。 “我就看这小姐穿的好又没有攻击性才对她下手的,第一次也没有经验,你们就饶了我吧” 慕白白软硬不吃 “有一就有二,以防你有经验对别人下手,我还是把你送进去吧!” 末了,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展颜一笑。 “你偷的是薛家小姐,薛家不会放过你的!” 小贼这下真怕了,看了看慕白白又看了看年知行,最后再看向乖乖模样的薛意晚,心里无比后悔会答应陆少帅做这档子事,但是肠子悔青了也没用。 这可是薛家啊! 那是他能得罪的吗?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真不知道,我是受人指使的” 这下小贼是竹筒倒豆子,将陆浔如何交代如何计划,又给了自己多少好处都一一交代了出来。 薛意晚震惊的脸好半晌没有回过神 那个天神一样降临救自己的男人,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胸口有些闷闷的,一种被欺骗而产生的愤怒油然而生,她一张俏脸白了又红,委屈得眼泪在眼眶直打转。 那边慕白白在小贼声泪俱下的求饶声中放了他,无奈的走过来拍了拍薛意晚的脑袋。 她眼眶还红红的,眼泪要掉不掉的挂着,看起来好不可怜。 “花朵灿烂总会引来蜜蜂蝴蝶的,不是花儿的错,你只管绽放,但在识人时眼睛擦亮点,别被有心之人利用算计了” 她语气温柔,像哄孩子一样,薛意晚豆大的眼泪终于是没忍住掉了下来,呜呜咽咽的说着谢谢老师。 就在方才,她还以为自己的真命天子出现了,转头就被现实打了狠狠一巴掌。 什么天神,瘟神还差不多,死骗子! “薛意晚,你没事吧?”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气喘吁吁的朝这边跑来,人还没到跟前便叫大声唤了起来。 薛意晚连忙擦干了眼泪,没好气的朝着来人斥一声。 “叫那么大声干嘛?” 男子喘着气,双手撑在双膝上,仰头看她。 “我听见你遇到抢劫的,就跑过来了,你没事吧?” 慕白白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男生,稍显稚嫩的脸上满是紧张,穿着西装更是有些不适合的故作成熟。 三庭五眼倒是富贵之相,为人敦实多智,是一个可以深交之人。 薛意晚更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傻子,转头想同两位老师道别。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辆黑色军用车,停在了几人跟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刀削斧刻的脸。 第87章 也是安南死劫 来人是何安下,准确来说是骆岑里,他是来道别的,于明日回海城。 就在方才送安南去车站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信。 信中只有短短几个字:九安商会 骆岑里怀疑这个地方很可能和自己的死劫有关,在城里来回跑了好几圈,终于是看到了慕白白,更让他意外的是,同行的还有年知行。 几个女学生一眼就认出了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正是海城军阀何家少帅,想不到自己两位老师还能有这样的人脉,顿时看他们的眼神更敬畏了。 软绵绵的道别一句,几人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骆岑里忙碌一天还没吃上饭,听见两人还在吃也就着他们的位置,又添了几道菜一同吃了。 餐厅外军官把守,餐厅内店员谨小慎微,骆岑里挥了挥手,里面顿时就被清场了。 最近他被安南这个小妖精撩拨得够呛,连动着他这颗沉寂的心也不受控制的悸动。可以说是吃没吃好睡也没睡好,安南只是这阵中一个npc,甚至来说是一个早已死去的人,而他还搁这儿玩深情沦陷这一套,说来他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但认清归认清,他却无法控制这颗心,也不知这颗心是自己的还是何安下的。 他有个大胆的疑问,认真看着慕白白严肃问道:“何安下和我,是不是一个人?” 慕白白斟酌片刻点了点头:“严谨点来说,他是你的前生” 何安下放在桌子上的手紧了紧,刚毅的眉头几不可查的拧了起来。 所以说,不论是他还是何安下,都是一个人,而安南,是自己前世爱人。 胸腔难以形容的酸涩忽然就溢了出来 慕白白紧接着道:“不仅是你的死劫,安南的死劫也要到了,而且她……是为你而死的,她就是我之前算出来的贵人和变数”也是唯一的生机 这是已经发生的事,很难改变,或者来说也不一定难以改变,只是没有人做到罢了。 毕竟这个阵中世界所经历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安南逃过死劫也没什么意义,总不能将骆岑里留在这里陪她共度余生。 无力感涌上心头,骆岑里连指尖都蜷缩在了一起。 想到安南会为了自己而死,他便有些心痛得无法呼吸。 “我给你的符你一定要随身带好,我们在攻克阵主,等怨念化解了,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离开。” 还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骆岑里忽然抬起头,在眼底的悲怆还未完全散去之时,又添了几许迷茫。 “阵主?是谁?” “原世界中,陆浔娶的夫人,薛家长女薛意晚!” 骆岑里哦了一声,又垂下眸子继续吃饭的动作,反正阵主是谁无所谓,他的任务主要是活着,活着维持这个世界的故事发展线。 他们就在北平,而自己无论如何也会被阵法带回海城,还有一个无法躲避的死劫。 大家也都明白局势,心照不宣的低头吃饭。 事情挑着重点讲,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几人默契的没有再开口聊什么。 临走前,骆岑里将可联系的电话号码告知了他们,还有身上带的所有积蓄,仅留下应急的几个银圆揣在兜里。 “你们拿着以便不时之需” 慕白白心安理得的照单全收,反正阵破了这些钱也就没了,不过是这个世界的通行货币,大帅府更是不缺这三瓜两枣。 此时的慕白白并不知道不日后的自己,会多感谢今日没有推辞的自己。 就他们两人现在的工资而言,加起来也不过是一百多银圆而已,就骆岑里随手那一掏,就够他们好几年的工资了。 果然还是财阀好啊! 为了早点离开,两人又再一次协商了策略。 慕白白甚至在想,是不是任务提早完成,骆岑里的死劫是否可以躲过去。 听到他的顾虑,年知行抬眸看了看她,眸中情绪淡淡的。 “你很怕他的死劫?” “嗯?”慕白白被问得一懵:“能活着不是挺好的吗?骆岑里功德加身,活着也会继续为社会做出贡献,要是不小心死了嘛……那我就把他带去地府当阴差!” 到时候阎王老父亲一定会很高兴自己为他引荐了一个人才。 年知行睨着她,见她眉飞色舞的不知道在想些啥,有点小小的心堵。 “如果我死了呢?”神使鬼差的,他就问出了这么一句。 这一问,又把慕白白问懵了。 不是,这人好好的,怎么会诅咒自己死呢! 当即她就绷起了小脸 “你要活着,你是多福多寿之命,不可说轻贱自己命数的话,否则会造下口业。” 她说的可认真了,年知行也这么认真的看着她。 行,骆岑里就可以假设他死了,换成自己就不行,果然慕白白对自己是不同的,她舍不得自己死。 如是想着,年知行心里舒服多了,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回去吧,最近北平不太平,学校里安全些。” 慕白白嗯了一声,同他并排往回走。 没有想到,年知行的担忧很快就得到印证了。 发生暴乱了! 倭寇来袭,杀死了割据一方的军阀势力主帅,从北往南,直逼北平,一颗颗炸弹从双翼战斗力上投射下来,沿着街道搞突袭。 百姓群众惨叫着躲开奔跑,街道炸的处处是深坑,没走几步就有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这种时候尸横遍野得到了具象化,肉眼所见的惨烈远比文字或是影音更让人灵魂震撼。 爆炸声振聋发聩,声浪一声盖过一声,耳朵只剩下嗡鸣声。 国家没有如此先进的战斗机,甚至来说,整个国家拿不出五架战斗机,而掠夺在上空的战斗机就有十多架,大有一副要将北平夷为平地的势头。 听说海城的何少帅遭遇突袭,受了不轻的伤,同样动荡的海城也不安宁,自顾不暇之余只能派部分兵力协助,剩下北平自求多福。 军阀出动,将重点地方保护起来,其中必不可少的就是医院,还有学校! 第88章 废墟救人 突击的子弹落在了北平女中,所幸是一栋没什么学生上课的教学楼。 校长老师带着学生撤离到了公园的防空洞,各班级清点人数,但报上来的人数中,与上学人数相比依旧少了八位。 众人脸色沉沉的,在空袭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已经撤离了,还有八位同学不见了踪影,那情况很不乐观。 “我去找她们”一道沉冷的声音开口 大家纷纷看向鹤立鸡群的男人,一席中山装下裹着铮铮铁骨。 校长有些动容,一把年纪的老头眼睛也有些湿润。 外面的轰炸声还在继续,最让人害怕的是轰炸过后,还会有敌军前来扫荡。 “乔瑞斯,你刚回国可能不知道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在抓到活的国人,很可能会拉走进行非人折磨,或是当场击毙。” 那八位学生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虽然校长很不想放弃,但是面前的男人却是活生生的人。 年知行没有惧怕,他看过纪录片,那些小日子的行为岂止是残忍,简直是人神共愤,可是他没法眼睁睁看着那些学生遇难,尤其是,薛意晚并不在这里。 “汉子被抓去都受非人折磨,若是我们幸存的女同学被他们抓到呢?她们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不该经历这些” 他的态度很笃定,说得校长更是老泪纵横。 虽然这个乔瑞斯老师才刚来不久,但是对学生的呵护是实打实的,这种生死关头还能不听劝诫义无反顾的站出来,让人佩服。 安抚好学生的慕白白也走了过来,脊背挺得笔直。 “我和他一起去” 年知行皱了皱眉头:“你留在这里”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慕白白悄悄的捏了捏他手指 年知行抿了抿唇,算是默认了,校长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止住那感性的眼泪,最后让从衣服最里面的袋子里掏出一把手枪,递给他们傍身。 年知行掂了掂枪,利落的插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打小学习射击的他,不论是步枪还是射箭,他都手到擒来,能有把枪护身是再好不过的。 当即拉着慕白白的手往外走,慕白白边走边腾出一只手往怀中捯饬。 护身符 五雷符 隐身符 “啊这个隐身符,我们可以用上” “人多,不合适” 慕白白哦了一声,又将符揣进了他的口袋里,跟着他出了防空洞。 刚出来就被不远处的爆炸波及得溅了一身碎石,年知行反应很快,一个转身将她护在了怀里,碎石划破了他的耳垂,落下一滴殷红的血来。 慕白白气急,骂骂咧咧的掏出一张五雷符,对着那飞机的方向甩去,指尖金光流转,一阵盖过飞机的闷雷声响起,一道巨大的闪电直直朝着那架专朝民房投放炸药的战斗力而去。 不过眨眼间,那架战斗机就化成了一道黑色的粉末,风一吹就散了,居然连个框架也没有。 年知行看得呼吸一顿,眸中的不可思议久久收不回来。 “再敢嚣张一个试试!” “这是什么符?威力这么大” “哦,五雷符,确实是很厉害的符,可惜我身上没多带,还剩下最后一张,这个时代也不知道有没有狼毫笔和黄符纸卖,不然用完可就没了” 说来她还有些遗憾,早知道会来这个鬼地方,她应该背上满满一袋子的黄符纸! 奈何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年知行收回震惊拉着她的手往学校的方向跑,学校的大门敞开着,旁边的玻璃破损了不少。 上空的飞机轰鸣声还在继续,振聋发聩的声响吵的他们耳膜发痛,但脚下的动作丝毫不敢迟疑,奔跑着朝轰炸过的教学楼跑去。 又是一个空投下来,炸得学校大门轰然倒塌,慕白白被震得摔在了地上。 这新仇旧恨她是一起记上了,回头等看到扫荡的鬼子,她不报仇誓不为人! 脚被磕破了皮,跑两步就有拉扯着疼。 年知行贴着她耳朵问她伤势如何 慕白白摇摇头,冲他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生死攸关,不是矫情的时候。 年知行深深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只是速度明显放慢了。 走了一会儿,上方的轰鸣声终于渐行渐远,轰炸模式结束。 上午还林立的建筑,下午就变成了一摊废墟。 巨大的灰尘久久不散,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 战斗机走了不久,周遭才陆陆续续传来呜呜咽咽的啜泣声。 没有工具可以说很难找到,甚至是漫无目的的趴着听动静,靠嗓子喊。 “我来找点劳动力” 慕白白打了个预防针就开始念咒,指尖流转间,一个个符咒跳出,最后汇聚成一个聚鬼符。 阴差召唤,周围的鬼魂都飘了过来。 她额角的金色的印记微微发亮,令鬼臣服,才一靠近就匍匐在了地上。 慕白白下达了帮她找活人的命令,那些鬼祟战战兢兢的应是,等她挥手,那些鬼祟才如蒙大赦的离开。 很快就有了动静,慕白白根据提示和年知行一起搬石头和坍塌物,手都要磨出血了才终于在石头缝中看到一个趴着的女生,腿被压住了她痛得浑身发抖。 年知行动作轻柔的挪开石头,石头连着一根拇指粗的钢铁,扎在女生的腿上。 腿上一片血肉模糊,那弧度是畸形的弯曲,应当是骨折了,所幸压的不是脑袋,人还活着。 在听到动静,女生才艰难的抬起头来,后知后觉自己获救,她眼底迅速涌起了泪花,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年知行去抬钢筋,慕白白则下去拖着女同学的腋下,将人从废墟中拉了出来。 “要赶紧送回防空洞”然后等士兵到来再送到医院去,避免二次伤害。 年知行也顾不上洁癖,走过去将女生背了起来。 “注意安全,我很快就回来” 他叮嘱一句,飞快的背着女生往回跑。 慕白白又投身进去救下一个,这个废墟埋了他们四个学生,死了一个,还剩三个。 她徒手搬着石头,等年知行回来时已经被她成功又救出了一个,只是最上方被横梁压着才跑不掉,但是伤势不算重,甚至搀扶着还能走走。 等年知行回来时,士兵也来了,可惜只来了两个。 学校是重要场地,有学生伤亡他们尤为重视,当即就扶着那名脱险的女生去医院。 留下一个慕白白说底下还有人,他也跟着搬石头。 年知行看到慕白白的时候,她白嫩的指头都是血,她还是速度不减的搬着废墟。 “救命,有人吗?帮帮我”忽而不远处飘来了呼救声,声音夹着哭腔,是一位穿着女高校服的女生。 是薛意晚! 第89章 奄奄一息的胡文兴 慕白白将这里留给了士兵,朝着薛意晚飞奔而去,年知行也紧随其后。 薛意晚一看到来人,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激动。 “老师快救救我朋友,他被东西压住了” 她腿应当也是受伤了,校裤一片湿润的血渍。 但是薛意晚苍白的脸上,只有担心和焦虑,还有干了又湿的泪水。 她带的方向是主教学楼的厕所,被轰炸了一半,还有半壁残垣没有坍塌。 薛意晚口中的朋友正是上次赶来问她可否有受伤的胡文兴,腿被压在坍塌的地方,但棘手的是他肩胛有一根穿透的钢铁。 他还醒着,疼得满头满脸的虚汗,还要安慰薛意晚不要担心害怕,强撑着说没事。 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他的情意,不顾生死的保护她。 薛意晚愧疚又害怕,今天她突然来例假弄脏了裤子,才躲在洗手间不知所措,原本她打算等大家都放学了她再回家。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遇到空袭暴乱,听着外面的轰鸣声,她不敢出去,所以才和老师掉队了。 但是没有想到没过多久,胡文兴来了,他一层层的逆人群而上,喊着她的名字,最后找到她的时候,一个炮弹丢下来炸了一半的厕所。 胡文兴为了救她,将她推开自己被受了重伤。 薛意晚愧疚得掩面哭泣,一个劲的问慕白白他可否会死。 原世界线发展,胡文兴就是死在这场暴乱中,慕白白抬手放在他受伤的肩胛处传输灵力,一阵阵温热的气息淌进,方才还潺潺不停的血就这么停了。 胡文兴恢复了一点力气,抬手想拉她的手,可一抬起来,牵动肩胛的伤口便是一阵阵钝痛。 最后他无力的放弃了,虚弱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他从小和薛意晚一起长大,因为比她小上两岁,她一直弟弟长弟弟短的称呼着,无半分男女之意,本来他也就想着,时间很长他可以慢慢来,可现在看来时间好像也不够。 他还没有告诉薛意晚自己喜欢她,只怕今天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但他不后悔,因为保护了自己喜欢的女生,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手背忽然附上一个冰凉又带着湿意的手,就算不抬头他也能知道这是薛意晚的。 “放心,我老师很厉害的,你会没事的,你好好活着,你还答应我陪我去看海,你不许骗我!”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 真的好多血,就他趴的那一块,早已被血浸湿,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胡文兴你是不是很疼啊,呜呜呜,你要是不救我,可以跑出去的,你说你是不是傻啊!” “别哭,我心甘情愿的” 那句喜欢你被他堵在嗓子眼,还是没有说出来。 若是他这么死了,这种时候说出来会让她一辈子都无法释怀吧! 算了,不说了。 “你要好好活着,你这么好骗,别被人骗了,如果可以学点功夫吧,不要发生一点芝麻大的事,就知道哭……” 他声音越来越小,像弥留之际在交代遗言,薛意晚吓得打了一个哭嗝。 “不许睡,胡文兴你听到没有,你要是睡了,我这辈子就不理你了” 压在他身上的最后一块板被抬开,胡文兴身上一轻,至于插在他肩胛上的一截钢筋,谁也没去动。 薛意晚拉着他的手,费力的将人拖了出来。 “不怕了不怕了,不疼了,我送你去医院,你撑住” 生机在即,薛意晚哭的抽抽搭搭,一把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努力撑着胡文兴的身体。 年知行过来搭把手,不顾他满身血迹将人小心的背在自己身上,一步步往楼下走。 偏偏祸不单行,才到二楼,查活口的倭寇来了,听动静来的人还不少。 他们边搜活口边猥琐的用日语说要抓几个小娘子犒劳自己,笑声猖狂又胆大。 两两一组的仔细搜索,在一抬头看到楼梯口的女人时,眼睛都看直了。 “还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娘儿们!” 两人相视一笑,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迫切和垂涎。 他们将刺刀背在了背上,搓着手就朝着慕白白而去。 慕白白冷冷的抬了抬下颚,眼神很是不屑,活像在看什么垃圾。 就在他们快要靠近时,慕白白开口了。 “想做什么?” 她说的是日语,口音很纯正。 两个日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那些支那人会说这么纯正的日语? “我是太君安排来的,你们还敢把主意打在我身上,哼,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语气高傲自大,完全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那两人吓得立即跪了下去,没错了,也就只有他们国人才有这么强硬的态度。 慕白白冷哼一声,清冷的声音再次开口。 “上来吧,上面有几个女学生,抓回去!” 那两士兵一听女学生,眼睛都亮了,不疑有他的跨上台阶。 “动作轻点,别惊了她们” 慕白白出声提醒,那俩士兵连连应是,越来越快的步伐透着迫不及待。 完全没有发现危险在靠近,才过一个阶梯拐角,两人就被抹了脖子,死的无声无息。 年知行顺道拿走了他们身上的配枪和匕首,扔了一把给慕白白傍身。 “会开枪吗?”他问 慕白白摇头,他拿起枪支简单的教了她如何使用,不可避免碰到她手腕时,一股暖流传递到了她身体。 就像是给她疲惫的身体充了电,慕白白舒服得一个激灵转身就将年知行给抱了个满怀,环着他精瘦的腰肢,只觉得身上每一寸的精力都在极速回笼,于是贴的更紧了。 年知行被抱得身体一僵,举着手不敢有动作。 慕白白却抱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松开,无奈他只能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我身上脏,都是血” 不论是之前的女学生,还是方才的胡文兴,他的身上早已狼狈不堪。 但慕白白丝毫不嫌弃,反而贴的更紧了。 “我累死了,要抱抱才能好” 那一次用灵力催动五雷符耗费了她太多精力,不然不至于烧得连渣都不剩,之后又搬了那么久的废墟,如今是身疲力竭。 好不容易充电站就在旁边,慕白白哪里肯放手。 但男人绷得过紧的身子让慕白白以为他是抗拒,又抱了一会儿才终于委委屈屈的放开了他。 “好吧,我现在有使不完的牛劲要去打架” 慕白白又折回楼上,特意交代两人要躲好,他们会尽快回来带他们去医院,但是在他们回来之前不可以轻举妄动。 薛意晚忙不迭应好,一双眼睛都哭肿了。 “放心,他不会死” 言罢,她才转身走了。 那些肆意践踏国土的鬼子,她必要揭露他们的罪行! 第90章 合力打鬼子 为了掩人耳目,慕白白特意用了两张隐身符,明目张胆的穿梭在敌人中间,为防被敌人的子弹扫荡到,他们专挑敌人背后下手。 因此诡异的一幕就发生了,好几位士兵走着走着,脖子就裂开了,死的悄无声息。 活着的几十名士兵诚惶诚恐的举着枪,背靠背的瞄着任何他们觉得可疑的地方,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但凡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开枪。 年知行和慕白白躲到一堵残墙后面,等外面的枪声停止了,慕白白才举起手枪朝着一个士兵打去。 打的有点歪,倒是将他身后的士兵一枪爆头了,那群士兵顿时如惊弓之鸟,立即咒骂着警惕起来。 而年知行还赞赏的拍了拍她的头 “嗯,准头不错” 慕白白龇了龇牙,没有和他说自己想打的其实是另一个人。 “再练练手” 慕白白又起身打了两个,打完她就拉着年知行换位置,脚踩到一个东西咯吱响了一声,她疑惑的弯下腰去看,一颗子弹擦着她后背飞过,潜入了不远处的墙上。 “这个是弹弓诶” 年知行看着子弹飞过去的那一瞬间连心脏都骤停了,还好她有这个运气,歪打正着的躲过了。 拉着女人将她塞到了自己身后,往另外一堵墙走去,将人藏好,他并没有打算躲着。 “不要浪费时间了,你就这里待着,我去解决他们”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慕白白心跳忽的漏跳了一拍。 这该死的美颜暴击啊! 本能的她就讷讷点头,看着他往外走,边跑边拿着枪对着小日子爆头,一击毙命,小日子成片的倒。 他越走越近,没有子弹了他就近身搏斗。 小日子恼怒的大骂,能感觉有人在靠近,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但就是看不到身影,只有那拳拳到肉的痛感,还有那眨眼间就被抹了的脖子。 小日子疯了一般的举枪扫射,包括天上地下也不放过。 慕白白拿着弹弓对着稍远一点的小日子弹去,专挑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下手,哪疼打哪儿。 弹弓不过瘾她又去摸枪,枪没有子弹,她就去地上的尸体上捡,捡枪捡的酣畅。 那边年知行打小日子就像在割韭菜,没过一会儿,就所剩无几。 活着的吓得尿裤子,总觉得是一股神秘不可侵犯的东方力量,或许就是他们崇尚的佛祖或是鬼怪,总之非常强大。 落荒而逃的士兵被年知行丢出去的匕首,一刀扎中心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学校安静了,遍地都是倭寇的尸体,粗略数一下足足有三四十具,就被两人给消灭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陆浔带着他的兵姗姗来迟,看见一地的尸体他们都集体看懵了。 听到有倭寇来扫荡的消息,他们也第一时间赶来了,前后也不过十来分钟,怎么就全死了。 也不知道谁杀的,强得可怕。 陆浔回过神,安排了几名士兵收拾尸体,检查是否有活口,最重要的是捡敌方遗留的可用武器。 他则带人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同胞的活口 很快薛意晚和胡文兴就被发现了,胡文兴终于是得到了救治。 而薛意晚一边担心胡文兴没人照顾,,一边又忧虑那两位老师的安危,方才她听到此起彼伏的枪响和惨叫,一颗心就没有放下过,可胡文兴伤的太重了,她根本起不了,只能焦灼的等。 如今是下楼了,看到遍地的尸体,她吓得双腿发软直接跪到了地上。 陆浔眼里划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走过去将人捞了起来。 薛意晚抓着他的衣襟,声音都在发抖。 “老师,我老师找不到了” 陆浔突然就能理解她的意思,宽慰的嗓音刻意温柔的说:“这里都是倭寇的尸体,没有你的老师,我留两个人在这里,有你老师的下落第一时间告诉你好吗?” 他声音很温和,带着安抚,薛意晚情绪紧绷的太久了,听见对方这么说,她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整个人瘫软在了他怀里。 见她昏迷,陆浔也不装了,递给旁边的副官一个眼色,示意将人抱走,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慕白白看了直摇头,这一幕真的该给薛意晚看看,嘴上对她说着如何情深似海的男人,私底下对她,究竟是有多么的虚情假意! 两人沿着街道走,在军队出手之后,街道上的倭寇少的可怜,两人拿着枪愣是一发也没有打出去。 眼看着隐身符的时间也差不多快失效了,避免在大街上来个大变活人,两人还是捡着无人的僻静小巷走。 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戴着小毡帽,身上卡其色的小马甲早已经被血染深了颜色。 他倚靠在墙角,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一只手死死按住自己的腹部,许是流了太多的血,已经从他的指缝中溢了出来,却根本无法止住。 听见有人来,他一只手往后藏着什么,努力的抬一下眼皮,盘算着来的人若是倭寇他该如何是好。 总之他手中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交出去的。 他挣扎的挪动身体,可是强弩之末的他连蹬个腿都要耗费全身力气,根本没法躲起来。 在看见从光影中走来的两人,他的情绪立即从绝望升到了希望。 长衫,中山装,还有北平女中的老师衣服。 是国人!是同胞! 他难掩激动,扩散的眸子总算有了焦距。 来人蹲下身子,凑近问他怎么样。 他艰难的想说什么,一张嘴就是吐出一大口血来,他的胸腔都是血根本说不了一句话。 年知行有种面对死亡的无力感,转头看向慕白白。 她则是站着巍然不动 “他已经没救了” 现在能撑着一口气,完全是回光返照,将死之人魂魄离体,回天乏术。 那人说不了话,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抬手将东西拿出来了。 慕白白看向旁边急得团团转的魂魄,他正尝试着回到自己死去的身体,奈何屡试屡败。 眼看着他还要试,慕白白无奈出声阻止。 “你已经死了,回不去了” 第1章 一纸离婚 灯光明灭的房间内透着暧昧的暖黄色,落地窗外灯光斑驳,反射出这个时代的灯红酒绿与繁华,也折射出两个疯狂拥吻的男女。 男人吻得霸道,手掐着她的后脖颈恨不能将她拆之入腹。 女人被吻得七荤八素,幸而一只横在她腰上的大掌,才没让她双腿发软倒在地上。 好半晌后,被吻得嘴唇发麻的慕白白这才睁开了眼,入眼是男人挺直的山根,以及那双闭紧的眸子。 她大脑有些晃荡,在浆糊般的思绪中理了理现今局势。 她本是地府鬼差:地阴大使慕白白,至于为什么来这,还得从这具身体开始讲。 这具身体本名也叫慕白白,慕家放在几年前来说那是在海市有头有脸的世家,可惜树大招风,破产了。 一夕之间,原本的掌上明珠变成了人人群嘲的对象。 在人生最灰暗的时候,年家继承人年知行回来了。 年知行将坠入深渊的慕白白一点点救赎,庇护她左右,力排众议之下,义无反顾娶了她。 本是一桩人人称赞的美好爱情,但变故横生,慕白白因意外成了植物人,这一躺便躺了大半年。 直到一个月前,慕白白醒了,虽是性情大变,可大家都沉浸在这个医学奇迹的喜悦之下,唯独年知行发现了不对劲。 她不是她! 准确的说,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他失落又迷恋,看着她那张脸时常出神。 只要她不说话,安静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她破碎的模样。 这么过了一个月,他连自己也骗不下去了,不是她,终究也代替不了她。 此时的慕白白当然不是曾经的慕白白,而是冥界前来历劫,铲除人间恶鬼横行的地阴大师慕白白! 这具身体全阴属性,且身体体征趋于衰竭,完全符合她的标准。 只是在冥界几百年的她,哪里懂人间之事。 她跳脱的性子一眼就被年知行看出了异常,连日来一个月,他每日都会回来,再让她陪自己喝上一盏茶才作罢。 慕白白嗜茶,尤其是年知行喝的茶又是极品中的极品,这个事,她倒是极为乐意。 只是今日这男人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二话不说便吻她,动作粗鲁又狷狂。 似察觉到她的不认真,男人忽的推开了她,恢复以往的冷清撑着玻璃看着窗外。 他浑身透着一股禁欲,周遭的气息冷漠得拒人千里。 就连挽到手肘上的白衬衫褶皱,也恰是完美。 慕白白松了一口气,这嘴啃得可一点也不得劲儿,她活动了好半天,才唤回了一点知觉。 亲的她嘴都麻了 面前的桌子上放下一摞材料,拍出砰的一声动静。 慕白白抬眼看去,只见白色的a4纸上,赫然写着“离婚协议”四个大字。 离婚? “是分开的意思?” 在她印象中,离婚便是这个意思了,让两个不相爱的人分开。 她和年知行之间没有感情,好像是要做离婚处理的。 男人嗯了一声,啪嗒点了一根香烟,仰着头吐出一个烟圈。 “看一看,有什么要求可以提”他声音平波无澜 毕竟是她的身体,年知行并不会亏待自己曾经的女人,只要她同意离婚。 慕白白鼓了鼓脸颊,翻开看到密密麻麻的字,顿时又头痛的合了起来。 这人间的字,不能靠法术吸收,只能靠着眼睛逐个消耗,太费神了。 她清了清嗓子,端正态度用官腔说道: “没关系,年先生,这段时间感谢收留,离婚我同意,我们是不是还得扯个证?” 记忆中,是有这么一个流程。 没有想到她答应得如此痛快,年执行身形顿了顿,转身将烟掐灭来到她身边。 俊美高挑的男人显得有些居高临下 “先把这个签了,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他长指敲了敲桌子上的离婚协议,眼睛里早已不复方才的热切,冷漠到一点余温都看不到。 慕白白看了看桌子上白纸黑字的文字,又抬头看了看他。 补偿? 她慕白白堂堂地府鬼差,阎王的亲闺女,能让一介手无寸铁的凡人给补偿?这种有违身份的事儿,她可真干不了! “不用了年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正色道 年知行点点头,也知道她的倔强:“若以后有需要再来找我也行……” 他的话戛然而止,然后眼角抽了抽,就看见慕白白往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叠的冥币,很豪爽的拍在了自己面前。 “这算是我给你的补偿,收着吧,再会!” 说罢,慕白白露出潇洒一笑,拍拍手转身走了,想来这些钱还是她坟头打劫了好几个孤魂野鬼得来的。 如今能给前夫哥作为补偿,也不亏就是了。 屋内被某个女人定义为不亏的年知行看着桌子上一叠冥币,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神色复杂到眉头能夹死苍蝇。 其实一个月来,他就觉得这女人越发不对劲起来,有事没事总喜欢往深山老林里钻,说什么替天行道,又说什么吸取日月精华。 看来,是脑子受了刺激。 第2章 她乃堂堂阴差大人 等慕白白完全适应了地面生活之后,整个人犹如泄了气的气球。 托着腮帮子颓丧的坐在青石板,哦不,某位瑟瑟发抖的小鬼石碑上。 想来她慕白白,乃地府老大阎王爷的亲闺女,任职阴差要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许是小日子太舒坦遭人妒忌,这才被穿了小鞋,被整到了人间,当起了活阴差! 而她的这具肉身,说来也是非常有来历,乃是赴行城投的总裁夫人。 只不过,前段时间这婚被她给离了。 如今说白点,她就是一穷二白,啥也没有。 “白白,久等了吧~” 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随即出现一个比之声音更甜的女孩。 穿着一条白得不染纤尘的裙子,脚上的红绳绑着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见她起身露出四四方方的小石碑后,方岐微的脸色怪异的顿了顿,片刻后,拉着慕白白快走了好几步。 压低的声音又急又慌 “哎呦,我的白,那可是坟头,你就是再累也不该挑那种地方坐不是?你身体本就孱弱,回头可别生病了!” 说着,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些,带着她一路往宿舍的方向而去。 没错,宿舍! 大三的学生宿舍! 原本的慕白白正是一名大二的学生,在发生了意外之后也是保留学籍。 在她一系列神神叨叨的骚操作之后,年知行转头就将人塞回了学校,还是慕白白原来的班级,为此他还捐了几十万册珍藏版书籍。 就为了让她回学校,回炉重造! 对于慕白白来说倒是正中下怀,反正她没有地方去,也需要一个身份来掩护自己,如今打瞌睡了就有人送来枕头,她表示必须得欣然接受 慕白白学的专业是艺术类,也就是京大最昂贵的一个专业类学院,光是一学期的学费,就是普通人家好几年的生活费。 而她的身边,围绕的同学自然非富即贵,就拿她宿舍而言,一共四人的房间,除了她,随便一个家世背景拎出来都在当地排名不斐。 就身侧这拉着她,甜得牙疼的方岐微,方家独女,京都本地人,要说方家乃是京都医药的龙头老大,就连她的未婚夫,那也是…… 算了,不值一提。 毕竟方岐微自己都说了,这个未婚夫形同虚设,也不过是顶着婚约的帽子,私下各自玩的多花,连身边的朋友都咋舌。 此时,方岐微一边拉着她,一边同她说起那座坟的来历。 “那个坟可不简单,以前那里是学校的情人坡,后来一个高二的女学生,被渣男分手,吊死在了那里……” 她一停顿,咽了咽口水,总感觉后脖子凉嗖嗖的,忍不住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才继续往下说。 “结果到了第二天,情人坡就无缘无故出现了一座坟!” 这么说起来是邪门了点,但落在慕白白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她同情的看了一眼被吓得不轻的小甜妹,拍了拍人家紧拽着自己的手。 “没你说的那么邪乎,那个坟早就有了,当年山体滑坡把它给盖在了土坡下,后来一场大雨又给它冲出来了,就这么简单。” 方岐微被这番解释说的一愣,漂亮的杏眼忽闪忽闪的看着她,里面藏着疑惑惊诧各种情绪。 “怎么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慕白白又拍了拍她 “别怕,那个鬼没有恶念” 若是有,她方才就已经收了它,哪里留得恶鬼在她眼皮子底下为祸人间。 可这话在方岐微听来,多少就有点神神惚惚了。 她的慕白白原本是那么的柔弱,怎么生了一场病变得如此…… 嗯,神经质 听说当时她回来学校的时候,校长还不乐意收,婉拒了。 当初方岐微本来想找找自家关系,还没有等她找,慕白白已经坐在教室听课了。 两人回到宿舍,谁也没有再提情人坡的那座坟包。 宿舍一共四个人,其中方岐微是她的邻床,关系也最为要好,另外两人一个性格孤傲宛如高岭之花,一个性格内敛,乖巧的像只鹌鹑。 孤傲者年溪淼,因为五行缺水,所以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内敛者周磬书,时常戴着一副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平时独来独往惯了,并没什么存在感。 慕白白的眉头从进门起便一直紧锁着,一直等看到从浴室出来的高挑身影时,这才恍然。 就如今这刚出了三伏没多久,能让宿舍温度这么低,可真非邪祟不可。 感受到直勾勾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直打哆嗦的年溪淼不悦的抬起眼,瞪了过去。 “看什么看!” 慕白白能告诉她,自己在她后背看到了一只觊觎她的男鬼吗? 看在她是自己前小姑子的份上,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别走夜路,最好去求个平安符” 年溪淼本就不喜欢慕白白那副柔弱不堪的样子,破个产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似的,现在又莫名其妙来诅咒自己,更是讨人厌。 年溪淼的不爽都挂在了脸上,手里的洗脸巾重重往桌子上一拍,就冷嘲热讽的开腔。 “都说你人清醒之后头脑就不太清楚了,我今日倒算是见识到了。” 慕白白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往她身后看去,那只鬼应是刚死了不久,没什么鬼力,但是死相凄惨。 此时正龇着大牙,露出死时的模样吓唬她。 见慕白白连眼睛都懒得眨一下,那鬼愣了愣,又做出一副更可怖的模样,连眼球都掉了出来,堪堪挂在脸上。 “信不信我收了你?” 她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那鬼听懂了,见她掌心浮起的金光,吓得嗖一下没了身影。 切,怂鬼! “慕白白,你真的有病,赶紧去看看脑子吧!” 年溪淼以为她那句“收了她”是对自己说的,像炮仗遇火,嗖的一下炸了。 就听她问:“是不是背上轻多了?那黏糊糊的感觉也没有了?” 听之,她宛若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呆滞了片刻。 慕白白是怎么知道的…… 一股寒意从她脚底直蹿而上,瞬间席卷全身,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她支支吾吾的说,声音却越来越小,也没了方才的气焰,汲着拖鞋噔噔噔的跑回了自己的床上,拉着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实。 这几日她确实察觉有些不同,明明九月的天气,她却冷的穿上了长袖,不仅如此身上还总感觉黏糊糊,好似有什么恶心黏腻的东西附在了她的肩膀。 这是她今日洗的第三个澡,越洗她便越害怕,硬生生将周磬书从舞蹈房拉了回来,陪着自己才敢去洗澡。 但这事,邪乎就邪乎在,看到慕白白之后,一连几日的不适感,突然就没了,也不冷了…… 年溪淼打了个哆嗦 不可能不可能,都是巧合,那柔弱的小白花懂什么。 第3章 年溪淼的桃花煞 第二日,年溪淼的情况比之前一日要来的更糟糕一些。 原本秀丽张扬的面庞上,染上了阵阵黑气,从印堂一直到眼睑下方,一圈很明显的鬼气。 她没什么精神,被方岐微叫了好几次,才艰难的睁开眼睛,步履沉重的往前挪。 疲惫,从脚底到头顶,每一处都软得提不上一丝力气。 “你这是通宵了啊!” 方岐微也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从开学到现在,只要是见到年溪淼,就是一副精致得随时要去走红毯的样子。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萎靡不振的年大小姐。 年溪淼耷拉着肩膀,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任谁看了都会说一句她好疲惫的模样。 “这一觉睡太沉了” 沉到睡了将近十个小时,也没有睡饱。 “那第一节可是灭绝师太的课,你别迟到啊!” 方岐微同情的叮嘱,换好鞋子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又一圈,越看越满意。 也不知道年溪淼听进去了没有,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就随时会睡去。 一道清幽的声音适时插了进来 “昨晚是不是又梦到那个对你纠缠不清的人了?” 还在缓步行走的身体一顿,片刻后,她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力量,猛的扭头看向说话的慕白白。 眼里的不可置信几乎就要溢出来,她满眼的红血丝,瞳孔里除了震惊,还有隐隐的恐惧。 视线相撞,相比之下,慕白白可太淡定了,眼里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你……你……” 年溪淼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 慕白白言简意赅:“你中了桃花煞” 原本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桃花劫,结果发展到了如今,却演变成了要命的桃花煞。 年溪淼依然是不信,又恍惚的觉得好像极有可能。 这一切还要从那个对自己表白的烂蛤蟆开始,一切变得越来越不可控。 不对! 一阵激灵,让年溪淼瞬间找回了自己的力气,强打起精神往洗浴室走。 边走边传来她有些气急败坏,却又难掩慌乱的声音。 “我只是最近太累了,你别乱说!” 就是这样的,最近为了考雅思,她太累了才会这样。 也真是见鬼了,有那么一刹那,差点就信了那个女人的鬼话。 她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这世界上哪里来的神神鬼鬼,不过是那个女人脑子不太好使,这里胡说八道罢了。 见她不信,慕白白也只是摇摇头。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的啊! 方岐微也一脸便秘的表情走过来,只当慕白白又发病了,拽着她就往外走。 “诶,白白我和你说,你神叨叨的这套可别放在溪淼的身上,她听不得这种鬼闻怪谈。” 回头自己真得盯紧点,别真让白白把人家年大小姐给惹毛了,见识见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 一整天,年溪淼都过得浑浑噩噩,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见她没精打采,主动提议晚上去放松一下。 想想自己最近高度紧张的学业,恰逢周末,年溪淼满口就答应了下来。 也好,是该放松一下了。 当晚,许是想起不久后的狂欢,浑身没劲儿的年溪淼终于提起了一点精神。 打扮得新潮奔放,脚上踩个小高跟就要往外走,被拎着一个外卖盒的慕白白拦住了去路。 “都……”要死了 慕白白想了想,改口道:“都这样了,怎么还要浪?” 年溪淼翻了个白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别以为你是我嫂子就可以对我这么说话!” 慕白白一怔,所以自己离婚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连年家这位大小姐都不知道? 不过很快她就想通了 也是,平日里年溪淼见了年知行就像耗子见了猫,向来是有多远就躲多远,此时消息闭塞也实属正常。 她弯了弯唇,人畜无害的小白花长相毫无攻击性,和浓颜系的年溪淼截然不同。 年溪淼一噎,自己这一拳是打在了棉花上,对方压根不care自己。 她有些不高兴的伸手要去扒拉 “让开,别挡道” “要出去可以,这个平安符带上,否则今晚你就是有命出去也没命回来了!” 慕白白原本白开水一样平静无波的嗓音忽然就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两根葱白纤细的手指夹着一个被折成三角形的平安符,黄色的符纸在灯光下仿佛都发着金黄色的光。 这气势一下子就将年溪淼给唬住了,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走出了宿舍楼,而她的手心里,正躺着那一个平安符。 平安符拿在手里的那一刻,身上的负重感以及疲惫好似即刻消散了些许,也正因为如此,原本伸向垃圾桶的手,又缩了回来。 算了,这个毕竟是自己哥哥的老婆,若是自己不乖乖拿着,只怕这个小白花又要去“告御状”了! 纸醉金迷的酒吧,摇曳婀娜的舞池,刺破耳膜的音乐。 一切都让人忘记烦恼与疲惫,深深沉醉其中。 年溪淼喝了点酒,酒精上脑的一刻,将自己完全融入在了这场狂欢中。 舞池中,一双手时不时抚过她的腰肢,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你好美,好美,好美……” 男人猥琐的声音穿透了炸裂的音响,直直落在她的耳中。 年溪淼浑身一个颤栗,惊恐的瞪大双眼猛然向四周看去。 是这个声音,没错,这个声音她可太熟悉了。 可是环顾一周都没有看到一个异性,全是女的 女的…… 那这个声音? 或许是自己太累了 旁边有小姐妹拉她继续陷入狂欢 年溪淼心不在焉的继续,果然没有再听到什么怪异的声音。 就在她松懈下来,认为是自己听错的时候,那梦魇一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做我女朋友,让我好好爱你,让我好好疼你……” “啊……” 年溪淼尖叫出声,尖叫声很快就淹没在了音乐中。 这次她听清楚了,不是幻觉,她真的听见了,那猥琐的声音,是他没错,是他…… 之前慕白白的莫名其妙,突然对自己说那些神神鬼鬼的话,在此时无限放大。 她跌跌撞撞的挤下舞池,踉跄的往外跑。 她要去找慕白白 立刻,马上! 就在她冲到酒吧玄关时,一道刺目的远光灯直直射了过来。 满目的白将她笼罩住,立在地上的双脚足有千斤重,再也挪不动半分。 耳边那笑声越发猖狂 “下来陪我吧,来吧,来陪我……” 不要,不要 她才二十一岁,她不要死。 【要出去可以,这个平安符带上,否则今晚你就是有命出去也没命回来了】 小白花,我听话戴着平安符了。 小白花,救我! 第4章 腿软,抱我 碰 刺耳的撞击声响起,方才失控的车子直直撞上了酒吧的护栏,抵着一辆价值不菲的布加迪之后,在离年溪淼不足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驾驶位的人软绵绵的趴在安全气囊上,车子冒出一丝白烟。 年溪淼吓坏了,睁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车辆,连呼吸都不会了。 “淼淼,淼淼……” 有一道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不同于梦魇的猥琐下流,透着磁性与低沉,掺杂着浓浓的担忧。 吓坏的年溪淼讷讷的抬起头看他,没有聚焦的瞳孔空洞呆滞。 这模样倒给他吓得呼吸一滞 “淼淼,你别吓哥哥” 这年溪淼要说从小到大,除了她亲哥年知行,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以前手捏蜈蚣也不见得吓得两眼无神。 半晌,年溪淼一口气缓过来,低下头手忙脚乱的翻找着什么,最后只翻出了一撮灰。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撮灰看了一会儿,最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祁鸣知道她吓坏了,眼神阴鸷的略过那辆撞变形的车子,落回她头顶时,又只剩担忧。 “好了,别怕,没事了” 她是任何话也听不进去,一顿嚎啕大哭之后,连半死不活的司机都被救护车拉走了,才打着哭嗝缓过来。 “啧……丑死了” 祁鸣拍了拍自己被哭湿了一大片的衣服,扶着她的肩膀将人送远了些。 “你嫌弃我”她都这么惨了,他居然还嫌弃自己…… 年溪淼作势又要哭 祁鸣头疼的摆了摆手 “行行行,没嫌弃,你看看我都没哭”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那辆布加迪威龙,来之前虎虎生威的豪车此时已经被撞了一个深深的凹槽进去,连带着副驾驶也严重变形。 年溪淼瘪瘪嘴,又想起方才的车祸,后怕的劲儿还没有过去,尤其现在还没有护身符。 呜呜呜,想想就离死亡好近。 “哥哥,送我去学校” “我车都……” 拒绝的话被她耷拉下的嘴角给堵了回去,祁鸣无奈的点点头,认命的连说了三个好。 “行,这里等着”他去弄辆车还不行吗? 才一转身,衣摆又被扯住了。 祁鸣:? “又怎么了?”这个祖宗是真伺候不起 “腿软,抱我” 她怕他一走,自己真的会因为莫名其妙的意外死掉。 没过多久,祁鸣原本所在的包房便从外向里给踹开了,狂欢的包厢短暂的安静后,脱口而出的脏话在看见高大的身影时,戛然而止。 一个个见鬼的盯着门的方向 向来洁身自好的祁哥,抱,抱了一个女人? 究竟是是怎样美若天仙的女人……呃,算了,当他们没说。 在看见年溪淼那张糊了一脸的面庞时,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包厢里只有男人冷淡的声音 “车钥匙给我” 祁鸣不耐烦的踢了踢最近的那一个,在拿到钥匙后又一语不发的转身走了,留下一道道探头探脑的目光。 “那人是嫂子?” 被问的人一脸便秘 “也不能够吧” 那模样,除了能看出是个女人,还能看出个啥。 …… 慕白白睡得正香,猛的被扒拉了一下。 “小白花,小白花,你快醒醒” 头顶的灯被啪的一下打开,一下子没适应光亮的慕白白没缓过来。 等待看清实物,入眼的便是一张调色盘一样的鬼脸,还披散着一头漆黑的长发,摇摇晃晃的垂下来,还凑的极近。 “啊……” “啊……” 慕白白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惹的年溪淼也跟着被吓到了。 等两人回过神,慕白白才拍了拍胸脯。 呼,差一点,差一点这货就被自己一巴掌拍飞了。 “快,救我,救救我” 宿舍其余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平日里这年溪淼最是清高了,这会子怎么会突然像受了刺激,寻求起白白的庇护? 还真是睡太久了,梦没醒。 她们搓搓眼睛,继续看慕白白淡定的从被窝里起来,在床上坐的板板正正。 “现在肯信我了?” 年溪淼很肯定的点点头,生怕因为自己的弧度不够大,而信服力不够似的。 “那和我说说前因后果,嗯,就那个对你死缠烂打的男人,刘辉” 光是听着这个没有什么辨识度的名字,年溪淼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抖着嘴皮子开始讲述。 “之前,我去参加学校的联谊……” 本来那天她是不想去的,可偏偏她还是去了。 也就是那一场联谊,让她被那个该死的刘辉给惦记上了。 联谊还没有结束,她就因为无趣借口走了,没走多远,身后跟来了一个中等身材,一脸痘痘的油腻男。 男人就是刘辉,开口就说他是本地人,住在西郊的拆迁区,拆迁分了六套房子,说到后面,他甚至还甩甩头发说以后结婚了,分一套在她名下。 年溪淼无语极了,要说西郊那块地皮还是她大哥投资的呢,她嘚瑟了吗? 这个小小的拆迁户还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当即她便拒绝了。 本来也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结果刘辉就像是橡皮糖一样,缠上了她,甚至觉得她现在表现出来的矜持只不过是吊着他,还自命不凡自己魅力无人可当。 张口闭口就是六套房分她一套 年溪淼良好的家教都忍不住爆发,自小混迹的上流圈子,什么时候遇上过这种不堪的事。 她拒绝了一次又一次,拒绝的话一次比一次难听,态度一次比一次果决。 到后面这刘辉又不知从哪里弄来她的联系方式,最让人头疼的是她拉黑了一个,他再换一个,不厌其烦。 既然拉黑没用,年溪淼索性换了号码,可阴魂不散的刘辉还是能联系上,还大言不惭的说,这就是命运的羁绊。 年溪淼简直想骂娘,去你的羁绊,她和这种超自负的人能有什么羁绊! 怒不可遏时,她从家里调了两个保镖,这下子终于安静了。 靠近不了的刘辉气急败坏,发疯一般半夜打电话威胁她,若是不和他在一起,他就去死。 恶毒的话她没有说,直接厌恶的断了电话,再一次将陌生的号码拉黑。 值得深思的是,从那一天起,刘辉刘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了,仿佛从她世界消失了一般。 年溪淼终于松懈下来,这久违的正常人生活,她是好久没有体会过。 可接踵而来的,就是一系列怪事,一直到今天,她差点为此丢了命。 那种侥幸的无神论再也维持不下去,被她亲手打破。 宿舍的其余两人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唯有慕白白一脸淡然。 “嗯,他死了” 第5章 泡发涨的尸体 年溪淼脸色难看 脑海中想起那天晚上的电话,有些不可置信对方会是那么极端的人。 不过他死了,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难道真因为自己不答应和他交往,现在就要搭上命吗? 年溪淼欲哭无泪 到底是怎样的坎坷的人生,要经历这样的无妄之灾啊。 “那现在,怎么办啊?” 如今的也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慕白白身上 好在,她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年溪淼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眼睛亮闪闪,从未如此觉得面前的小白花如此迷人。 慕白白清了清嗓子,好以整暇的端了端身子,赚钱的机会来了。 “那么,现在先来谈谈筹码” 年溪淼一愣,显然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的生死关头,这小白花居然俗气的谈起了钱。 好好好,她年家大小姐还能缺钱不成。 “要多少,说!” 慕白白点点头,孺子可教也,掰扯着手指头开始和她算账。 “之前替你挡灾的护身符,一千,替你解决桃花煞,十万!” 她一脸正色,说出的金额惹的年溪淼好一阵无语。 还以为她大费周章的提这么一嘴,是要狮子大开口呢,结果,就这? “我年溪淼的命就值这点钱?” 她轻哼一声,又继续往下说:“怎么样也得一百万” 若不是不想和大哥交涉,这金额怎么也得抬到千万起步。 “就这么说好了,给我处理了这事,我支付你一百万!” 好好好,还有自己把头伸出来当大冤种的,既然她年大小姐都要求提高筹码,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两人一拍即合,看得床上两个宿友相顾无言。 在这一刻“自抬身价”被具象化了。 回到正事上,年溪淼的状态确实受到了影响,被阴气缠身了一段时间,如今阳气弱极。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她现在只身站在僻静之处,会立即被鬼怪带走。 刘辉自杀之后,对年溪淼的喜欢就化成了执念,没日没夜的缠着她,生生将这桃花劫熬成了桃花煞。 若不是今晚她有那个地府出品的平安符,小命,休矣! 慕白白掐了掐手指,眼里闪过了然。 “在人工湖” …… 十五分钟后 一个淡定的慕白白同行跟着两个半信半疑,纯属凑热闹的方岐微以及周磬书,身后被瑟瑟发抖的年溪淼扯着,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个嘴里嘟嘟囔囔的宿管阿姨。 人工湖安静的出去,只偶尔几声知了。 “这哪里有什么死人?人死了都得浮上来,你们看看,这湖虽然大,可也没有遮挡,好看的吧?没事回去睡觉吧,别一天天净折腾我。” 宿管阿姨第一个开始发牢骚式炮轰,作势就要将几个人带回去。 “在那边” 她抬腿又往木桥处走,几人亦步亦趋跟上,宿管阿姨又怕她们出事,这几个金疙瘩,她是一个也惹不起,又只得跟了上去。 越走近,年溪淼就越害怕,腿脚都软得差点挪不动道,那股冷进骨子里的寒意,阵阵侵袭而来。 慕白白适时抬手往她身上塞了一道符,那股置身阴间的诡异感才消散。 她又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根竹竿,递给了走在最后的宿管阿姨,指着桥下一处就道: “尸体在这” 宿管阿姨浑身一僵,硬着头皮接过竹子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一起的还有两颗好奇的小脑袋。 灯光折射下的水面看不清楚,只见黑乎乎的一团,应是水草等水生物。 但是被慕白白这一说,几人只觉得那股怪异的味道,越来越重。 三个人同时头皮一紧 还是宿管阿姨率先开了口 “有什么死人,就是水草,大晚上不睡觉这里唬人,你这丫头,就会折腾我,要真是死了人这么多天会没有人发现?” 她絮絮叨叨的一边嚷嚷,一边拿着竹子往下面戳戳搅搅,戳着戳着,神色就开始不对了…… 另外一边,睡得正香的校长被一通催命的电话吵醒,迷迷糊糊间就听见电话那头说他摊上事儿了,学校死人了。 校长一下子被惊醒,说自己赶紧核实情况,等电话打到学校的值班老师那,对方比自己还懵,更表示学校今晚一切正常之后。 校长又将电话拨了回去,一问才知对方名唤慕白白。 就是那个刚复学,就指着他说最近霉运缠身,仕途不保的学生? “要是我报警您再来,可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对方的声音幽幽飘了过来,校长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好你个慕白白,现在越来越过分了,等我……” 嘟嘟嘟…… 校长气焰一下子熄了,这是挂了? 好好好,等他去学校逮着那无聊的学生,非得让年先生连夜将人领回去。 这次就算不领回去,也得好好想想哪里需要修缮的。 嗯,就情人坡那里,或者经管学院…… 而这边,宿管阿姨显然已经发现了什么,表情由最开始的无奈,到如今的惊悚,将将拿着竹竿不敢再动,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直挺挺的杵着? “这不会真有问题吧?” 方岐微小声的问,原本她就是不相信白白口中的找尸体,才连夜起床跟着来的,如今一切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好像也不由得自己信或不信了。 “那个缠了年溪淼好久的刘辉就在这里,爱而不得跳湖了” 她轻描淡写的解释,随手接过宿管阿姨手上的竹竿,谁也没有注意到有那么一刹那,她手握的地方闪过一道微弱的金光,转瞬即逝。 方才还被缠住的竹竿,在她的手中变得灵活轻巧,只见水中被剥开层层水草之后,缓缓浮现出一具被泡的发涨的尸体。 脸向下趴着,是具男尸无疑。 尖叫声此起彼伏,紧随着就是阵阵呕吐,只有周磬书捏着鼻子眼睛发亮的看着慕白白。 “白白……你好厉害啊” 突如其来的夸赞惹的她一时无措,也就…… “还好吧……” 慕白白挠挠头,怪不好意思的。 忽的她眸光一凛,朝着年溪淼的方向打出一阵掌风,阴风吹过,带着破肉的声音。 刘辉的鬼魂险些被排散,好半晌才又重新凝聚成他破败不堪的模样,掉出的眼球随着他的挪动而晃动,脸上被鱼啃得坑坑洼洼,可见几缕碎肉。 身后发出声声干呕,是周磬书。 顾不得她迟来的反射弧,慕白白抬手,指尖金光朝着刘辉而去,将他桎梏住,再也挪不动分毫。 “放开我,放开我” 第6章 我就说你摊上事儿了吧 “刘辉,你和年溪淼之间本就是你一厢情愿,如今你自愿放弃生命,和人间的一切自是没有任何关系,如今却不去地府报道依旧来祸害阳寿未尽之人!” 慕白白的语气冰冷,脸色更是不好看。 这个刘辉虽然死了才堪堪几日,却已经凝聚了很深的鬼气,再这么放任下去,不过月余就会变成怨气很强的地缚鬼。 刘辉仍旧不知悔改,得到年溪淼已经成了他很深的执念,哪怕变成了鬼,想的也是弄死她,继而把她困在自己的身边,死也要拉她一起。 “我不管,我喜欢她,她就是我的!” “冥顽不灵” 刘辉扭了扭嘎吱作响的脖子,将眼球塞回眼眶里,痴痴的看着年溪淼的方向,目光贪婪又偏执。 “我哪里不好,她只不过暂时没有发现我多优秀,我从小成绩就好,考上京大最好的学府本就前途无量,如今家里拆迁还有六套房,她如今没有出社会不知道钱的重要性罢了,像我这样条件还痴心一片的人,她哪里找?” 说着桀桀的笑出了声 “我缠着她,不过是怕她以后后悔,错过了我这么优秀的人” 慕白白越听眉毛拧得越紧,她简直要听吐了,这是什么满级普信男,没有照过镜子的吗?怎么能说出如此臭不要脸的话来。 什么好女怕缠郎,那对方至少也得相貌堂堂。 “废话少说” 弹指间,莹润的金光在她指尖流窜,在她掐了一个诀之后,准确无误的飞向刘辉,一圈圈的缠绕在他的身上,越是挣扎就捆得越紧。 灵魂被绑得扭曲,缚鬼链烫的他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刘辉自从死后还是第一次尝到痛苦的滋味,深知自己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便想化作一缕黑气溜走。 奈何这地府出品的缚魂链,哪怕是他化成鬼魂,也将其捆得密不透风,如捆实物。 刘辉这下就真的害怕了,嘴里嚷着放开他,疼得满地打滚,链条撞击在地上,发出阴沉的声响。 几人看不到鬼魂状态的刘辉,只感受得到迎面扑来的阴气,还有那凭空出现的铁链声,每一下都诡异至极,就这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唯独周磬书的阴阳眼能看到满地求饶的刘辉,和泡涨的尸体不同,那鬼魂恶心的很立体,视觉冲击更强烈。 但就是这么一只可怖的鬼,在慕白白手下,被她送进了一个黑洞。 在消失之前,隐约可见黑洞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转瞬即逝。 眼前这个,笼罩淡淡金光的慕白白,和曾经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慕白白,果然判若两人。 就见她拍了拍手,转身冲着众人笑了笑。 “刘辉已经送走了” 大家明白她的意思,可是旁边的人工湖里,还飘着刘辉的尸体,还是很难让人不害怕。 没一会儿,值班的老师赶了过来,由于跑的太急,连着眼镜都歪歪扭扭的戴在脸上。 听说尸体在湖里,还死了四五天,他起初并不相信,这片人工湖虽然不至于人来人往,可平日里还是有不少学生来这里拍照打卡。 要说死了好几日,怎会没有人发现? 可确确实实的,一具泡发的尸体,就漂浮在湖面上,他的眼皮子底下。 接着而来的是校长,灯光不算亮,胖乎乎的校长一眼还是看到了那小白花一样的慕白白。 还是那般纤瘦孱弱,在黑夜里站得板板正正。 好好好,这时候又乖巧懂事了。 校长即将说出口的斥责,被值班老师拉着去了木桥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看样子还真的是死了好几天” 校长脸上的肉都跟着抖了一抖,顿时脑仁突突直跳。 他没有想到是真的死人了,这人虽然身份不明,死因也不明,可死的地方可是在学校里啊! 还好是在晚上,这要是白天,人多口杂的,传出来都得影响明年的招生。 慕白白走过来 “看吧,都和你说摊上事儿了吧!” 从入学那天就已经告诉他了 校长吭哧吭哧的喘着气 “你怎么知道这里出事了?” “我算出来的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校长又问:“那你算出来死者怎么死的?姓甚名谁?” 还算出来,年纪轻轻脑子便不太灵光,十几年的学习,愣是没将她培养得根正苗红。 慕白白也不怕他不信,言简意赅的挑着重点讲。 “刘辉,自杀的,土建本校生。” “你怎么知道的?”校长狐疑 这个尸体可还趴着,一看不到脸,二看不到身形的,怎么就笃定这是刘辉了? “他告诉我的啊” 校长:…… 他都死了他怎么告诉你的? 算了,这等警察来,一切还是要查的,等查了之后,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还好现在没有天亮,他必须等天亮前处理完这件事,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等警察来的间隙,校长又去询问起宿管阿姨。 阿姨磕磕巴巴的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她们又是如何发现尸体的,归结出几个字:慕白白算出来的。 校长又是一噎,干脆什么话也不说,站在一旁和值班老师抽起了烟,两个沉默不语的男人莫名就透着一股沧桑感。 在警察来之后,尸体被抬了上来,朝下的脸被鱼啃嗤得千疮百孔,浮肿得已经出现了巨人观。 在经过初步检验,死者为男性,死亡时间五天,身长170cm,约莫二十多岁。 在确定湖中为第一案发现场,且暂无发现他杀的痕迹,尸体便在警戒线中抬上了担架,被带回了警局进行尸检,进一步确认死者身份与死因。 而现场的人,被一一带回去录了口供。 次日,尸检出来,死者身份在dna匹配中,确与目击证人提供的刘某身份一致,正是京大大四的在校生。 死亡原因,排除他杀。 随着深入调查,又有了案件的相关进展。 在死者的通讯工具中,查出了他生前的最后一通电话,不仅如此,他其余拨出的通话记录,虽然号码各不相同,但注册者都显示为同一人。 艺术学院的年溪淼 第7章 蛮不讲理的刘家人 校长还在思忖,事情前后串联起来都在指证一件事。 就是那慕白白真会点玄学本事,从面相看出自己有劫难,到学生出事,结合宿管的话,越来越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了。 莫非她真不是脑子有病? 没等他多想,刘家人就闹上门来了。 校长办公室闹哄哄的挤进了二三十人,将里面堵了个水泄不通,还七嘴八舌的各自说着什么,吵闹得不可开交。 保安在后面拉扯,扬着嗓子让她们先出去,以免发生踩踏。 他们却是听不进半分的,推搡着就往里挤,拍着校长办公桌要他给个交代。 当了半辈子文化人的校长哪里见过这种泼妇骂街的阵仗,如今不仅印堂发黑,还头脑发昏。 “好了!” 他砰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身子撑着桌子前倾,浑身肃穆,摆出校长的威仪倒是唬住了他们,混乱的场面顿时安静如鸡。 “派个代表来说” 这群人是又披麻又戴孝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刘辉的家人,来找自己要说法来了。 既然要派个代表,有几个气势汹汹的亲戚挺着胸脯自告奋勇,最后还是刘母顶着红肿的眼睛走到了最前面,和校长面对面。 中年发福的女人剪着利落的短发,颧骨高耸,下颌骨也突出,光是看面相便知她不好惹。 女人开始介绍自己 “我是刘辉的妈妈,我们家孩子从小就懂事听话,平时除了学习还是学习,身边的朋友老师没有一个说他不好的,十里八乡的都羡慕我们有这么一个孩子……” 校长就这么静静听着她舌灿莲花的表述他们家小孩有多优秀,培养他成才花了多少积蓄,他们老两口呕心沥血过得多不容易。 校长视线从女人脖子上挪开,那里坠着一条足有手指粗细的金链子。 这日子果然是不容易 他一语不发,安静的聆听完女人的吹捧与卖惨。 反正人已经死了,多努力上进前途无量还不是她张口就来的事。 听了好半晌,刘母才终于讲到了重点。 “我们老两口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眼看着就要享清福了,结果我的孩子,就在你们学校出事了。” 说到这里,女人又趴在桌子上嚎哭了起来。 旁边的亲戚一句接着一句将来意抛了出来。 “你们学校要给个交代!” “对,我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赔钱就是!” 有人连体面的遮羞布都扯开,明目张胆的吃着人血馒头,向学校讹钱,张口闭口就是百万。 校长毕竟在位二十余载,还是维持住了基本的平静,等大家声音小了些,这才开口。 “对于刘辉同学的自杀,我们学校也感到很意外以及惋惜,大好年华的青年会主动放弃生命,警方那边的证据也表明了,刘辉同学的自杀与我校并没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校长的意思很明显,你家孩子是自杀的,和我们学校有什么关系。 家长一听学校开始撇清责任,又急了。 “我们人好好送到学校来,你们学校不该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吗?” “你还我孩子,他是死在学校的,怎么说和你们没关系” “天杀的,娘诶,我的命好苦” 呼天抢地的哭声掺杂着尖叫,声声让人烦躁。 以前见过这种场景还是在电视剧,当时他就嗤之以鼻这种泡沫都市剧才会出现这种人,如今看来,是自己浅薄,见识少了。 而更让校长没有想到的是,一连两天,他们都会来吵吵闹闹,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们学校得赔偿这条人命,不管人是怎么死的,总之他就是死在了学校。 校长头疼不已,这件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学校以及他个人,两方坐下来谈赔偿金额,更表示学校不是冷漠之地,但也不是放纵他们胡闹的地方。 学校愿意给予十万的慰问金,金额与家长预期出入太大,家长那边又不干了,第三天就在校门口拉起了横幅。 “奇葩家长” “哪有人在校门口大肆嚷嚷着儿子死讯的” 方岐微在宿舍嘟嘟囔囔的议论着此事,慕白白忽然伸出了个脑袋,盯着年溪淼就道: “你又印堂发黑了” 刚敷完面膜的年溪淼手一顿,心里比吃了苦瓜还要苦,从心里苦到了脸上。 “我是不是犯天罡了”她苦哈哈的说 怎么这劫难一茬一茬的来,还有完没完了。 连着方岐微也奉上了同情的目光 “没关系,有白白在,让你的印堂发黑说拜拜~” 慕白白又目光幽幽的转向方岐微,惹的她浑身一僵,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发问。 “难道,我也印堂发黑?” 慕白白摇头否定“这倒不是,是你正缘要来了” 可是红鸾心未动 也就是说,她的正缘还不是她喜欢的人。 方岐微眨巴眨巴眼睛,这么快就要来了,自己还没有上岸的打算,正缘就到了? 那她的正缘可不可以等等她,等她浪够了,再回头是岸? 几人在宿舍讨论年溪淼的印堂发黑所为何事,慕白白算了算,不见血光,她们也就没放在心上了,转而聊起了方岐微的正缘。 慕白白又掐了掐指头,算出对方非富即贵,福泽深厚,但情侣坎坷,有缘和和美美,错过此生孤老。 方岐微听了心里发怵,这么严重? 孤……孤老? 可是听白白的描述,富贵?福泽? 怎么听都像是大腹便便的油腻男 慕白白浑身一激灵,若自己的正缘是个这样的货色,那她宁愿选择后者。 而此时,某视频网站开始出现大量京大的负面新闻,许多闻讯而来的网红或是记者嗅到素材的味道,纷纷前来京大门口,试图找点爆料。 正巧遇到被保安拦在门外的刘家人,刘家人今日没有再拉横幅,因为校长找来了警察,若是再闹事就按寻衅滋事的罪名给他们关局子里去。 刘家人是老实了,可并没有死心,儿子已经自杀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白死,总得留下最后的价值。 好巧媒体网红带着摄影师前来,两方宛若王八看绿豆,就这么看顺眼,一拍即合。 小网红拍着胸脯保证:“阿姨,您有什么苦衷都可以告诉我们,回头给您发网上去,人多力量大,一定会有更多的人为您主持公道。” 刘母一合计这事不亏,不需要自己的本钱,还可以利用舆论将事情闹大,自己也不算寻衅滋事,立即表示自己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想要一个公道,不得已才这么做。 面对镜头,刘母立即孱弱得站不稳了,需要人扶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自己养大一个孩子多不容易,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苦命的女人。 听说自己越惨,网上的反响便越好,刘母便真假参半的演了一场苦情戏。 一发到网上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不明真假的网友一边倒的开始无尽的谩骂,纷纷要京大给个交代,更有甚者,跑到了学校门口伸张所谓的正义。 第8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尸检过后,刘辉彻底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加上校方提供了他自杀前的一段视频,时而状若癫狂,时而神情恍惚,以及同班同学证词。 刘辉平日里便是独来独往,抱着手机可以痴痴盯上一整天,大家都怀疑他精神方面有问题,如今他自杀了,大家除了唏嘘并无多少意外。 随着尸体被运回来,一起的还有刘辉的手机。 想起他同学的话,刘母早就觉得不对劲,拿到手机的那刻就开始翻看起来,她倒要看看这手机里面有什么,让她儿子一看看一天。 果不其然,这其中就是有猫腻。 相册里是各种偷拍角度的女孩,高挑又精致,这哪里是手机好看,分明是手机中的姑娘好看。 继续往下翻,足足有上百张这个女孩的照片,大量的背影或是侧脸,只有极少数的正脸,是被发现后的愤怒。 在刘辉手机的通讯里,排在最近的通话,被他备注成了“爱人”,刘母这才恍然,原来自己儿子这是谈恋爱了。 那为什么在刘辉死后她一次也没有出现,到底她和儿子的死有没有关系? 有亲戚猜测:“莫非是她将刘辉甩了,所以刘辉这才想不开的?” “这姑娘看起来就不像正经的,长成这样,会不会在外面勾三搭四?” “瞧瞧这一身行头不便宜吧,花的不会是我们小辉的钱吧” “我们小辉出事了,这女人是一次也没出现过” 她们围着手机,你一言我一语,刘母越听就越觉得可能,怎么看手机的照片,怎么觉得碍眼。 不行,不能让自己儿子死了也这么憋屈,受这个乌龟王八气。 “走,我们去找她问问清楚!” 她气势一拿出来,身上的横肉都跟着抖了抖。 …… 学校门口 “今天本小姐心情好,请你们去吃法国大餐,那个旋转餐厅vic座位如何?” 年溪淼心情很好,她一个业余的珠宝设计师,拿到了京都珠宝设计大赛的offer。 能进这个大赛,足以说明她的业余兴趣得到了专业认可。 年大小姐的嘚瑟明晃晃的挂在脸上,身心舒畅下,她就想花钱,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全场由年大小姐买单。 她们正讨论着待会吃完饭得去那附近新开业的商场逛逛,让嚣张的年大小姐血本无归。 年溪淼从鼻子里轻哼一声,语气更是轻慢。 “你们也不看看我背后的金主大大是谁” 那可是年知行啊,上了福布斯排行榜的男人,就是买下那cm商场也不在话下。 女孩轻快的谈话以及银铃一般的声音戛然而止,几个妇人拿着打印出来的相片对着几人比照。 “是不是她呢?” “看着有点像” “什么有点像,就是她!我刚还听见她说金主呢,哼,真是不知羞耻” 几人被拦了下来,莫名其妙被奚落了一通,任谁都情绪不太好。 “大婶你谁啊?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方岐微第一个忍不了,像炮仗一样挺身而出。 “不过我看你眼熟,哪里见过来着?” 对面有一人哼了一声,指着年溪淼就说:“这是我儿子的女朋友,我当妈的来看看,有问题问问她不行吗?” 三人默契的看向同样一头雾水的年溪淼 “你谈恋爱了?” 年溪淼耸耸肩,直接将拦路的几人归结为碰瓷。 “我也是刚刚知道我谈恋爱的” 方岐微这就气笑了 “乱认亲戚我是听过,乱认儿媳妇儿倒是头一遭,你儿子谁啊?别张口就说儿媳妇儿,你儿子配得上淼淼吗?” 小炮仗一出马,嘴巴就像安了机关枪,对着敌方就是一顿无差别的攻击输出。 那人也叉着腰,阴阳怪气的回怼。 “自己男人是谁都不知道,你是有几个男人?” “就是,长得一张不安分的脸,能有多老实” “诶我真……” 年溪淼伸手拦住她,疏冷的气质连多看她们一眼都嫌晦气。 “别理她们”这群人怪是莫名其妙的 原想绕过她们走,又被她们壮硕的身材拦了个结实。 “再挡着我就报警了” “报警?你报啊,你报去”妇女丝毫不怕 连校长那种见多识广的人都被她们搞得头疼,何况是几位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一场闹剧惹得不少学生驻足观望,指指点点的看泼妇骂街,既好奇她们是怎么认识产生矛盾,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 按照这群妇人的架势,这几个学生可能有苦头吃了。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她们手指头戳到慕白白的身上时,她忽然就倒了下去。 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周磬书已经跟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抱着“虚弱”的慕白白就开始哭。 “呜呜呜,白白你怎么样了,呜呜呜,如果她今天被你们气出个好歹,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几个妇人面面相觑,她们刚才很用力吗?怎么好好的就倒下了,她们这是被讹了? “哼,你别想诓我们,又不是豆腐做的” “你们懂什么,她昏迷了半年,才刚醒来,如今又被你们气出了好歹”方岐微跟着吼 年溪淼也冷淡开腔:“周围都是人证” 几个妇人这才慌了,还是刘母稳得住。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她自己身体弱,休想赖在我们身上,我们碰都没有碰到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行行行,叫警察来,报警!” “报就报” 看到方岐微真拿出手机,才按了一个1,她们就自乱了阵脚。 “报呗,和我又没关系,走走走,别赖到我们头上,这个丫头看着也是没什么福气的,别真死了” 年溪淼冷眸扫过,她们立即怂了,你拉我我拽你的走了。 一直等人走远,紧闭双眼的慕白白才睁开了眼睛,淡定得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方才还哭的撕心裂肺的周磬书也若无其事的擦了擦眼睛,又恢复到了以前小透明的状态。 方岐微看了直竖大拇指 “牛” 周磬书皮笑肉不笑 “用魔法打败魔法” 对付这种爱挑事的人,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长得这么眼熟,总感觉哪里见过”方岐微满脸不解,绞尽脑汁总觉得快要想起的时候,又说不上来是个谁 脑袋被轻轻拍了一下,慕白白翻了一个白眼。 “那是刘辉他妈” “哦,我就说哪里见过吧!”方岐微恍然大悟,直拍自己的大腿。 末了,还是不服气的怼一句 “说就好好说,还朝我抛什么媚眼” 慕白白:…… 奈何这张脸长得太过柔媚,抬眼水波流转,哪怕是翻白眼,看着也像是在抛媚眼。 用年溪淼的话来说,这小白花放在古代的青楼,花魁的位置无人可撼动。 周围人咋舌,没有想到00后的学生发疯起来连市井泼妇都不是她们的对手。 散了散了,这一局她们赢。 第9章 年溪淼被带走 拿到offer以后,年溪淼开始将自己投入到设计作品中,但之前的刘辉骚扰事件,从他到他的母亲,搅得她心绪不宁,完全没有构思的灵感。 为了寻找启发,她是四处奔波,从乡野到都市,再从坊间到生态,难免落单的时候就比较多,这碰上胡搅蛮缠的人机会便更大。 刘母坚持认为年溪淼是自己儿子的女朋友,也始终怀疑她和自己儿子的死脱不了干系,那既然是有关联的,就应该付出代价,比如:钱 刘母又联系上了之前在校门口录视频的网红,网红一见主动送上门的题材,积极又配合,慷慨的表示她愿意出手相助。 于是当天晚上,一个名为:“高材生自杀或有隐情”的小视频火了。 秀气的女网红坐在镜头前,绘声绘色的讲述她前阵子发的京大高材生跳河事件,还有后续。 这次刘辉被塑造成一个不仅成绩好,还对女朋友痴情不改的形象,女朋友要什么他都满足,这次女朋友要了天上的星星,所以他再也不回来了。 视频中,她放了几张偷拍的照片,脸被打了马赛克,但她斜挎在身上精巧的小背包,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身上背的可是爱马仕的菜篮子】 【现在的学生真虚荣,现在把男朋友都逼死了,她良心不会痛吗?】 【这女的也是京大的?这种品质的人是怎么进京大的?】 【这不是来上学的,怕是来钓凯子的】 【不得不说,这女的身材真好,能不能别马赛克,让大家看看这张脸】 …… 难听的话被屏蔽,留在评论区的只有声声质问与讨伐。 有的网友还打电话到学校要求开除此等恶劣的学生,电话接的多了,学校接到后面直接拔了电话线,这下安宁了。 更有好事的网友直接到学校,打听是谁竟辜负得一位大好青年为她殒了命。 网红的小视频点击量破千万,粉丝涨了十几万,催着要她更新后续,网红就这么突然红了。 在掌握流量密码之后,网红对刘辉自杀一事上显然更上心,推波助澜的一起声讨起他所谓的女朋友。 …… 年溪淼忙着奔波寻找灵感,压根没有注意到网上这些不切实际的流言蜚语,回学校的路上又被刘母给逮了个正着。 刘母见她落单,是说什么也要拉着她去给刘辉上香祭拜,年溪淼自是不去,被几个女人强制拉着上了一辆面包车,就这么带走了。 车子一路七拐八绕,在年溪淼被恶劣的周身环境熏得快要吐出来的时候,终于到了。 刘辉的老家 一个三室的平房,因为不常住人,墙体都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月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幽深。 被带到陌生的环境,年溪淼自然是害怕的,尤其是一眼看到灵堂时,她更是想掉头狂奔。 奈何双手被铁钳一般的力道桎梏,她白嫩的手臂早已青紫一片,他们也无怜惜之情,推搡的带着她往里走。 “你好好看看,里面就是我的儿子” “你得向他赔罪,给他守夜,才不枉他那么喜欢你” “他给你买的东西我们不计较,但是做人不能不讲良心,如今我儿子死了,你怎么能一次也不来看他,啊?” “我不去,你们放开我”年溪淼越挣扎,手越痛。 背后传来冷嗤声,动作更粗鲁了。 “不去也得去,去好好看看我那可怜的儿子!” 临时搭建的灵堂,挂着一盏白炽灯,照着下方的灵位,一个用黑色绒布包裹住的骨灰前是刘辉的遗像。 遗像前跪着家中的小辈在给他烧纸,是一个还在读初中的孩子,跪在那里瑟瑟发抖,不知是吓得还是悲伤。 刘母一进来就让小孩走开,将年溪淼按在地上,逼迫她烧纸。 “我可怜的儿子,年纪轻轻死了,我们都不能给他烧纸,你就在这里赎罪吧!” 刘母理所当然,找了家里两个最胖力气最大的女亲戚看着她。 如今刘家拆迁分了六套房,身边的亲戚也都巴结的很听她的话,跪着的女娃一有起身的动静,她们立即就上手将人按了回去。 年溪淼一抬头就看到了刘辉的遗像,戴着眼镜的脸好像无时无刻在盯着她,毛骨悚然的让她浑身起寒颤。 “你们这是违法的!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根本不认识他,刘辉就是一个变态跟踪狂!” “你这个贱人说什么!” 刘母走过去对着她脸就是一巴掌,年溪淼被打偏了脸,脸上火辣辣的疼,连着脑袋也嗡嗡作响。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野蛮的对待过,向来是父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逢人见了她谁不奉承几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她脸上招呼。 年溪淼抬头,眼神冰冷,即使对上刘母堪称青面獠牙的脸时,也毫无退缩。 “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儿子得女朋友,我也不认识他,你若是不放我回去,我家人追究起来,你估计承受不起。” “吓唬我?我是吓大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你也得给我好好这里跪着” 年溪淼早就被收了手机,变相的监禁在了这个简陋的灵堂,头顶的白炽灯时不时嘎吱两声。 向来骄矜的大小姐,此时气的浑身发抖。 “你凭什么囚禁我!无知不是你犯罪的借口” “和我谈起法律了?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花我儿子钱的时候怎么不谈谈法律!” 年溪淼都气笑了,对方一口一个自己花她儿子钱,殊不知自己一个月的零花钱,比之她儿子大学四年的生活费还绰绰有余。 知道对方不信,她还是忍着耐心强调一次。 “没拿出证据之前,你就是污蔑” “呸,不要脸的玩意儿,还敢提证据!老实给我这里待着!” 行,她是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口舌,她甚至怀疑自己再多解释几句,这妇女能再给自己几巴掌。 见年溪淼不再说话了,刘母这才满意。 这种年纪轻轻的姑娘,哪里是她的对手。 第10章 前夫哥,年溪淼出事了 而此时在宿舍的慕白白忽的睁开了眼睛 不好,年溪淼出事了 几乎是第一时间她就想到了年溪淼的亲哥,年知行。 这也是年知行在离婚后第一次接到前妻的电话,更没有想到她打电话给自己的目的,是为了告诉他年溪淼出事了。 年知行眉头拧了拧,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妹妹又闯祸了,可接着又听年溪淼语带严肃的说。 “这次是年溪淼的无妄之灾,请你务必要出手,也只有你的身份能镇压住那群刁民” 年知行越听越离谱,眉间深深拧成了一个川字。 主人位的男人一席黑色西装,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随意的放在桌子上。 偌大的餐桌上各精英大佬愣是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就连正常呼吸都生怕吵着他。 紧接着,在大家堪称乖巧的注视下,年知行嚯的站了起来,对着手机那端叮嘱。 “校门口等我” 说完,他挂了电话,冲几人颔首。 “抱歉,家里有点事情要处理,下次年某再组局请大家赏脸” “不不不,年总您有事先忙先忙” “年总路上慢点” 虽然论辈分这个不过三十出头的男人比他们还要小上一辈,可论实力,这年轻的总裁没有一个人敢小觑,就连中途离席这种轻慢的态度,他们也要客客气气的送他离开。 黑色的轿车精准的停在慕白白面前,刹车拉起了刺耳的抓地声。 京a 慕白白毫不犹豫的上了车 一上车她便开口指路:“西南方向开六公里” 男人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开着车。 年知行的车技很好,就算在市区将油门踩到近二百迈,也平稳得宛如穿梭的猎豹。 他细长的手抓在方向盘上,目光坚定又深邃。 “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年知行很忙,向来是不会关注网上的风吹草动,除了商政大事,其余八卦,他忙得无暇顾及。 慕白白缩回自己略带猥琐的目光,挑着重点同他说。 “前段时间学校死了一个学生,这个学生生前是年溪淼的无脑追求者,现在人自杀了,家长赖上了年溪淼,因为死者手机有大量她的相片,所以家长认为他们俩是情侣关系,现在应该是想讹钱,把年溪淼带走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带到办葬礼的地方去了。” 越听年知行脸上形色不明,周身散发的冷气让身旁的慕白白不寒而栗。 在京都居然有人敢动他年知行的妹妹 慕白白打了个哆嗦,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他们原本住的地方被你开发了,就是城郊那块地” “好,知道了,多谢” 车子在红绿灯停了下来,年知行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莫名就带了一股性张力。 慕白白视线不争气的又落在了他身上,从带着青筋的手,到性感凸起的喉结,最后是那张紧抿的薄唇。 前不久,他还用这个唇吻的自己…… 年知行猝然别过脸,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她的偷瞄。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问 慕白白歪了歪脑袋 “算出来的啊” 这些对于她这个来自地府的抓鬼大师而言,不是手到擒来的小技能吗? 后面喇叭响了起来,打断了男人探究的目光,也堵住了他想要问出口的疑惑。 夜晚 不知道刘母哪里找来了超度的僧人,围着年溪淼转了一圈圈的打转,一手拿着木鱼一手敲,嘴里念念有词。 每超度一圈,刘母的心就安定了一分。 都说年轻早死的魂魄,会搅得家宅不宁,是进不了祖坟的,如今她怕的也不是儿子能不能进祖坟之事。 只是说他人生结束了,自己人生还要继续,还是希望已故的儿子不要来打搅自己未来的生活。 所以今天才花了不少钱,又带来他最喜欢的女人,但愿儿子以后有不甘别来找自己,要找就找这个女人。 刘母神色阴毒的扫过垂着脑袋跪坐在地上的年溪淼 就在超度即将完成之时,虚掩的大门砰的一脚被蹿开,两排保镖率先鱼贯而入,紧接着是一道颀长的身影阔步而入,裹挟着浑身的戾气。 “谁!”刘母被这个阵仗吓到了,愣愣的杵在那,只觉得这个走进来的俊美男人,像是索命的阎王。 地上被折磨得心力交瘁的年溪淼一看到逆光而来的男人,顿时嘴角下耷,心里的委屈倾巢而出。 “大哥”欲语泪先流 豆大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如断线的珍珠哭的视线模糊。 头顶落下一只温热的大掌,还轻轻的揉了揉,随后她整个人落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男人不过是一个眼刀过来,刘母就被吓到了。 这人气度不凡,一身的贵气,一看就是个大老板,和她平时接触的人都不一样,这是真正的有钱人。 难道还真是这女人的哥哥?自己专横了半辈子,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是你抓的我妹妹?” “误会,都是误会,两个孩子,在,在交往,我孩子已经没了” 刘母突然就哭了起来,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当真那么难受,越哭越伤心,直接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尤其还是在灵堂,哭声显得愈发凄厉。 年知行冷冷的目光扫过来,不曾在她面上停留片刻,敢动他的家人,就得付出代价。 “之后的事情我会让律师和你交涉” 说着,他抱着人转身往外走,在门外和伸着脖子往里看的慕白白视线相撞,她清澈的眼睛眨了眨,担忧之余尽是愤怒,让年知行有片刻的恍惚。 “等我一会,我就回来” 说着,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去。 年知行将年溪淼放在副驾驶,等人的间隙检查了一番她身上肉眼可见的伤口,目光触到她手腕上的大片青紫时,一片寒凉。 虽然他平时对这个妹妹比较严厉,却是未动过她一根汗毛,如今这伤痕显然是被掐出来的,可见妇女用了多大的力气。 “事情交给大哥,这几日你也别去学校了,想去哪我送你去” 学校定然是不安全的,至少在他处理完这件事之前。 年溪淼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听自己大哥这么问,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去祁鸣家也可以么?” 第11章 送到祁鸣家 年溪淼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提,自己的大哥在抿着唇思忖了片刻后竟然同意了。 这正中下怀,年溪淼方才还怎么都止不住的眼泪戛然而止,平时她都没有机会接触到男神,这会子大哥就要把自己送过去他家了? “大哥,你是我亲大哥!” 年溪淼破涕为笑,朝他伸出双手就要拥抱,被无情的躲开了。 “别做出格的事”他出声警告 “我保证,但是你要迟点来接我” 年知行既无奈又有些好笑,自己的妹妹对祁鸣那点心思,从她读小学六年级开始就藏不住了,原本只以为那是少女情窦初开,单纯喜欢好皮囊的异性,可是这份见色起意的喜欢,居然维持到了现在。 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他们是从小到大的兄弟,年知行深知祁鸣的想法,他性子虽是仗义洒脱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却因为母亲的缘故极为反感商业联姻,更不会将就自己的感情。 而自己的傻妹妹,在祁鸣的眼里,不过只是挚友的妹妹,也是他的妹妹。 这次若不是自己要去国外开拓一个盈利点很高的市场,他绝对不会同意年溪淼的提议。 也好,虽然祁鸣不喜欢她,但绝对会护好她。 等慕白白回来,年溪淼已经从被泪流满面到满面荣光了。 慕白白暗暗称奇,这前夫哥哄人的本事还真不小。 “和她道谢”男人沉声开口,打破安静 如今年知行还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大不如前,印象还停留在之前,自己的妹妹对自己的妻……前妻很是不喜,可以说将她俩放在一起就是针尖对上了麦芒,火星撞上了地球。 这次若不是慕白白告诉自己年溪淼出事,只怕她有的苦头吃。 思及此,他的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要是对方是个男人,今天的事情就不是这么处理了。 而他的话也同时让两位女生愣了一下,两人对望一眼,年溪淼又开始后怕了。 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女生,平时被保护得极好,倒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就连之前慕白白提醒自己印堂发黑,又附带了没有血光之灾,她便没放在心上了,若是多安排几个保镖,也不会让那几个妇女这般欺负了去。 想着想着,她鼻子又有些发酸。 “白白,这次谢谢你,但是你看看,我的印堂还黑吗?” 白白?不是小白花? 年知行有些疑惑的从后视镜瞟了一眼,印堂发黑还是其次,两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后座上那张媚得不像话的小脸摇了摇,很慎重的从包里拿出一张卸妆巾递给她。 “太花了,看不出来” 年溪淼也不尴尬,拿着卸妆巾就往自己脸上一顿擦。 “那现在呢?”说着,她还将脸又往前凑了凑。 瓷白的脸蛋上毫无瑕疵,除了漂亮什么也没有。 “嗯,没事了” 年溪淼这才放松下来,不由得感叹一句,正常活着真好。 当即嘴巴甜甜的喊了一声:“谢谢嫂子” 慕白白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年溪淼压根不知道他俩离婚的消息,这种事情也不好隐瞒她。 “我俩离了”慕白白风轻云淡的向她解释 这则消息犹如平地惊雷,轰得她外焦里嫩,年溪淼的爱情观瞬间崩塌,四分五裂。 “你说什么?你俩离了?”她忽的拔高声音 在年溪淼的认知里,就是地球离心,她的哥嫂也不会离婚,毕竟当初他力排众议,气的他祖奶奶都托梦拒绝这门婚事,棺材板都快压不住时,年知行还是毅然决然的要和慕白白在一起。 他们婚后更是如胶似漆,说他们是彼此的影子都不为过,年知行的宠爱毫无下限,还记得当初慕白白就是随口说了一句: 我就是要星星,你也给我摘下来吗? 结果他哥,当真买了一颗星星给她。 诸如此类事件层出不穷,每次自己和她有矛盾,自己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那个。 久而久之,自己对慕白白这朵小白莲越来越不喜,甚至是有些讨厌。 总觉得要不是这个女人,自己哥哥也不会被抢走。 再后来慕白白发生意外陷入昏迷,醒来之后判若两人,完全不像从前的小白花。 脸还是这张魅惑众生的脸,性格却截然不同,就像锁换了个芯子。 自己也开始喜欢并认可这个嫂嫂的时候,听到的是他们离婚的消息。 那个为了她摘星星的男人,这前后结婚都没有满一年,就离了? 年溪淼看看慕白白,又转头看看她的大哥,两人面上除了平静再也看不出别的情绪。 就好像,离婚之于他们而言,是必然的。 车子继续往前疾驰,在慕白白琢磨这不是回学校的路时,车子径直开进了一个高档别墅区。 越往里开,慕白白的眼睛就越亮。 “这里,居然有灵气,前面,灵眼所在,真是块风水宝地。” 在这个时代,能有灵气的地方,少之又少,除了深山,她还是第一次在城市感受到涌动的灵气。 年溪淼也朝着她说的方向看去,自是看不到什么灵气的,只能看到前方是祁鸣的家。 她有些好奇:“这里比我哥的家要好?” 慕白白肯定的点了点头,年溪淼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这个小区是我哥开发的,当初盖好他愣是一套也没有给自己留” 慕白白也一言难尽的看了看握着方向盘的前夫哥,没话硬夸。 “年先生的眼光,向来是独到的” 男人轻飘飘的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嘴皮子动了动,并没有解释。 之所以当初选择那个小区居住,完全是因为慕白白说喜欢,当然是之前的慕白白说的。 她亲自给两人挑选的婚房,说那里合她眼缘,若是能在此处安个属于他们俩的家,那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然后,年知行便真的同她在那里安了家。 想到之前的慕白白,他神色又几分黯淡,连带着人也带上了些许落寞。 车子在慕白白口中的灵眼处停了下来,慕白白也才知道了他们这是来了哪里。 年知行将自己的妹妹送到了她喜欢的男人这里,也就是她记录了三本日记的男人。 祁鸣 第12章 住进了男神家 奢华的别墅里走出一个男人,颀长的身形被一件黑色的浴袍裹着,脖颈处随意的挂了一条白色的毛巾,头发还湿漉漉的淌着水,翩翩贵公子就这么汲着拖鞋走了出来。 随性又散漫 “是有什么天大的事这么着急” 他还游着泳,眼看着就要破自己的记录了,结果被年知行一通十万火急的电话给叫了下来,也不知道什么事情重要到这地步,给他换身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年知行伸手打开副驾驶的门,同他解释。 “最近小淼出了点事,不能去学校,我要出趟差,人先放你家” 车门打开,年溪淼颇有些狼狈的矮身出来。 祁鸣是有些诧异的,没有想到年知行火急火燎的找自己,是为了把妹妹托付给自己,也不对,是为了把妹妹暂时安顿在自己家。 但更没有想到向来骄矜光鲜的妹妹会有这般风尘仆仆的模样,联想到前几日酒吧门口的车祸,以及回去的路上她不停重复有人要加害她,他忽然就冷下了脸,浮现了几缕忧色。 “淼淼有没有受伤?” 年知行瞥了眼自己那没出息的妹妹,她嘴巴紧抿着,实则在隐忍,应当是被心上人关切上一句,又感动得想哭了。 “回头让她和你细说,行李待会刘叔会送过来。” 就这么交代了一句,年知行便往副驾走去,步伐有些急。 祁鸣也好奇他这么急做什么,能有什么比年溪淼更让他紧张的人。 “不喝杯茶再走” 年知行利索的上了车,车窗降下来,祁鸣这才瞄到后座的慕白白,当即了然,又痞痞的勾了勾唇。 “白白如今可是稀客,进来坐会” 年知行直接拒绝:“她学校有宵禁” 说着,他一脚踩了油门。 身后传来男人提高的声音 “放心,我会照顾咱妹妹,你有事忙去” 黑色的车子开的很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融入了夜色。 祁鸣收起戏谑,垂首看了看小可怜似的年溪淼,神色又凝重起来。 “进去吧,和哥哥讲讲谁这么大能耐设计你” 他在前面走,年溪淼就像受气的小媳妇跟在后面。 男人刚游完泳,身上的味道干净又清爽,哪怕是披着薄薄的浴袍,也挡不住他的宽肩窄腰的好身材,看得她又不争气的红了脸,好在她现在很委屈,也看不出端倪。 “可能我接下去的话你不信,但都是真实发生的” 客厅里,她脸色红了又白,很认真的同他解释,认真到她眸色坚定不已。 他从喉腔发出了一个嗯字,示意她继续说。 斟酌了片刻,她大脑有些空白,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我撞到鬼了,虽然听起来挺滑稽扯淡,可真叫我给碰上了,纠缠了我好长一段时间,命都快给搭进去了,还好遇见了小白花……” 她娓娓道来,从刘辉开始,忽略了他纠缠的过程,一直到他的自杀,继而湖中发现尸体,以及最后刘母的不依不饶。 平日里俊美无俦的脸上此时晦暗不明,少倾他缓声开口询问: “那今天怎么回事?”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问话,却问得年溪淼一愣,错愕的看着他那张长在自己心巴上的脸。 他这是关心自己? 欲语泪先流,她还没有开口说今天发生了什么,眼泪扑簌簌就流了下来。 祁鸣无奈叹息,自然的拿纸给她擦眼泪。 “怎么说得好好的就哭了” 怎么还像小时候,自己不带她玩儿,她就在那里哭鼻子,为此他还给她偷偷取过外号: 小哭包 “这么多年什么都变了,就是爱哭这点没变”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憋着嘴想忍住不让他看笑话,但一看到他就委屈的不行,嘴巴是憋住了,眼泪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止住。 祁鸣拍了拍她的后背,本来就极优越的嗓音,在他刻意放的平缓温柔时,更显磁性好听。 “好了别哭,哥哥给你报仇” “怎……怎么报仇……” 祁鸣被她雾蒙蒙的双眼逗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别管那么多了,去洗洗,二楼都是你的,别来三楼嚯嚯哥哥就行” 他是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平时除了洒扫阿姨,几乎就没有人去过他的卧室。 认识了这么多年,年溪淼当然知道他的原则与底线,也不会仗着自己和他认识多年的情谊,要彰显自己的特殊性去挑战他的容忍度。 她乖乖应下,听话的起身往楼上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忽然就将自己砸进了他的怀里。 “哥哥我害怕,我今天怕死了” 祁鸣一愣,大脑嗡嗡的。 他……他有洁癖 可是妹妹这么害怕,害怕到抓在他腹部的手都在发抖,他忍了又忍才忍住不将她丢出去。 “那你先去把自己捯饬干净” “我没有睡衣,叫阿姨去你柜子里拿一件可以么?”她仰着脑袋问他 柔和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干净的面庞和带着泪花的眼眸,漂亮的像个精雕细琢的瓷娃娃。 拒绝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他只能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好字,生涩得这个字仿佛和他不熟一般。 “谢谢哥哥~” 年溪淼不论是长相或是声音都很御姐,可是喊他哥哥的时候,甜得他妈牙齿都齁倒了。 她乖巧的松开,欢快的往楼上走。 一转身脸上的笑再也憋不住 摸到了摸到了,她刚摸到了祁鸣的腹肌,八块! 激动得手都在颤抖,嘿嘿~ 老刘送衣服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叫醒阿姨给年溪淼送上去。 她就像个百灵鸟从楼上跑了下来,真丝的衬衫随着她跑动,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白到晃眼的腿就那么毫无遮拦的露在外面。 看得祁鸣脸色一变,这他妈穿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他别过脸不去看她,又庆幸这时候房间里面也只有他们俩, “我的行李送过来了,祁鸣哥,最近要打扰你一段时间咯,请多关照” “嗯,回房睡觉” 她轻声应下,拖着行李往电梯走,喜悦到每一根发丝都透着快乐。 长到了21岁,真是出息了,都住进男神家了。 嗯……不错,连这地砖都透露着单身男人的内敛与质感。 第13章 鬼打墙 年溪淼春风得意,而她亲哥这边,却棘手的拧起了眉头。 这条路不说开得千万遍,但也是熟的能开出肌肉记忆。 而如今,这个地方他却开不出去了,这个同样的地方绕了一圈又一圈,同样的隧道,他愣是生生经历了三次。 若是说第二次是他的幻觉,那第三次怎么解释? 不对劲,今晚的路很不对劲。 黑色的轿车滋啦一声停到了路边,后座打盹的慕白白被惯性忽的晃醒。 等她睁开眼睛,年知行已经长腿迈出了车,倚在车身上啪嗒一声点了一支烟,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前方。 路很黑,黑到路灯都照不亮,朦朦胧胧的看不到前方的路。 隐约中还有什么声音,似哭泣似哀鸣,声声凄厉令他产生生理不适。 就好像…… 哭丧? 车门再次被打开又关上,慕白白有些凝重的下车走到了他的身边。 见她出来,年知行先是顿了顿,随即将烟头一脚给踩灭了。 “外面风大,出来做什么?” “外面不安全” 年知行别过脸看她,神色复杂。 他不是没听到年溪淼的经历,但尽管是血脉相连的妹妹所经历,他还是无法接受如此荒诞的事。 “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他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傻,明明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却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亲手打破了。 慕白白没觉得什么,很肯定的点着头。 “当然有” 若是没有,她堂堂的地阴大师来这里做什么? 更何况,她生自冥界,乃阎王之女,来祸乱的人间平息鬼魅,又怎会没有鬼。 她回答的太过肯定又简单,简单到连解释都不曾有。 “我们好像撞鬼了” 慕白白点点头 “是撞鬼了,准备来说是鬼打墙,但鬼打墙的那边,恐怕更棘手” 鬼打墙的那边? 年知行此前不信鬼,如今勉强接受此物,乍一听,只觉得头皮发紧。 “而且你命格贵气,会被盯上,先上车” 他不肯上,反问道: “你呢?” 慕白白眨了眨眼睛,这前夫哥人还怪好的,都自顾不暇了,还会来关心她人是否有危险。 她扬唇笑了笑,忽的靠近他,两人近得几乎贴在一起时,就听车门啪嗒一声被开起的声音。 “你先进去,这东西伤不了我,放心” 等车门关上,她双手结印,以手为笔,凌空画符,将一道金色的符文打在了车身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车子被笼罩上了淡淡的金光。 慕白白迅速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指挥着他往前开。 “相信我,我带你出去,现在往前” 男人也没说信或是不信,却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信她。 车子一路向前,再次开向那个隧道,也是他今晚第四次开往。 隧道很短,只有两百多米,却开的他手心微微出汗。 就是这样,每次出了隧道,他们又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此时车子离隧道口越来越近,近了,更近了。 不到五米时,慕白白开口了。 “前方右拐” 右拐? 可是右转是个山崖…… 年知行几乎只犹豫了一瞬,立即将方向盘往右边转,去寻找那线生机。 眼看着就要坠入深渊,他眸子微微阖了阖,速度不减。 车子就这么开了进去,没有想象中的失重感,他们出去了。 只是出去了,前方更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的车灯仿佛照在一堵墙上,只看得到面前三寸。 “这是障眼法,向右” 年知行看不见,听从的向右,无条件信任她。 车上的表盘指向23:58分,子时的阴气很重,重得车子的阻力明显加大。 年知行的行车经验丰富,车子开得四平八稳,在最后一次向右时,他们冲破了那道屏障,面前豁然开朗。 只是视线开阔之后,更是诡谲。 昏黄的路灯底下,是一排排垂头缓步前行的送葬队,戴着孝帽穿着孝袍。 孝子在前,三亲六眷在后,一口大棺材漆黑如墨。 每走几步,最前面的老者就向天空撒一把纸钱,嘴里再念叨一句:鬼王出行,百鬼让道。 后方鬼哭狼嚎,好不凄厉。 这个声音,正是方才他靠在车上所听到的。 年知行第一次遇见这种玄乎的事情,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连手指都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而此时的车子速度已经越来越慢,到最后已经被迫停了下来,再也启动不了。 慕白白有些无奈,这车子怎么就停在了路中央,本来车子有金印加身,送葬队是断不敢来招惹的。 而如今,停在了中间,一切就相对于棘手了。 队伍越来越近,在身后跟了许多垂着脑袋的小鬼。 百鬼朝王 慕白白心里咯噔一下,呼吸都跟着沉重起来。 “糟糕,这是鬼王祭” 年知行不解:“什么是鬼王祭?” “你可以理解为,鬼王的死祭日,这鬼王棺上有百岁钉,是一个厉害的家伙。” 所以说,他目光所及之处的“人”,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是鬼…… 年知行呼吸明显重了起来,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捏成拳,从面上看,还算得上的沉静淡然。 手背突然覆上一只温软的小手,然后安抚的拍了拍,又从手背溜到了他掌心,与他十指紧扣。 久违的熟悉感,让他有片刻的怔愣,没有甩开她,而是诧异的看向她。 对上女孩坚定清澈的眸子 她说:“我保护你,别怕” 年知行心头一颤,对她既熟悉又陌生。 掌心传来阵阵温热的能量,不炙热不强烈,又刚好能让他敏锐的捕捉到。 气息游荡,抚慰了原本躁动不安的心。 最后在他掌心画了一个驱鬼符,以掌为印烙在了他掌心。 那队伍停了下来,哭声戛然而止,寂静的夜里就只剩下纸钱被阴风卷落在地上的声音。 为首的老人停下,抬起头来看向面前拦路的车,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上,没有五官,眼睛鼻子嘴巴,通通没有。 竟是个无脸鬼 无脸鬼浑身冒着黑气,手中的纸钱顿时就成了灰烬。 周围忽然狂风大作,无数的鬼脸抬起了头,死相各不相同。 有上吊死的拖着长长的舌头 有坠楼死的顶着半个脑袋,脑浆和血流了一脸 还有被肢解的,捧着自己的脑袋 …… 他们纷纷朝着车子围来,放大的死人脸狰狞又可怖,光是看一张脸都能让人产生严重的阴影,何况是成百上千。 面前的视线被一只白皙的手挡住,女孩声音温柔好听。 “别看,闭上眼睛” 第14章 解决鬼王祭 她的声音带着某种魔力,让人安定。 向来叱咤风云的男人就真的闭上了眼,缓缓平缓下来的呼吸昭示着他对她的信任。 既然他什么都做不了,就尽自己可能不成为她的累赘。 慕白白微微诧异,心中感叹不愧是拥有帝王紫色的男人,在鬼王祭面前能够临危不惧。 “小心” 在她出门之前,年知行开口提醒。 慕白白轻轻嗯了一声,其实她来这个世界除了驱鬼化煞,还有一个重要的目标,就是保护拥有帝王紫气的男人,维持这个世界的气运。 而年知行就是她遇到拥有帝王紫气的第一位 所以她一定要保护好他 慕白白推开车门下去,迎面扑来彻骨的阴气,顿时将她团团围住。 若是常人受到这般阴气侵袭,轻则高烧不退,重则当场身亡。 但之于地府出身的阴差而言,这种阴气只会让她通体舒畅,灵力大增。 阴气卷起她的发丝,一呼一吸间,她眸底熠熠金光,眉心一簇红色的火红神秘又高贵。 小鬼见有活人的气息,争先抢后的朝她扑来,还没有靠近就被她的煞羽之气吓得节节败退。 她往前走,好似脚步都没有沾到地上,她在往前移动,脚踝的锁魂铃清脆绵长。 小鬼匍匐着后退,包括那个为首的无脸鬼也吓得冒了好几阵黑气。 “谁敢拦本大爷的路!” 抖动的棺材板哐哐作响,轻狂的声音从棺材里面传出。 “哟吼,还是个年轻的鬼王?” 她轻轻挥了挥,围在前方的小鬼被拍飞的老远,有几个做过恶的当即魂飞魄散。 金光打在棺材上,棺材不稳得晃了晃。 棺材里面立即传来愤怒的咆哮 “大胆,敢挑衅本大爷” 棺材板晃得厉害,这下连那百年钉都压不住他了。 里面就像有一百度沸腾的开水,汩汩往外冒阴气,浓到都将抬棺的傀儡给淹没。 阴气越来越浓,就听啪嗒一声,那百年钉终是落在了地上,紧接着棺材盖四分五裂的炸开,一团浓到看不出形态的黑气就朝着慕白白侵袭而来。 不过眨眼间就到了她面前 黑气抵上金光,就好似铁遇上了磁吸,嗖的一下将那密不通风的阴气吸了个干净,露出那张张牙舞爪的脸来。 慕白白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鬼,脸上虽没有血色,却也不会显出死人的青灰,桀骜不驯的脸上精致的如魔似幻,看那模样去世的时候不过也是少年。 被吸走阴气的鬼王也没想到这个小孩儿能耐这么大,神情有些错愕。 “你是鬼差?” 慕白白把玩着手中的缚鬼链,漆黑的链条泛着浅青的萤光。 “今天我不想收拾你,速速离开” 那鬼王哼了一声,不屑又欠揍。 “那本大爷今日就得瞧瞧,到底是这阳间的鬼差厉害,还是我这游历百年的鬼更胜一筹!让你两招,来啊!” 话音落了许久,那鬼王见她不为所动又有些不爽了。 慕白白连多余的眼神都欠奉,越看这鬼王越是欠揍,干脆懒得看他。 今天她不想大动干戈,把他们吓退也就够了。 可这鬼王偏是不依不饶,就是要逼她动手,到最后直接自己先动了手。 黑色的衣袍卷着着她一尘不染的白衫,阴风狂乱,直逼得众鬼睁不开眼。 缚鬼链如蛇一般缠绕上去,鬼王鬼力大开,一时间缚鬼链竟然无法束缚他,一鬼一链缠斗得厉害。 鬼王誓不罢休,避开鬼器目标明确的直击她。 慕白白足尖轻点,轻松躲过,鬼气打在车引擎盖上,腐蚀得滋滋作响。 “大道自然,天罡吾法,日月清明,斩妖缚邪,去”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道金色的符咒朝着鬼王飞速打去,一时光芒刺眼。 “有点能耐!” 鬼王轻哼一声,还是不服气,甩着衣袍又冲了过来。 慕白白以手掐诀,又打出一道驱鬼符来。 若是普通的驱鬼符定是威胁不到他的,可偏偏这是地府出品,鬼王被烫的魂体都烧着疼。 “有本事打一架!”他还梗着脖子叫嚣 慕白白头疼 这个鬼王看着一点也不成熟,一会像头蛮牛,一会又像是倔驴,非要逮着她争高下。 当真,幼稚极了 算了,还是收了一了百了。 慕白白拿出缚鬼袋,幽深的黑口让其余小鬼一哄而散。 鬼王呸了一声 “打不过就比装备,好的很!” 这边看着她手又在结印,鬼王瞳孔一放大溜没影了,在消失之前,还不忘放狠话。 “你等着,大爷我下次还来找你!” 慕白白切了一声,收好鬼器,面前画面一转,所在之地便恢复到了之前的街道,不复阴森逼仄,是阳间大道。 他们回来了 车子也恢复正常,就好似刚才所有的只是幻觉,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回到车上,驱邪符已经消失,一切如常。 男人幽深的眸子看着她,满是探究。 “抱歉,过了宵禁” 慕白白点点头,说没关系。 就男人这个眼神,慕白白觉得他要说的另有其话,果然就听他说。 “既然如此,那便聊聊你的事” 他启动车子,掉头往自己家的方向开去。 慕白白心里一个咯噔,又无奈的叹息一声,诶,自己的身份是一点也遮挡不住。 若是换成别人她都可以随口糊弄,但当这个人换成年知行,她就是绞尽脑汁也未必能让他相信。 若是坦白,之前他可能不信,但经此一劫,也不用担心他会怀疑自己脑子不正常。 一路上,年知行都一语不发,半个小时的路程愣是让他十几分钟就开到了家。 待他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的车时,眸中闪过片刻的诧异,看慕白白的目光更加别有深意了。 他径直将人带到了书房,这是慕白白第二次进他的书房,上一次是谈离婚的时候,两人还在这里…… 不行不行,你不能老是想这个。 慕白白你是正经的鬼差,不能被美色所误。 怎么能一看到年知行就想入非非呢…… “慕白白”男人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啊?” 年知行伸手将领带扯开,随手扔在了沙发上,双手撑在桌子上,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这股压迫让她瞬间从男色中清醒过来 怎么有种上大刑的感觉? 第15章 坦白局 “你究竟是谁?” 男人目光过于犀利,似要将她一寸寸剥开看个仔细。 这个问题他憋了太久,从她苏醒之后,他就想问。 不论是性格或是记忆偏差,都不是从前他所认识的慕白白,经过今晚的鬼王祭事件,更是坐实了他心里那荒诞的猜测。 他就这么看着她,她的眸子太过干净,清澈到寻不见一丝对他的喜欢。 更别谈爱了 慕白白思忖着措辞,如何将伤害降低到最小。 “其实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的身份对吧?” 不然也不会给喜欢了整个青春的女孩子,一纸离婚。 除非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她。 此前两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如今这层窗户纸破了,两人谁也不必装下去。 年知行也坦然,看着这张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脸,难免心中滞闷。 “是” 他又怎会知道她不是她,第一眼他便知了。 慕白白被他眼中的黯然惊到,这该死的破碎感啊,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 “那你是谁?” “人间抓鬼师” 他这么问,她就这么如实回答。 比起地府的阴差大人,这个称呼显然更能被他所接受。 果然,他接受了,其实慕白白不知道的是,就算她说出地府阴差,他也能泰然接受,毕竟连鬼都见了,之于他而言也没有什么更荒唐的事了。 “人间抓鬼师”他喃喃一句,又问道:“那你是黑白无常?” 慕白白:…… 这突如其来的中二,让她有些尴尬。 “咳咳……不是的,他们接鬼魂,我抓鬼” 更具体来说,她是他们的老大。 话题突然轻松下来,慕白白身体却越来越沉重。 突如其来的疲惫感,一瞬就将她的精力全部抽空了。 定是方才放大招对付鬼王,消耗太甚。 这会子不行了,她饿得可以吃下一个人,哦不对,一头牛。 年知行心间阵阵发涩,捏着的拳头紧了又松,最后无奈的指尖发白,并没有注意到她那不明显的摇晃。 “那你,保护好她的身体,她回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白白她,还能回来吗? 慕白白混混沌沌的,连委婉都忘了,直截了当的打破他的希冀。 “她早就回不来了,她的魂魄已经离体多时,我若不来,她连轮回都入不了。” 年知行如遭雷击,高大挺直的后背忽然就佝偻了下来。 入轮回…… 所以说她不会回来了是吗? 早该想到了,但心里最坏最不愿提及的猜测被证实,他的心宛若撕裂般的疼痛,像被狠狠抽了一巴掌,打得他狼狈不堪。 她回不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血淋淋的现实啊,被层层剥开露出的是他早已糜烂的疮口,痛得无法呼吸。 可是,她离开的太突然,他连一个告别都不曾有,让他怎么甘心。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守着她植物人的身体,陪着她半死不活。 年知行暗自嘲笑自己的自私,为了一己私欲,让她承受游荡这世间漫漫几十年的孤寂。 那他能怪这个慕白白吗? 或许不能,至少她重新让这具身体鲜活过来了,是她的身体。 年知行绕过桌子,猛的将她揽入怀中。 “抱歉,我想她了” “就让我抱一会” 他声音艰涩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伟岸挺拔的男人埋在她的颈窝,铁箍似的长臂横在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抱的很紧,眼眶炙热得稍不留神就会落下泪来。 是她的身体,他拥过无数次,不属于她的气息他几乎能第一时间识别出来。 年知行信奉了多年的科学,如今一次次被击垮,谁能料想到一个人的躯体能住进另一个灵魂呢? 可若是没有这个灵魂,他此时或许连这具躯体都触碰不到。 “白白” “能不能再见一面” 慕白白被抱得五官扭曲,他的全力相拥似要将她嵌入体内,原本就混沌的脑袋,此时都被抱得两眼发黑。 听他这么说,还能动的脑袋点了点头。 “好”我尽量帮你 但是能不能别这么…… 等年知行平复下来,刚要松手却感觉到怀中之人软趴趴的,没有半点支撑。 嗯? 年知行一只手托着她,目光瞟向她的胸口,见上面还有微弱的起伏,又放下心来。 还没死 单手将人抱到沙发上躺着,静静等着家庭医生。 来的是年知行的发小陆淮与,将医药箱甩在身后,步伐随性又散漫。 “我的年大少爷,不是好好的,怎么这个点还要折腾我家老头子” 陆淮与的父亲正是年家的家庭医生,所以年纪相仿的陆淮与才和年知行从小一起长大,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 他才一迈进书房,看见躺在沙发上的人时,背着手连忙凑了过来。 “哟哟哟,这是谁金屋藏的娇啊?” 陆淮与冲他暧昧的眨眨眼,里面流转着暧昧与戏谑。 “这不是离了,怎么还这么紧张?这是打算重新捡回来了啊?啧啧啧” 瞧瞧慕白白这小脸苍白的模样,给他心疼坏了吧! 年知行斜睨了他一眼 “看不到人昏迷着吗?” 陆淮与哎哟一声,在掏工具的同时,还不忘揶揄一句。 “你这生理反应可比这张嘴老实,她如今又不是你的谁,这么紧张干嘛?” 年知行忍无可忍,抬腿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少废话,看看她怎么了” “行行行,我看,我这就看” 玩笑归玩笑,认真工作的陆淮与举手投足总带了一股难以名状的魅力,这大概就是应了那句: 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他拿着听诊器左听听右看看,最后还上了他的拿手绝活中医,越看脸色越纷呈。 半天得不到回答,年知行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了。 “行不行你?” “我怎么不行,我看不行的是你” 说着,他有些幸灾乐祸的仰头笑了起来。 “年知行呀年知行,你说你堂堂一总裁,怎么把人饿晕的?哈哈哈哈” 年知行微愣 “饿晕的?” 他倒是没想到 “那现在怎么办?” “挂点营养液就好了,这慕白白怎么离了你这么落魄了,饭也吃不起,你让人净身出户的?” 陆淮与满脸八卦,兴致勃勃的瞧着他,目光专注得不愿意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脸色变化。 他俩打小一起玩,但凡对方说谎,一个眼神他就能察觉到。 年知行被盯得不自在,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甚是疲惫,偏偏他说的又是真的。 慕白白,还真是净身出户…… 第16章 年少时的两小只 陆淮与打着哈欠被赶了出去,年知行守着她打点滴。 慕白白这一觉睡得很沉,睡梦中还不忘回一趟地府帮年知行找人,等她醒来时比没休息的时候还要疲惫。 入眼是她之前在东篱苑的房间,奶白色的房间温暖干净,一如她走之前的模样,什么都没变。 只是房间多了一人,坐在沙发上敛眸沉睡的男人。 身上还穿着一套黑色的真丝睡衣,碎发乖巧的盖在额前,少了平日的犀利,倒是添了平易近人。 慕白白愿称之为可接近的神只。 当真是鬼见多了,这人是如何看都眉清目秀,红润的脸蛋当真是可爱。 而这年知行比别人更可爱些,这比晚上更浓郁的紫气啊~ 她赤脚下床,凑近了一点,那紫气令她浑身都极为舒服,难怪那些小鬼趋之若鹜又害怕靠近。 昨日若不是鬼王祭,那些小鬼哪里敢对帝王紫气的气运子造次。 唔,长得好,紫气也好,家里的茶更是好。 说起来也好久没有喝到茶了,不知道这茶还有没有,等会带点走可不可以行,堂堂年家接班人应该不至于如此小气吧……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男人就睁开了自己带着血丝的墨眸,对上那张干净的面庞。 恍惚间,好似回到以前,她总喜欢偷偷看他睡觉,说磨平棱角的阿年像从漫画里走出来,好看到她词穷。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又看到了最开始的慕白白,在慕家鼎盛之时,她眼睛就是这般清澈,里面看不到一丝杂质,除了他再也容不下。 现在这双眸子里就倒映着自己,也只有自己。 而他最开始就是喜欢上这样的她,那个老是在自己上学路上突然就出现的女生。 【奇怪,我怎么又到这里了】 在看见他时,又死乞白赖的赖上他的座驾。 【让我坐坐嘛,别这么小气,我下次给你带超好吃的棒棒糖】 他真是稀罕她超好吃的棒棒糖,每次都这么说,可每一次她都是说说而已,他一次也没有见过她口中超好吃的棒棒糖是何模样。 有一次遇见她,他倒是开口问了棒棒糖的事,也不是想吃,就是好奇是个怎样的棒棒糖,能说超好吃。 结果她一脸懵圈的反问他:【什么棒棒糖?】 年少的年知行只是睨了她一眼,好,装蒜是吧! 他记仇的下一次见到她时故意不载她,她气鼓鼓的追了他几条街,就这么跑着追来了,连司机都惊讶,这可是五公里的路,谁家小姑娘这么虎的。 就连向来淡定的年知行都看呆了,被她插着腰数落的时候也没有生气。 突然间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可爱,虽然她健忘了一点,可是人格分裂出的这个彪悍劲,就特别吸引人,就连少女鼻尖沁出的汗,他也觉得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特别好看。 自打那天开始他便开始骑着自行车去上学,这样应该好追上一点。 可一连几日,她都搭着家里的车去上学,路过他时还会摇下车窗灿烂的冲他打招呼。 年知行暗自气闷,敢情就他搁这儿匡次匡次的骑自行车是吧! 就在他要放弃时,她忽然奔跑着朝他而来,对他的交通工具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没脸没皮的坐在了他后座上。 【诶,大同学,你怎么换车子啦,这铁疙瘩有点酷诶】 年知行冷笑一声,搁这儿和他玩故作不知是吧!他也没好气的丢了一句【今天买的】 她又不客气的将他挂在车把手上的早餐吃了,吃了还要补上一句不好吃。 【那什么好吃?超好吃的棒棒糖么?】 她点点头【对啊,那个棒棒糖好吃呀,下次给你带啊】 又是下次,她的下次就是遥遥无期。 【哼,谁稀罕啊!】 她哦了一声【你不喜欢呀】 年知行差点心梗,便不同她说话了,但是又暗自较上劲儿了。 他非得让她知道那个棒棒糖没有那么好吃,他给她找了各种名贵的糖啊巧克力,她通通摇头,还一脸同情的看着他。 【你从小就吃这个,也太可怜了】 年知行微笑脸的将她扔下车,她又跑又跳的跟着,脸上还嘻嘻哈哈的。 再后来,一次上流社会的酒会上,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慕白白 长辈口中别人的孩子,性格好,学习好,家世也好。 慕家大小姐 当年的慕家,众人仰望的顶流世家,在京都一骑绝尘的存在。 那时候她还小,年知行也曾唾弃过自己的司马之心。 他拐进京大大学的校门,她拐进旁边的京大附小…… 他觉得自己像禽兽,明明她背着书包还蹦蹦跳跳。 也不知道什么,跳着跳着她就长大了,他创立的第一个品牌,就在她高中旁。 她调侃他这自行车一骑就好几年,这排碳从大学例行到了毕业。 但她还时不时会跳到他自行车后座上,告诉他自己又考了年级第一。 那时候的她眼睛就是这般清澈,里面的光芒熠熠生辉,仰头看她的时候漂亮的像坠了星星。 所以年知行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同自己妹妹一样年纪的女孩子,她朝气又恣意。 他不分昼夜的努力,就是为了能有足够的底气,向她慕家独女提亲。 结果还没等到那日,树大招风的慕家早就外强中干,一夕间倒台了。 她从人人仰望的慕家独女变成了落魄孤女 从那之后,他便极少看过她笑了,至于将她带回东篱苑那天,还是从海边找到欲轻生的她。 她无声的落着泪,三天没有再说一句话,后来开口只说了一句: 我只剩你了 什么都没了,只剩他了。 所以年知行拼了命的对她好,将她遗失的笑颜一点点找回来,遗憾是她终究没有留下来。 他从海边带回来了她,却没能从阎王手里夺回她。 年知行垂下眸子,面前的画面过山车一般快速闪过。 太快了,快的只在须臾。 慕白白没想到自己看着看着他就睁开了眼,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早呀,前夫哥您醒了”她扬着唇职业假笑 年知行敛了神色,视线落在她光洁的脚丫子上,眉头微微拧了拧。 “穿鞋” 她哦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跳到了床上,很是乖巧。 “缺钱和我说,至于饿晕吗?” 慕白白一愣,这…… 这自己要如何解释 既然解释不了,她只能假装乖巧的应下。 下一刻手机叮了一声,是来自他的转账。 一百万! 第17章 淼淼,你有点色啊 不愧是拥有王霸之气的男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慕白白暗自庆幸,还好方才她没有解释。 她仰头冲他咧嘴一笑 “谢谢前夫哥,你放心,你委托的事,一有动静我就和你说” 年知行眉心一跳,前夫哥?这是什么称呼? 还有自己委托的事?委托了她什么?他怎么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她起身告辞,不知为何,年知行有些不舍,大抵是担心她将这副身子饿坏了。 最后就是让她吃了个早饭,人还是走了。 身后一道同样修长的男人走了过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这么舍不得怎么不挽留一下?” 语气有些欠,年知行直接抓着他的手丢到了一边。 “吃完饭赶紧滚” “哟哟哟,还有小脾气,咱妹呢?好久没回来了吧” 年知行随口道了一句:“祁鸣家” 陆淮与一听就炸了,骂骂咧咧的将牛奶砸的哐哐作响。 “我说年知行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怎么就把她送祁鸣那儿去,她对祁鸣那点心思你敢说你不知道?要不你就强硬点,两家两个姻,她也能如愿!你现在送她过去算个什么意思!” 年知行还是很平静,用纸擦了擦嘴巴,优雅起身。 “我要去出差” “行,你出差,那我去把淼淼接回来” 说着,他起身就要往外走,被轻飘飘一句话给拦住了去路。 “你去吧,你看她会不会和你一哭二闹三上吊” 果然他不动了,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按照年溪淼的性格,她还真的干得出这种事情,但是祁鸣不喜欢她,他过去谈过的女人,没有半点她的影子,他和他们一样,只把她当成了妹妹。 陆淮与是这群兄弟中最疼年溪淼的,所以他最见不得他们的小公主被这样轻视,在他看来,他妹妹就该配最好最好的男人,也就祁鸣不识好歹。 如今年知行这个亲哥倒好,还把人姑娘给送到了祁鸣家,这和送入狼口有什么区别! 当然陆淮与的担心可太多余了,就是年溪淼进了狼口,那头狼发现是她,也会好好的将她给吐出来。 大赛时间在即,年溪淼愣是一张初稿也没有想出来,本想去后院找点灵感,结果灵感是没找到,倒是看到了一个从水中出来的美男。 好一幅出浴图 他每走一步都带着一地的水花,随手扯过搭在椅背上的浴巾盖住他仅穿着泳裤的身子。 浴巾随意搭在肩上,既没有遮住一米九的大长腿,也没有遮住结结实实的腹肌。 这哪里是在走路啊,分明是走在她心巴上。 好一个行走的荷尔蒙 年溪淼脑袋有些发晕,这视觉冲击力有点大啊…… 伴随噗通一声 祁鸣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还好好站在岸边的人,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栽到水里去。 她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不清楚的脑袋发沉又发懵,在深水区被游过来的他给捞上了岸。 满目的蓝,淹得她眼睛生疼,耳朵也听不真切。 可是他矫健的身姿,是她从天而降的王子啊,救她于水火。 “走路都不看路的么?往水里走” 他苛责一句,拿着旁边的毛巾往她身上盖去。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愿以身相许了~” 祁鸣无奈的拍了拍她脑袋,原本就是想让她一边玩去,结果这火烧的额头生生烫手。 “怎么发烧了?” 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往屋内走。 “是不是昨天吓到了?”他语气关切 年溪淼也抚了抚自己额头,发烧了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有些疲乏浑身提不上劲儿。 他手一碰到自己,就舒服到喟叹。 “别拿走” 娇嗔一句,又将他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冰凉的温度与她格格不入。 祁鸣拍拍她脑门 “回去换衣服,哥哥带你去医院” 说好照顾人家妹妹,结果才第一天就将人给照顾发烧了。 “我腿软哥……” 祁鸣招招手叫来家政阿姨 “把小姐带上楼” 年溪淼撇撇嘴,好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啊~ 她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他拒绝了一次,她便不会舔着脸再要第二次。 好像除了喜欢他,也没有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周而复始,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没脸没皮的事情了。 年溪淼来了灵感,她要将自己脑海里的深蓝色画在纸上,以实物的方式展示出来。 祁鸣无奈,顶着41度的高烧,手脚发软得直线都走不了,还要贴着去热帖画画。 自己不放心,去了公司还要将她带到身边。 公司都传遍了,听说总裁带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来公司,确切来说是牵着手将人带进来的,还让秘书买了很多水果蛋糕,贴心程度堪称二十四孝男友。 他在办公,一抬头就能看到她窝在沙发上画图纸,画得累了就盖着毯子靠着睡,等他开完会她又拿起了画板,连头上的去热帖还要他来更换。 “怎么像小孩一样,来吃午饭” 年溪淼迷迷糊糊的,哥哥最温柔了。 从小就他最温柔,也属他最好看,所以她才会一口一个哥哥的喊他。 这样,就亲密一点。 她乖乖喝着粥,寡淡的尝不出任何味道,他让她喝,她也乖乖的喝完了。 包括吃药,她也捻着一粒一粒吞下去。 这若是让年知行见了,只怕会冷笑不止。 这就是亲妹妹,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 “真乖,睡一觉,哥哥开个会” 她点点头,头重得快要掉在地上了,还不如摸摸男神的腹肌。 头顶传来男人的叹息声,她已经一头栽在了自己腿上,只能无奈的将她抱起来往休息室走。 “淼淼,你有点色啊” 将她放在床上,也将那只不安分的手从自己腹部扒拉出来,塞进了被子里。 她只顾着装睡,一张脸也不知是羞得还是烧的,连耳根都是红的。 男神的声音好听到她耳朵都要怀孕,这辈子一定要想个办法逼他就范,就算嫁不了,交往一段时间也不错。 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摸他腹肌了,再扒开胸肌看看。 这么说来,自己确实挺色的,已经馋了好久他的身子。 可谁让他是祁鸣呢 第18章 鬼王又来挑衅 除了年溪淼,剩下几人的大学生活一切都很惬意,甚至时不时还能遇到来拍情景的剧组。 大三的日子,上进的人准备考研,富家子弟依旧该吃吃该喝喝,就等着到时候送出国再镀层金,没有家产的,比如慕白白,还是该抓鬼的抓鬼。 机缘巧合下她抓了一个小鬼,小朋友瘦瘦小小的,站起来还没有她腿长,要努力飘啊飘,才能勉强同她平视。 女孩子长得很可爱,留着齐刘海,乌黑的长头发披散开来,像绸缎一样垂在肩膀上。 她还很小,懵懵懂懂的飘啊飘,飘到了学校,这才撞到了慕白白。 慕白白问她怎么死的,小鬼眨巴了半天眼睛,才找回自己的眼仁,大大的眼睛都是未知。 想了半天,连自己是谁都没有想清楚,更别提自己的死因了。 小鬼气息微弱,鬼力明显不足,慕白白就只能暂且将她收进了自己的鬼域中将养着。 “好啊你,堂堂鬼差居然敢吸鬼精气” 声音由远及近,自带环绕音效果,不知从何处传来,一直等那道浓得肉眼可见的阴气袭来。 慕白白挑挑眉,上次的打还没有挨够,这个鬼王还敢来! 鬼王鬼力强大,一经出现,原本还在情人坡远远探头探脑的鬼,吓得嗖的一下子就没了鬼影。 此时一人一鬼在情人坡,天色有些晚,加上这滑坡冲出来的老坟,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在校生。 慕白白无所顾忌,指尖流转,一条幽蓝的缚鬼链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寒凉的阴气袭来,煞气中裹挟着阴邪。 越是靠近就越是彻骨,直击面门。 慕白白又怎么会害怕这样的招式,她手心摊开,上面流转出淡淡的金光。 黑气很畏惧,竟绕过了她。 鬼王诧异,自己这不争气的鬼煞之气,竟然怕这个女人! 不行,他是最厉害的鬼王呀,能被一个鬼差比了下去,尤其是这个还会收小鬼保护费的鬼差,他一定得好好教训一下,让她知道知道这个地方是谁罩着的,谁才是老大。 鬼王不信那个邪,伸手去掐她脖子,还没碰到就被她躲开了。 “你别跑,本大爷非得打的你叫爸爸” 一人一鬼穿梭在情人坡周遭,慕白白也不敢出了这片小的可怜的林子,生怕惊动了他人。 但应付鬼王她还是绰绰有余,只是如今这具还偏柔弱的身子开不了大招,她只能取巧,一来二去,花的时间就相对于比较长。 而这场人鬼大战让不远处的周磬书两眼看得冒星星,白白这是要活捉那只大鬼呀! 虽然看不清那鬼的模样,可看起来就特别厉害,和她寻常所见的鬼都不同,白白的符一道道打在他身上,作用都微乎其微。 就连上次绑刘辉的那根铁链,也奈何不了那只大鬼。 白白这是遇到硬茬了 她正担心着,一道人影匆匆跑过,像没长眼睛似的往她后背撞来。 周磬书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个趔趄,身子被一双有力的长臂给扶住了。 “抱歉” 是个男人,还是个声音很好听的男人。 他说完,就要继续往前走,而那个方向正是情人坡。 “诶,你去哪?” 周磬书伸手拦住他,抓着他衣角不让人走。 男人诧异的回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抓着自己衣角的手。 “请问有什么事吗?” 周磬书心想当然有事,若是他再往前几米一定会发现端倪,虽然他看不见鬼,但可以看到那团不寻常的黑气和慕白白打得难舍难分,落在旁的人眼里太诡异了。 “你把我眼镜撞了,我看不见……” 男人又道了一声歉,弯下腰给她找眼镜。 周磬书站在旁边装瞎,踩在树叶上时不时偷瞄几眼慕白白那边的战况如何,见她碾压性的占上风,又放下心来。 “你这眼镜什么颜色的?” “黑色”她漫不经心的回答 男人狐疑的又猫着身子找了一会,脚踩在树叶上嘎吱作响,鬼王的鬼气波及下来,冷得他打了一个哆嗦。 “阿嚏” 就打了个喷嚏的功夫,脚下是塑料断裂的声音。 他身子一顿,轻轻挪开了脚。 “眼镜,找到了……” 他发现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窘迫 周磬书也意外,往前一凑,果然看到了自己那副可怜的黑框眼镜,已经葬身在了他的脚下。 “你” “我赔!”他立即接话 “不……”拒绝的话被她咽了回去 若是放在平时,她是绝对不要人家赔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她立马改口。 “好,现在就去买” 那男人顿了顿,有这么急切吗? 随即他掏出手机很自然的就打开了付款码。 “不行,就要给我买,我不要你钱!” 他思忖片刻,拉下了挡在面前的口罩,露出一张精致阳光的面庞来,她甚至觉得有些熟悉。 长得这么好看,他只是随意瞄了一眼。 “同学你好,我叫文劭为,是公众人物,实在不太方便同你去买眼镜,你说多少钱,我双倍转给你可以吗?” 文劭为? 这么一说周磬书顿时了然! 这不是最近参演一部古偶剧,火出圈的国民老公吗?单单就她们班而言,他的粉丝也是一抓一大把。 难怪她说这人名咋有些耳熟,原来是个明星。 但明星更不能过去,万一看到点什么,发到wb去,她白白不得被拔! 文劭为原以为她知晓自己名字会同意,不成想她更警惕了。 女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灯光打在树叶上,落下隐隐绰绰的光洒在她身上,整个人说不出的柔和。 少顷,她点点头,又转折的说出了但是。 “你得带我出去,不然我踩到蛇怎么办?” 文劭为脸色变了变,又将口罩戴了回去!点头同意了。 走之前,他垂眸看了看自己脚下,那薄到没有度数的眼镜,陷入了短暂的深思,然后被周磬书扯着衣角带走。 “磨蹭什么快走!” “是有什么不能看的吗?要走这么快?” 这句话顿时像踩到了她的尾巴,顿时就炸了。 “大晚上有什么可以看的,别乱说!” 周磬书语气不太好,说起话来难免有些凶巴巴的。 要不是这个男人,她还可以偷偷看看战况,现在看了一半又没后续,心里痒痒的不行。 她正气呼呼的走着,后背忽然一重,突如其来的泰山压顶害得她差点摔在地上。 还没等她开始骂,后背上就传开了他带着颤抖的声音。 “蛇,蛇蛇蛇,真有蛇,我以为你说说而已,怎么真的有!” 文劭为怕极了,抱着她的脖子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这么挂在了一米六几的她身上。 周磬书要骂人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怎么知道会有蛇,她本来就说说而已。 艰难的挪动了几步,她诱哄他下来,文劭为胆小得说什么也不,还一口一个自己120斤,不重的,轻的要死。 周磬书简直要吐血,又听他说要回到刚才的地方,换个方向走,那边没有蛇。 被拿捏了七寸的周磬书一口老血哽住,硬生生的将这187得男人背出了情人坡。 今天她在此立誓,谁敢再说一句这男人帅,就是与她为敌! 第19章 这小明星旺她 “我不服,再打一架!” 被压在地上的鬼王嗷嗷咆哮,仰着脑袋吭哧吭哧的喘着气,不论是实体还是鬼态他都逃不开。 这个鬼差还是有点能耐,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打了好一会儿,也就是他稍有不察,棋差一招,这才败下阵来。 鬼王才不会承认自己打不过她,只坚定的认为是她鬼器多,这才侥幸赢了,若是论道行,这小屁孩定然不是自己的对手。 慕白白拽了拽他的衣服,掐着他的下巴将那张脸挪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帅气的鬼脸张牙舞爪 “万福福?” 那鬼王先是一愣,等缓过神来整个鬼暴跳如雷。 “叫我万爷,万爷!” 万福福是他生前的名字,时隔百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一点也不威风的名字。 慕白白勾勾唇,漂亮的脸蛋总是风情万种。 “万福福,还是这个名字好听~” “不许这么叫本大爷!” 她还是第一次在鬼脸上看到被气出的红色,吭哧吭哧的鼓着脸,好看的皮囊不论是做什么表情都让人赏心悦目。 慕白白指尖用了点力气,挤出了点他的肉肉。 “还要再打架吗?”她笑着问 月牙一样的眼睛泛着细碎的光,唇红齿白,挺翘的鼻子连鼻尖都泛着粉色的光泽,这样的五官凑在一块格外的好看。 万福福脸色一变,这个架突然就不想打了,欺负个女人算什么事儿。 “饶过你了……”他没底气的嘟囔,别的鬼差都是青面獠牙的,就她长得像神仙似的。 “不和你打了,放开放开!” 他抖了抖肩膀,也没有去看她,落在慕白白眼里完全就像个哈士奇。 她轻哼一声 “谁说要放过你了,我正在想,给你送到鬼门投胎,还是用缚鬼袋呢~” 她说的轻巧,却惊得鬼王都抖得都变了形,连带着身上的黑气也在抖。 “你来真的?” 慕白白只是笑,什么话也不说,这笑容绵里带针,唬得他信了七七八八。 这还是鬼王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什么叫以柔克刚,她就这么温温柔柔的对你笑,笑容没一点温度,笑得他一只死了百年的鬼都有些颤抖。 她当真是想灭了自己,这女人好生的记仇! 他死了一百年,即使在阳间碰到鬼差,对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当真是不懂江湖规矩! 后来的万福福知道她慕白白乃是阎王的女儿,被压制得心服口服,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的慕白白一番话落在他耳朵里,就是想要送他去投胎。 “不过~”她话锋一转,在引起他的注意后,她才笑吟吟的继续说:“你若是帮我查一个小鬼,我就放过你” 万福福表情变得古怪:“什么鬼值得你这样?” 慕白白放出小鬼,然后同他简单的描述了一番,鬼王的神色越发凝重起来。 又是那个小豆丁? 好几次他看到她那小小一只,都会偷偷给她传输鬼力,所以小豆丁才持着鬼王的鬼力没有魂飞魄散。 令他意外的是,这鬼差的需求竟然是叫自己帮忙寻找小豆丁的死因。 “行,本大爷答应了”他痛快答应 不远处有声音传来,鬼王化作一缕阴风,眨眼间就不见了。 慕白白朝着声源走去,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拖着一个男人艰难前行的周磬书。 她走的费劲,没走几步就弯下腰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慕白白走过去的时候,她正朝着男人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 “倒霉玩意儿!” “这是怎么了?” 从哪里捡来的帅哥啊? 她伸着脖子看了看,再次感叹人间处处是绝色啊,怎么随便捡一个都这么好看。 周磬书有点尴尬,简单的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 末了,她无奈的叹息一声。 “刚过来没注意在坟包那里绊了一下,摔了一跤,把他摔晕了” 就那么轻轻一摔,他就这么晕了,简直脆弱得像是块豆腐! 慕白白蹲下来拉开男人褪了一半的口罩,露出那张完整的脸,天庭饱满,地阁流畅,是个好人的长相。 不仅如此~ 她拍拍手站起来,然后对着周磬书扬唇微笑,笑得她莫名有些不妙。 “磬书,这个人你得送医院去” “我们一起去不行吗?” 她现在非常抗拒和这个男人一起啊…… 没有想到慕白白还是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男人。 “这个,可是你的伯乐你的贵人,他给你带财” 带财? 这小明星旺她? 周磬书被说的一愣,看了看慕白白,又垂眸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文劭为。 这小明星怎么就是自己的贵人?她家旗下比他红的明星一抓一大把,怎么就他旺自己。 最后她神使鬼差的又背上了文劭为,方才还死沉死沉的男人,这一刻背起来却轻松了许多。 一路上谁看了她都露出吃惊的神情,包括到了医院,那护士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你也太爱你男朋友了吧,你背他奔跑的样子像极了怪力少女。” 怪力少女周忍着一张便秘的脸,余光瞄了眼病床的上的男人,出声撇开关系。 “我和他不熟,我的行为纯属见义勇为!” 小护士不信,但又有点兴奋。 “那等他醒了,我问他要个联系方式可以的吧?” “哦,可以” 想要他联系方式的人,从城南可以排到城北,也不怕她开口,就怕他不给。 小护士不知道他的身份,光是看那戴着口罩的样子就觉得帅,还有那条笔直的长腿,快到她腋下了吧! 还有还有…… “他,他的腹肌露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几块,就好想把衣摆撩上去一探究竟。 相对于她的激动,周磬书显得格外冷静,随手就将人衣摆扯了下来。 “你不是要给他挂水吗?” 小护士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当真是美色害人。 那边在忙碌着,小护士光是看着他的轮廓就两眼放光,越看越熟悉,越看越像…… “他怎么这么像文劭为啊!我的天,不会真的是他吧!” 她激动的语无伦次,颤抖的手很想要扯下他的口罩一看究竟,恰是这个时候,又有病患按了床头铃,她这才调好点滴流速走了。 病房陷入安静,周磬书拧着眉开始盘算自己今晚有些不正常的力气,就好像是白白让自己送他来医院开始。 想不到她还有这种能力 第20章 上头条了 次日一大早,关于古偶老公文劭为的词条突然霸榜了热搜。 【古偶男神深夜进医院,疑患恶疾】 【古偶男神被神秘女子背进医院】 【古偶男神疑似恋情曝光】 【曝某男星深夜与女子亲密无间】 …… 越往下看,便越是离谱。 天刚擦亮,文劭为的电话已经要被经纪人打爆了。 他揉着脑袋转醒过来,这才知道娱乐圈的半边天都塌了,关于他的新闻铺天盖地而来,就凭着几张照片,记者无限放大与遐想,编排出了十几条不同内容的热搜。 文劭为揉揉太阳穴,早知道便不看了,现在头更痛了。 不仅头痛,手也麻,甚至感知不到一般。 文劭为惊慌的垂眸,想看看自己是否还安然无恙的手,这才注意到趴在床边那颗毛绒绒的脑袋。 昨晚的记忆忽然袭来,他们沿着小树林走,好像摔了一跤,然后他磕到了一块石头上,更多的就想不起来了。 这个同学还好心的将自己送到医院来呢 他有些感激的弯了弯唇角,用另一只手轻轻推开她的脑袋,扯出被她压得几乎没有知觉的手,像是在抬着别人的胳膊,使不上劲。 麻得仿佛有成百上千的蚂蚁在啃,还好不是真的残了… 他这么轻轻一动,周磬书就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眼底还带着淡淡的青黑色。 “吵醒你了啊……” 她无所谓的摆摆手,视线从他手机瞟过,对于这种捕风捉影的新闻司空见惯。 “叫你经纪人来吧,我上午有课,再见” 她边说着边起身,动作一气呵成,等话说完人已经起身站了起来。 正准备往外走,手被人一把拉住。 周磬书条件反射的就甩开,警惕中带着被冒犯的不高兴。 “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怪不知检点的 “你要走啊,留个联系方式” 对上她看不轨之人的目光,文劭为面上划过尴尬,无奈同他解释。 “我把住院的钱转给你,还有你的眼镜” 他几乎用上了所有的演技,满脸都写着“正人君子”四个大字。 努力的样子,非得要她相信自己为人不可。 奈何周磬书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就留下一句不用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得病床上的文劭为像吃了瘪,平时是或不是自己粉丝的,哪个见了自己不是狂热激动,更甚者为了要自己联系方式一掷千金,偏生这个女同学避如蛇蝎。 这下,文劭为更心塞了。 半个小时后,文劭为的经纪人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人还没有到,声音先传了过来。 “你的热搜,都被撤了,是不是你花的钱啊~” 文劭为不以为意的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来的牙签,这模样和在周磬书面前截然不同。 “不是我” 他说着,拿着手机看wb热搜,果不其然,关于他恋情的消息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带着某些深意。 “你说凤娱的大小姐叫啥名来着?” “啊?”经纪人涛哥不明所以,但还是认认真真的想了一会儿,最后猜测推理。 “姓周吧~” 毕竟凤娱的老板姓周,总不能大小姐跟着她妈妈姓吧! 文劭为扬扬唇,将手中的牙签准确无误的丢到了垃圾桶上。 抬起的手臂露出他那腰上片淤青,涛哥激动的上前看了又看。 “你怎么受伤了”他的摇钱树啊,金贵的摇钱树,怎么就受了伤。 文劭为落下自己的衣摆,神色淡淡的耸肩。 “我金疙瘩踢的” 涛哥不解,金疙瘩,什么金疙瘩,哪来的金疙瘩。 再问他便不再开口了,就是笑着让他江湖的事少打听。 而他口中的金疙瘩,人还没有到学校,亲哥那边已经迫不及待打来了电话。 “你和文家那小子什么时候认识的?” 周磬书疲于解释 “不认识,你自己干这行的,那些捕风捉影的信息怎么还会相信,没事我挂了” 一气呵成,连气都不带喘的就解释完毕,然后嘟的一声就给挂了。 周磬北被挂了电话也不生气,拿着手机又翻了翻文劭为的个人行程。 见妹妹这个态度他也放下心来,文家虽然在京都不是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但是低调如文家,鲜少有商贾之家知道他的红色背景。 还好他妹妹也低调,如此,便好。 …… 而年溪淼那边 白天 深蓝系列的珠宝已经斩获了珠宝大赛的前三甲,即将在三日后到现场抽取主题即兴创作。 这对专业性与临场发挥的空间想象力考验极大,没有丝毫舞台比赛经验的年溪淼而言,挑战性可谓不止一星半点。 年溪淼焦虑到吃不好也睡不好,肉眼可见的消瘦程度可把祁鸣也吓到了。 “你这样我怎么和年知行交代?” 年溪淼耷拉着脑袋,将最后一口牛奶咽下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哥才不管我呢,哼” “那你不是还有哥哥?来,再吃一口” 他修长的手捻着一块面包往她嘴里塞,年溪淼乐呵呵的张开嘴,笑的见牙不见眼,完全就是一副没出息的样儿。 这么好的男神啊,又得往日记本里再添一笔。 夜晚 祁鸣也就对着年溪淼会温声软语,换成别人,他何时有这种耐心。 旁边的人都调侃他最近家里养了个小妹妹,好几日不曾出来同和他们喝酒,当真是变了个人,揶揄完又朝他递了一根烟。 “来,陪一根” 祁鸣伸手阻挡 “她不喜欢这种味道,等下又闹我” 旁边的男生一脸见了鬼的神情,不爽的将烟抽出来硬塞进了他的耳朵里。 “诶兄弟,你倒是把人带给我们看看,我倒是要瞅瞅何方妖孽,把你这个大尾巴狼治得这样服帖!” “起开,别挨我这么近,一身烟味,臭” “诶……我……” 话还没说完,祁鸣忽然神色一凛,霍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朝着吧台那边阔步走去。 二话不说对着一个中等身材的陌生男人就是一脚,手扯着女生的手臂,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后。 那人被蹿得猝不及防,足足飞出了五米,倒在地上撞翻了好几把椅子,最后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半天起不来。 “他碰你哪儿了?” 他回过神问她,面上不显,语气却寒凉至极。 年溪淼摇摇头:“他刚来就被你蹿跑了” 听她这么说,祁鸣面无表情的轻轻嗯了一声,朝跑过来的保安招了招手,指着地上的人道: “丢出去,以后别放进来” 说完,拉着年溪淼径直走了,留下身后的兄弟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就说这家伙,重色轻友吧!” 上车时,祁鸣还是有点不太高兴,随手扯过后座的外套扔在了她的身上。 “明天带你出去走走,好女孩少来这种地方” 她低低嗯了一声 男人的衣服盖在她身上,不偏不倚正好盖住她裸露在外面的长腿,属于他的香味阵阵袭来,是闻了二十几年都不会腻的味道。 第21章 有不甘,无遗憾 正在大家都悠闲度日之时 之前关于刘辉的案件上了法庭,罪名: 侵犯他人隐私以及肖像权 暴力手段公然诽谤污蔑,捏造事实。 强制带走他人非法拘禁罪 数罪并罚,刘辉虽然死了,但刘母的一切胡作非为难逃其咎,被一纸诉讼告上了法庭。 年知行重金请来了律师界赫赫有名的人物,这场诉讼赢得漂亮且毫无悬念,最后刘母被判有期徒刑十余载,另处罚金作为精神赔偿。 这一场诉讼刘母输得一败涂地,一直到大院门口腿都是软的,哭天抢地的说要二诉讨回公道。 可惜这次没有胆大的小网红或者记者敢上前蹭热度,毕竟她们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而这些,年溪淼都表现得漠不关心。 所有的代价都在她预料之中 此时的她正走在徽派建筑的小巷子中,古朴中又透着庄重肃穆,多檐变化的马头墙,远远看去叠落有致如山如画。 “这里面是什么?”她忽的眼前一亮 面前的建筑恢宏气派,与她之前所见建筑皆不相同,也是这里最新的一处,新到连牌匾都没有。 “应当是祠堂,徽州古建三绝之一” 既然是祠堂,年溪淼也不会冒昧的进去打扰,只是在外面观摩一番,感叹人类智慧。 所经过之地,虽老旧,白色的墙体甚至长了黑色的斑斑点点,红色的灯笼随风晃荡,也不会让人觉得可怖,只有祥和宁静,待着便不想离开。 这是她在京都从未见过的建筑,没有超一线的忙碌与永不停歇,这里的一切悠闲又自得,闲适得在河边洗个衣服也让人赏心悦目。 在这种节奏下,才有时间停歇下来享受生活。 年溪淼脱了鞋下水,细长的鱼苗咬着她的腿,痒得她咯咯直笑。 祁鸣就这样支着一条腿环着双臂靠在凉亭柱子上,像个宽容的家长看着她笑笑闹闹。 要说年轻就是好,既愚蠢又无所顾忌。 想当初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般敢爱敢恨, 如今什么都要掖着藏着,像是一个躲在夹缝中的窥视者。 他早就失去了爱人与被爱的资格 “快来,这里有很多鱼” 她的声音传来 带她来这里的本意也是为了让她放松,不过是陪她抓抓鱼,祁鸣当然不会拒绝,不知从哪拿来一支鱼竿,坐在岸边的石墩上钓。 年溪淼则坐旁边晃荡自己的双腿,白皙的腿提起搅着清澈见底的溪水,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一派岁月静好。 “你们这样子是钓不到鱼的,年轻人!” 有路过的村民提醒他们 祁鸣笑容可掬的道谢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那村民憨厚的笑了笑,又背着锄头走了。 年溪淼喜欢这里,问他怎么发现的,祁鸣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只是动了动鱼竿。 “再玩个把小时,我们就要回去了” 虽然有些遗憾,可她还是点点头同意了,明天是周一,忙的不止他还有自己。 过了很久,年溪淼还会想起,那一天他说带自己出去走走,然后开着小型直升机带自己看了有人居住的徽派建筑。 那天午后她脚都是水,他单手抱着她,一只手拎着她的单鞋,一步步朝直升机而去。 她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横在自己腿弯的手臂充满了力量感。 年溪淼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胸腔跳出来了,抬头看他的角度恰巧阳光洒下来,柔和的下颌线,紧抿的唇,他耀眼得像是神只。 “好看吗?”他弯唇问她 年溪淼毫不吝啬的夸奖,溢美之词张口就来,都不带重复的。 滔滔不绝的彩虹屁夸的他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胸口一颤一颤的,唇角扬起的愉悦飒是好看。 花枝乱颤说的大抵便是这样了,这一刻年溪淼终于对妖孽有了具象化的了解。 原来妖孽就是祁鸣啊! “哥哥我晚上想吃烤串” “吃” “那我想买个包” “买” “去蹦迪?” “欠收拾了是不是?” 两人的谈话声渐行渐远,影子却很短很短。 …… 此时在遥远的国外,一夜无梦好眠的年知行,梦中忽然出现一道飘忽的身影,一袭白衣的女子披着长发,熟悉的脸上是他熟识的眉眼。 年知行身形一僵,讷讷的看着女子。 “阿行”她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仿若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不甚真实。 但这是他熟悉的声音,是慕白白,他所认识的慕白白。 没有犹豫,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抱住她,她像是泡沫,一碰就碎。 “白白,白白” 黑洞一样的梦境,他四处张望,可是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都是幻觉…… 年知行失落的垂下了双手 是了,从她出事后,自己一次也没有梦见过她,今天怎么又会梦见呢…… 但是见了一面,一面也无憾了。 可就偏偏是舍不得,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他才刚和她扯了证,甚至婚礼都没有给她。 如果领证那天,他没有去f国,再或者他带着她一起去,她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阿年” 就在这时候,面前忽然传来这个声音。 他猛的抬头,看到女生娇俏恬静的脸,还有那几乎透明的身子。 “白白……” 有了方才的教训,他寸步不敢再向前,顿在原地眷恋的看着她,眼眶微微发热。 “对不起,都没有和你说再见呢” 年知行如鲠在喉,他说不出没关系,因为对此他很介意,可是他又没法去怪她一个受害者。 “我去见我爸爸妈妈了,阿行,他们在等我” “所以,你不回来了是吗?” 她笑了笑,温柔的眉眼弯弯,又同他之前见到的破碎不同,她似乎真的很幸福,像年少时的她。 “我早就回不去了,我也不该属于那里,现在时间到了,也是我该离开了,今天若不是她,我连和你好好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年知行抿着唇,克制自己想向前抱住她的冲动。 心脏传来阵阵的滞闷,疼得他连呼吸时,胸腔都是痛的。 梦里的痛太过真实,以至于他醒来之时,胸口的痛意仍旧没有消散。 他清楚的记得梦中发生的事,还有她说的一字一句,所以不是梦,是她帮自己完成了遗憾。 年知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眶红得布满了血丝,他就这么呆呆的靠坐在床上,一直等天色蒙蒙亮,这才给慕白白发了一条信息。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谢谢 如今虽有不甘,却无遗憾了。 第22章 骆昭辞 年溪淼的珠宝比赛获得了第二名,从小对高定珠宝耳濡目染的她,设计出的首饰深受贵妇圈喜爱。 她的设计稿在斩获第二名之后,当即便被富太太给拍走版权,准备做一条独一无二的饰品。 这个设计,所有小女儿的心思与喜爱都藏在了细节中,每一处都能窥视出设计师的用心良苦。 这种富有爱的设计,贵太太毫不犹豫就拍了下来,想要留给自己的孩子做嫁妆。 若是她选,这第一名非年溪淼不可。 有人遗憾,但年溪淼这种大大咧咧的,根本不在乎赛后的虚名,和舍友举办完庆功宴,祁鸣的司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年溪淼怎么也不下楼,还给祁鸣打了一通电话,胡言乱语的说得他直皱眉。 电话一挂,她忍不住直拍桌子朝方岐微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海后,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 方岐微撩了撩自己的长发,朝着她媚眼如丝的走过去。 “这衣服啊,太保守了一点,男人嘛,都喜欢又纯又欲的女人” 在方岐微的捯饬下,年溪淼变得七分禁欲,三分妩媚。 她上上下下欣赏着这张脸,要说年家的基因是真优质,这么近看也找不出瑕疵来。 “不过在妩媚这点上,你看看白白,她哪里是坐在凳子上,分明是坐在哥哥的心巴上呀~” 众人又笑作一团,倒在餐桌上,碰得餐具杯子清脆作响。 “来来来,还没有完成工序呢~咱们虽然没长有楚楚可怜的眼睛,但可以画呀,这题我可会了~” 几人各抒己见,加起来有八百个心眼子,打算好好给祁鸣上一课。 到最后,年溪淼那小模样当真是女人看了也忍不住心动,这才作罢。 末了,年溪淼又揪着衣摆问慕白白。 “我推倒祁鸣的可能性大吗?” 慕白白掐了掐指头,然后老沉的叹息一声。 “情路坎坷,佳期不定啊~” 这么说自己很委婉了,她就差说他们俩机会渺茫。 年溪淼何其通透一人,听她这么说,整个胸腔都被失落填满。 其实大哥也提醒过的,祁鸣有自己的遗憾,在那姐姐不嫁人之前,他都无法释怀,而自己又比他小上10岁,再者祁鸣看着她长大,除非是禽兽才能生出别样的心思。 因此,他喜欢上自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偏偏她就是一个叫不醒的倔驴,只要自己不表白,只要他没有拒绝,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他,享受他与别人不同的特殊。 周磬书不明白 “就不能换个人喜欢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她喜欢了十几年,又不是人民币,会有这样的吸引力么? 年溪淼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 “得不到他,我死都不能瞑目” 这种偏执的喜欢没人懂,只有方岐微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理解。 “没关系,睡了没准就不执着了,能不能白头偕老咱另说,毕竟老了沙皮狗一样也没啥看头,还不如趁他风华正茂,谈场恋爱也行,谈不上就把他扑倒,也算对你十几年的喜欢有个交代。” 年溪淼两眼放光,对方岐微的话表现出了高度赞同。 慕白白暗自咋舌,感叹人比蜜甜的方岐微出起招来一出一个不吱声,招招有颜色加持。 “叮~” 一阵铃声响起,方岐微立即高度紧张起来。 “你的祁欧巴来了,按照原计划行动” 大家点点头,默契的举起杯中的酒干杯。 今天便这样结束了 门被敲了几下,紧接着一道墨色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率先迈了进来,而后是男人裹挟着凛冽迈了进来。 “抱歉!打扰雅兴” 他明明在笑,但笑容疏离,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淡漠。 “没事,人带走吧!” 在这里的人中也只有慕白白同他最为熟悉,出声才不唐突。 祁鸣朝她微微颔首,优越的下颌线直直戳在了年溪淼的小心脏上。 她歪着脑袋看他,唇角不自觉上扬,如今不用装倒是真的醉了。 “回家了” 回家,男神来接她回家了…… 年溪淼不做回答,就这么看着他勾唇。 祁鸣无奈叹息,弯腰将她抱了起来,简单道了个别便将人带走了。 一出门他就凉凉的警告了一句:“下次再喝这么多就把你扔外面了” 年溪淼装傻充愣,顶着毛绒绒的脑袋往他脖颈上拱。 “哥哥,我困了哥哥~唔~” 她一个劲的蹭,原本就松垮的领口更是耷拉下来,露出她黑色的肩带和半漏不漏的风景。 祁鸣挪开视线,抱着她往自己身前拢了拢,那姿势就像在抱一个小孩。 …… 一直等他们走出酒店好远,方岐微才盯着大门方向拍着自己的胸口呼气。 “妈呀,难怪非卿不嫁,这个男人也太绝色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颜值这么高的男人,啧啧啧,还是我们淼淼会挑!” 一个脑袋从后面探出,搁在她的肩膀上,凉嗖嗖的补一句: “我这张脸差过祁鸣了?” 当初那些京圈名媛选圈中的俊脸时,自己可是跃然榜上。 方岐微翻了个白眼,一只手毫不留情拍在那张雅痞的脸上。 “你这个种在花田的大萝卜,拿什么和高山的雪莲比?” 骆昭辞不以为意的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后退几步将自己砸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 没关系,他的妹妹们喜欢就行。 “我帮你了,那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要兑现了?” “知道了” 她痛快应下,骆昭辞满意的勾勾唇。 对于这个家里给自己选的联姻对象,骆昭辞表现得顺从,没有谁比他更满意这样省心的女人。 长得漂亮,门当户对,最主要是,她从来不会干涉自己,还有脑子。 在相亲的那天开始,他们便说好,各玩各的,谁也不去打扰对方,家族有需要得配合彼此。 只有一条底线:不可以弄出私生子 若是发现则婚约作废,所有损失过错方承担。 一个海后一个浪荡公子,一拍即合。 慕白白和周磬书从后面过来,骆昭辞的随意一瞟,眼里立即浮现了饶有兴致。 哟,年总的前妻哦~ 慕白白视线同他相撞,从他的三庭五眼到略过,当即了然。 方岐微的正缘,非池中之物,必有作为。 骆家二公子,哪里有表面那般简单。 第23章 哥哥的酒,好醉人 再说年溪淼这边,被祁鸣抱回车上,也不安分,盖在身上的西装外套被她揉成一团抱住,露在外面明晃晃的大腿一下又一下的踢着他。 “哥哥,我热,我要下车通通风” 她刚打开窗户,又被他附身过来给关上。 “闹腾什么?喝完酒再吹风会吐不知道么?” 年溪淼眨巴眨巴眼睛,真要溺死在男神的温柔乡中。 “听话点”安抚完她,又冲着前头的司机吩咐将空调温度调低点。 将她手中成团的西装扯了出来,盖在她身上。 他眸光又暗了暗 “这衣服今天回去扔了” 年溪淼不解,睁着一双狭长的眸子看他。 “你的外套?” 祁鸣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 “扔我外套做什么,是你的衣服,穿的什么东西” 这领口大得能引诱人犯罪,也还好此时坐在这里是对她没有想法的哥哥,若换成其他男人,年溪淼,危矣! 他的想法若是被她知晓,铁定要默默流下三吨的眼泪。 自己处心积虑的勾引他,他却浑然不觉,这是给女性的自尊心降维打击啊! 当然年溪淼不会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听见他不是因为嫌弃自己穿了他的衣服要扔掉,才稍稍放下心来。 对上他的视线,又笑靥如花的满眼都是星星。 “我不,我喜欢这件衣服” “乖,哥哥给你买新的” 年溪淼笑得像朵花 “那我要粉的蓝的黄的紫的绿的” 他还是说行,点头的动作莫名就带了宠溺。 “给你挂条彩虹在身上” 年溪淼开心了,靠在他肩膀上微醺的状态很奇妙。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祁鸣的业余爱好是画画,自己当初为了和他有共同语言,这才喜欢了他的喜欢。 所幸自己绘画天赋极高,倒是做出了一番成绩,可惜他再也没有拿过画笔。 如今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情感连她也不清楚了,是爱吗?还是长时间来的习惯,日复一日积攒成年复一年。 还不如想想方岐微的话,也正合自己的心意。 想是这么想,有贼心没贼胆。 车子缓缓在别墅门口停下,年溪淼闭着眼装睡,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被他给抱了出来。 他径直往楼上走,将她放在了她的房间门口,只是没进去。 “还装睡?”男人略带调侃的嗓音传来 年溪淼一阵尴尬,竟然被他一眼识破,果然是千年的狐狸,谁也不必装大尾巴狼。 她抬眼冲他笑,笑容纯粹。 “乖乖洗洗睡,我还有点事没处理” 年溪淼美美的洗个澡,既然自己的伪装逃不过他的法眼,那点小心思还是先收一收。 扑倒是不行了,万一被他拒绝那自己多丢面子啊。 她有些懊恼的将自己沉入水中,任由水漫过鼻眼。 酒醒了七八分,她终于是放弃了今天扑倒祁鸣的想法。 此乃大事,切莫操之过急。 与其焦灼,还不如下楼倒杯水,去花园吹个小风。 只是她刚下楼,那些好不容易压下的小心思又悄然爬上了心头。 男人穿着方才的衬衫,黑色的丝质衬衫很有质感,穿在男人身上隐隐可见他腹部的肌肉,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的男性荷尔蒙。 他手交握随意放在双膝上,专注的看着电脑。 年溪淼一见他就小鹿乱撞,像只花蝴蝶朝他飞扑而去。 “哥哥~” 空气安静了一瞬,正在对面汇报工作的公司高层噤了声,看着沙发上突然出现的倩影。 怎的,这般眼熟。 下一刻就见他们家总裁一手拿过沙发上的毯子将她盖住,另一只手啪的一声合上了电脑。 只听得到没有温度的两个字:“散会” 年溪淼笑容僵在脸上,有些闯祸后的悻悻然。 “哥哥,在开会啊……” 她还真没有想到祁鸣会在一楼大厅开会!这种严肃的事不应该在卧室或是书房吗? 可年溪淼哪里知道,方才祁鸣是远程会议开了一半去找的她,那开会的笔记本就这么随手丢到了一楼茶几上。 祁鸣只字不提,回应的嗯了一声,问她:“跑下来做什么?” “喝水啊,喝水……” 说着她笑着伸手拿过桌子上的水杯往嘴里送 不是白开水的清淡温热,是刺激的烈酒在口腔弥漫,从味蕾一直到喉腔。 没有喝过这种烈性酒的年溪淼当即被呛得眼泪直流,咳嗽声此起彼伏,忍都忍不住。 祁鸣夺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拍着她的肩膀,拿过旁边那杯白水喂给她。 “那可是伏特加”他没好气的道 “太……太烈了……” 她一边说,一边吐着舌头,恨不能把舌头扯出来晾晾。 “这么菜以后别碰酒了” 还天天学那些大人去酒吧,连酒都不会喝,去什么酒吧。 年溪淼被训得瘪瘪嘴,小声的嘟嘟囔囔。 “那你开会怎么喝烈酒” 祁鸣的酒量的公认的好,这点酒对他来说不过是助眠而已,就像女人睡前喝红酒一个道理。 他没解释,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喝错杯子都不知道,还怪我头上来了,当真是年纪没长,光长了反骨的笨蛋!” “嗷”她捂着额头娇气的哼哼 其实在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没错没错 她,喝了他喝过的杯子! 所以,他们俩间接接吻了! 啊啊啊,这激动的心没法平复了! “我先回去了” 她得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 只是才站起来,脑袋一晕又重新跌了回去。 这酒,是真要命啊 捂着脑袋晃了晃,越晃越迷糊。 其实方才她是故意拿错杯子的,可在计划之前,压根没想到是这么高浓度的酒,要是知道如此烧喉咙,她指定另做打算。 现在说什么也迟了,这杯酒喝下去,狗胆就越来越大了。 她热得直扒拉自己衣服,火烧的喉咙仿佛一直烧到了胃里。 酒劲上头的速度比她喝水的速度都要快 祁鸣被她的癫狂行为唬了一会儿,毛绒的毯子兜头盖了过来,等他扯下毯子,方才还好好穿在她身上的睡裙,已经被她撩了上去。 祁鸣瞳孔聚缩,眼疾手快的拿着毯子将她抱住,脸黑的能滴墨。 “年溪淼你发什么疯!” 这会子她是真的醉了,两颊红彤彤的,连带着眼睛也如同汪了清泉,随时会掉下眼泪来。 她就这么憋着嘴挣扎,挣扎不过就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么盯了一会儿,她忽然蹦出了一句: “哥哥的酒,好醉人” 第24章 醉酒的女流氓 有那么一瞬间,祁鸣觉得眼前的妹妹长大了,此时的她像个妖娆的小狐狸,喝醉了之后将她的伪装都撕了下来。 年溪淼不舒服的哼哼,扭动的身体犹如一条蛇,笔直修长的腿从毯子下逃脱出来,勾着他的腿,不一会儿功夫就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祁鸣梗着脖子有些招架不住 今天但凡年溪淼发生了点什么,年知行回来一定会锤死自己。 门外有人敲门进来,秘书的声音由远及近。 “老板,跨国会议的笔录我给您送过来,明天要……” 他的话戛然而止,被客厅火爆的一幕猛地刺激了眼球。 女人香肩半露,细细的肩带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腕上,再多的风景便没有了,被瀑布一般的长发给挡住。 这画面,换谁不说一句火辣! 可这哪里是他一个秘书能看的呀,机灵的别过身背对着他们而站。 “滚出去”祁鸣咆哮声传来 有力的大掌托着她薄薄的背,将人压进了自己怀中,不让进来的男人再窥探一分。 秘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那速度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这女人,不就是刚刚视频会议中出现的那个吗? 怎么就一会儿的工夫,就抱着啃上了呢! 这下他完蛋了,坏了老板的好事,没有被发配非洲都是看在以往自己任劳任怨的情面上了。 秘书瑟瑟发抖的离开,走之前将门关的密不透风,生怕再飞进去一只苍蝇打扰了老板的兴致。 屋内重新回到之前的场景,只有年溪淼哼哼唧唧的声音。 “哥哥我嗓子要坏了,你看看我脖子是不是断了” “没断呢”他耐着性子哄 自己这也不是假酒,她怎的一副中毒致幻的模样,这叫外人看了,他倒是解释不清楚了。 “那我,那我的肚子,也坏了,是不是有个洞你看看” 祁鸣哪里敢看,她这裙子都撩到了腋下。 下一刻,他的手被一只柔软滚烫的手抓住,就触到了一片细腻的柔软。 “年溪淼,信不信我把你丢到垃圾桶里去!” 祁鸣触电一般,霍的就抽出了手。 看着自己那只微微蜷缩的手,想起方才它轻薄了年溪淼,恨不能就剁了它去。 “好了,别闹,我抱你上去睡觉” 许是方才他的态度太过激动,年溪淼被吓得安分了一些,此时老实得像个鹌鹑,垂着脑袋一语不发。 见她不闹腾了,祁鸣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 好好好,再闹下去真要将她连夜打包送回学校! 但她此时乖乖巧巧的,垂着脑袋又让人觉得有些许可怜。 祁鸣任是对她发不了一点脾气,认栽的抱起她两条腿,考拉式的抱着她往楼上走。 年溪淼像昏迷了一样将脑袋垂在他颈窝上,瘦削的肩膀时不时蹭到他下巴。 他就这么抱着她上了楼,身子僵硬的将她扔在了床上,顺便扯出那只在自己胸口乱摸的爪子。 随手拉过被子将那旖旎的春光挡住,祁鸣抵了抵后槽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挽袖子的动作显得有些粗暴。 伺候这个喝醉的女流氓,比跑十公里还要累一些。 瞧自己如今的狼狈,衬衫只有堪堪两三个扣子维系着最后的体面,上好的蚕丝此时都皱巴巴的,可见遭受了何等蹂躏。 她倒是好,躺在床上睡得香甜,明天醒来就当啥也没有发生过,自己遭的罪都是白受的。 真是欠了她 床上的女孩翻了个身,长腿夹着被子侧身躺着。 祁鸣神色一暗,抬手就关了智能系统的灯,转身出去。 次日 年溪淼醒来的时候,祁鸣已经在去往国外的飞机上了,她揉着发胀的脑袋往楼下走,大厅已经等候了好几个品牌的设计师。 她脚步一顿,还没有明白过来,家里的行政阿姨就走了过来同她介绍。 “小姐您睡醒了,这些都是先生给您安排的当季秀款的家居服睡衣,还有这一列,是您日常穿的当季新款,以及高定的包包” 平日在年家,也都是高定往家里送。 但当这些换成是男神给她准备的,性质便还是有些不同了,甚至平日她觉得枯燥的环节,如今也生出了耐心,一一看了过去。 家政阿姨看着她的背影,女孩身形高挑又婀娜有致,单单是一个背影都看得她无法收回目光。 怎么有人连一根发丝的弧度都这般好看呢? 先生果真是待她不同的,虽然看着小了些,可先生这种身份,找个年轻点的,也无可厚非。 这样看起来,家政阿姨是越看她越喜欢,还生出了几分对待未来女主人的敬畏。 这边年溪淼倒是越看越不对劲 “怎么都是衣裤?”还这般的保守,像青涩的小姑娘才会穿的样式。 行政阿姨不敢说昨天自己透过门缝,偷偷看到的画面,抿着唇缄口不言。 那边设计师只是介绍他们的设计,哪怕是衣裤,也最大的提高了舒适性,加之设计精巧,哪怕是衣裤也让人赏心悦目。 那边的走秀款时装就相对于风格多元化,御姐成熟风偏多,知性文艺次之,甜美萝莉居下,性感婀娜垫底。 偏偏那六件性感风的衣服,她一件不落全留下了。 方岐微说了,男人有时会喜欢性感的女人,那她可以都留下来,一种种风格试探去,总能找到他喜欢的样子。 攻略祁鸣,暂且考虑色诱了,反正自己也馋他的身子,此等好事就算最后他们没结果,但至少开过花呀! 总之如今的年溪淼,这执念强得可怕。 正在机场vip侯厅室的男人,长腿交叠着靠坐在单人沙发上,支着脑袋正闭目养神时,手机叮的一声传来了提示声,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毕竟这是年溪淼拿着他的手机亲自设置的,她弹的杀破狼最有气势的一声。 所以哪怕他在睡觉,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出来。 手机里先是弹出了一张照片,照片是女孩的半边肩膀,精致的锁骨上有几缕碎发,碎发旁能看到肩上星星点点的红色。 紧接着是她的文字: 哥哥你家有东西咬我,我肩膀都破皮了,哭泣jpg 肩膀破了? 祁鸣眼里露出一丝讥笑,他就说吧,只要睡一觉她就能忘了一干二净。 这哪里是被虫子给咬的,女孩皮肤太过娇嫩,不过是被他的胡渍扎了几下,就破了? 啧 长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就回了两个字: 娇气 第25章 小鬼何星星 再说慕白白这边,鬼王答应办的事情终于有了下落。 小鬼的身份与死因终于是动用了周遭所有的鬼,才查出了眉目。 小鬼名叫何星星,是城南新希望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新希望院长姓何,这里的孩子便都随着她姓何,亲切的唤她何奶奶。 六十多岁的老人独自撑着这个养老院,有时候靠着国家救济,再有时候运气好遇见几个善人做好事捐点钱,但更多的时候,是靠着她仅存的积蓄与少得可怜的退休金。 新希望的孩子不多,只有二十几个被收留的孤儿,除了何院长还有一个工人,以及偶尔有过来帮忙的义工。 当然,少得可怜,毕竟新希望的规模太小了,社会关注度更是少之又少。 何星星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以及遗传的视弱被抛弃在新希望的小孩。 当年她才刚学会走路,小小的一个站在门口,不哭也不闹。 “星星,你在这里等妈妈,哪里也不要去” 她乖乖的应下,这么一等就等了一天,从站着到蹲着再疲乏的坐在了孤儿院门前的石墩上。 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困得靠着墙睡着了,小小的一只身上还穿着白色的裙子。 裙子很干净,下面垫着一片大大的树叶,即使睡着了,她也将自己蜷缩在叶子上。 她说怕妈妈回来看见她裙子脏了会不开心 明明她还那么小,却是那么懂事,懂事得令人心疼。 何奶奶将她抱进了孤儿院,陌生的环境终于是让忍了一天的小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何奶奶抱着她报了警,找了几天终于找到了她的亲生母亲,可惜人死了。 失足少女自杀了 留下一个身体不全的孤女 何奶奶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奶声奶气的说自己叫星星,是天上的星星。 星星就这么留在了新希望,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她长得比同龄人更瘦小,常年营养不良的脸蛋有些蜡黄,可她却远比同龄的小孩要更加懂事,她从来不哭不闹,逢人就笑。 曾经也有好几户人家动过收留她的念头,但得知她视弱与棘手的心脏病时,无一例外的打了退堂鼓。 宝宝你很好,可惜我不能带你走。 她听得最多就是抱歉,时间久了,星星便不再期待自己被收留。 每当何奶奶心疼的摸着她脑袋时,她都会笑着反过来安慰她。 “能陪着何奶奶,星星很开心,奶奶不难过,星星会干很多活。” 何奶奶当然知道她懂事,但凡院里哪个孩子生病了,星星都会端着脸盆主动去照顾。 那一节节阶梯,就是她摔了无数次倒摸索出来的。 星星像个小天使,在新希望发着微弱的光。 终于有一天,有人说要收留她。 来的人是一个中年的男人,穿着中山装,听说是有钱人家的管家。 既然是管家,那人一定很有钱,可以治好星星。 院里的工人很开心,一直抱着星星舍不得撒手,可是更多的是替她高兴。 “我们星星终于有家了,他们家有钱,一定能治好星星的,星星以后要健健康康的长大。” 她一边说,眼泪滚滚而下。 何奶奶就是远远的佝偻着背站在大树下 星星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同她道别 “何奶奶,星星会回来看你的” 何奶奶看着她说不出一句不舍的话,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这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啊! 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可她,没有办法。 星星,何奶奶对不起你。 星星走了,但是她没有再回来。 那户人家给孤儿院捐了一百万,用星星换的。 鬼王阴沉沉的面庞因为愤怒而黑气萦绕,俊隽的五官模糊的氤氲着鬼气。 “那家人哪里称得上人!” 他们将星星接回去,不是为了领养她,是她的肾和他们肾衰竭的小姐匹配上了。 所以当富家小姐有了活路时,平民孤儿的生存机会就被剥夺了。 “怕影响器官使用,他们居然用的生剖!生剖啊畜生!” 发指程度连他一个鬼王都看不下去了 慕白白微微诧异,脸上冰冰凉凉,是这具身体产生的共鸣,在心疼星星。 难怪之前见她肚子空荡,定是被榨干了最后的价值。 又听鬼王说,最近那孤儿院鬼气很重,就小鬼的那点鬼力,连维持自身都难,怎么会散发出那么浓的鬼怨。 慕白白心里一个咯噔,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去孤儿院那看看”只能到现场去看看了 鬼王没有异议,一人一鬼一前一后的离开。 收留孤儿按理来说是大功德,原本微微笼罩的金光此时被阴气笼罩,鬼气漫天。 若是普通的鬼气,一旦触碰到鬼王,势必会自动退避三舍,但这股鬼气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还越发张狂。 “不是小鬼的鬼气,它在让我别管” 万福福严肃的解释 慕白白指尖金光流转,打在黑雾中,一声凄厉的嘶吼过后,那阴气中浮现出一道满身红衣的厉鬼。 厉鬼满眼都是血,怨气极重,身上已经背负了人命,手指染血的鬼加之她吞噬了过多的白衫鬼,此时隐隐有朝着摄青鬼的方向发展。 她红衫飞舞,长长的黑发一直垂到了足尖,和她的黑发纠缠在一起。 整只鬼飞在半空中,她的旁边带着一只白裙子的小鬼,正是星星。 慕白白眸色一暗,星星居然要厉鬼化了。 若是化成厉鬼再沾上血腥,那她再转世投胎,下一世也是为牲为畜。 她要阻止! “茂静,我劝你及时收手!” 茂静已经丧失了理智,脖子歪歪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宛如老旧破败的门发出的声音。 她正是星星的母亲,当年将她放在孤儿院的失足少女茂静。 她死时不过堪堪成年,本就是心智不成熟的年纪,死后也没有投胎,而是辗转在她身边远远看着。 小小的女儿夜里每次喊的妈妈她都能听见,星星摔得那些倒受的气,她也一一报复了回去。 只要她轻轻抱那些孩子,她们就会生病。 可是到头来,还是自己的傻女儿鞍前马后的照顾她们。 明明她还那么小,就今年而言,她也不过五岁啊。 她的女儿才五岁,就被这些人害死了。 第26章 茂静的过去 “不可能!” 茂静嘶吼出声 她凭什么罢休,她要替自己可怜的女儿讨回公道,她要杀了那个人面兽心的孤儿院院长,她要杀了他们,一个都别想逃! 茂静癫狂的发出一声怒吼,红衣翻滚的厉害,朝着四方散开,鬼气大盛。 星星静静的坐在妈妈的裙摆上,那一角衣摆稳稳的拖着她。 有鬼气源源不断的朝着她天灵盖浇灌而下,她的眼睛也越发的红,慢慢从懵懂变得有神。 她看得见了,看见自己怎么死的,被那些人拿着刀一层层从胸腔剖开,血溢开时,她疼得几欲昏厥,嘴唇咬的破溃出血,被塞住的嘴巴她甚至叫不出一个疼字。 那群人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她该要为自己报仇的 报仇 报仇 …… 此时的星星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替自己报仇。 “还想练母子煞,啧啧啧~” 鬼王在旁边幽幽的说,也没打算插手,就这么双手环胸的看着。 虽然说他这么多年没有害过人,可是这种人神共愤的事,他并不会阻止星星他们去复仇。 毕竟那都是犯罪者应得的 既然他们也知晓这么做的后果,也愿意承担,那自己还费这个劲儿去干涉什么。 还不如在旁边看着,反正这个小鬼差都会去处理。 慕白白当然不会放任不管,口念清心咒,指尖金光不断溢开,洒在她们身上,将那黑色怨气吞灭。 鬼王从站着变成躺着,懒懒的交叉着手将脑袋放在上面。 他是真没有想到,一个鬼差还有点人情味儿,不愧是阳间的鬼差,不想着收了这厉鬼,还费劲儿去感化。 当初怎么就要收了自己? 鬼王脸色越来越难看,又气鼓鼓的看戏。 她有什么人情味,不!她没有! “你不能杀何院长,她有功德加身!” 茂静冷静下来的情绪再次波动起来,她狰狞得流下血泪。 “她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那样的人功德加身,若不是她,自己的星星何至于此,这种人何德何能啊! “当年我也是看她心善,才托孤与她,我星星这般乖巧,她都让星星做什么?端茶倒水?就因为她好欺负吗?我当真是看错了她,我亲眼看着我女儿被那群人杀害,活生生的剖开她的肚子啊,我是当妈妈的,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茂静的怨气越来越大,头发飞舞的每根发丝都缠绕着浓重的鬼气。 慕白白冷嗤一声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照顾她?你自己都不好好待她,又凭什么要求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抚养她长大!” 她被说得一愣,想起生前时,伤心得垂下了肩膀,气势又弱了下来。 “我没有办法,孩子她爸爸,就是个骗子” 那男人大她20岁,明明是可以当她爹的年纪,她却被花言巧语欺骗,一头热的跟着人家。 男人不仅抽烟喝酒,还会赌博,赌得倾家荡产身无分文,甚至不惜去借高利贷。 茂静最怕的就是那段被逼债的日子,每当她安顿下来就会遇到上门讨债的地痞流氓,将她家里一顿乱打乱砸,对着那个男人拳打脚踢。 他们东躲西藏,可总是不长久。 最糟糕的是,茂静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哭着求男人回头是岸,男人看着孕检报告上的小小胚胎,欣喜的点了头。 茂静沉浸在自己勾勒得幸福生活中,回去找自己的养母想借钱过度,可邻里鄙夷的说她早就换了一个男人,被接走了。 茂静回到家中,拿着仅剩的几十块哭的不能自已,好在那男人回来了,带回了一天打杂工的二百,全部给了她。 灰暗的生活照进了光,茂静擦去眼泪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这种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她出身本就贫寒,拿着一千多块便知足得眉眼弯弯。 可惜,还没有超过十天,他突然惊慌的跑了回来,这时候茂静才知道他又去赌了,这一天两百块满足不了他的野心,他嫌来钱慢,他说会翻本… 要债的上门,这次不是几万,而是几十万。 茂静晕乎乎的只觉得天都塌了 绝望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她要离开这个男人,离开这种猪肉不如的生活。 还没走出村口,她就被薅着头发揪了回来,男人恶狠狠的打着她,打得她满头满脸的血。 她死死护着肚子,哭着向他求饶。 再后来,茂静还是忍受不了跑了几次,每一次都能被他预知般给抓回来,再对着她拳打脚踢。 那时候茂静想死的心都有,可是她的孩子,好坚强的在她肚子里,甚至她能感受到那只小脚丫轻轻踢着自己的肚皮。 茂静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她没有活路,可是为了孩子她必须有。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一直到星星出生,她长得特别可爱,从小就不哭不闹,圆溜溜的眼睛总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茂静抱着孩子又哭又笑,像个疯癫患者。 到后来,她发现孩子不对劲,用了家里最后的积蓄上了一趟医院,才得知星星的心脏病与色弱。 医生说可以治,要准备多少多少钱,她耳鸣的不敢听下去,狼狈的抱着孩子跑了。 她啊,连那手续费的零头都拿不出来呢…… 茂静抱着孩子讷讷的回到家中,小小的孩子没有哭闹,用小手紧紧抱着她脖子,含糊不清的喊着妈妈。 不行不救呀,借钱也得救,这是她的孩子。 她天真的认为可以借高利贷赌博,为什么不可以借高利贷看病? 可是当她向那男人开口时,换来一个响亮的巴掌。 男人咆哮的问她为什么把他的钱拿走,那是他东山再起的资本。 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是断了,茂静哭得歇斯底里,哭完又仰天大笑,她没能力,没出息,害了孩子,也毁了自己。 茂静想抱着孩子离开这世间,死了,就不会痛苦了。 但当她到河边想要自杀的时候,那破旧的老人机突然响了,电话那端自称是警察。 警察告诉她:那男人,出车祸被撞死了,大货车从他身体碾过,死得很惨。 茂静灰色的瞳孔忽然有了光 他死了? 哈哈哈哈,他死了! 不仅死了,还是因为司机疲劳驾驶,全责,因此获得了一笔巨额赔偿! 茂静激动的抱着星星 绝境逢生,这是上天给的生机啊! 赔偿款达到了八十几万,比她预期中多得多,多到可以给星星做手术矫正视力之后,还有剩余。 可惜,现实却不是这样。 第27章 骆岑里 当她重拾对生活的希望时,那群要债的高利贷又来了。 拿着棍棒纹着纹身的男人高大又强壮,和瘦小的母女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们说孩子的父亲欠了他们连本带利一百多万,如今人死了,那赔偿款拿来还债理所应当。 虽然八十万不够,他们可以勉强收下,既往不咎,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她们母女。 茂静吓坏了,摇着头说什么也不同意。 男人才不会在乎她的反抗,拍着她的脸蛋说没关系,拿她女儿来抵债。 茂静死死的抱着星星,跪在地上求活路。 她的活路只换来了两千,还有几个男人轮翻的羞辱。 眼里最后的光采,终于被磨没了。 慕白白有些动容她的遭遇,所以感念她的不易。 “你生前已经不幸,死后还如此作为,下一世你仍旧会不幸,甚至连人都成不了。为猪为狗,任人宰割。” 茂静冷哼一声 “我不怕,就算没有来世,我也要报仇!” 星星懵懂的抬起手,扯了扯她的衣裙。 “妈妈,星星下辈子还想要你当妈妈” 茂静一顿,鬼气顿时熄了下来,看着星星慈爱又温柔。 “星星,对不起,是妈妈不够强大,保护不了你。” 生前是,死后亦然。 当看着他们他们将星星绑在手术台时,她想杀人,杀了他们,全都杀了。 但他们浑身戾气,染过血的双手煞气克她,她终究是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 星星抬头笑了笑,努力抱着自己妈妈的腿。 “妈妈很好,星星最喜欢妈妈了” 鬼本无泪,但茂静却滚下了一行又一行的血泪。 鬼王抱着手臂看着,饶有兴趣。 那男人的鬼魂早就被她吞噬了吧! 啧,装的还挺像受害者。 “既然如此,我打开地府大门,送你们去投胎” 她念法掐诀,弹指间,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白晃晃的往生门。 茂静瞳孔微睁,害怕又不甘,小心翼翼往后飘远了些,生怕被那股吸力送到地府。 慕白白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们,欲静观其变。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句严厉的呵斥打断了一人几鬼的僵局。 “是什么人!” 男人中气十足,只见黑暗中走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不过分神的功夫,茂静便带着星星不见了踪影。 慕白白关闭往生门,有些气恼的看了一眼从夜色中出现的男人,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三米多高的墙她轻松的脚尖着地,身轻如燕,落地还极稳。 男人抬眼看了眼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证件,举在面前。 “警察” 慕白白瞄了一眼上面的名字 骆岑里 再观他面相,五官端正,墨眸有神,是个正人君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开口问,习惯性的拧着眉,眉心一处深深的川字。 这女生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深夜出现在这里,行迹诡异,很难让人不起疑。 “我恰巧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骆岑里眯了眯眼眸,忽然抓起女生的手,慕白白没有反抗,突然大喊: “非礼啊” “呜呜呜,非礼啦~” 这里也没有别人,骆岑里嫌弃的丢开她的手。 “千年的狐狸给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就刚才她那轻松的一跳,这哪里是什么柔弱不堪的弱女子! 还在这给他装 慕白白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比他表现得更嫌弃。 “警官这么闲?大晚上来这僻静的地方溜达?” 她话里带着嘲讽,男人紧紧盯着她的神色变化,试探性的开口。 “这附近死人了!” 慕白白神色一凛 “死人了?什么时候死的!”为什么她感觉不到? “几个小时前” 慕白白更震惊了,几个小时前死的? 若是附近死了人,几个小时内的阴魂她是能感受到的,可如今,她完全察觉不到附近有刚死的鬼魂。 她的神色很凝重,还带着不解,唯独没有骆岑里想看的慌乱,哪怕一丝也没有。 可若这场谋杀和她无关,她怎会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还这般形迹可疑。 一般凶手会回到案发现场,他这里等着只等来了这么一位乳臭未干的女生。 但她的身手可不容小觑 趁着她在思考,骆岑里轻声问了句: “你和凶手什么关系?” “凶手是谁?” 骆岑里顿了顿,对上她清澈的眼睛,行警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人虽可疑,但很大概率不是凶手。 “你走吧,回去路上慢点”说完,他转身离开 “你带我去看看” 骆岑里脚步顿住,回过头看她,不耐烦的又皱起了眉头。 “收起你的好奇心” 她又跟了上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 “带我去看!这个死者很诡异” “你都不认识死者,诡异什么?死者在警局你要回去同我录笔录?” 一般女孩子若是听到去警局,指定抗拒的连连后退,她却在短暂的思忖之后,点了点头。 “可以,我跟你去做笔录,但你要让我见死者” “为什么这么想见死者?”骆岑里眯着眼问她,里面带着探究与凌厉。 他是立过功勋,经历生死的退役兵王,肩膀扛过枪,双手染过血,这么盯着人时,宛如一头猎豹,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男人过于血性,加之慕白白本就长了一副小白花的模样,看起来当真像大灰狼在欺负小白兔。 他的气息太过凛冽,都快要喷洒在她脸上,慕白白后退一步,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却。 “我说我能见鬼你信吗?” 骆岑里目光闪过片刻的诧异,然后冷笑一声,支着身子站了起来。 “再跟着我就是妨碍公务!” 这女娃,估计是脑子有病。 骆岑里走了,慕白白目送他离开。 没过多久,鬼王唰的一下出现,环着双臂笑意盈盈。 “你是怕那人和茂静有关?” “这个时间地点,很可疑” 鬼王点点头,吊儿郎当的笑容扬了一半,就见她笑容温淡的看着自己。 不妙 “干嘛这么看着我?”他提高了警惕 她微笑的扬着唇 “万福福,剩下的交给你” 鬼王:!!! “都说了别叫我万福福,本大爷叫鬼王,鬼王” 那边慕白白已经起身离去了,他骂骂咧咧的追着后方。 “话说,这事和我啥关系,你等等我!” 第28章 死者的尸检 慕白白还没等来鬼王的消息,倒是率先又遇到了骆岑里。 新希望孤儿院最近的死气越来越浓,就连白日也能感受到萦绕上方的鬼气。 为了逮着茂静以防她再害人,她又在子时偷摸着去了新希望。 这里和以往不同,此时的鬼气已经影响到了这里的孩子,小病小痛已经稀松平常,何院长愁得整宿不会睡,这一床看看,那一床瞅瞅,心疼得默默垂泪。 慕白白看着半夜还点着微弱灯光的房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功德是功德,罪过是罪过。 她指尖泛着金光,一个清怨咒化为星星点点,从新希望孤儿院上方洒下去。 骆岑里指尖夹着一根烟,靠在大树边看着屋顶上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若说上次看她像个神经病,今日一见倒更像是神棍了。 他上次看见那种光,还是在乡野的萤火虫屁股上。 她说她能看见鬼,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大千世界,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骆岑里就这么坦然的接受了,一边抽着烟一边打量,还没看多久,房顶上的女生就身轻如燕的跳了下来。 她双手插在卫衣兜里就要掠过他,他不紧不慢的抬腿跟着,跟着跟着前面的女生忽然就抬腿跑了起来,越跑越快用飞檐走壁也不为过。 骆岑里眸中升起几分不服输的韧劲,他在原始森林追过毒枭,也在大草原追过逃犯。 跑酷嘛,他会,同样是两条腿,这世上就没有他追不过的人。 男人的身体素质很好,在树杈上跳跃如履平地。 慕白白也生起了几分胜负欲,要不是这具身体太弱,她早就将他甩开了。 偏偏他的身体素质太好,刀口舔血的男人果然是不能比,慕白白踩了一根树杈,咔嚓一声跌了下来,被他伸出一只手给揪着衣服,才险险稳住身形。 “谢谢岑里哥哥~” 骆岑里脸一黑,丢垃圾一样的丢开她,还嫌弃的拍了拍手。 慕白白也不在意,脸上尽是得逞的笑容,学着他拍了拍自己被扯皱的衣服。 钢铁直男什么的,最讨厌这种嗲里嗲气的白莲花,比如骆岑里,便是连一句女人的撒娇都听不得。 听说之前他相亲了一个非常娇气的富家千金,说一句话就要带个语气词,带着长长的尾音,对他一见钟情,喜欢得恨不能第二天就去扯证离婚。 结果人骆岑里愣是受不了这种的,当面直接拒绝了人家,以后只要有她的场合愣是没有他,生怕别人再将他们捆绑在一起。 为此还出了一个s级的任务 当然,这些还是听鬼王说的。 这一招,果然是对他很有效,现在的骆岑里消毒湿巾都用了两片,当真是嫌弃到了骨子里。 “你一直跟着我干嘛?” “那你老晃悠在新希望孤儿院干嘛?”他不答反问,眼神探究。 “我去看看不行么?你老管着我干嘛?”慕白白丢去一个白眼,别过身不想理他。 这个警察是有些难缠 却听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沉重的开口。 “林伟雄的尸检出来了” 林伟雄,这个名字之于慕白白而言是陌生的,但她知道,这是前两天遇害的死者。 当初她不惜做笔录也见不到的尸体,现在骆岑里主动开口,必定事情不简单,否则他不会轻易告诉她案件相关的事情。 男人低沉的声音继续往下说:“尸检上面显示他是心源性猝死,可他平日里没有心脏类疾病,而且他的面门上,有几条细长的怪异血印子,这不是自杀。” 所以他不信尸检报告,可是他查了死者生前路段的所有监控,未发现有可疑人员,甚至调查人际关系时,死者老实敦厚,平日除了上班接触的雇主,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他甚至连孩子都没有。 人际简单,行程也简单,没有仇家,没有不良嗜好,这样一个人怎么就死在了路边,而且脸上带着很奇怪的抓痕,尸检上却显示心源性猝死。 奇怪,太奇怪了。 他查了几天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甚至他放出了风声,说找到了关键性线索,在案发地附近守株待兔了几天,只守到这么一个人。 可她的指甲形状或是力道用劲方向,不同。 她不是凶手,可哪里有这么完美的作案,瞒过了尸检。 尸体,是不会骗人的。 他脸上的痕迹,与他死亡时间完全吻合,所以极大概率是凶手留下的。 慕白白安静的听着,在抓住重点后,停下了脚步。 “你说,奇怪的抓痕?” 到底是什么样的抓痕,让对尸体都司空见惯的警察,说上一句奇怪? 提起那道抓痕,骆岑里眉头拧的更深了,轮廓分明的脸隐在夜色中,让人看不真切。 少顷,他缓缓开口。 “什么样的抓痕,会糜烂在脸上,还是黑色的,深可见骨,那指宽很窄,像女人的。” 说着,他又将视线落在她那只白嫩的手上,然后又摇摇头,有些遗憾。 “不像” 慕白白将自己手伸到他面前,让他看个明白。 “像不像是其次,主要是你发现我没有作案时间吧!” 从第一次见面他忽然抓着自己的手时,慕白白就已经有所察觉了。 他不置可否,会调查她并不意外,所以被当面点破也不尴尬,只是看着慕白白想等她回答。 慕白白好以整暇的问他:“那抓痕是不是很臭,但仔细闻,又没发现什么异样?” 男人点点头 慕白白心里的想法得到证实,沉重的解释: “是尸毒,死者生前是在哪里工作的?” “卢家的管家” 提起卢家,骆岑里有些不喜。 不过慕白白没有注意到,只是在听到这个回答之后,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带我去看看尸体,他很可能是鬼杀的” 骆岑里将冒到喉咙里的“荒谬”二字又咽了下去,真是见鬼了,他竟然要把阳间和阴间扯一块去。 吐出的话,只能变成一个好字。 破个案,破到了阴间! 他的一世英名,要到毁于一旦了。 第29章 又死了一个 尸体是一位中年男人,做了解剖,身上盖着蓝色的布,躺在解剖台上,看起来和别的尸体并无异样,唯独脸上那几道抓痕。 在普通人肉眼看不见的烂疮上,散发着丝丝缕缕鬼气,可见下手极重,连带着骨头也被生生挖去一块。 慕白白闭着眼感受了一会儿,再度睁眼时,凌厉乍现。 “他的魂魄都被生吞了,不然我就让你见见他!” 也难怪,难怪之前他说周围死了人时,她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骆岑里抬了抬眸,她想让自己见鬼? 说不上的怪异感,他甚至都觉得自己脊背在发寒。 他轻轻咳了咳,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这个伤口是什么?” “鬼抓的,这是死气,这个人还没有等她动手,就生生被吓死了。” 骆岑里挑了挑眉 “她?你认识?” 其实他也就是这么说说,没想到她居然真的点了头。 “认识,她叫茂静” 他呢喃着重复了一会儿,然后领着人出了法医室。 深夜的警局静悄悄的,两个谁也不介意,就这放置好几具尸体的法医室门口石阶上,就坐了下来。 “和我说说茂静的事,她为什么要杀了林伟雄?” 慕白白斟酌着措辞 “茂静是星星的生母,大概在三四年前去世了,这个你可以查查档案,看看她是怎么死的。哦对,星星是新希望孤儿院收留的孩子,她前段时间被领养了,领养她的人正是林伟雄的主家。” 骆岑里拧着眉沉思了一会,所以茂静杀死了收留她女儿的人家? 这种不应该感恩戴德? 莫非是被虐待了? “我明天去卢家看看” 慕白白摇摇头,声音听不出情绪。 “星星已经死了” 骆岑里拿烟的动作一顿,紧拧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你先回去,我要去找茂静的档案” 站起来的男人又被她扯住 “你不送我回去吗?” 说着,她指了指门口那辆帅气的牧马人。 实不相瞒,她想试试这个四四方方的疙瘩,不知道和棺材比有没有舒服一点。 骆岑里有些嫌弃的拍开她 “自己跑回去,就几公里”多大点事还要麻烦他 按照他的计划,现在他要马不停蹄的去查茂静的档案才是。 “不想跑,跑累了” 骆岑里从皮夹里掏了一百块钱出来给她,打发的意思很明显。 “拿去打车!” 一百块?她前夫哥都是以万为单位的! 小气 她眼里赤裸裸的嫌弃,骆岑里轻哼一声又收了回来。 “嫌少?那就不要了!” 他还是回去查资料要紧,这种强壮得像个汉子一样的女生,还是不用担心太多。 人还没有走进去,已经有号码打了进来。 值班的接线员声音慌乱,甚至带了害怕。 “骆队,南郊那边又出事了!目击者说死者脸上有抓痕” 骆岑里被电击了一样,让接线员说了详细地址之后,扯着车钥匙利索的跳上了车。 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车子启动时,他降下车窗有些不耐烦。 “还不上来?” 慕白白拍拍屁股起来,笑眯眯的冲他摆摆手。 “再见!” 说完掉头往学校的方向一路狂奔 还想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切,做梦! 骆岑里眯了眯眼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脚踩油门如离铉的箭冲了出去。 慕白白在回到宿舍后,一顿飞檐走壁,终于在监控死角翻上了二楼,从楼梯光明正大的回宿舍。 上楼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时不时跟着她,不敢靠近又想吓唬她,这吸引人的全阴体质。 等慕白白回头看她时,又嗖的吓没了影。 原来是胆小鬼! 慕白白回到宿舍,宿舍两人整整齐齐坐在床沿等她,见她回来才一窝蜂的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她去了哪里。 方岐微觉得她去泡男人了,周磬书则认为她抓鬼去了,两人为此还做了赌注。 得到的回答是:和男人去抓鬼了 谁也没输,谁也没赢。 慕白白提起孤儿院,两人双眼放光的要同她一起去。 “不行” 她是去办正事的,就如今看来,何院长多少是有点不安全的。 可这两个哪里知道其中厉害,争先恐后说自己会给孤儿院捐款,就想去看看那个鬼里鬼气的地方。 慕白白一听立即改口:“不行什么?指定行,明早就去” 两人得偿所愿,欢呼着回到床上,同一时间, 窗外狂风大作,窗户摇曳了几下,竟然自动向一侧滑动,砰的一声撞到了顶,只剩下猎猎作响的风。 两人不约而同的抱着被子,除了冷还是冷。 方岐微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这阴冷冷的不对劲,她似乎感觉有鬼,但又磕巴的说不出来。 周磬书本来是挺害怕的,但是看见凭空出现的鬼时,忽然就不害怕了。 一袭墨色长袍,无风自动的衣角,挂在腰间的笛子翠绿通透。 他是鬼,可他却穿着黑色镶金边的马靴一步一移的踩在了地上。 他居然能走路! 周磬书自打小时候发烧能看见鬼魂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好看的鬼。 男鬼视线转过来同她视线相对,眼里意味不明的带着玩味。 “你看的见我?” 墨绿色的眸子像宝石一样好看,周磬书立即开启装瞎模式,假装透过他和对面的方岐微聊天。 方岐微颤颤巍巍的回了句:“我怎么感觉有鬼,白白是不是来了一只……” 慕白白嗯了一声,掀起眼皮凉凉的瞥了他一眼。 “就是上次在小林子和我打架的鬼王” 上次隔得远,再加上当时的鬼王周遭都是迷蒙的黑气,她压根没看到,如今经慕白白这么一句介绍,周磬书的眼神立即追随了上去。 那个很厉害的鬼长这么好看,还是个鬼王! 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还敢装看不见我?” 他忽然转过身,被抓包的周磬书一脸尴尬,虽然他很中二,可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原本还翩翩公子的鬼王,直到听见了一声呼唤。 “万福福” 原本还在耍帅的鬼王一秒破防,跳脚着骂慕白白。 “行了,有什么事直接说!” 提起正事,不正经的鬼王又表演了一个川剧变脸,沉着脸变得晦暗不明。 “星星的尸体,我找到了” 第30章 见鬼了 星星的尸体是在一栋废弃的自建房被发现的,外面杂草丛生,若不是有阴魂发现,这样的地方,就是死了一百年也鲜少会被人发现。 两人在阳台谈着,方岐微壮着胆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周磬书身边。 “那个鬼还在白白身边吗?” “还在” 周磬书看去,鬼王修长的身影没有完全溶于夜色中,如钩月光洒下来给他镀了一层柔光。 “是不是很吓人?” 她想都没想,就给出中肯的回答。 “这个鬼很帅” 很帅? 方岐微眼睛都亮了,帅! “有多帅?” “金城武知道吧?嗯,也不像,说不出来,总之很帅” 在知道周磬书有阴阳眼时,方岐微心疼了她好久,这是第一次,她羡慕坏了,在好奇心的拾掇下很想一睹那鬼的模样。 但是…… “鬼能有多好看呢?”她想不出来,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哪里能好看呢? 在电视剧也没有看到好看的鬼呀?除非是妖精,妖精能好看点? 她这边胡思乱想,在阳台的慕白白手撑着窗户,就这么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跳下去了。 “卧槽!” 两人几个箭步,嗖的一下子冲到了窗台上,这可是五楼啊!她就这么跳下去了! 跳下去了! 但是当她们哆哆嗦嗦的探个脑袋往楼下看去时,哪里有预料中的血腥场面,底下空荡荡的,只有被阴风卷起的树叶。 周磬书长长吁了一口气 “没关系,她走了,应该是听到了那个小女孩的消息。” 方岐微拍着胸脯,靠在墙上腿都软了。 这玄幻的程度超出了她心脏所能承受,再多来几次,自己迟早要吓死。 …… 发现尸体的地方是新希望孤儿院附近一个盖到一半的民楼,盖到第二楼的时候就已经停工,废弃了。 房子周围长满了草,有一块原本计划做院子的地,倒是可以停放好几辆车,若这没有废弃,是个很宜居的地方。 如今杂草丛生,多半让人有些唏嘘。 就是这么一个看了第一眼就不会在关注第二眼的地方,居然是鬼王告知的藏尸地! 深夜的废旧楼房漆黑,那些草随风而动像极了重重叠叠的鬼影。 鬼王手一抬,亮起了几排鬼火,虽是添了几分阴深,但至少路是看得清了。 往里走才看清屋内 红砖砌起来的房屋每个角落都挂上了蜘蛛网,里面却没有多大呛人的灰尘。 再往里面走,是原本就隔好的小房间,并没有什么异样,一共隔了四间,是标准的三室一厅两卫的格局。 慕白白看了一圈下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就在她要往门外走去找鬼王时,忽的从窗外跃进一道身影,对着她就伸出擒拿的手。 慕白白反应敏捷,矮身躲过,纤细的手去袭击他的面门,男人往后微仰。慕白白抬腿朝着他下盘扫去,还没有碰到他的裤腿,小腿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抓住了,然后抬高,往后用力一推。 女生的身体因惯性向后飞倒,倾斜的身体随时会倒下。 周围鬼火忽明,骆岑里就见被自己推出去的女人,在身体后仰时,被定住,以一种极不可思议的姿势,而后就稳住了身子。 他看不见的是,鬼王在身后轻轻的扶住了她的腰,还笑嘻嘻的说了一句风凉话。 “不能对人类动阴间那套呀~” 慕白白轻哼一声,拿金光去烫他。 鬼王痛呼一声,气得直骂她小没良心。 慕白白又举着拳头冲了过去,在看见对方庐山真面目后,骆岑里纹丝不动就这么站着让她打了一拳,软绵绵的拳头砸在他胸口上。 他毫无所感,她却痛得斯斯哈哈。 “嘶……” 这男人胸膛是铁做的吧! 她条件反射得缩回手,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骆岑里也没有什么反应,就听她委屈巴巴的抱怨: “岑里哥哥,你打疼我了~” 果然还是这招对骆岑里有用,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虽然他现在非常不想理这个女生,可还是不得不回归正题: “来这里干什么?”他问 方才叫她来的时候,她可是掉头就跑,那毫不犹豫的模样,活生生像有十只恶鬼在追她。 现在她又主动来了这里,还如此鬼鬼祟祟。 不过好像她每次出现都是这副德行,不喜欢光明正大是吧? 慕白白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 “凑巧而已,你大晚上来这里干嘛?” 她无辜的睁着一双大眼,眨巴眨巴的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骆岑里冷笑一声 装,你就装! 他能看不出来她在说谎吗? 但是他也没有拆穿,略过废话,直奔主题。 “这个地方很古怪” 慕白白掀掀眼皮,这个人类居然能察觉这里古怪? 她饶有兴致的追问哪里古怪 “门口的空地,明显有人经常停车,都是些矮小的杂草,而门庭处半人高的草,更像是,掩人耳目!” 慕白白点点头,附和的点头。 “还有这里面,只有小角落的蜘蛛网,可见前不久还有人在这里活动,可是我上次调查就问过附近的人,这里荒废很久了,怎么可能有活动的痕迹?倒是有村民曾见过这里有车子来过。” 这样的地方,来了能去哪里? 两层的地方,空荡荡的红砖房,连多余的木头都没有,更别说藏身之地。 一切都透着古怪,但细说,他又说不出。 慕白白这凡人之躯也看不出来,但是很赞同骆岑里的话。 “这阴间的事,还得交给阴间的人” 骆岑里听得虎躯一震,阴间的人? “什么阴间的人?” “就是这个咯~” 一边说着,她指尖在一个瓶口沾了沾,粉润的指尖带着晶莹剔透,就这么涂在了他的眼皮上。 “这什么……” 下面的话戛然而止,骆岑里瞳孔愕然的放大。 在他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只长身玉立的鬼,正歪着脑袋笑看着他,眼里是孤傲与睥睨。 骆岑里做个深呼吸,起伏的胸膛用了许久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这个女学生,当真带自己见了鬼,这世间,当真有鬼…… 男鬼动了,每走一步身边的鬼火就护法般的紧随左右。 走的近了,在一米开外停住,他幽幽的嗓音缓缓开口: “走吧,带你们找尸体” 第31章 星星的尸体 一行人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他有所行动。 鬼王也有些不爽,蕴着鬼气的怒容睨着某处。 “还不出来?” 居然敢让他等这么久!不知好死的鬼东西! 很快,角落上飘出来一个哆哆嗦嗦的白衫鬼,他将头垂的很低,等飘到鬼王面前时,整只鬼折成了一百八十度,脸都快要贴到了地上。 鬼王一脚踹他屁股上,小鬼嗷了一声,整只鬼嵌在了墙上,扒拉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抠下来。 这才是骆岑里想象中的鬼,满脸血腥,五官七扭八歪的拼凑在脸上,那模样恶心得他眉头紧蹙,胃里都跟着难受。 “鬼,鬼王大人……” 小鬼还是哆哆嗦嗦,看起来就吓得不轻。 鬼王就是懒懒两个字:“带路” 小鬼连声应是,都不敢回过头多看几眼,飘得鬼影都是扭曲的。 当真是吓人极了,原本只是想在鬼王面前露个脸,不曾想这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满身煞气,克得鬼不敢雷跃半步的军人。 而另一个居然是鬼差! 那小鬼觉得自己鬼生也就这样了,献殷勤,献到了铁板上。 小鬼将他们带到了一个次卧的方向,对着砖墙研究着敲敲打打。 他见过的,那群人就是这么敲的,是怎么来着…… 等待的空隙,骆岑里打量了一番四周,没有做好的窗户预留位可以看清窗外,是一座岩石凸起的小山,不是很大,却刚好挡在了次卧的视线。 会在这种地方开个窗户,也确实会引人深思,如今那磕碜鬼带他们到了这里,细细看来确实疑云重重。 就在这个时候,红色的砖墙忽然向旁边打开,露出一个通道。 通道内的环境和外面的毛胚不同,彩钢板的墙面瓷砖的地面,别有洞天。 走了大概有十来米,面前的景物忽的豁然开朗。 宽敞明亮,标本墙,手术床还有最先进的医学设备。 这是一个造价不菲的恒温手术室,位于山体里面,难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小鬼还在往里面飘,边飘边磕磕巴巴的解释。 “几位大人,就是在里面了” 慕白白看了一眼那小鬼一眼,他就像被刺了一刀抖得厉害。 心里直呼完了,鬼差要收拾我了。 慕白白轻叹一声,算了,她就是想问两个问题而已。 骆岑里率先阔步走了进去,因为里面已经传来了很浓的血腥味。 背对着他们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戴着眼镜,跪在地上,一地的血。 走几步就看到他的胸腔被破开,他的心脏就这么血淋淋的躺在他膝盖前,男医生眼镜碎裂挂在脸上看不出他眼里的惊慌,只有一张嘴张开,里面黑漆漆的。 而他跪的方向,是一个被吊在柜子里的孩子,穿着一件被血染红的白裙子,像人体雕塑娃娃,是星星。 骆岑里咬着后槽牙目光狠厉,拳头紧了又松,最后落在柜子里的孩子身上,沉痛的闭上了眼。 慕白白知道她死后的模样,可是当亲眼看到她的尸身时,依旧还是不忍直视。 伤害这么小的孩子,罪孽深重啊! “这就是星星?” 男人嘶哑着嗓子询问 慕白白轻轻嗯了一声,嗓子有些哽咽。 “是,她就是星星,这个男人是她当时的主刀医生,同样没有阴魂了。” 骆岑里松开拳头,打了电话让同事过来。 电话挂断后,他才有些艰涩的开口。 “抱歉,这里面有你的痕迹,可能要和我回去做个记录了” 慕白白点点头,没说什么,走出让人难受的藏尸房。 “你今晚调查的尸体,和他们估计是一伙人,在杀完所有人后,他们可能会对何院长下手。” 在之前,茂静就对孤儿院表现出了杀心,她不仅想杀了何院长,若是不加以制止,所有孤儿院的孩子都会变成她手下的亡魂。 骆岑里对其中的利害关系云里雾里,但很快,他严肃的拧起了眉头。 “这个院长,和这些势力有勾结?所以才会明知孩子会落得什么下场,她也在所不惜?” 说到后面,他声音颤抖中又带着怒不可遏。 慕白白摇摇头 他才放下的心脏,在她一句但是之后,立即又提了起来。 “星星的事,她应该是知道的,你可以去查一下最近孤儿院可否有需要大笔资金,这何院长身上有功德,是个大无私之人。” 意思很明显了,不要将人想的那么坏。 骆岑里不再说话了,只有鬼王不屑的轻嗤一声。 就在此时,入口处传来动静,是同队的警员声音。 “队长,你在里面吗?” “进来” 队员三三两两的跑了进来,在看见屋内的慕白白时,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四处查看。 虽然他们很想问这漂亮的女生是谁,但老大的八卦,就是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多议论。 电话里说这里发现新的尸体,他们逐一去查,才刚开始,就听到了女生的呕吐声,扶着墙干呕不止。 有男生跑过去,也跟着捂着嘴干呕起来。 两人吐的昏天暗地,只有后面下来的小胖一脸恨铁不不成钢。 封锁现场,拉警戒线这种活还得他自己来。 慕白白连夜同他们回到了警局做笔录,几个人困得直打哈欠,只有她一人精神奕奕,因为是队长认识的,也没什么嫌疑,就是走了个过场。 骆岑里去档案室翻找茂静的档案,像头生产队的驴不会停歇。 等他出来,外面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慕白白的身影,只有睡倒一片的同事。 而此时的天,已经进入了黎明前的黑暗,整宿的灯只有法医的解剖室还亮着。 第32章 见到何院长 次日 到了几人说好去看孤儿院小朋友的日子,就连沉浸在男神温柔乡的年溪淼也来了。 听说是要去看小朋友,几人张罗着买衣服用品,还有零食,能想到的她们都拿着手机备忘录长长罗列了下来。 方岐微自告奋勇的提出她去开辆车来载物,剩下的三人先去商场挑选见面礼。 几人一拍即合,谁也没有计较那“几两碎银”,很快就分头行动了。 还睡得迷迷糊糊的骆昭辞,突然感受到房门一阵大力的敲打,他像具行走的丧尸,活生生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机械的挪着步子去开门了。 见房门外站着打扮精致的女生时,骆昭辞气得跳脚,烦躁的抓着自己头发,恶狠狠的瞪着她。 “你最好有事!” 方岐微笑意盈盈,态度可别提有多好了。 “车子借我一下,我要最大的那辆!” 骆昭辞放下手,又抓了抓自己炸毛的头发。 “哪辆最大的?货车要不要?” “就那辆改装过大g” 一听她要这辆车,骆昭辞就提高了警惕最近他泡的一个妹子喜欢这款车,所以他在买了顶配的基础上,又花了两百多万去改造。 她要借? 这风声是怎么落到她耳朵里的? “我才落地没多久的车,你怎么知道的?” 方岐微理所当然的道: “我在你楼下的专有车库看到了!” 为了放纵本性,骆昭辞特意在这个商场旁的高档小区买了一套五百平的大平层,以及五个车位。 骆昭辞爱车,这几个车位会时不时更新。 其实方岐微也爱车,每次看到他那些骚包的五颜六色的车时,她总是会很眼馋。 在偷偷跟了两次之后,方岐微就摸清了他的习惯。 就在今天,她终于逮着机会问他要车了。 但是骆昭辞哪里肯借给她啊 “你去哪叫司机送你去不行吗?” “不行!你怎么这么小气,我平时看你给那些女人很大方啊!” 方岐微满脸鄙夷 “借个车磨磨唧唧的,要不是我刚好在这附近,能找你借?” 还沉浸在后悔告诉她密码锁的骆昭辞,忽然就被她的话给刺了一下,他骆大少,第一次被女人说小气! “不就是一辆车,拿去!” 他在抽屉翻了翻,随手拿起一个钥匙丢给她。 “拿了滚,别打扰老子睡觉” “刁民!” 方岐微跳起来就朝着他脑袋拍了一下,趁他不注意一溜烟跑了,留下身后的男人骂骂咧咧。 而她正拿着手里的钥匙激动不已 艾玛,就是为了开这个车,她特意打了车安排大家来了这个商场,让一切顺理成章起来。 不得不感叹这几百个w的大g就是帅! 路上,慕白白和大家简短的介绍了这个孤儿院,包括对何院长的功德也夸赞得毫不吝啬。 “那你之前提到的星星是怎么回事?” 周磬书问她 慕白白抿了抿唇,鬼差脸上难得浮上了哀愁。 “是这所孤儿院的孩子,昨天我就是发现了她的尸体才回来的这么晚,小孩的死和京城卢家有关系,最近伤害星星的人都被她母亲报复了” 方岐微一个刹车,震惊中又带了小心翼翼。 “京城卢家?” 说起这个卢家和她还有点关系,毕竟差点成了姻亲,怎么就和他们家有关系了。 慕白白忽然被惯性晃了一下,等坐直了又若无其事的补了一句:“准确来说是卢家小姐” 这下方岐微更好奇了,整个卢家不论是主系还是旁系,三代中也就出了一个小姐,其他全是男丁! 那个人的名字都跃然于她脑海上了 身后的喇叭震天响,方岐微调好坐姿又继续往前开。 倒是周磬书提了一嘴:“早年听闻卢家小姐身体不好” 慕白白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她,这个丫头的空间想象力很好,总是能一语中的。 “是不好,那么多年都不敢议亲,前段时间听说她对谁一见钟情了,非得让她家里安排见面,结果人家男方对她避如蛇蝎!” 方岐微接着话,年溪淼也拧着眉不解: “卢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可他们不是向来以慈善出名的吗?” 卢家当家人行为高调,经常上荧幕募捐。 但做的些好事,盖的山村小学,捐的公益基金确实是实打实的。 倒是没有想到居然能牵扯上一条命 几人唏嘘,只有周磬书同情的叹息了一声。 “那位妹妹当真是可怜” 方岐微嗯了一声,忿忿接话。 “就是可怜她母亲难逃律法了” 这杀了人,还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别人能善罢甘休吗? 但慕白白抿抿唇 “这阳间的法律是约束不了她的” 几人顿时噤了声,阳间的法律约束不了,那证明什么,那小女孩的妈妈当然不可能是阳间的人了! 哦对,她有活着的妈妈还住什么孤儿院…… 既然是阴间的事,她们还是不要多嘴,万一惹上了沾了人命的厉鬼。 想想就不觉明历 一路无话,就这么到了新希望孤儿院。 因为没有提早告知,所以当他们到来时,孤儿院的几人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开大门的开大门,搬椅子的搬椅子,只有二十几个小孩排排站着,好奇的伸着脑袋。 新希望幼儿园规模小,一个月也来不了几个探望的好心人,加上时不时会来帮忙的义工,也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车子进来。 相比之下,他们更愿意去那些更规范的孤儿院。 而在看见车上下来的靓丽女生时,育儿阿姨又有些失望。 大概又是来博眼球的网红吧…… 每次她们都是来了摆拍些素材,最后连着送小朋友的礼物都要回去,再象征性的给两百块钱,算是她们支付的酬劳。 正当她情绪低落时,几位女生已经从车上拿下了大包小包,招呼着小朋友过来拿礼物。 而她们的身边,没有人举手机录像。 小朋友踌躇不敢上前,伸长脖子看那几个长得特别精致的大姐姐。 一直到第一位小朋友壮着胆子过去,得到了一条特别漂亮的粉色公主裙,才有第二位第三位…… 等何院长闻讯而来时,院子中已经传来了小朋友们惊喜又欢乐的呼叫声。 她们像小麻雀一样围着几个漂亮的女生道谢,举着展示自己的礼物,胆怯又想积极的表现自己。 何院长站在不远处满目慈爱的走过来,慕白白率先注意到了她。 准确来说,是那周身萦绕的死气! 第33章 当时的保密协议 何院长走的不快,但可以看出她努力抬脚想让自己走的快一些,常年犯风湿的腿一跛一跛的。 她瘦得脱相,很难想象这样的身子骨如何扛得起这么多孩子的成长。 就连她自己,若不是有功德护体,这条命只怕早就没了。 慕白白指尖微抬,用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将那缕金光打向何院长。 几乎是在刹那间,何院长的步伐明显快了起来,连日来了酸痛疲乏瞬间被驱除,痛到极致的膝盖,此时也能忍受了。 顾不得惊喜,她人已经走到了几人面前。 “抱歉,有失远迎,几位小姑娘里面请” 何院长很和善,笑起来说不出的慈祥。 方岐微大大咧咧的,本也是长得很可爱,笑起来两个酒窝格外讨喜。 “不用了院长,我们就坐在院子里,你们这儿的花开的不错” 一个小朋友指着那朵花,嚷嚷道:“姐姐,那是菜花!” 他们连温饱都堪堪解决,是不可能浪费院子里的土地,去种那些用来美化的花花草草。 可是这个漂亮的姐姐说,他们种的菜好看。 小朋友高兴坏了 何院长笑的更温和了几分,之前来过其他人,录完像说这里寒酸,为此几个小朋友伤心了好一阵子。 如今这大人耳朵里客套的话,落在单纯的小朋友那里,也足矣让他们窃窃欢喜。 何院长招呼她们坐下,年溪淼又指了指后备箱。 “要麻烦院长把这些菜拿进去” 不似作秀,里面都是一些利于小朋友长身体的食物,还有保健品。 有好多东西,她们平日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放在货架最显眼的地方,价格还贵得离谱。 成箱的鸡蛋和牛奶往里面扛之后,是每一盒单价都不低于三位数的牛排,而她们一拿,就拿了一大袋。 何院长诧异,很好奇这几个女生是什么来头,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怎的出手这么阔绰。 她既心疼她们的钱包又感激她们的付出 育儿老师眼睛亮闪闪的,她只知道,今天孩子们有口福了,她拿着小推车往返运送,有几个帮忙的小孩子,一蹦一跳户外左右。 新希望的孩子们,大多数都有缺陷,其中好几位就是唐宝宝,话也不说,杵在一旁耷拉着下嘴皮在几人中看来看去。 干净的眼神难免让人心疼 慕白白给他们一人剥了一个糖,这些折了翼小天使,纯粹又简单。 “让你们费心了” 何院长走过来,好似这些或是残缺的孩子落在她眼里没什么不同。 这碗水端的真平 “院长,借一步说话” 何院长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搞得有些怔愣,但这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她点头同意 “我们去后院” 慕白白摇头拒绝 “去外面吧,大榕树下凉快些” 说着,她率先起身,多少带了点不容置喙,态度有些强硬。 何院长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奇怪,具体又说不上来。 只是人一到外面,小姑娘直接往她手上递了一个袋子。 袋子很沉 她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哪里搞出来的袋子时,就被袋子里装的东西吓到了。 钱,都是钱,成捆放着随意丢在袋子里。 具体不知道多少,但是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何院长满减错愕:“这是……” “您一个人照顾这么多孩子很辛苦吧!这是一百万,给您治疗那些孩子” 一百万…… 难怪这么沉 何院长垂下眸子,手中拎的袋子重若千斤,让她走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越拿这手越抖,眼眶都湿润了。 “这,这也要不了那么多”她声音哽咽的低下头 这可是一百万啊…… 慕白白没什么情绪的看着她 “不是有好几个小朋友,治疗有望吗?若不是为了这一百万,您也不至于签署那份合同” 袋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如玄铁沉闷。 何院长不可思议的抬起头,通红的眼里都是震惊。 “你,你……” “当初林先生来找你,签的那份保密合同” 慕白白话说了一半 当初签那份合同的时候,何院长就有些疑惑,想要领养一个小孩,为什么需要保密呢? 她疑惑的说领养手续也保密不了,当时那男人只是负手而立说这个事情不需要她操心,只要他们孤儿院不对外声张就行。 何院长还是疑惑,看着合同上的字,迟迟不肯签字。 可是当对方拿出一百万的筹码时,她犹豫了,孤儿院的小孩太多需要钱治疗了。 有钱治疗,就会有人收养他们,他们就有家了。 这家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她明白他们想收养星星也是另有隐情,可是她问了,他们只是说想要延续家里的生命,他们女丁稀薄,和这个小孩有缘分。 再多的,就没有再说了。 何院长心道,享福好,享福好啊。 可就怕,她不是去享福的。 何院长见过太多的人,这不是要收养小孩的喜悦,她怎会不知道。 一百万的诱惑在她面前,她也闭着眼拒绝了。 可是造化弄人,当晚,孤儿院为数不多的健全小朋友何好,她从孤儿院二楼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又急需大量的血。 她没有办法,看着几万块的医药费,何院长哭了一晚上,就算有医保报销,可是她都拿不出那么多。 第二天,她还是签下了那份保密协议,将星星卖给了他们。 临走前,星星说会回来看自己,可是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懂事的孩子了。 “星星她,还好吗?”何院长声音很低 “不好”慕白白摇头,态度有些冷硬。 何院长本就佝偻的背,在听到她不好的时候,压得更弯了。 她过得不好啊,那样的人家都不会善待一个那么小又那么乖巧的小孩么? 可慕白白接下来的话,却震惊得何院长久久回不过神。 第34章 卢家有独女 “那户人家有独女,双肾坏死,而星星恰巧匹配,符合她的移植条件,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这孩子与他们家有缘” 至于那份劳舍子保密协议,不过是怕他们卢家的好名声染上污点。 何院长身体晃了晃,若不是坐在石阶上,只怕都要倒下去了。 她听到了什么? 星星的肾脏符合配型条件? “那她,她被带去……” 何院长浑身抖得厉害,到后面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喉咙堵了什么,连着呼吸都跟着困难。 “不会的,不会的” 他们不是说会好好照顾星星那孩子的吗? “那家人只要了星星的肾,动手术的医生,还取走了她其他有价值的内脏,星星是活生生疼死的” 慕白白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锤子一锤子锤在了何院长的心窝上。 她忽的吐出一口血,捂着脸痛苦了哭了起来,嘴里还喊着星星。 之前驱散的黑气又慢慢笼罩了回来,慕白白眼睛微眯,指尖拍着何院长的后背,也将那黑气退散。 她轻轻将一枚护身符打在她体内,至少能短时间的保护邪祟不能入体。 她拍了几下,被老人家哭的有些头疼。 自己来这里不是为了听她哭的呀! “何院长,先别哭,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愧疚,是有别的事” 结果她只是开了个头,何院长就已经受不了了。 弓着腰的老人摇摇欲坠,也听不进去其他的话。 她只知道自己有罪,是自己害死了星星,明明知道那份协议有问题,她为什么要签署,为什么要送那么小的孩子入虎口。 她悔啊,恨啊,可星星已经回不来了。 当年的她小小的一个,就是坐在这个墙角,身上的白裙子很干净,下面还垫着一片树叶。 普通的树叶在瘦弱的星星面前,显得格外大。 自己将她抱进去的时候,轻得像是抱着棉花,软绵绵的一团,乖巧又懂事。 慕白白很能共鸣她的情绪,人之所以活的痛苦就是因为有情,这具身体有情有义,所以自己也能时不时的感受一下人间的七情六欲。 她无奈的叹息一声 “不必自责,就算你不给,她们也会抢走星星,他们有的是手段” 总之卢家的那位小姐,是不能出事的,能被牺牲的,只是这些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社会小透明。 何院长眼泪还是一行行的往下掉,眼睛浑浊的看不到一丝光亮。 张了张嘴巴说不出一个字来,她还是原谅不了自己,做任何的狡辩为自己脱罪。 “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院里的其他孩子都不安全!” 何院长这才猛的抬起了头,眼里终于出现了悲痛以外的情绪。 “什么意思?” 她手紧紧抓着慕白白,宛如抓着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此时嘶哑的声音比身体还要颤抖,突然听到这种消息,比听到要她命还令她恐慌。 “最近这附近发生了几起命案知道吗?” 何院长点点头,可她不知道这和她孤儿院有什么关系。 “有一个是给星星动手术的医生,一个是那天来签协议的人,还有一个也是同伙” 所以,死的都是该死的人啊…… “这些都是星星的妈妈茂静做的” 何院长再次被震惊 星星的妈妈? 她知道的,不是在几年前就自杀了吗? 当年她报警,也是因为她妈妈自杀了,星星才留在了孤儿院。 这件事情,怎么会是她妈妈干的呢? 死掉的人怎么动手杀人的? 何院长如坠冰窖 “你的意思是,有鬼?” 慕白白嗯了一声,语气肯定,小脸绷着,一派严肃。 “她妈妈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杀疯了还会对这些孩子下手,这个东西你拿着,如果有危险记得吹响” 塞进她手里的,是一个小巧的哨子,入手的触感冰冰凉凉,捏在掌心严丝合缝。 也不管何院长信或不信,慕白白都不想做多余的解释。 最近她有的忙了,前三个死的人,死有余辜,她不是圣母,所以才没有干涉。 但是不该死的人,她不会让茂静再继续为非作恶。 旁边传来动静,慕白白别过脸,就看到旁边偷听被发现的三位舍友。 她们尴尬的咳一下,也不装了,索性义愤填膺的走过来。 “好她个卢纪娅,她的命就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了!” “难怪前段时间都听说快不行了,这会子又好了,用别人的器官就不会排斥么?” “他们一家子杀人犯,伪善家!” 她们一人一句,一前一后的走过来,越说就越气愤,直接也不尴尬了。 听到卢家,何院长脸色苍白了几分。 “是基金会的那个卢家?”她不确定的问,不难听出声音有些颤抖。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何院长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卢家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慈善家,不管在上流社会名声如何,至少在他们这个阶级的人民来看,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卢家乐忠于慈善,早在今年开春时,卢家基金会就组织了一场福利院儿童免费体检,因为当时所有的京都福利院都享受了这份福利,所以自己的新希望也不例外。 也就是那时候查出了院里几个小朋友的身体缺陷,其中就包括星星。 当时的她还感激卢家的善举,如今看来当真是讽刺又可笑。 第35章 冤家路窄 几人在新希望待了一段时间,一直等到天边染红,树梢晃动才道了别。 又是一阵捐款,一行人各怀心思离去,捐的款比新希望三年来的善款还要多。 “真想不到卢纪娅是这种人!” 方岐微越想越生气,拍的方向盘闷声作响。 “之前还在宴会上看到她半死不活的,说什么以后会是和我一家人,我真是笑死,小叔才看不上她那样的” 他们对方岐微口中的小叔不感兴趣,只有年溪淼顺嘴问了一句。 “你哪里来的小叔,你爸不就是老幺?” “不是我的,是骆昭辞的!这不是马上就要订婚了吗?所以他的小叔,理应也是我的小叔” 这么说是没毛病 年溪淼同情的掀了掀眼皮看她,像他们这种家世的子女,最怕的就是被安排联姻。 就如面前的舍友,还没有毕业就已经被安排好了人生。 “你不反抗一下么?骆昭辞可是京都远近闻名的花花公子” 像他这样的浪荡公子,哪里配得上医药大亨的独女。 方岐微耸耸肩,很是无所谓。 “我享受了家里给的优渥生活,就该报答,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联姻,所以我才会趁年轻,赶紧体会这世间的美好啊~” 所以她才会谈恋爱和过家家一样,只谈帅的不谈对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她也算是名媛圈小有名气的海后,名声不怎么好,恰巧骆昭辞也是花名在外,他们俩在一起联姻也算不会嚯嚯别人了。 “反正只要我不爱上他,联姻对象是谁都无所谓,而且骆昭辞确实长得很帅!” 要是他不帅,那这个圈子就不会有那么多对他趋之若鹜的名媛了。 之前还有人统计过,京圈太子爷中,谁是最令捞女神往的对象,无疑他骆昭辞荣登榜首。 无疑就是他人帅多金,关键对每一任女友都超级大方,注意是每一位! 方岐微想的透彻,有那么多脑满肥肠的企业家,还好她爹知道自己的尿性,至少选了一个颜值上乘的,这通身的反骨瞬间就被治老实了。 【除非是帅的,否则我不会同意的!】 当时她老爹无奈的揉了揉脑袋 【这皮囊就那么重要?】 当时方岐微很严肃的点了头之后,隔了几天就收到了好多世家公子的照片。 这都是他爹为她筛选的联姻对象 骆昭辞不知道的是,他是方岐微自己选择的联姻对象。 当时的方父并不看好他,还将他照片放在了牛皮纸袋里,压根没有拿出来,是方岐微翻来覆去看了都不满意后,这才不小心看到的。 【这里不是还有一张照片,你怎么不给我看?】 结果在她嘟嘟囔囔拿出那张照片时,眼睛就亮了。 【就他,就他了!】 方父更头痛了,可以说是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确定要选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管是谁,有这张脸就够了】 于是两人的婚约就这么草率的定下来了,每每想起来这事,方岐微都恨不能拍大腿。 草率,还是太草率了!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遇到一个比她还渣的男人,一切都是报应啊! 相比她的通透与识大体,纯爱战士年溪淼表示不理解。 “我感觉我这辈子追不到祁鸣,人生都不会完整” 每次名流晚宴对她示好的世家公子数不胜数,可偏偏就是一个祁鸣将她迷得晕晕乎乎,渐渐的执念都生出来了。 慕白白抬眼看她面相,心中叹息。 一沽一饮皆前定,交头鸳鸯至古今… 下下签啊 “要说这祁鸣啊,是真长的帅啊,回头我让人找找,要是有更好看的,就介绍给你,一个男人嘛,也不是非要不可。” “要说还得是岐微想得开,再帅哪里能让淼淼这样死心塌地?” 周磬书附和,慕白白也跟着附和。 “臣附议” 年溪淼弯了弯唇,笑的眉眼弯弯。 “你们叫淼淼的时候,就没有我家哥哥叫的好听” 慕白白:…… 周磬书:…… 方岐微:…… “我真的是服了你这颗千娇百媚的恋爱脑,非得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诶你看,就那男的,是不是挺帅?” 方岐微指着沿街的高中生,众人看一眼都忍不住鄙视,骂她一句禽兽。 “你能不能当个人了,人家还只是个……” 随着一声不小的动静,她们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形随着惯性往前栽去。 没过一会儿,车窗就被拍响了,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蛋嘴巴一张一合。 “啧,骂的挺脏!” 方岐微撩拨一下凌乱的头发,唰的一下就降下了车窗,理直气也壮。 “怎么是你” 前一刻还骂得正欢的女人戛然而止,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我说谁车技这么堪忧,原来是你啊!” 方岐微冷笑一声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卢纪娅啊,怎么现在身体恢复了呗,都有力气骂人了!” 才知道了她那点事,现在的方岐微哪里能给对方好脸色。 卢纪娅被说的一噎,视线在她脸上扫过落在了自己的车上。 红色的法拉利和黑色的大g紧密贴合在一块,且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 “你说怎么办吧?你会开车吗?” “要多少钱?” 卢纪娅被她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堵住,重重一拳就这么打在了棉花上,再看对方脸上的神色,轻蔑又骄傲。 “我缺你那点钱,你下来!” “我怕你讹我,有什么话就这么说,私下处理要多少钱,你说?又不是给不起” 她话音一落,葱白的两指间已经夹起了一张银行卡,落在她面前。 “拿去,够赔了” 卢纪娅又被噎了一下,气的瞳孔放大。 “我缺你那点钱吗?我和我男朋友的好兴致都被你败光了!” 几个窗户都落了下来,露出里面几张同样很好看的脸。 方岐微目光不屑的往前方瞟 “是谁眼那么瞎,会当你男朋友啊?” 这几年虽然身体不好,但是这脸还是没少整啊。 这种科技与狠活的女人也不知道是谁在谈 “是……” 到嘴的名字被她咽了回去,一车人没一个她得罪的起,除了后面刚被年家扫地出门的慕白白。 顿时所有的火力都指向了她 “慕白白你还舔着个脸和她们玩呢?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吗?” 什么身份? 说出来吓死你 慕白白抿抿唇,歪着脑袋靠在车窗上,语气轻飘飘的。 “你有血光之灾咯~” 第36章 茂静的档案 卢纪娅眼睛一瞪,指着慕白白就骂。 “你诅咒谁呢?现在都被年家赶出来了,还敢乱得罪人!” “吵什么?”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法拉利里矮身出来,前一刻还雄赳赳,气昂昂呈战斗模式的方岐微立马蔫吧了,缩着脑袋要多低调就有多低调。 他目光只是淡淡从几人中扫过,最后落在了慕白白处变不惊的脸上。 “你就是她口中的男朋友?”慕白白龇着牙调侃 卢纪娅立马惊恐的看向身侧的骆岑里,只要他一开口自己可就在几人面前落下笑柄了。 果然这男人是一点面子也不打算给她留,直接矢口否认。 “我和她没关系” 今天他会来和她见面我不过是因为案件,卢纪娅若是参与了这场换肾计划,那他也一定将她绳之以法。 好在,她什么都不知道。 骆岑里瞥了一眼两个相撞的豪车,目光平静。 “这个怎么处理?叫保险公司的来” 虽然是问句,可是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这事就是这么决定了,让保险公司的人来处理,要不就私下自己去修理。 方岐微乖巧的应是,不敢反驳半句。 卢纪娅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了下来,为了在男人面前留个好印象,也没有继续同她们辩驳。 “既然事情解决了,小叔叔我们先走了” 方岐微甜甜的招呼一声,车子已经启动了。 男人嗯了一声,冲着后座的慕白白道:“她们先走,你下来” 慕白白心领神会,这是要和自己讲案件的事了,也没有犹豫,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走吧,找个地方坐着说”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走了,看得卢纪娅眼眶都红了,委屈得直跺脚。 “岑里!” 男人视若罔闻,直接略过她和慕白白并肩离开。 今天卢纪娅来找他本来也是拉下脸,想试探他的态度,当对方同意和自己出来时,她欣喜若狂,以为自己这是有机会了。 所以在车上的时候,她明确了自己的目的,想让他娶自己,一边说她还委屈的拭着眼角的泪水。 卢家想让她去联姻,而对象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这个人还是她的继母给介绍的。 卢纪娅当然不相信她能有什么好心眼,会给自己找什么如意郎君,她巴不得自己过得不好。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上门求娶 但是骆岑里还是那个冷心冷情的兵王,拧着眉毛满口回绝了,并表示自己不会娶她。 拒绝得那叫一个干脆 她一颗炽热的芳心,就这么贴在了他的冷脸上,稀碎了一地。 卢纪娅本想来个霸王硬上弓,这才停下车子,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动作,就被追尾了。 所以当时她才会那般气鼓鼓的下来讨说法 而现在除了凹进去一块儿的车屁股,她愣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卢纪娅又气又急踢了一脚车屁股 等着,她才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慕白白,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抢男人!” “阿嚏!” 慕白白打了一个喷嚏,同男人一前一后进了咖啡厅,默契的选择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我找到茂静的档案了!” 他开门见山提起,一说起这茬,骆岑里的表情就有点古怪。 “说起来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但是它自己掉出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的古怪又得到了放大 慕白白点点头,一派稀松平常。 “可能连鬼都看不下去了” 他哪里知道,自己是被一只鬼监视了,而那只鬼还是爱八卦的鬼王派去的。 骆岑里还以为是慕白白帮的忙,既然她没有说,他自然也是没有提,转而就投入到了案件中。 “茂静的死我查了一下,和那天你说的有些出入” 慕白白嗯了一声,表示理解。 “都说鬼话连篇,她的话我顶多信三分” “她确实是遇人不淑,但落下这么一个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咖啡端上来,她搅着勺子,严阵以待的等着后续。 “说吧,我听着呢!”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可她还是聚精会神的伸长脖子听着。 骆岑里哑然,凉嗖嗖的看着她,感情她是搁这儿听八卦呢! 自己和她讲案件,她倒好,当故事听了。 换做别人,骆岑里可能早就甩脸子走了,但面前这可是让自己见过鬼的女人。 他忍了忍,还是抿口咖啡同她言简意赅的说来。 “其实茂静一开始说的也没错,她是被有不良嗜好的单身汉欺骗” 但是在陪男人颠沛流离了两次之后,她就想跑,跑了又被抓回来,又开始重复之前的生活。 然而一切在一次高利贷上门催收时变了,那男的见茂静长得不错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还不了钱,那我收点利息还不行?】 茂静堪堪成年,哪里经历过这种泼皮无赖,当即吓得哇哇大叫。 但她一个面黄肌瘦,饿到还没有八十斤哪里是一个男人的对手,还没有反抗就被牢牢制裁住了。 完事后,茂静躲在床头捂着被子瑟瑟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催收的人随手丢了几张大团结给她,就提着裤子走了。 茂静又气又急,但是看到人民币还是不争气的全部收了起来。 饿了这么久,她可以用这些钱去买顿好吃的,她要买肉,买鱼,买虾…… 茂静就这么没出息的原谅了那个强暴她的男人,也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别人。 拿身体换了一顿饱餐 有一就有二,在几次之后,茂静怀孕了,她同那个男人说,男人不想为一个破落的女人买单,但还是哄着她把孩子生下来,时不时再给她一点钱,就这么稳住她。 茂静也不是傻子,深知那人是不想负责,反正还有一个冤大头的赌鬼。 当自己同他说怀孕的消息,那男人高兴坏了,拼了命的去挣钱,一百二百的给她。 茂静面上感动,心中不屑,但还是把那些钱都藏了起来,作为自己的小金库。 就这么等到了孩子出生,看着手里小小的一团,男人高兴坏了。 但是接踵而来的是孩子的身体缺陷,她有先天性心脏病。 如晴天霹雳,劈在了两人身上。 紧接着,更是一记重锤,直系亲属不能直接输血,他却可以…… 在得知不是自己的亲骨肉后,男人大发雷霆,和茂静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原本他都要为了这个孩子改变了,他想好好做人,养这个白乎乎的孩子。 可是如今却告诉他,这是别人的野种! 哈哈哈哈,野种,孩子不是他的! 星星挨了狠狠一巴掌,也就是这一巴掌,将她耳膜打穿,不可修复,也没有钱修复。 茂静恨死了,抱着自己的女儿,哭得浑身发抖。 最终,她替星星报仇了,她同孩子的父亲设计将男人害死了,获得了一大笔赔偿。 正在茂静沉浸在这笔巨额赔偿款能让自己过上怎样的好生活时,所有的钱都被卷跑了。 茂静天都塌了 第37章 讹她二十万 都说鬼话连篇,鬼说的话顶多信三分,她没有骗人的大概就是她对孩子的爱,那是她仅存的良心以及不长的人生,做的最对的事。 她像其他母亲一般,深深爱着星星。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事 慕白白深深吸了一口咖啡,眼里酝酿着常人看不清楚的情绪。 “我知道了,我将茂静抓来给你” 骆岑里眼皮抖了抖,要把鬼抓到自己面前了? 但是他扯了扯嘴皮,随即又头疼的扶了扶额。 这个案子,他到底该怎么结案。 鬼杀人? 真他娘的难受! 而另一边 方岐微将她们送回去之后,就将车子送到了4s店,又因为证件不齐全,只得默默开了回去。 在停车场半天一个倒车入库愣是倒不进去,明明是加大加宽的车位,可她愣是差了一点,苦恼的对着车子拧眉。 这车要是给顾昭辞看到,指定得揪着自己骂。 还好,还好不是开他的命根子,否则非得赔一辆。 说不巧是真的不巧,就在她琢磨怎么把车停到车位上时,一阵踢踢踏踏的高跟鞋声音由远而近,最后落在了她不远处。 一个穿着黑色小妈裙的女人,卷着一头大波浪,背着限定的包,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站在她面前。 方岐微抬眼看去,对她的来意有些不明白。 女人开口了,挑剔的看了方岐微一眼后,抱着胸声音有点不悦。 “这位小姐,这个车位是私人所有,不是公家的,你的车子,挪旁边点” “就是这里的” 看她那恨天高的鞋跟,也不像是会开车的样子,也不明白怎么就跑到骆昭辞的车位上来撒野了。 女人见对方不为所动,又走近了一点。 “喂,叫你不要停这里听不见吗?在这里是想勾引谁?收起你的小心思,赶紧走!” 别看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实际上一肚子想钓凯子的心思! 估计已经蹲点了许久,就等着骆大少上钩,真不要脸! 女人心里就是这么腹诽方岐微的,在她看来方岐微就是心思不纯,故意开辆车来制造偶遇,说白了就是想傍上豪门。 方岐微停下动作,用看智障的眼神瞥着对方。 “你是不是在找脑子?我碍着你了?” “你……”那女人语塞,冷哼一声,声音更轻慢了。 “有些小姑娘真是不害臊,就想些旁门左道,我告诉你,这是我男朋友的车位,他就回来了,把你的车子挪远一点,他的脾气可没有我这么好!” 听到她这么说,方岐微倒是停下来仔细打量起她来。 凹凸有致的身材,人工痕迹严重的脸,哪哪都透着高科技。 就这? 骆昭辞喜欢这款的?可真是不挑啊! 方岐微摇头叹息,无语的啧啧称奇。 “你什么意思?” 女人的暴脾气说来就来,还没等对方回话,一道耀眼的车灯就打了过来,紧接着男人迈着两条长腿走来。 他随性又恣意,微抬着下巴看向两人。 来者不是女人争风吃醋的骆昭辞又是谁! “骆大……” 比女人还快一步的是方岐微,她甜软的嗓音毫不做作,同女人掐着喉咙发出的声音截然不同。 “阿辞,我好像惹这个姐姐不高兴了” 她一边说着,还上手抓着他的胳膊晃了晃。 骆昭辞还沉浸在她的一声“阿辞”中,这会又被她抓着胳膊,愣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女人这么甜不要命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 方岐微眨巴眨巴眼睛,眼里全是戏。 骆昭辞咳了咳,秒懂。 “你怎么会有错呢?”这句话要多宠就有多宠,听的旁边的女人一愣一愣的。 这可是自己刚傍上的超级富二代啊! “我想应该是有误会” 她陪着笑脸,骆昭辞已经从自己口袋中熟稔的拿出了支票,写下了一串数字就递过去。 都说骆公子阔气,此言不虚,这手都没牵上,给女人钱的时候,丝毫不吝啬啊。 女人正在纠结要不要收下这笔支票时,那支票已经被另外一只白皙的小手给拿了过来,顺势团成一团。 失效了 “既然都是误会,那没有什么好赔偿的呀,对不对?这位姐姐你还有事吗?” 她语气风轻云淡,面上还笑意吟吟,听得对面冒了一肚子的火。 方岐微挑衅的抱着骆昭辞的胳膊,小脸真诚又无害。 男人嗓子溢出轻笑,刹是好看,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的车! 被剐蹭了! 骆昭辞敛了笑容,昙花一现般,转瞬就变得有些冷。 “既然没事,那走吧” 女人还想争取一下,不甘心好不容易傍上的大腿,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就这么让机会溜走了。 “有什么错,我和这个小妹妹道歉不行嘛?误会解开了就好了嘛~” 她学着方岐微的娇嗲,落在男人眼里颇有一番东施效颦的味道。 骆大公子玩世不恭的将手插进口袋,玩世不恭的面上是拒人千里的冷漠。 “我老婆不高兴了,只能送客” 老婆? 方岐微被他一句老婆叫的耳根子微微发热,再抬头时,方才还想纠缠的女人已经踩着恨天高不甘的离开了。 高跟鞋的声音在地下室回荡 一直等走的远了,男人不悦的嗓音才慢慢传了过来。 “方岐微,现在是不是该谈谈我们的事了?” 她放开男人,脊背莫名的有些发凉。 糟糕,忘了把他爱车撞了这茬,这下被当场抓包了! “也不是我的错啊,是前面突然刹车啊……” 她声音越说越小,好在地下室安静,是一字不落的落到了男人的耳朵里。 骆昭辞就纳闷了 “你是猪吗?不会叫人家赔吗?” 这种小事还需要自己来教她 方岐微不满的哼哼,是她不赔吗?这哪里能怪她,这个事说到底还得是他小叔叔骆岑里。 “是小叔叔说的,这事就这么算了,前车坐着的人,就是他!” 骆昭辞更稀里糊涂,不明白这事怎么又和小叔扯上关系了。 “好啦,这事我难辞其咎,本小姐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她嘴巴说着,手也没有闲着,拿着手机按了几下,骆昭辞就收到了一笔转账。 二十万 “维修费!” 她强调,像高傲的孔雀仰着自己高傲的头颅转身翘着尾巴走了。 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骆昭辞,还有一点点气闷。 所以他堂堂骆家大公子,会差这二十万是吗? 质问的后果就是为了向她讹这二十万? 真是气笑了 第38章 生死两端 本以为这茬就这么揭过去了,然而很快他又再次看到了方岐微。 见面来的如此快,被敲的乒乓作响的门,打开是她煞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嘴皮子还哆嗦着抖得厉害。 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吓得不轻。 不是有录了指纹密码! 原本到喉咙的话咽了下去,骆昭辞有些懵。 还穿着宽荡浴袍的男人,就这么挡在了门口,一时间也没有打算让她进来。 “怎么了这是?” 方岐微白着脸往屋子里挤,径直走到被太阳晒到的沙发上坐着,阳光驱散了些许寒意,好半晌她才缓过神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骆昭辞不由得好笑,这前后不过一刻钟,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懒懒散散的走过去,拖鞋在瓷砖上发出踢踢踏踏的声音,一直等踩在羊绒地毯上,那个声音才消失了。 “她死了” 他支着双臂的动作一顿,敛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 还没有等他追问,又听她发抖的声音响起。 “我刚从地下室准备出去,我看到她在出口的地方,被车子撞飞了,撞得很远,身子都断了……” 她越想越害怕,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因为骆昭辞的车库离地下室出口很近,所以她们都选择了同一条路,结果因为盲区的缘故,那女人被当场撞飞。 身子重重撞到了墙上,被墙边狠狠切成了两半。 方岐微慢了一步,等她到出口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还有女人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以及还在动的手指头。 她吓坏了,怎么回的骆昭辞家也不知道,整个脑袋空空荡荡的。 “一个人,怎么能死的这么惨”她嘟嘟囔囔的说着 明明前不久,她们还在拌嘴,这才多大会功夫,她就死了。 虽然不认识,可方岐微不论是睁眼还是闭眼,都能想起那双死不瞑目的眸子,以及那血肉模糊的红。 除了害怕,就是冷。 骆昭辞也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事。 那女人死了? 其实他们并不熟,加上今天,一共也就见过三次。 他不是冷漠的人,难免唏嘘,但要再多的情绪也就没有了。 方岐微干呕一声,捂着嘴巴冲进了洗手间,一阵又一阵的呕吐,反胃得她喉咙发痛。 她吐了好多次,胃里吐干净了,又干呕了好几次。 那一幕她没法忘记,光是想想胃里就痉挛般的难受。 “你可别倒在我这里,起来送你去医院” 方岐微虚弱的摇着头,一张小脸更是惨白。 “我要回宿舍……” 必须回到白白身边,她才能找到安全感。 骆昭辞微微拧眉,表示不理解。 “你可真是爱学习” 明明人都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了,还要倔强的回去。 方岐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送我回去……” 她开口,声音都带上了祈求。 小鹿眼波光盈盈的,无辜又真诚。 纵是海王骆昭辞也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无奈的扯了扯自己的衣带。 “行行行,走”虽然不理解,但是可以尊重。 回去的时候,方岐微是说什么也不走地下室,硬要打车,执拗得令骆昭辞头疼。 考虑到地下室刚出了车祸,此时拉上长长的警戒线保护现场,出入的车辆难免堵塞,骆昭辞还是同意的点了头。 打车,就打车。 一路无话 车子停下的时候,女生像离铉的箭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骆昭辞嗤了一声,暗骂一句小没良心。 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方岐微就是飞奔着找慕白白,得知她没在宿舍,那脸色比丧偶还要难看上几分。 此时的慕白白当然是没有时间,因为她正忙着抓鬼。 没错,正是星星的亲娘茂静。 因为沾上了人命,又吞噬了他们的魂魄,茂静的实力强大了许多,竟已经快要突破到鬼将的趋势。 现在不除,再往后,只怕是一个大祸患。 茂静从未感觉自己如此强大,哪怕看到鬼差慕白白也轻视对方不是自己的对手。 “看在星星的面上,我不会伤你,别阻我!”她大言不惭的放着狠话 第一次被鬼威胁的慕白白新奇的摸了摸鼻子,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她一个鬼差能被鬼给比下去了? 笑话 “你确定能伤的了我?” 少女的声音轻盈魅惑,带着一股跃跃欲试的兴奋。 茂静歪了歪脖子,咔咔作响的脖子僵硬的发出脆响,身上的红衣被裹挟的阴风带动,在刚入夜的晚上显得尤为刺目。 最近她实力大涨,也尝到了走捷径的甜头,生前那种仰人鼻息的生活她终于在成为不甘的厉鬼后,翻身了。 茂静的眼神越发贪婪和炙热 面前的小姑娘太过于漂亮,漂亮得让茂静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如果吞了她的生魂,那这副皮囊…… “你还不走吗?”这句话算是茂静给她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只是允许她先逃跑。 毕竟这么漂亮的皮囊,她想要。 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渴望,慕白白目光转为怜悯。 这算盘珠子都崩她脸上来了 “出手”轻飘飘的两个字从她薄唇吐出 茂静微微一顿过后,眼里露出越发不加以遮拦的光。 红色的衣角,裹挟着满身的阴气朝着慕白白袭击而来,她掌风阴狠,直击面门。 还未触碰到她,被金色的结印给挡住,看不到她怎的出的手,等茂静反应过来想跑的时候,已经被她抓着魂魄按在了地上。 茂静骇然,这个小姑娘竟然这么厉害,只一招,自己就惨败。 而且她还能,徒手抓鬼魂! 若是茂静知道,连百年的鬼王都不是慕白白的对手,只怕会悔得捶胸顿足,只是她没有这个机会了。 “茂静,我是不能留你了” “你是谁?你不是人……” 没有人能这么强大 慕白白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扭头看了看身后一脸沉重的男人。 骆岑里眉头拧得很紧,紧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他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看着慕白白处理后续,看着她素手结印,开了一个带着白光的门,然后茂静就在剧烈挣扎中,被凭空出现的链条锁住带走了。 而站在一旁的星星,从始至终都只是垂着脑袋站在旁边,在看见自己妈妈被带走的那一刻,她脚尖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跟过去。 第39章 怨气消散 慕白白收手,目下无波的侧过身子去看一旁的星星。 星星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都是瞳仁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却并不让人觉得恐惧。 “方才不跟着你妈妈走,是有什么心结未了?” 少顷,星星点了点头。 “我想去看看院长” 稚嫩的声音带着空灵,敲击得骆岑里心尖一颤。 慕白白并未第一时间回她,略带审视的目光耐人寻味。 “我想院长奶奶了,可以么?” 她又说了一句,这次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可怜兮兮的,很难让人拒绝。 但慕白白还是没有答应下来 “你要知道,如今的你没有你母亲的鬼气滋养,长时间的逗留人间会损你阴气,最坏的情况会魂飞魄散。” 慕白白语重心长,单是从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星星只是抬着自己青白的小脸,迷茫又单纯。 “可是我想向院长奶奶道别啊” 复而她又强调一句:“很快的” 不难听出,她是真的想再见一眼她的院长奶奶。 这份真情实感让人动容 慕白白权衡了一会儿,终于答应了下来。 “见一面,可以” 再多的,就没有了。 如今的新希望,没有了阴气笼罩,已经渐渐恢复了往昔的祥和。 几个因为煞气入体的孩子,也因为得到了及时的治疗,没有什么大碍。 唯独院长何奶奶,她的感冒比起以前更严重了些,所幸在金符加持下,身上的死气消散了。 “天冷了,该给孩子们置办冬衣了” 她抬头望天,因为有了好心人的捐赠,这个冬天孩子们是不会受寒了,她要买最保暖的火炕,还有那款最好的防冻霜。 院长的心思戛然而止,在看见面前的小姑娘后,怔愣片刻后又转为了浓烈的欣喜。 “是你啊,白白,怎么大晚上来了” 她也是稍感意外,毕竟她刚于几个小时前才从这里离开的。 她欢喜的迎了过去,拉着小姑娘的手就往里走。 慕白白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在屋檐下的长凳上坐下,没有再往里走。 “进来吧,屋里敞亮些”院长还在热情相邀 “不是我们要来,是有人想见您” 院长狐疑“是谁想见我?” 她视线顺着慕白白看去,就见人高腿长的骆岑里正踩着军用靴往里走。 “是……” 也才吐出一个字,温柔慈爱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瞬不瞬的看着骆岑里身后那漂浮的小身影。 白色的裙子一如见她时那般干净无瑕,只是又不同了。 “星星” 欲语泪先流,光是发颤的叫出这么一个名字,何院长就流了一脸的泪水,脚步踉跄的朝着星星跑了过去。 星星也在朝着她飘来,虽然不快,却坚定不移。 院长张开双手抱了个空,失落又木讷的看着面前触手却不可及的小娃娃。 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才五岁啊,才五岁,就这么死了。 叫她怎么能不心痛 “奶奶,不哭” 星星抬头看她,脖子僵硬的咔咔作响。 明明是鬼魂,何院长感受不到丝毫畏惧,曲着一条腿半跪在地上,虚虚的抱着星星。 “奶奶我回来看您了,可是我要走了”星星乖巧的站着,告诉她自己没有失约。 在离开的时候说会回来看她,她做到了。 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她时会以这种方式,院长早已泣不成声,哽咽又断断续续。 “星星不要怕,来世肯定会投个好胎,再也不要受苦了” 她在孤儿院早就见惯了冷暖,即使是残缺的孩子也是能从慢慢长大到自食其力,但是她却连成长资格都被剥夺。 从第一眼看到乖巧的星星时,何院长第一想法便是谁这般狠心,洋娃娃似的孩子也舍得丢弃。 再后来,看到她小心翼翼又笨拙的照顾每一个比她年长或是年幼的孩子,当时院里的人都红着眼说这孩子懂事的早。 明明她还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却已经逼迫自己提早接受被抛弃的事实。 所以在别的孩子都哭着找妈妈的时候,她已经踮着脚拍着他们的脑袋安慰起了别人。 若不是何院长带她出去采买,看到她透过玻璃窗看见别的小朋友和他们父母嬉闹的场景,目光所流露的希冀,她真要信了这孩子对亲情淡薄。 可是她知道,这个孩子苦,从三岁到四岁,何院长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看见她躲在被子底下偷偷的哭,压抑得连哭声都不敢发出来。 每一次她写下的妈妈二字,都是被泪水氤氲模糊的。 但是从五岁开始,她再也不哭了,也再不写妈妈了。 但也是从五岁开始,她没有六岁了。 这么小的孩子,她怎么就没有六岁了。 是她害得…… 是她,为了其他小朋友,做了此生最错误的决定,积德行善一生都弥补不了的错误啊…… 何院长哭的伤心,忽的双膝跪在了地上,手拍着胸口面露痛苦。 星星抬起的手放下,看着面前痛苦的何院长,她目光呆滞。 面前的人,虽然间接导致自己惨死。 可是,她却是在这世间给予自己为数不多温情的人。 她的第一本画本,听的第一个故事,写的第一个字…… 都是因为何奶奶 她在教自己茁壮成长,因为她眼里的艳羡,何奶奶也陪她玩了同样的游戏,一遍又一遍,那一天好像也是这样的晚上。 何奶奶将她的懂事看在眼里,洗衣服手裂开了,她捡了几天的废品买了皲裂膏…… 她说自己比别的小孩子怕冷,特意在她的裤子里加了更多的绒。 这样,星星就不会冷了。 星星身影淡了淡 她再多仇恨,终究是下不了手。 “姐姐,救奶奶,她心绞痛犯了” 骆岑里比她动作还要快,在何院长的衣服外套里摸了摸,按照常理,这类病人会在自己的衣服口袋放速效救心丸,然而他摸了个空。 这将自己一生奉献给了孤儿院的老院长,没有一刻是为自己着想的。 他沉默的扶起何院长,声音更冷。 “得送去医院” 何院长摆摆手,想说不用,但是悲伤过度的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慕白白拍了拍她的后背,一缕温热随着她掌心游移,很快就隐匿没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情绪波动太大” 一旁的星星听到何院长没事,才放下心来,垂着脑袋默默离远了点。 “姐姐,送我走吧” 这个世界,她没什么好留恋的,她想离开了。 慕白白点头,何院长一听星星要离开,忽而又泪眼婆娑,努努嘴没发出声音,但是口型在说着对不起。 星星接收到了,她可以不动杀心,但是不代表她原谅,用过去的人情来抵消她所受得罪。 就像在妈妈抛弃她的时候,她不爱妈妈了。 如今,她也不爱何奶奶了。 孑然一身的来,也了无牵挂的走。 慕白白送走星星的时候,她身上没有一点执念。 若是今天她对何院长动手,那下场必将是打入十八层地狱饱受折磨,因果相连。 但是她在未泯的良心中选择与过去的苦痛和解,那这孩子再转世,必将福泽不浅。 第40章 年知行回来 回去的路上,沉了一路脸的骆岑里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知道那小鬼想对何院长动手,为什么还让她去见何院长?你有百分百的把握?” 当时他本想阻止,毕竟那小鬼周身散发的黑气,与之前见到的并不相同,起初他还以为是小孩受了厉鬼茂静的影响,后来才发现并不是。 她明明是处于要黑化的边缘,只差一个杀机,这小鬼便会演变成厉鬼。 他的担心在看见游刃有余的慕白白后,又给咽回了肚子里,她那么厉害,一定会有办法的。 结果就她方才的表现,全然就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就那小鬼想对何院长动手,再厉害的……抓鬼高手,只怕也是来不及的。 慕白白知道他的疑虑,风轻云淡的同他解释。 “星星执念未消,投不了胎,与其说茂静影响她,不如说是她影响茂静,这种事还得从根源解决,我也不确定,就是想试试。” 毕竟人类感情这种东西,剖析得再详细也该因人而异,并不好一概而论。 谁又能想到一个刚死的小鬼戾气会比一个厉鬼还重呢!只怕当时修炼母子煞也是星星的主观想法。 这一点也出乎了慕白白的意料 听她这么说,原本就拧着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你就不怕她对何院长下手吗?” 想不到你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 这句话骆岑里没有说出口 慕白白也不懂面前这个外表高冷一派正义的男人正在腹诽自己,还是在认真的解释他下一个问题。 “何院长有功德加身,一般的小鬼根本伤不到她分毫,不然你以为茂静怎么不动她?” 尤其是何院长有她给的驱鬼哨,还有金印加身,当然这些她都没有和骆岑里说。 毕竟茂静杀了那么多人,再恶化下去,只怕新希望孤儿院就会岌岌可危。 这也是慕白白选择这个时候动手的原因,只是她没有料想到还是有一个星星成了变数。 骆岑里眸中闪动起敬意 随即,慕白白又同他科普起了大功德加身之人,像救死扶伤的医生,保家卫国的边防战士,末了她又笑眼弯弯的加了一句。 “当然,像骆警官这种的,除了一身浩然正气,已经有淡黄色的功德了呢~” 虽然不多,但也是有了,在这般年纪,就有功德的男人,实属不多见。 骆岑里心里一个咯噔,被她笑容晃了眼。 慕白白是属于建模型的浓颜系长相,不笑的时候显得高冷不好接近,但只要她一笑起来,便会给人山花烂漫之感,莫名想让人向她靠近。 他这个离谱的想法,在她下句说出口的话时戛然而止。 “说句难听的,骆警官就算是现在死了,去地府高低能混个阴差当当!” 骆岑里扯了扯嘴角 “谢谢你” 这句谢谢说的要多牵强就有多牵强 意识过来的慕白白试探的问了一句:“这话会不会太难听了?” 骆岑里严肃着脸点头:“但是没关系,我一时半会应该死不了” 慕白白也跟着点头:“确实,骆警官是长命之相” 骆岑里的面相很好,福寿无疆这个词在他三庭五眼中得到了具象化,死劫过后,全是福泽,还会意外得到机遇。 上一次见到面相这么好的人,还是自己许久未见的前夫哥,那老天追着赏饭吃的人。 