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79:开局截胡五品叶》 第1章 重生1979 【我叫梁满仓,粮食堆满仓的满仓!】 【脑子存的好,生活没烦恼!】 【各位衣食父母,在不影响您夜生活的前提下,书评、段评、催更点起来。】 红星公社团结屯外的苞米地内,浑身酒气的梁满仓躺在地上。 而花枝招展的白莲花旁若无人,扭扭捏捏解扣子。 “娘,人来没?” “来了来了,别啰嗦了,麻溜的!梁满仓可是绝户,还是个憨包,只要搞到手,就是咱们家的驴!” 脸跟刷白漆一样的熊桂芬一边伸手帮忙,一边踮着脚往机耕路上瞅。 “待会你别装犊子,喊的浪一点,把人都给我引过来。” 白莲花白了一眼熊桂芬,娇嗔道: “啥啊?人家可是大姑娘。” “少装,搞大肚子还是大姑娘?也不知道你这劲儿随谁。” “随你!” 熊桂芬眉头一皱,扇了白莲花一巴掌,便往苞米地深处撩。 窸窸窣窣的声音止不住的往梁满仓的耳朵里钻。 “怎么大中午还闹腾?要不要人睡觉了!” 梁满仓伸手胡乱一抓,一种奇异的触觉从掌心传来。 难道喝大了,直接躺进院子里的花圃? 他睁眼一看,天瓦瓦蓝,阵阵苞米杆的清香往鼻子里钻。 再抬眼一看,年轻三四十岁的白莲花像鬼一样在那鼓捣。 “白莲花?你今年多大?” 白莲花身子一抖,满脸诧异的看着梁满仓,随后便面色一变,挤出一丝媚笑,往梁满仓身上贴。 “满仓,你说啥呢,人家20呀……” 梁满仓看着白莲花年轻的面容、穿着打扮,又摸了摸自己个儿年轻的身体,因为痛风而变成鸡爪的手尤为舒展。 他扇了自己一巴掌。 好疼…… 凭借多年看网络小说的经验,他确认自己个儿重生了。 算了算时间,正是1979年! 一阵狂喜涌上心头,梁满仓举起年轻有力的大手,一手刀劈在白莲花的后脖子上。 梁满仓嘿嘿一笑。 上辈子他滴酒不沾,莫名其妙被灌了一顿酒,醒来就被一大帮人围在苞米地里,而白莲花捂着脸坐在苞米杆子上哭。 老实巴交的梁满仓当时腿都吓软了,为了不因为流氓罪当劳改,给白莲花母女连磕二十个响头,才做了倒插门女婿。 梁满仓被吃绝户,上山打猎、下地干活。 自此当牛做马一辈子,直到人家亲爹找回来,把他一脚踹了,毛都没捞到一根,净身出户。 等到想明白的那一天,就只剩下半条命和一个破院子,孤苦伶仃,天天酗酒等死。 既然重生了,就绝不让悲剧在他身上重演。 梁满仓酒醒一大半,在白莲花身上摸了两把。 “嘿嘿,不摸白不摸!” 说完就往苞米地深处钻。 过了三分钟,熊桂芬见苞米地里没啥动静,气的鼻子都歪了。 “赔钱货,这时候还装什么犊子!” 她三两步跳到机耕路上,双手拍腿,跳着脚哭嚎起来。 “天杀的梁满仓啊,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喝了二两猫尿就把我们家莲花往苞米地里薅啊,要不是我跑得快…… 哎呀,羞死仙人。 老少爷们,快去救救我们家莲花吧!” 那时候村里就没啥娱乐活动,一听有这么劲爆的新闻,下地挣工分的老爷们一个劲的往苞米地钻,生怕落了后。 等他们蹿进苞米地,果然看着一圈被踩倒的苞米杆子,而白莲花四丫八叉的躺在中间。 老爷们的眼睛都看直了。 “桂芬,就你们家莲花?梁满仓呢?” “对啊,捉贼捉赃、捉奸拿双,这也没个证据……” 熊桂芬眼珠子一转,这帮人说的确实有点道理。 她赶忙蹲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摇白莲花,可她沉的跟死猪一样,眼皮子都不睁一下。 “哎哟,这瘪犊子是不是听到咱的动静跑了?老少爷儿们,帮帮咱孤女寡母,给咱做主啊!” 被熊桂芬这么一蹿缀,闲的没事儿的乡亲们就直奔梁满仓的破房子。 三间土坯房还是他爹娘在世的时候盖的。 自从老俩口去世,憨包一样的梁满仓就只能靠挣工分混口饭吃。 但是一年到头干下来,没挣到钱,反而欠生产队好几十元钱。 家里的值钱玩意也都被人半骗半买嚯嚯光。 家徒四壁。 “梁满仓,开门。” “开门!大白天关什么门,八成是心里有鬼。”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被砸的哐哐响,墙上的土坯一块块的往下掉。 哐当一声。 梁满仓光着上半身,拿着一把菜刀,如同杀神一般,猛然拽开大门。 “叫什么叫?老子自己个儿的家,想关门就关门,咋地,犯法啊?” 刚刚还砸门的那帮人瞬间跟哑巴一样,直咽口水。 本来都是准备欺负欺负梁满仓这个憨包,找点乐子。 现在咋感觉他像是变了个人。 眼睛不再是死灰一片,反而闪出一丝丝精光。 梁满仓本想跟屯里的老少爷儿们好好相处,但看来他们还是跟上一世一个尿性,欺软怕硬。 今天要是不立个威,恐怕以后还得把他当软柿子捏。 “咋的?现在都哑巴了?欺负我爹五代单传,我娘是逃荒来的,屯里没个亲戚?还是欺负我脑瓜子不灵光? 我可告诉你们,老子是出了名的大聪明,砍死你们也白搭。” 熊桂芬给白莲花泼了一盆冷水,激灵醒。 俩人紧赶慢赶才挤进人堆。 熊桂芬看着气场大不相同的梁满仓,心里直打鼓。 但是事儿得赶到这了,只能硬着头皮把白莲花推到梁满仓面前。 “莲花,刚刚是不是梁满仓这瘪犊子把你害了?” 白莲花低垂着脑袋,真的像朵白莲花一样点点头。 “嗯。” 熊桂芬一叉腰,指着梁满仓的鼻子骂道: “梁满仓,听到没,跟老娘上公安那!” 梁满仓面露惧色,眼角耷拉下来,弓着身子,恳求的说道: “哎哟,我好怕怕,我可不想当劳改。咋整?除了让我当劳改,我啥事儿都依你!” 熊桂芬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肚子。 刚刚差点被梁满仓给唬住,现在看来也就是一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而已。 不堪一击。 “呵呵,现在知道怕了?看在一个屯的乡亲份上,当着老少爷们签个保证书,给咱家当上门女婿,当牛做马,饶你一命。”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这对好吃懒做的母女想找个免费劳力。 却不知道,这只是他们其中一个目的。 但就算是如此,也没人站出来替梁满仓说一句话。 梁满仓直起身子,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戏谑的说道: “那还是算了,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我求求你,快报公安,快,别耽误我当劳改。” 第2章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现场所有人都石化了,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梁满仓真的有神经病? 怎么还上杆子的当劳改? 熊桂芬慌了,她的目的是给梁满仓套上缰绳拉磨,可不是送到劳改农场。 “梁满仓,你这个王八犊子给我耍光棍?老娘告诉你,等公安来了,没你好果子吃!” 熊桂芬在梦里演练过多次的台词脱口而出。 “来,等公安来了好好验一验,咱到底有没有害白莲花。另外,再看看白莲花得肚子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白莲花吓得面色苍白,拽着熊桂芬的手往后拉。 “娘……他怎么知道?” 熊桂芬狠狠的在白莲花手背上掐了一把,低声说道: “他妈的,八成是你那个野男人出去吹牛,被这王八犊子听着了!” 白莲花这下更慌了。 要真是被公安带她到医院去查,肚子里的这点事压根藏不住。 靠山屯就屁大点地方,不到半天,肯定沸沸扬扬。 “现在怎么办?” 熊桂芬没有答话,狠狠的剐了一眼白莲花。 她转过脸,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有丝讨好的看着梁满仓,说道: “满仓,姨也没别的意思。就算是你跟莲花没这档子事儿,你未娶、莲花未嫁,你们俩搞对象也合情合理,天经地义不是?” 梁满仓已然占了上风。 趁他病要他命。 上辈子的苦,这辈子先收点利息。 “别,一码归一码。 咱喝完酒就回家躺着睡大觉,连你们母女的面都没见着,今天就被你诬陷成强奸犯了?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到公社找公安! 另外,你们家门槛太高,我一个憨包绝户高攀不起。” 熊桂芬傻了。 就这伶牙俐齿的样子,是憨包? 这下可真是打不到狐狸,还惹了一身骚。 “满仓,可能是姨弄错了。对不住啦!” 熊桂芬说完就拉着白莲花往人堆外挤。 “慢着!道歉要是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拿钱,不要多,三十元!你可别告诉我没有?你炕底下的罐头瓶子……” 熊桂芬眼前一黑,冷汗直流。 她突然有些后悔招惹梁满仓。 到底是什么情况,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竟然连她藏钱的地方都知道? “满仓,咱们两家一直也有来往,还差点结成儿女亲家,就算你爹娘走了之后,咱也没断了联系,你看这事儿咱就翻篇吧?” 熊桂芬说的没错。 白莲花生的漂亮,跟城里人一样。 梁满仓爹娘在世的时候,也是脑洞大开,托人上门提亲,但被熊桂芬连人带礼物赶出来,闹得全村都看笑话。 等梁满仓爹娘走了之后,他身边也没个人把着。 熊桂芬就吊着他,把他当成免费劳力,给他们家干活,掏炕、修屋顶、挑大粪,啥脏活累活都让他干。 梁满仓还傻呵呵的以为他跟白莲花的亲事儿有门,干的甭提有多来劲。 后来不知道是啥原因,白莲花就不再让梁满仓上门干活,关系就淡了。 “五十元!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找公安。” “怎么还涨价呢?” “对了,还有我送的手表!” 熊桂芬当时就怒了。 “梁满仓,你啥时候给我家送过手表?” 梁满仓细细一琢磨,应该是前世扯证之后送的。 “梦里送的,算你便宜点,再加五十元!” “小瘪犊子你太欺负人了!” “熊桂芬,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老子光脚不怕穿鞋,你再瞎逼逼,老子用公社喇叭喊!” 白莲花一想自己怀孕这事儿被全屯人知道,估计这屯子是待不下去了,赶忙扯了扯熊桂芬的衣角。 “娘,给他。” “赔钱货!回头把钱给我挣回来!” 熊桂芬骂完白莲花,便阴沉着脸对梁满仓说道: “行,一百就一百!你等着,我回头给你取。” “别回头,我现在跟你去取!” 梁满仓说完便回屋披了件衣服,把外屋大门一锁,扯着嗓子喊起来。 “老少爷们儿们,都别看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熊桂芬见梁满仓不见兔子不撒鹰,便只能拉扯着白莲花回了家。 在东屋一阵翻腾,熊桂芬将七张大团结塞到梁满仓的手里。 “就这些,爱要不要!” “七十元?剩下给我打欠条!” 熊桂芳眼前一黑,哐当一声栽倒在地上。 白莲花飞快的写了张欠条,把梁满仓打发走。 “拿着!咱们两清了!” “两清?这才哪到哪啊!” 梁满仓看着前世当牛做马的土坯房,百感交集。 “锄头是我家的,拿走!” “斧头也是我家的,拿走!” “这劈柴是我劈的,拿走!” “尿桶也是我家的,拿走!” 白莲花脸都绿了。 “尿桶是你的,但是尿是咱娘俩尿的,给我放下!” “哦,骚呼的我也不想要。” 梁满仓说完就把骚臭的尿倒在熊桂芬的头上。 “对了,这两年我没少往你家拿粮食!” 白莲花闻言赶紧把外屋门一关,身子横在中间。 “你要干什么?” 梁满仓拉开白莲花,一脚踹开大门。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清空米袋、面袋,梁满仓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他妈的,饿死了!” 虽然刚刚吃过酒席,但这一折腾,肚子瘪的跟空布袋一样。 他赶紧闷了一锅大米饭,可越吃越饿。 “靠,不会是饿死鬼附身吧?” 【骂谁饿死鬼呢?】 “嗯?谁在说话?” 【老子,你统爷!】 “靠,果然老天对我不薄!” 【啥玩意?是统爷对你不薄,看在你把老子喂饱的份上,赏你一个灵泉空间!】 梁满仓的大脑一片混沌。 【灵泉空间内有一处灵泉,有滋养万物的功能。】 【可以种植作物,离泉眼越近生长速度越快。】 【也可以养动物,喝泉水,生长速度最低十倍,而且有机缘还可以开启其灵智。】 【另外,死物放入保持新鲜。】 【也可以在空间内设置结界,限制动物的活动空间。】 “靠,这不是一个抠抠农场加抠抠牧场嘛!统爷,怎么进入空间啊?” 【进入空间的话双手合十,默念:统爷万岁!】 【把物品放入或者取出空间,只需要默念:统爷万岁!】 梁满仓一身冷汗。 “统爷,你真够自恋的!” 【再见了您,自求多福吧!】 梁满仓试了试,闪身入了空间。 一百多平米的空间,一棵小树、一个泉眼,一条小溪,周围都是硅胶一样的浓雾。 他低头喝了一口泉水,顿时一种力量感充盈全身。 “哈哈,果然好东西,这玩意不跟功能饮料一个样吗?” 突然之间,一声娇媚的女声传来: “帅哥?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第3章 五十?你还真好意思开这个口? “靠,这不会是温柔乡吧?统爷,你真够兄弟!” 【叮,我是客服小美,目前为红色空间,您每天仅仅可以停留十分钟!】 梁满仓错愕的定在原地。 没想到温柔乡没等到,等来一个噩耗! 他本来还想在空间里常住,这四季如春、气候宜人,把盖房子的钱都给省了。 但没想到每天仅仅只能停留十分钟? “小美啊,那空间是不是可以升级?” 梁满仓等了半天,也没个回应。 “小美?你人呢?” “小美?看哥这么帅气的份上,送我个见面礼呗?” 【可以的,您稍等!】 叮的一声,一个包裹从天而降。 梁满仓立刻扑过去,打开一看,脸都绿了。 “靠!骂人呢?强效六味地黄丸?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下次看我不抽你!” 梁满仓小手一抖,十几粒黑褐色药丸丢入嘴里。 出了空间,他便躺在破烂炕上,张罗怎么赚钱把生活条件搞上去。 都重生一次,要是还过得窝窝囊囊、清贫如洗,那也太丢人了! 红星公社背靠长白山余脉老爷岭、面朝松花江支流清水河,傻狍子、梅花鹿、野鸡、野兔、三花五罗十八子…… 梁满仓上辈子被熊桂芬母子俩逼着上老爷岭打猎、下清水河捞鱼,练的一身好本事。 所以,他决定还是穿新鞋走老路。 “得搞第一桶金,把猎枪给支棱上。” 梁满仓突然灵光乍现,上辈子有个猎户在老爷岭发现了一株五品叶的野山参,卖了三百多元。 而且后来听那猎户吹牛,就是在老爷岭狼窝洞门口的大树底下挖的。 梁满仓立马从炕上爬起来,找到一个小铲子,又准备好红绳、竹签、毛刷,统统扔进空间。 和衣而睡。 第二天早上,鸡还没叫,梁满仓光着膀子扒了一碗冷水泡饭,便提着柴刀上了山。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他翻过望山口,跋涉两个多小时,才来到狼窝洞。 果然,那棵两人抱粗的红松还在那。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南无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上帝祝福我!” “信春哥,得永生!” 梁满仓把各路神仙拜了个遍,才撅着腚在树底下找起来。 梁满仓生怕踩了野山参,便拿着小竹签把盖在地上的松针一根根的挑开。 眼睛都要瞪瞎,却连野山参的毛都没看着。 “靠,不会狗日的在吹牛吧?”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自暴自弃,一屁股坐在地上。 松针顺着他炸了线的裆部扎进裤头子。 “哎哟,还挺刺挠。” 梁满仓伸手一抓,梦寐以求的手感从指尖传来。 低头一看,一株五品叶! 经验丰富的老山林看野山参的叶子可以大致推断出野山参的年份。 三花子、巴掌子、二甲子、灯台子、四品叶分别代表一到五年生的人参,而五品叶则是六年及以上。 但是事无绝对,野山参存在屯吞馋的情况。 要具体判断野山参的年份,还要挖出来看品相。 有的野山参年份高,但营养不足,养分打折扣,也卖不上好价。 有的野山参年份一般,但长得好,火力旺,那价格自然就高。 “他妈的,刚刚忘了拜土地公,怪不得费半天劲才找到。” 梁满仓小心翼翼的用铲子在野山参旁画了一个约莫一平米大的圈,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松针杂物移除。 最后才从边缘下铲子。 距离野山参较远的土,梁满仓还敢用铲子挖。 但一旦靠近野山参的根须,便用手刨、用竹签拨。 这要是一株上了年份的野山参,哪怕是弄断一根须子,影响卖相,变成残参,总体的价格都会大打折扣。 足足花了三个小时,一株完整的野山参躺在松针上。 “1-2-3……6!” 梁满仓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一个芦碗1年,说明至少有6年。 “哈哈哈,老天待我不薄啊!没想到那老狐狸还是往少了说的。6年的野山参可不止300元!” 梁满仓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用红绳将野山参拦腰一捆。 又从桦树上剥了十几块树皮,将其包在中间,这才小心翼翼的放进空间。 “甩籽野山参,附近肯定还有货!” 梁满仓又撅着腚在方圆百十米寻摸个遍,但找到的都是些二甲子、灯台子,只有一株四品叶。 贼不走空。 他将八株野山参全部移植进空间,就种在离泉眼最近的土里。 “要是生长速度有十几倍,那等明年可都是老山参,价格翻上不少。” 梁满仓腿脚麻利的出了山,直奔新城县城。 他准备先找了个一家国营药店探探底。 “同志,收野山参不?” 售货员眼皮子都没抬,指了指一旁靠着椅背睡大觉的秃头。 “那边。” 梁满仓瘪了瘪嘴,这帮铁饭碗可真是舒服啊,凶着客人就把商品粮给吃了。 “同志,收野山参不?” “呼噜噜。” 秃头把嘴边的口水吸了回去,麻利的用手背来回擦了擦。 “什么品相?” “五品叶。” 梁满仓作势在麻布袋里一阵掏,实则手早已经深入空间,将裹着树皮的野山参放到桌上。 “哦?” 秃头面色一变,从兜里掏出老花镜,又带上袖套,一层一层的剥开树皮。 “小伙子,就算是再金贵的野山参你也不必包二十多层吧?桦树都被你剥的精光吧?” “嘿嘿,小心驶得万年船。” 秃头费了半天劲,才看到全须全尾的野山参。 他拿着放大镜从上到下扫下来,频频点头。 “不错,是个极品货!” “老师傅,你跟我唠唠呗?” “行,看你这么好学,咱就跟你唠唠。” 梁满仓前世虽是猎户,但时隔久远,而且算是自己个儿硬着头皮摸索,没人带。 看参也能看个皮毛。 他现在要是能把看参的本事学会,待会跟其他收参贩子也能讲讲价。 “咱看野山参一是看芦头,芦碗多、芦头长,就说明参龄长、品质好。” 秃头说完,便用手顺着芦头画了个弯。 “你看,这就是上品雁脖芦。” “二是观主根,这个比较简单,就是直溜的圆柱形,上面一圈圈的螺纹紧实细密。” “三是察须根,细长柔韧,而且还有珍珠点,整体呈现均匀的八字形,看起来像折扇。” “四是析侧根,2到3根最好,跟主根45度夹角,自然舒展。” “五是查艼,你这个就是最好的枣核艼。” 梁满仓听的一愣一愣的,把秃头的话一字不漏的记在心里。 不过这老头也奇怪,收货一般都会挑刺、压价,咋还一个劲儿的夸? 难不成是公家的买卖,不把钱当钱? 八成能卖个好价钱。 “嘿嘿,那能卖多少钱?” 秃头用手比了个“5”。 “五百?” “五十!” 梁满仓怒从胆边生,一声不吭的把野山参接过来,用树皮一层层的包好。 等腾出手来,指着秃头的鼻子。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五十?你还真好意思开这个口?” 秃头站起身、叉着腰,针锋相对。 “咱国营药店就这个价,要卖就卖,不卖滚!” “你他妈……滚就滚!” 第4章 刚刚是代表公家,现在我代表个人。 梁满仓被四个拿着大棒子、慈眉善目的售货员请了出去。 “滚就滚!” 虽然他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出售野山参的黑市,但绝不惯着奸商。 大不了再跑一趟市里、省里。 “他妈的,死秃头,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小伙?在说我?” 梁满仓回头一看,秃头正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而不远处那四个大棒槌还在那杵着。 “这满大街都是人,凭什么说是骂你?” “可是秃头只有我一个……” 扫眼一看,还真是,满大街的人都像是用了何首乌,头发一个比一个浓密,就只有这老头是个秃子。 “咋的?想揍我?” “说什么?跟你谈个买卖,野山参卖我,这个价!” 秃头说完还是用手比个“5”。 “五十?不卖!要打就打,老子扛着就是!” “五百!整个新城,包括省城绝对没我出的价高。” 梁满仓暗自琢磨,500元倒是一个公道价,合普通工人一年半的工资。 但这老头一会风一会儿雨,看起来不太正常,该不会是拿自己开涮吧? “不是,你刚刚……” “刚刚是代表公家,现在我代表个人。” “哦,懂了。你这算盘打的啪啪响啊,五百就五百,但是你要给我搞100斤粮票、20斤肉票、还有20尺布票,不给钱。” “你小子狮子大开口啊!” “不答应?那我走了。” 梁满仓转身就走,但步子明显比以前慢了几分。 他心中默数,“3-2-1”。 “得得得,就当是交个朋友!” 梁满仓得意一笑,回头一瞥,秃头一副肉疼的样子。 “早就这么唠不就好了?” 秃头把他带到一旁的小巷子,拉开裤衩子上的防盗拉链,掏出一沓大团结,边数边说道: “咱最近也正巧在找货,要不然这亏本买卖咱不能卖。我叫王大发,黑市上叫我发哥,专门收药材,要是以后有货直接来国营药店找我。” 梁满仓摸着带有余温的大团结,心情飘浮不定。 难怪资本论说钱是肮脏的。 “票呢?” “急啥?” 王大发脱掉鞋,从袜子里掏出一沓票,数出一小把递给梁满仓。 又从梁满仓手里接过野山参,检查妥当之后,便说道: “得,两清!” “行嘞发哥,以后有货还来打搅您。” “好说。” 梁满仓把票和钱丢进空间,然后便直奔县城供销社。 他那个破房子家徒四壁,除了他这个帅气逼人的俊朗小伙之外,空无一物。 趁这个机会,他要把生活必需品置办齐全。 米面倒是还有,都是从熊桂芬那里拿的。 所以,梁满仓买了三斤五花肉、十尺棉布、两双鞋底。 他转来转去转到售卖猎枪的柜台。 “同志,鹰牌单管猎枪怎么卖?” “120元。” 这款鹰牌猎枪威力大、性能可靠,可是日后活跃在社会人手上的常青树。 “送子弹不?” “送两发原装独头弹。” “行吧,给我拿一支。” 梁满仓本来准备直接上56半,但是一看到价格就吓的直往后退。 现在他还在起步阶段,就当是拿猎枪练练手。 至于原装的子弹价格太贵,一发1到2元,有两发原装独头弹保命就够了,其他的鸟枪弹、狍砂弹和鹿弹找老猎户买。 抬眼一眼,日照三竿,梁满仓花了五角钱买了五个大肉包,就着路边的河水,直接干进肚子。 坐上回公社的公共汽车,梁满仓眼皮子直打架,困劲一下子就翻上来,直往一旁栽。 哎,梦里还有大沙发,真软乎。 “哎哟,臭流氓,占老娘便宜!” 梁满仓捂着火辣辣的脸,脑袋跟浆糊一样。 直到看见一个膀肥腰圆、皮肤黝黑的猛张飞少女胸前湿哒哒的一片。 如果没有猜错,那就是他刚刚流的口水。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可不敢耍流氓。” “哟吼,你也知道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师傅,拐一趟派出所,把臭流氓绳之以法!” 梁满仓看着周围群众的表情,便知道如果真要去了派出所,恐怕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同志,我刚刚真的睡着了,你看我长得这么板正,再怎么饥渴也不会……” “啥?你他妈说啥玩意?” 梁满仓轻轻扇了自己个儿一巴掌。 这该死的正直。 “算了,王美玲,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应该是睡着不小心蹭到的。” 梁满仓看着一旁面色清秀的女孩帮忙说话,赶忙说道: “对,我就蹭蹭。” 王美玲拉了她一把,低声说道: “刘静秋,你这个人就是太老实,这样会吃亏的!” “哎呀,我们刚刚报道,别惹事。” “那可不能轻易饶了他!” 王美玲把还准备劝说的刘静秋挡在身后,直勾勾的扫了一眼梁满仓。 “赔我两元钱的精神损失费。” “啥?你这是敲诈勒索!” “师傅,拐一趟派出所。” “得得得,给你。”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两元钱,撂到王美玲的手里,便直接下了车。 “呸!就当是喂了狗!不过刚刚那个姑娘倒是还不错。” 距离红星公社还有两里多地儿,梁满仓加快脚步。 约莫下午三点,梁满仓到了清水河边,远远看去一辆驴车栓在树边,上头满是行李,而几个小青年躲在一旁的树荫下乘凉。 “唉?这不是马建军?生产大队长马福禄的儿子?” 梁满仓之所以那么熟悉,就是因为昨天喝的那顿酒就是他张罗的。 “妈的,八成是这瘪犊子跟白金莲那个骚狐狸串通好的。不然老子哪能跟他们上一个桌吃饭?有一个算一个,都别跑!” 但是他现在还没打算招惹马建军,毕竟人家老子高低是个干部。 梁满仓准备顺着河坎走,不跟他们打照面。 但是一下河堤,就看见两个姑娘在那蹲着撒尿。 定睛一看,磨盘那么大的屁股,在配上那脸盆一样的脸,可不就是王美玲吗? “这几个人咋混在一起了?” 梁满仓愈发觉得不对劲,便鬼使神差上了岸,猫着腰,顺着草丛往刘建军那边蹭。 “建军哥,你给刘静秋下药就行,干嘛还给自己来一包?” “你懂什么?这叫情趣!待会可别给错了啊。” “记得呢,左刘右王。” 第5章 我跟他娘是忘年恋 “哎哟,这不是团结屯大名鼎鼎神经病嘛?” “可不是咋的?昨天二两猫尿喝完就不知道姓啥啦?” 马建军双手抱在胸前,任凭跟班豁牙和胖子在那汪汪乱叫。 梁满仓扫了一眼,只见他们三人各自手上拿了一瓶八王寺汽水,而地上还摆了两瓶。 “马建军,干啥呢?” 马建军一愣,没想到一向憨包的梁满仓竟然在质问他? 难道真的跟屯里人说的那样,开了窍? “关你屁事!” “有汽水?给我来一瓶!” 不等豁牙和胖子反应过来,梁满仓扑了过去,宽大的身子把汽水瓶堵的严严实实。 “唉,反了天,猪八戒还想吃人参果。” 豁牙和胖子一左一右把梁满仓架起来,马建军也作势要给他两电炮。 “马建军,我劝你不要动手,不然待会老子神经病犯了,拿你们仨练练手。” 马建军步子一滞,三角眼闪烁出一丝惧意。 “放了。” “啥?建军哥,把这瘪犊子放了?” “不要坏我好事。” 豁牙和胖子往前一瞥,王美玲和刘静秋俩人手挽手站在十米开外。 于是他俩把梁满仓往外一推,恶狠狠的摆了摆手。 “滚一边去。” 梁满仓拍了拍衣裳,朝刘静秋眨了眨眼睛,心中暗暗想道: 就当是还她一个人情吧。 马建军见梁满仓走远,殷勤的把八王寺汽水递给王美玲和刘静秋。 “静秋,天热得很,喝点汽水。” “谢谢,多少钱,我给你。” “哎呀,你俩是响应国家号召来支援咱农村建设的知识青年,咱还能要你的钱?” “就是,静秋,快喝!” 王美玲说完便用袖子随手擦了一把瓶嘴,一口嗦了上去,咕噜噜的喝起来。 “嗝儿~” 而刘静秋也抿了一口。 “天这么热,咱到前边的窝棚歇会吧?” 马建军把驴车赶到一个废弃的窝棚,率先钻了进去。 其他四人也跟着进去,席地而坐。 不到五分钟马建军的面色逐渐发红,就像是发了情的公狗,朝刘静秋那边拱。 王美玲看着马建军,浑身也燥的慌。 “静秋,咱俩换个位置。” “嗯。” 一换位置,王美玲和马建军的眼神就开始拉丝。 不消片刻,马建军便吧唧一口啃到王美玲的厚嘴唇上,像是吃冰棍一样嗦起来。 而王美玲也哼唧哼唧的闭上眼睛。 “啊,美玲……” 刘静秋把王美玲往后拽,但她壮的跟牛犊子一样,纹丝不动。 胖子和豁牙也发现不对劲,把马建军往外拉。 “建军哥!错啦!” “搞错人啦!” 但是两个人的舌头就像是长了倒钩,扯都扯不开。 见俩人要剥衣服,胖子顿时就慌了,把豁牙扒拉开,一脚到马建军的脸上。 砰…… 满脸潮红的马建军飞出窝棚,看见一旁的驴似乎眉清目秀,顺着驴腿往上摸。 趴…… 驴一脚踢到他的脸上,勾出十来公分伤口,血流如注。 “操,送卫生院!” 胖子和豁牙把马建军扔到驴车上,而从窝棚里蹿出来的王美玲也扑了上去。 嘎吱一声,驴车往下一坠。 “胖子,要不然先分开?” “分你妈,先救命!” 而躲在一旁苞米地看热闹的梁满仓远远的跟着,折返回公社卫生院。 “大夫大夫,刚刚是不是有个被驴踢的年轻人送过来了?” “啊?不光是被驴踢了,而且还大白天在驴车上干那事,也不嫌磕碜。咋啦,你认识?” 梁满仓痛心疾首,拳头不住的往胸口捶。 “家门不幸,那是我不争气的老大。大夫,求求你,不要给他打麻药。” “啥?你儿子?你这岁数……” “后爹,我跟她娘是忘年恋!” 大夫看了一眼梁满仓,眼神里多了一丝钦佩。 “你胃口真好。至少要缝三四十针,不打麻药?” “听说打麻药对脑子不好,将来他还要考大学哩!” “行吧,回去好好管管。”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整个卫生院传来歇斯底里的杀猪声。 而梁满仓则唱着歌回到破房子。 趁着天还没黑,他担了两桶水,又挖了两担泥,加了点稻草,和成泥,把三间土坯房的耗子洞和裂缝补了补。 又到隔壁翠花嫂子家的地里摘了两把青辣椒,胡乱炒了碗五花肉。 梁满仓结结实实的睡到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之中,生产队队长赵有田的声音传来。 “满仓,在家不?” “唉,有田叔。” 赵有田四十来岁,算是个正直人,方方面面都照顾的到位。 看他可怜,平时算工分的时候,能多算就给他多算。 梁满仓跟赵有田的小儿子赵福顺是屯子里的大哥和二弟,都属于风口浪尖的人物。 一个是憨包守村人,一个是虎了吧唧的二流子。 不过赵富顺虽然虎,但很有江湖气息,就好一个打抱不平,平时不少帮梁满仓出头。 前世,等到晚年,两人都成了老光棍,互相做个伴。 “有田叔,快进来。” 叼着烟袋锅的赵有田没进屋。 “满仓,前天那事儿我听说啦,你小子干的漂亮。不过都是一个屯子的乡里乡亲,差不多就得了。 把人得罪死,到时候天天提防,连日子都过不好。”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大前门给赵有田散了一支,应承道: “行嘞,我心里有数。” “对了满仓,今天我来是给你商量个事儿。县里给咱团结屯送了个知青,我寻思你一个人住,房子宽。” 梁满仓知道这是赵有田在照顾他。 知青下乡出发之前,会有一笔补助款,几十元到上百元不等。 但是这些都跟他不搭噶。 真正给他带来好处的是知青办前几个月会给知青发一定的生活补助。 住在同一个屋檐,知青也不好意思白吃。 通常就当伙食费给交了。 而且知青的城里家庭也会隔三差五邮点吃喝零嘴,通常也都会分一份给农户。 “行啊,反正我也一个人住,闷得慌。只要别嫌我穷就行。” “那我下午把人给你领来。” 第6章 穷的老鼠都绕着走 “对了,满仓,你今天咋没出工?” “有田叔,咱这两天跟生了大病似的,身体虚的很,咱有空没空就得吃点小药丸。” 梁满仓说完,便把强效六味地黄丸倒了一把,塞嘴里嘎嘣嘎嘣的嚼起来。 “喏,你看,都得一把一把的吃。” “行吧,反正能开窍是好事儿,多休两天也啥。唉,我那混小子啥时候能开窍啊!” 赵有田叹了口气便背着手走了。 而饥肠辘辘的梁满仓也懒得在家煮饭,拿了一个大海碗就往熊桂芬家里跑。 “唉,烟囱冒烟呢?这不让咱抄上了吗?” 此时,熊桂芬和白莲花两人正大眼瞪小眼,愁的头发一把把的掉。 “莲花,你跟娘说,肚子里到底是谁的种?娘保证不敲他竹杠!” “娘,你就别问啦。他说会负责到底,让咱耐心等等。” “等啥啊?等你三个月显怀啊?趁现在还小,要么赶紧办事儿,要么去医院拿了!” 白莲花眼角一耷拉,泪珠就止不住的话往下掉。 气的熊桂芬直跺脚。 “哎呀,你这死丫头怎么又哭上了?就因为你管不住裤腰带,害老娘赔了七十元,还搭了不少东西。 咳咳,还有那一桶骚尿,呛的老娘得了肺炎,现在打嗝都一股骚味! 赔钱货,还好意思哭! 也不知道梁满仓那小瘪犊子哪根筋搭错了,脑瓜子竟然变灵光,还知道你肚子里有野种。” 躲在墙角的梁满仓听的直乐。 上辈子他也没正经看过那野男人的模样,只是远远的瞧过背影。 所以,现在就算想做个好人,把野男人指出来,都找不到正主。 “咳咳,谁在念叨咱呢?” 熊桂芬见梁满仓背着手跨进外屋,脸瞬间垮到地上。 “你来干什么?该赔的钱咱也赔了,你们家的那些东西也都拿回去了,还想咋滴?” “没啥事,就是咱都在一个屯里住着,理应互相帮助吧?你看,你这屋顶不是我修的吗?” “你到底想咋的?” 梁满仓没搭话,把背后的海碗拿出来,径直走到灶台前。 “没啥,就是我懒得做饭,搁你家整点。别拒绝,就当是为白莲花肚子的孩子积点德。” 说完,他便在熊桂芬杀人的眼神里揭开锅盖,把装了满满一大碗米饭。 “荤油罐子呢?咋不见了?” 熊桂芬无力的指了指柜子。 “那。” 梁满仓毫不客气的把罐子里荤油倒在海碗上,便扬长而去。 “谢谢哦!” 熊桂芬的面色跟紫茄子一样,恶狠狠的说道: “白莲花,你赶紧把肚子里的东西给我整掉,不然咱娘俩得被他吃一辈子!” “知道了,娘。” 梁满仓回到家,把蹲在门口把一大碗猪油拌饭吃的一干二净。 重生之前净给熊桂芬他们家忙活,自己家里的这点活是一点都没干。 房梁上的蜘蛛网都脱到地上,到处都是土,窗户玻璃也是东少一块、西缺一块。 “行吧,先打扫打扫。” 梁满仓麻利的扎了一个扫把,头上顶了个麻布袋,把屋里屋外的蜘蛛网扫的干干净净。 然后又量了量窗户大小,准备去割两块玻璃补上。 忙活了一阵,他又把空间里的猪肉、棉布和鞋底拿出来,放到外屋的桌上,坐在门口点了支烟。 “唉,满仓,我把人给你领来啦。” “唉。” 梁满仓见赵有田拎着大包小包,赶忙上前搭了把手。 “人呢?” “后头,马上就到。” 梁满仓把行李放到屋檐下,给赵有田散了一支大前门。 赵有田往鼻子前放,吸了两口,又夹到耳朵上。 “抽这么好的烟哩?” “唉,我平时抽的少,贵点就贵点吧,不伤肺。对了有田叔,这知青人咋样?不矫情吧?别到时候跟咱一个炕,说咱脚臭磨牙!” “满仓,可别胡说八道,人家女知青能跟你一个炕?” “女知青?有田叔,你咋不早说啊!” “咋的?女知青就不是知青?你小子要是自由恋爱,那咱管不着,要是乱动什么歪心思,别说你吃不了兜着走,咱也得跟着吃瓜落!” 梁满仓可不敢祸害女知青,这可不只是违法犯罪,还是破坏上山下乡活动,真得当劳改。 “得,来啦!” 赵有田朝前边一指,一个大脸盘子像是黑色太阳一样升起来。 “王美玲?” “唉?你认识?” “可不是咋的,这娘们可不是啥好人。有田叔,赶紧把她给领回去,咱不要。” “满仓,文件都交到知青办,咋能说改就改?” 梁满仓黑着脸,看着大磨盘像座小山包一样压过来。 “臭流氓?原来你叫梁满仓啊?” “什么臭流氓?你说话得负责任!” “还说不是,你……算了,懒得跟你说。” 王美玲看着破烂的一样的房子,朝身后喊道: “静秋,这家穷的跟没解放一样,老鼠都绕着走,我跟建军说说,给你调换调换。” 梁满仓心里一咯噔,捅了捅赵有田。 “叔,住我家的是刘静秋?” “不然呢?你以为是这个小胖墩?这么健壮的知青还能轮得到你?” “呵呵,我确实配不上,谁家走这么大运?” 赵有田瞅了一眼王美玲,低声说道: “没听说?跟马建军在驴车上那啥啦,整个公社都传的沸沸扬扬。祸害女知青可不是小罪,他老子好说歹说劝人家扯了证。” 梁满仓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没想到自己还给他俩拉了红线。 也不知道马建军是王八蛋被两百多斤的王美玲压着是什么心情。 “咋啦满仓?刚刚王美玲为啥骂你流氓?你可不能瞎闹啊。” “不能,他指定是认错人。” 俩人说话之间,刘静秋走过来,朝梁满仓点点头。 “这么巧,又见面了。” “是挺巧。” 王美玲拉着刘静秋的胳膊,往外拽。 “静秋,这小子是个流氓,你别在这待了。” “美玲,我服从组织安排。” “你看这家,穷着呢!” 王美玲说完就把刘静秋往屋里拉。 “这……臭流氓,猪肉和棉布从哪搞得?” 左一个臭流氓、右一个臭流氓听的梁满仓一肚子火。 “要你管,死胖子,赶紧滚蛋,你再嘚瑟,信不信老子削你。” “你……” “好啦美玲,你先回去吧,等有时间我们再见面。” 刘静秋说完就把王美玲给送出去。 屋里就剩刘静秋和梁满仓俩人。 “咳咳,我叫梁满仓,粮食装满仓的满仓。” “我叫刘静秋,你叫我静秋吧。” “我不知道来的是女知青,西屋还没收拾。这样吧,你住东屋,我住西屋。” 梁满仓说完便把铺盖一卷,扛到西屋。 “满仓哥,我有件事儿求你。” 第7章 我是处女座 梁满仓狐疑的转过身子。 看着刘静秋的微微皱起的鼻子,有些好奇。 满打满算,这才见第三面,咋就好意思开口求人呢? 梁满仓上下打量刘静秋。 虽然因为营养不良,身材干瘪、面色苍白,但浓眉大眼、鼻梁挺翘、樱桃小嘴点缀其上,倒也惹人怜爱。 “咋啦?” “满仓哥,我想问你借点钱。” “啥?问我借钱?你不是刚刚领了下乡补助吗?应该有好几百元吧?” “那钱我妈拿走了,说是给我哥娶媳妇……” “这钱你妈都拿,可真不是玩意,你哥也不是个玩意。合着全家都有好处,就你空手来下乡啊?” 刘静秋轻咬嘴唇,眼睛里的泪水不停的打转。 “我走之前,我妈就给我哥张罗彩礼,还差一点……” “差多少?” “两百元。” 梁满仓被她气笑了,张口就要两百元? 这可是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 拿他当凯子? “刘静秋,我可告诉你,咱们只是农户和知青的关系,我不可能借钱给你,而且还是两百元巨款。 另外,听我一句劝,你那一家子没把你当亲人,不然也不会把送到来插队,还拿走补助。现在还臭不要脸的让你借钱!” 梁满仓说完便蒙着头转回东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躺在炕上。 这下啥好处也捞不着了。 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抽泣声,惹得他更加心烦不已。 “闭嘴,别他娘的在那号丧,烦死了!” 梁满仓也说不清楚为啥生这么大的气,可能是因为刘静秋与前世的他一样,都是血包?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梁满仓闲着没啥事,双手合十,进入空间。 “小美?在吗?” 【帅哥,你好呀。】 梁满仓喝了一口泉水,神清气爽,谄媚的说道: “今天有没有什么大礼包啊?” 【你怎么知道今天还有大礼包?】 “快快快,别磨叽。” 【为了回馈新用户,今天我们按照客户的星座派发礼包。】 “啥意思?没听懂。” 【比如,客户是巨蟹座,我们就送大闸蟹。客户如果是双鱼座,我们就送两条鱼。】 “我是处女座。” 【啊?可是系统绑定的时候我们查过,你是双鱼座呀?】 “处女座!” 【你冷静!】 叮的一声,天上掉下来两条十几斤重的大鲶鱼。 梁满仓闷闷不乐的退出空间,闭眼躺了一会儿。 等到天色擦黑,他推开房门一看,外屋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刚刚是不是说的太狠了?” 梁满仓敲了敲西屋的门。 “那个谁,在不在?” 见没人应,他便出了门,只见刘静秋蹲在一个火堆前烤饼。 她见梁满仓走过来,慌慌张张的站起来,怯声说道: “满仓哥,柴是我捡的、饼也是我带的。” “说什么话?我虽然不能借钱给你,但是咱们还得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分这么清还咋过日子?要是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女同志,影响我个人形象。” 梁满仓说完就把火堆一脚踢的满天飞。 “会做饭不?” “会!” “进来。” 梁满仓把梁上的五花肉取下来,丢到案板上。 “米在袋子里,肉全都做了,捡拿手的做。” “啊?这么多吃的完吗?” “天热,吃不完也得做。” “嗯。” 梁满仓把煤油灯点起来,看着刘静秋在灶台前忙活。 她麻利的把肥肉切小块炼荤油,又把瘦肉切成丝。 不到半个小时,一盘青椒肉丝、一盘红烧肉端上了桌。 “满仓哥,你吃好再喊我,我来洗碗。” “啥玩意?我凶是凶了点,但也不是什么周扒皮吧?坐下吃饭!” 刘静秋瞅了一眼判若两人的梁满仓,不敢坐下。 “傻站着干嘛?卖呆啊!让你坐下就坐下,把你手里的破饼扔了。” 刘静秋这才把饼放到一边,盛了两碗饭。 一碗盛的满满当当,另外一碗就盛了个碗底。 重生以来,梁满仓就没正经吃过一顿好饭。 他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嘴里,入口即化。 又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丝,香气直冲天灵盖。 “呜,真香!” 就着红烧肉和辣椒炒肉丝,梁满仓呼噜噜的干掉一碗。 而刘静秋还在那跟小鸡啄米一样,一粒粒的往嘴里放。 “咋的?看着我吃不下饭啊?” 梁满仓说完就一把将她手里碗抢过来,盛了满满一碗饭。 “我出去溜达一圈,等我回来要是这些饭菜没吃完,我把你赶出去!” 说完他便从扫帚上撇了一根牙签,朝外溜达。 过了十分钟,梁满仓才慢慢溜达回屋。 “嗝儿~” 梁满仓看着洗刷的干干净净的盘子,眼睛瞪的跟灯笼一样。 “你都吃完啦?” “嗯,嗝儿~” “你可真实诚。你会不会做衣服?” “会,我爸妈还有我哥的衣服都是我做的。” 梁满仓想了想,他重生是来享福的,可不是为了吃苦。 不然就雇佣刘静秋当保姆算了。 “这样吧,你以后给我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每天五角钱,怎么样?你可别嫌少,吃的喝的都算我的,其他时间你乐意出工挣工分就去挣。” 刘静秋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真的吗?” “又来?以后不许哭!” 刘静秋硬生生的把泪水憋回去。 梁满仓从兜里摸了半天,掏出十五元钱。 “这是一个月的工钱。另外这事儿不能告诉任何人。” 刘静秋接过钱,狠狠的点了点头。 “嗯!” “虽然钱是你的,但我还是多句嘴,你在他们眼里就是个赚钱的工具,长点心吧!” 梁满仓说完便重新把铺盖卷搬到西屋,跟刘静秋换了个屋子。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一起床,苞米碴子、黑面窝窝就上了桌。 “满仓哥,你先吃,我出完工再回来洗。” “你吃过啦?” “嗯。” “行吧,你那小体格子注意着点。” 梁满仓吃完饭,便从空间里拿出一条大鲢鱼,直奔赵有田的家。 “有田叔,在不?” “满仓啊,咋的,跟我出工?” 梁满仓举起手里的大鲢鱼,说道: “哎呀,我这还没养好呢,先不出工,对了,昨天抓了一条大鲢鱼,给你送过来尝尝鲜。” “哎哟,你这孩子出息了啊?还知道给叔送来。孩他娘,满仓给咱送鱼,接一下。” 陈美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喜气洋洋的小跑过来,双手把鱼接过去。 “不老小咧!满仓,你确实看起来不太一样,开窍咯!” 听到动静的赵福顺顶着鸡窝头从炕上爬起来。 “满仓哥,你咋能开窍了?那村里就剩我一个傻子啦?” 第8章 你逗我呢?上山打渔? 一听赵福顺满嘴胡咧咧,赵有田就把鞋脱了往他身上招呼。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天天虎了吧唧的!” “孩他爹,顺子今年都17啦,你还动不动就揍,不给他留点面子啊?” “吊儿郎当的样,就算是27,老子照样揍。” 赵有田把鞋穿上,背了个锄头就准备出工。 “有田叔,我准备上山打猎,当猎户。” “啥玩意?你这孩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猎户就是那么好当的?没个师傅带,进山都只够喂熊瞎子!” 梁满仓压低声音,神神叨叨的说道: “哎呀,我前几天找黄大仙算了,我这人命里带山,这辈子指定就得吃猎户这碗饭。” 赵有田无奈的摇了摇头,背着锄头往集体田里溜达。 “人教人,教不会,事儿教人,一次就够。” “满仓哥,你真的要当猎户?带带我呗?” 陈美莲一把将赵福顺拽到身边,死死抓着胳膊,生怕被梁满仓拐上山喂狼。 “顺子,别瞎凑热闹,你哥跟你闹着玩呢?” 梁满仓不置可否,朝赵福顺使了个眼色,回了家。 十分钟后,两人背着背篓,在屯子口的大槐树下碰了头。 “满仓哥,你好像真的不一样啦,应该不需要我再给你出头了吧?” “顺子,咱算是开窍啦。不过你小子也别再犯浑,天天装的虎糙糙的,你的心细着哩。” 被看透心思的赵福顺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 “你看出来啦?我就是觉得每天下地没意思,我就想上山,我爹又一直不让咱上。” 梁满仓身子一斜,把崭新的鹰牌单管猎枪露出来。 “咋样?威风吧?” 赵福顺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说好的一起当守村人,怎么他还背上猎枪了呢? “满仓哥,枪是借的吧?” “借啥借,哥发现我爹娘留下来的存钱罐,两百元,我就买了一支猎枪。” “行吧,我爹娘啥时候死啊,也给我留两百元钱买猎枪。” “这……” “满仓哥,咱今天干啥去?” “跟我走。” 梁满仓直奔老爷岭脚下的靠山屯。 熟门熟路的直奔一个叫林猎子的老猎户家。 “林叔,在家不?” “不在。” “哈哈,您逗笑呢?” 林猎子六十好几,前些年上山被熊瞎子撵下山崖,跛了一条腿。 从此不再上山打猎,干起灌猎枪子弹的营生。 梁满仓进了屋,林猎子正在灌子弹。 指头大的铁罐子用压炮机上底火,再灌上发射药,盖上砸纸垫冲子和铁砂,便大功告成。 “你是哪个屯的后生?咱一点印象都没?” “嘿嘿,团结屯梁满仓。” 林猎子停下手里的活计,绞尽脑汁也没认出来。 “团结屯的猎户我都认识啊,没听说过啊。倒是听说有个憨包叫啥满仓。” “哎呀,我是新上山的猎户,您当然不认识我。” “你师父是谁?” “我自学,干中学。” 林猎子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满是不屑。 “你当老爷岭是你家菜园子呢?还自学!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林叔,我就是买子弹咧,先在田里打打野兔练练手。” “鸟枪弹一角,狍砂弹、鹿弹、独头弹两角。” 赵福顺一听,正准备开口,就被梁满仓拉住。 “林叔,鸟枪弹给我二十发、狍砂弹、鹿弹各三十发,独头弹十发。” 林猎子朝梁满仓伸了伸手。 “先拿钱。” “行嘞。”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十六元钱,递到林猎子的手上。 “哎哟,可以啊,我以为你是闹着玩,行,你小子算是个人物。” 梁满仓接过子弹便放到背篓,又往公社跑。 “满仓哥,这老东西卖的子弹比别人家贵一半呢?刚刚要不是你拦着,我高低骂他个狗血淋头。” “顺子,子弹和猎枪是猎户的第二条命,可不能马虎。老猎户灌出来的子弹威力大、有准头,关键时候不哑火。” 梁满仓说的都是血换来的教训。 上一世他看过不少猎户用劣质的子弹,平时打个野鸡,哑火没啥问题。 但万一碰到熊瞎子和狼这种凶猛的猎物,一旦哑火,可就意味着丢了半条命。 就他知道至少有两个猎户关键时候哑火,被熊瞎子活活拍死。 而林猎子灌了一辈子的猎枪弹,从没失手。 所以,他才会绕了十来里路来买子弹。 “满仓哥,你好像懂的不少?真不会是要自学吧?” “顺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前天我做了个梦,一个老猎户一手扣在我脑门上,把这辈子的经验全都传给我。 等我一醒,你还别说,啥都会。” 赵福顺不信梁满仓的鬼话。 以他的了解,梁满仓确实从没接触过猎户,更别提会打猎。 但从买猎枪到买子弹,他的神态和谈吐跟老猎户没两样。 “满仓哥,你几点睡的、朝哪个方向、啥姿势?我也想梦一个。” 俩人来到公社,没心思逛,直接到供销社买了一张鱼网。 “满仓哥,咱不当猎户,准备打渔?” “你着啥急啊,咱们先打渔,再打猎,一步步来。” 赵福顺跟在梁满仓的身后,但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在那嘟嘟囔囔。 “行吧。但是清水河的鱼虽然多,但每天捕鱼的人也多了去了,有时候渔民比鱼都多。 而且,咱俩还是半瓢水,估计连汤都喝不着。” 梁满仓嘿嘿一笑,他活了几十年,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 但他今天要去的不是清水河,而是老爷岭。 “你跟我走就对啦。” “行吧。” “顺子,咱今天得事儿你可得保守秘密,可别说秃噜了嘴。” “放心吧,我虎归虎,但最有义气,只要答应你不往外说,就算刀架脖子上,咱也不吐半个字。” 俩人走了一阵,离清水河越来越远,离老爷岭越来越近。 “满仓哥,咱到底是打猎还是打渔?你可把我弄糊涂啦。” “打渔啊。” “打渔?满仓哥,你逗我呢?上山打渔?” “你跟我走就是啦。” 俩人顺着老爷岭的山路,先是往上,再往下,走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停下脚步。 “到啦!” “不是满仓哥,你是不是被黄皮子上了身?这周围连尿泡子都没,还想打渔?” 第9章 三花五罗十八子 “顺子,在河里抓鱼算什么本事?今天哥就带你上山抓鱼。” “哥,要不然回去让我爹给你请个跳大神的吧?咱先回家,乖。” 梁满仓拽着赵福顺,在一片低矮的松树林里转来转去,跟走八卦阵一样。 约莫走了十来分钟,面前唰的一下出现一座两三层楼的高的石头山。 石头山的正下方有一个箩筐大小的黑洞。 “走,进洞!” “满仓哥,洞里有鱼?” 梁满仓点点头,从背篓里取出一个烂裤头做的火把,浇上煤油,点燃之后交给赵福顺。 又把肩上的猎枪取下来,塞上一粒独头弹。 “顺子,扔一块石头!” 赵福顺狐疑的蹲下身子,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朝洞里扔进去。 咕咚…… 等了一分钟,见洞里没动静,梁满仓便举着枪,贴着石壁一步步挪了进去。 赵福顺紧随其后,拽着梁满仓的衣角,进了洞。 火光摇曳,照的十来米长的山洞亮堂堂。 山洞倾斜往下,像是滑滑梯一样,梁满仓和赵福顺屁股往下一坐,慢悠悠的蹭下去。 一到洞底,赵福顺的眼睛放出一阵精光。 只见一个跟公共浴池泡澡池子大小的水潭,蓝的发黑。 “满仓哥,你真是神啦,你咋知道老爷岭有个洞、洞里还有个水潭。” “这才哪到哪,水里有鱼,你信不?” “进洞之前我不信,现在我信。” 梁满仓卸下背篓,把准备好的饵料抛洒进潭水。 赵福顺蹲在水潭边,准备看鲤鱼跃龙门。 不过等了半天,深潭还是静悄悄,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满仓哥,咋啦?” “唉,不应该啊?” 梁满仓依稀记得上一世,有对男女在这松树林里探索秘密。 咕噜咕噜滚进小山洞,才发现这一大潭的鱼。 难道截胡没成功?还是慢了一拍? 梁满仓蹲下身子,眯眼一看,潭底黑影重重,似乎一道黑色的龙卷风向上奔涌。 一道成年人胳膊长的黑影朝梁满仓的面部捶过来。 砰…… 梁满仓眼前一黑,眼睛像是挨了一电炮。 “操,谁他妈偷袭老子!” 等他缓过劲,再低头一看,原本平静的潭水被搅的噼里啪啦。 “哈哈,来啦!顺子,卖什么呆?下网!” 赵福顺这才如梦初醒,把渔网一抛,结结实实的罩在鱼群上。 俩人合力一拉,费了老鼻子劲把沉甸甸的网拖上岸。 赵福顺迫不及待的扑在渔网上,把扑腾的鱼扒拉开。 “满仓哥,连鳌花都有!” “那当然,这水潭你别看小,可跟清水河连在一起,三花五罗十八子样样都有。” “可这儿的鱼比清水河里的大的多,五六斤重的鳌花、三四斤重的鳊花。” “那当然,我估计这水潭有些年头,常年没人捕鱼,可不得疯长。” 梁满仓估计水潭是通过地下河与清水河连接,因为地势或者压强的关系,丰水期的时候鱼会源源不断的往这边涌。 等枯水期,这些鱼就被困在水潭。 但这这事儿准不准还两说,毕竟他之前就说过这是他的估计。 “行啦,赶紧装。” “好嘞。” 第一网估摸有两百来斤,赵福顺把鱼分到两个背篓,装的满满当当。 “顺子,你回屯子把你家的板车拉过来,我在这边等,速度要快。咱们连夜拉到公社,正好能卖给鱼贩子。” “行,我就跟我爹说去清水河。” “不错,机灵。” 赵福顺一溜烟的跑了。 梁满仓绕着水潭走两圈,发现鱼又开始欢腾,看样子还能捞个几网。 他把刚刚捞上来的两筐鱼全部扔入空间泉水。 按照灵泉的生长速度,这些鱼不出两个月又能再生一茬。 约莫过三个小时,山洞外头黑黢黢的一片,梁满仓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才赶紧把潭水里的网拉起来。 “满仓哥,我来啦。” 梁满仓看着浑身是土的顺子,好奇的问道: “唉?你身上咋全是土?” “我爹揍的,他以为我去干坏事,给我一个扁踹,不过趁我娘拦着,我就把板车拉来啦!” “唉,回头我跟有田叔好好唠。” “不管他。” 俩人用背篓把大鱼一筐筐的往板车上装,足足装了五六百斤。 小鱼则被梁满仓悄摸的扔入空间泉水。 “行啦,差不多啦。” “满仓哥,潭水里还有咧。” “顺子,咱留点种,隔十天半个月再来搞一次,细水长流。” 赵福顺有些不舍得,怕被人截了胡。 “满仓哥,要是别人发现这个山洞咋办?” “咱待会做点伪装,要是被人发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梁满仓把潭水旁的痕迹清理干净,俩人便出了溶洞。 俩人合力搬了一块大石头,把山洞堵得严严实实,盖上土,又挖了一大块草皮覆上去。 “顺子,这地儿可得保密,以后你能不能盖两层楼、娶媳妇,那可就指着它啦。” “放心吧,满仓哥,这点数我还没有吗?” 月明星稀。 赵福顺拉车,梁满仓举着猎枪。 周围黑影重重,看的他俩腿肚子直转筋。 “顺子,加快脚步,这地儿不能久待。” “可不是咋的,满仓哥,以后半夜打死我也不上山。” 俩人脚下生风,终于在开市前赶到公社。 按照梁满仓上一世的记忆,公社卖肉的韩老二还算是个实诚人。 为人公道讲究,后来生意也越做越大,开了家生鲜连锁,资产也有个几千万。 “二哥,收鱼不?” “收啊,只要是肉,别说是鱼肉,就是田鼠肉,咱照收不误!” 韩老二说完便掏出香烟,给梁满仓和赵福顺散了一支。 “小伙子,鱼呢?” 赵福顺把板车上的树枝甩到一边,露出满满当当一车的鱼。 韩老二见这三花五罗十八子比以往收上来的都大一号,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我的天,你们从哪搞得?这么老鼻子大?” “二哥,能收的了不?” “哈哈,骂人呢?咱红星公社,就数咱韩老二有这个实力。” 韩老二把一板车的鱼分门别类,装到不同的竹篮里。 “小伙子,鳌花价格最高,然后就是鳊花和鲒花,我分别收2元、1元5角和1元,另外五罗和十八子不值钱,7毛一斤。” “公道价,上秤吧!” 第10章 硬气不过三秒 梁满仓和赵福顺帮忙把竹篮勾在秤钩上,三人合力,不到三个小时便麻利的秤完。 韩老二擦了一把汗,扫了一眼记账的本子,又亮给梁满仓看了看。 “兄弟,鳌花120斤、鳊花150斤、鲒花100斤,其他五罗十八子220斤。” “没问题,二哥记得账能差的了吗?” “行,那我算账。” 韩老二在本子上一阵算,唰的一声把纸撕下来,递给梁满仓。 “你查查,一共719元。” 梁满仓嘴里说不要不要,但粗略扫了一眼,三七二十五的快速心算。 “哎呀,都是熟人,还有啥不放心的?” 韩老二掏出钥匙,打开钱匣子,数出一沓钞票。 “兄弟,你点点,咱亲兄弟明算账,别到时候差了一星半点影响咱兄弟之间的感情。” “点啥啊,没必要。” 梁满仓刚刚可是盯着韩老二数了两遍,确实没必要再点。 “敞亮!小伙子怎么称呼?以后有货你尽管往我这送。不是二哥吹牛,整个红星公社能吃的下你这么多货的只有我韩老二。” “我叫梁满仓,这是我小兄弟赵福顺,那以后要是有货还得多靠你照顾。” “没得说,年纪轻轻就能打到这么大的鱼,小犊子有尿性。” “对了二哥,有没有票啊?什么盐票酱油票糖票啥的?” 韩老二打开另外一个匣子,掏出一大把各类票证。 “有啊,要多少?” “这些调料给我各来十斤吧,还有棉花票、布票,给我搭配个19元的吧。” “那我看着来啊?” “行嘞。” 韩老二见梁满仓能搞来这么多鱼获,八成也是个狠角色,有意拉拢。 所以,各类票证都送了一些。 折腾了一天一夜,俩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脑瓜子嗡嗡的。 “走,哥请你下馆子。” “好嘞,吃肉包呗?哥?” “走。” 俩人拖着板车,直奔国营饭店,找了个边角位置坐下。 “顺子,想吃啥就点呗?” “那我就不客气啦。两个肉包、两根油条、茶叶蛋再来俩。” 梁满仓看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顺子,你这也太客气了。这点还不够咱塞牙缝,喂猫呢?” 梁满仓朝服务员招了招手。 “同志。” “咋啦,要啥。” “肉包十个,油条十根,豆浆来两碗,凉拌菜来一盘。” 服务员不耐烦的扫了俩人的打扮,蓬头垢面,三分凉薄七分寡义的说道: “两个人吃的完吗?” “咱吃一半倒一半,管得着吗你?” 国营饭店的服务员顿时火冒三丈,一向都是她骂顾客的份,哪能道反天罡? 本想跟他好好掰扯,但一看这人不好惹,而且身边还立了一支猎枪,便只能不客气的说道: “2元2角,两斤半粮票!” 梁满仓掏出一大把票子,挑出钱和票,拍到桌上。 “拿着吧?咋的,烫手啊!” 服务员一跺脚,哼了一声,把钱和票一抓,转身就走。 “满仓哥,硬气!咱可从来没这么硬气过!” 可梁满仓硬气完就后悔了。 “顺子,盯着点,别让她往咱碗里吐口水。要是漂亮姑娘的口水早就忍了,还是这么个老东西!” 硬气不过三秒,赵福顺便蔫了。 “好吧……” 东西都是现成的,三分钟便摆满一大桌。 赵福顺又去盛了两碗骨头汤。 “满仓哥,喝汤。” “顺子,汤花钱不?” “嘿嘿,不花钱,免费!” “不花钱谁喝?” 赵福顺把摆在梁满仓面前的汤碗薅回来,白了他一眼。 “不喝拉倒。” 俩人吃的肚儿圆,尤其是赵福顺,肚子圆滚滚。 “嗝儿,饱了!” “顺子,吃饱啦?那咱今天就跟你说说分红的事儿。” “分红?分啥红?” “这俩天你给我打下手,又用你家板车,总不能白使唤吧?你看这样行不,以后你跟我一起合伙干买卖,分你一成。” 赵福顺掰着指头算了算,光今天这一单,一成可就是七十元。 “满仓哥,算了吧,有多大胃口端多大碗。我几斤几两还心里没数吗?就今天这活,要是不带我你照样干,我心里清楚得很。” 梁满仓满意的点点头。 他之所以要带着赵福顺发财,原因很多。 一来是为了报恩,毕竟先前赵福顺没少替他出头。 而且以后要做生意,肯定需要可靠的帮手。 二来是想给把钱洗白,让钱有个来路。 不然以后凭空从空间里抓出猎物来卖,容易让人盯上。 三来是冲他爹赵有田生产队长的身份。 以后在屯子里混,跟人搞好关系总没错。 “顺子,你这话我听了心里舒服。但是这钱不管咋滴,你都得拿,不然以后我都不好意思使唤你。” 梁满仓说完便掏出七张大团结,推到赵福顺的面前。 “顺子,把这钱拿着,在你爹面前才能彻底抬起头。” 赵福顺想起昨天晚上被赵有田扁踹,便把大团结摁在桌上。 “满仓哥,今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行嘞,走,去供销社。” 梁满仓找了个地儿,把满是鱼腥味的板车冲洗干净,稍微晒了晒,没了水分在赶往供销社。 “同志,棉花给我来二十斤,棉布来二十尺。另外针头线脑给我来一盒。” “棉花8角一斤、棉布4角一尺,再加上针头线脑,一共是25元。” 梁满仓麻利的掏出二十斤棉花票、二十尺布票,再加上25元,递了过去。 “麻烦啦。” 梁满仓让赵福顺把东西搬上板车,又买了一大一小两个塑料盆,两支尼农牙刷、两盒“白玉牌”牙粉、两块肥皂…… “塑料盆大的4元、小的1元,牙刷牙粉一套7角、肥皂一块2角5分、毛巾1元2角,一共9元三角。” “43码劳保鞋来两双。” “4元,还要啥,一口气说完。” “水果糖两斤、红糖两斤、白糖两斤、大前门一条。” 售货员打量一番梁满仓,没想到这个肩宽腿长的男人竟然这么多金。 “一共是23元7角。” 梁满仓爽快的付了钱,便把一大堆东西搬到板车上。 “走,回家!” 梁满仓推着板车回到家,只见刘静秋正在门口直转圈。 见梁满仓拉车回来,面色欣喜,赶忙上前帮忙推。 “满仓哥,你回来啦……” “你咋没出工?” “昨天你没回家,我还以为……今天就跟赵队长请了个假。” 梁满仓单身惯了,竟然忘了家里还有一口人。 “唉,我应该提前给你打个招呼,昨天下河摸鱼,趁新鲜拉到公社去卖。” 梁满仓把满满一车的东西卸下。 “满仓哥,这都是你买的?” “嗯,家里不是啥都缺吗?趁着有空,我就跑了趟供销社。” 刘静秋看着花花绿绿的大包小包,眼睛里是说不出的羡慕。 第11章 说话跟机关枪似的,还笨嘴笨舌? “静秋,你有空做两床被子,棉布和棉花都在这。” “嗯,我晚上收了工就做。” “那什么,一床我盖,一床你留着盖。” 刘静秋好像没听清一样,瞪大了眼睛。 “我下乡的时候带了被子……” 梁满仓一抬手,让她别说话。 “打住,你那被子硬的跟石头一样,现在天热还好,过两天入了秋,你别冻死在我家炕上。 还有,牙刷我买了两套,咱俩一人一套……” “满仓哥,牙刷我也有。” “有啥啊?你的牙刷毛都没了,就剩一根棍子,咋用?” “哦……” “还有你的毛巾窟窿眼比脸都大,剪一剪当抹布使,我买了两条新的。” “肥皂也买了两块,咱俩一人一块。” 刘静秋的眼眶发红,跟小兔子一样。 “满仓哥,我用碱面就行。” “让你用就用,哪那么多废话。那两个塑料盆你拿着用,一个洗澡一个洗屁……算了。你自己分配。” 刘静秋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满仓哥,等我年底算了工钱,还给你。” “别整那死出,你住我家,总不能我天天穿金戴银,你穿的破破烂烂吧?到时候别人肯定戳我脊梁骨,影响我的光辉形象。” 梁满仓不会安慰人。 这一说,刘静秋哭的更大声。 “我在城里,衣服都穿我哥剩下的、牙刷也是捡他不要的,盖的被子都是他不要的褥子……我从来没穿过用过新的……呜呜呜……” 刘静秋这么一哭,梁满仓心乱如麻,只能厉声喝道: “停!以后在我面前不准哭!” 刘静秋的眼睛像是装了开关,眼泪立刻止住。 梁满仓看着梨花带雨的刘静秋,突然又有些后悔,这样对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算了,事儿上见吧。 “这些糖你收到柜子,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别哪天营养不良躺炕上让我伺候。” “哦。” “行了,收拾收拾,把饭做好我待会回来吃。” 梁满仓说完便把水果糖、红糖分出来一半,装到牛皮纸袋。 “顺子,别看热闹啦,去你家。” “好嘞。满仓哥,你咋对刘知青这么好咧?不会是想娶人家当老婆吧?” “放屁,没影的事儿。” 其实梁满仓之所以对刘静秋好,是因为她在汽车上替她解了围,说明这人心不坏。 另外就是同情,感同身受的同情。 梆硬的棉被、满是补丁的衣服、露出大脚趾的鞋子,无不说明她在家里的地位多么卑微。 反正还要不要继续当血包那是她自己的事儿,能捎带手帮一把就帮一把。 “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在门口来回转悠的赵有田见赵福顺推着板车,登时就像是踩了尾巴的兔子,唰的一声跳起来。 抽出腰间的红色皮带就冲过来,准备朝赵福顺身上招呼。 赵福顺也机灵得很,扔了板车就跑。 “娘,赵有田要杀人呐!” 陈美莲闻声赶忙跑出来,把赵有田拦腰抱住。 “赵有田,你昨天还没打够?要打你连我一起打,打完我就带顺子单独过,你有能耐自己过!” “撒手!” “不撒!” “撒手,我检查一下板车。” “不打了?” “打要是有用,老子一天打三顿。” 陈美莲松了手,赵有田便蹲在地上检查板车。 板车在农村可是好物件儿,尤其是好木匠打出来的板车,拉起来不费劲。 而赵有田的板车就是找当地最有名的潭木匠打的,足足花了八十多元。 “咋一股鱼腥味?” “有田叔,昨天我跟顺子去清水河溜达,发现一个鱼窝子。我俩就买了个渔网,抓了一车鱼。” 梁满仓说完就把手里的牛皮纸袋递到陈美莲的手上。 “婶子,这是咱买的水果糖红糖,您拿着。” “唉,这孩子真好。” 梁满仓又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塞到赵有田的前胸口袋。 “有田叔,揣着办事儿使。” “满仓出息了啊!” 梁满仓笑了笑,朝跑到百米之外的赵福顺招了招手。 “顺子过来。” “不过去,赵有田吃枪药哩,我可不触那个霉头。” 赵有田无奈叹了口气。 人比人气死人。 “这小瘪犊子啥时候能跟你一样出息。哎,早知道这样,当初就把他尿桶里憋死得了。” “顺子你过来,有田叔不打你。” “真的?喂,赵有田,是不是真的啊?” 赵福顺见赵有田点点头,这才慢慢蹭到梁满仓的身后,从兜里掏出六张大团结。 “娘,满仓哥给我的分红,六十元,你给我存着娶老婆。” 陈美莲和赵有田愣住了,竟然不知道该用哪只手去接。 “顺子,你是不是做了啥坏事?你现在跟爹说还来得及。” “就是啊顺子,娘宁肯你天天躺炕上发呆,也不想你当劳改。” “娘,你说啥呢?这真是满仓哥给我的分红,不信你问他。” 梁满仓冲惊慌失措的老俩口点点头。 “叔婶子,顺子说的没错,鱼都卖给公社的韩老二,不信你俩抽空去看看。” 梁满仓虽然这两天变化有点大,但要说他不走正道,赵有田打死也不信。 “满仓,谢谢你啦,有啥事还想着顺子。” “顺子是帮我忙呢,这钱都是他应得的。有田叔,你们的家事儿我本来不应该多嘴,但顺子跟我处的跟亲兄弟一样,该说我还是得说。” “你说满仓,叔听着。” “你别看我笨嘴笨舌,但我心里清楚得很。顺子现在能担事儿,你们老俩口就放心让他去干。 年轻人嘛,只要不违法犯罪、不祸祸人,就多趟趟,没坏处。” 赵有田心脏突突直跳。 说话跟机关枪似的,还笨嘴笨舌? 比大队书记都能说。 “唉,满仓,叔求你件事儿。以后帮叔把一把顺子,跟着你我放心。” “行嘞,以后有啥事我带着他。” 梁满仓让开身子,把顺子顶到前头。 “婶子,这钱你还不拿着?” 陈美莲擦了擦眼泪,把钱接过去。 “我们家顺子出息啦,出息啦。” 梁满仓回到家,便把猎枪背篓收拾收拾,准备第二天上山。 第12章 月亮不睡我不睡,我是仓哥小宝贝 刘静秋忙里忙外,先是把屋檐下的东西归置好,又张罗做饭。 趁着闷米饭的功夫,刘静秋抽空问道: “满仓哥,现在天还热,早晚虽然有些凉,但是应该不用做10斤重的棉被吧?” 梁满仓挑眼一看西屋炕上的小棉被,薄的跟尿褯子一样,顿时就来了脾气。 “做,就做10斤,要是热得慌就把脚伸出来。” “行吧,那我自己的那床可以先做薄一点吗?” “那你自己看着办。” “哦,满仓哥,那可以麻烦你找弹棉花的师傅把棉花弹一下吗?” 梁满仓拍了拍脑袋,前世基本上没人弹棉花,把这茬给忘了。 “行,等哪天有空我就跑一趟。对了,你不是会做衣服吗?我前些天买了几尺棉布,你帮我做一套。” 刘静秋麻利的回屋,从编织袋中翻出皮尺,给梁满仓量尺寸。 量臂长、肩宽的时候倒是还好,但量胸围和腰围的时候,俩人几乎贴在一起。 刘静秋呼气的热气正好扑在梁满仓的胸口,像是毛毛虫一样爬。 他低头一看,略微认真的刘静秋颇有几分姿色。 “咳咳,量好了吧?” 刘静秋面色娇红,把脸埋在脖子里,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 “满仓哥,要量臀围、腿长还有……” 梁满仓门儿清,当然就是裆部距离脚踝的长度。 要是多情小少妇给他量体,高低要让人家亲自动手,还得告诉她平时喜欢放在哪边。 但面对刘静秋他可没兴趣。 倒不是他是有心无力,而是不想沾染上这个“扶哥魔”。 “你把皮尺给我,我量好告诉你。” “嗯,那我出去了。” 夜半时分,梁满仓双手合十,进入空间。 只见空间泉水里挤得满满当当,鱼跟蝌蚪一样密密麻麻。 “这么多,看来得找个时间再跑一趟公社,把鱼处理一部分,可别到时候灵泉变成臭水沟。” 梁满仓走到野山参的旁边,只见上头浮现出一行数字。 最大的那株头顶上顶着一串数字:5年6个月。 敢情空间里的有些植物可以自动计算年份。 “哈哈,这玩意好,到时候看哪个老王八蛋敢忽悠我。” “小美啊?睡了吗?要不要哥哥陪你聊会天?” 【仓哥,我是您的专属客服,月亮不睡我不睡,我是仓哥小宝贝。】 听着小美甜美而还不做作的声音,梁满仓就像是做了耳道马杀鸡。 他瞅了一眼地上的那条鲢鱼,突然说道: “小美,多久才能获得一次大礼包呀?” 【仓哥,这要看您对于空间的贡献,比如植入新的植物、养新的动物等等。】 梁满仓脑瓜子一转,这还不简单吗? 今天老子逮一只土鸡,明天逮一只土鸭,放进去就完了。 植物的话更简单,狗尾巴草、苞米棒子,一抓一大把。 【仓哥,得是有价值的动物或者植物哦?像狗尾巴草、苞米可不算哦?】 “凭啥?” 【就凭最终解释权归小美所有。嘻嘻。】 “你她妈……真是个小可爱,那昨天放的鳌花算不算?” 【算,所以我要给您天降大礼包咯!】 小美话音刚落,天上便掉下来一个包裹。 梁满仓犹如恶犬扑食,用嘴叼住,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小纸条。 【选择在任意地点增加两厘米。】 “靠,整这出?” “存折?不对啊,我还没存折呢。” “身高?老子堂堂182真男人,不需要!” “增加在国境线?不行,这格局太大!” “算了,还是加在那方面吧,虽然不太需要……” 梁满仓背过身子,把纸条往上一贴,一股刺痛感传来……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扒拉一口苞米茬子,便背着猎枪直奔清水河。 上辈子他虽然在老爷岭来回穿梭,但禁猎禁枪之后便再也没有摸猎枪。 算来算去至少也有二三十年没摸过枪,手生。 前天要不是着急用钱,怕人截胡,也不至于铤而走险进老爷岭。 现在既然时间充裕,便准备稳扎稳打,先练练枪法。 清水河距离团结屯不过十来里,龙行虎步的梁满仓不到半个小时便到了河边。 正值夏末秋初,正是绿头野鸭繁殖的季节,梁满仓准备先守株待兔抓两个野鸭,放到空间。 “嘿嘿,展现真正技术的时候到了!” 他把背篓、猎枪全部放入空间。 把捕鱼的网从空间内掏出来,稍加改装便成为一张可以抛洒的鸟网。 梁满仓浑身脱得就剩一条裤衩,拿着网蹲在芦苇荡。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一群绿头野鸭从十米开外游过,足足有六七只。 “嘿嘿,就你们啦!” 梁满仓猛然站起身,把网往前一抛,正巧罩在野鸭群上。 “嘎嘎嘎……嘎嘎嘎……” 除了两只扑腾着翅膀跑了,其余野鸭都被罩在网下。 梁满仓一个鱼跃跳进水里,直接靠近三四米,再刨两下便直扑到网上,拧着绿头野鸭的脖子就往空间里扔。 “5只,够啦!” 把渔网一收,梁满仓便扑腾扑腾的游回岸边。 光着膀子在芦苇荡里趟。 不过岸边的芦苇荡到处都是脚印,野鸭蛋想必被闲来无事的妇联和小孩洗劫一空。 果然,足足晃荡半个小时,身子的口子不知道添了多少,就捡了十来个野鸭蛋而已。 梁满仓把手搭在眼睛上一看,只见前方六七里地儿有一个河心岛。 “妈的,这不是逼着我下水嘛?” 说干就干,他往上游走了六七里,找到距离河心岛最近的地儿下了脚,噗通一声扎进水里,奋力朝湖心岛游过去。 这座湖心岛不大,就一亩地大小。 梁满仓一上岸,便把鸟惊起一片。 无数鸟儿似乎在报复梁满仓,拉了他一头的白鸟屎。 “靠,真他妈的不吉利!” 他朝地上吐了三口唾沫,便闷着头,往空间里扔野鸭蛋。 乒乓球大的野鸭蛋跟河滩的鹅卵石一样,随意捡。 梁满仓捡了半天,腰杆僵的跟水泥柱子一样。 小手一抖,一瓶强效六味地黄丸再次抓到手里。 等天擦黑之时,灵泉空间内摆了上千颗野鸭蛋。 “回家!” 梁满仓走到路口,看到昏黄的煤油灯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靠? 谁啊? 不会又是一个吃白饭的吧? 第13章 狼心狗肺敌敌畏 梁满仓黑着脸进了屋,只见刘静秋对面坐了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正捧着海碗往嘴里刨食。 小女孩扎了两根马尾,虽然穿的破破烂烂、脸上脏兮兮,但可以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 刘静秋见梁满仓进了屋,赶忙站起来,朝他张了张嘴。 “满仓哥……” 梁满仓哼了一声,把背篓哐当一声摔到地上。 他心里笃定这小孩八成是刘静秋的亲戚,也是来吃白食的。 敢情把他家当成公社食堂了? “刘静秋,这丫头是谁?从哪来的给我送到哪去?你不要以为我这两天给你点面子,就蹬鼻子上脸!” 见梁满仓发火,小女孩像是小鸡仔一样躲到刘静秋的胳膊下边,小鼻子皱起来。 “静秋姐,我怕。” 刘静秋虽然也怕的发抖,但还是把小女孩护在身后。 “满仓哥,你听我解释……” “别他妈解释,我就问你谁是这个家的主人?” “是你,满仓哥。” 梁满仓看着不温不火的刘静秋就一头的火。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还不如跟他大吵一架更畅快。 “你还知道是我啊?那你咋没经过我的允许就留人在家吃饭?吃我的米、吃我的鱼! 我就说今天头上挨了一泡鸟屎,要倒霉,没想到倒这么大的霉!” 刘静秋的眼泪再次像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她边抽泣,边断断续续的说道: “满仓哥,这丫头是……” “你不要解释,赶紧收拾东西给老子滚蛋,还有这个拖油瓶也给老子滚!” 梁满仓说完便气腾腾的进了西屋,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哇呜呜呜……静秋姐,我害怕……” “别怕,小英,有姐在。” 刘静秋默默的把外屋的碗筷洗干净收好,又把自己的铺盖卷装到编织袋,堆到门口。 她想了想,又折返回屋,敲了敲西屋的门,说道: “满仓哥,你买的东西我都放在东屋炕桌上,没带走。” 说完她便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拽着小女孩吃力的朝外走,逐渐淹没在墨水一样的黑夜。 梁满仓看着俩人的背影,心里也像是被人揪了一把。 “咋回事?我不是来快意人生的吗?咋还心软了?” 梁满仓就着外屋桌上的饭菜,胡乱的扒了一碗苞米饭,但味同嚼蜡。 他把碗筷往锅里一扔,便躺倒炕上,双手合十,准备开开快递开心开心。 “小美,在吗?” 【干嘛!】 梁满仓眉头一皱,听着小美不悦的口气就发怵,该不会是来亲戚了吧? 火气这么大? “嘿嘿,小美,你咋啦?” 【没咋!有事说事!】 梁满仓碰了一鼻子灰,讪笑着说道: “今天我往空间里放了一窝绿头野鸭,这个应该算是有价值的动物吧?应该可以给我一个大礼包吧?” 【算!怎么不算!】 “嘿嘿,那就好,劳烦你……” 不等梁满仓话说出口,天降一个砖头大的包裹,哐当一声,砸到他的头上。 “哎哟,小美,下次麻烦你投道准一点噻,脑壳都被你砸出一个包。” 打开包裹一看,梁满仓的脸都绿了,分别是三个物件儿。 “狼心、狗肺、敌敌畏?” “喂,小美,你发什么神经?” 轰隆…… 一坨乌云飘到梁满仓的,眼瞅着要一阵闪电劈下来,梁满仓双手合十,瞬间跳出空间。 “呼,今天这都是咋啦?”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揉了揉眼睛,打开房门,就喊起来。 “静秋,咋没做饭呢?” 再一看东屋房门紧闭,他才想起来昨天已经把人撵出去。 “走了正好,老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梁满仓把剩下的几个窝窝放入空间,便背着猎枪和背篓,直奔老爷岭。 他决定闭关修炼一阵儿,至少把枪法提高到前世的水平。 他先从老爷山的山脚开始干。 山脚下遍布灌木丛,而这是野鸡经常出没的地儿。 梁满仓往枪膛塞了一枚独头弹,便端着猎枪一路搜寻。 对于猎人而言,打的准是关键,但能发现猎物却是前提。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梁满仓眼神一凝,便发现一只色彩斑斓的大野鸡正带着两三只小野鸡在那瞎溜达。 “嘿嘿,这鸡你太美!” 梁满仓把独头弹换成鸟枪弹,轻轻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把枪抬起来,准星对准大野鸡。 他扣动扳机。 砰…… 无数铁砂朝大野鸡飞过去,形成一个箩筐大的扇面。 那只大野鸡扑腾两声便没了动静,而那些小鸡则因为弹道偏移,侥幸逃过一劫。 “哈哈哈,虽然差点意思,但也没浪费子弹。” 梁满仓快步上前,把大野鸡拿在手里掂了掂,约莫四五斤重,比一般的野鸡重两三成。 打猎就是实力与运气并存的行当。 要是运气不好,在山里晃荡个四五天也不见得能碰上一只猎物。 要是运气好,就像梁满仓这样,一枪打死一只野鸡,就能挣两三元钱。 要是运气爆棚,能打到一只傻狍子,那就能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而且,越是往深山老林里走,遇到大型猎物的机会就越多,但也越危险。 梁满仓把野鸡放入空间,便继续往前搜索。 野鸡是群居动物,这附近肯定有野鸡窝。 果然,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梁满仓在灌木丛中果然发现了一个盘子状的野鸡窝,而其中还躺着六七个野鸡蛋。 “嘿嘿,既然让我撞上,那就不客气啦。” 梁满仓找了一根柔韧的木根,将渔网支棱起来。 他又找了两根有弹性小树,将渔网绑在上头。 然后用绳子将其牢牢固定在地上,只要他一松开绳子,那渔网就会弹起来,将野鸡窝罩住。 梁满仓把绳子拴到树上,便拿出黑面窝窝,填填肚子。 日落西山,只剩下一丝光亮的时候,一只母鸡咕咕咕的回巢。 等到它一屁股坐在鸡窝,梁满仓用柴刀把绳子一砍。 呼的一声。 网就像是冲出笼子的野兽,猛的盖过去,把野鸡死死的罩住。 “咯咯咯……咯咯咯……” “嘿嘿,你叫哥也没用,走吧,跟哥回家!” 第14章 熊桂芬,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梁满仓把野鸡、鸡窝和鸡蛋全部放入空间,还在空间中画了个结界,避免野鸡野鸭混在一起。 见天色已晚,再加上家里也没人煮饭,梁满仓便决定在山上过夜。 还在凭借前世的记忆,他找到一个小山洞,确认安全之后,便在门口点了一堆篝火,烤了几个黑面窝窝果腹。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梁满仓再次双手合十,进入空间,结果连小美是面都没见着。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心神不宁,接连栽几个跟头,干脆把东西一收,往家赶。 到了屯子口,梁满仓便看到赵福顺朝他狂奔而来。 “满仓哥,不好啦。” “干啥,大惊小怪的。” “你前天是不是静秋姐和小英赶出去了?” “嗯,咋啦?刘静秋这小丫头片子背着我不知从哪搞来一个小姑娘,在我家白吃白喝。” “咋啦?昨天早上静秋姐让我爹给他重新找了一户。我爹本来打算先把她稳住,等你回来再说,但是没想到被熊桂芬截了胡,直接领回家。” 梁满仓心里一咯噔。 熊桂芬可不是什么善茬,她肯好心收留刘静秋和小英? 八成没安什么好心。 “有田叔咋说?” “静秋姐无依无靠还能咋的?她一点头,我爹还能说啥,就让熊桂芬领回家了呗?对了,生产队发的知青粮也被熊桂芬给领了。” 梁满仓又气又恼,声音提高了几度,怒气冲冲的吼道: “不是,熊桂芬是啥样人别人不知道,有田叔还不知道吗?唉,我找他说说。” 他往前走两步,便又停住脚步。 刘静秋就是一个在他家暂住几天的知青而已。 跟他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有什么立场干预人家的生活? “算了,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数,强求不来。” “满仓哥,你不管啦?” “我管不着!” 梁满仓说完便头重脚轻的往家赶。 回到家他便一头倒在炕上,胡乱的扯了一床毯子盖在脸上。 但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干脆轱辘一声坐起来。 “肚子饿了,要不然我去打了个牙祭?就是打牙祭而已,绝不是看刘静秋!” 梁满仓拿起大海碗就往熊桂芬家里跑。 正巧是午饭时间,梁满仓遥遥看去,刘静秋和小英都坐在屋檐下,手里捧着一个碗。 “能吃上饭,还算她熊桂芬有点良心。” 小英的眼睛空洞无神,机械性的嚼着,时不时皱着眉头把嘴里东西吃力的往下咽。 “刘静秋,以后你每天早上鸡叫就得起床,先把脏衣服给洗了,再煮饭。” “还有,小英,你也别吃干饭,待会给我捏捏肩,这两天真累挺。” 梁满仓皱着眉,敢情是把她俩当成佣人。 “满仓哥,你咋来啦!” 刘静秋捅咕一下小英,俩人把碗藏到身后。 “吃啥?” “饭。” “拿出来,我看看!” 刘静秋还想躲,却被梁满仓的大手一把扣住手腕,把碗夺过来。 一碗暗黄色的糊糊。 “小英,把你的碗给我看看!” 小英乖巧的把碗递到梁满仓的面前,同样也是暗黄色糊糊。 梁满仓嘴角抖了抖,后槽牙咬的咔呲作响,他蹲下来,问道: “小英,好吃吗?” “满仓哥,剌嗓子,咽不下去。” “这他妈是糠,猪吃得东西,不剌嗓子才怪!” 梁满仓说完,便把自己的大海碗往胳肢窝一夹,端起她俩手里的饭碗冲进外屋。 他本以为熊桂芬听到动静早就吓的躲起来,可没想到她翘着二郎腿,唏哩呼噜的往嘴里灌稀饭,桌上还摆了一盘窝窝头、一盘炒鸡蛋。 