骆岑里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就觉得自己挺好哄,以往对自己吹彩虹屁的人比比皆是,但好像都没有她说的好听。 一辆低调的黑色豪车在两人面前缓缓停下,后座的车玻璃落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略带了疲惫。 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可不就是她那许久未见的前夫哥吗? “嗨,前夫哥~” 男人嗯了一声,目光不经意落在旁边的骆岑里身上。 骆岑里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们先聊,我去抽根烟” 看出两人有话要说,他礼貌的往旁边走了十几步,果真掏了根烟抽了起来。 那边慕白白已经没有经过邀请就坐上了车,还毫不客气的往他那边挪了挪,靠近有紫气的男人,让她浑身舒畅。 年知行抬头看她,一段时间不见,她倒是越来越不见外了。 “你出差回来了啊” 他轻声嗯了一声,见她靠得离自己这么近,眉头几不可查的拧了拧。 “要和你朋友道别一下吗?” 慕白白眨了眨眼,原来还以为他只是找自己说两句话,如今这架势看来是要送自己回去了。 她向窗外看了一眼,本来想说不用,但见到骆岑里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又收回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稍等” 骆岑里哪里是一动不动,方才他正抽了两口烟,结果斜对面的路口就看到了一个女生在过马路,一辆大货车径直朝她撞来。 骆岑里瞳孔猛的一缩,职业的本能让他抬起腿就要朝那个方向跑,结果还没有跑两步,他就见到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大货车赫然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 那女生依旧被撞飞了出去,而她旁边的路人像没看到一般,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骆岑里头皮发麻的杵在那儿,没过一会,他又见那女生要过马路,同样的大货车…… 手臂被拍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力量和声音吓了他一跳,眸中的凌厉还没有收回来,直到看清是慕白白他才稍稍敛起了神色。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尴尬,他又讪讪的咳嗽一声,站直了身子,脸上残留的惊愕还未收回。 “不用看,她已经死了,只是不知道自己死了而已,所以才一直重复死前的遭遇” 横死鬼就是会这样,每天死个几遍,再经历几次死前的意外,并且每次都会有痛感,一直要等它意识到自己死了才作罢。 慕白白没有解释太多,向他道了别。 骆岑里眼皮上的牛眼泪也要干了,等干了他便不会再看见这些鬼鬼神神,所以慕白白倒是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一刻也不耽搁的往年知行车上走去。 第41章 被下了降头 慕白白回到车上,这次车子没有再停在路边,等她坐稳朝关上窗户走了。 “你认识骆岑里?” 以前的慕白白可不认识什么骆家的人,就方才车窗一瞥,他们尤为熟稔的模样。 也不知他是不是随口一问,慕白白也是随口一答,再一个嗯字以后就没了后续。 “你受伤了” 方才车窗开着,她倒是没有瞧出异样,这会子在密闭的空间,便敏锐的察觉到了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倾斜着身子,往他方向靠,精准的视线落在男人受伤的左手臂上,西装包裹下看起来并没有异样。 年知行微微靠侧方歪了歪身子,和她拉开一定的距离。 “没事” 慕白白还是锁着眉头 “你这伤口不对劲,闻着不单单是血腥味!” 还有一种她熟悉的味道,鬼气! 年知行垂眸看她,恰好撞上她清澈如水的眸子。 其实这次自己找她只是个意外,恰巧遇上,便想同她说说年溪淼的事,这会子倒是意外的扯到了自己的伤口上。 他出差遇到了意外,要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并不深,怪就怪在,这道伤口却怎么都无法愈合,用了最好的药也是反复发炎,还隐隐有要腐烂的趋势。 本来也是回来打算去找老中医看看的,没想到是半道儿遇到了她,如今倒是被她一眼就给瞧出了不对劲。 年知行来了点兴致 “怎么个不对劲法?” “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话音一落,车厢里安静了几秒。 年知行没有动,开车的特助默默的打开了后座的升降板。 “你什么时候会看病了?” 慕白白绷着一张脸:“你这不是病,是邪祟!” 见对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她又继续往下补充。 “本来你的伤口只是在流黑色的血,随着时间推移,你的伤口就会痛,尤其是子时与午时” “等以后这个伤口还会流脓,流出的脓散发一股尸臭味,到那个时候,你就是万鬼趋之若鹜的香饽饽了!” 前排的特助听得心惊肉跳,是谁这么下作下这么阴狠歹毒的手,这不仅是要把老板置于死地,还是死得追溯不到凶手! 这招太狠了! 杀人于无形! 年知行越听心越沉,她说的没错,这些症状都对得上,所以他被划伤是有人刻意为之。 “去最近的酒店”慕白白已经对着特助开口 秦湾没敢回答,却是放慢了车速。 “去帝豪” 年知行开了口,秦湾自然是二话不说就一脚油门踩了大半,黑色的轿车去黑夜的猎豹,速度极快。 帝豪是一家离京大最近的五星级酒店,年知行的产业之一,故而在顶层的总统套留了一个专用的房间,刷脸进去,除了年知行谁也进不了。 对榆树湾的豪华程度司空见惯,慕白白也没有惊讶于这个总统套的装潢,三百多平的酒店她连多余的一眼的惊叹都没有,目的明确的就是要脱男人的衣服。 “猴急什么?” 年知行微微侧身躲过她伸向自己的手,慢条斯理的去解西装外套的扣子。 慕白白咬着下唇,一脸无语。 敢情她如此紧张的不是他的命,而是自己的?倒是本末倒置了。 再看男人,不论是什么时候都处变不惊的面庞,除了帅也是挑不出毛病了。 真是奇了怪了,这张脸怎的生得如此好看,好看得就像是自己命中注定的老公…… 意识到自己这危险的想法后,慕白白猛的回神。 不是,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还想些黄色废料!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默念了几句,好不容易内心坦荡了下来,一抬眸看见男人长手挑开的扣子,露出黑衬衫下的胸膛,隐隐可见腹肌…… 黑色的缎面衬衫和他如玉精致的肌肤相映衬,带来浓烈的视觉冲击,让人想犯罪,想扒开看看那隐藏之下的璞玉。 有那么一瞬间,慕白白突然理解了方岐微的快乐,秀色可餐得到了具象化。 如果年知行去当男模,多少富婆会为他打破脑袋,豪掷千金。 年知行又往下解了一个扣子,衣服半敞着,他抬手就脱了一半的衣服,露出受伤包扎好的那一条手臂。 整个动作说不出的欲 慕白白两眼一花,鼻子涌出一股热流,她连忙捂住,温热从指缝中溢了出来。 都说色字一把刀,这刀刃她是摸了一遍又一遍。 别人是吃一堑长一智,她这是吃了一堑又吃一堑,吃撑了记性也分毫不长,丢人丢到了正主面前。 年知行显然也没有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短暂的错愕之后,长臂扯过几张纸就往她鼻子上堵。 随着他靠近,慕白白垂着眸子又看到了放大的腹肌,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怎么有人能从面庞到身材都如此完美 于是这鼻血流的更汹涌了 折腾好一会儿,慕白白才堵着两团纸能够正视年知行。 此时的年知行看她的眼神已经变得微妙起来,好像是第一次看清她。 “原来你”他欲言又止 慕白白尴尬的咳了咳,面上还要装作淡定。 “原来我怎么?” “是个色女”他轻嗤调侃 慕白白:…… 早知道就不问了 “我看看你的手”她故作镇定的扯回正题上 经过方才的意外之后,裹在他手臂上的纱布渗出了淡淡的红色血迹,被一团黑色的痕迹给包裹着,有些诡异。 越是扯开一圈,那黑色的液体就越是明显。 即将要揭开最后一层纱布时,忽的被他给挡住了。 慕白白抬眼看他,眼里不解。 他紧抿着嘴 少顷,才开口:“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有些狰狞” 她还以为什么事呢! 无所谓的扯开男人的手,这才终于见到了伤口。 一条食指长的口子,肉有些往外翻,边缘黑色的像结痂,若仔细看便能看出来,这哪里是什么结痂,分明就是密密麻麻的肉芽,这些肉芽围着一圈伤口,每流一滴血,都会被包裹。 慕白白微拧的眉头舒展开来 “我以为是鬼气,原来是降头!” 这下皱眉的人轮到了年知行 “降头?” 第42章 解因果 “这个手法很下作,给你下降头,先是夺你命格抢你气运,再要你命” 慕白白一边说一边摇头,满脸写着不耻。 “正道的修士不至于使用这种有辱门楣的手段,你是惹上了手法不干净的人,请了邪修来对付你呢!” 她每说一句,年知行的脸色就沉一分,等她说完,他已经彻底黑了脸。 会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对付自己的,还真让人匪夷所思。 既是恨他,又是身边的人,还知道自己的行程。 看来,他真要好好清理清理门户。 “嗯,那多谢你的出手相助” 他敛起神色,不过片刻又恢复的高岭之花的模样,神色淡淡的。 慕白白没有过多欣赏,耸了耸肩。 “不用谢,要付钱的” 毕竟谁也不想沾惹上因果,就算是紫气帝王命格也不行。 年知行挑挑眉,眼底带笑。 “随你开价” 这突然降临的“小前妻”,如今瞧着也有几分意思了。 先是能抓鬼,如今又能化煞,只怕再发掘下去还会发现她的新技能。 慕白白倒是一本正经的开始估摸着,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想了想又变成了三。 想当初年溪淼驱桃花煞的时候都支付了十万,这个哥哥不得翻个三倍啊! 年知行只是淡淡的抬起眼皮,视线掠过她的手指,然后垂眸在手机上忙碌。 “三十万!” 与她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银行卡的提示音 在看清上面的转账金额后,下巴惊愕了许久未合上。 三……三三三……三百万! 少顷,她才唰的一下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里坠满了星星点点。 “前夫哥~”好大方呀 忍住蠢蠢欲动想要揉她脑袋的冲动,他声音温浅的嗯了一声。 “其余的算给你的零花钱” 这说话的语气,仿佛刚给出的不是三百万,而是三百块一般。 慕白白嗞着牙笑,两眼弯弯的就像月牙。 “既然你这么大方,我也附赠你一个额外服务” 说罢,她开始掐着手指算了算,很快,她放下手,脸上充满自信。 “害你之人,在你公司的西南方位” 果然,如他所料,确实是自己公司的内鬼。 “多谢”他薄唇轻吐,不辩喜怒。 “不用客气,毕竟付了钱,我一定要让你体会到我这物超所值的服务才行”此时的慕白白满脸自信洋溢 完毕,她拍拍手,视线掠过他的伤口。 “现在就等子时处理伤口了” 她没有解释,到时候他的伤口上的煞气越重,她解决了以后反噬给施害者才越厉害! 这样的社会败类,她怎么会轻易放过,必须以其之道还之彼身。 若不是她对于风水学艺不精,算不出那特意藏匿的邪修精准定位,现在更是没必要等到子时。 如今,除了等,还能有什么办法。 而此时,还不到九点。 想一想也不过三个小时,等一等很快也就快过去了。 然而 原本谈着正事也没什么,但是一安静下来,就和前夫哥这么待着,还怪尴尬的。 更让她尴尬的是她的肚子,落针可闻的房间就只剩下她肚子的咕咕叫。 就连在穿衣服的男人动作都停顿了片刻,在看见她捂肚子的动作后,才继续自己的动作。 清淡的口吻淡淡询问:“想吃什么?” 慕白白只觉得他声音特别好听,目及之处皆是他那渐渐被白衬衫遮去的腹肌,哪里空的出脑子去思考要吃什么。 随口就蹦出一句:“烤串配小龙虾!” 年知行虽然没吃过这种没营养的食物,但还是很尊重她的喜好,长指在屏幕上敲了敲,这就给她安排好了。 “待会有人送过来” 慕白白应了一声,乖乖巧巧的坐着等。 男人去洗了澡,披着睡袍在落地窗前开启了跨国会议,时不时传来的声音带着不怒自威。 男人的背后是被模糊柔和的城市夜景,哪怕是穿着酒店的浴袍,周身也透着一股高不可攀的矜贵。 这一刻,慕白白忽然体会到了,为什么这人间的小女生都对总裁有一股疯狂的执念。 这样年轻有为的男人,当真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吸引力,她一个鬼差都看迷了眼。 慕白白窝在沙发里,支着下巴视线从男人脸上挪开,落在窗外的车水马龙上。 人间真好啊,随处有这么多色彩,难怪有那么不甘的鬼魂对这里流连忘返,哪怕是生命结束也舍不得离开。 这里虽然有柴米油盐的生活烦恼,多少人嘴里一边念着讨厌这个世界,一边又贪婪想要不劳而获。 人性的恶,在死后得到放大。 阴间,炼狱十八层不论是哪个地方,都有喊不完的冤,不绝于耳的哀嚎。 慕白白听得最多的就是,早知道死后要偿还生前债,他一定会行善积德,多做好事少做恶。 只有在迫害到自己的利益时,才能从施害者嘴里听到后悔二字。 人啊,无法掩藏的劣根性。 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鲜艳清透的茶底散发着浓郁的茶香。 从思绪中回过神,慕白白一双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好久没有在年知行这里喝过好茶了,这个茶一看就是茶中极品。 在品茗一口之后,她眼睛更亮了。 “前夫哥,你泡的茶真是独到” 他垂眸同她直视,恰是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动静,是秦湾拎着大袋小袋的夜宵走了进来。 包装精美的袋子里面是路边最寻常的烧烤小龙虾,被他一份份罗列摆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慕白白仿佛觉得秦湾置身于米其林餐厅,在给自己备昂贵的餐点。 末了,他还上道的拿出了两瓶冰啤酒。 看得慕白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顿,她吃得可谓是十分满足,低眉有美食,抬眸有美男,转身有美景。 人生赢家,不过如此! 第43章 前夫哥,你屁股好翘 等年知行开完会已经是子时差一刻了,他疲惫的揉了揉额角,眼下青黑难掩。 再看一眼电脑左下角的时间,是差不多了,当他绕过卧室走到客厅,就看到静悄悄趴在窗户上的女人。 她乖巧的双手垫着,下巴枕在上面,撅个屁股盯着往外看。 没有旖旎的同时,也没有美感。 “慕白白” 他唤了一声,对方并没有回答,还是晃着腿,像一只叛逆的柯基。 这样的慕白白很不对劲 年知行迈着长腿走过去,到了她身侧,恰巧她也歪着脑袋将视线对了上来。 清绝的脸蛋带着一丝不寻常的绯红,狭长的眸子弯弯的,眼尾带媚。 原来的慕白白可不会有这么娇憨的样子,着实让年知行看的心里一个咯噔,顿时有些不确定起来。 “喝醉了?” 他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的酒瓶,上面就孤零零摆着两个空瓶子。 所以,就是这么两瓶酒就让她喝醉了? 就这么点酒量! 慕白白听后很迷惑,不解的嘟囔:“没有醉,我在数那条马路上有多少个游魂呢~”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勾着男人的脖子,用一股蛮力将他拉近自己,两颗脑袋挨在一起,就连呼吸都纠缠在了一块儿。 她满意的蹭了蹭,伸出另一只手指着一个方向同他说。 “看到没,那个花圃旁,站着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鬼,她还不知道自己死了呢,还有那个开着跑车的鬼,就那副死样子,还想泡妹,真是死性不改,还有还有,哎呀,那个鬼看到我了,还敢给我抛媚眼” 她气得哼哧哼哧喘着气,放开年知行手脚并用的就要往上爬。 “看我不灭了他!” 年知行一惊,长臂一捞将她拦腰箍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里可是38楼,跳下去是想变成鬼灭了他吗?” 慕白白语气委屈,瘪着嘴指手画脚的控诉。 “可是他敢调戏我,这死鬼!”怎么连死了都不安分,居然敢惹到他姑奶奶头上。 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年知行有点头疼,单手抱着她离开了点,再毫不留情按了关窗帘的按键,阻隔了她的视线。 女人的力气很大,可是挣扎的力道加上自身的重量,落在年知行这里,就是轻而易举被掌控,完全不值一提。 长臂揽着柔软的腰将她抱着往里走,桎梏的力量带着绝对性的碾压。 慕白白就像是不服输的野猫,胡乱的手打脚踢,等停下时已经被他半压着放在了沙发上。 年知行还怜香惜玉的伸出一只手将她凌乱的发丝从面门前拨开,露出她那张气鼓鼓又委屈的脸。 “干嘛呀,不去显得我怕他!” “你已经灭了他,忘了吗?” 他温声哄着 慕白白不解的皱着眉头 灭了吗?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这么厉害,伸个手指头,他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年知行继续说 哄得女人一愣一愣的,神情有些懵懂。 他点点头,声线平稳。 “我伸个手指头他就灭了?”她还是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 在得到男人肯定得回答之后,怔愣片刻后她忽的扬起了笑颜,那模样就像是一只战胜的小公鸡。 “嗯,我是这么厉害的,平时那些鬼东西看见我都绕着道跑,鲜少有不怕死的~” 年知行唇角难得勾了勾 虽然正事没有办,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喝醉的女人,没有产生反感,反而还觉得有几分女儿家的可爱娇憨。 “真厉害,那去睡觉吧” 他就像是在哄小孩 被顺毛的慕白白笑容灿烂,听话的站起身来歪歪扭扭的跟着他往卧室里走。 她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仿佛踩在了积雪中,谁也不知道下一脚她会落在哪里。 年知行走在她旁边,以防她要摔倒时可以伸以援手。 果然她步子不稳极了,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就朝着他栽过来。 年知行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帮她稳住了身形。 “不对,我还没有帮你破除降头呢!” 他抬了抬眉,冰冷的心脏难得流淌过一丝暖流,难为她都醉成这副模样,还惦记着给自己疗伤这回事。 虽然手臂的伤口疼的越来越尖锐,可如今她醉的这般厉害,他哪里好再奴役她。 “无碍,明日再来一样” 慕白白不为所动,就是皱着一个眉头看他。 见她不听话了,年知行轻叹一声,伸手掐着她的腋下,像举小孩一样将她提溜了起来,从那伸直的手臂完全就能看出男女有别四个字了。 忽然双脚离地的慕白白顿时也没了安全感,挣扎着就双腿缠上了他劲瘦的腰。 男人没有动作,就这么顿了一瞬,让她找到了可乘之机,脖子也缠上了两条柔软的手臂,她就像一只八爪鱼紧紧的抱住了他。 嗯,有安全感了! 不是第一次抱这具身体,但是想到这躯体里面住着另一个灵魂,他多少还是适应不了这样被动的亲密,尤其是此时,他非常能辨认两个不同的慕白白。 快步走到床边,这才一刻也不想耽搁的拍了拍她的手。 “下来” 慕白白抱得舒服,哼哼唧唧的不愿意。 “不行,你要治疗,不然降头的伤口很痛” 她嘟嘟囔囔的说着,温热的谈吐吸气喷洒在耳畔,让他全身毛孔都站立了起来。 “你……” “咦,前夫哥,你屁股好翘~” 她却是转移了话题,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的指着房间的落地窗倒影。 原本就僵硬的年知行一时间脸黑了又红,第一次觉得这个落地窗如此碍眼。 刚刚只顾着将客厅的窗帘拉上,倒是忽略了卧室。 被一个醉鬼夸屁股翘,可不是什么好词。 直到屁股上被抓了一下,年知行条件反射就将身上的人扔了下来,一张俊脸迅速红温,红色蔓延到了耳根子。 慕白白从柔软的床上弹了弹,又乖巧的坐好了,就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也什么都没有做,她超级无辜。 年知行深吸一口气,计较什么,他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 他起身想要往浴室走,还没有走两步浴袍就被一只手给扯住了,还好他眼疾手快给拉住,不然非得被她的蛮力给拽开。 没好气的回头,正对上她水汪汪的眼睛。 “你去哪里?” “去浴室!” “我也要去,你抬我去”说着还朝着他伸出了双手 她本就生得千娇百媚,这么看着男人时,很容易勾起人心里最原始的兽性。 尤其此时她还说出了这句话,就像是对他提出了邀请。 深夜,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提出邀请! 这下,空气都凝固了。 第44章 解降头 就在这种氛围中,她恍然大悟的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哦不对不对,正事要紧,我们来解你身上的邪气,我现在有使不完的劲儿!” 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她还用力拉了他一把,就将猝不及防的年知行给拉了回来。 年知行倒在床上,一向崩于泰山不变的冷脸有丝丝皲裂,还没有等他稳住身形,腰腹处已经被一个女人跨坐了上来,还在扒拉他的衣服。 向来守男德的年知行心里的小火山爆发了,若说方才只是耳根子红,此时连发丝看着都像是红的。 他紧绷着,呼吸跟着粗重了几分。 “下去!”他低吼着,声音严厉。 喝醉的女人哪里会怕,就是想脱他的衣服,还不满的伸手想向下探。 “什么东西硌着我……” 伸到一半的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掌给擒住,她疑惑的看他。 “怎么了?” 年知行拧眉看她,须臾后无奈做个深呼吸。 “先下来,我自己脱” 慕白白思考一瞬,乖巧的从他身上下来,又老老实实的在旁边坐好,俨然一副乖宝宝模样,与方才的狂野不羁判若两人。 早这么说就好了嘛~ 年知行坐起身来,闭了闭眼,开始扯身上的浴袍,除了受伤的那只胳膊,多一寸肌肤都不愿意露在外面。 一看到他的伤口,慕白白立即打鸡血似的振奋起来。 邪祟啊邪祟! 慕白白虽然脑袋晕乎,可是看这邪祟倒是清楚,反而因为酒精而感官放大,也对自己的实力没了遮拦。 “哼,看你哪里逃!” 就这点能耐,还敢在姑奶奶面前蹦跶! 话落,葱白的指尖微抬就露出了一抹金黄,细碎闪亮的流光在她指尖流动,漂亮得像是出现了幻觉。 年知行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眼前的一幕堪比玄幻电影,连同面前的女人都在闪闪发亮。 恍惚间,她的眉间好似出现了一抹红色的印记,还未等他看清楚,便不见了。 金光朝着他的手臂伤口而去,原本扒在伤口附近的肉芽开始不安的跳跃,形似逃跑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视线冲击之下有些恶心,看得他头皮一阵发麻,成千上万个细细密密的肉芽竖立扭动,原本附在上面的黑血净化得露出原本伤口的颜色。 那股深入到骨子的寒意与刺痛顷刻消散,伤口像拂过一阵温热的风,带着舒服的暖意。 不过一个打盹的时间,此前还狰狞的伤口变成了浅淡的划伤,已经无恙。 连日来的枷锁沉重感与疲惫消散了大半,年知行顿时觉得自己爽利了不少。 胸前忽的砸下一个小脑袋,她累得简直连手都抬不起来。 “还好你有紫气护体,换成是普通人,只怕已经被这邪气折磨进了icu” 体弱者更是不堪折磨,完全无力招架这腌臜的手段。 她嘟嘟囔囔的说着,眼皮也舒服的微微阖了起来,满足的汲取他身上的紫气气息滋养自己。 上次鬼王祭把自己饿晕了,这次还比较出息,虽然对方法力不浅,好歹自己挺过来了。 就是这酒…… 着实醉人,喝得她晕乎乎的,连带着天花板都在旋转。 年知行僵硬了一会儿,靠着自我调节才让错乱的气息稳定了下来。 垂眸看到的是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有些炸毛的发顶。 半晌不见她有动静,反倒是她那平稳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胸腔上,带着痒意。 年知行扶着她的双肩想将人推开,还没有推出十公分的距离,她又黏了上来。 不满的更贴紧了他的胸膛,哼哼唧唧的的圈着他的腰。 “别动,让我抱抱,我没有能量了” 真小气啊,让人抱抱都不行。 年知行哪里知道此时的自己对于她而言,就像是电量不足的手机遇上了充电器,可不就是扒着人不放么? 总之他是不自在的,可见她如此疲惫,他愣是挺个腰杆坐在床上不敢动了,但凡多动一下,都是在犯罪的边缘游走试探。 而在此时的另外一个地方,原本睡得安稳的中年男人,忽然气血翻涌,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喷溅式的吐出一口血,接踵而来的是身上密密麻麻的啃咬感,从皮肉一直到了骨髓。 不消片刻他额上便滚落了大颗汗珠,每一处都火烧火辣的灼热感,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撕咬、啃食他的身体乃至是内脏。 怎么会,怎么会…… 他目露惊恐,害怕得浑身都在颤抖。 是计划失败了,所以他才遭到了反噬! 明明他已经鲜有对手了,且这巫术已经是他独门绝技,为何还会被破解! 这京都竟有如此厉害的玄术师! 不,他不信,更不甘。 男人想拿手机,伸出去的手还未够着,不过咫尺的手机此时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他无力的垂下手,这只手彻底没了知觉。 男人哀嚎一声,又吐了一口血。 血点子溅得到处都是,落在床上,被子上,还有男人的身上。 他像死鱼一样砸回床上,一双凸起的眼睛写满了不甘。 第二天慕白白是在年知行的怀里醒来的,睡了一觉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精力充沛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连带着发梢都卷曲着舒服的弧度。 这就是拥有帝王命格的男人啊,玄术师的福音。 她满足的伸了一个懒腰,扭头看向被自己动静吵醒的男人,灿烂的露出一个微笑。 “早啊!” 相比较她的自然随意,年知行倒是显得神色不明起来。 “早” 他声音有些暗哑的回复,没有滞留片刻,淡然的起身下床。 只是在进了浴室之后,他就拧起了眉。 昨晚他明明坚持得好好的,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听着女人均匀的呼吸声,他也倦意来袭,稀里糊涂的就这么抱着她睡了一个晚上。 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个觉,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乃至于睡到了现在。 集团劳模,年大总裁,第一次迟到翘班,竟是因为睡迟了。 最令人头疼的是,他居然不排斥她,明明她不是原来的白白…… 年知行觉得自己很乱,犹如揉成死结的麻花。 第45章 共享男宠 没过几天,卢家就对外放出了消息,卢家独女卢纪娅将要订婚的消息,男方当然不可能是她心心念念的骆岑里,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直接入赘了。 这个消息在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一时间众说纷纭。 收到请帖的时候,大家凑在一起看了好久。 方岐微啧啧两声 “她居然比我还先办的订婚宴” 想来骆方两家定亲,也只是交换了信物,至于订婚宴,原本是打算在今年年底再举办,选个相近的婚期。 倒是出乎意料的,卢纪娅先订婚了。 “这林睦是个什么角色,之前从未听说过,卢纪娅就甘心嫁给这么一个无名小卒?” 年溪淼也发表了言论 慕白白表示同意 “之前见她还挺喜欢骆岑里的”这才过了多久,就放弃了。 想起之前见到的女人,慕白白略思忖了片刻,卢纪娅出生富贵,但却无法善终,是一个早衰之相,且有血光之灾,也不知和这林睦有没有几分关系。 提起卢纪娅喜欢骆岑里这茬,方岐微就不屑一顾,弯唇露出一抹讥讽。 “喜欢小叔的人多了去了,是卢纪娅这种身份配喜欢的吗?她就是痴心妄想,现在也算她识相,知难而退,我还想去看看,卢家给她找了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本来她对这场订婚宴并不感兴趣,如今好奇心驱使下,她还真想去一探究竟。 卢家如此势力的家庭,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做赘婿,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利可图,偏偏,京城名流圈压根没有这号人物,这就很让人匪夷所思。 “他究竟能给卢家带来什么利益呢?”方岐微百思不得其解,当即就拿着手机去京圈名媛群里吃起了八卦。 而此时被他们八卦的主人翁卢纪娅正气的砸东西,不论是平时视若珍宝的衣帽间,还是古董拍品,无一幸免。 她气愤得又哭又叫,发泄着自己的憋屈与不满。 凭什么,凭什么她堂堂卢家大小姐,要嫁给那样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她该配得上顶好的人,至少是骆岑里年知行那一群人。 明明京都优秀的公子哥比比皆是,偏偏她的父亲就信了那个狐狸精的话,在知会了自己一声后,就这么一锤定音了! 她胸腔堵着一团火,只能将怨气发泄在这些死物上。 殊不知,一幅古画因为她的摧残而落在了地上,更是不知那画中的美人好似动了一下,顾盼生辉的美眸因为被冒犯而不悦的眯起。 同样的卢宅 不过三十出头的女人身姿婀娜,只着了一件薄薄黑色纱衣,纱衣里面竟是未着寸缕,隐隐可见那略带丰腴的身姿与风景,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那是一点也不含糊,随着她每走一步,就展现一次风情。 长长的卷发被她划到一侧,耷拉在胸前,遮去了那惹人遐想的旖旎风光。 女人正是卢家家主的第二任夫人莫芳莉,没有生过孩子,虽然三十多岁的年纪,可看着比那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还要有韵味。 她很能拿捏男人,所以很讨家主欢心,同样也很讨另一个男人的欢心。 那就是卢纪娅的未婚夫林睦 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得血脉喷张,他那温良无害的面庞上逐渐染了欲色。 长臂一伸将女人拽进了怀里,长指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挲着她紧致的肌肤。 她微微张嘴溢出声音,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 “在卢家就是刺激”林睦的声音就如同他的长相一般,温柔得不像话,毫无攻击性,仿佛是一只任人蹂躏的大型忠犬。 莫莉芳很喜欢他这个样子,明明很无害,却总是有恰到好处的坏,也只有她知道,这男人那方面的功夫有多么了得。 不仅是她,就她介绍的那些女老板,同样对他很满意。 林睦就像她们这个圈子里的共享男宠,维系她们的纽带。 莫莉芳不是第一次包养男人,但是这些人中,最钟意的就是林睦,不光是他自身条件优异,更重要的是他有脑子有野心,也有手段,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所以她便将人安排到了卢家,这样的利刃,还是要握在自己手中,合作才能共赢。 男人的掌心滚烫,在她身前不轻不重的游移,引起她一阵阵颤栗,还有从她红唇发出的细碎声音。 感受到她的紧绷,他轻轻笑了笑。 “怎么还是这么敏感,我真爱死了姐姐这副样子,就算现在让我死在姐姐身上都愿意” 言罢,他还在她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 莫莉芳最敏感的神经被他挑逗起,连腿都是软的,他的手还是不老实。 “别闹了睦睦”她出声制止,明显带着欲拒还迎。 他自是懂的,也没有停下来,而且委屈的蹭了蹭她脖子。 “谁让姐姐太迷人了,我看了就无法自拔,妖精一样” 他边说着,边将她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坏笑着蹲下了身子。 莫莉芳眼睛睁大,片刻后又抬着下颚闭上了眼,抱着男人的脑袋心跳如擂鼓。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佣人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慌乱。 “夫人,小姐在房间闹脾气,我们谁劝都没用……” 莫莉芳睁开眼,有种被打断兴致的不悦。 “知道了,你先下去做几道小姐爱吃的,我就过去” 佣人如释重负,应了一声是,连忙下去了。 林睦抬起头,小狗眼写满了委屈。 “不开心,姐姐得补偿我” 莫莉芳很吃他这套,揉了揉他的脑袋。 “好” 左右也不过是些红白之物,不是跑车就是房子,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几分钟后 莫莉芳已经仪态端庄的到了卢纪娅的房间门口,门外还战战兢兢的杵着两个低着头的女佣,门内时不时传来乒乒乓乓的摔东西声,以及阵阵愤怒的尖叫。 女人眼底划过一抹极深的厌恶 就这种脑子,也得亏出生在了好人家,否则出去卖也是遭人嫌弃。 第46章 生活不知检点 看到莫莉芳大家就像看到了主心骨,肉眼可见的面部放松下来。 莫莉芳站在一个女佣旁,温柔的歉意一笑。 “小姐打你了?回头我让管家多支付你两个月的薪水” 卢家高门大户,又爱做门面功夫,虽然佣人前呼后应的,但是单单女佣一个月的工钱就达到了五位数。 一巴掌换三万来块,女佣诧异得瞪大了双眼,随即里面被喜悦填充。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她连声道谢,这三万块钱将她心中所有的不满都给驱散,甚至没出息的想还好小姐打的是她,不然这个机会就落在了别人身上。 莫莉芳是个很会做表面功夫的人,此时尽显大家风范的温柔一笑。 “下去敷一敷吧,辛苦你们了” 女佣们受宠若惊,相比较里面胡搅蛮缠,拿她们出气的小姐,太太简直不要太好了。 复古的双开房门被女佣打开,一个东西猝不及防从里面扔出来,堪堪划过莫莉芳的脸颊。 “出去,都出去!”同时响起的,还有女人那暴怒的嘶吼。 “闹什么?”温柔的女声带着严厉,在旁人听着甚至还带着几分担忧。 卢纪娅一看见来人,就像是羊癫疯发作,狂得更厉害了。 “你来干嘛,滚出去,滚,给我滚!” 话音还没有落,她随手抄起一个物件就朝着莫莉芳扔了过去。 是她平日放床头的娃娃 莫莉芳没躲,就这么正中面门,娃娃的金属装饰品磕在她的额角,顿时就破了皮,渗出红色的血迹来。 她也没发火,当然不是因为不生气,而是懒得同这样的废材计较。 “想闹到什么时候?让人看笑话!”她的语气像极了一位严慈有度的母亲 她越是这样,卢纪娅就越生气,双眼猩红的冲她发火。 “就你想看我笑话,现在如愿了,让我嫁给那样一个玩意儿,你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你可真恶毒啊,就是想让我以后无依无靠再也没有资本和你斗!” 卢纪娅越想越气,这个女人就是不安好心,想将自己嫁给一个好拿捏,没背景的男人,以后她好再给卢家添个男丁,这偌大的卢家就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好好好,真是个好算计。 卢纪娅猜得确实没错,但也只猜对了一半。 莫莉芳对着她的时候很淡定,很冷静。 卢纪娅的撒泼耍横就像是重重抡起一拳,狠狠打在了棉花上,对方可不痛不痒的。 她便更气了 “林睦是一个很有前景的男生,来公司短短两个月就已经谈了好几笔大单,总利润超十亿,这样的人不比那些空有背景的酒囊饭袋强?” 卢纪娅正要发飙时,她又轻启红唇继续:“而且林睦还是校草,外形也满足你的需求,这不比林氏公子或是矿影的少爷好?” 在听到这两人时,卢纪娅的神色明显一顿,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她又恢复了过来。 “再怎么样,他们走出去谁都要给两分面子” “哦?那我们给你换门亲事,你看看这两位公子你更钟意谁?” 卢纪娅气结,她当然看不上他们,这两个都是平日里同她厮混的,也就是莫莉芳口中的酒囊饭袋,她堂堂卢家大小姐和他们玩玩还可以,谈婚论嫁他们哪里配得上。 看出她的心思,莫莉芳眼里划过讥讽,连带着漂亮的脸蛋都挂上了轻蔑。 “别再惦记骆家那位了” 一听见骆这个敏感字眼,卢纪娅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立即暴跳如雷起来。 “骆家怎么了?我卢纪娅就是配年家也配得上!” 至少那破落户慕白白都可以嫁给年知行,他们蒸蒸日上的卢家,哪里会差一星半点? 思及此,卢纪娅更不服气了。 再看莫莉芳脸上的神情已经从嘲讽变成了同情 瞧瞧这蠢货,还有脸同慕家比,就算慕家倾倒,那慕家的孤女哪里是她能比的。 愚不可及! 这样的神情变化成功激怒了卢纪娅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看不起我?就凭你这上位的小三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她暴躁的冲过去,抬着手就朝着那张平静的脸上招呼。 巴掌重重的挥过去,落在了一个穿着西装的手臂上,随即是一个更凶的巴掌反打了过来。 “卢纪娅,我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卢父的声音很大,力气更是大,一巴掌呼过去直接将她掀翻在了地上。 目光触及一屋子的狼藉,卢父觉得自己血压都升高了。 “闹什么,闹什么!我一世英名都要毁在你身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么丢人的照片都发到我头上来了!” 卢纪娅只觉得脸上被刮的一阵刺痛,散落的照片铺了一地。 萎靡的画面很香艳,让人血脉喷张。 照片的女主角如假包换是卢纪娅,而男主角那就精彩了。 若说是同一个男人,那也还好,能解释是正在交往的男性朋友。 但问题是照片中,几乎每个男人都不重样,亲密的大尺度负距离接触,还有这些露骨的姿势…… 这算什么? 炮友吗? 卢父觉得自己头晕的不行,被气得血压飙升,一张老脸仿佛放在了地上摩擦。 难怪,难怪她肾不好…… “你怎么,这么不知检点!就算要做,你能不能隐蔽点?你以为丢的是你卢纪娅的脸吗?是我的!” 卢父越说越激动,又想冲过去给她两下,卢纪娅害怕的瑟缩一下,被一个身子挡住,还没有抬头就听到温润的声音向他祈求。 “卢总,这些照片一定不是真的,我相信她!” 卢纪娅一抬头就看到一道优越的下颌线,哪怕是从下往上的死亡角度,他的颜值也无可挑剔。 帅 这是卢纪娅的第一感观,待意识过来,该男人极有可能是自己的未婚夫林睦后,她反感的推开了他,拔高声音冲着男人吼。 “谁要你多管闲事!” 林睦微顿的目光看过来,小狗眼有些受伤的黯淡,但他还是扬起了一抹笑容,很温良无害。 卢父一个头两个大,虽然说这个林睦没有什么背景,可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如此不堪的照片落到了准女婿眼里,他的一张老脸确实是无地自容。 “你们两个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说完,他拂袖离去,莫莉芳也在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之后,像个局外人一样走了。 第47章 卢家这点破事 两人出去之后,还贴心的将门给带上。 偌大的房间简直就是无从下脚的废墟,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后,屋内一片安静。 卢纪娅气的胸脯起伏,肚子都隐隐作痛。 这时候的她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的父亲也不全是听了那女人的话,让自己下嫁给林睦,最主要还是这些照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卢纪娅虽然表面生活光鲜,但私底下是一个玩的很滥情之人,她不介意游走在这些富家公子之间,甚至享受在他们身下沉沦的快感。 她也乐意更换不同的床伴,喜欢他们给自己带来不同的快感,有时候玩的上头还会拍一些私密照片,然后留着自己慢慢欣赏。 在床笫方面,她是有些变态的癖好,但是这些东西她一直藏的很好,可今天,却有人将这些萎靡公然摆到了台面上,这让她情何以堪。 如今更难堪的是,这些照片还被自己瞧不上的林睦看到了。 她恼怒的去撕扯那些照片,撕成碎片才甘心。 “地上凉,起来”等她撕完,林睦温润的声音才开口,伸出手去扶她。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白皙得好似璞玉,一双手比女人还要好看。 若是手控见了这双手,只怕会移不开眼。 可面前的人是卢纪娅,厌恶他至极,怎么会承他的好意,抬手就拍开了他的手。 “离我远点,别指望我会喜欢你,你也不照照镜子,哪里配得上我!” 她目光嫌弃又鄙夷,才站稳的身子突然被一股力道抵到了身后的墙上。 “再配不上,我们订婚的日子也在即,你逃不了的~” 他用温柔的声音放着狠话,压低的脑袋抵着她的,在她错愕之际弯唇笑了笑,放在她后脑勺的手轻轻挠了挠。 赶在卢纪娅发火之前,率先放开了她,大步流星的离开。 房门关上之时,一个东西砸落过来,砸在门上,传来闷响。 同样关上门的,还有二楼的主卧。 卢父气的头晕乎乎,在吃了一粒降压药,缓了很久才缓过来。 女人细致的替他将把水杯拿走,又拿了湿毛巾擦拭他的脸颊。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自己女儿,一把年纪了还气什么?” 卢父一噎,抬头想反驳,结果就看到了她受伤的额角,到嘴的话就换成了关心。 “怎么受伤了?”问完他就反应了过来,脸沉沉的“那逆女伤的?” “嗯” “诶,疼不疼?老公吹吹” 卢父心疼坏了,一边说着,一边翘着嘴就朝她脸上呼气,莫莉芳伸出一只手挡住他凑过来的嘴,脸上嫌弃毫不加以掩饰。 “好了,不疼”多大点事,这股黏糊劲儿烦人! 早就习惯了她的态度,卢父悻悻的缩回了嘴巴。 “好了宝贝不气,我明天就停了她的卡啊,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 卢父说得猥琐,眼睛都冒着绿光,一双手搓来搓去。 莫莉芳觉得他油腻极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卢父立马就黏了上来。 任谁能想得到,堂堂卢家的当家人在面对自己的小娇妻时,居然是这副舔狗的模样。 “老婆,我们生一个儿子吧,不然我这偌大的家业没有人继承~”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这话,目的已经从最开始的试探,到现在的央求。 但这也不是莫莉芳最后一次拒绝,她想也不想的站起身子,妖娆的身姿莲步移至窗前。 “不生~” 她语带几分慵懒,拒绝得很干脆。 “我孑然一身不舒服?你这基因没得好,若是再生一个卢纪娅,我怕不能长寿。” 况且,她本就不打算生孩子,任何男人也不行。 这世上,她爱别人不可能超过自己,生孩子而死的女人不在少数,况且生完之后还有一系列问题,比如衰老、肥胖,这些她都不愿意承担。 而且,她凭什么把辛苦赚来的钱给别人花?哪怕那个别人可能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行。 嗯,享福这种事情,还是她自己享就好了。 听着她这般埋汰自己,卢父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就从后面抱住了她。 “我基因不好,你的好啊,生一个吧老婆?嗯?老婆~” 他一边撒娇的说着一边凑过去亲她耳朵,再就是脖颈。 莫莉芳只觉得他油腻 “卢大叔,你真像武大郎” “嗯,拱你这个莫金莲” …… 同样的时间,机场。 一席黑色长羊毛风衣的男人双手插兜,随意的迈着长腿,脚上的短靴擦得很亮,每走一步就像是在走t台秀一样惹人注目。 他从vip通道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位助理和两名空姐各推着一个行李箱,哪怕路上行人少也依旧惹得路过的行人频频侧目,讨论着是哪家的明星或者模特。 在即将抵达vip出口时,身后一直安静拉箱子的空姐忽然小跑着绕到他面前,紧张又期待的扬起一个很标致的笑容,看得出来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空姐本就很漂亮,平时眼高于顶,航站里的同事她愣是一个都没看上,一心只想找一个高富帅,如今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祁总”漂亮的眸子里与其说紧张,更多的是激动。 祁鸣停下步子,很有修养的微微弯了一下唇角,疏离又礼貌。 “请问有事?” 空姐更是局促得心如擂鼓,从她第一眼看到这个坐头等舱的男人时,她就心跳加速,控制不住的紧张。 听同事说了他的名字,一个耳熟能详的企业居然就是他名下的公司,而且这还只是他众多的产业之一。 京圈顶级的太子爷啊! “我想和您认识一下” 身后的女人微微有些诧异,她们该不会觉得祁总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吧! 虽然这男人表面温淡,很有修养,偶尔还带点痞帅,但实际上,这男人最是冷漠的! 果不其然,祁鸣只是弯了弯唇,客气又疏离。 “如果有事可以找我助理预约,我时间助理都会安排,抱歉” 言罢,已经不等空姐回复,抬腿若无其事的走了,一点多余的可能性都没给别人。 留下空姐在原地尴尬又难堪,她甚至和他多搭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空姐不甘心,不想错失一次这么好的机会,等她快步追上去时,便看见了一道纤细的身影。 第48章 人间妖孽 在看见站在不断挥着自己手的女生时,他目光一顿,随即连步伐也加快了几分,边走边解自己脖子上的围巾。 等围巾完全解开时,她已经连奔带跑的扑了过来。 “哥哥,欢迎回家~” 他无奈的轻笑 “就是出差几天,这么想我?” 边说着,还带着余温的围巾已经戴到了她身上。 少女的馨香离远了些,热情的拥抱一触即分,乖巧的站在他不远处,很亲昵又不让人反感的态度,一切都恰到好处。 在听到他的问话时,年溪淼歪着脑袋承认。 “当然想啊,更想哥哥烧的菜” 谁能想得到,日理万机的上市公司领导人,还烧的一手好菜。 也就年溪淼从小和他们一起长大,能有这种口福。 她知道祁鸣会烧菜还是在海外留学吃不惯法餐,自己练就的。 那时候她经常借口出国旅游去偷偷看他,在她一次次连环彩虹屁下,本就极有天赋的祁鸣厨艺已经媲美米其林主厨了。 脖子上的围巾紧了紧,一只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祁鸣声音有些没好气:“小没良心” “发型乱了”年溪淼躲开,伸手去抓他落在自己头上的大掌,干脆抱着不撒手了。 身后的几人已经看呆了,徐助理想起前段时间在老板家里看到的香艳一幕,内心揣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跟了老板快十年,他身边向来是没有女人的,就连出席宴会,他也不会带女伴,因为他不会给女人挽他胳膊的机会…… 徐助理觉得自己脸有点疼,因为此时的祁鸣手正被年溪淼挽着,还时不时晃一下,那宠溺的程度简直就算她要胳膊,老板可能都会毫不犹豫的卸下来。 徐助理是认识年小姐的,但是他俩的态度吧,暧昧超过兄妹,恋人……老板压根就没那心思。 可没那心思是一回事,为什么上次在老板家里会看到年小姐坐在老板身上…… 而且,老板现在对刘思儿的态度,尚不明朗,先是将她从后勤部调到总裁办,且不说总裁办各个都是名校硕士打底,单拎出来皆是曾经学习拿奖拿得手软,才有机会进来,而这刘思儿一对比,可不要太平平无奇。 她走后门走的太张扬,平时没少被总裁办的同事挤兑,老板看到了几次她的狼狈也是视若无睹。 原本徐助理没放在心上,结果老板又将她提到了自己底下,意思很明显,让自己带带她呗,没准还是以后自己的左右手。 徐助理迷茫了,老板这么折腾一通,是觉得自己平日太辛苦了,给自己找个小助理?可这刘思儿的工作能力给自己当手下确实也勉强了些,还总迷糊出错,吩咐她做的事情最后还要自己查缺补漏。 偏偏总裁也不知道瞧上了她哪点,这次出差还将这个麻烦带上了。 本来以为老板对她是不同的,可是今天看到年小姐,他又摇摆不定了,莫非…… 老板是个渣男? 徐助理打了一个激灵,他在这里不要命的猜想什么,前面的男人可是祁总,是他能八卦的对象吗? 徐助理一抖擞,黑框眼镜下的眼睛闪过一丝肃然起敬,礼貌的接过空姐手里的两个行李箱,走了一小截,回过眸看见刘思儿还愣在原地。 “有东西落下了?”徐助理出声提醒 “啊,哦来了师傅” 刘思儿垂下眸子,敛去眼底的万千情绪,小跑着跟上。 其实年溪淼她见过,在弟弟的葬礼上,那个妈妈口口声声讨伐的弟弟女朋友,其实当时她就在想,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看得上自己的弟弟。 再后来她说服了自己,家里拆迁得了六套房,弟弟又是名校学生,成绩优异前途宏亮,吸引虚荣的小姑娘很正常。 所以她冷漠的当了看客,自主给年溪淼贴上了标签,将她归类成了攀附的那一挂。 再后来听说她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自己家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一切的根源…… 就是她…… 年溪淼,京都赫赫年家的大小姐。 京都这么大,没有想到自己还能看到她,还是和自己的老板如此亲昵。 想到祁鸣他有些不自在,好在也低着头,没有人看得到她眼底的失落。 思绪被打断,她一路跟上,平日里高冷疏离的祁总长身玉立,身边围着一个笑眼弯弯的女生,看起来格外般配。 不仅是外貌,还有旗鼓相当的家世背景。 一路出了机场,年溪淼开来的车子就停在出站口。 刘思儿神情有些恍惚,因为这辆车子是平日里祁鸣常开的那辆,是什么样的关系,能随意开对方的车子? “还不上车?” 徐助理已经坐上了驾驶位,透过副驾落下的车窗催促。 一想到背后坐着那两人,刘思儿就觉得自己压力山大,浑身都充满了拒绝。 “不要了,我打车回去,不顺路” 她摇着手说再见,后座的车玻璃已经降了下来。 男人雅痞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上来” 他说的话向来是不容拒绝的,刘思儿心里不舒服,很想有骨气的转身就走,但是她的骨气被打破,气闷的拉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 行,大女子能屈能伸,不就是坐个车吗?还能吃了她不成! 年溪淼目光探究的看着女人的后脑勺,总感觉她有些面熟,细想在哪里见过又不记得。 脑袋被一只大掌按回来,挡板隔绝了她的视线,年溪淼不解的侧过眸子看他,已经被他手压着靠在了后座上。 男人同样靠着后座,车座椅开启自动按摩,他疲惫的陷进去,微微瞌着双眸。 感受到她老实了,这才收回手交叉着放在长腿上。 “休息一会”他声音有些沙哑 感受到他的疲倦,年溪淼不说话了,视线落在他的手上,手腕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骨节分明的手放松的垂着,手指在窗外透过来的光影下,笼罩得明明灭灭,好看得想让人捧着细细观赏。 年溪淼觉得自己病得不轻,连看着他的手也会心跳加速,她挪开目光,视线经过他的侧脸,顿时心如擂鼓。 年溪淼不由得心里想骂娘 这是什么人间妖孽啊! 第49章 奇葩亲戚 一路无话 本来以为奔波了一天,今晚就算有再大的动静,也比不过他们睡觉大。 结果才刚送刘思儿回到家,就发生了意外。 刘思儿一下车,车子还没有启动开走,就被几个人给围住了。 刘思儿租的是老小区,就算不是本小区的业主,门岗的保安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登记个名字也就放人进去了,连多问一句进去干嘛也没有。 几个亲戚多方打听到她住在这里,又在门口蹲守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等到她,此时情绪都有些激动,不过不是什么好情绪,恨不能扑过去给她两巴掌。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围上来,叽叽喳喳的刘思儿就没有听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徐助理也被这个阵仗惹懵了,后视镜看自家老板,可是挡板升着,什么也没有看到。 所以这是管还是不管? 还是年溪淼发现不对劲,现在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按道理不该如此吵闹,车子半晌也没有动静,太反常了。 旁边的男人呼吸均匀,眉眼放松,已然进入浅眠的状态。 年溪淼怕吵醒他,蹑手蹑脚的降下一半车玻璃,伸着脑袋往外看。 除了很多个背影熙熙攘攘的挤在一起,什么也看不清楚。 从叫嚷声中,隐约听见他们说什么还钱。 在推搡的人群中,终于可以看见刘思儿瘦小的一个,被围堵得无路可退。 所以是刘思儿欠了他们的钱? 可是进入祁鸣的公司都要事先查征信,征信不好的人,哪怕自身条件再好,也不会要。 所以被围着还债的几率很低 莫非是亲戚私下借钱? 不论是哪一种,年溪淼也很能理解,一个女生孤立无援的感受。 之前被刘母硬拖着上面包车的记忆,忽然攻击她,引起了她浑身的不适,愤慨又感同身受。 她眉毛一拧,手推着车门扶手就要下车,倾斜的身子猝不及防被一只大掌给扯了回来。 后背靠上温热,回首便对上男人带着红血丝的瞳孔。 他看着外面,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外面的喧闹扰了他的休息,还是因为看到刘思儿被围堵。 “你待着,我去” “我和你一起去” 祁鸣想也不想的拒绝,眉毛拧的很紧。 “万一他们伤到你”毕竟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想起这茬,祁鸣周身的低气压就很骇人,连着前面的徐助理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年溪淼就这么老实了,看着男人长腿迈下了车,那一瞬间她忽的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慌张感,就好像他是从自己的世界抽走。 她伸手想拉住他,连衣角都没有拉住,就看着他下了车,车门被他关的很用力。 那群人被两道修长的身影岔开,也露出了满脸惊慌无助的刘思儿,在看见祁鸣的那刻,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他身边,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摆,就像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般。 围堵刘思儿的这群人是她的至亲,有舅舅也有姨妈,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可此时的他们露出贪婪的嘴脸,讨债鬼一样让她给钱。 事情还要从刘辉死的时候说起,原本刘母答应他们一人一万块的好处费,做的事情就是去学校带一个女学生回来祭拜,还信誓旦旦的说那学生是死去的刘辉女朋友。 在他们看来也就是举手之劳,都是家人也应该帮忙的,何况还有一万的报酬。 他们一拍即合,就做下了让他们无比后悔的一件事。 “你妈可把我们坑惨了啊!钱没拿到,人还关进去了!” 当时但凡是有参与的,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抓了进去,都喜提包吃包住套餐,这可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现在好了,刘母是进去了,她本来也就是个寡妇,儿子还死了,就剩下一个从小便不被待见的女儿。 那这一万是之前她妈讲好的,得给,再者就是赔偿。 具体可以从他们拆迁得来的六套房里面赔偿 “你一个姑娘家要这么多房子干什么?你迟早要嫁人的,现在你弟弟刘辉死了,你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要不然一人赔偿我们五万,否则就匀三套房给我们,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们也义不容辞,不至于让你被别人欺负了去,毕竟都是一家人,我们也不说两家话!舅舅就一乡下来的,说不来那些好听的话!” 嗯,这话确实是不好听,就差明说我在敲诈你了! 祁鸣没休息好,浑身散发着“别惹我”的信号。 像他那样的家庭,还没有见过眼皮子这么浅且厚颜无耻的人,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让人作呕的言论。 还打着为你好的旗号 “是你亲戚?” “嗯,亲舅舅”刘思儿强调一句 要说她这个人也是挺可怜的,从小就不受母亲待见,唯一对自己好的父亲也早早死了,重男轻女的母亲对外都说自己只有一个儿子,压根就没将自己当过她的孩子。 从她名字便知道,思儿思儿,这是多渴望有个儿子。 明明她的成绩比刘辉还要好,可是为了免学费,愣是改了她的志愿送到了二流大学。 结果到头来,刘辉死了,母亲也把自己折腾到了牢里,没人再剥削她,指责她,她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下来。 然而还没有安生两天,这些亲戚又上门来对她发难。 祁鸣看她,刘思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要是让她选择,宁愿老板刚才开车走了,也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本来自己在面对老板就紧张自卑,到了现在更是无地自容。 刚才男人犹如天神降临救她于水火,周身都缀满了星光,耀眼夺目。 思及此,她眸光更黯淡了几分,自惭形秽的垂下了眸子。 再说这些亲戚见祁鸣身份不凡,又是从一辆光是看着也价值不菲的车上下来,便开始揣测他们的关系,琢磨着能不能从这个男人身上捞点好处。 刘思儿的舅舅率先开了口,扬着一个敦厚老实的笑容。 “你是我们家思儿的男朋友?我们都是她的长辈,按道理我们也不该问思儿拿钱,但是我们现在没办法了,思儿家就剩她一个女娃娃了,我们的家人也因为她的妈妈进去了,今年就是过年都得里头过了啊!” 舅舅说着说着,就往眼角抹起了眼泪,看起来甚是可怜。 祁鸣没有产生丝毫同情,想到那些人蹲大牢的原因,更是从心底里升起了一股摄人的寒意。 第50章 霸总和他的名媛小娇妻 “是因为什么事进去的?”他淡声询问 那群亲戚只以为是有戏,将事情经过润色了一番之后,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将他们刘家塑造成了高大伟岸的形象,受害者年溪淼反而成了自私贪婪的拜金女。 听着听着祁鸣就勾起了一个笑容,简直就是被气笑了。 等他们七嘴八舌的讲完之后,他才点燃一根香烟,淡声开口。 “你们口中的拜金女,是我的妹妹”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徐特助,这里的漏网之鱼记住,敲诈勒索绑架帮凶,报警!” 徐特助应了一声,丝毫犹豫没有的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那几人一看这架势,就要去拍打徐特助的手机,被他眼疾手快的躲开,手机很快解锁成功,随即切换到拨号界面。 “诶你,好好好,你还真敢报警?” 徐特助挂着一抹职业性的微笑,让人遍体生寒。 他单手拿着手机,指尖飞快的滑过屏幕。 那群人见他这副模样,也不敢装腔作势了,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害怕,还没等“110”拨出,已经吓得转头就跑了。 “拦住,别让他们跑了” 祁鸣这么一吓唬,那群人跑的更快了,甚至有一只鞋丢了也没敢回来捡。 祁鸣收回眼神,对于这种人,他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更不愿意花心思去应付。 “查一下,给送进去”朝着徐助理吩咐一声 “是” 徐助理推推眼镜,镜片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老板这么说也不知道是为了年小姐还是刘思儿,但是在旁人看来,更多的是在替刘思儿解决麻烦。 就当事人刘思儿也这么觉得,面前的男人是在帮她。 可她不懂为什么,他会这么护着自己,明明他们除了上下级,什么关系也没有。 她抬头看他,男人堪称完美的下颌线逆着光,优越得让她词穷,找不到任何修饰去描述。 刘思儿心跳不受控制的跳动几下,恰是这时,他忽的低下头对上她的视线,平静无波的眼睛深邃,一眼看不到底。 温和又拒人千里 “可以放开了”他淡声开口 刘思儿就像抓到了烫手的山芋,赶忙松开了手,再看那剪裁得当的西装外套,被自己抓得皱皱巴巴,有些尴尬。 一时间也不知道说谢谢,还是抱歉。 还没等她纠结出个所以然,祁鸣已经绕过她,往车子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一双眼巴巴看着他的视线。 等祁鸣上了车,她这才若无其事的收回。 车子也没有留恋的开走,很快就消失在了这个与之格格不入的小区。 “她没事吧?”年溪淼有些蔫酸,装作不经意的问他。 方才她可瞧见了,那女生躲在他身后,小鸟依人的样子,仿佛面前的男人是她栖息的伟岸。 他在护着她啊,让她怎么不在意,可年溪淼又矛盾的在心底唾弃自己,这种时候,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顺手帮一把吧,只是遇见这件事的人,恰巧是他。 还没等他开口,年溪淼就在快速心理的斗争中,把自己哄好了。 祁鸣压根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听她问起,也只是随口回一句。 “没事” 能有啥事,要不是方才年溪淼想下去管这个闲事,他压根不会去理会。 上班时他们是同事,下了班,他们便是不熟的关系。 不过祁鸣没有和年溪淼解释,在他看来刘思儿不值得一提。 年溪淼抿抿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祁鸣压根不想同自己说太多关于刘思儿的事。 但是这个刘思儿吧,总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是要她细细去想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想不起来年溪淼也不愿意多想,左右就是一张清秀的脸,烦闷的将脸转向窗户那边。 在回去的路上,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模糊间看到一个女生被车撞飞了,困顿的意识瞬间回笼,豁然睁开眼睛又看了一遍,后视镜的风景快速闪过,包括她方才看到的那一幕,那个路口。 年溪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么快的速度撞一下,还有命活吗? 她转过去紧紧抱住祁鸣的胳膊,将脸也埋在了他微敞开的大衣里。 鼻尖被女人毛茸茸的头发蹭得有些痒,他伸手去拍她脑袋,想将她推得远一些。 不料她的脑袋就好似黏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样,压根推不动。 祁鸣有些无奈,轻轻拍了拍她。 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她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哥哥,我怕” 连着声线都在打颤,看来确实是在害怕,只是这突然的恐惧感有些莫名其妙。 原本推开她的手改为轻轻拍拍,以示安抚。 “别怕,我不是在吗?” 他轻轻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是谁先平缓下来的,等徐助理看向后视镜时,两人都睡着了,还保持着睡前的姿势,且神态放松。 看吧,他就说老板最宠的还是年小姐,向来不近女色的老板哪里能忍受一个女人对自己又亲又抱,这么多年也就一个年小姐。 车子缓缓在别墅门口停下,停了好一会儿祁鸣才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酸涩得厉害。 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抬手想看看时间,结果酸到发麻,靠在上面的小脑袋更是一点一点的。 他用另一只手拖住,干脆也不看时间了,手穿过她的腋下将整个人抱到了自己腿上,再矮身下了车子,动作一气呵成,就这么将年溪淼抱走了。 整个过程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睡得香甜。 徐助理下车关后座车门,恭敬的目送他们离开,难掩心下激动。 看吧看吧,他突然就磕上了cp,就这种宠爱程度,十岁的年龄差算什么,妥妥的霸道总裁和他的名媛小娇妻啊,死去了多年的古早爱情故事忽的就诈尸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要命的攻击着他。 嗯,他也想谈恋爱了…… 第51章 跌落神坛 次日,年溪淼没有去学校,已经步入即将毕业前的实习阶段,很多学生没来学校直接去实习单位也见怪不怪。 几人也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反而意外慕白白收到了年知行的邀请。 年知行是谁啊!那可是白白的前夫啊! 他们可知道慕白白前两天彻夜未归,就是和年知行待了一夜。 莫非是要旧情复燃了? 一直到临出门时,方岐微看慕白白的眼神都很不对劲,揶揄着送她离开。 年知行约她出来吃饭,表示感谢她替自己处理了伤口,还有抓住那幕后陷害之人。 要说起这件事,那背后之人还真让年知行没有料想到。 竟然是年家旁支,他堂叔的长子。 因为工作能力确实不错,才摸爬滚打到了销售总的位置,没想到胃口越来越大,倒是想将他这个执行总裁干倒。 年知行冷笑,就算他倒了,这年家的企业也落不到旁支手上。 当时秦湾过去抓人的时候,因为用了那人的血做引子行这腌臜降头,他正趴在办公桌上痛不欲生,脸上都是因为不堪痛苦被自己抓破溃的伤口,四处是血,让人看着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这么一幕,还是从秦湾发过来的照片看到的,可以说是相当倒胃口了。 以往吃牛排都五分熟的年知行,今天难得在五开口时改为了七分熟。 虽然是打着感谢她的名义约人出来吃饭,但年知行见到了那血腥的一幕,对牛排兴致缺缺,提不起一点兴趣,连一口没吃就放下了刀叉,吃起了旁边的果蔬沙拉。 “你不爱吃吗?” 慕白白的声音传来,无辜的眼睛写满了不解。 年知行嗯了一声,将牛排细细切好。 慕白白咂吧咂吧嘴,意犹未尽的往嘴里叉了一个小番茄。 要说在吃这方面,还是她这前夫哥精通,每日入口的东西尽捡些精致的,难怪养得如此矜贵。 这皮囊,这气质哪里是阴间那些小鬼比得了的。 这么想想,一切也正常了,毕竟也是这么好看的人,不精致哪里配得上他。 思忖间,他已经切好了牛排,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刀叉摩擦盘子的声音,优雅得好似古老神话里传承千年的贵族。 他将牛排推到她面前,整齐得切好小小一口,正好适合她。 慕白白有些惊喜,倒不是惊喜他如此贴心给自己切牛排的行为,而是高兴这么好吃的牛排他拱手相让。 “吃吧” 说着,他又开始吃那盘果蔬沙拉,咀嚼着青菜散漫又随意,好似吃着什么珍馐。 “嗯,不能浪费,你不吃只能我吃了” 所以不是她能吃,而是她不想浪费,对! 慕白白笑容很灿烂,有一瞬间闪了他的眼。 真是,没心没肺。 两人就这么吃着,也不尴尬或是不自在。 虽然他们已经离婚,在外人看来此前人人艳羡的世纪婚礼,走到破灭也不过寥寥几年,谈及此还会当个谈资笑笑,调侃一句慕白白终是没有那个命,昏迷在了他最爱她的年纪,醒来却物是人非,什么也没了,就落了一个离婚的下场收尾。 但再让人看看,如今他们这副相处融洽的模样,哪里像是不欢而散的恋人。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几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和谐 为了不被打扰,他还特意将手机调为了震动,尤其来电的人,还是他的助理。 “抱歉,我接个电话” “嗯嗯,你先去接” 年知行很有修养的致歉,然后起身从容离开。 就在他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两个女生相携着到了慕白白面前。 那眼神透着轻蔑与不屑,看得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都离婚了,还缠着年总,你还要不要脸了?” 一开口语气就这么冲 慕白白细嚼慢咽下口中的牛排,抬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们。 长得不错,一个鼻子两个眼的,就是脑子不太好用。 “我们认识?” 那女生不屑的轻嗤 “你当自己还是慕家的大小姐啊?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结交我们?” 说完,还和旁边的女生相视一笑。 慕白白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两个人是闰土吧,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找茬。 “嗯,既然如此麻烦离我远点” 对方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 “这话是我们要说的,离年知行远点!” 慕白白就乐了,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来了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说得她有些生气,生气就想找点果子给他们尝尝。 “你们,以什么立场来的?等下他回来了我问问你们什么关系,都能对他的交际圈指手画脚了,莫不是章鱼手伸的那么长?” “你……”那女生立即就怒了,被她堵得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旁边的同伴帮腔:“慕白白你现在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如今的你是什么东西,得罪我们对你没有好处,只要我们抬抬手,你就在京都混不下去了,还不收敛一点?和芝芝道歉!” 慕白白啧啧称奇,唇角荡开的笑容虽然没有温度,却是好看得令百花失色。 这就是她们介意的,明明无权无势从神坛跌落,也和年知行离了婚,但是她的存在于京都的名媛圈就是一根刺,会忌惮她与年知行重修旧好,毕竟慕白白这张脸,太漂亮了。 尤其是她此时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用一种睥睨的眼神打量着不知死活的蝼蚁。 对,就是这种感觉。 她们拳头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果眼神能杀人,慕白白只怕早已千疮百孔了。 偏生,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甚至勾起的嘴角还在笑。 “找茬说不过我,还妄想我道歉?有多大的脸能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 被唤芝芝的气结,拿起桌子上的黑咖啡就往慕白白的脸上泼。 最好是毁了这张狐媚子的脸,让这个讨人厌的名字从那些富家子弟口中消失。 一声尖锐的痛呼在餐厅响起,原本该泼到慕白白脸上的咖啡悉数泼回到了她们身上,而慕白白两指间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张黄符,被她晃悠悠的夹着。 “哦豁,自讨苦吃咯~”她边说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 恰巧这个时候,接完电话的年知行回来了,看到这副场景不禁蹙起了眉头。 自从慕家倒台之后,慕白白没少少受冷眼,之前有多少巴结她的人,之后就有多少落井下石的,都争先恐后的想奚落这个天之骄女掉进泥沼中的狼狈。 第52章 有年知行撑着腰 可她是慕白白啊,曾经最受瞩目的慕家独女,哪怕是慕家倾倒,也轮不到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作践她。 他沉着脸走过去,就看见那被泼了一身咖啡的女人抬手欲打慕白白,掌风很快,朝着那张脸就招呼过去,旁边的帮手也上前要撕扯慕白白。 结果慕白白动作更快,凳子向后移动,她还安稳的坐在上面,惬意的不行。 再看那两个人,因为扑了空,结果扑到了桌子的餐食上,一个胸前沾满了黑椒汁,一个则是沙拉酱混着色拉油,甚至挂着一片青菜叶子,好不狼狈。 年知行拉长的脸缓和了一点,走过去时餐厅经理已经跟着匆匆跑了过来。 能来这里吃饭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尤其是年知行这种人物,谁见了不得给几分面子。 见到他生气,餐厅经理连忙放软了声音道歉。 “年总,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给您造成不愉快的用餐体验” 年知行沉着脸不说话,用眼神打量慕白白是否受伤。 见她还姿态悠闲的模样,也就明白她没有吃亏,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两个女人一身狼狈,气的头晕眼花,尤其是被叫芝芝的,看着年知行还涌上了一股委屈感,还想让慕白白喝上一壶。 “年总,这女人就是不安好心,我亲耳听到她说想攀附你,她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你千万别被她骗了!” 芝芝说话声音软,掐着嗓音说的,同方才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慕白白甚至觉得,是个男人见了这副模样大概都会生出一两分的怜惜。 然而年知行还挺心狠,别说关心了,就是看也没有多看人家一眼。 “去查一下监控,看下事实可否如这位女士所说,若不是,以污蔑罪报警!” 这话他是对大堂经理说的,在京都就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年家,所以经理连想都不用想的点头应好,立即叫来保安想要亲自去调查监控。 芝芝出声制止,开玩笑,慕白白哪里说过这话,不过是自己胡诌的,没想到年知行如此坚定不移的相信她,还要为她大动干戈的查监控。 她家在京都还算个豪门,第一次被人落了面子,还是个男人,但他是年知行。 敢怒不敢言,只有低着头狡辩。 “可能,是我听错了” 她声如蚊蝇,年知行没说话,眼神倒是落在她身上了,但凌厉得不行,像刀子一样。 年知行严肃起来,周身都冷了好几度,气魄摄人。 “年总,我们,我们就是见不得她这么巴着你……” 芝芝越说声音越小,好不容易提起的嗓音但最后又小了下去,就剩下嘴皮子在一张一合。 “道歉” 她们同时一怔 满身污渍的是她们,丢脸的也是她们,慕白白一身清清爽爽的,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被波及,却要她们同她这个破落户道歉。 屈辱感瞬间涌了上来,这嘴巴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就是开不了这个口。 越看对面的慕白白就越不顺眼,恨不能冲上去打死她来。 不就是有年知行撑腰吗?她已经离婚了,看她能嚣张几时!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拳头攥紧,不情不愿的说了声对不起,也不等对方什么反应,转头就跑。 能有实力进这个餐厅用餐的人非富即贵,大多数更是一个圈子里的,今天这脸是丢大了,梁子更是结大了。 就在一口气跑出餐厅时,芝芝还气的跺脚,目光恶狠狠的。 “慕白白,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餐厅内 经理看着满桌的狼藉头都大 “年总,这边给您换一桌?” 年知行被扰了兴致,也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必要,他抬了抬下颌看向慕白白。 “吃饱了吗?”方才见她吃了不少,应该是不会饿了 果然她满足的点点头 “吃饱了,我们走吧”要不是有方才的突发事件,她还能吃得更饱。 她起身同他一起出去,伴着数道想上前巴结又不敢的目光。 餐厅经理跟在他们后面不住的道歉,还提出了今日免单,生怕年知行这尊大神以后不来光顾了似的。 年知行摆摆手,还是将账给结了。 出了餐厅,年知行才说:“算计我的人,疯了” 这就是方才那通电话打来说的事,人还没有送到医院精神忽然不正常了,神情恍惚满嘴胡话。 因为发生的太过突然,难免让人猜测是在装疯卖傻。 慕白白倒是没有意外 “你的命格太贵,他承不起,疯了正常” 紫星帝王命格,也是谁都可以觊觎的?三魂七魄少了一魂,神经异常,状若疯癫。 那人奢望他承受之外的,必然遭其反噬,痴傻都是便宜他了。 听她这么说,年知行的疑虑被打消。 既然疯了,就好好在疯人院待着,这辈子都不要出来了。 在经历了一次迫害之后,慕白白发现年知行身上的紫气更浓了,不动声色的朝他靠近了一点,舒服得她眉眼弯弯,不愧是让小鬼又爱又怕的男人啊! 用完餐,年知行送她回家,半道的时候忽然接到一通来自方岐微的电话。 挂了电话,慕白白脸色有些凝重。 “麻烦送我去万福名城” 万福名城是京都有名的豪宅,位于寸土寸金的闹市中心,周边具备最顶尖的配套设施,正是骆昭辞的一处房产。 年知行也没问原因,掉头直接去了万福名城,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年开发的时候他给自己留了一套,但由于地段太过繁华,他嫌吵闹倒是一次也没来过。 路他很熟,毕竟也是他投资的资产,当时项目资金盘大,算是一个重点项目,他没少来,轻车熟路就往地下室开。 外来车辆禁止入内,慕白白还想让他停在外面就好,没成想人家径直开了进去,驾车就熟的问她几栋。 8栋 年知行挑挑眉,嗯,八栋是楼王,他当时给自己留的也是八栋。 第53章 骆昭辞出事 到了八栋楼下,年知行并没有离开,而是熄了火陪她一同上去。 慕白白没有拒绝,方才方岐微打电话的时候说骆昭辞遇到邪祟,具体情况她自己也不清楚,但不难听出她很害怕。 想来也不是什么很棘手的问题,就算年知行被鬼觊觎,她也能护着。 刚下了电梯,慕白白就驻足不前了,盯着入户门的位置眉心渐渐拧紧。 这栋楼王的户型是一梯一户,在出了电梯之后的所有空间都规划被骆昭辞所使用,本是知名设计师的精心之作,此时却被层层叠叠的阴气所笼罩。 不论是墙上还是门上,都是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若只是寻常的血手印倒可以理解为谁的恶作剧,偏偏这是鬼手,相当于是骆昭辞被这只鬼上了记号。 被鬼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年知行看不见这里的怪异之处,只觉得有些冷,且冷的不寻常,又见她不为所动,便知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慕白白嗯了一声后又说:“有鬼来过,而且来了好多天” 这句话像电流一般,激得年知行天灵盖一阵突突的疼。 又,有鬼? “那鬼现在在吗?” 慕白白摇摇头 “不在”在她就收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一个身影窜了过来,直直朝着慕白白砸去。 还没有靠近,后脖颈的衣服就被一只手给拽住了,双脚渐渐离地。 白岐微扑腾了两下,侧过眸子就看到了一脸警惕的年知行。 认出突然出现的人是慕白白的舍友,没有什么危险系数,他手一松就将人放开了。 白岐微踉跄两步,这才扑到了慕白白身边,指着屋内的方向,方才的惊惧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白白,白白你快进去看看骆昭辞,我感觉他要死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慕白白大步流星的往屋子里走,都不需要人带路,径直朝着阴气最重的方向走去。 房门敞开,里面开了很足的暖气,一踏进却冷得让人浑身打哆嗦。 里面的阴气太浓了,若是体虚之人进来,高低得高烧个三天。 慕白白一人给了一张驱邪符,这才重新看向床的方向。 骆昭辞就躺在一侧,足足盖了三床被子,烧红得像一只虾,在床上扭来扭去,嘴里还说着胡话,连进来三个人也没有反应。 “他几天前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最近总感觉有人在跟着他,还调侃有人想劫他色,当时我也没有放在心里,反正这样的大萝卜被捞女惦记也是正常” “可是,就在昨天,每个月十五号,都是我和他回骆家老宅吃饭的日子,雷打不动的他昨天缺席了,电话也打不通,我觉得不对劲,今天一来就看到他成这副样子,叫他已经没反应了,怎么办,他不会是要死了吧?” 方岐微说着说着都快要哭出来了,他虽然花心了点,可好歹也是认识了这么久,长得还这么帅,死了多可惜啊。 慕白白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别急,我看看” 她走到床头前去看,骆昭辞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一张俊脸汗涔涔的。 他嘴巴微微张着喘着微弱的气息,脉象细弦。 慕白白抬手触了触,触感冰凉,就像一具尸体。 骆昭辞的房间都是浓的化不开的阴气,奇怪的是作为屋内唯一的活物,他只是周身围绕了阴气,但是他的身体上,却没有阴气在靠近,甚至在远离。 奇怪 她眯了眯眸子,一道金光从她眸子一闪而过。 她眸中清明,原来如此。 “生魂丢了!” 屋内有一个算一个的,几乎都睁大了眼睛,眼里的诧异挡都挡不住。 “生魂丢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被那个鬼牵走了,他惹的桃花债,那女人死了执念未消,想要带走他的生魂与她作伴,生魂长时间离体,这具身体的功能会衰竭,最后变成痴傻儿或是植物人,直到死去,还好你发现的早,再晚个一天,他回天乏术!” 方岐微听得眼皮子一抖一抖的 这听起来好严重,怎么活生生的人,生魂会没了呢…… 突然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方岐微脸色顷刻变得煞白,毫无血色,身体也跟着抖了起来,且越抖就越厉害,最后连站也站不稳了,跌坐在地上。 不是吧…… 不会是她吧…… “怎么了?”慕白白询问 方岐微咽了咽口水,几次调整自己的状态,开口的声音还是带着颤抖与沙哑。 “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前段时间,我不是跑回去找你要平安符吗?那时候你还在处理新希望孤儿院的事,那天在这个地下车库,被车撞死的女人,就是骆昭辞的暧昧对象,她想勾搭骆昭辞,结果没有勾搭上,还被我气走了” 等再看到之时,那女人已经断成了两截…… 方岐微越说声音越小,抖得越厉害。 慕白白了然 “难怪执念这么深,尤其还死在了这个小区地下室,一切串联起来,就都有迹可循了。” 方岐微抖若筛糠,舌头都快捋不直了。 “那天要不是我在那里,她可能就傍上骆昭辞了,因为我的出现,她才失手愤愤不平得走的,要不是她那个时候走,也不会死,她会不会记恨我,来报复我啊?” 毕竟骆昭辞就是拒绝了她而已,就变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那换成自己,会不会下场更惨。 方岐微不敢往下想,害怕得紧紧抓住慕白白的腿,宛如这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但凡松开一点,她就要在这大江大浪中溺亡了。 慕白白拍了拍她的脑袋,温柔的安抚。 “这和你没有关系,是她的命数,她的命数已尽,那个时间点她都会死的” “现在当务之急,我们先将骆昭辞找回来” 方岐微使劲点头,然后放开她的手,自己找个角落哆嗦去了。 “我要十个白蜡烛,一个招魂幡” 这话她是对年知行说的 年知行废话也不多,拿着手机给秦湾转述。 末了再加上一句 “要快” 第54章 招魂 房间内,慕白白盘腿而坐,微闭的眸子沉心静气,双手放在膝盖上,掐着手指算。 旁边围了一圈白色的蜡烛,光被阴气笼罩,压抑了原本的烛光,在屋内明明灭灭。 而被蜡烛围着的,还有一面引魂幡,无人扶而自立,因为阴气而微微摆动,上面苍劲有力的毛笔写着“引魂”二字,在屋内显得尤为诡异。 “西南方,引魂安,年23,寿未尽,生魂牵,横死方……” 她嘴里念着,手指越掐越快,屋内的窗帘无风自动,吹得东南与西南两个角的方岐微与秦湾腿肚子都在打颤。 秦湾是临时被叫来送东西的,人还没走掉,又被拉来填角了。 此前慕白白还特意叮嘱过,整个过程但凡她没松口,都不许离开寸步,一定要拿好手中的引魂符,否则别说骆昭辞的生魂会自己回来了,他们的生魂都有可能被扯离体。 原本秦湾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坚决不信鬼魂的,现在好像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屋内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窗帘猎猎作响,打在他脸上刮得生疼。 “归!”她眸子微眯,一个归字喊得气势磅礴。 蜡烛上的光越来越亮,被风吹得摇曳,缠绕着她的头发在风中乱舞。 烛光打在她的脸上,如魔似魅,妖冶得不像话。 引魂幡左右摇摆,颇有摇旗呐喊之感,带着万马千军在召唤那脱离身体的生魂。 被放置在一角的骆昭辞眉心拧了拧,挣扎中带有几分痛苦,隐约间,可见他的周身微微亮了亮。 正在此时,靠着烛光照明的屋子忽然出现一个被烛光放大的影子,从地板到天花板,又大又长,慢慢从引魂幡朝着骆昭辞而去。 方岐微瞪大了眼睛,害怕得想不去看,又耐不住好奇想一看究竟,最后只能一边颤抖一边壮着胆子安慰自己。 没事没事,骆昭辞不是死人,这也不是鬼影。 没事的没事的 然而很快,她所想的鬼影就来了,还是一个飘荡的红色影子! 妈呀,红色得是厉鬼了吧…… 方岐微一个气提不上来,身子一歪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正闭着眸子的慕白白似有所感,微微睁开眼,指尖流转过一缕金光朝着东南角打去。 前一刻还软绵的身子就像有了支撑,维持着没有倒下去,只是女孩也被吓晕了过去。 那红影扑过来,离年知行有些近,被他身上的紫气烫了一下,整个魂体都颤了一下,默默的离他远了些,原本的贪婪消失得一干二净,再也不敢觊觎了。 骆昭辞这边,就在他快要回到自己身体时,被那只红爪子给抓了回去,生魂遇上死魂,尤其还是一个惨烈横死的死魂。 刹那间,骆昭辞的生魂开始挣扎。 很快,生魂的周身渐渐被鬼气缠绕,隐隐有吞噬之意。 慕白白手结印,金光在指尖流转,径直朝着女鬼打去。 女鬼都被烫焦了,上半身就那样滑溜溜的从腰部滑了下去,落在了地上,还痛的嘶哈嘶哈。 此时的秦湾恨不能晕的是自己,就看不见如此血腥的一幕了,那满地流出来的血,翻腾得他胃里好像有个搅拌机,别提有多恶心。 难怪人人怕鬼,长得这么磕碜谁不怕呢! 同年知行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秦湾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如此见识还是如此浅薄,怕也是真的怕了。 那女鬼断了的腰肢还在挣扎,一蹬一蹬的往外喷血,她不甘心的死死抓着骆昭辞,都是眼白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不放手,说什么也不能放手。 骆大少爷是她的,她的! 生前得不到,难道连死了还不能如愿吗? 她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凭什么还不够! 女鬼抓得很紧,紧得骆昭辞的生魂都晃了晃,变得透明了几分。 慕白白叹息一声,如此偏执的鬼啊! 她手掐诀,在不伤及生魂的前提下,她不敢用锁骨链,也是为了这个生魂,没法离开这个招魂的阵法,只能用她的灵力。 金黄色的光一道道打过来,璀璨又迅速,有那么一瞬间秦湾觉得这个煞是好看,就像在看近在咫尺的流星雨。 不对不对,生死存亡的时候他怎么还能想七想八呢! 只是不解,为何慕白白能打出这样的光来,这都是他看仙侠剧才能见到的特效,此时竟在现实中见到了。 酷! 又酷又飒! 女鬼见自己失势,不甘的看了一眼骆昭辞之后,准备破窗而逃。 只是人还没有到安全通道,金黄的光围绕在女鬼周遭,越收越紧。 女鬼痛苦不堪,就像一只被捆绑住的蛆,扭来扭去的挣扎,妄想逃脱。 但这个东西,越反抗便越收越紧。 她害怕的发出尖叫嘶鸣 “放开我,放开我!” 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反正没人理它,最后改为了求饶。 慕白白嫌她聒噪,拿出了缚鬼袋,将她装了进去。 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顷刻间恢复了正常的温度,有了暖意,与此同时也传来了骆昭辞虚弱的咳嗽声。 他慢慢坐了起来,靠着墙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等回过神他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他好像遇到了不好的事,但是细想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身体疲倦,头也痛的很,像大病一场刚痊愈的病人。 生魂离体时候发生的事,他是一样也没记起,隐约只记得自己睡了一觉,应当是做了一个噩梦。 可为什么,梦醒来,这房间里多了这几个人。 他有些懵,看着年知行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将慕白白扶了起来。 秦湾是吓瘫在了地上,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没人去管他,让他自我调节的空档,收拾起屋子。 那边骆昭辞终于缓过来了,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要说这房间的几个人,他是一个比一个不熟,平时压根就是没有交集的那种,今天诡异的出现在了自己的屋子里。 其中有一位,居然还是年知行! 第55章 穿着红裙子的女鬼 “我们怎么来的你不知道?”慕白白反问 骆昭辞一脸迷茫,他该知道吗? “是我叫的?” 总不能说是他们误闯的吧! “你招惹了女鬼,方岐微叫我来帮你找生魂”收拾完最后一个白蜡烛,慕白白才风轻云淡的解释。 骆昭辞微微发怔,脸上比打翻了调味料还精彩。 丢了生魂? 是了 后置的记忆忽然就浮上了心头,骆昭辞后知后觉的有些毛骨悚然。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开始说,最初是每天半夜会有人来敲门,每次他去开门,门外空无一人,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 然而这样的事,连续三晚都在同一时间发生。 骆昭辞就是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受不了了,他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无聊,然而诡异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查了入户门的监控,监控空荡荡的,任由他眼睛睁得老大,一帧一帧的看了三遍也没有看到任何生物。 骆昭辞不信这个邪,又去物业那里看了公共监控,结果和他所见一样。 没人…… 真的没人 子时这个时间对于骆昭辞而言,夜生活才刚开始,所以他绝对没有睡,脑子也不会混沌,不至于听错,就算听错也不可能连续三天都犯同样的失误。 然而第四天,证实了他的猜想。 当天夜里,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 骆昭辞还苦笑的打趣,当真是如约而至啊。 这次他没有去开门了,而是去看了监控,监控里出现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 长长的头发顺在后背,看起来黏糊糊的,她垂着手,时不时再抬一下手敲门。 叩叩叩 骆昭辞心里一个咯噔,真有人,可是人怎么没有影子…… 就在他盯着监控看时,那敲门的动作停下,女人僵硬的脖子抬起了头,直直对上监控,她甚至还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吓得他差点将笔记本扔了 这张脸,这张脸是前段时间那个被撞死在地下室的女人。 是她,是她! “开门啊,开门啊”她重复的说着 明明是在门外说话,声音却像是在他的耳边响起。 骆昭辞吓坏了,连拍了好几次自己的脸,错觉吧,应该是错觉。 然而让他失望了,再看电脑屏幕,那女人依旧在,没有眼珠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 于此同时,他也看清了,那顺着女人腿往下淌的血水,哪里是什么红裙子,分明是被血染红的黑裙子啊! 不就是她生前穿的那条吗? 他砰的一声关上了电脑,飞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窝在床上再也不敢出房门了。 骆昭辞一个晚上也没有再合眼,第二日挣扎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出了房门。 看着桌子上的电脑,犹豫了很久他才打开,调出了昨晚的监控。 令他震惊的是,监控画面不同了! 昨晚那道身影没有了! 没了! 去哪里了? 昨晚他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他很确信,他没有看错,是有那么一道身影在敲门。 怎么今天再看监控就没有了? 骆昭辞觉得自己后背有些发寒,连带着头皮也跟着发紧。 身侧传来女人的笑声,是那样的阴森恐怖。 “是在找我吗?” …… 之后的事情,骆昭辞就记不清楚了。 再醒来之时就看到了他们,再想起慕白白的话,他整个人一激灵。 “所以你把那女鬼处理了?” 之前有听方岐微提过一嘴,但是骆昭辞没有当真,毕竟慕白白太年轻了,谁会把她和抓鬼大师联系在一起。 如今现实给他狠狠上了一课,竟真欠人这么大一个人情了。 见她不以为意的嗯了一声,骆昭辞有些赧然,同时也对她升起了敬意,明白这是不容小觑之人。 “今日的事情多亏了你们,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义不容辞” 慕白白摇了摇头,拒绝得干脆利落。 “不用,把钱结给我就行” 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提钱,骆昭辞自然是不缺的,能用钱来抵人情,那可再好不过了。 “当然可以,你看多少合适” 慕白白掐了掐手指,当即笑弯了眼睛。 “50万” 这单值! 骆昭辞明显愣了一下 慕白白有些不高兴了,美眸一瞪。 “是觉得我要的太多了?” 不过五十万,对于骆昭辞这样的世家公子而言,应该是拿的出来的吧! 她不知道的是,岂止是拿的出来,简直太拿的出来的,骆昭辞甚至在想,自己的命怎么就值五十万,未免太廉价了点。 见她非常介意这五十万,甚至摆出一副怕自己赖账,而随时防范的模样,他立即扶着墙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你账号多少,我给你转” 慕白白满意了,将手机翻转一个面,手机壳后面,赤裸裸贴着一个带着兔子花圈的收款码。 “来,扫这儿” 骆昭辞嘴角有些抽抽,别说,这装备还挺齐全。 他利落的转了五十万过去,给完见她嘴角的弧度都明显放大了,完全就是一副小财迷的模样,却不让人反感。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先走了”她说完就走 身后的两个男人,一个优雅矜贵,在不紧不慢的跟着。 而另一个,他的腿像面条一样使不上劲,完全靠扶墙才能勉强跟着他们离去。 还没踏出房间,慕白白又哦了一声,驻足回眸看他。 “哦对了!方岐微晕倒在你房间了,拜托照顾她咯” 说完,也不等他的回复,率先迈开步子走了。 方岐微毕竟也是骆昭辞的正缘,所以慕白白丝毫不担心,步伐轻松的就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还撒了一把糯米在墙角。 驱邪驱邪 而屋内的骆昭辞缓了好一会,酸软无力的感觉才逐渐消散。 想起慕白白临走前说的话,他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被窗帘挡住的慕白白,站在墙角脑袋微垂着,以一种极累的姿势睡着了…… 骆昭辞都佩服她,这也能睡。 “方岐微?” 他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脸,女孩毫无反应。 但因为外界介入的力量,方才支撑着她的那股力量消失,方岐微浑身瘫软的就朝他砸去。 卧槽! 第56章 提前行使丈夫权利 骆昭辞本就刚醒,浑身没什么力气,加上昏迷的人死沉砸下来,他猝不及防被砸的直直摔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羊绒地毯,他后脑勺磕在上面也不至于太痛。 方岐微一同摔了下来,直直扑在他身上,但是没磕疼,就是手肘碰到了他难以描述的地方,痛得他险些灵魂出窍。 “嗷!” 谋杀亲夫啊! 骆昭辞痛得青筋凸起,身体都蜷缩了起来,趴在上面的方岐微跟着翻滚。 他空出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免得人摔下去,缓了好半天才终于在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平复了下来。 “方岐微,我要是不好用了,你难辞其咎!” 他恶狠狠的说着,女生还是软趴趴的没有半点反应。 前一刻还嚣张的气焰,此时又消散了干净,无奈的叹息一声。 “诶,怎么能睡得这么沉,本少爷不和你计较了” 当然他不会知道,方岐微哪里是睡着了,分明是方才看到女鬼,吓晕过去了。 毕竟她之前是亲眼看见车祸现场的,如今再见死去的人,有种恐怖的情景再现,她的小心脏忽然就受不了了。 骆昭辞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撑着方岐微的肩膀将人抱了起来。 女生软绵绵的靠在他肩膀上,却出乎意料的轻。 骆昭辞勾了勾唇,笑容有些不羁。 “看起来肉嘟嘟的,怎么饭全吃脸上去了” 要是醒着的方岐微听到这话,指定会跳起来和他大吵一架,什么叫饭全吃脸上去了,她就是婴儿肥,吹弹可破的肌肤可都是胶原蛋白,这得羡煞多少医美补针的人啊。 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现在是完完全全的任他摆布。 原本他是打算将人放到隔壁客卧就打算离开的,连被角都将人掖好了,可是直起身子要离开时,他忽然就顿住了。 前不久那女鬼趴在他耳侧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像锤子一样敲击着他的神经,还有那张青灰没有瞳孔的鬼脸,只看一眼,当晚他就烧迷糊不省人事了。 脚似千斤重,他再也抬不起半分。 虽然说没有鬼了,但是这件事带来的后劲还很足,万一有别的鬼觊觎他这帅气的皮囊,又上门来找他呢…… 越想他就越害怕,最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行,他得洗个澡冷静冷静。 结果骆昭辞发现自己,连滴水的声音都能让他后背起一层薄汗,浮想联翩的猜测自己是不是又被新的鬼给盯上了,这种草木皆兵的感觉不是很好。 最后骆昭辞连头发都没有吹干,就抱着枕头跑到了隔壁房间,直接跳到了方岐微床上,顺手将人捞进了怀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方岐微,作为你未来的老公,我提前行使一下我丈夫的权利没问题吧?我们睡素的,我很老实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骆昭辞安心了,抱着香香软软的女生,格外踏实。 …… 而此时的慕白白,正坐在年知行的车上往回走,京都的夜生活,正开始。 繁华的高楼,划过一个个地标性的建筑。 她在看窗外,他在侧头看她。 少女的轮廓分明,很柔和,浓颜系的长相在明亮的路灯下,更是笼罩上了一层光晕,美得不似真人。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看这双眼睛,就与之截然不同。 这双时而灵动,时而压迫强势,能够在御姐与萌妹中来回切换。 完全让人看不透 正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慕白白眼睛都眯了起来 那个横死鬼不见了? 之前还这里重复生前的车祸现场的,怎么突然幡然醒悟了? 要说起那次车祸,前段时间还上了本土新闻,大肆报道京大女学生惨死街头之事,还有不少市民纷纷来她出事的路口祭拜,热度持续了好一段时间。 慕白白掐着手指算,忽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好好好,她就说怎么这里鬼气这么弱,原来她根本不在这儿。 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朋友身上! 同一时间 祁鸣静静的看着年溪淼发癫 她从昨晚回来就一直在狂欢,上蹿下跳的参观着他的别墅,穿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戴了满身的珠宝。 天一亮就拉着他去商场买衣服,什么贵买什么。 这样的年溪淼很奇怪,贪婪? 对,就是贪婪,祁鸣居然在掌上明珠眼里看到了贪婪。 年溪淼从小要什么就有什么,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的神色,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这非常不对劲 天黑了之后她更不对劲了 被纠缠了一天的祁鸣难得露出不耐烦,好不容易在晚上抽出时间处理公务,结果年溪淼又开始作妖了。 她居然穿着情趣睡衣来他的房间! 祁鸣眼睛都瞪大了! 当时就咆哮出声 “年溪淼!”他难得连名带姓的叫她,一般这么称呼她,就代表他生气了。 祁鸣岂止是生气了,简直是气炸啊! 看她穿的什么玩意儿,就遮住了重点,胸前大片春光压根挡不住,黑色的蕾丝睡衣勾勒出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往下是堪堪遮住屁股的蓬蓬裙,露出两条笔直修长的玉腿。 更要命的是那双腿,还穿着蕾丝袜。 她脖子绑了一个铃铛,脚上高跟鞋踏踏作响,每走一步铃铛就响一下。 “鸣哥~” 年溪淼本就生得很美,这副模样简直就像是妖精在勾魂夺魄。 祁鸣觉得自己鼻子在冒热气,结果下一刻鼻血就滴滴答答的落在了电脑键盘上。 “啊,你怎么了,没事吧?” 女人跑着过来给他擦鼻血,手忙脚乱的将纸递给他,每动一下,铃铛就叮铃铃的响。 祁鸣鼻血流得汹涌,伸手去推她,结果就更尴尬了。 他快速缩回手,旁边她还笑得花枝乱颤。 “哎呀,别急嘛~先把鼻血止住” 说着又递了几张纸过来,用了好几张纸,才终于止住那喷射出来的鼻血。 祁鸣也没了好脾气,长臂一伸扯过旁边的毛毯兜头盖在了她的身上。 “出去!”他语气很凶,冷着脸眼神凌厉。 这是他第一次对年溪淼露出这样的神情 不悦中夹着些许厌恶 第57章 被鬼上身 她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鸣哥,不要赶我走,我喜欢你,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吧!” 她还是不依不饶,丢开毛毯的同时,也将肩带扯了下来,肩带顺着滑腻的皮肤落至手腕处,松松垮垮的挂在上面,胸前的春光更是显现得七七八八,白的晃眼。 祁鸣别过脸,错开自己的视线。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出去!” 那双漂亮的眸子划过阴沉,强制将他脸给掰了过来。 身子豁然被一股力道掀翻,她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痛得她啊的叫了一声,声音也不由得尖锐了起来。 “为什么不要我,同样一张脸,为什么就是不要我!你们男人怎么这么虚伪!” 她声嘶力竭的吼出声 祁鸣眼睛眯了眯,年溪淼是他看着长大的,认识了二十多年,她的声音他怎会不熟悉。 这不是淼淼的声音! 他犀利的眸子扫过去,女人立即闭了嘴,恢复了此前柔弱不堪的模样,伸着手要他拉自己起来。 “鸣哥……” 他嗤笑一声,眸中打量更甚。 “你以前可都是叫我哥哥的” 地上的女人一愣,烧得发红的脸带着不自然的红晕,她干干笑了笑,手扯过男人的衣服,被毫不留情的拍开。 “你不是她!”祁鸣说的很绝对 年溪淼不甘极了,怨毒得身上渐渐溢出了黑气。 明明这具身体就是年溪淼那大小姐的,为什么他还是如此肯定自己不是她,男人不都是看皮囊的生物吗?灵魂哪里有那么重要! 她不信,她不信! “我就是她!”她大声反驳 祁鸣浑身都是戾气 “她去哪了?” 女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又刺耳。 “她没了,以后都不会有了,只有我,只有我,哈哈哈哈” 以后她就会取代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过上这人上人的生活,享受这泼天的富贵。 男人,金钱,权利。 她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都是她的! 她越笑越猖狂 也就是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还有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女声。 “我们可以进来吗?” 祁鸣神色一凛,拿起被她扔在地上的毯子将人包裹住,大步流星往床边走,将人一把塞进了被子里,只留下一个脑袋,再死死按住。 “进来!” 紧接着,慕白白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再就是年知行。 在看到自己妹妹被好兄弟压在床上时,年知行的神色变得很难看。 “你在干嘛?”他沉声发问,声音已经透着不悦了。 祁鸣有苦难言,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年溪淼很不对劲,我甚至怀疑都不是她” 年知行冷哼一声,阔步走过来想推开祁鸣。 “她这么红,都要被你憋死了,怎么会对劲!” 说着他就要掀开被子 祁鸣心跳都漏跳了一拍,忙声制止。 被年知行看到,他的清白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他最不愿意的还不是自己清白问题,而且她身上穿的衣服,比没穿还要撩人。 虽然年知行是年溪淼的亲哥哥,但是祁鸣也觉得,他不应该看。 “你相信我,我没有要对淼淼做什么,你们先出去,后面我会和你们解释清楚的” 年知行眼神危险,警告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袖子就被一只手给扯住了。 是慕白白 她正仰着脑袋,眸色认真。 “年溪淼出事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她应当是被鬼上身了!” 两个男人瞳孔同时一怔,诧异中又带着不敢置信。 “鬼上身!”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出来 这么说就说得通了,祁鸣眼神不善的看着床上的女人,好似有一瞬间看到了另一张脸。 从昨天年溪淼说害怕,回来以后便发起了高烧,他照顾了一晚上,第二日起来她就变得很不对劲,完全来了个转性。 若说是鬼上身,那便合情合理了,年溪淼不会那般让人生厌。 想着它顶着年溪淼的脸做的那些事,祁鸣恨不能掐死它,可这具身体是年溪淼的,她会痛吧…… 慕白白点了点头,看了眼床上桀桀发笑的人。 “你们先出去,我来处理” 祁鸣犹豫,手上力道没松。 万一他一松手,它蹦跶起来,年知行不就什么都看到了吗? 倒是年知行了然的扯过兄弟的手,用了点劲儿带着他往外走。 “走吧,我相信她” 说着强行将人带了出去,房门关上之际,他隐约看到了慕白白指尖金光流转,正抵在年溪淼的脑门上。 门合上,方才还剧烈挣扎的女鬼不动了,准确来说是动不了,僵硬的躺在床上,双眼瞪得老大。 “你是谁?你是谁!放开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慕白白哦了一声,尾音上扬,随即又愉悦的笑出了声,声音似银铃。 “你要怎么不放过我?凭你这点能耐?能伤我分毫吗?” 显然没有想到还有人在遇到鬼怪的时候会这般胆大,女鬼又惊又怒。 “你好大的口气!我们来比一场” 慕白白不和她废话,以手为笔,在空中熟稔的画着,一气呵成的画完了一道驱邪符,还发着淡黄色的光。 女鬼觉得不妙,还来不及跑,那道驱邪符已经直直打到了她额头上。 “啊!”女鬼痛得哀鸣一声,捂着脸痛不欲生。 随即慕白白对着她的天灵盖轻轻一扯,就将那鸠占鹊巢的魂体给扯了出来,一把扔在了地上。 是一个长相一般的女大学生,正是前段时间在乔秀路被车撞死的京大女学生。 而在魂体被扯出来的那刻,体力不支的年溪淼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地上的女鬼还在嚎叫,差一点,她就可以拥有这么完美的身体了,家世,身段,长相都是万里挑一的好,然而现在一切都被识破,什么都没有了。 她只是一个漂泊的女鬼 凭什么她年溪淼的命就那么好,她不甘心,不甘心! “你这漂泊的亡魂既然已经死了,便不适合留在人间,我送你下去” 那女鬼震惊的不行,鬼身都扭曲了起来。 “鬼差?你是鬼差?” 第58章 尴尬的满地找头 前一个她是疑问,后一个她则是肯定了自己说出的话。 连忙爬了过来,白衫拖地露出了她死前的模样,确实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学生,只能说长相有些清秀。 “大人,我没害过人,我会附身在年学姐身上完全是因为我羡慕她,我没有的她都有,家世样貌,她样样出挑,就连她身边的男人都是我接触不到的顶级世家公子,我从来没见过这样高品质的男人,所以我才动了歪心思” 慕白白静静的听着,不为所动。 她又继续辩驳:“年学姐也是喜欢他的,她不敢表白我来,我也是帮她啊,我很快就会离开的,我没有想干坏事的,我就想吃点好的。” “你放我走吧,我死不瞑目,我怨气未消,我不能去地下,我投不了胎的” 女鬼又嘤嘤的哭了起来,鬼没有眼泪,她也没有。 言之凿凿说什么她会离开,分明就是想要霸占年溪淼的身体,享受她的人生。 慕白白能信这鬼话么?在地府她每天听得最多的就是喊冤,早就麻木了。 她不为所动,那女鬼自顾自的开始往下说。 “大人,我是真的冤枉,我不是意外死的,我是被害死的,有人出价买我的命!” “有什么冤去警察局喊” 女鬼一愣,她都死了,还能归警察局管? 慕白白才不管她怎么想,拿出了一个缚鬼袋。 “走,换个地方” 女鬼还是不信任她,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想要逃跑,还没有等她跑就被不耐烦的慕白白装进了缚鬼袋。 好了,安静了! 她起身走到床边,看了一眼红得不正常的年溪淼,金光一指她脑门,清除了她体内的鬼气。 等会就好了 临走之际,她好奇的掀了掀被角,只一秒她就飞速的盖了回去,一张脸迅速红温,红成了猴屁股。 卧槽,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感叹年溪淼的身材太好,还是女鬼太能整活。 难怪方才祁鸣一副紧张得不行的模样,搁谁不慌啊! 这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解释不清! 门外等的焦急的兄弟俩,都面上不显,只是一句话不说拧眉侯着,门一开他们就都看了过来。 “怎么样了?”祁鸣比年知行还焦急 慕白白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看得祁鸣浑身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少顷,她才扬了扬唇,晃荡着手中还没有收回去的缚鬼袋。 “喏,在这儿呢,就是要麻烦年先生载我去警察局了” “找骆岑里?”他几乎是马上领悟 慕白白就喜欢他这股聪明劲儿,点了点头。 可不就是要去找骆岑里吗?她必须得看看这个案件,可否真如这横死鬼所说的,是被害死的。 年知行抬了抬手腕,看了眼价值不菲的手表,表盘上面的时间指向21:50。 “这个时间他还在警局?” “嗯,在的,我算过了” 他便不再说话了,临走之前,还看了眼明显心虚的祁鸣,一言不发的走了。 人是走了,祁鸣更慌了,也不知道年溪淼的情况怎么样了,这种时候自己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原本领地意识很强的他,倒是第一次被这些人闯了进来,现在更是有女人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而且还是自己放进去的…… 那现在他是进还是不进? 同样纠结的还有年溪淼,她迷迷糊糊的醒来,烧了一天一夜让她的脑子都不太清明。 入眼的布置是极简单的黑白灰,深灰为主,在暖光的灯条下散发着冷硬的质感。 宽敞的房间没有一样物件是她所熟悉的,陈设倒是和她哥的风格有些像,但她知道,这不是她哥的房间。 年溪淼撑着手臂起来,开了恒温空调的别墅,没有让她感到被子脱落有何异样。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和祁鸣一起回来的,然后呢…… 然后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女人抢占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不同意出去,她便狰狞咆哮。 再然后她就被关进了一个小黑屋,四周漆黑不见一丝光亮,她喊破喉咙也没有任何声音,她压抑得抱紧自己,也不知道抱了多久,那一刻她深刻体验什么是度日如年。 还好,她醒来了,有一缕温暖的光打在她身上,将她拯救。 房间有种淡淡的乌沉木香,和祁鸣身上的味道很像。 年溪淼心下一个咯噔,这不能是他的房间吧! 她连忙掀开被子赤脚下床,腿一软就摔在了羊毛地毯上,她这才看见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忍不住惊呼一声。 我的天,这穿的是什么玩意儿。 门从里面被推进来,伴随着男人有些焦急的声音。 “淼淼” 然后他便看见了摔在地上的女生,他几步过去,看见她惊慌失措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抱着肩满目慌乱。 如一道晴天霹雳正中她眉心,年溪淼被劈得外焦里嫩,尴尬得恨不能满地找头。 怎么,怎么穿成这样,还在祁鸣的房间! 苍天呐,大地呐! 还好,尴尬的不止是她一个人,祁鸣也尴尬,他飞速转过身,背对着她。 天知道,她遮了还不如不遮,方才胸口勾勒的春光让他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从小看着的妹妹长大了。 “你没事吧?”男人声音有些暗哑 年溪淼内心慌得一批,磕磕巴巴的说自己没事,刚想扯过什么东西盖住自己,腿一软又跌了回去,痛得她轻呼了一声。 祁鸣做个深呼吸,心一横又转了回去,眼疾手快的拿过床上的薄毯盖在她身上,将人抱了起来。 年溪淼早就尴尬的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 “哥哥,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祁鸣心跳都漏跳了一拍,薄唇吐出一个不是,同时也在心里衡量,可否要告诉她鬼上身的事,告诉她怕她心里恐惧,不告诉她,自己要如何解释她身上的衣服。 其实在话说出口时,她就后悔了,她是不是脑子短路了,会问出这种话,祁鸣怎么会给自己换这种衣服。 恰巧这个时候,露在外面的长腿上一抹殷红刺目,打乱了祁鸣的思绪。 “脚怎么了?” 第59章 没脸见人 “刚摔下来扯到充电器了”结果第二次摔倒的时候刚好踩在上面,被插头给划伤了。 这么丢脸的事她当然不会细说 要说起来,还是年溪淼的皮肤太娇嫩了,毕竟他轻轻一掐就会红,也难怪容易受伤。 本来要出去的祁鸣又将她放在了床头的沙发上 “这里等我” 叮嘱一句也没有再看她,起身去外面找起了药箱。 门关上的那刻,年溪淼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脏,才放了下来,懊恼的揉着自己的头发。 “啊呀!真的烦死了,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祁鸣啊!” 这小妹妹的形象是伪装不下去了,就自己这副样子,一点也不清纯可爱。 之前精心贴上的假面,如今被一层层给剥了下来,还是当着他的面。 顾不上小腿的伤,往衣帽间的方向走去,随手扒拉了一件他的白衬衫套在身上,非得将扣子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扣的严严实实才作罢。 祁鸣拿了药箱进来,结果没有看到人,试图喊了一声,倒是衣帽间那里传来了动静。 “腿受伤了,还乱跑……” “什么”两个字还没有吐出来,就在衣帽间看到了有些做贼心虚的年溪淼。 她刚扣完最后一个扣子,手里还拿着那条脱下来的蓬蓬裙,他的衬衫量身定做,一米九的男人衬衫套在她身上显然要宽上许多,长度倒是比她方才穿的裙子要长上一些,但也仅是如此了。 她的腿上还穿着没来得及褪掉的蕾丝丝袜,这么慌乱的回眸,哪个男人受得了。 祁鸣又觉得自己鼻子有些热了,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平复下来,暗暗在心里唾弃自己禽兽。 他眸色暗了暗,看来是太久没女人了。 “把那袜子脱了,我在外面等你” “好” 年溪淼除了好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今天真是将她的里子面子全给丢了。 她带了情绪,脱袜子的时候连拉带拽的,很快就扯了下来,被她毫不留情同手上的裙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耻辱,这些东西都是耻辱!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这个 年溪淼踟蹰了好一会,又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才像个做错的孩子般走了出去,老实的在沙发上坐好。 其实祁鸣的内心比她还挣扎,见她出来,他什么话也没说,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轻轻将她受伤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消毒、上药一气呵成,最后还在上面缠了几圈纱布,做完这些方才抬头。 少女脸上的神情很纷呈,各种情绪开染坊一样的绽现。 “谢谢哥哥”她的声音闷闷的,猜想经此一事,祁鸣可否会疏离她,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毕竟他对任何一个想方设法靠近的女人,都保持着拒绝的态度。 这个想法也没错,是有那么一瞬间,祁鸣想同她保持距离的,甚至在考虑要怎么让她搬出去,这是对她的保护。 可如今再见她这副霜打茄子的蔫吧样,祁鸣又心软了,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个明天再拆,今晚先不要洗澡了”他温声交代 年溪淼唰的抬起头,眼里又重新点燃了光,祁鸣还愿意亲近她! “嗯嗯,好”她乖巧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祁鸣弯了弯唇,笑容散发着善意。 “那哥哥扶你下去” 年溪淼没拒绝,被他扶着往外走,这个房间当真是来一次,就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但她,是怎么进来的呢? 两人的风波终于过去,那边年知行也载着慕白到了警局,车子就停在牧马人旁边。 已经十点多的警局,就点着几盏照明的灯,不亮,走在里面似乎都能听到回音。 值班的小警员一看到有人来,立马就站了起来,看到是一对颜值如此高的男女,连着瞌睡虫也瞬间被驱散了。 “请问有什么事?” “找骆岑里”慕白白报了名字 小警员不动神色的打量了他们几眼,在对上男人凉薄的视线时,吓得虎躯一震,丢下一句“请稍等”就飞快的溜走了。 没一会儿,骆岑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我也正想找你,那个案件……”他的声音在看见旁边的年知行时戛然而止。 “你好,年总” “骆警官” 两人官里官气的打了招呼,又像老干部一样握了手,相当的客套。 “里面说,我给你带来一个……东西” 慕白白打断了两人不太对付的气场,不等他们,自己熟门熟路的往里面走,手中的缚鬼袋一甩一甩的。 她率先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支着下巴瞅骆岑里。 “不是有话要说?继续” 要说骆岑里也是摸清了慕白白的脾性,既然她开口这么说,就不打算避着年知行了,他清了清嗓子,语气严肃又带了几分迫切。 “那天我在十字路口看到的横死鬼,我看到她的尸体了!” 要说这件事也是机缘巧合,本来他是下去分局视察工作的,结果正好遇到他们在讨论这起意外,那线索墙上贴的照片,可不就是那天他在十字路口看到的女鬼吗? 案件有些许疑惑,但是所有线索,包括尸检都将死因归结为意外。 但女学生不是当场死亡的,据目击证人说,死者生前一边吐着血,一边喊冤,说自己是被害死的。 因此这件事都过去几天了,也没有结案。 为什么死者会觉得自己是被害死的呢?这不符合常理。 然而继续往下查,就查到了死者的社会关系,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死者有当小三的经历,还不止一家,专挑小有所成的老板下手,还耀武扬威到正主面前,再讹一笔不匪的分手费。 要说这是有人买凶杀人,也不无可能,就这样的私生活,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杀人动机。 骆岑里捡着重点同她讲,面上满是不赞同。 慕白白敲了敲桌子,手也时不时搓一下缚鬼袋。 “我倒是把它给带来了~” 第60章 女鬼到警局自诉 骆岑里瞳孔忽的放大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然而事实就是他所想的那样,面前的少女不疾不徐的打开了缚鬼袋,里面推搡的挤出两道鬼影子。 谁也不好看,都被破坏了魂体,看来是放在一起打架了。 哦,她倒是忘了处理那个要劫色的女鬼。 袋子一打开,又收回了一个,只留下那个横死街头的女鬼,在地上魂体都是歪的,她在摆正自己,左捏捏西扭扭,嘴里还发着呜呜咽咽的哭泣声,让人听着就毛骨悚然。 尤其是门外值班的小警察,只觉得今晚格外冷。 “我去给你拿她的相关档案” 骆岑里在瞳孔放大好一会儿后才平息了下来,心里安慰着自己都认识慕白白好些天了,还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手脚利索的拿来档案,脸上一派严肃。 “死者管丽青,年龄21,京大在校大二学生,襄市人,家中除了一个奶奶没有别人了。” “嗯,要说身世也可怜” 女鬼一听就呜呜呜的觉得更大声了,忙插嘴说自己从小没有父母被村里人欺负,吃不饱穿不暖的,吃着低保靠奶奶捡破烂供她上学。 连着过年也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永远是东拼西凑的用布条缝补起来的衣服。 在她十岁那年,奶奶省吃俭用给她买了一件新衣服,是一件红色的花袄子,虽然已经是被淘汰的款式,拿出来打折处理了,但她高兴得手舞足蹈,至今那件衣服还珍藏在她的柜子里。 这句话应该是真的,因为她青灰的脸上落下了两行血泪来。 骆岑里顿了顿,他一开始看她的档案也是这么觉得,同情心泛滥的可怜着这个孤女,好不容易考上京大,才大二就被车撞死了。 可是怜悯归怜悯,在她为人方面,他便无法苟同了,甚至将之前的同情心悉数都收了回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他继续往下 管丽青穷怕了,尤其是上了大学,她有了攀比之心,再加上从小家庭环境造就的自卑感,思想一歪,便误入了歧途。 试问当今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孩子怎样来钱快? 无疑就是出卖自己 她唯一的优势就是干净,她是从偏远农村来的,相对于思想开放的大城市,她将自己保护得太好了,因此她的第一次卖出了五万的高价。 五万对于当时的管丽青来说太多了,多到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虽然对方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也没轻重的弄伤了她,可是拿到钱的那一刻,她哭着哭着就笑了。 她想,赚钱,也不过如此。 后来的管丽青越来越放肆,曾经的五万她再也不放在眼里,她明白一夜情和固定床伴的价码是不同的。 她开始抓着那些老板,年龄长相无所谓,只要给钱爽快就行,虽然她也没有多漂亮,但是她年轻呀,而且她还可以整容。 想漂亮很简单,但是想有钱那可太难了。 这社会对女性本就没有那么宽容不是吗? 她开始像吸血的蚂蟥,巴着那些老板不放,等他们不肯再为她出钱了,她再拿着男人和她的亲密照甚至是尺度更大的视频去找原配,在原配面前耀武扬威,等拿到一笔钱她就辗转到下一任金主。 期间有人威胁她,要杀了她。 结果那富太太也就是嘴巴上说说,还没有付出行动,自己的女儿就在放学的路上被管丽青恐吓了。 关键是,他们拿不出任何证据。 富太太怕了,明白这种要钱不要命的就是一个疯子,因此拿了一笔钱打发她,管丽青拿了钱也消停,喜滋滋的倒是没有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期间管丽青也被围殴过,但是恶人还得恶人磨,也就是住了几天院,她一出院就像疯狗一样找去了那些富太太的家里,也不管是谁,她逮着就闹上一通。 甚至拿他们家的小孩撒气,同样的,他们拿不出证据,只能恨她恨得牙痒痒,放着狠话说哪天被她们抓到小辫子,她就完了。 管丽青才不怕,等她存到足够躺平的钱,她就收手,回家里当个老师,再找个老实人嫁了。 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管丽青还是踢到了铁板,找了一个靠老婆养,没有实权的男人。 他们被抓奸在床,场面一度很难看,油腻的男人跪在地上忏悔,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将锅甩给了她。 自是不用说,管丽青被打得半死,对方还一毛钱都不肯出,那男人也没有再出现过。 她咽不下这口气,腿才好一些就想去找他们的麻烦,门刚摸到,以前的套路还没有开始用就被鸡仔一样被拎了进去,没有被打也没有被骂,就是喝了一杯茶,就将她请了出来。 事情太过于奇怪,管丽青觉得他们肯定留有后手,女人看她的眼神太像在看一个垃圾了,她防备着想对策。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就出了车祸。 “难怪你会觉得自己是被害死的” 慕白白撑着下巴,说的漫不经心。 管丽青立即得到共鸣般暴躁了起来,双眼狰狞。 “对吧,你也这么认为!我真的是被害死的,我是被害死的,那个贱人,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黑化来的如此之快,管丽青周身立即浮上了黑气,怨气冲天,连她的白衫也要染变色了。 警局内温度骤变,忽然刮起的风吹得桌子上的文件被翻开,一片哗啦作响。 慕白白轻飘飘的抬起手,看起来就像随意一指般,屋内就安静了下来。 管丽青耷拉下来,哭天抢地说自己有多可怜,要大家同情她。 被强制要求的情绪,大家可提供不了,无语又无奈。 “你觉得你可怜,就是不法犯罪的理由?”慕白白没有什么耐心,手指着桌面,敲击声不大,却像敲进了她的心里一样。 管丽青被她忽然来的气场给震慑住,讷讷的连哭都不敢。 “你几次三番威胁那些小孩,你以为能瞒天过海?钻法律的空子,你能学明白吗?” “你以为你可怜,你从小双亲皆亡,你可怜?殊不知是你给克的!日月角塌陷,眉头带尖,淡而不显,天生的六亲缘浅,克亲命!” 慕白白字字带刀,纵使对方是鬼,也被捅得浑身是窟窿眼,魂体发颤。 “不可能……不可能!我还有奶奶,对,我还有奶奶” 对面歇斯底里,阴风阵阵,她只是冷漠的勾了勾唇,发丝被卷起美的惊心动魄,却又带着生人勿扰。 “没有血缘” 她薄唇轻启,只说了几个字,对方便溃不成军了。 第61章 不得善终 次日,管丽青生前见到了最后一位犯罪嫌疑人就到了警局。 一看见她,管丽青的情绪就特别激动。 “是她,就是她害死的我,肯定是她,你快让人把她抓起来伏法,这个凶手,一定是她找人弄死我的!” 管丽青喋喋不休,围着慕白白上蹿下跳。 慕白白目光清淡的扫过前不久进来的一男一女,女的气场很足,穿着酱紫色的毛呢大衣,脚踩黑色高跟鞋,四十来岁,身材有些走样,但胜在气质不差,走哪里都给人很有钱的感觉。 男的眉目清秀,温和又无害,穿着薄薄的羽绒服,牛仔裤下面的腿又长又直,就像是一个学生,乖巧的跟在家长身后。 但慕白白知道,他们不是母子,面相上没有母子缘。 女人走到骆岑里面前,手上拎的爱马仕就这么随意的放在桌子上,开口时语气很是不好。 “警官叫我来干嘛?我之前就和你们说过,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 骆岑里抬起头来看向来人,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因为对方是上市公司的总裁而对她和颜悦色。 “很抱歉,梅女士,我们找到了新的证据,想要听一听你的解释” 梅芳一见到这张脸,不管对方说的是什么,已经和颜悦色的两眼冒星星了。 是有人叫她来警局,但没有人告诉她,这警官长得比男模还要帅啊! 这身材比例,她甚至感觉对方的腿已经到自己肩膀了,也太长了。 骆岑里没理会对方有些不怀好意的眼神,自顾自说完,拿出了一段监控录像。 会议室很安静,只有像素不是很清楚的小区监控,恰巧拍到了死者生前进入梅芳家中的片段。 有这个监控录像,还是昨天晚上管丽青的自诉,让他们从这里下手。 死者从进入别墅到出来,不超过一刻钟,且毫发无伤,也说明不了什么。 骆岑里学过心理学,也考过心理咨询师的证,并以非常优秀的成绩毕业,此时观察起梅芳的谈吐与细微的面部表情变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面容平静,除了眉眼染春,未见半点心虚,目光更是不曾闪躲,甚至有些直勾勾的火热。 “梅女士?”他语带严肃的唤了一声 梅芳笑呵呵的回过神,还拍手拍了拍骆岑里的手臂。 “就是喝了一杯茶,本来想吓唬吓唬她,但看到她那副样子,哪里配我动手?就是打她都是脏了我的手” 管丽青气死了:“明明就是她动的手,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偏偏梅芳就是不屑,甚至提起她都觉得晦气。 “我做的生意都是出口的知道不勒,我能和她一个山坳坳里出来的小丫头计较不成?我和她掰扯都是在浪费时间,浪费一分钟,我少赚好多钱的。就比如现在,我来这里处理这档子破事,诶,不过姐姐也不差这点钱,我和那种女人不一样~” 说着,还向骆岑里抛了一个眉眼。 她不差钱,多包养一个骆警官是没问题的。 骆岑里抿了抿唇,对方这眼神太炽热了,把想钓自己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警官我真没害人的,那些垃圾我平时看都不看一眼的。” “可对方是您的爱人” 骆岑里不提还好,一提起她配偶栏的男人,她除了不屑还有鄙夷,看得出来她很看不上自己的丈夫。 “你可别提那油腻男,警官不瞒你说,早在一个星期前,我们就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我本来就是想和他离婚的,他和谁在一起,我除了没面子,根本不在乎的!” 对方眼里的嫌弃都快要溢出来了,骆岑里仔细观察着,也未发现丝毫她说谎的痕迹。 末了,梅芳又笑呵呵起来。 “要说这找未来的另一半,还是得找帅的!我这每天醒来多赏心悦目啊,对吧,警官?” 这话说到最后,多多少少带了撩拨,眼神和盯着猎物的狼一般,简直在发着绿光。 管丽青在不远处看着,气的黑雾弥漫。 “满嘴谎言,她嘴里就没有一句是真的!为什么不承认是她害的我,为什么就是不承认呢!” 慕白白嫌她吵,手一挥拿出一个缚鬼袋,示意要将她装进去,管丽青立即不说话了,乖巧的躲在一个角落。 那边,已经聊了差不多,对于对方递来的橄榄枝,骆岑里是一根也懒得接。 见他油盐不进,梅芳啧啧两声,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趣。 “那没事了吧?我可以走了么?” “很感谢您的配合,请便!” 话音一落,梅芳就拎着包带着身后的男孩子风风火火的走了。 临走前,男生看了慕白白一眼,目光温和像一汪春水,对上视线时,他还笑了笑,可爱得令人想欺负。 管丽青满脸震惊,体内的暴躁又开始涌动。 “就这么放她走了?” 慕白白收回打量男生的目光,瞥了一眼不甘的亡魂。 “不然呢?你不是她杀的,她身上没有黏上你的业障” “万一是她指使的呢?帮她干活的人,多的是!” 慕白白很坚定:“不是她,就算是买凶杀人,业障她也不会少沾,你是意外死的!” “不可能,为什么别人不被撞死,就我那么倒霉!” 对方太冥顽不灵,慕白白手抬了起来,一本半透明的老旧本子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本子无风自动,翻得飞快,最后准确在一页停下。 上面清楚的写着她的名字:管丽青 还有她的出生年月日,以及死亡年月日,密密麻麻记录了她的善恶,死亡原因,结语:不得善终。 第62章 骆岑里的死劫在即 管丽青的事告一段落,在她几近崩溃的时候终于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没走斑马线横穿马路被撞死的,虽然司机刹车了,但巨大的惯性还是将她撞飞了出去,后脑勺磕到地上,人还没拉到医院,就没气了。 事情告一段落,但骆岑里还没结束,他提出让慕白白可以不用等毕业先来刑侦队入职,属特别邀请。 想了想去刑侦队实习,早出晚归,每天被迫去第一案发现场,和发臭的尸体打交道,久而久之身体也染上尸臭味…… 慕白白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斟酌一番她果断的拒绝了。 这种有条条框框约束的公检法单位,她没法自由的想离开就离开,她还得时不时抽空去吸取日月精华,无法拘于这个四四方方的寸土之地。 没想到她会拒绝,骆岑里都怔愣了片刻。 要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也没能进来的岗位,而且这还是完全无法走关系进的特殊小队,总局的刑侦队!她就这么风轻云淡的给拒绝了? “你可以再想想”不愿意错失人才的他还是劝了劝 慕白白点点头说好,心里腹诽自己才不要同意。 她答应的太敷衍了,骆岑里无奈的给她又斟了一杯茶,茶壶还没有放下,她的杯中又空了。 骆岑里又继续给她满上,她依旧很快就喝了。 他一顿,又继续斟茶,他动作熟稔雅致,她喝的虽急但不失优雅,如此反复几次,骆岑里都有些想笑了。 “很渴?” 慕白白皱眉,一脸苦恼的盯着桌子上的小茶杯。 “也不是渴,就是杯子太小了,喝起来费劲,好茶我喜欢捧在手中品,用你手上那种茶盏。” 想起她捧着茶盏牛饮的画面,确实是,不太雅观。 但骆岑里还是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了她 “来” 不美观便不美观吧,这小接待室里能有几个人能看到呢? 慕白白满心欢喜的接过,放在鼻尖嗅了嗅,茶香怡人,满足得眉眼弯弯。 “嗯,好茶!” 品茗了几口之后,慕白白忽然放下茶盏,展颜一笑,接着对他说:“你赠我好茶,我也替你算一卦!” “嗯?” “手伸出来” 骆岑里知道她抓鬼的本事了得,倒是没有想到她还会看手相,现在听她这么说,神使鬼差的就将手伸了出去。 柔软的小手,抓住他的大掌放在眼皮底下仔细端详起来。 少女鼻尖挺翘,泛着粉红,就和她腮边的颜色一样,似最温暖的骄阳,煞是好看。 她坐直身子,掰着手指头一一说与他听。 “不久以后你有一个机遇,但是会有风险,那个风险可能是你的死劫,本来你的死劫不应该这么早的,但是看手相是提前了。” “死劫?” 骆岑里眉心拧了拧,想起家里的长辈曾提起过,自己满月之时,家中来了一个穿着破烂的道士,说骆家有文曲星降临,但是习文娃娃早夭,过不了死劫。 所以自己从小接受军事化训练,长大自然而然的进入了部队,履创军功。 本来以为走这条路,就会避开死劫,结果没想到依旧没躲过。 “也别焦虑,这也不全是坏事,死劫度过就会变成你可遇不可求的机遇,然后往后你的工作能步步高升,之于生活,会出现一个之于你很重要的……嗯,很重要就对了,我就说我学艺不精,什么人我算不出来。” 此时的慕白白压根不知道,她哪里是算不出来,分明对方就不是人! “总之,这个劫是你命中注定的,你躲不了” 躲不了,他骆岑里何时会躲,就算真的难逃一死之时,他希望自己是为大义而死,为国捐躯,不要浪费每一滴在身体里流淌的血。 “谢了”男人声音温淡的道谢,也没有因为听到自己死劫在即而露出恐惧等类似害怕的情绪。 他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衬得那张刚毅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帅气,带着兵王独有的气质,霸道又强势。 门外进来一道颀长的身影,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西装,胸口别了一枚简洁的黑钻胸针,褪去西装的死板更衬得来者的品味。 他一来,屋内的女生都看红了脸,那眼睛都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年知行?”她那便宜前夫哥怎么会来? 正疑惑着,两个大男人又一如既往客套的打了招呼,他才简明扼要的道明自己来因。 “带你去一场宴会,淼淼叫我来接你的,她没和你打过招呼?” 慕白白摇了摇头,脸上还是迷茫,是什么样的宴会是需要她亲自去的。 “既然没说,现在准备也不迟” “哦好,骆警官我们先走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宴会,但慕白白觉得自己必须要去,总觉得这一场宴会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她喝了最后一口茶汤,这才起身同男人离去。 矜贵惯了的年知行看得不由嘴角抽抽,这女人总是那么让人意外。 但是,无伤大雅。 坐在车上,年知行同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今晚要出席的宴会,是一场订婚宴。 几乎是订婚宴三个字说出来时,慕白白就灵光一现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宿舍的几个小女生就在讨论卢家的订婚宴,邀请了各界名流,造势很大。 按照她们的家世背景是在受邀名单内的,因为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卢家松口,而去赴宴。 因为三个人都商量好会去,出于不能孤立慕白白,年溪淼才特意委托自己亲哥来带自己前嫂子了。 虽然这个考虑欠妥,但好在两位当事人并没有什么感觉。 按道理说卢家订婚宴,年知行是不会赏脸的,偏偏这卢家还打着做慈善的头衔来邀请,便有些难以拒绝了。 人家卢家拿十来件藏品出来拍卖,价高者得,拍来的所得悉数当善款捐赠出去。 卢家可谓是下了血本,身为世家领头羊的年家,怎么能不支持。 反正就此时看年知行,丝毫看不出来被胁迫的不悦。 “待会儿我先带你去做妆造,礼服也可以任意选,不要穿正红就行” 他严肃的说,慕白白的小脑袋已经凑了过来,落在他正下方,两只眼睛又大又亮,还有淡淡的疑惑。 “咦,年知行,你怎么印堂发黑” 第63章 名门贵女的骄矜 卢家的订婚宴举办的很隆重,尤其是加了公益环节,让原本质疑不断这上门女婿的声音,变成了夸赞卢家堪称爱心企业的楷模。 现场不仅有商界名流也有政界大佬,好几位常年挂热搜榜上的超一线明星也在会场游刃有余的穿梭。 听说年家那位会来,几乎是拿到请帖的都来了,就算远在国外谈生意的,也放下生意连夜飞回来,没有请帖的挤破脑袋拉关系也要参与,卢家更是包下了一整座度假庄园举办。 距离宴会开场还有一刻钟时,宴会氛围已经空前盛大,现场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一辆辆豪车接二连三开来,一共三辆,皆是在京都排得上号的人物。 车子整齐划一停下,相约而来。 司机下车开门,率先下车的是方氏制药的当家人,身材略胖,脸上肉有些堆起来,一双眼睛常弯着笑,看起来就很好亲近。 很快,他的旁边就下来了一位少女,少女娇俏可爱,穿着粉色的礼服,衬得面如芙蓉,嫩得简直能掐出水来。 少女直接掠过了自己的亲爹,跑到了旁边车子下来的女生身侧。 “看不出来你藏的这么深啊!” 她边说边撞了撞少女的肩膀,少女穿着银灰色的星空礼裙,穿上高跟鞋堪堪曳地,衬得那条腿格外长。 平日的周磬书总是戴着一副眼镜,如今这么一打扮,那双眼睛不仅水汪汪的有神,身材也婀娜多姿,就算是对美女早就免疫的方岐微都失神了片刻。 磬书这么好看的吗? 周磬书捏了捏对方的手指,压低声音看向略慢一辆的车子,半天不见有人从上面下来。 “你别打趣我,你倒是看看淼淼,你说,祁鸣会不会和她一起来?” “祁鸣?”方岐微摇了摇头 “不能够吧,我听说祁大总裁出席宴会可是从来不带女伴的” 周磬书笑了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此时的年溪淼刚整理好自己的裙子,为了方便和自己的姐妹们八卦行动方便,她还特意穿了一条短的礼裙,露出两条白晃晃的大腿。 白的有些扎眼 “哥哥,我先下去了,拜拜” 知道他有不和女人同时出席宴会的习惯,年溪淼根本就没有打算和他同进同出。 只是这话刚说完,门还没有开,胳膊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嗯?” “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出去?” 年溪淼顺着他的话垂头看了看自己,小香风的吊带裙,外场是有点冷,但只要走几米过了大门到会场里面就温暖了啊。 “没事的” 祁鸣眯了眯眸子,眼神里透着不悦,带着强势淡淡开口。 “披肩披着,发烧才刚好” 话音一落,他长指已经拿起一条杏色的披肩,披到了她的身上,还围着她的脖子绕了一圈。 “就算到里面也不许脱” 年溪淼啊了一声,不满的嘟囔。 “可里面很热” “不热,我陪你进去” 说着,他人已经下了车。 这会子轮到年溪淼震惊了 不是?祁鸣参加宴会不是从来不带女伴的吗?怎么这会子想着带自己进去了…… 想到他为自己破例,年溪淼一颗心就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妈呀,被心上人特殊对待了! 说不雀跃是假的,此时的年溪淼嘴角比ak还难压,被他牵着手下车时,她仿佛踩在云端,每一步都让她飘飘然。 比做梦还不真实呐! 她这边还没缓过神,那边一抬眸,就对上两双饶有兴趣的眸子。 不是方岐微和周磬书又是谁 祁鸣微抬下颌算是打过招呼,将女生的手放在自己臂弯处,压低声音道: “外面太冷,进去再唠” 落在后面的方岐微和周磬书连连称奇 “诶,这祁总对我们淼淼还真的有点不一样啊!” “是啊是啊” 方父也凑了上来附和:“这祁家和年家是不是要定亲了?” “应该不会,态度很模糊” 三人各持态度,脚步一致跟着往里走。 那边祁鸣两人已经进了大门,但凡是长了眼睛的,看到祁鸣带着一个异性来参加宴会,不由张大了瞳孔。 京都有名的钻石王老五之一 祁鸣也来了! 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了一个女人来。 他们的第一反应和方父一样,是不是祁年两家有联姻的打算? 早就听说,祁家和年家关系好,走的也近,要再加个姻亲关系结个秦晋之好,那就是锦上添花。 发生在这样的家庭,可太合情合理了。 很快就围了很多主动上前来搭讪的商人 祁鸣还不忘拍了拍她的手:“去找你姐妹,有事情再来找我” 年溪淼乖巧点头,笑意盈盈的去找稍晚一步的两个小姐妹。 当然,三大世家的小姐都在这里,自然是很多名媛也随之围了上来,一下子说她们裙子漂亮,一下又说她们首饰特别。 同时还不忘旁敲侧击年溪淼和祁鸣的关系,蛋糕就这么大,被分走了一块儿,她们的机会就少一分。 反正她们几人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年溪淼,毕竟她的亲哥就是京圈名媛趋之若鹜的对象之一。 能成为姑嫂关系也不错 周磬书眸光暗了暗,她就说不喜欢这种场合,阿谀奉承的嘴脸她由衷反感。 明明不熟,为了攀关系,还要装出一副关系匪浅的模样。 虚伪! 本来想和姐妹们安安静静的看个热闹,这会子被一群花蝴蝶围着叽叽喳喳,完全就是失去了机会,也扰了兴致。 “我先去个洗手间” 她礼貌离开 这个会场她不是第一次来,所以对于这里的方位还算比较了解。 周磬书选择一处吸烟区的大落地窗前 心中的烦躁涌出来,这一刻的她突然就很想吸烟,可是没带。 她得随时保持着名门贵女该有的矜持,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 身后一串皮鞋踩在白瓷砖的脚步声传来,听声音能看出来人走的很急,而且越来越靠近,到最后甚至能清晰分辨是朝着她而来,目标非常明确。 周磬书拧了拧眉头,本能排斥,她甚至都没有看那人是谁,就准备抬腿避开。 腿才迈出一步,就被人抓着手腕掐着腰按在了栏杆扶手上。 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 第64章 又遇文劭为 周磬书心中警铃大作,瞳孔微睁,反应很激烈,朝着男人的底盘就抬高了自己的腿。 对,男人最薄弱的地方,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她逃脱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如意算盘落空也就是在一瞬间的时候,向上的膝盖被男人笔直修长的腿给夹住,手腕也被扣住,动弹不得。 男人的兜帽很大,在他刻意压低身子时,两人靠得极近,连额头都贴在一块儿,呼吸也彼此纠缠。 暧昧得不像话 周磬书甚至觉得自己也被笼罩进这个帽子里面,未免太大了一些。 面前的男人微喘的声音有些气息不稳,喷洒在她脸上麻麻痒痒,偏偏她推又推不开。 “是我,文劭为!” 文劭为? 是那个新晋影帝文劭为?凭一张侧脸照风靡全网的国民老公? “你怎么在这儿?有什么事不能先放开我再说!” 她是第一次和男人靠得如此近,近到她似乎不守女德就可以亲上对方。 文劭为有些抱歉,手上没有松开半分。 “有个女老板,在找我麻烦,想包我,现在正想方设法的给我下药” 女老板?找麻烦?下药? 所以是有一条粗大腿伸过来,想包养他,还被他不识好歹的拒绝了,结果人家不高兴还想给人下药,抢占了去。 刺激! 不过这在娱乐圈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肮脏的手段比比皆是,这才哪到哪,没准那女老板还有点特殊爱好,什么捆绑滴蜡…… 啧! 想远了,也想脏了。 “哪家老板?眼光不错啊” 文劭为嘴角有片刻的抽搐,她这是在调侃自己? 原本的周磬书很正经,此时正经的裂缝中夹了一丝雅痞。 “嗯……”他表现出很纠结,说的话还磕磕巴巴的,最后才挤出几个字:“凤娱的董事” 她挑挑眉 哟,还是凤娱的! 可是她怎么记得,自己哥哥是不允许公司发生任何潜规则的,不论是艺人还是管理层,只要被发现,轻则雪藏,重则通告除名,这辈子都不要想再吃娱乐圈这口饭。 想不到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阴影会这么大。 身后一串脚步声越靠越近,最后在两人身后停下,几个黑衣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像是这个背影,他们追了好几层楼,不会错的。 但就面前看到的画面,他怎么突然就抱着一个女人了,看这衣服不像是工作人员或者礼仪小姐啊。 今晚的宴会可是卢家举行的,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他们一个不小心就会惹到不该惹的人。 但是王董的态度很明确,她今天想要搞到这个小明星。 这下是骑虎难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不悦的女声响了起来。 “很好看么?” 女声很清冷,听得他们翻飞的思绪忽然就停了下来,瞧着声源看去。 方才相拥在一起的男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抬眼就看到黑色的修长身影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 那美女正一脸被搅了好事的神情,不耐烦极了。 “您好小姐,我们是凤娱的工作人员,您旁边那个是我们公司的艺人,我们老板找他有重要的工作要谈,请他过去一趟” 他们说的很恭敬,态度也谦卑,极有眼力见,看得出周磬书一身贵气,定是出自大家才养的出。 “哦?有什么工作是要在这种场合说的?” 几人态度不改:“抱歉小姐,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不方便透露” 周磬书哦了一声,态度散漫。 “告诉你家老板,我叫周磬书,问问她我有没有资格了解” 身为周家小女,周磬书虽然从不出席公司的股东大会,但不代表她没有股份,反而拥有15%之多,是除了父亲和哥哥之外的第三大股东。 但也因为她很少去公司,所以公司的人不认识她也很常见。 就比如这几位,听着觉得名字很熟悉,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熟悉在哪。 最后归结于,应当是还没有大火的女艺人。 小明星嘛,多如牛毛。 “文影帝,麻烦和我们走一趟,您知道的,老板耐心不是那么好。” 这话就带了点威胁,不过文劭为可不怕,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反手将周磬书的手给抓住了。 等她抬头,又无辜的朝着她眨了眨眼睛,里面的祈求之意都要溢出来了。 周磬书又想起慕白白的话,这小明星旺她! 好,她喜欢钱,这个财神爷她得护好了,这手拉就拉吧,反正不会少块肉。 “人我带走了,她要是敢来,就亲自到我面前来,正好,也好久不见了!” 说完,她弯唇笑了笑,笑得他们有些迷惑。 周磬书也不等他们什么反应,已经拉着人走了,几个人看她底气十足的样子,拦又不敢拦,撤更是不好撤。 最后只能派一个人回去,其余几人不远不近的跟着,时时人工锁定位置。 等拉开点距离,周磬书已经迫不及待松开了他的手。 “周磬书?嗯……凤娱的总裁好像也是这个姓!” 周磬书嗯了一声,胡诌的话信口拈来。 “我忽悠他们的话你也信,几岁了你还这么好骗。” 说完,还白了他一眼。 男人眼底划过一抹笑意,稍纵即逝,仿佛自己当真不知道她身份般,夸赞道“演的挺好,演技不错!” 废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周磬书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记着,欠我一个人情,要还的!” 她周大小姐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敢把她当枪使,就要做好随时被拉来当盾牌的可能性。 文劭为想的很开,看着女孩子的小举动,莫名有些可爱。 他觉得他给自己选的猎物很有趣,就是不知道她能否当一个称职的猎物。 此时,忽然响起了不小的动静,有人来了! 第65章 年知行到场 “我就知道你是在唬我们,说,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是方才那几个保镖的头头,人还没有到,声音就先传来了。 文劭为戏谑的勾了勾唇,看着她憋屈的翻了个白眼。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方才我是被你的装腔作势唬住了,一看你就目的不纯,本来这件事和你个小丫头也没关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只能辛苦你也和我们走一趟,帮忙解释解释了,不然我老板怪我办事不力,找不到理由啊!” 之前的恭敬荡然无存,此时甚至是带了威胁之意。 就差明着和她说,你跟我回去,老板怪罪下来,你给我们顶着。 周磬书又不是个傻的,只要她脖子往外面伸一点,方岐微就能看到她,她的救兵就来了,但脸也丢光了。 她不怕同他们去见所谓的大老板,只是不屑。 每次来家里拜访,看到她都恨不能把脸贴上来的一个小股东而已,什么时候轮得到她作威作福了。 周磬书觉得自己有些手痒,但不说对方有三个人,就这个场合而言不合适动手。 嗯,可以把人骗到人少的地方,再松松骨。 她可是,跆拳道黑带外加散打冠军… 她心里盘算着,对方谁也没说话。 文劭为捏了捏她的手,声音略带歉意。 “不好意思,是我连累你了” “闭嘴吧你!” “你们俩嘀嘀咕咕的说什么?走吧,不需要我们抬你们走吧?” 周磬书动了,刚好她也需要一个人少的地方。 她前面走,文劭为就闲庭信步的后面跟着。 后面四个保镖你看看我,又我看看你。 他们怎么像是大小姐和她腹黑男友的……贴身保镖? 是错觉吧! 没一会儿,不过就是转个弯的功夫,四个人就被周磬书打服了。 因为从小和别的孩子不同,总能看到邪祟脏东西,所以为了增加自己的阳刚之气,她从小习武,拳脚功夫本就厉害,上次见了慕白白和鬼王大战,深觉自己不足,埋头苦练了一段时间,最近的出招比之前更凌厉了几分。 她不恋战,招招出其不意直逼要害,都没过几分钟,就将他们全打趴下了。 他们痛得趴在地上哎哟咦哟的叫,文劭为在旁边两眼放光的鼓掌。 “好厉害啊,小书~” 周磬书的拳头还没收回来,就被这一声小书给呛住了。 “小书?你不会喊就把嘴给我闭上” 能不能别这么恶心,还小书! 文劭为委屈不已“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可以喊我小为,我不介意的” 他狭长的眼睛眨了眨,丹凤眼里盛满了真诚,好似在说。 看吧,我都不会为了一个称呼和你计较,你未免太小气了些。 周磬书一噎,她可叫不出口,如此恶心的称呼。 干脆不理他 “你们还想找我去喝茶吗?” 她不轻不重的踢了领头一脚,对方立即痛得呼出了声。 “哎哟,大小姐,你饶过我们吧!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现在已经痛得不能动了,说出去他们还嫌丢人,四个训练有素的保镖被一个小姑娘给撂倒了,哪里还敢再惹这个小祖宗。 得饶人处且饶人,周磬书高抬贵手了。 “滚吧” 得放虎归山,看看能不能引出那只母老虎。 她记得,哥哥周磬北早就来了。 她这种温柔善良的姑娘,不适合当刽子手。 “好了,就此别过,你欠我的记得哦~” 最后她还用手搓了搓男人瘦削的胸膛,意外的硬。 嗯,不是骨头的硬度,这小明星居然有腹肌! 文劭为没有错过她眼底划过的满意之色,禁不住挑了挑眉头。 抬手抓住她没来得及缩回的手,娇气的不行。 “别戳了,痛” “弱鸡多练练” 周磬书当即一脸嫌弃,甩开了他的手,自己先走了。 好像这小明星一直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第一次见面,又是怕蛇又是怕虫的,最后还晕过去了。 第二次见面还被人追着包养,啧啧啧,怎么如此的弱不禁风,还怪需要被人保护的! 此时的另一侧,原本热闹的大厅有一瞬间就像被暂停了一样。 因为年知行来了 而且还带了一个女人出席! 那个女人,贵圈都知道,是他前妻慕白白! 这世界玄幻到他们仿佛在做梦,太不真实了。 前有万年独来独往的禁欲祁鸣携女伴出场,后有痴情不悔的矜贵年知行带前妻赴宴… 这卢家的宴会,说一句开眼丝毫不为过。 再看那汇聚所有目光礼,缓缓走进的一对男女。 男人裹挟贵气,一身定制暗纹西装,衬得身侧女人娇小妩媚,尤其是那张脸,本就像是妲己转世,任谁看了不说一句祸国殃民。 难怪人人追捧的年大总裁,这兜兜转转,除了她,谁也入不了眼。 女娲精雕细刻的极品,不过如此了。 慕白白本来好奇雀跃的瞳孔,在踏进主会场时,就慵懒的眯了起来,像只高贵的猫,半倚在男人一侧。 熟悉! 太熟悉了! 就是这种感觉,这里面有她的熟人。 不是她的舍友们,另有其人。 会是谁,有这样亦正亦邪的气息。 她得去寻寻,为何在这个地方,有她这么熟悉的人,或是其他。 “我有事离开一会儿” 她压低声音对他说,抬眸间,男人的视线恰巧垂下来,该死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啊!看得她突然心头一跳。 这妖精干嘛这样看她! 众目睽睽之下放肆的勾引 慕白白放开他,同一旁的好舍友们打了声招呼,就顺着熟悉的气息走了。 那是主会场的后场,嘉宾禁止入内。 但是慕白白会摄魂术,很畅通的便进去了。 越是靠近,那股气息就越是熟悉,熟悉到认识不止十年那么简单,甚至是百年以上。 老友! 第66章 来着地府的朋友 越往里面走,慕白白的眼睛就越亮。 人手最森严之处,是一个很大的博古台,被一个个玻璃罩保护着,每一个都盖上了红绒布,让里面的宝物无法窥视一分,要是没猜错的话,就是今日的拍品无疑了。 房间里开了很透亮的光,几乎是每个展柜前都站了一个保镖,不论这批拍品价值如何,这波声势是造出去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展厅,鬼气很浓,冲天的鬼气。 是一只很厉害的大鬼 但却是她的熟人,哦不,熟鬼! 慕白白没有再往前走,释放着自己的气息,很快她就被一只手臂拦住了去路。 是前来让她止步的礼仪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这里面宾客止步哦” 小姐姐穿着职业套装,说话很客气,面带标准的礼貌笑容,让人挑不出错来。 “啊,抱歉,我走错地方了”慕白白无辜的眨眼,脸上也适时挂上了歉意。 对于长得漂亮的人,社会总是格外宽容,这个小姐姐也不例外,态度温和得像在哄小孩子。 “没关系呢,但是不可以再往前走咯” 慕白白在表示完歉意之后,也配合的离开了。 在天台等了没多大会功夫,她要等的人就来了。 还未见着身影,先就听着一串银铃的笑声,和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女人笑声如风铃般悦耳,哪怕是在山庄里,也丝毫不让人觉得有诡异,反而目光忍不住追随,直直定在她的身上。 有男人惊鸿一瞥,惊愕得半晌收不回自己错愕的下颌,感叹是谁家的千金,竟如此漂亮,也不仅是漂亮,主要是,风韵! 就像是流传了几个世纪的珍珠,不过她不曾蒙尘,反而因为时间沉淀越发耀眼夺目。 美成这样,还是不是人了! 当然,她不是人,早在那场英勇就义中,被炸成了血花,什么也没留下。 她是鬼! 一只百年的大鬼! “小阎王~你怎么也来人间了?” 她一边摇曳着身姿走近,一边满面含笑的看着慕白白。 “还能为什么,孽障未消,人间债未偿,我啊,来阳间主持公道了!” 这年头,来地府的鬼和生死簿上差太多了,都滞留人间不愿意去地府报道,偏偏又不安生,为祸一方。 地府这业绩,不达标啊! 所以亲爹就派她来阳间历劫咯 慕白白侧过头看她,咦了一声,忍不住又啧啧称奇。 “安南姐,你是不是又变漂亮了?一只鬼长得这么漂亮,能不能给人留条出路啊?” 安南又笑得花枝乱颤,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这是一只鬼,分明和正常人无异,若是鬼都长这样,谁还怕鬼呢! 安南确实是美,关于这点她供认不讳,毕竟当年的她是老上海最火的女明星,街头巷尾贴满了她的海报,喜欢她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就连最风华绝代的何安下也不例外。 “还是小阎王说话好听,来,给你糖吃~” 她一掏,又掏出了好几颗外包装亮闪闪的糖果,华丽又好吃。 慕白白笑逐颜开,伸手接过。 “还得是安南姐的糖最好吃!” 她剥开一颗往嘴里塞,甜滋滋又不腻,更没有香精工业味儿,完全就是糖自身的香。 对嘛,这才是糖呀~ “当然啦,这可是少帅给我找来的~”她很自豪的抬了抬下巴,漂亮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对那人的爱慕。 慕白白就没见过像安南这么长情的,喜欢一个人可以喜欢一百多年。 到底有多帅多优秀能让她如痴如狂 安南同她说过,那个男人叫何安下,当年的老上海,单单是提起他的名字就能让无数女人红了脸,不止是帅,而是那份保家卫国的担当。 那叫,魅力! 自身的,以及人格的! 慕白白没有见过何安下,只从安南的嘴里听过此号人物。 安南曾经在地府等了他很多年,每日兜兜转转想再看他一眼,可又怕看到他成家了,牵着一个女人来。 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可是这百年过去了,也未见到他。 而这一次,慕白白很意外在卢家的宴会看到了安南。 莫非…… “他在这里?” 她找到何安下了? 安南那张绝美的侧脸微抬着,看着某个方向,眼里星星点点的光,璀璨极了。 “快了,我快等到他了” 就这几日,已经感受到他的气息了。 隔了这么多年,她终于要等到他了。 慕白白替她高兴,很由衷的替她高兴。 她不知道等一个人等这么多年是什么感觉,喜欢一个人又是什么样的感觉,会让人如此偏执得一意孤行,也非他不可。 不论如何,慕白白觉得,不值,但仅代表她自己的想法。 有的人爱的死去活来依旧爱而不得,也有的人幸福唾手可得,却弃如敝履,等回过头来,晚矣。 安南突然咦了一声,目光从某处收回,落在院外正在和一个外国人交谈的男人身上。 黑色的西装,成熟稳重,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难得的是不显油腻,确实是一张很不错的脸,哪怕和外籍帅哥站在一起,那身材比例丝毫也不差。 “那不是阿北吗?他怎么又来追妻了?” 慕白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慵懒的撑着自己的下巴。 “那家伙,这是第三世了吧?他们的孽缘终于该结束了” 第一世,他是北平的少帅,纨绔不羁的他为了挽回局势最后娶了北平最后一个世家的千金薛意晚。 他对薛意晚虚情假意,单纯善良的小姑娘还真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殊不知他只是在利用,利用薛家的钱财和关系网,最后再一脚踢开。 薛意晚浑浑噩噩的,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失魂落魄的非要去找他问个清楚,结果半路遇到暴乱,还没有看到他就死了,那时候薛意晚已经怀了三个月身孕。 第二世,他是下乡的知青,她是村长家的女儿,除了长得漂亮,什么都不懂,只是看他脸长得好,便生出了想和他结婚的心思。 下乡的知青哪里看得上村姑,哪怕她每日在他面前晃荡露脸刷存在感,阿北都看不她,反而觉得这乡下的姑娘胆大又热烈,没有姑娘家的矜持。 最后小芳在他一句句重话中,终于被击溃了。 小芳嫁给了别人,她穿着红嫁衣的样子也特别好看,比别在头发上的玫瑰花还要娇艳上几分。 而这一世…… 第67章 荒唐的新人 正在交谈的男人敏锐察觉有两道直勾勾的目光,微抬眸子就看到了依靠在阳台的两个女人。 同样英姿绰约,不分伯仲。 也同样漂亮到扎眼 她们就那样看着他,还像老熟人一般摆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周磬北不记得自己认识她们,但其中一位他有些印象,是年知行的前妻慕家小姐,但同自己打招呼的那位…… 第一印象就是漂亮得过分 可是他未曾见过 而对方眼里没有攀附之意,尽是坦然,像老友一般自然的朝他挥手而已。 出于礼貌,他也抬了抬下颌。 这时候,一个人跑了过来,耳语几句他沉着脸走了。 没有想到在自己管辖的时候,还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不允许潜规则,坚决不允许。 这么多年想爬他周磬北床的女明星不计其数,但都被他拒绝了,不仅是生理洁癖,更是因为他抵触。 在进门的时候,周磬北和一个女人迎面撞上,一句对不起还没有说出口,他所有的话就堵在了嘴边,愣愣看着女人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她忙声道歉,在看清男人脸时,什么话也说不出了,仓皇离开。 周磬北失魂落魄的盯着女人背影消失的方向,嘴巴一张一合,好似在无力的喊着一个名字。 而此时楼上,三个躲在门外偷墙角的人,都面面相觑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文劭为一脸无所谓,他演艺圈什么腌臜事没见过,剧组夫妻不胜凡几,经常晚上睡觉他就能听见那些女人奋力的呼叫,说的话可比这个露骨。 周磬书满脸通红,听着里面的虎狼之词,她已经无数次懊恼方才为什么不走,硬要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留在这里,听什么老舍子墙角。 只有慕白白在理性思考分析,里面什么情况。 方才他们三人不期而遇,结果准备一起下楼时,就听到了这个休息室里面传出来的动静。 从最开始的谩骂,到后面的讨要。 从声音分析,里面不分场合做的人,正是今天的主人翁,新娘卢纪娅和新郎林睦。 时至今日,卢纪娅还是看不上林睦,哪怕是要订婚了,她还是看他并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几乎是林睦一进来,她眼刀就递了过去,化妆师还在里面,她已经不留情面的拿起什么就朝着他砸了过去。 林睦性子还是温和极了,一直等屋子里只剩两人时,才面带微笑的将卢纪娅按倒在沙发上,欺身压了上去。 他说有些女人就是贱,越给脸越不要脸。 而卢纪娅就属于这种 被压倒的卢纪娅简直要疯了,不堪入耳的谩骂从她口中溢出,质问他是什么身份,敢对她如此无礼。 然后林睦就不止是无礼了,屋内的谩骂变成了呜咽,他力气出奇的大,桎梏着让她动弹不了半分,任由他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 他就像是对她身子很熟一般,挑逗着她敏感脆弱的地方,很快身下剧烈挣扎的人,就化成了一滩春水。 他就像有钩子,撩拨得她溢出一声声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 三人站起身子,还没有挪动里面的话更孟浪了,卢纪娅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他别磨蹭,很快又变成了惊呼。 大!这么大!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个看不上眼的未婚夫,会有这样令她诧异的……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羞耻,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继续往下窥探的心思,默契的往楼下走。 谁能知道来参加一个订婚宴,他们还能吃到这样的瓜呢! 这未婚夫妻也太急不可耐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别人笑掉大牙了。 当然他们谁也没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往下走,谁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连文劭为什么时候走的她们也没发现 慕白白扯着周磬书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最近运势,财运在滚来的路上,最近要投入工作才行。 但就是方才那小明星,命犯小人,有点苦头吃了。 更多了,慕白白就缄口不言了,她要是没猜错,不肖几日周磬书就会开始忙碌,爱情事业双丰收。 两人一路往下走,没过多久便有主持人上场,拿着话筒调节气氛,语调高昂的说今晚男女主即将闪亮登场,在将群众的情绪吊到最高点时,放声高歌了一曲,边唱边跳着踢踏舞。 气氛很放松,在台上主持人提示有请新郎林睦时,聚光灯打在入户门方向,准确捕捉到那道瘦长的身影。 新郎衣冠楚楚,手捧鲜花,一步步朝着舞台方向走,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 慕白白和周磬书相视一眼,对方眸子里的情绪秒懂。 不久前还在楼上纵情狂欢,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伴随着他入场的,还有一道清脆的钢琴声。 在没有灯光点缀的舞台一角,一蓝裙女子静静坐在那里,弹着钢琴,长指纤细,黑长直静静躺在后背,不说多美,但是整个人柔和得不像话,无害又温良。 这种感觉和新郎林睦营造的形象很相似,但不同的是,林睦是伪装的白切黑,而这位女子是真的,她就是这么一个人,任谁看了都会产生怜惜。 一束灯光不经意扫过她,周磬书恰巧捕捉到,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都瞪大了。 箫楚霜! 怎么是她! 这个像刺一样梗在哥哥喉间的女人,她不是三年前就消失了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又回来了。 周磬书目光精准的捕捉自己的哥哥,果不其然,只要那个女人一出现,就会夺走哥哥所有的注意力! 周磬书有点不高兴,冷着脸撇开了视线。 台上的主持人情绪依旧高涨,随着新郎的出现,将这场订婚宴推上了新的热点。 台下不少来宾议论着台上的男人,很清秀的一张脸,没有帅得令人移不开眼,更没有从小培养的世家公子贵气,倒是透着从容的韧性。 听说个人能力很强,在卢家几个月就为卢家促成好几笔大生意,就在今天更是请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合作商来捧场。 可谓是给卢家长脸了 第68章 用一千万买个花瓶 接下来的环节不落俗套,几人看得兴致缺缺,围在一起吃着点心,谈笑风生,等待最受期待的慈善拍卖环节。 卢家的功利心很强,将女儿的订婚宴办成了商业酒会,现场形形色色的商人聊的最多的话题便是合作。 也都希望在这里能结交到新的合作伙伴,对于女性而言,可谓是无聊至极,所幸里面的糕点很美味,还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在场还得慕白白这一行有趣些 “那个,那个穿黑色衣服的” 方岐微指一个,慕白白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这个人面相还行,前期运道一般,到了中年遇贵人而发,而且是大发,此人忠厚,可合作!” 方岐微点点头,那个人是她高中同学的父亲,两人关系也不错,能见对方越来越好也不错。 “那,那个呢?” 她又指着一个身穿紫色礼裙的妇人道 妇人很白皙,穿着简单,紫色的裙子搭配一条白色的披肩,成套的钻石衬得她很是贵气,丝毫不显俗气。 “命途坎坷,年少时遇转机,从此平步青云,额头宽阔饱满眼神坚定,很明白自己要什么,是个狠人,必有一番作为!” 几人脸上顿时挂上了揶揄的神情 “这位,可是今天主人翁卢纪娅的继母莫莉芳,她今年才三十来岁,比卢家家主小了整整二十一岁!” “他在读大学,老婆在穿尿不湿!” 周磬书加了一句 “他在吃饭,老婆在喝奶?” 年溪淼也附和 可把她们恶心坏了,脑壳子嗡嗡作响。 从时间线来算,这卢家家主高低是有点老牛吃嫩草了。 还好他们的爸没有给她们整出一位小妈来,不然怎么被弄死的都不知道。 几人唏嘘不已时,周磬书突然指着台上角落在弹钢琴的女人问:“那她呢?可有大富大贵之命?” 慕白白看了两眼,然后遗憾的摇了摇头。 “并没有” 听见没有,周磬书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有就行,若是有大富大贵之命,多半那富贵来自自家老哥。 周磬书虽然没有多喜欢自家嫂子,但相比之下她更厌恶惺惺作态的萧楚霜。 曾经的年溪淼也不喜欢自己的嫂子,当时她们俩就在一起讨论过,谁的嫂子更白莲花,更不讨喜,最后还是慕白白更胜一筹。 因为周磬北不喜欢虞念,至少离婚的可能性更大,阶层不同避免见面的可能性也同样大。 谁知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了她们的想象,周磬北的婚还没有离,倒是年知行那送星星的男人离了,更玄幻的是,在离婚之后她们还和慕白白关系突飞猛进,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她们边聊边吃,时不时会有人来示好,可是没有人能插入四个人的话题,最后都悻悻离开。 台上的钢琴停止,主持人上台,宣布今晚的拍卖环节即将开始。 在开始之前,后台的大屏幕放了一个宣传片,是一个山村,一张张稚嫩的脸,她们的生活环境:肮脏,破败,意想不到的落后。 在刚学会走路的年纪就要帮着家里干活,小小的身子穿着不一样的鞋子,甚至是不合脚,一边走手上还抱着超负荷的柴火。 小女孩怯生生的看着镜头,眼睛干净的好似琉璃珠。 这类的画面比比皆是,展现出来的也只是冰山一角,人间的炎凉他们能给予的关注度太低,在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很多人过着这样的生活。 越是贫穷落后,他们越是坚信多子多福。 等宣传片放完,底下已经响起了啜泣声,他们不敢相信都这个时代了,还有人吃不饱穿不暖,更别提上学识字。 那大山啊,层层叠叠的怎么就走不出来了呢? 在他们看来,既然生活的地方贫瘠,那换个地方就好了,可他们连从头再来的资本都没有。 主持人声音也有些哽咽,再次说明此时拍得款项即将全部捐赠给山区建希望小学,给留守儿童送温暖,赢得一片叫好声。 趁热打铁,第一件拍品被呈了上来,是一个白釉瓷器,主持人介绍是隋朝白釉长颈瓶,做工精湛,更是被保存得非常好,不见一丝磕碰瑕疵,难得。 旁边更是有鉴定证书,包括年份预估价格一一呈现。 第一样拍品就如此贵重,不由得让人对这场慈善拍卖多了几分重视。 看来卢家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台下宾客也很给面子,接二连三的举牌叫价。 不过几个来回,价格已经被叫到八百多万。 叫价还在继续 几人家里也是不缺古董的,其中也不乏隋朝的瓷器,简洁大方很符合现代的审美。 “春可插竹,冬可插梅,真是一个好瓶子!” “拿古董插花会不会奢侈了些?” 方岐微嘻嘻的笑,平日的她就很喜欢插花,对于瓶瓶罐罐倒是也爱买,但是没有阔绰到拿古董当花瓶,如今见着不过是感叹一句。 但是有人却当了真 “喜欢?”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她一回头就看到骆昭辞那张越发像妖孽的脸 骆昭辞平日就没有正形,今儿个也同样,两个口袋插在兜里,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 明明很屌丝的姿势,可换成他来做,就是帅,痞帅痞帅的,浑然天成的痞帅。 “喜欢啊”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骆昭辞手上的牌已经举了起来,漫不经心的喊: “一千万” 大家伸着脖子看到是骆家的纨绔,也识趣的没有同他争。 骆家这样有红色背景的家族没有得罪的必要 骆昭辞就以一千万拍下了这个瓷瓶,古董有收藏价值,说不上亏是不亏,以前差不多价值的瓶子两千多万都有人拍。 偏偏他就是随意的说了一句:“给你插花” 方岐微按着自己跳得不正常的心跳,要死了,果然男人为女人花钱的时候最帅…… 她被一千万撩了! 慕白白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 “豪横的男人!” 用一千万买个古董当花瓶,还有谁? 殊不知,还真有。 年溪淼用手肘捅了捅她,压低声音说着:“你忘了,我哥花两千万给你买了一个白釉绿彩瓶当存钱罐。” 慕白白:…… 第69章 相片墙上的白月光 接下去的拍品无一流拍,每一样都拍出了超商品价值的价格。 一直到第七件拍品,顿时让慕白白坐直了身子。 是一幅画,近代的画,不过百余年。 来自那个权利割据的时代,画中女子着一身旗袍,手持团扇半遮面,微抬着下巴,耳朵挂的绿翡翠耳坠衬得人比花娇。 是一幅美人图 美人画的惟妙惟肖,背景虚化的灯红酒绿,似最繁华的夜上海。 不断有人感叹这画得好,美得不像话。 虽然不是出自着名画家之手,也没有悠远的历史传承。 但还是有企业家举了手牌,接二连三有人开始叫价。 十万、二十万、一百万…… 价格还在往上飙升,骆昭辞也跟着叫了价,有人在犹豫之后,还是咬咬牙跟了价,骆昭辞没再叫了。 慕白白也在纠结要不要拍下,安南寄身于这幅画中,如果她拍下就可以把安南带回去了。 但是安南说,自己快要见到何安下了,是否自己拍下会打乱她的计划。 她这么一纠结,画就拍到了她买不起的价格。 “三百万” 有人小声议论这幅画值不值,答案肯定是不值的。 然而还有一道散漫的声音跟着往下喊:“三百五十万” 大家跟着声音看去,又是骆家那位爷。 不愧是花名在外,连画中的美人也不放过。 之前喊三百万的老板已经在纠结了,这画他很喜欢,但是要花三百多乃至四百万去拍,显然是不太值。 再看骆家那位,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咬咬牙还是放下了。 “既然骆公子喜欢,刘某就不夺人所好了。” 骆昭辞笑了笑,很客气。 “多谢刘总割爱” 两人短暂寒暄,这件拍品已经被骆昭辞拿下了。 在往后的拍品,年知行和祁鸣也各拍了两件,包括制药巨头方家也拍了,唯独制霸娱乐圈的周家,没有动静。 公益性质的拍卖会很能为公司挣好名声,在年家都赏脸的情况下,周家当家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磬书也在等着周磬北拍,可眼看着都只剩最后两个拍品了,自己哥哥也没有反应,甚至一次举牌都没有。 这一回头才知晓,别说举牌了,这分明是人影都看不见。 周磬北不见了? 她很想冲出去把自己恋爱脑哥哥拎进来,但显然眼下不行,自己必须撑着周家的脸面。 周磬北不在,只能由周磬书举牌。 而此时的周磬北早就跟着工作结束的萧楚霜出门了。 萧楚霜的脚步很快,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往外跑。 奈何她跑的再快,还是被追来的男人给拦住了。 “跑什么?” 萧楚霜一看到他就泪眼涟涟的想哭,见到她这副样子,周磬北就软了,不仅是态度还有那颗死寂已久的心。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往女人身上盖,还拢了拢,贴心得萧楚霜那忍得好久的泪水立即就夺眶而出了。 “哭什么?别哭了,我又没欺负你”他温声安慰 向来在公司说一不二的男人,此时面对白月光的眼泪手足无措得像个毛头小子。 而不远处,一穿貂配吊带的女人正倚在一根木栏杆上,双手环胸冷眼看着这一幕。 看着她的丈夫对另一个女人嘘寒问暖,而那种温情,是他们结婚三年都不曾拥有过的。 虞念拳头有些痒,在看见箫楚霜欲拒还迎的扑进周磬北怀里时,终于忍无可忍的疾步过去扒拉开她,一巴掌就朝着那张惊慌的脸呼过去。 纤细的手被男人一把握住,抬眼就对上了男人冷如寒霜的眼睛。 周磬北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待人接物皆很温和,外人提及他都会称上一句周公子,但这样的人物,唯独对她这位同床共枕的妻子,冷漠至极! “虞念,你够了!” 虞念唇角在笑,心里却像裂开一道口子般疼得厉害。 “不够!” 言罢,她抬起另一只手,朝着那小鹿一般的女人脸上打了过去。 打了男人一个措手不及,也打得萧楚霜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你真是不可理喻的疯子!” 周磬北气恼的推开她,用的力气很大,虞念的高跟鞋一崴,扶着一旁的树才没摔下去。 顿时痛得她龇牙咧嘴,生理泪水都冒了出来。 这特喵,怎么是一株仙人掌。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手心全是刺了,可她还得强忍着。 现在哭太没出息了,忍着,她得忍着不能哭! 但是看见周磬北将萧楚霜从地上抱起来的时候,她心里酸涩得快将自己淹没了。 “磬北,你不要和我这个老婆介绍一下她是谁吗?” 虞念觉得自己不痛快,既然她不痛快,那她也要给面前两人添点堵。 果然她话一出口,萧楚霜就呆住了,连眼泪都忘了流。 “她,她是你……” 老婆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来,那可是她无数个日夜都想得到的身份。 凤虞的总裁夫人啊! 萧楚霜颤抖得厉害,整个身子都跟着发寒,央求男人放她下来。 周磬北回头瞪了虞念一眼,那一眼很冷,饱含警告。 “别闹,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回” 不论萧楚霜怎么拒绝怎么挣扎,周磬北都抱着她,执意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虞念面无表情的看着,唇角缓缓的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苦涩溢满了胸腔。 她可真眼瞎啊,怎么就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 但是有时候也是真羡慕那个叫萧楚霜的女生,周磬北别墅有一个谁也不允许进的房间,她进了,里面放了满满一墙萧楚霜的照片。 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碎成了很多瓣。 今天她算是第一次看到了照片上的人,嗯,分明长得没有自己好看,可到底是有几分相似。 是自己像她吧…… 虞念眼角漾开一抹泪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扎满了刺,还好,没有心疼。 第70章 楼道徘徊的老奶奶 在交易台结算完毕,年知行也没有打算多待,便想着送她回去。 虽然如今已经放假,可慕白白没有地方去,还是住在学校,受宿管阿姨约束,在宵禁前还是得回去。 但这种管束也维持不了几天,就过几日连宿管阿姨都要回家过年了,整个学校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也是,家破人亡的慕白白还能去哪里。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开口问:“过年准备去哪里?” 百无聊赖的慕白白正欣赏着他方才花几千万买的红宝石手镯,听他这么问便随口回道:“去阎王殿” 年知行听得眉心一跳:“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嗯?”她没开玩笑啊? 她过年回家看看自己的老父亲怎么了?虽然说地底下每天都哀声一片,但是逢年过节的,尤其是大节也会热闹热闹的。 她一脸狐疑,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男人。 恰巧男人也看了过来,眉心微微拧着。 少顷,他像是做了某个很严肃的决定。 “过年去我家” “嗯?”慕白白更懵了 去他家?他们不是离婚了吗?去前夫哥的家里过年,听着就觉得有些离谱。 年知行又补了一句:“你是淼淼的好朋友,以这个身份去过年没什么不合适” “可是,我可以回家啊” 慕白白没有解释自己家就在阎王殿,她怕这种事实在年知行听来是怪诞。 年知行心口有些闷,忽然有些觉得自己当初提离婚对她而言有些过分,甚至是不负责任,明明知道她什么都没有了。 哪怕不是原来的她,其实也可以在她找到良人之前,先养着的。 年知行想的很多,面前的女孩突然从袋子里掏啊掏,最后掏出了一颗糖果来。 “来,给你吃糖啊!这个糖超级好吃,你一定没有吃过~” 她笑眼弯弯的将糖放在他手心,一颗绿色包装的果汁糖,糖衣上面还印着旧上海的小洋楼。 年知行的记忆有些错乱,印象中女孩撒着娇央着要坐自己的后座,还说会给自己带超级好吃的棒棒糖。 至于她口中那超级好吃的棒棒糖,他之后有问过慕白白,她一脸懵的表示自己不知道。 看着手中的糖果,他从未见过这种样式的。 年知行有些出神,有那么一瞬间面前的女孩和记忆中的人重叠在了一起,慕白白却忽然叫了停。 司机踩了刹车,慕白白盯着窗外的某处没有下一步动作。 年知行回过神,看向窗外,是一栋比较老旧的小区,约莫有三十几层,只有孤零零的两栋。 而此时的小区一楼,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正在一方木桌前做法,手中的招魂铃叮当作响,桃木剑在黄纸火堆前舞来舞去。 年知行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看,慕白白却已经推开车门下去了。 下去的时候寒风灌了进来,她瑟缩的拢了拢衣服领子,然后朝着一处弄子而去。 并不是做法的那里! 慕白白的目标当然不是做法的地方,而是弄堂的老奶奶,她一直在一栋筒子楼的楼道里徘徊,想进去又进不去。 方才在路边看到了慕白白,她眼睛一亮,瞪着老腿朝那黑色的轿车使劲儿招手,寻求帮忙。 慕白白本来是不想管的,奈何老奶奶身上有淡淡的功德,她还是管了闲事。 老奶奶一看到慕白白就很兴奋,围着她飘了一圈。 “女娃娃你能看得到我?哎呀,你还是阴差啊?” “嗯,老人家您都辞世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还不去地府报道?”她不苟言笑的问 老奶奶的脸顿时就垮了,左手搓搓右手,显得有些局促。 “我不是舍不得走,隔壁的女娃才是舍不得走,请了好几次也没将她请走” “诶,说远了,话赶话怎么就说那儿去了,其实我是有些遗憾未了” 好一会儿,她才指了指楼上。 “我生前是住在这个三楼最西边套的,但是我死的太突然了,就午休一下就再也没有醒来,很多后事都没来得及安排” 老奶奶越说越心虚,磕磕巴巴的讲述了自己做的那些暗示。 本来她只是打算提示一下家里人她存款放在哪里,密码多少,遗产怎么分配,还有她藏在橱柜的那些碗,不是孩子口中的破碗,是代代流传下来的古董,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是他们的地主先辈留下来的。 在头七那日她就故意留下了一串的脚印,从客厅到房间的柜门。 意思是里面有古董碗,他们居住的筒子楼因为建筑时间太久,有了安全隐患,要做危楼处理,重建或者拆改。 她怕自己的孩子到时候不将这几个碗带走,才做了这么一个动作。 结果她的孩子们除了害怕,没有理解到母亲的用意。 第二次回魂夜,她又回去了,当晚闹得动静不小,尤其是她房间的柜门,就像里面关了野兽,快要压抑不住了似的,响的厉害。 后果就是老奶奶再也进不去了,因为入户门上贴了一个驱鬼符还有镇宅符,甚至筒子楼门口还贴了门神,凶神恶煞的,她一个鬼看了都害怕。 老奶奶郁闷死了,她只能飘在窗户上远远的看着他们,听他们害怕得讨论要将自己生前住的房间捯饬一遍,其中就包括她的所有遗物,最好是清理干净。 不用想也知道,当然就包括了自己珍藏的古董碗,他们都想一并处置了。 那可不行,绝对不行的! 老奶奶进不去,就只能等他们出来,再锲而不舍的告诉他们,阳间的人哪里听得见阴间的话,除了冷什么也感受不到,还没过多久那一家子就因为阴气入体生病了。 慕白白听得一头黑线 老奶奶长叹一声,她是有福之人,死的没病没痛,就是太突然了,什么都没交代导致了现在她的困扰。 “你帮帮我吧,我就几句话和他们交代交代就行!” 慕白白沉默着没有说话,老奶奶眼巴巴的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还好慕白白点头答应了 等年知行靠近,将一个毯子披在她身上时,老奶奶已经交代完毕了,一抬头就被他身上的紫气震慑得退避三舍,不敢靠近半分。 天呐,身带紫气的男人,这万里挑一的气运子,是他们鬼界又怕又爱的存在。 而她,刚死不久的新鬼,属于害怕的那一挂。 第71章 鬼奶奶的交代 年知行抿了抿唇,方才见慕白白一个人对着空气讲了半天话,他神色就微微凝重了起来,别人不明白,他可清楚。 她是在和鬼对话! 方才自己靠近的时候,这弄堂格外的阴冷,前后不过几秒,那股阴寒之意便消失了。 见过百鬼夜行的年知行对于这种诡异的一幕,并没有大惊小怪,表现得很镇定。 “受人委托,我得去楼上找一户人家” 年知行没有多问,示意她前方带路,自己陪她一起去。 慕白白也没有拒绝,总之是没有危险的地方。 到了老奶奶说的房间号,门锈迹斑斑连门铃都没有,男人抬头敲了敲,骨节分明的长指与老旧的木门格格不入。 随着一阵脚步声,门嘎吱一声响了。 开门的是一个用纸堵着鼻子,头上包着头巾的男人。 眼镜还在鼻梁上歪歪扭扭的挂着,他抬高下巴看了看,只看到慕白白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和男人裁剪得宜的西装。 他抖了抖,半晌又推了推眼镜往上仰了仰头,这才看见年知行那张同样让人心神俱颤的面庞。 这种从小精心培养才集成的气质,非一朝一夕用金钱堆砌而成,出入在这样简陋逼仄的筒子楼显得非常突兀。 这样的人物,显然他是不认识的,也是没有机会结交的。 “请问你们找谁啊?” 少女开口了 “找你” 他更懵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话问出来,他甚至有些紧张。 慕白白只是表情温淡:“我是替你妈妈来的” 这话就像炸弹砸来,砸得他头晕目眩的。 什么叫替他妈来的?他妈可是死了啊…… 他咽了咽口水,然后侧开身子让了让。 “先进来吧!” 两个优越的男女一前一后进了屋子,顿时有种蓬荜生辉之感。 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开水放在桌子上,他才有些局促的走了出来,好像这个中年男人才是这个屋子的客人般。 “是这样的,我妈前段时间死了,也不知道你们来这里是?” 男人叫胡汉山,是老奶奶的独子,一个刚从厂里退休下来的中年男人。 因为平时来家里的人也不少,都是他妈在外面结的善缘,老太太平时没事就是出门溜达,看看可否有需要帮忙的人,时间一久,真让她碰到了不少。 可是面前的男女,不太像。 因为周身的贵气,太过逼人。 胡汉山觉得自己母亲不一定帮得上他们什么。 慕白白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但是面对被阴气迫害而生病的中年人,她还是重复了进门之前说的话。 “我是来帮您母亲传几句话的” 胡汉山一愣,他不是没听到少女之前说的话,只以为是这个女娃娃说错了,此时又听她重复了一遍,他很确信,她表达的就是那个意思。 胡汉山拧起了眉头,他之前根本不认识这俩人,能替他妈传什么话? 莫不是骗子? 他整个人变得警惕 “我妈让你和我说什么?她都死了十几天了,怎么之前不见你们?” 慕白白表情还是淡淡的,丝毫不会因为自己被当成骗子而产生恼意。 “你妈妈让我告诉你存折密码,是你的生日,农历的,还有一本她偷偷存起来的,压在靠窗户,最底下的抽屉里,被一本书压着。” 她说的有鼻子有眼,听得胡汉山将信将疑的,在思忖了片刻之后,方才仰着脖子大喊一声。 “媳妇儿媳妇儿!” “干什么?叫魂呐这是?”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穿着居家睡衣的女人拐着脚走出来,头上同样包着一个毛巾。 胖胖的身躯在看到客厅内的两人,明显一顿。 想问的疑惑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胡汉山打断了。 “你快去妈房间靠窗那个底层抽屉看看,有没有一本存折!” “我……” “快去!” 女人咽咽口水,亦步亦趋的朝着那个房间靠近。 可她还是害怕,最近家里发生的诡事太多了,尤其大多还是从这个房间发生的。 她更害怕了,捏门把的手都在颤抖。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慕白白已经走了过来,轻轻一拧门就开了。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床,床早在老太火化的那天就被他们丢出去了,只有几个大小柜子,若是再晚个一两天只怕那两个床头柜也被扔出去了。 “那个柜子打开”慕白白指挥着 妇女照做,每走一步都感觉是举步维艰,痛苦的不行。 半晌,她终于到了,底下的抽屉里翻了翻,还真的被她从书底下翻出了一本存折。 还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震惊冲淡了恐惧,女人惊讶的不行,拿着存折翻了翻,在看到上面的六十几万时,瞪俩眼珠子疾步出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喊她男人的名字。 胡汉山也惊诧不已,当真没有想到这本凭空多出来的存折,里面居然还藏了这么多钱…… 这老太哪里来的钱? 慕白白才不管他们什么情绪,又慵懒的倚在门框上,敲了敲房门闹出点动静。 “这还有几个挺值钱的碗” 夫妻俩一听到钱就像被按到了开关一样齐齐看了过来。 “那几个破碗?” 就他们吃饭都嫌款式老旧的碗? 会值钱吗? 在短暂的怔愣后,夫妻俩默契的往柜子跑去,翻箱倒柜的拿出了几个碗来。 一个个放在地上,足足有八个。 慕白白一眼就看出了上面经历的年代岁月,确实是来自两百年前的物件。 整整一套青花瓷碗盘啊! 虽然有些磕碰,可好歹历史年份在那里。 但两夫妻研究了一会儿也没研究明白 “这哪值钱了?本来还有俩汤勺,被我给打了!” 慕白白睨她一眼,胡汉山也跟着瞪了一眼,那眼里赤裸裸的写着败家娘儿们几个字。 “拿去古董街鉴定一下,哦对,你们家之前发生的怪事都是你母亲想要提醒你们,可是你们领悟不到,还请来道士做法!” 下来时发现司机正在看旁边小区做法, 慕白白眼神淡淡的,那眼神就是在看什么不孝子孙,本来就是举手之劳的事便可以替他们解决阴邪入体之事,但是看他们眼里只有钱的模样,她还是觉得这都是他们该受的。 第72章 送不走的小姑娘 慕白白领着年知行又走了,男人长腿迈在水泥的石阶上,依旧不掩风光霁月,就似神只下凡,在体验人间疾苦。 可真好看啊…… 在年知行视线看过来之时,她及时抽回了视线。 “我去把老太太送走” 年知行弯了弯唇角,小丫头怎的跑得如此之快,方才不是还看得挺胆大的么? 慕白白可太喜欢年知行那种凉薄到什么也提不起兴趣的眼神了,该死的破碎感,真想揉碎了塞进怀里捧在手里。 当然她也就想想,等她送完老奶奶,就看见年知行修长的身影站在马路边,而他的旁边是伸长脖子踮着脚尖的司机。 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是隔壁小区大门口作法的道士。 远远的围了好多人,或是看施法现场,或是看年知行的,甚至拿着手机偷偷拍他,有女孩子推搡着想问他联系方式,被司机给挡了回去。 紫气帝王命被女孩子倾慕很正常,慕白白也没有表现出惊讶,毕竟搁在千年前,他得有三千佳丽。 “江湖骗子没什么好看的” 司机收回目光 “怎么说是江湖骗子啊?”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慕小姐分明是刚刚才过来,怎么就如此笃定那道士是个江湖骗子呢! “因为死者正趴在他身上啊” 她风轻云淡的说着,听得司机瞳孔都瞪大了,他没有同慕白白经历那些鬼鬼神神的话,自然是不明白她的实力。 此时听信这话,当然也是质疑多过信任的。 司机就张着嘴讪讪的笑了笑,毕竟前老板夫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家人是我亲戚,刚路过这你们停了我就下来看看,是我堂兄请来的人,我就搁这儿多停留了一会儿。” 言外之意,也就是说他不是爱凑热闹,就是亲戚家的事,多关注了一点,并没有渎职。 本来慕白白是不管闲事的,听司机这么说,慕白白也驻足停了下来,神情有些严肃。 “是你亲戚?” 司机点点头,也不明白她这么问是什么用意。 “这个女孩子年纪不大吧,头朝下摔烂了看不清脸,但是穿着校衣校裤,东区二中的对吧?” 司机越听越震惊,头皮像被一根细绳拽住,越扯越紧,紧得他五官都快拧一起了。 “女孩子已经烧了?她还有怨气,是被人害死的!怎么可能轻易送走?” 明明慕白白的声音很轻,听在几人耳朵里却像突然一声的惊雷。 “确实是送不走,送了好几次,家里还是怪事频发!” 司机老张前段时间请假,年知行是知道的大概原因的,参加小侄女的葬礼,倒是不知道给有这么一茬。 “不仅如此,去参加葬礼的人多多少少都被波及,女孩子怨气很大,若不早点处理,怕会形成地煞灵” 时间一久,就会形成一个阴阳地缚阵,用生魂祭亡灵。 但是贸然插手会惹上因果沾上煞气,但若是司机的亲戚,让老张去游说,让死者家属给钱她来化煞,那便问题不大。 听她这么说,老张也有些害怕了,想起最近发生的不顺,他突然觉得一切有迹可循起来,好像真的是从侄女火化后开始的。 “那,那怎么办?” 若真是被前夫人说对了,那么下一个出事的,会不会就是他们家? 不敢想,想起来就好惊悚。 慕白白不语,眉头微微拧起,老张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极蠢的问题,一拍自己脑门就叹了一声。 “哎呀,夫人……白小姐您等等,我先去同我堂哥说说” 老张麻溜的跑了,那那一堆人中找到一个面色焦急的中年人,两人不知道聊了啥,中年人的面色越来越沉,质疑的目光透过人群捕捉到了慕白白。 再看见是如此年轻的小姑娘时,他明显愣了一下,更疑惑了。 中年人推拒着不想过来,被老张连拉带拽的拖了过来。 中年人有些不高兴,原本就是焦急的心态,此时更添暴躁,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他甚至觉得人家就是来添乱的,顶多学个皮毛就敢托大。 维持着面上的恭敬,他也没有多少真心实意。 慕白白看了一眼男人身上笼罩的黑气,也没有说话。 正是因为他三番两次请来这些道士请人,结果来的道士多半又是江湖骗子,没有起到制度的作用,反而惹恼了小姑娘,这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中年男人恭恭敬敬的同年知行打了招呼,这才轮到慕白白,显然有微妙的区分。 “听我弟弟说小姑娘本事了得,真很厉害,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作为,等再沉淀几年,只怕会造诣颇深啊!” 他恭维了几句,面上还是扯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来。 慕白白笑笑不说话,其实她很想说不用沉淀,现在的她就很厉害,那些小鬼头的都不是她的对手。 “哎呀,本来贵客来临,我们应该好生招待请你们上家里去吃两口茶,但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有点事,已经请了大师来帮忙,就不好再耽误你们时间了。” 他这话一说出来,司机老张就黑了脸。 “二哥!” 张老二还是笑呵呵的不说话,就推了一包烟出去。 老张简直要被气死,还想说话时,慕白白已经开口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不多打扰了” 既然是主人家不愿意多管的闲事,她自然不能横插一手,人各有命,她不应该擅自插手。 等坐上了车,年知行的表情始终都没有什么变化,在他看来,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老张不了解慕白白的实力,在气愤过后也只能心存侥幸那个道士是真大师。 黑色轿车驶离,很快就听不到摇铃声了。 临下车前,慕白白从袖中抽出了一个平安符递给老张。 “放在贴身的口袋,切莫沾水,否则你有血光之灾” 老张哦了一声之后,连连道谢,接过平安符往里面的衬衣口袋放好。 “谢谢白小姐,白小姐慢走” 慕白白说了声不客气,转脸想向年知行道别,就看到了他印堂上突然出现的黑气。 没等他说话,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第73章 车祸 简短的几句话后,电话挂断,他眉间的郁色还没有消散,在看向慕白白时,稍稍敛了一些。 “你先回去吧” 他坐在车上,她站在车门外弯腰看着他,有些踟蹰,更有些纠结。 年大总裁怎么又印堂发黑了? 看出他着急,慕白白的没有多说什么,抬手轻抚上他的额头。 年知行微微一顿,有些错愕。 额上传来一阵凉爽,好似有什么能量传入了他的身体中。 她收回手,一个平安符被她塞进了男人西装外套的口袋里。 “注意安全” 她嘱咐一句,直起身子关了车门,掌心的驱邪符化成淡淡的金光打入车门,挥了挥手走了。 黑色轿车里的年知行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才吩咐开车。 轿车在柏油马路一路疾驰,可以看出发生的事情很棘手。 当晚,在去目的地的路上,一个十字路口,一辆重型油罐车从东边失控而来,老张吓得忙踩刹车,车子的紧急制动比他的反应还要快,随着嘎吱一声,车子向一侧翻去。 油罐车的灯光刺眼如白昼,面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回荡的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如擂鼓的心跳声。 老张吓得瘫软在椅子上,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冷汗涔涔的他捏着方向盘,强制在这片光芒中镇定下来,在计量着如何保住后排的老板。 年总平时对他极好,老张不是没有良心之人,这种存活率极低的情况下,他想尽可能的保全年知行的性命。 这种情况下,就连平日里临危不惧的年知行,也变了脸色,死死的看着前方的光亮。 这一刻他脑海中闪过很多张脸,像幻灯片一帧帧飞速闪过。 价值不菲的轿车迎头朝着油罐车,灯光越来越刺眼,那一刻老张忽然就平静下来了。 “老板,保护好头!” 几乎是和他声音一同响起的,是一道剧烈的动静,和划破天际的刹车声。 有什么东西砸到了车玻璃上,副驾车门上的玻璃裂开了一道蜘蛛纹。 那油罐车的灯光快速从前方侧身而过,落到了车尾处。 车子两只轮子侧着倾向一边,随着剧烈的碰撞声,黑色轿车堪堪躲过,最后重重落在地上,扬起一地的尘土。 后面的车子一直撞到路边的障碍才停下,侧翻到了旁边的田野上。 没人注意到轿车外发着淡淡的金光,稍纵即逝。 车内的老张只觉得心口发烫的厉害,手下意识摸去,只摸到一手的黑灰。 这一刻他忽然很庆幸自己收下了这个平安符,还有他活下来了。 活下来了! “老板,你有没有事?” 年知行长长呼出一口气,面对忠心不二的下属,他眼中赞赏。 “没事”他声音冷沉 老张又哆哆嗦嗦的打了120急救电话,还有报警。 年知行则下车看那相撞的两辆车,状况惨烈,地上黑色的车轮痕迹拖了二十几米,可见当时的冲击力之大。 而他们,只和那辆油罐车差之毫厘。 悲剧在咫尺,却在劫后余生与死神擦肩而过。 车祸现场很惨烈,走进了都是刺鼻的汽油味。 轿车是一辆无牌车,车头已经严重变形,当场报废,不用看也知道司机当场毙命,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而副驾的乘客早已被甩飞,胳膊和躯干分离,血痕拖了长长一路。 现场极其恶心,年知行看得瞳孔一震。 但是他脚步还是往前,想看看是否还有活着的人。 轿车车门严重变形,后面坐了两人,满头的血,他叫了好几声,里面的人也没有半点反应,头软趴趴的挤在一起,看来活着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老张腿软也跟了过来,走几步又扶着路灯吐了起来,吐完又踉跄着跑上来。 “老板” 看到如此场面,老张脊背发寒,阵阵后怕。 差一点,这也会是他们的下场。 也就差一点点…… 老张腿又开始发软了,年知行手脚发寒,动作有些僵硬的掏出一盒烟,很久没有碰烟的他,此时还是点了一根。 老张猛抽了几口,骂了一句:“妈的,老子差点就交代在了这里!” 刚骂完,看到男人已经迈着长腿往旱田里走去。 油罐车闪着黄色的灯,在田里躺着,没有半分动静。 在确定没有漏油之后,年知行这才去看油罐车司机。 司机趴在方向盘上,也没有动弹一分。 车窗没有完全合上,年知行伸手进去轻轻推了一下司机。 “醒醒!” 他叫了好一会儿,司机终于睁开了眼睛,虚弱的呜咽一声。 还活着 外面寒冷,这里地处近郊,说不上远,但救护车到来的时间未知。 在车子短期内没有爆炸的风险时,他们只能一遍遍同司机说着话,老张说了很多鼓励的言辞,从家庭聊到生活。 油罐司机无奈的笑了笑,眼泪就掉了下来,堂堂七尺男儿他哭的泣不成声。 他怕保险不够赔,他更怕相撞的车伤亡惨重,他五十岁了还在跑车,大的儿子刚结婚,小的才十岁,家里全靠着他支撑。 可是如今,他的这条腿一点知觉都没有,他怕自己废了,撑不起这个家。 年知行有些动容,不谦虚的说,他跺一跺脚京城都要抖三抖,可是尽管他如此有能力,还是有太多的人他帮不到。 骨节分明的手夹着一根烟递了过去 “男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祸兮福所倚,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转机” 他难得安慰人,平日里惜字如金的翩翩公子,如今发自肺腑的安慰起这个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中年人。 油罐司机压根不知道站在面前的是怎样的人物,吸了吸鼻子,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睁着猩红的眼睛去接那支烟。 “谢谢啊” 他动作一滞,看着面前这支烟,微微出神。 这包烟,他就是跑上一天,也买不起一包。 如今倒是这个境地还能抽上一根好的,也是值得。 第74章 祁鸣要相亲 此时的年溪淼一脸苦大仇深,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小脸因为接了方才的那通电话而拧成了苦瓜。 她爸妈要回来过年了,也就是说她要结束和男神同居的生活,那她的近水楼台先得月计划不就泡汤了?绞尽脑汁的思考她明年要找怎样的借口才能重新住进来。 正思忖着,祁鸣的电话也响了,他正忙着手头的工作,电话随意的接开放了扩音,就这么搁在了一边。 电话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带着亢奋,是祁鸣的母亲。 “妈” 他一个问候就不再说话了,对方已经开始了滔滔不绝。 “儿子,我这次出去旅游遇到我以前的同学,听说他们家有个小姑娘哦,优秀的嘞,今年刚硕士毕业,跳舞弹琴样样都会,年龄26,比你小几岁,生肖也合,我看过照片,那小姑娘长得很水灵。” 祁夫人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直接将年溪淼醋坛子都打翻了,嘴巴撅的能挂油壶。 看看人家母亲,出去溜达一圈也能给儿子相个亲,亲妈啊! 倒是祁鸣没什么反应,一个字都没有回应,长指继续在键盘上飞舞。 “儿子?” 看见自家儿子眉毛挑了挑,祁母才继续往下说:“那姑娘真的不错,性格温柔,从小培养的不会差的,是你喜欢的类型” 祁鸣还没有什么反应,年溪淼先竖起了耳朵。 是祁鸣喜欢的类型? 那祁鸣喜欢什么类型的? 性感?可爱?温柔?御姐?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一样,完全耐不住。 她偷偷的蹭过去了些,见男人没发现,她又小心翼翼的挪近了些,近到能挨到手机。 手机忽的叮一声,是他的微信提示音。 “好了,我把那姑娘照片发给你了,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很知性” 原来祁鸣喜欢知性的,那真是和自己半点也不搭边呢! 她酸的不行,侧着脸偷偷看了一眼祁鸣,见他注意力还在电脑屏幕上,就放心的点开了对话框。 照片中的女孩温雅恬静,穿着白色连衣裙在弹钢琴,微卷的长发垂在后背,衬得她更加的柔和。 好像长得还不错,白白的瘦瘦的,婉约的南方女子。 确实知性端庄! 面前的手机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走,男人只是冷淡的扫了一眼手机上的女人,也没什么兴趣就退出去了。 “儿子你看了没?”对面的祁夫人还在不缠不休。 祁鸣有些头疼,睨了旁边既心虚又憋屈的年溪淼一眼,大掌在女孩子的脑袋上揉了一下。 “我帮你约见面啊!就明天中午,听见了吗?地址我发给你” “知道了妈,没事我挂了” 听见祁鸣就这么答应和那女人见面,年溪淼胸口就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堵的难受。 难不成还真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啊,连相亲都答应下来了! 年溪淼觉得无名火已经窜上来了,她想发脾气,可偏偏又没有立场更没有理由,当真是连生气的资本都没有。 她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又气又急。 偏偏头上的动作还温柔缱绻,她不爽的拍开,都要和别人相亲了,还来揉自己头干嘛! “发型乱了” 祁鸣轻笑一声,反问她:“好看吗?” 年溪淼知道他是在问照片中相亲女,嘴巴撇了撇,口不由心的回答:“还行” 京城最好看的名媛世家,都在她身边,眼光早就被养叼了,如今也是难有美女能入她的眼。 一句还行,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祁鸣凑了过来看她,细细打量起她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接了一通电话就这么不开心了?” 他越是关心,她越是心塞。 她很想说自己不开心是因为他接了相亲电话,可是在窗户纸没有捅破之前,她又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不能说,说了关系就变质了。 人家拿自己当妹妹,她却想要人家当老公。 倒反天罡了! 暗恋的心酸又涌了上来,年溪淼努了努嘴,声音闷闷的。 “爸妈要回来了,要把我抓回老宅” 她一边说一边关注男人的神情,怎料他完全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依旧眉目柔和。 “嗯,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 年溪淼觉得自己更生气了,她要听的是这个吗?她想听点他类似舍不得的话,他愣是一句也说不出来,甚至还眸中含笑。 紧接着男人温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等过几日放年假,我也要回老宅了” 听罢,年溪淼又开心了。 祁家老宅就在年家老宅隔壁,紧挨的两座庄园。 换而言之她虽然不能住在男神家,但是可以天天看到他呀! 年溪淼觉得自己没那么郁闷了,直视男人的眸子,泛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很想回去?” 年溪淼哼了一声,话赶话就将真心话吐了出来。 “我才不想,我巴不得住在这里,连风都是自由的!” 最主要是男神在这里,每一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她喜欢的不得了,就想溺死在这里。 头顶上落下一个大掌,在上面揉了揉。 “嗯,没白疼你” 祁鸣笑得温暖,果然还是得有个妹妹,兄弟的妹妹也不错,就是会哄人开心。 被他的温柔惹得心头一动,年溪淼嚯的一下就扑了过来,还在他胸肌上蹭了蹭,很快又离开了。 “还是哥哥最好,我最喜欢你了” 喜欢到眼里再也容不下他人 脑袋上的结实,以及指尖的触感让年溪淼觉得自己像个色女。 要不然说是男神呢,这身材劲瘦有力,和世界顶级男模相比也过之而无不及。 方岐微说的不会错,这样的男人,不睡一次这辈子都会不开心,就算祁鸣最后要娶别人,那她也得到过,不会亏。 一个小苗头在她心里悄悄滋生,扎根生长了起来。 第75章 照片上的白色身影 两部手机同时响起了叮咚声,是今日最新的热点推送。 因为一张照片引发的热潮,最后被推上头条,后面还跟着一个红色的“爆”字。 照片是几个不同角度的男人,就那么站着,穿一身笔挺的西装,目光无波无欲,清冷贵气得仿佛高门少爷。 从照片可以看出,鹤立鸡群的男人腿长得都到旁边看客的胸口了,而他自然垂放的手,白皙修长,建模都无法勾勒的完美,第一次在真人上面体现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年知行。 因为在筒子楼外面看道士做法被拍下来,还被人发到了网上,说什么海底捞人,求照片小哥哥的所有信息。 网友对此发言层出不穷 【你在现场不去问,让我们网上给你海底捞?】 【不得不说,照片的男人也太帅了,这种极品哪里遇到的啊!】 【是不是明星啊?真的好帅啊!】 【楼上的,这是我老公谢谢】 【楼上的,你清醒一点,你看到人家手腕上的手表了吗?百家的典藏款,就是全家老小一辈子不吃不喝我不一定买得起一块手表!】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啊?像我那素未谋面的老板啊!】 【楼上搞笑吧,都没有见过,怎么就像你老板了?】 …… 这类的言论比比皆是 要说这样子聊下去,舔舔神颜也没什么,但是话题的转机出现在一句评论上。 【你们眼里只有男人吗?没看到不远处的白色身影吗?】 因为这句评论,网友开启了福尔摩斯模式,将图片放大又放大,果然在右下角看到一个垂着脑袋的身影,她定定的站着,看的方向正是被他们奉为神颜的年知行。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当时的女鬼是看男人通体贵气,且紫气绕体,想夺舍的可能性,结果这个想法都没有过多久,在靠近几米就被击退了。 那道紫气打得她鬼体一颤,还被相机给捕捉到了。 网络的言论升级,网友的评论被疯狂点赞,推上了热评,照片的重心越来越偏,逐渐往邪门事件上引。 照片发酵,有人认出了年知行的脸,指出他是赴行城投的执行董事,最年轻的总裁。 一时间网友各聊各的,热搜就这么上去了。 等慕白白看到的时候,已经热搜第一了,不仅仅是事件影响力,最主要是被拍到的主人公,是年知行,这个让女人趋之若鹜的男人。 这下不仅是在京圈出名了,而是火到了大江南北。 而照片主人公,还在因为车祸事情,忙到了后半夜才回到家。 轿车中有一人奇迹生还,是被血腥的现场吓晕过去的,只不过断了一条腿,后续需要手术治疗。 而货车司机也是两条腿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两根,其他并无大碍。 年知行的急事还是没有去处理,愣是因为这起意外耽搁了,等到了警局才看到自己的照片已经风靡了网上。 年知行头有点痛,司机老张看了照片则是浑身发寒,就那蝴蝶结发夹,可不是她小侄女生前最爱戴的么…… 他越想越害怕 随着叮咚一声,慕白白手机亮了亮,是微信提示音,年知行发来的。 只有简短的两个字:谢谢 本来他是想打电话亲口向她道谢的,但是腕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1”,显然这个时间并不适合。 打小培养的绅士风度,不允许他做出如此无礼的事。 所以在几度按压下心头的冲动,他还是发了一条表示感谢的信息。 信息几乎是秒回,才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很快因为新发来的信息亮了起来。 是慕白白的回话,内容一样很简短:不客气 年知行看了看手机,在回与不回之间纠结,思忖她为什么这个点还不休息。 他哪里知道,慕白白就是想睡也睡不着,旁边的鬼王万福福像个聒噪的复读机一样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因为不耐烦,慕白白愣是揪着他出去打了一架,打的他连连惨叫,脸上都挂了彩才又回到宿舍。 鬼王倒是老实了,但依旧围着她的床榻啧啧称奇。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身上的业障这么多了?因为谁扯上了因果?能被这么多业障缠上?” 这么多的业障,若是普通人,早就缠绵病榻,大病一场了。如今换成慕白白她不过是有些精神不济,神情有些蔫儿,表现出来疲惫,想睡觉。 慕白白是困倦的,眼皮子都要合上了,这该死的万福福还在这里上蹿下跳。 烦人的紧 “滚!” “诶,别啊,小爷是在关心你!” 他还是舔个脸又怼了过来,妖孽的脸上笑意吟吟,鼻青脸肿也挡不住他的好皮囊。 好在慕白白免疫了,看见这张脸只想狠狠揍上几拳。 白皙的脚丫冲着鬼脸就踢了过去,被他同样白皙的手给轻易握住了。 鬼王一顿 “不是,你怎么这么冷?这业障这么厉害的嘛?” 慕白白不理他,白了一眼之后将腿缩了回来,塞林被子藏的严严实实。 冷是真的冷,有个百年的鬼在旁边更冷了,要是年知行在身边就好了,那令人垂涎的紫气啊! 慕白白心里不爽,但狭长的桃花眼一转,她又有了别的主意。 “很不正常,应该是我替年知行免了一场灾难的原因,车祸有诡异,所以现在业障反噬很严重。” 鬼王嗯了一声,收起了玩世不恭。 “所以你要多做善事积功德,消除业障。” 他一说完,对上慕白白温柔含笑的眸子,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直觉告诉他,她这么笑准没好事,准没安好心。 慕白白就是没憋好屁,当她这么温柔时,就是有所求。 “你别这么看我,你能不能直接说!” 鬼王被看的受不了,咆哮出声。 慕白白满意了,也看够了。 “你去看看那辆事故车,以及车祸现场” 鬼王骂了一句,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原来搁这儿等他呢! 没过一会儿,鬼王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他就知道,这个死女人离了他就不行。 第76章 在逃罪犯 不得不承认,鬼王的办事效率非常高,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将现场的摄像录像转移了过来。 来龙去脉那是查的清清楚楚 慕白白看着传送的影音,年知行的黑色轿车正常行驶,甚至在经过十字路口时还减了速。 旁边有一辆油罐车也属于正常驾驶,且速度不快,按照两道车轨迹行驶,完全挨不到边甚至相隔很远。 然而事情突发变故,一辆从夜色中疾驰而出的老旧车子,速度快的惊人,直直朝着路口冲去,那速度看起来至少在140以上。 诡异的是,在老旧本田出现之后,油罐车忽然开启了全部大灯,速度猛地提高,朝着正常行驶的宾利而去。 三辆车的车头眼看着就要朝着路口正中央的位置相碰。 鬼王指着视频啧啧两声 “这辆车是灵车,要不是有你的辟邪符,这辆黑车……”他手指在年知行那辆车上,又遗憾的摇了摇头:“也会和他们下场一样,没了” 车祸就在须臾间,快得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随着巨大的碰撞声响起响起,车毁人亡。 黑色宾利在最后一瞬侧抬躲过,那两辆车撞得碎片飞溅,滑行数十米,最后摔到了旱田里。 “那辆车子之前就死过人,前任车主在车里被奸杀,尸体还是用这辆车子运出去抛的,虽然过了好多年,但是原车主的怨念还残留在里面,死者买这辆车的时候没有打听清楚啊,无牌的灵车也敢开,一车人四个死了三个,最后一个也悬!” 慕白白沉默了下来,她不想管太多,招惹更多的因果,然而这种明知恶鬼伤人事件,无辜人受牵连,她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心太软果然是病! 慕白白暗骂一句,从橱柜里翻出了最厚实的衣服穿上。 “走!去医院” 等到了医院的时候,警察刚刚走,调查了事情来龙去脉,还留了一个在值守,坐在外面的椅子等在icu门口。 其实伤患在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大碍了,然而在子时过一刻的时候,伤患病情忽然急转直下,送去抢救室抢到了好几次,前不久才出来送进了icu。 等病情稳定下来,留了一个监守警察,其他才离开。 至于为什么说监守,那就有意思了。 这还是鬼王从医院的小鬼议论声里听来的 “你猜怎么着?里头儿那个是逃犯!” 鬼王乐呵呵的同慕白白说,那辆突然出现的车,里面坐了一车逃犯。 也能理解为何他们会买一辆老旧的无牌车 据说时间最长的一个,潜逃了七年,纵火杀人犯,一车人可以说,死有余辜。 慕白白朝着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了一眼,果然看到病床的床尾上,飘着一个红衣鬼。 “想救?”鬼王戏谑 慕白白冷淡的收回视线 “我又不是傻子,走吧,恶人自有鬼收,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在下楼的路上,途经普通病房,看到大货车司机孤零零的躺在那边,因为跑的远途,亲人都还在赶来的路上,衬得他越发形单影只。 既然是死刑犯,那油罐车司机的赔偿也有待商定,至少不会落得锒铛入狱的下场。 慕白白去医院前台请了一个男护工,等看到自己余额的时候,她一张脸如遭雷劈。 她不是百万富翁吗? 她前夫哥不是一二百万的给她转的吗? 为什么只剩一万了? 在交了护工费后,只剩下寥寥几千…… 慕白白被干沉默了,本来就冰冷的身子如坠冰窖。 寒冷导致她浑身开始哆嗦,连着嘴皮子也冻得发白。 在脑袋发沉的厉害之时,凭借着身体的自我保护,成功找到了那处紫气浓郁之地。 舒服了,也就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她能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正常流转起来。 越是靠的近,她越觉得浑身舒畅,那股寒冷也随之被慢慢驱散。 虽然她身为鬼差,但这凡人之躯终究是无法承担这极重的业障。 但这股业障在碰到年知行后,就像遇见猫的老鼠,纷纷退避三舍。 慕白白依靠在床沿,脑袋枕在他的被子上,不远处是他均匀的呼吸声。 他太累了,回家洗了洗,将近凌晨两点半他才睡下,此时已经进入了深层睡眠,就连什么时候旁边多了一个人也未发觉。 女孩冰凉柔软的手悄摸摸的伸了过来,滑进了男人的大掌中,在触碰到这阵温热的紫气,舒服得喟叹了一声,脑袋一歪又恬静的睡了过去。 身体的寒冷被驱散,睡梦中的男人却因为刺骨的冷倏得睁开了一双锐利的眸子,因为疲惫,那双瞳孔中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红血丝。 他条件反射的甩开手上柔软的冰冷,女生不满的嘤咛,像只慵懒的猫一样。 透过落地窗折射进来的月光,他看见女生妖冶的睡颜,难以形容的魅惑好看。 是慕白白 他怔怔的看了一会,一时间分不清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 那柔软的手又伸了过来,这次改为整只抱着,枕在自己的脑袋下面,等枕踏实了,她才舒服的弯了弯唇角。 “好暖和~” 嘟囔一句,她沉沉睡去。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年知行一时间也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 直到那淡淡的香传来,那强撑的上眼皮也慢慢阖了起来。 应该是做梦,梦里牵个手有什么。 嗯,没什么的。 当晚,慕白白睡得很舒服,虽然是趴在床沿上,但地上除了地暖之外,还铺了柔软的羊绒地毯,整栋别墅也开了恒温空调,尤其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紫气浓郁的帝王圣体在。 可以说慕白白直接处于一个充电饱满的状态。 在梦里,她在一片暗红中看到了她那俊美无俦的阎王老爹,负手立在忘川河边,身上那宽袍的大袖直往她脸上扑棱,拍得她脸颊生疼。 抹开他那暗红色的衣袖,慕白白有些不高兴。 “父亲!” 她唤了一声,阎王才回过眸子,一脸老父亲的慈祥模样。 “诶呀,我的白白回来啦?” “我没有回来,就是睡个觉,也不知道怎么就回到这里来了” 说起来她也疑惑,以前睡觉她也不回地府啊! 当然阎王不会告诉她,是因为自己想见她了,才将人给召回来了。 不过眼下人是见到了,阎王也觉得没啥看头,看多了腻,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好了,既然不是你自己要回来的,那你走吧”别在跟前碍眼 阎王摆了摆长袖赶人离开,慕白白挑挑眉,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父亲,为什么我在人间挣的钱会自动蒸发啊?” 第77章 凭空出现的慕白白 慕白白是在梦中悲愤醒的,嚯的一声她就坐直了身子,正巧年知行正侧着身子挪开他被压发麻的胳膊。 她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猝不及防被撞了个正着。 年知行被撞的眼冒金星,当即捂着鼻子仰躺在了床上,痛得生理泪水险些流下来。 慕白白一时半会还没有弄清楚情况,看见男人一脸痛色的倒在床上,动作快过大脑,麻溜的凑过去看他被撞得如何。 应当是撞得不轻,肉眼可见的红温,一直红到耳垂。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我看看会不会怎么样!” 她抬手想去碰男人的手,又怕一个没轻重,伤上加伤,愣是局促的弯着腰杵在那儿。 年知行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手还没摆完,温热的液体已经顺着他的俊脸流了下来。 “我去,你流鼻血了!” 慕白白诧异得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她的前夫哥玻璃渣子做的吧,一碰就碎了。 慌忙扯过床头上的纸,她一个箭步跳到床上替他擦拭。 年知行痛得闷哼一声,沾了鼻血的手指了指她的脚。 慕白白哦了好几声,抓着他的手擦着他掌心的血。 “好了好了,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爱干净,诶,我看看鼻子” 等鼻血不再流了,慕白白搓了两团纸就塞进了他的鼻子里。 年知行长吁一口气,嘴巴红红的一团有些滑稽。 “你踩到我的肉了” 方才他伸出手也就是想同她说这个事,没想到慕白白误会了,以为是要擦手上的血迹,一时间惹得他有些啼笑皆非。 可是那被踩到一点的腿肉,痛也是真的痛。 经他这么一说,慕白白才后知后觉的挪开腿,手撑在床上又将另外一条腿挪开。 年知行闷哼一声,嚯的一声坐了起来,握着她撑在自己身上的手,将人扶开了点。 “啊对不起啊!” 也不知道碰到了啥,瞧给人紧张的。 慕白白还想伸着脖子看看,年知行已经率先掀开被子下床,往着洗手间而去。 长腿没迈几步就已经没了踪影,慕白白也自觉下了床,弹了弹床上不存在的灰尘。 安静下来,才想起昨天梦里阎王老爹说的一席话。 为什么她会这么穷,账户上的钱会不翼而飞? 真相来了,却也让她想找块豆腐撞死。 居然是因为她开始来到这里时,打劫的那些鬼。 可那是冥币啊! 欠的账迟早要还,慕白白震惊加无语,那她把那些冥币可以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得到阎王温柔的否定,不行就是不行,哪怕是阎王的亲闺女,也要守规矩。 那慕白白表示十倍归还,得到的依旧是拒绝的话。 这下慕白白就真要哭了,这么一伤心,就醒了,才发生了早上的那些事。 这会子冷静下来之后,在悲愤交加之时,她又暗自庆幸。 还好,还好那些孤魂野鬼大多数都是穷鬼。 要是打劫一个大门大户的,她就是掏空她的便宜前夫哥,也未必能补上这个窟窿。 阎王还透露了,她身上的业障,与这个也关系密切。 在今后的日子里还是要多做好事,不断累积功德,才能消除。 这话万福福说过,慕白白已经在计划那些死鬼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抵消自己身上的业障。 那端,年知行已经出来了,鼻血不流了,脸也捯饬干净了,还顺带洗了个头,毛巾耷拉在脖子上,添着生活气息,帅的平易近人。 慕白白只觉得公子世无双一词得到了具象化 怔愣间,他开口了 “坐地上干嘛?起来”他语气不容置喙 慕白白也没觉得他这口吻没什么不对,乖乖的站起来,踩在地毯上。 年知行也没走,就是定定的看着面前仰着小脸的女生。 这么说来,昨晚的一切不是梦,还真的是她。 可是自己这个别墅不说守卫森严,光是防盗网就有三层,到了晚上子时还有红外线误闯报警,尤其是自己这个房间,他明明关了门,是虹膜识别。 那么,她怎么进来的? 他目光探究,倒是慕白白目光坦荡,盯着看久了,甚至觉得那眸子勾人的紧。 “你怎么进来的?” 突然被提起这茬,慕白白一下子就心虚了起来。 她怎么进来的? 难道她要说,自己是从别墅外,跳窗户进来的? 这么解释,先不说年知行信不信,就这语言也不好组织啊,怎么听都像是她在吹牛逼。 慕白白抿抿唇,还想着怎么圆过去,年知行的电话就响了。 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长腿绕过她接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前后不过十秒,他就说了一句“稍等”,那手机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老张的电话” 一提起老张,慕白白就心里了然了。 昨晚她就提醒过了,张老二的行为惹怒了张家死去的小姑娘,在怨念的驱使下,她可能会做出过激的行为,首当其冲的就是她重男轻女的父亲。 慕白白还是昨天那句话,要张老二来委托自己。 她不可能因为一个陌生人而扯上莫名的因果,而且就昨天张老二轻慢的态度,她不可能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没说几句,慕白白就不紧不慢的挂了电话。 留下老张那边急得团团转,还止不住骂了自己堂哥一句,昨天要是肯听自己的话,就没有后续的事情了,自己也不会险些与死神擦肩而过。 慕白白挂了电话,才将手机递还给了他。 “我要抓紧洗漱咯,等会老张的亲戚会来找我” 说着,她就像在自己家一样的自在,熟门熟路的往浴室走。 再走慢点,她害怕男人又问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她走的像身后有鬼在撵,年知行头疼的扶了扶额,哪里有新的牙具,难不成她还想用自己的。 奈何她走的太快,他只能跟在后面给她寻新的牙具。 用慕白白的话来说,那就是服务周到。 第一次被人说服务周到的年大总裁,在此之前从未想过,这个词还能和自己沾边。 那女人就这么口不择言的说出来了 也是,可爱! 第78章 张家 正在用早餐时,张老二电话来了。 如她所想,是来求她帮忙,虽然语气虚弱,但是态度端正。 慕白白没有摆谱,同意了下来。 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张家小妹的怨气会越积越深,形成地缚煞,到时候成阵就麻烦了,她可不善于破阵。 此时的慕白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很快会遇上地缚阵,当然这是后话。 在快速的解决完早餐,慕白白随手抓着一个奶酪包就要走,被起身的男人给叫住了。 “我陪你一起” 慕白白看着他额上淡淡的黑气,同意了。 看来解决完老张亲戚的事,她还要顺带处理一下年知行的煞气。 本来年知行是放了老张几天的假,来调整昨晚遇到的意外,由于是自家的事麻烦人家,老张还是一大早等在了外面。 一看到慕白白他的态度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恭敬,隔着老远就冲着人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多谢白小姐,要不是您的符护身,我只怕已经交代在那里了。”他语气甚是真诚 昨天的凶险,是老张不论何时回想起都会为之颤抖的。 若没有那道护身符,迎头相撞,那套牌车的司机下场,也就是他昨天的后果。 但好在,就差一点点,就这么与死神擦肩而过了。 老张深知自己大难不死是托了慕白白的福,所以格外感激。 慕白白受了他一礼,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确实救了他们一命,不过不是那两张附身符,而是她打在车上的驱邪符。 慕白白也没有说,昨天他们遇上的,不是意外事件,而是灵异事件。 在老张激动得就差跪地磕头的情绪下,几人上了车,是一辆很大的定制版越野车,车子高到要不是年知行搭了把手,她得踩把小木凳才能上得去。 有一瞬间慕白白觉得自己不是坐在车上,而是坐在坦克上。 而一回眸,就看见男人长腿一迈,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坐进来了。 慕白白:…… 就,腿还挺长。 一路无话,车子来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到达昨晚看到的两栋小区楼面前。 在其中一栋的地面上,微微泛着黑气。 想必那个地方,就是张家闺女陨落的地方。 她淡淡收回视线,由老张带着往里面走。 这个小区是一梯六户的老小区,张老二家在12层,不用老张说,慕白白也能一眼分析出,05是张老二家。 家门口浓的化不开的怨气,团团将门围着,争先恐后的透着门缝往里面涌。 那扇加了防盗网的门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符咒,有驱邪符有辟邪符也有平安符,粗略数来也有个二十几张,真符却寥寥无几,可见这张老二没少被骗。 老张黑着脸敲门,敲在上面还带了两张符下来,他有些惶恐的扭头看向慕白白。 经过昨晚的事,老张可谓是对符十分敬重。 好在慕白白唇角含笑的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假的” 老张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回了肚子里。 很快门就开了,浑身黑气的张老二抖得像个骰子。 看的老张后退了好几步 “见鬼的,你怎么这么冷!” 说完,老张都替自己尴尬,堂哥可不就是见鬼了吗…… 张老二可没功夫去在意这些,一看到慕白白就像看到了救星,双眼放光就迎了出来,态度和昨天判若两人。 “小姑娘救救我们吧……我昨天看到我女儿回来了,那卧室还有她一串脚印,而在我们床头的婚纱照上,血红的写着一个死字,还有还有,我听见她一直叫爸爸,呜呜呜,她想叫我陪她,我们家的灯一晚上都打不开,我像被放进冰库一样的冷,您看看能不能帮帮忙,昨天都是我的不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张老二无与伦比的拉着慕白白的袖子说了一大堆,说得眼泪汪汪情绪激动。 老张看得也急,哪里有人扯着贵客在门口的。 “二哥,我们进去说,进去说” 张老二看着屋内,又后退了一步不敢跨进去。 “我……我被困在里面一个晚上出不来,要不是你们来我还是出不来,我现在好不容易出来,我不想再进去” 他甚至想好了,等这件事处理了,这套房子就得卖了,亏本一半他都卖,哪怕这里即将开发了也得买,无论如何这房子就是不能留下来。 张老二是真的害怕,觉得缩在慕白白与年知行之间极有安全感,丝毫不顾及四五十岁的自己躲在两个年轻人中间有多么滑稽。 慕白白也没有阻止他,四下打量了这个房子。 “这个房子风水好,有文曲星光照,以后你的小儿子能高中,之所以你还活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把你关在屋子里是祖坟冒青烟了,若是昨晚你出了家门,下一瞬就有可能从连廊跌下楼,和你女儿的死法一样。” 她话音一落,身后的张老二僵了一瞬,呼吸之间他一个箭步冲进了屋子里,那叫一个快。 “老板,白小姐,请进” 老张邀请他们进去,他无数次庆幸自己今天跟来,年总是何等尊贵的人,还有白小姐这种真大师,如此太怠慢了。 好在慕白白也不讲究这些,她抬步走进去,第一眼就落在了入户门墙上的时钟上,早上九点。 明明外面阳光明媚,但是屋子里就是阴沉沉的,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就像被什么东西笼罩住了。 鬼气这么浓,死者在做地缚阵! 那双狭长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透出一丝危险的光来。 西南角,东北角有异。 西南角是卧室,东北角则是卫生间! 慕白白眸中一凛,疾步朝着卫生间冲去。 卫生间门紧闭着,里面没有开灯。 看到她的动作,张老二见这满屋子的男人,急声阻止。 “我老婆在里面方便……” 和他声音一齐落下的,是慕白白的踹门声。 几乎是一瞬,一声沉闷的呼叫从张老二口中就溢了出来。 第79章 小鬼张柔 整个卫生间都化成了一片红色,而张二嫂正趴在浴缸上,衣服湿的,血正是从她手腕处的伤口流出的。 而她的另外一只手,还拿着一把水果刀。 张老二一看到这副场景,脑袋空白一片,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嘴里喊着老婆冲进去,边哭边抱着自己的妻子,求着老张送他们去医院。 但很快就被慕白白阻止了 “你老婆一时半会没事,但若是这时候出去,不止是你老婆还有你也可能会出事,打120!” 医护人员救死扶伤,他们身上的功德与正气恰巧可以压制邪气。 老张连连应下,很快就拨打了120,慕白白冷静的帮她包扎着深可见骨的伤口。 还好发现得早,能够维持着张二嫂微弱的呼吸。 包扎完伤口,慕白白目光狠厉的看着里外镜子前狞笑的张家小女张柔。 若说昨天她还是一个白衫鬼,到了今天她已经变成了红衣厉鬼,有了害人之心。 张柔垂着脑袋,歪歪的看着地上气若游丝的母亲,还有悲愤的父亲,还有那个他们再一次请来的骗子。 只是令张柔意外的是,这次的骗子太美了,美的令她垂涎。 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如何符合自己审美的女人,妖而不艳,妖而不俗,活脱脱一个妖精。 或许,她可以占据这具的皮囊,夺舍代替她的生活。 包括那个紫气男人…… 都是她的! 张柔的眼里越发贪婪,她可以将他们都留在自己这还未成型的阵法里。 慕白白勾了勾唇角,漂亮的脸上尽是讥讽。 就这么一个小鬼,还敢打她的主意。 “张柔,你有怨念告诉你父亲就好了,何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人” 她这么一个名字喊出来,还在哭的张老二都顿了一下。 她怎么喊自己已故女儿的名字… 老张也愣了一下,自己没有告诉白小姐侄女的名字啊,她怎么知道的,而且她是在对着谁说话呢? 本就阴冷的房间,一时间几人顿时觉得更冷了。 年知行知道她这是要收拾某些不安分的小鬼头了,姿态悠闲的开始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还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杂志翻看起来。 他坐了没一会儿,阳光就透了进来,恰巧就照到他坐的方寸之地,沐浴阳光下,柔和得给他镀了一层金光。 老张一看到自家老板在发光,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那股子令他毛骨悚然的冷肃感顿时就没了。 再说卫生间这边,被叫到名字的张柔露出桀桀的笑声,顿时卫生间的线路就不正常了,灯忽明忽暗,还发出嘶嘶的声音,衬着一地的血看着格外可怖。 张老二的哭声戛然而止,惊悚的抬头看着灯,少顷他又看看一脸冷漠的慕白白。 “小师傅啊这,这这这……”他也不知道自己想问啥,言语磕磕巴巴的。 慕白白安抚的看了他一眼 “没事,就是你女儿张柔在这里” 张老二脊背一僵,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 他那死去的女儿在这里? 有鬼了…… 这真的没事吗? 一时间他分不清出去安全还是待在慕白白身边更安全,总之他像被施了定魂符一样,僵在了那里。 慕白白没有再过多关注雇主的情绪,轻轻抬手,灯就恢复了正常,这次是整个屋子的灯都好了,一时间屋内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昨天张老二开不起来的灯,在她执手间都恢复了正常。 顿时张老二就明白了,待在这小师傅身边绝对安全! “张柔,你少玩这些把戏,既然已经死了过四七,为何迟迟不去地府报道?还在为祸人间?若是超过七七,你可就无法转世投胎了!” 张柔不屑的嗤笑:“人间有什么好?我为什么要来?做个孤魂野鬼也比为人好!” 说罢,她已经不打算说太多了,她能感觉到自己法力大增,尤其是在收拾了几个家里请来的道士之后,张柔信心大增,觉得这次请来的也一样,只不过比以往的厉害那么一点点。 她抬手,五指成爪飞身朝着慕白白而来,枯槁的手上指甲泛黑,很长很长,直直朝着慕白白面门而来。 慕白白不为所动,就在对方快要靠近自己时,她动了,眉间金黄一闪,身为鬼差的标识隐隐发亮。 张柔被打的撞在了墙上,糜烂的肉撞得碎了好几块,痛得她惨叫一声,鬼体好久才重合恢复,只是一副血腥的死时模样。 这会子慕白白突然能理解为何张老二会如此害怕了,这张柔从那么高的楼层掉下来,死的还挺惨,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 这幅画面,对于当时见到女儿死时模样的张家夫妇而言,确实冲击不小。 还好慕白白从小见惯了这些死鬼,并没有很大的生理反应。 张柔还是不甘心,见她这般厉害,转而朝着虚弱的父母动手。 慕白白眸色一冷 “冥顽不灵!” 一张定魂符从她指甲甩开,准确贴在了张柔的脖子上。 至于为什么是脖子,那高空坠落的时候,张柔正是脑袋朝下…… 她被贴着无法动弹,气的浑身黑气大涨。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慕白白的身份,不甘心的鬼喊鬼叫。 “阴差,你居然是阴差!” 本以为就是普通的江湖骗子,顶多是一个会点驱邪化煞的,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这次居然请来了阴差! 张柔深知自己这次是踢到了铁板,现在身体又被定住了,无法挣脱,逃跑是不可能逃跑了,只能放软语气卖起了惨。 “大人,小鬼有冤,小鬼冤啊!我死不瞑目无法安息,害死我之人无法伏法,而我还被判为自杀,大人帮帮我,求大人帮帮我!” 张柔声泪俱下,鬼是没有眼泪的,因此就只能听到她干嚎的声音。 昨日听筒子楼老奶奶说这小女孩不愿意走,是另有隐情。 敢情这隐情就是她死亡的真相,就看张柔这不甘的怨恨,有很大的可能不是自杀。 “你的死,我会拜托我的朋友查清楚,但无论如何你现在已经生了害人之心,并且害了你的母亲,你知道这够你下几层地狱吗?” 她声音轻轻的,却听得张柔浑身一哆嗦,她本就不大,还没有成年,此时的害怕不假,听后又哭着求饶了。 “大人大人,小鬼知错了,请求大人给小鬼一个机会,小鬼会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 “有什么冤屈,说来!” 第80章 偏心的张家人 一提起自己的生前生后事,张柔浑身就散发了一股怨气。 她恨,恨自己是张家的孩子,更恨自己是个女孩。 在十几年前的张家夫妻,原本还是很拎的清的,小两口经人介绍在一起,同一个厂上班经济相当,男人吃苦耐劳,张二嫂就这么相中了。 在一起结婚没两年就有了张柔,初为人父母的小两口对这个孩子满怀期待,声称不论男女他们都喜欢,就想着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以后所有的好东西都该是这样的。 没过多久,五月初五他们的孩子来到了这个世界,是个女孩,白白嫩嫩的很漂亮,张老二希望她被世界温柔以待,所以取了个名字叫张以待,张二嫂嫌女孩子喊这名不好听,改为了张柔。 张柔从小便乖巧,张老二的工作也顺风顺水,短短两年时间就从班长做到了车间主任,收入日益增多。 但总有年纪大的村里人说五月初五生的孩子克父母,两夫妻气急败坏,又堵不上那些人的嘴,干脆拿了所有积蓄去城里买了房。 堵不上还躲不起了吗? 但他们真能不介意吗? 当然是不可能了,夫妻俩心里早就产生了芥蒂,甚至网页浏览器也告诉他们,在古时代五月初五出生的孩子就是克父母的,但百度还说了,没有科学依据不可信。 但这两夫妻还是心里不舒服,很快他们就有了二胎。 随着二胎的到来,张柔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弟弟还没有生下来,就有算命的说张二嫂肚子里的孩子以后有出息,这孩子旺他们。 这好话听多了,他们也就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尤其他还是个男孩。 打小,弟弟一哭张柔就会得到一顿好打,她听得最多的话就是: 弟弟还小,你做姐姐的就该让着弟弟。 好东西让着弟弟,好吃的紧着弟弟。 在这个家她像个外人,性子也越来越内向。 偏偏弟弟争气,次次一百分,回回班级第一。 每次只要考试,她一定会被父母骂着回房做作业。 张柔越发自愧不如,除了吃饭,其余时间她都在房间看书做作业,尽管她都这么努力,成绩还是进不了班级前十,更别说和稳占第一的弟弟比了。 然而这个弟弟她却恨不起来,因为他太懂事了,也是这个冷漠的家里,给她带来最多温暖的人。 就连死后,张柔提起在外婆家读书的弟弟,她心里也是一片柔软。 可转而再说起自己的父母时,她又是黑雾缠身。 张老二不知道听了谁的忽悠,带着张柔去看了面相,得到的说法依旧是她克父母。 十几年没病没痛的张老二也不知怎么的就信了这个鬼话,回家就和张二嫂商量着,要将张柔带回去给农村的爷爷奶奶养,反正村里距离孩子学校也就是二十几分钟的路程,实在不行可以寄宿。 两人自己商量着,谁也没有去征求张柔的意见。 结果没过两天,张柔就跳楼了。 张柔死了,做父母的说不伤心是假的,可看到孩子那血肉模糊的样子,他们还是被吓到了,所以当天就拉到了火葬场给烧了。 晚上,张老二梦到了自己的闺女,听见她哭诉自己是被害死的,她死的很冤。 做父亲的立即被吓醒,醒来还感觉女儿在哭。 他擦擦汗又继续睡,结果接二连三还是张柔,梦里她一次次的哭,哭得满脸的血,到最后变成了她死时的模样。 张老二不淡定了,尖叫着从梦里醒来。 一大早,他就去找了那个说自己儿子不凡的算命大师,大师笑眯眯的告诉他,张柔就是自杀的,并且怨结已解,买个符贴门上就好了。 张老二买了符安心的回到了家中,将符贴在了入户门正中央。 接下来的几天张老二没有再梦到女儿,但儿子总说能看到姐姐。 张小弟就是张老二的命根子,当即就将小宝贝给送到了城里的外婆家。 结果就是意外频发,张老二不断的请大师,买符,请大师,买符。 每日上一当,当当不一样。 这就有了慕白白刚到家门口看到的那一扇门,皆是他的成果。 在张老二看来,自己闺女就是跳楼的,不存在他杀。 然而慕白白现在却告诉他,要报警立案,第一个要查的就是那个算命先生! 毕竟张柔虽然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害的,但是追问是被谁害的,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只知道自己的命格符合谁,可以替谁去死,她只听到这么多,就从楼上被推下来了。 明明张柔死是有蹊跷的,试问一个选择跳楼自杀的人,有多大可能性头朝下?那几率小的可怜! 但是没人替她找回公道,反而她的至亲还在死后找各种半吊子来开坛做法,扬言要送她离开。 久而久之,张柔黑化了,她不想要公道了,她想他们都死,全死了,陪她一起。 结果计划刚开始实施,就遇上慕白白,夭折了。 张柔又委屈又气愤,这下子还真的哭得流出了两行血泪下来。 慕白白沉默一阵,都说别信鬼话,这个事,还得问一下鬼,就比如鬼王万福福。 楼下一阵喧闹,伴随着警铃声,是救护车的声音。 慕白白抬眸看了一眼张柔 “安分点,我给你公道,你若是再害人,我就抓你回去,十八层地狱的所有酷刑,轮番给你来一遍!” 她的话字字句句都是警告,张柔瑟缩了一下,心里直骂这个阴差太歹毒了。 面上她还是点头如捣蒜的连连应是 “那大人可以解开我的禁锢了吗?我动不了难受” 慕白白随意抬手,张柔自由了,二话不说嗖的一声蹿没影了。 以防对方不老实,慕白白还是给了张老二两张驱邪符。 “一人一张,贴身藏好,切记不可碰水” 张老二感动不已,慕白白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符一送出去就提了钱。 “一张五万,到时候和驱鬼一起结算给我” 张老二拿着符的动作一顿,符他是买了不少,还是第一次买这么贵的符。 见他犹豫,慕白白冷声开口。 “不想要可以还给我” 她声音一落地,张老二生怕她会拿回去似的,连声说要,急忙揣进了兜里。 钱和命哪个重要,他还是分得清的。 第81章 骆岑里的死劫 一天阴气最重的时候,莫非正午时分。 这个时候找万福福,他踏阳而来,一袭红衣格外惹眼,这种不惧阳光的鬼王,当真是嚣张至极。 他长发被一只玉簪挽了大半,剩余头发随风飘扬,真真是画里走出来的妖孽。 当然前提是他不要说话 万福福一开口就是欠收拾的语气:“找小爷我干嘛?小爷我可是忙得很,有什么事说吧!” 说话间,还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下颌台风老高。 慕白白睨了他一眼,站在小区的正门口,打量着这里的风水。 见她不说话,万福福更不爽了,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面前的两栋楼。 “不就是两栋破楼?有什么好看的!” 这楼还能有他鬼界第一美男好看不成? 但这个小阴差向来是没什么眼光的,他这种百年的鬼大爷才不会和她置气。 万福福自己哄着自己,刚哄好,慕白白就开口了。 “万福福,这附近的小鬼去问一下,28天前有没有谁看到这栋楼摔下去的女孩子,查一查是谁推下去的” 被安排的万福福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他就知道这个死女人找自己准没好事! “你找我就不能是别的事?就不能是想我了?” 他语气轻佻,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奇怪,不会让人讨厌。 慕白白挑挑眉,冲他展颜一笑,笑得像个慈祥的长辈。 万福福一怔,嘟嘟囔囔的撇开脸。 “干什么这么看着小爷!你说说你,又不是个警察,怎么成天围着这些尸体打转,不是查这个就是查那个,这座城市就欠你一个热心市民的头衔” 一边说,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折扇扇着风,折扇上面还写着大大四个字:俊俏儿郎 还真是很符合这鬼王的气质呢! “乖乖去吧~” 这么可爱的万福福她怎么舍得凶呢,语气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要是让万福福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一蹦三尺高,昨天她打自己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心慈手软! 不过万福福不知道她的心思,就是觉得自己被随意支配很没有面子,还是磨磨蹭蹭的。 “你号召一声,那些小鬼不就来了吗?你可是阴差,怎么不会利用自己的身份” 这世道上的小鬼,能有几个敢不给阴差面子的,不然分分钟就丢去上刀山下油锅。 慕白白还是保持着很温柔的浅笑 “嗯,是这样的,但能麻烦你的事情,我尽量不自己动手” 有那么一瞬间万福福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别人不应该是能自己做的事情,不麻烦别人吗? 这个小阴差怎么和别人反着来? “你你你,你这个女人!”万福福暴跳如雷,像个炮仗一点就炸。 “好了,去吧!” 说罢,慕白白已经不想理他了,揪着他的衣领用了点法力将人,哦不,将鬼丢的老远。 一直等看不到那抹红色的身影,慕白白才拍了拍手收回了视线。 张老二陪着张二嫂去了医院,年知行也因为工地有紧急情况叫上老张去忙了,她则空下来处理张柔的烂摊子。 找目击鬼的事交给万福福,那她则要去找阳间人脉骆岑里了。 算了算日子,也是有几日未见他了。 骆岑里最近因为年底在做工作总结,以及整理上一年度未处理的刑事案件,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咋一看这胡子拉碴的男人,慕白白好悬没认出来。 盯着人瞅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啧啧开口。 “经历了什么,怎么沧桑至此?” 忽略她的调侃,骆岑里从一摞案件中抬起了头,锐利的眸子带着点红血丝,他喝了一口茶,等喉咙不那么干涩了才开口。 “你怎么来了?” 一般她没事,是不会找自己的,既然主动出现,那就证明,她又给自己整来了新活。 慕白白笑嘻嘻的,一双眼睛弯起来特别无害。 骆岑里就是横扫了她一眼,不吃她这一招。 “有话就说!别整这死出” 他一句话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岑里哥哥”给怼了回去。 慕白白无所谓的继续笑:“有一个案子,我希望你接,不过不在你的管辖范围” 他就知道,她是因为这种事情找自己。 就因为她的暗箱操作,如今他已经在警圈小小出名了一把,一提起他,人家的反应都是。 哦,那个队长我知道,最爱抢尸体的那位。 骆岑里听到的时候,连额角的青筋都突突的跳。 殊不知他都要忙死了,尤其是年底了,他有做不完的事,哪里有功夫去扯他职责范围外的案子。 “我没空”他如实说来,拒绝的干脆。 慕白白知道他对什么感兴趣,立即接话:“是个枉死案!” 骆岑里来了一点点兴趣,但只是一点点。 她又继续抛诱饵:“女孩子都没有成年,很可能是被推下楼造成自杀的假象,这个案子我会派鬼给你调查,你坐享渔翁之利就好!” 慕白白活像一个大慈善家,那模样仿佛在说,你看,这天大的好事都落你头上了,不接当真就是个傻子了。 骆岑里额角又是一阵突突,这种坐享其成的好事他还真是不怎么稀罕! 之前的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堂堂兵王会三番五次和鬼合作。 见他不说话,慕白白又可怜兮兮的摇了摇他的手臂。 “岑里哥哥,求求你了嘛,也只有你会信我的鬼话,我和别的警察说,他们可能会以为我是傻子。” 他无情的收回手,按了按自己有些胀痛的脑袋。 “你让我想想” 慕白白不给他机会,直接拍板决定。 “就这么愉快的说好了,若是小鬼那边查出来是自杀我们就按兵不动,若不是自杀,你懂哒~” 骆岑里拿眼刀睨她 懂,怎么不懂! 不就是要他向同事抢案子吗? 真是想想这头就痛! “好了,你走吧!” 他挥手赶人,这一抬头慕白白就咦了一声。 随即,那张俏生生的脸就皱了起来。 骆岑里也被她盯得眉心一跳,心里开始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不祥的预感就这么爬上了心头 “你是不是最近总觉得头痛?”她问 他狐疑的点头 最近年底的事太多了,他已经连续在局子里过了四个晚上,虽然说是过夜,晚上也只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会儿,和通宵差不多,精神不济加上头痛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过量工作导致的。 如今她这么问了一句,骆岑里便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我是不是不对劲?” 果然慕白白很严肃的点了头,一张漂亮的脸依旧绷的很紧。 “你的死劫提前了,但是中间有一缕飘忽的生机!” 说完,她忽然胸口一痛。 第82章 年知行出事 忽如其来的窒闷感让她险些稳不住,胸口一抽连喉间也溢出了铁锈的味道。 异样的感觉让她整个人变得不安起来,焦躁,一颗心悬着无法踏实。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陌生得令她心慌极了。 慕白白捂着胸口,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稍稍舒服了些。 等稳住气息,葱白的玉指掐了一个诀,金光闪动,包裹着一缕微弱的紫气。 慕白白豁然睁开了眼,冷肃的眸中浸满霜雪。 不好,年知行出事了! 西郊 正在施工的工地,所有器械均停了下来!蓝色的铁皮大门敞开着,好几辆与之格格不入的豪车靠边并排停靠。 工地的负责人战战兢兢的低头立工地土胚上,时不时探着脑袋往一个方向看。 此时的他即是害怕看到那抹颀长的身影,又焦虑为何自己的顶头老板半天没有动静。 早知道,这种行业潜规则的事,他就不该汇报给总助,如今倒是牵扯出一桩桩麻烦事。 这事儿闹大了,他这位置能不能保住还是一个问题。 但如果,年总不能活着从这里离开…… 可那人偏偏又是算权势滔天的年家当家人!要给他几个胆子敢起这样的心思啊? 一时间,负责人觉得自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活了几十年,从未如此焦虑过。 还没等他下定决心有所动作,门外就驶来了一辆黑色越野车,值岗的保安去拦,刚到车窗旁看到个什么东西就识趣的让开了。 黑色牧马人畅通无阻的进来,靠边停下,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快步朝着负责人的方向而去。 负责人胖胖的身子前倾,眯着眼睛看他们,准确来说是在看慕白白,从脸蛋到身材,再从下往上,像打量货品一样,越看越满意。 不错,是他的菜。 “警察”男人的话打断了对方猥琐的想法,也扯回了他的注意力。 负责人盯着骆岑里的工作证一眼,顿时冷汗就冒了出来。 刑侦大队! 只有扯到人命才会出动的刑侦大队! “警官,我们这里可没有发生么什么事情,你们找错地方了吧?”负责人强装镇定,还客气的敲出一根烟来。 慕白白没兴趣听两人聊什么,她能感受到年知行在附近,却也能感受到他很危险,可就是算不出来他在哪里。 不对劲,相当不对劲! 错开几步,慕白白掐着手算方位,金光跳动,她只能算出大概方位,却还是感受不到年知行的气息。 他明明在这儿,为何却找不到。 慕白白急了,她的金主大大,能量充电站,怎么能不见了。 之前看到年知行印堂发黑,并未看到是死劫,她偷偷往他的袋子里放了一个平安符,生命应该是不会受到威胁的。 但眼下人找不到,慕白白急得不断找方位。 心悸一阵一阵,越往建筑的深处走,她越心慌。 这里很危险,身为鬼差的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察觉到了危险,还是未知的危险。 顺着指引朝着已经盖好的一号四层别墅而去,身后跟来了已经交涉完毕的骆岑里。 慕白白眼疾手快的往他手心放了一个护身符 “拿着,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的死劫就是在这里,一定要小心。还有这个,以防万一,传音符你也带着,咬破手指夹着就可以使用。” “还有这个,我叠成三角形的,是隐身符,烧成灰就可以使用,但只能用一次,一次半个小时,自己掌控好时间。” “来,这个也要拿好,这个能保命知道了吗?但这个也只能用一次,我叠四折了,你看着,要这么用,你记住了!” 她一边比划,一边确定他是否听进去,有没有学会。 骆岑里心中划过一丝暖流,在听到自己死劫将至时,说无波无澜是假的,但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看得很开。 可她努力想让自己活下去的样子,却实打实的让他有些感动。 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没多久,且还属于不打不相识,这份友谊却好似认识了许久。 接过她递来的符,他点头应知道了。 慕白白这才松了口气,又陆续给他掏了几张符,末了才加上一句。 “记得回头给我结款,一张5000,友情价” 骆岑里一愣,短暂的错愕之后才失笑的应下。 又听她强调一句:“要现金” 这副财迷的样子,但是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两人走着有些,谁也没注意周遭的环境好像变了。 为什么刚盖好的毛胚,会在墙上挂一幅画? 还是一幅民国时期的挂画 慕白白觉得不对劲,顺着画又走了一圈,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双摆放整齐的小皮鞋,以及一把摇扇,显然是女人的东西。 “牵着我!” 慕白白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赶紧回头去找骆岑里,空荡荡的毛胚别墅里,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骆岑里?” 她试着叫了一声,除了自己的回声,并没有响应。 糟糕! 她又掐诀算方位,少顷,她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 和年知行一样,能感知到他在,却不能找到具体位置。 是阵! 地缚阵! 慕白白倒是没有想到,年知行的工地里,居然会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地缚阵。 抬腿走到那幅画前,她没有犹豫的就朝着画走近。 在即将撞到墙上时,面前的光景变了。 “卖报,卖报,最新的八卦哦,最火的女明星安南感情疑似被曝!高管姨太被枪杀,复兴党猖狂被查,大帅登报打赏,抓到一个复兴党可到大帅府领赏银咯~走一走看一看,老板买报不?” 街头卖报的小男孩卖力吆喝着,路边随处可见旧时代的小摊小贩,推着车卖仿西洋玩意儿,或是抱着木盒子卖香烟。 穿着旗袍的妇人或是小洋裙的贵家小姐你来我往,在街上谈笑风生,往最时髦的咖啡厅走去。 就面前的所见,可以推测出,这个阵的背景是在民国时期。 所以她首先要找到那双黑得发亮的小皮鞋,还有那柄团扇,来找到谁是阵主。 第83章 阵中世界 她的目标明确,但是慕白白很快就发现了有多悲催! 因为时下最时兴的穿搭就是小洋裙和小皮鞋,所以像她在毛胚别墅看到的那种鞋子,家境稍微好点的女子几乎人手一双类似的,更别提那女校出来的学生,几乎让慕白白看花了眼去。 这么找也不是办法,还是得先找到年知行和骆岑里,尤其是骆岑里,他的死劫在即,卦象出现的贵人和转机也不知道是谁。 她静静的坐在青石台阶上,思考着接下去的方向。 殊不知她身上穿的羽绒服和牛仔裤,就成了他们眼中的异类,好在这个异类长得非常漂亮,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落在了那张脸上,讨论着她和女明星安南谁更漂亮。 讨论的声音大了,安南这个名字就钻进了慕白白的耳朵里。 安南? 这个名字她可太熟悉了! 但是不是她认知中的那个人,还有待确认。 她记得安南曾经说过,当年她的海报贴满了大街小巷,火得家喻户晓。 慕白白不再坐着,往最热闹的商业街走去。 果然,商铺上挂了很多海报照片,还有北平京皇剧院的门口挂的宣传,是安南最新参演的好莱坞电影。 海报上的女人媚骨天成,漂亮得晃人眼。 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安南又是谁! 慕白白环顾一周,胸腔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触,这就是安南和自己说了无数遍的地方啊! 民国时期的喧闹繁华与后世格格不入,这里更多的是多元化,从安南口中得知这时候的老上海已经是一个国际大都会了,有商场、洋楼林立,有一种中西文化碰撞的视野冲击。 但这时候的富人,更崇尚洋人的店和海外玩意儿,所以卷发比黑长直受欢迎,同样洋装也比旗袍更时髦。 但她看去,也和她印象中的老上海不一样啊! 身后传来不小的动静,有士兵骑马开路,一排黑色福特轿车不紧不慢的跟着,市民自觉让开一条路,侧着身子看这阵仗不小的队形。 “是少帅啊!少帅真帅啊!” 有不少怀春少女,捧着脸颊双目迷恋的看着车队,不敢逾越雷池,却还是免不了澎湃激动一番。 海城军阀少帅何安下啊! 能听到这样的言论他们并不惊讶,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啊! 可是他刚传出绯闻,和女星安南纠缠不清,一年前何安下对安南的喜爱便不加以掩饰了,后来随着何安下和陆家小姐订婚的消息传来,两人的关系也是时好时淡。 安南为何安下挡过子弹,何安下冲冠一怒为红颜,将那些觊觎她的男人连根拔起,连同那个家族都从上海消失。 说他不喜欢她肯定是假的,就在众人以为女星安南会抬进大帅府做姨太太时,她却被何安下送去了好莱坞。 送了前程,断了感情。 本来也是一段令人遗憾的佳话,可是一年后的今天安南回来了。 所以大家猜测何安下是兴师动众的去码头接人了! 车队缓慢经过,透过那没有关上的车窗,那张露出在众人视线中不苟言笑的俊颜,恰巧也没有逃过慕白白的眼睛。 居然是,骆岑里! 一切就对得上了 难怪参加卢家婚宴的时候,会遇到安南,她说她的少帅何安下就在这里,原来何安下是骆岑里,哦不,准确来说是骆岑里的前世。 想不到两人还有此番纠葛,慕白白心里百感交集,同时也心疼着安南。 梗在两人之间爱而不得的除了时代责任,还有道德底线。 收回情绪,慕白白打算追上了那辆车,还没等到迈出步子,已经有官兵来拦路了,车子缓缓停下。 众人惊了,不是说少帅不是去接安南,怎么来影院了? 果不其然,男人一身冷肃,迈步朝着影院而去,还真是来看电影的。 一直等他进了影院,那声势浩大的队伍也随之离开了,留下讨论的市民,和想进也进不去的各家小姐。 慕白白用障眼法也跟着走了进去,何安下包了整座电影院,一个人随意坐个位置,慵懒的找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屏幕开始放映电影,整个过程他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黑白屏幕上的女人,她或喜或悲都牵动着他的心,何安下的目光专注又陌生,可那陌生中又带着缱绻。 这目光太复杂了,就像精分。 慕白白猜测应当是骆岑里无法完全共鸣何安下的情绪,然而这个地缚阵的主要人物是爱惨了安南的何安下。 所以哪怕骆岑里无法完全融入,但是还会收到何安下的情绪影响。 这电影他是看了一遍又开始播放第二遍,就这么坐着也没离开的打算。 直到面前被一道纤细的身影挡住,比反应更快的是他的动作,黑漆漆的伤口直直抵在女人的脑门上。 陌生的女人! “你是谁?”这个地方,他明明包场了,怎么会闯进来一个陌生的女人。 慕白白丝毫不惧,红唇微启,下意识就要唤醒这具身体的另一个灵魂。 “骆岑里,你醒醒” 她重复叫着一个名字,叫了好几声之后,何安下的眸子从冷冽到迷茫最后到惊喜。 枪支掉在地上,她双手被两只大手抓住。 “慕白白,是我!” 慕白白长吁一口气,但凡他没有被自己唤醒,估计何安下会把她当成反贼或是特工杀手,直接一枪给崩了。 还好骆岑里的意志力够坚定,成功的占据了这具身体。 这里的时间和外面不一样,骆岑里来这里好几天了,已经大概摸清了时代背景,还有他自身处境。 一看到慕白白他就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所知道的,言简意赅的讲了一遍。 他的这具身体是北平的少帅何安下,何安下有一个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安南,却鉴于好几位军阀太太却暗杀的下场,他对她爱的太克制,还同实力相当的北平陆家千金定了亲。 听说,婚期将至。 这个时候安南却回来了 骆岑里说的和她所了解的出入并不大,但他不明白,明明他们是来工地找年知行的,怎么人没找到,他们还到了这种地方。 “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到这里的?” 这是目前骆岑里当下最关心的问题 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骆岑里所有邪乎的可能性都扯上了,还是没有得到合理的推断。 但他清楚,大概率慕白白会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84章 找到阵主 慕白白神情一直很严肃,事已至此骆岑里的接受能力应当是比之前强了。 斟酌一下措辞,她才开口。 “这里是一个阵,一个地缚阵,我们在工地上看到的那幅画,就是阵法入口,我们是被请进来了。” 这么说,骆岑里恍然大悟,当时他就是觉得此画甚美,不过抬手摸了一下,再睁眼时就已经到了大帅府,莫名其妙成了少帅。 他的亲爹大帅,还和自己讨论军队布防,如何抵御临海骚扰。 慕白白又继续说:“这个阵里面所有事情发展都是提前设定好的,应该说,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在不断重复演绎。” 骆岑里也察觉到了,这里的事他无法改变,因为都是既定事实。 “我曾经试着跑出去寻找你和年知行的下落,我开着车明明跑了很远,连车子都没油了,可一觉醒来我还是在大帅府,每个人对我离开的事情都不知道,就像那块记忆已经缺失” 关于这点,骆岑里的猜测也是这里有原来的情节规划,很难改变。 他蹙着眉问:“那我们要怎么离开?” 慕白白没有隐瞒:“得找到阵法的主人,化解她的怨念,这个阵才会散开,现在找到这个人的关键就是她穿的那双黑色小皮鞋,和一把绣梅团扇。” 话一说完,骆岑里的眉头已经拧在了一起。先不提团扇,因为现在是冬季,也没人会摇扇子。 就他来这里的这段时间,黑色小皮鞋可真没少见,别说人手一双吧,至少随便找找也能找到个几百上千双来,尤其款式还大同小异。 这无疑大海捞针,得找到何时去…… “不过,那双小皮鞋很别致,它的鞋扣是一颗珍珠。” 珍珠? 他喃喃念出来,好似脑海中是见过这么一双鞋子的,但具体是哪里,又想不个所以然。 两人边聊边说,还没等他拧开的眉头解开,一道高亢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诶,何少帅” 两人视线顺着来人的方向看去,同时顿住。 阿北? 是了,有听安南提起过阿北在生前何等威风,是北平赫赫有名的军阀,陆家嫡出的大少爷,有个大帅的爹,他自然就是少帅了。 安南也是在这个时期认识的阿北,这么算起来这也是他三世追妻的第一世? 这样的巧合让慕白白脑子快速沉着下来,她该好好分析一下那个阵主最有可能是谁! 时代悲剧的三大女性 为爱英勇就义的安南,她死后化为画中灵,虽然可悲,却无怨念,可以排除。 剩下的就是两大军阀娶的夫人,上海何家的形妻陆颐淑,一辈子无爱无子,后来丈夫也英年早逝,孤寡余生。 但她对何安下没有爱,加上性格洒脱,想的也很开,何安下能不能给她爱也无所谓,像这样的军阀小姐会黑化的可能性并不大。 而另外一位,则是北平陆家娶的最后一个世家之女薛意晚,就她被骗色骗情,最后身死异处的悲惨经历,尤其地点还是北平,也就是如今的北京! 谁是阵主答案呼之欲出! 慕白白情绪有些激动,扭头便对旁边的人说道:“我知道阵主是谁了!” 谁知,旁边的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陆少帅的方向,准确来说,是他身边的女人。 安南! 还没有等她去相认,一个娇俏的洋裙小身影已经先她一步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了安南的胳膊。 是陆家大小姐,何安下的未婚妻陆颐淑! 慕白白第一时间就朝着她的脚看去,果然啊!她没有穿黑色小皮鞋,陆颐淑是个小公主,她的衣服大多数是粉嫩或是荧白的浅色系,她爱穿的是白色小皮鞋。 几人说什么慕白白没听清,她倒是发现了旁边的男人不对劲,眸中涌动的爱意骗不了人。 不用想也知道这不是骆岑里,是一看到安南就把持不住的何安下! 何安下大步朝着三人而去,见陆少帅贱嗖嗖的揽着安南示威,他直接掏出枪抵在了陆少帅的腰上,方才还耀武扬威的陆浔老实了。 陆颐淑叽叽喳喳的,有说不完的话,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吃饭,走了几步她又顿了下来,回眸看向还站在影院门口看着他们的慕白白,指着对何安下问。 “那位,你朋友要不要一起带去德意酒店啊?” 何安下一个眼神都没有,丢句:“不认识”就走了。 陆颐淑哦了一声,临走前还冲慕白白笑着挥了挥手。 慕白白也跟着微笑摆手 感叹这仅一面之缘的陆颐淑真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难怪安南每次提起她时,都是眉目含笑,说任谁见了都会喜欢。 此言不虚 等人走远,她目光又沉了下来。 这里是上海,她要怎么去北平找薛意晚呢? 还有年知行在哪儿?会不会有危险? 慕白白有些烦躁,抬腿离开之前又看了一眼海报上的女人,安南啊安南,可惜他们是在安南死后认识的,所以这会的安南压根不认识自己。 明明是自己非常要好的朋友,在这个陌生又危险的地方遇到故知却不能相认,说不上来的心塞。 她本想离开,却无意瞄到影院的大名。 北平京皇剧院? 北平? 她随机拉了一个路人问道:“请问这是北平还是上海?” 路人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说了地名。 “北平啊” 还真的是北平! 所以她可以找到薛意晚了 因为之前对阿北的故事很感兴趣,想看他有多渣,便查询了他的生平录,挑着感情线来看。 所以慕白白多少对薛意晚这个人有所了解,薛家大小姐,就读于北平女子学院,由于被家族保护得太好,养成了她异常单纯的性子。 当然,若不是她单纯也不至于被陆浔那渣渣骗去 思及此,慕白白掐了个手诀,果不其然薛意晚的方位就是在北平女子学院,那么她就只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从根源断绝了这场怨念了。 第85章 薛意晚 民国时期打击封建迷信,故而慕白白不能以风水术士自居,否则在改革创新之中,那声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号召下,她不仅会被丢出去,还极有可能被送到警局去蹲局子。 周一 台下的学生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听说今天会来一位非常博学的老师,还是留过洋的那种高知女性,不论是德语还是英语都说的非常流利。 这个时代会三国语言的国人很罕见,尤其还是一位女性。 学生对此表现得异常惊讶,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来了一位异常帅气的男老师,那长指写出的外文比雕刻印刷体还要漂亮流畅。 她们期待着这位老师身份,还有性别,祈祷又是一位帅气年轻的男老师。 随着铃声响起,门外出现了一条黑裤子,是他们学校统一的教师服装,黑裤子配上印有北平女中logo的斜襟袄子。 显然她们希望是男老师的想法落空了,但对方却是实打实的女神级人物。 这套她们一致认为很土的衣服,今日看到新来的老师穿上时,却刷新了她们的观感,原来丑的不是衣服,而是人。 在座女生看了都不自觉轻叹一声 新来的老师,太漂亮了吧! 年轻,优雅,知性! 难以形容的魅力,举手投足的从容不迫,让她们不禁想起了乔瑞斯老师。 两人这气度着实有些般配,哦不,乔瑞斯老师那样优秀的男人,最好是她们的! 不少女学生莫名就对慕白白产生了敌意,当然她也不会在意,反正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慕白白的课堂很特别,教学方式也别具一格,典故引用得学生极感兴趣,与民国中规中矩的课堂截然不同。 等到了第二天,她便随堂发问,因此她很快就认识了薛意晚。 留着齐刘海,弹簧一般的卷发垂在肩膀上,别着一个钻石蕾丝发夹,一看就是洋货,哪怕同样穿着女中的校服,也清纯得像最干净的朝露。 此时的薛意晚才十几岁,青涩又靓丽,对生活充满希望,圆溜溜的大眼睛是不染世俗的透亮。 慕白白对她散发善意,不过是夸赞一句:“意晚同学很棒哦!”这女生当即就红了脸,扯着别的女同学说新来的语文老师如何如何好。 慕老师博学,下课也不走,就坐在讲台上同志趣相投的同学聊起法语。 “只有知己知彼,我们才能百战不殆,连对方的语言文字都不懂,谈何崛起?” 她声音温柔如潺潺流水,又冷清得如高山雪莲。 让不少学生又爱又敬 渐渐的,听她法语教学的学生便多了起来,其中就包括了薛意晚。 就这么恍惚的过了一周,慕白白才终于见到了学生口中的乔瑞斯老师,居然是她找寻很久的年知行。 看到亲人一般,慕白白一看到他就扯着人手臂不肯撒手了。 年知行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心底柔软了下去。 “你来找我了?” 他虽然是在疑问,但语气很肯定。 这里很危险,时不时会有暴乱有战争,他高兴看到她,却也害怕看到她涉险。 慕白白无所谓极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反正我是阎王的闺女,死了就下去啃老” 额头被一只手指抵了一下,男人好听的嗓音有些无奈。 “又说胡话” 她怎么会死,他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让她出事的。 慕白白只以为他不信任自己说的话,无所谓的耸耸肩,如今她藏了一肚子的话想同他说。 干脆约了年知行去吃晚餐,两人边吃边聊,将近期的情况互相分享了解,包括年知行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女子学院任教。 说起来年知行也颇为无奈,他会来这里任职完全是意外,原本请来的是一位海外教师,结果在对方到北平的第一天就因为暴乱被枪杀了。 临死前,年知行就在他旁边,两人用纯外语无阻碍交流的事被前来迎接的女子学院校长听到。 在看见男人气度不凡玉树临风的模样时,校长其实是犹豫的,长得这么一张脸教学,女子学院的学生不得早恋啊!但很快他就被男人的素养和学识折服了,他第一次遇见精通七国语言的人才,最后校长还是一咬牙聘请了他。 年知行突然来到这个时代,也没有地方去,便答应了下来。 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慕白白。 慕白白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同他说,年知行脑子很好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所以我们要从根源解决,只要薛意晚不嫁给陆浔,这个阵就会化解,会消失!” 他们也就能回去了 慕白白很肯定的点头,同时她和阿北的孽缘也会结束。 其实薛意晚原本的结局非常悲催,若真能改变遇一良人,那她此生必将圆满。 两人一时沉默,但彼此都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要将她培养的根正苗红,不被渣男骗财骗心。 只是很快,他们就被窗外猝不及防的一幕给无语住了。 薛意晚许是刚放学,一侧还背着一个手袋,要不说这富家千金的气质如此惹人注目呢,就算背着书也能被抢。 巧就巧在,小偷的手刚扯到她的书包,她发出的第一声惊呼之后,面前的毛头小子就被一脚踹飞了。 男人本就长得不错,加上一袭军装再来这么一出英雄救美,哪个青春懵懂的时候小姑娘能遭得住。 慕白白暗骂一声禽兽,一看就是陆浔那渣渣算计的,居然在人家还未成年就伸了魔爪。 她看了看旁边俊美无俦的男人,忽然很不道德的出了一个馊主意。 “要不你去色诱薛意晚吧?你这样的皮囊没有小姑娘能不沦陷的!” 正在斯文有礼用餐的男人抬起下颌,凉凉的瞥了她一眼,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你敢一个试试! 慕白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窗外。 那边薛意晚都吓懵了,怔怔的看着如天神降临的军爷,踩着军靴的脚就这么落在了小偷的胸口上。 不过是放了几句狠话,那小贼就连连讨饶了。 陆浔不屑的哼了一声 “滚吧!” 那小贼起身连滚带爬的离开 就在那小贼走的时候,慕白白也悄摸着跟上了。 薛意晚还是惊魂未定,清澈的眸子含了一汪春水般看着对方。 “谢谢”一句谢谢她说的含羞带怯,婉转动听。 陆浔明明是不喜欢的,但面上还是装着温柔绅士。 年知行淡漠的收回视线,陆浔的脸他第一次见的时候就不禁联想起另一个人:周磬北! 第86章 被算计 慕白白拎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子折回,陆浔已经不在了,留下和同伴还在羞涩讨论的薛意晚。 慕白白啧啧称奇,也难怪第一世这小姑娘被陆浔骗得如此凄惨,以至于他那姨太太抬了一房又一房,她还坚定不移的认为他最爱的只有自己,原来在这么早的时候她就芳心暗许了。 只是可惜了,既然她出现,那陆浔的计划就是要泡汤了。 薛意晚很意外在这里看到慕白白,她水汪汪的眼睛里跳动着笑意,脆生生的喊了一声: “慕老师” 但很快,她又疑惑的看向了老师手里拎的男子。 这一打量顿时她就轻呼出声了 “这不是刚刚想抢我书包的人吗?” 这才刚被军爷打一顿,怎么又被老师逮着了,看样子是没少挨揍。 这么看起来着实有些凄惨,连同她这个受害者都升起了同情心。 “老师还会拳脚功夫?”旁边的女生也惊讶出声,眼底有些崇拜。 慕白白嗯了一声,身上总带了点让人臣服的魅力。 “社会动荡,我们女生要学会保护自己” 那两女同学都被迷出了星星眼,突然就觉得,其实女人帅起来没男人什么事,女老师也很香啊,又美又飒。 她们是崇拜了,被慕白白拎着的小贼忍不住痛吟了一声。 陆浔那一脚给他踢得够呛,后来又被这娘儿好一顿拳脚伺候,小贼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要被打散架了。 他的一声哼哼惹来几道视线,薛意晚看着又踟蹰起来。 “那老师,您把他抓来干嘛呢?我们要送警局吗?” 那小贼最不怕的就是去局子里,毕竟他上头儿的人就是北平一手遮天的存在,指不定他前脚进去,后脚就被保出来了。 他嚣张的叫唤着:“你们以为我是吓大的啊?有本事真送我进去啊!” 慕白白懒懒的抬头睨他,还用激将法,她能把人送局子里才真是有鬼了! 她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笑容带着意味不明。 “放心,不送你进去”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听得小贼一噎,不送进去? “那你打也打了,我可什么都没偷,你还抓着我干嘛?快放开我!”小贼还是很嚣张,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那双贼兮兮的眼睛又提溜着转了一圈 “哼,现在还不放开我,我改变主意了,你们打了我,赔钱,不然我就去局子里告你们殴打我!” 薛意晚懵了,慕白白却气笑了,激将法失败又来倒打一耙?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低沉的嗓音插了进来。 “你不是收了陆少帅好几个大洋,不够用?” 众人寻声看去,是一席墨色中山装的男人迈着长腿缓缓走来,衣服很普通,来人的气质却很矜贵。 女同学红了脸,小声的叫着乔瑞斯老师。 小贼见到来人横着脖子反驳:“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我去举报你!” “确定是我胡说?刚我来用餐的时候可听到了陆少帅和你的聊天,那几枚明晃晃的银圆,还有大团结” 说到银圆的时候小贼表情不变,但是提到大团结的时候,小贼的表情变了,年知行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慕白白挑了挑眉,若不是他们俩一直在一起,连她都要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给糊弄过去了。 “你你你,少血口喷人,陆少帅没有给我钱,让我抢那位小姐的包!” 慕白白忍不住骂了一句:“不打自招的蠢货,我们什么时候说过陆少帅给你钱是为了让你抢意晚包的?” 自知失言,小贼心虚的哼了哼。 “你们不就是那个意思吗?连陆少帅都敢污蔑,我看你们就是不要命了,没准还是复兴党” 年知行眸光一寒,这个时期最敏感的莫过于复兴党这些党派,就连几大军阀也极为重视。 这个小贼如此巧舌如簧,慕白白也来了火气。 “乔瑞斯是我们学校重金从国外请来的女高老师,你居然敢把复兴党的屎盆子扣他头上,好的很,我们去理论理论,看看你这当街抢劫加上污蔑老师是什么样的罪责!” 说着,慕白白揪着他就要往前走,小贼一听到对方是这样的身份也害怕了,老师的社会地位极高,他若只是小偷小摸陆少帅打个招呼自己也就无事了,但若是再加上污蔑公职人员,陆少帅未见的会管自己。 他不过是拿了一点好处,再加上陆少帅出手阔绰,他也就同意了,可并不像逞口舌之快真把自己搭进去了。 当下他就求饶了 “哎哟哎哟,先生还请别和小的一般见识,我就是街上拉面包车的,赚点钱不容易,我要是真关进去了,我们一家老小真要没得糊口了” 他知道这些老师最是心软的,他觉得自己这么说,对方一定会得过且过。 谁知除了那三个学生,剩下的一男一女还是不动于衷。 “你不容易就去打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那么多穿金戴银的太太,不比一个学生有财力,说不过去吧?” 慕白白就差把“受人指使”贴对方脑门上了。 那小贼哎哟一声,还在挣扎。 “我就看这小姐穿的好又没有攻击性才对她下手的,第一次也没有经验,你们就饶了我吧” 慕白白软硬不吃 “有一就有二,以防你有经验对别人下手,我还是把你送进去吧!” 末了,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展颜一笑。 “你偷的是薛家小姐,薛家不会放过你的!” 小贼这下真怕了,看了看慕白白又看了看年知行,最后再看向乖乖模样的薛意晚,心里无比后悔会答应陆少帅做这档子事,但是肠子悔青了也没用。 这可是薛家啊! 那是他能得罪的吗?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真不知道,我是受人指使的” 这下小贼是竹筒倒豆子,将陆浔如何交代如何计划,又给了自己多少好处都一一交代了出来。 薛意晚震惊的脸好半晌没有回过神 那个天神一样降临救自己的男人,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胸口有些闷闷的,一种被欺骗而产生的愤怒油然而生,她一张俏脸白了又红,委屈得眼泪在眼眶直打转。 那边慕白白在小贼声泪俱下的求饶声中放了他,无奈的走过来拍了拍薛意晚的脑袋。 她眼眶还红红的,眼泪要掉不掉的挂着,看起来好不可怜。 “花朵灿烂总会引来蜜蜂蝴蝶的,不是花儿的错,你只管绽放,但在识人时眼睛擦亮点,别被有心之人利用算计了” 她语气温柔,像哄孩子一样,薛意晚豆大的眼泪终于是没忍住掉了下来,呜呜咽咽的说着谢谢老师。 就在方才,她还以为自己的真命天子出现了,转头就被现实打了狠狠一巴掌。 什么天神,瘟神还差不多,死骗子! “薛意晚,你没事吧?”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气喘吁吁的朝这边跑来,人还没到跟前便叫大声唤了起来。 薛意晚连忙擦干了眼泪,没好气的朝着来人斥一声。 “叫那么大声干嘛?” 男子喘着气,双手撑在双膝上,仰头看她。 “我听见你遇到抢劫的,就跑过来了,你没事吧?” 慕白白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男生,稍显稚嫩的脸上满是紧张,穿着西装更是有些不适合的故作成熟。 三庭五眼倒是富贵之相,为人敦实多智,是一个可以深交之人。 薛意晚更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傻子,转头想同两位老师道别。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辆黑色军用车,停在了几人跟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刀削斧刻的脸。 第87章 也是安南死劫 来人是何安下,准确来说是骆岑里,他是来道别的,于明日回海城。 就在方才送安南去车站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信。 信中只有短短几个字:九安商会 骆岑里怀疑这个地方很可能和自己的死劫有关,在城里来回跑了好几圈,终于是看到了慕白白,更让他意外的是,同行的还有年知行。 几个女学生一眼就认出了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正是海城军阀何家少帅,想不到自己两位老师还能有这样的人脉,顿时看他们的眼神更敬畏了。 软绵绵的道别一句,几人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骆岑里忙碌一天还没吃上饭,听见两人还在吃也就着他们的位置,又添了几道菜一同吃了。 餐厅外军官把守,餐厅内店员谨小慎微,骆岑里挥了挥手,里面顿时就被清场了。 最近他被安南这个小妖精撩拨得够呛,连动着他这颗沉寂的心也不受控制的悸动。可以说是吃没吃好睡也没睡好,安南只是这阵中一个npc,甚至来说是一个早已死去的人,而他还搁这儿玩深情沦陷这一套,说来他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但认清归认清,他却无法控制这颗心,也不知这颗心是自己的还是何安下的。 他有个大胆的疑问,认真看着慕白白严肃问道:“何安下和我,是不是一个人?” 慕白白斟酌片刻点了点头:“严谨点来说,他是你的前生” 何安下放在桌子上的手紧了紧,刚毅的眉头几不可查的拧了起来。 所以说,不论是他还是何安下,都是一个人,而安南,是自己前世爱人。 胸腔难以形容的酸涩忽然就溢了出来 慕白白紧接着道:“不仅是你的死劫,安南的死劫也要到了,而且她……是为你而死的,她就是我之前算出来的贵人和变数”也是唯一的生机 这是已经发生的事,很难改变,或者来说也不一定难以改变,只是没有人做到罢了。 毕竟这个阵中世界所经历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安南逃过死劫也没什么意义,总不能将骆岑里留在这里陪她共度余生。 无力感涌上心头,骆岑里连指尖都蜷缩在了一起。 想到安南会为了自己而死,他便有些心痛得无法呼吸。 “我给你的符你一定要随身带好,我们在攻克阵主,等怨念化解了,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离开。” 还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骆岑里忽然抬起头,在眼底的悲怆还未完全散去之时,又添了几许迷茫。 “阵主?是谁?” “原世界中,陆浔娶的夫人,薛家长女薛意晚!” 骆岑里哦了一声,又垂下眸子继续吃饭的动作,反正阵主是谁无所谓,他的任务主要是活着,活着维持这个世界的故事发展线。 他们就在北平,而自己无论如何也会被阵法带回海城,还有一个无法躲避的死劫。 大家也都明白局势,心照不宣的低头吃饭。 事情挑着重点讲,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几人默契的没有再开口聊什么。 临走前,骆岑里将可联系的电话号码告知了他们,还有身上带的所有积蓄,仅留下应急的几个银圆揣在兜里。 “你们拿着以便不时之需” 慕白白心安理得的照单全收,反正阵破了这些钱也就没了,不过是这个世界的通行货币,大帅府更是不缺这三瓜两枣。 此时的慕白白并不知道不日后的自己,会多感谢今日没有推辞的自己。 就他们两人现在的工资而言,加起来也不过是一百多银圆而已,就骆岑里随手那一掏,就够他们好几年的工资了。 果然还是财阀好啊! 为了早点离开,两人又再一次协商了策略。 慕白白甚至在想,是不是任务提早完成,骆岑里的死劫是否可以躲过去。 听到他的顾虑,年知行抬眸看了看她,眸中情绪淡淡的。 “你很怕他的死劫?” “嗯?”慕白白被问得一懵:“能活着不是挺好的吗?骆岑里功德加身,活着也会继续为社会做出贡献,要是不小心死了嘛……那我就把他带去地府当阴差!” 到时候阎王老父亲一定会很高兴自己为他引荐了一个人才。 年知行睨着她,见她眉飞色舞的不知道在想些啥,有点小小的心堵。 “如果我死了呢?”神使鬼差的,他就问出了这么一句。 这一问,又把慕白白问懵了。 不是,这人好好的,怎么会诅咒自己死呢! 当即她就绷起了小脸 “你要活着,你是多福多寿之命,不可说轻贱自己命数的话,否则会造下口业。” 她说的可认真了,年知行也这么认真的看着她。 行,骆岑里就可以假设他死了,换成自己就不行,果然慕白白对自己是不同的,她舍不得自己死。 如是想着,年知行心里舒服多了,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回去吧,最近北平不太平,学校里安全些。” 慕白白嗯了一声,同他并排往回走。 没有想到,年知行的担忧很快就得到印证了。 发生暴乱了! 倭寇来袭,杀死了割据一方的军阀势力主帅,从北往南,直逼北平,一颗颗炸弹从双翼战斗力上投射下来,沿着街道搞突袭。 百姓群众惨叫着躲开奔跑,街道炸的处处是深坑,没走几步就有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这种时候尸横遍野得到了具象化,肉眼所见的惨烈远比文字或是影音更让人灵魂震撼。 爆炸声振聋发聩,声浪一声盖过一声,耳朵只剩下嗡鸣声。 国家没有如此先进的战斗机,甚至来说,整个国家拿不出五架战斗机,而掠夺在上空的战斗机就有十多架,大有一副要将北平夷为平地的势头。 听说海城的何少帅遭遇突袭,受了不轻的伤,同样动荡的海城也不安宁,自顾不暇之余只能派部分兵力协助,剩下北平自求多福。 军阀出动,将重点地方保护起来,其中必不可少的就是医院,还有学校! 第88章 废墟救人 突击的子弹落在了北平女中,所幸是一栋没什么学生上课的教学楼。 校长老师带着学生撤离到了公园的防空洞,各班级清点人数,但报上来的人数中,与上学人数相比依旧少了八位。 众人脸色沉沉的,在空袭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已经撤离了,还有八位同学不见了踪影,那情况很不乐观。 “我去找她们”一道沉冷的声音开口 大家纷纷看向鹤立鸡群的男人,一席中山装下裹着铮铮铁骨。 校长有些动容,一把年纪的老头眼睛也有些湿润。 外面的轰炸声还在继续,最让人害怕的是轰炸过后,还会有敌军前来扫荡。 “乔瑞斯,你刚回国可能不知道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在抓到活的国人,很可能会拉走进行非人折磨,或是当场击毙。” 那八位学生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虽然校长很不想放弃,但是面前的男人却是活生生的人。 年知行没有惧怕,他看过纪录片,那些小日子的行为岂止是残忍,简直是人神共愤,可是他没法眼睁睁看着那些学生遇难,尤其是,薛意晚并不在这里。 “汉子被抓去都受非人折磨,若是我们幸存的女同学被他们抓到呢?她们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不该经历这些” 他的态度很笃定,说得校长更是老泪纵横。 虽然这个乔瑞斯老师才刚来不久,但是对学生的呵护是实打实的,这种生死关头还能不听劝诫义无反顾的站出来,让人佩服。 安抚好学生的慕白白也走了过来,脊背挺得笔直。 “我和他一起去” 年知行皱了皱眉头:“你留在这里”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慕白白悄悄的捏了捏他手指 年知行抿了抿唇,算是默认了,校长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止住那感性的眼泪,最后让从衣服最里面的袋子里掏出一把手枪,递给他们傍身。 年知行掂了掂枪,利落的插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打小学习射击的他,不论是步枪还是射箭,他都手到擒来,能有把枪护身是再好不过的。 当即拉着慕白白的手往外走,慕白白边走边腾出一只手往怀中捯饬。 护身符 五雷符 隐身符 “啊这个隐身符,我们可以用上” “人多,不合适” 慕白白哦了一声,又将符揣进了他的口袋里,跟着他出了防空洞。 刚出来就被不远处的爆炸波及得溅了一身碎石,年知行反应很快,一个转身将她护在了怀里,碎石划破了他的耳垂,落下一滴殷红的血来。 慕白白气急,骂骂咧咧的掏出一张五雷符,对着那飞机的方向甩去,指尖金光流转,一阵盖过飞机的闷雷声响起,一道巨大的闪电直直朝着那架专朝民房投放炸药的战斗力而去。 不过眨眼间,那架战斗机就化成了一道黑色的粉末,风一吹就散了,居然连个框架也没有。 年知行看得呼吸一顿,眸中的不可思议久久收不回来。 “再敢嚣张一个试试!” “这是什么符?威力这么大” “哦,五雷符,确实是很厉害的符,可惜我身上没多带,还剩下最后一张,这个时代也不知道有没有狼毫笔和黄符纸卖,不然用完可就没了” 说来她还有些遗憾,早知道会来这个鬼地方,她应该背上满满一袋子的黄符纸! 奈何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年知行收回震惊拉着她的手往学校的方向跑,学校的大门敞开着,旁边的玻璃破损了不少。 上空的飞机轰鸣声还在继续,振聋发聩的声响吵的他们耳膜发痛,但脚下的动作丝毫不敢迟疑,奔跑着朝轰炸过的教学楼跑去。 又是一个空投下来,炸得学校大门轰然倒塌,慕白白被震得摔在了地上。 这新仇旧恨她是一起记上了,回头等看到扫荡的鬼子,她不报仇誓不为人! 脚被磕破了皮,跑两步就有拉扯着疼。 年知行贴着她耳朵问她伤势如何 慕白白摇摇头,冲他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生死攸关,不是矫情的时候。 年知行深深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只是速度明显放慢了。 走了一会儿,上方的轰鸣声终于渐行渐远,轰炸模式结束。 上午还林立的建筑,下午就变成了一摊废墟。 巨大的灰尘久久不散,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 战斗机走了不久,周遭才陆陆续续传来呜呜咽咽的啜泣声。 没有工具可以说很难找到,甚至是漫无目的的趴着听动静,靠嗓子喊。 “我来找点劳动力” 慕白白打了个预防针就开始念咒,指尖流转间,一个个符咒跳出,最后汇聚成一个聚鬼符。 阴差召唤,周围的鬼魂都飘了过来。 她额角的金色的印记微微发亮,令鬼臣服,才一靠近就匍匐在了地上。 慕白白下达了帮她找活人的命令,那些鬼祟战战兢兢的应是,等她挥手,那些鬼祟才如蒙大赦的离开。 很快就有了动静,慕白白根据提示和年知行一起搬石头和坍塌物,手都要磨出血了才终于在石头缝中看到一个趴着的女生,腿被压住了她痛得浑身发抖。 年知行动作轻柔的挪开石头,石头连着一根拇指粗的钢铁,扎在女生的腿上。 腿上一片血肉模糊,那弧度是畸形的弯曲,应当是骨折了,所幸压的不是脑袋,人还活着。 在听到动静,女生才艰难的抬起头来,后知后觉自己获救,她眼底迅速涌起了泪花,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年知行去抬钢筋,慕白白则下去拖着女同学的腋下,将人从废墟中拉了出来。 “要赶紧送回防空洞”然后等士兵到来再送到医院去,避免二次伤害。 年知行也顾不上洁癖,走过去将女生背了起来。 “注意安全,我很快就回来” 他叮嘱一句,飞快的背着女生往回跑。 慕白白又投身进去救下一个,这个废墟埋了他们四个学生,死了一个,还剩三个。 她徒手搬着石头,等年知行回来时已经被她成功又救出了一个,只是最上方被横梁压着才跑不掉,但是伤势不算重,甚至搀扶着还能走走。 等年知行回来时,士兵也来了,可惜只来了两个。 学校是重要场地,有学生伤亡他们尤为重视,当即就扶着那名脱险的女生去医院。 留下一个慕白白说底下还有人,他也跟着搬石头。 年知行看到慕白白的时候,她白嫩的指头都是血,她还是速度不减的搬着废墟。 “救命,有人吗?帮帮我”忽而不远处飘来了呼救声,声音夹着哭腔,是一位穿着女高校服的女生。 是薛意晚! 第89章 奄奄一息的胡文兴 慕白白将这里留给了士兵,朝着薛意晚飞奔而去,年知行也紧随其后。 薛意晚一看到来人,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激动。 “老师快救救我朋友,他被东西压住了” 她腿应当也是受伤了,校裤一片湿润的血渍。 但是薛意晚苍白的脸上,只有担心和焦虑,还有干了又湿的泪水。 她带的方向是主教学楼的厕所,被轰炸了一半,还有半壁残垣没有坍塌。 薛意晚口中的朋友正是上次赶来问她可否有受伤的胡文兴,腿被压在坍塌的地方,但棘手的是他肩胛有一根穿透的钢铁。 他还醒着,疼得满头满脸的虚汗,还要安慰薛意晚不要担心害怕,强撑着说没事。 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他的情意,不顾生死的保护她。 薛意晚愧疚又害怕,今天她突然来例假弄脏了裤子,才躲在洗手间不知所措,原本她打算等大家都放学了她再回家。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遇到空袭暴乱,听着外面的轰鸣声,她不敢出去,所以才和老师掉队了。 但是没有想到没过多久,胡文兴来了,他一层层的逆人群而上,喊着她的名字,最后找到她的时候,一个炮弹丢下来炸了一半的厕所。 胡文兴为了救她,将她推开自己被受了重伤。 薛意晚愧疚得掩面哭泣,一个劲的问慕白白他可否会死。 原世界线发展,胡文兴就是死在这场暴乱中,慕白白抬手放在他受伤的肩胛处传输灵力,一阵阵温热的气息淌进,方才还潺潺不停的血就这么停了。 胡文兴恢复了一点力气,抬手想拉她的手,可一抬起来,牵动肩胛的伤口便是一阵阵钝痛。 最后他无力的放弃了,虚弱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他从小和薛意晚一起长大,因为比她小上两岁,她一直弟弟长弟弟短的称呼着,无半分男女之意,本来他也就想着,时间很长他可以慢慢来,可现在看来时间好像也不够。 他还没有告诉薛意晚自己喜欢她,只怕今天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但他不后悔,因为保护了自己喜欢的女生,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手背忽然附上一个冰凉又带着湿意的手,就算不抬头他也能知道这是薛意晚的。 “放心,我老师很厉害的,你会没事的,你好好活着,你还答应我陪我去看海,你不许骗我!”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 真的好多血,就他趴的那一块,早已被血浸湿,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胡文兴你是不是很疼啊,呜呜呜,你要是不救我,可以跑出去的,你说你是不是傻啊!” “别哭,我心甘情愿的” 那句喜欢你被他堵在嗓子眼,还是没有说出来。 若是他这么死了,这种时候说出来会让她一辈子都无法释怀吧! 算了,不说了。 “你要好好活着,你这么好骗,别被人骗了,如果可以学点功夫吧,不要发生一点芝麻大的事,就知道哭……” 他声音越来越小,像弥留之际在交代遗言,薛意晚吓得打了一个哭嗝。 “不许睡,胡文兴你听到没有,你要是睡了,我这辈子就不理你了” 压在他身上的最后一块板被抬开,胡文兴身上一轻,至于插在他肩胛上的一截钢筋,谁也没去动。 薛意晚拉着他的手,费力的将人拖了出来。 “不怕了不怕了,不疼了,我送你去医院,你撑住” 生机在即,薛意晚哭的抽抽搭搭,一把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努力撑着胡文兴的身体。 年知行过来搭把手,不顾他满身血迹将人小心的背在自己身上,一步步往楼下走。 偏偏祸不单行,才到二楼,查活口的倭寇来了,听动静来的人还不少。 他们边搜活口边猥琐的用日语说要抓几个小娘子犒劳自己,笑声猖狂又胆大。 两两一组的仔细搜索,在一抬头看到楼梯口的女人时,眼睛都看直了。 “还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娘儿们!” 两人相视一笑,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迫切和垂涎。 他们将刺刀背在了背上,搓着手就朝着慕白白而去。 慕白白冷冷的抬了抬下颚,眼神很是不屑,活像在看什么垃圾。 就在他们快要靠近时,慕白白开口了。 “想做什么?” 她说的是日语,口音很纯正。 两个日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那些支那人会说这么纯正的日语? “我是太君安排来的,你们还敢把主意打在我身上,哼,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语气高傲自大,完全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那两人吓得立即跪了下去,没错了,也就只有他们国人才有这么强硬的态度。 慕白白冷哼一声,清冷的声音再次开口。 “上来吧,上面有几个女学生,抓回去!” 那两士兵一听女学生,眼睛都亮了,不疑有他的跨上台阶。 “动作轻点,别惊了她们” 慕白白出声提醒,那俩士兵连连应是,越来越快的步伐透着迫不及待。 完全没有发现危险在靠近,才过一个阶梯拐角,两人就被抹了脖子,死的无声无息。 年知行顺道拿走了他们身上的配枪和匕首,扔了一把给慕白白傍身。 “会开枪吗?”他问 慕白白摇头,他拿起枪支简单的教了她如何使用,不可避免碰到她手腕时,一股暖流传递到了她身体。 就像是给她疲惫的身体充了电,慕白白舒服得一个激灵转身就将年知行给抱了个满怀,环着他精瘦的腰肢,只觉得身上每一寸的精力都在极速回笼,于是贴的更紧了。 年知行被抱得身体一僵,举着手不敢有动作。 慕白白却抱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松开,无奈他只能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我身上脏,都是血” 不论是之前的女学生,还是方才的胡文兴,他的身上早已狼狈不堪。 但慕白白丝毫不嫌弃,反而贴的更紧了。 “我累死了,要抱抱才能好” 那一次用灵力催动五雷符耗费了她太多精力,不然不至于烧得连渣都不剩,之后又搬了那么久的废墟,如今是身疲力竭。 好不容易充电站就在旁边,慕白白哪里肯放手。 但男人绷得过紧的身子让慕白白以为他是抗拒,又抱了一会儿才终于委委屈屈的放开了他。 “好吧,我现在有使不完的牛劲要去打架” 慕白白又折回楼上,特意交代两人要躲好,他们会尽快回来带他们去医院,但是在他们回来之前不可以轻举妄动。 薛意晚忙不迭应好,一双眼睛都哭肿了。 “放心,他不会死” 言罢,她才转身走了。 那些肆意践踏国土的鬼子,她必要揭露他们的罪行! 第90章 合力打鬼子 为了掩人耳目,慕白白特意用了两张隐身符,明目张胆的穿梭在敌人中间,为防被敌人的子弹扫荡到,他们专挑敌人背后下手。 因此诡异的一幕就发生了,好几位士兵走着走着,脖子就裂开了,死的悄无声息。 活着的几十名士兵诚惶诚恐的举着枪,背靠背的瞄着任何他们觉得可疑的地方,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但凡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开枪。 年知行和慕白白躲到一堵残墙后面,等外面的枪声停止了,慕白白才举起手枪朝着一个士兵打去。 打的有点歪,倒是将他身后的士兵一枪爆头了,那群士兵顿时如惊弓之鸟,立即咒骂着警惕起来。 而年知行还赞赏的拍了拍她的头 “嗯,准头不错” 慕白白龇了龇牙,没有和他说自己想打的其实是另一个人。 “再练练手” 慕白白又起身打了两个,打完她就拉着年知行换位置,脚踩到一个东西咯吱响了一声,她疑惑的弯下腰去看,一颗子弹擦着她后背飞过,潜入了不远处的墙上。 “这个是弹弓诶” 年知行看着子弹飞过去的那一瞬间连心脏都骤停了,还好她有这个运气,歪打正着的躲过了。 拉着女人将她塞到了自己身后,往另外一堵墙走去,将人藏好,他并没有打算躲着。 “不要浪费时间了,你就这里待着,我去解决他们”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慕白白心跳忽的漏跳了一拍。 这该死的美颜暴击啊! 本能的她就讷讷点头,看着他往外走,边跑边拿着枪对着小日子爆头,一击毙命,小日子成片的倒。 他越走越近,没有子弹了他就近身搏斗。 小日子恼怒的大骂,能感觉有人在靠近,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但就是看不到身影,只有那拳拳到肉的痛感,还有那眨眼间就被抹了的脖子。 小日子疯了一般的举枪扫射,包括天上地下也不放过。 慕白白拿着弹弓对着稍远一点的小日子弹去,专挑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下手,哪疼打哪儿。 弹弓不过瘾她又去摸枪,枪没有子弹,她就去地上的尸体上捡,捡枪捡的酣畅。 那边年知行打小日子就像在割韭菜,没过一会儿,就所剩无几。 活着的吓得尿裤子,总觉得是一股神秘不可侵犯的东方力量,或许就是他们崇尚的佛祖或是鬼怪,总之非常强大。 落荒而逃的士兵被年知行丢出去的匕首,一刀扎中心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学校安静了,遍地都是倭寇的尸体,粗略数一下足足有三四十具,就被两人给消灭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陆浔带着他的兵姗姗来迟,看见一地的尸体他们都集体看懵了。 听到有倭寇来扫荡的消息,他们也第一时间赶来了,前后也不过十来分钟,怎么就全死了。 也不知道谁杀的,强得可怕。 陆浔回过神,安排了几名士兵收拾尸体,检查是否有活口,最重要的是捡敌方遗留的可用武器。 他则带人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同胞的活口 很快薛意晚和胡文兴就被发现了,胡文兴终于是得到了救治。 而薛意晚一边担心胡文兴没人照顾,,一边又忧虑那两位老师的安危,方才她听到此起彼伏的枪响和惨叫,一颗心就没有放下过,可胡文兴伤的太重了,她根本起不了,只能焦灼的等。 如今是下楼了,看到遍地的尸体,她吓得双腿发软直接跪到了地上。 陆浔眼里划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走过去将人捞了起来。 薛意晚抓着他的衣襟,声音都在发抖。 “老师,我老师找不到了” 陆浔突然就能理解她的意思,宽慰的嗓音刻意温柔的说:“这里都是倭寇的尸体,没有你的老师,我留两个人在这里,有你老师的下落第一时间告诉你好吗?” 他声音很温和,带着安抚,薛意晚情绪紧绷的太久了,听见对方这么说,她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整个人瘫软在了他怀里。 见她昏迷,陆浔也不装了,递给旁边的副官一个眼色,示意将人抱走,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慕白白看了直摇头,这一幕真的该给薛意晚看看,嘴上对她说着如何情深似海的男人,私底下对她,究竟是有多么的虚情假意! 两人沿着街道走,在军队出手之后,街道上的倭寇少的可怜,两人拿着枪愣是一发也没有打出去。 眼看着隐身符的时间也差不多快失效了,避免在大街上来个大变活人,两人还是捡着无人的僻静小巷走。 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戴着小毡帽,身上卡其色的小马甲早已经被血染深了颜色。 他倚靠在墙角,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一只手死死按住自己的腹部,许是流了太多的血,已经从他的指缝中溢了出来,却根本无法止住。 听见有人来,他一只手往后藏着什么,努力的抬一下眼皮,盘算着来的人若是倭寇他该如何是好。 总之他手中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交出去的。 他挣扎的挪动身体,可是强弩之末的他连蹬个腿都要耗费全身力气,根本没法躲起来。 在看见从光影中走来的两人,他的情绪立即从绝望升到了希望。 长衫,中山装,还有北平女中的老师衣服。 是国人!是同胞! 他难掩激动,扩散的眸子总算有了焦距。 来人蹲下身子,凑近问他怎么样。 他艰难的想说什么,一张嘴就是吐出一大口血来,他的胸腔都是血根本说不了一句话。 年知行有种面对死亡的无力感,转头看向慕白白。 她则是站着巍然不动 “他已经没救了” 现在能撑着一口气,完全是回光返照,将死之人魂魄离体,回天乏术。 那人说不了话,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抬手将东西拿出来了。 慕白白看向旁边急得团团转的魂魄,他正尝试着回到自己死去的身体,奈何屡试屡败。 眼看着他还要试,慕白白无奈出声阻止。 “你已经死了,回不去了” 第91章 倭寇占据地 那人,哦不那鬼一顿,半晌才猛地回头看向面容姣好的女子。 “你看得见我?” 对方没回应,那眼神赤裸裸的在传达:这还用问? 那鬼围着慕白白飘了一圈,既害怕又激动。 这老师打扮的女生,居然是一位阴差! “大人你先别带我走,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我还不能走!” “哦?何事?” 对方便言无不尽的全说了,他是一名记者,因为无意知道倭寇对同胞做的事,忍无可忍冒死记录了下来,想将之在其他国家公布出来,将倭寇的罪行宣告世界。 他想拍的很多,但是真正拍到的画面只有凤毛麟角,倭寇对他们国人做的罪行远不于此,可是他仅凭一己之力,能做的太少了。 他愤慨的控诉那些倭寇如何不是人的行径,包括他最想拍摄的活体实验,他还没拍到就已身死。 “我就是下了九泉也不会瞑目!” 慕白白抿抿唇,为对方的爱国情怀所动容,与此同时也激起了她心底的怒潮。 辱我国者,虽远必诛! 何况是那些在我国土,踩着先辈骨血,叫嚣猖狂的畜生,更是无可容忍。 “我的身后藏着一个相机,里面藏着小日子罪孽深重的证据,希望你们将此登报公布” “最好是全球日报,让小日子为他们的行为道歉买单。” 慕白白应下了好,转头言简意赅的将那些话转述给了年知行。 他的脸色一样很难看,捏紧的拳头眼神迸裂着狠戾,光是看一眼便让人脊背发寒。 慕白白从未见过如此暴戾的年知行,眼底的仇恨几乎将人吞没,而这样的情绪久久平息不了。 “白白,我不是个善良的人,但我无法忍受外敌侵略我们的同时,还惨无人道的随意践踏” 他忽然伸手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将脸埋在她肩膀处,不让她看到自己嗜血的一面。 后背被一只小手轻柔的拍了拍,拍到了一手黏糊糊还未干涸的血迹,她无奈的叹息一声。 “巧了,我也是” 但是在去之前,还是得收拾一下自己,至少要报仇解恨也得找一个让自己舒服的状态去。 她拿出两张清洁符,哪怕身体被男人抱住了,一双手总归是能动的,不过片刻两人身上就干净了,包括那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 夜色降临 在记者鬼的带领下,慕白白和年知行来到了寇军的占据地。 使用完最后两张隐身符,面对门口森严的守卫,两人还是踌躇着该如何进去。 虽然敌人看不到他们,但肉体凡身的也无法穿墙而过,如此高的墙还是得从正门进去。 慕白白在想自己靠灵力带着年知行穿墙的可能性,等会儿还有一场恶战要打,如此消耗是否过于铺张浪费。 其实她的充电站就在身边,年知行会让自己抱一会儿的吧? 正犹豫着,面前忽然摊开了一只大掌。 “把骆岑里给你的银圆给我几个” 慕白白不疑有他,听话的将口袋里的银元掏出去,还有两条小黄鱼也被一起拿了出来。 年知行拿着银圆便往门前方的地方丢去,门口的守卫立即戒备起来,拿着枪警惕的搜寻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随着哐当一个清脆的声音,又有一枚银圆丢了出去,紧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 他们惊弓之鸟般立即警觉起来,拿着枪四处比划,好半晌还是未见半个人影,只有那叮叮当当的声音。 有把守的士兵觉得不对劲,蹑手蹑脚的向前查看,登时眼睛一亮。 “钱,是钱!”他叫了一声,立即有其他的守门也凑过去看。 银圆从天而降似的哗啦啦掉下好多,倭寇大多数本就贪婪,有钱捡他们立即乐呵起来猫着身子去捡。 哐当的门响声从门那边传来,他们立即直起了身子,可疑的人是没有,但是那金灿灿的小黄鱼确实格外惹眼。 “金子金子,哇,这么大!” 那士兵捡起来就往嘴里送,看到被自己咬出来的牙印,他高兴的原地蹦跶。 “是真的,怎么上天看我们太辛苦了,给我送钱来了哈哈哈” 又是哐当一声,有士兵跳起来没抓住,那小黄鱼就这么飞过了高墙,跑到里头去了。 几人相看一眼,捡吧,这要是被发现了免不了一顿好打,要是不捡吧,那可是一条黄鱼啊!他们得不眠不休站几年才能站一条黄鱼啊! 几人又商议一番,最终决定一个人进去捡其他人继续守岗,反正捡一下黄鱼也不过跑几步的事情,很快的,何况外头风平浪静的,啥人也没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那士兵做贼一样的朝着小黄鱼跑去,同时进来的还有年知行和慕白白。 这里把守森严,那程度就好像旧时代的皇宫,用三步一个士兵来形容绝不夸张,时不时还有拿着枪巡查的巡逻队,守卫至此,这里面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记者鬼在前方带路,带他们去小日子的研究基地。 “我上次爬到树上就是看到他们往这个方向走的”再多的,他并未进来过,也没有机会看。 现在人死了,成为一具魂魄,倒是穿梭自如。 记者鬼职业病犯了,激愤的说要先四处去看看,看看那活体实验可否如他们所说,用活生生的活人。 贴了隐身符,那些小日子也看不到他们,只要注意走路的时候别发出动静来就好。 这是一座三层小洋楼,院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尽是防护,都在保护这座住宅,不让任何人进去。 期间进来了一个倭寇军官,看身上的军徽应该军衔不小,但在进入之前还是被里外检查了一番,才放进洋楼里。 洋楼的门倒是没有关,里面亮堂堂的,门口只是有四个带枪的士兵把守。 士官走进去后,两人也迅速跟了进去。 乍一看和普通的住宅无异,但慕白白可是掌管生死簿的阴差,她一眼就辨别出了这里的不对劲。 阴气极重,杀戮更重! 第92章 令人发指的罪行 那军官并未往上走,而是穿过正厅来到后方,从一个关闭严实的铁门往下走。 在这里,慕白白看到了令她毕生难忘的画面。 活体实验,真正的活体实验室,在这个小洋楼的地下室。 这里如手术室也如牢笼,不大也不算小的地方关着几十名国人同胞,或坐或躺的关在一个大笼子里。 而那紧闭的房门里面人进进去去,皆穿着防护服,手里拿着试管,等有需要了就抓一个活人出来进行菌群实验。 那些试剂不知是什么,总之有的人一喝进去当即就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不过多久就死了。 倭寇臭着脸骂了一句没用的支那猪后,命人将尸体拖走了,一旁目睹的同胞看着害怕的蜷缩在一起,更有被吓疯的,不计其数。 墙上记录了不少实验数据,也贴了很多的照片,照片中大多数是倭寇和我们国人的合影,他们每一项突破就会拍照留念,然后洋洋得意的将其贴在墙上。 满满一墙啊,几百张的照片。 慕白白一张张看去,有听说婴儿泡酒增福增寿而活生生剖腹取子的,他们拿着酒干杯。 有逼着同胞吃屎喝尿的,几个倭寇围着仰头大笑。 还有逼良为娼,逼迫还穿着校服的姑娘强行沦为慰安妇,那几个光着膀子的倭寇,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 还有,还有他们上一次细菌实验成功,迫害了我们好几百号同胞…… 太多了,多到慕白白和年知行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的挪开视线,不忍再看。 不是人,更是不配为人。 慕白白气的浑身发抖,难受的蹲下身子抱着自己。 门嘎吱一声从房间被推开,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笼子里的人立即害怕的抱成一团,那人走过去踢了笼子一脚,骂了一句支那猪后,又吐了一口唾沫才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年知行紧随其后,慕白白冷眼看着,她知道那个人活不了了。 死了也好,他们也不配活着,更不配活在我们的国土上。 过了好久,年知行也没有出来,反而是实验室又出来一个找人的。 慕白白勾了勾唇,来吧,葫芦娃救爷爷,人头,一个个排着队去送。 她一抹脸上冰凉的泪水,往墙上撕扯照片,这些送上门的证据,她却之不恭了。 看着同胞被迫害的证据,仇恨的眼泪唰的一下夺眶而出,炙热得滚烫,她手心却是一片冰凉,拿着照片的手还在发抖。 古人言:士可杀不可辱 国人几千年的脊梁啊,向来是高傲挺直的。 先辈走好,你们的痛虽然无法抹平,但这仇,至少是可报的,那倭寇的脊梁骨该被撮一辈子。 慕白白拿了好几张照片,愤恨的揣进了袋子里,眉间的金印忽闪忽闪的,纷飞的发丝,每一根都在表诉她的愤怒。 实验室里的人发现不对劲,包括方才进去的军官也一起走了出来,浩浩荡荡足足有二十几人。 就是这些没有心,该死的人。 慕白白以血为煞,画符引魂,招阴接鬼。 倭寇看不明白,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厅里突然出现的金光,还有那流光溢彩的光芒,呆呆的看直了眼。 怎么会凭空出现这样的东西,这又是什么?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是什么 忽然之间,随着一阵阵阴风吹来,大家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见鬼了,这里是地下室哪来的风啊!” “现!” 一道女声响起,声音有力,大有吼破苍穹之势。 密密麻麻的冤魂,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看见了。 可不就是见鬼了 走的,爬的,飘的,或是巴在天花板上的! 他们或是死相凄惨,或是开膛破肚,或是残肢断臂,总之没有一具是好的。 那军官咒骂几句,拿着枪对着他们开,可他们早已经死了,哪里会怕枪啊! 都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这种恶人向来是煞气极重的,但他们每一位都是满含怨念死的,最小的还是未出世的怨灵,找到组织他们便无所顾忌的一起上了。 召唤他们之人,还是地府阴差,他们便知了,阴差来给他们报仇了,他们有机会报仇了! 慕白白给了他们手刃仇人的机会,自己承担这个因果业障。 枪声停止,士官勉强维持镇定。 “不要怕,这都是障眼法,我们活着的时候不怕他们,被我们杀死后,难道还怕他们吗?” 实验人员节节后退,有的已经退到了门后。 士官一脸凶相,看着面前越靠越近的鬼魂,他身上有神像,神像会保佑他,邪恶不侵。 “军爷,您不是说最喜欢我的吗?怎么后来把我这一身的皮给剥了啊?” 一没有皮的女鬼飘过去,手往士官身上抚去。 “我这一身皮你可还喜欢吗?你和他们的剥皮比赛,你赢的那天不是很开心的吗?今天怎么不笑了?是不爱笑了吗?” 她声音越来越冷,说到最后已经浑身冒出了黑气,露在外面的都是白森森的肉,上面有不少锐器划伤的伤口。 她本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有一个美好的家庭,结果硬是被这群畜生抢来当慰问妇,就连保护她的丈夫,也当着他的面被活活打死。 过了两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因为他们倭寇无聊的比赛,她和另一男人被活生生剥了皮,他们笑着讨论男人和女人的皮哪个好剥 而她,是被痛死的,喊破了喉咙,也只换来这些畜生的谈笑和鄙夷。 她恨,她恨呐!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可是当她的手要碰到军官的衣服时,被一股力量打得老远。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地下室 倭寇军官更不怕了,轻蔑的仰头大笑,后背挺得更直。 “看吧,这些支那猪就是做了鬼也不如我们大帝国!哼!” “是吗?”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 士官寻着声音扭头,后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看到。 慕白白却是看见了,年知行侧身一脚朝着那士官脑袋踢去,他本就身高腿长的,一米九的腿踢到了对方的太阳穴上,飞出好远,最后重重砸在了墙上,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来。 慕白白也走过去,对着那人的脸发泄般的猛踩。 辱我国人,欺我同胞,万死难逃其咎! 一时间惨叫连连,那人被打的狠了,在自己腰间摸索着枪,手却忽然被踩着动弹不了。 真是见了鬼了,他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清晰感知到自己被打了,对方甚至还想杀他。 那些实验室的医生吓得够呛,纷纷往里面退,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那些鬼魂狞笑,他们是魂体,区区一扇门哪里能阻挡得了他们。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实验室里玻璃碎裂的声音和惶恐的尖叫便不绝于耳了。 笼子被打开,里面的人一拥而上,本来被关久的他们应当四肢无力的,但是在看到无数同胞受虐,仇恨值已经拉满,他们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逮着人就打,几个人围殴一个。 抓到什么器械就用,恨不能将他们抽筋剥皮了才好。 没过一会儿,记者鬼就诚惶诚恐的飘了进来。 “不好了,有大量倭寇围剿过来了!” 第93章 被阉割的打手 很快,杂乱的脚步声已经在头顶上方响起来了,很长的一串,若是让他们进来,在场的同胞十有八九会被枪决。 毕竟他们整个实验室的人,没留一个活口,对方的盛怒可想而知。 “我们得去阻止!” 慕白白拉着年知行的手二话不说往楼梯上跑,同行的还有那群死相凄惨的鬼魂,若说对方人多,但他们这边鬼也不少。 他们在开门,铁锁碰到铁门的声音在幽静的甬道里显得格外大声。 慕白白目不转睛的盯着,心中默数倒计时。 3 2 1 几乎是门开的那一瞬间,慕白白从倭寇身上顺来的手榴弹就这么丢了过去,在门外引起一阵骚动之后,轰的一声就炸了。 墙上绽放了一朵朵红色的花,哀鸣声过后,对方一声令下,又有新的士兵涌了上来。 他们在赌她没有手榴弹了,确实慕白白没有,但是她有符箓! 离火焚天符! 长龙一样的火焰喷涌而出,火舌迅速席卷而来,被迫前行的倭寇可惨了,连呼痛的机会都没有,就变成了一具焦尸。 外面方寸大乱,谁也没有想到,这地下室还藏着这么厉害的人物,会有如此强大的武器。 领头的人也不敢上前,下达指令让下属往前冲。 谁敢冲上去当炮灰,已经死了三十多人,他们谁都担心会成为下一个亡魂。 烧红的铁门嘎吱一声倒下,砸在最近的士兵身上,他惨叫一声,衣服烫焦直达肉里。 红铁烙在皮肤上,发出滋滋的声音,烤肉一般冒出了烟。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那首领怒极,拿起一把长柄枪就朝着楼道打去。 枪声回荡,直直打了好几层灰来。 年知行抓着她眼疾手快的躲到拐角去,子弹堪堪擦过他护在她肩膀的小臂上,破掉的衣服立即染了血,滴滴往下淌落。 “狗急跳墙了,如果可以待会我们第一个杀他!” 他闷闷的嗯了一声,还是维持着将她护在怀里的动作。 慕白白发现了不对劲,鼻尖嗅到了血的味道,拧着眉问他:“你受伤了?” 他只说了无事二字,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去查看自己的伤口。 枪声停止,响起更多的枪声伴随着惊惧的呼喊声。 翻译过来就是有鬼,救命之类的话。 听着那一声声呼救,想到同胞受到迫害时的无助,她内心一片翻涌,恨得红了双眼。 从他怀中抬起头,慕白白眼里都是血丝。 “年知行,我要去杀了他们” 活了一二百年,身为掌控生死簿的阴差,她向来只收死人的魂魄,这是她第一次想要活人的魂魄。 年知行也同样的恨,眼中迸裂着熊熊烈火。 “走” 隐身符即将失效,在面对敌人时多了几分危险。 楼道有烧焦的尸体,身上查不出什么有用的武器,倒是在门口的尸体上找到了三把可以用的手枪。 很好,子弹是满的。 用敌人的武器绞杀敌人的性命,回旋的镖狠狠扎在他们的喉咙中,一击毙命。 落荒而逃的背影随着枪响倒了好几个,有前来支援的敌兵一枪打过来,年知行侧身躲过,接着就是好几枪,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慕白白暗道一声不好,倭寇人数众多,而她的灵力不允许对常人过度使用,她焦灼的看年知行。 就见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油桶,边滚边借着掩护往敌军方向开枪。 子弹没了他又迅速换另一把枪,几乎是吸引了所有火力,慕白白也不愣着,拿枪对准那些倭寇一顿猛打。 她只有一把枪,得确保二十发子弹带走二十个倭寇,但移动的靶子哪里那么好打,偏失了几个之后,敌方也发现了她,朝她这个方向射击了好几次。 几个瞄准慕白白的倭寇被年知行几枪解决了,他的手臂染了血,加上枪的后座力让他整只右手都有些发麻。 油桶顺着阶梯滚到底撞到了墙上,撞得他头脑短暂的眩晕,随即又是一声哐当,油桶被人一脚蹿翻,好在年知行反应快,及时出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险险稳住了身形。 敌方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健硕的身子一脚往他站的方向踩去,大有一副要踩死他的架势。 年知行一个跃身起来,和男人扭打在一起。 对方是专门的打手,打的还是z国传入的少林拳法,招招狠厉直击要害,完全没有多余的周旋和虚招。 年知行更擅长中国武术,防御和出击做的也很专业,前期他主要在防御,防御的同时密切关注着对方的招式,找他软肋,和拳式漏洞。 在之前他就和教他武术的老师讨论过少林拳法的利弊,其中之于年知行自身而言,最难应付的就是七十二绝技和金刚不坏体,不幸的是,对面的打手他全练了,且就如今而言还运用自如。 年知行打他下盘,下盘空空如也,倒是踢到了他健硕的腿。 他心里不禁咋舌这倭国人的心狠,为了没有软肋,把自己都给阉了。 既然雄性激素分泌不够,年知行就往对方胸口以上攻击。 打手硬的像一块铁疙瘩,打一下都会手疼得厉害。 年知行改变招数,结合武术和咏春拳,对着对方的脑袋攻去。 对方的个子不低,也有个一米八几,但还是比年知行矮上一个头,年知行的长腿一迈,很轻松就踢到了对方的脑门上。 打手脑门被踢了好几脚,恼得狂吼了一声,足足有年知行三倍的大体格跺了跺脚,地面都有震动的错觉。 他开始攻击年知行的下体,那日式踢拳功底很足,加上肌肉发达的粗壮大腿,若是被踢上一脚,那普通人都得见阎罗王。 年知行身姿轻盈,慕白白看了很是担心,第一是年知行手本来就受了伤,第二是对方的打手真的太强了。 平日看年知行一副世家公子的做派,她这么能打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但对方显然是专业的打手,还五大三粗的模样,慕白白的担心都挂在了脸上。 她想,实在不行就给对方下点阴招。 眼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了十来分钟,年知行豁然被对方抓住了手臂,两人双脚呈马步,摆出了相扑的姿势。 那是他受伤的地方,他的脸上青筋因为忽然的疼痛而凸起。 趁他痛得倒吸凉气,打手一个跃起屁股朝着年知行坐去,这体格被他坐到地上,整个肚子只怕都会开花。 然而年知行的反应能力非常快,他一个后空翻,反而将对方压倒在了地上,借此机会螳螂拳对着他脖子迅速处理,二十几圈后,打手便软趴趴的倒在了地方,被打晕了。 年知行立即取出枪在人家脑袋上补了两枪,不给人家翻身的机会,打手彻底死透。 如此,那些枪声再次响起,慕白白捡起狙击枪飞速扫射,前排无一幸免苟活。 枪没有子弹了,年知行快速闪过来,和她背靠着倚在墙上。 对方太多人了,他们不是对手。 “等下我拦住他们,你先跑”年知行气喘吁吁的开口 慕白白立即侧过头瞪了他一眼 “说什么呢!看我不炸死他们!” 最后一张五雷符,是时候发挥它最大的作用了。 慕白白拿出五雷符,眼神坚定。 忽然她又停下了动作,看了一眼年知行。 抱一下都能极速恢复灵力,要是亲一下呢? 第94章 年知行,亲一下吧? “年知行,亲一下吧?”她忽然开口 年知行猝不及防听到这种话,错愕得扭头看她,显然没有想到都生死存亡的关头,她还有闲情逸致想这些事情。 “别闹” “没闹,你别动,我就亲一下,不放肆的。” 年知行:!!! 都亲一下了,还不放肆。 还没有等他说出下文,她就靠近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女人霸王硬上弓,还是在这种四面楚歌时。 柔软的唇瓣带着淡淡的果香,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贴了上来。 年知行微微一顿,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产生了裂缝,快要破土而出一般。 他拼命的克制,然而说好不放肆的慕白白忽然就加深了这个吻。 果然是有用的,她的灵力就像是修炼了好几个月,在提升,甚至是突破。 额上的金印忽闪忽闪,光芒穿透墙体渗漏出来。 前进的倭寇顿了顿,看着那刺眼的光芒,开始犹豫不前。 方才想去围剿实验室的倭寇就知道,看到这缕金光后,他们到底伤亡有多惨重! 他们又不是傻子,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送死。 金光忽灭,他们又试着往前走了几步。 就在这个时候,一张被电流包裹的符箓凭空飞了起来,天色大变,黑云翻滚,还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一群倭寇连同头发的竖了起来。 加上周围都是鬼怪,直勾勾的看着他们的方向。 诡异的怪异感爬上心头,也就在那么一刹那,他们害怕的倒吸了一口气,拔腿往远处逃跑。 天空降下闪电,击在符箓上,那道符箓刺眼的让人睁不开眼。 慕白白指尖金光流转,操控着五雷符。 “去” 随着她的动作,五雷符飞跃出去,朝着那群倭寇飞去。 巨大的雷声加上粗壮的闪电,前面的地面炸出一个黝黑的深坑,逃跑的倭寇没一个幸免,连具完整的尸体都留不下来。 慕白白收回手,回头冲年知行璀璨一笑,他恍惚间就被她的笑容闪了眼。 被扣押的同胞都被救了出去,他们或是喜悦或是惆怅或是大哭,一位大叔连鞋子都没有,赤着脚走在地上,路过看到敌军的尸体还会恨恨踩上两脚。 “都是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杀了我的婆娘掳了我的女儿,害我家破人亡,你们就该下地狱,千刀万剐!” 他一边咒骂一边崩溃的抹着眼泪 他没有家,发泄完又跟着人群走,如今自己的房子也被他们一把火烧了,他连个去处也没有。 然而这样的无家可归的人不仅于此,他们的家早就不像家了,很多人的妻子沦为了慰问妇,每日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 慕白白越走越慢,慢得掉了队,慢得看不清他们的背影。 年知行也跟着她慢下来,看着她肩膀一抖一抖,极力忍住的泪水终究是没有忍住,她呜咽着哭了出来。 蹲下身子越哭越大声,从最初的默默流泪到后面的崩溃大哭。 慕白白明白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改变,其实在原本设定中,他们全死了,在那一次次实验中,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每拉出一个,剩下的人就诚惶诚恐的担心什么时候轮到自己。 每每有一点动静,他们就害怕的睁大眼睛四处张望,看是不是死神来接他们了,是不是要被拉去做实验了。 没有人救他们,更没人发现他们这些社会底层人民的失踪,每个人都过得水深火热,一不小心就会发生暴乱。 烧杀掠夺成常事,他们被迫接受,逃也无处逃去。 他们每天都在等待死神又畏惧死神 慕白白只要一想到这点,心就痛得无法呼吸,她没有拯救苍生的能力,却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次日,关于倭寇欺凌z国人的证据,就在全球日报上登报公布了出来,字字犀利,句句泣血。 配上那些惨无人道的图片,让人见之不忍,闻之伤切。 有文化的学者开始口诛笔伐倭寇的行径,洋洋洒洒的发布了十几篇的文章,或是书籍或是报纸,总之是将那层虚伪的面纱扯下来了。 那脊梁骨是被戳定了! 没几日,倭寇便受不住谴责与打压,投降道歉了。 欢呼声笼罩在北平的每一个角落,学生自主自发的游街,揭发倭寇的罪行,也欢呼自己的胜利。 他们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此时的内心的激荡无法形容。 慕白白和年知行抽空去看了受伤住院的胡文兴 他身上多处受伤,腿部骨裂,肩胛撕裂粉碎性骨折,以及后腿上一处极深的口子,浑身包裹得像个木乃伊。 薛意晚在旁边陪着,拿着书在看,胡文兴则用自己仅完好的那只手往她嘴里递葡萄,一脸的笑意。 场面说不出的和谐,见到他们来,两人也表现出很诧异。 “老师!” 薛意晚嘴里塞的像只仓鼠,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声,一看见他们就立即站起身子迎了出来。 现在她只要一看见两人,就想起那满地的倭寇尸体,都是他们老师打死的。 像是英雄一样厉害,将他们从死神手里拉回来。 年知行放下果篮和一束牛皮纸包起来的花束 胡文兴看到他便有些紧张,想坐起来又扯着伤口,痛得嘶了一声。 “乱动什么!” 薛意晚立即快步走了过来,俯身查看他后背的伤口。 “还好没有渗血,别动,躺回去” 他哦了一声又乖乖半躺好,曲着一条腿满脸笑意。 “像个傻子”薛意晚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转头又和颜悦色的招呼自己老师坐。 慕白白一直观察两人的互动,唇角的姨母笑越发的明显。 看这发展,这小子的舍命相救没白付出。 “老师,那日多亏了您们,要不是您,我这条命估计就丢在那里了。” 慕白白弯了弯唇,是的,若不是她这小子难逃一死,这条命是他们捡回来的。 但是这个人非救不可,关乎着他们破阵。 她决定,再添一把火。 “无须客气,薛意晚是我们的学生,若不是你,我很难保证她可否安然无恙,谢谢你的舍命相救。” 薛意晚垂下眸子,那天的事至今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没有胡文兴来救她,她必死无疑。 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她形影不离的在病床前照顾他,希望他能早点好起来。 胡文兴也没有极力宣扬自己的功劳,而是冲他们扬起一个笑容。 语不惊人死不休 “要的,因为我喜欢薛意晚” 第95章 安南道别 薛意晚被还没有完全咽下去的葡萄呛得直咳,既震惊又羞赧。 “胡!文!兴!你闭嘴” “我就是喜欢你,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他偏不闭嘴 两人离开前,薛意晚的脸还是红得能滴血。 她是万万没想到胡文兴能在青天白日说出这么没羞没臊的事。 门关上前她听见胡文兴问她可否嫁给他,薛意晚气结说他做梦。 胡文兴哼哼 “我为你受伤了,你得对我负责,你要是敢嫁给别人,就带着我一起嫁吧!” 一直等走到楼梯,还能听见薛意晚拔高声音骂他无赖。 慕白白勾唇一笑,他们快要破阵了。 然而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此时的骆岑里因为边防图泄露,东南大帅最心爱的姨太太被枪杀,安南成为最大嫌疑人而陷入苦恼之中。 他一边在想如何证明安南的清白,一边又在应付大帅府的人。 这件事他兜着倒是没有发酵,然而事情发展却越来越不受控制。 东南大帅的副官死了,杀他的枪法和安南的手法如出一辙,重要的是现场发现一枚安南的翡翠耳坠。 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久经沙场的大帅。 对方提的要求很简单,也很苛刻。 她要一命抵一命,想这件事善了,就必须要交出安南。 他不同意,虽然之前的护身符给他挡了一枪,但连日来的公务与周旋还是让他身体垮了。 病来如山倒,他直接发起了高烧。 他记得他要去找安南的,他手中捏着糖想要给她,她太爱吃糖了,可是他病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连着世界都在旋转。 迷糊间,他似乎感受到安南来了,用毛巾敷着自己的脑袋,用酒精不厌其烦的擦拭着。 她好像还哭了,温热的唇贴着自己的,半梦半醒间,他拉着她加深了这个吻。 滚烫而又热烈 分开时,她好像哭了,说着要保护自己的话。 骆岑里猛然惊醒,想要拉住她叫她别走,可是空荡荡的房间哪里有她的身影。 胸口传来闷疼,他不管不顾的掀开被子下床,四处去找她,手下的人对她闭口不言。 骆岑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只有一个目的,找她! 骆岑里疯了一般的找安南,几乎要将大帅府翻过来掘地三尺,大帅震怒,随手抄着军棍往他身上打了好几下,最后让他滚回房。 “三天之内,谁也不许放少帅出来!”他命令道 立即有士兵上前,打算请骆岑里回房。 他却冷漠的从腰间掏出一把枪,眼中带煞的对着他们的脑门。 “谁敢拦,我崩了他” 他不紧不慢的上了膛,意图很明显。 士兵不敢动了,大帅气的浑身发抖,也跟着掏出了枪对着自己的儿子。 “你把枪对准谁,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骆岑里的眼底满是红血丝,冷的叫人心底发寒,他就是一个眼神扫过来,连同亲生父亲也瞳孔一缩。 他知道自己儿子是个心狠手辣的,没想到对自己也如此不留情面,那眼神中分明是夹着淡淡的杀意。 他僵住了,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己的儿子。 “那您,开枪” 冷得刺骨的声音,毫无起伏。 大帅拿枪的手一抖,这是他第一次,连枪都拿不稳,气得脸上的肉都跟着发颤。 “这就是老子从小精心培养的儿子,好好好,好的很,为了一个女人拿着枪跟老子对着干,何安下你真的是好的很” 这样的怒气让屋内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生怕大帅迁怒当真一枪崩了他们出气。 骆岑里却只是轻嗤一声,抬腿往外走,没人敢拦,他就在这样的僵持中,裹挟寒霜的走了出去。 被打了几棍子的后背还在痛,甚至每走一步都痛到了骨头里。 大帅是真没留力气,实心的铁棍不遗余力的挥了好几下,尤其是他高烧未退,还生着病,这更是雪上加了霜。 但他没倒下,还是坚持要找安南。 慕白白说他的死劫,亦是安南的死劫,她是自己唯一的生机,可是他不想,为了救自己而牺牲她。 但是找了一个上午,却杳无音信。 他暴躁得继续在海城翻找,最后还是陆颐淑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送消息。 安南被连夜开车送去了东南大帅府,相隔一千多公里,她应该快到了,此时拦哪里拦得回来。 当即他便二话不说,找了一辆车子便要只身前往东南东南区域,还是副官不放心他一个人,要跟着。 骆岑里也没有拒绝,踩着油车就启程,什么也没准备。 陆颐淑有些担心他,刚被暗杀,命大逃过一劫,如今又带伤带病的奔波一千多公里,这吃得消么? 可是再一想安南,她到嘴的劝阻又吞了下去。 听说安南此去东南大帅府十分凶险,可以说是有去无回,若少帅能将安南带回来,那再好不过。 车子绝尘而去,一路往东南方向开。 路程颠簸,从下午开到晚上,油门踩到底也不过开了一小半的路程。 副官不忍,劝他休息一个晚上再赶路,骆岑里哪里肯听,说什么也要继续开。 副官拗不过他,只得在路边买了些吃食,然后换他来赶夜路。 骆岑里坐到了后座,没过多久就意识混沌的闭上了眼,也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迷了。 一直到第二日临近中午时分,车子才在东南大帅府停下,大帅府本来就因为死了一个姨太太而一片低气压,在听到骆岑里来访的消息时,他更是眉心一颤,显然也没有想到对方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份上。 哪怕心中再有气,他还是咽回去出来接待,在门口看到脸色白得像鬼一样的男人时,险些没把东南大帅吓着。 骆岑里也干脆,什么废话也不说,开门见山让东南大帅交人。 东南大帅装傻充愣,骆岑里没什么耐心的掏枪就指着对方脑门。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东南大帅气笑了,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拿枪指着,他就说这小子年轻气盛,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身边的士兵纷纷掏出枪对着骆岑里,几十把黑黢黢的枪口,他倒是临危不惧,身板挺得笔直。 “我再说一次,人呢?” 第96章 复兴党的头目居然是… 两人僵持了很久,再者东南大帅是一个很圆滑的人,他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和对方牵扯。 总之何安下不能死在他的地盘上,否则他的日子永无宁日,这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三足鼎立的平衡,会立即被打破。 但若是他死在复兴党手里,那就另当别论了。 东南大帅大概掐了掐时间,安南是昨天去的,距离现在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其实告诉何安下她的下落也没关系,就是多一个送死的人罢了。 他是这么想的,因此在短暂的心里交锋之后,就告诉了他。 复兴党一处很隐蔽的总部! 对方倒是比他想的还要有种,真就这么去了。 为此东南大帅还特意借了他一千人手,说是说精良,实际上战斗力如何,人数有没有一千,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这表面功夫,他是做全了,回头就算何安下死了,海城和北平那边要说起来,也怪不到他头上。 当天,东南大帅派一千良将陪同何少帅去歼灭复兴党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有心之人的宣扬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等传到海城的时候,骆岑里已经率领他们攻进了复兴党的总部。 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村庄,甚至有些贫穷,不曾想里面卧虎藏龙,竟躲着这么多反贼。 何安下的灵魂在那场枪战后一直趋于沉睡状态,是骆岑里清醒的掌控着。 他想救安南的心达到了顶峰,浩浩荡荡的队伍到了村门口,声势造的很大。 然而盘踞在此这么多年的复兴党怎么会被轻易擒住,他们人人练就一手好的射箭本事。 躲在暗处放冷箭,不论是楼顶还是枝丫,只有敌方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原本还很有士气的兵在做完样子之后,从后方逐一逃散。 这便是他们之前讲好的,做做表面功夫就行,没必要为了海城少帅的爱情拼命,就算是逃跑也是在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不算是逃兵。 东南大帅说的直白又无情,骆岑里不管他的花花肠子,他只想阻止安南,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再见安南时,会是这样的场景。 骆岑里寡不敌众,他被生擒,复兴党还想拿他当筹码,所以并没有伤他分毫,反而是他自己本就病的脑子有些混沌,昏沉得厉害。 他被关在一个房间里,他也深知对方不会动他,也不敢动他,所以有恃无恐的等着,等他们口中的首领过来。 然而他没有想到,当房门被打开时,被簇拥进来的,却是他魂牵梦绕的那个人。 安南! 复兴党的首领居然是安南! 他本就发烧的脑袋更晕沉了,死死的盯着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她穿着改良旗袍,摇曳生姿的走进来,眼里有轻蔑有不屑,唯独没有爱意。 “你还真是痴情呢~”她边说边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语气讥讽意味十足。 包括同她一起进来的那些人,也跟着笑。 “这就是风华绝代的何少帅啊,啧啧啧,真真是俊俏,要不归降我们,祝我们完成大业,也可以和首领长相厮守不是?” 安南瞪了说话之人一眼 “那可不行,我腻了他,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大家又了然的哦了一声,随即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骆岑里从始至终都不说话,眯着眸子看她,哪怕他们说出再难听的话,他的眼睫始终没有颤一下。 有人说想用尿滋醒他的恋爱脑,脱裤子的动作侮辱性极强。 安南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没看到我在里面吗?”她的声音却是听不出情绪 正在解腰带的男人一顿,猥琐的看了安南一眼,显然也是没将她一个女娃娃放在眼里。 安南原是瞿家的女儿,复兴党就是她的家族一手创立的,她的父亲瞿老正是上一任的首领,可惜为了复兴党身死了,瞿家满门被屠,唯独留了这么一个当时在远洋的小女儿。 然而她也不过仗着这层身份,才当上了新的复兴党首领,这种空降的人,最是难以服众,脱裤子的男人就不服她。 但是瞿家的老部属很忠心,他们一开口,那人只能愤愤的停止了动作,气结的甩袖离开。 安南淡淡收回视线,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把他保护好了,回头拿来和大帅府好好谈谈条件!”安南开口 其他人表示认同,她又一个但是转了话音。 “人不能放在这里,目标性太强了,要是被救走,我们就错失了一个好机会,放个幌子在这儿吧!” 大家还是表示没有意见,毕竟她说的言之凿凿极有道理,问她安置在哪里合适时。 她略一思忖就提起了村子最里边,一处三面环水,又封闭无法逃避的地方。 “那个地方以前可是死过好几个人!”有人故意这么说 安南不以为意的哦了一声 “无事,何少帅挺得住,对吧?” 完毕,她摆了摆手,让人将他带走。 他不死心,都烧糊涂了还想问她,安南突然走上前,冲他笑了笑,还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烫的令她心里一阵揪痛。 他向来是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他可是何安下啊! “听话,我不想看到你,更不想离你这么近” 说完,她掏出一粒白色药丸,喂到了他嘴里,他是说什么也不肯服下,倔强的盯着她瓷白的脸。 “你不该和我解释一下么?” 安南还是温柔的看着他,薄唇没什么感情的开口:“吃” 骆岑里便闭口不言了,只看着她。 安南有些不耐烦,骂了一句死男人真不听话后,自己将那颗药丸吃了,在他不解的目光中,俯身吻了下来。 在场的人也都懵了,首领这是干什么? 然而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新首领把何少帅亲晕了 安南拍拍手 “带走” 她动作潇洒,只是在转身之时神色黯淡了下来。 何安下,照顾好自己。 第97章 狼群 夜晚 安静的可怕 任何动静都会无限被放大 骆岑里被他们丢在地上,虽然东南的冬季不比北方那般寒冷,但是山岗吹来的风加上漏风的窗户,以及没有御寒物的情况,他还是冷得够呛,脸都烧得滚烫,红得不正常。 他觉得自己冷极了,蜷缩着抱着自己的手臂,呢喃得叫着安南的名字。 他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安南身体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后化为一点白光,任凭他怎么追赶也始终抓不到。 到了后半夜,他觉得自己又热极了,手撕扯着自己脖颈的衣服,军大衣下露出他大片纹理分明的胸膛,上面新添了一道子弹擦伤,还有不少划伤,纵横交错分布在上面显得有些可怖。 在极端的身体感受中,他察觉到有人在拥抱自己,喂自己吃了什么,一直用身体帮他驱寒。 一直到后半夜,黎明时分,他那半死不活的状态才有所好转,等睁开眼时,这屋子除了破旧,什么也没有。 连个鬼都不会来,何况是个人。 撑着身子坐起来,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隐约能听到什么声音,动静不算小,但也绝对不大。 走到窗户边,透过没关严实的窗户,他看见窗台上有一只脚印,他眸子深了深,将那痕迹擦去。 这里无处可逃,四面都是水,但安南知道的,他水性极好,完全可以凭借游泳逃出去。 这是安南留给他的退路 他沉思着,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再相见时,她会成为复兴党的首领,莫非是自己来这个世界发生了蝴蝶效应,这些事都发生了变化。 隐隐的透着某种阴谋的味道 骆岑里出任务有过野外求生的经验,在这种居住环境简陋的情况下并不会无法适应,反而观察起周围的地形以及内部条件了。 老式的房子,房梁很高,距离地面至少有五米的高度,周围都是木头,只是墙面是用黄土砌成的,包括地面也是凹凸不平的黄泥地。 房子中间的泥地上有一个长方形的坑,上面还丢弃了一个破旧的棺材盖,想来这以前是有一座坟墓,只是被掘了。 还真有意思,本就不大的房子中间是一个坟包。 难怪在进来之前,那些复兴党的人说这里面死了不少人。 如今月光透过不大的窗户照射进来,愈发衬得这里面阴森森的。 骆岑里拖着有些发软的腿又往窗户靠,这次他认真观察起逃跑的可能性。 门外24小时有人守着,此时有一个睡着了另外一个还抱着枪站着,那身板挺得很直,一看就是接受过军事化的训练。 骆岑里眸色深了深,分析着目前的情况,副官应当也是被抓了,但是被关在了别的地方,他们留的后手,应当是怕自己万一逃跑了,还有一个副官可以要挟。 呵,这算盘珠子都崩他脸上来了 只是他眼睛扫过屋外时,突然就危险的眯了起来。 那唯一通过村庄的路边,有一座大山,山非常的高,夜色中看去就像巨大的怪物笼罩下来,衬得山脚下的东西愈发小,也愈发的神秘凶险。 绿色的眼睛泛着光,幽深诡异。 那是,狼的眼睛! 而且看着并不像一只两只,而是一群! 居然是狼群 骆岑里以前也遇过狼群,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什么护身的武器都没有,只有一屋子的朽木,和孤身奋战的自己。 在危险来临之时,他的动作快了不少,强撑着往房间的何处寻找可以傍身的东西,虽然狼群不一定会来,但是在做最坏的打算时,这方圆一里地都没有别的人家,他们成为了最大的目标。 最终骆岑里厨房空置的灶台里找到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刀子有些钝,砍在木门上只有一个小小的缺口。 他一边在石头上磨着刀,一边密切注意外面的动静。 这刀子磨到一半时,他便听到了外面有说话声。 “醒醒,喂醒醒,好像有点不对劲” 是那位守岗的男人在说话,正在唤醒他还在梦里的同伙。 同伙没睡好,拍着同伴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时间还没到。 那人哎呀一声,又踹了一脚。 “你起来看看,那是不是狼?” 外面的讨论声音越来越大声,也越来越惊慌。 骆岑里加快磨刀的速度,刀口摩擦着石头碰撞出了火花,刀口也肉眼可见的变得锋利,这次再砍向门,已经有一个大缺口了,若是他身体无恙的时候,这一刀可以带走一匹狼。 原本这柄刀可以更锋利的,奈何外面传来的动静不小,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磨刀了。 他能感受到有一个人要跑,一个人要往屋子里来,议论的功夫,狼已经到了跟前,泛着幽光的眸子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连着尾巴都垂了下来。 他们二话不说往屋里闯,其中一人还没有跑几步就被狼从后面扑倒摔在了地上,一爪子拍他的后背,衣服被撕开露出刚抓破的血痕,深可见骨,那人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另一人连忙开枪去打狼,一时间枪声四起,奈何涌入的狼越来越多,他们双拳难敌四手,尤其对方还是成团结队的狼。 他们呼唤着何少帅,可动静这么大也没见他出来。 这时也后知后觉想起来了,他们将人丢在了地上,这么冷的天,不会冻死了吧! 那尸体呢? 还来不及多想,一头狼又扑了上来,骆岑里就在房梁上冷眼看着底下的那一幕。 被狼一点点咬碎撕扯,再拆之入腹的滋味。 啧啧啧,着实是残忍了些。 很快那两人便倒在了血泊中没了动静,身上被狼咬的没有一处好肉。 狼群满屋子的找其他活口,准确捕捉到屋顶有人,绿色的眸子就这么仰头看着他。 真聪明啊! 一群狼嗷呜嗷呜的发出声音,看去,这活着的竟还有十几匹,正乌泱泱的冲着房梁叫。 叫了一会儿,它们又去挠墙撞柱子,在屋内打着圈也不愿意走。 打持久战狼群极有耐力,围成一圈在骆岑里的底下。 它们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最佳的猎杀时机,眸子在夜色中格外的绿,喉间发出的低吼声,无一不让人害怕。 骆岑里腿都蹲麻了,又改为坐在房梁上,房梁经历了几十年,又空置了许久,并没有多结实,动一下就发出咯吱声。 狼可以等猎物十几个小时,可他并不能在这里待上十几个小时。 思忖着从屋顶逃跑的可能性,狼会游泳,虽然水中耐力不足,但是自己目前的身体情况并不适合在冬季游泳逃跑,就算不被狼生吞活剥,也会被冻死。 狼群怕火,他要上哪里去弄火。 底下的狼还在撞着墙,挠的很坚持,在黎明破晓之前,他忽然听到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 第98章 复兴党灭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枯朽的房梁断了,骆岑里都不用想逃生的技巧就从屋顶掉下来了,狼群恶狠狠看着他,躲过掉落的房梁和其他木头,目标准确的跳跃朝着男人扑去。 就在刹那,骆岑里手中的砍刀已经劈了过去,狼呜咽一声,血溅了出来。 狼群一见此,争相向前,骆岑里一边往高处跳跃一边朝着那两具尸体而去,希望能在他们身上找到火柴。 还未靠近,几头狼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他挥刀砍向右侧的狼,一头狼倒下,左侧的狼和后方的狼扑了过来,张嘴咬住了他左手臂。 顿时见血 骆岑里痛得闷哼一声,竭尽全力砍向那头狼的脖颈,砍下的力道撕扯着他伤口,骆岑里只觉得手臂痛到失去知觉,仿佛被撕下一块肉般,疼得他两眼发黑。 撕扯间从袋子中掉出一张符来,骆岑里恼得拍大脑,他真的是被烧傻了,他有慕白白给的符箓啊! 他太多符了,但是他清晰的记得,这是隐身符,狼可以用气味分辨敌人方位,因此隐身符的作用并不大,他手速极快的将护身符塞了回去。 这么一掏符箓的功夫,手臂又被狼咬住了,还是之前那个位置,痛得骆岑里差点昏厥过去,发了狠想弄死这头狼,刀柄直戳狼的眼睛。 狼很聪明,撒开嘴巴后腿躲避,骆岑里一个打滚拿起枪毙了那头狼,再想开枪已经没有子弹了。 他又放下来往身上扯出一张符箓 没有折叠,所以不是隐身符也不是护身符,他边同狼厮杀边念咒,将符箓丢出去时,顿时窜出了三米高的火焰,火舌很长,宛如灵巧的游龙瞬间带走了好几条狼的性命。 这是慕白白最后一股脑给他的符箓,没想到居然可以起火。 果然踏破铁鞋无觅处 狼群嗷呜一声,拔腿往外跑,跑出去的也不过寥寥几条。 这火一遇上破败的屋子,很快就越烧越旺,加上一地的尸体,皮毛衣物就这么燃了起来。 骆岑里捂着鼻子带着砍刀出去,一出去就看到几匹狼还守着,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都说狼对伴侣的忠诚度极高,如今骆岑里倒是见识到了,就连这冲天的火光也没能吓退他们,反而还在外面守着他。 聪明得令他发笑 这就是死劫,九死一生。 骆岑里往屋子里退了一步,后面是滚烫的火浪,从里衣撕扯下一片衣料,咬着一角包扎在自己的手臂上。 狼群已经藏起尾巴死死的盯着他了 身后着火的老屋子房梁被火烧得掉了下来,要不是骆岑里耳力极好躲过了,此时已经被砸中了。 他往怀中找着符箓,大多数都是防御的护身符,只有一张 五雷符 听说威力极强 或许只要丢出去,这些狼就会没命。 他犹豫着是否要用自己最后的倚靠,就在这时在山林中有陆陆续续走下好几匹狼。 骆岑里两眼黑了又黑,真是没完没了了。 只要他一离开这些火光,那些狼就会扑过来撕碎自己。 而这老房子是用土坯盖的,木头料也就是房梁那点,周围空荡荡的还三面环水,真要烧起来也烧不了多久。 他琢磨着用一张五雷符灭了它们的可能性,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 他背后是翻滚的火光,他脸上带伤身上带血的站着,巍然不动,颇有一番浴火重生之感。 也不知站了多久,背后烫的厉害,而这道带着浓烟的火光成了破晓前唯一的光。 晨光乍破天际,带来了微弱的光。 火光越来越暗,狼群也亦步亦趋的越靠越近。 骆岑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心里倒数它们的靠近,就在十几匹狼距他只剩几米时,他豁然朝着狼群丢出了一张五雷符。 随着他的动作,谨慎的狼群已经开始往四处奔走,而五雷符更快,随着一道道闪电落下,光亮的刺眼,声音震耳欲聋。 骆岑里没有灵力,丢出的符没有慕白白威力大,但仍旧炸得地上一个坑,几匹狼的焦尸躺在里面,还冒着烟,发出阵阵刺鼻的臭味。 骆岑里忍不住感叹这张符箓的破坏力,就连他方才在身边,也被波及得面颊有些生疼,耳膜嗡嗡响了好久没有消散。 他撑不住往地面栽去,单膝跪着靠砍刀支撑着,脸上的血滴滴往下落,染红了他的血。 目及之处,忽然出现几条狼腿。 一股悲鸣涌上心头 谁说天无绝人之路 这不,就在绝他后路呢! 而且不远处,他听到了有狼鸣声。 这畜生,还知道找帮手。 这是骆岑里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面前哪怕是最后两匹狼,他也没力气,拿着砍刀的手也因为用力过度一直发着抖,使不上劲儿。 好像来这个世界,他便没有绝对安全的一天,第一天去北平就遇到了刺杀,此后接二连三的明杀暗杀不计其数。 如今何安下的一世英名,要因为这群狼,毁在自己手中了。 好像,是必死无疑的局。 骆岑里绝望的勾了勾唇,脑袋昏沉的厉害,在意识溃散之前他感到肩膀一痛,撕咬拉扯,每一下都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 骆岑里没死,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海城,身上满是纱布的躺在医院。 他不知道中途何安下是否醒来过,总之他醒来已经过了很多天,手连抬一下都疼。 所幸,人是活下来了,那种情况下他自己都不相信可以活下来。 脑海中想起了慕白白的话,安南是自己唯一的生机。 是她…… 那她呢? 骆岑里挣扎着想起来,每动一下就牵扯着身上的伤口,很快包扎的纱布就染了血,路过的护士看见按着他不让动。 “哎呀,干嘛呢这是,您这一身的伤不能乱动” 骆岑里沉眸,躺在病床上冷静的看着小护士,沉声问她 “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的眼神太过骇人,小护士怔了片刻,才磕巴的搜索起脑海中的记忆。 从倭寇投降开始,想到什么说什么,一直说到最后,她才补充了一句。 复兴党灭了 第99章 女英雄安南 复兴党灭了 好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复兴党一直为祸一方,如今被铲除,几乎全民皆喜。 对于何安下或是骆岑里而言,却天都塌了。 报纸中说身穿炸药,只身勇闯复兴党那个龙潭虎穴的女英雄,是他的安南。 他如坠冰窖,浑身冰冷的躺在病床上。 报纸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是拼凑在一起他却看得吃力。 什么叫炸弹威慑力很大,复兴党窝点炸成了一片废墟,现场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还有那张文字下面的黑白配图,他识得的,是他去的那个地方,安南在那里。 报纸明明只有一张薄薄的纸,却重如千斤,需要耗费他所有的力气才能拿起。 安南…… 他们称之她为女英雄,可那是她用生命付出的代价,如果可以他想换回那个风情万种的白玫瑰安南,而不是什么女英雄。 她那么怕疼的人,矫情到连打个耳洞都会纠结几年的安南,却为了他身披炸药去了一趟有去无回的南方。 他痛苦的垂下了眼睑,大帅让人送了一封信来,是安南留给他的。 她喜欢那个高高在上,英明神武的少帅,她希望就算自己不在,他也要还黎民百姓安宁。 而她,早就料到了自己的宿命,所以就算是死,也死而无憾,甚至发挥了自己最大的价值,再来一次,她依旧会做同样的选择。 他看着信,久久回不了神,连眼眶都红了。 她也终究如他所害怕的那般,死在了他最爱她的年纪。 至此,那个名动海城的白玫瑰,如烟火般绚烂陨落,在海城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北城 学校重新装修好,学生恢复了学业,此时已经春暖花开,总有下不完的雨,上一秒还开着太阳,下一刻乌云一笼罩便突然下起了雨。 薛意晚躲在路边的商铺旁避雨,对这场突然下来的雨表现出了苦恼。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雨有变小的趋势,反而等来了一个撑着伞的男人。 踩着军靴在人群中,尤为突出。 他径直走到薛意晚跟前,伞撑高了些露出他那张英俊的脸来。 “薛同学,我送你回去”他说 薛意晚一看到他就莫名的紧张,咬着粉嫩的红唇脑袋一片空白。 她想着自己该如何拒绝他,潜意识里并不想同这个男的有过多接触,他很危险。 可是只要一看到他那张菲薄的唇,她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薛同学?”他又重复了一遍 薛意晚浑身一个轻颤,拒绝的话磕磕绊绊的说出来。 “不用了,谢……谢谢你” 陆浔没有想到她会拒绝自己,微微挑了挑眉,压下心中的不悦。 “过来,我带你回去,这雨不知道什么才会停” 她当然知道雨还会下很久,只是哪怕是等,她也宁愿等着,而不是跟他走。 “没关系,我家司机很快就来了,就不麻烦您了” 她说的礼貌又客气,心里念叨着平时总是阴魂不散的胡文兴怎么偏偏今天却不在。 她哪里知道,就在前一刻胡文兴还被围堵着,一群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来找他麻烦,推搡拦着不让他走。 纯属就是没茬硬找 胡文兴和他们纠缠了很久,给钱不要,提拳头又不干,就是拦着不让他走。 时间一久,他就摸出了点门道。 敢情就是来拖住自己的! 他冷哼一声,年轻气盛提起拳头和他们打架,他们就是躲着,再不轻不重给他来一下,会痛,但绝对不会打死。 没多大会功夫,胡文兴的嘴角就流出了血,这时候他的援兵也到了。 是那两位老师 乔瑞斯和慕白白 “走”年知行言简意赅的说 胡文兴立即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谢啦~” 那些人还想过去不让他走,被年知行一个利落的踢腿给拦住了去路,这些毛头小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牵制着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胡文兴。 胡文兴撑着伞一路小跑,踩在都是水的路上,裤腿湿了一大块,他丝毫速度不减,一直等到了北平女子学院才放慢了步伐。 看到有眼熟的同学便问薛意晚呢,问的人多了也就知道她回家了。 按照胡文兴对她的了解,她最是怕麻烦的人,绝对不可能带伞。 顺着她回家的路,很快就看到了她,而她旁边还站着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胡文兴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那个男人他认得,是陆少帅,身份矜贵着,北平呼风唤雨的存在。 他想抬腿过去,却又在走了几步后顿住了。 之前无意间听薛意晚提起过陆少帅的名字 说不上什么感觉,心梗的难受。 后背被一只手推了一下,他一转头对上慕白白笑意盈盈的脸。 “陆浔非良人,他接近薛意晚另有所图” 胡文兴嘴巴张了张,他想问你怎么知道,可是话到嘴边他又顿住了,这两位老师足智多谋,还救活自己的命,断断不会欺骗自己。 所以到嘴的话,又变成了“谢谢老师” “还不快去,不然小白兔就被大灰狼骗走了”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他忽然拔腿朝着薛意晚的方向跑。 眼看着陆浔的手伸出要扯薛意晚时,她身子忽然被一股力道扯开了。 抬头看了眼那后脑勺,只一眼薛意晚的眼中就迸射出了喜悦的光芒来。 “胡文兴!”她的喜悦光是听这三个字也能感受得到 胡文兴回眸冲她笑了笑:“等久了?” 这下陆浔不高兴了,这小子阴魂不散呐! 他不是已经找了人给他使绊子,怎么还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坏他好事了。 眸光略过一抹寒意,陆浔已经在思忖是强取豪夺还是打死这小子更来的直接。 权衡之间,胡文兴已经礼貌的冲他做了一个揖,毫无攻击性。 “就不劳烦陆少帅了,我的未婚妻会自己接回家” 陆浔还在咀嚼未婚妻三个字,胡文兴已经拉着人走了,足够撑三个人的伞歪向薛意晚那侧,他肩膀愣是湿了大半。 一直等走出很远,脸红得能滴血的薛意晚才抬手推了推他。 “谁是你未婚妻,你还要不要脸了!” 胡文兴笑,笑容灿烂,和泼皮一样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任她推搡几下没推开,男性好听的嗓音压低了对她说。 “今晚就去提亲” 薛意晚心里一个咯噔,羞得无地自容。 这个男孩什么时候长成了一个男人… 第100章 打生桩 胡文兴的办事效率很高,说当天晚上来提亲,果然来了。 这给薛父气得吹胡子瞪眼,直呼这小子真有能耐。 “我拿你当儿子,你却想拐走我女儿!你也不看看你才多大,晚晚才多大,毛都没长齐就想定亲!” 胡文兴被一顿好打,哎哟哎哟的叫了好几声,抱着薛父的手讨饶。 薛父吭哧吭哧的不想理他,但胡文兴没脸没皮的,说什么也要贴着人家,扬言此生非薛意晚不娶,实在不行入赘也可以。 这下打他不止是薛父了,连着自己亲爹也没手下留情,最后直骂他滚出去。 虽然事儿是闹出来了,但在胡文兴一口一个岳父的称呼中,双方也就默认下了这段婚姻。 眼前的画面一转,三人已经回到了建筑工地,此时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而墙上早已没有了那幅画,更别提小皮鞋和团扇。 只有寂静的工地,有风贯穿进来,冷得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三人相视一眼,眸中情绪太多,尤其是骆岑里,像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瞬间沧桑了不少。 慕白白观察了一下,骆岑里的死劫已过,脸上也没有丁点残留的黑气,看来是无恙了。 她放下心来,又别过脸看年知行,之前眉间笼罩的血光之灾只是淡了一些,还未散。 抬手掐了掐,居然是犯小人了。 当即抬头便问他:“之前来这里处理何事?” 年知行明白她不会无缘无故提问,抿了抿唇便回答了。 “有一块地基打不了,手下的人擅自做主想打生桩,被我驳回了” 那天晚上他和老张飞驰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结果半路出了车祸又耽搁了。 就那么耽搁一会儿的功夫,第二天就有个工人在打桩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了。 年知行一得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工人没看到,他自己反而进了阵里。 慕白白思考着他的话,打生桩,顾名思义就是拿活人献祭,在打桩时放入活人,以求震慑。 手段过于残忍有悖人道,所以正经商人不会干这种事增加业障。 年家稳扎稳打到如今屹立不倒的地位,很爱惜自己的羽毛,更不屑做如此腌臜之事。 “先找到人再说” 年知行也是这个意思 慕白白问他要工人之前用过的东西,比如穿过的衣服,用过的工具,男人一口应下。 工地门口 负责人还在抽烟,烟雾寥寥衬得那张脸更油腻了些。 肥胖的身体坐在一个板凳上,他是站着抽,坐着也抽,烟一根接一根的,恨不能捆成一捆抽了才好,他就这么坐了一宿,坐到天都快亮了,除了焦急的司机老张,他一个人也没等到。 包括后来找来的警察和那个女人,等到后半夜的时候,老张出来了,他又叫了几个人带上老张在工地里仔仔细细找了一圈。 见鬼一般,什么也没找到,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看情况,大概率他们是不会出来了,那他做的事情,只要花点钱也就过去了。 这对他而言,是好事。 只是毕竟对方是年家当家人,回头年家追究起来,他只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横竖人出不出来,他都讨不到好果子吃。 在极度烦躁的情况下,他只能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不停歇的抽。 他打算,等天亮人还没有出来,就去年家主动报备这件诡异的事。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离天亮近了,再低头看一下手腕上的手表,6.35分。 抽完这包烟,也差不多了。 只是还没等他抽完,身侧坐立难安的老张忽然哎呀一声,迈着腿就跑了。 负责人抖了抖烟灰,抬头看老张跑去的方向,也就看了一眼他便傻眼了。 年……年总! 一起出来的,还有那名警察和那漂亮的女人。 他吓得烟都掉了,腾的一下站起来,睁着眼慌乱无措的看着他们朝自己走来。 回来了,居然回来了! 年知行浑身裹着低气压,眉目染着寒霜,薄唇紧抿。 一般他这样子,就是在生气。 老张却不怕,他担心了一晚上,如今在看到年知行,他高兴得险些晕倒过去。 “老板”如果说之前车祸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那今天的再次相见他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工地没有别的出口,三面围绕都是人工湖,只有他们进门的唯一进出口,而那些地方他几乎翻烂了也没能找到他们。 但惊奇的是,他们就这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老张看了看旁边的慕白白,感动得热泪盈眶,一定是慕小姐将自己的先生带回来了。 年知行拍了拍老张的肩膀,转头面对上负责人的时候,又恢复了凌厉。 “出事的工友,之前住的地方带我看看” 都是外地来打工的,在工地项目部也配备有移动板房。 对于这个要求,负责人点头哈腰的应下,麻溜的将他们带到了员工宿舍。 并不远,就在入口的一百米左右,蓝色的铁皮房,几乎所有工地都是这种宿舍,用完也好拆。 只是人踩上去发出的动静不小,其他人还好,年知行太高了,走路的时候还得弯着腰。 宿舍在二楼第一间,门没有关严实,此时工友还在睡觉,听到有动静一个个都从睡梦中睁开了眼,见呼啦啦进来好些人,都懵圈的以为没睡醒,还在梦里呢。 结果那眼睛不小心就瞟到了工地负责人那矮胖的身子往里走,也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在一个床铺前站好,对着身后的男人态度那叫一个好。 “老板,这就是那位工友的床铺” 那些工人又立即将视线落在了年轻男人身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房间一下子涌入几个长得如此好看的男女,带头的还是他们的老板。 他们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年知行薄唇轻启,温淡了冲大家说了声:“抱歉,打扰了” 他很有素养的道歉,几个工友连忙摆手笑着说没关系。 年知行看向慕白白,慕白白随手拿了一个放在床上的帽子,确定是那位失踪的工友之后,才拿着离开了。 紧接着一群人哗哗的跟了出去,很快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剩下几个还在做梦一般的工友。 第101章 被埋在底下的人 慕白白拿着帽子掐诀算人生死,灵灯未灭,生魂已丢。 “人还没死,但昏迷了,情况不太好” 她继续算方位,东北方。 沿着方位一直走,灵灯牵引,最后在一栋还在打地基的地皮停下,那里被挖了一块很深很大的位置,旁边还立着两辆挖掘机。 负责人一脸不可置信,说不可能。 连脸上的横肉都在否定的晃动着 “那位工人明明是从别的地方掉下去的,并不是这里,是那边!” 说着,他指向一个方向,那里有塔吊,离这边足足有一两百米的距离。 慕白白勾唇,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毫不留情的吐出几个字:“你被耍了” 负责人脊背一僵,见鬼一般的看向慕白白,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却没人再看他。 慕白白也指了一个地方 “让人来挖” 年知行一个凉凉的视线瞟过去,负责人立马一个激灵。 “我马上安排” 此时也不管有没有到上工的时间了,他连跑带爬的去叫人了。 前后不过五分钟,他就领了五个人来,手里都拿着工具。 衣服还没穿好,就借着挖机跳下了坑。 慕白白指哪他们就挖哪,工人不明所以,机械的听从指挥,听说有加班费他们也就干了,平时五六点起来上工也没听说有什么加班费,今天这福利倒是好。 挖了不过两分钟,慕白白就叫了停,指着一块地方说道。 “这里有人,用手挖” 几个工友面面相觑,有人? 他们挖了半天可不知道是在挖人啊! 突然想起工地里发生的事,昨天有个工友在打桩的时候掉下去了,他们惨白着脸嘴皮子都在哆嗦。 他们也不是第一天干工地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邪门的地基,怎么填都填不起来,以前倒是知道桥梁会有这种事,几米深的坑还是第一次听说。 有人说是没有祭品,一方神明不干。 虽然说很玄乎,听着也不靠谱,但是到了晚上有一个班组在加班加点的干活,干着干着人掉下去了。 他们不敢动了,他们不知道人是哪里掉下去的,但是这种高度摔下去也不至于摔死,偏偏人找不到。 现在叫他们来,是挖尸体? “快点,不然人真死了!”慕白白催促 他们还是没有动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听着小姑娘的意思,人还没死? 他们不信,怎么可能被埋了这么深还没死! “磨磨蹭蹭干嘛!还不动作快点” 负责人一句话劈头盖脸骂下来,虽然他也不信,可是老板搁旁边坐镇,他就是不屑也要摆出一副十分信任的模样。 见底下人还杵着,他觉得自己十分没有面子,忍不住又苛责一句。 “耳朵聋了吗?还能不能干了” 他们被骂的面红耳赤,又深知这个负责人关系很不一般,脾气更是大的很,以防被穿小鞋,只能憋屈的蹲下来用手去扒泥沙。 扒着扒着,他们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 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块军绿色的衣服料子。 他们骇然,脸色大变的停下动作。 “真,真有人” “继续”年知行开口 他们就像被按下了启动开关,挖的更卖力了。 几个人麻木的挖了一会儿,挖到了头,人正趴着,趴的地上有两块圆润的石头,脸趴在上面还留有空间,不至于堵死。 “快,先把上半身挖出来!” 几人合力先帮人上半身挖出来,尤其是脑袋那一块,等安全帽全部暴露在外面后,才有一个人扶着他肩膀,其余的人继续拿小工具或是手去扒拉他身上的泥。 扶着的人小心翼翼伸手去探鼻息,少顷他手抖得更厉害了。 负责人试探着问:“没气了?” 慕白白瞪了他一眼 “人没死,就是情况不容乐观” 最有可能的,就是变成植物人,到时候的赔偿多少姑且放一边不说,毕竟年知行也不差那么点钱,就是后续造成的影响不太好。 那话说出口,扶着人的工友震惊的看过去。 小姑娘说得如此笃定,就仿佛刚才探鼻息的人是她一样。 但偏偏,她说得没错。 “没死,还有气!” 这下负责人也满脸不可思议了 先不说人明明是从另外一个地方掉下去的,怎么就从这个坑里被挖出来了。 而且埋了这么多个小时,人居然还没死,这小姑娘的判断准确到惊人。 就像……人是她亲自埋下去的一样。 负责人肥肉跟着抖了抖,几不可查的离慕白白远了一些。 “打急救” 老张识趣的去打120,这个活儿他在行,一天前才打过。 为了避免造成二次伤害,几个工友将人挖出来后,就没有再翻动他了。 被埋在底下的工人面色已经泛起了青白,被冷的嘴皮子都在抖,多亏了那两个石头,脸上没什么泥,还可以保持呼吸。 虽然说人是没死,但生命体征微弱,任凭怎么叫他也是没有反应了。 好在这附近就有一个新盖的市立医院,当初诚投开发这块地皮看的也是左邻医院,右邻学校。 如今这救护车倒是很快就来了 人抬上救护车之后,年知行叫了两个工友陪同,把还想借机离开的负责人给叫住了。 “我让老张先送你回去,我处理点事” 这个待处理的“事”显然就是工地负责人了,年知行纵横商界这么多年,稍一琢磨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慕白白也相信他的执行力,点了点头,但没让老张送。 老张年纪本来也不小了,又一夜未眠,相比之下,她还是更愿意劳烦骆岑里。 年知行也没有勉强,看了一眼从里面出来就一言不发的骆岑里,淡淡应下。 他眼底下难掩黑青,疲惫的布满了红血丝,但是在工人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他还是将自己往后靠了靠。 临走前,慕白白又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如果人在三天之内没有苏醒,可以联系我” 那便必须招生魂了,否则极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年知行心底一暖,整个人柔和了许多。 “嗯,回去吧” 慕白白没有再多说,跟着骆岑里上了车,一直等车子开出了工地大门,年知行才冷着脸叫负责人跟他去工地的办公室。 有些蛀虫他是时候该灭一灭了 第102章 祁鸣的相亲对象 再说年溪淼这边 在听说祁鸣要去见相亲对象之后,便开始寝食难安,一到晚上就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这么熬到了天微亮时,才浅浅有了睡意,等再睁眼时,已经接近正午时分。 还是保姆上楼叫她下去吃饭,才将她给吵醒。 年溪淼一脸慵懒的问几点钟,得知已经十一点半,她腾的一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十一点了?哥哥呢?” 保姆捂嘴笑 “先生应该是去相亲了” 年溪淼脸垮了,连保姆都知道祁鸣要相亲的事。 以前他是最不喜欢相亲这种事的,如今一听说那个女孩子是他喜欢的类型,又还算长得不错,他便乐颠颠去了? 年溪淼抄起旁边的娃娃就往床上砸 男人果然都是看脸的生物! 不行,她得去看看是个怎样的天仙,若是两人真看对眼了,那她就把祁鸣睡了,然后提裤子跑人。 反正她也要毕业了,可以去留学,总之世界这么大,睡了想不被揪着很简单的。 然而此时的年溪淼还不知道自己一时冲动的想法,会成为她未来的预警,每每想起她就后悔曾经的自己年少轻狂,草率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一家古色古香的纯正中餐厅 地地道道的京帮菜 祁鸣一件深灰色的羊毛外套,里面一件黑色的中领毛衣,毛衣不厚,甚至能感受到他有力的肌肉线条,下身穿了一条同色系的裤子,踩着系带短靴,光是坐在那儿就让进出的女生纷纷侧目。 有女人小声讨论说他是移动的荷尔蒙,此时百无聊赖的坐在那,不禁让女生猜测,到底是怎样的人值得他等。 很快,一位穿着国风棉袄的女生走了进来,拎着限量版的包包,别着价值不菲的耳夹,浑身透着名媛气质。 在看见祁鸣的第一眼,她心脏就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极品两个字跃然脑上,第一次有了想征服男人的冲动。 她扬起了一个标准的淑女弧度,在众人羡慕的注目礼中走了过去,拉椅子坐了下来。 “你好,我叫苏昕雅” 她自我介绍着,主动伸出了手。 祁鸣是很不愿意同其他女生有肢体接触的,但处出于礼貌他还是伸出了手,简单的和她握了一下,一触即分。 男人的手和他人一样,修长白皙又骨节分明。 有一瞬间苏昕雅看得微微出神,这男人真是每一处都长在了她的心巴上,她越发的满意。 祁鸣始终绅士有礼,面上温和,实际上眼底没什么情绪,带着拒人于千里的距离感。 这样的男人反而激起了苏昕雅的斗志,她很想看他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样子。 她浅笑着点了他递过来的菜单,是几个很有代表性的京菜,容错率低。 苏昕雅很有见识,谈吐文雅又轻松,挑起的话题什么梗也能接住,是一个很适合喝下午茶且不会觉着无聊的女人。 等年溪淼到餐厅的时候,就看见祁鸣正笑得一脸温润,他明明就不是一个翩翩公子,分明是个痞子此时还要装个君子。 她不满的轻哼一声,等服务员上来招呼时,她毫不犹豫选了两人后方的位置。 看不到祁鸣,但是能看到那个女人。 说实话,比照片漂亮一些,但年溪淼眼尖,一眼就看出了人家动过刀子,可不是原封不动的美人。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这张御姐的皮囊,至少还是原包装。 嗯,这一局她自己赢。 年溪淼心里幼稚的想着,不服气的大口喝了一口柠檬水,心里还是不舒服极了。 他就那么想结婚吗?非得来相亲。 想到他就算没相中这个,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相亲对象时,她顿时就蔫儿了,心里的酸水一阵阵往外冒,鼻子也跟着泛酸。 酸水还没冒多久,那边祁鸣就接了一个电话,说声抱歉后走了。 年溪淼顿时就不伤心了,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的祁鸣还是油盐不进,这些小妖精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祁鸣刚走没多久,苏昕雅的大方得体就维持不下去了,沉着脸意兴阑珊的将餐具随意丢在桌子上,脸上都是被丢下的不爽与算计。 方才她问祁鸣要联系方式被拒绝了,很明显这男人对她不感兴趣,可是没办法,那男人是她的菜。 年溪淼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快又见到祁鸣,而他的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她见过,是刘思儿! 那个普信男的姐姐 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跟在祁鸣身边,听说她已经被提到了总裁办,是祁鸣亲自吩咐的。 所以他抛下相亲对象是为了见她是吗? 年溪淼歪着脑袋看他们,心乱如麻的不知道什么滋味。 他们之间的氛围并不是很好,走着走着刘思儿忽然就哭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眼泪成串的往下掉,跟不要钱似的。 祁鸣停下脚步,距她一步之遥停下,烦躁的点燃一根烟,就那么站在路边抽。 年溪淼还有心思欣赏他抽烟的姿势,刘思儿忽然就抓住了他的手,祁鸣躲开她就扑了上去,整个人砸进了他的怀里,奇怪的是,他竟然没躲。 而且,看到了她。 四目相对中,祁鸣本想推开刘思儿的手又顿住,放了下来,虽然没接受,但也没拒绝。 年溪淼只觉得过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随即一股脑的往脑袋上冲,让她头皮发麻。 喉咙干涩的厉害,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僵硬的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故作轻松的离开。 在祁鸣看不见的地方她忽然捂住了胸口,大口大口的开始喘气。 疼,真疼 只要一想到祁鸣有可能喜欢那个女人,她的心脏就一阵阵的抽疼。 毕竟也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然而还没完,等她回到别墅的时候,她竟然在客厅再次看到了刘思儿。 脚步顿住的功夫,刘思儿已经看到了她,起身就小跑着迎了过来。 她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就像刚被欺负过似的。 其实刘思儿并没多少好看,但浑身散发着一种弱柳扶风的气质,很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年溪淼忘不了下午看到的那一幕,对着刘思儿实在热情不起来,眸色冷了几分。 “何事?”她言简意赅的问 刘思儿开门见山,开口就是: “年小姐,我是来求你的” 第103章 有事秘书干,没事…… 年溪淼看着她默不作声,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对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想法有些荒诞,压下心头的不适,在玄关处换了自己的拖鞋往里走,祁鸣并不在客厅,进来时佣人问候了一句又去忙碌了。 忙着做晚饭 年溪淼在心里思忖对方是不是要在家里吃饭,以什么样的身份。 越想就越不爽,年溪淼甚至都不想理她径直往楼上走。 没走几步又被她拦了下来 “年小姐,我们谈谈可以吗?”她说话可怜兮兮的,偏偏又要故作坚强的忍住眸中的眼泪。 年溪淼有些烦,不耐烦的开口。 “我们并不熟,没什么好谈的” “年小姐,我知道之前是我们家不对,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谈谈吧?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 她还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 ,当真是把态度摆的极低。 祁鸣说了,他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当面同年溪淼求情,如果年溪淼松口了,那才会有机会。 刘思儿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态度卑微得就差给她跪下了。 年溪淼气笑了,双手环胸看着对方,她本就长得高挑,同刘思儿站在一起,比对方还要高上半个头,加之气场又足,看着颇有一番仗势欺人的派头。 “说”她言简意赅 有一瞬间,刘思儿恍惚在她身上看到了祁鸣的影子。 但只是一瞬,她很快就回过了神,千恩万谢她给自己这次机会。 刘思儿想开口的事是关于自己的母亲,在她的心理预估关个三五年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当给那偏心的母亲一个教训。 然而二审下来了,刑罚重得她险些没站稳。 十五年,足足十五年啊! 她不得不感叹得罪富家千金所要承担的后果,沉重到他们普通家庭根本承担不起。 原本她想狠狠心不管母亲了,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刘思儿忽然不这么想了。 自己的母亲虽然偏心,爱弟弟永远比爱自己多。 但母亲喜欢的弟弟已经死了,她只有自己的时候也会对自己好的吧? 如今母亲锒铛入狱,身边的亲戚也如洪水猛兽般向她伸出利爪,刘思儿才猛然意识到,她没有亲人了,更没有靠山,所以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 她又想请祁鸣帮忙,帮她把自己的母亲捞出来,反正年溪淼也没收到实质伤害,便发发善心将她母亲放出来。 这事儿只要受害者不追究,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刘思儿想的简单,年溪淼都听笑了。 “你妈妈伤害我,我还要给她谅解书帮她减刑?”她又重复了一遍对方的意思。 刘思儿好意思点头,年溪淼都没好意思再听。 “如果你是来和我说这话,我觉得没有聊下去的必要,因为,我!不!同!意!” 最后四个字她咬重了,逐字逐句说。 刘思儿没想到她拒绝得如此干脆,又开始唱苦情戏。 “我弟弟已经死了,我知道我妈妈对不起你,她就是无意冒犯,你能不能原谅她,我可以给你跪下,也可以带我妈妈来给你道歉,只要你能消气” 年溪淼觉得她有些许搞笑 “能用法律处理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尤其对方还是那种市井泼妇,就算自己好心放过她,就那种性子还是会找自己的茬,她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年溪淼拒绝得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刘思儿就像听不懂般,眼泪滚滚的往下掉,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年,年小姐我求您,就算您有气,冲我来可以么?当初也是我冷眼旁观,我有错,您放了我妈妈吧,您也有妈妈,能理解的对吧?” 听到她提及母亲,年溪淼的眼睛瞬间冷了下来。 她不认为对方那种母亲,能和自己教养极好的母亲相提并论。 “要怎样才能给我谅解书?” 年溪淼冷嗤一声,心里的不爽越积越多。 这就是祁鸣给自己领回来的麻烦,她现在烦躁的想要给刘思儿来两下,压了好久才压下内心的暴躁,她语气反而平静了。 “可以,带着你妈离开京都生活,我直接帮你妈捞出来,代价是永远不要回来,做得到?” 话音一落,刘思儿直接惊呆了,离开京都? 离开京都是不是就没有机会再接触到祁鸣了? 她胸口忽然有些抽疼起来,求助的抬着头看楼梯方向,男人颀长的身子斜靠在栏杆扶手上,脱了外套穿着黑色的毛衣,说不出的慵懒感。 他就那样站着,也想听听她如何回答,是同意还是拒绝,丝毫没有想出手帮忙的意思,当个冷漠的看客。 年溪淼当然发现了他,随意抬头瞄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年小姐,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是吗?”她咬着牙问 被发现的祁鸣也抬步慢悠悠的走了下来,没有骨头一样靠在栏杆上,不远不近的看着她们。 他们家的小猫发威了,张牙舞爪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 年溪淼不屑的轻嗤一声 “我们之间需要留什么情面?” 如果可以,她甚至连面都不想碰到。 “不是挺关心你母亲的吗?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不觉得可笑了?” 刘思儿绷不住了,求助的看向祁鸣,温柔又可怜的唤了一声祁总,想让人开开金口帮个忙。 年溪淼也跟着看了过来,眼睛里都蹿了两簇小火苗。 “把人都带回来了,是想她给我当嫂子吗?”她这话问得有点呛,嫂子两个字也咬的特别重。 祁鸣哦了一声,尾调微微上扬。 “我不是也把你带回来了?”还又当爹又当妈的伺候了这么久 年溪淼一噎 “我是妹妹!”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能和这个女人相提并论吗? 偏偏祁鸣就是将两人放在一起说事儿 “嗯,她是秘书” 秘书,她知道秘书! 年溪淼龇了龇牙,笑得凶神恶煞。 “是,秘书,有事秘书干,没事……” 她不说了,说再多就少儿不宜了。 祁鸣脸都黑了,几步过来用力的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 “小孩子家家的和谁学的荤话” 年溪淼不服气的哼了哼,什么小孩子,过了年她就22岁了,虽然比他小上十岁,但总归是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那就是大人,也就只有他还将自己当成小孩。 她不满嘟囔:“如果是嫂子,那我可以商量” 祁鸣又退开坐到了沙发上:“嗯,不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祁总?” 刘思儿难堪极了,她以为祁鸣是对她有意思的。 偏偏祁鸣就是抬了抬手,看了眼腕上限定版的手表。 “还有五分钟,我们家小孩要做作业了” 年溪淼翻了个白眼,都到实习阶段了,神他妈做作业,还真把她当小孩儿了。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祁鸣连个饭都没有留就请管家送了客,刘思儿天都塌了,跌跌撞撞的离开,怎么回去的都不清楚,半道还被车给撞进了医院。 本来年溪淼的心情已经多云转晴了,结果祁鸣因为刘思儿那点破事饭也没吃就走的时候,她的心情顿时情转直下,雷阵雨了! 第104章 喝他个神志不清 年溪淼不爽,一不爽她就想喝酒,一个电话打出去,除了一直联系不上的慕白白,宿舍几个倒是给面子,全到了。 到的时候年溪淼已经趴在吧台上喝起了酒,面前摆了一排酒杯,什么颜色都有。 调酒师端着一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放她面前,她高兴的拍起了手,也不知道说了句啥,那调酒师直接害羞得不敢再看她了。 周磬书和方岐微是同时到的,一个穿的中规中矩一个则像个甜甜的小辣椒,一看就经常混迹在这种场合。 “哇瑟姐妹!这小妈裙辣到我了啊” 方岐微流里流气的去摸她腰,不愧是御姐的魔鬼身材,人家就是整形抽脂也达不到的效果。 “来,还有更辣的,这酒,像这小哥哥一样好!” 她往两个手上一人塞了一杯,一句话又撩的调酒师面红耳赤。 方岐微用肩膀撞了撞她,用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她方才说什么了,给人羞成那样。 年溪淼贼兮兮的笑了笑,活像个女流氓。 “嘿嘿,我问他一夜能不能七次,我包他” 两人无语了,这活爹。 “那祁男神你不要了啊?” 一提到这个敏感字眼,年溪淼的心就空了一块,仰头闷了这杯七彩的酒,辣得直呛嗓子眼儿。 周磬书也安慰一句:“你这样的美人,又为情所困了?” 年溪淼趴在桌子上,伸着手指控诉。 “祁鸣他就是个花蝴蝶,不对,他是朵超级霸王花,专门吸引狂蜂浪蝶的,身边的女人多到不行” 这夸张的修辞手法倒是给她运用得融会贯通了 “我都没说话呢,恋爱的祖师爷还得是骆昭辞!” 方岐微丝毫不在意,还有闲情逸致抿一口小酒,啧啧称这酒不错。 两人齐齐看过来,其实她们很不能理解方岐微的洒脱,就算纯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难道看着自己的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心里真不会难受吗? 很快他们就知道她不会了,前来搭讪的男人一个接一个,她就像有什么天生圣体,对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而方岐微就挑着一个长得最帅的和他聊天,情绪价值提供到位,哄得对方恨不能立即将她带回家。 就是聊着聊着,骆昭辞来了。 本该是修罗场的,连着两个闺蜜都替她捏了一把汗,偏偏骆昭辞手里也牵了一个,还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小花旦。 哟,明星 方岐微还朝人家挤眉弄眼的,那眼神好像在说,不错啊! 骆昭辞还怪客气的,给方岐微旁边的男人分了烟,简短的寒暄之后各自走了。 没走多远小花旦随口问:“认识啊?很甜的一女孩子” 骆昭辞嗯了一声吐出一个烟圈,后又补充了三个字:“未婚妻” 小明星:…… 两人的相处模式还挺让人震惊,就连一向不会喜形于色的周磬书也看直了眼,巴掌大的脸上渐渐爬上了震惊。 第一次知道日子可以这样子过,各玩各的还能如此和谐,坐下时还能遥遥举杯,笑脸相迎。 方岐微还是和那男生相谈甚欢,聊了一会他男生更喜欢她了,凑近了想亲她,被她不动声色的躲开,她还是更欣赏有分寸的男人。 周磬书收回视线,阻止着年溪淼喝酒的动作,抬手叫调酒师调两杯低度数的果酒,将那几杯高浓度伏特加撤了。 “我要多喝点,喝他个神志不清” 她没说,等真神志不清的时候,就鼓起所有勇气和祁鸣表白,这个妹妹的角色她是一天也不想扮演了。 想到自己大概率会被拒绝,她又悲怆的喝了一大口酒,果酒甜甜的,并没有什么酒精度数。 年溪淼又不干了,抓着调酒师要刺激的酒。 调酒师无奈,又往里面加了气泡水,哄着她说这会子够烈了。 又有人上前搭讪,拒绝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就被旁边的卡座吸引了,是一个男人被开了瓢,酒吧顿时吵了起来,灌耳的音乐也小了一些。 男人被酒瓶当头打了一下,尤其还是个女人,他面子挂不住,手伸过去就想拽她的头发。 女人彪悍的很,高跟鞋踩在矮桌上,左右手各一瓶酒,抡着就朝男人脑袋砸去,酒水混着血水一起在男人光头上开了花。 五万一瓶的酒她说砸就砸,还砸了三瓶,这财力不仅让别人咋舌,倒是没人同情那五大三粗的光头,本也就不是什么好人。 光头都被砸懵了,抬着手就要去打女人。 被她随手拿出来的一沓钱给晃了眼,高高举起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 这么多钱,厚得她一只手都拿不过来。 见光头没有反应,她又拿出了一沓。 “够吗?”她凉凉的问,看起来冷静清醒,其实已经醉得面前人都在晃动。 那光头呸了一声,话挺硬气的,但骨头不够硬,拿了钱灰溜溜的走了,十几万被砸几下也没什么。 随随便便五万一瓶的酒,说砸就砸,这样的女人真要闹起来,没准他还会把自己折腾到局子里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说的就是他那种人。 见人走了,看好戏的也散了,又继续去舞池群魔乱舞。 人群一散开,周磬书看热闹也看到了主角,那个跌回沙发,继续喝酒的人。 不正是她大嫂虞念吗? 虞念放下酒瓶,看过来和她四目相对,很快就拎着酒走了过来。 年溪淼喝得有些多,看见虞念过来也不管认不认识,倒是拉着她坐到了自己身边,自然熟的和她碰杯吐槽起了男人。 周磬书头疼的揉了揉脑袋,两个醉鬼倒是能找到共同话题。 他们足足吐槽了一个多小时,说着说着虞念都哭了,眼泪糊了一脸,年溪淼呆呆的,拿自己袖子给她擦眼泪,擦完也跟着她一起哭。 她无奈只能给自己哥哥发信息,让他把自己的老婆带回去。 两个疯婆子已经喝得有些多,等她发完信息,两人已经跑到舞池中央摇曳生姿了。 婀娜加上不俗的容貌,引得男人们欢呼声和口哨声不绝于耳,方岐微也跑了过去,身边已经没了那个男人。 周磬书就像定海神针一样靠在旁边的台柱子上,看着灯光交错下的女人们。 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还真不错。 潇洒又畅快,她们大哭一场之后又将烦恼抛之后脑,年溪淼大言不惭的说要找十个男人,模特最好,有没有钱没关系,长得帅就行。 虞念也来了劲,说自己要离婚,去找18岁的小奶狗,三十岁的男人还是太老了,体力总归是不如年轻的。 而周磬书就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们的背后,自己的哥哥脸黑的能滴墨。 “什么叫三十岁太老了?” 第105章 你有点像我那死鬼老公 他咬牙切齿的问,每一个字都从牙缝中挤出来。 音乐有些吵,虞念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还是转过身子看他。 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了好一会儿,好似不认识他了,咧嘴笑得灿烂。 “帅哥,你长得很不错啊” 周磬北冷漠的勾唇,冷笑一声。 “我三十岁了,行不行?” 虞念思考了一会儿,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苦恼之色,最后摇了摇头。 “不行,你长得太像我那死鬼老公,不行不行” 她连连摇头,把自己摇晕了,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倒在年溪淼身上。 年溪淼也没少喝,一倒头就歪在了旁边来吧台要酒的男人手臂上。 男人倒是长得很高,猛得被触碰吓得立即就要撤退,但是又怕小姑娘摔倒。 他伸着手去推拒,想将人脑袋扶到吧台上趴着,这么一动弹,年溪淼不舒服的哼了哼。 这下男人觉得眼熟了,剥开头发就看到了那张精致的脸,醉得满脸通红。 “淼淼!” 怕她失去支撑摔倒,又将人扶好。 正要上前的周磬书一脸警惕看着男人,对方已经回过来和她打招呼了。 “你是我们淼淼舍友吧,我是她哥哥陆淮与” 两人聊着,旁边的周磬北也揪着虞念在谈话,或是说在吵架更贴切一些。 虞念一直说自己那死鬼老公不行,要离婚,每说一句他脸色就黑一分。 周磬北本就对她没有什么耐心,要不是自己妹妹发的信息,今天的虞念他根本就不会管。 结果见到这样的女人,他心里想还不如不管,任她自生自灭更好。 既然人来了,他就一个目标,也就是把人带回去,像完成任务一样,他抓着虞念的手臂就往外走。 虞念两条腿软的像面条,被他一扯险些跌到地上,生生被他的蛮力拉住了。 周磬北嫌她麻烦,弯腰又将她扛了起来,虞念抗拒的趴在他肩膀上,拍着他后背的同时,嘴巴里嘟囔着什么。 等走了出去,他才听清楚。 她说的是:周磬北,我不喜欢你了。 周磬北心里有一丝异样,但很快这种情绪就被他压下去了。 可笑,他会稀罕虞念这女人的喜欢? 大步流星的将虞念带到了自己车旁边,虞念被扛着顶到胃不舒服,刚被放下来就忍不住扶着车吐了。 都是酒,没有一点食物渣子。 女人啊了一声,周磬北关切的朝她跑去。 虞念吐的昏天暗地,好不容易胃里干净支起腰时,就看见了几步之遥的男女。 萧楚霜! 周磬北做梦都会喊得名字,每次做到兴头时他总会忍不住呢喃的名字,也是每次他喝醉了挂在嘴边的名字。 就连他们的婚房,摆放的都是她的照片,他的手机办公室里都是她的照片摆台,很长一段时间,连他的秘书都以为萧楚霜才是他们的老板娘。 呵,原来是白月光。 他怎么来接自己的时候还带着这个女人,就这么喜欢? 心口抽痛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若是换成以前她肯定会冲上去质问去撒泼,但今天,她冷静得可怕,也强得可怕。 这酒果然是好东西,现在脖子痒痒的,看来是要长一颗清醒的脑子出来了。 “哟,带小情人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她出言嘲讽 周磬北觉得她说话有些不中听,什么叫小情人? 他脸拉的老长 “虞念,注意你的身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知道吗?” 虞念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笑得不以为意。 “我什么身份?周总娶回去的摆设?反正你除了上我也没爱过我,还带着你的心肝招摇过街” 周磬北脸色微微诧异,没想到一见到自己就两眼放光的女人会说出这种话。 “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楚了!” “清楚,怎么不清楚了,我清楚的认得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渣男,说吧,什么时候去离婚?” 她觉得这种日子是一天也没法过下去了,以前纯属有毛病,觉得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现在看来光解渴不甜也是难以入口的。 这么难吃还留着干什么,赶紧扔了。 周磬北却是一愣,离婚? 以前自己提过多少次,她反应有多激烈他还历历在目,有一次甚至割了腕,送去抢救。 以及那次,她喝酒喝到胃穿孔…… 这么爱自己的她怎么会提出离婚? “你认真的?”他眯着眼睛问 虞念被他看得胃里一阵难受,又转过身呕吐了起来。 等她吐完,萧楚霜已经狂喜的扯着了男人的衣袖,而他满脸温柔的看着她。 虞念忍不住骂一句狗男女,摇摇晃晃的去旁边自助饮水机买了一瓶矿泉水,自顾自的漱口,她都清理完了自己,那边两个人还腻歪个没完。 她又不耐烦的转身想走,一转身恰巧就撞到了别人,没喝完的矿泉水硬是泼了对方一身。 “额,这……” “没关系没关系,我有钱,我钱,诶,我包呢?” 她又左看看右看看,哪里有自己的包,包里还有钱呢! 说着她去拉男人的衣服往酒吧里面走 “走走走,我会赔钱的,我包包在里面” 男人觉得莫名其妙,推开她就要走,说不需要她赔偿,虞念来了倔脾气,说什么都要赔,活像个暴发户。 拉扯间,周磬北已经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小媳妇儿一样的萧楚霜。 “虞小姐,你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对你名声不太好” 虞念哦了一声,扯着男人衣服的手改为抱着。 “没事,我老公也出轨,这是我今晚包的牛郎!” “牛郎?” 周磬北笑了,扯着嘴角没有一丝温度。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近期最大的合作商,怎么就成了她口中的牛郎! “好了,我要带着我的新欢走了,明天,明天我们去离婚,大渣男!” 虞念这次是真走了,理都不想理那两碍眼的人,进酒吧的时候,还和从里面出来的周磬书迎头碰上。 周磬书本来跟在年溪淼旁边没什么情绪的,一抬眼看到虞念和她一起举止亲密的男人时,震惊得嘴巴都没合上。 虞念还乐呵呵的打了一声招呼,笑得有些憨。 “小姑子,这是我刚刚准备劈腿的对象!” 她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介绍完就扯着男人走了。 周磬书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她嫂子也有外遇了?刚才那男的不是作为优秀毕业生,来母校参加过个人分享会的学长吗? 风云人物榜还有他的照片,介绍那一栏特别注明他信佛,日常也经常免费做演讲,帮助那些困难的人。 什么样的孽缘能让他和虞念牵扯上,明明就是完全不搭噶的两个人。 况且,她哥不是将虞念接走了吗? 很快答案就送上了门 天杀的,她哥也出轨了,那旁边的女人还是给她哥灌了几吨迷魂汤的萧楚霜。 好好好,他们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她还是好好进入职场做个小透明,专心搞钱。 此时的周磬书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职场,透明不了一星半点。 第106章 祁鸣,我喜欢你 年溪淼的手机一直在响,尤其是出了酒吧在夜色中尤为清晰。 她醉得糊涂,电话还是陆淮与接的。 他看见来电的备注有些诧异 花蝴蝶? 在听到对方声音时,诧异换成了忍俊不禁。 “淮与?”对方声音通过手机传来,低沉又疑惑。 陆淮与还能感受到他压下的怒意,当即也有些不开心起来。 “淼淼大晚上跑出来喝酒,你怎么管孩子的?” 陆淮与本就很不赞同年溪淼住在祁鸣家,如今看他管教松懈就抓了个机会发难。 祁鸣也很头痛,听见她出去喝酒更是不爽。 在上一次酒吧门口碰见时,她就答应自己不去这种地方了。 果然是言而无信的! “在哪?” 陆淮与会告诉他才有鬼了 “我会照顾好她,你该忙什么就去忙” 祁鸣还想说什么,电话那段就挂了。 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祁鸣不太高兴,起身拿了件风衣外套就往外走。 所以说年溪淼又跑出去喝酒,还被陆淮与给遇上了。 他觉得该把人抓回来然后教育一番 陆淮与是不知道祁鸣想的那些事,只是等他到家门口时,一辆枪灰色的超跑已经停在了那里。 路灯下,能清楚看到男人靠在车上抽烟,见不远处有车子开来又缓缓停下,他才丢了烟蒂,缓步走了过来。 男人那张面庞太过优越,不用细看也能辨认出,这妖孽就是祁鸣无疑了。 陆淮与面色不虞的瞥他,扭头温声唤了几句后排里睡得并不安稳的女生。 见她迷迷糊糊的有回应,他才继续往下说。 “祁鸣来了,他想接你回去,你跟他走吗?” 她疑惑的支棱起了脑袋,宕机的大脑在听见祁鸣时有了反应。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气鼓鼓的叫嚷着。 “不要,我不和他回去,祁鸣是花蝴蝶,花蝴蝶!唔……” 话说了一半,脑袋上被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 “说谁花蝴蝶?” 随即她身子轻盈的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淡淡的尼古丁味混合着他身上的味道,好闻得让人上头。 年溪淼习惯性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都不用睁眼就知道男人是谁,祁鸣祁鸣的叫了好几声。 “没大没小,哥哥都不叫了” 陆淮与看着牙根痒痒,已经把不爽写在了脸上。 “你今晚怎么她了,骂你一路” “哦?骂我了?胆子倒是养大了” 见祁鸣还有心情笑,陆淮与更不爽了,伸手拦住了去路。 “我们淼淼说了,不和你走,赶紧放下来!” 祁鸣不放,凉凉的看了自己兄弟一眼。 “你家连个女人都没有,你让谁照顾她?你亲自来?” “亲自来有什么不行的?毕竟我和淼淼订过娃娃亲!” 陆淮与这话没说错,当初他们都还小,谁家也没有一个女娃娃,一群男丁中突然年家生了个闺女出来,可把他们稀罕坏了。 当时年夫人看陆淮与最有耐心性子也最温柔,便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以后让淼淼给他当媳妇儿。 年溪淼打小便粉雕玉琢的,陆淮与爱不释手就满口应下了,还将自己大小佩戴的玉坠子给了淼淼。 这事儿谁也没当真,但谁都知道。 其实陆淮与这会子提出这么一茬,无非是不想让祁鸣带淼淼走,顺带膈应他一下。 毕竟谁都知道淼淼那点女儿家的心思,这祁鸣不仅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对她待别人都不同,若是两情相悦也就罢了,偏偏当兄弟的也都知道祁鸣心里有人,也抗拒婚姻。 所以潜意识里,陆淮与不想他们有太多的接触。 至少接触少了,故事才会少。 他不让开,审视的看着祁鸣,想捕捉他眼里到底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奈何祁鸣太坦荡了,眼睛里除了眼珠子,啥也没有。 他只是嗯了一声,淡淡突出两个字: “避嫌” 说着,绕开陆淮与往前走。 陆淮与哟呵一声,又跟了上去。 “祁鸣你说说你要不要脸,避嫌?避我的?” 回应他的是祁鸣那张带着浅笑的俊脸 “辛苦你折腾一趟,去睡觉吧” 陆淮与被他笑容晃了一下,恶趣味的挤眉弄眼。 “要不咱们俩凑合凑合?要过年了省得被催,刚好你也不结婚,我也挺喜欢你这种长相的男人。” 祁鸣不理他了,麻溜的上车就给对方留了一车的尾气。 车子一路不疾不徐的开到了家里,中途接到了一个刘思儿的电话,被他毫不犹豫的挂断,对方再打的时候,他已经把车子开进了车库。 祁鸣没什么耐心应付女人,电话接是接了,但被他伸手就拿给了年溪淼。 她正睡得迷糊,嘤咛一声又将硌人打手机扔了回去。 “不要” 这嗓音太娇嗲了,让手机对面那端都忘了哭,忙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匆匆撂下了电话。 祁鸣往她脑袋上揉了一下,说了句真棒,然后才将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年溪淼本就穿的少,感受到冷空气便一直往他怀里钻,呜咽得说着冷,像小猫一样。 祁鸣脚程快了些,腹部已经被一只不安分的手给侵占了,对着他结实的肌肉又掐又捏。 “再乱动就把你丢出去” 喝醉的人哪里听得懂警告,只是暴露本性的一直扒他衣服。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流氓 祁鸣称之为:色女 将女流氓丢回她的床上,没想到年溪淼还留了一手,扯着人裤腰带愣是将人扯了回来。 祁鸣身上僵硬的厉害,手撑在她上方才没整个人压下来。 “大鸡腿,不许走” 声音落下,脖子被抱着传来刺痛。 她,居然咬自己的脖子! “年溪淼,放开” 警告无效,喉结也被咬了一口,痛得他倒吸一口气,准确无误就掐住了她粉嫩的两腮。 她呜咽着反抗,拍手又踢腿的。 “明天再找你算账” 祁鸣放了狠话,见她张嘴又要咬,利落的松开她,将人塞进了被子里,动作一气呵成关灯离开。 在门关上之际,她委屈的嘟囔一句。 祁鸣,我喜欢你 第107章 他有女人了 第二日是他们说好回老宅的日子,年溪淼宿醉一夜,感叹醒来的时候头居然不会痛,只是身体有些疲软。 等她收拾完自己下楼时,祁鸣正穿着浴袍擦着头发从后院走进来。 年溪淼觉得他每走一步都是踏在自己的心尖上,怎么会有人连走路都这么好看。 她感觉男人是上天追着赏饭吃的,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外形条件到底有多优越。 祁鸣也看到了她,观察了一下这丫头今天的状态,想来昨晚给她喂的一碗醒酒汤,看来是有点作用的,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这口气才松下去,那边年溪淼直直撞到了沙发前的矮几角上,痛得她弯腰嘶了一声。 祁鸣擦头发的动作一顿,随手丢开毛巾,疾步向前将她扶在沙发上坐好,抬着她的腿放在自己膝盖查看。 她的皮肤特别娇嫩,就那么撞了一下,瓷白的皮肤上立即出现了一片淤青,撞的地方还破了皮。 “蠢死你算了”他没好气的数落一句 年溪淼疼得眼泪都挤了出来,哼哼唧唧的要缩回自己的脚,被他抓得更紧了一些。 祁鸣抬头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别动” 随着他抬头的动作,透过微敞的领口,年溪淼清晰的看到了男人的脖颈上一抹可疑的红,不仅如此,还有喉结那里。 既暧昧,又很刺眼。 她愣住了,死死的盯着那处红痕,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这是什么她很清楚,是吻痕 心里的窒息感很快就超越了脚上的撞伤,就连祁鸣起身给她拿药箱上药,她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浑身只觉得如坠冰窖,冷得刺骨。 祁鸣的手背落下一滴眼泪,像按了暂停键生生止住了他的动作,抬头对上了一双泪眼盈盈的眸子,正在一串一串的掉着小珍珠。 “很疼?”他不确定的问 年溪淼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根本止不住,心里的慌乱加上失恋的痛感一拥而上。 昨天他出去见了谁,她深知杜明,今天早上脖颈处就出现了吻痕,一个成年人都知道他昨晚做了什么。 祁鸣有女人了…… 而那个女人很可能是刘思儿 这个认知让她神经被无限抓紧,痛得她难受至极,尤其是心脏那块,被人生生挖去一块,几欲崩溃。 虽然祁鸣总叫她爱哭鬼,可不得不说年溪淼成年之后便很少掉眼泪了,死倔死倔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长大后的小姑娘哭的这么伤心。 哭得他都有些心慌了,复盘自己方才上药的动作是不是太粗鲁,给她弄疼了。 “真有这么疼么?好了别哭” 好久没遇到这种情况,祁鸣显得手足无措。 他站了起来坐她旁边,抬手轻拍着她的背,结果猝不及防被她推开了。 祁鸣愣神的功夫,年溪淼已经不顾脚上的伤跑了出去。 再次收到关于她的信息,还是年知行发的简讯,说妹妹到家了。 祁鸣挑了挑眉,在回衣帽间换衣服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脖颈处那些红痕,突然他就明白年溪淼悲伤个什么劲儿了。 狭长的眸子深了深,他撑在镜子前又看了看,脑海中是她昨晚抱着自己脖子啃的一幕。 他闭了闭眼睛,将这些画面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出去。 误会着,也挺好。 …… 再说慕白白这边,迈着沉重的双腿回到宿舍时,一只没有腿的鬼影便从阳台飘了进来。 顿时宿舍就充满了血腥味 这是出车祸死的,此时还保持着死时的模样,身体有些稀巴烂,就是一堆肉糜组成了一个人形而已。 慕白白刚打完哈欠,换了个软乎乎的睡衣,一抬头就对上了这么一幕,生气得一张脸都拧在了一起。 那鬼还想吓慕白白,结果被她吼一声滚就吓跑了,没出息的样子令旁边看戏的鬼王都频频摇头。 果然是不顶用的蠢东西! 慕白白瞪了他一眼,继续打哈欠往床上倒。 要不是实在累的慌,她非得给这玩意儿来几下。 鬼王也睨着她,不爽的讨伐一句接一句说出来。 “你说说你死哪里去了?你差遣我给你办事,我这是二话不说,一个鬼,烈日当头给你查那些事!” “你倒好,人都遁形了,我找你一晚上都不见踪影,你也不需要给个交代,我是你可有可无的存在呗” “你看看,你现在还是这个死样子,来,起来决斗!” 慕白白嫌他聒噪,抬脚冲着他脸踢。 还没踢到就被接住了 “我这么帅的脸踢坏了你负责啊?”鬼王凶神恶煞的嚷嚷 慕白白没好气的抽回脚,没抽动,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 “万福福,你吵死了” “哼,叫我办事的时候怎么不嫌我吵?磨都没卸呢,就急着把驴杀了”鬼王嘲讽,也顺带将她脚放开,用力往墙上推了 推出去他才发现不对劲,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诶?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身上的业障少了这么多?” 听他这么说,慕白白也一顿,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好像真的没那么冷了,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从前夫哥那充完电后,她整个人的状态就一直不错,然后是进入阵中教书育人,恰巧他也在身边触手可及,而后就是救了国人同胞… 慕白白不确定是哪一样占据的成分居多,减少了自己缠身的业障,但是有一样可以肯定的是。 行善积德 减少业障 慕白白心情愉悦的弯起了眼睛 “好,明天起多做好事!” 她还给自己做了一个加油打气的动作 鬼王活像在看一个傻子,拢了拢自己的衣袍,四平八稳的坐到了沙发上。 “所以,叫我查的跳楼事件真相是不要了?” 险些忘了这茬 阵中待了大半年,实际时间也就过去了几个小时,这万福福的办事效率可真不错。 “查到什么了,说说?” 鬼王傲娇的哼哼 “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 “都一百多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 这话鬼王没法反驳,虽然他死的时候风华正茂芝兰玉树大好年华,但!这阴寿一百多年没法反驳,甚至,更久。 可是 “我这么帅,还要那么成熟,让别人怎么活?总得留条活路给别人” 一个枕头兜头砸了过来,慕白白没有耐心了。 “说重点,别鬼扯” 鬼王气结,好,鬼不扯了。 “你的推测没有错,她就是被人推下楼的。” 第108章 张柔是那个替死鬼 张柔的死确实不太单纯,是被人用了摄魂术骗到了天台。 至于为什么要害她,说起来还有一番渊源。 有人要找替死鬼,而张柔的生辰八字恰巧符合。 其实她在阳间的寿元未尽,被人骗到天台推下时,阴间不收阳间不留,她便成了圈地自萌的地缚鬼。 在不知道自己死的时候,她便一遍一遍重复自己生前的一幕,每日上演被推下楼,感受当时的恐惧。 待生了意识得知自己已经死了,她又一次次求助自己的亲人,希望将施害者绳之以法,这样消除她的怨念,才能投胎转世,进去轮回。 张柔的至亲想尽一切办法想送她走,没有鬼差来接,她自己去地府因为身怀怨念依旧要受刑。 直到机缘巧合下遇到了慕白白这个阳间阴差,她在想办法帮这些滞留人间的鬼魂。 所以她希望骆岑里接这个案子,消除张柔的怨念,到时候她直接开鬼门,送亡魂入轮回。 慕白白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抱着手中的玩偶困倦的不行。 “先补休,晚上我们去找骆岑里” 一听到这个名字,鬼王就变得阴阳怪气。 “啧啧啧~又是那个警官?你们关系不一般啊,什么好事都想着他” 鬼王那眼神就差明晃晃的说,你俩不清白。 在他这里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用的上就是福福,用不上就是万福福。 啧,两面派的女人。 对那个小警官倒是好 久久没有等到回应,独角戏唱累了,抬头看她时,已经抱着那丑不拉几的骨头抱枕睡着了。 夜晚 骆岑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笑靥如花的安南,她还是那副模样,糖衣炮弹不要钱的对着他轰炸。 他很喜欢听她说这些哄骗自己的话,至少那样的她很有生命力。 少女本就狡黠,明眸善睐,看的他久久回不过神。 等醒来之时,骆岑里怔愣了好一会儿,一切也只是个梦,他不是她记忆中的何安下,她更不可能会来他的梦里。 他怅然若失的捂着胸口,又不觉有些可笑,机缘巧合去了前世,再度爱上前世的爱人。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恍惚有些出神。 也就须臾间,镜中忽然倒映出了另一道身影,张扬的黑袍,袖口烫金镶边,漂亮得雌雄莫辨。 再好看的脸,出现得如此突然,也吓得骆岑里倒吸了一口气。 “开门,那小阴差在外面等你”鬼王凉凉开口,保持着自己高高在上的形象。 骆岑里缓过神来,回头看到立在旁边的鬼王。 见过几次,可不就是那阴间的人脉吗? 这特殊的敲门方式,着实让人记忆犹新。 骆岑里去开了门,慕白白正在门口吃草莓,嘴里吃了一颗,手里拎着一篮,见他开门还眉眼弯弯的冲他嗨了一声。 骆岑里侧身让开,大概也知道她找自己所为何事。 慕白白走了进去,还特别贴心的在他眼皮里抹了牛眼泪。 “等会可能会有别的阴魂,还记得我前两天和你说的那个女孩吧?确实是被人害死的,事情有点复杂,我来给你复盘一下理一理!” 慕白白从头和他说明,包括张柔的家庭环境,以及死亡方式。 “其实说到死亡方式,我当时就有疑惑,张柔如果是自杀的大概率不会头朝下,后面得到证实,她是被人用摄魂术骗到天台推下楼的!” 骆岑里觉得不对,逻辑说不通。 “既然对方会使用摄魂术,为什么不直接用摄魂术教唆她从楼上跳下来,造成自杀的假象?” 这样做不是多此一举吗? 慕白白连连点头,说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 她会玄术,所以看待的东西会相较于更另类些,多方面思考。 “如果说直接用摄魂术教唆张柔跳楼,那若是遇到有实学的玄术师,那用摄魂术的人就会暴露,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在保护那个用摄魂术的邪修!” “那邪修图什么?总不能是单纯想她死吧?” 骆岑里还是有疑惑,心中感觉有一大团谜团打成了一个结,复杂得绕不开。 “有人在找替死鬼,张柔生辰八字符合” 听她这么分析,骆岑里的眸色深了深,那这是一场谋杀,就算查出来了,也只能将替罪羊绳之以法,背后之人依旧逍遥法外。 他看了看慕白白:“有办法抓住幕后凶手?” 慕白白摇摇头,直截了当的回答不行。 “只能反噬,反噬之后也够他吃上一壶了,就算不死也可能落下残疾” 这便是因果循环,没有人能逃过天道报应。 骆岑里接收案情,拿起桌子上的笔和本子记录要点。 鬼王像个大爷一样大喇喇的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响指之后屋内顿时出现了好几个形形色色的游魂。 他伸着脖子懒懒的看上一眼,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人数好像少了点。 他没往深处想,让游魂们交代所看到的。 时间不算太久,这么多个游魂也勉强能组织成一条线索,骆岑里挑着重点记。 张柔是被人从顶楼推下去的,那人像疯了一样冲出去,伸手对着她的后背用力一推,人就那么直直掉了下去。 所以在张柔的潜意识里,总是藏着一股怨念。 骆岑里倒是不担心,楼里有监控,要找那么一个人并不难,经过几个游魂的描述,骆岑里的大概线索图已经有了雏形。 “你们为什么不把张柔的阴魂招过来?” 抓了十几个鬼魂,唯独没有受害者,骆岑里觉得不合理。 鬼王也直起了身子 “张柔不在吗?” 回应他的是死一样的安静 张柔明明答应他会来的,毕竟是她自己死不瞑目想要找回的公道,她才是那个最没有理由缺席的那一个。 鬼王开启召唤,然而无用,他没有找到那个叫张柔的阴魂。 他看了一眼慕白白,慕白白几乎秒懂他的意思,抬手掐了个诀,金色的流转在指间稍纵即逝。 连招生魂也找不到她 慕白白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张柔的阴魂出事了” 第109章 邪佛 不仅如此,外面的游魂也明显少了很多。 若不是她掌管地府名单,只怕她会以为它们是去地府报到了。 然而没有,那就只能说明他们的阴魂被灭了,是被吞了还是被消除便不得而知了。 慕白白快速写了一封信,掐了一个诀之后淡淡金光流转,那封信便腾空烧了起来,最近连灰烬都不剩。 鬼王知道她是在和地府那边通信,镇定的想近期有没有什么小鬼猖狂得走捷径。 通过吞并亡魂来提升鬼力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他指尖放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闭着眸子感应张柔阴魂的气息。 半晌,他和慕白白同时睁开了眼,异口同声说了句。 “不好” 两人相视一眼,又默契的站起身往窗边走。 在临走前,慕白白还扭头对骆岑里道: “等会联系你,张柔的阴魂快要散了” 快速说完,她就这么在骆岑里越发震惊的目光中,从窗户上跳下去了。 二十二楼! 她就这么跳下去了? 骆岑里心脏都跳停了一拍,阔步走到窗边就看到了在对面矮楼上的身影,她像深夜中的鬼魅,周身有淡淡的金光。 他的心跳乱了些,被吓的。 被担心的慕白白跟着鬼王上蹿下跳,两人目标一致,往煞气最浓的地方去。 煞气浓到之处,鬼气冲天,但诡异的是,中间还夹带着信仰,信仰已经有了光芒。 看来信仰力不少! 慕白白一时也分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只是越靠近就越难受,从内脏散发出的……恶心感。 很刺鼻,很呛人的味道。 在鬼气中心,是一个黑色的大旋风,一圈圈卷着像龙卷风,而数不清的鬼魂,像是没有意识的傀儡,朝着中间走去,还没有靠近就被吸了进去。 后面的鬼魂又跟着前仆后继去送人头,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即将靠近鬼气中心的时候,鬼王不干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往前了,嫌弃的捂着鼻子扇风。 “别把我的衣袍熏臭了” 慕白白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这万福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 “再进去一点,用你的王霸之气震慑他们!” 这些人只是被摄魂了,用鬼力摄魂,这些小妖术对于鬼王而言,都只是小把戏。 鬼王被吹嘘了,立马骄傲起来。 “诶,虽然我很厉害,但是这污浊之气太难闻了,鬼气又不纯,夹着什么佛光” 他语气相当嫌弃了,还往后退了一步。 慕白白被点了一下,突然脑子一个灵光。 “那里面有佛光?” 鬼王冷哼一声 “纯不纯就不知道了” 慕白白忽然觉得很不对劲了,这股气息她当时在张柔身上闻到过,到底是张柔的味道还是这种邪祟就不得而知了。 她想证实,可是嫌臭,只能怂恿旁边的某只大鬼。 “你去” 鬼王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手还在鼻子前挥了挥:“懒得动” 慕白白也懒得动,凉凉的瞥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打不过人家?” 鬼王像被点了什么穴道,一个激灵就暴躁了。 “你是不是在激我呢?” 慕白白心里说当然了,就是在激你。 可是嘴巴上还是拐着弯,耸了耸肩不经意的说:“没呢,我就是看它很厉害,想知道你们谁更胜一筹,谁知道你怕了呢!” 鬼王炸了,黑袍都跟着飞舞了起来。 “小爷我怕过谁,我揍得他满地找牙,你等着!” 一只臭鬼而已,他还能打不过人家? 笑话! 慕白白嘴角含笑,看着鬼王骂骂咧咧的撸着袖子干架去了。 那阵旋风因为鬼王的靠近,便往旁边挪,随着他越走越近,它也跟着越挪越远。 如此大的旋风,因为鬼王靠近而挪了好几丈的距离。 鬼王没了耐心,一道鬼力就朝着旋风中心劈去。 前一刻还傀儡一般的小鬼们立即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敬畏的往后退,撤离了鬼王也远离了旋风。 感受到身后强大的鬼力,阴魂一窝蜂的全跑了。 旋风也因为他的那股力量拦腰折成了两段,和失去平衡的陀螺一样,东倒西歪的。 很快那个旋风在卷了两个没跑掉的阴魂之后,又重新汇聚成了旋风,卷的旁边枯枝乱飞。 鬼王一个飞身进了旋风中心,黑影与黑风纠缠。 慕白白旁边看着,万福福的打姿很好看,翻身与旋转的衣袍颇有一番古代江湖客的美感。 鬼王和那玩意儿打了一会儿,他本就嫌臭,这么近身搏击他更是脸色难看,嘴角无限下拉,招招狠戾不留余地。 很快就打得旋风无力还手,风力越来越小,旋风也越来越小,转得更是越来越慢,挪着跳着要逃跑。 “哼,还想跑” 慕白白就看着鬼王像抽陀螺一样,抽着那股旋风,抽着抽着他来了兴致,左抽抽右抽抽。 抽着抽着,那个旋风就也变成了小小的一个,求饶的声音像个沧桑的老头,救命救命的叫个不停。 “哼,求我啊?” 那旋风又求你求你的说个不停,活像个复读机。 “闭嘴,烦死了,你说的求你一点也不好听!” 他还是更喜欢听那小阴差说求你,虽然在记忆中她暴力的不行,从来不会低声下气的说求你这类的话,可他就是想听。 今天倒是听了好几句,可这叽叽哇哇的玩意儿也叫的太难听了,该打! 因此他打的更卖力了,掌风抽出的力气比鞭子更甚。 抽得那旋风不会说话了,黑色也越来越淡,露出了原本的土黄色。 “你是这个颜色的?” 鬼王有些兴奋,在听见慕白白让自己卸力道的声音,他意犹未尽的收回了掌风。 很快,那旋风呼呼两下,转啊转就哐哐两声掉到了地上,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居然是一樽土做的邪佛! 那邪佛有些破,嘴角的笑容有些诡异,浑身还往外冒着鬼气。 难怪鬼王说有佛光,原来还真的一樽佛呢! 慕白白上前,一眼就看出了这个邪佛里面藏了阴魂,而张柔就在里面,只是快要被炼化了。 这个邪佛收集的信仰力来源则是那些阴魂,收集完之后再将阴魂收入邪佛中炼化,成为他的鬼力。 如果慕白白没猜错的话,到时候还会将这些鬼力转移给他的信徒,从而再收集信仰力。 如此,周而复始。 第110章 捡回来一个小鬼 慕白白救出张柔不过用了小半刻钟的功夫,同她一起困在邪佛中的阴魂,约莫还有二三十个,就这么挤在那小小的邪佛中。 邪佛身上的破损逐渐增多,最后从笑容处裂开,一分为二,再化成无数个细小的碎片,成了一抔黄土。 慕白白目光冷冷的,这不仅是邪佛,还是一樽野佛,不正统,却受人供奉,有违天道。 看来是有人在操作,就是不知这背后之人是何居心,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如今这些被救的阴魂都很脆弱,软趴趴的在地上都没有半点力气,死鱼一样堆在一起。 慕白白开了鬼门,送那些鬼魂离开,除了张柔,以及一个站都站不起来,还死倔不肯离开的小鬼。 他说他有个弟弟,孤苦无依的一个人在世上,他不放心,非得再见一眼才行。 慕白白没法,亡魂执念未消入不了轮回,她只好将这个小鬼藏进了自己头上绑的发带中。 看了看张柔,也一起放了进去。 骆岑里焦灼的等着,没等多久,门外就有了动静。 快得令他诧异 但脚上的速度他是一点没耽搁,从门铃被按响,到门打开,也不过十几秒的时间。 只是在门外的人并不是慕白白,而是他那不着调的侄子。 帅气的面庞扬着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是现在小女生都很沉迷的长相。 “小叔,晚上好”他嗓音轻快 “有什么事?” 相比较之下,骆岑里则冷淡了许多。 但还是侧身让他进来,骆昭辞摆摆手,表示自己不进去了,而是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长条型檀木盒子。 盒子散发一股木质幽香,看着里面像是字画类型的物件。 “小叔,我来给您送生日礼物了,本来是打算您生日当天送的,但是我过完年要出差,怕耽误了,便提前给您送来咯” 他晃了晃手上的字画,笑得温畜无害。 骆岑里心里其实是有些柔软的,像他这样堪堪成年就送到部队去的人,生日之于他而言,和寻常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本人都不看重,家里人渐渐的也失去了热情,这一天自然也没什么需要庆祝了。 唯独自己这个大哥的儿子,从懂事开始,便雷打不动的给自己送生日礼物。 从小时候的巧克力到后来的古董字画 只要他认为好的,不管骆岑里如何拒绝,是否需要,他都坚持要送。 这一送,就送了好几年。 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也表现得兴致缺缺,骆昭辞早就习惯了,自己小叔向来是这副什么都入不了法眼的模样。 他就是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将手中的东西往前递了递。 “小叔” 骆岑里伸手拿过,淡淡的嗯了一声。 还想说什么,骆昭辞的手机就响了。 “我宝贝找我了,先走了小叔” 他没接,先冲骆岑里道别,在得到一记白眼时,不羁的抛了个飞吻离开了。 一直等走到电梯里,他也没接。 他向来最是崇拜自己的小叔,更不会将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带到自己高山雪莲般的小叔面前。 骆岑里目送对方离开才关了门,随手将礼物放在桌子上,又坐回沙发开始了新一轮的煎熬等待。 一直等到将近子时,门外才再次传来动静,这次是慕白白回来了。 慕白白带回了张柔,骆岑里开始居家办公,慕白白则负责吃他冰箱里的食物。 男人自律得可怕,冰箱里的水果都用保鲜盒一一装好,避免串味,就连饮料也都是零添加。 唯一不好的,是他不爱喝茶,因为骆岑里怕麻烦,茶对他来说没有开盖即食的饮料方便。 慕白白捡着喜欢的吃,吃着吃着眼睛就落在了桌子的木质盒子上。 熟悉的味道,她绝不会闻错。 是安南 几不可查的,她唇角向上弯了弯。 经历那个阵法之后,亲眼看到了那个时代的霍乱,也对舍身求义的安南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甚至是衍生了佩服。 虽然人鬼殊途,可她觉得安南她该拥有幸福。 慕白白打了个哈欠,找个借口离开,临走前,她眉眼含笑的道了一句恭喜。 说的骆岑里一头雾水,他是有什么事需要恭喜的吗? 至于慕白白为什么要离开,主要原因还是发带上的小鬼吵的她脑壳疼,不止一次后悔为什么要大发善心将他留下,简直是自找没事。 小鬼兴奋极了,说感应到了自己的弟弟。 慕白白跟着他的指示去找,弟弟没找着,烧烤摊倒是看到了一个。 小鬼乐颠颠的飘过去,垂涎的看着冷藏柜里的食物,眼睛都在放着光。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 慕白白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你不是要去找弟弟吗?” 小鬼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慕白白无情拆穿:“可你不是人了,还说什么人是铁,现在的你铁渣渣都不是!” 小鬼眼里闪过落寞,很快又被新的情绪覆盖,说什么也要吃上这个烧烤。 不过是一顿烧烤,他想吃什么慕白白也允许了,按照他的要求喜好下单。 烧烤上的很快,但是阴魂不会吃东西,只能一个劲儿的闻这个味道。 越闻他眼神越沉醉,脸上渐渐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原来这就是烧烤的味道啊,真香啊!”他连着说话的声音都是雀跃。 慕白白忍不住抬了抬眼皮看他,这小鬼浑身都是柔和的,虽然眼睛周围一圈黑黑的,看起来就像是经常熬夜一般,但不影响他看着无害。 这么一个小鬼,生前没有吃过烧烤?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小鬼抬头冲她嘿嘿一笑,又深深吸了两口烧烤的味道。 香,太香了。 “以前经常看到有人吃,我也想尝尝” 只是可惜,活着的时候没能吃上一口。 以前活着的时候,他每天晚上经过这种地方,都会朝着里面伸头探脑,香得他猛咽了好几次口水。 许是他长得没那么讨喜,老板驱赶了几次,前来光顾的客人也不会看他可怜,赏几串肉,或是出口求个情。 被赶多了,小鬼也习以为常,反正这种地方,不是他该来的。 第111章 独臂侠刘思儿 “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 小鬼又变得欢天喜地,每吃一个之前他就问慕白白要不要吃,听到她说不要,他才会扑下去对着食物一顿猛吸。 他好像没有不喜欢的,看到哪个都说好吃。 等所有食物都吃完了他才满足的拍拍自己的肚子 慕白白凉嗖嗖的问了一句:“你不是要找弟弟吗?” 怎么吃起烧烤还把弟弟抛之脑后了? 小鬼还是很淡定,说自己认错了。 慕白白简直无语,她有理由怀疑自己是被诓了一顿烧烤。 “好,回去吧!” 左右就是一顿烧烤,她还能和一个小鬼计较了? 等哪天她没了耐心,就把这个小鬼扔出去,让他继续自生自灭的游魂生涯。 还没等到小鬼说什么,烧烤摊的另一边已经闹开了,男人的污言秽语成串的往外蹦。 慕白白寻声看去,被男人拿着酒瓶骂的人是一个小姑娘,身上有一股坚韧的气质,哪怕是被恐吓,她依旧护着身后的女孩子。 拿酒瓶的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纹着一个大花臂,脑袋亮得能反光,尤其是嘴里叼着一根烟,看着就不是什么善茬。 确实他也不好惹,哐的一声把酒瓶砸碎了,拿着玻璃渣子的瓶口对着她们。 “你这娘儿们多管什么闲事,你自己手都断了还大半夜跑出来吃烧烤喝酒呢?” 被说的人脸一阵红一阵白,正是前不久被车撞了的刘思儿。 慕白白寻声看起热闹,也不急着走了。 那姑娘手可不就是断了吗?还拿着绷带绑着挂在脖子上,就这样还不忘护着身后的女生,交情匪浅呐。 但真有交情,那姑娘怎么会缩在人身后像个鹌鹑一样,任由自己朋友扛风遮雨的。 那光头又啧啧一声,叫了一声独臂侠,刘思儿的脸更红了,这会是被气的。 “你别多管闲事啊,你朋友欠了我的钱,当时可是按了手印的,是还钱还是跟我睡觉抵债,她自己选,有钱还钱,我又不为难她,连利息我都没算,哥们儿已经够仗义了!” 旁边看的人也点点头,非亲非故的借钱不算利息,确实是不错了。 但也有人开着黄腔,猜测当初为什么借钱不收人小姑娘利息,总之目光戏谑,不怀好意。 两女生孤立无援就算了,还被困落井下石的造黄谣,刘思儿就受不了了,红着眼睛骂周围的人,骂的不难听周围人也不计较,主打就是一个看戏,吃瓜。 “诶诶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15万什么时候还?你说的期限也就是昨儿个,给你通融一天已经够了啊!” 光头主打一个目的明确,就是要人还钱。 那人还躲着不肯说话,反正钱她是没有的,还有个傻子在前面挡着,多费那个口舌干嘛。 她揪了揪刘思儿的衣服,轻声唤了句她思儿,对方就像被按下开关的火箭,立马发射了。 “你说有字据,字据拿出来” 光头呵呵笑了两声,字据还真有,拉开外套的拉链,就藏在他衣服里边儿的口袋。 上面清楚写着欠债人的姓名身份证号欠款归还时间,以及未及时还款的代价。 旁边看热闹的凑过来看,光头还往前伸了伸,像在展示什么一般,拿着借条环绕了半圈 “看见没,上面写着,三个月内没有还,就陪我睡觉,一次500,慢慢抵~” 光头嘿嘿的笑,刘思儿咬牙骂了句猥琐。 光头不屑轻哼,目光轻蔑。 “我还有更猥琐的,要不要看?都是你朋友陪着我一起拍的,否则我能免利息借给她15万?” 众人了然的哦了一声,还真如他们所猜测的一样。 “好了,废话不多说,独臂侠你起开,我们俩的事情,自己处理,按规矩办事” 刘思儿被拨到一边,撞得受伤胳膊生疼。 那光头扯着她朋友就要走,那人一见形势不对,拼命呼喊刘思儿的名字。 在她们看来,刘思儿家里拆迁,人又在大集团上班,单位好挣的钱也多,她肯定有钱,所以今晚才叫了她出来吃夜宵。 但是刘思儿没有钱,这么多年的工资,每一笔都被她妈以各种理由要走了,不给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刘思儿都不带反抗就服软了。 这孩子打小就孝顺,苦了自己也不敢苦了这个妈,所以工作三年愣是一毛钱也没存下来。 也是,一个月只给她留下五百生活费,在京都这种地界,没把自己饿死已经算是能耐了。 而拆迁的赔偿款,她母亲本来就没打算给她一分一毫,但变故太快,弟弟死了,连着自己也锒铛入狱。 人都被关起来了,还算计着自己女儿,说什么也要对方先把自己保释出去,才会给银行卡密码。 刘思儿骑虎难下,她既拿不到钱也帮不了自己的母亲。 也就是心里难受,才会和朋友大半夜的出来喝酒。 结果,这一喝,心里更难受了。 刘思儿自诩善良,没法冷眼旁观,咬着牙说钱她来想办法。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大过年的,她能问谁借钱,偏偏又被朋友架在火里烤。 光头问她要钱 “我也不多要,就15万,刷卡还是转账?” 光头说着,还掏出了pos机,可以说是相当专业的讨债。 刘思儿没卡,也没钱,想了一圈,只想到自己的老板,祁鸣! 内心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她说服了自己,祁鸣不差那三瓜两枣,自己就是预支小半年的工资,也不是占人便宜。 心一横,电话就拨出去了。 没想到祁鸣竟然秒接 那边环境很吵,电话一接通就听到了嘈杂的音乐声。 但再吵也没有刘思儿的心跳声吵 她总觉得祁鸣待自己是不同的,从来不让女人靠近的他会让自己抱他,就在给自己希望时,他的态度又变得冷漠。 刘思儿摸不透他,可这个点儿,他还在那么热闹的场所,也能秒接自己的电话,刘思儿不禁想入非非,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在等自己电话。 刘思儿觉得自己心如擂鼓,比对方的音乐还要激荡。 然而刘思儿还真是自作多情,想多了。 祁鸣在参加酒局,说是年前最后聚一次,他没多想就来了,结果鸿门宴搁这儿等他。 先是这群狐朋狗友给他介绍了好几位仪态万千的妹妹,他一一推辞之后,他们的目的便暴露了。 他们今晚约他,最主要是朋友家的小少爷喜欢年溪淼很久了,至于多久,还得从上次他抱着年溪淼踢门进去问朋友拿车钥匙开始计算。 当时年溪淼还因为刘辉的事烦心着,来这里发泄被自己遇见。 年溪淼是啥鬼样子来着?一张脸被彩妆晕染得她亲哥都不认识。 就这样一副尊容,小少爷说特别?还心心念念的记挂了这么久,说什么也要祁鸣把人叫出来认识一下。 对方情真意切央求了好久,祁鸣不好推辞,拒绝的话都没有说出口,他们就问他是不是对年溪淼有意思,说得他像是一个禽兽。 祁鸣抗拒,并不认为朋友家的小少爷适合,就在这时候刘思儿电话来了,他可不就是秒接嘛! 在对方寻求帮助的时候, 他更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一直等坐到车上,他才长吁一口气,终于找到借口脱逃了。 第112章 大型吃醋现场 枪灰色的超跑在烧烤摊前停下,刹车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在众人或是震惊,或是羡慕的目光中,男人迈着长腿跨了下来。 下车后还紧了紧身上的深棕色羊绒大衣,面无表情的往刘思儿方向走。 那光头一见来人这派头,还有那周身的气度,立即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等走近了,他面上的神情立马变了又变,狗腿子一样就冲了上去,又是递烟又是要点火的。 祁鸣见着刘思儿有点烦,顺势就接过了光头手里的烟。 还顺带夸了一句:“你这脑袋是越来越光溜了” 光头嘿嘿的笑,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方才的豪横相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顺从,一口一个鸣哥的叫着,俨然是小弟见到了自家大哥。 旁人一看,这还是认识的,可能事情的发展也就差点意思了。 慕白白也看,打量着祁鸣,贵气逼人,不就是年溪淼喜欢得要命的那位吗? 她对着男人侧脸拍了一张,发送给年溪淼,并配文:你朋友圈骂的就是他? 当天,年溪淼越想越生气,还发了一条朋友圈内涵祁鸣是花蝴蝶。 这会收到慕白白的信息,她看直了眼,趁着等红灯的功夫将照片放大又放大,眼里的情绪千变万化。 好啊,果然又是刘思儿! 她就知道他们之间相当有问题,前面朋友还给自己发信息约着出去玩,还特别提了一嘴。 祁鸣也在 同样是照片,身边五六七八个美女围着他坐。 当时年溪淼连回微信的空都没有,像个被点燃的炮仗就开车冲了出去,前后不过半个小时,他又跑去大排档夜会小秘书了? 真是让人忍不住拍手叫绝,忙,祁总真的是分身乏术的忙! 【地址!!!!】 很快对方就发来了地址,红灯也绿了。 年溪淼觉得绿灯再绿也没自己的脑袋绿,但再一思忖,没名没分的她连被绿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放在心底咆哮。 这边祁鸣已经将事情解决了,朋友拉扯着刘思儿不断询问他的身份,眼里的喜欢怎么也藏不住。 刘思儿看了不喜,也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违心的说是自己男朋友。 她朋友看看刘思儿又看看祁鸣,直接把不相信写在了自己脸上,刘思儿已经不再开口说话了。 对方又琢磨着或许只是玩玩,刘思儿虽然脑子不行,但脸还可以,有钱的公子哥拿她消遣也正常。 但自己受益了,事情被暂时处理她也很开心,一个劲儿夸她真有本事。 又是一阵刺耳的急刹车,众人就看到扎眼的大牛远远开来,霸道的停到了枪灰色超跑前面。 紧接着一个妖艳火辣的女生走了下来,恨天高往上看那是比命还长的腿,被薄薄的黑丝包裹着。 年溪淼其实冷得不行,还是要装着轻松的模样,随性了拢了拢身上的棕色大衣,挡住了她那曼妙的身姿。 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气,看得目不转睛,连着正在烤肉的老板都伸了好几次脖子。 年溪淼鼻梁上挂了一个装饰的无边框眼镜,银闪闪的带了一圈的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年溪淼眼睛都要被闪瞎了,勉为其难微眯着眸子才舒服一些。 她美眸在现场瞄了一圈,看到了祁鸣,也看到了戴着口罩的慕白白。 “嗨哥哥” 祁鸣面色不变,唇角向上扯了扯,但眼底的不悦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大晚上出来不会多穿一点?” 年溪淼弹了弹自己的外套,这还是在视频中看到他的穿着,还特意选了一件同款呢。 看着确实像情侣装,就是太薄了些。 “嗯,不冷”虽然冷得要死,但她嘴巴还是很硬。 祁鸣伸手来牵她,年溪淼不设防被牵了个正着,果然触手一片冰凉。 “不想过个好年了?跟我回去” 年溪淼嘟囔一声:“叶霖舟叫我去玩,那里本来不会冷的,这不是临时行程有变嘛” 叶霖舟 祁鸣耳尖的听到,不正是他那个朋友家的小少爷吗? 合着他们一直都有联系方式啊 祁鸣眸子眯了眯,将手中的烟丢了出去,用脚尖踩灭。 “对人家有意思?”他漫不经心的问 年溪淼心里腹诽:当然喜欢你这个花蝴蝶啊,面上又含糊其辞。 “嗯哼” 祁鸣抬眸看她 “可以帮你引荐,但他不是很适合,你要是需要,我帮你介绍别的” 年溪淼忽然就窒闷了,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 她感觉自己要气死了,神他妈需要这狗男人介绍。 一句谢谢愣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手也从他掌心抽开。 “行啊,不帅我不要,您慢慢物色,我要去找小姐妹了” 年溪淼摆摆手,踩着高跟鞋走了,转身的时候脸黑如锅底,尤其是看到刘思儿时,眼里迸射的寒意更是让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她一走过去,看见一桌子的肉串,拿起一串就发泄的往嘴里送。 吃了一会儿,她又一脸嫌弃的吐了出来。 “怎么没有味道?” 慕白白能说这是鬼闻过的吗? 说出来年溪淼准得一蹦三尺高的哇哇叫 “大概是我要求的比较淡,老板,再来二十串肉串” “还有一箱啤酒”年溪淼跟着叫 老板应了一声好,搬酒的速度很快,祁鸣刚坐下来,酒也到了,肉串被加到了四十串。 他同慕白白打了声招呼,四平八稳的坐下了。 年溪淼不想理他,侧过头和慕白白聊天,谈天说地的,想到啥聊啥。 慕白白漂亮的眸子在两人间流转,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为了让气氛更焦灼些,她又火上浇了一把油。 “这么漂亮是去见心上人?” 年溪淼用余光看了眼祁鸣,心上人吗? 是见到了,虽然有点不开心,但得承认祁鸣一直是在心尖尖上的人。 她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慕白白颇有一番大师风范的掐了掐手指:“25岁,生肖和你相生,富贵人家,可以一试,是一段不错的姻缘” 此时的慕白白是在认真算,但年溪淼以为她在开玩笑,还试图从她眼中找出一点破绽。 但是祁鸣哦了一声,尾调抬高,拉的长长的,魅惑又好听。 “小嫂子还有这技能?不如帮我算算?” 第113章 我喜欢年知行啊 给祁鸣算? 说实话慕白白有些手痒,祁鸣太贵气了,她很想看看他的命格和年知行有什么不同。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问:“算什么?” 祁鸣抿唇想了想:“姻缘” 慕白白重复了一遍 关于祁鸣的姻缘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年溪淼,她已经紧张到左手捏右手了,咬着下嘴唇直勾勾的看着慕白白。 就连一直杵在旁边的刘思儿两人也凑近了点 “好,手伸出来” 祁鸣配合的伸出手,也拿不准对待慕白白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她怎么说,他也就怎么做了。 究竟信不信任,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略带薄茧的手心,微微向上摊开。 慕白白伸手抓着男人左手,放在眼皮子底下仔细观摩起来。 越看眼睛越是发亮,今儿个她算是见到了什么叫富贵手相了。 难得一遇的好! 果然有些人命好是天注定的,是别人努力一辈子也企及不到的高度。 “指如春笋,清贵聪颖,财路纹清晰,理性自持,但是……” 她一说但是,几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纷纷侧目看她,视线齐刷刷的落在她戴着口罩的脸上。 “但是你感情有些曲折,婚姻线不清晰,感情难顺,有恶纹相左,你主观便是不愿意结婚的人,既然如此,还算什么姻缘?” 慕白白放开他的手,语气淡淡的,熟悉她的人已经知道她不高兴了。 这感觉就像斋戒的和尚要了一碗肉,等你打好了他却告诉你我佛慈悲,他吃斋念佛。 祁鸣的神情已经在她话音落下时,变得严肃。 倒是真没有料想到,慕白白有几分真本事。 她说的没错,他不愿意结婚,更不想要步入婚姻的殿堂,然后重蹈父母的波折,再将自己的痛苦传承下去。 光是想想,他的眉毛就能夹死苍蝇。 以前他是没发现,柔柔弱弱的慕家大小姐,会这些风水术士才懂得奇门遁甲。 居然还会看相? 倒是从来没听年知行提起过。 慕白白的话同时也让其余的女性听了颇为震惊,尤其是年溪淼,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眩晕感,心脏被千万根针扎过,细细密密的疼。 祁鸣他……不愿意结婚? 那她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慕白白在看她,想起之前给年溪淼批的命,情路坎坷。 “那他有婚姻?”她小声的询问 刚问完,旁边就传来了轻笑声。 “想喝哥哥的喜酒?” 年溪淼一噎,一口气呼的吭哧吭哧。 她觉得自己这颗脆弱的小心脏,迟早有一天要被祁鸣玩儿死。 她不悦的反驳:“你不是有女朋友?只是玩玩?” “没有女朋友” 这句话轻飘飘的传到了几人耳朵,朋友瞄了刘思儿一眼,她似乎被人打了一巴掌,脸火辣辣的。 祁鸣都亲口澄清了,刘思儿再多说就是将脸皮放地上让人摩擦了,她说了句不舒服就率先走了。 她朋友眼底轻蔑,还是看了祁鸣一眼,小跑着跟上了。 没有碍眼的人在场,年溪淼顿时觉得呼吸都敞快了,只是再一看祁鸣,心梗的感觉又来了。 尤其是他脖颈上的红痕,今天就算穿了高领毛衣,还是看得见,可见当晚的情况有多激烈。 她禁不住冷笑一声,眼睛似要将那毛衣盯个洞出来。 “把人吃干抹净了就跑,女朋友的名分都不给人家!” 话都没说完,脸就被他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祁鸣没好气的轻哼一声:“又败我名声” 这时候烤肉来了,恰是时候的打断了几人的微妙。 年溪淼大快朵颐,没有去深究方才祁鸣说的话,慕白白还是撑着下巴看他们。 这两个人的氛围很奇怪,祁鸣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却很宠她。 他到底是在养鱼,还是另有隐情?难道真的只是喜欢这个妹妹么? 年溪淼拿着啤酒对嘴喝,一口就是一瓶,喝得慕白白心里有些不好受。 这就是青春期的暗恋,在刀口上找糖吃。 “他对刘思儿没有情丝”她温声说了一句 年溪淼拿酒的动作一顿,又放了下来。 “这玩意儿和情不情丝没关系,主要是男人嘛,管不住下半身,唔” 嘴里被塞了一个馕,堵住了她要往下说的话。 祁鸣拿着肉串,吃得很优雅。 “女孩子家家,不要学那些污言秽语,粗俗!” 年溪淼咬了一口馕,心里还是不得劲儿,一口馕配着一口酒,一个人喝得又急又气。 慕白白见不得她一个人喝闷酒,也扯下口罩和她一起吃,举着酒瓶同她碰杯。 年溪淼没心没肺的,顿时就笑弯了眼。 “这些肉串好吃多了,那些,都没味儿”说着她还指了指被推到一边的冷串串控诉 慕白白抬手又将小鬼闻过的肉串推远了一些 “嗯,冷了没味儿,走一个” “我干了,你随意” 年溪淼心里藏着事儿,借酒消愁的劲儿鬼见了都摇头。 没多大会功夫,这酒瓶就堆了好几个,被她整整齐齐摆放着。 “哥哥,你不喝?”她喝着喝着还不忘问祁鸣 祁鸣摇摇头,说自己要开车,年溪淼塞了一把肉串给他,就不管他了,继续和慕白白喝酒吃肉。 烤串点了一把又一把,两个女生喝了将近一箱酒,慕白白不清醒,年溪淼也喝得糊涂。 只有祁鸣头疼的给年知行发信息,妹妹或是前妻,带一个回去,他两座的跑车,爱莫能助。 就是发个信息的功夫,年溪淼已经踩上了酒箱,手里还拿着一瓶酒,正在大放厥词。 “我带你去,我知道哪里有小哥哥,清白的不清白的都有,我给你点最好的!” 她哥俩好的揽着慕白白的肩膀,酒劲上头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往外蹦。 “小哥哥?嘻嘻嘻,我喜欢你哥哥那款的” “那你还离婚?” 年溪淼简直恨铁不成钢,又巴拉巴拉的说当时年知行对慕白白有多好,多让人羡慕的爱情,可惜她没有,最后没想到慕白白也没把握住。 “知道你们离婚的时候,我差点都不相信爱情了,呜呜呜,我没有爱情,我拿什么相信啊!” 喜欢了祁鸣那么多年,连大字都不会几个的年纪,唯独懂得喜欢他。 可这么喜欢,还是害怕失去,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什么时候能和他拥有爱情,就像是天方夜谭。 远,遥远的很。 慕白白想不明白爱情是什么,喝醉的脑子更是拐不过来。 她有爱情? 好像也没有 顿时她跟着惆怅,无语望天 “我虽然没有爱情,但是我有眼睛,我喜欢年知行那皮囊啊!” 正在缓步走来的年知行脚步一顿,常年没什么表情的面庞闪过诧异又闪过无奈,交织着出现在那张俊脸上。 慕白白的话被他自动过滤成了: 我喜欢年知行啊 第一百一十四: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没关系没关系,我把他们的牛郎都叫出来,让你挑,总有一个让你喜欢的!” 年知行直接敛起了笑容,脸上还是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他只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喝高的模样太丢人了。 说出去没有一个认可这是京圈第一名媛 看来以前是自己疏于管理,听说最近她五天醉三场,他琢磨着再不治治,这人估计得上天。 他一转脸,就对上了祁鸣似笑非笑的戏谑目光。 妹妹给自己的前妻找鸭子?还当着亲哥面说的。 这场面,可不要太刺激! “两个都喝醉了,带一个回去?”祁鸣开口,还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 年知行头疼的叹气 原本他的计划就是第二日去找慕白白,上次邀请她去自己家过年并不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在大年二十八能在夜宵店里把喝醉的她捡回去。 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年知行的心里有些烦躁。 伸手夺过她往上举的酒瓶放在桌子上,女生不满的哼哼两声,扯着他的衣襟硬是要他将酒瓶还给自己。 慕白白晃,还要拉着年知行一起晃,晃得站不稳只能扶着她的肩膀。 “别闹腾,回去睡觉?” “回,回哪去?” 年知行沉吟片刻,她没有家,回学校肯定是行不通了,只能去年家老宅。 他还没说话,年溪淼就抢答了。 “去小哥哥的温柔乡里哈哈哈哈” 祁鸣捂着她的嘴,将人拽到了自己跟前。 “回头别怪哥哥没帮你!” 年溪淼也哼哼唧唧的推开他,又嫌鼻梁上的眼镜碍事,一把扯开了,整个人连站都站不稳还念叨着镜框镶钻,得藏好来。 一边还扒拉着他的口袋,往里面放自己的眼镜。 年知行凉凉的视线扫过来,也不想多看自己妹妹一眼,转头将视线落在祁鸣身上。 “等会把人送回来,我先带慕白白走” 祁鸣了然的勾了勾唇,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就见着男人弯下腰将还在反抗的慕白白抱走了。 祁鸣笑骂一句见色忘友! 有了女人,亲妹妹都不要了。 那既然如此,她们俩还离婚,不是喜欢得不行吗? 他就知道婚姻不靠谱,连好男人年知行也不例外。 收回眸子拍了拍还坐在凳子上找东西吃的年溪淼 “走了,你哥都走了,我也带你回家” 头发被他拍的有些炸毛,她晃着脑袋摇头。 “不行不行,这些肉串不能浪费,我要打包喂猫” 祁鸣眼神突然就温柔了下来,无奈的轻笑一声。 “都醉成这样了,还想着喂猫呢” 年溪淼可以说是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因为从小她便审美在线,坚持说他是一群哥哥中长得最好看的,所以她喜欢和自己玩,这小尾巴跟前跟后的,一转眼她都这么大了。 之于她是什么脾性,他再清楚不过了,底子里最是善良的,每年的压岁钱都会拿去做慈善不说,连其他千金小姐的挥霍她都没有,一有闲钱,她便会拿去开流浪动物救助站。 所以祁鸣才会在认同她人品的前提下,对她无限包容。 她撑着桌子去拿烤串,祁鸣起身帮忙,还贴心的将签子拿走。 年溪淼开心了,拎着袋子走路歪歪扭扭的,走了两步又哆哆嗦嗦的回头往他怀里钻,偷感十足。 “冷冷冷,我要冷死了” “不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吗?这会子怕冷了?” 祁鸣虽然嘴上笑骂她,但说完还是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像抱小孩一样,还拿自己的大衣将她腿拢住。 年溪淼趴在他肩膀上,嘴里嘟囔着要找猫找狗。 她就像有什么吸引猫狗的圣体,唤了几声,还真有猫来了。 祁鸣撑在车门前抽烟,看着她喂猫,小猫似乎不会怕她,拿着脑袋蹭她的手,年溪淼咯咯地笑,摸着猫呢喃,声音要多轻柔就有多轻柔。 一根烟还没有抽完,她就没了动静。 “淼淼?” 回应他的只有树叶的沙沙声 祁鸣说了一声卧槽,丢了手中的烟朝她阔步而去。 等走近了,看见睡着的女人时,他顿时哭笑不得起来,弯腰将人抱进了车里,拿着湿巾一遍遍的擦拭着她的手,细致入微得令人着迷。 不远处的刘思儿看着捏着拳头越捏越紧,原以为祁鸣对自己是特别的,可是一对比年溪淼,那些又算的上什么呢? 兜头被泼了一盆冰水的滋味不好受,刘思儿面庞都有些扭曲起来。 价值八位数的枪灰色跑车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始终是与这烟火气格格不入 年溪淼是解安全带的时候醒的,一睁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祁鸣。 被放大的俊脸,在车内灯光晕染下显得柔和许多。 就算这么近也毫无瑕疵,这么好的皮肤状态在男人中并不多见。 年溪淼的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了一下,触电般的酥麻感让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但很快就被她归类成了做梦,现实中的祁鸣怎么可能贴自己那么近。 解开安全带,对上她那双盛满爱意的瞳孔,祁鸣不由一顿,下意识就是支起身子离远一些。 刚往后仰,脖颈就被一双手给揽住,一双柔软的唇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贴了上来。 祁鸣身子发僵,其实这不是年溪淼第一次亲他,上次也是喝醉,他还在开视频会议,她就是这般抱着他脖子往他唇上啃了几口。 不同的是,这次她是吻,小心翼翼满是试探。 她不会接吻,只会贴着他的唇一动不动。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还是压下心里的异样,将人轻轻推开。 年溪淼又扑了上来,在他唇角咬了一口。 祁鸣吃痛的嘶了一声,小姑娘已经放开了他。 明明是他被欺负了,她反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年溪淼是心里难受的,不然她不可能频繁找朋友出去喝得酩酊大醉。 她喝醉了发泄,一遍一遍骂祁鸣是花蝴蝶。 祁鸣从被强吻中回过神,看着她有些无奈。 “淼淼,别闹,到家了” 他弯腰要将人抱出来,被她推开了。 年溪淼在哭,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没闹,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就你还在装傻,我喜欢你,久到我自己都忘了” 第115章 是光是救赎 久到日记本写了一抽屉,密密麻麻的全是关于他。 就连小学周记内容,每一页都有他祁鸣的名字。 她的喜欢太明目张胆,也浓烈炙热,他怎么可能不懂。 只是不想懂罢了 祁鸣沉默不语,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宠大的女生,心底涌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他没法给予回应,他不舍的伤害这么好的年溪淼。 原以为这层窗户纸只要不被捅破,她便一直是自己的妹妹,自己也一定能护好她。 所以他不同她解释,自己被她留在脖颈上的印记,也不推开刘思儿,就是想她自己死心放手。 小孩的喜欢能有多浓烈呢?或许她就是小时候的崇拜,在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之前,错将这种感情当成了喜欢。 看着面前的女生哭的伤心,他终是不忍,拿着纸擦拭着她的眼泪。 “好女孩,你只是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成长哪里有不痛的” 他的童年就很痛苦,父母不幸的婚姻,给他带来一辈子无法愈合的创伤。 父亲明目张胆的将小三带回来,他母亲也不甘示弱的带不同男人,他的家向来是豪门圈的饭后谈资。 从小他就麻木的看着热闹的家里,没有爱更别提温暖了,有的只是虚情假意。 人前迎合,人后指责。 人家过年家人团聚和和美美,他过年要不父母带着各自的男女朋友回来,家里吵吵嚷嚷,要不谁也不会回家,留他一个人吃着团圆饭,他们谁也不会顾及家里有个儿子。 是小小的年溪淼,逢年过节的都会陪着他,每日哥哥长哥哥短的跟在身后,所以祁鸣也习惯有她,也喜欢有她。 自从这小团子呱呱坠地,他的世界便不那么孤单了。 年溪淼不知道的是,祁鸣名下的每一套房子,都有属于她的房间。 所以她之于他是救赎,是光,是亲人,唯独不能是爱人。 他怕自己的劣根性,他的基因,会伤害她辜负她。 就连曾经的那个人,他抑制不住心动过整个青春的女生,他也始终压抑着,没有迈出一步去接近。 到后来看着她嫁人,成家,和他再也没有关系。 祁鸣始终没有后悔过,虽然她嫁给了别人,但至少她是幸福的。 他想,年溪淼也一样。 俯身将女生从车里抱了出来,她还抽抽搭搭的,嘴里嘟囔着我喜欢你。 祁鸣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年家老宅很大也很亮,他抱着她影子被拉得很长。 没走几步,他脚步顿住。 看吧,他们并没有走多远。 年知行拿着薄毯站在车前 长身玉立,两道同样优越的身形矗立着,不分伯仲。 少顷,年知行迈步向前,将毯子盖在了自己妹妹身上,然后从他手中接过人。 祁鸣也不知他站了多久,看了多少,听了多少。 只看见年知行始终绷着脸一言不发,但能感觉到他眼底流露出的心疼。 “我会送她出国”年知行开口 祁鸣动作有片刻的停滞,也就是很短的时间,他温柔的勾起了一个浅笑。 “嗯” 一个淡淡的嗯字从他喉间发出 “到时候等她对你死心了,我再让她回来” 年知行没说,等到时候再找个合适的将年溪淼嫁了,不会给祁鸣带来困扰。 只是这个死心,不知道为期多久。 这个傻妞,嘴里还喊着祁鸣的名字。 祁鸣走了,开着车到了隔壁的大院,却是没有进去,而是坐在车里,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脑海中全是她吻自己时的模样,那柔软的触感,还有那哭红的眼睛,不厌其烦的说着喜欢自己。 真是傻瓜,她懂什么是喜欢。 喜欢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和婚姻一样,能把两个人变成面目可憎的仇人。 年宅 年溪淼被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回去的路上她哭得打了一个嗝,吐了年知行一身。 他黑着脸将妹妹抱到了浴缸里就走了,两个保姆一左一右的小心伺候。 洗了不下五遍的澡,年知行才觉得身上的味儿散了些,折腾下来已经将近凌晨两点。 本应该寂静的时候,偏偏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人在走动。 年知行第一反应就是慕白白,因为住在同层的也就是她,一出门果然是她在门外。 踱步的小鬼一看到年知行出来,吓得嗖一声蹿没了影。 慕白白还坐在地上,手死死扒着楼梯的栏杆,漂亮的小脸紧绷着。 年知行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 “你在干嘛?” 她连忙伸出一只手放在自己面前嘘了一声,很快又缩回去抱住了栏杆,严谨的戒备状态。 “不要吵,有怪兽” 年知行不觉好笑,怪兽,有什么怪兽? 他疑惑的问出来,也没当真。 慕白白却异常认真的指了指底下,压低声音说:“这里,盘踞着一条大龙,那么大!” 说着,她手还比划了一个那么大的手势,大到她都比划不过来。 年知行挑了挑眉,听到她说是龙也就了然了。 年家老宅确实位于龙脉,这点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年家发展的很快,按风水玄学来说,有龙脉护体。 但是他还是挺意外慕白白能一眼识破,且还是在醉酒的情况。 他想拉她起来,虽然全屋开了暖气,但是大冬天的她赤着脚,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丝质睡衣,不免还是担心她会受凉。 慕白白说什么也不起来,年知行劝她,还被她伸出的小脚踹了一下。 年知行握住她脚,冷得像是碰到了冰块。 顿时,他的眉心几不可查的拧了起来。 “起来”他又强调了一遍 慕白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被他握住的手,肌肤触碰到的地方,温热得让她很是舒服。 慕白白立即撒开了抱着柱子的手,转而向他撒开了双手。 “抱” 年知行额角滑下一排黑线 倒也没有去抱她,就是撑着她的手臂将人扶起来。 扶到一半,她突然一个熊抱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了上来,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他。 感受到温热的紫气,慕白白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 “我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契合到灵魂深处的感觉 第116章 你的嘴看着很好亲 年知行完全就是顿在那里不会动了,被定住了一般。 他身上只穿了薄薄的浴袍,她身上穿的也不多,这么抱着自己不撒手,让年知行浑身不舒服。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和女人这么亲密接触。 就连之前结婚,他甚至连亲密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她就成了植物人。 一切过于巧合,直到慕白白这个自称阴间鬼差的女人到访,他的生活轨迹好像都发生了变化。 年知行甚至有个可怕又大胆的猜测,但一直没有说服自己完全接受。 这么短暂的愣神功夫,他大脑卡机一般的涌出了很多思绪。 慕白白抱的太紧,勒得他有些呼吸不畅,最后只得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松开” “不要,你舒服” 慕白白哼唧的不肯,还将他抱紧了点,生怕被别人抢去了一般。 女人身子软的像水一样,抱着他不安分年知行的呼吸都跟着错乱了。 长臂横在她的腰肢上,控制着她不要乱动。 她也听不进去,年知行打算将她丢到床上,然后再自己脱身。 慕白白不舒服的动了动,不乐意的哼哼。 “不舒服” 他的手臂就像钢铁一样紧紧箍着她,慕白白丝毫动弹不了。 房门被男人的长腿轻轻踢开,熟门熟路就走到了床边。 慕白白还是死死扒着他,晃着脑袋不肯松手。 “听话,放手” 这次慕白白听懂了,居然真的乖乖松开了手,被年知行俯身放了下去,还体贴的替她掖好被角。 慕白白的手又伸了出来,在外面胡乱的抓,嘴里嚷嚷着: “怪兽来抓我了,呜呜呜” 年知行抓着她的手又放进了被子里 “没有怪兽,乖乖睡觉” 慕白白又狐疑的睁开眼,一惊一乍的,看见年知行这张不远不近的俊脸时,她忽然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看着有点傻乎乎,但憨态可掬,让人觉得甜滋滋的。 年知行眼神柔和了下来,也不知是因为这张脸还是这个人。 只是一时间觉得这小姑娘连喝醉了都这么可爱,完全不像自己那个疯人院跑出来的妹妹。 “晚安” 他嘴巴一张一合的,慕白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就看着那张嘴性感又迷人。 慕白白忽然开口:“年知行,你看起来好好亲” 年知行动作一顿,紧跟着嘴角一抽。 好亲? 又不是没亲过,说什么好亲。 “睡觉” 慕白白哦了一声,这下倒是乖乖的闭上了眼,恬静又乖巧,那模样看着就像任人采撷的水蜜桃。 看慕白白睡觉,就会理解为什么王子会亲吻沉睡的公主了,完全就是兽心大发。 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年知行才轻轻退了出去。 一直到次日清晨,慕白白一醒来人都懵了,看着有些陌生的环境,她一时半会没有想起自己是在哪。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捂着胀痛的脑袋想起来,自己刚来到人间,住的可不就是这个房间么? 但自己当时三天两头往外跑,不是深山老林就是乱葬坟岗,极少数有时间待在这里。 如今这仔细一看,这房间倒是很别致,哪怕是一个客房,也是知名设计师的呕心之作。 就玄关处摆放的花瓶,慕白白记得八百多万。 刚开始来的慕白白不知道八百万是什么概念,如今再看看那花瓶,那八百万是钱么?是命啊! 一边感叹人比人气死人,一边又麻溜的起床,赤脚踩在柔软的毛毯上。 窗外是庄园的绿化,一眼望不到头,隐约能看到还有一片湖,景色好得让人身心愉悦。 因为春节在即,树梢或是灌木丛中都挂上了喜庆的点缀,扑面而来的青草香,过年的氛围感立即就来了。 慕白白伸了个懒腰,睡衣向上露出一截不盈一握的腰肢,很快又被真丝睡衣给遮去,转而揉起了自己依旧胀痛的脑袋。 感叹这就是宿醉的下场 昨晚和年溪淼喝得有些断片,连怎么回的年家老宅,她都记忆模糊了,但既然打扰了一宿,慕白白觉得属实不应该再叨扰一日。 慕白白低了低头,无奈的叹息一声,她不仅穿着睡衣,里面还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这让她怎么有脸离开。 打开衣橱想找一件能穿的衣服,奈何橱柜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在短暂的心理挣扎之后,她决定去找年溪淼,她不知道年溪淼的房间,但可以碰碰运气。 打定了主意后,慕白白推开门火急火燎的往外跑,她想在年知行回来之前先离开,然后回地府找她的老父亲。 不辞而别总比当面告别要来的好启齿 但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这前腿刚迈出去,后脚还没收住呢,就迎面看到了刚运动完,还用挂在脖子上的运动毛巾擦汗的男人。 年知行! 慕白白没收住脚撞到了他胸膛上,被他伸手扶住。 “这么急做什么?”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慕白白痛得捂着额头后退几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抱歉抱歉,我急着去找年溪淼拿衣服” 说起衣服,年知行便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是昨晚穿的那一身,昨晚她就是穿成这样挂在自己身上的,他记得很清楚。 随即他别开了视线 “稍后我让阿姨把你衣服送上来” 慕白白这才后知后觉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张脸顿时红温到了耳后根。 关于她的发育问题,方岐微很早就表示过,男人看了神魂颠倒,女人看了自愧不如。 如今她不挡还好,一挡有些风景不需要她穿的少,就自动露出来了。 “那个,我先走了” 话音一落,门也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年知行抿抿唇,她的欲盖弥彰让他不禁想起昨晚。 嗯,确实不错。 但他定力足思想正,大脑里也没装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有些旖旎的画面被他便自动过滤了。 衣服很快被送了上来,是全新的,还包括最里面的内衣内裤。 体贴到慕白白脸烧的慌,胡乱套上衣服往楼下走。 楼下年知行正在吃早餐,长指捻着吐司一角,没什么食欲的小块撕着吃,慢条斯理的看着还怪养眼。 没看两眼就被年知行抓了现行 听见下楼的动静,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慕白白想告辞的话吞回了回去,加上肚子确实有些饿,她当真没有客气的坐了下来。 餐盘被他长指推过来,中西餐都有,饮食均匀的盛在瓷盘中,旁边还摆放着一个一杯鲜榨的柳橙汁。 慕白白不爱喝牛奶,原本是爱的,睡了一觉起来是碰都不爱碰了,连家里的阿姨都震惊,只得给她换成了果汁,各种各样她都喜欢。 年知行用完餐,拿纸巾擦拭着嘴,不紧不慢的。 “等下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慕白白张了张嘴,想说告辞,楼上就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第117章 祁鸣说她是色女 两人同时顺着声音看过去,是摔在阶梯上,很不优雅的年溪淼。 正在准备东西的佣人哎哟的叫了一声,小跑着上去扶她,没扶起来,还是年知行这亲哥将人给抱了下来放在沙发上。 慕白白凑过来看她,关心的问了一句可否有受伤。 年溪淼吸着鼻子说膝盖疼 裤子卷上去才看见可不就是膝盖疼么?摔了好几级台阶,那膝盖是又青又肿的,看着还有些触目惊心。 年知行睨了她一眼,眼神凉嗖嗖的,血脉压制让年溪淼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我送你去医院” 几乎是他声音刚停,她立即就给拒绝了,一句不要喊的又急又快。 “不去医院?”年知行问 年溪淼摇摇头 “我是不要你送我去医院,你有事你忙,我叫哥哥送我去” 年知行气笑了,合着自己这个亲哥是比不上祁鸣是吧? “真的真的,你去忙吧,我麻烦祁鸣就好了,拜拜拜拜” 这三分撒娇,七分恳求的语气,是相当迫切的想让年知行离开了。 天知道年溪淼有多怕年知行这亲哥,从小父母忙于工作,她几乎就是年知行一手带大的,她哥有多严厉暂且不提,他甚至能精准拿捏她的每一个死穴。 久而久之,年溪淼就越发的怵他,甚至是听见年知行三个字,她也能打一哆嗦。 对于这个亲哥她更是敬而远之,一有机会就溜出去找祁鸣,压根不想留在老宅里。 如今也同样的心绪,巴不得他赶紧走,还当着他们面给祁鸣打了一个电话。 等待接听的空隙,她拼命的给慕白白使眼色,求她将自己哥哥带走。 她会从阶梯上摔下来,还是看见慕白白和自家亲哥和平美好的坐在一块儿吃早餐,给震惊脚滑的。 谁能想到这两人离过婚,明明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看起来和正常小夫妻没什么不同。 她就是太震惊了,才这么华丽丽的摔倒了。 此时她就想慕白白赶紧带自己哥哥走 慕白白上下扫了她一眼,没有血光之灾,也就放心的直起了身子。 “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吗?” 年知行紧抿着唇,又回头看了年溪淼一眼,看见她嘴角那狗腿的笑容,就气不打一处来,没眼再看的收回了目光。 “走吧” 佣人小跑着去厨房拎东西,大厅只剩下年溪淼了。 电话那边几乎要响到挂断才被接起,男人还没睡醒,声音懒洋洋的带着很明显的倦意。 他就说了一个喂字,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更是没什么情绪。 年溪淼没什么出息的心跳加快,暗骂祁鸣这个妖精,连说个喂字都如此蛊惑人心。 对方没听到声音,又唤了一声。 “淼淼” 他没睡醒,呼吸还有些重,叫她名字时莫名有股缠绵之意。 年溪淼也嗯了一声,随即又叫了一句哥哥,这才委屈巴巴的开口:“我腿摔断了” 对方顿了两秒,随即撂下一句:“五分钟”就挂了电话。 祁鸣说的五分钟只短不长,都没到五分钟他就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了。 身上还穿着黑色睡袍,因为奔跑系带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 他连头发都是乱的,没有型的蓬松碎盖在额前。 慕白白看得一眨不眨,已经很多年不曾见过这样的祁鸣了,他向来是一丝不苟,就算是在家里也体面。 而今日他听说自己脚断了,匆匆赶来的模样,让年溪淼雀跃的同时更多的是感动。 祁鸣走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腿,双手撑着腰没好气揶揄。 “腿断了?” 年溪淼点点头,捧着自己受伤的膝盖给他看。 “痛得快断了” 祁鸣这会子是真笑了,伸手在她脑袋上用力揉了一把,顺势蹲下来察看起她的伤势。 “怎么摔的?” “就楼梯上踩空摔了,可疼了” 祁鸣怜惜的看了看她的伤口,眉心不觉得拧了起来。 “现在还疼不疼?” 半晌没得到回应,祁鸣不解的抬头看她,正好对上她亮闪闪的眸子,而她一瞬不瞬盯着的地方,是自己的胸膛。 祁鸣也低下头,顺势拢紧了自己领口,遮去那引人遐想的春光。 果然年溪淼的眼里立刻就浮上了失望之色 祁鸣嗤笑一声 “年溪淼!” 年溪淼被唤回了神,错愕的看着他,没有错过他眸底的戏谑。 “好看吗?”他不轻不重的嗓音问 他也不是第一次问这种问题了,每次她都捧场的拼命点头。 这次也不例外,年溪淼马屁说来就来。 “哥哥的身材真是我见过最好的!” “比年知行还好?” 反正年知行也不在,年溪淼可劲儿点头。 “比我哥好,能给我摸一下更好” 她说前一句的时候祁鸣还挺开心的,听到她说后半句,便忍不住睨了她一眼。 “想着!” 这丫头没少借着酒的疯劲往他腹部摸,上次往他腰腹抓的伤痕现在可还没好清楚。 年溪淼笑着笑着,视线落在他脖颈上的淡淡痕迹,笑容顿时就垮了。 “你脖子上,是刘思儿咬的?” 这问题折磨了她太多天,今天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问出来之后她既忐忑又不安,害怕听到肯定的答案,又怕听到他还有别的女人。 祁鸣似笑非笑的看她,在触到她眸子的情绪时,终究是心软的妥协了。 “不是”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他还是不忍心她没日没夜的买醉。 “那是谁咬的?” “狗咬的” 祁鸣已经不打算和她继续这个话题,站起身来想扶她起来。 “去医院看看骨头有没有伤到” 年溪淼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失落,将手放进了他的大掌中。 “腿疼,你抱我” “过年就二十二了,还抱” 年溪淼不满的哼哼一声,还是坚持要她抱。 “我不管,走不了走不了,你抱” “腿没断” 年溪淼不罢休的抱着他的腿,晃了又晃,这下倒是把祁鸣的腰带扯松了。 敞开的浴袍露出的是那堪比雕塑一般的身材,巧克力块一样的腹肌往下是黑色灰边的平角内裤,还有那被包裹的…… 年溪淼顿时觉得眼睛被烫到了,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大脑里炸开,滚烫的感觉直蹿天灵盖,直达头皮发梢。 苍天,大地,天老爷! 她尴尬的不行,起身就要跑。 脚上传来的痛感让她支撑不住,腿一软就往地上栽去。 腰间横过一条手臂将她捞进了他怀里,年溪淼侧脸贴在他胸膛上,烫得吓人。 长睫扫过,带着酥麻的痒意。 “色女” 他轻骂一句,然后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先陪哥哥回去换衣服,再带你去医院” 年溪淼龟缩着,安静得像个鹌鹑。 表面安静,心里已经炸开了锅。 要死了要死了,她出息了,居然扒了祁鸣的衣服。 因为这个插曲,她今天注定无法平静。 第118章 祭拜白家父母 黑色轿车在一片墓园停下 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园林,没有权势或是财富,连葬进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这还是当时年知行出的力 慕白白一下车就被这里的风水震惊到了 绝佳的阴宅啊! 入门就像是皇宫一样的气派,入大门往里走仿佛到的不是陵园,而是皇家园林。 四象齐聚,后有延绵不绝的群山峻岭,前方有小丘,左右两侧则有护山环抱,中间部分地势宽敞,密密麻麻的墓碑立在其中,一条湾沿的天然溪水围绕,还隐约梦见溪中鱼儿。 白家父母的墓穴就在溪流回弯前的一片草地上,两块黑色的墓碑并列而立,因为每日都有人打扫的缘故,这里很干净。 墓碑两旁栽种了好几棵松树还有梅花,差了些日子,梅花并未绽放,光秃秃的。 慕白白觉得这里很安逸,不由感叹此处的风水与环境。 “开发这里的商人可真会选址啊!” 年知行已经熟门熟路的去将篮子中的食物和酒一一摆出来了。 慕白白也将手中的花束一左一右放在墓碑前,一束向日葵一束郁金香。 “这里是不是很贵啊?”她纯属好奇的问 没想到年知行语气平淡的说出了“38万” 慕白白点点头 “三十八万也能接受” 毕竟这里环境多好,风水又是极佳的,三十八万可以说物超所值。 阴宅好才能庇护子孙后代,保佑家族繁荣昌盛。 不料年知行又淡淡的补了一句 “每平方” 慕白白惊 三十八万一平方?开玩笑的吧! 就如今京都的房价,就市中心而言,好多活人的房子都卖不到这个价! 一块墓碑,38万一平方。 这里能有个几十百来平吧! 想到这个总价,她就惊得捂住了嘴,白家是想把祖坟迁过来吗? 她就说吧,人比人得气死人。 但人家有这个实力,慕家夫妻也值得这么好的阴宅。 慕白白自顾自的震惊过后,收回了自己没收拢的下巴。 像年知行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三十八万比她三毛八掏的还轻松。 年知行不知道她丰富的心理活动,他倒了酒又点了一支香烟放在墓碑前。 他态度虔诚,沉默着一言不发。 慕白白觉得杵着尴尬,想着这具身体毕竟是他们的女儿,上前九十度弯腰鞠了好几下。 等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年知行已经在墓碑前方的草坪上坐了下来,支着腿看溪流中的鱼儿。 “你对他们没印象了?”年知行突然问她 慕白白也撑着手臂在他旁边坐下,抱着自己的双膝,一样眺望着远方。 现在有人唠嗑,可算是不尴尬了。 “我能有什么印象啊?我来的时候他们都死了” 年知行的目光变得幽深,也开始意味深长。 “你忘了,小时候见过” 能有什么小时候,慕白白不解,对上他的视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又不会不知道我不是她,我可是慕白白诶,地府那位,我怎么会认识人间慕白白的父母呢?” 年知行侧过脸看她,温润的面颊认真且专注。 有那么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那个街边一直冲他挥手,叫他大同学的女孩,她赖着坐自己的车后座,还敢给他画大饼。 其实也能解释的通为什么慕家千金会不知道棒棒糖的梗,那时候年知行能感受到两人性子的不同。 一个动如脱兔,一个静若处子。 他还以为慕白白患有人格分裂症,但后来长大些,她便再也不是活蹦乱跳的性子了。 原来,遇见的一直都是两个人。 年知行自嘲一笑,笑自己笨,这么明显的两个人他也看不出来。 世界之大,何不是无奇不有呢? 面前被一只白嫩的手晃了晃,她也凑上来看他眼睛。 “诶,你发什么呆呢?” 年知行收回思绪,扯了扯嘴角。 慕白白还是盯着他的脸 “不过,你还是命犯小人诶,你那些事都处理了吗?” 聊着聊着,又聊回到了正题上。 年知行微微敛了神色,和她说起事情后续。 货车司机的家人已经从外省连夜赶来了,那三名逃犯仅剩的那一个,当晚就死了在icu,没能挺过来。 这点也是慕白白意料之中的 但基于对方是潜逃多年的囚犯,且是重罪,加之车祸主要过错方不在货车,所以赔偿不算太高,至少不会压垮他。 提到货车司机,年知行的目光放柔和了一些。 第二天他就知道了慕白白给货车司机请了护工的事情,他后来也让助理秦湾去查了慕白白的流水。 自己明明也没给她少打钱,偏偏她缺钱的速度快得惊人。 不查不知道,一查到他都有些哭笑不得。 慕白白哪里是没钱,分明是她将那些钱都捐赠了出去。 那流水单上清清楚楚的印着一排捐款记录,尤其是孩子和落魄的军红之家。 这一点,倒是与年溪淼那丫头不谋而合,也难怪她们后来能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年知行的眼睛太漂亮了,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着,她脸微微有些发热。 可不敢这么盯着自己看,这么漂亮的眼睛,她会忍不住想挖了嵌到自己眼眶里。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危险,她立马摇头给否决了,扭头就问起他: “还没讲完呢!你犯小人这事还没有查清楚,等你哪天有空了带我去你公司看看吧,我查查你公司的风水可否有问题” 他嗯了一声,一派佛系。 他社会地位不低,市场份额的蛋糕就这么大,他占的不少,其余的人想要分一杯羹,只有他倒台。 所以想弄死他的人不计其数,说犯小人他并不意外,或许这一生都会。 见他随遇而安,慕白白又苦口婆心的补了一句:“你犯的不是普通小人,带煞!” 搞不好是要命的! 她撑着手臂凑过来,让他看到自己眼里的真诚。 年知行向上扯了扯嘴角 “我会小心” “行吧”慕白白又坐了回来 大佬都不怕,她担心个啥劲儿。 年知行已经站起身来,将后面的烟蒂拿走。 “走吧,今天是除夕夜” “我不和你回去了”慕白白可算是逮到了机会 年知行迈开的长腿又停了下来,不解的回眸看她。 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手机那头就响了起来。 第119章 除夕送葬队 年知行没讲两句就挂了,对面是老张打来的,感谢慕白白解决了张柔的事,现在张柔她母亲也出了医院,并无大碍,张老二一家对她感激涕零。 警方那边更是找到了推张柔坠楼的凶手,且对方已经伏法。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张老二拿到一笔赔偿款,他并没有因为女儿的死有多难过。 要说有多感激她,慕白白也没看出来,若是真的很感激,何至于不亲自打一通电话呢? 她感叹世态炎凉,有些人活着还不如鬼有情有义。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偶遇了一支送葬队,大过年的还有人送葬倒是挺稀奇的,慕白白不免伸着脖子多看了一眼。 队伍一路步行吹弹拉唱,唢呐的声音又响又哀转,后排有人洒着纸钱,风卷着纸钱吹了一地的白色。 再往后是一个漆黑的棺材,被四个人抬着,捆着白花,看阵仗死者非常年轻。 黑车开的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在后视镜中看到了一抹白。 慕白白又扒着窗户看了一会儿,一直等什么的看不到了,才收回视线。 “奇怪,这个送葬队的气息很不对劲” “大过年送葬确实不对劲”年知行附和 慕白白还是觉得奇怪,皱着眉头思忖。 “这个味道很诡异,我在哪里闻过,但是不记得了” 发带上传来了小鬼的声音,激动的不行。 “就是要炼化我的那尊邪佛,很像!但太远了现在闻不出来” 慕白白恍然大悟,难怪她觉得熟悉。 只是一个送葬队怎么会和邪佛扯上关系? 莫非又是为了信仰力 心中忽然警铃大作,她好像醍醐灌顶般扭头看向旁边的男人。 “我不能和你回去过年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嗯?” 慕白白斟酌了一下用词,将邪佛的事同他言简意赅的表述了一番。 “张柔的死另有隐情,是有人在找替死鬼,那个人是邪佛的信徒,警方找到的杀人凶手,其实就是一个替罪羊,真正操作张柔跳楼的是摄魂术,他们第一步是制造跳楼的假象,待被戳穿也有推张柔坠楼的凶手顶着,不会有人查到最后的操控者” 说白了就是他们倒霉,也没有想到会遇见慕白白这样的地府阴差,若只是普通的玄术大师,只会查到第二步,压根查不到摄魂术头上。 “在他们进行最后一步,炼化阶段时,被我们拦下了,他们的策划没有成功,最后被我们拦下一樽泥做的邪佛分身,解救了几十个阴魂,其中就有张柔” 当时他们留着张柔没有在她死后第一时间炼化,就是在等那信徒的死期,阳寿一旦到头,那便是张柔魂飞魄散之日。 在他们的如意算盘被她和鬼王打破之后,那信徒,必死无疑。 “所以你的意思是,刚刚的送葬队,很有可能是那个信徒?”年知行问 慕白白点了点头 “是有这个怀疑,他们的送葬队有那个邪佛的味道,这个邪佛很猖狂,在人间收集信仰力,然后用阴魂炼化获得能量,再来满足信徒的愿望。” 年知行深邃的眸子更深了几分 一处有一处的规矩,不论是活着的人还是死了的亡魂。 “炼化了就彻底消散于天地间了,他们凭什么夺走别人转世投胎的机会!” 莫要说她是地府阴差了,送阴魂投胎是她的本职,就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而言,她若是有能力阻止万万是不会冷眼旁观的。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年知行转过头看她,对上她的嫉恶如仇,眸子深了深。 “有时候我都会怀疑你是不是真来自地府,你是已经死了吗?” 慕白白一噎,这个问题把她问住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死了,我只知道我一出生,就在地府了” 应该不是死于地府,而是生于地府。 “所以我是土生土长的幽都人?这么解释也不对,我算不算人呢?那些鬼差都叫我幽都小主” 末了,她还解释了一句幽都就是地府,不过是早期的叫法,这样称呼显得文雅一点,不会一提起来就和十八层地狱联系在一起。 年知行按了按她的脑袋 “没什么苦恼的,人不就是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吗?” 思及此他眸色黯淡了一分:“那原来的慕白白,她投胎了吗?” “地府中看不到她的阴身了,应当是有投胎机会了吧” 简而言之也是年知行与她缘尽于此了,他的此生未结束,她却已经开始了来世。 年知行唇角勾了勾,只是有些许苦涩。 “不是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吗?不用等十八年” 慕白白诶了一声,有些哭笑不得。 “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何须在地府受罚,正常到地府报道的阴魂,会经历一段中阴身阶段,有功德加身之阴身投胎快,来世也能投个好胎。若是有业力者,那就需要更长的时间消除业障咯” 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 “再就是执着者,若是没干过坏事,且没有执念者,投胎的速度也很快” 说罢,她又小心翼翼的去看男人的神色。 年知行稳稳的开着车,还有时间别过脸睨她一眼。 “点我呢?” 慕白白嘿嘿陪笑,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可不就是在点他吗? 若是原来的慕白白真对他用情至深,何至于一有机会就投胎了,可以说毫无留恋。 像安南可是在地府足足等了何安下一百多年,虽然彼此在中阴身差了点缘分错过了,但金石为开精诚所至,他的第二世不是被她等到了么? 这年知行的小妻子怎么看也不像很喜欢他的模样。 但说起来又有挑拨离间的嫌疑,慕白白只能委婉的提一句,这年知行倒是聪明,她的用意他心里门儿清。 “先用完餐再去吧,人间的年,你这幽都的主也来过过” 第120章 年知行就是刁民 慕白白拗不过年知行,还是被他带回了年家老宅过年。 还没有到吃年夜饭的时候,前来拜访的人不少,大多数是年家八竿子打不着的旁亲,以及集团的股东。 大家都拖家带口盛装而来,尤其是年家的股东,有好几位都带着家中子女而来。 年溪淼连妆都没有化,穿着以舒服为主的连帽卫衣,竟在一众莺莺燕燕中也能脱颖而出。 不少富家少爷频频向她看来,年溪淼都爱搭不理的,戴上卫衣的帽子懒洋洋的倚在单人沙发上。 旁边坐了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穿着一身潮牌,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针织帽,和她同样拿着手机。 走近了才知道,两人正在王者峡谷双排,打得不亦乐乎。 年溪淼和他时不时说上两句,不是求支援就是叫他杀人。 但凡谁把年溪淼玩的英雄打死了,少年就在峡谷中追着人打,直接搞针对让人家在宫廷打字求放过。 一局游戏结束,她还乐呵的和人击了一个掌。 “叶霖舟你可以啊!” 被夸赞的男子脸不红,心不跳的,就是勾着嘴角笑容灿烂。 “再来一局?”他少年音好听 年溪淼能有什么意见,催他赶紧的。 两个年轻人旁若无人的打游戏,全然不顾这满屋子的叔伯长辈。 今天他们来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同样的戏码每年都会上演,不同的是去年他们不带女儿,因为当时年知行有老婆,他们的目的是她,今年则不同了。 各家名媛打扮得比求偶的孔雀还要花枝招展,不用想也知道她们的目标是谁。 很快,她们的目标就回来了。 只不过,年知行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当年知行长腿迈进来时,屋内静谧了一瞬,男人本不错的心情冷却下来,面上不显,端的一派温和。 不少男人的年纪明明都 和他父亲一般大,见他回来时却立即站起来迎了上去。 年知行应付这种场合早就得心应手,寒暄几句就说了一声抱歉。 “失陪一下” 他说完,歉意转身走出了屋内。 年知行的车还停在大门口,而慕白白满脸戒备的坐在副驾。 自从进来看到一院子几十辆车时,她就说什么也不愿意下车了,年知行先下了车试探了一番,转个头又折了回来,直接打开了副驾的车门。 “下来?” 慕白白头摇的像拨浪鼓 他温润一笑,说了句不行,就伸手要去拉她,手刚触到就被她缩了回去,警惕的抱着自己。 “我不去,要去你去,别带上我” 年知行俯身,突然的靠近让她动作一顿,漂亮的眼睛都微微睁开了。 年知行冲她勾了勾唇,手一抬便开了敞篷,方才还包裹感十足的车片刻就露了顶。 “乱想什么?”他语带调侃 被说中,慕白白第一反应就是反驳。 “我才没有” “那进去” 慕白白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预感,这家伙把自己骗来,不会是为了让她当挡箭牌吧!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她试探的问出了口。 “你不会拿我挡桃花吧?” 她大眼睛里水漾漾的,好看极了。 年知行不觉就放软了语气 “嗯,给我挡挡” 果然如此! 慕白白气的立即鼓起了两腮,这狗男人真的在利用她! 好好好! “不去,哼,你自己想办法”她气鼓鼓的别过脸 才转到一边的脸颊被他掐着软肉强制扳了回来 “我的办法不就是你么” 没有什么比前妻来的杀伤力更强,毕竟这么多年他就只和慕白白传过绯闻,最后也证实了,还结了婚,虽然离了。 若此时又将慕白白带回家过年,那流言的风向又该变了。 他眸底柔和 慕白白顿了一瞬,好险差点中了他的美男计,理智回笼她还是弱弱的拒绝了他。 “我不要” “那我抱你进去” 他俯身作势要抱她,慕白白没动,他也没有再动。 果然,是虚晃一招。 慕白白勾了勾唇,一个笑容还没有扬起来,他手一伸就将她抱了下来,抬腿就往屋内走。 其实已经有不少人透过客厅的大落地窗看到了外面的场景,小声讨论年知行抱的人是谁。 很明显是个女人 女人的脸被他胸膛挡住,没有看清,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他们久久没有进来,年知行抱着人顿在了原地。 他们狐疑的猜测,是不是还得亲一下再进来时,年知行已经将人放了下来。 慕白白双脚一沾到地,拔腿就跑。 年知行早就料到了她会来这么一招,预防的拉住了她。 屋内的众人看直了眼 “哎呀,真亲了啊!年轻人这么迫不及待?” 慕白白伸手推开他,气得用手指着他,手指都在哆嗦。 “年!知!行!” “你你你,你这刁民,陷害我!” 年知行轻笑出声,胸腔发出的笑声低低沉沉的很魅惑,不难听出他心情是真的不错。 慕白白只想翻个白眼,再来一句笑你妹。 眼尾余光瞥到落地窗上堆叠在一起的人影,慕白白本就忐忑的心咯噔了一下又一下。 气恼的瞪着一脸风轻云淡的年知行,接触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get到男人的腹黑属性。 年知行已经改变了策略,嘴巴轻启就吐出了两百万。 听到钱慕白白耳朵动了动:“什么?” “帮一下忙,两百万” 慕白白轻嗤一声,虽然两百万不少,但她能为了两百万摒弃尊严和原则吗? 笑话! “没得谈” 他继续加价 “五百万” 拿钱砸她是吧? “有钱了不起啊?我堂堂地府阴差,能缺钱吗?” 以前在幽都的时候,但凡是见了她的小鬼都会时不时的塞金银给她。 她不是没钱的主,只不过她的钱在人间不流通而已。 年知行还是保持着风轻云淡的态度,又将价码加到了八百万。 “不能再高了” 慕白白也觉得八百万不错了,抬眸瞄了他一眼,正好读懂了他眸子里的威胁。 那意思就好像她拒绝了,他下一刻就会拎着她往里面走。 算,识时务者为俊杰! 虽然她是堂堂地府阴差,但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嘴角就扬起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灿烂的略显狗腿,就差给他来一个“喳”。 “总裁大人,小的来了~” 第121章 你那桃花,属阴 在众人伸长脖子的注目礼下,年知行拉着慕白白的手走了进去,动作自然。 虽说现在慕家没落,但有一说一,就单单两人的外形条件,就没有人质疑他们不般配的。 实在是养眼 室内的一众人等在他们进来时齐齐静默了一瞬,转而又各自干笑。 不是说年知行离婚了吗?怎么一转头的功夫,又将前妻给带回来了。 其中最不甘愿的还当属几位名媛小姐,今天她们就是冲着年知行来的,在这个圈子里,谁不觊觎年知行啊,就算当不了年太太,当了朋友也可以的。 谁不知道年总的朋友个个人中龙凤,家里有钱不说,长得还帅。 但年知行这个人,虽然平日里待人总是温文有礼的,就像贵家公子,但那眼底的寒霜简直让人望而却步,分明就是拒人千里的冷漠。 现在她们的感觉就像是吃了屎,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年知行不仅吃了,还要公之于众。 这无形的巴掌啪啪落下,她们是脸一阵冷一阵热的。 合着她们还精心打扮,巴巴赶来,就为了给他们当陪衬,这股恶心感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卡着还怪难受。 年母孟新禾还挺意外的,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明显的宣示主权。 她面上还是维持着端庄,但多年在商场打转的女强人,就算是笑着的时候,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孟新禾抬了抬手招呼他们过来坐,年知行牵着她越过人群走去,有佣人搬来了两把沙发椅。 这还是慕白白第一次见年知行的母亲,她向来很忙,一年难得回来几次,每次回来又很匆忙,她的眼里只有开疆拓土和努力赚钱。 今日一见,这眉眼五官,漂亮是一顶一的,不同其他富家太太,她更像是一个气场全开的顶级女总裁。 她这样的人搁古代妥妥的就是女将军 慕白白喜欢面相好的人,不论是福气还是贵气,总之她看孟新禾顺眼,所以在坐下时也大大方方的冲人家笑了笑。 孟新禾也点了点头 慕白白收了年知行的巨款,心安理得多了,坐在那里就像是这家的女主人,看他们的目光包容又温和。 要不是有他们,她打哪儿赚这八百多万呐! 原本的抗拒在金钱的驱使下,她整个人都变得慈眉善目,恨不能找个人就唠上两句。 想啥来啥,有几个名媛相携走了过来,年知行避瘟神一样给了慕白白眼神暗示之后,起身走开。 名媛上下打量了一遍,圈内都说慕家大小姐是出了名的好看,精致的就像是一个瓷娃娃。 如今近距离见了真人,纵是她们眼高于顶也不得不承认,就算是瓷娃娃她们也没有见过这般漂亮妩媚的。 白嫩的皮肤上,看不见任何毛孔瑕疵,甚至有细小的绒毛,婴儿皮肤在此时得到了具象化。 她们目光挑剔,慕白白眨巴眨巴了眼睛,原本浓颜系的冷艳长相,随着她勾着唇笑,刹那间就像高高在上的仙子下凡到了人间,变得平易近人 “你们好啊”她打着招呼的同时,还摆了摆手。 几位名媛不屑的冷嗤,觉得这是慕白白在对她们示好。 也是,如今的慕家早就倒台了,慕白白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孤女,还不得巴结他们这些豪门世家。 为首的是陈家的小姐,她微仰着头,端的是高高在上。 慕白白看了看她,满脸不解:“你眉中桃花盛开,不是有男朋友了吗?怎么还来这里呢?” 慕白白不是傻子,知道她们来这里的目的,是冲着年知行,更是冲着背后的庞大家族。 此言一出,围着慕白白的几个人都惊了。 陈小姐短暂的错愕后,面上划过一抹慌乱,很快她就恢复了镇定,一派怒容的指着慕白白。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她并不认为慕白白会知道自己的私事,就是赌她在瞎猜。 相比较对方的愤怒,慕白白冷静多了。 “你的面相骗不了人,而且还不止一个男朋友,应该有,三个!”说着,慕白白还比了一个三的手势,在对方喷火的目光中继续往下说。 “你的第三段感情才刚开始,昨天刚认识的,当晚就阴阳调和……” “住嘴!”陈小姐拔高声音打断了慕白白接下去的话 最吓人的是,她说的全部都对,就连昨晚…… 她打了一个哆嗦,看着慕白白的目光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别理她,她就是一张嘴捏造的” “是啊,陈子,她就是嫉妒你如今的身家地位,我们都不信她的话” 平日里对她阿谀奉承的小姐妹,在捂嘴窃笑之后,才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起陈小姐。 陈小姐无视她们,弯下腰凑近慕白白,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警告她。 “我不管你是派人跟踪我还是什么情况,总之你要是管不住你的嘴,我不介意帮你撕烂了它!” 慕白白无辜的耸耸肩,又好言相劝。 “我说是真的,我这么提醒你,最主要有一个吧,他是阴桃花,他,不是活人” 最后几个字慕白白说得很小声,但陈小姐听到了,第一时间她就反驳了不可能。 “诶,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陈小姐还想问什么,但屋内人实在太多了,她环视一圈又咽了回去,转而强扯出一个笑容,伸手去拉慕白白。 “我们出去说” 慕白白也压低声音回她:“不出钱我是不会出去的,我怕沾因果!” 陈小姐动作一顿,这会子也反应出来了:“你是不是想骗我钱?” 慕白白笑了笑,又坐回了沙发上,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 “诶,你也不想想什么样的人,总是昼伏夜出,白天……” “白白,你带我出去走走吧,刚好我从国外带了礼物给你呢!” 说着,不由分说的扯着慕白白往外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俩有多熟呢! 陈小姐一边走,还一边眼神暗示其他小姐妹不许跟过来。 她们面面相觑的留在原地,这陈子的意思是想和慕白白那女人交好? 陈小姐可不管她们怎么想,满心满眼的只想将慕白白快点带出去,然后好好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说,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等到了后花园,没有人看到的地方,陈小姐才嫌恶的放开慕白白,冷着脸质问。 慕白白也弹了弹身上的衣服,好似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听见她的话,才用气死人不偿命的温淡声音回她:“也没什么意思,就是你有一朵桃花,属阴,带煞!” 第122章 借你肚子生鬼胎 陈小姐面部表情剧烈一震,好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她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这种荒诞的事情,偏偏慕白白这女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细细回想自己每一次与阿森见面的时间,如她所言确实都是在晚上。 阿森是一名dj,她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那男生太对她胃口了,几乎是见面的第一天,他们就发生了关系。 他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可以说什么都不图,就图她这个人,所以这个男朋友她很喜欢。 “你是不是恐怖电影看多了,产生了癔症?” 陈小姐冷静下来,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离谱,她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三两下就被动摇了军心。 况且她和阿森不止一次亲密接触,如果他是鬼,她怎么会发现不了。 慕白白也没想着她会这么快信任自己,毕竟她面相摆着呢,生性多疑,很难相信别人。 她又将话题绕回自己沙发上说的那句 “你今天联系他了吧?没联系上” 陈小姐又是一个咯噔,几乎惊呼出声:“你怎么知道?” 如此私密的事情,她不相信除了自己别人会清楚。 是,她今天确实联系过阿森,那是因为她想着过年了,或许他得空,自己能找他约一次。 可惜,电话没接通,心中的瘙痒难耐只能按下了。 不过这件事,慕白白怎么知道的? 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也没有等到慕白白的回答。 她转而又继续引导话题“想想为什么他总是白天联系不上,到了太阳落山他的通话又恢复正常” 陈小姐解释的很快:“他上一个晚上的夜班,不接电话不是很正常?你别来挑拨离间,莫非,你也是阿森的炮友?” 她一边问,眼睛一边紧紧的盯着慕白白,想从她脸上捕捉到细微的表情变化。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优解,这也就证明了她为什么对自己和阿森的事那么了解。 其实她们这些名媛,出去找几个男人消遣再正常不过了,等要嫁人了再去国外修复一层处女膜,若是到了婚后,老公要是忙,她们还不是继续找。 这种事情陈小姐觉得很常见,总感觉慕白白和年知行离婚得太过突然,她像是抓住了什么,兴奋的追问。 “你们一结婚,年总就去国外出差了,等他回来不久你又成植物人,醒来没多久就直接离婚了,你是不是背着年总做了什么?偷人了?” 她越问越激动,眼里都燃烧起了熊熊八卦之火。 “你成植物人,不会是被年总打的吧?打的半死不活然后对外宣称成了植物人?” 这回陈小姐是连自己都信了,得到的只有慕白白一个大白眼。 “你想象力挺丰富的,你要是扯我出来就是讲这些话,我不想奉陪” 慕白白说着想走,又被比她高大的陈小姐扯了回来。 “你别走,话都没讲完,走什么?做贼心虚了是不是” “谁心虚,谁心里有鬼,谁知道” 言罢,慕白白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的肚子。 她眼睛就像刺一样,陈小姐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乱看什么” “看你有鬼,看你怀鬼胎咯” 陈小姐只以为她在揶揄自己,也没把什么鬼不鬼的放在心上,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慕白白和年知行离婚的原因。 “你是不是被我抓住小辫子,要顾左右而言他了?” 慕白白看智障一样冷笑一声 “你觉得可能吗?年知行是缺女人了?我要是出轨,他今天能带我回来,是他的态度不够明显,还是你眼盲心瞎?” 说到最后,慕白白把自己说乐了。 “你确实是眼盲心瞎,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也是够傻的” “你!” “嘘”慕白白将一根手指放在了自己嘴巴上,示意她安静。 “你的身上鬼气缭绕,听我一句劝,明天去寺庙烧烧香”保准你门都进不去,就被那香火和佛光打出来。 “慕白白你是不是有病?我不信佛,我只信我自己” “我命由我不由天是吧?行,你命很快就被你由没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也就死了,慕白白也不是圣母,死乞白赖去劝人家珍爱生命,就是有点遗憾今天这笔钱她赚不了。 “你这个贱人诅咒我?” “没有诅咒你,就是好心提醒,不过你不信也没有关系,你应该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在我这里请一张平安符,否则你下次再找我,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陈小姐了然的双手环胸 “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我的钱,慕白白你现在都落魄到坑蒙拐骗了吗?你要是求求我,没准我心情一好就赏你个百八十万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不过放心吧,一时半会你也死不了,对方还想借着你的肚子生鬼胎,再弄死你练母子煞呢!” 言罢,慕白白已经看到了不远处,气势汹汹走过来的女生。 唇角不自觉弯了弯,慕白白已经不和陈小姐多做纠缠了。 陈小姐去拉她,不过这次没拉到人,连慕白白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气得在一边压着声音放狠话。 “我警告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什么话能讲什么话不能讲,你自己掂量掂量,否则我们陈家你得罪不起!” 此时的陈小姐大放厥词,丝毫没想到自己今天打嘴瘾有多爽,以后的某一天,东窗事发起来,她就有多低声下气。 这边年溪淼已经护犊子的跑了过来,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慕白白,确定她毫发无伤,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抬眸时对上陈小姐眼神不善。 “陈小姐,话说完了吧?那我有事要找白白了” 陈小姐诧异的不行,外界不是说这两人不对付吗?怎么年溪淼一副生怕慕白白受委屈的模样,分明就是护得很紧。 也没等她说话,年溪淼已经伸手拉着慕白白走了。 等走远些,她才忍不住问:“那陈家的和你又不认识,能有什么话和你说?不会是威胁你离开我哥吧?” 慕白白摇了摇头 “不是,她惹到阴桃花了,肚子里有了孽种” 年溪淼震惊的捂着嘴,对于慕白白的话她是百分百相信。 “你说她和鬼……” 慕白白点了点头,和玲珑剔透的人就是好沟通。 这话她是轻飘飘说的,但是也没有反应过来,这样的消息对于年溪淼来说,有多么毁三观。 和鬼…… 陈家小姐风评在圈子中向来是不好的,如今都和鬼勾搭上了,更是直接上演了一场人鬼情未了。 年溪淼缓了好半天,面上的诧异逐渐被兴味取代。 “没事,甭管她,她是真的饿了” “她会来求我的” 第123章 年总那豪横的亲妈 也就小半个时辰,来拜访的人才陆续离开,等到了快吃年夜饭的时候,也就剩下年家人和她慕白白了。 年母孟新禾坐在客厅,兀自喝着茶水,年知行父子俩在楼上书房,偌大的客厅顿时除了佣人就剩下她们三人。 年溪淼也待不住,趁着还没吃饭的空档又跑去隔壁找祁鸣了,听说他那儿也热闹,有不少圈子里的千金都在那儿孔雀开屏。 年溪淼像个火箭筒一样冲过去,屋外不比屋内有暖气,她穿个卫衣冷得打了好几个哆嗦,一鼓作气的跑过去的时候,还没有到正厅,祁鸣就迎了出来。 “怎么不披个外套?” 年溪淼琢磨着自己都被偷家了,哪里还管什么冷暖。 “快快快,进去说,我要冷死了。” 说着她往里面走,祁鸣亲自倒了热水来给她捂手。 她伸着脖子看正厅的那些女人,几乎全都是祁鸣妈妈的闺蜜带来的,其中就有上次相亲的苏昕雅。 “哥哥艳福不浅啊”她小声揶揄 祁鸣笑骂她小没良心,年溪淼伸手就把水杯递还给了他,乐颠颠的跑到了祁母旁边,亲切的挽着她手臂,撒娇着说想她。 祁母本就喜欢年溪淼,加上又是看着长大的,说将她当成半个女儿都不过分,嘴里一口一个淼淼宝贝的叫着,脸上褶子都添了几分。 再说慕白白这边,和孟新禾坐在客厅里,一左一右挨着,她们倒是不尴尬,反而还是佣人低着头大敢喘一下。 以前慕白白还是年家儿媳妇儿时,除了年知行,可以说整个年家就没有一个喜欢她的,尤其是已逝的年老太太。 原本孟新禾的产业大多是在国内,偏偏儿子娶个老婆来气自己,她才在失望至极的时候去拓展海外。 孟新禾不喜欢慕白白,方才的体面都是给年知行维持的。 如今外人都走了,只剩下慕白白,孟新禾也不用在继续了。 “身体好了?”她问,语气并未有半分担忧之情,只是礼貌寒暄。 慕白白嗯了一声,心里补了一句: 不是好了,是死了。 孟新禾锐利的眸子别过脸打量她,刚视线挪到她身上,慕白白就咧着嘴笑了。 以前的慕白白是世家闺秀,其实在那会孟新禾是很喜欢慕白白的,但在慕家倒台之后,慕白白就变得敏感脆弱。 和之前的年溪淼想法一样,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一说的不对她就会摇摇欲坠,感觉天塌了,明明是一家人她却完全融不进来,还要小心讨好。 孟新禾是正正统统的北方人,向来敞亮惯了,要她这么小心翼翼的待在家,还不如弄死她算了,所以一琢磨就下定了决心。 她走,走还不行,便带着老公一起走得远远的。 前不久听说儿子离婚的消息,她百感交集,内心有那么一点点同情慕白白一个孤女存活于世,还特意交代年知行要安顿好人家。 结果呢 净身出户 夫妻俩为此寝食难安了好一段时间,总觉得年家欠了人家什么。 所以现在面对慕白白,孟新禾并没有冲她横眉冷对,就当是个寻常的小辈,但没有想到慕白白却冲着她明媚一笑,这倒是搞得孟新禾有些错愕了。 这笑容不谄媚,就是单纯的笑。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一开始见到的慕白白。 孟新禾心软了软,到底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看来现在的你过得不错” 曾一度以为慕白白离了年知行是活不了的,如今再一看她的状态,他们这些做长辈的愧疚也可以稍减一些。 孟新禾找不到话说,随意捡着什么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又提起了沙发上她对陈小姐说的那番话。 提起陈小姐,慕白白的态度端正了一些。 “那位小姐沾惹了桃花煞,还是阴桃花” 孟新禾微微抬了抬头,之前她并没有刻意去听小辈之间的拈酸吃醋,刚才慕白白又提了一嘴,她现在是来了点兴致。 在东北民间存在一种名叫“出马”的信仰现象,相信万物有灵,也信动物修炼成仙,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黄大仙。 而她的母亲就是出马仙的信徒,所以孟新禾从小便有接触这些,保持着尊重敬畏心。 今儿个听慕白白提起,她哦了一声,尾调微微上扬,但毕竟是人家的事,背后嚼舌根也不是她的风格,转而让慕白白帮自己看起了运势。 慕白白看了孟新禾的面相,又看了看她的手相,结果脱口而出。 “今年一年中其实你们在国外的利润率并没有达到你们的预期吧,甚至有破财之相,有小人作祟,坑了你们不小的一笔。” 她越说,孟新禾的眼睛越亮,舍不得打断,听她继续说。 “年知行也犯小人,这也许不是巧合,很大可能性是有人在针对年家,这个事你们可以稍微留意一下。” “明年的生意不要往南方发展,会破大财,得向西边走,那边今年会有意外收入” “最后,要特别提醒一下,今年要注意健康问题,尤其是内脏” 慕白白一口气说了很多,从运势到身体情况。 等她说完,孟清禾才微微收回自己诧异的目光。 “我们原本明年的工作重心就是往马来西亚那边,且有一个项目在拟合同阶段,因为要回来过年,这才给耽搁了” 不仅如此,这个项目是他们的老合作伙伴引荐的,他们实地考察了一番对此还深信不疑,才见两次面就要定合同了。 原本说好的就是年初三他们出去把这项目定下来,如今慕白白的话倒是给她敲了一记警钟。 犯小人,破财…… 要不是老年留了一个心眼,这会子只怕不是破财那么简单,连人都得进去。,每每想起,孟新禾都会心有余悸。 “西边的项目我们之前都没看好,就是开发了一个小地皮,打算盖一个中小型的住宅区” 慕白白不语了,有一个契机,但是能不能把握住完全看他们的运气,她不能去教他们如何做,若是有缘他们自然会抓住。 “你们今年的财运方向是在西方,没准会有意外的收获” 孟新禾在仔细斟酌了,往西方发展势在必行,但明年的计划中,没有西方。 但她听劝,慕白白就差告诉她往西方走能赚大钱,那她又不是傻子,识时务者才为俊杰。 孟新禾心里短暂的交锋一阵,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谢谢你白白,我会和你叔叔再商量一下的” “不用谢,要付钱的”她说的直白,伸手要钱的样子丝毫不会惹人反感。 孟新禾笑了笑,眼里说不出的慈祥。 “应该的,白白说多少合适” 慕白白想着,这毕竟是原主的前婆婆,年知行的亲妈,也不能狮子大开口 斟酌了一番才道了一个:“一千……” 同时保姆的声音传了过来,叫他们用餐。 慕白白刚站起来,手机就传来了到账提示音声。 到账…… 一千万!!! 第124章 年家家庭氛围 慕白白还在感叹自己的前婆婆如此豪横时,年知行和他的父亲就从楼上相继走了下来。 父子俩不知谈了什么,氛围有些微妙。 孟新禾一看到自己老公,又折了回来问慕白白。 “白白你看他犯小人么?” 慕白白严肃脸 “嗯,犯!” 果不其然,是有人在刻意针对年家。 一个两个人犯小人可能是巧合,但三个同时都是那必然不是意外。 听到她的回答,孟新禾也垮下了脸。 因此两个男人走下来时,看到的就是冷着脸的两人,想当然就认为她们之间并不愉快。 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内。 年父瞪了年知行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看你带回来的人给我老婆添堵。 刚走下台阶慕白白已经迎面走了过来 “伯父,麻烦您左手掌伸出来” 年父不明所以,不动如山的站着,还将手背着藏到了身后。 “拿出来” 在孟新禾说了第一个字的时候,年父几乎条件反射的就将两只手掌向上摊开拿了出来,脸上还有没收回去的懵逼。 年父面子挂不住,干咳一声就想收回去,已经被慕白白抓住了,他立即拉着脸吹胡子瞪眼 “你干什么碰我!”这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声音拔高了几个度。 佣人也寻声看去,见状,立即把头垂的更低了。 孟新禾知道慕白白的用意,年知行更不用说。 听见丈夫这么大声,孟新禾不耐烦的回吼了一声。 “那么大声干嘛,整得谁稀罕碰你这玩意儿似的!” 孟新禾这么一激动东北口音都给蹦出来了 人家慕白白是好心帮他们家看运势,反倒是这大老爷们儿不乐意了,这落在孟新禾眼里,就是不识好歹。 年知行挑了挑眉,什么时候自己母亲也这般护着慕白白了。 年父也在想这问题,一个七尺男儿莫名就有些委屈。 慕白白才不管几个人的情绪变化,垂着眸子查看年父的掌心。 “几个月前经历了一劫,可大可小,还好平日里你们行善积德,否则这一关你们都过不了,现在坎过了,五十八岁的时候还会有一个大劫,这个劫是生死劫” 几人面色各异,除了压根不信的年父,剩下两人都挂不住的担忧。 “58岁啊,那不就是在即的事情,老年你可长点心吧!” 年父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 “长什么心?小姑娘说一句我就要经历生死了?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好骗了?” 慕白白放开年父的手掌,也没有因为他的不信任而有其他情绪。 “总归,是有人在设计年家的,敌人在暗你们在明,不得不防” 年父见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想说一句话来反驳,就被孟新禾给插断了。 “白白麻烦你了,这事我们会处理的”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慕白白弯唇笑了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反正他们不信的,到时候都会被现实狠狠打上一巴掌。 她笑容没有散去,又是一阵提示音,惹得她笑容的弧度更大。 又到账一千万! 慕白白还得意的冲年知行投去一个眼神 看吧,姜还是老的辣,不愧是总裁他妈,出手就是阔绰。 年知行无奈的扶了扶额,不经意勾起了一个笑容来。 善良是个人品性,之于年家而言也是一种传承,他妈就是觉得慕白白净身出户可怜,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确实孟新禾是这么想的,但慕白白看的运势若是真的准,和她即将投资的损失相比,那将是九牛一毛。 年溪淼跑了回来,身上还披了一件深棕夹棉的皮夹克,衣服很大,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一看就是男人的衣服,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外套。 一看到她,年父一直虎着的脸立即绽放了一个笑容,宝贝长宝贝短的喊。 年溪淼也冲着父亲叫老baby,小心翼翼的脱了外套,又仔细的放在沙发上,就连博古架上那些价值九位数的瓶子都没有这种待遇,一件外套瞧把她给珍视的。 孟新禾没眼看的翻了一个白眼,向来冷肃的脸是恨铁不成钢。 “都这老些年,还没有搞定,你能不能行了?” 年溪淼无语的喊了一声妈,磨蹭着往餐厅走。 年知行又补了一刀:“祁鸣对她没意思,等过两个月我就给她送出国” 年溪淼瞪大了眼,一时分不出自己的亲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那从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玩笑的成分。 年父也不高兴的凶了自己儿子一句:“怎么和你妹妹说话的,女孩子就是要内敛含蓄一点” 孟新禾的冷眼刀子哗哗的往这边飞来,看得年父猛的打了一个哆嗦,赔着笑亲自给她拉开凳子,又是捏肩又是温声软语的。 “诶呀,老婆我是说孩子们,你瞪我干嘛呢?” “哦?”孟新禾皮笑肉不笑“我以为你在内涵我” “我怎么敢,绝对没有的事!” 当初孟新禾和年父之间就是孟新禾一眼看上了他,年父年轻多金,孟家也不差,是当地百年的大家族,一直做着粮食生意。 因此孟新禾一直以为自己看上年父是给他脸了,毕竟两个家族相比之下,当时的年家还会逊色一些,且孟新禾长得漂亮,看现在一双儿女的颜值就知道,她年轻时相当漂亮。 结果人年父觉得这姑娘太虎了,东北女人也太彪悍,他傲娇的拒绝了。 下场就是被孟新禾打了一顿 之后的每一次见面,孟新禾都会问他答不答应自己,只要年父说一句不,立即就会被胖揍一顿。 不是他让着,是孟新禾的拳脚功夫确实了得,他根本打不过,既然打不过他就绕着走,可是怎么绕也绕不开孟新禾,打着打着他居然觉得这娘儿们很有魅力。 他就是这么一边被虐一边被吸引,就在他决定要接受孟新禾时,孟新禾学业完成跑了,回了东北。 年父哪里能忍,连夜追去了东北,求亲求得非常仓促,当时的孟新禾还靠在门上满脸促狭的看着他。 她说:“还傲娇么?还不是被我轻易拿捏了?” 确实是拿捏,御夫之道被她玩的游刃有余,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年父对她还是宠得人尽皆知,事事以她为先。 慕白白看着眼热,她没有母亲只有阎王老爹,她也不知自己母亲是谁,但看着好像有个这样的人在身边,感觉也很不错。 第125章 全世界最好的祁鸣 年家饭桌上没有条条框框的规矩,一顿年夜饭吃得轻松又丰盛。 以往在这个家最不待见慕白白的两个女人,争先恐后的往她碗中添菜,还一个劲儿的嘱咐她多吃点。 年知行神色温淡,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异样。 年父则不同,他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只觉得她们今天都热情到诡异,甚至怀疑自己的妻女是不是被下降头了。 一顿饭就在这种氛围下结束了,慕白白能吃,她们夹得她都吃完了,可以说她一个人比一桌人都吃的多。 吃得孟新禾满心怜惜,瞧把孩子给饿的。 饭后年溪淼换上大红色衣服,问父母哥哥要压岁钱。 三人都给掏了,慕白白也有份。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压岁钱,拿在手上稀奇的看了又看。 很多很多的钱,一个大大的红封装着,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只有孟新禾给的很薄,但里面是一套房,一套商业购物中心的小区,一平方二十几万。 恍惚间,慕白白觉得自己不是来年家吃饭的,而是来敛财的。 难怪老黄历说今日宜出门 她神情懵懵的,看着年知行眼睛也亮闪闪的。 “要不你娶我一次吧,拿这么多怪不好意思的” 年知行一本正经的表情维持不住了,嘴角还不可抑制的抽了抽。 “你这是报恩还是在恩将仇报呢?” 他还记得两人还未离婚之时,慕白白就经常见不到踪影,有一次大晚上的,他还是在荒郊野外将人找着的。 她就睡在坟包上面,还拿人家的墓碑垫头,也不嫌硌得慌。 那一次他们都吓坏了,只有慕白白还嫌弃他们吵着她睡觉。 那一晚他记得阴风阵阵,虽然是八月份,但他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年知行哪里知道,那是慕白白扯着人老鬼给她扇风呢。 事后她也没解释,就随口扯了一句那是她已故的二大爷。 年知行脸当时那黑的呀,也得亏慕白白没有眼力见,还得扯着他请自己吃一顿烧烤才算完事儿。 看着面前的慕白白,她好像一直都是这般没心没肺,就算有天大的烦恼她也能一笑置之。 “诶,原来你还有嘴毒属性的啊?”慕白白撇撇嘴“其实我发现我能不能发财全靠着你,你是前夫哥更是我的金主大大啊!” 她双手合十身子靠了过来,鼓着两腮像只金鱼。 年知行伸出一只手戳她脑门 “你少来,用了什么办法收买了我妈?” 提起这茬,慕白白立即变得凝重,仰着头看他。 “说起你妈妈,我就不得不再说一次,有人在针对年家,你一定要好好查查,不要伤害到淼淼,她是你们一家中最弱的,也是最容易受到波及的!” 如果说是年知行自己背刺,他可能无所谓,但是波及家人,他的容忍度就会瞬间降低。 垂眸对上她满眼的认真,年知行情不自禁就勾起了唇。 “好,我知道了,谢谢” 年知行很少对别人说谢谢,这一句他说的真心实意。 不远处,年溪淼拿着拍立得出来的照片啧啧称赞。 “瞧瞧这拉丝的眼神,如果这都不算爱,你说什么才是?” 孟新禾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由衷评价一句般配。 “诶,妈咪你也给我拍拍,我看看哥哥看我的眼神拉不拉丝” 年溪淼想到什么做什么,在屋子里是彻底待不下去,跃跃欲试的拉着自己的亲妈就往隔壁庄园走。 “大过年的,你这丫头不知道拎个东西” 祁家 吃过年夜饭,时间还早。 祁鸣蹲在家门口的石麒麟旁抽烟,修长的指尖夹着烟时不时往嘴里送上一口,吐出一个个烟圈。 了解祁鸣的人都会知道,此时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其实每次逢年过节他都是如此惆怅,身边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等视线范围内出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身影时,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弹开了指尖的烟。 从小到大,只要是过年这一天,年溪淼就会穿上红色的衣服,二十多年来,亘古不变。 她笑眯眯的跑过来,跑得两侧头发都随风飘荡,漂亮的脸上都是明媚的笑。 她一边跑一边叫着哥哥 祁鸣从石阶上跳了下来,长腿因为蹲久了有些麻,他没有迈开步子。 年溪淼跑了过来,吉利的祝贺词成串的往外蹦。 但最重要的一句是:“祝你开心” 年年有我,岁岁也有我。 这一句她放在心里说 笑容在祁鸣那张邪魅的脸上绽放,他抬手揉了揉年溪淼的脑袋。 “这话哥哥爱听,果然长大了一岁,嘴更甜了” 年溪淼差点脱口而出,问他要不要尝尝,好险话到嘴边给她生生咽下去了。 伸出双手摊在他面前:“那我压岁钱呢?” “还能少了你的?进来等着” 说完,他伸手要去牵她,年溪淼连忙摆手说要等自己的妈妈,让他先进去。 祁鸣挑了挑眉,也没多客气,自己先进去了。 一直等他身影看不到了,年溪淼才朝着门外的母上大人招了招手。 孟新禾还没有走近,年溪淼就迫不及待的问她拍了没。 孟新禾见不得自家闺女如此不值钱的样儿,嫌弃的睨了她一眼。 “拍了拍了,急什么” 孟新禾确实拍了,但只拍了一张。 前一刻年溪淼还不满自己母亲就拍了一张,在看到相片的那刻,她立即住了嘴。 相片中,年溪淼抬着头看他,因为是背着镜头,看不出她的神情,反倒是祁鸣拍的一清二楚。 他比年溪淼高上一个头还有余,手还放在她脑袋上,满眼宠溺。 看见相片时,年溪淼的脸不争气的红了,心如擂鼓。 原来祁鸣看自己的眼神如此温柔,像最美的星辰揉碎悉数放进了他的眸子里,所以才会璀璨得令人挪不开眼睛。 “妈咪,哥哥真的好帅啊……”她喃喃出声 有爽朗的女声迎了出来,是祁鸣的妈妈,一个年逾半百依旧很美的中年女人。 “阿禾,淼淼宝贝里面坐,屋外冷” 她们俩是大学室友,关系好了几十年,虽然同样嫁的世家大族,但日子过得天壤之别。 母女俩也不拘束,进祁家老宅就像进自己的屋子,祁鸣也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红包一份礼物。 一如往年,他都会给年溪淼精心准备礼物。 不会很贵,但是很用心。 期待祁鸣每一年的礼物也成了年溪淼喜欢过年的重要原因 他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祁鸣 第126章 夜探吴家镇 慕白白为了感谢年知行,还特意将他祖宅的风水看了一遍,能万年长青的家族,风水自然是无可挑剔的,能改进的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问题。 晚上年知行要和祁鸣几个兄弟去聚聚,慕白白也要去查看送葬队的信息,便各忙各的了。 太阳一落山,鬼王就一席红衣的出现了。 慕白白很少见他穿红色,长长的墨发被一支剔透的玉簪挽着,漂亮得雌雄莫辨。 大抵妖孽就是长成这样的 只可惜,是个死的。 “小阴差,你又腹诽我什么呢?是不是偷偷在骂小爷?” 慕白白翻了个白眼,被猜中也理直气壮。 “废话少说,那个送葬队查的怎么样了?” 鬼王心痛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叹这世道没人性,这大过年的,他一只鬼还要被阴差支配。 “等这次忙活完,你高低得请我吃顿好的,否则下次再也不见不到小爷了!” 慕白白好商量的连说了三个行,又迫不及待的问。 “那你查的怎么样了?” 她相信鬼王的办事效率,哪怕只有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 果然鬼王也没有让她失望,略一停顿就开始将自己知道的,同她说了起来。 “那支送葬队是城中村,住在吴家镇的一户人家,死者的父亲名唤吴三郎” 吴家镇,顾名思义整镇子的居民都姓吴,不是沾亲就是带故,供奉着同一祠堂。 这个地方挺有名,因为地处位置不错,之前有开发商动过心思,也派了几个代表过去当面聊,想将这里盖成一个带商场等配套生活社区的四代住房,并许诺给所有镇上的居民一比一按建筑面积赔偿,还有装修补贴,或精修交房。 这样的条件可以说非常丰厚了,谈判者信心十足。 但是一切并不顺利,当时的镇长拒绝了,以至于整个镇子的人都开始反对,团结到令人匪夷所思。 偏偏拿人家没有办法,这个镇子的人又越来越富有,做的压榨油也越富盛名,可以说乌家镇的人随便一个身家都在千万以上。 碰了几次壁,也就没有人在打吴家镇的主意了。 他边说边带慕白白了解,说完的功夫,他们也到了吴家镇的门口。 “别说,这门还挺气派!” 高十几米的镇门口,约莫五个人手拉手才能合抱的大柱子,一共四根,刷着红漆,上面是一个很大的锥形的顶,挂着有一面蓝色的牌匾,金光闪闪的字气势磅礴用狂草的字体写着 吴家镇 鬼王也瞄了一眼,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那几个字还是真金白银做的,把它抠下来,保守能卖几百上千万吧!” 慕白白先是震惊吴家镇的实力,而后又微微眯起了眸子。 虽然是京都的城中村,可是他们做压榨油能赚这么多的钱吗? 可以种植原料土地,也不见得很多。 慕白白秉持着怀疑的态度,越发觉得这个地方有点古怪。 她贴了隐身符和鬼王一起往里面走 吴家镇的地形很奇特,镇中央是一个很大的圆环土形建筑,有点类似福建的土楼,上面的牌匾写着“吴家宗祠”的字样。 往外的房子一圈圈围着宗祠盖,像是将它层层围住,一环又一环的。 路也是错综复杂,就像是一个立体的迷宫,第一次到这儿的人指定会迷失了方向。 慕白白和鬼王也就往屋面上走,才能辨别方向。 这里的房子还的不会太高,至少在镇口能一眼看到宗祠,所以走起来也不费劲儿。 “这个镇有点意思啊”慕白白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是吗?至少这屋子要偷人是有地方跑去的” 毕竟这些屋面相连着,只要轻轻跨上一步,就能到旁边的人家,且每一户都是如此,屋子与屋子间的间隙考究,严谨得就像丈量过一般。 慕白白拿眼斜他,鬼王负手在屋面上闲庭信步。 “这房子是不是他们镇上统一发放的,怎么长得都大差不差的呢~” 鬼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慕白白是接过这话茬了。 “这种布局在风水上来讲,成为合围式,建筑形式通常会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物理场,有利于内部能量的流向与聚散,从而达到藏风聚气的效果,至于他们要聚什么气,就不得而知了” 鬼王听她科普,也了然的绕着自己的发丝。 “总结就是聚气,所以说这宗祠里面一定有什么,是供奉他们的老祖宗?保佑吴家世代昌盛?” 说着他把自己都逗乐了 “什么年代了还会信这个吗?若真有我那些不孝子孙还不给小爷塑座金身供奉起来” 慕白白总觉得鬼王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带了点情绪,似愤怒,中间又夹了淡淡的哀伤。 她没有刨根究底的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不能因为对方是鬼就剖开他的伤口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慕白白扪心自问,现在是越来越有人性了。 若搁以前,就是把这些小鬼欺负得嗷嗷直哭,她也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果然人间自有真情在,待久了她都染上了几分。 “好了福福,我们走吧” 鬼王被一声福福叫的浑身一个激灵,扭头对上她满脸的温柔慈悲,他更是眼睛瞪得如铜铃。 “你这样我害怕” 不过一秒,慕白白一巴掌就拍了过来,落在他的胳膊上,啪的一声响,一秒破功。 “走吧,磨磨唧唧的,我还得去看看怎么回事!吴三郎家就要到了” 鬼王长吁了一口气,这就对了,方才那矫揉造作的哪里是小阴差,明明这种张牙舞爪的才是她真实的状态。 慕白白没有理会他作何感想,自己快速的往吴三郎家去。 吴三郎的家就在第三圈,屋门口挂着大红色的绸缎,以及扬了一个红色的引魂幡,幡上用白到反光的颜料写着一个“囍”。 在门口的屋檐上,还有两个纸扎的小人,居然还是点着眼睛的。 亮堂的屋内传来念经的动作,时不时还伴着钹敲击的声音和女人的哭喊声,嘴里念着:我的儿 我的儿…… 第127章 冥婚 吴三郎这人不知可否有功德加身,屋外笼着一层极淡的金光。 这是慕白白第一次看见这种形式的功德金光,还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鬼王闪身到纸片人面前,不过是存了逗弄的心,想看看点了眼睛的纸人,结果给那纸人一通吓唬,嗷的一嗓子自焚燃烧了。 鬼王撇撇嘴,切了一声。 “没劲儿” 慕白白也跳下了屋顶,鬼王双臂环胸,目露不解的看着院落里面,有红有白,红的居多,白色少得可怜。 而他们好几号人,还在院子中放烟花。 鬼王看得眉头直蹙 “他们整这么热闹干嘛呢?是庆祝他们家死人了吗?” “你少造口业,积点德” 鬼王不屑的哼了一声:“也亏我死的久,不然都看不到这种画面,瞅瞅这哪里是在办白事” “确实不像在办白事,倒像在办喜事” 又是挂红幡,又是放礼花的,谁家好人办丧事会办得如此喜庆呐? 她正想迈步往里进,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她谨慎的贴了一个隔音符,才接通。 是宿舍群的群通话视频,发起人:年溪淼 看场景是在车子,打扮精致肩上还绑着安全带,她不经意的调整镜头,扫到一张俊美的侧脸,是祁鸣。 她正在祁鸣车上 趁着其他人没进的空档,年溪淼找好一个角度,觉得这样看起来自己会更漂亮些,才满意的弯了弯唇。 其他人也进来了,皆因为过年这日子特殊,精心打扮焕然一新,出现在视频中的几个小分屏中,无一例外都是明媚惊艳的面庞。 “hi~姐妹们新年好啊~”年溪淼心情很不错,冲着视频里的大家招手 其他人也跟着问好,紧接着方岐微咦了一声。 “白白呢,怎么看不到人?” “哦,我用了隐身符” 其他人一脸震惊,包括正在开车的祁鸣也微微侧过了脸。 “白白你干嘛呢?怎么还有隐身符这么吊炸天的符?” “还有更有意思的呢,以后给你们介绍介绍,现在在抓鬼呢,回头再和你们聊!” 周磬书和她挥手道别,年溪淼连忙趁空隙和她说年初三约一下。 慕白白点头,挂断之前又听到周磬书说她年初三就要出去实习了,再多的她就没听到了。 慕白白还想招呼鬼王一起进去看看,还未开口说,他已经率先迈了进去,红色的身影飘逸,他走进去时,一大簇烟花正好在他头顶绽放。 那画面真真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俊美到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好一个妖孽,还好死了。 慕白白连忙跟上去,绕过正在放烟花的大人小孩,往客厅方向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组刚念经结束的助念团,围着四四方方的桌子坐着,面无表情的等待下一个时间点继续同样的事。 桌子的前方是一个很大的盆,有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男生跪在软垫上,往盆中麻木的烧着纸钱。 桌子的后方是一个很大的水晶棺,一个女人正趴在上面嚎啕大哭,哭的嗓子都哑了,红肿的眼睛流不出一滴眼泪。 在水晶棺前方的墙上,挂着一张足有半孔墙那么大的巨幅黑白照片,照片用黑框裱着,里面赫然是一男一女批在一起的合照。 男的很年轻,保守估计封顶25岁,女孩子同样年纪不大,甚至是未成年。 慕白白只觉得这女生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一时半会又想不清楚具体是谁。 “我也是年纪死的,怎么不见得有人给我配冥婚” 鬼王在旁边忿忿不平的嘟囔,围绕着水晶棺看了一圈,忍不住骂了一句。 “难怪要配冥婚,长这么丑去地府也找不到对象了,小爷这么帅,死了也一堆女鬼围着讨好我” 慕白白无视他的自恋,倒是因为他的话勾起了些许好奇心,也凑过去看了看。 她承认在看到新郎的面庞时,是有被吓到的。 新郎是从高空坠落摔死的,肢体残缺穿着大红喜服双肢扁扁的,可见下方空无一物,那颗脑袋摔得稀烂,到了入殓师无法修复的程度。 慕白白上一次见到这样惨烈的尸体还是楼上坠亡的张柔,想起这个名字,她忽然就顿住了。 张柔…… 慕白白脑袋突然一个灵光,猛地抬头看向那张照片,照片是女生的校服照,扎着一个马尾笑容天真烂漫,比同龄人还要稚嫩的一张脸。 照片底下有一个香炉,插着三根蜡烛,三根香,再前面就放着两张婚书了,婚书合着,里面夹了两人的生辰八字,死亡时间等,被盖着,只看得到外面一个大大的“冥”字。 慕白白走过去翻动婚书,在夹着的生辰八字上看到了。 新郎:吴奇 新娘:张柔 慕白白心中大骇,难怪张老二家会收到一笔赔偿款,这哪里是赔偿款,分明就是卖女儿的钱! 生不爱护,死了还要糟践她! 一股怒意在她心中翻涌,奔腾得厉害。 一个人的恶到底有多无下限,慕白白参悟不了,因为她永远无法正确认知,正确看待。 他在得知自己女儿为何而死,死得有多冤枉的情况下,却还能纵容幕后凶手,甚至是助纣为虐,不惜为女儿和害她性命之人许配完婚。 可笑,更可恨! 慕白白气的双目冰冷,种什么因,老天爷都看着呢,回头只配尝相同的果。 她平复了一会,才稍稍按耐下自己想打人的心。 她却浑然不知,她翻书的动静引得多少人关注,在场的好几位就差吓得落荒而逃了。 他们个个面色苍白的盯着婚书,只怕再有一点动静,他们就要撒丫子跑了。 这时 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中年人,个子不高,瘦的厉害,一双眼睛倒是锐利,他看了一眼趴在水晶棺上几乎要哭得昏厥的女人,眼里划过不耐烦。 “别哭了,去准备一下,吉时一到,那边就会出发了” 女人不舍的擦了擦自己的鼻涕,听话的不再哭嚎,看见棺中面目全非的儿子,丝毫不会觉得害怕。 “奇奇,妈妈给你找的媳妇儿下去陪你,在下面也有人照顾你,你要是不喜欢你再在下面再找,啊!” 她又看了一眼自己儿子,这才抹着眼角走了。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敲敲打打的声音。 第128章 冥婚(2) 很快,动静越来越大,没过多久就到了吴三郎的家门口了。 率先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红绿衣服的喜婆,不过在配冥婚的时候,大家更愿意叫她神婆。 她在前,手中拿着一个引魂幡。 紧接着,一台纸糊的轿子被抬了进来,四个纸人抬着轿子四脚,走的时候还能听到纸张摩擦的声音。 轿中传来凄厉哀怨的哭声,别人听不见,但慕白白听得一清二楚。 不用想,也知道是张柔无疑。 她的阴魂被困在轿子中,哪儿也去不了,被直接抬了进来,放在大厅的桌子中。 几乎是轿子刚落下的那一刻,经声四起,还有尖锐的唢呐声,高亢哀婉。 一曲鬼新娘结束,钹对敲一声,念经的声音戛然而止,神婆走到轿子前,念了几句神叨叨的话之后,轿子主动向前倾斜。 “接新娘” 随着神婆的声音落下,方才来叫女人的黑瘦男人走了过来,从轿中取出一物。 竟是骨灰盒! 上面还贴着一道符箓,是锁魂符。 难怪张柔的魂魄被困着出不去,原来是被锁囚困于此。 神婆拿着引魂幡不断的甩,对着棺中方向念了一串咒语后,双指合并指着棺材厉声道:起 棺材沉重的滑动声响起,赫然是它开了一半,顿时浓重的血腥味传来,混着淡淡的腐烂。 其实若他们不找替死鬼,吴奇不会死的这么惨,一切都是自作孽,因果报应屡试不爽。 慕白白在旁边看着,又看了看手上的表,地府出品的隐身符还有一刻钟的模样,她又将目光放在了水晶棺上。 随着棺盖打开,张柔的骨灰被一起放了进去,就放在吴奇的旁边,它的哭声顿时更大了,透着不甘和绝望。 棺盖没有立即合上,随着神婆的声音落下,外面走进来了很多纸扎小人,手里都拿着各种冥器,那是鬼新娘的嫁妆。 珠宝首饰被放进了棺材里,都是一些纸糊的玩意儿,很快就放了一层。 剩下的还有纸人陆陆续续往里搬,神婆念叨嫁妆一百零八抬。 纸人抱着冥器扑通扑通往火里跳,接二连三的很快就化成了灰烬。 在神婆的操控下,这108个小纸人无一例外都跳了进去。 这样的实力还是让慕白白微微有些惊诧 能驱动100多个纸人的神婆,不容小觑。 “以后这些就是公子夫人的奴仆了,下去也有人照料,庇护吴家兴盛不衰。” 神婆漂亮话又说了一堆,而后就是宣读结婚誓言,如此操作了一番后,才到了婚书环节。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上奏九霄,晓禀众生,今吴家有一子二十有三不幸夭折,父母哀思,寻一同命相连之女,张家小姐,年已及笄,可许婚配。” 神婆叽里呱啦讲了一通之后,手中原本该燃烧殆尽的婚书,忽然变得沉重,在神婆越睁越大的瞳孔中,被水浸湿,最后像是被泡在了水中,化成了纸泥。 “这这这……”神婆都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瘦黑男人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拧着眉黑着脸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神婆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 “婚书没烧成” 下一句自然不用说,这婚也没结成,这既定事实,此时大家都心照不宣。 “吴三郎,我现场再做一份,你快去准备狼毫笔和黄纸还有……” 她交代了一番,慕白白又将视线挪到了黑瘦男人脸上,原来他就是吴三郎,邪佛的信徒之一。 也就是他,才是害死张柔的主要元凶。 面相刻薄,三白眼,两腮无肉,颧骨高耸,典型的奸佞小人之相,且六亲缘浅,注定断子绝孙。 本命中无子,无所不用其极的生下一子,结果适得其反,还是留不住,这便是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慕白白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耍猴一样看着他们。 吴三郎听到神婆的吩咐,就要出门办事,火急火燎的走了第一步,头哐当一声撞到了什么,走的有多快撞得力道就有多疼。 吴三郎撞得眼冒金星,晃了好一会儿才稳住,警惕的看向四周,没有东西,只有众人惊诧的目光。 他又试着往前走,第一步的时候畅通无阻,第二步也是,到了第三步,脚又碰到了什么。 类似墙壁的东西 他伸手摸了好一会儿,神婆也发现了不对劲,同样上手去摸。 果然是一堵无形的墙 “是结界” 这是要阻止他去准备婚书 思及此,吴三郎的眸子暗了暗,目光中迸射出骇人的冷意。 “神婆,现在要怎么办” 神婆也满脸凝重 “你先退后” 在吴三郎配合的离远了些之后,神婆双手合十,双腿盘膝的坐下,闭着眼睛念了一串咒之后,银白的发丝夹着些许黑发在飞舞,连着她的衣袍,好似有狂风在席卷而来。 “破!”势如破竹的喊声 随着她伸出手指的动作,她指尖意料之外的戳到了结界上,结界破碎了一些,但没有被击散,反而是神婆的手指头软趴趴的就这么折了下来,生生断了半指,疼得她面目狰狞。 婚礼上见血本就不吉利,阴婚也一样。 神婆捂着手指还没从剧痛中缓过来,忽然四周阴风四起,刮得他们一时都睁不开眼。 桌上的蜡烛贡品摔了一地,墙上的巨幅照片哐当一声砸下来,镜片摔得破碎,里面照片被蜡烛点燃,仿佛是火碰到了柴油,瞬间燃烧了起来。 现场一片狼藉,哀声四起。 鬼王玩的开心,释放鬼气让神婆都大惊失色,就差趴在地上。 鬼王还在那乐,脑门猝不及防被慕白白拍了一下。 “你疯啦,等下张柔借你鬼气助长她自己的怨气!”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阴风刮走了张柔骨灰盒上的符箓,张柔的哭声停止,紧接着她从棺中飘了出来,一席刺眼的红裙飞扬,垂着脑袋指甲很长。 “我死的好冤,死的好冤……” 她一直重复着,挪着身子往吴三郎而去。 鬼气太浓,又有鬼王坐镇,吴三郎几乎是一抬头就看到了张柔的阴魂,正悬在半空中朝他而来。 “你还我命来,是你害死我” 张柔越来越悲戚,呜咽的哭鸣声回荡在在客厅。 她的头骨寸寸破裂,红到发黑的血很浓稠,混着脑浆往下流,她又从哭变成了笑,歪着脑袋看向吴三郎。 “吓人吗?我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疼,疼得都喊不出来,只能抽搐,你为什么要为了救你儿子,害死我,我不无辜吗?” 吴三郎跌坐在地上,不断后退,可已经抵到了墙,退无可退,他吓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有摇头,拼命的摇头。 “所以,你赔我命来!” 张柔声音突然变得凶狠,速度也极快的朝着吴三郎而去。 “啊……” 第129章 灭魂鞭 凄厉的尖叫声之后,张柔被一股金光弹飞,撞到墙上,血肉飞溅。 她痛苦的捂住胸口,鬼气外溢。 吴三郎吓瘫了,胸口剧烈起伏的喘着粗气。 他目光呆呆的,看着水晶棺中忽然飘出了另一道阴魂,那是他的儿子吴奇。 吴奇本是刚死的低级鬼魂,斗不过张柔这样的恶鬼恶灵,奈何方才张柔被金光灼伤,损了鬼气,才让吴奇鼓起了勇气。 “你伤我爸!臭婆娘,借你几个胆了!” 吴三郎生前极宠爱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所以吴奇也同样深爱着自己的父亲。 看着在自己心目中如高山一般的父亲,此时无力的倒在地上,吴奇气急了,浑身冒着黑气,不断外溢向着张柔而去。 鬼王淡淡的收回鬼力,环着手臂在旁边捡了一个供果啃着吃,津津有味的看戏。 “还没结成,这是先打起来了,张柔收拾他!” 他一边看还一边起哄 而旁边的慕白白,早在张柔被金光击飞的那刻就顿住了脚步,浑身从头冷到脚。 这一幕很相似,似乎前不久她才刚刚经历。 上一次是在倭寇实验基地的地下室,她看到了被扒了皮的阴魂,在朝倭寇士官冲去时,也是被这样的金光打飞的。 场景相似度极高,甚至有场景重现之感。 她目光如炬的盯着坐在地上的吴三郎,似要将他盯个洞出来。 吴三郎呆坐了好一会儿,他才恍然回神,手忙脚乱的去摸自己胸口的东西。 少顷,他从衣服里面揪出了一条项链。 黑色的绳子扯了一会儿,终于见到了吊坠的庐山真面目。 是一块佛牌 和倭寇当时挂的一模一样! 原来邪佛在一百多年前就存在了 慕白白只觉得头一阵晕眩,所以这个为祸四方的东西,已经一直有了一百多年的沉淀,甚至更久,要对付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事情果然变得越来越棘手 一想到可能有不计其数的人因为邪佛而受到伤害,她一颗心就难受的厉害。 谁也不是炮灰,更不是别人生命的牺牲品。 那边两只阴魂打得难舍难分,谁也没有讨到好,但张柔毕竟是厉鬼,心存怨念,哪怕受了伤吴奇也不是她的对手。 吴奇被打得抱头虎窜,连阴魂都差点被张柔给吞了。 这时,神婆往自己眼皮上抹了一点牛眼泪,顿时看到了虚弱不堪的吴奇。 她顿时也顾不上手指的痛了,从腰间扯下柳鞭,朝着张柔打去。 吴奇是认识神婆的,见自己的救兵来了,趁着她摔出一鞭,张柔无暇顾及之际,一个闪身回到了自己尸体中。 而神婆已经一记鞭子未中,又立即补了一鞭。 鞭子的尾巴扫到张柔,她痛得发出一声惨叫,魂体都不稳得晃动了一下,就像水袋的水,要撑爆了似的。 她避之不及,神婆已经第三鞭抽过去了,这一鞭直击命门,既然阴亲结不了,对方还心心念念的要吴三郎偿命,那她势必不会留着这个阴魂。 这一鞭若是击中,鞭上缠绕的锁魂钩将会将张柔打得魂飞魄散。 张柔惨叫一声,嘴里喊着帮帮我。 慕白白确实出手了,紧急情况下,她徒手接了那漆黑的灭魂鞭。 倒钩虽不至于将她魂魄勾走,但一根根尖锐的锁魂钩扎在手上,她痛得魂体一颤。 鬼王看见这一幕脸都黑了,他觉得慕白白这个阴差没有脑子,灭魂鞭这种阴毒之物她也敢徒手去接,她八字本就全阴,再碰极寒之物回头有的她好受。 他觉得生气,慕白白同样也气。 这种在尸油里泡了九九八十一天,再从属阴女尸取骨炼造之物,居然随身携带。 到时间的隐身符失效,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缓缓现身,最后露出一张惊艳绝伦的脸来。 前一刻神婆还在想是什么拦住了自己,让张柔那小鬼给跑了,下一刻就看到眉头微拧的慕白白。 “能接住我灭魂鞭的居然是一个小姑娘?”随即神婆又发出了一记不屑的冷笑 “还真是不知死活!” 说罢,神婆一记鞭子甩过去,她鞭子甩的很好,从面门扫过去,鞭尾正好能扫到她的胸腔。 慕白白身形灵活,单手撑在桌子上躲开,借力在地上踢了一脚,轻松来到神婆后面,推着她的手改变鞭子袭来的方向。 鞭子猝不及防落在冰棺上,哐的一声动静不小,冰棺盖上裂开一条口子,碎得和蜘蛛网一样。 吴三郎大惊,喊了一声“小奇”之后,大阔步跑到冰棺前查看,疼惜藏也藏不住。 神婆也一个惊诧没收回,随之怒不可遏的抽回手,将鞭子往后抡。 慕白白先她一步掐住她的手,指尖捏到她的麻穴上… 神婆嗷的一嗓子,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把刀冲她偷袭而来,慕白白动作很快去闪躲,但手臂上还是被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衣服当即就破了。 慕白白觉得刺痛,捏着神婆的力道几乎要将她手捏断,慕白白又往她断指上用力,灭魂鞭终于从神婆手上脱落。 慕白白乘胜追击,一脚踢在了她膝弯上,将她两只手背在身后,神婆就这么跪了下来。 下巴几乎抵在地上,神婆目露凶光,嘴里念了一串咒语之后,阴风四起。 她在招鬼 一个鬼差 一个鬼王 亏她一个神婆还敢在这里招鬼 鬼王讥讽她在自掘坟墓 慕白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要这不走正道的老神婆,作茧自缚! 第130章 鬼王护犊子 阴风四起,从四面八方涌进阵阵的冷气,慕白白手结印,往瑟瑟发抖躲在桌子底下的助念团打了一个结界,尽量不让那冲天的鬼气伤害他们。 此时的门外已经涌进了不少的阴魂,屋内的温度骤降好几度,莫名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有阴魂爬着、飘着或是从屋顶突然掉落,死状各异等级不同的阴魂往大厅涌,无一不是听到了神婆的指引。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 慕白白额上金印闪烁,神圣不可侵犯。 还有隐匿在角落缓缓往外走的身影 阴魂吓得趴了一地,瑟瑟发抖的不敢有半分逾越。 后来的阴魂不知为何它们都不约而同的跪下,愣愣的看着同伴,又抬头看看前方,顿时吓得也立即趴了下来。 越来越多的阴魂聚集,也越来越多的阴魂惶恐的趴下,一副朝拜的模样。 它们是朝着慕白白和鬼王方向跪拜的,慕白白压着神婆,神婆还洋洋得意这些阴魂在对她俯首称臣,当即嗤笑一声,倨傲的尽量抬高头颅。 “趁早放开我,否则等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神婆放着狠话 慕白白只是哦了一声,声音很轻尾调上扬,却让在场的人或阴魂都听得一清二楚。 吴三郎最是生气的,自己儿子特制的冰棺都打碎了,腐臭味飘了一屋。 虽然他看不见阴魂,但神婆是吴家镇的人,沾亲带故的,他们也知晓她的本事,尤其是招鬼。 此时虽然神婆被压着按在地上,但满屋子那令人惊悚的鬼吼鬼叫也让他猜到了情况。 吴三郎本就黑瘦的脸拉下来,更显刻薄。 “神婆,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这话他说的咬牙切齿,若是眼神能杀人,慕白白只怕早就被他碎尸万段了,连渣都不剩。 慕白白一个冷眼扫过来,平静又轻蔑,就像俯视众生的王者,蔑视底下的蝼蚁。 吴三郎就觉得自己喉咙好似被掐住了,瞪着眼睛里面什么情绪都有。 他还从未在这么年轻的人身上看过那样的眼神,一时间他呼吸停滞去拍打自己的脖颈。 不是错觉,吴三郎确实是被掐住了命运的喉咙,不过他看不见,不仅他,连神婆这样的级别都看不到刻意隐匿的鬼王。 “拿你那臭眼看谁呢?” 慕白白无奈的瞥了他一眼 “福福,放开他,他身上有佛牌” 当佛牌的主人生命收到威胁时,佛牌就会散发出佛光,万福福虽然是历经百年的鬼王,但这样的佛光也不是说对他没有伤害。 鬼王轻哼了一声,扔垃圾一样的甩开了吴三郎,从袖笼里掏出一方锦帕仔细的擦拭着自己每一根手指。 却因为小阴差的关心,让他心里生出丝丝得意。 看吧,小阴差就是紧张他紧张得要死。 慕白白收回视线,被压在身下的神婆已经开始念咒语了。 是御鬼咒 “麾下百鬼,听我指令,杀!” 她下的杀令是对着慕白白,原本就恨不能钻到地底下的小鬼把头垂的更低,惶惶不安。 “要杀我吗?”慕白白漫不经心的问,似天真烂漫。 各阴魂吓得魂体乱颤,只觉得这个声音太恐怖太吓人了,此情此景只恨不能再死上一死。 它们对着慕白白和鬼王的方向叩首,哆嗦的声音高喊。 “参见阴差大人,参见鬼王大人,吾等愿孝犬马之力!” 它们极力表忠心,鬼王将擦过手指的锦帕随手一扔,轻轻的帕子就这么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神婆面前。 慕白白也随手放开了神婆 “教训教训,这恶婆娘嘴臭”鬼王漫不经心的说着,又招呼慕白白。 “过来” 慕白白狐疑的走过去,鬼王扯着她袖口,从袖中又掏出一方青丝手帕给她擦拭手上的血。 慕白白不习惯,要抽回手,鬼王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 “哎呀别动,怎么不听话呢!” 慕白白听话,这手黏糊糊的也难受,本来也就是施个除尘咒的事情,他偏不嫌麻烦的要用帕子擦。 那行吧,随他。 慕白白不用动手也乐得清闲,靠在结界上看热闹。 那些阴魂在听到鬼王的指令后,纷纷抬起了头,矛头统一的指向神婆。 神情各不同,但都想将她吞了。 差点因为她得罪了两个大佬,现在它们将功赎罪的机会来了,一群阴魂积极的不得了,争先恐后的上,那模样活像慕白白看不见。 不为弄死,只为了让她吃点苦果。 神婆前一刻还挂在嘴边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逐渐她也发现了不对劲,那些小鬼为什么会不听自己指挥。 来不及细想它们口中的阴差大人和鬼王大人是谁,那些阴魂已经涌了上来。 以前她都是用咒语让这些阴魂为她做事,如今她孤注一掷召唤出来的阴魂却将爪牙对准了她。 神婆大惊失色,声嘶力竭的大喊:“你们要干嘛?造反吗?” 可是阴魂没有听她的,还是朝她而来,有的抱着她腿,有的攀着她背,凄厉的哭喊声和惨不忍睹的鬼脸一张张近在咫尺,一晃而过是更为可怖的面庞。 一张脸上烂了拳头大小的窟窿,眼睛没了,蛆虫还在挪动…… 神婆一阵反胃,怒从心起,开始反抗。 他们打得如火如荼,神婆驱鬼术打倒一批,又会黏上新的阴魂,孜孜不倦。 神婆毕竟是凡人之躯,双拳难敌四手,阴魂的车轮战很快就让她体力不支了。 鬼王扔掉手中的青丝帕子,傲娇的轻哼一声,难掩嫌恶。 “这老神婆一把年纪,为了保持年轻容颜,不惜吸人精气以养自身,这种人,死不足惜” 慕白白也看出这神婆诡异的很,尤其是她那截断指,断口处皮肤干瘪皱巴,就像是九十岁的老妪,和其他手指全然不同。 很快,那边传来了新动静,一声不小的狂吼声吼,只见那神婆头发飞舞,忽然一阵怪风,噼里啪啦一阵响。 她手指为印,嘴皮子上下极快的翻动,在念着什么,最后只道一声“破” 一股铺天盖地的力量带着席卷一切的力量朝着慕白白袭来。 这是以魂为祭,向天借力。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就是自毁的同时也要拉上慕白白这条命。 危机袭来,慕白白来不及多想,双手结印,指尖金光流转之际,额上的金光愈发明显,发丝飞扬,印得她一张脸如影似幻,漂亮得不似真人。 她掌心向外推,推出一股强劲的金光。 金光对上黑雾,强大的两股力量相撞,吴三郎的房子的塌了一角,石块落下来将他儿子埋了一半。 第131章 替她挡下纯阳之力 两股力量猛的碰撞,强劲有力。 一股极热的温度从掌心游走至四肢百骸,灼烧着她五脏六腑,阴本就畏阳,如此灼热的温度,让慕白白全身血液都逆流到了头顶。 神婆用了禁术,慕白白尚且如此,她更是不好受,一阴一阳流窜在她体内,爆体而亡不过顷刻。 但她嘴角却诡异的扬起了一个弧度,方才不过三四十的年纪,此时迅速衰老,顿时老了足有六十年之余,看起来就像一个在苟延残喘的老人。 “我已经活了一百年了,有你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陪我一起,我死而无憾,地狱有伴!” 慕白白从牙缝中挤出声来:“就你这样的,到了幽都,十八层地狱通通给你来一遍!” 神婆眼神无惧,从她开始向天借力时,她就已经没有了投胎的机会! 等待她的,是魂飞魄散,然后将她的灵魂献祭给神佛,保佑吴家镇时代昌盛。 末了,她还能拉一个阴差献祭,神佛一定会很高兴,如此记吴家一笔功。 如果这想法让慕白白听到,她一定歇斯底里的骂一句颠婆。 好在她猜不透,只想着自保,灼烧之力阴魂都畏惧,甚至没有什么鬼力的小鬼,只要靠的近都会被当场烧得魂飞魄散。 比如本就魂体虚弱的吴奇,还来不及嗷一嗓子,就没了。 当然这些吴三郎还不知道,慕白白就算知道也没工夫去讥讽一句。 此时的她满心满眼只有如何抵御,光是抵御还不够,她要反击,打死这个老妖婆来。 慕白白气沉丹田,几十年的修为是要浪费了,但总比自己跟着成炮灰要好些。 她安慰着自己,屏气凝神,眉间金光璀璨异常,那印记亮得令人双腿发软,恨不能俯首称臣。 身体所有灵力被调动,集于掌心正准备奋力一击时,腰间忽然一紧,她身体被人用力揽住转个身,护在了身后,一道红色身影出击迎上那股力量。 电光火石间,迸裂出电闪雷鸣般的光圈,神婆本就是强弩之末,如今注入一股霸道的力量,她完全来不及反应,双目充血的瞪大。 极阳之力反噬,她顿时被烧成灰烬,没了一丁点存活于世的痕迹。 骇人的力量戛然而止,平静到耳朵轰鸣,听不到任何动静。 慕白白两眼瞪得比铜铃还大,震惊又担忧的看着鬼王好半晌,才回过神。 “万福福,你疯了!那是极阳之力,你出什么手!你会不会怎么样?” 鬼王勾唇笑了笑,尽管努力维持,仍旧可以看出他的虚弱。 “小爷是那么没用的人吗?” 他边说边抬手,从袖中拿出一方锦帕擦了擦她嘴角溢出的红血丝。 “诶,丑死了” 慕白白气的要死,又觉得这鬼王敢用阴魂之体替自己去挡极阳之力,可见这人十分仗义,顿时满腔的怒火都化成了满腹担忧。 鬼王伸手挡住了她的眼睛,拖着她的腰肢快速闪离。 相差无几的时间点,外面砰的一声传来不小的动静,原本困在门外进不来的亲眷还有乡亲们都涌了进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屋内一片狼藉,房子像是盖了一半又被推倒部分的违建一样,坍塌了好一块下去。 偏偏好巧不巧的,就砸在水晶棺下面,吴三郎都被砸晕了,一脸的血倒在棺材旁,不知死活。 现场一片嘈杂,也一片混乱。 蹭着人仰马翻之际,一人一鬼早就溜之大吉了,再回首看,那笼罩在吴三郎家的淡淡佛光已经没有了。 鬼王带着她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停歇下来之时,慕白白紧张的查看他情况,从上到下,从头到尾。 “你到底怎么样了” 鬼王还是说没事 慕白白伸手握住他的手,原本修长纤细的手泛起了灰白色。 慕白白脸色一沉 “还说没事!”能接住那股力量怎么可能没事,尤其他还是一个阴魂。 她运气将自己的灵力渡给他,金色灵力源源不断的往他体内送。 慕白白不知他为了帮助自己,折损了多少年的修为,只知他现在的情况并没有所表现出来的轻松。 灵力输送很快就受阻了,慕白白再想尝试,他已经抽开了手。 “喂,小阴差,你是不是想借机占我便宜?” 慕白白简直服了他,还想去拉他,鬼王已经率先走了。 “趁他们还在吴三郎家,去宗祠看看” 他觉得里面一定有猫腻,是第一眼看到时就察觉的古怪。 慕白白不明白他魂体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执意要去吴家宗祠。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急?” 鬼王身影顿了顿,苍白的面庞双眼空洞。 他不敢回头,故作轻松的往宗祠飘去。 吴家宗祠 这里并没有人看守,只有点点烛光,点了一百多支,倒是将宗祠照成了土黄色。 “这里等着,我先溜一圈探探虚实” 他交代完,也不等慕白白做何答复,已经率先起身往墙体穿去。 慕白白担忧的蹲在地上,冷得抱着自己搓手臂。 方才那一下力量对击,重得她好似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连头盖骨都发着麻。 身体里流窜着两股力量,一冷一热,一会儿冷如冰霜,一会儿热如烙铁,在两个极端的感知下,她备受煎熬,痛苦不堪,一张小脸都皱成了包子。 红色的身影穿梭在各个墙面,只是速度不快,衣角翻飞与墨发纠缠在一起,慕白白歪着脑袋观赏,都这个时候了,她甚至有心思想。 这随便一帧,都该是绝世之作。 鬼王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走吧,二楼” 慕白白露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容,别提有多勉强了。 鬼王眉头不觉拧了拧,伸手按住她正欲起来的身子。 “你这样别拖我后腿,这里等着” “瞧不起谁!哼,你等着,你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呢!” 慕白白已经风风火火的站了起来,其实在今天鬼王出手之前她说这话是很有底气的,但是刚刚鬼王出的那一手,慕白白就不确定了。 明明这家伙很厉害,甚至在她之上,可为什么第一次鬼王祭的时候,他要让着自己。 “下次再去吧,我累了” 已经迈开腿的慕白白狐疑的回过头,一脸看智障的神情。 “我就去看看,来都来了,不能白来,要不换你这里等我” 鬼王努努嘴,见她死要面子的强撑,无奈的耸耸肩跟了上去。 越过她的时候,还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死犟!” 第132章 吴家宗祠的古怪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宗祠二楼 宗祠的设计很古色古香,完全仿古,连着对开雕花木门上的横式锁也高度雷同。 慕白白正琢磨着怎么进去,旁边的鬼王已经动作熟稔的开了锁,拿了一条细细长长的东西,咔嚓一声,锁就打开了。 “厉害啊” 鬼王一被夸,后面的尾巴立即翘上了天,傲娇的哼哼了一声。 “那是,也不看看小爷是谁,这点东西还难不倒我!这世界上还没有我撬不开的锁” 本来慕白白还抱着双臂有些蔫吧的,听他这么说眼睛立即亮了亮。 “真的,什么锁都能开?” “嗯哼”鬼王还是傲娇,抬着下巴用优越的下颌线对着她。 “哪天带你去幽都,你看看我老爹的密码盒,带锁的!里面指定是藏了什么宝贝!”她满脸跃跃欲试 在很小的时候,她最挂念和惦记的就是老爹那个密码匣子,老爹很宝贝那东西,但是从来不当着她的面打开,也不同她说是什么。 时间一久,她居然对那个盒子产生了执念,不为了占为己有,只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鬼王立即一个不善的眼神瞟了过来 “我是不投胎的鬼,你叫我去幽都是何居心?” 话赶话到这儿,慕白白一脚在门里,一脚还在门外,为此她表示不解。 “你为什么不愿意投胎?” 鬼王的神情有片刻变得阴冷,但很快又恢复了吊儿郎当,抬手戳了戳她的脑袋。 “人间有什么好的,办正事去,这里面有佛光” 一句佛光又将慕白白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她已经走了进来,里面比她想象中要大。 墙壁上凿了很多个神龛,是用来放吴氏先祖牌位的,按照辈分排序,最中间的位置神龛位置相较于更大一些,放着吴家高祖考,吴家第一任当家人的牌位。 其余辈分依次排开,每行每列都整齐均匀,是重度强迫症看了都会舒服的布局。 在灵牌下方是围着墙壁紧靠的长桌,墙壁有多长,这桌子就有多长,就像嵌入墙壁了一般。 桌子最中间摆了一个两个人都未必抬得动的铜香炉,大的有些不和谐,之后才是常见的烛台香案还有贡品,品种齐全。 慕白白粗略看了一眼,这约莫有十来米高,全部密密麻麻放着牌位,上面清楚的写着吴家第几代家主,姓甚名谁。 如此多,只怕有成千上万个。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在宗祠里面放置牌位,尤其还是这么多位列祖列宗,大多数会有遗像来缅怀,像这么传统的宗祠,看了不免心头一震,像极了古代的大家世族。 吴家宗祠不对外开放,慕白白总觉得这里处处透着怪异。 她走近了些,这里面香烟缭绕,有点熏人眼睛,在满屋子的供香中,还掺杂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这里面不会有尸体吧,这么臭” 鬼王又不愿靠近了,嫌弃的捂着口鼻站在窗户边上,开着一扇窗户将脑袋都凑了出去。 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却恰是时候的舒缓了慕白白浑身的炙热,方才她正火烧火燎的难受,一阵冷风宛如一阵及时雨,浇灭了她心头的烦躁。 很快她又冷得受不了,嘴皮子打着哆嗦。 她边打哆嗦边僵着手,想看看这个大到过分的香炉鼎。 结果这个铜香炉冷得刺骨,摸一下指尖都是麻的。 处处透着古怪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闷响。 打开的窗户被关上,那人还疑惑的嘟囔了一声:“窗户怎么开着,别是有什么东西跑进去了” 很快门被打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打火机。 他先是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了看,见里面静悄悄的,他悬着的心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落回了肚子里。 那人进来将快燃尽的蜡烛还有香点上,更换,确保香火绵延不断。 吴家镇的人上百年来都是这么做的,一直延续到他们这一辈也是一如既往。 慕白白躲在角落,一会冷一会热,等了小半个时辰对方还没有点完,她逐渐没了耐心。 窗外是震天响的烟火炮竹,烟花每炸一次,她的脑袋也跟着嗡鸣一声。 “下次再来吧”她无奈的扶着脑袋,再等下去只怕她要爆体而亡 鬼王戏谑的笑了笑,说了句好。 窗户嘎吱一声响,正在点香的男子浑身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往后看,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那扇突然打开的窗户。 这里毕竟是宗祠,有一万多个牌位,方才他亲手关上的窗户又自动开起来了…… 邪门得令他两股战战 此时两个“始作俑者”已经走远 慕白白在极端折磨下已经快衍生出了心魔,她甚至歹毒的想吞几个小鬼来调和调和体内的阴阳之火。 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这么做除非一辈子不想回幽都了。 越是煎熬,脑海中越是只剩下一个名字。 年知行 她要找到年知行,不知道他对极阳之火有没有作用,但对她体内的冰寒,他是可以的。 不论如何,一直炙烤着,也比一会冷一会热要来的强。 打定主意之后,她的脑子里只剩下如何寻找年知行。 跟着方位和所剩不多的意识,她一路寻去,连鬼王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还想问问他为什么当时鬼王祭的时候要让着自己,明明万福福的实力很强。 算了,下次再问。 如今的她自顾不暇 玉景城 全京都最大的私人会所 地面一共五层,算出的方位,年知行就在这里,但由于人太多,慕白白的意识又过于混沌,体内两股极端之力在相斥,导致她无法做出精准判断,只能傻瓜式的逐层寻找。 慕白白想的是挺好的,大不了一层一层找,但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步都没迈出去,就被卡住了。 她甚至连玉景城的大门都进不去,被门童礼貌客气的拒之门外。 第133章 被换命格的小胖 人还能被尿憋死,在软硬兼施都行不通后,慕白白还是扶着墙走了。 走不了大门,她还不能爬上去了? 虽然现在身体焦灼不适,但爬个楼的功夫还是有的。 慕白白往侧楼方向寻找下脚的地方,最好是有阳台,也省的费劲。 阳台还没有找到倒是先看到了一场撕逼大戏,其中有一位她甚是眼熟。 可不就是周磬书的嫂子虞念吗? 虞念旁边的女人像疯子一样冲她咆哮,咆哮了一番之后,既是下跪又是拉着对方的手往自己脸上呼巴掌,嘴里叫着:我求你你打我,你打我,只要你能出气打死我都行。 慕白白撑着墙看了一会,想不到这世道还有提这种要求的,打死都行? 虞念只是冷冷的抽回手,想走又被女人给扯了回来,很快那女人就变了脸。 虞念终于受不了了 “萧楚霜你是不是有病?你别拉着我” 对方的女人也不装了,嗤笑一声得意洋洋的双手环胸。 “爱情中不被爱的才是小三,虞念你纠缠有意思吗?你真像是在爱情中乞讨的可怜虫,你每天对着心里有别人的老公,你不觉得失败吗?” 虞念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你这么说,我还就耗着他了,你啊,这辈子就只能当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三!” “你!” 萧楚霜被一刺激又开始发癫了,跪在虞念面前求她原谅,说自己错了。 如此精分的女人,换谁都会头大。 慕白白向来是不喜欢掺和别人的闲事,看了一会儿就要离开去找年知行,结果没走几步,那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虞念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以前只以为你是跋扈,如今看来你是恶毒,得理不饶人!” 阿北? 听到阿北的声音,慕白白就想起了那个阵,他们改变了薛意晚的结局,也就是从第一世就剪断了两人的羁绊。 所以第三世的虞念还会对阿北有感情吗? 她侧身去看,正好看见灯光下虞念那张无波无澜的脸上,缓缓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 “下次麻烦看好你的神经病,别让她来我面前蹦跶,否则我可能会忍不住踩死她” 周磬北的眼里满是震惊,当真是没有想到她能说出这种话,尤其是那双眼睛,太平静了。 他找不到任何关于她喜欢自己的痕迹 周磬北的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 虞念已经慵懒的掏出了一根女士香烟,点燃吸了一口,一口烟吐在了萧楚霜的脸上,呛得对方直咳。 “还不带着你的情人滚?” “虞念,我以前真是太纵容你了!” “不需要”她又吸了一口烟“以后都不需要,什么时候去离婚,我好给你的小宝贝挪位置?” 两人又扯上了离婚,涉及隐私,慕白白没有再往下听,继续找她的墙。 玉景城的外形设计就像是一个不规则的魔方,在北侧便有许多玻璃阳台,可以看见好几位倚靠在上面抽烟的男人。 他们也不知怎么聊的挺好的,突然之间身边就多了个女人,漂亮是漂亮,就是脸白得像纸一样。 慕白白面无表情的往里走,他们吓得一动不敢动,半晌后才心有戚戚的问同伴。 “是人吧?” 好像是,又不太像。 慕白白一心只有年知行,双腿发软撑着手挂在墙壁上,有不少心怀不轨之人过来想扶她,色眯眯的眼神就像水蛭一样黏在她身上。 慕白白不耐烦极了,一张漂亮的脸蛋绷得很紧,还好能来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之人,不至于强抢民女。 她一层层往上找,每层都大到找不着方向。 旁边一身材肥胖足有三百斤的年轻胖子从始至终都跟着她,一双眼睛亮闪闪的,一直黏在她身上,絮絮叨叨的推销着自己。 “我爸,利德集团最大的股东,我是他最小的儿子,我有点喜欢你,我可以追你吗?” 这种话他说了一路,偏偏他又怕慕白白听不见似的,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他不烦,慕白白都烦了。 “你最近有血光之灾,要是没遇贵人,都活不过24岁” 小胖虎躯一震 “24?我明天就过24岁生日了呀!我要死了?” 他的朋友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 “小胖,她诅咒你的话怎么还当真了!” “我和她都不认识,她为什么要骗我,你怎么能这么想小仙女!” 慕白白往前走的动作一顿,又细细打量起年轻的小胖子。 皮肤特别白,嫩得能掐出水,一米八好几的身高,其实长得不赖,偏偏胖得五官都挤到了一块儿。 是一个福泽深厚却被换命之人 换命! 慕白白几乎立即想到了邪佛,还有那暗中一直想偷年知行命格紫气之人,似乎都隐隐有些关联。 本是大富大贵之人,命格被盗而产生早夭之相。 她本想狠狠心不去多管闲事,奈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可以不去管恶人,却无法忽视对世界满怀善意的好人。 尤其是她,第一次如此被人坚定不移的信任。 诶,都是因果,都是孽缘。 “手伸出来!” “哦,哦好” 小胖听话的伸出双手,掌心向上摊开递到她面前,虽然不懂她要干嘛,但还是听话的照做。 慕白白也是服了自己,处于爆体的临界还有余力去管别人的事。 好在面前的手掌够大,白白嫩嫩的连薄茧都没有,纹路清晰得她能够看仔细。 强撑着眼皮慕白白双手掐诀,脸色又白了一分。 都没有一分钟,她就收回了手睁开眼睛,神色严肃的看着小胖。 “今晚会有人放邪物到你房间,正南角,届时你会心脏骤停造成猝死现象,你现在回去把东西找出来,找一个铜盆烧了,记得一定要铜盆!” 小胖不疑有他,一张堆满横肉的脸上尽是仓惶。 他是真信了,还在严肃的问自己这样算不算破死劫。 慕白白不确定的摇头:“我还要再看你的面相” 随即她又将自己号码留给他,嘱咐道: “如果明天还活着,记得给我打电话” 小胖又激动又害怕,一个劲儿的点头。 慕白白生怕他将自己脑浆摇散了,无力的摆着手。 “五万块记得转我,同号码可搜” 旁边的人还在说慕白白暴露本性,张口就是想要小胖钱,小胖很生气的指责对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坚信自己的小仙女不会骗人,并且风风火火的转了五万之后去买铜盆了。 一直等走出玉景城,耳边忽然传来慕白白那虚弱不堪的声音。 “别上黑色的车子” 他今天开出来的车子,正巧是黑色,他想了想将打开的车门又重重合上,问身边的朋友今天开什么颜色的车,得知同样是黑色之后,他想也不想就打了车。 反正他相信一眼万年,更相信小仙女不会骗他,否则她干嘛不骗自己这个人,毕竟他有无数个五万。 小胖也没有想到,今天遇到慕白白会改变他的一生航向。 第134章 幽都小霸王 从小像小霸王一样的慕白白第一次如此狼狈,她几乎一层层找去,找到了第四层还没有找到年知行。 人没有找到,倒是将巡逻的保安给找来了。 有人举报有个行为诡异的人,一处处寻去找人。 监控上显示确实是有一个扶着墙的女人低着头在找着什么。 门岗的门童也一眼认出了慕白白,因为她太过漂亮,他们理所当然的想她或许是进去钓凯子。 能来玉景城消费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以免冲撞了贵人,维序部立即出发前来找慕白白。 有监控在,他们找慕白白轻而易举,简直就是直奔她而来的。 慕白白一对上长廊尽头的他们,心头就忽的一跳。 “年知行你在哪,年知行救我” 她用灵力传唤他,每用一分灵力她的脸色就更苍白一分。 她能感知到自己的血液都要被烧沸腾了,在胸腔翻滚,如今的她就像是座待喷发的活火山,岩浆滚滚。 两名安保冲她而来,他们腿很长,每跨一步都够慕白白跑上几步。 如果今晚被他们抓着扔出去,或是带到警局,她一定会爆体而亡,根本等不到年知行。 早知道她就该随身携带传音符了,就不会在如今这种境地联系不上年知行。 “年知行,你在哪儿,再不来我就死了” 慕白白扶着墙跑,踉跄着她根本跑不快。 身后的安保不紧不慢的跟着,她快他们也快,她慢下步子,他们也减速,活像是老鹰在抓小鸡,时不时再逗弄一下。 对于漂亮的事物他们总是会多点耐心,尤其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走到楼梯口慕白白就要往上走,身后的安保立即警惕起来。 “不能让她上五楼” 慕白白知道能来玉景城的人,身份不一般,但她不知道的是,玉景城的每一层都一样,只有娱乐项目不同,唯独五楼不同,只有京都顶级豪门,或是老板内部人才有资格上去。 她素白的小手抓着栏杆,指甲都用力得泛了白,身后的人明显加快,在他们触手可及的距离,慕白白心如擂鼓,呼吸声不断在耳边放大,再放大。 “年知行年知行……” 他们的手抓上了她的肩膀,力气用得有些大,慕白白直接摔下了几级台阶,吓得他们面面相觑不敢再动。 这女人看着是虚弱了一些,倒不至于一碰就倒吧。 但如今她就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连身上轻微的起伏也几不可察。 担心是碰瓷的,他们低着头静观其变。 慕白白两眼发黑,脚也痛手也痛,但这些感知在胸腔的两极之力下被麻痹了,她只是浑身疲软无力,跟着呼吸也滚烫。 她倒在地上好一会儿,耳朵有短暂的失聪,视线也因为灼痛感变成暗黄色,就连眨眼也痛得厉害。 有那么一刻,慕白白忽然就不想动了,可能这具身体真要玩完了,然后她也好回到阎王老爹那里,告诉他自己有多委屈,被一个老妖婆给算计了。 眼角划过一抹眼泪,很快烫得滋滋冒了烟。 慕白白拳头攥了攥,不甘心的再次爬了起来,扶着栏杆慢慢站了起来。 她不能这么倒下,否则回到幽都那些小鬼都会看不起她。 她可是幽都小霸王,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哪里轮得到别人欺负她! 那两名安保见到人起来又不觉得松了一口气,正想去抓人,楼上下来了一行人,有男有女。 安保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架在火上烤一般。 最后还是担心冲撞了贵人,心一横就想将慕白白拉开。 冰冷的男声开口,带着不加以掩饰的警告:“别动她” 这套衣服还是他给她准备的,他怎会不认识,男人的步伐急促的从楼上跑了下来。 慕白白靠倔强站起来的身子,因为身体素质还是再次跪了下去。 在双膝快要磕在台阶上时,腋下被两只有力的手臂撑住,慕白白身体不受控制前倾,倒在了男人的怀中。 熟悉的味道钻入鼻尖,她鼻子一酸下意识叫出他的名字。 “年知行……” 意识混沌间,他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有男有女。 煎熬了太久,慕白白终于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在接触到年知行的那刻,体内那股阴寒在快速消散,她像抱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着男人。 一行人到了医院,本来想带慕白白做基础检查,她烫得简直像块烙铁,陆淮与怀疑是喝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奈何慕白白始终紧紧抱着年知行,几人合力也无法一根根扳开她,一番功夫下来,她的滚烫倒是退了下来。 使尽浑身解数,陆淮与是没折了,除了抽血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先让年知行将人带回去,连同他也跟着一起,以备突发情况。 慕白白像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的抱着他,宛如人形挂件,年知行试了几次没法扯开她便由着她去了。 三人坐上车一路往年家老宅方向去 年知行是知道她今晚行动的,但是很意外她会把自己弄成这样,以前只是出现过她浑身冷的厉害,第一次出现了灼热,零下十度的天气连着他身上也折腾出了薄汗。 或许是和行动有关,年知行想起阵中,她说吻自己充电恢复能量的事。 要不…… “陆淮与” 陆浔与嗯了一声,又听他说 “把慕白白脑袋从我脖颈掰正” 陆淮与只以为他是不舒服,哦了一声上手去帮忙。 手一触碰到他也被烫得缩了一下 “好家伙,降温了还这么烫,真不会烧坏了吗?” 年知行也怕她烧坏了,催促道:“动作快点” 又是好一会儿功夫,陆淮与觉得自己是在和头牛较劲儿,都将她脸拉变形了,也没能把她掰正。 年知行看不下去,拧着眉叫了停。 陆浔与折腾出一身汗,又累极了瘫在车靠垫上。 “你掰她脑袋干嘛?”也就随口一问 没想到年知行一本正经的回道:“吻她” 当即陆浔与就跳了起来,头哐当一声撞在车顶上,睁着眼睛从不可置信到怀疑人生。 “不是,年知行你禽兽啊?她都这样了你还想着风花雪月呢!” 年知行心累,这顶禽兽的帽子是扣下来了。 车内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一直到被一阵铃声打破。 第一百三十五:年知行,我们阴阳调和吧 电话是医院那边打来的,慕白白的验血报告出来了,上面数据显示一切正常。 这个报告结果有点颠覆陆淮与这么多年的行医认知,她的血液居然正常,他就是盯个洞也看不出来哪里不对,看来不正常的是他。 一路无话,带着如此诡异的气氛到了年家老宅。 这还是陆淮与第一次大过年的在别人家留宿,此时还不算太晚,进去的时候年家两夫妻还没有睡,坐在一楼客厅聊天,话题围绕着马来西亚那个项目。 年父一度以为自己老婆中邪了,他们考察了那么长时间的项目,因为慕白白的只言片语就要放弃。 他劝一句孟新禾就骂一句他钱多烧的,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年龄都是用脑子换的。 年父委屈的嘴角抽抽 正聊着,自家儿子忽然带着慕白白回来了,还像考拉一样抱着她,这动作亲昵到孟新禾眼睛都瞪圆了。 陆淮与随后走了进来,抱歉的说要叨扰了。 孟新禾便没有功夫管自己的好大儿,招呼住家保姆给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年知行连多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抱着慕白白大阔步往楼上走,那动作落在几人眼里,就是猴儿急! 还是孟新禾有眼力见,吩咐保姆今天三楼不论有任何动静,都不允许去打扰。 都是成年人,懂得都懂,保姆捂着嘴去给陆淮与收拾客卧了。 年知行这边径直回到了自己房间,坐在沙发上头仰着喘粗气,不是累的,而是热的。 他快要被慕白白身上的灼热,烧得浑身无力了,连同自己的温度一路攀升。 想泡澡,更想游泳。 可面前趴的女人,他又无奈的叹息一声。 “慕白白,醒醒”他诱哄的轻拍女生的脸 垂着头看她,也只能看到大半颗毛茸茸的脑袋,和她的下颌部位,以及紧抿的唇瓣。 她像是行走在沙漠里,快要干涸的鱼,终于找到了她的沙洲,绝境逢生了。 有个声音一直在叫着她的名字,慕白白想睁开眼睛,眼睛却像糊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又烫又累,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抱着他。 “慕白白,慕白白” 那个声音还是在叫着她的名字 慕白白努力想要睁开眼看看,她知道是年知行的声音,可努力了很久她只是抬着下巴,薄唇蹭过他的俊脸,带来一阵异样的酥麻感。 年知行觉得自己更烫 慕白白体内的灼烧却因为这个意外减轻了些许,她想睁开眼睛抱着他啃,但迷迷糊糊的,她还是没能做到。 想睡觉,非常想。 意识越发浅薄,她也越抱越松。 身上的力道一松,怀中的人也软软的栽了下来。 年知行伸手接过她倒下的身子,这才看清她的脸,明明身体温度吓人,她的脸色却是一片苍白,白得像纸。 他觉察不对劲,轻轻拍了女生的脸,当真是没有半点反应。 半晌,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双唇瓣上。 好几次亲她的画面重叠,在脑海中交织而过。 或许,科学走不了,只能试试玄学。 他俯身压在了她的唇瓣上,就那么保持着双唇相抵的姿势,没有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慕白白鼻息呼出来的气息很烫,喷洒在他脸上像是刚出炉的蒸汽。 年知行忍着没挪开,就这么坚持了好几分钟,直到唇瓣被轻轻的咬了一口,他才松开。 如他所料,慕白白恢复意识了,睁着一双眼睛,眼底通红一片,瞳仁出现了短暂的金黄色,漂亮又妖邪。 她看了他一会儿,眸子短暂的陌生,很快就恢复了棕色。 “感觉怎么样?”他轻声问 “年知行”慕白白嘴巴一瘪,委屈的随时会哭出来。 原本以为剩下极阳之力也比一冷一热要好,但是如今她烧得快要蒸发,才知道,同样煎熬。 “我叫陆淮与进来给你看看?” 慕白白轻轻摇头拒绝,想了想还是可以有更好的办法。 比如 “我们阴阳调和吧?” 阴阳调和? 年知行神情都怔愣住,呼吸几乎是她出口时就乱了,一个女孩子,她是如何能抛开面子里子说出这种话的? 慕白白又补了一句:“我要被烫死了” 如今的一切之于她而言都是浮云,贞操哪里有命重要。 可她不要年知行还要,无视她紧紧抓着自己胸口的手。 “想趁病要我命,恩将仇报?” 慕白白呜咽的往他脖颈处凑,年知行拿出手机叫陆淮与上来。 电话还没讲完喉结就被吻了一下,接着是蚂蚁啃咬般的酥麻感,年知行匆忙挂了电话,用手抵着她的额头,将她推开了些。 “医生就来了” “难受难受” 慕白白像头倔驴,往他身上凑,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年知行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年轻气盛的男人,被她这么一撩拨浑身也燥热的厉害,嗓子也跟着火烧火燎。 “年知行,给我……” 年知行突然就炸了,脑子里紧绷的弦猝不及防就这么断了。 他神色炙热的掐着女人的两腮,就像是头猎豹在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慕白白,冷静一点”他在警告她 慕白白哪里听得进去,气急败坏的哼哼。 “年知行,你是不是男人!” “嗯,是” 他掐着她的脸改为掐着她的后脖颈,将她压向自己,一个吻又急又狂热,像极了他谈离婚的那日,那股狠劲儿,似要将她拆之入腹。 陆淮与在门外敲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人来开门,等了几分钟里面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来,斟酌了片刻,他还是推门进去。 走几步他脚就顿住了,恨不能自己眼睛瞎了才好。 沙发上,激情相拥的男女,慕白白被扣着脑袋揽着腰坐在他腿上,吻得难舍难分。 陆淮与尴尬的想要转身出去,但是年知行发现了他,克制的停了下来。 慕白白的情况好多了,眼底的红褪去,只剩下几缕红血丝,就连那烫人的温度也降了不少。 伸手将她放到沙发旁,招呼陆淮与过去给她瞧瞧。 额头温度显示39.2,不是发烧,就是体热,但这个温度比之前可不要好上太多。 心率血压一切无常,陆淮与又怀疑又气馁,到底是怎样的病连他这医学天才也束手无策。 若不是慕白白是年知行的女人,他真想拉她回研究所好好研究一下。 第136章 大恩不言谢,唯有……慢走不送 慕白白的情况再一次狠狠打击了陆淮与作为一名医生的自信心,翻来覆去的检查,结果也显示该患者没有大碍,除了体内温度有些高之外。 再怎么看慕白白,她也不像是没有大碍的样子,明明之前的状况就差点要死了。 年知行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探究的观察了一会,终于下了结论。 “你是不是看不了?” 这话虽是疑问,但是他的语气很肯定。 陆淮与有点尴尬,摸着鼻子悻悻的。 “也不全是,你听我说” 最后年知行没有听他说,将人赶了出去。 陆淮与惋惜哀叹自己的职业生涯,遭受了如此重大的滑铁卢,即将是他行医履历中最黑暗的一笔。 其实年知行这么迫不及待赶人,是怕他再查下去,会发现端倪,所以只能见色忘友的将铁哥们赶了出去。 亏得陆淮与还在愧疚,自己是啥忙都没有帮上,唯一的作用就是量温度,是个人都会的那种。 送走了陆淮与,一转身屋内还有一个更令人头大的。 沙发上 慕白白倒躺在沙发上,两条腿翘在沙发靠背上,一晃一晃的,墨发铺了一地。 那个深吻无疑是有用的,以至于现在慕白白还能有精气神,狭长的眸子慵懒的半眯着,像是一个在撩人的狐狸精。 年知行不知道她又要发什么颠,抿着唇不敢靠近,手机叮咚一声,发来了一串消息提示音。 是玉景城那边的负责人发来的,先是对安保人员来抓慕白白表示了歉意,不知道慕白白是年知行的朋友。 几段文字后面是几个视频,一个是慕白白在玉景城门口的监控,苦苦相求仍被拒之门外。 另一个是慕白白逐层找人的视频,一直找到了第四层他们安保才出动的。 负责人就差说他们多委屈了,明明是慕白白形迹可疑,他们也是没办法才让安保请人的,关于那两位安保,公司也是做了开除处理,还希望年知行能既往不咎,下次来再另行赔罪。 年知行就回了个简短的嗯之后,看向慕白白。 “你手机呢?”唯一能解释,她不打电话给自己的原因,只有手机丢了。 慕白白嘴巴瘪了瘪 “被热化了!” 当时两股极端之力相撞,可怜的手机就成了一大块铁疙瘩,别说是用了,就是拿着也嫌扎手。 “要说你们人间的东西可真不好用,早知道我就带个传音符,我还至于白费那么多劲儿吗?” 慕白白一个个叨叨叨的说着,很快又想起什么。 “年知行,有没有办法帮我把手机卡办回来?明天我应该会接到一个求救电话” 她差点忘了,自己可是把手机号码报给小胖了,现在连卡带手机的都废得不能再废,他要是活着明天如何联系自己。 “明天就要?” 慕白白嗯了一声,年知行思忖了一下大年初一补卡的可能性,很快他点了点头。 “可以” 慕白白终于是勾了勾唇笑了,处理完小胖的事,她又可以赚上一笔。 年知行都不知道她怎么笑的出来,忍不住就讥讽出声。 “你这残破的身体,还要去当谁的救世主?” 慕白白最近是发掘了年知行的毒舌属性,以前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个遗世独立的翩翩公子,熟了之后,才知道他就是一个外表温润内里腹黑的白切黑! “哼”她轻哼一声,放下腿坐了起来,眼神直勾勾的带着挑衅。 “那我们阴阳调和啊,调和调和我体内的极阳之力没准就下去了” 一回生二回熟,慕白白再说这种没羞没臊的话,年知行已经能压下心头的微痒选择性忽视了。 “烫点好,杀菌” 其实他也拿不准,方才若是陆淮与没有进来,或许他们俩已经火星撞地球,再到一发不可收拾。 还好,还没有在冲动之下发生点什么。 慕白白赤脚踩在地毯上,朝着他过去,还没有走近,就看到了他脸上的防备和警惕。 慕白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是一个调戏良家妇男的无德少女。 “大恩不言谢,唯有以身相许” 年知行皮笑肉不笑:“大可不必,慢走不送” “你也太无情了,那行,不对你有非分之想,那我拉个小手总行吧?我还没有恢复呢!我现在浑身没劲儿,明天还要帮小胖破换命格的事儿呢!” 她一边说着让他放松警惕的同时,又小心翼翼的上前勾他的手指,见他没有抗拒,慕白白又继续往下说。 “他的情况和你有一点点相似,有人觊觎他大富大贵的命格,想换命格的同时,还要夺他的小命!昨晚若不是在玉景城遇到我,那小子就一命呜呼了!” 说话间,慕白白将自己整只手滑进了他的大掌中,然后轻轻扣着他的五指,这手终于是牵到了。 她心中暗自窃喜 年知行也没有戳破她的小心思,就着她的话题继续说。 “哪儿和我像了?” “之前也有人想换你的帝王命格,还不惜陷害你,以及你现在全家都犯小人,我怀疑两件事之间有某种关联” 年知行不知道她口中的小胖是谁,又听见她略带委屈的声音响起。 “要不是担心和你有关系,我才不会在自顾不暇的情况下,去管别人的闲事” 也不知道她这话几分真假,总之是取悦到了年知行,他唇角向上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难得关心了一句。 “那这次弄成这样,是非常棘手?” “嗯,很棘手,确实是邪佛搞的鬼,还有你!”她话音一顿,卖了个关子,看到他挑眉表示不解,慕白白义愤填膺的接下去说:“你的司机老张,他那个堂哥也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他把女儿卖去给害人凶手结冥婚!” “谁教你喘气这么喘的?所以说老张昨天电话里说的补偿款,是给张柔的聘礼?” 慕白白鼻孔出气的嗯了一声 年知行冷笑轻嗤:“丧尽天良” 慕白白赶紧伸出另一只手,表示赞同的想和他握手。 他睨了女人小狐狸般的模样,还是赏脸的伸出了指甲碰了碰她的手掌,刚碰上就被一把握住。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张老二没有人性,他没有可我有啊,我相信你也一定有,现在你看看我,就是为了管这糟心事,落得浑身炙热难耐,呜呜呜,还好有你,你不会对我冷眼旁观的吧?” 说完,她可怜又委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漂亮得像是上好的琉璃。 “很热?”年知行不答反问 慕白白点头如捣蒜 “所以才想睡你的” “可以去泳池泡着”他不接她话茬,转而支了招,就是没有想到慕白白有时候真挺中二了,还真的去泳池里面泡着。 以至于泡的哆哆嗦嗦,还是年知行遭罪。 第137章 她,脱了年知行的裤子 半夜,年知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全是慕白白那双干净又愚蠢的眸子。 内心烦躁之余,冲了两个澡还是没能将她从自己的脑海中抽离出去。 想起很早之前,那个人也是这样没脸没皮,还有那一句接一句的彩虹屁。 年知行要被折磨疯了,闭上眼都是她交织的身影,笑的、委屈的、瘪着嘴的、还有笑靥如花的狡黠模样。 他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烦躁的揉着自己头发从床上坐了起来,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烟和火机往阳台方向走。 今夜是除夕夜,热闹的烟火一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小了下去,空气中始终飘着硝烟味道。 他撑在阳台的扶手上,透明的玻璃栏杆映衬出他锦缎睡裤下的修长双腿。 男人抽烟的动作很性感,喉结一滚一动,修长的手指将烟送入口中,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 他眼睛微微眯着,吹着冻人的晚风,终于是清醒了一些,他打算抽一根烟就回去,放空思绪睡觉。 然而一根烟还没抽完,随着他不经意的视线掠过,他的瞳孔逐渐在泳池方向凝住。 泳池上一道纤细的身子漂浮在泳池中央,她双手打开,一动不动,只留一个鼻子在水面上续着命。 年知行眼睛都瞪直了,脸上的表情五彩纷呈,比烟花还要精彩。 “卧槽!” 片刻后,他骂了一句国粹,扔掉手中的香烟大阔步往楼下跑去。 零下十四度!户外泳池都足以结冰的程度,她搁里头游泳! 她再是地府阎王爷的亲闺女,这具身体也是肉体凡胎。 年知行真佩服她这脑子,也庆幸自己够快,跑几步的功夫就到了一楼花园中的泳池上。 慕白白脱了外套泡在水中,睡着了似的没有动静。 “慕白白” 他急切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对方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张开双手随风漂逐。 年知行担心她真的死了,顾不得刺骨的冷意就这么跳下的水,全天流动泳池比想象中的温度要高一些,并没有岸上的风那般冷。 他顾不得那么多,游到慕白白身边,将她的头拖出水面。 水哗啦一声,从她脸上滑下,苍白的面容透着一丝不正常的红。 年知行去探她鼻息,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呼气,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单手环着她的腰肢往岸边游。 浸湿的衣服露出水面很冷,冷得年知行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像有密密麻麻的针在扎。 咬着牙将她放到了岸边,上岸的时候还是冻得他够呛,顾不上自己,随手扯下她放在太阳椅中的外套,裹在她身上,抱着往屋内冲 但凡再迟一些,年知行都觉得自己冻成僵硬的雕塑。 冷风刮来,他的睡衣被水打湿黏在身上,冷得如坠冰窖。 不过二十几米的距离,他生平第一次跑的这般艰辛,在踏进屋子时,被暖气包围才有了一点活着的感知。 他讨厌寒冷,诚如此刻,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浴室打开淋浴头不断用温热的水冲着自己的身体。 怕慕白白也冻僵,他还好心的将她丢进浴缸,给她开了最大的水流泡着。 一直冲了能有个五六分钟,年知行的手指才能蜷缩,只是喷嚏一个接一个,鼻子也堵的难受。 慕白白就是被这个声音吵醒的,迷糊的睁开眼环视一圈才在淋浴房里看见穿着睡衣睡裤仰面淋水的男人。 他抬起手去摸脸上的水,微微抬起的手臂露出那截劲瘦的腰,上面的腹肌和人鱼线隔了一面玻璃门也能看得见,只是可惜有水蒸气,若是没有她一定可以看得更仔细。 这一刻她突然懂了年溪淼的快乐,也懂了她非得睡祁鸣的决心,好像她现在,也挺想睡年知行的,他看起来就很好睡的样子。 淋浴房的水声戛然而止,玻璃门被哗啦一声打开,他一只手将头发往后拢,一只手去拿架子上的毛巾。 慕白白赶紧秉气凝神的闭紧了双目往水下沉,假装自己还没有醒,同时默念静心咒。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浴缸的水被关上,没了水流声浴室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只有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警告她。 “别装死” 慕白白不确定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醒了,还是在诓人,总之她还是紧闭眸子没有反应,主打一个装死到底。 年知行又打了一个喷嚏,吸着鼻子带着鼻音。 “再装我就把你丢出去了” 慕白白唰的一下睁开了眼,里面满满的控诉。 “这个时候就把我丢出去了?当时求我来给你挡一下桃花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这前后落差大到慕白白都怀疑他是被夺舍了 她气鼓鼓的瞪着年知行,年知行也不知道这祸害哪来的脸生气。 “你是没脑子吗?大晚上零下十几度你跑到泳池去泡水!是不是嫌命长了” 这么一说慕白白更委屈了 “不是你叫我去泡泳池的吗!” 她还特意找了一个阴气重的时间去,这年家又是建在龙脉之上,她不过轻轻调动了一下,那灵气聚集的浓郁程度,简直令她咋舌。 这不是天降福祉吗? 当时她还在感谢年知行支了这么一招,确实靠谱,她也就是太舒服了,才睡着的,结果醒来被他一通劈头盖脸的数落,慕白白能舒服才有鬼了。 “怎么我听你话也要被骂!”她是真不服气 年知行简直被气笑了,揶揄,揶揄的话她听不懂吗? 他的调侃她居然一本正经的去实行,事后还一脸享受,冻得他要死要活去担心这个女人。 到头来还成了他的不是,是他多管闲事。 年知行的脸一下子就拉的老长,一腔真心付诸东流,就像吃了屎的感觉。 “蠢死你算了!” 慕白白更不爽了,嘿哟一声站起来想同他理论,结果一个脚底打滑重心不稳的朝他方向栽去。 年知行下意识想伸手去接,手还没伸出去又被他生生止住。 刚才不是还挺硬气的? 他不仅不接,还动作麻溜的后退了一步。 慕白白失衡,下意识去扯住能稳定身形之物,本想抓他的手,但他闪躲的动作丝滑又利落,慕白白就这么从浴缸栽了出来。 着地前,她顺手扯住了什么,睁眼时入目的是两条白花花的长腿…… 耳朵传来男人咬牙切齿又隐忍怒气的声音:“慕白白!” 慕白白大惊失色,她,扒了年知行的裤子! 顾不上身上摔疼的地方,她立即站起来,还顺带将他湿哒哒的睡裤又穿了回去。 “抱,抱歉呵呵呵” 在男人杀人的目光中,她撒丫子就跑。 第138章 小胖周晋安 手机是第二日一大早就被秦湾送过来的,不同于之前她那又小又破的老人机,这一次秦湾带来的是当下最新款的限定。 不知是不是他别有用心,这款手机还是情侣款,她这款是女款,年知行用的就是这款的男款。 提到年知行,大年初一就生病了,发烧到了四十度,整个人蔫蔫的,昔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蓬松略带凌乱的耷拉在额前。 陆淮与看不下去,提议道:“要不配点药吃,或者打一针?” 年父当即就摆手拒绝了,严肃的脸上一派认真。 “大年初一不能打针吃药,大男人有什么过不去的,挺挺就好了” 年知行无力的翻了翻眼皮,浑身烫得厉害,听到父亲这么说简直像在他心口扎根针一样。 平时不见得有多封建迷信,这种时候还信什么大年初一不能打针吃药。 “什么针见效快?打!” “哪有大年初一打针的,不吉利”年父还是不同意 “我死在家里就吉利了?” 年父被自家儿子噎的说不出话,眼睛一瞪转到旁边不去看他,哪有大年初一把死挂在嘴边的。 果然这家伙从小到大就嘴巴欠这点最难改,常常怼得他哑口无言。 两男人一前一后上了楼,这个针年知行势在必行,在上楼前他还扫了一眼慕白白。 她正在打量着自己的新手机,一会儿夸它屏幕大,一会儿又要夸这个颜色真漂亮。 满心满眼除了这个手机,是半点容不下他。 年知行眼神危险的瞄了她一眼,自己大年初一发烧到41.3究竟是因为谁,那没良心的就因为一个新手机,良知都不要了。 他手捏成拳,抵在唇边咳了咳,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年知行又冷着脸叫了一声。 这下慕白白别过头了,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都是对他叫自己名字的不解。 年知行如鲠在喉,咳了一声才说:“我要去打针了” 意思很明显,连陆淮与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视线在两人间来回逡巡。 结果慕白白就是哦了一声,伸出一只手弯曲着对他比划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她甚至将加油两个字说出了声,清脆又悦耳,却听得年知行窝了一肚子的火。 转身一言不发的上了楼,这女人现实的很,只有用得上的时候才会糖衣炮弹不要钱的砸来,不需要的时候连句敷衍都不愿意。 说什么喜欢他都是假的,虚伪! 看见他上了楼,慕白白完全没有多想,扭过头又摆弄起这块新的板砖。 她觉得这个手机是真的好,就连不用的时候,屏幕也可以当面镜子。 等待了几秒,手机就开机了。 叮咚叮咚的提示音接二连三 都是运营商提醒她错过了多少个电话,具体要充值查看。 不用想慕白白也知道是谁打来的,如她所猜测的,小胖还活着。 很快手机就来了新的电话,接通的那一瞬,对方顿了好几秒,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那边爆发出了激动不已的声音。 “小仙女你真的接了,我昨天就打电话给你了,一直都处于关机的状态,没想到今天你的电话就接通了。” 那边一阵兵荒马乱的,通过手机还能听到凳子倒地的声音。 小胖平复了一会,才继续说自己昨天回来的大致经过。 当时他搭乘出租车一路回到了周家的西城别墅区,他前脚刚到后脚朋友林子也到了,非说小胖着了魔怔,会相信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骗子说话。 小胖据理力争,坚信慕白白不是骗子。 林子当时就气的脸红脖子粗 “你就看人长得漂亮,她说什么你都信是吧?” 小胖努努嘴,还在一路小跑。 他跑几步就喘的厉害,这身体实在是太笨重了,可他不敢歇,还是扶着栏杆往自己房间走。 “真不是,我看她有仙风道骨” 他气喘匀了,才这么说了一句。 林子都给气笑了,尾随后面骂骂咧咧的一路往他房间走。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小胖翘着屁股那里扒,什么也没找到,林子双手环胸靠在门上冷嘲热讽。 小胖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擦了一把额头上莫须有的汗。 “搞错了,是正南角” 反正林子是不信的,就纯纯为了揭穿那女人的谎话。 “别说是正南角,你就是把所有角扒出来都是没有的,我说你就不应该……” “林子,过来林子!” 小胖突然拔高声音,透着慌乱和难以置信。 林子突然被打断,本能快过反应,几步就走到了小胖身边。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一手长的布娃娃,黑色的短发,空洞的眼睛咧着嘴在笑,娃娃后面用大头针扎着一个生辰八字,以及名字:周晋安 “这他妈是你的名字!这娃娃是你!” 小胖拿着娃娃的手都在发抖,他怕极了,嘴唇子哆嗦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所有的血色。 “这他妈谁陷害你,我看八成是你那哥哥!”林子就像被点了火的炮仗,一顿输出。 “林子”小胖不悦的开口打断,嘴巴嗫嚅了一下,突然扯着唇笑了笑,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看,小仙女没有骗我吧” 林子一头黑线滑下来,好气又好笑。 “行行行,那女人有两把刷子,她说要用铜盆是吗?你家有那玩意儿不?” 胖子麻木的摇头,林子一跺脚:“你联系她,我去找,你等着,我奶有一个洗脸的,我回去拿” 交代了一句,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胖子,他拔腿就跑了。 那速度生怕慢一步,小胖就会死了似的。 小胖在原地待得久久回不了神,直到忍不住去卫生间呕吐,吐得舒服些了心底涌起一阵阵后怕。 他浑身颤抖的去拨慕白白的号码,并没有人接听,关机。 他又打,结果还是一样。 小胖六神无主的瘫坐在地上,尽可能的离那个笑容诡异的玩偶远了一些。 他感觉过了很久,其实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林子风风火火的回来了,还真将他奶奶的洗脸盆拿来了,纯铜的,她奶奶的嫁妆。 “林子……” 小胖知道这个铜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的朋友。 林子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愣着干啥,过来把那玩意儿烧了,倒霉!” 他说完,又觉得有叫他的功夫,还不如自己动手。 林子麻溜的捡起玩偶,诡异的是,不论他怎么点火,这个娃娃始终无法点燃。 反而是那娃娃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第139章 圣童娃娃 “这什么东西,怎么烧不着!” 林子急脾气来了,用力去拉拽那个娃娃。 就在这时,耳边忽的传来一阵哭声,在喊疼。 林子吓得卧槽一声,连东西带盆全给扔了。 “你听见没有?”他扭过头去问小胖 小胖僵硬的点点头,吓得心脏一阵阵的疼。 不行,这玩意儿必须得烧了 小胖打定主意,腿软得没法走,就是爬也要爬过去,手脚并用的爬到林子身旁,颤抖着拿起那个玩偶。 玩偶又改为笑,空灵的声音就像是寂静的地下室回音一般,只是更阴森了几分。 小胖吓得险些扔了,揪着玩偶的头发才堪堪抓住。 房间一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两人越来越重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 “小胖,这有点邪门儿啊……”林子脑袋一片空白,讷讷的呢喃。 如今他就是待在这个房间,也觉得四周阴森森的,连着天花板的灯,也比以前要昏暗上许多。 豆大的汗珠顺着两人的脸颊滑落,胸口的起伏一上一下。 小胖咽了咽口水,很坚决的盯着手中的玩偶。 “我,一定要烧了它!” 小仙女说过,这个东西一定要烧了,否则自己可能活不过明天。 忍着害怕,小胖咬着牙点了火。 手心的玩偶随着火光立即害怕的尖叫,叫声凄厉带着蛊惑。 “我是圣童,你放过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自称圣童的玩偶尖叫着求饶,紧紧捏着玩偶,火点不着就一直点。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点了很久,连林子也抱着他的手同他一起,死死按住打火机。 两人眼睛都红了,之前还抖若筛糠的手,此时稳得没有让火星闪烁一下。 “要钱,要地位,要女人我都能满足你!只要你放过我,好好供着,我保你荣华富,纵享商界!” 娃娃还在蛊惑乱,但很快它的衣服着了,他们又试图去点燃头发。 娃娃凄厉的哭声还在继续,求饶诱供也变成了咒骂。 有腥臭的味道飘来,小胖感到掌心一片黏腻,等他定睛去看时,黏腻的红黑色已经顺着他的手掌淌落,味道臭得呛鼻。 旁边的林子吓了一跳,本能一句卧槽脱口而出,看见小胖手比帕金森患者抖得还厉害,他也连忙爬起来去拿铜盆。 “胖,胖子放,放放放铜盆里来” 他磕磕巴巴的说,小胖唰的一下像丢烫手山芋一样丢开,哐当一声,娃娃砸在了铜盆中,发出了一声闷响。 落在铜盆的那刻,娃娃立即被火舌吞噬,方才还怎么都点不着的火,立即像倒了柴油,火焰蹿得老高,险些将人眉毛都烧了。 盆中娃娃传来嚎哭,凄厉哀伤。 很快传来她恶毒的咒骂 “敢灭圣童,佛公大人不会原谅你们的,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永生永世沦为奴仆,不得超生!” 娃娃的声音越来越小,一直到消失,它烧得极快,铜盆罩着它上蹿下跳的身子,很快就没了动静,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烧成了一滩散发恶臭的血水。 屋内恢复正常,包括小胖胸口的窒息感,也很快就消失了。 他去洗了手,惊人的发现镜中的自己消瘦了一大圈,回过头想向林子求证,结果他已经瘫在地上只会干瞪眼和喘气了。 小胖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有太多疑问得不到答案,他想联系慕白白,可从夜深到天亮,对方依旧处于关机状态。 小胖气馁,就这么呆呆的坐了一夜,最后的一通电话他就是随手一拨,本以为也会和之前的电话一样杳无音信,却不料她接了。 她真的接了! 慕白白听着他激动到哽咽的声音,淡定的没什么反应,等他说完她才没什么情绪的问了一句。 “位置”她不想浪费灵力去算对方位置,干脆的问道。 小胖知道救星来了,报了家的住址,对方一句多余的话,听到重点就嘟嘟嘟的挂了。 小胖怕和之前一样,抱着手机忐忑不安。 约莫半小时后,楼下传来滴滴的喇叭鸣笛声,小胖和林子一个激灵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窗台,趴着往下看。 停在别墅门口的,是一辆拉风的红色超跑,今年最新款的迈凯伦750s。 有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搭在窗外,两人同时想到了慕白白。 有一个算一个,跑的脚步生风。 本来是慕白白一个人来的,在年溪淼听说了她是来驱邪化煞的,说什么也要跟着她一起来,还贴心的当了司机。 下了车,年溪淼随意打量了一眼周遭环境,龙湖湾一号,京都有名的富人别墅区,住了好几位商圈赫赫有名的大佬,甚至连年家在这儿也有两处房产。 “白白认识的人不简单啊” 慕白白扯了扯嘴角:“我只知道头脑,非常简单” 甚至是单纯好骗,这样的人不是被保护的极好就是刻意养废,显然小胖的情况是后者。 很快一瘦一胖两道身影就一起跑了下来,将厚重的铁门一左一右拉开。 林子看了看慕白白,对自己昨天的轻视感到羞愧,再一看完全长在他审美上的年溪淼,一张脸立即红得能滴血,一个屁也蹦不出来了。 小胖的眼中只有慕白白,在简单的招呼过后,他看着慕白白比看到亲妈还要激动。 慕白白比他们任何人都要淡定,自顾自的往里面走,从踏进来起,她的眉心就没有放松过。 他就这么盯着慕白白方向看,直到旁边传来陌生却声线好听的嗓音问他: “你父亲是谁?” 小胖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回答,她了然的点头。 就知道这个别墅区的住户,十有八九都是圈内之人,果不其然。 “周承峰是你哥?” “你认识我大哥?” 年溪淼弯了弯唇,不置可否中又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周承峰是一个很有手腕的男人,在商圈的名声很响亮却不好听。 她意有所指的回复:“他之前的售楼事件挺出名” 小胖尴尬的不说话了 周承峰的好名声就是被这售楼事件给搞臭的 当时周承峰带着女朋友去买房,结果不知怎么的和售楼小姐搞在了一起,还被人围观在售卖的房源里面做不雅之事,当时周承峰的女朋友还怀着孕,气到流产。 这件事成了周承峰在上流社会不可磨灭的黑点 如今被年溪淼点了点,小胖只觉得有些难堪。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那边慕白白提高声音喊了一嗓子。 “拿个铲子过来” 第140章 厌胜之术 一听慕白白要铲子,小胖麻溜的跑着去找铲子,找个铲子的功夫,他已经喘的不行。 年溪淼啧啧一声:“虽然你真的长得很可爱,但有点影响正常生活了” 慕白白接过铲子,随口回道:“他是假胖” 听过虚胖,还是第一次听到假胖。 怎么胖还有假的? 几人好奇宝宝一样看着慕白白,眼里都是对新知识的渴望。 慕白白一边挖着泥土,一边解释。 “他的肥胖是被人下了降头,降头解了很快就会瘦成之前的样子” 林子忽然像是受到什么大启发一样,一手扶额连声说对对对。 “我就出国了两年,回来他就从一个大帅哥变成了一个大胖子,还说是吃什么滋补的药引起的后遗症,我就说吧,肯定是有人陷害你,是不是你……” 小胖用手肘撞了撞他,阻止他将要说下去的话。 “好了,你去帮忙一下,别把小仙女累着了” 有外人在,林子也不好说太多,伸手去接慕白白手中的铲子。 见她挖的地方,林子忍不住嘟囔。 “这一棵树不就是前不久种的发财树吗?” 听说还是周承峰从道山特意让人挖回来的,据说可以安宅聚气,周承峰本就不喜欢小胖的妈妈,安得哪门子宅。 小胖嗯了一声,林子心里腹诽周承峰不安好心,手上还是动作不停卖力的挖,挖了一米多深也没挖出个名堂。 他累得直了直腰,零下好几度他累得冒出了薄汗。 “就快挖到了”慕白白提醒 林子莫名收到了鼓励,拿着铲子更卖力。 没挖几下,就闻到了一股恶臭,他以为是自己闻错了,又挖了两铲子,臭得他差点没吐出来。 “这是啥……呕……” “厌胜之术”慕白白平静的回答:“来,铲子给我” 她伸手拿过铲子,往那东西的四周去挖,很快就看到了一个被红色的布包裹住的东西。 红色的布已经被里面的液体染成了暗红色,混着泥土,也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但是臭气熏天。 那种闻一下就恶心到反胃的臭,说是气体生化武器也不过如此。 年溪淼第一个受不了,捂着鼻子跑到远处的树上干呕起来。 林子也没好到哪去,之前他猛吸了一口,现在鼻子像塞了一坨陈年粑粑一样,不可抑制的想吐。 还是小胖头皮发麻的忍住了,直勾勾的看着慕白白,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挑开里面的东西,是一团糜肉,确切来说,更像是肝脏类,已经糊成了一团,只看得到没有干涸的血水。 “怎么被埋在土里还流着血呢?” 小胖不解,也没有问是什么肉。 慕白白很意外他的侧重点是这个,敲了敲铲子上面的土,才面色平静的回他。 “因为你还活着” 言外之意,就是小胖死了,这些烂肉才会真正开始腐化,直到化成血水。 而这个厌胜之术,这堆肉映射的就是小胖本人。 小胖手脚冰凉,像当头被打了一闷棍,头都跟着发昏,他忽然胸口一阵剧痛,捂着心脏的位置,一口浓黑的血被他吐了出来。 是有人要害他啊,怕他一招不死又施一招啊…… 如果没有遇见慕白白,他就算逃过了巫术娃娃还是逃不过这团糜肉的厌胜之术。 第一次过生日,他过得如此糟心。 林子跑过来问他有没有大碍,小胖摇头说没事,又因为有一个知冷知热的朋友始终相伴左右,而在冰冷中找到了一丝慰藉。 小胖苦涩的扯了扯唇角,自嘲一笑。 “前段时间家里突然来了一位所大师,说我今年命犯太岁不太平,尤其是生日当天会有一劫,当心血光之灾。” “我妈吃不好睡不好,大哥就提议所有至亲去万佛寺为我祈福上香,又怕我有血光之灾不让我出门,只让我在家里等着,他们为我祈福平安往年顺遂,他都没想让我有往年的机会,还求往年做什么” 原本家里有一个佣人,昨天也来和他告假,拿着亲情的盾牌,小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偌大的宅子只剩下他。 到时候他再发生什么意外,有因有果的,他的大哥又有不在场证明。 心源性猝死,未及时就医,英年早逝。 这一个个词砸下来,砸的他心脏麻木。 被最敬爱的大哥算计,他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 大哥之前说过,他最亲的人只有自己,而他所认为的,最大的阻碍也是自己。 想要高枕无忧,只有除之后快。 这么大一个胖子,此时难过得快要碎掉了。 林子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朋友,就是忿忿不平的将矛头指向那个上门的道士。 “指不定那说你有血光之灾的道士,和他们就是一伙的!” 虽然他平时老说他大哥怎么对他图谋不轨,但如今坐实他反而只字不提了,就怕在小胖的伤口上撒盐。 慕白白觉得他这兄弟处的不错,抬手拍了拍小胖的肩膀。 “我可以给你解降头,你的血光之灾已经解除了” 小胖心里五味杂陈,委屈巴巴的说一句谢谢。 “不用谢,要钱的,还有你身上松垮下来的肉,还是得你自己锻炼” 小胖又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 但是给小仙女转钱这事儿,他一点也没有耽搁,拿起手机就给慕白白转了钱。 收款,88.88万 末了,他还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够吗?” 慕白白点点头,八十八万不少了。 但是…… 她可没忘这些钱全在自己账户上,很有可能就还了自己那些死人债,想到可能会白忙活一场,她就心梗的难受。 将零头又原账户转了回去 小胖正疑惑她为何又转了八万八回来,就听到她的声音响起。 “这些给我现金” 小胖了然,折返屋中都没有一分钟就拎着一个小背包出来了,里面放了整齐一万一沓的现金,足足有十沓。 慕白白抽回一万二还给他,才笑眼弯弯的将包背在了身上。 在临走前,慕白白还顺带将他解了降头,顺带交代了一句。 “厌胜之术没有成功,背后之人可能会遭到反噬,如果你心里还有不确定的,可以认证一下。” 在场的人都懂她什么意思,怕小胖心软,又怕他自欺欺人,她便这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小胖感激的送走了他们,看着已经被处理的烂肉,那个坑里隐隐还是带着臭味儿,他眼神冷了几分。 当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周家车子祈福回来的路上侧翻了,一车带助理的四人都没事,唯独周承峰的腿被卡住,粉碎性骨折了。 小胖本就冷却的心,顷刻间就凉透了。 第141章 你想睡我 没有看到周承峰,慕白白还有些失望。 她怀疑这个人和邪佛有点关系,也是信徒者之一,然而一切只是她的猜测,在没有见到周承峰前,她的所有猜想也只能是猜想。 发带上面的小鬼说周家有邪佛的味道,但不确定有没有牵扯或是交易。 慕白白打算着,下次再来,如今抽空把灵力养好,她得先去一趟吴家镇的祠堂。 如今一时半会,只怕想再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至少在正月十五之前,吴家镇的人都不会放松警惕。 驾驶位上的年溪淼哼哼唧唧,说胃里难受,大年初一硬是拉着她去咖啡厅喝了一杯无糖冰黑咖压一压胃里的翻江倒海。 她看见慕白白处理那团肉糜的时候,它甚至还在跳动,她不禁恶心坏了。 这个世界防不胜防,就算没有当面针对,也会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年溪淼不放心,又朝她买了一张平安福,虔诚的放在胸口前双手合十的祈祷,愿身体健康事事顺遂。 末了,她又贼兮兮的问了一句:“你会不会下蛊啊?让祁鸣爱我,爱的死去活来那种?” 慕白白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没有,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我也不能干,听我一句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惦念一个不婚主义者呢?你总不能一辈子不结婚吧?” 年溪淼方才还扬着的笑容,立即就垮了,蔫头巴脑的趴在桌子上。 “可我喜欢他啊,喜欢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习惯了,难改……就算不结婚也没什么的,谁叫他是祁鸣呢!” 这话她说的有气无力,慕白白听着也是心里堵得慌。 “强扭的瓜再止渴,它也不甜” 慕白白是真心交年溪淼这个朋友,如今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她还是忍不住想劝。 年溪淼也懂她们是为了自己好,只是一想到要将祁鸣推远,她的心脏就忍不住疼得厉害。 “那我睡他的可能性大不大?” 她就是想缓和尴尬随口问的,但慕白白肯定的答案让她很惊喜。 “有?我有机会?那我是灌醉他好还是下药?就那样过去说我要睡你,这样不太好吧,他要是拒绝了,我这脸就没法要了” 慕白白嘴角止不住的抽抽 “不用想,他肯定会拒绝的” 年溪淼还以为慕白白在给她支招,伸着脖子问那该怎么办。 慕白白无情的直击要害:“他当你亲人,你当他爱人,你说他怎么办?” 年溪淼心里一个咯噔,顿时心里局促起来。 “这问题是挺要命的” 然而还有更要命的,祁鸣就在旁边的位置,突然支起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 “你想睡我?”男人声音听不出喜怒 但年溪淼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会看不出他眼底的隐怒呢? 那一刻,她羞愤欲死,大抵觉得人生也就这样了,到头了。 如果时间能往前推五分钟,她绝对不和慕白白肆无忌惮的讨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题,哦不,再往前推她根本就不会进这家咖啡厅。 可这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话一经出口,就像覆水一样难收。 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一张精致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堪比川剧变脸。 时间一秒一秒的凝固,慕白白都替他们尴尬的脚趾蜷缩,手指抠桌。 年溪淼更是如丧考妣,僵硬的伸出手同他打了一声招呼。 “嗨,哥哥~好巧~” 巧得她想吐血,也巧得她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二十多年,她是第一次如此害怕看见祁鸣,也是第一次看见他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 有失望也有讥讽 年溪淼的心就这么空了一块,恐慌感袭来。 他就这么看着她,薄唇吐出两个冰冷的字来:“是巧” 若不是恰巧,他也根本不可能听到她说的这些话,以及她这危险的想法。 看来他得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他太过宠她,失了边界感,才让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就在一刻钟前,他在这里见了他第一次动心的女人——黄婧仪。 当年的她原本应该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因为商业竞争,黄家被祁家逼得无路可退,她亲眼看着双亲死在自己面前。 她一个人撑着支离破碎的家,正常上学正常吃饭,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祁鸣开始关注她,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她冷静沉着,没有去抱怨任何人,就这么欣然接受了。 暗中祁鸣帮过她几次,甚至是拿过钱,哪怕她拮据到交不起学费,她也毅然将那些钱甩在了他的脸上。 明明是同学,整个高中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准确来说,是黄婧仪不屑搭理他。 她爱画画,他便离她不远不近的看着,也跟着接触她的喜好。 她喜欢徽派建筑,祁鸣第一笔创业金就建了一个徽派展览馆。 她优秀自律,从吊车尾挤到了班级前三,再到第一,她喜欢第一,祁鸣就甘愿万年老二。 黄婧仪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叫他收起虚伪的假好心 看吧,她不是不怨恨祁家的,只是怨恨没有价值罢了。 她一直是一个头脑冷静,且清楚明了自己想要什么的女生。 后来她考上了京都美院,成为了一位名声大噪的画家,很多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也一如既往的优秀。 祁鸣从十几岁春心萌动开始喜欢她,喜欢到了后来她结婚,也没有对她提过一句喜欢,只是让她有困难随时找他。 方才两人无意间遇见,祁鸣看见她满脸憔悴,随口一句喝杯咖啡,她居然同意了。 没有顺其自然的和平相处,黄婧仪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眼里有他看不懂的情绪,指责他是胆小鬼,抨击像他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爱情,更不配让人喜欢。 一杯咖啡还没有喝完,黄婧仪就走了。 那一刻祁鸣忽然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原来,黄婧仪也是喜欢他的,她结婚发来的请帖,是希望他来抢亲。 隔了八年再得知这件事,祁鸣一颗心说不酸涩是假的,但说遗憾吧,好像也没有。连七年之痒都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惜。 他正在暗自神伤,就听见了年溪淼的那番话。 连喜欢了将近十年的黄婧仪他都能坦然放手,何况是他生命中一直是妹妹角色的年溪淼呢? 第142章 祁鸣的态度 他长指规律的敲着桌子,每一下都像是要敲在她的心里。 少顷,他开口道:“我们谈谈” 很简单的四个字,是要将一切都摆在明面来讲的态度。 之前年溪淼一直不敢摆明态度,怕的就是捅破窗户纸之后,两人会连之前的关系都维持不了。 如今误打误撞,她算是赶鸭子上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年溪淼忽然就平静了下来,说开了好,他总该知道的。 慕白白很有眼力见,轻轻握了一下年溪淼的手,就主动离开了。 这一天,本就是应该来的,只是比预料中来的早了一些。 “过来”祁鸣抬了抬下巴对她说 他坐的位置相较于年溪淼的要隐蔽上许多,否则她们也不至于进来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年溪淼深吸一口气,拿着咖啡过去,脚步沉重得颇有一番上断头台的意味。 若是以往,祁鸣都会起身给她拉凳子,今天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眼神太过锐利,似乎在嘲笑她的不知所谓,年溪淼顿时无地自容,下意识就想逃跑,那个答案她很不想听,也变得不那么重要。 许是看出了她的意图,祁鸣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淡漠说道:“坐好” 强势中带了一丝不容置喙 浓浓的压迫感袭来,年溪淼瞬间就老实了,绷直后背神色紧张的看着他。 对方眼里的情绪过于陌生,是她从未见过的淡漠,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然而说出的话,比他的眼神更冷。 “年溪淼”他很少唤她全名, 这一次没了之前的宠溺,只有一派淡然,夹着疏离。 “我不知道你什么对我产生的感情,如果是我之前对你的好,让你衍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那我很明确的和你说,我对你好,完全是因为你的身份,我好兄弟的亲妹妹,所以我才将你也视为自己的妹妹,如果之前你不清楚,觉得我们还有可能,那今天我们把话说开,我对你没有其他心思,你也摆正自己的位置,清除这种不健康的畸形感情。” 他一番话,毫不拖泥带水,只字不提拒绝,却字字句句都要否定她的感情。 他们不可能,也绝无可能。 他甚至说她的喜欢,是畸形的。 之前的温柔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的朝着她的心脏扎了成千上万针,连着呼吸也扯着疼。 一时间鼻子酸涩的厉害,不想当着祁鸣的面哭,她压了又压,睁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她不信,以往恨不能将他捧在手心里的祁鸣,如今会对着自己说出这么狠心的话。 然而除了冷漠她什么也看不见,就连他嘴角牵扯的弧度,都像是在嘲笑她的一腔孤勇。 年溪淼别过脸,不去看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过于漂亮,以前总是眉目温柔的看着自己,和现在判若两人。 如今的她因为祁鸣一句轻飘飘的拒绝,产生了剪切增稠现象,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知己知彼,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可能!” 这个位置她不想摆正,甚至来说,在喜欢上他的那刻起,她便没有摆正过。 祁鸣桌下的手指微微攥紧 黄婧仪说的没错,他的拖拖拉拉和不明确会给人带来更大的伤害,黄婧仪是,年溪淼也是。 他从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对年溪淼说出这么重的话,可是一些话一旦说出口,注定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感情不是战场,不需要知己知彼,我若是会喜欢上你,也不必等到今时今日” 年溪淼又被深深扎了一刀,他拔刀时还在伤口上用力搅了搅。 “所以,你的喜欢可以适可而止”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 喜欢了十几年怎么能说停就停,又该如何心甘情愿的放下。 年溪淼扯了扯唇角,十几年的深情换来对方一句适可而止。 眼眶有些温热,年溪淼仰头喝下一大口咖啡。 黑咖啡一点也不苦,哪里有劳舍子感情苦。 “不再试试?”她也故作轻松的问,嘴角在笑,眼眶里泪水在闪烁。 祁鸣拒绝的很干脆:“不试” 喉间溢出的酸涩几乎要将她填满,满心对他的喜欢被他泼了一盆冰冷的水,无法继续,喊停又不甘心。 “那睡一次,我就放过你” 年溪淼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她前倾身子,朝他凑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他便是这么一张脸,不论什么角度不论远近都会被惊艳的程度。 祁鸣没有想到都这时候了,她还能像个无赖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眉毛拧着,连毛孔都透着抗拒。 年溪淼忽然弯唇一笑,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就这么落在了他的衣襟上。 “我到底哪点不好,怎么你就看不上” 她长得漂亮,家世好,心也不坏。 怎么他就是不喜欢 “年溪淼,我从未把你当成我可以择偶的女性看待” 这话还要如何说,已经很明白坦荡的告诉她了,他的选项里,从来就没有她。 难堪、羞耻、委屈,更多的是心脏一寸寸破碎。 越是难受,她越是平静,只想问个明白。 “如果,我说如果,你心里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生回来找你,你会娶她吗?” 不会 但是祁鸣出口的却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字 “会” 年溪淼的眼前终于模糊了,所以他不是不愿意娶妻生子,而是想娶的人另嫁他人,那个人不会是自己而已。 喉咙像是横了一把无形的刀,每一次吞咽都疼得厉害。 她垂眸,不可抑制的掉了好几串泪珠,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在他面前不哭。 咖啡厅放着妥协,每一句都唱在了她的伤口上,血淋淋的。 祁鸣喉结上下滚了滚,努力压抑着想要去安慰她的冲动。 很快,一道阴影快速笼罩过来,在他伸手去挡时,触到她脸颊一片湿润,祁鸣一顿。 怔愣间,唇上覆上一片温热,唇角被重重咬了一口。 没有留恋,年溪淼直起了身子,眼里是挣扎的倔强。 “你再努努力,至少我现在还没有对你死心。” 视线范围中,是她洒脱的背影。 年溪淼本来就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至少在没有触及到她底线前。 第143章 再次入阵 年溪淼连哭的样子都那么好看,满满的破碎氛围感,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重要的人不在身边,无关紧要的目光她压根就不在乎,眼泪要多汹涌她根本没刻意隐忍,戴副墨镜恣意又随性。 还没有走到车子旁,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指尖放到唇边做思考状的慕白白。 她围着一个什么东西,打量着左看看右瞧瞧,站了又蹲。 年溪淼走过去,吸了吸鼻子,慕白白还是盯着下水道口在查看。 见她看得如此专注,年溪淼也伸着脖子看,黑漆漆的,除了有些白色垃圾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 八卦的好奇心暂时压制住了失恋的不甘,她疑惑发问: “你看什么?” 慕白白指了指里面:“有哭声” 年溪淼第一反应就是:“小孩子掉里面了?” 她又伸着脖子看,漆黑一片什么也没看见。 “不能吧,怎么掉的下去” “有没有可能,不是人?” 话一出口,年溪淼短暂的错愕后,顿时就打了一个激灵。 不是人? “不是,这鬼,白天也出来吗?” “一般的地方,它们白天当然不敢出来,但是这个下水道,聚阴污秽浑浊之地,很容易让阴气凝聚,但这里又有点奇怪” 这下水道完全没有尸臭味,她也没有感受到多大的阴气,但是听到的哭声椎心泣血,像是有天大的委屈,更像是在召唤她,帮忙主持公道。 透过条形不锈钢挡板,她似乎看到了一抹红色,不确定是什么,但在阴暗逼仄的下水道,显得尤为明显。 有意思,这东西方才明明没有。 慕白白使用灵力去抬下水道格栅,随着厚重的格栅被她打开,那抹红也暴露在了视野之中。 是一个红色的塑料头发,花边一圈还有金灿灿的蝴蝶,扔在大街上也会被人嫌弃的那种。 突然间,一股巨大的鬼气夹着怨念迎面扑来。 不好! “年溪淼……” 她想说你快走,可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整,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名字,就已经率先入了阵。 被叫到名字的年溪淼蹲下身子想问她需要帮助不,结果身子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给吸了进去。 等再睁眼时,置身在早市的街头一个公交车站牌,并不是很繁华,走动的站牌上滚动着公交车的走停实时路线。 在“牧马镇”的字样旁边,有时间 2015年3月15日10:18,距离下一班车还有十三分钟。 2015年,也就是阵中世界发生在十年前。 慕白白环顾四周,自己被召唤来这里,是阴魂在向自己求助,虽然方式冒昧,但秉着既来之则安之,来一次没准又能消退不少身上的业障,她还是很快就平和了心态。 现在担心的,就是不知年溪淼是否跟着一起来,这周围都没有她的气息,祈祷别是一起入阵了才好。 等了约莫有十分钟,远处驶来一辆短途的小客车,应当是通往乡镇的交通工具。 原本慕白白也没打算上车,但不过抬眼一瞥,就看到了一抹红。 这是那红色的头花!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关键物,慕白白想也不想的冲过去在拥挤中上了车。 熙熙攘攘一下就挤上了七八位操着地方方言的大姨,强势的挤过她坐在椅子上。 慕白白被挤得一个踉跄,扶着扶手才堪堪稳住。 那个戴着红花的女人抬头看了过来,看见慕白白的时候明显被惊艳了一下,就这么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 慕白白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还礼貌的冲女人礼貌笑了笑。 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娃娃,被裹得严严实实,许是睡着了,小孩不哭不闹的很安静。 女人收回视线,又将怀中的孩子紧了紧。 慕白白顺势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坐下,路面不是很颠簸,但是车子还是一摇一晃,驾驶在有些坑洼的水泥地上,连着里面的人也跟着摇晃。 好几次慕白白都发现那个戴红花的女人拿眼偷瞄自己,慕白白假装不知的任由对方打量,拿着手机自顾自的玩着。 她在导航附近的路线村落,以及暂时的落脚点。 看了一会儿,没想到这附近十几公里还有一个旅游景点。 很快,慕白白就收了手机,抱着背包靠在椅背上假寐,耳朵却在认真听着女人的动静。 车子又陆陆续续开了半个小时,中途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那女人还是抱着娃娃岿然不动,中途那娃娃哭了一声,女人拿着奶瓶哄,喝了很快又安静了下去。 慕白白觉得奇怪,还是抱着包包继续睡,迷迷瞪瞪间,有人推了她一下,脑袋被什么撞了一下,慕白白睁开眼发现是上车时的那几个大姨,推搡间不小心又碰到了她。 连句道歉也没有,车一停就叽叽喳喳的下了车。 慕白白面上不快,沉着脸往车子最后一排走去,嘴里不满的抱怨。 “什么人真的是,一点素质也没有” 她一屁股坐到了最后面,后面一个人也没有,那女人坐到倒数第三排,面色无异。 车子又往前行走了一段距离,慕白白指尖流转,一道追踪符打在了女人身上。 做完了这些,她又闭着眼假寐,只是一道灵力轻轻打在孩子身上,在挠他的痒痒肉。 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小孩的哭声 没醒?也没反应? 慕白白眉头拧了拧,拿着手机放在手上把玩,在报警和放长线钓大鱼之间选择了后者。 这女人十有八九是人贩子,或许她手上的娃娃也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车又开了十几分钟,在一个叫彭鱼镇的地方停了车,女人抱起怀中安静的娃娃起身准备下车。 见状,慕白白也站了起来,长腿比她迈得还快,率先下了车,沿着唯一的路往镇中方向走。 那戴头花的女人还抬眼看了慕白白好几次,只有她越走越远的背影,殊不知此时的慕白白,已经报了警。 第144章 婴孩买卖 中午时分 “警察”在亮出警官证那一刻,屋内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的瞪大了双眼。 “是谁报的警?” 妇人不自觉提高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害怕的六神无主,当即去找丈夫的身影。 还是那头戴红花的女人更机灵,陪着笑脸一个劲儿的恭维警察同志辛苦。 “是不是弄错了,我们都是良好公民,请问我们是犯了什么事?” 警察的态度还是不卑不亢,但并不强势,只是如实回答,按照工程流程讲。 “接到群众举报,疑似你们这里拐卖婴孩正在进行非法转卖交易,现在麻烦配合警方工作!” 一番话出来,屋中除了大红花女人,其余人皆是大惊失色,险些就要乱了阵脚。 他们抱着手中的婴儿,宛如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恨不能扔了才好。 然后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就是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 还是那个大红花女人率先笑着打起了哈哈 “误会,都是误会,我是这个孩子的姨婆,怎么就说的那么恐怖,都扯上拐卖了,就是向天借胆,我们也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啊!” “我们没有说你是人贩子”警察一语切中重点,说的大红花女人扯着嘴角语塞了。 女警察绕过她,去查看起妇人手中抱着的孩子。 男警察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光从外面照了进来,屋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为什么不拉开窗帘?” 女警一边问着,探究的眼神已经落在了抱着孩子的妇人脸上。 妇人被问的有点紧张,讪讪的笑了笑。 “我家娃儿不喜光,所以我们才拉上的” 几乎是她的话刚落,怀中的小婴儿就嗷嗷的哭了起来。 妇人立即抱着他哄,一口心肝一口宝贝的喊。 孩子哭的恰是时候,妇人本就很紧张回不上来,如今专注去哄孩子,倒是缓解了她的紧张感。 只是这孩子哭的厉害,怎么也哄不好妇人渐渐失了耐心,但当着警察的面他们也不好变脸,只能强装耐心去哄娃。 警察留在原地按流程办事,对着屋内唯一的男人提问,关于孩子的基本问题,男人回答的很流畅,包括生辰八字以及胎记位置。 “之前有人举报你抱着孩子坐车,请问你是去哪里,为什么孩子要离开父母交给你?” 大红花女人还是笑着,端着憨态可掬。 “我是带孩子去打疫苗,这不孩子爸妈有事儿才叫我的,哎哟,这么说起来我倒是忘了,孩子的出生证明还在我这里呢” 女人一边说一边从旁边黑色的包里拿出了一张白绿相间的文件,上面“出生证明”四个大字醒目扎眼。 孩子所有信息都对得上 两位警察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尴尬,好像他们闹了一个乌龙还很有损声誉。 大红花女人笑着打破气氛 “警察同志能这么关心我们家宝贝,那是孩子的福气,要是多几个你们这样负责任的好警察,社会就更安定了” 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起两位年轻的警察,让他们闹了一个大红脸。 慕白白双手环胸,倚在门框上,听着他们的话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讥讽的冷笑。 “孩子怎么还是哄不好?喂一口奶?” 是慕白白的声音 几人下意识的寻声看去,就看到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倚在门框上。 那妇人窘迫,大红花女人一眼就认出了那张清丽绝尘的脸,可不就是她在车上遇见的女娃娃吗? 警察同志说接到群众举报才来的,敢情是这个小贱蹄子干的! 大红花女人眼里的阴毒一闪而过,很快就扬起了笑容,从自己的包包里拿了一个奶瓶出来,边走边解释。 “孩子他娘,没奶水,现在奶粉营养价值不输母乳,来来来,小宝儿喝奶奶了” 她笑眯眯的去喂妇人怀中的婴儿,婴儿不吃,摇着脑袋哭的声嘶力竭,这么一会儿功夫嗓子都有些哑了。 许是她们强硬挤了些奶粉进去,婴儿被呛了一下,哭的更大声了。 慕白白寒着脸,阔步过去抢走了对方手里的奶瓶。 大红花女人按耐不住性子了,本就生气的脸上挤不出一丝笑容对着慕白白,拉着一张黝黑的脸,看着阴恻恻的很是刻薄。 “你干嘛呢?快把奶瓶给我,我们家小宝儿饿了,小孩子就是要吃饱才会睡觉才会长大,你快把奶瓶给我” 她大嗓门一吼,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是因为慕白白抢了小宝儿的奶瓶而翻脸一般。 见慕白白不肯给,她干脆上手去抢。 慕白白准确将奶瓶扔到了女警手中,对方稳稳接住。 “这里面有安眠药” 其实慕白白不是百分百确定,但在话出口时看到大红花女人骤变的脸色,她几乎立即就确定了下来。 果然这里面有安眠药,否则孩子不会一喝奶就立即安静下来,再昏睡上几个小时。 慕白白脸色立即也沉了下来 禽兽,拐卖了婴孩,还给这么小的孩子吃安眠药。 女警察也是两位孩子的母亲,当即一张脸愤怒的看着她们。 “没有,她乱说的,她纯属污蔑”她们失声控诉,更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狼在挣扎。 “你们先给孩子泡新的奶粉,这一瓶我拿去化验!” 其实女警已经相信了大半,毕竟没有哪位妈妈会给孩子喝冷掉的奶粉,屋中也没有任何一样小孩的玩具以及生活过的痕迹,加上此时怎么也哄不好的小孩。 还需要如何证明呢? 女警看不下去,走到妇人旁边朝着她伸出了手。 “给我抱抱” 妇人半点迟疑都没有的将孩子拱手相让,仿佛烫手一样。 女警眼神暗了暗,伸手接过哭得满脸通红的女娃娃,娃娃一个劲儿的张着嘴往旁边捣腾,明显就是在找吃的。 孩子饿了,女警让她们拿奶粉,不成想拿来的却是四段的孩童奶粉,女警一下子就气笑了。 “我看你们根本就不像孩子的父母!” 最后孩子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包括那瓶奶瓶也一起被送去了化验。 最后的检验结果不言而喻,不仅有安眠药成分还不低,孩子哭不仅是饿,还有过敏。 经过比对dna以及报案孩子失踪人员,最后锁定了隔壁市的一位姓王的人家,孩子是三天前被家中老人带出去遛弯时丢的,回家的路走了一大半,才发现婴儿车里空空如也,哪里有她的大孙子,这才报了警。 照片和怀中的小婴儿像了九成,当天傍晚王家人就到了,经过比对属实是养家丢失的娃娃。 大红花女人以及买家被逮捕,这个案子算是了结了。 第145章 这种人,俗称凤凰男 案子是结了,大红花也落网了,但是慕白白还是没能回去,那方向便不对。 此大红花非彼大红花 或者,细思极恐,这并不是个人作案,也有可能是团队作案! 所以,还有其他的大红花在。 慕白白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她看到了街上断腿乞讨的小姑娘,一边唱着歌,一边用滑动板在努力前行,小姑娘的歌声很动听,让人听了都忍不住鼻酸想落泪。 有不少人往她面前的铁碗里放了钱,不多,几乎都是一块两块的,五块十块也有,面额再大些的就少见了。 慕白白往里面放了一张一百的,第一次在碗中看见红色的钞票,小姑娘的歌声都顿了下来,抬头对上慕白白阳光影下像仙女一般的模样时,小姑娘激动得连连感谢。 慕白白余光一扫,看到了人群中一抹身影,头上戴着大红花,很扎眼。 是一个中年妇人,妇人闪的很快,几乎是慕白白看过去的时候,她便隐匿在了人群中。 她如常的收回视线,转身离开,逛起了旁边的小吃摊。 这里就是之前她在车上导航到的景区,有一座风景秀丽的山峰,因为出现在先贤的诗中而负盛名,而山中还有一座姻缘庙,据说很灵验,所以前来求姻缘的善男信女不少。 看见有可怜的女孩卖唱,多少也会给一点,当是做好事积点善德。 慕白白在给钱的时候在小女孩身上打了一道追踪符,也放心的离开,就是体内的极阳之力灼烧得她难受,趁着逛小吃街的功夫,买了不少冰冰凉的东西。 手里拿着凉糕吃的欢快,远远看去小女孩还在卖唱,已经接近中午时分,她又渴又饿,歌声没有方才动听,效果却是比之前更好。 她麻木的道谢,因为一个人给了一份寿司,而感动得泪流满面。 寿司是慕白白花钱让人给的 看见小女孩小心翼翼的吃,她转而往山上走。 不能打草惊蛇,只能静观其变。 慕白白认真的爬起了山,山中灵气充沛,她一边往上爬一边吸收着日月精华,还没有爬上山顶,她胸腔内那股极阳之力已经消散了大半。 而山的另外一侧,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是功德。 慕白白眼睛亮了亮,在别人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她脚底生风,一步跨出了三步的气势,连蹬带跑的往姻缘庙而去。 若是年知行看了这一幕,他肯定会想起当年,她想蹭自己车时,也是跑的这么虎虎生风,像个加了马达的小钢炮。 跑了约莫半个小时,就看见了一座透着年代感的庙宇,上面蓝底的匾额上写着“姻缘庙”三个大字。 慕白白双手撑在膝盖上,吭哧吭哧的喘着气,仰头看向高处院墙的那棵树,上面挂了不少红丝绸,庙里庙外的都有在卖那种丝绸,有成双成对的小情侣买,一条6块,两条12,不贵,大家也都乐意玩玩。 买来还可以去旁边排队写名字,有免费的墨水和毛笔可用,也可请人写,一个字五块钱,满十个字还送上一个,写的那叫一个好,一天下来祝福词都不带重复的。 慕白白看了一会,突然觉得自己也可以来摆摊,算姻缘。 一算,也一个准。 一对小情侣恰巧从慕白白面前经过,女生漂亮男生长得也不赖,高高瘦瘦的,戴副眼镜,要多帅气也没有,就是正常长相,但配不上那女生。 慕白白就是简单看了一眼,那女生家世不凡,男生却很普通,两个怎么看也不登对的人,居然相携来姻缘庙。 她乐了,也不知道抽哪门子的风,嘴巴快过脑子,勾着唇叫了一声美女。 有些痞,也有些吊儿郎当。 但这种表现同时出现在慕白白这张漂亮的脸上,除了让人脸红心跳,什么气也不会有。 女生停下来,不明所以的看向面前陌生的女子。 慕白白又冲男生道:“不给你女朋友买瓶水?” 男生更莫名其妙,眼睛后面的眼睛有些呆呆的:“你渴了吗?” “嘴巴都渴到起皮了,你说她渴不渴!” 男生连声道歉,然后麻溜的去庙门口的挑山工那里买水了。 买水的时间不长,慕白白有些话只能长话短说。 那女孩明显也看出来慕白白是在刻意支走旁人,很不解的正想追上自己的男朋友,被慕白白出声叫住。 神使鬼差的,她真就停了下来,想听听慕白白接下去的话。 “你家人不同意你的男朋友,你就把希望放到了月老身上,这个人不适合你,他父亲家暴,母亲赌博,他想借你的势脱离原家庭,你家境不错,且兄弟宫缺陷,你是家中独女,他那样的男人俗称凤凰男!” 想当她为踏板,实现阶级跨越。 女生有点不高兴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那个叫阿宾的男生是她的男朋友,而慕白白之于她而言只是陌生人。 但阿宾不是良配,很多人这么劝过她,除了她最好的闺蜜,身边几乎没有人看的上他。 芝芝觉得他们是势利眼,甚至怀疑慕白白也是他们安排的一个环节。 “随你信不信,总之你若是不离开他,终有一日,你的下场是这里一块那里一块,就连你的父母也晚年凄惨,自己度量吧!” 说罢,慕白白正要起身,忽然脑子一根弦绷了。 这里一块那里一块… 下水道? 她又后退几步细细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女人,没有大红花啊,也没有怨气啊,更不是将自己忽悠到这里来的阵主啊,那遇见这么一个人的意义在哪? 亏得自己还背了业障,试图挽回一个恋爱脑。 此时的慕白白不知道,今日的无心之举在今后帮了自己多大一个忙。 阿宾买了一瓶水回来,慕白白压低声音对她说:“你看吧,今晚他想办了你!” 声音飘过,慕白白人也走了,朝着姻缘庙的方向,想了想她又祈了一次姻缘。 方岐微&骆昭辞 怕被庙中人扔了,她特意用灵力挂在了最高处,风吹不散,人扯不着,在底下看,勉强还能看到那字体飘逸的两个名字。 在姻缘庙溜达了一圈,暗戳戳的收了不少功德值,贴在乞讨小姑娘身上的符有动静了。 第146章 没有人道 山脚 像往常一样,小姑娘拖着疲惫残缺身体往家的方向走,哦不对,那不是家,是困住她的囚笼。 她是他们的犯人,心情好赏口饭吃,心情不好动辄打骂,活的不如一条狗。 滑板车轱辘在转,再不甘愿她还是往那个熟悉的地方而去,越靠近心越荒凉,不远处有几个男人不远不近的跟着,随时在盯着她的动静。 她想她今天赚的不少,有好几百块,那些人应该不会再打她了吧。 才到家,那几个男人果然很满意她今天的成果,夸了几句她真棒之后,拿着钱去买酒吃了。 只有那个戴红花的女人阴恻恻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小姑娘害怕极了,瑟缩着身体往后躲了躲。 见她躲,女人更气了。 “小青你躲什么躲,你说,今天你是不是和别人求救了?我就看你不是一个老实的” 小青连忙摇头,旁边一个同样残缺的小姑娘,一只袖子里空荡荡的,也跟着一抖,她没有什么长处,只会磕头,自然赚的也是最少的,每次有谁挨打了,都会顺道也给她来两下。 如今看到小青惹花姨不快了,她第一反应就是她也要跟着挨打了。 花姨一声吼,吼的很大声。 “还敢说没有,我都看到你和她求救了,你还贼心不死,想着逃跑呢!” 小青继续摇头,滑轮车一个不注意失衡,她直接摔在了地上,额头都磕破了,小青却不敢喊疼,蜷缩着。 花姨一看到她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抄起鸡毛掸子就往她身上招呼,小青不敢哭,紧紧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花姨很喜欢听求饶声,越听她越兴奋,打的就越久,但若像打个死人一样憋不出个屁,她自己打着打着就觉得没意思了。 “哭啊,怎么不哭,和路人求助的时候不是挺能的?还卖可怜让人家送吃的,你怎么这么能的?死丫头!” “看什么热闹,有你看的份!” 顺带也给了小兰一下子,她被打了也不吱声,反正早就习惯了,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们这些社会的残缺品就是他们的出气筒,想打她们,本来就不需要借口。 花姨边打边骂,打的很起劲。 “我叫你想跑,叫你跑,腿都断了还想跑!我打死你这个死丫头” 两人害怕的发抖,这不是骂骂而已,之前有一位想逃跑的,就在她们眼皮底下活生生被打死了。 小青害怕,内心的屈辱愤怒和不甘,通通像堆积了太久的火山,喷发了。 所有怨气一涌而出,生生将她吞没。 愤怒冲占头脑,小青突然借着手中的力奋力跳了起来,抱着花姨的脑袋就撞了上去。 头磕多了就是有个好处,头骨硬。 花姨年纪本来就大了,这猛地被撞了一下,头晕眼花的厉害,一个没站稳,哎呦一声摔下去了。 小青本能是害怕的,但只瑟缩了一秒,立即就举起鸡毛掸子往花姨的身上招呼。 她平时没少挨打,知道打哪里疼,专挑着痛的地方下手。 花姨抱着头,头上的大红花都被扯掉了,嘴里骂骂咧咧的。 “你这个死丫头,我看你是想造反,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哎哟,看老娘不打死你个小贱蹄子” 花姨脖子被打了一下,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捂着脖子痛得又倒在了地上。 小青以为她要死了,看见对方手指上有血,她害怕的停住了所有动作。 躺在地上的人还是不动,几个小姑娘害怕了。 “小青,你不会把花姨,打,打死了吧?”小兰瑟瑟发抖的问 小青也不知道,头皮发麻的厉害,她只是在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之后想反抗,可没真的想打死花姨啊! “花,花姨?” 她试着叫了一声,对方没反应,她又叫了两声,对方还是安静的一动不动。 小青也不知是慌了还是松了一口气,她暗自镇定的往前一点,伸手想探花姨的鼻息。 然而她伸出去的手,很快被一只粗粝的大掌抓住,花姨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将小青整个人拽到了地上。 “好你个死丫头,还敢打我,看我不撕了你!” 花姨这次下手很重,朝着那张脸就是啪啪几巴掌,用的力气大了,小青的嘴角很快就渗出了血,清瘦的脸肿的老高。 她一把被拎了起来,就像是一只任人鱼肉的小鸡崽,被吊着打,肚子、胸口、脑袋,无一幸免。 花姨脖子上都是血,看起来像鬼一样,不,她比鬼还可怕。 “花姨,您别打了,小青能挣钱,您饶她一次吧!” 小蓝刚求完情,劈头盖脸几棍子就打了下来。 “你也是个贱蹄子,老娘被打都不知道帮一下,白眼狼,老娘养你们有屁用!还不如打死了省的碍眼” 棍子打破了她的脑袋,小蓝不敢再说话了,呜呜咽咽的求饶。 小青觉得自己快要死了,面前白雾茫茫,她好像看到了仙女,是今天给自己一百块钱的仙女姐姐。 她一脚就将花姨踢飞了出去,然后花姨就睁着眼睛不能动了,是的不能动了。 小青嗫嚅的叫了一句,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慕白白眼睛都打红了,一手带着一个想将她们带去医院,临走前还踢了地上的花姨一脚。 “你这样的,就算死后也要下十八层地狱” 地下的人嗷嗷叫唤两声,痛得压根起不来,还想放狠话,让她等着。 奈何又怕慕白白再给自己补两下,憋着不敢再说了。 慕白白没有耽误时间,一左一右两个小孩拎着往外走,还没有离开,门突然从外面被推了进来。 是四五个手里拎着酒肉的男人,他们先是一愣,看到满屋子的狼藉,又将视线挪到了慕白白脸上。 除了惊艳就只剩下垂涎,好美的一张脸。 戴着假金链子的男人率先道:“最近发什么财了,漂亮的娘儿们一个接一个送上门” 男人相视一眼,猥琐的哈哈直笑。 “关键还落单!” “那这个,是不是也能卖个好价钱?” 他们笑容越发嚣张,你一言我一语的接着话。 几个眼神交流下,他们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劝你束手就擒,省的哥哥弄痛了你” 慕白白不屑的嗤笑一声,只要她拖住时间,就算打不过她还可以跑。 她小心翼翼的将两个女生放到旁边,告诉她们不要害怕,她很快就会回来。 她用小小的身子给他们撑起了一座大山,在几个男人面前,她很娇小,但是背影挺得笔直。 不能对普通人用灵力制衡,那就只能动拳脚功夫,刚好活动活动筋骨。 “放马过来” 第147章 小青是阵主 对面的男人根本没将慕白白放在眼里,她细胳膊细腿的,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一看就是放在家里精心呵护的。 用他们的话来说,也就床上有点用。 这样的人,哪里是他们对手,就是一根手指也比不了。 后面一个小弟模样的人为了表现自己,率先站了出来,笑得一脸轻蔑。 只是这笑容没有维持多久,慕白白对付这么一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三拳两脚那人就被打趴在了地上动弹不了了。 其他男人见慕白白懂些拳脚功夫,也不想做无谓的牺牲,直接两个一起上,准备制衡慕白白。 抛去灵力,慕白白其实不怎么会打架,所有的招式还是上次看年知行和那个阵中的倭寇国打手对抗时学的。 她学的笨拙,一开始打的时候遇到了壁垒,招式出的并不漂亮。 但是慕白白聪明啊,打了几招就熟门熟路的知道如何回击了,甚至是学会了反击。 两个人逐渐落了下风,第三个人加了进来。 以多欺少出现在这些不法分子身上,并不会受到道德约束,他们只想着怎么制服慕白白。 除了那张漂亮的脸蛋,他们其他地方毫不吝惜的拳打脚踢。 慕白白胜在身姿轻盈,打不过她躲得也快,一个越步跳上房梁,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跃身跳到他们身后,一脚蹿倒两个。 她记得年知行说过,男人最薄弱的地方是下盘,当打不过就用耍流氓的方式,只要能赢和自保,就要不择手段。 慕白白不择手段了,主要是对手太过不要脸。 她一挑三,专攻男人下盘最薄弱的地方下手,打了一会儿几个男人只顾着夹紧双腿,手捂着关键部位,生怕慕白白来一记断子绝孙腿。 戴金链子的男人喝了一口二锅头,将酒瓶随手丢在地上,凶神恶煞的朝着慕白白而来。 “连一个娘儿们都对付不了,一群废物!” 慕白白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一句无耻,自己都和他们打了十几分钟,精疲力尽之时他倒是来占好处了。 “走开,我一个人来!” 他们本来就被打的厉害,这会哪哪都痛。 慕白白也没占到好,腿脚被打的淤青,痛得她站着都想搓几下。 那个大金链子也是观察了一会儿,她发现慕白白的招式并不熟练,主要是利用巧劲儿,他是懂点功夫的,所以很有自信单挑已经没力气的慕白白。 大金链子出手,他本就消瘦,动起手来的时候身子很敏捷。 他抓慕白白的力道很大,男人的手黏腻又黑。 慕白白心里泛起了恶心,浓浓的排斥席卷而来。 大金链子被烫了一下,手不觉松开,慕白白兜头一个闷棍敲下来,被一把抓住。 比力气慕白白比不过他,在虚晃一枪之后,慕白白又朝她的下腹踢去。 “早知道你这娘儿们喜欢这个,等下跪着哥哥给你!” 对方早设防了,慕白白踢了个空,一个劈叉坐了下去,男人还恶心的顶了顶胯。 慕白白脸一黑,扬了一地的灰。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好一会儿,慕白白手麻脚也累,大金链子更累,招呼着其他几个人一起上。 双拳难敌四手,慕白白知道落在他们手上的下场,打不过她就跑,几个人在屋里屋外老鹰抓小鸡一样,来回的跑。 慕白白翻墙跳窗,闹得鸡飞狗跳。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警车的声音。 几个人吓得不行,连着慕白白也不追了,就要跑。 出恶气的时候来了,慕白白怎么会让他们跑了,拿着棍子就去追,专挑他们腿打,腿打断了就跑不了了。 等警察下车时,五个人被慕白白打趴了三个,还有两个被追着打。 有个新的力量注入,一群害群之马很快就被制服。 “里面还有一个”慕白白指着屋内的方向道 警察往里面走,除了几个身体残缺的半大小孩之外,什么也没发现。 慕白白拧着眉往里面走,哪里还有花姨的身影,她对着小青和小蓝气恼的说。 “让她跑了,但是没有关系,我会抓住她的,因为当务之急,是送你们去医院” 被救治的两个女孩泣不成声 然而,慕白白没有想到,小青她带不走。 小青苦涩的冲着她笑,从花姨头上扯下来的大红花深深刺痛了慕白白的眼睛。 带不走,只有一种可能,阵外的小青已经死了,她死了所以自己改变不了她的结局。 她是阵主…… 下水道哭泣的声音是她的,这个阵也是她委托自己来的,她有冤屈,不想害人只想要公道。 所以她走不了,也不能走。 慕白白喉咙发紧,看着小青心里难受的要死,但眼下她还是要带着头上破了一个口子的小女孩离开。 小兰没有问小青怎么办,似乎本就该这样,小青没有和他们走,而是服从自己的坎坷命运中。 慕白白沮丧的送小兰上了救护车,警察仔细搜查了现场,这或许不仅仅只是一起虐待案。 没有什么有用信息,慕白白起身要离开,脚踩到了一个硬物,抬腿才看到是一枚精致的钻石发夹。 慕白白瞳孔一震,这个发夹是年溪淼的。 所以年溪淼也来了 她也来了 慕白白顿时就慌了, 用灵力感知这四周,没有她的气息。 脑海中适时想起了那几个男人先前说的话 【最近发什么财了,漂亮的娘儿们一个接一个送上门】 他们口中的漂亮娘们,极有可能就是年溪淼。 关押他们的警车已经开走,慕白白一个箭步冲过去,双腿跑出了残影。 那些人肯定知道她的行踪,所以慕白白心里的念头是一定要追上他们。 追了好一段路,还是前面的警察发现了身后穷追不舍的漂亮女生,才踩着刹车停了下来。 慕白白追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抓着车子的铁栏杆追问年溪淼的下落。 他们死活不说真话,毕竟他们还坐在警车,若是坦白又多了一个拐卖妇女的罪名。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死咬着不说 慕白白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眼睛金光一闪,用蛊惑术对上了大金链子的眼睛。 “说,之前拐卖的漂亮女生是不是穿着一件红色外套” 大金链子点点头,机械的说了一个是字。 慕白白立即追问人去了哪里 那人张口便机械的说: “卖了” 第148章 代孕村 据他们口供,年溪淼被卖到了一个村子里,给人当老婆去了。 年溪淼长得漂亮,好几个单身汉争着抢着想买,人贩子因此还开启了拍卖模式。 价高者得 年溪淼愤怒的和他们科普,非法拐卖妇女,这行为属于犯法。 几个单身汉,有的是鳏夫,有的压根就娶不到老婆,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年溪淼长这么大,就没有同时见过这么多歪瓜裂枣。 丑成这样还敢觊觎她当老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一刻得到了具象化。 他们一咧嘴笑,年溪淼简直要吐出来。 “犯什么法,和我农村人讲法,我就知道,你进来了,想出去就难咯,还和我谈法!” “哈哈哈哈,就是,城里来的姑娘就是水灵,也天真,我有钱买了你,你就是我老婆,就得乖乖给我生孩子,老子就是你的天,法律能大过天去?” 他们歪理扯的一套一套,说完还得意洋洋的笑了,一口大黄牙结着黑色的牙垢,味道熏人。 几个人洋洋得意的去竞拍了,小小的房间里,男人的加价声彼此起伏,几百一千的往上加。 从五万一直往上 年溪淼冷着一张脸,从来没有想过,那些钱不过自己一个月生活费,居然也能买卖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可笑 虎落平阳被犬欺,年少时学的知识如回旋的镖,深深扎中了今时今日的她。 失恋的痛还没有走出来,她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地方,一时间连难过的情绪都提不起来,只剩下凄凉。 如果让她嫁给他们,那还不如杀了她。 反正她是冰清玉洁,宁死也不让这些法盲碰她一下。 耳边的叫价还在继续,已经到了十几万。 年溪淼麻木的听着,她想祁鸣,想她哥,也想慕白白。 慕白白是和她一起进来的,可是世界这么大,她要去哪里找白白啊。 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只有白白是她最后的依靠。 最后叫价到了17万,没有人再继续叫下去了,令年溪淼想不到的是,最后买下自己的是,居然还是一个有夫之妇。 是一个四十多岁已经秃了顶的男人,他老婆也在旁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双手环胸鼻孔一直哼着气。 男人很胖,女人也胖,两个人挤在一起,脸上的肉因为拍下年溪淼而笑得堆在了一起,还耐心的哄着自己的老婆。 “老婆,你别想那么多,我买下这个女人是有原因的” “你看她这么年轻,以后有谁要生孩子的,我们可以叫她去,让她挣钱给咱们俩花,也省的你辛苦是不是?” 女人被说动了,但是转头看见自家老公那看年溪淼色眯眯的目光时,不屑的冷哼一声。 “我看是你想自己爽吧!” 周围人起哄的笑,看慕白白眼神各异。 确实是漂亮,长这么大,他们就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生。 男人就是这么想的,心思被当众戳破,他的面子也挂不住。 “怎么会,我不碰她一根手指头” 当即就有人接话,让老于头拍卖年溪淼的一夜,也价高者得。 就像是青楼在拍妓子似的 年溪淼简直崩溃,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任人观赏。 这些人不仅贩卖人口,整个村子还是干代孕买卖的,男人好吃懒做,平时赌博喝酒,老婆就出去给别人生孩子,最多的一个女人代孕了九个孩子,生的男孩能赚15万,女孩只有8万。 现在他们还要将她拍卖… 年溪淼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动作,垂着脑袋就像等待上刑的犯人。 其实安静的外表下是她狂躁不安的心,她想逃,否则就要待在这里任人践踏。 年溪淼在这里煎熬了一天一夜,试着逃了两次,奈何这一村人是一条心,她还没有逃出村口就被抓了回来,再挨上几棍子。 从小养尊处优的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拿着棍子凶神恶煞的打。 比刘辉那泼妇的妈还要过分,那至少是在京都脚下,而如今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然而,天色已经越来越黑了。 白白,你在哪里? 如果再不来,连给她收尸都赶不上了。 而此时被她心心念念的慕白白,正在一路飞驰而来。 这里距离她所在的风景区有个五十多公里,除了个把小时一趟的公交车,找不到任何一辆出租车,警车倒是有。 但是要往返局里,再重新立案。 慕白白光是想到年溪淼可能收到的伤害就双眼猩红,是只靠想便会害怕的程度。 她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 最后还是在山脚下看到了那位芝芝和她的凤凰男阿宾 慕白白想也没想求她帮忙,听到是年轻女孩被拐卖,芝芝犹豫都不带的就同意了,还是她男朋友阿宾觉得慕白白这个人不靠谱,不愿意芝芝带她一程。 “你是怕我今晚坏了你的好事?” 慕白白一语戳破,阿宾眼镜下的眼睛都睁大了,急赤白脸的否定。 但芝芝下了决定,她有随身追随的保镖,是她妈不放心派来的,所以她并不害怕。 阿宾立即提出让保镖送慕白白去,那点欲行不轨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来不及芝芝细想,慕白白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手一个将两个小情侣拉上了车。 发觉不对劲的保镖匆匆跑来,也被一起塞了进去,一车五人,四脸懵圈,满满当当,慕白白一脚油门,车子就像是火箭,发射了出去。 副驾的芝芝吓得不敢尖叫,怕叫声吓到慕白白,只能死死的抱着安全带。 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慕白白恨不能装上翅膀飞过去。 即将变红的灯,也因为她的控制而硬生生多绿了几秒。 五十公里的路程,她愣是缩短到半个小时就到了那个村口。 慕白白没有再往里面开,这么一辆陌生的豪车目标性太大。 没准这村落像吴家镇一样上下一条心,到时候还连累了芝芝。 慕白白下车,惊魂未定的芝芝在听见她的道谢声后,再抬头时,慕白白已经和暮色村庄融合在了一起。 这速度,快得惊人。 芝芝拍着胸口,视线飘过之处,看见落在驾驶位的物品上,那是慕白白留下的谢礼。 一道护身符 第149章 找到年溪淼 慕白白跑的飞起,她能感知到年溪淼的气息,从进村庄开始就有,越往里跑越浓。 这个村庄不大,一面靠山,另一面就是弯弯的河以及成片的田野。 在风水上来说是很不错的阳宅选址,偏偏正道不走,光顾着歪门邪道。 这和自找死路没有什么区别 村庄的房子很分散,也很大,长长的一溜放眼看去还看不到头,此时都点上了星星点点的光。 天黑了 慕白白心里不安放大,对未知事情发展也产生了恐慌,她害怕年溪淼出事,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不应该折在这里。 正如慕白白所担心的那样,此时的年溪淼很不好,她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死死抵在自己脖子上,因为太激动脖颈上出现了红痕。 “别过来,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粗犷的山野村夫才不怕他,他是村长的儿子,别人派来孝敬他的,他推辞都没有就接受了。 看见面若桃李的年溪淼,他更是眼睛都在放光。 虽然她手拿着刀,但李强他不怕,她还能贞洁到弄死自己不成? 不过是虚张声势! 他又靠近了几步 年溪淼退无可退,后背抵在了墙上,只得拿着刀刀往自己脖颈上送了送,力气有些大,立即见了红,鲜红的血顺着她白皙的皮肤流了下来。 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似的,只有随着男人靠近,而害怕得双目圆睁,还有越来越浓的绝望。 “怎么不喊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上起来一定特别有意思,留点力气等会床上喊” 李强特别猥琐,一根毛都没有的脑袋上,都亮得反光,三十几的年龄不算大,但眼底两团很重的乌黑,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年溪淼十分厌恶这种人,搁以前,这种人对她恭维,她都不屑多看一眼。 如今没有法子,对方又越靠越近,年溪淼不顾一切的挥着刀,状若疯癫。 “你过来我杀了你” 李强没有再靠近,停顿在了原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又不甘心。 到嘴的鸭子,怎么能让她飞了呢? 李强眼疾手快,一把夺过了绣花枕头手中的刀,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随之碎掉的,还有年溪淼那颗心。 “啊……别过来” 她放声尖叫,面前已经笼罩下了阴影,她的拳打脚踢被男人轻易制裁,年溪淼失控的滑倒,那只恶心的手已经攀上了她的肩膀,正想撕扯她的衣服。 巨大的恐惧袭来,还有男人那张撅着的臭嘴,靠过来想要亲她。 年溪淼拼命的躲,还挨了一巴掌,她不顾一切的挣扎。 绝望与希望就是在一瞬间 慕白白破门而入的那刻,年溪淼发誓从未见过如此帅气的女人。 眼睛的泪水几乎是看到慕白白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夺眶而出,委屈的情绪铺天盖地袭来。 “白白……” 她呜咽的出声,旁边的李强闻声看去,只看到一张风情万种的脸。 比起年溪淼这种难以驯服的高山雪莲,他更喜欢慕白白这种婀娜多姿的,妖而不骚,媚而不俗。 他看直了眼,整个人表现得非常亢奋。 “哈哈哈哈哈,又来一个送上门的,快来,我们一起玩!” “玩你妹!” 慕白白一个飞踢而去,出招又快又狠,朝着男人脖颈而去,李强想制服慕白白,放开年溪淼迎上去。 脚踝被拉住,慕白白一拳打在对方的肚子上。 两人扭打到一块,李强是学过的,平时为虎作伥不止是因为他爸爸是村长,还有他从小打架就没输过。 个头大,拳头重。 慕白白身材纤瘦,两人体力悬殊,慕白白胳膊被打了好几下,痛得她龇牙咧嘴,但是她没有认输,还是在坚持。 放弃,两个人都完了。 最后还是年溪淼拿着桌子上的摆件朝着李强的后脑勺打了一下。 慕白白趁他捂着脑袋叫唤的时候,一个手刀砍在了对方脖子上,庞大的身躯应声倒地,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年溪淼连忙上去补了两脚,补完之后转身抱着慕白白哭了。 从呜咽压抑到了嚎啕大哭 “你再不来,就要给我收尸了” 慕白白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没事,我在呢!” 我在 年溪淼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字如此有安全感,她哭得泣不成声,抓着慕白白的衣服就像紧紧抓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还好有她,幸好她来了。 年溪淼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悲伤的情绪。 “此处不宜久留,先走” 这里是买年溪淼的人家,这个小院落是单独盖的,也是方便他们做代孕的买卖,但屋子就在主楼的旁边,紧挨着,这边一有大动静那边很快就会发现。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慕白白扯着年溪淼从破门出去。 远远的已经能听到了动静,是有人从远远拿着手电筒过来。 买主晚上吃了饭就去小店玩起了牌,新买的婆娘那么漂亮,他却只能看不能吃,加上他家媳妇儿看的紧,今天还得将人卖给村长儿子一夜,说白了就是免费玩儿,他着实是闹心的紧,与其这样还不如跑来消遣消遣。 然而还没有玩多久,就听到爬墙头的村里人来说屋里动静不对。 那可是自己花了17万买的女人,不能让她跑了。 几人牌也不打了,站起来就往家的方向跑。 回到家中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李强四仰八叉的仰躺在地上,17万买的女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几人大惊失色,哎哟哎哟的叫着冲出去找人。 除非往山上跑,否则女人家连这个村子都走不出去。 而山上,有他们村民养的狗,非常凶狠,吃过人肉的那种。 慕白白今天打了两场架,还都是极为透支的那种,加上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此时她已经饿得前胸贴起了后背。 不仅饿,她还冷,这种冷她太熟悉了,是业障。 两人躲在树上,只要他们一抬头就会发现,她们俩是耗不过他们的。 然而更诡异的是,她的手机再拨妖妖灵便怎么也无法拨出了。 他们不是亲耳听到了这个村有人拐卖人口的么? 为何都这么就过去了,他们还没有找来? 慕白白心中开始不安,一颗心脏跳的很快。 很快,慕白白就看到了熟悉的大红花。 第150章 阵主生前回忆录 村里的人像是忘了年溪淼的存在,又开始了如常的生活。 一切又恢复到了原剧情上 村子里有刚生完孩子的女人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头上还裹着一块头巾。 她男人在家门口支个桌子打牌,嘴里叼着一根烟。 见她回来,也没站起来,就是稀松平常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那态度散漫得就仿佛她不是代孕回来,而是在外面溜达了一圈似的。 女人露出笑容,往屋内走,准备给男人做午餐吃。 牌友先是夸了一句他家老婆这次满面红光的回来,而后才问他是不是生了个男孩,男人还遗憾的摇了摇头。 “不争气,生了个女孩,但生下来九斤多哦,东家给了这个数!” 说着,他往桌子上扔了一张扑克“10”,同桌的牌友立即羡慕了。 女孩也能有十万啊?真是不错了。 很快,又是一辆车子开了进来,车子破破旧旧的,从车上下来了一个戴着大红花的女人。 正是花姨 此时的花姨鼻青脸肿的,是被小青给打的。 她一出来,那几个打牌的男人立即迎了上来,态度谦卑,一口一个花姐的喊着。 “这是怎么了?哪个不怕死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你说出来,我们去找找他!” “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相想给花姐出气 提起这茬花姐就生气,一张脸青红交加的。 “就是那个没了两条腿还猖狂的东西!给你们表现的机会” 说着,她绕到车后面,径直打开了后备箱,里面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孩,满头满脸的血,若不是胸腔微弱的起伏,只怕会以为那是个死人。 那几个人愣了一下,观察了一会儿,看到没有死,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结果,这口气还没有彻底送下去,又听见花姨冷冷的声音说道: “给我把她解决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虽然他们平时也干过不正当的买卖,但顶多就是搞点小偷小摸的,杀人性命这种,还真是前所未有。 这个花姐平时没少带他们发财,也经常给他们找货介绍生意,但是叫他们杀人。 说实话太为难了,因为他们不敢。 “这丫头不是能挣钱的吗?” 平时他们也就是实在没用的孩子,才会弄残疾了,丢去大街上乞讨,这还是花姐第一次吩咐他们要弄死一个乞讨娃。 “她现在胆子大的很,我不弄死她,哪天睡着她就要把我一刀给捅了!” 花姨没什么好的耐心,伸手就将里面的女娃娃一把揪了出来。 她揪的是小青的头发,小青被这突然的拉扯痛醒了,呜咽了一声。 连拖带拽的,愣是将人给拉了出来,又因为力道不够,小青重重的摔倒了地上,痛得她生理泪水都顺着脸颊上的血一起流了下来,黏糊糊的有些难受。 但是她太疼了,疼得快失去知觉了。 在意识不清醒间,小青面前一黑,应当是被套进了一个麻袋里,接着一路被拖行。 疼,真的好疼…… 年溪淼看红了眼,冲上去要阻止,想要救下那可怜的孩子。 慕白白心里同样不是滋味,看着年溪淼一次次的努力,又一次次的失败,最后她红着眼眶回头求救般的看向慕白白。 无助交织着愤怒 “没用的,这是死者生前的回忆录,这些都是死者生前的遭遇” 已经发生的事情,她们改变不了,已经死掉的人,她们也没法让她活过来。 慕白白声音哽咽 这个阵不是为了困住她们,阵主小青一步步引诱她们过来,主要就是想让她们看到这一幕慕,她生前所遇到的非人折磨。 只有凶手没有绳之以法的可能性最大,所以她的执念成了这个阵,希望找到人能帮她,将坏人绳之以法。 而她找的那个人就是慕白白 她们此时此刻正是以魂体的方式在参与阵主的过去 不得不说,这是光看想象都无法形容的残忍。 小青就这么被拖着往屋内走,麻袋中的人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拖了一会儿麻袋中就渗出了血,形成一条长长的血痕。 还是那几个男人怕她这么死了,主动出来两个人将她扛了进去。 屋内发出女人惊恐的尖叫声,伴随着锅碗掉落的声音,是那个刚生完孩子赚了十万,又赶着回来给丈夫做饭的女人。 她看见一个血淋淋的麻袋吓坏了,手中的东西乒乒乓乓掉了一地。 很快她的脸上就挨了丈夫一记响亮的巴掌,还有他的警告,让她不要吵。 屋内安静了下来,只有窸窸窣窣的走路声音。 小青一直被送到了侧屋,也就是年溪淼险些被玷污的那个房间。 等人进去之后,小青套着麻袋被狠狠踹了几脚,还有花姨那骂的很脏的污言秽语。 “底层的蝼蚁,还敢起别的心思,看老娘不弄死你!” 花姨不是个善茬,可以说是心非常的阴狠歹毒,死在她手上的人她两只手也数不过来,就单单是偷来的婴孩都不在少数。 杀人轻车熟路,她一点也不陌生。 在几个男人震惊的眼神中,花姨又拿了一个铁棍用力敲了两下,可以看出那个位置,是头。 那个男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去拦她。 “别打了,真要死了” “你以为我带她来这里,是为了给她一个教训?” 花姐阴恻恻的反问,讥讽他们的单纯天真。 在一问一答的时间里,已经有其他人壮着胆子去打开了麻袋,麻袋中的小姑娘被血浸泡,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 看这样子,难活。 那人拨了一会儿她的头发,伸手去探她鼻息,接着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死……死了?” 果然死了 除了花姐,其他人都一样的惊慌。 只有她在意料之内,还冷静淡定的叫他们拿斧头来。 “拿斧头?”拿斧头要做什么? 他们不敢继续往下问,但心里已经有了恐怖的猜测。 花姐那恶鬼一样的眼神扫了过来,冷的不像话。 “哪那么多废话,叫你去拿就去!” 那屋主被踢了一脚,踉跄一步跑去找斧头。 年溪淼眼泪滚滚,使劲去扒开人群,可是魂体状态的她哪里能触碰到他们,这是第一次,她如此的无力。 她捂着脸蹲在地上痛哭,她不懂为什么这个社会还会有人过得这么苦,为什么会有人贩子为了赚钱要去破坏一个又一个的家庭。 人贩子就该罪该万死,处以极刑。 第151章 解阵 斧头被拿了进来,刀口被磨得很锋利,在透进来的阳光中,折射着森冷的光。 几人咽了咽口水,看着花姐一脸凶狠的接过,连丝毫犹豫都没有摸往小青身上砍去。 年溪淼大喊着不,冲上去试图去拦下那把挥下来的斧头,然而没有用,和之前的挣扎一样,一点用都没有。 斧头高高挥起,重重落下,血立即溅了一屋子,包括屋内的几人无一幸免,尤其是兰姨那张扭曲得近乎魔怔的脸,脸上、额头上喷溅的血,宛若是来索命的恶鬼。 面前的画面太过血腥,她们不忍直视,也无法直视,越来越模糊,到最后连屋中几个人的身影都看不清楚了。 一道漂浮的身影出现在面前,魂体很虚弱,像她生前那样。 是小青 她在安慰崩溃大哭的年溪淼不要为她伤心难过 死之于她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死了她就不需要过着每天担惊受怕的日子,不需要一睁开眼就惶恐今天达不到任务额,要挨打受饿,和狗抢食。 至于死后如何惨烈,她无所谓,因为她已经死了,生前便是不完整的残缺躯干,死后就算碎成很多块也并不是无法接受。 因为,不会再疼了。 小青很无所谓的耸肩,眼里都是对这个世界的包容。 却看得两个女生心头被狠狠拧了一把,窒息的疼,这还是第一次因为别人的遭遇而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 小青转头看向慕白白,漂浮的躯体匍匐下来,很是虔诚。 “阴差大人,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请您入阵,但还是请您为我主持公道!” 这就是她请慕白白入阵的原因,她心有不甘,她死的极冤,所以在慕白白经过的那一瞬间,她立即察觉出来,是一位阴差。 她知道,自己讨公道的机会来了。 慕白白喉咙哽咽,只说了一个嗯字,这个公道就是对方不提,她也会讨。 小青笑了,笑着笑着露出了两行血泪来。 这辈子太苦了,还好也结束了。 随即慕白白问起这个大红花组织,小青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这个组织主要靠拐卖人口谋生,拐卖对象包括婴儿、孩童、中年以下的所有女性。 受众面广,她们的选择更多,只要是落单的,条件符合,他们都会想方设法的掠夺带走。 这是一条龙服务,产销对接。 婴儿主要卖给没有小孩的家庭,他们有一个群,专门发布“货源”,也有人在群里“请货”核实过后,就会有人贩子去对接,提供合适的资源。 若是有人都不满意,想要自己的种,这个村落就有了代孕服务,男孩15万,女孩8万,一条条生命,明码标价。 拐卖来的孩子,也有不健康,或是那些生而不养的父母主动卖给人贩子的,以及有先天缺陷的,就会被人贩子弄成残疾人,去街上乞讨,这类人就比如小青和小兰。 因为社会同情弱者,他们越惨,别人越会怜悯和关注。 而这社会的重男轻女,导致很多被拐来的女孩子,更难找到买家,所以等着她们的,便是缺胳膊断腿,成为穿梭在街头的乞讨者。 有的很小就已经被砍断了手脚,为的就是收割更多的同情心。 而后就是再年纪稍长些,比如年溪淼这种,就可以给人做老婆,当然也有未成年,在自己都是孩子的年纪,被永无天日的囚困于此,被迫承受超出身体所能接纳的苦痛。 这些都是大红花组织干的勾当,小青在这里八年,从四岁便被兰姨拐到了这里。 她本是一个四肢健全的孩子,被拐卖前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就因为人性的恶,她承受了八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她逃跑过,也求助过,被抓回去的时候,被打的半死,时间一久,她连逃跑的想法都不敢再有。 两人听着一顿沉默,小青解脱的漂浮着。 “早知道做鬼这么轻松,我早就想死了”她自我揶揄着,想让氛围轻松些。 慕白白问她不恨这世界吗? 小青犹豫都没有的摇头:“若不是那些人因为怜悯我而给钱,那我的痛苦将翻倍,是他们在帮助我” 她身在泥沼,却看见了阳光灿烂的那面。 这点让慕白白很是意外,短暂错愕下,她忽的眼眶一热。 她别过脸,眸中含泪,看着不远处的天边,太阳已经西斜,一切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小青站在那棵参天大树下朝着她们挥手道别 阵,要散了。 等两人再睁眼时,下水道已经没有了哭声,她们俩正一脸沉重的站在下水道口旁,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既然阵主还能找到她,那就证明那个万恶的花姨还没有被绳之以法,还继续逍遥在法外之地。 所以小青的阴魂一直得不到安宁,更不甘心投胎。 还好她虽然满身戾气,并没有生出害人之心。 世界以痛吻她,她却报之以歌。 是一个从骨子里便善良的人 “放心,我会给你找公道的,飞鸟集里有句话很适合你,只有经历地狱般的磨砺,才能练就创造天堂的力量,你且看着,坏人会收到惩罚。” 下水道传来一句谢谢,很轻很轻,轻得仿佛是错觉。 年溪淼蹲在地上失魂落魄,眼睛红红的,整个人也没有一丝精气神。 今天经历的事情,比她过往二十几年还要多。 从厌胜之术到失恋,再到拐卖事件。 尤其是这个阵给她带来的冲击太大了,一时半会,她没法原谅这个世界,也没法解开心里的结。 路灯打在她绝美的脸上,白得几乎透明。 慕白白收回视线,拿起手机报警,说在下水道里发现了尸块。 碎尸案不是小案子,接到消息时,哪怕正和家人在一起难得团聚,骆岑里也豁然起身,抓着车钥匙去案发现场。 此时,已经年初一晚上八点多钟。 第152章 警方介入 骆岑里到的很快,比任何人都快,现场除了慕白白和年溪淼,谁也没有。 路过的行人更是不知道,他们脚下的下水道,正躺着一具七零八落的女尸,只是看着路边站着两位容貌不俗的女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骆岑里来的时候,年溪淼正抽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他不排斥女人吸烟,却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吸烟的动作如此性感迷人。 他挪开视线,落在背对着自己的慕白白身上。 她的手中拿着一根棍子,这里搅搅,那里翻翻,连骆岑里靠近都没有发现。 还是男人出声了,慕白白才回过头来看他。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问 慕白白绷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指了指底下的一块泥土。 “骨头都被碎成渣了,只有部分硬度高的碎骨” 骆岑里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看,眉心紧拧着。 “我等他们的红外热成像仪,这种程度的随时难度系数非常高,一个人也绝对完成不了,没有专业的器械短短几天也碎不了这么多骨头,最近有几户报了失踪,确认死者身份并不难。” “那个……” 慕白白出声打断 骆岑里看过来:“什么?” 他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不妙。 果然下一句就听到慕白白说:“这个事情,是十年前发生的” 骆岑里的脸色简直无法用难看来形容,十年前? 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让凶手逍遥了十年。 一时间他仿佛感觉自己的脸皮被丢在地上,狠狠摩擦。 身上的警服穿得有些惭愧,居然让凶手逍遥法外了十多年。 但细数十年前,他还在部队,很快也就释怀了。 但如今让他触碰到这个案子,他还是严肃对待起来,正襟危坐的向慕白白打听更多细节。 听到代孕村,他瞳孔都震惊得睁大起来,丈夫能让妻子去给别人生孩子本就是一样非常离谱的事,而这样耸人听闻的事居然还发生在一整个村子。 骆岑里的三观震碎了,五官紧跟着拧在了一起,恨不能打个死结。 他们无知又愚昧,不认为利用女人的肚子去生孩子盈利这种行为,是触碰到了法律的红线,甚至还沾沾自喜的将这种事挂在嘴边为人津津乐道。 且说这是十年前发生的事,若今迷途知返,那确实是不太好查,但若是执迷不悟,那他正好扫除社会的蛀虫,法律的底线坚决不可触碰。 让那些社会的人渣知道,不能从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转而轻视女人。 慕白白和骆岑里说了很多,几乎将她在阵中所知道的尽可能讲述了一遍,年溪淼始终没有缓过来,垂着脑袋靠在车门上,整个人透着一股颓靡,偏偏又好看得令人移不开眼。 她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被杀死在自己面前,近在咫尺,却又无能为力。 不是自责,但是很难过,难以形容的心结。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预约一下心理医生,否则今天打击太多,她只怕精神一下会无法缓过来。 然而年溪淼没有想到的是,她的今日还未结束,有些事情还有发生的可能。 当然这是个把小时之后的事情,属于后话。 很快警察就来了,开着警车,来往的群众不明白大年初一这是发生了什么。 几位警察下车,拉起了警戒线,将闲杂人等清除出去,看见便衣的骆岑里时,那人愣了一下,随即恭敬的喊了一声骆队,此起彼伏的问候声响起,可见他们对骆岑里的敬意。 慕白白和年溪淼配合警方工作,去录了口供,包括怎么发现的尸体等,当然这是骆岑里亲自负责的,虽然大家觉得这种小事不需要骆队亲自来,可看见那两张漂亮的脸蛋时,大家又了然了。 尤其是和骆岑里一队的警员,他们可太明白了,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姑娘,经常去局子里找他们的骆队,可不就是关系不一般么? 他们刚从警局录完口供准备回去,有警员带着证物袋回来了,是一些碎骨头,要比对是否是人骨。 大年初一,警局就开始忙得不可开交。 公家饭也不好吃 慕白白耸了耸肩,伸个懒腰和年溪淼挥手道别。 年溪淼有些怔愣,此时已经是晚上将近十一点。 “这么晚了,你不和我回家?” 在她看来,慕白白和自己的哥哥和好,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慕白白回老家睡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慕白白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我不和你回去了,你还有事没有处理好,赶紧回去吧,骆岑里这边也需要我帮忙” 这个尸块不齐全,寻找的难度系数大,没准骆岑里还会再找她。 所以慕白白要做好随时待命的打算 年溪淼微微一顿,她今天已经累坏了,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她不知道慕白白口中的事是什么事,下意识就去包里找手机,静音的手机里光是未接来电就有一百多通,几乎都是家里人打开的。 “完了,他们一定担心坏了” 年溪淼头疼的扶额,疲惫的脸上透着几许无奈。 手机闪着红的电量,那百分之一就像炸弹,响一声就会爆了。 “回去不会要被我哥骂死吧!白白你真不和我回去吗?至少你和我回去,我哥那张淬了毒的嘴会收敛一些。” 慕白白弯唇笑了笑 “你放心,这个事情要你自己去处理”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年溪淼嘟囔 慕白白不说了,转而叮嘱她脖子上的伤口要注意,回去最好还是包扎一下,红色干涸的血痕糊在脖颈和衣服上,怎么看都像是抹了脖子。 伤口不深,但位置尴尬,稍稍伸一下脖子就扯着疼,方才情绪低迷一直没注意,现在被提醒了一下,年溪淼只觉得脖颈疼得快要断了一般。 嗯,她都这么惨了,她哥应该不会再好意思骂了吧? 就是这个伤口要如何解释,圆滑的不让人起疑,就是一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了。 眼看着慕白白是不会同自己回去了,她只能妥协的撅了噘嘴。 “那我送你去住的酒店” 慕白白摇头:“我暂时还不走,等骆岑里” 年溪淼想起方才那个不苟言笑,一身正气的帅气长官,心里替自己亲哥捏了一把汗。 “好吧,那我先走” 慕白白同她挥手道别,暮色中,红色的超跑一个绚丽的转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第153章 有福之人不入无福之门 年宅 虽然已经晚上子时,但年家灯火通明,敞亮如白昼,不仅如此,包括隔壁的祁家也一样。 两座豪华的老宅,几乎将整个半山腰都点亮了。 年溪淼许多年未曾见过这样的架势,想到极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她心跳如擂鼓,一颗小心脏吊在嗓子眼。 她突然有点想回去找慕白白了,但是在车子开进年家别墅的那刻,就有门卫传递到了宅子里。 想逃无门,门已经重重合上了。 年溪淼硬着头皮往里开,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是自己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们能下多重的手” 安慰着,车子已经开到了大门口,稳稳当当的停着。 孟新禾与她那一脸担忧的老父亲,几乎是跑着出来的,人还没有下车,车门就已经被他们拉开了。 “手机为什么不接,人去哪里了不会事先和我们知会一声吗?吓死妈妈了!” 话说完,人也被拉了下来。 孟新禾责备的话噎住,看见自己女儿脖颈上的一片红时,她也看红了眼眶,一向在商场上要强的女人,第一次在自己孩子面前落了泪。 这个伤痕落在他们眼里,就是她在试图放弃自己的生命。 年溪淼心里同样很不是滋味,鼻子跟着泛酸。 父亲的声音跟着颤巍巍的响起:“宝贝啊,你怎么了这是,痛不痛啊?我们先去医院包扎一下?” “我没事,爸爸……” 嘴巴说着没事,但是至亲的关心让她忍不住潸然泪下。 怎么可能没事,她差点就回不来了,差点就被那恶心的男人玷污了。 他们用几万块将她当个商品,谁都有资格竞拍,。 心里委屈堆积如山,但是面对自己的家人,她却只字不能提,也无从诉说。 所有的情绪化成了一滴滴的泪水,顺着精致的脸庞滚落,一颗颗砸在父母的衣服上。 年父背过身偷偷抹眼角强忍不住的泪水,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他们怎么能不心疼。 也正是因为心疼,所以才舔着老脸,去隔壁祁家试探两家联姻的意愿。 祁家的父母又惊又喜,怎么会不愿意,简直一百个愿意,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年家会愿意把还没有大学毕业的掌上明珠许给祁家。 夫妻俩各玩各的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如此和颜悦色的坐在一起。 然而他们是同意了,但祁鸣不同意,轻飘飘的告诉他们,今天他已经当面同年溪淼说开了,年溪淼也并不是因为喜欢他,只是单纯年少的依赖。 祁家夫妻俩差点心梗 这么好的婚约,他想也不想就要拒绝? 年溪淼漂亮又年轻,要学历有学历,要背景又有背景。 可以说京都名媛圈,就找不到这么完美的名媛。 他们不知道自己儿子哪根筋搭错了,就是不同意。 年家夫妻俩也是体面人,听见祁鸣不同意既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咄咄逼人。 感情一旦勉强,那两方必定都不会幸福。 他们的淼淼从小就优秀,强求来的婚约哪怕她再喜欢对方,也不会开心。 听见他们说那便算了的时候,祁父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直冲天灵盖,没有的心脏病也被气了出来,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儿子,他哪哪都是病。 祁鸣只是淡淡的说有福之人不入无福之门 祁父捂着心口叫他逆子,说谁是无福之家,好好好,他是没福,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他快要被气死了。 然而事情比他们想的还要糟糕,年溪淼一直没有回来,整个人像失踪蒸发了一般,全城找不到一丁点她的痕迹。 如果年溪淼真的出了什么事,祁鸣的责任就大了。 他们祁家可以不接受这门亲事,但是承担不了年家千金丢失的后果。 在这种焦灼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一点,年知行就差将京都掘地三尺。 若是今晚年溪淼没有回来,他一定坐不住要动用所有人脉不惜代价去找人,这兄弟有没有的做还未可知。 还好,年溪淼回来了。 他脸色沉得吓人,尤其是目光看到她脖颈上的伤口时,他一张脸黑得像是要杀人。 孟新禾还在劝她世界上的好男人多的很,不过是一棵树,还有一片森林等着她。 年溪淼心沉了下去 可是她就是喜欢祁鸣,很喜欢很喜欢,不过是被他拒绝了,她怎么能放弃这么多年的青春。 她沉默不语,冷冷的男音插了进来。 “自杀了没死成?” 三人同时向他看去,年父一双眼睛简直要喷火,他的宝贝女儿好不容易回来,这个糟心儿子还说重话打击。 年溪淼一对上自己亲哥的眼神,她就心虚,缩了缩脖子,她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哥。 “我没有自杀,我说我不小心撞到刀口上,你信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年知行唇边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好了,你们都少说一句,淼淼一定累了,先回去休息”年父打断 按道理一家之主都发话了,无论如何这个面子大家是要给的。 但年知行就像长了一岁,翅膀更硬了,偏偏要和自己父亲对着干。 “你们先回去,我带她出去一趟” “这么晚你去哪?” “带她去认清现实!” 说话间,年知行已经走到了年溪淼的身边,近看她脖颈上的伤口,不算深,但他眼底还是深深藏了一抹心疼。 “哥……” 年溪淼小猫一样的可怜,叫一声哥也没有挽回那点丢失的亲情。 “过来” 年知行的声音还是冷若寒霜,年溪淼了解他的性格,没有继续忤逆,听话走到了自己哥哥身边。 他一言不发的领着她往外走,是步行的,那个方向分明是祁家老宅。 每走一步,年溪淼的心里就更忐忑一分。 分明是自己闭着眼睛都能准确无误找到的地方,此时她的心底却打起了退堂鼓。 抗拒,想逃离。 第154章 不喜欢了 “哥,我们回家吧,我累了” 年溪淼不想再往前走,她算是知道了慕白白口中所说的事,十有八九和年知行想带她去的地方有关。 她之前好奇过,可此时的她有对不可控因素的恐惧,本能就想逃避。 “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怕看到什么终生难忘的东西?” 年知行一语搓破 年溪淼难堪的脸上发烫 男人低沉的嗓音却忽然开口:“今天爸妈去祁家商量你们俩的婚事了” 年知行的话让自家妹妹唰的一下抬起了头,她满面的震惊,又夹带着惶恐不安。 “不用担心,他根本没同意” 他也不知道是安慰人,还是在雪上加霜的插刀子。 年溪淼被插了一身的血窟窿,祁鸣会拒绝是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自家哥哥这么说,她的心又被重伤了一次。 她想通过微笑来维持面子功夫,然后扯着嘴角怎么也露不出一个笑容,反而是眼泪啪嗒啪嗒坠了下来。 “我知道他现在不喜欢我,或许他只是没有从当前角色转换过来,难以接受,没准以后他就发现我的好了呢?” 年知行觉得她在自欺欺人,不仅要给他的拒绝找个借口,也要为自己的坚持找到理由。 “所以我可以再等等他” 等他哪天接受,或是开窍就好了,没准祁鸣会发现自己的闪光点,从而喜欢上自己。 年知行突然很想骂一句脏话,骂醒这个恋爱脑。 “走,进去看看” 年溪淼抗拒,年知行也没有耐心等她接受,已经伸手去拉她了。 “年溪淼,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要你自己去面对,逃避更像个懦夫” 年知行厉声开口,他比这个妹妹大了十来岁,年家两夫妻一直都很忙,就连生这两个孩子也是抽空,从小年溪淼就是他一手带着,不论他去哪里总会带上她。 年溪淼从小就乖巧,就算有眼泪也会憋着见到其他哥哥才会哭,从来不敢在他这个亲哥面前撒娇放肆。 包括之后长大些了,她的学校是他挑的,家长会是他开的,所以年溪淼对他又爱又怕。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年知行充当的角色,更像是一位严父。 也如期待般的,年知行成长的很优秀,就连他一手带大的年溪淼也比同龄人要懂事知世故。 正是因为他太过严厉,导致了年溪淼很依赖什么都护着她的祁鸣,就连年知行都不清楚,那份依赖什么时候变了质。 她是一个很固执的姑娘,一旦喜欢上了,就很难让她改变主意。 事情发展成如今模样,他难辞其咎。 既然是他滋养出的苗头,现在他要负责亲手掐灭。 祁宅 门敞开着,零下十几度的天气,祁鸣赤着上身跪在庭院中,他愣是跪的身姿笔直,双手垂着放在身侧。 祁父在旁边,拿着鞭子,那一鞭鞭甩在他身上,在他身上留下纵横交错的鞭痕,鞭鞭到肉,鞭鞭见血。 祁鸣身子都没有晃一下,承受着祁家的家法。 鞭子里面不仅是藤条,还加了钢丝,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普通人连挨一鞭子都会疼得不行,他生生挨了十几下。 祁父气的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问他知不知错。 祁鸣眼神坚定,脸上冒着虚汗,嘴唇泛白,哪怕如此他还是坚持自己没错。 祁父都被气得脸上青筋暴起,对着祁鸣就是踢了一脚。 “你说说,要是淼淼发生个好歹你要怎么和年家交代,她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能过意的去吗?” 祁鸣还是不动如山,拧着眉头直视父亲的目光。 “你们也知道,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为什么还要逼着我娶她,她是我妹妹,我娶她是玷污是肖想,那样我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哪怕她父母不经常在身边,但她从小生活环境幸福快乐,她也善良阳光,他怎么忍心将她拉进祁家这黑暗的旋涡。 那么美好的年溪淼,不应该坠入泥沼。 祁父气得胸口疼 “她哪里不好,娶谁不是娶,豪门夫妻之间差十岁不是很正常,她可以当好你妹妹,也可以是你的妻子” 祁鸣嘲讽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是谁将我培养成这样,是你们,我谁也不娶,我要让你祁家,断子绝孙!” 最后四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也说的祁父一腔怒火直烧心头,连说了三个好字之后,怒吼了一声逆子,一席鞭子重重扬了下去。 祁鸣眼都没眨一下,但预计的疼痛没有落下,后背忽然覆上一阵温热,还有那鞭子重重落下时,女生疼得抑制不住的闷哼声。 “淼淼!” 祁鸣死水一样的心泛起了阵阵涟漪,他一侧眸子就看到了满脸痛苦带着泪水的年溪淼。 “你来干什么?”祁鸣现在才是真的生气了,睁着瞳孔眼底翻江倒海。 年溪淼扯了扯嘴角,喊了一声哥哥。 原来这一鞭子这么疼,疼得她浑身骨头都要被打断了似的,她还穿着厚厚的衣服,而他赤裸着身子挨了一背的伤,该多疼啊! “淼淼你让开,我要打死这个逆子!”祁父的声音很大 他脾气本就暴躁,就根据这个气焰,今晚祁鸣非得被打的半死。 年溪淼在他身边跪下 “祁叔叔不要打了,是我错了,我不喜欢哥哥,两家的亲事是我爸妈的玩笑话,我对哥哥没有那方面的感情,等过段时间我会乖乖出国。” 在自己一厢情愿中,却害得祁鸣伤痕累累。 如果说在之前她还对他心存幻想,那在看见他满身是伤也不肯妥协娶自己时,年溪淼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都说爱情是自私的,但是所有的自私都基于他好的情况下,在看到他满身伤的那刻,年溪淼突然对自己的喜欢衍生了唾弃。 凭什么自己喜欢他,他就要接受。 他可是一身傲骨的祁鸣啊! 可是在心灰意冷的那刻,年溪淼心脏疼的厉害,比那一鞭子还要疼。 祁父一怔,也是真的心疼这个孩子。 “淼淼,叔叔给你做主,别怕” 年溪淼垂着脑袋哭,一个劲的摇头。 “不喜欢了,真的不喜欢了” 旁边祁鸣拳头攥的很紧,侧过眸子看她哭得肩膀一耸一耸,以及她脖颈上那一抹红,刺眼极了。 他眸色幽深的暗了下来,那一刻心底他心底涌起了暴戾,那是,想杀人。 他听见年溪淼沙哑的声音在说对不起,她是真的在心疼他身上的每一道鞭痕。 那一刻他心脏也忽然疼的厉害 第155章 同意离开 祁父生气的一把扔了手中的鞭子,背着手走了。 年溪淼手捂着脸在哭,就算被人贩子拐卖差点玷污,而生了死志的那会,她也没有这般想哭。 泪水从她指缝流出,汹涌的抑制不住,用整个青春去爱的人,失去时痛得她灵魂都在发颤。 年知行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也没有上去做什么。 他想,已经够了。 方才那一鞭子挥下来,年溪淼义无反顾的冲过去挡下时,他就知道年溪淼会放下了。 她那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子,平时看到小猫小狗受个伤都会红了眼眶,何况是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还因为她的喜欢而遍体鳞伤。 年溪淼会有心结,会内疚会自责。 虽然这种方式之于她而言,过于残忍,但是一劳永逸。 年溪淼哭了一会儿哭够了,还能坚强的冲着祁鸣笑。 她拍拍手站了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在看到他皮开肉绽的伤口时,又簌簌的往下掉。 “记得,上药” 哽咽着说完,年溪淼头也不回的走了。 每走一步,都是在离他越来越远。 天空飘起了雪,以往的每一年下的第一场雪,祁鸣都会被她缠着去堆雪人,这一陪,就陪了十几年。 今年估计不会了 她放过祁鸣了 只是很痛,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伤心难过,心脏是会疼的,疼得她连呼吸都扯得窒闷。 每一寸都叫嚣着疼 年溪淼跌在了地上,腿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体的痛加上心理的痛打击得她一蹶不振。 年知行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俯下身子将她抱了起来,往家的方向走。 “哥,呜呜呜,我难受,我失恋了” 年溪淼哭着,往他怀里拱,只有在哥哥这里她可以嚎啕大哭。 夜很静,雪静静的落下,两人的身影也越走越远。 这一夜,年溪淼过得特别漫长,肩膀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动一下就疼的厉害,她不知道祁鸣怎么样了,一颗心都被愧疚与酸楚填满。 祁鸣比她年长了10岁,祁鸣从小便长得很好看,同龄人沉迷漫画,她只是扫了一眼,感叹漫画中的少年不过尔尔,完全没法和祁鸣相比。 小学时,因为她调皮和同班的男生打架,是祁鸣揪着人家耳朵,提溜到她面前,要求对方向她道歉。 那时候年溪淼觉得穿着白衬衫的祁鸣干净又帅气,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后来大了一些,她来了葵水,毕竟是亲哥一手带大的,对于女性生理方面的知识欠缺,看到一裤子的血时,她吓坏了,一直不敢回家坐在学校外的椅子上哭。 那时候她真觉得自己得了绝症,快要死掉的那种,她舍不得死,所以哭得肝肠寸断。 是来找她的祁鸣发现的,当时他无奈的笑着说,淼淼是成为大人了,很正常,每位女生都要经历。 他脱下西装外套圈在了她的身上,将她一路抱回去的。 年溪淼抽抽搭搭的心跳得特别快,同样穿着白衬衫的祁鸣已经和当初的少年截然不同,他开始在商界崭露头角,成为了不少人称赞的小祁总。 后来他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上,也从当初的小祁总变成了人人敬仰的祁总,他的风头早已盖过了祁氏以往所有的掌舵人。 是他,带着祁鸣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只要她一个电话,哪怕再忙也会抽出时间陪她去吃火锅,买新款的小裙子,不厌其烦的称赞她漂亮。 年溪淼是生得漂亮,从小漂亮到大,到了高中更是人人艳羡,高不可攀的校花。 她矜贵冷艳,就是体育课上跑个步,也能吸引一大圈的男生注意,盯着她挪不开眼。 有个公认好看的男孩子向她表白,被祁鸣撞见了,他散漫的勾着唇从车上下来,那辆车一千多万,男孩看直了眼。 祁鸣说:“你还不够优秀,拿什么追我妹妹?” 而后,他便揽着年溪淼的肩膀上了那辆豪车。 那个男生,年溪淼再也没看过了,只知道回去的路上,祁鸣的脸色很不好看,明明是在笑,她却能感受到无处不在的低气压,是他在生气。 也是从那天开始,年溪淼突然又多了两门补习课。 她讨厌弹钢琴,祁鸣便买了一架粉色的钢琴送她,耐心的陪着她四手联弹,那一首很简单的卡农,让她就这么喜欢上了钢琴。 也不知喜欢的是琴,还是祁鸣这个人。 …… 一整晚的祁鸣,她的整个青春,所有的喜欢都是关于他,想起来时,拎不出任何一样他的不好。 本以为自己会睡得很晚才起来,结果不成想她很早就醒了,两只眼睛肿的像核桃,神色恹恹精神也不济。 年溪淼觉得自己像个女鬼,从未有过的难看。 下楼的时候,听见父母在讨论要出国的事,就在这两天。 年知行扫了一眼从楼上下来的妹妹,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说。 “带上年溪淼” 被点到名字的年溪淼一怔,她要出国了,这么快。 她愣在阶梯上,在对上亲哥的视线时,她又如常的下了楼。 父母眼中有担心,看见她的模样,突然坚定了想法。 年溪淼才22岁,她还很年轻,她还有青春和冲劲去爱上下一个人。 祁鸣不喜欢她,他们也不想她一头热的扎在里面,所以当年知行提出来带上年溪淼时,他们想也没想的答应了。 只是…… “淼淼你意下如何?” 年溪淼神情温淡,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父母这么说了,她也没有意见。 没有祁鸣的地方,其实到哪儿都一样,反正她也遇不上比他待自己更好的人。 正是因为那份好,所以她不能自私的捆绑消耗他。 离开是成全他,也是成全自己。 早走迟走都得离开,年溪淼没有意见,平静的接受了。 在问什么时候走时,得到的答案很近。 大年初四 今天,就大年初二了。 她心脏一阵瑟缩,不可抑制的疼了疼。 但她还是咽了下去 “好” 时间是紧了点,反正也不需要道别。 只是,还有人快她一步,先对她说了再见。 第156章 祁鸣是个小可怜 是祁鸣的母亲 才大年初二,他们夫妻俩就准备出门了,各自去找各自的男女朋友。 祁母来向同他们道别,顺带关心了一句年溪淼后背的伤,昨天那一鞭她看到了,儿子被他父亲教训,她不好插手,只是一个劲儿的躲在楼上抹眼泪。 其实当时年溪淼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护着祁鸣的时候,她很感动,祁鸣长了这么大,如此护着他的也只有一个年溪淼。 奈何这般好的姑娘,他们祁家福浅,终是差了一点缘分。 那一鞭不轻,年溪淼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肯定是吃了点苦头的。 祁母说的那一鞭子,年家除了年知行,其余的人都表示不解,这时祁母才得知,年溪淼对昨天的事只字不提,顿时对她的好感更是无限增加。 年溪淼还是沉默的吃着保姆端上来的燕窝粥,她心里有点乱。 她想要问,他们都出去了,那祁鸣呢?他的伤口处理了吗?昨晚那么冷,他赤着上身跪在雪地可否会受凉。 一直都是,他们祁家从来没有人关心过祁鸣,生下来没有尽过一天父母的责任。 祁母很快就走了,是她的小男朋友来找的她,开着祁鸣赚来的钱买的几百万豪车,可笑的是年纪和她儿子一般大。 “还得是慧珍潇洒…” 孟新禾目送他们离开,旁边的年父不爽了,虎着一张脸。 “你也想找一个小男朋友?”这话说的酸溜溜 孟新禾无语的翻个白眼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年家气氛越是融洽,衬得隔壁的祁宅越是寂静。 年初二 年家整整齐齐的去了孟新禾的娘家,因为在东北,还特意安排了私人飞机,待上一夜,初三再回来。 临上飞机前,年溪淼变卦了,因为她不放心祁鸣。 是的,她不放心。 至少在出国之前,她想看到他平安无恙,而不是无人问津的小可怜模样。 机舱关上的那一刻,年溪淼看着自己亲哥转身前的那个眼神,意味深长又耐人寻味。 明明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却看得年溪淼心下一惊,像做错事的孩子立即低下了头。 她心虚,也畏惧。 连着一天她都心绪不宁,在偷偷去隔壁问了祁鸣的情况后,佣人摇着头说少爷一天没有下过楼,房间门关着也没人敢上去。 年溪淼听后心里一个咯噔,立即便明白,他指定是生病了。 以前他每次病得起不来时,也不爱去医院,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颇有一种死了刚好,活着也行的感觉。 祁鸣的领地意识很强,脆弱的时候喜欢待在自己的私人区域,宛若一只自我囚禁的困兽。 年溪淼回去翻箱倒柜的找药,在说服了自己无数遍之后,终于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 毕竟若不是因为自己,祁鸣也不至于遭这份罪。 踏上楼梯的每一步,她都如履薄冰。 祁鸣老宅的房间,曾经她没少来,只是后来长大了,她便极少踏进了。 因为他说不喜欢,他不喜欢的事她便不会去做,更不会为了彰显自己的特别,而在他的临界点反复蹦跶。 年溪淼往上走,伸手轻轻推开那扇紧闭的房门,门锁了,但她有钥匙,祁鸣给的。 年溪淼心中愧疚不已,尤其是看见昏暗的房中他孤零零的躺在床上时,她心中的悲悯更是无限被放大。 此时她的脑子里什么情绪都不再有,仅存的,是对他的心疼,剜心一般的疼。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浴袍,抱着被子半趴在床上,其实祁鸣挺胆小的,他怕黑,所以屋内总是点了一盏床头的灯。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他面容憔悴又苍白,眉心紧拧着似在隐忍痛苦。 年溪淼坐在床边,心揪着疼,抬手想抚平他眉心,却意外手中的触感,烫得厉害。 “祁鸣,祁鸣……” 梦中他听到有人在焦急的喊着他的名字,可他眼皮太重了,睁不开眼,也不想睁眼。 很快他感受到额头的冰凉,有什么贴在了上面,很舒服,他伸手拉住,贪恋的蹭了蹭。 年溪淼动作一顿,抽回了自己的手,将一块退热贴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果然还是生病发烧了 那身上的伤口呢? 年溪淼小心翼翼去解他腰间的睡袍带子,没有半点旖旎心思,满心满眼只有他的伤势。 果不其然,伤势比她预料的还要严重。 每一鞭都清清楚楚的在他后背留下的痕迹,纵横交错的像一根根蜈蚣趴在上面,有些地方红肿着泛着青紫,还有好几处被打破了皮,渗出了血。 血映衬着伤口,斑驳的同时也狰狞。 伤口发炎,导致他发起了高烧,也不知烧了多久,他意识混沌,只感到有一双温柔的手在拿棉球细心的擦过每一道伤口。 明明后背火辣辣的疼,但那像羽毛一样的触感很舒服。 不知不觉的他眉间的川字已经被抚平 后背传来阵阵清凉,是她在给那些伤疤上药,两个小时一次,涂个两次第二天便会好些,她也就能放心了。 等待的期间,她的手机传来了很多新年问候,祝她快乐的,新年越来越好的,比比皆是。 像外面烟火,绚烂又热闹,可是她看着这样的祁鸣,快乐不起来,她只想哭,心疼他的无人问津,也心疼他的自舔伤疤。 祁鸣向来是孤独的,他表面笑的开心,却只有她知道,他有抑郁症。 看见报道单子的时候,她抱着他哇哇大哭,他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脑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左右不过是一个死罢了。 可是他这么好,这么好的一个人,她怎么舍得他死,怎么忍心看他死。 年溪淼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起身倒了一杯温水,拿着棉签沾湿他的唇瓣。 “祁鸣,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她可以不喜欢他,但是不可以看他伤害自己。 放下水杯,她小心翼翼的牵起他的手,白嫩的手抚上他的手腕,那里之前有过一道疤,是他无意识时自己划的,那段时间她看一次便哭一次。 后来祁鸣说她烦,年溪淼瘪着嘴要求他将自己名字纹上去,她便不哭了。 本来也就是一个负气的玩笑话,没想到祁鸣真的纹了,一个很好看的miao字,那天她哭着哭着就笑了,很没形象,鼻涕泡都笑了出来。 祁鸣嫌弃的说她是爱哭鬼,年溪淼承认,在祁鸣面前她是娇气了点,谁让他会心疼呢! 手心忽然传来一股力道,她被扯得一个踉跄,直直跌进了一个滚烫的怀中。 第157章 祁鸣,不要…… 男人的怀抱炙热滚烫,身子紧紧贴着她的,汲取她身上的温度,哪怕他热的像团火,嘴里还是念着好冷。 年溪淼身体很软,他长臂揽着她的腰肢,将人用力扣在怀中,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烫人的呼吸喷洒在上面。 她一张脸也不知是羞得还是给烫得,红得不像话。 她缩着脖子去躲,手推拒的放在他的胸膛上,触感是结实的胸肌。 年溪淼体内对祁鸣的好色因子开始蠢蠢欲动,这男人就是睡着了也在散发着荷尔蒙。 胸肌,再往下就是腹肌。 虽然平时年溪淼嘴里总唱着要睡祁鸣,将他就地正法。 可如今他身体不适,还浑身是伤,出于人道主义,年溪淼还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但想法可以没有,色心却不能压制。 抵在胸膛的手转为他的腹部,紧绷的巧克力块手感很好,不愧是平时自律,又饿了一天的效果,多余的一丝肥肉都摸不着。 手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脖颈忽的被轻轻咬住,细细密密的舔舐加上灼热的温度,几乎瞬间就让年溪淼麻了。 电流从胸腔开始,蔓延至四肢百骸,酥麻到了发梢和指尖,连同脚趾也微微蜷缩起来。 致命的感觉,她从未有过,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的悸动。 不行不行 不能再沉沦下去 年溪淼挣扎着坐起来,也不知是祁鸣扯得,还是她自己用的力气太大,前排扣的针织衫散了四颗,整个瘦削的肩膀都露了出来,上面暧昧的遍布着咬痕。 她伸手去系扣子,才扣了两个,腰间又横过来一只长臂,将她带入怀中,宛如是心爱的玩具,他爱不释手,也不肯撒手。 动作有些大,扯到了后背的伤,他轻哼了一声,又将脑袋埋到了她的锁骨上。 年溪淼整个人轰的一声炸了,梗着脖子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祁,祁鸣?”她声音很轻 男人没有声音也没有动静,只是呼吸很粗重。 “祁鸣你知道的,我一直想睡你,你别这么抱着我,我怕我兽心大发” 年溪淼絮絮叨叨的说着,试图劝退他。 可祁鸣哪里听得见,他甚至嫌她吵,揽在她手里的力道加重了一些。 年溪淼只觉得腰要被勒断了,忍不住轻哼一声,手一抬就碰到了他散开的浴袍下,那肌理分明的身体。 好像有什么东西硌到她的腿,不舒服。 等年溪淼反应过来后,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尴尬的无以复加。 方才那个 是,是是是… 她咽了咽口水,还掀着被子想一看究竟,腰上的软肉就被捏了一下,还有男人隐忍克制的声音。 性感,低沉。 年溪淼立即像做错的孩子,不知所措起来。 大脑是乱的,心脏更是乱成一团麻花。 她怎么能,能做出这种事。 祁鸣觉得自己正在被架在火上烤,温度热得他仿佛要爆炸,只有拼命的抱着怀中的东西,温软又香甜,还冰冰凉凉。 他口干舌燥,又渴望的张嘴去寻,是凉的没错了。 很软很甜也很香 年溪淼麻了,唇上的吻却是真实的,甚至是长驱直入的剥夺她口腔的所有呼吸。 这不是她第一次亲他,却是第一次吻得如此热烈。 他的温度很高,和他的呼出的热气一样。 她被吻得七荤八素,浑身瘫软的犹如一汪春水。 很快,他指尖带着烫人的温度从她衣服下摆探入,年溪淼立即清醒了。 “祁,祁鸣,不要……”你后背有伤 接下去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唇又被他重重吻住,只有她逐渐变小的呜咽声。 烫,浑身都烫得厉害,他的温度传染过来,年溪淼觉得自己都快要燃烧起来。 男人一个翻身半压了下来,手一路往上唇一路往下。 温热的气息顺着她的脖颈吻着,落下点点红梅。 她出口的声音也变得暧昧,娇软得不像是她会发出的。 年溪淼捂着嘴,推了推埋在自己胸前的男人,身子是软的,手也是软的,没有半点力气,反而更像是欲拒还迎。 “祁鸣……嗯……” 你在咬哪里! 年溪淼在沉沦之中再度清醒过来,再继续下去任何一个成年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理智与感性之间徘徊,她犹豫着要不要拒绝,男人的手已经碰到了她的裤子。 年溪淼伸手去抓住他的手,现在他意识不清醒,若是发生了点什么,等醒来他会讨厌自己占了他便宜么? 祁鸣脑子晕沉的厉害,迷糊间,好像有一个很美好的女子,味道很甜。 他渴望更多,爱不释手的吻她。 突然他很想睁开眼看看是谁 锐利的眸子带了一丝茫然,并没有看清,只看见她衣衫不整露出大片的雪白。 年溪淼被他看得心里一个突突,祁鸣醒了?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紧张,心虚! 她憋着一口气,水漾漾的眼睛看着他,一瞬不瞬的。 却因为情动,这双眼睛多少是带着媚眼如丝,像是钩子一样。 “淼淼……” 他突然呢喃一声 年溪淼所有名为理智的弦都断了,看吧,他是对自己有意思的,否则不会箭在弦上时,还喊着自己的名字。 那她……睡一次,他应该不会怪自己吧? 年溪淼小心翼翼的将手揽在他脖子上,轻轻往下拉,四瓣薄唇相抵,从试探到温柔缱绻最后变得疯狂。 旖旎的画面过于美好,年溪淼不知道沉沦了多少次,他像是不知疲倦的索取,她嗓子都喊哑了,最后是哭着求饶,才被放过,躲在他的臂弯沉沉睡去。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祁鸣又足足睡了一天,才疲惫的被饿醒,烧退了,后背的伤也没那么痛了。 他无意识的去找,但具体找什么他也不清楚。 只当是做了一场很旖旎的梦,可是当他掀开被子看到床单上那散落的红梅时,他便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梦。 他和女人上床了 而那个女人,是谁? 他不知道 拖着疲惫的身体坐起来,床边缘掉了一片果冻质感的退热贴。 祁鸣眸色不由暗了暗,他好像,知道是谁了。 第158章 死者父母 大年初三 精致的咖啡厅里,坐的是比装潢更精致的三位女生。 她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这个年过得怎么样,方岐微兴奋的从包里拿出厚厚一叠的人民币,分享着她的压岁钱,小手一挥,阔气的说今天她买单。 周磬书的压岁钱也不少,可她低调的丢在了家中柜子里,有多少钱她都懒得去数,只知道多得她抽屉都快塞不下了。 她无奈的吐出一口气:“早知道过个年会这么富有,我就迟点去工作了” 若不是上次在拍卖行,自己的哥哥跑了去追白月光,也不至于她为了维护周家脸面,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去拍藏品。 这下苦不堪言,只能提早步入实习阶段。 她这么一说,方岐微就想起来了。 “你上次视频说你明天要开工了?大年初四就开工?做什么这么赶,牛马嘛?” 都等不及正月初七,年初四就准备奔波。 本以为多少是和专业有点关系的,加之周磬书家里是干娱乐公司这一行,却不曾想她嘴皮子扯了扯,说了一句。 “明星,助理……” 方岐微一口咖啡呛住,脸都咳得发红。 “你堂堂凤娱大小姐,去做明星助理?你怎么想的?” 周磬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被那个男人三言两语说动了,去当他的私人助理。 一定是脑子有包,可合同签了,三百万的违约金,她拿着痛心。 慕白白挑了挑眉,看向周磬书的脸,唇角好看的弯了弯。 “是文劭为?” 名字一出,方岐微先激动了。 “是那个国民老公?我之前就觉得你们俩关系不一般,你怎么还跑去给人家当助理,你不会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她眼里簇着八卦的小火苗,招来对方一记白眼。 “神他妈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是从基层了解公司情况,整顿凤娱的风气!” 毕竟人尽皆知的,娱乐圈风气不好,是时候让凤娱小辣椒出手了。 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不时有男生或是女生红着脸来问他们联系方式,都被体面的拒绝了,问的人也不恼,激动的讨论哪位女生更好看些。 亏得慕白白顶着两黑眼圈,还有人说她漂亮的像个仙女。 话题从文劭为转到了慕白白身上 “你脸怎么了?怎么眼圈这么重” 慕白白诶了一声,没什么情绪的说自己去找尸块了。 “找尸块?快说说!” 两人顿时来了兴趣,八卦着问她怎么回事。 慕白白精神不济,跳过阵中之事,直接从在下水道发现了尸块开始讲。 那天她早就想到了骆岑里兴许用得上自己,所以待在警局并没有走,事实证明,她所想的没错。 在骨头确定为人骨之后,警方连夜开会分组制订方案,十年的陈尸旧案,重案组要处理起来还是很棘手。 慕白白窝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就被骆岑里给叫醒了。 这些白骨已经完全白骨化了,脆脆的又漆黑。 现如今,在所有生物物证检材中,骨骼样本dna提取难度最大,尤其还是在陈旧遗骸中提取严重降解的dna,让本就难开展的工作,更难了。 骆岑里片刻都不想耽搁,急于找到所有的尸骸,所以只能苦了慕白白。 凌晨三点多,警察都累趴的情况下,她被吊着去找尸块。 因为有小青的腿骨,所以慕白白找尸块并不难,就是挖掘工作不太顺利,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年,尸块被埋得不浅,且东一块西一块。 骆岑里都熬出了双眼的红血丝,还是抡着锄头在挖,慕白白看不下去,还找了几个小鬼来帮忙,自己又翘着腿躺在树上睡觉。 就这么被折磨了两天,找到了63块碎骨,拼不出完整的尸体。 身份倒是根据慕白白提供的线索,确认了。 小青的父母很年轻,其实才40多岁,但常年找孩子的奔波让他们看上去,至少比实际年龄老上十几二十岁。 黑发少的可怜,他们互相搀扶着到了警局。 好消息是女儿找到了 坏消息是人死了,十年前就死了,死之后还被人分了尸。 如晴天霹雳,夫妻俩哭得腰杆都直不起来。 关于小青的遭遇,还不止如此,被人贩子砍去双腿,小小年纪就趴在木板车上乞讨,赚得多就有饭吃,赚的少只有挨打的份。 夫妻俩天都塌了,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如果说人贩子抱去可以找户人家好生养着,至少四肢健全的活着,那他们的怨恨还不至于如此。 但是,他们虐待,羞辱甚至当畜生一般。 夫妻俩崩溃的嚎啕大哭,在警局里哭晕了好几次。 一夜之间,满头白发。 他们咆哮着要找凶手,歇斯底里的哭完又坐在那里发呆,好像一瞬间,他们没了活下去的动力,也找不到活着的理由。 慕白白看了眼眶发热,小青在旁边远远的看着,这是她的爸爸妈妈,她有好爱她的爸爸妈妈。 她羡慕的亲情,原来她一直都有。 小青飘过去抱住他们,看见父母冷得打了哆嗦,她又小心翼翼的飘远了些。 是哦,他是鬼,不能靠近活人,会过度阴煞之气。 听到这里 身边的两个小姑娘都红了眼眶,尤其是方岐微,她本就是心软的人。 “那凶手抓到了吗?” 这可是逍遥法外十年的凶手,他们如何能安心。 慕白白搅动着手中的杯子 “当年帮忙的那四个男人,死了三个还剩下一个,已经搬到很远的城市去了,警察正在去抓的路上,不日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但那个罪魁祸首,花姨,并没有抓到” 不仅阳差,还有阴差,慕白白都命人去调查,就算这十年间,花姨死了,她也绝不让那死人有一天舒心日子,投胎也只配为牲为畜。 方岐微气得一拍桌子,一张脸上全是嫉恶如仇。 “这种人,抓到就该枪毙” “不会找不到吧?”周磬书问 其实她的疑问很正常,毕竟都十年了,她手上沾的命案,小青不是开始,更不可能是结束,这漫长的岁月里,她都能逍遥法外,没准是有靠山。 要被抓,早就落网了。 慕白白却非常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会” 就是掘地三尺,耗费大量灵力,她也要将人给挖出来。 几人聊着,年溪淼出现了。 第159章 凶手落网 她穿着一件很厚实的羽绒服,里面套了高领的纯白毛衣,脸上遮了很大的墨镜,只能通过优越的下颌线看出是个美女。 年溪淼很累,以往走路生风的她今天倒是慢腾腾的有些奇怪。 一坐到沙发上,她就累得瘫下了,还顺手拿过抱枕往身上揽着。 毫无形象 “你干嘛去了,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方岐微问 这话一下子就戳中了年溪淼,昨晚可不就是要死不活吗?她折腾了很久,也不知道生病的祁鸣哪里来的精力。 今天一大早,她下床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几次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才回到了自己的家。 这个事她难以启齿,一抬头就对上了慕白白那意味深长的视线,顿时心下一个咯噔。 这个眼神,怎么那么像自己的亲哥,好像一切都被他们看透,尽在掌握中似的。 年溪淼心虚的别过脸,可不能让这个小神算都算去了。 她含糊其辞的说自己没睡好,也没撒谎,确实没睡好,一个晚上连四个小时都没睡足。 慕白白递过来一块蛋糕,年溪淼肚子空荡荡的,拿起来二话不说就吃了起来。 慕白白则是支着下巴,看她面相变化。面露“开门”之兆,而且桃花红艳…… “你要出远门?”慕白白突然问 年溪淼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抬头时尽是诧异。 “你怎么知道?”话问出口她就后悔了,年溪淼会知道并不奇怪,转而又低落的嗯了一声。 “要出国留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听见她要出国,大家诧异得瞪大了眼,大学没出国,要毕业了反而出去。 “出国拿硕士学位吗?怎么如此突然!”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问着,年溪淼也舍不得她们,被问的一下子就红了眼眶,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也就她摘下墨镜擦眼泪时,才发现了她的眼睛,红肿的像只小兔子,嗓子也沙哑,以及那不经意抬手时,露出脖颈上那暧昧的红痕。 方岐微一下子就察觉不对劲了,指了指她的脖子。 “你这里什么情况?坦白从宽,是不是把祁鸣睡了?” 她也是开个玩笑,没有想到心虚的年溪淼就这么给套了进去。 张了张嘴,年溪淼无从辩驳,反正在座的也没有外人,她声若蚊蝇的承认了。 “是睡了”但也不知算谁睡的谁,就昨晚那战况来看,更像是祁鸣上的她。 太疯狂也太荒唐,她一时间找不到很好的词藻去表述。 怎么说? “就,他生病了,我去照顾他,结果他突然发情抓着我,就就就……” 就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小,她说祁鸣发情也没毛病吧, 是他突然吻自己的,也是他突然往自己身上摸,他才是没理的那一个。 但她就是越说越心虚,毕竟和昏迷不醒的人较真,是她! 几个小姐妹的眼神越来越暧昧,也越来越激动,只有慕白白一片坦然。 “你这丫头是真有本事,说要上丝毫不含糊呐!” “哥哥厉不厉害?啊?我看你走路都一瘸一拐,没少被折腾吧?” 方岐微和周磬书一唱一和的,惹得年溪淼一张脸涨得通红,原本悲伤的情绪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对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无限遐想。 能在离开之前,保留一份美好的回忆,也是挺好的一件事情。 一直打哈欠的慕白白却忽然问了一句:“吃药了没?” 一个没有性生活的男人,家里指定是不会有计生用品,所以意外的可能性太高,只有靠年溪淼自己制止。 年溪淼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被说的愣了一下,昨晚的几次,好像都没有…… “没关系的吧?我安全期” 慕白白瞄了她一眼,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这个动作像极了年知行,让她产生了短暂的错愕,仿佛面前同自己说话的那个人,是年知行。 “不安全!” 慕白白很严肃的说 年溪淼和乖宝宝一样点头,说自己等会儿就去买,慕白白叮嘱了一句之后,手机传来了动静,是骆岑里让她方便的话过去一趟。 听到他声音里的沉重,慕白白二话没说答应了下来。 “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我们下次再聚” 年溪淼恋恋不舍,她们同在京都,再聚的可能性很大,但自己明天就要出国,什么时候能再回来,还未可知。 她伤感的情绪涌上头,吸了吸鼻子目送慕白白离开,临走前慕白白还分别给了三人一人一个护身符。 “记得,吃药”这是慕白白第三遍嘱咐,看来是很重要了。 年溪淼心里忐忑,总觉得自己不吃就会生下宝宝似的,还是和祁鸣的宝宝。 她不仅不心慌,还有些小雀跃。 握着手中的护身符,她小心翼翼的揣进兜里,笑得眉眼弯弯。 而另一边,慕白白都不带喘的跑到了警局。 得到消息是那个幸存的男的已经被抓到了,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被扯破了,显然是被收拾了一顿,不用想也知道是小青的父母干的。 但男人什么情绪也没有,就是垂着脑袋坐在角落里,任人鱼肉的模样。 慕白白认得他,小青就是死在他家的偏房里。 当年不过四十来岁的男人如今也就五十多岁,被反噬的浑身烂了伤疤,一条腿不利索了,一瘸一拐的,整个人黑黑瘦瘦的,严重营养不良。 他说自那天后,他没睡过一天好觉,梦里都是小青来找他的画面,他害怕又无助,尤其是其他三人都陆续死了,这更加剧了他的恐惧,后来还搬了家。 但那些情况都没有好转,一直到今天,他被抓了,那颗紧张害怕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这一天早该来的,他可以不用提心吊胆了。 好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骆岑里从外面赶回来,风尘仆仆的,居然在慕白白之后到的警局。 他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慕白白 “那个花姨,找到了!” 一石掀起千层浪,一句话在警局炸开了锅。 杀人凶手找着了? 慕白白眼睛都在发亮,警局的其他问他人在哪里,骆岑里还没说话,后面押着犯人的两位警察就走了进来。 他们连那犯人的长相都没有看清楚,突然一个女人比所有人动作都快,就冲了过去,对着犯人拳打脚踢。 “就是你那样对我女儿,你真该死啊!” 之前她也是这么打上一位犯人的,警察有意让她出气,让人打了几拳才出手阻拦,然而没想到,将人拉开时,那犯人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第160章 手刃仇人她不后悔 女人被控制了起来,一双染满鲜血的手被负在身后,她跪在地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花姨。 眼里有狠厉,有决绝唯独没有后悔。 花姨睁着眼睛张着嘴,嘴里发出了啊啊啊的声音,胸口的刀子明晃晃的,只有刀柄露在外面。 她害怕的想叫人救她,很快就被人抬着上了警局的车,送去了医院。 警局顿时一团乱麻,犯人在警局被捅了,还是总局,这过错未必都能用功劳来抵,一天天的尽不省事。 骆岑里眼神闪了闪,眉毛拧得非常紧。 “犯人她已经是口腔癌晚期,并没有多久的活头” 可是小青的母亲却捅了她一刀,这一刀凶多吉少。 用自己的余生去赔一个苟延残喘的杀人凶手,不值得。 这也就是为什么骆岑里电话那么沉重的原因,哪怕伏法,她本来也就活不了多少时日了,还是便宜了这个本该千刀万剐的罪人。 结果事情的发展还是超出了预料,比预料之中更糟。 他抬腿走向那对夫妻,丈夫已经完全傻了,呆愣愣的坐在那里眼睛放空,妻子一脸的轻松快意。 “何必呢?就是法院判下来,也十有八九是死刑”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眼中都是恨意。 “没能保护好我的宝宝,让她被人贩子拐卖,是我的失职,妈妈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手刃凶手,遗憾的是我没有把她千刀万剐!我恨得想将她抽筋拔骨,我宝宝受的罪她也该都经历一遍!” 没人觉得她的想法可怕,有的只是怜悯这个可怜的女人。 “可是她本来也就活不了了,一样会死” 女人厉声反驳 “再来一次,我还会做同样的选择,不,我会动作快点,多捅她几刀” 她说着惭愧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沧桑的眼里还是落下了眼泪。 在被扣押出去前,女人的丈夫还是跟了过来,又气又急,对着她开口骂。 “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捅那一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你怎么能那么自私,以后的日子我要怎么过啊?啊?你让我怎么办?” “我真没办法,我早就活不下去了,没有活路了,我只想弄死伤害我们女儿的人” 看着妻子被警车带走,男人顿时崩溃了,跪在地上一个男人哭得像是个孩子,嘴里一直问着他该如何活下去。 他被他的世界抛弃了 慕白白看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尤其是忽然出现的生死簿。 上面出现的名字:金兰 也就是小青的母亲 如她所言,她活不了了,死亡原因:自杀 在来的路上喝了农药,在辛苦找寻了十几年,支撑着他们残破的身体,如今那根支撑的线断了,风筝也该飞走了。 人世间的生死,向来是最难让人参透。 “或许,他们一家会以另一种方式团圆” 骆岑里不懂,只是浅显的问她。 “小青在这里?” 小青这个名字是慕白白告诉他的,其实是人贩子给取的一个代号,小青能叫多久,就看这个人能活多久。 哪怕对这个称呼再不喜,他们也只能唤她小青。 慕白白听见,嗯了一声,确实是在这里,一直都在。 “只是……”她抿了抿唇:“她妈妈也在” 看着开走的警车,骆岑里陷入了沉思,她妈妈也在,不是刚被警车带走么? 如果说她也在,那岂不是? 他瞳孔逐渐放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你是说她……” “三魂丢了一魂在这里,阳寿将至,可怜的是就算投胎去地府判官那里,也不一定能免受极刑” 看着母女俩幸福的抱在一起,年轻的容颜和四肢健全的女儿,慕白白无法说她的选择不正确,每个人的追求各不相同。 “好了,我叫你来,是有另外两件事” 骆岑里看着她,慕白白吸了吸鼻子,从悲恸中抽回,抬头与之对视。 “一件好事,一件不好的事” “先和我说好事” 在她选择了好事的时候,年知行领着她往里面走,走到了他的办公室。 “你去年帮忙破的案,对社会安全的贡献,予以一定的奖励,这里是两万块钱,你也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这些你拿去” 说着他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鼓鼓的,装着两万块。 “谁说我不喜欢虚头巴脑的” 骆岑里瞥了她一眼,就说了一个行字。 慕白白不解,行?行什么行了这是。 他又将牛皮纸袋递了过来,让她接住。 慕白白笑嘻嘻的接过,在骆岑里拿出的文件上签署,落下慕白白三个字,这两万块钱算是入了她的囊中。 “那谢谢警局啦~” 骆岑里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你和警方长期合作,能得到更多” 想着他还惦记着这事,慕白白连连摆手。 “我真不感兴趣,这外快挣一挣也就得了,我可受不了半夜三更被你们领着四处奔波,就算在幽都也没有小鬼敢这么打扰我休息的!” 在幽都,人人都知道打扰小主睡觉的后果很严重! 骆岑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来是因为自己的工作狂性质,给她直接吓退了。 既然人家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转而说起了第二件事。 “吴家镇的老神婆死了,那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有自称目击证人的念经师傅,口中描述的人和你很像” 慕白白想起这茬,立即就冲散了方才得到两万块的喜悦,她冷着眉眼,言简意赅的讲了吴家镇的腌臜事。 “张柔的案子还是你亲自替她找回的公道,到找回的也只是阳间的公道!” “什么意思?” 慕白白冷哼一声,继续往下说。 “那个要她替死的原主是乌家镇的,年前死了,张老二将张柔的阴魂许配给了对方结阴婚,那个证婚人就是吴家镇的神婆…我去阻止了这件事,那个神婆用了秘术禁法想和我同归于尽,最后爆体而亡了!虽然和我有点关系,但人不是我弄死的” 听罢,骆岑里抿着唇沉默了下来。 光是听到配阴婚的时候,骆岑里脸就拉了下来,又听到慕白白轻哼着补了一句。 “而且那个老妖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的寿元早就没有了,靠着吸食别人的阳寿存活,这种人,死有余辜!” 骆岑里虽然固执,但听了这些,他也放下了,对方来报案的时候,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连尸体也找不到,全凭一面之词,连立案的机会都没有。 但当时的他还是上门去实地考察了一番,什么也没发现。 现在,骆岑里更是不愿意去帮吴家镇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 慕白白又弯唇冲他挤眉弄眼 “骆警官,最近桃花开了呀?” 第161章 三岔路口的老太太 骆岑里不自然了,确实他最近小日子过得有些玄幻。 事情还得从他收到那幅画说起,画中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很符合骆昭辞会送的礼物风格。 骆岑里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着上面的翡翠耳坠子很眼熟,还是将画收进了书房。 当天他加班加点的梳理案子,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迷糊间有一双手在给他揉着太阳穴,他醒时看到的竟然是一张风情万种的娇媚脸庞。 那张脸他可太熟悉了,不正是安南么? 他看得怔怔出神,女人妩媚一笑,朝他伸出了自己葱白的玉手。 “骆岑里,你好,我叫安南” 他猛然回神,揉了揉眼睛面前的人却没有消失,而且她叫自己。 骆岑里! 不是何安下! 他没有去握那只手,而是将她整个人揽进了怀里。 本以为就是一场昙花一现的美梦,然而第二天,他还是遇见了安南。 他洗完澡正裹着浴巾出来,看到女人一身天青色的旗袍在屋中闲逛,小步子悠哉悠哉。 见他出来,还挥着扇子招呼他,问鱼缸怎能嵌到墙上,那鱼儿也是好生稀奇,是她从未见过的品种,看着可凶。 她说什么骆岑里一句也没听进去,就是看着她说着那些话,心里被填的满满当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隔三差五都能看到安南,似梦非梦,搞得他都有些精神分裂。 就连案子想要急着处理归档,也是希望能够早点看到她。 时至今日,已经隔了三日未曾见过她了,心中名为思念的疯草在狂长,逼得他内心焦躁。 慕白白却说他,桃花盛开。 关键是这人说完就走了,也没留下其他的话。 骆岑里麻了,现在他就想回家,立刻马上! 人还没有踏出警局,就被值班的接线员给拦住了。 骆岑里眉头一锁,直觉不妙。 果不其然啊,小接线员慌张的说:“老大,不好了,郊外发现了一具女尸。” 骆岑里骂娘 妈的,越想越烦。 看见骆岑里脸色很不好,接线员小心翼翼的支吾一声。 “这个女尸被挖了心脏,身份一时半会不好确认,是底下的分局申报上来的,他们处理不了” 他这么一解释,骆岑里的脸色更不好了,心脏都被挖了那性质就不一样,蓄意谋杀! “走,出警!” 年初三也不得安宁 …… 慕白白回去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分,冬天本就黑的早,才五点多钟已经拉下了夜幕。 三岔路口 一位老太太一直佝偻着腰在找些什么,一地的黄纸卷着纸钱,围绕着她飞舞旋转。 她一点贪念都没有,也没想着去捡上一张,只是左顾右盼一直等在路边,似乎在找着什么。 老太的瞳孔没有瞳仁,眼睛里只有眼白,灯光下的身子也没有影子。 是阴魂 在看到慕白白的那刻,她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小姑娘,小姑娘” 她一个劲的招呼着,哪怕一脸的笑意,可是出现在没有瞳仁的脸上,也是诡异森然。 “那老奶奶在叫你”发带上的小鬼提醒 说话间他已经飘了出来,立在慕白白旁边,小模样和老太太比起来可爱多了。 慕白白侧过头看他,待在自己身边久了,这小鬼的魂体滋养得越发的好。 “我看不见?倒是你,你弟弟的下落呢?怎么还不去找” 小鬼悻悻的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这样的笑容慕白白在幽都没少见,可不就是谄媚讨好么。 慕白白走过去,忽略旁边那些给家中先人烧纸钱的市民,径直走到那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看到她时,笑的脸上堆开了花。 又是一个讨好的 得 “找我什么事?有什么要委托的?” 老太太见她直奔主题,也没有要寒暄的意思,当下也不好顾左右而言他,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小姑娘,我想叫你帮忙看看一个人,我想确定她会不会出事了” 慕白白挑眉,老太太继续指着不远处的小山丘说。 “我就葬在那里,这里上学的一个小姑娘,每天上学下学都会和我打招呼” 和一个坟包打招呼? 这真是活久了什么也能听到了 慕白白觉得很新奇,作为人类不应该很忌讳所有关于死亡的东西么? 怎么还会每日打卡一般的冲着一个坟包打招呼。 她听得起劲,示意老太继续说。 “那小姑娘是学校内的小卖部打工的,每天晚上就会把收集来的瓶子拿到两公里外的废品收购站去卖,来来回回都要路过我的家,偶尔走累了还会在我家门口歇脚” 这么听起来是一个极为勤俭节约的女生,甚至是刻苦。 慕白白很少去食堂吃饭,因为年溪淼她们不喜欢被围观,而那个小卖部就在食堂内,所以自然而然的,她也不清楚那个打工的女生是谁。 老太太叹息一声,又自顾自的说:“这小姑娘乖得很,就是父母死的早,她读书的学费都是靠补贴,可怜的紧哦,她还会给我烧纸钱哩!” 慕白白有些动容,能在自身都困难的时候,还能对他人心存善念,这样的人她多少是愿意帮助的。 她声音软了一些:“她名字叫什么?” “胡芬,邻市人,哦对了,她前两天和我说最近找了一份兼职,说是工资很高,她当时还提了一嘴,大年初二就结束了,结束了就会来给我烧纸钱的,她没来!” 老太太又着急了,说那孩子有多重诺,只要是她答应的事,都会做到,可她没来,她便担心的不行。 “没准是有事耽搁了” “不可能,绝对不是,小芬那孩子多半是出事了,我感觉很不对劲,她是住学校的,她回来没理由不来看我,你帮我看看她是不是出事了?” 慕白白沉默了一瞬,答应了下来。 过年还住在学校的,她们这一区的宿舍除了她,再也找不到别人,那她只能是别的宿舍区。 没准,还真是出事了! 【骆岑里,帮我找个人,京大的学生:胡芬】 第162章 挖心脏女尸身份确认 被挖了心脏的女尸身份确认了,是京大新增的生物育种技术专业的学生,胡芬! 说起来这个专业,还是京大前两年开始重点大力扶持的专业,当时一共有五位成绩优异的学生接受专业调剂,全都免了在读期间的学费,以及各项研究成果的高额项目补贴,其中有一位就是胡芬。 胡芬:临城人氏,出生的时候父母就死了,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长大,但爷爷奶奶重男轻女,胡芬打小被打骂,铸就了懦弱的性子。 所以也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对着坟包说话,因为她没有朋友,她太普通太平凡也太穷,大学就是一个微型社会,没有可发展的社会关系,这样的人脉,他们是不惜结交的。 胡芬就是他们认知中,没必要认识的那一种,因为料定她未来也不过如此。 但是没有想到,她压根没有等到未来,就死了。 死者原本是被埋在土坑里,一场大雨冲得山坑发生了山体滑坡,尸体粘着泥土被冲到了路边,这才被路过的人发现并报了警。 尸体经过处理,躺在验尸台上,是一张很年轻的脸,生理年龄不过二十二岁,还是大三在读学生。 验尸台上的尸体赤裸着面朝上,法医刚做完尸检,擦完手向尸体鞠了一躬。 骆岑里走了进来,视线落在验尸台的尸体上,已经死亡超过36小时,又埋在土里加上冬季,并没有出现腐烂现象,只是皮肤出现红紫色尸斑。 不用走近也能看到死者腹腔内,因为表层皮肤被划开了一条很长的口子,显然是生前便被剖开过。 法医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里面的泥土清理干净。 “报告给我看看”骆岑里没什么情绪的说 法医摘了口罩,从办公桌拿起一份文件。 “你不说我也要送去给你们了” 说着便将文件递了过去 骆岑里就在解剖室翻阅了起来 法医鉴定报告 头部:轻微擦伤 颈部:无明显伤痕 躯干:胸腔竖切面刀痕约长二十厘米,属致命伤。 四肢:手踝及脚踝有明显勒痕 …… 再往下看 所有的报告都显示正常,包括血液和尿检,没有任何同利多卡因相似药性的药剂。 骆岑里拿着报告的手指紧了紧,胡芬生前取心脏没有注入任何麻药或是止痛药剂,腹腔的刀口几乎贯穿了整个躯干,手脚被束缚着,她是活生生被疼死的! 惨无人道! 但这样惨无人道的事他们还经历过类似的,这不禁让他想起另一张稚嫩的脸庞。 骆岑里有些乱,沉着脸出了验尸房,坐在门外的青石阶上抽烟,希望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手机响了起来,是他的母亲,问他可有时间去大姨母家吃拜年饭。 骆岑里听着母亲温柔的声音,一时间有些惆怅。 “没空” 骆母嗔怪一声:“年初四就这么忙,你自己身体也要照顾好,别累坏了知道吗?” 她温声嘱咐,骆岑里嗯了一声,对方又提醒了一句年初五他侄子定亲的事宜,再忙也不可以缺席。 骆母口中的侄子也就是骆昭辞 之前只是两家长辈碰面,交换了信物,口头定下的婚约,虽然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婚约,也是公开的事情,但骆家是极为注重礼仪的家庭,还是少不了一场订婚宴。 也正式将两家利益捆绑在了一起 骆岑里不讨厌这个侄媳妇儿,虽然对方名声在圈子里并不是很好听,但她能和慕白白那样的人成为好友,品性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反而是自己那不靠谱的侄子,要收拾他的烂摊子,可没那么容易,也不知还没有大学毕业的未婚妻能否招架得住。 一支烟燃尽,骆岑里用脚尖踩灭了它。 就算人有情,法理也无情。 他决定早点回家,看一看那个女人。 也不知道能不能称为女人,毕竟他连对方是不是人都不确定。 回到家,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一桌菜,骆岑里眉眼顿时温柔了下来。 是不是人也不那么重要,只要能一直陪着自己就很好。 安南还在厨房忙碌,曼妙的身姿围着他大大的围裙。 听见他回来的动静,她还转身冲他笑了笑,刹那间芳华乍现。 “等会,很快就好,桌子上有糖,你先吃点” 骆岑里看着桌子上的果汁糖,拿着放了一颗进嘴里,连包装都舍不得丢。 谁敢信刀口舔血的兵王会有化为绕指柔的一天 她端着最后一碗菜进来,菜的卖相并不好,也就是她满脸希冀的看着他问味道他如何。 其实味道很奇怪,但骆岑里还是扯着嘴角说还不错。 安南开心坏了,又是给他盛汤又是夹菜的,模样像极了一位爱惨了他的贤妻。 吃了一半,骆岑里突然问她。 “你现在算什么状态?” 安南歪着脑袋看他,算什么状态? “你是问我是人是鬼还是邪祟?” 骆岑里觉得这话太直接,但是自己也确实是这么个意思,便沉声回了一个“嗯”字。 安南毫不介意,只是目光闪烁了一下,反正自己也不是人,哪怕她的状态和常人无异。 她如实道:“是阴魂,也是执念” 安南没有说,她的主魂其实已经投胎了,这缕神识全是为了找到他和保留前世的记忆,和阎王爷做的交易。 手上传来温度,骆岑里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是冰凉的触感。 安南抬头冲他笑了笑 “不用担心,至少我现在,还在你的身边” “那能在多久?一年还是十年?” 他很不安,总觉得她会随时消失,就像镜花水月。 安南一顿,笑得眉眼弯弯,扯开了话题。 “我消失了不一定是坏事,傻瓜,吃饭,这可是我耗费了好大精力做的” 等她消失了,那证明他们可以结束阴阳两隔了,他总不能一直和一只阴魂过日子,这是她所考虑的。 骆岑里味同嚼蜡,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那你明天可以陪我去参加宴会吗?” 侄子都订婚了,家中长辈能放过他的婚姻大事吗? 答案是肯定不能,他不能做被动的那一方。 还好,安南的答案是能! 第163章 骆家订婚宴 大年初五 京都的名流圈都知道的好日子,必定不平凡,骆家的小少爷,财团控股的执行总裁和方氏制药的千金订婚宴。 骆家是什么家庭背景,虽然很低调,但深挖起来能追溯到民国时期,那可是带过兵打过仗的,立下赫赫战功的勋贵之家。 虽然如今的骆家已经隐退,但政坛中说得上话的领导,谁见了骆老爷子不得恭恭敬敬的,给几分面子,就看骆家后面转商的发展便能瞧出一二。 所以这场定亲必定轰动,并不是排场有多大,而是到场的人地位有多高。 不论是商界还是政界,跺一跺脚都能让京都变天的存在。 骆家的订婚宴放在骆家自己的酒店,是一所五星级酒店,三十七层,包括娱乐全部被承包了下来,为这场订婚宴的宾客服务。 宴会以邀请函入场,未持有者除工作人员不可进,不论何种身份地位。 酒店的巨幅投屏上播放着骆昭辞和方岐微的照片,男生帅气不羁,女生甜美可爱,来的人无不称赞一句郎才女貌。 骆家老爷子膝下一共两子一女,骆昭辞是老大的独苗苗,老二已经嫁了人,骆岑里排行老三。 老大老二都在迎宾客,唯独老三姗姗来迟,手里还牵着一个风情万种的绝世美女。 想要责备的话到了嘴边都咽了下去,女人像是水做的一样,漂亮得让他们找不到词来形容,只能招呼着人往里面请。 漂亮是漂亮,但陌生,看着也不像北方的姑娘,那水当当的模样更像是南方才能养出来的。 老三这棵铁树,是开花了。 骆家三爷携女伴入场惊艳众人,很快就传遍了宴会厅,老爷子想借机物色儿媳妇的算盘,是落空了。 很快惊雷一声接着一声,因为年家那位也来了,还是带着前妻来的。 此前便有两人破镜重圆的言论,被年知行本人一次次证实,好像比起谣言,更像是资本家的实锤。 但这次他们还真的误会了,慕白白的请帖是方岐微给的,和年知行也是在门口遇见才一起进的场。 年知行和她说起自己工地的事情,邀请她哪天同自己去看看还有没有潜在危机,那个工人虽然转危为安,但也给他敲了一记警钟。 最底层的基本是农民工,在他们辛苦赚钱的同时,身为老板他更要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 慕白白笑意盈盈的应下,她很喜欢将人身安全放在首位的领导。 在幽都有很多小鬼都是意外死的,死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重复着生前的死亡过程,一遍遍经历痛苦,一直等发现自己已经死了才终止。 “每一年工地意外层出不穷,若是每个老板都像你这么负责任,那一定会大大减少这种事故发生,前夫哥你真是一个超级无敌好的男人,满身的紫气加功德值一定是做了很多好事,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一定要给你一个赞呀!” 她仰着脑袋吹着彩虹屁,说到最后还忍不住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嫩白的指腹轻轻靠近他,在他的俊脸上点了一下,就仿佛盖了一个章,那两眼冒的小星星成功取悦了年知行。 旁边的宾客看呆了,这慕小姐,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啊! 但这只老虎,显然甘之如饴。 那向来不苟言笑的年大总裁,嘴角比ak还难压,垂眸看着她唇角向上掀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慕白白心跳漏拍了一瞬,随即狂跳不止,简直要跳出胸腔。 年知行真的太俊俏了,她有些扛不住。 “那个,我要去找方岐微了,再见” 说完,也不等对方说的再见,逃也似的快步走了。 年知行目送她走远,唇角不可抑制的向上牵了牵。 祁鸣顺着他的视线看,不怀好意的哟哟几声,拿肩膀撞了撞他。 “对你的前妻念念不忘啊?你看看你,都要被她钓成翘嘴了!什么时候和好呢这是” 年知行白了他一眼,顿时敛起了所有笑容。 “你就那么想再包一次份子钱?” “想,怎么不想,我又不缺那一点” 祁鸣欠儿欠儿的笑,年知行站着长身玉立,一副随便你闹的模样,站在一起好生养眼,让不少名媛看得小鹿乱撞。 而那边慕白白原本打算去化妆间找方岐微,但视线不经意扫到一间微敞着门的休息室时,她便停住了脚步。 安南! 和骆岑里! 她抬手敲了敲门,在男人浑厚的嗓音说了一句请进之后,她乐颠颠的就进去了。 “安南!” 在之前看到骆岑里脸上的桃花,她就知道,是安南找到了他。 如今再看他们两人真切的坐在一起时,她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由衷的替安南高兴。 “守得云开见月明呀!” 慕白白调侃,安南娇笑的后仰靠在了沙发上,和没有骨头般。 “小主可别笑话我,我脸皮薄,经不起打趣” “不笑话不笑话,我要吃糖” “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安南嘴巴上这么说,还是伸手去掏了糖果,放在慕白白掌心。 慕白白乐呵呵的接下,迫不及待去剥糖衣,将剩下两颗揣进兜里。 这两颗,是要给年知行的。 安南神色暧昧又揶揄,看破不说破。 旁边的骆岑里一看到慕白白,下意识就投身到了工作中。 “你那天叫我查的人,有线索了” 慕白白挑了挑眉,见他突然严肃下来扯到正事中,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消息,静静的等他下文。 骆岑里只是略一沉默,就往下说道。 “人死了,几天前就已经死了,路人报的案,杀人手法似曾相识,等晚点我带你去看看” “似曾相识?”那便是曾经的案子,有相似重叠之处。 慕白白严肃起来,点了点头。 看来那个老太太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直觉会那般准。 两人约好了等宴会散席,就去总局的解剖室查看胡芬的尸体。 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很快打破了里面了气氛。 细听之下还能听到方岐微的轻呼声 慕白白顿时就不淡定了,拔腿就往外跑。 第164章 骆昭辞霸气护犊子 门外站着两个身穿同样礼服的女人,扎着一样的头发,看模样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而她们正颐指气使的对着方岐微泼了一杯红酒,原本洁白无瑕的礼裙顿时沾上了酒渍,变得斑驳。 红酒顺着钻石往下淌,又滴滴落在了绸缎的裙子上。 这条裙子是花了高价为方岐微量身定做的,她穿上去很漂亮,原本八分的美貌搭上这条裙子便是十一分,锦上添花。 如今被毁了,她惊得轻呼一声,垂眸看着裙子上的脏污,眼眶都是热的。 这两个女人假扮工作人员混入现场,方才趁她出来接电话的功夫过来向她发难,并一口一个骆昭辞的女人自居,咬着方岐微就骂她是小三。 她们一边说一边拿出照片,照片中有女人也有骆昭辞,不是合照,却很亲密,因为骆昭辞穿着浴袍,一脸疲惫的仰头坐躺在沙发上。 光是一张照片便引人遐想,任凭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两人是刚做完什么事的样子。 慕白白像个炮仗一样从另一个休息室冲了出来,看着方岐微满身脏污,冷得眼睛都是寒霜,对着那两个女人的脸,一人赏了一个巴掌。 那两个女人被打懵了,等回过神来便是愤怒的咆哮,想冲上来打慕白白,奈何不是她的对手,还被反手将另外一张脸给打了个对称。 她们老实了,也不再去殴打,只是颐指气使的冷哼。 “你是这个女人的朋友?哼,我告诉你她抢了别人的老公,非常不要脸!” 方岐微嗤笑一声:“我自己都没老公,抢你哪门子的老公!” “你还敢说没有,骆昭辞就是你从我身边抢走的,我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你想让我的孩子出生就没有爸爸!同样是女人,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方岐微心下一揪,目光随着女人的声音落在了对方的肚子上,那里微微隆起,是有宝宝了? 她头皮有些发麻,随之呼吸的动作一致,手心被轻轻捏住,慕白白一记冷眼就扫了过去。 “自己吃多胖的,怎么好意思说是个孩子!” 那女生激动了,旁边的朋友帮着腔。 “我们是有证据的,我们有孕检报告,你看!” 慕白白瞟了一眼,方岐微也瞟了一眼,冷静下来了。 “生下来,做了亲子鉴定再说,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骆昭辞头上扣,他不是接盘侠” 大不了,到时候孩子接回来她养着还不行? 至少是条生命,现在的她还没有那么冷血叫人家打了。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方岐微一个大学还没有毕业的,居然会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么一番话,她不应该哭着跑开逃婚吗? 更让她们没有想到的是方岐微的朋友说话更狠 “假的,别信她们,这位女士子女宫缺陷,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谈何怀孕,都不孕不育了,还敢假装怀孕来闹事,胆子挺大啊!” 这一番话,说的那人直接白了脸,伸手指着她们气得指尖发抖。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我的报告都在这里,你们还敢不认,爱做小三你就做,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一个抢走别人老公,不要脸的臭女人!” 她说得越激动,方岐微就越平静,因为她相信慕白白说的话,再看向女人肚子的时候,神色就变了。 “原来是小肚腩啊”说着,还上手捏了捏:“果然很软乎” 那女人炸了,慕白白还在旁边点火:“骆昭辞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这种长相身材是真的饿了吗?”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今天你要是不能给我满意的答复,我就把这件事闹到宾客厅,让你们颜面扫地,沦为京都的笑柄!” 方岐微不以为意的甜甜一笑,威胁? 她满身都是反骨,什么时候怕过威胁! “给我一千万,算作补偿,我和骆昭辞之间的事就算了”那人狮子大开口 “哦,我们之间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一道慵懒带着玩味的声音插了进来,随即便看见一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迈着长腿走了过来。 他手里还拎着一件外套,被甩在了肩膀上。 骆昭辞本就生的人模狗样的,如今一打扮与生俱来的那股风流倜傥便怎么也藏不住,桃花眼盛满笑意,但那个笑藏的都是冰渣子让人遍体生寒。 偏偏这双桃花眼啊,看狗都深情! 两个女人看见他来又惊又喜,害怕他生气,却又听闻骆小少爷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便自我劝慰的放下了心。 “阿辞……” 女人一看到骆昭辞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娇滴滴的喊了一声,眼睛还红了,就像收到了莫大的委屈。 她小碎步着走过去,还没有靠近,就被他灵巧的躲过去了。 “你还没说呢,我们是什么关系?” 问话间人已经到了方岐微的身边,看见她裙子上的酒渍笑容敛了几分。 其中一个女人率先开口了,一说话便是控诉。 “我们就是来这里做礼仪模特,方小姐看见我就对我们发难,还殴打我们,我们求饶她也纠缠着不让我们走!万般无奈之下,才把你搬了出来,我们也算认识的朋友不是么?” 这话说的委屈又卑微,将自己塑造成了弱小无助,而方岐微就是那个仗势欺人的。 她简直要气死,无所谓的双手环胸,她是长嘴了,但是不想说话。 方才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给她恶心到家了。 现在只想吐 吐之前还歪个脑袋,笑意盈盈的看着骆昭辞,笑容有多灿烂,她就有多生气。 被狗反咬一口的滋味可不好受,她不开心! 骆昭辞也感受到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难道我听错了,你说的不是我的女朋友?” “确实听错了,她没说是你女朋友,就是说你,是她老公,老公知道吧?老公!” 方岐微梗着脖子,眼里都是威胁。 骆昭辞却扬着唇勾起了一个笑容,呲个大白牙,像个痞子。 他诶了一声,猝不及防回道:“嗯知道了老婆,外面的妖艳贱货我自己收拾” 方岐微一僵,他的那声老婆就像是一束电流,击得她浑身酥麻。 不是,她那声老公是起到强调作用,不是在喊他啊! 瞎答应什么…… 臭男人! 第165章 一千三百万的礼裙 一扭头的功夫,她口中的臭男人已经收起了嬉皮笑脸。 “两位女士,我们分手的时候好处已经给你们了,没必要再来纠缠,你说你怀孕了,我碰都没碰过你,就牵个手也能怀孕?反倒是你们,将红酒泼到我媳妇儿裙子上,这件事情,我们还没完,这件礼服1300万,是照价赔偿还是闹事拘役,选吧” 一番话带来的震惊太大了 方岐微也傻眼了,这条裙子,是骆昭辞送给她的,当时也没说这么贵啊! 一千三百万 虽然方家也不缺钱,但花这么多钱去买条裙子,她还是下不去手。 只是再漂亮的裙子,被泼上了酒渍,也美感全无,说不遗憾是假的,说不可惜更是假的。 她们显然也没有想到那裙子造价这么贵,想到骆昭辞大手一挥送这么贵的礼,她们就嫉妒得发狂。 原本她们也是有机会的,可惜,没把握住! 不甘和愤怒涌上来,让原本就注了硅胶的脸有些扭曲和狰狞。 “骆少,对不起,是我们错了,我们可不可以再单独谈谈?” 就算做个情人,也可以,至少有接近的机会。 她们睁着无辜的眼睛,可怜楚楚的看着他。 骆昭辞又轻轻啊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又淡淡的勾起了唇。 “至于你说的,拿个假的孕检单来威胁我的人,想拿1000万了事,构成敲诈了吧?挺好的,挺会自找死路,志杰,送局子里去” 志杰是骆昭辞的贴身保镖,啥事都能干,长得人高马大,戴着一副墨镜还挺唬人的,光是从拐角走出来的阵仗就吓到了两人。 她们连声道歉,希望能再给她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骆昭辞掏了掏耳朵,嫌她们聒噪。 她们转而又求起了方岐微:“方小姐,是我们小人之心,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计较,我也是为爱冲昏了头脑,您这么善良的人,不要送我们去局子里好吗?我也才21岁,我去了局子里,我的人生就毁了啊!” 方岐微是会心软,但不是有病,她们都来找自己麻烦了还要大方的原谅,抱歉,她做不到。 志杰走近,一手一个像拎鸡仔一样将她们拎了起来,就往后门方向走。 骆昭辞唇角含笑的同她们挥手道别,那一刻她们忽然意识到,这个看起最好说话最是纯良的男人,心最是凉薄,血最是冰冷。 她们愤怒的破口大骂,祝他们俩断子绝孙,子孙满堂。 “志杰,要不拎着脖子,这样能安静点” 骆昭辞一说完,两个女人安静了,只能狠狠的瞪着眼睛。 拎着脖子,那还不得被掐死在这里! 那样冷心冷情的男人,做的出这种事,她们很确定。 很快走廊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三个人在那里。 “抱歉” 骆昭辞心里有些愧疚 方岐微其实没有在生气,就是心疼自己的裙子,听见他的道歉,她只是努努嘴。 “没事” 他心里的愧疚被放大,好吧,他的小媳妇儿很大方,看他可以好好省省心了。 又听见她小声的嘟囔一句:“反正我的前男友也不少,没准比你的还多” 脸颊的软肉被男人掐起,他玩味的勾了勾笑,荡漾着痞气。 “行,放马过来,我照单全收” 方岐微不爽的推开他,嘟囔着往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烦死了,你走开,耽误我换衣服了” 说罢,拉着一旁的慕白白进了休息室。 骆昭辞还一只手撑在门框上,站没站相。 “要不要我帮你” 门里传来女生气鼓鼓的声音,拒绝完又补了一句臭不要脸。 骆昭辞这才笑着离开了 门内 方岐微脸上的所有神情的垮了,一脸幽怨的垂眸看着自己的裙子。 一大片酒渍,已经深深印入到锦缎中,不止是今天,以后也不一定能修复如初了。 半晌,她叹息一声。 “可惜这么漂亮的裙子了”1300万呐 “是挺可惜的,但是没关系,我有办法” 她的话让方岐微唰的一下抬起了头 “什么办法?” 慕白白笑眼弯弯的从袋子里掏出了一张符 “五百一张,清洁符” “转转转!” 方岐微拎着裙摆小跑着去找手机转账 片刻之后,她看着自己焕然一新的裙子,震惊的捂着嘴原地转了一圈,干净整洁,就像是新的一样。 她乐呵呵的转头抱着慕白白,冲她撒娇。 “白白~还好有你啊,不然我今天就要丢人了,谢谢你,来来来,亲一个么么么么” 白白急忙伸手堵住了她凑过来的嘴 “诶诶诶,别这样,只是骆昭辞的前女友找上门,你是什么想法,怎么不抓着她们一顿?” 方岐微耸耸肩,放开她转头对着镜子又补了口红,精致甜美,就像是橱窗里的洋娃娃。 “没关系,白白,如果我喜欢他那我会很伤心” 潜台词就是她不喜欢骆昭辞,所以可以包容他的所有感情史,顶多觉得麻烦,并不是生气或者嫉妒。 “所以呀,商业联姻最忌讳的就是爱上对方,如果我爱上骆昭辞,那我可能不会选择嫁给他,他是花丛中翩然起飞的蝴蝶,我没有那个那个信心能唤回他的浪子心,让他往后的岁月里只有我一个人,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绝” 这话方岐微是笑着说的,她眼底一片坦荡,确实是不在意。 骆昭辞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哪怕她绽开的再娇艳,也许会吸引他短暂的停留,但一辈子很长。 她不可能绽放那么久,所以唯一能自己做的选择,就是管好胸腔的那颗心脏,以后再面对他其他的女人,便不会煎熬。 “谢谢你啊白白,也希望你和年大总裁好好的” 方岐微张开手臂还是趁她不注意,一个熊抱扑了过去。 “好好说话,我和年知行关系很正经” 慕白白轻轻推开她,不怪她,实在是因为没办法和一个女人过于亲近。 方岐微给了她一个还骗我的眼神,估计整个京会觉得他们关系正经的,也就只有两位当事人了。 之前的方岐微就和慕白白接触过,虽说两人是同学吧,但慕白白上学的时间还没有旷课的时间多,能保留学籍完全是年家的钞能力,在贡献的一栋栋教学楼和教学设备。 只是那短短几次的相处,慕白白虽然很漂亮,但是也很易碎,所以她们想要靠近又害怕靠近,久而久之慕白白身边便只剩下年知行了。 加之年溪淼和她的矛盾,因为昏迷前的慕白白所受的委屈,向她们这些姐妹大吐苦水,让她们也是心有芥蒂。 但上学期开始,慕白白从植物人的状态清醒过来重返校园,整个人便不一样了。 她们都不约而同的喜欢上这个宛如新生的朋友,还会抓鬼打架。 虽然像换了一个人,但慕白白不提,她们也秉承着沉默,看破不说破。 肩膀被人宽慰的拍了拍,女生的声音温柔又好听。 “放心,岐微,你会幸福的” 骆昭辞,是你的正缘啊! 第166章 开席 订婚宴很快就开始了,方祁微是从一个秋千上下来的,降落的速度不快,她的裙摆被风拂起,上面的钻石在灯光下璀璨夺目,衬得那张含笑的脸更漂亮明媚。 在场的黑天鹅蛋糕也不及她甜美 她身姿纤瘦,长发被挽成一个丸子,用一个心型的钻夹固定,简约又不失大方。 秋千落下,而骆昭辞正在下面含笑的伸手等她,将她从秋千上牵了下来,向着舞台走去。 四周都是她喜欢的粉白色郁金香,连夜从法国空运过来的。 据说这场订婚宴是骆昭辞一手准备的,他的用心超过了每个人预料。 当他单膝跪在地上拿出戒指求婚的那一刻,方岐微向来甜美的笑容一滞,愣愣的看着粉色绒盒里的戒指,是一颗六边形三克拉粉钻。 不大,戴在她的手上刚好。 他问她愿意嫁给他吗? 方岐微怎么回答的,好像没有说出话,就是点了点头。 戒指被套在纤细白皙的手指上,熠熠生辉。 她吸了吸鼻子,骆昭辞这男人不愧是海王,整出的这些招数让她无力招架。 还好,还好见识不会少。 抬手给他戴上男戒,男戒上的粉钻戴在他修长好看的手上,丝毫不显娘气,反而与他卓绝的气质相得益彰。 “漂亮”他勾唇笑道 方岐微哼哼两声:“臭美” “我是说你漂亮” 方岐微不会说话了,连上下嘴皮子待一块都觉得烫嘴。 真该死的,这么会撩人。 骆昭辞顺势牵起她的手,带她到婚书前。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洋洋洒洒都是对他们的祝福,以及那背后的金条首饰,都是他给的保障与体面。 司仪读着聘礼清单,光是彩礼就有1314万,以及固定资产云云。 方岐微听得脑袋嗡嗡作响,心里琢磨着这些东西加起来怎么也过亿了吧,若是他们分手了,她要怎么还,不得叫个货拉拉过来? 司仪的声音停下,他们倒了香槟酒切了蛋糕,九层的天鹅之梦太高,她够不着,还是他单手抱着她切的。 切完他很顺手的将最顶上的那颗珍珠放在了她的掌心 “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收好了” 本就是他随口说的一句,觉得这玩意儿稀奇可以哄哄小姑娘,习惯性制造浪漫,谁知方岐微此后会视若珍宝。 珍珠沉甸甸的,她握着珍珠手心都合不上,方岐微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圆形珍珠,震惊得眼睛都合不上。 “这会不会太大了?”她还傻愣愣的问了一句 骆昭辞嗯哼了一声,还贱兮兮的凑近她小声说了一句:“跟了我,什么好东西都给你” 方岐微抬头去他一眼,怎么像个土匪! 订婚仪式结束,晚宴开始,慕白白在场只认识那么几个人,偏偏安南是以骆岑里女朋友出席的,自然是被安排到了主人桌,方岐微更是不用说了。 理所当然的她就只好跟着年知行了,一桌的大佬清一水的男人,只有她一个娇艳明媚的姑娘家。 他们的女眷都被安排在了隔壁桌,慕白白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同她们一桌,还拉着年知行嘀嘀咕咕。 “我不喜欢她们,那个灰色衣服的太太,身上有两条人命,就因为怀的是女儿,她便给打了!旁边和她谈笑风生的那个霉运缠身,因为插足别人的感情,承担了别人的因果,还有还有……” “好了”年知行打断她:“坐着吧” “好勒” 慕白白开心了,笑靥如花的从袋子里掏出一块糖果放他面前的桌子上。 看得同桌的人眼睛瞪如铜铃,年总这是,转性了不成! 年知行现在一看到糖果,就会想起当年她那看小可怜似的满目同情,还言之凿凿说自己没吃过好东西。 这小骗子,总算是有一件事没骗自己的了。 思及此,年知行的眉目都柔和了下来。 开席间,大佬们说着慕白白听不懂的话题,再喝着酒,慕白白则负责吃东西,满桌的美食她吃的欢快。 不经意抬头看见隔了几桌的中年男人,她眸色忽然深了深,她居然在那人身上看到了邪佛的气息! 她用手肘推了推年知行,年知行放下酒杯凑近压下声音问她怎么了。 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气喷洒过来,慕白白抬了抬下巴朝着他问。 “那个,穿暗色条纹西装外套的男人是谁?” 她一扭头问他,双瓣贴到柔软,触电般的一触即分。 慕白白脸都烧了起来,真要老命了啊,她怎么在饭桌上不小心亲了年知行,那一双双激光扫射的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们,就好像她做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尴尬了一瞬,被年知行微一颔首给轻描淡写带过去了。 他继续垂着脑袋压低声音同她说话 “那个人你不记得了?” 慕白白也从社死中回过神来,满腹狐疑? “我应该记得吗?但确实有点眼熟” “卢家当家人,卢纪娅的父亲,卢崇光” 慕白白一惊,又歪了歪脑袋细细打量起那侧脸的轮廓,隔得远看不真切,但印象中卢家的当家人并不长这样。 难道是面相发生了变化? 小脸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掰了回来,碗中多了几只剥好壳的虾。 “吃饭” 慕白白哦了一声,又开始发挥干饭人的精神。 就算卢崇光和邪佛有关,方岐微的订婚宴上她也不方便动手,反正知道了人是谁,要处理起来就简单的多。 不急于一时 酒过三巡,桌子上好几位老板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不乏有蠢蠢欲动的人想要攀关系,来向他们敬酒。 年知行也喝了不少,一度揉着眉心。 有人来敬酒,慕白白抬头看了眼那人的面相和气运,眉头立即拧了起来。 “你这酒还是别敬了,家中都着火了,你的老母亲应当还在里面,赶紧回去吧” 那人一脸莫名其妙,甚至认为慕白白的话有些冒昧,但看在年知行的面子,他还是面带微笑。 “慕小姐可真幽默”说着,还配合得笑了两声 慕白白深谙话不投机半句多的道理,只是意味深长的让他看看手机。 “不信可以看看家中监控,或是打给家里人问问” 那人能信才有鬼,心里的白眼已经翻上了天,但对上年知行的视线,居然也是那个意思。 他觉得有点玄幻,脸上的笑容都尴尬了起来,不给他面子就算了,还诅咒他家里着火。 这年纪轻轻的姑娘,出门是没带脑子吗? 她究竟知不知道她今天接触的人都是什么身份,随便一抬手就可以轻而易举捏死她! “看看?” 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插了进来,没什么温度带着淡淡的压迫。 让那人几乎下意识就听从指挥的拿出了手机,讪笑着查看起了监控。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哎呀,还真着火了!” 他大惊失色,脸上的眼镜都慌得挂歪了,这火已经蔓延到了客厅,而他那年迈的老母亲正昏倒在地上。 在众人视线中,中年男人嚎了一声,连向主人家道别的时间都没有,拿着手机像一阵风般跑了。 留下大家面面相觑,看慕白白的眼神更古怪了,但是再也没有轻视。 果然和年家那位爷走得近的,就没有简单的池中之物。 第167章 慕白白,我喝醉了 宴会将近尾声的时候,骆岑里也来了。 骆家三爷谁人不认识? 年纪轻轻就爬到了总局侦查组队长的职务,战功赫赫,再往上爬到将军也指日可待。 见他这样的人物都来找慕白白,他们看这个慕家遗孤的眼神更微妙了。 骆岑里同在场的人打了个招呼之后,便问慕白白什么时候走。 一个主人家比她客人还急着走的,倒也是少见。 他们又好奇着这两人要走去哪里,年家这位还在这儿呢!这骆三爷怎么公然就来抢人了。 八卦的灵魂在蠢蠢欲动,他们正襟危坐的竖起耳朵听,包括年知行。 慕白白看了看落地窗外的天色 “还不够黑,现在去太早了” 太早?不够黑? 要那么黑干什么?这两人是要去什么天黑才能去的地方吗? 不怪他们想的多,关键是人骆岑里的回答也很有遐想空间。 “太晚了你不是又得辛苦,等下又说没的睡” 是谁上次走哪睡哪的,他可不会忘记那一声声的控诉他不是资本主义家,却还是要剥削她这平头老百姓。 慕白白好了伤疤早就忘了疼 “这次不一样,我睡一觉睡好了,现在满满的干劲!” 尤其是收了那两万块钱的奖励,她觉得干得好还是有“钱图”! 在座的大佬不镇定了,睡一觉,干劲?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这下连年知行都挑挑眉不淡定了,虽然他知道两人肯定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聊睡觉那点事,但私心里也不想慕白白被人误会。 轻咳一声,他温声问道。 “去哪?” “去看一具尸体” 现场死一样的安静,年知行满意了。 没误会了就行 “慕白白,我喝醉了”年知行又捏着额角说自己头疼 被点到名的慕白白去打量他的脸,因为酒精面色要比来的时候更红润,双眼微微眯起,眉心微微拧起一道细细的川字。 这样的状态看着确实像喝醉了 “那你怎么回去?” 慕白白很清楚的记得,在门口遇见的时候,是年知行自己开的车,她热心的主张给他叫个代驾,年知行疲倦的嗯了一声。 “可以扶我出去透透气?” 他问得慕白白没有拒绝的理由,她抬眼看了看一旁的骆岑里,对方正满含深意的和年知行对视了一眼,随即挪开将视线落在慕白白身上。 “等下再联系,我随时有空” “行”慕白白点头应到 骆岑里又和一桌的大佬颔首打招呼,包括老狐狸一样的年知行,这才离开。 “能走吗?要不要我扶你?” 年知行摆摆手,说自己可以,可是在站起来时,身形还是踉跄了一下。 慕白白连忙伸手扶住他,无奈的叹气一声。 “诶,别逞强,还是我扶着你吧!” 说着,那只瘦削的小手已经绕后横过了他的劲腰,抓住他另一侧的衣裳。 醉意排山倒海的袭来,年知行朝她靠了靠,还绅士的问了一句。 “我可以把手搭在你的肩膀上吗?” 慕白白不知道他在矫情别扭个什么劲儿,不解的睨了他一眼之后,拉着他的手主动往自己肩膀上放。 末了,还不忘叮嘱一句。 “扶好” 头顶的男人嗯了一声,大半个身子都靠了过来。 慕白白力气很大,别说他靠着了,就是背着他也能健步如飞。 “各位慢用,年某不胜酒力先行一步”他礼貌同大家道别,唇角微微向上勾着,慵懒又矜贵。 在座的受宠若惊,连忙起身恭敬的站着,冠冕的话一套又一套,直到目送他们离开。 等人走远了,才有老板发出不解的疑惑。 “年总的酒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对啊,不是说他千杯不醉吗?” “上次和年总吃饭,他可是一个人干倒了我们七个,听我助理说他还像没事人一样” 被号称千杯不醉的年知行已经快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了,大半个身子扑在慕白白身上。 女孩很娇小,身子又软乎乎的,靠着着实很舒服。 她抬手撑着,由于对方真的太高了,她扶着虽然不费劲儿但是不方便,忍不住便嘟囔抱怨一声。 “诶,你没事长这么高干嘛!” 电梯里,年知行俯身说自己头疼,又将下巴支在了她的脑袋上。 慕白白一个头两个大,一动不动的任由他靠着。 “你这样去吹风真的不会吐吗?” “不会,我闷” “那你先撑着,门外应该有代驾,就立即回家” 头顶上传来低低的应声,随即他又没动静了,抵着她脑袋很是舒服。 好一会儿过去,他才再次开口唤她:“慕白白” “嗯” 慕白白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跳动的数字上,听见对方叫唤,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就听他说:“你脑袋真圆” 慕白白:…… 头圆脑高聪明包! 电梯叮的一声响了,门开了。 慕白白又拖着年知行往外走,走了一会儿又嫌他走得慢,索性弯下腰来要背他。 “上来” 年知行看着年前瘦削的小身板,唇角的笑容不觉更大。 “我没醉”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这点她懂。 所以她还是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示意他上来。 “我知道你没醉,但我想背你,上来” 她哄着,对方没有回应,慕白白一回头的功夫,男人温热的胸膛已经靠了过来,俊脸擦着她的脸颊。 慕白白别过脸顺势将他背了起来,他腿长,就算被她背着,也依旧能够到地上。 这副场景要是被那些商界的人看到,指定能惊掉下巴,京都的半壁江山居然压在了一个女人背上。 年知行会趴在她的背上,就已经打算抛去里子面子了,长手还惬意的圈在她细白的脖子上。 路过的服务员看得频频转头,偏偏那一男一女还生的极好。 好在两人谁都不在乎,年知行还有闲情逸致和她唠嗑。 “慕白白” 在前面传来她的回应后,年知行才恶趣味的杨声:“你刚刚在饭桌上亲了我” 慕白白轰的一声就炸了,立即红温。 “你要死了,说这么大声!” 她心虚极了,立即左顾右看有没有被熟人听了去,熟人没有,陌生人倒是掩唇偷笑。 好吧 慕白白已经抬不起头来了 好不容易将人背到了门口,年知行长腿一迈稳稳着地。 慕白白人麻了,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坐骑。 甩了甩自己的脑子,那边主人家传来了动静,纷纷要过来送他,司机保镖一应俱全,主打一个礼数周全。 年知行面带温和的笑意,伸手自然的牵过慕白白。 “不用麻烦,慕白白会送我” 被突然扯过来的慕白白僵硬的牵了牵嘴角,好样的,又被当了挡箭牌。 “白小姐会开车吗?” “会,在幽都开过” 年知行嘴角扯了扯,这祖宗又要人前发疯了。 果然他们不知道幽都是哪里,还好奇的询问。 慕白白已经腰间一紧,被年知行强行带上了车,他也就着副驾驶位坐。 “主人家忙,我们不麻烦他们了” 慕白白为他的懂事予以肯定,也为他的不见外给予唾弃。 横竖得麻烦她就对了 第168章 死者有冤 往回开的路上,慕白白问他要去哪个家,年知行思忖了几秒,突然低落的说自己没有地方去。 慕白白满腹狐疑,他的家多得像米一样,怎么就没地方去了。 年知行神色还是难掩低落 “家里没人,那只是房子,空荡荡的不想回去” 慕白白觉得他这话没错的同时又觉得不对,自相矛盾。 “你不是一直都一个人住的吗?” 年知行点点头,垂着眸子。 “大概是喝了酒,难免惆怅” 慕白白悟了,毕竟那么多千古名句,就是在喝醉之后做出的,看来男人确实是喝了酒之后会有很多感触。 现在想想也是,难怪年知行今晚那么多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论,都是酒精作祟。 “那你去哪儿?” 回应她的又是一阵沉默,就在慕白白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年知行突然说话了。 “跟你走” “什么?”慕白白拔高声音 “先陪你去警局,结束后我有感谢礼送你,我们顺道去拿”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想把她拐回家。 或许以前并不想,但今晚特别想。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那两颗糖,唤醒了他差点死去的记忆。 慕白白不知道他这突如其来的黏性,头大的按着脑袋,利用传声符约见了骆岑里之后,她掉头往总局而去。 一个小时后,她终于见到了胡芬的尸体。 被骆岑里从藏尸柜里拉了出来,率先看到的两只青白的脚,上面绑着名字牌,身上还盖着白色的布,遮住了死者的遗容。 在尸体被放到解剖台上之后,骆岑里扯开了上面的白布,被剖开的胸腔率先映入眼帘。 慕白白没动,还伸手拦了一下骆岑里。 骆岑里不解,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因为 床上的尸体忽然就动了,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头僵硬的转了九十度,全白的瞳孔没有瞳仁,就这么精准的找到了慕白白的方向 。 明明没有焦虑,慕白白却能感觉对方在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目露祈求。 “我知道你的冤屈了,我会帮你找出凶手的”她平静的说,更像是安抚和承诺。 片刻后,尸体的头转了回去,豁然就躺回了验尸台上,事情发生的太快,仿佛之前的惊坐只是他们的错觉。 骆岑里是第一次遇见尸变,一颗猛烈跳动的心脏,许久未能平息。 慕白白已经抬手掐诀了,金光从她指尖外泄,到胡芬的头上,转了一个圈之后,又折了回去。 慕白白收回手,神色微拧。 小半晌后,她那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才响起替他解了惑。 “胡芬的魂体被吞了,留在尸体里一抹执念,她有冤屈,刚刚执念消散了,可怜的人啊,不会有来生了。” 难怪,难怪她死后不会去找那个老奶奶,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找,她的魂体早就被吞没了。 慕白白有些难受,死其实不可怕,都会入轮回,不过是重新开始罢了,但魂飞魄散可怕啊,因为这意味着就此结束。 旁边的骆岑里在努力消化慕白白的话,胡芬的魂魄都没了,那她连重活一世的机会都没有了是吗? 他的情绪也有些低落下来 “胡芬的致死刀口是胸腔这一道,没有任何麻药,生剖的,死后还被取走了心脏,整具尸体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可认定身份的线索,凶手很专业,也很有目的性” 目的明确的只有她胸腔的那颗心脏,其他的器官连多一眼都懒得看,明明肾脏也是值钱的,可为何对方只要心脏呢? 想来必定不是盈利性,而是另有所图。 两人同时想到了这一点,也同时想到了另一个人。 “只取了心脏?” 慕白白复而又问了一遍,得到骆岑里肯定的回答。 “那这个凶手,手上绝对不止一条人命” 这点骆岑里赞同,毕竟手下没有亡魂的人,是不可能做到这么专业的。 “夺取心脏,这点像不像之前遇到的另一件案子?” 慕白白一语命中,说中了他心底隐隐不安的猜测。 只是此时被点出来,骆岑里没有办法再刻意忽视了。 “新希望孤儿院何星星小朋友”他说道 藏匿在内心深处的猜想裂了一道口子,开始疯长,更多的想法涌了出来,包括那幕后的事件操控者,是他何星星事件中的漏网之鱼。 是他因为他母亲的关系,而刻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放过的害群之马。 而在此刻,又一条鲜活的生命被发现。 他忽然有些惭愧,有些人啊,死性不改。 慕白白的眼睛像x光一样扫射过来,直达内心的看穿一切。 “星星的那件事,我们之前的推测是卢崇光为了给女儿查找合适的心源,也许,我们之前的查找点就是错的。” 慕白白又想到今天她看到的卢崇光,神色更严肃了些。 “我以为卢纪娅找到了合适的心脏,他们就会收手,这具尸体的行凶手法和孤儿院的很像,如果是他,我找不到他的杀人动机。”骆岑里不解,看着慕白白希望能从她身上找到原因。 慕白白略一思忖,就给出了答案,她在想为什么骆岑里会对卢家心慈手软,但是不论如何,她还是决定将利害关系说出来。 “还记得邪佛吗?我今天在卢崇光的身上看到了邪佛的气息,他也在供奉邪佛” “看来供奉邪佛不仅要虔诚,要香火要信仰,还要阴魂为祭。” 骆岑里眉心越拧越紧,慕白白说中了他的猜测,同时也说到了他不知道的地方,也是他所疑惑的点。 如今她这么分析,骆岑里浑身发麻,事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卢家家大业大,我会派人去查他” 慕白白眸中杀机乍现 “他手上不干净,很好查,你也不必担心,他已经遭到了因果报应,杀戮重了,在意的东西自然会越握越松” “因果报应?”他不解 慕白白没说,在第一次看到卢崇光和莫莉芳时,她便看出了卢崇光头顶的青青草原。 后来在卢家的订婚宴上,又看到了卢纪娅的小妈和她的未婚夫之间,有情丝。 所以他们在偷情! 而莫莉芳又将自己的情夫介绍给了继女,他们想架空卢家。 这波操作,狠啊! 在犹豫这件事是否要告诉骆岑里之前,她还想弄清楚另一件事,这件事关乎着她能否再相信骆岑里和他继续合作。 她目光直逼骆岑里,带着压迫。 “所以现在,能和我说说你与卢家的渊源了吗?” 第169章 骆家与卢家的牵扯 骆岑里早就知道她会问,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她问了出来,他心里提的那口气也终于可以松懈一些。 将胡芬的尸体推回冰柜中 “走吧,出去说” 慕白白同他一起往门外走,站在阶梯上,骆岑里一眼就看到了门口那辆扎眼的黑色轿车,他眸色一闪,又恢复如常的坐了下来,啪嗒一声点亮了一根香烟。 深吸了一口,烟雾同他的声音一起出来。 “我妈小时候命格特殊,算命的说她与秦家命格相冲,强自留下不是早夭,就是秦家落败,根据八字她认了卢家为干亲,我妈就是在他们家长大的” 慕白白倒是没有想到他们之间这么一重关系,但是今日的她也是见过骆老夫人的,福泽绵长哪里会有大起大落之相。 慕白白没有多说,但默默记了下来,下次再有机会见到骆老夫人,她一定要仔细端详对方的面相。 骆岑里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才继续往下说: “其实当年的两家已经默认了两家小辈的婚姻,也就是卢崇光的大哥卢崇阳,哪怕我妈虚长几岁,但秦家门第高,这门婚事他们卢家高攀了。” “就连卢家能发展至今,也是靠着我外祖家的扶持。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妈十九岁那年,卢崇阳就意外死了,剩下的卢崇光当年还只是几岁大的孩子,恰巧这个时候,我爸出现了,两人暗生情愫,卢家再不甘也不敢和骆家抢人,只能放手了” 但哪怕这门亲事没有结成,骆老夫人还是将卢家老大大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对卢家也很是照顾。 所以哪怕卢崇光不是块经商的料, 卢家还能在群英荟萃的京都屹立不倒的原因,他的背后不止是骆家,还有秦家。 还有之后的卢纪娅为什么总以骆家三太太自居,因为她妈欠他们卢家一门亲事,既然没嫁成大伯,那干姑姑的儿子,理所当然是她的良婿。 如果骆岑里长得丑点,或是能力不足一些,卢纪娅都不会动这点念头,但奈何骆三爷的名声和魅力一样,让她神魂颠倒,所以人就这么被缠上了。 听罢,慕白白长吁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没有血脉相连,却有养育之恩。 难怪骆岑里之前在何星星一案中,没有深究下去,抓到幕后的卢家。 原来是有私情 慕白白探究的看了对方一眼,那一眼有质疑有踌躇,更有不信任。 骆岑里看到心里一个咯噔,张嘴想解释,但他能解释什么? 说卢家那边只是意外么?还是说他只是选择了大部分人会选择的? 他捏着拳头,沦丧的垂下了脑袋。 “我不配做人民警察” 慕白白收回视线,拍了拍他的肩。 “没有盖棺定论,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束” 阎王老爹说了,这人啊,最容易犯浑,但是一次两次是可以被原谅的,因为还有一句话叫事不过三。 但慕白白这人轴,有原则。 在她这里没有事不过三,只有事不过二! 她愿意再给骆岑里一次机会,就看他在这个案子中如何抉择。 骆岑里听见她的话,忽的抬起头来,眼睛亮着璀璨的光。 “那你现在怎么样了?是要继续刨根究底,还是做表面功夫?” 杀人这事,指定不会是卢崇光亲自动手的,所以他有一个甚至是好几个枪手,替他杀人,替他挖心。 骆岑里眸色一紧,眸中坚定。 “不能让更多的人枉死!” 慕白白终于勾了勾唇,赞赏的看了一眼还算拎得清的骆岑里。 还好,这次他没有让自己失望。 一串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宁静的夜晚。 电话那头的声音比铃声还要焦急,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对面大分贝的吼道。 “老大,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和胡芬的情况几乎一样!” 骆岑里瞳孔蓦的睁大 “在哪?” “西城公园” …… 公园里平时惯是多老爷老太在这里面跳舞扭秧歌的,加上过年不少外地的、国外的都回了家,在花园溜达放放仙女棒,未婚男女谈个情说个爱。 这西城公园可以说是人来人往的 而就是在这么一个地方,却在河畔边,发现了一具趴着的女尸。 最早发现的是一个老太太,激动的喊了一声“死人了”之后,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当场晕倒了。 声音惹来了不少人的关注,有人大着胆子去看了那趴着的少女,结果就是轻轻一动,那少女竟然就那样翻过了面,大冬天的赤裸着上半身,而她的胸腔赫然一条又长又深的刀口。 围观群众吓坏了,失声尖叫着集体后退了好几步。 死人了,真的死人了! 现场闹哄哄的七嘴八舌在讨论死亡原因 其余的人打110或是120都有,原因只有一个:西城公园死人了! 警车和救护车几乎同时到的,老太太被送去了医院,警察也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来保护案发现场。 只是方才人真的太多了,现场已经被破坏了不少,只能尽可能找有用线索,尤其是凶手留下的痕迹。 骆岑里到达现场,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伸着脖子往里面看,时不时再交头接耳的小声聊上几句。 法医还在尸体旁边搜寻,看到骆岑里来,他很严肃的摇了摇头。 “和胡芬的死法一模一样” 说着他又指了指上面一棵茂盛的大树 “尸体用绳子绑在上面,一直到绳子断了尸体掉落才被人发现” 骆岑里抬头看去,只见枝繁叶茂的枝丫中,果然晃荡着两根断了一截的绳子。 尸体已经发了臭,死亡时间超过72小时,看来挂在这里不止一天两天了。 周遭竟然没有任何可疑线索,两起案子可以申请并案调查,作为连环杀人案处理。 凶器已经确定,法医档案:7号手术刀 可案发现场,别说是手术刀,就是管制刀具都没有发现,所以这起定性为连环杀人案的恶性案件,极大可能还会出现第三个受害者。 “也许已经有第三个受害者了” 只是还没有被发现 第170章 鬼王救场 慕白白围着现场跑了一圈,任何阴魂都没有找到,居然一道都没有,她想找阴魂帮忙都不行。 包括死者的阴魂也一样,没了。 她打算回去找鬼王帮忙,但是最近她都没有任何关于鬼王的行踪,这一时半会还是得先把年知行送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在路边看到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她看了一眼死者,又往前走,一步三回头。 女人念念叨叨的说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好什么?” 慕白白冷不丁的出声,声音不大,却吓得女人一个激灵。 女人慌乱转过脸,就看到了几步开外的女生,漂亮得如魔似魅,却是与这黑夜融为了一体,是一种不敢窥探的美。 女人当即出了一身细密的汗,又听见漂亮的女生问了一句。 “你刚才说死了好?为什么说死了好?” “死了不好吗?一了百了” 在对上女生的视线时,那女人一惊,猛地意识到什么,连忙摆手解释。 “我是说我死了好,我没说别人啊” 慕白白总觉得女人很奇怪,说不出来的奇怪,但是她身上没有命债,只有淡淡的死感。 再观她面相,额头尖窄,颧骨低陷,耳小廓凸,是典型的苦命之相。 那女人又摆着手走了,越走越快还一路小跑,活像后头有鬼在撵她。 慕白白没有再将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转而朝年知行的车子走去。 男人正在闭目养神,手捏着眉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 慕白白只以为他是喝醉了,上车的动静都小了点。 等坐上车,拨电子刹车的手被他一把握住。 “我有点心绪不宁,借你的气息用一用” 慕白白这会发现不对劲了,凑过来看他脸色,并不是很好看,隐隐还缠绕着一团黑色的煞气。 她想起自己刚开始来这里,就有人想换年知行的命格,后又隐隐犯小人,到整个年家犯小人,如今再看他周身气运,紫气中又开始掺杂了黑色,在和他身上的帝王之气分庭抗争。 赢了,他命格被换,气运被夺。 输了,年知行相安无事。 慕白白脸色立即沉了下来,难怪他会觉得不舒服。 “年知行,是你年家招惹的小人在作祟!” 她急啊!怎么偏偏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那边连环杀人案还没有处理,会有更多的受害人,可这紧要关头年知行又出了事。 偏偏她又不能不管年知行 若真的是被那心术不正之人换了命格,那掌着京都半个命脉的权势,若行恶,那将有数之不尽的人遭殃。 就如同古代的暴君… 这筹划之人可真下了一步好棋啊,不论他们如何选,对方都能获利,倒是将她逼得进退维谷。 正在此时 车窗外倚靠了一道红色的颀长身影,黑发随风飘扬,看着甚是恣意风流。 慕白白一抬头,他也恰巧垂眸在看她,还朝她摆了摆手。 慕白白眼睛一亮 鬼王! 正愁没地方去寻他,他这就送上门了,当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她连忙按下车窗,鬼王那张俊脸放大了 “你去处理他的事情,杀人案的事情交给我”鬼王道 正中下怀,慕白白感激不尽。 “好!” 随即,鬼王邪魅一笑,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慕白白不再犹豫,一手开车一手往他身上过渡灵力,金色融合他的紫气,那眉间的微拧立即就散开了。 西城公园地处老城区,附近就有一家星级酒店,慕白白牵着年知行往里走。 本想要一间大床房,在看了一眼他满是贵气的脸之后,要了一间最贵的。 8888啊! 慕白白一咬牙就给付了,付完还不忘扯了扯年知行。 “回头记得给我报销啊,不然容易扯上因果知道吗?” 因是这笔钱,果是她出得心在滴血。 年知行是既无奈又温和,她如此拮据的一个人,居然舍得为自己选周围最好的酒店,定酒店里面最好的房间。 嗯,没白对她好,不是个小白眼狼。 他语气平缓的说了声好,人已经被她拽进了电梯里面。 这画面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是急不可耐。 慕白白可不是急不可耐吗?那股黑色的煞气都已经出现在了年知行的手腕上,在上面留下一道黑色的线。 那线还会动,越往上爬,年知行越痛苦,此时已经爬到了小手臂上,一掌位置。 慕白白眉头紧锁,年知行不是自己,亲一下就会好的那种,现在是要吃点苦头了。 顶层只有八间套房,她走到了其中一间,有人从另一道门出来,抬手刚要向两人打招呼,慕白白已经推着年知行进去了。 从虚掩的门中看到女人在扒男人的衣服,西装外套随手就丢在了地上,她手还在他胸口的位置扯扣子。 更多的她就看不见了,因为门被重重关上了。 卢纪娅眼神晦暗,这个慕白白还真是好手段,离婚都没有一年,转而又和年知行勾搭上了。 看她刚才那副饿狼扑食的模样,真是够不要脸的! 卢纪娅恨恨的想,屋内两个人该做什么还是继续做。 年知行的衣服很快就被扒光,露出精湛的上半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肥肉,宽肩窄腰,是任何一个女人看了都挪不开眼的身材。 还好,性命攸关,慕白白还是以大局为重。 她目光专注的落在他的胸口,心脏位置。 同他在床上相对盘腿而坐,抬手掐诀,金色的文字形成密密麻麻的咒语,缠绕到她合十的双手上。 金光越发亮堂,包括她眉心的那一抹印记,璀璨得令人睁不开眼。 年知行闭上眼,同她一起放松,入定。 胸口被一只温热的小掌覆上,原本郁结躁乱的地方,因为她而慢慢变得安定,心脏也因此平缓下来。 她嘴里还在念叨,是他听不懂的话。 若年知行此时睁眼,他会发现他们此时并不是置身宾馆,而是悬空在一个金光包裹的阵法中,细看才会看清那是一个个字,随着她的念咒速度,字越来越密集,直到后面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保护圈。 而此时,在京都的某一角,一个不起眼的庙宇中,一尊神像突然裂了一道缝。 跪在他面前无比虔诚的男人,忽然吐了一大口血,他难以置信的抬头,却看到塑了金身的佛像已经裂成了蜘蛛网。 怎么会怎么会…… 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第171章 线索 慕白白收回手,又冷又饿,饥饿感让她脑袋犯晕,一头就扎在了年知行的怀里。 “慕白白” 她呜咽一声,抬手去握他的手腕,黑线不见了,还想再去看他印堂有没有发黑时,头还没抬起来就因体力不支就晕了过去。 年知行动作一顿,还是抱紧了她冰冷的身子,将四周的被角掖好,像抱小孩一样抱着。 其实他也很累 而另一边 骆岑里刚结束分工调查组的工作,正心烦着想出去抽根烟,烟还没有点燃,便看到了不远处倚靠在树干上的红色身影。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是骆岑里看鬼王多少次,都是会觉得好看的妖孽。 骆岑里抬腿走过去,他知道这是慕白白找来的助力,因为事情迫在眉睫,走的时候步伐迈得很大。 “这件事有邪修的参与,所以你们这起阳间的案子,不太好办” 人刚走近,就听见鬼王的声音响起。 骆岑里瞳孔一缩,内心更烦躁了。 “能不能请指点一二?” 见他这么客气,鬼王绕着头发的手指微微抬起,最后指了一个方向。 “往西南方向查,你要的线索不在这附近,这里什么都找不到” 骆岑里感激,道了一声多谢之后,看向西南方向。 西南方向,有一个新开发的区域,还有一片老城区。 老城区是之前大院里的领导,住在那里的人多半有背景的退休人员。 这些年轻的姑娘被挖了心脏,若说是那群老领导有人需要换心脏,所以草菅人命,也说得通。 但骆家就是红色背景,骆岑里从小没少在大院里玩,对那些叔伯长辈的习性甚是了解。 他们不可能做 但若是有人想借此掩饰什么… “那里被人设了阵法,我靠近不了,只能你们自己去找了,我会在附近,需要的时候我会出现。” 那个阵法,是一个吸魂阵,只要靠近在附近的阴魂都会被吸进去,进去很容易,可是出来很难,几乎就是有进无回。 鬼王也不是个傻的,慕白白没有在身边他不会以身犯险。 但这个案子关乎邪佛,他必须参与。 骆岑里点点头,他有了破案思路。 微一颔首,他转身奔向黑夜,黑色的牧马人消失在了夜色。 这一次,骆岑里不仅用了警方的力量,还动用了秦家。 卢家是秦家扶持起来的,关于卢家有什么资产,秦家最是清楚。 明面上的,暗处的,秦家都了如指掌。 骆岑里也提前向秦家人打了招呼,可能这次要动到卢家的事,希望他们不要插手。 一位重案组的负责人,要去动一个企业家,是什么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也面面相觑。 “是犯了什么罪,要你亲自缉拿他?” 还跑来秦家去调查这么一个人 这个行为就很让秦家人诧异 骆岑里不想瞒也瞒不住,否则等新闻爆出来,给秦家人的震撼更大。 略一衡量,他淡声吐出一句话来。 “涉及到一场连环杀人案” 他们一惊,虽然说卢崇光是一个混迹在商场却没什么能力的阿斗,但干上杀人的勾当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还是连环杀人… 后背密密麻麻就顿时冒出了汗,那个平时在他们秦家人面前客客气气的卢崇光,会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恶寒 人心隔肚皮,你永远不清楚面前的人里子是何等模样。 再一想骆岑的背景,这事要是爆出来,只怕会受到牵连。 秦家的当家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外甥,所有的不言语都落在了那眼神中。 “放心,需要用到舅舅的时候说一声” 他们秦家绝对义不容辞 骆岑里嗯了一声,眉眼都柔和了些许。 秦家总是这样,低调又护短。 “但你妈那边,你最好先给她知会一声,她的身体你知道的” 骆岑里再次嗯了一声,让舅舅放心。 其实上一次没有深查卢家,最主要那段时间他妈的心脏很不好,再受不得刺激。 但在一条又一条的生命面前,他无法忽视,肩上的重担也无法让他忽视。 他眸色深了深 这件事,最好和卢家没关系! 很快,秦家那边就将他要的资料送来了,卢家的资产建面一清二楚,详细到近期待投资都记录在上面。 西南方向卢家投资了几处农贸市场,还有两家酒吧,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这几处地方,人多眼杂,都不是个合适的地方,只适合当眼睛。 骆岑里立即派出人手去查,当然在没有逮捕令只是个人猜测的情况下,只能动用家族力量。 不论是骆家还是秦家,想要查一个人的老底,易如反掌。 继续往下看,是卢家近期的投资项目,无一例外都是吃喝玩乐。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旁边秦家看着骆岑里拧着眉,也知道他进展的不顺利,想到这几十年对卢家的付出,又恨又恼。 这是用钱养出了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来啊! 看着他一点点强大,再将爪牙伸向弱小无辜之人。 秦家当家人气得心梗都要犯了 “之前他还投资建庙,我以为他是转好了,虽不至于发愤图强,但至少也不应该作奸犯科啊!” 杀人,杀人是要偿命的! 骆岑里忽的转过头去看自己的舅舅 “您说,他建庙?” 秦家人也不懂他为何反应这么大,他们虽然不至于迷信,但是在投点钱修建寺庙绵延香火也是很正常的事。 毕竟钱多了,也就求个心安,秉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 可骆岑里反应这么大,他们也就是不解的点了点头。 “是啊”是建庙,没错啊 骆岑里心里活泛了起来 昨晚慕白白才和他说了邪佛的事情,邪佛,寺庙! 他立马就问了在哪里,在得知名字之后,亲自开车前往。 第172章 线索断了 卢崇光为建庙捐赠了7000万,是位于功德碑上第一的功德主。 庙里有十七位和尚,伙食很不错,光是素食都有好几十种,供各位香客前来吃斋饭,39.9一位,再捐点香火钱。 骆岑里顺着庙走了一圈,他看的仔细,走得也不快,不过二十几分钟,一座庙就逛了个遍。 他的手心躺着一颗珠子,是鬼王临走前给他的,并交代若是珠子发烫发亮,那他要找的东西就在附近了。 珠子越烫、越亮就表示距离越近,反之则远。 可是走了半个小时,这珠子也是丝毫变化都没有,依旧透明得像颗弹珠。 骆岑里不甘心线索就这么断了,又围着寺庙转了一圈,这次仍然无果。 没有!还真没有。 莫不是他冤枉卢崇光了? 骆岑里紧抿着唇陷入了愁绪,左右也没有线索,他干脆将卢家的另外几处营生也走访了一遍。 而另一边,卢崇光都大火烧到了屁股上。 工商局找上门了 有人实名举报,卢氏偷税漏税。 卢崇光忙的不可开交,心里默默骂那个举报他的龟孙子,别让他找到,找到非剥了他的皮。 但是工商局的副局都亲自来了,卢崇光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真心闹着玩儿了。 这明摆着上纲上线的要检查他了,一行十几个人一齐坐在会议室,查账簿的查账簿,看报表的看报表,副局则亲自调查起了他们公司的纳税申报记录。 还有三个员工坐在旁边记录不对劲的款项支出,光是核算就派了四个。 这阵仗吓得卢崇光冷汗涔涔,哪个企业经得起这样查啊,他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 借着出去上洗手间的理由,连忙搬救兵。 政界上的关系找骆家就对了,那些不知死活的还敢查到他头上,就算查到了怎么样,骆家一句话,他们还不是得乖乖替自己摆平了! 他先是打给了骆老夫人,她对此表示知之甚少。 卢崇光又打给了骆岑里,至于为什么要曲线救国,不直接打给骆老爷子,还是因为他孬,光是看到骆老爷子那张脸,他就谄媚得说不出话,骆岑里再怎么手段了得,那也是小辈。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低沉的男声传了过来。 卢崇光就像找到了救星一样的激动 “诶,岑里我是舅舅啊!” 骆岑里当然知道是谁的电话,也知道他打这通电话的意图,还是明知故问的问他有何贵干。 卢崇光急啊,还是压着嗓子询问。 “你们骆家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怎么都查到我卢家来了?” 骆岑里冷笑,卢崇光就是这种反咬一口的人,他淡漠的说没有,对面更急了。 “不应该啊,你们没有得罪别人,那他们来我们卢氏干嘛?” 也就他们不敢动骆家,拿卢家开涮。 哦,也不全是骆家。 “难不成是秦家?” 卢崇光的语气里满是责备与抱怨,他们这些有底蕴有背景的,倒是谁都敢得罪,就是可怜了他,要当出气筒。 卢崇光越想越不甘 等他的指标达成,主上会保佑他,他会成为比秦家、骆家更厉害的家族。 电话那端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嗤,这次他的话倒是多了。 “秦家要是贪赃枉法,如何还能护你们卢家这么多年?” 对面沉默了,卢崇光简直不可置信。 骆岑里这是什么态度,他是那兔崽子的舅舅,他这是和长辈说话的语气吗? 卢崇光觉得自己的威严被侵犯,一时恼怒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了。 “骆岑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没有将我这个舅舅放在眼里了!” 骆岑里不屑一顾,哪怕对方连名带姓的叫自己他也丝毫不会感到害怕。 至于有没有将卢崇光放在眼里,答案毋庸置疑,当然没有,而且,从未有过。 当即他连声音都更冷了 “就没有想过你们卢氏不干净吗?自己平时收支多少,又交了多少税,心里没点数吗?” 卢氏光是会计就聘请了35个,平时没事就给他平平账再避点税,现在东窗事发都是他做的太过。 卢崇光就听不得这些话,脑袋都是嗡嗡的,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也冲。 “那你想办法,把他们给我弄走” 瞧瞧这命令的口吻 骆岑里能听? 才有鬼! “爱莫能助” 卢崇光又怀疑自己听错了,直接反问人家为什么。 为什么? 既然他想知道,骆岑里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是我举报的” 轰的一声 卢崇光的脑子炸了 等他缓过来大吼着质问骆岑里是什么意思,那边已经淡定的将电话挂了,拉黑删除一条龙。 至于骆老夫人那边,早就有骆昭辞过去哄着了,卢崇光那一通接一通的电话,是打了骆家打秦家,求救无门。 最后查出漏税金额7.38亿 一个数字砸下来,砸的卢崇光鼻孔冒烟。 光光是一天的滞纳金就将近三十几万,这要是拖上一个月,光光滞纳金就得交上一千多万。 公司名声受损不算,他哪里去扯这几个亿来填税啊! 一时间卢崇光骂天骂地,腆个老脸去骆家求帮助,吃了闭门羹,又去了秦家,直接被人丢了出去。 自打生下来,他就没受过这种乌龟王八气,窝囊得他跳脚,直接对着秦家别墅骂得要多脏就有多脏,比之市井泼妇有过之而无不及。 骂完卢崇光还是不解气,整个人都泄气了下来。 完了,卢家真要完了! 卢家不是没钱,但是没有现金流啊! 7.38亿,重得他脊梁都压弯了。 有多少人几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啊…… 但是很快他又振作了起来,他要去找主上,主上会帮他的。 对对对 他连滚带爬的跑去见那所谓的主上 也正是这个时候,电话那边传来了短信。 【羊来了】 骆岑里几乎秒懂,打开软件看到那个红点在靠近,是往西南方向而来。 果然,那跟着卢崇光的侦探到了老干部活动区。 骆岑里顺着卢崇光的方向靠近,在看见黑色的车子时,正不远不近的跟着。 