梁满仓把两碗糠扔到桌上,怒目圆睁,歇斯底里的吼道: “熊桂芬,你他妈就是个畜生,自己个儿在这吃细粮,给她俩吃糠!” “哎哟,梁满仓,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欺负咱娘俩,生儿子没屁眼。” “生儿子没屁眼?恐怕是白莲花那个烂货先生吧?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有没有屁眼!” 熊桂芬的嘴角挑起一丝弧度,叉着腰朝梁满仓吼道: “梁满仓,你少在这血口喷人,你再污蔑我们家金莲的清白,老娘报公安!” 梁满仓心里一紧,难道白莲花把肚子里的野种处理掉了? 靠,这么快? 早知道这两天继续来他们家搬东西。 “行,咱不唠这个。小英那么小的孩子,你给人吃糠?刘静秋的知青粮呢?” “知青粮?当然是上缴给我啦,不然白住我的房子?梁满仓,你跟她俩啥关系,人家都没说啥,你倒急的火烧房。” 梁满仓回头一看,刘静秋正搂着小英站在门口,一个屁都不敢放。 他苦笑一声,抬了抬头。 正主都没意见,他还替人出上头了? “对,我跟她俩确实没啥关系。” 梁满仓像是抽掉了魂,从外屋大门挤出去。 梁满仓回到家,像是大病一场,浑身都提不起劲。 干脆喝了一碗红糖水,便浑浑噩噩的躺在炕上。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破天荒的拿着锄头到屯子口的大槐树下集合,准备出工。 “唉,满仓,你身体养好了?” “嗯啊,还行吧,先出一天工看看。” “行啊,当猎户这事儿不能急,哪天拜个师父再进山也不迟。” 等了十来分钟,屯子里出工的乡亲来了个大概齐。 “唉?刘静秋咋没来?” 说话之间,刘静秋拖着小英小跑着过来。 “赵队长,对不起,早上起晚了。” 赵有田摆了摆手,看着小英也抱着一把铁锹,眉头皱起来。 “静秋,你妹妹这么小就去干活?虽然咱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小英还没个棒子高,这也太……” “赵叔叔,我替桂芬婶子出工……” “啥玩意?熊桂芬这虎娘们说的?她在家干嘛?” “桂芬婶子说昨天睡太晚,吃了碗稀饭又接着睡……” “他妈的,太不像话,我找他去。” “赵队长,您别找她,她的活我来干……” 赵有田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就闭了嘴。 “行吧,走。” 第15章 老许,你要老婆不要? 梁满仓听的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去给熊桂芬两个大嘴巴子。 赵有田似乎看出梁满仓的心思,低声提醒道: “满仓,刘静秋现在跟你没啥关系,别闹事。” “有田叔,这事儿确实跟我没关系,但你是队长啊,熊桂芬那个臭婊子欺负下乡知青,你不管?” “满仓,你没听说吗?人家是自愿的,还替熊桂芳求情,我咋管?当初是你把人家赶出来,现在咋啦?心疼啦?” 梁满仓一阵心虚,赶忙直把手摆的跟招财猫一样。 “当我没说。” 下了集体地,赵有田便站在田头。 “乡亲们,今天咱们的任务是翻地,明天种秋萝卜。一人一亩地,谁也别偷懒。” “来,抽签!” 赵有田把签子都分出去,唯独手里留了个最短的。 “满仓、刘知青,旁边那块地正好三亩,你俩加上熊桂芬,正好一人一亩,具体怎么分你们看着办。” 梁满仓扫了一眼,这些地都被牛都耕过,现在要做的工作就是把较大的土疙瘩敲碎、薅平而已。 而这块晒的极为干燥,土疙瘩稍微用锄头一敲便变得粉碎,最为省力。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大前门,给赵有田散了一支。 “有田叔,你可没少操心照顾我,谢了嗷。” “一家人说那话,快干活。” 梁满仓下了地,虽然有些生疏,但那大体格子还在,锄头在他手里就跟小牙签似的,干起活来虎虎生风。 而刘静秋虽然在城里不受待见,但干的都是家务活,地里的活还真的没咋干,所以速度慢的出奇。 而小英长得还没个煤气罐高,铁锹拿的费劲,不知道从哪搞来一颗木头棒子,蹲在地里敲。 “小屁孩还挺机灵。” 梁满仓干着干着,原来分的一丈宽的地逐渐被他干成了三丈宽,把刘静秋和小英的那份也给干了。 “满仓哥,你歪了。” “啰里啰嗦,歪了就歪了。” 梁满仓说完就拿着烟准备坐在地头来一支,路过小英面前,掏洋火,两颗水果糖掉在地上。 满脸是土的小英迷茫的抬起头,指着地上的两颗水果糖,直咽口水,说道: “满仓哥,你的糖掉了……” 梁满仓斜了一眼,把手挥了挥。 “哦,脏了,我不要了,便宜你吃吧。” 小英把木头棒子一扔,捡起水果糖就摇着两根小麻花朝刘静秋跑过去。 脏兮兮的小手一张开,昂起小脸,冲刘静秋笑起来。 “静秋姐,满仓哥掉了两颗糖,说脏了不要啦。我们俩一人一颗。” 刘静秋感激的看了一眼梁满仓,又摸了摸小英的脑袋瓜。 “你吃吧,姐怕牙疼。” “哦……我吃一颗,剩下一颗给桂芬婶子,这样她高兴了就不会凶咱们啦。” “小英,咱们现在暂住在桂芬婶子家,被骂一骂也没啥,忍一忍就过去啦。” 小英委屈的嘟囔着嘴,说道: “哦……” 那天傍晚,梁满仓干完活背着锄头走在前头,刘静秋背着牵着小英跟在后头,回到团结屯。 夜半时分,梁满仓越想越来气。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便把赵福顺从炕上薅起来。 “咋啦满仓哥?” “我总感觉熊桂芬不对劲,我跟着去看看。你今天下地,帮你静秋姐多干点活。” 赵福顺跟刘静秋虽然没相处几天,但却投缘得很,所以他立即点了点头。 “好嘞。满仓哥,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 “两码事,我只是看不过熊桂芬而已!这臭婊子占我那么多便宜,弄死她才好。” “嘿嘿,收拾她的时候叫上我。” 梁满仓说完便躲熊桂芬家门口的苞米地,结果等到上午八九点,她才伸个懒腰,出了门。 熊桂芬一路往北走,过了好几个屯子,下午两点多钟才蹿进两间破烂土坯房。 梁满仓身子一闪,躲到后墙根。 “老许,你要老婆不要?” “啊?” “你要老婆不要?只要你开金口,明天我就给你送来。” “啊?真的?多少钱?” “八十元。” “太贵啦,咱长白山哪有这个价?” “哪里贵?长得可水灵了。再搭一个小的,六岁,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我跟我兄弟商量商量。三个人搭伙过日子没问题吧?” “有啥问题?要是不听话打两顿就老实啦。” “你等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估摸着是老许跟小许在商量。 “六十元,愿意就带过来,不愿意就拉倒!” “六十就六十,但是你们得带着她远走高飞。” “行嘞,我们兄弟俩正好去南方。” “先拿钱。” “行,反正你跑不了。” 梁满仓瞬间就听明白,敢情这臭婊子干起人贩子的行当? 妈的,给老子等着。 梁满仓小手一抖,猎枪便捏在手上。 但回头一想,现在就算是把他们仨送到派出所,那也口说无凭,说不定还被倒打一耙。 “行啊,既然你熊桂芬喜欢当人贩子,那就当吧。” 熊桂芬收了六十元钱,便哼着歌,回到团结屯。 当天晚上,熊桂芬让刘静秋闷了一大锅米饭,又炒一盘鸡蛋、捡了盘酸萝卜。 “静秋、小英,快吃。” “啊?我跟小英的饭不是……” “说啥呢?以前那是考验你俩呢,忆苦思甜饭。” “哦……” 刘静秋虽然觉得熊桂芬有些不对劲,但有白米饭吃,还是很高兴。 看着熊桂芬的脸色,给自己盛了一小碗、给小英盛了一大碗。 “小英,快吃。” 等俩人吃完饭,熊桂芬这才露出狐狸尾巴。 “静秋、小英,明天婶子要走一趟亲戚,你金莲姐不是不在嘛?我想着咱们仨搭伙去,路上也有个伴。” 刘静秋面露难色。 “婶子,你们家的亲戚我们也不认识,去打搅人家不合适吧?而且明天我还要出工呢。” “哎呀,你跟婶子还见外啥?都是实在亲戚。挣工分也不差这一天,下个月的知青粮不收你的,行了吧?” “行吧……” 当天晚上,梁满仓还是蹲在熊桂芬家门口的苞米地里,被蚊子咬的浑身是包。 “熊桂芬,这账记你头上!” 第16章 人贩子被卖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 东屋的熊桂芬鼾声四起,梁满仓戴上手套,便悄摸的用匕首拨开门栓,溜进东屋。 一进屋白花花的五花肉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 “呸,还挺新潮,玩裸睡?” 梁满仓一手刀劈在熊桂芬的脖子上,又喂了一包兽医安眠药,这才放心她捆成个粽子,丢到空间。 “嘿嘿,该收点利息啦。” 蹲下身子,把炕沿下的那块砖往外一抽,伸手一掏。 “他妈的,罐头瓶子呢?” 梁满仓借着月光探头往洞里看,黑乎乎的一片,再上下左右一掏,除了手上沾满黑灰,啥也没有。 “满仓哥,你在找桂芬婶子的罐头瓶子吗?” “对啊,妈的,藏哪了?” 梁满仓答完,身子一抖,如遭雷击。 他艰难的扭过身子,看着小英迷茫的指了指墙角的尿罐子。 “小英,这事儿你可别跟别人说啊?我是来帮你桂芬婶子数钱呢?” 小英没搭话,而是跑到熊桂芬的炕上蹲下。 不到一会儿,一阵滋水的声音传来。 “呼,梦游啊……” 梁满仓捏着鼻子凑到尿罐子边,探头一看,尿臊味冲的眼睛睁不开。 尿罐子是尿垢有一指厚。 “辣眼睛!” 往尿罐子后头一看,果然有一个罐头瓶。 梁满仓打开一看,一个手绢包着一卷大团结。 “嘿嘿,掏上啦!” 收完利息,把门带上,梁满仓便顺着白天的路往山上赶。 约莫快天明之时,把熊桂芬扔到许老光棍家门口,临走还喂了一包母猪催情药。 日上三竿,许老光棍兄弟俩穿上过年的板正衣裳,打开门,准备接媳妇。 结果门一拉开,白花花的熊桂芬躺在门口,像蛆一样在那蠕动。 “兄弟,咋回事?不是年轻姑娘吗?” “知不道啊?” 老许兄弟俩咽了口口水,眼里燃起兴奋的小火苗。 “其实老的也不错,去火。” “兄弟,你先还是我先。” “一起吧。” 过了一个小时,熊桂芬慢慢苏醒,头痛欲裂,浑身酸疼。 一睁眼便看到老许两兄弟在那提裤子。 “老许,你他妈干啥玩意?” “啥干啥玩意?你不是说今天把婆娘给咱送过来吗?那你躺在咱家门口,还光着,咱哥俩以为你老树发芽,想当新娘子。” “对啊,没毛病啊!” “他妈的,老娘要嫁城里人,你俩算什么玩意,老娘报公安!山炮!” 老许两兄弟一愣,刚刚冲熊桂芬的骚劲还以为她是上杆子呢?看上他俩兄弟的好身体。 没想到要吃官司? “兄弟,一不做二不休,收拾收拾,去南方。” “不行!这骚婆长了一张大嘴,说不定把咱的去南方的事儿跟人说了。” “那咋办?” “咱俩有力气有婆娘,找个大山一猫,把咱三的小日子过好,比啥都强。” “行嘞。” 老许俩兄弟简单收拾家当,把熊桂芬的嘴巴一堵,手一捆,像是牵牛一样往大山里拉。 梁满仓嘿嘿一笑,麻利的下了山。 “满仓,你见熊桂芬没有?” 梁满仓给赵有田上了一支大前门,若无其事的说道: “没啊,我跟她不对付,见她干哈?” “奇了怪了,刘知青说熊桂芬本来喊她一起走亲戚,但一早上起来,没个人影,像是被狼给叼了。” “被狼叼了才好。” 赵有田摆了摆手。 他虽然只是个生产队长,但大小也是个干部,虽然熊桂芬不是个玩意,但好歹也是生产队的乡亲,这事儿他得管。 “对了有田叔,熊桂芬要是跑了,刘静秋咋办?” “害,再等等吧,说不定人家过几天就回来啦。” 三天过后,赵有田带着俩骑自行车的公安进了村,在熊桂芬的家里看了半天可看不出啥,只能说找找看。 傍晚,梁满仓溜达到赵有田家门口。 “有田叔,忙着呢?活这么多哩?” “可不是咋的?白天带派出所的公安去熊桂芬家,啥也没查出来,还耽误半天功夫。” “我估摸着熊桂芬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嗯啊,她老姑娘白莲花也联系不上,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梁满仓递了一支大前门,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有田叔,那个谁跟谁咋整?” “你说刘静秋啊,生产队再给她找一户呗?能咋滴?” “叔,我那屋空着……” “唉?你先前不是把人赶出去,现在又后悔了?” 梁满仓没搭话,就一个劲儿傻笑。 “这不是给生产队解决困难嘛。” “少在那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可告诉你,这事儿只有一没有二,要是再把人赶出来,那你真不是个物。” “放心吧,我要是再看不过眼,我就自己个儿搬出来,行了吧?叔,啥时候办手续?” “办啥手续?关系就一直落在你家。” 梁满仓看着赵有田露出老狐狸一样的笑容,就知道这事儿他看得比谁都透。 “别在这傻站着,把人接回去。” “行嘞。” 梁满仓兴冲冲的往熊桂芬家里赶,见大门紧闭就估摸着刘静秋手脚慢,地里的活儿还没干完。 他双手插兜,在屋前屋后转悠。 把地都踏平,这才看到刘静秋拉着小英的手回了家。 “满仓哥,你咋来啦?” 梁满仓摸了摸鼻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啥?熊桂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把门锁上,钥匙交给有田叔,搬我那去住。” “那小英……” “一起呗,添双筷子而已。” 刘静秋的眼里闪出一丝欣喜,蹲到地上,搂着小英。 “小英,我们可以回家啦。” 小英也昂起脏兮兮的小脸,眼睛里闪烁出点点星光。 “满仓哥,我可以回家了吗?” 梁满仓暗自思忖:回家? 他没有答话,而是手脚麻利的帮刘静秋收拾行李,一拖二的带回家。 “静秋,你跟小英睡东屋,还是老样子,帮我做饭洗衣服,一天五角钱。小英就别出工,跟搁家里玩。” “嗯。” “那先做饭吧?” 梁满仓从空间泉水里拉出一条五斤重的鳌花,让刘静秋来了个一鱼三吃。 端着小碗的小英站在桌子前,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满仓哥,我可以吃一口吗?就吃一口。” 梁满仓心尖像是被人割了一刀。 “造,可劲儿造,今天不吃完不准睡觉!” “嗯啊!” 梁满仓看着小英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温情。 “静秋,谁送你妹妹下乡了啊?” “啊?小英不是我妹妹……” 第17章 满仓哥,我叫梁小英。 “静秋,没事儿,反正我答应让小英住进来就不会再赶她走。” “满仓哥,小英真的不是我妹妹。” “扯淡,不是你妹妹,难道是我妹妹?” 梁满仓说完便朝捧着小碗的小英问道: “小英,你大名叫什么?” “满仓哥,我叫梁小英。” “梁小英?你不应该姓刘吗?随你妈姓?” “满仓哥,我随你姓……” 梁满仓脑子突然短路,心猛然往下一沉。 难道…… “静秋,你跟我来一下。” 刘静秋放下筷子,惴惴不安的跟着梁满仓走出门。 梁满仓深吸了一口气,低沉的问道: “静秋,小英是怎么来的?” “那天你进山没多久,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就问我这是不是梁满仓的家,然后就把小英塞到我手里。 老太婆说小英是你妹妹,同一个爹……” 梁满仓瞬间脑子短路,耳朵里空鸣一声,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 “不可能,我爹老实巴交,不太可能在外头养小的吧?” “不是养小的,是……” “啥?别磨磨唧唧的,赶紧!” “借种。” 梁满仓眼前瞬间亮起来,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下。 “那就更不可能。借种都是找年富力强的小伙,算小英的年纪,我爹那时候四十来岁,借啥种啊?而且又跟人不沾亲不带故。” 梁满仓说的没错。 一般借种都是找五服之内的亲戚,最好是叔叔伯伯,这样至少是自家的血脉。 “满仓哥,我问了。说是小英爹害了病,生不了,就请出马仙算了算,路过他家门口第11个男人就是送子男菩萨……顺便冲喜。” “我爹恰好赶上了?” 刘静秋点了点头。 从兜里拿出半张毛票,递给梁满仓。 “老太婆说他们家死绝了,看小英可怜,就托人找到团结屯,把小英送来。还说你一看这毛票就懂了。” 梁满仓怒了,一把拽过毛票。 “懂个毛!我爹当时是不是收钱了?他提上裤子走了,给我留了个拖油瓶!再说,随便拿半张毛票就说是我梁家的种?” 嘎吱一声,小英拉开外屋大门,露出圆溜溜的脑袋,小脸皱成一团。 “满仓哥,你要赶我出去吗?我爹妈活着的时候,也说我是拖油瓶。现在他们都死了,连喊我拖油瓶的人都没了……” 刘静秋摸了摸小英的脑袋,把她哄进屋。 “你咋不早说?” “我不敢。老太婆说完就走了,等我回过神已经找不到她人。就半张毛票,也不能证明小英是你妹妹,我怕你骂我……” “你……” 梁满仓无奈的看着毛票。 突然想起他爹临死前,拉着他的手指着相框一直说: “毛毛毛。” 他以为他爹想临死前梳个头,还贴心的梳了个大背头。 相框? 梁满仓冲进屋,把墙上的相框取下来,打开背后一看,果然藏了半张一角毛票。 他哆哆嗦嗦的把两个半张毛票,往中间贴,果然严丝合缝的拼在一起。 梁满仓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重生回这个世界,孤苦伶仃,也想感受家庭的温情。 但咋就莫名其妙多了个妹妹,而且是同父异母的妹妹。 梁满仓双手发抖,一抬手,相框便哐当砸在墙上,玻璃碎片乱飞。 “哇呜呜呜……” 站在东屋门口的小英吓得哇哇大哭。 “满仓哥,别赶我出去……” 梁满仓心头一阵发酸,双眼通红,缓缓的转过身子,蹲到地上。 就当是父债子偿吧。 “小英,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家。”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去屯子小卖部买了一挂鞭,又买了两斤水果糖。 “顺子,把你爹叫上,待会去我家。” “行嘞。” 梁满仓一到家,便点了支香烟,把鞭一点,扔了出去。 刘静秋堵着小英的耳朵,躲在梁满仓的背后。 “满仓哥,干啥呢?” “接小英回家。” 不年不节放鞭炮八成是有喜事,还没来得及下地的屯子人都聚在梁满仓家门口,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满仓这小子准备干嘛呢?该不会要娶媳妇了吧?” “娶刘知青?不能吧?” “听说这小子开窍啦?还挣了点小钱?” “你看他们家的大棉被,十来斤重哩?” “顿顿都吃肉哩!” 赵有田背着手挤过人堆,看着满地的鞭炮纸,朝梁满仓招了招手。 “满仓,有啥喜事儿?” “有田叔,小英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这算是找回来啦,也算是个喜事儿,以后还请屯里人帮忙照应照应。” “哦?有这回事儿?” 梁满仓把撕成两半的毛票递到赵有田手里,在他耳边低语一番。 “没想到还有这档子事儿?你一说我才想起来,你爹那一阵确实兜里揣了不少钱。” “害,就当是父债子偿呗。” “那行,户口这事儿就交给咱,不过得花点。” “没事,该花花。” 梁满仓通知他来就是想让他帮忙做个见证,赵有田心里跟明镜似的。 “屯里的老少爷们,小英既然是梁家的种,那就是咱团结屯的人,都是一个屯里的乡亲,以后咱和和睦睦。” 梁满仓见机赶紧把手里的水果糖挨个分下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 乡亲们嚼着水果糖,一个个的喜笑颜开。 “小英这孩子看起来就让人省心,你算算捡到宝啦!” “放心吧满仓,都一个屯里的乡亲。” 这事儿落了听,梁满仓看着连一身像样衣裳都没有的小英,心里不是个滋味。 “静秋,今天是大喜日子,你也别出工,跟我去趟公社,给小英买几身衣服。” “好……” 梁满仓带着刘静秋和小英两人,直奔公社。 “满仓哥,我去一趟邮政所,把钱汇回去……” “静秋,那是你自己挣的钱,爱咋花就咋花,但是我是真的替你不值。” “我娘说等把我哥的的喜事办完,就给我攒钱当嫁妆……” “这鬼话你也信?算了,阎王拦不住想死的鬼,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忙完去供销社找我。” 梁满仓说完就拉着小英往供销社走。 “哥,我要跟静秋姐一起!” “唉,行吧行吧。” 就在此时,一个大黑胖子也跟了上去。 第18章 喜欢咱就买,又不是没那个条件 刘静秋拿了一张汇款单,低头头刷刷的写起来。 “砰……” 梁满仓的胳膊肘捣在她的胳膊上,笔尖就像是飞了一样,把汇款单划了一条长长的印子。 “没事,我再重新写一张。” 刘静秋说完便把写完的汇款单揉作一团,然后扔到垃圾桶。 梁满仓一弯腰,便把纸团揣到兜里。 “同志,汇款十五元。” 刘静秋把汇款单和钞票递过去,办完手续便如释重负的出了储蓄所大门。 “满仓哥,谢谢你。” “谢啥谢,你帮我洗衣做饭,这都是你应得的,而且以后我得经常山上打猎,小英就交给你。” “放心吧,我肯定把她照顾的妥妥帖帖。” “走,给我们家小英置办一身行头。” 梁满仓说完就把小英举起来,让她跨坐在脖子上。 “小英,坐飞机咯!” 今天正好逢集,三人被汹涌的人潮挤来挤去。 “静秋,把兜看好,别让三只手摸了。” 梁满仓倒是不怕三只手,他在空间内放了个小柜子,值钱的玩意都往里扔。 “静秋,你今天咋没出工?” 刘静秋和梁满仓回头一看,王美玲正挽着一个疤瘌脸。 这不是马建军吗? 他脸上是那道蜈蚣一样的伤疤,配上三角眼,尤为吓人。 “美玲,我来邮政所……” “咳咳……” 刘静秋见梁满仓眨眼睛,心里一紧。 “给我爹娘打电话呢。” “哦,我还以为你去汇钱呢?” 刘静秋没搭话。 “我们去供销社,那以后有机会见面再唠。” “巧了,我们也去供销社,是吧,建军?” 马建军嗯了一声。 自从他被驴踢了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 毕竟毁了容,还娶了这么个黑胖子,心情很难好起来。 梁满仓凑到刘静秋的身边,问道: “静秋,我看你跟王美玲的关系有点微妙啊?” “嗯?是嘛?我们是邻居,也是同学,她家的条件比我好。读书的时候我帮她写作业,她分我包子吃。” 梁满仓不以为然,越是这种打小知根知底,越是容易攀比。 刘静秋比她好看,更容易让黑胖子心理扭曲。 王美玲看着肩宽腿长、棱角分明的梁满仓就心里痒痒。 再一看身旁的马建军,毁容之前还算是板正,但现在跟个鬼一样,瞬间把挽着胳膊的手松开。 五人一前一后到了供销社,梁满仓不乐意跟马建军和王美玲打交道,便带着刘静秋和小英往卖童装那边走。 “同志,这种五六岁小女孩的服装帮我拿几套看看?” “裙子还是裤子?” 梁满仓把小英抱在手上,轻声细语的问道: “小英,你想穿裙子还是裤子?” “裙子,裙子好看,就是不方便下地干活……” 梁满仓心里又像是被揪了一把。 “同志,那个粉色的连衣裙帮我拿一件、白色的也拿一件。对了,天马上就凉了,背带裤拿一件,还有海魂衫。” 梁满仓越越要越多,就像是玩芭比娃娃一样,尽自己的想象力给小英搭配。 “静秋,你觉得背带裤配海魂衫怎么样?” 刘静秋闻言,脸上也是说不出的喜欢,乖巧的拿着衣服在小英身上比划。 “唉,要是不买别比划,弄脏了你赔不起!” “就是啊静秋,买不起就别比划,别给满仓哥添麻烦。” 梁满仓听着王美玲夹着嗓子说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奇怪,她不是最烦我吗? 怎么还对我发骚? 该不会是因为刘静秋吧? “对不起对不起。” 面色臊红的刘静秋立即把衣服放到柜台上,一个劲儿的朝售货员鞠躬道歉。 而一旁的王美玲就像是吃蜜蜂屎一样得意的笑起来。 “静秋,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我那时候穿连衣裙,你跟在我屁股后面,就想穿一回。等我第二年买了新的,旧的送给你,你还跟宝贝疙瘩似的。” “那时候我就在想啊,丑小鸭永远是丑小鸭,咱白天鹅永远是白天鹅。” 刘静秋低头不语,搅着衣角,脸都要滴出血。 梁满仓眉头越皱越紧,瞥了一眼王美玲,淡淡的说道: “老子就没见过又黑又胖的白天鹅,就你这重量,装上飞机发动机都够呛能飞起来。还说自己是白天鹅,真不嫌磕碜。” 王美玲的胖脸唰发一声,黑里透红,指着梁满仓的鼻子说道: “梁满仓你……真有男人味。” 而一旁马建军脸上的红色蜈蚣,红色更加浓郁。 梁满仓一阵恶寒,赶忙转过头,对着售货员说道: “这一共多少钱?” “全要?” 售货员见梁满仓点了点,便一件件的数给梁满仓听。 “连衣裙一件6元、背带裤5元、海魂衫3元,一共是20元,再加6尺布票。” “哥,太贵了,我不要了。” 梁满仓看着小英眼睛里都是不甘,便说道: “喜欢咱就买,又不是没那个条件?” 他把小英交刘静秋的手上,小手伸进空间,掏出一把钞票和票证。 不消半刻,递过去2张大团结、6尺布票。 “你点点?” 售货员见梁满仓拿出二十元眼都不眨,顿时变了张脸,笑盈盈的说道: “哎呀,点啥啊,大兄弟,扫一眼就知道,还需要点啥不?” 梁满仓扫了一眼小英,见她脚趾头都露出来,就指了指柜台上的白球鞋,问道: “可以试下鞋不?我还不知道孩子的码数。” “必须能啊,随便试!” 售货员抱来十几双球鞋,堆到柜台上,让小英一双双的试。 “26码的拿两双呗?” “行,没问题!” 小英懂事的拉了拉梁满仓的裤子,说道: “哥,一双就够啦。” “够啥?你不得换洗吗?同志,就两双!” “好嘞。” 而一旁的刘静秋看着小英也是满眼的艳羡,她从生下来就被嫌弃,干活排第一、穿新衣吃饭都排最后。 “同志,有没有大人穿的连衣裙?” “有啊,这边。” “静秋,挑一件儿。” 刘静秋晃了晃神,指了指鼻子。 “啊?我?买给我的吗?” “不然呢?难不成我穿?” 第19章 把墙上的裙子都给我叉下来 “我不要,干活又不方便,而且我不想欠你人情。” 刘静秋说完便低着头把小英的新衣服新鞋子收起来,作势要往外走。 而王美玲眼珠子一转,凑到梁满仓的身边,腆着大脸,夹着嗓子说道: “满仓哥,静秋不要你就给我买呗?他们都说我穿裙子好看,从小说到大。” 梁满仓看着王美玲故作娇羞的样子,就像是熊瞎子一样,隔夜饭都往外涌。 “对,确实大。” “讨厌,当着我男人的说这话……哪天咱俩单唠。” “我是说你脸大,跟个大洗脸盆子一样,想要穿连衣裙让你男人买去。” 周围一阵窃笑声传来。 再好脾气的人当众被羞辱,脸上也会挂不住,更何况是尖酸刻薄的王美玲。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叉着腰,像是猪尿泡一样转到马建军的身边。 “马建军,你就这样看着你婆娘被人欺负?你要是个男人就把墙上的连衣裙都叉下来!” 马建军一激灵,啥时候被梁满仓给比下去了? 就算是毁了容,那也是大队长家的公子哥,生产大队响当当的人物。 “售货员,把墙上的连衣裙都叉下来,老子今天非要压梁满仓一头!” “都要了?不老少钱呢?” 马建军一听,嚣张的气焰下去了一半。 “叉下来慢慢试,挑一件买。” 噗呲…… 那些忍了半天的售货员彻底绷不住,咧着嘴笑起来。 “同志,我们这好像没她的码数,要不然你领她去男装那边看看?” “什么逼玩意儿?老娘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让我去买男装,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眼瞅着王美玲要骑到柜台上,售货员赶忙挑了一件最大码递到她手上。 “你可千万别上来,我这柜台可经不起你造,这是最大码,你要是能够穿就穿,不能穿拉鸡巴倒。” 梁满仓也懒得看王美玲出洋相,把脸一板,朝门口的刘静秋喊道: “刘静秋,立刻挑一件,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哦……” 刘静秋一件件摸了过去,挑了一件带白色小花的粉红色连衣裙。 “同志,这件多少钱……” “你可真会挑,这是海螺牌,一件18元5角,加3尺布票。” 刘静秋吓了一跳,把连衣裙轻轻放到柜台上,眉头紧皱。 “满仓哥,我不要,太贵了。” 梁满仓没搭理刘静秋,而是把小英抱起来,低声细语的问道: “小英,静秋姐穿这件好不好看呀?” “嘻嘻,好看,静秋姐本来就好看,穿上连衣裙更好看,跟小英一样,都穿连衣裙。” 梁满仓得意的笑起来,朝售货员点点头。 “同志,麻烦包起来。不,现在穿起来,还有小白鞋拿一双。” “静秋,你穿多大码?” 刘静秋把眼睛水直打转,低声说道: “啊?我不要!” “那行,我猜应该36-39码,同志,每个码数各拿一双。” “37!” 梁满仓得意得笑了笑,对于这种自卑、谨慎、小心的姑娘,她有的是办法。 约莫十来分钟,刘静秋换上连衣裙,穿上白色球鞋,就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人,出落的尤为动人。 有些人天生是主角。 马建军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刘静秋,丝毫忘了旁边的王美玲。 “马建军,掏钱,我也要穿!” “王美玲,不要闹,回家!” “不行,你要是不买,我就不走!” 眼瞅着王美玲要撒泼打滚,马建军只能黑着脸掏钱掏票。 片刻之后,王美玲从帘子后头走出来。 最大号的连衣裙被她穿成小背心,鼓鼓朗朗。 梁满仓一看就知道她吸着肚子。 “王美玲,西瓜甜不甜?” “啊?” 王美玲一开口,泄了气,扣子就像是子弹一样,“啪啪啪”的崩出去。 白花花的大肚腩挤出来。 “梁满仓,我跟你没完!” 梁满仓牵着小英,拎着大袋小袋往前大步走。 而身后的刘静秋却一步三回头。 “小英,去牵你静秋姐,让她走快点,饿死了!” 小英一蹦一跳的跑回去,抓着刘静秋的小手。 “静秋姐,我哥叫你快点呢。” “嗯~” 三人回到屯子,瞬间就成为焦点。 逢年过节能穿上手工缝制的新衣服就不错了,而且都是兄弟姐妹轮流穿,轮到老小往往都是大补丁上叠着小补丁。 而不年不节能穿上供销社买的新衣服,在整个团结屯那就是蝎子的大便,独一份。 一回到家,刘静秋便准备换上旧衣服生火做饭。 “咋把连衣裙脱了?不喜欢?” “怕弄脏。” “弄脏了洗不就好了?” “洗了就旧了…” “静秋,现在一天比一天冷,你再不穿就没机会穿啦。今天不用下地干活,你就穿着呗?” “行吧……” 刘静秋穿上连衣裙,在灶台前忙活,看的梁满仓有些愣神。 富贵不能淫。 “满仓哥,上次给你量完尺寸,还没开始做衣裳,等我晚上给你做。” “晚上?煤油灯跟黄豆一样,能看得清不?” “没事,我眼睛好着呢。” 梁满仓这才想起来,电线还没扯。 吃完饭,他拿了两包香烟,朝赵有田那边溜达,正好跟他撞上。 “有田叔,准备下地呢?” “可不是咋的,现在屯子的人都不爱下地,下了地也都在磨洋工,地可荒了不少呢?我得去盯着,不然下次大队开会我可得挨批评。” 梁满仓心中暗付: 一年到头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撅着腚猛干,到年底最多也就混个囫囵饱,愿意下地才怪。 有能耐的都去做点小买卖,或者搞副业,比如上山打猎、下河摸鱼。 虽然风险大,但收益也大。 “咋啦满仓,你找我干哈?” 梁满仓掏出两包香烟,递到赵有田的手里,说道: “哦,我是想请您帮忙联系大队的电工,给咱扯根电线。” “哦?扯电线?这是好事儿,我待会跑一趟,明天早上给你喊过来。灯泡要多大的?” “两个六十瓦的,两个三十瓦的吧?” “用这么大干哈?费电,屋里用十五瓦的就差不多啦。叔知道你挣了点钱,但这两天也花了不少,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省着点花。” “有田叔,钱是省不出来的,咱还是得出去挣。” “行吧,那明天早上我喊电工过去。” 把扯电线的事儿敲定,梁满仓径直回了家。 遥遥看去,小英正在逗一只黄色的土狗。 “猫来穷狗来富,看来老子又要发财啦!” 第20章 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天一擦黑,梁满仓把空间里的野鸡拿出来,又去喊赵福顺吃饭,顺便还要了一把榛蘑。 他就得意这一口,炖上野鸡榛蘑,再喝上两盅,甭提有多惬意。 刘静秋把野鸡收拾干净,而梁满仓趁有时间,用铜钱和野鸡毛给小英做了个毽子。 梁满仓把毽子高高抛起,亮丽的羽毛就像尤为漂亮。 “哥,真好看。” “可不是咋的,五颜六色有光泽,待会哥再给你做两个,把屯子里其他小孩都馋哭。小英。你可别送他们,宝贝着呢。” “嗯呐。” 东北的夏天昼长夜短,梁满仓把外屋的桌子搬到屋檐下,又搬了四把凳子。 “上菜咯!” 野鸡炖榛蘑、炒野鸭蛋、红烧鱼还有一盘炒菠菜。 赵福顺看的直流口水。 “唉,顺子,离远点,别把口水掉进去。” “嘿嘿,满仓哥,这也太香了吧,吃的比咱过年都好。” “顺子,这几天你准备准备,咱们得上山打猎,趁大雪封山之前,多打点猎物,到时候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搁屋里猫冬。” “行嘞,我现在一身的劲儿。” 吃了晚饭,梁满仓喝的七分醉意,便靠在炕上。 这有家有口的小日子可真舒服,一辈子窝在屯子里也不错,干啥还要去城里? 不过,喝完酒不得整点小节目? 梁满仓把西屋门锁死,双手合十进入空间。 他一进入空间便把脚泡在灵泉里,本来想享受鱼疗,没想到鱼全都跑是光光光的。 “不懂欣赏,咱的脚就跟臭豆腐一样,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别不识好歹!” 梁满仓用手掬了捧水,搓了搓脸。 “嗯,提神!” “小美啊?在吗?” 【仓哥,欢迎光临灵泉洗脚城,有什么需要吗?】 梁满仓纳了闷,前几天跟吃了枪药小女王一样,现在怎么跟女仆似的? 这属于另类情趣? 玩角色扮演? 梁满仓晃了晃脑袋,可不敢想这美事。 “有这好事儿?咳咳,你可别忽悠我,前两天我往空间里放了一只野鸡,你还没给我大礼包呢?” 【嘻嘻,没想到仓哥还记得,那就让等着接礼包吧?】 梁满仓兴奋的搓了搓手,一个圆溜溜的包裹落在手里。 拆开一看,居然是个乒乓球大小的水晶球。 “十里闻香?这是技能球?” 【没错,只要捏碎,您便可以拥有十里闻香一级技能,提高嗅觉能力。】 “哎嘿?这个好,那咱进山打猎就能闻猎物的味道。” 梁满仓正准备将其捏碎,看到自己的玉足,浑身一激灵。 “小美,那岂不是别人闻不到的臭味我都能闻到?” 【是的呢?只要是味道,就能轻易的被您闻出来,所以臭味也就更加浓烈。】 梁满仓一想,以后要是混的不好,挤公交车,那岂不是啥屁味、狐臭、脚臭都会往鼻子里钻? 这个技能应该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算了算了。” 十分钟转瞬即逝,梁满仓被抛出空间,砰的一声落在炕上。 梁满仓拿着水晶球,出了屋子,看到那只黄色的土狗还蹲在门口,没半点走的意思,便说道: “兄弟,既然你来了咱家,那我指定不能亏你,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你就好好给咱看门。从现在开始,你就叫狗肉吧。” 狗肉俯下身子,蹭了蹭梁满仓的裤脚,发出低呜声。 “呜呜~” “唉,你还真是个舔狗?能不能像个猎犬一样,贫贱不能移!” “呜呜~” 梁满仓无奈的摇了摇头。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他随手抓了一把桌上的鸡骨头,往地上一扔。 “吃吧!” 结果鬼使神差把另一只手里的水晶球丢了出去。 “靠!别吃!” 慢了半拍,水晶球嘎嘣一声脆响,一缕淡白色的烟雾钻到狗肉的嘴里。 梁满仓一个飞身扑倒大黄,抱着狗嘴猛吸。 “满仓哥……” “哥,你在干嘛?” 一脸铁青的梁满仓转过头,看着刘静秋和小英一副嫌弃的表情,便淡然一笑。 “没啥,饿了。” “哥,你再饿也不能跟狗抢东西吃啊?它好可怜。” 小英说完,便皱着眉头蹲到狗肉是身边,把他搂在怀里。 “知道啦,以后不抢啦。” 梁满仓肠子都悔青,他本来还想买一只正儿八经的猎犬,把十里闻香赏赐给它。 却没想到让狗肉捡了大便宜。 有了十里闻香,以后吃屎不是更有味道了? 算了算了,就当是给他的见面礼吧! 好不容易熬到十二点,梁满仓再次闪入空间。 “小美,在吗?” 【月亮不睡我不睡,我是仓哥小美味。】 “别整这死出,我问你,技能球可以给多个对象使用吗?” 【不行呢,除非原来使用过的那个对象死了。】 “哦,小事一桩。” 梁满仓跳出空间,从外屋灶台上摸了一把菜刀,悄然打开大门,朝门口的狗肉走过去。 “狗肉,别怪我狠心,今天你敢吃肉,明天就敢吃人!下辈子做个人吧!” 梁满仓眼神一凝,举起菜刀,正准备劈下去的时候,一阵奶奶的声音传来。 “哥,你在干嘛?” “啊?小英,你是不是在梦游,快回去……” “哥,我没梦游,你拿着刀干嘛?要把狗肉杀了吗?” 梁满仓看着小英的眼睛泛起泪光,立马就软下来,拿着菜刀在狗毛上比划。 “呃,没没没,我天热得很,我怕狗肉热,给它剪毛。” “是嘛?你可不能骗我!狗肉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 狗肉像是听懂小英的话,又在她脚上蹭了蹭。 梁满仓恨的牙痒痒,舔狗上位。 “不能,快去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便背着猎枪和背篓,给狗肉戴上项圈,赶到赵有田的家。 “有田叔,我今天要进一趟山,扯电线电工要是到了,帮我招呼一声。” 梁满仓说完就从兜里掏出六十元钱。 “大灯泡装在走廊和外屋,小灯泡装在东屋和西屋,插座多整几个。” “行嘞,我给你写个收条?” “哎呀,我还能不信你。走,顺子进山!” 赵福顺腰里插了一把弹弓,背了个背篓,跟在梁满仓身后朝老爷岭走去。 第21章 这才哪到哪?三分功力而已 “满仓哥,你怎么带了个土狗啊?这货看门可以,进了山不得成怂炮啊?” 梁满仓有苦说不出。 还好狗肉通人性,交流起来还算顺畅,不然就算赌上小英哭几天鼻子,也得把它变成名副其实的狗肉。 “顺子,你不懂。猎犬最重要的不是凶猛,而是与猎户人狗合一,心意相通,这样合作起来事半功倍,跟狗的品种没必然联系。” “啥意思?” “很简单,狗肉当了这么久的看门狗,能听懂人话,就比如说我让狗肉去追鸡,他绝不撵猪。” 梁满仓说完便俯下身子,摸了狗肉的脑袋瓜,贴在他耳边说道: “狗肉,你待会给我争点气,要是让我丢脸,回头就把你炖了。” “呜呜~” 两人一狗沿着小路进了山。 梁满仓准备先跟狗肉磨合好再进山,所以他决定先在老爷岭外围转悠,再去老林子。 “呜呜~呜呜~” 突然之间,狗肉俯下身子,上半身贴在地上,瓜子在地上刨。 梁满仓一抬手,便与赵福顺俩人蹲下来。 “狗肉,有情况?” 狗肉似乎朝他点了点头,满眼迸射出兴奋的表情,流露出对猎物无尽的渴望。 “呜呜~” “好,狗肉,证明给我看,土狗怂炮也能成猎犬!” 梁满仓一解开项圈上的绳子,狗肉便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龇牙咧嘴。 “顺子,上!” 赵福顺身材精干,在山林之间尤为敏捷,不消片刻便冲到狗肉的身边。 “顺子,抓到个啥?兔子还是野鸡?” “抓个鸡毛。” “啥鸡毛?” 赵福顺把一根绚丽的野鸡尾羽举过头顶,朝梁满仓摇了摇。 “就是鸡毛啊。” 梁满仓黑了个脸,快步上前一看,果然是一地鸡毛。 这地儿距离狗肉冲刺的地点足足两百多米,仅仅是鸡毛发出轻微的味道,狗肉便能追踪。 那如果是活野鸡散发出味道,狗肉在五百米外或许就能闻到。 看着洋洋得意的狗肉,梁满仓开始盲目的鼓励式教育。 “不错,狗肉,虽然你这次没扑到活的野鸡,但至少能扑个鸡毛。” 狗肉朝梁满仓咧了咧嘴。 “呜呜~呜呜~” 梁满仓将野鸡毛放在狗肉的鼻子前。 “闻闻,这次追个活野鸡。” 片刻之后,狗肉便再次像炮弹一样射出去,丝毫没有怂炮的影子。 “满仓哥,七彩野鸡!” 一只脖子上长了一圈白毛的七彩野鸡正在那悠闲的啄食。 梁满仓把手里的猎枪端起来,若是狗肉一扑落空,他就开枪。 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开枪。 因为昨天挑铁砂,足足花了半个小时。 “咯咯咯……咯咯咯……” 七彩野鸡煽动翅膀扑腾起来,但被狗肉一口咬住脖子,一阵撕扯,不到一分钟就断了气。 狗肉叼着断了气的野鸡小跑回来。 “咋样顺子?知道哥为啥选狗肉做猎犬不?虽然其貌不扬,但潜力十足,就跟你一样。” 赵福顺:? 梁满仓把野鸡扔到背篓,便再次摸了摸狗肉的脑袋。 “冲,硬邦邦的整一回!” 狗肉再次朝前冲了出去,梁满仓把猎枪关了保险,背到身后,悠闲的掏出一支大前门,叼在嘴里。 “顺子,哥抽着烟就把钱给赚了。” “得劲!” 梁满仓的香烟刚刚点上,嘬了两口,便看到狗肉掉头朝他冲过来。 “汪汪~汪汪~” “啥玩意?咱冲咱俩来了?” 梁满仓眯着眼一看,一头小山一样的泡卵子朝他俩狂奔而来。 “操,上树!” 一猪二熊三老虎。 在还没有恢复百分之百的打猎技艺之前,他可不敢跟野猪正面冲突。 尤其是泡卵子。 这种成年公野猪体型庞大,少说得有四五百斤,而且常年在泥巴浆里打滚、在树上蹭松油,身上早就裹了厚厚一层铠甲。 梁满仓和赵福顺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往最近的树上爬。 上树的梁满仓一手抱树,嘴里叼香烟,含糊其辞的指着泡卵子的鼻子骂道: “呼,你牛逼你上树啊!” 被激怒泡卵子眯着小眼睛,迸射出仇恨的光芒,退后几步。 “有种你别走,看你仓爷咋干你!” 泡卵子前腿往下一压,后腿刨地,十来公分长的白色獠牙尤为吓人,身上坚硬的鬃毛竖起来。 “靠!狗肉,来保护我!” 梁满仓冷汗直流,他抱着的树只有碗口粗,估计扛不住两下。 他两腿夹住树干,腾出双手,把鸟枪弹一退,迅速的从兜里掏出两枚独头弹,一枚填入枪膛、一枚叼在嘴里。 十米之外的泡卵子启动之时,梁满仓迅速将准星对准它两眼之间往下的位置,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指头粗的独头弹喷射而出,直奔泡卵子的脑门。 “哼唧哼唧……” 野猪的子弹准确命中泡卵子的脑门,但它仍然朝梁满仓屁股底下冲过来。 “靠!” 梁满仓迅速退掉弹壳,把嘴里的独头弹往枪膛里一塞,电光石火之间,靠舒醒的肌肉记忆瞄准、扣动扳机。 砰…… 子弹再次准备命中泡卵子的脑门,到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山林。 轰隆…… 不受控制的泡卵子像是一辆卡车,把碗口粗的树拦腰撞断。 好在梁满仓动作矫健,一个后空翻安全落地。 他嘬了一口香烟,强行将慌乱的心情平复下来。 “顺子,下来!” 赵福顺麻溜的从树上滑下来,搬了一块脸盆大的石头准备往野猪头上招呼。 “干哈?虎糙糙的。” “稳当一点,补一石头。” “死透了,来帮忙。” 泡卵子比熊桂芬成年尿罐子都臊,要是不放血,根本没办法入嘴。 梁满仓把烟屁股往地下一扔,踩了两脚,便拿出随身的猎刀递给赵福顺,让他给泡卵子放了血。 一股骚臭味扑面而来,梁满仓捂住鼻子,幸亏没有学十里闻香,不然不得活活臭死? “汪汪~汪汪~” 狗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朝地上的泡卵子龇牙咧嘴。 “他妈的,你现在尿性了?一边待着去!” 这次是梁满仓大意了,正好是苞米成熟的季节,这泡卵子估计是专门下山祸祸庄稼,正巧被他俩撞上。 要不是运气好,两枪命中泡卵子的脑门,估计得去领残疾人补贴。 “满仓哥,你老猛实了!干这么大头泡卵子嘴里的烟都没掉。” “这才哪到哪?三分功力而已。” 第22章 多开一枪算我输 好在他们还在老爷岭外围,道路不算太崎岖。 梁满仓砍了几棵小树,做了个手拉爬犁,俩人借着一股虎劲儿往山口拉。 “顺子你回家拉板车,我在这等你,快去快回。” “行嘞。” 梁满仓歇了一个多小时,喝了几碗灵泉水,体力恢复一大半。 等赵福顺推着板车风一阵的回来,梁满仓已经满血复活。 俩人把四百多斤重的泡卵子搬到车上,直奔公社。 约莫下午一点,梁满仓赶到韩老二的肉铺。 “二哥,泡卵子收不?” “收,咋不收?计划外的生猪俏的很,野猪才是咱的大头,多大?” 韩老二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散了一支烟再伸头一看,吓了一跳。 “没听说最近有人打围啊?” “二哥,这是我满仓哥一人一枪打的,咋样,尿性不?” “汪汪~” 赵福顺听见狗肉在那嗷嗷叫,便补了一句。 “哦,还有一个怂炮!” “尿性!放血了吧?” “嗯,在山上就放了。” “野猪肉味道重,肉也柴,但是不用肉票,销路也不愁,但是价格比家猪便宜一点。毛重5角一斤收,咋样?” 韩老二出价公道,而且梁满仓也没精力再找其他买家,便爽快的说道: “行,没问题,过秤吧。” 韩老二去粮站推来一台磅秤,几人合力一过秤,整整479斤。 “二哥,猪板油给我俩一人割五斤呗,回去炼油。” “行,就送你们俩一人五斤,不收钱。将来有猎物都想着你二哥。 你俩找地儿逛逛,我把野猪收拾完就给你俩割板油。” 梁满仓接过240元钱,又腆着脸指着泡卵子獠牙,说道: “行嘞,麻烦二哥啦?还有那个獠牙要是不要的话也送我呗,拿回去给我妹妹玩。” 梁满仓忙活大半天,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 “走,下馆子。” “满仓哥,咱隔三差五是下馆子,不好吧?要不然买几个肉包,又管饱又带劲。” “哪那么多废话?” “那今天我请客,上次我还偷偷藏了十元钱呢!” “行吧,走!” 俩人推着板车,牵着狗肉,直奔国营饭店。 “来个炒肉丝、大盘过油肉、大盘熘肝尖,再来两斤大米饭。” “一共2元5角,另外还要1斤饭票、2斤肉票。” 赵福顺脱掉鞋,从袜子里掏出钱和票,末了还在鼻子前闻了闻,陶醉的说道: “金钱的味道,臭的那么迷人。” 等菜上齐之后,梁满仓刚一拿筷子,脚脖子就刺挠。 “狗肉,你想干哈?” “呜呜~” 梁满仓低头一看,狗肉委屈巴巴的趴在地上,用嘴顶他的脚。 “别整这死出,给你买两肉包。” 梁满仓买了十个大肉包,拿出两个丢在地上。 “吃吧,狗肉你记住,以后你再临阵脱逃,老子就把你炖了。” 等俩人填饱肚子,梁满仓便把剩余的八个肉包装到牛皮纸袋,又递给赵福顺三张大团结。 “满仓哥,今天我也没出啥力,而且多了。” “我身上没零钱,你就拿着,下次找补回来不就得了?” 这种感觉对于赵福顺来说,就像是裤子里的尿,暖暖的只有他知道。 “嗯,谢谢满仓哥。” 俩人回了一趟韩老二肉铺,取了猪油的獠牙、又各自割了五斤瘦肉,拐了一趟供销社,这才回了家。 “爹娘,我回来啦。” 陈美莲把手里的活放下,三两步迎了上来。 “哟,顺子回来啦?吃饭了没?娘给你热碗苞米茬子?” “不用,我在国营饭店吃的,三个肉菜!” 赵福顺说完还拍了拍肚皮,砰砰响。 “刚吃饱可不兴拍肚皮。” 赵有田叼着旱烟袋走过来,看着板车上又是牛皮纸袋,又是瘦肉、板油,好奇的说道: “满仓,你真一个人干死一头泡卵子?” “嗯啊,两枪,多开一枪算我输。” 赵有田纳了闷。 这野猪啥时候跟小鸡仔一样容易打了? 往年生产大队组织打猪队,四五个猎户打围,运气好能打个两三头,还不一定都是泡卵子,多半还有小黄毛。 运气不好连根猪毛都见不着。 梁满仓这才背上猎枪没几天,就打死一头泡卵子,该不会是他死去的爹在天之灵保佑吧? 要是只能这样,他也找根绳子吊死算了,在天上保佑顺子一天干头泡卵子。 “尿性啊!” “有田叔,我家电线扯完了不?” “嗯啊,电线、插座还有灯泡,一共是34元6角,这是收据和结余的钱。你们家瓦数我都记着,到时候一月交一次钱。” 赵有田说完便递了过去。 “行嘞,麻烦有田叔啦。” 梁满仓把板车上的猪油、牛皮纸包还有瘦肉提溜起来,扔到背篓里,然后朝陈美莲努努嘴。 “婶子,剩下的都是你们家的。” 陈美莲一看,眉头皱成铁疙瘩。 “顺子,你咋这么不会过日子,又割猪板油、又割肉,还割的是瘦肉?肥肉才解馋哩。” “娘,猪板油是老板看满仓哥的面子送的。” “瘦肉呢?” “瘦肉是满仓哥买的,给我嘎了一半,说是瘦肉吃起来健康,有嚼劲。” “你这孩子,咋老是拿满仓的东西?以后不兴这样式儿的。” 赵福顺从兜里摸出两张大团结,塞到陈美莲的手里。 “呐,还有呢,这是今天的分红。” “哎呀,你就是拉了一趟车,咋好意思要这么多?” 陈美莲说完就把钱往梁满仓兜里塞。 “满仓,你还没娶媳妇,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拿回去。” “婶子,当初我跟顺子都说好了,咱俩搭伙做事,都分他一成。再说,有田叔这么照顾咱,我心里不能没数。” 赵有田顿时觉得面上有光。 不然赵福顺隔三差五就往家里拿几张大团结,这谁受得了? 一家之主的地位岌岌可危。 “行啦,既然是满仓的心意,咱就收下。那个啥,顺子,以后有事没事儿就去你满仓哥家里转一转,眼睛亮点、手脚勤快点。” “那你们先进屋,我跟满仓说点事儿。” 赵有田吧嗒两口烟锅,低声说道: “生产大队长马福禄知道不?这两天在打听你。” 第23章 我不是人,但是你真的狗 马福禄的家在距离团结屯更近的大鼻子屯,距离团结屯不远,走路半个小时。 梁满仓这辈子和上辈子都没咋跟他打过交道。 但是帮他儿子马建军牵过红线,还好心提醒卫生院是大夫不要给他上麻药,免得影响人高考。 咋的,报恩来了? “有田叔,他打听我干哈?” “我也闹不清楚,反正就是问你家庭情况、个人情况。” “个人情况?难不成打算给我介绍媳妇?” “那我知不道,反正你小子要是得罪人家,就加点小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梁满仓也没把这事儿放到心上,背着背篓往家赶。 今天刘静秋没出工,坐在门口做衣裳,而小英蹲在地上拿驱虫粉笔圈蚂蚁玩。 “哥!” 小英看到梁满仓回来像是弹簧一样跳起来,朝他怀里扑过去。 而梁满仓微微一弯腰,便把小英抱起来,转了个圈。 “坐飞机咯!” “咯咯咯~” 刘静秋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笑容,帮梁满仓卸下背篓和猎枪。 “满仓哥,你回来了?我去热饭。” “别忙活啦,我在公社吃过啦。” 梁满仓把小英放下,让她跟狗肉玩,又把猪板油和瘦肉从背篓里取出来,递给刘静秋。 “把猪板油炼出来,晚上用油渣炒个青菜,再炒个辣椒肉丝,下饭。” “这个肉包晚上热一热,咱们当点心吃。” 梁满仓交代完,便点了一支烟,坐在屋檐下。 有人笑、有人闹、有狗叫。 “小英,过来。” 小英小跑过来,狗肉也跟过来。 “咋啦哥?” “你闭眼。” 小英昂着圆溜溜的小脸,跟瓷娃娃一样。 梁满仓从背篓里摸索一阵,塞到小英的嘴里。 “江米条!” 小英扒到背篓里一看,只见一大包江米条。 “小英,抓一把给静秋姐,命令她吃下去。” 小英嗯了一声,小胖手抓了六七根江米条,小心翼翼的朝外屋灶台走过去。 而狗肉还是端坐在梁满仓的面前,用爪子扒拉扒拉梁满仓,然后闭上眼、咧开了嘴。 “狗肉,你也想吃江米条?” “呜呜~” “行咧,你等着。” 梁满仓脱掉穿了大半天的劳保鞋,把硬邦邦的袜子塞到狗肉的嘴里。 “咋样?味道正不正?” 狗肉眉头一皱,站起来就把臭袜子吐到一边,抬起右腿,滋了一泡尿,给袜子上上味道。 “汪汪~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还没出门,便被隔壁王翠花堵在家门口。 “满仓,又上山呢?” “嗯啊,去解个手。” “哦哦,那你先去,嫂子在这等你。” 梁满仓往茅缸撩,边走边想道: 他跟王翠花虽然是邻居,但不怎么打交道,一个单身大小伙、一个风韵犹存的俏寡妇,要是拉扯不清,让人看笑话。 今天咋找上门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梁满仓提着裤子从茅缸走出来,见王翠花正逗小英开心,便凑了上去。 “翠花嫂子,找我有事?” “哎呀,没事嫂子就不能来串个门子吗?” “嘿,你八百年没上我们家门,突然来串门子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王翠花脸色稍稍一红,以前梁满仓家里穷的叮当响,又穷又脏,脑子坏了才来串门。 “满仓兄弟这是挑嫂子理啦?以前不是不方便嘛,现在你们家又多了两个人,没人说闲话,以后咱慢慢处。” 梁满仓没搭话,从兜里掏出大前门,给王翠花递一支。 “吃烟。” “嫂子哪会吃烟啊?对了满仓兄弟,你今年22岁了吧?” “嗯啊。可不是咋的,属狗的。” “要不要嫂子给你说个媳妇?” 梁满仓一听是说媳妇,瞬间就不困了,赶紧让刘静秋帮忙拿糖倒水。 “好啊?哪家姑娘?漂亮不?有没有照片?” “看你那猴急样,人家女方是相中你了,彩礼啥的都好说,只要你点个头,咱就把这事儿定下来。” “啥?我连女方是谁都不知道,就直接定下来?” “哎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年轻人只管点头就行,你放心,嫂子还能害你?” 梁满仓心里直突突,天上能掉这样的馅饼? “嫂子,你还是简单跟我说下吧,什么家庭、什么长相?” “行吧,那嫂子就给你透个底,这事儿要是没成,你可不能往外说。” “婶子你就放心吧,我嘴严得很。” 王翠花把屁股下的板凳往梁满仓身边挪了挪,压低声音说道: “干部家庭,不差钱。大高个,长的也标致,身材是生儿子的料,最重要的是人老实,搁家里放心。” 梁满仓听完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条件这么好能看上咱?是准备让咱倒插门啊?” “哎呀,想哪去了,人家家里有儿子,你就是上杆子的倒插门人家也不要。” “翠花嫂子,你别拿我寻开心吧?” 王翠花把两根手指竖起来,把脸一板,说道: “说啥话?嫂子是那种扒瞎的人吗?也就是熟人来说情,不然我也不当这个媒婆。” “咋就能看上我了呢?” “不怕告诉你,昨天你打了一头野猪,前两天又在供销社给小英、刘知青买东西的事儿都传遍啦。” 人怕出名猪怕壮。 梁满仓现在算是整个红星公社大名鼎鼎的钻石王老五。 “嫂子,小英得跟我一块住。” “那肯定的,你们兄妹刚刚相认没几天,这要是娶个媳妇就把她赶出去,那还是人不?” “那我考虑考虑吧?” 王翠花一拍大腿,痛心疾首的说道: “考虑啥啊,婶子都给你看过了,配得上你。” “嫂子,这么大事儿我定不下来,回头上我爹娘的坟前问问他们的意思。” 王翠花想了想,见他态度坚决,也只能点点头。 “行吧,那你尽快给咱回个话,那头等信呢。 还有啊,嫂子给你提个醒,人家知青是城里人,在咱屯子待不住,迟早得回去,别花冤枉钱。” 梁满仓一听就是在说刘静秋。 但是他现在财大气粗,给人花点钱咋啦? 就图一乐。 “嫂子,我心里有数。” 翠花嫂子一走,梁满仓就回了西屋,拿了件外套,准备出门。 “满仓哥,你要去……” “哦,出去转转。” 第24章 难道多金又帅气就不配拥有一份真挚的感情吗? 梁满仓躲在柴火堆里,见王翠花给她家傻小子手里塞了一把水果糖。 “虎子,你在家好好玩,饿了就泡饭吃。” “娘,晚上回家睡不?” “看情况。” 说完,王翠花就扭着屁股往屯子外走。 梁满仓不用十里闻香,就能闻着浓厚雪花霜的味道,一路跟到大鼻子屯。 “那姑娘是大鼻子屯的?” 梁满仓把大鼻子屯里的妙龄少女挨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实有几个水灵的。 嘿嘿,这要是让他选,还真的有些为难。 梁满仓没来过大鼻子屯,就在担心一进屯子就跟不到人的时候,王翠花身子一扭,进了山脚下的苞米地。 “靠,这是会情人啊?现在还敢在山脚下搞这事儿,不怕被野猪给挑了啊?” 王翠花边走边拢头发。 “大姑娘美大姑娘浪, 大姑娘走进了青青纱帐, 微风轻吹起热浪, 我东瞅瞅我西望望, 咋不见我情哥我的郎。” 苞米地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乍一听还以为是小黄毛。 梁满仓小手一抖,把空间里的猎枪捏在手里,往下一蹲。 “翠花,这!” “唉,吓死人啦。” “这……”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三分钟才消停。 梁满仓蹲在地上,憋笑憋的肚子疼,随手掏出一把强效六味地黄丸,倒进嘴里。 “福禄,你们家那事儿我去说了,那傻小子乐的直颠,说是要上山问问他早死的爹娘。” “翠花,这事儿要是成了,咱也没个后顾之忧,到时候咱俩的事儿就好说啦。” “算你有良心,福禄,再来一次呗?” “你啊,胃口真大,看我不折腾死你。” 又过了两分钟,俩人出了苞米地。 梁满仓百思不得其解。 马福禄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 儿子就是天杀的马建军。 大女儿马小巧是个寡妇,小女儿马小双才十二三岁。 “靠,该不会是马小巧吧?” 梁满仓冷汗直流,八成是马建军和王美玲在供销社吃了瘪,回家嚼舌根子,被马福禄或者马小巧动了心,想占有帅气多金的他。 (但是颜值比各位读者略逊一筹) (我说厕所这么堵了 原来是读者们的颜值拉满了) 这才找姘头王翠花来说亲。 要是刚刚答应下来,纵然将来撕破脸不认,也得花点功夫。 要是马小巧是个温柔多情、貌美如花、风韵犹存的少妇,他梁满仓咬咬牙也就认了。 但马小巧可跟这几个词一丁点都不沾边。 她五大三粗,一米八几的大个儿,身体壮的跟牛一样,能扛一百多斤的麻袋走十几里地儿,不带歇的。 全身上下比其他女人都大一号,除了脑仁。 她之所以成了寡妇,就是因为她家倒霉汉子受了气,扬言要吃老鼠药。 这虎娘们就真的拿了一包耗子药塞人手里,结果下不来台,直接连包装纸一把吞下去。 要不是都知道马小巧是个虎娘们,再加上她爹是大队长,婆家根本饶不了她。 不过王翠花说的也没错,干部家庭、不差钱、大高个、人老实,还带了个儿子,根本不用他梁满仓出力。 梁满仓怒气冲冲的回了家,躺在炕上,脸黑的跟包公一样。 现在咋都把他当凯子了? 难道多金又帅气就不配拥有一份真挚的感情吗? “哥,吃饭啦。” “不吃。” “哥,你不开心吗?那你吃颗糖。” 小英爬上炕,剥了一颗水果糖塞到他嘴里。 梁满仓的心跟着水果糖一起化了。 “小英,以后哥不给你娶嫂子,就带着你过日子。” “哥,你还要带上静秋姐,咱们仨过日子。” 梁满仓抬头一看,刘静秋正撩着门帘,往里看,脸上瞬间红霞一片。 俩人默不作声、小英则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咳咳,静秋,我下午去趟公社,你要是出工就把小英带上。” “嗯……” 梁满仓吃完饭便背着背篓出了门。 隔三差五去一趟公社,每天甩大腿确实有些不方便,得抽空买辆自行车。 下午公社没啥人,梁满仓找到韩老二的肉摊。 “二哥,歇着呢?” “哎哟,满仓来啦?又打到泡卵子了?” “哈哈,哪有那么容易,上次那是运气好。” 韩老二照样还是给他散了一支烟,问道: “咋啦,有事儿?” “我是想问问二哥有没有门路,帮咱搞一辆自行车票,咱每天来回跑,没有自行车也不方便。” 韩老二在公社深耕多年,也不只卖肉这么简单,还倒腾各类票证。 “自行车票虽然稀罕,但是花点功夫也能淘换到,这样吧,我这两天给你留意留意。不过行情价大概五六十元,成不?” “没问题,只要能搞到,钱不是问题。” 梁满仓没有吹牛逼,而是因为自行车票确实稀缺。 就连最发达的上海,平均每80名职工一年才能分到一张自行车票。 自行车票这事儿落听之后,梁满仓便转头去供销社。 “哎哟,满仓来啦?” 见上次卖连衣裙那售货员大姐朝他打招呼,他赶忙上前说道: “嘿嘿,您还记得我啊?” “那能忘得了吗?你上次掏大团结的速度咱眼睛都跟不上,咔咔的。说吧,这次要点啥?” “割两块玻璃,另外买两卷细铁丝。” “行,一共1元2角,两张工业券。” 梁满仓看着手脚麻利的大姐,不由心神一动。 果然果然每个年纪得女人都有不同的韵味啊。 出了公社,梁满仓便把玻璃和铁丝丢进空间,一路小跑回了家。 把窗户补好之后,他便砍了十几根小树杈,用铁丝做了一小堆兔子套。 正巧赶上刘静秋出工回来,小英见梁满仓在那鼓捣铁丝。好奇的蹲在下来,问道: “哥,你做啥呢?” “小英,哥明天给你抓几只兔子回来给你养,成不?” “灰白灰白的小兔子吗?” “嗯啊!” “太好啦。” 第二天,梁满仓把狗窝里的狗肉薅起来。 “狗肉,你是猎犬,可别自甘堕落当看门狗,走,上山!” “呜呜~” 狗肉发出不甘心的低呜声,但还是被梁满仓薅了出去。 一出屯子,他便把狗肉放到空间,让它吸一吸灵气,改改怂炮的性子。 进了山,梁满仓便把狗头肉放出来。 “狗肉,给我放哨,哥要办大事。” “呜呜~” 第25章 狗肉,你个怂炮 梁满仓蹲了一会儿,随手扯了一把杂草擦了擦,提上裤子一看,屎呢? 再一看,一旁的狗肉正在那舔嘴唇。 “靠!吃老子的屎经过老子允许了吗?” “呜~你又不吃,还不让我吃了?” 梁满仓好似出现幻觉,摇了摇耳朵。 “啥?你说啥?” “汪汪~” “狗肉,不是哥小气,而是因为你是猎犬,应该顿顿吃肉,要戒掉吃屎的毛病!” 梁满仓说完就叹了口气,把猎枪掏出来,漫山遍野的找兔子的痕迹。 现在正值兔子的发情期,非常活跃,不到一个小时他便找到一大片兔子活动的痕迹。 一地儿的兔子屎,还有啃食野草、树皮的印子。 梁满仓找了根纤细的树枝,食指顶地、大拇指高高抬起,将兔子套的活口挂在树枝上。 然后将另外一端的树杈死死钉在地上,防止野兔逃跑。 这是兔子活跃的路线,一旦兔子的头套入活口,越挣扎、铁丝就缩的越紧。 剩下的一些兔子套,梁满仓则系在小树上,用树杈或者石头压倒在地。 一旦兔子钻入兔子套,一挣扎,小树便会弹起来,将其高高吊起,这样即使没来得及来取,也不至于被其他野兽吃掉。 梁满仓忙活到中午,从空间里取出几个窝窝,随手朝狗肉丢了一个。 “狗肉,你都吃屎了,就少吃点。” 梁满仓吃完便决定往老林子里头走。 这次没有带赵福顺,可以放心大胆的进老林子。 如果遇到危险,有空间傍身,至少有十分钟的缓冲时间。 老爷岭大部分的山头在500米左右,只有最高岭神仙峰达到1500米左右。 一般猎户很少上神仙峰,因为上头有不少凶猛的野兽,比如黑瞎子、熊罴、金渐层、远东豹等等。 梁满仓也同样如此,准备先放它们一马。 进了老林子,灌木丛逐渐变少,一人抱的大树逐渐多起来。 他把枪里的鸟弹换成独头弹,又解开狗肉的绳子。 “狗肉,你小子机灵点,要是有危险可别想着一个人跑,叫上我。” 狗肉顺从的舔了舔梁满仓的手,留下一丝淡黄色的印记。 “呜呜~” 一人一狗走了半个小时,突然之间狗肉停下脚步,浑身炸起毛、踌躇不前。 “咋啦狗肉!” 梁满仓蹲下身子,把手指扣在扳机上,机警的环视四周。 排除危险之后,他便找了最近的一棵树,往上爬了十五六米。 他眯着眼朝狗肉盯着的方向一看,难得一见的灌木丛里一阵窸窸窣窣。 狗肉前腿趴在地上,后腿蹬地,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能让狗肉如临大敌的必然是狠角色。 “坏了,狗肉咋突然支棱起来?” 梁满仓端起猎枪,要是熊瞎子和熊罴冲过来,他有一枪毙命的把握。 直接打爆狗肉的头,减轻它的痛苦。 足足对峙五分钟,狗肉未动、凶猛的野兽也没动。 “难道是高智商的猎物?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梁满仓退掉独头弹,塞进了一发最便宜的鸟枪弹,朝灌木丛扣动扳机。 砰…… 铁砂喷射而出,打的五十米开外的灌木丛沙沙作响。 但因为距离超出鸟枪弹的射程,灌木丛里的猛兽并没有发出哀嚎,反而一溜烟的朝后狂奔。 一道刺褐色消失在山里之中。 “赤狐?” 梁满仓又观察了一阵,发现并没有其他猛兽,而且狗肉也恢复了常态,便顺着树干滑下去。 “狗肉,你个怂炮,一只赤狐都把你吓破胆了?” “呜呜~呜呜~” “咋的?不服气?” “呜呜~呜呜~” 梁满仓重新把猎枪握到手里,朝五十米开外的灌木丛走过去。 只见灌木丛被小赤狐折腾的一团糟,树叶上还有骚臭的尿味。 他摘了一片湿漉漉的树叶,送到鼻子前一闻,眉头突然皱起来。 这不是赤狐的尿。 赤狐的尿虽然骚臭刺鼻,但是还有一股麝香,简单来说就是很薄。 但是这尿味明显很更加醇厚,而且还有血腥味和肉腥味。 梁满仓伸出舌尖一舔,咂摸咂摸味道,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是金渐层的尿!” 梁满仓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曾经喝过这个味道的尿。 重生之前,听说金渐层的尿可以治百病,因此花了二百块钱在乡村马戏团的班主手里买了一杯。 为了防止班主用人尿以次充好,他是眼睁睁的看着金渐层尿出来。 梁满仓算是闹明白,敢情是小赤狐在狐假虎威,难怪狗肉如临大敌。 也还好是狐假虎威,不然要真是碰到金渐层,恐怕他这一百多斤得交代在这。 “不对,金渐层的尿哪来的?” 梁满仓立马打开猎枪保险,环顾四周,发现狗肉怡然自得的在那舔树叶,才放下心。 “吼~呜呜~” 一阵尖锐的啸声划破丛林,狗肉吓得直往梁满仓怀里钻。 “走!去看看!” 梁满仓之所以要冒险去看看,是因为他觉得这只金渐层的声音有点怪,好像是悲鸣,应该是临死前的哀嚎。 见狗肉赖在地上,腿抽筋,梁满仓只能暂时将其收入空间。 “怂炮,本来还想赏你一泡屎,现在想得美!” 梁满仓弯腰上前,向山坡上一路狂奔,逐渐上了神仙峰。 两侧树林的小动物逐渐变少,不少黑影却来回穿梭而过。 梁满仓看着茫茫大山,无处下口,威逼利诱把狗肉装到背篓里。 “狗肉,你给我指路。” “呜呜~” 狗肉十里闻香不是盖的,很快就找到金渐层的痕迹。 梁满仓把枪放入空间,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随时准备跑路。 比起他的枪法,他更相信三十六计之上计。 狗肉愈发不安,甚至变成了低鸣。 梁满仓再次看到那一撮赤褐色,便将所有东西全部放入空间,直接爬上一棵大树,找了个强壮的树丫坐下来。 只见小赤狐在一只巨大的金渐层旁转圈,神态颇为悲伤。 而那只金渐层没有任何动静,看样子属于濒死的状态。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梁满仓坐了一个小时,见不是诈死,便壮着胆子从树上滑下来。 第26章 搞个金渐层当宠物 梁满仓继续双手合十的朝小赤狐和金渐层挪过去。 “呜呜~呜呜~” 小赤狐奶凶奶凶,龇牙咧嘴。 梁满仓见金渐层双眼紧闭,胆子也大起来,朝小赤狐喊道: “长得还没个猪尿泡大,搁这跟我充猛兽呢?滚一边去!” 要不是他双手被占着,高低把掏出猎枪给它来一下子。 “狗肉,金渐层挂了,你小子上!” 狗肉从梁满仓两腿之间钻出来,看着只有小赤狐一个活物,顿时像是打了鸡血,如同恶犬一样扑过去。 “汪汪~” 小赤狐一溜烟的跑了。 “狗肉,回来,在旁边给我看着,要是有危险吼两嗓子。” 狗肉意味未尽的龇了龇牙,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软柿子,还没让它捏尽兴。 在梁满仓许诺待会赏它一颗野鸭蛋后,这才跟舔狗一样,摇着尾巴在四周转悠。 毕竟空间浸润过的野鸭蛋拥有淡淡的清香,味道比屎好上几分。 梁满仓用脚踢了踢金渐层,又跪在地上,把头凑过去,贴着金渐层的脸皮一顿瞅。 远远看去,双手合十的梁满仓就像是给金渐层超度的高僧。 一道金灿灿的影子从一旁的灌木丛里走出来。 “吼~” 梁满仓虎躯一震。 “靠!不会还有一只吧?狗肉呢?” 他慢慢转过头,一只跟猫一样大小的小金渐层扭着猫步走过来,跪在一旁,发出一阵阵低呜。 足足过了三四分钟,它舔了舔地上躺着的金渐层,凑到梁满仓的身边。 “呼呼~” 梁满仓壮着胆子把手伸过去,摸了摸小金渐层的脑门,见它没有任何恶意,这下把悬着的心放到肚子里。 “小金啊,你这是不是你爹?” “呼呼~” “唉,可怜的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你孤苦伶仃的一只虎,也挺可怜,这样吧,跟我混,你要是不同意的话就举个手。” 梁满仓见小金没反对,便满意的拍了拍它的脑门。 “不错,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小金。” 狗肉这时候不知道从哪蹿出来,闻了闻小金的屁股。 又绕着它跑了两圈。 “唉,我可警告你狗肉,不要打小金的主意,更不要想着你是大哥、他是二弟,别他妈给我带歪了!” 梁满仓实在难以想象如果小金趴在粪坑边吃屎,那是什么样的画面。 “汪汪~” “一边凉快去。” 梁满仓把狗肉喝到一旁,便像人贩子一样凑到小金的身边,满脸媚笑的说道: “小金,你属于猛兽,就先在我空间里待着吧,等哪天你长大啦,我再放你出来。” “呼呼。” “行,那我就当你同意。另外,我也不忍心看你爹曝尸荒野,这样吧,我待会就辛苦一点,来个无害化处理,行不?” “呼呼。” 梁满仓把小金和老金收入空间,带上狗肉,准备直奔山下。 就在他一顿忙活的时候,小赤狐重新返回来,悄默声的在梁满仓的背篓上撒了一泡尿。 “我擦,你他娘不会准备报复我吧?我这可是做善事!” “zizi~” 小赤狐朝梁满仓龇了龇牙,又一溜烟的跑了。 梁满仓不敢耽搁,生怕小赤狐搬来救兵,便把狗肉的绳子一栓,直奔新城县城。 金渐层韩老二不一定能吃得下,而且要是光按肉来卖,那就是把人参当萝卜卖。 金渐层全身上下可都是宝,虎皮、虎骨、虎胆、虎睛、虎鞭。 梁满仓在公社拦了一辆公共汽车,直奔新城国营饭店。 “咳咳,发哥,忙着呢?” 周大发一个激灵从藤椅上弹起来。 “你咋又来了?” “嘿嘿,我来还不好吗?给你送货。” 周大发左右看了看,见梁满仓不像是开玩笑,便把他拉到一边。 “又是野山参?几年的?” “不是,金渐层收不?” “金渐层?你可真刑啊,连金渐层都能搞来?没忽悠我吧?” 梁满仓摊开手掌,露出几根金灿灿的毛。 “咋样?” “好家伙,你一个人干的?真尿性!” “我哪有那本事,路上捡的,刚死没多久,还是热乎的。” 周大发左右看了看,见梁满仓没拉车,便说道: “收!货呢?” “你别货不货的,先给我出个大概齐的价格。虎鞭、虎胆、虎皮刨掉,虎骨也得给我留个十来斤备用,你能出多少钱?” 梁满仓要留下来的这些日后可都是宝贝,野生金渐层,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现在他又不咋缺钱,没必要拿去换钱。 “你这不是拿我开涮吗?这些好玩意你都留下,我都收啥?总不能就收个虎骨和虎肉吧?” “虎骨不也是好玩意吗?爱收不收,不收我就去省城,我就不信卖不出价!” “行行行,刨掉你说的那些,我按3元一斤收咋样?” 梁满仓上辈子没卖过金渐层,也没听说过价钱,所以一时间也拿不准3元一斤是不是行情价。 “5元,一分都不能少。” “得,你自己留着炖榛蘑吃吧。” 周大发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梁满仓一人在风中凌乱。 “3-2-1……” 周大发没回头。 “4元5角,不能再少啦!” “4元,十斤虎骨算送你的,其他也免费帮你处理好。” “行吧!” 反正是捡的,梁满仓也不心疼,而且最贵重的宝贝捏在手里。 梁满仓把拖着板车的周大发带到城外,在树林里一阵翻腾,假模假样摸出金渐层。 周大发不愧是专门倒腾药材的专家,把金渐层拖回家后,拿出齐全的工具,不到两个小时就处理的妥妥当当。 刨掉留下来的那些宝贝,还剩下450斤。 “这是1800元,你点清楚。” 梁满仓朝指尖吐了口唾沫,一分钟便点的明明白白。 “行嘞,以后咱要是还能打的金渐层,咱还给你送来。” “得了吧,还真以为自己是潘金莲亲戚啊?你也就是运气好能捡着。” 天快擦黑,梁满仓才赶到家。 夜深人静,他双手合十进入空间。 “小美,在吗?给你整的小金喜欢吗?” 【嘻嘻,真可爱。】 “那是不是有大礼包?” 【仓哥,您稍等,金渐层稀有程度很高,有三个大礼包哦?】 “赶紧的吧?” 第27章 不够劲,再加点料。 哐哐哐。 天降三个包裹。 梁满仓打开一看,竟然是三个技能球,磐石坚躯、锚点狙击、灵犀目力。 明眼人一看这三个技能球分别对应体质、射击和视力。 【磐石坚躯,每升一级,拳脚冲击力和背负能力增加20kg。】 【锚点狙击,每升一级,在原基础上命中率提高5%,直至100%。】 【灵犀目力,每升一级,集中精力之时,目标影像自动拉近10米。比如一级灵犀目力,看100米的目标,就跟看90米一样。】 梁满仓跳出空间,把屋里屋外检查一遍,确认没有其他活物截胡,尤其是狗肉还在呼呼大睡,便毫不犹豫捏碎技能球。 三缕白色的烟雾被梁满仓吸进去,瞬间他的身体便像是进入桑拿房一样,燥热不堪。 伴随着蚀骨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沁出,浑身流出焦褐色的胶质。 约莫十分钟后,梁满仓全身舒畅,随手打了两个电炮。 “呼,感觉还不错,现在一拳能干死马建军。” 泥人一般的梁满仓悄摸打开房门,打了一盆凉水走到屋檐下,浑身的污渍冲个干干净净。 等他进了屋,一摸炕头,发现裤子还在外头晾着,便咬咬牙,双手捂裆冲了出去。 “啊……” 黑夜中的刘静秋捂着眼睛,一声尖叫。 “满仓哥,我听到稀里哗啦的声音,以为下雨了……不好意思。” 刘静秋说完便转身回了屋,哐当一声把门带上。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没好意思在家吃饭,下了炕就背着背篓牵着狗肉往赵福顺家里撩。 “顺子,上山!” “好嘞,我先喝碗苞米碴子。” 梁满仓咽了咽口水。 “顺子,你们家苞米碴子是新苞米吗?味道咋样?” “嗯啊,味道可香啦,你闻闻?” 赵福顺说完就把大海碗端到梁满仓的嘴边,一扫而过。 “咋样?” “香。” 闻声的陈美莲端着一大碗苞米碴子,狠狠瞪了赵福顺一眼。 “顺子,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也不知道招呼你满仓哥喝一碗,就知道一个人吃吃吃。” 梁满仓填饱肚子便带着赵福顺往山上蹿。 “满仓哥,今天咱干点啥?干泡卵子还是熊瞎子?” “顺子,你小子现在胃口大的很啊,开口闭口就是猛兽?” “嘿嘿,这不是这俩天开了眼嘛,一般的小猎物咱现在看不上。” 梁满仓轻轻拍了拍赵福顺的脑袋瓜,给他提了个醒。 “顺子,咱前几天能打到泡卵子那是运气好。要是不走运,一天只能打两三只野鸡,甚至连个鸡毛都见不着。” “知道啦满仓哥,全靠老天爷赏饭吃。” “嗯,另外还得自己个儿练,不然就算撞大运,碰上傻狍子,你都打不着。” 梁满仓说完便把背上的猎枪交给赵福顺。 “你打过鸟铳,猎枪也差不多,先找找手感,有机会听我指令开枪。” “好嘞。” 赵福顺兴奋的接过猎枪,像是摸漂亮婆娘一样,从上到下摸了个遍。 赵福顺这小子打小就喜欢看猎户上山,看热闹,运气好的话还能捡两根漂亮羽毛。 因此,装弹、击发、退弹壳稍微教了两遍就摸得清清楚楚。 俩人一路赶到昨天下兔子套的林子。 七八只兔子被吊在树上,尤为吓人。 “满仓哥,这么多?” “运气好呗,别愣着,先干活。” 赵福顺去收吊在树上是兔子,而梁满仓则满地找地上的兔子套。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不少兔子套旁边都有血迹和兔子的尸体,八成是被狼之类的食肉动物给啃了。 梁满仓悄默声的把这些残肢丢入空间,喂给小金,就算是对“无害化处理”的补偿。 满打满算下来,这次足足抓了12只兔子。 “顺子,咱们俩家各留一只,剩下的卖给韩老二。” “得嘞。” 就在俩人准备往公社走的时候,怂炮狗肉突然发了威,照样还是前脚趴在地上,绷紧身子。 “呜呜~呜呜~” “狗肉,有猎物?” “呜呜~” 梁满仓解开绳子,狗肉噌的一声蹿出去,朝灌木丛冲。 被灵犀目力加强过的梁满仓一眼就看到灌木丛里跳出一只灰白色的兔子,往山坡上跑。 “追。” 俩人紧随其后。 约莫五分钟后,狗肉停在一个土坡下方,汪汪乱叫。 “狗肉,兔子洞在哪?” “呜呜~呜呜~” “废物玩意。” 梁满仓扫了一眼,把目光锁定在山坡下的一簇茂密的青草。 “顺子,兔子不吃窝边草,兔子洞八成就在那!” 梁满仓快步走过去,扒开草丛一看,果然有新土的痕迹。 “满仓哥,现在咋整?” “兔子鬼精鬼精的,一个窝一般有两三个出口,咱们把其他出口全部堵住,放烟熏。” 果然,梁满仓和赵福顺又找到三个可疑的出口。 赵福顺用随身携带的工兵铲将这三个出口堵死,确保兔子冲不出来。 梁满仓又把背篓里改造的那个渔网拿出来,罩在洞口。 “顺子,点火!” 赵福顺点燃干松针,上头盖上新鲜树叶,不到片刻便放出滚滚浓烟。 “不够劲,再加点料!” 梁满仓把兜里准备风餐露宿的干辣椒扔到火上,霎时间一股呛鼻子的味道蹿出来。 赵福顺拿着树枝往洞里扇,熏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十分钟后,洞里的兔子扛不住了,一个接一个的往洞外蹿,全部撞到渔网里,被梁满仓一个个摁住。 俩人的眼睛熏的跟兔子一样,红彤彤的,但收成也还不错,三大五小。 “顺子,这些活兔子就别卖了,我拿回去给小英玩。” “行嘞。” 梁满仓俩人赶到公社,把十只兔子往韩老二面前一摆,看的他一愣一愣的。 “满仓兄弟,你把兔子窝端了?” “嘿嘿,运气好而已,收不?” “收归收,但是价钱没那么高,6角一斤。” 兔子头脂肪少,人越吃越瘦。 在全民减肥的时代,兔子是抢手货。 但是在缺少荤腥的70年代,兔子可就没那么好的销路。 好在兔子皮可以卖钱,总体6角一斤也算是行情价。 “行嘞,二哥出价公道,卖!” 过了秤,一共四十五斤。 “一共是27元,你点点?” “都是熟人,点啥啊?二哥,有空帮我整点水泥票和砖瓦票呗?” “咋啦?要起房子?这是好事儿啊!要多少?” “盖三间大瓦房,我心里没数,你帮我盘一下子呗?” “行啊,我家刚刚盖,我就按我的来?” “行嘞,麻烦啦。” 第28章 张罗建砖瓦房 “满仓哥,今天你就不用给我分红啦,这只大兔子就值不少钱哩!” “行吧,这次是蚂蚱腿,等下次咱再整个熊瞎子,咱再大把分钱。” “行嘞。” 梁满仓到了家门口,把两只大兔子和五只小兔子放入空间,只留一只给小英。 “小英,你看哥给你带啥啦?” 梁满仓把背篓放到地上,拽着小英的手就往里摸。 “毛茸茸~猜不出来。” “小笨蛋。” “哼,我让静秋姐来猜。” 小英说完就噘着嘴气鼓鼓的把刘静秋拉过来。 “静秋姐,我哥欺负我,你快猜出来,给我报仇。” 刘静秋一脸难为情,直摆手。 自从她记事以来不是帮家里干活,就是在帮忙干活的路上,毫无童年,更没有做过这种游戏。 “静秋,试试呗。” 刘静秋轻咬下嘴唇,慢慢把手从背篓的边缘伸进去。 梁满仓看着她紧张害怕又有些期待的表情,忍不住心神一动。 就像是痒痒挠在他心尖儿撩来撩去。 “啊?毛茸茸的?满仓哥,是不是兔子呀?” 梁满仓回过神,把背篓上头的盖子一揭,一只灰白色的大兔子探出脑袋。 刘静秋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清澈如水。 “真的是兔子!” “静秋,这样就对了嘛,多笑笑。” 刘静秋的小脸刷的一声就红了。 “我做饭去了。” 小英欢呼雀跃的拉着梁满仓砍树做笼子,正好跟王翠花碰上。 “满仓兄弟,嫂子上次跟你说的那事儿寻思的咋样?咱挑个日子把事儿定下来呗?” “翠花嫂子,我上山找我爹娘问过了,他俩坚决不同意?” “哎呀,为啥不同意啊?” “知不道啊,要不然你下去问问?” 王翠花回过味,嘴角抽了抽,干笑两声,说道: “满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啦?再想想?” 梁满仓鄙视的看了一眼王翠花。 马福禄和王翠花都是单身,钻钻苞米地那也是人之常情。 但想跟咱当丈母娘,坚决不行。 “不行,我爹娘都不同意,还能咋滴?” “那算了,就当嫂子瞎操心。” 王翠花扭着胯气鼓鼓的跑开。 吃完午饭,梁满仓便揣了两包烟,走到赵有田的家。 “有田叔,剔牙呢?” 见梁满仓来串门,赵有田立马把屁股从凳子上抬起来,顺手把从牙缝里剔出来的肉沫子放到嘴里接着嚼。 “嗯啊,顺子不是跟你一起上山,搞了一只大野兔嘛,炖了一大锅。” “有田叔,现在享福了呗?” “唉,盼了十来年,可算是盼到这一天。对了满仓,我今天听顺子说你在搞砖瓦票,准备起房子?” 梁满仓把兜里的两包大前门递给赵有田。 “嗯啊,我就为了这事儿来的,咱准备起三间大瓦房。” 赵有田心里一咯噔。 现在村里就两户人家有大瓦房,一家是他赵有田,另外一家是谭木匠。 谭木匠是手艺人,平时给人打板车、独轮车、桌椅板凳赚钱。 屯里人要请请他干活,不仅得上门的时候要提上烟酒糖茶,另外还要付每天两元的工钱。 所以,几年积累下来就盖了三间大瓦房。 而赵有田除了当生产队长有工分补贴之外,平时还倒腾山货,再加女儿赵来娣参加工作之后的工资,积攒十来年才够盖三间瓦房。 所以他但万万没想到梁满仓刚刚开窍没两天就张罗盖三间大瓦房。 要说是老梁偷偷留下来的家当,打死他也不信。 要是留下个把金元宝、袁大头,能躲得过熊桂芬那个精明人? “满仓,你爹不在,叔又是看你长大的,高低得嘱咐你两句。虽然叔没打过猎,但是常年收山货也知道山里的道道,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 运气这玩意说不准。现在你一天能对付个百八十块,保不齐后头一天天的满山转悠,连根鸡毛都捡不着。” 陈美莲瞪了赵有田一眼。 “赵有田,你怎么说话呢?满仓这孩子刚刚过上几天好日子,你小嘴就在那叭叭叭,显着你了?” “满仓,你别怪你叔,他就是想给你提个醒,钱来的不容易,省着点花。你们家那三间土坯房不是还能住吗?干啥非得盖新房。” 梁满仓知道赵有田没有恶意,陈美莲也是真心对他好。 但他还是想早点住上大瓦房,早盖早享受。 现在的土坯房虽然能遮风挡雨,但是总能闻到有一股霉味,一下雨就感觉潮乎的。 他现在兜里有将近2000元现金,盖三间高标准的大瓦房绰绰有余。 “叔婶子,我名声不好,是个憨包,说不上媳妇,不是盖上房子容易说亲嘛。” “满仓,你不用自卑,虽然你憨,但是你老实啊。虽然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憨回去,但至少现在不憨了嘛!” 梁满仓看了一眼煞有其事的赵有田,心想他可真会安慰人。 “赵有田,你没完了是不?可把嘴给我闭上吧!” 陈美莲训斥完赵有田,又满脸歉意的看着梁满仓,拉着他的胳膊,说道: “满仓,盖三间大瓦房可得花不少钱呢。” “婶子,有一点盖一点呗,先开个头,后面就好办啦。有田叔,这房子我指定得盖,您就帮帮我呗?” 赵有田点点头,该说的都说了,既然梁满仓执意要盖,那也拦不住,只能尽量帮他把着。 “砖瓦票是大队在管,我可没那个权力,你要是不着急,我帮你问问。” “不是这事儿,砖瓦票还有水泥票我在黑市买,我是想请有田叔帮忙批块地,然后再帮我张罗张罗盖房子的事儿。” 盖房子牵涉众多,要买材料、请瓦匠,梁满仓没经验也没精力管。 而赵有田去年刚刚建了三间瓦房,肚子里全部都是干货。 “满仓,照理来说,你跟咱家这关系,这忙咱一定得帮。但是生产队队长虽然是屁大点的官,但每天也有任务不是?实在是忙不过来。” “有田叔,咱也知道您忙,但是眼瞅着不是要上冻了吗?咱得抓紧。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就带着咱买买材料、请请师傅,然后每天帮忙盯盯。 对了,您就当是加班,不让您白干。” 第29章 我叫杨东方,开东方红拖拉机的东方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三张大团结,强行塞到赵有田的兜里。 “满仓,你这孩子干啥呢?” “有田叔,咱不能让你白忙活。我算了算,起三间大瓦房应该要一个来月,我就当是雇你干活,成不?” 这花花绿绿的大团结谁不喜欢。 赵有田虽然当生产队长,每天招呼大家伙儿下田干活,其实就图一乐。 没明面上工资,只有工分补贴。 三十元钱可跟县城粮站工作的赵来娣工资一样多。 “行吧,那叔帮你把着点,但是工钱、材料钱可都不过我手,你自己张罗。” “没问题。” 赵有田接过钱,就掏出一张纸,把需要买的材料列出来。 “等你搞到砖票、瓦票,先去公社砖瓦厂买一万五千块砖、三千片瓦,砖3分钱一块、小青瓦5分钱一片。” “还有石头,大概要个三四车,这方面我有熟人,你要是相信叔,到时候叔给你张罗。” “木材的话去林场,买点大梁、檀条,我领你过去。” “沙子的话就别浪费钱,你跟顺子用咱家板车去清水河里拉。” “水泥要5吨左右,这个你直接拿水泥票买就行。” “白灰要3吨,这个不能省,把房子内外抹一抹,板板正正。” “还有钉子、铁丝那些小五金,多少买一点。” 赵有田把清单列出来,加起来一看。 “满仓,加上瓦匠、木匠的工资,得准备1500元钱哩,比我起房子的贵一点,价钱都涨了涨。手头不宽裕的话,咱先等等?” 梁满仓没敢把兜里已经有2000元的残酷现实告诉赵有田。 否则他肯定会开心到心梗。 “有田叔,钱的事儿您不用操心,咱这几天就卯足劲上山,长在树上,我就不信挣不来钱。” “行吧,你小子有股韧劲。这样吧,先买石头和砖头,打地基,瓦片先不急。” “行嘞,咱现在去?” “你这孩子咋说风就是雨?” “嘿嘿,早落听早踏实呗。” “你可稳着点,我先跑大队给你把地基批下来,要找人算不?还是就整老屋东头那块坡地。” 梁满仓仔细一想,他重生就已经够玄乎,自己个儿随便找个地儿一画,不比出马仙还灵? “不用算了,就东头的坡地吧,地势高,雨季也不潮。” “你定死啊,别到时候又变来变去。” “不能。” 梁满仓回了屋,招呼准备下地的刘静秋拿锄头铁锹。 “静秋,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从今天开始你就别下地,帮我在家给瓦匠木匠做午饭。” “啥?啥瓦匠木匠?” “我准备在东边的坡地盖三间大瓦房,过两天瓦匠木匠就会来干活,还有帮忙的小工,到时候中午要给他们管顿饭。” “啊?盖新房?” “嗯啊,不让你白干,一天一元钱,咋样?” “不用,满仓哥,我手脚快,早点收工回来赶得及。” 梁满仓知道刘静秋是不舍得工分,更不好意思拿他的钱。 “盖房子可不是小事儿,花一千多元哩。要是瓦匠没吃好,低血糖,把墙给我砌歪了,那我损失可就大了!” “好吧,那我也帮着瓦匠干活。” “你这体格子还是算了吧,别到时候碰到摔倒我还得伺候你。” 梁满仓说完就带着刘静秋把东面那块坡地上的杂草除干净。 第二天,赵有田把生产队备案的条子拿给梁满仓。 “满仓,条子你收好,将来有用。另外,顺便跑了趟一撮毛屯,请了当初给咱盖房子的胡大劲,让他帮忙再张罗三个瓦匠。 小工的话就再咱屯子里张罗,也算给大家一个挣钱的机会,回头我给你招呼4个。” 行情价,瓦匠属于大工,一天1元钱。 小工一天5角钱。 如果按20天工期计算,不过120元而已。 “行啊,没问题。” “走,跟我去屯子口迎送石头的拖拉机。” “这么快?” “你小子,昨天火急火燎,今天快点不好吗?” 赵有田说完就带着梁满仓到屯子口等着,跟烟囱一样抽了半包大前门,才听到拖拉机“咚咚咚”的声音。 “来了。” 一辆东方红-28拖拉机冒着黑烟、挣着脖子在机耕路上扭来扭去。 国营石场拖拉机驾驶员杨东方从拖拉机上跳下来。 “老赵,哪家这么有实力要起砖瓦房啊?” “喏,咱们家年轻一辈中的头子。” 赵有田上前散了根香烟。 “杨师傅,麻烦啦。我叫梁满仓,粮食堆满仓的满仓!” “哟,你这名字可真不错。我叫杨东方,专门开东方红拖拉机的东方。” 俩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梁满仓对杨东方有点印象,国营石场的正式员工,长得跟铁塔一样。 条件还算不错,但现在还是个单身汉。 没啥坏毛病,就是喜欢喝点小酒,每次喝完都揍老娘们。 已经打跑了一个篮球队。 “满仓,你可以啊?咱们石场大部分的石料都拿下去修水库、修路,很少有人能买得起建房子。找到啥发财路子?” “害,再发财能有拿工资、吃商品粮的舒服吗?杨师傅你手脚动动就把工资给挣了,到哪不得坐上席?” 这几句话说到杨东方的心坎,嘴角像ak一样,压不住的上扬。 “为人民服务嘛,走!” 梁满仓和赵有田爬上拖拉机,一路咚咚咚的开到坡地。 赵有田、赵福顺还有梁满仓三人哐哐哐的把一车石头卸下来。 赵有田父子累得扶墙得时候,梁满仓大气都不带喘的。 经过磐石坚躯加强过的身体果然跟小牛犊子一样,这点活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满仓,身体可以啊,跟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拼。来,给你发票。” 梁满仓打开发票一看,一拖拉机石头十元。 “行,有田叔跟我说大概需要六车,你尽快帮我送过来呗。” 说完他便掏出六张大团结,再加上一包大前门,递给杨东方。 “行嘞。” 杨东方也随手给他写了条。 拖拉机咚咚咚得出了村,但梁满仓家门口却聚满了人。 “队长,满仓家这是要建房子啦?” “队长,要小工不?咱家男人在家闲着呢?” “满仓这是支棱起来啦。” 第30章 我绝不可能让我的朋友吃亏 梁满仓见赵有田不搭话,便知道是在等他发话。 “乡亲们,咱年纪轻不当事儿,所以盖房子这事儿就劳烦咱有田叔一手操办。” 赵有田把烟袋锅往脚底板敲了敲,看着这帮老少爷们饥渴的眼神,把脸板起来。 “让你们出工一个个跟懒驴懒马一样,不是这疼就是那痒。下了地,捂着肚子钻苞米地,一钻就是半个小时,也不怕被狼给叼咯!现在有劲啦?” “既然满仓把这事儿托给我,那我就会尽全力给他办好。招四个小工,平时那些偷奸耍滑的别来,想干的吃完晚饭去我家当面唠。” “唉,满仓,一天多少工钱?” 梁满仓举起蒲扇一样的巴掌。 “一天五角,另外包中午一顿饭。” “听到没有,人家满仓多仗义?行了,散了,别围在这,该下地就下地、该上炕就上炕。” 等就剩下赵有田父子和梁满仓一家的时候,梁满仓便把刘静秋暂时没法去出工的事儿说了。 “没事,刘知青就下地点个卯,知青办那边给的补助咱也能给你争取来。” 刘静秋面色一喜,竟然能有这样的美事儿。 但她从小循规蹈矩,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儿,眼皮子一搭,小声说道: “啊,这不好吧?” “哎呀,有田叔在这你怕啥?将来说不定都是一个屯子里的人。” “……” 第二天一大早,胡大劲就带了三个瓦匠在老屋东头忙活,赵有田也带了四个小工再加上赵福顺来帮忙。 “静秋,你茶水别断了,还有中午做饭多放盐,力气活得多吃盐。” “还有,看着点小英,别让她磕着碰着。” “有田叔,师傅们出工天数你帮咱记上,顺子也记上,回头咱好算工钱。” 梁满仓说完给赵有田塞了一包迎春烟,又转头给胡大劲塞了一包。 “胡师傅,这边你就多操点心,地基给咱垫高点,怕潮。” 胡大劲看着香烟就把嘴咧到后脑勺。 他给别人家盖房子,大方点是东家每天上一小把旱烟丝,小气包更是连屁都没有。 这一包迎春烟合1角8分钱呢。 “嘿嘿,见外了不是?你放心,咱方方面面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梁满仓交代完这才迈着大步往公社赶。 梁满仓到了韩老二肉铺肉铺,一眼就看到他翘着脚抽烟。 “二哥,咋这么闲呢?” “哎哟,满仓来啦。” 韩老二赶忙坐起来。 “天热,不敢多进肉,而且又不年不节,买肉的人少,今天就进了半扇。对了,你要的票我给你搞来了。” 韩老二从裤兜子里掏出一把票,有自行车票、石灰票、砖票、瓦票还有水泥票。 “三哥,你考虑的太周到啦。” “我给你凑了一百元,都是行情价,要是不放心你可以打听打听。” 梁满仓在公社也没别的门路一次性搞这么多票,而且韩老二为人正派,应该不会坑他。 所以,他爽快的掏出十张大团结,便直奔供销社。 “同志,这辆永久28大杠自行车多少钱?” “哎哟,满仓弟弟这次又来买自行车啦?” 梁满仓见这售货员大姐叫的一次比一次亲昵,心里痒得很。 不怕渣女玩暧昧,就怕少妇三十岁。 “姐,来这么多次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切,看来没把姐姐放心里。算了,看你长得帅的份上,我叫李小璐,你就叫我璐姐吧。” “璐姐,你今年多大呀?” 李小璐娇嗔的看了一眼梁满仓,纤长的手指戳到他的胸口。 “弟弟,姐姐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英雄不问出处,下一句是啥?” “电缆不问来路?” “啥啊?慢慢猜吧你。买自行车呀?170元。” 梁满仓看着娇嗔的李小璐,顿时丢盔弃甲,连她正眼都不敢瞅。 他麻利的从兜里掏出170元钱,再加上一张自行车票,像是贼一样跨上自行车就跑。 “唉,还没给你开票呢?臭弟弟。” “下次再说!” 梁满仓踩上自行车就直奔新城,他要尽快把水泥、石灰还有各类五金买回来。 崭新的28大杠就是那个时代的桑塔纳,即使在县城,那也嘎嘎拉风。 梁满仓后悔没捎带手买把锁,就干脆把自行车扛到肩膀上,走进物资局大门。 “同志,我家建房子,买点水泥、石灰、小五金啥的。” 坐在门口的国字脸同志头也没抬,随便一指说道: “那边排队交钱交票,拿提货单到仓库、石灰窑提货。” 梁满仓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悄默声的塞到国字脸得兜里。 “同志,我是红星公社的梁满仓,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建房子,能省点就省点,听说有些破袋子的水泥便宜处理……” 国字脸眼睛一眯,抬头看了看一脸讪笑的梁满仓,面色冷峻。 “来咱物资局的就没有不打这些便宜水泥主意的人!咱是有单位的人,绝不能干徇私的事儿。要想买便宜水泥,每天早上来排队,你看那都是。” 梁满仓顺着他指头一看。 好家伙,排了一百多米,还有不少人带着铺盖卷,原来还以为是排着领免费鸡蛋的队伍。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再次塞到国字脸的手里。 “咱今天不唠水泥,就交个朋友。” “唉,小兄弟有点意思。作为一名公家人,我不可能因为10元钱给你走后门,但你要是拿10元钱给我交朋友,那你这个朋友我认下了。 而我绝不可能让我的朋友吃亏。” 梁满仓朝他比了个大拇哥。 “棍气!” “跟我走。” 梁满仓趁热打铁,跟这个桀骜不驯的朋友一路聊。 这家伙叫黎援朝,标准的干部子弟,被他爹放到一线锻炼。 结果把物资局主任得罪的死死的,严管厚爱,从办公室发配到门口搞接待。 “满仓,你小子可以啊,不靠爹娘年纪轻轻就能盖得起瓦房?跟我黎援朝有一拼!” “唉,我们哪能跟你们这些含金钥匙出生的人比,咱是八代贫农。” “得,咱现在还混的不如你。对了,你要多少水泥?” 梁满仓把赵有田写的条子打开。 “水泥5吨。” 黎援朝朝看仓库的老头喊道: “老袁,破损水泥还有多少啊?” “4吨多一点。” “满仓,还差点。” “哎呀,4吨已经够好啦,剩下的咱买正经水泥。” “那哪行?咱是朋友!” 第31章 以后咱俩各论各的 黎援朝说完就手里拿了一把小剪刀,朝成堆的水泥挨个扎了一刀。 “喏,现在就是残次品。” 梁满仓一阵大无语,心里默念: 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啊,我就是个收破烂的。 两分钟后,凑够5吨水泥,不仅省了水泥票,还半价购买,30元一吨。 梁满仓交了150元钱,又花了5元钱车费,雇了一台拖拉机。 捎带手又买了10元钱的铁钉、铁丝还有铰链啥的。 “援朝,过两天我进城给你捎点野兔子野鸭,味道纯正。” “行嘞,我就好这口,城里压根儿就吃不着正宗野味。 对了,石灰可没便宜处理的货,你去交钱拿票,我给你写个条,到时候让人给你挑白的装。” 梁满仓交了60元钱和石灰票,买了3吨。 “得嘞,那咱回头见。” 梁满仓说完就把28大杠往拖拉机上一扔,直奔团结屯。 等进了屯,梁满仓便把28大杠自行车从拖拉机上搬下来,在拖拉机前带路。 好不容易买了个大件儿,不得在村里好一阵溜达吗? “满仓,出息了啊,连自行车都支棱上啦?” “哎呀,牙缝里省出来的。” “满仓啊,你牙缝怕是比机耕路还宽哦,都能省出一辆自行车。” 梁满仓一到家,便跟赵有田父子撞上。 “有田叔,你今天都在这盯着?” 赵有田一边答话,一边往自行车上瞟。 “唉,开工第一天嘛,盯着点我也放心。” 而赵福顺的手则从铃铛一直摸到轱辘,哈喇子都要流下来。 “满仓哥,你买自行车啦?等以后去公社能带上我不?” “那不行,你得自己学骑车,到时候你带上我。” “好嘞!” “你这孩子,要骑也是你老子先。满仓,以后叔去公社开会,问你借自行车,不能不借吧?” “哈哈,好说好说,先帮忙卸货。”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又跟赵有田去了一趟砖瓦厂,花了450元定了块砖头。 “有田叔,拖拉机坐不下,你帮我把砖头押回去,我骑行车慢慢溜达。” “行嘞。” 虽然是夏末秋初,但中午顶着大太阳骑自行车梁满仓还是出了一身汗。 大鼻子屯清水河畔,一个矮壮的女人、一个高壮的女人正在那小声嘀咕。 “弟妹,梁满仓今天会从咱们大鼻子屯路过吧?” “必须的,今天早上咱就在这猫着呢。” “那就好,可别到时候咱俩白忙活一场。” “不能,咱之前跟你说的那事儿……” “放心吧,到时候建军要是不成事,让你来借种……” “嘻嘻,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那有啥,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实在亲戚。” “嗯啊,你到时候眼一闭,搂着就别撒手,我去屯子里喊人。梁满仓看了你身子,要是不同意咱就找公安!” “那我可舍不得,那大体格子,看起来老带劲啦!” 梁满仓路过大鼻子屯,找了片树荫敞开衣服,歇歇凉。 突然一个十二三的小姑娘跳到路中间,指着百米之外的清水河喊起来。 “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哪儿呢?” “河边!” 梁满仓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扔,就准备往清水河边撩。 但他一看这小姑娘的正脸,顿时心里一紧,这他妈不是马福禄家的马小双吗? 真的就这么巧? 梁满仓多了个心眼,往前扫了一眼,正巧看见马建军的跟班豁牙坐在苞米地里搓脚丫子。 “你先去河边等着,我热个身马上就来。” “嗯啊。” 梁满仓说完就凑到豁牙身边。 “豁牙!你在这干嘛呢?” 豁牙一个激灵,回头一看是梁满仓,赶忙站起来。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要媳妇不要?” “要!咋不要?” “有个漂亮姑娘掉清水河,你要是能把她救上来,八成能以身相许!” 豁牙家里穷的叮当响,又长得跟个大河马一样,说不上媳妇,一听有这好事儿,顿时来了劲。 “真的?” “要是骗你你生儿子没屁眼!” 豁牙腾的一声蹿起来,边跑边脱衣服,一丝不挂的跳下河,朝河里扑腾的马小巧扑过去。 “别怕,我来啦!” 豁牙一上手,光溜溜的马小巧就像是八爪鱼一样扒着不放手。 梁满仓嘿嘿一笑,看着马福禄带着下地的老百姓奔涌而来。 “呜呜,你看了我的身子,要对我负责!” “没问题。” “嗯?这么爽快?” 马小巧睁开眼一看,一张缺了门牙的大脸占满整个眼眶。 “妈呀,咋是你啊!快给我放开,待会有人来啦,快放开!” 豁牙一听更兴奋。 被全屯子人看到更好,这下看马小巧除了他还能嫁给谁。 到时候说不定彩礼啥的都能免。 至于马小巧是不是二婚,有没有拖油瓶,那都不事儿,还省的自己再费劲生儿子。 “小巧姐,路上全是刺,还是我抱着你吧,待会走到大路我再把你放下来!” “不要啊,快把我放开,就当没这档子事儿。要是让别人看到,咱俩的名声可就毁了。” 豁牙虽然长得丑,但是脑子看可不糊涂。 名声值几个钱? 还是娶个老婆回家最实在。 而且一旦跟马小巧扯了证,那可就是生产大队长的女婿,谁还敢招惹他? “不行,我都被你看光啦,你要对我负责。” 豁牙说完就加快脚步朝大路上跑,跟马福禄等人撞个正着。 “豁牙?你他妈干啥玩意?” 马福禄说完赶紧把衣服脱了盖在马小巧的身上。 “马叔,我救人呢!” 马建军怒火中烧,挥舞着胳膊把睁大眼睛看热闹的村民都给撵了。 “都他妈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豁牙舔着脸凑到马建军的面前说道: “建军哥,以后咱们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姐夫。” 而此时梁满仓这时候早就骑上自行车跑了。 “满仓,你咋这么慢呢?捡钱了?咋这么开心呢?” “有田叔,咱今天干好事儿了呢?” “啥?你还能干好事儿?” “这话说的,咱梁满仓咋不能干好事儿?我替大龄男青年解决个人问题、替多情小寡妇找到人生另一半,这难道不算好事儿?” 把材料置办齐全,又留足工钱,梁满仓手里就只剩下三百元多钱。 三百多元钱对普通人来说那是一笔巨款,但对于梁满仓而言,还不够一个月的开销,不踏实。 “静秋,帮我准备三天的干粮,明天我进山一趟。” 第32章 捕获傻狍子 第二天,梁满仓便带着狗肉上了山。 这次他可不满足打几只野兔、几只山鸡,至少得打几只傻狍子、梅花鹿,好拿到公社卖钱。 所以,他直奔老林子。 “狗肉,你小子这几天没事就进空间吸灵气,小金的大便也吃了不少,多少得有点霸王之气了吧?” “嗷呜~” “你是不是虎?嗷呜是狼,小金是狼吗?重新来!” “吼~” “这才对嘛!” 梁满仓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近朱者赤,近虎者虎。 进了老林子,梁满仓便将枪里的子弹换成独头弹,这要是碰上啥熊瞎子、泡卵子,至少能顶一顶。 要是还装着鸟枪弹,那就是给它们挠痒痒。 山里的所有动物都要吃喝拉撒,吃的种类千奇八怪、各有不同,但喝的话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水。 所以梁满仓便按照前世的记忆,找到老爷岭中唯一一条小溪,溯溪而上。 约莫走了两个小时,他便找到一处半山腰上的平台区,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小溪从中间穿过。 梁满仓蹲下身子,看着满地的脚印,新旧交错,便知道这是猎物们的饮水地。 “行吧,那就先挖几个陷阱撞撞运气吧!” 梁满仓把狗肉的绳子解开,再三叮嘱他要是有猛兽袭击,必须叫上他一起跑,不然别说是小金的屎,就连鸭屎都混不上。 为了保险起见,他将猎枪的保险打开,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还演练几次,产生一定的肌肉记忆,这才掏出工兵铲,在脚印最为密集挖起来。 这次是目标傻狍子之类的中型猎物,所以挖的都是大小中等的陷阱,长宽深大约都为1米5。 为了让傻狍子能安心的进坑,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梁满仓还装了一桶溪水,把洞壁抹的垂直而光滑。 梁满仓被加强过的身体就像是人肉挖土机,不到一个小时就挖了三个陷阱,呈现品字形。 “狗肉,叼点树枝回来。” “呜呜~呜呜~” 对于这种没啥危险的活,狗肉从不拒绝。 来回跑了三五趟,便叼来一大堆。 梁满仓将树枝铺在陷阱上,又盖上一层薄薄的苔藓。 小兔子、野鸡之类的小型动物踩上去安然无恙,二三十斤的猎物才能把陷阱压垮。 等忙完,梁满仓便找了个大树,留狗肉在树下放哨。 “狗肉,咱哥俩轮流上树,我先在树上吃个饭打个盹。” 梁满仓说完就掏出刘静秋给他准备的豆腐皮卷大葱,就着咸菜煎饼,吃的满嘴流油。 等他酒足饭饱从树上溜下来,狗肉都饿的前胸贴后背。 这深山老林,就算是想吃口热乎屎都找不着。 “给你两个白馒头,对付两口,等晚上我给你烤兔子。” “呜呜~” “别说我欺负你,现在轮到你上树了。唉,要是不上去可别再在我耳朵边上哔哔叨叨啊?” “呜呜~梁满仓,你个缺德冒烟的玩意。” 等到太阳落山,这片平台区安安静静,除了几只蹦蹦跶跶的小野兔,再无其他猛兽。 “妈的,早知道就把小兔子给收了。蹲了一天,还得吃老本。” 灵泉空间内的动物差不多生长速度是外界的十倍,所以兔子差不多半个月就能成熟。 先前放入空间内的那五只小兔子已经可以繁衍后代。 所以梁满仓便抓了一只老兔子,准备让他死的其所。 他单手拎着兔子走到小溪边,然后便拿出猎刀放血。 “兔子兔子你别怪哉,生来就是一道菜,今年早早死,明年早早来。” 梁满仓把兔子皮一剥,扔入空间,把内脏全部丢给空间内的小金。 “小金,你没事多吃点青草,改善一下膳食结构,别老是吃肉,容易三高。” “嗷~” “不是哥小气,实在是为了你的健康考虑,你虽然只有几个月,但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哥替你把着。” 梁满仓闪出空间,生了一堆火便把兔子串在棍子上烤。 烤了半个多小时,兔子便滋滋冒油。 撒上盐巴,梁满仓便卸下兔子的四条腿,剩余的全部都给狗肉。 “今天你啥也没干,但是我知道你是厚积薄发、隐藏实力,所以最好吃的兔头和身子给你吃,我就委屈点吃点边角料,明天加油干。” “呜呜~” 梁满仓拿出辣椒粉,均匀的撒在兔腿上,那味道可比后世的预制菜要香的多,直接馋哭刚刚下葬得二大爷。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便把狗肉叫起来刨坑,把昨天痕迹全部掩埋。 梁满仓砍了一根树枝,塞到嘴里嚼,顺手也丢给狗肉一根。 “你每天不是肉就是屎,刷个牙,清新一下口气。” 等到两人清理完个人卫生,一声声野兽的嚎叫从四面八方传来。 梁满仓集中精神,把独头弹又换成狍砂弹。 狍砂弹的砂粒比鸟枪弹要大,打出去虽然也是一片,但威力更大。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两只傻狍子一前一后的来到溪水边。充满智慧的眼神左看右看,确认没什么危险,才猫着腰喝了口溪水。 就在梁满仓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狗肉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胳膊,朝前努了努嘴。 被灵犀目力加强过的眼睛一聚焦,便看到老林子背后似乎还有其他猎物。 虽然个头没有傻狍子大,但数量应该不少。 “狗肉,你立功啦!” 过了五六分钟,三只小狍子也凑到两个成年狍子的身边,在那低头喝水。 “狗肉,傻狍子没啥战斗力,待会你就把它们往陷阱那边赶,明白了吗?” “呜呜~” 梁满仓说完便把枪口挪了半寸,避开小狍子。 “砰……” 一声巨响,几十粒铁砂朝傻狍子飞过去,瞬间便将其中一只撞倒在地。 “上!” 梁满仓和狗肉同时冲了出去。 一人追大狍子,一狗追三只小狍子。 小狍子慌不择路,直接踩塌陷阱,全数被困住。 而大狍子则一溜烟的跑了,消失在丛林之中。 “呵呵,看样子得有七八十斤。” 梁满仓先把倒在地上的傻狍子丢入空间,然后又跳到陷阱里,把三只小狍子也扔到空间。 “汪汪~” “咋的?看傻狍子好欺负,你来尿了呗?” 第33章 掏马蜂窝 梁满仓调侃完狗肉,也没并没有着急追大狍子,而是再次把陷阱规整好,看看还有没有倒霉蛋。 过了约莫半刻钟,刚刚还拖着一屁股白毛的傻狍子重新站在树林里面,提溜着大眼睛好奇的往梁满仓这边瞅。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梁满仓锁定三十米外的傻狍子,抬手便是一枪。 砰…… 树叶木屑横飞,傻狍子中了好几粒铁砂,但仍然一瘸一拐的跑了。 “追!” 傻狍子不是狗肉的对手,受伤的傻狍子更不是狗肉的对手。 所以,它嘚嘚瑟瑟的追过去。 梁满仓紧随其后。 浓郁的血腥味在狗肉的鼻子里就是指南针,傻狍子很快就被狗肉追上扑倒。 狗肉一口咬在傻狍子的脖子上,大口的吸着鲜血,直到断了气。 “你小子挺会改善伙食。” 梁满仓将傻狍子扔入空间,然后便马不停蹄的下了山。 血腥味这么浓,林子里的猛兽闻着味就能来。 到时候就算他把狗肉留下来垫后,自己个儿也难跑出去。 回到平台区,梁满仓便再次爬上十几米的大树,紧紧盯着陷阱。 但是盯到第二天早上,可能是因为血腥味太重,竟然再没一个猎物来喝水。 第三天早上,梁满仓将三个陷阱填个七七八八,便顺着山路下了山。 “嗡嗡~” 一只半截拇指长的马蜂在梁满仓面前晃悠。 “呦吼,不给你来点颜色不知道咱马王爷有几只眼?” 梁满仓折了一根树枝,抽过去,瞬间把马蜂打成两截。 “狗肉,找马蜂窝。” “呜呜~” 狗肉闻了闻马蜂的尸体,便蹿了出去,直奔山上的断崖。 靠的越近,马蜂的数量越多,嗡嗡乱叫。 梁满仓便舔了舔嘴唇,暗暗想道: “油炸马蜂、马蜂泡酒、油炸蜂蛹,还有蜂巢可都是宝贝。” 而灵泉空间内正好有几条备用的麻布袋,正好可以把它们一网打尽。 梁满仓从空间内取出雨衣,浑身上下扎的严严实实,又戴上六双劳保手套,把脸也给包上,只露出的眼睛上还戴了一副防风眼镜。 他用辣椒粉、新鲜树叶、树皮和干松针做了一个简单的烟雾发生器,端着慢慢靠近石壁下方的马蜂窝。 马蜂发现烟雾逐渐逼近,但又被烟雾熏的晕头转向,还没看清裹的像木乃伊一样的梁满仓,便一头栽下来。 梁满仓趁机把烟雾发生器放到马蜂窝的下边,然后便一溜烟的跑了。 等了十来分钟,耳边的嗡嗡声逐渐稀薄,梁满仓才一手麻袋,一手匕首,把蜂巢收了。 他又把掉在地上的马蜂全部捡进麻袋。 为了把马蜂全部熏死,梁满仓又把麻袋挂到烟雾下头,继续熏了十来分钟,这才作罢。 把烟雾踩灭之后,梁满仓便一溜烟的跑了。 跑着跑着,他就发现不对劲。 “唉,狗肉呢?” 等他把浑身的装备一脱,这才发现被蛰成猪头的狗肉正满脸幽怨的看着他。 “不好意思,把你给忘了,痛不痛啊?” 狗肉龇牙咧嘴。 “呜呜~” 梁满仓赶紧把他扔到空间,又是用灵泉水给他冲伤口,又是给他敷青草。 “小金,拉泡尿,虎尿包治百病!” 梁满仓出了山,便第一时间把两只傻狍子给韩老二送去,换了一百元钱,然后又在供销社打了二十斤散篓子,一个玻璃酒坛,准备回去泡酒。 “满仓哥,赶集呢?” 梁满仓回头一看,鼻青脸肿的豁牙正咧着嘴干笑。 “卧槽,豁牙,你别冲我笑,我害怕!” “汪汪~” 豁牙一低头,看着大了一圈的狗肉。 “这是啥品种?咋从没见过?” “有事说事儿,别侮辱狗。再说,你不也被打成猪头,比它好不到哪里去!” “满仓哥,上次那事儿谢谢啦。” 梁满仓这才发现豁牙是来报恩的,便老气横秋的说道: “哦,你说那事儿啊,举手之劳,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很欣慰。” “唉,成啥眷属啊?马福禄那个老登不同意!我上门提亲,那对王八蛋父子把我一顿捶!” 梁满仓乐了,这鼻青脸肿的猪头敢情是被马福禄父子削的。 “不是,都这样式了,还不同意?他们家老姑娘都是二手货,还拿着?真当是宝贝疙瘩啊?” “可不是咋的。我一个黄花大小伙,都不嫌弃马小巧是个二手货,还嫌弃我?不过满仓哥,马小巧那大体格子我是真喜欢……” 梁满仓看着豁牙害羞的表情,这才发现豁牙是准备求他办事儿。 豁牙也是苦命人,为了能少干点活,当马建军的马仔,但是吃肉轮不上,挨打可一顿都没少。 “豁牙,你是真的喜欢马小巧?” “嗯啊,满仓哥,你要是能帮我娶到马小巧,我以后对你唯命是从,你让我干谁我就干谁。 对了,满仓哥,你不也是光棍吗?等哪天你寂寞了,就来咱们家拉帮套,马小巧要是不同意,老子一巴掌呼死她!” 梁满仓头皮发麻,一想到给他来拉帮套,就浑身刺挠。 “这个以后再说。我问你,你们屯有没有小广播,就是那种没正事,每天扯老婆舌的婆娘?” “有啊?” “你买两斤水果糖给人送去,就让她天天在屯子里放话,说你俩都光着身子抱一起,也别说太具体,越迷糊越好,给他们留点想象空间。” “啊?马福禄和马建军可不好惹,这么传瞎话会不会被他俩揍?” 梁满仓把脸一板,认真的说道: “这哪是传瞎话?你把她从清水河里救出来的时候可不是光着身子嘛?再说,为了爱情你挨顿打怎么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行,拼了!” “还有,要是这样马福禄都不同意,那你就在他耳边说两个字就行。” “啥?” “翠花。” “翠花?” “反正你这么说就完了,要是这都搞不定,咱红星公社第一号媒公这称号就不要了!” 豁牙摸着下巴想了半天,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梁满仓有这个名头。 “满仓哥,事成之后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再生父母!” “别,我可没给人当干爹的习惯。要是想报恩嘛,也不是没有办法……” 第34章 豁牙的投名状 “满仓哥,您尽管吩咐,就算是打马建军黑枪我也干!” “唉?我哪有这想法,就算是有,也不能说出来。” 梁满仓顿了顿,紧接着把豁牙拉到避人的小巷子,问道: “白莲花钻苞米地的那天,马建军咋好端端的请我喝酒?” “知不道啊?我跟胖子就是个狗腿子,干活的时候少不了咱俩,但一到吃香的喝辣的,就把我俩支的远远的,还说什么不是一个圈子。” “一点信儿都没有?” 豁牙摸着脑袋大脑仁小的大脑瓜,琢磨半分钟才说道: “头天晚上马建军去了趟新城,还带回来一条长白参香烟。” “长白参香烟?两元钱一包呢,可不便宜,他马建军能抽得起?” “可不是咋的,他还跟我们说马上要去县农机厂上班。” 梁满仓有了个大概。 白金莲肚子里的野种八成就是县上的人,而且多少有点社会关系。 以解决工作问题筹码,让马建军给白金莲肚子里的货找个便宜老爹。 “豁牙,你提供的情报很有价值,但是你之前跟马建军好的穿一条裤子,现在又弃暗投明,总得有个投名状吧……” “满仓哥,你说咋干?马建军这个瘪犊子不是人,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那张疤瘌脸。 我豁牙前半辈子算是瞎了眼,印贼做父,后半辈子咱要当他爹!” “豁牙,不是哥不信你,这样吧,你把那天的事儿写下来,再把马建军干的坏事挑个几桩也写下来,按个手印,不然哥心里是真的不安生。” 豁牙露出为难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啊?我就会写我的名字……” “没事,你说我写。” 梁满仓说完就在供销社买了纸笔,又买了一盒印泥。 不到半小时,梁满仓就写了洋洋洒洒的一千多字。 “呼,没想到马建军还真是个小畜生,三角眼没白长。来吧豁牙,签个字按个手印!” “得嘞。满仓哥,这玩意你可得收好。不然要是被马建军看到,咱地下工作者的身份就得暴露。” “必须的!今后你要是有啥情报,就联系赵福顺,我跟他交代交代。” 梁满仓说完又买掏了五元钱和水果糖票给豁牙。 “拿着,早点把马小巧娶回家。” “满仓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哥!” 花小钱办大事。 马建军迟早会查清谁跟他作对,所以在他身边安插一个钉子能派上大用场。 梁满仓把东西全部丢人空间,悄摸声的来到大鼻子屯,把豁牙写的罪状又打听一遍,确保豁牙没搞无间道。 等回到家,已经到了晚上,瓦匠和小工都准备下班。 梁满仓看着墙已经砌了半米高,美得直冒泡。 “有田叔,这几天你忙前忙后够累挺,晚上搁家吃饭呗,咱正好逮了两只野鸭、一条鱼,咱晚上喝点。” “行嘞,那我让顺子跑一趟,给他娘说一声。” “顺子,你把婶子拉过来一起吃,要是婶子不愿意来,你也别来啦。我可告诉你,晚上有好玩意。” 赵福顺指了指门口的28大杠,说道: “满仓哥,我可以骑自行车去不?这两天学的差不多,基本掌握精髓。” “快去快回。” “唉,你这死孩子省着点力气,别站起来蹬!” 梁满仓把提前放入背篓的空间野鸭、鳌花拿出来,还有留下来的两斤狍子肉拿出来。 “静秋,烧点水,我把野鸭处理处理。” 刘静秋应了一声,就带着小英在灶台忙活起来。 “满仓,今天吃这么好?” “害,能吃是福,都不花钱,能吃就吃呗。” “能人呐。唉,这袋子是啥,咋闻起来甜丝丝的?” 梁满仓把耳朵贴在麻布袋上,没听见动静,这才找了个盆,把马蜂、蜂巢倒出来。 “狗肉找到的。” 一旁的狗肉一听在夸他,顿时顶着猪头来了劲,绕着蜂巢跑了三圈。 赵有田看着马蜂就直流口水,这玩意炸起来嘎嘣脆,蛋白质含量是鸡肉的六倍。 “咱今晚炸了吃?” “那必须的!叔,你就帮我收拾出一半呗,剩下的一半我拿着泡酒。” “交给叔。” 梁满仓说完便把玻璃酒坛洗干净,又用干净抹布擦了三遍才放心。 把一半马蜂放进去,又倒上二十斤白酒,这才小心翼翼的搬进屋。 而赵有田也把马蜂屁股给摘了,收拾出小半盆。 “叔,蜂蛹也帮着收拾收拾呗。我把野鸭收拾了。” 梁满仓悄默声的砍一小半蜂巢丢到空间,让里头的蜂蛹自生自灭。 “哈哈,满仓,今天叔是有口福啦,又是炸马蜂又是炸蜂蛹!” 约莫半个小时后,赵福顺驮着陈美莲歪歪扭扭的骑过来。 “满仓,我说我一个人在家对付一口得了,结果顺子说我不来就不开饭,那还能咋的,就腆着脸吃一口呗。” “婶子,来让你帮忙哩。静秋没做过马蜂,你给她打个样呗?指导指导?” 不等陈美莲回话,赵有田便把胸脯拍的震天响。 “那没的说,你婶子的厨艺,别说是团结屯,就算是放在红星公社,那也是一等一的水平,不比国营饭店的差。” “满仓,你别听你叔胡吹,但是马蜂这玩意还真的掌握火候,老了就糊了、生了不脆,你等婶子给你露一手。” 梁满仓把蜂蛹里所剩不多的蜂蜜挤出来小半碗,朝外屋灶台喊起来。 “小英,过来吃蜂蜜。” 小英一听有蜂蜜吃,蹦跶着跑出来。 “哥,哪呢?” “你看你小脸造的黢黑,让顺子哥给你洗个脸。” “嗯啊。” 灶台上两个锅同时开火,陈美莲专门炸马蜂蜂蛹、炒蜂巢,而刘静秋做野鸭、鳌花还有狍子肉。 从天亮折腾到天黑。 梁满仓、赵有田、赵福顺吃了大半盘炸蜂蛹,菜这才上齐,把桌子堆得满满当当。 “叔、婶子,那我提一杯?” “这段时间叔整天不着家,除了生产队的事儿就扑在咱家这摊子,还有顺子,干活不惜力,一个人能顶两个小工,我都看在眼里哩。” “这第一杯酒,咱表示一下感谢。” 陈美莲捅咕捅咕梁满仓,朝刘静秋眨眨眼。 “其他人不用感谢啊?” 第35章 再探溶洞 梁满仓看了一眼低头的刘静秋,心里也一阵荡漾。 “静秋这些天也出了大力,把瓦匠和小工们的午饭安排的明明白白,还捎带手带小英。” “那咱都把酒杯端起来,碰一个!” 小英也昂起小脸,不服气的说道: “还有我呢!我也帮静秋姐干活呢!” “哈哈哈。” “对对对,把咱们的小功臣给忘了,那你喝蜂蜜水。” “嗯啊!” 一桌人都举起杯子,碰了杯。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便让赵福顺骑上自行车跑了一趟公社。 “叮铃铃~叮铃铃~” “满仓哥,我回来啦!” 梁满仓把赵福顺拉到一边。 “咋样?” “要,但是明天早上开市之前送过去,五百斤左右,不能太多。” “行,那咱们十二点出发。” “好嘞,骑自行车不?” “拉板车就行。” 当天晚上,梁满仓与赵福顺两人上了山,直奔老爷岭的通地下河的溶洞。 到了洞口,梁满仓打眼一看,果然多了一些脚印,还有几张烂报纸。 “满仓哥,不会有人截胡吧?” “走,看看洞口。” 梁满仓到洞口一看,原来铺的那些苔藓都长在一起,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 “应该是没有,动手。” 来人把洞口打开,又通了会风,这才打个电筒进入溶洞。 他俩轻车熟路的下饵,等了十来分钟才看到鱼的影子。 而且看样子数量也没有上次那么多。 “满仓哥,看样子这次捞完,且得等一段时间。” “顺子,这就相当于上山采榛蘑,能捡到那是运气好,捡不到也不能怪谁。” 两人迅速下网,把大鱼扔到背篓,小鱼则被梁满仓放到一旁,准备趁赵福顺上去送鱼,再悄摸送入空间。 下了十几网,再没上大鱼之后,梁满仓收了网,再次把洞口堵上。 “顺子,你想拉屎不?” “暂时不想,咋啦?” “嘿嘿,在洞口拉泡屎,别到时候被人误打误撞把咱的水帘洞给开咯!” “满仓哥,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有屎咯。” 俩人忙活完就拉着板车上公社,卖完鱼才五点不到。 “走,吃个早点。” 赵福顺现在是国营饭店的常客,点起菜都不用看菜单。 “今天不吃肉包,吃腻了。韭菜馅的饺子来两斤、猪肉白菜的来两斤,另外拌海带来一盘。” “顺子,还是你会吃。今天一共卖了512元,分你60元。” “满仓哥,50元就行,这顿饭你请客。” “行,没问题。” 等俩人吃完饭,又在公社逛了一会儿,这才去了一趟粮店,买了三袋大米、三袋白面。 “顺子,你把粮食拉回家,我去一趟新城。” “啊?带我一起去呗?” “下次,下次我带你好好逛逛,骑自行车去。” “行嘞。” 梁满仓说完就坐上公共汽车,直奔新城。 下了车他找了个僻静之地,准备闪入空间。 灵泉空间之内已经野鸭遍地走,兔子也生了好几窝,还有小溪里的鱼挤得满满当当,比四九城的四合院都挤。 梁满仓用草绳绑了两只野鸭、两条鳌花,便闪出空间。 “我靠,谁啊!” “你谁啊,有没有一点道德,随地大小便?” 梁满仓朝地上吐了一口。 要是个大姑娘小媳妇在这撒尿就算了,偏偏还是个大老爷们。 到了物资局,梁满仓便探着头,朝坐在门口的黎援朝吹了个口哨。 “援朝。” 黎援朝迷迷糊糊之中睁开了眼,一看是提着野味的梁满仓,立马来了精神。 “满仓?来给我送野味吗?” “看你这话说的,这不是明摆着吗?” 黎援朝把嘎嘎叫的野鸭和甩尾巴的鳌花提溜在手里,眼睛里直冒星星。 “可真新鲜啊。满仓,不是我吃人的嘴软,你这野味看起来真跟别人家的不一样,眉清目秀。” “啥玩意?野物还分眉清目秀?” 梁满仓打眼一看,还别说,隐隐约约中透露出一股灵气。 这更让他打定主意,绝不能就当普通猎物卖。 “援朝,你就拿回去吃,要是吃的好,我改天再给你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玩意可没那么好抓,我尽力而为。” 黎援朝来了劲,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神,把野鸭和鳌花往椅背上一挂,掏出两支香烟。 “咋啦?” “昨天晚上,我不是想着给你搞点新鲜货嘛,就连夜进了山。” “但是你不知道,咱们团结屯背后的老爷岭突然升起大雾,那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当时就想,等太阳升起来雾散了再走吧?我就找了个废弃的熊仓子一猫,可等的浑身湿漉漉,都快睡着了,这雾就是散不了。” 梁满仓是个讲故事的高手,三两句就把黎援朝听的一愣一愣的。 “那咋整?不能干等吧?” “可不是嘛?咱也是这么想的,就拿着找了根棍子,跟盲人阿炳一样,边走边探路,凭着感觉往山下走。” “能看得着路吗?” “看不着,完全跟瞎子一样。但是咱常年在山里走,老爷岭就跟咱后院一样,我就往坡下走。” 黎援朝眉头一皱,喃喃自语。 “那哪行啊?坡下不一定是屯子,还有可能是沟!” “可不是咋的,我就一路走,哗啦一声,踩到水坑。” “还真进沟了?” “真真的。霎时间,山里的浓雾就消失的一干二净,我低头一看,这不就是个水泡子吗?” “鱼和野鸭在那逮的?” “嗯啊,水泡子不大,我估计跟物资局差不多大。绕了一圈,我就抓了两只野鸭、两条鳌花。等我用草绳一扎,回头一看,你猜怎么着?” 黎援朝的心提到嗓子眼,急切的问道: “咋啦?” “啪,鱼和野鸭全部长翅膀飞了!” “满仓,你说的越来越玄乎,真有这么回事儿?” “这事儿我谁也没说,就怕人说我瞎白话,反正你就当咱是逗闷子,听一乐。” “行吧,回头我多找几个行家来尝尝,我估计差不了。” 梁满仓把货送完,坐上回红星公社的公共汽车。 “唉?白莲花?” 第36章 县城偶遇白莲花 白莲花像是变了一个人。 穿着连衣裙、小白鞋,又戴了一副墨镜,跟城里人一个样。 “师傅,我要下车。” “下车?不退票啊。” 梁满仓下了车,瞬间化身痴汉,跟在白莲花的身后。 还别说,白莲花一打扮,倒有7分靓丽,3分风尘。 白莲花闪身进了一家国营饭店,坐到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人面前。 “红兵,咱俩的事儿你跟你爸妈说了没?” “莲花,这事儿急不来。咱们也没认识多久,不合适吧?” “啥不合适啊,我为了你孩子都打了,你跟我说不合适?” 梁满仓躲在一旁捂着嘴笑,敢情白莲花打胎之前,又拉了个倒霉蛋垫背。 “莲花,我就跟你睡了一觉,过了没几天就怀了……” “红兵,你啥意思?你怀疑这孩子不是你的?” “呜呜呜,我白莲花是造了什么孽,爱上你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当初我看你有担当、有情分,这才答应你,没想到你竟然……” 白莲花装模作样的哭起来,对面的那个男人瞬间就慌了,赶忙拉起白莲花的小手。 “莲花,如果我没记错,是你把我往草垛子里拉的吧?” “你……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信任你,才让你帮我看着旁人,我好解小手。” “你的尿那么骚,哪有人敢靠近……” “红兵!我的尿骚骚的,但我的爱不是!” 梁满仓愣住了,这白莲花好歹也是上过小学的人,咱打起比方来这么天崩地裂? 但是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好像很吃这一套,声音变得激动而亢奋。 “莲花,你放心,等我回去就跟我爸妈说扯证的事儿。” “嗯,我就知道没看错人,我娘失踪,屯子里无依无靠,到时候我就把户口落在城里,然后你再给我安排个工作,咱们好好过日子。” 梁满仓腾的一声站起来,大声朝服务员喊起来,招了招手。 “服务员,有没有野猪肉?骚臭骚臭的那种?” “没有!” “那咋骚呼的?” 梁满仓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往白莲花那边一瞥。 “哎哟,这不是莲花嘛?你咋在这?” 白莲花看着一脸精怪的梁满仓,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本来红兵就处于摇摆之中,要是再听说她早就怀孕这事儿,就算是没实锤证据,那也得心里犯嘀咕。 “满仓啊,这么巧,你来吃饭?你慢慢吃,我们先走啦!” 白莲花面色通红的拉起红兵就往外走。 “咋啦莲花,我还没吃饭呢?既然认识那就一起吃吧?” “我现在不饿,先陪我去逛逛。” 梁满仓把身子一斜,横在两人中间。 “莲花,我有点事儿跟你说,要不然咱出去单聊?” “有啥事就在这说……” “不好吧,都是私事儿。” 梁满仓说完就朝她肚子上瞥。 “你……” 梁满仓和白莲花走到小巷子,他像个二流子一样靠在墙上。 “莲花妹子,咱现在手头不宽裕,借点钱花呗?” “啥?梁满仓,你又是盖瓦房、又是买自行车,还养了个大的、又养了个小的?跟我说没钱?” “你不懂,就是因为干了这些事儿,才没钱。咱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分分钟几十元上下,你就支援支援哥呗?” 白莲花把胳膊往胸前一抱,一副爱咋滴就咋滴的表情。 “没钱!” “莲花妹子,咱俩人那么有缘分,差点都一起钻苞米地了,还差点当你孩子的便宜老爹,就冲这,你不借点?” “你卑鄙你无耻!” “那咋啦?不借?那我问里头那个小白脸借咯?” 梁满仓现在得嘴脸就像一个无赖。 幸亏小歌小谋不在现场,不然高低让他拿个金鸭奖。 “行,算你狠。” 白莲花把后槽牙咬的嘎吱响,掏出小手绢,往外掏钱。 梁满仓一把将小手绢抓到手里,又拿出一张五角毛票,塞到白莲花手里。 “别说哥不心疼人,这五角钱你留着坐车。” “梁满仓……你不是人!” “呵呵,我上辈子确实被你折腾的不像人,这辈子来报恩来了!” “啥?” 白莲花看着梁满仓离去的背影,内心急躁无比。 “得赶紧离开团结屯,不然真的要被他吃一辈子。” 白莲花揉了揉脸,换上另外一副表情,朝红兵贴了过去。 坐上公交车的梁满仓把手绢一掏出来,数了数,足足六十多元钱。 “呵呵,果然女人变坏就有钱。” 回到团结屯,梁满仓便重新盘了盘自己个儿的钞票,这两天忙活下来,兜里又有了九百多元。 有钱兜底,他现在可以不急不躁得过段清闲日子,好好盯着大瓦房。 夜深人静,梁满仓双手合十,进入空间。 “小美?在吗?” 【仓哥,奴家可以为您做点什么吗?】 “昨天抓了三只傻狍子放到空间,是不是得来给我一个大礼包啦?” 【当然啦,不过这次可不是什么大礼包哦?】 “嗯?是啥?” 梁满仓话音刚落,身边的那团白色的胶质浓雾便像退潮一样,朝四面八方退去,灵泉空间瞬间扩大一倍! 足足有两百多平方。 原来颇为拥挤的空间瞬间变的宽敞。 “哈哈,小美,你真是哥的好宝贝?什么情况能扩大空间呢?” 【十里闻香、磐石坚躯、锚点狙击和灵犀目力各升级一级,便有机会触发升级。】 【现在由红色空间进阶为橙色空间,您每天可以停留半个小时。】 四种技能各提升一级,要至少需要四次获得大礼包的机会。 所以,还是需要源源不断的搞珍稀之物动物,移至空间。 反正目前空间容量还够用,所以梁满仓也不急,第二天睡了个自然醒,等胡大劲开始开工,这才慢悠悠的下了炕。 “大劲,大概还有几天完工啊?” “七八天的吧,满仓,你可以先联系木匠,定做门窗。” “行啊,那我今天就去找谭木匠。” 梁满仓就从放了生石灰的大缸里掏出两包糖,又拎了两瓶北大仓,直奔谭木匠的家。 结果刚刚走出没多远,便跟花枝招展的翠花打了个照面。 第37章 我是你爹! “满仓出门啦?” “嗯啊,这不是房子建的差不多了嘛,找谭木匠帮忙打点门窗桌椅板凳啥的。” “满仓出息了啊,嫂子打小就看你行。” 梁满仓一勾腰,对着王翠花的脸一阵打量。 “唉,翠花嫂子,我看你面带桃花,八成是有喜事儿啊?” 王翠花心里一惊,这满仓咋看起来神神叨叨? “哦?咋看出来?” “你看你桃花眼、口大唇厚、命宫有痣,八成好使将近,但是吧……唉,算了,不说啦!” “哎呀,满仓兄弟,你说话咋说一半呢?把嫂子吊的不上不下,心里痒得很,快说说呗?” “行啊,那我就冒着泄露天机的危险告诉你。你这喜事儿拖不得,要快刀斩乱麻,而且要有成人之美,先让别人双宿双栖,你才有福报。” 王翠花心里一听,心里便有了底儿。 这梁满仓还真不是瞎白话。 “满仓兄弟,嫂子记在心里啦。嫂子的好事儿要是成了,回头请你喝酒。” “好说好说。” 梁满仓说完就直奔屯子西头谭木匠的家。 谭木匠外号少一指。 年轻的时候因为做木工活的时候贪了两杯,一斧头砍下一根手指。 “谭师傅,在家歇着呢?” “哟,满仓来啦。这两天你不应该忙的滴溜乱转,咋有空上我这来?” 梁满仓把手里的糖包和北大仓放到窗台上,递了一支烟,说道: “谭师傅,这不是来请你上门帮忙打点门窗桌椅板凳嘛,有空不?” “有空是有空,但是咱这几天有事儿,不干急活。” 梁满仓纳了闷,谭木匠无儿无女,三间大瓦房就住他跟婆娘两个人,又不下地干活,哪来的事儿? 该不会是看自己手头宽裕,准备拿一把,坐地起价吧? “谭师傅,你忙啥呢?要是咱能帮忙,你吱个声。” 梁满仓话音刚落,原本坐在门口掰苞米粒的老嫂子,老脸一红转身进了屋。 “咳咳,满仓兄弟,这事儿你还真帮不了,没到那份上,等咱真没招,再找你帮忙,成不?” “啥事儿?” 谭木匠把头一偏,低声说道: “要孩子那事儿。” 梁满仓这才想起来,谭木匠都结婚十五六年,确实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 屯里人都编瞎话,说他谭木匠学了什么鲁班秘术,断了自己的根,所以要不上孩子。 但是上一世,1980年就来了一对龙凤胎。 “这……这事儿也急不得吧?要不然再等等?” “唉,找出马仙算了,就得这两天办事儿。” 梁满仓一阵大无语,这事儿还得算时间? 就算是算时间,应该找妇科圣手来算,找个出马仙算咋回事? “谭师傅,草率了吧?” “没招,啥偏方都试了,就是没劲儿!” 打桌椅板凳倒是不急,实在不行就先拿老屋的凑合,但是门窗啥的可不能等。 “谭师傅,有空碗不?给我拿一个?” “咋啦?” “给你求一碗圣水。” “你还会出马?” 谭木匠从外屋灶台拿了一个大海碗,将信将疑递给梁满仓。 “试试?” 梁满仓身子一抖,面色瞬间憋的通红,嘴里含糊其辞的低声自语。 “天王盖地虎,小鸡炖蘑菇。 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个米老鼠。 前朱雀,后玄武,中间一只小松鼠。 东邪风,西毒雾,中间一个长毛兔。 南慕容,北乔峰,中间一只大胡蜂。 金吒狂,木吒强,中间一个灰太狼。 大奔豪,宝马俏,中间一辆小电轿。” 梁满神神叨叨的念完,背过身子,把海碗往灵泉空间内一掏,一大碗灵泉水从空间装出来。 “来,喝下!” 谭木匠一看梁满仓竟然能平白无故变出一大碗水,当即就跪在地上,把海碗接过去。 “跪谢上仙赐神水。” “万事不可操之过急,事缓则圆。” “记下了!” “用开水烫一烫,一口气喝下去。” 灵泉水就跟红牛一样,到时候用开水一烫…… 梁满仓抖了抖身子,神态恢复正常。 “谭师傅,上仙来过了?” “嗯啊。” “行吧,那你有事儿咱就不麻烦啦,等你有空我再来请。” “满仓,别走啊,明天一早我保准到位!” “不急啦?” “不急,上仙说……” “嘘,天机不可泄露。” 把事儿办完,梁满仓便绕到白莲花家门口逛了一圈。 看大门紧闭便知道这骚狐狸正在城里耕耘。 梁满仓之所以没有直接在红兵面前揭穿白莲花,就是盼着白莲花早点滚蛋,顺便养着收利息。 他原来就一光棍,白莲花就算是暗中耍阴谋诡计他也不怕。 但现在带着小英,刘静秋也搁自己一起住,跟大仇人住一个屯子,多少有点不安生。 所以,梁满仓决定把她榨干,随后就随她去了。 梁满仓把赵福顺从炕上薅起来。 “顺子,我以为我睡的够晚,没想到你比我还晚?抓紧起来吧,不然咱俩可真成团结屯的大哥和二弟啦。” “满仓哥,现在我在咱老赵家的地位今非昔比,我稍微咳嗽两声,我爹就得问我抽啥烟?” “真的?” “不信你等着。” 赵福顺坐到炕沿上,朝外屋轻轻咳嗽两声。 “咳咳。” 果不其然,赵有田颠颠的拿着烟袋锅挑开门帘。 “唉,顺子,来口烟袋锅不?” “吃那玩意剌嗓子。” “那来根迎春?” “大前门呢?” 赵有田眼皮子抖了抖,从上衣口袋掏出皱巴巴的大前门包装盒。 “来……” “顺子,你现在挣钱啦,这待遇确实不太一样啊?” “那可不,我隔三差五就拿出几张大团结,不是咱家的财神爷吗?不供着我,拱谁?是吧,老赵。” 赵有田嘴角抽了抽,红润的脸庞更加红润,变成猪肝色。 “老赵?顺子,早上要不要给你来个硬菜?” “来,必须来。” “行,你等着。” 片刻之后,赵有田拿了根竹条进了屋,哐哐哐的往赵富顺身上抽。 “小鳖犊子,给你脸了?还老赵!” “哎哟,我隔三差五拿钱回来。” “我是你爹!” “我一次拿人一个月工资。” “我是你爹!” “我是咱家财神爷。” “我是你爹!” 第38章 狗肉立功啦 “顺子,以后还嘚瑟不?” “满仓哥,得不到应有的尊重那是因为实力不够强,要不然咱再去掏一遍溶洞吧?” “再掏?再掏就绝种啦!今天咱不打猎,就搞点小榛蘑,等大雪封山,咱就搁家猫冬,野山鸡炖榛蘑,那味道给个县长都不换。” 赵福顺大失所望,本以为再整几张大团结,回去狠狠甩到老赵的脸上。 但没想到就整点小榛蘑。 “啊?那玩意也不值钱啊?” “顺子,哥告诉你一句人生格言。人这一辈子,得意的时候就可劲乐呵,别天天钱钱钱的,挣多少才够?我对钱没有兴趣。” “哥,我要是能有你这么有钱,随手就起三间大瓦房,那我也对钱也不感兴趣。” 此时正值采榛蘑的好时机,但老爷岭外围都被赶山的老百姓踏的光秃秃,各种蘑菇少的可怜。 俩人在转了半个多小时,才捡了一小盘。 “满仓哥,要不然咱们进老林子吧?那儿人去的少,榛蘑估计一把一把的薅。”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想进老林子打猎物?” “嘿嘿,搂草打兔子,顺带手的事儿嘛!” “行吧,那咱就进老林子。” 一进老林子,人的脚印逐渐变得稀少,野兽的脚印则多了许多。 梁满仓拿了一把榛蘑放到狗肉的鼻子前,拍拍狗肉。 “狗肉,你要是能找到蘑菇屋,我赏你一颗野鸭蛋。” “汪汪~汪汪~” “两颗,两颗行了吧!” “呜呜~呜呜~” 狗肉像是打了鸡血,冲了出去。 人为财死,狗为食亡。 狗肉带着梁满仓和赵福顺一路朝神仙峰上爬走。 爬了两个小时,狗肉的速度逐渐慢下来,开始东嗅嗅西闻闻。 “咋样狗肉?有眉目了吗?” “呜呜~呜呜~” 狗肉一路狂奔,在一片雪松林里发现一片淡黄色的小伞盖。 “满仓哥,这也太多了吧?” 本来还嫌弃榛蘑的赵福顺现在只想说两个字: 真香。 就算是榛蘑再不值钱,这一大堆也能卖上不少钱。 梁满仓行空间里掏出一个野鸭蛋,塞到狗肉的嘴里。 “狗肉,干的漂亮!放哨,晚上回去整个野鸡炖榛蘑,骨头让你包圆。” “呜呜~呜呜~” 梁满仓跟赵福顺各自承包一片,朝东西两个方向捡过去。 不到一个小时,梁满仓的背篓装了个大半。 还好有空间傍身,他不断的把榛蘑往空间里扔。 梁满仓捡着捡着就看见一棵倒在地上的枯树,上头像是蘑菇开会一样,有榛蘑、圆蘑、松蘑还有小黄蘑。 要论营养价值,要数圆蘑。 但要论口味,梁满仓更喜欢榛蘑。 “顺子,还有圆蘑和松蘑!” “嗯啊!我看到啦!” 梁满仓听赵福顺的声音足够远,便放心的把这根十来米长的枯木放入空间。 这以后隔三差五采一把,那日子不得美的冒泡? 俩人又采了一个小时,梁满仓装了满满一背篓,空间也塞了一小堆。 按照梁满仓的估计,这片蘑菇还够采个一天。 “顺子,先下山,明天再来。” “好嘞。” 回到家,梁满仓便把蘑菇全部倒在地上,堆成一座小山。 “静秋,来吧蘑菇给择了,趁着天气不错,都给晒成干,留着过冬。” “唉,来啦。” 刘静秋走出来一看,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她就是逛农贸市场,都没见过这么大堆的蘑菇。 “满仓哥,你是把蘑菇窝给掏了?” “我可没那么好的鼻子,是咱狗肉。” 缩在小英怀里的狗肉得意洋洋的舔了舔小英的手。 “狗肉,你他妈以后在家不准把舌头伸出来!” 滴滴~滴滴。 梁满仓一抬头,一辆土黄色的吉普车朝他家开过来。 刘静秋和小英立即躲到梁满仓的身后,就连干活的瓦匠和小工也都停下来看热闹 “满仓哥,是冲咱家来的吗?别是打击投机倒把的吧?” “咱们这小打小闹不至于,先看看再说。” 梁满仓上前两步,还没仔细瞧,便听见黎援朝的声音。 “唉,满仓,可算是找到你啦。” “援朝,你来干嘛呀?” 吉普车嘎吱一声停在门口,黎援朝跳下来。 “满仓,团结屯可不好找啊。我从县上打听到公社,再到大队,最后到团结屯。” 梁满仓散了一支烟,好奇的问道: “你这大张旗鼓干啥呢?公事?不会是来追缴咱的便宜水泥吧?水泥可都砌进墙,你要是想要水泥,直接把我房子扒咯。” “说啥呢?咱还能因为几吨水泥追到屯子吗?我是来求你办事儿。” 梁满仓把心放回肚子,招呼刘静秋倒水、拿凳子。 “你一个物资局的国家干部,能求我一个猎户?开玩笑呢?” “唉,还真得求你。满仓,就你给我拿的野鸭和鳌花,味道真不错。 咱黎援朝不吹牛,沾了我老子的光,啥山珍海味都吃过,但你的野鸭和鳌花可真不一样,鲜的掉眉毛。” 梁满仓嘿嘿一笑,看来销路已经打开,就等着麻袋装钱。 “那可不,仓哥甄选,能差的了?” “过两天我家有重要客人,能给我再搞一批不?再山上谜个路?” “你咋不盼我点好?” “哈哈哈,你小子鬼精鬼精的,那点雾还能难得到你?我可告诉你,咱家客人里头可有大人物,只要他点点头,你的野味可就成香饽饽,价格随便开。 亲兄弟,明算账,这次我按市场价的2倍来收,鳌花4元一斤、野鸭1元5角一斤,成不?” 梁满仓算了算,价格还算是公道。 “行,你啥时候要用?这玩意得吃个新鲜,最好当天抓当天吃。” “后天晚上用,你后天要是没空我就派车来取。” “我给你送过去吧。” “行!” “晚上别走了,搁家吃点饭?正好今天上山采的新鲜榛蘑。” 黎援朝舔了舔嘴唇,但还是摇了摇头。 “回去一大堆的事儿呢,改天吧!” “你等下。” 梁满仓找了个小网兜,各种小蘑菇各装了两三斤。 “拿回去吃,咱靠山吃山,不差山货。” 第39章 狗肉发现海东青 当天晚上,梁满仓把狗肉送到空间内,让它多浸润灵气,别整天怂的跟狗一样。 一进入空间,梁满仓便发现前几天放入空间内的一小片蜂巢内有马蜂活动的痕迹。 他虎躯一震,赶忙裹成木乃伊,小心翼翼的把马蜂窝挂到树上,然后设置一个五六平方米的结界。 “呼,咱这空间没花蜜吃,你们要是喝泉水能活下去算你们命大,要是活不下去咱也不强求。” “泉水也没什么不好,跟营养剂似的,你看凶猛的小金都爱上喝泉水,你们能享受跟丛林之王同样的待遇,偷着乐吧!” 梁满仓在空间内转悠一圈,便把小美叫了出来。 “小美,我这两天可放了不少好东西进空间啊,马蜂、榛蘑、圆蘑、松蘑。你是不是得多给我几个大礼包?” 【仓哥,您这不是为难我嘛!这样吧,马蜂算一个、这些蘑菇算一个吧?】 “你……” 【仓哥,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哦。】 “行,算你狠,过几天我搞点石楠花进来,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天上掉下来两个包裹,梁满仓扑过去打开一眼。 “62式望远镜?哈哈哈,有了这玩意咱就算没有灵犀目力也能把百米之外看的透透的。” 打开第二个包裹,梁满仓就嫌弃的扔到一边。 “狗肉,你的千里闻香。” 狗肉小跑过去,嘎嘣一咬,白色烟雾吸入鼻子。 “呜呜~呜呜~” “甭客气,等明天进了山,我看你能给我整来什么好宝贝。” 第二天一大早,赵福顺便背着背篓在门口等。 “顺子,你咋来这么早?” “我也不想,我爹八成是山里的大马猴变得,一看我采这么多蘑菇,眼睛亮的跟100瓦灯泡一样。” “我好说歹说才劝他不要跟咱一起进山,可今天他愣是在我炕沿上坐了一夜,公鸡一打鸣就把我给薅起来。” 梁满仓给赵福顺盛了一碗小米粥,又拿了两个黑面窝窝。 “有田叔平时就干收山货的行当,看到榛蘑可不就跟饿狼看到花姑娘一样吗?” “他把我当成驴,看我背一个背篓还不尽兴,又给我塞了个麻布袋。” “行吧,反正今天有多少咱就采多少。” 俩人轻车熟路的上了山,按照昨天做的标记直奔蘑菇窝。 梁满仓照样还是解开狗肉的绳子,让它到周围放哨。 他把猎枪和子弹带卸下,递给赵福顺。 “顺子,咱们这块采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要是采的话就越隔越远,你把猎枪背着,防个身。” “满仓哥,那你怎么办?” “我爬树快,实在不行我就上树。” “行吧,有危险你就嚎一嗓子,我去救你。” 梁满仓招了招手,狗肉便跟着他一同朝西面的山坡跑过去了。 “狗肉,你去找点值钱玩意,比如啥野山参、何首乌、天麻、灵芝、黄精啥的。” “呜呜~呜呜~” 狗肉窜出去,而梁满仓则不慌不忙的捡榛蘑,顺带跟着狗肉。 两三个小时下来,狗肉确实找到不少草药,比如野山参、黄精,但年份都不长,算不上是什么天材地宝。 但梁满仓还是全部移植进空间,只要等上一年,那可就至少是十年的上品货。 “汪汪~” 梁满仓心中一喜,狗肉轻易不叫唤。 一旦叫唤,要么发现好东西,要么就有危险。 而这时候狗肉还没跑,八成没啥危险,不然这货早就忘恩负义的撩了。 梁满仓小跑过去一看,发现狗肉没有在地上刨坑,而是死死的盯着前方。 “看啥呢?” 梁满仓顺着狗肉的眼神一看,一片足球场大小、空荡荡的河谷空无一物。 “狗肉,你小子不会是诈胡吧?” “呜呜~呜呜~” 梁满仓掏出望远镜一看,扫视半分钟,突然一抹孤傲的身影出现在镜筒之中。 好家伙,一只通体雪白的海东青。 “狗肉,你今天挺有尿啊,这都吓不跑你?” “呜呜~呜呜~” 狗肉闻言就往梁满仓腿上蹭,一股湿热和骚臭传来。 “真他妈吓尿了?” 梁满仓没空跟狗肉计较,直接把他都丢入空间,然后寻思怎么把这只海东青搞到手。 海东青在古代更是皇宫的贡品,女真族每年都要向辽国进贡。 那时候,就算是你把皇帝老儿骂了个狗血淋头,只要你能捕捉一只海东青,他都得夸你多才多艺。 就算到了后世,老毛子也把海东青当成国礼送给头包白布的哥们。 于是,梁满仓满脑子开始琢磨怎么把海东青抓到手。 要是能搞到一只海东青,别说是新城的猎户都得高看你一眼,就连头包布、脚踩石油的朋友都得跟你攀亲戚。 方法莫过于三种。 一是用设网诱捕。在海东青固定飞行的路径上设置一张巨大的网,然后在网上绑一些小鸟,诱惑海东青撞上来。 但是海东青飞行速度高达200公里每小时,俯冲的速度能直接上350公里,一般的网很难罩得住。 梁满仓空间里的破渔网想都不要想,在海东青眼里就好比是女人的丝袜,一撕就破。 二是套索。在海东青可能下脚的树枝或者岩壁上设置套索机关,一踩上去就能锁紧套住。 这招更行不通,梁满仓压根就不知道海东青会在哪落脚。 华山一条路,只剩下陷阱这一条路子。 梁满仓闪入空间,直接宰了一只野兔,悄默默的挂到河谷边的小树上。 然后便以极快的速度进入、跳出空间。 速度只要足够快,就会变成残影,等海东青一头撞过来,直接拿下。 空间野兔的血腥味尤为诱人,在树上打盹的海东青眼睛突然一睁,敏锐的朝野兔子看过来。 不知道是他用眼过度,还是夜生活频繁,野兔竟然吊死在树上,而且身后还有一张若有若无的帅脸。 海东青狐疑的看着兔子,本不想以身犯险。 那那种从未尝过的浓郁肉香一个劲儿的往它鼻子里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海东青就算再高贵那也是个鸟儿。 它张开翅膀,翼展达到一米六七,就像是白玉雕刻的艺术品。 闪烁到头晕梁满仓看的口水直流。 “克里~克里~” 海东青一猛子扎了过来,伸出尖利的爪子。 “过来吧你!” 第40章 只要钱到位,脐带我能给你盘个花。 梁满仓经过灵犀目力的加持,一眼就盯上海东青雪白的爪子,在它锋利的爪子扎进兔子肉的瞬息之间,伸手一抓,稳稳的握住。 但海东青高速飞翔的动能直接把梁满仓带出去。 “草,劲儿还挺大。” 梁满仓直接一个甩手,把海东青丢入空间。 扑腾扑腾~ 桀骜不驯的海东青就像是鼓风机一样,扇的空间之内呼呼作响。 “笨鸟,你跟谁武武喧喧呢?信不信老子抽你?跟以为自己是神雕呢,把老子惹急了,直接把你送烧烤店!” “克里克里~” 海东青像是扎了个猛子,朝梁满仓飞过来,直奔他的眼珠子。 “操你妈!真把自己当个物儿啦?” 梁满仓一个低头,把手护在头上。 吧唧一口,梁满仓的胳膊上少了指头大的一块肉。 “草,老子重生的纤纤玉体啊!” 梁满仓恶从胆边生,在落到地上的海东青身边一通比划,一个狭小的结界,将其困到其中。 发现身体被困的海东青奋力挣扎起来,朝梁满仓龇牙咧嘴。 “还嘚瑟?” 梁满仓拿了根棍子就朝它身上招呼。 “龇牙是吧?” “咧嘴是吧?” “空中的雄鹰是吧?” “贡品是吧?” 梁满仓怒火中烧,自己个儿百般呵护的娇嫩肌肤竟然被一只傻鸟来了一血。 等他抽累了,这才停下来,坐到地上大喘气。 一地鸟毛,海东青缩着脖子,发出一阵“嘎嘎嘎”的叫声。 雄鹰坠落。 “等老子抽出空,好好熬你丫的!” 梁满仓扯了一把青草,嚼嚼便摁在胳膊上,跳出空间。 “狗肉,你虽然被海东青吓尿,但也还是立了大功,好好干,回头给你娶个嫂子。” “汪汪~” 被叼走一块肉,再加上榛蘑、圆蘑捡了不少,梁满仓便叫上赵福顺,俩人抬着一个大麻袋朝山下走。 “满仓哥,你胳膊咋啦?血次呼啦的。” “没事,刚刚被树枝刮了一下。等会去大队卫生室看看。” 到了路口,梁满仓把麻布袋放到路边。 “顺子,你腿脚快,你喊有田叔拉个板车把榛蘑拉回去。” “行嘞,那你等我一下,二十分钟保准到。” 梁满仓坐到路边抽了两支烟,果然二十分钟不到就看见赵福顺和赵有田拉着板车跑过来。 “有田叔,没想到你这这把年纪腿脚还这么利索?比年轻小伙还麻利。” “嘿嘿,赚钱嘛。这些榛蘑可不能捂着,温度一上来就得发烧,不到一天就得烂。” 赵有田说完就把榛蘑平铺在板车。 “满仓,我听顺子说你受伤了?” “没啥问题,就被树枝刮了一下子,这不是顺路嘛,就去卫生室看看。” “那你把背篓给我,我送给刘知青,你放心去卫生室。” 梁满仓把背篓交给赵有田后,便双手插兜直奔大队卫生室。 空间里的青草虽然有消炎止疼的作用,但之前都是给空间里的那些动物使,还没用在人身上。 所以,梁满仓这才准备去卫生室,图个心安。 到了卫生室,梁满仓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头牛身边。 卫生所的廖二林正拿着听诊器,贴在牛身子上,东听听、西听听。 “廖大夫,这是咋啦?” “没啥问题,就是有点消化不良、心情也不太好,这段时间是不是没咋让它干活?” “廖大夫真是神了啊?这都能看出来?” “这牛马都一个样,让他们干活不能停一阵歇一阵,你得把吊着。 累的不能行的时候,你得让它歇歇。 也不能太闲,一没活干,就得胡思乱想。” “那要开药不?” “不用,回头给他套上犁耙,在地面走两圈,就算是没活干也得溜着。” “行。” 廖二林把牛送出去,然后朝梁满仓挑了挑眉毛。 “咋啦,大兄弟,哪不舒服?” 廖二林原本专门给人看病,但是因为畜生比人金贵,而且看病是公家出钱,从不拖欠医药费,所以他就悄摸干起兽医的行当。 公社畜牧站距离远,很多生产队图方便就在他这看。 一来二去,都忘了他能给人看病。 “廖大夫,我今天早上进山,被树棍子刮了个口子,能看不?” “小事儿,牛马我都能看,你能比它们金贵?” 梁满仓把粗略包扎的破布条子打开,露出长出肉芽的伤口。 “唉,你这不像是新伤啊?再晚来两个小时,恐怕都要愈合咯!” 梁满仓心里一惊,低头一看,果然如此。 空间里的野草都有这功效? 难怪狗肉马蜂蛰了满脸包在空间里待了一宿,第二天就眉清目秀。 “呃,可能是因为我体质比较好吧。” “给你开点酒精消个毒?” “别,那玩意刺挠,还有其他的不?” “没了,要不然我给你包一下得了,用了我的纱布,两天保准好。” “要是不用呢?” “两天半。” “行吧,不能让你白忙活。” 廖二林麻溜的给梁满仓的胳膊缠上纱布。 “咋样兄弟?是不是包的比裁缝还好看?赊账8角,不赊账5角,不过分吧?” 梁满仓低头看了看,还打了个蝴蝶结。 “还有造型呢?” “可不是咋的,我给牛犊子接生的时候,只要钱到位,脐带我能给你盘个花。” “干一行,爱一行啊!”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一元钱,递到廖二林的手里。 “这么大?破不开啊!” “啥?一元钱都破不开?” “今天没咋开张哩?要不然搭你点药吧,你看要点啥?人用的和畜生的都有。” “行吧,那给我来点母猪催情药吧,咱家的兔子一直不抱窝,回去给它上上劲。” 廖二林回头掏出一个棕色的药瓶子,又拿出纸包,装了5小包。 “行,但是得悠着点用。我这药贼有劲,就算是李莲英用了,都得老树发新芽、子孙满堂。” “鱼、傻狍子、野鸡野鸭可以用不?” “那必须的。” 梁满仓满意的把药揣回兜里,转身一看,王翠花的大脸映入眼帘。 “唉,翠花婶子,你咋来啦?” “满仓兄弟,你等会嫂子……” 第41章 给王翠花拿主意 梁满仓狐疑的走出屋,见王翠花跟廖二林低头耳语,便不自觉的听墙根。 只见廖二林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淫荡的笑容,从刚刚那个棕色瓶子里舀了两大勺白色粉末,用纸一包。 “弟妹,你放心,我这药嘎嘎好使,谁用谁知道,市里都有人开着吉普车找我买。” “得嘞,回头请你喝酒。” “别太猛啊,整多了容易缩阳入腹。” 梁满仓嘿嘿一笑,看来王翠花准备使阴招。 王翠花把纸包往兜里一揣,扭着屁股就出了门,把梁满仓拉到一边。 “满仓兄弟,上次你跟我事儿还真有谱。不过现在那人还没下决心,有道门槛没跨过去。嫂子这心里直突突,心里没个底。” 梁满仓用屁股想也知道,八成就是马福禄不认豁牙这个女婿。 一个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可是妥妥是土皇帝,怎么能看得上好吃懒做的豁牙? 梁满仓见王翠花被爱情所困,乐于助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翠花嫂子,我早就算到你有这个坎。破解之法嘛,也很简单。” “满仓兄弟,你快说,只要你能帮我过了这一关,以后嫂子的家门你随便进。” “那倒也不用,不过咱们都街里街坊这么多年,也不能看着你吃苦不是?我就一句话:破釜沉舟!” “啥?啥斧头啥粥?” “是不是有人下不了决心?那你就逼着他下决心,到时候要是整个屯子都知道,还能由得了他?” 王翠花若有所思,摸了摸兜里的纸包,豁然开朗。 “满仓兄弟,我懂啦。” 事了佛身去,深藏功与名。 王翠花轻车熟路的钻进苞米地,躺在马福禄的怀里。 “福禄,咱俩那事儿咋说啊?你们家婆娘在的时候咱俩就钻苞米地,现在好不容易把她熬走了,咱俩还是钻苞米地,那她不是白死了?” “翠花,这事儿急不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嘛,等解决小巧的婚事办了,咱立马就扯证。 我们做老人的总不能赶在后人的前边吧?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我就想着裤裆里那点事儿,影响不好。” “村里的那个豁牙不是上门提亲了吗?人家就算是再穷再懒,那也是黄花大小伙。 他俩那事儿这段时间不是满屯子传吗?别说是其他小伙,要是再往后拖,等豁牙变了心,小巧得一辈子老在屋里。” “要是其他人,就算是二婚三婚,我一咬牙一闭眼就过去了,豁牙那小子,懒的跟鬼一样。 算了算了,不想这糟心事儿,回头我再想想,最近火气大的很……” “我今天去求了一包神药,祛火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约莫五分钟后,王翠花就光着腚往机耕路上跑。 “哎哟,福禄,你老厉害啦,我遭不住。” 两眼猩红的马福禄眼里就剩个腚,也跟着往路上跑。 “哎哟,要命咯……” “大白天的也不嫌磕碜。” 苞米地里围了三四圈,把他俩堵在中间,最后马建军到场,才把人领回去。 王美玲冷眼看着抽闷烟的马福禄,顿时来了劲。 她这个老公爹平时就对她指手画脚,连正眼都没瞅过她。 不就是爱赖个炕吗? 不就是好吃懒做吗? 不就是晚上的动静大点吗? 咋啦? 王美玲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 “爹,你跟翠花婶子这事儿我不反对,但是你俩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苞米地就藏不住你俩的大体格嘛?非得往机耕路上蹿? 咋的?机耕路上凉快呗?还是嫌没人给你俩鼓掌加油?这下好了,不等明天,全公社都得知道你俩这点破事。 连累咱一家都抬不起头。” 马福禄又吧嗒两口烟,眯着眼看着王美玲。 “说完啦?” 王美玲身子一抖,眼看马福禄脸色变的漆黑,还是梗着脖子说道: “咋啦?” 马福禄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又是一个扁踹。 王美玲像是陀螺一样飞出去,砸的房顶咔咔响。 “老子就算是做错事,也没你说话得份!你跟马建军做的丑事不比我轰动?在马车上干那事,从清水河干到卫生院,不嫌磕碜?” “老子决定了,明天就跟你翠花婶子扯证。我死了老婆,她死了男人,自由恋爱,咋啦?” “扯了证我就不信堵不住他们的嘴!” 一旁的马小巧立马不乐意,扯着嗓子喊起来。 “爹,我还没找到婆家呢,你不能踩我尾巴根子!” “你的事儿我心里有数,明天就给你办。” “爹,你给我找个跟梁满仓似的,有自行车,驮我赶集。” “你都这样了,还要啥自行车?消停的!” 第二天中午,豁牙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穿着破裤衩的马来财一把揭开豁牙的棉被,一股骚腥味扑面而来。 “儿子,你咋还躺着呢?就你这样式儿的还成天想着娶媳妇?你拿啥娶?爹就算再不济那也娶了你娘,生下你这么个瘪犊子。” “爹,我不跟你说了嘛,过两天有人上赶子给咱当当媳妇,不光不要彩礼,还得给咱搭点。” 马来财把手盖在豁牙的脑门上,一个劲儿嘀嘀咕咕。 “这也不烫啊!不会是冲了啥吧?儿子,你最近有没有看到黄皮子对你笑?” 豁牙不耐烦的推开马来财的胳膊。 “啥玩意?就咱家这条件,谁能给咱好脸?哎呀,你就等着吧,到时候咱让你跟大队长平起平坐。” “完了完了,豁牙,你可别吓爹。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咱家一天两顿咸稀饭都喝不上,要不然你把爹送走了再傻吧?” “爹,你对我还怪好滴。” “行吧,我还是去躺会吧,少出点力气,省点粮食。” “你最好把屎尿也憋着,肚子不会饿。” 马来财刚刚躺下没一会儿,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谁啊?大清早吵人睡觉,有没有一点素质?赔钱!” “咚咚咚……” “哎嘿,赶紧给老子滚蛋,等老子爬起来,可不就是赔钱这么简单,你还得挨老子几电炮!” “马来财,开门,躺炕上装蛆呢?” 马来财骨碌一声爬起来。 “大队长,我是真生病哩!” 第42章 如果我没记错,咱俩一个姓 马来财连滚带爬的下了炕,唰的一声把门打开。 他放眼一看,马福禄虽然面色不善,脸阴沉的要下雨,但手上提溜着两瓶黄桃罐头、一斤水果糖。 “队长,您这是来慰问困难群众吗?咱爷俩确实挺困难,快进来坐。” 马福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马来财,可刚刚一步跨进门槛,就闻到一股骚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把他冲了个大跟头。 “啥味?” “队长,我这不是腿脚不方便吗?就把尿桶放外屋,起夜少跑两趟。” 马福禄看着灶台前的尿桶,把脚收了回来,站到屋檐下,皱着眉头朝西屋看。 “豁牙呢?” “还是领导办事讲究,方方面面都照顾的到。他在炕上躺着呢,我这就把他薅起来。” 马福禄摆了摆手,随便找了把椅子一坐,顺势放了个大响屁。 咔嚓一声,屁股底下的的凳子被崩个稀巴烂,碎的跟豆腐渣一样。 “操!” 要不是十里八乡都知道他们家马小巧跟豁牙两个人从小河湾走出来,没人愿意接手,他根本就瞧不上这一窝懒汉。 他知不道这是咋了,本来这事儿都已经逐渐被淡忘,没想到一夜之间又像一场火,重新卷起来。 而且愈演愈烈。 本来他还想往后再拖一拖,可没想到又像是撞了邪,管不住裤裆那玩意,跟着王翠花上机耕路。 事儿赶着事儿,终于把他赶到马来财的家门口。 穿着红秋衣绿秋裤的豁牙讪笑着走出来。 “马叔,您找我?” “豁牙啊,我是来唠唠你跟咱家大姑娘的婚事儿。” 马来财眼皮子一抖,喜滋滋的掐了一把豁牙。 没想到还真的有儿媳妇送上门,而且还是队长的千金。 “队长,您没跟咱开玩笑吧?咱老赵家是祖坟冒青烟啦,竟然能跟您攀上儿女亲家,回头我得好好给咱老赵家的祖宗磕几个。” “你先别慌着磕头,你要是同意,咱们这事儿就定下来,先把证给扯了,事儿等回头再办。 至于彩礼什么的咱俩家商量着来。你们家的情况我也了解,以后俩孩子把日子过好比啥都强。 既然结了儿女亲家,以后能帮一把咱肯定不藏私。 后天早上让孩子去咱家,我领他俩去登记。” 马福禄说完便瞅了一眼豁牙。 叹了口气,这月老的鸳鸯谱点的真邪性,招架不住。 “行啦,不用送,走了。” 豁牙突然蹿到马福禄的面前,像是背稿子一样,眼珠子上下直转悠,嘴里的字一个个的往外蹦。 “唉,马叔,您还没说嫁妆吧!您别多想,这钱不是为我要的,是为我爹。 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我娘又死的早,不容易,我这以后不能全心全意伺候他老人家,心里不得劲。” 马福禄的嘴角抖了抖,被一本正经的豁牙气笑了。 这不是想让他们家大姑娘倒贴吗?要是传出去他老脸往哪搁? “啥玩意?你是不是说反了?把咱大姑娘的台词给说完了?马来财,你给句痛快话,这亲家你是结还是不结?” 马来财看着自信的豁牙,决定做一个不拖后腿的爹娘。 “队长,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再说,咱也不能辜负咱儿子的一片孝心。你看多少拿点,让孩子面子上过得去。 你放心,小巧的儿子咱当亲孙子待,而且以后咱要是再得孙子孙女,跟你姓!” 马福禄鼻子都气歪了。 这俩父子虽然不是个物,但鬼心思没那么多,现在咋感觉脑子开了光,长脑子了? “老马,如果我没记错,咱俩一个姓!你爷俩在这几个浪几个浪,瞎唠啥呢?” 马来财来了劲儿,这辈子尽吃他马福禄的瘪,这次终于可以收点利息。 “队长,那咱没招,要不然您改个姓?” “你他妈……行吧,你来说个数,要多少嫁妆,能登记就登,不能登记就拉几把倒!” 豁牙愣了愣神。 虽然梁满仓说的跟真的一样,他也信七八分,但没想到这么顺利。 “三转一响……” 马福禄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 “嗯?” “三转一响咱肯定不指望,还是拿现钱比较实在,要不然就给咱拿三百块算了,您也不容易。” 马福禄被周围爷俩搅的心烦气躁,直接摆了摆手,冷漠的说道: “一百八十八,图个吉利,你要是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算是咱家老姑娘烂在手里,我也不加一个子儿!” “行,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这门亲事咱爷俩同意啦!” “把家收拾收拾,尿桶你放哪不好,非得放灶台边上,别等到哪天你把尿舀到锅里闷饭。陪嫁这事儿你们都给老子烂在肚子里,要是传出去,让你俩连本带利给我吐出来!” 马来财和豁牙爷俩看着马福禄瞬间老了几十岁,瞬间捂着嘴笑起来。 “儿子,从明天开始咱就是大队长的亲家,以后在屯子里,我看谁敢跟我龇牙咧嘴。” “爹,咱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你小子挨了马建军一顿打,把脑子打开窍了?比老子都灵光。” 而此梁满仓正搁家里发愁,头发一抓一大把。 “有田叔,您见多识广,有没有哪个猎户驯过鹰?” “驯鹰?这可是个稀罕活,我不是个猎户,所以这事儿我也说不好。 但是你要是真心问我,那我也只能告诉你,不清楚,毕竟我一开始说过,我不是猎户。” “有田叔,说半天你就是知不道呗?” “嗯啊!” 梁满仓捅咕捅咕耳朵,听了半天废话,这耳朵得洗洗。 海东青可遇不可求,要是把这只驯废了,再抓下一只可得等到猴年马月。 他打定主意,不做好万全的准备,绝不动手。 团结屯也有四五个猎户,但据梁满仓所知,都没有驯过鹰。 而且,天黑路滑,人心复杂。 同样是猎户,他吃香的喝辣的、起大瓦房,别的猎户就混个囫囵饱,要是给他使点绊子,把海东青训成怂鸟,那可没有后悔药吃。 梁满仓把眼睛往墙上一扫,突然兴奋的跳起来。 “林猎子,这老家伙有点门道,估计能知道个大概。而且他现在不进山打猎,不存在竞争关系,离团结屯又有一段距离,是最好的人选。” 梁满仓从炕上翻下来,朝胡大劲招了招手。 “大劲,还有几天完工啊?一天比一天冷啦,可别等到上冻。” “满仓,你明天准备准备,后天上大梁。” “行嘞,那我明天正好出门办点事儿。” “嗯啊~” 第43章 有啥特长?觉特长算吗?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骑上骑行车,到公社买了两挂鞭炮、两斤水果糖、五斤毛嗑,又捎了两瓶北大仓、两斤五花肉、一条迎春香烟、两瓶黄桃罐头。 “满仓弟弟,你买这么多零嘴干嘛呢?还有鞭炮?该不会是办喜事吧?” “说啥呢,小璐姐?弟弟可是不婚主义,我不会因为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 “哎哟,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这么多棵树你砍的过来吗?对了,啥时候来砍姐姐这棵树?” 梁满仓赶忙抓了一把水果糖塞到李小璐的手里,生怕被她拉丝的眼神拽到小黑屋。 到时候那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人宰割。 梁满仓出了公社就直奔靠山屯林猎子的家。 “你这小兔崽子,命里没有的东西就别瞎琢磨。你爹就是个瘸子,哪有能力给你找国营单位上班? 那玩意都是命里带的!你爹命里就带一杆猎枪,你要不?” “爹,你都活了大半辈子,在城里就没一点人脉嘛?亏你还是咱屯子猎户的老把头,生在你家我可遭老罪啦! 现在人家一听我是扛锄头的,家里还有个瘸爹,都不敢给我说亲。”