车子笔直开进了一处不起眼的民宅 第173章 夺帝王命格的邪祟 车子最后在一处社区庙缓缓停下 骆岑里没有立即下车,而是拍了一张社区庙的照片发给调查人员。 随即才收了手机抬腿往里面走,还没有走近就看到了卢崇光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一边跪还一边磕头,嘴巴一开一合的说着话。 骆岑里没有进去,静静的找个地方隐蔽起来,透过缝隙看屋内的一切。 他当过卧底,对于隐藏自己,不让卢崇光这样的人看到还是简单的。 手机很快传来了一条信息,是关于社区庙的消息调查。 这个庙只有一尊佛,立在不起眼的小庙中。 在六零年代,当这里还只是一个小村庄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个社区庙,是村长梦到了哪个地方埋了一樽佛,村长连夜去挖,当真在那处挖出了一樽面带笑容的佛。 因此带回来建了一个小小的社区庙,村里的人逢年过节供奉。 后来这里遇到了几次拆迁,佛祖不敢请,不论周围变成了啥样,发生怎样的变化,这个社区庙都只有翻新,没有迁移。 在80年的时候还镀了一层金身,到了90年遇到了特大雷暴天气,这樽佛被劈裂了一道口子,后又进行第二次塑金身。 还有的就是24年,也就是去年,是卢崇光耗资一个多亿给再一次塑的金身。 真有趣,这样一个小小的社区庙,还是来路不正的佛,他们这些信徒不仅全心全意的供奉,还执着的给这佛塑金身。 前前后后六十多年,塑了三次! 骆岑里如炬的目光紧紧盯着卢崇光,想了想他还是将这份资料也转给了慕白白,顺带还有地址。 京都的另一边 慕白白正懒洋洋的撑着手,随着她伸懒腰的动作,露出一截莹白的杨柳纤腰。 伸完懒腰,她又一哆嗦的趴回了暖炉上,满足的在那细腻结实的肌肤上蹭了蹭。 少女的毛发以及纤长的睫毛刮过他的胸膛,像挠痒痒一样让他心口酥酥麻麻的。 “要抱到什么时候?” 男人低哑暗沉的声音在少女头顶响起,慕白白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惊坐起来。 入眼是男人未着寸缕的上半身,微乱的头发有几缕凌乱的垂在额前,他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微掀着眼睛,因为没睡好的缘故,整个人慵懒的倚在枕头上,整个人透着一股颓靡之感。 慕白白眨巴眨巴了眼睛,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他的身子。 哦对了,昨晚她给年知行驱邪化煞,结果解完煞之后她又冷又饿,没有一丝力气就这么晕了过去。 她饿坏了,现在回想起来肚子又咕咕咕的抗议。 慕白白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饿,饿死了” 年知行想到之前,她处理鬼王祭的那一晚,也是饿得晕了过去。 当即也不再犹豫,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打了一通叫餐电话。 撂了电话,见慕白白还是坐在自己身上,年知行已经没好气了。 “你倒是懂得享受” 慕白白哦了一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床上打滚,饥肠辘辘不仅是肚子空空,到了极致还想吐会抽痛。 叮叮两声,手机来了一条又一条的信息。 慕白白累到连手都不想抬,是年知行拿过手机递了过来。 “骆岑里的信息,不看一下?” 若是换成别人的,慕白白可能都不愿意看,但换成骆岑里,她唰的一下就睁大了水眸。 肯定是关于掏心女尸案的线索! 她伸手接过,速度快得年知行心里有点淡淡的不爽。 骆岑里发来的是关于一个社区庙的相关资料,看完之后的重点和骆岑里的关注点一样,三次镀金! 第二次,别人不知道她会不明白吗?那是作孽太多应下的天劫。 也就是说它最近一次遭天劫,是在90年,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 那这三十多年间,为何能躲避因果,那必当是发生了什么。 能有什么会让邪佛躲避因果,逃过天劫呢? 那一定是极为富贵的命格,极为尊重的人。 年知行 慕白白的目光凌厉,下意识就去看年知行。 年知行正巧也在看她,四目相对,他心底一个咯噔,也跟着神色冷肃起来。 相顾无言,对视了好一会儿慕白白才沉声开口。 “年知行,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个暗中想夺你命格的人,很有可能是邪佛,因为年家太过贵气,所以他们想先把年家整衰败了,你才会命犯小人,我们……” 慕白白胸口忽然一窒闷,一股腥甜溢出,呛得她咳嗽一声,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年知行瞳孔急剧收缩 “慕白白!” 他声音拔高的几步过去扶住她的肩膀,慕白白缓了好一会儿才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年知行在她后方坐下,让她后背靠在自己的胸口上,抬手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她的背。 等人缓过来,他焦急的询问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 刚才那口血着实给他吓得不轻,比她的话还要来的震撼。 比起命格被小人窥探,他更在乎的是她此时的身体可否有异样有不适。 慕白白缓过来些,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不屑的嗤笑一声。 “没事,不过是泄露天机的惩罚,造下业障了而已”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造业障了,大不了死了回地府,反正也没活过! “我们要找到邪佛,毁了它才能破你的命犯小人之煞,否则,你的帝王之气一旦被夺,那邪佛即将祸乱四方。” 胸口又翻涌起腥甜的恶心感,她强行忍了下去,血液逆流直冲天门,让她瞬间就红了脸。 慕白白手心掐诀,手指流转的金光在胸口拨动,将这股难忍的血腥咽了回去,一缕红色顺着她的嘴角溢出,那口腥甜终于还是压了下去。 年知行眉心紧拧,拿过床头的纸替她擦拭着嘴角。 她却勾着唇笑了,眼神得意的看向窗外 “狗老天,什么天机不可泄露,那泥点子怎么可以逃过天劫,就是你不公!” 窗外突然一声晴空的闷雷声,很沉很响,但慕白白偏偏就敢和他叫板。 “凶什么,没有本事弄死我,就把你的脾性收一收!既然已经不公平了,就继续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雷声越来越小,很快那一方黑云笼罩的地方又开出了太阳。 慕白白立即瘫软在了年知行怀中,声音软糯的诉苦。 “吓死我了” 年知行:…… 可没看出她哪里害怕了,明明横的很。 第174章 卢先生要倒大霉 旧城区 慕白白掐诀算着此处的布局,和吴家镇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四处的房子都有好几层楼的高度,唯独这个社区庙,被包裹着小小一个。 坐井观天的房子就犯了孤阴煞,在一众不起眼的房子中,更不起眼了些。 庙的顶空飘荡着淡淡的黑气,黑气中夹着一缕土黄色的佛光。 慕白白还没有说话, 头绳上的小鬼激动了。 “邪佛邪佛,是邪佛的气息!” “嗯,感受到了,可惜走了” 应当是在此处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哪怕是撤了,也留有很浓的邪佛气息。 庙门大敞着,可以看到蒲团上有一个穿着体面的男人跪在那里! 几乎是一眼,慕白白就可以确认那人的身份。 卢家当家人,卢崇光,果然杀戮重重,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已经笼上了黑气,衰运缠身,要遭反噬了。 慕白白走进去,里面的卢崇光如惊弓之鸟弹了起来,扭着头去看来人。 便看到了踏进来的慕白白,一件斜襟杏色短袄,领口和袖口一圈柔软的毛,看起来就很温暖。 女生长得很漂亮,毫无攻击性,又纯又奶又欲。 卢崇光却看得一身冷汗,他认得这张脸,是年知行的前妻慕白白。 这女人邪门的很,连他之前做梦,都梦到了主上告诉他,慕白白这个人要杀之而后快。 这可是主上都吩咐要铲除的人啊…… 本来他打算近期就对她出手的,还没动手,她倒是先送上门来了。 看着对方脸上一派稀松平常,卢崇光觉得那唇角微微上弯的弧度,都带了几分讥讽。 就凭一个落魄的孤女,也敢讥讽他? 卢崇光当即不跪了,弹了弹膝盖上的灰,冷哼一声站了起来,负手立在身后,下巴抬得高高的,倨傲极了。 “卢崇光,我观你印堂发黑,头顶黑气,生门顿塞,最近是有不顺的事要发生啊~” 女生的声音很轻柔,在这庙中显得尤为清冷,偏偏她扬个尾调,像钩子一样。 卢崇光只有火气被勾了起来,哼哧一声。 “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你是什么身份地位,我是什么身份地位?还敢出言不逊” 就是翻脸的骆岑里,也不曾连名带姓的直呼他大名,这小小的遗孤胆子倒不小,就是不知道胆子有没有命大! 卢崇光眸子阴森下来,眸中染上了算计和杀孽。 慕白白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什么身份?让我算算,是大厦将倾,还是后台倒闭?或者……”她眸色突然一凛:“锒铛入狱!” 四个字惊得卢崇光胸口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只颤抖的手指着他,目眦欲裂。 “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随即骂了一句。 “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一派胡言,我今天就替你父母教育教育你!” 嘴巴说是教育,手已经高高扬了起来。 慕白白没有躲,卢崇光福浅,这一巴掌无论如何是落不到自己脸上,哪怕落下了,他也要遭天谴。 这一巴掌如预料之中,是没有落在她的脸上。 因为被及时走出来的骆岑里给一把握住了,那力道大得卢崇光面容抽搐。 “岑里?” 他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不过一夕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变故,毫无预兆的,就是骆昭辞订个婚的功夫,他们就闹红了脸。 骆岑里还实名检举他偷税漏税,就连秦家也袖手旁观,不再帮扶自己。 这一切的变化太过突然,而现今,这骆岑里更是公然为了一个女人挑衅他的尊严。 骆岑里冷哼一声,扔开了他的手。 眼中往日的尊敬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不屑。 “都活了一把年纪,不知道少管闲事吗?” 卢崇光踉跄几步,堪堪稳住又听见他那冷漠的声音。 被捧惯的卢崇光完全接受不了被如此对待,再加上跌了面子,哼了一声,拿起一个烛台就要便慕白白砸去。 骆岑里将她护在身后,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还没有实施,卢崇光已经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摔了个结结实实。 手中的烛台掉落,砸到了他的头上,顿时起了一个大包。 顾不上疼痛,卢崇光急忙起来,想要捡起自己掉了一地的尊严。 结果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又摔了下去,屁股坐在那个烛台上,痛得他面目狰狞,惨叫连连。 慕白白无奈的摇头,幸灾乐祸。 “都说了,卢先生印堂发黑,要倒大霉的,你怎么不听呢?” 骆岑里掩唇,掩饰尴尬,不要说是卢崇光了,就连他,都以为慕白白那个话是诓他的,没想到是来真的。 卢崇光已经痛得说不出来话了,额头上肿了一个大包,屁股也痛得他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实在是痛,痛得骂不出来话。 卢崇光再次扶着腰站起来,屁股咔嚓一声,他浑身一僵。 就有人说起了风凉话 “哎呀,卢先生看起来不是很好,你的尾椎骨断了,要不拿一个平安福,不要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只要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哦~” 卢崇光就是再痛,听见这么欠的话,还是忍不住抽空拿眼瞪她。 等他恢复过来,一定要将那个破落户抓起来,然后狠狠羞辱,至少,脸长得是不错的。 一个烛台掉下来,砸在他的脑袋上,卢崇光惨叫了一声,滚烫的烛蜡滴在他的眼皮,落在脸上。 “心有污秽,不堪之人,都说了你大祸临头,还存有害人之心,你这叫,作茧自缚!” 卢崇光捂着脸说不出话,滴蜡的地方起了一个水泡,不大,却是火辣辣的痛。 他长这么大,所受的屈辱都没有这一天来的多,气得他很想撕毁这些看他笑话的人。 一刻都忍不了啊! 他恨、愤怒,更是嫉妒,嫉妒慕白白这个破落户孤女有一个又一个的厉害人物护着她。 想当初他也是受到这种待遇的! 电话铃声催命的响,卢崇光不耐烦的去掏手机,语气很冲的提高声量喂了一声。 对面的人都要哭了,焦急的直呼不好。 卢崇光的愤怒凝固在了脸上 他都被查了7.38个亿了,还有更不好的事吗? 然而 “卢总,新的工厂那边突发了火灾,大批的原料被毁” 虽然没有更惨,但是雪上加霜也压弯了他的脊梁骨。 要完 今天已经第二次这么觉得了 他瞬间就老了 门外传来动静,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外面,车牌一串的数字7张扬又惹眼。 第175章 真言符 年知行颀长的身子跨着长腿迈下来,裹挟着通身的尊贵之气。 修长的手指勾着一个绣工精湛的斜挎包,包里鼓囊囊的塞了不少东西。 慕白白看着他就弯眼笑,那笑容在看见他手拎着的包包时逐渐放大。 那包里可是好东西啊,满满的灵气,连这个包也是上好的东西。 昨天他就说有礼物要送自己,丝毫不用怀疑,他口中的礼物想必就是这个。 年知行还没有走近,慕白白已经像个欢快的小麻雀,跳着跑着过去了。 男人脚步一顿,等着她过来。 香风飘过,是她身上独有的气息,让人闻之舒心。 她手一伸就将他手中的包包拿到了自己手中,笑的见牙不见眼。 “谢谢前夫哥” 年知行气笑了,他方才手都抬起来了,结果就这? 他还以为她是来抱自己的呢,看来真是他想太多了,慕白白是个小没良心这件事,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谁说是送你的?”他语气不善 慕白白鼓了鼓腮帮子,手已经去拉那包包的拉链了。 “这包包上都写了白白的名字,不是送给我的是给谁?” 年知行一顿,她看得懂梵文? 确实是白白 就锈在肩带上,用暗红色的锦线绣着,非常精美。 下一刻慕白白惊叹的哇了一声,眼睛放光的看着手中的狼毫笔。 “绝品啊!开过光的就是不一样,每一根毛都精挑细选于三寸内的最精华部位,不愧是我前夫哥送出手的东西,我拿在手上都恨不能当场画个符……” 慕白白眼睛忽然一亮,漂亮的丹凤眼闪烁着亮光和精明,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年知行觉得有人要招罪了,这小狐狸又要开始算计人了。 慕白白已经低头从包包里取出了砚台和一张黄纸,将小包包往自己的背上一挎,迈着步子就往旁边的石台走去。 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么?她刚好拿来练练手,也算是便宜卢崇光。 她研墨的动作很流畅,甚至是漂亮,挺直的后背,纤细的手拿着狼毫笔很有力量感。 拿着笔的指尖金光闪烁,倾泻在笔杆,画出的符箓一笔构成,落笔之时,符箓金光流窜,晃人眼球。 符成,品相极佳。 大家目光落在符箓上,包括哎哟哎哟喊着痛的卢崇光,都被那金光所吸引。 金光湮灭,落下一张轻飘飘的符箓。 卢崇光顿觉不妙,本能的后退 慕白白已经言笑晏晏的将脚尖朝向了他 “你,你要干嘛” 慕白白笑而不答,那明媚略带邪性的笑容落在卢崇光的眼里,就是惊悚,不怀好意。 “这是什么?”骆岑里忍不住问 “真言符” 话毕,她伸手将符箓朝着卢崇光扔去。 符光撞到身体时,散发出一阵金光,片刻间便隐匿到了卢崇光的身体里。 卢崇光一愣,眼睛睁得大了又大,那个黄纸就这么打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你你你,你对我施了什么邪术?我警告你啊,我要是出了问题你承担不起后果!” 都到了这个时候,卢崇光还不忘放狠话,其实他心里已经慌得一批,还没底。 慕白白嘿嘿两声,走过去在一米的距离停下,手指掐诀,金光一闪,卢崇光忽然就呆住了,直愣愣的看着慕白白的手指,眼睛没有半分焦距。 “这是被魇住了?” 慕白白无语,紧接着翻了个白眼。 “没,但是可以问他了” 骆岑里伸手去拿着随身携带的小本子 趁着这个功夫,慕白白率先发问了。 “你是邪佛的人?” 发怔的卢崇光突然哈哈一声笑,眼睛恢复如常,面上难掩得意。 “你以为控制的了我?哈哈哈哈,你还太嫩了点,我……”他嘴巴一噎,接着往下接着说:“我不是邪佛的人,他不是邪佛,他是无所不能的神” “你们叫他主上?” “对,我们叫他主上” 卢崇光回答完,又气急败坏的指着她骂。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论,她问什么下一刻他就忍不住想要回答,而且控制不住的就将自己所知道的真话都和盘托出。 这种感觉太不妙了,卢崇光还挺害怕的。 下一刻慕白白又咧着嘴笑了,露出了很甜的两对酒窝。 “你的主上就是一尊佛,但他来历不明,修的是邪道!” “放屁,他……对,我们的主上能为我实现一切想要的,我要钱他就给我公司盈利,我要的更多,理所当然付出的代价就要更大。” 那边骆岑里已经记上了,挑着重点笔在纸上龙飞凤舞,速记的功底很强。 慕白白又继续往下问,这次直切正题。 “你口中的代价就是心脏和灵魂?” 卢崇光面上出现了剧烈的挣扎,要回答上这个答案他更是百爪挠心,有千万个蚂蚁在啃食他似的。 痛苦,割裂 这些交错着让他浑身都不舒服,扭成了一朵麻花,身上本来就摔倒受的伤,此时牵扯在一起直教他面目狰狞,几欲昏倒。 但偏生他就是清醒的不行,半天丝毫没有要晕过去的意思。 慕白白看出了他被下的咒,不能吐露关于邪佛的不利信息。 素净白嫩的小手再次掐诀,一个纯正的梵文从她手指尖倾泻,紧接着就是形成一串又一串,最后连一个圈,圈密集的时候,就映入了卢崇光的胸腔。 前一刻还堵在心口,让他痛苦不堪的法咒,顿时散去,心旷神怡的感觉袭来,卢崇光来不及高兴,慕白白复而又问了一遍方才的问题。 “你口中的代价,是否就是心脏和灵魂?” 卢崇光这次是堵都没得堵,出口便说了出来。 “是,但是也不全是,心脏是给主上打口寂的,主上对灵魂有要求,他只要阴月阴日的魂魄。” 阴月阴日 慕白白默念着,邪佛还在收集怨念值,还是极阴的那种,他想干嘛? 慕白白一时半会摸不准对方是想干嘛,但心越来越沉。 难怪他们不要星星的阴魂 那他们要这些极阴的阴魂做什么… 第176章 秦周 “那你们取器官的地方在哪里?” 慕白白冷声询问 这个问题问得卢崇光面上浮起了一层薄汗,这个要是交代了,他人也就交代了。 这可是关乎他项上的脑袋,他绝对不能说,不然就是人证物证俱在,他百口莫辩,证据直接就能将他捶死,这辈子都不要想翻身了。 但是,哪怕他知道这个绝对不能说,不想说,再抗拒,他也无法控制自己,在真言符的驱使下,嘴皮子哆哆嗦嗦的,还是开了口。 “在西城区三湖路的一间手套代加工厂里” 在场众人都了然于心,那个手套代加工厂规模不大,所以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并不会去接触那些小企业。 骆岑里安排人去查,那边卢崇光已经颓丧的瘫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卢家完了,这次是真完了,昌盛了这么久的卢家,还是败在了他的手上。 他成了败家子… 这让从小就高高在上的卢崇光怎么受得了,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这么晕了过去。 卢崇光本就受了伤,这会子又受了刺激,一下子没撑住,进了抢救室。 那边他们也马不停蹄的赶往卢崇光交代的代加工厂,还在路上,那边材料已经发过来了。 骆岑里在开车,便随手将手机给了后面的慕白白。 “看一看他们查到的资料” 慕白白哦了一声,一只修长的手先她一步接过,自然而然的看了起来,边看还边将自己看到的汇总出来。 条理清晰,甚至还将查到的报告润色了一下,逻辑性更强。 资料不多,也就一页纸。 工厂名叫明升制造,早年间还是赚钱的,赚了钱老板便将这块地给买下来的,买了之后厂子里的生意一直不瘟不火,经营到了前两年,生意彻底走了下坡路。 这才将厂子规模减少,租了一部分厂房出去,卢崇光就是其中之一的租户。 卢崇光是去年年中开始租赁的,但不是用他的名义,且期间一直空置着,说是等货到,但这一等,就等了四个月。 好好想想谁会租一间厂房空置在那里,光光一个月的租金都十几万。 但卢崇光就做了一件这么奇葩的事。 一直到天气转凉之后,便有工作人员开始陆陆续续进入厂房,据知情人报道,也就是当个小仓库,堆一堆货物,但是出入的人不少,尤且! 还专挑晚上来拉货进货 其实这家别的厂子也不少见,毕竟也要等运输车辆有空了才能发货,晚上发货也没什么稀奇的。 但是趟趟都晚上,那还是引起了工厂老板的注意。 老板挺年轻,才三十多岁的年纪,因为发了几句牢骚,还差点被打了,他挺怕死的,也没有年轻气盛,灰溜溜的走了,以后再也不敢多这句嘴。 年知行指了指这个老板的名字:秦周 “挺有意思的!” 骆岑里不明所以,慕白白也不明所以,她凑着小脑袋过去看,没发现哪里有什么意思的啊。 但抬头男人又笑的邪性,慕白白更一头雾水了。 “秦周,有什么意思的?” “秦周?” 年知行没有回话,倒是前面开车的骆岑里反应有点大。 慕白白眨了眨眼睛,对这里面的关系一窍不通。 “那个老板怎么会是秦周”骆岑里嘟囔了一声 本以为就是一个不沾边的小企业,倒是没有想到这小企业的老板不普通,还有点渊源。 叫她疑惑,年知行好听的嗓音亲自为她答疑解惑。 “秦周,是秦家人” 这个秦家,就是京城鼎鼎有名的豪门秦家,骆岑里的外祖秦家! 所以秦周是他的表亲? 慕白白看了看骆岑里,又将目光落到了年知行的脸上,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秦家老太爷一共有一男两女,其中一男就是现在秦家的当家人,次女我也鲜少打交道,正在云游四海,倒是有一个女儿人很不错,改天介绍给你认识,三女就是骆家老夫人。” 那秦周又是谁的孩子,是大房的?当家人的儿子? 慕白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若是大房的小孩,怎么至于开一家名不见经传,还随时会倒闭的厂子。 更不至于门可罗雀啊,秦家的人谁不想巴着。 慕白白不解,但是年知行知道,可是在秦家外甥的面前,他没有再往下提,不然有说人八卦的嫌疑。 慕白白脑子转的多快呀,当即就知道了秦周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 果然骆岑里说了 “秦周是我表哥,也是我舅舅的私生子” 若是这种关系就说的通了 原来是私生子,既然他没有去争夺秦家的财产,反而来自己创业,也不知是不争不抢还是心机深沉。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明升制造的工厂,工厂保安很年轻,嘴里叼了一根烟,头上顶着一个保安帽,搬把藤椅坐在大门处,来了人就询问一句做什么的。 能来他厂里的,大多数都是小老板,忽然间来了一辆车牌满是7的豪车,他嘴里叼的烟立即就踩灭了,弓着身子探头探脑的往车挡风玻璃里头瞧。 黄毛,屌丝 这是慕白白对那人的印象,隔着玻璃倒是看不出来好赖。 那人却忽然妈呀一声跳了起来,连忙开了大门,满脸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摸着车身手一直摆,示意骆岑里将车窗降下来。 车窗一降下来,那人就将脑袋探了进来,边打招呼边寒暄。 “什么风把表弟吹来了?哎哟,还有这么一个美女,嗨美女,我叫秦周,秦周的秦秦周的周,认识一下” 说着,还挑了挑眉,没个正行。 他这打招呼的功夫,余光又飘到了后座的矜贵男人,眼睛再次亮了。 “我就说谁能让我表弟这个冰疙瘩当司机呢,原来是年总,久闻大名,下来坐坐?” 原来这就是秦周,慕白白目光从他脸上掠过,正自然熟的某人立即觉得不自在,就好像脱光了被人瞧去似的。 眼神还没有飘过去,骆岑里已经推着他的脑袋,将人推开。 “先让开” 黄毛被推开,黑色轿车找了一个停车位停好。 秦周屁颠颠的就跑过来,殷勤的将每一扇车门都打开,恭恭敬敬将人请下来。 任谁也想不到,面前卑躬屈膝的年轻人,是秦家的少爷。 第177章 气到中风 “卢崇光租的仓库在哪里?” 秦周热情的相邀大家去他那办公室喝茶之后,骆岑里直插主题,拒绝了他的邀请。 卢崇光秦周是认识的,毕竟卢家的企业就像是秦家的子公司一样,对亲儿子都不会有那般的大力扶持。 所以在听见骆岑里的话之后,秦周掏了掏耳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谁?你说谁?” 骆岑里看了他一眼,秦周立马改口。 “卢崇光那么大的老板,怎么会来租我这小小的厂房?就是全部买下来也是洒洒水啦~” 他普通话夹着广东话,竟也十分的好听,颇有一种古惑仔的味道。 骆岑里不想和他解释太多,就是简单的说了一句。 “为了掩人耳目” 至于掩的是什么,他也没有细说,在勾起人好奇心之后,转而问道。 “那个租去空了小半年的仓库,在哪儿” 说起这个,秦周一拍大腿。 “这我知道,来来来,和我来,亲自给你们带路” 走着走着还谄媚的朝着年知行笑了笑 “年总小心脚下,那个仓库很多塑料,容易硌脚,别把你一尘不染的皮鞋染脏了” 话都没说完,屁股就挨了一脚。 “别这死样,快带我们去” 秦周嗷了一嗓子,走的可快了,几乎是小跑着走的。 卢崇光租的仓库,位于这个厂的最里面,面积不大,后面看去就是山川,视野开阔。 仓库门口坐着一个架着腿,掩面睡觉的男子。 秦周走过去拍了拍桌子,睡觉的男人拿下挡在脸上的时装周模特图,定眼一看是秦周,立即瞪起了眼。 还没等他发话,秦周已经笑眯眯的塞了两包烟过去。 那人一看,一百一包,这才收下,不耐烦的询问。 “干嘛?” 秦周还想介绍后面的贵客,骆岑里已经率先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警察查案” 任何时候,什么贿赂都没有这一张证件来的有效,他们就这样被大喇喇的请了进去。 方才在门口的人赶忙联系上头的人,这警察都查到了头上,可不能再坐以待毙。 仓库里面不大,就是一百多平方的样子,已经堆满了货物,一袋袋一箱箱整齐靠墙堆叠好。 除了货物就只剩下一张桌子和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办公室里也只有两把凳子,一张简陋的办公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寒酸,更别提在这里做器官摘除手术了,就是在这里杀只鸡都不方便。 年知行和慕白白站在外面,慕白白拿着小罗盘在捣鼓,年知行在一边打电话。 骆岑里则在里面查看货物,方才那看门的男人已经走进去陪着了,一会儿介绍这里面是什么物料,一会儿又说他们没有违法乱纪,都是好公民。 言辞恳切,态度谦卑。 打开箱子里面,确实就是一些可以随意堆积的玩意儿,再要么就是纸巾等物。 越是平静,越是古怪。 明明卢崇光说的就是这里,他们也不相信他会说谎,在慕白白的真言符下,也没本事说谎。 归结下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没有找到入口。 就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入口会在哪里呢? 这附近没有阴魂,慕白白就是想找个鬼来问都问不到,她怕麻烦,那便只能再辛苦一下卢老板了。 年知行挂了电话,看见她那算计的小眼神,就将她的想法猜到了七七八八。 “要去找卢崇光?”虽是疑问,但他语气很肯定 慕白白笑眼弯弯的点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凡事都不需要她去过多解释,因为他都懂。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不赖。 骆岑里让他们先走,不甘心的留在这里还想多看看,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临走前,慕白白看了看秦周,弯了弯唇。 “秦老板,最近走财运啊” 秦周只以为慕白白是在说漂亮话,一拍手客套的回答借她吉言。 慕白白也不在乎他信不信,只是提醒了一句。 “但是在发财前会有个小劫,没应好可能就破产咯” 秦周的笑容僵了僵,刚才不是说的挺好听的吗?怎么转头就说的自己要破产了。 再想多说什么,慕白白已经上了车,和年知行扬长而去了。 医院 在经历了几个小时后,卢崇光才在喧闹中悠悠转醒,屋内正站了一男一女,相拥而立。 男的正脸朝向他,卢崇光一眼认出此人正是自己的女婿,林睦。 理所当然,他便将那女人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纪娅” 他唤了一声,对方没有反应,他又提高声音再次唤了一句。 “纪娅!” 这次那女人转过来了,哪里是什么卢纪娅,分明是他那小娇妻莫莉芳! 卢崇光定睛一看,先是看了看莫莉芳那风韵犹存的脸蛋,又看了看平静抱着女人的林睦,眼睛都要瞪下来了。 “你你你……” 他们姿势过于亲密,就算是亲母子也不至于如此没有边界感。 可偏偏他没看错,他们俩是抱在一起的!就这么当着他的面抱在了一起? 卢崇光气得脑袋发懵,额头上的伤口更痛了。 见他醒来,莫莉芳轻轻推开了林睦。 “别把他气死了”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温柔 林睦不听,还捧着她的脸凑过去亲了一口。 卢崇光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是被气死的。 “我对你不好吗?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背叛我,还和他搅和在一起!” 这是乱伦啊! 这个家丑传出去他卢家要怎么立足? 哦,不对,他卢家也不要立足了,快没了。 卢崇光一气之下,嘴巴歪了,活生生给气到了中风。 莫莉芳没有丝毫愧疚,反正她对于这个老登也没有感情可言。 “你放心老卢,卢家的资产我给你撑着呢,资产我已经转移了,至于你的公司我会申请破产,你还是安心入狱吧!你那女儿嘛,若是听话我会照顾她的” 卢崇光呜呜噫噫的说着什么,含糊不清的,倒是口水已经顺着嘴角流下来了。 莫莉芳没去管,弯唇笑的优雅,也笑的冷漠。 “有什么遗言也说不出口了,省省吧,我还忙着陪小睦,就不和你这老头子在这儿耗着了” 她起身想说再见,这腰杆还没有直起来,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第178章 卢家鸡犬不宁 敲门声三长一短,不疾不徐,林睦看了一眼莫莉芳之后,抬腿去开门。 门外站着长相惹眼的一男一女,便是那通身的贵气,林睦也知道来人身份不凡,礼貌的点了点头,和煦的弯了弯唇。 关于莫莉芳会在卢崇光的病房里看到年知行这样的人物,她感到很意外,漂亮的眉毛都微微扬了一下。 “年总,慕小姐,幸会” 她不卑不亢的颔首打招呼,态度不谄媚也不冷落,但是足够恭敬。 “卢夫人,幸会” “幸会” 关于莫莉芳会识得慕白白这件事,他们两个心里都有些微微诧异,但是面色不显。 只是也同她打招呼,礼貌回应。 莫莉芳笑了笑,很官方的那种八颗牙,但笑不达眼底,保持恰到好处的分寸。 “担不上卢夫人,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卢崇光唔唔唔的歪着嘴想骂她,但除了喷出的口水和嘴角流湿枕巾的哈喇子之外,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慕白白和年知行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到病床上的人,嘴角歪斜,两鬓斑白,突然之间老了二十几岁。 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能说话了,偶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还含糊不清。 慕白白几步向前,掐诀看他面相,人生滑铁卢,时运不济,这辈子的好运气是到头了。 “他……” 中风了 果然莫莉芳轻叹一声,开口解释了。 “卢崇光中风了,应当是一天之内受得打击太大了。” 卢崇光目光喷火,不论是公司漏税7.38亿,还是秦家骆家突然放弃他,都没有莫莉芳这个女人出轨女婿来的冲击来的大。 这辈子他就只喜欢过这么一个女人,也是第一次这般全心全意的对待一个人,甚至不惜以卢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为聘,就为了求娶她。 谁知最深爱的人给了他最痛的一刀,刀尖穿透心脏,血淋淋的将他的真心挖出来踩在脚底下,弃如敝履。 他这一生啊,最引以为傲的一件事,居然是做得最错得一件事。 引狼入室,人心叵测啊。 卢崇光骂不出一个字,绝望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角滑下一行浊泪。 慕白白目光随意一扫,掠过屋内没有存在感的林睦一眼。 她没有拆穿,这两个人的关系很不一般,那羁绊越来越多的情丝,剪不断,理还乱。 想来这个卢崇光就是被这两人给气中风的! 现在事情变得棘手起来,卢崇光说不出话,真言符对他而言,更是无用,因为就算他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他们也听不懂。 再要不然,就只能等他死了,才能带他们去。 等他死了,早就人去楼空,除了抓到一个已经死了的幕后凶手,没有任何意义。 何况,卢崇光虽然生了死志,寿元并没有尽。 这一趟,来迟了。 这一条路,堵死了。 慕白白垂眸,掩去眸中的情绪。 很快,门外又传来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伴随着咋呼的声音。 一个火龙果色的身影跑了进来,撞了人也不管不顾,直接冲到了自己父亲的床边。 慕白白同她擦肩而过,还好是年知行拉了她一下,否则非得被结结实实撞一下。 那个力道撞上了莫莉芳,她眉心微蹙也没有发难,就是透着淡淡的不喜。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 床上的卢崇光听见自己女儿的声音,老泪纵横,呜呜呜的发出声音,抬手要去握她的。 卢纪娅泪眼婆娑的伸手握住,眼泪再也忍不住唰唰的往下掉。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卢崇光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但也只是声音,没有人听得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他抬手指向莫莉芳,手抖得宛若帕金森。 卢纪娅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到莫莉芳,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 “您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她呢?” 卢崇光睁大眼睛又呜呜呜的发出声音,挣扎、痛苦。 卢纪娅气得一直掉眼泪,至于父亲眸中的意思她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她就那么好?我是您女儿啊,都这样了您还只想着她!呜呜呜” 此时的卢纪娅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父亲指着莫莉芳是在控诉,而不是说想要她过来。 卢崇光简直要气死了,他是想让自己女儿帮自己找公道,她却牛头不对马嘴的完全误会了。 愚蠢! “呜呜呜” 他越挣扎,卢纪娅哭得越凶,垂眸捂着哭得闷痛的胸口,松开了父亲的手。 卢崇光像抓着救命稻草般,嘴里呜呜咽咽的,不肯松手,也想叫她不要松手。 卢纪娅委屈的大吼:“您还凶我!” 林睦走过去,将卢崇光抓着卢纪娅的手甩开,虽然他人很清瘦,但力气不小,那一捏几乎将卢崇光的骨头捏断了。 但卢纪念没有发现,委屈的一头扎进了男人的怀中。 “老公,呜呜呜” 这一系列操作,险些没把卢崇光气死。 慕白白和年知行一个眼神对视,礼貌的道别告辞。 前不久的订婚,卢纪娅对林睦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这才没过多久,已经开始喊上老公了,还一副依赖性十足的模样。 这个温风和煦的人,很有手段。 卢崇光能落到今天的下场,不意外也不可惜,纯属是自找的。 杀戮太重,就算入了轮回也要继续还阳间的债。 一直等坐上了车子,她才将事情言简意赅的同骆岑里说了一遍。 那边一无所获,慕白白这也碰了壁,一时间案子陷入了僵局。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没有线索,很快就有人送上了线索。 半夜一点 一通电话响彻了警局 正在值班的民警一个激灵,从困顿中抽离出来,脑子还没有清醒,手已经搭上了电话。 一个喂字还没有说出口,对面滋滋的电流声过后,一道阴恻恻的女声传了过来。 “我被人杀了” 方才还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过来,小民警的瞌睡虫被赶跑了,遍体生寒的让他顿时头皮一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请不要开玩笑!”值班民警生气的冲着电话那头指责 或许就因为这一通电话,占线了真正需要求救帮助的人。 那边有滴水的声音,很快女声又响起了,重复方才的那句话。 “我被人杀了,正北路和平安路的交汇口,他们把我丢在了那里” 值班民警喘着粗气,还想再说什么,那边已经撂了电话,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挂了? 他又查看了号码,想要再拨回去问清楚时,却怎么也查不到了。 凌晨一点,根本就没有通话记录。 第179章 路边的女尸 约莫隔了半个小时,一直安静的电话再次响起。 值班民警有些发怵,但心里安慰自己,方才那只是别人的恶作剧。 要真如她所说的,都被人杀了,哪里还有机会给警局打电话? 何况那人口中的抛尸点,四环内? 着实不是一个很好的抛尸点。 心理建设做好,将自己安慰了一遍之后,值班民警还是尽责的拿起了电话。 这次是一个男人 男人应当是害怕极了,连着声音都在发抖。 “我在路边发现了一具尸体” 值班民警一惊,直接站了起来。 “什么?在哪里?” “正,正北路和平安路的交,交汇口,就虹发市场门口” 值班民警听得大脑嗡嗡作响,方才那报案人说什么。 正北路和平安路? 不就是上一通电话所说的吗? 【我被人杀了,正北路和平安路的交汇口,他们把我丢在了那里】 遍体生寒,从脚趾升起的寒意以极快的速度升到四肢百骸,直冲天灵盖。 值班民警拿着听筒的手指尖泛白,麻的找不到丁点知觉。 凌晨两点 三辆警车停在三叉路口,长长的拉起了警戒线,在大家都沉睡的时间,却有好几道身影还在忙碌。 死法与前两位死者一样,都是胸口被剖开,取了心脏,赤裸着上身趴在路边。 报案人老吴正在市场那边的夜宵店喝完酒,因为家就在这附近,歪歪扭扭的走着回去,路上被尸体绊了一下摔到了绿化带上。 挣扎着爬起来,还想和那个不长眼的理论一下。 这一爬起来,定睛看到是一个长发的女人,还没有穿衣服就趴在路边睡着了。 当即他气就消了下去 “这娘儿们真开放啊,脱了衣服就敢睡在路边” 他抬手去碰了碰女人的脚,没有反应。 他又去推女人的手,本来也是想占一下便宜,但触手的感觉冷的他浑身一哆嗦,还打了一个酒嗝。 这么轻轻一推,女人忽然就翻了过来,露出那被剖开的胸膛,红色的血早已干涸,只有暗色的胸腔。 老吴惊声尖叫,连滚带爬的逃也似跑开,跑了几米硬生生的停住,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硬是被吓出了眼泪,什么酒意都散干净了。 缓了好一会儿,他凌晨一点多在路边报了警,等着警察,找到一个看不到尸体的角度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等警察来录完口供,法医鉴定人已经死了超过72小时,老吴没有嫌疑。 仍旧是丝毫线索都没有 好在,不出一个小时,女尸的身份确认了。 是外出只身在京都打工的林雪,芳龄二十五,在一家电子厂做流水线,没有学历没有背景,就连一张脸也长得很普通。 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扔在人群中也不会被过多关注的女子,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惹来了这样的杀身之祸。 有一支临时成立的两人小组,专程去调查林雪的上班环境。 三具女尸,年龄都不大,也都是二十几岁的妙龄少女。 骆岑里盯着尸体陷入沉思,卢崇光已经被抓了,不会再有机会迫害他人。 可是不能保证,是否还有像卢崇光这样的人,为邪佛卖命!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凌晨街头,尤为刺耳。 可来电人是慕白白,多晚都不会觉得冒昧。 因为这个时候给自己来电,那必定是送线索来了。 骆岑里想的没错,慕白白是送线索来的。 林雪的阴魂,在她那里。 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他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找到了破案的关键。 “你在哪里?”他迫不及待的问 慕白白揉了揉脑袋,平安路就在那个仓库附近。 “我过来吧” 骆岑里都没有同她说详细地址,半个小时后,慕白白就带着一席黑袍的鬼王到了。 其实他看不见,林雪也在旁边,战战兢兢的缩着。 “林雪是鬼王带过来的”慕白白解释 鬼王说会盯着点,还真的没有说大话,在第三具被发现之前,他已经率先一步找到了林雪的阴魂。 其实说来,他们这一番动静也有功劳。 原是邪佛的老巢被端,所以这具尸体的器官或是阴魂都没有来的及取走,一直就放在那个仓库的地下室。 本来卢家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他们是不打算再管这具尸体的,可偏偏白天的时候,骆岑里盯上了那里。 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将尸体抛了。 这个阴魂,便被守在了这附近的鬼王给遇见了。 骆岑里停下来,紧拧的眉头注意到了两点。 “地下室?他们取器官的地方,是在地下室?” 有什么信息突然涌了上来 难怪这个仓库空置了四个多月,原来不是空置,是他们在搞地下室,地址就在仓库那里。 因为没有想过位置会是在地下室,所以他们压根没有往那方面调查。 “还有,他们将尸体给抛了?所以这次抛尸的是人?” 想要一个个问题来,第一个疑惑要等亲自去现场看看,但第二个问题倒是可以试着先处理。 “给我看看监控”慕白白出声 这一路监控很多,偏偏那一时段的监控都只剩下雪花,完全呈现没有信号的状态,等再恢复正常的时候,路边已经多了一具女尸。 骆岑里凝眉看向慕白白,慕白白眉眼放松,鬼王还在勾唇笑。 “障眼法”他一语点破 都不用慕白白出手,鬼王已经抬手看似随意的一挥,电子屏中方才还满屏的雪花,这一刻已经露出了画面。 能清楚看到是两个男人开着一辆白色的轿车,从后备箱中抬出一具女尸,随手就丢在了路上。 就像扔垃圾一样,丢完还拍了拍手转身冷漠的走了。 人脸拍的清楚,车牌号同样拍的很清楚。 “查!”又是一条新的线索 “现在我们去找他们动手的地方” 也就回到了第一个问题,他们要去找那个被忽视的地下室。 其实是他们都没联想到,在何星星一案中,她的尸体就是在地下室发现的。 这群人很擅长做这样的勾当 夜,很深也很凉。 黑色牧马人驾驶在路上,带着势如破竹的阵仗。 第180章 破案 在林雪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到了地方,随着卢家的倒台,之前还在门口守着的人早就跑了。 慕白白认得,那两个抛尸的人之一,就是前一日来,在门口看着的那位,在处理干净之后便拍拍屁股走了。 大门落了锁,骆岑里地上随意捡了一根铁丝便将锁给打开了,动作快得钥匙也没有那么丝滑。 一行人往里面走,越是靠得近,林雪身上抖得越厉害,愤怒又害怕。 她就是这里被杀死的,活生生的被桎梏着,绑在那张冰冷的手术台上,他们面无表情的脱了她的衣服,将刀尖对着她的胸膛划下去。 那种痛是光想想便会目眦欲裂,她的胸腔打不开,他们便拿着大力钳生生给钳断,几次痛得昏死过去,又被折磨醒来,血液流了一地,宛如她的生命,也在流逝。 那凄厉的惨叫声,也被嘴巴塞着的布条阻去,发不出来丁点,一条舌头更是被她几乎咬烂。 痛不欲生,不过如此了。 后来她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自己胸腔那颗跳动的心脏,放在容器之后,便任由着她死去了。 他们不是人,比畜生还不如,他们该死,该死! 一缕淡淡的金光打在她的身上,很快就隐没在了魂体中。 方才的林雪险些被怨恨所控变成厉鬼,所幸有慕白白的度化。 它便是一个劲儿的哭,嘤嘤嘤的。 突然的哭声还如此哀切,在场看不到林雪的警察,除了骆岑里皆是一惊。 抱着突然起来的鸡皮疙瘩,四下看了一圈,头顶那盏白炽灯开始摇曳,因为磁场被林雪影响,开始忽明忽暗。 诡异,十分的诡异。 他们默契的彼此靠近,再看前面的几个人,都是一脸的淡定,见怪不怪,连瘦弱的慕白白也没有半分惧色,顿时又怕又惭愧的跟着。 那个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入口竟然在柜子后。 之前骆岑里开过这个柜子,除了一些文档什么都没有,若是当时他搬开柜子看一下,此时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柜子后面是一堵墙,墙上有一扇隐蔽的隐形门,说是隐形,细看之下也能看到一条细小的门缝。 只是这门的开关,却无迹可寻。 “开关在哪?”慕白白问 在找开关的众警察懵了,这小姑娘在问谁呢? 没有人回她,只有鬼王看到林雪在摇头说不知道。 她手指向橱子 “我看到他们就是拍了几下柜子,那个门就开了。” 慕白白又将视线落在柜子上,对众人道:“它说开关在柜子上” 各位警察没动,因为他们麻了,不明白慕白白口中的它指的是谁。 反正他们的脊背是发寒的 今天的值班同事和他们说了,在接到报案人的电话之前,他接到了死者的电话… 之前还以为这是个玩笑话,现在看起来,保不齐真接到了。 脊背发寒的他们面面相觑,只有骆岑里很配合的去看柜门。 检查了一会儿,他将外面那层门漆整个撕了下来。 哗啦一声,便露出了柜子的原木色,以及上面一个平面的按钮。 门的开关! 有人惊呼一声,门已经缓缓打开了,很厚重,如手术室的大门,慢慢向两侧滑动。 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极了曾经发现何星星尸体的地方。 只是相比较之下,会简陋一些,工期四个月能盖出这种成果,让人咋舌。 慕白白和鬼王没有继续往里面走,现场需要保护,加之这里没有其他阴魂的存在,他们该功成身退。 这里确认无疑是第一案发现场,容器中还保存着一颗完整的心脏,经过dna鉴定确认是死者林雪的。 加上有路段监控视频为证,想要处理这件事情并不难,以及背后之人卢崇光,也将一起浮出水面。 看着那些忙碌的身影,慕白白捂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天都快亮了 “我好累啊” “小爷背你?” 慕白白不想拿正眼瞧他,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下一刻已经被鬼王扯着一丢,稳稳当当的丢到了他自己背上。 慕白白轻呼一声,揪着他的衣服,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 “万福福!我得用轿子抬,这个规格不符合我的身份地位!” 鬼王一颠一颠的将她背了出去,听她这么说,饶有兴趣的侧过脸看她,优越的下颌线微扬,露出勾着笑的半张脸。 “哦?你等着,小爷给你找来!” 要轿子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慕白白搞不清他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说什么用轿子抬着走,也不过是随口一句的玩笑话。 但等人将她背出去的时候她便懂了,无语加上惊叹让她忍不住一连拍了万福福好几下。 此时在门外居然等了一辆豪华至极的轿子,轿子四四方方的,轿内铺着金丝软榻,龙凤的绣样精致张扬,还有一张薄薄的狐狸毛,纯白无瑕。 轿顶垂着珠帘玉石,每走一步就会发出环佩叮当的声响,悦耳极了,红色的丝幔垂落,随风卷动。 光光是一顶轿子,便要十六位轿夫抬,准确来说,是十六只鬼,且生前都是轿夫。 现在哪来的轿夫,也就只有百年前的时候才有。 连轿夫都是百年前的… 慕白白意味深长的看了鬼王一眼,鬼王单手绕过她的后背,扶着她的腰将人轻轻甩在了轿子中。 他则随意的坐到了轿子外面,曲着一条腿,没骨头一般的倚着。 “起轿” 随着他一句命令,轿子被抬了起来。 16只鬼飘着抬,又快又稳,让慕白白舒服得只想闭眼睡觉。 狐狸毛被他手挑了挑,一半盖在她身上,一半枕在他脑袋下。 角落里拳头大的夜明珠微微发着亮光,衬出两张妖孽的脸,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慕白白枕在玉枕上打量万福福,慵懒又邪魅。 “万福福,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十六人抬的轿子可不一般啊” 古人才会乘轿子出行,而这十六人抬的也有讲究,是只有皇帝才能用的规格,和出行的排场。 她看不透万福福,他始终笑眯眯的,听她这么问还傲娇的扬了扬下巴。 “小爷我都死了,还不能好好享受享受,别说是帝王了,就是太上皇,小爷也享得” 第181章 再次夜探吴家镇 慕白白掀了掀眼皮,神色有些倦怠。 万福福这只鬼王,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自己保留实力,刻意的接近可以说是步步为营。 她不懂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何,自己有什么能让他图的,他怎么偏偏不愿意投胎,就他这个造化,来世也非富即贵。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这万福福生前肯定是极为富贵的,她所能看到的浅显资料,他是大家公子,但相处下来,慕白白觉得他的身份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和他死有关,和他不投胎也息息相关。 慕白白就像在刮彩票,一点点的去刮,刮到最后是惊喜还是意外都随遇而安。 “小阴差,我们可以谈谈正事” 慕白白都要睡着了,听他这么说又强自打起了精神,撑着眼皮嗯了一声,等他的下文。 “邪佛的社区庙被发现,它肯定是不会回去了,一时半会你说它会去哪里?” “吴家镇”她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鬼王其实是明知故问,就是想借着她口将话题引到吴家镇去。 如愿提到了吴家镇,鬼王桃花眼勾了勾,邪魅的向上挑起。 “那什么时候,我们再去一趟” 慕白白没有意见,本就是计划之内的事情,只是时间提前了而已。 “那明天”也就是正月初九 “老黄历,诸事不宜。” 慕白白困得直打哈欠,若不是她这副困倦的样子,满目泪光,鬼王只想择日不如撞日。 明天,已经是他能耐住性子,等的最后期限了。 慕白白打完一个哈欠,勉强睁开眼皮看他,正巧看到了他眼底的失望。 “不是,你失望什么?你是不是和那邪佛有仇,想揪着它给灭了?” 就上次去吴家镇,慕白白便发现了他对邪佛的事很上心,是敌非友,有你没他的那种。 慕白白借着玩味儿将心底的疑惑问出来,自然也没有错过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阴鸷。 看真切了,是真有仇。 鬼王也供认不讳,吊儿郎当的翘着腿嗯了一声。 “是有仇”至于什么仇,以慕白白现在的记忆,他们还不熟,没有到非说不可的地步。 “明天晚上几点去?”他又追问一次,这脸上都写了非去不可四个大字。 慕白白翻了个白眼,也在脸上写了四个大字:无语至极 “就非得明天?老黄历都说不适合出门了” 鬼王扬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顿时春暖花开了。 “诸事不宜和诸事皆宜就一字之差,四舍五入一下等于没有差别,那便是可行的” 瞧瞧什么是谬论,这就是谬论。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这鬼东西,有点欠打呢… 但是这狐狸毛太舒服了,勾得人睡虫直往头顶上窜。 她便有些支撑不住这凡人之躯的生理现象,眼皮耷拉着无法再张开。 鬼王侧眸去看她,正好看到她蹭了蹭狐狸毛,还满足的喟叹了一声,唇角扬起很细微的弧度,牵出一个若有似无的酒窝。 这小阴差,还真是可爱。 就是记性不太好,这才几百年的功夫,就把自己给忘了。 “小骗子……”之前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慕白白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香,狐狸毛上带着淡淡的沉香,让她一夜好眠,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日薄西山,才被一通电话给吵醒。 来电人竟是小胖子周晋安,慕白白险些忘记这号人的存在,搜肠刮肚的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这么一位人物,正是她大年初一去破生死劫的那位。 周晋安很忐忑,一口一个小仙女的喊,旁边还有其他男子的声音,管她叫大师。 是小胖的好友林子无疑了 两人叽叽喳喳了一会儿,慕白白才听明白来电的用意。 是想邀请她去参加他的家宴,原是慕白白之前说的那一句,有机会想见见他的大哥周承峰。 现在机会来了,但慕白白觉得时机不对,家宴,这是家宴,她和周家八竿子打不着,以什么身份去出席他的家宴。 见她半晌没有答应,周晋安也想到了什么,及时纠正。 “不是,你别误会,我们这个虽说是家宴,但实际上是联谊晚会,给我哥选未来老婆的” “这么着急?”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周承峰的腿不是大年初一才粉碎性骨折的吗?这才过去多久,就要支撑起残破的身子去选妃了? 慕白白觉得新奇,小胖努了努嘴,尽可能简短明确的解释。 “为了周家继承权” 既然是涉及到了家产争夺,那确实是刻不容缓的。 慕白白了解了,也不推辞,当下便应下了邀约。 小胖子兴奋的挂了电话,这厢慕白白还想再补个觉,慵懒的伸完懒腰,嘴巴还没有合上,便惊讶的发现了立在床边的黑色身影。 万福福! 她双目圆睁 “你怎么在这儿!” 鬼王似笑非笑的 “不是你叫我今天这个时辰来的?” 慕白白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个话,潜意识中,也不认为自己会说这个话。 她昨天是睡着了,又不是睡傻了… “好妹妹,我都来了,走吧~” 慕白白被一声好妹妹叫的头皮发麻,却莫名的有一点点熟悉,再抬眼时对上他含笑又讨好的桃花眼时,打了一个激灵。 咦,陌生得很! 慕白白就是这么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鬼王一撒娇就是钢铁直女也受不了。 天黑时,两道如鬼魅的身影穿梭在城市各个角落,最后目标明确在吴家镇停了下来。 某位路边拉尿的男人便眼睁睁的看着那两道身影,在眼皮子底下不见了,吓得尿都没拉完就提着裤子跑了。 慕白白默念罪过罪过,非礼勿视。 用了隐身符就往吴氏宗祠而去,已经来过一次,一切都变得熟门熟路起来,径直往二楼的供堂而去。 因为是真月头里,很多族人前来祭拜,宗祠的每一扇木门都开着,里面灯火通明,烛光香火旺盛。 整只的供猪以及全羊放在供桌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哎哟,祖宗,办正事” 身边传来鬼王那恨铁不成钢的提醒 慕白白尬笑的回眸 “要不然尝一口?” 鬼王好笑,这人猎奇心理怎么这么重,连人家的贡品也想吃上一吃。 他无奈的摆摆手 “去去去”吃一口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慕白白立即笑开了花,精挑细选之下,对着猪腿的位置,狠狠就咬上了一大口。 吃完还不忘撕下来一块给鬼王 “来,尝尝,味道还不错” 鬼王一脸嫌弃的避开 “小爷我是鬼!” 第182章 大炉鼎 慕白白可惜的缩回手,只能把肉往自己嘴里塞。 “既然吃不到,那我帮你多吃点” 鬼王没脸看,默然的转过头将视线挪开。 死样,那块肉本来就是她撕下来犒劳自己的,还故作大方的想要分享。 慕白白又接连撕了几块羊肉,吃舒服了,再将手往铺在供桌上的绒布上一擦,这才办起了正事。 这里和上次相见,并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是一点邪佛的气息都没有。 她沿着这些牌位走了一圈,她前面走着,鬼王负手在后面跟着。 依旧没有邪佛的气息,头绳上的小鬼却异常激动的说有。 “我闻到了,真的有!” 慕白白嗯了一声 “虽然没有闻到邪佛的气味,但是他一定就在这里”只不过藏的很深 若不是善于隐藏,怎么能在这个城市隐匿这么久。 不远处传来了惊呼声,是一个来供香的吴家人。 他气急败坏的看着供桌上那不完整的脆皮猪和烤全羊,刚上桌不过半个小时,转个头的功夫,就被偷吃了? “哪里来的小畜生,敢偷吃祖宗们的贡品,真是不要命了!” 男人骂骂咧咧的看了看猪,又看了看羊,唉了一声小跑着出去了。 慕白白挑了挑眉,反正她有隐身符,没有人能看到她。 她依旧无所顾忌的找邪佛,寻了一圈又回到了贡品桌上,上上下下的打量。 贡品桌正对着吴家镇第一位祖宗,吴家的高祖考,明明也没有出五福,怎么这牌位就有这么多个,怕是五湖四海的都齐聚一堂了。 难怪当年要拆迁的时候,没有一个开发商能将这里成功开发,原来是后台够硬,所以人也猖狂。 慕白白又盯着吴家高祖考的牌位看了一会儿,忽然那牌位叮咚一声掉了下来,砸在了地上。 面前的蜡烛灭了好几根,跟着屋内开始烟气缭绕。 慕白白冷哼一声 “还敢造次?” 她就是这么冷冷说了一声,那些朝着她规矩而来的烟雾越积越多,逐渐变成了黑灰色,还夹带着呛人的供香味。 是吴家的先祖不满她偷吃贡品,目中无人,想要教训她。 若是普通人这些烟呛到肺里,能把人的肺活生生的给呛坏来,熏成黑色,然后窒息中毒而亡。 不单单是教训了,而是要害人性命。 慕白白眸色冷了几分,手指掐诀,快速的破空比划出一个驱邪符,一道刺眼的金光过后,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打去,最后落在那些黑雾中。 雾气很快就散去,又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倒下来的牌位又多了几个,扑通扑通的掉了下来,下饺子一样,倒在地上七零八落的。 慕白白冷着眼瞟过,不屑一顾。 祸害,能有吴家村这些后代,祖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那牌位掉便掉了吧,她没有上去补一脚都算是对他们仁慈。 “过来” 鬼王的声音响起 慕白白立即走了过去 “有什么发现?” 走近了看到他正蹲在供桌前,掀着帘子看桌子底下,里面放着一个很大的香炉。 香炉放在桌子底下? 上次来它明明还在桌子上面啊! 这个青铜鼎的香炉,处处透着诡异和不对劲。 鬼王轻轻一拉,便将它拉了出来。 这个香炉足足有正常香炉的十倍大,要几个人合力才能挪动的程度,上面只插了三根香,细细小小的。 香体呈土黄色,小小的一根,约一手掌长,细如钢丝,点燃时散发着熏人的味道,说不上香,但也不臭,只是闻着便让人安定下来,想了却凡尘。 “原来这就是请神香!” 此香被视为沟通神灵的媒介,通过点燃此香可以向天庭传达虔诚祈愿。 当然,也可以向下同地府告诫敬意,若要召唤家中还未投胎的先祖,那这请神香必须先点上三天三夜,以表诚意。 这个味道慕白白在地府的时候没少闻,倒是第一次见着庐山真面目,细细小小的一根,尤其还是在这巨大的香炉面前,衬托得极小,小得就像,不存在一般。 “你说这个请神香供奉的是谁?” 鬼王挑了挑眉 “邪佛” 慕白白也扬了扬眉眼,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也觉得,这供奉的是邪佛,所以它一定在这儿。 可为什么要放在桌底下,偷吃香火呢? 莫非是有个异心的族人?或是邪佛在掩人耳目? 嗯,一个个问题砸下来,慕白白对这个事情越来越有兴趣,颇有些跃跃欲试了。 门外传来动静,走路的声音越来越近,一长串的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从脚步声来听,来的人还不在少数,保守估计有十几个。 人头乌泱泱的从门外涌进 来者看到供桌上的东西,无不惊诧的瞪大了眼,再看到那搁在地上的香炉,他们更是眼睛都要掉在了地上。 空气静止了三秒,带头的族长脸上神色皲裂了,木讷的盯着那个香炉,嘴皮一直抖个不停。 “谁把香炉拿出来的?”他厉声质问,气狠了胸脯都在剧烈颤抖。 其余的吴氏族人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彷徨和迷茫。 终于有七嘴八舌的声音开始质疑,在前几日这大香炉便寻不到了踪影,问起来就被搪塞了回去,反正族长发话了,少说多做,香炉没了,换一个香炉不就好了? 总不能让祖宗食不到香火,吃不到供奉,若真是那样,便是他们的不对了。 大家也没有想那么多,反正里里外外找了,确实是不知所踪。 就在方才他们在泡着茶,有人来说这贡品被偷吃了,他们才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查看一二。 这一看,真的是小刀刮屁股,开眼了。 贡品确实是被吃了不假,连着骨头都被吐到了地上,说是野畜偷吃的,他们连自己都骗不过。 再明显不了,这是人吃的,有人胆敢在吴家的地盘,偷吃吴家祖宗的祭品,除非是浑身长满了胆子,否则就是自找死路。 可偏偏这监控啥也没看到 没看到就算了,那之前不翼而飞的炉鼎它又回来了! 第183章 九重塔 那香炉就在地上好好放着,还点着香火。 他们有些毛骨悚然,再一看祖宗都被气得掉在了地上,众人各忙各的,纷纷去扶那些落地的牌位,只有族长,还眸色凝重的看着那鼎香炉。 给主上的香火,怎么会被人扒出来了。 他目光扫过在座的,神色都是怀疑,看谁都像是动手之人。 吴家越乱,慕白白和鬼王就越是高兴。 根据刚才吴家人的反应,还有说的话中,不难听出其中猫腻。 他们不知道这个炉鼎的事,还有族长的反应,让他们几乎立即就反应了过来,这个邪佛是族长在供养,至于有没有其他的族人,那便有待考究。 但现在的局势来看,对族长很不利啊,但是他威信高,其他族人也不敢有微词。 没过多久,牌位都被扶正,恭恭敬敬的请回了佛龛。 也就这个时候,又有人从门外跑进来了。 来人五十多岁的年纪,留着虚白的胡子,穿了一身黄色的花衣道袍,绣着大簇大簇的牡丹,黑色的布鞋踩在地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仙风道骨。 手上拿着拂尘,背上背着桃木剑。 走进来时,族长眼睛都亮了。 “吴生!” 被叫吴生的中年男人下巴抬了抬,算是打过招呼了,再看屋内的其他人,神色倨傲,目光微拧,压根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发话,其他的人也停了下来,态度显然是恭敬的。 这种恭敬和对着族长有所不同,透着畏惧。 族长言简意赅的解释,希望吴生能帮个忙。 吴生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扫过屋内,包括牌位和在场众人。 目光所过之处,都让人为之一颤,被人揪住了头皮一般的感觉。 “哪里来的邪祟,敢在老虎头上拔毛,看来是活到头了!” 他声音浑厚有力,随即沉稳的步伐朝着供桌前走去。 “吴生出马,那什么妖魔鬼怪都要现行!” “对对对,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也不看看我们吴生,可是茅山派的正统弟子,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有人七嘴八舌的开始奉承,叽叽喳喳的有点吵,吴生却很受用。 他是茅山派六十三代弟子,因为有天赋才被选中,也正是他的这层关系,他的师门为后盾,让他从本来贫困破落的吴氏旁支,一跃有了今天的地位。 走出去人家都对他恭敬有加,这些恭维的话,他更是百听不腻,觉得这才是该属于他的声音。 鬼王懒懒的看向慕白白 “看得出他的道行?” 慕白白摇摇头 “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岂止是这位看不出啊,慕白白是哪一位都看不出道行。 她心虚的摸着鼻子感叹自己学艺不精,那边叫吴生的人已经开始了。 只见他挥着拂尘,拂尘甩在上空,甩出一个个很好看的弧度,在绕了一个又一个大圈之后,他又围着供桌开始念咒挥舞。 一通操作下来,又流畅的拿出了后背上的桃木剑,桃木剑略过蜡烛,同样挥得漂亮极了。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吴生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细细密密的爬在脑袋上。 吴生念完最后一句咒,伸出一只手掐诀,冲着烛光的方向大吼一声。 “破!” 现场安静如鸡 谁也没有发出一丁点动静,连着呼吸也绷着。 一个个瞪着大眼去看那点烛光 片刻之后,吴生长呼一口气,冷哼一声,态度又傲慢的不行。 “解决了?”族长问 吴生扶了扶自己的胡子,满脸的得意。 “解决了” 慕白白听了直乐,解决啥啊解决。 感情弄了半天,就是一个装腔作势的骗子啊! 亏她还直勾勾的看着他装神弄鬼了半天,想着他若是真的有本事,将自己的隐身符给破了,她到底还能不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 结果事实是她忧思过重,这个吴生就是个半吊子,刚才那一套不过是在唬人。 慕白白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那边吴家人合力将炉鼎抬到了桌子上去,又每人供上了三炷香。 桌子上的贡品则是被几个人抬了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去准备新的了。 慕白白继续找邪佛 这次她已经钻到了桌子底下,方才那炉鼎就是这里被发现的。 慕白伸着脖子去看,看到一个细微的红点。 再凑近点便看到了一个呈镜面的东西,那红点赫然是一面红色的镜子,镜面在旋转,看着竟像是漩涡,想将人吸进去似的。 身后伸出一只手来,将她往后拉。 “别靠近,危险” 和他声音同时响起来的,是一个似邪非邪的笑声,用慕白白的话来说,就是奸佞小人。 那笑声越来越大,从前面一直到耳畔,最后环绕在耳边,呈360度盘桓不散。 慕白白只觉得不妙,下一刻便身体一阵扭曲,眩晕的厉害,再睁眼时,面前一片星星点点的烛光。 和吴家宗祠的烛光不同,这里的要更暗,一米之外都看不出来,只有烛火被拉长的影子,影影绰绰的,散发出幽深的蓝光。 没错,这些烛光是蓝色的,诡异极了。 “这墙面都是佛经梵文,我们在塔里” 寂静的空间里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声,是鬼王。 慕白白寻声摸着黑向他靠近 鬼王手一抬,点起了一排的鬼火,顿时亮堂了起来,也照亮了这个内部环境。 高到看不着顶,一片漆黑,只有那壁上的佛经一清二楚,除此之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鬼王在东摸摸,西摸摸,对着墙壁时不时还敲两下。 “这是何物?” 鬼王已经温淡的回答了:“九重塔” 慕白白嘴巴微微张开,呈现一个惊讶状。 “九重塔?” 这个她是知道的,当初是正统佛教上一个关押邪祟,感化邪祟的宝塔。 后来爆发了正邪大战,邪教虽然落败,但是却顺手带走了一物,便是这个九重塔。 从前幽禁的邪物变成了正道弟子,多少佛门子弟被关押在此滋生出心魔,最后羽化而登仙落空。 邪佛怎么会有这个? 第184章 闯关 最气人的是,这个老登居然用这个来对付他们! 真当她姑奶奶好欺负,什么牛鬼蛇神都敢来踩一脚,行,她记住了! 慕白白暗自咬着牙发着誓,等她和那狗东西见到面了,一定要和他打上一架。 她心里愤愤不平的骂完,又开始去寻找鬼王的身影。 “万福福” “小爷在” 懒懒的男生漫不经心的回着,他敲敲打打了一番,听见慕白白叫自己,又想听她有什么主意,干脆停了下来。 转过身,手撑在墙壁上看她。 “有何高招?” “我们要不要去那个顶上瞧一瞧,看看是不是内有乾坤?” 鬼王也抬头看,看得一脸无奈,这么老高的,没有尽头一般真能有用吗? 他正思忖着,忽然手下的墙壁一空,鬼王直接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堪堪才稳住。 “这墙还不让扶,真有……卧槽” 他的话戛然而止,直愣愣看着墙上突然出现的暗门。 慕白白也凑了过来,研究着上面出现的一长串梵文。 “是什么?” “金刚经” 万经之王金刚经,一本能够让人顿悟生死,照见本心的经文,这本禅宗的志高经典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 以前这九重塔本就是正统佛教所有物,如今出现金刚经,只怕是和出去的途径息息相关。 慕白白已经研究了起来,类似于填空题,经文断断续续的,中间一共有五个空,没有选项,只有对金刚经熟悉之人才能填入。 慕白白对金刚经甚是熟悉,前后不过几分钟,那冗杂的经文已经从上到下连接了起来。 经文一闪,暗门缓缓打开,第一层通过了。 一条长长的阶梯出现,两人顺着阶梯往上走。 走了老半天,一直就没走到头。 鬼王扯着她衣服停了下来 “第二关,障眼法,别走了,走不到头的” 慕白白已经累的快死了,听他这么说干脆一屁股就在阶梯上坐了下来。 偌大的空间里,一面是墙一面是无限的黑暗,总之望不下去。 鬼王习惯性的往墙上敲敲打打,还放出一个傀儡鬼往黑暗处探。 慕白白则是结印掐诀,一个金光闪闪的破决而出,打在了前方的阶梯上,奈何阶梯太长,打出去的符印犹如抛入海面的硬币,翻不起任何浪花来。 慕白白又气馁的放下了手 鬼王摸着墙面上突起的经文,密密麻麻都是,他每摸到一句经文,就随之亮了亮,等片刻又湮没。 还挺有意思 “我们不会是要从这里跳下去吧?” 他正看着,身边忽然传来慕白白的声音,她伸着脖子向下看,还真有一副纵身一跃的气魄。 鬼王悄无声息的拉住她,手心被经文烫了一下,他茅塞顿开的问了一句。 “你方才闯关填的是什么?” “换成白话文来说,是讲菩萨修一切善法,以慈悲利众生,以善美饰国土,使佛国庄严美妙,但菩萨以悟般若实相之理,心不往相,无所执着,视一切为虚妄幻有” 慕白白一边回忆一边用白话翻译,话音一落,鬼王已经细细思忖起了她口中屡出的金刚经。 “佛海无边,为何有壁?” 慕白白眼睛微亮,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因为心中有壁垒,六根不清,我知道却不悟道,所以这个阶梯漫长无涯!” 在她大彻大悟那刻,面前忽的一闪,一缕透彻的金光一闪而逝,之前长到看不见尽头的阶梯不远处,忽然就出现了亮光,是一道门。 两人相视一笑,旁边的墙壁也层层剥离往下坠落,只留下一个长阶梯,和那尽头处向他们大敞的门。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第三层,第三层还是一样四周一片漆黑,少顷,在正中央忽然出现了一个悬空出现的“佛”字。 字体散发着金光,有棱有角的立于半空中,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那佛字都端端正正,一横一撇都透着庄重慈悲。 有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让人一听便觉着他是来度化自身。 “一切皆因缘,一切皆因果,阿弥陀佛,施主,你们是愿意留在这儿还是离开?” 慕白白觉得不可思议,鬼王也同样觉得匪夷所思。 这么快就可以离开了? 一切过于蹊跷,又过于简单了些。 他们看了看彼此,将那个想字说的又急又快。 “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法无量,不度无缘之人,两位小施主是有缘人,度又何妨。” 随即,他们面前再次出现熟悉的门,门外金黄璀璨,白茫茫的有些刺眼。 是生门,两人朝着指引往生门而去。 门外的景象顿时让人惊诧不已 只见那一个房间富丽堂皇,地上、桌子上都摆满了珠翠首饰,拳头大的夜明珠,眼珠子大的钻石,还有各种颜色的宝石,琳琅满目。 地上一箱箱闪瞎人双眼的黄金,数不清的富贵,以及名人字画,随便一幅都是可以放到拍卖行拍出高价的文物。 纵使再见过世面的人,看到这泼天的财富都会忍不住惊叹一声。 “我就是梦里也不敢想,能够拥有这么多财富!” 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就这么实实在在出现在了面前。 “你快掐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做梦” “比这真金还真” 鬼王嫌弃的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语气无波无澜,提不起任何兴趣。 “诶,随便拿几样,我的阴间债就还完了,若是搬一箱黄金走,我不就发财了?现在一克黄金都六百多,这得有多少个六百啊?” 慕白白很兴奋的用手肘怼了怼鬼王 “福福你力气大不大?能搬得动不?” 鬼王没好气的又拍了她一下 “我可以把整屋子给你搬空,用不用?” 慕白白嘿嘿两声,低头傻笑。 “那感情好” 鬼王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财迷心窍的阴差,难怪地府的小鬼最喜欢的就是贿赂她,买通了幽都小主,万事皆好说。 就冲她这看见好东西时的模样,两只眼睛都在发亮,水漾漾的很是漂亮。 慕白白一下子摸摸这个,一下子又拿了另一样东西往自己身上比划。 这个好,那个也好。 过足了眼瘾,她忽然直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手。 “走吧” 看也看够了,摸也摸够了,她现在是心满意足。 鬼王挑了挑眉毛 “想好要带走什么了?” 慕白白咧嘴一笑,模样单纯好骗。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走吧!” 鬼王边走边还是忍不住想逗弄她 “小爷我不感兴趣是因为我是鬼,这些红白之物对我而言一文不值,但你可是有肉身的,不还债了?不想成富婆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鬼王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多得慕白白想抽他。 她一抬下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佛曰:金钱如浮云,聚散皆无常;禅心似明月,照破万相迷?” “你啊,学着点~” 第185章 空即是色 女孩俏丽的身姿往前走,脚步轻快,对这些俗物没有半分留恋。 门外传来了说话嬉笑声,慕白白走出去,再次闪瞎了她的眼。 “乱花渐欲迷人眼啊……” 什么迷人眼? 鬼王走过去,眉眼微挑。 “确实迷人眼” 门外之人皆是绝色,有男有女,什么类型的风格都有,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穿着泳衣。 比基尼女郎或清纯或妩媚,妖娆多姿。 男模坐在岸边,游在水里,脸蛋和身材挑不出哪个更绝。 看到有人来,他们齐齐看了过来,发现宝贝一样眼睛发亮,闪动着盈盈碎光。 “来玩呀~”有漂亮的女生发出邀请 慕白白狭长的眸子一挑,风情万种,硬生生压下了一池的春色。 “过来” 有男模发出邀请,帅气的脸庞挂着如沐春风的笑。 一张张笑脸交错着,活色生香四个字跃然纸上,在这一刻被具象化了。 难怪帝王后宫佳丽三千人,这各个绝色分不出一个老赖,更分不出谁更胜一筹。 好,都好! 慕白白去找鬼王的身影,却见他已经被好几个女人给缠上了,或是清纯或是御姐,主打一个全面。 女人胸前的沉淀往鬼王身前送,摇着他的胳膊邀请他入池去玩,女人太漂亮了,无辜的狗狗眼任谁都没法说出拒绝的话。 慕白白心里一个咯噔,心想这万福福不会中了美人计吧! 这一个思考的功夫,身边已经围了好几个男人,谁说红颜祸水,男人主动起来也是要半条命的。 那一个个裸露在外面的腹肌胸肌,人都是感官动物,给视觉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这种时候慕白白还在庆幸,还好她见过极品了,有年知行珠玉在前,所有的男人之于她而言便都只是砖块了。 “诶,散散,我对男人过敏”她捂着鼻子扇风 男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慕白白干脆小心翼翼的拨开他们往人群外挤。 那边鬼王已经享受上了,满脸被伺候的欲仙欲死的模样,眯着眸子任凭她们你一言我一语。 慕白白再次恨铁不成钢,冤家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沉迷温柔乡。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尤其还是这种穿得少的。 不论是哪一条腿都迈不动了 慕白白重重哼了一声,看鬼王的神情就像在看一个负心汉。 “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她们好看?”她突然扬声发难 吼得那几个娇滴滴的小美人,齐齐往鬼王身后缩。 “万福福!” “诶,小爷在~” 他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倦怠的活动着脖子。 “怎么了这是?” “你说,是我好看,还是那些妖艳贱货好看?” 她质问着,还伸手指着那些女人。 女人又被吓得一颤,挤着波涛汹涌就往他身上凑。 鬼王弯唇笑,比那些女人都好看。 他不动声色的躲开,往慕白白方向而来。 “当然是你好看的” “那你还和她们勾勾搭搭?” 鬼王长臂一伸,往她肩膀上放。 慕白白躲开,他又伸出手。 她不满的吭哧吭哧,俨然一副醋坛子打翻的模样。 “男人就是口是心非,你还是找她们去吧!” 说罢,她甩着袖子走,身后鬼王诶了一声,连忙过来追赶她。 在众人的目光中,两人一前一后,你追我赶的走了。 走之前还有那些女人委屈的喊着贵人 贵人是听不着了,因为他们已经走了。 慕白白拍着胸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悟道先戒色 这好大一个陷阱 鬼王跟了过来,阴差阴差的叫着,还不死心的将手肘放在她肩膀上。 慕白白没好气的一拍 “还演上瘾了不成,把手撒开” 鬼王受伤的捂着心脏,控诉的手指发着抖。 “原来你都是在演戏” “好了,演技太差了” 鬼王一秒回神,恢复正常,手上还有一盆方才在泳池桌子上顺来的葡萄,此时正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送。 “吃吗?” 慕白白没心情吃,还在想着出去的办法。 刚才那声音说着他们是有缘人,还要惺惺作态的送他们出去,结果世俗的诱惑一个接着一个,也是虚伪! 走着走着,她忽的顿住脚步。 “万福福,这么多扇门,你走哪个?” 面前一共出现九扇门,她脚步一顿,向后想要去问万福福,视线范围内哪里还有那抹黑色的长袍身影,这房间空荡荡的分明只剩下她。 “恭喜你即将通关出塔,现有九扇门,需要你关了三扇” 慕白白环视一圈,九扇门分别是: 亲人 朋友 爱人 金钱 权利 地位 智慧 能力 美貌 慕白白想也不想就将“权利”“地位”“爱人”三个选项去了,砰砰砰三声,转眼只剩下六扇门。 “很好,现在再关了三扇” 又是三声,她连犹豫都没有的将“智慧”“能力”“美貌”的门也被关上。 “还剩下亲人、朋友、金钱” 慕白白挑挑眉,等着那边的后续。 莫不是她最后留下什么,便会成为她的加成? 她心里所想得到了对方的回答 “没错,若是你选择了金钱,你将会失去亲人和朋友,但是你会有花不完的钱。若是你选择了亲人,你最渴望的亲情就会回来,你不是最渴望母爱吗?” 那声音步步诱惑她,将她心底最渴望,最脆弱敏感的心思掏出来。 她想要母亲没错,从小到大她问阎王老爹最多的问题就是,她的母亲呢? 为什么别人都有母亲,而她没有? 连阿猫阿狗都有,为什么她慕白白没有,她的母亲去了哪里? 她怎么一次都没见过,她是不是野孩子,还是她的母亲不要她了? 阎王老爹昔日总是笑眼弯弯的温柔眼睛,提及她母亲的时候,都会失神的看着某个方向。 他说 【白白不是没有母亲,她也不是不要你,只是母亲太小,还没有被种出来,等你完成使命,你的母亲就会长出来了】 慕白白对此深信不疑,虽然心底也知道,父亲这是在安慰自己,在骗自己。 可是她甘之如饴的接受,因为她见过无数个日夜,她的阎王老爹,那个钢铁般的男人,总是因为思念母亲而压弯了腰。 每次她提及那两个字,那个人,无疑是往他身上插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用她的懵懂去要一个血淋淋的回答。 所以时间一长,母亲这个人就被她藏到了心底,说不得,更念不得。 第186章 凭什么左右她? “那朋友?你来了这个世界所遇到的每一个人” 年知行 那个总是嫌弃她,却又会在她快要饿死的时候,伸一把手,两百万两百万的往她手机里转。 那是会在她精疲力尽,无数次快要透支时会及时出现的人。 万福福 她来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鬼,很厉害还要隐藏实力,对着她伏低做小的鬼王。 有事情,呼唤一声,他比谁都要仗义。 骆岑里 一个刚正不阿的人间判官,有正义就有他的地方,无理由相信自己,说什么他都会坚定不移信任的那一个。 年溪淼 方岐微 周磬书 还有好多,都是她的朋友。 她是幽都小霸王,可是除了安南,没有人将她当成朋友,在拥有之后,她便想啊! 原来朋友,会让人尸体暖暖的。 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或是金钱?花不完的钱” 其实慕白白很爱钱,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 缘由是那时候,她就问过阎王老爹,为什么他不去找母亲,而是要待在阎王殿。 当时他怎么回答的? 他说他要挣钱 钱? 也就是这么一个俗物,偏偏又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小小的慕白白便知道金钱的重要性,所以才会钻钱眼里,爱钱如命。 只要她多赚点钱,阎王老爹就有足够的盘缠,可以将她母亲给找回来了。 慕白白心里打了一个死结,扯着疼。 “是不是都放不下,我有一个三全其美的办法,你既不用失去,还可以同时拥有” “什么办法?”慕白白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那个声音见她上套,故意放轻了,显得很温和,半晌,对方蛊惑的开口。 “留下来,留下来我带你去找妈妈,都不用抉择,只要留下一魂给我,那些东西你都会拥有” 那个声音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让她留下来,让她选择拥有。 “你多渴望妈妈啊!她其实就在你身边,不过你没有发现,但是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佛慈悲,你是有缘人,我愿意渡你,舍不得看你如此难受,连想念都要压在心底,孩子,我心疼你” “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以的,不仅可以,还能继续创造条件。” 慕白白闭了闭眼,她是渴望亲情,渴望别人有的母亲,渴望她从小缺失的那部分。 但,她不是任人摆布的傻子。 慕白白走过去,目光决绝,坚定不移又极快的将那三扇门通通关了,速度快得吓人。 也惊得那个声音都在颤抖,难以置信的提高声音质问她。 “是不是疯了,你明明可以拥有的!” “你凭什么左右我?我的命运,什么时候掌握在你的手里了?可笑!” 慕白白勾唇冷笑,飞扬的眉眼带着不屑,也带着少女独有的孤傲。 那个声音还是不可思议,很快慕白白站的地方开始下陷,开始不稳,随时会塌了一般。 她当即盘腿坐下,掐诀念经。 她冷静得可怕,周围涌起无数点金光,黄灿灿的夹着功德。 她在念金刚经,说的还是梵文。 而另一边的鬼王,则是陷入了几百年前的生活中。 他是富家少爷,是高门大户。 但是他的身份远不止于此,他出生之时天降异色,钦天监说有过,有千古明君要出生。 他的母妃为了保护他,谎称自己生了一个女儿,女子如何继承这江山? 一出狸猫换太子,他成了这富家少爷,日子一过,就过了十六年。 因为怕他太出色,府里其他少爷有私塾教习先生,他一个也没有。 但奈何他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关于读书,他随便翻翻就能记住。 当代大儒做的诗词文章,他随意指点,便能出彩异常。 偏生他长得还很俊俏,人又好说话,谁都想和他搭上几句,每次他出行,总是能收到大小姐小媳妇儿的香囊果子。 空手出行,满载而归。 他觉得人生也就这样了,找不到有趣的事,也找不到有意思的人。 直到有一天,一个长相极可爱的小姑娘,对着他说。 “这位公子,我观你面门黑云笼罩,怕是有血光之灾!” 那时候的万福福哦了一声,掀着眼皮不甚在意的反问。 “何灾?何难啊?” 那张小脸绷得紧紧的,五官都扭曲得皱到了一块儿。 “天机不可泄露,真有灾难,要不然这样,你给我十两银子,我给你一张护身符如何?” 那时候万福福就觉得自己无疑是遇到了一个小骗子,不过对方要的也不多,左右不过十两银子,他青葱一般好看的手指掏了掏,就掏出了一锭银子,丢给了她。 正正好,十两。 那张皱到一起的漂亮小脸,忽然就笑了,眉眼弯弯,白净的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如晨曦微光,温暖又明媚,更如山涧清泉,清澈又晶莹,让人见了便欢喜。 他看着那样的笑容,一时起了逗弄的心思,又掏了一锭金子过去。 那少女却又绷起了脸,义正言辞的拒绝。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随即她又将那个平安符递给了他,看着那一张飘飘荡荡的纸,万福福便在心里想。 这个小骗子可真不专业,一个符连三角形都不会叠,和清远寺相比可差太多了。 他夹着符接过,随手就揣进了兜里。 价值十两的纸 啧,真贵。 他突然想退货,再看着她那紧绷的脸。 一抬头间,那女生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着手中的符箓,他微微愣神。 好吧,花了钱的,便藏着吧! 后来再次见到她已经是中秋之夜,女生凭空出现,指着他桌子上的月饼问这是什么。 万福福心想这个小姑娘可真有意思,想吃他的月饼,还要故作矜持的问上一句。 他手指一挑,便将月饼推到了她面前。 “吃吧” 果然,她笑眼弯弯的接受了,那么小的手,捧着月饼就啃了起来,当着他的面将整个月饼都吃完了,愣是一点也没有给他留。 万福福扬了扬漂亮的桃花眼,没有因为她的独吞而不高兴,只是好奇莫非今年的月饼特别好吃,否则她怎么会吃得如此满足。 可惜被她全部吃完了,否则他真想尝一尝这噎人的玩意儿,今年是什么味道。 后来万福福才知道,她这人,单纯就是爱好吃。 什么她都爱 “福福福福,那个是什么?” “福福福福,那个好吃吗?” “福福福福,这个我们可以吃吗?” “福福福福,我们买一点吧,就一点儿嘛~” …… 那段时间,他耳朵最多的就是她那叽叽喳喳的福福福福。 万福福第一次觉得,自己名字,如此没有威信。 谁都能娇娇软软的喊上一嘴 第187章 万福福的过去 有一天万福福终于忍不住问她,出现的原因是什么。 她形同鬼魅,出现得毫无预兆,没有声响。 她却一脸天真的说保护他 万福福眉眼带笑,目光打量。 她说她是来保护自己的,但是这小胳膊细腿的,哪里能保护得了自己,自己保护她还差不多。 说是来骗吃骗喝的,那还更确切些。 就这么一段时间,她连哪个大娘烧的肉好吃,哪个巷子的竹笋鸭香甜,都摸清了。 直到十二月底,他也终于明白她口中的保护自己不是开玩笑。 她真的能 但是这种能力,让他头皮有些发麻。 他中邪了,高烧不退,神志不清躺在床上胡言乱语。 在梦中,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在睡梦,可他就是醒不过来,眼皮沉重得要睡死过去一般。 在那个时候,他恍惚听见了一个细软的声音说她能治好他,他是中邪了。 府里没有人能治好她,只有他的父亲,说可以一试。 府里人都说父亲魔怔了,信这个一个小姑娘说的话。 但是她有用,真的将他从梦魇中拉了回来。 她说有人想换他的命格,还说他的身份不是万府大少爷,而该是那至尊无上的君王。 这种砍头的话她就这么水灵灵的说了出来,直言不讳。 万福福当时头皮都在发麻,他的秘密就这么被女生轻飘飘的说了出来,好在,好在屋里没有外人。 他想,掐死她,这个秘密便不会被泄露了。 他当真起了杀心,葱白的手指伸出去,轻轻掐住了她的脖子,力道越收越紧。 只要再用力一些,她的脖子就会断了。 可是偏偏,看见她眼里的害怕时,他心软了,手一松就放开了她。 女孩跌坐在地上,呆呆坐着,怔愣了好一会儿,满眼的难以置信,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那眼神太过干净,以至于眸底的伤感一眼就能看穿。 在当时的慕白白看来,会带她吃各种好东西的万福福,是一个顶顶好的人,也是她最好的朋友。 可这个人,想杀她。 万福福立即就后悔了,手足无措的想和她道歉。 结果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斥责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好心好意救他,不给银子就算了,还想弄死她。 慕白白便暗自决定,再也不要理这个人了,他想掐死自己,他是坏人,他才不是顶顶好的万福福! 从那以后,万福福真的很长时间没有再见过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女生。 心底空落落的,午夜梦回时,他常常想起她脖颈上那一抹紫红的淤青,还有她委屈大哭的说再也不要见他的场景。 万福福唾弃她是个小骗子 之前她口口声声说他真好,说他们是好朋友,说要和他混一辈子的。 就这么轻轻一掐,两人的联系便这么掐断了。 他甚至连她名字都不知道,还说什么朋友。 果然是一个小骗子 可是更多的是遗憾,是后悔。 如果自己那天没有掐着她的脖子,如果那天他给她买更多好吃的…… 哪里来的如果啊? 自那天之后,他的身体便越来越差,每况愈下让他精神不济,最喜欢的就是倚在阑珊上听曲儿赏花。 赏那早就看腻的花草 无趣至极 时间流逝的同时,他也明显感到生命在流逝。 次年,那个顶着他身份的小公主没了,说是意外落水没得,皇帝好一通大发雷霆,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事儿便轻轻盖过去了。 没过多久,她母妃也意外薨了,他的生活因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同年,中元节,他的房间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其中之一,就是他叫了十七年的父亲。 这个府邸的男主人,一身锦袍英姿焕发。 他带来了一个陌生的人,以及一樽泥相。 他们说这是佛,他们管他叫主上。 那佛邪性的很,看见他便笑,笑的不怀好意,垂涎他的帝王命格,还说要完成霸业非他不可。 万福福听不懂他口中的霸业是什么,但是很反感这泥做的东西,总觉得他是一个祸害。 他想跑,告诫自己就是死也不能为虎作伥。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万福福被捆绑了起来,用铁链锁着四肢。 那泥人说万福福是他遇到最契合的,不论是这高贵的命格,还是这具身体,他都可以占据融合,然后练就不死之身。 他计划的很好,万福福却不会如他所愿。 他这人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绝对和坏人沾不到边,就算是死也不会给别人做嫁衣。 所以他反抗了,哪怕身体被锁起来,他也不吃不喝,自己饿死了,那些人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只是还没有等他饿死,那个许久未曾出现过的女生来了,虎着一张脸,手指掐诀的给他将那粗粗的链条全部斩断了。 万福福惊诧,这才后知后觉的开始相信,这小丫头真的是来保护自己的。 这小小的身躯,看着比自己还小,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偏偏她就是有 那个地狱一般的牢笼,他一刻都不想再待,她竟然真的将自己带了出去。 不吃不喝了好几日,他早就没有力气走路,连站着都费劲儿,她便一边嫌弃,一边背着他往外走。 这是万福福长这么大,第一次趴女人背上,很没有面子,却也是第一次被人这般护着,而心里暖洋洋的,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府里头叫着有鬼,闹做了一团,等发现他没了的时候,他已经走的很远了。 那天他问了她的名字,她没好气的丢了三个字。 “慕白白” 原来她叫慕白白啊! 他心里默默的感谢了她一番,带自己逃离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只是后来,他又被抓了回去,因为他们在他身上下了蛊,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被抓回来。 这便是宿命 他逃不掉的 第188章 他可是百鬼之王 被找到的那一刻,他想的是要不然死在外面当个孤魂野鬼算了。 他选了一处很高的悬崖跳了下去,结果坠落在一团暖乎乎的草垛子上,别说死了,就是一个皮也没有擦破。 万福福人都傻了,抬头看了看自己跳下来的悬崖。 这么高,怎么还没死? 但胸腔暖烘烘的,是慕白白给的护身符保护了他,原来是这个… 看着手中的灰烬,他哭笑不得。 很快,他就从草垛子上爬了下来,拼了命的奔跑。 结果依然是被抓了回去 再次回到了那个房间,他的父亲劝他束手就擒,那泥人说他逃不了,就算这辈子有幸躲了,他还有下辈子。 万福福漂亮的桃花眼射出骇人的光芒,他呸了一声不以为意。 若来生还会被操控,那他没有来生不就好了吗? 没有来生,就不会助纣为虐。 所以在那邪祟铲除之后,他都不会投胎,一辈子当个孤魂野鬼也好。 他还没死,却每日生不如死。 那个蛊折磨着他,啃食着他的血管,同时他们又用最珍贵的补品吊着他。 万年的人参,千年的灵芝。 什么好东西都不吝啬的往他身上使,就为了吊着他那口气。 人遭罪点没事,只要活着就行。 万福福想,死了好死了好,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后来他真的死了,那个泥人过来要夺舍他的身体。 万福福不肯,对方见他半死不活的样子,想趁他还有一口气提前实施计划。 结果没想到万福福如此刚烈,硬生生用铁链绕着自己脖子,死在了他面前。 邪佛叫的声嘶力竭,差一点,就差一点啊,他就可以重获新生了,这可是贵不可言的帝王命格啊! 他就这么错失了! 那泥人的哀嚎声绕梁三尺 在他死后,府里开始被疯狂报复,鸡犬不宁,停灵期间更是无人敢靠近灵堂。 没人给他烧纸,无人给他诵经,因为他死的冤,又死的年轻,所以他的灵堂格外的凶。 后来他名义上的父亲请了一位得道高僧,将他封印在了棺材里,还钉了八根锁魂钉。 从此,他真成了一个鬼魂。 “留下来吧,留下来你想要的都能拥有了,你喜欢她陪着你身边,你还是那个富贵的闲散少爷,也没有人会觊觎你的命格,你可以继续你的生活。” 是的,他喜欢慕白白陪在身边的感觉,以前的日子或喜或悲,但是她在的时光里,找不到悲只有喜。 “你想要的,和你避之不及的,都圆满解决了,也只有我能满足你了不是吗?” 声音一直反复着,让他留下。 鬼王从过去的痛苦中抽离出来,从那段煎熬的囚禁中挣脱开,几百年的时间,他不敢投胎,也不能投胎。 有帝王命格,却没有真龙之气的,这世间便难寻了。 几百年前,他是第一个。 几百年后,年知行是第二个。 所以不论是谁,他都坚持了这么多年,也不允许那个泥人有别的动作。 他和他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沉淀了这么多年,他不可能就这么放过那几个泥点子。 恰巧也是因为这么多年,在探不到对方虚实的前提下,他才没有轻举妄动。 从回忆中挣脱,站直了身子,面上还有未收回的痛苦之色。 “你若是选择留下来,我……” 接下去的话湮灭在了他的选择中,他唇角向上勾起露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小爷我百鬼之王不当,来给你当傀儡?做梦!” 想利用他平步青云,门都没有! 这崩到他脸上的算盘珠子,随着他的动作,啪的一下都停止了。 好,结束! 等再睁眼时,前方已经有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了。 是在宗祠门口,两道暗色的身影打得难舍难分。 那道纤细的身影一眼就能辨认出是慕白白,但是那道高大强壮的身影,一时让人分辨不出。 因为这样身形的人,多如牦牛,只能看出那是个男人。 拳脚功夫很厉害,且招式阴狠,招招朝着慕白白的致命点下手,他腿长,随便一抬便能轻易的踢到她的脑袋。 慕白白肩膀上落了一个脚印子,她气急败坏的往男人下盘打。 敢踢她的脑子,她就让他变成太监。 矮嘛,也有矮的好处。 她没有用灵力,小胳膊小腿除了能跑能跳,打在身上不够痛,接又接不了几招。 鬼王片刻不耽误的冲上去,慕白白眼尾余光扫到他,瞳孔急剧收缩。 “去找邪佛!” 她大吼一声,肚子被踢了一脚,痛得她龇牙咧嘴。 “妈的,你贱不贱,往女人肚子上踢!” 来人没回她话,但脚又冲着她肚子来了,用行动告诉她,能奈我何? 鬼王眯着眼只顿了一秒,转头闪现到屋内。 继续回到堂屋中 那个泥点子,十之八九在这里。 带着它的人就在外面和慕白白殊死相搏,所以它一定还没来得及逃跑。 刚从九重塔出来,那个塔被邪佛藏的太久,上面沾惹上他的气息,加之两人在里面待了几个小时,所以此时的鬼王,对那个气息尤为敏锐。 他目光落在某处,凌厉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恨意。 “还不出来?” 没有动静,依旧是死一样的安静。 鬼王从喉间发出一声冷笑,手一抬,衣袖翻飞间,一道黑色的雾气打过去,供台四分五裂,碎了个彻底。 只有那些贡品滚落了一地,生猪也变成了熟透的焦猪,脆得一碰就会碎成碳粉。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供桌旁的小暗格,划出一缕土黄色的烟雾。 闪得极快,眨眼间的功夫,就已经躲开了几丈远。 一阵旋风过去,剩下一尊小小的泥佛。 和当年一模一样,看着他的时候总是在笑。 “福福,好久不见啊!你的气性还是这么大” 对方就像个长辈一样同他说着话,声音还是那般的慈悲温和。 但万福福知道,这看似祥和的外表下,是一颗怎样肮脏不堪的心。 简直,烂透了! 第189章 正面干上 “哼”他吭哧一声“这么多年,你也是没变,一样的虚伪丑陋” 言罢,鬼王已经不愿意再同他多费口舌,率先出了招。 “诶,年轻人,太气盛了不好,易浮易躁,伤己伤心” 邪佛还在絮絮叨叨的谆谆教诲,鬼王已经凌厉发出了攻击,将这些年的积怨化成了战斗力,每一次出手都带着让对方毁灭的决绝。 死吧,死了正好,这样的祸害留着也是老天没开眼。 里面的动静传到外面,让那个同慕白白缠斗的男人心乱了几拍,手上一个失神,硬生生被慕白白踢断了一根肋骨。 男人吃痛得后退了好几步,堪堪稳住身形,慕白白已经一个手刀劈了过来。 男人抬手去挡,袖口露出一截黑色的佛珠,很细,上面隐约还刻着字。 不是佛字,更像是梵文。 没来的及细看,对方已经一挥袖子,挡住了那串珠子,趁档跑了。 他一口气蹿到了屋内,显然是为了支援邪佛。 邪佛很无奈的阿弥陀佛一声,还笑着看向他们。 慕白白追了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详细具体的看到邪佛的模样,邪佛也看了过来,小泥点子还冲她咧嘴笑,明明很灿烂,却看着诡异非常。 脑海中有一段被切除的记忆开始蠢蠢欲动,好像要冲破封禁了一般,要破土而出。 记忆中,好像也有这么一个笑容。 但是具体是什么,她记不清了,记忆中的画面闪的太快,快到她捕捉不到,唯一和现实重合的,是这个笑容。 慕白白甩着脑袋,快速掐诀念了一个清心咒。 正在施法的邪佛微微一顿,随即笑得更温和。 这孩子,又强大了,这几百年果然没有在虚度光阴,是在好好学东西,真不错,这么快就能破了他的降头。 不舒适的感觉很快便消散了,连着面前的事物都清明了起来。 慕白白朝邪佛动手,灵力加持她动起手来要更得心应手。 “你怎么和福福那个孩子一样,如此暴躁,修行最忌讳浮躁,心安且才能得,平静下来,平静下来” “平你个脑袋开花!” 慕白白一记鞭子抽过去,刮着那邪佛身上的泥粉都刮下来一层。 “你,大逆不道,罪过罪过!” 她同样回以不屑的一声轻嗤 “我道邪佛是谁呢?原来是一樽泥娃娃!” 邪佛气结,它会变成如今的小孩模样是谁的错?她还有脸笑,不正是当年被她封印的吗? 若没有那几百年,再或者说他占据了那具身体,他现在已经无敌了。 放眼这天下,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罢了罢了,他是佛,不和小娃娃计较,之所以不弄死她,还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就你邪佛,也配称为佛?” 邪佛还是笑眯眯的,越笑越阴森,他忽然就变大了好几倍。 慕白白想朝他丢一个五雷符,看会不会溅成满堂的泥点子。 但这里是宗祠,五雷符那般强大,扔出去十有八九会将此处变成一片废墟。 她的功德值就没了 用不了符箓,她就用灵力,金光打在他的土身子上,烫得掉下一块块泥点子下来。 邪佛在最后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之后,突然开始还击。 就算中间被封印了几百年,他也是沉淀了千年的佛,修炼了百年的法力。 在周身泛出土黄色色的雾气之后,越聚越多,就像是沙尘暴席卷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风沙。 邪佛之于风沙中林立,后面是一个硕大的沙尘暴。 最诡异的是,这个邪门的东西力量不可预估的同时,完全不会影响到佛龛上面的牌位。 只是有针对性的,在邪佛的笑容中,往前移动,由慢到快。 慕白白双手掐诀,墨发飞舞,手中已经是金光流转了,双手合十,力量相撞在一起,被她打向那个沙尘暴。 沙尘暴夹着金光很快便将它给吞没了,沙尘暴席卷着朝慕白白继续迁移。 慕白白神色一凛,继续掐诀往沙尘暴中心送灵力。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了过来,一阵黑雾,带着慕白白从未领略过的强大鬼气,直击旋涡中心。 黑雾立即包裹了黄沙,是在蚕食那股力量。 露出了那抹绚烂的金光,在三股力量中纠缠,它稳稳的逐渐放大。 在金光中,邪佛还是在笑,若他的法力恢复到巅峰时期,哪里还有这两个黄口小儿什么事! 一串串佛光而来,梵文一圈圈外拓,打在黑雾上。 而且是,只打在黑雾上。 鬼气对上佛光,哪怕是邪佛,鬼王的胜算仍旧微乎其微,再强的实力也要大打折扣。 佛文圈圈靠近,像个紧箍咒一样圈着鬼气,越来越紧,佛光却越来越亮。 信仰力越高,他的实力便会越强。 诚如此时 鬼王的瞳孔发生了变化,红得渗血。 “万福福你起开!” 慕白白急得冲他大吼 鬼王非但没有撤,反而在勾了勾唇角之后,不退反攻,还往其中注入了更多的鬼力。 慕白白眼睛也跟着红了,急红的。 鬼王的身躯已经趋向透明,他是疯了,他不惜毁了自己也要弄死邪佛的决心令她心惊不已,也凉透了半边。 漂亮的桃花眼流出一道血泪,在他漂亮的脸蛋留下一抹红痕。 “万福福,我叫你停手听见了吗?” 再这么下去,邪佛有没有事不可知,但万福福一定会出事。 慕白白狂躁不已,偏偏他像聋了、瞎了,什么回应也没有,眼中只有饕餮的杀意。 在他唇角也溢出血之后,慕白白怒吼一声,眼睛闪过金光,瞳孔变成了金黄色,眉心的印记刺眼夺目,身子开始漂浮在了半空中。 “天人合一,万灵响应,邪祟猖獗,泛泛桑精,去!” 她的灵力散发出一股恐怖的力量,朝着邪佛而去,泥人脸上开始出现皲裂。 鬼王勾唇,笑得有些嗜血。 就是现在! “追!” 一道带着他主魂的灵气打出去,那樽泥佛在两股力量之下,碎成了一堆土。 风平浪静之后,鬼王身体虚弱不已,扶着墙没了实体。 慕白白凡人之躯受不住力,撑着墙吐出一口殷红的血来。 “孩子们,你们还是太天真了” 一道熟悉得令人憎恶的声音,平静的响起,也就这么说了一句,便寻不到了踪迹。 慕白白心下一惊,和鬼王相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不好! 第190章 诡异的吴家镇 “是邪佛的分身!” 他们大费周章寻找到,并毁掉的,只是邪佛的分身,根本就不是邪佛本尊。 慕白白捏紧拳头,目露凶光。 真该死,连个分身都如此厉害,若是遇见本尊,他们还打得过吗? 离开时,那句嘲笑他们的天真,此时被无限放大,嘲笑他们的无能为力。 “小阴差,今天已经很厉害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慕白白视线唰的一下落了过来,直觉他说出这一番话,已经用尽了他的全力。 果不其然,当视线落在他那张妖魅的脸时,他的魂体已经很弱了,方才那一遍遍的佛经对他伤害极大,已经耗损了他百年的修行。 慕白白想过去帮他,她往前走一步,他便往后退一步。 从始至终都挑着眉含笑的看着她,虚弱的不行还要若无其事的故作洒脱。 “快回吧!” 他越是这样,慕白白的眉毛就拧得越紧。 一张小脸绷着,有几分唬人。 有那么一瞬间,和他记忆中的脸时代交叠重合了。 鬼王眼神有些微愣出神 这边慕白白已经出声了 “万福福!” “嗯,在~” 他还是慵慵懒懒的,哪怕成为了半虚体,哪怕那脸上挂着三道骇人的血痕,还是如此好看的一个妖孽。 “过来,让我看看” 鬼王含笑,不进反退。 他怎么可能过去,明知道她伤的也不轻,那实实在在的一口血,从她那虚弱的人间肉躯而言,必定也是伤了根本。 她需要将养,还想渡灵气给他修复经脉,鬼王是说什么也只能承了心,无法领这个情。 慕白白气结,见他死活不愿意靠近自己,二话不说抬腿朝他跑。 慕白白跑,鬼王就躲开,长袖一甩,不消片刻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了,他是真的走啊。 “万福福,你好样的!” 别让老娘抓到你! 慕白白这脾气是发了,只是发完这胸口沉闷的厉害,逆血上涌,她忽的捂着胸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吐得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痛苦不堪。 眉心不自觉就打成了一个结,门外有声音响起,是有人的脚步声。 慕白白支起身子,往自己随身背的小包里挑挑拣拣出来一张隐身符,就往自己身上使。 现在的她今非昔比,更适合遁逃。 胸腔又是一阵翻涌,她忍了好几次,才压下那股喷涌而出的反胃。 扶着墙往外走,在木墙上留下一串带血的手印,看着便让人觉得心惊。 她前头走,后面的灵位接二连三的掉了一大排,就连为首的高祖也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跌下神坛,连着牌位的右上角,也磕破了一角,看着又破又有年代感,风一吹,只剩下荒凉。 慕白白一直等跑出了吴家村,才拨打了年知行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了,是年知行本人接的,时针已经指向四,接近破晓时分,天边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他却能在这种好梦正浓时接自己的电话。 慕白白鼻子有些酸,开口声音委委屈屈。 “前夫哥” 男人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听见她声音不对劲,捏着眉心意识回笼了些。 “怎么了?” “你来接我好不好?我要痛死了” 年知行所剩无几的瞌睡虫被清理了个干净,霍的一声坐了起来,声音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着急。 “你在哪里?” “吴家镇” 慕白白报了一个地名之后,安静的在路边找了一个大石头坐着等他。 这次探访吴家镇还是听说了一些事,比如吴三郎已经神志不清,整日痴痴傻傻的,说见了鬼,这世界上有鬼。 时而他晚上又阴鸷不已,盯着一个人看能将人盯得汗毛直立,那眼神,若是给他一把刀,只怕会毫不犹豫的冲过来杀人灭口。 凶狠又阴毒 这模样连他老婆都吓跑了,声称怕他杀了自己,连夜跑的。 可怜吴奇孤零零的躺在砸坏的水晶棺材里,第二天就匆匆下了葬,仪式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随便挖个坑就给埋了。 因为太过年轻,碑都没给立,更别说在发生了这一系列事情后,还有机会葬入祖坟。 他们自己造的孽,算是自食恶果了。 但是那个族长,明显在供养邪佛,这个事就耐人寻味了,慕白白隐隐觉得这件事还没完。 邪佛的这个据点被毁,下一个又不知会去到哪里。 它的真身又在何处? 慕白白心乱如麻,头隐隐做着痛。 远远开来一辆车,车灯照在路前方,一抬头便是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慕白白却能分辨出是谁 年知行来了! 她一把撕掉了身上的隐身符,冲着车子的方向招手。 五点多钟,晨曦还未穿透云层,黎明前的黑暗依旧黑得吓人。 车灯照过去,他一眼就看到了路边摇摇晃晃招着手的女生。 真像个女鬼! 他哧的一声踩下了刹车,车子稳稳在她一步之遥停了下来。 男人推开车门下来,慕白白张着手就栽到了他的怀中。 年知行顺势将人带上了车 慕白白脸色白得吓人,像一张白纸,只有纯粹的白,其他什么颜色也瞧不见,连往日殷红的唇瓣,此时都是煞白。 她身上冷得足以结冰,抱着她就像是在抱一块冰坨子。 等凑近了才看见,她胸襟前有一大片干涸的血迹。 这副鬼样子真像个死人 年知行心脏吓得怦怦乱跳,拍着女生的脸颊探她温度,也顺带探了探她的鼻息。 虽然很微弱,但是活着的。 “慕白白” 慕白白抓着他的手累得不想说话 “想睡觉”她嘟囔一声 年知行的心无限下沉,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任由被她拉着,坐在驾驶位上一路往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临走前,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身后吴家村的方向,眸中流露出阴鸷的寒光。 又是这个地方 上次也是从吴家镇回来,慕白白携带了满身的伤,这次亦是。 他眸光深了深 这个地方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是时候派人查一下了。 第191章 今日大瓜 年知行将慕白白送到了医院,经过一连串的检查,她什么问题也没有检查出来,正常,一切都是正常。 得出的结论只有气血两虚 医生护士瑟瑟发抖,包括被叫过来的院长,看着病床上的慕白白,也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这小姑娘的状态,任谁看了也知道病得不轻,但是他们医院引以为傲的,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却检测不出来她有任何问题。 老院长都想说一句神神鬼鬼的话,让人去请一请风水术士。 可他是院长啊,他是信奉科学的啊!就算科学的尽头是玄学,他也不能往尽头里说。 老院长擦了一把汗,还想说什么,年知行倒是俯身将人抱了起来。 众人惊诧脸 年总这是做什么呢? 就只听他没什么情绪的低沉声音开口了:“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众人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不是,年总你真相信慕小姐这状态没事吗? 他们想问,又不敢问。 还是老院长试探性的开了口:“要不然留院观察观察?”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渴望一个病人留院观察,好让他瞧瞧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病源,明明她都半死不活了,一切检查下来却都显示正常。 可是年知行拒绝了这个请求,因为他比谁都要清楚,慕白白的情况,他们看不了,哪家医院都看不了。 他只是看见她身上有血污,不放心来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及根本,五脏六腑有没有被波及。 既然检查无恙,年知行也就放下心来。 这种时候,自己陪着便好。 他执意要走,一个小护士急切的开口。 “我刚给她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她肚子上有大块淤青,可以去开一支药。” 一听见她受了伤,年知行的眼神就冷了下来,低低的嗯了一声,礼貌的道了谢。 院长让小姑娘去将那药取来,亲自给年知行送去,年知行也没有客气。 “有劳了” 说罢,年知行片刻也不耽搁的往外走。 看着少女眉毛上都挂上了雪霜,他们想留人又医不好的窘迫,只能眼睁睁看着年知行将人带走。 之前便听闻年知行的前妻慕小姐,昏迷过很长一段时间,完全就是植物人状态,能醒来已经是医学奇迹,如今又是这样,再次昏迷的可能性只能说极大。 没有理会后面的众医生那五彩斑斓的脸色,年知行抱着慕白白回到了车上。 刚到车上,小护士已经小跑着将药拿了过来。 年知行一边再次开口道谢,一边折回车子随手拿了一沓人民币。 这么多… 她想说不用,也想还给年知行。 可这一抬头的功夫,哪里还有那抹高大的身影,早就开着全是7的车牌走了。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再一看时间已经到了早上八点多。 年知行头痛的揉了揉眉心,睡眠不足加上提心吊胆让他有些精神不济。 本来想直接回家,被九点的会议绊住了脚,干脆开着车去了公司。 哪怕年知行抱着人从地下室搭乘专梯去的办公室,不可避免还是在上班高峰期被人看到了。 今日大瓜 总裁穿着睡衣睡裤抱着一个病号服小姐姐去了办公室… 总裁年知行哪里分的出心思去管这些闲言碎语,将慕白白放在休息室里,她死活扒着他不肯松手。 年知行连哄带骗了好一会儿,她才不情不愿的撒开了。 年知行长嘘一口气,转身进了浴室冲了个澡。 会议室里的高层你看看我,又我看看你,这是新春开工后的第一次大会,要汇报各部门的新年规划,还要做投资分析。 往年的这个时候,年总比谁来的都早,但凡是有人敢踩着点来,不论是谁,年总那眼刀子都恨不能将人碎尸万段了去。 今天是怎么回事,都九点十五分了,也不见年总的身影。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财务总监小声的说起了今天早上的八卦,最后还要贼兮兮的问:“不会是真的吧?” 财务总监是年家的旁系,总归是沾亲带故的,她带头起得八卦,还是关于老板的,大家也忍不住讨论了起来。 “不近女色的铁树要开花了?” 旁边的人用手肘推了推他:“之前不就开过吗?” 之前那位,可是放在心里快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看对面那个商场,夫人一句位置不错,年总直接买下来了。 这种偏爱还不是昙花一现,很快就离婚了? 大家唏嘘的同时,年知行已经西装革履的走了进来,一丝不苟的头发下面是男人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还挂着疲惫。 他们噤了声,猜测着老板听到了哪几句,明天会不会因为左脚先迈进门而遭到开除。 “很抱歉,让各位久等” 年知行温淡的开口,带着上位者的从容,哪怕是在道歉他们也不敢受着,纷纷摆手说着恭维客套的话。 年知行一落座,会议便开始了。 往年足足开一早上,甚至是一整天的会议,今年只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年知行就匆匆结束了会议。 大家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老板他带了一个女人来公司,那女人还穿着病号服呢! 看来是急着去照顾那位娇弱的西施了 看吧,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们神只一样的老板,也不例外。 年知行的形象算是毁了,从不近女色到怜香惜玉。 全凭那几张嘴 他进了办公室,随后秘书办的人抱了文件进来让他签字,年知行一阵风一样的进了里间的休息室,下属一个字也没来得及说,就不见了自家老板的身影,留下她在办公桌前风中凌乱。 年知行走得急,门还没有关严实,虚掩的门缝中,传来一道软得不像话的声音。 “年知行你去哪儿了?” 年知行耐心哄着她,那嗓音是外头的人,从未听过的温柔。 哦不,她听过的,就老板的前妻慕白白! 但是他们分手了,她以为她的机会就来了。 可是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有一个女人凭空出现。 没事,别人可以,她凭什么不能? 女人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目露凶光,不满的瞪了门的方向一眼,这才踩着恨天高愤愤不平的走了。 第192章 老板的金屋藏娇 屋内的人不知,慕白白只觉得自己冷,唯有贴着面前的男人,她才能汲取到温度。 她便抱着不肯撒手了,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后又改成抱着他的腰,将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年知行的衬衫被女人蹭得皱巴巴,他无奈的叹息一声,还是没有将她推开,只是伸手扯了扯被子。 她立即不满的嘟囔着别走 年知行的心突然就软了 “没走” 他抬手拍了拍女生的后背,等人呼吸均匀了,他才想起慕白白的肚子上有伤。 他还没有来得及看,等人睡熟了过去,这才轻轻挪动身子,往她腹部看去。 慕白白睡觉很不老实,一条腿架在他的腿上,衣摆都不用他撩,就因为她那豪迈的睡姿卷了上去,露出一片雪肌和那一抹青草色的胸衣。 年知行目不斜视,一眼就看到了她肚脐周围的淤青,此时已经泛起了黑紫色,看来伤的不轻。 慕白白皮肤嫩,随便一掐就会留个红痕或是淤青,这么大片的黑紫,也不知道是谁下了这么重的手。 年知行脸上泛起一抹森寒,将她腿放平,大片的淤青顿时更清晰的映入他的眼帘。 一只大手都盖不住的宽度,看着像是被人踹了一脚,几乎是横踢了她整个腹部。 他眸色更冷了,温热的大掌覆上去的时候,她眉心几不可查的拧了拧。 他轻轻揉着,化瘀止痛,没有半分旖旎。 慕白白也从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四平八稳的躺着,像只猫将肚皮敞着任他揉圆搓扁。 等揉热了,他才给她上了药。 黑紫与她的白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着触目惊心。 年知行将她放下,自己又去处理那堆积成山的工作。 年知行很忙,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尤其是开年工作,一个个评审送上来,各项目的开发都等着他点头。 去年新区开发遇上的意外,那个被埋在黄泥下面的工人准备出院,公司安排了慰问礼,宣传部想找媒体宣扬一波。 三环老城区要拆改,公司招标计划,策划部的方案送了一个又一个,今天是拿上来修改的第七次。 年知行仍不满意,看着策划书上的内容,直拧眉毛。 不投可惜,投了就这方案做上来,就是往里面送钱,毫无意义。 年知行抿着唇不说话,靠在旋转的意式羊皮椅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面,每一下都仿佛敲击在他们的心头上。 偏偏还有不知死活的秘书这个时候进来,要批经费,就这么一大摞还都只是秘书办的。 办公室里垂着头的几位高管都不约而同觉得这个秘书办的特没眼力见了点,大家都在里面被训呢! 这文件什么时候不能送,非得挑老板发飙的时候进来。 果然都不用看年知行的眼神,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低气压。 片刻后,年知行沉声出口:“这个,给秦湾就行” 他管理这么大家公司,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需要他亲自经手了? 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秘书办的心思。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这时候敲门声和开门声同时响了起来,心有灵犀的秦湾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烫金的邀请函,光看外壳就很华丽的程度。 秦湾拿着,看着办公室前那好几颗脑袋,一时间也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么多人被批斗呢…… 他正在思忖现在后退出去来不来得及,那边男人低沉的声音已经响起了。 “秦特助,你来的正好,这些,处理一下,还有……” 还有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道软乎乎的声音给打断了。 少女穿着他放在床头的拖鞋,因为很大每走一步就会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在本就安静的办公室,更是被无限扩大。 “年知行!” 她这一嗓子,愣是将人骨头都喊酥了。 本来还垂着脑袋的几人,齐刷刷的朝着休息室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紧闭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少女皮肤如洁,白的透亮,穿着一身病号服,身影纤瘦到有些羸弱。 她半睁着眸子,微拧着眉头,哪怕不施粉黛,一张脸也是又妖又媚,活脱脱就是个勾人魂魄的小妖精。 大家兴奋了,身体里八卦的因子开始蠢蠢欲动。 来了来了,这就是大家一早上开始八卦的病号服美女。 只是这张脸,老员工都熟悉啊! 还是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味道。 不正是慕白白吗? 他们那位下堂的总裁夫人啊! 不是离婚了吗?怎么现在又在一起了? 莫非是剪不断,理还乱? 年知行在听见声音也顿了一下,看见少女穿着单薄的站在了自己下属面前,眉心几不可查的就拧了起来。 “进去!” 慕白白不听,委屈巴巴的说自己冷,然后小跑着朝他扑来。 秘书办的那位已经看呆了,居然是慕白白,慕白白她又重新回到老板身边了? 这比老板新换了女人还要让她震惊,是别人或许她还有机会,可是那个人是慕白白,她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了。 她亲眼看见慕白白像无尾熊一样趴到了年知行的身上,年知行非但没有推开她,反而怕她摔倒,还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她的腰细到一只大掌便给揽住了 “你们都出去,事情后面再说”年知行收了脾气,无奈的说。 大家默契的都往外走,走的时候脸上的神情还格外的精彩。 就像是,吃到了惊天大瓜,心里那股躁动的分享欲啊,便怎么也压抑不住了。 人还没有走出去,又听见少女的声音。 “年知行,我还是难受,亲一下吧?亲一下我就好点了” 哦豁,亲一下? 年知行目光淡淡的扫过门外,那几个停顿的步伐仿佛被按下了开关,滋溜一下你推我搡的跑了。 办公室安静了下来,慕白白埋在他的脖颈上,冰冷的气息喷洒出来,与他的温度相撞,激得他起了一身的颤栗。 “好了,别闹” “没闹没闹,我真难受” 当时输出那些灵力有多爽,现在就有多痛苦,看来还是得找个时机进深山老林吸收几天日月精华。 此时的慕白白还不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个机会就找上门来了。 当然这是后话。 第193章 三句不离想睡他 年知行被她撩拨得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左右她也不肯下来,起身单手揽住她便往休息室内走。 “年知行,我觉得这具身体完全承受不了我的修为” “年知行,我们阴阳调和一下吧!这样我的全阴体质兴许可以调节。” 年知行推开门,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 “想的美” 慕白白难受得哼哼唧唧,身子一轻已经被他放到了床上。 “再休息一会儿” 见他转身想走,慕白白眼疾手快的就伸手拉住了他。 “你去哪里,我不阴阳调和了还不行吗?” 年知行见她总把这件事挂在嘴边,忽然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逼近她问了一句。 “那换一个全阳体质的男人行不行?我公司人多,总能挑出几个的” 慕白白被他说的一顿,眨了眨眼睛思考着可行性。 换一个虽然没有帝王的紫气,但是可以有纯阳体质,若是纯阳体质和她的纯阴体质相交融。 那她是不是会对目前的状态有很大的转变? 见她如此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年知行不屑的勾了勾唇。 所以她只是想找个男人,和自己屡次提出也正是因为自己适配,而不是她喜欢? 好好好! 慕白白忽然冷的打了一个哆嗦,一个激灵过后她还是摇了摇头。 “不要了吧,我和他们也不熟” “拒绝的原因就是因为不熟?”而不是因为不喜欢?或是抗拒抵触? 慕白白又思考了一会儿这个问题 “也不全是,我怕麻烦,不是有你吗?” 年知行斜眼睨她 “所以找我,是因为顺便,省的麻烦?” 慕白白被问住了,虽然但是…… 好像她没有办法辩驳,真是因为这样的,几次三番的去找他,也是因为年知行一个电话就会出现。 有再难得问题去找他,要再多的钱,他也二话不说的就会转过来。 那自己想找他阴阳调和,是因为年知行方便?好支配? 再一对上男人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时,慕白白心里一个咯噔,这才后知后觉他在生气。 拜托,年知行可是财神爷,是从小养尊处优的独裁,可是被捧惯的。 慕白白立即就抓住了他的胳膊,生怕他给跑了,彩虹屁一串接着一串,不要钱般的往外蹦。 “你怎么会这么说,也太伤我的心了吧!你可是京都年知行诶,多少人仰望的存在,他们哪里能和你比,你在我心里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啊!” “就连我看的画本子,那些漫画里的人都不及你的姿色,珠玉在前,砖块哪入的了我的眼?” 很明显,她就是在油腔滑调的哄骗自己。 他不屑的冷嗤一声:“油腔滑调!” 慕白白将他胳膊抱紧了些,生怕松了一点,他就会甩袖离开。 “哎呀,年知行,我难受,你不要走” 说不通她就开始耍赖,哼哼唧唧的上手去抱他,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 年知行身形连晃一下都没有,身上挂着一个人也毫无负担。 “下来!” 慕白白不依,还是抱的很紧。 他出声威胁:“再挂着我要丢你下去了” “年知行,陪我睡觉,睡素的,什么都不干行不行?” “不,行!” 他加重着语气拒绝,态度很明确。 要他陪睡,门都没有! 年知行伸出一只手去拔开她圈在自己脖颈上的手 慕白白眼疾手快一仰头往他薄唇上亲了一口,在他顿住之时,突然放开了四肢,整个人摔在了床上,还往上弹了弹。 男人视线如狼盯了过来,慕白白扯过被子往自己头上一盖,遮住了他眸中的光。 少顷,头顶传来了男人低沉的笑声。 看来是哄好了 很快慕白白就感受到那股压迫感从上方离开,她只能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真冷啊! 每当这种想睡年知行的心就达到了顶峰,遗憾的是那个男人不给睡。 怪小气的! 手机猝不及防的响了起来,在安静的屋里头声音都被放大。 钱来钱来,财源广进,四季发财,钱钱钱钱钱钱钱… 很难让人忽视的铃声,在年知行的身上响起,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慕白白伸出脑袋看他,他很淡定的从口袋里拿出两个手机,其中有一个正在“钱来钱来”的响着。 “你的电话!” 他嫌弃的抬手一丢,看似很随意实际很精准的落在了她旁边的枕头上。 来电人没有备注,但是这个号码慕白白记得,是小胖。 慕白白连拿手机都不愿意,直接开了免提,又将手缩回到被子里。 铃声将要响到自动挂断,那边突然接了,小胖的忐忑立马得到安抚,激动的冲对面喊了一声小仙女。 这通电话主要是怕慕白白给忘了宴会的事,一来做个提醒,二来小胖贴心的准备了礼服,问她人在哪里,他会派人来接她去做装造,到时候专车可以将她一起带来宴会现场。 小胖安排得很妥帖,慕白白只需要出个人就可以,末了他还紧张的问了一句:“可以吗?” 哪怕精心的做了准备,他还是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她会不满意。 直到听见慕白白说可以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笑声都通过话筒传到了这边。 他是真的高兴啊 年知行眉心几不可查的扬了一下,这么妥帖? 就是关个窗帘的功夫,慕白白已经赤脚下了床,自动窗帘还未合上腰间一紧,某个女流氓已经抱了过来。 “放开” 他没什么情绪的开口,垂眸只看见慕白白微垂的长睫。 她耍赖的就是不肯松开 “你陪我睡一觉,下午我帮你看公司的风水” 年知行想了想,是有这么一件事,上次她就说他们年家犯小人,他邀请她有时间来公司帮忙看一下。 本来计划在开工之前,但七事八事堆在一起便耽搁了。 现在她倒是好意思,拿这件事来和自己谈条件。 “慕白白,你害不害臊?”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 慕白白害臊啥,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害臊过。 后退一步轻轻放开他,伸出一只手点了点他的胸口。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一字一顿。 少女的笑容实在好看,尤其是穿着病号服顿时就满足了男人某种癖好。 年知行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伸手抓着她在自己胸膛上肆无忌惮的手,动作流畅的用领带捆在一起,弯腰便将人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往床的方向走。 第194章 占点便宜 猝不及防的失重让她忍不住轻呼一声 小腿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拍打,以及男人那好听的嗓音在说着责备的话。 “鞋也不穿” “你心疼了?” 女生的话随着一阵眩晕同时响起,话音落下之时,她已经被丢在了床上,领结随之散开掉落在地上。 “是” 随之覆上的,还有男人那精壮的身躯,以及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 慕白白心里一个咯噔,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这可是自己做梦都想睡的男人啊! 此时两人靠的很近,只要慕白白微微抬头就能吻上她的唇。 但此时的她心跳得太快了,如擂鼓一般,呼吸交缠间,她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之前打的嘴炮,现在是一点也付诸不了行动。 女生的眼睛很漂亮,清澈见底眼白纯白瞳仁晶亮,坠满了光,这样干净的瞳孔他只在小孩身上见过。 偏偏这样一双眼睛,此时还像钩子一样看着自己。 男人唇角缓缓向上勾起一抹笑意 “怎么说不出话了?” 刚才不是叫嚷着要睡他的吗? “说什么?”慕白白大脑宕机了 “还睡不睡?”他声声蛊惑 “睡!” 动作快过脑子,在声音说出之前已经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唯恐人给跑了。 动作急了点,也不知道是他俯了身,还是她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本就近在咫尺的两人,就这么没有任何预兆的亲在了一起。 慕白白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在察觉到渐渐回暖的身体时,她便舍不得放开了。 试探的吻了吻他的唇瓣,男人并没有抗拒的推开,也没有躲开。 慕白白胆子更大了,去撬他的牙关。 年知行眼里闪过一丝得逞之后的狡黠,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年知行主动起来,慕白白恢复得更快,前不久还像僵尸一样的体温,渐渐回笼,至少冷得不那么彻骨。 慕白白还在窃喜自己的手不那么冷时,后脖颈被一只大掌往上抬了抬。 她喉间发出一声嘤咛,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吞噬了,室内很安静,只有他吻她时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 直接将她吻得身体发软,迷糊得双眼迷离,整个人都发着懵。 年知行的自制力惊人的好,从她身上侧躺到旁边,自然的闭目养神,连呼吸都不乱一下。 倒是慕白白缓了好一会儿,蹭过去靠他越来越近,直到整个人缩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如鹰的锐利眸子已经唰的睁开,精准的找到她,与之对视。 黑沉的眸子看得慕白白心跳都漏了一拍 “那个,你看我是不是不那么冷了?” 说着,她还干笑两声,伸出手将掌心覆在了他的俊脸上。 “嗯,可以睡了” 他扯下女生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却没有松开,自己已经别过视线,沉沉的闭上了。 他四点被吵醒,揪着一颗心精神高度集中,现在后脑勺碰到枕头,再加上身边软乎乎冷冰冰的女人,不消片刻他便睡着了。 年知行都睡了,战斗了一晚上的慕白白更是好睡。 此时已经将近十一点,这一觉便睡到了下午两点。 门外的秦湾焦急的旋转着,时不时来总裁办公室看看,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又不敢进去打扰,就是定时定点就来转转。 一直等到下午两点,手机叮咚一声传来消息提醒声。 这个声音是他给老板设置的特别提醒,年知行让他准备一套女人穿的衣服。 毫无疑问,这个女人指的就是慕白白。 秦湾金丝框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晶亮,年终奖加倍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他拿着手机回消息: 【已经准备好了】 那边年知行很满意,消息也是秒回。 【送进来】 信息发出去没有一分钟,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在男人磁性的说了一句进来之后,秦湾手里拎着一个女士购物袋。 正是对面商场的一个牌子,以前他也经常去那个店给慕白白买衣服。 只不过以前的慕白白很喜欢穿名媛小香风,但醒来之后的慕白白,性格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所以这次他选的衣服,以舒适保暖为主。 慕白白从年知行身边抬起了头,一张小脸扬着灿烂的笑容。 “谢谢秦湾啦~” 慕白白去接衣服,走近了看着秦湾的脸,她又凑近了些。 “秦湾最近有桃花运哦,但是你身上沾了煞气诶,不是你的,你最近是不是接触了什么人呀?那人应该还住进了你的家” 秦湾被说的一愣,一双眼睛也越睁越大。 慕小姐神了,连这个都算得一清二楚。 他连忙回道:“是的慕小姐,最近我家乡的表妹来找我,她有煞气?” 慕白白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支玫瑰花来。 “拿回去把这个插到她房门,要是变黑了,就是有煞气,到时候可以再来找我”秦湾接过,连声道谢。 又抬腿走向年知行,将上午没有给出去的请帖拿了出来。 “老板,这是十五号的慈善拍卖晚会请帖” “嗯” 年知行接过,放到了自己旁边的抽屉里。 收下就代表他会去 秦湾朝着办公室内的几个人颔首打过招呼之后,才走了出去。 慕白白这边坐回沙发上,这一抬头看年知行,哟了一声。 “年总,你怎么也有桃花呢?” 年知行睨了她一眼,在她对面坐下,将一碗饭递给了她。 “那劳烦大师给我掐了” 慕白白笑眼弯弯的拿过饭 “得勒” 旁边送饭过来的陆淮与撇了撇嘴,啧啧两声总感觉两人的氛围极不对劲。 这边小前妻一有个好歹,那边他炖补气血的药膳就吩咐下来了。 他手撑着脑袋,调侃的看着两人。 “什么时候大师也给我算算,看看我这个桃花什么时候来,我也马上奔三了,什么时候能娶到老婆” 慕白白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听见他的话,她视线落了过来。 陆淮与长相偏书卷气,还是那种白面书生,非常的秀气,尤其是他眉眼带笑的时候,毫无攻击性,会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怎么样,看出来了吗?我什么时候会有桃花?” 慕白白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问出了一个令陆淮与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第195章 早已婚嫁 “你是花心大萝卜吗?” 陆淮与被问得一懵 啥? “我怎么就是大萝卜了?” 他不过就是想要一个老婆,难道这个要求很过分? 谁知慕白白咽下口中的食物,绷起了一张脸。 “那你都结婚了,还来算姻缘做什么?” 这下不仅是陆淮与了,就连优雅用餐的年知行也顿住,抬头意味深长的看向陆淮与。 陆淮与被他们看得一脸黑人问号脸 “不是,我没有结婚啊”要是他结婚了,他怎么会不知道? 但慕白白就是很肯定,那一个不字说得很坚定。 “你有!” 这态度就连他自己都产生了怀疑,难不成自己真有老婆了。 不是,他什么时候有的,他梦里有的吧! “难道淼淼想通了肯嫁给我了?” 话音一落,小腿肚就被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伴随着年知行那警告的眼神。 “回去问你妈”然后他又将视线落到慕白白身上 “吃你的饭” 慕白白哦了一声,一口汤配一口饭,这一碗接一碗的,足足吃了五碗饭。 看得旁边的陆淮与目瞪口呆,连连称奇,这慕白白人小小的,比他们两个男人合起来还要能吃,难怪上次在年知行的家里能饿晕过去。 吃了五碗饭,她手一伸还想盛一碗,饭碗已经被年知行夺了过去。 “不要吃了,暴饮暴食不好” 慕白白意犹未尽的咽了咽口水,可是,她没有吃饱啊! 看出她的心思,年知行又补了一句。 “等下给你安排小甜点” 慕白白这才答应了下来 陆淮与啧啧啧了好几声,过去收拾狼藉。 “难怪你要叫我带电饭煲来,我以为是怕饭冷了,原来是怕不够吃” 年知行一记眼刀扫过去,他立即闭了嘴。 “诶,我要先走,回去问问我妈我是不是真有老婆” 其实此时的陆淮与一点也不相信自己已婚这件事,话中甚至有些揶揄之意。 年知行出声赶人,陆淮与骂了一声有异性没人性,就拎着东西走了。 慕白白吃饱喝足,换了暖和的衣服之后,干起了正事。 嫩粉色的外套穿在她身上衬得她一张脸面若桃花,柔软的白狐毛领被她绑紧牢牢扒着脖子,巴掌大的脸上红扑扑的。 她走在前面,扎高的马尾一甩一甩的,如上好的绸缎。 她时不时侧过头看柜子上的摆件,精致的下颌线抬起来,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比那橱窗上的娃娃还要精致上几分。 慕白白一路挑挑拣拣,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提出的问题都不大,秦湾拿个小本本跟在身边一一记好。 向来分身乏术的总裁大人,就在后面几步之遥不远不近的跟着。 各部门一开始只以为是年知行视察工作,一个个卖力的工作,拿出了十二分的精气神来表现自己,最后才发现,是最前面那个年轻女孩在指指点点。 到了公关部,慕白白眉头皱了皱,下意识就寻着味道看向了第二排座位上的女生,女生也在看她。 二十多岁的年纪,一头长卷发随意的披散着,长得很不赖,穿着白衬衫,扣子扣的很紧,余有两粒没有扣,已经看到了熬人的事业线。 见慕白白看过来,她还特意挺了挺,扣子顿时就崩开了一颗,风景更不一般了。 女生害羞的红了脸,对着年知行方向暗送一波秋波,抬手不紧不慢的去扣扣子。 慕白白收回视线,继续看这里面的风水。 整个公司看下来,花了慕白白两个小时,大问题没有,都是一些随手就可以改变的小毛病。 一直到了办公室,秦湾才忍不住问:“慕小姐,你刚才看那个女生是有什么问题吗?” 慕白白想起那个人,眉毛又不自觉的拧了起来。 随即才冷声出口 “她在养小鬼” 话一出口,几个人都惊了。 这么大胆,还敢养小鬼! 这个事情他们也就是听说过,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怎么养的?”秦湾忍不住好奇 慕白白淡定的回答:“用她的经血去养” 秦湾听后连连摇头,心里琢磨着那个公关得找机会开了才行。 恰是这个时候,年知行的手机响了,是陆淮与的电话,他眉毛扬了扬,在看了一眼慕白白之后,接听,按扩音键。 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他的鬼吼鬼叫 “年知行啊啊啊!” “好好说话” 陆淮与还是忍不住咆哮,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抓狂。 “我居然,我居然真的结婚了!” 他刚一回来,母亲正好在客厅看电视,保姆接过他手上的东西,他便坐到了母亲旁边的单人沙发,随意的问了一句。 “妈,我结婚了?” 本来他下一句正想说,他朋友说他结婚了,差点没笑掉他大牙。 但他母亲的反应满是不可思议,一句你怎么知道的脱口而出。 陆淮与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收敛起了嬉皮笑脸。 “不是吧!妈,你别告诉我,我真的有老婆?我真的结婚了?” 陆母眼看着事情瞒不住,支支吾吾的将事情和他说了。 陆淮与确实是结婚了,而且在五年前就结婚了。 陆淮与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大脑一片空白,就嗡嗡的作响。 什么,他真的结婚了,还结婚了五年? 他只觉得头晕目眩,下巴和上颚在此时分了家,震惊得怎么也合不上。 他结婚了,消息是年知行的前妻告诉他的… 这都是什么事啊 “你知道我结婚的对象是谁吗?” 陆淮与是他们几个兄弟中,异性缘最好的,但是一直把握分寸,这问题抛出来年知行还真没接住。 “谁?”他淡淡问 陆淮与又是啊了一声,生无可恋的样子跃然脑中。 “我就是送个饭,没想到送出了个老婆来,那老婆还是……诶!” 他话音戛然而止,接着又是长叹一声。 “别卖关子,快说”这一来一回还真勾起了年知行的好奇心。 “秦芝芝,居然是秦芝芝!” 秦芝芝? 年知行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还不忘道一声恭喜。 那边骂了一句 “不行,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找秦芝芝问个清楚!” 要说他这婚结的是相当的草率 五年前她不过是和自己母亲打了一场麻将,秦芝芝说自己过段时间没空陪她们打牌了。 问起来才知道她要去找个人结婚,拿本证应付家中长辈。 陆母一听那不行啊,三缺一啊,就说自己有个儿子24岁,比秦芝芝还小上一岁。 陆淮与这个人秦芝芝是见过的,长得还不错,她就这么同意了。 一个敢提,一个敢嫁,两个不靠谱的女人一拍即合,他就因为自己的老母亲不想失去一个麻友,就把自己给卖了。 挂了电话之后年知行不道德的笑了 “之前他还和我们嘚瑟他妈开明,从来不催婚也不许别人催他的婚,原来是,早已婚嫁” 这个事,他可以笑陆淮与一年。 慕白白没被他的话逗笑,反而是因为他的笑容而感染,唇角也不自觉扬了起来。 男人染笑的眸子看过来和她对上,突如其来的美颜暴击让她心脏狂跳了一阵。 “我要去做装造了” “我送你” “可是小胖……” “让他安排的车前面带路” 好吧,慕白白妥协了。 第196章 重振夫纲 陆淮与说去找秦芝芝,就真的带着结婚证风风火火的去了。 秦芝芝开了一家服装公司,规模不是很大,但每件都是量身定做,所有设计版权都只生产三件,高定有且只有一件。 因为穿出去撞衫率低,所以秦芝芝的小公司做得很不错。 她的公司位于三环的一处一个独立小建筑,一个四层的小洋楼,还带着小院子,白色的墙体外面是两个英文字母z。 陆淮与到的时候,前台还礼貌的问他找谁。 “秦芝芝”陆淮与连说这个名字都有些咬牙切齿 前台还是笑眯眯的问他有没有预约,陆淮与当然没有啊。 虽然来人长得很俊,但是没有预约,她还是秉持端正的工作态度不予放行。 谁知男人下一刻就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本红彤彤的结婚证,打开,啪的一声压在了前台上。 指着合成照片上的女人道:“我见我老婆还要预约?” 陆淮与仗势上去了,拿着结婚证他长腿迈得很快,就想早点见到秦芝芝。 身后的前台立即燃烧起了熊熊的八卦心,天啦噜!她见到了老板的先生了! 一直传闻秦芝芝结婚了,但是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看到过有任何可疑的男人来找她,出双入对更是前所未有。 她们只以为是挡桃花的借口,今天,见到活的老板先生了! 别说,还真挺帅,还有他开的那辆车,一看就是有钱的公子哥。 大家正在脑补一场豪门之恋时,那边陆淮与已经见到了秦芝芝。 一头干练的齐肩短发,五官单挑出来并没有特别惊艳,偏偏凑在一起,就特别的好看,好像动了哪里都会影响这一张脸的美感与和谐。 这是陆淮与第一次见秦芝芝,和照片上的人大不相同,五年前的女生清丽纯净,多了一分稚嫩。 而面前,五年后的秦芝芝,干练清爽,整个人透着一种女强人的气场,以及岁月沉淀下来的知性魅力。 陆淮与忽然就有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秦芝芝的眼神,过于犀利了些。 “你谁?”她忽然开口问 这是陆淮与今天第二次被问懵,第一次是慕白白告知他已婚的事,第二次是他已婚的老婆不认识他这件事。 陆淮与气着气着就笑了,一张俊逸的脸还泛起了淡淡的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你不认识我?” 秦芝芝不解,也没什么耐心。 “我需要认识你?” 她不耐烦到下一刻就要出声赶人了 陆淮与同样的招式再现江湖,结婚证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你老公,你不应该认识吗?” 他边说,边将结婚证往她面前推。 秦芝芝心想骗鬼呢,还老公,怎么不说是她老爹呢! 可是结婚证被推过来的时候,她视线落在上面,一双美眸都看直了。 陆淮与? 秦芝芝头疼的一拍脑袋,漂亮的手关节上戴着一款玫瑰金的方形镶钻手表,戴在她的手上特别好看。 还真忘了,她确实是结了婚,为了应付家中长辈,以及摆脱前男友的纠缠,和她的麻友儿子领了证,那人就是叫陆淮与没错了。 这几年忙于公司的事务,把这么号人给忘了,现在面前站着突然找上门的男人,她扬了扬唇带起一个公式化的笑容来,还友好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哦,原来是陆先生,第一次见面,您好,我叫秦芝芝” 她介绍完自己,还伸出了一只手。 陆淮与看着女人柔软的小手,神使鬼差就握了上去。 别说,握着比看着还要软。 他正心猿意马着,秦芝芝已经放开了他。 “很抱歉,这几年都没有机会拜访您,既然您今天找来了,有些事情我们刚好也可以处理一下。” “什么事?” 秦芝芝还是笑着和对待客户一样,像个漂亮的机器人,一颦一笑都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离婚的事” 这下陆淮与又懵了,自己兴师问罪的上门,她淡定自若的提离婚。 因为她说他们不熟,没有感情基础,也没有培养感情的机会,更是没必要,就不要占着对方的配偶栏了。 陆淮与向来书生卷的脸,忽然就沉了下来。 他被结婚,现在又要被离婚了? 好好好,他就是被支配没点男人的尊严了。 陆淮与怒的一拍桌子,坚决的吐出四个字。 “我,不,同,意!” 现在他要,重整夫纲! 小小的秦芝芝而已,还不是轻易拿下? …… 另外一边慕白白已经做好了装造 水蓝色的流苏长裙,采用的是斜肩设计,v领的设计露出大片的美背,鱼尾长裙展露出她完美的腰臀比。 她只戴了简单的钻石耳坠和一条浅蓝色的钻石项链,相得益彰衬得她优雅高贵,但这个,是年知行准备的。 年知行也在看她,眼底划过惊艳。 慕白白当真是极适合这个颜色的,那小子眼光很不错。 想着待会她要穿着这身去见那个小子,年知行眸底开始染上了不满。 “外套穿起来” 他随手将自己的外套甩了过去 慕白白也没有拒绝,想着外面的零下天气,她要是拒绝,就是脑子有包了。 结果,这衣服披上去,更想将人拐回去了。 年知行开始咬牙自己为什么要送她这一趟,完了还要等一两个小时看她为了别人打扮。 这还没完,年知行还要送她去宴会现场,年知行随口问了一句这次去做什么? 这小神婆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能让她刚恢复就出席的局,没点好处根本叫不动她。 谁知慕白白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勾着一抹妖精般蛊惑人心的笑容来。 “本姑娘我,要亲自去勾引周家老大,周承峰!” 年知行脸色当即就沉了脸,有些女人长大了,也跟着大逆不道了。 “嗯,很有胆识” 他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不错,我亲自送你去” 慕白白嘶了一声:“这就不用了吧?” “要的,上车” 末了,他又加上一句。 “我给你壮壮狗胆” 第197章 周家周承峰 宴会厅选择的是在周家一处沙滩别墅里,是只有年轻人的别墅轰趴。 等慕白白过去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很多的豪车,是各家小姐公子的司机在候着。 年知行这样的人物是不屑融入这样的圈子,所以他只是送慕白白到了现场,并没有进去的打算。 别墅外面的沙滩上,已经有很多男男女女坐在一起,穿着布料少的可怜的泳衣泳裤。 沙滩连着别墅花园,一条鹅卵石小道直达别墅后花园的泳池,泳池很大,在灯光下的男男女女漂亮得各不相同,连前来端酒送水果糕点的服务员,也是空少空姐级别的。 主打一个颜值局! 慕白白一下车,守在大门口的小胖就摇着手跑着小胖身子过来了。 年知行一看那个吨位,不爽了一下午的心忽然就释怀了,还摇下车窗祝她玩的开心。 小胖奔跑的身子在看见开车的男人时,忽然就顿住了,一双因为肥胖而挤在一起的眼睛也忽的睁开。 “偶偶偶……” 年知行朝他微一抬下巴,已经踩着油门走了。 一直等慕白白走到他的身边,小胖才激动的握着拳头,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激动的眉心一直无法平静。 “你喜欢年知行?” 要是没看错的话,方才小胖兴冲冲的跑过来,是看到车内的男人的,才震惊得失语。 小胖一个劲儿的点头 “年知行啊,我终于见到活的了!有年知行的晚宴我都不够格参与,小仙女你认识我偶像啊?” 这会子才终于舍得收回了自己望夫石一般的视线,转而又两眼冒星星的看向慕白白。 慕白白很淡定的说认识,小胖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 慕白白,可是年知行的前妻。 这么好的小仙女,这么好的偶像,这么好的两个人应该锁死才对。 小胖也不多说两人的私事,引着慕白白往里面走。 小胖的吨位在今天宴会是独一份,身边跟着一个天仙一般的人物,不免惹人侧目。 “林子没来?” 今晚慕白白太漂亮了,还穿着自己准备的衣服,从看见偶像的兴奋劲儿缓过来,小胖除了不敢看她,还有点害羞。 慕白白先开了口,小胖连忙回答。 “他昨天被阳台掉下来的盆栽砸中了,今天还在医院” 慕白白也是随口一问,听见对方受伤了也就没继续往下问。 小胖自顾自的嘟囔一声:“他最近也不知道干嘛,很倒霉,前两天和他一起去吃饭,喉咙都被米饭卡住了,喝水也呛,就像是衰神附体” “要注意,有可能真的是被借运了” 小胖被说的一愣,被借运了? 那边慕白白已经眼波流转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倩影,目光立即变得玩味儿起来。 那个人也看到了慕白白,笑容顿时僵住,与慕白白的明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慕白白目光又从她的脸上挪到她的小腹上,那里依旧平坦,但已经萦绕上了鬼气。 看来,还挺凶的。 陈小姐被她盯得心里一阵发毛,一双手下意识就捂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美眸狠狠的瞪了慕白白一眼。 又是这个女人,怎么哪儿都有她。 旁边有人问她那位小姐是谁,陈子不屑的冷笑一声。 “哪里是什么小姐,就是一个家里破产得可怜虫,也不知道跟着谁才混进来的!” 那个谁已经很明了,不正是她旁边跟着一脸害羞的周家小少爷吗? 旁边的人听到慕白白的身份,各怀心思。 家里破产也有破产的好,至少可以玩玩,还不用负责,给点钱就会打发了。 他们的目光放在慕白白身上更不尊重,愈发放肆起来。 虽然已经家道中落了,但是这女人,长得是真漂亮呀! 不论是脸蛋还是身材,完全找不出任何不足之处,每一处都透着完美。 增一分太白,减一分太赤! 不论是皮相还是骨相都绝佳,当真是极品。 “晋安,你朋友来了?” 身后传来一道男声,皮鞋踩在柔软的毛毯上,细微的能听出他越靠越近,一直等绕过他们走到了面前。 小胖喊了一声大哥,然后冲着他大哥介绍。 “这是慕白白,我朋友” 来者正是周承峰,身高一米八还差点,一张脸长得很英气,身材不错,穿着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不至于太正式。 但他是站着,走过来的,这就让慕白白匪夷所思了。 不是前段时间才粉碎性骨折的,这么快就好了? 毫不夸张的说,他这比骨折还要好的快。 “慕小姐,幸会” 面前这个漂亮的女生,就是弟弟带来的唯一朋友。 对方已经伸出了手,慕白白也伸出手,礼貌的握了握,很快就分开了。 “周总,久仰” 商场的客套嘛,她会! 周承峰眉间不经意闪过诧色,方才交握的时候,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传来,但是一触即分,不真实得就像是他的错觉。 再垂眸看女生时,她的脸上只有无懈可击的浅笑,娇媚又无害。 周承峰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样的小姑娘怎么会对自己做出什么。 慕白白确实是在试探,就在方才握手的时候,他身上确实有邪佛的气息,还有淡淡的煞气。 确认过眼神,是做过恶的人。 既然身上背有人命,那他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不予以深交。 慕白白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态度冷淡,周承峰也没有巴着她的意思,客套一句就走了。 人走远,小胖才迫切的开口问:“怎么样?” “还对他抱有期望?” 慕白白眼神太犀利,看得小胖心忍不住往下沉。 这话林子说了无数遍,也抵不上慕白白这么一句来的杀伤力要大。 他若是真的心思不纯,怎么会… 小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慕白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顾自的往美食区而去,随手放下的小鬼开心得嗷嗷直叫,一连的哇哇哇声。 “去玩吧” 慕白白轻飘飘一句话,小鬼连连点头,这里闻闻那里嗅嗅,很快就不见了鬼影。 “慕小姐?” 随着一道火红的身影靠近,尖锐的女声也随之响起。 不用想慕白白也知道是谁。 讨厌得令她头疼 第198章 心怀鬼胎的人不是我 “你这是倒贴年知行不成,又反过来打起了周承峰的主意?” 来人正是陈小姐,一说话就格外的刻薄,双手环胸踩着高跟鞋挑衅意味十足。 慕白白正眼都不给她,声音温柔,回击的话可一点都不温柔。 “陈小姐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腹中的鬼胎要不了多久就该生了” 那陈小姐就是听不得她说这种话,一听她就炸了,当即心虚的四下看了看,确保别人没有听见,她才瞪着眼拽着慕白白。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 慕白白吭哧一声,视线从她的小腹掠过。 “你还挺能自欺欺人,最近晚上做梦没梦到有一个黑影叫你妈妈吗?” 陈小姐被说的脊背一凉,下意识就抓紧了自己的裙摆。 慕白白又继续往下说:“前段时间只是心悸想呕吐吧?后来梦到有个人一直追着你跑,整宿整宿的失眠,嗯,到了前两天就开始会喊妈妈了,再过段时间……” “你别说了!” 陈小姐厉声打断她,说的声音有些大,路过的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其中就包括小胖。 小胖第一反应就是那个气势汹汹的女人要欺负小仙女了,当即拨开面前的人,走过去就站在了慕白白旁边。 慕白白就不在怕的,绕过小胖凑近已经快要站不稳的陈小姐,用很低的声音继续浅浅的说道: “哦,再过一段时间,你看清它的容貌时,他就快要出生了,到时候他会破开你的肚子,从里面爬出来哦” 她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就听这人听不听劝了。 若是有造化,这条命也不该绝。 陈小姐吓得面容失色,苍白着一张脸胸口起伏波动很大。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小腿肚都在发抖。 是真的,她是真的在梦里听见了那一声声的妈妈,那是她睡醒也不会忘记的梦境。 这一次,慕白白又说中了。 她抬头看向慕白白,忽然觉得面前笑靥如花的女人特别可怕,就像青面獠牙会索命的鬼。 慕白白扬起一个胜利的笑容,明媚张扬的模样和陈小姐的仓惶不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旁人看了都忍不住小声议论,这个慕家小姐嘴皮子功夫得有多厉害。 连让陈小姐这样不好对付的人都败下阵来,她们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小胖护着慕白白走了,慕白白恣意悠闲的在这里闲逛着,目光随意的看着别墅内的陈设。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更没有丝毫邪佛的气息,就算是供养邪佛也不该是在这儿。 然而慕白白的这个想法,在去了一趟后院泳池之后,发生了改变。 泳池上男男女女约莫能有个三十多人,有一些是名媛小姐,有一些则是周家请来的当红炸子鸡,甚至还有名模网红。 “你不是说这次宴会是给你哥选老婆的?” 这看着也着实不像了些,虽然身份不俗的贵家小姐有,但更多的是陪玩,就好像要将来者伺候好似的。 “更像,销金窟!” 小样哑口无言,该说不说,这个聚会的所见和他所想并不相同。 他觉得有些尴尬,自己都融入不了,更别提他那不染纤尘的小仙女了。 “我大哥你也见了,要不然我们先撤?” 这乌烟瘴气的,可别把他的小仙女给污染了。 小胖是想走的,慕白白也正有此意,可是在转身之时,迎面对上了一位女生,她便顿住了。 这女生有死劫 女生见到一位长相特别漂亮的女神级别人物看着自己,顿时羞涩的笑了笑,小脸蛋红扑扑的还挺可爱。 这不禁让她想起了方岐微,也是这么招人稀罕的小姑娘。 小姑娘错身走了,小鬼迎头飘了过来,吃饱喝足的他一脸都是舒畅的模样。 在见了慕白白之后,它伸手指了指屋里头。 “好多人,今天都命不久矣,我看他们都魂体隐隐有离躯的趋势”小鬼说着 慕白白也认真的环顾起四周,这么一圈看过去,竟然有三个人都头顶冒着死气。 堂厅里的宾客也不能幸免,好几位都有同样的死气,过于巧合,那就一定不是巧合! “你先回去,我有点事!” 这里过于危险,慕白白要去找到她们死气的原因,但是小胖前不久才经历的死劫,正是八字弱的时候,慕白白并不想让他参与进来。 死劫的事,她便只字未提。 慕白白说有事不能有,小胖自然也是不肯离开的。 “我陪你一起,这里我挺熟的,没准我可以帮你” 慕白白还想说不用,一个讨人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打断了她将要说出口的话。 “哟,周晋安,你现在不舔欢欢,改跟到别人屁股后头儿了?” 说话的女人声音很难听,像公鸭在嘎嘎嘎。 慕白白没有理她,随意瞄了眼她头上的黑雾。 死气都压在脑袋上了,还这么尖酸刻薄。 慕白白伸手抓住女人的手腕,女人一惊,就甩开了。 “碰我干嘛?想打架不成?” 慕白白斜睨了她一眼,那一眼明显没将她放在眼里的。 “你打不过我” 说罢,她转身走了。 女人还想追上来纠缠,被她身边的同伴给拉住了,还茶言茶语的让她算了。 女人不满的咆哮被远远甩在身后 方才慕白白摸了对方的命脉,煞气入体,但是那人明显阳寿未尽,所以是有人在设计他们。 这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阁楼在哪里,带我去” 她连问都没问有没有,就直接让他带她去,语气是极为肯定的。 小胖哦了一声,不疑有他的快跑两步在前头带路。 跑两步的功夫他就喘上了,呼哧呼哧的撑在膝盖上开始弯着腰呼吸。 他一扭头擦汗的功夫,豆大的汗已经落了下来,整张脸红到了耳后根,瞬间红温。 “我们走走走” 他连忙拉着慕白白要走 慕白白已经闻到了煞气,完全不肯走,拨开他往门内看。 门半掩着,随着她推门的动作,现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除了她全部都陷入了尴尬之中。 第199章 撞破奸情 屋内的女人衣衫不整,从后面抱着她的男人除了裤子倒是衣冠楚楚的。 看见门被一阵风吹开,女人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男人也惊慌了一瞬,连忙别过身将自己的裤子整理好。 “慕白白,又是你!” 被按在沙发上的女人正是陈小姐,她衣服没什么可以整理的,毕竟衣不蔽体,只是随手拿过一旁的薄毯盖在了自己身上。 一看见门外还直勾勾盯着他们看的慕白白,她气炸了。 “你跟周承峰都跟到楼上来了?你还要不要脸,没点公德心了” 慕白白视线扫过屋内,已经明白了那股煞气的来源,正是周承峰。 不久前还见过他,明明没有这么浓的,这一会儿功夫,他周身的煞气立即就浓的都挡不住了。 陈小姐嚷嚷一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再次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对方一眼。 “这门可是风开的,我只是恰巧经过” 这话谁信?反正陈小姐不会信。 “来啊,想看我们在做什么是吗?” 陈小姐语气不爽,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冲。 她其实是被气狠了,方才在客宴大厅慕白白的一番话,让她三魂少了七魄,心里惴惴不安,又感觉真的会发生点什么。 她太乱了,想做点别的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手刚碰到香槟,那杯子不知怎的就忽然炸了,碎片划伤了她的手指。 陈小姐讷讷的看着晶莹的碎片,哪怕手已经溢出了鲜红的血,她也感受不到疼般,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还是周承峰走了过来,抓着她的手说伤口需要处理一下。 这一处理就到了二楼的休息室,周承峰亲自给她消得毒,擦的血,最后耐心的贴上了创可贴。 看着手中的卡通创可贴,还有面前眉眼温柔的男人,也不知怎么的,陈小姐忽然就扯着周承峰的领带将她拉向了自己。 她想,周承峰也不错。 周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如今执掌着周家的大小事务,人长相也过得去,身材看着还不错。 要是跟了他,也是如虎添翼,强强联手。 周承峰也是这么想,送上门的女人,不睡白不睡,何况面前的女人,家世不错的同时也根本没有脑子。 这样好拿捏得女人,周承峰没有理由拒绝,也不会拒绝,两个人就这么王八看绿豆给看顺眼了,一顺眼,做其他的事也就更理所当然了起来。 结果两人谁都没有尽兴,这跌宕起伏的情节被哐当一声戛然而止。 陈小姐说不气是假的 这么一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这火气更是前所未有,熊熊燃烧着。 她越是生气,慕白白就越是平静。 视线越过叫嚣的女人落在整理衣服的男人身上,他身上的煞气又小了下去,相较于方才冲天的煞气笼罩,整个屋子都消散不去,此时的他就像变魔术般,转眼间的功夫就将煞气隐藏了下去。 慕白白有点不解,眼底金光流转,美眸在屋内扫了一圈,周承峰身上的法器无处遁形。 原来如此 一个小小的凡人,身上居然有聚阴袋! 十有八九是背后那玩意儿给的 难怪能步步为营的陷害小胖,为了争夺家权不惜供养邪物。 就连今天的这场宴会,也是为了聚阴袋收集阴气,好供养邪佛。 收集阴煞之气修炼邪功,这邪佛还真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看来他们那些宾客的死劫的根结就是在这里 楼下传来很大声的音乐,在泳池方向,五光十色的灯光效果堪比酒吧还要绚烂。 从落地窗可以看到楼下有穿着清凉的男女在泳池边狂欢。 隐隐可见涌动的煞气,就笼罩在他们的上方。 “晋安,你怎么不带慕小姐去玩,都是你们年轻人” 男人声音响起,是衣冠楚楚的周承峰,那一派轻松的模样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突然被点名的小胖,耳根还有未散去的红晕。 “大哥,小仙女她不太舒服,想上来休息一会儿” 休息室就在旁边,而且是他们行这档子事一不避讳,二不分场合连门都不关,被人当场撞见了能怪谁。 “哥,你们真有点,情难自控” 小胖有些埋怨,方才那一幕太过辣眼睛,若是关上门来,也不至于被别人看了去,但这门开着,陈小姐咬着他哥的领带,被他哥牵引着像牲口一般。 这种画面还让他小仙女给看见了,简直污人眼球! 周承峰没有想到弟弟会这样同自己说话,眼里飞逝闪过一抹暗芒,他脸上却浮起了歉意。 “很抱歉,这件事是我欠妥,抱歉慕小姐,我和陈子情难自控,给你们带来困扰了” 周承峰开始人五人六的道歉,若不是看到他刚才煞气弥漫的狠劲儿,真会以为他方才只是一时失控,他依旧是那个谦谦君子。 人和人的差距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周承峰这种伪君子放在年知行那种真君子面前,顿时就会被秒成渣渣。 人再会伪装,也无法掩盖本性。 两人谁也没有吱声,因为对方过于虚伪。 那边陈小姐已经不爽的咧咧了起来 “你和她道什么歉,她配吗?你这样做只会让人家更得寸进尺,不识好歹!” 她这话说的很难听,完全不给慕白白面子。 慕白白冷笑出声,陈子已经浮起了死相。 “陈小姐” 她这么一声叫的陈小姐心头一颤,那女人笑的越灿烂便越危险。 慕白白上前两步,走近,目光掠过她的腹部,笑容更大了。 “得过且过,愿你开心” 言罢,慕白白后退几步,扬着明媚的笑容,退出了房间。 方才的阴阳交合,促进了她体内的鬼胎发育,周承峰收集阴邪之气的同时,他也被陈小姐腹中的鬼胎吸收养分。 现在那个孩子要提早出生了,陈小姐大祸临头的同时,周承峰也沾上了因果。 这算是恶有恶报! 出了房门,慕白白一路往楼下走,准确来说是泳池方向。 小胖不明所以的跟着,有那么一刻他还以为她是想离开了。 “不去阁楼了?” “不去了,要出事!” 第200章 气死弥漫 人还没有走到泳池旁,就已经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喧嚣一片,隐隐可听见什么出事,摔倒,救人等词汇。 泳池在一个非常大的阳光房里,里面开了恒温空调,本来是温暖甚至有些燥热的,但横生的变故让他们心凉了半截。 人被拖上了岸,摔下去的时候脑袋磕到了岸边,流了不少的血,这会人躺在岸上没多大会功夫地面便积了一小摊的血。 没人敢靠近,只敢远远的围成一圈打120急救电话。 慕白白拨开人群往里面挤,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女人,以及跪在她旁边抽泣的小姑娘,嘴里还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 躺在地上的女人面容苍白,已经没气了,身上笼罩着一股黑气,是阴煞之气。 慕白白跪坐在女人旁边开始给她做心肺复苏,借此探她的命门。 阳寿未尽,阴煞入体,显然是被人害的。 既然阳寿未尽,魂魄也没有离体,那就好办。 慕白白指尖带着灵力,一下一下往她的心口输送,护住对方的心脉,这落在外人眼里就是在做心脏复苏。 旁边的小姑娘还在哭,哭得梨花带雨也没有人同情她,而她的头上,同样顶着煞气。 站着的男宾看见慕白白这么漂亮一个女生,绷着脸去救一个已经断气的人,不由得叹息一声,随即开口劝道。 “她不是溺水的,是后脑勺磕到了,凶多吉少了,你别费劲儿了,到时候还惹得晦气” 死人啊,能不晦气吗? 姑娘家的本来阴气就重,还要去碰一个刚断气的死人。 来人这么好心的一劝,慕白白还是很固执的救人。 “她还有救” 她不该死,阳寿未尽,她若死了,旁边的女生才是真的无辜,芳华正茂的年纪要背负一条人命,这辈子也就毁了。 “哟,周晋安,这不就是你舔的女人吗?还挺能逞能啊?” 听声音是前不久在客厅遇到的女人,也是煞气入体,若今天她慕白白没来这个宴会,这些头顶黑气的人,全得完蛋! 这会还在旁边说风凉话,慕白白连一个白眼都懒得给人家,继续手上的动作。 一道驱邪符被她打入女人体内,女人忽然咳了一声,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缓缓睁开了眼。 还有人吓得大叫了一声诈尸 女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起来脑袋又晕的厉害。 旁边原本一直哭的女生破涕为笑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说完,她又哇的一嗓子哭了出来。 慕白白侧头看她,正是前不久遇到的那位,很可爱很甜美的女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被吓到了,一个劲儿的哭。 她以为她要背负一条人命,以为自己会坐牢,还好,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只要人还活着,一切就还来得及。 她越哭越大声,慕白白一个眼神递过来,她忽然被那眼神威慑到了,抽抽噎噎的不敢再放声哭了。 “别哭了,她没事,去医院住两天院就好了,你可以跟着一起去” 慕白白劝道 不仅她没事了,这个小姑娘也没事了,她们身上的煞气都没了。 方才还对小胖指桑骂槐的女人安静了下来,闭着嘴只觉得自己一张脸被打得生疼。 这慕白白还真不是逞能,确实能把人救醒了,但也只是醒了。 她不满的嘟囔一声:“就是醒了而已,能不能活还不知道呢,也不知道在嘚瑟些什么!” 这话落到大家耳朵里,不约而同的看了她一眼,这女人是出门没带脑子吧。 这刚从鬼门关里走一遭的人,一口气还没有喘匀呢,她就咒人家不能活,谁听了能开心。 连底下躺着的女人,也皱着眉看向了声源处,这项链她一下子就记住了。 “别动,车子要来了” 慕白白按着她脑袋,淡淡的灵力带着温暖触到女人的太阳穴,前一刻还拧着的眉,顿时就舒服的放开了。 她虚弱的道了一声谢谢,深深将面前这个漂亮和善的女生给记住了。 周承峰比救护车先到了一步,他脸色阴沉的吓人,只有慕白白知道是因为这突然减少的煞气。 他部的局落空了! 周承峰都要气死了,目光落在慕白白身上,恨得要死还是要挤出一丝笑容来。 “有劳了!” 摔倒的人一看到周承峰就落下眼泪来,她是周承峰的同学,喜欢他这件事也不掖着藏着,大家心里明镜似的。 她家境不错,两家也一直保持合作关系,所以这联姻也不是没可能。 殊不知,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和别人苟且就算了,还想毁她真心,要她命!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救护车进来了,除了那个小姑娘,周承峰也亲自陪同了。 主人家都走了,又发生了这档子事,大家都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扫兴的去换衣服离开。 一场轰趴,就这么潦草的结束了。 慕白白跑到二楼,双手结印,做了一个驱邪的结界,小鬼兴奋的跑来跑去,被锁在结界内的煞气被他毫不客气的享用了。 眼看着它的魂体越来越强壮,慕白白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它。 这个小鬼还挺有意思的,不是不放心他的弟弟吗?这么多日也没听他提过一嘴关于他的弟弟,甚至没有去寻找。 他的弟弟是谁? 小鬼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仰着脑袋对她笑了笑。 同一时间屋内正在做善后工作的佣人,在得到东家的允许之后,吃了一块甜品台上精致的糕点,没味儿,她又换了一块儿,依旧没啥味,当即嫌弃的呸了出来。 小胖送完宾客回来,就听到佣人在讨论今日的糕点着实差强人意,不好吃。 不是请的顶尖糕点师,这是糊弄人的吧,就做出这个玩意儿,难怪没人动。 “什么难吃?” 他的声音忽然介入,惹得几个窃窃私语的佣人吓得浑身一激灵,恭敬的回头冲他打招呼问好。 小胖扫了一眼台面上的糕点,复而又问了一遍。 几个佣人你看看我,又我看看你,还是年轻点的站出来,指着桌上的糕点摇头。 “少东家,我们没有胡说八道,这个真的难吃,不信您尝尝?” 小胖捻了一块,试探性的往嘴里送,顿时眉毛就拧了起来。 第201章 秦湾表妹 确实是没有味道,看着像艺术品的糕点,什么味道都没有。 不应该啊! 在摆台之前,他还偷吃了几块,明明好吃到恨不能吞了自己的舌头,这会怎么可能一点味道都没有。 小胖不信这个邪,又接连吃了几块,依旧一点味道都没有。 真是见鬼了… 慕白白从楼上走了下来,那态度自然的就像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见她下来,小胖让人收了糕点,自己朝着她的方向迎了过去。 “要回去了?” 慕白白嗯了一声,步子迈得不大,走起来却是脚步生风。 “我送你” 慕白白扭头冲他笑了笑,拒绝了他的好意。 “最近会行好运” 留下一句,她提着裙摆,直接跑着离开了。 还是来时的那辆车,也还是全7的车牌。 是年知行亲自开的车,慕白白径直上了副驾驶,刚扣好安全带,手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抓住了。 嗯,不冷。 他淡定的挪开,将手放在方向盘上,就好似方才只是不小心抓错了。 慕白白扭过头笑嘻嘻的看着他,年知行正在专心的开车,下颌线的弧度很优越。 “年知行,你关心我” 她很肯定的说了一句 年知行没有说话,微侧着脑袋,冲她抬了抬下巴。 哟,还怪傲娇的。 慕白白也学着他目视前方端正坐好 秦湾的家就在公司附近,也是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周围林立着商业楼,整栋的玻璃房,还各自带了一个独立小花园。 上面不少亮着灯,超大落地窗上映有一个小孩的身影,真是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顶端呀! 只是这个孩子有点缺根筋, 正趴在玻璃窗上和外面的婴灵玩。 慕白白指尖金光流转,朝着那个婴灵挥了挥,婴灵哇的一声吓哭了,连忙跑了。 那小孩子也一个身形不稳一屁股坐在地毯上,跟着哇哇的哭了起来,一个美妇人跑过来心疼的抱着她哄。 慕白白收回视线,拿着刚下车买的烤冷面,又钻上了车。 坐上车顺手就将一个比她脸还大的烤地瓜递了过去 “来来来,拿去吃” 年知行看了看手中散发香味的烤地瓜,陷入了沉思,他不是没有吃过地瓜,但也是被装点过,放在瓷盘上给端上桌的。 像这样充满烟火气的地瓜,他还是第一次。 犹豫了片刻,年知行已经慢条斯理的揭开了地瓜的皮,漂亮修长的指腹染上了黑色,他也丝毫不介意。 被烤得金黄的地瓜还冒着热气,每一缕热气都散发着香味。 他拿着旁边的塑料勺子挖了一勺往嘴里送,味道同他之前吃过的都不同,但是很不错,只是他不习惯。 慕白白见他不动了,从烤冷面中抬起头来。 “不好吃?” 按道理不应该啊,她眼睛向来好,这个地瓜指定得又糯又甜! 男人还在细嚼慢咽口中的烤地瓜,慕白白已经就着他的手,挖了一勺往口中送。 地瓜独有的香味在口腔中散开,甜而不腻。 “不会啊,很好吃啊!” 年知行手有点僵,性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她已经能非常自然的同自己亲昵了,这个认知让年知行心底涌起淡淡的异样。 “嗯,好吃” 他放下地瓜继续往地下室开,闸门立即就放行了。 “你真的是什么小区都进得去”慕白白忍不住感叹一声 年知行嗯了一声 “我们企业前几年开发的” 就这么淡淡的一句,慕白白就啧啧出声了。 难怪京都人都说,有钱人百分之八十以上都住在年总盖的房子里呢! “年知行,你真是一根很粗的大腿呢!我一定要抱紧了” 年知行嘴角抽了抽,额角滑下三缕黑线。 车子来到了地下室,灯火通明,停的车子几乎都能换普通人一套房。 有钱真好 “等我有钱了,我也要在这里买一套房” 比起别墅,慕白白更喜欢这种高级单元楼,风水好又聚气,他们这些懂五行八卦的,便会讲究些。 屋大人少,凶多吉少。 年知行驾轻就熟的往秦湾家开,听到她的话,男人好看的唇抿了抿。 “你不是有一套?” 年知行这话把慕白白说懵了,唰的一下就将脑袋转向了他。 “我有?” 什么时候的事 慕白白想,原主好歹是慕家大小姐,名下有几套豪宅大平层的也不奇怪。 接着又听见男人好听的声音继续往下说:“我妈过年给你的压岁钱你忘了?” 这前后也才过去十天左右,她不记得,年知行可记得一清二楚。 经他提醒,慕白白哦了一声,眼眸亮得惊人。 是有,她给忘了! 原来是这里的房子,孟新禾女士的大方再一次震惊了她。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等下完事儿了你带我去看看?” “可以” 慕白白想,等过段时间她便可以搬到这里来住,什么都方便,连底下的烤冷面和烤地瓜都特别香,不远处还有一条小吃街。 她美美的想着,车子已经在秦湾的单元楼下停好。 慕白白捧着烤地瓜,年知行随手将烤冷面的盒子扔到单元垃圾桶里。 秦湾住在28层,窗外看出去是一片商业中心的繁华,以及贯穿京都的内河。 秦湾站着,旁边坐着一个女生,抱着一条狗,脑袋上顶着爆炸头,画的妆和鬼一样。 慕白白看不清她的面相,但是可以看见她身上带了煞气,还不少。 而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朵干枯变黑的玫瑰花。 “去把脸洗干净” 女生不想听她的,视线落在旁边长身玉立的男人身上,根本挪不开眼。 帅,太帅了! 这种帅气,在听到自己表哥叫他老板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她知道自己表哥在全国前三的企业上班,也知道他表哥的老板很年轻,但是不知道对方这么帅啊! 今日一见,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根本平静不了。 如果能和这样的男人谈个恋爱那就好了 秦湾一看自己表妹这样,就头痛的叹了一声气,转而厉声呵斥: “苏静!慕小姐叫你去洗脸没听见吗?” 被点名的苏静不情不愿的挪开视线,哦了一声,这才慢腾腾的站了起来,朝着卫生间走去。 小狗被放了下来,朝着慕白白摇尾示好。 慕白白摸了摸小狗的脑袋,指尖金光闪过,一下又一下,末了,她才轻轻拍了拍狗的脑袋,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声:“去吧” 小狗汪了一声,摇着尾巴进了苏静临时居住的房间,没多大会功夫,它就出来了,迈着骄傲的小步伐,嘴里还叼着一个黑色的蕾丝文胸。 第202章 煞气绕眉 慕白白挑了挑眉,乐了。 方才她是给小狗闻了邪煞之味,狗本身与鬼魅有联系,这闻着味儿便将那染煞的东西给找出来了。 只是令慕白白没有想到的是,这邪物竟然是一件内衣,还是一件情趣内衣? 年知行淡淡的收回目光,视线落在慕白白身上,见她正笑得意味深长。 边上的秦湾头更痛了,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小狗的名字:“土豆!” 土豆歪了歪自己的狗脑袋,因为主人的一声喊,尾巴摇的更欢了,那嘚瑟的小模样好像在说: 主人你看我厉害不? 秦湾深吸一口气,既尴尬又窘迫。 “这东西哪里拿来,拿哪里去!” 土豆不动,摇着尾巴看慕白白。 秦湾:…… 到底谁是你的主人! 慕白白笑眯眯的,竖起一根大拇指就夸:“土豆真棒” 土豆汪了一声,因为被夸赞,高兴得小尾巴都要摇成了螺旋桨。 正洗完脸出来的苏静一看到土豆嘴里叼的东西,啊的一声,像火箭一样冲了过来,就要去狗嘴里抢东西。 “土豆,你干什么!” 这死狗为什么要咬自己的内衣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还是这件,布料少得可怜的情趣内衣! 苏静羞愤欲死 偏偏土豆还以为对方同自己玩闹,咬的更紧了,一边咬还一边撅着屁股跳来跳去。 苏静气死了,一张本来就有痘印的脸上,因为生气和羞赧红的不行。 “你撒开!” 土豆听话的撒开了,力道一松,苏静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后腰撞在茶几上,痛得她龇牙咧嘴,眼泪星子都出来了。 她痛得仰面哀嚎,嘴里在骂土豆狗东西。 慕白白趁机看她面相 苏静五官长得还不错,没有整过容动过刀,双眼皮小鼻子,但皮肤状态不行,暗沉加上常年长痘,让她漂亮和谐的五官大打折扣,看起来就是比普通人漂亮一点。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喜欢画着大浓妆,但凡轻薄了些,都遮不住她脸上的痘印。 面相倒是没有大病大灾,人也没什么坏心眼,有点小聪明,但容易误入歧途,受人所骗。 往哪条道走,全看指引,指引得当,前途坦荡。但若是指引有偏差的话,她眉间有黑痣,容易引发牢狱之灾,或是惹上难以处理的官司。 此时她眉心周围的黑痣晕开了黑气,受邪物影响,已经有转为煞气的趋势。 苏静见慕白白盯着自己脸看,又见她那皮肤好得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和自己满是痘痘的脸截然不同,立即自卑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看什么?” “看你煞气入体,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苏静动作一顿,她是听表哥说了自己沾上了邪物,但具体是什么邪物她不知道,她表哥也同样不知道。 就空口白话这么一说,还是这么邪乎的东西,任谁会相信? 苏静保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这种态度在刚刚,破碎了。 在他们还没有到的时候,表哥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慕小姐很厉害,可这年龄摆在那,能多厉害? 苏静甚至坚定的认为,一定是因为这慕小姐是表哥老板的朋友,所以才夸大其词,一味的追捧。 她才不相信这面前比自己还小的女生,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听见慕白白的话,苏静只以为对方在忽悠自己,哦了一声,态度漫不经心的。 慕白白也不在意,继续往下问:“那套文胸是谁送你的?” 她说的是一套,而不是一件! 苏静被问的又羞又臊,一张脸又红了。 “自己买的”她支支吾吾的回答 慕白白目光犀利,就像没听到她的回答一般,继续着自己的话问。 “是男性朋友?” 苏静没想到她如此坚定,一时间不想说实话,也想扯谎说是女性朋友,可是平日里信口拈来的谎话,在看见慕白白那双看透人心的瞳孔时,突然就张不开嘴了。 秦湾也拧起了眉,若是女生送的,也不至于嗫嚅着不肯开口,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会给一个涉世未深的女生送性感内衣? 只有居心叵测之人! 自己表妹这拎不清的,还给人掖着藏着。 他一记眼刀扫过去,苏静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就朝着年知行的方向看过去。 男人一言不发,坐在那里长腿交叠着,矜贵得想让人臣服。 苏静心跳乱了,人也慌了。 完了! 这当老板娘的春秋大梦才刚开始做,就破灭了。 “苏静!” “是,男的送的” 苏静还是怕秦湾的,他这么连名带姓的喊一嗓子,她就全给招了。 果然是一个男人! 秦湾气不顺了,虽然苏静是他的表妹,但是他从小父母离异,母亲带着自己回外婆家,就在苏静家隔壁。 所以苏静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他的亲妹妹。 现在看她,就是恨铁不成钢,恨不能打上一顿。 “这个男人送完之后,应该还约你见过几次,他在钓你,但绝不是富二代” 苏静出声反驳 “你知道什么?他那车……” 苏静捂着嘴,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瞪着眼睛气鼓鼓的。 “你被骗了” 苏静不信,脸色很难看。 手机叮咚一声,来了一条微信信息。 “看看,他约你了” 苏静不情不愿拿起手机,还真的对方发来的,顿时脸上神色有点僵硬了。 【晚上出来玩?带你去见世面】 还真的是在约自己! 苏静看了看手机,又抬头看了看慕白白。 只见慕白白勾了勾唇,笑得毫无攻击性。 “我,我要去吗?” 慕白白一个字,笃定的告诉她:“去!” 苏静又害怕的问上一句:“什么是煞气?会死人吗?” “煞气简而言之是对人体有害的阴气聚集或凶恶气流,若是煞气过浓会让你的走衰运,吃官司或者死亡,很常见!” 她一字一句敲击过来,敲得苏静心头颤了又颤。 会死…… “那那那,我还是不去了”苏静咽了咽口水,看着手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心都跟着狂拍。 “你得去,躲不了,得从根源解决” 和慕白白声音同时响起来的,是微信提示音。 【在哪?我来接你】 苏静都要哭了,瘪着嘴将手机拿给慕白白看。 慕白白淡淡的扫了手机一眼 “嗯,去吧!我会和你一起的” 她也想看看这人的身上有没有邪佛的味道。 听见慕白白会和自己一起去,苏静那颗在高空晃荡的心脏,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好!” 第203章 飓风崖 慕白白从苏静的行李箱里翻了一套衣服穿上,凡尘仙子立马变身精致的非主流。 年知行不习惯她这番打扮,烟熏妆大红唇,耳朵里还坠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耳环,银色的圈圈随着她脚步而晃动。 女生走到他面前,勾唇笑着挑他下巴。 “小郎君是回去等我,还是在这儿?” 瞬间就有失足少女那味儿了 年知行也不躲,更不反抗,任由她挑着自己的下巴。 “什么时候回来?” 慕白白放开他的下巴,往他脸上掐了一把,手感相当不错。 “几个小时就回来了,你先回去睡觉吧,房子我们下次再看” “不用,就在这个楼上,32楼02 这是你的,01是我家,等下处理完过来01休息,听见没?” 年知行的声音过于好听,说起话来就是一个磁性低哑的低音炮环绕耳朵,尤其他还顶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在耐心的叮嘱她。 慕白白当即就受不了了,有种眩晕感要溺死在他的温柔缱绻中。 “知道了知道了” 慕白白垂着脑袋轻轻推开他,领着苏静往外边走。 这美男计当真受不了,现在胸腔这颗小心脏还扑通扑通的跳不停。 土豆跟着出来想和她去玩,慕白白手一伸给拦住了它的去路,被一门之隔给挡在了里面。 楼下 来接他们的是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男人,苏静管他叫俊哥,不过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露在外面的肌肤,除了一张脸,几乎都纹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身。 就连脖子上,也有一个纹身。 有意思的是,那还是一道符。 一道,桃花符! 能在脖子上纹这种招桃花的,也真是个人才。 人才看了苏静,很意外她还带了一个妹子,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妹子,他两眼立即就亮了。 左一句美女,右一句美女,请她坐在副驾。 慕白白叫他起开,自己坐到了驾驶位。 男生乐了,呵呵两声在苏静之前坐到了驾驶位。 苏静现在看这个男人邪性的很,是有多远躲多远,缩在驾驶位的后面瑟瑟发抖。 “去哪?” “飓风崖” 飓风崖,地形十分险恶,此处一侧是嶙峋山峰,另一侧是万丈深渊,且地势偏高,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常常会凝聚起雾,可见度极低。 平日白天大家是能不走这条路都会尽量绕开,但总有一群不知死活挑战生死的人,会在这里跑山,寻求刺激。 面前的俊哥就是这样的人! 关于飓风崖,慕白白知道这个地方,当时刚来到人间的时候,她就检测到了那个地方阴气重,特意过去采纳日月精华。 俊哥还怕她不知道,歪歪扭扭的坐着想给她指路,结果慕白白一脚油门,已经疾驰而出,离铉的箭都不足以形容,应当是满弓的箭,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就这么发射了出去。 车速快得俊哥毛都竖了起来 现在本就将近晚上十一点,商业区的人不多,但作为主要干道,街上车流却不少,慕白白的车子开出了残影,穿梭着在车水马龙中。 苏静张着嘴叫不出来,俊哥呼了一声,叫了一句刺激。 太爽了! 他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生,内心也怦怦直跳,忍不住雀跃。 慕白白一脚油门踩到了飓风崖底下,因为有赛车活动,那里已经停了二十几辆车,和一群形形色色的男女。 零下的天气,女人穿着超短裙网袜小皮衣,冷得直往男人怀里钻。 听说今晚是友谊联赛,输赢有下注,注是什么。 就是交换女伴 而苏静就是俊哥今晚带来的注 不愧是会送情趣内衣的男人,果然不靠谱,渣渣。 车子一个摆尾稳稳插了进来,堪堪一个车位的位置。 车窗上很快涌上了不少人,俊哥将车子敞篷打开,像猴子一样跳了起来,还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潇洒的甩了甩。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楚,开车的人居然不是阿俊,居然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 在京都有这样车技的女人,他们还不认识,也是件稀罕事儿。 大家看猴子一样伸着脖子看,慕白白懒懒的靠在位置上,目光掠过在场的人,观察他们可否有煞气,看了一圈,除了副驾上的阿俊,都没有。 有人哎哟了一声 “鬼喊什么?”不远处传来一声不爽的男声 “诶,林哥,这个妞技术可以啊,关键是她长得还不错,很漂亮!” 被叫林哥的男人不屑一顾,也没有挪动身子,搂着身边的女伴,一根烟她一口,自己一口,腻歪的不行。 忽然慕白白的视线中闯入一团黑气,她起身顺着黑气看去,就见是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引擎盖上靠着的男女。 黑气已经笼罩了下来,盖在了女人的天灵盖上方,且越聚越浓。 “诶,小美女,那可是我们的车神,林哥!” 旁边的男人见她一直盯着林哥方向看,就同她解释了一句。 想搭上林哥的人不计其数,多一个他们也见怪不怪,林哥是真正的富二代,多的是女人送上门,等林哥玩腻了,也就送给他们了。 慕白白想起身,身后一只手拉住了她,是苏静。 “那可是车神,听说他会打女人,他的女伴也不好惹,你别去了吧!” 慕白白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还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我不去的话,他们俩活不过今晚” 听到生死攸关,苏静啊了一声,连忙放开了她,最后再叮嘱一句让她小心点。 亏得她还以为,慕白白想去勾搭人家。 那边还在谈笑风生的男人们,再看向慕白白时,哪里还有她的身影,也不知道她怎么出来的,长腿迈着闲庭信步已经到了林哥面前。 林子抬头打量了面前画着浓妆的女人,觉得眼熟,又想不起哪里见过,好奇怪的感觉。 “林子”女人忽然开了口,这声音更是让他觉得熟悉。 当下烟也不抽了,眯着眸子朝她靠近了些。 奈何这张脸画的像鬼一样,他就是盯出个洞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慕白白却已经认出了他,合着他虽然没有黑气,但印堂笼罩的,是死气啊! 还是,大凶! 九死一生的那种 慕白白眉心微拧 “小胖不是说你最近倒霉催附体了,不是被盆栽砸伤住院了?” 怎么一晚上的功夫,就出现在了飓风崖。 一提小胖,林子一拍大腿,立即就知道了面前的人是谁。 “大师!” 第204章 借命 他激动的一声吼,惹来了现场不少人的侧目。 谁能想到仙女一般的大师,会有如此非主流的一天呢! 恰是这个时候,在场的dj音乐响了起来,扩散到山谷激起回音阵阵,也预示着车赛即将开始。 林子完全没有在意,就连旁边女生阴阳怪气的他也没空理会,几步就走到了慕白白旁边,压低声音对着她说。 “这事说起来很奇怪,我今天早上还浑身多处骨折,到了晚上,我接到一通电话之后,莫名其妙就好了” 说着,他还原地快跑了几步,又蹦了两下,模样有点傻,但确实是没事了。 “手伸出来” 林子知道慕白白有帮助自己的意思,连忙将自己左手摊开朝上,恭敬的递到了她的面前。 本是富贵命,衣食无忧,但是遇小人,生命线断了一截。 看着慕白白越拧越紧的眉头,林子也跟着心里一个咯噔,直觉不好,也越发的紧张起来。 “怎么样?” “有人朝你借运,所以你之前才会不断的倒霉,喝水都塞牙的程度” 林子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没错,我前段时间相当背时,我干啥都不顺,不论出门或是待在家里都容易摔倒,一天到晚都是鼻青脸肿的,那我现在还会吗?” “不会” 林子的一口气还没有呼出来,慕白白严厉的声音就接着响了起来。 “借运,转成了借命” “借命?” 这两个词听起来可比借运要严重多了,命是能随便借的吗?这玩意儿借出去还有的还么? 林子苦哈哈的拉着一张脸,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我把命借给他,我还有的活吗?” 慕白白很欣赏他的联想能力与举一反三 虽然很残忍,但是慕白白还是如实说来。 “活不了,所以今晚是你的死劫,你的腿是好了,因为有人想要你这条命!” 只有腿好了,才能眼巴巴的跑出来送命。 慕白白一字一句说,听得林子心里拔凉拔凉的。 死劫? 他有死劫! 林子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大师救我!” 要说林子的脑子是转得快,犹豫都不带有的,立即就朝着慕白白求救。 在他看来慕白白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不过是一个死劫,她肯定有化解办法了。 林子一双眼睛充满了渴望,此时他的眼里只容得下慕白白,视她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慕白白慈悲的看着他,缓缓说道: “驱邪避煞符,一千!” 林子只顿了一瞬,立马掏出了手机。 “转,马上就转” 别说是一千了,就是一万,一千万他也给的心甘情愿。 一千元交换了一个驱邪符,他捏着符箓好似捏住了生命的延时器,恭恭敬敬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祈祷手势。 上天保佑,大师保佑,性命无忧! 祈祷完毕,他又紧紧的将符箓贴身收好。 “大师,我现在该怎么做?” “回去”慕白白掐了掐手指:“最好住在西南方向的房子,有利于你这两天的运势,待你生命受到威胁时,就是借你命之人,反噬之日!” 林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大师这话他不是很能理解,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应该不用死了。 他连声道谢,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手一撑跳上跑车,连女伴都不要就走了。 气得他女伴在原地喊了好几声,对方也没有回应,只留下一排冒着烟的车尾气。 女伴狠狠剜了慕白白一眼,慕白白就当没看见,转身回到了车上。 殊不知慕白白救了林子,就是在救她,方才她同死神擦肩而过了,林子走了,她身上的煞气也随之消散了。 苏静一双眼睛都冒着星星,那是崇拜的情绪。 “林大神他,好像很听你的话” 慕白白手一撑又跳了进来,动作干脆利落。 “不听的话,他就要死了” 能不听吗? 林子都走了,这场车赛顿时变得没趣起来,尤其是现场的女人,绝大多数冲着林子这富二代来的。 结果人衣角都没有摸到,就走了? 她们看慕白白的目光立即不善起来,成群结队的过来找她的麻烦。 明明打扮得像个小太妹,但是那张画得像鬼一样的脸,依旧是掩盖不住的精致,还有那周身的气度,带着高不可攀与不屑一顾,完全没有将她们放在眼里。 女人不爽极了,对着慕白白开的车头就踢了一脚。 慕白白还没有反应,阿俊就已经心疼的叫了起来。 “踢什么踢,踢坏了谁赔!” 女人正是林子方才带的女伴,很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网红,大家都叫她冰冰,因为她整得颇有几分范冰冰的姿容。 原本今晚她一定是林子的女人,就被慕白白搅黄了,她很不爽。 听见阿俊的话,她就是冷冷瞥了一眼。 “不过是林子的车,他也不在乎这么一辆破车,坏了让他来找我” 好大的口气! 但对方是林子带来的,有她这句话就行,想来林子也不会和他们这些做小弟的计较太多。 有人来找慕白白的茬,如果是别人他或许会拦上一拦,因为慕白白够漂亮,但找茬的人是林子带来的,他就默默的退后不打算管了。 苏静一个愤怒的眼神瞪过去,在车身又晃了一下时,愤怒变成了惊恐。 对面八个人,她们两个… 可以说毫无胜算啊! 她担忧的看向慕白白,对方漂亮的下颌线高傲的抬了起来,除了目空一切,没有看到任何类似恐惧的情绪。 “喂,你下来,我们说几句话”气势汹汹站在车头的冰冰发话了。 意思很明显,这就是要将人拖到别的地方去教训了 本以为慕白白不会动,没想到她勾了勾唇,启动车子往前猛的踩了一脚油门,站在前排的女人来不及躲,八个人摔了四个,摔得四仰八叉,形象顿无。 粗粝的沙石硌得她们掌心都磨出了血 车子没有压上来,在一寸的距离稳稳停了下来,女生迈着长腿下车,恣意悠闲得靠在了车头上,环着手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 旁观者替她捏了一把冷汗的同时,又忍不住感叹一句。 真帅! 第205章 意外 冰冰被几个女人搀扶起来,她失了面子,爬起来的第一反应就冲过去给慕白白一顿教训,巴掌兜头盖脸的就挥了下来。 慕白白微微侧过脑袋,随手一掰就将雨刮给掰了下来,雨刮打在冰冰的身上,她的肚皮上立即出现一条杠。 旁边响起了七嘴八舌的声音 “你这女人很嚣张啊!” “教训她!” 有几个人冲了上来,伸手想薅她头发,或是抓她肚子,还有想扇巴掌的,完全就是不会打架,纯靠着那股蛮劲儿。 慕白白收拾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三下五除二几个人就被治的妥妥帖帖了。 旁边的人看慕白白的眼神更复杂了,车开的那么好,还会打架。 这是资深的小太妹了… 可他们居然没一个认识她 背景音乐变了,从平缓变得激荡人心,比赛倒数三分钟,赛车手已经上了车子做准备工作,没人再关注这场闹剧。 阿俊走过来,问他们俩谁上。 慕白白看向旁边的苏静,眉间的煞气已经淡化。 “我” 车赛进入了倒数 3 2 1 一声气枪的枪声响起,五颜六色蓄势待发的跑车轰的一声齐齐发射。 很快一辆辆车子在声声欢呼中,就不见了踪影,顺着蜿蜒的盘山路一直往上。 飓风崖的路很难走,公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且宽度不够,堪堪能过两辆大车,有些路段甚至两辆小车都过不了。 用羊肠道来形容,未尝不可,还是大小截的羊肠。 慕白白一直保持着第四,不前不后,子时的山涧雾气萦绕不散,从半山腰开始可见度就不超过五米,车速开在二百迈连刹车都来不及踩,撞一下极有可能侧翻出山崖。 阿俊一颗心既刺激又不安,车子是林子开腻随手丢给他,给他玩个把星期,让他把妹的。 其实车子并不适合跑山,能跑出这个速度他已经很惊讶了,至少他来开还未必能有这个速度。 车子一直开到半山腰往上,前方忽然从山顶滑下好几块碎石下来。 慕白白一个急转,车子开到了最右侧车道,躲过了稀稀拉拉掉下来的碎石。 变故一样一样接踵而来,前方不过三米的地方,一辆车子抛锚横扫了道路三分之二宽度,就所剩的距离,一辆车子根本过不了。 而此时车速150km\/h,要刹车则更大可能性会侧翻,甚至是摔下山崖。 正常人会点刹往中间撞上去,偏偏慕白白不仅没有减速还一脚踩了油门。 苏静吓得失声尖叫,早就闭上眼不敢再看了,可见度再低她也能看到不远处那辆横在路上的车,眼看着就要撞上去,她止不住害怕的尖叫,不敢再去看。 同样的还有阿俊,这个疯子是往悬崖边在靠近,这一撞他们可就出去了,那便必死无疑。 他大吼着踩刹车,声音大得发出了破音。 慕白白冷静低沉的声音低吼一声:“闭嘴!” 阿俊颤抖着嘴皮子住嘴了,不敢再发出一点动静。 也就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他身子猛的一个颠簸,朝着一侧倾斜,预料中的撞击和失重感没有来,车子也没有翻下山崖,而是右侧两个轮子就这么抬了起来。 砰的一声动静之后,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能将五脏六腑都移位的程度。 他们就这么过来了? 等他们回过神想向后看时,哪里还有那辆车的身影,早就一个摆尾过了好几个弯。 阿俊震惊的说不出话,目不转睛的看着慕白白,大半天了才憋出一句牛逼来。 车子往崖顶开,绕了一个圈之后就是下山的路,和来时不同,这次是真的山路,除了陡峭之外,就是损车,适合这群败家子。 石子路开个两百码能将人酸水都抖出来,颠簸极了。 苏静觉得自己胃袋被翻来覆去的揉搓,难受得她恨不能吐出一口酸水来。 难受,相当的难受。 “刹车坏了” 前面传来慕白白平静的声音 苏静没有力气回,还是阿俊咳了一声。 “都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我没力气捧场了” 只要一张嘴,他就想将胃里的东西都给吐干净来,以前自己开车时也没这么难受啊,这会子胃里真的是捯饬得厉害。 见他们不信,慕白白抿了抿唇,踩了踩自己的刹车,车速丝毫没变。 怕他们没看清,她又接着踩了两脚,确保他们都看到了,她才松开,又淡定自若的开起了车。 两个人已经呆了 不是,看到慕白白那么从容的模样,他们只以为她是在开玩笑,结果她是来真的! “刹车坏了!” “那怎么办,这可是下山,刹车坏了我们会死的!” 就算不死,运气好也要半身不遂。 这次的害怕不比之前,是一种持续性的紧张,在不断攻击着他们的防线。 随时有可能会死,脖子上悬了一把尖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下来了。 害怕的情绪随着每一次颠簸就会被放大 阿俊鼻子灵敏的嗅到了汽油味 “你们有没有闻到汽油味?” “那我们怎么办?” “要不要停下来检查一下?”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讨论了一会才战战兢兢看向一言不发的慕白白。 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还是很认真的开着车。 “别怕,等会就停了” 车子漏油很可能就会引发爆炸,而这里是山林,她没办法将这么一个隐患留下,所以还是毅然决然开着车往山地开。 没有明火,温度也不高,相对于夏季而言,他们还算是安全。 明明是寒冬腊月,车里其余两人却起了一身冷汗,捏着的手心全是汗渍。 他们有几条命,可以这样嚯嚯。 前不久才与死神擦肩而过,这会子死神来来回回的又重新回到了他们身边。 心死了,又没死透。 车子就这么开了几公里,下山快得让他们看树都出现了残影。 前方又出现两辆并排而进的车,在较劲儿着谁也不让谁。 偏偏这两辆车挡住了所有的去路,他们减不了速度,要不上树,要不撞车。 慕白白显然是不会选择上树的,直直朝着那两辆车而去。 阿俊捏了一把汗,这是两辆车都要撞,雨露均沾吗? 他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们避开左边那辆车吧!右边那人家里有背景,人又爱记仇,撞了他我们没有好果……” 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第206章 鬼镇 一直等车子以第一名的成绩率先到达终点,阿俊还久久回不过神。 就在前一刻钟,慕白白给他们上演了一次什么叫qq飞车,当车子从那两辆车顶掠过时,他相信,惊讶的不止他们两个。 那么重的一辆车,怎么就能嗖的一下飞过去呢? 阿俊看着撞在石墩上,已经看不出前脸的车,劫后余生之后的庆幸,又苦恼这车子撞成这样,要怎么和林哥交代。 就算是修,他也拿不出来钱…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此时的苏静已经完全化身成了慕白白的小迷妹,一双星星眼前前后后就黏在她身上。 有女人男人粘过来,围着她想将她抬起来抛高,慕白白摆了摆手,身上那股清冷让他们不敢再靠近。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阿俊那狗东西还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 有人去问他,他就是苦哈哈的看着车子的残骸,挤来挤去只有一句呵呵。 他哪里认识慕白白,不过是他想把的妹带来的朋友而已,甚至连她的名字叫什么都不清楚。 左右车也开不了,现场也没有什么意思,联谊赛也没有个彩头,慕白白对别人的女伴更是没有什么兴趣,拨开人群就要走。 走是没走成,找茬的来了。 正是被她之前教训过一顿的冰冰,也是皮厚,都被治服帖了,此时还敢凑上来。 冰冰是不敢的,但是看到她拿下第一名,在这个圈子留了名,又觉得不爽,若不是她支走了林子,她这第一名还拿的到吗? 不爽之余,她又忍不住想要挑衅,打破对方那众星捧月的光环。 “把车子撞坏了,就想一走了之?” 慕白白挑了挑眉,旁边的苏静先气鼓鼓的开口了。 “那你想怎么样?” 那辆车虽然一看就很贵,可是也差点就要了他们三条命,不是刹车失灵就是漏油,但凡今晚是那个狗屁阿俊开的车,她们都会有来无回,现在还有脸找她们要赔偿。 冰冰先是瞥了苏静一眼,又将视线落在了慕白白身上。 “弄坏别人东西,自然是要赔钱了,这辆车不贵,也就两百多万,拿来吧!” 张口就是两百多万,苏静没放在眼里,可也没将手伸向包里。 慕白白嗤笑一声 “那你以什么立场来找我要赔偿?” “我是林子带来的,我是他的女朋友,而你装逼的那辆车,是我男朋友的,你撞坏了,不应该赔吗?不赔我就报警,一个都别想跑!” 慕白白笑了,对方可太理直气壮了,还怪不要脸的。 “那行,那你叫他给我打电话,冤有头债有主,我看他敢不敢问我要钱!” 她这话说的太嚣张了,在场的人你看看我,又我看看你,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算什么?他要给你面子,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她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之前一笑起来就会扯到嘴角的伤口,所以笑着笑着就拉下了脸,尽量含蓄,万一又被揍一顿。 她们还是很杵慕白白的 慕白白这下不想动手了,她轻启红唇,数了三声,数得他们莫名其妙。 直到她数了三二一之后,手机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铃声。 慕白白勾了勾唇 “来了?” 来了?谁来了。 当然是林子 林子从飓风崖回去,越走就越不对劲,先是路的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坟包,上面还压着白色的墓纸。 一个白色的引魂幡上面飘飘荡荡的挂着两个字 “鬼镇” 林子越开后背就越发寒 不对劲,真的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飓风崖这个地方他来了不下二十次,还是第一次回来的路上出现这个光景,以前哪里有坟包,又哪里来的鬼镇! 就好像,开着开着,他就开出了飓风崖… 真他妈见鬼! 前面豁然出现一个身形,挡住了他的去路,林子吓得应激,一脚刹车就踩了下去,猛地从方向盘抬起头来,前面哪里还有什么身形。 是眼花? 扣扣 窗外传来敲击的声音,他下意识看过去,就看到一个没有瞳仁的女人站在外面朝着他笑。 “你在找我吗?” “妈呀!” 林子差点没绷住把尿吓出来,一脚油门直接踩到了底,逃也似的开着车走了。 掏出手机想打电话搬救兵,是他烂熟于心的号码。 手机在嘟嘟嘟几声后,响起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阴森森的。 “别打了,打不出去的”伴随的,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林子倒吸一口凉气,再看一眼手机,这才发现没有任何信号,他慌乱的将手机丢在副驾上,油门一踩又往前开。 开了一圈他又看到了那个飘着鬼镇的引魂幡 他再往前开,感觉屁股都坐麻了,他又看到了鬼镇… 一个红色的身影在路边朝他的方向招手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林子这才不得不承认,自己遇到了传闻中的鬼打墙。 看见逐渐见底的油表,没有什么比此时的心绪更复杂了… 这大晚上的,又开了几个小时,车都给他干没油了,外面还有一个不像人的鬼在虎视眈眈。 不是说天无绝人之路吗? 现在看起来还挺绝的啊… 林子想哭了,堂堂七尺男儿他眼睛红红的,忍不住想鞠一把泪。 更让他想哭的是一阵笑声,忽远忽近的回荡在这漆黑的夜里。 笑了好一会儿才停止的声音在他耳畔来来回回 “你捎我上车啊,我带你走出去” 这声音带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味道,听得林子头皮发麻,后背发寒。 等再一抬头的时候,面前又站了一个长发红衣的女鬼。 它垂着手,脑袋折成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弧度,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鬼啊!”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看到鬼,像做梦一样,偏偏又不是在做梦,指尖深深掐进肉里的痛觉在提醒着他。 是真的,他真的见鬼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出汗,一层层的冷汗往下坠,和他的心一样,要坠入无尽的深渊。 不载它,出不去,九死一生。 载它,可能没机会出去,必死无疑。 胸口忽然有些发烫,是慕白白给的驱邪避煞符。 他捂着胸口,这有些灼人的温度此时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宽慰。 有种活着的感觉 方才还没有信号的手机,在此时突然来了信号,林子眼冒热气,熟稔的拨通了小胖的电话。 连等待接听时发出的嘟嘟声,都让他心惊。 已经将近凌晨两点,电话打到第二通快要挂断的时候才被接起。 林子简明扼要的询问了慕白白的手机号码,小胖连问都没问,以最快的速度发了过去,生怕自己慢上一秒,自己兄弟就没了。 慕白白勾了勾唇,在接听了电话之后,顺道开启了免提。 林子那求救的声音,歇斯底里传来。 “大师,救我!” 第207章 发现新的尸体 大家心里震惊,这个声音,是车神的! 慕白白按了听筒,再多的内容也就没有了。 她拨开几个女人往前走,也没人敢拦她。 大神管她叫什么? 大师! 这女人邪性的很 苏静像个小尾巴,冲她们做了个鬼脸,拍拍屁股跟了上去,走近了就听见她在问电话那头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林子言简意赅的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末了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是不是鬼打墙” 慕白白嗯了一声,是鬼打墙! 鬼打墙最主要的就是幻觉,所见所感未必就是真实的,连路兴许都不是。 “跟我念,我读一句,你念一句” 林子配合极了,车子也不开了,停在原地,慕白白说一句,他跟着念一句,念得又急又快。 念到后面,他的心绪已经平缓了下来,面前的坟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以及那个女鬼,面目狰狞的嘶吼着让他跟它走,一遍遍重复,被他视若无睹。 清心咒念了两遍,面前豁然开朗,却也给林子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车子正架在路边,车头已经开了出去,两个车前轮堪堪停在路边,只要油门再轻轻点了一下,车子就会开出去。 而那前面,有十几米高的落差,下方是滚滚奔腾的河水。 前进一步,必死无疑。 林子赶忙挂了倒车,一直将车开到了路中央,那消散的安全感才渐渐回笼。 再掏出胸口的驱邪避煞符时,已经成了一堆粉末,这劫,是过了。 但是胸口的心跳,却一直都无法平复。 夜还是很深 苏静一直走到腿都要断了,跟在慕白白后面一瘸一拐的,走得脚起了燎泡,慕白白还悠然自得的。 苏静顿时觉得自己是出来受罪的,而慕白白却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慕白白确实是在享受,这里阴气重,自然对她这幽都来的大有益处。 “走不动了,走不动了,我们休息一会吧?” 苏静双手撑在膝盖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腿也酸腰也痛,这脑袋因为困顿也胀得厉害。 再走下去,过一会儿天得亮了。 在得到慕白白的点头后,她一屁股坐到了路边的大石敦上,坐下来的那一刻,麻痹的双腿有了知觉。 “我一定好好找工作,重新做人,再也不要和他们厮混了,小命差点没了” 要不是认识这群渣渣,这大晚上她也不至于在荒郊野外受这份罪。 苏静痛改前非,拍着大腿说自己要重新来过。 慕白白好笑的看着她,今晚有些罪可以避免,但慕白白让她受了,就是想给他个教训。 从效果来说,这个教训是记住了。 苏静那些话不是说说而已,苏静是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她连面相都发生了微弱的变化,至于为什么是微弱的。 妆太浓,看不真切。 按照原本事情的发展,今晚苏静会和他们出去,阿俊带着她飙车,但是林子和冰冰出事,有个人需要担责,苏静就是那个被推出来的倒霉蛋。 牢底坐穿怕是她的归宿 看着面前虽然画着烟熏妆,眼睛却亮得惊人的女生,慕白白不自觉就弯起了一抹淡笑。 拯救失足少女,功德值加一。 “工作朝着教育类发展,你会有收获的” 苏静心里一个咯噔,对她突然提出的话题表示出了不解。 教育类? 她大学学的就是教育类,当时她父母未经她允许擅自改的志愿,为此她还大闹了一场,哭哭啼啼的想辍学去打工,还是秦湾回来把她抓去了学校。 现在已经毕业了半年,她还是没有去找工作,不愿意从事相关教育行业,但是学了四年,换行业,她一时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自己适合什么。 她感兴趣的或是所学的,工资都太低。 一时间高不成低不就的,就这么啃老了半年。 结果方才慕白白那么一席话,她茅塞顿开了。 可是… “我学的学前教育,在京都这地界拿着四五千的工资,还不够租个单身公寓” 再不济就只能租个老破小,也要三千多的房租。 再一看那四五千的三瓜两枣,顿时就欲哭无泪了。 “只是暂时的” 苏静还想说就算是暂时的,她也要活不起了。 可话到嘴边,她又给咽回去了,只是吐出了一个好字。 慕白白这么厉害,她说的一定有道理。 苏静计划着明天就要去找工作,既然活不起,她就死乞白赖的赖在表哥家里,反正也是自己的哥哥,蹭住应该没关系的。 她思考着,一双腿弯曲着盘着坐,还想再修身养性的坐一会儿,后背忽的一凉,被什么拍了一下。 条件反射快过大脑思考,一转头在一片黑漆漆中,她什么也没看见,只是鼻尖嗅到一抹怪怪的味道。 苏静嘟囔着想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去照,被慕白白一声低吓给喊住了。 “怎么了?”苏静不明所以,挂着一脸的问号。 “坐过来” 慕白白只是招手让她过去 苏静不懂为什么,但还是老实的走了过去。 随即她就看到慕白白叹息一声,拿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 报警? 为什么要报警?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她们周围有尸体 至于尸体在哪里… 苏静扭着僵硬的脖子,看向方才自己坐过的地方,那只冰冷的手在拍自己的后背。 想着想着,她浑身一个激灵,抖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们不要确认一下吗?” 她想说看下尸体,但这三更半夜又黑灯瞎火的,只有远远的一盏并不明亮的路灯,照得周围更诡谲了。 慕白白抬了抬下巴 “你若是不怕晚上睡不着,就去看” 苏静头摇的像是拨浪鼓,满身抗拒。 “不了不了不了” 虽然她确实很好奇,甚至有些蠢蠢欲动的想要一看究竟,但那毕竟是个死人,她也害怕。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继续说话,安静的在原地等着警察上来。 慕白白盘腿坐着,闭目吸取此处的日月精华,诚如老僧入了定。 山涧的风很冷,哪怕苏静困得上眼皮贴下眼皮,也没法入睡,只是害怕的靠近慕白白,越贴越近,恨不能坐到她的腿上去才好。 风一吹她越发的清醒 一蹭一蹭的动静让慕白白睁开了眼,看着身边的苏静满脸无奈。 “来,盘腿坐好,先做几个深呼吸,吸气吐气,长久以往可以让你的皮肤变好” 一听说可以让皮肤变好,苏静眼睛唰的就亮了,也学着慕白白打坐冥想。 这一坐,就等到了警察过来。 第208章 年知行是有格调的人 等慕白白两人做完笔录回去,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经法医鉴定,尸体为女性,才三十岁出头的年纪,死亡时间超过两天。 被发现的时候,身上都是鞭打的痕迹,且下半身什么也没有穿,有被侵犯过的痕迹,具体是被几个人侵犯过,就要验完死者体内残留的dna才能下定论了。 出了警局,天空已经亮了,住得远的已经踏上了上班的行程。 苏静困得只想睡觉,而慕白白还想再吃一顿早餐,两个人就这么愉快的分道扬镳了。 早上的馄饨很美味,旁边的大爷一边听着小曲,一边吃着小笼包就豆汁,慕白白有些好奇豆汁的味道,也要了一碗,结果只喝了一口差点没将刚下肚的馄饨给吐上来,一直吃了五碗才将那股味儿压下去。 看得旁边大爷直乐,还示范的又举起来喝了一口,一脸享受。 慕白白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看得直皱眉,佩服两个字跃然脸上。 味道如此独特的豆汁儿真的会有人喜欢吗? “小姑娘,得有格调的人,才会喜欢喝豆汁儿” 老大爷一口地道的京腔,说完又意有所指的再喝一口,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就是有格调的人! 格调? 慕白白第一反应就是年知行 他应该是她见过的,最有格调的男人了。 慕白白笑意盈盈的打包了一份豆汁儿和一笼小笼包,掐指算了算年知行的方位,还在来时的地方。 她便乐呵呵的拿着东西一路狂奔,等到了湖庭苑的时候,还未到六点。 年知行同自己说过密码,慕白白照着手机上的数字逐个输入后,门打开了,男人正穿着睡衣从房间里走出来,眼底有些许淤青。 “回来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女生无异,他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视线落在她手里拎的早餐上。 “买的什么?” 他往餐桌上走去,慕白白拎着袋子乐颠颠的在后面跟着。 一到了餐桌前,她献宝一般的拎了起来,神秘兮兮的来上一句。 “给你带了有格调的早餐” 有格调的早餐被她放在他面前的餐桌上 年知行扬了扬唇,有些失笑。 什么样的早餐能被她称为有格调? 东西摆到自己面前,常见的小笼包和焦圈,还有一袋类似豆浆的东西被封着口。 年知行视线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这些食物有什么特殊的,可以让她用有格调来形容。 须臾间 他视线落在了那唯一的汤汁上,心里升腾起了不好的预感。 慕白白已经拿着碗过来了,将封口的袋子一打开,奇怪的味道就钻了过来,酸中带着淡淡的臭,像发酵过头的酸菜,简直难以形容。 带了点绿色的汤汁被缓缓倒出来 年知行的眉头几不可查的拧了拧,随即就是越拧越紧。 “当当当当~” “这就是你说的有格调的东西?” 年知行的天都快塌了 居然是豆汁! 他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慕白白会把豆汁这样的食物放到自己面前来。 年知行不接受一切有异味的东西,哪怕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他也从未喝过豆汁。 因为这个味道,他闻着就没有吃下去的食欲。 淡绿色还冒着泡的汤汁,被她献宝一样的推过来,还一脸期望的看着他。 “喝吧!” 年知行扯了扯唇,将豆汁尽可能的推远,俊美的面庞上难掩嫌弃。 “不喝” 慕白白想到自己喝的那一口,那味道直呛天灵盖,她想看看年知行喝豆汁的模样,是心底恶作剧的分子在蠢蠢欲动。 不过年知行没给她机会,在豆汁被拉回来的时候,又被他伸出一只长指给抵住了。 慕白白抬头狐疑的看他 “那大爷说,豆汁是有格调的喝的,我觉得你是有格调的人” 脑袋被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年知行修长的手指捻着焦圈往嘴里送。 “所以你喝了什么味儿?” 慕白白看他咬焦圈,这平平无奇的早餐被他吃得宛如人间美味。 有格调 这是她看到的第一反应 确实好看矜贵的人,一言一行,哪怕吃个东西,也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听见他问,慕白白都不用想,直接开口。 “美味!” 年知行抬眼看她,笑容意味深长。 慕白白喜甜,喜茶香的人,断断不可能喜欢喝豆汁,她是一点酸都会直皱眉头的人。 还想忽悠他? 年知行将装了豆汁的碗推到了她面前 “既然美味,那赏你了” 如此大方的模样看得慕白白咬牙切齿,低头抿了一口,令人头皮发麻的酸臭味又来了。 她违心的连点头带夸赞 “真的很特别,越喝越上头,你喝一口吧?” 年知行但笑不语,吃着焦圈后背靠在餐椅上,慵懒的看着她。 “既然好喝,全喝了” 慕白白像被点到了死穴,尬笑着伸了个懒腰。 “我好困,一晚上没睡,还折腾了一道警局,我真的累坏了,我要去睡了,早安了前夫哥” 说着,她已经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打着哈欠往卧室走,她走的是年知行的房间。 他眼底闪过笑意,出声提醒。 “那是我的卧室,你房间在旁边” 慕白白哦了一声,还是推门往他房间走。 “我想睡龙榻!”说罢,就打开门溜了进去。 年知行身上紫气缠身,而且很浓很浓,这放在古代妥妥的真龙天子,在位时间长不说,还是位难得一见的明君。 他睡过的床,换而言之可不就是龙榻吗? 床上还残余着紫气,慕白白很想立即躺上去,但这可是年知行的床诶,那干净到不似凡尘的男人。 慕白白只能打消念头,将自己三下五除二的剥了个干净,刚要往浴室走,玄关传来一阵敲门声,很快就是开门的声音。 年知行是准备进来给她拿干净的睡衣睡裤的,结果门一打开,就看到一道白花花的残影,以极快的速度跑进了卫生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动作一气呵成 那速度快得年知行眼花缭乱,什么也没有看清,只看见地上七零八落的衣服。 年知行摸了摸鼻子,瞬间明白刚才那道残影是什么了。 耳后根爬上一抹可疑的红 就… 为什么,不去浴室里面再脱。 她真的是一点防人的心都没有 想到这点,他头又疼了起来。 要不是她跑得快,现在他们俩,已经尴尬死了。 第209章 多事之冬 等慕白白洗完澡,年知行已经出门了。 床上放着叠放整齐的灰色男士睡衣,旁边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将就着穿。 年知行经常加班到很晚,或是应酬喝高的时候,秦秘书就会将他带到这个公寓,所以这个公寓有他的衣服,但是原主并未来过这里,自然而然也不会准备她的衣裳。 衣服洗过有淡淡的香味,是年知行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慕白白换好衣服钻进了被窝里。 铺天盖地的都是他的味道,让人安心。 慕白白看到手机有提示音,还没伸手去拿,头一歪就睡着了。 累,无法睁眼的累。 这一觉慕白白睡了很久,一直等到年知行都回来了,她还窝在被子里。 最后还是被年知行给强制开机的 慕白白像烂泥一样,被搬到沙发,就软趴趴的倒在那儿,头一歪又抱着抱枕想睡觉了。 “肚子不饿?” 年知行好气又好笑的问她 慕白白嗯了一声,饿是真的,但困也是真的。 她没有力气,好不容易支起来的身子倒来倒去,又一头栽了下去。 年知行伸手去拉他,慕白白头一歪又靠在了他的身上,女生滚烫的头皮贴在他的下巴上,舒服的她呼了一声。 “舒服,年知行你好舒服啊” 她抱着他的胳膊贴着 年知行伸手去探她额头,果然是一片烫人的温度。 “发烧了都不知道?” 慕白白不知道,她在幽都也不会有头疼脑热的,这凡人之躯终究是弱了些。 “等我有力气了,我排点污浊之气出来就好了。” 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连极阳之力她都承受过了,何况是这个小病小痛的。 年知行翻了医药箱给她量体温,39.2。 拿了一个退烧贴往她额头上贴了贴,又扒了一颗布洛芬喂给她吃。 慕白白不知道他喂得是什么,水还没有递过来,她已经嚼着吃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 年知行拿着水过来看她,见她一张脸已经皱到了一起。 “你嚼着吃了?” 慕白白苦哈哈的点头,年知行失笑的递水过来。 “来,喝水,那是退烧药,就着水顺下去的” 这是慕白白第一次吃药,苦得她顿时对药产生了严重的抵触心理。 以后,再也不要吃药了。 这个不好吃 她连灌了一壶水,舌头上那苦涩的味儿才压了下去,脑袋还是昏昏沉沉,除了想睡觉,什么也不想。 她就靠在年知行身上,年知行不动,任由她靠着。 两人的相处模式,自然得就像是老夫老妻。 而她身上还穿着他的睡衣,修身的衣服穿在她瘦削的身上显得很大,就连袖子都长了一截,被她随意的叠着露出雪白的小臂。 裤子慕白白没穿,因为太长,也因为太大,这件衣服已经穿到了大腿,该遮住的地方是一点也看不见,她便觉着不舒服给脱了。 这副样子落在年知行眼里,着实有几分勾人。 她俩在屋内花好月圆,慕白白的手机震天响,不厌其烦的响了一天也无人问津。 还是年知行起身给她回房拿裤子,才看到那孤零零躺着的手机。 未接来电:34通 其中有他两通,下午五点打的,但是无人接听。 那剩下的32通是谁的来电? 年知行将手机递过去的时候,裤子也一起递了过去。 “等下秦湾会送晚餐过来,裤子穿好” 慕白白磨磨唧唧的不愿意,去拿手机。 看到这么多通来电她也震惊,直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来电人有小胖也有骆岑里,还有周磬书。 周磬书很少给她打电话,打了五通那必定是有什么原因。 慕白白率先给回了一个 周磬书确实是遇到了事,三言两语难说,慕白白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正在深山老林,信号不是很好,她的话断断续续。 但慕白白听懂了 她在表达,他们遇到邪门的事情,可是她的阴阳眼没有看到鬼魂,但就是很不对劲。 慕白白不担心,因为周磬书身上有自己给的平安符,还能给自己打电话,那证明人没什么大事。 但是同行的文劭为就不好说了,没准那邪祟不是冲着周磬书去的,而是文劭为。 慕白白很想问怎么个邪门法,但是这信号断断续续的,一会儿周磬书说什么就听不见了。 慕白白干脆懒得听了,挂了电话问对方要地址和生辰八字。 短信刚发送成功,小胖的电话就来了。 “什么事?” 电话一接通,小胖的情绪就格外激动。 “陈小姐没了” 陈小姐? 没了? 慕白白预料到她没几天的活头,却是没有想到她死的这么快。 小胖又继续义愤填膺的往下说 “人是今天早上发现没的,对外宣称心梗死的,今天陈家那边打电话向我要你的联系方式,说是在宴会上,受到你的恐吓,当晚人就被你吓没了!” 小胖气的要死,慕白白却风轻云淡的气笑了。 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算是见识到了。 若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那她根本不会死,那时候的鬼胎尚未成型,这个邪很好驱。 昨晚的宴会是慕白白给她最后的机会,换成别的风水术士,面对已经成型的鬼胎,剁这个胎必遭反噬,遭婴灵的疯狂报复,所以没有人会自找罪受,但慕白白可以。 可是陈小姐连最后的生机都没有把握住,反而还同豢养邪物的周承峰苟合,这才落了个早死的下场。 “他们家人真的是刷新了我的认知” 小胖没有说,慕白白的联系方式及地址,不止是陈家人在问,已经施压给了他周家,他父亲兄长同样在追问,为此他还挨了一巴掌。 因为怕陈家找慕白白的麻烦,所以他才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想要提醒她。 慕白白很是淡定,懒懒的靠在年知行的身上。 “没事,我去找他们” 小胖一惊 “陈家人很野蛮的!” 他这通电话来就是想叫她躲着点,她非但不躲,还想主动送上门。 小胖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小仙女的路子有点野啊! 他还想劝,慕白白已经率先抢过了话茬。 “我知道陈小姐的死因,陈家人不能拿我怎么样” “怎么死的?”话一出口,小胖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怎么这么八卦! 他还想解释一句,电话那端的慕白白已经不咸不淡的开口了。 “她怀了鬼胎” 第210章 牵扯上命案 骆岑里那边是她主动给打的,骆岑里不会给她打这么多通电话,除非是有命案。 这次也不例外,事情是关于昨晚那具女尸。 女尸被挪到了总局,牵涉到的人不少,其中还有慕白白。 女尸名叫方雪,32岁,是外地人,开着一家规模不大的工作室,一直没有结婚,目前处于单身状态。 至于为什么和慕白白扯上关系,那还要从阿俊开始说。 方雪最后一次的监控画面是在一辆车上,也就是昨晚慕白白开的那辆车,阿俊来接她们的那辆。 死者是三天前的晚上十点多,被道路监控拍到,驾车的人正是阿俊。 而现在阿俊消失,找不到了。 警方顺着车子这条线索查,就查到了昨天还和阿俊在一起的慕白白,又要麻烦她去警局做笔录了。 慕白白认命的答应下来,恰是这个时候,玄关处传来了按铃声。 慕白白想去开门被年知行伸手拦住,警告的眼神如刀子一般丢下来。 “穿裤子!” 慕白白哦了一声,多了一个外男确实也不合适,她只想在年知行面前放荡不羁。 她乖乖拿了裤子,等房门关上,年知行才不紧不慢的去开门。 门外是拿着饭的秦湾,和一脸生无可恋的苏静。 看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想来是警局那边的事她已经知道了,也找了她要去录口供的事。 原本还半死不活的苏静,在看见屋内的豪华装修时,一下子没收住自己的下巴,哇了一声。 不愧是老板的房子啊,这屋内的每一样都透着低调和奢华,这地毯踩一脚她都会产生罪恶感,还有那个看起来就柔软到不行的沙发。 如果能当这里的女主人,那她一定… 苏静瞥了一眼面色疏淡的年知行,默默的收回了自己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算了算了,这个男人肖想一下都是对他的亵渎。 秦湾将食盒递过去,并没有进屋的打算。 年知行不喜欢屋里有其他女人,也没客气,就是淡淡接过食盒。 苏静伸着脑袋往里面看,寻找慕白白的身影。 “等下她吃饱去找你” 头顶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苏静像被摸到触角的蜗牛,立即缩了回去,老实的应了一声好的,再也不敢造次了。 等慕白白穿好裤子出来,屋内只剩下已经摆好餐食的年知行,正招着手叫她过去。 一桌子她喜欢的菜,慕白白吃得心满意足,吃到一半手机叮咚一声收到来信,是周磬书发来的。 有地址,在临时的一座原始山庄里面,海拔不算很高,却很原始,都是年岁已高的土着居民。 在地址下面是她的生辰八字,慕白白掐着手指算,一双秀眉拧了起来,居然是凶。 【文劭为的也发来】 文劭为的生辰八字一直等她吃完饭才发了过来 结果显示,大凶! 由此推断,主要原因还是出自文劭为,周磬书只是顺带被连累的那一个。 如今周磬书那边的事也很棘手,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慕白白一个头两个大,揉着脑袋满脸的疲倦。 怎么三件事都会凑到一块 脑袋上落下一个大掌,是年知行带着温热的掌心。 “苦恼了?” 说着,他还揉了揉。 慕白白顺势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缺氧的鱼忽然得到氧气,她贪恋的紧紧抱了一下他。 “不苦恼,我要去警局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人往玄关处走,走到一半被男人叫住。 “等会,我陪你一起去” 警局那边有骆岑里,他倒是不担心,但陈家,向来阴损,手段也不光彩。 年知行这张脸在京都就是权势的象征,是免死金牌,有他在身边当靠山,他们多少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敢动她。 年知行好意,慕白白自然是不会拂了,但是陈家,她要请他看一出好戏。 等四人到了警局,这个时间来做笔录的,居然还有一个熟人,林子。 林子嘴里不太干净,站在外面打电话,动用人脉关系在找阿俊那个王八蛋,手里夹着一根烟,也没抽光比划了。 电话讲完,他抽了一口烟丢在地上用脚尖碾灭了,这才不耐烦的走了进去。 在里面看到同样来做笔录的慕白白时,他愣了一下,绷不住了。 “大师?你也来了?” 还有比这个还震惊的吗? “嗯,我也被坑了”慕白白淡淡的说着 苏静小声的补了一句:“尸体还是我们发现的呢!” 林子哑然,这个缺根弦的,他居然在这个话里听到了骄傲… 他无奈的扯了扯嘴角,默默的朝着苏静的方向竖起一根大拇指。 苏静觉得车神好说话,不免又笑嘻嘻的又聊上一句。 “是吧,都说老婆和车不能外借,不借也没这桩事” 刀子冷不丁的扎了过来 他心里正懊恼这件事,又被这棒槌给重提了一遍,林子尬笑着以录口供为由,先走了。 人前脚刚走,加班加点调查的采证警察也回来了。 林子借出去的那辆车,后备厢检测到死者的血液。 真是要命 林子的天塌了 原本只有录个口供,但是他名下的车现在有极大的可能是运尸工具,作为车主第一责任人,他极大可能还要面对24小时的留置审查。 苏静朝林子投去一记同情的眼神,落在林子的眼里高低有点幸灾乐祸。 真是心累,他一个良好公民,虽然平日里爱逛酒吧泡妹子,但是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如今人命都和他扯上关系了,真让人叫屈。 慕白白出门前遇到了骆岑里,一些时日未见,他消瘦了些许,眼底青黑一片,只怕又因为这个命案,几日没睡好觉。 苏静看着骆岑里两眼放光,心里琢磨着要是能做这个警官的夫人,好像也很不错。 没人理会她的小心思,慕白白已经熟稔的开口了。 “人不是林子杀的,但同样也不是阿俊杀的” 这两人慕白白都接触过,且身上没有背负杀孽,只有阿俊身上染了煞气,换而言之人虽然不是他杀的,但和他有关系。 骆岑里墨色的瞳孔闪过一抹暗芒,锐利的眉峰越拧越紧。 “阿俊作为第一嫌疑人在追捕” 可是追了十几个小时都杳无音信 倘若他不是凶手,那人又失踪的情况,很容易被伪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 “早点找到他吧!” 若是迟了,只怕阿俊会遭到黑手。 临出门前,慕白白又塞了几张传音符给骆岑里。 “如果有事情,可以用这个联系我” 等处理完陈家的事,慕白白就打算动身去找周磬书,这是提前做好的准备。 骆岑里会用传音符,自然的接过揣进兜里。 这时候苏静才看清楚,这居然是符箓! 第211章 陈小姐的灵堂 去陈家的路上,依旧是一车四人。 秦湾跟着年知行,年知行跟着慕白白,而苏静呢,则是跟着秦湾,自己一个人又不愿意打道回府,四人就这么串着去了陈家。 陈家很讲究排场,所以一切外表可见的东西,都装扮得富丽堂皇。 陈家别墅是在京都比较有名的西山湖畔,整个小区只有23栋别墅,每一栋都带着前后院子,占地面积千平。 小区里有一块很大的活动区域,平日里会有人来搭台子唱戏,且就在陈家别墅旁边,因此陈小姐的灵堂暂时安置在那里。 尸体是早上佣人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床上都是血,染红了白色的床单被子。 而她就这么浑身赤裸的躺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睁大,里面满是惊恐和痛苦,最后只剩下灰败。 佣人吓得失声尖叫,跑着出去叫人,陈夫人当场就被吓晕了过去。 她看到自己女儿的肚子,被撕开了,连肠子都拉了出来,死相非常凄惨。 而那双不甘心得眼睛,怎么也闭不上,她就这么目光凄厉的睁着。 陈家上上下下的查监控,其中有一个就对着她房间门,一个晚上没有一个人进出,而房间的窗户更是从里面反锁上了。 没有人杀害她… 陈夫人想报警,被当家人给劝阻了,如此邪门的事闹出去,以后谁还敢和他们陈家做生意,谁还敢与他们往来。 所以陈小姐的尸体并没有停灵或是修复,直接用裹尸袋装着,叫了殡仪馆的车拉走了。 当天便预约了头炉,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此时放在灵堂上的,只有那一小罐的骨灰,供人祭拜。 如此年轻的尸体,死了也没有多少人来,测运道的念经师傅算出,陈小姐,死得大凶。 肯定会闹得鸡犬不宁,死后也是投的鬼道,更别提什么来生了。 女儿死了,陈家主是伤心的,尤其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更多的,是恐惧。 因为他不仅有女儿,还有儿子。 他怕这个死掉的女儿会搅得家里鸡犬不宁,所以没让女儿的骨灰进门。 但毕竟也是他花了那么多精力和心血养大的女儿,什么都没有回报自己,她就这么死了! 所以陈家主才将一腔无处发泄的怒火,牵引到了慕白白身上。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就是一个很好的发泄口,尤其她还有一张国色天香的脸。 陈家主原本是打算让慕白白赔自己一个闺女,就算认她做干女儿都可以,然后养个一两年,再送去商业联姻,嫁个比他年纪还大的老头儿,换取价值。 陈家主想的很美,但是没料到,慕白白不仅来了,还带来了年知行。 灵堂上,有几声哭声传来,因为怕扰民,所以哭的很压抑。 尽管如此,一路进来还是能听到其他业主的投诉,灵堂不设在殡仪馆,搁在小区里面,白白的一个棚子看着就瘆人。 若是喜丧也就算了,其他人会有微词还是因为死者太年轻,暴毙家中,怎么看也不吉利。 慕白白他们来的时候陈家主还在和物业负责人周旋这件事,慕白白他们大喇喇的就这么走了进去。 此时是晚上九点多,天色已经不早,并没有前来吊唁的人,在灵堂的,只有几个陈小姐的弟弟妹妹,还有几位至亲。 面对突然造访的四人,灵堂里的人都看直了眼。 不认识,一个也不认识。 但是为首的男女气质太过出众,模样也是一顶一的好,一时间他们又只能定睛去看。 陈夫人前几年受过伤,腿不太方便,走路有些跛,因此从未和她丈夫出席过任何商业活动,自然也是不认得年知行的。 看他们年纪和自己女儿相差无几,便以为是自己孩子的朋友,还打算递上香,结果就听到前面那个长相出众的女生自我介绍。 她说她,叫慕白白! 慕白白三个字一响,屋内静谧了一瞬,忽然那擦眼泪的陈夫人开始凶神恶煞的扑了过来,张开手就要打慕白白。 变故很快,慕白白却早有准备,她轻轻一挪,陈夫人扑了个空,摔在了地上,哎哟一声被人扶了起来,又朝着慕白白扑去。 这次苏静挡住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疯狗一样逮着人就咬?” 陈夫人状若癫痫,恶狠狠的看着慕白白张口就骂。 “你这个杀人凶手,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你来给我女儿偿命!” 年知行听得直皱眉,伸手将慕白白带到了自己身后,唯恐这个刚失去女儿的妇人又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你还敢来,给我女儿磕三个响头,我们要报警抓你,要你一命抵一命,你的贱命便宜你了!” 苏静胳膊被陈夫人抓了好几条杠,听她骂的这么难听,火气一下子压不住,立即就炸了。 “你是疯狗吧?我们有罪让警察来制裁啊,你嘴巴一张就往人家身上泼脏水,你这人咋活了一把年纪还这么坏呢?” 陈夫人不高兴了,常年身居高位的她,如何忍受被一个小丫头骗子出言不逊。 当即就伸出手朝着苏静打,巴掌没落下,被秦湾拦下了。 “陈夫人,有失风范了!” “我唯一的女儿都被那女人害死了,我还要什么风范,我今天就算豁出去老命也要打死她!” 慕白白从年知行身后出来,打量起陈夫人的面相,子女宫单薄,缘浅,确实只有一个女儿。 但是这一盆盆脏水泼过来,还一口一个的冲她叫凶手,慕白白可不会忍。 “你女儿怎么死的,要我一一和你说?” 周围的人有反应了,站起来围着陈夫人要给她撑腰。 陈夫人腰杆挺得很直,眼睛很红,要吃人一般。 “我们有监控,就是你和我女儿说了什么,恐吓她,导致她当场就不舒服,才会一觉不起!” 陈夫人是不信慕白白知道幕后真相,语气特别笃定。 谁知,慕白白哦了一声,尾调上扬带着勾人的味道。 “那你怎么不停尸三天,而是在这灵堂摆着骨灰?难道不是因为你女儿的死法吓人?难道不是她的肚子被撕开?难道,她的死因你们会没有我清楚吗?” 还敢口口声声污蔑她! 她一句接着一句,三个难道抛出来,说的陈夫人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 此时陈夫人的脑袋只有一片嗡鸣声,什么思考都没了。 恰是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慕白白!” 第212章 陈家的孽债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家主一副终于找到你的姿态往里走,走了没两步,方才一直低着头和慕白白讲话的男人忽然抬起了头,露出了他看一眼就不会忘的脸。 年知行! 居然是年知行! 过年那会就看年知行和他这前妻关系很不错,可是他派出去的侦探查到的是,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 所以他才敢将这个脏水泼到慕白白身上 但是今时今日,年知行居然光明正大的袒护慕白白,大晚上陪她来自己闺女的灵堂。 陈家主换了一副嘴脸,快步来到年知行身边,伸手向他寒暄。 “年总到访,有失远迎,我这刚痛失爱女,请原谅招待不周” 年知行颇有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 “那为何,你们一口一句杀人凶手的称呼慕白白?” 还能为什么,就是想讹她! 当然也怪她自己倒霉,谁让那个监控恰巧拍到了呢? 周家拿过来的监控,成了他有力的证据。 陈家主诶了一声,垂头还抹了抹自己眼角莫须有的泪水。 “年总有所不知,前一天晚上小女和慕白白一起参加了一场宴会,其实一起参加宴会也没什么,但慕白白也不知道和小女说了什么,她当时就被吓得面色惨白,那段监控现在还在我的书房里,年总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和我去看!” 陈家主说了很多,年知行没有接话,他又暗自垂泪的继续往下说。 “还有过年那会儿,我们也是一起从年家老宅回来,当时我女儿拉着慕白白出去说话,结果回去的路上她也是心事重重,还说肚子不舒服,我一再逼问小女才说了实话,她说慕白白恐吓她,仗着年总你的喜欢威胁她,还说若对你有不轨之心,就杀了我女儿,她孑然一身可我女儿有牵挂,她害怕啊!” 说着,看了一眼慕白白,又气又恨,更多的是一位痛失爱女的老父亲的无奈。 慕白白看着他,双手环胸就像是在听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这枪口忽然就指向了她 “慕白白,你敢说你没说过?” 陈家主又义愤填膺的看向她,满脸的控诉。 说完,又气馁下来,颓丧的长叹一声。 “就算你不承认我也拿你没办法,你和年总认识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年宅哪里没有监控呢?” 这话也就是指责她故意避开监控,要来个死无对证。 陈家主脊背都压弯了,眼睛通红,落下一滴浑浊的泪来。 看着真真是可怜 陈夫人也踉跄着上前,两夫妻一起戏精附身,抱头痛哭,让人闻之动容。 秦湾一脸淡定,苏静白眼翻上了天,年知行面无表情。 旁边慕白白用手肘推了推他,饶有兴趣的冲着他道。 “陈夫人母女缘薄,实际命定有一男一女,男孩应该是早夭了,应当不超过两岁就没了。” “但是吧!这个陈先生就有意思了,他的子女宫饱满,是多子之相,他打底有五个孩子!” 说着,她还伸出了自己的巴掌,比了一个五。 慕白白的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亲戚早有耳闻,陈家主外面很多个女人,之前还有女人抱着儿子上门要抚养费,这件事在家族中闹得很大,但后来风声过去了,这件事也就没人再提了。 没想到今天被一个小姑娘旧事重提,还是在这种场合,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他们兴奋了,五个孩子? 陈家主怒了,陈夫人呆了。 很快就响起了陈家主的咆哮 “你在乱说什么?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如此会污蔑人!” “什么叫倒打一耙,这就是” 慕白白冷笑出声 “陈先生,你最大的儿子,今年已经28岁了吧?”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28岁,和陈小姐同岁… 感受到妻子异样的眼神,陈家主眼神冷得可怕。 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调查自己! 再一看她旁边的年知行,也就不奇怪了,有年知行在,什么样的资料她拿不到手。 陈家主拳头紧了紧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想用这种不入流的方式掩盖你的罪行吗?” “哦?我有什么罪行?” 慕白白又笑了,不慌不忙的走向陈小姐的骨灰盒,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敲了敲。 “你们说我杀人了?要不我把陈小姐的阴魂召上来,我们对峙一下?” 在场的人看智障一样看着她,但隐隐的又觉得不安,有种莫名的惊悚感。 清冷的女声还在娓娓道来 “就连陈小姐的死,都和你的私生子们脱离不了关系,毕竟只有她死了,你的私生子,才有光明正大出现的机会!” 毕竟这偌大的陈家,需要人继承。 几个人的眼神越来越质疑,也越来越奇怪。 陈夫人在心里劝说自己,不要相信面前这个大言不惭的女生所有的话,可是情不自禁的,她就是忍不住相信。 相信自己的老公有私生子 相信那个私生子要为了继位害死自己的女儿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女儿的死,和慕白白没有关系,偏偏又死的不明不白。 见他们信了七七八八,慕白白打了一个响指,朝年知行眨了眨眼。 一张一合的嘴唇对他说:请你看鬼 年知行嘴角抽了抽,他并不是很想看。 只是随着响指落下,慕白白指尖带着微弱的金光,落在了那个骨灰盒上。 “出来吧” 出来? 叫谁出来? 他们看不到,只是感受到了一股突如其来的阴风,吹的他们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接踵而来的是女人哭泣的声音,凄惨中带着委屈。 陈氏两夫妻堵在喉咙的话,彻底说不出来了。 他们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在叫他们 爸爸 妈妈 我死的好惨啊! 是她女儿的声音 是她女儿的声音啊! 陈夫人一个身形不稳,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女儿死的突然,她是真的心疼,四处寻找着自己的女儿。 可是她是人,她女儿是鬼,如何能相见。 慕白白手指在陈小姐的魂体上一点 众人就看到灵堂中,赫然出现一个半透明的… 陈小姐! 第213章 死的怨 在陈小姐的灵堂上看到了死去的陈小姐魂魄… 见鬼了! 在场的人,除了慕白白和年知行,几乎都吓得面容失色,胆小的女眷失声尖叫,恨不能原地消失。 小辈已经跑了出去,还有长辈倔强的硬着头皮,没有走。 他们有点八卦,还没有听完。 关于陈小姐究竟是不是被私生子害死这件事 陈家主愣住了,看着自己的女儿,她还是穿着去世前的衣服,肚子里破开了一个大洞,黑漆漆的都是血,那血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淌,仿佛有流不完似的。 他四肢发寒的看着那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漆黑的… 就连跟在年知行身后见多识广的秦湾,在此时也吓到了,像根木桩子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后背还趴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妹妹。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陈母,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喊着陈小姐的小名,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跑过去,她腿太软了,跑两步又摔了下来。 “我是被人害死的,我死不瞑目啊!” 陈母一个劲儿的哭,边哭边问:“是谁害得你?妈妈给你报仇,是不是她!” 说着,她手一指慕白白,慕白白眸中闪过寒光,这个屎盆子为什么就非得要扣在自己头上? 陈小姐阴恻恻的说着:“是她……” 慕白白一记凉凉的眼神看过去,吓得她立即缩了缩脖子。 “是她想救我,但是我没有珍惜机会,我错过了” 其实在过年那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有点动摇了,但是当晚她去找自己另一个床伴云雨时,他一个劲儿的劝自己相信科学。 直到死后她才知道,那个床伴也是外面那个私生子安排的。 是的,她的好父亲,最会伪装的好父亲,有私生子,还不止一个。 陈小姐恨,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父亲。 “对吧?父亲,陈哲,您熟的吧?” 陈哲,是那个私生子的名字! 慕白白莫名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陈家主却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形晃了晃,可是很快又恢复了一片沉痛的悲色。 “你现在死了,被这个女人操控了!” 陈小姐气得要死 “我是死了,但是我还记得,是陈哲在我身边安排的人,包括那只阴魂都是他找来的,他让我身怀鬼胎,他让我肚子生生被撕开,我是有痛觉的啊!” 她字字泣血,字字说的诛心。 说完,眼角落下两行血泪,呵呵呵的怪笑起来。 “而我的好父亲,你为了保护那个私生子,就把我送去了火葬场,什么证据都烧没了。” 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飘着身子往自己的父亲而去,长长的衣裙飘荡着,周身笼罩着黑雾。 “你是我爸爸啊,怎么想着我死呢?爸爸你不是说最喜欢我的吗?” 陈家主害怕极了,瞪大眼睛就想跑可是脚上像粘了胶,寸步难行。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女儿离自己越来越近,而她的模样也越发凄厉,是血肉模糊不足以形容的视觉冲击。 最重要的是,陈家主心虚。 因为他查到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自己最得意的私生子。 女儿的生死,不足以让自己和大儿子翻脸。 其实他何尝愿意看到他们手足相残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 但是偏偏自己的女儿,她爱乱玩,才被阿哲钻了空子,若是她洁身自好,哪里来的这一桩事? 现在她怎么还有脸向自己讨公道 陈家主涨红一张脸,扯着嗓子便喊道: “慕白白,救我” 慕白白眉毛向上挑了挑,这时候知道叫她了? 之前一口一个杀人犯喊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要留一条生路? 都说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偏偏,他不听。 慕白白冷笑,声音也冷。 “没得救,你之前怎么不想着救救陈小姐?” 陈家主咬牙切齿,这死丫头不救自己就算了,还要火上浇油。 “陈陈,你听爸爸说,爸爸不知道你是被人害的,爸爸现在知道了,我去将他就地正法,我让他付出代价,爸爸为你报仇” 陈小姐呵呵的笑,她能相信都有鬼了。 “那爸爸,要怎么替我报仇?也杀了他吗?当初我死的时候,肠子都被那小鬼拉出来荡秋千,爸爸我好痛啊,我死的好惨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她当然不甘心,她才二十八岁,还青春正好,就这么突然暴毙了。 让她怎么接受? “你为什么不救我!” 陈小姐好好的发着疯,忽然转过头朝着慕白白发难。 因为这里面所有人都救不了她,唯独慕白白,她是可以救的,她是有能力的。 就因为自己不相信她?她就见死不救了? “我不相信,你救了,我不就相信了吗?可是你却选择眼睁睁看着我死?” 陈小姐这话说的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身上阵阵冒起黑气,这泼天的怨气,隐隐有变成厉鬼的趋势。 陈小姐本就讨厌慕白白,这会子变成鬼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她死的有怨,所以也很想找一个人陪自己死。 最好,是慕白白。 就连这个时候,年知行都陪在慕白白身边。 她就是变成鬼,也有滔天的嫉妒。 阴魂朝着慕白白而去,速度很快,伸着长长的指甲,似要直接搓破她的喉咙。 “小心!” 屋内传来男人女人的声音 所有的声音很快又戛然而止 只见慕白白伸出一个巴掌,狠狠拍在了陈小姐的脸上。 “我去你的!” “都这副鬼样子了,还想陷害我,真是胆子肥了!” 等下地府,高低让那些官差拉出去上上刀山。 陈小姐被拍了一巴掌,老实了。 年知行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又落了回去,手指摸了摸鼻子,遮掩那无限上扬的唇角。 是了,慕白白这么厉害的人,谁能有本事欺负了她去,自己也属实是白担心了一场。 “我们走吧,这里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慕白白招呼他们出去,大家也很配合的往外走。 陈家主一听她要走,连忙大喊一声。 “你别走,你还没把它弄走” 慕白白弯唇笑,笑得人畜无害,眉眼都弯成了月牙。 “她不是你的女儿吗?我带到哪里去?” 临出门前,慕白白又哦了一声,警告的眼神落在陈家主脸上。 “下次再算计我,小心我放鬼咬你” 说着,也不看他们什么反应,迈着步子走了。 陈家主眼睛都要瞪下来了,嘴里吼着叫她别走。 而陈小姐看到年知行要离开,忍不住追上前去,还未靠近,就被他身上的紫气烫得给拍飞了出去。 那是一种,令鬼怪都畏惧的气息。 第214章 发疯的陈家主 走之前苏静还向后看了好几次,每次视线触到那道阴魂时,总归忍不住打一个激灵。 真的是,活久了,鬼都能见到。 “我们这么不管他,他不会死吗?” 苏静口中的他是指陈家主,看那老头子狼狈的样子,就算没有被自己女儿生吞活剥,也要被吓死。 慕白白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完全不在乎对方的死活。 恶人自有恶人磨 “没关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看不见了,这一炷香的时间,该他受的!” 也有他受的 凡事都有因有果,这个孽是陈家主自己造下的,所有后果也是他该承担。 苏静啊了一声有些遗憾,才一炷香,如果能久点就好了。 当晚,小区里的其他居民被吵的不行,尤其是陈家的邻居。 有两位半夜被吵的不能安宁,气鼓鼓的自己下了楼,想去警告陈家要注意别扰民。 白日里看着就阴深的棚子,晚上看着更瘆人了,但怒火上脑,他们就不管不顾的迈了进去。 然而看到的是人仰马翻的陈家人,陈家主发狂一般的砸灵堂,连闺女的骨灰盒都打了,骨灰撒了一地,陈家的亲戚叫着有鬼,陈夫人则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画面,怎一个乱字了得。 见有人来,陈家主也不管是谁,大喊着让人滚。 没过多久,小区业主群就炸了,话题中心是陈家那位疯了,中了邪将自己女儿的骨灰都打了。 和陈家有生意来往的几位老板默默记下了,陈家现在的状态,确实是不适合继续合作,怕哪天他死了,还要拉个垫背的。 …… 这些意外的收获慕白白完全不知道,她定了最快的一班航班飞往临市,六百多公里的距离,飞机都不超过一个小时就到了。 年知行无法陪同,再三叮嘱她要小心,慕白白头点了又点,临走前,她踮着脚点了点他的眉心。 “桃花债啊老板,注意安全” 她嘱咐一句,这个桃花痕迹并不深,以年知行的手段,完全可以处理,其实慕白白并不担心。 只是提醒他一句,望他洁身自好。 “也别让桃花债变成桃花劫了” 慕白白要说的话说完了,挥了挥手之后转身想走,又被他给扯住,慕白白不解的回头。 “怎么了?” 见他踟蹰,一脸的不开心,还以为是自己没有给他一个临别的拥抱。 离别来得不够重视 一个熊抱过去,慕白白还不忘宽慰一句。 “放心,很快就回来了” 结果放开后,他还是绷着一张脸。 没有哄好? 慕白白忍不住心里泛起嘀咕,难道是没有亲他? 她心里吐槽年知行难伺候,其实已经美得要冒泡了。 唇还没有凑上去,就被他伸手给挡住了。 在她一脸懵圈的时候,年知行那对她仅存的丁点期待都破碎了,她完全猜不到自己在想什么。 年知行也不再绕弯子,打了直球。 “你今天在警局给了骆岑里符箓” 既然是给符箓,那就是关心他,所以才担心他的安危。 既然已经给了别的男人符箓,那为什么没有想着自己? 慕白白挑了挑眉 “你看到了?” 当时不是坐在车上吗? 他眼睛还挺亮的,连顺手塞给骆岑里的符箓都被他看了去。 年知行不回话,就是睨着她。 不仅看见了,还看见了那符箓,一小叠,说不上来有多少张,总之是不少的。 慕白白无奈的伸出手往他胸口点了点 “男人的攀比心,怎的如此可怕!” 年知行还是不说话,那眼神赤裸裸在说:你若是不给,敢走一个看看! 慕白白败下阵来,嘟嘟囔囔的数落了他一句,垂着脑袋去包里翻找起来。 “传音符、平安符、驱邪符,这些符箓不能沾水的,一沾水就没有用了,每个符箓的用法也不一样,这张传音符,得这样” 慕白白耐耐心心得教着,告诉他每一个使用细节。 年知行记忆力很好,她说一遍他几乎就全部给记住了。 说到后面,慕白白也不管什么符箓了,一股脑的往他怀里塞。 不下十张 给完还叮嘱了一句:“一张五百,记得给我转账” 一股无名火顺着他的脊梁一路往大脑上蹿 年知行呵了一声,眼刀子冷冷的投射过来,这一刻,他想掐死慕白白这个女人。 他又将符箓全部还了回去,怎么当时没见她问骆岑里要钱,这便是差别待遇。 果然伸手要的东西,不值钱。 年知行越想越气,自己待她这般好,顿生一股良心喂了狗的感觉。 他冷着脸走了,任慕白白怎么叫唤都不带停留。 慕白白不解,又将符箓一张张放好,塞进了包包里。 这男人怎么阴晴不定的! 总不能是嫌弃她的符太贵了吧? 五百一张,他还嫌贵! 这里16张符,满打满算都没有超过一万,年知行,怎么突然这么小气了。 但慕白白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了脸,因为在上飞机前年知行给她转账了,一出手就是两百万。 她乐呵呵的发了条语音,声音甜得齁人。 “谢谢前夫哥~” 可惜,消息石沉大海,对方压根没有回应。 慕白白还是心大的,没有回应等于在休息,没看见,所以她干脆也将手机关了机,踏上了去临市的路。 等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将近早上四点,路上稀稀拉拉的有环卫工人和早餐店在忙碌。 慕白白一边用早餐,一边细细琢磨着如何去找周磬书。 临市的机场在郊区,但是周磬书的位置在山城,一个少数民族的寨子上。 这两个地方,相距了一百多公里。 按照正常路线八点会有班车到镇上,再从镇上转私家面包车去寨子,继续徒步。 这一趟下来,最快也要下午才能到。 慕白白怕麻烦,拍案决定,打车去。 只是有好几位师傅一听去的地点,连价格也不谈就摇着头将车开走了。 慕白白一连拦到第五辆车,大手一挥直接报了个数。 “三千,三千走不走?” 那师傅一看慕白白这阵仗,还以为她是要出省。 “去哪?” “清山寨!” 一听这个地名,师傅又要走。 慕白白忙一把拉住,司机都懵了,又踩了一脚油门,除了轰鸣声之外,纹丝不动。 司机震惊的看着慕白白,这小姑娘力气大的吓人,而她还轻轻松松的抓着,不费吹灰之力。 这哪里是一个正常人能拥有的力量! “五千!” 第215章 古寨子 “小周,外面有人找” 周磬书从打盹中回过神,听见场务的声音,这才推了推眼镜,应了一声好之后站了起来往外面走。 看见面色有些苍白的慕白白时,她明显愣了好一会,半晌过后这才激动的看着对方。 “你这么快就来了!” 她昨天晚上和她说的,今天中午就见到了慕白白! 心中说不出的感激,一个虎扑就抱了上去,激动的手舞足蹈,完全不似她平日里老干部的形象。 不远处文劭为不经意的一瞥,看见生龙活虎的周磬书,饶有兴趣的弯了弯唇,她的伪装怎么被击溃了,那层宝贵的皮舍得脱了? 旁边的女星眼神暗了暗,朝着小助理打了一记眼色。 周磬书没理会那么多,拉着慕白白往里面走,慕白白视线扫了不远处的文劭为一眼,大凶之卦的人居然没有黑气缠身,难怪周磬书说她没有看到鬼。 收回视线的时候,人被拉到了一个小板凳上坐下,因为慕白白进来,现场好几双眼睛都若有似无的落在她身上,就连导演也是,盯着慕白白看了又看。 有人过来踢了踢凳子,制造出一点动静之后提醒一声。 “现场不允许拍照,如果是来追星的,看看就走听见没有?” 说是提醒,语气更像是警告,在说完之后,又斜眼睨了慕白白,这才走开。 周磬书嗤了一声 “别理她,她是热门女星的助理,平日里惯会捧高踩低的” 这种人,周磬书都不屑与之为伍。 “看见漂亮的,就来耀武扬威,说什么他们家姐姐不允许任何生图私自流出!” 不允许流出是他们家主子生图不上镜,那皮肤状态完全不抗打,镜头都要磨了又磨,修了又修,否则打底老上十岁,哪里有镜头前的少女感! 慕白白笑而不语,周磬书难得这么多话,看来这段时间没有交到朋友给憋坏了。 “那你现在和我说说你们在寨子里遇到了什么事” 周磬书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去给她拿了一瓶矿泉水。 “将就下,这里只有这个” 慕白白接过道了一声谢,打开喝了一口压下胃里翻腾的酸意。 到清风寨的路非常不好走,慕白白也是理解了那些出租车司机不愿意挣这趟车的钱,就是老司机也受不了。 喝了两口水,才稍稍舒服了些。 她拿着水,听周磬书小声不紧不慢的说他们来这里经历的事。 文劭为来清风寨是为了拍几期探索民风为主题的综艺 在筹备阶段也是清风寨先联系的导演组,因为清风寨太落后了,这往里面走几十里山路也只有这么一处村落,发展都轮不到他们。 因此才托着关系,找了节目组想靠着荧幕打响知名度。 节目组也在这里发现了收视率,保留着原始村落的清风寨,好山好水之余有自己的手作,特色剪纸,古朴民风,还有天然形成的化石。 两人一拍即合,当下就决定了,这拍摄地址就选清风寨。 清风寨当真是很偏,每个人来的路上被那原始的黄泥路折腾得吐了一路,几十里的山路,他们车子愣是开了五个多小时,中途化千千还嚷嚷了好几次不拍摄,吃不了这个苦。 导演无奈,左一个姑奶奶右一个大小姐,哄着让人继续往前。 闹着闹着,也到了清风寨的集市。 没错,就是集市! 众人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都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集市的存在,他们长这么大都未曾见过,手工品巧夺天工,剪纸美轮美奂,还有在石头上雕刻的手艺传承。 他们看了什么都想买,也什么都新鲜。 手掌长的竹笛子,还坠着一块拇指大小的天然小玉石,才卖二十块钱,大家两眼放光。 本是集市中生意最惨淡的摊子,因为这个节目组的到来,他第一个卖完了。 大家买了很多,也将满腹的牢骚通通吞进了肚子里。 有人问起导演住哪里的时候,导演讪讪一笑,指了指一个方向。 “那边有住的地方吗?” 那个方向除了路,只有一片田野,看不出能住的地方。 谁知导演就是摸着脑袋嘿嘿笑了两声,随即才开口说道:“沿着这条路,再走一段路路,就到了” 众人卒… 一路怨声载道的,大家走一会就会问一嘴还有多久,导演的回答永远是就到了就到了。 之前买东西的时候有多开心,此时拎着沉重的行李就有多狼狈。 其中最可怜的莫过于助理,左一个箱子右一个箱子,身上背了一个,脖子上还挂着一个。 四个艺人,只有周磬书最好命,背着一个很大的登山包,里面便是她所有的行囊了。 文劭为的行李箱他自己拎着,完全没有要周磬书帮忙的意思。 其他助理看的眼红,连女明星看了都眼红,这个节目组会玩,三女一男,男星还是顶流影帝,文劭为就是行走的香饽饽。 女明星争奇斗艳的,在看见周磬书的容貌,她们咬牙切齿,别以为戴个大眼镜就能盖住这姣好的面庞,以助理的身份待在文劭为身边就是为了勾引他! 她们是这么想的,但是有女星的偶像包袱,只能暗搓搓的让自己的助理去刁难人家,其中化千千的助理先声夺人。 “你这么轻松,我也算是你长辈,帮我拿一个行李箱可以吧?” 周磬书正在欣赏这沿途的风景,冷不丁被叫了一声,她一个眼风扫过去,锦衣玉食培养的气度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穷极一生也够不着。 “不可以” 她淡淡的拒绝,那眼里的不容置喙让他们说不出反驳的话,那气势太过骇人。 还是化千千看不过去,哼了一声抬着下巴。 “一个助理脾气都这么大?” 化千千是资方塞来的人,导演就是再不喜欢也要捧着,导演都另眼相待的人,剧组的其他人也跟着迎合。 化千千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所有的议论声消散在了文劭为的一声轻叹 他扭头歉意的冲着周磬书抬了抬下巴 “抱歉,她们看我不爽,连累你了” 大家大惊,心里叫屈又百口莫辩。 不是,文老师,以您的咖位,在这个圈子中,谁敢看您不爽不就是自找死路吗? 第216章 诡异的窒闷感 有了文劭为的出面维护,周磬书的日子清静多了,找茬的人肉眼可见的减少。 但凡有人对周磬书出言不逊,文劭为就会出来茶里茶气的说对方是看他不爽。 几次之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找周磬书的麻烦,但是也没有人敢亲近她,她就这么孤单的待了两期。 节目叫寻觅东方韵味,一共十二期,计划在这里拍摄三期,一个星期拍六天,剪辑成一期,一期两个多小时,期间采用直播式。 四个嘉宾分成四个直播分屏,文劭为的直播间每日皆是爆满。 第一期大家了解到了清风寨的剪纸文化,老手艺人的作品美轮美奂,剪出来的十二生肖传神极了。 其实这第一期拍下来也没什么,事情的不对劲要从来这里的第七天开始说。 第二期的拍摄内容是石头雕刻,文劭为休息日无所事事,难得清闲的他打算带着周磬书提前去了解了解。 之前在下村有看到小玉石雕刻,文劭为就留了个心眼,那是玉髓,不值钱,但剔透漂亮,且华国有玉髓的原石。 文劭为一时兴起,就想自己找原石去雕刻。 周磬书闲着没事干,去山上找原石就当爬山锻炼,还能欣赏这里秀丽的山水。 路是崎岖的,很多用石头垫着,在荆棘中劈出一条小道,这便是上山的路了。 两道的树很高,少说都是上百年的老树,这里最大程度保留了原始状态,只能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进一点阳光。 “周磬书!” 身后传来男人的叫唤,周磬书将头往后仰,相机定格下,她一身灰色的冲锋衣,一个马尾扎的老高,又黑又密。 因为爬山她没有戴着遮丑的愚钝眼镜,露出一张清丽孤傲的脸蛋。 手机咔嚓一声,拍下的女生腿又细又长,就连混迹娱乐圈,见惯神颜的文劭为也忍不住惊叹一声,这丫头可真上镜。 “干什么?” “给你拍张照留念一下,不用谢我” 周磬书敷衍的扯了扯唇角 谁要谢他了? 真是自作多情 “那我是不是要在这里在刻一个到此一游?” 对于她的冷幽默,文劭为的笑容扩大再扩大,到了一个令女人脸红心跳的弧度。 不愧是娱乐圈被誉为有史以来最帅影帝的男人,周磬书丝毫不心动之余,还翻了一个白眼。 “照片记得删了” 待她记事起,除了全家福,便什么照片也没有拍过了。 她不习惯,也不喜欢。 文劭为应得好好的,转头就将照片保存到了云盘。 删什么删,如此得意的杰作,他不得留着好好欣赏一下。 两人又继续往上爬,爬了个把小时,顿时有了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感,面前的树木变矮,阳光大片大片照在身上。 这个时候周磬书觉得离太阳都近了几分 从山顶往下眺望,风景美不胜收,看得人心口澎湃。 在山顶文劭为发现了一汪小潭,具体有多小,大概只有碗口那么大。 但是里面的水却很清澈,干净得仿佛在诱人饮用。 “山泉水!” 文劭为捧了一把喝了一口,又甜又凉,冰凉直顺着喉管往下,一直到肚子里都是冷的。 “你要不要喝一口?” 他热心的推销,周磬书连连摆手。 文劭为顺势在小潭旁边捡了一块小玉石,两人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还悠闲自在的在山上捡到了几块品相不错的玉髓原料,这才沿着原路往回走。 奇怪的地方就是从下山开始的,山路越来越暗,上山时还有斑驳的树影,和点点阳光,此时通通看不见,只有那沉闷的亮光,就像被一个大玻璃罩子给笼罩住。 周磬书胸闷气短,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窒息得想让人逃离。 她速度越来越慢,慢得捂住胸口停了下来。 文劭为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关切的问她怎么了。 往日里嬉皮笑脸的面庞,在此时变得严肃。 周磬书看着他,手抓着他的衣服,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只来得及说一句有,有什么还未出口,就已经一头栽了下去。 文劭为扶着她的肩膀,骂了一句卧槽,半晌也没见对方醒来,只好弯腰将她背在了背上。 昏迷的人没有意识,死沉死沉的,又要担心她身子一歪随时会摔下来,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文劭为如履薄冰,不仅身体累,心更累。 等下了山周磬书就醒了,累的他想骂人,可是看到她一脸的不知所云时,文劭为又忍了回去。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背你下山,这会腿肚子还在打哆嗦!” 周磬书看了看他汗涔涔的脸,又忘了眼回头的路,这都到山底下了。 回想起上山的路有多艰难,周磬书还历历在目,就文劭为这小胳膊小腿,又矫情得要死的弱鸡。 把她硬生生给背下了山? 这个人情她终究是无法忽视,长呼一口气,在气喘吁吁的男人面前站定。 “上来” “干嘛?” 文劭为站着不动,拿纸巾仔细擦着额头渗出的汗。 又听她有些不耐烦的声音让他别啰嗦 “剩下的路我背你” 文劭为笑了,看了看这个薄薄的后背。 “你背我?” 周磬书回眸睨了他一眼 “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 文劭为哼了一声,笑嘻嘻的趴在了她的背上,半分负罪感都没有。 “压坏了我可不会负责” 周磬书不说话,手穿过他的腿将人给背了起来。 她想说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就背了他,她力气没有很大,可是一米八好几却只有一百二十斤的文劭为,她还是轻而易举将他背了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她步伐坚定。 背上的男人时不时心情愉悦的再哼个小调,唱个小曲儿。 他唱的戏腔很好听,生角唱腔清晰流畅,那歌声落在周磬书的耳朵里,堪称听觉盛宴。 这么背着她竟然也不觉得累,只是方才那林中的异样,她无法解释。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以及试探那是不是意外,她当天下午再次上了山。 避免自己再次发生此类的意外,周磬书还是叫上了文劭为。 第217章 再次上山 结果不出意外,又是文劭为将她骂骂咧咧的背下山。 到了山底,她照旧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一会儿之后,她才恢复了一派老干部的面无表情,只是眉间的神色更冷沉了些。 “这个山有问题,很不对劲” 她觉得这山上有某种不干净的东西,毕竟也是百年之久的深山,以前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死过几个人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肉眼所及的,是那一棵棵仰着头才能看到的参天大树,拥有令人压抑的高度和密度。 但是奇怪之处就在于,她没有看到任何阴魂,却有真实的胸闷窒息感,若不是有玄机,自己也不会昏过去。 周磬书想一探究竟,这次,上山的时候就要看仔细了。 当她再一次提出让文劭为陪自己上山的要求时,文劭为正在喝的水喷出一米远,满脸的难以置信。 “不是,你玩儿我呢!” 刚下山又要上山,这一个来回两个多小时,现在也已经三点多钟,林子里就像傍晚似的,现在再进山,不得摸黑下来啊? 文劭为言之凿凿的拒绝,并劝她要敬畏神明,屡次昏迷没准是在提醒她莫要再上山了。 她这个犟种,越叫她不要干什么,她越要执行。 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 为了贿赂他陪自己上山,周磬书许下欠他一个人情,文劭为就呵呵的干笑,杵着不动。 他像是离开水的鱼,躺在岸上挣扎,奄奄一息。 却还要被剥削,被制裁。 踏上今天第三次上山的路时,文劭为生无可恋。 路还是很崎岖,但是他已经走出了生理反应,除了腿部肌肉酸痛,只剩下机械的往上走。 