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从屋内传来。 “唉?老子咋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你丢粪桶里淹死?嫌老子给你丢人呐?给老子滚蛋,以后这家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有本事去认个城里人当爹!” “他爹,别跟强子置气,他这不是急得嘛。他身边的那些同学,要不就进工厂当工人、要不就去国家单位,姑娘都上杆子的往上扑。 就咱们家强子,连你的班都没接上,只能扛锄头下地,也没人上门说个亲。” “急啥?好饭不怕饭,现在多长长本事,还怕娶不到媳妇?老子当初不是啥也没有,全靠自己闯出来的吗?” “急啥?你搁他这年纪,比他还火急火燎。” “林强,你要是个老爷们,老子明天拖着瘸腿陪你进山,我把一身本事传给你,不说别的,一天就能挣城里人一个月的工资!” “不,我就要当工人、要进公家单位,老林子有啥好钻的,你看你钻了一辈子,就剩条瘸腿。” “你他妈的想造反啊!” “强子,还往你爹伤口上撒盐?” 屋外的梁满仓听了直乐呵。 这哪是往林猎子的伤口上撒盐啊,这分明是拿了把锉刀在他伤口上来回摩擦,泼硫酸、撒辣椒面。 “谁啊?” “唉,老林叔是我啊,满仓。” 梁满仓把自行车一撑,便两瓶北大仓、两瓶黄桃罐头、一条迎春烟拿进屋。 “满仓,你咋来啦?还拿这么多东西。” “老林叔,我这不是长时间没来看你,想得慌,正好今天有空,就赶紧过来看看你。” “少来,你小子是不是有事儿。” “哎呀,说那话?没事就不能孝敬孝敬您?您是咱十里八乡的老猎户老把头,我是刚刚进山的新碴子,往宽了说,您就是我师公。” “哈哈哈,少给我戴高帽。说吧,是不是遇到啥事儿了?” 梁满仓自来熟的拖了把椅子坐在林猎子的身边,乖巧的像刚入幼儿园的小班生。 “外头那自行车是你的吧?” “哦,强子是吧,是我的?咋啦,想试试?” “嗯啊。” “去吧,随便折腾。” 林强兴奋的跑出去,而他娘也赶紧跑出去,生怕磕着碰着。 当然是怕自行车磕着碰着。 “满仓,说吧?” 梁满仓给林猎子点上一支香烟,自己也来了一支。 “老林叔,我最近不是刚入行吗?养了一条怂狗,跑也跑不快,遇到野兔之类的猎物追都追不上,所以我寻思驯一只鹰,给咱打打下手。” “哎哟,胃口不小,刚刚入行一个多月就准备驯鹰?不过你小子算是问对人,之前咱就是这一片的鹰把式,专门驯鹰捕猎。” 梁满仓兴奋的直眨眼,跟乖孙子一样往林猎子的怀里扑,就差喊他:爷爷、爷爷。 林猎子虽然性格强硬,说话也颇有江湖气息,但应该不会吹牛逼。 “老林叔,你跟我说说呗?” “驯鹰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三两句话说不清楚,等哪天咱有空,给你慢慢盘盘道,现在没那个心情。” 林猎子说完就抬眼看看门外的林强。 梁满仓心里门儿清,不管是不是林猎子故意拿把,林强的事情不解决,他就没办法把熬鹰驯鹰的诀窍倾囊相授。 但是他现在认识最有权势的人有两个,马福禄和赵有田。 很明显马福禄绝不可能帮他这个忙,赵有田也没这个实力。 唉,黎援朝? 那小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个官二代,或许能有办法。 最不济让他牵线搭桥,至于要拿钱送礼,自然是他林猎子掏腰包。 想到黎援朝他把脑门一拍,今天还要给他送仓哥甄选,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老林叔,是不是林强工作的事一解决,您就有心情教咱熬鹰驯鹰?” 林猎子心中一喜,眼角的周围挤成一片菊花。 他虽然把林强骂的凶,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骨肉,倾其所有也得满足他的要求。 “你有路子?” “新城有个朋友,我可以去打听打听,但我只能保证尽力而为,要是花钱打点……” “放心,只要能找到门路,铺路的烟、架桥的酒、通关的钱,统统由我出。” “行吧,但是不管这事儿成不成,你都得把熬鹰驯鹰的本事教给我。” “这个你放心,叔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只要你尽全力,不管结果如何,我绝不藏私。就算是你搞来海东青,咱也能帮你驯的服服帖帖。” 梁满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真不巧,我看上的正是一只海东青。” “抓到了?” “我有这个信心。” “你……行吧,那我先教你怎么捕捉海东青?算是个见面礼吧!” “我先去趟新城,把这事儿通个气,安排工作这事儿得慢慢酝酿,越早办越有把握。对了,咱们家强子有啥特长?” “觉特长算吗?能一次性睡二十多个小时,醒的时候还不带头晕脑胀。” “……” 第44章 林猎子的白月光 梁满仓进了城,找了个地儿,从空间内装了一麻袋的野鸭、一竹筐的鳌花。 还没到物资局,就看到黎援朝在门口来回转悠,还时不时的看看手表。 他一看到梁满仓,立马迎上来,把野鸭和鳌花卸下来。 “唉,满仓,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得让司机下乡去找上门。” “你们家不是晚上请客吗?这才中午呢!” “哎呀,我爸不放心,说我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他得先尝尝味道把把关,怕误了正事儿。” “行吧,反正咱仓哥甄选真金不怕火炼。” 黎援朝从物资局内拿出一个杆秤,连麻袋和竹筐一起过秤。 “鳌花30斤、野鸭20斤,一共150元。” 黎援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真皮钱夹,风淡云轻的数出十五张大团结。 “呐,你先拿着,回头我再给你宣传宣传。” “援朝,我还有个事儿求你,你看能不能办。” “啥事儿?” “我有个熟人的儿子想找份稳定工作,进厂当工人也行、公家单位也行,让我帮忙打听打听。” “有啥特长不?比如开车、记账或者有个啥手艺?” “那倒是没有,人反正挺上进。” “回头我给你留意留意,应该没什么问题,实在不行先干个临时工,表现得好可以转正。” “那麻烦你啦。” “都是兄弟客气啥,只要你这堆野味没让咱丢面子,这饭局上的任何一个人说句话,这事儿就算是妥了。” 黎援朝点了头,梁满仓也就心里有数,在买了两个肉包之后,便往靠山屯赶。 空间里的海东青在那困着,是饿着还是喂个半饱,这是一个问题。 “满仓哥,你回来啦?” “强子,你特地跑了这么远来接我?对工作这么上心呢?” “嗯啦,书上说了,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要能进厂当工人或者进国营单位,我就会像颗钉子扎进去,干出点名堂。” “行啊,有志气。那我问你临时工啥的干不干?只要干得好、够机灵,保管你能转正!” “干!” “那行,这事儿八成能办,具体我跟老林叔说。” 靠山屯的林猎子听到梁满仓的声音,愣是拖着一条瘸腿、一条老寒腿跑出12秒1的速度。 “咋样,满仓?” “有门,不过话我也不敢说死,我估摸着三五天应该就有信儿了吧?” “那我可就等你信啦?走,我带你去看看咱的捕鹰棚。” “啥?还有这玩意?” “当然,不然你咋捕鹰?总不能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吧?” “啥?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啥玩意?” 梁满仓把心放到肚子里,差点以为林猎子也是重生者。 在老房子后山头有一片空地,前面是断崖,视野极好。 上头有个比狗窝大不了多少的小棚子,口也极小。 “老林叔,这是狗窝?专门给狗睡的吧?” 林猎子一脸幽怨的看着梁满仓,动作敏捷的钻进去。 “满仓,这是你叔我猫着的地儿!” “啊?钻进去干啥?” “钻进去看风景!你信不?” 他拽了拽绳子,嗖的一声,一张长五六米、宽两三米的大网竖起来。 “老林叔,这就是捕鹰网?这绳子肯定老结实。” “可不是咋的,一般网根本就经不住猎鹰的冲击。这地儿前方视野极为开阔,很适合观察猎鹰的行动。 捕鹰之前咱们一般得准备极为活泼的格子作为诱饵。” “为啥?兔子不是更好吗?” 梁满仓之所以这么问,就是因为他用兔子成功捕获海东青。 “鸽子的眼睛极好,一般会比猎鹰更早发现对方。咱猫在棚子里,看到鸽子心神不宁,准备逃跑,那就得准备拉绳子。 猎鹰的速度极快,尤其是海东青,俯冲速度三百多公里,要是不提前拉绳子,恐怕连根毛都捕不着。” 梁满仓突然有些庆幸,他之所以能用兔子捕捉到海东青,一是因为运气,二是因为海东青飞翔路程短,速度还没提起来。 不然他就算是是灵犀目力十级,眼睛跟得上,动作也未必能跟不上。 “唉?老林叔,我看棚子和网还没荒废,你不会现在也还在做鹰把式的活计吧?” “唉,那倒是没有,我只是在等一位故人。” “啥?故人?” “具体来说是故鹰。” 林猎子说完,便点起一支香烟,45度仰望天空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忧伤,眼角也泛出点点泪光。 “我三十多岁的时候,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后生,也是出了名的鹰把式。每年都是秋天捕鹰,然后打猎,来年春天再放生,让他们回去繁衍后代。” “二十年前,我驯一只海东青飞出去,被一个下放老娘们当成鸡关到笼子里。她也是好心,看到海东青不吃食,以为是长长的鹰钩碍事。 为了方便它吃食,竟然贴心的把它弯弯鹰嘴给剪了!” “等我赶到那老娘们家里,为时已晚。” “后来上头下了命令,所有屯子大搞农业生产,与农业无关的事务全部停止。我被逼的没办法,就站在这个山崖放生。” “连续放了八天,都是放出去、又飞回来。” “第九次的时候,它在我头顶上绕了三圈,然后收起翅膀朝断崖冲下去。” 梁满仓算是听明白,这只海东青就是林猎子的白月光。 他在这等了十几二十年就是为了弥补当年的意难平。 “唉,人老啦,话就多啦。对了满仓,你要是抓到海东青后,熬鹰之前,不要饿太狠,更不要喂太饱,总之就是要吊着。 送到我这来,咱有全套的装备,到时候全部送给你。” “老林叔,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熬鹰顺利的话五六天,驯鹰就要看个人能力,还有鹰的灵气,快的一两个月就能打猎,慢的话就没头咯。” 梁满仓算了算,要是能两个月把海东青驯出来,到时候自己在家猫冬,挥挥手就有野兔野鸡,那不要太舒服。 “行,那等我抓到海东青再来找您。” “要不是这地儿是故鹰的专属地盘,我真的考虑借给你,可惜啊……” 林猎子又陷入回忆,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梁满仓悄摸下了山,跟强子他娘打了个招呼。 “婶子,我先回去啦。” “你老林叔呢?” “还在山上,说是想念一个错过的……” “又欠收拾,给我等着!” 第45章 咋还给我个小号的?骂人呢? 梁满仓踩着自行车回到家,把今天买的东西五花肉、水果糖还有挂鞭啥的全都拿出来。 “静秋,明天咱们家房子上大梁,按规矩要招呼瓦匠、小工和木匠吃饭,现在天冷了,出工也没啥活,你干脆也别去点卯,把饭菜张罗张罗。” “还有,我明天早上请美莲婶子来帮忙,她有经验,你们俩配合着来。” “嗯啊,明天我就听美莲婶子招呼,你放心吧。” 梁满仓看着刘静秋愈发开朗的性格,心里也是欢喜不少,要是能娶她当媳妇,应该也不错? 但梁满仓一想她那一家吸血鬼,便直摇头。 惹不起。 夜深人静,又是梁满仓讨赏的时候。 “小美,看到没?海东青!现在哥跟头包白布的土豪一样的配置,玩玩金渐层、耍耍海东青。” 【大哥大哥欢迎你,感谢你来我这里,大哥大哥欢迎你,等风等你等着你。】 “咋的?今天化身喊麦精神小妹呗?别整这死出,海东青你至少得给我两份大礼包吧?” 【没问题仓哥,等着哦?】 又是天降两个包裹,梁满仓伸手一摸,一个圆溜溜的技能球,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小纸盒。 拆开技能球,他随手砸到鼾声如雷的狗肉头上。 “狗肉,你的。” 狗肉汪汪两声,把十里闻香咬碎,吸进肚子。 再拆开另外一个包裹一看,一盒杜蕾斯静静的躺在手里。 蓝红相间的包装尤为刺眼。 “小美!你还真把自己当精神小妹了?搞这些?而且,就算是给杜蕾斯,你咋给我个小号?骂人呢!” 【仓哥别生气,我们是按照客人尺寸定制的呢!】 “操!”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带着一条迎春烟,去请赵有田一家帮忙。 “有田叔,榛蘑收拾出来了?” 摆弄榛蘑圆蘑的赵有田嘴角直往后扯,心里美的直冒泡。 “可不?你看这大伞盖子,比咱耳朵都厚。这圆蘑,肥的跟鸡蛋一样,真喜人呐!猫冬的时候,咱拿到集上一卖,价格往上涨一涨。” “嘿嘿,今天我再跟顺子进趟山,要是运气好,还能再搞回来一两背篓。” “那敢情好,满仓,你天天带顺子赚钱,感谢的话咱就不说啦,事儿上见。” “有田叔,咱还真的有事请你帮忙。今天咱不是上大梁吗?规矩啥的我也不太懂,你帮我张罗张罗。 还有美莲婶子,今晚咱不是要请瓦匠小工吃饭嘛,算求来也有两桌人,您受累帮静秋忙活忙活、拿拿主意?” 梁满仓说完就把手里的那条迎春烟递过去。 “哎呀,这么客气干哈?不把咱当一家人?叔心里有数呢,就算是你今天不来请,咱也得去张罗张罗。” “有田叔,这烟又不光是给你个人的,那些瓦匠、木匠还有瓦工不得劳烦你招呼吗?” “那行,剩下的我交给刘知青。” 梁满仓交代完便带着赵富顺回了家。 “顺子,起锅烧水。” “啥?捞面吃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麻溜干活。” 梁满仓搬来几块破砖,在空地上麻溜的垒成土灶。 赵福顺则找来一口大黑锅,又担了一桶水。 等水烧开,梁满仓便像下面条一样,把上次用过的兔子套丢入其中。 “满仓哥,这是干嘛呢?” “给兔子套去去味。这些动物们的鼻子都灵的很,上次粘上兔子的血腥味,要是不去干净,兔子就不会再上套。 等进了山,还要撇根松枝在铁丝上蹭蹭,那就彻底没了味。” 这满满的干货听得赵福顺频频点头。 这可不是看老猎人下套就能学到的知识,都是躲在家里整,出了梁满仓,谁会白白教他。 “满仓哥,我拜你为师呗?” “别,你小子跟我学就行,咱不搞师徒那一套。” “行吧。” 进了山,梁满仓便叫赵福顺下兔子套,然后便在老爷岭外围转悠。 今天上山的主要目的就是搞点荤腥,给晚上的酒席添两个菜,没必要进深山老林。 “狗肉,待会扑野鸡的任务可就交给你啦!” “汪汪~” “放心,抓到一只野鸡,赏你一颗野鸭~蛋,成不?” “呜呜~” 梁满仓解开狗肉的身子,它便东嗅嗅西闻闻。 拥有十里闻香三级技能的狗肉,不消十秒就有了方向,一路狂奔。 梁满仓端着猎枪紧随其后。 “走你!” 每天晚上在空间内浸润的狗肉,身体的强度和敏捷程度得得到极大的提升。 在山林之间高速穿梭,不到十分钟就发现一个野鸡窝。 欺软怕硬的狗肉扑过去,伴随着一阵野鸡扑腾翅膀的声音,狗肉得意洋洋的叼着一只肥硕的野鸡跑回来,丢在梁满仓的面前。 “呜呜~” “不错,但现在不能给你野鸭蛋。你待会吃完剧烈运动容易胃下垂,我这是为你好,麻溜再跑两趟!” “呜呜~” “别絮叨,麻溜干活。” 狗肉心不甘情不愿的冲出去,不到十来分钟,他又叼回来一只。 “满仓哥,我跟狗肉比赛呗?” “咋的?你也能用嘴咬啊?来,张嘴,我看看你的牙口?” “不用嘴,你把猎枪借我呗!打着的猎物都算你的,没打着的子弹算我的,咋样?” 梁满仓把猎枪和子弹带交给赵福顺,叮嘱道: “看清楚再开枪,咱在老爷岭外围,别打到人。” “满仓哥,你放心吧,人还是鸟我还能分不清吗?除非是鸟人!” 赵福顺说完便跟着狗肉往前冲,看样子他是准备沾沾狗肉的光。 老爷岭外围除了偶然出没的野猪,没有其他猛兽。尤其是现在苞米收的差不多,天也渐渐冷了,连野猪也没几只。 所以梁满仓也不担心赵福顺的安危,开始山林外围转悠。 走着走着,便溜达到小溪旁边。 他瞪着机警大眼睛,确认周围没啥危险,便蹲下身子,掬了捧水,准备搓把脸。 哇凉哇凉的溪水扑到脸上,浑身一个激灵。 “哇!舒服!” 梁满仓对着溪水,摸了摸帅气的脸庞,孤芳自赏。 “这辈子将是怎样的颠沛流离,才能安放我这该死的颜值。” “孤寡~孤寡~” 第46章 南方燕窝,北方雪蛤 梁满仓心里一惊。 山神显灵了? “孤寡~孤寡~” 梁满仓正准备低头磕两个,却发现一只头部宽扁、咧着大嘴、头顶两个圆溜溜大眼的蛤蟆正好奇的看着他。 “林蛙?在山里晃荡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林蛙!” 现在天气逐渐转凉,正好赶上林蛙从高山上往下迁移过冬,被他撞个正着。 梁满仓咽了咽口水,这玩意可是他最得意的美食之一。 东北的蛤蟆,江苏的蟹,两广吃遍自然界。 林蛙跟飞龙、熊掌、猴头并称为长白山四大山珍。 那味道吃一口能记一辈子。 梁满仓从空间里掏出百用不厌的渔网,啪的一声盖过去。 “孤寡~孤寡~” 他把活蹦乱跳的林蛙抓到手里,翻过肚皮一看,橙黄色。 “哈哈哈,还是个母豹子,成好吃啦!” 母豹子还有雪蛤油,营养更加丰富。 小公狗味道相比于母豹子,虽然稍微逊色,但也是人间美味。 梁满仓将母豹子放入空间,还特地在灵泉下专门画了个结界,防止被狗肉、小金给吃了。 然后便脱掉鞋袜,下到小溪里摸林蛙。 大石头、烂树根还有岸边的小洞都是林蛙的藏身之地。 梁满仓溯溪而上,摸了两个多小时,抓了大概五六十只。 这好玩意他可不准备给胡大劲这帮瓦匠和小工吃,这也是为他们好,万一把嘴喂刁,将来吃啥都没味,幸福感大大降低。 拍了拍手,梁满仓便朝山林里喊起来。 “狗肉、顺子,差不多得了。” “汪汪~” “唉,来咯!” 不到十分钟,在阳光斑驳的老爷岭里,赵福顺和狗肉把落叶踢的横飞,小跑着下了山。 “咋样狗肉?跟你二哥谁赢了?” “呜呜~呜呜~” 梁满仓见狗肉的尾巴摇的跟电风扇似的,你就知道它的成绩差不了,至少应该能打个平手。 赵福顺把背篓里的野鸡倒出来,堆成一小堆。 “满仓哥,总共十二只野鸡,我俩各搞了六只。” “那你放了四次空枪?” “嗯啊,你数着呢?” “可不是咋的,一共十声枪响,不多不少。不过这是你小子第一次独自上山打猎,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不容易啦,再练几个月保证能赶得上狗肉。” 赵福顺丝毫没听出弦外之音,反而在那喜滋滋的摆弄野鸡。 “汪汪~汪汪~” “夸你两句就飘了?再叫一声鸭蛋全给你扣咯!不发威还真把我当好人啦?” “汪汪~汪汪~” 梁满仓低头一看,来福的在地上直转圈,胯下的小口红伸出来一大截。 “靠,这是秋天啊,可不是春天,你他妈别发春!老老实实给我缩回去,回头我给你找十七八条配一配,行不?” “呜呜~呜呜~” “给你脸了是不?别他娘给我丢人现眼。” 梁满仓说完就准备找小树棍给它上一课,却听见赵福顺在背后小声嘀咕。 “满仓哥,有人。” 顺着赵福顺的眼神一看,一个牵着六七条猎犬的矮瘦子遥遥招了招手。 “满仓兄弟,上山呢?我老远就听见你们的枪声,趁着没声响,赶紧来跟你打个招呼,免得待会被你当做熊瞎子给打咯!” 梁满仓笑了笑,反手就把蠢蠢欲动的狗肉拴在脚下。 这笑眯眯的矮瘦子也是红星公社的猎户,名叫孙笑。 但是这货是个笑面虎,平时花花肠子比谁都多。 整个老爷岭的猎户虽然多的跟米一样,但总体来说分成三派。 一派是梁满仓这种使猎枪专门打大型猎物的猎枪派。 通常在深山老林活动,专门挑大型猎物打,当然碰到野鸡、兔子这种小猎物也不放过。 一派是眼前牵着一群猎犬的孙笑,属于猎犬派,专门饲养猎犬、猎鹰来帮助他们捕杀猎物。 通常在中间地带活跃。 捕猎的时候猎犬互相配合,追踪、堵截、扑咬各有分工,齐心合力咬死或者困住猎物。 而猎人则充当起“机油手”的角色,专门给被困的猎物放血。 但这一派因为饲养猎犬成本高,基本上属于自娱自乐型选手,并非为了赚钱。 最后一派则是下套派,专门在野林子外围通过下套、挖陷阱、下毒等方式来捕获猎物。 这三派虽然没有明文划分各自的活动区域,但通常都心照不宣的在各自活动范围内捕猎。 而梁满仓前些日子属于新手期,在外围新手区转悠,今天又是为了晚上的酒席搞点荤腥,这才会在外围出现。 当然,守不守这个规矩,他自己说的算。 梁满仓现在有猎犬,以后又有猎鹰,还有邦邦硬的猎枪,偶尔还能挖点小陷阱坑杀傻狍子,算是在三派之间游走的猎户。 所以,整个老爷岭就是他的猎场,甭管什么区域不区域。 “孙哥,我今天晚上家里有客人,就在老林子外围搞两个肉菜。” “哎呀,说啥呢?什么区域不区域,那是老一派的说法,咱们年轻人就按咱们自己的规矩来。” 梁满仓算是见识到笑面虎的厉害,软刀子杀人。 “孙哥,没啥事咱就撤了,老爷岭这么大,你慢慢逛。” “唉,回头再唠。” 梁满仓牵着狗肉,带着赵福顺直接下了山。 而孙笑的笑容逐渐收起来,阴冷之色布满脸庞。 “小王八犊子,钻了几天老林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哪天别让熊瞎子舔了脸、被狼崽子掏了屁股眼!” 梁满仓似乎感觉到背后的寒芒,低声跟赵福顺说道: “顺子,有空帮我摸清孙笑的底细,刚刚这逼崽子看咱眼神不对劲,我怕他背后使阴招。” “满仓哥,咱们两个人一杆枪,要不然……” “那倒也不急,等他真的打算对咱动手,那咱就一个字:干他丫的!” 不是梁满仓吹牛逼。 老爷岭周边的枪比筷子都多,打黑枪比比皆是。 不光是老林子里面经常失踪个把猎户。 还有不少人寻仇,直接把枪伸进窗户,对着炕头就是几枪。 但是梁满仓也不是什么变态,杀个人跟杀只鸡一样轻松,毫无心理负担。 所以,能不打死就不打死,尽量打残,一辈子下不了炕的那种。 第47章 拿去吧,细狗一样的男人! 回到家,已经过了晌午饭,梁满仓和翟福顺就随便对付一口,然后便开始收拾野鸡,用剪子把铁砂一粒粒的挑出来。 “满仓哥,现在看来我还真的不如狗肉,它抓的野鸭都不用这么麻烦挑铁砂。” 梁满仓看着垂头丧气的赵福顺,一脚踢在一脸嘚瑟的狗肉屁股上。 “那也不至于,你小子以后抓紧练枪,以后打两只熊瞎子、熊罴,瞬间就能征服狗肉,到时候绝对认你做大哥。” “真的?” “那可不,对了,明天早上你去取兔子套的时候加点小心,出发之前把狗肉和猎枪带上。” 傍晚时分,梁满仓、赵有田、赵福顺以及瓦匠、小工和木匠合力把大梁弄上房顶。 梁满仓随手放了两挂鞭。 “各位师傅,谢谢啦。咱们加把劲,争取早点让咱住上新房子,抱上胖媳妇。” 胡大劲看着刘静秋在那忙活,顿时开了个不咸不淡的玩笑。 “满仓,你家里不是有人了吗?还想要个小的啊?” “说啥呢?人家是城里人,我一个跑山的猎户就想把人拴住?做啥白日梦呢!” 正在忙活的刘静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张了张嘴,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那天晚上,散篓子、野鸡炖蘑菇、五花肉管够。 “大劲、谭师傅,你们俩的手艺没得说,我服!就建筑界和木工界,你俩是头子。” “满仓,我胡大劲虽然是糙人一个,但是我也知道啥叫真心换真心。我干过这么多年的瓦匠活,公家和私人伺候过不少,但是还没哪一家中午大米饭、大肉片随便照,过滤嘴香烟不断。 你就等着吧,咱必须得把你的活干的漂漂亮亮,哪天要是房倒屋塌,不用你上门找,我自己捡块砖头拍死自己。” 梁满仓一阵无语。 真要是房倒屋塌你把自己拍死有个屁用。 “满仓,我谭木匠不会说话,但是咱心里有数,事儿上见。” 梁满仓扫眼一看谭木匠,顿时吓得一哆嗦,忙不迭的问道: “唉,谭师傅,不是断过一根手指吗?现在咋还有十根?” “我原来十一根。” “谭师傅,等活忙完,有空帮我打个独轮车,咱进山推着也方便。” 到了晚上,梁满仓趁着三分醉意,闪身进入空间。 野兔的的繁殖效率极为惊人,外界一年可以生三四窝,一次生四五只,而有空间加速之后,一个月就能生一两窝。 所以,现在空间内的野兔遍地走。 野鸭和压野鸡也同样如此。 “嘿嘿,速度还不够,咱给你们加加速!” 梁满仓把上次从卫生室廖二林那里搞来的母猪催情药倒了一小把撒到草地上,又抓了一小把扔到小溪里。 “嘿嘿,躁起来吧!” 梁满仓忙完,这才抓了一只野兔,开肠破肚,割了两条指头粗的肉,剩余全部都给小金。 “小金啊,哥知道你现在改了光吃肉的恶习,但是偶尔也得吃点,不然你都忘了自己是丛林之王。” “吼~” “小点声,大半夜的瞎嚎啥?” 梁满仓说完就朝小金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然后便远远的朝海东青丢了两小块兔子肉。 “凑合吃点,等咱忙活完了再好好熬你。” 饿的奄奄一息的海东青把兔子肉吞进嘴里,便扑腾着翅膀朝梁满仓扑过来,要不是结界挡着,恐怕他的胳膊又得少一块肉。 “克里~克里~” “你等着嗷!” 说完他便朝小美伸出手。 “下午,今天我可往空间里放了林蛙,南有燕窝、北有雪蛤,到时候哥给你整点雪蛤油美美容、补补身子。” 【男人,本女王这么容易被你诱惑吗?不自量力!】 “啥情况?今天是女王风?女王陛下,请赏我一个大礼包吧?” 【呵呵,这才是求人的态度,拿去吧,细狗一样的男人!】 “细狗?哥八块腹肌,三棱军刺都扎不进去,你说哥细狗?” 梁满仓打开一看,果然跟他想的一样,是一个磐石坚躯技能球。 他捏碎技能球,享受五分钟的锻体之痛,便闪身出了空间。 三天之后,梁满仓的新房终于建成,请了四桌酒席之后,便张罗搬家。 “满仓哥,我就住在老房子里吧,新房子还是留给你将来的媳妇住。” “说啥呢?什么媳妇不媳妇的,让你搬你就搬,你又不是外人。” 刘静秋心里一暖,脸色娇羞的低下头。 “那我是……” “到时候要是咱媳妇嫌弃,再盖三间不就好了,咱不差钱!” “哦,这样啊……” 新房虽然有些水泥石灰的味道,但相比于后世的甲醛,他不屑一顾。 老屋内能不用的东西尽量不用,全部换成新的。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甚至他个人的那些破烂被子和衣裳也都扔的干干净净,全部换成新的。 “满仓,新房也盖了,日子好起来了,是不是得说个媳妇啦?” “唉,美莲婶子,我正好有这个想法,有啥漂亮姑娘你赶紧帮我张罗,提高效率,最好集中在一天,咱一次性多相几个。” “你这还是说啥呢?你以为是赶集挑鸡挑鸭呢?还一次性多相几个。” “嘿嘿,咱不就是打个比方嘛!” 陈美莲压低声音,朝正在洗洗刷涮的刘静秋努了努嘴,神神秘秘的说道: “对了,屋里头那个不考虑?” “这……兔子不吃窝边草,还是算了吧?” “反正我看人家姑娘对你挺好的,你自己考虑吧,要是想清楚,婶子给你保媒拉纤。” 梁满仓瘪了瘪嘴,心里开始荡漾的起来。 等家搬完,梁满仓便骑着自行车直奔新城,去找黎援朝打听打听林强工作的事儿。 一到物资局门口,梁满仓便看见黎援朝吊儿郎当的坐在门口,翘着二郎腿,目空一切。 “你这个小同志咋回事,就这么为人民服务的吗?” “哎嘿,你他妈……满仓啊,你一个破猎户装啥领导呢?” “哈哈,你小子真是一身反骨,连领导都敢骂。咋样,仓哥甄选没让你丢脸吧?” 第48章 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情深用脚踹 “满仓,你可给我长大脸啦!以为爸总以为我办事儿不靠谱,没想到一出手就是个大的! 他那天中午尝过之后,愣是激动的血压直往上飙,要不是常备降压药,估计我现在就成可怜孩子啦!” 梁满仓一哆嗦,要是黎援朝他爹真的因为仓哥甄选挂了,那他估计成为第一个因为好吃而死的人。 “没给你丢脸我就放心啦。” “你以后每个星期给我送一趟呗,我爸说要拿去疏通关系,顺便打打牙祭。” “一个星期一次?那估计有点难,可难搞啦!就上次给你送的那几十斤,还是我熬了三个晚上才搞到手。” “一月一次,行吧?” “行吧,反正保底一月一次,要是运气好,我就多给你送两次。对啦,上次我跟你说我有个熟人的儿子找工作的事儿……” 黎援朝尴尬的笑了笑,从给梁满仓散了一支烟,不好意思的说道: “满仓,这事儿我还真的给你问了,也确实有个林业局办事员的名额,不过事儿赶巧了,我弟先向我爸开了口,他女朋友也正好没工作。” “没事,毕竟是那是你爸儿媳妇,关系摆在那呢,给一个外人也不合适。” “可不是咋的。我弟红兵是个老实孩子,从小到大就没向我爸开过口,好不容易求他办事儿,能不答应?” 老实人咋这么多? 上辈子他就是老实人。 等等! 梁满仓脑子里突然一声霹雳。 “红兵?援朝,你弟媳是不是叫白莲花?” “靠,你咋知道?就叫白莲花。” “卧槽,真的这么巧?听我一句劝,让你弟赶紧分手,就算是打一辈子光棍也别跟白莲花搅在一起。” 黎援朝眉头一皱,把梁满仓拉到一旁的库房,把事情从头到尾盘了一遍。 “满仓,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我看那白莲花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不是拍结婚照了嘛,你把照片拿着去咱们团结屯打听打听,要是你有人脉,再去她打胎的医院问问,这事儿指定能水落石出。” 黎援朝恨恨的把烟屁股丢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 “妈的,我就说这女人看起来咋那么完美,一点瑕疵都没,敢情全他妈是假的!我爸是老抗联,她就说自己也是抗联后人。” “这女人坏着呢,要不是我突然开窍,恐怕现在还在她家拉磨。” “这女人要是进了咱黎家大门,估计我爹到死都得念叨自己看走了眼。满仓,大恩不言谢,要是这事儿是真的,林业局办事员的工作就让你来分配。” “行,不过你调查的时候悄摸的,要是后头有不方便出手的事儿,跟咱探讨探讨,我知她的深浅。” 梁满仓美滋滋的回了屯子,就等着黎援朝找上门。 果然第二天早上,黎援朝就给梁满仓捎了个信,俩人傍晚的时候在新城碰个头。 “满仓,还真让你说中了,白莲花就是个公共汽车,同时对七八个县城公子哥下套,就我弟一个人傻乎乎的中了招。” “能来者不拒也是本事,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我爸是公家人,怕影响不好,准备低调处理,给点钱打发走算了。” “啥玩意?你弟被仙人跳还给钱?” “那还能咋滴?咱手上虽然有人证,但是孩子已经打了,死无对证。 最重要的是红兵那小子还傻乎乎的给人写了个保证书。要是白莲花把保证书公布于众,恐怕他得进局子。” 梁满仓看着黎援朝眉头紧皱,就知道这保证书恐怕不只是保证娶白莲花为妻,再给他安排工作这么简单。 应该还有不少钻稻草垛的小细节。 这要是流传出去,即使不判强奸,也得判个流氓罪。 “援朝,你要是信我,这事儿你就交给我处理,保证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有把握?” “你放心,保证让白莲花高高兴兴的把你弟踹了,而且还能给你们家出口恶气。” “可不能动粗啊,不然到时候还会牵扯到我爸。” “没本事的人才动粗,咱靠智慧。” 上辈子白莲花把梁满仓当驴使,这辈子他不得送她点福报,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骑上自行车,直奔国营石场找到杨东方。 “东方,你要老婆不要?” “啥?有这好事儿?不会是啥歪瓜裂枣吧?” “那当然,你给我们家拉石头,恩情我都记在心底呢。你要是愿意,咱就先远远看一眼,你要是满意的话,再往下谈。” “哈哈那感情好!” 梁满仓对他给白莲花找的男人非常满意。 国营石场工人,还会开拖拉机,而且身体强壮。 唯一一个缺点就是爱打媳妇。 但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情深用脚踹。 多打几顿才能体现出爱意,是不? 杨东方把柜子里最时兴的衣服穿上,板板正正,然后开着拖拉机直奔新城。 约莫中午时分,俩人到了新城最好的饭店,新城宾馆。 两人落座之后,梁满仓便悄摸指了指边角处的黎红兵和白莲花。 “咋样?好看不?” 杨东方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哈喇子咔咔咔的时候往下掉。 “真她娘带劲!唉,满仓,她对面的人是谁?不会是他男人吧?” “瞎说啥,那是她弟弟,你没看女方比男方大不少嘛?” 杨东方一看满脸书生气的黎红兵,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行吧,那你慢慢看着,我先出去抽支烟。对了东方,我这人做好事从不留名,这事儿你得烂到肚子里,不然生儿子没屁眼。” “放心吧,咱老杨的人品你放心,就算是喝醉酒咱也不说半个字儿。” 而此时,面容焦虑的白莲花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杨东方正死死的盯着她。 “红兵,咋回事?我听人说你爸下来了?” “谁……谁说的?没这回事儿!” “你还撒谎,今天早上开会,你爹都没参加,而且还听说有警车开进你们家院子。到底咋回事,你跟我说实话!” “莲花,我爸只是配合调查……” 第49章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 白莲花对于黎红兵的解释嗤之以鼻。 解决工作这事儿可是她当前最要紧的事儿,所以这两天可紧盯着黎红兵一家,包括他爸单位。 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能传到她的耳朵。 “红兵,要不咱俩的婚事先等等?” “莲花,你要相信我,我爸真的只是暂时被带走调查而已,绝不会影响你的工作,我家的房子也不会被收回去,还有我的工作也不会受影响,更不会下放到林场去砍树。” 白莲花好一阵眩晕。 本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却没想到结完婚还得跟着黎红兵去林场? “红兵,你要是对我是真爱应该不会在乎这一时半会儿吧?” 黎红兵突然之间擦了擦眼泪,朝另外一个角落的杨东方打了个招呼。 “莲花,碰到熟人,我去打个招呼?” 白莲花转头一看,一个板板正正的老青年。 “谁啊?” “是我爸老战友的公子,在国营石场锻炼,开拖拉机。不过据可靠消息,他爸要往上更进一步,他也要升官,我去问问我爸的事儿。” 白莲花的眼睛瞬间亮起来,这不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 “红兵,带我去认识认识呗?” “不行,咱俩都要办喜事儿,他却刚刚离婚,这不是刺激人家急眼嘛!” “没事,你就说我是你认的干姐姐呗,反正我也比你大。” “这不好吧?莲花,你不会是想把我踹了吧?” 白莲花被看破小心思,心里娇嗔道: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出来呢!人家这是看你落难,给你减轻负担呢,咋不识好人心呢? “红兵,你说啥呢,你要是不放心,我给你写个保证书。” “那我给你写的保证书你也得还给我!” “行行行,看你那小气的样。” 白莲花急不可耐的打开挎包,不到一分钟就写了一张保证书。 捎带手把黎红兵的保证书还回去。 黎红兵打开一看,正是自己写的那份认罪书,便带着娇滴滴的白莲花朝杨东方走过去。 “东方,好久不见啊,上次我还听那个谁说你那啥要调动,一直没恭喜你。” 杨东方单身两三年,手都磨出老茧,饥渴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在白莲花的身上反复打量。 所以,黎红兵的话那是只字未落的没往耳朵里钻。 “哦,对,嗯,就是那谁嘛。对了,这位是?” 不等黎红兵答话,白莲花就像是骚狐狸一样贴上去,胸脯直往杨东方面前挺。 “哦,人家是红兵的干姐姐。” “哦,这样啊,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点?” “行呀,人家肚子正饿饿呢。红兵,你刚刚不是说有事儿嘛,你先去忙呗。” “啊?我咋不知道我有事儿?” “哎呀,你忘啦?反正你有事儿就对了,以后别联系人家啦,免得别人以为你是我对象,影响不好。” 黎红兵后槽牙咬的咔咔响。 昨天黎援朝跟他说这档子事儿他还不信,以为是嫉妒。 等证据甩到他脸上的时候,还以为白莲花有难言之隐。 但现在看来白莲花就是拿他当地主家的傻儿子,一个劲儿的薅羊毛。 “莲花,那我走了。” “去吧去吧。” 等黎红兵一走,白莲花就坐到杨东方的身边,还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靠。 “东方哥,你肌肉好大块啊,真有男人味。比黎红兵不知道强上多少倍,我就喜欢大男人,有味道。” 杨东方受宠若惊,没想到平时启动拖拉机的肌肉还派上用场。 眼瞅着白莲花的小手像是小蛇一样往他衣服里钻,杨东方反倒是像小鸡崽一样低下了头。 “莲花,咱们这才第一次见面……” “哎呀,你把头转过去。” “啊?” “让你转你就转,求求你啦。” 杨东方乖巧的把头转到一边,然后又转了回来。 “现在就是第二次见面啦。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 “嘿嘿,后面是啥?” “讨厌,人家不好意思说啦。对了,听红兵说你离婚了?为啥呀?” 杨东方不准备瞒白莲花,毕竟以为她是梁满仓的朋友,瞒不住。 “我不是喜欢喝点小酒嘛,有时候喝大了,就喜欢揍媳妇,打跑好几个。” “打是亲骂是爱啊,我就喜欢被老爷们用小皮鞭抽,多有男人味。” “真的?” “可不是嘛,不信哪天咱俩试试。” “别哪天啦,咱现在就走。” “啊?咱俩没名没分,我一个大姑娘,跟你走不合适吧?” “那咋整?” 白莲花闪了闪亮晶晶的大眼睛,朝杨东方眨了眨。 “东方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杨东方啪的一声,把户口本拍到桌上。 “走!登记!” 躲在暗处的梁满仓朝杨东方比了个大拇哥,然后便在物资局跟黎援朝碰了个面。 “满仓,可真有你的,我跟我爸、红兵一晚上都没想出招,没想到你谈笑之间就解决了,还得是你,一肚子坏水。” 梁满仓揉了揉鼻子,有这么夸人的吗? “保证书也到手了,要是白莲花再来闹事你们该报警就报警、该用鞭子抽就拿鞭子抽,甭客气。” “那肯定,我跟相关方面也打了招呼,就算是她想离婚,也没那么简单,就吊死在杨东方那棵歪脖子树上吧!” “援朝,那工作的事儿……” “明天就让他去林业局报到,只要不杀人放火,这工作一直干到死。” “行啊,那多帮着照顾照顾,三年搞个副科干干。” “啥副科?科长啊!” 黎援朝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他算是放在心里。 在屯子口蹲了七八天的林强在那啃黑面窝窝,眼睛像鹰一样盯着机耕路。 “满仓哥!” 林强像是兔子一样蹿了出去。 “满仓哥,咋样?” “上来,回家再说。” 梁满仓驮着林强,叮铃铃的停在林猎子家门口。 “满仓,有信儿啦?” 梁满仓点点头,从林猎子手里接过一支香烟。 “嗯,明天让林强去县城报到,正式的林业局办事员。” 林强噌的一声从地上弹起来,手舞足蹈。 “太好啦,我要去城里上班啦!” 第50章 开始熬鹰 绕着心里头好久的大事儿终于解决,林猎子重重舒了口气。 “强子,我可告诉你,去了林业局好好干,别给你满仓哥丢人,到时候要是你干的不好,被人可开了,就回来了,死外边得了!” “死老头子,你咋说话呢?就不能盼着咱儿子一点好?” “没事儿娘,只要能去城里上班,他愿意骂就骂呗,以后我一月回来一次,看他还骂的着不?” 林强说完便啪的一声跪到地上,朝天磕了几个头。 “唉,干啥呢?你小子这是要把我送走啊?” “满仓哥,这么好的工作你自己没干,让给我,我心里有数,以后你就是让我杀人放火,我要是眼睛眨一下,就是狗生狼养的!” 林猎子一听,脸都绿了,抬起那条残腿踹过去。 “小瘪犊子玩意,瞎说什么玩意,你老子是狗还是狼啊?” “满仓,咱家强子话虽然说的难听,但理是那么个理,以后你就是咱们家的大恩人。” “男人不挣有数的钱,拿林业局那点死工资没啥意思,咱还是喜欢在山里跑,每天小酒小肉,日子不要太舒服哦。” 林猎子把林强和婆娘打发进屋收拾东西,便迈着瘸腿带梁满仓上山坡上的鹰场。 “老林叔,那地儿不留给你梦中情鹰了?” 林猎子指了指脸上的手爪印子,一脸幽怨的说道: “还要啥梦中情鹰?好好过日子得了。” 虽然林猎子慷慨的把鹰场借给梁满仓捕鹰,但是他有通体雪白的海东青,其他的杂毛猎鹰他还真的看不上。 “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找猎鹰吧,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最迟三天我就带一只海东青来报到。” “别吹牛逼。” 梁满仓回到家,便张罗铺盖卷,准备先把海东青给熬咯,然后带回来慢慢驯。 “顺子,明天开始我要出门一趟,猎枪就交给你使,但千万不要往老林子里面钻。” “嗯啊,知道啦,我要是打了猎物就卖给韩老二,到时候钱咱们五五分。” “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每天到咱家来逛一逛,有啥困难就帮解决解决。” “没问题,我早晚各来一次。” 梁满仓把赵福顺打发走,便转头跟刘静秋交待道: “静秋,我这次出门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你暂时先别出工,帮我照顾好小英,少的工分钱我给你补。” 本以为刘静秋会满口答应下来,却没想到她柳眉一蹙,支支吾吾的说道: “满仓哥,你啥时候回来呀?可能我要也要出去一趟。” “我也不说准,快的话十天,慢的话一个月。你要是去公社就去呗,带上小英就行。” 梁满仓说完又从兜里掏出六张大团结和一小把常用票证。 “三十元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另外三十元是生活费,该买啥就买啥,别亏了自己,更别饿着小英。” 梁满仓说完就连夜赶制一个笼子,把海东青塞进去。 第二天下午,梁满仓便直奔靠山屯。 林猎子一见通体雪白的海东青,顿时眼睛就像是灯泡一样,闪闪发光。 “你小子真有点门道啊,才一天时间不到就能把它整来?咋整的?” “老林叔,说来也奇怪,我整了只兔子挂树上,海东青就像是闻着味一样飞过来,撵都撵不走,非得死乞白赖的跟着我。” 林猎子是鹰把式,但不是傻子。 虽然有些动物会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认主,但他驯鹰几十年,从未见过孤傲的海东青会主动认主。 再说,然后跟梁满仓说的一样,这只海东青咋还朝他龇牙咧嘴。 手艺人都有自己的不传之秘,林猎子就当是他的独门绝招,不打听。 “那咱就开始吧?” “行,就等着这天。” 林猎子将梁满仓带到林强住的西屋,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又拿出一个鹰架。 “把铁链拴到鹰爪上,可千万得栓牢咯,别让他给跑了!” “放心吧,这么宝贝的海东青,我可不会冒险。” 梁满仓把鹰拴好之后,便拿出两条迎春香烟和十斤毛嗑放到炕桌上。 而林猎子也提进来一个尿桶,又把手里的小棍递给梁满仓。 “熬鹰熬鹰,就是一个熬。你看海东青站的这个杆可以来回晃动,只要它一闭眼,你就晃荡,再不行就用小棍敲他脑门,这叫摇鹰。 反正就一句话,觉不能让他,除非他吃你递过去的肉,而且让你摸它的脑门,这才算熬鹰成功。 熬鹰就是比一个意志力,看谁能犟的过谁。你要是比它狠,它就服你。” “昨天正好有人给我送一只兔子过来,三天之后我切成条给你送进来。这几天吃喝拉撒你都得在屋里,饭菜我给你放门口。” “没啥事就开始吧!” 林猎子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小海,那咱就开始咯,你要是早一天屈服就少遭一天罪。” “看到没,香烟、毛嗑还有空间里的泉水都是给我准备的,识相点就赶紧认输。” “还有啊,通过这两天的接触你也看到我的实力了吧?金渐层都给我当小弟,你还有啥不满意的?他不比你金贵?” “你要是跟了我,小肉吃着、灵泉水喝着,说不定哪天你开了灵智,哥给你介绍十七八个媳妇。” 梁满仓絮絮叨叨,没想到海东青根本不睁眼瞧他,还朝他吐了口口水。 “克里~克里~” “行啊,你了不起、你清高!” 梁满仓不再废话,抓起一把毛嗑,就咔咔咔的磕起来。 吃了顿晚饭,十二点的时候,海东青终于缓缓闭上眼睛。 梁满仓手指一伸,它脚下的棍子晃荡两下。 “哈哈,我看你闭眼啦!” 愤怒的海东青张开翅膀朝梁满仓扇了过去。 扑腾扑腾。 梁满仓猝不及防。脸上挨了两巴掌。 “操!” 他举起手里的小木棍就找海东青的头上招呼。 “国礼是吧?” “贡品是吧?” “老子想抽就抽!你要是不能帮我打猎,还不如一只野鸡值钱,给你脸了!” 梁满仓劈头盖脸一顿骂,海东青反而缩了缩脖子,一脸的委屈。 “看你那鸟样,一边待着去!” 第51章 杀人诛心的麻轴 香烟加“红牛”,配上毛嗑,直接碾压海东青,压制的死死的。 终于熬到第四天,带着黑眼圈的梁满仓隐隐约约感觉到海东青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而脸上蒙着一块布的林猎子把饭菜送到门口,把房门推开一道缝。 “记住,喂它吃肉、摸脑门,再看看它的眼睛,要是还不服,你就接着熬。” “知道啦,老林叔。” 梁满仓灌了一口空间龙泉,又把香烟的过滤嘴掐掉,点起来。 “红牛”加烟,法力无边。 又熬到晚上十二点,梁满仓看着海东青一脸的生无可恋,便冷冷的朝它脸上吐了个烟圈。 “服了不?要是服的话,你低个头,哥有头。” “克里~” 梁满仓压抑住内心的狂喜,拿了一块指头大的肉,用棍子挑到海东青面前。 海东青犹豫三秒,呼噜噜的吞下去。 “小海,让哥摸摸,哥不白摸,给你偷吃。” 梁满仓试着把手伸过去,慢慢的放到它躲躲闪闪的脑壳上。 见海东青没有激烈的反应,梁满仓壮着胆子,凑到它的面前,盯着它浑浊和疲惫的眼睛,其中再无一丁点的桀骜不驯。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小海,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只要跟哥好好混,亏待不了你!” “克里~” 此时,外头听着动静的林猎子敲了敲门。 “咋样,满仓?” “妥了,头也吃了、肉也摸了。” “行吧,你就把海东青放你炕头。另外,在肉上吐口唾沫,喂它吃。” 梁满仓愣住,这又是啥操作? pua? 还是调教? “为啥?” “让它熟悉你的味道。” 梁满仓一阵恶寒,这是哪位奇才想出来的办法,也太重口味了吧? 但为了早日驯服海东青,梁满仓也只能把拉丝的兔肉挑到海东青的面前。 “吃吧,小海。哥虽然好几天没刷牙,但是里头有不少消化酶,还有益生菌,你就当燕窝吃啦。” 海东青也不挑食,咕噜一声吞下肚子。 梁满仓把鹰架放到炕头,想了想又怕被海东青啄了眼,便屁股一撅趴着睡。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第二天下午五六点钟他才从炕上爬起来。 “小海,你也醒啦,来吃点好的!” 梁满仓把兔子肉放在手心,哆哆嗦嗦的伸过去。 “克里~” 海东青伸出鹰钩嘴,把肉叼到嘴里。 “呼,好样的!” 守在门口的林猎子听到动静便推开门,拿了根指头长的针就往海东青的尾巴上招呼。 “满仓,刚开始训练的时候,不需要海东青飞太高,所以要把尾巴缝起来,降低它飞行的速度和高度,免得一去不回。” “还有这门道啊?” “可不是咋的?虽说它现在认你做主,但是现在还是有些野性,好不容易抓了一只海东青,你也不想让它跑了吧?” “老林叔,缝结实点,别手软。对了,要不然给它脚上再绑个秤砣?” “呃,那倒是没必要。” 林猎子又从外屋拿来一套盘包浆的皮衣和手套,看起来沉甸甸的,极为结实。 “这是我驯鹰时候的装备。手套能避免被海东青给啄了手,另外也方便你抓握。皮衣也一样,别被鹰给抓咯!” “这玩意好!” 梁满仓穿上皮衣后,便听林猎子简单介绍驯鹰的过程。 第一步是建立起主人与猎鹰之间沟通的桥梁。听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作为困难而且枯燥。 跟训狗一样,要通过不断的发出指令,让猎鹰做出正确的动作,直至形成条件反射。 如果做的正确,奖励一块肉。 如果做错或者干脆没有任何反应,则一直练,练到做对为止。 第二天一大早,俩人便拖着鹰架来到鹰场。 林猎子将一条结实的y型皮绳一头绑在梁满仓的胳膊上,另外两头绑在猎鹰的腿上,保证长度一致。 “满仓,你先想好简单的手势或者指令,可不能轻易更改,不然猎鹰又得消化一阵。” “简单,来是e,去是go,点头yes,摇头no!” “啥玩意炕狗炕狗?这是暗号?” “哈哈,你就当是吧!” 梁满仓在林猎子的指导之下,不断的发出口令。 刚开始海东青还一脸懵逼,平时听听惯鸟语,一时半会还听不懂人话。 终于在吃晌午饭的时候,海东青还算是开窍: 只要能讨面前这个男人的欢心,就有肉吃。 梁满仓把系着脚链海东青发出去十来米,然后便挥舞系着兔肉的麻绳。 “小海,回来!” 海东青扑腾扑腾翅膀,飞过来稳稳当当的坐到梁满仓的胳膊上。 “克里~” 梁满仓取了一块兔子肉,塞到海东青的手里。 “不错,接着练!” 当天晚上,林猎子便将几个用麻绳裹成的麻轴送给梁满仓。 “明天明天驯鹰的时候,把肉裹在麻轴上喂。” “为啥?这麻绳能能消嘛?不得吐出来?” “嗯啊,要的就是不消化,让海东青吐出来。 一来是不能光喂肉,得半饱半饥,跟牛马一个样。裹了麻轴的肉看起来一大块,实际上就一丁点。 二来是海东青吐出麻轴的时候,可以把肠子里的肠油带出来,这样它就算是哪天想跑,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本事。” 梁满仓暗呼一声好家伙。 裹麻轴这法子简直就是杀人诛心,把猎鹰肚子里油脂掏出来,没有能量储备,想飞高飞远确实有些难度。 久而久之,它便彻底断了单飞的想法,死心塌地的跟着主人混饭吃。 “行嘞,那再明天继续练。” 梁满仓在家练了几天,感觉差不多了,便打算跟林猎子告别,回家慢慢整。 “满仓,熬鹰比的是耐力,驯鹰也一个样,回去之后就按照我说的练,等哪天练的差不多了,再带回来我瞅瞅。” “行,我出来也小半个月啦,回去看看,等我好消息。” 梁满仓马不停蹄的往家赶,这还是重生之后第一次离家这么久。 整天待在一起还好,这一离开,还怪想小英和刘静秋做的饭菜。 梁满仓一到家门口,就看见小英坐在门槛上呜呜流眼泪,小脸造的跟小花猫似的。 “小英,你咋啦?” 第52章 刘静秋要回城 小英皱起小脸,看梁满仓回来,哇的一声哭出来,往他怀里扑。 “咋啦小英,是不是哪个小王八犊子欺负你?跟哥说,看哥给他们脑瓜子削放屁。” “哥……静秋姐要回城。” “哦,你静秋姐来咱新城已经一两月了,回去一趟也正常,回呗?” 小英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擦了擦。 “静秋姐在收拾东西,这次回去就不回来啦。” “啥玩意?不回来了?” 梁满仓抱着小英就冲进东屋,只见刘静秋正坐在炕上纳鞋底,不过眼眶早已变成跟空间里的小兔子一样,红彤彤的。 “满仓哥,你回来啦。” 梁满仓嗓子干干的,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一番,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静秋,小英说你要回城?” “嗯。” “咋的?是在这住的不习惯,还是哥对不住你?你咋能说走就走?你要是走了小英咋办?你看把孩子急得嗷嗷哭。” 刘静秋抬起头,眼眶里的泪水顺着白皙脸颊往下淌。 “满仓哥,你没有对不住我,我在团结屯过的很开心,我也舍不得小英,但是我爸妈发电报让我回家。” “回家?回家干啥?” “谁是给我说了一门亲事,让我先回去登记,再找机会顶工回城。” 梁满仓的心脏直接落到肚脐眼,瞬间脑瓜子嗡嗡的。 “静秋,你跟人都没见过面,咋能说登记就登记?万一人家是个秃头、哑巴、瘸子、大肚腩呢?” “而且你们没有感情基础,婚姻不会幸福的,你要不然先观察观察?” “你爸妈那么着急让你回去八成没安什么好心!” “静秋,你听哥的,先不回去,等把事情闹清楚你再回去,成不?” 刘静秋摇了摇头。 “满仓哥,你出门之前我就已经收到电报,不能再拖了,他们已经发了六七封电报来催。” “你就不怕嫁了个呆子傻子酒鬼?每天在家没事就打媳妇,你爸妈拿你卖钱呢!” “不会的,我爸妈跟我说了,就是个普通的有为青年。” 刘静秋站起身,把小英从梁满仓的怀里接过去,掏出手绢擦了擦满脸泪花。 “小英,你乖乖的行不?等以后姐有空了再来看你。” 小英一把抱住刘静秋的脖子,愣是不撒手。 “不要,静秋姐你不要走!” 梁满仓五味杂陈,这三间大瓦房、上千元的存款、小金、小孩以及满空间的财富瞬间变得冰冷。 他就是一个朴实无华、缺爱缺人疼的可怜虫。 “静秋,小英舍不得你,你就陪她再待几天呗?不多,就待五天,行不?我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你准备点山珍,算是给你的一点礼物吧!” 刘静秋思索片刻,便点了点头。 “好!那五天之后我无论如何都得离开新城,到时候你不能再拦着。” “行,到时候我带小英去送你!” 小英转过头,握紧小拳头,狠狠的瞪着梁满仓,奶凶奶凶的说道: “哥,你竟然答应静秋姐,我讨厌你!呜呜呜~” 梁满仓无奈的摇了摇头,立马骑上自行车直奔新城物资局。 “黎援朝,帮我一个忙!” “卧槽,你小半个月没来找我,来找我就是为了找我帮忙啊?太伤人啦!” “少废话,你在哈市有朋友不?” “有啊,我有个发小在那,咋啦?想买冰棍啊?” 梁满仓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一张揉的皱巴巴的汇款单,递给黎援朝。 “少扯淡,我给你个地址,这家有女儿叫刘静秋在我家插队。她爸妈突然让她回城跟人登记领证,你帮我查查那男人是什么货色?” “满仓,你小子不会是喜欢那姑娘吧?” 梁满仓难以直面这个问题。 上辈子他跟白莲花那一段有名无实的感情已经让他对于感情有心无力。 他的心已经像沃尔玛杀鱼的刀那么冰冷,早就想着做个情场浪子,纵横在洗脚城和rtv之间。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但是,现在这种感觉感觉好像是片刻之后的欢愉,寂寞而空虚。 “援朝,我现在心很乱,你先帮我调查清楚,越快越好。” “行,我马上打电话。” 梁满仓说完便跑进办公室,约莫半个小时之后才从里头小跑出来。 “满仓,我跟哈市的朋友交代好了,最快明天、最迟后天就能有结果。” 梁满仓舒了一口气。 “行,谢谢啦,回头我免费送你两只仓哥甄选。” “那必须的,你知道我搭多大的人情吗?这小子可敲诈我一顿大餐。对了满仓,要是那男人是正经人你打算咋办,棒打鸳鸯?” “再说吧,我还没想好。” 梁满仓满怀心事道回到家。 当天晚上梁满仓三人默默无言的吃了个晚饭。 梁满仓把笼子里海东青拿出来,绑在手上,疯狂的驯起来。 “小海,咱们加把劲,给静秋和小英表演一个倒立吃肉!” 海东青鄙夷的扫了梁满仓一眼。 明明是自己无聊却还要拿他撒气,这跟谁说理去? “呕~” 海东青一低头,把一大团缠绕着黄色油脂的麻轴吐到地上。 “哥,还倒立洗头呢,小海都吐了!” “呵呵,小英你说话真逗。” 小英拉着捂着嘴笑呵呵的刘静秋,满眼水汪汪的说道: “静秋姐,那你留下来嘛,我以后乖乖吃饭、乖乖洗澡,还天天给你讲笑话。” “笨蛋,就算是静秋姐不在你身边,那你也得好好吃饭、好好洗澡呀。静秋姐是大人,不管现在陪你多久,以后都会嫁人,跟你分开。” “静秋姐,你嫁给我哥呗,反正我也没嫂子,那咱们仨就能一直在一起啦!” 梁满仓和刘静秋四眼相视,眼神瞬间拉丝。 “小英,你胡说啥呢。” “就是嘛,我又没说错!” 就在此时,背着猎枪的赵福顺一瘸一拐的跑过来。 “满仓哥,你真的逮到一只猎鹰啊?真漂亮呀!” “顺子,你的腿咋回事?” “唉,没事。今天早上取兔子套的时候被一根掰倒的小树苗给弹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在兔子套旁边搞陷阱。” “这么巧?” 第53章 下套派搞事儿?那就买支56半吧! “顺子,你先别说鹰的事儿,先把情况跟我唠唠。” 赵福顺把伸向小海的胳膊收回来,扯了把椅子坐下,慢悠悠的说道: “满仓哥,你走的前几天倒是一切正常,我每天下兔子、打野鸡,一天能对付个七八元钱。但是后来兔子套一天比一天少,我原来以为是兔子劲儿大,我没有把木桩钉牢。 但是后来就发现不对劲,有些兔子套明明有套中的痕迹,但是连根毛都没剩下。 今天早上我特地起了个大早,天刚刚亮就到山脚,就挨了这么一下子。” 按照赵福顺的描述,他被小树枝弹中应该是下套派的手段。 但是他细细一琢磨,跟下套派并没有正面冲突,难道只是因为看他们套兔子眼红?然后暗中跟踪观察,再悄摸截胡? 他们之所以能轻松套到兔子,主要是因为狗肉的十里闻香能找到兔子窝。 而普普通通的下套派就只能靠观察山林里的痕迹来寻找,效率低,并且准确度不高。 “顺子,你腿咋样,后天能不能上山?” “嗯,明天休息一天应该就能恢复,咋的满仓哥,干他妈的?” “嗯,别人都欺负到头上,还不吭声得骑咱们头上拉屎!明天我进城搞一支56半,这把猎枪就送你啦!” 赵福顺腾的一声就从地上坐起来,瞬间腿就不疼了。 “真的?这把鹰牌猎枪送我啦?” “嗯,但是你小子可要好好保管,把它当老婆待。另外,你也得加紧练枪,现在好歹也是背枪的猎户,别给我丢脸!” “那必须的,我这两天把鸟枪弹都打完啦,打固定靶稳稳哒,打移动靶五五开吧。” “行,回头跟你爹说一声。” “好嘞!” 赵福顺说完,就把这几天打猎攒的九十几元钱全部放到地上,拖着瘸腿一溜烟的跑了。 “静秋,这两天你就好好在家待着,别出工了。” “嗯,我把屋前屋后收拾收拾,还有你和小英过冬的棉袄棉裤棉鞋也赶出来。” “……” 梁满仓不敢看刘静秋的眼睛,骑上自行车就直奔新城。 他先是去了物资局,打听有没有刘静秋老家的情况。 “满仓,你别急啊,就算是通缉令也没那么快吧?这才过去不到24小时,你那个汇款单上面虽然有地址,但是调查社会关系不得花点时间吗?” “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咋就突然转不动了呢?行吧,我明天再来问问,要是有特殊情况你就往大队打电话,让人通知一下子。” “咋的,你空手来的啊?” 梁满仓这才出了物资局,从自行车后座搬下来半筐鱼和半麻袋野鸭。 “这次我也不收你钱,就当是给你和哈市兄弟的辛苦费,够不够的就这些吧。” “哈哈,够,咋不够?” 黎援朝把鱼和野鸭收到桌子底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跟梁满仓说道: “就上次你那没过门的媳妇白莲花,知道现在咋回事不?” “啥玩意我没过门的媳妇?那差点是你的弟媳,你黎家的儿媳妇!” “哎呀,就是个称呼。他跟杨东方领证啦,还把户口给迁到石场,说是同甘共苦。” “哎哟,这老娘们咋回事?转性了?难不成是咱看走了眼?” “放他娘的螺旋屁,这老娘们就是想争取个好表现呗?我还听说杨东方那是往死里揍啊,不过他也挺讲究,漏出来的脸、胳膊、手不打,专门往屁股蛋上招呼。” 梁满仓暗呼一声不好,这还让白莲花那老娘们爽到了? “行吧,这事儿就这么了了。走了,我去林业局转转,开个证明,搞一把56半。” “行,你明天下午再来一趟,估计得有消息啦。” 梁满仓跨上自行车便直奔林业局。 新城县有一半是老林子,所以林业局权力很大,管两个国营林场、十几个了望塔。 而且伐木、打猎、猎枪都归他们管。 “大爷,我找一下林强。” “你是他啥人啊?” “老哥。” “小林的老哥啊,你等着,我给你叫。” 不到三分钟,林强跟就在传达室大爷的屁股后头快步走过来。 “谢谢你啦,大爷。” 林强打完招呼还不忘给大爷塞了一包香烟。 “满仓哥,你咋来啦?我还寻思着等月底发了工资,给你捎两条烟呢。” “你有这份心就好啦,我看你跟单位的同事关系都还处的不错,连门卫大爷都客客气气,不错!” 梁满仓看得出来林强八面玲珑、滴水不漏。 传达室的门卫虽然只是个收发报纸信件的看门的,但是往往却掌握第一手资料。 谁来找局长啦? 谁写信来啦? 谁又加班啦? 这些可都是关键信息。 而且万一把人得罪死了,到时候给你使绊子,信件丢一两封那也是常有的事儿,死无对证。 “强子,在林业局上班感觉咋样?还习惯不?” “嗯啊,这里都是些能人,有中专生、有农业方面的专家,还有不少为人处世的高手,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甩我几条街。” “不错,你小子是块好材料,只是原来放错了地方。行啦,我今天找你是有正事儿,给我开张打猎证明,我去供销社买把56半。” “满仓哥?你要56半啊?不用买,咱去林业局枪库给你搞一支,虽然只有七成新,但是跑山打猎应该能对付。” 梁满仓摇了摇头。 枪可是猎人安身立命的本钱,这笔钱可不能省。 万一遇到突发情况,碰到熊瞎子、金渐层,枪再给你罢个工,那可就只能长眠大山。 “强子,还是新枪用的踏实,你去给我开张证明,其他的哥自己办,行不?” “那行吧!” 林强一阵小跑,一支烟功夫就提着一个帆布包跑回来。 “满仓哥,这是打猎证明,你收好,另外这是两百发子弹,都是新到的,你放心使!” “哈哈,不错,你小子现在如鱼得水嘛。那我就收下啦,到时候哥要是在山里犯点小错误,你可得罩着。” 梁满仓说完就拿着证明到县城供销社,花了500元买了一支崭新的56半,还送了支三棱军刺外加一套保养装备。 有了装备,梁满仓开始张罗明天怎么给下套派一个下马威。 第54章 下套派老鸹 第二天一大早,赵福顺还是照样牵着狗肉上山,直奔兔子窝。 梁满仓则跟在一公里外,用望远镜观察他的动向。 进山没半袋烟的功夫,一个鬼鬼祟祟,背着一个帆布包的男人便跟在赵福顺的身后。 下套派擅长使用山林里的材料制作陷阱捕杀猎物,所以也很擅长掩盖自己的气息,因此狗肉并没有发现此人的气息。 梁满仓举起62式望远镜,朝脸上一照,心里一沉。 “老鸹?” 与其说老鸹是下套派,不如说是下毒派。 他本命孙彪,专门研究各种毒药,往陷阱里的竹尖上抹、往兽夹是夹子上抹,甚至有一年为了抓林蛙,往蛤蟆沟的溪水里倒。 人在做天在看,老鸹在老爷岭路外围挖了个绝户坑,最后自己一双儿女掉进去。 儿子被扎来个透心凉,女儿倒只是擦破了点皮。 但是天杀的老鸹在竹尖上抹了毒药,含笑半步癫,而且没有解药。 他婆娘受不了打击,扯了根麻绳,挂房梁上,成吊死鬼。 孙彪家破人亡,不仅没有后悔在人来人往的老爷岭外围挖绝户坑,反而怪屯子里的其他猎人不给他留活路,才迫不得已的挖绝户坑。 成了绝户,孙彪彻底放飞自我,随处下毒药,跟乌鸦一样人见人厌,就有了老鸹这个外号。 前些天直接跟梁满仓撞上的孙笑正是孙彪同族的兄弟,这货估计是来报复的。 梁满仓把子弹上了膛,猫在老鸹的身后,死死盯着。 果然,等赵福顺下好兔子套离开后,老鸹就在兔子窝周围扔了不少菜叶子,而且还在一旁捣鼓半天。 “狗日的老鸹,满仓哥,咱们两杆枪、一只狗,要不要上去干他!” “等等,孙笑还没出场呢,要干咱们可一个都别落下。” “那咋整?孙笑那王八蛋忽悠老鸹这傻逼当马前卒,自己肯定不会轻易出场。” “呵呵,这俩货心眼子比针鼻子还小,处处针对咱俩就是想断我咱俩得财路,自己捞点好处。既然是这样,咱就引蛇出洞,到时候真要是他们鬼迷心窍,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死了也活该!” 梁满仓之所以有这种自信,是因为孙笑和老鸹两个人的火力加起来都没56半强。 孙笑因为要给猛兽放机油,所以背了一把老式单管猎枪,年纪估计比赵福顺还要大。 老鸹常年在老爷岭外围行走,而且主要靠下套、挖陷阱、下毒。 所以主要装备就是一把工兵铲、铁丝以及一瓶含笑半步癫,唯一一个进攻型武器就是震天雷。 这震天雷就是农村土法造出来的枪,没有膛线,远距离杀伤力极其有限,而且一次只能打一发子弹。 所以,老式单管猎枪再加上震天雷,完全就不是个儿。 “顺子,走!待会看我眼色行事!” 俩人牵着狗肉,一前一后朝刚刚下套的兔子窝走过去。 而鬼精的老鸹一听见动静就闪身一躲,藏到灌木丛里。 “顺子,我这两天不是让你好好练枪法吗?咱就知道偷看隔壁翠花婶子洗澡?” “啊?” “啊什么啊?昨天我进山又发现那只拖着兽夹的熊瞎子,如果没猜错应该能找到熊仓,到时候咱就等着用麻袋装钱!” “满仓哥,那要不要咱先把兔子套收起来?” “别费那个事儿,明天早上咱就进山。走,回家!” 待到梁满仓俩人离开,老鸹便马不停蹄的往山外赶,两袋烟的功夫就找到同族兄弟孙笑。 “咋样老鸹,哥没忽悠你吧,只要跟着梁满仓和赵福顺,就能找到兔子窝,没错吧?” “没错,上次咱第一次跟就白捡六七只野兔。你还别说,他们手里牵的那条土狗,看起来憨憨傻傻的,但找兔子窝一绝,一找一个准!” “哼,也就是耍点小聪明,要是真刀真枪的干,咱这五六只猎犬里面随便挑一只就能把它下尿!” “昨天我在赵福顺下套的地方布置了一个陷阱,给他的腿给崩了。” 孙笑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小子是不是虎?我怎么跟你说的,截胡!你一弄陷阱,这小子不就发现了吗?以后再多个心眼,我看你怎么跟!” “哥,我就是看不过眼。按规矩,老爷岭外围是咱哥俩的地盘,再不济还有其他下套和养猎犬的猎户,哪能轮得到他赵福顺和梁满仓? 这俩小子横冲直撞,啥都要沾一手。老林子里的傻狍子、外围的兔子野鸡,全都不放过。跟进货一样,一背篓一背篓的往外拉! 哥,你是不是也还几天没开张了?” 孙笑看着脚边转来转去的猎犬都饿的皮包骨头,心里也不得劲。 不光是壮骨粉续不上,就连一口内脏也没得吃。 老鸹倒是好心把毒死的动物内脏分给他,但他可不敢让猎犬下嘴。 “行啦,做了就做了,就当是给他俩一点教训。” “哥,今天我听他俩说在老林子里发现一只受伤的熊瞎子还有熊仓,准备明天早上去掏,要不然咱们……” “截胡?你小子现在胆子大的很啊,他俩手里可有猎枪。” “一支猎枪而已,你不是也有猎枪?我还有只震天雷呢!再说,还有五六条猎犬,怕啥!” 老鸹为了怂恿孙笑铤而走险,直接把梁满仓身上挂的那支56半忽视。 “那行吧,那就去看看,要是没啥机会咱们就当是看热闹,没十全把握绝不招惹他俩。” “行!”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和赵福顺轻装简行,只带了枪、背篓和狗肉。 而孙笑给所有的猎犬戴上嘴套,然后便与老鸹跟在梁满仓俩人身后进了山。 头天晚上,梁满仓折返回兔子窝,捡了一片下了含笑半步癫的青菜叶子,逼狗肉闻了闻。 所以,孙笑和老鸹一跟上,梁满仓便发现他俩的踪迹。 “满仓哥,这俩瘪犊子没安什么好心吧?要不要咱们直接干!” “等等,现在还在老爷岭外围,等进老林子,有十全把握,咱再动手!” 第55章 还真的有熊瞎子啊? 梁满仓和赵福顺越走越远,等身边的灌木丛逐渐变少,树木逐渐高大的时候,俩人这才放缓脚步,四处找熊仓。 熊瞎子一般蹲在空洞的树干中。 树洞开口朝天上叫天仓。 树洞在树干中部或者底部叫地仓。 梁满仓专门找地仓,费了半天劲终于在一棵两人抱粗的枯树中找到一个地仓。 “顺子,过来!” 赵福顺牵着狗肉一路小跑过来,拿电筒一照。 顿时俩人傻了眼。 公鸡下蛋-邪了门。 一个穿着黑色皮草的大胖子正在地仓里打盹。 “满仓哥,还真的有熊瞎子。” 梁满仓看着狗肉尿湿的大腿,反手就是一巴掌,低沉的说道: “操,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呜呜~呜呜~” 梁满仓一阵后怕,要是刚刚傻乎乎的往里蹭,被熊瞎子拍一巴掌或者舔一口,恐怕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满仓哥,咋办?” 正值熊瞎子贴秋膘,皮草的质量是嘎嘎高,乌黑发亮。 要是能两枪带走,熊掌、熊胆、熊皮还有熊肉那都是钱,少说也值个大几百甚至是一千多元。 要不是屁股后头有两只豺狗跟着,梁满仓掏出56半,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掏熊仓。 “先把后头两个跟屁虫收拾了!” 梁满仓把56半扔到背篓里,退后一百多米,然后假模假式的看着熊仓流口水,犹豫不决,就像是新婚之夜找不到门的新郎官。 而此时孙笑和老鸹表情各异的溜达过来。 “哎哟,这不是满仓兄弟吗?咋啦,还帮忙不?” 梁满仓看着笑眯眯的孙笑就恶心。 要是跟老鸹一样坏的光明磊落那也好办,直接上去就是一个扁踹,但是孙笑这个笑面虎还真的有点下不去手,不知道是先扇的脸还是踹他的腰子。 “孙哥,你们俩咋来啦?上次不是你明里暗里说咱们应该各行其道、互不越界的吗?你俩一个专门干绝户事儿的下套派、一个养了一堆狗儿子的猎犬派,咋赶到老林子了?” “你他妈说啥?小心老子药死你!平时我看你跟赵福顺没少在老爷岭外围转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跟我哔哔叨叨?” 孙笑的嘴角虽然抖了抖,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唉,老鸹,别瞎嚷嚷,万一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俩个老猎户欺负后生呢!哎哎哎,你的手别往扳机上搭,有啥话不能好好说,你再这样我也得动枪啦?” 梁满仓笑而不语,就看着孙笑在那表演。 而一旁的赵福顺要不是提前知道剧本,八成已经照他俩的脑门扣动扳机。 “那行,老爷岭这么大,这黑熊沟也有两三公里长,那咱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满仓,要不然这个熊仓就让让给咱哥俩呗?你本事大,再往里头走走?” “我跟顺子就是在这歇个脚,没想搞这个空仓子,你要这熊仓干嘛?” “你在哪歇脚不好,偏在这歇?你给我解释解释呗?” 梁满仓被气笑了。 虽然他在演剧本,跟看电视剧似的,但还是有些上头。 “我梁满仓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什么时候做事还要向你解释,你又是什么角色?” “梁满仓!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三个数给老子滚,不然老林子里头死两个人就跟死两条狗一样。” 梁满仓一听,抓着赵福顺就跑。 “那行嘞,您二位慢着来。” 孙笑和老鸹见两人蹿进老林子,便相视一笑。 “哥,梁满仓也是个怂炮,三言两语就打发了。看样子是怕咱们的猎枪和震天雷。” “呵呵,都说梁满仓是个怪胎,背上猎没几天,又是买自行车,又是起大瓦房,还顿顿吃肉、天天喝酒,连抽烟都只抽大前门。” “可不是咋的,咱们红星公社有一个算一个,有盖大瓦房的,但也都是省吃俭用几年,天天吃水煮白菜攒出来的家当,谁像他,放个屁都能崩出二两油花。” “老鸹,要是能拿下这头熊瞎子,咱们哥俩再拼一拼,明年保管也能盖三间。” “咋干?” “这样,我在熊仓子门口蹲着,你赶紧布置陷阱,毒用的越多越好。到时候我们一起朝熊仓里搂火,熊瞎子要是没死冲出来,正好中你的陷阱。” “行,反正熊肉咱们不吃,下再多药都没关系。” 俩人合计完,便各自分头准备。 孙笑把五条猎犬归拢在一起,解开嘴套,然后便蹲到熊仓子门口。 而老鸹则从背篓里拿出捕兽夹,在锯齿上抹上含笑半步癫,又掏出两根小钢管,把捕兽夹撬开,平平整整的放到距离熊仓五六米的开阔地。 老鸹这次势在必得,足足放了五个脸盆大小的大捕兽夹,又放了七八个盘子大小的中型捕兽夹。 “笑哥,稳稳当当!” “过来,我喊一二三开火。” 砰…… 就在俩人把枪口对准熊仓子的时候,不远处的树上突然传来一声56半的枪响。 熊瞎子突然张开眼睛,而孙笑和老鸹都以为是对方先开枪,便赶忙朝熊仓子里招呼。 砰~砰~ 熊瞎子两巴掌朝前呼过去,直接把孙笑和老鸹手里的猎枪、震天雷扇到一旁。 但熊瞎子的左肩膀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枪。 “熬~” 熊瞎子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朝两人扑过来,那阵势跟山体滑坡一样。 俩人常年在老爷岭外围和中间地段活跃,见过最凶猛的猎物就是他们家的母老虎,顿时被吓的跌坐在地。 好在孙笑的猎犬立马冲了上去,一口口的咬在熊瞎子的身上。 “操你妈,老鸹,你不是说熊瞎子腿上有捕兽夹吗?这他妈比你家入土的老太太腿脚都利索!” “妈的,中计了!八成是梁满仓瞎逼逼!” “跑!” 孙笑养的小型猎犬对付傻狍子、野兔,甚至是孤狼或许有一战之力,但对于发怒的熊瞎子那还多少差点意思。 熊瞎子像是拍跳蚤一样,一头头的拍死,剩余一两只来回骚扰它也懒得管,朝孙笑扑过去。 “啊!” 孙笑和老鸹慌不择路的踩上捕兽夹,人均两个。 第56章 跟我梁满仓拼,你有这个实力吗? 蹲在树上的梁满仓把62式望远镜递给赵福顺,乐呵呵的说道: “顺子,这就叫自作自受。” “满仓哥,要不要冲下去把狗日的给干了?” “不用,不用咱俩出手,到会有人收拾他俩。” 果不其然,熊瞎子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朝孙笑和老鸹扑过去,而身后的两只东北大笨狗咬着它的屁股死死拖住。 “嗷~” 不胜其烦的熊瞎子给孙笑和老鸹一人一拳便一溜烟的跑了。 梁满仓举起手里的56半,瞄了瞄又放下。 距离太远,而且是移动靶,他只有五成把握。 “走,下去看看!” 梁满仓从树上溜下来,正好骑到团团转的狗肉身上。 “哎哟,狗肉,你咋还在这?我还以为你上树了呢?” 狗肉一脸幽怨的看着梁满仓,要是现在能张口说话,高低骂他个七七八十一句,但现在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话: “汪汪~汪汪~” “满仓哥,你别在那演了,狗肉就算是再通人性,那也不会上树啊?而且刚刚你不还说,要是熊瞎子朝着扑过来,狗肉还能凭借神乎其神的身法跟他周旋吗?” 梁满仓狠狠瞪了赵福顺一眼。 这孩子还是虎啊,这事儿能往外说吗?要是让狗肉听到了,这工作还咋开展? “不好意思,忘了,下次哥上树是时候保证带着你!” 梁满仓把56半顶上火,跟赵福顺和狗肉朝躺在地上嗷嗷叫的孙笑和老鸹围过去。 刚刚在树上看的真真切切,俩人的猎枪和震天雷被拍的远远的,他俩浑身上下最有杀伤力的武器恐怕就只剩下那张嘴。 那两只遍体鳞伤的东北大笨狗也躺在孙笑的身边,见梁满仓走过来,龇牙咧嘴。 “汪汪~汪汪~” 孙笑挣扎的抬起头,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笑容,遍布痛苦之色。 “满仓,把我们哥俩带回屯子,哥保证亏待不了你。” 梁满仓啪的一声弹出三棱军刺,狠狠的朝孙笑挑了挑。 “孙笑,亏待不了我?那你是准备让老鸹那逼玩意在我饭里下毒,还是在兔子窝布置陷阱等我上门?你死有余辜,唉,就是这两条好狗跟着你算是白瞎啦!” 孙笑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如坠冰窟。 “你都知道了?” “嗯啊,你俩吃的米还没我吃的盐多,脑仁还没狗篮子大,就想害人?跟我刘华强拼。你有这个实力吗?” “啥?啥刘华强?” “呸,错了,重新来。跟我梁满仓拼,你有这个实力吗!谁给你们的勇气?是梁静茹还是手里的那两把破枪?” 梁满仓说完就抖了抖56半,戏谑的看了看孙笑。 一旁的老鸹似乎看到机会,挣扎着爬起半个身子,苦苦哀求道: “满仓哥,梁爷,都是孙笑那王八蛋忽悠我,说只要把你干趴下,老爷岭就是我俩的地盘,这事儿不怨我啊!” “操你妈,老鸹,你这个没刚的玩意。活该一辈子连猎枪都不敢背,成天拿个破药罐子下药,损阴德,活该你家破人亡。” “孙笑,你个活王八,老子就算再没刚,那也比你这个绿帽王要舒坦。是不是你婆娘晚上不在炕上叫唤了?知道啥原因不?老子提前把她给喂饱了!” “你他妈……” “你摊上个好媳妇,说你每天养狗太累,让你好好歇着,找我帮忙。不怕告诉你,我排行老十八,上头还有十七个哥哥、后头还是六七个弟弟!” 孙笑一口老血喷出来。 “呵呵,行啊,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你那孩子知道为啥好端端的摸到山边不?还好死不死踩到陷阱?老子在陷阱上面甩了两颗水果糖!” “孙笑,操你妈个逼,那是侄子侄女啊!” 不用梁满仓鼓动,俩人拖着兽夹直接干起来。 孙笑有两只东北大笨狗帮忙,把老鸹打的一败涂地。 老鸹干脆往嘴里塞了一大包含笑半步癫,一把抱住孙笑亲起来,而且还翘开他的牙关,把舌头伸出去,一顿搅和。 梁满仓和赵福顺俩人看的直摇头,这场面也太违和了吧? 果然是一样米养百样人,能养出他这样的优秀青年,又能养出孙笑和老鸹这样的垃圾。 “满仓哥,要不送他俩一程?” “不用,别脏了咱俩的手,这么浓烈的血腥味,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来掏他们的屁股。” 梁满仓把被熊瞎子拍死的三只猎犬扔入背篓,便再次跟赵福顺爬到百米之外的树上。 果然,六七只豺狗闻着味冲下山坡,撕碎两只东北大笨狗之后,轻轻松松把孙笑和老鸹也给掏了。 梁满仓本想蹲在树上看豺狗会不会当场毙命,捡个漏,但没想到这含笑半步癫似乎经过俩人的稀释,效果不佳。 “走了!” 梁满仓出了老爷岭,便准备到公社派出所报了警。 “满仓哥,咱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不对,应该是贼喊捉贼。” “顺子,你的文化水平还得提高,这俩成语都用的不对,咱这应该是见义勇为。现在报了公安,把这事儿定个性,以后有人来找咱的麻烦,就把案卷甩到他脸上! 而且,这事儿不出三天前就会传遍整个公社,到时候谁还敢再对咱俩动歪心思,那就得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实力!” 俩人到了公社派出所,接待他俩的是公安周金辉。 周金辉是转业军官,因为在对南方某国的战斗中受了伤才转业回红星公社。 他长了一张国字脸,一身正气,把部队里的作风也带了回来,所以干了十七八年也还在原地踏步。 “周公安,我俩发现一个熊仓,本来想趁机搞一下子,但没想到孙笑和老鸹从身后冒出来,愣是把我俩给赶走了!” “我梁满仓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老实人,一向是礼貌谦让,所以就把掏熊仓的机会让给他俩。后来我听见枪声,跑回来一看,俩人就剩个骨头渣。” “唉,那场面甭提有多吓人,我晚上都得做噩梦。” 周金辉把本子合上,立马取了一支手枪,说道: “两位小兄弟,你们谁给我带个路?” “那咱一起吧!” 梁满仓把周金辉和另外两名公安带进黑熊沟,找到那个熊仓。 一地的血色,就只剩下满地的骨头渣子。 周金辉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他办了多年的案子,蹊跷事儿多了去了,而且这件案子简单明了,便收拾收拾现场,结了案。 梁满仓回到家已经是半夜,随便吃了碗开水泡饭,把白天捡的猎犬尸体分了四分之一丢给小金,就躺在炕上,昏昏欲睡。 “满仓,你愿意娶我吗?” 第57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静秋,我不是那种人,但是如果你非要嫁给我,那我也不忍心拒绝,毕竟伤过的心难以复原。” “静秋,你别过来啊,咋还上嘴了?哎哟,你舌头咋这么老长?” “唉?静秋,你长胡子了?” 梁满仓心里一惊,赶忙睁眼一看,狗肉正顶着小口红坐在炕上夹尾巴。 “操,老子的初吻啊!狗肉,你他妈啥时候进来的?以后没老子的命令必须在我三米之外!” 梁满仓一脚把狗肉从床上踹下去,这才从炕上半坐起来,搓了一把脸。 “得,牙都省的刷,直接起床干活吧!” 他把昨天的狗肉切成肉片,裹到麻轴上,便把海东青摇起来晨练。 梁满仓将带着脚链的海东青放到二十米外,手里拖着一个假猎物。 假猎物约莫手臂长,是碗口粗的木头上裹了一层厚实的破烂布料,又裹了一层兔子皮。 “小海,抓!” 说完他便拖着假猎物狂奔起来。 海东青扑腾扑腾翅膀,飞起二十多米高,然后尽全力冲刺而下。 嘭的一声。 海东青的利爪抓在假猎物上,然后再次飞起来,在天上绕了一圈。 梁满仓把虎骨做成的哨子含在嘴里,用力吹响,啾的一声长鸣划破天空。 “小海,回来!” 海东青听到哨音,便俯冲而下,把假猎物丢在梁满仓面前,又扑腾扑腾翅膀站到他的胳膊上。 梁满仓满意的点点头,给海东青塞了一块狗肉。 原本两个月才能完成的训练科目,没想到不到一个月便掌握的炉火纯青。 看来以后得坚持把海东青扔到空间里过夜,多浸润浸润灵气。 “小海干的不错,你要是再努力一把,以后你当大哥、狗肉老二、小金老三!” “汪汪~” 狗肉似乎感觉到危机,立即在房前来回几个冲刺,还不忘把家养鸡的鸡屎清理干净。 “嘿嘿,只要让他们有危机感、卷起来,就不怕没有生产力!” 梁满仓吃了一口饭,便把狗肉留在家里看门,带上海东青出了门。 但见新鸟笑,那闻旧狗哭。 出了屯子,梁满仓便把海东青收入空间,直奔新城。 梁满仓的自行车还没停稳,黎援朝便火急火燎的冲上来,一把抓住把手,伸手就把梁满仓往下拽。 “满仓,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咱可就得下乡去找你。” “咋啦?谁把你气成这样?白莲花又杀回来啦?”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老丈人那一家子吗?一家四口,可真没一个好东西。” “咋的?有消息啦?” “可不是咋的,气死我了!你可千万得看住你媳妇,千万别让她回家。他们一家人合起伙把她给卖了!” “卖了?不是说给她找了个男人,一表人才,而且还有可以顶工吗?” “给我来一根,缓缓,我真是越想越气!” 