周磬书这次上山格外警惕,沿途的一草一木她都看了又看。 一直到,看见一个幽深散发着绿色暗芒的洞口。 “你看那里!” 她手一指,文劭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脸的不解。 “看什么?” 周磬书啊了一声,又指了一次。 “那里,发着绿光的那个” 文劭为又看了一次,依旧是什么都没有,那里除了黢黑一片,周磬书口中的绿光,他是一点儿也没有瞧见。 “没有,看一百遍也没有,你是不是唬我呢?” 这会轮到周磬书懵了,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里面除了震惊只剩下不可思议。 “怎么会没有,那抹绿色不是很明显吗?就在……” 周磬书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当她再看向那个洞口时,哪里还有什么绿色。 真的没有了… 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周磬书后背泛起了阵阵寒意,手心出汗,腿发软。 “我去看看!” 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她阔步朝着那个方向走,没走两步忽然脚下一空坠了下去,好在没坠多深,她脚踩在一块枝丫上,稳住了身形。 见她掉下去,文劭为也紧张的不行,一句卧槽脱口而出后,朝着她的方向跑,将人拉了上来。 周磬书脸上还有未消退的震惊,被他拉上来时人还是呆呆的,眼睛都没有焦虑了。 “周磬书?” 文劭为还有些不放心,周磬书唰的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臂,情绪有些激动。 “我刚真的看见有绿光了,你相信我” 文劭为怔了一下,忽然伸手抱住了她,整个人跳到了她的身上,像是一个巨大的无尾熊挂件。 “我好害怕,保护我!” 周磬书:…… 这前后转变的态度太猝不及防 从未有过的无语,顿时让她冷静了下来。 “你这死样,下来!” “我害怕,除非你带我离开” 周磬书无语至极,咬着牙开始数数。 “三,二……” 没等她数到一,文劭为已经委委屈屈的下来了,比她还高出一个头的男子汉弓着腰缩在她身后。 周磬书又将目光落在方才那处看见绿光的地方 “我想过去再看看” 步伐迈了一步又被一股力道扯着,无法再往前走。 “别去,我怕” “那你在这里等我” 文劭为看了一眼周围,暮色沉沉的,浑身一个激灵,顿时就不干了。 周磬书看他这副怂样,干脆往前走,小心翼翼的,每一步都确定脚下的路是实的才敢迈出。 短短几步路,惊得她后背起了一身的冷汗。 到了洞口,面前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等周磬书拿出手机手电筒,灯光照亮的那一刻,她才看清,是几个石头堆在一起,周围都是土。 再后面就看不到了,和壁岩连在了一起。 “居然不是一个山洞!” “会不会本来是一个山洞,但是堵着了?” 两人研究着这是什么,周磬书也觉得文劭为的话言之有理,伸手掰了掰那个石头,纹丝不动。 身后的文劭为已经打开了度娘搜索这个是什么,度娘转了半天,在一格信号塔中寻找少得可怜的信号。 周磬书弯着腰上上下下的寻找有没有突破口,石头是石头,缝隙是缝隙,缝隙中长着绿油油的杂草。 莫非方才那绿色是某一束光折射过来的反光? 这个可能性不大… 这时候哪里来的光? 周磬书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越来越暗,还没到五点,太阳已经落了山,剩下一大片红色的夕阳。 原本应当是极美极浪漫的,此时却只感受到了诡异。 “我们得早点下山,这里不安全,我怕晚了会发生什么意外” 文劭为切了一声,嘟嘟囔囔的嘲讽她。 “原来你也是知道危险的啊!” 真的危险死了,万一她等下再晕过去,他连下山的路都看不到,光是想想就欲哭无泪。 文劭为想开个手电筒,无意间瞄到自己手机的页面刷新出来,是他“识万物”的搜索有了结果。 他看的头皮一麻,忍不住惊呼一声喊她的名字。 “周磬书!” 正在认真思考的周磬书被突然的声量吓了一跳,回头瞪了他一眼,手机亮屏下的那张脸,是藏不住的惊悚。 “怎么了,一副见鬼的表情?” 文劭为从手机上抬起头,看着她,好半晌才哆嗦着嘴皮子说道。 “这个,是旧时代的,坟茔……” 第218章 诡异的梦 周磬书也跟着头皮一麻,在怔愣了片刻之后,她忽的跳开了。 这竟然是一座坟! 可是她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坟啊! 不应该是坟包吗? 包在哪儿? 墓碑也没有 她就是想到这是一个被堵住洞口的山洞,也没想过这是一座无名坟! 两人连连后退,朝着面前的坟茔做了好几个深鞠躬,对不起一句接着一句。 等他们抬起头来,忽的一道刺眼的光打在那几块大石头上,照的那一丛草格外的绿。 空气静谧了一瞬 …… “有鬼!” 文劭为嗷了一嗓子,又跳到了周磬书的身上,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抖得像个筛糠。 周磬书习惯性的接住他,透过他的肩膀往那边看了一眼,光源之处看的并不清楚,隐隐只依稀看到几个脑袋。 这时,那边传来了声音。 “咋回事,整得我们还以为你俩走丢了!” 是导演的声音,他正拿着一个手电筒往他们的方向照。 这两人中午出门,几个小时后一直就没回来,人生地不熟的,加上文劭为的身份,导演更是坐立不安,这才找了上来。 看见两人都安然无恙的时候,导演松了一口气,招呼着他们赶紧回去。 文劭为若无其事的从周磬书身上跳下来,也没觉得尴尬,捋了捋自己外套上那不存在的褶皱,抬腿朝他们靠近。 “辛苦导演了” “不辛苦不辛苦” 命苦! 没有哪个导演能像他这么窝囊了 他拿着手电筒后退了几步,就像等候主子的奴才,在旁边恭恭敬敬的看着。 但导演没有注意这些,他的目光全落在那两道一前一后,从杂草中走出来的两人身上,眸中的眼神也越来越暧昧。 要不说年轻人会玩呢,天都要黑了,搁这犄角旮旯谈情说爱来了,也不知道自己不找来,这俩干柴烈火能发展到什么程度。 周磬书走出来,漂亮的脸蛋没有任何化妆品的堆砌,依旧让人眼前一亮。 文劭为这眼光可以 导演正心里暗搓搓的想七想八,忽的前方的周磬书捂着自己的胸口,身形开始摇摇欲坠。 “小周,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这个感觉太熟悉了,周磬书今天已经经历了不止一次。 心悸心慌,胸闷气短,面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 文劭为扶着自己的额头,又来了又来了,他就知道她要放大招了。 全场的人都慌了,只有文劭为习以为常的走过去背上周磬书,认命的往山下走。 “劭为啊,小周她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还是低血糖晕过去了?我们这儿医疗简陋,得一路背下山再挨家挨户去借车子去镇上!” 镇上也只有一个简陋的卫生所,没准还要连夜送到城里头,大动干戈不说,还耽误明天的拍摄进程,这地址是他选的,到时候投资商怪罪下来,第一个就是他这导演挨批斗。 导演越说越快,也越说越烦,越说越心焦。 文劭为冷静的打断,专注的走脚下的路。 “没事,她就是累了,等会就醒,也没什么病,活蹦乱跳身体健康,无需担心” 他说的轻松,可导演没法真的放松下来。 周磬书可是捂着胸口昏迷的 别的剧组没少发生心源性猝死的案例,这一闹出去,导演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他没法不担心,一颗心从山顶揪到了山底。 周磬书就这么水灵灵的醒了 文劭为任务完成一般将她放了下来,周磬书也对意料之中的昏迷情节见怪不怪。 两人默契的往住处走 身后几个人面面相觑,挠着脑袋不明所以。 “他俩咋像没事儿人一样?” “谁知道呢!快走吧,这地方怪阴深的!”那人说着还打了一个哆嗦,隔着衣服揉自己的胳膊。 有人笑他隔靴搔痒,没点作用。 大家也都没有当回事,现在虽然是正月头里,但是温度还是保持着零下,更别提这海拔本就不低的清水寨。 当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几人离开之后,山林的某处亮起了一抹幽绿的光,稍纵即逝,一只惨白的手从石头里伸了出来。 当晚,文劭为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总有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女人,隔着层层纱幔冲他笑,一直重复“来呀,过来找我呀” 文劭为不想过去,可是那边被风卷起的纱幔下,又变成了周磬书那张脸,不似以往的清冷木讷,穿着一席红色襦裙,露出漂亮的锁骨,和引人深思的弧度。 风吹起她的衣裙,露出白到晃眼的玉腿。 文劭为鼻血都要喷涌而出了,那边“周磬书”冲他娇媚一笑,勾了勾手指,转身往深处跑。 他大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之后,拨开纱幔朝着她追去。 纱幔太多了,粉的蓝的绿的,没完没了,更寻不到头。 一直追到最里面,是一口大染缸,里面养着绿色的水,很清透,也倒映出他惊慌。 “周磬书!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他,只有那绵延不绝的笑声,很妖也很媚。 “公子~” 忽的他肩膀扶上一双白皙的手,手指柔若无骨的攀着他。 吐气如兰的朝他和着气 文劭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微一侧身就看到了一张白到瘆人的脸。 这哪里是周磬书! 一个鬼字硬生生卡在他的喉咙,屏着呼吸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也发不出丁点声音。 文劭为头皮发麻,对方的手偏偏还从他的后脖颈一直游移着往下,明明他穿着衣服,那指尖触碰过的地方却像燃起了火,一寸寸往头顶冒。 文劭为堪比遭受了雷劈电击,走不动更逃不了。 “公子,你怎么不看我?是我不好看吗?”她声音软得如一汪春水,时刻勾着人。 文劭为却不说话,她也不生气,还娇笑的挥着手中的手帕,手帕拂过的每一寸都带上一股味道。 像花香,又像药材。 这个味道很特别,但文劭为此时哪里有心思放在研究香味上,只觉得趴在后背上的东西很可怕。 “公子,公子?” 那声音一晃,那张脸就晃到了他面前,是一张画的像鬼一样的脸,离他极近。 文劭为霍的一声就吓醒了过来,醒来擦着额角的虚汗,庆幸这只是一个梦。 只是梦太真实,说话时那呼出的气息,以及那萦绕鼻尖的香味。 文劭为心里一个咯噔,前一刻才放松的心脏,立即敲响了警钟。 方才,他拿的什么擦汗,为什么会带着一阵芳香? 那香味与梦中… 他视线下移,很慢很慢,一直等看到手中的东西时,他忽的一阵头晕目眩。 第219章 潜规则 砰砰砰 周磬书烦躁的从床上爬起来,连踩在地板上的步伐都透着她此时正处于随时会爆发的边缘。 门一拉开,是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的文劭为,穿着奶白色的睡衣,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可怜无助。 被吵醒的周磬书没有半分同情心,很不爽的将手撑在墙上,眼睛都能喷火。 “大半夜不睡觉要干嘛?” 一句要死啊,她忍了好久才忍了回去。 此时看文劭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浑身透着不爽。 “先让我进去” 说着,他就要往里走,被周磬书伸手拦住,又给推了出去。 “有话站在门口说,说完赶紧走” 文劭为不依,左看看右看看。 “被人发现了多不好,我们进去说” 文劭为还是往里面挤,周磬书挡着不让,手脚并用的拦在门上。 这个深夜敲门吵醒自己的男人,周磬书是说什么也摆不出好脸色。 “不许进!” 文劭为笑了,带着几分难得一见的雅痞。 “你觉得你拦得住我?” “你什么意思?” 下一刻她就知道什么意思了,文劭为一个腰弯下来,手穿过她的腿将她整个人扛了起来。 周磬书整个人趴在他的背上,手气恼的拍了两下。 他往里走,腿一勾就将门给关上了。 “文劭为!你想死是不是?” 之前憋回去的话,此时终于是忍不住嚎了出来。 身子一个失重就被扔到了床上,文劭为丢下人就要往沙发上走,谁知周磬书起身就朝着他打了过去。 文劭为就像后背长了眼睛,身子一侧,手往后一拽,就拉住了她飞过来的一脚。 周磬书来了一个空中劈叉 但是她毕竟是舞蹈生,身子本就软的不可思议,哪怕脚被拉住,手也没有闲着,扒着他的手臂,借力将那条腿也利用上。 文劭为腿被踢了一脚,他吃痛的一个过肩摔将女生甩在了沙发上,怕她摔下去,还伸手抵了一下沙发边缘。 就是现在! 周磬书双手抱着他的脑袋,用力撞了一下。 顿时眼冒金星 文劭为头晕目眩的朝着她的方向栽去,被周磬书一个巴掌推开,摔在了地上。 他捂着自己的额头,痛得斯哈斯哈。 “周磬书,你是铁做的吧,头这么硬!” 周磬书那一下撞猛了,她其实也痛的不行,但还是不服输的瞪着坐在地上的男人。 “我破相了,你负责!” 他说着,气恼的甩开了自己的手,就见着那张俊脸上,额头红了一片。 在本就白皙的面庞上,尤为明显。 “谁让你大半夜闯我房间的?你起来,我还能打!” 周磬书没好气的放着狠话 文劭为都气笑了,也顾不上额头阵阵的痛,指着她的肩膀说她没有良心。 周磬书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和他有什么良心可讲 还伸出一条腿踢了踢他 “出去” 大半夜的待在人家女孩子房间,传出去对自己名声也不好,周磬书急着赶人。 文劭为一气之下又气了一下,有多少女明星利用一切机会捕风捉影的和自己闹点绯闻,又有多少女明星脱光了求自己潜规则。 这个死女人,却生怕和自己扯上一丁点关系。 “这泼天的富贵掉下来,你都兜不住!” 周磬书不以为意 “切,我不需要,你出去” “给你个机会,潜规则…” 文劭为贱嗖嗖的说着,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身子越靠越前,话还没有说完,胸口忽然被一只白净的脚丫子给抵住。 脚丫子的主人正恶狠狠的警告他 “滚出去!” 文劭为垂眸笑了,握着她的脚腕将她的腿给挪开。 “我是来和你说正事的,我刚做了一个梦” 他不说还好,一说周磬书更气了。 “你是不是有病,你做了一个梦,大半夜的也要和我说” 她还以为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一刻也等不了的要和自己讲。 结果…… 就这个?梦! “我非得带你去看看这脑子是不是有病” 文劭为却已经严肃了下来,一张俊脸绷着,说不出的严肃。 “我是说真的,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鬼怪了” 周磬书不说话,眼神冷冷的,又透着疲惫。 他继续往下,将梦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你猜我手上捏的是什么?” 周磬书冷静的吐出两个字:“手帕” 文劭为又开始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按照他以前来说,做过的梦等醒来之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这一次他清晰的记得,那张惨白得脸,还有眼尾勾勒得那抹紫色,很细很长。 回想起还是会打冷颤的程度 “对,就是那方手帕!” 方岐微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走,去你房间看一下” 她刚要起来,一把被他给拉住了手腕。 “你可真虎啊,万一我房间不干净呢?我们是要送羊入虎口是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方岐微没有和他说自己有阴阳眼,她就是想趁着夜黑风高,去看看究竟有没有阴魂。 已知的危险,比未知的恐惧更让人抓心挠肝。 文劭为还是说什么也不让人走,拉着她的手腕又将人人扯到了沙发上坐着。 “不准去,危险” 他这辈子再也不会上周磬书的当了,她说的话就像坑,一跳一个不吱声,到头来受罪的还是自己。 文劭为一万个不愿意,周磬书已经从沙发背上翻了下来。 “你害怕就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去” “姑奶奶!你真是我姑奶奶!” 文劭为拦着,两人老鹰抓小鸡一般,最后还是没有阻挠成功,周磬书走了。 “你别后悔了,找我哭诉!” 回应他的只有那砰一声关上的门 文劭为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无奈的又小跑着跟了上去。 万一又发生点什么,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今天他且当一回活菩萨,救苦救难! 第220章 似梦非梦 文劭为追出去的时候,周磬书就站在门口等他,他们住的是民房,门转个把手就进去了。 周磬书却一直等到他来才转动了把手,将门推开。 屋内点着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除了床上凌乱,屋内整洁如斯,还带着一股香味。 周磬书伸长脖子闻了闻,闻的不太真切,她又继续往前,那股香味似有若无,今天好像在哪儿闻过。 但具体又想不起来 待她想细细回想时,文劭为已经走了过来。 “发现端倪了没有?” 他话刚问出口,胸口的睡衣忽的一紧,被周磬书整个人拽了过去,少女馨香猝不及防的袭来,文劭为浑身一僵,呼吸也跟着一滞。 周磬书闻了闻他的脖颈,也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她记得这男人身上不是这个味道的啊? 温热的气息喷洒过来,文劭为喉结上下滚了滚,不自在的伸手将她推远了些。 “诶,你干嘛啊!动手动脚的” 周磬书没解释,在他房间逡巡了一圈。 “手帕呢?” 一圈看下来,她也没找到文劭为口中的手帕,更别说什么阴魂,连残留的阴气都没有。 文劭为往床的方向走去,原本被他随手扔在床上的手帕不知所踪,他便上上下下,被子枕头都翻了个遍,甚至连角落也没有放过,以及床底下。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看到。 “奇了怪了,我就放在这里的!” 文劭为又去搬床头柜,哪里有帕子的踪影。 总不能是他太累,睡觉出现了幻觉,或是没有在梦中清醒过来? 不然如何解释好好的东西会不翼而飞 文邵为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可是从这个房间跑出去的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了那个触感,确实是一方手帕,上面还绣着一株花草,那个香味就和他在梦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不像是假的…” 周磬书走过去肯定了他的话 “不是假的!” 文邵为一愣“你怎么知道?” 突如其来的信任让文邵为竟然有几分感动 周磬书已经绕过他开始分析 “你的房间有一股香味,不是你的味道,自从我们上山了之后,就开始不断有诡异的事情发生,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当时看到了你没看到的绿光一样!” 都说眼见为实,可是他宁愿相信她的话,也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这就是信任 文邵为眼中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尤其是在看到她眼中的坚定时,文邵为唇边荡漾出了一抹笑意。 他当真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女生眼睛会这么亮,亮得他想占为己有! 周磬书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捂着嘴眼底都是眼泪星子。 “好了睡吧,没有异样了” 她继续打着哈欠往外走,文邵为还想拉着她,但是看着那走路都疲软的步伐,他终究没有忍心。 本以为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就当一切都是梦,但是这样的梦,他一连三天都梦到了她。 只是每次的场景都不同,但脸还是那张白到透明的脸,一见着他就媚笑的喊他公子。 越是靠近,那香味就越清晰。 不仅如此,他醒来时,身边就会萦绕那股香味,最诡异的是,这个香味如影随形,不论是他睡的房间,还是他这个人,都不可避免的沾惹上,洗多少遍澡,换多少身衣服依旧挥之不去。 这天晚上,在结束了一天的拍摄,文邵为早早就睡了,又像前几日一样,梦中又出现了那道身影,在女人涂得惨白的脸上,竟然能看出她底子还是不错,真是见鬼,怎么几天他就这么把她给看顺眼了。 梦里,女人什么也不干,就是撑着一个下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但凡他抬眼看一下,她就会咧着嘴笑,那张不忍直视的脸上花花绿绿的涂成一团。 视觉冲击上就是一个五彩斑斓的调色盘 偏偏那张嘴还要公子公子的叫着,白皙的小手还时不时的想摸摸他。 文邵为没有第一次见她时那般害怕了,但是不代表自己能接受这样的肢体接触。 那手一伸过来,文邵为就抗拒的直皱眉。 多来几次,梦中的文邵为已经会反抗了,叫她别碰自己,她就嘟着大红唇悻悻的收回手,委屈巴巴的控诉。 “不碰就不碰,凶什么凶!” 文邵为还不明所以,自己很凶? 这个问题还没有想明白,面前忽然放大了一张血盆大口,哇的叫了老大声。 文邵为就这么被吓醒了,等醒来时,还是下意识的抓着手中的东西往额角上擦汗。 等意识到不对劲还是那缠了几天的香味,等视线落在手上时,果然是那方丢失的绿色帕子! 证据! 他第一反应就是得拿去给周磬书看 脚步还没有挪开,一道柔柔的声音阻止了他的去路。 “公子去哪?” 时间仿佛因为这道声音而停止,前一刻还急哄哄要出去的文邵为如遭雷劈的定定站在原地。 他听见了那个梦中的声音了? 很快他就清楚了,不仅是听到,还有见到。 香薷拍拍手从沙发上站起来,惨白的小脸哼了一声,一脸的傲娇。 本来只是想报复他凶自己,没想到他居然被自己吓醒了。 没用! 也就这张皮囊长得好看些 香薷走过去将手搭在文劭为肩膀上,绕着他走了一圈。 “你是人是鬼?” 文劭为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这么多日,她夜夜痴缠,什么也不做,就是看着自己。 其实香薷就是见他长得好看,等看到腻了,就将他从梦中放出来。 第二日又想看看他,周而复始。 这一来一回就过了四个晚上 此时听见他这么问自己,香薷歪着脑袋一脸不解。 “我为什么要是人是鬼?我就不能是自己吗?” 声音再次响起来时,文劭为伸手在自己脸上拍了拍,冲进浴室洗了把脸,头一抬就在镜子上看到了那张惨白的脸,大红的唇。 这是无论看多少次,都会吓一跳的程度。 “公子,你为什么害怕我?难道我不好看吗?我为了见你特意涂的胭脂,还有唇蜡,你看我美不美?” 她双手放在自己下巴上,晃着自己的脑袋,眼睛眨了又眨。 “不美”文劭为不小心就把自己的真心话给说了出来 不仅不美,甚至胃里翻腾的厉害,隐隐的还想吐! 香薷在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周身气场都变了,阴沉沉的耷拉着头,眼睛迸射着怒意,笑容更是消散得一干二净。 “你说什么?” 伴随着她的话,周围狂风四起,凉嗖嗖的刮到了桌子上的东西,就连墙上的镜子都瞬间裂开,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她,动怒了! 第221章 公子的眼睛挖了吧 她不漂亮吗? 从小别人就夸她漂亮,说她是清风寨最漂亮的小妖精,这没见过世面的男人却说她不漂亮。 怎么可能不漂亮,她如花似玉的怎么可能不漂亮! 香薷气炸了,和玻璃一样碎成了渣渣,文劭为险些站不住,手撑在洗舆台上,刺痛一阵阵传来。 “你怎么会说我不漂亮,你这双眼睛也不要了,挖了去吧!” 香薷往前一步步的移动,五指成爪,朝着男人的面庞而去,被卷起的头发随风肆意,卷在文劭为的手腕上,越收越紧。 “不要挣扎,挖个眼睛很快的,一点也不疼” 有冰冷瓷白的手落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抚着。 “多俊俏的一张脸啊,可惜这双眼睛了,公子你忍忍,我下手很快的” 文劭为的手被她头发缠得很紧,根本动弹不了,他挣扎无果呼吸越来越沉重,冷眸毫无温度的看着对方。 香薷稀奇的盯着凑近看 这凡人的目光这么如此凶狠,他不会是想弄死自己吧? 香薷又呵呵呵的娇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你连挣扎都做不到,还想弄死我?” 她再一次取悦了自己,竟笑得前俯后仰,状若疯癫。 笑够了长长的指甲又伸了过来,掐在男人白净的脖梗上。 “公子你好脆弱啊,一捏就死了吧?哈哈哈哈哈” “捏捏看?” 香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命脉都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居然敢大言不惭的挑衅? 她突然发现这人还蛮有意思,不仅长得好看,灵魂也挺好玩的。 就是可惜她不会抓灵魂,不然可以把他的灵魂拽出来,陪自己玩玩。 屋内的风忽然平静了,她又恢复了以往温柔娇媚的模样,害羞的拧巴着手中的帕子。 “公子~” 文劭为被放开,不仅脖子疼,手腕也勒得生疼。 帕子被甩过来,拂过他的脸,是他连日来都无法消散的香味。 “公子,你就从了我吧?我有大宅子,我们一起搬进去住,我再找几个小厮照顾你” 香薷想的很好,一直等到他变老变丑,她就一脚把他踹开,然后再换一个新的俊俏公子。 她想归她想,文劭为也不会同意,他冷哼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 香薷眨眨眼睛,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愿意,又风情万种的甩了甩自己的帕子。 “没关系,你不同意,我抢捋了去~” 只要是她喜欢的,想要的,就要不顾一切得到。 面前的男人有点好玩,至少可以给她枯燥乏味的生活增加点趣味。 可以玩到腻~ “想着” 反正他不会同意,回头他就找风水大师,把她给收了! 就在这时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门外,正是周磬书。 方才她正睡得香甜,突然胸口感到一阵窒闷难受,她就这么从梦中惊坐了起来。 本想倒杯水的她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那股将将压下去的窒闷感再次涌了上来。 周磬书本能就觉得不对劲,起身往外走,那声音的来源就是文劭为的房间。 顾不上穿着睡衣,她随手扯了一件外套,就冲了出去,门拍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开。 反倒是斜对面的房间门开了,是一脸不耐烦的化千千,裹着一个毯子,双手环胸又气又恼。 “你贱不贱呐?大半夜的这么缺男人?” 周磬书瞥了她一眼,又继续去敲文劭为的房门,她担心他出事,方才那个动静可不小。 但是她不理化千千,对方更不爽的开始没完没了。 “你这么骚平时没少自荐枕席吧?你看文劭为都不乐意搭理你,你还搁这儿缠上了!” 化千千的话很不中听,还带着嘲讽以及优越感。 周磬书停止了敲门的状态,盯着化千千的脸上,直接把人给盯毛了。 “看什么!” 对方一声低吼过来 周磬书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的皮肤非常暗沉,还长斑了,是不是还有一颗痘?原来你的素颜长这样啊!” 说着,她勾着唇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化千千这才后知后觉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她皮肤状态是不好,所以生图不抗打,至少被拍过一次,招了一大波的黑粉在网上谩骂她。 那次化千千大发雷霆了一次,从那以后再也不许粉丝私底下偷拍她。 化千千很少素颜示人,今天也是太生气了,就这么毫无遮拦的跑了出来。 再看对面少女的皮肤,就像是一桶油浇在了她燃烧的怒火上。 化千千怒气值直线上升 “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这样和我说话?” 周磬书轻笑,她能是什么身份,平平无奇的凤娱小股东咯! 见她没有畏惧的收敛就算了,还敢笑。 化千千冲过去就想给她一点教训,最好是刮花这张脸。 巴掌还没有落下,就被一只白皙的小手给握住了。 周磬书的掌心很烫,和她冰冷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打不过我” 说完,她甩开了她的手。 甩开的动作和开门声同时响起,化千千的视线落在那张开启的大门上,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柔弱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帅气男人。 “劭为,你的助理她太嚣张了!” 如果是她平日里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再配上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以及柔弱不堪的声音加持,那倒有几分惹人怜惜。 可是她纯素颜的模样,让人生不起一丝怜香惜玉。 文劭为客套的冲她颔了颔首。 突然说了一句:“你的素颜很真实” 真实到和素人也一般无二 化千千一顿,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是没化妆的呀,这样面对文劭为,她的玉女形象。 化千千连忙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将头埋得很低。 “劭为,我,我先回去休息了,晚安” 话都没说完,门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 文劭为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周磬书一眼就看到了他受伤的手。 白皙的手腕上一圈泛着青紫的勒痕,手背上还有好几处细密的划伤。 “你受伤了?” “说来话长” 文劭为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手腕上的勒痕更明显了。 “那你困吗?” 他摇摇头 “行,那进去慢慢说” 不等他邀请,周磬书侧身走了进去,屋内开着取暖器,比走廊上暖和了不少。 文劭为习惯性的关上门,周磬书的身影停在卫生间门口。 第222章 实质性伤害 卫生间一片狼藉,玻璃碎了一地,更别提洗漱用品了,简直七零八落。 “怎么回事?” 文劭为耸了耸肩往里面走,也顺带扯了她的衣服,将人一起往里面带。 周磬书收回视线往沙发方向走,走一半又顿住了,定睛一看那床上的物品,阔步迈了过去,拿在手中绵软的四方丝绸,应当就是文劭为口中的帕子了。 “你说的帕子,我看到了” 她朝着男人挥了挥手中的东西,浅绿色的帕子看得文劭为心下一寒,方才经历的一幕幕如同幻灯片一般在他的大脑中不断闪过。 “一直纠缠你的东西,刚才出现了?” 文劭为低低的嗯了一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手臂撑在大腿上,随意的耷拉着。 “想抽烟” 他忽然这么说了一句,其实烟就放在床头,他只要侧个身子,就能够着。 会这么问完全是因为周磬书是女生,在询问她的意思。 周磬书抬了抬下巴,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 “抽” 得到允许的文劭为长臂一伸,就将烟拿了过来,动作流畅的点燃。 他很少抽烟,只有在心烦意乱的时候会点上一根。 周磬书坐在沙发上等他,看着他打开窗户,将脑袋探出去抽烟,还没有抽到一半,他就捻灭扔了。 关上窗户前,还冷得打了一个哆嗦,穿着薄薄的睡衣又缩回了被子里。 “没有地暖可真冷” 就连这屋子里的空调,都是节目组提前安装好的,也还好有这空调,不然山寨的夜晚,连起床尿个尿都不方便。 “那现在可以说说你晚上发生了什么?” 她方才进来就细细看了一遍,依旧没有阴气,那对方势必不是鬼,可不是鬼是什么? 是梦魇吗?常常在梦里出现。 文劭为看着她,裹着被子将今晚的事捡着重点说了一遍。 周磬书听得认真,包括听到他说那东西跟到了这个房间,卫生间的一切就是拜她所赐。 她跟着呼吸有些急促 “你说她也来这个房间了?” 她震惊极了,如果那东西也跟来房间,那么就不会是梦魇…… 那不是梦魇会是什么呢? 周磬书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越想越按耐不住,她想和慕白白打电话答疑解惑,可是看了眼时间,又将那股冲动压了下去。 那东西开始伤人了,那性质便不同了。 她视线再一次落在文劭为的手腕上,这得缠得多紧才会留下这么深的印记。 “疼不疼?” 周磬书问上一句,把文劭为给问懵了,他啊了一声之后,有几分委屈的将自己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 不仅有青紫勒痕,还有纵横交错的血道子。 “你看看我疼不?” “等着” 她叮嘱一声,起身往外面走,但很快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砂糖橘大小的瓷白的小药罐。 瓶盖一打开,乳白色的膏体,涂上去还有些冰凉的清爽。 但凡是没有破溃,只有淤青的地方她都细细涂了一遍,最后是他的脖子,白皙的脖子如上好的绸缎,只是可惜。 如今那绸缎般的皮肤上,落下了深浅不一的勒痕。 少女擦的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呼吸已经喷洒在了男人脖颈上。 他不自在的挪开,后颈又被一只手给拉着往前,他的下巴撞到了女生的后脑勺。 “别乱动!” 她平静无波,他却忍不住心头荡漾。 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不安分的躁动给压了下去 脖颈上传来阵阵冰凉,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味。 周磬书支起身子,慢慢将手中的药膏给旋转好,做了一个助理的本职工作,她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好了,明天会退一些,你先去睡吧!晚安” 她一连串的说出来,直接道了别。 在男人都没有起身相送,说声再见时,她已经走到了门边。 在这个时候,文劭为受到了实质性的伤害,周磬书便不会把问题看得太简单片面。 她有慕白白给的平安符,可是在这个什么都不方便的村落,文劭为没有保障,就连受伤了也不能及时送医,这个连自己走路都会担心崴脚的地方。 文劭为的处境太危险了! 这一整晚周磬书几乎都没有睡着,天一亮就踮着脚找信号最强的地方,给慕白白打电话。 此时正是早上八点钟,她想着慕白白应该睡醒了,哪里能想到忙碌了一个晚上的慕白白,其实才堪堪入睡。 电话响到自然挂断也没有人接通,等的每一秒她都在焦灼中度过。 一直等到中午,她再次尝试,还是无人接听。 第三通,第四通亦是如此。 她的每一通电话都石沉大海,周磬书已经从担心自己和文劭为,逐渐变成了忧心慕白白。 这么多通电话打过去,她都没有接,莫非是出事了? 不会的不会的,慕白白那么厉害,她怎么可能会出事呢,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她自我安慰的否定了她会出事的想法,尽管如此,依旧压不住内心的担心。 周磬书的情绪从焦灼变成了坐立难安,一个地方来回踱步,连晚餐都没有心情吃,捧个手机拧着眉,垂着脑袋走啊走。 没有用晚餐的还有文劭为,啃了几片菜叶子,就懒懒的倚在摇摇椅上,看着她走来又走去。 看着看着他眼皮越来越沉,就这么混混沌沌的睡着了。 梦中一个公子公子的声音,不断的叫着他,由远及近,从身后一直到耳旁。 女人娇笑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好听 来了,又来了! 文劭为四处寻找这个声音,昨天还说要挖自己眼睛的东西,又出现了,还是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猩红的唇像吃过人一样可怖。 这样的妆太辣眼睛,如花都比之要精致上几分。 结果香薷又眨了眨眼睛问他:“我今天漂亮吗?” 又是这个问题,文劭为很气恼这个东西能随意掌控自己的梦境,眸子冷了又冷。 “问多少次都是不好看!” 香薷眼睛一瞪,隐隐有动怒的征兆了。 “不好看?谁给你的胆子说我不好看的!” 香薷伸手要去掐他,被文劭为弯腰躲过,香薷的手臂像藤蔓一样缠过来,拧成一个麻花之后,精准的找到了他的脖子。 这次她没有用力,就是一边抚摸着,一边欣赏。 她水汪汪的眼睛里,露出一抹惆怅,声音柔得像水,缓缓吐出一句话来。 “公子,我有点想掐死你” 第223章 再次伤及自身 文劭为沉了脸,果然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这个东西还是没有放弃想杀自己的念头。 那只朝自己伸来的手,越收越紧,文劭为又感受到自己无法动弹,任人鱼肉的滋味不好受,搭在脖颈上的手几乎要将他肺部所有的空气都阻隔,再迅速抽空。 他双目充血的看着面前的东西,在梦里的窒息感清晰的提醒着他,他不能呼吸,快要被掐死了。 “公子,我不会抽你的灵魂,那我就把你变成鬼魂,不就好了吗?” 她觉得自己很聪明,自己说完又开心的笑了。 “妙啊妙,我真是聪明极了” 香薷嘻嘻嘻的笑,笑的一张嘴巴看上去都是刺眼的红。 “我喜欢你的灵魂,我们到时候一起就是同类,你不是,我也不是人,咱们多般配啊!” 香薷越想越美,已经畅想上了幸福生活。 现在要做的,只要把这个人类掐死来就好。 反正自己有妖术,他被控制得无法动弹,还不是任她宰割! “死吧,死了就不难受了” “诶,我也没有杀过人,第一次杀有点不习惯,你忍着点,死一死就不痛了,只是暂时的,活着才痛苦呢!” 耳边是她那絮絮叨叨的声音,在说什么死不死的,文劭为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面前的画面已经越来越迷糊,发出了重影,濒临死亡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惧,只是有些不甘。 他还不够辉煌,还没有结婚生子,就要被掐死在梦中,这死法太过窝囊。 也不知道这样死去会不会吓到周磬书,她眉间的结已经够深了。 他又担忧自己的死相会不会很难看,担心自己会变成她午夜梦回时,吓出一身冷汗的梦魇…… 想什么来什么,梦中传来了她那焦急的叫喊声,越来越近,脖颈上的力道松懈了下来。 有空气涌进,那股掐着自己致命的力道卸下,他猛地咳嗽起来,眼泪星子都流了下来。 眼泪汪汪的睁开眼时,周磬书都被他眼中的死气给吓到了。 “文劭为,文劭为你松手,松手!” 手上的力道加大,文劭为能感受到有自己的手被拉拽,被强制掰开。 手心触感柔软,像没有骨头一样。 这样一双手在掰他,他力道一松就握住了她的手。 “你要把自己掐死来是吗?” 她声音还是很焦急 他讷讷的听着 渐渐的脖子上的力道彻底松懈下来,他咳得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 手上的柔软消失,改为拍他的后背,力气不大不小,却又那么刚好,一下一下的抚顺了他。 她适时递过来一杯温热的水,替他顺顺。 文劭为乖巧的接过,小口小口的喝着,吞咽的动作拉扯着喉咙还是疼的厉害,像针扎一般细细密密。 文劭为难受,瘫在摇摇椅上,仰面朝上,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他俊秀的脸庞滑下,落在了他消瘦的下颌线上。 一滴眼泪简直要把周磬书的母爱都激起来,瞧瞧这美男落泪的杀伤力,满满的破碎感。 “你为什么掐着自己的脖子?是不是梦里那东西想要掐死你?” 周磬书放缓声音问他,联系到他前一晚的遭遇,她几乎是立即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在看到他虚弱的点头时,他的猜测被印证。 果然那样东西就是想要文劭为的命! “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文劭为摇摇头,墨色的眸子深了又深。 如果说是因为他太红了,平日里这些竞争对手看不惯他,想打压打压,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文劭为细细盘算起来。 一旁的周磬书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在答应当文劭为的助理之前,她就将他前前后后给调查了一遍。 人品、诚信非常抗打,还没有黑料和负面新闻,只有无伤大雅的小道消息,如抽烟。 实在没东西黑了,只能拿抽烟来说事。 那两人的思维撞到了一块儿,没有得罪什么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惹上那要命的玩意儿。 还是那句话,未知的危险,才是最致命的。 “周磬书,肩膀借我靠靠”他忽然轻声开口 思绪被打断,周磬书垂眸睨了他一眼,哪怕他此时像个病美人,但她还是理智的拒绝了。 “不行,你是公众人物,注意点影响” 文劭为可怜兮兮的扯了扯她的袖子一角 “直播已经关了,没人看了” 意思很明显,可以让他靠了。 一双漆黑的瞳仁里都是脆弱,也都是渴望,落在周磬书眼里就是一个嗷嗷待哺的狼崽子。 真是见鬼了 她头疼的扶了扶额头 “别闹,你是公众人物,多少张眼睛盯着你呢!” 文劭为眯了眯眼睛,眼底盛满笑意。 痞痞的勾了勾唇 “周磬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像什么?” 周磬书像踩到尾巴的猫,立即就警觉了起来。 “像什么?” 他感觉他的嘴巴里是吐不出好话的 果不其然,他抿了抿唇,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偷情” 就是像偷情,明明很坦荡的关系,这样子遮遮掩掩的可不就是做贼心虚,像极了在偷情么? 周磬书来不及做出反应,手机响了。 她拿过来一看,顿时就激动了起来。 “是慕白白的来电!” 终于来了,她激动坏了,古井一样深沉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来。 是文劭为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推了推眼镜,按耐住颤抖的手激动的心,双手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慵懒,一副没有睡好的模样。 周磬书不明白怎么这个时间点她还在睡,但是听到她的声音至少确定人是好的。 她开始说自己遇到的邪门事,可是三言两语,怎么也说不清楚,加上这要老命的信号,她甚至都听不清楚对面的声音。 周磬书麻了,整个人都欲哭无泪。 随着嘟的一声,通话掐断。 慕白白发来微信问她要了位置和生辰八字 周磬书连质疑都没有,麻溜的就发了过去。 看着一直打着圈圈的信号,那刚燃起的希望小火苗又悄摸摸的灭了。 第224章 今晚我要和你睡 文劭为见她整个人又蔫儿了下来,伸长手够了旁边一个小椅子让她坐着,周磬书心里五味杂陈,提线木偶一样坐下去。 人坐下来就矮了,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这么沮丧做什么?就算要死,也是我先死在你前头” 周磬书叹一声气:“找工作麻烦” 他死了她就得重新找过工作,和那些艺人明星也不熟,探查基层的计划可不就是得夭折了么? 文劭为被她的话一噎,堵得嗓子眼更疼了。 “所以你怕我死是因为嫌找工作麻烦?” 而不是担心他的小命? 他声音因为喉咙问题,很是沙哑,低低沉沉反而格外性感。 周磬书还挺喜欢听他此时的声音,病态的美好,娇弱到不能自理。 就是这种感觉! 周磬书抬眸看他,欣赏他此时的病态。 “周磬书你心可真硬”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大眼镜:“这就硬了?还有更硬的” 她想说她的拳头,邦邦硬。 但是文劭为脸色一变,不自然的别过了脸,他就说自己这个人吧,表面看着挺正经的,其实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那你,搬了什么救兵来?” “一个超级厉害的人,能斩妖除魔的那种!” 周磬书只要一提起慕白白,眼睛就亮晶晶的闪着光,非常的耀眼,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文劭为被她的描述逗乐了 “能斩妖除魔?你把孙悟空给请来了” 周磬书看白痴一样瞅着他 “孙悟空是杜撰出来的,但白白是真实存在的,两者不可相提并论!” 文劭为算是发现了,只要一提起她请的那个人,周磬书就变得神采飞扬,眉梢都染上了喜悦。 还白白,叫的如此亲切。 他心里有些打鼓,明明内心焦急的要死,面上还要装着一派平和。 “男的女的” 他眼神没有什么不同,就像随口一问,答不答随你。 其实耳朵竖得老高在听,她说或是不说,他都有几分紧张在心口狂跳。 周磬书偏不和他说,言语为慕白白渡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保密,你有机会见到的” 文劭为心里疯狂翻白眼,保你个头,一个人还掖着藏着,护得这般紧,连性别都不愿意分享。 她越是不说,他心里就越笃定是个男的,总不能是男朋友吧… 越想越离谱,文劭为轻轻晃了晃脑袋,将不切实际的废料给抛之脑后。 “周磬书,你刚发现我的时候,我是用手掐着自己脖子吗?” 周磬书点点头,神色认真。 “真的,你方才用力得手背青筋暴起,恨不能掐死自己,就好像和你自己有什么大仇似的。” 说完,周磬书后知后觉不对劲,试探性的问上一句。 “是不是那个东西又来找你了?还是没有放弃想杀你?” 周磬书啧啧啧几声,忍不住出言调侃。 “你真难杀” 文劭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都被对方试图杀两次了,他还是侥幸活了下来,也不知道该不该为此高兴一番。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难杀,没准今晚就难逃死劫了” 谁说只有她会调侃呢,他也会自我揶揄。 话糙理不糙,周磬书高度认同他的话,其实他方才睡着拼命掐着自己时,她有那么一瞬间被吓到了。 谁能保证,今晚他不会被掐死呢?到时候查起来,他还是可笑的自杀,连公道都讨不回来。 “你若是真这样死了,回头棺材板都压不住” 文劭为耸耸肩,一脸苦笑。 “还好现在都要火化,那一撮灰也蹦跶不起来” 周磬书还想说怎么蹦跶不起来,人死后还有阴魂,那阴魂蹦跶起来可厉害了。 意识到话题已经扯远了,她及时刹车停止了这个不吉利的对话。 “言归正传,你今晚最好要找个人陪你睡,万一再次发生今晚的事,你兴许会必死无疑!” 她说的格外认真,脑海中已经开始筛选合适的人选。 文劭为也略一思忖,苟同了她的提议,最后一拍案下了决定。 “那我今晚要和你睡” 他这话一说出来,周磬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转过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文劭为又不厌其烦的重复一遍 “我说,我今晚,要和你睡!” 本来想过来叫他们俩吃点东西的导演,听到这么骇人听闻的一句话,及时刹车,哪里来的跑回到了哪里。 这个话题,太劲爆了,放在热搜上可以连续挂它个一个礼拜。 周磬书一句你有病脱口而出 “不是,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我是女的,你是男的,你说什么虎狼之词!” 她心虚的压低声音斥责 文劭为也跟着她压低声音,两人就像在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就是认真思忖之后,才提出来的!” 文劭为扯了扯她,将她脑袋压低了些。 “你看,我这个情况要怎么和别人说?我说我遇到脏东西了?那个脏东西在梦里和我相见了,还想要掐死我?” 说着,他两只手比划着放到自己脖颈上。 “然后那人醒来看见我,这么掐着自己,哪怕我侥幸没死,会不会被人送去神经病院?” 周磬书说不出话了,怔怔的看着面前男人这张帅得过分的脸。 文劭为这话狠狠引起了她的共鸣 明明在看着他,意识一瞬间飘远到了十几年前。 她从小就有阴阳眼,那时候她和她最好的朋友说这个秘密,结果她将这个事当成笑话到处宣扬。 那段时间他们一见着她就指指点点,还给她取了个外号叫阴阳眼。 他们说她吹牛不打草稿,信奉科学的信息时代,她就像深山老林跑出来的老古董,还哗众取宠的说自己能看见鬼。 那时候周磬书才八岁,她很平静的解释说自己没有骗人,她真的能看到鬼,她甚至看见那人身上趴着一只鬼。 没有人信她,结果没过几天那人溺水死了。 他们说是她诅咒的,那人家属来自己家闹了好一通,花圈骨灰摆了整整一个星期,最后自己父亲连项目都没有谈完,就火急火燎的从国外赶了回来。 苦口婆心的告诉她,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辩驳的话被父亲打断,父亲赔了三十几万,钱不是很多,却重重的压在了她的身上。 就好像,那三十几万坐实了她诅咒人的罪名。 她失落的垂下脑袋,不再解释,反正解释了也不会有人信。 原来父亲也不相信她能看到鬼,妈妈说要带她看看心理医生,脑子也该查一下。 那时候她便将自己嘴巴闭上了,害怕交心,对自己阴阳眼的事更是绝口不提。 直到遇到了慕白白,她不仅能看到鬼,还能修理鬼。 周磬书长这么大,第一次因为这种事被信任,也因为这种事才交到了一群推心置腹的朋友。 看着面前的文劭为,周磬书恍惚间就看到了当年孤立无援的自己。 也不对,至少文劭为还有自己会信任他。 手机叮咚一声,打断了两人之间有些奇怪的气氛。 第225章 凶 信息是慕白白发来的,问她要了生辰八字和地址,周磬书连犹豫都不带有的就要发过去。 信号不好,每发一条信息,她就要去最高处寻找那微弱的信号。 信号从一格变成了两格,又跳到了一格。 周磬书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直往上踮着脚才恢复了两格信号。 可是这样她压根无法打字,更别说发送消息了。 底下的男人传来一声询问:“够不着?” “你别管” 文劭为哦了一声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这么一站,只比站在凳子上的周磬书矮上半个头。 周磬书一垂眸,他就笑眯眯的看着她,平时一双到处放电的眼睛,这么专注的看着一个人时,直让人心跳加快。 周磬书却只想翻白眼,这是秀身高优越来了? 他的眼神明明在说,来求我啊! 周磬书挪开视线不打算理他,艰难的去寻求信号。 那边文劭为还在贱嗖嗖的发言 “其实我谎报身高了,我有189,官方身高是假的” 文劭为官方身高是185,在女艺人平均身高只有165的时代,男艺人身高太高反而会限制角色选择,或是造成女星的同台压力。 周磬书冷笑一声,怀疑他有自吹自擂的嫌疑。 “是是是,你好厉害好高高哦!”她言不由衷的夸赞 文劭为的笑容却因为她的话而无限放大,灿烂至极。 笑容对上女生的白眼,她忍不住伸朝他伸出腿踢了踢。 “走开,别碍眼” 伸出去的腿被男人抓住,然后她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他撑了起来。 一个举高高的姿势 简直是要了老夫的少女心 周磬书忍不住轻声一呼,尴尬的满地找头。 “文劭为你有毒是不是,放我下来!” 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羞赧的拍着他。 男人无动于衷,还在催促她快点。 “还不赶紧给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发信息?” 周磬书除了父亲和哥哥,从来没有被男生这样举起来的经历,一张脸爆红。 一条信息和一个地址,就在这么羞耻的姿势下发了出去,海拔高果然信号也好。 发完还不等她开口,文劭为已经将她放回到了凳子上,自己又懒洋洋的躺了下来。 周磬书站在凳子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这种时候屋内更没有信号,又只好尴尬的待在原地。 没等很久,慕白白那边回了消息。 凶! 根据她的生辰八字推测出来的结论居然是凶! 周磬书头皮一麻,在这个地方她有一劫… 那她都凶了,被那东西喊打喊杀的骆岑里呢? “怎么了?信息说你不吉利了?” 周磬书将目光挪向他,脸上的惊慌无助还没有收回。 文劭为很清楚,她此时的神情变化完全是因为那两条信息。 他手掌摊开,朝她勾了勾自己的手指。 “拿来我看看” 周磬书抿抿唇,他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些话也只能对他说。 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将手机递了过去。 手机还停留在两人的聊天界面,一个“凶”映入眼帘。 他的眉头也几不可查的微微蹙了起来,周磬书有危险? 他几乎本能的就想到了那片森林,她下山总是会昏迷,还有那梦中纠缠不清的女怪物。 到底是哪一处会对她造成伤害 思忖间,那边又发来信息,这次是要自己的生辰八字。 “这是你什么朋友?” 文劭为没给,反问向周磬书。 周磬书想也不想的回答:“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舍友” 文劭为很会抓重点,她的舍友,那便是女生了,同时也很年轻。 说实话文劭为不是很信任,他见过她的舍友,但是具体不知道是哪一个,此时他也不问,因为他知道就算问出口,这护犊子的周磬书也是只字不提。 “她是不是发信息来了?” 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朝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手机。 “周磬书,你看,你的手机信号在我手中加强了” 周磬书伸着脖子去看,果然加强了,都不断往三格上冲。 她伸手将手机拿了回来,方才还正常的聊天功能,立即就红了。 居然一格信号都没有了! 她左晃晃右晃晃,顶多只有一格信号! 周磬书一脸见鬼的表情,文劭为一脸风轻云淡,嘴里还哼着一个小曲儿。 她将手机又递了过去,两格信号! 再拿回来,又没了… 文劭为忍着眼底的笑意,人是聪明的,就是有时候当真傻得可爱。 他这个位置的摇摇椅,是屋子主人放着的,之所以放在这里,就是因为整个房子,就是这里的信号最好。 他不解释,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看吧,我就说你的手机在我手中,信号都变强了,你还不信!” 周磬书切了一声,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手机这个大叛徒。 “她发了什么?”她语气不大好的转移话题 文劭为摸了摸下巴 “她在问我生辰八字” 周磬书再次拿回自己的手机,没有信号,但是对话框的内容还在。 【文劭为的生辰八字也拿来】 周磬书去看文劭为,他也看着她,没骨头一样支着脑袋,手上的一圈痕迹刺眼又明显,形成一种严重的视觉冲击。 周磬书觉得自己变态了,她居然想将他捆起来蹂躏一番… 意识到自己居然有这么危险的想法,周磬书尴尬的咳嗽一声。 “那个,你生辰八字多少” 文劭为手敲了敲椅子扶手,悠哉悠哉的没有回。 椅子被晃了一下,他也不以为意的继续悠哉悠哉哼着小曲儿。 “文劭为!” 文劭为没动,脸颊猝不及防被揪起,往两边大力拉扯。 文劭为一顿,睁眼对上她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眸子。 这个,憨妞… 第226章 今晚收留我 “文劭为,你不信任白白,就是不信任我!” 文劭为脸被揪得生疼,扯着她的手,将自己的脸解救出来,揉了揉,再揉了揉,他这张脸但凡不是原生态的,这会子都会变形。 “行,我信任你,那我之前的提议做不做数?” “什么提议?” 她的表情有些怔愣,不像是装的,确实是忘了。 文劭为无奈的扯了扯唇,为自己前面说她聪明的话而深表歉意。 是他走了眼 他往前凑近了她一些,声音压了一下。 “今晚和我睡一个房间” 如此暧昧的邀请,从他口中说出却没有半分旖旎。 周磬书心脏不知怎么的就乱了一拍,伸手将手机放到了他怀中。 “你先把生辰八字发过去给她” 文劭为扯过她手机,顺带将人扯近自己,又把控了一个很好的度,只是暧昧,没有亲密。 鼻尖相碰的那一刻,周磬书的心脏差点不会跳了。 反应极快的,一脑袋撞他额头上。 文劭为嘶了一声,被撞得眼冒金星,仰躺在躺椅上。 “我额头上的红痕才刚好”这虎娘儿们就给他又来了这么一下 周磬书收起慌乱,强装镇定的坐回了椅子上。 “说话就好好说,凑那么近干嘛?” 文劭为已经痛得连白眼都不会翻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委屈的不行。 “我就是想输个八字” 周磬书呵呵两声冷笑,别以为她不知道方才这男人在打什么主意,他就是心怀不轨,还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周磬书还当真没有冤枉他,文劭为就是心思不纯,而且不纯已久,奈何这个女人油盐不进。 “那你生辰八字拿来” 文劭为怨怼的朝她伸了伸手 “拿来” 手机被放在他的手心,一串生辰八字发了过去,等了好一会儿,那边传来了动静。 大凶! 文劭为就是淡淡的扬了扬眉,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比看到周磬书八字凶的时候还要镇定。 完全就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反而是周磬书沉默了下来,眉头都快要打成了死结。 大凶,比自己的凶还要岌岌可危。 梦中那个一直掐他脖子的怪物,是真的想要文劭为的命。 文劭为不难杀,那就是时间问题了。 根据卦象显示,若他真的出事,有极大的可能性会牵连自己,因此引来卦象上显示的凶。 这么分析,一切就说得通了,问题就回到了最开始,文劭为这厮究竟惹上了什么样的人物,招此祸端。 他想不明白,连文劭为自己都稀里糊涂的。 无奈的长长吸了一口气,周磬书认命般的妥协了。 “今晚收留你了” 这人若是不收留, 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未可知,他们两个现在一起总比单枪匹马的单干要来的好。 何况她的身上有慕白白给的护身符,两个人拧成一股绳兴许也能挨过这个劫。 正在哼曲儿的文劭为唇角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来,这会子嗓子也不痛了,手也不疼了,通体舒畅。 站在不远处的女人,恨恨的躲在门板后面,一双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捏得咯吱作响。 文劭为居然愿意同一个小助理那么亲近,想当初自己为了他主演的大制作能参演一个女二号,向他表示可以潜规则时,文劭为的眼神避之不及,就像在看什么不值一文的垃圾。 而今他这是自甘堕落?山珍海味吃多了,就想吃些糟糠腌菜?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这角度拍过去,两人就好似在拥吻一般,任谁看了不想入非非。 化千千唇角勾了勾,满含算计。 夜逐渐深了,文劭为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澡,又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这才对着手机相机中的自己满意一笑。 今晚,他即将和周磬书一起度过,虽然心底门儿清两人不可能发生什么,但是这周遭飘荡的旖旎小因子也让他一颗心忍不住期待和雀跃。 在照了第n遍镜子,确定颜值抗打之后,他才满意的将手机揣进兜里。 砰砰砰 人还没有出门,倒是先有人来敲起了门。 伴随着三声,门被拍响,敲门的女人是装扮精致的化千千,穿着一条红色丝绸吊带裙,脚上还穿着亮闪闪的水晶高跟鞋。 门一打开,化千千就开始凹造型了,两只手放在前面害羞的搅在一起,胸前的波涛汹涌简直晃人眼球。 风景迷人,文劭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有事?” 化千千点了点头,发出小猫一样的声音。 文劭为眉头当即就蹙了起来,感叹自己晚上还好没有吃饭,否则非得吐出来不可。 他避嫌的后退了一步,眼睛从始至终都老实本分,没有往女人那故意挤出来的沟壑上瞄一眼。 化千千面部表情有一瞬的皲裂,很快被柔弱掩盖。 “劭为~” 文劭为恶寒,嘴角抽了抽,他真受不了这样矫揉造作的女人。 这几天节目中,她也有意无意接近自己,搞点小暧昧想制造绯闻,这样的小把戏他心里门儿清,所以对化千千的态度非常冷淡。 没想到这人不仅脑子不好,眼力见也糟糕得一塌糊涂。背后都有金主了,还跑到他面前来卖弄风骚。 文劭为不想和这种人扯上关系,冷淡的吐出两个字。 “不冷?” 他这么一问把化千千问懵了,等反应过来她心中升起狂喜。 文劭为开始怜香惜玉了! 是不是下一步就想邀请自己进房间里来了 她兴奋之情难以遮掩,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冷~”一个冷字说的百转千回,九曲十八弯,直让人心窝子都软化了。 文劭为像个钢铁硬汉,嗯了一声。 “既然冷,就回自己房间吧!” 说着他想关门,化千千连忙伸手挡住。 “诶诶诶,别关,劭为,我有些话想找你单独聊聊”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化千千委屈的要死,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我们就不能好好聊聊吗?你别关门,我们都是公众人物,站在这里影响不好,我们进去说好嘛?”她祈求道 文劭为软硬不吃,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既然知道是公众人物,影响不好,你还站在我门口干嘛?” 文劭为又想关门,化千千情急之下伸手挡在了门框上,险些门就这么压了过去。 他眸子一凛,就听她放低声音,带着情绪不甘的威胁。 “如果你不想让你的照片人尽皆知,最好让我进去好好谈谈!” 第227章 谈判 化千千手机上拍的,正是文劭为和周磬书在院子里的照片,他当时用力扯了她一下,险些亲到的一幕。 两人是没有亲到的,但是这角度拍的,文劭为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化千千温柔刀用完,无奈只能使上硬手段,拿照片威胁他。 看着他专注的视线落在照片上,化千千满意了。 “你不怕我把照片宣扬出去?” 文劭为挑了挑眉,这行为正中下怀。 但太急了,会吓到周磬书,所以他又将自己的小心思藏了起来。 “所以呢?”他清淡的问 化千千自认为占据了优势,态度不再卑躬屈膝,强硬了几分。 “想要我不给媒体也行” 她顿了一下,脸上是按耐不住的高兴。 这兴奋劲太过突然,文劭为有些好奇她接下去要说些什么。 就见她话还没有说,手已经按耐不住的伸向了他的胸膛。 文劭为有些反感她这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的毛病,躲瘟神一样躲开。 “说!” 他抗拒的模样惹得化千千脸色一变,人前小甜心的形象维持不住了,当即拉下了脸。 人造的脸上,硅胶突兀明显。 不甘的收回手,终于愤愤不平的开口。 “睡一个晚上,只要让我满意了,这些照片我全部删了,不然啊…” 化千千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不然我就只能送文大影帝一个大大的热搜,挂他个三天三夜,让大家看看向来洁身自好的大影帝,私下玩的有多开,在片场和小助理旁若无人的亲热。” “这要是曝出去,多少粉丝得黯然伤神啊?得脱多少粉啊?” 越说她越觉得自己说得相当有道理,自己手中的证据就是蛇打七寸,文劭为还不得被狠狠拿捏了? 再说她提的要求也不过分,就是睡一觉,他一个男人睡一觉也不吃亏,而自己也在娱乐圈顺利找到了一棵大树,还是这种高颜值,让人前仆后继的大树。 一举两得! 她躁动了起来,想要立刻马上扑倒这个男人。 她的所有幻想被文劭为一声不屑的轻笑打断,他笑得荡漾,让化千千心如擂鼓。 在娱乐圈,这张神颜还能有谁可以媲美啊。 她痴痴的看着,身体向他靠近。 文劭为一躲,无情的将人推了出去。 他混了这个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拒绝,你随意!” 门关上之前,只听见这么一句话,化千千一张脸都苍白了。 随即就是面目狰狞的跺了跺脚,几年前被拒绝的羞耻感再一次涌了上来,屈辱、不忿通通化成了熊熊燃烧的怒火。 从未有过任何一刻如现在这般,想毁了一个人。 等她把金主伺候舒服了,一定要央求对方搅黄文劭为的事业,断他资源,要让他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入尘埃,成为一个万人唾弃的可怜虫。 匍匐在她的脚下,求她,忏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化千千还不知道,因为自己一时的痴狂不甘,会给她将来的生活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也终是让她明白了,从天涯跌到地狱的人,究竟是谁。 那边周磬书正在这里搬搬,那里挪挪,看了一会儿,也没有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打地铺。 因为这个房间实在是太小了,原本是一处小储蓄间,整个房间的面积不超过六个平方,就放了一张1.2的钢铁床。 相比其他助理两人一起挤着睡,她倒是很满意自己这个小房间。 但是她满意,并不代表文劭为能够接受。 他那人向来矫情又穷讲究 正在洗手的文劭为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与此同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他在猜想不会又是贼心不死的化千千吧? 想归想,人还是磨磨蹭蹭的挪到了门口旁,等敲门声再次响起,很遗憾那声音就像是他的幻觉,没有再响起。 文劭为没动,打算转头回屋时,那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也就是敲了两声,又销声匿迹了。 漫长的一分钟过去,文劭为死死的盯着那扇门。 果不其然,又响了。 还是叩叩两声,敲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文劭为按耐不住,敛眸问道:“谁在外面?” “我” 是周磬书的声音 文劭为那颗揪着的心落回了胸腔,还情不自禁扬起了一个笑容,伸手去开门,在看见门外的那张脸时,笑容顷刻间就凝固了。 居然是那张惨白的脸,扯着血盆大口在笑。 文劭为瞳孔都地震了,直愣愣的看着门外站着的香薷。 香薷笑得像朵开得正盛的花 “公子,公子~” 门砰得一声关上,过了一会儿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长了些,叩叩叩,三声。 敲完又安静了下来,过了三十秒又叩叩叩的敲了三声。 文劭为胸口起伏有些大,怔怔的看着那扇门,总觉得这门一开,他就完了。 果然应了那一卦,他大凶! 那周磬书呢? 会不会因此受到波及,承受无妄之灾? 文劭为去拿手机,想给她发条信息,奈何这里面一丁点信号都没有,想发条信息都是奢求。 联系不上… 他颓然的坐在床上,门外已经响起了第三次敲门声。 “文劭为,你干什么不给我开门?” 还是周磬书的声音 文劭为猜这是怪物模仿的,但又存着百分之一的侥幸。 盯着门看了一会儿,他起身去拉开了房门。 让他失望了,还是那张脸。 香薷笑的猖獗,像是在逗弄老鼠的猫。 “你这么在乎她?可真有意思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文劭为压着脾气问 他越是动怒,香薷就越开心。 见过他各种状态,最多的就是平静无波,这生气的样子倒是第一次见。 还挺稀罕! “公子怎么生气了?让奴家看看” 门再一次被关上,关上以后一切都陷入了安静… 第228章 没躲可就亲下去了 哪怕门关上,文劭为还是清楚的知道,这么一扇门,根本关不住那个东西。 她想要进来,还不是轻而易举,之所以不进来不过是在逗弄自己。 文劭为沉着一张脸,趴在窗台上啪嗒点燃了一支烟,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这次是叩,叩叩。 一短两长 他继续趴着抽烟,任由烟雾缭绕。 门外的敲门改成拍门声,没有一点耐心。 要不是这里不方便,周磬书都要大吼一声他的名字。 但是抱被子枕头,还大半夜的去敲顶流的房门,不论是谁看到都得被戳脊梁骨。 周磬书做贼心虚,左看看右看看,过道现在没有人也不代表等下不会出现,她一颗心揪着,偏偏手机没有信号,这门敲了半晌也没有人开。 文劭为,你到底在干嘛!人死哪里去了! “文劭为,你再不开门我就走了!” 还是和之前一般无二的威胁,文劭为抽烟的动作却是一顿,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将烟捻灭给扔了。 门口的周磬书人都麻了,她敏锐的听见一个房间门把锁传来动静,是导演的房间。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这要是被看到了,她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解释不清。 她正要迈腿琢磨往哪边跑的时候,手臂忽的一紧,被一股力道给抓进了屋子里,伴随着一阵关门声,后背一痛抵到墙壁的坚硬,还来不及看清面前的人是谁,迎面就扑来了一股温热。 “你还有完没完?除了想要我的命还想要什么?你说!” 周磬书还没有来得及发难,对方倒是恶狠狠的这么说了一句。 她一顿,探究的看了看男人。 他眼底赤红,带着血丝的眸子疲惫得眼睑染上淡淡的青黑。 随着他说话,淡淡的烟草味扑鼻而来。 周磬书很快就懂了他的点,不免同情。 “文劭为,是我,周磬书” 他鼻腔发出一声冷哼 “还想骗我,狼来了效应不知道?” 周磬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那东西还假扮成我的样子来骗你了?” 听他这口气,还不止骗了一次。 文劭为当然不会说,对方只是模仿了她的声音,并没有模仿她的样貌。 这时候科班出身的演技恰是时候的发挥了作用,眼睛里的质疑、信任相互更迭,又挣扎。 就像是在信或不信中犹豫不决,一杆天平倾斜过来,又歪了过去。 “你看我还抱着被子呢!不是说我们今晚先一起凑合吗?”她放软声音 现在她抱着被子,还要承受他半压下来的重量。 他眼底质疑,还是伸出手接过了她手上的被子。 “你真是周磬书?” 周磬书嗯了一声,虽然他接过了被子,但是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丝毫不减。 她恼了,抽出手想去推他,文劭为忽的低下头来,靠的极近。 周磬书反应快过思考,警报一拉响,脑袋下意识就要往前撞。 文劭为虚晃一招,预料到了她的预判,后退一大步,让她撞了个空,面上挂起了笑容。 “还真的是你,是你我就放心了” 他转身往床边走,将被子放到了床的一侧。 周磬书身上一轻,因脑袋用力还踉跄了一下。 她有些恼 “如果我不撞你,还不认识我了不成?” 如果不用脑袋撞他? 文劭为思忖着,这是个好问题。 如果不撞会怎么样? 估计,得亲到。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唇角不可抑制的弯了弯。 “可不就是不好辨认了,你是不知道那个怪物鬼的很,装成你骗了我三回” 文劭为说到最后,还委屈巴巴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还是这副弱鸡像 “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把你吓成这样,说实话我很好奇” 好奇那个三番两次想要在梦里掐死他的东西,长什么样,又是个什么东西。 “三头六臂?还是凶神恶煞?” 文劭为在她面前打了一个响指,打断她发散性的思维。 “好了,都不是,就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嘘……” 他长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好了,不要再说她了,等下把她召唤来了” 闻言,周磬书立即噤了声。 文劭为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也没有那么胆大嘛~ “好了,现在讨论一下你晚上睡哪?” 晚上睡哪是个问题,地板冰冷潮湿,是最原始的水泥地板,抛去寒冷不说,也许还会有不明小虫子爬过。 那只剩下沙发和床,和文劭为躺在一起显然不可能,那便是… 周磬书将视线落在那竹编的沙发上,两个位置的沙发统共一米没到,又硬又硌人。 “我睡沙发吧” 怎么样也比她房间的好,她房间所谓的沙发就是一个靠凳而已,这里多垫一点被子,曲着腿还是可以将就的。 文劭为看了眼那个小沙发,还没有他腿长。 “可以睡?” 亏他还将她的被子放到了自己床上,她就那么没出息的想睡一个沙发。 “有什么不行?” 她已经用实际行动去表示自己要睡沙发的决心 灯关上的那刻,房间里面因为多了一个呼吸而让人难以入眠。 一直到夜深了才堪堪有了睡意 事情变得不一样,要从子时开始说。 子时的钟一敲响,周磬书就忽的睁开了眼睛。 不对劲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哪里来的钟声? 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她还从来没有听过钟声。 拿过手机一看,24: 01分。 压下心中的疑惑,她想闭眸继续睡,眼睛一瞥床上的人,猛地惊坐了起来。 那床上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人 “文劭为?” 房间没有一个人,卫生间的灯也是黑的,没有一点动静,只有时间在滴答滴答的走。 时间? 哪里来的时间? 顺着屋内的夜灯,她四处寻找时钟的声音,来自墙上的挂钟。 暗黑色的钟裱,钟盘是白色的,时针指向12,秒针每走一下就嘀嗒的响一声。 若是记得没错的话,她方才进来的时候,是没有这个时钟的。 看了一会儿,她也看出了端倪,这个秒针不仅走的比寻常的秒针慢,竟然还是倒着走的! 怎么会倒着走呢? 倒计时! 周磬书又借着灯光四处逡巡一圈,说不出哪里奇怪,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文劭为,你在哪里?” 房间还是安静得落针可闻,寻不到一丁点文劭为的声音。 你去哪儿了? 周磬书正沮丧着,耷拉的眉眼醍醐灌顶般,在意识到什么之后,忽的睁大了起来。 话说 他们哪里来的小夜灯? 第229章 嫁入 一道惊雷在周磬书的脑海中炸开 她惊愕的看着那个小夜灯,都要哭出来了。 一种从天灵盖顺延至下的恐惧,是对未知事物的畏惧。 怎么文劭为就悄无声息的不见了,他去哪里了。 小夜灯 倒计时的钟表,它到底在计时什么? 一个个问题,交织缠绕到她都心头,砸下来打得她头晕目眩。 周磬书鼓起勇气朝着文劭为的床走去,床铺整整齐齐的就像没人睡过一般,找不到一丝他存在的温度。 视线落在旁边的小夜灯上,漩涡一般的螺旋纹夜灯,看着看着,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这么盯着看好似要陷进去了一般。 螺旋纹越转越快,没一会儿,她好似就看到了另一个人。 是一个被红绸绑着束缚在床上的男人 他正穿着一套正红色的深衣制,是一套古代贵族的婚服,上下连襟,衣领上绣着镶金色祥云图案,脚踩着乌皮六合靴。 但这人竟是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这套衣服不仅不违和,反而有一种古今碰撞的跨时代美感。 周磬书伸着脖子看,只看到男人瘦削的下颌线,是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殷红的唇没有半点弧度,不断的下压着,预示着他的这场婚姻,是有多不情愿。 屋内布置的很喜庆,随处可见的红,随风飘荡的纱幔,时不时拂过来与男人的衣袍纠缠在一起。 忽的屋内喜烛晃了晃,就在快要灭的时候,它又恢复如常,再看屋内,已经出现了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 同样穿着喜服,长长的裙摆拖着地,腰封勾勒出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光是一个窈窕至极的背影,便让人想窥探其容貌是何等绰约。 女子笑声传了过来,一声声公子叫得莺歌婉转。 却惊得周磬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阵阵恶寒。 能绑了人家和她成亲的,能是什么善茬。 那女人又唤了一声公子 “我们成亲了,以后我不杀你,我只爱你,和你长长久久天荒地老” 等老了,就丢了弃了不要了。 她觉得自己想的很对,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笑完人已经走到了床前,到了男人的面前。 素指一挑,就挑起了男人的下巴,露出男人憋屈到极致的面庞。 赫然就是文劭为! 周磬书的猜测印证了七七八八,果然那个短发的新郎就是半夜不知所云的文劭为! 文劭为什么跑到夜灯里面去了? 周磬书急得团团转,用手抠了抠夜灯,又拍了拍,一切显示都正常,仿佛方才的所见所闻只是她的幻觉。 周磬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凑到那盏小夜灯前去看。 等她再看的时候,那边又进来了两个丫鬟打扮的人,还有一个插着大红花的婆子。 婆子穿的花花绿绿,笑着像是一朵花一样。 女人自顾自喝了合卺酒,文劭为还是一动不动,她捏着他的下巴,将酒味到了他的唇边。 文劭为倔强的不肯喝,被捏着一点一点喂了进去,酒太烈了,呛得他胸襟前湿了一片。 文劭为冷漠的看着她,女人毫不在意,手一挥喜婆走了上来,笑呵呵的说着祝福词吉利话。 等说完,三人才退了下去,留下女人和一脸生无可恋的文劭为。 “你这么不情愿?那我送一个礼物给你如何?” 文劭为还是没有说话 女人忽的转过了头,一张面庞吓得周磬书捂着嘴巴差点惊叫出来。 那五颜六色和宛若调色盘一样的脸,是什么鬼,如此惊骇。 这便是文劭为口中说的怪物了,确实没有三头六臂但是这诡异感无法形容。 香薷直勾勾的盯着周磬书,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容来。 “好看吗?” 她没头没尾的这么问了一句,但周磬书知道,她是在问自己,隔空在问。 “公子,我把偷窥的人眼睛挖下来,送你当定情信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文劭为说话了,叫她不要轻举妄动,他几乎立马联想到了香薷口中那偷窥的人是谁。 一定是周磬书! “你等着,我去给你取礼物去” 香薷笑嘻嘻的朝着周磬书的位置走过来,周磬书吓坏了,想后退想逃跑,可是她的脚无法挪动,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她的身子几乎和文劭为一样,动弹不了,不仅如此,她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 恐惧滋生,在心底疯长。 那张惨白的脸呵呵笑着,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近到往前一寸,就要挖到她的眼睛,将她眼球狠狠扯出来。 “啊……” 周磬书吓得尖叫一声醒了过来 坐起来时,她第一时间去看床上的人,叠成豆腐块儿的被子哪里有人,但是卫生间传来了动静,有水流的哗哗声。 声音戛然而止,文劭为从里面走了出来,下半身围着浴巾,上半身赤裸着,上面还挂着水珠,十分的性感。 “你怎么醒了?”他笑着朝她走过来 周磬书还未从梦中回过神,神色有些怔愣,目光落在文劭为身上,随着他移动而动。 文劭为腿很长,没两步就走到了她面前,俯下身笑容真挚的看着她。 周磬书顿时回过神,这么被盯着让她觉得不自在。 “你干嘛?” “去床上” 周磬书身体一僵,被男人抱起来就往床上走。 警惕心让她本能的就拒绝 “不用,我睡沙发上就好,你自己睡” 文劭为还是笑着看她,强劲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桎梏,无法挣脱半分。 “不行,沙发上伸展不开,我们一起睡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不论她怎么说不,文劭为还是视若无睹,依旧抱着她往床上走。 周磬书挣扎无果,就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被男人放到了床上。 随之他也笑着侧身躺了下来,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身上。 “周磬书,你不喜欢我吗?” 周磬书浑身毛孔都竖了起来,这样的文劭为不仅让她无法接受,甚至是连直视都做不到。 “只要你同意,我们就在一起,结婚,好不好?” 文劭为越说越温柔,人也越靠越近,眼看着那张菲薄的唇就要覆上她的。 周磬忽的一伸手,推开了他。 一句我不愿意喊得又急又快 随着她声音响起的,还有她的动作,麻溜的从床上跳了下来,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上一刻还躺过的床。 此时变成了一具棺材。 第230章 梦中梦 棺材! 周磬书虽然从小就有阴阳眼,但是如此惊骇的事她还是第一次见,不免连连后退几步,哐当一下跌坐到了沙发上。 惊惧之色还盘桓在她脸上久久不散,目光死死的盯着棺材的方向,胸口剧烈的起伏好半晌没有平息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理智战胜恐惧,告诉她文劭为还在里面躺着。 再怎么害怕,她也要先把文劭为给拉出来。 连做了三个深呼吸,才站起身子,腿有些软,她走的有些艰难,慢慢挪过去时,看见棺材内躺的东西,险些一屁股坐了下去。 哪里有什么文劭为,分明是一具森森白骨。 周磬书轻呼一声,后退几步撞到了矮几上,痛得她龇牙咧嘴。 很快又反应过来,她又扑了上去。 “文劭为,文劭为你怎么变成白骨了,你是不是死了?” 那具白骨还是安安静静的躺着 周磬书心跟着凉了下来,人在极端的恐惧之下,反而平静了。 目光中的白骨还没有够着棺材,文劭为那么高的个子,怎么骨架子会这么小? 相比较男人,这个骨架看着更像是一个女人。 而且这身形比她还小 抬手用手背摸了摸眼尾的泪花,周磬书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一直等看到墙壁才稳住。 一股对危险的预知能力,悄摸摸的爬上她的心头。 棺材传来嘎吱嘎吱骨头活动的声音,周磬书大脑中立即摇响了警钟。 来了,要来了。 她双手紧拽,紧咬牙关看着棺材的方向。 棺材里面传来一阵青色的烟雾,一只纤白的手伸了出来,涂着绿色的图腾丹蔻。 一个女人从棺材里坐了起来,一张脸惨白无血色,完全就是她在夜灯里面看到的那副面孔。 一直对文劭为喊打喊杀的那个怪物! 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周磬书的瞳孔急剧收缩。 此时香薷趴在棺材边缘,绿色的纱衣难以遮挡她曼妙的身姿,就是这妆容,着实有些审美畸形。 “打量我什么?看我漂亮?”香薷开口了 周磬书收回打量的视线,被抓包了也丝毫不尴尬。 “你底子应当是漂亮的,只是这妆画得,丑!” 她甚至绕过了漂亮两个字,一个丑字直击要害。 前一刻还笑眯眯的香薷,听见有人将她和丑字挂钩立即就不淡定了,一张脸阴沉沉的格外恐怖。 “再说一遍!” 周磬书咬了咬下嘴唇,她其实已经害怕得双腿有些发软了,但是无处可躲的她还是硬着头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冷静,头脑要清醒点… “你,把你的血盆大口卸了再说” 香薷气得拍案而起,方才还好好的棺材随着她的一掌落下而四分五裂。 她指着自己的红唇说道:“我这是性感红唇,你会不会说话!” 居然敢说她为了见相公,特意化的烈焰红唇是血,血盆大口? 没点眼力见,没点审美! 香薷气炸了,像棺材一样。 她一个闪身,只感受到一阵风吹过,她已经到了周磬书面前,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凑到她面前,几乎是脸贴脸。 周磬书吓得呼吸跟着一滞,什么是丑得惨绝人寰,她今天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你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没点眼力见,和他一样讨厌!” 周磬书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文劭为,也没有去深究她话中的意思,只以为对方的看中,是文劭为选择自己当助理这件事。 此时听到她这么说,最大的反应就是“和他一样”四个字,莫非文劭为也说过一样的话? 几乎本能的,她联想到前几日文劭为脖子和手腕上都是勒痕,香薷的话让她理所当然的将两件事联想到了一起。 莫非他也是说了这种让香薷不高兴的实话? “我要把你眼睛抠出来,和他放在一起,让我看看谁更瞎!” 周磬书的心跟着这句话沉到了谷底,完了,再次把香薷给得罪了,那个卦象的“凶”得到了印证,颇有一番自讨苦吃的意味。 惨白冰冷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很清冷很有辨识度的一张脸。 但香薷不喜欢,她自己是妖艳妩媚型的,走性感御姐风,所以她更偏向于浓颜系的长相,她不喜欢周磬书这褂的。 现在是越看这张脸越气! “你哪里有我漂亮,他为什么喜欢你不喜欢我?” 周磬书懒得解释文劭为不喜欢自己,伸出一根手指将香薷推开了一些。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男人遍地开花,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帅哥了。 周磬书想劝她冷静理智点,还没开始劝忽的面前女人一晃,伸手掐住了周磬书的脖子? “我和你说这么多干嘛,杀了一了百了” “还敢说我不美?我不美!难道你美?” 这清风寨上百年来,都没有出过一个比她更漂亮的,这小丫头还敢说她不漂亮。 哦不对,她说,丑! 这个更过分 香薷想吃人,张着嘴巴朝她脑袋啃去。 她要,吃了她! 周磬书的面前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香薷直接被拍得老远,啊的发出一声尖叫,灼伤得她真成了香肠嘴。 周磬书被突然发生的变故吓得忽然睁开了双眼,屁股一痛,再看四周时,一片漆黑,只能透过屋外的月光看到室内。 安静如斯 没有那个怪物,只有文劭为还是保持着睡前的姿势,不同的是男人已经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还有摔在地上的自己。 她怔怔的坐了一会儿,还没有完全从这一系列变故中回过神来。 待了好一会儿,周围还是安静的。 墙上没有倒计时的钟,床边也没有夜灯,床更没有变成棺材。 最主要的是文劭为,他在! 所以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吗 她从一个梦中清醒过来,转而坠入了另一个梦中,那现在清醒了吗? 周磬书撑着沙发从地上爬了起来,腿还是有点软,爬了半天也没有爬起来,她干脆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睡意全无,只余下阵阵心悸。 第231章 救星来了 周磬书再看怀中的平安符时,已经化成了一撮灰,都不用风吹就散了。 如果没有这个平安符,是不是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极有可能就会被活生生的挖去双眼。 她不敢再往后想,拽着自己睡衣的下摆陷入沉思。 周磬书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等醒来时,她人正躺在文劭为的床上,身上还盖着他的被子,至于她的被子已经晒到了外面的庭院上。 主人翁文劭为老早就起来去了片场拍摄,她一看时间已经早上九点半。 睡醒之后比没睡还要累,周磬书懵了好久,抓起手机出去找信号,慕白白的电话完全就处于失联状态,怎么也联系不上。 这些琐碎周磬书没有同慕白白说,此时侧头看着好友认真聆听的模样,自从懂事以来,是她鼻子第一次泛酸,有了想哭的冲动。 这就是你需要她的时候,她便奋不顾身的来了。 周磬书垂头捏着自己的指尖,劫后余生的喜悦因为慕白白的到来而被无限放大。 “若你没有来,我和文劭为估计都会折在这里” 不死也残 慕白白看着她的脸,语气认真严肃。 “不是估计,是一定,你的印堂已经晕起了黑气,没有处理,你们俩走不出这座大山” 周磬书心下一惊,相互交缠的手指,指尖捏得生疼。 真会死,她猜的没错,甚至事情发展走向,比她预料的还要糟糕。 她脸色渐渐失了血色,随即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我们甚至连惹上了什么都不知道,节目组其他嘉宾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所以我猜测一定和我们爬的山有关系!” 那抹绿光,诡异至极。 慕白白也沉思了一瞬 “你身上有某种味道,等下把文劭为叫过来” 性命攸关,她需要再确认一下。 周磬书不疑有他 一场录播6个小时,不加播的情况下,上午和下午各录三个小时,每播一个小时就会给予嘉宾中场休息的时间。 她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距离下一次休息还有十几分钟,她应下慕白白的话。 等待的时间,她将进山的细节揉碎了同慕白白一五一十的说。 休息的时候文劭为喜欢躺在躺椅上,偶尔还有信号能刷一下微博动态。 周磬书朋友过来,文劭为出于礼貌同对方颔了颔首。 看见慕白白的那刻他恍然大悟,原来周磬书口中能斩妖除魔的人是这位,传闻中的人物。 曾经一骑绝尘的慕家独女 一家有女百家求,最后哪怕家道中落,还是被命运眷顾嫁给了京都鼎盛之家:年家。 虽然婚姻关系存续不长,但就上次宴会所见所闻,两人是剪不断,理还乱,渊源长着呢! 只是让人想不到,这个传闻中的慕小姐,还会斩妖除魔? 这么漂亮的女生,实在没法让人和招摇撞骗的玄术大师联系到一起。 慕白白长相浓艳,是那种让人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的那种。 但是文劭为怎么也想不到,慕白白开口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要死了” 不是骂人,而是在平静的阐述。 文劭为身体一歪,险些一个趔趄摔倒了。 “你说什么?” 比他还震惊的是周磬书,她有些紧张又问了一遍:“你说文劭为要死了?” 文劭为视线不经意划过周磬书,也带起了一丝笑意,恰巧就被周磬书给捕捉到了,她没好气的朝着男人凶了一句。 “笑死啊!都什么时候了还笑” 都死到临头了,还吊儿郎当的。 这股邪气看得周磬书都生气 慕白白颇有深意的看了周磬书一眼,最后落回到文劭为脸上。 依旧是那张她第一次看就觉得非常清秀的脸,但此时这张脸上方笼罩着一层黑气,黑中带煞。 “手拿出来” 文劭为秉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配合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心向上摊开,是健康的粉红色。 慕白白没有顾及,将他的手扯到自己眼皮底下。 纹路杂乱,命中一坎。 还带着一股味道,和周磬书身上的如出一辙,甚至要来的更浓烈一些。 慕白白凑近了一些,眉头立即就拧了起来。 “你的身上,有妖气” 此言一出,在场的两个人都惊住了,异口同声的说道:“妖气?” “我们惹上的东西,是妖精?” 周磬书只感觉胸口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居然是妖精。 那是个什么样的妖,非得要两人的命呢? 周磬书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怎么会惹上精怪 两人还没有理顺,慕白白率先站了起来。 “走吧,去那个山头,我们复盘一下” 周磬书没有什么疑问,无脑信任的起身。 文劭为有过几次背她下山的经验,此时听见两个女生在这个时间点要单独上山,他还是不放心。 “她会晕倒,你到时候背的下来吗?” 只要慕白白说一句否定的话,文劭为就会立即停止今天的拍摄陪她们上山。 但是慕白白态度坚定的回答背得动,不仅仅是一个,十个都背得动。 周磬书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脸上,亲亲热热的挽着慕白白的手。 “有白白在,我一定不会有事” 文劭为心梗都要犯了,他在的时候周磬书像个巨人一样,随时随地想要保护她的安危,前后反差怎么会如此之大… 于是乎,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位少女相携离去。 站在山脚下,慕白白仰头看着面前这座平平无奇的山林,上方笼罩着一层淡绿色的雾气。 不是瘴气,而是妖气! 果然这个山有问题 “尽可能的还原你们第一次山上的场景,到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触碰了什么,事无巨细。” 周磬书点点头,此时已经下午三点多钟,山上的太阳阴沉一片,隐隐有了要落山的趋势。 两人往上爬,周磬书便一路还原初次爬山的经过,包括文劭为给她拍照,到了山顶,她坐在哪里休息,都一一给交代了。 末了,她似想到了什么,指着山顶一个山泉水洼说道:“文劭为还喝了一口这里的水,当时也问我喝不喝,我给拒绝了” 慕白白说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山泉水 第232章 山泉水另有玄机 山泉水是从地缝中渗出来的,约莫脸盆大的小坑中积了一洼水,再顺着一道极小极窄的小缝往山下流。 “喝了这个水?” 慕白白若有所思 “这个水可能有门道” 周磬书早就怀疑这个山林不简单,倒是从未质疑过这个山泉水。 如果是因为这个水那便能解释通为何文劭为是大凶,情况比她要棘手了。 慕白白双手结印,指尖金光流转,山岗吹起了阵阵阴风。 没多大会功夫,就有一个阴魂飘了过来。 阴魂颤巍巍的,周磬书很少在阴魂脸上看到害怕,这次见到了。 阴魂朝着慕白白恭恭敬敬一拜,叫了一声大人。 慕白白挥了挥手,直奔主题。 “这座山为何阴魂这么少?” 召唤了半晌也就召唤了一个快投胎的老头儿鬼 老头鬼还是从别的山头飘过来的,现在听到慕白白这么问,他突然浑身一颤,小眼神儿滴溜溜的转。 “因为不敢”好一会儿老头鬼才说 “就因为那只妖怪?” 老头鬼魂体又开始打摆了,急得飘来飘去。 “不兴说妖怪,要说妖精” 之前就是有一个阴魂说她是妖怪,香薷气得将那阴魂揉成一个团,当成球踢了三天三夜。 折磨够了还兴致缺缺的拍了拍手,一脚踢得老远。 【记住,以后不许叫妖怪,得称呼妖精,妖精是漂亮的,妖怪是丑的,你们要是敢在背后说我丑八怪,当心你们的小命!】 没有阴魂敢反驳,因为他们合力都打不过那个妖怪,哦不对,是妖精。 打不过还躲不过了,渐渐的这座山头上的阴魂都跑了,哪怕坟茔在这里,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了。 没投胎的,连她的相关名讳也不敢提,苦是真的苦,被压榨了这么多年,她无聊了就会漫山遍野找阴魂消遣,这也是为什么周磬书没有在这个寨子看到阴魂的原因。 有个大妖精占山为王,嚣张了这么多年,哪里容得下别的东西盘踞在她的地盘上蹦跶。 两人神色各异,周磬书想起昨夜那妖精做的事,也难怪这山头上的鬼魂都怕她,确实是不好惹,还很记仇又易怒,没有半分可爱。 慕白白却是对那个妖怪有多恶劣霸道丝毫不感兴趣,指着那一洼小山泉道: “这个水是有什么门道” 老头又开始掖着藏着不敢说了,一看那模样就知道其中牵扯到那个妖精。 慕白白有些好笑,现在她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妖精,能让一群阴魂吓成这样。 “我给你撑腰,说!” 老头鬼还是有些犹豫,现在的阴差都会收拾妖精了吗? 他审度着究竟谁会更厉害一点,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敢说。 结果一抬头,对上慕白白压迫感十足的眸子,它立即就怂了。 “这个是灵泉水,在山顶石缝中集天地精华,往山底方向流淌。” “是流到那个妖怪的洞穴?” 一听她喊妖怪,老头鬼又头皮发麻了,立即纠正了。 “妖精,是妖精!” 等会若是被她听到了,就没有安宁日子可过了。 慕白白唇一勾又叫了一声:“妖怪” 若是一个称呼就能将她引出来,那也省的她大费周章的去寻找。 只是可怜了面前的老头鬼,吓得都要给她跪下了,激动得哎呀咿呀的叫。 若是这个小阴差对付不了那小妖精,回头人拍拍屁股一走,她还是要找他们这些阴魂的麻烦,引火上身了算是。 老头鬼那个悔啊,可是面对鬼差,它又不敢驳斥,它本就是阳间寿元未尽被害死的,一直要等寿元尽了再去投胎,免受地狱之苦。 若今儿个得罪了这鬼差,让黑白无常抓了他去那受轮回之苦,随便安排个刀山火海的,就够他喝上好几壶。 左右都为难,老头鬼就只能不断的唉声叹气。 叹完他又接着往下说:“她就是靠着灵泉水滋养,幻化人形,当年我小的时候,老一辈的人就告诫过我们,这座山上的山泉水万万碰不得,会死人的!” 所以他们谨遵教诲,从来不敢将主意打到山泉水上,就怕惹祸上身。 他话说完,安静了好一瞬,周磬书浑身泛起一阵凉意。 难怪文劭为被纠缠,原来是饮用了妖女的山泉水。 周磬书心绪复杂,谁能够想到最近的遭遇,竟都是因为那一捧水呢! 慕白白还是保持着平静 “那妖怪的老巢带我去看看” 老头鬼害怕极了,哭丧着一张鬼脸。 “大人,大人小的,小的不敢” 他怕自己也被卷成一个球,折磨上三天三夜。 不说也没关系 慕白白抬了抬下巴,神情倨傲,将他个老底掀得一干二净。 “占狗娃,38岁那年死于非命,被一棵树砸死的,原本寿元是到96岁,而你现在阴寿才52岁,还有几年的光景。” 慕白白缓缓说来,忽的她话音一转。 “要说你为什么会被树砸死,这也是因果” 时间太久,老头鬼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慕白白说着,他也一脸懵逼的听着。 “你家里穷娶不上媳妇儿,28岁那年和隔壁留40岁的守妇人勾搭上了,这一勾勾搭搭,就勾搭了将近十年,最后被人家丈夫发现痛打了一顿” 等不得她说完,那老头鬼就暴躁了。 “不可能,我一生正直,怎么可能去偷别人的老婆!” 慕白白嗤笑一声 “怎么不可能,你还想叫人给你生个儿子呢!可是四十多岁哪里是说生就能生的?你注定命中无子!” 老头鬼一唬,被戳中了痛点,虽然他记不得,但不代表他的魂体不会痛,那是他死不瞑目的执念啊! “你以为你说一句不是,不可能,我们生死簿上就体现不出来了吗?” 她这么一说,老头鬼一顿。 是哦,阴差掌握着生死簿。 那他,他怎么就会搞别人老婆呢! “我怎么死的?” “想知道?” 慕白白眉头一挑,不言而喻。 老头鬼犹豫了,他当然想知道,可是慕白白的意思不是很明显,要告诉他自己的死因,就得带去小妖精的洞穴。 这… 就在老头鬼百爪挠心,陷入深深的纠结战时,慕白白又放了一个诱惑出来。 “我再给你开轮回门” 开了轮回门,那它就可以直接投胎了! 这漫漫几年的孤魂野鬼啊,它可以结束了。 老头鬼眼睛一亮,拍板决定。 “成,我带你们去!” 第233章 原来是一株香薷啊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难走,越往下越暗,直到阳光全都被遮盖,只余几缕光渗透进来。 老头鬼最后停留的地方正是周磬书发现那抹绿光的之处 一靠近,周磬书便有些不舒服,心里一个声音不断告诫她,快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没过多久,她就抱着脑袋蹲了下来,手指死死按着太阳穴。 慕白白往她额上一点,一股凉意淌过,周磬书只觉得神清气爽,什么不舒服都没有了。 老头鬼手一指 “就是那里了” 慕白白抬了抬下颌,老头鬼立即染上了满目的求知欲。 慕白白知道他想问什么,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老头鬼之死,其实说来也不算冤,当时那女人的老公越想越气,算计着老头鬼回去的必经之路,将一棵树割的要断不断,待老头鬼经过的时候,用力将树推下。 树砸中了老头鬼的脑袋,当场就死了。 老头鬼觉得自己死的太憋屈了,五雷轰顶,木讷讷的撇着嘴。 原来他是被人害死的,那这仇他是报还是不报? 老头鬼陷入深思中,心里两个小人交战着,慕白白却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 “你睡了人家老婆十多年,有什么好怨的?” 老头鬼一噎,好像也是。 自己给人家戴了那么一顶绿帽,换成哪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思及此,老头鬼的肩膀都耷拉了下来。 见他没有执念,慕白白淡淡开口: “给你开往生门,自有地府判官决定你下一世轮回为人为畜” 老头鬼还是垂着头,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谢谢大人” 能提早投胎就应该谢天谢地,再有怨就不识好歹了。 一道光闪过,面前出现一个白晃晃的门,这便是往生门了。 老头鬼一脸的兴奋向往,看了慕白白一眼之后朝着往生门飘去,就在这时,变故横生。 一阵大风从四面八方刮了过来,老头鬼魂体被吹的老远。 一只从雾气中伸出的手朝着老头鬼抓来,香薷只想将这个不知死活的白衫鬼抓来教训一顿。 竟敢带杂七杂八的人来打扰她的休息! 还没有触碰到老头鬼,一道强劲的力道横过来,冲断了她的攻击。 香薷一顿,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居然还敢朝她动手? 嚣张了上百年的香薷不是第一次碰到不知死活的人,就连江湖术士她也没少交锋,香薷根本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此时她也一样,只认为慕白白是小有实力。 白雾散去,又升起了一缕青烟,迷瘴一样快速弥漫过来。 慕白白素手一挥,一道淡金色的结界竖起。 迷瘴转了个弯,朝着老头鬼而去。 老头鬼吓坏了,嗷嗷嗷的直叫,心里的不妙一阵阵升起,惶恐这妖精要收拾它了。 “大人,大人救我啊!” 它嗷的吼了一嗓子,迷瘴已经瞬间将它给湮灭了。 周磬书只感到一道温润的金光闪过,身旁已经没有慕白白的踪影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迷瘴将老头鬼给揪了出来。 老头鬼一阵热一阵凉,是慕白白将它从小妖精手里给救了回来。 “你在找死?”香薷怒了 慕白白勾了勾唇,忽的拎起老头的后脖颈,将它一把朝着往生门扔去。 香薷不让,伸爪去抓老头鬼。 慕白白抬腿将她的爪子踢开,和香薷缠斗在一起。 老头鬼进了往生门,往生门合上,只余一点白光,最后消散在了这个山林中。 穆然暗下来的山林,只余下两道一金一绿的残影在互相撕扯,谁也不让谁。 打了一会儿香薷有些吃不消慕白白霸道的进攻,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宗旨打算躲起来,被慕白白用一条绳子给绑住了手脚,香薷越是挣扎,带着金光的绳子就越收越紧,还烫得它生疼。 香薷气得鬼吼鬼叫 “你不讲武德,打不过就来阴的!” 慕白白冷笑,将绳子的一端拿在手中把玩。 香薷挣扎了一会儿,终于是放弃了,恼怒的看着束缚自己的金色绳子,不敢动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 “缚鬼神”慕白白好整以暇的笑着解释 香薷一听更生气了,还不情不愿。 “这是绑鬼的,我又不是鬼” 既然不是鬼那怎么能绑的住她 香薷太不满了,生气得直噘嘴,一张大红唇本就很辣眼睛,这么一嘟起来,整张脸都是红呼呼的一团。 丑得没边 慕白白手一拉扯,将香薷扯近了些,本想将香薷给打回原型,谁知这一靠近,香薷就把眼睛钉在了她身上,一双花花绿绿的眼皮底下是水汪汪的眼睛,里面都是惊艳。 好一会儿,她爆发出了一声惊呼。 “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能让香薷承认长得好看的,慕白白是第一个,几百年来第一个! 漂亮得让她挪不开眼,完完全全就是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连鬓角那微微卷起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的风情。 香薷看直了眼,满脸的喜欢。 喜欢这皮囊 慕白白也不动,大方的让她欣赏了一会儿,就听香薷恶趣味的开口。 “我要把你这皮囊撕下来,贴我脸上,我也这么漂亮了!” 这话中无不贪婪,纯粹是想占为己有。 周磬书听得心下一阵无语,这香薷好看的东西要占为己有,比如慕白白和文劭为。 但是碍眼的就想毁掉,比如自己。 …… 那边香薷生了贼胆,一只苍白的手变成了青蔓,朝着慕白白的脖子而去,她要掐死这个漂亮的小东西,这个劳舍子缚鬼绳可绑不了她这个百年的小妖精。 这招叫:扮猪吃虎! 藤蔓咔嚓一下被折断,香薷脸都绿了,眼神立即变得危险起来。 香薷一生气就有源源不断的藤蔓伸了出来,朝着慕白白的脖子而去。 周磬书心都提了起来,这手腕粗的藤蔓,密密麻麻的数之不竭。 几乎是瞬间,就将慕白白给包围住了,裹得密不透风。 就在藤蔓封起最后一点空隙时,一道金光乍现,那绿色的藤蔓被炸得四分五裂。 慕白白双脚悬空,头发披散着随风飘扬,额间一抹金光熠熠生辉,漂亮得如同仙女下凡。 香薷还来不及哇塞一声,就被打成了原型。 慕白白落地,看着地方的小植物,红唇勾了勾。 “原来是一株香薷” 第234章 不分场合的两人 文劭为怎么也没有想到,慕白白一出手真的把那妖怪给抓住了。 他这不提还好,一提到妖怪两个字,本来在慕白白手上老老实实的香薷立即就炸了。 她现着原型,一株香薷除了顶上的紫色花骨朵儿,通身绿油油的在慕白白手心跳来跳去,叶子弯下来插在杆子上,破口大骂。 “你说谁是妖怪呢,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她这么漂亮,是妖精,妖精! 这群顽固不化不懂风情,比臭茅坑的石头还硬上几分的人类。 哪里能懂她们这些吸收日月精华,经过百年修行生出灵智,又经过百年才幻化人形的小妖精! 文劭为额间挂上一抹黑线,被一棵这么萌的草指着骂,他还真的生不出半分恼意。 周磬书伸手去揪她叶子,香薷那边受完气,这边被惹一下又炸了。 “你你你大胆!” 等她恢复了,就要这个无知小儿尝尝苦头,知道她的厉害! “愚蠢的人类!” 周磬书弯了弯唇,她也挺喜欢这个小妖精炸毛的样子,还怪好玩。 慕白白觉得这棵草有点闹腾,随手拍了拍她,香薷哼哼两声,老实了。 好吧,既然这个小美女都安抚她了,那她就给个面子,暂时不和这群愚蠢的人类计较了。 没过多久香薷就蔫儿巴了,小叶子垂下来,周磬书以为它死了用力戳了戳,香薷不耐烦蹦蹦哒哒的站起来就骂。 “是不是要我弄死你来,觉都不让我睡了!” 慕白白脑瓜子嗡嗡的,立即安抚的摸了摸它的脑瓜子。 香薷又安静了下来 慕白白的气息让它觉得很舒服,舒服到想打盹,呼呼呼的便睡了过去。 这几百年,她随时随地都提高着警戒,不敢放松一分,就怕自己这个药用价值极高的小香薷惨遭毒手。 慕白白的气息给了她安全感,就这么放心的沉沉阖上了眸子。 “这个东西变回原样还挺有意思的” 难怪这个小东西这么爱美,原来是一朵花。 “你叫她香薷,什么是香薷?” 慕白白随手将香薷揣回了兜里,这才回答周磬书的问题。 “是一种中药,你平时接触的可不少” 周磬书挑了挑眉,植被类,尤其是平时不常接触的植株,涉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她不明白,虚心请教。 慕白白也不吝赐教,红唇一张一合,漫不经心的吐出了三个字。 “防腐剂!” 这下周磬书懂了,一副接受新知识的喜悦模样,眉眼都弯了起来。 两人有说有笑的,晚上吃的是节目组里的便饭,因为有了文劭为打的招呼,所以慕白白暂时留在了这里。 文劭为见两个小姑娘挤一张单人床,好心的提议。 “要不然我也收留你一晚上?” 他似笑非笑的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的看着她。 周磬书没好脸色的瞪了他一眼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没有那么好心,还以为他是良心发现,要和自己换个卧室,果然是高看了他一眼。 但凡他有丁点善心,他就不是文劭为了。 “不需要” 她丢下这么三个字,就要往自己的小房间走,没走两步后脖颈被一股力道揪住,她又被拉了回去。 周磬书一个后踢腿扫过去,恰巧就被男人灵巧的躲过,腿被死死卡在了他的两腿之间。 周磬书扯了扯,没扯开,一张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 “文劭为!” “怎么了” 温热的气息从后方传来,带着几分洋洋得意。 周磬书吹了吹掉落的头发,眼睛往上翻了翻,终于没有忍住,往后打了一拳。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打了好一会儿,慕白白听着他们打斗的声音,默默的退回了周磬书的小房间里。 两人从房门口一直打到了客厅,最后周磬书一个跳跃,将人推到了沙发上,自己一屁股坐上去,将他死死桎梏住。 她推了推黑色大框眼镜,扬着一抹胜利的笑容。 “还要打架么?你说你怎么这么欠呢!” 文劭为手被他扣在一起放在他的胸前,他从这个角度看过不少合作过的女艺人,但却是极少在这么刁钻的角度,看到这般精致无死角的。 这周磬书当真是越来越让他欣赏,漂亮又明媚。 “周磬书” “干什么?手下败将不服也得憋着” 文劭为承认她的身手确实不错,可是在自己面前,还是差了一些。 “让着你都不知道,笨蛋” 说罢,前一刻还被抓住的手忽的一用力,他往头顶上方甩去,周磬书被猝不及防的力道拉扯得身子往前。 唇擦着他的下巴,最后落在了他的衣领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文劭为!” “嘶……” 下巴被撞了一下,周磬书握着他的手用力拧了一下。 文劭为再次发出一声闷哼 喉咙滚动发出的声音格外低沉 “你们是真不分场合” 一声调侃传来 周磬书像装了弹簧一样,立即从文劭为身上跳了起来。 这才看清了站在身后的导演,正捂着眼睛摆出非礼勿视,如果那手指的漏缝没那么大的话。 “我俩没看路摔了” 周磬书解释,文劭为懒懒的将手垫在后脑勺,静静地看着她扯谎。 导演也不拆穿,笑嘻嘻的点点头,身上的肥肉都在抖。 “对对对,下次看着点,不要不小心摔倒了,要摔也往房间摔,沙发太硬了,硌得慌,把我们文影帝的下巴都磕破了。” 一通话说得意有所指,将周磬书一张脸都给说红了。 越描越黑的无力感让她不想再多待一刻,尬笑着走了。 文劭为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眼里还有没散的兴味。 等人看不到踪影了,他才收回视线和导演的撞到一块儿。 “啧啧啧,文影帝的魅力什么时候也需要提升了?” 文劭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下次你少揶揄她,她脸皮没那么厚” 导演哟了一声:“这就护上了?” 文劭为可就不理他了,周磬书连恋爱都未曾谈过,男女之事迟钝没有半点经验。 他这钓鱼的,得慢慢来。 第235章 上热搜了 安静的一夜过去,第二天娱乐圈就炸了。 各种热搜的词条都是关于文大影帝,和他那突然曝光的女友。 文劭为曝光恋情【爆】 文劭为女友不辞辛苦探班【爆】 文劭为与女友休息时间手拉手【爆】 文劭为脱粉严重【爆】 …… 热搜前十,每一个的热搜都带着文劭为的名字,后面再跟着一个赤红的爆字。 随便点一张进去,都附带着好几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主人公拍的有些模糊,但熟悉文劭为的一看到男人手腕上那高奢独家定制的手表,就将人认了出来,不是文劭为还能是谁。 他旁边那女生一头青丝瀑布随意的扎成一个马尾,穿着简单干净的粉色羽绒服,脖子缩在毛绒衣领里面。 两人相对而坐,女生拉着他的手,动作亲密。 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暗色冲锋衣的女生,老粉眼尖的发现那就是文劭为最近新招的助理。 助理都在旁边,更是给文劭为的身份认证盖了一层保险,是文劭为没错了。 第二张照片是两人站在一起,女生手举着,文劭为满脸笑意的去戳她掌心,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就这么两张照片出来,网络都瘫痪了。 文劭为电话被打到爆,经纪人在求生不得与求死不能中来回蹂躏折磨,偏偏这个罪魁祸首怎么也联系不上。 这女友粉是一万一万的往下掉,一早上的功夫已经掉了几十万。 无奈之下,他只能一边接合作商的电话,一边澄清说都是绯闻,捕风捉影的新闻信不得真。 到了中午时分,视频中女主人翁的身份也跟着被曝光了。 微博的评论区被顶到最上面的热搜评论 【我是京大的学生,拿头保证,这就是我们京大大四的学姐,蝉联京大三年的校花!】 这个评论最初并没有掀起什么浪花来,只认为是有人在蹭热度,直到有网友质疑嘲讽的声音出来,楼主不干了。 前后不过二十分钟,楼主就发了一张毕业合照出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评论区沦陷了。 这个班级的颜值,高得过分,等听到这是京大的艺术系,他们就释怀了。 这个班要是进攻娱乐圈,非得杀疯了不可。 网友看着照片舔屏,慕白白的照片被圈了出来,往下是网友在学校表白栏中拍到的照片,单单一个侧脸,底下清一色的评论“老婆” 文劭为的女友粉在下面阴阳怪气,指责慕白白是想进攻娱乐圈,正在拿他们的哥哥当踏板。 她们哥哥最是善良心软的,被心机女利用了也不知道,这照片一看就是心机女找人拍下给狗仔,增加她的曝光度。 猜测着她下一步要在网上发布茶言茶语,撇清关系之后收割红利。 反正在执着的女友粉看来,文劭为是绝对不可能谈恋爱的,慕白白就是一个蹭热度,还自导自演的上位女。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她这边人还没有进军娱乐圈就遭到了抵制。 莫名其妙招了一波全网黑 但也因此出现了一些别样的声音,成为她的颜粉,誓死守护。 慕白白的照片被翻出来,经纪人那边本来就痛的头终于是炸了。,求天求地,求那个小祖宗能赶紧接他的电话。 而他心心念念的小祖宗那边,早就吃到了自己的瓜。 一觉醒来他就被迫有了女朋友,慕白白给他算命看手相,到了网友嘴里就成了手牵手。 他们几个人逗弄香薷小妖精,单独被截了出去,传到别人的嘴里就变成了他们坐实恋情的证据… 但是这些照片的拍摄角度,十有八九就是节目组的内部人员,是有人故意散播出去,将慕白白推向风口浪尖。 文劭为按兵不动,假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以不变应万变去将那背后之人给揪出来。 而导演是真的忙前忙后分身乏术,对于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确实也毫不知情,更不清楚在网络上都发酵成了什么样。 只有维护系统的网络工程师,手指都要敲冒烟了,也赶不上那瘫痪的速度。 一样百爪挠心的还有年知行,一大早就从秦湾的口中得知了慕白白的消息。 起初年知行忙的连审批文件的动作都没有停,更别说抬头了。 他兴致缺缺的让秦湾继续说他的事 秦湾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前段时间老板还一身恋爱的酸臭味,这没两天的功夫,年知行已经连这个名字都不想再听到了。 他这边刚说出一个慕字,年知行已经冷声打断了。 “我是叫你汇报工作,你说的事和工作挂钩?” 秦湾偷偷擦了一把冷汗,这一刻伴君如伴虎得到了具象化,他被可恶的资本家剥削了。 不敢多说,捡着重点将策划书汇报了一遍,汇报结束一抬头,年知行还是稳得一批。 “没事就出去,你若是很闲,我给你安排一点?” 年知行的语气很不善,秦湾的头还没有那么铁往枪口上撞。 只是在关门之前吼了一嗓子:“网传慕小姐恋爱了” 年知行阴沉沉的视线扫过去,只有秦总溜之大吉后,禁闭的房门。 好,很好! 这个秦湾已经开始会搞这一套了 只是他方才说了什么?慕小姐谈恋爱了? 她谈的哪门子恋爱! 年知行的眉眼冷了下来,手中的钢笔被他捏得险些要断了 半晌化成了一声自嘲的轻笑,那女人那般的不识好歹,心里压根就没有他,那她怎么样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继续低头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桌子上薄薄两页a4纸的合作意向书看了许久,愣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越是想忽视的那个人,就和雨后春笋一般,在他心底脑海中不断的往外冒。 年知行气的手往桌子上一拍,还真是无孔不入阴魂不散! 拍桌子的动作吓得正要进来的秦湾头皮一紧,该死,他挑了个老板发怒的时间过来。 只是现在想逃已经迟了,因为年知行那刀子一般的眼神已经扫了过来。 “说话都要我教你了吗?” 掖着藏着半天也不知道是想放个什么屁来 迫于老板的淫威,秦湾神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秦湾招了。 “慕小姐的照片被扒了出来!” 第236章 两大热搜 年知行在看了网上的热搜之后,终于是忍不住了。 “处理了”他沉声说着 也就是出去一趟,这娱乐圈的天都要被她捅破了。 秦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 老板是终于管慕小姐了 这一口气还没有松下去,那边年知行已经凉凉的抬起了头,明明就是极淡的一眼,却看得秦湾虎躯一震。 那个眼神他读懂了,问他为何那么关心慕白白。 冤枉啊! 还不是最近老板心情不好,整个公司都笼罩上一层低气压,那一众高管下属从上班开始悬着一颗心,一直战战兢兢的等到下班还得憋着一口气不敢放松。 作为总裁最得力的助理,他自觉揽过哄好老板的责任,可不想祸水东引。 “我先下去了” 秦湾逃也似的离开,年知行淡淡的收回目光,视线落在屏幕上,女孩的脸明媚张扬,一时间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在看她,还是她。 他只是把她认错了,可她倒好,直接将自己给忘了。 要说还是她没有良心,亏自己还要隔着屏幕替她善后结尾。 秦湾办事很快,还没有半个小时,今早轰轰烈烈的热搜就被撤了个干净。 取而代之是一对荧幕模范夫妻,在私底下被曝私底下玩的花,各玩各的。 男明星包养大学生,和嫩模共游马尔代夫,海边激吻。 女艺人玩剧组夫妻,对方是比她小十来岁的新人,爆料两人在剧组都是睡在一个房间,至于两人的关系在剧组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签了协议,没有人敢对外宣扬。 文字配上图片,那男艺人拉着嫩模吻的脸拍得十分清楚,女艺人脸贴着窗户的时候,大概也没有想过会有人将他们的一言一行都给拍下来了。 两人被捶死,想狡辩都没有机会。 另一个八卦不相上下,知名老演员和自己的继女之间存在不正当关系,这已经不是娱乐性质,直接上升到了道德层面。 两个大瓜砸下来,网友的注意力立马就被分散了,一下子讨论昨天还在某采访栏目组说相爱的过程,宣导爱妻者风生水起。 整个采访过程,男明星的眼睛就没有挪开过自己的老婆,嘴角从始至终都是笑着,让人直呼人间有真爱。 结果呢,昨天才洒了一波狗粮的十几年老夫妻,今天就暴雷了。 另外一个知名老演员是大满贯得主,所有得奖项拿了个遍,五十岁那年退休当了大学的老师,说来,还是他们京大表演系的。 老演员年过四十都没有结婚,为演艺事业献身名声一直很好,后来娶了一个带着孩子的二嫁女,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后来在媒体的相机下,经常能看到这个老演员对继女视如己出的消息,送她出国学习,送她限量版的跑车,等等层出不穷。 今天的消息一出,大家恍然大悟,那继女都坐到人腿上了,老演员的手越过衣服摸着人家的胸,这还有什么话说的呢? 解释都是苍白的无力辩驳,反正网友也不是傻子,不会听之任之,都长了眼睛呢! 这消息一曝出来,也算是冲散了大家对文劭为一事的关注度。 周磬书知道这事儿的时候,网上已经找不到任何关于他们俩的绯闻了。 若不是看到了方岐微发来的信息,那一张张的截图为证,她真当对方是在框自己。 “不是,他们拍你们干什么?” 周磬书越想越恼火,能拍到慕白白,那就显然是被人针对了。 慕白白才来两天,能得罪谁。 慕白白看到新闻也是额头一排黑线,这不靠谱的娱乐八卦也能传得有鼻子有眼。 脑海中划过第一天来这里遇到的那个小助理的脸,是与不是造的口业都会付出代价。 周磬书是气呼呼的,慕白白反而无所谓的劝她别生气,反正这件事已经有人处理了。 周磬书却是没那么好说话的,若今天被编排被造谣的是她自己,反而还会平静些,但被乱说一通的是她最好的朋友。 这口气,周磬书是说什么也咽不下。 她上蹿下跳的找信号,一定得联系上周磬北。 “你等我,等我联系到周磬北,我一定要叫他查到谁在后面搞小动作!” 查到我弄死他! 周磬书恶狠狠的想,越着急就越是没有信号。 “不应该啊,平时文劭为坐在这里信号都很好” 真是活见鬼,轮到她就没了信号。 上下折腾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看到了那多出的一格信号,逐渐变成了两格,电话就这么播了出去。 周磬书眼睛亮了亮,可以了可以了。 周磬北那边正忙得不可开交,虞念要和他离婚,正扯着他去民政局,还没到民政局,萧楚霜就哭着闹着说自己活不了了。 周磬北急着要去找萧楚霜,说什么也不愿意去民政局,不仅是担心他的白月光,更因为虞念。 她认真的模样让他心慌,心口密密麻麻被针扎着透不过气。 恰巧这时候萧楚霜给了他脱离得机会,他便一个调头往萧楚霜的家中疾驰而去,副驾的虞念都给气笑了。 “离婚协议都签了,这个证拖着有意思吗?” 周磬北脸色冷沉,就回了一句:“楚霜现在需要我!” “需要,等你离婚了,你就可以娶她了,那时候的需要不是光明正大?现在她就是你见不得人的小三!” 她说出的话很犀利,但是周磬北没有被那小三给激到,反而被她一口一个离婚给惹怒了,冷不丁就朝着她吼了一句。 “闭嘴” 虞念被吼的一愣,连着鼻子都在发酸,眼眶氤氲的很快就要爬上的眼泪,被她生生给逼了回去。 是啊,她怎么忘了,萧楚霜是周磬北的逆鳞,她说不得更提不得。 这些年剃头担子一头热的生活,真是没意思极了。 “周磬北,给我一个痛快吧…” 我已经快忘了你了,怎么又出现反复在她那结痂的伤口上戳刀子。 她痛得无以复加,眼眶滑落的眼泪周磬北没有看到,因为萧楚霜的电话又来了。 对面哭得梨花带雨,周磬北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耐心的哄着。 虞念心拔凉拔凉,她果然不算什么。 这边电话刚挂了没多久,那边又响了。 虞念不耐烦的抓着电话就吼 “萧楚霜,你是活不到他来你家了吗!” 周磬书被这一声猝不及防的吼吓了一跳,身子一歪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第237章 自毁前程 比慕白白更快冲过去的是一道颀长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下扶住了她的腰,才不至于丢脸摔了下去。 他重新将周磬书扶回了椅子上,方才揪紧的心缓缓落下。 “没事爬这么高干什么?”语气中还不难听出他的斥责 周磬书呼了一口气,又连忙看手机,对面显示通话已中断,再打过去已经拨不通了。 她复盘着方才那道女声,应当是她的嫂子虞念。 之前她短暂的留宿过周磬北家,小夫妻俩几乎每天都有吵不完的架,虞念的歇斯底里和她哥的沉默不语,她记忆犹新。 对于常态化的事情,她并没有太过在意,殊不知她的亲哥此时已经要被气死了。 虞念居然在吼一声之后,将他的手机给扔出了车窗,咔嚓一声碎了干脆。 “虞念你有病是不是?”周磬北忍不住骂她 虞念耸耸肩,给他转账一万块,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满不在乎。 “赔你了” 她晃着自己的手机,洋洋得意。 就算丢了他的手机又如何 周磬北冷笑一声,出其不意的拿起她的手机也扔到了窗外,动作一气呵成。 “你那一万块我不收,算是赔你的手机,扯平了” 虞念被他的操作再一次气笑,行行行,扯平就扯平。 “我巴不得和你没关系了才好” 周磬北脸都黑了下来,一脚油门又换了方向。 这次不是去萧楚霜的家里了,而是直奔商场去买手机。 结果手机是看好了,但是他手机被扔了,没有任何支付的工具。 周大公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因为拿不出钱而窘迫,虞念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皮夹子,里面插着花花绿绿的卡。 “就要一部,这部手机……”她将那部深灰色的手机推了回去“不要!” 周磬北脸都绿了,看着她一脸报复后的快感,还真的就只买了一部手机,他二话不说夺过她的皮夹,随便抽出一张卡递给收银台。 “刷卡” 前台为难的看了看虞念,虞念坚持不付。 周磬北没有耐心的拍了拍桌子上的卡 “我是她老公,刷卡!”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前台垂着脑袋立即就给刷了。 一旁卡的主人抬着脑袋恶狠狠的瞪着他,这是周磬北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承认她老婆的身份,可是她只觉得堵得慌。 而周磬北风轻云淡的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这两人虽然看着颜值很般配,可彼此间的气场却并不融洽,说是朋友都没人信,何况是夫妻。 再说周磬书这边 从椅子上跳下来,这才看清有多少人围了过来,几乎是整个节目组的人都在这里。 周磬书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边导演已经走到了慕白白身边,将一个垂着脑袋的工作人员给推了出来。 是摄影师的副手,大家都叫他石榴。 还没有满二十岁,此时被揪出来已经胀得满脸通红了。 “不好意思啊小慕,你们的绯闻照片,就是他给拍的并曝了出去,人就在这里,要怎么处理你说了算!” 说着,导演还不轻不重的踢了石榴屁股一脚。 他是真的气,慕白白的底子哪怕是在娱乐圈这种美女云集的地方也难得一见,本来他还想向她递橄榄 可是现在被底下工作的人曝出这样的消息,若真的带慕白白进圈,没准会被人戳脊梁骨说是他想捧人而造的势。 导演痛心疾首的唉叹一声 他的好苗子啊。 现在看着慕白白这张脸,他都觉得心在滴血。 慕白白没有察觉,看那个才刚刚成年的男生,比自己还小上几岁。 被这么多双指责的眼睛盯着看,男孩子急得眼眶发红。 “我不知道对方许诺给你什么好处,让你罔顾事实和违背协议,也要拍出那样的照片,但以后所有的剧组应该是不会看到你的身影了,一念之差你断送的,是你的前程” 男生本就焦急,慕白白这话一出口,他眼泪唰的一下就夺眶而出流了出来。 “不是,不是我不知道影响会这么大” 他还在辩驳,慕白白冷声打断。 “但凡涉及到文劭为的新闻,哪一样不是热搜?他红的程度需要我提醒你?” 本以为慕白白是软软糯糯的女大学生,结果没有想到她如此咄咄逼人。 那男生立即就哭着道歉了,被吓哭的。 化千千怕他将自己供出来,随口就帮了一句。 “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是绯闻澄清了就好,揪着人家一个小弟弟不放干嘛?” 周磬书一记冷眼扫过去,一道男声先她一步开了口。 “下一次事情到化老师身上,希望化老师也能这么包容大度。” 化千千丝毫不将这句话放在心上,还抠了抠自己的指甲盖,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文劭为眸色深了深 周磬书眼镜底下的眸子也闪过一丝暗芒 他们俩的想法在此刻得到了高度的统一,想要给这个化千千找一点麻烦。 慕白白目光穿透众人落在那趾气高扬的人身上,不经意向上挑了挑。 这人有血光之灾,她看出来了,但她三缄其口,让这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遭老罪。 最后这件事还是导演做了决定,男生被剧组开除,以后都不会再录用,并在行业通报批评,这也就相当于他被行业封杀了。 男生还想求饶,导演不耐烦的瞪了对方一眼。 “你以为你这个情节很轻吗?如果我们要追究,你就已经犯法了,是可以定罪的!” 男生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回房收拾自己的衣服,在路上看到自己的师傅,对上他那失望的眼神,男生心里是一万个后悔。 想起某张脸,他牙齿都咬紧了。 众人都散了,本来这边还要再拍三期,因为出了事而做出调整,明天再录一期,就打道回府。 节目组一直以来都是直播模式,就是因为来到这里没有信号采用的录播,导致许多网友有了微词,提早结束反而得到了大力支持。 等慕白白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 回去的当天,微博再次炸锅。 当天所有的热搜来自不同人的手笔,矛头直指一个人。 第238章 人毁了 化千千就像踢了蜂窝一样,走哪蜇哪,网络上到处都是关于她的实锤。 知名女星上位史【热】 某女星插足感情【热】 化氏女星自营品牌以次充好【热】 某女星耍大牌,片场狂扇化妆师巴掌【热】 …… 那微博上看去,排名前几的热搜化千千占去一大半,还没有下节目组的车,网上的消息纷至沓来,化千千当场就气得发起了飙。 助理的手机不过是拿给她看个新闻,不消片刻就被砸成了废铁。 “假的假的!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都是别人在陷害我!” 化千千歇斯底里的声音传遍的车厢,偌大的旅游大巴上安静的只能听到她的咆哮。 只有前排一个双臂环胸正在假寐的男人发出一声轻笑 随即文劭为扯下了自己的眼罩 “化老师,昨天不是还在劝别人要得饶人处且饶人吗?遇到事情要平和,我看化老师也没多少平和啊!” 这反讽的语气,化千千一记眼刀就飞了过来,眼眶还红红的,一副随时要爆发的模样。 很快,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怒吼。 “是你?是你做的!”她说的很肯定 对上文劭为一个挑衅的眼神,淡得像水,那眼根本就没有将化千千放在眼里,好似在看一个一文不值的垃圾。 化千千被这个眼神激怒,怒火战胜理智,冲上去就要找文劭为算账。 几个闪光灯闪过,她即将扑上去的身影被一个对准的摄像头阻止。 是周磬书拿着手机对着她拍,一边拍还一边还开着闪光灯对着人家拍。 “来啊,快上啊!我拍着呢!这要是给媒体我也能赚上一笔,化老师的负面新闻都那么多了,再多一条也不算什么嘛,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知名女星恼羞成怒殴打顶流,怎么样,是不是够吸睛的?” 化千千都要被气死了,一巴掌往她手机上拍,周磬书后退一步,她连手机都没碰到,险些还栽了一个跟头,气得破口大骂。 “吸睛个屁啊,我允许你拍我了吗?再怎么样我也是艺人,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还敢在我这里吆五喝六,信不信我封杀你!” 周磬书也不恼,反而还很兴奋。 “可以可以,这个我拍的清楚,知名女星耍大牌大放厥词!” 化千千要吐血了,但也只有她吐血,就连以往跟着嚣张惯的助理此刻唯唯诺诺的样子,跟在她屁股后头像个鹌鹑一样。 化千千这事儿闹得大,会不会被封杀或者雪藏还未可知,她不敢再轻易得罪人,这会子只能心疼心疼那四分五裂的手机,琢磨着找化千千赔,她会不会再打自己一顿。 想什么来什么,脑袋被用力拍了一下,助理耳朵跟着嗡嗡响。 化千千的声音在旁边愤怒大吼:“你是废物吗?还杵在这儿,不知道找公司去澄清!” 助理也没好气的嗫嚅:“手机坏了” 还不是被她给摔的,就知道拿别人的东西出气,永远这么自私自利。 化千千没有想到这个向来捧着自己的助理还会反驳,气得七窍生烟。 两个人扭打成了一团,为这无聊的归途添加了一个乐趣。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只是开始还没有结束。 导演用少录的两天给大家放了假,在本休的那一天开个一小时的互动直播,以及奔赴下一个拍摄地。 节目组请的明星一共就四位,这两天是一个接一个的出事。 导演头都会大,文劭为的人品他是万分相信的,被曝出有女朋友对节目的影响也不算太大,况且他还能不知道文劭为的现状么?人女孩子他还没有追到,来的哪门子女朋友。 但是化千千的绯闻,闹得有点大,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从第一篇报导开始,一篇一篇接踵而来,不仅没有任何澄清,正面报导,反而就像苍蝇闻到屎,越聚越多。 铺天盖地都是在黑化千千,她的经纪公司对此闭口不谈,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很明显是她后面有人要搞她,而且还是很厉害的人物,以至于她的娱乐公司为了不得罪对方,只能摒弃她。 负面新闻太多影响终归是不好的,导演给他们放两天假调整,也是拿不定主意,看看化千千的事有没有转机,若是没有就要将化千千的名额踢出去。 他有自己的策谋,在场的艺人得到休息也高兴,求导演下个拍摄地可以条件好点,不要再折磨人了。 导演老谋深算的眼底划过狡黠,卖着关子说山人自有妙计。 他不愿意说,和嘉宾不说,面对网友更是不用提,只回复四个字:敬请期待。 氛围在微妙中被提升起来,网友骂骂咧咧的期待,嘉宾战战兢兢的祈祷,希望不是天崩地裂的开局。 只是他们不知道,最应该祈祷的,不是他们,而是化千千。 旅游大巴在历时好几个小时的颠簸,从上午一直开到傍晚才在指定的地点停下。 才刚停下车,大巴就被七辆高级轿车给团团围住。 从上面下来十多个中年女人,清一色做贵太太打扮,一排站着目露不善。 她们谁的名字也没叫,就气势汹汹的守着。 周磬书胃里翻腾的厉害,第一个下了车,跑着到一边干呕去了。 她下了车文劭为和慕白白也跟着下去,接二连三的人下车,一直到了戴着口罩垂着脑袋的化千千,她小心翼翼的经过。 在错开时,刚想松一口气,后脑勺的头发被用力一扯,整个人身形不稳向后仰去。 那些女人终于七嘴八舌的开始问了 “是不是这个贱人?” 面上的口罩眼镜被粗暴的扯下,扔在了地上,化千千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看到这张面庞,那带头的女人火气就上来了,对着她的脸先啪啪扇了两巴掌。 “就是她,这个婊子敢勾引我老公!” “教训教训”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七零八落的拳头也随之落了下来。 女人说她老公喜欢这细腰,腰就被踢了好几脚。 女人说她老公喜欢这张脸,那张漂亮的脸蛋就被美甲划得鲜血淋漓。 女人说化千千这张嘴还喜欢喊别人老公,爱撒娇,她们就往她喉咙里灌保温杯滚烫的水。 化千千凄厉的叫声连一公里外都听得见,节目组的人被女人带来的保镖给拦住,最后还是警察来了,才结束了这一场单方面的凌虐。 闹事的女人被警察带走,化千千浑身不着寸缕,缩在一起被抬上了担架。 临走时,她空洞的目光经过文劭为等人时,忽然凝聚起彻骨的恨意。 第239章 生魂离体 慕白白刚回到京都,骆岑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阿俊找到了。 只是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找到的时候人躺在床上,什么意识都没有了,和个活死人一样,现在还躺在icu。 慕白白问了地址,家都没有回,掉头就去了医院。 骆岑里早已等候多时,一双眉头还是死死拧在一起。 “人是当天晚上找到的,就在他老家,躺在床上和断气了一样,医生给我们打了预防针,说他今天之内要是再醒不过来,就会变成植物人,再要醒过来就难了。” 一见到慕白白他就开启了工作狂模式 慕白白习以为常的嗯了一声,但还是表示要先见到人起。 这个要求不过分,就算她不提,骆岑里也是打算带她去看的。 只是icu不比别的普通病房,就算是警察断案,穿上无菌服也只允许一个人进去。 阿俊躺在一个六人间里,住了五个人,听说一个刚去世,所以那个病床才空了下来,里面有一个看护的护工,负责照顾几人。 慕白白随意一扫,一个出车祸的是年轻人,和阿俊一般大小,其他三个就是老头老太,已经出现了下市的光景,活不成了,就是可惜那个年轻人。 她收回视线,到了37号病床前,阿俊正安静的躺在上面,面无血色,插着呼吸机检测仪,心跳正常,但也就只有心跳还看得出这是个活着的人。 他眉间的煞气还是没有减少,隐隐带着死气。 他拳头紧拧着,是挣脱想逃离,没有成功,果然是被人害死的。 慕白白换了一个站位,将护工的视线挡住,指尖掐诀流窜出一抹耀人的金光,汇聚在她的指尖,最后落在了男人的眉间。 驱邪避煞咒从印堂处流窜至他的四肢百骸,阿俊的心跳明显加速,心电图检测仪的数据一路飙升,他面上出现了痛苦挣扎之色。 身后传来脚步声,慕白白收回手,阿俊的心跳开始往下降,面上的痛苦还未收回,被走过来的护工给瞧见了。 她知道这人是嫌疑犯,看了看他,小声问慕白白怎么了,慕白白就淡淡回了句有情绪波动,护工便不再管了。 这是警察交过来的人,活着就行,都是犯过罪的人,不需要太热络也不需要太冷淡。 她扭头漠不关心的去处理自己的事情,扭头的功夫,慕白白也没有什么好留恋。 待人出了icu,骆岑里就过来了。 “生魂被禁住了”慕白白沉声解释 骆岑里连连点头,抬手示意她先离开这里。 门口留一个值守的警员,两人并肩往外走,一边走慕白白一边同他解释。 “生魂离体超过7天就回天乏术了,现在他生魂已经离体超过48小时,我们所剩的时间没有多少了。” 骆岑里沉吟片刻后问道:“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要用他的气息去做法” 显然去本尊所在的icu并不合适,那就只剩下他租的房子,或者老宅。 两人默契的选择了没有人在的出租房 阿俊的情况有些特殊,他是被道门中人施法活生生抽出的生魂,方才她探他的额头,并没有探到那抹生魂,极有可能被困在了法器中。 既然是被困住了,那她要找出来就相对于困难了一些。 只是不明白,就是一个命案,怎么还会涉及到玄门中人。 两人很快就到了阿俊平时居住的地方,阿俊好面子,连租房都是一个中高档小区。他便对外宣称是自己的房子。 自从阿俊出事后,这个地方便被控制了起来,骆岑里知道密码,直接走了进去,这里不是案发现场也不需要保护。 “当时发现阿俊的时候,他身边还有一封遗书,上面对他杀人的罪行供认不讳,杀人动机是贪图方雪的钱。” 他边往里面走边同慕白白解释 “所以字迹也是阿俊的?” “对” 这才是让他最匪夷所思的一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这个人不是阿俊杀的,他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一封遗书。 如果说他是自愿认罪的,那他们为什么要灭阿俊的口。 这些谜团萦绕在骆岑里头上,让他一双眉就没有松懈过。 慕白白到了他的房间,随手一打就将手中白色的油纸伞给打开了,她绕着房间走,手中的阴魂铃摇摇晃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骆岑里一顿,这开始得毫无预兆啊,怎的这么快就开始了。 他默默的退到了一边,看着慕白白在施法。 梵文咒语从她性感菲薄的唇中缓缓吐出,指尖的金光灿烂夺目。 从房间的西北角顺时针到西南角,最后绕过一圈停留在了东北角,她眸色一冷,抬手便朝着那个方位扔了一枚钢镚。 顿时那边升起了一股黑气 “还想逃” 慕白白勾了勾唇,朝着那个像耗子一般的原型丢去一张网,那小东西便怎么也走不了了。 没过多久网越收越紧,啊的一声化成了一缕青烟,散了。 “阿俊身上的煞气就这个东西”慕白白解释 骆岑里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回上一句,一个字都没说出口,显然已经不需要了,慕白白手中的雨伞向上被她挥了出去,围着她在转圈。 越转越快,快到后面只剩下残影,中间有盘腿而坐的慕白白。 “生魂二十有三,阳寿未尽,被困于东北方,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 她双手合十,手掌间洋溢着金色的光芒,引魂诀一念完,她静静等待着归魂。 伞越飞越快,在狂卷的风中,是逐渐变浓的阴气。 很快伞下就汇聚成了一团肉眼可见的阴气,屋内的温度骤降好几度。 正在念梵文引魂咒的慕白白霍然睁开了眼 第240章 车前街198号 她手一伸,前一刻还疯狂旋转的伞立即一收就回到了她的手中。 慕白白从地上站了起来,眉眼冷肃。 “我找到生魂了” 骆岑里连忙迎了过来,视线落在了她手上拿的白色油纸伞上。 慕白白知道他误会了,同他解释。 “生魂被困在了一个地方,出不来” 所以并不在她手上的这把伞中,伞里面是其他的阴魂。 她能感应得到阿俊生魂具体位置,但对方却被束缚着,无法离开那里。 两人没有犹豫,朝着慕白白算到的方位而去,居然是一座废弃的两层小院。 院子已经破败,原本里面长的树种的花无人问津,早已枯萎,只有野草在疯长,几乎覆盖了整个庭院。 铁门生了锈,半开着,挂了不少蜘蛛丝,连小偷都不屑光顾的地方。 慕白白感受着这里浓郁的阴气,骆岑里则在大门口停了下来,看着那饱经风霜,却明显的门牌号。 车前街198号 车前街 他的瞳孔在看到这个门牌号时,剧烈收缩了一下。 慕白白绕了蜘蛛网,一手拿着棍子在前面绕了绕,好在是冬天,除了冷,蜘蛛网并没有多少。 她微微一闭眼,手中的伞就开始不安分的躁动,抖得像个筛糠。 她感受到了,阿俊的生魂就在这里,顺着指引,她来到了一棵枯萎的树前,大树早就被虫子蛀得中空,剩下一层薄薄的壳。 慕白白凝视着树根的方向那里的土壤呈现黑色,散发着怨气,没多大会功夫,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变成了红色。 土壤底下溢出大片鲜红的血,染湿了土地,朝着她站的方向流了过来。 慕白白站着没动,目光犀利的盯着那滩浓稠的血液。 在深山老林的几天里,她吸收日月精华,洗净六根,这种低级的障眼法根本没法糊弄她。 她不过是神色一凛,都没有动手,底下的红色鲜血就没了,恢复如初成那略深色一点的土壤。 这周围的草长得格外好,但偏偏这一块儿寸草不生,尤其怨气还格外重。 慕白白想挖开看看,等回头找那免费的劳动力时,才看到身后空无一人,那骆岑里还杵在门口,盯着那块蓝色的门牌号看。 慕白白从草丛中钻了出来,顺着男人的视线看了看墙上。 “车前街198号”她默念完,又看向骆岑里。 “这个怎么了吗?” 她直觉这个宅子没有那么简单,不单单是风水术士看的懂,甚至普通人也能窥探一二,否则不可能荒废这么多年。 骆岑里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我看过车前街198号的卷宗” 慕白白静静往下听,骆岑里胸前憋着一口气,如红酒醇厚的声音继续开口。 “当时这个宅子住了母女两人,女儿乖巧懂事,在学校被霸凌之后,想不开在家中上吊了,母亲和女儿相依为命,女儿一死,她心里那根弦也彻底断了。” “参与霸凌的人一共有八个,对方家长还挑衅给那母亲看了视频,说她们小孩子开开玩笑没什么恶意,就她女儿脆弱,自己找不开找死,怪他们头上做什么。” “对方家长提出一家给个十万,也有八十万的赔偿,足够赔她女儿的命了,但是她没要,走了。” 慕白白听了眉头打结,母亲与女儿相依为命,她都死了母亲还要钱做什么?她要的是公道,而不是他们这无所谓的态度,他们不放在眼里的生命,是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挚宝。 骆岑里长叹了一口气 “没过几天,那八个人开始陆续失踪,她抓了四个就不再继续了,而是给了她们一封信,信中说了什么具体没有记录,被撕毁了。” “但……”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难以说出口。 “但是,剩下的四个她又全部抓了回来,将她们全部都杀害,就在这栋宅子里,八个人无一幸免,死的时候八个人整齐的跪在地上,呈赎罪的姿势” “而她,在杀完人之后,也在女儿上吊的地方,用同样的方式自杀了。” 当时在看完这个案卷的时候,骆岑里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女儿是她内心的底线,谁也没法去指责她这么做对不对,可那是八条人命啊! 慕白白唏嘘不已,胸口忽的窒闷了一下。 她又不是菩萨,怎的生起了慈悲之心。 “走吧,进去,这个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骆岑里收回视线,随慕白白往院子里走。 慕白白径直到了那棵枯木前,这时骆岑里也注意到了那片土壤,竟只有方寸的黑土。 “这一块儿,挖开来,下面藏着东西” 骆岑里没有犹豫,转身朝外面跑,没多大会功夫,就拎了一把精致的铲子进来。 听从慕白白指挥,将面前这块土壤挖开,东西埋得很浅,都没有挖二十公分,就露出了一块红色的格子布料。 等整个拿出来,这才看清楚,是一个小臂长的洋娃娃,金黄的卷发绑成两个小辫子,穿着红色的格子裙子。 是一个很普通的洋娃娃,慕白白的眉心却看得皱了起来。 这座两层小洋房里散发的所有怨气和煞气,皆来自这个洋娃娃。 “我原本以为阿俊的生魂是被困在法器中,现在看来,应当是落在了这个阵中” 她没有放松一分,拿过骆岑里手中的娃娃,娃娃嘴角咧着笑,会动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阴风刮过,带来一股毛骨悚然的凉意。 慕白白收回视线,捏着娃娃的手用力了些。 “再挖,应该还有东西” 骆岑里微一诧异,又继续往下挖,一股恶臭袭来,他恶心的拧着眉头,将那团恶心的糜肉给暴露在了空气中。 慕白白再往旁边指了指,很快就挖出了第三样东西,木盒子。 黑色的木盒子散发着阵阵鬼气,还有一股无法忽视的恶臭。 骆岑里想伸手去拿,被慕白白眼疾手快的给拦住。 “别动,这是用黑狗血和尸油涂抹浸泡的!你要是碰了,会厄运缠身。” 此话一出,骆岑里头皮一阵发麻,看着那个木盒子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慕白白却是淡定的,指着盒子边角上的几根钉子解释:“这个是锁魂钉,顾名思义,就是将她们的鬼魂钉在里面!” 骆岑里浑身又是一僵,沉声问她: “那这个盒子里面是那八个女孩的魂魄?” 第241章 胡善美和胡朵朵 “不是” 慕白白回答的声音同她劈东西的声音一同响起。 只见她拿过骆岑里手中的铲子,掌心金光流窜,她一下子敲了下去,撞击的声响传来,震得慕白白虎口发麻。 好家伙,还没打开! 骆岑里想帮她,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的力气还没有她大,这波倒忙帮得大可不必,又抿着唇后退了一步。 慕白白较上劲儿,扎了一个马步,高高的抡起了铁铲,哐当一声,更用力的往那匣子上砸。 匣子应声而裂,里面的东西臭得他们差点呕吐出来。 还好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慕白白忍着不适按耐住了。 连骆岑里都捏起了鼻子,他在死人堆里打过滚,都不曾见过这样的腥臭,这凑近了一看,竟只有几缕用黑线绑住的头发。 一二三四五……整整齐齐八缕! 无疑是那八位受害者的头发 “头发就是她们最直接的信物,这是不让她们转世投胎啊!” 看来她是恨笃了这些残害她女儿的小凶手,不留余力的让她们永世不得超生。 骆岑里四下打量,嫌恶的后退一步,这个手法是有些腌臜的。 忽的慕白白目光一冷,朝着屋内看去,死死的盯着堂屋方向看去。 “有哭声” 骆岑里还不明白这安静如斯的院子里,哪里来的哭声,慕白白朝着他面前打了一个响指,一缕金光闪过,他也听到了那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哭声,凄惨得令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立了一声。 哭声从正堂传来,此起彼伏一声盖过一声。 两人相视一眼,目标一致的往客厅方向而去。 他们一靠近,大厅的门嘎吱一声就开了,铁门落了灰,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里面挂着一盏吊灯,古老的花瓣样式,晃来晃去的,还散发着昏黄的灯。 灯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 一道闷雷声响起,正对着入户门的供台佛龛上突然出现了两个牌位,后面是用红布包裹的骨灰罐。 一大一小,正好两个。 屋内阴风阵阵,那些哭泣声又陆陆续续开始响起。 顺着乌木旋转楼梯往上看,能看到一根晃晃荡荡的绳子,绑着一个结。 “这个案子发生在十五年前,十五年前能在京都五环这样一套独栋的房子,不简单。” 骆岑里在看了家里的陈设之后,感叹一句。 但是孤儿寡母的,怎么会有能力买这样一套房呢? 案卷上没有说明这位母亲的职业,更没有对死者女儿的生父有所记载。 这位母亲,真真是不简单。 两人还打算去楼上,母女俩上吊的地上看看。 刚迈步上台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动静,是一个女人在说话的声音。 叫着朵朵,朵朵。 朵朵是谁?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朵朵,一个穿着蓝色格子裙的女孩,面容白净,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黑葡萄一般的晶亮,看起来就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 朵朵一进屋内,就将书包放了下来。 两人这才注意到,屋内的陈设,已经从破败不堪,到整洁干净,红木雕花沙发上,铺着柔软的蓝白格垫子。 朵朵放下书包要往外走,无意间瞥到了两个脸生的人,还形迹可疑的在他们的家里。 朵朵好奇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慕白白无语到划下几根黑线,这就到了阵中世界,而且一来,就送到了阵主的家里。 骆岑里回答了,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 “我们是社区调查的,要做人口普查,也要落实户口” 朵朵不太懂,哦了一声还是歪着脑袋看他们,好久之后她羞涩的说了一句:“你们长得可真好看啊!” 骆岑里目光却要复杂得多,小女孩笑起来眼睛都挤在了一块儿,弯弯的很可爱。 而他见过这个女孩的照片,正是被八位受害者霸凌的受害者,胡朵朵。 果然和描述的一样,是个很可爱害羞的孩子。 胡朵朵让他们在沙发上坐,自己则跑去给他们倒茶水。 水还没有倒回来,大铁门外传来一声动静,是拎着菜的胡善美回来了。 看见屋内两张陌生的面孔时,她表情相对于朵朵更多了一丝警惕。 “你好,社区的入户调查” 慕白白站起身同她介绍,她气度从容,胡善美仍旧保持怀疑,但还是礼貌的招呼人家坐下。 慕白白端着一副认真严谨的态度,别看她年纪不大,这份稳重还真是足够忽悠人,加上她问的问题很专业,也打消了胡善美那点不确定。 朵朵端来茶水,又转身跑过去给自己的母亲倒了一杯,小兔子的茶杯很可爱。 “妈妈辛苦啦,您喝水” 胡善美一看到自己的女儿,方才那不苟言笑的脸庞上立即绽开了笑意。 胡善美长得很漂亮,身高还没有一米六,瘦得浑身没有二两肉,不化妆面部线条透着一抹柔和,任谁也没有办法将面前的女人,和八人凶杀案的凶手联系到一起。 母女俩在一起的时光岁月静好,骆岑里和慕白白起身告辞,临走前又同胡善美说起孩子的读书问题,可以走读附近的三中,没必要多走一公里去读私立。 胡善美难得露出一抹笑容,很感激他们关心孩子的就读问题。 她有了主意,就是想孩子读私立中学,虽然相较于公立会远上一些,但那所私立是双语学校,直升高中之后,大学可以去留学,也可以当交换生。 总之,她想朵朵学好英文,然后她们母女俩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不要留在这儿了。 慕白白知道这个阵有些是改变不了的,换学校就是她心血来潮的试探,被拒绝也是预料之中。 她挥手道别,院子中种了一排的向日葵,还有一整面墙的爬墙玫瑰,粉色的倾泄而下。 院子中还有一棵很大的柿子树,不似她之前所见的枯枝,此时长满了绿叶,上面还用两根麻绳绑了一个简易的秋千。 朵朵跑出来送他们,朝他们挥手道别。 小姑娘又害羞的折了一枝玫瑰送给慕白白 “玫瑰折下来可就枯萎了” “可是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啊~” 说完,她捂着嘴巴笑着跑了回去。 慕白白轻笑,她像是一个扫兴又不解风情的大人。 第242章 校园霸凌1 如今两人已经进入阵中,除了要出阵,和找阿俊的生魂,之于慕白白而言,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消除怨念。 他们分析着谁可能是阵主,那个洋娃娃是关键,他们还没有看到关键性证物,但想到朵朵的遭遇,猜测着这个阵主十有八九就是朵朵。 如果要消除怨念,可否保护她不受霸凌,不自杀就可以了? 此时的朵朵才刚上初中,参加完入学典礼,迎接新生的,是为期一周的军训。 再次见到朵朵正是军训的时候,她个子小小的,站在第一排,在看见自己的教官是骆岑里时,瓷白的小脸上染着笑意。 骆岑里本就是军人出身,穿着教官服时,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光是在那儿站着,就让人不由得挺直了后背,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骆岑里长得很帅,军训的时候有不少高年级的学生跑到操场偷偷来看他,一脸的绯红。 朵朵听到班级同学讨论的话题围绕着教官,用的词大胆到放浪形骸,是她这种初中生听一耳朵都会面红耳赤的程度。 她假装没听到,从她们面前走过去,穿着校服的短发女生伍娜伸腿拦住了她的去路。 伍娜长得还算漂亮,但因为青春期脸上找了几颗红肿的痘痘,破坏了几分美感。 她侧着脑袋盯着朵朵看,同样是青春期,对方的皮肤就像剥了壳的鸡蛋。 她有些不爽,脚故意踩到了朵朵的衣摆。 “听说军训的时候,教官特别照顾你” 也不知道是听谁说,她问的理直气壮。 朵朵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已经脏了,心里想着今晚这衣服换下来一定得自己洗,不然妈妈太累了。 那边伍娜只以为她是不屑搭理自己,抬着腿用脚尖顶她的肚子。 “你他妈哑巴啊?不会说话吗?” 朵朵知道这种女生,俗称精神小妹,她们来读书是为了混日子,并不是汲取知识。 道不同不相为谋,朵朵不想同她们牵扯太多,又怕她们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给自己两下,借口要走。 伍娜不让,她身边的小跟班自然也就拦着。 伍娜的爸爸是教导处主任,大家都哄着她,就这么养成了娇纵的性子,谁都敢惹。 “同学,要集合了”朵朵有点害怕 恰巧她眸底的惧色取悦到了对方,伍娜拍了拍她的脸颊,力道挺重,能听到啪啪两声脆响。 “那就别去了,让我看看你的教官会不会罚你。” 听说那个长得很帅的教官,对这个小妮子很是关注,今天一细看,确实长了一副勾人的脸,真让人讨厌。 伍娜最喜欢那种楚楚可怜的长相,偏偏这个胡朵朵就是这种,她看了就厌恶。 更或者说是她不愿意承认的嫉妒 叛逆期的少女拽着人头发,招呼着同伴往卫生间里面走。 几个女生笑嘻嘻的跟着,已经在琢磨着待会怎么让她吃点苦头。 一个男同学突然在后面叫住了她们 “伍娜,你班里在点你名呢!还磨磨蹭蹭的,小心等一下罚你跑操场” 伍娜停了步伐,一脸不爽的回头,其他几个女生也兴致缺缺的转过身。 临走前,还警告的瞪了朵朵一眼。 “算你走运” “我们走” 哗啦啦的,几个女生全跟着走了。 那个男生松了一口气,朝着朵朵关切了一句。 “没事吧?” 朵朵心有余悸,看向面前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男生,连连道谢。 何浩虽然不高,一张脸倒是长得无害,甚至有些像最近炙手可热的选秀艺人。 朵朵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和这么一个人扯上关系,更没有想到,今天只是她噩梦的开始。 朵朵去到操场被罚着打了一套军体拳,她不会,骆岑里就亲自示范,他只示范两遍,朵朵看得格外认真。 骆岑里便让她自己在旁边练了,没有练好不许归队。 朵朵很聪明,但从小没有学过腿脚功夫的她,练起军体拳来还是别别扭扭,力道软趴趴的又不连贯。 顶着烈日练了一个小时,她觉得可以了,骆岑里却还是拧着眉不满意。 朵朵就这么一遍又一遍的练到了下午解散,她还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挥着拳头。 拳头越来越软,情绪越来越丧。 委屈,想哭。 她现在觉得这个教官一点儿也不帅,甚至有点讨厌。 中场休息被欺负的委屈在这一刻涌了上来,她们欺负她,连着教官也欺负她。 金豆子要掉不掉,骆岑里脚步稳健的走了过来。 “一套拳法都练不好,以后别人欺负到你头上,你也哭?哭有用这世界上就不会存在霸凌,你的眼泪只会让别人更得意!” 朵朵虽然很想哭,可这会眼泪是憋回去了。 她有些诧异老师这番话,这字里行间的意思,莫非他知道自己被欺负的事了? 但很快朵朵就摇头了,怎么可能知道,一定不会的。 “看好,我最后示范一次,再练不好,跑操场十圈” 十圈,也就只有四公里。 这四公里确实吓到了朵朵,她提高所有注意力看着教官的动作,每一下都刚劲有力,散发着军人的雄性。 朵朵突然觉得军体拳练的好是真的很帅 她认真的学了起来,将之前的负面情绪都压了下去,比一开始练的还要认真。 女生一旦执着较真起来,进步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提高。 十几分钟后,骆岑里终于点了头,留下继续努力四个字之后就走了。 等人走了之后,朵朵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汗流浃背的少女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家。 朵朵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她现在又有点喜欢那个教官。 认真学到的军体拳的朵朵第一反应就是要回家,比划给她的妈妈看。 只是人还没有到家,刚出学校门口就被拦住了。 为首的人是伍娜,身边跟着一个短头发的女生,见到朵朵出来,伍娜把口中的口香糖往地上一吐,就朝着她走了过来。 来者不善,伍娜眼底一片冰冷。 “走啊,带你去玩一下” 朵朵怎么可能和她出去玩,拒绝之后推辞说自己要回家。 伍娜不让她走,非得要带她去玩,两个人一人抓她一只手,作势拖也要将她拖去。 情急之下,朵朵练了一下午的军体拳派上了用场。 现学现卖,还打了她们两下,拔腿跑了。 第243章 校园霸凌2 那群人就像和朵朵杠上了一样,朵朵后来上报给班主任她们的欺凌行为,班主任也就是象征性的将人带去了办公室,嘱咐了几句平时和同学要互相包容,互相照顾。 几个都是学校里家境不错的,老师也没有责备,秉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是以讲道理为主,讲了都不超过五分钟,伍娜就没有耐心了。 郝甜是几个女生中长得最乖巧讨喜的,笑眯眯的和老师保证了之后,班主任便让她们回去了。 所有人都目光染火,只有郝甜还在笑。 “这个同学是不是误会我们啦?等放学和她解释一下吧!” 伍娜切了一声,说自己要给她好看,郝甜笑眼弯弯的抱着伍娜胳膊让她不要乱来。 不要让她乱来,伍娜偏要,因为她心里不痛快。 不出所料的,朵朵放学又被围堵了,这次直接是在她的班级座位上。 伍娜二话没说,拿自己的书包兜头就朝朵朵的脑袋砸去,书桌被她拍的砰砰作响。 一道甜美的声音插了进来:“伍娜,你怎么又冲动了,同学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恶意的,就是想和你玩玩,要不要和我们做朋友?带你去我们的秘密基地” 说话的是郝甜,朵朵抬头去看郝甜,眼里的害怕在看到郝甜那张漂亮的小脸时,被她的笑容晃了眼。 她觉得这个女生很可爱,听到她说要交朋友,朵朵心动了。 “是不是我们成为朋友了,就不会欺负我了?” “我们哪里有欺负你!” 伍娜脾气一下子就上来,又被郝甜给拦住了。 “这里是学校” 伍娜收了脾气,躲到一边去抽烟。 这句话她们常年混在一起的,都懂。 这是学校,不可以乱来。 但是朵朵没懂,她低估了人性的恶,才初一十三四岁的年纪,能坏到哪里去呢? 她这么想着,同意和她们去了秘密基地。 她想,去十分钟就回家,以后她们就不会欺负她了。 …… 骆岑里记得案卷中有记录,朵朵被霸凌最严重的几次,第一次就是在结束军训之后,也就是刚开始上课的第一天。 他们去了几个女生口中的秘密基地,是一处废弃的塔楼,她们接了灯,里面甚至有沙发和桌子,桌子里面的一个破罐子上都插着烟头。 当然这些都是凭着照片,存在骆岑里的脑海里。 算一算时间也就是今天,他们去了学校,跑空了,今天第一天上课,提前半个小时就放学了。 两人这才马不停蹄的往灯塔方向赶去,女孩子会徒步而去的地方并不远,直线距离也只有一千多米。 两人片刻不敢耽搁的去时,朵朵还是被欺负了,她抱着自己缩在角落里哭,见到有人进来,她吓得一阵瑟缩,但是眼里的迷雾让她看不清走近的人是谁。 朵朵头发凌乱,脸上没有伤口,但是着急之下穿反的衣服,还是让慕白白看出了端倪。 骆岑里转过了身,和大山一样站在她们面前。 “她们拍你照片?” 慕白白双目喷火,问得还算是冷静。 朵朵怔愣了片刻,也没有回应就是一个劲儿的哭。 她们骗她说要和她交朋友,结果带到这里时,郝甜让她要融入她们,并笑眯眯的递了一支烟给她。 朵朵不会抽烟,她们哄笑着教她,朵朵抗拒的张口说不,一支烟就塞了进来,点了火的烟呛得她直咳。 这会子的朵朵才意识过来,她们和自己不是一路人,怎么可能做朋友。 她说要回家,被伍娜一把推到了地上。 摔下去的时候她看到郝甜那无奈的眼神,她没有参与她们对付自己,站在一边也没有阻止。 她们脱光了她的衣服,拿着手机对着她拍照,等拍完才笑着走了。 朵儿抱着衣服哭了一会儿,又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可是她就是想哭,一点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怕回去被妈妈发现端倪,想哭够了再回去。 还没有哭够就等来了慕白白两人 慕白白将小姑娘抱到了怀里,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 朵朵哭得更凶了,眼泪决堤了一样。 从那天之后,朵朵学习更刻苦了,放学也叫自己妈妈接她一起回家。 第一次测试,她就拿下了全年段第一的好成绩。 胡善美带她出去庆祝,有几个男人来找自己的母亲,态度恭敬。 胡善美指引他们去旁边说话,等回来的时候,胡善美抱歉的说自己明天有事要出去一趟,为期两天,问朵朵能不能照顾好自己,若是不能,她就将自己宝贝女儿捎上。 朵朵想她们已经很久没有找自己麻烦了,点点头说自己可以,胡善美对自己女儿是放心的,给她拿了二百块钱,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结果就是这二百块钱又出了事 下了课,郝甜来问她问题。 朵朵想拒绝,看见伍娜那一脸“你敢拒绝”的威胁,她还是屈服的同意了。 果然就出事了 郝甜说自己的钱不见了,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有和朵朵接近过。 郝甜急得都要哭了,这件事惹来了老师,老师也很生气,最后在朵朵身上搜到了二百块。 朵朵都要急哭了,说自己没有偷郝甜的钱。 可是没有人会信她 郝甜说这是自己的钱,有人可以作证,接着伍娜,余颖,房琪慧等人都举手说可以证明。 浩浩荡荡十几个人,轮到她,老师问谁可以证明钱是朵朵的,结果无一人举手,也没有人敢。 朵朵孤立无援,看着自己的钱被郝甜拿走,她窘迫的解释说那是自己的,可是在这人多证人面前,她的自证清白显得太过苍白。 老师帮着说郝甜很乖,不会撒谎。 朵朵委屈极了,可郝甜就是骗人了,她拿的是自己的钱。 可没有人信她,怎么就不信她呢? 老师转身离开之前,那失望的眼神狠狠扎了朵朵的心。 朵朵瘦削的肩膀都耷拉了下来,和眼眶的金豆子一起。 可她真的没有偷别人的钱 真的没有 第244章 校园霸凌3 放学的时候,她看到郝甜给她的七个小姐妹买了奶茶,一人一杯总共花了一百多。 她还笑意吟吟的说不是她的钱,随便花。 朵朵一听这话,理智被情绪淹没立即就烧了脑。 “明明不是你的钱,为什么还要污蔑我!” 她冲过去,郝甜站在那里无辜的看着她。 朵朵冲过去的力道有点大,郝甜后退几步,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奶茶洒了她一身。 朵朵当即就被伍娜给踢了好几脚 几个人冲上去打她,朵朵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打了好一会儿,郝甜拉开了她们。 “朵朵你误会了” 朵朵愤怒的瞪着她,亲耳听到了,她怎么可能误会。 郝甜又是无奈的一笑:“这钱是我哥哥早上给我的,所以确实不是我的!” 她边说还边笑,笑容讽刺极了。 朵朵能听她这话才有鬼,她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疼痛,什么也不说。 郝甜还是无奈极了,叹息一声,带着她们走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还想再给朵朵一点教训,伴随着郝甜善解人意的声音,一起消失在了朵朵的视线里。 她委屈极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被她倔强的忍住,路过的学生对她指指点点。 只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朝她递来了纸。 “没事吧?” 是何浩,和上次见面出奇的一致,每次总是在落魄的时候遇到她。 朵朵太脆弱了,一听到有人关心自己,忍了许久的眼泪就这么啪嗒啪嗒掉下来了。 何浩扯着她的书包将人拽了起来,没有说过多的话,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走了。 伍娜这群人就是这样,欺凌只是最常见的手段罢了。 这件事还没完,第二天郝甜家里就来人了,来的是她家的佣人,口口声声都是自家小姐受了委屈。 班主任说了两句不见效,直接打了电话给朵朵的母亲,胡善美电话打了两通没人接,便只能先将朵朵叫去了办公室。 对方狮子大开口要赔偿,说她们家小姐手受了伤,摔倒的时候,鞋子也碰坏了。 七七八八加上,两万的赔偿脱口而出。 朵朵倒吸了一口气,两万! 就连班主任听到这个金额也被唬住了,什么赔偿这么金贵,要两万,都快赶上她一年的收入了。 太多了,多到她们谁都没有说话。 摔了一跤,就要对方赔偿两万,这和讹人有什么区别。 对方的佣人,还傲气的抬了抬下巴。 “我们小姐脚上的小皮鞋,都是奢侈品牌限定的,一双都将近要两万,只要两万我就是看对方是同班同学份上!” 郝甜也无奈的扯扯嘴角 “诶,甜甜,你昨天太莽撞了,我那双鞋子是新的,买来都要” “哦?是吗?” 一道清丽的声音插了进来,大家顺着声源看去,就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走路带风的走了进来。 众人皆被那张脸给惊了一下,漂亮,太漂亮了! 郝甜脸上的惊艳和嫉妒交错出现,最后留下清纯无辜。 慕白白走到一脸难看的朵朵身边,朵朵一看到慕白白就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都说了出来。 听完,慕白白视线在两人脸上相互游移,最后落在了朵朵的脸上,犀利立即被温和取代。 “你说他们是雇佣关系?” 朵朵点点头,那女人一口一个我家小姐,身份显而易见。 慕白白这次就来了兴致,眼神重新回到了那个中年女人脸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母女” 她这话一出口,别人没什么反应,郝甜和那妇人的脸色倒是变了。 慕白白唇角勾了勾,目露寒芒。 这两人的面相分明就是母女,还一口一个小姐的唤着,不是狸猫换太子就是立富家名媛的人设。 妇人那边气呼呼的说了几句话,慕白白也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往下讨论,而是问她们要了那双一万九千八的鞋子。 鞋子是带了,黑色的小皮靴都被泡脱皮了,慕白白就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眼睛。 “c家的” 郝甜有些得意又矜持的嗯了一声,下一刻就听到了慕白白淡淡的声音说道:“假的” 母女俩立即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气得跳脚了。 “去鉴定,c家有一个专柜,就离这里十几公里,如果是真的,我照价赔付,还再送你一双新的c家新款限定!” 慕白白一副不差钱的模样,她身上的穿着虽然低调,但那通身气质,是从小锦衣玉食堆砌而成的,假的就是假的怎么也模仿不了这贵气。 她坚持要去验证鞋子,那两人是说什么也不同意,郝甜委屈的直掉眼泪。 “你们不想赔或是赔不起可以直说啊,没有必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朵朵我是你的同学,只要你开口,我不会要你赔的” 她越说哭得越凶,肩膀一耸一耸的格外可怜。 朵朵的牙龈都要咬碎了,这个郝甜的虚伪她算是见识到了。 两人不愿意去验证真伪,慕白白态度很坚决,要去,她就是笃定的咬着她这鞋子是假的。 最后还是那母女俩心虚的放下一句不和朵朵计较,就气呼呼的走了。 朵朵崇拜的看着慕白白,慕白白则是一脸严肃的朝着老师发难。 “希望老师以后能引起重视,朵朵在学校被霸凌这件事,那不是同学间的小打小闹,而是,霸凌!” 她咬重着霸凌两个字,老师的脸色不太好看,被人打了无形的一巴掌,脸火辣辣的。 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气得呼呼呼的灌了几口水。 朵朵不明白这个漂亮的姐姐为什么要帮自己,而慕白白正在遗憾自己帮不了她,摸着朵朵的头发,一脸深沉。 他们根本改变不了朵朵的遭遇,每次赶来的时间都不及时,哪怕是等候上一天,也会像平行世界中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 这些都是阵主想让大家看到的,她改变不了,那她的方向就错了。 慕白白还是将重心放到阿俊身上,因为阿俊还可以有救。 只是阿俊的生魂并不好找,她在阵中寻找了一个多月,一无所获。 那边朵朵安宁不到一个礼拜,又遇到事儿了。 第245章 校园霸凌4 朵朵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晚了十分钟放学,就撞破了一个大秘密。 她看到了两个女生抱在一起在拥吻,两个女生不是别人,正是郝甜和伍娜。 朵朵看傻了眼,有些藏在认知里的东西,因为无意撞破了这个畸形关系而产生了变化。 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偶像剧里有人谈恋爱,她看了也会跟着咧嘴脸红心跳,可是两个同性谈恋爱,她还是第一次见。 朵朵像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慌乱的后退一转身就撞到了墙上,不小的动静也成功打断了忘乎所以的两人。 她们被打断,郝甜是平静的弯唇笑,反而还是伍娜惊慌失措了一瞬,结果一看到那撞破自己好事的人是朵朵,她悬着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极其愤怒。 伍娜冲过去就给朵朵一脚,朵朵头撞得本来就晕乎,这会后腰被踢了一脚,痛得都直不起身来。 朵朵被打出了韧性,痛得要死也不叫一声,流一滴眼泪。 她反而转头对着两人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如果你们再欺负我,我就把你们的事情,宣扬的到处都是” 伍娜怀疑自己听错了,向来唯唯诺诺的胡朵朵,也能说出这么硬气的话? 她笑了,揪着朵朵的头发将人往墙上又撞了一下。 “你有本事就说,我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伍娜嘴巴放着狠话,其实心底里还是忌惮的。 她拉着郝甜走,朵朵其实也就是吓唬她们,她哪里敢说,说了就永无宁日了。 还好就是挨了一脚,脑袋也没有那么痛。 希望以后大家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郝甜和伍娜的事情,第二天就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了。 朵朵刚到教室,一推门就被兜头淋了一头的水,十月底的冷水。浇得她浑身一个激灵,打了一个哆嗦。 哄堂大笑在教室里发出来,朵多紧了紧拳头,看向伍娜的方向,就见她比自己还要愤怒,那眼神恨不能撕了她。 朵朵咬牙忍下,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课桌上用粉笔写着丑八怪等。 朵朵吸了吸鼻子压下那快要将自己淹没的委屈,用湿漉漉的袖子去擦拭,还想坐下去继续听课时,便看到了明晃晃的东西黏在椅子上。 定睛一看,竟然是胶水… 朵朵气愤极了,狗急了还会跳脚,何况是有血有肉的人。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质问伍娜 “你做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朵朵状若疯癫,眼底通红,连着伍娜都被吓唬住了,但也只有一瞬间,在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杵胡朵朵,恼羞成怒的她用力伸手朝着朵朵推去。 朵朵被推得撞到了桌子上,本就疼痛的后腰,此时更是传来一阵剧烈的疼。 痛得想哭,可她没有哭,她想反抗,想打架,可是拳头还没有挥出去,班主任就过来了。 有点可惜 朵朵被叫去了办公室,浑身湿哒哒的她班主任看了也于心不忍,毕竟面前的学生,是成绩最好的年级第一。 没有责备,她拿了一套自己的运动服给朵朵,让她先将就着换一下,总比穿着湿衣服好。 朵朵没有拒绝,起身去洗手间换衣服,结果衣服刚换上,卫生间的门就从外面被锁上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知道,不是没有人听到,而是假装听不到,因为伍娜和房佳慧几个人在门口严防死守,就是想给她一点教训。 朵朵被锁了一个上午,中午放学还是被老师给发现了。 此时的朵朵已经迷迷糊糊发起了烧,下午缺课。 胡善美去学校走了一趟,强烈要求换班级,老师斟酌着家长的需求,计划给她换哪里去。 这一计划,没等来换班级,先等来了第二次小测,不出意外的,朵朵还是遥遥领先,稳拿第一。 胡善美再次提出了换班的要求,若是学校不答应,她就只能办理转校,如此品学兼优的学生,学校哪里肯放弃,当即就答应了换班。 朵朵从一班换到了七班,连上下楼的楼梯都不是一个,她终于放心了。 只是这颗心还是放早了 她不去惹她们,她们总是像狗皮膏药一样,自己黏了上来。 十来天没见,伍娜剪了短发,本来漂亮的脸蛋,倒是添了几分英气。 朵朵对她们没有好感,绕开路就想走,可是专程来找她的几人,哪里那么轻易能放过她。 这次找她的目的居然是为了借钱 “借钱?” 朵朵不可思议的看向她们,她们是什么可以借钱的关系吗? 她觉得不行,可伍娜觉得可以,张口就要两百块。 朵朵一听两百块脸就拉了下来,肩膀被推了一下,伍娜没什么耐心。 “快点,我们赶着去上网呢!” 朵朵咬着唇不说话,旁边郝甜又笑意盈盈的帮着搭腔。 “朵朵,我们是朋友吧?这些钱我们向你借的,以后会还的” 朵朵还是不说话,面前的余颖和房佳慧你一言我一语,朵朵听得头大。 “我没有钱,你们找别人吧!” 迈出去的脚被一只手拉了回来,咚的一下撞在了墙上,磕得她后脑勺阵阵晕眩。 “你什么意思,我们让你走了吗?你没有就去借!” “朵朵,你怎么会没有钱呢?我看到你书包里有钱啊” 朵朵猛地睁开了眼,郝甜的话让她联想到了上一次,她被污蔑偷了两百块钱。 “你翻我书包?” 要不是翻了她的书包,又怎么会知道那两百块钱的事! 郝甜被她一吼就委屈了,她一委屈朵朵就被几个女生打了好几巴掌。 头发被扯起来,扯得她眼睛被拉的老长。 “你和谁说话?什么态度,是不是要我提醒你,你有什么东西在我们手机上?” 伍娜的脸就像恶魔,让朵朵顾不上疼痛,浑身瑟瑟发抖,那天在秘密基地的画面一幕幕回放,她跟着呼吸急促。 她们的手机上,有她的裸照… “给不给?” 朵朵被揪得说不出话,房佳慧一把扯过她的书包,将里面的书倒了一地,将她的夹层一层层翻开,终于找到了她小心翼翼放在书包里的两张毛爷爷,还有零零碎碎的一块五块。 她们高兴了,一毛钱都没有放过,全部拿走。 只留下和破抹布一样的朵朵,和那一地狼藉的书本。 第246章 校园霸凌5 又查找了好些时日,骆岑里那边终于查到了关于阿俊的蛛丝马迹。 据相关人员描述,上一次看到阿俊是晚上十一点多的网吧,上机到早上人便不见了,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清楚。 两人便在网吧守株待兔,这一守,就守了两天。 还是深夜十一点,一个身影慢悠悠的进来,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里开始习惯性的上机,打开链接。 等两人过去的时候,阿俊正盯着屏幕看得兴奋,一双直勾勾眼睛都要掉进屏幕里了。 能有什么内容如此吸引他? 慕白白就是往电脑视频上随意看了一眼,就脸红脖子粗的给挪开了视线,不免还要在心里再骂上一句死色胚。 偏偏骆岑里也好死不死的看了一眼屏幕,那尴尬程度不亚于慕白白。 只是他察觉不对,再看一眼时,俊眉拧成了一个麻花,越看拧得越紧。 他用手肘碰了碰慕白白,声音严肃又低沉。 “视频中的人,好像是胡朵朵” 前一刻还害羞的捂着脸的女生,在听见胡朵朵的名字之后,直接起了应激反应,唰的一下将视线挪到了屏幕上。 看到电脑正在播放的视频时,一股血液逆流而上冲到了大脑。 竟然真的是朵朵! 是她在秘密基地被人霸凌的过程,女孩才十三岁,身子还未发育,被拿着视频近距离拍了好几个特写。 旁边站着八个女学生,虽然脸被打了马赛克,可是那笑声张扬语气轻松,拿着手机对着朵朵身上拍。 而她那张镜头之下,惶恐不安的脸,暴露无遗,无用的祈求和哭声不绝于耳,哭得那般绝望。 难怪上次在秘密基地看到她都快要碎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承受这些,能没有心理阴影吗? 她以为那些学生只是脱了朵朵的衣服拍照片威胁她,不成想还拍了视频,竟然还敢发到非法小网站上来。 慕白白脸色沉得吓人,骆岑里也没好到哪里去。 正看得起劲的阿俊,还暂停放大,眼睛都要黏在上面了。 他正看到兴头上,后脖颈被揪紧,他的魂体就这么被抓了起来。 阿俊被打扰不快,怒目圆瞪的看向抓住自己的人,不知怎的,明明是一张记忆中陌生的脸,但却带着一股深深的压迫感。 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他魂体剧烈的发颤,又气又怕的朝他们吼:“你们什么人?现在是法治,我告诉你啊,我会报警的!” 骆岑里看向慕白白,有点疑惑。 “他为什么不记得你?” “生魂离体太久,没有脑子的魂体记不得一面之缘的我也正常!” 慕白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哪里肯说当天那非主流的妆造,别说是阿俊认不出自己,就是阎王老爹看了,也未必能认出那是他的亲闺女。 骆岑里没有怀疑,又看了看阿俊那冒着黑气的魂体。 阿俊还在挣扎,慕白白不耐烦的一把抓住了他的命门,金光游离在她指尖,很快那点黑气就不见了。 阿俊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便听着慕白白无波无澜的声音在说。 “你有邪念,私下阅览非法网站,会耗损你的寿元,让人荤欲缠身,再看下去,小心你的生魂都要消散!” “什么生魂?你别吓唬我,我又不是吓大的!” 慕白白笑了,将他揉成了一个团,只留下一张脸在外面。 “看到这周围为什么没有人坐吗?因为这台电脑自己亮起来,又无缘无故播放无营养动画,他们看不到人,以为闹鬼!” 阿俊脸一白 “什么看不到人,我不是人吗?” 慕白白不说,只是弯唇笑。 那笑容落在阿俊的眼里,就是格外的诡谲。 倒是旁边的骆岑里肯定了他的话:“对,你不是人” 阿俊气愤的张嘴就骂:“我怎么不是人,你才不是人,我……” 他还想抬手证明自己有血有肉,可是当他抬起手的时候,瞳孔一缩,神色剧变。 骆岑里也抬起手,让他有更直观的对比。 他们俩的手,不一样。 那只肌肉感十足的手是实的,而他是虚的… 阿俊瞳孔地震了,嘴巴张成一个o字半天都合不上。 “不不不……” 不会的,他怎么可能死了呢? 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他还回家,还来上网。 对,来上网了! “他,他还看到我了,要我是鬼,他怎么可能看得到我?” 他手指着网管的方向,激动的双脚离地都不曾发现。 慕白白冷冷瞥了他一眼 “那个网管常年上夜班,又是在这种阴气极重的地方,他本身就阴气缠身,能看到你有什么奇怪的” 阿俊还是不信,挣扎着要下来,慕白白放开他,阿俊上蹿下跳的跑,当天花板和墙体他都可以畅通无阻的通过时,阿俊天都塌了。 他好像,真的成为了魂体。 在意识到自己成为魂体的那刻,他双脚离地,眼神死沉沉的,没有任何生机,倒是和普通的阴魂没有什么区别。 “我怎么活得好好的,就活死了呢” 阿俊想哭,可是他流不出眼泪,唯有鬼哭狼嚎。 吼了两嗓子,就被慕白白给阻断了。 “你没死” 阿俊冷静了下来,连忙追问了什么意思,慕白白受不了他,言简意赅的将事情描述了一遍,阿俊死掉的心又回来了。 一股我没死的快乐直击心头,他趴在窗上,天花板上,宣泄着自己无与伦比的快乐。 骆岑里去找阿俊了解方雪案,阿俊激动的说有人拿了一百万让他顶锅,人不是他杀的,甚至他只是做了一个引路人,带她过去而已。 “过去?” 骆岑里抓着重点,一双凌厉的眸子扫过来。 那个过去,很有可能就是案发现场。 他厉声追问是哪个地方 阿俊魂体一顿,努力的去回想,只是越往那方面想,记忆就越模糊,好像真想不起来了。 那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阿俊越想越头痛,想了好一会儿只想起来两个字。 “旅游” 旅游? 这下不仅是骆岑里拧眉思考了,就连慕白白也跟着陷入沉思。 方雪是本地创业的小老板,是什么情况会和阿俊有交集,还需要他开车带她去旅游? 要通过旅游骗她的钱,也不应该是在京市啊! 一个个问题交织在一起,渐渐的就卷成了一团乱麻。 再要问阿俊时,他魂体都变得扭曲起来。 有些事,不宜操之过急! 第247章 校园霸凌6 再说伍娜这群人, 在不劳而获这一块儿尝到了甜头,在生了胆量的同时,也长了惰性。 因此也过上了一段时间挥霍的日子,喝酒唱歌,潇洒至极。 也是因为玩上了头,在一个月后余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了。 她这个月没有来例假! 房佳慧是单亲家庭,从小和父亲一起长大,还没有灌输相关知识的她并不清楚什么是例假。 被伙伴们科普了女性知识之后,她恍然大悟。 “那例假没来会怎样?” 她这么一问,余颖的脸像调色盘一样的精彩。 “就……就……” 她就了半天还是没有就出个所以然来 伍娜这暴脾气立即就受不了了,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她难以启齿的话。 一记闷雷炸下来,炸的她们外焦里嫩。 一种超出这个年龄的掌控,在她们未来的康庄大道,越走越窄。 没有钱,她们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朵朵。 她们第一次对朵朵展示出了友好的态度,请她吃麻辣烫。 学校门口8块钱的麻辣烫,用透明的小杯装着,还往外冒着热气。 八个人围成一圈,看着她手中的麻辣烫,眼神都是光亮的看着她。 朵朵有些受宠若惊,每一个眼神都像是一个坑,在诱导她。 就连那麻辣烫冒着的烟,也像是有阴谋的味道。 她不敢吃,她们便异口同声的让她别客气。 “是不是要我喂你啊?” 伍娜对她向来是没有什么耐心的,看她磨磨唧唧了半天,都没有吃下一口,她终于忍不住出口了。 她这么说也想这么做,手还没有伸向筷子,朵朵自己自己拿了起来,也不知道夹到了什么,就往嘴里送。 朵朵平时也吃麻辣烫,却是第一次如此的食之无味。 在八双眼睛的注视下,她一口口吃了下去。 “汤不好喝?” 伍娜一句汤不好喝,朵朵端着杯子将汤都喝了个干净。 见她都喝完了,她的脸色才好看点,也是难得和颜悦色一次。 “走吧,吃饱我们去溜达溜达” “对,起来消消食” “没错,我们有好东西给你看” 朵朵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都不由她脚上有所动作,她的手就被她们一左一右给架着往一个方向走。 “不用了,不用给我看” 她们能给她看的,能有什么好东西,好东西也轮不到她。 朵朵对她们的秉性了如指掌,也对自己的处境清晰明了。 她不愿意,可是有些事不是她不愿意就可以被拒绝的。 八个女生的强制下,她的军体拳都显得是花拳绣腿,人海战术这一关,她输了。 输了的代价就是被带到了秘密基地,还是一样昏黄的灯光,这一次还是伍娜开的口,伍娜一张嘴就要朵朵帮忙。 “什么忙?”直觉告诉她,不是好忙,能是好事,就犯不着搭上一杯麻辣烫了。 如朵朵所想,能主动找上门的,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伍娜态度虔诚的竖起了食指,比了一个“1” “再帮我们一次,最后一次可以吗?” 朵朵心里一个咯噔,自我安慰着是她想多了。 她后退了两步,脸上的惶恐已经印证了她的猜测。 “什……什么最后一次?” “再拍一个就好了” …… 慕白白那边腿都要跑冒烟了,骆岑里说的第二次给朵朵留下不可逆的时间就是今天。 档案中记录的地点是教室,可是两人一魂在学校里找了将近二十分钟也没有找到。 她们不在这里! 故事线发生了变化,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来不及深思,已经六点过两刻钟。 “去秘密基地” “去秘密基地” 异口同声的话被两人同时说出口,慕白白和骆岑里相视一眼,不再犹豫一下,拔腿就朝着校外的方向跑去。 一刻都耽搁不成,他们担心案卷中的恶性事件还会发生。 短短一公里的不到的距离,他们却觉得格外漫长,连堵在路上的出租车都不禁面面相觑,方才是什么东西跑过去了? 正在屋内的几人,发出阵阵猖獗的笑闹,夸朵朵脸长得好,皮肤也白,视频中的她就像朵娇弱不堪的小白花。 忽的,秘密基地的门砰的一声被踢开。 屋内几位女生如惊弓之鸟,立即就吓得手足无措起来。 只见门外站着一男一女,朵朵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外套披好。 几个女生见到有大人参与了进来,顿觉不妙,下意识就想跑。 但是骆岑里岿然不动的杵在那儿,摆明了谁也不许走,也走不掉。 秘密基地虽然是一块废弃的地方,但是这个烟囱状的地方,只有一个门,窗户很高,压根就跑不出去。 与此同时,还有警车的声音。 几人都急了,就郝甜还算镇定的走出来,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骆岑里。 “哥哥,你放我们走吧,我们知道错了” 骆岑里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衣摆,神色冷漠。 他深谙这群误入歧途的女生本性,想要一劳永逸,他必须要用法律的手段维护朵朵。 在警铃响起的那刻,最慌的人竟然是朵朵。 “不能报警,不能报警!”她哭喊出声 报了警,她的把柄还在她们的手里。 万一宣扬出去,左邻右舍看了就会知道,她的妈妈会被戳脊梁骨,那她就再也不是妈妈的骄傲,而是耻辱。 妈妈一个人将她带大已经很不容易了,她怎么能给她招黑。 慕白白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报警,同样的事就会有下一次,下下次,接下去就是无限的深渊!” 朵朵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在她的哭声中,警察进来了。 伍娜她们彻底慌了神,想要删除的影像变成了她们犯罪的铁证。 三辆警车呼啦啦的来,又呼啦啦的走。 只是不曾想,他们想要努力改变的东西,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原点。 第248章 校园霸凌7 朵朵还是第二次被拍了照片,她无助的缩在角落里,哭得眼眶流不出一滴泪水。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活着很没有意思,质疑为什么人要活着? 妈妈活着不累吗? 她活着也好累 在黑暗中,门被推开,一道光照了进来。 是一个男生 等走近了才看清楚,是何浩。 几个月过去,何浩长高了不少,一张清瘦的脸带着一点男人的雏形。 青春期的男生嗓子像公鸭,可是听在朵朵的耳朵里,却莫名的踏实。 她像是飘荡在海里的浮萍,忽然就有了导航灯。 朵朵扑到何浩的怀中,就像是扑进了妈妈的怀里一样。 何浩不自在的想要推开她,但是听到她那一声声困兽般的呼喊,在叫着妈妈,他便下不了手了。 愧疚袭上心头,他有些同情这个女孩的遭遇。 她的事情被她们当成谈资一一说给他们听,谈笑间完全不当成一回事儿。 那些视频,他甚至看过。 他觉得被数以万计看过的朵朵脏,但是又无法不同情他。 因为算计她的人,有他一份。 朵朵很平静的和胡善美提出转校的要求,胡善美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耐心的询问女儿怎么了。 朵朵说她不开心,胡善美严声厉色的告诉她: “我送你上学不是为了让你开心,而是让你有更好的平台可以展翅翱翔。” 朵朵不说话了,她的翅膀早就被折断了啊。 往后的几天里,胡善美经过朵朵的房间里,总是能听到她那压抑的哭声,会持续很久。 当妈的心揪成了一团,她要查查自己女儿到底在学校经历了什么。 这些时日,朵朵的精神也越来越差,就连在吃饭的时候,她也会讷讷的看着饭菜发呆,一有时间她也不出去玩,就待在家里看书,拼了命的学习。 她害怕见到阳光,可也害怕见到黑暗。 甚至是看到有人举着手机拍照时,她也会惊恐得失声尖叫。 她那开朗乐观的女儿啊! 没过多久,胡善美查到了,是她之前道上混的手下,给她分享的视频。 问她谁用了ai换脸技术,怎么还换成了她女儿的照片。 胡善美忍着痛看完,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夜里那一声声压抑的哭声,成为了压倒她理智的重重一击。 年轻时是道上手段狠绝的黑狐狸,没想到在清盆洗手,只想好好过日子的时候,她的女儿却被人欺负至此。 胡善美深深的闭上了眼睛,掩去了瞳孔中那令人心惊的杀意。 善恶终有报,但是报应,她希望应验在自己身上,而不是朵朵。 朵朵可是上天赐给她的宝贝啊 她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的珍宝,被人这般糟蹋。 一想起来,她的心口像被针扎似的疼。 密密麻麻咬断了她的理智 胡善美带朵朵去做了心理检查,报告上显示的朵朵得了重度抑郁症。 抑郁症几个字砸的胡善美头晕眼花,眼泪滚滚成串的砸落下来。 她的朵朵,得了最可怕的病。 她害怕得抱着朵朵,朵朵只是温柔的抱着自己的妈妈。 “妈妈,我会好的,我还要陪着您的” 在一次次眼泪的发泄中治愈好,又在治愈后遍体鳞伤。 最后胡善美同意朵朵转学,但是要再等等,等她教训完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她要带着朵朵出国。 她开始一边忙碌的展开复仇计划,一边办理出国的事,她在托关系拿绿卡,这一去,最好就不要回来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她终究是等不来了。 朵朵再一次遭到了围堵,她像提线木偶一样神色木讷。 就在她们要逼迫她配合去秘密基地的时候,朵朵突然从书包里拿了一把匕首出来,平静的看着她们。 “我们一起入地狱吧?” 几人都被朵朵突然拿出的匕首给吓到了 朵朵还是平静得异于常态,她想,都死了,都死了这无休止的折磨就会结束的。 她的疯魔状态让伍娜几个人都跑了,朵朵看着手中的匕首,遗憾的叹息了一声,差一点就可以把她们都解决了,自己也一了百了才好。 可是没有一了百了的机会,朵朵正盯着自己的手腕出神,轻轻划上一刀,就被刚放学的何浩看到了。 何浩拿自己的校服外套去捂她手腕上的血,朵朵语气无波的告诉他别怕,也就是不小心划到了而已。 这个“不小心”的伤口长达十几厘米,所幸不会太深,只是划破了表皮。 但何浩仍旧不放心,还是每天都会过来看她,也不说话,就看一眼她手上包扎的伤口。 这一来,就来了四天。 到了第五天,朵朵手腕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 何浩说带她去个地方,朵朵连犹豫都没有就同意了下来。 她很信任何浩,认为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就算别人骗自己,他也不会。 偏偏就是这个她相信的男生,却将她骗得最惨。 何浩带她来的地方是一个旅馆,他说他过生日,几个朋友在里面开party。 朵朵虽然心底害怕,可那是何浩的生日,她还是压下心底的不安,跟着他的步伐往上面走。 旅馆有些旧,狭窄的楼道得摩肩擦踵的才能往上走,暗红色花纹的瓷砖配上发霉掉漆的墙面,说不出的压抑。 但是三楼很快就到了,何浩领着她打开了304的门。 他没有撒谎,房间里面确实是在办生日聚会,寿星也是何浩,但里面庆生的人,却是伍娜那一群。 不大的房间里塞的满满当当,都是人。 朵朵一看到那些厌恶的的面庞,心口有个什么东西就碎掉了。 她扭过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何浩:“一伙的?” 她问完,自己都笑了。 从第一次见面,何浩就是一副和伍娜熟稔的样子,她怎么会质疑他们认识这件事呢? 她突然觉得很可笑,何浩背叛了她,还亲手将她推入悬崖。 她眼底里有失望,更多的是冷然。 何浩心里不安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 一声轻如羽毛的对不起说出口,朵朵后背被狠狠一推,推了进去。 那扇门,关上的是她的往后余生。 第249章 校园霸凌8 夜晚 朵朵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眼泪无声的往下滚落。 无尽的痛苦纠缠着她,不仅是心理上的,还有身体上的。 当那些污秽不堪的手伸向她时,朵朵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还不如死了,死了算了。 活着太耻辱,也太肮脏。 她目光落在了窗外的柿子树上,柿子已经成熟,而她也因为这个季节,好久没有玩过秋千了。 胡善美永远记得那个清晨,当她打开房门,看到悬在梁上的女儿时,那一瞬间的天崩地裂。 那一声声的叫喊声嘶力竭,可是她再也听不见了。 胡善美去学校闹,失去女儿的母亲丢盔弃甲,可怜得谁都能掬上一把同情泪。 慕白白眼睁睁的看着朵朵悬梁自尽,又眼睁睁的看着胡善美疯魔一般的去和他们家长谈判。 她拿着视频的证据,却被她们家长夺过,销毁。 他们以为她要钱,拿了几十万出来,胡善美眼睛里的光像利刃一样。 事情就像是卷宗记录的那样,胡善美不再闹了,她要复仇。 她花了很大一笔钱给自己的女儿购置一处风景秀丽的坟地,前有青山,后有绿水。 “朵朵,你喜欢吗?” “你不说话,妈妈就当你喜欢了哦!” “你等妈妈,等妈妈收拾了那几个畜生,就下来陪你” 胡善美的眼底,在此时此刻只剩下坚定不移的仇恨。 她想她们都死,统统给她的女儿陪葬! 虽然她的名字叫善美,可是她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世界也不允许她做个好人。 既然如此,她便毁了,都毁了! 胡善美不知道,当她沉浸在自己的复仇时,她的女儿朵朵就在旁边静静守着她,张开双臂虚虚的抱着她。 她希望妈妈拿起法律手段为自己报仇,也不是手刃仇人,那样妈妈也会死。 她不想妈妈死,她只想对方能快快乐乐的活着。 可是失去孩子的母亲,她哪里活的下去。 听说一句话,如果能代人受过替人去死,那医院的天台一定站着排队的妈妈。 胡善美也一样,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愿意她的朵朵伤到一分一毫。 她的眼泪决堤,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应该送你去那个学校的” 如果不去那个学校,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情,更不会有之后的意外。 可是没有如果 她重整旗鼓,眼神暗了下来。 慕白白眉头跟着拧了起来,她现在在这个阵中,找不到阵主,既然找不到阵主,她就出不去。 她以为是朵朵的,可朵朵的鬼魂没有变成厉鬼,她也没有那么大的怨恨,能够撑起一个阵来。 她又将视线落到了胡善美身上,没过两天,她已经开始行动了,抓的第一个女生,竟然是余颖! 余颖正一个人走夜路回去,家没有回成,被一闷棍给敲晕了。 等再睁眼时,人就被绑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 头上悬了一顶昏黄的灯,嘎吱嘎吱的响着。 她目光游移一圈,魂差点吓没。 就见不远处的房梁上,悬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披头散发的看不清模样。 她吓得惊声尖叫,叫声传开,又阵阵回荡起来。 她们知道朵朵在家里用秋千绳上吊的事,此时看到这副场景,胆都吓破了。 她身子使劲往后挪,嘴里喊着不要找我。 那个红色的影子还在晃荡,连长发的卷曲程度都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余颖身体本就没有恢复,这么一吓,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昏了过去。 她一闭上眼,从门外就走进来了一人,正是胡善美,她随意拍了拍那吊着的假人,目露讥讽。 就这点胆识,还敢逼死她的女儿。 她抬腿往女生的腿上狠狠踩了一脚,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余颖被硬生生的疼醒了。 当即就疼得曲着腿,抱着脚疼。 视线范围内,看到一个被黑袍笼罩的人,从头到尾都裹着,看不到一丝皮肤。 余颖害怕得瑟缩在一角,可是腿上的疼钻心又连筋。 胡善美看不上这种窝囊的人,眼神冷得如冰似刃。 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解恨。 “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来陪你了” 她戴了变音器,声音不辨男女。 余颖只觉得浑身都冒着冷气,彻骨的阴寒,对方恨不能,弄死自己。 黑袍人走了,昏暗的地下室变成了一片黑暗,只有那悬在顶上的东西,发着嘎吱嘎吱的声音。 又过了两天,在这种精神折磨之下,余颖已经变得疑神疑鬼。 严重的神经衰弱导致她一有动静,就会变得一惊一乍。 铁门嘎吱一声响,余颖浑身毛孔都竖了起来。 放轻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祈祷着黑袍人没有看到自己。 只见黑袍人从楼梯上不紧不慢的走下来,手中拎了一个什么东西,随手就丢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那东西动了一下,装在麻袋上,余颖就看到黑袍人手缓缓举了起来,最后重重落下,一棍子砸在了那个麻袋上。 前一刻还在挣扎的麻袋,不动了。 鼻尖钻入一抹刺鼻的味道,余颖知道,那是血腥味。 麻袋里面,是个人。 而且是她那几个好朋友其中之一,如今生死难料。 她吓得眼泪滚滚而下,但是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任何动静,唯恐惹来黑袍人的注意。 原本想要离开的黑袍人因为这微弱的动静驻了足,随即她缓缓侧过来,将视线对准惶惶不安的余颖身上。 余颖拼命的摇着头,两只手用力按着自己,阻隔了即将发出的尖叫。 不能叫,叫了他就会发现自己。 她如惊弓之鸟,一瞬不瞬的盯着。 很快,黑袍人动了,那只拿棍棒的手,缓缓举过头顶。 那动作就像方才打麻袋里的人一样,高高举起再重重落下。 余颖绝望的闭上了眼,但迎接她的,只有地下室那道沉重的铁门,用力合上的声音。 余颖吓得虚脱,如今的她,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第250章 校园霸凌9 第二个被抓进来的是郝甜,那一棍把她打得半死,连坐都坐不了,扶起来之后还会像摊烂泥一样,立即又滑了下去。 有时候郝甜安静下来,余颖都分不清她是死了,还是活着。 她自顾不暇,更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管郝甜。 她现在每天最期待的两件事情就是吃饭和有人来救她们。 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阴暗潮湿,地上爬的老鼠和蟑螂成群结队。 有时候还会过来咬她们一口,只等着她们谁死了,就可以饱餐一顿。 没过多久,救赎的人没等来,等来了第三个人,房佳慧。 房佳慧是好手好脚的被抓进来的,她来了,灯光也就来了。 至此告别暗无天日,地下室点了一盏白炽灯,亮如白昼,照得人眼皮生疼。 房佳慧还好,毕竟她每日见光,反而是被关久的余娜最不适合,躺在地上的郝甜哼了哼,更像是痛苦的呻吟。 里面味道重得呛鼻,毕竟吃喝拉撒都在里面,难免让人作呕。 房佳慧一进来就先撑在墙壁上吐了,胃里吐干净之后,才无力的靠在墙壁上看里面的其他面孔。 看见自己两位半死不活的好友时,诧异得瞳孔骤缩了好几下。 她没有想到,这里面关的,竟然是失踪多日的余颖和郝甜! 视线落在郝甜身上时,她差点没惊叫出来。 声音卡在嗓子里,她只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声音,和郝甜的哼哼有些相似。 余颖疲惫的抬起眼皮去看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房佳慧惊悚的指着郝甜的腿。 郝甜的腿怎么了? 她撑着身子去看,待看清楚了,又重重躺了回去,咚的一声撞到了墙壁上,面庞都是惊惧之色。 房佳慧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呜呜咽咽的叫了几声之后,紧紧贴住了墙壁。 郝甜的腿居然被老鼠虫子吃了,还有米色的蛆虫在上面蠕动,场面相当的惊悚。 那好不容易压下的恶心感,再一次涌了上来,这次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这个密闭的地下室四周都是铜墙铁壁,之所以会有虫子都是胡善美故意放进来的,没有东西吃,它们就只能吃人,可余颖是会动,相对健康的。 它们便对着郝甜那被敲断,破损的腿一顿狂吃。 郝甜舌头被割了,只能吚吚呜呜的哼哼,说不出一句自己哪里疼,因为她浑身上下疼得快要死了。 胡善美最记恨的两个人,一个是伍娜,还有一个,就是笑面虎郝甜。 她让郝甜生不如死,也让伍娜担惊受怕。 反正都会死,但是她得留着慢慢折磨。 朵朵所受的疼痛、折磨,统统要她们付出十倍,二十倍!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计划着下一个抓谁,心情颇好的在家门口花店买了一束漂亮的向日葵,去看望孤零零躺在墓碑上的女儿。 外面已经闹翻了天,余颖失踪超过了半个月,接二连三又有其他的其他的学生失踪。 家长每日都要来学校闹,学校无奈报了几次警。 人不是我上课期间丢的,你有什么理由找我麻烦? 校方态度很明确,家长态度更是强悍。 是你学校的学生,怎么就和你没关系了? 家长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别的学校都不会,偏偏就这所学校的学生接二连三的失踪。 有理由怀疑是蓄意谋杀 讨论着,焦点一下子就聚集到了前一个月,在家中上吊自杀的胡朵朵身上。 她被校园霸凌,学校不作为,才导致人家想不开寻了短见,人家母亲来学校闹也是无疾而终,现在失踪的孩子保不齐就是那学生的家长,刻意报复的行为! 一群人说的振振有词,众说纷纭,连同城报社的记者都来了。 从一个到三个,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家长的情绪也越来越失控。 学校既无奈又气愤,这事情闹一闹,明年的招生就有的担心了。 家长跑去学校拉横幅,去闹,闹完又去警局闹,找关系给他们施压。 不得已学校停课了三天,并发通知让学生好好在家中自学,不要跑出去玩,发生意外学校概不负责! 这些人中,最害怕的莫过于伍娜等人。 她们八个人,目前还剩下五个,谁也不知道那只黑手会伸向谁,但她们清楚,是因为朵朵事,才会招来祸端。 她们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家长,怀疑幕后凶手是朵朵的母亲后,才会闹到学校去,将事情闹大,社会关注度高了,凶手才会有所忌惮,她们才更安全。 最近几天,她们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里也没去。 听闻郝甜的父母闹得最凶,这时候她们才知道,她口中的保姆,实则是她的亲生母亲。 因为宠溺,所以伪装了郝甜假千金的身份,办贷款给足了她派头,借钱供她读私立贵族学院。 这样打肿脸充胖子似的母爱让人难以理解,但又是在身边真实存在。 那边,胡善美正拿着花从花店出来,就看到自己家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她的瞳孔深了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现在才知道来找自己?愚蠢的很呐! 一看到她的身影出现,有一个声音说了句:“就是她!” 呼啦啦的人群就围了上来,有家长也有记者。 家长激动的很,指着胡善美就说是凶手。 “把我女儿交出来!” “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你说,你说话啊!” “是不是你把我女儿带走的,你自己女儿死了就见不得别人女人好好的是吗?” “你女儿短命鬼,关我们女儿什么事,把我女儿还给我!” …… 不绝于耳的谩骂,一下又一下朝她砸来。 胡善美在听见女儿短命鬼之类的词时,眼底浮现起寒芒。 行,尽情的骂,回头她都还给她们的女儿。 骂一句还一下 胡朵朵在前面拦住她们,可是它太弱小了,那些人穿过它的魂体,拿东西打它的妈妈,头上手臂上。 郝甜妈妈手里有个很粗的银镯子,用力往胡善美脑袋上一敲,她就被敲得头破血流。 【妈妈,快跑!】 它抱不到自己的妈妈,他们也同样听不到它的声音。 有警察过来,拉开了那群闹事的人,看到受伤的犯罪嫌疑人时,他们也愣了一下,眼神扫过那群耍泼耍赖的人,她们立即被唬得连连后退。 “胡女士,你没事吧?” 胡善美抬起头,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她却没有因为疼痛而皱一下眉。 她态度不冷不热,指着几个人道: “有事,我要报警,她们故意伤害,我要依法追究责任!” 几位家长不冷静,不淡定了。 还有这种事? 他们报警抓的人,自己反倒是进了局子里? 第251章 校园霸凌10 胡善美不心痛自己被打,只是遗憾那朵花,被摧残了,她的朵朵,今天是收不到母亲送的向日葵了。 她拍了拍已经被砸烂的花朵,惋惜的抱在了怀中。 别人眼中再残破不堪的花朵,也被她视若珍宝。 一群人呼啦啦的来,又齐齐进了警局。 在一边采集热点新闻的记者,手中的录像反而成为了胡善美被伤害的有力证据。 胡善美去医院验伤,构成轻伤一级。 对方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最后那伤口谁敲的,谁负了主要责任。 那些家长还是气势汹汹的指认胡善美因为她自己孩子死了,所以才报复他们的孩子。 胡善美忽然就笑了,她反唇相讥。 “为什么我女儿死了,我就要报复你们的女儿?” 他们一愣,最后遮遮掩掩说她心理不健康,有病之类的。 警察觉得她们在遮掩什么,追问之下,倒是胡善美平静的表述了出来。 “因为我女儿在校期间,被他们的孩子校园霸凌!所以坏孩子的家长,心虚了!” “你有证据吗?” 胡善美想说自己当然有,可是那些扎她心的视频,她怎么愿意成为证据对簿公堂。 她要的,是她们都死! 死绝了才好! 而且还是痛不欲生的死去 她闭着嘴将头扭到一边,半阖的眸子都是痛苦之色。 她不愿意将朵朵的伤疤公之于众,也不忍心。 旁边的朵朵在告诉她的母亲,她愿意,她愿意用法律的手段来维护自己。 可是喊破喉咙,屋内也没有人听得见。 那些人见她沉默,只以为对方是拿不出来,叫嚣着让她拿证据,一时间闹哄哄的。 一个小警察从外面走了进来,在负责审问的警察耳边低语了几句,警察连连点头,那小警察得令般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那小警察再次回来,身后跟着一男一女。 “证据来了” 胡善美抬头看了一眼,那面庞优越的男女。 死寂的瞳孔微微抬了抬,是熟悉的面庞。 那时候她院子里的玫瑰还在盛开,她的朵朵赠送了这个女生一支玫瑰。 一句【赠人玫瑰,手留余香】还如雷贯耳 当时她心里看了便划过一阵暖流,她的朵朵啊,对谁都这么有善意。 只是她这么好的朵朵,被这群人的给害死了。 慕白白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沉浸在悲伤中的胡善美,她清楚的知道那几个失踪的学生就是被胡善美关起来了。 站在正义的角度,她得揭发她的罪行。 那八个人的命运或许会因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这样的后果就是,这个阵的怨气可能化解不了,反而越来越浓,然后他们困死在这个阵中。 根据之前拯救朵朵引发的后果来看,他们都是徒劳,慕白白还是助纣为虐了一把。 她拿出来的证据是关于平日里那几个女生校园霸凌朵朵,有照片也有视频。 在秘密基地,也在学校。 照片多不胜举 连着警察看到这年纪的小女孩受这种凌虐,也不忍心的蹙起了眉。 后面的案卷中关于朵朵的记录也就是欺负,霸凌,要多具体并没有。 若不是骆岑里亲眼看过卷宗,又看到那几个女生的手段,他也不敢相信。 朵朵竟会遭到xing虐待 直到看到了她们的父母有多恶劣,他才明白,有些人,根就是烂的。 在有众多证人面前,证明胡善美有不在场证明,包括她本人也愿意警官带人去她家搜索取证。 胡善美的家中一切如常,就是院子中的秋千少了一截绳子,破败的挂在那里。 堂屋里摆放着朵朵的照片,小姑娘笑靥如花像个小太阳一样。 听说最后是死于抑郁症自杀,几个来搜证的警察都心里百感交集,各怀心思。 没敢再多看几眼,他们开展工作。 三层的小洋楼,什么也没有搜到。 胡善美暂时洗脱嫌疑,但她仍旧能看到有两位便衣游荡在她家的周围,轮班值守长达二十个小时。 胡善美的生活作息很规律,每天都会去公墓看朵朵,再随便吃上一口,晚上早早的就睡了,便能听到屋内传来的哭泣声。 哭得让人肝肠寸断 第二天她又像没事人一样,装扮精致的去买花,然后看望她的宝贝女儿。 只是她今天去得比平时晚了十分钟,墓碑前已经站了一个人。 女生带来了一束粉蓝相间的满天星,放在一丛的向日葵中,让人眼前一亮。 慕白白来劝她及时收手,胡善美像听不懂一般的放下自己手中的花,爱怜的摸了摸照片中女儿的小脸。 “可以用法律的手段制裁她们” 胡善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来劝我善良?我女儿她不善良吗?她得到了什么?” 她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不可能放过那些人,也不可能饶恕她们! 但胡善美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看到了朵朵,她说她一直守在妈妈的身边,希望她迷途知返,希望她余生快乐,带着自己的那份活下去。 胡善美愣愣的看着女儿的阴魂,等朵朵的话说完她早已泪流满面。 她痛不欲生的抱着朵朵,只是她的手穿过了朵朵的身体,终究是阴魂,阴阳两相隔。 “妈妈别哭” 朵朵安慰她,稚嫩的小脸上流下两行血泪。 她何尝不恨呢? 她甚至是想穿着红色的裙子上吊,可是她这具肮脏的身体,如何配得上妈妈最爱的颜色啊。 她想自己太黯淡了,所以她选择了一条黑裙子,和她的人生一样。 结束的那刻,她是解脱,甚至在想,如果能早点解脱就好了,人间太苦了,她不想再来了。 摸着妈妈的头发,朵朵的魂体越来越弱。 “因为你行过恶,身上有煞气,恶鬼还需恶人磨可知道?朵朵惧怕你身上的气息,执意靠近,她只有受伤。” 胡善美不舍的后退了好几步,眼睛里都是泪水,她想擦干了再看看她的朵朵,可是眼泪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完。 “妈妈,好好活着好嘛?” 胡善美用力点了点头,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好好活着。 慕白白劝她早日自首,放那几个小孩出来,也就是非法监禁和故意伤害罪,关几年就放出来了。 胡善美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肩膀耷拉着,看起来无尽的沧桑。 然而第二天的新闻让慕白白知道,胡善美她,没有听进去。 第252章 校园霸凌11 闹了一场之后,除了被关押的郝甜妈妈,其他几位女学生只是遭到了口头警示,就这么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非法拍摄,以及宣传淫秽,强迫他人意愿等罪行,就这么给淡化了。 听说那几个孩子中,有一位的关系非常硬。 所以便这么不了了之了 于是,第四位女生消失了。 就在学校刚开放的时候,人在学校失踪的。 这次学校很谨慎,好好上着课呢,一直到第四节课,人突然不见了。 鉴于该学生有翘课的前科,学校立即给家长打了电话,问学生可否有回到家中。 家长比学校还懵,不是上学着吗? 怎么反过来还问人爸妈的呢? 严施与同学平日里也不乖,那节体育课就是和伍娜几个人跑学校角落去玩的,就为了躲避那体育课,开课时的两公里跑步。 第三节是体育课,同学表示大家都没有见到她,不仅是她,还有平时玩的好的那几个,也不见了踪影。 到了第四节课上课铃声敲响,其余几个人都正常回归课堂,独独缺了一个严施与。 因为已经有失踪了三位女学生,原本是未满24小时不予立案,结果还没有12个小时,调查组就成立了。 警察第一时间赶来了学校,在询问严施与在失踪前一节课她们独处发生了什么时,回答得各不相同。 “没干嘛,就是在一起商量,下一个出事的是谁!” “胡朵朵一直认为我们霸凌了她,所以她妈妈总把她的死归结在我们身上,前面失踪的三个人,也都是我们一群里的!现在我们八个人只剩下五个了” “所以我们就在商量,下一个被对付的人,是谁,我们打算一直在一起,不落单,等放学了,家里派车来接!” 警察问:“那失踪的严施与,她有单独去了哪里?” 问起这一茬,几个女学生都不约而同白了脸。 “没有单独去哪里,我们连上厕所都是一起的,我们就坐在食堂里,哪里也没去,待到铃声响起来,我们才去的教室” 也是去了教室,她们才恍惚觉得不对劲,一看才知道,严施与不见了! 她们都寸步不离的在一起,怎么就不见了。 警察了解了详情,像是在听悬疑故事,走时候的神情比来时的更凝重。 调查街道那边的办事人员也给予反馈了,一圈的监控都被仔细检查,那边盯着胡善美的警员也摇头表示,她并没有长时间离开,更没有作案机会。 人不是她带走的,或许凶手另有他人。 一时间他们又要重新复盘这几位学生的关系网。 明明可疑的人只有一个胡善美,偏偏她没有作案的时间,而那三位嫌疑人的踪影又寻不到。 就好像,人是凭空消失的一样。 这件事的社会关注度很高,舆论也很大。 每天都会有匿名信写到警局,或者官方下面留言,关注此事件的最新进展。 社会舆论的压力给到了警方,办案人员头发都要愁掉了,一日不找到凶手,他们就一日得不到心安。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找到了他们。 男人身形修长,丰神俊朗。 他声称第四位失踪的少女还在学校 带队的一脸凝重,不应该,更不可能。 如果还在学校,他们不可能找不到,这个学校都要被他们掘地三尺了,也未曾找到。 骆岑里指着学校的几个出口,皆未发现受害者的身影,更没有看到可疑人员,那嫌疑人就在等一个机会,等他们办案人员放弃学校,将重点转移到别处,嫌疑人才会去挪动。 队长不解:“既然要害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或者就算不吃不喝,绑个几天,人也被饿死了,还不会暴露行踪!” 骆岑里长指在其他三位失踪的女学生照片上点了点。 “如果直接杀了,那凶手就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去绑架其他三位学生了!因为凶手,想虐待她们,不想她们这么轻易的死” 队长怀疑的种子,还是不可避免的落在了胡善美身上。 他目光死死落在那张漂亮的脸上,恨不能看个洞出来。 骆岑里敲了敲桌子,习惯性的工作态度才出来,前一刻还看着线索墙的队长立即正襟危坐。 “学校,还是得去” 队长还是同意了,同意在放学后再进行一次搜查。 此时离女学生失踪已经过去24小时,刻不容缓。 骆岑里给他们制定了搜救计划,缜密到他们连连感叹,面前这个帅气硬朗的男人,就像是上天派下来助他们破案的一般。 在夜色落下的那一刻,一群身穿警服的人员出动了。 按照骆岑里搜救的计划,他们没有放过任何角落,尤其是他圈出重点搜查的三个地方。 这三个地方实则是阿俊的魂魄找了一晚上的杰作,最后他没找到,是睡醒的香薷找到的,香薷顺便还嫌弃了一句。 真没用 一个生魂连个人都找不到,还要她这个小妖精出动。 避免他们对这件事的干涉程度,才有了骆岑里去找他们协商这回事。 所谓听人劝吃饱饭 不出两个小时,失踪人员严施与找到了,她被吊在学校食堂后面的一口井里,井很深。 小姑娘半个身子在水上,半截身子泡在水里,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迷迷糊糊进入了昏迷状态。 队长骂娘的心都有了,惨无人道啊,大冬天把人泡水里,要不是井水冬暖夏凉,人小姑娘非得活生生冻死不可。 这个地方他们搜救了好几次,包括这口深井,但就像被鬼蒙了眼睛,怎么也没找到。 当初食堂这块地方,是民宅征用的,这口上百年的古井就留了下来,没想到还能藏个大活人在下面。 人紧急送去了医院,好在人是找到了。 另一个坏消息相继传来 伍娜又不见了! 司机接她回家,等到天黑也没等到人,而校外监控显示,人伍娜确实出了校门,还上了一辆车。 驾驶位的人没看清楚,戴着一个一次性口罩,和一只纹着纹身的手,手腕上有一块疤。 伍娜是自己上的车,还和同学挥别了,结果人就这么不见了。 好一招声东击西,凶手最想惩治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伍娜而已。 第253章 校园霸凌12 伍娜一睁开时,入目的是满眼的蛆,她吓得惊声尖叫,连滚带爬的往后退。 等退远了她才看清屋内的三人 郝甜 房佳慧 余颖 她失踪的朋友都在这儿 除了郝甜,其他人也只有精神不济,身上并没有伤。 一时间,她是找到组织的开心,随即立马愁云惨淡。 “这是哪里?” 为什么全城翻烂了也没有找到她们? 她们无力的摇着头,她们也很想知道这是哪里,怎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伍娜萎靡了,那是不是证明,如今同样被关在里面的自己,想要出去也是遥遥无期? 不,她不要! 这个地方脏乱臭,还随时可能没命。 她要出去,对,她要出去! 此时的伍娜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你们知道谁抓我们来的?是不是胡朵朵她妈?” 回应她的,是一扇沉重的铁门拉门声。 众人立即看去,第一反应就是送饭的来了。 果不其然,是那个黑袍人,依旧浑身上下笼罩在一件黑袍之下,连手上都戴着黑色的手套,捂了面具的脸上更是看不清容貌。 伍娜细致观察着那人的身量,想和印象中的那个人做比较。 看着并不是很像胡朵朵的妈妈 忽然,那个身影转向了她,伍娜顿时有种被恶鬼盯住的既视感,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对方手里拿着一根鞭子,步伐沉稳的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伍娜害怕极了,顿时大脑一片空白,便没有心思想七想八了。 看着手中的鞭子,她一步步的往后退,生怕那鞭子落在自己身上。 一直等靠到了墙上,那人也停下了步伐,站定在她的面前。 “拿着,我给你一次机会,我不打你,你用这鞭子打别人,三鞭,我今天就饶过你” 伍娜脸上诧异,可那根鞭子已经递到了自己面前。 看着那根鞭子,神使鬼差的,伍娜接了过来。 她站起身子朝着自己的好友走去,等错开身子时,一鞭子朝着黑袍人打去。 黑袍人后背长了眼睛般,手一伸就抓住了鞭子,用力一甩,拿着鞭子的伍娜被猝不及防的甩了出去,身体撞到墙上。 接二连三的鞭子落在她身上,伍娜身上的衣服立即绽开了一朵血红色的花。 她疼得嗷嗷直叫,在地上打滚。 黑袍人的鞭子舞得极好,鞭鞭到肉。 没出一会儿,穿着光鲜的女生就变得邋遢,蓬头垢面,身上都是被鞭子抽打出来的痕迹。 打了几遍,在求饶声中,黑袍人终于收了手。 “下次记得听话” 伍娜连连点头,哪哪都火辣辣的疼。 而她的朋友们,没有一句关怀,全都精神涣散的躺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 头顶的灯或许明亮,亮若白昼,24小时点着,这里也没有任何时间痕迹,她们分不清今夕何夕,只有一室的安静,和逐渐麻痹的感官。 困了就睡,饿了就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铁门又嘎吱一声响,没有意外,还是黑袍人。 她的手上仍旧拿了一根鞭子,不同的是还多了一个衣服。 将衣服扔给伍娜,让她换上。 只是伍娜不知道的是,这件衣服是艾滋病患者穿过的。 随即她又把鞭子交给了她 “今天要不要乖了?打三鞭,不然就你挨十鞭” 伍娜战战兢兢的接过,这次,她不敢像上次般,将鞭子挥向黑袍人,而是现在三位好友面前,踌躇不定。 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在碰撞上她们的眼神时,都是畏惧的希冀,眼里纷纷写着:不要打我 最后,她还是站在了房佳慧面前。 房佳慧一脸惊慌 “不,不要…” “对不起佳慧,郝甜经不起这几鞭子,余颖她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好,这三鞭子只能选你了。” 房佳慧眼泪和鞭子一起落了下来,掺了钢丝绳的鞭条抽在身上格外的疼。 但是伍娜的力气不算大,留有余地的挥下去并没有多狠。 “没吃饭?” 一道不满的声音掺了进来,伍娜力气加大了几分。 对方还是不满意,又是一鞭子甩出去,那边房佳慧已经疼得惨叫连连。 “打不了,还是我来教教你?” 伍娜被打通了任督六脉一样,突然用力挥了一鞭。 她当小太妹也不是一天两天,平时没少欺负人,方才没有用尽全力完全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朋友。 可在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时,什么情面都被抛之脑后了。 前面已经挨了三鞭,白受似的,第四鞭才正式开始。 房佳慧疼得满地打滚,嘴里挤出一句骂人的话。 伍娜想收鞭,就听到那边黑袍人沉稳的声音数了一个“1” 她算是知道,那三鞭糊弄不过去。 接下去的两鞭,打得皮开肉绽。 不一会儿,整个地下室都回荡起房佳慧的呼痛声。 几鞭子很快就结束,那火辣辣的后劲儿却半晌散不去。 房佳慧痛得抱着自己骂伍娜 黑袍人却是拍了拍伍娜的肩膀,夸赞一句。 “伍娜,我看好你” 这一天,除了房佳慧没有人再受伤。 也因为房佳慧的受伤,大家毫无营养的伙食升级了,多了一根红烧鸡腿。 过了一日,黑袍人再次到来,这次她带来了很多食材,还有一个锅。 她说今天吃火锅,在众人有些欣喜的眸子中,她转而又唤了一声: “伍娜” 被点到名的伍娜肃然起敬,一个“到”字说的结结巴巴。 “今天的权利还是交给你,砍一根手指头,这些食材就是你们的,如果你做不出选择,就砍你自己的” 她就知道,这个人拿来了这些食材,一定想她们付出代价。 伍娜庆幸选择权在自己身上,她视线流转,又落到了房佳慧身上。 既然得罪了她,或许可以选择只得罪她。 便听黑袍人的声音缓缓道:“恭喜房佳慧,昨天受过罚,今天可以避免” 伍娜心底一个咯噔,在选择下一个目标后,终究是不忍半死不活的郝甜,和自己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最后把视线落在了余颖身上。 “不要,求你了伍娜” … 黑袍人将断指捡了起来欣赏一番,忽的笑了,转而扔到了火锅里。 殷红的唇勾起了一抹无情的弧度 “谁吃了,下一次,就可以当掌舵人” 第254章 校园霸凌13 那断指是被余颖自己吃掉的,她一边不顾滚烫的狼吞虎咽,一边忍着恶心的反胃感和眼泪,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她狠厉的目光看向伍娜,看得她心头一颤,顿生不妙。 鼓掌的声音响起,余颖那突如其来的狠劲儿,着实让黑袍人眼前一亮。 她欣赏的鼓了鼓掌 “明天,给你一次掌舵的机会,杀一个人,杀完之后,放你离开!” 讲真的,听到杀人的时候余颖的瞳孔猛地一缩,里面惊惧和震惊相互交织,但却在听到放她离开这样的话时,那些情绪又添了一抹蠢蠢欲动的欣喜。 她是第一个被抓进来的,这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继续,如果能够出去… 在杀一个人与逃离地狱之间相比较,她的选择呼之欲出。 这个消息就像是扔进深海里的炸弹,轰的一声在平静的海面掀起了轩然大波。 黑袍人再次赞赏的勾了勾唇,心情颇好的离开了。 再次看到这四位女生的场面,着实让黑袍人震撼了一把。 第二天的时候,余颖已经死了,身上的血混着火锅的汤汁,分不清那粘稠的液体是什么。 她靠在墙角,脑袋无力的耷拉着,脸上盖着火锅的盆子,是被人兜头扑了火锅,被锅边沿给勒得窒息而亡。 黑袍人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几个女生,一个郝甜依旧半死不活的躺着,她离余颖极近,已经被殃及的沾了不少火锅的汤汁。 其实是缩在角落里,抖成筛糠的房佳慧,身上除了污秽倒是没有沾上其他。 最后就是靠墙而坐发呆的伍娜,昨天才换好的衣服,今天又沾了一身,衣襟前大片的油污,还有好几处血污,包括她的手背,是深到血肉的抓痕,血液干涸的糊在上面。 谁是凶手,不言而喻! 黑袍人忍不住拍手叫绝,事情发展的比她预料中更有趣。 她还没有动手杀人,这些人倒是先自相残杀上了。 原本她并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将伍娜抓来,还将她留到最后,日夜担惊受怕,只是计划有变,避免发生意外节外生枝,她干脆直截了当的抓了伍娜。 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因此发生如此多,意料之外的趣事。 “伍娜,你没有做错,你是为了保护自己” 伍娜讷讷的抬起头,眼底都是红血丝,以及杀了人之后彷徨无措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杀人了,虽然是为了救自己,可终究是手上沾了人命。 她想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了眼前这人,却又听到她说:“本来我抓你们进来,也就是玩个游戏,我不想灭你门口,我要是想杀了你们,你们早就死了” 她语气轻松,当真就像玩了一把游戏而已。 伍娜也是不能理解,她大费周章的抓她们来,不杀她们,只是一味的折磨。 面前的黑袍人,已经完全同她记忆中,胡朵朵的妈妈模样重合了,不用看脸她也确定,这人就是胡善美无疑。 伍娜恨的咬牙切齿,又听她那既无奈又怅然的叹息了一声。 “只是,我放你离开之后,你同学都知道你杀了人,这可怎么办?” “你要放我们走?” 伍娜颤着声音,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当然,我没理由杀你们” 没理由吗? 怎么没理由! 要不是她们那天做了那样的事,胡朵朵可能就不会想不开上吊。 有那么一刻,伍娜竟然觉得自己被抓是理所当然,可是她真的厌烦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不敢反驳,也不敢激怒,只能顺从的问她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明天,明天就送你们走,但是你要和你同学协商好,不要揭发你杀人的事,不然你的人生就毁了!” 她再一次提醒,这个声音在伍娜的心里留下一记重锤。 伍娜看了看吓得半死的房佳慧,自己昨天给了她几鞭子,她已经恨不能将自己千刀万剐了吧,那些咒骂的话还如雷贯耳。 这也是如今余颖被杀之后,房佳慧如此害怕的原因,她害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伍娜眼神又落在郝甜身上,她没了一条腿,还没了舌头,更是讲不了话,其实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一回事,伍娜并不怕她会将自己杀人的事斗出去。 但房佳慧… 黑袍人看到她眼神的狠决便放心了,拍了拍伍娜的肩膀。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伍娜忽然一个暴起,她的手上捏着一个锅铲,狠狠的朝着黑袍人的后脑勺砸去。 她想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她的双手已经沾染了鲜血,而这一切都拜这个人所赐。 黑袍人侧了个身子,勺子咚的一下砸到了她的肩膀上。 扭头时,是死一样的安静。 也就在一呼一吸间,黑袍人抓着她两只手的手腕,将人一个过肩摔,狠狠丢在了地上。 黑袍人不屑的轻嗤一声,她一脚踩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一瞬间的窒息感袭来。 “郝甜的那条腿,是被我一棍子打断的” 她声音轻轻的,却如寒冰般,带起阵阵的颤栗,让人如坠冰窖。 伍娜害怕了,她毕竟年纪也不大,此时死亡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后悔了,她不该去得罪这个女人,这个人太可怕了。 这不是朵朵的妈妈,是魔鬼。 一棍子能将人的腿打烂,这是怎样恐怖的力量,她不敢想那一棍子落在自己的头上,会不会像西瓜一样爆开。 黑袍人冷笑一声,在伍娜开始翻白眼的时候,挪开了自己的脚。 抓着地上正猛咳嗽的女生,扔到了余颖的尸体旁。 哐当一声,盖在余颖脸上的火锅盆掉在了地上,露出她那张糊了各种东西的脸上。 猝不及防看到这张脸,伍娜吓得尖叫连连,她只知道昨天拿着盆用力砸余颖的头,具体砸了多少下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在余颖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之后,才拿着锅去勒她的喉咙。 一直等人彻底没气了,才敢放开。 她没敢揭开余颖头上那个盆,怕看到她那张被自己杀死的脸。 结果现在一看,她当真吓得不轻。 黑袍人的声音冷冷响起,嘲弄的意味十足。 “伍娜,你怎么不长记性呢?反抗了一次还想第二次,不是告诉你了,明天就放你们走,别做无谓的反抗,否则……你们就是死在这里也没人发现!” 第255章 校园霸凌14 慕白白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呈现了观影状态,她完全成了这个阵中的看客。 其他四位女学生没事,事情的发展脱离了原本的轨迹。 她看到伍娜从户外醒来,醒来时身上正趴着一个流浪汉,流浪汉见她和自己一样脏,以为她也是个乞讨者,便搂着她睡。 伍娜一醒来,在确认自己已经脱离了囚牢般的生活,喜极而泣。 眼角刚滑落一滴泪水,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她的身上怎么趴着一个蓬头垢面,还散发恶臭的人。 仔细一看,是活的,还是个男人。 乞丐! 已经杀过两个人的她心底涌起了一股戾气,大声叫嚷着让对方滚。 流浪汉可不是那两个饿得半死不活,又精疲力尽的女学生,他除了是一个成年男人,还是一个不计后果的疯子。 当即被吵醒的不悦,就化成了暴力,一拳拳砸在她的身上,最后又发现这娘儿们虽然臭了点,和自己一样。 但身体…… 路人报了警,有一个乞丐在公园里非礼了另一个乞丐,场面相当刺激,又辣眼睛。 有不怕事大的群众不仅现场直播,还打了码发到了网上。 这样的热闹,网友爱看。 只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张女生的脸被放大了再放大,越看越像失踪多日的伍娜。 一石惊起千层浪,越来越多的人凑过来看这个热闹。 听说伍娜找到了,不仅找到了,还被流浪汉给非礼了,就在东街口的公园。 问起来,在场的目击证人还孜孜不倦的回味,津津乐道的讨论。 伍娜脸色阴沉沉的,秘密去做了一个身体检查,检查结果,天塌了。 hiv抗体检测结果大于1 艾滋病抗原抗体,阳性! 一个重锤兜头就砸了下来,砸得她头晕眼花。 艾滋病! 艾滋病! 她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同时在医院抢救的,还有郝甜,经抢救,人没事了。 但是她的腿截肢了一只,舌头没了彻底无法清晰吐字,她训练着用喉咙发出音节,晦涩难懂,但也可以进行简单的沟通。 有记者想进行采访,郝甜的状态不会接受采访,那只能将话筒对准伍娜,问她在那里遭遇了什么。 绑匪是谁,剩下的两位同学去了哪里,还有没有活着。 警察过来替她解了围,来找她做的笔录,这个时候她收到了一条微信。 是郝甜发来的 两秒的语音 是她在含糊不清的叫她的名字 警察忍不住同情郝甜:“这孩子真坚强,刚才我们去找她做笔录,她还一直叫你的名字,你们也是同生共死的朋友了!” 警察发自肺腑的感动,落在伍娜的耳朵里,却是一阵又一阵的心惊。 郝甜能够叫自己的名字,那是不是也说明了,有一天她很可能清晰的会指证自己杀人的事? 她还以为郝甜半死不活的,会感染而死,如今她的精神状态可不像是将死之人。 地下室的时候,明明她都出气多进气少了。 怎么会怎么会 伍娜做了坏事,整个人都焦躁不安,在警察走后,整个人都焦急的在原地踱步。 如果郝甜把她给供出来了,那该怎么办。 此时的伍娜无比后悔没有顺手将郝甜也顺带弄死 一整个晚上,她都坐立难安,睁眼一夜到天明。 天刚大亮之时,她再也忍不了了。 小心翼翼的拨了郝甜的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 正在等她电话的郝甜,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就知道,伍娜她,是沉不住气的。 电话一接通,两个各怀心思的人,通了死里逃生后的第一个电话。 郝甜很开心,叫着她的名字,没有舌头的辅助,她的发音很不清楚,可是“伍娜”两个字,却让伍娜本人觉得无比清晰。 她坐不住了,问她想吃什么,自己给她带早餐。 郝甜努力的说不用,伍娜才提出要来看她。 鱼儿就这么上钩了 郝甜的状态比她想的好多了,她正坐在病床上,手上带着滞留针,一张清瘦的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病床没有陪护,只有她一个人。 她手里拿着写字板,两人就靠着这个沟通,在得知她妈妈还没有被放出来,只有一个爸爸,下班了才会过来。 伍娜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心里激动这个送上门的机会,千载难逢。 伍娜打算抓住时机,要给郝甜造成自杀的假象,她拿着郝甜的手机发了一条悲观的朋友圈之后,才开展自己的计划。 13层,是一个必死无疑的高度。 借着康复的名义,她扶着郝甜在病房里兜圈。 郝甜笑靥如花的冲她甜甜一笑,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对她说话。 那一刻,伍娜瞳孔剧变。 这句话她听懂了,郝甜说的是:“我们是好朋友,我不会揭发你杀人的事!” 作为还活下来的证人,就相当于是一把随时悬在她头上的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要了她的命。 伍娜心里暗自下了决定,在扶着人走到窗边时,郝甜忽然停了下来,支着一条腿金鸡独立,甜甜的扬起了一个笑容。 “你是不是想杀我?” “你说什么?” “你要是杀了我,就没有人知道你杀了两个人的事” 明明很含糊的一句话,伍娜却奇迹般的听懂了,立即就去捂郝甜的嘴巴,前一刻还笑着的郝甜,当即就变了脸。 她发出难听的尖叫,在呼救。 就在这个时候,从门外闯入了好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一位女警去安抚郝甜,两名男警将伍娜按在了地上。 在被押出去的时候,她看到郝甜那挂满泪水的脸上,带上一抹邪恶的笑容。 伍娜震惊极了,在天崩地裂的惊讶中,她渐渐懂了。 只是知道自己被算计的时候,为时已晚。 郝甜眼睁睁的看着伍娜被押走,亲口指证了她杀了余颖和房佳慧。 被关押的四个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第256章 校园霸凌15 没过几日,接到街道报警电话,有人在家中上吊自杀。 当警察去看,人已经被放了下来,平躺在地上,有抢救过的痕迹,且现场被破坏。 等警方赶到现场时,确认已经没有生命特征,而死者正是胡善美。 她死的那天正是她女儿胡朵朵的生日,胡善美穿着最爱的红色裙子,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只是难掩上吊后的狰狞。 事情发展到如今,居然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只有郝甜活了下来,经此一劫,还得到了极高的社会关注度。 她趁着热度玩起了网络,主打身残志坚,积极热爱生活,好好学习,没过多久就成了一位小有名气的网络主播。 这时候慕白白不得不感叹一句,强者不会抱怨环境,只会去适应环境。 这个阵开始一点点坍塌,有意思的是阵主还尚不明朗。 就连是胡善美的可能,也只是猜测,并没有百分百的确定,而她那足以撑起一个阵的怨气,如今看来,还不仅仅是朵朵的死。 就在这个时候,原事情发展开始快速涌了上来,像快进的影带,一帧帧飞快掠过。 原情节中,吊在井中的严施与并没有被救,而是在警察一遍遍搜查无果之后,转战其他地方的空隙,被胡善美给转移到了地下室。 接下去是第五个 第六个 一直到第七个被抓了,只剩下伍娜,孤零零的留着。 她每天疑神疑鬼,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大吼大叫说有人要害她。 她排斥见人,看到所有陌生人情绪会失控,她每日关在自己的屋子里,神神叨叨的。 最后她的父母无奈,只能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劫走的 一觉醒来,她已经到了地下室,一溜八个,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 她们惊慌失措的求饶,哭喊着救命。 胡善美像睥睨她们的神,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她们跪在脚边求饶,她只觉得可笑。 不知朵朵是否也这么卑微的求过她们,可是她们终究也没有心软一下,哪怕就一下,朵朵也不至于在惨无人道的折磨中,付出了她的生命。 而她们,就如现在的自己,在冷眼旁观。 胡善美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心善会放过她们,她恨不能将她们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如此,也无法解心头之恨! 最后,八个女生,整整齐齐全被她杀了,跪着反绑着手呈忏悔状。 而她们的面前,是朵朵生前最爱的向日葵。 胡善美也死了,和她最爱的女儿胡朵朵一样。 只是死后,她的灵魂并没有消散,她在等朵朵,只是朵朵没等到,等来了铺天盖地的舆论。 高校女生被杀案闹得轰轰烈烈,当那扇铁门被打开,视觉冲击下,是九具尸体,其视觉冲击带来的震撼,是好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仍旧会头皮发麻的程度。 而那个凶手,正是他们怀疑了无数次,也是头号嫌疑人的胡善美。 明明就是怀疑她的,也对她进行了24小时监管,却让她在眼皮子底下,带走了八条生命。 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胡善美的所作所为就是在给她的女儿报仇! 朵朵在学校的校园霸凌,也被公布,她所遭遇到的毒打,甚至是xing侵! 可是在八条鲜活的生命下,又显得微不足道。 胡善美的照片,乃至前半生都被扒了出来。 年轻时候是道上混的,打架斗殴样样都行,网友说她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一个小混混的妈,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甚至有人在说苍蝇不叮无缝蛋,没准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网友抨击她,毁掉的是八个家庭。 说不至于,八条活生生的生命,如果她们有罪,可以用法律的手段来制裁她们,而不是杀了。 更多的言论是说她们还只是学生,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种处理方式太极端了。 可是越来越多的人为八个施暴者声讨,胡善美愤怒的咆哮,他们女儿的命是命,她女儿朵朵的就不是了吗? 她就该死,该被霸凌吗? 可是为她说话的极少,都在送别那八位女孩。 网友自主自发的组织成了一个小团体来探望逝世的八位女生,还有漂亮的裙子,造型别致的蛋糕。 转而就去朵朵的墓碑前,将臭鸡蛋垃圾往朵朵的墓前丢。 胡善美心疼坏了,看着自己女儿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她想为女儿留下体面,默默的擦了。 可是阴魂状态下的胡善美,哪里能摸到实物。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朵朵的照片都沾上了鸡蛋液 她的怨气越来越重,网友在怪她的极端,跟风似的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胡善美就在这种社会舆论下,扭曲黑化,冲天的怨气没有再去害无辜之人,而是形成了一个阵。 在阵坍塌之前,慕白白看到了胡善美牵着朵朵而来,没有沾惹人命的胡善美周身没有缠着黑煞之气,露出她那张年轻带笑的脸。 朵朵也在笑,笑容甜美轻松。 这个笑容,恍惚让慕白白看到了院子中送她玫瑰花的那个女孩。 她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姐姐,谢谢你” 她真诚的道谢,也深知是慕白白在力挽狂澜,努力改变她妈妈的结局。 慕白白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很温柔。 “不用谢,朵朵是个好孩子” 胡善美也道了一声谢,如果不是因为她们,她会开始杀戮,惩罚,然后成为一个投不了胎的冤魂野鬼。 慕白白也看了看胡善美,胡善美虽然在道上混过,但是她从来没有做过危害社会的事,否则也不会全身而退。 胡善美爱怜的笑了笑,她很满意现在的结局,魂体都是没有执念的黑色。 “他来接我们了,我们要先走了” “姐姐拜拜” 两人向着她们手拉手跑开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男人蹲下张开双臂,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骆岑里微微愣了一下,肃然起敬的朝着那个方向敬了一礼。 一直等出了阵,他才肯放下手,眉间是习惯性的拧紧。 “朵朵的父亲是?”慕白白忍不住问 骆岑里长叹一声,言语敬畏。 “是一名非常伟大的消防兵” 第257章 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再次走到这个院子,慕白白赫然发现,院中原本枯败的花重新绽放了,爬墙的玫瑰是如烈火般的红。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柿子树硕果累累,压弯了枝丫,树下的一家三口正在摇晃着秋千。 朵朵笑着说摇下哪个就吃哪个 胡善美点着她的额头说她贪吃鬼,数落的话没有半分责怪。 而她的爱人,孩子的父亲,正一脸宠溺的笑着看向她们。 幸福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骆岑里注意到,有淡淡的金光从宅子方向而来,隐没在慕白白的头上。 慕白白浑身一暖,通体舒畅,是功德值。 她妖冶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来,刹那间人比那满墙的花儿还好看。 “愿世间永无校园霸凌!” “走吧,去医院” 两人正要出门,铁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方才还温馨的柿子树,顿时枯萎成最开始的老树干模样,上面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乌鸦。 乌鸦声声啼叫,凄厉哀婉。 原本就是刚踏入暮色的天色,因为头顶密密麻麻的乌鸦,而昏沉黑暗,抬眼看去,满目的黑。 骆岑里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见多识广的他都忍不住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乌鸦象征着不祥,尤其是在夜晚,寒鸦啼血,泣鬼神,悲亡魂! 阿俊已经快要承受不住这逼迫下来的黑气了,他的生魂开始扭曲,发出痛苦的嘶吼。 这些乌鸦随时会冲下来,将他的生魂撕扯,分而食之。 若不是骆岑里有浩然正气加身,他也兜不住这满天的黑鸦。 慕白白唤出香薷,她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在身边立定。 “保护好他们” 香薷还想问句干嘛,看到这满天的乌鸦,也就明白了。 啊,小场面! 慕白白双手结印,给他们笼罩了一个安全结界。 转而自己去和乌鸦搏斗,满天的黑,纠缠着耀眼的金光,漂亮得让人眼前一亮又一亮。 她额角金光流彩,比她初来人间还要耀眼夺目。 手指的金印缠绕成一个巨大的金球,将她笼罩其中,数以万计的乌鸦围绕她而飞,场面美得令人咋舌。 但只有接近了,才清楚的看见,是有何等的危险。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大得让人睁不开眼,风卷着风沙。 但在结界里的一人一妖一魂,却看得真切。 他们仿佛就在看什么创世大片,慕白白降妖打怪时候的动作利落干脆,和打人的时候截然不同,就像是主宰了生命的神。 一波乌鸦被打落,又迎了一波上去。 慕白白心里骂娘,打车轮战她可打不过这群该死的乌鸦。 乌鸦不是死物,无需受制于她这地府阴差,她无法号令这被下了巫咒令的鸦群。 是有人下了咒,想阻止他们出这个院门。 慕白白偏不如他们所愿 女子身上散发一圈圈的光圈,光圈如涟漪荡漾开来,光圈所过之处,一片片的乌鸦如黑色的雨点坠落,密密麻麻的。 慕白白打了小半个小时,累的手都要脱臼了,这群乌鸦还是杀之不尽的涌上来。 她有点恼,正准备召唤傀儡去对付这些乌鸦,就听见一声唢呐的声音响起。 唢呐开道,在一群乌鸦与迷雾中,一顶小厮模样的壮汉,扛着一顶红色的轿子而来。 轿子平稳,好似从深山里来,唢呐一路吹吹打打,不过是眨眼睛,就到了跟前。 轿子中飞身出一道黑色的身影,挥了挥他的衣袖,就到了慕白白身边。 而那顶轿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耳畔只余他那好听的声音 “小鬼差” 慕白白一看到他就眼睛发亮 百年老鬼对付乌鸦那可是实力碾压啊! “福福,这里交给你!” 话音还没落下,方才还在身边的人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慕白白收回结界,香薷已经嗖的一下蹿了过来,双眼放光的看着半空中和乌鸦融合在一起的黑色身影,一时间她看得眼睛都直了起来。 “白白,你好厉害啊~” 慕白白听着她不走心的夸奖,挑了挑眉头,就听到她打听鬼王的信息。 “他是什么身份啊?够俊俏的啊!”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不就是写实了吗? 虽然看不清脸,单单那出场的派头,还有那万鸦听他发号施令的劲头。 香薷就觉得自己要上头了 还没有听到关于他的消息,鬼王已经将那群乌鸦收拾妥帖了。 现场恢复到了那座荒废的旧院子,慕白白和骆岑里往外走,阿俊后面战战兢兢的飘着。 香薷没有走,而是双眼放光的看鬼王。 她看清他的长相了,俊美无俦,极致的漂亮! 上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物还是慕白白,之前还感叹这么漂亮的人居然是女的,现在她的遗憾得到了满足。 有一个漂亮的男人出现了 哦,不对,这也不是人。 香薷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来者的气息。 半晌,她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瞳孔里的光,亮的吓人。 这居然是个鬼! 妖和鬼,绝配啊! 只是她的绝配并没有理会她,擦肩而过,连正眼也没有瞧过去。 鬼王去追随慕白白了,身后一个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聒噪的有些烦人。 他一个不悦的眸子向后睨去,就看到香薷一脸的娇羞,在扯着手中翠绿的锦帕。 “公子~” 忽略她这矫揉造作的羞涩,鬼王一眼看穿。 “是棵小花妖啊!” 既然是一株小花妖,他便不同她的啰嗦计较了。 一转眼鬼王便不见了踪影,香薷眨了眨眼睛,她的翩翩公子呢? 她还想给他一个追求自己的机会呢! …… 而慕白白和骆岑里两人正带着阿俊的生魂马不停蹄的往医院赶。 还没有走到医院,又不对劲了。 慕白白就是眯个眼睛的功夫,车子不走了,停在了路边。 而驾驶座上的骆岑里已经下了车,半蹲在车前方,看着那个拦着车的小动物,居然是一只黄鼠狼,还是一只站立的黄鼠狼,很大,像只成年的兔子那么大。 他觉得有趣,蹲下去逗弄,就听见那只黄鼠狼开口了。 “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第258章 黄皮子讨封 骆岑里惊讶于这只黄鼠狼还会讲话,打量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答。 他在想,黄鼠狼怎么会讲话。 正思忖着,没有得到回答的黄皮子又开口了: “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黄皮子的面容扭曲,有那么一刻颇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既视感。 骆岑里想了想,咽下要脱口而出的话。 “你不就是一只黄鼠狼吗?” 话一出口,骆岑里第一次在一只黄鼠狼脸上看到类似不爽的表情。 黄皮子确实是在不爽,他的族人问就一个人类,那个人类毫不犹豫的说它像神,这会子已经飞升了。 他这遇到的是什么人类,半晌都没有回应。 它这一身的仙骨,他是看不见吗? 黄大仙觉得这个人类有点眼瞎,不满的纠正。 “我是黄大仙,请不要叫我黄鼠狼” 骆岑里震惊的神色又变成了探索,这只黄鼠狼是真的会说话。 事情有些诡异,他想回到车里去问慕白白。 就在这时候,不耐烦的黄皮子声音已经很不悦了,透着不耐烦。 “你说我像人还是像神?” 这是他最后一次问,声音阴恻恻的。 如果他还不回答,黄皮子就决定要诅咒他,报复他,因为他不能辅助自己成仙。 骆岑里还没有回答,车那边传来关门的声音,一道修长纤瘦的身影已经抬腿走了过来。 悦耳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 “你像人一样能直立行走,却又不是真的人,希望你潜心修炼,争取早日修得正果!” 黄皮子一看来人,竟是一位鬼差。 他们黄氏一族和阴界可不搭噶,以往都井水不犯河水,今儿个这阴差女娃娃还主动来找自己麻烦了。 黄皮子不悦的看了眼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就这么被化解了。 它不甘心! “我都问了你三遍了,你为什么不回答!” 它隐隐有了怒意,直立行走的身子虽小,却是带着一股压抑的气势。 骆岑里能怕了一只黄皮子才有鬼了,他挑着眉头凝视了一会儿黄皮子,忽然来了一句。 “你既不像人也不像神” 这会子慕白白已经到了跟前,打斗一只黄皮子她还是有十足的信心。 估摸着,这只黄皮子也就几十年的修炼,还没有成气候就如此浮躁。 可不就是浮躁么? 听到骆岑里说它什么都不像,它可奇怪了。 这会子不仅神成不了,连人都成不了了。 黄皮子周身涌起黑色的雾气,带着一股略有些刺鼻的味道。 “不知道得罪黄大仙会有怎样的下场吗?年轻人,让我来教教你!” 黄皮子诡谲的一笑,嗖的一下跑到了不远处的大树下,将自己的脑袋卡在一根枝丫上,随即双脚放松,呈悬空状。 两只脚放在半空晃荡,嘴里小声细碎的念着咒语。 骆岑里立即觉得自己的脖颈也好似一瞬间被什么卡住了,窒息得呼不上来气。 就听旁边女生大喝一句: “不好!它想换命!” 慕白白眼神一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踱步而去,腿一伸就将那只试图上吊自杀的黄皮子给一脚踢飞了下来。 黄皮子重重摔在了地上,朝着地上吐了一口血,这次倒是将仇恨转移到了慕白白身上。 “你何故阻挠我修行?” “走捷径的修行也配称为修行?想用他人的命来成全你自己,你这辈子也成不了仙!” 这句话成功惹怒了黄皮子,当即吊也不上了,两个后腿一蹬,朝着慕白白就冲了上去。 没出半刻钟,黄皮子就被打趴在了地上,求慕白白饶过它。 黄皮子狡猾,讲的话十句顶多也就只能信上一两句。 慕白白明白它会开启后续的报复,也不在怕的,它身后有整个黄氏家族,她身后还有整个阴曹地府呢! 还会治不了几只黄鼠狼了? “滚!”慕白白厉喝一声 黄大仙的眼神滴溜溜的转,没一会儿就蹿没了影。 两人继续回到山上,方才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散去,露出了前方的路,和来时一样。 “动物拦路不是在救我们吗?”骆岑里随意的问 这样没有科学依据的话,也是他无意间点进短视频网站看到的,只是觉得不同物种生命间的羁绊很有意思,就这么记住了。 只是不动同样是动物的黄皮子为何不同 但是他的话只被慕白白肯定了一半 “是这么说没错,万物都有灵性,大多数动物拦你就是为了耽误你几分钟,让你和死神擦肩而过,但是也不全对,就像你刚才遇到的情况,那是黄皮子在讨封!” “黄皮子,讨封?” 这个词倒是新鲜 “什么是讨封?”骆岑里虚心请教 慕白白不紧不慢的同他普及,什么是讨封。 “就它问你的问题,它像人还是像神,如果你方才说它像神,它会立即变成神,原地飞升!然后你的几代人都会遭到它的报复,也就是它的劫应到你以及你的后代身上。” “但如果你说它像人,它就会变成人,然后疯狂的报复你,打击你,让你家宅不宁,因为你没有助它飞升成仙。” “黄皮子很小心眼,它的报复会持续,且举全族之力来找你复仇” 骆岑里抿了抿唇,有些头疼。 “那我说它既不像人也不像神,岂不是得罪狠了?” 慕白白也跟着抿了抿唇 亏你还知道得罪狠了,就是有人拿着棍子想打黄鼠狼,打死了全家来报仇,没打死那只黄鼠狼会很长一段时间来他家里撒尿放屁。 这生物有人信有人不信,只是爱记仇是出了名的。 慕白白安慰他 “没事,我把它打了一顿,它更记恨我。” 骆岑里一句谢谢也不知当不当说,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它为什么要当着我们的面上吊?你当时是说它在换命?” “嗯,是在换命!” 慕白白继续科普 “黄皮子报复心很重,换命只是它们一种诅咒的方式,就如你所见,找一个枝丫把自己吊死,死之前会指定一个人和他换命,它死时候的过程,指定的人也会受到相同的折磨,最后,指定的人死了,黄皮子在那具身体活过来。” 光是想想,就会让人毛骨悚然的程度。 骆岑里又觉得喉咙被卡住了,手指捏着方向盘紧了紧。 “一只黄鼠狼有那么大的本事”还能夺人性命 慕白白耸耸肩 “不得而知,也没有亲眼见到,但是黄皮子的威望在东北部分地区很高,也算是一种信仰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黄皮子的话题,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 第259章 旅游销金窟 医院底下,阿俊的生魂开始躁动不安,有了要归位的冲动。 “我先回去了” 他口中的回去,是指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若是以前,慕白白是巴不得生魂越早回去越好,但是集结今天发生的事,她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不差这一时半会”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阿俊必须得跟着他们一起上去。 阿俊虽然迫不及待,可在见识过慕白白的强悍本领之后,还是来自灵魂的恐惧,乖乖臣服了。 阿俊的身体已经转移到了普通病房,靠呼吸机维持着,医生摇着头说大概率是成植物人了。 两人将阿俊的生魂带回来,到房间的那刻,生魂已经急不可耐的时候想回到身体里。 他的身体,在召唤他! 阿俊朝着自己的身体扑去,就在这个时候,变故横生。 一股黑气从窗外而来,将他的生魂强硬的往外面拉拽。 慕白白眉眼间划过一抹暗芒,眼看着阿俊的生魂就要被拉扯走,她一个闪身而去,随之而来的是她手中的驱邪诀。 驱邪诀顺着阿俊的生魂一直打到那股黑气,黑气被金光烫得化成了虚无,剩下的黑气吓得立即逃窜,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 慕白白却不想放过 “去!” 随着她的号令,指尖的驱邪符随之而去,追踪着那抹妄想逃离的黑气。 在击溃的那刻,被请上高座的紫衣道士忽的吐出一口鲜血来,脸上诧异之色久久收不回。 满堂听他讲道之人,皆惊。 “天师!” 这一幕若是被慕白白看到,她非得勾着唇不屑的骂上一句虚伪。 表面上是声名煊赫的大师,传道授业,私底下却是为了红白之物坏事做尽的小人。 再说慕白白这边,阿俊的生魂已经回到了身体里,心跳检测仪开始开始剧烈起伏,没过多久,阿俊就睁开了眼。 阿俊没有外伤,就是被活生生剥离了生魂, 此时三魂归位,除了头晕之外,他激动得只想哭。 差点他的生魂就回不来了,被困在那个因怨气而结成的阵里。 包括回来时,出现的乌鸦,都是在阻止他醒来。 还好,有大神把他带出来了。 他视线感激的扫过两人,还想说出感激的话,骆岑里已经片刻不想耽搁的问出了萦绕心头很多日的疑惑。 “你之前说的旅游是什么意思?” 当时在阵中找到阿俊的生魂,他就含糊不清的吐出了两个字:旅游 这两个字一直让骆岑里百思不得其解,困扰了他很久。 躺在床上的阿俊一时间有些恍惚,他努力的回想,头忽然就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封锁住了他的记忆。 他拧着眉头,想了很久,越是想到那一块儿,这脑袋就针扎似的疼。 就像一片迷雾,将他的那块记忆给遮住了。 忽的额头上传来一阵沁人心脾的冰凉,冲散了他的那股焦躁。 之前的白雾茫茫也好似拨开迷雾见月明,豁然开朗。 阿俊眼睛一亮,急切的开口。 “我知道了,旅游,其实就是一个噱头,实质上是一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 阿俊喘了一口气又急着补充 “他们打着免费旅游的噱头,拉拢很多客人去销金窟里面” “去里面干嘛?” 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吃喝玩乐 从小家庭优渥的他,身边沉迷温柔乡的世家子弟不计其数,销金窟他们也见识过很多,但却是第一次听说,要请人去的。 蹊跷极了 那种场合哪个不是有门槛,会员制的,怎么随便什么人都能去。 层层问题如谜团,一圈圈缠绕过来。 那边沉默了很久的阿俊终于再次开口了 他先苦恼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只负责给他们引荐客户,一个客户他们会给我十万,但是他们从来不让我进去,我虽然好奇,可是也不敢得罪金主,也就远远的看过几眼,当真是金碧辉煌,皇帝住的也不过如此了!” “那他们在选择客户上,有什么要求?” “他们对客户还是挺严格的,包括身家都做过详细的调查,一定要达标才会允许我们带去,如果不合格就会打暗号让我们放鱼。” 线索到了这里,他转而问阿俊那个地方在哪里。 所幸阿俊还记得大致位置,剩下就是等他恢复得好些,就要去寻找阿俊口中的销金窟了。 慕白白总结着阿俊话中的意思,有个组织借用旅游的名义,把人骗到销金窟去敛财,然后闹出了人命,想要找人顶包,又怕他把销金窟的事情捅出来,这才有了生魂剥离一事。 如今看来,那背后操控之人有点本事,能将阿俊的生魂困进怨气阵,又布置出一个个麻烦,是个难缠的对手。 手机传来一阵动静,打断了她的思考。 来电人是年知行,约她明天一起用午餐。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距离慕白白回到京都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整整八个小时,她连一条信息都没有发给自己,却寸步不离的和骆岑里待在一起。 想起这个事,骆岑里就气得呼吸不畅。 这个女人没有心! 在泳池游了一个多小时,他的情绪都没有得到平复,反而还越发的窒闷。 来来回回还是不得劲儿,这才拨打了慕白白的电话,邀请她明天一起用餐。 这个是他刚拨通电话的时候,临时做的决定。 还没有等慕白白回答,电话那边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是骆岑里。 年知行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她这么晚还和那个男人待在一起? 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和骆警官在一起处理公事?” 剩下已经没有慕白白的事,生魂归位,破案是骆岑里负责的。 所以在听见年知行这么问时,慕白白也没体会到其中的拈酸吃醋,坦然的说没有。 “已经处理好了” “行,等我来接你!” 第260章 阴煞日 年知行的车很快就到了医院楼下,子时的医院很安静,但楼里的灯比旁边的小区每一栋单元楼都要亮。 年知行穿着一套浅灰色的休闲服,倚在车前正抬着头看向医院的某一处,英挺的眉毛微微蹙起。 等到慕白白靠近,他才淡淡的收回视线。 “看什么?” 说着,她也跟着男人方才的视线看过去。 只看一眼,她眼睛都直了。 只见有一间窗户外面,挤满了密密麻麻的阴魂,正推推搡搡的想往屋内钻。 而那栋楼,正是妇幼大楼。 八楼,待产和生产手术室。 “今天几月几号?” 虽然不懂她这么问的原因,但是年知行还是脱口而出了一个日期:“ 2月24日” “2月24日……” 慕白白跟着默念了一遍,念完她眉心一拧,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2月25日是阴煞日,此时距离25号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难怪那窗户外面聚集了那么多的阴魂,他们应该是想夺舍那个新生儿!” 阴煞日阴时出生的极阴之子,确实是最好夺舍的机会。 这是那些不得投胎的鬼魂,重活一世的好机会。 身侧传来年知行的声音 “我刚到这里,那些东西就朝着我飞来,还没有完全靠近,它们就跑了,等我再看到的时候,它们就聚在那个窗口。” 慕白白看着那个亮着灯的窗户,是待产室无疑了。 “它们看到你那通天的紫气,都想争夺你的命格,但是你的命格哪里是这些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能够觊觎的!” 慕白白不屑的冷嗤,尔等还想觊觎她那命格贵不可言的前夫哥,简直可笑。 她这一席话落在年知行的耳朵里,就是“别人也配觊觎你?” 瞬间就把他那一天的郁闷都给驱散了 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看着她来疏解疏解。 这招果然有用 慕白白指了指那个病房 “我得上去看看” “我们一起去” 略一思忖,慕白白同意了,反正这些小鬼,也伤害不了年知行。 子时的电梯并不拥堵,很快就到了那个楼层,看到那个场面,慕白白本来就拧紧的眉心拧的更紧了。 何止是窗外,就是这个走廊上,也飘荡着许许多多的阴魂,目标一致的朝着同一间病房。 走廊上温度至少冷上五度,全拜了这些密密麻麻的阴魂所赐。 在看见慕白白那肃杀的走来时,那些阴魂吓得瑟瑟发抖,四下逃散。 它们想往旁边的病房里面跑,被慕白白眼疾手快的做了一个阵给包裹住。 她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个缚鬼袋,将身边的阴魂全部给收了进去。 求饶声不绝于耳,都在求她网开一面。 慕白白才不会对这些恶鬼网开一面,后面的阴魂见她如此不留情面,打算放手一搏。 黑色的鬼气弥漫开来,层层叠叠,各不相同的鬼怪在离体反抗。 慕白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指金光流窜,很快就形成了一个灵力球,球体朝着它们打去,无数声凄厉的鬼叫响起,化成一缕黑烟消失殆尽。 阴魂打不过慕白白,就将目光放到了身后那个高挑的男人身上,贵气逼人的紫气,帝王命格,这是投胎向往的天花板。 它们在放手一搏中,纷纷朝着年知行冲去,想从面门而下,夺走他的气运与命格。 还没有靠近,就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给打飞了出去,连着魂体都被灼伤了一块。 好强大的力量! 没有阴魂敢再自找不痛快,这会子走也走不了,慕白白抬手就将它们收进了缚鬼袋中。 又是一阵鬼吼鬼叫,走廊里的温度恢复到了正常。 等慕白白到了那间病房门口,里面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吟叫。 门从里面被拉开,一个男人火急火燎的冲了出来,都等不及按护士铃,扯着嗓子就叫护士。 一看到慕白白,他拽着她的衣服就往里面扯。 “护士,护士我老婆要生了是不是?” 慕白白有些淡淡的无奈,这男人急到降智,将自己当成了护士。 也是等走进去了,她才看清楚病房内,都是拥挤的鬼怪,在垂涎病房上疼得打滚的女人。 慕白白进来的那一刻,它们就注意到了她,鬼影一颤就往外躲,但是也没飘远,仍旧对女人腹中的胎儿不死心。 包括窗外,也是密密麻麻的阴魂,这视觉冲击足够随即吓死一位密集恐惧症患者。 再看病床中的女人,年纪并不小了,粗略看过去约莫有三十多四十的样子,此时满头满脸的汗,鬓角的发黏在两颊。 她紧紧揪着床单,痛得整个人揪在了一起。 她的肚子隆得很高,看上去甚至有双胞胎似的,像个充满气的大气球,要冲破衣服钻出来。 “护士帮我看看我老婆,是不是要生了?” 慕白白很想说,她不是要生了而是要死了,产妇的头顶一圈黑气,萦绕不散,印堂已经不单单是发黑那么简单,而是命犯煞星,死劫在即! 可这些话慕白白没有说出来,而是指了指外面。 “我不是护士,护士还在外面,快去叫,你老婆情况很不好” 男人一听她不是护士,情急之下态度也不好了。 “啊是护士怎么不早说!什么情况很不好,你又不是医护人员,怎么乱说乱说呢!” 男人责备的声音,随着他越走越远而渐渐小了下去。 慕白白握着已经疼得意识迷乱的产妇,一道平安符轻轻打在了她的掌心。 那层加在产妇身上的寒冷卸下,产妇痛苦的声音终于渐渐小了下去。 慕白白冷眼扫过窗户在不肯离去的阴魂,随手一抬,一个阴魂就化成了灰烬,杀鸡儆猴这招果然有用,那些阴魂不情不愿的散去了。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如今的这个产妇,头上悬的死气还是没有散去,看来她的危机与那些阴魂并没有很直接的关系。 慕白白视线落在她巨大的肚子上,眼神眯了起来,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她会是因为生孩子吗? 如果告诉她,生这个孩子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她可否会选择放弃腹中孩子的生命? 正在慕白白千转百转之际,门外又传来了那个男人忧虑的声音,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等走近了,慕白白听到一句:“他就是和里面那个女人一伙的!” 随即门被打开,是护士和男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第261章 抵不过人心险恶 护士劝慕白白离开,慕白白只是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之后,也没有过多停留,就出了房门。 里面还能听见那男人的声音在问他的老婆是不是要生了,他的儿子还健不健康之类的话。 慕白白没有想走的意思,年知行便陪着她在门外的公共座椅上坐了下来,医院的普通病房隔音并没有很好,男人的声音时不时能传出来。 医生过来给产妇探宫口,已经开了四指,很快就会进入活跃期。 但是常年接手产妇的护士,并不认为开四指需要特别注意些啥,只是简单的认为这个产妇的痛觉神经特别敏感,叮嘱其家长多多照看。 男人一听自己老婆没什么大事,又好言相劝,让女人不要太矫情。 “哪个女人不生孩子,你就忍忍,过一会儿就好了。” 男人本来就是二婚娶的头婚女,女人本来也是不愿意结婚,这一逃避就逃避了这么多年,一直到38岁的时候,被自己亲妈一哭二闹三上吊,嫁给了她现在的老公。 老公带着前妻生下来的一个女儿,据说两人离婚就是因为生儿子的问题,所以分开了。 连那个小孩也唯唯诺诺的 还好女人对她还不错,两人相处的也还行,没出一年,女人就怀孕了。 怀孕期间婆婆一直给她喝奇奇怪怪的汤汁,表面上和她说是养身体的,一直到偷听到他们母子俩聊天,她才得知。 那些所谓的养身汤都是她婆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求子汤,听说喝下去就一定能生下儿子。 女人听到后大闹了一场,结果她婆婆比她还气愤,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哭。 “我把你当亲闺女一样,我还能害了你么?走走走,我们出去让大家评评理,听听他们怎么说,看我对你好不好!” 女人丢不起这个脸,自己委屈的要死,还要反过来安慰自己的婆婆,低声下气的赔不是。 之后隔三差五她就要服下这些奇奇怪怪的汤汁,期间她和丈夫沟通过,表示自己不想喝,她怕对宝宝不好。 丈夫反而虎着脸有些愠怒 “你说的啥话,咱妈能害了你不成?” 她被说得面红耳赤,这个家没人向着她。 无奈,只能继续喝那难以下咽的汤药,这一喝,就喝到了临盆。 到现在,她无比痛苦的躺在床上,浑身就像被重型卡车碾过。 好不容易恢复点状态的女人抬着眼皮看自己的丈夫,在听见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时,她心凉了半截,但看在对方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的份上,她暂且又压下了心头的酸涩。 忍忍就忍忍吧 生了就好了 忍了约莫半刻钟,她实在疼得难受,又忍无可忍的哼哼。 小憩的男人被吵着,语气既生气又无奈。 “你干嘛?刚刚不是好好的吗?你才开了四指,没那么痛,再忍忍,你看看其他病房的也没你这样是不是?” 女人忍不了了,痛得手指甲都翻了。 “老公,我想打无痛” 一听她的诉求,男人就急了。 “打什么无痛呢!一针三千呐,就算报销下来一针也要一千多,以后孩子生下来要用钱的地方多得很…” “我出钱”女人打断他的话 她老公跟着叹息一声,放软了语气。 “老婆,我不是心疼那些钱,我是心疼你,无痛打了以后腰会酸会痛,我不想你遭这个罪,现在的痛就是一时的,以后腰痛可是一辈子的,再忍忍就好了啊!乖,你想吃什么,老公给你去买” 女人不想说话了,拉过被子一闷,气鼓鼓的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见状,男人也长呼了一口气,不闹了好,可以安静的眯上一会儿。 门外 慕白白正端着年知行的手,看他腕上的表。 距离十二点,还差5分钟。 看着看着,她的眼睛就开始往年知行的手上看去,骨节分明的手指,青筋凸起的手背,还有那肌理分明的手臂。 帅到了细枝末节的男人啊! 果然人经不起对比,一比较里面那算什么东西! 年知行垂眸观察她,眼底浮起一抹淡淡的宠溺。 五分钟还没有到,先等来了一个匆匆而来的中年女人,胖胖的身躯,头发烫成小卷,光是看面相就不是好惹的主。 胖女人就是里面产妇的婆婆,想让自己儿子先回去睡觉,自己陪着儿媳就行,两人在病房里商量了一会儿。 儿子正要出去,床上的产妇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大量的水从她的下体流了出来,产妇羊水破了。 此时正好整点,时间来到2月25日,阴煞日! 值班的三个护士来了两个,还有一个值班的医生。 产妇以最快的速度推去了手术室,在经过慕白白的时候,她看了一眼。 保大或是保小,平安符可以给他们留下一线生机。 手术室外,医生一共出来了三次。 第一次,是分娩无痛针,产妇要求打的,需要家属签字,不出意外,他们任凭产妇痛得死去活来,谁也不肯签字,这针没打上。 第二次,产妇大出血,要转成剖腹产,一听到要顺转剖,婆婆气得直跺脚。 “剖腹产比顺产贵几千块钱呐!你们医院是不是想赚我们的钱啊?” 医生白眼都要翻上了天 “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产妇的情况现在非常危急,还请尽快签字,腹中胎儿也开始缺氧,情况都不好,你们别拖了!” 一听孩子也不好,婆婆直嚷嚷自己的大孙儿。 乞求医生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自己的大孙子 医生没有理会,转身走了进去。 第三次出来,医生摇了摇头。 丈夫和婆婆腿都软了,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自己的老娘。 五六十岁的妇人赶紧抓着医生追问发生意外的是谁,医生眼镜下的眼睛一片寒芒,很不想回答但还是说了一句。 “进去见产妇最后一面吧!” 几乎是话音一落,那婆婆就激动得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上天保佑。 慕白白知道,产妇将生存的机会给了她的孩子。 无奈的叹息一声,她拉着年知行离开。 她拦得住那虎视眈眈的孤魂野鬼,却挡不了险恶的人心。 “年知行,人其实可以自私点的对吧?” 如果那位产妇再自私点,她就不用死了。 年知行看着她,没有直接回答。 “如果我被邪佛抓走了,你会来救我吗?” 慕白白不假思索的点头,自然是要来的。 男人勾唇牵起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也伸手牵住了她的。 “看吧,你也没有那么自私 ” 第262章 对啊,我们是朋友 等两人下到电梯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正围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在责备。 女子一边哭一边在责备,老爷爷垂着头一个字也没说。 慕白白只来的及听见一句:“别给我们添乱了行么?” 老爷爷步履蹒跚的进了电梯,在错开的时候,她看见爷爷那身上淡淡的功德。 这倒是让她想起了那个在筒子楼的老奶奶,虽然已经死了,可是那周身的功德怎么也掩不住。 两人谁也没有留意,并肩走了。 年知行直接将慕白白带回了湖庭苑,在慕白白想回去自己的房子时,被拐到了隔壁年知行的家里。 “右边第一间你的,衣服都有,去洗漱” 他伸出手,指着一间房对着她说。 慕白白没有动,伸手将他那只指路的手指给拉了下来,拽在自己手中。 实际上在偷偷的补充自己的能量,今天和乌鸦打架打得太累了,好不容易才看到这个金主大大,慕白白只有一个想法:多牵一会。 “这么久没见,我多看看你嘛” 年知行之前还挺硬的态度,因为她这句略带撒娇的话就软了下来。 他还是没忘她当时一本正经和自己谈钱的事情,因为不是被特殊对待的那一个而生气。 可是现在,他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的往上扬。 “不是才四天没见?既然想见我,回到京都不会第一时间怎么不联系我?” 慕白白瘪瘪嘴,开始解释。 “若只是四天,我也就不会说很久了,但是和骆岑里去找生魂的时候,我们又意外入阵了,我们在那个阵里待了小半年呢!” 所以之于慕白白而言,他们是半年没有见面,可不就是很久了么。 年知行倒是没有想到她又意外入阵了,之前她一个人出阵的时候,都是精疲力尽,这一次她倒是生龙活虎,大半夜的还有精气神和骆岑里去医院。 嗯,他心里好像有点不舒服,方才那比ak还难压的唇角立即就压下去了。 “你和骆岑里一起待了半年?” 慕白白有点烫嘴,一时间这个问题有点回答不上,这不是明摆着,他们俩一起入了阵,可不就是一起待了半年。 慕白白咬断自己舌头的冲动都有了,没事提什么入阵的事,越解释他这边情绪越糟糕了。 慕白白向前一步,扯他的衣服,勾着他的小指晃了晃。 “嗯?” “朋友妻不可欺,同理可证,朋友夫也不可以觊觎,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她真挚的大眼睛里面,熠熠生辉的写着四个大字:恪守本分 年知行发出一声轻笑 “半年不见,歪理又学了不少,让我看看是不是嘴巴又变甜了。” 俏丽的小脸跟着他的话音落下,而红到了耳尖。 年知行的意思就是想听她再多说两句好听的,可话慕白白细嚼慢咽的,便以为他是想吻自己。 她别别扭扭的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与雀跃。 “别人提这要求,我可不理的,但你嘛~” 慕白白凑过去将嘴巴撅了起来 “来吧!” 年知行眼神错愕,视线落在她那翘得可以悬壶的唇上,眼底的笑意荡开。 唇上没有预期的温热,额头被弹了一下,伴随着男人愉悦的轻笑。 “去洗澡,已经将近一点钟了,晚安” 年知行觉得自己很好哄,她轻飘飘的示好,自己的烦躁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抚平了。 男人迈着长腿走了,被留在原地的慕白白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鼻子,这年知行怎么还逗人玩呢! 不是说看看嘴巴甜不甜,只会说不会做。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不甘的往男人后背上跳,像只树懒一样挂着。 正在走路的年知行步伐一顿,微微侧着脑袋过来看她,就听到她张牙舞爪的声音。 “刁民,还敢戏弄我!” 年知行长臂一伸,绕过她的后腰,轻易的就将人给抱到了身前,微微向前一步,慕白白就被抵在了门框与他的胸膛之间。 温热的呼吸喷洒下来,暧昧的分子开始不安的涌动。 “你说说,我怎么就是刁民了?” 慕白白眨了眨眼睛,一张俏脸很不争气的红了。 “你你你” 这横在自己后腰的手滚烫,隔着羊毛衫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炙热。 慕白白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强劲有力。 “慕白白” 包括此时,她觉得他叫自己名字时,都带上了几分旖旎。 “你怎么越来越不矜持了” 慕白白努力回想,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对他矜持过。 这么帅的一张脸,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她这么想,不小心也讲了出来。 年知行非常满意,满意得眼尾眉梢都泄露了他的情绪。 哪怕现在给他签个赔钱的单子,都会毫不犹豫的签下。 “好了,去休息” 慕白白嘴角抽了抽,不是吧!氛围都到这了怎么还不亲?不会是她有口臭? 她偷摸摸的侧着脑袋试探了一下,证明了,吐气如兰,没有一丁点异味。 两腮当即就鼓了起来 她有点不高兴,还有点委屈。 就听男人声音在问她:“慕白白,我们什么关系?” “朋友啊!” 年知行心塞了一下,而后将人放了下来,拉开一点距离与她对视。 “对,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不可以拥抱亲吻的。” 他像是在教育小朋友一样的有耐心 慕白白睁大的眼睛里面写满了不明所以 “可是我们不是都做过了么?”以前行,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年知行一看她那样,就知道这人没有开窍。 “那你会和骆岑里那样吗?会和其他朋友亲吻拥抱吗?” 慕白白摇头 “那他们吻你,你会拒绝吗?” 慕白白摇头,随即又疯狂点头。 “当然不行啊,他是安南的男人。” 年知行气笑了,他想听的是这个吗? 他凉凉的加了一句:“那他若没有女朋友,不是安南的人,你就可以了?” “也不行!” 慕白白义正言辞的表示自己是个有操守的人,断断做不出如此轻浮的事。 结果她的话被年知行一句话给堵住了 “那一样的关系,我们是不是也不行?” 慕白白一噎,被堵得说不出来话。 半晌后,她才嘟嘟囔囔的撅起了嘴。 “你不一样!” 她甚至潜意识的认为,和年知行本就应该如此亲密,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那是不是我和你如此,和其他女生也可以?” 慕白白光是想想就觉得心脏的位置窒闷,不得劲儿,抗拒从每个毛孔里散发出来。 “算算算,以后不亲你就是了” 怎么他的洁身自好,还要自己来帮忙操心。 不亲就不亲! 大不了偷偷的亲 或者等遇到下一个气运子,她再下手就是了! 虽然这么想,但慕白白还是气得两颊都鼓了起来。 若是让年知行知道她的想法,只怕他的怒意会过之无不及。 一个话题,就这么不愉快的结束了。 在对面那扇房门关上的时候,年知行的眸色深了深,他是想让不开窍的慕白白,给他一个名分。 他才不稀罕当她劳什子朋友 去他们朋友 第263章 福福,过来给我亲一下 凌晨两点 慕白白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想越是不舒服。 干脆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披着外套往楼下走。 出去碰碰运气能不能抓到几个倒霉鬼,好好让她泄泄火。 没想到还真让她撞见了一个,一个色鬼,正趴在人家窗户上偷瞄。 一会儿在这里,过一会儿他又转移到了下一家,看得眼睛直放光。 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色鬼只觉得魂体不受控制的速度下降,最后摔在了地上。 色鬼骂骂咧咧的抬起头,当鬼之后它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摔倒。 它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招惹它! 这么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冷艳孤傲的脸,色鬼两眼放光。 这么一张巧夺天工的脸,他就是活着也没看到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色鬼一下子就鬼迷心窍的看痴了 “放肆!” 她一怒,额角那抹金印就开始若隐若现。 那色鬼一看,当即就吓得匍匐在了地上。 “大人饶命啊!” 哪里能想到,这么水灵灵的小美女,会是一个鬼差啊。 慕白白冷喝一声 “你有命可以饶吗?” 就一个阴魂,还大言不惭叫她饶命。 都死了,还哪来的命? 她这么一搜罗,这人有没有做过恶一目了然。 “生前,性骚扰过女性,还偷拍人家裙底被抓进去局子里,你虽然没有恶贯满盈,但是也罪无可恕,死后非但躲过阴差不去投胎,还敢滞留人间,继续当个偷窥狂!” 慕白白越说越生气,若说之前她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会子她真的想将这个不尊重女性的色鬼给撕了。 它的死亡也是因为强暴不成,被害者出于自我保护推了他一下,撞到后脑勺就这么撞死了。 结果还要一个大好年华的女性为它的风流买单,过失杀人罪也是罪,都拜这色鬼所赐,死不足惜。 慕白白唤来鬼差,在色鬼凄厉的求饶声中,毫不留情的将其拉去判官那里。 一个油锅地狱,是免不了的! 色鬼被带走后,慕白白又围着小区转了一圈,没有再遇见其他的阴魂,倒是看到了其中一户关着灯的房间里,传来阵阵死气。 她闲得去翻生死簿,不由喉咙一涩。 王励宸,1于2025年2月28日意外死亡,生存年限,十一年…… 上了生死簿的意外死亡,那就不是意外,而是命。 本来就是出来发泄的,慕白白这转了一圈之后,她发现自己更郁闷了。 人间的生死,如草芥,再有权势也难逃生死,最终化成一抔黄土。 感叹完,她正打算将医院抓来的阴魂给炼化一遍,忽的视野里闯进了一抹黑,是一角翻飞的衣袂。 鬼王? 鬼王绕了一圈,终于是甩了那个纠缠不休的花妖。 这不,就遇到了慕白白。 “大半夜瞎晃悠啥?” 他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慕白白正在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长身玉立,颜值也很逆天,这张鬼斧刀削的脸,放在鬼界,也就只有自己的阎王老爹能与之一较高下。 在找气运子之前,能不能找万福福这个鬼王练练嘴? 鬼王配鬼差,这个搭配好像也还行。 谁说非年知行不可了! 慕白白的倔脾气一上来,强压下心底的那股排斥,手一伸就把鬼王拽到了自己跟前。 没有预料她的动作,鬼王猝不及防被她拉得近在咫尺,她的长睫都扑到他的脸上,有几分痒意。 “小阴差,这是干嘛?” 鬼王也没有生气,被她拽着领口还是保持着唇角的浅笑。 一张邪魅的脸上,眼尾向上挑起,风情万种写实了。 “万福福” 被点名的鬼王已经习惯了她这么叫自己,只是邪魅的挑了挑眉。 “有何贵干?” 慕白白咬了咬唇瓣,太熟了还真有点难以启齿。 鬼王也不知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还是逞嘴皮子,就这么来了一句。 “怎么了?这是觊觎小爷的美色,想做点什么?” 台阶都伸了过来,没有不接的道理。 “万福福,给我亲一下不过分吧?” 万福福探究的睨了她一眼,琢磨着她此话的真伪。 在触到她眸中的认真,他瞳孔染上细碎的光,灿若星河也不过如此。 “还有这种好事,别说一下,就是十下也可以!” 鬼王试探性的往前凑近一点,慕白白屏气凝神,忍着想一掌将他拍飞的冲动。 鬼王又试探性的往前一点点,高挺的鼻尖都碰到了慕白白的鼻子,只要再往前一厘米,就会碰到她的唇。 她仿若吓到了一般,紧闭着眸子,拳头也捏得很紧,浑身都紧绷着。 如此抗拒还要逼自己,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鬼王垂眸发出一声轻笑,眼尾飞逝一抹失望。 一个吻落在她的发间,算是要点好处了。 鬼王后退几步,拉开些距离,能明显感到慕白白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慕白白还拍了拍胸口。 这会子只庆幸万福福那家伙没有真的亲下来 有种感觉很奇怪,年知行亲她的时候,她会脸红心跳加速,但没有害怕,换成别的男人,她只有心虚慌张。 果然有些事不能强求,还非得年知行不可。 “我可给过你机会了,失不再来” 慕白白连连摆手 “不来了不来了”就是再给机会都不要了 好好修炼比走歪门邪道要强一点,这种胆战心惊不想再经历了。 这种感觉堪比偷窃,也好似作恶,怕被人瞧了去。 她心虚的捂着胸口,抬头往年知行家的方向看去,瞳孔瞬间地震。 就见玻璃阳台上,正撑着一个身穿白色浴袍的男人,一只手上还随意的拿着一个红酒杯。 就这么 与她对视 第264章 天杀的修罗场 这种窒息被锁喉的感觉顿时就涌了上来,这便是捉贼拿双? 慕白白恨不能戳瞎自己的双眼,没事抬头看这一眼干什么。 这么逼迫又淡然的眼神,她吓得立即低下了头。 旁边鬼王在幸灾乐祸 “哟~被抓包了呢~” 这语气中,还有一些置身事外的小得意。 平时看到这小阴差挺能的,没想着碰到年知行的事,会这么怂。 他啧啧称奇,慕白白一记警告的眼神瞪了过去。 鬼王心塞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诶,好一个薄情寡义的女人,前一刻还想和我你侬我侬,亲亲我,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威胁我了,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诶~”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闭嘴吧你!”慕白白低吼一声 头顶上那道视线,让她如芒在背,这就证明,年知行一直盯着她看呢! 没过多久,慕白白就扛不住了,转身就往小区外面走。 “我要去抓鬼了” 鬼王也看的拆穿她,抬头瞥了眼那个仰头将红酒一口饮尽的男人。 慕白白还没有走出小区,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回来】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她的步伐就这么卡住了,被施了定身咒杵在原地。 内心一万个纠结 在回与不回中极限拉扯 回吧,那她好像很心虚,要装作若无其事,万一被年知行抓个正行,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回吧,那下次再和年知行见面岂不是更尴尬,有个疙瘩横在两人中间,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了,那她不是亏大了。 年知行不仅是她的朋友,更是她的金主大大啊! 在心里较量了一番,慕白白决定,还是要低头回去。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总是要面对的! “要回去了?” 鬼王鄙夷的问她,方才那威风凛凛说要出去抓鬼的小阴差,转头就变成了这副怂蛋的模样。 被鄙视了也没办法,慕白白一个劲儿的往回走。 鬼王后面闲庭信步的跟着,风凉话是一句又一句的往外蹦。 “他刚楼上看到了,不会误以为我们在亲吻吧?” 虽然方才是这么打算的,若不是他实在看不下去这女人如此为难自己,他就真的亲下去了。 可谁让他是一个既正直又善良的鬼王呢~ “你这样子好像有点做贼心怯” “你的表情像是在奔赴刑场” 慕白白终于是受不了他了,恶狠狠的回头朝着他抡了一拳,黑色的身影被一拳打飞得老远,终于安静了。 一安静下来,她便听到了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是对未知事态发展的紧张。 事情超出预控范围的发展,她害怕看到年知行那冷漠的眼神,一想到他会对自己视若无睹,就抑制不住的心慌,想冲上去解释。 慕白白越想越焦急,步伐不知不觉中也逐渐加快。 连等待电梯的间隙,在这一刻也漫长无比。 终于随着叮咚一声,到了。 站在门外,慕白白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伸出去想按指纹的手又触电般缩了回来。 不行不行,她还是得捋捋解释的思路。 她不是故意的,就是想拿万福福练练嘴? 不行不行,这样解释还不如不说… 就是意外,他们俩压根没有亲到,一切都是眼睛的错觉。 这样多少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万一到时候年知行凉凉的来上一句,我们只是朋友,你和谁亲吻不需要向我汇报。 慕白白被自己的脑补气到了,再次伸出去的手用力收了回来。 对啊,只是朋友! 而已! 她这么心虚做什么,她干嘛向他解释那么多。 这么一捋通,慕白白也不想回去年知行的家了,转而往隔壁的02走去。 抬起的腿才刚刚迈出两步,门传来咔哒一声开门的动静,比慕白白反射弧还快的,是一只揽过她腰肢的长臂,将她整个人抱着往屋内方向而去。 一个转身的功夫,门被重重关上,同样重的是她被压在墙壁上,唇上传来的温热。 霸道又狷狂 吻得热烈,几乎是几个来回就将她口腔内的呼吸都夺了个干净,还能听到那暧昧的口水交缠的声音。 慕白白被吻得大脑缺氧,腿脚发软。 素白的手推拒着男人的胸膛,被推开的衣襟敞开,露出他性感的锁骨,和那若隐若现的胸肌。 慕白白的冰冷触碰到他的火热,顿时天雷勾地火,慕白白几欲缺氧,他才不轻不重在她唇瓣上咬了一口。 听见她呼痛的哼哼声,年知行才放开她,只是额头还是抵着她的,两人挨得极近。 “慕白白,你好样的”男人的呼吸也是不稳,滚烫中夹带着蓬勃的怒意。 他的吻从她的唇辗转到了她那白净的脖子上,说完就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 “嘶……年知行你属狗的啊!” 慕白白痛得拍他肩膀 年知行却是不理她,自顾自的说自己的话。 “他亲到你了?” “没有!”解释的机会来了,慕白白连声说没有。 男人冷哼一声 “不信” 不信两个字说完,他又在慕白白脖颈上咬了一口。 “我都看见了” 吻得头发,神情又温柔。 要不是顾及女孩子秃顶不好看,那一撮头发,他非得给她剃了! 他不爽的加重了点力道 这次咬的比第一次还要重些,慕白白忍不住又哼了一声,去推他的肩膀。 “别咬了,疼~” 听见她略带哭声的喊疼,年知行松开了,只是唇瓣没有离开她的脖颈,在上面轻轻吻了吻,一个鲜红的吻痕落在上面。 暧昧又招摇 慕白白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控诉的指责他的兽性。 “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朋友不能过分亲密,你干嘛还对我又亲又抱?你双标!你不要脸!” 两个小时前还大义凛然的对她说着距离感,这声音还在耳旁回荡呢,他转而就自己打脸了。 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年知行将手撑在墙壁上,俯身看她。 少顷,他从鼻息发出一声轻嗤,唇角缓缓勾起一个笑来。 “对,我就是不要脸了,你想怎么办?” 慕白白眼睛都瞪大了,年知行承认自己不要脸了? 这个斯文败类! “你你你” “要不,让你亲回来?” 轰的一声,慕白白脸像滴血一样红。 “大可不必,你让开,我要回去休息了” 说不过就跑,慕白白落荒而逃了。 不紧不慢整理衣服的年知行,唇角的笑意更浓。 应对她,还得来这一套。 强制爱,又极限拉扯。 不落俗套的感情,对情感小白的慕白白正好。 第265章 午餐 餐桌上 陆淮与看了看年知行,又看了看慕白白。 一个眼底带着淡淡淤青,一个不仅眼底带着青色,还哈欠连天。 他像是发现什么小八卦,兴致勃勃的问他俩昨晚怎么了。 “是偷鸡了还是摸狗了?没干点坏事也不能困成这副模样啊!” 他自说自话,得到年知行一记轻飘飘的眼神。 你品,你细品! 陆淮与这眼神一瞥,就看到了慕白白脖颈上那抹暧昧的红痕,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看直了眼。 “怎么还让蚊子咬了一个大包呢!” 年知行夹起几片生鱼片,沾了一大坨的芥末就往他嘴里送。 动作又快又准,那一大团的芥末猝不及防送到口中,呛得直冲天灵盖,往大脑和鼻子上涌。 陆淮与终于安静了,玄关处推门而进一道修长的身影,黑色羊绒外套搭在手腕上,上面还戴着一只价值不菲的手表。 “抱歉,有事耽误了” 来人正是祁鸣,分别和几人打了招呼,熟稔的在陆淮与身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这是怎么了?” 陆淮与含泪咽下了三片生鱼片,又猛灌了一杯水,指着年知行骂他不干人事。 祁鸣脸上荡着笑,被点名的年知行风轻云淡,保持着他翩翩公子的人设,主打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还顺手给慕白白夹了一个剥了壳的甜虾。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说着,还好心的给陆淮与也夹了一个甜虾,芥末裹得满满当当。 “你当芥末是酱油呢!”陆淮与不满的哼哼两声 “你的爱太过呛人,我接受不了!” 旁边的祁鸣笑了,在斟酒的功夫说道:“我刚看到你媳妇儿了” 这句话是对陆淮与说的,提到自己的媳妇儿,他面上划过一抹绯红的不自然,低头将那只甜虾给吃了。 又是一阵难以形容的上头,和夺舍一样的刺激。 这回换年知行揶揄他了 “怎么了,一提到秦芝芝,你这么心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陆淮与含泪的瞪着他 “别乱说,我和秦芝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们想哪样了?” 陆淮与不说话了,这两个男人都是奸商,他这种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不适合与这些吸血鬼斗。 一提起秦芝芝,陆淮与的话都少了,就默默的低头吃饭,只是他耳后根处,却越来越红。 吃了一会儿他又举起酒杯,对慕白白表示感谢。 “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和他们俩一样是单身狗呢!慕小姐,不对,太生疏了,白白,我敬你一杯!” 陆淮与举起酒杯,眼神真挚。 慕白白毫不客气,也举起了酒杯,里面是白酒,她从未尝过的味道。 “你确实该谢谢我” 如果不是她进入阵中,破了秦芝芝的孽缘,现在也就没有陆淮与什么事了。 陆淮与不清楚期间的弯弯绕绕,只是听她这么说,觉得慕白白这个人脱胎换骨了一样,着实有趣,不由得爽朗一笑。 “我干了,你随意!” 说着,他一饮而尽。 慕白白也端起酒杯,被豪迈感染的她,也想将杯子里的透明液体一饮而尽,只是才喝进去一小口,这酒便辣得她喉咙火烧火燎。 她苦着脸,剩下的便不愿意喝了。 年知行推了一瓶矿泉水过来,她抓着喝了一口,缓解了些。 他们之间自然得让旁边两个男人相视一眼 以前的年知行对慕白白也很好,但是那种好更像是兄长对妹妹无下限的宠溺,甚至都称不上是爱,只能说是关爱。 就算慕大小姐想要天上的星星,年知行也会排除万难给她摘下来,将她想要的一切都奉上,全心全意的物质满足。 曾经他们都以为年知行对慕白白是爱到骨子里,就连年知行自己也这么以为。 但是对比如今,他们才发觉,像年知行这种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怎么会在新婚夜丢下新婚妻子跑去国外谈生意。 因为他,在逃避。 在看看饭桌上的年知行,他们敬慕白白喝酒,搁以前他指定会说小孩子喝什么酒,现在嘛~ 成年人,不喝酒怎么行。 干了! 在慕白白放下矿泉水瓶时,年知行又举起了酒杯递到她面前 在慕白白见鬼一样的神情中,他淡声说道: “不喝不礼貌” 慕白白现在就很想不礼貌,可是那修长的手,端着晶莹剔透的酒递给她,都快给她送到嘴里了。 慕白白浑身都写满了抗拒,十万个不愿意。 年知行还在蛊惑她 “喝吧,没事,有我在,不会让你睡大街的” 旁边两个男人看了齐齐无语,这年知行平日里人五人六的,兄弟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分明就是想让慕白白喝醉了有机可乘,禽兽啊禽兽! 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的大抵就是他这样的 慕白白不好驳了年知行的面子,忍将那杯酒给喝了,喝完她动作利落的将一张纸巾沾了水卷在筷子上,“当”的一声丢进了酒杯里。 一面水灵灵的投降白色旗子就做好了 “我举白旗了” 年知行有些好笑 ,问她哪里学来的。 慕白白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才同他道:“淼淼那里啊,她每次喝不动了就这样卷起来,当个怂蛋” 听到淼淼两个字的时候,祁鸣夹菜的动作一滞,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沉默了一会儿的陆淮与有话题了 “去国外的那几天她还和我说,她们学校有个中德混血的学长特别帅,你们猜怎么地?” 他的视线一圈环视过去,笑的特别灿烂。 “昨天她和我说,那个学长向她表白了!” 说着,他的视线还特意瞄了一旁的祁鸣一眼,就见他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行,就这么死犟着。 年溪淼能开始全新的人生,他比谁都要高兴。 一顿饭,因为他这嘴欠欠的多说了两句话,而变得有些微妙。 在大家放下碗筷之后,服务员进来送餐后小甜点,是各种口味的冰淇淋。 没有遮拦好的门,从外面传来男人和女人纠缠的声音。 几乎是女人声音一响起,陆淮与脸色大变,就像炮仗一样冲了出去。 第266章 消失的同事 陆淮与一个拳头就将纠缠不休的男人给揍趴下了 没想到他会出现的秦芝芝都懵了,冲着他的后脑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陆淮与脸色秒变,紧张的回过头检查秦芝芝有没有受伤。 “媳妇儿,他碰你哪里了?” 被揍趴的许宾因为他这么一句媳妇儿,惊得坐了起来。 “你喊她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他又像疯了一般,大声又问了一遍。 “你喊她什么?!” 也不是说谁的声音大气势就足,陆淮与那扫过来的冷眼让他心魂一颤。 许宾后退一步,又被陆淮与拽了回来,一拳头再次挥在了他的脸上。 本来只是左眼睛被打了,现在右眼也被揍了一拳,更是对称得像国宝大熊猫。 “你再敢缠着我媳妇儿,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许宾不可置信看着两人,早几年分手,他的生活一直很不如意,工作碰壁,被同事排挤,他很快就负气离职了。 这么一辗转就走过了很多个城市,也换了各行各业的工作,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处于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 家里也给他介绍了好几位女性,但是有珠玉在前,许宾哪里看得上那些普通女孩子。 他想要家境优渥,卓尔不凡的另一半。 人家笑他痴人说梦 一气之下,许宾又回到了最开始和秦芝芝认识的城市。 在这里,他又遇到了光鲜亮丽的秦芝芝,她有了自己的公司,经过岁月的沉淀,她显得更有女人味,也更知性成熟,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许宾觉得只有秦芝芝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自己,他像个跟踪狂一样偷偷观察了两个星期,除了顾客,她的身边没有出现任何异性。 他开始重燃信心,秦芝芝都三十多了还单身着,莫非也和自己一样,除了对方始终没有找到其他合适的人?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那刻让许宾兴奋坏了,兴冲冲的打扮了一番,重新出现在秦芝芝的面前。 秦芝芝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她言明自己结婚的事情。 许宾不相信,几次三番的去找她,到后来的秦芝芝选择避而不见,今天倒是让他堵到了。 可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却一口一个媳妇儿的称呼秦芝芝,还有他们紧握的那只手。 “不,不是的,我不相信,芝芝他是你请来的演员对不对?” 秦芝芝眼底划过厌恶,深深的陷入自我怀疑,当初她是怎么看上这样的凤凰男。 手心传来温热,她被炸毛一样的男人揽进了怀中,他打了个招呼就有安保小跑着过来,将大吼大叫的许宾给拽出去了。 “没事了媳妇儿” 他哄小孩一样,过道里人来来回回的,她不好意思的推了推陆淮与。 “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影响” 陆淮与知道她不好意思,转而问起了她怎么会来这里。 提到这茬,秦芝芝的眉头就染上了忧色。 “我的合伙人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今日听人说在这里看到了她,这才找过来看看。” “可找到了?” 秦芝芝心塞的摇了摇头,她的合伙人,手上捏着下一批原料的进货款,以及一个最新代言的薪酬。 这些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好几千万,而她的合伙人,就这么揣着一笔巨款,不见了踪影。 秦芝芝心疼钱是一方面,更气的是背叛。 路淮与带她进了包厢,推门而入的时候,两位女生视线相撞,皆是一愣。 秦芝芝意外能在这里看到许多年前,有过几面之缘的慕白白。 慕白白则是看到她印堂发出的黑煞之气,颇感意外,这股气息不止是她,还有她发圈里的小鬼也感受到了。 是邪佛! 秦芝芝怎么会和邪佛扯上关系? “是你!” 秦芝芝难掩兴奋,也没有想到会在陆淮与的聚会上看到慕白白。 “当年若不是你,我真的就一脚踏进泥沼里了” 泥沼,就是刚被安保架出去的许宾。 陆淮与手一空,就看到向来高冷的媳妇儿一阵风似的,就朝着慕白白奔去,细细捧着她的脸左右看。 当时慕白白那吹口哨叫她美女的那一幕,秦芝芝虽然表面平静,内心却早已海浪翻涌,好悬就被掰弯了。 之后更是见她孤身勇闯代孕村去救朋友,更是给秦湾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时她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勇敢的女生,等再遇到,她一定要和她成为朋友。 只是这一等,就等了十年。 “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有变诶!” 手感还这么好,捧在手里软乎乎的。 “嗨,秦芝芝” 慕白白熟稔的同她打招呼,对于秦芝芝而言是十年不见,但之于慕白白而言,不就是大年初一才见过的吗? 她一笑起来,秦芝芝更爱不释手了。 “你怎么三十岁了,还是如此稚嫩啊?就像是十八岁的小姑娘!” 感受到年知行那不善的目光,陆淮与连忙去拉秦芝芝的手。 “诶,什么三十岁,人家白白才23呢!” 这一句话给秦芝芝说懵了 “嗯?23?” 今年才23岁? 那十年前,她们认识的时候,她13岁? 不可能! “我10年前就认识她了,她当年就长这样!” 陆淮与和祁鸣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包括秦芝芝本人。 但是年知行懂,就是了然的抬了抬眉。 慕白白讪讪的笑着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回头再和你细讲,但是现在有另外一件事” 慕白白脸色忽的变得严肃起来 “你的印堂发黑,上面有邪煞之气,你现在应该开始走霉运了,最近可否有接触过什么行踪诡异的人?” 慕白白的话,前一句秦芝芝还没有消化,又要想她提出的问题。 在场的几位男性,皆是齐齐向秦芝芝额头看去。 发黑了吗?也没瞅见呐? 陆淮与甚至觉得自己媳妇儿的额头白的发光 可是连他有媳妇儿,都是慕白白算出来的,所以在听见她说秦芝芝走霉运这件事,他当即就想到了秦芝芝的公款被公司合伙人挪走这件事。 秦芝芝还没有说话,他就抢先接了话茬。 “我媳妇儿公账被挪,那人不见了,可以找到吗?” 秦芝芝刚想数落陆淮与,怎么把人家当成算命的。 就听慕白白很坚定的说:“能” 一个字刚劲有力 “但是……” 第267章 碧水湖公园 “付钱!寻人问事,五百一次” 几人都齐齐无语,刚才的高人之姿呢!转而就提起了红白之物,怎一个俗字了得。 “明白,这是规矩!” 还是陆淮与上道,拿出手机就要扫码,慕白白想到自己那显示的余额,摆了摆手。 “现金” “行,那请问怎么算方位?” “手伸出来,闭上眼睛,和我说一个字” 测字算方位,她说一句,秦芝芝就迷迷瞪瞪的跟着做。 本来也就没有抱什么希望,耳边却传来了慕白白的声音。 “女性,三十有五,在西南方位,周围都是水,金木水火土都集齐,但此人性命垂危” 听到后面,秦芝芝已经震惊的睁开了眼睛。 “性命垂危?” “嗯,吊着一口气,有点悬” 几人开始分析集齐“金木水火土”的地方是什么。 木和土可以忽略,水的话,西南方位有一片人工湖,建面能有个一百多公顷。 那问题来到金和火 “金,顾名思义,火通常泛指红色或是厨房等地方” 年知行顺着慕白白的话往下分析:“碧水湖公园旁边有一个娱乐城,人送外号:京都小澳门,晚上的时候,头顶悬的灯,一片通红,寓意招财!” 几个人相视一眼,破案了,秦芝芝那个消失的同事,很有可能就在娱乐城。 “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祁鸣道 说完,还看了年知行一眼,兄弟多年,陆淮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你俩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去过了?” 两人也不掖着藏着 “知行三十岁生日那天去的,当时那里刚开业,我们就顺带去玩了几把” 至于为什么说那里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是因为那个地方就是一个妥妥的赌场,二楼以下是小赌小闹,输赢不会超过100万,到了三楼也就多加一个零,越往上越大,要上五楼的来客,还得验资。 那里主打一个服务,就算什么也不干,在里面歇脚也提供茶水饮料还有数不尽的糕点,甚至是管饱。 就连里面的服务员都是空姐空少级别的,漂亮得令人眼前一亮又一亮。 “你们还去赌了?” 居然还不带他! 圈内人谁都知道年知行不爱赌博,但是只要他上桌,几乎就没有输过。 这种爽文级别的打脸现场,居然不带他。 陆淮与气闷,问他们赢了多少。 祁鸣不疾不徐的比了一个三,陆淮与又激动了。 “三千多万?” 祁鸣摇头:“三个” 三个后面跟的单位他没有说,也不需要说,大家心知肚明。 慕白白嘴巴已经长大成了一个o字 她如此贫穷,他却如此富有。 年知行被她的眼神看得不由轻笑,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 “年知行,你好有钱啊”慕白白星星眼 陆淮与忍无可忍的插了一句嘴:“你说年知行有钱,就像在说太阳挂在天上一样” 全球富人榜都榜上有名的人物,你说他有钱,可不就是在说废话么。 “那既然玩了几把就赢了三个多,怎么不常去呢?” 这种气运和赚钱的速度,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他要是常去,赌场老板都要给他拉入黑名单。 年知行勾了勾唇 “嗯,玩物丧志” 慕白白有被教育道,几人莫名其妙就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不是!你这表情能不能收收?”祁鸣忍不住骂 陆淮与也忍不住嘟囔 “给我媳妇儿看风水呢!她印堂还发着黑,和那消失的合伙人有没有关系?” 慕白白收回放在年知行脸上的视线,转而就是一脸严肃认真,变得不要太快。 “那你想想,最近有没有人送你礼物?” “太多了” 因为她的工作性质,她每天都会收到很多的礼物。 慕白白提示一句:“比如,一尊佛像” “有!”秦芝芝恍然大悟:“前几天,我的合伙人文萱就有给我一尊佛像” 随即,她脸上的恍然大悟变成了震惊。 不是,她怎么知道有人送了自己一尊佛像? 慕白白脸上浮起一抹果然如此的神情,是邪佛! “好,现在先去找你的同事,邪佛的事,回来我再给你处理” 先把重点挑出来解决 他们没有什么意见,临走前慕白白一口虎吞了那个甜点,年知行一边嫌弃她埋汰,一边替她擦去唇边的奶油。 几人在后面看得啧啧出声,祁鸣搭在陆淮与肩膀上的手拍了拍他。 “你之前不是说,秦芝芝要拉你去离婚?现在一口一个媳妇儿了?” 再次提起这茬,陆淮与的脸色就变得不对劲,红得都能滴血。 “先办正事,我的事回来再说,回来再说” 祁鸣心情大好,能看陆淮与吃瘪,也就只有这种时候了。 祁鸣可真是,太好玩了。 一行人五个人三辆车,径直往碧水湖公园而去。 碧水湖公园的附近一公里处就是一个前几年新城建的商业区,还配备了学校医院,住宅楼栋鳞次栉比,因此碧水湖公园平日里人流量就不小。 绕湖修了一条湖畔漫道,车子开不进去,但是单独修了一条另通到娱乐城的柏油路,可以在娱乐城的正门口停下。 在进来的时候,慕白白留意到了停在大门口的旅游大巴。 “这里还是个景区?” “嗯,平时会有人来旅游” 而且是每日都有,多则一天五辆以上,少则一天也有个一两辆。 碧水湖公园风景很不错,这里还有一个巨大的摩天轮,水上娱乐项目也不下十几种。 两人一路往深处开,堪称森林网吧的环境。 没走多大会儿功夫,就看到另外一条栈道上,有拿着旗帜,背着统一书包的旅游团。 一道灵光忽的闪过,旅游,销金窟… 原来阿俊说的地方是这里! 慕白白急忙拿着手机给骆岑里打电话,年知行拿眼睨了她,就听到那端响起沉稳的男人声音。 “喂,骆岑里,我好像知道阿俊口中销金窟在哪里了!” “碧水湖公园!” 不成想对方已经提前将这个地方说了出来 慕白白眼睛一亮,合作多次培养出来的默契让她没有再多说。 “待会见” 对面也只是淡淡说了一个好字 显然,他也在去娱乐城的路上。 第268章 到了这个销金窟 车子很快就在娱乐城停了下来 不愧是被称为小澳门的地方,整个都建在水中央,河岸边都是停靠的快艇或者船舶,皆是免费。 一看到他们下车,就有人热情的招呼他们去娱乐城参观参观。 有不少旅游团的人听说是免费的,就兴冲冲的往船上面坐,想去湖中间看看那个金碧辉煌的建筑。 一进入娱乐城,门口的礼宾高大又帅气,引导他们进去。 到了一楼的休息厅,再以拿身份证登记,免费领取五个一楼的筹码为由,拿着客人的身份证去验资。 有资产的人,他们都会特别标记清楚,至少也要给他们剥层皮下来。 大厅里有许多打电话四处借钱的人,在柔软的毛毯上来回踱步。 娱乐城有个规矩,当天的资金流水超过一千万就会加赠十枚筹码,所以很多流水没有达到一千万又在大几百万的小老板,就想竭尽所能,借都要借到一千万。 因为娱乐城的风云榜,就有一个徐姓老板,输了九百多万,最后贷款借了几十万,靠着赠送的十枚筹码,翻本赢了一个多亿回去。 所以有人说那赠送的十枚筹码,是幸运的翻本币。 其实翻本的人少之又少,进去的十个人中,顶破天也只有一个能赢。 一行人出现在一楼大厅的时候,大厅的管家立即迎了上来,准确无误的叫出了几位男性的称呼,态度恭敬有加。 打完招呼就要将人往顶层引 为了避免目标太大,除了年知行和慕白白,其他人都跟着管家上了顶楼。 年知行以陪慕白白逛逛为由,暂时留在了一层。 第一层是这里最基层的,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包括鬼也有,在旁边激动的喊押大押小。 趁着骆岑里还没有来,慕白白跟着年知行绕着一楼走了一圈,其次是二楼,三楼四楼。 年知行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拦他,每到一层就有当层的管家迎上来恭敬的陪同。 态度让人很舒服,主要是这长相也着实爽心悦目,透过白衬衫还能窥探里面的八块腹肌。 难怪当他们问要不要玩上一把的时候,无法让人拒绝。 等他们到第五层的时候,骆岑里到了。 他是以便衣身份,提前就和这里的老板联系上,是这里的总负责人亲自给接待的。 骆家有很强大的红色背景,这里的幕后老板不敢得罪,他说查案,没让停业,老板也就尽可能的配合,让总负责人全权跟着。 负责人是一个前凸后翘的美女,三十岁不到,身材好到让人血脉喷张,听说此人是骆家长孙,更是态度恭敬有加。 两人下来的时候,骆岑里正在和负责人塔丽莎聊天,塔丽莎是中法混血,属于御姐那一挂。 “骆岑里” 她听见声音回过头,妖娆多姿的蓝色瞳孔在看到慕白白时,明显被惊艳了一下,随即就是被掩去的淡淡嫉妒。 也是风情万种的一张绝色面庞,但和自己不同,自己是靠装扮衣着还有举手投足的刻意营造,而她只需要站在那里,微微上挑的眼睛就有一个画本子里的“狐狸精”形象,那是真正的人家尤物。 塔丽莎很快就收回视线,挪到了身侧那高挑俊逸的面庞上。 “年总,好久不见,您是骆公子的朋友?” 她刻意忽视了慕白白,和旁边的年知行搭话,年知行只是微微抬高了下巴,并没有回她,显然因为对方轻视慕白白而不太高兴。 塔丽莎不在意的笑着:“您的女伴真漂亮,精致得像橱窗里的洋娃娃” 年知行绷着的脸这才有所缓和 慕白白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谢谢,转头就和骆岑里讨论起了案子。 死者方雪的身上提取的指纹和这里一个荷官吻合,这个荷官不是别人,是顶层经理的侄子。 他这边还在查方雪的案子,那边慕白白又提供了另一个消息。 “这里面还关着别的人,但是一到五楼我们都没有找到,我算的方位有水,我怀疑这里有地下室,是在水底下的那种!” 两人窃窃私语的聊着,脑袋挨着脑袋,在讨论查案方向,年知行眼睛都要盯出洞了。 说事就说事,靠那么近脸都要贴在一起了,他真想上前去把他们的脑袋给强硬掰开。 奈何慕白白给他的任务就是将塔丽莎牵制住,他除了咬牙切齿,只能将不爽藏起来。 “给我准备一间房,你亲自准备” 塔丽莎难掩激动,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就是暗示,都是成年人这点事也不必说破。 如果能成为年知行的女人,那她这辈子的高光时刻就来了。 在老板的吩咐与年知行的暗示中摇摆不定,见她没有即刻答应,年知行摆出了无所谓的态度。 “你有事先忙” 袖子被一双手拉住,塔丽莎是真的怕他就这么走了,挽留着连声说自己愿意。 “我只是被这天降的好消息给砸晕了,很荣幸能给您准备房间。” “不必勉强”年知行的声音还是很冷淡,透着疏离,抬手就扯回了她捏着的衣袖。 塔丽莎恼得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巴掌,她方才是魔怔了不成,那么好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她居然还犹豫了! 现在年知行要走,她又不甘想挽留,但是显然年知行已经没有了兴趣,冷声让她放开。 塔丽莎现场表演了一个肠子悔青,年知行只留给了她一道颀长挺拔的背影。 那边慕白白已经开始奴役这些阴魂了,找地下室! 阴魂表示不解,这里哪里有什么地下室,他们一直待的都是地面上的赌坊里。 慕白白坚定的说有,那几个小鬼吓得瑟瑟发抖,立即去找了。 骆岑里也在行动,这娱乐城里面有便衣,在摸索这里的布局。 这里是圆形建筑,一整个就像是城堡一般,东侧是一整排的老虎机,南侧包括入户门之余是休息区,西边包括中间则是桌牌游戏,放了能有一百多桌,还不显拥挤。 最后只剩下北侧一角,北侧是洗手间,员工的休息区,还有一个中西厨房也在那一边,换而言之,那边更偏向员工区域。 员工区域… 慕白白将目光放到了那边,可以着重查找。 为了减少目标,她在这桌看看,那桌瞧瞧,摩拳擦掌的想要尝试一二。 赌徒回头看到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生,笑眯眯的让她也来玩会儿。 慕白白跟着挑唇笑,指了指桌子上。 “得压大!” 那大哥好说话的丢去一排的筹码,全部放到了“大”上面。 “听我妹子的!” 桌子上开出来,大! 大哥欢呼,回头想赏慕白白,一扭头,哪里还有她的存在。 殊不知慕白白已经去换筹码了,银行卡一递过去,那边兑换区的小姐姐嘴角都在抽搐。 没有钱,只剩下3.58 是什么样的赌徒精神让她仅剩3.56也要来过过手瘾。 慕白白气啊,她前不久不是刚赚了一笔吗?这么快就被转走了! 看来,只能找年知行了。 “你等会!” 兑换区小姐恭敬的笑着,女生在娱乐城向来是吃香的,尤其还是慕白白这般,长得如此美艳的姑娘。 想要筹码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功夫,就会有大把的男人愿意为她买单。 第269章 过过手瘾 慕白白确实来求男人了,只不过这求的是年知行,他正像大爷一样端坐在沙发上。 本来打电话借钱的大姨大妈们,一看到身边坐了一个这么帅的男人,立即将手机转向了年知行,对着他一顿狂拍。 又用方言讨论这小伙子咋长得如此俊俏 其中一个烫卷的大妈穿着一条红色亮片紧身裙,腰上的肥膘堆积了整整四大圈,每走一步,身上的肉就跟着一颤。 应当是不差钱的主,一过来就直言不讳的提出了包养年知行的想法,年知行头都没有抬,就眼神落在不远处的慕白白身上,她还在捂着嘴偷笑。 大妈见年知行不理她,觉得有点没面子,干脆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你跟我走,这个副卡给你” 大妈的话音一落,一楼的管家就过来了,行色匆匆的让人将大妈带走,他自己鞠着躬连声道歉。 这年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是什么货色还敢包养年总,要是年总怪罪下来,他的工作都得丢了。 好在年知行只是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 管家如蒙大赦,擦着额角滑下来的汗水走了。 他是不知道年知行的想法,比起那个大言不惭要包养他的大妈,他更想教训那个幸灾乐祸的女人。 他朝她招了招手,慕白白笑靥如花的小跑着过去,被他一把扯进了怀里。 “很好笑?” 慕白白还是笑的开怀 一般在这种公众场合,年知行不会如此明目张胆,但是方才慕白白和骆岑里头挨头的一幕让他很不爽,他想让有眼睛的人都看看,慕白白,是他的。 塔丽莎走过来就看到沙发上打闹成一团的两个人,尤其中午慕白白喝了白酒,脸蛋红扑扑的,说话都带着酒气。 她乖乖窝在年知行的怀里,走近了方才听到慕白白在问他要钱。 塔丽莎眼里划过轻蔑,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和其他女人无二,也是冲着年知行的身份和资产去的。 年知行见惯了这种拜金女,要不了几天他就厌倦了。 她的想法没有人在意,年知行听见慕白白问自己借钱,他有些好笑。 “你是看他们玩的,手也跟着痒了?” “我是为了减少注意力,你接济我点!” 慕白白摊手要,丝毫不会感到不好意思。 年知行将自己的手放上去,握住了她的,扶着她的腰将人扶了起来。 “走” 见他不肯借自己钱,慕白白哼哼唧唧的不想走,指着那些桌子的方向。 “我感觉可以回本的” 年知行还是拉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这里人太杂了,去安静点的地方玩” 他口中安静点的地方,就是在顶楼,确实是安静的,每一间都是独立套房,在包间的里面还有一个休息的卧室,还可以找专门的技师上门服务。 年知行一上顶楼,装潢豪华的大厅中早已经等了一个人,见他上来便恭敬的行了一礼。 年知行摆了摆手 “我自己去” 楼层管家退到一边,弯着行李的腰一直等年知行推开其中一间房才直起来。 慕白白看到了vip999等字样,推开房门,偌大的房间里有一面酒柜,上面的酒随便一瓶都价值不菲,就连茅台到了这里也只能算是垫底的,但不用钱,可以随便喝。 还有放一面放了很多牌子的墙,慕白白好奇翻了一个,是一个女生的照片,上面还有署名:扣扣。 慕白白没在意,只是觉得这个女生还挺漂亮的,又给放了回去。 抬头就看到年知行嘴角那抹,还没有收回的深意。 慕白白不解,可是男人已经拉着她进去了,包厢大厅里摆放了一个很大的牌桌,荷官是一个长相阴柔的男人,洗牌的动作流畅又帅气,丝滑得就像手中的牌都有了生命。 玩牌的人是祁鸣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四十几岁,留着一个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面前堆了很多的筹码,转头看祁鸣只有可怜的寥寥几个。 他还是慵懒的倚在靠背上,嘴里衔了一根烟,微眯着眼睛看手里的牌。 络腮胡子一看到年知行来,兴奋的同他打招呼。 一翻自己的牌,人牌,脸上的得意怎么也遮不住。 不出意外,祁鸣又输了。 祁鸣就像推别人的筹码一样,毫无感觉。 就连旁边的秦芝芝都替他捏把汗,输了九千多万,这哥们眼都不眨一下。 她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陆淮与,陆淮与已经困得快要睡着了。 被自己媳妇儿推了一下,他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怨声载道。 “诶,知行你可算来了,祁鸣这家伙手气太臭了,看着不得劲儿!” “瞎说什么,是张总今天手气太好了” 祁鸣睨了陆淮与一眼,陆淮与没说话,心里偷偷腹诽。 你可得了吧,人家天九常有,你能摸个幺五都算超常发挥。 但是这话说的让对面的络腮胡子大笑 “客气客气,是祁总承让了,要不年总来玩两把?总听说年总牌技很好,还没有见识过!” 他热情相邀,他今天手气太好了,是真的想和年知行切磋切磋。 年知行在赌博圈就像商界一样,有个不灭的神话,他今天带了必杀技来,想要让这个神话重新更名。 “张总确定?”年知行挑挑眉 张总点头,祁鸣已经悠哉悠哉的站了起来,还不忘交代一声。 “就一个筹码了,你看着借” 他倒是输得干脆,拍拍屁股走人了,把将近一个亿的债务丢给了年知行。 年知行斜了他一眼,络腮胡又开心的哈哈大笑,是要将神话推下神坛的由衷喜悦。 “年总,要不要借你点” 年知行摆摆手:“张总的好运不能给我借来了” 络腮胡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直呼年知行上道又敞亮。 在坐下去的时候,慕白白拉了年知行一把,欲言又止。 年知行拍了拍她的脑袋,给予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长腿一跨,就给坐了下去。 荷官洗着骨牌,变魔术似的,就连成了两排,接下去就是丢骰子,分牌。 第270章 拿两亿哄人开心 很快,对面络腮胡子就笑不出来了,十分钟前还叠在他面前的筹码,转眼间,就跑到了年知行面前,一排排,堆得整整齐齐。 看得让人眼热 络腮胡子惊了,慕白白也震惊了。 不是,年知性开外挂了啊!什么赌圣体质! 旁边的几人看爽了,尤其是陆淮与,什么叫绝处逢生,独子翻天下,这就是经典案例了。 络腮胡子侧脸看了看旁边,一咬牙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 “一局定胜负!” 推出去之后,他看了看桌子上五个筹码,又看了看年知行那一大摞,有点不平衡。 “年总,敢不敢来把大的?你也全部推出来,我若是赢了,这些全部归我。” “你若是赢了,你的本钱也算我的!” 换而言之,年知行若是赢了,这一个亿的本钱,就不用支付,还可以拿两亿走。 年知行连犹豫都没有,将筹码哗的一下推了出去,动作莫名就有些难以言喻的帅气不羁。 “一个亿而已” 一波操作惊得其他人跟着心一揪,只是谁也没有说话。 豪赌啊! 一局一个亿的赌注,年知行就这么眼也不眨的将筹码给出去了。 在筹码推出去的那刻,络腮胡子脸上划过奸计得逞的笑容。 在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他将手偷偷伸到了桌子底下,食指被划破,溢出嫣红的血。 慕白白的眸子冷了冷,她看到了一只小鬼趴在络腮胡子后背上,在他搞小动作的时候,那只小鬼就趴上去贪婪的吸食了起来。 荷官开始分牌,他也极少见这么大的赌局,激动得牌都多洗了两遍。 慕白白指尖微动,正趴着吸食血液的小鬼唰的一下猛地抬起头,石破天惊的瞪着前方,那微微发亮的金光。 阴差! 小鬼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那边荷官开始发牌,两人摸着手上的牌,络腮胡子一张一张的翻开看,六点红六点白,他激动的去看第二张。 一模一样的两张牌! “天牌!” 这把稳了! 络腮胡子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好像这局的胜负已定,他已经将年知行打败了。 年知行动都没有动那两张牌,而是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慕白白。 “不是想玩吗?” 慕白白是想玩,可不想玩这种挑战心脏的啊! 她想说不,年知行已经拉过了她的手,将人扯到了自己的腿上。 “玩吧,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他声音平静,那淡泊的态度完全就没有将那两个亿放在眼里。 旁边的陆淮与看不下去了 “年知行,你这和元顺帝为博奇洛一笑有什么区别?” 拿两个亿去取悦慕白白,亏他做得出来。 慕白白看他,年知行安抚的在她耳边呢喃。 “放心玩,包赢” 听他这么说,慕白白眼里闪过璀璨光芒,抓着桌子上的两张牌,就这么随手翻了过来。 两个白点,四个红点。 一个红点,两个白点。 全场都安静了,包括刚才还笑个不停的络腮胡子。 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所有人的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牌,脸上的诧异之色怎么也掩不住。 慕白白不明白大家怎么这么反应,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是,他们怎么这个反应? 不能是输了吧? 慕白白揪着一颗心,有些紧张。 现场最淡定的就数年知行了 “那个,谁赢了?” 慕白白丈二的和尚摸不到脑袋 年知行一副预料之中的高人模样,脸上淡淡的始终没什么波动。 “我们” 慕白白短暂的怔愣之后,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虎扑的抱住了年知行的脖子。 两个亿啊! 发财了发财了! 络腮胡子人都傻了,他见鬼一般的盯着对桌的两张牌。 至尊牌! 居然摸了至尊牌! 怎么可能呢? 他的杀手锏,杀手锏去哪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敲了三声之后,有一个扭着腰肢的女人走了进来,正是慕白白门板上翻的那张牌:扣扣。 扣扣眼睛屋内扫过一圈,会出现在这个包厢的人,没有一位是简单的。 她视线掠过年知行,祁鸣,陆淮与… 帅哥,有钱还这么帅,关键还翻了她的牌。 扣扣还沉浸在难以自拔的喜悦中,旁边的络腮胡子伸了个懒腰,站起来。 “恭喜啊年总,今天见识过年总的实力,让张某佩服,我就先去美人的温柔乡找安慰去了,你们还请自便。” “慢走,张总” 张总笑呵呵的揽过扣扣的肩膀,带着往外走,转身之时那张脸难看得像是调色盘,什么情绪都有。 扣扣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里面最丑,年纪最大的一个给带走了,气得胸口起伏。 络腮胡子出去之后,慕白白从年知行的怀中退了出来,绷着一张小脸,满脸的严肃。 “这人有端倪?”问话的是祁鸣 慕白白点头,看了看络腮胡子方才坐的位置,脸上都是寒霜。 “对,你输并不是手气不好,是对方养了一只小鬼” 想要什么东西就以自己的血去喂养祭拜小鬼,小鬼就会帮供养者做事。 而今天,小鬼的任务很明显,就是帮着络腮胡赢钱,可是它没有想到,慕白白居然是一个阴差,年知行更是浑身紫色加身的帝王命格。 普通的小鬼压根进不了他的身 还想翻本,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祁鸣听进去了,掀了掀眼皮。 “但是这个小鬼奈何不了知行?” “普通的阴魂都奈何不了他,很正常的” 慕白白哪能告诉他们年知行是帝王命格,这不是在打击人嘛。 不仅如此,她还得顺道安慰他们一句。 “这小鬼若是对付别人也是这么厉害,包吃亏的!” 秦芝芝有些不解 “那这小鬼为什么会那么听话?” “因为……”慕白白若有所思的瞟了一个方向,才继续说:“因为以血为祭,用血供养,但是后面就会有反噬,缩短的,是寿命!” “世界上真的有鬼吗?”陆淮与好奇 慕白白坚定的说有 话一出口,一直被冷落的荷官哐的一声坐到了地上,脸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惊惧。 第271章 杀人凶手 他们循声看去,那个荷官还没有因为失礼而爬起来,呆呆的坐在那里。 祁鸣呵的一声笑了出来,荡开的笑容颇有些放荡不羁。 “杀过人了?这么慌张” 他这么一句更似玩笑的话说出口,那人更害怕了,一张脸苍白得如同白纸,不见半分血色。 “做贼心虚了”陆淮与也补了一句 说得那人直接将那四个字写在了自己的脸上,仿佛明晃晃的在说,快来怀疑我吧! 在一行人极具压迫的注视下,荷官咽了咽口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他一边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一边解释。 “我八字弱,所以听到鬼会害怕” “哦?那你还敢杀人?她是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吗?” 荷官惊诧了,那模样比络腮胡子输了两个亿时候的时候还惊惶无措。 一抬眸子就对上了一张无害含笑的面庞,可真的无害吗? 那双眼睛是洞察人心,让人不得不臣服的压迫感。 原本只以为是富家公子养的金丝雀,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如今对上这双眼睛,他无法将之前的想法搬上来。 “他杀人?” 边上的秦芝芝比当事人反应还要大,下意识就往陆淮与身后躲,陆淮与不放过任何抱媳妇儿的机会,手一拽就将娇小的女人扯进了怀里。 年知行在旁不紧不慢的补充解释:“这个人就是骆岑里查到的那个,死者尸体上有他的指纹!” 慕白白赞赏的看了年知行一眼 原来他带自己过手瘾是顺便,真正的目的是来会会这个犯罪嫌疑人。 慕白白的眼神在看向荷官的时候,立即变得锐利。 荷官有种被扒了衣服,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感觉。 赤条条的供人观赏 看得他头皮发麻 在这种视线压迫下,他再也坚持不住,拔腿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门从外面被推进来,险些就撞到了荷官。 门口站的是骆岑里,身后站着两名便衣,还有战战兢兢的管家。 骆岑里从衣服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证件:“警察” 荷官无路可退,心里最后一根防线彻底崩了,害怕的靠着墙角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脑袋,已经哭上了。 骆岑里眼神锐利,刀子一般。 “这种胆量,你是怎么杀人的?” 荷官崩溃的呜咽,嘴里嘟囔着人是我杀的。 可是他真不是故意的 事情还得从好几天前开始说 他和阿俊认识,阿俊带了一个人过来, 经过验资,虽然是女老板,可是账户上也没多少钱,加上固定资产封顶也就是千万级别。 要知道这里可是三步一富豪,五步一权贵的京都啊! 千万在京都不算什么,在这娱乐城更不算什么。 所以他们也没有在意,偏偏她当天晚上手气很好,桌子上的筹码几乎都跑到了她的面前,可以说是盆满钵满。 第二天,第三天,她都赢了。 这下娱乐城的管事坐不住了,她赢得不止是宾客的钱,还有他们的赌托。 所以在方雪踏出娱乐城,上快艇的时候就被拦截了。 游艇拐个弯儿,将她带到了别的地方。 荷官是上面派来施美男计诱惑方雪的,方雪一听对方是娱乐城的人,就提高了警惕。 她一面假意被他的帅气面庞吸引,一边让对方放松警惕。 荷官想的很简单,把方雪的钱骗光,就将她甩了。 但方雪不按常理出牌,在看到有人的时候拼命的呼喊救命。 情急之下,荷官只能拼命的捂着她的嘴,很快方雪就不动了,荷官吓坏了,以为将人捂死了,就在他想去探鼻息的时候,方雪忽然睁开眼睛,推开他就跑。 倒是没能跑掉,还被组织的人抓去打了一顿,下半身不着寸缕十有八九是被侵犯了,方雪就这样像破布一样丢了出来,当日赢来的钱也被洗劫一空。 可那些钱,只是第三次赢的,还有第二次,第一次。 这女人嘴硬的很,就算拿强暴威胁她,她也没有吐出银行卡密码,还直言让他们有本事弄死她。 弄死她不是目的,比起她的命,他们更想要她的钱。 所以这个任务毫无悬念的,又落到了荷官头上,他都想哭了。 那女人太狡猾了,他应付不来。 这个时候,塔丽莎发话了,追回来的钱,给他一半。 一半… 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一个人干不了,他只能打电话给阿俊,告诉他有一笔大买卖。 等阿俊来的时候,大买卖没看着,只看到已经被荷官失手捅死的方雪。 尸体在路边,荷官就坐在那里,发着呆,偶有路过的车,也不知有人看到了没有。 看到阿俊开车来,他二话不说将尸体往车后备箱搬,阿俊说什么也不同意,荷官哭着求他帮自己。 他说不想杀人的,可是方雪一口一个记得他的样子,她就算把钱给他,也会去报警。 刺激人的话说了太多,方雪就没能逃过厄运。 阿俊觉得荒唐,劝人家自首,荷官说什么也不,还顺带敲晕了阿俊。 他想去阿俊常跑山的飓风崖抛尸,还没开到飓风崖,车没油了,他只能将尸体随手丢在了路边。 之后在娱乐城组织的安排下,将阿俊推了出去当替罪羊。 就在计划万无一失的时候,又被这群多管闲事的人给挖掘了出来。 他们是怎么破开天师的局,又找到阿俊的魂魄,最后查到了自己头上。 荷官自认倒霉,为了不拖累组织,心甘情愿的和他们走。 但是骆岑里又问了他一句:“那消失的林文萱和你有关系?” 荷官愣了一下,举手发誓绝对没有,不是他干的。 骆岑里探究的看了他一眼 “带走” 便衣便给荷官戴了一副银手铐,两人给带走了,有些审问还是得去所里。 骆岑里留了下来继续寻找林文萱的下落 在加班加点的查监控后,有发现林文萱进来的监控,而没有出去的,那人便一定在这里。 监控只是作为证据之一,重点还是得找到人。 而这个时候,慕白白派去的阴魂有消息了。 第272章 水牢 有阴魂着急忙慌的飘过来说自己险些被吞噬,并且已经有其他同伴当场魂飞魄散。 这话说出口,慕白白的眉头就几不可查的拧了起来,追问怎么回事。 阴魂磕磕巴巴的开始说,是一个藏在娱乐城很长时间的色鬼,看到漂亮的女荷官去员工休息室换衣服。 色利熏心就跟了进去,结果在试衣间的里面,那阴魂碰到了硬硬的,像玻璃罩子一样东西,进也进不去。 单看那抹曼妙的身影,那色鬼就不甘心,拼了命的用力挤了进去。 下场就是当场魂飞魄散 同行的阴魂吓得连忙回来禀报 慕白白心中有个猜测,还是需要应证。 她转身对几人道:“你们先回去吧,回头有事情再联系,这里的气场对你们不好” 长时间沉溺在赌场的人,会迷失自己,在这种充分打氧的地方,会冲昏一个人的头脑,让人变得亢奋,从而严重会影响气运,改变运道。 这便是为何那么多老板之前生意风生水起,一旦沾上黄赌毒就家破人亡的原因。 他们几人看了看慕白白,秦芝芝是知道她的本事,但是娱乐城这种地方什么样的魑魅魍魉都有,慕白白这样娇滴滴的女生,再怎么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 她有些担心的劝慕白白 “这个地方能屹立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原因的,这种事情交给警方就好。” 秦芝芝觉得这不是慕白白的事,责任明确的划分到了骆岑里的头上。 骆岑里接受到自家表姐的一记眼神,也没有开口劝慕白白回去,只是挠了挠鼻子,完全就是置身事外的态度。 慕白白摆了摆手:“没我不行” 这话她不是在托大,而是没有她真的不行,那个入口他们都进不去。 秦芝芝眼皮狠狠跳了跳,无奈的又看了看年知行:“管管你的女人” 一句“你的女人”让年知行心情大好,丝毫不吝啬的给了老同学一个笑容。 “管不了,她主意大” “那你们就看着她以身犯险?” 慕白白安抚的拍了拍秦芝芝的手,让她不要担心,还顺带给了她一张驱邪符。 “你的处境比我更糟,不要弄湿了,除了洗澡都随身携带,今天就乖乖待在陆淮与身边,我观你晚上有一个小劫。” 转而又对陆淮与道:“回头记得结账” 陆淮与一副“不就是钱吗?”的表情,双手插兜嗯了一声。 “明儿个送你们家里去” 说着说着,几人就挥手道别了,慕白白想一个人进去,骆岑里和年知行都要陪着她,慕白白想了想,还是劝退年知行。 “你今晚有事,不能陪我” 年知行眯了眯眸子,他有事?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事?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手机猝不及防的响了起来,来电人是秦湾。 果然有事,还是一样很棘手的事,得临时飞到马来那边,去处理他爸妈留下的烂摊子。 他眸色深了深,什么话也没有说的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她给自己平安符,年知行便知道自己这次出门,顶多有惊无险。 目送他们离开,慕白白才和骆岑里往那一楼更衣间而去,避免目标没那么大,两人还各贴了一张隐身符。 到了那个阴魂说的地方,慕白白终于是确认了,就是结界无疑。 这个结界泛着淡淡的光,一触碰就会发出一阵水波般的荡漾,这些只有修道之人能看得出来。 这结界起到化煞的作用的同时,还有障眼法。 一般人只会看见这是一堵白色的墙,没事不会往里面去,那个阴魂口中的荷官定然不是一般人。 而设置这个结界的,十有八九和布乌鸦阵,将阿俊生魂困住的是同一个人。 有点能耐 慕白白抬手,调动体内的灵力,集于掌心去破结界。 结界有皲裂,但是没有立即碎开。 远在某处的一道袍老者忽的胸口传来一阵不适,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他瞳孔大变,胸口又是一阵气血翻涌。 “不好!” 他围着一个法器,嘴里念念有词,往里面输送自己的灵力修为。 有人在破坏他设下的结界,他得修补,不然这个巨大的反噬就会落在他的身上。 所以他玩命的修复,没过多久,噗的一声他又吐了一大口鲜血,空虚的感觉即刻遍布了全身。 他倒在一侧,死死的瞪大眼睛。 不行,他得告诉那边,有人在破坏他们的计划,地下室不能被发现。 而另外一边,慕白白破了结界之后,就带着骆岑里往里面走,是一个只能容纳一人的甬道,蜿蜒的通往深处。 越往里面走,声音就越嘈杂,还伴随着刺鼻的血腥味。 走了约莫有一百米,面前豁然开朗,一个长长的楼梯下面,四面都是水,而那水中是一个足以容纳百人的水牢。 水牢里面吊着两个人,脑袋耷拉着,除了能看出是两个女人之外,连高矮胖瘦都看不出来。 “其中有一个就是我们要找的林文萱” 骆岑里开口 如今就是在找林文萱的时候,误打误撞又遇到了另一位受害者。 水牢有一个人正在看着,想必就是那个阴魂口中来换衣服的荷官。 等两人走近了,才看清楚是塔丽莎。 许是嫌地下室的味道大,她戴了一个口罩,挡住了精致的面容,只是那双瞳孔里的厌恶怎么也无法掩盖。 “今晚,苏总需要一个女人,你们俩想好了吗?” 两个低着头的女人没有一个说话,许是掉太久了,也说不了话。 塔丽莎抬了抬手,吊在她们身上的绳子往下降了降。 方才还只是淹没到膝盖的水,顷刻间就淹到了她们的腰部。 “我再问一遍,谁去伺候?” 回应她的依旧是沉默 塔丽莎眼神冷了几分,上次也是这样,这两个不听话的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最后只得她已经去陪那个苏总。 被折磨了一次,她是怎么也不愿意自己牺牲第二次。 她手再次抬了抬,无比同时又狠毒的嘱咐。 “淹深一点,再不听话,把绳子给我剪了!” 随着她声音落下,绳子又往下降了好长一截,直接淹到了两人的脖子上方,要努力的仰着脑袋,才不至于让水灌进她们的鼻子里。 开始有人小声啜泣,她们不想去伺候男人,那些男人都是变态,会折磨得生不如死。 她们只知道,被带出去的女生,没有一个再回到这里,是生还是死都未可知。 但她们知道,有好事,根本轮不到她们。 可是直面死亡时,她们又无法真正做到不反抗,任由自己死去。 塔丽莎冷漠的看着她们,就像在看蝼蚁。 这次她什么也不说,就开始倒数。 “三” “二” “一” 第273章 娱乐城三当家 随着她最后一声落下,现场的灯突然就灭了。 偌大的地下室陷入一片黑暗 塔丽莎冷静的声音在问安保人员,与此同时地下室的警报也被拉响。 在红色与蓝色的警报声中,能看到好几道身体在穿梭。 只听到哐的一声,是开锁的声音。 塔丽莎听到了,警惕的大叫。 “把绳子剪了!” 绳子剪了,她们两个就会掉下去淹死! 塔丽莎知道是有人来救她们,可是她宁愿淹死她们,也不会让人被救走。 接下来就是肉搏的声音,以及靠近水牢的人发出痛呼声。 她丽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营救者十有八九是骆岑里,可是让人心惊的是他们如何进来的,整个地下室只有一个进去口,完全没有无关人员进来的痕迹。 没出一分钟,她就开始质疑了。 地下室的灯忽闪忽明,在亮起来的那刻,她只看到自己手下被打,但是打人的是谁? 面前分明空无一物 塔丽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当灯再次亮起来时,她看到的,依旧如此。 真的没有人 想到可能是阴魂在作祟,她同样做贼心虚的害怕阴魂来找她索命,来报仇。 她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天师,手机响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接。 她哪里知道她们的天师已经趴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了,他正努力的朝自己手机爬去,可爬了半天,命都要爬没了,还是没有够到手机。 塔丽莎慌了,她又挂了电话去找救兵。 忽然一阵阴风刮过,她的手机掉在地上,翻滚了几个面,扑通一声滑进了水牢里。 而水牢里的两个女生已经被解救了出来,长时间的浸泡让她们腿脚无力,几乎就是无法正常行走。 塔丽莎顾不上惊讶,看见那两个女生已经出了水牢,尖叫着召集手下的人。 “过来,别让她们跑了!” 有人朝着这边来,还没有靠近就莫名其妙的挨打,突然的力道踹在胸口或者是头部,力道重得几乎要将他们打吐血。 有人大喊了一声:“有鬼,有鬼啊!” 惊叫完,他们已经开始四处逃窜,哪里还敢靠近水牢。 只是他们没走多久,碰到了一个东西,再次摔在地上,再一抬头,透过忽明忽暗的灯光就看到了,那个没有腿悬在半空的鬼。 “假的,这是假的!” 那人说着,就冲过去,想要一刀捅死这个装神弄鬼吓唬他们的人。 只是他的身体穿过了那个阴魂,使了多大的劲儿,摔的就有多用力。 手划过刀锋,溢出了血,那人回头看到那个漂浮的身影还在,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这是真的鬼! 那边吵闹成了一团,手上没少沾上人命的塔丽莎连连后退,脚碰到了什么,是一把刀。 她发了狠的拿起来就朝着地上那两个人冲去 慕白白有一瞬间觉得她疯了,不跑还留在这里行凶。 人一跑近,她腿一伸,塔丽莎被绊倒摔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甬道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一进,被骆岑里拨下来的电源重新被推了上去,地下室顿时恢复了一片明亮。 两人相视一眼,心里一个咯噔,暗叫了一声不妙。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一队新出现的人马,约莫能有十来个。 带头的是一个穿着中式服装的男人,这位才是真正的娱乐城负责人,也是股东之一,人送外号三当家。 他嘴里抽着一根雪茄,走起路来一副黑道大佬的架势,他先是扫视了一眼现场,对着身后一个人嘱咐了一句,那人便匆匆往回跑了。 塔丽莎一看到来人,害怕得瑟缩了一下,叫了一声三当家。 三当家看了看她,视线又从地上两个女孩身上划过,语气不咸不淡。 “还没有搞定?” 塔丽莎身体抖了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 “是属下办事不力” 三当家扯着嘴角笑,吐了一口烟,漫不经心的将拿下,然后按在了塔丽莎的手臂上。 塔丽莎痛得额角滑下汗水也不敢呼痛,她的手被烫出了一个洞,还渗出了血。 “是挺不会办事的,拾掇拾掇,自己去和苏总赔罪吧!” 塔丽莎很不情愿,可是又不敢违背这个男人,只能在说了一声是之后,退下了。 三当家直起了腰,缠绕在手腕上的佛珠褪到掌心,他拿着佛珠朝那两个女孩拜了三拜,随即朝着身后的手下做了一个手势。 意思很明显,把这两个人给做了。 那几人立即明了的上前,朝着女孩的方向而去。 骆岑里上前和他们打成了一团,那几人也有点怕,能感觉有人在和他们过招,可是面前明明什么人都有。 三当家歪着脑袋当个观众,仿佛在看什么很有趣的事情。 “这是什么障眼法,真有意思” 他目光四处转了转,最后落在了慕白白的方向。 慕白白像是被毒蛇盯着一样,不置可否,这人还挺厉害的,自己都贴上了隐身符,还是能被敏锐的发现。 现在棘手的是,这个隐身符能维持的时间不到半小时,但是林文萱她们等不了。 几米开外的三当家又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满脸陶醉。 “真香啊宝贝,虽然看不到你,可是闻得很清楚” 慕白白的脸垮了,吃了苍蝇也不过如此。 骆岑里放倒了所有的人,听见慕白白被调戏同样很不爽,想上去和那个三当家干架,被慕白白伸手拦住。 她轻启唇瓣,用唇语告诉他,不要恋战,得尽快脱身。 再迟一点,林文萱的名字就要出现在生死簿了。 骆岑里狼一样的视线落在那个三当家身上,引得对方嘶了一声。 “这么锐利的目光,还有个男人?” 反正他是宁愿相信对方是隐身的人,也不相信是鬼怪在作祟。 慕白白在琢磨,设个结界将这群坏人困住,然后再用隐身符将两个女生带出去的可能性。 弊端就是,耗费灵力的同时,容易暴露自己。 可是在人命面前,暴露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骆岑里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微抬着下巴示意有人进来了。 是那个一开始跑出去的男人 他小声的对着三当家禀告,慕白白没有听到,但天生感官敏锐的骆岑里听到了。 他没有说话,那个三当家变了脸色,突然换上笑颜客气的道: “交个朋友,既然是你们想带走的人,你们带走,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后江湖见面还是不要互相为难” 随即,他命令所有人都撤退,而通到一楼的门,他留着没有关。 十分钟后,下属来汇报,地下室的两个女人不见了,而一直守在监控上的三当家眼睛亮了亮。 他一直守在监控面前,可以确保一只苍蝇都没有飞回去,两个大活人居然就这么不见了。 有意思,有意思! 第274章 好消息,坏消息 当天晚上,秦芝芝收到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林文萱被救了回来,正在省立医院抢救,已无性命大碍。 要说起她是怎么去的娱乐城,还是被所谓的朋友忽悠去的。 朋友本来就是中间拉皮条的,干的是类似于阿俊那种骗人进去拿提成的勾当。 林文萱不过27岁,从小生活无忧无虑,没有招过社会的毒打,拿人家赌托当朋友,结果人家只想拿她换银子。 那赌托打着让她陪自己进去玩的借口,她先在一楼玩了几把,可以说求仁得仁,不过半个小时就赢了好多的钱。 林文萱看了有些眼红,问玩这个需要什么技巧,那赌托假惺惺的传授了几招,又亲自上场演练,不出意外又赢了十几万。 这次林文萱是真心动了,赌托还假模假样劝她不要玩,万一输了她良心过意不去。 林文萱没把十万二十万的放在眼里,琢磨着输了就输了呗,大不了输到二十万就走。 但是她低估了赌场的配置,也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 很多赌徒一开始也并不是赌徒,为什么会越陷越深,越赌越大? 因为他们都想翻本 林文萱也想,但是本没翻回来,她把公款给输了。 林文萱脑袋一片空白,坐在那发了一整夜的呆,顶着充血的眼睛,她混乱了一个晚上的脑袋气血翻涌。 一个不冷静,她想去报警,想投诉,投诉这个不正规的场所。 而后被请到了塔丽莎的办公室,再请到了休息室,让她卖身还赌债。 林文萱一懵,不明白还什么赌债。 塔丽莎冷声质问,难道她的本金不需要还吗? 林文萱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那最开始兑换的十个筹码… 卖身是不可能卖的,她坚决摇头拒绝,哭得梨花带雨。 可是林文萱漂亮呀,她坐在那里发呆的一晚上,被楼上下来的老板给看上了。 所以就有了接下去的事情,她不愿意伺候人,塔丽莎就给她两天时间接受,这两天就挪到了水牢里去。 命大,给逃过一劫,但终究是在水里泡了两天一夜,状况并没有很好。 听到好消息时,秦芝芝松了一口气,人至少是活着。 但接踵而来的是坏消息 钱没带回来,并且那个幕后老板,一时半会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去定他们的罪。 当时那种情况如果硬刚,可能双方都会有生命危险,也许第一个死的人,就会是林文萱或者那个女孩。 秦芝芝放下手机,连叹了三声气。 诶 诶 诶! 她那来之不易的几千万,就这么被林文萱那猪脑子给嚯嚯了。 但是她险些付出生命的代价,秦芝芝实在不忍心去苛责她,万一想不开… 诶,呸呸呸,死里逃生了还想不开什么。 秦芝芝心不在焉的去浴室冷静,憋屈得想哭。 虽然秦家很有钱,可是她秦芝芝没钱啊! 她劳心劳力的工作一年,勉勉强强也就赚个几千万,林文萱手中那笔款还是她去年最大的订单,是团队呕心沥血的功劳。 她请人喝酒吃饭,为了那笔款还阴差阳错的失身给了陆淮与,到最后那笔款还被林文萱给输了。 越想越气,情绪一上脑她就控制不住了。 眼泪啪嗒啪嗒的滑了下来,呜呜咽咽的像只被抛弃的小猫。 陆淮与许久等不到秦芝芝出来,就有些担心了,想到慕白白说的话:秦芝芝今晚有个小劫。 他彻底坐不住,起身往屋内走。 秦芝芝在洗澡,她可不会带驱邪符。 一走进卧室,就听到了里面的水声中,夹带了哭泣的声音。 陆淮与心一揪,几步过去就拍浴室的门。 “秦芝芝,秦芝芝” 里面的人还没有回应,她在慌乱的擦拭眼泪,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脆弱,一时间忘了自己在浴室,他并看不见。 没听到回复,陆淮与更担心了。 “媳妇儿,你还好吗?” “嗯”里面传来了小小的一声嗯 陆淮与已经推开浴室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正窝在浴缸里哭得梨花带雨的秦芝芝。 她平日里就像个无坚不摧的女强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陆淮与心疼坏了,怔怔的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没有半分旖旎的心思。 可他没有,不代表身上没穿衣服的秦芝芝也能那么坦荡。 她快速回过神,抱着自己的胸前,尖叫着让他出去。 陆淮与道了一声抱歉,准备出去的时候,耳尖的听到了什么动静,这循声看去,就见到她头顶上方,那松动的顶喷花洒正摇晃不定。 说时迟那时快,陆淮与想也没有想,就冲了过去,整个人撑在浴缸两侧,将她牢牢护在身下。 秦芝芝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见男人发出一声闷哼,随之而来的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被吓得条件反射的抓住了陆淮与的衣服,等反应过来他给自己挡了危险,心慌得哗的一下站了起来,要去察看他的伤势。 陆淮与气血都上涌了,挪开视线伸手扯过浴巾裹在了她的身上,忍着痛将人抱了出去。 “你受伤了!” “我们先出去,万一那边又有东西掉下来砸到你” 陆淮与很贴心,说的话让秦芝芝心头划过一阵暖流。 男人迈着大长腿,将人径直抱到了沙发上。 秦芝芝匆匆换上睡衣,就出来看他的伤势。 陆淮与是被四四方方的顶喷花洒的边角给砸的,庆幸的是他还穿着毛衣,这若是兜头砸到她,此时的秦芝芝非死即残。 因为陆淮与是为了保护她而受的伤,秦芝芝愧疚得红了眼眶。 在坚持要给他上药之后,看到了陆淮与后背那触目惊心的淤青,她倒吸了一口气。 素白的小手抚上去,陆淮与浑身的肌肉都跟着紧绷。 因为吃过肉,尝过人事,所以对于她的触碰,他便控制不住的浮想联翩。 “谢谢你的保护,陆淮与” 他侧过半个脑袋看她垂下的眸子,唇角漾开一个幸福的笑容。 “你是我媳妇儿,我保护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秦芝芝神色开始变得复杂 “你明明知道,我们之间的婚姻是怎么一个情况,你……” 陆淮不想从她嘴里听到什么自己不爱听的话,出声打断。 “不管开始怎么样,结婚证总是真的,我们就是合理合法合规,你秦芝芝就是我陆淮与的老婆!” 秦芝芝还是想将话说开,咬了咬唇瓣,打算往敞亮的说。 “这事是我对不住你,离婚……” 离婚两个字刚说出口,前一刻还温驯的小绵羊忽然间一个转身,护着她的后脖颈将人压在了沙发上。 第275章 秦芝芝的自卑感 一个吻重重压了下来 秦芝芝怔了一下,伸手去推他的肩膀,陆淮与拧着眉轻哼了一声,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他后背上的伤, 手无措的僵在那里。 陆淮与长指伸过来,和她十指紧扣绕在一起。 顿时,她产生了一种暧昧的羞耻感。 陆淮与从最初小心翼翼的试探,到后面情难自控的深吻,吻到快要克制不住,他才放开她。 “媳妇儿,我不想听见这两个字” 可以说,自打见着秦芝芝这个人,他就没有想过离婚的可能,哪怕她客套疏离的谈及离婚,他也是保持着听之,不任之的态度。 “可是……” “没有可是,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我没有理由不好好把握机会。” 秦芝芝张了张嘴,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来。 当初是自己为了逃避长辈的催婚,才有了这么一场荒唐的婚姻,说到底这场婚姻最不公平的还是陆淮与。 可是他这个受害者,却甘之如饴。 秦芝芝心里有一个结,像陆淮与这么优秀的男人,别说是离一次婚,就算是离三次也有大把的女人对他趋之若鹜。 但是这么好的男人,被自己糟蹋了。 是的,秦芝芝觉得是自己糟蹋的陆淮与,而陆淮与也是因为和自己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所以才想要负责任。 她讨厌捆绑式婚姻,因为不公平。 漫长的几十年,她不确定他能否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 她不喜欢相敬如宾的婚姻,因为那不幸福。 思想正在开着小差,脸颊便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给托了起来,秦芝芝被迫对上了他的眼睛。 干净,透亮。 更多的是认真 “秦芝芝,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对外成熟内敛,对内温柔体贴,就是有些没有安全感,但没关系,她缺失的安全感,他会补上。 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女人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陆淮与不厌其烦的一遍遍问她,问一次便吻一下。 那句“好不好”充满了蛊惑,但却是他如数家珍的一颗真心。 秦芝芝觉得自己鼻子有些酸,陆淮与是顶级学府毕业的高材生,京都所有盛名的私有医院,几乎都是陆家的产业。 包括自己为何会认识他,还是因为他年少时的那张脸,被放在了京都名媛最想嫁的名单中,陆淮与是最有少年气的那一个,也恰巧是她最喜欢的长相类型。 而她秦芝芝,虽然明面上是秦家的女儿,但实际上她妈妈是秦家不受宠的二小姐,从小叛逆缺爱,年纪轻轻就和寒门子弟,也就是他的父亲失奔。 大小姐不会吃苦,没背景的小子没有启动资金,闯荡不出名堂,所以在她五岁前,生活都很贫穷。 一直到她读书的年纪,她的母亲才带着她回到了秦家,她也从方芝芝变成了秦芝芝。 大家笑话她是从外面捡回来的大小姐,所以哪怕他父母有本钱了,也有秦家做靠山,她父母的生意开始蒸蒸日上,可是秦芝芝的心底里,还是有些淡淡的自卑。 这种轻易不被发现的自卑,在碰到天之骄子时,被无限放大,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回荡着:你配不上他! 秦芝芝隐忍的眼泪终于掉了出来,一颗颗如断线的珍珠。 “我是不是很没用?” 陆淮与手忙脚乱的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自己则起身去拿纸。 “我终究不是正宗的秦家血脉,所以在秦家每位后辈都很优秀的时候,唯独我,做不出让人刮目相看的成绩。” “我什么都做不好,公司再怎么华丽,也终究是金玉其外,我以为几千万应该不算什么的,至少对于秦家而言就是九牛一毛,可是当我知道那几千万找不回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没有底气可以不在意那几千万。我是秦家人啊,为何如此没有骨气,又这般小家子气。” 秦芝芝一口气说了很多,陆淮与喉咙上下滚了滚,心疼的将她扯进了怀里。 “媳妇儿,你很好,特别好,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努力的样子整个人都在发光。其实在知道自己已婚的时候我接受不了,可是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安排非常好。” “以后我的就是你的,赚钱交给我,你要是喜欢,别说几千万,就是几千亿我也拼了命给你挣回来,以后我就是你的底气。” 秦芝芝被他的甜言蜜语说的一愣,随即,她从呜咽的哭泣转成了嚎啕大哭。 “媳妇儿,别哭了,我会心疼” 他抱的更紧,恨不能将此时极为脆弱的秦芝芝揉碎了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怜惜的吻着她的发顶,鬓角,脸颊,唇瓣,一路往下。 今夜,又是一个难眠悱恻的夜晚。 只是她们不知,在他们睡着之后,房子的某个角落亮起了土黄色的光。 陆淮与操劳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又起了个大早,去银行换现金。 他没忘记慕白白要现金这回事,正想着通过年知行去联系慕白白的时候,回到家里却发现慕白白已经坐在里面和秦芝芝高谈阔论了。 秦芝芝没有想到慕白白真的才23岁,身份证反复看了好几遍,瞳孔中的不可思议逐渐放大。 “那我们第一次遇见的那一年,你才13岁?” 又听慕白白回答:“那年我23岁” 秦芝芝瞳孔地震了,十年前23岁,十年后还23岁? 可是那张脸和现在确实相差无几,所以她当时在包厢里面再次看到慕白白时,才会一口咬定她的模样没有变。 看见对方如此震惊,慕白白还是保持着镇定自若。 “有些话,可能听起来很荒唐,就看你信不信了。” 秦芝芝觉得自己听到的话已经很荒唐了,一般人都不会信的那种。 她咽了咽口水,做好心里建设,才强自镇定的开口:“你说” “我大年初一无意间进了一个阵,就到了十年前。” 慕白白开始讲述自己进阵,包括如何认识她。 每讲一句,秦芝芝对认知的崩裂就多上一分。 第276章 邪佛的势力 等陆淮与回来的时候,秦芝芝刚听完慕白白说的话,脸上的震惊之色久久都无法收回。 她查着十年前的信息,没错了,代孕村被报道出来的那刻,好多地区都被震惊了。 原来当时她只身前往去代孕村,去救的是年知行的妹妹,顺便还捣毁了整个村子中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以及当时她们遇见,也不是偶然,那个山底下乞讨的残疾女孩子,是被拐卖人为迫害残疾的… 秦芝芝的呼吸乱了,心跳也乱了。 惊叹原来慕白白这么厉害,心里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女生的佩服之情又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尤其她还是慕家的独女,年知行的前妻。 是金子总会发光这句话的含义还在持续上升 想想自己的20多岁,还被凤凰男蒙蔽双眼,导致她的父母操碎了心。 她脸有些热,由衷的感叹:“白白,你很厉害!” 慕白白很想毫不谦虚的说那当然了,只是被进来的陆淮与打断。 他拎着一个粉色的双肩包,一个穿着白色休闲运动服的男人,这么拽着一个颜色骚气的包也没有违和感。 慕白白一看见那个包包,眼睛就亮了。 是人民币的味道 果然下一刻陆淮与就将包递给了慕白白 “酬金” 慕白白喜滋滋的接过,抱了一会儿就放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事情还没有处理,你家还有一个潜在的危险” 他们俩可没有忘记,昨天回来也不敢动那个邪物,现在慕白白主动提出来,秦芝芝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神,迫不及待就要带慕白白去找那个东西。 慕白白拦住她:“要是方便的话,我自己去” “你知道?”秦芝芝一愣 在触到慕白白挑眉的神情后,她脸热了热,然后解释道:“我放犄角旮旯了” 隐蔽到可能连陆淮与都找不到 因为这个礼物她并不是很喜欢,总感觉那个佛像笑的很诡异,但又是朋友送的不好扔出去,才放到了一个角落里。 “嗯,还好你没扔,不然邪佛会报复,我能感受到它,在那个房间是不是?” 她抬手指了指一个靠西侧的房间,秦芝芝眼睛里已经有名为崇拜的小星星了。 “对” 她连点头加肯定 身后的陆淮与眼里溢出柔和的光,他的媳妇儿真是太可爱了,若是以后生个闺女也像她这么可爱… 陆淮与已经想远了,想到了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眼睛里都是向往的神色。 殊不知,他此时有多向往,以后就有多气愤自己为什么不选择丁克,非得整出一个又一个的糟心玩意儿出来。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的慕白白一到屋子里,就感受到了浓浓的邪佛气息。 它在这里藏匿过! 指尖淡淡的金光闪过,一处土黄色的光影无处闪躲。 只是一个小小的分身,慕白白不能在这里处理它,只能用灵力去抓它。 邪佛还想跑,被慕白白伸手给抓住了。 邪佛没有想到,短短几日没见,这丫头的实力又大涨。 虽然这只是一缕残留的神识,这样的分身它有上百个,可是就这么被一个小丫头给难捏住,说出去它堂堂邪佛都没有面子。 慕白白除了这个房间的煞气,这才捏着神佛出去了。 秦芝芝一看到慕白白手中捏着的东西,就已经很明确这个东西不简单,而慕白白更不简单。 她深深记下了邪佛的样子,在她的认知中和祸害划上了等号。 在离开之前,慕白白还特意叮嘱一句:“那个驱邪符还是要随身携带,戴三天就没事了。” 然后她晃了晃手中的邪佛:“这个我去处理了” “麻烦了” 最后慕白白很有原则的,只从那个背包里拿走五万。 拿走钱的时候,她心口忽然痛了一下,是一种很不妙的直觉。 有好多人,会死去… 等走出这个小区,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慕白白才去看生死簿,果然,这上面突然新增了十几名,同一区域的名字。 和她现在居住的湖庭苑那位小孩一样,皆是在10月28日。 慕白白不敢再去看,因为这些人都太过年轻,年轻到她心生不忍。 可是她是阴差,明白定数,更明白命里有此一劫。 整理好情绪,她回到家中,第一时间就拿出了邪佛。 邪佛咧着嘴微笑,和第一次见的时候一样,那般诡异。 慕白白是见一樽邪佛就要毁灭一樽,手刚结印,身后凭空多出了一道黑袍身影。 “有邪佛的地方就有你,此言不虚!” 鬼王任由她揶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邪佛。 “你不好处理,不如交给我?” 明白鬼王和邪佛之间的纠葛,邪佛落在他手中,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刚好,也省得我动手” 鬼王终于扬唇笑了,抬手想揉她的脑袋,被一只小手无情的拍开。 慕白白瞪他 “又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大逆不道!” “是是是,太岁教训的是” 他委屈巴巴的收回手,还是忍不住控诉一句。 “怎的如此偏心,别人都能揉你脑袋,小爷我就不行!” 慕白白想了想,是了,为什么自己就不抵触年知行的触碰呢? 反而还,很喜欢? 这个问题想了这么久,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等她哪天闲了,非得找阎王老爹问清楚来。 慕白白独自思忖的功夫,邪佛已经被鬼王给收走了。 她抬眼看去间,就听他带着凉意开口。 “这段时间我查到了一个别国的集中据点,那里有大批的邪佛教徒,如果可以,走一趟?” 听完,慕白白眼睛亮了亮,摧毁邪佛的信徒根据地,可以大大减少邪佛的信仰值,从而削弱它的力量。 慕白白朝着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高啊!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办签证。” 鬼王就看着她风风火火的冲进卧室,都没有几秒钟,又冲了出来,抓起沙发上的包包,往身上一挎。 “你再打探打探,到时候我们可以逐个击溃,我不想让邪佛再继续蹦跶祸害人间。” 鬼王深深看了她一眼 “嗯,我理解你不想,毕竟你们也有仇” 慕白白穿鞋的动作一顿,犀利的目光投射过来。 “我和邪佛有什么仇?” 如果是前几次的交锋,那算不上仇,顶多就是铲奸除恶,保卫疆土,怎么到了万福福的嘴里,就变成了有仇。 慕白白直觉没有那么简单,这狗东西说一半留一半吊着她,在想追问鬼王却只是笑笑不继续说了。 “万福福!” 鬼王诶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脸。 “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慕白白切了一声,低头把自己的鞋子穿好。 “不要你说,我自己会查出来,你就藏着吧!” 说着,她哼了一声,关上门走了。 门一关,阻隔了他的视线,万福福垂眸掩去眸中的复杂神色。 小阴差的母亲,应该又要出生了吧! 第277章 借气运 夜晚 风格外大,刮得人脊背生寒。 慕白白不放心鬼王,看着他处理了鬼王,那手段简直残忍。 他竟是将那邪佛的分身扔进了炼化炉中,饱受鬼火焚烧。 虽说那邪佛本就是泥烧制的,过程也需要用到高温,可万福福这个鬼火可是怨气加持,邪佛是用功德供养,如今的处境就是与他之前背道而驰。 用鬼火炼化的邪佛分身去对付邪佛本身会怎么样? 啧啧啧 慕白白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鬼王也不怕她知道,冲她眨了眨眼睛。 两人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得多抓邪佛的分身。 若是让邪佛知道他们俩的想法,只怕会哭出来。 再说这会,慕白白独自一人往路上走。 路上阴风阵阵的,走着走着她脚上扑来一张纸钱,还是老式铜钱的样子。 这种俗称买路钱 她驻足看了一眼,就见前方的三岔路口弥漫着白雾,可以看到有一支队伍从白雾中走来,敲敲打打,哭哭嚷嚷。 慕白白又往后瞧了一眼,后方是熙熙攘攘的闹市,前方是白雾弥漫的诡市。 阴阳两界 她挑了挑眉,若是一般人看到这一幕就会拼了命的往后跑,向着繁华而去,也向着来时的路而去。 可是人生哪里有回头路,殊不知那后方才是深渊。 只有往前走才是向死而生 她一步步往前,和前方的队友迎头碰上。 队伍前方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手中捧着的照片是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姑娘。 那女人抬头与她对视,和常人无异,就是一个失去孩子,而伤心欲绝的母亲。 那妇人颤巍巍的停下,轻启唇瓣问她:“姑娘,你可否愿意尽绵薄之力救一个孩子?” 慕白白侧着脑袋哦了一声,尾调微微上扬,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妇人期盼的看着她,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这些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你就行行好救救他们吧?” 那些孩子? 慕白白心里疑惑,面上不显。 “怎么可怜了?”慕白白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那妇人面上立即出现悲伤的神色,抬手拭了拭泪水。 “他们被死神盯上,受到无妄之灾,只需要借用你的一点点善心,就可以让他们避过灾害。” 慕白白会信他们的鬼话才是脑子被门夹了,这个轻飘飘的善心十有八九就是借运,但是她想看看是谁在借运,使用这么下作的方式。 她不动声色的抬手掩唇,面上适时露出同样的悲色。 “那我要怎么做?” 对方一听她这么说,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神情,转眼又是哀哀戚戚。 “姑娘是好心的人,有您的齐福,那些孩子定然能安然无恙。” 送葬队伍一指,指着三岔路口的方向,那里有一个火盆,火盆的后方摆放着一个木桌子,木桌子上方是三根白色的蜡烛和三支香,没有香炉,就这么直挺挺立着。 桌子用白色的桌布盖着,上面没有落下一丁点烟灰。 慕白白朝着祭台走去的时候,身后的送葬队已经吹吹打打的走远了。 而祭台的前面正跪着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女生,虔诚的跪在那里。 走近了才听到她嘴里振振有词的念着,保佑那些孩子平安顺遂,福寿绵长之类的话。 慕白白此时已经基本能够确认了,他们口中的孩子,是28号意外丧命,上了生死簿的孩子。 这些阴魂怎么会知道这个? 这已经不是阴魂若能知道的事了! 对未知事物发生的预判… 慕白白眸子划过一丝冷戾,伸手将女生从地上拉了起来。 女生一脸错愕,漂亮的小脸蛋上稚气未脱。 “你被骗了,别跪了,这前方是障眼法,你跪的是一座坟莹。” 用坟莹来夺走她的气运,那些孩子都只是一个幌子。 被拽起的女生,并不是很相信慕白白的话。 “怎么会?” 怎么不会! 慕白白瞥了她一眼,那一眼太过权威,不容得人置喙。 慕白白不用她解释,一道灵力打出去,那三根蜡烛和香都齐齐灭了,桌布被掀得咧咧作响,在顷刻间土崩瓦解,露出了后面那个简陋的土砌坟茔。 女生啊的一声尖叫出来,缩在慕白白的身后。 只要一想到自己刚才跪的是什么东西,那女生就忍不住腿肚子打哆嗦。 她真的跪拜了一座陌生的坟包,可是他们明明说是祭拜烧纸钱,可以为那些即将失去生命的孩子集福。 现在看到被这个漂亮女生一掌劈出来的坟茔,她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 随即更让她头皮发麻的事情来了,本就存在的雾气,像是收到了某些指令,一窝蜂的聚集而来。 越靠越近的时候,女生害怕的蹲下来,慕白白随手给她划了一个结界,转身就迎着那团雾气而去。 其实这压根就不是什么雾气,而是一团团障眼法,和这个诡市一样,同之前林子所见的,都只是障眼法。 慕白白甩出去一张驱邪符,随着轰隆一声,那团雾气被炸得消散,露出了还停留在三岔路口的坟茔。 此时坟茔冒出了阵阵细烟,是黑色的鬼气。 这是一座新坟,因为吸了不少善人的气运,此时也有了一定的反抗能力。 鬼气从之前的丝丝缕缕到后面成了大簇大簇的烟雾,一直到汇聚成了一大团,可谓是浓烟滚滚。 那团浓雾逐渐变成了一个人型,很高大的耸立在两人面前。 那女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揉了又揉,一口气没有提上来,腿一软就晕了过去。 慕白白无奈的嘴角抽了抽,晕过去也好,她可以放开手脚的对付这个东西。 她手指成印朝着黑雾打去,驱邪符对上这种怪物最是压制。 黑雾闪躲的同时,也朝着慕白白靠近,想将她吞噬。 慕白白掐诀,黑雾遇到她的时候,畏惧的退避三舍。 她一路乘胜追击,在诡市的三岔路口与那团黑雾缠斗在一起。 黑雾滚滚而来,越聚越多,带着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将她曼妙的身子包裹其中。 第278章 玄机道长 黑雾里面,鬼气浓得让人睁不开眼,但是慕白白乃是一位鬼差,从小在幽都长大的她,这种鬼气只会增长她的实力。 但令人震惊的是,这个鬼气里面还夹带着不少信仰力。 有信仰力的阴魂! 那必定是生前有一番作为,拥有众多信徒或是崇拜者。 就像是明星或者老师之类的职业,会拥有这样的信仰力。 慕白白一时间也拿不准这个东西是什么类型的阴魂,能让他在死后这么快的时间凝固起庞大的力量。 再任之发展下去,很有可能就会成为第二个邪佛。 慕白白飞身而起,手指结印,金光从黯淡到璀璨,飞舞的发丝拂过她的脸颊,也拂过她额角的那抹金色。 万鬼同殊,千魂归与,听吾号召,急急如律令,归! 瞬间,只见那一团团黑雾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给悉数传入了慕白白的身体之中。 无处可逃,又争先恐后的往她身体里面涌入,极为霸道。 不过一刻钟,方才那遮天蔽日的黑雾,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三岔路口的坟茔旁,落下一个身穿道袍的阴魂。 慕白白收回手,满意于自己的实力有所突破。 乍一看去,刚好与那双白色瞳仁对上。 这便是那个拥有信仰力的阴魂 原来是一个道士 慕白白勾了勾唇,讥讽道:“一位有众多信徒的道士,死后居然沦为一道阴魂,不应该飞升吗?” 从它身上萦绕的业障来看,还不止一条人命。 腌臜事没少做,死后也不得道。 她这话就是在往修道之人心口上捅刀子,世人皆以为玄机道长飞升了,可是谁曾想到,他是修歪门邪道被破阵遭反噬,反噬的后果超出了他的承担,这才死了。 死后他的教徒来相送,那一声声“道长飞升了”让他化成鬼时,站在旁边都有几分羞恼。 所以他不甘心,可是他的不甘心再次遇到了慕白白,这下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你是破了娱乐城地下室结界的人?” 他问这话的时候,周身又重新笼罩上了鬼气。 慕白白挑了挑眉,开始认认真真观察面前的紫袍道人,哦不是,它已经死了,称不上一个人字。 它在气愤的问自己,一死便是鬼将级别。 综合思考,慕白白已经确认了。 “你是那个设下结界的邪修?束缚阿俊生魂还有乌鸦阵的人,都是你!” 之前她还在疑惑,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在看它身上的紫袍,死前必定是德高望重之辈。 “你既然已经成为了人人敬仰的道长,为何还不做好表率,反而为祸一方,助纣为虐!” 利用地下室来软禁,送到富商的床上,来收集她们的怨念,从而为他邪修提供养分。 慕白白动怒了,美眸微眯带着摄人的压迫。 她生气,那个玄机道长更气,他既气又错愕。 “所以找到生魂破阵的人都是你?” 何止是慕白白想见它,它更想见慕白白,尤其是在它的结界被破坏的时候,那种渴望达到了顶峰。 它想杀了她!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就死了。 这个人比自己想得到还要强大 他会再次卷土重来就是为了找到慕白白报仇,现在新仇加上旧恨,玄机道长的身体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力量。 它的每一根发丝都化成武器朝着慕白白袭来,遒劲有力得如同钢丝,只要轻轻缠上那便会人头落地。 慕白白起身闪躲,手中快速结印,成为一把利刃,和玄机道长的发丝混战一起。 玄机道长气坏了,被慕白白的话刺激得隐隐有突破鬼将之势。 发丝如水蛭一样吸附上来,越缠越紧,有要捏爆之势。 慕白白目光如炬,一瞬不瞬的盯着玄机道长的方向。 它脸上的得意神色还没有漾开,慕白白气吞山河的大喊一声破,方才还缠绕的头发,顿时化成了碎末。 玄机道长倒吸一口气,节节后退。 它的魂体也出现了一丝皲裂,脸上像龟纹一样裂开,有黑色的气从里面往外溢。 慕白白再击出一掌,阴差出手,所向披靡。 鬼将被打成了最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衫鬼 慕白白还是不想放过它,手中成刃的金印明晃晃的落在了玄机道长的脖子上。 只要她想,对方就会魂飞魄散。 玄机道长飘在半空,再不愿意承认,慕白白的实力确实是在自己之上,尤其她如此年轻已经是一位阴差了。 “大人放我一马” 之前端着的玄机道长,终于是在这一刻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慕白白冷哼一声,她本就在吓唬这个阴魂,可没有真的想让他魂飞魄散。 比起魂飞魄散,她更愿意让恶鬼都得到相应的惩罚,十八层地狱不是形同虚设。 她这一声哼极有威严,压迫得让玄机道长清晰的认识到,阴差之所以是阴差,还是有一定实力的,岂是他所能斗的。 “这个借运的鬼市,是谁帮你的?” 玄机道长不淡定了,大人连这个都知道。 他不能说出背后之人,他已经死了,若是供出那位… 只是他想归想,在听见慕白白一声极具压迫的:“说实话”三个字下,缴械投诚了。 “是我底下的人不忍心我一身修为就这么死了,死后还无法飞身,想出了一个借运阵。” “我算出两天后会有一场横祸,借用人们的善心,向她们借运,来助我练鬼修,我有信仰力加身,加上这人道的运,我是能躲过鬼差的,也能继续修道。” 玄机道长避重就轻的回答,慕白白的剑气逼近了一些。 “我想听名字” 玄机道长犹豫了一瞬 “是我坐下的大弟子方圆” 堂堂鬼差总不能滥杀无辜吧!尤其对方还是阳寿未尽的修道者。 玄机道长是这么想的,一手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得到慕白白一声不屑的轻嗤 “让我猜猜是谁……” 她故意听着,随即才缓缓吐出。 “娱乐城的三当家” 玄机道长不知道她是怎么一猜一个准的,但是他面上还是维持着镇定,想要装疯卖傻的糊弄过去。 慕白白已经再次发声了 “哦~谢谢你告诉我” 玄机道长:?? 我告诉你什么了? 我可谁也没说! “不是……” 玄机道长还想解释一两句,慕白白已经抬手阻止了。 她素手放在自己的唇上,示意它安静。 没过多久,鬼门就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阴差。 朝着慕白白鞠了一躬之后,这才将玄机道长给拉走。 玄机道长还有话没说完,正要开口被阴差一把捂住。 可闭嘴吧你,没听到大人不想听! 第279章 功德值加 事情得到解决,眼前的事物恢复到了正常,正是她回去的必经之路,鬼市不见了,随处飘荡的纸钱也不见了。 但是地上昏迷的女生还在,倒在路边,偶有晚归的人,都不禁频频回头。 慕白白读懂了那些不怀好意,更不可能丢下她自己离开。 走过去蹲下来将手放在女生的额头上,不一会儿,女生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眨巴了两下,猛得惊坐起来,四下看了看。 失去意识前那席卷而来的黑雾,那种场景她只在科幻电影里看过,如今真实发生了。 她不确定的左顾右盼,那个坟包已经看不到了。 “那些东西去哪里了?” 慕白白装作不解,明知故问她是指什么东西。 女生激动坏了,说那个那个。 对啊,那个是什么,她急得一张脸涨得通红。 慕白白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听说人在超级累的时候,会出现幻觉,你许是太操劳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走着走着突然就昏迷了。” 那女生探究的看着慕白白,想在她的脸上察觉到一丝表演的痕迹,可是她伪装的太完美了,没有露出一点破绽。 莫非真的是她出现幻觉了? 她不禁怀疑起自己,之前的底气烟消云散。 慕白白起身同她道别,女生眼疾手快的抓着慕白白,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 “你能不能,扶我一下?我腿软了” 是被吓得,至少她自己是这么以为的。 慕白白没有拒绝,只是纠结自己该选择怎样的方式,最后她友善的伸出手。 女生也朝她伸出自己的手,试图撑着手臂站起来。 然而还没有触碰到,慕白白的手被一只大掌拉走,是一席黑西装外套的男人,满眼关切的上下打量她。 “没事吧?” 慕白白有些惊讶在这里看到年知行,她不确定的看了又看。 真的是年知行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出国了吗?”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嗯,处理完了” 秦湾推了推眼镜,老板从上飞机起就一直在处理公务,加班加点的将那件事摆平了之后,又一刻不歇息的赶回来,连用的餐都是飞机餐。 连轴转,那股劲儿比生产队的驴都要劳累,就这么一句话轻飘飘的揭过了。 慕白白自是不知道他为了赶回来超负荷的工作,只是看着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很是高兴。 相比起她的情绪,年知行更多的是担忧。 “刚才我看到了一大团的黑气在攻击你” 慕白白一惊 “你看得到?” 年知行嗯了一声,方才看到那团黑雾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告诉了秦湾,可是秦湾一脸的不知所云,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接着年知行都来不及细想,就看到了慕白白被那团黑雾吞噬。 他的心也跟着被一只手握紧,一直到她相安无事,年知行才稍稍放心了些,就连此时也是隐忍着才没有将她拥入怀中。 她还没心没肺的在面前蹦跶 “果然还是你的眼睛厉害,不过没事了,回去再和你细说” 听到回去两个字,年知行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但是现在”慕白白说着指了指地上的娃娃脸女生,压低声音对他道:“得先送她回家,阴气入体,最近几日怕是会生上一场大病。” 年知行看了看还坐在地上的女生,之后将视线挪到秦湾身上。 秦湾还在喜滋滋的磕cp呢,忽的对上自家老板的眼神,他心里一个咯噔,有种不妙的感觉。 就听年知行温淡的声音开口:“秦湾,送这位女士回去” 被点到名的秦湾难以推脱,也就挪几步就到了女生的面前,半蹲下身子要去搀扶她,女生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要。 老板交代的任务,哪怕是几十亿的合同他都能搞定,现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人,他还能退缩了不成? 女生的反抗就像是过耳的风,一吹就散了,秦湾压根没听,弯腰就将人抱了起来。 “车你开走” 老板都发话了,秦湾也不矫情,乖巧的坐上了车,主打一个老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的态度。 看着车子走远,年知行才并肩同慕白白往湖庭苑走去。 这里离湖庭苑不远,步行也就是十分钟的距离,两个人悠哉悠哉的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那是秦湾的桃花?” 慕白白没有想到年知行还记得这件事,又惊又喜。 “你堪称一个料事如神” 年知行垂眸笑了笑,慕白白的暗示意味都那么明显了,他若是还猜不中那就是脑子不够用了。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不会秦湾都谈恋爱了,自己还和慕白白保持着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吧! 只是旁边的慕白白已经开始同他讲起了今晚发生的事,思维跳跃有些大。 听罢,他的脸上只剩下一派凝重。 “你说,过两天有好多学生会集体发生意外?无法避免?” 他虽是问句,但听着更像是表述。 任谁听到这种噩耗,内心都无法平静。 包括是阴差慕白白,她也左右不了生死,因为…… “生死有命” 年知行忽然伸手将她扯进了怀里 “我没有能力拯救他们,空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慕白白喉咙上下滚了滚,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 “年知行你已经很好了,超级好” 每一年他都会做很多的公益,去帮助更多需要的人,他低调行事高调做人,在慕白白看来他会尽自己能力去帮助别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年知行很开心自己在她的心目中,是一个不错的人,他伸手将怀中的人又抱紧了些。 “你也不赖,就算揭不开锅也还是坚持给社会捐款” 这话把慕白白说懵了,她什么时候坚持捐款了? 她推了推年知行,一张狐疑的小脑袋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坚持给社会捐款?” 年知行也狐疑的看着她,自己捐的款,转头就给忘了? 对上他眼睛的那刻,慕白白好像知道了什么。 她那些消失的人民币是以捐赠的方式重新流回了市场,难怪她的功德值一直在默默上升,原来全靠了这种方式。 一时间,慕白白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也就是这个时候,发带上的小鬼忽然情绪高亢的叫了一声。 “大人,去帮秦湾!” 第280章 医院天台 再说秦湾这边 他已经知道了女生的名字,徐望舒。 望舒在雅意上是指月亮的意思,秦湾忍不住打趣。 “那你的姐妹不得叫徐曦和?” 徐望舒偷偷翻了个白眼:“谢谢你没有说徐金乌” 听罢秦湾就笑了,年知行平日里不爱笑,连着他这个秘书也不苟言笑,此时听到什么有意思的时候,也只是勾了勾唇角。 徐望舒忽然就觉得,自己一定是单身久了,看到一个男人笑都会觉得好看,有些挪不开眼。 她的目光与秦湾对上,被抓了个正着,徐望舒心虚的连忙找新的话题。 “呃,那啥,那麻烦你送我去省立医院吧,我姐在那个医院,我去看看她。” 秦湾瞄了一眼车上的时间,凌晨十二点多了。 “这个时间点去医院?”会不会太打扰病人了 后半句他没说,但是他的眼神明晃晃的散发着你不懂事的信号。 徐望舒说不会,垂头掩下了眸中的情绪。 白天不能去,她怕被叔叔看到会不欢迎她。 秦湾这人也不多问,人家都说要去省立医院,那便去,送到了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秦湾不知道,他这一去还能救上一条人命,得一个英雄救美的头衔。 到了医院,因为徐望舒的腿还是一瘸一拐,秦湾放在刹车上的脚终究是没有踩下去,反而是熄了火下车。 看着从身后追来的秦湾,徐望舒不解的看他。 “你跟来干嘛?” “送佛送到西” 徐望舒冲他笑笑:“谢谢你哦,你真是好人” 突然被发了好人卡的秦湾:…… 行吧,今晚就暂且当一回好人。 只是当两人到了病房,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去到护士站询问,值班护士也表示32床的林文萱确实是在病房里,并没有出院的。 徐望舒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腿一软,突然的眩晕感席卷而来,来的太急,急得她都捕捉不到就倒向了身后的秦湾身上。 秦湾眼疾手快扶住她,喂了几声之后,徐望舒还是勉强睁开眼睛看他。 “我累…” 累到眼睛都睁不开,想立刻马上就睡觉。 秦湾一阵无语,内心咆哮的将这个女人抱起来送到了32床旁边的空床上。 徐望舒当真还睡得香甜,眼睛都不睁一下。 而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在怂恿他去天台,天台,天台…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反复“天台”两个字。 秦湾微微拧眉,他也累,他也想无所顾忌的睡觉,不想去什么天台,更不想理会这个声音。 小鬼都喊得恨不能推着他的脚前进,他锲而不舍的重复了好几遍天台之后,秦湾终于一手插腰,一手无奈的撩头发,烦躁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他抬腿往天台方向,天台风咧咧作响,只有几盏应急灯。 因为怕有人跳楼,所以里三层外三层,做了好几层的防护,此时正有一个女生已经翻越了两层,往第三层迈,跨出第三层就不太安全,随时会有掉下去的风险。 秦湾没有想到自己就是送一个人,还能遇到一个大半夜不睡觉,来跳楼的苦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腿长手长,一撑就轻松跨过了第一栏。 女生受到惊吓,下意识的转头,秦湾已经到了跟前。 如黑夜里的猎豹,他手脚动作非常的快,抓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就将人拉扯到了安全区域。 “想死?”秦湾问她,语气不怎么好。 林文萱一个哆嗦过后,连忙摇了摇头。 不想死,当然不想死。 秦湾一个眼刀射过来:“不想死翻越防线要干嘛?看风景吗?” 林文萱的神情还是怔松,她是被一道声音蛊惑至此,那声音让她往前走往前走,走几步就就不用还那几千万了。 一笔勾销 多么的诱惑 只是在清醒之后,她想到这20多层的高度,腿软的不像话,一下子跌到了地上。 若不是这个人出现,自己十有八九就走下去了。 必死无疑 顶层的水箱哐的一声发出一声响,再度吓得林文萱的心理防线崩塌。 她遏制不住的发出尖叫,跌坐在地上紧紧抱住了自己。 秦湾没去看她,而是将视线落在那个水箱上。 之前怂恿他上天台的声音再度响起,在祈求他帮忙。 帮什么? 看水箱吗? 直觉这个水箱不简单,不锈钢的水箱被这黑夜染成了墨色,看上去黑漆漆的,有些阴森。 秦湾后背跟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会里面有死人吧… 他咽了咽口水,后背越发的凉。 慕小姐只是说他有桃花运,可没有说血光之灾啊… 也不知道现在给慕白白打电话,自家老板会不会剁了自己。 权衡了一番,秦湾在拔腿跑和给慕白白打电话中,选择先看个究竟。 他发誓,在爬上铁架楼梯的时候,他的腿肚子都在发颤,他的手扶上冰冷的铁块时,那一瞬间想跑的冲动达到了顶峰。 但是那个声音哀求他别走别走 他的腿就像被定住了一般,真走不了了,活见鬼。 站在水桶外面,还能听到里面的水声。 林文萱不解他的行为,想立马回到自己的病房,可是又不敢独自行动,只能将期盼的目光放在秦湾身上。 “我们走吧!” 秦湾看着她,虽然这个女人一惊一乍的,但至少是个活的,有她在,他心里还是稍稍踏实了些。 只是林文萱还在邀请他一起走,她是真的害怕,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安静点!” 林文萱眼巴巴的看着他,眼泪就跟着滚了下来。 她委屈的在旁边抽泣,这一会儿想到自己那几千万的债务,越哭越伤心。 秦湾头有些大,好在林文萱哭的悲伤,并不凄惨,反倒是给他减少了一分恐惧。 他目光再次回到了水桶上,为了方便清洗,桶身上还有一排的小楼梯,他顺着小楼梯往上爬,上半身已经悬空,垂眸就能看到落满灰的水桶盖子。 秦湾做了几个深呼吸,看着眼皮子底下的水箱,心跳跟着加速,快得能听到自己放大的呼吸声。 前所未有的刺激与惶恐,耳膜都有短暂的失聪,嗡的一声之后又通了,他听见了呼呼而过的风声,一鼓作气就掀开了盖子。 第281章 巨人观尸体 盖子比想象中重,他没掀动。 这次他换成两只手,抬着往旁边挪。 只是掀开了一点,那巨臭冲上天灵盖的时候,险些没有将他熏晕过去。 秦湾差点摔下梯子,急急伸手扶住,那股冲人的味道还是从水箱里面往外蹿。 秦湾胃里捣腾的厉害,眼睛也被熏得睁不开。 他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扶着楼梯扶手,噔噔噔的往下爬。 一爬下楼梯,扶着栏杆就开始狂吐。 吐的昏天黑地,连林文萱的哭声都止住了。 她抹了把眼泪,就朝着那个水桶的方向爬去,虽然她很害怕,可是更多的是好奇。 那男人不是冷肃脸吗?看到什么了能让他如此神色,总不能看到死人了吧! 等慕白白上来天台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扶着墙在吐,一声跟着一声。 林文萱吐完腿都软了,扶着墙又嫌弃自己吐上来的污秽,挂着墙壁走的。 等看见慕白白的时候,她眼睛里瞬间燃烧起了名为希望的光。 就是这个漂亮的女生将自己从水牢里解救出来的,刚才她闻到水箱里的味道,非常肯定,那绝对就是尸体的味道,她在水牢的一个房间里,闻到过。 他们俩同时指着水箱的方向,异口同声的道:“那里有尸体!” 慕白白也感觉到了,她对死人的味道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尤其水箱的盖子还被打开了一角。 那个味道连旁边的年知行都拧起了眉头 水箱的旁边趴着小鬼,小鬼嘴里嚎着弟弟。 慕白白心里一个咯噔,小鬼的弟弟找到了? 在水箱里,已经被害死了! 之前听小鬼那字里行间,还以为他的弟弟还活着,并且过的还不错,如今怎么就死了。 慕白白看了一眼时间,默念了一句罪过,便拨通了报警电话。 省立医院顶楼一个水箱里,发现一具尸体。 三十分钟后,一辆警车来了,因为是半夜三更,并没有鸣笛,两位警察径直上了住院部的顶层天台。 两位去采证,一位来访问发现尸体的几人。 十几分钟后,法医开着车姗姗来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拿着工具箱,显然是从被窝里挖出来的。 一直到了现场,他的哈欠就止住了,拿着工具的手紧了紧。 在听到尸体是水箱里发现了,法医面如菜色。 深夜里遇到泡发的尸体,是可以记十几年的那种。 尸体要捞上来,已经出现了巨人观,非常的惨烈,只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否则这个尸体很有可能会像烤肉,一块块往下剥落,甚至是,炸开。 在水箱盖掀开的那刻,尸味扑鼻而来,连着法医都忍不住想呕吐,何况是大病未愈的林文萱。 她再度转身,可是输营养液的她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胆汁。 见她这般不适,慕白白连忙转身,对着年知行打了一道清新咒。 年知行只觉得鼻尖钻入一股清新怡人的果香,驱散了那股令人作呕的尸臭。 考虑到这具已经出现巨人观的尸体冲击力有多大,警察还是让他们先走了。 临走前,慕白白瞟了一眼不远处飘在水箱旁边的小鬼,然后淡然的走了。 大家相继走出去,秦湾垫后,林文萱在走出去之后,又扒着门偷偷往阳台方向看。 秦湾睨她一眼,有些无奈。 “林小姐,请让一下” 林文萱睁着眼睛看他,挪了挪身子,又压低声音问他。 “你就不好奇,巨人观的尸体长什么样吗?” 总听人说恶心恶心,那究竟恶心成啥样,具体也没有见过啊! 今天刚好就有一个机会,可以填补她看刑侦片时的画面。 秦湾真不能理解一个胆子这么小的女人,哪里来这么重的好奇心。 之前若不是她好奇,也不能够趴在天台上吐的昏天暗地,这吃下去的一堑还没有消化,她又上赶着吃第二堑了。 他毫不留情的回答:“不好奇” 林文萱哎呀了一声 “捞上来了,有点看不清楚,我们走近点吧,我保证只看一眼!” 说着,她还举起了四根手指头,做发誓状。 秦湾不想和这个缺根筋的说话,拨开她要走,又被林文萱给抓住了。 “我不敢一个人,你陪陪我嘛!” 秦湾的无语都挂在了脸上 “你有病是不是,让我陪你看泡发的尸体。” 秦湾说什么也不同意,林文萱一会儿求求你,一会儿又求求他。 但是她个子没有秦湾高,秦湾腿都到她胸口了,林文萱一挡着道,以为他过不了了,正有些小得意,只见他手一撑,居然撑着栏杆跳下去了。 跳下去了? 林文萱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可是视线范围内只有他那衣服的一角,没入了昏暗的楼道中。 她头皮一麻,嗷嗷叫着冲下去找他。 电梯里 年知行疲惫的揉着鼻梁,连轴转了三十多个小时,他只在回来的飞机上小憩了了两个多小时,便马不停蹄的来找她了。 娱乐城不是个简单的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何况是要救人出来,更是难上加难。 因为担心,他片刻都不敢耽误,结果又碰上了她被黑雾包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年知行操碎了心。 “回去好好休息?” 慕白白忙不迭的点头,看着他眼底泛起的青灰色,以及那布满血丝的瞳孔,心底涌上了歉疚。 在听到小鬼在喊自己帮忙的时候,她让年知行回去休息,可是他坚持要陪自己一起。 他在不放心自己,慕白白发现自己还挺感动的。 “要不然我背你回去”她想回馈他的好 年知行一愣,随即发出一阵轻笑。 偏偏她还说的这般认真 他大掌在她的后脑勺上揉了揉 “车就在楼下,倒是不需要这么操劳。” 两人聊着天不紧不慢的在面前走,秦湾后面追了上来,身后还跟了一个小尾巴。 一边叫他等等,一边说自己害怕,跑的活像后面有鬼在追她。 林文萱是说什么也不想在医院待着,秦湾烦不胜烦,直言徐望舒在病房等她。 “她怎么在?” “来照顾你” 虽然已经睡着了,但人也是睡在她的病房。 林文萱犹豫了,抓着车门的手松了松,只是一回头看到笼罩在黑夜中的医院,她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嗖的一下子就上了车。 秦湾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那眼神赤裸裸在说:你上来干嘛! 林文萱知道求这个直男绝对会被赶下车,转身向慕白白求收留。 慕白白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算了一卦,这个医院明天会出一个大丑闻,就在住院部,你若是跟我们回去了,就听不到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林文萱的眼里立即燃烧起了熊熊八卦之火。 天台的尸体固然可怕,可是警察会带走的对吧! 这丑闻错过了,医院一压下她可就听不到了。 虽然不确定真假,但是好奇的林文萱已经开始抓心挠肝的开始猜想是什么丑闻了。 片刻后,她乖乖下了车,双手合十放在膝盖上,笑着送他们离开了。 第282章 占华一之死 第二日 林文萱一大早就蹲在了护士台,还真让她蹲到了炸裂性的八卦。 是住院部心外科的护士,正准备跟着主任去查房的时候,忽然晕倒了,人就倒在林文萱旁边,她正惊讶着,想去搭把手的时候,那个主任比她还快一步就冲了上去。 还没有将人抱起来,就听到有人说副院长来了。 本来以为副院长就算没有七老八十,也该年过半百,结果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带着一个细框眼镜,剪着短发大步流星的就过来了。 主任心虚了,那副院长手搭在护士的手上,随即露出一声冷笑。 “吴强国,你好样的”那主任丢下一句,也不管那小护士,就起身走了。 主任见她走了,也抛下小护士,跟着后面跑了。 可怜那个小护士还倒在地上,身边的同事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副院长和主任都不敢扶的人,他们可以扶吗? 还是林文萱不忍人家大冬天躺在地上,好心搭把手,将人从冰冷的地面扶了起来。 结果那小护士装晕,还若无其事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冲她道了一声不走心的谢谢。 林文萱无语至极,也跟着笑了,这小护士怀孕了? 和那个主任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个副院长,为什么说他好样的? 林文萱觉得不对劲,他们关系肯定不简单,结果那护士眼睛都要喷火了,喊方才那个晕倒的小护士碧池。 再多的,那些护士就不肯透露了,瞒的死死的。 林文萱吃瓜吃到一半,连瓜带盆给端走了,气得在床上唉声叹气。 惹得旁边的徐望舒看了她好几眼 “你照顾好自己,我要去上班了,中午再来给你带吃的” “嗯嗯,走吧走吧!” 结果走了还没有多大会功夫,医院再一次炸锅。 大瓜,副院长亲自爆的,和病毒一样,没多大会功夫就在医院里传开了。 五官科主任吴强国,在医院乱搞男女关系。 至于有多乱,副院长还画了一个图,早上晕倒的护士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小三小四小五小六,连病人家属都不放过。 老公在医院做癌症中期手术,吴强国转头就和人家老婆搞上了,还顺便和那个科室的护士眉来眼去。 就连新来的实习生,他也是成双的带回去。 就这两个月的开房记录整整一页a4纸都打不下,堪称省立医院的时间管理大师。 就这样他还能维持着居家好男人的形象 若不是他表面功夫做得好,副院长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今他把别人肚子搞大了,副院长郭淑良女士就不给他留情面了。 这遮羞布一扒开,直接就是炸锅的存在。 林文萱简直是拍手叫绝,渣的明明白白,都要掉酥了,神级的渣男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可早上看到的吴强国,也不帅啊,就是一个个普通的男人,哪里来这么大的魅力,让那么多女人上赶着。 林文萱想看医院的处理结果,又耐心的在医院住下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还真的给她蹲到了这件事的后续。 不过一天,省立医院的热度就被另外一件社会性的事件给压了下去。 十三中学门口出现一起恶性报复社会的行为,一绝症男子,驾车于28日中午11.35分,在学校门口故意撞向人群。 其中30余人受伤,12名学生当场身亡,5名学生抢救无效,也于28日不同时段相继离世。 其中还有一名老师重伤,两名家长不幸遇难。 现场一片血腥,那车子被几辆车包抄逼停之后,肇事行凶的司机被拖下了车,愤怒的家长或是路人将他打了个半死。 他还在笑,笑得禽兽不如。 头上汩汩冒血,血流得越多他越开心,还说能让这么多年轻的生命给他陪葬,他此生足矣。 这话无疑激起了民愤,再次遭到了拳打脚踢。 等警车来的时候,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被打了半死。 现场充斥着各个人的哭喊声,让人心生动容。 这场意外的相关新闻在热搜上挂了整整三天三夜,为此还举办了一场全民哀悼,学校门口的鲜花奶茶,堆积成山。 与此同时,另一则消息在省立医院再次炸开了。 死者,女 姓名:占华一 年龄:24岁 籍贯:京都本市人 死亡原因:高层坠落颅骨着地,导致粉碎性破裂,死者多处粉碎性骨折,尸体破损严重。 其次,死者怀孕了! 她带着腹中的孩子,一起摔成了烂泥。 而占华一死了,副院长郭淑良就成了头号嫌疑人。 并且,占华一是九点左右从楼上跌下来的,而八点四十多,他们还看到郭淑良出现在医院,且于九点十几分离开。 再加上之前医院闹得沸沸扬扬的婚外情事件,郭淑良有作案动机,更有作案时间。 警察第一个提问的就是她 “今天早上九点你在哪里?” “医院” “我看你的排班,今天你休息还来医院干嘛?” 想起这件事,郭淑良眉头就拧了起来。 她来医院干嘛?当然是想来杀占华一。 面对警察的审问,郭淑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转而狡辩自己没有杀她。 不论警察怎么问,她后面的回答就只有我没有杀她。 一时间这个审问并没有很顺利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一道修长的身影迈步走了进来,穿着一身警服,带着一股压迫感。 见到来者,方才还审问的警员立即站了起来。 “骆警长!” 来者正是骆岑里,他朝着同事点点头,四平八稳的在那把临时审讯椅上坐了下来。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特别调查组的队长骆岑里” 郭淑良抬头多看了骆岑里几眼,是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警察,很有魅力,但是她心如止水,轻启薄唇也回了一句你好。 骆岑里喜欢先礼后兵,在客气完之后,就开始直入主题。 “据调查,你是一个非常优秀且成功的女性,京大医学系博士,有一年留洋交换生的经验,之所以能当上副院长,除了几年来矜矜业业的工作,和屡次从死神手上抢人,最主要的还是你几年前为医院拉的一波医疗器械赞助” 听罢,郭淑良惊讶的抬起了头,距离占华一意外死亡也不过短短的一个小时,这人就将自己给调查清楚了? 他说的没错,自己得到这个副院长的位置非常不容易,当年那笔赞助是老院长抛出的橄榄枝,并许诺,谁能拿到那笔赞助,副院长的位置就给谁。 别人不清楚,只有她知道,为了得到这个副院长的位置,她究竟付出了什么。 “但是!” 骆岑里指关节敲了敲桌子,扯回了她的思绪,一抬头就对上了他那如鹰般的眸子。 第283章 谁是凶手 “事情在几个月前,发生了变化,吴强国很早之前就出轨了,你也知道,但是之前你的反应并不大,因为你需要的只是吴强国的婚姻,并不是这个人” 郭淑良开始全神贯注的听他讲话,男人声音特别好听,就像在听优秀的正剧演员在配音。 她听得入迷,同时也承认他说的没错,自己和吴强国结婚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他的身份。 吴强国在学术上的造诣不浅,有一份学术报告在医学界有不小的影响。 而且,他还有一个医学专利。 他处于主任的位置只是沉淀,而不是仅限于此。 所以郭淑良选择了他,但是吴强国这个人xing欲望非常的强大,可郭淑良不喜欢那档子事,觉得那是除了传宗接代之外,没有必要的环节。 所以哪怕婚后吴强国出去拈花惹草,她全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骆岑里又继续往下说:“如果是一直都这样,兴许大家都相安无事,可是这次吴强国沾惹得人,不简单,对方是新院长的侄女,我猜她应该不止一次向你挑衅,你都忍了,为什么这次忍不了?” 郭淑良眉心拧了起来,她有些没有耐心了,就听骆岑里又挑着重点说。 “她怀孕了,你不会允许吴强国外面有私生子,因为这关乎到了你女儿的财产继承问题” 郭淑良的眉心还是没有放松,吴强国除了自己努力一点之外,他的家境并没有特别优渥,顶多就是一个小富商。 虽然不是很有钱,但几百上千万的资产,还是是轻而易举。 只是她夫家因为那点财产志得意满,就像是有江山要继承一般,极端的重男轻女,非得要她生个儿子才行。 可是在生完女儿之后,郭淑良已经三十多岁了,且继续生二胎,就会影响她的工作,甚至来说极大可能会退至内勤,以后能不能再提到前线还未可知。 所以她可以接受吴强国有女人,却是不能忍受他在外面的女人怀孕,尤其还是怀的儿子! 尽管如此,在面对占华一的多番挑衅,发来那些大尺度的亲密照时,她除了冷笑没有任何反应。 “也就是一个垃圾,还值得她们争来抢去。” 潜台词就是,一个垃圾而已,她不会为了那样的人渣去赔付自己的未来。 骆岑里也赞同她的话,予以肯定的点点头。 “的确,你不会为了足强国那样的人去做杀人犯” 因为他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占华一不是第一个,但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身为妻子的郭淑良早已习惯,反正她也不在乎那个男人,谁爱要便拿去。 “可是,若这个影响到了你的前程呢?” 郭淑良变了脸色,面对年轻警官的态度也不复之前轻慢,连同后脊背都挺直了些。 “前几天你把事情闹开了,你得到的应该是医院的整顿通知吧!占华一动用了关系,想将你从副院长的位置拉下马,甚至是从省立医院踢出去!” “你今天行色匆匆的来到医院,就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我说的对吗?” 他在问,可是语气无比笃定,那锐利的眸子,直叫人心尖都在发怵。 郭淑良的呼吸都乱了,她急了。 为什么面前的警官,全都知道。 包括她这无权无势的人,被穿小鞋,他也事无巨细的清楚。 她以为像他这么年轻的,十有八九是因为家里有关系而走后门的,现在看来,她好像错了。 “我没有杀她!”一时间她有些急 骆岑里眼神瞟到她的包包上,想到什么,郭淑良抓着包的手紧了紧。 “你包里应该还有管制刀具吧!” 一听这话,郭淑良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没错,她的包里有一把刀,当时她听到自己副院长的位置岌岌可危时,她就拿起了家里的水果刀,想要一刀捅死占华一。 “但是我真的没有杀她,等我来医院的时候,我到处找她,她已经死了” 所以她根本没有找到! 不然她很有可能会捅死占华一 只是还没有等她找到占华一,她就率先听到了楼下的动静,有人跳楼了! 医院有人自杀不罕见,但是跳楼的人,是占华一啊! 在她的死讯钻入她的耳朵后,她才会避免嫌疑,匆匆离去。 现在看来,她这样的行为更像是行凶后的落荒而逃。 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 郭淑良不清楚骆岑里怎么想自己的,是否认定自己是凶手。 “你可以查我,我都站在监控底下,我没有机会行凶的” “你错了”骆岑里纠正:“早上8:48-9:00之间,你的身影不在监控中” 郭淑良哑口,8:48-9:00之间… “我在院长办公室!” 那么大的摄像头怎么会没有监控呢? “不是,有监控的!”她看到了 “坏了” 坏了? 怎么可能那么巧 郭淑良是说什么也不信 骆岑里观察了一会儿她的微表情,她一副天塌了的神情,跌坐回了凳子上,百口莫辩。 他手指再次敲了敲桌子 “好了,你先回去,有事情我们会再传唤你,还请配合!” 郭淑良就在这种心绪下走了出去,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为何不将自己进行24小时监禁。 在出门的时候,在外面遇到了自己的丈夫吴国强。 吴国强看她失魂落魄,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抹精光。 “老婆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郭淑良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认定了人是她杀的。 她一记仇恨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她冷笑一声。 “警察同志都没有说我杀人,你凭什么断定人是我杀的?” 吴强国还是保持着一副为了她好的模样 “听老公一句劝,自首可以减少刑期” “这话,我奉劝给你!” 说着,郭淑良不再看他了,这种巴不得自己蹲大牢的男人,她有什么好说的! 却不知,她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旁边的吴强国虎躯一震,他在心虚。 第284章 审问吴强国 吴强国进了审讯室,里面坐着一个很帅气的男人,但如果忽略那通身摄人的气场。 “请坐” 骆岑里还是惯用先礼后兵,邀请嫌疑人入坐,在对方放松警惕的时候,他慢悠悠的开口。 “你和死者长时间保持不正当关系” 这话说的不中听,吴强国就是老油条一样笑了笑。 “我们只是你情我愿,请问长官,我们犯法了吗?” 骆岑里抬眸看他,确实是不犯法,就是违背道德而已,但是和劈叉成千脚虫的吴强国谈道德,他要什么道德,这种东西他又没有。 骆岑里不疾不徐的拿出了一叠照片,照片滑在了桌子上。 每一张都是他和不同女人的照片,其中包括死者。 骆岑里挑出了三张照片,一一摆放在吴强国面前。 “这个是长期和你保持xing关系的下属,也就是医院住院部的张琪,她的银行卡流水中,比工资出入还要多的,是你的转账,一年不到,总计四十多万。” 吴强国耸耸肩:“给我女朋友转账,很正常” 他直言不讳对方是他的女朋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在吴强国看来,骆岑里能拿出这么多照片,说明他已经调查清楚了,自己没有撒谎的必要,因为瞒不过。 如果林文萱在这里,那她一定认得出,这个就是那日在护士台骂占华一碧池的那位。 骆岑里点点头:“是正常的,但是其中有是在昨天晚上,你给她转的,与此同时,你的银行流水在c家买了一个价值11万的包,今天,那个包就出现在了张琪的工位上!” 一直到这里,吴强国的脸色才出现了龟裂,但很快就被他的笑容给掩去。 “女人嘛,难免有攀比,她喜欢我就给她买咯” 他说的轻松,骆岑里还是继续点头。 “但是监控显示,今天早上八点五十,张琪曾经找过占华一,而电梯一直显示到了顶楼!” 他的眸子一直紧紧盯着吴强国,他情绪有了波动。 “可是张琪很快就下来了!那短短一两分钟她能干什么?而且她下楼的时候,占华一还没有死!” 听到这里,骆岑里的眸子划过一抹得逞。 “哦?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就好像这件事是他一手策划般的!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吴强国用咳嗽掩饰尴尬他辩解道。 “因为,当时我给她发了一通电话,我找她有工作上的事!” 骆岑里如狼般紧咬不放 “好,通话记录可以证明” 吴强国嘴皮子动了动,然后浑身又崩了起来。 “我有权保护我的隐私吧!” 骆岑里还是很支持的点头 银行流水都给你查了,还在这里谈什么隐私。 骆岑里本来也没有兴趣看他的通话记录,这么一说就是为了诈他。 继而他又推出第二张照片,是一个齐刘海的女生。 “兰巧珍,实习生,还没有毕业,但是已经在你手下工作了,因为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想在你底下干活,所以和你成为了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吴强国嘴角抽了抽,脸色也抑制不住的难看。 这个警官可真会查,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警官,你是在认真和我分析我的私生活吗?” “别急,对女人的耐心呢?” 吴强国被一噎 骆岑里已经继续往下说了:“今天上午一上班,兰巧珍从你办公室出来,直接上电梯到了20楼,20楼是泌尿外科的楼层。” 大多数住院的,俗称割包皮。 “兰巧珍上去20楼干嘛?” “哦,是我叫她上去取点资料” 骆岑里哦了一声 “可是在20楼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监控拍到的,是她去安全通道的身影,她上了顶楼!” “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可能是家里出事了想找个地方哭” “一晚上不够哭的,早上还继续哭?” 吴强国没想到这个警官说话这么的噎人,他又被噎得说不出话了。 但是骆岑里话音一转,又挪到了别的话题。 “嗯,听说她找你借钱了?” 吴强国一下子又没有控制住脸上表情,狠狠抽了抽。 不是,他怎么连这么私密的事都知道。 但是想到他方才提审的人是郭淑良,他便自己找补,很大可能性是那个女人抖出来的。 毕竟兰巧珍找自己要钱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他再一次大方承认:“对,她找我要钱了,她家里的弟弟要买车,她找我借二十万,但是我拒绝了她,估计没有办法才上了楼顶!” “嗯,这么说也对,可是你对这个兰巧珍要小气些,就给了一个工作机会,就让人家对你死心塌地了!” “警官是不是有些八卦了?” 被说八卦的骆岑里也不生气 “但是你的太太提供了一个线索,兰巧珍也怀孕了,想用那个孩子威胁你离婚娶她,或者给她两百万!” 吴强国真气了,她怎么回事,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她怎么和个漏斗一样,到处都漏一点。 他气得胸口起伏,哼了一声,眼底没有来得及收回的怨毒恰巧被骆岑里捕捉到。 “此时的你是不是在想死的人为什么不是兰巧珍?” 他试探的一句话,却让吴强国脸色剧变。 “骆警官,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 骆岑里不过是试探,知道对方这是恼羞成怒后的应激反应,但不知道的是他这一语中的。 此时的周强国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为什么死的不是兰巧珍,而是他想借力往上爬的梯子,但这话他可以想,骆岑里却是不能说的。 “骆警官是要将这个嫌疑硬扣在我的头上吗?” 骆岑里摆摆手,示意他别激动,坐下来好好说。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不要急,我们就是纯聊天,没有必要如此激动,但是话说回来!” 他将两张相片又反复拎了出来,是兰巧珍和占华一。 一个深山出来,想出人头地的农家女。 一个拥有本地户口,家境优渥的富家女。 “这两人,有同时上天台的时间,且兰巧珍下楼的时间也同占华一遇害的时间相吻合” 说到这里,骆岑里就不再继续了,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吴强国。 吴强国被盯得发毛,用声音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那这是她们俩的事,你找我干嘛,那个时间点我还在查房呢!” “不是,你怀疑我指使兰巧珍去杀占华一?占华一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占华一出事。 “但是!” 吴强国被这一个转折说得心又提了起来,心口扑通扑通的跳。 眼睛落在那修长的手指上,他敲了敲,缓缓吐出一句话。 “兰巧珍如果死了,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第285章 用成年人的方式 吴强国出去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 他感觉自己被扒光了,不着寸缕的站在那个警官面前。 什么都被他知晓了似的 可是他没有杀占华一,他不想她死的,他不想的。 就这么丢了魂儿一样的往外走 骆岑里心里跟明镜似的,又见了兰巧珍和张琪,警员拿着证词出去。 他独自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脑海中在飞速的整理这个事件。 占华一和张琪上电梯的时候,神情很生气,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张琪说了什么。 而她说的,十有八九是兰巧珍怀孕一事。 在占华一看来,她嫁给吴强国是迟早的事,别人是断不能在这种时候怀上他的孩子,尤其那个人还是处处比不上自己的兰巧珍,家境给她带来的优越感让她咽不下这口气。 按照占华一跋扈的性子,定会威胁兰巧珍把那个孩子给打了。 而早上八点多,正是查房的时候,各科主任皆会到住院部来,天台就成了他们无二的选择。 否则两个平日里互相看不上眼的女人,不可能是一起上电梯往顶楼走。 可是张琪没有对他说实话,仅凭着监控和证词,他证明不了什么。 身上忽的一软,他睁眼就对上了一双溢满柔情的水眸。 “骆警官~” 她声音和人一样优越,他手一伸就揽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安南很喜欢他看到自己时化成的绕指柔,一腔柔情都留给了自己,一只手放在他胸前戳了又戳。 骆岑里一把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你怎么来了?” 安南朝他扬起一个灿若星辰的笑容 “有位故人要出生了,我去看看她” 骆岑里第一反应,安南口中的故人是再次投胎的,并没有去深想,这位故人有多厉害的背景。 他关心的是她要去哪里,去多久。 他心里这般想,同时也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安南没有直接回答 “我的故人是一株天山雪莲,我要去雪山里面等她” 周围多的是虎视眈眈的人,就等待她一出生就将她给吃了,可以少走几百年的修行之路,香饽饽的程度不亚于唐僧肉。 这些安南没有说,因为这也是她和阎王爷的交易,有保密的必要。 好在骆岑里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她没有主动说,他便不会再刨根究底。 安南没有说要去多久,只是俯身在他唇角吻了吻。 “为人民服务很重要,但是你自己更重要知道吗?别累坏了” 她放在心里的所有叮嘱统统化成了一句话,想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但是骆岑里太聪明了,她怕自己露出一丁点的不对劲,他都会有所察觉。 骆岑里忽然的心慌,急得伸手去抱她,将她紧紧揽进了自己的怀中,那模样与众人前的刚毅判若两人。 “别离开我” 安南哽咽,嘴巴张了张,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此趟,她必须要去。 雪妖妖不能有事 而此时的慕白白,根本不知道她那素未谋面的母亲即将问世。 她正因为拿到签证而高兴,她的计划是用最快的时间飞去东南亚,去捣毁邪佛的据点,到时候邪佛估计会气的冲过来给他们一点教训。 只是这签证在年知行的手上,他拿着看了看,又将目光挪向慕白白。 “要出国?” “嗯,出国办点事” 年知行没有想到她的那种业务还能拓展到国外去,一时间不放心她是主要,还有一点就是。 “和谁出国?” “万福福”和那只鬼 年知行猜也是他,眼神不善的微微眯了起来。 又是那只觊觎慕白白的鬼怪! 他可没有忘了,之前他菲薄慕白白的那个吻,缱绻之意,他隔了二十几楼都能够感受得到。 心里的酸泡泡他压了一会儿才压下来 “去多久” “事情处理完就回来啦” 快的话三五天,慢的话一两个星期也该处理完了吧! 她是这么想的,年知行心里就是很没有底,他事务繁多不能陪着慕白白去,只能任由她旁边跟着一个随时会绽放的花孔雀。 “好了,给我吧,我就是来和你道别的” 她伸手去拿自己的签证,年知行不给她拿,往后躲了躲,长臂一勾就将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么迫不及待就走了?” 慕白白伸手去拿自己的签证,一边点头。 她隐瞒了邪佛的事情,因为每一次关乎邪佛的事,总是将自己搞的一身伤,她竟是怕年知行担心的,便只挑了别的话来讲。 “下午五点的飞机” 年知行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2。 下午五点的飞机,三点多去机场,两点钟来和自己道别。 “你真是分秒必争,合理运用每一分时间” 年知行眼里带笑,笑她是个白眼狼。 慕白白被他笑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当即起身想溜,奈何腰间的手箍得很紧,让她想站起来得力气都没有。 “年知行?你怎么回事!” 意识到他有些不爽,慕白白决定先发制人。 “不是你说的,我们是朋友,太亲密的不合乎规矩,你自己提的规矩,怎么自己忘了!” 年知行轻笑出声,笑声从喉结发出来。 慕白白觉得自己人麻了,为什么年知行笑的这么诡异。 她好想逃啊 “慕白白,长大了,会拿我的话来堵我了” 慕白白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说什么不好,要说这话来噎年知行。 作茧自缚的某人,已经开始计划在这不多的时间里来讨好男人。 “你的脑袋是不是在想怎么哄我?” 慕白白唰得一下子看向他 不是吧,这么神! 自己也就是看他一眼,他怎么就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看穿了。 “好吧,既然被你看穿了,那便是了,我说错话了,回来给你带礼物” “把我当小孩哄了?” “那你要怎么哄?” “得用成年人的方式” 年知行的视线从她的眼睛往下,挪到她的唇瓣上。 那里分明写着诱人采撷 意识到年知行想要做什么,慕白白突然不争气的有些紧张。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年知行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 她的内心隐隐有些期待 第286章 不要脸的年知行 随着叩叩叩三声叩门声,秦湾推门走了进来,一看到两人的亲昵坐姿,他心里忽然就打起了鼓,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是要扣年终奖的不妙感觉 果然下一刻他就收到了自家老板那要杀人的眼神 就是这种感觉! 秦湾心里毛毛的,连忙说了自己来的目的。 “老板,鼓励大学生创新创优的计划,已经取得很不错的成效,为我们新项目加了好几位人才,那边的意思是问您能不能抽出空来做个验收视察。” 校长的原话是请年总过去,为即将步入社会的新希望们树立正确的航向,最好是能将那群优秀人才全部收编到赴行诚投。 但是这种明显带着私心的话,秦湾只字不提。 此时的年知行看着他没有说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他面上平静,心里实则因为被搅了好事而暗自不爽。 眼看着慕白白的飞机就要起飞了,这个不懂事的秦湾还要在这种紧要关头浪费他的时间。 “这种不重要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秦湾一顿,不是老板说的注入新鲜血液很重要吗? 怎么今天就成不重要的事了? 他连忙挂上了金牌秘书的标准笑容:“好的老板,你要去哪里,要不要来开车?” 年知行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加上去机场的路程也该出发了。 “准备车,去机场” 秦湾应了一声好,便往外走。 三点钟的会议,他提都懒得提,反正在老板看来,应当都是不重要的。 只有慕小姐最重要 以前的工作狂,现在都有当昏君的潜质了。 去机场的路上,年知行双手放在膝盖上,一派老神在在。 他一句话也没有和慕白白说,惹得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哪个不经意间又惹得他生气了。 殊不知,年知行不是生气,而是在隐忍。 他要克制住自己,不能陪慕白白出国。 只是这样不苟言笑的脸过于严肃,不由得让人发怵。 她支着脑袋看他,拧在一起的眉头,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看起来还很好亲。 除了有点帅,并没有生气的痕迹啊! 年知行将视线挪向她,被猎人捕捉到的猎物,他便不肯再挪开视线了。 “好看吗?” 慕白白弯唇笑 “好看啊,你好看不是公认的事情吗?” 年知行喉结动了动,一颗心都被她夸得柔软了下来。 一直放在膝盖上的手抬起来揉了揉她的脑袋 “年知行,你长得真帅啊!温文儒雅,又不会让人有距离感,心地又这般善良,所有溢美之词用在你身上,都只觉得轻怠了你!” 慕白白一连串的彩虹屁滚滚而来,让年知行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 前排的秦湾一听一个不吱声 年总那是只对慕小姐没有距离感,对别的女人那是生人勿近,熟人也要保持距离。 上次有个合作公司的女老板就是碰了一下年总的手指,转头就被拉进了商业黑名单,再也没有合作过了。 慕白白是越夸他越没脸听,悄默默的就将后排的挡板伸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老板要被慕小姐哄成胚胎了,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即将直线下降。 秦湾料想的没有错,年知行被夸得耳尖泛红,抬手就揪住了她脸上的软肉。 “这张嘴,也是这么哄别的男人吗?” “怎么可能呢!能让我哄的男人屈指可数,就是我的阎王老爹,我都是不愿意哄的!” 虽然她没有说,她老爹不兴那套,更不会给她哄自己的机会。 但是这么说没毛病,她良心也不会痛。 确实,除了年知行她不吝赞美,别的人,她并没有想夸赞的冲动。 毕竟她从小就看着自家老爹那祸国殃民的脸,普通人她看了还真的没有太大的感觉。 也就年知行这叫伟大的脸了 “还是你让我忍不住想夸啊!” “不许再夸了,再夸,我舍不得你走了”想藏起来 “行,那我就把你的好放在心里,偷偷的说就好了” 年知行弯唇勾起一个笑,长臂移到她的腰间,轻轻一拽就将人扯到了自己怀中,然后收紧手臂,紧紧抱住。 “慕白白,你是不是对我下蛊了” 让他一颗心满满当当的都塞满了她 慕白白心口砰砰狂跳了两下 “可以给你下一个” 男人低低的笑声荡漾在她的脖颈处,喷出的热气有些痒,慕白白立即绷得像个木乃伊。 “年知行,我喘不上气了” 年知行应声松开了她,还顺势捏了捏她的手引导着。 “呼吸” 慕白白这才发现不是自己喘不上来气,而是神经一紧,忘记了呼吸。 她的羞恼对上年知行眸中的星光点点,忽而就听到他说:“慕白白,吻我” 这下慕白白更窘迫了,尴尬的脚趾抠地,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不是,他为何这么直接,车里还有人呢,他就这么不避讳不知羞耻。 等不及她主动,年知行已经扣着她的后脖颈吻了上去。 等慕白白回来,便是时候挑明了,她男朋友的身份,是不是该给他年知行! 机场 年知行让秦湾将她的,经济舱升级到了头等舱,又往她的卡里转了十万。 “这三瓜两枣就先不要捐了,自己留着用”他不忘叮嘱 慕白白有些一言难尽,哪里是她想要捐,她也是被迫。 说多了都是泪,之前坟茔打劫得有多爽,现在还债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还好,她有一个金袋子。 慕白白立即喜笑颜开 “前夫哥,你真是最好的前夫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一下子没绷住,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把人给拍毛了。 年知行先是听前夫哥三个字刺耳,后又听亲哥两个字,原本因为离别而不舍的心,一下子就坠了下来,沉甸甸的,让人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我稀罕当你的亲哥?” “那你想当什么,你说!” 年知行勾了勾唇 “这可是你要我说的” 说完,他长臂一揽,慕白白就撞到了他的怀里。 年知行垂下脑袋,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 慕白白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她僵了一瞬,突然转身拔腿就跑。 十分钟后,年知行收到了一条信息。 【年知行,你不要脸!】 第287章 没事别老回来 下午5:17分,飞机准时起飞,年知行坐在车里面,透过车窗看着起飞的飞机,一直等飞机化成了一个小点,才收回视线。 年知行就着慕白白的那条信息下面回了四个字 【起落安妥】 秦湾那边才说起了下午的工作安排 三点多的会议延迟到了明天,但是学校那边的还等着他的回话,以及晚上要去参加一个开年的家族聚餐。 年知行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最烦那些家族聚餐,但是他爸妈包括妹妹都跑到了国外,他是不出面也得出面。 总之一句话,他这人得参与,虽然知道聚会上他们不是行贿就是塞女人,年年如此。 惹得他烦不胜烦 没过一会儿,他沉声说会亲自去学校一趟。 此时的年知行是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去一趟学校,还能给他惹来那么大的麻烦。 再说慕白白这边,在飞机平稳飞行时,她的魂体已经顺利进入了地府。 阎王原本还很有雅兴的看桌上的一盆花,结果远远的就听到了慕白白的声音。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自己那个女儿。 差点忘了,他还有个便宜娃娃。 “白白怎么回来了” “爹!我有事找您” 阎王就不爱听她说有事找自己,因为有点麻烦,他的父爱并不多,经不起她的麻烦。 他没有说话,俊美的脸上微微拧起来,想着要怎么把自己的孩子打发走,就听慕白白已经自顾自的开口了,都没有给他反驳的时间。 “我有一个朋友,她对一个男生很特别,对他和别人都不同,会期待他的亲密接触,可是别人靠近她就很抵触,这是什么原因?” 阎王睨了她一眼,无情拆穿。 “无中生友?” 慕白白一噎,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就听她的父亲继续往下说。 “你知道你娘亲当时对父亲是什么样的心理吗?” 慕白白摇头 看着父亲的脸,因为提到了心底的某个人,而变得一派柔和,至少面对慕白白的时候,是没有这样的神情。 阎王看向她时,那柔和又收了起来。 “白白,你这是情窦初开了,你喜欢那个男生,当然,你这种感情比不过你母亲对父亲的!” 慕白白牙酸,嘴角无奈的抽了抽,后面那一句完全没有必要说。 但是酸完,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 “父亲说我喜欢他?” 阎王的喉间溢出一个嗯字,孩子长大了,也该懂喜欢为何物。 像他这个年纪,已经和妖妖辗转几世了。 “好了,你没事便走吧,这么大的人不要总想着往家里跑!” 慕白白一脸不解,父亲这是嫌弃她多余,几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毋庸置疑,下一刻她已经被自己的阎王老爹送走了。 等睁开眼睛时,仍旧是在机舱上,只是身侧多了一个黑袍加身的翩翩公子,是鬼王无疑。 鬼王朝着她挑了挑眉,慕白白兴致缺缺的继续躺着。 阎王老爹的话就像是一记警钟在她的脑海中被敲响,她喜欢年知行? 喜欢 像父亲对母亲那样的牵肠挂肚吗? 她发现自己并不是很渴望这样的感情,甚至是有些抵触与害怕,因为她亲眼见证了父亲那暗自孤独的几百年。 犹如一场漫长的孤单修行,得不到只能怀念。 这样的感情可不兴复刻到她身上啊! 慕白白立即提高了警戒,看来她得离年知行远一点,不过就是喜欢罢了,控制一下便好了。 只是一想到要远离他,慕白白的心口就被一块大石头给堵住了,心塞的厉害。 她转脸去找鬼王,要给自己找点事来分散一下注意力。 “万福福,你和我说说东南亚那边的情况” 被点名的鬼王支着脑袋,侧过身子看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嗯,也不是不行” 其实邪佛本来是没有发展到国外的,不过是因为一个国人将他的信仰推崇到了国外,可以说是交流引进。 邪佛就这么水灵灵的在东南亚建立起了基地 他最负盛名的便是得偿所愿,只要心诚,便可以交换愿望,被满足的人多了,信徒也就多了。 都没有半年的时间,邪佛的金身已经拔地而起,包括他的庙宇,出现在了东南亚地区。 每日都会有信徒前来跪拜奉香,因此邪佛的香火可谓是延绵不绝,且与日俱增。 这长此以往下来,也为邪佛增加的信仰力,更难对付了。 当他们一同站到邪佛的金身面前时,它的身前是一群恭敬有加的信徒,前面跪着,后面还有在排队的。 “不得不说,这够气派的!” 纯金打造的金身,长约5米有余,坐在那里笑得诡异,而信徒们只觉得无比慈祥,虔诚的叩拜,一愿发财二愿平安。 在这里,还有非常浓的邪佛气息,应当是留了一缕神识在这里,所以这里藏着邪佛的分身! 慕白白贴了隐身符,鬼王身为一只鬼,走在佛堂里面也丝毫没有感到不适,可见这些信徒跪拜的都是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 一人一鬼找现场邪佛的痕迹,烟雾缭绕间,逐渐迷惑了他们的眼。 “邪佛擅用阵法,你可得小心点!” 后面的鬼王嗯了一声,态度很嚣张,也很不屑。 “小爷能怕他?小爷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那个泥娃娃!” 慕白白嘴角抽了抽,吴家镇被差点打死的鬼是哪只? 她也懒得拆穿,偷偷的爬上金身,想从上往下看看,能不能找着一点线索。 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这个金身的里面,但绝对不可能是这樽金身,因为24小时受人供奉的金身不好逃跑,邪佛不会愚蠢到把自己的路堵死。 那既不能躲,又要受人供奉食用香火,也就只有这个供台后方了。 慕白白敲敲打打哪里有不一样的,意图找到一个玄机,或是一个暗阁。 正找得认真,忽的听到鬼王一声叫唤。 “小阴差,你过来看看这个地方有诡异!” 第288章 狼来了效应 慕白白飞身过去,到了半中央的地方,鬼王已经拆开了一块金箔,露出里面黑漆漆的佛身。 是空心的,里面涌动着某些气息,等凑近了才分辨出来是邪煞之气。 慕白白伸手抽了一些气体放在自己手心,还没有凝实就这么消散了,再等她往佛身里面看,便什么都没有了,就仿佛方才所见的阴煞之气只是她的幻觉。 可是慕白白不信啊,这不像是错觉,但是任凭她怎么去探也找不到了。 “莫非是我的错觉?” 旁边的鬼王又将那个金箔塞了回去 “走吧,去别的地方看看,什么都没有” 慕白白看了他一眼,狐疑的开口:“你没发现那团雾气?” 鬼王一笑 “什么雾气啊,就是一团都无法凝聚的气体,没准还是障眼法,没什么好纠结的,走吧!” 随即他先下去,往供桌下方找,里里外外都看得仔细,一根毛都没看到,有的只是烟灰。 慕白白伸着脖子嗅了嗅,鬼王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跟条狗似的干嘛呢?这里除了香火,啥味儿都没有!” 慕白白一听就拧起了眉头 “万福福你想死了是不是?骂谁狗呢!” “骂你啊!”他笑嘻嘻的样子有点贱 但以前慕白白只觉得他这人是脾性有些贱嗖嗖的,今天倒是不同,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想让人动粗的劲头。 招人不喜呢! 她真的手有点痒,拳头捏了又捏,才挤出了另外一句话。 “你是真闻不到有别的味道?” 鬼王双手撑住腰,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他面上一副好商量的模样。 但慕白白看到了,他的眼底,有一抹不耐烦。 这样的万福福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万福福之于她而言,向来是大方宽松的,哪怕是当初第一次见面,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他那跋扈的瞳孔里,也没有见到一分一毫的不耐烦。 她收回狐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万福福?” “干嘛?” 她又接连唤了两声:“万福福万福福!” 她叫的很急,正在查线索的万福福直起腰来看她,瞳孔中都是不解。 这种时候,万福福会回一句:“叫小爷干嘛?”或是怼上一句:“叫魂啊,小爷耳朵又没聋。” 所以,面前这个和鬼王长得一模一样的,并不是他。 慕白白抬手发起了攻击,对着鬼王的命门。 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难,他也抬手去接,慕白白额头上的金光乍现,挥出去的招式凌厉,一缕缕灵力打出去,让对方没有应对的能力。 “慕白白你干嘛啊!怎么好好的动起手来” “你快住手,我不和你打了!” “哼”慕白白不屑的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孽障,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她打的猛烈,对方节节败退,还想努力洗清自己,就已经被慕白白打成了一缕黑烟。 慕白白脚踩到地上,收敛起了身上的锋芒。 一道黑色的身影跑过来,目露担忧。 “你刚刚去哪里了?我叫你半天都没回应!” 又是万福福? 慕白白打量的目光看过去,万福福被她盯得一头雾水,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发什么呆呢?” “万福福?” 万福福挑了挑眉:“小爷不是在你面前,难道是一会儿不见想我了?” 慕白白这才放下心来,问他刚才去了哪里。 他抬手一指一个方向,是在后屋,那里没有香客,看得出是有一个堆东西的小房间,鬼王过去的时候还得弓着腰前行。 “那里,好像有点不对劲,我想叫你去看一下,可是叫了半天你就定在那里没有动” 慕白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楼梯拐角之处,取了一个房间,看着像是储存间一样的地方。 “过去看看?”鬼王又问 慕白白点头,他猫着腰在前面走,慕白白低着头在后面跟。 人还没有完全靠近,她就已经感受到了里面传来的浓烈煞气。 她驻足不再前行,很快就被鬼王也察觉到了,他眉心一拧,回头看她。 “怎么不走了?” 慕白白看他,那张脸上除了不解找不到新的情绪。 “怎么了你?” “我觉得那里面有危险”慕白白直言不讳 鬼王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下巴,很快他就点了点头。 “那行,我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跟着,一有危险你就马上跑。” 慕白白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一双美眸直勾勾的盯着那扇门,越看就越觉得不对劲。 里面有哭喊声,求救声,混着哀鸣,煞气如此之重,她不是害怕,而是觉得其中有炸。 她后退一步,正要打开门的鬼王动作一顿,满目狐疑。 “你怎么回事?你放心,有小爷在呢!我会保护你的” 见慕白白还是不动,他无奈的叹气一声,手还是朝她招呼。 “你乖乖站在这边,等下有什么邪祟鬼怪!我好保护你” 慕白白一下子就找到了漏洞,趁着对方不好施展的空档,再次发起了攻击,比上一次动手的时候还要快准狠,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这个地方慕白白直觉便很危险,不愿意进去,可面前的“鬼王”却一直叫她进去,真正的万福福不会将她往火坑里推。 除非,它不是万福福。 果然没多久那东西便化成了一缕黑烟,又是假的。 慕白白记下了这个地方,转而往别的地方去,一直到了二楼。 这一到二楼她再次遇到了熟悉了面庞,妖冶的脸因为看到她而扬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来。 “自己去哪里玩了?” 慕白白有些心累,羊来了效应她是真疲于应付,恨不能冲上去直接开杀。 再按耐了几次之后,她还是压下了心里那股蠢蠢欲动的暴躁。 “我正要找你呢,我找到了一个可疑之处,可是我没有看到邪煞,你这鬼王去打开看看!” 鬼王面上划过诧异之色,随即他很得意的扬起了一个笑容。 “没有我不行吧?走,给小爷开路!” 慕白白分不清他是真是假,哪怕此时的鬼王是真的,慕白白这一个眼刀递过去,也只觉得越看越假。 第289章 真假鬼王 鬼王兴冲冲的去了,慕白白手撑在栏杆上,懒懒的倚着看他。 他先是绕着走了一圈,在嗅到里面浓浓的煞气之时,他眉心都拧了起来。 “你是想让我去祭天不成?” 鬼王看了看里面,又看了看慕白白,满眼的不可置信。 慕白白扬起一个自认为无害的笑容 “怎么会呢,你是鬼王怎么会怕区区邪煞之气呢?” 鬼王被她的言论给气笑了 “你还是阴差呢!你躲远远的,拿小爷当炮灰,你做个人吧!” 对方气鼓鼓的,慕白白淡定的支着下巴看他,唇角向上牵起的弧度意味不明。 “你不敢了?”她挑衅着用激将法 鬼王暴跳如雷,手叉腰的骂她。 他骂,慕白白也不惯他,冲过去就和他干仗,打成了一团。 打到对方求饶,慕白白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她就知道,这个又是假的,可是真的究竟在哪里啊! 她一拳一拳打过去,都没打五拳,对方就化成了黑烟。 结果这个一转头的功夫,又看到了一席黑袍的鬼王,慕白白提起拳头就是干。 鬼王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迎上她的拳头将其包裹在掌心,不让她再出手,同时也飞快的问道。 “你干嘛呢?谁惹你了,见人就打!” “你!” 慕白白就这么吐了一个字,而后就开始疯狂的施展拳头。 她力气大,拳头挥过来就像是大棒槌,可以把人骨头敲碎的那种,带着劲风就砸了下来。 鬼王闪躲和她过了几招之后,一个闪身跑到了她后面,伸手将她从后方桎梏住,拉着她两只手不让她动弹。 “什么仇什么怨下杀招啊?这是谁惹你把气撒在我身上?” 鬼王的气息很冰冷,喷洒在她的脖颈上。 慕白白有些抵触,歪头躲过,同时也拉开了距离。 “不是说了吗,就是你!” “你蛮不讲理!” 慕白白不屑的冷嗤:“和你要讲什么理!” 干就完了! 这个时候鬼王也听出了一些不对劲,慕白白的语气听着太过生气,她向来就算是生气,也不会想要灭了自己。 他试探性的开口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不会是他们冒充我,然后骗你了吧?” 慕白白扯嘴皮子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鬼王比窦娥还冤,气得吹胡子瞪眼,将自己的俊脸往她跟前递了递。 “我这么好看的脸,那群东西也模仿的了?” 慕白白无情的吐出四个字:“如出一辙” 真亦假时假亦真,真假难辨的时候,只有拳头最硬! 眼看着她一个拳头裹挟着灵力就要砸下来,鬼王卡在嗓子眼的话又被及时扼住,无奈的节节后退。 两人你来我往了一会儿,慕白白被鬼王按在了墙上。 他喘着粗气,她则不爽的哼哼。 “不是,能不能讲理了?上来就一顿打,青红皂白也得分吧?” 慕白白已经在心里琢磨了,鬼王的实力果然是在她之上,随即她眼睛一转又打起了别的主意。 “我终于找到你了福福,它们变成你的模样骗我骗得好惨啊!呜呜呜” 鬼王的眉头都被她哭得拧在了一起,顺带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番。 “也没吃亏啊?” 能让慕白白吃亏的人,估计还没有出生呢! 慕白白张着嘴干嚎,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 “福福,抱抱!” 鬼王的眉毛都要能夹死苍蝇了 她往前一点,他则张开双臂,虚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心口不一的安慰。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我等会儿给你灭了” 慕白白没说她已经灭了,委屈的仰头看他。 “福福,求安慰!” 万福福发现她今天是真不正常,抬手拭了拭她的额头,也没发烧,怎么尽说胡话。 要不是她漏的那一手,他非得以为这个慕白白是假的。 后退一步,和不正常的慕白白拉开了点距离,万福福的眉头简直能夹死苍蝇。 “你正常点,我们还没有出阵呢!” 行吧,也不用再试探了,这个就是鬼王万福福本尊无疑了。 慕白白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一秒恢复正常。 “我应该知道怎么破解了” 鬼王挑了挑自己的发丝 “这么厉害?” “自然” 说着,她往楼梯底下走去,望着那扇黑漆漆的门。 鬼王伸手拦住了她,将她往身后扯了扯。 “凶险” 慕白白哦了一声,尾调微微上扬。 “那你来?” “好,你退后” 慕白白往后退了一步,只是她后退的时候,也拉了鬼王一把,与此同时,她掌心蓄力向门的方向打了一掌。 鬼王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也及时补了一掌,一黑一金两道力量打出去,那道门瞬间破溃,露出里面漩涡一般的阵眼。 两人同时冷了脸 “居然是碎魂阵!” 难怪会传来凄厉至极的哭泣声,原来如此。 碎魂阵顾名思义,就是将魂体生生搅碎,然后成为邪佛的养分供给,这比生吞生魂还要残忍! 被碎掉的魂体,还哪里来的转世投胎! 鬼王愤怒得浑身冒起了黑气,乌泱泱的一团,带着骇人的煞气。 慕白白侧过眸子看他 他生气了! 她极少见到他生气的模样,怒火之下,鬼王的脸都被黑气笼罩,模糊了那张妖冶的面庞。 他出招极快,慕白白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怎么出的手,那个碎魂阵顷刻间就化成了泡影,小房间里只剩下一片漆黑。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面前的画面变得模糊,不过须臾,他们面前又变成了那一个洞口。 是鬼王打开金箔看到邪佛的佛身,而慕白白手上,那团煞气凝聚的球,越聚越浓。 彼此相视一眼 他们出阵了! 原来一开始肉眼所见的,那个消散的邪煞之气,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 而他们便是那个时候入的阵,若是没有意识到,或是在阵中被杀死,那他们将永远出不来,是一想起就会愕然的程度。 此时面前的邪煞之气,因为鬼王铲除了那个碎魂阵,而变得越来越浓郁。 就在这个时候 他们听见前面有人惊慌的大叫了一声 “神佛好像,裂开了!” 第290章 信奉邪物者,必遭反噬 这个声音惹来了更多人的关注,且不断有人汇聚过来,看向邪佛的方向。 在触及那身上的裂缝时,纷纷吓得尖叫躲闪,真的裂了,裂开了好大一条缝,就从邪佛微笑的那里,裂开。 原本就诡异的笑容,此时更是透着一股惊悚感。 信徒吓得纷纷跪地叩拜,请求神佛不要发难众人。 负责人急步赶来,几个大男人看到邪佛金身上的裂缝时,那神情不亚于天塌了。 “监院呢!” 带头的因为那条裂缝,而吓得连退了好几步,面上的惊恐半晌收不回,嘴皮子不断的哆嗦着。 “监院的女儿意外身故了,他回国了呀!” 旁边有人回答 那带头的方寸大乱,立即命人排查可否是人为,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场面混乱。 调监控的,查现场恐怖突袭分子的,拿可疑武器的,各忙各的。 趁着他们外面乱极之时,慕白白连忙抓着鬼王到了拐角的小房间门口。 “邪佛应当是在这里面!” 和破阵一样,邪佛十有八九就在碎魂阵旁边,好随时满足供给需求。 鬼王又想出手了,在他动手之前,慕白白伸手拦住了他。 她狡黠的冲他眨了眨眼睛 “诶,我来!” 鬼王也跟着眨了眨眼睛,收敛起了自己脸上的阴翳。 慕白白上前一步,将自己的阴气融入到了手上的阴煞之气中,那个阴煞球注入了新的灵魂,立即变得活泛起来,里面滚动的气焰仿佛能气吞山河。 就是现在! 对准那扇门,慕白白用力将阴煞之气丢了出去。 只听嘭的一声,那块地方炸出来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别说是碎魂阵了,就连那个楼梯,都被炸得七零八落,哐当一声,成了木头碎屑,直接塌了。 后面的动静惹得前面都安静了一瞬,随即一声石破天惊的大吼:天罚来了,人群一哄而散,争抢着往外面挤。 佛堂里的工作人员,却努力的往里面挤。 一时间场面可谓是相当混乱 慕白白整个人都看呆了 这个威力会不会太强了一点? 没有给她太多愣神的时间,慕白白趁乱扫开了一片废墟扑来的烟尘,连声念了一个除尘咒,这才睁开眼往坍塌的小房间而去。 “这阴煞之气威力太强了,早知道让你来!” 现在好了,那个地方已经坍塌,得去废墟中挖掘邪佛。 鬼王是既无奈又好笑,这个阴煞之气的威力超出了他的预判,若知道会造成这样的下场,他是说什么也会拦上一拦。 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慕白白一脸希望还有救的期盼神情,往着坍塌的废墟摊子而去,将灵力当成探测仪来用。 还没有探到邪佛的踪影,外面忽的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伴随着重物砸落。 “踩踏了,不要拥挤!” “救命,我要死了” “神佛保佑,我忠心耿耿不要怪罪于我” “别挤了,别挤了!” …… 慕白白听到各种求救的声音,在耳边吵吵嚷嚷。 她往前走,想要再去探探有没有邪佛的分身。 身后一股力量将她往后扯,慕白白结结实实撞到了鬼王的胸腔上,一块金箔砸到了方才她站着的地方。 慕白白心有余悸,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待看到了地上的东西之后两眼放光。 “金子!” 她想去捡,鬼王却怎么也不松手,就这样把她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万福福!想死是不是?” 随着她话音落下的是一声木头重重砸落的声响,动静不小,扬起了一地的灰。 鬼王放开她之后,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肘将人往后拽了几步,以免被这兜头袭来的灰尘给呛到。 待灰尘散去,慕白白定睛一看,是一根足有她大腿那么粗的房梁,被砸中非死即残。 再次袭来的恐惧感比方才更甚,她居然对这个危险没有预感,莫不是灵力消耗了太多? 慕白白咽了咽口水,抬头朝着鬼王道谢。 “方才是我错了,你大恩大德无以回报,那便不报了,但这句谢谢你还是要收下,谢了!” 鬼王再一次感到深深的无语,邪魅的脸上挂起一抹坏笑。 “小阴差,不应该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哪里有人无以回报,便不报的? 慕白白没有空回复她,她正忙着捡地上的金箔是真是假,还要放在嘴里咬一口试试真假。 鬼王都被她的一系列操作给整得哭笑不得,什么时候这般财迷了。 慕白白捡完就对上鬼王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就算一言未发,也能看出是赤裸裸的在揶揄她。 “天上掉馅饼,不捡白不捡” 她晃了晃手上的金箔,同他解释。 鬼王笑笑不说话,懂得都懂。 慕白白尴尬的捂嘴咳嗽 “那个,我们再去抠点吧?现在金价还挺贵的” 一克将近一千呢! 这随便一抠,不都是钱吗? “小阴差,我发现你是真的有些抠搜了!就连那塑身的金箔都不放过。” 慕白白才不理会他的调侃,更不会想着不蒸馒头争口气,像金子这种通用货币,谁能嫌多呢? 她转身去抠,用灵力去抠那一层层并不算薄的金箔。 暗处的邪佛笑容都扭曲了,原本她是想拿金箔去钓她,试图用房梁砸死她来。 但谁能想到呢? 那碍事的万福福救了她不算,现在一人一鬼还在鞭策他的金身。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邪佛一动怒,哪怕只是一缕神识的分身,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大门上的梁随之砸了下来,哐当一声砸得供台上的香火撒了一地。 香火倒在地上,碰到铺在上面的台布,顿时就燃烧了起来。 一时间,本就杂乱的现场,更是灾难一般。 慕白白冷了脸 信奉邪物,终将遭到反噬! 大火烧到了面前,鬼王拽着慕白白走。 “等会,你之前掀开看黑洞的金箔我拿走” “你是大难不死,非死不可吗?” 鬼王拽着她,不让她去取那块金箔。 嘴上不饶人,结果手一抬,那鬼气卷着金箔就过来了。 万福福他就是一个这么好的人。 慕白白笑嘻嘻的抱着满满一兜的金箔,一个劲儿的往自己包包里塞。 她是爱财,但更是惜命,只是在走之前,在那个早已坍塌的小房间位置,打了一个结界,防止生出灵智的邪佛分身逃跑。 做完这些,她才暂时离开。 第291章 她被钱砸晕了 慕白白一睡醒,就收到了一条来自年知行的转账信息。 到账十万 一大早就收到转账,慕白白的心情别提有多好,喜滋滋的就给对面发去了一条信息表示感谢。 【感谢大佬发来的亲情赞助款!】 叮咚一声,对方几乎是秒回。 【别用嘴巴谢,攒着当面表达】 攒着? 慕白白似乎懂了什么,又躺回到床上,思考着两人的关系,又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极大可能会变成阎王老爹那样,对着忘川河忆往昔。 当真是想想就很惊悚的程度 可不行可不行 年知行几十年的寿命对于她而言太过短暂 她转而对着手机那头,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还是要谢谢你,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正在开会的年知行一看到信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最后两个字。 朋友? 呵 他可不稀罕成为她的朋友 会议室的高层感受到忽然骤降的气温,皆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年知行将手机哐的一声倒扣在了桌子上,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轻轻敲击,薄薄的唇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继续” 下首坐的秦湾一看到他这个动作,立即全神贯注的提高警惕,后背都绷直了,尽可能的放轻自己的呼吸,减轻存在感。 以免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那边的慕白白不懂因为自己撇关系的一句话,赴行诚投的高管经历了怎样的修罗现场。 她一放下手机,鬼王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酒店的沙发上,没骨头一般的倚着。 “小阴差,你可想想怎么感谢小爷吧!” 慕白白被她说的一头雾水 “感谢你什么?” 鬼王掀了掀眼皮,凉凉的睨了她一眼,袖笼一挥,就将所有的金箔甩在了她身边,金光闪闪的堆了满满一床,有些甚至还掉在了地上。 这可是二米二乘二米四的大床啊! 就这么华丽丽的堆满了金箔 慕白白眼睛都看直了,第一次对闪瞎眼有了深刻认知。 万福福这个老六把邪佛身上所有的金箔都拔了下来,然后一个不落的送到了她面前? 思及此,她的视线从金箔上艰难的挪开,然后落在了鬼王那张求夸奖的傲娇脸上。 慕白白笑得比花都要灿烂,大拇指蹭的一下就竖了起来。 “福福啊福福,不是我说你啊,你这鬼子……”怎么这么像在骂人呢? 她连忙改口 “你这孩子啊,就是细心贴心让人如此舒心,那么大樽佛,上面的金箔全让你给扒拉下来,佛堂里的人,不得急到嘴巴长燎泡啊?” 这种感觉不亚于,一觉起来天塌了! 昨天才塌陷一角的庙宇,今日一见,原本金灿灿的邪佛金身,经过一夜就变成了一个泥塑的雕像。 这换谁不紧张不震惊? 两眼一黑之下又是两眼一黑 光是想想,慕白白就能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你真是孺子可教也~” 鬼王见她是真的高兴,不自觉嘴角也跟着扬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半晌他微微抬起下巴,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一派大爷的口吻。 “唉,腰酸肩膀痛” 慕白白连忙从床上翻了下来,几步就到了慕白白身边。 “嗐,给你揉揉就不痛” 鬼王一脸的慵懒,用手肘撑在沙发上,抬着下巴享受她的按摩。 说实话,按的还真不怎么样,只是她这手小小一只,捏着他的肩膀正正好。 “你这一晚上就去干了这件事呢?” 他摇摇头:“不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那里我没有感受到邪佛的气息。” 他这一晚上,尽找邪佛了,只是没找着,顺便将那些金箔给她薅下来罢了。 嗯对,他才不是特意去给她薅金箔的呢! “他们不是说了吗?管理这佛堂的人监院,他女儿死了,所以这人啊,一时半会没有回来,暂时没有一个管事的!” 慕白白没有发现他短暂的不自在,还沉浸在他抛出的话题中。 “既然没有管事的,那谁把邪佛挪走了?” 很快她就想起了另一件事:“我们要去搞明白,是在我设阵之前还是之后,如果是之后,那此人的实力不容小觑,如果是之前,那更甚!” 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邪佛带走,那实力则太恐怖了。 “如果是在坍塌的时候,邪佛自己趁乱走的呢?”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无论是哪一种,事情都有些棘手。 有厉害的人在邪佛身边辅佐不好对付,生了灵智的邪佛,更不好对付,哪一个之于他们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但是紧要关头,还是要找到邪佛” 再难也要迎难而上,找到那个邪佛是首要任务。 鬼王对于找邪佛这件事很是执着 慕白白又跑回到床上,看到那些金箔她心情就大好,喜滋滋的将这些东西又塞回到自己的包里。 她的包里有一个空间符,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可以往里面不断的收纳。 她一边塞一边同鬼王商议:“我们只能晚上出动,邪佛想要最快凝聚力量,最简单的就是吞噬阴魂。” 就像她第一次遇到它一样,邪佛正是在狂卷那一片的阴魂。 那一次的邪佛是生了灵智的,对付起来几乎要了她所有精力,还好当时有年知行在,她才得以快速恢复。 不是,怎么又想到了他。 都说好要划分楚河汉街了,死脑子,不许想! 鬼王看她一会儿一个表情,就猜测她定是在想某个人。 他没有拆穿,而是就着慕白白方才的话往下说。 “那照你这么说,哪里的阴魂最少,邪佛就有可能藏匿在那里?” 慕白白是这么个意思,只是在想着年知行,心思也没有之前活泛,蔫蔫儿的。 鬼王就见不得她这副死样 “不是爱钱吗?这么多金箔还不开心,难不成才出来第二天就已经开始想年知行了?” 本就不开心的慕白白,忽然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年知行的名字,兀的就抬起了头。 不是,怎么连万福福也提! 偏偏想什么就来什么,年知行在这个时候发来了消息。 金主大大正在请求视频通话 第292章 诡市的聚阴阵 慕白白立即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立即就炸毛了起来。 手机也像是烫手的山芋,响一声就被她慌乱的丢了出去。 手机掉在床上,发出闷闷的吱吱吱响。 慕白白心慌极了,怎么办怎么办,年知行打来了,他一定是因为自己那朋友两个字感到了不舒服。 事实她想的没错,年知行会议开到一半,他就中途喊了停,站在落地窗前拨她的通话。 他点了一根烟,修长的手指夹着,细细袅袅的烟从他俊俏的脸庞划过,平添了一分邪气。 电话每响一次,他的手就敲一次窗户。 一直等响了八声,他也敲了八下,还是没有人接,他的眼底已经一片寒霜了。 慕白白在躲他? 躲什么? 也躲不掉,有什么好躲的? 他像是最高级的赏金猎人,眼底燃烧着势在必得的光,还有他的占有欲。 他长指往烟灰缸撵灭了香烟,挂了电话之后才压下不悦神色,回到了首座。 慕白白一看到通话终止,原本慌乱的心更乱了。 完了完了,她没有接年知行的电话,他是不是更气了。 慕白白一忐忑,手机就收到了一条转账信息。 【不接电话?】 对方向您转账十万元 【躲我?】 对方向你转账十万元 【慕白白】 对方向你转账十万元 也就三条信息,便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发进来了。 像年知行那般骄傲矜贵的男人,能低头向她服软,既是打电话又是发信息还附带转账,结果都石沉大海。 想必不会再理她了吧… 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般冷落过,他可是年知行啊! 慕白白头皮一阵阵发麻,跟着他信息下沉的,还有她那颗心,猛得坠落了下来。 分不清是心慌还是心悸,慕白白抓着手机心里想的是如果他再发一条信息,自己就回复。 可是等了一个小时都没有再等到他的消息 完了,这回是得罪狠了。 一个上午,慕白白都无精打采的,美味佳肴在她的口中都味同嚼蜡。 到了下午,年知行那边终于再次发来信息。 【人没失踪就吱一声】 慕白白回了,回了一个吱。 那边也跟着回复一个字:乖 后面附带转账100万 慕白白心里又是一个咯噔,怎么有种犯大错的感觉。 年知行这次是真生气了,冷笑一声将手机丢到了桌子上。 所以她并不是没看到消息,也并没有出事,只是单纯的不回自己信息而已。 好,好的很。 接下去几天,慕白白每天都能收到他的十万转账,只是年知行再也没有发过任何文字过来。 慕白白投身到找邪佛的事情上,昼伏夜出,那日她设下的结界还完好无损,可以推断,邪佛是在她设下结界之前就离开了。 他们口中那个监院,也许只是个表面主事者,是个幌子,邪佛不是他引进东南亚的,甚至真正管理这个邪佛神庙的人也不是他。 背后还有个幕后主使 这么一理便什么都顺了 又是漫长的一个礼拜,他们找了整整七天,终于在第八天有了点线索。 东南方向,传来异象。 不是没有阴魂,相反是聚集了各路阴魂。 不论是枉死的还是意外猝死的,只要没有投胎,就会被吸引到那处去。 原因无他,只因那里有一个引魂阵。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在路口设上一个引魂阵,除非他对这些阴魂另有所图,比如邪佛。 他急需阴魂来快速回血 一发现端倪,他们就立即赶了过去,周围十公里都能感受到的鬼气,越是靠近就越浓。 黑色一团,密密麻麻。 人还没有靠近,忽然的一声枪响在慕白白附近响起。 鬼王拉了她一把,一枚子弹擦着她的脸颊而过。 这个东西慕白白可太熟悉了,当时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她就不止一次拿起这样的武器。 只是在和平年代安逸久了,忽然遇到枪支还有些不甚习惯。 接二连三的两声枪响传来,慕白白闪躲的动作很敏捷。 她寻着枪声向开枪的人看去,是五个高大威武的壮硕男子,穿着统一服饰,他们又举起了枪,对准慕白白的方向开了一枪。 慕白白闪身躲过,只是余光看到一个缩在角落里发抖的流浪汉老人。 只要他们再往前走上十步,就能看到流浪汉,然后杀死。 慕白白救人心切, 蛇形走位朝着几个恐怖分子而去。 连续两声枪响,没有伤到她,倒是人越跑越近了,也让那几个恐怖分子看清了慕白白的真容。 当他们看到漂亮的落单者时,几人龌龊的心思不谋而合。 色字头上一把刀,慕白白站在那里不动,他们以为小美人是束手就擒,也纷纷将枪支收到了腰间,准备享用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在他们收起枪支的那一刻,慕白白缓缓勾起了唇,五个人,一个也别想跑。 慕白白几步向前近身搏斗,她的动作从柔到刚,从慢到快,加上有鬼王在一旁帮忙,五个人全部被放倒在地上,哎哟咦哟的叫唤。 出来混的最怕色令智昏与傲慢轻敌,谁也没有想到外表这样娇软的女生,会有那么强的爆发力与身手。 慕白白将他们打趴下之后并没有杀死,只是在离开不到一百米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了砰砰砰的几声枪响。 当慕白白回头看到那个流浪老人拿起枪将他们全部打死,他溅了一脸的血,回神去找慕白白。 两道视线在空气中遥遥相望,流浪汉老头缓缓举起了手。 慕白白收回视线,片刻不敢耽搁的往聚阴阵而去。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消失在了流浪汉的视野中,一路朝东南方向狂奔。 到了近前,这场景不由让慕白白想起第一次和邪佛交锋,它就像个龙卷风一样吸引周边的游魂。 这次却有些不同 大大古色古香木门上,清楚详细的标记了两个字:诡市 又说这个地方,只是在入口处多了一个穿着洋裙的大眼娃娃,金发碧眼咧着一张嘴笑。 这是泰国娃娃,用极阴极秽之物而做,一针一线将那怨恨锁在娃娃的体中。 分明是很漂亮的娃娃,一双眼睛大而空洞,却能感受到它的视线如影随形。 “请进” 它僵硬的发出邀请,扭了扭脖子朝她们笑。 慕白白此行的目的就是这个,她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第293章 入诡市 慕白白是进去了,鬼王却被留在了外面,虽然他已经是隐身状态,但门口的泰国娃娃还是伸手将他拦在门外。 “大人,您的级别太高了,我们这里面的小鬼承受不住您的阴煞之气!” 鬼王若有所思的打量说话的人一眼,又看了看前面畅通无阻的慕白白。 “不拦她,拦小爷我?” 阴差的级别能比他这个鬼王低了? 这话说出来,谁能信? 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泰国娃娃还是坚持说鬼王不能进,级别太高。 其实不怪它,因为泰国娃娃的修为还探测不到慕白白刻意隐藏的鬼差身份,只知她五行全阴,之于他们鬼界而言那就是一个香饽饽。 慕白白好整以暇的撑着手笑看鬼王,鬼王一脸风轻云淡,又带着淡淡的不爽。 “如果,本座非得进去呢?” 他不开心,气势立即变得迫人。 感受到来自鬼王身上浓浓的压迫感,那看门的泰国娃娃一秒认怂,敬重的垂下了自己僵硬的脑袋。 “大人里面请!” 慕白白都要笑了,还以为能有多要强的倔强呢! 结果,就这么轻轻一威胁,它就缴械投诚了。 没意思,当真没意思。 鬼王还是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在经过慕白白身边时,还嘚瑟的朝着她挤眉弄眼。 那小眼神仿佛在说:看吧,就没有什么能难倒小爷! 慕白白抿唇无语,默默的跟上了他的步伐。 这个诡市同他们之前见到的皆不相同,走进来时,完全就是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古代街道,街道两侧是叫卖的小商贩,还有酒肆茶楼。 慕白白一边欣赏,一边好奇的捣鼓。 这里的买卖不是货币,而是修为灵力,或者阴魂,可以拿他人的阴魂来换取。 在诡市混进了一个人类,还是全阴体质的。 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慕白白看,怕人争抢也怕自己不敌,一时间谁都没有动,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慕白白。 慕白白倒是泰然自若,完全没有成为盘中餐的觉悟,依旧和鬼王谈笑风生。 “我之前也遇到过两次诡市,就最近的上一次而言,是一个遭反噬而亡的邪修,它在组织诡市收割阴魂,但是那个诡市和这个大不相同!” “照你这意思,诡市还有不同的配套?在阴间给你开出了一个连锁店?” 慕白白严肃的话题因为他的话,一时间变得莫名有些喜感。 “你不是鬼王吗?怎么这种问题还要问我,你难道不清楚吗?” 在这人间游荡了一百多载,甚至是几百载,会连一个诡市都没有听过吗? 而自己虽然和他同样生活在阴间,但她那是在幽都啊,幽都可没有什么诡市,有诡市慕白白也给它端了。 被赋予高度希望的鬼王,无情的摇头表示没有。 “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小爷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他说不知道慕白白也不说什么,维持着盯着他看的状态。 鬼王被盯得不自在,一甩衣袍妥协。 “哎呀,我知道了,我去给你问问就是了!” 慕白白听到了想要的答案,立即喜笑颜开,眉睛弯成了一轮月牙。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一个物体被重重丢了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定睛一看,原是一个没有头颅的躯壳。 路过的阴魂只是平静的看着,绕过一点路而行。 毕竟这里,随处可见的血和躯干,就连空气中都掺杂着血腥味,一具被丢出来的尸体,并没有什么稀奇和罕见。 慕白白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店,青楼? “它就叫青楼?是真的青楼,还是店的名字叫青楼?” “想知道,进去看看不就好了?” 鬼王往前带她进去看,人还没有进去,那边已经有一个老翁来收方才被丢在地上是尸骸。 老翁感受到肉香,贪婪的看向慕白白方向,就看到是一个五行全阴的人类,顿时眼睛都看直了,眼底流露的,是他无法遮掩的渴望。 鬼王也感受到了,一记眼神扫过去,那老翁吓得抓起地上的尸骸就跑,头都不敢回一下。 一人一鬼这才继续往前几步,到了青楼的面前。 有一个做小二打扮的阴魂过来,看见慕白白同样是震惊中带了点雀跃,但他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问来宾。 “两位客官进来玩,且需支付三十魂币,或者全阴的,女子也行!” 被点名的全阴女子慕白白挑了挑眉,这话就差指着她报身份证号了。 她不慌不忙,反正也有万福福在。 鬼王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这一脚踹过去,那个小二直接没了。 “走吧” 他就这么淡定的相约慕白白往里面走,这会子慕白白忽然懂了,为什么级别高的阴魂那泰国娃娃不让进了。 这没有鬼打得过,鬼王在诡市里面还不是为所欲为吗? 因为鬼王刻意释放的鬼气,导致那些小鬼压根不敢抬头看他,包括他旁边的慕白白,全阴体质再让人垂涎,但如果代价是魂飞魄散,也不敢多觊觎一眼。 青楼,字如其名,就是慕白白所理解的青楼,但是这里的阴魂审美偏阴间,妓女都画着很浓的妆,堪比白墙的脸,血盆大口的唇,总结三个字:辣眼睛 “来,把你的脸凑近我一点” “什么?” 鬼王嫌弃的看了一眼旁边:“它们对我的眼睛太不友好了!” 慕白白噗嗤一声被逗笑:“既然这么不友好,那便走吧!” 鬼王二话不说的站起来同她离开,等出去了之后这才相视一眼,皆读懂了对方眼里的信息,里面没有邪佛的气息。 他们继续往前走,越往里面走阴气就越浓。 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了之前青楼门口捡尸的老翁,他正在将那个躯体一块一块切好,拿一个钩子挂着,放在摊位上卖。 慕白白几乎立即想到了牛羊肉,在早市也是这么挂着贩卖的。 老翁也发现了他们,看见慕白白时不可避免又露出了那抹贪婪,又待看见她身边的鬼王时,忌惮的垂下了脑袋。 慕白白犹如行走的香饽饽,走哪里都能牵动一大票的目光,如此遭鬼惦记。 她刻意收敛鬼气,往深处而去。 “那里血腥味尤为浓,去看看!” 第294章 救人 血腥味浓的地方是一个菜市场门口的刑场,犯了错的,或者被抓来的人,都被关进了一个大铁笼里,等待着被砍头,然后剥离阴魂。 没错,是人! 这些阴魂居然为了剥夺阴魂而言做出杀人的事! 慕白白不方便暴露自己的身份,睨了一眼身边的鬼王。 “这些人的阳寿未尽,不能被这么杀死!” 这个诡市还真是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的她的认知,活生生的人还能被恶鬼给抓着处以极刑。 从邢台上面的血和旁边孤零零的人头来看,它们已经处理了三个人,整整齐齐的将脑袋摆在一起。 俗称:祭神 祭的是哪个神,答案呼之欲出。 邪佛果然藏匿在里面 又有一个人被拉了出来,她害怕的尖叫求饶。 拉她出来的阴魂嫌她太吵,提出腰斩。 女人立即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摇头。 “腰斩,不,不!” 她的喊声冲破喉咙,眼泪混着鼻涕一起流下。 这是个地道的东南亚本土人,长得不算很漂亮,但是身材偏瘦小,它们拎她就像是在拎一只小鸡,一下子就给丢到了邢台上。 “我又没有犯错,凭什么腰斩我?” 刽子手冷血一笑:“就凭你是活的,我们都死了,你凭什么活着?我们只是把你变成和我们一样而已!” 而它们,刚好也需要这样的阴魂,来献给主上。 就在横刀要落下之时,一股强劲的邪风吹来,直接扑到了它们身上,那把腰斩的横刀就这么碎成了粉末,阴风一刮,就没了。 在众鬼皆感到不可思议时,一道穿着黑袍的身影嚣张的踏着步伐而来,他不喜血腥,所过之处,那些血自动退让,退让到一个不会冒犯他的距离。 慕白白在心里为万福福此时的虚张声势疯狂打call,就是要这种感觉,装逼范十足。 所有的阴魂在他踹开铁门的那刻,连动都不敢动,更别说反抗或者违背了。 “现在本座要将这些人都放走,尔等可有意见?” 众小鬼仍旧不敢动,又不甘心,这可是他们费尽千辛万苦给搜罗来供奉给主上的啊! 但是此时面前的又是鬼王,它们同样是不敢违背的。 笼子里的人见笼子打开,还是不敢走,恐有诈。 鬼王睨了一眼这些不讨喜的人类,一甩衣袖,不悦的开口。 “本座也不喜强鬼所难,若是你们有异议,可以提出来,本座便不放了” 阴魂看看你,又看看他,不敢定夺这鬼王口中的话有几分真假。 还是献祭了这些人类的那个阴魂,在踌躇不前,自己抓这些活体耗费了那么多的心神,如果真放走了,就功亏一篑了。 它犹豫间,就听到鬼王又开口了。 “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本座就……” 他话还没有说完,那献祭的阴魂忽然急急开口。 “我,我有话想说” 鬼王嘴角牵了一个弧度,看吧,就是有上赶着送鬼头的东西。 “说” “实在不是小的想要忤逆大人的决定,只是这些人类是献祭给神佛大人的……” 剩下没有说出口的话不言而喻,这些人是送给邪佛的,大人若是放走了,那邪佛怪罪下来,就是你鬼王的责任了。 想要放走这些人,还是得掂量掂量。 鬼王抬头睨了它一眼,眼底划过一抹狡黠。 他就知道,邪佛是藏在这里的。 他娇矜的负手而立,冷声道: “你们的主上在哪里?本座亲自去给他老人家赔罪!” 众鬼又沉默了,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它们根本不知道邪佛在哪里,神佛的行踪向来是飘忽不定,哪是它们这些最低阶的小鬼能知道的。 可是鬼王问了他们又不能不说,为难都写在了鬼脸上。 实则通过察言观色,鬼王已经知道了它们应当是不清楚邪佛的行踪。 他手一伸,一阵黑色的鬼气泄露,方才还在用话威胁鬼王的阴魂,就被鬼气钳制着脱离了地面。 阴魂惊恐不已 “大……大大大人” 鬼王邪魅一笑,笑容多少带了点冷酷无情。 “本座说不放过,是不放过你啊” 他声音很轻,话音落下时,那个阴魂便灰飞烟灭了。 他拍了拍手,若无其事的继续问。 “现在还有谁有异议的,大可提出来” 杀鸡儆猴起到了震慑作用,这会子,但凡谁还敢说一个不字,都是将魂体往刀口上撞。 没有阴魂敢付出魂体的代价,被关在笼中的人有一个壮着胆子往外走,发现没有人拦他,拔腿就跑。 有一就有二,接二连三的有人出来,很快那七八个人类就都跑开了。 慕白白给了鬼王一个眼神,尾随着那几个人类身后往外跑。 他们想的是跑出去就好了,可是他们慕不知道,入口并不是出口,把他们带进来的阴魂,就没有想过他们能够出去。 “你们在里面走不安全” 一个女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正是慕白白。 在意识到对方是一个人,且长相非常优越的亚洲人时,他们都不是很信任,用本国语言同慕白白说什么。 慕白白只觉得叽里呱啦,吵死了。 “我送你们出去” 语言不通,他们也同样听不懂慕白白在说什么。 慕白白懒得同他们多解释,正想将他们送出诡市时,人群中走出了一个瘦矮的男生,用蹩脚的英文说了一句。 “那个里面有一个男人要杀我们,已经将我们其中一个拉走了!” 男人? 慕白白几乎立即想到了那个将邪佛带走的幕后操作者。 “在哪里?” 那个人指了一个位置,还详细交代了一句房子顶端像个金字塔。 慕白白忽的一下就眯起了眸子,审视着面前的人,还真是一个人类? 她没有再说话,那人又着急的催促。 “你能将她救出来吗?” 慕白白薄唇只吐出了两个字:“不能!”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慕白白会这么干脆的拒绝自己,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又气又恼的走上去,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不能见死不救!” 慕白白眼神有些冷 “要去你自己去,好狗不挡道!” 被骂了狗,那人气恼不已。 “你怎么如此冷漠,如此没有道德心?” “是啊,只要我没有道德,你就绑架不了我!” 那人气结,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他说不过这个华人女孩! 慕白白目光轻飘飘掠过,这人一直怂恿自己去那个房子救人,那个房子有什么玄机? 如果是邪佛在那里… 第295章 锦鲤旗 那人气顺了些,声声控诉慕白白,但因为他的词藻有限,又不精通英语,说来说去就是那么两句。 慕白白被他说的有些不耐烦,冷漠的视线落在上面,抖得对方一个激灵,就像是被死神盯住了一般。 “你想怎么样?” 那人眼睛咕噜一转,放软了语气。 “那你陪我去救行吗?” 慕白白嗤笑一声,竟还是不死心。 “可以,走吧!” 惊喜来得太快,那人高兴的带着慕白白去救人,片刻都不愿意耽搁。 慕白白看了一眼其他人,他们只想着自己快点跑,丝毫不在乎慕白白去救人是否有危险。 她可以救人于水火,但若是救了一群白眼狼,那还不如不要救。 慕白白最后睨了他们一眼,抬腿跟着人家走了。 那几个人逃也似的奔跑逃生,生怕有鬼从后面撵上来,又将他们关进铁牢里,谁还有心思去管慕白白的死活。 而慕白白则是跟在男生后面,穿过大街小巷,往着人迹罕至的小巷。 没一会儿就看到那人口中所说的建筑,一个屋顶上插着鲤鱼旗的人家。 鲤鱼旗源于自己国家的鲤鱼跃龙门典故,但是并没有盛行,反而是在r国极为盛行,一度成为他们的文化骄傲。 距今已有400余年的历史 莫非这个诡市和r国还有着某些联系? 慕白白眸色深了深,想着或许这个邪佛还真是有点东西,越挖越深。 那人见慕白白突然不走了,也停了下来,又绕回来催促她。 “走啊!你怎么停下来了?” 慕白白却出其不意的用r国语言说了一句:“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下意识就用r国语言回了句:“我不知道啊!” 相比蹩脚不流畅的英文,这个r国话说得可谓是字正腔圆。 慕白白的眸底染上了一抹杀意,也没有掖着藏着。 “哦,我在r国留过学,所以会讲一些r国话,没想到你也会,你好厉害,我们…” 那边还将临时准备的言辞一一表述出来,只是不料慕白白忽的冷笑一声,忽的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 “被囚禁的人,怎么能这般清楚他们去了哪里?还能说出这个房子的特色,除非啊,你本就是打算骗我过来!” 那人脸色一变,慕白白也没有给他机会,继续说道: “你是r国人” 她说的肯定,那人先是一愣,随即生理本能的一直拍她的手。 慕白白松了一寸,她想听这人濒死前的挣扎。 “你不是也会r国话,凭什么说我是r国人!” “别人可以不是,但你一定会是,你想把我们华人都骗来这里!” 那人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慕白白已经没有给他机会了,像拖死狗一样,拖着那个人往人肉摊走去。 人肉摊的老板正在磨刀,锋利的刀口越磨越锋利,在阳光下都折射出了光。 摊位老板,一看到有人来,立即就停下了动作,这一抬头,不仅是他愣住了,慕白白也愣住了。 这个摊位老板居然不是之前捡尸体的魂体,而是进诡市之前看到的流浪汉老人。 老人冲她点了点头,然后视线落在了她手上拖着的人身上。 慕白白不会讲本土语言,用手比划了一番。 不料那流浪汉老人居然用中文问了一句:“你是说,把这个人给我?” 慕白白一顿,一个流浪汉,他居然会讲中文? 但是她也没有深究这件事,点了点头,能沟通就行。 他朝慕白白伸出了手,慕白白将那个不老实的r国人交了出去。 “这是个r国人”可能还是这个诡市拉皮条的 后半句她没有同不熟悉的流浪汉说,但是流浪汉好像很讨厌r国人,再加上对方实在是吵,一接过很干脆的就结果了那个人。 他取下头颅放在自己的摊子旁边,慕白白这才注意到,这是第六个。 另外五个,竟然是诡市外的恐怖袭击分子,五个头颅紧紧挨在一起,整整齐齐。 慕白白这个时候还会认为对方是一个简单的流浪汉那就太天真了,这个人十有八九是一个杀手,还是诡市的杀手。 但是下手的目标,受害群体她便不清楚了。 此时流浪老人朝她挥了挥手,让她走。 慕白白也摆了摆手,往回走了,她还得回到那里鲤鱼屋去一探究竟,没准里面还有她的国人。 她不知道的是,若当时的她没有对流浪汉老人散发善意,以身涉险去迎上那些枪支,她的对立面,会站着一个劲敌。 老人不会滥杀无辜,但不排除五行全阴的女子。 眼下,手染鲜血的老人还是安静的切他的尸块,放任慕白白离开,其余的阴魂见他对慕白白那般客气,也没有勇气敢上前。 慕白白在鲤鱼屋的门口遇到了鬼王,他早已等候到了这里,正在摘树上的果子。 这果子金灿灿的很是漂亮,只是一棵树上只有寥寥几颗。 看见慕白白过来,他献宝一样的捧到她跟前,像小孩子一样在分享得到的好东西。 “快吃了!” 慕白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果子,当即捻起来吃了一个。 入口即化,她都没有尝出酸甜苦辣咸,就融化了。 鬼王又颠了颠自己手中:“全吃了!” 他话音一落,锦鲤屋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跑出了一个凶神恶煞,还裹着头巾的壮汉。 小头型,狭面轮廓、圆润的五官,不协调的一副典型的r国人面相。 壮汉在看到鬼王手里的果子后,立即抬了抬头,果然树梢上光秃秃的。 “你敢采我们的圣果!” “谁家圣果种在大门口?” 鬼王呵呵一笑,他能不知道是好东西吗?不好他采什么? 那壮汉啊的一声怒吼,朝着他们冲过去,准确来说是朝着鬼王手里的黄金果而去。 可惜慢了一步,被鬼王眼疾手快的塞到了慕白白的嘴里。 喂她吃下,鬼王又将她拉出来挡伤害。 “快,打他!” 第296章 锦鲤屋里住的人 慕白白来不及无语,壮汉的拳头已经兜头砸了过来,慕白白伸手去接,被鬼王拉了一把躲过去了。 “干嘛!”既要拉她出来挡伤害,这会子又将人扯到了一边,慕白白很不爽的朝他吼。 鬼王同样没好气的睨剜了她一眼 “你憨啊,男人的拳头去接干嘛?” “我要教训他啊!” 慕白白着实觉得鬼王这时候有点多余,将人一把甩开,就朝着那个壮汉奔去。 骨子里便厌恶至极的r国人,她想打的对方满地找牙,她越打越有劲儿,手上的力气仿佛有用不完似的。 打了一会儿,壮汉忽的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趁慕白白不备要袭击她,刀刃朝着她的腹部而去。 眼看着刀尖就要戳到,慕白白一个错身挡了下来,手指轻飘飘的就夹住了刀身。 “明的打不过就玩阴的!” 壮汉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用力扯了扯匕首,没扯动,他一个虚晃的用力,结果趁机松了手。 慕白白没有如他预料般摔在地上,反而双脚稳如泰山的站在地上,手中的匕首被她玩出了残影,以极快的速度丢了出去,准确无误的扎到壮汉的腹部。 那个位置,正是对方想偷袭慕白白的地方。 腹部扎了一把匕首,壮汉忍痛拔了下来,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围在腰间,来止住那不断往外涌的血窟窿。 壮汉眼睛里发了狠,朝着慕白白冲去,像一头发狂的牛,想要用蛮力将她制服。 几个来回之后,他屁股挨了一脚,看似鬼王就是随意踢了一脚,将一个三百多斤的壮汉踢得老远。 他拍了拍手 “诶,和他浪费那个时间干嘛?” 慕白白一头问号 “不是你让我打的吗?” 怎么回过头也来怪她浪费时间了 鬼王但笑不语,还挑了挑眉,在慕白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无奈的摇头叹息,说她不识好歹。 慕白白脑袋瓜一转就想明白白了,又笑嘻嘻的凑了上去。 “你刚给我吃的是什么?我感觉我力气又大了些,现在我贼有劲!” 鬼王傲娇的抬了抬下巴:“还能害你不成,那东西是r国的圣果,一百年才结一次果,成熟之后会泛金光,今天啊~刚好被小爷给撞上了” 要说也是他们倒霉,早不熟晚不熟,偏偏今日他来了,就成熟了。 这就是天赐的圣果,他摘下来便是顺应天意。 慕白白忍不住憋笑,什么样的奇妙缘分,一百年结一次的果子,今天也能被他们这两个路过的给摘了。 想必那里面的人一定会郁闷死 慕白白很好奇这个住在诡市里的人,究竟是何样的。 “那进去会会这堂屋里的人!” 鬼王没有意见,他能感受到里面没有邪佛,但是却有邪佛的气息,所以这里面的人哪怕不是邪佛,也和邪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两人上了五级台阶,现在门外叩了三声,里面没有传来任何的动静,安静如斯。 但慕白白能感受到里面有人,鬼王也没有什么耐心等人来开门,直接抓着慕白白越过墙,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进去是一个很小的院子,有一个小小的鱼塘,养了几条红彤彤的锦鲤,两侧种了一排的五针松,再往前走十步,便是一个开放式禅意茶室,中间摆了一个三宝桌。 桌子上放了两个用过的小杯子,可是现场没有人,一个身影也没有。 除了杯子,看不出人生活过的痕迹。 “这里面住的,不会是一个鬼吧?” “难说,但是我探测到了人的气息” 就是不能排除,是不是刚才那个被他一脚踢飞的那个。 一人一鬼沉默下来,提高了警惕往屋内走,穿过茶室就到了屋内。 所有装修风格皆是地道的日式装修,只有三个房间,一间通铺,两间榻榻米。 当他们推开第三个房间的时候,有一个男人正在跪坐在里面吃午餐,是一碗糊糊的汤羹,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一点食欲也没有,男人却吃得很香。 突然被打扰用餐的男人很是不悦,抬头威严的看向慕白白。 “你是谁?” 慕白白用r国语回复他:“川谷先生,我是这个集市新来的管理,老管理让我上任的时候要先来拜访您!” 她压下心中想干架的暴戾,一脸正派的胡说八道。 至于“川谷”这个名字,还是她从壮汉口中听到的,说什么川谷先生不会饶过她。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在摸不清对方的实力之前,慕白白不打算盲目用拳头解决。 她的一句川谷先生,虽然没有让对方信任她,可是也适当减少了对方的疑虑。 只是他还是很不高兴:“那你拜访的方式有点特别!” 慕白白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方才有一个壮汉,开门邀请我进来,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反正慕白白主打一个睁眼说瞎话,眼神真诚又友好。 川谷先生冷肃的脸扯了扯,既然对方在演,他也就跟着虚与委蛇。 慕白白在拖时间,鬼王已经溜进去察看情况了。 他第一个担心的便是这里会藏匿有华人,从堂屋的隔层往里面看,包括密室也被他给挖掘了出来。 华人是没有看到,倒是看到了不少金银珠宝,想到慕白白那爱钱的属性,他挑挑拣拣选了一个最大又最好藏的金砖,藏在了袖笼里,好悬将他的袖笼给拽坏了。 鬼王丝毫没有偷东西的觉悟,在他看来,这些东西也是来路不正,他没全部拿走已经是君子了。 鬼王又折了回去,他一个鬼谈什么君子,他又不是人。 随手往一个藏宝柜里拿了一只精美的嵌宝石镯子,光是看着便知这价值不菲,鬼王拿手上掂了掂,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走之前还要感叹一句自己可真好满足 很快他就出了这个锦鲤屋,往旁边的屋子而去。 他忽略了一个重点,这里是诡市,连杀人分尸都可以摆到明面的地方,藏几个华人,着实没有必要掖着藏着。 随即以鲤鱼屋为中心,往旁边的屋子拓展去找。 在找了第三间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个关着人的屋子。 第297章 被囚禁的人 几个人没有被绑住,而是囚禁于此,寻了人和阴魂,一起在这里昼夜不分的守着。 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除了送到也进不来,他们就这么住在没有窗户的屋子里,暗无天日,也看不到希望,一席草席铺在地上,便是床了。 鬼王溜达了一圈,里面不仅有华人,还有其他国人,年龄均在四五十岁往上,一共七位。 他们并没有受伤,鬼王也就没有过多关注,而是继续寻别的人去了。 就在这个屋子旁边,又发现了一群年轻人,平均年龄不过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关在屋子里生无可恋。 他们是真的关,关在一个大笼子里,像牲畜一样,还戴了手扣脚链。 之外他又发现了一个屋子,只看了一眼,他的眸色就冷成了冰霜。 再说慕白白这边,在接受到鬼王的信号,便不打算和川谷先生继续客套。 川谷先生在吃一盘子纳豆,吃一口又看慕白白一眼。 在吃完最后一口纳豆,他忽然指着慕白白道:“你这种的适合制作金粒餐!” 慕白白不懂他口中的金粒餐是什么餐,狐疑的看了对方一眼,虚心请教。 只是他吝于赐教,并没有告诉她何为金粒餐,只是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享受的神情。 “美味佳肴”他就回了四个字 不知为何,慕白白觉得对方这个样子特别变态,就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让人直起鸡皮疙瘩,比水蛭还要恶心。 慕白白提出了告辞,对方又抬起头看她,直勾勾的。 慕白白只觉得冒犯极了,告别的话一说完她转身就走。 一转身人还没有走出去,面前就被两道魁梧的身形给挡住了去路。 慕白白拉下一张脸,他很不喜欢面前男人身上的味道,汗味掺杂着血腥味,让人作呕。 “川谷先生何意?” 川谷先生拍了拍自己的腿,还是稳如老狗的坐着。 “我和姑娘投缘,坐下来再聊聊” 慕白白的反骨一下子就被激了起来 “川谷先生见谅,我还有其他人没有拜访,以后多的是机会。” 她欲走,面前的大汉岿然不动,堵在面前就像一座山。 慕白白脸冷了两分,对着身后的川谷反唇相讥。 “川谷先生是要强人所难不成?” 川谷自斟自饮的又喝了一口上好的红茶,严肃的脸上没有因为慕白白的不高兴而发生变化。 “坐下,来喝茶” 在听到鬼王那边说有三个房间关了人,她怎么可能还能有心思坐在这里喝茶。 只是她的拒绝对方罔若罔闻,坚持要她坐下,慕白白拒绝,川谷就给对面两个高大的手下打招呼示意。 对方立即懂他的意思,当即就要上手去压迫慕白白。 慕白白怎么会让对方碰自己,一个漂移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两个壮汉立即阔步上去,和慕白白缠打到了一块儿。 三个人从屋内打到了院子,榻榻米卧室的门都被她一脚给踹了下来,整个房间一片狼藉都没有下脚的地方,她这才抱着一个古董摆件出了屋子。 三宝桌上放置的茶杯被她一个甩在了其中一个壮汉头上,那人捂着脑袋一片鲜血淋漓。 那人骂了一句,旁边的人看得心下一惊,慕白白拿起那个古董摆件朝着他就砸去。 摆件价值不菲,又是川禾先生的心爱之物,壮汉想也没想的伸手接住,同时一只小杯子迅速砸了过来,穿透了古董瓶身,直直砸到了壮汉的下半身。 壮汉嗷的一声痛苦惨叫,倒下的身子不偏不倚又摔到了陶瓷碎片上,更是雪上加霜。 先前那个满头是血的壮汉,又抡起拳头朝慕白白而去,慕白白也不躲,轻轻松松就接住了三百斤胖子的拳头,在对方诧异的神情中,她一把抡起了胖子,就朝着五针松砸去。 造型别致的五针松应声而断,壮汉撞到了墙上,呕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慕白白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这大力气真好用啊! 万福福给自己那几颗果子,在动武加速融合之后,她现在感觉还可以再来三个壮汉,她一样有把握给他们全部撂倒。 在没有吃他们圣果之前,慕白白打他们还有些吃力,毕竟他们的大块头一个顶她四个,若不用灵力她还无法取胜。 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她这力量强的可怕。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蝼蚁。 慕白白也算是力量的受益者,还不用暴露自己的身份。 两个被打得负伤的壮汉痛得直不起腰,再看慕白白时,眼里已经没了之前的轻蔑,变成不敢轻举妄动的忌惮。 “进去告诉川谷先生,下次再来拜访!” 她声音铿锵有力,孤傲的微抬下巴,美艳不可方物。 鬼王在墙头看他们打了好半晌,忍不住鼓掌。 等她打完,他一个飞身下来,单手提溜着她飞出了墙体。 两个壮汉更害怕了,她是人,怎么还会飞,年纪虽然不大,可是这功力真是不可小觑。 就是川谷先生来了,也未必打得过。 慕白白才没有心思管他们会如何想自己,在鬼王的带领之下,离开了这里。 在去第一间房间之时,慕白白交代了自己看到了邪佛的踪迹,鬼王听到邪佛,生理性的就停了下来。 慕白白继续往前走,抬手示意他不要想太多。 “就是一个青花瓷瓶,邪佛有一缕气息留在里面,不过我给砸了!” 那就是邪佛少了一个容身之所而已,鬼王又继续带她去办正事。 一人一鬼先去了第一间房间 慕白白悄无声息的出现,惊得屋内的人都站了起来,确认了好一会儿,才敢信面前的是人而不是鬼。 可是她是怎么进来的,就像凭空出现。 经过了解,这屋子里关的人都是各国家的精英,并且都是做人体生物学相关的。 其中有一个还是国际都鼎鼎有名的生物细胞相关的专家,在研究一项疑难杂症获得巨大突破时,忽然爆出了其失踪的消息。 外界一度传出他已经死亡的消息,倒是真没有想到它竟被抓到了诡市里。 眼前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已经没有办法和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相提并论。 而将他们关到这里来的,正是川谷。 川谷的用意,是将他们策反,为他们r国人做实验。 具体做的是什么实验,慕白白暂不明朗,反而是一旁的鬼王沉着脸,冷声道: “也许,我知道” 第298章 求你,杀了我 一个平平无奇的外表里面走进去,是一个很敞亮的手术室。 里面是r国最先进的技术设备,一个贴墙而盖的玻璃墙后面放了一排排试管,每一个试管架子下面都压着实验报告。 一排手术灯亮如白昼 穿着白大褂,戴着防毒面具的实验室工作人员因为屋内突然被慕白白闯入,而惊慌的去按紧急报警器。 可是任凭他们怎么按,那个紧急报警器都毫无反应。 等了一会儿,见只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生,他们又放下警惕,一脸威严的往慕白白方向走。 他们想要警告一番,然后将这个漂亮的女孩拉来做他们的活体实验。 慕白白冷眼看着他们走近,心里想着那群人说的话。 他们在做活体实验,在血液中注入病毒,目标是为了铸造出有血有肉又听话的丧尸。 只要能实验成功,满城的人,都可以成为他们的傀儡。 所以他们才想策反那些行业顶尖的精英,为他们所有,制作出这样的病毒,用来维持他们的雄心。 虽然历经了很多很多年,他们也没有实验出这样的病毒,但是却制作出了裂变性病毒,可以攻击人类的免疫系统,让器官衰竭死亡。 而这种病毒早期症状也就是感冒一般,等身上开始破溃流血,也就回天乏术了,这病毒最歹毒的地方,便是可以通过唾沫、血液乃至欢好等方式传播。 等发现的时候,局面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狡猾的r国人深知这些病毒只是短暂的,各国很快就会研发出相抵抗的疫苗,顺其自然的r国人率先拿出了疫苗试剂。 r国人那次真正想赚的,便是这一笔价值不菲的国难钱。 而他们的目标一直很清醒,也从来未忘过本,他们想要的,一直是制作出被控制的活死人,然后进行一场丧尸围城。 面前的实验人员已经走到了一米开外,立定之后上上下下将慕白白打量了一番,越看那双瞳孔就越惊讶。 当真是漂亮,漂亮得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一样,这副皮囊若是揭下来,也不知能不能起到换脸的作用。 那人先是在心里将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然后严肃的开口责备:“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是能来的吗?” 慕白白薄唇呵的一声,唇瓣勾起了一个讥诮的寒霜。 那人见慕白白不说话,浑身冷得宛如能结冰,有那么一瞬都将他给唬住了。 意识出自己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女生给威慑住,又羞又恼的再次更严厉的质问出口。 “你是什么人!你……” 剩下的话他没有机会说出口,被慕白白扼制住了喉咙,还没有反应出来,就已经被她捏断了脖子。 慕白白松手时,那人也软趴趴的倒了下去,死了。 跟着一起靠近的男人,在实验室里属于身材最魁梧的一个,看见前一刻还和自己并肩靠近,此时却已经成了一具尸体的同伴,他跟着拳头都紧了紧,看向慕白白的眼神凶神恶煞。 “你找死!我定要你有命来没命回!” 大放厥词之后,实验员抄着家伙朝她走去,气势汹汹。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门外的安保人员没有前来阻止,任由她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闯了进来。 但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他们不会让一个黄毛丫头在里面嚣张。 他气势汹汹的来,说来也是可笑,还没有在慕白白手下挨过一招,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众人甚至没有看清楚,慕白白是怎么将人杀死的。 他们原本有七个同伴,这两个来回就折损了两个。 他们彻底不敢轻举妄动了 慕白白往前走一步,他们就往后退一步,慕白白往前走三步,他们就彻底慌了。 这不是什么小姑娘,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随着同伴相继被杀死,和魔鬼步步逼近,屋内的其余实验人员顿时就有序的开始往一个门里面撤。 那里是用最先进最顶级的c级金库门,除了用系统自定义的程序和复杂的齿轮结构打开,任何炸药都无法在一个小时内将它爆破。 而这一个小时,足够等来支援。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在进去之后,会有多后悔,为什么要躲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连逃跑的机会都被断送了。 现在还是威风凛凛的掏出一直长枪指着慕白白,威胁她不要靠近。 因为这里面的实验结果相当重要,所以这个枪只是一个虚张声势的摆设,压根点不了火,更别说发射出一枚子弹了。 如果不然,他们也不用跑到安全门里面躲起来了。 慕白白没有动,看着他们往门内走,将自己关进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 她就这般冷眼看着, 正对上斜靠在里面墙壁上的鬼王,邪恶的弯了弯唇。 厚重的c级金库门缓缓合上,隔绝了里面的最后一丝光。 慕白白拍了拍手,拿着手术台旁边的消毒手帕巾,耐耐心心的擦拭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 擦拭的空档,她目光扫过屋内,旁边还有几个上了锁的房间,她微微用了一点灵力,那个锁就自动给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档案室,存档之前做的实验数据,每一次都有迹可查,而这每一次,都是一条生命。 慕白白想起那些失踪的人口,其中有多少是受到了迫害,成为了这里的无辜的亡魂,也成为了他们实验的人体小白鼠。 另外的几间房除了一间是休息室,其余的,皆是档案存放室。 慕白白收回视线,往手术台上看去。 说是手术台,更像是一个大冰棺,里面躺了一个人,手或者脚都被扣住,像是困兽一样发出嘶吼声。 在他的旁边,还留有一支针管,还有一半的液体没有完全注入。 只是注入一半的后果也折磨得他痛苦不堪,被扣住的地方都被磨烂,一片的血肉模糊。 那人还浑然不觉得挣扎,不断的嘶吼。 再看这人,呲着牙,瞳孔混沌,完全没有了自主意识,他只知道反抗,怒吼。 这模样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兽。 狂犬病发作时便是这般癫狂的模样 慕白白往他额角输入一点灵力,随着沁人心脾的凉意注入,他怔愣的神色有片刻的清明。 他隐忍不住,面上青筋暴起,嘴里含糊的喊着痛。 “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 一句话,他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浑身每一寸肌肤,每一根血管,都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啃食,有人拿针戳,拿刀磨。 难以言喻的痛苦,只有化成一句:求求你杀了我! 第299章 品质优良的福福 鬼王出来的时候,手术室床上的人已经没了气息,只是他的唇角带着笑意,他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谢谢。 鬼王一出来就看到慕白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慕白白怔愣的没有躲开,竟遂了他的愿。 鬼王又趁机又揉了揉,毛绒的触感让他喜上眉梢。 下一瞬手就被打了,慕白白一记不爽的冷眼扫过来。 “别乱摸” 鬼王收回手,又装腔作势的扶住了自己的袖笼。 “过来帮我拿一下,重” “什么重?” 在慕白白还没有琢磨明白他说的什么东西重,鬼王已经扶着袖笼过来了,她一步步后退,他腿长步步紧逼。 “接着?” 她无路可退,下意识的伸手去接。 手上一甸,她的手上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砖!! 真的是金砖! 慕白白以为自己看错了,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了又看。 天呐,真的是一块金砖,大小足足有一块红砖那么大。 “这得多少斤啊?”她下意识的问道 鬼王佯装手酸的甩了甩,漫不经心的随口便答:“应当是好重的,给你揣一路了,胳膊差点给我整废了!” 慕白白因共情产生的悲悯因为这一块金砖而得到了慰藉,脸上也看出了点欢喜之色。 她现在是相当欣赏这万福福走哪儿,都会顺手给自己薅黄金的美好品质。 “你放心,等出去了,我找最漂亮的技师给你做大保健!” 鬼王轻哼一声,看着慕白白将那么大块的金砖藏进自己包中,心里不免有些洋洋得意,这礼物算是送到她心坎上了。 等慕白白藏好金砖,手就被人拉了一下。 待她抬头之时,手腕上多了一个嵌满珠宝的镯子。 满满的富贵感,在手术灯下简直亮瞎人的眼睛。 慕白白的视线完全被剥夺,拿着上面的珠宝她左右看了看,鸽子蛋大小的宝石璀璨夺目,旁边还嵌了一圈白钻,华丽至极。 慕白白真细细摩挲着这些珠子,忽的一根细小的银针从镯子中飞了出去。 猛得她后背都绷直了 这居然还是个暗器! 银针飞出去,外面响起了一声吃痛的呼声。 一人一鬼相视一眼,有人来了! 毕竟慕白白先是用鬼门将那几位翘楚给送离了这里,后又将这个病毒实验室给毁了,光是门外那些倒地的人,就很难不让人起疑。 而且她还使用了灵力,鬼差的威慑力一外泄,在随处都是阴魂的诡市,宛如一个石子丢进了平静的湖面,一石激起千层浪。 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慕白白眼疾手快的给自己用了一张隐身符,在他们推门进来之时,见到的便是屋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实验室是全封闭的,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入户门可以进出,在他们打开之际,慕白白一个闪身跑了出去。 临了还往里面丢了一张爆破符,实验这么多年的实验,随着一声巨响,终究是化成了泡影。 慕白白心安理得的离开,她记得鬼王说还有一个房间,里面关押了不少年轻人。 她得在川谷的人到来之前,先去隔壁房间把人给救走。 到了那个房间,里面闹了些动静。 两个光头壮汉正在对着笼子里挑人 如果愿意伺候他们,就可以晚点被送去实验室。 不论男女 慕白白直呼好家伙,口味真重。 笼子里的男女面面相觑,缩在角落里,既不想被送去实验室,也不想陪他们这两个大光头。 实验室是必死无疑,陪光头是非死即残。 没听到有人愿意,光头不爽的用力拍了铁笼,面目狰狞的问了一声。 “谁愿意?” 一个男生颤颤巍巍的往前一小步,被身后一个女生猛地拉住。 她目眦欲裂的训斥他没有骨气,男生眼眶发红的说自己不想死。 骨气有什么用,他都快要死了,还要什么骨气,有骨气就能不死了吗? 忽然哐的一声,一位壮汉腿一软倒了下去,再看他的脖颈处被拉了很长一道口子,鲜血喷射了出来。 他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没有动静了。 另一个壮汉立即提高警惕往身后看去,迎面被打了一拳,可是他的面前什么人都没有。 接着他的头又挨了两拳,确实是没有人的。 那是谁打的他? 还没弄明白,见鬼一般,笼子的锁已经被打开了。 里面的人涌出来,首先就是那个女生,抡起拳头就朝着壮汉打去,壮汉见自己被打了,还是关在笼子里的女人,发怒的抬起手就朝女生还回去。 女生害怕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壮汉的抱复却怎么也没有落下,她迟疑的抬起头。 就见壮汉一脸痛苦,他用力的扯回自己的拳头,但被鬼王捏住他怎么收的回。 女生趁机又继续给了他几下,这次不仅是她,还有其他的人一拥而上,将连日来的恐惧与情绪都发泄了出来,对着壮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没一会儿,壮汉就被打趴在了地上,一头一脸的血。 关键是他还喊不出来,嗓子眼被糊住了般,一张脸憋的通红,随时都会爆体而亡。 他们正打的尽兴,身后插入一道冷静的声音。 “别打了,再打就没有时间离开这里了” 慕白白的话好似给他们按下了暂停键,正在疯狂输出的一行人顿住,朝着声源看去。 就见屋内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亭亭玉立的漂亮女生。 年纪不大,但气场很足。 只是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们怎么没有发现? 最开始打人的女生壮着胆子上前,她是华国人,和男朋友到这里来旅游,莫名其妙就到了诡市,被扣押着进行病毒实验。 她小心翼翼的问慕白白是不是华国人,在看到对方点头之后,她吸了吸鼻子,顿时衍生了他乡遇故知的感触。 “你可以带我们离开吗?” 慕白白肯定的说可以 女生眼泪扑簌簌的就落了下来,想不到身在绝境之时,她的安全感是一位陌生女子给的。 慕白白开了鬼门,在这个诡市,危机四伏,而他们就像行走的人肉靶子,走哪里都会被人发现,慕白白只能通过这种方式送他们离开。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信任她 第300章 遇到熟鬼烟九娘 有一个本地的女生不相信慕白白,坚决她能无声无息的进来,指定和他们是一伙的。 还怂恿着大家和她一起冲出去,说双拳难敌四手,只要他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逃出去。 就像刚才打那羞辱他们的壮士一样 别人是看不见,但慕白白能看得清楚,方才若不是鬼王出手相助,抓住那人的手,那人怎么会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着被他们打。 如此天真的言论,偏巧有些人还觉得这就是她的实力,她实力如此,几个人就可以干倒这里的壮汉。 慕白白凉凉的瞥了她一眼,有人要进往生门,那女生就伸手拦着。 “你真信她?你不怕后面是死路一条吗?” 那人犹豫,华人女生一把拨开了她。 “起开,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信!” 她一鼓作气,就这么走了进去。 接下来她男朋友也跟了出去,而后又有几个女生也跟着跑了,只有那个女生还目光怨恨的滞留在原地。 出于生命诚可贵的真理,慕白白还是提醒了一句。 “门要关了,你不走吗?” 那女生一个眼神瞪过来:“你自己都不离开,却要哄骗我们进去,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下一个人间炼狱!” “我不进去是因为我还有使命没有完成!” 那女生不屑的轻嗤一声:“你有使命?你不会想说你是在拯救世界吧?哈哈哈,愚昧的东方人!” 行,种族歧视! 慕白白的眸色都冷了下来,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她言尽于此,一切都是命数。 就在这个时候,人还没有走完,外面传来了动静,一听便有很多人的跑步声,嘈杂混乱。 脚步声越来越近,本来坚持不走的女生也慌了,被关多日的生理性恐惧让她想跟上去,可是那道白光的门已经关闭了。 她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怒火中烧的想回过头去质问慕白白,一转身哪里还有慕白白的身影。 她就这么凭空出现,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门砰的一声从外面被踢了进来,是川谷的人找了过来。 随着往生门一关,慕白白也随之离开。 她一转身就出了这几栋屋子,再三确认没有关着的人,她这才放心的往别处走。 大街上的人又开始变得罕见,阴魂飘荡在各个角落,什么样的形态都有,还有色鬼在当街调戏女鬼,女鬼尖叫一声,头就掉下来了。 女鬼的头噜噜噜的在地上滚,她抱着自己的脖子到处找自己的脑袋。 那脑袋就这么直挺挺的滚到了慕白白的脚边,那双眼睛眨了眨,躯干就摇摇晃晃的跑过来了。 那色鬼也跟着跑过来,捧着它的脑袋,连忙给人家安了回去。 这么漂亮的一张鬼脸,可不要毁了。 慕白白也就看了一下,就走了,也没有当回事。 只是不曾想都没多大会功夫,那女鬼又飘来了。 慕白白有些疑惑,自己都用了隐身符,为何它还能看到自己。 女鬼一脸好奇宝宝的看着慕白白,因为脑袋没有装好,歪了些,看人的时候很别扭。 慕白白将她脑袋摆正,女鬼惊呼了一声大人之后,立即颤巍巍的匍匐了下来。 哐当一声,头又掉了。 慕白白无奈,这个生活在诡市的阴魂居然能识破自己的身份。 她打量了女鬼一会儿,淡淡道了一声:“起来,没必要拘礼!” 女鬼捡起脑袋站了起来,脑袋又歪了。 “我终于见到大人了,我都被关在这里一百多年了!” 一百多年 慕白白一听这话注意力顿时就是被吸引了 如果说面前的阴魂在诡市生活了一百多年,那就证明,这个诡市诞生已经超过了一百多年。 既然在这里面待了这么久,没准她就知道邪佛的踪迹。 慕白白眼尾眉梢往下压了压,没有直接问她邪佛的踪迹,挑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那你为何看得见我?你看的见我旁边其他两个人吗” 掉头鬼歪了歪脑袋,要不是它扶着,又得掉在了地上。 “大人旁边没有人啊” 慕白白一挑眉,它看不见? 下一刻就听掉头鬼稀松平常的答:“旁边不是只有一只几百年的老鬼吗?” 老鬼万福福:…… 他看这个掉头鬼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慕白白忍俊不禁 “看来你的修为不浅” 掉头鬼有点尴尬,它没有什么修为,这一百多年来,只修得一双慧眼。 所以哪怕慕白白贴了隐身符,她这双火眼金睛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以及她旁边那个死了几百年的……老鬼。 “你为何到这里?” 它一走神就听到慕白白的问话,忙不迭的抬头,许久没有波澜的眼睛开始回忆起当初,而浮现出了纷杂的情绪。 “大人当真不记得我了?” 慕白白被问得莫名其妙,她为何会记得面前的掉头鬼,又为何她会在对方眼里,看到一丝怨怼。 掉头鬼嘟囔一声:“我会来这里还不是拜大人所赐” 慕白白怀疑自己听错了,就好像一百多年前这个掉头鬼会来到诡市,完全是因为自己。 在慕白白狐疑的目光中,掉头鬼生怕大人找自己算旧账,忘了好忘了好,连忙回答慕白白问题。 “我当时死了之后,魂体被一股力量给卷到了这里” 烟九娘早早就死了,因此魂体还是一副娇弱少女的模样。 也就是因为死的太早,她还没有嫁人成亲,孤单单的上路,就成了她的遗憾。 因此成为魂体之后的烟九娘便对男人,准确来说是男鬼产生了执念,她想谈恋爱,结个阴婚也行,以前没成功,到了诡市找个俊俏的郎君总行了吧? 当时她是抱着这种心态留在诡市的,可是死了之后的郎君白面黑眼,丑的不堪入目! 那时候的烟九娘便知道了,世人常道的鬼样子,是什么样了。 在长达几十年的漫长寻觅中,烟九娘虽然修为未长,这一双想看帅鬼的眼睛,却是日益见长。 虽然每一次,她都会被他们的背影所惊艳,随即在看到鬼脸时,脑袋都给吓掉了。 就像方才看到慕白白,她的头便是给吓掉的! 哪怕大人不记得她,但是她却是一眼将大人给认出来了。 一百多年,大人可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慕白白能感受到掉头鬼对自己散发的熟稔,但一想到死后就来诡市的鬼魂有什么机会同自己相识,她便无语的扶额。 没事,她认识的鬼多了去了,不记得便不记得了吧! 既然都是认识的,那也正好问点别的。 “你可否知道邪佛?” 第301章 巨大的龙卷风 慕白白直入主题,问对方可否知道邪佛。 从烟九娘略带迷茫的神色中,慕白白一颗小心脏都不免咯噔了一声。 在思考了好一会儿之后,它才缓缓回道:“邪佛?未曾听过,倒是有一尊神佛,也不知是不是大人所要找的?” 慕白白和鬼王相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原来如此的神情。 “带我们去看看” 慕白白一发话,烟九娘立即点头。 可以 在去的路上,她说了关于一些邪佛的事情。 这个被阴魂和人类尊称为神佛的邪物,自她来到这个诡市,就已经存在,且备受尊崇。 它的佛像在诡市最中心的地方,每月只在初一和十五开放,其余时间都处于只可观摩,不可跪拜的状态。 所有入诡市的人或者阴魂,都是被神佛给选中的,否则根本找不到诡市的入口,当然这个地方只要进来了,就很难出去。 所以烟九娘这才一待就待了一百多年,无法出去,更无法投胎。 如果说这里有俊俏郎君那也就算了,可这里除了磕碜鬼,就只剩下歪瓜裂枣。 还不如大人身边这只老鬼长得好,好到刷新了它对鬼的印象。 烟九娘偷偷瞄一眼,正好对上鬼王那高傲的下巴。 算了,大人身边的鬼哪里是她这种小卡拉米能肖想的,等下又要收自己。 谈话间,远远的已经看到了一座高耸的佛像。 双腿盘坐在那里,足足有一百多米的高度。 因为渡了金,所以周身都散发着凛凛的金色,就像是渡了一层佛光。 难怪他们都叫它神佛! 慕白白勾了勾唇:“也不知道这个金身剥下来,能不能进入福布斯榜!” 不远处的邪佛一听到这个声音,血都要吐出来,这个该死的东西,还敢来打它金身的主意! 真是不知所谓! 旁边同样听到这话的烟九娘也一脸诧异 “大人你很缺钱吗?” 慕白白扯了扯唇角,这次是因为无奈。 本来是不缺的,她堂堂幽都小霸王,以前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身外之物,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辉煌都是过去的,现在她的手头着实是紧。 看出她一脸为难和无奈,烟九娘上道的掏出了一把冥币。 “大人,这些都给您!” 慕白白连连摆手,不敢收不敢收,她能有今天,全拜了当初打劫的冥币,那笔巨款至今也没有还清。 烟九娘见她不肯收受自己的贿赂,还以为自己想投胎的希望会落空。 它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那大人要怎样才能帮我转世投胎啊?” 慕白白没有想到它做了这么多,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那你直接说你要投胎不就好了吗?” 烟九娘:不是,我第一句不就是说的想投胎吗? 只是大人的专注力好像只在一百年这个时间上,它张了张嘴,希冀的请求大人成全。 对方帮自己找到了邪佛的藏身所,就是一个小要求,慕白白并不会拒绝。 她抬手去开鬼门,当白色的鬼门打开时之后,从里面溢出了阵阵阴寒之气。 只要进了这个门,就可以投胎转世了,她可以拥有康健的身体,然后去谈恋爱结婚生子。 烟九娘满眼都是向往,一激动头都掉了。 它连忙去找头,镶嵌好才急声对着慕白白道谢。 随着道谢声落下,它一个飞奔朝着往生门而去。 一百多年,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会献祭给邪佛,连个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子的日子,是时候结束了。 她飘的很快,意料之外的,又被弹了出来。 烟九娘一脸懵圈,又尝试了几次。 还想试第十次的时候,被慕白白一把给拦住了。 “你在阳间有怨念未解,等我处理完这个事情,再解决你的事” 烟九娘一脸的不甘心 “大人,真没有办法了吗?我再试试” “没用,不需要浪费精力!” 她一边说着,一边收起了往生门,等说完也顺带将烟九娘收到了自己的发带上,也就是之前小鬼待过的地方。 说起小鬼,也不知道他弟弟的案子进展到哪一步了,可还顺利。 只是现在当务之急,慕白白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想旁的。 邪佛近在咫尺,他们隔着一千多米都能感受到那浓浓的压迫感,只是邪佛的气息被压制住了,他们竟然没有察觉到。 邪佛的实力还是太强了 一人一鬼朝着邪佛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还没有靠近,一股巨大的龙卷风突然席卷而来。 他们被卷了进去,在飞沙走石间什么也看不见,连眼睛也睁不开。 还是这股邪气,同慕白白第一次与邪佛的分身打照面时,就是这样的龙卷风。 毫不夸张的说,这次的威力相较于之前而言,要厉害上十倍有余。 慕白白想用灵力,可是她连身形都稳不住,像是被绑住双手,被动的摇晃。 胃里的酸水一阵阵的翻滚捣腾,恶心想吐。 慕白白念着咒语,一个巨大的石头迎面朝她砸来,慕白白念到一半的咒语被打断,指尖金光流转,抬手便将那个巨石抵住。 因为石头太大了,慕白白撑得吃力,但也因为这个石头,她稳住了不受控制的身体,也给她挡住了那狂吹而来的风。 慕白白趁机念了咒语,周身汇聚成了一个球体,越来越大,只是没有完全成型,就破了。 那块石头朝她砸来,慕白白连忙躲开,不可避免的手臂被砸了一下,痛得她半边身子都麻了。 紧接着是第二块大石头 慕白白只觉得腰间一紧,她已经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中,刮过的小石头被他尽数给挡住了。 “万福福,我们合力组成一个保护结界!”她朝着男人吼道 不然谁也出不去 鬼王没有疑异,这里阴气很浓,他的鬼气很快就凝结成了一个屏障,黑色的煞气隔绝了外面的狂风沙石。 只是密度不够,还是会有丝丝缕缕的风沙无孔不入的往里钻。 慕白白手指掐诀,跟着在里面注入她的灵力。 方才她有结界溃散的经验,这一次她谨慎了些,没有操之过急,而是求稳。 没过多久,一个足以容纳他们两个的结界便完成了,那些风沙走石再也伤害不了他们。 他们朝着龙卷风中心而去,要破了这个龙卷风的阵。 只是还没有找到阵眼,龙卷风中被加入了一股力道。 第302章 绝境逢生 外来之力在挤压着他们的护身结界,大有捏爆之势。 这成型的结界若是爆了,他们必遭反噬。 鬼王又往结界中注入了鬼力,注入得越多,若是结界被毁,他的创伤就越大。 那股力道带来的动荡因为鬼王的鬼气注入,又恢复成了原来坚不可摧的状态。 慕白白继续驱使着结界往阵中央的方向而去,她得找到阵眼,越快越好。 阵眼就在阵中心,若是从阵中心下手,则有事半功倍之效,若是强制性破开这个阵法,只会让他们耗损过大,到时候邪佛一出手,就只剩下束手就擒的份。 尤其这一次,很可能不是邪佛的分身,而是本尊,因为它的气息正排山倒海的席卷着他们。 鬼王的魂体透明了一分,以前刻意隐藏的状态,现在已经恢复成了魂体,而慕白白的隐身符也是直接碎成了粉末。 一人一鬼往前行,再次受阻,前方去不了。 可是慕白白却能清楚的感受到,阵眼中心就是在前方,可是他们过不去! 一人一鬼继续往结界输送灵气,慕白白吃了圣果,灵气的恢复比先前要强,运用得也比之前更灵活,灵力不够,蛮力来抵。 “你们要是想玩,我不介意陪你们玩玩!” 忽的,龙卷风内传来了这么一个声音。 一人一鬼立即将警惕提到了最高级别,这是邪佛的声音。 警铃大作的同时,邪佛张狂的笑了笑,再次注入了一股力道,随着咔嚓一声,灌入了呼啸而来的风。 他们的结界裂了! 慕白白胸口一痛,唇角滑下一缕殷红的血。 鬼王再次往结界中输入鬼力,试图补上这几条裂缝。 慕白白眼眶有些发红 “住手!” 鬼王没有听她的,手上的鬼力丝毫没有减缓。 “万福福,听见没有,这个结界若是被毁了,你也会没的!” 鬼王冲她挑了挑眉,嘴角牵的还是那抹浪荡不羁的笑容。 “你担心我?别怕,小爷不会那么快没的!” “可是你再输入鬼力,你真的会没的” 鬼王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嘴巴比这结界还要硬。 “不知道祸害遗千年的道理吗?” 他是祸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了。 就算是,也死得其所。 只要他输入足够的鬼气,就能最大化的保障她活着,能保一个是一个。 邪佛的实力,确实是很强大。 鬼王眼底猩红,奋力一搏。 慕白白瞳孔蓦然放大 “万福福你疯了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耗费自己的修为?” 鬼王收回手,有些虚弱的倚在了她的身上。 慕白白扶住他,要往他身上输入灵力,手被他一把握住。 “可歇歇吧,想想等会儿怎么带我出去” 他这话带了调侃,可这次连他也没有把握能够护她全身而退。 慕白白气得胸口起伏,瞪着眼看他。 就在这时候,邪佛的声音再次响起。 “给你们一次机会,放你们离开,否则,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毋庸置疑,邪佛再动两次手,他们的结界能不能撑住还是一回事。 结界一旦被毁,邪佛趁机要他们魂飞魄散,轻而易举。 只是邪佛不趁机弄死他们,却要在这里同他们周旋是几个意思? 慕白白从情绪中抽离出来,嗅到了一抹不同寻常的阴谋阳谋。 她抬头看了鬼王一眼,鬼王也在看她,四目相对,皆在对方眸子中看到了类似疑惑的情绪。 他们挨得极近,慕白白说话的声音放的非常的轻。 “鬼王不对劲!” 鬼王眨了眨眼,意思不言而喻,英雄所见略同,他也觉得如果邪佛是主动的一方,掌握了天时地利人和,而被动的是他们,为何邪佛什么条件都不谈,就要放他们离开? 好处在哪里? 他在慕白白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光 “莫非,它有不能战的理由?” “小心有诈!” 慕白白却觉得这种时候,邪佛没有必要诈自己,因为现在他们太容易死了。 但若是邪佛现在不能战,或是实力大损… 显然鬼王也想到了这一层,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信息。 下一刻,慕白白念了一个咒,金光流转间,她飞身而起,阴差的阴煞之气带着绝对的鬼力。 刹那间,周遭的阴魂都被她借力,以充盈她的实力。 鬼王严阵以待的看着慕白白开大,脸上挂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一直闭目探寻的慕白白忽的睁开眼睛,手指着一个方向。 “在那边!” 下一瞬,一人一鬼同时往慕白白手指的方向发力,就像上次在吴氏宗祠。 他们默契的将力往一处使,金光被黑煞之气包裹,就像将军戴上了最坚不可摧的盔甲,裹挟着势如破竹之气。 他连忙慌乱的逃窜,好不狼狈。 邪佛没有想到自己的方位这么快就暴露了,要不是它的元神受损,今天非得捏死这两个不断挑衅自己的玩意儿。 只是现在他们越挫越勇,邪佛也不是什么善茬,就算元神大损,它以一敌二还是游刃有余,但就是杀不死,一直打持久战,对他本就损耗的元神更是一记重创。 邪佛想速战速决,往它们的结界下了死手。 这一招,耗损他太多,邪佛只能寄希望于这一招。 只要打到他们的结界上,他们就在劫难逃了! 但邪佛没有想到, 它这一招落了空,他们的结界撤离了! 一个护身结界怎么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撤离? 紧接着,两道制裁之力带着势不可挡狂卷而来,避无可避的落在它身上,邪佛发怒,也回了一击。 他们本就是拼死一搏,没有任何防护的同邪佛硬刚,这会子都受到重创。 一时间,两败俱伤! 但是关键的时候,慕白白打掉了阵眼,他们出阵了。 慕白白两眼犯黑,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和邪佛再做最后的殊死拼搏,却发现,他们已经出了诡市! 不是,出诡市了? 她还没有灭了邪佛呢!怎么就出诡市了? 想到很有可能是邪佛将他们给踢出的诡市,慕白白脸一阵黑一阵白,气血上涌间,两眼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鬼王见她晕了,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祖宗啊!你怎么这时候倒下了,你倒下了可让我怎么办?” 能怎么办? 他遍体鳞伤,还得带着这个拖油瓶回酒店休息。 这里不比华国,只要冻不死人,就可以睡在大街上。 这里搁大街上睡,第二天就是东一块,西一块。 因此鬼王虽然骂骂咧咧,还是召唤了轿子将这位祖宗给送回了之前下榻的酒店。 第303章 占华一一事最终结果 慕白白第二天醒来看到自己回到了酒店的床上,还有些懵懵的。 顶着一个鸡窝头,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在诡市里待了十天,诡市的时间和外面现实世界中不一样啊! 那算算日子,他们来东南亚已经二十多天了。 单单是她从诡市出来,就睡了三天三夜,现在起来也分不清今夕何夕,只是肚子空荡荡,身体软趴趴。 浑身也提不上一点劲,就连她的经脉,也像是打断以后重组了似的。 她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当时给自己挡了一下的万福福呢? 他怎么样了? 慕白白试图唤鬼王,只是这一动,胸口就痛得厉害,她又慢慢的躺了下去。 真是快要窒息的感觉 她再一次感叹这人类的身体,就是如此娇弱,这也不知道得养多久,才能去把邪佛的分身给抓回来。 都这个功夫了,她还想着要报复邪佛的分身。 但就她目前的情况,无异于是千里送人头,慕白白还没有蠢到会自掘坟墓。 因此天天窝在房间,主打就是在养精蓄锐。 在修身养性期间,慕白白也通过手机了解了华国那边的情况。 首先是年知行,他还是雷打不动每天10万的转账,只是她人在诡市,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现在劫后余生,再看年知行生怕自己没钱用,在异国他乡饿着冻着,她突然鼻子有点酸。 和死神擦肩而过的那刻,她就在想,自己若是真死了,年知行会不会像当初失去“慕白白”那样的痛苦。 不能对比,一对比她浑身都不舒服,更不得劲儿。 她干脆继续打开其他人的聊天框 骆岑里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来那个消息还和自己有点千丝万缕的关系。 占华一的深度尸检报告出来了,排除自杀的可能,确定是他杀。 而杀人凶手也在慕白白出国一周后查出来了,正是兰巧珍。 这起意外说来还真的有几分弄巧成拙的意思 起因是占华一当时在医院闹得那一场风波刺激到了兰巧珍,因为怀孕的不止是她占华一,还有她,兰巧珍! 兰巧珍的家境没有占华一优渥,毫不夸张的说是有着云泥之别,所以在自己和她同时怀孕的情况下,兰巧珍没有办法能取胜。 所以她用腹中的孩子要挟了吴强国,要么给她一个名分,要么给她五百万的现金。 吴强国因为贪图兰巧珍年轻,身子干净,只是将她当成了一个消遣之物,平时也没有给她花钱的习惯,如今对方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五百万。 吴强国很不高兴,觉得对方心太大了。 且不说能不能拿出来,单单说在他的潜意识里,兰巧珍就不值这些钱。 他说要思考几天,结果几天过去,吴强国想通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五百万是不可能的,但是五十万他可以给。 可是还没有等他提起钱的事,兰巧珍先开口了,这次她在自己原有的基础之上,又加了一套房。 她真的配吗? 如此贪得无厌,惹得吴强国十分的反感,顿时就衍生了要弄死她的想法。 可以一劳永逸 可是他身为医院的一把手,并不能亲手促成这件事。 他不能有污点! 这种时候他就将主意打到了张琪身上 他计划让张琪将人引诱到楼顶推下去,到时候他再给她做不在场证明,让兰巧珍死于自杀。 原计划这一环都没有占华一的参与。 为了让张琪办成此事,他还给人买包又转账,甚至答应事成之后再给她买一套房。 如此大的诱惑之下,原以为张琪会乖乖服从了,结果这人临阵倒戈,吓退缩了。 她不敢杀人,就想到了嚣张跋扈的占华一。 当在监控看到上楼的人还有占华一的时候,吴强国生出了不妙,及时喊了停。 可是张琪停了,占华一却没有停。 她计划说服兰巧珍把胎儿打了,如果对方还是不听话,那便杀了,死一个土妞,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她也没有嚣张到给人留下把柄,所以又将那些信息发给了郭淑良,一是坦白自己怀孕的事。 二是她引以为傲的工作,因为自己几句话而有了变故。 到时候她有了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自己再拉着吴强国来做伪证,一石二鸟。 占华一觉得自己的计划非常不错,可是她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兰巧珍从小生活在山村,干了不少粗活的她,力气哪里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占华一能承受的。 所以自作孽,不可活,她存了害人之心,没有想到最后死的是自己。 推搡间,她自己不慎掉了下去。 兰巧珍,过失杀人。 而这中间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反转,在没有查出兰巧珍是杀人凶手的时候。 兰巧珍找过吴强国,问他要一百万,吴强国这次很爽快的答应了,当场就给她转了过去。 但是在兰巧珍定罪想用赔偿来减轻刑期时,吴强国跳了出来,反手告了她一个敲诈勒索,且数额巨大。 兰巧珍被算计得明明白白,被判了三十几年,这辈子是很难蹦跶起来了。 吴强国因为作风不正,被革职了。 反而是郭淑良的事,在社会上发酵,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她这个受害者,关心她会不会因此丢了工作。 迫于舆论,院方没敢辞她,她反而成了这件事的受益者,当然也离婚了。 至于为什么说这件事和慕白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占华一的父亲,就是邪佛在东南亚地区的监院! 慕白白适时想起那群人口中说的,监院的女儿出事了,所以他赶回了国。 嗯,无巧不成书,因为有意外,才会有故事,他们的事情也发展得更加顺利。 第304章 小鬼两兄弟 慕白白看完这件事,又听到骆岑里提起另外一件事。 是之前跟着她的小鬼,迫害他弟弟的凶手找到了。 骆岑里没有过多描述凶手,反而说起了两兄弟的身世。 两兄弟都是苦命人,父亲早早死了,母亲改嫁,留下五岁的哥哥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要照顾自己仅有一岁的弟弟,没人管他们。 哥哥靠乞讨,拿点微薄的钱来给弟弟买便宜的近期奶粉喝。 结果厄运专挑苦命人,在弟弟会走路的年纪,被人带走了。 哥哥四处去寻找弟弟,不论是报警还是求助,始终都没有找到。 他就这么找了一年,走哪乞讨到哪,被好心人带到了福利院,结果因为他还有一个活着的亲妈,并不构成领养条件。 后来好心人报了警,将哥哥送回了妈妈的家里。 养父让他去乞讨,给自己买酒吃,晚上就让他睡在牛棚里。 也正是到了新家,才得知他的弟弟根本就不是被人给抱走的。 而是被他妈妈给送去了一户生不出男孩的夫妻手中 弟弟小,好养,以后也会同他们亲近。 妈妈说那户人家条件好,弟弟跟着他们不会受罪,能享福,至少比跟着他强。 但是当他走了很远的路看到弟弟的时候,他看到的是弟弟被养父母虐待。 他养父有精神疾病,一发病就会打人,以前打他的老婆,现在打他的弟弟。 哥哥趁着他们不注意,将弟弟偷走,半路被养父追上来,不小心摔下石头坑,给摔死了。 他死了还有一个执念,那就是他的弟弟。 直到后来找到了他弟弟的尸体 弟弟是被人害死的,凶手是他的养父。 已经伏法 慕白白看到这里,呼吸都跟着粗重起来。 难怪小鬼他面黄肌瘦,看到什么都想吃,因为那是他一辈子都没有试过的味道。 也难怪他想不起来自己弟弟在哪里,因为他死了成为孤魂野鬼,时间一久,他的记忆就退散了。 但就算记得又有什么用呢?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尤其还是恶人。 至于骆岑里为什么告诉慕白白这件事,还是因为他被鬼缠上了。 居然敢有鬼来缠他阳气这么旺盛的人 弟弟说它投不了胎,想让自己帮帮它。 看到这里,慕白白就忍不住好奇了。 且不说骆岑里身上有军人的浩然正气,就说安南不是在骆岑里身边吗?有她在,怎么还有小鬼敢缠着他? 慕白白回了一条信息,骆岑里此前的消息已经是一周前发来的,她的消息并没有得到很快的回答。 在等消息的空档,慕白白又翻起了其他人的消息。 年溪淼发了一条朋友圈,是她和一个混血帅哥的合照,配文:麻烦精。 这一发上去,直接就炸了。 他们在高兴年溪淼终于看开,从那段单相思中抽离出来,开启新的人生时,只有慕白白看了摇头。 不是正缘,两个人有缘,无分。 而后又是方岐微,她正在和骆昭辞在马尔代夫旅游。 要说这两人也是有点实力在身上的,人是一起出国的,包了一个别墅轰趴,结果在里面各玩各的,场面相当劲爆。 慕白白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两个人都是彼此的正缘,也不知道最后是谁先浪子回头。 最后是周磬书那边,他们换了一个地方,已经拍到了第三期。 之前导演卖的关子,随着重新打开直播而被揭晓。 同样是一个少数民族,不同的是,这里是华国唯一一个一女多夫的地方! 一女多夫! 这个标题可够劲爆的,然而随着节目组的走近,大家才发现,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所谓的一女多夫,是因为这个地方的男人经常和村子里的其他人交换老婆。 没错,是交换老婆。 震碎人三观的行为,但是这却又是真,发生的。 方岐微对这个话题最为活跃,说什么也要去周磬书工作的村子里看看。 这个老婆怎么换法,那生出的孩子能知道是谁的吗? 慕白白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可是他没有想到没有最没兴趣的自己,却偏偏去了那个地方,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慕白白像个蜘蛛一样在网上挂了三天,有事没事就在网上看看各方八卦。 顺便等鬼王来找自己,只是这鬼王没等到,倒是等到了另外一个人。 餐厅里,一身材高挑的男子鹤立鸡群,被不少人簇拥着走进来,他的身边有刚踏出学校的应届毕业生,也有西装革履的精英。 男人一张脸转过来,正对上慕白白的方向,看着她神色恹恹的戳着盘中的食物,搅了一会儿她才放进嘴巴里,只是嚼一口就拧一下眉头,也没有嚼多久就咽下去了。 味同嚼蜡在她身上得到了写实 光是看她的表情就能看出这个东西有多难以下咽 年知行的眉心也跟着拧了起来 既然这么难吃,还逼自己做什么? 感到一股带着威压的视线看过来,慕白白抬眸也看了过去,在看到那张脸时,直接顿住了。 下一刻,她像是被警察抓到的小偷,惊慌失措的挡住了自己的脸,结果太急了,食物呛到了,咳得她眼泪都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年知行! 居然是年知行! 她怎么会在东南亚看到他! 只是再抬头时,大厅里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他走了 慕白白的心跳才随之缓慢了下来,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有些失落,他们怎么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慕白白觉得自己很矛盾,想和他保持距离,可是真有距离了,她又觉得不痛快。 果然是有了肉体凡胎,她整个人都变得别扭起来。 抛去脑海中纷乱的思维,到了晚上用餐的时候,她再次遇到了年知行。 这次是直接一脑袋拱到了人家的胸膛上 慕白白拧着眉看自己撞到了谁,都不用抬头看到对方尊容,光是那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她就能分辨出,这个人,绝对是年知行! 旁边爆发出一声不悦的苛责 “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随即慕白白的胳膊被扯了一下,离开了年知行身边,在后背要撞到玻璃扶手时,被年知行扶了一把。 他冷着一张脸,推搡慕白白的女生吓了一跳,好悬,若不是年知行及时扶住,这人估计得被自己拉得摔下楼去。 “你们认识?”她下意识就问 年知行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语气不辩喜怒。 “认识,不熟” 他说完,慕白白已经避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种态度不是不熟,而是完全不认识。 本想要寒暄的话,被她撕碎了吞进肚子里。 年知行,我再理你我就是狗! 那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苏芳菲看着自己的手,懊恼的解释道: “我刚没用力!” 是她自己倒下去的 这样绿茶的行为,年知行这种久经沙场的男人应该看得懂的吧? 是的吧? 但她目光再期盼,年知行也没有接她的话题,已经抬腿走了。 留下苏芳菲抬头恼怒的瞪了慕白白离开的方向一眼,刚好看到她扑向一个长得十分妖孽的男子。 第305章 收复邪佛分身 慕白白一看到鬼王,就将那些不愉快给抛之脑后了。 整整一个星期啊,这家伙终于是出现了。 再不出现她都要以为他投胎去了! 慕白白奔过去,抡起拳头就朝着他的胸膛砸了一拳头。 “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消失了!” 鬼王看起来恢复的不错,桃花眼染了笑,看狗都深情。 “我去调查邪佛了” 慕白白这会子秒切入正题 调查邪佛去了? “那可有调查出什么吗?” 这几天她最惦记的,就是差点毁了邪佛!结果失之交臂。 “小爷出马,那定当一个顶俩,有我办不成的事吗?你好好养伤,等好了差不多我们去找它!” 慕白白嘴角抽了抽 “不是,邪佛能等我们伤好了,再等着我们去收拾它?” 鬼王被她看傻子一样的眼神逗乐,拍了拍她的脑门,没拍到,被她给躲开了。 “你别老拍我,拍傻了!” 鬼王又嬉皮笑脸的张开双手 “那抱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慕白白无语的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抬手去拍他张开的手臂,强制被他扯进了怀里。 慕白白挣扎,被他按住了脑袋,动弹不了。 “别这么小气,久别重逢都不想我!” 随即,慕白白感受到他放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正在朝自己身体传输鬼力。 他在帮自己修复损伤的心脉 “万福福!你住手!” “别动,再动就碰到我创可贴了” 慕白白停止了挣扎,楼下经过的年知行抬头锐利的目光看过来,微微眯了眯,脚步只是顿了一下就继续往前了。 入夜 慕白白和鬼王如同鬼魅往之前邪佛待过的地方飞奔而去 鬼王有些无奈她这不听劝又死倔的性子,叫她不要去,偏偏就是要去,说什么也要今晚立即行动。 还大言不惭的说虽然她的伤没好,但同理邪佛的伤亦是如此。 那能一样吗?她是肉体,人家邪佛在那儿的,可就只是一个分身而已,一堆的泥点子。 但是再不好,他们也到了。 现场经过了半个多月的清理,已经不似之前的一片狼藉。 但是因为之前的踩踏事件,导致了三人不幸发生意外,所以这个地方暂时被拉上了警戒线,属于事故现场,案子拖拖拉拉的没有敲定,这里自然不会开放。 一片坍塌的庙宇也没有什么好开放的,瞧那邪佛身上的黄金都让人给抠了。 庙里的工作人员也对着这件事报了警 “金箔丢失案”已立案 而此时的罪魁祸首鬼王,正在熟门熟路的越过警戒线,往之前慕白白设下的结界而去。 他们可以设结界,邪佛也同样可以,难怪之前他们怎么也找不到它的气息。 鬼王已经在这个地方探寻了很久 秉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道理,他猜测,这个邪佛绝对就藏身于此。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当他找的第五日,在这里感受到了邪佛的气息。 他是鬼王,他的邪煞之气,近不了邪佛身上的佛光,对付起来很是耗损。 他不行,但慕白白可以,鬼王指哪她打哪,每一下她都能听到清脆的瓷片碎裂的声音。 那是邪佛的结界破碎声,打了四下之后,那结界哐的一声碎了,一起碎掉的,还有在结界中的邪佛。 它后背裂开一道创伤,黑色的烟雾之气从它后背开始腾空而升。 两人齐齐往后退了几步,那结界忽然就炸开了,炸的猝不及防,慕白白的脖颈上被碎片划了一道细细的伤口。 紧接着,黑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佛像。 “你们还敢来?” 邪佛的声音传了过来,恼怒与压迫。 黑气中夹带着邪佛身上的煞气,形成一个无形的爪子朝着他们抓来。 慕白白闪身避开,以手为刃去砍断它伸来的爪子。 一缕缕气息从四面八方袭来,好似千万只手,想要扼住她那纤细的脖颈。 慕白白砍完,没过多久那股黑气又凝固成了新的爪子。 她眸色冷了下来,鬼王抽身过来挡在她身边,对付那些密密麻麻的邪煞之气。 慕白白双手掐诀,指尖金光流转,身子微微离地,一缕强大的金色就朝着邪佛方向打了过去。 打蛇打七寸,打邪佛也一样,她朝着邪佛的胸腔而去,是空的。 邪佛大笑几声,女娃娃还是太嫩了。 它可是佛啊!佛哪里来的心脏? 它没有,所以它的躯干是空的,它没有短板。 慕白白也勾起了唇,看着邪佛那些触角一样密密麻麻的手,被烫了一般,纷纷缩了回去,再也无法伸出来了。 邪佛重新调整,想要衍生出新的手。 结果方才那射出去的金光,再次回旋回来,狠狠打在了邪佛的脑袋上。 伴随着咔嚓一声,鬼王趁机一个飞跃对着邪佛的眉心注入他的鬼力。 方才还细小的裂缝因为他的参与而无限扩大,一直到了手臂宽。 邪佛狰狞的惨叫一声,身子以肉眼可见的变小,成了一个小小的邪佛。 “你们胆敢对我不敬!我要你们好看” “哦?你要怎么让我好看?有本事把你的本尊叫出来!” 就是可惜了,面前的小东西不是邪佛本尊,而是一个小小的分身,只留了一缕神识。 她正要往前去,将这个小东西捡起来。 才动了两步的脚猛然意识到不对劲,那扑面而来的煞气,是带着掠夺攻击的! 居然想诈她! 她赶忙后退一步,那泥娃娃卷起了巨大的风,如果方才她没有后退,那她就会被卷进去。 至于卷到哪里就未可知了 也许会是诡市,邪佛在里面弄死她一个人,轻而易举! 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鬼王冷嗤一声,暗骂一句无耻,率先用鬼力去制衡它。 一佛一鬼打了不下十分钟,邪佛的分身变成了一个本本分分的泥点子,再也蹦跶不起来。 第306章 大胜而归她柔弱不堪 等鬼王将已经成泥娃娃的邪佛揣进了自己兜里,再去寻找慕白白的身影时,看见她正虚弱的依靠在一根柱子上。 鬼王一脸轻松的朝着她走来,她也没有意外。 以万福福的实力去和半残的邪佛分身缠斗,那就是碾压性的胜利。 眼下鬼王已经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她累的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娇弱到一步也走不了。 “福福,我们坐轿子回去?” 鬼王点点头 “行,坐轿子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鬼王同她聊起了诡市。 前段时间他试着找了许久的诡市,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再也没有遇到过了。 看来他们第一次进去诡市,纯属是意外,或者是那个泰国娃娃亦或是拾荒老人… 经过他此后好长一段时间的调查结果来看,诡市并不是固定在某一个城市。 它可能出现在东南亚,也可能出现在漂亮国,当然,还有华国。 他们在明,敌人在暗,还真有点难搞。 而邪佛的本尊,就藏在诡市。 提到邪佛,不得不说,每一百年,它的心脉就会受损重组,这就是邪佛最大的弱点。 而以往的每一次,它只要服下百年天山雪莲,就可以愈合他的心脉,并且在之后的九十几年里,他不会再有类似的创伤。 一直到下一个一百年,周而复始。 而最近是雪妖妖重新绽放之日,所以现在的邪佛是最脆弱的,也是最忙碌的。 可是再脆弱,他们依旧找不到诡市。 鬼王掩下心目中的情绪,抬手想摸摸慕白白的脑袋,手刚举起来,又顿了顿,放下了。 “诶,小阴差你别怕,你娘旁边已经新加了许多的护卫,她定能是安然无恙的!” …… 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鬼王往左边看了点,慕白白哪里能听得见他说的话,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沉沉睡去。 鬼王盯着她的睡颜,无奈的轻轻笑了一声。 这辈子,可真是欠了她的! 鬼王抱着慕白白回去的时候,正好遇到刚从外面签完合同回来的年知行。 他是亲自带队出来的,所以身边围了不少的人。 视线掠过人群,一看到了鬼王手中抱着的女生,面容苍白,唇色浅淡,脖颈处还有一条细长的伤口。 他的眉心不自觉就拧了起来 鬼王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年知行,冲对方挑了挑眉,算是打过招呼了。 真的是有缘,在哪里都能遇到。 年知行眼底划过一抹晦涩,他这是在和自己炫耀什么吗? 