黎援朝把梁满仓拉到一旁的阶梯上,抽了两口气才顺,缓缓说道: “啥一表人才?就是个酒鬼,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喝完就打老婆,前一个老婆就被他打的受不了投了井。” “这帮瘪犊子不是把她往火里推吗?” “确实有顶工这么一回事,就是她未过门的嫂子提的要求,把刘静秋嫁给老酒鬼换她顶工的名额!” “操他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一家子真没一个好东西。” “现在咋办?要不要我找人给他们一点教训?” 梁满仓摇了摇头。 以刘静秋一家人的尿性,就算这次他们断了把刘静秋卖掉换工作的想法,保不齐下次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主动跟刘静秋断绝关系,彻底让刘静秋死了这条心。 “援朝,你再帮我一个忙,明天上午……” “行,那就在咱们物资局。” 梁满仓忧心忡忡的回到家,随便扒拉几口饭,驯了一下午海东青,晚饭之后,才把刘静秋拉到门外。 “静秋,我跟你说个事儿。” “满仓哥,你说吧?” “我前几天让哈市的朋友去你家走了一趟,把你那个结婚对象查了一下子。那人是个酒鬼,喝醉酒就捶媳妇,已经捶死了一个。” 刘静秋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但随即便平静下来,摇了摇头。 “满仓哥,我知道你为了小英想把我留下来,但是也不能编瞎话呀?我爸妈虽然很疼我哥和我弟弟,为了传宗接代嘛,我能理解。 但我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女儿,肯定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梁满仓虽然不是啥好人,但绝不可能编瞎话骗你。你知道他们为啥要把你嫁给老酒鬼不?” 见刘静秋摇头,梁满仓紧接着说道: “就是为了满足你未过门嫂子的要求,把你后半生的幸福去换老酒鬼的顶工名额。现在想明白了吧,都是为你那个王八蛋哥哥!” 刘静秋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歇斯底里的喊起来: “不!不可能!血浓于水,不可能!” “这样吧,你要是不信,明天你就跟我去一趟新城,咱亲自打电话问,行不?”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把小英、海东青和狗肉送到赵有田家里,便骑着自行车驮着两眼猩红的刘静秋直奔新城。 到了物资局门口,黎援朝远远招了招手。 “满仓,这就是你对象?长得真不错,你小子有福啦!” 梁满仓看着刘静秋本来面无血色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赶紧捶了一拳黎援朝,低声说道: “瞎白话啥呢,先办正事!” “行吧!” 黎援朝把梁满仓和刘静秋领进一间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便把门反锁上。 “援朝,这是谁的办公室,咋没人呢?” “局长的。” “卧槽,你胆子这么大?安全不?” “局长的办公室才安全,你想想,谁活的不耐烦才会来敲局长办公室的门,保证没人打搅。而且咱们局上上下下只有他的电话有外放功能。” “你小子可以啊,狐假虎威被你用的淋漓尽致。” “行啦,别啰嗦了,你对象他们一家已经被我那哥们叫到街道,就等着咱们的电话。” 梁满仓清了清嗓子,拨通一串电话号码。 “你好,我是新城警察局梁警官,刘静秋的家属在吗?” 第58章 电信诈骗? 梁满仓学着前世电信诈骗的那股劲,拿腔拿调,还真的有那么点意思。 “梁公安,我是刘静秋的父亲刘仁义。静秋他咋啦?” “哦,没啥大事,就是因为抗拒上山下乡,坚持要回城,放火烧了一片山,烧死了六七个无辜群众,直接经济损失七八十万吧。” “啥玩意?这还叫没啥大事?梁公安,你们那人命这么不值钱吗?” “少他妈废话,你这是在质疑我吗?请你配合调查,是不是你们催刘静秋回城登记结婚,给她安排工作的?而且听说是一个青年才俊,诱惑她回家,这才让她思想产生波动?” 梁满仓说完就看了一眼旁边神色紧张的刘静秋,不自觉的把她的手握住。 “梁公安,你可别听那小蹄子胡说八道啊,我们就给她介绍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哪是什么青年才俊?而且,顶工哪有她的份,是给咱家老大媳妇的。 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诱惑不诱惑的,她待不住那是她自己的问题,跟我们家没一分钱的关系!” “你谁啊?我让你说话了吗?” “梁公安,刚刚说话的是我媳妇。她说的句句都是真话,不信你可以让这边的同志调查。” “那我们从刘静秋随身物品中发现你们的电报,这还有假?” “呃,那可能是她伪造的!” “伪造电报、对抗调查可是重罪,你们确定电报是假的吗?” “确定,必须确定!” “行吧,那我再给你们家属通知一声,交500元钱罚款可以免除死刑,你们看要不要凑一凑?” “凑啥啊,我们家从她把户口带下乡的那一刻就没这个人,她的所作所为跟咱没一分钱的关系。” “行吧,那你们跟那边的同志签一份断绝关系说明书吧,这事儿以后就跟你们没关系。对了,回头把枪毙的子弹钱交一下,五元钱。” “别啊?五元钱可不老少,够咱老大下一顿馆子,你们用刀吧,不花钱。” “你们可真他妈牛逼!说明书全部都要签字,按手印,挂了!” 梁满仓挂了电话,一旁的刘静秋已经哭成了泪人。 “呜呜呜……我把他们当家人,他们把我当丫鬟……” “他们咋这么坏……这么黑心……”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手绢递给刘静秋,轻轻咳嗽两声。 “好啦,我们回头再说,先回家。” 梁满仓说完就拉起刘静秋的手,跟黎援朝说道: “援朝,咱们之间我就不说谢啦,但你那朋友还有哈市的公安朋友,这声谢你必须带到,回头你要去哈市,甄选我给你拿一二百斤,送给他们尝尝。” “别啊,他们属于山猪品不了细糠,你给我得了,回头请他们搓澡就行。” “那你自己看着办,那咱回去了。” 黎援朝打开办公室大门,一张大黑脸摆在门口。 “援朝,你小子可以啊,你爹让我好好管教你,看来给你放门口当店小二还不够,还有胆子到我办公室搞七搞八?” “嘿嘿,局长,都是朋友,给个面子……” 黎援朝说完就朝梁满仓俩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俩赶紧走。 “兄弟,对不住啦!” 梁满仓说完就拉着刘静秋小跑下楼。 哭也哭累了,刘静秋坐在自行车后一声不吭。 “静秋,这地儿不好,你搂着我腰。” “哦……” 梁满仓心里美滋滋的,一会儿刹车一会儿加速,刘静秋的小手把他的腰搂的紧紧的。 俩人到了家,把小英、狗肉和海东青接回来。 小英见刘静秋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红彤彤的,便皱着眉头,朝梁满仓举起小拳头,奶凶奶凶的说道: “哥,你是不是欺负静秋姐?你看她都哭成成啥样了?” “你静秋姐那是高兴,以后静秋姐不走了,就在咱们家过日子。” “真的?没哄我开心吧?” 梁满仓点了点头。 “耶!太好啦!静秋姐,你以后就跟我和我哥过一辈子啦?” 小英扑到刘静秋的怀里,圆乎乎的小脑袋瓜就往她的怀里蹭。 “小英,我原来的家不要我了,我无家可归。” “说啥呢,这就是你家。” “那我是……” “是啥,是我媳妇!” 刘静秋和梁满仓都愣住了。 刘静秋没想到梁满仓能这么直白。 梁满仓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不要脸。 “静秋,反正我喜欢你,离不开你,你要是愿意,我俩明天就去扯证,哪天再找个时间把事儿办了。” “满仓哥,你不是可怜我吧?” “说啥呢,隔壁翠花嫂子寡那么久,我咋不可怜她呢?我就是喜欢你,咋滴吧?” 梁满仓说完便趴的一声双膝跪地,想了想不对劲,又提起一只脚。 “静秋,我想变成一匹马,听你说一声,嫁!” 刘静秋的嘴角轻轻扯起来,点了点头。 “嗯,嫁!” 梁满仓兴奋的站起来,掏出一元钱递给小英,说道: “小英,你去小卖部给我买盒烟,剩下的钱就买糖吃,不吃完不准回家。” “好耶!” 小英一走,梁满仓便嘿嘿嘿凑上去,轻轻拉住刘静秋的手,就把嘴往上凑。 “唔……” 当天晚上,喜不自胜的梁满仓便双手合十,进入空间。 “小美,以后哥不能有事儿没事进来陪你聊天啦,哥是有媳妇的人,得有男德,除非你多送我几个大礼包!” 【小仓啊,你能找到真爱阿姨也很高兴,以后应该不需要我辅导你作业了吧?】 “靠?今天是四十路系列?搞这些?礼包呢!” 【送你两个大礼包,就当是我给你结婚礼物。】 天上突然掉下来两个大礼包。 打开一看,一个灵犀目力的技能球,另外还有一盒加量版强效六味地黄丸。 “哈哈哈,谢谢你,美阿姨!” 梁满仓把技能球捏碎,吸进去,瞬间便感觉眼前一片清明。 等他跳出空间,往百米之外的目标定睛一看,瞳孔缩小,目标像是往前拉了二十米。 “哈哈,配合望远镜,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便准备驮着刘静秋去大队开结婚登记证明。 可就在此时,马建军也与胖子蹲在生产大队民兵连…… 第59章 马福禄要公事公办? “建军哥,谢谢你看得起我,你是第一个认为我有钱的人!” “少扯犊子,兜里有多少赶紧掏出来。” 胖子一边不情不愿的掏兜,一边说道: “咋了嘛?火急火燎的要钱干嘛?” “还能干哈?过两天我姐不是嫁人吗?办酒席还差点钱。” “哦,就这事儿啊,不是都操办的差不多了吗?咋还要钱呢?” 马建军想到这事儿就恨的牙痒痒,他一把将胖子手里的五元钱抢过来。 “这事儿说来话长,过两天再说。对了,就我姐跟豁牙抱一起那事儿,还有我爹钻苞米地那档子事儿,我总感觉不对劲。” “唉?你还别说,你要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说道。” 马建军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把抓住胖子肥嘟嘟的手,激动的说道: “赶紧说,咋回事?” “那天我从你们家祖坟过,好像看到一只黄皮子从坟包里头蹿出来,你得抓紧去看看,万一里头有东西,得赶紧请出马仙。” “啥玩意?天天跟我扯犊子,你看我像出马仙不?” “建军哥,自从豁牙成你姐夫,就不跟咱混,这小子是不是拿上把了?实在不行,我跟他做连襟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操你妈,我妹才13啊?” “没事,我再等几年,你放心我肯定为她守身如玉!” 马建军的脸瞬间涨的通红,高高扬起的手还是缓缓放下来。 现在他就胖子一个铁杆小弟,再一巴掌打断兄弟情,恐怕自己就彻底成光杆司令。 “胖子,好好跟咱混,等到时候我把刘静秋搞到手,王美玲就送给你。” “啊?你用过的……” “咋的,总比你打手冲要强吧?” “行吧,到时候你可的给我拿点嫁妆。” 马建军面色阴沉的回到家,把五元钱递给马福禄。 “爹,我就借到五元,你就凑合用吧。” “唉,也不知道豁牙那瘪犊子咋突然想到要改口费?这他妈是我在嫁女儿,不是娶儿媳妇!” 正在包喜糖的马小巧一听可就不乐意了,把手里的水果糖往炕桌上一扔,怒气冲冲的说道: “爹,豁牙又不是外人,是你女婿,别整天瘪犊子瘪犊子的叫,让人听见还以为你马家是犊子窝呢! 而且,我和豁牙聊过了,他说以后啥事都依我,我当家,你给的改口费还是回到你大姑娘身上,有啥心疼的!” 马福禄见马小巧的胳膊往外拐,气也不打一处来。 但想着这事儿跟自己钻苞米地脱不开关系,便压住火气,说道: “马小巧,我可警告你,这两天你别没事就往豁牙炕上钻,背着点人。” “哪有……” “还哪有?他们家狗现在看到你都摇尾巴,还哪有?算了,不说这事儿,等你们俩的事儿办完,我跟你翠花姨的事儿也顺手给办了,没意见吧?” 马建军和马小巧都点点头,自己都成家立业,自然也没理由阻止他马福禄老树开花。 “爹,明天我从民兵连借杆枪,去山里打个泡卵子呗?要是能打着我姐跟你的喜事咱就不用的订猪肉,把钱给省了。” “行,你一年就没上过几次山,而且前天山里孙笑和老鸹还被豺狗给撕了,你加点小心。” “知道啦。” “还有你们家那胖子,看着点,别天天跟屯子里是男青年混在一起,成天勾肩搭背干啥?还打着幌子说教贫下中农识字,学汉语?” 话一出,几个人便沉默不语,包糖的包糖,抽烟的抽烟。 而就在此时,王翠花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福禄,在家不?” “还没下雪呢,咋就在家猫冬呢?” 马福禄拍了拍屁股,笑盈盈的蹿出去。 一出门就看见梁满仓跟在王翠花的身后。 马福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们家倒霉事的现场几乎都有梁满仓的影子,即使跟他没直接关系,那也晦气。 “翠花,你跟梁满仓一起来的?” “可不是嘛,他要开个结婚登记证明,准备把证给领了,这不是来找你盖戳吗?” 生产队的大印在马福禄的裤腰带上拴着,王翠花伸手就往上摸,却被他躲开。 王翠花瞬间脸上就挂不住。 来之前她可跟梁满仓把胸脯拍的震天响,跟喜马拉雅山地震似的,说把马福禄拿捏的死死的。 但没想到直接被撅了。 “登记结婚证明能随便开吗?我不得去走访调查吗?万一人生活不检点或者有婆娘了呢?” “我跟满仓邻居好几十年,知根知底,我给他证明,行不?再说,都一个屯子住着,这点忙不能不帮吧?” “这是公事,你不要瞎掺和!” 梁满仓笑而不语,他早就想到这事儿没那么顺利。 “马队长,既然公事公办,那啥时候去我家走访啊?” “这几天我忙得很,等我有空吧?” “大概要多久,我好做个准备?” “明年开春吧?” “行,那我回家等着!” 梁满仓说完就推着自行车,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把路口的刘静秋接上,直接回团结屯。 “满仓,这事儿我不急,咱们好事儿多磨。” “你不急我急啊,我都单身五六十年了,能不急吗?” “啥?五六十年?” “说错了说错了,反正这事儿越早落听我心里越踏实。你别管了,我来张罗。” 梁满仓回到家,便直奔赵有田的家。 一进门就看见赵有田趴在地上,老脸造的黢黑。 “有田叔,没下地儿啊?” “下啥地啊,天越来越冷,也没啥活,闲着没事就掏掏炕。” 梁满仓将赵有田扶起来,递了一支烟。 “顺子上山了?” “嗯啊,以前喊他下地干活跟要他命一样,死都得死炕上。现在不用喊,鸡还没叫就扛着猎枪上山。 说到猎枪这事儿我还得感谢你,一百多元的东西说送就送,讲究。” “说这干啥?顺子帮我不少忙,送他也是应该的,要不是怕他年轻搂不住火,我高低送他一挺高机。” “哈哈,少扯淡。咋的,要领证了?” “嗯啊,不过证明开不下来,马福禄不给我盖戳。” “妈的,这瘪犊子玩意,回头我找书记说说?” 第60章 我说不要,这孩子非得买 “那就麻烦有田叔帮咱走一趟,一天不登记咱心里就一天不得劲。” “抓心挠肝吧?年轻人跟干劈柴一样,一点就着,火力旺,回头我就去看看。” “行嘞,马上给你送自行车。” “你这孩子这么猴急?得,我跑一趟就是了。” 梁满仓目送赵有田离开,但心里沉甸甸的,总感觉这事儿没那么顺利。 他估计马建军和马福禄已经开始怀疑暗中是他在一手操控。 “看来得赶紧给这爷俩画上个句号啊?” 赵有田骑上自行车,一路上招摇过市,把龙头上的铃铛摁的叮铃叮铃,逢人就打招呼。 “赵队长,骑上自行车了?” 赵有田一看有人搭话,赶忙一个标准的甩腿下车,一捏车闸,停的稳稳的。 “唉呀,去大队部办点事儿。” “啥时候买的?” “买啥啊,屯子里大侄儿的,说去大队部远,非得让我骑。我跟他说,以前没自行车的时是时候不照样甩两条腿?” “那是人孝敬你理。” 那人递上一支金葫芦烟,谁知道赵有田推回去,从兜里摸出迎春烟,掏出两支。 “咱们家顺子买的,说抽差烟对肺不好,我不要,这孩子非得买,拗不过。” “唉,人比人,气死人啊。顺子现在也有出息啦,你就等着享福吧。” “不说了,得办事呢。” 赵有田骑上自行车溜出去几百米,见没人影,又把嘴里的那支迎春烟塞回烟盒。 到了大队部,赵有田轻车熟路的推开办公室大门,见大队书记朱世义正拿着一沓文件直叹气。 “朱书记,忙着呢?” “唉,有田来了啊,可有些日子没见你,最近听说你发财啦?榛蘑一袋一袋的往公社送,还有你们家顺子,去公社卖猎物比我去开会都勤。” 朱世义和赵有田的上人是把兄弟,虽然上人都已经入了土,但俩家的关系也还维持的不错,逢年过节都有走动。 所以,赵有田也没瞒着,把赵福顺跟梁满仓上山打猎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通。 “好啊,顺子算是遇到贵人,有人愿意带他赶山打猎那是好事儿。对了,你来队部干哈?” “书记,就是为了梁满仓的事儿来的。他家不是安排一个知青插队嘛,俩人对上眼,准备登记领证,他去找马福禄开介绍信,被撅了,一杆子把人支到明年开春。” 朱世义跟马福禄不对付。 马福禄仗着自己多干几年大队干部,从不把他这个书记放在眼里。 “这不是胡闹吗?知识青年扎根农村连上头都在倡导,他马福禄有什么资格阻挠?” “就是啊,一个大队部的大红章竟然挂在他大队长的裤腰带上,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惜现在上头有人罩着他,一时间也找不到机会下手,不然高低给他撬下来。” “书记,那这戳……” “人家死皮赖脸是说要走程序,那咱们也没话说不是?” 朱世义憋着一肚子气,突然之间便扫到桌上的文件,眼睛唰的一声就亮了。 “都把我给气迷糊,把这事儿给忘了。昨天县里发了通知,让我们靠山的大队发动上山打猎支援经济建设运动。” 朱世义说完便把文件交给赵有田,戳了戳上头的关键字。 “所打的猎物县里按照市场价收购,并且补贴子弹钱,打的最多的猎手还能获得荣誉。 你让梁满仓参加,到时候要是能拿个打猎能手的称号,在县里挂上号,他马福禄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拦着。” “肉、皮毛都要?” “嗯啊,可不是咋的。肉支援大城市,皮毛给老毛子还债。” “行嘞,那我回去说说。” “这事儿跟你我也有关系,要是这次咱们大队能冒个尖,咱说不定能往上动一动,到时候你也能进步进步。” 赵有田把文件又细细看了一遍,便踩上自行车风一样的杀回团结屯。 此时,梁满仓正在家门口驯鹰。 “有田叔,咋样?”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都多大年纪,还整这个?赶紧说吧,急死我了。” 赵有田便把在大队部听到的消息跟梁满仓说了一通。 “领个证没必要搞这么麻烦吧?还上山打猎?万一碰到狼群、熊瞎子和熊罴,咱这小命都能搭进去。” “满仓,没这个任务你就不进山打猎啦?估摸着再过十天半个月就要大雪封山,到时候你就是想打猎都没地儿去。还进山?踩进大雪窝子就得交代。” 梁满仓想想也是,本来他也准备在下大雪之前把存下足够的钱,安心的猫冬。 而且这次拿皮子都收,那干脆招呼水貂和紫貂,没啥危险而且皮子的价钱不比肉便宜。 “行吧,那啥时候开始?” “后天吧,到时候到大队部报名,领完子弹就出发。到时候我让顺子跟你一起上山,你带他见见世面。” 赵有田走后,梁满仓便蹿进东屋,见刘静秋在那呐鞋底,便厚着脸皮蹭过去。 “静秋,领证这事儿你先别急,我马上就能把证明给搞到手。” 刘静秋的面颊绯红一片,跟红柿子一样。 “满仓哥,你说啥呢,谁急?我看就你最急。” “嘿嘿,对对对,我急,嘴一个~” 第二天各个生产队就下发通知,包括马建军所在的大鼻子屯。 “爹,这次我也要进山,露露脸,将来好接你的班。” “好小子,想的比你爹都远。那你就去练练,回头我跟你姨夫打个招呼,你俩一起进山,他带带你。” 马福禄嘴里所说的姨夫是大鼻子屯远近闻名的猎户,无论是打枪、下套都是一绝,大名叫许三桂,算是马福禄的连襟。 “嗯啊,不过自从我娘死了,咱们好几年没咋来往,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带我进山。” “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咋说也是他外甥,再说我不还当这个大队长吗?这点面子能不给?” 此时,许三桂的婆娘花小月正叉着腰坐在炕上骂娘。 “三桂,你知道不?马福禄那王八蛋准备续弦,找了个比他小十来岁的小寡妇!” “唉,你姐都死了好几年,人家再找一个也正常。” “放屁,我姐八成就是被他给害了,这瘪犊子玩意……” 花小月骂的正起劲的时候,门外传来马福禄的声音。 “咳咳,三桂在家吗?” 第61章 你听说过苏轼不? “把嘴闭上!” 许三桂交代完花小月,便挑开门帘走出去。 “唉,马队长来啦?” “自家人喊啥马队长?我不是孩子他姨父啦?” 马福禄说完就把手里拿的香烟和江米条递过去。 “自从建军他娘走了以后,咱俩家感情淡了,但也还是实在亲戚。我也不给你绕圈子,今天大队组织猎户上山打猎这事儿你听到信儿了吧?” “嗯啊,这次动静整挺大,明天咱去大队部走一趟就上山,咋啦?” “我寻思你带带你建军呗,这小子自从被驴踢了,心思重得很,看着别人上山打猎赚钱就心里直痒痒,这不就让我来求求你这个老姨夫吗?” 许三桂突然觉得手里是香烟和江米条有些烫手。 原以为是请他们上门喝喜酒,没想到直接来了泡大的。 “建军这孩子没咋上过山吧?我一般都往老林子里面钻,那里里头可不安生,要不然等这次打猎任务结束之后,这孩子真想学,我再慢慢教他?” “三桂,咱一家人我就跟你交个实底。这孩子打猎倒是没啥兴趣,就是想捞个表扬,到时候好接班。到时候这孩子还是能当个干部,你不也能借个光吗?” “行吧,话都说到这份上,那我就把孩子带上,但是山里有山里的规矩,只要进了山那就得全部听我的,打了骂了可别往心里去。” “那是,行嘞,那先这么说。对了,我续弦那喜酒你们要是愿意来我拍手欢迎,要是不愿意来我也不挑理儿。” “根儿不在我这,回头我跟孩他娘问问。”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嘴完刘静秋便带着狗肉、小海出了门,背后还背了一个背篓、一杆猎枪。 “顺子,出门啦!” 赵福顺颠颠的背着猎枪出了门,一看梁满仓的架势瞬间就亚麻呆住。 “满仓哥,你这一身也真带派!啥时候能借我晃荡两天啊?” “嘿嘿,那得看你表现,我这一身可有点讲究。” “啥讲究?” “你听说过苏轼不?” “啊?哪个屯子的?” “呃……顺子,你哪都好,就是得加强文化学习。我这是左牵黄,右擎苍!左手狗肉、右手小海,这可是省部级干部打猎的行头。” “真带派!” “走,先去大队部。” 俩人到了大队部,梁满仓领了10发56半的子弹、赵福顺领了5发独头弹。 正在梁满仓准备离开的时候,赵福顺捅了捅他的胳膊。 “满仓哥,马建军那小子也准备上山?” 梁满仓扫了一眼,马建军上一世确实接了马福禄的班,也从生产队大队长干到村长,一辈子没少贪。 “不管他,要是识相点,跟咱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但要是跟咱叫板,那就一个字:干!” “嘿嘿,提气!” 而马建军似乎也看到梁满仓,眼睛里蹦射出怒火。 “这次我一定得压他梁满仓一头!” 马建军的倚仗就是他的枪法,在民兵训练的时候,几乎每次打靶都能得个第一。 梁满仓没直接往老爷岭走,而是拐到集体田里。 “满仓哥,咱这是干哈?” “抓地老鼠。” “啥玩意?咱不是要上山打老虎吗?咱就变成下地抓地老鼠了?要是人家打了一头熊瞎子,咱不得抓几千只啊?” “让你抓你就抓,哪那么多废话。” 梁满仓说完便从背篓里掏出一个工兵铲,随手丢给赵福顺,又从拿了个网兜抓在手里。 “挖!” 地老鼠的洞一般只有一个出口,所以赵福顺拿着铁锹顺着田鼠洞一顿挖,梁满仓则用网兜罩。 不到一个小时就抓了三十多只。 “行了,够了,上山。” 俩人上了老爷岭,没在山脚下逗留,直奔神仙岭。 赵福顺见身边黑影越来越多,兴奋的说道: “满仓哥,咱们这是要干熊瞎子?我还记得前两天受伤的那头熊瞎子胸口有一撮白毛,咱们干他去呗?” “想啥呢?你以为熊瞎子傻啊,还能再回原来那个熊仓子?咱们这是去抓紫貂!” 按照梁满仓的记忆,紫貂生活在神仙岭半山腰,那有一个紫貂林,每天都有十七八只紫貂在那晃荡。 “去砍点小棍子,我扎几个笼子。” “好嘞。” 赵福顺麻利的抱来一堆小棍子,用铁丝扎成柜子大小的笼子,又用提前准备的弹簧做了个机关。 只要紫貂进了笼子,踩到中间的踏板,弹簧就会拉下门,把紫貂困在其中。 “顺子,这些弹簧铁丝都得提前用加了松枝的水煮干,扎好笼子后也得涂抹松油。另外踏板的力度也要调整好,免得一只麻雀跳进去把机关触发,那就亏大了!” “嗯啊,满仓哥,你懂的可真多啊?” “这才哪到哪?还有,紫貂主要是卖皮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枪,皮子要是打坏,可就卖不出好价钱。” 梁满仓把十个笼子放到紫貂活动痕迹最为丰富的灌木丛、树底下,然后把五花大绑的小田鼠关在里头。 “行嘞,咱们先撤,去看看有没有彩头。” 梁满仓说完便带着赵福顺往神仙岭下头走,约莫半个小时之后,突然发现一个长条形的粪便。 他找来一根棍子,拨开大便,里头有不少的鱼鳞和鱼骨。 “顺子,找一找有没有类似于猫的脚印。” 赵福顺在一顿找,终于在一片湿润的草地上找到五个小脚趾的脚印。 “满仓哥,这边!” 梁满仓凑过来一看,便嘿嘿一笑。 “没错,就是水貂。” 水貂是貂皮大衣的主要皮毛来源,价格仅仅比紫貂要低,但更容易捕捉。 “狗肉,你立功的机会到了,待会要是能找到水貂,我先给你记一功,要是你跟小海谁能抓回来,我直接奖励你们吃个饱!” “汪汪~” “克里克里~” 狗肉把鼻子凑到水貂大便上闻了闻,要不是梁满仓拉着,估计得“狗肉尝百屎”。 十里闻香的狗肉记下味道,便立即冲了出去,朝那条小溪冲了过去。 “顺子,跟上!” 俩人跟到小溪旁,狗肉突然停下脚步,茫然失措。 第62章 二对二,包围个屁! “满仓哥,这是咋啦?” “应该是进水了,气味被溪水覆盖或者带走,所以狗肉也无法继续追踪。” 梁满仓说完便站在小溪边,拿出62式望远镜,在三五米宽的溪面上来回扫。 约摸扫了三个来回,便发现下游百米之外的溪面之下有一道翻腾的黑影。 “顺子,拿着。” 梁满仓把62式望远镜交给赵福顺,自己则把肩头的海东青托到胳膊上,边往下游走,边指着溪面。 “小海,把水貂抓回来!这是你第一次实战,可别掉链子,给狗肉开开眼。” “克里~克里~” 梁满仓还不敢解开绳子,便靠近溪面二十米内。 “小海,去!” 海东青扑腾扑腾翅膀便飞了起来在天上来回盘旋。 而就在水貂嘴里叼着一条小鱼从水底翻上来的一瞬间,海东青便张开一米多的翅膀朝水貂扑过去。 二十米的距离对海东青来说就是眨眼之间,一双锋利的爪子扎进水貂的背部。 与此同时,海东青扑腾扑腾翅膀,便一把抓着水貂腾空而起。 “干得漂亮!” 梁满仓拿出虎骨哨子,用力吹起来。 “啾~” “小海,回来!” 海东青再次飞掠而来,把早已吓晕的水貂扔到梁满仓的面前,然后乖乖的站在他的胳膊上。 “克里~克里~” 梁满仓从腰上的小篮子里掏出一块兔子肉,塞到海东青的嘴里。 “不错,首战告捷。” “汪汪~” 狗肉急得直打转,在梁满仓的胯下钻来钻去,大有不给肉就咬蛋的意思。 “狗肉,你小子跟人小海学学,啥时候你也到溪水里给咱叼只水貂回来?狗天生就会游泳,你可别说自己不会。” “汪汪~” 梁满仓说完便又拿了一块带骨头的肉扔到地上。 “多吃点骨头补补钙,别到时候被吓的腿软。” 梁满仓把水貂检查一番,发现只有几个鹰爪的孔洞之外没有其他的伤口,应该不会太影响水貂的价格。 按照现在的收购价,一张上等水貂皮能卖20元、一张紫貂皮可以卖30元,相当于大半只狍子的价钱。 “满仓哥,咱们要不要回下笼子地方守着?” “不行,神仙岭的野兽太凶猛,还有不少会爬树的家伙,不安全。咱们还是在这附近找个落脚的地儿,靠近水源也方便。” 趁着还没天黑,俩人在附近一顿找,终于找到一个抗联时期的密营。 “顺子,你打扫打扫,我去小溪里看看有没有鱼,搞点野味尝尝。” 梁满说完就把背篓和海东青放下,带上56半直奔小溪。 本来他可以从空间内搞点鱼、野鸡甚至是兔子来吃,但他还是想享受扎鱼的乐趣。 他脱掉鞋袜,趟进小溪,便咔嚓一声弹出三棱军刺,缓缓斜插进水里。 等了五分钟,一条浑身长满细细鳞片的柳根子慢悠悠的从他胯下穿过。 梁满仓瞅准时机,朝鱼头扎过去。 三棱军刺传来一阵扭动的力道,梁满仓顺势往后一挑,二十厘米长的柳条子被扔到地上。 待到水清之后,梁满仓又如法炮制,抓了四五条。 “差不多够了。” 梁满仓把鱼开膛破肚,鱼内脏全部扔给狗肉,去掉鱼鳞之后便带回密营。 通过风的密营虽然有些霉味,但经过赵福顺的打扫还算是干净。 “顺子,生火。” “好嘞。” 梁满仓把铺盖卷铺到赵福顺捡来的干草上,又将56半挂到铺盖卷的边上,这才把五条柳条子穿上湿木棍,放在火上呲啦啦的烤起来。 等到烤的冒出点点油花,梁满仓才将鱼头全部切下来丢给一旁流哈喇子的狗肉。 “吃吧,明天给我好好干活,别偷奸耍滑,不然就把你拴到家门口当看门狗。” 一个甜枣再加一个大棒,跟对付那些写字楼里的牛马一个套路。 狗肉感激的看了一眼梁满仓,心满意足的叼着鱼头躲在一边啃起来。 梁满仓将柳条子撒上细盐和辣椒粉,跟顺子就着烤饼吃起来。 不到十分钟,俩人就吃个饱,而此时也日落西山,山林里黑黢黢的一片。 俩人把火堆挪到密营门口,把狗肉栓到旁边,又将猎枪和56半顶上火,这才昏昏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和赵福顺吃完烤饼便熄了火,直奔下笼子的地儿。 “呜呜~呜呜~” 狗肉停下脚步龇牙咧嘴。 “咋啦狗肉?有危险?” “呜呜~” 梁满仓和赵福顺瞬间警觉,俩人把枪握在手上,又解开狗肉的绳子,拉开十来米的距离,这才往前蹭。 “姨父,这笼子是谁下的?要不然咱们直接拿走得了,反正也没人看见,一张紫貂皮能卖不少钱呢!” 许三桂蹲下身子,看着布置精巧的笼子,频频点头。 “这是个老猎户,手法娴熟,而且考虑的很周到,弹簧和铁丝闻不到一丝铁锈味。” “管他是老猎户还是新猎户,咱拿了就走。” 马建军说完就朝笼子里的紫貂招呼。 “不行,不能坏了猎户的规矩,不是咱们下的套不能拿。” 猎户之所以有这个规矩,一来跟许三桂说的一样,笼子里的东西算是有了主,要是贸然拿走,就是偷。 二来是为了自身的安全,猎户下笼子的时候可能会顺带下兽夹,跟陷阱有连锁动作,一旦动了笼子,极有可能被兽夹打中。 “姨夫,你那都是老思想,现在谁腰包鼓谁说的算。咱们把这紫貂拿回去卖了钱,你们家房子直接推了,盖三间大瓦房,美美的过日子不舒服吗? 你看团结屯的梁满仓,以前是什么鸟样,现在不知道从哪学会赶山打猎,搞了点钱,又是大瓦房又是自行车,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 现在钱才是老大,谁还管规矩不规矩?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梁满仓冷笑一声,慢慢靠近赵福顺。 “满仓哥,包围他们?” “二对二,包围个屁!许三桂还算讲究,我上去谈,你拉开距离,随时准备开枪。” “好嘞,要是瘪犊子敢动手,干死他俩!” 第63章 我姓梁,单手能托起房梁的梁 梁满仓肩顶海东青,高喊一声走出来。 “许叔,这笼子是我下的。” 许三桂把手搭在猎枪上,狐疑的问道: “你是?” 而一旁的马建军啪的一声打开56半的保险,凑到许三桂的耳边说道: “姨父,这货就是梁满仓。” “哦,你就是梁满仓啊,最近风头正劲啊。” “害,都是山神爷爷赏饭吃,各位老猎户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就够咱吃的。” “呵呵,你小子倒是谦虚。对了,你刚刚说这笼子是你放的?年纪不大,手艺倒是熟的很,连我都看走了眼,还以为是老猎户的手笔。” 伸手不打笑脸人,梁满仓虽然看马建军不爽,但对于讲规矩的许三桂并不厌恶。 “都是瞎琢磨,在您面前我还是个弟弟。” “啥玩意?” “哦,就是在您面前我就是个小牛犊子,凭一股虎劲东闯西撞,如果有冲撞到您,还请抬抬手。” 许三桂原以为梁满仓就是个撞大运的生瓜蛋子,但现在看来城府极深而且手艺老道,是年轻猎人中的头子。 “唉,现在的小崽子们都没规矩,把山里头搅得一团糟,你还算有个样,听说还是个野路子,不容易啊!行啦,咱们手里都有活,走啦!” “行,等哪天出了山,我再去听您讲讲老林子的事儿。” 就在许三桂转身的时候,面色阴沉的马建军突然沉声说道: “梁满仓,这笼子凭什么说是你的,你是在上面写了名字还是你喊他能应你?现在谁看到就是谁的!” 足足八条紫貂,小几百元钱,马建军已经杀红了眼。 他这一天就跟在许三桂身后打了一只野兔,充其量也就几元钱而已,但没想到梁满仓毫不费力就能赚几百元? “建军,不要坏了规矩!” “姨父,你不要昏了头,这紫貂是咱们先发现的,就应该归咱们。退一万步来说,笼子就算是他的,笼子还他就是、紫貂归我们。” “啊?” 梁满仓和许三桂同时发出一个问号,这清奇到脑回路是三岁小孩的吗? 梁满仓本来不想跟马建军撕破脸,免得逼急了被打黑枪,但既然给脸不要脸,他也只能让他尝点苦头。 “马建军,咱们也算是老相识,我梁满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撒谎,这笼子你放下,咱们就各走各的路。” “我要是不放呢?” 梁满仓没有废话,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马建军的手腕,稍稍一用力,他的胳膊便像是被铁钳钳住,动弹不得。 经过磐石坚躯加强过的身体,可以轻松捏碎山核桃,更甭提是马建军的胳膊。 自恃身体强壮的马建军满脸憋的通红,脸上的蜈蚣变成暗红色,狰狞不堪。 “唔,梁满仓,你的力气咋这么大?” “呵呵,我姓梁,单手能托起房梁的梁!” 梁满仓说完便将他手里的笼子抓到手里,然后用力一甩,顺手撕下来一个小布条。 “马建军,现在服了吗?我的手段可不止下笼子这么简单。” “你……咱们走着瞧!” 许三桂和马建军离开紫貂林,梁满仓这才朝二十米外的赵福顺招了招手。 “出来,顺子!” 赵福顺快步跑过来,朝俩人的离开的方向比了比拳头。 “满仓哥,刚刚你动手的时候我都把枪口对准马建军,就等你一挥手,咱就打爆他的脑袋。” “狗肉呢?” “搁那尿裤子呢!” 梁满仓无奈的摇了摇头,狗肉的鼻子越来越来灵,对危险的敏感度也越来越高,但一遇到危险就犯怂的毛病是一丁点都没改。 “狗肉,过来,不然你小子晚上别吃饭!” “汪汪~汪汪~” 狗肉闻声便像一阵风卷过来,龇牙咧嘴,到处乱蹿,像极恶犬。 “别装了,人都走了还在这武武喧喧?过来!” “呜呜~” 梁满仓把刚刚从马建军衣服上撕下的布条放到狗肉的鼻子前。 “狗肉,记住这个味道,以后闻到这个味道就给我撒尿。” “啊?满仓哥,你这是让它奉旨撒尿啊?那以后这毛病指定改不了。” “他到处撒尿总比咱俩被打黑枪要好吧?” 梁满仓把笼子收一收,八只紫貂全部放入背篓。 “满仓哥,这里紫貂这么多,不再多整一天?” “紫貂精得很,困在笼子里的紫貂叫唤一晚上,其他紫貂肯定吓破了胆,不会再傻傻的往笼子里钻。” “真可惜,早知道多整几个笼子。” “待会我送你出山,你把紫貂和水貂送到大队部,我在密营那边等你。” “好嘞!” 梁满仓把赵福顺送出老爷岭,便重新做了十几个笼子,把剩余的田鼠全部丢进去。 笼子肯定不能再放在紫貂林,梁满仓便开始满山溜达,找放笼子的地儿。 在神仙岭溜达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看到紫貂的影子,反而是身边的黑影越来越多,看的他冷汗直流。 “小金,出来逛逛~” 在空间内长得嘎嘎壮的金渐层已经跟他处的跟哥们一样。 梁满仓一招呼,小金便嗷呜一声,被他送出空间。 “小金,给他们呲个牙!” “嗷~” 小金一声就叫,山林之间瞬间传来四散而逃的声音,惊起山鸟一片。 狗肉似乎的心里产生浓烈的危机感,不甘示弱的叫起来。 “汪汪~汪汪~” 梁满仓无奈的摇了摇头。 “狗肉,你可闭嘴吧你,跟小金一起混口饭吃,记得给我留点,你是大哥,像点样!” 小金闻言立即冲了出去,狗肉也不甘落后。 有小金撑腰,狗肉俨然已经忘了自己是条土狗,在山林之间乱叫,叱咤风云。 梁满仓也乐得自在,爬上十几米高的大树,拿起62式望远镜一顿扫视。 小金进入山林那就是蛟龙入海,野性四射,不到十分钟就吞下两只野兔,而狗肉也跟着喝了点汤。 约莫半个小时后,梁满仓眼瞅着小金叼回来一只傻狍子。 “这就是当老板的好处呀,发号施令就有东西收。” 梁满仓从树上滑下去,朝小金比了个大拇哥。 “好样的!” “汪汪~汪汪~” “狗肉,你一边去!” 而此时真正的功臣小海反而一直盯着梁满仓的背后。 “操……不会有大货吧……” 第64章 给小赤狐帮帮场子 梁满仓打开56半的保险,手搭在扳机上,猛然一转头,顺势抬起枪口,只见二十米外一只鬼头鬼脑的小赤狐正往这边瞅。 “小赤狐?小金,是你朋友?” 小金嗷呜一声,缓缓走过去,俩人亲昵的在那蹭脖子,看到狗肉一阵心动,身子直往前蹿。 “你给我站住,人家兄弟情深,都是丛林的猛兽,你一个土狗瞎掺和什么,给我坐下来!” “呜呜~呜呜~” 狗肉感情丰富,多余的情绪就往梁满仓的裤腿上蹭。 约莫十来分钟,小金这才慢慢走回来,舔了舔梁满仓的手背。 “小金,你不会是想跟小赤狐在一起吧?你要是真的这么想就不用管我,虽然我省吃俭用、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自己都饿的得了胃病,但能看到你找到小时候的玩伴,我也放心了。 不用考虑我,去吧,我哭个九九八十一天就好了。” 小金眼泪汪汪,但远处的小赤狐却一脸是鄙夷。 梁满仓这点小心思在小赤狐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小金,你是不是不舍得离开我?” “嗷~” “那你是不是偶尔来老爷岭晃悠两天就满足了?” “嗷~”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是负心虎。去玩吧,玩够了再回来。” 而此时小金并没有满山跑,反而是咬住梁满仓的裤脚,往小赤狐那边拖。 “咋啦?这是要带我去哪?不会是参观小赤狐的窝吧?” 小金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梁满仓眉头一皱,低声问道: “难道是要帮小金打架?” “嗷~” “没问题,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谁要是欺负我兄弟,那我们家狗肉绝对不会放过他,是吧?” 梁满仓说完就看向信心满满的狗肉。 “汪汪~汪汪~” “对吧,反正也轮不到你,你属于那种在后面摇旗呐喊的小啰啰。” 梁满仓说完便把小海收入空间,跟着小赤狐、狗肉和小金在山林之间狂奔。 约摸一个小时后,小赤狐朝一个两百米外的树洞努了努嘴。 梁满仓举起望远镜一扫树洞,发现黑黢黢的一片,看不到一星半点。 但是如果小赤狐敌人莫过于狼和山猫子(猞猁),这洞看起来应该是山猫子的窝。 山猫子长的像猫又像豹,耳朵上有两撮毛。动作十分矫健,善于奔跑、跳跃,而且体型大的有五六十斤,打小赤狐那是一打一个不吱声。 看小赤狐喷射怒火的眼神,应该没少被它撵。 猞猁皮可以卖钱,肉也可以吃,一条应该也能卖不上不少价钱。 “小金,慢慢的靠近打枪的不要,把他堵在洞里。” 梁满仓说完便把56半端在胸口,小金在左、狗肉在右,朝树洞猫过去。 猞猁白天睡觉,傍晚开始捕猎,现在正躲在树洞里补觉。 但是嘎吱一声树棍断裂的声音从脚底传来,梁满仓身子一抖。 霎时间,一团黑影从洞里蹿出来,往山坡上狂奔。 梁满仓抬起枪,定睛瞄准,三十米外的猞猁就像是在眼前。 砰…… 打胯不打头。 一发子弹钻进猞猁的胯骨轴子,瞬间倒在地上。 “小金、狗肉,别伤了皮子。” 梁满仓快步上前,摁住挣扎时猞猁便拿出猎刀放了血。 “嘿嘿,小手一抖这几十元钱不又到手了?小金,你帮我问问呗,要不然小赤狐跟你一起进空间,咱好吃好喝的招待,上四休三。” “嗷呜?” 梁满仓看着小金天真无邪的表情,心里一阵不忍,摸着鼻子说道: “呃,上四个星期休三天,这三天你们可以自由撒欢,我还包接包送。” 小金凑到小赤狐面前,又跟它磨了一阵脖子,这才从远远朝梁满仓摇了摇头。 “唉,做狐狸得讲良心,我冒了这么大的危险帮你解决心头大患,你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这样吧,我也要求不高,你这次帮我找点有价值的猎物或者草药,以后咱按次收费!” 小赤狐投来鄙夷的眼神,但还是一步三回头的朝一侧的阔叶林里走。 “这就对了嘛,我看你形单影只,总是一个人溜达,肯定是被家族赶出来的落难公子,要是你想复仇,我帮你啊,带我找到赤狐窝!”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小赤狐便走到一棵高大的乔木下。 梁满仓抬头一看,约莫十几米的高处有一个二十公分左右的树洞。 梁满仓把56半往身后一甩,便蹭蹭蹭的爬到往上爬。 等他骑在树杈上,掏出手电筒一照,便发现三只小紫貂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脖子下头嫩黄色一片,看的他心痒痒。 “小紫貂,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梁满仓说完便把小紫貂全部放入空间,好吃好喝的招待。” 梁满仓本来还想在这守株待兔,但是看时间差不多,便把所有的笼子分散布置到大树的旁边,准备明天再来看看收成。 “下山!” 梁满仓带着小金、狗肉,还有远远跟在屁股后头的小赤狐,直奔山下的密营。 约莫下午两点多,梁满仓破天荒的从空间内拿出两只野兔,剥了皮便分给小金和小赤狐一人一只。 “小赤狐,你要是跟了我,以后隔三差五就有肉吃。别人家的小赤狐只能自己逮兔子,而我亲自给你送上门,还提供剥皮服务。” 小赤狐没理会梁满仓,而是叼着兔子肉跑到一旁的山林里,大快朵颐。 而一脸委屈的狗肉不满的叫起来。 “汪汪~汪汪~” “你别叫,你又不是野兽吃什么生肉?等晚上我给你两烤饼。” 傍晚时分,赵福顺背着一筐物资赶到密营。 “满仓哥,咱们抓的紫貂质量好,皮毛没有任何损伤,所以算咱们35元一只,全部记到账上。还有水貂算18元,也都记账啦! 我顺道也回了趟家,背了点豆腐干、大酱还有葱,对了,静秋嫂子还让我给你带了一份辣椒炒肉。” “嘿嘿,我就得意这一口。” 赵福顺把东西卸下,一眼扫到地上的猞猁。 “满仓哥,你又不声不响打了个山猫子还有傻狍子?这下发财啦!” “这才哪到哪啊,明天咱先把猎物送回大队部,再去一趟大鹿沟,看看能不能搞一头梅花鹿。” 第65章 梁满仓633元! 梁满仓又到小溪里扎了几条柳条子,又趁机从空间里掏出一只兔子、一只野山鸡,准备晚上大吃一顿。 “满仓哥,今晚吃这么好?” “那可不,咱们今天打了这么猎物,不吃点好的都对不起自己。明天早上我先去把笼子给收了,咱俩再把猎物送回去。” “行嘞,大队部的墙上贴了一张红纸,咱们交上去的猎物都在上头写着呢,到时候十里八乡的大姑娘看到咱的名头,那不得上杆子的给咱当老婆嘛!” “哈哈,行,到时候把你写在前头。” 梁满仓把兔子烤的滋滋冒油,把大腿一分,其余部分全部扔给狗肉。 “狗肉,你小子今天表现一般,但是哥不怪你,毕竟小金和小赤狐从小就在山里长大。你小子要是有尿性,明天就给我支棱起来。” “呜呜~呜呜~” 梁满仓见狗肉朝他点点头,便满意的指了指地上的肉。 “吃吧!” 赵福顺一边往嘴里塞兔子腿,一边说道: “满仓哥,你这招真狠,你看狗肉被你训的跟孙子一样。” “这算啥,再过几十年,人也都会被这么训!”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上了山,便把小金从空间里放出来,狗肉立刻狐假虎威的跟上去。 小赤狐找的紫貂窝极其隐蔽,而且处于神仙峰的腹地,人迹罕至,就连经验丰富的老猎户,如果没有三五成群也不敢深入。 梁满仓是借了小金的光,这才敢大摇大摆的闯进去。 紫貂似乎也没想到那美味的地老鼠就是最后的晚餐,十个笼子又困住七只紫貂。 “小金狗肉放哨!” “嗷~” “汪汪~” 有一左一右两个护法,梁满仓又把海东青放出来,让它慢慢适应山林,进行脱敏处理,免得到时候一松绳子就被大自然重新激发野性,直接尥蹶子跑了。 万事俱备,梁满仓这才把紫貂一个个塞到背篓,又将笼子放入空间,反正现在空间内还有多余的空地。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他才把手头上得这点活干完。 “小金,咱们下山!” “嗷~” 梁满仓看着小金逐渐强壮的身体,想着如果有天,他能骑着小金,再来个左牵黄,右擎苍,那肯定是老爷岭乃至长白山的头子。 “嘿嘿,小金,都是老爷们,让我骑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小金竟然顺从的趴在地上,回头看了看梁满仓。 “嗷呜~” “哈哈,你现在还小,等长大了我再慢慢骑哦!” 梁满仓下了山,便遥遥跟小赤狐告别,便再次把小金放入空间,进入密营。 “顺子,收拾收拾,先回大队部!” “得嘞!” 赵福顺把60多斤重的狍子放进背篓,梁满仓则将将70斤的猞猁扛到肩上。 “满仓哥,要不要分点给我背,我能扛得住。” “小意思,走!” 被磐石坚躯加强到二级的躯体,扛两百斤重物狂奔都没问题,更何况只是100来斤的负重。 俩人直奔大队部,一路上接受无数老百姓的注目礼。 “是个狠银啊!年纪轻轻就能打到猞猁!” “这后生我认识,团结屯梁满仓,原来是个憨包,突然之间就开了窍,打猎嘎嘎猛。” “明天我得赶紧上门提亲,这要是靠上了,我家还能断的了荤腥?” 俩人屁股后头跟了一大堆看热闹的老百姓,梁满仓和赵福顺把猞猁、傻狍子堆到磅秤上,又指了指背篓,朝朱世义和赵有田说道: “朱书记、有田叔,昨天晚上又打了点猎物,您帮忙记个账!” “哈哈哈,满仓、顺子,你俩现在有出息啦,昨天刚刚送来八只紫貂,今天又搞来猞猁、傻狍子。” “朱书记,我就说这两小子靠谱吧,保证这次能拔得头筹,给咱们青山大队狠狠露个脸。” 赵有田说完还遥遥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马福禄。 马福禄力挺的许三桂、马建军,截止到现在连一只兔子都没送回来。 反倒是他的百般刁难的梁满仓接二连三的往外送猎物。 虽然这次狩猎行动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竞赛,但各个生产队乃至个人都把它当做一次露脸的机会。 要是能拔的头筹,那就是整个大队的风云人物、大能人。 “哼,看你得意到啥时候!” 加上昨天送回来的八只紫貂、一只水貂,梁满仓已经积累633元,比第二名领先600元。 “满仓,你们还准备进山不?” “去啊,还没开始下雪呢,咱不得多攒点家当,才能安心的猫冬,不然咱都不安心。” 朱世义擦了一把汗。 600多元可是普通工人两年的工资,就猫个冬而已,至于不安心吗? “满仓啊,那就抓紧进山,等你拿到第一名,我亲自给你挂红放鞭。” “挂红不挂红倒是其次,我那结婚登记证明能不能给我盖个戳?” 朱世义闻言,立马当着群众的面朝马福禄喊起来。 “马队长,就凭这榜上的615元钱,梁满仓应该也算的上咱们青山大队的功臣吧?结婚登记证明盖戳应该没毛病吧?” “朱书记,梁满仓能不能拿到冠军还两说呢,啥功臣不功臣的,你以为功臣这么不值钱,满大街都是?” “呵呵,那咱等着吧。”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一声锣响,马建军推着一辆独轮车进了大队部。 “爹,我跟姨夫打了一头泡卵子,至少有500斤!” 马福禄喜出望外,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狠狠踩了两脚。 “走,去看看!” 一只全身长满鬃毛的泡卵子架在独轮车上,锋利的獠牙闪出阵阵寒光。 “三桂,你俩可以啊,一声不吭就搞了个大的?” 许三桂没心情听马福禄在那瞎白话,而是捂着胳膊朝他摆了摆手。 “马队长,赶紧过称吧。” “咋啦三桂?” “爹,姨夫被泡卵子给顶到胳膊了。” “啊?那还能进山不?梁满仓已经打了600多元钱。” 许三桂一听马福坤的屁话,顿时就火冒三丈,愤怒的说道: “进山?这还进个屁,老子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赶紧过称。” “姨夫,这泡卵子是不是得分我一半?正好我爹和我姐过几天办事……” “啥玩意?” 第66章 我姓梁,一拳打断房梁的梁! 许三桂的三观彻底被震的稀碎。 “马队长,当初可是你求我带马建军上山,说他就是为了奖状,这我才同意让他跟我上山。现在开口要跟我分泡卵子?” 马福禄的笑容瞬间凝固,本以为许三桂不敢在众人面前拂了他的面子,从而堂而皇之的占他便宜。 但没想到几年没打交道,现在他的脾气这么大。 “三桂,建军跟着鞍前马后的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不然你就象征性的分一点,别让年轻人寒了心?” “呵呵,象征性的分一点是吧?行,待会要是开肠破肚,猪尿泡给他行不?跟他贼鸡吧配!” 马建军当时脸就绿了。 最近就两个人骂过他猪尿泡,一个是炕上的王美玲,一个是他许三桂。 “许三桂,你他妈胡咧咧?” “哎哟,连姨父都不叫了?你这个王八犊子反了天了?行,是你自己不要脸那可就怨不得我。” 许三桂把刚刚马建军造势用的锣抓在手里,铛铛铛的连敲十几声,把附近是老百姓都归拢过来。 “老少爷们儿,马建军就是个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瘪犊子。 第一天上山,碰到梁满仓下紫貂的笼子,这瘪犊子就想顺手牵羊,被梁满仓教训一顿就夹着尾巴跑了。” “今天早上,我看到一个泡卵子在树上蹭痒,就准备开枪打,结果这猪尿泡端起56半就胡乱开了两枪,两枪连个猪毛都没碰到。” “打不到就算了,我这个当姨父的就当是替他交学费。但是王八蛋看泡卵子冲过来,竟然一脚踩到我的肩膀上,自己爬上了树!” “那力道大的恨不得把我踩到泥里,送给泡卵子泄火。还好老子反应快,连开两枪,把泡卵子干死。” “刚刚给你们爷俩留面子,说是野猪撞得,其实就是马建军那个王八犊子给踩的!马勒戈壁,力道是真他妈大!” 许三桂像是连珠炮一样,把马建军的混蛋事儿一字不落的吼出来。 马福禄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而被当众羞辱的马建军更是青筋暴起,举起手里的56半对准许三桂。 “草你妈,许三桂,给老子闭嘴!”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马福禄。 这世道,打黑枪不稀奇,但要是拿着枪光明正大的杀人,那还真得骇人听闻。 现场的群众没有几百也有大几十,要是马建军杀红了眼,恐怕得死伤一片。 “马建军,你他妈有种就开枪,老子许三桂要是皱一下眉那就是你生的!” 豆大的汗珠从马建军的额头上滴下来,他歇斯底里的吼道: “操你妈,别逼我!” “你要是敢开枪,老子敬你是条汉子,要是不敢开枪,就老老实实的回家吃奶去!” 马建军的脑袋一片混沌,王美玲和许三桂的嘲讽来回播放,他的眼里全是疯狂,指头微微用力。 “福军,把枪放下!开了枪可就没了回头路!” “爹,他骂我不是个男人!” “这事儿回头再说,先把枪放下。” “啥?这事儿还能回头再说?” 马福军偏头的一瞬间,梁满仓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把枪管往上抬,一手摁住马建军扳机上的食指上。 砰的一声。 子弹打的墙上石灰直飞。 “马福军,你小子真不是个物,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食指捏碎?” 梁满仓说完便微微用力,吃痛的马福军立马把手缩回去。 砰! 被磐石坚躯加持过的大脚踹到马建军的胸口,顿时他就像表演一场胸口碎大石,倒飞出去三米远。 “梁满仓,你团结屯的人敢打我儿子?大鼻子屯的老少爷们,要是有点血性就跟我干!” “马福禄,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报警!” 朱世义又急又恼,现场十几个猎户手里都拿着56半、大八粒、猎枪,最不济的还有土铳和震天雷。 真要是干起来,不死六七个人都没法收场。 赵有田也傻了,团结屯人少,猎户更少,而且大队部就在大鼻子屯,客场作战,很不利。 梁满仓把身后的56半甩到胸前,咔嚓一声弹出刺刀。 他不敢开枪,但三棱军扎屁股那倒没什么心理压力。 “梁满仓,有本事把枪放下?” “哦?文斗!那行啊?” 马福禄一挥手,他身后大鼻子屯的劳力把枪全部收到身后。 梁满仓这头也一样。 “满仓哥,他们二十多个,咱们十个,不好打!” “不好打也得打,不然咱一辈子抬不起头,听我的,包围他们!” “啥?十个包围二十个?” “我要打十个,剩下你们一对一!” 马福禄怒喝一声,朝梁满仓冲了过来。 “揍他妈的!” 梁满仓嘿嘿一笑,他现在的拳头可跟沙包一样,虽然不能一拳打死一头牛,但至少能把它打的大小便失禁。 他挥着拳头冲过去,先是冲最前头的两个年轻小伙的面门打过去,拳头瞬间传来一阵咔嚓的声音。 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那俩小伙鼻梁断裂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两个扁踹,又干翻两个中年硬汉。 梁满仓像是杀神一样,一路扁踹加电炮,硬生生的实现十人包围二十人的壮举。 “马福禄,服不服?要是不服咱俩单练?” 马福禄肠子都悔青,看着满地嗷嗷叫的大鼻子屯劳力,终于冷静下来。 这事儿因他而起,这些壮劳力要是躺在炕上三五天,那不得找他拿医药费、营养费? 他看着步步紧逼的梁满仓,咆哮道: “梁满仓,你不要过来啊,公安马上就到!” “哦?是嘛!那就怂了呗?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姓梁,一拳打断房梁的梁!” 果然,过了十来分钟,周金辉赶到大队部,一看满地直哼哼的人,听说十人包围二十人,顿时也没了脾气。 屯子之间的械斗经常发生,只要不死人,那就是小事儿。 “朱书记,那你们自己处理吧?别闹大啊,不然我也不好交代。” “行。” 朱世义清了清嗓子,吼道: “都他妈的各回各家,受伤的自己挨着,没本事还学人打架?丢人现眼!谁要是还有怨气现在说出来,再打一架! 要是服了,这事儿就算翻了篇,别跟个老娘们似的。” 第67章 他们不讲道理,我又略通拳脚 朱世义把现场稳下来,便开始逐步清场,让大鼻子屯的人把地上嗷嗷叫的壮劳力全部搬回去。 “满仓哥,你啥时候练的啊,嘎嘎猛。等有空也带我练一练啊?” “哥这是天赋,你学不来。等哥再练一练就能空手爆打金渐层,到时候把56半传给你。” “哇塞,满仓哥,你可说话算话,我就等着你上山打老虎!” 脸上被抓了两条手爪印的赵有田讪笑的跑过来,把他俩的猎枪和56半拿过来。 “满仓、顺子,这里乱糟糟的,你俩该上山就上山,这交给我来处理。县里头搞活动,结果出了这么个岔子,我估计调查组马上就要下来。” “有田叔,你咋还亲自上场了?有我在你还有出手的机会?看来我得能力还有待提高。” “嘿嘿,我一个队长,这个时候在后面怂着算怎么回事?刚刚我趁乱踹马福禄一脚,被旁边的老娘们抓了一把。” “我就说马福禄的屁股上的脚印这么熟悉呢,敢情以前在顺子的屁股上看过,哈哈。” “得了,赶紧走吧。” 梁满仓和赵福顺背上背篓便准备上山,结果被刚刚跟他们一起并肩作战许三桂拦下来。 “满仓,刚刚谢谢啦,要不是你拦着,估计马建军那虎了吧唧的傻狍子还真的会冲我搂火。” 千载难逢的机会,梁满仓肯定不会放过煽风点火的机会。 许三桂为人讲究,如果能把他放到马建军的对立面,给他搞个死对头,对他们一家都是强烈打击。 “三桂叔,你俩不是实在亲戚吗?咋能闹成这样?马建军确实不是个物,但没想到竟然对自家亲戚都能下这么狠的手。” 果然,一辈子跟畜生和山林打交道的许三桂三两句就被梁满仓撩的高潮迭起。 “可不是咋的,这一家没一个好玩意,等哪天有空我指定要去新城走一趟,让老叔好好收拾他一顿。” “老叔?啥老叔?” “哦,十年前新城发了个通知,让咱猎户上山打熊瞎子取熊胆。我那时候身体还行,就凭着一股子劲干死一只熊瞎子,给县里送过去。 后来我才知道是给一个叫李振国的老干部治病,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后来我跟马福禄那王八蛋成了连襟,他死乞白赖让我带他去结交,老叔本来不想帮他,但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提了两嘴。” 听到这梁满仓才知道为啥马福禄这个无德无才的老瘪犊子啊咋当上大队长的。 不过现在看来他背后的这棵大树要挪窝咯! “三桂叔,我是个外人,你们一家人得事儿我本来不想多嘴,但是要是我的话,这我指定忍不了。唉,不多说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梁满仓说完就叹了口气,看着许三桂脸黑的跟下雨一样,便拉着赵福顺往山上走。 “梁满仓,听说这些人都是你打的啊?很能打啊,一个人能打十个?” 看着周金辉似笑非笑,梁满仓心里一咯噔。 这是被盯上了? “周公安,我跟他们讲道理,他们不听,而且我又略通一些拳脚,所以就感化他们。” “你小子还挺有道理,不过刚刚我听说了,你控制住马建军,少了一桩人命案,这事儿干的不错。” “那派出所是不是该给我发点奖金啥的啊?” “少扯淡,忙去吧。” 俩人上了老爷岭便直奔大鹿沟。 大鹿沟在老爷岭的腹地,沿着山腰线一直走,约莫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满仓哥,大鹿沟的梅花鹿多不?是不是遍地都是梅花鹿?” “你想啥好事呢?大鹿沟的梅花鹿只是比其他林子多一点,你小子可别天天想美事。” 梁满仓抵达大鹿沟,把狗肉的绳子解开,让他寻找梅花鹿的踪迹。 “汪汪~汪汪~” 梁满仓小跑过去,便发现狗肉对着地上的一串爱心小脚印狂吠。 “顺子,这就是梅花鹿的脚印,一般是梅花型或者爱心型。” “爱心?爱心长啥样?” “让你多看书,你非要去撵猪。” 梁满仓说完便摸了一根小树杈,在地上画了个爱心。 “懂了吧?” “像个屁股。” “粗俗。” 梁满仓说完又拿着小树棍拨开一团褐色的粪便,用手一摸,还有丝丝热气传来。 “顺子,动物的粪便随着时间的推移表面会发硬发白,具体拉出来多久,还得靠自己的经验进行判断。” “狗肉,过来!” 梁满仓把狗肉拉过来,让它闻了闻粪便,拍了拍狗头。 “冲,狗肉!” 狗肉在山间穿梭,越走越远,逐渐深入大鹿沟内部,可以看到地上零星散布的鹿角。 赵福顺把鹿角都捡到背篓里,回去可以拿给赵有田卖钱。 “呜呜~呜呜~” 狗肉趴在地上,前半身在地上来回蹭,龇牙咧嘴。 “狗肉,是不是有情况?” “呜呜~” “顺子,装鹿弹!待会一起开枪。” “好嘞。” 俩人跟着狗肉猫着腰一路往前奔,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再走到树林的边缘,便看到一个水泡子。 两只梅花鹿正在低着头喝水。 梁满仓算了算时间和速度,差不多到十里的边缘,被加强的狗鼻子真不是盖的。 “狗肉,你立功了,回头杀一只野兔给你补补。” “呜呜~呜呜~” 梁满仓和赵福顺两人一步步的往前蹭。 鹿弹的射程只有三十多米,所以他们必须蹭到三十米内。 “顺子,待会你打左边我打右边。” “呜呜~呜呜~” “狗肉闭嘴,别叫,准备开枪!” 就在俩人准备举枪之时,突然传来一阵枪响,两只梅花鹿随之一震。 “开枪!” 梁满仓和赵福顺赶忙扣动扳机。 56半射速快、精度高,打中左边一只梅花鹿,但右边那头却只是被铁砂蹭了蹭屁股,便一瘸一拐的跑了。 “狗肉追!” 狗肉蹿了出去,赵福顺紧随其后,而梁满仓则端起56半,来扫扫视。 听刚刚的枪声应该距离不远,狗肉刚刚的异动应该是嗅到危险气息,提前预警。 这次狩猎行动是县里的统一行动,老爷岭周边的公社都有参与,所以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 但梁满仓还是决定能避开就避开。 第68章 我有个朋友…… 狗肉见梅花鹿一瘸一拐,毫无杀伤力,便瞬间来了尿,朝梅花鹿扑过去。 梅花鹿奔跑的速度极快,但这只梅花鹿因为伤了屁股,所以跑起来缩着腚,别别扭扭,速度大受影响。 狗肉轻轻松松的冲过去,一口咬住梅花鹿的大腿,死死拽住。 而赵福顺趁机扑上去,把梅花鹿摁到地上,chua的一声把匕首捅进它的脖子。 “狗肉,警戒!” “呜呜~呜呜~” “放心,少不了你的!” 梁满仓单手梅花鹿扛到肩上,又帮赵福托着,俩人就朝更深处的密林狂奔。 “狗肉,安全了吗?” “呜呜~” 梁满仓找了个小土坑,把两只梅花鹿放进去,然后便招呼赵福顺趁鹿血还热乎,赶紧喝。 鹿血热量高,适合像马建军这种猪尿泡喝。 有一句古语说得好,“喝了鹿血酒,不穿秋裤冰上走”。 只可惜现在梁满仓手上没有白酒,不然高低得泡上一缸,再加上野山参、黄芪,那喝一杯直接上天。 梁满仓和赵福顺一人一只,直接把嘴对准梅花鹿脖子上的刀口,直接往肚子里灌。 不到十来分钟梁满仓和赵福顺便喝的直打嗝,暖乎乎的肚子圆滚滚。 “狗肉,前面的脏血已经被我洗干净啦,你可以享用啦。看看哥对你多好,以后还要加油干,哥给你娶个嫂子。” “汪汪~” 说完,梁满仓又把背篓里的海东青捧出来。 “小海,你也来两口,成天高空作业,高处不胜寒,多喝点补补!” “克里~” 趁狗肉和小孩大口喝鹿血,梁满仓这才有空打量起两只梅花鹿。 鹿身百宝。 鹿茸、鹿血、鹿鞭、鹿胎,还是鹿肉、鹿骨、鹿皮都有药用价值。 虽然鹿茸已经过了采收的年份,但鹿角也可以卖钱。 而最让梁满仓动心的除了刚刚喝完的鹿血,便还有鹿鞭和鹿肉。 鹿鞭为王,补肾壮阳。 梁满仓虽然身强体壮,从不吃什么六味地黄丸,但能够有鹿鞭加持,那自然也不会拒绝。 而鹿肉的味道更是一绝,紧实细腻、滋味无穷。所以在老爷岭也流传一句话,宁吃鹿肉一口,不吃牛肉一筐。 “顺子,这两只鹿的鹿鞭我就拿走啦,我有个朋友想拿来泡酒。” “满仓哥,我不是你唯一的朋友吗?” “啥啊,哥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朋友遍地都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哦,反正我也是来蹭经验的,你说的算。” 梁满仓说完就从树上摘了两片大叶子,将两条鹿鞭割下来包好,顺手丢到背篓里。 “满仓哥,刚刚是谁在开枪?” “不知道,我估摸着应该是其他大队的猎户,我刚刚在大队部打听了一下,就咱俩胆子大进了大鹿沟,其他都在中间或者外围绕。” “那为啥开枪?不让咱俩打梅花鹿?还是打偏了?” 梁满仓摇了摇头,他也猜不透。 刚刚太混乱,根本没精力注意到梅花鹿旁边是否有弹着点。 “顺子,还是小心着点,刚刚也许对方是一个人,看咱们两个人,所以不敢直接下手。山里打黑枪、杀个人,比杀只鸡还容易。” “嗯,咱们换条道呗?” “我也是这么想的,从西边绕,宁可多走十来里地儿,也绝不冒险。” 等狗肉和小海喝完鹿血,梁满仓俩人又把嘴凑上去收个尾,这才作罢。 两只梅花鹿一只两百来斤,一只一百二三十斤。 梁满仓被磐石坚躯加强过,所以两百来斤对他来说完全可以接受。 而赵福顺喝完鹿血也是一身力气。 “顺子,你要是扛不住就把鹿的内脏给掏了。” “没问题,现在我浑身都是劲。” “行,狗肉,把鼻子放灵点,万一有危险,带着我俩一起跑。” “呜呜~” 梁满仓说完便撩腿下山。 而就在梅花鹿水泡子旁边,围了四名一身猎装的猎人,他们手上长枪短炮俱全,有56半、撅把子、猎枪还有一支大八粒。 “钱大哥,那俩小子应该还没跑远,咱们要不要在下山的路上堵?两头梅花鹿呢,算下来得值七八百元。”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贸然开枪,还他妈打歪了,能有这档子事儿?” “大哥,我就是过来拉个屎,谁能想碰到梅花鹿?而且你们速度也太慢了,听到枪声赶过来人早就跑了!” “我说你是不是猪脑子?人家拿着枪,我们三个直挺挺的冲过来不怕被打黑枪吗?不得边走边看?” “早知道你们来的那么慢,我高低把他们俩留下一个!” “少他妈扯淡,你要有那么好的准头,能连鹿都打不着?但凡你蹭破点皮,咱都能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络腮胡子把一个小平头训的抬不起头,但见已经无力回天便沉声说道: “两头鹿加起来有三四百斤,这俩小子肯定会顺着山路走,咱们在路上堵。到时候要是他们识相,分一只给咱,这事儿就算翻篇。 要是他们死都不松口,那就直接做了,尸体扔进山里喂豺狗。” 而令络腮胡子没想到的是梁满仓并没有走山路,而是在灌木丛里穿梭。 “顺子,你听说鲁迅不?就是多才多艺的鲁迅。” “啊?又是哪个秧歌队的?” “我多余跟你提他,你别管是哪个秧歌队的,他说过一句话,这里本没有路,走的多了便就有了路。” “……” “你慢慢琢磨吧,这句话够你装逼一辈子。” 俩人走走歇歇,等天擦黑这才走到山脚。 “顺子,你回家取板车,咱们悄默声的拉回去。” “咋啦?我还想背着梅花鹿走一圈呢?” “现在可不是装逼的时候。咱们刚刚算是截胡,要是让人打听到是咱俩干的,以后在山里行走可就多了几个敌人,不值当。” 梁满仓也爱装逼,但是绝不能因为装逼而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嗯,我这就去。” “你顺便让有田叔通知朱书记到大队部等着,咱们直接拉过去,最好明天一早就送到新城。” “行嘞,我知道啦,反正就是一句话,闷头赚钱,不咋呼!” “对头!” 第69章 你们大人真奇怪 夜深人静,梁满仓把56半上了膛,又弹出刺刺刀,踢了一脚狗肉的屁股。 “狗肉,精神点,这地方不是咱的主场,把耳朵竖起来、鼻子嗅起来,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而赵福顺光着膀子一路狂奔,半夜十二点才赶回团结屯,为了掩人耳目,他一路踮着脚,悄摸敲响东屋的玻璃窗。 “爹,开门!” 迷迷糊糊的赵有田睁开眼,一张血滋呼啦的脸印在玻璃上,就像是索命的厉鬼。 “操,什么逼玩意!” 赵有田一哆嗦,钻到陈美莲的怀里。 “咋的啦,老夫老妻腻歪啥,一边玩去。” “孩他娘,你看玻璃!” 陈美莲顺着赵有田的手指方向一看,赵福顺的脸在夜光之下尤为惨白,上半身光秃秃,再加上一大片血渍,看起来就是一具诈尸的尸体。 “娘,给我开门!” 陈美莲愣了愣,啕嚎大哭起来。 “哎哟,我的儿啊,谁把你给害了啊,你跟娘说,娘给你报仇!” “啥啊?娘,我活的好好的,快开门,我取板车去拉梅花鹿。” 赵福顺眨巴眨巴眼睛,动作尤为灵动,赵有田这才壮着胆子凑到窗前,看到玻璃上呼的雾气一片,这才拉开门栓。 “你小子吃死孩子了?咋满嘴是血?老子刚刚还张罗给你报仇。” “喝了点鹿血,得了吧,你刚刚往我娘里钻,还没断奶似的,还张罗给我报仇?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你小子眼睛还挺亮,咋啦,又打到大货?” “嗯啊,两只梅花鹿,三四百斤。满仓哥在那守着,让我回来拉板车。” “行,要我去不?” “不用,你去通知朱世义,让他一个人到大队部收货,别声张。” “咋啦?这梅花鹿来路不正?你俩把人闷山里了?” 赵福顺把打梅花鹿前前后后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得赵有田一愣一愣的。 “满仓做的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孩他娘,这事儿你得保密。” “得了吧,你那嘴跟破锣一样,管好自己就行,少操心别人。” “行,那我去找朱书记。” 说完俩人便分头忙活,到早上五点,梁满仓和赵福顺这才把两只梅花鹿运到大队部。 朱世义见梁满仓两只梅花鹿眼睛就直冒绿光,梁满仓这次打的猎物价值在全县都名列前茅,再加上这两只梅花鹿能稳居第一。 而且截止到今天中午十二点就停止统计,他有信心拿回来一张“狩猎能手”的奖状。 “满仓,这两头梅花鹿我就交上去咯?” “书记,鹿肉可是好东西,要不然留半拉下来?咱们三家分一分?” 朱世义一听有这好事,瞬间就不困了。 “我看行,就算刨掉半拉梅花鹿,咱也能稳居第一。” “那咱就动手?” 梁满仓说完就把个头较大的那头梅花鹿卸下来,露出白色的肚皮。 “唉?鹿鞭呢?” “书记,满仓哥说他有个朋友想拿去泡酒,所以就给剌了。” 朱世义和赵有田对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这朋友有福啦!” 梁满仓老脸一红,当即的下刀,把皮一剥,掏了内脏,砍下来半拉。 然后再把鹿肉一卸,码成三堆。 “书记,你先挑一堆呗?” “哎呀,随便,就那堆最多的吧。” 梁满仓把最高的那堆用树叶一包,递给朱世义。 然后又跟赵福顺一人拿了一堆放入背篓,掏出来是内脏也收进去。 “满仓,这鹿咱们都是按整头收,但这就只剩下半拉,还是少了鹿鞭,咱尽量去跟你争取价钱,我估计这六百元应该没问题。” “那就麻烦书记啦。” “客气啥,你这也是帮我们青山大队争面子,我应该感谢你。” 梁满仓眼睛一扫,发现朱世义的腰上赫然栓了一个大红章。 “书记,这章……” “哦,昨天上头来人了,把马福禄给撤了。这瘪犊子不仅仅把民兵连的枪支私自借给马建军,险些酿成大错,再加上鼓动村民闹事,这罪过小不了。” 朱世义说完便从兜里掏出一张盖了红戳的证明,塞给梁满仓。 “赶紧去领证,不然全青山是老娘们小媳妇都睡不好。” 梁满仓嘿嘿一笑,把证明放进贴身口袋,说道: “那他这位置……” 赵有田甩了甩头发,拍了拍腰上的一串钥匙。 “满仓,你有田叔兼着干,两头跑。” “那恭喜你啦。” 天色渐明,梁满仓和赵福顺便推着板车返回团结屯。 等回到家,浑身燥热梁满仓在门口冲了个冷水澡,然后悄默默的打开东屋房门,悄悄捅了捅刘静秋的胳膊。 刘静秋揉了揉眼睛,看着梁满仓面色臊红,好奇的问道: “满仓哥,咋啦?” “静秋,我冷得慌,你帮我铺个被子呗?” “啊?那你等等。” 刘静秋说完就在直哼哼的小英身上拍了拍,悄默声的下了炕。 等一进西屋,梁满仓便一把将其抱住。 “静秋,我好冷呀!” 刘静秋面色一红,就知道梁满仓心里孤独寂寞冷,便贴在他的胸口,给他暖暖心。 “哼,满仓哥你说谎,你身上都烫的吓人。” “嘿嘿,静秋,证明开到了,明天咱们去领证呗?” “嗯,听你的。” “来,嘴一个。” 梁满仓正准备上下其手的时候,穿着秋衣秋裤的小英推开房门,揉了揉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哥,你跟静秋姐干嘛呢?” “啊!” 刘静秋像是触电一样弹开,撩了撩头发,闪烁其词。 “小英,我俩……” “小英,我给你静秋姐检查有没有蛀牙呢!你以后少吃点糖,不然牙齿都得坏,知道不?” “用舌头检查吗?你们大人真奇怪。” 小英疑惑的摇了摇圆脑袋便回了东屋。 梁满仓舒了一口气,看来以后得上锁。 “都怪你,看你以后咋跟小英解释。你快睡吧,我起床干活啦!” “嗯啊,背篓里的鹿肉和内脏收拾收拾,中午咱们吃鹿肉。” “嗯啊。” 梁满仓说完便躺到炕上,直到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大外甥,起来了不?” 第70章 海燕,你可长点心吧 梁满仓迷迷糊糊的一睁眼,一张刷的嘎白嘎白的脸填满他的眼眶。 “操,什么玩意?” 梁满仓一个电炮冲这张大脸捶过去。 “哎哟,我的亲外甥唉,疼死我咯。这么多年没见,就给我一电炮。” 梁满仓咕噜一声爬起来,看着捂着脸哀嚎的老大妈,满脑子搜刮,愣是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你谁啊?搁我家号丧呢?” “满仓大外甥,我是你巧云姨啊!” “潘巧云?” “嗯啊,你可算把老姨想起来啦。” 潘巧云是梁满仓爷爷的妹妹那一门的,论关系确实应该叫她一声老姨。 只是梁满仓只在他穿开裆裤的时候见过一次潘巧云,自此以后就再也没来往。 “巧云姨啊,咱们十几年没见,你还是这么爱打扮,我爹死三四天都没你这么白。” 潘巧云擦了一把眼泪,顶着乌青的眼睛从地上爬起来,一屁股坐到炕沿上。 “满仓,当初你爹走的时候我本应该过来看看,但是当时我你大表姐在坐月子,实在抽不开身,没办法。你这是挑老姨理咯?” “唉,都过去的事儿了,不提也罢。老姨,你家搁这六七十里儿地,来串门子的?” “唉,人老了就念旧,想着回来看看。另外,还为你终身大事考虑哩。” 梁满仓恍然大悟,敢情是自己钻石王老五的名声已经传到潘巧云的耳朵里,不然也不会上赶子给他介绍老婆。 “巧云姨,我现在穷的叮当响,可没钱娶媳妇,盖这三间大瓦房拉了不少饥荒呢!” “你看你这孩子咋还跟老姨藏着掖着?我们家二姑娘就在县政府上班,你的名字挂在县城光荣榜上哩,几天功夫就赚了一千多元,你就算把肠子都拉出来,那也是能还的上!” 梁满仓摸了摸鼻子,现在终于理解啥叫人怕出名猪怕壮。 以后再也无法以普通人的身份跟外人相处。 “行吧,我摊牌了,我是有钱人。” “对嘛,都是实在亲戚。” 潘巧云说完便朝门外喊道: “海燕,进来。”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时兴羊毛衫的年轻姑娘撩开门帘,满身香气的走到梁满仓的面前,大大方方的伸出手。 “你好,我是郑海燕,在县政府工作?” 梁满仓裹着被子,伸出手,握住郑海燕白皙的手。 “你好,我是梁满仓,在老爷岭工作。” “哈哈,你说话还真得挺有意思。我原以为新城最优秀的猎手会是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年轻人,还长得挺板正。” “确实挺板正,别人听说我长得像吴彦祖。” “吴彦祖?谁啊?” “哦,就是一个很板正的年轻人。” “……” 潘巧云见俩人有来有回,笑的脸上的粉往下掉渣,甭提有多吓人。 “满仓,我看你俩聊的挺好,要不然你俩先接触接触?” “妈,你先出去呗?我跟满仓表哥好好聊聊?” 梁满仓虎躯一震,看了一眼郑海燕和潘巧云,突然发现真的有几分相似。 “等等,巧云姨,你俩是亲生母女啊?那海燕是我表妹?” “嗯啊,亲上加亲嘛,到时候你们登记,你就改口叫娘。” 虽说在这个时代表哥表妹亲上加亲的多了去了,但是梁满仓还是难以接受,便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行,我可没那个想法,而且我明天就要领证结婚。” “啊?你有对象了?谁啊?” “刚刚你们没碰到吗?就是静秋啊,咱俩准备明天去登记,介绍信都开好咯。” 梁满仓说完从兜里掏出介绍信,摆在郑海燕的面前。 郑海燕眼睛一扫,眼皮子抖了抖但随即又恢复无懈可击的笑容。 “看来我跟满仓表哥有缘无分啦!那就祝福你啦,记得请我们喝喜酒哦?” “不是满仓,刚刚那姑娘不是说自己是知青吗?” “嗯啊,在我家住了两个月多,就慢慢处上了。” “哎呀,知青都是外人,将来拍拍屁股走了,你人财两空,说不定还给你留下一儿半女,到时候你成了带孩子的老光棍,哭都没地方哭。 听老姨的,证就别领了,现在就让她搬出去。你就踏踏实实跟海燕唠,我出去说。老姨不怕得罪人。” 潘巧云说完就准备抬起屁股往外撩,但梁满仓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挡在她的面前。 “静秋,家里来且了也不招呼我一声。” 刘静秋这才领着小英站到门口,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梁满仓瞬间明白,在自信大方的郑海燕面前,刘静秋就像是未成长为天鹅的丑小鸭。 “巧云姨、海燕表妹,这是我媳妇刘静秋,旁边这个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梁小英。” 梁满仓说完就把刘静秋搂到怀里。 “这……满仓,你要不然再考虑考虑?你爹不在了,我这个老姨可不得替你把着点?” “巧云姨,还是算了吧,要是你来串门子,我举双手欢迎,但你要说我跟静秋的婚事,那还是免开尊口。 咱十几二十年没见,对我还是不太了解,等将来咱们混熟了,你就知道我的脾气。” 潘巧云还不死心,准备再嘟囔几句,但郑海燕却一把将其拦住,说道: “娘,这几年我们确实跟满仓哥生分啦,不过日子还长,咱们慢慢处。表哥,那我们走啦,这次就来认个门,以后要是去县城记得找我哦?” 郑海燕虽然说的客客气气,极有分寸,但梁满仓就是觉得不舒服,总结起来就是太假了。 “呵呵,那我送送你们。” “不用,我俩骑自行车的,下次再见。静秋表嫂、小英再见啦!” 梁满仓看着俩人骑车离开,握了握刘静秋的手,问道: “静秋,你觉得郑海燕这人咋样?” “漂亮大方,比我好。” “说啥呢?你在我心中最美,连挖鼻孔的动作都那么迷人!” “切,恶心死啦!” “哥,以后别让她俩来啦。” “为啥?” “我不喜欢他们!” “好嘞。” 而坐在自行车后座的潘巧云则狠狠掐了一把郑海燕的屁股。 “海燕,你可长点心吧!” “娘,我心里有数,梁满仓我一定要搞到手!” 第71章 我这个人喜欢低调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正在门口驯鹰,一阵锣鼓声由远及近。 “满仓哥,啥动静啊?” “嘿嘿,要是我没猜错是给咱家送钱的呢?” “真的吗?你没吹牛吧!” “打个赌呗,要是输了,你就立正一分钟,我想干啥都行,成不?” “哼,美得你!” 果然,赵福顺一阵小跑,喜气洋洋的冲了过来。 “满仓哥,快准备准备,县里来人了呢,专门给你挂大红花。” “啊?就拿了红花?其他没带?” 赵福顺细细一琢磨,好像除了随行秘书带了公文包之外,再无二物。 “好像是,我看大领导都空着手。” “太抠门了吧?” 等了十来分钟,在赵有田、朱世义的簇拥之下,一位带着眼镜、颇有几分上位者气质的中年人,走到梁满仓的面前。 “满仓同志,这是我们新城县长吴安邦。” 梁满仓看到吴安邦伸出手后,便立即上前双手握住。 “满仓同志,这次我是代表县政府以及全县人民,对你的付出表示感谢,对你取得的成绩表示祝贺。 你在这次狩猎行动中表现尤为突出,成绩优异,给全县人民树立榜样,所以今年的狩猎能手称号你当之无愧。” 吴安邦说完便从秘书李然手里接过奖状,递给梁满仓,而随行的记者赶忙摁下快门。 梁满仓接过薄薄的一张纸,但心里不是个滋味。 虽然他进山打猎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赚钱、开证明,但光拿一张奖状那也太糊弄人。 “县长,我这个人淡泊名利,这奖状还是给我的搭档赵福顺吧,他表现也很突出。” 赵有田就知道梁满仓是嫌弃这张纸太薄,便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说道: “满仓,顺子已经有了,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县长还有表示……” “这样啊,那让县长破费真有点不好意思……” 梁满仓说完便伸出手,看的吴安邦和一众随行的大小人物一愣一愣的。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有人主动向新城父母官伸手。 “哈哈,满仓同志果然不拘一格。政府不会亏待每一个对经济建设做出贡献的同志,李秘书,拿出来吧,不然满仓同志的家门我们算是进不去咯。” 李然陪着干笑两声,面色阴沉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满仓同志,吴县长听说你最近要结婚登记,就特地批了三张手表票、一张电视机票还有一张缝纫机票。” 梁满仓搓搓手,这些可都是他最缺的物资。 “谢谢县长、谢谢李秘书,以后咱一定多打猎、多做贡献,把老爷岭的猎物打绝种!” “那也没那个必要。” 赵有田一挥手,赵富顺便点了一挂鞭扔了出去,伴随震天的锣鼓声尤为热闹。 “县长,我能不能求您一个事儿?” “你说,只要不违反原则我尽量办。” “我看您带了记者,如果可以的话就不要提我名了,让赵福顺顶上。 咱这也不是弄虚作假,主要是我这个人喜欢低调,而且赵福顺也没娶媳妇,这不是顺便当个征婚广告嘛!” “哈哈,你小子喜欢低调?你盖了三间大瓦房还低调?” “嘿嘿,我盖大瓦房绝不是贪图个人享受,而是想让乡亲们看看,只要跟着政府走,就能过上好日子。” “你小子的口条在哪练的?一套一套的,有没有兴趣给我当秘书啊?” 梁满仓侧目一眼,李然虽然面带微笑,但眼里射出来的刀子足以把他千刀万剐。 砸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 “我哪有那本事啊,我就是个泥腿子,在山里混口吃的还行,一进城连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行啦,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这个要求也不过分,那我给他们提吧!” 吴安邦说完便跟李然嘱咐几句,便拿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红纸包,朝赵福顺招了招手。 “顺子同志,来一起照个相,将来好娶媳妇儿。” “我?” “嗯啊,不要害怕,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快过来。” 赵有田见赵福顺待在原地,手足无措,便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快点上去,别磨磨蹭蹭!” 梁满仓也赶紧把吐着舌头的狗肉以及海东青递过去。 赵福顺左牵黄、右擎苍,面目僵硬的上前,脑袋空白了拍了个照。 “行啦,我还有个会,就不多待,以后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只要不让我太为难就到县政府来找我。” “唉,县长您等等。这两天我又去山上走了一圈,抓了点野鸡野鸭,您拿回去尝尝。” 梁满仓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在生产队里再难办的事儿,只要吴安邦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立马办的明明白白。 他进了屋,在西屋一阵折腾,从空间中掏出四只野鸭、四只野鸭、还有两只大野兔。 “不值钱,您就当是忆苦思甜。” 吴安邦万万没想到梁满仓真的能从睡觉的西屋拿出一大堆的野味,而且还是活蹦乱跳的野味,当即乐的哈哈大笑。 “哈哈,哪有这么好吃的苦哦。不过我看你这猎物好像不太一般,我就拿回去尝尝,今天我没带钱,回头你到县政府找我拿。 可一定记得来,别让我犯错误!” “好嘞!” 朱世义和赵有田把吴安邦等人送走之后,梁满仓便打开红纸包,足足一千四百元。 “满仓哥,这是多还是少啊?” “公道价,反正咱们没吃亏。” 梁满仓说完便数出三百元递给赵福顺,说道: “这次你出力多,而且你现在已经是小半个成熟猎户,就给你三百元,可以不?” 赵福顺只拿了一百四十元,剩余全部推回来。 “满仓哥,说一成就一成。你要不带着我,屎我都吃不上热乎的。” “你小子真会打比方,文学巨匠。 行吧,那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这几天有空就多练枪,不要心疼子弹、也不要放空枪,等我忙完带你去靠山屯老林叔那买子弹。”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便骑着自行车,驮着小英和刘静秋往公社赶。 第72章 还我根铅笔头 梁满仓带着刘静秋和小英到供销社,准备各自置办一身新衣裳,再去拍个全家福,顺便拍一张结婚登记照。 “小璐姐,帮我媳妇搭配一套喜庆的衣服呗?” “哎哟,这是准备领证了啊?恭喜呀,弟弟。” “回头请你吃喜糖。” 李小璐虽然有些吃味,但她一个少妇跟梁满仓打打闹闹、说说荤话还行,跟人真有点实质性的关系,就算她想,人家梁满仓也未必能点头。 “静秋妹子,你可真有福啊。全公社上上下下都知道满仓弟弟是个能人哩,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小璐姐,我跟满仓哥不是为了这个……” 要是这话从白莲花这类人口里说出来,李小璐一定嗤之以鼻,但现在却觉得格外的真。 “嗯啊,姐信你。走,姐给你搭配一套,保证喜气洋洋。” “唉,姐,还有我和小英呢!” 李小璐的眼光一流,给三人搭配时兴的上海牌羊毛衫、灯芯绒的裤子,再加上小皮鞋,简直跟城里人没两样。 “小璐姐,外套呢?” “那能少的了?” 李小璐给梁满仓配上黑色呢子大衣,刘静秋来了个枣红色,而小英则来了一件花棉袄,等天冷了再穿。 “妥了,你们仨再去剪个头,甭提有多精神!” 看着李小璐羡慕的眼神,梁满仓轻轻咳嗽两声,交了钱和布票便带着刘静秋和小英直奔为民理发店。 “老板,给我媳妇整个最时兴的发型。” “好嘞,烫一个?” “满仓哥,我不烫头。” 梁满仓看着刘静秋紧皱的眉头,心生好奇。 难道是因为渣男锡纸烫,渣女大波浪? “为啥静秋?也许烫一烫更好看呢?” “满仓哥,我从小到大的头发都要留着卖钱,没烫过……不习惯” 梁满仓的心尖像是被割了一刀。 那一家就是把刘静秋当做摇钱树,往死里榨。 “静秋,其实你直发更好看,那就稍微修一修?小英,你烫个头,不然哥手里的钱花不出去,真难受。” “哥,那我烫完你给我买大白兔奶糖。” “没问题。” 理发师把火钳插进火盆,不到一个小时便把三人的头发打理的立立整整。 “走吧,拍照!” 三人拍完照,便准备下馆子,谁知道一出门便撞上黑胖子王美玲。 相比于一个月前的嚣张跋扈,现在的王美玲落魄到了极致。 黑黢黢的脸上布满沧桑,头发乱糟糟的一团,跟鸡窝一样。 “美玲,你咋造成这样啊?脸也不洗、头也不梳,指甲缝里黑的跟挖煤的一样,你咋啦?” 王美玲看着光鲜亮丽的刘静秋,还有一旁高大的梁满仓,顿时绷不住,泪水就像是非洲沙漠里的油井,唰唰唰的流下来。 “静秋,我老公爹的大队长被撸了,我天天跟着下地,以前那些被我欺负的刁民个个都骑在我头上拉屎。 让我挖满是石头的地,一锄头下去就豁个口,你看我这手,全他妈是血泡。” 王美玲摊开双手,果然满手都是暗红色的血泡。 “美玲,你丈夫和老公爹呢?还有你老婆婆,他们不下地?” “马建军那王八蛋炕上支棱不起来,就天天拿我撒气,动不动就给我一顿捶!原来我还指望着在他家吃香的喝辣的,没想到我现在给他们家当牛做马!” “美玲,实在不行你就跟马建军打离婚呗,在他们家吃苦,还不如自己单过,等找机会调回城。” 王美玲手一抬,往鼻子前一抹,黄色的大鼻涕拉的老长。 “静秋,要不然我去你们家住几天,听说他盖了三间大瓦房,顿顿还有肉吃。” “不行啊,这几天我估计会很忙,没空照顾你。” “静秋,咱俩是最好的姐妹,一起上学、一起插队,现在你总不能吃香的喝辣的,看我连顿玉米糊糊都吃不上吧?” 梁满仓一听这熊瞎子竟然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立即抬手说道: “王美玲,你打住啊!马福禄当了那么多年的队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吃不上玉米糊糊?扯淡!你老实说,到底咋回事?” 刘静秋也发觉不对劲,便把拉着王美玲的手松开。 “美玲,你老实说,到底咋回事?” 王美玲眼看编不下去,便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静秋,我就是每天晚起床一点点嘛,他们就不给我饭吃。我不吃饭就更没劲,只能继续在床上躺。” “一点点是多少?” “下午两点……” “你管这个叫一点点?美玲,你老公爹现在不当队长,可不得勤快点嘛!” 王美玲无言以对,便打了个岔。 “静秋,听说你要领证了?” “嗯,我准备扎根团结屯,跟你一样留在新城!” “那啥,要不然你再帮我个忙呗?只要你愿意帮我,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就当是我求求你……” “啥忙?” “就是一哆嗦的事儿,但是对我而言就是天大的忙。” 王美玲把嘴凑到刘静秋的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 “借个种。” “啥?不行!再说这事儿我说的也不算,都啥年代了还借种?” “静秋,你看你咋这么小气,不就用一下嘛,又用不坏。要是我能搞大肚子,我就是他们老马家的姑奶奶,还下地干活?老娘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梁满仓被气笑了,堵住小英的耳朵,站在一旁看她表演。 王美玲的想法也不只是借种这么简单。 而是来个捉奸在床,逼迫梁满仓娶她,把刘静秋赶出去。 “静秋,我小时候的铅笔头不都给你用吗?你现在就当是还我根铅笔头。” “喂,死胖子,你说啥呢?谁是铅笔头?滚一边去!” 梁满仓说完就拉着刘静秋的手往饭馆走。 “走,别跟她废话,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嗯,美玲,我劝你要是还想好好过日子就把脾气改一改,走了。” 王美玲看着刘静秋被梁满仓搂在怀里,把牙咬的咔咔响。 “刘静秋,你没我漂亮凭什么嫁这么好的男人?我不服!你给老娘等着!” 第73章 天上人间 进了国营饭店,梁满仓把菜单递给刘静秋,戳了戳。 “静秋,随便点,咱不点对的,只点贵的,越贵越好。” 刘静秋虽然是从城里来的,但每次家里家里打牙祭,她爸妈总是以各种理由不带她,比如什么家里有活啊、外头的饭店不干净啊。 “满仓哥,给我点个松花蛋吧,小时候我哥和我弟回家总是跟我炫耀是多弹牙、多嫩口,长大我也偷偷吃过两次,但还是馋那个味道。” 梁满仓心里一揪,把桌子一拍。 “同志,先来10盘松花蛋开开胃!” “啥玩意?10盘?你不怕中毒啊?” 梁满仓老脸一红,发现自己有点激动过了头。真要是10盘松花蛋下了毒,恐怕得腹胀好几天。 “怕啥?中毒咱就治,不差钱!” “满仓哥,一盘就够啦,那玩意吃多了嘴里一股石灰的味道。” “行吧,那咱就不给白衣天使添麻烦,就上一盘,另外给小英上个锅包肉,给我来个猪肘子,再来个溜肉段、尖椒干豆腐……” “满仓哥,差不多够啦。” “那行,先这样,我就喜欢你节俭的样子,咱们简单吃点。” 一旁的服务员听得直吐舌头,一顿饭吃了十元钱,还节俭?还简单吃点? 三人吃过晚午饭,便溜溜达达回了靠山屯,就等着第二天取照片登记领证。 “静秋,明天咱就去登记,你想你爸妈不?” “不想,他们就算对我有生育之恩,前20年我当牛做马已经还完恩情,下半辈子我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画瓜葛。” “嗯,我支持你,这种人就不配为人父母,他们不是重男轻女吗?那就让他们守着俩儿子过。他过他的独木桥,咱走咱的阳关大道!”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驮着刘静秋和小英取完照片,火速去公社办公室登记领证。 “梁满仓?” 梁满仓循声而去,只见一个略微有些秃顶的中年人朝他招了招手,定睛一看是红星公社书记左江。 “左书记?您认识我?” 左江快步走过来,虎虎生风。 “满仓,你现在可是风云人物,我哪能不认识?全县狩猎能手!” “左书记,我不是跟吴县长说好了嘛,保持低调。” “你可别冤枉吴县长啊,他保送上去的材料确实写的是赵福顺,但是咱乡里乡亲的能不知道你在后头垂帘听政?” 左江是从农民中成长起来的干部,对红星公社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 “你以前是屯子里报上来的困难户,我还去你家送过救济粮,你忘了?” 梁满仓细细一想,还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救济粮手没捂热就被熊桂芬给骗走。 “嘿嘿,难得您还记得我。” “这才多久没见啊,困难户变成狩猎能手,你小子行,我估计再过一年,你一定能一飞冲天,到时候可不能自顾自己过上好日子,也带带乡亲们。” 梁满仓心里一咯噔,这么先进的理念他现在就敢说? “左书记你……” “你放心,已经开始吹风啦,你就放心干。” “好嘞,左书记我看你面色好像不太好啊?” 左江面色一变,稍微摆了摆手,便笑了笑。 “走,我带你去登记。” 有左江带路,登记尤为顺利,梁满仓把大红封面、内部奖状式的结婚证揣进手里,又四处散了一斤水果糖,便跟左江告了别。 梁满仓把自行车停在供销社门口,让李小璐帮忙看着,便带着刘静秋和小英搭上公共汽车直奔县城供销社。 “静秋,你带小英先逛逛,我去物资局找黎援朝唠唠嗑,顺便把断绝关系的保证书拿回来。” 梁满仓说完就从兜里掏出十张大团结,还有一大把票证递给刘静秋。 “你可劲花,不花完不准回家!” “啊?这么过分的要求?满仓哥,你就不怕我带着钱跑了呀?” “嘿嘿,反正咱俩现在是合法夫妻,你要是跑了,我就……跪地上求你。” “瞧你那傻样,去吧。” 梁满仓出了供销社,便躲进一旁的小巷子,从空间里掏出一麻袋鱼、一麻袋兔子,还有一麻袋野鸡,直奔物资局。 “满仓,你小子可算来了,我馋你的甄选可不止一天两天啦。快给我看看,这次都有啥?” 黎援朝迫不及待的打开麻袋,野鸡扑腾一下蹿了上来,差点啄了他的眼。 “卧槽,真他妈生猛,不用尝就知道是好玩意。满仓,我最近准备开个小饭馆,专门提供高端食材,到时候你可得给我送仓哥甄选啊?” “啊?物资局的铁饭碗不要了?” “不冲突,上班露个脸就行,那头还有几个哥们照应,反正规模也不会太大。对了,你这么会起名字,你给我的小饭馆起了名字呗?” 梁满仓闻言瞬间对黎援朝高看几眼,这家伙办现在搞得不就是私厨吗? “就叫天上人间吧!” 黎援朝咂摸咂摸味道,眼睛像100瓦灯泡一样亮起来。 “好名字!以后咱就叫天上人间!” “嘿嘿,援朝,到时候你再搞点歌舞表演,那档次嘎嘎往上飚。” “你小子是不是去过……” “唉,你别瞎说啊,小心我告你诽谤。” “不扯这个,以后你得给我独家供货,我不白要,除了按现在的价格收购外,年底给你10%的分红。” 梁满仓做生意不在行,所以让黎援朝在幕前抛头露脸,自己在后提供食材,旱涝保收,这才是上策。 “那敢情好,以后你就是仓哥甄选餐饮界唯一客户!” 黎援朝把东西过完秤,付了120元钱。 “满仓,以后你每个礼拜给我送一趟呗?等咱生意稳定下来,每隔一天我派人去你们屯子取一次。” “行啊,没问题。对了,我怀疑那个水泡子有点灵气,回头看看能不能搭个暖棚,重点小蔬菜,到时候把你荤素都包了!” “那太好了,你要是能搞到蔬菜,那咱天上人间绝对是独一份!” “那你可得给我保密啊,就说是从南方搞得,怀璧其罪嘛!” “我懂。对了,哈市的保证书给我送到了,你收好。” 梁满仓千恩万谢,接过保证书便转头往供销社奔。 “静秋嫂子,我就说不能碰不能碰,你咋不听劝呢,现在咋整,这不是给满仓哥惹麻烦嘛!” 第74章 退后,免得溅你们一身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在哈市的百货大楼看过,我以为都一样。” “静秋嫂子,你就别提城里那档子事儿啦,现在你到咱新城,就跟咱一个样。天天把哈市挂到嘴边,听起来像是看不起咱新城。” 刘静秋慌了。 她从小就笨嘴拙舌,哪是在县政府摸爬滚打多年的郑秋燕的对手。 三两句便被树立到所有人的对立面。 “海燕,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帮我说说呗。” “静秋嫂子,你也别怪我,我是公家人,帮理不帮亲,你把人家电视机的旋钮弄掉,影响人家出售,肯定得负责任。” “那赔多少钱?” 冷酷无情的售货员竖起五根手指,比了比。 “五十元?能便宜点吗?” “哎哟,五十元?哈市来的大小姐打发叫花子呢?五百元!再拿一张电视机票,把电视机搬走!” “啊?我哪有五百元……还要电视机票……” 刘静秋急的哭出来,就紧紧抓着她衣脚的小英也哇的一声哭出来。 郑海燕得意一笑,眼角的余光一瞥,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便把声音提高几度。 “静秋嫂子,要是我嫁给满仓哥,肯定不给他惹麻烦。满仓哥每天进山打猎那么辛苦,攒点钱不容易,就被你这么一伸手,就要赔五百元钱。 要是我,我肯定心疼死了,就算再难也要一力承担,哪怕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来赔钱。” 刘静秋止住泪水,便慢慢解开扣子,准备把呢子大衣和羊毛衫脱下来。 “静秋,住手!” “啊?满仓哥……” “哥,你可算来了,呜呜呜……” “表哥,你怎么在这?静秋嫂子她……” 梁满仓面无表情,走到刘静秋的面前把扣子一粒粒的扣起来,又给他擦了擦眼泪。 “好啦,别哭啦,今天是咱大喜日子呢。” “满仓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想到一碰就能掉下来。” “哥,怪我,嫂子说扭一下就能换个画面,我就缠着她给我扭……” 梁满仓一手搂着刘静秋,一手摸了摸小英的圆脑袋。 “你俩都没错,不就是一台电视机吗?咱买回家不就完了,免得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瘪犊子在那逼逼叨。” 供销社里的售货员只有骂人的份,啥时候被别人骂过? 烫着大波浪的死胖子从柜台里走出来,叉着腰指着梁满仓的鼻子。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别以为穿的人模狗样、长得板板正正就在这嘚瑟。能来电器柜台晃荡的能有穷鬼?” “死胖子,别以为你长得跟个土豆一样老子就不敢扇你,把老子惹急了,就算是惹得一身骚高低给你几个电炮!” “山炮!” 梁满仓冷笑一声,转头对刘静秋嘱咐道: “静秋,把小英的眼睛捂上,退后,免得溅你们一身血。” 梁满仓说完就撸起袖子,转身出了供销社大门。 “啥玩意?这就撩了?” “怂炮,我还以为有好戏看呢!” “真他妈败兴。” 而刚刚还有些胆战心惊的售货员瞬间来了尿,猛然跳起0.01公分。 “算你识相,要是晚走一步,老娘一屁股坐死你……” 一道黑影从供销社外跑回来,手里还拿着手臂粗的棍子。 “死胖子,你看到这根棍子没?你猜是它硬,还是你的胳膊肘硬。” 梁满仓眼睛一眯,双手握棍,步步紧逼。 “你别乱来啊……我要叫人啦……” “卡擦……” 梁满仓双手一用力,棍子瞬间断成两截。 他低头一看售货员的裤兜子湿哒哒一片,满脸厌恶的说道: “死胖子,乖乖把嘴闭上!” “你欺负人……” “我欺负你啥了?老子锻炼身体不行吗?少比比,把电视给我包起来!” 售货员见梁满仓不敢打,只是虚张声势,退后三米,又来了尿。 “包起来?连吃商品粮的公家人都买不起,你能买得起?是个猎户吧?山炮! 老少爷们儿,咱们都讲道理,弄坏东西就得赔偿。你们拍拍心窝子问问自己,要是你们知道电视机旋钮掉过,你们会买吗! 这可是电视机,钱加票至少值七百元,可不是小数目,谁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刘静秋见周围的吃瓜群众对她指指点点,眼泪又往下掉。 “静秋,没事,我来处理!” 梁满仓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一张电视机票、一沓大团结,拍到柜台上。 要是梁满仓一人在这供销社,早他妈撩了。 至于面子不面子,那都是虚的。 但是刘静秋的脸刚刚被扔到地上踩,他就必须给她捡起来。 吃瓜群众看他竟然能轻轻松松的拿出五百元钱和电视机票,瞬间呆住。 “现在钱这么好挣了?电视机票烂大街了?” 郑海燕也同样诧异万分,他知道梁满仓是狩猎能手,但奖金和奖励却一概不知。 这男人她必须搞到手! 她从脸上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亲昵的拉住梁满仓的胳膊,说道: “表哥,其实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我跟供销社主任打个招呼,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梁满仓把手一抽,从两颗保龄球之间擦尖而过。 “海燕,这是我们家的事儿,让你这个外人帮忙也不太好,放心吧,这五百元和一张电视机票对我来说都不事儿。” 郑海燕的鼻子抽了抽,标致的脸上皱成一团,像是演员一样,眼珠子啪啪啪往下掉。 “啊?表哥,我是外人嘛……呜呜呜……” 梁满仓没搭理她,而是催促售货员给他打包电视机。 “咋的?钱是假的还是票是假的?赶紧给老子包!” “马上马上……” 看热闹的售货员立即把电视机打包好,恭恭敬敬的送到梁满仓的手里。 “您收好。” “真是贱货,跟你们好好说话不听,就知道欺负女人和孩子。” 梁满仓说完,又看了看假模假式擦眼泪的郑海燕,凑了过去。 可还没开口,郑海燕却抢先说道: “我没事的你不用管我,你快去哄静秋嫂子,不然她又要闹跟你生气了,我不一样你真的不用管我的” 第75章 不怕渣女玩暧昧,就怕少妇三十岁 梁满仓嘿嘿一笑,轻轻拍了拍郑海燕的肩膀,说道: “海燕,你想多了,我就是想问问手表柜台在哪?” “啊?我带你们过去。” 多情的郑海燕擦了擦眼泪,便带着梁满仓往供销社二楼走。 钟表柜台不大,售卖的手表也只有几个品牌而已,比如上海牌、孔雀牌、海鸥牌以及苏州牌。 “静秋,你挑一块呗?” “啊?我嘛?我整天在家里干活儿,偶尔下地,又不出门,买了也没啥用处。” “哎呀,县里奖励咱三张手表票,该用咱就用,不然到时候成一张废纸,哭都没地方哭。” 梁满仓依稀记得上一世,不少票贩子囤了一大堆全国粮票准备发财,结果没等到泼天的富贵,反而等来各类票证取消流通的噩耗。 所以,他准备有钱就花,绝不留在手里下崽,不然等货币贬值,可就亏大了。 “好吧,那等我出门的时候再戴。” 梁满仓和刘静秋都相中了上海牌全钢手表,男表130元、女表115元。 刘静秋戴上手表,整个人精神不好,活脱脱一个哈市时尚女孩,看的郑海燕眼眶发红。 “海燕,你来试试表?” 郑海燕刚刚听到县里奖励三张手表票,现在又让她来试表,心脏通通直跳。 “啊?我也试试吗?” “嗯啊,试试男表!” “嗯,男表大气,适合我们这种工作人员戴,而且价格也更高。” 郑海燕心里美滋滋的把手表套在手腕上,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满意的点点头。 “表哥,好看不?” 梁满仓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好看啊!咋不好看?” 梁满仓掏出三张手表票外加375元钱,豪气的跟售货员说道: “三块我全都要了。” “好嘞。” 郑海燕跟吃了蜜一样,心里美的直冒泡。 “表哥,你给我买手表嫂子不会不同意吧?要不算了吧,我怕影响你们夫妻的感情。毕竟嫂子看起来没有我这么大气懂事。” 梁满仓嘿嘿一笑,一把握住郑海燕的手,亲昵的拍了拍。 “既然如此那就摘下来吧。” 梁满仓把指尖一捏,把手表从郑海燕的胳膊上薅下来。 郑海燕面色一变,没想到自己随口一个绿茶语录,梁满仓竟然当了真。 “表哥,这是你的一片心意,人家也不好意思拒绝,我看嫂子应该也没什么意见,要不我将就戴着吧?” “呵呵,还是让你未来的老公买吧,这表我另有用处。行啦,那就这样吧,等将来办喜酒的时候再通知你跟老姨。” 梁满仓说完就拿着手表和电视机朝楼下走。 “满仓哥,你这样对海燕表妹是不是不太好?都是一家人,要是传出去,说你翘尾巴,恐怕影响你的名声。” “哼,这货就是个绿茶!刚刚他看起来说公道话,实际上是落井下石。要不是看在是我表妹的份上,我早就大耳巴子抽她! 敢欺负我梁满仓的女人和妹妹,那就一个字:找死!” 小英嘿嘿一笑,仰着脖子说道: “哥,那是两个字!” “行啦,就你懂得多,走,去给你买点零嘴。” 梁满仓凑到柜台前,准备买点时髦的小零食回家给熟人尝尝鲜。 “同志,巧克力有吗?” “哎哟,你还挺洋气,连巧克力都知道?今天早上刚刚到货,益民食品厂巧克力,五元钱一盒。” 公社的供销社没有巧克力,在农村还算是稀罕货。 “小英,想吃巧克力不?” 小英睁着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梁满仓,点了点头。 “嗯,没吃过的零嘴我都想吃!” “静秋呢?” “满仓哥,这两天咱们花了不少钱,你给小英买一点尝尝,我就不吃啦?我以前看同学吃过,我闻包装纸甜丝丝的~” 梁满仓算了算,这两天接近花了一千一百元钱,兜里还剩下一千三百元。 但钱是嘛? 钱是王八蛋! 可偏偏又这么好看。 “同志,帮我拿四盒。” “四盒?二十元,副食品票四张。” 梁满仓毫不犹豫的掏出钱和票,用食指和中指一夹,递到售货员的面前,说道: “二十元钱,洒洒水啦!” 梁满仓接过四大盒巧克力,往刘静秋和小英的手里各塞一盒。 “吃,当饭吃。” “满仓哥,你真好……” “哥,你偏心,你这次先给嫂子再给我!” 梁满仓摸了摸鬼头鬼脑的小英,嘿嘿一笑。 “心脏又不在中间,对你嫂子偏点心怎么了?” 话虽这么说,梁满仓又花了九元钱买了3罐麦乳精,给小英补补身子。 等三人购置的差不多,便赶回红星公社。 “静秋,小璐姐平时没少给咱们帮忙,我送盒巧克力给她尝尝。” “嗯,小璐姐人很好,不像其他人假惺惺的。” 梁满仓拿着一盒巧克力走进供销社,找了半天才发现躲在角落里吧嗒掉眼泪的李小璐。 “小璐姐你咋啦?” 李小璐见梁满仓过来,赶紧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 “没啥,风大迷了眼。” “啥啊,你在屋里哪来的风?该不会是看我结婚了,伤心的掉眼泪吧?放心,这个世界上虽然跟我一样优秀的男人不多,但你就降低降低标准,总能找得到。” 李小璐被梁满仓逗得噗呲一笑,挂着泪珠的脸瞬间就笑的跟朵花一样。 “呸,姐姐可是有家庭的人,你可别胡咧咧。你自行车在外边,走吧。” 梁满仓把背后的巧克力拿出来,递到李小璐的手上,说道: “去县城转了一圈,买了一盒巧克力,给姐尝尝味道,就当是我的喜糖啦。” “算你小子有良心,姐没白疼你。” 李小璐说完就剥了一颗塞到嘴里,美滋滋的闭上眼睛,笑的尤为迷人。 不怕渣女玩暧昧,就怕少妇三十岁啊! “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有啥不懂的就来问我,别跟个愣头青一样、横冲直撞。” 梁满仓秒懂,老脸一红,落荒而逃。 “姐,我走啦!” “切,记得问姐啊,手把手教你。” 第76章 叫我马富强 梁满仓把电视机牢牢的绑在自行车后座,刘静秋还小心翼翼的扶着,一行三人到下午两点才回到团结屯。 “小英,叫你有田叔一家来看电视。” “嗯啊!” 等梁满仓把电视机摆在东屋的柜子上,赵有田还有一堆看热闹的乡亲们蜂拥而至。 “满仓,你小子可以啊,这可是咱们屯第一台电视机,有出息。” “可不是咋的,满仓的电视票还是县长亲自给的呢?没有票,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 “满仓,你跟静秋妹子登记了?” “他大嫂,你就别打听啦,就算是咱大哥死了,你也没机会啦。你还想跟静秋比?你看你多大岁数。” “哈哈哈,” “切,你不懂,大有大的好,知道疼人哩!” 梁满仓被吵的头大,赶紧拿了一袋毛嗑给大家分一分。 “各位老嫂子,我梁满仓虽然名花有主,但是顺子可还单着呢?你们要下手就赶紧啊,别到时候偷摸躲被窝里掉眼泪。” 梁满仓说完又当着大家伙的面从兜里掏出一个包装盒,递到嘿嘿傻乐的赵福顺手里。 “顺子,打开看看?” “啥啊?沉甸甸的。” 赵福顺打开一看,眼睛就挪不开地儿,直勾勾的瞅着。 “满仓哥,这是给我的?我滴娘唉,可真带劲。” “嗯啊,县长给咱三张手表票,你嫂子和我搁一块,剩下一块当然就给你啦。快戴上试试,要是表带不合适趁早调一调。” 赵福顺立马将手表戴在手上,大小正合适。 陈美莲凑过来,拉着赵福顺的手表看了又看,心里说不出的得意和喜欢。 “可真带派,满仓,这表得三四十元吧?” “美莲婶子,得往上翻两番,这是上海牌全钢手表县城供销社才有卖,一百三十元一只。” 陈美莲一惊,赶忙就要把手表往下薅。 “顺子,快取下来,等过年过节再戴,别刮花咯!” “就是,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戴,而且你常年在山上跑,戴个手表也不方便,先给我戴。 我现在大小也是个大队干部,开会啥的得看时间。” 赵有田说完就往赵福顺手上摸。 “爹,说啥呢?就是要经常上山才需要看时间哩,我绝不是为了个人面子,纯粹是工作需要。 你放心,不出三个月我靠猎枪给你挣一块手表,给娘也整一块。” 陈美莲抹了抹眼泪,一巴掌拍到赵有田胳膊上。 “孩子你都这么说了,你还好意思伸手?一边去。”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那些家里有未出阁大姑娘的大嫂大娘都往陈美莲身边凑。 现在团结屯的大哥二弟站起来了,大哥的毛摸不着,二弟可别让旁人抢了先。 梁满仓打开电视机,电视机里正好播放《楚留香》,刘静秋抱着小英坐在正中间,其他人围在其左右,看个稀奇。 梁满仓也看着大家热热闹闹,心里也舒坦得很。 这小日子过得不好吗? 还要啥自行车? 团结屯其乐融融,大鼻子屯也在办喜事。 豁牙的中山装胸口别了一朵大红花,身后跟着马来财还有一大溜个穷亲戚,自己敲着破锣,抬着两口大红色的箱子往马小巧家里赶。 老规矩,头婚上午办、二婚下午办。 两口大箱子进了门,马小巧那头的亲戚便张罗开箱子,看看彩礼。 马福禄一把摁住木箱子,说道: “咳咳,箱子里头都是些零碎,豁牙已经把彩礼提前给我了500元钱。” 这500元钱是马福禄和马来财想的歪招。 那时候要是不给彩礼,只给嫁妆,会被骂倒贴、赔钱货。 马福禄为了面子,就编出500元的瞎话。 “没想到豁牙还有这本事,平时穿的破破烂烂,腚沟子都漏在外边,没想到竟然悄摸声的攒了500元钱。” “越是抠门越有钱哩,原来我还怕小巧嫁过去吃苦,现在我就放心啦。” 本来娶媳妇和嫁女儿应该分开办,各办各的。 但是豁牙家里穷的叮当响,米面加起来还没半袋子,就厚着脸皮把酒席设在马福禄家。 马福禄虽然气的牙痒痒,但是看着马小巧欢天喜地的样子,又想着豁牙家里没几个亲戚,就含泪答应。 但没想到给豁牙家留的两桌根本就不够,乌央乌央冒出来四十多个吃白食儿。 随一块钱礼,来四五个人吃酒席。 “东家,咋办?” 马福禄黑着脸,看着一群人拿着空碗站在屋檐下敲,心里早就把豁牙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 “还能咋办,总不能不给人吃饱吧?把我预备的那半拉猪拉出来,省着点下料啊!” 酒过三巡,喝了两杯散篓子的马福禄找到吆五喝六的豁牙,语重心长的说道: “豁牙,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啥事都商量着来,别闹架别拌嘴。” “好的马叔。” “嫁妆那事儿别往外说,咱老马家虽然没落,但也还要点面子。” “好的马叔。” “另外,等小巧过去后,你们爷俩也别再偷懒啦。我现在没当大队长,手里没权力,你俩就老老实实的干活,等我东山再起。” “好的马叔。” 马福禄听着一口又一口的“马叔”,心里直膈应。 “豁牙,你小子是不是糊涂,你俩领了证还叫我叔?” 豁牙一把搂住马福禄肩膀,勾到怀里,醉醺醺的说道: “马叔,我虽然年纪轻、又喝了两杯,但是有些道理我该说还是得说。 第一,别他妈老是豁牙豁牙的叫,咋的,我叫你马秃子你能乐意?我大名叫马富强! 第二,你没给改口费我咋改口?不是提前让你预备好了嘛?一个女婿半个儿,你白捡半个儿子,给个改口费咋啦? 再说你们家美玲不是没动静嘛?将来你一蹬腿,还得你大外孙给你摔盆,不然指着建军?还不够人看笑话的!” 马福禄的脸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简直就跟包公一样。 “豁牙,你……” “叫我马富强!” “行,马富强,今天是你跟小巧的大喜日子,我不跟你计较,赶紧把小巧接走!” 马福禄说完便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十元改口红包,塞到豁牙手里。 谁知道豁牙一把推开,张着嘴嚎起来。 “不是?规矩呢?啥规矩不知道嘛?” 第77章 你们男人轻易得到就不会珍惜 “啥规矩?” “马小巧是马建军老姐吧?按规矩是不是得背出门?” “建军有事儿,不在家。” 马福禄没撒谎,马建军一大早就出了门。 自从脸上多了一条疤痕以来,他就变得更加沉闷自卑。 特别是上次被梁满仓一脚踹出去三米远之后,他便每天往老爷岭上跑,说是要找高人拜师学艺,压梁满仓一头。 “啥事儿能有他姐出嫁重要?是不是欺负咱家没人?” 豁牙说完就准备掀桌子。 马福禄压不住火气,一把将豁牙抱住,在他耳边说道: “豁牙,今天是你自己的大喜日子,不要闹事,不然老子就算是丢了面子,也得打折你们爷俩的胳膊!” 豁牙听着马福禄冰冷至极的语气,瞬间就老实,闷头干了一杯散篓子就招呼醉醺醺的马来财跑路。 就在此时,王美玲窜了出来。 “爹,建军不在我背着小巧出阁呗?” “啥?哪有弟妹送姐出门的?” “怕啥,都是自家人,而且都是一个屯分分钟就送到。” 醉醺醺的豁牙一看熊瞎子一样的王美玲,突然觉得竟然比之前眉清目秀几分。 “美玲有这份心也行,那就这么滴吧,你送就你送吧。” 王美玲借坡下驴,背着马小巧就往豁牙的破房子里冲。 等到穷亲戚散去,王美玲还坐在他俩炕上嗑瓜子。 “美玲,你干啥呢,还不回去?” “急啥?马建军也不着家,回去也一个人躺炕上,咱们仨再喝点呗?” 豁牙一瞅王美玲,瞬间就对上了眼,心领神会的把醉醺醺的马来财扛到西屋炕上,又找来两瓶散篓子。 你一杯我一杯,把马小巧灌得乱醉如泥。 “豁牙,那天在河边看你的身材真壮实啊,小巧有福啦。” “嘿嘿,那可不,咱尘封二十多年,那可都是精华!” “真的吗?我不信……” 豁牙的火气腾得一声燃起来,但王美玲却一把挡在胸前。 “你们男人轻易得到就不会珍惜……” “嘿嘿,那我给你说个秘密吧……” “唔~” “那天……是……梁满仓……让我下去的……也是他……让我请屯里小广播站……” 就在俩人探讨奥秘的时候,破烂窗户外出现一个人影,然后便是一个拳头大的石头砸进去。 “哎哟,我的腰……” 第二天早上,现在王美玲捂着腰趴在炕上,而马建军则拉着马福禄走到门外。 “爹,豁牙那王八蛋看到我姐的身子,还有你跟翠花婶子在机耕路上的那事儿,背后有人捣鬼。” “嗯?你确定?这事儿可不能瞎说。” “嗯,根据我的分析应该是梁满仓。我这几天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自从这瘪犊子开了窍,咱们家就开始倒霉,而且几乎倒霉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马福禄心里一咯噔,他原来厌恶梁满仓只是出于本能。 现在细细一琢磨,还真得有这个可能性。 “他妈的,这是要把咱们爷俩往死里上逼啊。咱爷俩现在落了难,连豁牙那王八犊子都敢骑在咱脖子上拉屎!” “爹,现在我们光脚不怕穿鞋的,既然如此咱们就拉开架势跟他干了!” 马福禄摇了摇头。 前两天他去县城找李老爷子斡旋,没想到人家直接来了个避而不见,看样子应该是许三桂从中使了劲。 “不能硬干,现在咱们势单力薄,干梁满仓只是一个目的,咱还得重新站起来。对了,你小子拜师有没有头绪?” “嗯啊,前俩天我在老爷岭瞎转悠,碰到一个姓钱的老猎户,打猎技术一流,而且还是个把头,手底下还有四五个小兄弟。 就上次梁满仓出尽风头的狩猎行动,钱猎户他们屈居第二,就比梁满仓那伙子少两百多元。” “那你跟人家好好学,将来学到真本事,咱就跟梁满仓在在山里碰一碰。” 马建军狠狠的点点头,脸上的蜈蚣扭曲起来。 “哼,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几天我也往县城跑一跑,听说最近有动静,看能不能直接去公社。” 而此时,梁满仓正跟刘静秋在一起腻歪。 “满仓哥,我刚刚给你收拾屋子,看到一个红红绿绿的小盒子,是啥呀?” 梁满仓老脸一红,看着门外正在跟狗肉一起玩耍的小英,便出了门。 “小英,给你一元钱,跟顺子哥去小卖部买东西吃,吃完了再回来。” “好呀,一元钱能买二十多粒糖呢。” 小英牵着狗肉消失在路口,梁满仓赶紧把门一插,窗户关的严严实实。 “满仓哥,你咋还拉上窗帘呢?” “静秋,你不是想知道那是啥嘛?消婴器,我教你……” 一个小时后,刘静秋腰酸腿疼,梁满仓却生龙活虎。 “静秋,我还有一个动作……” “不要不要,累死了……” “好吧。静秋,小英这孩子也大了,以后她是不是可以自己睡啦?” 刘静秋刮了刮梁满仓的鼻子,娇嗔道: “哼,想得美。咱俩一领证就让小英自己睡,屯子里的人不得戳咱脊梁骨嘛,娶了媳妇忘了妹妹。” “好吧,那你后半夜来我这。” “嘻嘻,看情况吧!” 当天晚上,梁满仓神清气爽的闪入空间, “小美啊,今天哥心情贼好,请你吃喜糖。” 【谢谢仓哥,恭喜你呀。】 梁满仓听着萝莉音,身子一抖,今天难道又是百变萝莉的人设? 他把三颗巧克力扔到天上,便凭空消失。 “这几天忙迷糊了,我上次把紫貂送进来,你还没给我大礼包呢?” 【嘻嘻,你等着呀!】 天上掉下来两个大礼包,一个磐石坚躯技能球、一个薄如蝉翼的不明物。 “小美,磐石坚躯我正好用得上,但这个薄薄的礼包可以换一个不?看着轻飘飘,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仓哥,你确定哦?】 “确定,哥现在专门搞事业,早点把技能集齐才是正经事儿,任何其他事物都不能乱我道心。” 【行呀,那我把丝袜收回咯?我还以为仓哥会喜欢呢!】 “啥玩意?丝袜?你家怎么不早说?事业可以慢慢干,但艺术熏陶必须得立刻进行!” 梁满仓打开一看,黑丝、白丝、粉丝应有尽有…… 第78章 又是个重男轻女的混蛋 第二天,梁满仓神清气爽的起了床,训了一会儿鹰,便带着赵福顺去靠山屯林猎子家买子弹。 “满仓,你可算是来了,前几天强子回家,给你带了两条大前门、两瓶北大仓。 按照礼数他应该给你送过去,登门道谢,但是他说最近有重要任务,整个林业局都忙得乱糟糟,连饭都没吃,直接回新城。 我腿脚也不好,所以一直没给你送过去,别挑理啊。” “强子有这份心就好啦。林业局还能有忙得时候?” “嗯啊,听说是上头又有新任务,具体是啥我也没问。” 梁满仓点点头,他把赵福顺拉到前边。 “老林叔,我的猎枪送给顺子,以后他得经常来找你买子弹,你可得多照顾照顾。” “行啊,这小子看着虎头虎脑,是猎户的好苗子。” 赵福顺麻溜的从兜里掏出十元钱,恭恭敬敬的放到桌子上。 “老林叔,给我装点独头弹、狍砂弹和鹿弹呗?咱准备向老林子进军啦。” “行,我给你拿。” 林猎子说完便拖着一条残腿装了一兜子弹递给赵福顺。 “满仓,最近猎鹰驯的怎么样?我看都没刷脚链了?” “嗯啊,我估摸着差不多了,前些天进山抓了一只水貂。” “这么快?你小子没吹牛吧?当初我驯鹰的时候,最快也得三个月,你这个刚刚一个多月就能成事儿?” “老林叔,满仓哥可没吹牛,我看到真真的,小海速度比飞机都快。” “后生可畏啊!” 梁满仓又请教几个驯鹰问题后,便跟赵福顺离开靠山屯,各自忙活。 梁满仓跨上自行车直奔供销社,昨天看着刘静秋瘦弱的身子,今天想去买点营养品,给她补补身子,养的白白胖胖。 梁满仓可没私心,不像各位读者一样就想打保龄球。 一到供销社,梁满仓便便找他的小璐姐,可找了半天没看到她的影子。 “同志,李小璐同志去哪了?” “请假好几天呐。唉,真可怜每天都以泪洗面。” 梁满仓心里一咯噔,看了半天就买了一袋黄瓜籽、一袋南瓜籽还有一袋萝卜籽,又买了两罐南山奶粉,便准备出门。 但刚刚蹿出去没两分钟,又买了一罐麦乳精、一斤水果糖,打听清楚李小璐的住址,这才跨上自行车。 他可不想当曹贼,只是出于对她朴素的关心。 李小璐住在红星公社红星屯,离供销社没几步路,踩自行车十来分钟就到。 梁满仓把自行车停在三间土胚房前,便提着麦乳精和水果糖扯着嗓子喊起来。 “小璐姐,我是满仓,去供销社没看到你人,来看看你。” “唉,满仓弟弟来啦。” 过了半分钟,李小璐便从屋里走出来,眼眶红的跟兔子一样,红彤彤。 而在她身后跟着一个顶着鸡窝的男人,还有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满仓,快进屋坐。” “小璐姐,这是姐夫和外甥女?” 李小璐回头一瞥,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的点了点头。 “他叫高大山,你外甥女叫高小妮。” 梁满仓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看着麻杆一样的高小妮,就知道麦乳精没买错。 但李小璐没接,反而推了回去,擦了擦眼泪,眼睛盯着高大山一字一句的说道: “满仓,你拿回去吧,留在这也落不到我跟小妮的嘴里,你等着瞧,不到五分钟就被狼心狗肺的瘪犊子拿走喂狼崽子。” “小璐,都是实在亲戚,互相匀一口吃的咋啦?我姐的孩子又不是外人,不还管你叫一声舅妈吗?” “呵呵,要是你姐生的是女儿,你爹还会把咱们家的东西用板车拉着往人家里送不?不就怕断了香火吗? 你们爷俩就欺负我娘家没个兄弟姊妹,就一个老爹还身体不好,是不?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不把我的工资拿回来,我跟你没完! 到时候我一搬回家,这事儿藏不住,看我爹不收拾你!” 高大山闭上了嘴,屁都不敢放一个。 梁满仓把李小璐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小璐姐,到底咋回事,我咋听的云里雾里。” 李小璐抹了抹眼泪,深吸一口气,把这两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满仓,你刚刚看到小妮了吧,看不出来已经七岁了吧?她同龄的小孩矮半个头,而且还不长肉。” “确实,你要不说我还以为只有五六岁,没带去医院看看吗?” “咋没带去看?县医院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可每次去县里医院检查,大夫都说是营养不良。我上班比较忙,高大山他爹在家帮忙带孩子。 所以我每个月都往他家拿麦乳精、红糖,交给他,让他喂给小妮吃,可还是不长肉。 前几天发了工资,算上之前交给高大山的工资,应该也有五六百元,我就寻思带小妮去哈市瞧一瞧,要是有啥毛病咱早点治疗。 但我打开咱家柜子,就剩五六十元钱!我再一问,全部都被高大山送给他爹高球,拿去补贴他姐!” 梁满仓不用猜也知道,李小璐拿回来的红糖、麦乳精也全部都拿去补贴他外甥。 李小璐说着说着就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 而高小妮看了一眼梁满仓,慢吞吞的走过来,摸了摸李小璐的头。 “娘,我不饿,米汤也挺好喝的。爷爷和爹早就告诉过我,要是让娘知道,娘肯定会伤心,所以我才不敢说。” 李小璐彻底崩溃,抱着高小妮哭的肝肠寸断。 “小璐姐,你咋不回娘家?” “我爹身体不好,要是知道这档子事儿肯定气够呛,说不定……” 梁满仓彻底听明白,敢情又是一个满脑子传宗接代的混球。 他捏了捏拳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姐夫,你们家的事儿我本来不打算多嘴,但是我既然叫她一声姐姐,那这事儿我也得说道说道。 小妮就算是个女孩,不能给你们家传宗接代那也是你们的骨肉,你看她现在就剩骨头、不剩肉!” 高大山抓了抓头发,说道: “瘦点就瘦点呗,我大外甥去上学,吃的用的都不能比别人差,不然抬不起头。” 第79章 想死的就过来! 梁满仓闻言,眉头紧皱,心里的无名之火瞬间被点燃。 “高大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亲生女儿饿的皮包骨,你还管你外甥的面子? 再说了,要是你自己挣的钱拿去补贴外甥,我忍一忍就算了,但你竟然拿小璐姐的钱去贴?” 其实刚刚开始的时候,高球让高大山把自己东西往他姐家搬、把工资偷摸往那边的送到时候,他是一百个不愿意。 但是高球跟他说,女儿终究是别家人,将来要是对外甥好,说不定能过继一个给他当儿子。 高大山就从半推半就发展到上赶子往那边送。 “满仓兄弟吧?你是不知道,我姐生了对双胞胎,生活压力大……” 梁满仓撸起袖子准备开干,却听见一老两小的声音传来。 “姥爷,我家的麦乳精喝完了,你快让舅舅给我买。” “就是就是,快点的,我还要新文具盒,就五元钱而已。” “好好好,我的大外孙,我这就去问你舅舅要钱!” 不到片刻,一个肥胖的老头牵着两个更胖的傻小子晃荡过来。 梁满仓压根不用看,便知道老的就是小妮的黑心爷爷高球,小的就是高大山的宝贝外甥。 高球一拐弯,便看到凶神恶煞的梁满仓,还有坐在地上搂着小妮的李小璐。 “大山,这是咋啦?还在这闹呢?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连自己老婆都管不住,真他妈丢人。” 高大上见高球和李小璐要争锋相对,便说道: “爹,你先回去,这事儿你不用掺和。” “我不掺和?我不掺和你能处理的好吗?李小璐,我不怕告诉你,钱是大山给我的,麦乳精、红糖也都是我做主给我大外孙吃的,咋的?” 李小璐冷眼看着高球,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挣的工资,我买的麦乳精和红糖,你有什么权力自作主张给别人吃?” “笑话,你是我高家的媳妇,你赚的每一分钱都是高家的!就算是走遍全国,到哪都是这个道理!老子是一家之主,难道还没权力?” “好,你有权力。小妮是你孙女,为啥你只给这俩胖小子吃,不给小妮?” “不够啊,你看这俩小子正是长身体的年龄,跟小老虎一样,哪有多余的给小妮吃?你要是能多挣点,等我把这俩小子喂饱,多出来的肯定给小妮。” 李小曼看着一言不发的高大山,冷笑一声,问道: “高大山,这也是你的意思?” 高大山又抓了一把头发,掏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叼在嘴里。 “小璐,别闹了。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爹都发话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是往死里逼我啊?” “可不是咋的,闹什么闹?谁让你肚子不争气,生不出来? 小璐,听我一句劝,将来过继一个胖小子给你俩,享福的你还是你俩?” “呵呵,你是怕死了之后没人给你摔盆吧?” 高球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李小璐竟然说出这种狠话,登时气的直跺脚,举起手就想招呼。 “你……” 小妮从李小璐的怀里挣脱开,张开双臂,挡在高球的面前。 “爷爷,你不要打我娘,我不吃麦乳精、我也不吃水果糖,都给俩个弟弟……” “滚开!” 俩胖小子也蠢蠢欲动,撸起袖子,朝小妮走过来。 “赔钱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死丫头片子!” “爷爷,你看我俩谁先把死丫头推倒,谁力气大!” 高小妮逆来顺受的闭上眼睛,皱着眉头,准备接受两个胖小子的推搡。 梁满仓眉头一皱,这俩小子肯定是跟高球学的,不然他俩就算是天天混社会,也不会学的这么毒舌。 就在俩胖小子准备动手的时候李小璐挣扎着爬起来,却被高球一把摁住。 “让爷爷看你们俩谁力气大!” “好嘞!” 啪~啪~ 两记响亮的耳光声传来,两个小逼崽子跌坐在地上,像是吓傻了一样,都忘了哭。 梁满仓揉了揉发麻的巴掌,冷眼看着两个小逼崽子。 高球最先反应过来,举起拳头就朝梁满仓冲过来。 “操你妈,敢打我宝贝外孙!” 经过磐石坚躯加强过梁满仓轻蔑一笑,一脚踹到高球的肚子上。 高球倒飞出去三米远。 “哎哟,高大山,你他妈瞎了?你老子和外甥被人打了,你还在这傻看着?” 高大山把烟屁股一扔,捏着拳头冲过来。 “你……你道歉!” 梁满仓不屑的看了一眼高大山,轻蔑的说道: “高大山,你就是个窝囊废,滚一边去,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打。你要是个男人就朝我太阳穴来一拳?孬种!” 高大山满脸通红,抡起拳头朝梁满仓的额头砸过来。 “老子就等着你出拳!” 梁满仓一手格挡开,另外一拳砸到高大山的脸上,瞬间崩出两颗后槽牙。 “小璐姐,收拾东西,这家咱不待了!要是没地方去,就去我家,跟静秋一起住。小妮也正好跟小英做个伴!” “嗯,满仓,我现在算是看透了,这个婚,我必须离!” “小妮,你跟你娘进去收拾,叔叔在这,不要怕。” “谢谢叔叔。” 待李小璐和小妮进了屋,梁满仓便拖了一条板凳横在门口,一脚翘起,点起香烟,静静的等待暴风雨。 果然,高球的哀嚎把屯子里的村民引过来一大半。 这屯子有一半人姓高,多少跟高球沾亲带故。 “高叔,咋啦这是?” “丢死人啦,李小璐在外边偷人,被我跟高大山撞见,就准备抢人,把我俩给揍啦!” “他妈的,欺负咱老高家没人吗?高家的老少爷们,只要是带把的就跟我上,干死这个瘪犊子。” “想死的就过来!” 梁满仓吼完,不慌不慢的抽了一口烟,随手把烟屁股弹到高球的脸上。 “本来我梁满仓没必要跟你们解释,但是看你们被这老登忽悠上来送命,我就大发慈悲的跟你们说一声,免得待会到阎王爷那做个枉死鬼。” “高球这王八蛋把李小璐的工资、麦乳精拿去补贴外孙,给小逼崽子喂的跟猪一样,自己家的孙女高小妮连米汤都喝不饱,瘦的像麻杆,这他妈干的是人事儿吗?” 第80章 我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 梁满仓看着有些发愣的村民,便知道这高球干的确实不是人事儿。 农村因为有旧思想,所以家家都有传宗接代的任务。 但是别人至少装一装,表面功夫做够,旁人看见,面子上也能过得去。 但是高球这个老混球可真不是东西。 两个外孙喂得跟牛犊子一样,比高小妮小两岁,却高半个头。 高小妮的大腿都没俩傻小子的胳膊粗。 但是就算屯子里的人打心眼里看不过高球的所作所为,这关键时刻也只能无条件的支持自家人。 毕竟他一个外姓人要是在红星屯公然打人抢人,传出去还以为他们红星屯好欺负。 到时候浇田的时候分水,都会被其他屯子当软骨头捏。 但是他们心里也跟明镜一样,李小璐不可能跟眼前这个男人搞在一起。 所以,便想把梁满仓赶出去算了。 既让高球白挨一顿打,长长记性,红星屯的面子又能保住。 于是,红星屯的生产队长高贵便站出来,说道: “后生,我是生产队长高贵,高叔跟高大山他们没分家,挣的钱理应交给当家人分配,没什么好说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一个生产队长都理不顺,更甭提你一个外人。 这样吧,我看你也是个热心人,现在离开红星屯,我保证你的安全!” 躺在地上的高球一听,立马像弹簧一样蹿起来,拉住高贵的胳膊。 “贵子,你可不能这么断案,要是让这小王八蛋跑了,我这打不是白挨了?” 高贵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高球,阴阳怪气的说道: “高叔,要不然我们走?你自己来处理?” 高球一想到梁满仓的大逼斗,顿时没了脾气。 这要是单独把他撂这儿,恐怕得断胳膊断腿。 “别啊……行吧行吧,回头在李小璐那骚蹄子身上找补回来!” 高贵点了点头,朝梁满仓挑了挑下巴。 “咋样?给面子不?” 梁满仓嘿嘿一笑。 这高贵说话还不算刺耳,算得上是个公道人。 “高队长是吧?你倒是这些高姓人中为数不多的明眼人。这样吧,我也给你一个面子,你们都退出去,让我把小璐姐和小妮领走,我就不揍你们!” 高贵一听,刚刚还自信满满的脸瞬间垮下来。 这梁满仓怎么这么虎? 给个台阶不下? “梁满仓是吧?我高低也算个生产队队长,不想看到咱们生产队出人命。但是这么多双手脚下去,到时候我拉也拉不住。 而且就算将来公安追究起来,那也只有四个字:法不责众!” 梁满仓回头一瞥,李小璐已经收拾好东西,拉着高小妮站在外屋门口。 李小璐一阵后怕。 虽然刚刚他收拾高球和高大山不费吹灰之力。 但高球是个老头,高大山又是个憨货。 只能算两个战五渣。 而梁满仓面对的是接近十来个壮劳力,战斗力接近巅峰。 “满仓,要不然算了,他们这么多人……” 梁满仓摇了摇头。 今天这仗必须打! 而且必须打赢! 要是不打或者打输了,李小璐母女俩在高家,乃至红星屯都抬不起头。 “小璐姐,你带着小妮往后稍一稍。” 梁满仓说完便朝高贵挑了挑下巴,继而说道: “高队长,你这个人情我接下了,待会要是打起来,我尽量不照你脸上来。” 此言一出,高姓壮汉全都跟吃了春药一样,集体高潮。 他们见过横的,却没见过这么横的。 “我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 “唉?那你今天就见到了?” 高贵无奈的摇了摇头。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再说下去那可就不礼貌了。 “呵呵,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那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把人带走!” “动不动家伙?” “还是算了吧,真要是动家伙,你真的得死这!” “那行,各凭拳脚吧!” 梁满仓说完便朝满是嘲讽的高姓人冲过去。 磐石坚躯已经达到3级,梁满仓身体强度堪比施瓦辛格,一拳下去至少有一百五十公斤。 而且在灵犀目力的加持下,眼前这些人的速度就像是考拉一样,奇慢无比。 他闪过冲到最前面两个壮汉的拳头,然后一拳打到其中一人的脸颊上。 牙齿崩飞的声音清晰的从拳头传来。 而梁满仓又紧接着一抬脚,一个便踹,便又听见一声清脆的肋骨断裂的声音。 一个照面,瞬间倒下了俩。 剩下的七八个壮劳力瞬间就慌了。 本以为有最强壮的壮汉打头,他们剩下的人负责圈踢就行。 但万万没想到平时在屯子里咋咋呼呼的俩人竟然没有一合之力,正躺在地上直哼哼。 梁满仓不给他们喘息机会,继续选择主动进攻。 游龙入海。 梁满仓在人群之间来回腾挪,拳拳到肉,半分钟不到,便只剩下高贵一个人站在原地。 梁满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蔑的说道: “衣角微脏。高队长,你是自己躺下,还是我来?” 高原瘪了瘪嘴。 看着满地打滚的族人,便乖乖的躺到地上,闭上眼睛。 而梁满仓震慑性的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又走到躺着装死的高球面前,朝那两个吓傻的小逼崽子招了招手。 “小王八蛋过来!要是不想挨揍就给你们爷爷十巴掌,越响亮越好!” 裤裆一片潮湿的小逼崽子颤颤巍巍的走到高球旁边。 “爷爷……你撑着点……” “对,打是亲骂是爱啊!” 啪啪声不绝于耳。 梁满仓冷笑两声,这高球也算是现世报,俩逼崽子打的那叫一个狠。 咬着后槽牙打! 梁满仓转身抱起高小妮,朝李小璐说道: “姐,跟我走。” “嗯!” 李小璐热泪盈眶的点点头。 她从没如此硬气过。 梁满仓将高小妮放到自行车前大杠上,李小璐又坐到后座,一蹬腿便朝团结屯骑过去。 等到下午两三点钟,梁满仓才回了家。 “静秋,小璐姐和女儿小妮在我们家住几天。” 刘静秋和小英跑出来一看,俩人的脸上都挂有泪痕,便也都乖巧的把他们迎进了门。 等梁满仓把李小璐的遭遇一说,刘静秋气的直皱眉,而小英更是挥舞着小拳头。 “哼,他们都是坏人!哥,有没有把他们削放屁!” “必须的啊!” 第81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刘静秋俩人投了一把毛巾,又下了三碗鸡蛋面。 “小璐姐、小妮,把这当自己家,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尽管拿!” “静秋、满仓,谢谢你们啦,这个关头还收留我们。” “说啥呢,小英这孩子平时总跟我们抱怨说没人陪她玩,小妮来了,正好有个伴,是不小英?” 小英狠狠的点点头。 瞪着大眼睛看着高小妮把一碗鸡蛋面吃得干干净净,赶忙往她兜里塞了两颗水果糖。 “小妮,别吃面,不好吃,吃糖!” 小妮低眉顺眼的看了一眼李小璐。 “娘,能吃不?爷爷不会打我吧?” 李小璐的心脏就会被揪了一把,瞬间泪流满面。 一个供销社的正式职工,自己的女儿吃一个水果糖都胆战心惊。 “小妮,那不是你爷爷,是个老王八蛋,以后他再也管不了咱俩。” 高小妮忙不迭的拨开糖纸,塞到嘴里。 久违的甜丝丝的感觉包裹了她的全身,就像掉进蜜罐里。 “嗯!真甜!” “小妮,去跟小英玩。” 等俩孩子出门骑狗肉的时候,梁满仓便说道: “小璐姐,别的不用管,安心在这住下,想住多久都行。” “嗯!在你这住下没啥问题,但是我怕高球和高大山那两瘪犊子去找我爹,他身体不好,我怕……” “小璐姐,你爹住哪呢?要不然我跑一趟,先跟老人家打个预防针?” “嗯,也行,要是我爹没有心理准备,高球那老东西说不定还真的能把我爹气出个好歹。” 李小璐的家娘家在新城城关屯,她是独女。 母亲也在几年前去世,家里只有个退休老父亲,叫李志江,曾经在县城供销社工作。 李小璐之所以能到供销社工作,也是顶了他的岗。 梁满仓拿了地址便马不停蹄的往县城跑,等到下午五点左右才在供销社职工的筒子楼里找到一间40多平米的小房子。 梁满仓上下打量。 那时候能分到房子的,多多少少有点本事。 这李志江八成之前也是个小干部。 如此看来,李小璐嫁给高大山那属于下嫁。 也不知道是瞎了眼,还是被下了迷魂药。 梁满仓敲了两下门,扯着嗓子喊起来。 “李老爷子,我是李小璐的朋友,来看看您。” “唉,小璐的朋友啊,稍等下,我来开门。” 屋内应了一声,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足足一分钟后,一声咔嚓声传来。 大门一开,一个头发花白、眼球混浊的老头出现在梁满仓的面前。 “李老爷子的,我是团结屯的梁满仓,经常去供销社买东西,一来二去就跟小璐姐混熟了,差不多算是干姐弟。” “唉,我听小璐说起过你,是个能人!年纪轻轻就能起新房子!进来吧!咳咳!” 梁满仓摸了摸鼻子,看来李小璐没少在李志江面前提他的名字。 跟在李志江的身后,梁满仓便上下打量。 他步履蹒跚,看样子年轻的时候应该出过大力,亏了身体。 以前在单位的时候至少能有个事儿干,有人唠嗑,算是吊着一口气。 这一老一退休,窝在家里没事干,精气神一散,便加速衰老。 “坐,咳咳咳……” 李志江给梁满仓倒了一杯茶。 “老爷子,你年轻的时候做啥工作的啊?肺部是不是受过伤?” “唉,也没受过伤。年轻的时候被大帅的队伍压到大窝岭里淘过金,那时候仗着身体硬实,得了肺炎没当回事,落下了病根。” 肺为娇脏,牵一发而动全身。 肺要是出了问题,气也会跟不上,身体自然就虚了。 梁满仓轻轻应了两声,想起空间内还有处理好的黄精,便说道: “老爷子,我常年在山里跑,偶尔能撞见黄精,回头我给你送点过来,应该对你的病有好处。” “唉,麻烦啦。对了,你来找我干哈?” 梁满仓面色变了变。 他现在终于理解李小璐的担心。 李志江这身体只剩一口气吊着,要是经受刺激,一口气上不来还真的有可能蹬腿。 “这……” “唉,满仓,是不是小璐和小妮被老高家欺负了?八成跟小妮营养不良有关系吧?” 梁满仓愣了愣,有些诧异的看着李志江。 难不成是高大山和高球来过了? “老爷子,高家人来过了吗?” “那倒是没有。唉,我在这世上活了几十年,这点眼力见还没吗?只是一旦我挑破,小璐跟高家恐怕就得撕破脸。女人一旦离了婚……” 李志江边说边摇头,一瞬间又好像老了几岁。 父母只要还活着,无论孩子多大,都会替他们担心。 而在那个时代,离婚确实不像就是那样简单,跟删除个微信好友再发个朋友圈一样稀松平常。 尤其是女人,一旦离了婚,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就会蹦出来。 什么偷人被抓了?什么馋嘴被撵了? 总之,能不离就不离。 “老爷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也就不怕这俩瘪犊子来吵来闹。高球那那老东西仗着当家,拿着小璐姐的工资补贴外孙,给小妮饿的皮包骨头。 今天被小璐姐撞破,大吵了一架。我正好去找小璐姐,就把他们干了一顿,暂时接到我家住了。” 李志江点点头。 他知道梁满仓已经结婚,有家有室,而且人品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也很放心。 “唉,谢谢啦。” “老爷子,这本来是你们的家事儿我该多嘴,但我还是想说两句。这事儿高家做的不对,该说就得说。 你老人家看出来,却一直没开口。高家不会觉得你大人有大量,反而觉得你好欺负、好糊弄……” 梁满仓说完便站起身子。 他来县城是目的就是为了给李志江敲个警钟而已。 既然他已经知情,那也没必要多待。 “老爷子,那我先回去了。反正高球和高大山要是来敲门,你就别开门就是了。别跟他们吵,也别跟他们闹,这俩瘪犊子能把你气死。” 李志江点点头,眼里的混浊消失的无影无踪。 “嗯,我心里有数。” 第82章 周金辉烈士? 梁满仓离开筒子楼,趁着供销社还没开门,便去了一趟供销社,给李小璐母子俩买了一堆生活用品,然后才踩着自行车往团结屯奔。 第二天,李小璐借了梁满仓的自行车去供销社上班,高小妮则在家跟小英玩。 梁满仓便跟赵福顺俩人准备进山跑一跑。 他打算在大雪封山之前把腰包装的满满的,等一上冻,就躲在家里猫冬。 可一到山口,就发现一大批的公安在山里山口列队,其中还有周金辉。 见梁满仓俩人往山里走,一名年轻公安便小跑过来,横在他俩面前,说道: “同志,你们这是要进山?原路返回!” “嗯啊,进山打猎,咋啦?” “不该问的别问!” 就在年轻公安准备把他俩赶出去的时候,周金辉却认出梁满仓,小跑过来,把小年轻打发走。 上次梁满仓带着他去找老鸹的尸体,也算是欠他一个人情,所以便压低声音说道: “今天不能进山。昨天有人到县公安局举报,淘金谷有两伙子持枪悍匪,手里拿着56冲,极其危险。” “极其危险?那算了,我们先撤了。” 赚钱要钱,但保命更要紧。 这年头56半好买,但是56冲却不常见。 为了对付老毛子,56半总共生产了一千万支,满大街都是。 不管是民兵、派出所还是猎户,只要是会打枪,人手一支,跟筷子一样常见。 但是56冲的产量却不高,只装备特殊部队和执行特殊任务的公安队伍。 所以,这伙悍匪一旦手里有56冲,那就说明他们不是散兵游勇,极有可能是有组织犯罪。 但是梁满仓转念一想,要真的是有组织犯罪,应该去抢个银行、绑架富豪,跟张子强一样,怎么跑到淘金谷? “周公安,这伙子悍匪去淘金谷干嘛?” “我哪知道,反正县公安局接到举报,就组织我们去围捕。” “谁举报的?” “没说,就丢了一封信。” “行吧,这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梁满仓说完就便退到百米之外,绞尽脑汁回忆当年淘金谷的事儿。 老爷岭淘金谷从顺治年间开采,一直持续到解放前。 李志江年轻的时候被大帅抓到老爷岭里淘金,那金矿应该就在其中。 但解放之后因为金矿开采殆尽,不具备开采价值,便就关停。 直到21世纪之后,老爷岭大开发,淘金谷摇身一变成为淘金体验度假区。 无数有游客花上888元,穿上囚服、戴上枷锁,到淘金谷里的小河沟内淘沙金。 梁满仓也曾经去过度假区内卖气球,但是仅仅卖了一天就被保安来了俩电炮,赶出去。 “周金辉烈士!” 这五个字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在淘金纪念馆最后一个小房间里,一个窄窄的玻璃橱窗内,赫然摆着一个红彤彤的烈士证书…… 其中的名字就是周金辉。 难道跟这次行动有关? 都说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 但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摆在面前,梁满仓的心头一沉,遥遥喊道: “周公安,你来一下。” 周金辉闻言小跑过来,眉头紧皱的问道: “咋啦满仓?” “那什么,我看你印堂发黑,有大凶兆,你加点小心,别往前冲。” 周金辉看着梁满仓煞有其事,便呵呵笑起来。 “满仓,你小子出马了啊?都学会看相了?放心吧!” 周金辉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过了五分钟,这队公安便消失在老窝领。 而梁满仓略作思考,便朝蹲在地上的赵福顺说道: “顺子,这大窝岭淘金谷距离咱们团结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你回去跟有田叔招呼一声。让大家加点小心。 别到时候悍匪闷着头冲到咱们屯子里,那可就麻烦了。” 赵福顺闻言立马站起来,眼睛里闪现出兴奋的表情。 “行,我让我爹组织护卫队主动出击……” “你小子……算了算了,你就算想主动出击,你爹也不让,把狗肉带上,这怂狗看家护院还行……” 汪汪~汪汪~ 赵福顺接过绳子,便凑到梁满仓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满仓哥,你要干嘛?” “嘿嘿,去看看热闹。” “又不带我?” “顺子,你是咱们屯子仅次于我的真男人。有句话说得好,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可都指着你呢!” 赵福顺的嘴角轻轻扬起,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放肆。 “满仓哥,那你要这么说我就不跟你犟。行吧,那咱们分头行动!” 赵福顺说完便牵着狗肉一溜烟的跑了。 则梁满仓则把56半顶上火,抄小道往淘金谷摸。 他之所以临时起意从吃瓜群众转变为当事人,主要原因是因为他感觉这伙悍匪来的有些突然。 八成这里头有事儿。 一进山,他便将小金从空间内放出来,而闻着味的小赤狐也凑了过来。 梁满仓没有猎犬,便只能远远跟着公安队伍,一路淘金谷摸。 约莫到了下午两点多钟,三十来人的公安队伍便停在淘金谷的谷口。 淘金谷位于两座两百多米的山峰之间。 山谷大约长十来公里,宽两三公里,有一条小河流过。 公安队伍分成六支队伍,每支队伍5名公安,相隔五六百米。 梁满仓眉头一紧。 大窝岭树高林密,队伍隔着五六百米的过筛子跟玩一样。 要是一般匪徒,这种压迫性的搜查或许能起作用,让他们主动往山外跑,或者小手一抖,主动开枪暴露。 但这是一拨悍匪,心理素质绝对杠杠的。 只要不倒霉催的被警犬和公安撞上,那就能躲过搜查。 梁满仓就纳了闷了,这搜查悍匪也搞形式主义? 他愈发觉得不对劲。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小赤狐站起来用手挠了挠他的后背。 “嗯?咋啦小赤狐?” 高冷的小赤狐指了指淘金谷,做了一个勾手指的动作,嘴里急切的发出zizi声。 “zizi~zizi~” “嗯?难不成你知道这伙子悍匪藏在哪?” 小赤狐点了点头。 第83章 操!老子毫无瑕疵的玉体啊! 要论智商,这个编外的小赤狐绝对碾压小金、小海和狗肉三哥正式工。 所以,梁满仓也深信不疑。 这老爷岭是小赤狐是地盘,对此了如指掌是小赤狐的基本素养。 “小赤狐,要是你能找到这伙子人的位置,回头我奖励你一只兔子!” 高冷的小赤狐可算是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而梁满仓见小赤狐点头之后,便将肩膀上的海东青放到手臂上。 “小海,待会要是听到哨音,就冲下来啄那帮瘪犊子的眼睛,知道不?” “克里~克里~” 梁满仓小手一抖,海东青扑着接近两米的翅膀飞上了天,在淘金谷上空盘旋。 万事俱备,梁满仓几乎与谷口的公安一起行动。 他拿着62式望远镜,在一众公安里找到周金辉的脸,再跟小赤狐的路线一比对,完全一致。 因为尚未摸清悍匪的数量和准确位置,梁满仓决定跟周金辉等人齐头并进。 毕竟他也只是来看看热闹,要他抛头颅洒热血,他做不到。 淘金谷的河滩上是鸡蛋大的碎石,再往岸边延伸便是低矮是灌木丛,都不适合藏身。 所以,公安把搜查的重点放在两边的密林之中。 而周金辉所在的队伍在河谷最左侧,靠近山坡的地方。 小赤狐和小金动作迅速,在山坡上往奔,一步三回头。 而梁满仓却边走边搜寻。 虽然看小赤狐放松的样子,丝毫没有半点戒备之色。 但是梁满仓还是想掌握自己的命运。 约莫搜了一个多小时,突然一阵狗吠声传来。 “有情况!注意!” 周金辉的声音传到梁满仓的耳朵里。 他立即往地上一趴,而小赤狐却不以为意,站在原地朝前挑下巴。 约莫三分钟后,周金辉的声音再次传来。 “危机解除,生火的痕迹!” 梁满仓看了一眼得意的小赤狐,便知道这小子肯定在心里鄙视了他一百遍。 “小赤狐,我这是稳重,你小子毛毛躁躁,迟早得在阴沟里翻船。” “zizi~” 梁满仓说完便猫着腰往前走,而小赤狐的脚步也逐渐放缓,压低身子,目光也来回扫射。 如果不出所料,他们已经进入相对危险的范围。 不然爱装逼小赤狐不会这么畏畏缩缩。 “zizi~” 听着小赤狐急促而紧张的声音,梁满仓便知道他已经发现了危险。 果然他拿出望远镜,顺着小赤狐视线的方向一看。 一个矮壮的胖子正端着一支56半,躲在一个深坑里,瞄着前方。 哒哒~哒哒~ 一阵枪声传来。 狗叫声、呼喊声瞬间交织起来。 “发现持枪匪徒!” “周金辉,不要冲动,等支援!” “不行!再等下去他们就跑了!” 梁满仓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周金辉会牺牲,原来是因为对功勋的渴望。 “小金,待会看到悍匪别手软,尽量拍死!” “吼~” 梁满仓说完便打开56半的保险,逐渐从上坡上往周金辉的方向靠拢。 约莫五分钟后,他便发现脱离大队的周金辉正端着56半猫在一棵大树后。 “周公安!” 周金辉一惊,挑起枪口、回头一看,梁满仓的笑脸便出现在后方十来米处。 “满仓,你咋来了?” “啊?我迷路了,转悠半天没想到遇到你们。” “少扯淡,你赶紧回去,前面有悍匪。我掩护你……” 周金辉说完便转过身,悄悄露出半颗脑袋。 可刚一露头,一梭子子弹便扫了过来,打的木屑横飞。 “操!狗日的还挺准!满仓,你掩护我!” 梁满仓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 这是要咋滴?硬刚! “周公安,你别冲动!” 梁满仓是我安便压低身子,在一人抱粗的大树之后来回腾挪。 前方五十米那个端着枪胖子怒骂一声,贴着土坑喘了口气。 “操,小瘪犊子玩意还挺灵活。” 骂完他便朝右后方打了个手势,再次端着枪瞄准。 而周金辉见梁满仓已经进至与他平行,便说道: “掩护我,我要出去了!” “别啊……” 周金辉端起枪,探出半个身子,便朝小土坑火力压制,打的矮胖子抬不起头。 而趁这机会,周金辉便从大树后完全走出来,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在那点射。 而就在此时,灵犀目力加持的周金辉,猛的朝左前方一扫。 三十米的斜坡之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慢慢对准周金辉。 而这开枪之人完全藏在大树后,无法瞄准。 “操!躲开!” 梁满仓一声怒喝,但噼里啪啦的枪声充斥周金辉的耳朵,他还是聚精会神的瞄准小土坑。 来不及多想,梁满仓从树后冲出来,边朝那棵大树后开枪压制,边向周金辉跑过去。 梁满仓一脚踹到周金辉的屁股上,而他的左臂也微微一麻。 “满仓?” “妈的,你他妈耳朵聋了,左边有悍匪打黑枪!” 梁满仓说完就端起枪朝左侧的大树哒哒哒的搂火。 周金辉冷汗直流,要不是梁满仓那一脚,恐怕他已经领盒饭了。 “满仓,你……” 梁满仓看着周金辉指着他的左臂,看着被鲜血染红的衣裳,顿时眼睛爆出愤怒的火焰。 “操,老子毫无瑕疵的玉体啊!周公安,压住小土坑里的悍匪!” “啊?” “你枪法不好,压制就行?” 周金辉:? “要不你来压制?” “别废话!” 周金辉见梁满仓态度坚决,而且他打猎能手的名号应该也非浪得虚名,便换上弹夹,找了棵大树躲起来,朝土坑开火。 哒哒~哒哒~ 而斜坡上的悍匪见梁满仓不好惹,顿时抛弃土坑里的同伙,扭头就跑。 梁满仓绕后,朝山林里喊了一声。 “小金,追!直接拍死!” “吼~” 梁满仓蹿了出去,朝着逃窜的瘦高黑影频频开火。 而因为树木茂密,竟然让他越逃越远。 好在小金猛虎下山,紧追不舍。 瘦高的黑影听着枪声越来越远,舒了口气,可他往后一瞥,一道五彩斑斓的黄色却朝他奔涌而来。 “操,什么逼玩意!” 砰的一声。 瘦高个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第84章 上京崔文 “小赤狐,去看看还有没有悍匪?” 小赤狐哼了两声,快速的蹿到林子里,约莫十分钟后便跑了回来。 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 梁满仓便放心大胆的上前,猫着腰跑到瘦高个的尸体旁。 看着瘦高个塌了一半的肩膀,梁满仓便猜测这是小金的杰作。 估计是这货一回头,正好撞上小金蒲扇一般巴掌上。 “瘪犊子玩意,还想打老子黑枪!” 梁满仓啐了一口,便在尸体上摸起来。 倒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而是想先收点利息罢了。 这类亡命徒不太可能把钱存在银行,所以值钱玩意应该都在身上。 果然,把上身的猎装一掀开,贴身口袋里揣的鼓鼓朗朗。 “嘿嘿,这不是让我抄上了吗?” 伸手一掏,果然是一大叠大团结,看起来至少有六七百元。 再往他脖子上一瞅,一条黑色的绳子。 梁满仓往上一拉,将一张碧绿色的玉牌扯出来。 这玉牌的玉虽然毫无瑕疵,属于上品,但工艺看起来却是上周。 翻过来一看,玉牌背面赫然写着一行字:上京崔文。 这是身份牌? 难不成是什么神秘组织? 梁满仓来不及多想,把玉牌收入空间,又往瘦高个的后腰上一探,硬邦邦的触感传来。 梁满仓眉头一皱,以为是把匕首,结果翻过来一看,竟然是把大黑星。 “54手枪?不错,正好缺个防身的武器!” 说罢,他便把手枪和子弹放入空间,又一顿摸索。 本以为搜刮干净的时候,却又在他裤子口袋里摸到一个小本子。 梁满仓打开一看,里头夹了一张字迹模糊的地图。 难不成是张藏宝图? 梁满仓正准备打开看,却听见人声狗叫声连成一片。 应该是公安队伍过来合围了! 他眼珠子一转,如果真的是张藏宝图,土坑里的那个悍匪就留不得! 于是他将本子和地图丢入空间,又甩了一只野兔给小赤狐。 “小赤狐,哥言而有信,你先扯呼!” “zizi~” 编外人员小赤狐叫了两声,便叼起野兔跑了。 梁满仓将小金收入空间,拿出骨哨一吹。 “小海,扑!” 在小海极速俯冲之时,梁满仓也举起枪,朝土坑摸过去。 此时大部队正距离土坑还有五十多米。 “周公安,这小子交给我,你们去追其他悍匪!” 梁满仓吼这一嗓子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让那些公安不要误伤。 不然就算有空间傍身,这十几支56半干过来,也得被打成马蜂窝。 果然,周金辉缓过神来。 “同志们,山坡上是帮助我们的猎户,悍匪在土坑里!”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天而降。 海东青! “克里克里~” 海东青常年在石头上磨的爪子早已经像刀一样锋利。 chua的一声便抓在矮胖子的面门上,瞬间带走一个眼球。 “啊~” 一声绝望的嘶吼伴随漫无目的的扫射从土坑里传来。 趁他病要他命。 梁满仓半跪在地上,举起56半。 锚点狙击、灵犀目力加持之下,五十米外的矮胖子在他眼里就跟30米的距离一样。 梁满仓轻轻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瞬间射了出去,准确无误的击中矮胖子的脑门。 而他肥硕而灵活的躯体瞬间就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人,如同一摊肉泥一样摔倒在地。 梁满仓来不及庆祝,瞬间便朝土坑扑了过去。 他必须要赶在周金辉和其他公安抵达之前把有价值的东西搜走。 但是跟他想的一样,这胖子应该是悍匪团伙中等级最低的马前卒、断尾虾,身上没有任何笔记地图之类的东西。 梁满仓搜了半天只搜出三百多元钱。 当然,贼不走空、绝不空军,小手一抖便送入空间。 而电光石火之间,举着56半的周金辉也跳到坑边,见胖子已成死尸,便问道: “满仓,那个打黑枪的悍匪呢?” “山坡上,已经死了。” 周金辉一挥手,身后的五六个年轻公安跟了过去。 约莫十来分钟后,两具尸体并排摆在一起。 此次带队的县城公安局局长李卫国大踏步的走过来。 “很好!这两个悍匪是谁打死的?” 此时不等红星公社派出所所长说话,周金辉上前一步,敬了个礼。 “报告局长,是红星公社团结屯猎户梁满仓打死的!” 躲在一旁的梁满仓一脑门的汗。 难怪他周金辉升不了官,就这情商没被发配去守水库就不错了。 且不说这种时候最起码是所长级别的干部来回答。 而且就算是你周金辉抢着答话,抛开事实不谈,这军功章最起码有公安队伍的一半,哪能只提梁满仓? 标准的答案应该是这样: 提前往脸上抹了点泥的所长一个箭步上前,字正腔圆、声情并茂、铿锵有力的答道: 在局领导大力领导之下,成功击毙两名悍匪,公安队伍无一伤亡,情况还在调查之中,具体有功人员详见报告。 至于报告怎么写、功劳怎么分,那自然有约定的套路…… 现在周金辉这么横插一杠子,倒让李卫国有些不知所措。 他干咳两声,说道: “梁满仓是哪位?” 梁满仓举了举手。 这种事情他不想露脸,毕竟没啥实质性的好处,而且悍匪可能还有漏网之鱼,万一被人打击报复那可就完犊子了。 只是现在被点了名,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 “局长,我是梁满仓。” “小伙子不错,等我回县里,给你请功。” “局长,我也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进山之前,周金辉同志就跟我说,所长下了一盘大棋,让我配合他,一明一暗、寻机歼敌。” 周金辉和所长一听,一愣一愣的,这盘棋他们俩个当事人咋不知道? 但是一瞧梁满仓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便知道这是给他俩送功劳呢。 李卫国眉头一皱,好像在进山之前,周金辉确实跟梁满仓暗自交流了一会。 他直接跳过所长,看了一眼周金辉,问道: “真的?” “真的吧,不信你问所长。” 所长双腿并拢,说道: “是,我也是受了您的启发,让我们既要不怕牺牲、又要小心谨慎,所以才有这么一盘棋……” 第85章 含金量如何? 李卫国点点头,既然他们这一串都这么说,不是真的那也是真的。 “好!都是功臣,回头我们按照所做的贡献表彰。另外,你叫周金辉吧?” 周金辉点了点头。 “报告局长,我是红星公社派出所周金辉!” “嗯,我要是没记错,当初你转业到县里,还是我去接的,算起来有十几年了吧?” 周金辉有些激动,没想到李卫国还能记着他的名字,哽咽的说道: “报告,一共十八年又三个月!” 李卫国点了点头。 “嗯,能在这个位置上干这么久也是本事。 你的问题局里也很关心,像是你这样敢冲敢打的老同志,一直在基层有些屈才拉,回头把报告写好,亲自送到我办公室!” 周金辉双腿并拢,敬了个礼。 “是!” 李卫国说完便又看向一旁挖耳朵的梁满仓,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 “梁满仓,你小子枪法可以啊?心态也不错!接连杀了两个人还能在这谈笑风生,说起话来还这么井井有条。” 梁满仓一愣。 完了,忘了装了。 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早就看淡一切。 而且他这是为民除害,还有啥心理负担? “局长,屯子里的人都说我是憨包,反应比别人慢,胆子也大……” “得了,有你这样的憨包吗?你不是我们队伍的人,进步估计有些困难,但是我尽量给你申请点奖金。” 梁满仓一听,顿时就乐了。 这奖金他拿的脸不红心不跳,都是应得的。 “嘿嘿,那就谢谢局长啦。不过,还请局长帮我一个忙。” 根据举报信,这帮悍匪来势汹汹,而且装备精良,所以李卫国层层上报,请求加派人手,但是被县长吴安邦以举报信真伪待查为由拒绝。 李卫国这才带了几十名抽调的公安,便进了山。 本以为以这个兵力进山肯定有伤亡。 就算没有伤亡,最理想的状态是毫发无损的把这帮悍匪给赶走。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梁满仓竟然给他来了个惊喜,直接干死两名悍匪。 所以,这个人情他李卫国接下了。 “啥忙?只要不违反纪律,我试试看?” “局长,我这个人胆小,要不然这报告上就别提我的名字,低调……”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梁满仓这是怕被人报复。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情有可原。 “行,具体报告周金辉来写,无关紧要的部分可以省略或者用代号代替。” “嘿嘿,谢谢啦!” “对了,我看你这还有伤,待会我派车把你送到公社卫生院,公费给你治疗。” “那敢情好,最好有营养费……” 梁满仓出了山便被送到卫生院,而他也托人给李小璐带了个信,谎称自己在山里过夜,免得刘静秋他们担心。 梁满仓的伤口其实并不严重,只是擦伤,被子弹带走指头宽的一条肉。 但是这免费的病房不住白不住,每天好吃好喝,还有营养费,不拿白不拿。 第三天上午,周金辉拎着两瓶黄桃罐头进了病房。 “周公安,我还以为你空手来呢?” “满仓,你说啥呢?我虽然有些直,但也不傻。你是我救命恩人,要不是你,恐怕我这一百多斤就撂那了。看自己的救命恩人哪有空手的道理?” 梁满仓满眼点点头,决定点拨点拨周金辉。 “呵呵,算你有良心,不过你确实有些直。你是部队出生,说话有些直,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说话直,效率高,非黑即白。 但是你要换个说法,虽然看起来有些弯弯绕,但是有时候可办可不办的事儿就办成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是不是效率其实也不低,对吧?” 梁满仓看周金辉若有所思,便决定趁热打铁。 “还有啊,就进步这事儿我也有点看法。想进步的人不一定是想升官发财,也可能是想给老百姓多干点实事儿。 打个比方,为了老百姓的安全,你想给每个屯子派一个驻点公安。你要是普普通通的公安,只有权力提建议,具体得所里研究。 但你要是所长,这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周金辉能干到军官,说明这人脑瓜子没啥毛病,只是转不过筋。 只要把他这根筋掰过来,那就是一通百通。 “满仓,我好像懂了,我再回去想想。” 周金辉说完便站起来往外走,可一出病房门又折回来。 “你看我这脑子,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拍到病床上。 “打开瞅瞅?” 梁满仓无需打开便知道这里头装的是啥! 钞票! 而且看样子至少有三千元。 “多少?” “三千!这是县里给你发的奖金,但是你放心,这事儿绝对保密。” “哈哈,算李卫国有良心,这才是好官啊!” 周金辉看了一眼梁满仓,颇感疑惑。 这人的反差咋这么大? 