鬼王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寒暄落在人家眼里会成赤裸裸的挑衅。 这一呼一吸间,也不管自己身后是有多少人,他就这么抬腿朝两人走去。 本就只有几米的距离,大长腿一迈,没踩几步就到了两人的跟前。 走近了看,慕白白的脸比他方才远处看见的时候还要憔悴,苍白得就像一张纸。 一看到她这副模样,年知行就想到了定是她此次出行的任务,十分凶险。 好像前几日看到她的时候,她就是如此精神不济了,今晚一见,又比白日来的更萎靡。 年知行心软了,鬼王也看出了他的心思。 但凡今天换成任何一个男人,他都不会将慕白白拱手相让,但这人是年知行,可以让她最快恢复。 所以他手一伸,将慕白白给递了出去。 “接好” 慕白白手捏成拳,紧紧的拽住了鬼王的衣袖,她嘴巴一张一合间,喊的是万福福的名字。 空气一下子变得凝固,阎王殿的修罗现场不过如此。 鬼王不嫌事大的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伸出去的手又抱着她收了回来。 小阴差可真有本事,这会子可算是把年知行给气得够呛。 “怎么了这是?舍不得小爷了?” 他语气调侃,调侃中也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 瞬间就让年知行冷下了脸,这像情人间的呢喃是怎么回事? 慕白白还是紧紧抓着鬼王的衣服不肯撒手,她是累得晕过去了,而不是死了,年知行之前那淡泊的“不熟”,她可还犹言在耳。 她还没忘呢! 慕白白没有回复鬼王的问题,用自己仅有的力气拽着他的衣角,希望万福福能懂自己的意思。 “慕白白” 这一声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慕白白,是从年知行嘴里吐出来的。 慕白白顿时警铃大作,她感觉年知行想要捏死自己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完了,如果说之前是因为仅存但不多的骨气,而宁死不屈,那这次纯粹是因为害怕。 能躲一时是一时! “万福福……”救我啊! 万福福很仗义的冲年知行笑,笑得一脸贱兮兮。 “她不愿意跟你走,还是我带她上去。” “不劳烦” 年知行张开手去接慕白白,慕白白铆足了劲睁开眼,狠狠的瞪了年知行。 “我自己走!” 两位大爷,她谁也不惹,同样谁也不得罪,她自己走还不行吗? 她像炸了毛的猫,让鬼王放她下来,脚才着地,比面条还要软。 “行不行?” 慕白白也雨露均沾的瞪了说话的鬼王一眼 “行,怎么不行!” 这种时候,慕白白全身上下最硬的就剩下这张嘴了,腿软差点给跪了,不知道随手拉了谁一把,她又勉强撑了起来。 这次对付邪佛,她宛若被掏空了,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强撑着走到了大堂中间,还是酒店前台出来扶了她一把。 不知道面对那么两个大帅哥,这女生是怎么做到无动于衷,总之她很局促,连头都不敢抬。 慕白白腿一软,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铺天盖地而来的疲惫感啊,快要将她淹没了。 前台诶了一声,赶忙张开手臂抱着慕白白的腰,细得令她咋舌,居然有人的腰能这么细这么软。 再一看这女生的面容,漂亮得令她一个女人看了脸都热,她突然就理解了,这样的颜霸,确实是有底气晾干那两位帅哥。 两人艰难的挪到电梯前,慕白白靠在那儿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 前台品出不对,小声问她需不需要报警或者打120电话。 她防贼一样看了看后面两个人,在她认知里,已经将他们归类成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想强迫漂亮女生的斯文败类。 慕白白摇头,腿一软往前栽去。 第307章 被年知行逮住 慕白白一闻到这个味道,下意识就反抗,被年知行打横抱了起来。 前台一看他用强的,立即就想上去阻止,但是看到他那迫人的眼锋扫过来时,又被吓得不敢再往前了。 这眼神平静中带着冰刃,完完全全的将她给唬住。 年知行按了电梯,眼看着电梯离一楼越来越近,前台终于出声询问两人的关系。 就听男人淡淡的道了一句:“她是我老婆” 这下惊的不止是前台,还有身后簇拥过来的其他人。 老板说他抱的人,是他老婆? 老板什么时候结婚了! 他们诧异间,电梯已经合上了,倨傲矜贵的男人已经抱着软成棉花的慕白白上楼了。 慕白白听到了年知行的话,等她恢复点力气,才挣扎着想下去。 年知行沉着脸,什么话也没说,当然也不让她下去,手上的力气不小,紧紧的抱着她。 慕白白本就没有力气,自然是挣脱不开。 她恼的捶了他一下,那力气小的就像是在给人挠痒,在男人看来甚至还有几分欲拒还迎。 “年知行,谁是你老婆,你放开我!” 不是下午还说了,和自己不熟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自己撇开了关系。 怎么到了晚上,又要来管她的闲事!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会身边有年知行,慕白白的体能回笼的很快,挣扎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她听到房门滴的一声响,门已经开了。 她扒着门框不肯进去,一脸的倔强。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放开我!” 年知行干脆不走了,就停在了门口。 “熟的话怎么会一个月没有联系?” 慕白白被问的哑口无言,不是,凑这么近让她怎么回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刑讯逼供呢! 只是年知行还觉得这个距离不够近,他身子又压过来了些,将她牢牢围在了墙体与自己之间。 “说话!” 慕白白脑袋晕乎乎的,糊了浆糊一样,偏偏他又凑得这般近。 慕白白抬起手,用手掌将他的下巴推开了一些,也拉开了两人彼此交缠的气息。 恼羞成怒的瞪他一眼,语气不善。 “脸都快要贴在一起了,你叫我说什么!” 年知行冷笑一声,心里更来气。 “你和万福福贴一块儿的时候,不是很自然吗?” 到他这儿就太近了? 他气,慕白白也气,小火苗噌噌的直往上窜。 用力推了一下他,蜉蝣撼树,他纹丝不动。 输人不输阵,慕白白踮着脚尖才堪堪到对方的下巴,挺着腰杆同他争论。 “我和福福熟啊!亲密点怎么了,我们自然点怎么了?我就喜欢和他贴贴,你,管不着!” 她边说还用自己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年知行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抬手就掐住了她的两腮,将人掐成一个嘟嘟唇。 “我管不着?” 哪一次她要死不活的时候,不是自己管的她? 现在就管不着了? 慕白白同样气鼓鼓的,脸又被掐住,很不爽的嘟着嘴巴,抬杠都含糊不清。 年知行的视线从她水润的唇上划过,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了滚。 视线一转,落到了她的脖颈上,那里的血迹已经干涸了,看起来又红又长的一条。 也不知道这么娇气的人,有没有喊疼。 再就是她那张气到红温的脸,红扑扑的委屈至极,看着就让人想欺负。 “我都没找你,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我委屈什么,我和你又不熟!” 还说不委屈,一口一个和他不熟,就挂在嘴边来噎他。 年知行被气笑了,心里的郁结因为看到她而消散了下去,一手掐着她的腰,正要将人抱到屋内去,抬眸间看到了转角处的一片衣角。 他悠悠的喊了一句:“秦湾!” 躲在转弯处听墙角的秦湾还想看看两人的感情走向,突然就被自家老板点到名,脊背一僵, 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扬着职业化的浅笑过来,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老板。 “买点消毒水和创可贴过来” 没想到老板叫自己是为了这个事,秦湾几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连应了一声是,麻溜的走了。 步子但凡慢一步,都怕老板找自己秋后算账。 年知行也揽着慕白白进了屋,脚一勾将门给带上。 “我不来你房间,我要回自己的房间!” 慕白白抗拒的推他,年知行手一松,她就跌进了沙发里,软软的还回弹了一下。 年知行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单腿撑在沙发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他这条西裤下包裹的大长腿。 慕白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里直呼要完蛋。 被冷落了这么多天的老虎,要发威了。 一时间她的心情就像出轨的妻子,在等待丈夫的批判。 她紧张的揪着沙发头层上的真皮,琢磨着现在装晕还来不来得及。 耳边是男人稀稀索索脱领带的动静,领带落在沙发上,紧接着是他的西装外套,而后他又开始解衬衫上的扣子,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衬衫上,解下了一颗又一颗。 慕白白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这厮不会要启用美男计了吧! 想要色诱她不成?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都要保持距离了,哪里能纠缠不清的! 可是一抬头,视线就撞到了他敞开的领口,那肌理分明的胸膛。 着实看得慕白白狠狠咽了咽口水 不是,这会不会太香艳了… 果然美男计够狠,猛女都把持不住。 慕白白想入非非,笼罩在头上的阴影已经撤开,男人迈着长腿走向了卫生间,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水声。 虚惊一场,慕白白长吁了一口气,躺在沙发上困倦掩盖了心底的失落。 无尽的疲倦,随着年知行离开,而铺天盖地的袭来,没多久她就沉沉的睡了去。 再次醒来,是被脖颈处的触碰给挠醒的。 起猛了,看到放大的俊颜压下来近在咫尺,正温柔的给她吹着脖颈上的伤口。 第308章 年知行,良药也 慕白白啊的一声叫出来,扯到了脖子上的伤,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不出意外,年知行又要说她娇气了,果不其然,他说她娇气,但眉心还是拧了起来,伸手轻轻扶住了她晃动的脑袋。 本来也只是以为一道微不足道的小伤口,等他用碘伏消毒了之后才看到,伤口很深,轻轻掰开可以看到里面的白肉,还有那伤口周围细小的泡泡。 年知行已经疑惑了很久,甚至打了电话问了远在国内的陆淮与。 陆淮与说一般情况考虑是菌群引起的感染,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感染性病也会…… 他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年知行骂了一句滚,无情的将电话给撂了。 他疑惑久了,此时慕白白醒了,他便忍不住问她。 “伤口是怎么形成的?” 慕白白嘶了一声,之前也没有觉得这个伤口有这么疼啊! 她疼得龇牙咧嘴,愤懑的回答:“被邪佛身上的爆炸碎片给划伤了,他真的是有毒!” 否则也不会过了几个小时,她的伤口反而越来越痛。 年知行看着她的伤口,眉心不自觉的越拧越深。 “可能真的有毒,你的伤口周围长了一圈的小燎泡。” 慕白白一脸天塌了的表情,一个箭步冲进了浴室,对着镜子一顿猛照。 果然如年知行所言,长满了细细小小的泡泡,就在伤口周围,这个伤口,她之前也在别人的身上见过。 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中,中了邪佛的煞气! 难怪她回来就像被抽干了体力,浑身肌无力,原来如此。 慕白白到了客厅中,打坐驱邪,但是因为体力不足的原因,没过多久,她额头上就浮起了密密麻麻的虚汗。 她身子晃了晃,胸腔到丹田的气息紊乱没有章法,在她的体内乱窜。 逆流的血液从脚底四肢流向胸腔,慕白白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就要爆体而亡了。 慕白白收回灵气,连奔带跑的往洗手间冲,打开淋浴头就往头上淋。 冬季冰冷的水兜头淋了下来,淋湿了她的衣服,冷意直往她的皮肤里面窜。 她的皮肤因为生理反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慕白白却仰头舒服得喟叹了一声。 差点她就被这滚烫给烧死了,这水凉的恰到好处。 水流戛然而止,慕白白抬头看笼罩下来的阴影,是年知行,脸上还有未散的担忧。 “你怎么……” 年知行或是责备或是担忧的话,通通被她勾着脖子落到了两人的唇舌间。 慕白白吻他无意识,完全就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 她想吻他,同他纠缠撕扯,更甚者,想要得到他,是一种刻在灵魂的占有欲,在此时被激发了出来。 年知行在短暂的停顿下,化主动为被动,又怕碰到她脖子上的伤口,努力控制自己体内的躁动,一手勾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恨不能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些时日,她在自己思念最鼎盛的时候,突然拉开距离选择冷落,还退回到朋友的安全红线以外,一句解释都没有就和别的男人,嗯,男鬼,出了国,一别数日,杳无音信! 他的怒火与克制,都表现在了这个吻里,从卫生间吻到了卧室,慕白白连自己身上的衣物什么时候被脱掉的都不知道。 直到身上被他裹上了一件他从床上随手扯的睡袍,她才清醒了些。 也因为这个漫长缠绵的吻,她方才那要爆体而亡的感觉没有了,体内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的通畅。 再者就是她的脖子,好像没有先前那么痛了。 她推开年知行,在他一脸懵圈中跑进了浴室。 年知行只以为是自己太急,把她给吓到了,殊不知慕白白是兴冲冲的跑去镜子前看伤口了。 到了镜子前果然就看到了那些小泡泡消失了不少,她大喜过望。 年知行,良药也! 怎么跑进去的,她又怎么跑了出来,一个虎扑扑到年知行身上,他还有些懊恼的坐在床上,只感到身上一重,女孩如百灵鸟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准确来说,是跨坐在了他的身上,一张小脸上挂着花一样的灿烂笑容。 情不自禁的,年知行跟着她变得轻松起来。 “年知行,你看看我脖子上的伤口,好了很多。” 她一边说,一边伸着脖子给他看伤口。 年知行顺着指引看去,只见之前有溃烂征兆的地方,已经剩下一条粉色的伤口,虽然没有愈合,但是也没有之前那么狰狞,尤其是周围的小燎泡,居然好了。 她这体质,真的是与所有人都不同。 慕白白笑嘻嘻的解释这是煞气,是邪佛的邪煞,伤口本就不深,严重的是上面带着邪佛的怨气,所以她才站都站不稳,状态极其的差。 光是想想,慕白白就升起了后怕之意。 这样的邪煞,她和鬼王居然都没有发现,何等危险啊! “还好你发现了,不然明天我估计得凉凉”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年知行抓着她的手又紧了紧,跟着一阵后怕。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慕白白心里划过一阵暖流,看着他担忧的眼睛,她忽然很不确定他的心思。 “那你是在乎这具身体,还是我?” 她想问的是,他喜欢的是以前的慕白白还是现在的慕白白。 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她问的很委婉,年知行这张嘴,向来是不会撒谎。 就看他抿着唇顿了顿,小半晌之后他才开口:“我遇见这具身体时,最初的不就是你么?” 慕白白一顿,他在说什么? 他们遇到的时候,不就是她已经从植物人状态醒来么? 哪里有什么一开始遇见? 她大脑像是宕机了一样,开始有几帧画面闪过,是年少时候的年知行,可是她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 莫非是原主的记忆?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似曾相识。 就好像她真的在此之前见过年知行,真的经历过… 不忍看她痛苦的样子,年知行抱着她的脑袋,额头抵着她的,轻声安慰。 “别想了,别想了,想不起来就算了” 反正他还记得 “你若是想听,以后我讲给你听便是了” 他声音低沉,安抚着她。 如果说让她想起之前的记忆,是用这种方式,那便不要想起了,反正他知道了便行。 第309章 年知行求复合 慕白白没有想到自己作了一场,因为邪佛的邪煞之气,自己又这么和年知行好了,还能无比自然的同榻而眠。 这一觉醒来,连日来的倦怠感终于消散了大半。 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抬眼就撞到了一双墨色的深瞳。 他刚洗完澡,水珠顺着脸颊流下,聚在下巴上,而后滴落在锁骨下方,再顺着胸膛滑下。 慕白白莫名其妙羡慕起一滴水珠,可以明目张胆的去窥视他的身体。 见她看痴了去,年知行眼里划过一抹鱼儿上钩的神情。 慕白白咽了咽口水,拉着被子将自己的脸盖住,不让他看到自己面红耳赤的样子。 可惜慢了一步,该看的不该看的,年知行都没有错过。 他抬腿慢慢走近,他单膝压在床上,床就陷下去了一块儿,慕白白心脏也跟着塌陷了一块。 心中开始摇铃,年知行已经隔着被子半压了下来。 “还想装睡?” 他扯开被子,慕白白没有料到他的动作,一张脸暴露在了他面前。 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抱着他睡的,慕白白一张脸就不受控制的红了。 年知行蹭了蹭她的鼻尖,嗓音低沉沙哑。 “慕白白,你这次是不是又想白嫖我?” 他说的还有几分委屈 慕白白着实懵了 不是,怎么又要负责了。 “昨天脱我衣服的人是你,为什么要我对你负责?” “我对你负责也行” 年知行认真的道 慕白白被他这话回的哑口无言,好像他没有说错,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怎么,这样啊! 话都被他堵死了,还要自己怎么回! 慕白白咬着唇,年知行头一低就吻了上来。 很轻柔很克制的一个吻 感受到她从紧张到放松,年知行才渐渐放开,温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能不能给我一个名分了?昨天是你先亲的我!” “那你现在不是亲回来了吗?” 年知行心梗都要犯了,轻轻咬了咬她的嘴唇。 “只有渣女才不负责!慕白白你要当渣女吗?” 他就是这么一问,也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俯身又吻了上去。 慕白白被吻得七荤八素,连他什么时候睡到被子里面来都不知道。 被吻得呼吸困难,慕白白伸手去推他,手心触碰到一片细腻的触感,是他的胸膛,有一层肌肉,摸上去有些硬。 她的手勾着他的衣服往下,从平坦的肚子到了腹部,摸到巧克力块一样的腹肌,整整八块。 难怪年溪淼说腹肌好啊,有男人的腹肌更好! 在这一瞬间她再一次深刻的体会到,是真的好。 她反复摩挲着,就被男人一把擒住了不安分的手。 他声音沙哑又粗重,呼吸节拍都是乱的。 “慕白白,你是不是想做点什么?” 被点名的慕白白啊了一声,想扯回自己的手,被他握着高举过了头顶。 他的吻再次落下,口腔中都充斥着他的味道。 慕白白呜咽一声,喘着气叫他的名字。 年知行的呼吸声更重了 “对我负责!” 他再一次强调,执着的样子令慕白白头都有些大。 “你要怎么负责?” “我们复婚吧?” 慕白白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当初就不要离婚了,离了又要结,不是麻烦么?” 这话说得年知行哑口无言,这件事每提醒一次,他的心脏就痛一次,然后懊恼加一分。 肠子都悔青了! “年知行,你起来,压到我了!” 年知行没有动,认真的看着她。 “这种事情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慕白白不知道两人此时靠的那么近,他怎能一派平静的和自己说这些话。 她咬了咬自己的唇,脑海中又想起他冷漠的说和自己不熟的画面。 “那以后你还说和我不熟的话吗?” “不说了” 当时说完那席气话,看着她推开自己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还好她没有那么大的气性,自己还哄的好。 他郑重其事的开口 “那现在重提一开始的话题,能不能给我一个名分了?” 今天的他,是要不到名分誓不罢休。 他的态度很坚决,慕白白看着他的眼睛,便说不出拒绝的话,甚至因为他的话而心生欢喜。 “慕白白,你心跳加速了,还不想答应吗?” 慕白白哪里是心跳加速,简直就是心如擂鼓。 她直勾勾看着年知行,谁能拒绝这么帅的一张脸呢? 至少她慕白白不能 “年知行,你可能不知道被一个顶级帅哥追着求复合是什么感觉” “那你答应吗?从我女朋友开始” 当年知行的女朋友 女朋友就是伴侣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阴阳调和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发现了当他女朋友的好处。 年知行没有想到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有种小气泡在两人之间弥漫,年知行横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你知道什么是阴阳调和吗?” 慕白白点点头,当然知道了。 她很自信,但是年知行觉得她不懂,她若是懂,以她的脸皮,这会子就无法坦荡的说出来了。 他坏坏的勾了勾唇:“行,那回去调和” 慕白白眼睛更亮了,早知道和年知行谈恋爱能阴阳调和,她早就答应了。 虽然年知行的寿命很短,但是他会投胎啊!自己再找他第二世也行,看吧,就是这么好解决。 慕白白坦荡的接受他们俩现在的关系,捧着年知行的脸在上面蹭了蹭。 “好了,以后阳间你罩着我,阴间,我罩着你!等你死了,你要是不想投胎,我就在阴间给你寻觅一个差事!” “你高兴吗?” 年知行嘴角抽了抽 好消息:有女朋友了 坏消息:女朋友已经给他计划好了死之后的事情 感动,感动死了。 可是面前的女生笑的这么开心,年知行这盆不高兴的冷水怎么也泼不下去。 “高兴” 他点点头,唇边荡漾开笑容。 “那准备一下,带你出去吃饭,下午回国!” 第310章 我的尸体找不到了 机场 贵宾室候机厅 慕白白感受着各路人的不同气场,她盘腿而坐,闭眸掐诀。 年知行坐在她身边,长指在键盘上不断的敲击,远程的指导着国内的工作进程。 国际机场,每天流动人口成千上万,形形色色的路人身上带着不少煞气,慕白白打坐吸着对他们不利的阴邪之气。 一直等到空姐过来引导他们登机,年知行才合上电脑。 再看旁边的女生,还沉浸在修炼中。 他眼底划过一抹柔和,温声提醒。 “白白,登机了” 很快,女孩也跟着睁开了眼睛,一双美眸落在他脸上,同他一起登机。 身后除了秦湾,没有任何陌生的人。 年知行将他的团队丢到了国外,自己领着女朋友先回国了。 慕白白的视线从秦湾的脸上掠过,变得意味深长。 秦湾被这眼神看得心里直打突突,上一次慕小姐这么看自己,还是因为自己有血光之灾呢! 那这次? 他忍不住发问:“慕小姐,我不会又有劫难了吧?” 慕白白摇摇头:“劫是不至于,但是你被阴魂缠上了,会影响气运,破财之类,尤其你最近总会有点头疼脑热的” 她每说一句,秦湾脸上的诧异就多一点。 等她话音落下,秦湾倒吸了一大口气,应激的附和。 “对,我最近晚上都会发低烧” 有时候三十八度,有的时候甚至到四十度。 但是这个烧莫名其妙,到了晚上他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发热,到了早上醒来又一切恢复如常。 他没有在意,只以为是体温过高,或是太累导致,没有影响工作,团队又启动了新项目,他便一直没有将自己的事放在心上。 如今被慕白白一点,他一颗心都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 有种不妙的征兆… “那慕小姐,能不能给我一张平安符?多少钱我都买!” 慕白白看了他脸一眼,摇了摇头。 “不用买,没关系,它不会害你” 秦湾更毛骨悚然了,这就是明知道身边有鬼,可是却干不掉的感觉吗? 惶恐,但是老板一副护犊子的戒备状态,借秦湾十个胆也不敢靠近。 “放心,回去我帮你送走它” 还是慕白白在座位上坐下,来了这么一句,才将秦湾漂浮在海浪上的心脏,给落回了胸腔里。 会送走就好 慕白白坐在飞机上又开始打坐,吸走这上面的污秽之物。 飞机刚飞上一半,慕白白一双漂亮的眸子忽然睁开,扭头看向外面。 正在办公的年知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 “没事,我去个洗手间” 去抓一只有意思的生魂 慕白白没有想到,这缕生魂自己竟然还有过一面之缘,正是之前在诡市见到的那位,很仗义的女生萧圆。 她似乎在找些什么,一张惨白的脸很焦急。 她就这么穿梭在了机舱中,从第一位到最后一位,无头苍蝇一样的乱窜。 别人也看不到她,她也不去搞恶作剧,专心找自己的东西,双方互不影响。 在看到倚靠在门框上的女生时,萧圆魂体一顿,朝着她飘荡过来。 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将自己从诡市拉出来的人,可惜啊,人有时候比鬼还要可怕,她从诡市死里逃生,却没有躲过人类的魔爪。 她飘过来时,还同慕白白打了一声招呼。 下一句就听她说:“你能帮帮我吗?” 慕白白脸上神色未变,整个人也处变不惊。 “在找什么?” “找我的尸体!” 慕白白挑了挑眉,怎么就找上尸体了? 提起这茬,萧圆就气的浑身冒起了黑气。 当时男朋友向恶势力低头,想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短暂的苟活时,她心里所有的爱慕顿时烟消云散。 还想着回去就分手,好聚好散。 结果都等不到她回去,两人在回去的途中就因为这件事发生了口角争执。 两人吵的越来越激烈,她受不了男友没有骨气,考虑背叛自己的身体。 没有骨气的男人她萧圆不要,顺势就提了分手。 男友一听到分手这种敏感的词,当即他就不干了,天塌了也不过如此。 她要走,他不肯,一失手就将她给掐死了。 她身子倒下的瞬间男友是慌的,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开始有条不紊的将对方放到自己的行李箱中,然后在飞机上便再也没有带走了。 可怜她从死后就剥离出灵魂,一直怨恨的跟着他,形影不离。 但是她的尸体在飞机上,哪儿也去不了,离远了她又被拉回来,为了能尽快找到尸体,为自己报仇,她在飞机上无时无刻的寻找。 慕白白看着她的脸,心里感叹又是一个被感情荼毒的女生。 她抬手往生魂上点了一下,她身上的黑气立即就散了,披散着头发楚楚可怜。 “飞机上没有你的尸体” 说着,慕白白伸手将她后背上的锁魂符扯下来。 “他骗你的,准确来说你现在还没有死,关于你口中死后的记忆,是他强制灌输给你的。” 萧圆震惊的睁大眼睛,她还没有缓过来,就听到慕白白已经再次开口了。 “你现在是生魂状态,你的生魂要是离体太久,只怕会成植物人。” 就算醒来,也会是瘫痪状态。 可以说遇人不淑,便实惨了。 萧圆现在是又喜又怒又惊,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惹得她一会笑一会哭。 她没死,她没死啊! 但是她找不到身体就会半死不活… 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才能符合现在的心境。 慕白白看着她,将生魂带进了商务舱。 年知行见她这么快就回来,掀开毯子让她坐,慕白白一坐下就问他。 “有没有办法调机场的监控?” 根据萧圆所说的,因为一直没有买到回国的飞机,所以一直到两天前,她才买到晚上的航班回国。 也就是3月26日 那天晚上只有一班飞机,知道航班号,想要调查监控,对年知行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以” 年知行没有多问,她提完这个要求,他就照做。 国际航班允许通过特定的网络发送信息,年知行的信息很快就发送了出去。 没有超过二十分钟,一段视频就发送了过来。 3月27凌晨2点的监控 监控显示,当时她的男友确实抱着她出了机场。 因为时间为凌晨2点钟,谁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可以说出去的路上,畅通无阻。 只要她的肉身没有损坏,萧圆的生魂重新回到身体的可能性就很大,但眼下,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得在第二日太阳升起之前 第311章 萧家大善人 慕白白一停下来就发现自己事赶事,又堆积了好几桩待处理的阴间事。 同样想哭的还有秦湾,本来说好飞机一落地,慕小姐就先去处理自己身边的鬼魂,结果上个飞机,还能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截胡了。 不过坐个飞机的功夫,年知行已经将萧圆的家庭背景给调查清楚了。 中产阶级,家里开了京都最大的农贸市场,不管赚多少,每个月他都会将盈利的百分之十捐给红十字会。 京都十大杰出慈善家,其中萧子善榜上有名。 没有想到是萧圆竟是他的女儿 在去萧家的路上,年知行一边同慕白白介绍萧家的情况,一边分析萧圆男朋友的迷惑行为。 他不肯分手肯定是另有目的,但是为什么他会大费周章的将萧圆弄成植物人带回国呢? 他肯定有所图,否则一刀杀了她,或是用玄学的方式弄死她会更直接。 尤其,她男朋友是道门中人。 一个玄学者,想用腌臜手段弄死一个普通人,轻而易举。 若说是怕扯上因果,那简直天方夜谭,毕竟他都干的出扯生魂这种事,哪里还在乎什么因果报应。 年知行想了想,拿出萧圆的照片对慕白白说道。 “有一点不得不提一句,萧圆,是萧子善唯一的孩子” 慕白白抬眸去看他,两人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某种猜疑。 道门中人,五弊三缺,莫非萧圆她男朋友缺钱? 而他想顺理成章的继承萧家资产,只有将自己变成他们家人,成为萧子善的女婿? 立个深情人设,娶植物人女友,吃绝户这个行为就顺理成章,还可以赚个好名声。 慕白白再一次认可了门当户对的重要性 不由得,她转头看向身侧的年知行。 自己和他更是门不当户不对,一个地上,一个地下。 年知行动作一顿,感受到她的瞳孔里散发出某种危险的信息,他连忙放下手中的照片,抬手握住她的。 “你想要什么开口便是,我的都是你的” 慕白白噗嗤一声笑出来 “放心~我干不出谋财害命这种事” “嗯,害了只能麻烦你在地府给我找份差事了” 这句话成功取悦了慕白白,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动作很轻,生怕把他那一丝不苟的头发给弄乱了。 在前面开车的秦湾眼睛都要瞪下来了,老板被慕小姐摸脑袋了? 他还没有反抗? 要知道年知行可是从小龟毛到大的,谁敢碰他头发一下,他准能炸毛发火。 那危险程度不亚于在老虎头上拔毛 如今被摸头发了,还一脸溺爱的看着始作俑者? 秦湾忍不住发了个哆嗦,在一边虐狗,一边恩爱两不疑的环境下,两人到了萧家。 接到年知行会上门拜访的消息后,萧家两夫妻就在家门口等着了。 萧家是住在城中村,很广阔的一片土地,旁边还有自己栽种的一个小果园,果园旁边是一个不大的鱼塘,养着吃草的鱼。 萧家没有很豪华,却是低调中透着简约舒适,家具都很讲究,可以看出萧子善是一个很实在,又不会虚华的人。 慕白白一下车看到萧家俩夫妻,就将自己先前的理论推翻了一半。 这两夫妻身上居然有着功德,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多! 俗称,人间活菩萨,是真正做善事的人。 他们将近四十岁才生下一女,如今已经六十多岁的年纪,因为女儿的事情重创,现在看着有了几分老态。 看到年知行,萧子善还是很体面的上前和他握手。 是一个三庭五眼都极正的人,面相相当好。 慕白白顿生了几分敬意 都说好人有好报,她想,竭尽所能的帮助萧家。 她不愿意辜负这份善良 萧妈妈过来同慕白白握手打招呼,看着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年纪的女生,她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 她为自己的失态道歉,看得旁边的萧圆很不是滋味。 她叫萧圆,圆满的圆,母亲说,因为有了她的到来,这个家才算圆满,可是她现在因为一个男人陷入如今的局面。 她对不起他们 三人被请进了屋,萧子善亲自泡的茶,他一边请茶,一边同年知行寒暄,隐晦的问他到来有什么目的。 “我女朋友和萧圆是朋友” 萧子善动作一顿,爬了皱纹的脸上浮现起悲伤。 他低头说:“圆圆现在不太方便” 是不方便,从国外回来,就一睡不起了,去医院观察了十几个小时,医生也摇头说很难。 当父母的心,是一坠再坠。 他们就这么一个孩子,才二十几岁,花一样的年纪,谁成想出国一趟竟会遭遇这种不测。 在慕白白想以什么方式说服对方给她萧圆的衣服时,萧圆率先祈求道。 “能不能让我和我爸妈说几句话?” 慕白白挑了挑眉,这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了? “行!” 转而,她郑重的朝着萧家二老道: “你们有位很重要的人,想要见你们一面!” 萧子善抹了抹眼角掩去悲伤,宽厚的笑了笑,略带几分玩笑的捧了年知行一把。 “有什么人比年总更重要的?” 慕白白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罐子,里面装的是她特制的牛眼泪。 她打开放在了桌子上 “请二老沾一点涂到眼皮上” 二老相互看了一眼,不是有多信任慕白白,但是看在年知行的面子上,萧子善沾了一点涂到自己的眼皮上,确定没有异样,才将自己的夫人也涂上。 等牛眼泪干了,萧子善这才看清了面前站着的人,他惊得砰的一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女儿的方向。 “圆圆?” 第312章 玄武道观 因为有了萧圆的参与,慕白白下面要进行的事便顺利多了。 她去了萧圆的房间,在她气息最浓的地方,找到了她肉身的所在地。 西南方向 慕白白掐了掐手指,了然的收回了手。 一开始她以为萧圆的身体会是在某个医院,没有想到她的肉身居然是藏在了玄武观。 说来,自己和这个道馆还有些渊源。 玄武观一共有三百多个阶梯,车子只能停在道馆脚下,剩下的路得靠双脚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这个梯子很有意思,取名“青云梯”寓意平步青云。 所以很多访客信徒,都很乐意爬这个楼梯。 这个时辰,有人上山,更多的是下山,依稀可以看见道馆的香火有多好。 一路往上,阶梯两侧种了很多的各种类型的树。 银杏:寓意身体长寿 石榴:寓意多子多福 诸如此类,信徒所求什么,就将红丝带系在相对应的树枝上。 就这样,挂的人多了,倒是让此处形成了独特的风景线。 尤其此时还是春天,杏花开了,和桃花在争艳,有不少网红前来拍视频照片。 还让这里小火了一把 慕白白对这些可不感兴趣,但她美眸顾盼,看到这里的风水布局,眼里划过一抹欣赏,总结:风水宝地。 这个地方若是往前推个一两百年,一定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只是可惜,现在这里并不纯粹,灵气中都夹带着浑浊,信仰功德中又掺杂着邪煞。 可惜了可惜,成了如今的乌烟瘴气。 走进大堂就看到跪了一排排的信徒,正在听道经,旁边的耳房可以占卜算卦。 慕白白一眼就看到了从耳房起身到大堂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道袍,踩着黑色的马靴,路过的道门弟子都朝他点头行礼。 这副气派的模样,倒是与当初那想要讨欢求生存机会的窝囊废截然不同。 方圆道长感受到一股锋利的目光投射过来,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那里早就没人了,只有摩肩擦踵的信徒。 慕白白拉着年知行往自己算到的方位走,一路香客也多,他们就算是往后厅去,也不会显得突兀。 因为后厅有开山老祖,有位列仙班的道师,以及一个功德箱。 嗯,就是这么俗气,就在开山老祖的金身前。 慕白白算到的萧圆所在的位置,就是于这个附近,方圆五米之内。 距离已经缩短到连同萧圆都感受到了自己的肉身,她激动的说找到了找到了。 慕白白让萧圆自己去找身体,她就在这里等着。 因为慕白白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包括年知行也发现了。 “为什么玄武道的开山老祖,他的金身是歪的?” 就见这开山老祖支着一条腿,另外一条腿悬空着,身子倒向一边,全身仅仅靠着一条腿给撑着。 若说这原本就是歪的,那这个塑金身的徒子徒孙也太缺根玄了。 慕白白看了看原本那个正对着老祖的功德箱,因为他身子向一边倾斜的缘故,那个功德箱与开山老祖错开了。 “这个开山老祖看起来很生气,吹胡子瞪眼的” 别人都说开山老祖慈眉善目,笑嘻嘻的,就慕白白说他气鼓鼓。 祭拜的信徒都回过头默默看了慕白白一眼,自动将她归类成口不择言,没头没脑的姑娘。 居然敢对玄武道观的开山老祖不敬,离远点,免得老祖生气殃及池鱼。 年知行也觉得开山老祖是生气的,并且一点也不想搭理底下的信徒。 甚至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和老祖视线对上了。 很是诡异的感觉 他眼尾余光看到慕白白使坏的将功德箱往开山老祖倾斜的方向挪了挪,这下又正对着开山老祖了。 年知行察觉到,开山老祖好像更生气了。 慕白白却奸计得逞的笑了笑,还朝老祖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他不自觉跟着她唇角弯起笑容,真是淘气。 又听慕白白抬着下巴,同他耳语。 “我之前和你说,同玄武道有点关系,是因为玄机道长入歧途,修邪修,还想陷害于我,被我破阵反噬而亡,入了鬼道,准确来说,他就是被我弄死的!” 几乎是她的话音刚落,一声巨响传来,那边玄机道长的铜身已经裂开了,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慕白白睨了开山老祖一眼,怎的这老东西如此暴躁,一脚就给人佛像干下去了。 这个变故太突然,等大家看到角落里的玄机道长铜像掉在地上时,都乱了。 但是乱归乱,只是心乱了,他们还是没有离开,都伸着脖子想凑热闹。 很快就有其他弟子来了,其中包括了玄机道长的大弟子,方圆。 道门子弟对这种事尤为慎重,现场还想凑热闹的人被请了出去。 在此之前年知行已经率先拉着慕白白走了出去,他目光掠过方圆,对着慕白白说:“那就是萧圆的男朋友,玄机道长的大弟子,方圆” 慕白白是知道他是萧圆的男朋友,因为见过这张脸,她不知道的是,这小道士居然是玄机道长的座下大弟子。 之前玄机道长陨落之后,受人帮助做了一个盗版的诡市出来,取名鬼市! 当时还告诉她,这个鬼市是他的坐下大弟子方圆所助,主意也是他出的。 原来背锅侠是他啊! 萧圆的前男友,方圆。 啧啧啧,真真是孽缘! 圆圆相报何时了 她感叹着出去,这会子因为老东西的任性,道观里大部分的弟子都来了,就想商量个所以然出来。 按照祖训来说,此乃不祥之兆,也就是开山老祖认为玄机道长德不配位,不配塑身享供奉,受人祭拜,更不配和他放在一起! 所以老祖发火了! 而这些慕白白都不是很感兴趣,她55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时间,久久不见萧圆出来,慕白白心下一惊,暗道一句不妙。 “萧圆可能出事了!” 就在一百米之内,可以说这个距离是相当近了,生魂找肉身本就是一件简单之事。 但如今,这么久过去了,萧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出事了! 第313章 找回肉身 慕白白掏出两张隐身符,往年知行身上一贴,拉着他光明正大往里面走。 “你要和我一起去找人,还是要在这里看热闹?” 年知行有些无奈,他也不是那么爱凑热闹的人。 “去办正事” 慕白白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跟着算出的定位去找萧圆。 穿过后厅的时候,听到道门弟子在讨论玄机道长一事,一部分人宁愿怀疑是有人故意破坏,也不愿意相信是玄机道长德不配位。 在商讨了一番之后,分成了两派,一边要求重塑,一边则要求剔除。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正好也方便慕白白和年知行去救人。 如他们所料,萧圆确实是出事了。 她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睁着眼睛却一动不敢动,被控制了。 慕白白以为会是有结界,或是阵法之类的。 谁知走进去,什么也没有,只有她躺在床上不敢动,就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 房间门嘎吱一声,但是萧圆谁也没有看到,又看到房门嘎吱一声,给关上了。 她毛孔立即竖了起来,真有鬼! “萧圆,是我们” 听出声音的主人,萧圆的害怕并没有减少,而是更慌张了。 她说这里面都是妖魔鬼怪,这里上刀山下火海都有,刀山就压在她的身上。 “你们快走,别管我了!” 这一次她是在劫难逃,不能再连累其他人。 慕白白额角滑下三排黑线,别说这个萧圆性子还挺好的,为人也直率仗义。 就是她这样子有点好玩,让慕白白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 “那你不怕吗?我努努力应该能救你出来的” “救不出来的,我身边都是拿着刀叉的鬼,是我造孽,我不能拖累你们,你们快走!” “那你因为一个男人,陷入这种境地,后悔吗?” 萧圆岂止是后悔,简直要呕血的程度。 “那个狗屎,当时他还说他道号叫方圆,我叫萧圆,两个人在一起圆圆满满,呸,我现在就差九九归西了,人家谈恋爱要钱,我谈个恋爱要命!” 慕白白弯唇笑,事教人,果然一次就会。 她上前两步,抬指轻轻在对方的额头上点了点。 一股凉意注入,之前在萧圆面前的恐怖景象,什么刀山什么火海,统统不见了。 眼前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厢房,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屋子。 “嗯?” 她又惊又喜的坐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手,又抱了抱自己,真实的触感! “刚才压着我的火山去哪里了?” 厢房中还是没有人,只有慕白白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如果真的一座火山压在你身上,你还有命活啊?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假象,是障眼法而已!” 用她最害怕的东西压制她 萧圆哦了一声,人还是有些没有回过神,看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她那是相当的懊悔。 确实是懊悔的,她若是能早点识破这个障眼法,就可以自己潇洒的走出去了。 亏她还像个孙子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那个顶着一个牛头的鬼威胁她,如果有人敢靠近,那就拉到这个火山上面烧死来,所以她才会一个劲儿的叫慕白白离开。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方才那副样子一定很蠢。 “诶,我真笨呐!不过谢谢你啊,又一次救了我!” 她想去谢谢慕白白,对着一屋子的空气,她连道谢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 慕白白解释自己用了隐身符,萧圆觉得很帅,但还是拒绝了慕白白也给自己来上一张。 她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出去,要在方怂蛋面前晃荡一圈。 慕白白很欣赏她这种锱铢必较的性子,同她说了方圆的所在位置。 萧圆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到了后厅一看到满屋子的人,她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因为支持剔除玄机道长的声音更多,此时的方圆脸色很是不好看,沉沉之色的风雨欲来。 他正思考要怎么策反那些人,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子,从侧门走来。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待用力睁开眼定睛看去,发现还真是萧圆之后,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 她怎么自己出来了? 还没有等他走过去,萧圆已经扯开嗓子吼了。 “方圆,你还想弄死我,想不到吧!我不仅没死,还卷土重来了” 萧圆这个中二的发言,将方圆给吓到了,眼睛流露一抹阴毒,快步过去就想将她拉到一边说话。 距离还有一米的时候,他扑通一声就给摔了,在萧圆面前摔了一个狗吃屎。 慕白白再次睨了一眼老祖,又暗搓搓的对付起他这些没出息的徒孙了。 萧圆爆发出一阵笑声,将方圆的脸面都笑没了。 有小师弟连忙去扶他,方圆面目狰狞的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这个贱人! 早知道一刀捅死她了,要不是…… 萧圆哼了一声:“你以为你的那些事情逃得过天谴吗?我不会这么算了,我话就撂在这里,你方圆想弄死我未果,日后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在场的同门人都面面相觑,斟酌这话中的真假,平时方圆师兄看着为人正直,在观中的名声很好。 就算道门是清心寡欲的地方,大多数修道之人,皆是清心寡欲,讲究一个六根清净,但他找女朋友大家都没论过一句是非,因为那个人是大善人唯一的女儿,大家眼红也只能道一句恭喜。 结果意外突发,昨天他突然抱着活死人一样的女朋友回来,请求暂代住持一职的师叔给行个方便,让萧圆受祖师爷的庇佑,助她早日醒来。 为此,他还大义自掏腰包捐赠了一百万参与道中的扩建。 昨天那深情款款的人设啊! 结果,就一天的工夫就塌了? 他女朋友可是一口一个对方想杀了自己 大家就像是吃到了什么大瓜,方圆是最有望成为新一任住持的人选,他不好,大家才能好。 尤其是暂代住持一职玄清道长,很会把握机会。 “师侄,这个事情,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如果能把方圆从候选人中拉下马,将自己徒弟推上住持的位置,那对他就太有利了。 方圆暗恨,面上还是维持着被泼了脏水的无辜与委屈,对着萧圆控诉。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说这个话,我对你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如有欺骗,我愿遭五雷轰顶!” 轰隆轰隆 第314章 大义灭亲的开山老祖 誓言应验可不要太快,晴空的闷雷声又大又响,衬得方圆的脸又黑又臭。 大家都觉得这个雷打得妙 哪有刚发完誓,马上就晴空一声惊雷的。 慕白白又抬头看了看老祖方向,冲着他的金身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次她在一樽金身上看到了傲娇的神情。 不是眼花,年知行也看到了。 不仅如此,老祖的身子稍微坐正了一些。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玄清道长暗爽的咳嗽一声打破尴尬。 “那个,方圆,你说这个雷是巧合吗?” 方圆的脸都憋成了猪肝色,他真的气着了。 就像其他同门师兄师弟,他们也憋的辛苦,真的很想笑,可是又不敢。 方圆吭哧吭哧的喘着气,将矛头对上了萧圆。 “你说我害你,我害你为了什么?就算你提的分手,我也尊重,我图你们家什么?” “你的做法还不够明显吗?你想,吃绝户!” 见对方掉进自己话中的陷阱里,方圆眼底划过一抹算计,抬眼时,他眸中只剩下痛心。 “我不差钱,大家都能为我作证!” 只要道门中人,缺失了良心,就能赚很多的钱。 五弊三缺,他不缺钱。 他的同脉师弟也附和一声:“你是不是误会了,师兄不缺钱的,他看一个风水都是百万起步的!” 玄清道长看了他一眼 不是吧,这么黑! 同样这种想法的还有老祖,他一气之下,方圆双膝一软就给跪了。 大家再一次噤声 这时候一道很好听的女声插了进来,带着不容置喙。 “你不缺钱,可是你缺功德,你想吃的绝户不是钱,而是萧家的功德!” 大家顺着声源看去,慕白白自带两米八的气场走来了。 “你修炼邪功,不想和你师傅玄机道长一样,落个鬼道的下场,只有堆积大量的功德值,萧子清和他夫人的功德,正好满足你。” 慕白白字字珠玑,落下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重重敲击在方圆的心上,同时也敲到了其他同门的身上。 方圆师兄他修炼邪功? 大家目光如出一辙的盯着他 他面色苍白的反驳:“我没有!” “哦?没有修炼,你敢不敢把你的手放在开山老祖身上,若修炼的是你们道门中的功法,冒的是白光,反之,如果修炼邪功,就会冒出黑气。” 萧圆也跟着附和:“方怂蛋,你就说你敢不敢!” 玄武道馆的众弟子也一脸懵,她在说什么?为什么连他们也不知道她所说的? 老祖可以测验一个人有没有修炼邪功? 别说他们不知道,就连老祖自己都不知道,也就这个丫头敢说了,要不是有一点点交情,他也要给她一道雷尝尝。 玄清道长很会来事,一派很好说话的站了出来。 “这位施主,不知道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慕白白又开始一本正经的忽悠人 “你们的开山老祖告诉我的!” 开山老祖:我没有,你可别乱说。 他们还是不信,毕竟这两百多年下来,也没有听到有谁说过一句话,今天倒是从一个不知道打哪来的小姑娘嘴里听到了。 这叫他们如何相信? “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玄清道长朝着老祖鞠了三躬,这才一撸衣袖,将手轻轻放到了老祖的腿上。 顿时,就升起来一股白烟。 众人惊,居然是真的。 还真的是老祖同她说的啊?不然怎么解释唯独她知道这件事? 那她又是谁,能让老主亲自和她说这个秘密。 大家猜测纷纷的时候,方圆额角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方怂蛋,你怕了是不是?”萧圆趁机拿话激他 方圆确实有些惶恐,但是他不能承认,更不能自乱阵脚。 但此时的他已经被架在了火堆上,进退维谷。 若是上前,万一真的被测出修炼邪功怎么办? 可是不去,他们就直接视自己为心虚,修炼邪功,按照道门规矩,是要被废黜修为之后,逐出师门的! 他的师父已经羽化,无法护着他,若是被人发现他修炼邪功,那只有一个下场等着他。 方圆第一次这么为难,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他的不对劲。 他越是煎熬,玄清道长就越是平易近人。 “诶,没关系的,方圆你身正不怕影子斜,试一下没什么” 他面上这么亲厚的劝导,心里想的却是,你要是测出修炼邪功,我就有机会将你逐出师门! 方圆还是踌躇不前,玄清道长没有耐心的让两个弟子压着方圆,强迫他去测试。 在众人揪着一颗心的时候,方圆放在老祖身上的地方,开始冒出一阵阵黑气,方圆被一股力量弹开。 仿佛是老祖在说:别碰我! 方圆被弹飞在地上,胸腔满上一口血来。 没有人关心他,他们都看着那股黑烟。 心下只有一个想法:方圆他居然真的在修炼邪功! 方圆见事情败露,趁着没人发现自己的时候,一溜烟的拔腿就跑。 在将要跑出去的时候,被慕白白一把给揪住了,他想打慕白白,结果被慕白白反杀,打了两拳就趴在了地上,宛若一条死鱼。 “心术不正的人,就该这种下场。” 萧圆呸了一声,旁边冲上两个人将地上狼狈的方圆拖走了。 临走时,他恶狠狠的瞪向萧圆,那眼神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 还有慕白白 “他那个眼神好像是要弄死我” 慕白白严肃的看了她一眼:“别说,你还真的有点印堂发黑” 萧圆头皮一紧,她刚刚就是口嗨开个玩笑,不是真的这么认为。 但是在慕白白说出这话之后,她感觉自己一语成谶了。 萧圆哭丧着一张脸 “送佛送到西,能不能,卖我一张平安符啊?” 玄武道的各位弟子,就这么看着她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往外走。 不是,要不要考虑一下玄武道观的平安符啊,这是出了名的灵… 临走前,年知行还特意看了一眼开山老祖,老祖这会子已经端端正正了。 不是眼睛花,而是这个老祖的金身真的会千变万化… 第315章 徐望舒和秦湾 慕白白给了萧圆一张平安符,友情价500块,可以说一毛钱都没有少,但这个价格匹配上慕白白实力,萧圆就像捡到宝一样的珍视,小心翼翼的贴在心脏最近的地方。 道观外秦湾在等着,等他们出来,他才跟着他们下山,离道观远了一些,秦湾那胸口的窒息感才消散了些。 方才真是压抑死他了 这感觉很奇怪,以前来这种地方也不会啊… 莫非是缠着自己的女鬼? 这么一想,秦湾透过后视镜看慕白白的频率就高了,频率一高就被年知行逮了一个正着。 “有什么话就说!” 秦湾有些尴尬得脸热 “那个,慕小姐,我不能进道观是不是和女鬼有关系?” 他打算徐徐图之 后座的慕白白点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 “那我这个事,还请慕小姐帮帮我” 不然这么晾着也不是个事儿,他天天担惊受怕的。 慕白白双眼含笑的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就在秦湾着急的时候,他的手机传来了一阵铃声。 是徐望舒打来的,约他晚上出去吃夜宵。 秦湾在开车也没有多说,应允了一声,同意了,让她稍后把地址发给自己。 他心里猜测徐望舒这个时间点,十有八九是刚打完某份工,加上慕白白之前同自己讲的。 他的桃花要盛开 理所当然的,他就把这个努力上进的女孩,当成了自己的桃花。 他很珍惜,也不抵触和她接触,一来一回见面的次数也就多了。 后座的慕白白这时候开口了 “要去吃夜宵啊?带我一个吧?” 秦湾想着慕小姐一天了,只在飞机上吃了一顿简餐和啃了一个面包,此时提出这个请求也合理,他忙不迭的应下。 萧圆觉得不好意思,让慕白白一行人为自己奔波了一天,她提出自己请客的想法。 慕白白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你还是回去看看你的爸妈吧,那顿饭我们下次有机会再吃” 萧圆想了想,心就软了,很感谢慕白白的体贴。 等将萧圆送回萧家,那边徐望舒的信息就来了,是一个大排档的位置,距离这里开车不过十几分钟,非常的近。 徐望舒还附上一句:“快来,我在这里等你~” 在去的路上,慕白白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秦湾聊着。 “你经常和她出去吃饭?” “也没有,就是前几天她看到一场车祸吓着了,晚上经常做噩梦,才会来找我。” 她忙着打工赚生活费和学费,没有时间交朋友,更没有亲人,所以在脆弱的时候连个倾听的人都没有。 两人相处了几次,莫名其妙的,秦湾就成了她的树洞,听她堆积在心里的委屈。 徐望舒没有父亲,母亲带着她嫁给了林文萱的小叔,反反复复的结婚离婚,十年离了好几次,同样也结了好几次,前段时间两人又分了。 徐望舒笑着说,她已经数不清这是两人第几次离婚了,她只是麻木的在他们好的时候住进来,不好的时候,又搬走。 母亲是一个很感情用事的人,所以她还没有成年就成了一个自给自足的孩子,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有一个自己的家,可以不用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秦湾和她在一起很能激发自己的保护欲,刚好他们俩的时间也很合拍,徐望舒一约他,他有空都会应邀。 秦湾问慕白白徐望舒是不是自己的正缘,慕白白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天机,不可泄露~” 秦湾只好作罢,想起那张娇俏倔强的脸,他脚上的油门踩得更用力了些。 车子很快就到了大排档,停车的功夫年知行把玩着慕白白的手,被她一把反握住。 “你先开着车回去休息吧,大排档的东西不适合你的肠胃” 年知行不乐意:“你这娇气包都能吃,我怎么就不行了?” “你别闹,国外待了那么多天,天天正餐,突然吃这个,你矜贵的胃哪里受得了?” 年知行嘴巴抿成了一条线,老大不开心的绷着脸。 “那我在车里等你” 看到慕白白又要劝他回去,年知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好。 “我不想开车” 慕白白没辙 车子停稳之后,车窗外印着一张少女的脸,还没有看到秦湾就开始笑了,一个劲儿的挥动自己的手臂。 等车门打开,她忽的对上年知行那张锐利的眸子时,她不由得呼吸一滞,连连后退了几步。 车门关上,阻隔了她的视线。 秦湾一看到她的异样,就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木讷的徐望舒连忙拉着秦湾的手,离他车远了一些之后,才小声的同他蛐蛐。 “你老板也太吓人了,你这高薪拿的我一点也不羡慕!” 秦湾失笑 “可能是慕小姐不让老板一起来吃夜宵,他不高兴了” 不得不承认,年知行不苟言笑的时候,确实是有几分唬人的。 秦湾这边一提慕小姐三个字,徐望舒的眼睛就亮了,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倩影。 “慕小姐!上次的事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徐望舒很喜欢慕白白,一看到她就想起上一次,若不是自己遇到她,就被那个鬼市给控制住了。 以及,认识秦湾也都是托了慕小姐的福。 此等大恩大德,徐望舒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感谢慕白白。 “还好今天你来了,让我有机会感谢你!” 徐望舒的感谢真心实意,她将菜单推到了慕白白跟前,热情的推荐着这里的菜,点到喜欢的菜,她还和秦湾确认一遍。 “我们上次来的时候都没有味道对吧?” 秦湾顺着她的话点点头,其实他觉得还挺新鲜。 跟着年知行吃的都是最顶尖的食物,偶尔吃吃这种路边大排档,味道别具一格。 徐望舒归结于上次的料没有撒足,在确定慕白白能吃辣之后,这次她点了重辣。 一顿夜宵吃得宾主尽欢,到了快结束之际,秦湾要起身结账,被徐望舒一把揪住。 “你可不许和我抢,说好我买单的!” “上次不就是你买的单吗?还是在这家店,这次哪能让你请” 秦湾的态度也很坚决,他哪里舍得让人家小姑娘掏钱,这可都是她一边读书,一边打两份工给挣的,每一分都不容易。 徐望舒神秘兮兮的笑了两声,压低声音对着两人说道:“我捡钱啦!而且这一顿是我的感谢宴,感谢白白的救命之恩,虽然有点磕碜” 说罢,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些局促的赧然。 “等我以后赚大钱了,我请你吃更好的!” 慕白白温和的笑了笑:“不会,秦湾,让她去付钱吧!” 慕白白开了口,秦湾也没有再坚持了,大不了,回头他再发红包给小丫头就是了。 徐望舒笑嘻嘻的放下筷子,乐颠颠的去付钱。 她很开心,她不仅可以请他们吃饭,还将之前母亲欠大伯的钱给还了,她终于可以不用那么累了。 果然人生,越活越灿烂啊! 只是灿烂没多久,结账台那边就发生了争执,老板揪着人小姑娘说她拿的是假钱。 第316章 你已经死了 秦湾一看到那边的动静,同慕白白知会了一声,就着急的过去了。 那边老板拿着几张钱,放到了徐望舒面前。 “你上次就拿的这个钱,当时我没太留意,这次怎么又拿这个钱啊!” 老板撑着腰唉声叹气,将手中的纸钱一律塞到了小姑娘手中。 秦湾顺着视线看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哪里是什么纸钱,分明就是冥币啊! 他连忙掏出手机,两餐八百多的费用,他有零有整的转了一千过去,还礼貌的同老板致歉。 带回还处于懵圈状态中的徐望舒,秦湾将她带回了座位上。 “你是不是累傻了” 徐望舒很着急,她将手中的钱放在桌子上,又连忙去包里掏。 不应该啊,她很多钱的,怎么会变成假的呢? 她翻着翻着,将包里的钱找了出来,皱巴巴的放在桌子上。 秦湾看得眼皮子突突,面上的神情一寸寸龟裂开来。 “不是,你没有发现这些都是冥币吗?” 徐望舒也被他说懵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钱。 “怎么会呢?” 秦湾心态有些崩,面对她这么多的冥币,也不慌张,就是焦虑。 “这钱,你哪里拿来的?” 徐望舒呆呆的说自己捡的 “哪里捡的,带我去!” 徐望舒大脑一片空白的点点头,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她捡到的钱怎么不能用了… 她比谁都想弄清楚,但是当秦湾拉着她打开副驾的门时,她表现得很是抗拒。 “那地方不远,我扫共享单车就好!” 秦湾觉得多此一举,加上迫切想知道答案,还是坚持让她搭乘这辆车一起过去。 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 还是慕白白开了口 “随她吧!她怕年知行” 秦湾咬了咬后槽牙,看了徐望舒一眼,没有再强迫她。 徐望舒则感激的看着慕白白,手被放开的时候她一溜烟的跑了。 车上,年知行收回自己的视线,目光有些锐利。 拧起的眉心因为慕白白坐上车而微微放松 “吃饱了?” “饱了” 年知行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原来你不让我去,是有别的用意” 慕白白懂他话中的意思,平静的点了点头。 徐望舒去过鬼市,终究是被影响了气运。 年知行透过车玻璃,看那个努力蹬单车的女生,眸子眯了眯。 “她很怕我” “谁不怕你?它们都怕你” 身带紫色帝王气的男人,但凡是阴邪之物,见了他如同见到活阎王,谁不是避之不及,对他又爱又怕。 年知行笑笑不说话,前面的秦湾抓方向盘的手越抓越紧。 正常人,就算老板再威严,也不应该会避如蛇蝎。 正常人,怎么会分不清冥币和人民币。 除非她不是正常人 徐望舒在前面带路,腿都要踩冒烟了也没有感觉到累。 没一会儿,她口中捡钱的地方就到了。 是一个三岔路口 秦湾看着那个路口,前段时间的记忆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他紧紧咬着牙关,神色很是不好看。 怎么是这个路口,偏偏是这个路口。 这个时候,徐望舒已经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了,看到年知行没有跟上来,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就是在这里捡到钱的!” 她回头同秦湾说,却见他神色怔愣,完全没有理会自己。 她上前几步,长了薄茧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秦湾?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秦湾后退一步,在意识到自己的逃避,他情绪激动的一把握住了徐望舒的肩膀。 他很用力,可是她根本感受不到疼。 “有事的是你!徐望舒!” 徐望舒不明所以 “我没事啊!” “你都死了还没事!” 秦湾情绪有些失控,他声音像是隔绝了周遭所有的声音,徐望舒世界都安静了。 她讷讷的看着他,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孔,却越来越远。 “什么我死了?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她抬手想证明自己有血有肉,可是她太苍白了。 秦湾抹了一把脸,同她复盘起几天前发生的事。 在他们出国前,他就在这个路口遇见了惊慌失措的徐望舒。 当时她指着前方说出了一场车祸,那满地的血,她害怕极了。 “你当时看到车祸,是什么情况?” “我在过马路,一辆车撞了过来,转了个弯没撞到我,把旁边的女生撞飞了,鞋子都掉了一只。” “那女生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顿时就流出了好多的血,我被人群挤开,然后我就跑了,就看到你了啊!” 说着说着,徐望舒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满脸都是惶恐。 慕白白的声音适时响起:“当时那辆车转弯,还是不可避免的撞到了你,你当场死亡,你的阴魂站在你的尸体旁。” “你看到的那个女生,就是你自己!” 慕白白的话如五雷轰顶,轰隆一声炸了下来。 徐望舒踉跄的后退一步,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我怎么会死了…” 她还去打工了,还去上学了啊! 她猛的看向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他正垂眸看着自己脚的方向。 徐望舒也盯顺着视线看了一眼,她的脚上,少了一只鞋。 车祸现场的画面一幕幕又浮了上来,她在过马路,一辆车子横冲直撞过来,失控一般的撞向她。 她的身体被撞得高高飞起,再重重落下。 她死了吗? “所以你吃东西没有味道” “还有你捡的那个钱,叫买路钱,在黄泉路上可以打点阴差,你看你的包里是不是都是冥币。” 徐望舒害怕的伸手去拉自己包包里的拉链,一打开看到里面皱巴巴的钱币,她怎么也站不稳了,身上冒出了淡淡的黑气。 这个时候,秦湾再想自我欺骗,也确定了一件事,徐望舒真的死了。 这个时候,一辆粉色的剁椒鱼头开过,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漂亮又熟悉的脸蛋。 在看到现场的某一个人时,她满面怒容。 “好啊,徐望舒,可让我找到你了吧!” 她气呼呼的从车上下来,走到徐望舒面前,一边走一边骂她。 “你什么意思?往我家送一堆纸扎的玩意儿,你诅咒谁呢?” 为了这事,她找了徐望舒好多天,不论是学校还是她平时打工的地方,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今天倒是在大街上遇到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给我个说法!” 她愤懑的朝徐望舒伸出手,想推她的肩膀。 结果她的手穿过了对方的肩膀,她也因为力气太大而身形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摔了,还是秦湾好心扯了她一把,才没让她摔一个狗吃屎。 林文萱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瞳孔都在地震。 “她……” 她就说了一个字便卡在了喉咙,又壮着胆子往徐望舒那边挪了挪,伸出手去戳她的身体。 就这么,穿透了… “林文萱,死了” 第317章 归还星空 林文萱呆若木鸡的待了几秒之后,问道:“你是说我,见到鬼了?” 秦湾沉重的点头,点的徐望舒都要碎掉了。 林文萱全身毛孔就竖了起来,忽然间,她觉得好冷,冷得浑身都在打哆嗦。 她一转身扑到了秦湾的怀里,死死的拉着他。 “卧槽,我真的有点害怕啊!” 秦湾烦躁的推开她,她手脚并用的扒着他,死活不肯放手。 “林文萱,你给我下来” “我不下我不下,徐望舒都死了,我怕她拉我一起死!” 慕白白有些无奈,看着两人之间纠缠,挪开眼看向徐望舒。 她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少了一只鞋的脚 慕白白拿了一段视频给她,是她被撞死的画面,因为急着赶往下一份兼职,她闯了红灯,被一辆商务车给撞了正着。 因为是后脑勺着地,所以她当场死亡。 那张倒在地上的脸,确确实实是它徐望舒的。 徐望舒惊慌的捂着嘴大哭,这时候的它哭不出来,没有一滴眼泪。 鬼嚎了一会儿,徐望舒冷静了下来。 “也好,死了就不会有痛苦了” 它这一生,活的太累了,都没有真正为自己活过。 亲情不多,友情也少。 它抬眸感激的看向秦湾 “谢谢你啊秦湾,在我生命结束的时候,还能有你陪我度过轻松自在的时光!” 秦湾因为这番话而感到如鲠在喉,连一直扒着自己腰的手都没有再理会了。 徐望舒是他一直以为的正缘桃花,他甚至已经想好,找个合适的机会就向她告白, 他可以减轻她的生活压力。 他们很适合对方,至于感情,可以以后培养。 只是都没有给自己培养的机会,她就死了。 秦湾说不出的难过,喉结滚了滚,扯出了一个苦笑。 “不用客气,你这个饭搭子我也很满意” 徐望舒跟着笑,笑容同样有些艰涩。 这么好的秦湾,是它没有福分,本也就配不上。 其实堂姐就很好,心思单纯,家庭美满。 秦湾就该配这么好的女生 “祝你幸福,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它抬手说再见,魂体澄澈,全然没有不甘。 慕白白给它开了鬼门,徐望舒再次看了一眼这个世界,还有它喜欢的男孩子,释怀的进去了。 它知道,这是一别两宽,再不相见。 秦湾看着那抹消失的背影,讷讷出神,世间再也没有徐望舒了。 恍惚间,他想起在刚认识那天,也就在不久之前。 她说她叫徐望舒,自己调侃她有个姐姐得叫徐金乌,她笑得前仰后合。 几次相处下来,他高度认可她的人品,是一个八面玲珑的草根型选手。 可惜小草枯萎了 慕白白看了他们一眼,遗憾的叹了一声气。 一开始徐望舒确实是他的正缘桃花,只可惜她的运道太浅,善良导致她的福气被玄机道长的阴魂吸走。 命运的齿轮就此发生变化 错过说不遗憾是假的,但又不得不提一句,秦湾这小子还是挺被桃花眷顾的。 这刚走一个徐望舒,又来了一个林文萱,一个个还都长的不错。 慕白白上了车,年知行已经到了驾驶位,前一刻还说不想开车的他,此时自我打脸得不慌不忙。 “秦湾,你还上车吗?” 秦湾回过神,连连点头。 只是他这一看,老板开车,慕小姐坐副驾驶,自己坐后排合适吗? 到嘴的需要改口成了:“老板,慕小姐慢走” 年知行果然慢走了,连犹豫一下都没有的踩着油门离开。 秦湾呼的一声叹口气,只能打车回去了。 只是身上挂了一个人,走也不能走。 他烦躁的扒开林文萱,林文萱头发乱糟糟的,左看看右看看。 “徐望舒呢?” 秦湾本就烦躁的心情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得到了升华,抓着她的肩膀很用力,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她死了!就在这个路口,一个星期前被车撞死的!你们不是她的亲人吗?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关心她,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林文萱被吼的一愣一愣的,她不是徐望舒不知道疼痛,可是此时的她顾不上疼痛,因为秦湾的话眼眶都红了。 她讷讷的看着男人,少顷之后她嘴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望舒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林文萱哭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她越哭越伤心,哭到秦湾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忏悔。 哭到半夜出来查酒驾的交警都上前来询问一二,两人才坐上车离开。 秦湾报了自己的住所,林文萱车头一转往另外一条路走了。 “你是不是路痴啊!和我家背道而驰了!” “谁说我要送你回去了!” 秦湾脸一黑 “那我自己回去” “不行,去酒吧!你,一起去!” 她现在真的很难受,需要找个人一起发泄。 其实徐望舒对她真的很不错,烈日炎炎的冰棍,冽冽寒冬的烧鸡,只要是自己提的,徐望舒都会乐颠颠的去买。 高中时候自己早恋,被父母骂了一顿,她一直以为是徐望舒告的密,将她骂了一顿之后发现是自己错怪了她,然而她还买了一杯奶茶来讨好自己。 用她那笨拙的小心翼翼维持着他们的亲情 还有自己十八岁高中毕业,在和同学聚会结束之后,徐望舒捧着礼盒一直在大门口等着,花园里的蚊子咬得她一身的包,她就那么傻傻的等。 见到自己的时候,她满心欢喜的将那双高跟鞋送给了自己。 自己当时还嫌弃粉色的高跟鞋土的没边,可是徐望舒说,公主就该穿粉色。 在她眼里,自己一直都是该被宠着的公主,明明她比自己小那么多岁,自己却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那是她发了很久的传单,五十五十攒的,我还嫌丑!” 她难受的大哭,车子在最近的酒吧停下。 她一边喝酒,一边同秦湾说自己和徐望舒的过去。 当她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所有的好都被人旧事重提。 林文萱猛灌一口酒,眼泪和酒水一起流下。 “其实那丫头真的对的很好,只是我不喜欢她的妈妈,可是她又没错。” 因为她母亲一直和自己的叔叔分分合合,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愿意再生小孩,所以他们家对这个二婚还带个娃的女人并没有好脸色,久而久之,连同徐望舒,他们也开始无差别的讨厌上了。 “死都死了,现在说这个不觉得晚了吗?你会不会太虚伪了点?” 林文萱被秦湾的话惹得鼻子一酸,哭得更凶了。 “其实我对她也不差啊,她的饭卡都是我偷偷的在充诶!” “可是,没有徐望舒对我好!” “她还说她是月亮,取得什么破名,在最璀璨的年华,归还星空了” 第318章 姻缘线 第二天 当秦湾看到自己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真的是喝断片了。 二三十年的处男就这么交了出去 他的贞操,喝一顿酒就没了。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身侧躺着的女人,她还睡的香,一侧压着自己的胳膊,他能感受到她贴着自己的肌肤… 昨晚的记忆忽然涌了上来,断断续续的画面中,是她哭到红肿的眼睛,扑在他身上说对不起徐望舒。 哭着哭着她就吐了,吐了自己一身。 然后是怎么来的这里? 他有些忘了,总之她大手一挥,就将他一起带进了卫生间。 再然后,天就亮了。 秦湾撑着发胀的脑袋,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 他现在逃了像是渣男,不逃他又不知如何面对。 进退两难在这一刻让他抓心挠肝 秦湾扯了扯自己手,想将自己臂弯从她的脖颈下扯出来。 这动静一大,林文萱就被他吵醒了。 她睁着一双眼睛,还有未散退的懵懂。 她看了看秦湾,有点没明白过来,怎么一睁开眼睛会看到京都的金牌助理。 以为自己没睡醒,她又闭了眼睛继续睡。 很快,林文萱霍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感受到身上一阵凉爽,她尖叫一声,拉着被子捂住。 “秦湾,你对我做了什么!” 秦湾被抓了一个现行,有种解释不了的无力感。 他抬了抬手,又无奈的放下。 怎么解释,解释自己喝多了,不知道在做什么吗? 这言论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沉吟片刻,他认栽般的憋出一句话:“我对你负责!” 反正年纪到了也是要娶老婆,娶谁不是娶,如今都把人睡了再不负责,很对不起他曾经接受过的训练。 林文萱一顿,满口就驳斥了他的要求。 “什么年代了,睡一觉就要负责,我不要你负责,我又不喜欢你!” 林文萱又急又慌,裹着被子就下床找自己的衣服,逃也似的往洗手间跑,生怕秦湾又追上来要对她负责。 秦湾没有想到自己上赶着负责,还被女方给拒绝了。 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和林文萱这样的作精结婚,他都想不到以后自己的家庭地位会有多卑微。 此时的秦湾没有想到,这件事还没完。 再说他急匆匆的去公司,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 年知行翻看着桌子上的文件,一见到自己的助理进来,他目光揶揄的从对方的领口划过,什么话也没有说。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的沉默在秦湾看来,震耳欲聋。 老板那看透一切的眼神,总是在提醒着他,暴露了什么。 一直到去公司食堂吃饭的功夫,不少人都对他道喜,祝他脱单快乐,秦湾一照镜子,天塌了。 他就这么顶了一天的口红印上的班… 挺好,作为总裁特助的威严已经消失殆尽。 同一时间,慕白白正在外面的小餐馆和骆岑里一边吃饭,一边讲小鬼弟弟的事。 正午时分一到,小鬼就带着他的弟弟出现了。 弟弟还很小,约莫五岁左右,身上的鬼气很浓,他知道自己是被害死的,且无法释怀,形成了一个闭环。 本来哥哥感化他,两人也就打算去投胎了,谁知道弟弟完全就是投不了胎。 投不了胎,就缠上了骆岑里。 其实缠骆岑里并不是明智之举,骆家有红色背景,这样家庭的孩子身上带的浩然正气,哪里是小鬼能接受的。 时间一久,他们投胎不了就会成为飘荡的白夜鬼,投不了胎,也记不得任何事物。 这种是慕白白最害怕的,她看了看小鬼弟弟,弟弟的眼周一圈都是很深的黑色,那是还没有消散的煞气。 正午阴气最浓,助长了他的这份煞气,睁着眼睛的时候,眼球中只有眼白,能让人一眼分辨出来,这绝对不是一个人。 “大人,你能帮帮我弟弟吗?” 慕白白睨了小鬼一眼:“你为何又不投胎,你已经死亡很久了,再不投胎,下去就等着受罚吧!” 小鬼倔强又无畏:“我不怕的” 慕白白挪开视线,不再理会他,抬起手指落在弟弟的额头上。 顿时金光流转,从慕白白的指尖传递到小鬼的额头上。 很快慕白白就收回了手,眉眼间流露出一抹了然之色。 “你出来历劫两世,下一世轮到你享福了,也就是正式开始你的人生,但是,在此之前,你的怨孽得消除了,前两世,你有情债未还,所以导致投不了胎。” 这说得小鬼都懵了,自己弟弟才多大啊,怎么还牵扯上情债了。 “可以解吗?”他关心的问道 若是能解,那自己的弟弟就投胎有望,下一世就可以享福了。 在他期盼的目光中,慕白白缓缓点了点头。 “可以试试” “但是我们要做一个法阵,把你的那缕姻缘线揪出来,然后从源头去找这个情劫” 弟弟懵懵的,什么都不懂,只是一个劲儿的释放着黑气。 小鬼立即点头,帮弟弟做了主。 慕白白抽姻缘线的过程很顺利,唯一有些异样的地方是:颜色。 一般人的姻缘线是红色或者金色,这一根姻缘线,它居然是白色的! 有意思,很有意思。 只有死人才用白色 避免两个小鬼乱跑,慕白白将它们一起收到了自己后脑勺的发带上。 “这两个小东西我给你带走了” 骆岑里点点头:“有劳” “不客气,这顿你请,我要顺着方向去找人了” “需不需要一起?” 慕白白摆手拒绝,看了看他额头上的方向。 “不用,你很快就有新案子了” 骆岑里心里一个咯噔,怎么才结束一个案子,还没有把这口气喘匀,又来了一个新的案子。 但既然慕白白说有,他就只能静静等待着下一个案发现场,同她道了别。 没一会儿的功夫,慕白白就不见了身影。 骆岑里继续吃盘子中的饭,一顿饭还没有吃完,手机先响了。 是队里的电话 来了 “老大,城隍庙那边发现了两具对叠的女尸,其中一具已经出现了尸蜡!” 两具女尸,一具已经尸蜡化,而另外一具不会?这是什么操作! 又是一个难缠的案子 第319章 山城 等年知行再联系上慕白白的时候,她已经到了一千公里之外。 根据姻缘线所提示的地点,位于西南方向的山城,因为森林覆盖率超过70%,所以就有了山城之称。 一直当姻缘线提示的地点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点,慕白白所找得目的地就到了。 又是一个村,一个家家户户都盖着同样小楼的村。 慕白白进村的时候,村口有人在排查身份,特殊时期,非剧组或者本村户籍的人都不允许入内,包括走亲戚。 毫无悬念的,慕白白被拦在了外面,同样被拒之门外的,还有一行人,手里举着应援棒和偶像牌以及,名字。 文劭为? 本来还想等天黑偷偷摸摸进去的慕白白笑了 这不是送上门的关系吗?这么快就用上了。 一个电话打过去,还没有过去十分钟,周磬书就骑了一辆粉色的摩托车过来,头盔上还有两个可爱的兔耳朵。 周磬书一来,慕白白就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进村了,一直等她们走远,才有粉丝交头接耳的讨论。 “这两个小姐姐也太漂亮了吧!” 讨论的风向从颜值渐渐往别的方向靠拢 “就来接人的那个,好像是哥哥的助理啊!” “刚刚外面等的那个女生,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是不是上一期和我们哥哥闹绯闻的那个?” 一有人说起,立即就有人把那条新闻扒了出来,依旧是那张漂亮的脸,方才可没有任何遮挡,和新闻中的那张脸,高度吻合。 唯一不同的是,肉眼所见的,美颜冲击效果更大。 不由让人惊呼,怕不是真的吧! 上期有她,这期怎么又有她在? 莫不是影帝的绯闻女友又来探班了啊! 慕白白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就是在村口等个人的功夫,和文劭为又闹出新的绯闻,前面还带着一个实锤的爆。 当然这些慕白白还都不知道,她只是和周磬书欢天喜地的往里面骑。 “还以为会是方岐微那家伙来找我,没想到还是你!” 慕白白吹着小风,感受着这个乡村特有的花香。 “不过……”周磬书话音一转:“你过来这里是不是有别的事?” 她着重强调了最后一个字,车后座慕白白的一个嗯字很轻柔,印证了她的话。 “这个村子,有点名堂” 周磬书心里一个咯噔,还小小的紧张了一下。 “我赞同,这个村子很有名堂,我刚开始来这里,每天都鬼压床。” “后来怎么不会了?” 慕白白的话唤起了她很不愿想起的记忆,耳根子一红,她不自然的撇开了话题。 “诶,习惯成自然,你要去哪里,我载你去” 这个村子并不大,绕村子一圈,都不需要二十分钟,就可以逛完了。 周磬书在这里也是待了二十多天,可以说对这里还是有几分熟悉的。 慕白白要去的地方,是村尾巴,和拍摄地距离最远,因为路不是很好走,骑电驴也需要十来分钟。 周磬书还特意给正在拍摄的文劭为发了一条短信告假,这才继续载着慕白白往她说的方向走。 一直等到了目的地,周磬书看着破败的一层小楼,拧着眉问慕白白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这里真的有你要找的人吗?” 这里可连个人都没有 手上的姻缘线在淡淡发烫,慕白白确信的点点头。 “是在这里,但是我要找的应该不是人!” 周磬书一顿,多余的她也不敢再问了。 此时是白天,要穿过荒芜的院子往里面走才是堂屋,堂屋黑漆漆的,院子里也找不到阳光,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两人走了一会儿,一道尖锐的女声突然响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慕白白向后转,看到一个肥胖的女人,看到她们的时候,撑着腰从隔壁的房子里跑了出来。 三眼白,高颧骨,牙齿外突,是一个尖酸刻薄,又爱占小便宜的人。 女人一路小跑着过来,小小一截她跑的气喘吁吁。 “我是她侄孙女,请问你叫住我们有什么事?” 女人上下扫了她一眼 “侄孙女?我可没有听说这家人有什么侄孙女!” “怎么,你和我姑婆很熟吗?熟到她的亲戚你都认识?” 慕白白不在意的瞟了对方一眼,态度妥妥的傲慢且目中无人。 对方被她的态度激怒,脸都涨红了。 “那你给你舅婆打个电话,我就相信你” “第一,我不需要你相信,第二,是我姑婆!现在姑婆已经死了,我给死人打吗?我这次来就是给她烧纸钱的,你还要拦我,小心我姑婆没钱用,半夜来找你要!” 还想诓她,她慕白白在幽都这么多年是白混的吗? 果然她这么一说,那女人也害怕了,用本地方言骂骂咧咧的走了,走到院门口还啐了一口。 什么玩意儿,真是嚣张。 这破房子,都死了几个人了,谁稀罕进去! “白白,这人怎么回事” 一直等人走了,周磬书才拉着她小声的问,眼底都是戒备。 慕白白眸色冷了一些 “她想要占这个地皮,怕我们是来和她抢的” 周磬书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她们才刚进来,对方也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原来是做贼的在防贼。 “你先回剧组,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 这里鬼气很浓,可是却没有看到一只鬼,如果慕白白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当是有一个阵。 她不愿意让周磬书跟着自己一起去冒险,她除了能看到鬼,没有任何可以施展的技能。 周磬书也担心自己进去会成为慕白白的累赘,但是看着她孤零零的身影,周磬书又做不到转身就走。 “听话,我要处理事情,我怕到时候顾不上你。” 慕白白都这么说了,周磬书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 一直等人坐到了粉色的小电驴,慕白白才挥挥手,一个人往里面走。 收回视线的时候,慕白白看到隔壁的大婶儿还搁那儿探头探脑。 眼底划过一抹冷色,打了一个响指,很快就从角落里飘出一个阿飘来。 “大人” “去吓吓她” 阿飘愣了愣,没想到大人还有这种恶趣味,应了一声是之后,就飘到隔壁去了,没过多久隔壁传来了呼天抢地的声音。 第320章 堂屋一座坟 慕白白收回视线继续往堂屋走,在经过院子的时候,一阵动静惹得她驻了足。 这里,有蛇? 山城的森林覆盖率这么高,有蛇出没,进入人家也是常有的事。 慕白白驻足停了一会,顺着声音看去。 没过多久,就看到了一条通体发黑的蛇爬了过来,停在大门上。 慕白白眉头一挑,蛇拦门,莫非里面有什么? 蛇朝着她吐蛇信子,嘴里发出嘶嘶嘶的声音,慕白白往前挪动一步,它便张大嘴巴,头抬起来做攻击状。 还是一条眼镜王蛇,有剧毒。 “小小的烟家,还有蛇看守” 这屋子里头不简单呐! “走开,不然炸成泥我不负责” 眼镜王蛇还是抬着脑袋吓唬慕白白,慕白白掏出一张爆破符朝那条蛇扔去,都等不到它发出攻击,就被炸得稀巴烂了。 慕白白继续往前走了几个台阶,堂屋的门虚掩着,一根木头的插销梗在两扇门中间。 上面积了不少灰尘,慕白白念了一个除尘咒之后,才推门而入。 一推开门,入眼的是一个大深坑,深坑中放着一个漆黑的棺椁。 慕白白顿时了然,原来方才那一条蛇,是守棺蛇。 棺的旁边有一个横断的石碑,墓主的名字已经碎成了渣渣,只留下“之墓”二字,红得能溢出血来。 在堂屋的上方,供奉着一个香炉,香炉漆黑,一点香火都没有。 慕白白往前探了探,整个堂屋都是坟坑,无从下脚。 就这样的屋子,还能被人觊觎呢? 慕白白往里面看了看,她的灵气能感受到土壤底下埋着什么,手中金光流转,往里面去探路,不一会儿,金光又转了一个圈回来了。 金光旁边夹带着淡淡的黑色,是鬼气。 慕白白再次将目光放到了那个黑色的棺椁中,手中的姻缘线因为靠近,而发出了炙热的温度。 慕白白念了一个驱邪咒,对着棺椁念了一个:“开!” 伴随着金光越发的刺眼,棺椁发出剧烈的颤动,在晃动越来越大的时候,砰的一声。 棺盖开了 里面都是黑气,浓到看不出来。 黑气中掺杂着鬼气,还有淡淡的怨,和邪煞。 黑气盘桓了一会儿,忽的汇聚成一个阴气球,往慕白白方向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慕白白早就预料到棺椁的主人会出手,手一抬就将那团黑气给抓住了。 黑气拼命的挣扎,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凄厉得令人毛骨悚然。 慕白白眼底起了寒霜,抬手就将那团黑雾给抛了出去。 黑气以为自己解脱了,还在暗自鄙夷这女人的愚蠢,结果丢出去的黑气并不能行动自如,反而是被桎梏住,无法行动自如,没一会儿工夫又回到了慕白白手中。 它一边动一边挣扎,挣扎得厉害,连魂体都变得扭曲。 慕白白捏着它越收越紧,在一声无比凄惨的声音中,溃散成一团浓到化不开的黑雾。 手腕处的姻缘线烫得几乎要灼烧起来,与此同时,眼前的画面变成一片漆黑,只有星星点点的烛火,沿着道路两侧向外延伸。 场景变了 蜡烛都是白色的,一只只又矮又胖,站在路边便能听到屋里头的动静,是有人在哭,一口一句我可怜的女儿。 在她旁边还有几个嗑着瓜子的大婶儿,事不关己的讨论着这户人家的白事。 “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把尸体拉回来了哟!” “要我说这是怪不吉利的,以后会不会惹得家宅不宁,别牵连我们才好哟!” “真是的!这么年轻就早早埋了呗,拉回来干啥呢这是?”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这东家刚死的女儿,就在门口念叨丝毫不顾及会损阴德。 都说过于年轻的死者会导致家宅不宁,尤其是这种从小身体就不好的病秧子,更是长此以往的积累了不甘和怨气。 几人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年轻的尸体她经历过,吴家镇那小子她就有经验。 此时那屋内的年轻女生不过是十多岁,放在一百年后的现代而言,还没有成年。 这属于早夭,听说还是死在医馆里被拉回来的。 外面指指点点的讨论声都要将烟家人给淹没了,将年轻的女儿尸体带回家,是他们做的,所以对于那些挑衅的声音,她们只能将憋屈混着丧女之痛一起哭出来。 顺着大门往里走,大堂里的人沉浸在悲痛之中,完全没有发现走进来的慕白白。 这个堂屋里没有占地整个屋子的坟茔,地面很是平整。 慕白白抬头去看死者的照片,笼罩了一层黑雾,让人看不真切。 她一挥手,那片黑雾就像遇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立马散了,露出了死者的模样。 慕白白眼睛一眯 难怪之前在诡市烟九娘一直在确认自己是否还记得她,原来是在阵中认识的,还是她刚死的时候。 所以说,这个阵是一百多年前的世界。 有点意思 慕白白也不急,这会子还没有姻缘线,她要做的就是等,等剧情主动推进。 没过多久,天就黑了。 烟夫人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了,她在梦中进入了一片黑色的沼泽林,雾气迎面扑来,完全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烟夫人只觉得口干舌燥,累到腿都在发颤。 忽然她听到一个女生的啼哭声,越哭越凄厉。 她不由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调转方向往死里跑。 可是不管她怎么跑,那个哭声一直在追随她。 过了一会儿,就变成了在喊她妈妈。 烟夫人气都要跑没了,才知道一直追着自己的竟是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的女儿。 她哭着喊着说自己孤单,一个人在下面没有人陪。 烟夫人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生怕女儿会拉自己下去陪葬。 “九娘乖,娘给你烧很多很多的纸钱,到时候它们都巴结你!就不会孤单了” 烟九娘还是哭,哭得很伤心。 “娘,我这么早死,都没有体会到夫妻间的闺房乐事。” 烟夫人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九娘你想嫁人?” “求娘给九娘找一门亲事” 说罢,她是怎么来的,又怎么离开了。 烟夫人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大汗。 她梦到九娘了,梦到九娘要自己给她结一门姻亲。 这事有些离谱,所以在醒来之后烟夫人也并没有放在心里,只是一场梦而已。 不曾想因为她的不重视,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在梦里见到了的烟九娘,哭着问她为何没有找相公。 第321章 阴婚阵1 烟夫人就是犹豫了一天,当天晚上家里又闹出新的动静了。 到了子时,屋里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桌子上的锅碗瓢盆莫名打在了地上,厨房灶台里的灶灰撒了一地,在上面还可以看到一个小巧的脚印。 漆黑如墨 是她那裹了小脚的女儿 烟夫人害怕的喊了一声:“九娘” 堂屋里忽然就吹进了一股穿堂风,将桌子上的蜡烛吹灭,还有顶上的灯,摇摇晃晃。 夫妻俩相互搀扶着,险些没有摔地上去。 家宅不宁家宅不宁啊! 若不是他们怜惜这个女儿,也不会在她死之后又抬回来。 得道高僧说像他们这种情况,要念够整整七天的往生经,往生者才不会逗留在家中不肯离去,也不会有怨气要报复谁。 他们念到第四天的时候,就发生了这些意外,这种太像闹鬼的画面,不由得让人头皮一紧,哪怕是亲生女儿也害怕啊。 停不能停,继续又让人惶恐不安。 “九娘你放心,我们给你找啊!你别急” 烟夫人好说歹说了一会,那股阴风才终于平息了下来。 这下两夫妻可不敢怠慢这件事了,他们找了守村人来,反正他没有结婚,又心智不全,当了他们烟家的女婿,也不能亏待了他。 谁知找了神婆,这个生辰八字是怎么也燃烧不了。 在神婆召唤来烟九娘之后,烟九娘很不满意,说自己黄花大闺女配守村人被糟蹋了。 它从小体弱,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哪里能给守村人当媳妇儿。 毕竟它虽然身子不好,可是脸长得好啊! 如花似玉的大闺女,连男人手都没有牵过,这会子要嫁给守村人,烟九娘差点要把家的屋顶给掀了。 这老爹一看这种情况,连夜把那守村人给送走了,从村尾送到了村头,送得够远,烟九娘才消停了下来。 没过多久,又找到了一个,这会子是健健康康的,可人家是活的,烟九娘还是不干,烟家琢磨也不能将人给弄死。 烟九娘生气极了,她着重强调了,她必须得长得好看,就这么点要求! 这点要求不算什么,可又要近期死的,又要长得好看的,还要没有成过亲的。 烟家人头发都要愁秃了 这一时半会他们得上哪里找啊! 慕白白就看着他们家折腾,要说这个烟九娘是真的爱美,不仅爱自己美,连着对帅哥的执着,她也是相当的执着。 还没有等烟九娘看到帅哥,就先看到了慕白白。 它从未见过有生的这般漂亮的皮囊,在慕白白小憩的时候,一缕黑烟冒了过来,贪婪的盯着慕白白那张脸上上下下的看。 喜欢,真的是好喜欢! 等慕白白警惕睁开眼时,就对上了一双漆黑,浸满爱慕的瞳孔。 鬼瞳! 是烟九娘! 慕白白一下子就眯起了眼睛,身上泛起了危险的气息。 “想死?” 敢用这种觊觎的目光看着她,而且还是一个女鬼。 烟九娘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随即眼底的喜欢更浓了。 “怎么连生气都这么好看”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漂亮的面孔,还如此的生动,她可太喜欢了。 “小娘子,愿不愿意与我修的连理?” 慕白白怀疑自己听错了,又听到它娇羞的说: “小娘子,虽然我死了,但是我会对你好的。” 慕白白这次确信了,人家这话就是对她说的! 她被一只鬼给调戏了? 真是找打! “要不是我手上有姻缘线未解,你就魂飞魄散了!” 虽然如此,慕白白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手一抬就对着烟九娘下了手。 烟九娘一只新死的鬼哪里是慕白白这个鬼差的对手,都没有挨过两下就被打得跪地求饶,连着头都被打掉了。 “再作,我就收了你!” 烟九娘希冀的抬起头:“是收了小的在房中伺候吗?” 慕白白眼眸微眯,身上爆发出戾气,居然还敢肖想她! 她一怒身上的气息就特别的骇人,吓得烟九娘唰的一下,捡起头就跑。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它真感觉一不小心,就会被打得魂飞魄散。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凶残 烟九娘不敢造次了,还是将希望放在了自己爹娘身上。 可苦了烟家,一家人四处搜罗,从隔壁村找到了隔壁镇又到隔壁市… 不用神婆说,烟家人也知道,若不能遂了烟九娘的愿,她能搅得这个家不得安宁。 在动用关系,散了许多钱财之后,终于经人介绍,找到了一个勉强符合条件的。 为什么说是勉强,因为人还吊着一口气,还没死,有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年龄还太小了。 “比九娘还小上五岁,九娘能满意吗?” 像个小弟弟一样,按照九娘那个挑剔的眼光,他们还真的是没有底。 “拿这个给九娘,九娘会不会又觉得我们在搪塞她?” 烟大哥也头痛的揉着脑袋,这个小子还是他舅哥的姻亲那边的表亲,隔了这么多关系给介绍的。 “长相很可爱周正,患了痨症,家里也没有钱给他治病,也就是年纪小了点!” 也就是因为年纪小,这才没有定亲。 那边也说了,若是他们会定这门亲,只要支付三百银元给他们,他们就可以随时将男孩子抬过来,这人也没必要治了,就让他病死。 男方家里狠了心,就差烟九娘的意思了。 烟大哥将强子的照片放在了供桌上 “小妹啊,如果这个新郎你满意,就收下,如果不满意,这个照片你就毁坏了!” 随即,他们还在地上撒了烟灰。 做完这些,点了三支香烟和蜡烛才离开。 这个时候,慕白白手中的姻缘线开始发烫,这个被他们选中的小新郎强子,正是小鬼的弟弟。 夜幕降临,一阵阴风刮过,漆黑的夜色中,只有白色的矮胖蜡烛照亮了往生者回家的路。 第322章 阴婚阵2 哒哒哒 随着脚步声响起,地上出现了一排清晰明了的脚印,一路延着供桌的方向。 随着哐当一声动静,被压在香案上的照片被烟九娘拿在了手上。 黑白相片中的男生大大的眼睛透着一丝病态,也就是看了一双眼睛,烟九娘的唇角顿时就勾了起来。 长得真好看 她满意极了,直接将照片收了起来。 她也是要有小郎君的人了! 第二天,烟家人起了一个大早,看到桌子上空荡荡的找不到照片时,大喜过望。 烟大哥大吼着叫醒了所有的烟家人,顿时大家有了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感,既然是九娘认定了这个,他们家也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 现在只要等那人死了,就可以请神婆烧八字,再定阴亲,欢欢喜喜将两人合葬了就行。 慕白白的眉头忍不住拧了起来,折合到现在不过是五万左右,就将弟弟的命给卖了。 旧时代,最不缺的就是人,最不值钱的也是人命。 那三百银元对于烟家不是什么,但是对于强子一家而言,足以买他儿子一条命,儿子即将死去的悲伤,完完全全被这几百银元所带来的喜悦给冲散。 送走儿子的时候,强子的父亲最后摸了摸他的脸。 “强子,不要怪爹,爹也是没有办法,你拖累我们家太久了,你活着也是痛苦,现在可以解脱了。” 强子虚弱的别过脸,不想再看家人的嘴脸。 他是因为冬天下水救了一个失足的小孩,这才落下了病根,得了这痨病。 治不好,也没有钱治。 爹不止他这一个儿子,甚至他头上还有两个哥哥,一个也没有娶着媳妇儿。 全家都将这个错误归结到他的头上,因为他的假好心,拖累了一个家。 他们不加以掩饰的当面责备他,听多了,强子的心也就麻木了。 世态炎凉,亲情更是淡泊。 他无数次自我怀疑,要是自己当时不救人或者当时就死了,也不会这样了。 他躺在牛车上,连个遮挡也没有的被烟家派来的人接走。 就要死了,死了也好,还能发挥自己最后的价值,为他们挣点银钱,也算死得其所了。 强子默默的闭上了眼睛,遮去眸中的不甘与绝望。 他将要娶娘子,娘子是个死人,刚好,他也快要死了。 强子有点害怕,又抗拒不了。 一路颠簸,他胃里的酸水都要吐出来了,从早上到日暮时分,他终于被拉到了烟家。 烟家的主枝是在京里当官的,他们这些旁支走出去别人也给几分薄面,就单单是做生意也比别人好入手。 因此烟家的宅子还挺大,前前后后也有十几个的房间,难怪能随便拿出三百银元。 他从牛车上下来,一路晃晃荡荡的,几乎要了他半条命,此时脸色和纸一样苍白,看起来就是离死不远了。 烟家出来几个下人,将他连同木板,一起被抬了进来,径直往小姐的灵堂走去。 强子看到这个烟家,同样是在村里,他们家的茅房都比自家的堂屋要好的多。 雕花房梁,油了红漆的大柱子,拐了个弯,强子的视野中出现白色,白色的帷幔,白色的手杖,还有白色的灵堂。 他一抬头,就看到供台上方,立着一张黑白色的照片,女子笑容明媚,只是此时看着有几分的诡异。 强子被吓了一跳,照片传入华国几十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新潮的玩意儿,只可惜是在死人身上看到的。 强子不经意对上相片中烟九娘的眼睛,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瘆得慌! 这时候旁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姑爷,这就是您的阴婚妻子,也就是烟家的大小姐,烟九娘!” 他被抬到了棺材边,和烟九娘的棺材几乎紧挨着,近到能闻到她身上的尸臭味… 令人作呕 强子的胃里开始翻涌,和死人挨得这么近,他恨不能跳下木板拔腿就跑,逃离这个地方。 只是可怜他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何况是逃跑呢! 他战战兢兢的缩在木板上,身子本能的发抖,是冷得也是吓得,隔一会儿就咳几声,成了灵堂里唯一发出的动静。 很快,又有一个烟家的下人带着一名大夫走了进来。 大夫看到是来灵堂,也有几分发怵,但是烟家给的多,他尽量控制住眼睛不往棺材里面瞟,只将视线定在瘦弱的强子身上。 “小公子把手伸出来” 强子没动,下人拉着他的手腕放在了木板上。 大夫伸出手去给强子把脉,手指一片冰凉和死人无异。 大夫收回手,摇了摇头。 “脉位肤浅,微弱得好似鱼儿在游,此等为鱼翔脉,阳气败绝,时日无多!” 下人赶紧拉着大夫到旁边问话:“我家姑爷还有几日活头?” 他边说,边往大夫身上塞银元。 大夫伸出五根手指头,又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超过五日。 说罢,这银元也没收,拢了拢药箱麻溜的走了。 天呐,他听到了什么?姑爷! 那个小厮喊人家姑爷,烟家不是只有一位小姐,还已经香消玉殒了吗?这会子又冒出一个姑爷来,想要做什么他们可太清楚了。 大夫跑的很快,生怕跑慢了对方会让他把那小孩给弄死,有损阴德! 见塞出去的银元没收,小厮不动声色的又藏进了自己的袖笼中… 没有理会这个大夫的反应,他连忙跑到了主屋要去给主人家报备这个好消息。 小厮一走,这偌大的灵堂就剩下强子和烟九娘。 强子总觉得有一只手一直抚摸着他的脸,睁大了眼睛也没有看到一物,可是那冰凉的触感又是那么真实。 一股凉意从他脚底窜上来,强子麻了,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这么昏了过去。 烟九娘咯咯的笑,放在他脸上的手也意犹未尽的收回了。 她的小相公可真是没用,胆儿这么小,不过没有关系,等他死了也变成鬼,就不怕了,黄泉路上还有个伴。 强子再次醒来,是被吵醒的。 十几位高僧在灵堂前诵经超度,光溜溜的脑袋下面是紧闭的眸子,规律的敲着木鱼,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强子的心尖上。 一句句听不清的经文回荡在耳边,让他头脑发胀。 第323章 阴婚阵3 诵经足足有两个多时辰,直将强子的魂都快抽走了。 他生无可恋的躺在木板上,光秃秃的木板都没有他僵硬的身体崩得紧,人还没有死,已经享受到了死人的待遇。 好,真好…… 诵经结束,其中一个为首的和尚站了起来,一手持着杨枝净水,往四周围洒去,完毕又继续拿着茶酒米饭洒在四周,供亡魂食用。 烧纸钱的味道飘散开来,钻入强子的鼻子,他又忍不住咳嗽,咳得血都吐了出来。 一张黄纸糊到了强子脸上,强子不咳了,准确来说是无法咳出来,只是咳意还在,憋得他一张脸通红,血管都要爆开了似的。 一直维持到今天的超度法事做完,那张黄纸才从强子脸上撤去。 强子一个没忍住,被喉咙的血呛得很难受。 这时旁边的小厮终于过来了,嫌弃的将强子带了下去。 强子被带下去清洗了一番,从头到尾换了新的衣服。 这一看才知道,换的是寿衣。 强子摸了又摸,这料子滑滑的,他这辈子也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现在要死了倒是穿上了。 这烟家人可不孬,临了安排得妥妥的。 还将他扶着头上抹了发油,绑了一个光滑的小辫子,尾巴绑上了小玉吊坠,换了一个全新瓜皮帽,贵公子那味儿立马提升上来了。 烟大哥一看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小子油头粉面的,长得比自己还要好看,也难怪能入了小妹的眼。 就是可惜,这么年轻要死了。 “扶姑爷坐好” 烟大哥一声吩咐,小厮又拿了一把太师椅让强子坐好。 强子东倒西歪的,病态十足的瘫在椅子上。 一个拿着相机的男人走了进来,竟然剪的是短发,他戴了一个礼帽,蓄着小胡子。 走进来先和烟大哥点了点头,这才开始架相机。 这不是强子第一次看到相机,上次他们也拍过,但却是第一次如此正式,想留下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痕迹。 不知怎的,他鼻子有点发酸,这烟家人虽然目的性很强,但是一通做法下来,比他的父母还要上心。 慕白白终于知道强子为什么在死后没有怨气了,还能心甘情愿的和烟九娘结这阴婚,原来是缺爱的他被好好对待而心怀感激。 他努力的坐好,用尽所有的力气挤出一丝笑容来,虽然看着很虚弱,但至少在曝光灯亮起来的那一刻,将强子拍得很精神。 拍完之后强子就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太师椅上,小厮上去探鼻子,还没有死,尚且留有一丝微弱的呼吸。 可惜了 烟大哥让人去棺材铺购买一副差不多的棺椁,和烟九娘的放在一起,只是垫棺材的椅子要比她的稍矮一些。 被抬进棺材的强子并没有发觉,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一个穿着红绿色相间袄裙的姑娘,上衣下裙和一般姑娘穿的不同,扣子是双数的。 单为阳,双为阴,这是寿衣。 所以面前看不清样貌的姑娘,是烟九娘。 他听见她的笑声,在空旷的地方传开阵阵回音,静谧中带起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他拼命的拨开云雾去看她,梦中他的身子很好,没有痨病,只是他拼命的拨开,奔跑也没有看到她。 始终看不到 “烟九娘,烟九娘!” 他试着叫了两声,嘴一张哇的一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满地都是鲜红的颜色。 身子摇摇欲坠时,一只冰冷刺骨的手牵住了他的,冷得强子浑身一个激灵。 “小相公,你要下来陪我了” 强子打了一个寒颤就睁开了眼,一身的冷汗。 入目之处皆是四四方方的木头,他被放进了一个全新的棺材里。 耳朵里传来了他们毫不避讳的讨论声 有人算了一个吉时,是下葬的日子,于后天早上五点起棺,八点十分入土。 如若不然,他们只能等上二十几天。 二十几天,烟九娘等不了,她一定会发臭腐烂。 所以时间只能是后天早上 可是…… 烟大哥将视线落到那一口黑色的棺材上 强子没有死 大夫断定他活不过五天,今天才第二天。 虽说早死晚死都是死,但是人还活着,也不能强行弄死。 神婆主张他们的时间不多,在下葬之前还有冥婚的流程要操作,良辰吉时于后日的丑时末寅时初。 连思考的时间都所剩无几 强子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听着他们计划怎么让自己死去,不论有没有死,后天一到,他必须死,否则就只能被盖上棺材,活活闷死。 谁面对死亡不害怕,强子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他想出恭,也想吃东西,可是他们正在讨论的话题让他不敢出声。 一直等人都走了,强子才敲了敲棺材板闹出点动静,小厮吓了一跳,没有过来,强子持续敲了几下,身上的力气都用完了,小厮才探出一个脑袋看他,语气很不善的质问他要干嘛。 “我想出恭” 小厮很不耐烦,也不愿意伺候。 强子声音虚弱的紧,说一句话就要咳一下。 “我回头尿这里,辛苦的还是你们” 小厮这才不情不愿的拿来一个恭桶,不耐烦的扶着他解决了三急。 强子肚子饿得不行,来烟府第二天了,谁也没有想到给他送吃的,他开口询问能否给些吃食,小厮怒瞪了他一眼。 “真以为你是来享福当姑爷的啊?这个尿你喝不喝?” 强子躺回去不再说话,小厮这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他没有注意到,一股黑气从旁边的棺材飘起,尾随着小厮的方向而去。 没过多久,小厮倒恭桶摔下茅坑的事,就在府里传开了。 人没事,就是臭,整个烟府都笼罩上一阵难以形容的屎臭味。 烟大哥给多结了两个月的工钱,让人离开,小厮不干,说什么也不愿意走。 这要是走了,出去人家都得笑话他。 这一闹,天就黑了。 第324章 阴婚阵4 小厮也不知道洗了多久,终于是感受不到臭味,这才疲惫的往床上爬。 人还没有爬上去,脚下一空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一阵阴风吹过,门窗随之啪的一声被吹开。 小厮抬头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飘荡而来,他的瞳孔都放大了。 “鬼……鬼!” 一声破空的嘶吼声传来,小厮都顾不上疼,爬着就要往外跑,前一刻还大敞的门应声再次关上。 小厮慌了,大喊着救命。 没有一个人听到,任凭他嘶破喉咙,也没有一个人过来。 小厮孤立无援,屋里的蜡烛忽的亮了,等他惊恐的向后看去时,蜡烛又灭了。 就在灭掉的那刻,她看到蜡烛旁边有一个身影,在玩着那个蜡烛。 小厮看过去的时候,她也抬头,没有眼白的眼睛正对上他的,笑容有些诡异。 小厮吓坏了,身体顺着门滑了下来,跌坐在地上。 那个蜡烛又自己亮了,亮起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看见,仿佛方才看到的身影只是他的错觉。 这口气没有松,那个蜡烛再次自己灭了,还是那个身影,坐在蜡烛旁诡异的牵着嘴角冲他笑。 她笑着笑着,唇角就溢出了血,一滴滴的落在蜡烛上面,亮起的蜡烛被滋得忽明忽暗。 小厮张着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胯下流出来,浸湿了他的裤子。 烟九娘有些嫌弃,就这种胆子还敢欺负它的小相公。 嗤…… 大门砰的一声被一阵阴风打开,小厮靠在上面摔了一个四仰八叉,待意识过来,门已经打开了。 他连滚带爬的往外逃,连夜离开了烟家,连工钱都没有要。 做完这些,烟九娘功成身退,回到了自己的棺椁中。 今晚它发现隔壁的强子睡得格外安稳,没有咳,也没有辗转反侧。 烟九娘盯着他的状态,只有一天的时间,他能死吗? 不管能不能,它还是伸长脑袋去看,盯了一会儿,她伸出手掐住了强子的脖子,还是掐死来吧! “下来陪我吧,小相公!” 强子正坐在满汉全席前,各式各样的菜肴看得人目不暇接,当真是诱惑极了。 他将整个猪肘子都拿了起来,香味扑鼻,张大嘴要咬上一口,就感到喉咙一阵发紧,两只猪蹄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呃…… 这个猪蹄子要反了,不让他吃还想掐死他,并且那股力道还在不断的收紧。 强子努力的张嘴往上凑,饿极的他想吃上一口,舔一下也行。 但是猪蹄越来越远,桌子上的所有食物也一起随之远去。 强子被活生生从梦中掐醒了,喉咙的窒息感还没有消散,真实得令他,瞳孔放大。 在烛光下,他看到很长的头发垂在自己的脸上,看不清模样,只有对方的手在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脖颈。 强子挣扎间,触碰到了一阵冰冷,冷得他浑身一个哆嗦。 烟九娘感觉自己真要将他给掐死了,在最后的时候,手一松把人松开了,在强子的脖颈上留下两个漆黑的掐痕。 几乎是它手一松的时候,强子就剧烈咳嗽了起来,他瘦弱的身子简直要将肺都咳出来。 强子劫后余生,对烟九娘更害怕了。 他努力挪着身子,往棺材壁靠了靠,可是他就像是强弩之末,除了极轻的反抗,什么也无法表达。 还是他的肚子,在寂静的夜空唱起了空城计,尴尬顿时代替了害怕。 强子抓着自己的肚子,不仅饿得一点力气也没有,还头脑发昏。 烟家哪里都好,就是没有给自己送吃的,还有那个小厮,怕自己又想出恭会给他造成麻烦,干脆水都不给自己喝了。 强子饥肠辘辘,抱着肚子给自己催眠,可是有了刚刚那一遭,他哪里还敢睡。 到了后半夜,咚的一声,强子只觉得自己被什么砸了一下,他宛如惊弓之鸟,一点点动静也能让他惶恐不已。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咚的一声,软乎乎的东西砸下来,刚好砸到他的脸上,又落在他的脖颈处。 粮食的香味传来,强子的鼻子动了动。 是馒头 他艰难的抬手去够馒头,当真是日末穷途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又侧着头去够,舌头只舔的到,咬不着。 食物就在身侧,还能被饿死,如此窝囊也只有他了吧。 强子心底升起了绝望,气馁之余更多的是恨自己不争气。 难怪落个这样的下场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苍白的手拿起了那个馒头,往他嘴里塞。 强子愣愣的看着它,虽然看不真切,可是这近在咫尺的手还散发着阵阵寒意,以及几日来,都萦绕不去的尸臭味。 是烟九娘 一时间他没有开口,准确来说是不敢。 “小相公还不张嘴?”它有些不高兴的开口 “不想吃饿死了也行!” 正好饿死了给它当相公 强子在犹豫了一瞬之后猛然张大嘴,一口重重咬在了馒头上。 松软的白面馒头填充了他的口腔,强子狼吞虎咽的吃着,但喉咙被烟九娘掐过的伤还在,强子吞咽的动作十分痛苦。 好在这个是松软的白面馒头,若是他家里吃的糟糠剩饭窝窝头,只怕吞下去都会刮嗓子。 就在这种极致饥饿的情况下,克服了干巴和喉咙疼痛,强子吃完了一整个馒头。 旁边还有一个,烟九娘没有耐心喂了,强子也不好开口自己没有吃饱。 同时,他也没有力气咀嚼,他太累了。 烟九娘拍拍手,坐在桌子上晃荡着自己的双腿。 下人吃的馒头,他也吃得如此心满意足。 以前过得,那只能说连他们家的下人都不足。 若不是这张脸好看,它烟九娘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高攀的。 那既然自己选择了他当夫君,就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烟九娘这般想着,又不爽的瞪了强子一眼。 赶紧死! 第325章 阴婚阵5 第二日天一亮,也就是留给强子最后的时光。 不同于昨天,也许是晚上吃了一个馒头的缘故,强子的状态好了很多。 到了中午时分,下人还给他送上了一餐饭,有鱼有肉。 丰富得让强子心里发酸,都说最后一餐饭要吃点好的,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大概是自己的断头饭了吧… 下人略带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将饭递过去。 “吃吧!” 吃完好上路 强子被扶着坐了起来,靠在棺材上,气色比前两天要好上许多,只是手还抬不起来,更别说自己吃饭了。 烟大哥让下人喂他,还没吃一半,强子猛的咳嗽起来,咳得血都出来了。 他痛苦的歪在棺材上,求救似的看向烟大哥。 “救我……” 他还可以抢救一下,他感觉自己还有活头,他的生命不该止于此。 但是烟大哥挪开了视线,摆摆手让人将他扶进棺材里躺好,全然无视了对方的求救。 强子本就是他们家买来陪烟九娘的,他的命是握在烟家的。 连同卖身契,也都在。 强子的胃里百爪挠心,他的指甲狠狠抠在棺材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在安静的灵堂让人无法忽视 等那声音消失,强子也失去了意识。 强子再次醒来是在晚上,夜深人静没有人守灵,也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强子可以靠着自己独立坐起来。 映衬着白蜡烛微弱的光亮,强子一坐起来就看到了摆放在供桌后面,并排的两张照片。 其中一张是烟九娘的,另外一张是前两天,那个摄影师给自己拍的。 强子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照片 体面端正,看着也是眉清目秀。 可这是他的遗照 明明自己还没有死,他们已经将遗照给他摆放好了。 诡异的黑白色,还有身边已经发臭的尸体,一切都让强子想要逃。 或许逃出去,他还有一线生机。 强子强撑起最后一丝意志力,攀着棺材壁用力的往上爬,摔了几次之后他头昏眼花,咬着牙还是坚持的爬,他想活着。 棺材晃了晃,强子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摔下来的时候撞到了肚子,疼的他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捂着肚子太阳穴附近青筋暴起,不一会儿他的额头上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强子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子时末,老神婆说的时间还如雷贯耳。 丑时末,寅时初。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如果没有逃出去,就会被闷死在棺材中。 不,他不能死。 在死亡真的到来时,强子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平静,也无法坦然接受。 他害怕,想逃离。 每爬一下都痛苦不堪,承受着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的痛苦。 门外响起鸡鸣的声音,他想起下人的聊天对话,院里的鸡一到丑时就开始鸣叫。 到丑时了 他忍受着疼痛往外面爬,没有人值守的灵堂,是他最好的机会。 就在眼前 短短的几米,他却爬得快要死了。 就在他快要到门口的时候,面前的路忽然被一道黑影给挡住,寒冷的气息还没有靠近就能感受到。 “要去哪儿?” 烟九娘的声音在他头顶上方响起,阴恻恻的。 强子爬行的动作一顿,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嘴皮子哆嗦了好久,才压下内心密密麻麻的恐惧。 “我,我求你……” “求我什么?” 强子咬牙说出了自己最后的请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耳边就传来了烟九娘的笑声,邪魅而张狂。 “求我?求我!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强子相信它是说的出,也做的出。 泪水混着他的脸庞滑下,他的手指因为爬行指甲盖都外翻了出来,十个指头血淋淋的。 “你放过我吧!我还不想死,我以后会经常给你烧纸钱的,只要你饶我一命,我什么都答应你!” 强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脑袋还匍匐在地上艰难的冲它磕了磕。 但是烟九娘只是发出不屑的冷嗤 “你是什么身份地位,配和我说这样的话吗?” “我不愿意娶你” 烟九娘的声音一冷,几乎是瞬间,它的身上就冒出了黑气。 烟九娘的脖子嘎吱嘎吱的,喉咙里发出桀桀的笑声。 强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力量给拉了起来,一直等他双腿离地,整个人被一股黑气揪了起来。 下一刻,强子整个人水平升高,他也看清了烟九娘,她穿着那套寿衣,融在了黑夜中,长长的头发拖到了地上。 强子害怕的挣扎 烟九娘愤怒的斥责,身上的怒气夹带着鬼气,笼罩在它的身上。 “你算什么东西,你不想娶我?你有选择的余地吗?你不过是我们烟家买来的奴隶,你有什么说不得权利!” 说罢,烟九娘狠狠的将强子往地上一摔。 强子像可怜的虫一样蜷缩,痛苦的呻吟几声之后,殷红的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下。 面前的画面变得模糊不清,身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少。 还未到丑时末,烟府的人就陆陆续续过来了灵堂,包括烟家的主人。 等发现强子时,他趴在地上已经死了。 棺椁下方有一滩干涸的血迹,长长的拖到了门外,延至他的尸体旁,嘴边淌了血和呕吐物。 场面有些恶心,等下人拖着他给捣腾干净了些,放进棺材的时候,神婆也上门来了。 此时,刚好丑时末。 神婆一进门看到了强子脖颈上那漆黑的掐痕,神色深了深,干她这一行的,一眼就看出了是鬼掐的,但终究也是绷着脸什么都没有说。 人死了,会减少他们的罪恶感,至少不是死在他们手上。 神婆拿出了两个人的生辰八字,贴在纸扎的小人身后,中间一个火盆。 她盘腿坐在火盆前,手中拿着三根香烟,在火光的照耀下,她的脸也笼罩上神秘的色彩。 寅时的夜色很黑,泼墨一样的黑。 寂静的烟家只有神婆在念咒的声音,约莫过了一刻钟,她将两个纸人放到火盆里烧了。 火焰瞬间就吞没了它们,脚成了灰烬,接着就是腿,腰…… 慕白白眯着眸子看着他们,手中的姻缘线不仅滚烫还发着刺眼的亮光。 第326章 阴婚阵6 两个纸人燃烧殆尽,化成了一缕灰,随之升腾起了一缕黑气,朝着棺椁中的两人而去。 神婆在下方振振有词 “维公元1889年,谨以清酌庶馐之奠,昭告于烟九娘与胡强子之灵前:生不同衾死同穴,连理枝头化蝶飞。” “红烛高照,青烟缭绕,以香火为媒,以思念为聘,特结为夫妻,黄泉路上相伴相依!” 说完这些,她手中的红绳抛了出去,在火盆中蹿出了很高的火焰。 烧烬的时候,就在两个棺椁间,牵起了一条红绳。 姻缘线牵起,阴婚成。 只待他们合葬一体,就可完成阴婚的最后一个步骤。 送入洞房,也就是合葬一穴。 现在不是慕白白下手的最好时机,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毁不了他们的姻缘之余,还容易搭上自己。 她只能等,等一个机会,没有人的机会。 夜色,伸手不见五指。 凌晨四点,准时起棺。 两副棺椁同时被抬了起来,一路敲敲打打的往他们选定的墓地而去。 一路洒满了白色的铜钱币,哭丧的人一路跟着,扶着棺一路哭泣,声音如泣如诉。 强子的魂魄就坐在棺材上,像个傀儡一样被困于一隅,它的魂体上赫然牵着一根红绳,红绳的另一端是躺在棺材里的烟九娘。 一股恨意升腾上了强子的心,他不愿意娶,拼死反抗娶的女鬼,最终是成为了他的新婚妻子。 “只要有这个姻缘线在,你这辈子都别想逃脱我” 烟九娘阴恻恻的声音从旁边的棺材里传来 强子同样阴恻恻的视线回看它 因为它是疼死的,面色青灰,双目无神且眼白泛青,面上有网状的裂纹,并不是很好看。 它有怨气,周身都冒着黑色的鬼气,浓到连抬棺的师傅都感受到一阵阵阴冷。 它生的时候就看不到希望,死了一样看不到,还被一个女鬼左右。 如果活着的时候得不到的东西,怎么能寄托于死了之后可以唾手可得? 它背了一个枷锁,跟着烟九娘负重前行。 一路敲敲打打哭声不断,出了村子往山上而行。 烟家为烟九娘选的坟茔在附近最高的一座山上,位于半山腰,怪石嶙峋,具有藏风纳气。 沿着山路摸着黑往上,四点多的时候进入了黎明前的黑暗,黑的像墨泼下来。 空气中的湿度很高,烟雾缭绕。 送葬队一边走一边洒买路钱,再配上这个环境,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哭灵人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她连走路都费劲儿,更别说是哭,这边感叹另一个哭灵人真尽职的时候,就看到了另一个扶棺的哭灵人探出了脑袋。 她想看看是谁这么有能耐,能从山下一直哭到山上。 结果就见到对方正在艰难的往前走,嘴巴只顾着呼吸了,哪里有多余的力气哭丧。 两人对上视线,在除了她们以外的哭声响起之后,两人齐齐一愣。 那哀怨的哭声还在继续,听得两人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真的有人在哭… 或者说,是不是人? 两人低下头闭嘴了,什么话也不敢说,扶着棺材的动作改为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 有鬼,有鬼! 那个从烟家逃跑的小厮果然没有说错,这个烟家小姐,成鬼了。 可是她们不敢声张,得罪了烟家,以后都甭想在这个行业混下去了。 然而这哭声太过凄厉,连着送葬队的也在想,如此敬业的哭灵人,下次有这种事还要找她们。 爬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在吉时前到了目的地。 破晓时分,两台灵柩将于卯时一刻准时准点的放进提前挖好的坑中。 就在怀表来到最后一秒时,神婆高喊一声:“落棺”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天空一阵尖锐的雷声响起,原本已经破晓的天空再度变得黑云滚滚,闪电像是翻腾在云层之间的巨龙,带着摧毁一切的破空之势。 大家慌了神,看着笼罩下来的黑云,顿时产生一种随时会劈到他们身上的错觉。 烟家人也震惊,烟大哥强制稳定心神,安慰大家不要慌。 “雷声一响,黄金万两,这是小妹在保佑诸位接下来风调雨顺,闷声发大财!” 这种好听的话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奏效,毕竟人烟家赚了那么多钱,能骗他们吗? 大家再次互相鼓励调整情绪,心里实则还是没底。 已经误了吉时,神婆再次准备好,高呼一声落棺。 划破天际的闪电带着势如破竹直直劈下来。 眼看着就要劈到他们身上,棺材也不顾了,纷纷四处逃窜。 命都快保不住了,他们哪里有什么心思去想烟家大哥给画的大饼,就怕有命赚没命花。 他们一口气跑出老远,包括烟大哥,根本不敢待在原地,往没有树木的地方跑去。 棺材重重落在地上,烟九娘用的是上等棺椁,只是蹭掉点漆。 旁边的强子就要惨上许多,棺椁砸在石头上,棺材板裂开了一条缝,连同棺材里面青灰色的手都露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巨响传来,她们不远处炸毁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伴随着石头,哗啦啦的往山底滑去,造成一个没有人员伤亡的山体滑坡。 慕白白拍拍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要说还得是这个五雷符好用,伪造成天谴也能给她争取片刻的时间。 只要没有合葬,这个环节就没有完成。 现在轮到她出手了 慕白白踏着黑夜而去,坐在棺材上哭的烟九娘顿时就愣住了。 它好像又看到了几天前那个阴差 烟九娘魂体一颤,周身冒上了黑气。 “我有没有叫你不要乱害人,否则我会再回来收拾你?” 话音一落,慕白白已经出现在了棺材前。 这次烟九娘看清楚了,就是前几天看到的阴差。 打不过就卖惨 “大人,我只是黄泉路上没有人陪伴,感觉孤单,这才找了一个将死之人来陪我,我真的没有作恶啊,大人明鉴” 说着,它开始捂着脸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哭得情真意切。 只是慕白白能信它的鬼话才有假,她不屑的嗤笑一声。 “没有害人?你敢说它不是你杀的?” 慕白白愠怒的一指强子,强子没有想到自己死了还有人能为自己做主,当即激动的飘了过来。 “求大人为小的做主,我是被它害死的!” 烟九娘瞪了它一眼,这个时候还敢将自己一军。 强子丝毫不惧,一个劲儿的求慕白白为自己解开这个姻缘线,它不想死了还要和烟九娘绑在一起。 它想紧紧抓着这个最后的救命稻草,满眼希冀的看着眼前闪闪发光的人。 慕白白勾了勾唇,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第327章 阴婚阵7 听到慕白白同意帮忙,烟九娘慌了。 “不行啊大人,它已经是我的鬼了,我们牵了姻缘,您不能棒打鸳鸯!” 烟九娘急急开口 慕白白嗯了一声,听了但是没有采纳。 “强取豪夺的婚姻,我是带它脱离苦海,怎么就棒打鸳鸯了?” “你作为阴差,不能这么做,我要投诉你,我要举报你!” 慕白白不以为意,脸上甚至带上了挑衅。 “你去啊,我把你打得魂飞魄散,看你有没有机会去!” 她顺着,已经抬起了手,没有继续和烟九娘继续废话。 她必须在那些送葬队的人回到这里之前,把这个姻缘线给她断了! 她飞身而起,额头上的金印璀璨夺目。 手指的金光同样耀眼 以手掐诀,手背为刃,慕白白快速念咒。 烟九娘不肯好不容易到手的姻缘就这么被破坏,起身反抗。 慕白白的咒念了一半被打断,她转而去接烟九娘的招。 鬼气包裹在慕白白周身,带着狠绝。 烟九娘也知道伤不了慕白白,只是想拖着她,等待自己的送葬队回来而已。 不论慕白白走哪里,那些鬼气就像是水蛭一样黏在慕白白周身,甩都甩不掉。 “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了吗?” 烟九娘心里一个咯噔,下一刻就见一缕缕金光乍现,那些束缚着她的鬼气,尽数被吸了个干净。 慕白白本就是鬼差,曲曲邪煞之力怎么能困住她,反而还助长了她的实力。 没有想到对方比自己想象中更强大,烟九娘睁大瞳孔只想要逃,打不过她还躲不过吗? 烟九娘化成一缕黑烟躲开,慕白白也不急着追,手中的姻缘线滚烫,她朝着强子抛出去时,捆绑在强子和烟九娘两端的姻缘线发出白色的荧光。 慕白白对着姻缘线念了一个咒 随着她最后一个“收”字落下,就见方才化为黑影跑走的烟九娘又被拉了回来,狠狠撞到棺椁上,头都撞掉了。 慕白白有一刻的开小差,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容易掉脑袋的鬼,莫非生前是骨质疏松不成? 拢了拢思绪,她冷着声音开口。 “你以为你跑得掉?姻缘线牵制的不止是它,还有你!” 烟九娘被摔得魂体不稳,摇摇欲坠得趴在棺椁中,装起了柔弱。 “大人怎么样才能饶过小的?” “饶不了,要么解开姻缘线,要么,我给你打得魂飞魄散!” 慕白白清冷的声音字字句句落在它的身上,听得烟九娘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不行,不行,它还不想就这么放过强子。 烟九娘急得一边找脑袋,一边脆弱的开口。 “大人开恩呐” 它听见了不远处,自己哥哥在阻止他们回来,继续自己的下葬事宜,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他们便不那么害怕了。 自己只要拖住一会儿就好 烟九娘心里盘算着,只可惜它都能听到的声音,慕白白怎么可能听不到。 都说反派死于话多,有反派作为前车之鉴,慕白白是懒得多费口舌,抓着姻缘线就开始念咒。 等烟九娘嵌好脑袋想要逃跑的时候,已经迟了。 “斩孽缘,急急如律令,破!” 随着她一声气势磅礴的嗓音喊出去,一缕金色的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们的姻缘线飞速溜去。 砍断! 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在绳子断开的那一刻,一直压迫在强子身上的重担顷刻间瓦解,它的腰杆都直了起来。 解脱了,真的解脱了! 强子喜不自胜,匍匐在地上朝慕白白不断的膜拜。 有人欢喜有人愁,它是高兴了,烟九娘血都要漫上来。 在姻缘线断开的那刻,它大嚎一声不,身子晃荡一下撞到了灵柩上,所有的姻缘一刀两断。 再也没有瓜葛了 它伤心欲绝的跪在地上,愤怒使它的周身都陇上了鬼气。 “我就是想要一个小郎君,我何错之有?” “你没有错?你杀了它怎么没错!你强制与它婚嫁又怎么没错!” 慕白白字字珠玑,对方声声泣血。 “它本来就要死了,就是早一天晚两天的事,我有打杀权,而且它是我们烟家买来的下人,能与我婚配,是它的荣幸!” 慕白白又笑了,只是笑容格外的冷。 “荣幸,呵!人命在你眼中如同草芥,杀人偿命,这样的祸患我岂能容你?” 烟九娘盛怒难消,加上好好的姻缘被慕白白这么一搅和,言语刺激之下,它也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和慕白白缠斗在一起。 就算它不能吃个好果子,等长兄来,也要这个有肉身的阴差好好吃上一壶。 它打得好算盘,可是实力没有跟上,在慕白白手下都没有接过五招就败下阵来,趴在地上嘤嘤哭泣。 慕白白还要附带一句嘲笑的话 “弱鬼!” 烟九娘:…… 这可恶的阴差! 更可恶的是强子在旁边煽风点火 “大人,可以收了它吧!”最好是灭了 烟九娘的冷刀子嗖嗖的丢过去,在慕白白看过来时,它又换成了柔弱不堪。 “你我好歹夫妻一场,何故要闹得你死我活呢?” 慕白白不想同他们废话,这边已经解了姻缘线,只要带走一个魂魄就可以阻止那个神婆回头,再给它们牵姻缘线了。 烟九娘已经犯了杀戒,慕白白主观想带她回地府受罚。 她这视线一对上,烟九娘心里一个咯噔,就明白了慕白白的意思。 一个想抓,一个想逃。 强子也看出了烟九娘的意思,跑过去和它缠斗在一起。 烟九娘打不过慕白白,能对付不了强子这只刚死几个时辰的鬼吗? 两只鬼打着,那边传来了送葬队的声音,为了壮胆子,吹吹打打的来了。 他们看不到鬼,只能看到两团黑雾,以及一道窈窕的身影,似人非人的站在两副棺材面前。 其他人不敢再往前,驻足在原地看着慕白白的方向,好不容易壮起来的胆子立即就溃散了干净。 也就是烟家方才承诺,所有人的工钱再加上一倍,否则这会子已经一个不剩的跑了。 烟大哥虽然心里发怵,可也明白妹妹的灵柩要落地为安的道理,仗着人多,他大吼一声: “前方何人!” 第328章 阴婚阵8 烟九娘立即就识别出是自己大哥的声音,眼睛都亮了。 就是现在啊! 神婆也接着烟大哥的话往下讲:“大家别怕,不是鬼,是人!” 听到神婆这么说,大家仍旧不敢上前,倒是烟家大哥和神婆先上去一探究竟。 如果他们都害怕,今天就没有人敢给小妹安葬填土了。 烟大哥壮着胆子上前,就算是人,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也是很诡异的一件事。 倒是神婆,她是真的不怕,就是纯好奇慕白白是打哪儿来的。 待两人走近,一个眼里好奇更浓,一个则是满眼的惊艳。 “你是何人?” 这次是神婆问出口的,原因无他,她在慕白白的身上看到了缠绕的鬼气。 人怎么会有鬼气,除非她也是自己的同行,可这张脸太年轻了,她并不相信短短几秒能沉淀出怎样的实力,因此对待时态度要傲慢许多。 慕白白心里暗道一句可惜了,烟九娘已经逃走,追去就要在人前暴露了。 反正有自己在,烟九娘敢回来她一样能破坏它们的阴婚。 至于她的惩罚,只要想投胎,下了地府生平录事无巨细,无处遁形。 她神色淡淡,循声看去,就看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神婆,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强壮男子,她贴着隐身符见到过几次,是烟大哥。 美眸从男子身上掠过,落到了老神婆的脸上。 “你帮人合阴婚,不怕有损阴德吗?” 她的一语道破惹得老神婆虎躯一震,眯着满是皱纹的眼睛看着慕白白。 她居然知道自己是给人合了阴魂,而且对方眼底的从容淡定不像是伪装,或是故作深沉,分明就是掌控了大局的淡然。 神婆没法忽视她周身的气度,哪怕是年轻,此时也不得不稍稍提高了警惕。 “道门有道门的规矩,不能随意插手别人的事,牵扯别人的因果!” 这话放白了说就是,你甭多管闲事。 但是慕白白哪里是能被别人轻易拿捏的,她哦了一声,微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玩味的魅惑。 “确实不能随意插手别人的因果” 老神婆心里轻哼一声,还算这个丫头识趣。 但是慕白白话音一转,继续说道:“可惜我不是道门中人” 一听这话,老神婆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姑娘这话什么意思,这件事就非管不可了是吗?” 老神婆进入了戒备状态,随时要和她动手。 慕白白懒得同她动手,抬了抬下巴看天色。 “已经错过吉时了” 她一点拨,老神婆激动了起来,吉时早就已经错过了。 就在这时,烟大哥忽然在后面发出一声惊呼。 “棺材裂了!” 神婆也顾不上傲慢无礼的慕白白了,后面的送葬队也终于相信前方站的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 他们上前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棺材裂了这件事,连手都摔到外面来了。 烟大哥看到不是自家妹子的棺材,心下稍安,组织着人员拿钉子将棺材修补一番。 他们前方忙碌着,老神婆已经发现了端倪,两个往生人的身上,没有姻缘线了。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慕白白,对上慕白白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就不信这个老神婆敢当众指出它们的姻缘线不见了 果然老神婆没有贸贸然的第一时间去拆穿,而是选择了先看看它们的阴魂还在不在,如果还在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可是以她的道行还做不到大白天见鬼,只能做法,一时间各忙各的。 只有慕白白清闲的坐在大石头上,看着天边缓缓升起的太阳,万物复苏之时天地灵气最浓,慕白白便盘腿打坐吸收日月精华。 约莫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那边才有个新的进程,棺材终于是被钉上了,两副棺材重新被抬棺人扛在了肩膀上,等着老神婆重新算吉时。 而老神婆就瘫软的坐在两个棺材之间,一手扶着一口棺,气喘吁吁。 真的感受不到烟家小姐的魂魄了 她能和主家说吗?说了之后主家若是让自己去找回来,她上哪儿去找。 若是自己不说,到时候烟小姐又托梦给烟家人怎么办? 沉思了好一会儿,老神婆完全陷入了两难之中。 那边烟大哥已经等不住了,前来问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方才老神婆的一番操作他也不明白她在做什么,只看到她结束后的疲惫与虚弱。 他问的小心翼翼,老神婆回过神,维持着自己的高人神秘感。 “莫急,已经错过了吉时,我正在做法让它们安宁!” 烟大哥信了,悬起来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老神婆却还是揪着一颗心,看了看慕白白的方向,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小姑娘会帮自己。 她抬腿朝着慕白白走去,这次没有因为对方的年纪而态度轻慢。 “你知道烟九娘的阴魂去哪里了吗?” 慕白白知道,机缘巧合之下去了诡市。 “放心,她不会回来,也不会托梦” 她猜测,十有八九是这样的。 听到她这么说,老神婆心里升起了畏惧之意。 先入为主的认为,对方将烟九娘打得魂飞魄散了。 不然怎么会信誓旦旦的说它回不来呢? 老神婆不再说什么,怕自己得罪这个手段了得的年轻人。 嗯,可能也不是年轻人,没准是吃了什么维持着年轻貌美。 慕白白不知道自己轻飘飘的一句话,已经让对方在心里疯狂的脑补上了。 她看了看天色,缓声道: “该下葬了” 她在提醒老神婆,老神婆从可怕的自我幻想中抽离出来,连声应好,因为自己的天马行空,此时态度可谓是非常的好。 她几步走到烟大哥身边,同他低语了几声之后,烟大哥开始组织大家按安葬的流程继续。 落棺填土立碑 当做完这些,已经到了早上九点,历经几个时辰,终于是结束了这场送葬。 等老神婆回过头去找慕白白的时候,再次脊背一寒,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她心绪不宁的去问烟大哥,有没有看到慕白白去哪里了。 烟大哥一头问号,反问她:“什么女人?” 老神婆更震惊了:“就是刚才出现的那位,穿着白衣服,你不记得了?” 烟大哥只觉得莫名其妙,直言没有出现这么一个人,这下轮到老神婆浑身不自在了。 再三确认烟大哥是真的记不住慕白白之后,又问了其他几位,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从未见过… 所以只有自己还记得她是吗? 她凭空出现,又如鬼魅一样消失。 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殊不知,被她惦记的慕白白,已经出了阵。 第329章 危险的破旧宅子 慕白白面前一晃,眼前的烟雾已经散去了,她又重新回到了这个破旧的大厅。 不同于之前,堂屋里没有那占满屋子的坟坑,一片平坦,之前的所有都只是幻觉。 她出阵了 慕白白没有忘记之前她进来时,看到的那抹绿光,正是从屋子的后方散发出来的。 这个宅子不同于之前的烟宅,没有那么大的宅基地,前前后后合起来,不过也是四间房,加上前后两个堂厅,想来盛极一时的烟宅也是没落了。 慕白白往后方走,到了后堂屋。 当时那抹绿色就是这里发现的,有丝丝诡异。 这里一派平静,看起来除了黑了一些,并没有什么异样,甚至一丝鬼气都没有。 慕白白在里面找那一抹绿色,屋外的周磬书激动的指着屋子的方向。 “我看到白白了,她进去了!” 之前她并没有听慕白白的话回去,而是骑在小电驴上,坐在门口等她。 她目睹了慕白白推开那扇木门之后的所有事,也看到了她凭空消失。 她就这么错愕又焦急的在原地等,等了两个多小时,天都黑了,也没有等到慕白白。 反而看到了录完节目,过来找自己的文劭为。 文劭为是跑着过来的,打扮精致的发型都耷拉了下来,有几缕凌乱的盖在额头上,看得出来是真的着急她。 直到看见周磬书安然无恙,他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一些。 “大小姐,你乱跑什么?”这是他看到周磬书说的第一句话 周磬书有一点愧疚 “不好意思啊,你都结束工作了” 要说她这个助理,是真的没有尽职,反倒是给文劭为拉了一个国际大牌首家代言,惹得团队都对她另眼相看。 平时翘个班,渎个职什么的,也没有人说她。 就是太松散了,周磬书自己都感觉到了不好意思,对不起一个月两万二的高薪工资。 触碰到她眼底的内疚,文劭为也没什么脾气了,无奈的往她电瓶车后座一坐。 “听说你朋友过来找你了?” “是,就是你见过的慕白白,她进了这个屋子,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还没有出来。” 文劭为抬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去,就是一个看起来很久没有人居住,也没有人打理的屋子,杂草丛生,没有一丝人气。 “你朋友为什么会进去?” 而且每一次慕白白出现,几乎都是和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扯上关系。 这次也不例外,周磬书压着声音说里面不干净。 文劭为脊背一凉,上一次在香薷那里收到的惊吓还历历在目,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可是又放心不下周磬书一个人在这里,只得一语不发的坐在这里等她。 等了约莫一个小时,周磬书忽然指着房子的方向,激动的惊呼道: “我看到白白了,她进去了!” 慕白白进去了? 文劭为也提起了精神,拧着眉看了一会儿。 “再等十分钟,她若是没有出来,我们进去找她?” 周磬书也正有此意,这个宅子里方才还有慑人的压迫感,自从刚刚看到慕白白之后,那种感觉便突然消失了。 若她猜的没错,屋子里最大的隐患已经被慕白白驱除,但至于为什么慕白白还不肯出来,十有八九是在找什么东西。 周磬书冷静的在心里分析,然后数着时间等着。 时间越是靠近,她就越心慌,一直到文劭为手机的闹钟响了,他才暗自淡定的开口。 “时间到了” 意思是他们可以进去了 周磬书立马就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要往里面走,还没有走两步,手就被一只大掌给握住了。 身后是弱小无助的文劭为 周磬书扶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将近一米九的文劭为身上看到弱小无助的。 “要不你在这里等我?” 文劭为四周看了一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这里我更害怕,你保护我” 周磬书心里骂了一句怂蛋,无奈的叹息一声,只能认命的拉着他往里面走。 “跟紧我,这里面我没有看到鬼” 文劭为一紧张,就贴上了女生的后背。 “你之前也没有告诉我,你能看到鬼啊!” 嘶…… 忘了这茬 文劭为人前光鲜亮丽,加上个高气场足,谁都不知道,他究竟有多么怕鬼。 周磬书无奈的拉着他往前走,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男人嘴角一直噙着一抹得意的笑。 周磬书拿着长竹竿绕蜘蛛丝,小心翼翼的穿过庭院,等来到敞开的大门前,一股寒冷迎面扑来。 周磬书的手被握紧得更紧了,有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正弓着腰抱着她手臂,寻求庇护。 若不是怕冒犯她,就周磬书这么小小的一只,早已经被他像玩偶一样抱在身前了。 周磬书伸脖子往前看了一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白白?” 她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眉头立即就拧了起来。 她害怕慕白白出事 “白白” 又试着叫了一声之后,同样没有任何回应,周磬书等不住了。 “不行,白白可能出事了!” 文劭为拿着手机的电筒往里面照,恰巧就照到了挂在墙上的将张遗像,他顿了一秒之后,迅速挪开。 “你要是害怕……” “走!”文劭为打断她,很倔强的往里面走。 周磬书下意识是不想将他牵连进来的,奈何他已经主动往里走了,周磬书被牵着往里面走。 心里默念着希望不是来给慕白白添乱的 短短的几步,两人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在即将跨过门槛往后厅走去时,忽的一个发着绿光的东西一闪而过。 两人皆是一惊,文劭为下意识就将周磬书护进了怀里。 下一刻他的后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周磬书听到一声闷哼,紧张的抬起头问他是不是受伤了。 文劭为没有说话,拉着她的手往角落躲去。 四下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再发现端倪。 文劭为顾不得后背上火辣辣的疼,警惕的想找到那抹绿色,那个东西危险极了,还会主动攻击他们。 偏偏那玩意儿还躲在暗处,让人防不胜防。 两人都默契的放轻了呼吸,竖起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 在寂静的屋子里,等了一会儿之后,能听到除他们之外,一阵比较粗重的呼吸声。 文劭为敏锐的抬起头,就见房梁上方,赫然有一抹绿色。 危险! 第330章 助理有点暧昧 文劭为立即发现了,就是方才那抹可疑的绿色。 他长臂一拢将周磬书带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圈着。 “等下我牵制住她,你往门外跑知道吗?”他俯身在她的耳旁轻声说 周磬书拧起了眉头,整个人表现得很抗拒。 她扭头想和他辩解一句,自己是不会丢下他独善其身的。 结果头一偏,就触到了温热。 还想着怎么逃脱的文劭为,唇上猛然传来柔软,脊背都僵了。 一时间两人既尴尬,又难为情。 直到头顶笼罩下一阵阴影,绿色眼睛的怪物正在往下快速的下坠,直直朝着他们的头部而去。 文劭动作更快,俯身将她整个人护在身下,他的胸膛很宽,可以将她完完全全遮住。 电光火石间,砰的一声响传来。 预料的疼痛没有落下,头上笼罩的压迫感没有了。 屋内四周亮起了鬼火,慕白白将那玩意儿一脚踩在了地上,目光随意的瞥了一眼角落头里,两道紧紧相拥的身影上。 又挪开了视线,回到怪物身上。 居然是一只鸟! 一只变异的画眉鸟,身型堪比老鹰,翅膀张开能有一米多宽,爪子很是锋利,那抹绿色就是它的瞳孔。 除了那抹绿,通身只剩下如墨的漆黑。 此时被自己踩到脚下,发出尖锐的叫声,如同婴儿在哭泣。 方才自己找了它半天,这东西都躲着不敢出来。 她就是听到周磬书在叫自己,怕惊了这个玩意儿所以没敢答应,结果出来一看,这东西欺软怕硬,正逮着弱者欺负。 “给你能的!” 那边的两个人也发现了,抬头看去。 就见慕白白的脚下正踩着一只巨大的鸟,那样子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 对上他们的视线,慕白白冲他们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过来,已经没有危险了。 周磬书立即推开文劭为跑过去,低头看了一眼这只巨大的怪鸟,没忍住踢了一脚。 “叫你吓我!” 鸟很不满的叫了一声,张着嘴巴想攻击她。 慕白白脚上力气更大了一些,踩得鸟儿凄厉的叫了起来。 “这是个什么鸟?” “一只变异的画眉鸟,因为吃了怨灵,这才越来越大,哭声也像是婴儿啼哭” 她的能有这番分析,还是她方才踩着变异鸟时,听到它的叫声,所以有感而发,得出这样的结论。 周磬书听得眉头直打结,居然是画眉鸟,掌心大小的鸟居然能变异成雕一般的大小。 既然已经是食用过怨灵,身上又有人命缠身,身为阴差的慕白白既然撞到了,就不会放任一个它为祸一方。 慕白白用灵气对付他,阴差的灵力对于这些邪物有些最大化的压制。 之前被它吃下去的阴灵也因为慕白白而受到某种召唤,开始反噬变异鸟。 都不需要慕白白出手,变异鸟就被折磨得没有反抗之力,一只鸟疼得在地上打滚,倒是像个人在扑腾挣扎。 没过多久,就化成了一缕黑烟,风一吹就消散在了天地间,只留下一颗绿色的灵丹。 慕白白毫不客气的收了灵丹,是个好东西。 文劭为也朝她们走过来,还没有靠近慕白白就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你被变异鸟抓到了?” 她声音一落下,周磬书就接了话。 “他的后背被抓了” 慕白白绕过他后背,看了眼他的伤口,这抓的第一下是变异鸟的试探,所以伤口并不深。 在知道对方不是自己对手的情况下,变异鸟的第二次进攻会比第一次更狠。 所幸第二次伤害被慕白白挡住了,否则文劭为此时还不一定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但只怕是轻轻挠了一下,衣服还是破了,有一个清晰的四爪血痕,血痕周围散发出阵阵邪煞之气。 “要赶紧回去处理!” 拖得越久,对他就越不利。 慕白白一说,文劭为立即觉得自己不对劲儿了,说什么也要周磬书扶着点。 周磬书很有当助理的自觉,给他当了人形拐杖,时不时再来上一句慢点。 被晾到后面的慕白白:…… 她怎么感觉这个影帝,茶里茶气的,如此做作。 三人一同回到了剧组,停止拍摄的剧组人员还在院子里聊天,看到离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文劭为不仅把小助理带回来了,还捎了一个美女。 顿时都伸着脖子往入口的方向看 待看清那张妖冶的脸时,他们的脸上顿时燃起了八卦之光。 这个女生,不就是现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文劭为绯闻女友吗? 这还不是他们俩第一次闹绯闻了 他们上一期拍摄有见过她,属实是漂亮的,甚至是一段时间没见,更好看了。 文劭为冲他们点头示意,脸色有些不好看,没有一个人敢自讨没趣的上前多问一句。 三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文劭为的房间 “上衣脱了”慕白白温淡的开口 此时正是春天,衣服穿得不多,外套里面还套了一件薄薄的白色t恤。 穿着衣服的时候感受不到文劭为的伤势如何,当衣服脱了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时,他后背触目惊心的抓伤暴露无遗,已经化脓发炎。 凑近了还可以看到伤口周围那些跳跃的小肉芽,以及笼罩在上面的黑气。 周磬书咦了一声,捂着嘴后退。 文劭为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扫过去,瞳孔中赤裸裸的威胁。 分明在说:你敢吐一个试试! 他这都是为了保护谁受的伤,不是他冲过去,自己后背的伤可就落在她的脸上了。 想想这张粉雕玉琢的脸落下一个奇丑无比的抓痕,顿时他后背的伤也没有那么疼了。 慕白白瞥了一眼,很是淡定,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伤,但凡和邪煞之气沾上的伤口,都长这样。 “忍着点,有点痛” 文劭为点点头,盘腿坐在床上。 “麻烦你了” 慕白白摆摆手:“不用客气,毕竟你保护的是我的倒霉朋友” 周磬书面上诧异:“你怎么知道他是为了保护我?” 慕白白一边往床上坐,一边解释:“你最近走霉运” 周磬书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最近居然走霉运,那等慕白白那边结束了,她一定得问她拿一个护身符。 在她思忖间,慕白白已经盘腿坐着开始运气。 周磬书赶忙去拉窗帘,一张脸正好和院中探头探脑的嘉宾老师对上。 彼此尴尬的笑了笑,周磬书唰的一下拉上了窗帘。 一时间,助理这个职业多少是有点暧昧了。 第331章 绯闻越闹越大 床上的慕白白心无旁骛的用灵力给他疗伤驱邪 一开始文劭为还很淡然,这点痛其实对他来说是小意思,当年他吊威亚从七八米高掉下来,砸断了两根刻骨都没有吭一声,柔弱不过是演给周磬书看。 但是没过一会儿,随着她冰冷的灵力打进体内,他能感受到伤口密密麻麻的啃噬之痛,宛如有千万只蚂蚁同时在活动。 疼疼来的猝不及防,还是没有打麻药的那种。 当即文劭为的额头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忍不住闷哼出声。 没过一会儿,那股啃咬之痛又演变成了灼烧,有种被放在铁板上面炙烤的感觉。 文劭为咬着牙,脸色涨红,俊秀的脸上青筋暴起。 周磬书见状连忙去卫生间拧了一个湿毛巾来给他擦汗,被男人一把精准的抓住了手,毛巾掉在地上。 “你……” “我疼~”他可怜兮兮的说着 周磬书方才激起的抗拒,立即就卸了。 他就是一个替自己挡了伤害的病人而已,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不忍苛责了,不过是握个手而已,也就随他了。 殊不知,这将是她今天最后悔的决定。 此时的慕白白正在给他拔除煞气,之前伤疤周遭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退下去。 伤口周围开始红肿,和发面的馒头一样,将伤疤挤到了一起,沁出了脓水。 慕白白灵力打上去,那些脓水就烧开了一样,滋滋几声冒着气,没了。 文劭为再次闷哼一声,下嘴唇都咬出了血。 殷红的血落在他苍白的唇上,更添两分性感。 周磬书无暇欣赏,看到他这么痛苦的模样有些着急,万一文劭为扛不住死在她手上可怎么办。 但是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给予文劭为一点精神支持。 “忍着,很快就好了” 慕白白最后一次输入灵力,文劭为喉结一滚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吼,周磬书也随之发出一声轻呼。 “文劭为!痛死我了!” 她的手被他生生掐断了,痛得她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楼下正在围炉的嘉宾,齐齐一顿,视线高度一致的向文劭为的窗户看去。 刺激 一点也没有当他们是外人 而屋内对此全然不知的一行人,慕白白收回手,额上也沁出了薄薄一层汗。 但文劭为已经无碍了,只有后背几道浅浅的抓痕,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挠了,任凭谁也想不到这道伤口曾会那么严重。 三人中,此时最不好的反而是旁观者周磬书。 她疼得眼底氤氲出一层水雾,手被文劭为抓着,眼底都是风雨欲来的盛怒。 文劭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看见她无力的手提不起一点力气,他才心里一个咯噔,顿觉不妙。 还是慕白白在一旁指导 “送她去医院吧!” 十有八九是骨折了 要说这文劭为的手劲还真不小,也不枉平日健身,练出一身腱子肉的男人。 在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竟然把周磬书的手活生生抓伤时,文劭为连道歉都显得苍白。 按照周磬书这么爱记仇的性子,这双手以后他是别想拉了。 一股懊恼袭上心头,文劭为拉着她就要去医院。 周磬书是体会到自己倒霉蛋附体了,对于他伸过来的手避之不及,她抗拒得躲到了慕白白身后。 “我不要你送,你走开,我自己去” 文劭为抿了抿唇,做出让步:“一起去!” 他不放心两位女生这个时间点,去人生地不熟的城镇,还是医院这种地方。 周磬书带着深意的目光掠过他,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紧紧抓住了慕白白。 “有白白在,谁也欺负不了我!” 不是她打击他,三个文劭为也不一定打得过慕白白一个。 却听文劭为悠悠说了一句:“刚刚我不就伤了你吗?” 有那么一瞬间,周磬书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他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她质疑的神色立即就被气笑了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你让我去吧,我担心你,同时我也很内疚。” 文劭为从来不内耗,直接将自己的愧疚说了出来,倒是让周磬书有些无言以对。 他那双漂亮的凤眸里,满是真诚与愧疚。 视线一对上,谁也不可能退步。 最后还是慕白白出声打断两人,做了一个权衡,文劭为就乐颠颠的当起了两个人的司机。 也就是在车上,大家才看到了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 慕白白悲催的发现自己和文劭为又莫须有的传出了绯闻,还闹得有鼻子有眼。 这言之凿凿说的,仿佛两人真有些什么似的。 绯闻在发酵,文劭为突然就凭空多了一个女朋友出来,还是他喜欢的女生的闺蜜兼室友。 经纪人电话都打爆了,媒体人写的确有其事,连着经纪人都开始相信,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些什么。 周磬书进了急诊去看手,他留在车子里抽烟,接受着经纪人的问话。 再三确认了之后,经纪人才将信将疑他没有背着自己谈恋爱。 正在紧急做着公关,那边最新的动态立即以黑马之势登顶热搜。 【影帝深夜送绯闻女友到医院】 下面还有理有据的附带照片,慕白白和周磬书从商务车上下来被拍了照,而那辆车的司机正是文劭为,有他降车窗抽烟的照片。 文字写得清楚明了,影帝的助理陪同绯闻女友进医院。 时间显示,十分钟前! 最新最热的瓜啊,文字都来不及斟酌,草草几句话就发布了,配上的照片虽然部分打了码,但是老粉一眼就能看出是自家的主子。 而慕白白那张权威的脸,哪里找得到长成这样的女生,不就是上次那位绯闻女友吗? 其实就颜值而言,颜粉是支持这门亲事的。 奈何文劭为更多的是唯粉和事业粉,将他当成偶像看待,所以对于恋爱这件事,坚决抵制。 这则新闻前后发布不过三分钟,就因为争吵上了热门,还是粉丝间的内斗。 经纪人一看到最新的绯闻,就差掐自己的人中了。 “文劭为,你不是说没有关系吗?你现在又是做什么!” 文劭为冲浪的速度都赶不上自己绯闻发布的速度,一时间头疼的揉着自己的眉心。 “不行我找个女朋友,就可以澄清了,她顶多只能算是我朋友” 经纪人气得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半晌之后,爆发出一阵咆哮。 “你脑子打结了是吗!” 第332章 黑稿满天飞 很快经纪人就知道自家艺人没有说谎了,因为他接到了京城首富年知行的电话。 人家亲自给他打的,也强调说明了一个事实,他家艺人的绯闻女友,是人家年知行的正牌女友! 年知行放话他处理不好这个事就不要在京都混了,吓得经纪人呼吸都像是在犯错。 怎么办,他被京爷威胁了? “大爷啊,你惹谁不好,招惹大佬的女人啊!这不是要我命吗?” 文劭为嗯了一声,没有理会经纪人的鬼哭狼嚎,无情的挂断了电话。 那边两位女生已经出来了,文劭为若有所思的看了周磬书一眼,看得她直发毛。 “你想把我另外一只手也打断吗?” 文劭为视线落在她缠了纱布的手上,亲自下了车为她们开车门。 周磬书是真感受到了他的歉疚,结果下一刻就被张开双臂给抱住了。 文劭为的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小声的同她说着对不起。 “你想死是不是?” 当着慕白白的面被抱了,周磬书又气又恼,拳头都捏紧了。 好在文劭为就是抱了一下,很快就撒开了,俊秀的脸上带着一个笑容。 如果周磬书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会觉得这个笑容是带着奸计得逞。 此时的她没有被算计的意识,还天真的以为这是他表达歉意的一种方式。 旁边的慕白白倒是看出来了,挑了挑眉没有补充说明。 文劭为这是曲线救国呢! 不是什么烂桃花,且红鸾星都动了,她便不掺和了,同时她也没有上车。 朝两人挥了挥手,表示自己要搭乘最早的飞机回京市。 事情已经处理好,没有留她的理由,最早的航班在次日早上七点。 “那我们送你去机场附近的酒店”文劭为提议 慕白白瞥了一眼躲在不远处的狗仔,摇了摇头。 “跑两步就到了” 顺便还可以看看这个城市有没有作恶的阴魂 这里距离机场三十多公里,文劭为也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三十公里被她说得就像是三公里一样简单。 她和慕白白不熟,自然没有立场和她多说什么,这个分寸他拿捏的很好,总以为周磬书会去劝自己的朋友。 但周磬书可是亲眼看见慕白白从宿舍跳下去的,眨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中,所以丝毫不会怀疑她的执行力。 “那行,过几天方岐微生日,我们再约!” 没想到对方就这么水灵灵的答应了,慕白白摆摆手,不过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速度属实是快。 比慕白白更快的,是关于影帝文劭为的绯闻。 这次说的是他脚踩两条船,和绯闻女友甜甜蜜蜜的同时,又和美貌小助理纠缠不清。 私生活检点的影帝一夕之间变成了大渣男 这个反转不要来的太快 经纪人直接疯了 “爷,我的大爷,你真是我的祖宗啊,你现在是想闹哪样,凭借一己之力把自己搞臭来吗?” 什么当街拥抱小助理,深情对视,吃着锅里的想着碗里的。 那些词条说的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他多年来奠定的人设,眼看着就要崩塌了。 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甚至有几个代言合作已经暂时停止更新他的工作动态,娱乐圈的蛋糕就这么大,巨头一出事几家竞争对手都恨不能跳出来锤他一下。 什么剧场耍大牌,被富婆包养,潜规则新人等负面报道,如雨后春笋统统都冒了尖。 有人想搞文劭为,还想借力一锤将他给锤死来。 周磬书看到娱乐板块的新闻时,人都惊呆了。 “刚才在医院你抱我被狗仔拍下来了!” 她有些焦急的将娱乐八卦放到他面前 这话落在文劭为的耳朵里,就有些暧昧了,他老狐狸一般的瞳孔里划过精明之色。 在看了一会儿手机内容时,他满脸的凝重。 “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了” 周磬书凉凉瞥了她一眼:“你确实该感到抱歉,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 娱记那捕风捉影的本事再一次刷新了她的三观,但凡是异性的生物,哪怕是一只母狗,落在娱记的笔下,都能描摹出一段旷世绝恋。 她的愤怒在文劭为的意料之中,他继续保持愧疚,无奈的长叹一声。 “现在不仅你卷进来,你朋友也没法独善其身。” 提起这茬,周磬书的注意力又都偏到了文劭为和慕白白的绯闻上。 比起自己,慕白白才是真正无辜的那个,毕竟她和文劭为连朋友都不是,绯闻已经传到她怀了他的孩子,婚期在即。 “如果可以,能把白白摘出去就好了” “嗯,她确实是躺枪的那个” 文劭为跟着点头附和 “我找我哥帮忙” 文劭为的工作室已经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澄清,但是太多个同框画面,让澄清公告更像是狡辩或是欲盖弥彰。 祸不单行的是这个时候,慕白白离过婚的消息被曝了出来,网上直接乱成了一锅粥。 之前支持这段恋爱的声音,也变成了对慕白白单方面的恶意。 周磬书知道这个时候,单单是文劭为这边,已经处理不了了,还是得找自己的哥哥,因为凤娱有整个娱乐圈最顶尖的公关团队。 大半夜的,周磬北刚处理完和虞念的关系,这边许久不曾联系过的妹妹主动打来的电话,他这才去关注了网上的动态。 翻天覆地都是慕白白的黑稿,还有自己的妹妹也无法幸免,被骂处心积虑的接近文劭为,妄想野鸡变凤凰。 说的很难听,两位女孩子都被喷成了骰子,呼呼冒风。 周磬北的脸色越看越黑,每一个文字都踩在了他的雷区上,一拳狠狠砸在了墙上。 什么野鸡? 他周磬北的妹妹,堂堂凤娱大小姐被说成野鸡! 他忍无可忍,恨不能立刻马上发个声明,广而告之周磬书的身份。 周磬书就像是预知了哥哥的想法,让他不要管自己,帮慕白白澄清出来就行。 周磬北直接气得脑梗 她自己都身陷囹圄了,还有闲心去管别人死活。 脑海中想起自家妹子口中的慕白白,那个第一次见面就熟稔的叫自己阿北的女人。 年知行的前妻 前商业巨头慕家遗孤 曾经名动京城的第一名媛 如今,落得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地步! 不知为何,周磬北的胸腔溢出一股无名的怒火,大半夜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公关!” 第333章 婴灵 大半夜的,三股力量同时在网上清理慕白白的负面新闻。 前前后后不过半个小时,所有关于慕白白的相关词条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几乎就是查无此人的状态。 有些疯狂攻击慕白白的娱乐小公司,直接喜提关门大吉。 个别偏激的唯粉,花钱买大v去黑慕白白的,也被永久封号。 总之,那钱砸出去,慕白白一身的黑料被删的干干净净。 其中包括泄露慕白白离过婚的,十有八九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年知行冷着脸让人连夜去查,凌晨两点,秦湾查到了,ip追查到了一个小报社,小报社汇入了二十几万,汇入方是陈家人。 陈家人,那个私生活混乱,怀了鬼胎的陈小姐家人。 原来是他们在后面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年知行冷笑一声,眼底结了冰霜。 陈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网上的风云残卷慕白白都不清楚,她正在一处街心公园,直勾勾的盯着某处。 一女生娇滴滴的说自己最近胖了,男人安慰说她瘦得只剩骨头,一点也不胖。 确实是很瘦,且面色苍白,隐隐还可以看见她身上笼罩的鬼气。 男生为了证明她不胖,单手将人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可以看见人坐上去的时候,男生的表情变了变。 看上去只有八九十斤的女生,抱在手上也轻飘飘的,偏偏坐在他腿上时,却重得像有120斤。 可是再看女生时,瘦到没有多余的肉,全是骨头,这样的重量明显不合理。 一抬眼看到女生那像漂亮的脸蛋,他又什么都忘了,管他胖瘦,又没有打算过一辈子,半夜来钻的小树林,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急吼吼的就要去亲女生 慕白白勾了勾唇,自己就是随意逛了逛,没有想到还真的被自己给撞到了没有去投胎的孽障。 她面无表情倚在一棵树上,看着急不可耐的两个人。 搂搂抱抱的,亲了一会儿,男人又将手往女生衣服里钻。 女生羞涩的抬头轻哼一声,结果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慕白白,吓得惊呼一声连忙站了起来。 “有,有人!” 男人被突然打扰了雅兴,也顺着女生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不远处还真的站着一个女人,就这么一瞬不瞬看着他们的方向。 男人浑身都软了,听说这个公园闹鬼,平时晚上八点过后就没有什么本地人敢来,他就是冲着这点,才带着新泡的妹子来到这里寻求刺激。 这下是真刺激了,完全分不清是人是鬼。 女生抬腿想绕后逃跑,虽然这个男人给自己买衣服买手机,但是此时也理智的分得清物质和命,哪样更重要。 没走两步,就被慕白白给制止住了。 她如刃的目光投射过来,对上女生的视线。 女生顿时头皮发麻,好似被什么厉害的东西给钳制住了,别说跑了,连动都不敢动。 而就在这种极致的压迫下,她感到身上一轻,慕白白身影一闪,就这么晃了过来。 “还敢跑!” 慕白白手一伸就抓起了一团黑雾 这时两人才注意到,方才一直盯着他们看的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很精致的女人,可不是什么女鬼。 “你大晚上的有病是吧?”女生见到比自己长得好看的同性,敌意立即就升腾了起来。 反而还是旁边的男人处于观望的状态,遇到极品的深夜落单女生,理智崩塌与道德约束在极限拉扯。 慕白白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那个男人,锐利的目光落在女生那张脸上。 “你若是想死,我可以不管你!” 女生本就是刚成年的年纪,年轻气盛的立即就炸了:“你说谁想死!” “最近是不是一直觉得身上很重?尤其是肩膀泛酸,有时候脑袋也跟着胀痛,手臂累的抬不起来,身形消瘦下去,但是体重不降反增。” 慕白白的话让对方的态度从最开始的愤怒到后面的紧张,说到最后女生已经被拿捏住了七寸,梗着脖子直愣愣的。 全中,身边所有人都说她瘦了,可是这个体重,却与日俱增。 起初她以为是电子秤坏了,试遍了所有室友的电子秤,为此还跑到了医院,甚至医生都说她没有问题,就是太过操劳导致的。 就连她自己也这么以为,可是身体的疲惫也是真的,让人无法忽视。 今天她的症状却被一个陌生人给指了出来 慕白白还补充了一句:“这种症状,应该是你打完胎之后发生的!” 女生一听立即心虚的看了看那个男人,男人还沉迷在慕白白的美貌中,她也讪讪的收回了目光。 毕竟是年纪小,现在更多的是害怕,对于慕白白提出的话题,她也没有否定,选择了默认。 “那你能帮我吗?”她小声的问 “可以” 慕白白说出来的时候,女生的眼睛都亮了,但是紧接着慕白白现实的说出要钱时,女生就犹豫了,摇着头说自己没有钱。 她但凡是有钱,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和老男人在这种地方厮混了。 “我真的没钱” “你当时应当是在不正规的场所取的孩子,让它饱受折磨,这才化成了婴灵不愿意离开。” 女生咬着嘴唇,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因为没有钱,她就在网上买了堕胎药,结果买到了假药,痛了几天孩子还是没有流掉。 她便走起了歪门邪道,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中年男人,五百一次。 结果硬生生弄出了大出血,躺在旅馆的床上她痛得辗转反侧,血染红了床上的被子。 在她痛得死去活来时,被送去黑诊所清理的孩子。 照这么说起来,那孩子还真的是受罪。 可是她没有办法 女生捂着脸哭了起来,这个孩子她也不知道是谁的,她该找谁负责。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于她的眼泪,慕白白没有一丝恻隐之心。 “能走到今天,也是你一步步的选择,怪不了别人。” 当然她也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人而扯上因果,这种话慕白白不止一次说过。 “我不想介入你的因果,但是这个婴灵已经有转变成恶灵的趋向,它最终想要的是你的命。” 但凡犯了杀戒,这个婴灵,就难再转世投胎。 它满心欢喜选择的妈妈,不要它,婴灵投一次胎多么的不易,又受惊折磨而死,心智不完全的婴灵很容易就会缠上自己的妈妈,然后开始报复。 慕白白是在心疼这个婴灵 第334章 毒死鬼 女生没有钱,又怕自己真的死了,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放在了旁边的男人身上。 男人感受到了女生是想问自己要钱,之前还腿脚发软,此时一蹦三尺高。 “你看我干嘛?我没有钱!” “王哥,你就帮帮我吧,我会还给你的!” 被叫王哥的男人还是说什么也不愿意,他怕慕白白狮子大开口,自己答应了到时候被架着又下不来台,只能先拒绝了。 拒绝完又往慕白白身上泼了一盆脏水 “你别信她,如果她是个骗子呢?” 看起来就像是不安分的骗子! 否则哪个好人家的女人,会在这个时间点,只身一人到这种地方。 好说歹说,男人坚持慕白白就是想骗她的钱,女生犹豫着说慕白白没有说错。 最后男人发火了,露出了丑陋的嘴脸。 “要不是看你年轻,我和你掰扯什么?你这样的烂人还敢和我提要求?什么货色不照照镜子!” 他一边骂,一边生气的捋着袖子。 女生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难堪的咬着唇啜泣。 本来他都要走了,但是在看到慕白白这张脸,又折了回来,还想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慕白白身子一闪,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男人被下了面子,说话也不是很好听了。 “我劝你别在她的身上浪费钱,她没有钱,你还不如跟着我,一个月我给你这个数!” 说着,他举起了自己的手,比了一个三的数字,还洋洋自得她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慕白白眯着眸子朝着他发出攻击,不过两下子,男人就见识到了慕白白的厉害。 他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起来时还骂了一句臭婆娘。 怕慕白白再次出手,他逃跑的速度很快。 慕白白冷眼看着他离开,连劝都懒得劝,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这样的人渣,受了伤也是他应得的。 人渣走了,整个公园就只剩下女生的哭泣声,哭得慕白白心烦。 “别哭了,一百块钱总有吧?” 女生哭声一顿,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慕白白。 “一百块钱?” 慕白白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女生立即露出为难的神情,一百块钱,她不是没有,但那是她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如果给了她,自己啃馒头的钱都没有。 慕白白见她犹豫,秀气的眉头跟着一蹙。 “我算过了,你有一百块钱” 女生面上一囧,更为难了。 自己口袋里的钱都被对方算准了,这下不想给也得给了,否则对方一气之下走了,自己只怕人财两空。 女生慢腾腾的将自己手机壳拆开,里面放着一张崭新的一百块。 “给,给你” 她将钱抓的很紧,是真的不想给,慕白白用力一抽就拿走了 拿钱办事,慕白白收了婴灵,抬指一点女生的额头,一阵沁人心脾的凉意从天灵盖往下,驱散了连日来,笼罩在她身上的疲惫。 女生面前一阵清明,她身上的邪煞之气已经没了。 这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一百块钱有多物超所值。 如果长时间被邪祟跟随便会影响气运,整个人浑浑噩噩,最后逃不过凄凉的下场。 女生这下对慕白白信了十成十,连忙鞠躬道谢。 “以后不要做负能量的事,也不要想着不劳而获,这样的人生终将堕落,你的气运也会越来越差,好日子自然就更远了。” 女生受教的点头,应的很爽快。 “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见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慕白白脸色缓和了些。 想要靠走捷径让自己过上想要的生活,最后害得也不过是自己罢了。 不仅是这辈子,还有下辈子。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透着石破天惊的惊慌,还惊飞了树上的鸟。 女生吓得立即逃窜到了慕白白身后 “好像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 慕白白刚才看到那人的面相就已经观察到了他面罩黑气,有血光之灾。 此时但凡哪里受点伤,都在慕白白的意料之中。 她抬腿不紧不慢的往掐指算出的方位而去 这个公园如外界所传的那般,是真的有邪祟,还不止一只。 此时揪着男人不放的,是一只女鬼,同样也是三十多岁,因为受了情伤喝农药死在公园的。 死后便成了一只地缚鬼,守在自杀时的方寸之地,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等到本身寿终正寝,她才能去投胎。 因此只要看到渣男,这个女鬼就会破防,要教训一顿。 看到渣男跪在地上,一边大声说:“我不是人”一边猛抽自己的大嘴巴子。 抽得嘴角都溢出了血,脸也肿成了发面的馒头,还跪在那里,根本不敢起来。 女生被吓傻了,不敢说话,跪在那里自残,这画面怎么看都很诡异,像中邪了一样。 但不可置否的是,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心里有些暗爽。 跪着的人在发现她们过来之后,眼里迸射出了亮光。 “救救我,有鬼,有鬼啊!” 女生本来还在暗爽,一听有鬼,害怕得扯住了慕白白衣服衣角,四处张望。 眼看着两个女生,没有一位肯出手帮他,男人立即改口。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渣男,我不是东西,求你们原谅我这次!” 她们若是不原谅,这个女鬼只怕是会不依不饶。 此时他的鼻子里,嘴里全都是血,光是肉眼看着,就触目惊心。 女生探出头:“给我两千,我就原谅你” 男人连声应好,生死关头,别说两千,就算是两万、二十万,他也得掏,怎么还会拒绝。 慕白白一记冷眼扫过去,女生立即改口。 “我不要你的钱!我开玩笑的,你自己打自己,打死了都和我们没关系。” 当然,最好还是打死来! 女鬼发现了慕白白,气场强大得令她无法忽视。 它歪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儿,嘴里开始吐出白泡泡,或者呕吐物一起从嘴边吐了出来。 不说多少恐怖,只是看着是有多恶心。 还想吓她? 慕白白寒芒一凛,威胁道:“信不信我收了你?” 女鬼立即不敢作妖了,乖乖的变成方才的模样,它竟然在这个小姑娘身上感受到了威压,她是阴差! “你们走吧” 这里没有他们什么事,慕白白摆摆手赶人,男人是跑得快,女生还想跟着慕白白。 被她一句:“我还要抓鬼,你确定要跟着?”给吓跑了 慕白白给地缚鬼开了鬼门,省的她长时间停滞人间影响这里的气场。 处理完这边,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凉意。 “小姑娘,你看看我这太极练的好不好” 第335章 太极鬼 同时这里还有一只练太极的老大爷鬼,当时心肌梗塞猝死在这里,不愿意投胎,一直留在这儿,看到人就问他自己太极打的好不好。 就像现在这样问慕白白 慕白白转身,它离得很近,散发荧光的脸上,一副青灰色。 看起来就死了很久 见慕白白转过身,太极鬼嘿嘿的笑了两声,穿的还是一套白色的太极服。 “耍两招试试” 太极鬼应了一声好勒,往后闪退了好几步,开始展示自己的太极拳法。 它打的是杨式太极拳85式,动作舒展大方,每一下都蕴藏着力量,实现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 太极鬼练的很好,一看就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它练了五十几年的太极,人家看到他都叫一声师傅,就连它死也死在了自己最喜欢的地方。 “我不肯投胎哟”太极鬼长叹一声,又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太极服,这是他的老朋友,死的时候能穿上它,也没什么遗憾的。 太极鬼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把靠背椅 “我当时就是坐在那里,喝了一杯茶,就靠在那死了” 可以说相比起别人,他死的太轻松了。 别人都以为他只是太累睡了过去,说它前世修来的福,才能没有痛苦的死去。 它的痛苦别人体会不到,但更多的是难以割舍,所以这几个月都舍不得投胎。 听过舍不得爱人子女,慕白白还是第一次听说割舍不了兴趣的。 再投胎一次,那孟婆汤一喝,什么兴趣爱好都将化为泡影,成为过去式。 “过去事已过去了,未来不必预思量。投胎没准是更好的开始” 太极鬼看了看她,灰白的脸上露出祥和的笑容。 它又何尝不知道要向前看,但是更多的时候,它往前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遇见你,我就是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诶” 它不舍得四周看了一圈,这里的每一处都有它曾经落下的痕迹。 那一道道打太极时留下的身影,几十年如一日,它永远是最早到的那个。 不舍得收回目光,太极鬼拍了拍自己衣服。 “老伙计,该走咯,接咱们的人,来了” 慕白白给它开了往生门,太极鬼一步步往里走,在进去之前,它顿住了脚步朝慕白白看来。 “我那太极打的好吗?” 慕白白没有说话,冲它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我就知道我宝刀未老!” 说着,它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乐呵呵的进了往生门。 此生了无遗憾 一点功德悄默默的上了慕白白的头顶,隐没了。 功德值加一 慕白白就着这个公园,做了收尾。 超度了婴灵,粉嘟嘟的一团,哭得很伤心,一直问慕白白为什么它的妈妈不要它。 慕白白好一通安慰,才哄好了。 在送进往生门时,婴灵一步三回头的冲着慕白白挥着自己的小短手,它说它喜欢这个姐姐。 慕白白勾着唇笑,待往生门关闭的那刻,又是一缕淡淡的功德隐没她的发中。 功德值加一 待慕白白回到京都,已经是早上九点,天气很好,心情也很好。 她便准时十点出现在了年知行的办公楼底下 八十几层的巍峨办公楼,全都是赴行诚投的总部。 只是此时办公楼底下围了不少记者,一位穿着白裙子的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记者蜂拥而上,将她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长枪短炮对着她就是一顿输出,女生捂着脸无措又彷徨。 慕白白耳力好,听到她在说:“我和年总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慕白白挑了挑眉,哪种关系? 哪怕她在极力澄清,那些记者还是不依不饶的朝她伸话筒,问她和年知行共用晚餐一事。 慕白白又挑了挑眉,自己就走一天,年知行就和别人用上晚餐了? 还挺会整合资源 慕白白没有往里面走了,倚靠在栏杆上懒懒的看着他们。 结果那女生一抬头,那张脸慕白白便认了出来。 是那天在国外推她的女生 事有蹊跷,那天年知行还对她爱搭不理的,若他俩能好,还有自己什么事。 慕白白正想往里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公司门口,是年知行的车。 不是常开的那辆,一串7的车牌,但也是出席商业活动会乘坐的其中之一。 她看着车牌,苏芳菲已经矮身钻了进去,坐在车上,她还刻意降下车窗,优雅的同媒体记者们挥了挥手。 媒体对着车子一顿猛拍,讨论着这辆车的价值 有经验的商记立即接话,这辆车他追着跑过,就是人家年知行年总的! 年总差那一辆车的钱吗? 就是把车上嵌满钻石,那也是九牛一毛。 这么一说,媒体齐齐说知道了。 慕白白只想翻个白眼说你知道什么了,就知道。 年知行要是喜欢那种的,她倒立洗头!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慕白白会介意又是另外一回事。 慕白白觉得自己有些不理智,迈着步子往回走,她不能把情绪带到年知行面前。 还是先去抓两只鬼冷静冷静好了 结果人都没有走出几米,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了一条信息。 【上来】 慕白白下意识就抬头,往楼上的落地窗看去,太高了,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知道,年知行就站在楼上的落地窗前。 心跳突如其来的加快,慕白白捏手机的手都紧了几分。 敲着手机键盘,没有底气的回了一个“好”字。 慕白白的脸在公司露了系统,所有的栅栏对于她而言都能够无障碍的通过。 可以说她是唯一一个,不是公司员工,却能自由出入赴行的人。 见那面生的女生等在总裁专用电梯,那刷脸的系统还通过了验证,她们不由停下来驻足观望。 是一张极其美艳的脸,哪怕是素颜那骨相也是生得极好的。 长得这么漂亮,还能刷总裁专用电梯的人,身份呼之欲出。 十几台电梯,偏偏她等在那里。 电梯的数字越来越低,从30到20,极速的观景电梯下降的速度很快,仅用了一秒二。 很快,伴随着叮咚一声,她们看到了玻璃电梯里面,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逆天的大长腿光是站在那儿就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慕白白也看到了年知行,挺直如松的站在那里。 门向两边开启之后,他长臂一捞将她整个人揽进了怀中,紧紧抱着。 第336章 慕白白,我想你 在基层员工的诧异目光中,电梯门被缓缓合上。 年知行还是紧紧的抱着她不肯撒手,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喷洒出来,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比之更酥的,是他的声音,呢喃的说着:“我想你” 慕白白因为他的话一颗心都化了,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暖意。 “被你员工看到了” 基层可不认识她,能够认出慕白白身份的,都在总裁办,可是他们嘴严,不是他们能讨论的话题,绝口不提。 殊不知年知行巴不得大家都替他宣传,最好将他们俩的合照群发,让大家都知道慕白白是他的女朋友。 这想法有些幼稚,年知行身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在女朋友面前还是保留着为数不多的沉稳。 “没关系,迟早得知道”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顶层总裁办。 他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拉着她的手往办公室走。 慕白白不知道他这么急做什么,跟着他的步伐一路都得小跑。 穿过总裁办公区,员工偷偷拿眼瞄他们,对上慕白白的视线,还激动又惬意的冲她摆了摆手指头。 慕白白回以礼貌的一笑,大写的美颜暴击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砸了过来。 “年知行,你怎么知道我在楼下” 年知行哪里能说,他在公司门岗处安装了人脸扫描系统,只要是扫描到慕白白这张脸,就会自动传输到他手机。 这个系统是学校的学生研发的,别人都觉得鸡肋,偏偏年知行在听到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慕白白。 他豪掷千金投了这个项目,而他的赴行作为第一个试点。 学生原本以为会陆录什么大客户,或者竞争对手的面孔,结果,年总就录了一个女人? 学生表示不理解,但是很尊重,也很感谢老板给了他们项目一个机会。 现在慕白白问了出来,他的土味情话就这么水灵灵的脱口而出。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 慕白白被他的回答说得一愣,年知行吃错药了吧,怎么能如此自然的说出这么甜腻的话… 谈话间,办公室到了,人脸扫描后门自动打开,巨大的玻璃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年知行长腿往里面迈,揽在她腰间的手将她带进了办公室。 慕白白只来得及看到他挺拔的后背在她面前一闪,随之整个人被压到了墙上,阴影笼罩之下,是他热烈灼热的吻。 年知行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揽着她的后脑勺,吻得难舍难分。 慕白白嘴唇都在发麻,推了推他的肩膀,他才老大不乐意的松开。 额头抵在她的脑门上,彼此平稳着呼吸。 待气喘匀了些,他才幽怨的开口:“你和别的男人闹绯闻,我不开心” 慕白白睨了他一眼,由于靠得太近,一抬眸就沉溺到了他的瞳孔中,还没有酝酿起的脑怒,顿时就消散了。 没出息 “我和他不熟” “看见你的名字和别的男人并列在一起,我都不乐意” 慕白白还是第一次发现他如此霸道的一面,他唇轻轻的压下来,厮磨了一番,又克制着自己松开了她。 “别闹” 他又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疲惫的将下巴抵在她的脑门上。 年知行为了她的事情将近凌晨四点才处理好,连家都没有回,靠在旋转椅上睡着的。 还没有进入深度睡眠,第二天高强度的工作随即压了下来。 一直到办公室传来提示声,是他设置的百灵鸟叫声,当时他埋在办公文件上的脑袋就抬了起来。 系统捕捉到了慕白白的脸! 昨天还听说她在很遥远的地方,今天就抱在了怀里。 这种感觉就像是做梦一般不真实 “慕白白,我想你” 慕白白立即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给说得心脏都软了。 伸手回抱住男人,往他后背轻轻拍了一下。 “好好好,感受到了” 她温柔安抚,用哄小孩的语气,加上女生的身子实在是太软了,让他涌上了阵阵疲惫,安定之后适当的放松。 他的安逸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是方岐微的来电。 接听键一拨通,女生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快点开我发给你的链接!周磬书那死丫头被网暴了!” 网暴? 慕白白见到年知行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拧着眉一边走到沙发上,一边点开方岐微发来的链接。 链接是周磬书和文劭为的互动汇总,包括了昨天文劭为故意拥抱周磬书给狗仔偷拍的机会,那个是慕白白知道的。 还有平日里两人零零总总的相处,在片场她拿个大粉扑给文劭为补妆,文劭为抬头看她,她的手还摸了他的脸。 以及在片场,他背着她走路的画面。 还有文劭为拍完戏,拉着她的手… 这每一张拿出来都是实锤的铁证啊! 他们的哥哥被近水楼台了? 这谁能忍得了 尤其是周磬书那张脱了眼镜,白净无瑕的脸,她长相偏清冷,带着疏离感,拼凑在下颌线优越的脸上,说不出的高级感。 她们很早就说过,文劭为身边放这么一个助理,就是很危险的存在。 再一看工资,她们直接破大防。 别人助理四五千,文劭为的助理,两万多还能拿提成,关键人家小姑娘还嫌少。 有媒体报道,文大影帝的小助理是京大艺术系的学生,还差一两个月才毕业, 众所周知京大艺术系收学生那是出了名的严苛,学费又是众所周知的贵,根本就不是一般小康家庭能承受的。 小姑娘连上下班开的都是大几十万的车子,可见出身是不差的,那这样的条件为什么会甘心做一个助理? 在媒体的引导之下网友开始发散性思维,周磬书被塑造成了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女人。 而他们的影帝哥哥,被心机女无情的伤害。 一时间骂声一边倒的偏向了周磬书,毕竟,总有一个要背锅的。 文劭为的名气越大,周磬书被骂的就越惨。 慕白白冷着脸退出了链接,方岐微在群里关心周磬书的处境,周磬书就回了两个字: 没事 按照周磬书那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慕白白便知道了,她绝对不可能没事。 第337章 我觊觎她很久了 如她所料,现在的周磬书确实不太妙。 经纪人搭乘了最早的飞机过来,在文劭为去拍综艺的空档,他才偷偷摸摸的将周磬书叫到一边,向她道歉。 网上的言论引导,有些是他这边出钱请的水军,故意往周磬书身上引。 可以说周磬书被骂有很大一部分责任,是因为经纪人。 “网友是没有记忆的,我知道委屈你了,最近几天你就不要冲浪,别玩手机,过个把星期就没事了啊!” 经纪人苦口婆心的劝,好一顿的道歉,说好话。 说到后面又说:“你知道的,劭为走到今天也不容易,他这么红,不能因为你被毁了,骂两句也不痛不痒,是不是?” “等这件事过去了,我给你放一个星期的假,哦不!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工资照发提成照拿!” “这次先委屈你了,小周我知道你这孩子是很好的一个人,就算你想出道,只要你提了,我都会给你介绍资源。” 只要去发一则道歉动态,一切都好说。 要捧一个影帝很难,但是要一个人倒台,那就简单得多。 十几分钟了,都是经纪人在讲话,周磬书捧着保温杯一言不发,靠在椅子上安静的听着。 微抬的下巴,配上她的沉稳,带着一股不问世俗的松弛感,和沉默时的威压。 经纪人说的口干舌燥,她却在不紧不慢的喝茶,从小用金钱堆砌而成的气场,让经纪人有一瞬间误以为自己是在和领导汇报工作。 他无奈的问上一句:“姑奶奶,我的话你听进去了吗?你的微博账号借我,我给你管理两天,这段时间我先放你假,你放心,你的工作我都会安排妥当的,回来你还是文劭为的助理,谁也取代不了你!” “不行!” 回答他的是推门而入的文劭为,迈着修长的步子,几步就到了周磬书身边,拉着一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经纪人是知道他身份的,他得罪不起,可是这事又不能晾着不管。 总公司那边放话了,他们闹的这些事,必须得处理清楚,不要牵扯无辜的人。 在经纪人看来,这个无辜的人就是他家艺人。 现在他两难,进也难,退也难,关键是他家艺人还不理解他。 “昨天你的提议我也想了,思前想后,我还是觉得不妥,你的唯粉和事业粉太多了,你公布恋情他们会崩溃的!” 周磬书闻声看去,公布恋情? 文劭为都没有谈恋爱,公布哪门子的恋情? 但文劭为的侧重点完全不在公布恋情上,很坚决的否定了经纪人让周磬书背锅这件事。 “他是不是给你委屈受了?” 他转过头去问周磬书 他难得这般严肃,倒是让周磬书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经纪人那点委屈不算什么,毕竟下意识去保护自己的艺人,这都是人之常情,虽然她不能苟同,不会配合,但是她能理解。 “没有” 尽管她否认了,文劭为还是将信将疑的朝经纪人伸手。 “手机拿来!” 经纪人知道他是想看网上的热搜风向 不得不说文劭为很灵敏,但是他不能让文劭为看到,否则就他这臭脾气一怒之下能把自己的天灵盖给掀了。 见经纪人不肯给,文劭为的脸色更臭了,也更证实了他的想法。 一只白皙的手将她的手机递了过来,文劭为自然的接过。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的怒火瞬间就涌了上来。 抬眼看经纪人时,对方冷得直打哆嗦,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你们把网上的所有责任都推给她?” 再简单不过的问话,经纪人却觉得下一刻,他就要被撕了。 “手机拿来”文劭为冷声说 经纪人还在犹豫,就听到他拔高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拿来!” 这下他不敢犹豫了,麻溜的伸手拿了出去。 不出五分钟,慕白白他们就看到了文劭为开了直播,专门做出一个澄清。 慕白白架着手机看 文劭为的俊脸一出现,粉丝都懵了,第一反应是有谁在搞抽象,模仿到了文劭为头上。 结果下一刻,便听到正主的声音开始介绍自己。 “大家好,我是文劭为,就网上我的恋情一事做个简短的声明” 【啊?文影帝开直播了!】 【真的是文劭为的声音啊】 【是本人是本人,我替你们观察过了,这个声音隔着十万八千里我也知道是他!】 网友闹腾的炸开了锅,直播间人数以千每秒为单位迅速涌入了大量的人。 也就现在是工作时间,若是休息日,那数量不可估计。 没过两分钟,文劭为开直播澄清的新闻就被推上了热搜。 短短几分钟,观看直播人数已经达到了五百多万。 文劭为方才继续开口:“关于营销号说的几点,我这边郑重澄清一下,营销号造谣她摸我脸,是因为当时我的脸在卡粉,我的助理在搓泥” “我背她是因为她为我挡了高空抛物,自己腿被砸了,不论是出于人伦道德哪一样,我都不能丢下她,自己拍摄完独自回去吧?” “还有说我拉她手,拜托!” 说着,他拉起了一旁女生的手腕,举到了摄像头面前,只见白皙的手上,缠绕了绷带。 “包括那天晚上去医院,就是带她去看,她的手骨折了,至于怎么骨折了,我捏的,我给她上个药将功补过很过分吗?” “最后由于我还有后续的拍摄工作,就简短的做个澄清。” 经纪人觉得到这里都挺好的,将每一个点都给解释到位了。 周磬书不是处心积虑的女人,也是一心一意为了文劭为。 文劭为也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些问题原因,但仍旧有部分网友不买账,还是叫嚣着要给文劭为换一个男助理。 文劭为勾唇笑了笑,带着几分嘲讽,那张不安分的嘴又开始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们说的没错,我和周磬书之间确实不清白,但不清白的不是她,而是我,觊觎她很久了!” 网络瘫痪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 经纪人瘫痪也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 周磬书炸毛的时间相对于就短了很多 “文劭为,你这张破嘴叭叭的说什么呢!” 文劭为出了一口郁结在心里的气,很是不舒服。 “过段时间可能要委屈你,当我女朋友了” 周磬书冷嗤一声,吐出了一个字: “滚!” 第338章 腐臭味 慕白白收了手机,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平缓下来。 还算文劭为是个男人 这时候年知行也从旁边走了过来,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 “上一个被网友黑得这么惨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慕白白抬头看他 “你想说是我吗?” “就是你” 慕白白囧,她没有上网冲浪的习惯,所以对于网络上的那些言论,她都是一知半解。 看来是自己和文劭为的事情,在网络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以被骂了? 慕白白觉得这群人类真的是莫名其妙,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关他们什么事? “你这个朋友可以,当时你和她同时被骂,她让周磬北保你” 年知行同她说起了前两天发生的事,慕白白一顿,有些意料之外的感动。 随即扬了扬唇 “我身边之人,皆是顶好的” 年知行也因为她的话喉结一滚,双手撑在了她的沙发两侧。 “所以我也是良人对吗?” 慕白白仰头看他,线条优优越的下颌线下方是一个凸起的喉结,加上解了两粒的衬衫扣子,性感到想让人犯罪。 她伸长脖子往前凑了些,轻轻咬了一口那滚动的喉结,男人发出一阵闷哼声,下意识就伸手抱住了她的脑袋。 “别闹白白” 慕白白笑眯眯的松开他,往旁边挪了挪,挪出了被他圈禁的方寸之地。 “你的桃花我看到了,在你脸上绽放” 慕白白说道 她不提这茬,年知行都要忘了,之前自己和秦湾一起算的,皆有桃花盛开之势,不同的是秦湾是正桃花,而自己这种,是实打实的烂桃花。 下一句就听她提起 “你稍微注意点,你这桃花有犯冲的征兆,可能会是一朵烂桃花!” 年知行记下了,了然的嗯了一声。 “除了你之外,所有的都是烂桃花” 慕白白被他这信口拈来的情话又噎了一下 “你是不是吃了桃花秘籍,怎么油嘴滑舌的?” 年知行深深的看着她,实则内心在想着如何扣秦湾的年终奖。 “你不喜欢?” 秦湾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听好听的情话吗?怎么她不喜欢。 慕白白不是不喜欢,而是不习惯。 “我印象中的年知行是高冷傲娇的,有着世家公子的儒雅,像杯清冽回甘的绿茶,你光是站在那儿我就喜欢的紧,什么话都不需要说,就已经足够吸引我了。” 话毕,她的小指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就像勾住了他的心一样撩人。 年知行被撩拨得心脏的节拍都快了,他狠狠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高端猎人,像慕白白这样,几句话的功夫,都要将他哄成胎盘了。 年知行拉紧她的手,敛眸低低一笑。 “真拿你没办法,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年知行捏了捏她的手,拉着她光明正大的翘班。 问到慕白白想吃什么,她扬着唇回了两个字:“食堂” 以前总听年溪淼吐槽学校的食堂清汤寡水,同样是食堂,却和赴行诚投有着云泥之别。 问到食物味道,年溪淼那是赞不绝口,直接竖起了大拇指,不论是哪一个食堂,都是口味刁钻的年知行亲自试的菜。 现在时间中午十一点半不到,没有到下班时间,食堂一个员工都没有,很适合。 食堂位于公司二楼,整个二楼分为四大块。 其中最大的是中餐 其次是西餐、法餐还有日式风味。 不论哪一道都可以直接刷公司的饭卡,每位员工每个月饭卡都会有额外的一千元膳食补贴,直接充到饭卡。 所以说年家的公司待遇好,让人趋之若鹜的前提,都是稳扎稳打之下日月可鉴的努力。 走进食堂,四周都是落地窗,中间则是取餐区,一小盘分装好,最后直接刷卡。 到了食堂里面,除了在做准备工作的食堂阿姨,一位员工都没有。 慕白白往里面走,眉心忍不住微微拧了起来,她竟然嗅到了一股腐臭。 不动声色的往取餐区而去,她一边走一边嗅,那股腐臭味始终淡淡的,一直等她观察完所有的食物,都没有发现源头。 食堂的工作人员这时候也发现了年知行,诚惶诚恐的就要往外跑,被他抬手给制止住了。 “我们就来吃个饭,你们忙你们的” 食堂阿姨又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时不时看一眼老板的方向,做事有些束手束脚。 年知行难得来食堂用餐,员工会有这种反应也属实正常,收回探究的目光,垂眸就看到了她在寻找着什么,一张小脸还绷着。 “想找什么可以问她们” 慕白白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还有什么菜没有拿上来?” 那阿姨连连点头:“有的有的,还有一道黄骨鱼豆腐汤。” “黄骨鱼?” 俗称脏水霸主的黄骨鱼,浑身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寄生虫,体内富集了超乎想象的污染物。 虽然食材不是很健康,但丝毫不影响口感和价值,所以还是挺多人喜欢它的鲜美。 如果是正常养殖尚可,但如今… 看出了她的异样,年知行吩咐道:“端一碗过来” 阿姨应声去端汤了,哪怕不是她负责的那道,老板一声吩咐,她二话不说的就往后厨而去。 年知行拉着慕白白往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坐下没多久,那阿姨就将汤端了过来。 慕白白这才终于找到了腐臭的来源:竟是因为这么一碗汤。 她拧着眉往后靠,满脸的嫌弃。 看着推过来的鱼汤,年知行也俯身闻了闻。 清香甘甜的味道袭来,还带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 他闻着并没有什么不同,不明白慕白白为何会那副表现,他也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个汤是有什么问题对吗?” 慕白白点点头:“这个汤有股腐臭味!” 听罢,年知行再一次垂首凑近,还是那股诱人的鱼香味,很容易就勾起馋虫的味道怎么会有腐臭味? 年知行费解:“没有闻到” 钻到他鼻息间的,只有鱼香味。 “因为这不是鱼的腐臭味,而是尸腐味” 第339章 调查尸腐鱼 黄骨鱼是吃腐败物长大,那至于为什么会有一股尸腐味,那唯一的解释,便是这鱼吃的腐败物,是人的尸体。 年知行也想到了这块,整张脸都冷了下来,盯着桌子上的鱼让人把整锅汤都的端下去,不许给人喝了。 “这件事我们得处理一下” 他对着慕白白说话的时候,又尽可能的温柔了下来,只是面上的寒意没有消散。 慕白白表示理解 “这件事确实要去看一下” 如果真的是用尸体养鱼的话,那这个后面牵扯了多少失踪人口。 隐隐的,她觉得自己又要给骆岑里整活了。 因为这个鱼汤的事情,年知行和慕白白的午餐被打断,只能另做安排,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回去把事情理清楚。 年知行回到办公室,不消片刻,尾随而来的还有餐厅的负责人,餐厅采购部经理,采购专员,和今天的主厨都叫到了办公室。 大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最慌的还是采购部经理,采购是个有油水的活,干过的都懂,但他也是知道分寸的人,很珍惜这份工作,贪墨的并不狠。 终究是做贼心虚,被点名叫到了总裁办公室,他免不了还是有几分忐忑。 不仅是他,所有被点到名的人,都在心里复盘自己最近都做了什么,怎么年总去餐厅吃顿饭的工夫,一口饭还没有吃上,就冷着脸走了。 他们想不明白什么事,也不敢想,越想就越惊悚。 总裁办公室到了,一个个僵直着身体往里面走,那模样就像是奔赴刑场。 温润的男人正靠坐在办公沙发上,深邃的眸子随着他们进来而睁开,气场强的慑人。 年知行先是扫了他们的工牌一眼,随即请他们坐下,语气分辨不出喜怒,听着是没有生气的。 “叫大家过来,主要是想了解我们食堂一个用餐情况” 年知行切入一个轻松的话题,就普通的上司关爱下属,开始了他的问话。 同一时间慕白白正在休息室里偷听他们着,懒人沙发旁是一个零食车,里面摆满了慕白白平日里爱吃的零嘴。 细看不难发现,很多都是茶制品,慕白白吃得满嘴茶香,心猿意马的想用这张嘴吻年知行,他会怎么样。 不过半个小时,被她小小觊觎了一把的年知行就推门进来了。 “谈完了?” 慕白白懒懒的倚靠在沙发上,一晃一晃的,嘴里还叼着一根茶味棒小饼干。 “谈完了” 他在床的一角坐下,修长的腿岔开,手随意搭在上面,眉心还是微微拧起。 供应商是采购经理那边独立谈的合作,鱼虾类在京都的边陲小镇,整个小镇都以养殖为生,什么类型的生鲜,应有尽有。 同样青菜是农场里面收购的有机青菜,一年四季不断链供应。 采购专员会根据厨师长开出的菜品,每周定期送给供应商,相对的供应商再每日新鲜派送,由采购专员和餐厅负责人再接收检查。 发票一次一开,费用一月一结。 如此形成一个闭环 当然,就算那些黄骨鱼吃了尸体,他们肉眼也看不出来,反而会长得更好,所以在验收环节的员工,并没有什么问题。 那么问题就来到了鱼虾类的供应商,负责整个小区的货品供应以及挑选,他的底下是整个镇的居民。 由此可见,这个小镇的人,非常团结,要问,是问不出什么的,只能身临其境去视察。 慕白白已经在心里悄默默的打定了主意,在年知行开口之前,她率先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今晚去” 这个小镇的地址有标记清楚,包括名字:江浦镇,素有生鲜圣地的美名。 只是距离相对有些远,距离市区开车需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达,当然这个距离在繁华的京都,并不算什么。 年知行一听她的话,便点了点头:“可以” “你别可以,我不打算带你一起去” 慕白白一说这话,年知行就不爽的朝她看去。 “那你想带谁去?” 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去,更不放心她和别人去,他心里有个猜测,没有说出来,那个呼之欲出的人名被慕白白轻飘飘的说了出来。 “骆岑里” 果然是他! 年知行相当的不爽,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是我公司的供应端出了问题,你不带我去,反而还要带别的男人,慕白白,你怎么想的?” 他会一口气说这么多,看的出来是真的很不爽了。 慕白白赶忙顺毛,将茶味棒往他嘴里塞。 “我感觉这个事情有点玄乎,我到时候会先派阴魂去看看,我相信我的判断十有八九是没错的,有发生人命案子,后面就直接交给骆岑里善后了” “省得麻烦你” 年知行垂眸,凉凉的睨着她。 “油嘴滑舌!男朋友都不想麻烦,去麻烦别人你好意思?” “没事,他是人民公仆,遇见我算是他倒霉!” 慕白白哎呀一声,撒娇似的将腿放到他的腿上,还蹭了蹭。 “年知行,我舍不得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年知行一顿,眼底的柔情满得都要溢出来了,其中又夹杂着无可奈何。 看着自己腿上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他悠悠的叹息一声,抬手在上面揉了揉。 “慕白白,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担心你?” 这个小镇以前可不是这幅光景,根据秦湾调查过来的信息,以前这个镇子的人出了名的犯罪率高,往前推个五十年,最大的制毒地,就在那里。 镇子里的居民是出了名的刁民,不好相与。 发生变化还是十几年前,换了镇长才有所改变,一年之间,全镇都做起了养殖的买卖。 所以年知行对于她不想带着自己,找骆岑里这件事,表现出了高度的不赞同。 慕白白抬起脑袋,眉眼弯弯的冲他笑。 “没事啊,我是阎王的亲闺女,你别担心我!” 无奈,年知行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件事晚点再谈,我让秦湾买了点吃的,先出去吃点东西。” 九十斤的慕白白,八十斤的反骨,其实年知行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劝不了这个小妮子,她的主意,大着呢! 意料之中,夜幕降临之时,慕白白就起身前往了江浦镇。 第340章 死人喂鱼 江浦镇已经出了五环往外,延高速还有再开个把小时,跟着导航就看到了一块石头上面用红漆写着:江浦镇 随即就是一条五米宽的水泥路,一直延伸到了镇子里头。 到了十点多钟,镇上除了半拉着玻璃门的麻将馆,也只剩下夜宵大排档还点着几盏灯,有人搬把椅子就开始划拳喝酒。 一切看起来就很普通,是大城市难得的烟火气。 若不是极大可能性是这里养的鱼,吃的是尸体,慕白白都不会怀疑这么一个看似平静的乡镇。 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慕白白召唤了几只阴魂先去查看情况,她和骆岑里则是先开着车在镇子里中溜达了一圈。 溜达完慕白白也没有发现那股腐臭味,可以排除养殖现场,并不是在镇子中,那便是有可能在下面的村庄里了。 两人若无其事的继续开车,沿着路标开。 因为江浦从事的是养殖业,所以应了运输需求,路是又宽又平坦。 只要是这种大路的,就能通往养殖场所,倒也是好找。 一路上,慕白白那张妖冶的脸透着窗户往外,自由的感受着风,凉爽的陆风都带着一股鱼虾的腥味。 但凡看到一个阴魂,她便问上一句尸体喂鱼的事。 人多力量大,鬼多力量也不少。 在找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有了一点线索。 车子往村落开去的时候,村里的各家各户几乎都点了灯光,这对于十一点多的农村而言,很不正常。 骆岑里敏锐的听到有很多摩托车发动的声音,脸上的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我们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来禀报的阴魂飘在他们身边,听到骆岑里的话,阴魂点了点头,替慕白白回答了。 “有阴魂给家里的亲人托梦,将大人找尸体喂鱼的事说了出去,这才有了后续的事。” 慕白白一脸吃瘪的神色,是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她在这个村见到的大多数阴魂,都是这个村死去的人,如此团结的地方,会通风报信也不奇怪。 难怪这里的动静闹得这么大,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慕白白懊恼的道了歉,是她走捷径造成的下场。 骆岑里没什么情绪的打断她接下去要说的话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我们的车目标太大,找个地方停好,还是徒步过去更好” 他们已经不能像刚开始那样,大摇大摆的开着车溜达,被抓住他们就是下一个鱼饲料。 车子一停好,贴上隐身膜,不远处就传来了动静,是有开着摩托车的人走了,老远也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慕白白连忙在骆岑里和自己身上分别贴了隐身符,摩托车已经越来越近。 刺眼的摩托车灯兜头照过来,男人的声音还在骂。 慕白白下意识就闭了眼,阻隔了刺眼的灯光。 “这村人的信念感可真强,就凭着一个托梦,举全村之力也要将那人给揪出来。” 这时,方才过去的摩托车又折了回来,还将摩托车停到了一边。 “真他娘的见鬼,我明明看到刚才有两个身影的,就在这儿!” 他很确信的看了又看,透过路灯,只有在一片漆黑中,种在道路两侧的树。 旁边的人指着树说他看错了,那人很坚定的说自己没看错。 “树和人我还能分不清吗?快找找是不是躲到草丛里面去了!” 那人叹息一声,还真的和他沿着草丛找了起来。 就在他们撅着屁股找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一双脚。 那人一激动,立马拍了拍身边的同伴叫嚷道:“你看,我就说有人吧!” 同伴还没有说话,慕白白先幽幽开口了:“公子,你找我?” 她说话的时候,身边还刮起了一阵阴风,冷得直让人打哆嗦。 “她她她,你你你”同伴指着慕白白的脚对他磕磕绊绊的道。 说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那人只得自己去看,结果这一看,他后背都在发凉,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没有脚! 这人居然没有脚! 不是,她好像不是人。 他们再抬头去看时,面前已经没有身影了,只有那萦绕在耳边的笑声,魔性得回荡着久久不散。 聊斋再现,梦回子时! 两人吓得当即抱在了一起,还骂了一句“卧槽” 下一刻,他们停在路边的一辆摩托车,忽然就自己开走了。 本就惊悚的两人,这么一吓,更惶恐了。 骆岑里骑着摩托车载慕白白往村子里走,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开,车子上面也看不到人,任谁看了都惶恐。 “皮一下很开心?”骆岑里问 原本他们俩的计划是骑着他们的摩托车就走,结果慕白白非得去吓他们,将人吓得哇哇大叫。 慕白白开心啊,怎么不开心。 若是他们身上沾了人命,她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了。 “进了村我更开心!”她回他,同时也催促他动作麻溜点。 两人就这么一路往河对面的村落而去 因为有了提前的预报,此时整个村都人心惶惶,提到了戒备的状态。 看吧,只有做贼了,才会这么心虚。 慕白白冷冷看着他们,他们都在村部落集中着,站在最上面的组织人,就看到了一辆没有人骑的摩托车径直朝他们而来。 “走开,快走开!” 村民惊慌失措的尖叫,纷纷往旁边躲,像个无头苍蝇。 电瓶车在即将靠近的时候戛然而止,调了一个头稳稳停住了,而那车上,一个人都没有。 有村民认出了这辆车的主人,展开了七嘴八舌的讨论。 刚好给慕白白和骆岑里提供了便利,往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养殖区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黄骨鱼养殖场。 黄骨鱼养殖还是比较小众,两人单单是靠着两条腿并不是很好找,尤其这里的阴魂还不能利用,反而还会背刺他们,偷偷跑去告密。 因此慕白白只要是看到阴魂,都会先严刑逼供一番,在确定真问不出来什么之后,再用缚魂袋将它们收了。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慕白白已经抓了六只阴魂,但依旧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这地方真阴间啊,这么多的鬼!” 慕白白忍不住有些生气,身体都散发出了淡淡的威压。 本想靠近的阴魂,被她的气场震慑得立即就缩了回去。 慕白白一记冷眼扫过去 “出来!”还敢给她躲躲藏藏 被凶的阴魂一个激灵,立马飘了出来,在对上慕白白那双冰冷的瞳孔时,结巴得话都不会说了。 “说!”慕白白偏偏就要她开口 那鬼吓得身子一抖,叽里呱啦的就说了:“我知道哪里有死人” 第341章 找到养殖场 慕白白一听对方能提供线索,周身气场就变了,连着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温和起来。 “在哪里?” 女鬼瑟瑟缩缩的带着他们一起去了她所知道的地方 一路上,慕白白问它怎么知道的,女鬼自己捂着脸哀伤的哭了起来。 它是被同学骗来的,说这里的生鲜好吃又便宜,那是相当便宜,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养殖场,它所能想到的河鲜海鲜都能在这里看到。 半个小时三百块,一个小时五百块,捞到啥吃啥,就算捞一个小时的鲍鱼,他们也无话可说。 加工费,一样东西十块钱,还给处理的干干净净。 女鬼第一次来了之后,对此还是心心念念,想要再试一下这块内陆的海鲜。 临走前,老板还憨厚的一笑邀请它下次再来。 有个单人套餐只要100块,开盲盒,保证她满意。 它就这么被一百块钱的盲盒套餐给钓住了,开车一个多小时她也愿意再来,因为东西的品质太好了。 所以时隔半个月,它再次到了这里,只是这次来了,它就没有能走出去。 “他们将我血和器官拿去黑市卖,然后再将我的尸体剁碎,沉到池底去喂鱼!” 女鬼越说越伤心,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它就是贪了嘴,怎么就该死被杀了呢? 女鬼委屈坏了,慕白白指了指身侧高大俊朗的男子。 “放心,他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谢谢大人” 在女鬼嘤嘤嘤的哭声中,他们到了。 还没有靠近,慕白白就看到了笼罩在上方的黑气,密密麻麻的挥散不去。 以及那飘荡在空气中的腐臭味,确实同她在年知行公司食堂闻到的一般无二。 走近一看,夜色中并看不清池子里养的是什么,但慕白白已经很肯定了。 骆岑里朝她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她顿时就读懂了里面传递的意思,冲他点了点头。 骆岑里这才四下观察了一番,脸上都是有种被戏耍后的郁闷。 “居然在这种地方” 毕竟也是和死人有关的,他和慕白白都往偏僻一些的养殖场去找,谁能知道,这个池子居然就在离村支部不远处呢! 尤其是这个养殖场的外面,还有一个小楼,小楼上面写着:生鲜大咖! 这便是女鬼口中吃生鲜的地方 居然在如此显眼的地方,犯罪丝毫没有掖着藏着。 这里一个小时五百随便捞,在有价值的海鲜面前,二十几块钱一斤的黄骨鱼,便几乎没有人去捞。 “他们吃海鲜,黄骨鱼吃他们,啧啧啧” 慕白白这么一说,好不容易止住的女鬼哭得更大声了。 慕白白一记眼刀丢过去,女鬼立即捂着嘴不敢再哭出声了。 “你在哪里被分尸的?” 女鬼被问的一顿,指了指那栋小楼,具体的它便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的尸体被分成了很多块。 在她们聊天的时候,骆岑里长腿一迈,就靠近了那个养殖区,蹲下身子拿着旁边的渔网,往水中搅动。 但是天太黑了,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直觉去搅动角角落落。 旁边有一个小竹筏,是平日里捞鱼和喂食用的,他小心翼翼的踩上去,竹筏晃了晃,水声就传了过来。 骆岑里撑着船桨,往中间一点走去。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动静,来人了。 估计是聚集的人回过了神,觉得蹊跷,这才到这边看看。 一群人浩浩荡荡也挺多,看那阵仗得有十来个。 “骆岑里,你别掉水里啊,这个隐身符会失效的” 骆岑里低低的嗯了一声,好像捞到了什么,单膝跪了下去,戴着手套在渔网上解着。 “拖着他们” 他出声交代一句,就低头忙活自己的去了。 慕白白得到指令,看了看一边的女鬼,抬手往她眉心一点,一缕金光涌进了女鬼魂体中。 “去吧,给他们一点教训,别弄出人命” 女鬼又得了慕白白的指令,跃跃欲试的就朝外面而去。 她被害死之后,一直舍不得投胎,就想着报仇,她想到的第一个办法就是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去吓唬他们。 但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自己,她吓了个寂寞。 今天得到大人相助,她觉得自己可以了,她得摆出最吓人的状态去吓唬他们。 没过多久,那边就传来了尖叫声,还能听到有人说见鬼之类的话。 慕白白移开视线,看到竹筏上的骆岑里捞到什么,挑挑拣拣的丢到了船板上,又伸着手再去够。 就这么循环往复了十几分钟,外面再次传来了动静。 女鬼也飘了进来,满脸的惊惧,恶鬼还需恶人磨,此言不虚。 “他们身上的邪煞之气,我害怕” 那是集结了杀戮的味道,因为其中有杀了它的凶手,所以哪怕化成鬼魂,她也依旧战胜不了心底的恐惧。 慕白白安慰它别怕:“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只是本能的生理反应,不怪你” 女鬼得到了安慰,慕白白转头催促起池子中央的男人。 “快点,他们回来了” “来了” 骆岑一边回道,一边将自己捡到的东西往手中一拢,脱了手套将那些东西包裹住,划着船桨就往岸边靠。 等他们的人到了,竹筏正在边上自己划动,扑通扑通的荡开一圈圈涟漪。 一阵歌声传来,空灵悦耳。 “小船儿静静,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船的方向传来了歌声,随着她最后一个音调落下,一股阴风朝他们吹来,吹得人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是愣神了一会儿的工夫,一个胆大的男人拿着一大根柳树的枝丫,就朝着竹筏打去。 用小船拖住时间,慕白白和骆岑里早就走远了。 又顺了一辆摩托车,慕白白比惯偷还要顺手。 “来,上来,别磨磨唧唧,隐身符要过期了” 骆岑里无奈,长腿一跨,人刚坐好,手还没有抓稳,慕白白就拧了油门,飞快的射了出去。 结果两人都没有到牧马人旁边,就摔到了路边的坑上。 “果然坏事做多了会遭到报应” 第342章 村镇逃生 慕白白从泥坑里抬起头来,结结实实摔了一身的泥。 骆岑里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条腿全都是泥,手臂一侧剐蹭得都是划伤,俊俏的脸庞头发上也沾了泥,好不狼狈。 慕白白一抬头看到他这样,忍不住指着他哈哈大笑。 骆岑里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在她一声声的笑声中,越来越黑。 “受伤了吗?” 慕白白一边摇头一边笑,此时也不觉得哪里痛,就是看到他这么狼藉,又止不住的好笑。 “你怎么笑的出来?” 骆岑里翻个白眼,没心没肺。 “你不会骑车吗?” 看她一路开的飞起,骆岑里心里就是没底,总感觉这个女人不靠谱,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她就冲到了坑里。 骆岑里着实是无语的紧,又不能过度责备她。 慕白白还理直气壮的说自己确实不会 她以为两个轮和四个轮一般无二的,她会骑四个轮,也会机车,偏偏这个摩托车操作起来和他们完全不一样,这让慕白白懊恼不已。 骆岑里一脸黑线滑落 没有理会还在仰天长笑的女人,他默默起身搬起了摩托车,两百多斤的摩托车压在她的腿上,亏得她还能这样笑。 “这车还是别人的,这个坑我们怎么把它弄上去了?” 慕白白往草堆里擦了一把自己沾满泥的手,朝他伸了伸。 “把摩托车给我!” 骆岑里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你能够把这个弄上去?” “对” 她一脸轻松,也不像是逞强的样子。 骆岑里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并不属于大力士的范畴,他只是扶着车的一角。 慕白白干脆自己上手,在骆岑里逐渐放大的瞳孔中,将摩托车轻松的举了起来,举过头顶,再慢慢的将它拖上了岸。 期间不好爬,她甚至伸出了一只手来,扶了扶斜坡… 这是一个女生的力量? 恐怖如斯 她上去之后,还蹲在岸边朝他伸出了手。 “要我拉你吗?” 慕白白无法被归类到正常女人的范畴,骆岑里绷着脸抿着唇,自己默默的往上爬。 冲击太大了,他一时半会有些接受不了。 车子被两人放到了路边,慕白白一脚一个泥巴印,一只鞋都不知道丢在了哪里,踮着脚走路。 也别笑话骆岑里了,她这一身的泥巴没有比他好到哪去,甚至狼狈程度,只多不少。 “咱俩五十步笑百步啊” 她嘻嘻嘻的笑着,还要调侃一句。 迎上骆岑里忍无可忍的白眼 “我笑你了吗?找个河洗洗” 他忍无可忍,脱下自己的外套,就穿着一个相对于干净些的工字背心,包裹着他的身躯,着实是好的很。 慕白白的目光却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四下看了看周遭,刚才去找养殖村落的时候,是有一条河,就是洗着有些麻烦,十几米高的坡,两旁种了绿植,很不方便下去。 光是看一眼,就断了下去洗洗的冲动。 “不用不用,我帮你清理” 骆岑里很守男德的拒绝了,慕白白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双手合十,掐诀念了一个除尘咒。 不消片刻,骆岑里再次被震惊,前一秒还脏污不堪的衣服,此时干净得就像是新的。 看着洁净的衣物和身体,连同他的每一根毛发都透着清爽。 “你……”还会魔法 你一个你字之后,他沉默了。 肉眼所见的,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震撼,骆岑里是第一次看到比电影片段还要荒唐的画面,还是保持了缄默。 “哦对了,你当时放在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找到了一些碎骨和碎肉,拿回去化验” 具体要化验什么,当然是对比这个是不是人体组织。 两人迅速上了车,往回城的方向走。 几乎是刚上了车,就有人从后方追了过来。 “我来!” 慕白白弓着身子就要往驾驶位钻,被骆岑里手臂一挡,抓着她的后衣领便将人给拎到了副驾。 “安全带扣好!” 他可不会放心再让慕白白碰车子了,一会会都不行。 慕白白努了努嘴,乖乖的扣好安全带,后视镜的灯光非常刺眼,后面已经跟了好多辆车。 “坐好!” 慕白白麻溜的赶紧坐好,丝毫不敢拖泥带水。 骆岑里已经挂挡,踩油门一气呵成,就连扣安全带的动作都非常的丝滑。 车子像是箭矢一般冲了出去,直直往外射。 瞬间就将后面的车子给甩开了 他们这辆陌生的车子被无人机拍到,行车导向也被拍了出来,摩托车是挡不住他们了,只有同样的小轿车越野车,开始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 骆岑里当过两年的雇佣兵,除了最厉害的枪法之外,车技也是一顶一的好,区区几辆车哪里能拦得住他。 不过是几息间,从各小道来的车子就被远远甩开。 临了要出镇子时,一辆无人驾驶的蓝色卡车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里便是整个江浦镇路最窄的地方。 不足六米的道路上,一辆四米多长的卡车横在路中央,道路两侧的空路仅余两人并排而过。 而左侧是高十多米的河道,右侧是同样高度的田埂。 要不搬开蓝色卡车,要不弃车而跑。 重达两吨多的卡车,骆岑里的不舍只有0.1秒,果断选择了后者。 “走,用跑的!”不然谁也走不了 慕白白伸手拉住他,选择了前者。 “搬开不就好了吗?” 这么远的距离,她可不想跑着回去。 骆岑里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一脸‘你认真的’神情。 慕白白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就是认真的。 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几步跑到蓝色大卡车前。 活动活动手腕,找了一处比较好下手的地方,她双手抱着卡车一角,就往一边挪去。 只要将大卡车从横向挪到竖向,他们就可以畅通无阻了。 在诡市吃了黄金果的她果然力大无穷,这时候除了车子硌手,也并没有很沉手。 骆岑里则眼睁睁的看着慕白白恐怖如斯的力量,真的将两吨多的卡车,抬了起来,丝毫没有要自己帮忙的意思。 她扎着马步,一步步挪,动作有点滑稽,但是行动力简直就是满分,前后不过几分钟,她就拍了拍手完成了。 身后有车灯照来,骆岑里顾不上吃惊发动了车子,往慕白白方向开去。 “上车!”他大吼一声,示意慕白白上来 慕白白抓着车门动作麻利的上了副驾,两人的配合的相当完美。 很快车子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彻底融入了黑夜中。 后面的支书生气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方向盘,骂了一句脏话。 “这样也没有拦住他!” 他看着那辆蓝色卡车,陷入了沉思,这辆车子,他们到底是怎么搬开的? 第343章 年知行是大福星 骆岑里将慕白白送回湖庭苑时,已经将近凌晨四点。 安静的街道除了卖早点的,几乎见不到什么人。 偏偏一个坐在路边哭的中年女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女人身上笼罩了一层死气。 生死簿上已经出现了她的名字,周凤英。 慕白白看了一会儿,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抬起脸向慕白白看去,很快她就低下了头,胡乱的擦着自己的脸,难堪的垂着脑袋快步走了。 慕白白记得她,有一次查无名女尸案时,在公园里也碰到了她,距离上次并没有几个月,她身上居然带上了死气。 思虑间,周凤英已经走远了,慕白白也收回目光,往小区里面走去。 等电梯的时候,困意阵阵袭来,慕白白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疲惫感直冲脑门。 开个密码锁的工夫,慕白白只听到叮咚的水滴声,她这具身体就超负荷的倒在了地上。 就倒在入户门的门口,上半身还摔在地垫上。 慕白白两眼一黑,彻底没有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了,入目一片的白,鼻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微一侧脑袋,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男人,一双眼睛都是血丝,眼底布上了淡淡的青黑色。 见到慕白白醒来,他的眼里都照进了光,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白白” 慕白白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捧他的脸。 “你没事吧?” 被抢了台词的年知行有些无奈,拉着她的手放在手中握着。 “我没有事,你呢?” 慕白白不知所云的摇摇头,看着状态确实是不错。 年知行一颗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渐渐放了下来。 天知道他在凌晨看到躺在地上的慕白白时,他有多惊慌。 她就那般面色苍白,毫无生机的躺在地上。 当即他的心脏就被狠狠揪了一下,抱着她不管不顾的便往医院冲。 因此现在慕白白所看到的年知行,身上还穿着黑色暗纹的真丝睡衣,头发也有些乱。 那么精致的年知行为了她此时有些潦草 慕白白捏了捏他的指尖,示意他别害怕。 “我就是困了,还没有等进屋就睡着了” 年知行一脸你当我傻子的神色 “最近不许外面乱蹦跶” 医生说她气血亏损严重,他年知行的女人,气血不足! 年知行看着这张脸,脸上浮现的短暂愠怒压抑的笼罩而来。 在垂眸看到可怜兮兮的慕白白时,他所有的怒火都收敛了起来,又恢复到以往儒雅的世家公子模样,抬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最近乖点” 他声音变得温柔 慕白白仰头看他,乖巧的嗯了一声,拉着他的掌心往自己脸上蹭。 “你知道的,我就是消耗太过,人其实没事的,只要你在我身边,很快我就能活蹦乱跳的” 毫不夸张的说,年知行就是她的良药,治百病的那种。 “年知行,你的命格是真的对我很好啊!” 她再次忍不住发出自己的感叹,这个帝王命格,难怪让人趋之若鹜。 年知行心里的怒火,消散的一干二净,接踵而来的,是对她的愧疚,是他没有照顾好她。 “既然我命格这么好,那你好好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慕白白仰头看他,正巧他也垂下了头,一脸的怜惜。 慕白白细细打量起他的神情,还有他那俊美如神只一般的面庞轮廓,俊逸非凡。 她的眼神像钩子,勾着他情不自禁的弯下了身。 “你脸上的煞气,好像更重了一分,还有那个桃花已经对你造成了影响,命格的两面性,福祸相依” 若是一般人,可承担不起这么贵不可言的命格,绝对就落了一个早夭的下场。 慕白白不知道,原本年知行就是撑不起来自己的命格,有早夭之相,而扭转这一局面的人,正是她。 当然,这些事情,此时的慕白白并不记得。 就现在而言,她突然说出的这番话,让心猿意马的年知行戛然而止。 有些煞风景 他微微停顿,在听完她说的话,唇角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那会对你有影响吗?” 慕白白立即摇头 “当然不会,你可是我的大救星诶” 如果没有年知行,她可能早就任务失败回到幽都了,更别说拯救她的娘亲了。 年知行心底都软了,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手一下又一下的揉着她的脑袋。 没有就好 “再休息会儿” “你不去公司了吗?” “先陪你” 否则人去了,魂也落在这儿。 殊不知这个时候的秦湾都要急死了,叹气声一声声传了过来,他真的是难以言喻的无奈。 老板翘班,将所有的大小事务都暂时交给了他来决断。 年终奖高不高,就看今天干的好不好了。 学校那边催着想让年总给一个入镜的机会,对招揽新生给予支持和鼓励。 食堂那边提出三天茹素,现在负责人那边都来探他的口风。 还有国外的项目,迫在眉睫,就等着老板莅临,那边一直在催过去签约与实地考察,结果他的老板还忙着谈恋爱。 秦湾苦啊,更苦的是林文萱那货还在他最忙的时候,又来添乱,说自己最近做了很可怕的噩梦,想去他家里借宿。 秦湾是上班忙忙碌碌,在家里还得烦闷不已。 再说骆岑里那边,在连夜回到警局的时候,还把值班的警员给吓了一跳。 左右也没有刑侦理化技术人员,骆岑里便在小沙发上凑合着睡了一会儿,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钟,等办公室吵闹起来,他才睁开了锐利的眸子。 检验科的同事上班了! 在骆岑里十万火急的催促下,几份报告终于在几个小时后递到了骆岑里手中。 检验报告:人骨 t值:-1≤t≤+1 z值也正常 根据骨密度报告显示,死者年纪约为20-30岁之间。 通过骨代谢五项报告,进一步确认死者年纪。 没有完整的骨头,无法通过骨胯宽等进一步获得报告。 但是,这些骨头不属于一个人,以及那块腐肉,也确定属于人类。 一例或是连环杀人案,正式成立。 第344章 吴书煜 下午,慕白白就出院了,随年知行一起到了京大的创业楼。 说来这栋楼还是年知行捐赠的,当时从植物人状态恢复过来的慕白白要二次返校,校长明里暗里拒收,怕慕白白又在学校出个好歹避免担这个责任,年知行便在捐了一批最先进的教学辅助设备之后,又捐赠了这么一栋楼。 高有12层,每层十几个大教室,还有会议室等,配套设施一应俱全,专为了京大人才的奇思妙想,不论是在读或是毕业后,有想法者皆可在此创业。 今日他来,距上次学校的宣传会之后,日理万机的年知行再次露脸。 亲自考察了创业楼的创业项目,有潜力的,他都会留下来细细查看。 慕白白就安静的跟在他身边,也只有她陪着。 年知行看明的,她看阴的。 其中有一个年知行很看好的项目,慕白白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附在他耳边道。 “这个项目那个穿白色polo衫的同学,满身煞气,他,杀过人!” 年知行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那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生,才一米六多,瘦瘦小小的一个,浑身看去也没有二两肉,甚至站起来还没有慕白白高。 这样的人,杀过人? “而且是在他小时候杀的!”慕白白又补了一句 年知行眸色顿时就压了下来,小时候杀的,那根便是坏的,一个坏了根的人,能指望他为这个社会做出什么样的贡献。 尤其这个人,目前还能逃出法律的约束与制裁,独善其身。 年知行坚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样的小恶魔,也终是难逃生天的。 原本对这个项目有的兴趣,淡淡就收了回来。 正在这个时候,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穿着一身蓝黑斜条纹的西装,外套搭在手上,白衬衫外套着一件西装马甲,在鹰钩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黑框眼镜。 来人一看到年知行,先是一顿,随即喜出望外的迎了上来。 “年总,幸会幸会” 年知行与他握了握手,不咸不淡的也唤了一声。 “吴总!很巧” 来人正是吴书煜,读高中的时候便靠着自己一路披荆斩棘,创立了工作室,直到大学工作室规模扩大,变成了公司。 这一路就像开了挂一样,皆是绿灯,投啥项目他都能中,就算买个彩票也能赚个十几二十万的。 可以说,那财运,就好像是财神爷亲自坐镇似的。 三年前毕业后,他的公司已经在学校有声有色了,三年后的今天,更是不可与同日而语。 最难得的是,这样的人,竟是草根出生,他的父母只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而已,但有些遗憾,没享两年清福,都相继离世了。 现在的吴书煜是孤儿,多少京都贵女想嫁的良人,他榜上有名。 慕白白看他面相,被笼罩了一层阴影,看得并不是很真切。 但是这张脸她是认得的,准确来说她见过。 第一次就是在酒吧门口,他和周磬书的嫂子虞念纠缠不清,被周磬北撞得正着的时候,她们这几个闺蜜也同样没错过。 第二次,就是方才经过校图书馆楼下,有一个公告栏,公告栏其中一栏就是风云榜。 那上面有这张脸,只是相比较照片上稍显稚嫩而言,如今的吴书煜会更成熟内敛些,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成功人士的骄傲。 但是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佛教香火味,和正常的香火又不一样,慕白白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 就如第一次见他,身上的味道就很怪。 慕白白凝着眉看他,正巧对方也看了过来,嘴角含笑的同她抬了抬下巴,不冷落也不热络,算是打过招呼了。 “年总也对这个项目感兴趣?”他问 各企业都会对京大的创业楼实验项目感兴趣,那都是莘莘学子智慧的结晶,总是能做出很多有新意的成品来,让人耳目一新。 不论是程序还是设备,这个便是技术设备。 关于ai代替人脑的激情创作,可以利用ai完成办公化的一项成果。 此项目要是取得进步,将会有效提升工作进程,也可以用ai代替部分人的工作,比如报社的撰稿,就可以节约很多的人工成本,高效又多元化。 这也是吴书煜所看中的,他一向在乎效率,只是很巧,年知行也在这个项目前徘徊,显然也是有兴趣的。 在这个圈子里,谁敢和年知行争?就算喜欢,在他也看中的情况下,高低得给两分薄面。 吴书煜也是这么想的,态度很谦卑,和年知行的翩翩公子不一样。 原本年知行是有兴趣的,在了解了项目发起人的人品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吴总可以随意” 这意思很明显了,吴书煜看中这个项目可以随意下手。 吴书煜欣喜的笑出了八颗牙齿,看起来也真的是无害,还有点帅气。 “那多谢年总行方便了” 年知行点点头,也不打算继续客套了,对方提出一起用晚餐,年知行拒绝了。 “抱歉,晚上有一个商业应酬,改日年某再邀请吴总一起聚聚,届时还请吴总赏脸!” 听他这么说,吴书煜立即弓下了身子。 “年总客气了” 论京都这地界,谁还配得上年知行一句赏脸,估计也只有那些倚老卖老的长辈。 但不得不说,年知行谦和的态度让吴书煜很是受用。 两人客套一句之后,这才挥手道别。 在错身之时,慕白白又看了他一眼,和吴书煜的视线对上,他仍旧保持着有礼有节,冲慕白白微笑颔首。 就说这待人之道… 慕白白又仰头看了看年知行,等走远了些她才若有所思的来上一句。 “和你有些像啊!” 就连这穿衣服的风格,都像极了年知行。 被人说相似,年知行也不恼,垂眸笑了笑。 “你不待见他?” “这个人身上,有一种我很不喜欢的味道,具体讲不清楚,总之我确实是不喜欢这个人”她拧着眉道 慕白白都抵触的人,年知行转头就将人拉到了自己黑名单中,以后是不会有生意往来了。 “你不喜欢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以后我避着点。” 慕白白很佩服他的上道,冲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两人谈话间,又遇到了另外一个熟人。 第345章 大富大贵命格 那人旁边有一个学生一直拿着一份a4纸打印的策划书同他介绍。 因为有保镖阻挡,他只能提高声音,脸都憋红了。 他不耐烦的摆摆手,想要离开,平日玩世不恭的脸上,对于男人是提不起半点的耐心。 那学生还是不死心的跟着,一直祈求他看一眼,就好似对方多看一眼,就真的会看上一般。 电梯眼看着就要到了,眼尾余光忽然瞥到一抹高挑的身影。 他那染满深情的桃花眼就微微向上挑了起来,那浪荡的笑容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这不是年总和他的小前妻慕白白吗?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来逛学校了” 站在那里的正是方岐微的未婚夫骆昭辞,身后七七八八的助理保安跟了五六个,就他是个显眼包,那骚粉色的休闲西装和染着粉白色的头发,看着更像是一个爱豆出身的艺人,而不是一个上市集团的执行ceo。 他抬手和两人打招呼,自然熟的态度宛如他们之间是什么很好的关系。 年知行纠正一句他们的关系:“是现女友” 骆昭辞笑嘻嘻的道上一句恭喜,之前他就和方岐微说他们俩的关系会剪不断,理还乱,看吧,他的预言再一次成真。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没有哪个男人会放弃这么一个容貌与身段并存的尤物。 年知行也不例外 慕白白看了看他,也挥手同他打了一声招呼,毕竟是姐妹男人,不能落了他面子。 “你这是要走了?” “对,一起?”骆昭辞邀请道 慕白白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旁边拿着企划书勇于推销自己的学生。 和自己一般大,也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他的项目是一个自动化一体设备,优点是环保与科技,智能减排,正是国家所提倡的新型设备。 缺点是,没有完全研发出来,粗略只进行到百分之七十,现在需要高额的研发费用,这个学生所有的奖学金和生活费都用到了自己的设备发明与改进上,他熬走了所有的合伙人,如今只剩下他自己。 在未知收获的前提之下,保守的企业家根本不会选择他的项目,没准几十百把万丢进去都不会响一声的。 所以没有人敢投他的设备,也没有敢录用他,他只能牢牢抓住来的每一个老板,极力推销。 尤其是骆昭辞,说句难听的,他泡个妞都不止几百万,尤其他的设备还是与骆家集团完美契合的那一个。 这学生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他,可惜的是骆昭辞不感兴趣。 他是有钱,又不是大冤种和提款机。 慕白白视线从男生挪到了骆昭辞身上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除了那个被保镖拦在电梯外的男生,其余人都走了进去。 慕白白还同那个男生打了声招呼,说再见。 年知行没有反应,倒是身边的骆昭辞不明所以了。 “你很看好那个学生?”还如此有礼貌的同他道别 慕白白笑容意味深长 “他面相很好,三庭端正,以后必定会飞黄腾达,有所作为,是富贵之相” 别看他现在卑微的祈求别人多看他的策划书一眼,这样的人一旦遇到赏识他的伯乐,就极有可能会一飞冲天。 这个学生是慕白白今日予以最高评价的一位,年知行眼底划过微微的诧异。 骆岑里因为她的话,而呈现出了纠结,紧接着,他开始思考她的话,和可行性。 如果说方才那位学生是富贵之相,那是不是证明他会成功。 只是有可能他成功的项目,或许不是这批设备,那用钱财招揽这么一个人,到底值不值。 上次慕白白给他抓了鬼,骆昭辞非常的信任她,并不怀疑慕白白看相的本事。 他扬唇冲慕白白笑,像个花蝴蝶一样。 “谢了” 慕白白点了点,电梯到了一楼。 “再会,年总下次有机会一起出去打高尔夫” 年知行也没有下他面子,虽然只回了一个好字,但那态度已经要比方才对吴书煜的好上太多了。 今天这茬,慕白白和年知行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却不知她今天的多言一句,给骆昭辞带来了多大的收益。 等两人往学校外面走去时,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生跑了过来,披散着头发有些凌乱,一张小脸倒是跑得通红。 又是她,又是白色,她是有多喜欢穿白色啊。 慕白白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生,不是苏芳菲又是谁。 “你的烂桃花正向你跑来” 慕白白压低声音对他道 年知行只看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之前要不是教授极力推荐,去东南亚的那次,他压根不会带着她,如今倒是真的沾上就甩不掉的麻烦。 他伸手将女生的手拉紧了些,十指紧扣昭示着两人非比寻常的身份关系。 苏芳菲也发现了,后槽牙都咬紧了。 她小跑着走近,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年知行没有打算和她说话的意思,绕过她就要走,结果当然是他走哪边她就拦哪边。 “年总……” 她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其实这副样子很像之前的慕白白,所以就现在的慕白白而言,她还挺担心年知行会吃这套。 好在,年知行就是朝着她甩去一个冷淡的眼神,里面盛满了不耐烦。 “年总,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我们有什么话题,是需要避开我女朋友单独聊的吗?” 亲口听他承认是女友的关系,苏芳菲眼睛都要刺痛了,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慕白白那张哪怕素面朝天依旧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嫉妒之情就悄然爬了上来。 她都要发狂了,面上还要维持着娇小无害的学妹人设。 “单独聊聊可以吗?就五分钟” “抱歉,不方便”年知行拒绝得很干脆 苏芳菲又不死心的再次祈求:“那三分钟?两分钟,就两分钟可以吗?” 再不可以她就要哭出来了,偏偏年知行说的就是不可以。 豆大的泪水便顺着她娇俏的脸庞落了下来,像断线的珍珠。 就在年知行绕过她要走时,苏芳菲终于带着哭腔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能不能再给我们家一次机会” 第346章 酒会 年知行停了,是被慕白白拉着才停下来的。 他无奈的看了慕白白一眼,果然在她眼里看到了八卦与好奇。 既然她好奇,年知行只能耐着性子去询问。 “我需要给你们家什么机会?” 见他停下来了,苏芳菲还以为他是因为眼泪在怜惜自己,当即眼泪掉的更欢了,让自己看起来尤为楚楚可怜。 “之前赴行诚投员工餐厅合作的,就我们家的,不知为何今天忽然就宣布了合作解散,年总,是我们家哪里做的不好吗?” 也是凑巧,她父亲上午刚给她打完电话,下午她就听说了,年知行来学校视察的消息。 在守株待兔的等了好久之后,她终于看到了年知行的身影。 对于她此番言论,年知行瞳孔微微眯了起来。 “你家在江浦镇?” 苏芳菲连连点头,精致的妆容因为流眼泪而斑驳卡粉了。 如果那些河鲜是他们家供应的,那年知行要重新审视面前的苏芳菲了,他可不允许自己的粥里融入一颗老鼠屎。 苏芳菲被他盯得发毛,睫毛上的眼泪扑闪扑闪,欲落不落的。 但凡一个男人看到她这样都会心生不忍,但偏偏年知行的眼神越看越冷,片刻之后直接浸满了寒霜。 现在的苏芳菲在他看来,家里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拿尸体喂鱼,又将那些鱼变卖给人家,骗人家来当鱼的饲料,循环往复。 他现在要好好查查为什么要选择和他们家合作,按道理他们江浦镇还没有资格同赴行诚投合作。 不知道联想到什么,年知行的眸子眯了眯。 虽然只是一个总部的餐厅,可是单单他们一家的配送额,就抵过所有合作商的总绩效。 所以对于江浦镇而言,赴行诚投的合作格外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苏芳菲会因为一个合作结束,而腆着脸来找他的原因。 他爸爸甚至放了话,实在不行,就… 就怎么样,苏芳菲没有脸说,总之现在的见面是她给保留的体面。 但是没有想到,她的体面被年知行狠狠踩到了脚上践踏,而他更是毫不避讳的承认他有女朋友这件事。 年知行不想和她说话,十指紧扣的拉着慕白白的手往车子的方向走。 苏芳菲没有再纠缠,慕白白往后看了她一眼,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你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骆岑里已经在调查腐尸喂鱼这件事了。 很快,她的父亲就会牵扯其中,这些违法乱纪的事也会结束。 看着他们一同离开的背影,苏芳菲的眼里划过一抹嫉妒和算计。 既然如此,她只能赌一把了。 …… 晚宴上 年知行一直注意着慕白白的身体,有人来敬酒,秦湾都一一给挡了,实在挡不住,年知行才喝上一口。 年知行难得来参加宴会,更难得带女伴,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根本就不认识慕白白的身份,就是单纯好奇年总身边那年轻漂亮的女人。 有人朝慕白白敬酒,年知行只给她手上塞了一杯柳橙汁。 怕得罪人,给年知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尽量温和的含笑举杯。 “喝饮料就不给面子了吧?” 那老板是做板材生意的,做的很大,几乎京都的板材都是他供应的,走出去大家也都给他几分薄面,时间一久,他也就有些飘了。 此时他来向慕白白敬酒,可以说是给足了她面子,甚至是想灌醉她占点便宜,结果慕白白只想喝饮料。 喝饮料能有什么机会? 慕白白收敛了笑容,晃了晃手中的柳橙汁。 “抱歉,不胜酒力” “一小杯都不肯喝,是看不起我?” 那老板还想继续纠缠,慕白白的眉心都微微拧了起来。 年知行适时从旁边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子挡在了她的面前。 “我女朋友说她不胜酒力,是听不见吗?”他冷着脸道 年知行说这话的时候,清冷疏离的威压顿时就迎面扑了过来。 那老板在商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年轻人给唬住了,偏偏听旁边的人提示,他是年知行。 年知行 京都商业帝国巨头 他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 踢到了铁板,那老板的汗从额角大滴滑落,对着慕白白连声道歉,直到淡漠的声音让他滚,那人才如释重负的离开。 经此一遭,也没有人敢上来慕白白这里触霉头了,倒也落个安静。 慕白白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这些贵人身上可以看到不同的气息,尤其是邪佛的邪煞之气。 从东南亚回来,她就没有了邪佛的消息,邪佛喜欢从权贵下手,而年知行就是最有权威的代表。 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邪佛的邪煞之气,倒是看到了好几位养小鬼的,听闻都是t国请回来的古曼童,以精血养之。 靠养小鬼逆天改命,此乃下下策,遭到的反噬,届时会远远超过所得。 慕白白正感叹间,视线忽然闯入了一抹身影,穿着白裙子在拉小提琴的女人不是苏芳菲又是谁。 她年轻曼妙的身影,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驻足欣赏。 慕白白看她印堂有着淡淡的黑气,会有血光之灾,但没有生命危险,慕白白便选择了按兵不动。 不是她该管的闲事,她向来不会多多干预。 她视线挪开,觥筹交错间,年知行被围在中间,不少企业家前来同他攀谈,取生意经,酒杯碰撞的声音悦耳好听。 过了一会儿身边就只剩下祁鸣和陆淮与,三个男人站在一起着实养眼了些。 只是相比较意气风发的陆淮与,祁鸣的脸色不太好看,透着病态的苍白。 祁鸣生病了? 看他面上也没有邪煞鬼气缠绕,那只能是自身的身体状况出了问题。 慕白白正犹豫要不要给年溪淼报个信的时候,三个男人已经朝着她走过来了,留下金牌秘书秦湾和一群大老板周旋,那酒是一杯杯的往肚子里下。 “嗨~小嫂子~” 这声是祁鸣那厮问候的,痞帅的面庞还带着放荡不羁的笑容。 慕白白被他帅了一下,也抬起手朝他们晃了晃。 陆淮与斜了祁鸣一眼:“你逮着谁叫呢!就你会拍马屁” 说实话年知行确实被取悦到了,一声小嫂子深得他心。 慕白白也不尴尬,在他们坐下之时,浅浅道了一声恭喜。 大家都懵了,只有陆淮与那掩饰不住的兴奋在问她恭喜谁。 “恭喜你啊” “他有什么好恭喜的?要第二春了?” 要说祁鸣这张嘴还是挺损的,说得陆淮与这爱妻人设立马就急眼了。 “去你的,你这单身狗说谁呢?” 祁鸣肩膀挨了一下,低低的笑了,顿时更帅了。 慕白白看了看祁鸣又看了看年知行,他的优越面庞居然和年知行不分伯仲,难怪让年溪淼五迷三道的。 猝不及防,她的小九九被年知行给逮住,慕白白心思被看穿,这会子开始尴尬了。 她连忙转移话题:“陆淮与你当爹了不知道呢?” 第347章 酒里有药 “抱歉,你们先聊,我失陪一下” 原本还聊得好好的几个人,就听到慕白白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见她人已经抬腿跑了,那速度明显没有想让年知行追上。 “诶~你别走啊” 陆淮与连声去叫,就见慕白白像是一阵风,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什么事跑这么急,还没有和我说清楚呢!” 什么恭喜他当爹了?莫不是他的芝芝怀孕了? 陆淮与是期待如自己这般想,又怕想岔了,到时候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此时胸口的那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紧张得他手心都出了汗。 旁边的祁鸣似笑非笑的看他,还用手肘捅了捅对方的腰窝。 “怎么了这是?这么紧张的做派?” 年知行也收回目光,没好气的瞥了陆淮与。 “能有什么意思,打个电话问秦芝芝不就好了?” “哦对对对” 陆淮与急得连忙去拿手机,手机拿到手上,他的指尖都在发抖,做了两个深呼吸,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还是自己回去一趟,兄弟们,我先走了,咱们回头再聊!” 陆淮与也火急火燎的走了,剩下两个男人彼此看了一眼,年知行悠悠的说了一句。 “就剩你了” 连最小的都要当爸爸了,这个老剩男还不紧不慢。 祁鸣无所谓的举杯和他碰了碰,一饮而尽。 “孤家寡人挺好的”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谁,他眼底划过一抹温柔。 年知行也仰头一饮而尽,确实挺好的,只要不来嚯嚯他的妹妹,那是相当的好。 一杯酒下肚,那边一道身影施施然的走过来。 光是看着白色的裙摆,年知行都觉得这个颜色厌烦的紧,更别说看女的脸庞。 他起身想走,苏芳菲一句对不起已经说出了口,还一副欲语泪先流的做派。 “年总,对不起,我是来和您道别的” 道别? 这个字从女人的口中说出来有几分顺耳 年知行没有走了,拧着眉看来人。 苏芳菲知道他不会接自己的话,自顾自的往下说:“我就是来给你道个歉,因为我的事,给你造成了困扰,我这次来是向你道别的,我要离开研究团队了” 还有这种好事? 年知行面部线条都柔和舒展了许多,他点点头嗯了一声,不想多说话,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这时候,有侍应生端着酒在巡场,往这边走了过来。 苏芳菲拿过两杯葡萄酒,将其中之一递给了他。 “那我们好聚好散可以吗?一切都在酒里,就当是我给年总赔罪了,请年总务必要收下我的歉意。” 年知行不打算接,防她就像在防贼,他怕自己接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被大做文章。 苏芳菲的身子都在摇摇欲坠 “年总,是不愿意接受我的道歉吗?我过几日就要离开了,若是年总不接受我的歉意,我只怕会一辈子都惦记着” 若不是年知行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他真想如祁鸣一样回上一句:你惦记关我什么事。 旁边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祁鸣这时候还要插上一脚 “怎么不喝?怕她下药?” 祁鸣替他接过了这杯酒,拿在灯光下晃了晃。 祁鸣这调侃的话一说完,苏芳菲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就连年知行都注意到了。 下药了? 年知行灵光一闪,伸手接过酒杯。 “我接受你的道歉,还麻烦以后和我保持距离,越界了那我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他那双漆黑的墨瞳,在传递着某种意思。 苏芳菲心脏扑通乱跳,有种被他看穿的错觉,用喝酒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年知行也仰头喝了半杯,剩下的半杯他没有喝完,随手放到了一边,凉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苏芳菲没有再纠缠,不自然的道别,转身走了。 就这? 这么拙劣的演技连祁鸣也看出了不对劲 “那酒有问题?” 年知行嗯了一声,很坦诚的同他解释:“酒里被下了药” 祁鸣:? “不是,你知道下了药,还喝?” 年知行俊脸转过来,冲他挑了挑眉,就是下了药才要喝。 “等下记得把白白带过来,房间号迟点我发给你” 说罢,他拢了拢身上的西装外套。 祁鸣看着他离开,脸上的神色从难以置信到唾弃嫌弃。 “年知行,你禽兽啊!”连好兄弟都忍不住吐槽一句 年知行不以为意,高端的猎手都以猎物的方式出现,此言不虚。 没过多久,祁鸣就收到了年知行发来的房间号,他无奈的勾唇露出一声轻笑。 行啊,大灰狼要对小白兔下手了。 但是他这辅助,要去哪里找那个小白兔。 此时的慕白白正在花园里挖着什么,挖了一会儿之后,她在一棵大树下面挖到了一个铁盒子。 祁鸣走过来时,慕白白正抓着一个男人指着地上的两个铁盒子在质问。 侍应生装扮的男子被一个小姑娘整个拎起,害怕得正在求饶。 等走近了祁鸣才知道他在求饶什么,一棵成年男子腰一般粗的大树被她徒手给抱了起来,丢在了一边。 “这是怎么了?” 慕白白看了一眼来人,晃了晃手中的侍应生。 “就是他,在这里埋邪煞之物,这里是酒店的生门,会影响这里居住之人的气运与身体,他在做局破人运道,手段腌臜下作!” 祁鸣曲着一条膝盖去查看地上的两个铁盒,还没有靠近就已经闻到了阵阵刺鼻的味道。 “诶,你别碰,这个东西是邪煞之物,会冲撞你” 祁鸣礼貌的笑了笑 “那多谢提醒,这个人我来处理” 慕白白没有在他身上看到邪佛的气息,他这么一说,慕白白将人甩在了地上,表示同意了。 祁鸣垂眸看地上的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侍应生得到了解脱,爬起来就往宽阔的地方跑。 慕白白眸色一寒,随手劈了一根枝条往那人身上甩去,侍应生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 “敢当着姑奶奶的面跑!” 刚摇完人的祁鸣瞳孔一缩,被慕白白的彪悍震撼得一时半会没有缓过来。 那边他呼的人到了,叫了一声老板之后,祁鸣抽回思绪,抬了抬下巴神色淡淡。 “处理了” 他这边处理了那个人,慕白白也将铁盒里面的东西给解决了,气味不复方才那般刺鼻。 “这个东西,让你底下的人丢到垃圾场去” 祁鸣又招呼来一个人,语气轻松的笑了笑。 “还有人敢在我的地盘搞这些东西,多谢你了。” “无须客气” 不论他是年知行的兄弟,还是年溪淼的心上人,都值得她出手,也算是歪打正着的帮了他。 慕白白再次抬头查看起他的脸色,依旧有些病态的苍白,有种娇弱公子既视感。 慕白白决定好人做到底 “手伸出来” 第348章 药效发作 祁鸣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很配合的将两只手都伸了出来。 慕白白拉过他一只手,纤细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这个脉越把她的脸色就越古怪,那复杂的神色连祁鸣都心里都在打突突。 “怎么了?我得绝症了?” 都这会子了,他还有心情轻松的自我调侃。 慕白白收回手,抿了抿唇。 “祁鸣,实在不行,你找个女人吧!” 祁鸣一愣,突然低低的笑出了声,笑得胸腔都跟着发颤。 “你是说我缺女人了?” 他似真似假的思考起这话,随即点了点头。 “行,我考虑考虑,谢谢你的提议” 慕白白嗯了一声,祁鸣这家伙亦正亦邪,笑起来还真是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慕白白又往他身上输送了些许灵气,这才抬腿往里面走,身上顿时轻松不少的祁鸣也跟着她的步伐往外走。 “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年知行被人下药了,现在人在这个酒店的顶层777房间。” 边说,他还边将一张卡塞到了她的手里,是这个酒店的总卡,所有房间都可以进,算是他这个老板给的特权。 慕白白一听年知行出事了,拿过卡撒丫子就跑,一声感谢被风吹得很轻。 慕白白一口气跑到了顶层,抬头去找777的房号,位于连廊最里面那间。 顶层一共就四间房,是祁鸣给年知行和陆淮与留的,至于剩下的那间,便是雷打不动的留给年溪淼。 慕白白看到一个房号为“三水”时,脚步都顿了顿。 她不知道的是,不仅如此,祁鸣名下的所有产业,都有给年溪淼留一个栖息地。 此时的慕白白满心满眼只有担忧,一直走到底,看见了那间777,拿着磁卡钥匙一刷,门便开了。 磁吸门自动合上,慕白白拎着裙摆往里面跑。 浴室传来水搅动的声音,还有男人隐忍的闷哼声。 慕白白脚步一顿,不会是已经抓了一个女人来当解药了吧? 当即,也顾不上许多男女大防,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浴室没有氤氲的热气,穿过干湿分离的区域,地上散落了男人的衬衫还有西装。 可以看到宽敞到足以容纳五个人的方形浴室中,男人结实修长的手臂搭在浴缸沿,冷白的皮肤在暖光灯下,透着一股禁欲,令人垂涎。 他仰着脑袋,性感的喉结凸起,薄唇微微张着。 慕白白咽了咽口水,这个画面也太让人浮想联翩了,很想凑过去看看水下的光景,是何等的令人血脉喷张。 察觉到有人进来,年知行的目光如鹰般看了过来,直直落在了来者那张俏生生的脸上。 他晃了晃脑袋,待看清是慕白白时,他的锋利尽褪,只剩下柔情,还掺杂着委屈。 他朝慕白白伸手,慕白白从思绪中抽回神,一个健步冲过去拉住他。 “你怎么样?” 她趴在浴缸边,眼神关切的问道。 年知行顺带将脑袋看了过来,靠在她的肩窝上,汲取着她身上独特的香味,蹭湿了她胸襟前的衣服。 闷闷的声音从她脖颈处传来:“他们算计我” 这话带着几分委屈,能够听出男人咬着后槽牙的隐忍。 这个药是真的厉害,服用了不过十分钟,他就开始浑身发热,洗了一个冷水澡还是无法压制那股燥热,且伴随着头脑发昏,脚步虚浮,有一股无形的冲动汇聚到了小腹,满脑子想的都是慕白白这张脸。 他便将自己泡在了冷水里,但身上依旧烫得吓人,白色的肌肤上布了一层桃红。 他此时抱着慕白白就有些心猿意马,慕白白没有发现,只知道他很烫,她体会过极阳之力,那是一种很煎熬的炙烤,她尚且还有灵气护体,年知行可是肉体凡胎啊! 她有些许焦急 “你等等,我的极阴或许可以压制!” 慕白白急轰轰的抽出自己的手,就要结印。 一个印还没有结出去,猝不及防的,她手腕一紧,整个人就被他大力的拉进了浴缸中。 火花溅得满地都是,礼服的裙摆沾了水,将她往水中拖拽。 男人滚烫的长臂伸出来,紧紧的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往自己身前带,给抱了一个满怀。 慕白白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在他的肌肉上能感受到他跳动的心脏,扑通扑通的。 年知行抱的太紧,她有些难以呼吸,手轻轻推他,一滑就落到了他粒粒分明的腹肌上。 这让人爱不释手的触感啊! “白白,我难受”他声音沙哑到蛊惑 慕白白头皮都在发麻,强自镇定的温声安抚他。 “没事没事,我来了,我帮你,我有极阴之力,可以帮你缓解。” 年知行松开了她,被水浸湿的衣服贴着他的身子,暧昧旖旎顿时就升温了。 年知行喘着粗气,将额头抵着她的。 “好,你帮我” 滚烫的气息喷在慕白白脸上,慕白白都要热融了。 这样的年知行太蛊惑人了,她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生扑了过去。 “白白” 他唤她的名字,长指一伸就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了自己手上。 年知行靠近她,在看到她没有抗拒时,俯身的动作加快了些,准确无误的衔住她微微张开的红唇。 这吻就像是天雷勾动地火,一触即发,也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一手在她的手臂上摩挲,长指一挑,她的礼服拉链便随着他的动作而落到了腰间。 他的吻也随之从她的红唇,挪到了她的脖颈,密密麻麻的吻没有错过她的每一寸皮肤。 每次动一下,水就哗啦的响一声。 锁骨被他轻轻咬了一口,顿时就将慕白白给咬醒了。 天杀的,她在干嘛? 怎么沉沦了? 不是说要帮他的吗,这是哪门子帮忙,差点就将人给嚯嚯了。 慕白白阵阵后怕,捧着年知行的脸颊将他脑袋掰正。 “忍着点,我们先出去” 年知行双眼迷离,甩了甩脑袋强自镇定。 “对不起” 他这一句道歉让慕白白心都软了 “没关系,你不用道歉,我不怪你” 她那不存在的母爱都要被激发了,这样的年知行太让她起保护欲。 慕白白起身,自己身上凉嗖嗖的,她随手扯过架子上的浴袍穿在身上。 年知行也站了起来,慕白白刚想回头去扶他一把,就看了一眼,脸颊爆红的挪开了脸,顺手将另外一件浴袍递给了他。 “穿上穿上” 世风日下,如此有伤风化! 第349章 年知行提出阴阳调和 慕白白扶着腿脚发软头脑发昏的年知行进入房间,想扶他坐在沙发上,没把控好力度两人齐齐跌到了床上。 年知行那岌岌可危的意志力终于土崩瓦解,一个翻身将慕白白压在了身下。 “白白,我们,阴阳调和吧!” 慕白白心里有一万头小鹿在乱窜,年知行在向她发出邀请,邀请她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可是阴阳调和是坐着的,这姿势也不对啊!” 年知行顿了一下,喘着粗气。 “可以!你可以坐着” 说罢,他手一拉将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 慕白白的惊呼声吞没在了他的唇舌中,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力大无穷,居然无法用到年知行的身上,见了鬼了,她一个阴差还能被一介凡人给霸王硬上弓了不成。 她想起来和年知行说阴阳调和不是这么个调法,张开嘴刚说一个字就被堵住了,越吻越上头。 年知行怎么扒的她衣服,她就怎么扒回去,很快她就感受到了他皮肤传来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烤熟。 “天呐,这效果不比纯阳之力来得邪乎。” 慕白白说话都带喘,整个人完全招架不住,哼哧哼哧的呼气推他,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她也要跟着烧起来了。 就在情绪崩溃之前,年知行的电话催命一般的响了起来,将满室的旖旎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声声直击耳膜,加上年知行进门时随手将手机扔到床边,此时就在他们身边滋滋滋的响。 年知行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没有继续下去,掀开被子去找手机。 停止得太过突然,慕白白还有些懵,身上一凉之后,又被他反手给盖住了被子,她后知后觉的涌上羞涩。 如果没有这通电话,慕白白觉得自己就要将年知行吃干抹净了,还好还好。 她趁机坐起,起身结印,往年知行身上输送极阴之力。 年知行正在接电话,电话那边是陆淮与,在大吼大叫,说自己当爹之类的话。 他兴奋得像个二傻子,在电话那端又蹦又跳。 年知行无奈的揉着自己的眉心,头痛得想将电话丢开。 忽的后面一股力道传来,紧接着凉意从他后背涌向四肢百骸,压制了他内心的燥热,包括他胀痛的脑袋,也逐渐清明,恢复了理智。 压在胸腔的热度退散,年知行惊讶于她真的能够解除这种药,而且很快,比静脉注射的效果还要立竿见影。 慕白白收回手,拿浴巾将自己裹严实了,才凑过去看他可否有好些。 年知行绷着脸,闭着眼睛平复。 这下好了,冲动劲过了,肉没吃上,尴尬是明摆着。 慕白白还以为自己太浪荡,把年知行给吓到了,顿时恨不能回到十分钟前,把那个急色的自己给胖揍一顿。 “那个,年知行,对不住啊,我刚有点冲动了!” 正在缓解自己情绪的年知行,忽然听到慕白白这么说,错愕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这傻丫头自己吃了亏,还来向自己道歉,怎么这么虎,又招人稀罕呢? 他长臂一伸将慕白白轻轻抱住 “那你是不是要对我负责?” 慕白白嘶了一声,现在说不负责,是不是会像一个不负责的渣女。 “负!” 她咬紧牙关挤出一个字 耳廓就传来了男人愉悦的轻笑声 “行,那我们有时间去扯个证” 慕白白觉得他这么急着想领证,是因为怕自己渣他。 左右一张证而已,也不会影响什么,点点头给同意了下来。 年知行心满意足的抱着慕白白回到床上,一个浅浅的吻落在她额头。 “明天和我去南澳出差?” “去几天?” “一个星期” 听到这个时间慕白白就遗憾的摇了摇头,哪怕她很想陪同年知行一起去,但是过两日便是方岐微的生日,她已经应邀没法再爽好朋友的约,只能拒绝年知行了。 年知行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想到回来可以扯着她去领证,一番自我安慰之下,他心情就好了许多。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将人整个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那先休息,晚安” 慕白白抱着他的腰,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安然的睡了。 有人睡得舒坦,却有人连睡觉都成了奢侈。 秦湾坐在沙发上,无奈的看着面前一直缠着自己的女人。 她就坐在自己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蝉蛹,只露出一个脑袋来,巴掌大的脸上是一到晚上就露出的惊惧神情。 “姑奶奶,我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好吗?” 他酒会回来,吐了三次,刚洗完一个舒服的澡准备入睡之时,谁成想这个棒槌又来敲他门了。 林文萱也不想啊,她嘴巴一瘪,委屈的不行。 “可是那个梦太吓人了,我是不是碰到脏东西了?” 秦湾靠在沙发上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眼泪星子都挤到了眼角。 “见鬼你找大师去,找我干嘛?你快起开,我要睡觉” 他起身,步伐都有些踉跄的朝她而来。 酒气很重,林文萱被呛了一下,嫌弃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秦湾,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秦湾恶劣的龇了龇牙 “喝了很多,我大脑已经无法受控,你再缠着我,当心我做出什么事来!” 他威胁着,林文萱还真的有点怕,裹着被子往旁边挪了挪。 秦湾困极了,加上第二天还要出差,也没有理会她,整个人往床上一栽,舒服得他恨不能立马进入梦乡。 没过多久,手臂就疯狂被晃了起来,林文萱一口一个有鬼,吵得秦湾一个扑腾又睁开了眼睛。 没有什么鬼,只有一个比鬼还可怕的林文萱。 秦湾忍无可忍的朝她吼:“林文萱,你再烦我,我就办了你!” 林文萱先是一愣,随即瘪着嘴,金豆子就掉了下来。 “秦湾,你混蛋!” 她的贞操都被他给毁了,若不是在他家听不到奇奇怪怪的声音,林文萱是说什么也不想再和秦湾扯上关系。 尤其这个混蛋还夺走了她宝贵的第一次,现在居然还想威胁她。 连日来的高度紧张,加上她是真的委屈,林文萱很没有形象的哭了起来。 “我真的很怕,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呜呜呜” “姑奶奶,你怕和我有关系吗?是我造成的吗?为什么因为你恐惧就要来折磨我?” 灵魂三连问,问得林文萱打了一个哭嗝。 对啊,这确实和秦湾没有什么关系,虽然他睡了自己,可是他要负责的时候是自己不愿意的。 林文萱的自尊心在他的声声控诉中受到了重创,有种自己对他死缠烂打的错觉,让她心里像堵了棉花一样的难受。 在秦湾疲惫又责怪的眼神中,她掀开被子逃也似的往外跑。 难堪、掉价、自惭形秽等多种情绪交织上涌,瞬间就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