一会儿像是高深的像得道高人,一会儿市侩的像个奸商。 看不透。 周金辉又在上衣口袋摸了摸,拿出一张带有警徽的证件。 “这是啥?” “你打开瞅瞅?” 梁满仓打开一看,上头竟然写了自己的名字,还贴了照片、盖了钢印。 “新城公安局特聘专家?” “嗯,这是李局长给你谋的福利。你枪法准,而且追踪能力比警犬都强,他就给你整了个特聘专家的身份,将来要是有需要你的地方也方便。” 梁满仓秒懂。 这可不是高级临时工,而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后世的那些专家哪个不顶十几个名头,什么特聘专家、什么特殊津贴等等。 “周公安,这不是县里私自印的吧?” “想啥呢?带警徽呢!这可要报厅里审批,部里备案,你以为这么简单呢?咱们县能动弹的特聘专家就你一个。” “其他的呢?” “要么在疗养院、要么在医院、要么在精神病院。” 梁满仓嘿嘿一笑,就是不知道这特聘专家的含金量如何? “含金量如何?” “一年360元,每月30元。” “还凑合!” 第86章 蓝色小药丸 梁满仓把证件和牛皮纸袋收好,又叮嘱周金辉把握机遇,这才准备收拾收拾回家。 这两天他偶尔搞点灵泉水补身子,又整了空间灵草来敷伤口。 几天折腾下来,差不多已经痊愈。 而且,对身体最好的疗法还是得男女双修。 于是他便跟医生打了个招呼,直奔团结屯。 一到人迹罕至小道,梁满仓便闪身进入空间。 “小美啊,在吗?哥哥这几天给你长脸了,干死两个匪徒,给咱空间带来了英雄主义,这也算是有价值的东西吧?” 【哇!满仓哥,你好厉害,这当然算是啦!我都成为你的小迷妹啦!】 “嘿嘿,那礼包是不是可以给两个?” 【嗯啊!】 小美话音刚落,天上飘下来两个包裹。 其中一个圆溜溜的一看就是技能球,而另外一个则是轻飘飘小盒子。 梁满仓打开技能球一看,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锚点狙击。 十里闻香3级。 磐石坚躯3级。 锚点狙击1级。 灵犀目力2级。 一旦锚点狙击再升一级,那便有机会触发升级。 梁满仓深吸一口气,将技能球捏碎,吸入一团白雾。 叮铃一声空鸣。 四周硅胶般的浓雾向四周退去,原来两百平的空间再次翻了一倍,约莫四百平大小。 此时小美的声音传来。 【现在由橙色空间进阶为黄色空间,您每天可以停留两个小时。】 “哈哈,现在有地又有空间,那我岂不是可以种点蔬菜了?每天吃肉也不健康!” 梁满仓美的直冒泡,把目光盯上另外一个包裹。 打开一看,竟然是蓝色小药丸? “小美,你骂人呢?我还需要这个?” 【满仓哥,英雄也有落泪时。我们的宗旨就是不能让英雄既流血,又流泪!】 “扯犊子……” 梁满仓把小药丸翻过来一看,瞬间便呆住了。 这哪是什么“伟爷”? 这明明是男人快乐丸! “小美,兽宠契约丸?” 【没错,可以契约有好感的动物,好感度越高、契约的成功率越高!】 “啥玩意?还不一定能成功?” 【嗯啊,全靠好感度。】 梁满仓看着只有三粒小药丸,眼睛瞪的溜圆。 他现在有狗肉、小海和小金三个帮手,靠空间的作用,彼此之间的联系比较紧密。 这三个正式员工应该不会叛变。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尤其是小海和小金,那可是国宝。 所以,他决定先给小海、小金各自来一粒。 至于狗肉,要是发现长了反骨,上去就是一顿小皮鞭,不怕它不听话。 梁满仓现宰了一只兔子,然后背过身子,把蓝色小药丸藏在其中,笑眯眯的走到小海和小金的面前。 “小海、小金,前两天你们表现的不错。来,趁着狗肉不在,给你们开个小灶!” 天真无邪的小海、朦胧无知的小金就这样吞下了肉。 就在肉滑进肚子的那一刻,它俩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 而空间内瞬间出现了一个全息投影,小海和小金的影子来回转动。 【兽宠小海,海东青,契约等级1,技能:无!】 【兽宠小金,金渐层,契约等级1,技能:无!】 而梁满仓的脑子像是被地震震过一样,一片混沌。 等他晃了晃脑门,才发现脑子里似乎出现了一张球形三维地图,小金和小海的位置正在其中,并且还有血条。 但是,这地图半径有一公里,他在球形地图的中间。 如果不出所料,梁满仓对兽宠的控制极限距离只有一公里。 梁满仓将海东青脱到手上,跳出空间。 “小海,上天,不要飞太高!” “克里克里~” 在契约之前,海东青还需要把梁满仓的指令翻译成鸟语,然后再起飞。 中间约莫得停顿三五秒。 但是吃了蓝色小药丸,海东青就像是机器鸟一样,嗖的一声飞上了天。 而梁满仓一凝神,地图上的海东青迅速向上蹿,很快便接近球形地图的边缘。 他接连又发出翻转、俯冲、巡航的指令。 海东青一一照做。 不过对于什么空中转体三周半这种复杂的动作。 海东青的接受程度还比较低。 “回来!” 等海东青稳稳当当的落到他的肩头,梁满仓真想把小美拽出来一顿小皮鞭。 要是早知道有这玩意,还需要熬鹰吗? 直接嗑药就行。 但是看空间内的全息投影,这些受宠如果服用更多的小药丸,契约等级会提升,而遥控的距离、指令的复杂程度会大大提升。 而且说不定还能有技能! 到时候要是海东青进化出加特林,那岂不是跟疣猪战斗机一样,横扫一切。 小海再进化成虎式坦克,那可以平推老爷岭! 梁满仓越想越得意,转身便回了公社,买了黄瓜、茄子、辣椒、西红柿的种子,再空间内好一顿忙活。 按照空间灵泉的作用,估计十天半月就能吃到新鲜的空间灵果。 到时候仓哥甄选必然又会上一个台阶! 梁满仓嘿嘿一笑,马上就到1980年,到时候高低得申请一张个体会执照,让仓哥甄选正规起来。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梁满仓脚下生风,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回团结屯。 但一进村,便听见一阵霹雳啪啦的鞭炮声。 梁满仓眉头一皱。 难道他梁满仓还没站起来? 谁家有红白事儿没请他? 梁满仓摸了摸脑门,便回了家。 “静秋,屯子里谁家有事儿?” “哦,有田叔。” “啥玩意?咱们家关系这么近,咋有事儿还不通知我?难道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刘静秋掐了一把神神叨叨的梁满仓,娇嗔道: “啥啊?赵来娣回来了。” “嗯?赵来娣还没嫁人吧?这又不是回门,放啥鞭炮啊?” “不是这码子事儿。来娣不是在县城粮站上班吗? 听说前几天去下面的屯子收公粮,结果半路碰到胡大仙,回到粮站就一直说胡话,去县医院看了好几次也没办法,就给送回家,请出马仙来看看。” 梁满仓恍然大明白,看来刚刚是接出马仙放的鞭。 第87章 文王鼓赶神鞭 1979年的工作单位虽然少,但因为大家都穷,再加上物质需求低,大家也都乐的自在。 不像几十年后,卖童装的干美甲的、开过大车上过瓦的,因为生计全都出马。 嘴里塞两泡腾片,往地上一躺,口吐白沫,稀里糊涂一阵嘟囔,说自己被上了身。 然后再弄一堂口,拍照发朋友圈,就算是出了马。 一栋楼至少有一个出马仙,烂大街。 但在当下,正正经经的出马可不容易。 要找师傅、开马绊,讲究一个传承。 不过,梁满仓却不以为然。 毕竟他一个重生回来的就已经够离谱了,还能有比他更离谱的? “静秋,小英和小妮呢?” “她俩去看热闹了,我害怕,不敢去。” “行吧,那我去看看。” 梁满仓说完便把56半往墙上一挂,便揣着手往赵有田家里赶。 刚刚赶到院子门口,便看到一地的鞭炮纸。 而顺子娘陈美莲也站在院子门口,紧张兮兮的东看西看。 梁满仓一露头就被赵福顺逮了个正着。 “满仓哥,你回来了?听说淘金谷的两个悍匪被干死了,这事儿是你干的不?” 看着赵福顺兴奋的表情,梁满仓赶忙摇了摇头。 “咋可能?那么多公安在还有我啥事?对了,里头进行的咋样?” “哦,应该刚刚开始,我爹和我姐一个人在里头,本来我也要进去帮忙。但我一进门就闷得慌,待会差不多了再进去。” “你别进去了,咱俩亲如兄弟,你姐就是我姐!” “那你媳妇……” “还是我媳妇!” 梁满仓说完便瞪了一眼,跟陈美莲叨咕几句,便把外屋大门拉开一条小缝,挤进去。 屋内黑布隆冬,供桌上只有两根白色蜡烛来回摇曳。 三柱清香散发出青白色的烟雾,顺着蜡烛的烟气扶摇而上。 昏昏沉沉的赵来娣躺在一把躺椅上,而赵有田则满脸忧愁的站在一旁。 人呢? 记在梁满仓纳闷之际。 一个浑身挂着五颜六色布条,脸上涂的花花绿绿,头顶插满羽毛是萨满神帽的中年男人从黑暗之中一跃而出。 操! 梁满仓暗骂一声。 要不是他心理素质好,高低被吓出一个神经病。 他打眼一看,这不是黑乌鸦屯的张耀扬吗? 十里八乡有名的出马仙。 张耀扬之所以出名。 一是因为口条好、看的准。 二是因为他是集大仙二仙于一身的存在。 别的出马仙都是两人组合,分别是大仙和二仙。 大仙相当于街舞中的舞者,请仙上身问事儿。 二仙则相当于伴奏,专门烘托气氛。 但能集大成于一身,尚且只有他耀扬一人。 所以,十里八乡的老百姓看到张耀扬就跟看到真神一样,顶礼膜拜。 但是梁满仓却嗤之以鼻。 因为后世打击气功的时候,顺带手把张耀扬给收拾了。 原因很简单,这货的信徒多,干脆搞起个人崇拜,往邪教方向发展,骗点有钱人的香火钱就算了,还跟寡妇信徒搞什么男女双修。 要把自己的精华过渡给女信徒。 等张耀扬被一锅端,上半辈子干的那些事儿全被抖落出来。 这货给人看事的时候都用迷魂药。 给人看病的时候用兽药,而且往死里用。 就在梁满仓满脑子都是往事的时候,突然一阵暴喝传来。 “咳咳,东家,来点雪花飘!” 赵有田一个激灵,忙不迭的点头应道。 “唉!” 不过三分钟,一盘白馒头、一盘糕点摆到供桌上。 “烧纸!” 赵有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划亮一根火柴,点燃一刀黄纸,放到铜盆里。 火光摇曳,突然一阵狂风卷来,扬起黑灰一片。 梁满仓一眯眼,张耀扬便拿着文王鼓赶神鞭唱跳起来。 “日落西山黑了天,龙归沧海虎归山 。 龙归沧海能行雨,虎要归山得安眠。 大路断了车和辆,十家九家把门关。 行路君子住旅店,家雀卜鸽奔房檐。 只有一家门没锁,烧香打鼓请神仙。” 幽暗密闭的环境,再加上来回晃动的烛光火光,面涂色彩的张耀扬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难怪能忽悠那么多人。 梁满仓再一瞅一旁的赵来娣,面色涨红,浑身躁动不安的扭起来。 张耀扬定身一看,便绕着赵来娣转起来。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武王鞭。 先说鼓后说鞭,起名就叫晃魂帆。 木匠师傅砍柳木,锛子锛来刨子圆。 上面拴上八根弦,四根朝北四根朝南。 四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定江山。 中间是哪吒闹海金刚圈,还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大钱。 小小鼓鞭一尺三,五彩飘带上边栓。 往下一住一个弯,往上一指一个尖。 打一下颠三颠,打三下颠九掂。 梁山一百零八将,打了一百零八鞭。 鞭要一打鼓就响,鼓要一响请神仙。” 按照套路,这时候应该要看是哪位大仙上了赵来娣的身。 “今天东主有大事,那是帮兵请来的。 一请胡二请黄,三请飞仙四请蟒长。 五请清风和悲王。 天上有事飞仙办,地上有事胡黄去商量。 阴曹地府要有事,邀请悲王去帮忙 。” 过了十秒钟,张耀扬便坐到一张椅子上,眼睛一闭,身子突然抖动起来,嘴角也泛起点点泡沫。 砰! 张耀扬一拍桌子,悠然伸出右手。 “给胡大仙上一根草卷子!” “唉!” 赵有田赶忙上前递了一支大前门,又点上了火。 而张耀扬嘬了两口,便悄默默的一抖右手小拇指,指甲缝里的一团白色粉末扑到烟嘴上。 梁满仓嘴角轻轻抬起,要不是他有灵犀目力加持,恐怕这点小动作根本发现不了。 但是,他这是要给自己下药? 下兴奋剂? 就在梁满仓纳闷的时候,张耀扬站起身朝赵来娣走过去。 靠,这是要给赵来娣下药啊? 梁满仓一个箭步上前,横在张耀扬的面前。 “大仙,给我来一口?” 这哪来的山炮? 不等张耀扬反应过来。 梁满仓便将香烟抢过来,假意的滋了一口,便丢到一旁。 这是啥套路? 张耀扬反应过来便又坐回凳子上。 “给胡大仙来一碗哈拉气!” 第88章 大仙,我给你看个宝贝 低眉顺眼的赵有田立刻又端来一碗北大仓,恭敬的递到张耀扬的手里。 张耀扬接过之后,小手一抖,又是一团白色的粉末甩到碗里,然后就往赵来娣的嘴里送。 靠? 没完了? 就算不加料,这么一大碗北大仓灌进赵来娣的嘴里,那也得立即昏睡,任人摆布。 “有田叔,你去我家拿两瓶北大仓给大仙拿回家喝。” 张耀扬一听。 还有这好事? 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挥了挥手,捏着嗓子,尖细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 “念你有孝心,去吧去吧。” 赵有田低头应了一声,便扯了扯梁满仓的衣角,说道: “满仓,这地儿交给你了,帮我伺候着。” “行嘞。” 梁满仓把赵有田送出门,便砰的一声大门关上,顺手将门栓一插。 “大仙,我给你看个宝贝……” “嗯?” 张耀扬一头雾水。 这愣头青从哪冒出来的,说起话来神神叨叨,做起事儿来毛毛愣愣。 梁满仓不等张耀扬发问,便溜到赵福顺的西屋,回过半个头,朝张耀扬招了招小手。 “你过来啊~” 张耀扬看着黑洞洞的西屋,竟然鬼使神差的往门口挪。 透过一拳宽的门缝,隐隐约约看到一条毛毯在那晃荡。 “摸摸?” 张耀扬伸手朝门缝里一摸,毛茸茸、滑溜溜的,果然是条毛毯。 不过这毛毯摸起来似乎还有点温度。 再往前一探,一道粗气喷到张耀扬的手背上,随后便是巴掌宽的一团肉在手背抚过。 “操,什么逼玩意!” 梁满仓嘿嘿一笑,把西屋大门一打开。 小金舔了舔嘴唇,脖子往前一伸。 “吼!” 一道温热的液体从张耀扬的裆部流出,骚臭味瞬间席卷整个屋子。 “老张,你这定力可以啊,这都没吓跑?看来我小瞧你了……” 张耀扬面露苦涩,掐了掐大腿,带着哭腔说道: “不是我不跑,腿麻了。哥,我见过请过狐黄白柳灰,但唯独没见过请大虫啊!而且咱们都是请上身,您怎么直接把真神给请来了?您是什么路子?” 梁满仓嘿嘿一笑。 狐黄白柳灰那都是小玩意,还是请大虫够劲。 而且直接来了个实体,直接拔高出马仙的逼格。 “老张,你小子不厚道啊。你要是糊弄糊弄人、给人提供心灵马杀鸡也就算了,赚点辛苦钱,我也不为难你。 但是你直接给人下迷药,忒不是东西。” 张耀扬发现自己的底裤被看的清清楚楚,再强行装下去也不体面,便扑通一声跪下来。 “哥,我错了。主要是因为我负担重啊!” “负担?你有啥负担?” “哥,我这个人比较有爱心,所以有些妇女同志需要帮助我也不忍心拒绝。一来二去,也固定有那么六七个帮扶对象,还有他们的爹娘孩子……” 梁满仓算是听明白了。 敢情这张耀扬是把十里八乡的小寡妇包圆了? 不仅仅给人小寡妇送温暖,还给人养小送老。 重情重义啊! “这样吧,你小子的事情我们改天再研究,从你们灵异界的角度来看,赵来娣有没有冲到啥?” “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有没有冲到啥不是您说的算嘛……” 梁满仓秒懂。 看来都是扯淡。 这出马仙就当是文艺表演看,解解压,其他不管用。 “行吧,反正你待会就说处理好了,其他不用管。” “哥,我这神仙水要不?” “赶紧把你的兽药收起来,丢人现眼。” “唉,那我滚啦!” “滚吧,神情自然点。还有,我这身份你要是敢告诉其他人,我就请个熊瞎子给你来两口……” 张耀扬一想到被熊瞎子舔脸的半边脸,瞬间毛骨悚然,虎躯一震。 “唉,我这个人嘴巴最严实。” “以后少干点亏心事,不然死了也不得安宁。” “唉……” 张耀扬忙不迭的把吃饭的家伙事儿收起来,往布袋里装。 把门打开的一瞬间,拎着两瓶北大仓的赵有田闯了进来,跟张耀扬撞了个满怀。 “张大仙,完事了?” “你这有高人还请我来干嘛,忒不讲究!” 赵有田一脸懵逼,瞅了瞅亮堂堂的堂屋,问道: “高人呢?” “哪有什么高人,有田叔,来娣姐没冲到啥,估计就是有点小毛病,提不起劲而已。你把乡亲们打发了,再让美莲婶子进屋。” 虽然梁满仓看起来神神叨叨,但是赵有田坚信梁满仓不会害他闺女,便点了点头。 “嗯啊!” 趁着赵有田出去的空档,梁满仓装了两大海碗的灵泉水,又取了一根新鲜野山参。 根据她多年看偶像剧的经验,赵来娣八成是被情所伤。 所以郁郁寡欢、不吃不喝。 而这个年代这种男女之情虽然私下放浪不羁,借种、拉帮套司空见惯。 但对于大姑娘来说,还都羞于摆到台面上。 “来娣姐,出马仙被我打发走了。你要是心情不好,就哭一场。等哭完,咱就好好活,要是有负心汉欺负人,跟我说,我高低给他两电炮!” 赵来娣缓缓转过头,嘴唇发抖,眼泪汪汪的看着梁满仓。 她自从工作之后就基本上在粮站宿舍住,很少回家。 虽然从赵有田一家的嘴里,听到不少关于梁满仓的脱胎换骨是消息。 但当面一见一听,还真的有些诧异。 这傻小子开窍了? 竟然还能看出有这么一个负心汉? “满仓,姐听你的。这事儿你别跟任何人说,行不?” 梁满仓点了点头。 而此时陈美莲也进了外屋,把赵来娣搀扶到西屋炕上。 梁满仓也端了一大碗的灵泉水跟了进来。 “满仓,你端的是啥?这么老大碗?” “婶子,这是我从山里装回来的泉水,听说贼有营养。过往的猎户要是渴了饿了,喝两口立马精力充沛。 我猜来娣姐这么多天没吃没喝,身体亏了,喝一碗总没错。” 陈美莲狐疑的看了梁满仓一眼。 他在团结屯也活了几十年,咋没听说过? 但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实在不行,吐出来便是。 “唉,这可是好东西。” 第89章 盘点战利品 赵来娣端过灵泉水一饮而尽。 随即一股力量感从七筋八脉弥漫开,一扫虚弱。 “娘……” 陈美莲一听三两天没开过口的赵来娣突然说话,身子一颤,便将其一把抱住。 “来娣,你吓死娘了,你到底是咋啦?冲到啥了?” 赵来娣嘴角扬了扬,见梁满仓在陈美莲背后猛挤眼睛,便说道: “娘,你别管冲了啥,反正满仓救了我。” 陈美莲一听,便把目光投向那个大海碗。 “满仓,你这还真是神仙水啊?连医院都瞧不好的病,你的一碗水下去就好了?难怪就连张大仙都说,你是高人!” 梁满仓赶忙对陈美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事儿到陈美莲这就算是结束了。 要是被赵有田知道其中的端倪,以后免不了再饭桌上会吹牛逼: 我有个大侄儿…… 果然,等赵有田两父子进了屋,俩人便逮着梁满仓问道: “满仓,刚刚张大仙走的时候说屋里有高人,我寻思半天,这屋里除了咱们家来娣,就剩你了……” “满仓哥,你跟我说说呗?是不是你也出马了?” 梁满仓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爷俩果然是一个路子,赵来娣还躺在炕上,结果这俩货还在这八卦? “有田叔、顺子,要不然你们先看看来娣姐?” 赵有田一拍脑壳,暂时把好奇心收起来。 他坐在炕沿上,看着恢复一丝气力的赵来娣,说道: “来娣,上你身的东西走了?没跟你借阳寿吧?” “爹,我现在没啥事,就是浑身没劲。” “几天不吃不喝,能有劲吗?” 此时,陈美莲指了指炕桌上的大瓷碗,插了句话,说道: “孩他爹,刚刚满仓倒了两碗从山里搞来的山泉水,来娣喝了一口就缓过来。” 赵有田闻言立马端起海碗,闻了闻。 一丝饱满而能量充足的气味窜入赵有田的鼻子。 凭借在这世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经验,他便知道这泉水不是凡物。 “满仓,还有不?叔想试试毒……” 梁满仓白了赵有田一眼。 人赵来娣都一碗泉水干进肚子,还用你来试毒? “外屋的灶台上还有一大碗,要不你也尝尝?” “说啥呢?试毒!” 赵有田颠颠的跑出去,端着大海碗呲溜一口。 焦躁万分的心瞬间变得平和。 “满仓,好东西啊!这泉水在哪,回头带顺子去挑两担回来?” 赵福顺看着赵有田津津有味,不舍得放下,也便往前凑,结果被陈美莲一脚踹开。 “干哈呢?这是给来娣补身子的,你们一老一小两馋鬼,别瞎惦记!” 陈美莲说完便把大海碗一把夺过来。 虽然农村重男轻女,但赵有田夫妻俩从来没偏过心。 甚至还更宠赵来娣。 赵福顺除了内衣内裤没捡赵来娣的,其他都是穿剩下的。 赵有田看着赵来娣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能靠着墙坐起来,便满眼感激的扫了一眼梁满仓。 “嘿嘿,满仓啊,谢谢你啦。不过有一说一,我越来越看不透你。” 梁满仓没搭理赵有田,而是从兜里掏出还带着泥土的野山参。 倒不是梁满仓不舍得把空间里的老山参拿出来。 而是因为赵来娣现在身体太虚,如果贸然用年份高的老山参,极有可能会造成虚不受补,物极必反。 他掏出来这支野山参虽然年份不高,但是因为新鲜,药性温和,更适合虚弱的赵来娣补身子。 “顺子,昨天我从山里回来,正好挖了一根野山参,你拿去冲一冲,切几片片给来娣含着,这剩下的那些边边角角拿去炖汤喝。” 陈美莲有些不好意思,两条窄窄的眉角往下一耷拉,说道: “满仓,这怎么好意思啊?你又是送泉水,又是送野山参,对了刚刚张大仙的香火钱是不是你给的?” “唉,我爹娘不在,你跟有田叔就是我家长辈,顺子是我兄弟,来娣那就是我姐。我对我姐好,有什么问题?” “唉!那咱们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回头让顺子去你家当牛做马。正好你家也没驴,要是拉个东西啥的,把这小子当驴使。” 赵福顺:?????? 梁满仓见这事儿料理的差不多,也便准备回家,毕竟人家一家人整整齐齐,他也不好在这凑热闹。 更重要是是他还没清点这次进山的战利品。 等他一回家,便进了东屋,把门一反锁,把空间内的战利品全部掏出来。 一把大黑星手枪,外加五十发子弹。 从崔文和矮胖子手里缴来的860元现金。 一个本子外加一张地图。 一张刻着“上京崔文”的身份牌。 县里发的3000元奖金。 一个特聘专家的身份,再加上每年360元的津贴。 以梁满仓多年看网络小说的经验,这地图和身份牌指定有点门道。 这张地图约莫有一张a4纸大小,整体发黄、边缘粗糙,遍布缺口,应该是从大地图上裁剪下来。 甚至因为时间长促,用手撕的。 地图上字迹模糊不清,但是一看便知道是繁体字,应该是解放前的产物。 而且地图上还有不少手写字,从笔迹上来看属于不同人,所以这地图应该也辗转多手。 梁满仓把地图摊在炕桌上,研究半天,才找到那条穿过淘金谷的小河。 他看来看去,这怎么都只是一张普普通通大地图。 但如果是一张普通地图,那这崔文为什么要放在贴身位置? 一看便知道这地图中藏有巨大的秘密或者惊天的财富。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暂时先把地图放在一边。 梁满仓把目光投向笔记本,等他翻开笔记本,却傻了眼。 发现几乎每一页都是临摹的这张图。 而且临摹的尤为逼真,应该是出自行家之手。 但与那张原版地图不一样,这张临摹地图上划了很多叉。 从淘金谷的谷口一直延伸到击毙他们的位置。 看样子他们确实在找东西,而且还是漫无目的的找,一寸一寸的找! 梁满仓托着下巴,瞬间脑洞大开。 难道是在找当年张大帅没来及带走的金子? 第1章 重生1979 【我叫梁满仓,粮食堆满仓的满仓!】 【脑子存的好,生活没烦恼!】 【各位衣食父母,在不影响您夜生活的前提下,书评、段评、催更点起来。】 红星公社团结屯外的苞米地内,浑身酒气的梁满仓躺在地上。 而花枝招展的白莲花旁若无人,扭扭捏捏解扣子。 “娘,人来没?” “来了来了,别啰嗦了,麻溜的!梁满仓可是绝户,还是个憨包,只要搞到手,就是咱们家的驴!” 脸跟刷白漆一样的熊桂芬一边伸手帮忙,一边踮着脚往机耕路上瞅。 “待会你别装犊子,喊的浪一点,把人都给我引过来。” 白莲花白了一眼熊桂芬,娇嗔道: “啥啊?人家可是大姑娘。” “少装,搞大肚子还是大姑娘?也不知道你这劲儿随谁。” “随你!” 熊桂芬眉头一皱,扇了白莲花一巴掌,便往苞米地深处撩。 窸窸窣窣的声音止不住的往梁满仓的耳朵里钻。 “怎么大中午还闹腾?要不要人睡觉了!” 梁满仓伸手胡乱一抓,一种奇异的触觉从掌心传来。 难道喝大了,直接躺进院子里的花圃? 他睁眼一看,天瓦瓦蓝,阵阵苞米杆的清香往鼻子里钻。 再抬眼一看,年轻三四十岁的白莲花像鬼一样在那鼓捣。 “白莲花?你今年多大?” 白莲花身子一抖,满脸诧异的看着梁满仓,随后便面色一变,挤出一丝媚笑,往梁满仓身上贴。 “满仓,你说啥呢,人家20呀……” 梁满仓看着白莲花年轻的面容、穿着打扮,又摸了摸自己个儿年轻的身体,因为痛风而变成鸡爪的手尤为舒展。 他扇了自己一巴掌。 好疼…… 凭借多年看网络小说的经验,他确认自己个儿重生了。 算了算时间,正是1979年! 一阵狂喜涌上心头,梁满仓举起年轻有力的大手,一手刀劈在白莲花的后脖子上。 梁满仓嘿嘿一笑。 上辈子他滴酒不沾,莫名其妙被灌了一顿酒,醒来就被一大帮人围在苞米地里,而白莲花捂着脸坐在苞米杆子上哭。 老实巴交的梁满仓当时腿都吓软了,为了不因为流氓罪当劳改,给白莲花母女连磕二十个响头,才做了倒插门女婿。 梁满仓被吃绝户,上山打猎、下地干活。 自此当牛做马一辈子,直到人家亲爹找回来,把他一脚踹了,毛都没捞到一根,净身出户。 等到想明白的那一天,就只剩下半条命和一个破院子,孤苦伶仃,天天酗酒等死。 既然重生了,就绝不让悲剧在他身上重演。 梁满仓酒醒一大半,在白莲花身上摸了两把。 “嘿嘿,不摸白不摸!” 说完就往苞米地深处钻。 过了三分钟,熊桂芬见苞米地里没啥动静,气的鼻子都歪了。 “赔钱货,这时候还装什么犊子!” 她三两步跳到机耕路上,双手拍腿,跳着脚哭嚎起来。 “天杀的梁满仓啊,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喝了二两猫尿就把我们家莲花往苞米地里薅啊,要不是我跑得快…… 哎呀,羞死仙人。 老少爷们,快去救救我们家莲花吧!” 那时候村里就没啥娱乐活动,一听有这么劲爆的新闻,下地挣工分的老爷们一个劲的往苞米地钻,生怕落了后。 等他们蹿进苞米地,果然看着一圈被踩倒的苞米杆子,而白莲花四丫八叉的躺在中间。 老爷们的眼睛都看直了。 “桂芬,就你们家莲花?梁满仓呢?” “对啊,捉贼捉赃、捉奸拿双,这也没个证据……” 熊桂芬眼珠子一转,这帮人说的确实有点道理。 她赶忙蹲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摇白莲花,可她沉的跟死猪一样,眼皮子都不睁一下。 “哎哟,这瘪犊子是不是听到咱的动静跑了?老少爷儿们,帮帮咱孤女寡母,给咱做主啊!” 被熊桂芬这么一蹿缀,闲的没事儿的乡亲们就直奔梁满仓的破房子。 三间土坯房还是他爹娘在世的时候盖的。 自从老俩口去世,憨包一样的梁满仓就只能靠挣工分混口饭吃。 但是一年到头干下来,没挣到钱,反而欠生产队好几十元钱。 家里的值钱玩意也都被人半骗半买嚯嚯光。 家徒四壁。 “梁满仓,开门。” “开门!大白天关什么门,八成是心里有鬼。”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被砸的哐哐响,墙上的土坯一块块的往下掉。 哐当一声。 梁满仓光着上半身,拿着一把菜刀,如同杀神一般,猛然拽开大门。 “叫什么叫?老子自己个儿的家,想关门就关门,咋地,犯法啊?” 刚刚还砸门的那帮人瞬间跟哑巴一样,直咽口水。 本来都是准备欺负欺负梁满仓这个憨包,找点乐子。 现在咋感觉他像是变了个人。 眼睛不再是死灰一片,反而闪出一丝丝精光。 梁满仓本想跟屯里的老少爷儿们好好相处,但看来他们还是跟上一世一个尿性,欺软怕硬。 今天要是不立个威,恐怕以后还得把他当软柿子捏。 “咋的?现在都哑巴了?欺负我爹五代单传,我娘是逃荒来的,屯里没个亲戚?还是欺负我脑瓜子不灵光? 我可告诉你们,老子是出了名的大聪明,砍死你们也白搭。” 熊桂芬给白莲花泼了一盆冷水,激灵醒。 俩人紧赶慢赶才挤进人堆。 熊桂芬看着气场大不相同的梁满仓,心里直打鼓。 但是事儿得赶到这了,只能硬着头皮把白莲花推到梁满仓面前。 “莲花,刚刚是不是梁满仓这瘪犊子把你害了?” 白莲花低垂着脑袋,真的像朵白莲花一样点点头。 “嗯。” 熊桂芬一叉腰,指着梁满仓的鼻子骂道: “梁满仓,听到没,跟老娘上公安那!” 梁满仓面露惧色,眼角耷拉下来,弓着身子,恳求的说道: “哎哟,我好怕怕,我可不想当劳改。咋整?除了让我当劳改,我啥事儿都依你!” 熊桂芬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肚子。 刚刚差点被梁满仓给唬住,现在看来也就是一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而已。 不堪一击。 “呵呵,现在知道怕了?看在一个屯的乡亲份上,当着老少爷们签个保证书,给咱家当上门女婿,当牛做马,饶你一命。”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这对好吃懒做的母女想找个免费劳力。 却不知道,这只是他们其中一个目的。 但就算是如此,也没人站出来替梁满仓说一句话。 梁满仓直起身子,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戏谑的说道: “那还是算了,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我求求你,快报公安,快,别耽误我当劳改。” 第2章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现场所有人都石化了,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梁满仓真的有神经病? 怎么还上杆子的当劳改? 熊桂芬慌了,她的目的是给梁满仓套上缰绳拉磨,可不是送到劳改农场。 “梁满仓,你这个王八犊子给我耍光棍?老娘告诉你,等公安来了,没你好果子吃!” 熊桂芬在梦里演练过多次的台词脱口而出。 “来,等公安来了好好验一验,咱到底有没有害白莲花。另外,再看看白莲花得肚子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白莲花吓得面色苍白,拽着熊桂芬的手往后拉。 “娘……他怎么知道?” 熊桂芬狠狠的在白莲花手背上掐了一把,低声说道: “他妈的,八成是你那个野男人出去吹牛,被这王八犊子听着了!” 白莲花这下更慌了。 要真是被公安带她到医院去查,肚子里的这点事压根藏不住。 靠山屯就屁大点地方,不到半天,肯定沸沸扬扬。 “现在怎么办?” 熊桂芬没有答话,狠狠的剐了一眼白莲花。 她转过脸,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有丝讨好的看着梁满仓,说道: “满仓,姨也没别的意思。就算是你跟莲花没这档子事儿,你未娶、莲花未嫁,你们俩搞对象也合情合理,天经地义不是?” 梁满仓已然占了上风。 趁他病要他命。 上辈子的苦,这辈子先收点利息。 “别,一码归一码。 咱喝完酒就回家躺着睡大觉,连你们母女的面都没见着,今天就被你诬陷成强奸犯了?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到公社找公安! 另外,你们家门槛太高,我一个憨包绝户高攀不起。” 熊桂芬傻了。 就这伶牙俐齿的样子,是憨包? 这下可真是打不到狐狸,还惹了一身骚。 “满仓,可能是姨弄错了。对不住啦!” 熊桂芬说完就拉着白莲花往人堆外挤。 “慢着!道歉要是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拿钱,不要多,三十元!你可别告诉我没有?你炕底下的罐头瓶子……” 熊桂芬眼前一黑,冷汗直流。 她突然有些后悔招惹梁满仓。 到底是什么情况,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竟然连她藏钱的地方都知道? “满仓,咱们两家一直也有来往,还差点结成儿女亲家,就算你爹娘走了之后,咱也没断了联系,你看这事儿咱就翻篇吧?” 熊桂芬说的没错。 白莲花生的漂亮,跟城里人一样。 梁满仓爹娘在世的时候,也是脑洞大开,托人上门提亲,但被熊桂芬连人带礼物赶出来,闹得全村都看笑话。 等梁满仓爹娘走了之后,他身边也没个人把着。 熊桂芬就吊着他,把他当成免费劳力,给他们家干活,掏炕、修屋顶、挑大粪,啥脏活累活都让他干。 梁满仓还傻呵呵的以为他跟白莲花的亲事儿有门,干的甭提有多来劲。 后来不知道是啥原因,白莲花就不再让梁满仓上门干活,关系就淡了。 “五十元!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找公安。” “怎么还涨价呢?” “对了,还有我送的手表!” 熊桂芬当时就怒了。 “梁满仓,你啥时候给我家送过手表?” 梁满仓细细一琢磨,应该是前世扯证之后送的。 “梦里送的,算你便宜点,再加五十元!” “小瘪犊子你太欺负人了!” “熊桂芬,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老子光脚不怕穿鞋,你再瞎逼逼,老子用公社喇叭喊!” 白莲花一想自己怀孕这事儿被全屯人知道,估计这屯子是待不下去了,赶忙扯了扯熊桂芬的衣角。 “娘,给他。” “赔钱货!回头把钱给我挣回来!” 熊桂芬骂完白莲花,便阴沉着脸对梁满仓说道: “行,一百就一百!你等着,我回头给你取。” “别回头,我现在跟你去取!” 梁满仓说完便回屋披了件衣服,把外屋大门一锁,扯着嗓子喊起来。 “老少爷们儿们,都别看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熊桂芬见梁满仓不见兔子不撒鹰,便只能拉扯着白莲花回了家。 在东屋一阵翻腾,熊桂芬将七张大团结塞到梁满仓的手里。 “就这些,爱要不要!” “七十元?剩下给我打欠条!” 熊桂芳眼前一黑,哐当一声栽倒在地上。 白莲花飞快的写了张欠条,把梁满仓打发走。 “拿着!咱们两清了!” “两清?这才哪到哪啊!” 梁满仓看着前世当牛做马的土坯房,百感交集。 “锄头是我家的,拿走!” “斧头也是我家的,拿走!” “这劈柴是我劈的,拿走!” “尿桶也是我家的,拿走!” 白莲花脸都绿了。 “尿桶是你的,但是尿是咱娘俩尿的,给我放下!” “哦,骚呼的我也不想要。” 梁满仓说完就把骚臭的尿倒在熊桂芬的头上。 “对了,这两年我没少往你家拿粮食!” 白莲花闻言赶紧把外屋门一关,身子横在中间。 “你要干什么?” 梁满仓拉开白莲花,一脚踹开大门。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清空米袋、面袋,梁满仓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他妈的,饿死了!” 虽然刚刚吃过酒席,但这一折腾,肚子瘪的跟空布袋一样。 他赶紧闷了一锅大米饭,可越吃越饿。 “靠,不会是饿死鬼附身吧?” 【骂谁饿死鬼呢?】 “嗯?谁在说话?” 【老子,你统爷!】 “靠,果然老天对我不薄!” 【啥玩意?是统爷对你不薄,看在你把老子喂饱的份上,赏你一个灵泉空间!】 梁满仓的大脑一片混沌。 【灵泉空间内有一处灵泉,有滋养万物的功能。】 【可以种植作物,离泉眼越近生长速度越快。】 【也可以养动物,喝泉水,生长速度最低十倍,而且有机缘还可以开启其灵智。】 【另外,死物放入保持新鲜。】 【也可以在空间内设置结界,限制动物的活动空间。】 “靠,这不是一个抠抠农场加抠抠牧场嘛!统爷,怎么进入空间啊?” 【进入空间的话双手合十,默念:统爷万岁!】 【把物品放入或者取出空间,只需要默念:统爷万岁!】 梁满仓一身冷汗。 “统爷,你真够自恋的!” 【再见了您,自求多福吧!】 梁满仓试了试,闪身入了空间。 一百多平米的空间,一棵小树、一个泉眼,一条小溪,周围都是硅胶一样的浓雾。 他低头喝了一口泉水,顿时一种力量感充盈全身。 “哈哈,果然好东西,这玩意不跟功能饮料一个样吗?” 突然之间,一声娇媚的女声传来: “帅哥?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第3章 五十?你还真好意思开这个口? “靠,这不会是温柔乡吧?统爷,你真够兄弟!” 【叮,我是客服小美,目前为红色空间,您每天仅仅可以停留十分钟!】 梁满仓错愕的定在原地。 没想到温柔乡没等到,等来一个噩耗! 他本来还想在空间里常住,这四季如春、气候宜人,把盖房子的钱都给省了。 但没想到每天仅仅只能停留十分钟? “小美啊,那空间是不是可以升级?” 梁满仓等了半天,也没个回应。 “小美?你人呢?” “小美?看哥这么帅气的份上,送我个见面礼呗?” 【可以的,您稍等!】 叮的一声,一个包裹从天而降。 梁满仓立刻扑过去,打开一看,脸都绿了。 “靠!骂人呢?强效六味地黄丸?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下次看我不抽你!” 梁满仓小手一抖,十几粒黑褐色药丸丢入嘴里。 出了空间,他便躺在破烂炕上,张罗怎么赚钱把生活条件搞上去。 都重生一次,要是还过得窝窝囊囊、清贫如洗,那也太丢人了! 红星公社背靠长白山余脉老爷岭、面朝松花江支流清水河,傻狍子、梅花鹿、野鸡、野兔、三花五罗十八子…… 梁满仓上辈子被熊桂芬母子俩逼着上老爷岭打猎、下清水河捞鱼,练的一身好本事。 所以,他决定还是穿新鞋走老路。 “得搞第一桶金,把猎枪给支棱上。” 梁满仓突然灵光乍现,上辈子有个猎户在老爷岭发现了一株五品叶的野山参,卖了三百多元。 而且后来听那猎户吹牛,就是在老爷岭狼窝洞门口的大树底下挖的。 梁满仓立马从炕上爬起来,找到一个小铲子,又准备好红绳、竹签、毛刷,统统扔进空间。 和衣而睡。 第二天早上,鸡还没叫,梁满仓光着膀子扒了一碗冷水泡饭,便提着柴刀上了山。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他翻过望山口,跋涉两个多小时,才来到狼窝洞。 果然,那棵两人抱粗的红松还在那。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南无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上帝祝福我!” “信春哥,得永生!” 梁满仓把各路神仙拜了个遍,才撅着腚在树底下找起来。 梁满仓生怕踩了野山参,便拿着小竹签把盖在地上的松针一根根的挑开。 眼睛都要瞪瞎,却连野山参的毛都没看着。 “靠,不会狗日的在吹牛吧?”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自暴自弃,一屁股坐在地上。 松针顺着他炸了线的裆部扎进裤头子。 “哎哟,还挺刺挠。” 梁满仓伸手一抓,梦寐以求的手感从指尖传来。 低头一看,一株五品叶! 经验丰富的老山林看野山参的叶子可以大致推断出野山参的年份。 三花子、巴掌子、二甲子、灯台子、四品叶分别代表一到五年生的人参,而五品叶则是六年及以上。 但是事无绝对,野山参存在屯吞馋的情况。 要具体判断野山参的年份,还要挖出来看品相。 有的野山参年份高,但营养不足,养分打折扣,也卖不上好价。 有的野山参年份一般,但长得好,火力旺,那价格自然就高。 “他妈的,刚刚忘了拜土地公,怪不得费半天劲才找到。” 梁满仓小心翼翼的用铲子在野山参旁画了一个约莫一平米大的圈,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松针杂物移除。 最后才从边缘下铲子。 距离野山参较远的土,梁满仓还敢用铲子挖。 但一旦靠近野山参的根须,便用手刨、用竹签拨。 这要是一株上了年份的野山参,哪怕是弄断一根须子,影响卖相,变成残参,总体的价格都会大打折扣。 足足花了三个小时,一株完整的野山参躺在松针上。 “1-2-3……6!” 梁满仓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一个芦碗1年,说明至少有6年。 “哈哈哈,老天待我不薄啊!没想到那老狐狸还是往少了说的。6年的野山参可不止300元!” 梁满仓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用红绳将野山参拦腰一捆。 又从桦树上剥了十几块树皮,将其包在中间,这才小心翼翼的放进空间。 “甩籽野山参,附近肯定还有货!” 梁满仓又撅着腚在方圆百十米寻摸个遍,但找到的都是些二甲子、灯台子,只有一株四品叶。 贼不走空。 他将八株野山参全部移植进空间,就种在离泉眼最近的土里。 “要是生长速度有十几倍,那等明年可都是老山参,价格翻上不少。” 梁满仓腿脚麻利的出了山,直奔新城县城。 他准备先找了个一家国营药店探探底。 “同志,收野山参不?” 售货员眼皮子都没抬,指了指一旁靠着椅背睡大觉的秃头。 “那边。” 梁满仓瘪了瘪嘴,这帮铁饭碗可真是舒服啊,凶着客人就把商品粮给吃了。 “同志,收野山参不?” “呼噜噜。” 秃头把嘴边的口水吸了回去,麻利的用手背来回擦了擦。 “什么品相?” “五品叶。” 梁满仓作势在麻布袋里一阵掏,实则手早已经深入空间,将裹着树皮的野山参放到桌上。 “哦?” 秃头面色一变,从兜里掏出老花镜,又带上袖套,一层一层的剥开树皮。 “小伙子,就算是再金贵的野山参你也不必包二十多层吧?桦树都被你剥的精光吧?” “嘿嘿,小心驶得万年船。” 秃头费了半天劲,才看到全须全尾的野山参。 他拿着放大镜从上到下扫下来,频频点头。 “不错,是个极品货!” “老师傅,你跟我唠唠呗?” “行,看你这么好学,咱就跟你唠唠。” 梁满仓前世虽是猎户,但时隔久远,而且算是自己个儿硬着头皮摸索,没人带。 看参也能看个皮毛。 他现在要是能把看参的本事学会,待会跟其他收参贩子也能讲讲价。 “咱看野山参一是看芦头,芦碗多、芦头长,就说明参龄长、品质好。” 秃头说完,便用手顺着芦头画了个弯。 “你看,这就是上品雁脖芦。” “二是观主根,这个比较简单,就是直溜的圆柱形,上面一圈圈的螺纹紧实细密。” “三是察须根,细长柔韧,而且还有珍珠点,整体呈现均匀的八字形,看起来像折扇。” “四是析侧根,2到3根最好,跟主根45度夹角,自然舒展。” “五是查艼,你这个就是最好的枣核艼。” 梁满仓听的一愣一愣的,把秃头的话一字不漏的记在心里。 不过这老头也奇怪,收货一般都会挑刺、压价,咋还一个劲儿的夸? 难不成是公家的买卖,不把钱当钱? 八成能卖个好价钱。 “嘿嘿,那能卖多少钱?” 秃头用手比了个“5”。 “五百?” “五十!” 梁满仓怒从胆边生,一声不吭的把野山参接过来,用树皮一层层的包好。 等腾出手来,指着秃头的鼻子。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五十?你还真好意思开这个口?” 秃头站起身、叉着腰,针锋相对。 “咱国营药店就这个价,要卖就卖,不卖滚!” “你他妈……滚就滚!” 第4章 刚刚是代表公家,现在我代表个人。 梁满仓被四个拿着大棒子、慈眉善目的售货员请了出去。 “滚就滚!” 虽然他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出售野山参的黑市,但绝不惯着奸商。 大不了再跑一趟市里、省里。 “他妈的,死秃头,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小伙?在说我?” 梁满仓回头一看,秃头正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而不远处那四个大棒槌还在那杵着。 “这满大街都是人,凭什么说是骂你?” “可是秃头只有我一个……” 扫眼一看,还真是,满大街的人都像是用了何首乌,头发一个比一个浓密,就只有这老头是个秃子。 “咋的?想揍我?” “说什么?跟你谈个买卖,野山参卖我,这个价!” 秃头说完还是用手比个“5”。 “五十?不卖!要打就打,老子扛着就是!” “五百!整个新城,包括省城绝对没我出的价高。” 梁满仓暗自琢磨,500元倒是一个公道价,合普通工人一年半的工资。 但这老头一会风一会儿雨,看起来不太正常,该不会是拿自己开涮吧? “不是,你刚刚……” “刚刚是代表公家,现在我代表个人。” “哦,懂了。你这算盘打的啪啪响啊,五百就五百,但是你要给我搞100斤粮票、20斤肉票、还有20尺布票,不给钱。” “你小子狮子大开口啊!” “不答应?那我走了。” 梁满仓转身就走,但步子明显比以前慢了几分。 他心中默数,“3-2-1”。 “得得得,就当是交个朋友!” 梁满仓得意一笑,回头一瞥,秃头一副肉疼的样子。 “早就这么唠不就好了?” 秃头把他带到一旁的小巷子,拉开裤衩子上的防盗拉链,掏出一沓大团结,边数边说道: “咱最近也正巧在找货,要不然这亏本买卖咱不能卖。我叫王大发,黑市上叫我发哥,专门收药材,要是以后有货直接来国营药店找我。” 梁满仓摸着带有余温的大团结,心情飘浮不定。 难怪资本论说钱是肮脏的。 “票呢?” “急啥?” 王大发脱掉鞋,从袜子里掏出一沓票,数出一小把递给梁满仓。 又从梁满仓手里接过野山参,检查妥当之后,便说道: “得,两清!” “行嘞发哥,以后有货还来打搅您。” “好说。” 梁满仓把票和钱丢进空间,然后便直奔县城供销社。 他那个破房子家徒四壁,除了他这个帅气逼人的俊朗小伙之外,空无一物。 趁这个机会,他要把生活必需品置办齐全。 米面倒是还有,都是从熊桂芬那里拿的。 所以,梁满仓买了三斤五花肉、十尺棉布、两双鞋底。 他转来转去转到售卖猎枪的柜台。 “同志,鹰牌单管猎枪怎么卖?” “120元。” 这款鹰牌猎枪威力大、性能可靠,可是日后活跃在社会人手上的常青树。 “送子弹不?” “送两发原装独头弹。” “行吧,给我拿一支。” 梁满仓本来准备直接上56半,但是一看到价格就吓的直往后退。 现在他还在起步阶段,就当是拿猎枪练练手。 至于原装的子弹价格太贵,一发1到2元,有两发原装独头弹保命就够了,其他的鸟枪弹、狍砂弹和鹿弹找老猎户买。 抬眼一眼,日照三竿,梁满仓花了五角钱买了五个大肉包,就着路边的河水,直接干进肚子。 坐上回公社的公共汽车,梁满仓眼皮子直打架,困劲一下子就翻上来,直往一旁栽。 哎,梦里还有大沙发,真软乎。 “哎哟,臭流氓,占老娘便宜!” 梁满仓捂着火辣辣的脸,脑袋跟浆糊一样。 直到看见一个膀肥腰圆、皮肤黝黑的猛张飞少女胸前湿哒哒的一片。 如果没有猜错,那就是他刚刚流的口水。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可不敢耍流氓。” “哟吼,你也知道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师傅,拐一趟派出所,把臭流氓绳之以法!” 梁满仓看着周围群众的表情,便知道如果真要去了派出所,恐怕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同志,我刚刚真的睡着了,你看我长得这么板正,再怎么饥渴也不会……” “啥?你他妈说啥玩意?” 梁满仓轻轻扇了自己个儿一巴掌。 这该死的正直。 “算了,王美玲,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应该是睡着不小心蹭到的。” 梁满仓看着一旁面色清秀的女孩帮忙说话,赶忙说道: “对,我就蹭蹭。” 王美玲拉了她一把,低声说道: “刘静秋,你这个人就是太老实,这样会吃亏的!” “哎呀,我们刚刚报道,别惹事。” “那可不能轻易饶了他!” 王美玲把还准备劝说的刘静秋挡在身后,直勾勾的扫了一眼梁满仓。 “赔我两元钱的精神损失费。” “啥?你这是敲诈勒索!” “师傅,拐一趟派出所。” “得得得,给你。”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两元钱,撂到王美玲的手里,便直接下了车。 “呸!就当是喂了狗!不过刚刚那个姑娘倒是还不错。” 距离红星公社还有两里多地儿,梁满仓加快脚步。 约莫下午三点,梁满仓到了清水河边,远远看去一辆驴车栓在树边,上头满是行李,而几个小青年躲在一旁的树荫下乘凉。 “唉?这不是马建军?生产大队长马福禄的儿子?” 梁满仓之所以那么熟悉,就是因为昨天喝的那顿酒就是他张罗的。 “妈的,八成是这瘪犊子跟白金莲那个骚狐狸串通好的。不然老子哪能跟他们上一个桌吃饭?有一个算一个,都别跑!” 但是他现在还没打算招惹马建军,毕竟人家老子高低是个干部。 梁满仓准备顺着河坎走,不跟他们打照面。 但是一下河堤,就看见两个姑娘在那蹲着撒尿。 定睛一看,磨盘那么大的屁股,在配上那脸盆一样的脸,可不就是王美玲吗? “这几个人咋混在一起了?” 梁满仓愈发觉得不对劲,便鬼使神差上了岸,猫着腰,顺着草丛往刘建军那边蹭。 “建军哥,你给刘静秋下药就行,干嘛还给自己来一包?” “你懂什么?这叫情趣!待会可别给错了啊。” “记得呢,左刘右王。” 第5章 我跟他娘是忘年恋 “哎哟,这不是团结屯大名鼎鼎神经病嘛?” “可不是咋的?昨天二两猫尿喝完就不知道姓啥啦?” 马建军双手抱在胸前,任凭跟班豁牙和胖子在那汪汪乱叫。 梁满仓扫了一眼,只见他们三人各自手上拿了一瓶八王寺汽水,而地上还摆了两瓶。 “马建军,干啥呢?” 马建军一愣,没想到一向憨包的梁满仓竟然在质问他? 难道真的跟屯里人说的那样,开了窍? “关你屁事!” “有汽水?给我来一瓶!” 不等豁牙和胖子反应过来,梁满仓扑了过去,宽大的身子把汽水瓶堵的严严实实。 “唉,反了天,猪八戒还想吃人参果。” 豁牙和胖子一左一右把梁满仓架起来,马建军也作势要给他两电炮。 “马建军,我劝你不要动手,不然待会老子神经病犯了,拿你们仨练练手。” 马建军步子一滞,三角眼闪烁出一丝惧意。 “放了。” “啥?建军哥,把这瘪犊子放了?” “不要坏我好事。” 豁牙和胖子往前一瞥,王美玲和刘静秋俩人手挽手站在十米开外。 于是他俩把梁满仓往外一推,恶狠狠的摆了摆手。 “滚一边去。” 梁满仓拍了拍衣裳,朝刘静秋眨了眨眼睛,心中暗暗想道: 就当是还她一个人情吧。 马建军见梁满仓走远,殷勤的把八王寺汽水递给王美玲和刘静秋。 “静秋,天热得很,喝点汽水。” “谢谢,多少钱,我给你。” “哎呀,你俩是响应国家号召来支援咱农村建设的知识青年,咱还能要你的钱?” “就是,静秋,快喝!” 王美玲说完便用袖子随手擦了一把瓶嘴,一口嗦了上去,咕噜噜的喝起来。 “嗝儿~” 而刘静秋也抿了一口。 “天这么热,咱到前边的窝棚歇会吧?” 马建军把驴车赶到一个废弃的窝棚,率先钻了进去。 其他四人也跟着进去,席地而坐。 不到五分钟马建军的面色逐渐发红,就像是发了情的公狗,朝刘静秋那边拱。 王美玲看着马建军,浑身也燥的慌。 “静秋,咱俩换个位置。” “嗯。” 一换位置,王美玲和马建军的眼神就开始拉丝。 不消片刻,马建军便吧唧一口啃到王美玲的厚嘴唇上,像是吃冰棍一样嗦起来。 而王美玲也哼唧哼唧的闭上眼睛。 “啊,美玲……” 刘静秋把王美玲往后拽,但她壮的跟牛犊子一样,纹丝不动。 胖子和豁牙也发现不对劲,把马建军往外拉。 “建军哥!错啦!” “搞错人啦!” 但是两个人的舌头就像是长了倒钩,扯都扯不开。 见俩人要剥衣服,胖子顿时就慌了,把豁牙扒拉开,一脚到马建军的脸上。 砰…… 满脸潮红的马建军飞出窝棚,看见一旁的驴似乎眉清目秀,顺着驴腿往上摸。 趴…… 驴一脚踢到他的脸上,勾出十来公分伤口,血流如注。 “操,送卫生院!” 胖子和豁牙把马建军扔到驴车上,而从窝棚里蹿出来的王美玲也扑了上去。 嘎吱一声,驴车往下一坠。 “胖子,要不然先分开?” “分你妈,先救命!” 而躲在一旁苞米地看热闹的梁满仓远远的跟着,折返回公社卫生院。 “大夫大夫,刚刚是不是有个被驴踢的年轻人送过来了?” “啊?不光是被驴踢了,而且还大白天在驴车上干那事,也不嫌磕碜。咋啦,你认识?” 梁满仓痛心疾首,拳头不住的往胸口捶。 “家门不幸,那是我不争气的老大。大夫,求求你,不要给他打麻药。” “啥?你儿子?你这岁数……” “后爹,我跟她娘是忘年恋!” 大夫看了一眼梁满仓,眼神里多了一丝钦佩。 “你胃口真好。至少要缝三四十针,不打麻药?” “听说打麻药对脑子不好,将来他还要考大学哩!” “行吧,回去好好管管。”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整个卫生院传来歇斯底里的杀猪声。 而梁满仓则唱着歌回到破房子。 趁着天还没黑,他担了两桶水,又挖了两担泥,加了点稻草,和成泥,把三间土坯房的耗子洞和裂缝补了补。 又到隔壁翠花嫂子家的地里摘了两把青辣椒,胡乱炒了碗五花肉。 梁满仓结结实实的睡到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之中,生产队队长赵有田的声音传来。 “满仓,在家不?” “唉,有田叔。” 赵有田四十来岁,算是个正直人,方方面面都照顾的到位。 看他可怜,平时算工分的时候,能多算就给他多算。 梁满仓跟赵有田的小儿子赵福顺是屯子里的大哥和二弟,都属于风口浪尖的人物。 一个是憨包守村人,一个是虎了吧唧的二流子。 不过赵富顺虽然虎,但很有江湖气息,就好一个打抱不平,平时不少帮梁满仓出头。 前世,等到晚年,两人都成了老光棍,互相做个伴。 “有田叔,快进来。” 叼着烟袋锅的赵有田没进屋。 “满仓,前天那事儿我听说啦,你小子干的漂亮。不过都是一个屯子的乡里乡亲,差不多就得了。 把人得罪死,到时候天天提防,连日子都过不好。”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大前门给赵有田散了一支,应承道: “行嘞,我心里有数。” “对了满仓,今天我来是给你商量个事儿。县里给咱团结屯送了个知青,我寻思你一个人住,房子宽。” 梁满仓知道这是赵有田在照顾他。 知青下乡出发之前,会有一笔补助款,几十元到上百元不等。 但是这些都跟他不搭噶。 真正给他带来好处的是知青办前几个月会给知青发一定的生活补助。 住在同一个屋檐,知青也不好意思白吃。 通常就当伙食费给交了。 而且知青的城里家庭也会隔三差五邮点吃喝零嘴,通常也都会分一份给农户。 “行啊,反正我也一个人住,闷得慌。只要别嫌我穷就行。” “那我下午把人给你领来。” 第6章 穷的老鼠都绕着走 “对了,满仓,你今天咋没出工?” “有田叔,咱这两天跟生了大病似的,身体虚的很,咱有空没空就得吃点小药丸。” 梁满仓说完,便把强效六味地黄丸倒了一把,塞嘴里嘎嘣嘎嘣的嚼起来。 “喏,你看,都得一把一把的吃。” “行吧,反正能开窍是好事儿,多休两天也啥。唉,我那混小子啥时候能开窍啊!” 赵有田叹了口气便背着手走了。 而饥肠辘辘的梁满仓也懒得在家煮饭,拿了一个大海碗就往熊桂芬家里跑。 “唉,烟囱冒烟呢?这不让咱抄上了吗?” 此时,熊桂芬和白莲花两人正大眼瞪小眼,愁的头发一把把的掉。 “莲花,你跟娘说,肚子里到底是谁的种?娘保证不敲他竹杠!” “娘,你就别问啦。他说会负责到底,让咱耐心等等。” “等啥啊?等你三个月显怀啊?趁现在还小,要么赶紧办事儿,要么去医院拿了!” 白莲花眼角一耷拉,泪珠就止不住的话往下掉。 气的熊桂芬直跺脚。 “哎呀,你这死丫头怎么又哭上了?就因为你管不住裤腰带,害老娘赔了七十元,还搭了不少东西。 咳咳,还有那一桶骚尿,呛的老娘得了肺炎,现在打嗝都一股骚味! 赔钱货,还好意思哭! 也不知道梁满仓那小瘪犊子哪根筋搭错了,脑瓜子竟然变灵光,还知道你肚子里有野种。” 躲在墙角的梁满仓听的直乐。 上辈子他也没正经看过那野男人的模样,只是远远的瞧过背影。 所以,现在就算想做个好人,把野男人指出来,都找不到正主。 “咳咳,谁在念叨咱呢?” 熊桂芬见梁满仓背着手跨进外屋,脸瞬间垮到地上。 “你来干什么?该赔的钱咱也赔了,你们家的那些东西也都拿回去了,还想咋滴?” “没啥事,就是咱都在一个屯里住着,理应互相帮助吧?你看,你这屋顶不是我修的吗?” “你到底想咋的?” 梁满仓没搭话,把背后的海碗拿出来,径直走到灶台前。 “没啥,就是我懒得做饭,搁你家整点。别拒绝,就当是为白莲花肚子的孩子积点德。” 说完,他便在熊桂芬杀人的眼神里揭开锅盖,把装了满满一大碗米饭。 “荤油罐子呢?咋不见了?” 熊桂芬无力的指了指柜子。 “那。” 梁满仓毫不客气的把罐子里荤油倒在海碗上,便扬长而去。 “谢谢哦!” 熊桂芬的面色跟紫茄子一样,恶狠狠的说道: “白莲花,你赶紧把肚子里的东西给我整掉,不然咱娘俩得被他吃一辈子!” “知道了,娘。” 梁满仓回到家,把蹲在门口把一大碗猪油拌饭吃的一干二净。 重生之前净给熊桂芬他们家忙活,自己家里的这点活是一点都没干。 房梁上的蜘蛛网都脱到地上,到处都是土,窗户玻璃也是东少一块、西缺一块。 “行吧,先打扫打扫。” 梁满仓麻利的扎了一个扫把,头上顶了个麻布袋,把屋里屋外的蜘蛛网扫的干干净净。 然后又量了量窗户大小,准备去割两块玻璃补上。 忙活了一阵,他又把空间里的猪肉、棉布和鞋底拿出来,放到外屋的桌上,坐在门口点了支烟。 “唉,满仓,我把人给你领来啦。” “唉。” 梁满仓见赵有田拎着大包小包,赶忙上前搭了把手。 “人呢?” “后头,马上就到。” 梁满仓把行李放到屋檐下,给赵有田散了一支大前门。 赵有田往鼻子前放,吸了两口,又夹到耳朵上。 “抽这么好的烟哩?” “唉,我平时抽的少,贵点就贵点吧,不伤肺。对了有田叔,这知青人咋样?不矫情吧?别到时候跟咱一个炕,说咱脚臭磨牙!” “满仓,可别胡说八道,人家女知青能跟你一个炕?” “女知青?有田叔,你咋不早说啊!” “咋的?女知青就不是知青?你小子要是自由恋爱,那咱管不着,要是乱动什么歪心思,别说你吃不了兜着走,咱也得跟着吃瓜落!” 梁满仓可不敢祸害女知青,这可不只是违法犯罪,还是破坏上山下乡活动,真得当劳改。 “得,来啦!” 赵有田朝前边一指,一个大脸盘子像是黑色太阳一样升起来。 “王美玲?” “唉?你认识?” “可不是咋的,这娘们可不是啥好人。有田叔,赶紧把她给领回去,咱不要。” “满仓,文件都交到知青办,咋能说改就改?” 梁满仓黑着脸,看着大磨盘像座小山包一样压过来。 “臭流氓?原来你叫梁满仓啊?” “什么臭流氓?你说话得负责任!” “还说不是,你……算了,懒得跟你说。” 王美玲看着破烂的一样的房子,朝身后喊道: “静秋,这家穷的跟没解放一样,老鼠都绕着走,我跟建军说说,给你调换调换。” 梁满仓心里一咯噔,捅了捅赵有田。 “叔,住我家的是刘静秋?” “不然呢?你以为是这个小胖墩?这么健壮的知青还能轮得到你?” “呵呵,我确实配不上,谁家走这么大运?” 赵有田瞅了一眼王美玲,低声说道: “没听说?跟马建军在驴车上那啥啦,整个公社都传的沸沸扬扬。祸害女知青可不是小罪,他老子好说歹说劝人家扯了证。” 梁满仓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没想到自己还给他俩拉了红线。 也不知道马建军是王八蛋被两百多斤的王美玲压着是什么心情。 “咋啦满仓?刚刚王美玲为啥骂你流氓?你可不能瞎闹啊。” “不能,他指定是认错人。” 俩人说话之间,刘静秋走过来,朝梁满仓点点头。 “这么巧,又见面了。” “是挺巧。” 王美玲拉着刘静秋的胳膊,往外拽。 “静秋,这小子是个流氓,你别在这待了。” “美玲,我服从组织安排。” “你看这家,穷着呢!” 王美玲说完就把刘静秋往屋里拉。 “这……臭流氓,猪肉和棉布从哪搞得?” 左一个臭流氓、右一个臭流氓听的梁满仓一肚子火。 “要你管,死胖子,赶紧滚蛋,你再嘚瑟,信不信老子削你。” “你……” “好啦美玲,你先回去吧,等有时间我们再见面。” 刘静秋说完就把王美玲给送出去。 屋里就剩刘静秋和梁满仓俩人。 “咳咳,我叫梁满仓,粮食装满仓的满仓。” “我叫刘静秋,你叫我静秋吧。” “我不知道来的是女知青,西屋还没收拾。这样吧,你住东屋,我住西屋。” 梁满仓说完便把铺盖一卷,扛到西屋。 “满仓哥,我有件事儿求你。” 第7章 我是处女座 梁满仓狐疑的转过身子。 看着刘静秋的微微皱起的鼻子,有些好奇。 满打满算,这才见第三面,咋就好意思开口求人呢? 梁满仓上下打量刘静秋。 虽然因为营养不良,身材干瘪、面色苍白,但浓眉大眼、鼻梁挺翘、樱桃小嘴点缀其上,倒也惹人怜爱。 “咋啦?” “满仓哥,我想问你借点钱。” “啥?问我借钱?你不是刚刚领了下乡补助吗?应该有好几百元吧?” “那钱我妈拿走了,说是给我哥娶媳妇……” “这钱你妈都拿,可真不是玩意,你哥也不是个玩意。合着全家都有好处,就你空手来下乡啊?” 刘静秋轻咬嘴唇,眼睛里的泪水不停的打转。 “我走之前,我妈就给我哥张罗彩礼,还差一点……” “差多少?” “两百元。” 梁满仓被她气笑了,张口就要两百元? 这可是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 拿他当凯子? “刘静秋,我可告诉你,咱们只是农户和知青的关系,我不可能借钱给你,而且还是两百元巨款。 另外,听我一句劝,你那一家子没把你当亲人,不然也不会把送到来插队,还拿走补助。现在还臭不要脸的让你借钱!” 梁满仓说完便蒙着头转回东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躺在炕上。 这下啥好处也捞不着了。 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抽泣声,惹得他更加心烦不已。 “闭嘴,别他娘的在那号丧,烦死了!” 梁满仓也说不清楚为啥生这么大的气,可能是因为刘静秋与前世的他一样,都是血包?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梁满仓闲着没啥事,双手合十,进入空间。 “小美?在吗?” 【帅哥,你好呀。】 梁满仓喝了一口泉水,神清气爽,谄媚的说道: “今天有没有什么大礼包啊?” 【你怎么知道今天还有大礼包?】 “快快快,别磨叽。” 【为了回馈新用户,今天我们按照客户的星座派发礼包。】 “啥意思?没听懂。” 【比如,客户是巨蟹座,我们就送大闸蟹。客户如果是双鱼座,我们就送两条鱼。】 “我是处女座。” 【啊?可是系统绑定的时候我们查过,你是双鱼座呀?】 “处女座!” 【你冷静!】 叮的一声,天上掉下来两条十几斤重的大鲶鱼。 梁满仓闷闷不乐的退出空间,闭眼躺了一会儿。 等到天色擦黑,他推开房门一看,外屋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刚刚是不是说的太狠了?” 梁满仓敲了敲西屋的门。 “那个谁,在不在?” 见没人应,他便出了门,只见刘静秋蹲在一个火堆前烤饼。 她见梁满仓走过来,慌慌张张的站起来,怯声说道: “满仓哥,柴是我捡的、饼也是我带的。” “说什么话?我虽然不能借钱给你,但是咱们还得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分这么清还咋过日子?要是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女同志,影响我个人形象。” 梁满仓说完就把火堆一脚踢的满天飞。 “会做饭不?” “会!” “进来。” 梁满仓把梁上的五花肉取下来,丢到案板上。 “米在袋子里,肉全都做了,捡拿手的做。” “啊?这么多吃的完吗?” “天热,吃不完也得做。” “嗯。” 梁满仓把煤油灯点起来,看着刘静秋在灶台前忙活。 她麻利的把肥肉切小块炼荤油,又把瘦肉切成丝。 不到半个小时,一盘青椒肉丝、一盘红烧肉端上了桌。 “满仓哥,你吃好再喊我,我来洗碗。” “啥玩意?我凶是凶了点,但也不是什么周扒皮吧?坐下吃饭!” 刘静秋瞅了一眼判若两人的梁满仓,不敢坐下。 “傻站着干嘛?卖呆啊!让你坐下就坐下,把你手里的破饼扔了。” 刘静秋这才把饼放到一边,盛了两碗饭。 一碗盛的满满当当,另外一碗就盛了个碗底。 重生以来,梁满仓就没正经吃过一顿好饭。 他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嘴里,入口即化。 又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丝,香气直冲天灵盖。 “呜,真香!” 就着红烧肉和辣椒炒肉丝,梁满仓呼噜噜的干掉一碗。 而刘静秋还在那跟小鸡啄米一样,一粒粒的往嘴里放。 “咋的?看着我吃不下饭啊?” 梁满仓说完就一把将她手里碗抢过来,盛了满满一碗饭。 “我出去溜达一圈,等我回来要是这些饭菜没吃完,我把你赶出去!” 说完他便从扫帚上撇了一根牙签,朝外溜达。 过了十分钟,梁满仓才慢慢溜达回屋。 “嗝儿~” 梁满仓看着洗刷的干干净净的盘子,眼睛瞪的跟灯笼一样。 “你都吃完啦?” “嗯,嗝儿~” “你可真实诚。你会不会做衣服?” “会,我爸妈还有我哥的衣服都是我做的。” 梁满仓想了想,他重生是来享福的,可不是为了吃苦。 不然就雇佣刘静秋当保姆算了。 “这样吧,你以后给我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每天五角钱,怎么样?你可别嫌少,吃的喝的都算我的,其他时间你乐意出工挣工分就去挣。” 刘静秋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真的吗?” “又来?以后不许哭!” 刘静秋硬生生的把泪水憋回去。 梁满仓从兜里摸了半天,掏出十五元钱。 “这是一个月的工钱。另外这事儿不能告诉任何人。” 刘静秋接过钱,狠狠的点了点头。 “嗯!” “虽然钱是你的,但我还是多句嘴,你在他们眼里就是个赚钱的工具,长点心吧!” 梁满仓说完便重新把铺盖卷搬到西屋,跟刘静秋换了个屋子。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一起床,苞米碴子、黑面窝窝就上了桌。 “满仓哥,你先吃,我出完工再回来洗。” “你吃过啦?” “嗯。” “行吧,你那小体格子注意着点。” 梁满仓吃完饭,便从空间里拿出一条大鲢鱼,直奔赵有田的家。 “有田叔,在不?” “满仓啊,咋的,跟我出工?” 梁满仓举起手里的大鲢鱼,说道: “哎呀,我这还没养好呢,先不出工,对了,昨天抓了一条大鲢鱼,给你送过来尝尝鲜。” “哎哟,你这孩子出息了啊?还知道给叔送来。孩他娘,满仓给咱送鱼,接一下。” 陈美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喜气洋洋的小跑过来,双手把鱼接过去。 “不老小咧!满仓,你确实看起来不太一样,开窍咯!” 听到动静的赵福顺顶着鸡窝头从炕上爬起来。 “满仓哥,你咋能开窍了?那村里就剩我一个傻子啦?” 第8章 你逗我呢?上山打渔? 一听赵福顺满嘴胡咧咧,赵有田就把鞋脱了往他身上招呼。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天天虎了吧唧的!” “孩他爹,顺子今年都17啦,你还动不动就揍,不给他留点面子啊?” “吊儿郎当的样,就算是27,老子照样揍。” 赵有田把鞋穿上,背了个锄头就准备出工。 “有田叔,我准备上山打猎,当猎户。” “啥玩意?你这孩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猎户就是那么好当的?没个师傅带,进山都只够喂熊瞎子!” 梁满仓压低声音,神神叨叨的说道: “哎呀,我前几天找黄大仙算了,我这人命里带山,这辈子指定就得吃猎户这碗饭。” 赵有田无奈的摇了摇头,背着锄头往集体田里溜达。 “人教人,教不会,事儿教人,一次就够。” “满仓哥,你真的要当猎户?带带我呗?” 陈美莲一把将赵福顺拽到身边,死死抓着胳膊,生怕被梁满仓拐上山喂狼。 “顺子,别瞎凑热闹,你哥跟你闹着玩呢?” 梁满仓不置可否,朝赵福顺使了个眼色,回了家。 十分钟后,两人背着背篓,在屯子口的大槐树下碰了头。 “满仓哥,你好像真的不一样啦,应该不需要我再给你出头了吧?” “顺子,咱算是开窍啦。不过你小子也别再犯浑,天天装的虎糙糙的,你的心细着哩。” 被看透心思的赵福顺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 “你看出来啦?我就是觉得每天下地没意思,我就想上山,我爹又一直不让咱上。” 梁满仓身子一斜,把崭新的鹰牌单管猎枪露出来。 “咋样?威风吧?” 赵福顺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说好的一起当守村人,怎么他还背上猎枪了呢? “满仓哥,枪是借的吧?” “借啥借,哥发现我爹娘留下来的存钱罐,两百元,我就买了一支猎枪。” “行吧,我爹娘啥时候死啊,也给我留两百元钱买猎枪。” “这……” “满仓哥,咱今天干啥去?” “跟我走。” 梁满仓直奔老爷岭脚下的靠山屯。 熟门熟路的直奔一个叫林猎子的老猎户家。 “林叔,在家不?” “不在。” “哈哈,您逗笑呢?” 林猎子六十好几,前些年上山被熊瞎子撵下山崖,跛了一条腿。 从此不再上山打猎,干起灌猎枪子弹的营生。 梁满仓进了屋,林猎子正在灌子弹。 指头大的铁罐子用压炮机上底火,再灌上发射药,盖上砸纸垫冲子和铁砂,便大功告成。 “你是哪个屯的后生?咱一点印象都没?” “嘿嘿,团结屯梁满仓。” 林猎子停下手里的活计,绞尽脑汁也没认出来。 “团结屯的猎户我都认识啊,没听说过啊。倒是听说有个憨包叫啥满仓。” “哎呀,我是新上山的猎户,您当然不认识我。” “你师父是谁?” “我自学,干中学。” 林猎子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满是不屑。 “你当老爷岭是你家菜园子呢?还自学!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林叔,我就是买子弹咧,先在田里打打野兔练练手。” “鸟枪弹一角,狍砂弹、鹿弹、独头弹两角。” 赵福顺一听,正准备开口,就被梁满仓拉住。 “林叔,鸟枪弹给我二十发、狍砂弹、鹿弹各三十发,独头弹十发。” 林猎子朝梁满仓伸了伸手。 “先拿钱。” “行嘞。”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十六元钱,递到林猎子的手上。 “哎哟,可以啊,我以为你是闹着玩,行,你小子算是个人物。” 梁满仓接过子弹便放到背篓,又往公社跑。 “满仓哥,这老东西卖的子弹比别人家贵一半呢?刚刚要不是你拦着,我高低骂他个狗血淋头。” “顺子,子弹和猎枪是猎户的第二条命,可不能马虎。老猎户灌出来的子弹威力大、有准头,关键时候不哑火。” 梁满仓说的都是血换来的教训。 上一世他看过不少猎户用劣质的子弹,平时打个野鸡,哑火没啥问题。 但万一碰到熊瞎子和狼这种凶猛的猎物,一旦哑火,可就意味着丢了半条命。 就他知道至少有两个猎户关键时候哑火,被熊瞎子活活拍死。 而林猎子灌了一辈子的猎枪弹,从没失手。 所以,他才会绕了十来里路来买子弹。 “满仓哥,你好像懂的不少?真不会是要自学吧?” “顺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前天我做了个梦,一个老猎户一手扣在我脑门上,把这辈子的经验全都传给我。 等我一醒,你还别说,啥都会。” 赵福顺不信梁满仓的鬼话。 以他的了解,梁满仓确实从没接触过猎户,更别提会打猎。 但从买猎枪到买子弹,他的神态和谈吐跟老猎户没两样。 “满仓哥,你几点睡的、朝哪个方向、啥姿势?我也想梦一个。” 俩人来到公社,没心思逛,直接到供销社买了一张鱼网。 “满仓哥,咱不当猎户,准备打渔?” “你着啥急啊,咱们先打渔,再打猎,一步步来。” 赵福顺跟在梁满仓的身后,但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在那嘟嘟囔囔。 “行吧。但是清水河的鱼虽然多,但每天捕鱼的人也多了去了,有时候渔民比鱼都多。 而且,咱俩还是半瓢水,估计连汤都喝不着。” 梁满仓嘿嘿一笑,他活了几十年,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 但他今天要去的不是清水河,而是老爷岭。 “你跟我走就对啦。” “行吧。” “顺子,咱今天得事儿你可得保守秘密,可别说秃噜了嘴。” “放心吧,我虎归虎,但最有义气,只要答应你不往外说,就算刀架脖子上,咱也不吐半个字。” 俩人走了一阵,离清水河越来越远,离老爷岭越来越近。 “满仓哥,咱到底是打猎还是打渔?你可把我弄糊涂啦。” “打渔啊。” “打渔?满仓哥,你逗我呢?上山打渔?” “你跟我走就是啦。” 俩人顺着老爷岭的山路,先是往上,再往下,走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停下脚步。 “到啦!” “不是满仓哥,你是不是被黄皮子上了身?这周围连尿泡子都没,还想打渔?” 第9章 三花五罗十八子 “顺子,在河里抓鱼算什么本事?今天哥就带你上山抓鱼。” “哥,要不然回去让我爹给你请个跳大神的吧?咱先回家,乖。” 梁满仓拽着赵福顺,在一片低矮的松树林里转来转去,跟走八卦阵一样。 约莫走了十来分钟,面前唰的一下出现一座两三层楼的高的石头山。 石头山的正下方有一个箩筐大小的黑洞。 “走,进洞!” “满仓哥,洞里有鱼?” 梁满仓点点头,从背篓里取出一个烂裤头做的火把,浇上煤油,点燃之后交给赵福顺。 又把肩上的猎枪取下来,塞上一粒独头弹。 “顺子,扔一块石头!” 赵福顺狐疑的蹲下身子,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朝洞里扔进去。 咕咚…… 等了一分钟,见洞里没动静,梁满仓便举着枪,贴着石壁一步步挪了进去。 赵福顺紧随其后,拽着梁满仓的衣角,进了洞。 火光摇曳,照的十来米长的山洞亮堂堂。 山洞倾斜往下,像是滑滑梯一样,梁满仓和赵福顺屁股往下一坐,慢悠悠的蹭下去。 一到洞底,赵福顺的眼睛放出一阵精光。 只见一个跟公共浴池泡澡池子大小的水潭,蓝的发黑。 “满仓哥,你真是神啦,你咋知道老爷岭有个洞、洞里还有个水潭。” “这才哪到哪,水里有鱼,你信不?” “进洞之前我不信,现在我信。” 梁满仓卸下背篓,把准备好的饵料抛洒进潭水。 赵福顺蹲在水潭边,准备看鲤鱼跃龙门。 不过等了半天,深潭还是静悄悄,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满仓哥,咋啦?” “唉,不应该啊?” 梁满仓依稀记得上一世,有对男女在这松树林里探索秘密。 咕噜咕噜滚进小山洞,才发现这一大潭的鱼。 难道截胡没成功?还是慢了一拍? 梁满仓蹲下身子,眯眼一看,潭底黑影重重,似乎一道黑色的龙卷风向上奔涌。 一道成年人胳膊长的黑影朝梁满仓的面部捶过来。 砰…… 梁满仓眼前一黑,眼睛像是挨了一电炮。 “操,谁他妈偷袭老子!” 等他缓过劲,再低头一看,原本平静的潭水被搅的噼里啪啦。 “哈哈,来啦!顺子,卖什么呆?下网!” 赵福顺这才如梦初醒,把渔网一抛,结结实实的罩在鱼群上。 俩人合力一拉,费了老鼻子劲把沉甸甸的网拖上岸。 赵福顺迫不及待的扑在渔网上,把扑腾的鱼扒拉开。 “满仓哥,连鳌花都有!” “那当然,这水潭你别看小,可跟清水河连在一起,三花五罗十八子样样都有。” “可这儿的鱼比清水河里的大的多,五六斤重的鳌花、三四斤重的鳊花。” “那当然,我估计这水潭有些年头,常年没人捕鱼,可不得疯长。” 梁满仓估计水潭是通过地下河与清水河连接,因为地势或者压强的关系,丰水期的时候鱼会源源不断的往这边涌。 等枯水期,这些鱼就被困在水潭。 但这这事儿准不准还两说,毕竟他之前就说过这是他的估计。 “行啦,赶紧装。” “好嘞。” 第一网估摸有两百来斤,赵福顺把鱼分到两个背篓,装的满满当当。 “顺子,你回屯子把你家的板车拉过来,我在这边等,速度要快。咱们连夜拉到公社,正好能卖给鱼贩子。” “行,我就跟我爹说去清水河。” “不错,机灵。” 赵福顺一溜烟的跑了。 梁满仓绕着水潭走两圈,发现鱼又开始欢腾,看样子还能捞个几网。 他把刚刚捞上来的两筐鱼全部扔入空间泉水。 按照灵泉的生长速度,这些鱼不出两个月又能再生一茬。 约莫过三个小时,山洞外头黑黢黢的一片,梁满仓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才赶紧把潭水里的网拉起来。 “满仓哥,我来啦。” 梁满仓看着浑身是土的顺子,好奇的问道: “唉?你身上咋全是土?” “我爹揍的,他以为我去干坏事,给我一个扁踹,不过趁我娘拦着,我就把板车拉来啦!” “唉,回头我跟有田叔好好唠。” “不管他。” 俩人用背篓把大鱼一筐筐的往板车上装,足足装了五六百斤。 小鱼则被梁满仓悄摸的扔入空间泉水。 “行啦,差不多啦。” “满仓哥,潭水里还有咧。” “顺子,咱留点种,隔十天半个月再来搞一次,细水长流。” 赵福顺有些不舍得,怕被人截了胡。 “满仓哥,要是别人发现这个山洞咋办?” “咱待会做点伪装,要是被人发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梁满仓把潭水旁的痕迹清理干净,俩人便出了溶洞。 俩人合力搬了一块大石头,把山洞堵得严严实实,盖上土,又挖了一大块草皮覆上去。 “顺子,这地儿可得保密,以后你能不能盖两层楼、娶媳妇,那可就指着它啦。” “放心吧,满仓哥,这点数我还没有吗?” 月明星稀。 赵福顺拉车,梁满仓举着猎枪。 周围黑影重重,看的他俩腿肚子直转筋。 “顺子,加快脚步,这地儿不能久待。” “可不是咋的,满仓哥,以后半夜打死我也不上山。” 俩人脚下生风,终于在开市前赶到公社。 按照梁满仓上一世的记忆,公社卖肉的韩老二还算是个实诚人。 为人公道讲究,后来生意也越做越大,开了家生鲜连锁,资产也有个几千万。 “二哥,收鱼不?” “收啊,只要是肉,别说是鱼肉,就是田鼠肉,咱照收不误!” 韩老二说完便掏出香烟,给梁满仓和赵福顺散了一支。 “小伙子,鱼呢?” 赵福顺把板车上的树枝甩到一边,露出满满当当一车的鱼。 韩老二见这三花五罗十八子比以往收上来的都大一号,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我的天,你们从哪搞得?这么老鼻子大?” “二哥,能收的了不?” “哈哈,骂人呢?咱红星公社,就数咱韩老二有这个实力。” 韩老二把一板车的鱼分门别类,装到不同的竹篮里。 “小伙子,鳌花价格最高,然后就是鳊花和鲒花,我分别收2元、1元5角和1元,另外五罗和十八子不值钱,7毛一斤。” “公道价,上秤吧!” 第10章 硬气不过三秒 梁满仓和赵福顺帮忙把竹篮勾在秤钩上,三人合力,不到三个小时便麻利的秤完。 韩老二擦了一把汗,扫了一眼记账的本子,又亮给梁满仓看了看。 “兄弟,鳌花120斤、鳊花150斤、鲒花100斤,其他五罗十八子220斤。” “没问题,二哥记得账能差的了吗?” “行,那我算账。” 韩老二在本子上一阵算,唰的一声把纸撕下来,递给梁满仓。 “你查查,一共719元。” 梁满仓嘴里说不要不要,但粗略扫了一眼,三七二十五的快速心算。 “哎呀,都是熟人,还有啥不放心的?” 韩老二掏出钥匙,打开钱匣子,数出一沓钞票。 “兄弟,你点点,咱亲兄弟明算账,别到时候差了一星半点影响咱兄弟之间的感情。” “点啥啊,没必要。” 梁满仓刚刚可是盯着韩老二数了两遍,确实没必要再点。 “敞亮!小伙子怎么称呼?以后有货你尽管往我这送。不是二哥吹牛,整个红星公社能吃的下你这么多货的只有我韩老二。” “我叫梁满仓,这是我小兄弟赵福顺,那以后要是有货还得多靠你照顾。” “没得说,年纪轻轻就能打到这么大的鱼,小犊子有尿性。” “对了二哥,有没有票啊?什么盐票酱油票糖票啥的?” 韩老二打开另外一个匣子,掏出一大把各类票证。 “有啊,要多少?” “这些调料给我各来十斤吧,还有棉花票、布票,给我搭配个19元的吧。” “那我看着来啊?” “行嘞。” 韩老二见梁满仓能搞来这么多鱼获,八成也是个狠角色,有意拉拢。 所以,各类票证都送了一些。 折腾了一天一夜,俩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脑瓜子嗡嗡的。 “走,哥请你下馆子。” “好嘞,吃肉包呗?哥?” “走。” 俩人拖着板车,直奔国营饭店,找了个边角位置坐下。 “顺子,想吃啥就点呗?” “那我就不客气啦。两个肉包、两根油条、茶叶蛋再来俩。” 梁满仓看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顺子,你这也太客气了。这点还不够咱塞牙缝,喂猫呢?” 梁满仓朝服务员招了招手。 “同志。” “咋啦,要啥。” “肉包十个,油条十根,豆浆来两碗,凉拌菜来一盘。” 服务员不耐烦的扫了俩人的打扮,蓬头垢面,三分凉薄七分寡义的说道: “两个人吃的完吗?” “咱吃一半倒一半,管得着吗你?” 国营饭店的服务员顿时火冒三丈,一向都是她骂顾客的份,哪能道反天罡? 本想跟他好好掰扯,但一看这人不好惹,而且身边还立了一支猎枪,便只能不客气的说道: “2元2角,两斤半粮票!” 梁满仓掏出一大把票子,挑出钱和票,拍到桌上。 “拿着吧?咋的,烫手啊!” 服务员一跺脚,哼了一声,把钱和票一抓,转身就走。 “满仓哥,硬气!咱可从来没这么硬气过!” 可梁满仓硬气完就后悔了。 “顺子,盯着点,别让她往咱碗里吐口水。要是漂亮姑娘的口水早就忍了,还是这么个老东西!” 硬气不过三秒,赵福顺便蔫了。 “好吧……” 东西都是现成的,三分钟便摆满一大桌。 赵福顺又去盛了两碗骨头汤。 “满仓哥,喝汤。” “顺子,汤花钱不?” “嘿嘿,不花钱,免费!” “不花钱谁喝?” 赵福顺把摆在梁满仓面前的汤碗薅回来,白了他一眼。 “不喝拉倒。” 俩人吃的肚儿圆,尤其是赵福顺,肚子圆滚滚。 “嗝儿,饱了!” “顺子,吃饱啦?那咱今天就跟你说说分红的事儿。” “分红?分啥红?” “这俩天你给我打下手,又用你家板车,总不能白使唤吧?你看这样行不,以后你跟我一起合伙干买卖,分你一成。” 赵福顺掰着指头算了算,光今天这一单,一成可就是七十元。 “满仓哥,算了吧,有多大胃口端多大碗。我几斤几两还心里没数吗?就今天这活,要是不带我你照样干,我心里清楚得很。” 梁满仓满意的点点头。 他之所以要带着赵福顺发财,原因很多。 一来是为了报恩,毕竟先前赵福顺没少替他出头。 而且以后要做生意,肯定需要可靠的帮手。 二来是想给把钱洗白,让钱有个来路。 不然以后凭空从空间里抓出猎物来卖,容易让人盯上。 三来是冲他爹赵有田生产队长的身份。 以后在屯子里混,跟人搞好关系总没错。 “顺子,你这话我听了心里舒服。但是这钱不管咋滴,你都得拿,不然以后我都不好意思使唤你。” 梁满仓说完便掏出七张大团结,推到赵福顺的面前。 “顺子,把这钱拿着,在你爹面前才能彻底抬起头。” 赵福顺想起昨天晚上被赵有田扁踹,便把大团结摁在桌上。 “满仓哥,今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行嘞,走,去供销社。” 梁满仓找了个地儿,把满是鱼腥味的板车冲洗干净,稍微晒了晒,没了水分在赶往供销社。 “同志,棉花给我来二十斤,棉布来二十尺。另外针头线脑给我来一盒。” “棉花8角一斤、棉布4角一尺,再加上针头线脑,一共是25元。” 梁满仓麻利的掏出二十斤棉花票、二十尺布票,再加上25元,递了过去。 “麻烦啦。” 梁满仓让赵福顺把东西搬上板车,又买了一大一小两个塑料盆,两支尼农牙刷、两盒“白玉牌”牙粉、两块肥皂…… “塑料盆大的4元、小的1元,牙刷牙粉一套7角、肥皂一块2角5分、毛巾1元2角,一共9元三角。” “43码劳保鞋来两双。” “4元,还要啥,一口气说完。” “水果糖两斤、红糖两斤、白糖两斤、大前门一条。” 售货员打量一番梁满仓,没想到这个肩宽腿长的男人竟然这么多金。 “一共是23元7角。” 梁满仓爽快的付了钱,便把一大堆东西搬到板车上。 “走,回家!” 梁满仓推着板车回到家,只见刘静秋正在门口直转圈。 见梁满仓拉车回来,面色欣喜,赶忙上前帮忙推。 “满仓哥,你回来啦……” “你咋没出工?” “昨天你没回家,我还以为……今天就跟赵队长请了个假。” 梁满仓单身惯了,竟然忘了家里还有一口人。 “唉,我应该提前给你打个招呼,昨天下河摸鱼,趁新鲜拉到公社去卖。” 梁满仓把满满一车的东西卸下。 “满仓哥,这都是你买的?” “嗯,家里不是啥都缺吗?趁着有空,我就跑了趟供销社。” 刘静秋看着花花绿绿的大包小包,眼睛里是说不出的羡慕。 第11章 说话跟机关枪似的,还笨嘴笨舌? “静秋,你有空做两床被子,棉布和棉花都在这。” “嗯,我晚上收了工就做。” “那什么,一床我盖,一床你留着盖。” 刘静秋好像没听清一样,瞪大了眼睛。 “我下乡的时候带了被子……” 梁满仓一抬手,让她别说话。 “打住,你那被子硬的跟石头一样,现在天热还好,过两天入了秋,你别冻死在我家炕上。 还有,牙刷我买了两套,咱俩一人一套……” “满仓哥,牙刷我也有。” “有啥啊?你的牙刷毛都没了,就剩一根棍子,咋用?” “哦……” “还有你的毛巾窟窿眼比脸都大,剪一剪当抹布使,我买了两条新的。” “肥皂也买了两块,咱俩一人一块。” 刘静秋的眼眶发红,跟小兔子一样。 “满仓哥,我用碱面就行。” “让你用就用,哪那么多废话。那两个塑料盆你拿着用,一个洗澡一个洗屁……算了。你自己分配。” 刘静秋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满仓哥,等我年底算了工钱,还给你。” “别整那死出,你住我家,总不能我天天穿金戴银,你穿的破破烂烂吧?到时候别人肯定戳我脊梁骨,影响我的光辉形象。” 梁满仓不会安慰人。 这一说,刘静秋哭的更大声。 “我在城里,衣服都穿我哥剩下的、牙刷也是捡他不要的,盖的被子都是他不要的褥子……我从来没穿过用过新的……呜呜呜……” 刘静秋这么一哭,梁满仓心乱如麻,只能厉声喝道: “停!以后在我面前不准哭!” 刘静秋的眼睛像是装了开关,眼泪立刻止住。 梁满仓看着梨花带雨的刘静秋,突然又有些后悔,这样对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算了,事儿上见吧。 “这些糖你收到柜子,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别哪天营养不良躺炕上让我伺候。” “哦。” “行了,收拾收拾,把饭做好我待会回来吃。” 梁满仓说完便把水果糖、红糖分出来一半,装到牛皮纸袋。 “顺子,别看热闹啦,去你家。” “好嘞。满仓哥,你咋对刘知青这么好咧?不会是想娶人家当老婆吧?” “放屁,没影的事儿。” 其实梁满仓之所以对刘静秋好,是因为她在汽车上替她解了围,说明这人心不坏。 另外就是同情,感同身受的同情。 梆硬的棉被、满是补丁的衣服、露出大脚趾的鞋子,无不说明她在家里的地位多么卑微。 反正还要不要继续当血包那是她自己的事儿,能捎带手帮一把就帮一把。 “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在门口来回转悠的赵有田见赵福顺推着板车,登时就像是踩了尾巴的兔子,唰的一声跳起来。 抽出腰间的红色皮带就冲过来,准备朝赵福顺身上招呼。 赵福顺也机灵得很,扔了板车就跑。 “娘,赵有田要杀人呐!” 陈美莲闻声赶忙跑出来,把赵有田拦腰抱住。 “赵有田,你昨天还没打够?要打你连我一起打,打完我就带顺子单独过,你有能耐自己过!” “撒手!” “不撒!” “撒手,我检查一下板车。” “不打了?” “打要是有用,老子一天打三顿。” 陈美莲松了手,赵有田便蹲在地上检查板车。 板车在农村可是好物件儿,尤其是好木匠打出来的板车,拉起来不费劲。 而赵有田的板车就是找当地最有名的潭木匠打的,足足花了八十多元。 “咋一股鱼腥味?” “有田叔,昨天我跟顺子去清水河溜达,发现一个鱼窝子。我俩就买了个渔网,抓了一车鱼。” 梁满仓说完就把手里的牛皮纸袋递到陈美莲的手上。 “婶子,这是咱买的水果糖红糖,您拿着。” “唉,这孩子真好。” 梁满仓又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塞到赵有田的前胸口袋。 “有田叔,揣着办事儿使。” “满仓出息了啊!” 梁满仓笑了笑,朝跑到百米之外的赵福顺招了招手。 “顺子过来。” “不过去,赵有田吃枪药哩,我可不触那个霉头。” 赵有田无奈叹了口气。 人比人气死人。 “这小瘪犊子啥时候能跟你一样出息。哎,早知道这样,当初就把他尿桶里憋死得了。” “顺子你过来,有田叔不打你。” “真的?喂,赵有田,是不是真的啊?” 赵福顺见赵有田点点头,这才慢慢蹭到梁满仓的身后,从兜里掏出六张大团结。 “娘,满仓哥给我的分红,六十元,你给我存着娶老婆。” 陈美莲和赵有田愣住了,竟然不知道该用哪只手去接。 “顺子,你是不是做了啥坏事?你现在跟爹说还来得及。” “就是啊顺子,娘宁肯你天天躺炕上发呆,也不想你当劳改。” “娘,你说啥呢?这真是满仓哥给我的分红,不信你问他。” 梁满仓冲惊慌失措的老俩口点点头。 “叔婶子,顺子说的没错,鱼都卖给公社的韩老二,不信你俩抽空去看看。” 梁满仓虽然这两天变化有点大,但要说他不走正道,赵有田打死也不信。 “满仓,谢谢你啦,有啥事还想着顺子。” “顺子是帮我忙呢,这钱都是他应得的。有田叔,你们的家事儿我本来不应该多嘴,但顺子跟我处的跟亲兄弟一样,该说我还是得说。” “你说满仓,叔听着。” “你别看我笨嘴笨舌,但我心里清楚得很。顺子现在能担事儿,你们老俩口就放心让他去干。 年轻人嘛,只要不违法犯罪、不祸祸人,就多趟趟,没坏处。” 赵有田心脏突突直跳。 说话跟机关枪似的,还笨嘴笨舌? 比大队书记都能说。 “唉,满仓,叔求你件事儿。以后帮叔把一把顺子,跟着你我放心。” “行嘞,以后有啥事我带着他。” 梁满仓让开身子,把顺子顶到前头。 “婶子,这钱你还不拿着?” 陈美莲擦了擦眼泪,把钱接过去。 “我们家顺子出息啦,出息啦。” 梁满仓回到家,便把猎枪背篓收拾收拾,准备第二天上山。 第12章 月亮不睡我不睡,我是仓哥小宝贝 刘静秋忙里忙外,先是把屋檐下的东西归置好,又张罗做饭。 趁着闷米饭的功夫,刘静秋抽空问道: “满仓哥,现在天还热,早晚虽然有些凉,但是应该不用做10斤重的棉被吧?” 梁满仓挑眼一看西屋炕上的小棉被,薄的跟尿褯子一样,顿时就来了脾气。 “做,就做10斤,要是热得慌就把脚伸出来。” “行吧,那我自己的那床可以先做薄一点吗?” “那你自己看着办。” “哦,满仓哥,那可以麻烦你找弹棉花的师傅把棉花弹一下吗?” 梁满仓拍了拍脑袋,前世基本上没人弹棉花,把这茬给忘了。 “行,等哪天有空我就跑一趟。对了,你不是会做衣服吗?我前些天买了几尺棉布,你帮我做一套。” 刘静秋麻利的回屋,从编织袋中翻出皮尺,给梁满仓量尺寸。 量臂长、肩宽的时候倒是还好,但量胸围和腰围的时候,俩人几乎贴在一起。 刘静秋呼气的热气正好扑在梁满仓的胸口,像是毛毛虫一样爬。 他低头一看,略微认真的刘静秋颇有几分姿色。 “咳咳,量好了吧?” 刘静秋面色娇红,把脸埋在脖子里,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 “满仓哥,要量臀围、腿长还有……” 梁满仓门儿清,当然就是裆部距离脚踝的长度。 要是多情小少妇给他量体,高低要让人家亲自动手,还得告诉她平时喜欢放在哪边。 但面对刘静秋他可没兴趣。 倒不是他是有心无力,而是不想沾染上这个“扶哥魔”。 “你把皮尺给我,我量好告诉你。” “嗯,那我出去了。” 夜半时分,梁满仓双手合十,进入空间。 只见空间泉水里挤得满满当当,鱼跟蝌蚪一样密密麻麻。 “这么多,看来得找个时间再跑一趟公社,把鱼处理一部分,可别到时候灵泉变成臭水沟。” 梁满仓走到野山参的旁边,只见上头浮现出一行数字。 最大的那株头顶上顶着一串数字:5年6个月。 敢情空间里的有些植物可以自动计算年份。 “哈哈,这玩意好,到时候看哪个老王八蛋敢忽悠我。” “小美啊?睡了吗?要不要哥哥陪你聊会天?” 【仓哥,我是您的专属客服,月亮不睡我不睡,我是仓哥小宝贝。】 听着小美甜美而还不做作的声音,梁满仓就像是做了耳道马杀鸡。 他瞅了一眼地上的那条鲢鱼,突然说道: “小美,多久才能获得一次大礼包呀?” 【仓哥,这要看您对于空间的贡献,比如植入新的植物、养新的动物等等。】 梁满仓脑瓜子一转,这还不简单吗? 今天老子逮一只土鸡,明天逮一只土鸭,放进去就完了。 植物的话更简单,狗尾巴草、苞米棒子,一抓一大把。 【仓哥,得是有价值的动物或者植物哦?像狗尾巴草、苞米可不算哦?】 “凭啥?” 【就凭最终解释权归小美所有。嘻嘻。】 “你她妈……真是个小可爱,那昨天放的鳌花算不算?” 【算,所以我要给您天降大礼包咯!】 小美话音刚落,天上便掉下来一个包裹。 梁满仓犹如恶犬扑食,用嘴叼住,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小纸条。 【选择在任意地点增加两厘米。】 “靠,整这出?” “存折?不对啊,我还没存折呢。” “身高?老子堂堂182真男人,不需要!” “增加在国境线?不行,这格局太大!” “算了,还是加在那方面吧,虽然不太需要……” 梁满仓背过身子,把纸条往上一贴,一股刺痛感传来……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扒拉一口苞米茬子,便背着猎枪直奔清水河。 上辈子他虽然在老爷岭来回穿梭,但禁猎禁枪之后便再也没有摸猎枪。 算来算去至少也有二三十年没摸过枪,手生。 前天要不是着急用钱,怕人截胡,也不至于铤而走险进老爷岭。 现在既然时间充裕,便准备稳扎稳打,先练练枪法。 清水河距离团结屯不过十来里,龙行虎步的梁满仓不到半个小时便到了河边。 正值夏末秋初,正是绿头野鸭繁殖的季节,梁满仓准备先守株待兔抓两个野鸭,放到空间。 “嘿嘿,展现真正技术的时候到了!” 他把背篓、猎枪全部放入空间。 把捕鱼的网从空间内掏出来,稍加改装便成为一张可以抛洒的鸟网。 梁满仓浑身脱得就剩一条裤衩,拿着网蹲在芦苇荡。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一群绿头野鸭从十米开外游过,足足有六七只。 “嘿嘿,就你们啦!” 梁满仓猛然站起身,把网往前一抛,正巧罩在野鸭群上。 “嘎嘎嘎……嘎嘎嘎……” 除了两只扑腾着翅膀跑了,其余野鸭都被罩在网下。 梁满仓一个鱼跃跳进水里,直接靠近三四米,再刨两下便直扑到网上,拧着绿头野鸭的脖子就往空间里扔。 “5只,够啦!” 把渔网一收,梁满仓便扑腾扑腾的游回岸边。 光着膀子在芦苇荡里趟。 不过岸边的芦苇荡到处都是脚印,野鸭蛋想必被闲来无事的妇联和小孩洗劫一空。 果然,足足晃荡半个小时,身子的口子不知道添了多少,就捡了十来个野鸭蛋而已。 梁满仓把手搭在眼睛上一看,只见前方六七里地儿有一个河心岛。 “妈的,这不是逼着我下水嘛?” 说干就干,他往上游走了六七里,找到距离河心岛最近的地儿下了脚,噗通一声扎进水里,奋力朝湖心岛游过去。 这座湖心岛不大,就一亩地大小。 梁满仓一上岸,便把鸟惊起一片。 无数鸟儿似乎在报复梁满仓,拉了他一头的白鸟屎。 “靠,真他妈的不吉利!” 他朝地上吐了三口唾沫,便闷着头,往空间里扔野鸭蛋。 乒乓球大的野鸭蛋跟河滩的鹅卵石一样,随意捡。 梁满仓捡了半天,腰杆僵的跟水泥柱子一样。 小手一抖,一瓶强效六味地黄丸再次抓到手里。 等天擦黑之时,灵泉空间内摆了上千颗野鸭蛋。 “回家!” 梁满仓走到路口,看到昏黄的煤油灯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靠? 谁啊? 不会又是一个吃白饭的吧? 第13章 狼心狗肺敌敌畏 梁满仓黑着脸进了屋,只见刘静秋对面坐了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正捧着海碗往嘴里刨食。 小女孩扎了两根马尾,虽然穿的破破烂烂、脸上脏兮兮,但可以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 刘静秋见梁满仓进了屋,赶忙站起来,朝他张了张嘴。 “满仓哥……” 梁满仓哼了一声,把背篓哐当一声摔到地上。 他心里笃定这小孩八成是刘静秋的亲戚,也是来吃白食的。 敢情把他家当成公社食堂了? “刘静秋,这丫头是谁?从哪来的给我送到哪去?你不要以为我这两天给你点面子,就蹬鼻子上脸!” 见梁满仓发火,小女孩像是小鸡仔一样躲到刘静秋的胳膊下边,小鼻子皱起来。 “静秋姐,我怕。” 刘静秋虽然也怕的发抖,但还是把小女孩护在身后。 “满仓哥,你听我解释……” “别他妈解释,我就问你谁是这个家的主人?” “是你,满仓哥。” 梁满仓看着不温不火的刘静秋就一头的火。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还不如跟他大吵一架更畅快。 “你还知道是我啊?那你咋没经过我的允许就留人在家吃饭?吃我的米、吃我的鱼! 我就说今天头上挨了一泡鸟屎,要倒霉,没想到倒这么大的霉!” 刘静秋的眼泪再次像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她边抽泣,边断断续续的说道: “满仓哥,这丫头是……” “你不要解释,赶紧收拾东西给老子滚蛋,还有这个拖油瓶也给老子滚!” 梁满仓说完便气腾腾的进了西屋,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哇呜呜呜……静秋姐,我害怕……” “别怕,小英,有姐在。” 刘静秋默默的把外屋的碗筷洗干净收好,又把自己的铺盖卷装到编织袋,堆到门口。 她想了想,又折返回屋,敲了敲西屋的门,说道: “满仓哥,你买的东西我都放在东屋炕桌上,没带走。” 说完她便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拽着小女孩吃力的朝外走,逐渐淹没在墨水一样的黑夜。 梁满仓看着俩人的背影,心里也像是被人揪了一把。 “咋回事?我不是来快意人生的吗?咋还心软了?” 梁满仓就着外屋桌上的饭菜,胡乱的扒了一碗苞米饭,但味同嚼蜡。 他把碗筷往锅里一扔,便躺倒炕上,双手合十,准备开开快递开心开心。 “小美,在吗?” 【干嘛!】 梁满仓眉头一皱,听着小美不悦的口气就发怵,该不会是来亲戚了吧? 火气这么大? “嘿嘿,小美,你咋啦?” 【没咋!有事说事!】 梁满仓碰了一鼻子灰,讪笑着说道: “今天我往空间里放了一窝绿头野鸭,这个应该算是有价值的动物吧?应该可以给我一个大礼包吧?” 【算!怎么不算!】 “嘿嘿,那就好,劳烦你……” 不等梁满仓话说出口,天降一个砖头大的包裹,哐当一声,砸到他的头上。 “哎哟,小美,下次麻烦你投道准一点噻,脑壳都被你砸出一个包。” 打开包裹一看,梁满仓的脸都绿了,分别是三个物件儿。 “狼心、狗肺、敌敌畏?” “喂,小美,你发什么神经?” 轰隆…… 一坨乌云飘到梁满仓的,眼瞅着要一阵闪电劈下来,梁满仓双手合十,瞬间跳出空间。 “呼,今天这都是咋啦?”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揉了揉眼睛,打开房门,就喊起来。 “静秋,咋没做饭呢?” 再一看东屋房门紧闭,他才想起来昨天已经把人撵出去。 “走了正好,老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梁满仓把剩下的几个窝窝放入空间,便背着猎枪和背篓,直奔老爷岭。 他决定闭关修炼一阵儿,至少把枪法提高到前世的水平。 他先从老爷山的山脚开始干。 山脚下遍布灌木丛,而这是野鸡经常出没的地儿。 梁满仓往枪膛塞了一枚独头弹,便端着猎枪一路搜寻。 对于猎人而言,打的准是关键,但能发现猎物却是前提。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梁满仓眼神一凝,便发现一只色彩斑斓的大野鸡正带着两三只小野鸡在那瞎溜达。 “嘿嘿,这鸡你太美!” 梁满仓把独头弹换成鸟枪弹,轻轻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把枪抬起来,准星对准大野鸡。 他扣动扳机。 砰…… 无数铁砂朝大野鸡飞过去,形成一个箩筐大的扇面。 那只大野鸡扑腾两声便没了动静,而那些小鸡则因为弹道偏移,侥幸逃过一劫。 “哈哈哈,虽然差点意思,但也没浪费子弹。” 梁满仓快步上前,把大野鸡拿在手里掂了掂,约莫四五斤重,比一般的野鸡重两三成。 打猎就是实力与运气并存的行当。 要是运气不好,在山里晃荡个四五天也不见得能碰上一只猎物。 要是运气好,就像梁满仓这样,一枪打死一只野鸡,就能挣两三元钱。 要是运气爆棚,能打到一只傻狍子,那就能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而且,越是往深山老林里走,遇到大型猎物的机会就越多,但也越危险。 梁满仓把野鸡放入空间,便继续往前搜索。 野鸡是群居动物,这附近肯定有野鸡窝。 果然,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梁满仓在灌木丛中果然发现了一个盘子状的野鸡窝,而其中还躺着六七个野鸡蛋。 “嘿嘿,既然让我撞上,那就不客气啦。” 梁满仓找了一根柔韧的木根,将渔网支棱起来。 他又找了两根有弹性小树,将渔网绑在上头。 然后用绳子将其牢牢固定在地上,只要他一松开绳子,那渔网就会弹起来,将野鸡窝罩住。 梁满仓把绳子拴到树上,便拿出黑面窝窝,填填肚子。 日落西山,只剩下一丝光亮的时候,一只母鸡咕咕咕的回巢。 等到它一屁股坐在鸡窝,梁满仓用柴刀把绳子一砍。 呼的一声。 网就像是冲出笼子的野兽,猛的盖过去,把野鸡死死的罩住。 “咯咯咯……咯咯咯……” “嘿嘿,你叫哥也没用,走吧,跟哥回家!” 第14章 熊桂芬,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梁满仓把野鸡、鸡窝和鸡蛋全部放入空间,还在空间中画了个结界,避免野鸡野鸭混在一起。 见天色已晚,再加上家里也没人煮饭,梁满仓便决定在山上过夜。 还在凭借前世的记忆,他找到一个小山洞,确认安全之后,便在门口点了一堆篝火,烤了几个黑面窝窝果腹。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梁满仓再次双手合十,进入空间,结果连小美是面都没见着。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心神不宁,接连栽几个跟头,干脆把东西一收,往家赶。 到了屯子口,梁满仓便看到赵福顺朝他狂奔而来。 “满仓哥,不好啦。” “干啥,大惊小怪的。” “你前天是不是静秋姐和小英赶出去了?” “嗯,咋啦?刘静秋这小丫头片子背着我不知从哪搞来一个小姑娘,在我家白吃白喝。” “咋啦?昨天早上静秋姐让我爹给他重新找了一户。我爹本来打算先把她稳住,等你回来再说,但是没想到被熊桂芬截了胡,直接领回家。” 梁满仓心里一咯噔。 熊桂芬可不是什么善茬,她肯好心收留刘静秋和小英? 八成没安什么好心。 “有田叔咋说?” “静秋姐无依无靠还能咋的?她一点头,我爹还能说啥,就让熊桂芬领回家了呗?对了,生产队发的知青粮也被熊桂芬给领了。” 梁满仓又气又恼,声音提高了几度,怒气冲冲的吼道: “不是,熊桂芬是啥样人别人不知道,有田叔还不知道吗?唉,我找他说说。” 他往前走两步,便又停住脚步。 刘静秋就是一个在他家暂住几天的知青而已。 跟他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有什么立场干预人家的生活? “算了,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数,强求不来。” “满仓哥,你不管啦?” “我管不着!” 梁满仓说完便头重脚轻的往家赶。 回到家他便一头倒在炕上,胡乱的扯了一床毯子盖在脸上。 但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干脆轱辘一声坐起来。 “肚子饿了,要不然我去打了个牙祭?就是打牙祭而已,绝不是看刘静秋!” 梁满仓拿起大海碗就往熊桂芬家里跑。 正巧是午饭时间,梁满仓遥遥看去,刘静秋和小英都坐在屋檐下,手里捧着一个碗。 “能吃上饭,还算她熊桂芬有点良心。” 小英的眼睛空洞无神,机械性的嚼着,时不时皱着眉头把嘴里东西吃力的往下咽。 “刘静秋,以后你每天早上鸡叫就得起床,先把脏衣服给洗了,再煮饭。” “还有,小英,你也别吃干饭,待会给我捏捏肩,这两天真累挺。” 梁满仓皱着眉,敢情是把她俩当成佣人。 “满仓哥,你咋来啦!” 刘静秋捅咕一下小英,俩人把碗藏到身后。 “吃啥?” “饭。” “拿出来,我看看!” 刘静秋还想躲,却被梁满仓的大手一把扣住手腕,把碗夺过来。 一碗暗黄色的糊糊。 “小英,把你的碗给我看看!” 小英乖巧的把碗递到梁满仓的面前,同样也是暗黄色糊糊。 梁满仓嘴角抖了抖,后槽牙咬的咔呲作响,他蹲下来,问道: “小英,好吃吗?” “满仓哥,剌嗓子,咽不下去。” “这他妈是糠,猪吃得东西,不剌嗓子才怪!” 梁满仓说完,便把自己的大海碗往胳肢窝一夹,端起她俩手里的饭碗冲进外屋。 他本以为熊桂芬听到动静早就吓的躲起来,可没想到她翘着二郎腿,唏哩呼噜的往嘴里灌稀饭,桌上还摆了一盘窝窝头、一盘炒鸡蛋。 梁满仓把两碗糠扔到桌上,怒目圆睁,歇斯底里的吼道: “熊桂芬,你他妈就是个畜生,自己个儿在这吃细粮,给她俩吃糠!” “哎哟,梁满仓,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欺负咱娘俩,生儿子没屁眼。” “生儿子没屁眼?恐怕是白莲花那个烂货先生吧?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有没有屁眼!” 熊桂芬的嘴角挑起一丝弧度,叉着腰朝梁满仓吼道: “梁满仓,你少在这血口喷人,你再污蔑我们家金莲的清白,老娘报公安!” 梁满仓心里一紧,难道白莲花把肚子里的野种处理掉了? 靠,这么快? 早知道这两天继续来他们家搬东西。 “行,咱不唠这个。小英那么小的孩子,你给人吃糠?刘静秋的知青粮呢?” “知青粮?当然是上缴给我啦,不然白住我的房子?梁满仓,你跟她俩啥关系,人家都没说啥,你倒急的火烧房。” 梁满仓回头一看,刘静秋正搂着小英站在门口,一个屁都不敢放。 他苦笑一声,抬了抬头。 正主都没意见,他还替人出上头了? “对,我跟她俩确实没啥关系。” 梁满仓像是抽掉了魂,从外屋大门挤出去。 梁满仓回到家,像是大病一场,浑身都提不起劲。 干脆喝了一碗红糖水,便浑浑噩噩的躺在炕上。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破天荒的拿着锄头到屯子口的大槐树下集合,准备出工。 “唉,满仓,你身体养好了?” “嗯啊,还行吧,先出一天工看看。” “行啊,当猎户这事儿不能急,哪天拜个师父再进山也不迟。” 等了十来分钟,屯子里出工的乡亲来了个大概齐。 “唉?刘静秋咋没来?” 说话之间,刘静秋拖着小英小跑着过来。 “赵队长,对不起,早上起晚了。” 赵有田摆了摆手,看着小英也抱着一把铁锹,眉头皱起来。 “静秋,你妹妹这么小就去干活?虽然咱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小英还没个棒子高,这也太……” “赵叔叔,我替桂芬婶子出工……” “啥玩意?熊桂芬这虎娘们说的?她在家干嘛?” “桂芬婶子说昨天睡太晚,吃了碗稀饭又接着睡……” “他妈的,太不像话,我找他去。” “赵队长,您别找她,她的活我来干……” 赵有田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就闭了嘴。 “行吧,走。” 第15章 老许,你要老婆不要? 梁满仓听的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去给熊桂芬两个大嘴巴子。 赵有田似乎看出梁满仓的心思,低声提醒道: “满仓,刘静秋现在跟你没啥关系,别闹事。” “有田叔,这事儿确实跟我没关系,但你是队长啊,熊桂芬那个臭婊子欺负下乡知青,你不管?” “满仓,你没听说吗?人家是自愿的,还替熊桂芳求情,我咋管?当初是你把人家赶出来,现在咋啦?心疼啦?” 梁满仓一阵心虚,赶忙直把手摆的跟招财猫一样。 “当我没说。” 下了集体地,赵有田便站在田头。 “乡亲们,今天咱们的任务是翻地,明天种秋萝卜。一人一亩地,谁也别偷懒。” “来,抽签!” 赵有田把签子都分出去,唯独手里留了个最短的。 “满仓、刘知青,旁边那块地正好三亩,你俩加上熊桂芬,正好一人一亩,具体怎么分你们看着办。” 梁满仓扫了一眼,这些地都被牛都耕过,现在要做的工作就是把较大的土疙瘩敲碎、薅平而已。 而这块晒的极为干燥,土疙瘩稍微用锄头一敲便变得粉碎,最为省力。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大前门,给赵有田散了一支。 “有田叔,你可没少操心照顾我,谢了嗷。” “一家人说那话,快干活。” 梁满仓下了地,虽然有些生疏,但那大体格子还在,锄头在他手里就跟小牙签似的,干起活来虎虎生风。 而刘静秋虽然在城里不受待见,但干的都是家务活,地里的活还真的没咋干,所以速度慢的出奇。 而小英长得还没个煤气罐高,铁锹拿的费劲,不知道从哪搞来一颗木头棒子,蹲在地里敲。 “小屁孩还挺机灵。” 梁满仓干着干着,原来分的一丈宽的地逐渐被他干成了三丈宽,把刘静秋和小英的那份也给干了。 “满仓哥,你歪了。” “啰里啰嗦,歪了就歪了。” 梁满仓说完就拿着烟准备坐在地头来一支,路过小英面前,掏洋火,两颗水果糖掉在地上。 满脸是土的小英迷茫的抬起头,指着地上的两颗水果糖,直咽口水,说道: “满仓哥,你的糖掉了……” 梁满仓斜了一眼,把手挥了挥。 “哦,脏了,我不要了,便宜你吃吧。” 小英把木头棒子一扔,捡起水果糖就摇着两根小麻花朝刘静秋跑过去。 脏兮兮的小手一张开,昂起小脸,冲刘静秋笑起来。 “静秋姐,满仓哥掉了两颗糖,说脏了不要啦。我们俩一人一颗。” 刘静秋感激的看了一眼梁满仓,又摸了摸小英的脑袋瓜。 “你吃吧,姐怕牙疼。” “哦……我吃一颗,剩下一颗给桂芬婶子,这样她高兴了就不会凶咱们啦。” “小英,咱们现在暂住在桂芬婶子家,被骂一骂也没啥,忍一忍就过去啦。” 小英委屈的嘟囔着嘴,说道: “哦……” 那天傍晚,梁满仓干完活背着锄头走在前头,刘静秋背着牵着小英跟在后头,回到团结屯。 夜半时分,梁满仓越想越来气。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便把赵福顺从炕上薅起来。 “咋啦满仓哥?” “我总感觉熊桂芬不对劲,我跟着去看看。你今天下地,帮你静秋姐多干点活。” 赵福顺跟刘静秋虽然没相处几天,但却投缘得很,所以他立即点了点头。 “好嘞。满仓哥,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 “两码事,我只是看不过熊桂芬而已!这臭婊子占我那么多便宜,弄死她才好。” “嘿嘿,收拾她的时候叫上我。” 梁满仓说完便躲熊桂芬家门口的苞米地,结果等到上午八九点,她才伸个懒腰,出了门。 熊桂芬一路往北走,过了好几个屯子,下午两点多钟才蹿进两间破烂土坯房。 梁满仓身子一闪,躲到后墙根。 “老许,你要老婆不要?” “啊?” “你要老婆不要?只要你开金口,明天我就给你送来。” “啊?真的?多少钱?” “八十元。” “太贵啦,咱长白山哪有这个价?” “哪里贵?长得可水灵了。再搭一个小的,六岁,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我跟我兄弟商量商量。三个人搭伙过日子没问题吧?” “有啥问题?要是不听话打两顿就老实啦。” “你等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估摸着是老许跟小许在商量。 “六十元,愿意就带过来,不愿意就拉倒!” “六十就六十,但是你们得带着她远走高飞。” “行嘞,我们兄弟俩正好去南方。” “先拿钱。” “行,反正你跑不了。” 梁满仓瞬间就听明白,敢情这臭婊子干起人贩子的行当? 妈的,给老子等着。 梁满仓小手一抖,猎枪便捏在手上。 但回头一想,现在就算是把他们仨送到派出所,那也口说无凭,说不定还被倒打一耙。 “行啊,既然你熊桂芬喜欢当人贩子,那就当吧。” 熊桂芬收了六十元钱,便哼着歌,回到团结屯。 当天晚上,熊桂芬让刘静秋闷了一大锅米饭,又炒一盘鸡蛋、捡了盘酸萝卜。 “静秋、小英,快吃。” “啊?我跟小英的饭不是……” “说啥呢?以前那是考验你俩呢,忆苦思甜饭。” “哦……” 刘静秋虽然觉得熊桂芬有些不对劲,但有白米饭吃,还是很高兴。 看着熊桂芬的脸色,给自己盛了一小碗、给小英盛了一大碗。 “小英,快吃。” 等俩人吃完饭,熊桂芬这才露出狐狸尾巴。 “静秋、小英,明天婶子要走一趟亲戚,你金莲姐不是不在嘛?我想着咱们仨搭伙去,路上也有个伴。” 刘静秋面露难色。 “婶子,你们家的亲戚我们也不认识,去打搅人家不合适吧?而且明天我还要出工呢。” “哎呀,你跟婶子还见外啥?都是实在亲戚。挣工分也不差这一天,下个月的知青粮不收你的,行了吧?” “行吧……” 当天晚上,梁满仓还是蹲在熊桂芬家门口的苞米地里,被蚊子咬的浑身是包。 “熊桂芬,这账记你头上!” 第16章 人贩子被卖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 东屋的熊桂芬鼾声四起,梁满仓戴上手套,便悄摸的用匕首拨开门栓,溜进东屋。 一进屋白花花的五花肉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 “呸,还挺新潮,玩裸睡?” 梁满仓一手刀劈在熊桂芬的脖子上,又喂了一包兽医安眠药,这才放心她捆成个粽子,丢到空间。 “嘿嘿,该收点利息啦。” 蹲下身子,把炕沿下的那块砖往外一抽,伸手一掏。 “他妈的,罐头瓶子呢?” 梁满仓借着月光探头往洞里看,黑乎乎的一片,再上下左右一掏,除了手上沾满黑灰,啥也没有。 “满仓哥,你在找桂芬婶子的罐头瓶子吗?” “对啊,妈的,藏哪了?” 梁满仓答完,身子一抖,如遭雷击。 他艰难的扭过身子,看着小英迷茫的指了指墙角的尿罐子。 “小英,这事儿你可别跟别人说啊?我是来帮你桂芬婶子数钱呢?” 小英没搭话,而是跑到熊桂芬的炕上蹲下。 不到一会儿,一阵滋水的声音传来。 “呼,梦游啊……” 梁满仓捏着鼻子凑到尿罐子边,探头一看,尿臊味冲的眼睛睁不开。 尿罐子是尿垢有一指厚。 “辣眼睛!” 往尿罐子后头一看,果然有一个罐头瓶。 梁满仓打开一看,一个手绢包着一卷大团结。 “嘿嘿,掏上啦!” 收完利息,把门带上,梁满仓便顺着白天的路往山上赶。 约莫快天明之时,把熊桂芬扔到许老光棍家门口,临走还喂了一包母猪催情药。 日上三竿,许老光棍兄弟俩穿上过年的板正衣裳,打开门,准备接媳妇。 结果门一拉开,白花花的熊桂芬躺在门口,像蛆一样在那蠕动。 “兄弟,咋回事?不是年轻姑娘吗?” “知不道啊?” 老许兄弟俩咽了口口水,眼里燃起兴奋的小火苗。 “其实老的也不错,去火。” “兄弟,你先还是我先。” “一起吧。” 过了一个小时,熊桂芬慢慢苏醒,头痛欲裂,浑身酸疼。 一睁眼便看到老许两兄弟在那提裤子。 “老许,你他妈干啥玩意?” “啥干啥玩意?你不是说今天把婆娘给咱送过来吗?那你躺在咱家门口,还光着,咱哥俩以为你老树发芽,想当新娘子。” “对啊,没毛病啊!” “他妈的,老娘要嫁城里人,你俩算什么玩意,老娘报公安!山炮!” 老许两兄弟一愣,刚刚冲熊桂芬的骚劲还以为她是上杆子呢?看上他俩兄弟的好身体。 没想到要吃官司? “兄弟,一不做二不休,收拾收拾,去南方。” “不行!这骚婆长了一张大嘴,说不定把咱的去南方的事儿跟人说了。” “那咋办?” “咱俩有力气有婆娘,找个大山一猫,把咱三的小日子过好,比啥都强。” “行嘞。” 老许俩兄弟简单收拾家当,把熊桂芬的嘴巴一堵,手一捆,像是牵牛一样往大山里拉。 梁满仓嘿嘿一笑,麻利的下了山。 “满仓,你见熊桂芬没有?” 梁满仓给赵有田上了一支大前门,若无其事的说道: “没啊,我跟她不对付,见她干哈?” “奇了怪了,刘知青说熊桂芬本来喊她一起走亲戚,但一早上起来,没个人影,像是被狼给叼了。” “被狼叼了才好。” 赵有田摆了摆手。 他虽然只是个生产队长,但大小也是个干部,虽然熊桂芬不是个玩意,但好歹也是生产队的乡亲,这事儿他得管。 “对了有田叔,熊桂芬要是跑了,刘静秋咋办?” “害,再等等吧,说不定人家过几天就回来啦。” 三天过后,赵有田带着俩骑自行车的公安进了村,在熊桂芬的家里看了半天可看不出啥,只能说找找看。 傍晚,梁满仓溜达到赵有田家门口。 “有田叔,忙着呢?活这么多哩?” “可不是咋的?白天带派出所的公安去熊桂芬家,啥也没查出来,还耽误半天功夫。” “我估摸着熊桂芬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嗯啊,她老姑娘白莲花也联系不上,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梁满仓递了一支大前门,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有田叔,那个谁跟谁咋整?” “你说刘静秋啊,生产队再给她找一户呗?能咋滴?” “叔,我那屋空着……” “唉?你先前不是把人赶出去,现在又后悔了?” 梁满仓没搭话,就一个劲儿傻笑。 “这不是给生产队解决困难嘛。” “少在那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可告诉你,这事儿只有一没有二,要是再把人赶出来,那你真不是个物。” “放心吧,我要是再看不过眼,我就自己个儿搬出来,行了吧?叔,啥时候办手续?” “办啥手续?关系就一直落在你家。” 梁满仓看着赵有田露出老狐狸一样的笑容,就知道这事儿他看得比谁都透。 “别在这傻站着,把人接回去。” “行嘞。” 梁满仓兴冲冲的往熊桂芬家里赶,见大门紧闭就估摸着刘静秋手脚慢,地里的活儿还没干完。 他双手插兜,在屋前屋后转悠。 把地都踏平,这才看到刘静秋拉着小英的手回了家。 “满仓哥,你咋来啦?” 梁满仓摸了摸鼻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啥?熊桂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把门锁上,钥匙交给有田叔,搬我那去住。” “那小英……” “一起呗,添双筷子而已。” 刘静秋的眼里闪出一丝欣喜,蹲到地上,搂着小英。 “小英,我们可以回家啦。” 小英也昂起脏兮兮的小脸,眼睛里闪烁出点点星光。 “满仓哥,我可以回家了吗?” 梁满仓暗自思忖:回家? 他没有答话,而是手脚麻利的帮刘静秋收拾行李,一拖二的带回家。 “静秋,你跟小英睡东屋,还是老样子,帮我做饭洗衣服,一天五角钱。小英就别出工,跟搁家里玩。” “嗯。” “那先做饭吧?” 梁满仓从空间泉水里拉出一条五斤重的鳌花,让刘静秋来了个一鱼三吃。 端着小碗的小英站在桌子前,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满仓哥,我可以吃一口吗?就吃一口。” 梁满仓心尖像是被人割了一刀。 “造,可劲儿造,今天不吃完不准睡觉!” “嗯啊!” 梁满仓看着小英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温情。 “静秋,谁送你妹妹下乡了啊?” “啊?小英不是我妹妹……” 第17章 满仓哥,我叫梁小英。 “静秋,没事儿,反正我答应让小英住进来就不会再赶她走。” “满仓哥,小英真的不是我妹妹。” “扯淡,不是你妹妹,难道是我妹妹?” 梁满仓说完便朝捧着小碗的小英问道: “小英,你大名叫什么?” “满仓哥,我叫梁小英。” “梁小英?你不应该姓刘吗?随你妈姓?” “满仓哥,我随你姓……” 梁满仓脑子突然短路,心猛然往下一沉。 难道…… “静秋,你跟我来一下。” 刘静秋放下筷子,惴惴不安的跟着梁满仓走出门。 梁满仓深吸了一口气,低沉的问道: “静秋,小英是怎么来的?” “那天你进山没多久,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就问我这是不是梁满仓的家,然后就把小英塞到我手里。 老太婆说小英是你妹妹,同一个爹……” 梁满仓瞬间脑子短路,耳朵里空鸣一声,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 “不可能,我爹老实巴交,不太可能在外头养小的吧?” “不是养小的,是……” “啥?别磨磨唧唧的,赶紧!” “借种。” 梁满仓眼前瞬间亮起来,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下。 “那就更不可能。借种都是找年富力强的小伙,算小英的年纪,我爹那时候四十来岁,借啥种啊?而且又跟人不沾亲不带故。” 梁满仓说的没错。 一般借种都是找五服之内的亲戚,最好是叔叔伯伯,这样至少是自家的血脉。 “满仓哥,我问了。说是小英爹害了病,生不了,就请出马仙算了算,路过他家门口第11个男人就是送子男菩萨……顺便冲喜。” “我爹恰好赶上了?” 刘静秋点了点头。 从兜里拿出半张毛票,递给梁满仓。 “老太婆说他们家死绝了,看小英可怜,就托人找到团结屯,把小英送来。还说你一看这毛票就懂了。” 梁满仓怒了,一把拽过毛票。 “懂个毛!我爹当时是不是收钱了?他提上裤子走了,给我留了个拖油瓶!再说,随便拿半张毛票就说是我梁家的种?” 嘎吱一声,小英拉开外屋大门,露出圆溜溜的脑袋,小脸皱成一团。 “满仓哥,你要赶我出去吗?我爹妈活着的时候,也说我是拖油瓶。现在他们都死了,连喊我拖油瓶的人都没了……” 刘静秋摸了摸小英的脑袋,把她哄进屋。 “你咋不早说?” “我不敢。老太婆说完就走了,等我回过神已经找不到她人。就半张毛票,也不能证明小英是你妹妹,我怕你骂我……” “你……” 梁满仓无奈的看着毛票。 突然想起他爹临死前,拉着他的手指着相框一直说: “毛毛毛。” 他以为他爹想临死前梳个头,还贴心的梳了个大背头。 相框? 梁满仓冲进屋,把墙上的相框取下来,打开背后一看,果然藏了半张一角毛票。 他哆哆嗦嗦的把两个半张毛票,往中间贴,果然严丝合缝的拼在一起。 梁满仓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重生回这个世界,孤苦伶仃,也想感受家庭的温情。 但咋就莫名其妙多了个妹妹,而且是同父异母的妹妹。 梁满仓双手发抖,一抬手,相框便哐当砸在墙上,玻璃碎片乱飞。 “哇呜呜呜……” 站在东屋门口的小英吓得哇哇大哭。 “满仓哥,别赶我出去……” 梁满仓心头一阵发酸,双眼通红,缓缓的转过身子,蹲到地上。 就当是父债子偿吧。 “小英,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家。”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去屯子小卖部买了一挂鞭,又买了两斤水果糖。 “顺子,把你爹叫上,待会去我家。” “行嘞。” 梁满仓一到家,便点了支香烟,把鞭一点,扔了出去。 刘静秋堵着小英的耳朵,躲在梁满仓的背后。 “满仓哥,干啥呢?” “接小英回家。” 不年不节放鞭炮八成是有喜事,还没来得及下地的屯子人都聚在梁满仓家门口,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满仓这小子准备干嘛呢?该不会要娶媳妇了吧?” “娶刘知青?不能吧?” “听说这小子开窍啦?还挣了点小钱?” “你看他们家的大棉被,十来斤重哩?” “顿顿都吃肉哩!” 赵有田背着手挤过人堆,看着满地的鞭炮纸,朝梁满仓招了招手。 “满仓,有啥喜事儿?” “有田叔,小英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这算是找回来啦,也算是个喜事儿,以后还请屯里人帮忙照应照应。” “哦?有这回事儿?” 梁满仓把撕成两半的毛票递到赵有田手里,在他耳边低语一番。 “没想到还有这档子事儿?你一说我才想起来,你爹那一阵确实兜里揣了不少钱。” “害,就当是父债子偿呗。” “那行,户口这事儿就交给咱,不过得花点。” “没事,该花花。” 梁满仓通知他来就是想让他帮忙做个见证,赵有田心里跟明镜似的。 “屯里的老少爷们,小英既然是梁家的种,那就是咱团结屯的人,都是一个屯里的乡亲,以后咱和和睦睦。” 梁满仓见机赶紧把手里的水果糖挨个分下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 乡亲们嚼着水果糖,一个个的喜笑颜开。 “小英这孩子看起来就让人省心,你算算捡到宝啦!” “放心吧满仓,都一个屯里的乡亲。” 这事儿落了听,梁满仓看着连一身像样衣裳都没有的小英,心里不是个滋味。 “静秋,今天是大喜日子,你也别出工,跟我去趟公社,给小英买几身衣服。” “好……” 梁满仓带着刘静秋和小英两人,直奔公社。 “满仓哥,我去一趟邮政所,把钱汇回去……” “静秋,那是你自己挣的钱,爱咋花就咋花,但是我是真的替你不值。” “我娘说等把我哥的的喜事办完,就给我攒钱当嫁妆……” “这鬼话你也信?算了,阎王拦不住想死的鬼,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忙完去供销社找我。” 梁满仓说完就拉着小英往供销社走。 “哥,我要跟静秋姐一起!” “唉,行吧行吧。” 就在此时,一个大黑胖子也跟了上去。 第18章 喜欢咱就买,又不是没那个条件 刘静秋拿了一张汇款单,低头头刷刷的写起来。 “砰……” 梁满仓的胳膊肘捣在她的胳膊上,笔尖就像是飞了一样,把汇款单划了一条长长的印子。 “没事,我再重新写一张。” 刘静秋说完便把写完的汇款单揉作一团,然后扔到垃圾桶。 梁满仓一弯腰,便把纸团揣到兜里。 “同志,汇款十五元。” 刘静秋把汇款单和钞票递过去,办完手续便如释重负的出了储蓄所大门。 “满仓哥,谢谢你。” “谢啥谢,你帮我洗衣做饭,这都是你应得的,而且以后我得经常山上打猎,小英就交给你。” “放心吧,我肯定把她照顾的妥妥帖帖。” “走,给我们家小英置办一身行头。” 梁满仓说完就把小英举起来,让她跨坐在脖子上。 “小英,坐飞机咯!” 今天正好逢集,三人被汹涌的人潮挤来挤去。 “静秋,把兜看好,别让三只手摸了。” 梁满仓倒是不怕三只手,他在空间内放了个小柜子,值钱的玩意都往里扔。 “静秋,你今天咋没出工?” 刘静秋和梁满仓回头一看,王美玲正挽着一个疤瘌脸。 这不是马建军吗? 他脸上是那道蜈蚣一样的伤疤,配上三角眼,尤为吓人。 “美玲,我来邮政所……” “咳咳……” 刘静秋见梁满仓眨眼睛,心里一紧。 “给我爹娘打电话呢。” “哦,我还以为你去汇钱呢?” 刘静秋没搭话。 “我们去供销社,那以后有机会见面再唠。” “巧了,我们也去供销社,是吧,建军?” 马建军嗯了一声。 自从他被驴踢了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 毕竟毁了容,还娶了这么个黑胖子,心情很难好起来。 梁满仓凑到刘静秋的身边,问道: “静秋,我看你跟王美玲的关系有点微妙啊?” “嗯?是嘛?我们是邻居,也是同学,她家的条件比我好。读书的时候我帮她写作业,她分我包子吃。” 梁满仓不以为然,越是这种打小知根知底,越是容易攀比。 刘静秋比她好看,更容易让黑胖子心理扭曲。 王美玲看着肩宽腿长、棱角分明的梁满仓就心里痒痒。 再一看身旁的马建军,毁容之前还算是板正,但现在跟个鬼一样,瞬间把挽着胳膊的手松开。 五人一前一后到了供销社,梁满仓不乐意跟马建军和王美玲打交道,便带着刘静秋和小英往卖童装那边走。 “同志,这种五六岁小女孩的服装帮我拿几套看看?” “裙子还是裤子?” 梁满仓把小英抱在手上,轻声细语的问道: “小英,你想穿裙子还是裤子?” “裙子,裙子好看,就是不方便下地干活……” 梁满仓心里又像是被揪了一把。 “同志,那个粉色的连衣裙帮我拿一件、白色的也拿一件。对了,天马上就凉了,背带裤拿一件,还有海魂衫。” 梁满仓越越要越多,就像是玩芭比娃娃一样,尽自己的想象力给小英搭配。 “静秋,你觉得背带裤配海魂衫怎么样?” 刘静秋闻言,脸上也是说不出的喜欢,乖巧的拿着衣服在小英身上比划。 “唉,要是不买别比划,弄脏了你赔不起!” “就是啊静秋,买不起就别比划,别给满仓哥添麻烦。” 梁满仓听着王美玲夹着嗓子说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奇怪,她不是最烦我吗? 怎么还对我发骚? 该不会是因为刘静秋吧? “对不起对不起。” 面色臊红的刘静秋立即把衣服放到柜台上,一个劲儿的朝售货员鞠躬道歉。 而一旁的王美玲就像是吃蜜蜂屎一样得意的笑起来。 “静秋,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我那时候穿连衣裙,你跟在我屁股后面,就想穿一回。等我第二年买了新的,旧的送给你,你还跟宝贝疙瘩似的。” “那时候我就在想啊,丑小鸭永远是丑小鸭,咱白天鹅永远是白天鹅。” 刘静秋低头不语,搅着衣角,脸都要滴出血。 梁满仓眉头越皱越紧,瞥了一眼王美玲,淡淡的说道: “老子就没见过又黑又胖的白天鹅,就你这重量,装上飞机发动机都够呛能飞起来。还说自己是白天鹅,真不嫌磕碜。” 王美玲的胖脸唰发一声,黑里透红,指着梁满仓的鼻子说道: “梁满仓你……真有男人味。” 而一旁马建军脸上的红色蜈蚣,红色更加浓郁。 梁满仓一阵恶寒,赶忙转过头,对着售货员说道: “这一共多少钱?” “全要?” 售货员见梁满仓点了点,便一件件的数给梁满仓听。 “连衣裙一件6元、背带裤5元、海魂衫3元,一共是20元,再加6尺布票。” “哥,太贵了,我不要了。” 梁满仓看着小英眼睛里都是不甘,便说道: “喜欢咱就买,又不是没那个条件?” 他把小英交刘静秋的手上,小手伸进空间,掏出一把钞票和票证。 不消半刻,递过去2张大团结、6尺布票。 “你点点?” 售货员见梁满仓拿出二十元眼都不眨,顿时变了张脸,笑盈盈的说道: “哎呀,点啥啊,大兄弟,扫一眼就知道,还需要点啥不?” 梁满仓扫了一眼小英,见她脚趾头都露出来,就指了指柜台上的白球鞋,问道: “可以试下鞋不?我还不知道孩子的码数。” “必须能啊,随便试!” 售货员抱来十几双球鞋,堆到柜台上,让小英一双双的试。 “26码的拿两双呗?” “行,没问题!” 小英懂事的拉了拉梁满仓的裤子,说道: “哥,一双就够啦。” “够啥?你不得换洗吗?同志,就两双!” “好嘞。” 而一旁的刘静秋看着小英也是满眼的艳羡,她从生下来就被嫌弃,干活排第一、穿新衣吃饭都排最后。 “同志,有没有大人穿的连衣裙?” “有啊,这边。” “静秋,挑一件儿。” 刘静秋晃了晃神,指了指鼻子。 “啊?我?买给我的吗?” “不然呢?难不成我穿?” 第19章 把墙上的裙子都给我叉下来 “我不要,干活又不方便,而且我不想欠你人情。” 刘静秋说完便低着头把小英的新衣服新鞋子收起来,作势要往外走。 而王美玲眼珠子一转,凑到梁满仓的身边,腆着大脸,夹着嗓子说道: “满仓哥,静秋不要你就给我买呗?他们都说我穿裙子好看,从小说到大。” 梁满仓看着王美玲故作娇羞的样子,就像是熊瞎子一样,隔夜饭都往外涌。 “对,确实大。” “讨厌,当着我男人的说这话……哪天咱俩单唠。” “我是说你脸大,跟个大洗脸盆子一样,想要穿连衣裙让你男人买去。” 周围一阵窃笑声传来。 再好脾气的人当众被羞辱,脸上也会挂不住,更何况是尖酸刻薄的王美玲。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叉着腰,像是猪尿泡一样转到马建军的身边。 “马建军,你就这样看着你婆娘被人欺负?你要是个男人就把墙上的连衣裙都叉下来!” 马建军一激灵,啥时候被梁满仓给比下去了? 就算是毁了容,那也是大队长家的公子哥,生产大队响当当的人物。 “售货员,把墙上的连衣裙都叉下来,老子今天非要压梁满仓一头!” “都要了?不老少钱呢?” 马建军一听,嚣张的气焰下去了一半。 “叉下来慢慢试,挑一件买。” 噗呲…… 那些忍了半天的售货员彻底绷不住,咧着嘴笑起来。 “同志,我们这好像没她的码数,要不然你领她去男装那边看看?” “什么逼玩意儿?老娘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让我去买男装,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眼瞅着王美玲要骑到柜台上,售货员赶忙挑了一件最大码递到她手上。 “你可千万别上来,我这柜台可经不起你造,这是最大码,你要是能够穿就穿,不能穿拉鸡巴倒。” 梁满仓也懒得看王美玲出洋相,把脸一板,朝门口的刘静秋喊道: “刘静秋,立刻挑一件,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哦……” 刘静秋一件件摸了过去,挑了一件带白色小花的粉红色连衣裙。 “同志,这件多少钱……” “你可真会挑,这是海螺牌,一件18元5角,加3尺布票。” 刘静秋吓了一跳,把连衣裙轻轻放到柜台上,眉头紧皱。 “满仓哥,我不要,太贵了。” 梁满仓没搭理刘静秋,而是把小英抱起来,低声细语的问道: “小英,静秋姐穿这件好不好看呀?” “嘻嘻,好看,静秋姐本来就好看,穿上连衣裙更好看,跟小英一样,都穿连衣裙。” 梁满仓得意的笑起来,朝售货员点点头。 “同志,麻烦包起来。不,现在穿起来,还有小白鞋拿一双。” “静秋,你穿多大码?” 刘静秋把眼睛水直打转,低声说道: “啊?我不要!” “那行,我猜应该36-39码,同志,每个码数各拿一双。” “37!” 梁满仓得意得笑了笑,对于这种自卑、谨慎、小心的姑娘,她有的是办法。 约莫十来分钟,刘静秋换上连衣裙,穿上白色球鞋,就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人,出落的尤为动人。 有些人天生是主角。 马建军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刘静秋,丝毫忘了旁边的王美玲。 “马建军,掏钱,我也要穿!” “王美玲,不要闹,回家!” “不行,你要是不买,我就不走!” 眼瞅着王美玲要撒泼打滚,马建军只能黑着脸掏钱掏票。 片刻之后,王美玲从帘子后头走出来。 最大号的连衣裙被她穿成小背心,鼓鼓朗朗。 梁满仓一看就知道她吸着肚子。 “王美玲,西瓜甜不甜?” “啊?” 王美玲一开口,泄了气,扣子就像是子弹一样,“啪啪啪”的崩出去。 白花花的大肚腩挤出来。 “梁满仓,我跟你没完!” 梁满仓牵着小英,拎着大袋小袋往前大步走。 而身后的刘静秋却一步三回头。 “小英,去牵你静秋姐,让她走快点,饿死了!” 小英一蹦一跳的跑回去,抓着刘静秋的小手。 “静秋姐,我哥叫你快点呢。” “嗯~” 三人回到屯子,瞬间就成为焦点。 逢年过节能穿上手工缝制的新衣服就不错了,而且都是兄弟姐妹轮流穿,轮到老小往往都是大补丁上叠着小补丁。 而不年不节能穿上供销社买的新衣服,在整个团结屯那就是蝎子的大便,独一份。 一回到家,刘静秋便准备换上旧衣服生火做饭。 “咋把连衣裙脱了?不喜欢?” “怕弄脏。” “弄脏了洗不就好了?” “洗了就旧了…” “静秋,现在一天比一天冷,你再不穿就没机会穿啦。今天不用下地干活,你就穿着呗?” “行吧……” 刘静秋穿上连衣裙,在灶台前忙活,看的梁满仓有些愣神。 富贵不能淫。 “满仓哥,上次给你量完尺寸,还没开始做衣裳,等我晚上给你做。” “晚上?煤油灯跟黄豆一样,能看得清不?” “没事,我眼睛好着呢。” 梁满仓这才想起来,电线还没扯。 吃完饭,他拿了两包香烟,朝赵有田那边溜达,正好跟他撞上。 “有田叔,准备下地呢?” “可不是咋的,现在屯子的人都不爱下地,下了地也都在磨洋工,地可荒了不少呢?我得去盯着,不然下次大队开会我可得挨批评。” 梁满仓心中暗付: 一年到头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撅着腚猛干,到年底最多也就混个囫囵饱,愿意下地才怪。 有能耐的都去做点小买卖,或者搞副业,比如上山打猎、下河摸鱼。 虽然风险大,但收益也大。 “咋啦满仓,你找我干哈?” 梁满仓掏出两包香烟,递到赵有田的手里,说道: “哦,我是想请您帮忙联系大队的电工,给咱扯根电线。” “哦?扯电线?这是好事儿,我待会跑一趟,明天早上给你喊过来。灯泡要多大的?” “两个六十瓦的,两个三十瓦的吧?” “用这么大干哈?费电,屋里用十五瓦的就差不多啦。叔知道你挣了点钱,但这两天也花了不少,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省着点花。” “有田叔,钱是省不出来的,咱还是得出去挣。” “行吧,那明天早上我喊电工过去。” 把扯电线的事儿敲定,梁满仓径直回了家。 遥遥看去,小英正在逗一只黄色的土狗。 “猫来穷狗来富,看来老子又要发财啦!” 第20章 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天一擦黑,梁满仓把空间里的野鸡拿出来,又去喊赵福顺吃饭,顺便还要了一把榛蘑。 他就得意这一口,炖上野鸡榛蘑,再喝上两盅,甭提有多惬意。 刘静秋把野鸡收拾干净,而梁满仓趁有时间,用铜钱和野鸡毛给小英做了个毽子。 梁满仓把毽子高高抛起,亮丽的羽毛就像尤为漂亮。 “哥,真好看。” “可不是咋的,五颜六色有光泽,待会哥再给你做两个,把屯子里其他小孩都馋哭。小英。你可别送他们,宝贝着呢。” “嗯呐。” 东北的夏天昼长夜短,梁满仓把外屋的桌子搬到屋檐下,又搬了四把凳子。 “上菜咯!” 野鸡炖榛蘑、炒野鸭蛋、红烧鱼还有一盘炒菠菜。 赵福顺看的直流口水。 “唉,顺子,离远点,别把口水掉进去。” “嘿嘿,满仓哥,这也太香了吧,吃的比咱过年都好。” “顺子,这几天你准备准备,咱们得上山打猎,趁大雪封山之前,多打点猎物,到时候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搁屋里猫冬。” “行嘞,我现在一身的劲儿。” 吃了晚饭,梁满仓喝的七分醉意,便靠在炕上。 这有家有口的小日子可真舒服,一辈子窝在屯子里也不错,干啥还要去城里? 不过,喝完酒不得整点小节目? 梁满仓把西屋门锁死,双手合十进入空间。 他一进入空间便把脚泡在灵泉里,本来想享受鱼疗,没想到鱼全都跑是光光光的。 “不懂欣赏,咱的脚就跟臭豆腐一样,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别不识好歹!” 梁满仓用手掬了捧水,搓了搓脸。 “嗯,提神!” “小美啊?在吗?” 【仓哥,欢迎光临灵泉洗脚城,有什么需要吗?】 梁满仓纳了闷,前几天跟吃了枪药小女王一样,现在怎么跟女仆似的? 这属于另类情趣? 玩角色扮演? 梁满仓晃了晃脑袋,可不敢想这美事。 “有这好事儿?咳咳,你可别忽悠我,前两天我往空间里放了一只野鸡,你还没给我大礼包呢?” 【嘻嘻,没想到仓哥还记得,那就让等着接礼包吧?】 梁满仓兴奋的搓了搓手,一个圆溜溜的包裹落在手里。 拆开一看,居然是个乒乓球大小的水晶球。 “十里闻香?这是技能球?” 【没错,只要捏碎,您便可以拥有十里闻香一级技能,提高嗅觉能力。】 “哎嘿?这个好,那咱进山打猎就能闻猎物的味道。” 梁满仓正准备将其捏碎,看到自己的玉足,浑身一激灵。 “小美,那岂不是别人闻不到的臭味我都能闻到?” 【是的呢?只要是味道,就能轻易的被您闻出来,所以臭味也就更加浓烈。】 梁满仓一想,以后要是混的不好,挤公交车,那岂不是啥屁味、狐臭、脚臭都会往鼻子里钻? 这个技能应该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算了算了。” 十分钟转瞬即逝,梁满仓被抛出空间,砰的一声落在炕上。 梁满仓拿着水晶球,出了屋子,看到那只黄色的土狗还蹲在门口,没半点走的意思,便说道: “兄弟,既然你来了咱家,那我指定不能亏你,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你就好好给咱看门。从现在开始,你就叫狗肉吧。” 狗肉俯下身子,蹭了蹭梁满仓的裤脚,发出低呜声。 “呜呜~” “唉,你还真是个舔狗?能不能像个猎犬一样,贫贱不能移!” “呜呜~” 梁满仓无奈的摇了摇头。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他随手抓了一把桌上的鸡骨头,往地上一扔。 “吃吧!” 结果鬼使神差把另一只手里的水晶球丢了出去。 “靠!别吃!” 慢了半拍,水晶球嘎嘣一声脆响,一缕淡白色的烟雾钻到狗肉的嘴里。 梁满仓一个飞身扑倒大黄,抱着狗嘴猛吸。 “满仓哥……” “哥,你在干嘛?” 一脸铁青的梁满仓转过头,看着刘静秋和小英一副嫌弃的表情,便淡然一笑。 “没啥,饿了。” “哥,你再饿也不能跟狗抢东西吃啊?它好可怜。” 小英说完,便皱着眉头蹲到狗肉是身边,把他搂在怀里。 “知道啦,以后不抢啦。” 梁满仓肠子都悔青,他本来还想买一只正儿八经的猎犬,把十里闻香赏赐给它。 却没想到让狗肉捡了大便宜。 有了十里闻香,以后吃屎不是更有味道了? 算了算了,就当是给他的见面礼吧! 好不容易熬到十二点,梁满仓再次闪入空间。 “小美,在吗?” 【月亮不睡我不睡,我是仓哥小美味。】 “别整这死出,我问你,技能球可以给多个对象使用吗?” 【不行呢,除非原来使用过的那个对象死了。】 “哦,小事一桩。” 梁满仓跳出空间,从外屋灶台上摸了一把菜刀,悄然打开大门,朝门口的狗肉走过去。 “狗肉,别怪我狠心,今天你敢吃肉,明天就敢吃人!下辈子做个人吧!” 梁满仓眼神一凝,举起菜刀,正准备劈下去的时候,一阵奶奶的声音传来。 “哥,你在干嘛?” “啊?小英,你是不是在梦游,快回去……” “哥,我没梦游,你拿着刀干嘛?要把狗肉杀了吗?” 梁满仓看着小英的眼睛泛起泪光,立马就软下来,拿着菜刀在狗毛上比划。 “呃,没没没,我天热得很,我怕狗肉热,给它剪毛。” “是嘛?你可不能骗我!狗肉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 狗肉像是听懂小英的话,又在她脚上蹭了蹭。 梁满仓恨的牙痒痒,舔狗上位。 “不能,快去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便背着猎枪和背篓,给狗肉戴上项圈,赶到赵有田的家。 “有田叔,我今天要进一趟山,扯电线电工要是到了,帮我招呼一声。” 梁满仓说完就从兜里掏出六十元钱。 “大灯泡装在走廊和外屋,小灯泡装在东屋和西屋,插座多整几个。” “行嘞,我给你写个收条?” “哎呀,我还能不信你。走,顺子进山!” 赵福顺腰里插了一把弹弓,背了个背篓,跟在梁满仓身后朝老爷岭走去。 第21章 这才哪到哪?三分功力而已 “满仓哥,你怎么带了个土狗啊?这货看门可以,进了山不得成怂炮啊?” 梁满仓有苦说不出。 还好狗肉通人性,交流起来还算顺畅,不然就算赌上小英哭几天鼻子,也得把它变成名副其实的狗肉。 “顺子,你不懂。猎犬最重要的不是凶猛,而是与猎户人狗合一,心意相通,这样合作起来事半功倍,跟狗的品种没必然联系。” “啥意思?” “很简单,狗肉当了这么久的看门狗,能听懂人话,就比如说我让狗肉去追鸡,他绝不撵猪。” 梁满仓说完便俯下身子,摸了狗肉的脑袋瓜,贴在他耳边说道: “狗肉,你待会给我争点气,要是让我丢脸,回头就把你炖了。” “呜呜~” 两人一狗沿着小路进了山。 梁满仓准备先跟狗肉磨合好再进山,所以他决定先在老爷岭外围转悠,再去老林子。 “呜呜~呜呜~” 突然之间,狗肉俯下身子,上半身贴在地上,瓜子在地上刨。 梁满仓一抬手,便与赵福顺俩人蹲下来。 “狗肉,有情况?” 狗肉似乎朝他点了点头,满眼迸射出兴奋的表情,流露出对猎物无尽的渴望。 “呜呜~” “好,狗肉,证明给我看,土狗怂炮也能成猎犬!” 梁满仓一解开项圈上的绳子,狗肉便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龇牙咧嘴。 “顺子,上!” 赵福顺身材精干,在山林之间尤为敏捷,不消片刻便冲到狗肉的身边。 “顺子,抓到个啥?兔子还是野鸡?” “抓个鸡毛。” “啥鸡毛?” 赵福顺把一根绚丽的野鸡尾羽举过头顶,朝梁满仓摇了摇。 “就是鸡毛啊。” 梁满仓黑了个脸,快步上前一看,果然是一地鸡毛。 这地儿距离狗肉冲刺的地点足足两百多米,仅仅是鸡毛发出轻微的味道,狗肉便能追踪。 那如果是活野鸡散发出味道,狗肉在五百米外或许就能闻到。 看着洋洋得意的狗肉,梁满仓开始盲目的鼓励式教育。 “不错,狗肉,虽然你这次没扑到活的野鸡,但至少能扑个鸡毛。” 狗肉朝梁满仓咧了咧嘴。 “呜呜~呜呜~” 梁满仓将野鸡毛放在狗肉的鼻子前。 “闻闻,这次追个活野鸡。” 片刻之后,狗肉便再次像炮弹一样射出去,丝毫没有怂炮的影子。 “满仓哥,七彩野鸡!” 一只脖子上长了一圈白毛的七彩野鸡正在那悠闲的啄食。 梁满仓把手里的猎枪端起来,若是狗肉一扑落空,他就开枪。 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开枪。 因为昨天挑铁砂,足足花了半个小时。 “咯咯咯……咯咯咯……” 七彩野鸡煽动翅膀扑腾起来,但被狗肉一口咬住脖子,一阵撕扯,不到一分钟就断了气。 狗肉叼着断了气的野鸡小跑回来。 “咋样顺子?知道哥为啥选狗肉做猎犬不?虽然其貌不扬,但潜力十足,就跟你一样。” 赵福顺:? 梁满仓把野鸡扔到背篓,便再次摸了摸狗肉的脑袋。 “冲,硬邦邦的整一回!” 狗肉再次朝前冲了出去,梁满仓把猎枪关了保险,背到身后,悠闲的掏出一支大前门,叼在嘴里。 “顺子,哥抽着烟就把钱给赚了。” “得劲!” 梁满仓的香烟刚刚点上,嘬了两口,便看到狗肉掉头朝他冲过来。 “汪汪~汪汪~” “啥玩意?咱冲咱俩来了?” 梁满仓眯着眼一看,一头小山一样的泡卵子朝他俩狂奔而来。 “操,上树!” 一猪二熊三老虎。 在还没有恢复百分之百的打猎技艺之前,他可不敢跟野猪正面冲突。 尤其是泡卵子。 这种成年公野猪体型庞大,少说得有四五百斤,而且常年在泥巴浆里打滚、在树上蹭松油,身上早就裹了厚厚一层铠甲。 梁满仓和赵福顺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往最近的树上爬。 上树的梁满仓一手抱树,嘴里叼香烟,含糊其辞的指着泡卵子的鼻子骂道: “呼,你牛逼你上树啊!” 被激怒泡卵子眯着小眼睛,迸射出仇恨的光芒,退后几步。 “有种你别走,看你仓爷咋干你!” 泡卵子前腿往下一压,后腿刨地,十来公分长的白色獠牙尤为吓人,身上坚硬的鬃毛竖起来。 “靠!狗肉,来保护我!” 梁满仓冷汗直流,他抱着的树只有碗口粗,估计扛不住两下。 他两腿夹住树干,腾出双手,把鸟枪弹一退,迅速的从兜里掏出两枚独头弹,一枚填入枪膛、一枚叼在嘴里。 十米之外的泡卵子启动之时,梁满仓迅速将准星对准它两眼之间往下的位置,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指头粗的独头弹喷射而出,直奔泡卵子的脑门。 “哼唧哼唧……” 野猪的子弹准确命中泡卵子的脑门,但它仍然朝梁满仓屁股底下冲过来。 “靠!” 梁满仓迅速退掉弹壳,把嘴里的独头弹往枪膛里一塞,电光石火之间,靠舒醒的肌肉记忆瞄准、扣动扳机。 砰…… 子弹再次准备命中泡卵子的脑门,到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山林。 轰隆…… 不受控制的泡卵子像是一辆卡车,把碗口粗的树拦腰撞断。 好在梁满仓动作矫健,一个后空翻安全落地。 他嘬了一口香烟,强行将慌乱的心情平复下来。 “顺子,下来!” 赵福顺麻溜的从树上滑下来,搬了一块脸盆大的石头准备往野猪头上招呼。 “干哈?虎糙糙的。” “稳当一点,补一石头。” “死透了,来帮忙。” 泡卵子比熊桂芬成年尿罐子都臊,要是不放血,根本没办法入嘴。 梁满仓把烟屁股往地下一扔,踩了两脚,便拿出随身的猎刀递给赵福顺,让他给泡卵子放了血。 一股骚臭味扑面而来,梁满仓捂住鼻子,幸亏没有学十里闻香,不然不得活活臭死? “汪汪~汪汪~” 狗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朝地上的泡卵子龇牙咧嘴。 “他妈的,你现在尿性了?一边待着去!” 这次是梁满仓大意了,正好是苞米成熟的季节,这泡卵子估计是专门下山祸祸庄稼,正巧被他俩撞上。 要不是运气好,两枪命中泡卵子的脑门,估计得去领残疾人补贴。 “满仓哥,你老猛实了!干这么大头泡卵子嘴里的烟都没掉。” “这才哪到哪?三分功力而已。” 第22章 多开一枪算我输 好在他们还在老爷岭外围,道路不算太崎岖。 梁满仓砍了几棵小树,做了个手拉爬犁,俩人借着一股虎劲儿往山口拉。 “顺子你回家拉板车,我在这等你,快去快回。” “行嘞。” 梁满仓歇了一个多小时,喝了几碗灵泉水,体力恢复一大半。 等赵福顺推着板车风一阵的回来,梁满仓已经满血复活。 俩人把四百多斤重的泡卵子搬到车上,直奔公社。 约莫下午一点,梁满仓赶到韩老二的肉铺。 “二哥,泡卵子收不?” “收,咋不收?计划外的生猪俏的很,野猪才是咱的大头,多大?” 韩老二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散了一支烟再伸头一看,吓了一跳。 “没听说最近有人打围啊?” “二哥,这是我满仓哥一人一枪打的,咋样,尿性不?” “汪汪~” 赵福顺听见狗肉在那嗷嗷叫,便补了一句。 “哦,还有一个怂炮!” “尿性!放血了吧?” “嗯,在山上就放了。” “野猪肉味道重,肉也柴,但是不用肉票,销路也不愁,但是价格比家猪便宜一点。毛重5角一斤收,咋样?” 韩老二出价公道,而且梁满仓也没精力再找其他买家,便爽快的说道: “行,没问题,过秤吧。” 韩老二去粮站推来一台磅秤,几人合力一过秤,整整479斤。 “二哥,猪板油给我俩一人割五斤呗,回去炼油。” “行,就送你们俩一人五斤,不收钱。将来有猎物都想着你二哥。 你俩找地儿逛逛,我把野猪收拾完就给你俩割板油。” 梁满仓接过240元钱,又腆着脸指着泡卵子獠牙,说道: “行嘞,麻烦二哥啦?还有那个獠牙要是不要的话也送我呗,拿回去给我妹妹玩。” 梁满仓忙活大半天,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 “走,下馆子。” “满仓哥,咱隔三差五是下馆子,不好吧?要不然买几个肉包,又管饱又带劲。” “哪那么多废话?” “那今天我请客,上次我还偷偷藏了十元钱呢!” “行吧,走!” 俩人推着板车,牵着狗肉,直奔国营饭店。 “来个炒肉丝、大盘过油肉、大盘熘肝尖,再来两斤大米饭。” “一共2元5角,另外还要1斤饭票、2斤肉票。” 赵福顺脱掉鞋,从袜子里掏出钱和票,末了还在鼻子前闻了闻,陶醉的说道: “金钱的味道,臭的那么迷人。” 等菜上齐之后,梁满仓刚一拿筷子,脚脖子就刺挠。 “狗肉,你想干哈?” “呜呜~” 梁满仓低头一看,狗肉委屈巴巴的趴在地上,用嘴顶他的脚。 “别整这死出,给你买两肉包。” 梁满仓买了十个大肉包,拿出两个丢在地上。 “吃吧,狗肉你记住,以后你再临阵脱逃,老子就把你炖了。” 等俩人填饱肚子,梁满仓便把剩余的八个肉包装到牛皮纸袋,又递给赵福顺三张大团结。 “满仓哥,今天我也没出啥力,而且多了。” “我身上没零钱,你就拿着,下次找补回来不就得了?” 这种感觉对于赵福顺来说,就像是裤子里的尿,暖暖的只有他知道。 “嗯,谢谢满仓哥。” 俩人回了一趟韩老二肉铺,取了猪油的獠牙、又各自割了五斤瘦肉,拐了一趟供销社,这才回了家。 “爹娘,我回来啦。” 陈美莲把手里的活放下,三两步迎了上来。 “哟,顺子回来啦?吃饭了没?娘给你热碗苞米茬子?” “不用,我在国营饭店吃的,三个肉菜!” 赵福顺说完还拍了拍肚皮,砰砰响。 “刚吃饱可不兴拍肚皮。” 赵有田叼着旱烟袋走过来,看着板车上又是牛皮纸袋,又是瘦肉、板油,好奇的说道: “满仓,你真一个人干死一头泡卵子?” “嗯啊,两枪,多开一枪算我输。” 赵有田纳了闷。 这野猪啥时候跟小鸡仔一样容易打了? 往年生产大队组织打猪队,四五个猎户打围,运气好能打个两三头,还不一定都是泡卵子,多半还有小黄毛。 运气不好连根猪毛都见不着。 梁满仓这才背上猎枪没几天,就打死一头泡卵子,该不会是他死去的爹在天之灵保佑吧? 要是只能这样,他也找根绳子吊死算了,在天上保佑顺子一天干头泡卵子。 “尿性啊!” “有田叔,我家电线扯完了不?” “嗯啊,电线、插座还有灯泡,一共是34元6角,这是收据和结余的钱。你们家瓦数我都记着,到时候一月交一次钱。” 赵有田说完便递了过去。 “行嘞,麻烦有田叔啦。” 梁满仓把板车上的猪油、牛皮纸包还有瘦肉提溜起来,扔到背篓里,然后朝陈美莲努努嘴。 “婶子,剩下的都是你们家的。” 陈美莲一看,眉头皱成铁疙瘩。 “顺子,你咋这么不会过日子,又割猪板油、又割肉,还割的是瘦肉?肥肉才解馋哩。” “娘,猪板油是老板看满仓哥的面子送的。” “瘦肉呢?” “瘦肉是满仓哥买的,给我嘎了一半,说是瘦肉吃起来健康,有嚼劲。” “你这孩子,咋老是拿满仓的东西?以后不兴这样式儿的。” 赵福顺从兜里摸出两张大团结,塞到陈美莲的手里。 “呐,还有呢,这是今天的分红。” “哎呀,你就是拉了一趟车,咋好意思要这么多?” 陈美莲说完就把钱往梁满仓兜里塞。 “满仓,你还没娶媳妇,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拿回去。” “婶子,当初我跟顺子都说好了,咱俩搭伙做事,都分他一成。再说,有田叔这么照顾咱,我心里不能没数。” 赵有田顿时觉得面上有光。 不然赵福顺隔三差五就往家里拿几张大团结,这谁受得了? 一家之主的地位岌岌可危。 “行啦,既然是满仓的心意,咱就收下。那个啥,顺子,以后有事没事儿就去你满仓哥家里转一转,眼睛亮点、手脚勤快点。” “那你们先进屋,我跟满仓说点事儿。” 赵有田吧嗒两口烟锅,低声说道: “生产大队长马福禄知道不?这两天在打听你。” 第23章 我不是人,但是你真的狗 马福禄的家在距离团结屯更近的大鼻子屯,距离团结屯不远,走路半个小时。 梁满仓这辈子和上辈子都没咋跟他打过交道。 但是帮他儿子马建军牵过红线,还好心提醒卫生院是大夫不要给他上麻药,免得影响人高考。 咋的,报恩来了? “有田叔,他打听我干哈?” “我也闹不清楚,反正就是问你家庭情况、个人情况。” “个人情况?难不成打算给我介绍媳妇?” “那我知不道,反正你小子要是得罪人家,就加点小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梁满仓也没把这事儿放到心上,背着背篓往家赶。 今天刘静秋没出工,坐在门口做衣裳,而小英蹲在地上拿驱虫粉笔圈蚂蚁玩。 “哥!” 小英看到梁满仓回来像是弹簧一样跳起来,朝他怀里扑过去。 而梁满仓微微一弯腰,便把小英抱起来,转了个圈。 “坐飞机咯!” “咯咯咯~” 刘静秋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笑容,帮梁满仓卸下背篓和猎枪。 “满仓哥,你回来了?我去热饭。” “别忙活啦,我在公社吃过啦。” 梁满仓把小英放下,让她跟狗肉玩,又把猪板油和瘦肉从背篓里取出来,递给刘静秋。 “把猪板油炼出来,晚上用油渣炒个青菜,再炒个辣椒肉丝,下饭。” “这个肉包晚上热一热,咱们当点心吃。” 梁满仓交代完,便点了一支烟,坐在屋檐下。 有人笑、有人闹、有狗叫。 “小英,过来。” 小英小跑过来,狗肉也跟过来。 “咋啦哥?” “你闭眼。” 小英昂着圆溜溜的小脸,跟瓷娃娃一样。 梁满仓从背篓里摸索一阵,塞到小英的嘴里。 “江米条!” 小英扒到背篓里一看,只见一大包江米条。 “小英,抓一把给静秋姐,命令她吃下去。” 小英嗯了一声,小胖手抓了六七根江米条,小心翼翼的朝外屋灶台走过去。 而狗肉还是端坐在梁满仓的面前,用爪子扒拉扒拉梁满仓,然后闭上眼、咧开了嘴。 “狗肉,你也想吃江米条?” “呜呜~” “行咧,你等着。” 梁满仓脱掉穿了大半天的劳保鞋,把硬邦邦的袜子塞到狗肉的嘴里。 “咋样?味道正不正?” 狗肉眉头一皱,站起来就把臭袜子吐到一边,抬起右腿,滋了一泡尿,给袜子上上味道。 “汪汪~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还没出门,便被隔壁王翠花堵在家门口。 “满仓,又上山呢?” “嗯啊,去解个手。” “哦哦,那你先去,嫂子在这等你。” 梁满仓往茅缸撩,边走边想道: 他跟王翠花虽然是邻居,但不怎么打交道,一个单身大小伙、一个风韵犹存的俏寡妇,要是拉扯不清,让人看笑话。 今天咋找上门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梁满仓提着裤子从茅缸走出来,见王翠花正逗小英开心,便凑了上去。 “翠花嫂子,找我有事?” “哎呀,没事嫂子就不能来串个门子吗?” “嘿,你八百年没上我们家门,突然来串门子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王翠花脸色稍稍一红,以前梁满仓家里穷的叮当响,又穷又脏,脑子坏了才来串门。 “满仓兄弟这是挑嫂子理啦?以前不是不方便嘛,现在你们家又多了两个人,没人说闲话,以后咱慢慢处。” 梁满仓没搭话,从兜里掏出大前门,给王翠花递一支。 “吃烟。” “嫂子哪会吃烟啊?对了满仓兄弟,你今年22岁了吧?” “嗯啊。可不是咋的,属狗的。” “要不要嫂子给你说个媳妇?” 梁满仓一听是说媳妇,瞬间就不困了,赶紧让刘静秋帮忙拿糖倒水。 “好啊?哪家姑娘?漂亮不?有没有照片?” “看你那猴急样,人家女方是相中你了,彩礼啥的都好说,只要你点个头,咱就把这事儿定下来。” “啥?我连女方是谁都不知道,就直接定下来?” “哎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年轻人只管点头就行,你放心,嫂子还能害你?” 梁满仓心里直突突,天上能掉这样的馅饼? “嫂子,你还是简单跟我说下吧,什么家庭、什么长相?” “行吧,那嫂子就给你透个底,这事儿要是没成,你可不能往外说。” “婶子你就放心吧,我嘴严得很。” 王翠花把屁股下的板凳往梁满仓身边挪了挪,压低声音说道: “干部家庭,不差钱。大高个,长的也标致,身材是生儿子的料,最重要的是人老实,搁家里放心。” 梁满仓听完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条件这么好能看上咱?是准备让咱倒插门啊?” “哎呀,想哪去了,人家家里有儿子,你就是上杆子的倒插门人家也不要。” “翠花嫂子,你别拿我寻开心吧?” 王翠花把两根手指竖起来,把脸一板,说道: “说啥话?嫂子是那种扒瞎的人吗?也就是熟人来说情,不然我也不当这个媒婆。” “咋就能看上我了呢?” “不怕告诉你,昨天你打了一头野猪,前两天又在供销社给小英、刘知青买东西的事儿都传遍啦。” 人怕出名猪怕壮。 梁满仓现在算是整个红星公社大名鼎鼎的钻石王老五。 “嫂子,小英得跟我一块住。” “那肯定的,你们兄妹刚刚相认没几天,这要是娶个媳妇就把她赶出去,那还是人不?” “那我考虑考虑吧?” 王翠花一拍大腿,痛心疾首的说道: “考虑啥啊,婶子都给你看过了,配得上你。” “嫂子,这么大事儿我定不下来,回头上我爹娘的坟前问问他们的意思。” 王翠花想了想,见他态度坚决,也只能点点头。 “行吧,那你尽快给咱回个话,那头等信呢。 还有啊,嫂子给你提个醒,人家知青是城里人,在咱屯子待不住,迟早得回去,别花冤枉钱。” 梁满仓一听就是在说刘静秋。 但是他现在财大气粗,给人花点钱咋啦? 就图一乐。 “嫂子,我心里有数。” 翠花嫂子一走,梁满仓就回了西屋,拿了件外套,准备出门。 “满仓哥,你要去……” “哦,出去转转。” 第24章 难道多金又帅气就不配拥有一份真挚的感情吗? 梁满仓躲在柴火堆里,见王翠花给她家傻小子手里塞了一把水果糖。 “虎子,你在家好好玩,饿了就泡饭吃。” “娘,晚上回家睡不?” “看情况。” 说完,王翠花就扭着屁股往屯子外走。 梁满仓不用十里闻香,就能闻着浓厚雪花霜的味道,一路跟到大鼻子屯。 “那姑娘是大鼻子屯的?” 梁满仓把大鼻子屯里的妙龄少女挨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实有几个水灵的。 嘿嘿,这要是让他选,还真的有些为难。 梁满仓没来过大鼻子屯,就在担心一进屯子就跟不到人的时候,王翠花身子一扭,进了山脚下的苞米地。 “靠,这是会情人啊?现在还敢在山脚下搞这事儿,不怕被野猪给挑了啊?” 王翠花边走边拢头发。 “大姑娘美大姑娘浪, 大姑娘走进了青青纱帐, 微风轻吹起热浪, 我东瞅瞅我西望望, 咋不见我情哥我的郎。” 苞米地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乍一听还以为是小黄毛。 梁满仓小手一抖,把空间里的猎枪捏在手里,往下一蹲。 “翠花,这!” “唉,吓死人啦。” “这……”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三分钟才消停。 梁满仓蹲在地上,憋笑憋的肚子疼,随手掏出一把强效六味地黄丸,倒进嘴里。 “福禄,你们家那事儿我去说了,那傻小子乐的直颠,说是要上山问问他早死的爹娘。” “翠花,这事儿要是成了,咱也没个后顾之忧,到时候咱俩的事儿就好说啦。” “算你有良心,福禄,再来一次呗?” “你啊,胃口真大,看我不折腾死你。” 又过了两分钟,俩人出了苞米地。 梁满仓百思不得其解。 马福禄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 儿子就是天杀的马建军。 大女儿马小巧是个寡妇,小女儿马小双才十二三岁。 “靠,该不会是马小巧吧?” 梁满仓冷汗直流,八成是马建军和王美玲在供销社吃了瘪,回家嚼舌根子,被马福禄或者马小巧动了心,想占有帅气多金的他。 (但是颜值比各位读者略逊一筹) (我说厕所这么堵了 原来是读者们的颜值拉满了) 这才找姘头王翠花来说亲。 要是刚刚答应下来,纵然将来撕破脸不认,也得花点功夫。 要是马小巧是个温柔多情、貌美如花、风韵犹存的少妇,他梁满仓咬咬牙也就认了。 但马小巧可跟这几个词一丁点都不沾边。 她五大三粗,一米八几的大个儿,身体壮的跟牛一样,能扛一百多斤的麻袋走十几里地儿,不带歇的。 全身上下比其他女人都大一号,除了脑仁。 她之所以成了寡妇,就是因为她家倒霉汉子受了气,扬言要吃老鼠药。 这虎娘们就真的拿了一包耗子药塞人手里,结果下不来台,直接连包装纸一把吞下去。 要不是都知道马小巧是个虎娘们,再加上她爹是大队长,婆家根本饶不了她。 不过王翠花说的也没错,干部家庭、不差钱、大高个、人老实,还带了个儿子,根本不用他梁满仓出力。 梁满仓怒气冲冲的回了家,躺在炕上,脸黑的跟包公一样。 现在咋都把他当凯子了? 难道多金又帅气就不配拥有一份真挚的感情吗? “哥,吃饭啦。” “不吃。” “哥,你不开心吗?那你吃颗糖。” 小英爬上炕,剥了一颗水果糖塞到他嘴里。 梁满仓的心跟着水果糖一起化了。 “小英,以后哥不给你娶嫂子,就带着你过日子。” “哥,你还要带上静秋姐,咱们仨过日子。” 梁满仓抬头一看,刘静秋正撩着门帘,往里看,脸上瞬间红霞一片。 俩人默不作声、小英则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咳咳,静秋,我下午去趟公社,你要是出工就把小英带上。” “嗯……” 梁满仓吃完饭便背着背篓出了门。 隔三差五去一趟公社,每天甩大腿确实有些不方便,得抽空买辆自行车。 下午公社没啥人,梁满仓找到韩老二的肉摊。 “二哥,歇着呢?” “哎哟,满仓来啦?又打到泡卵子了?” “哈哈,哪有那么容易,上次那是运气好。” 韩老二照样还是给他散了一支烟,问道: “咋啦,有事儿?” “我是想问问二哥有没有门路,帮咱搞一辆自行车票,咱每天来回跑,没有自行车也不方便。” 韩老二在公社深耕多年,也不只卖肉这么简单,还倒腾各类票证。 “自行车票虽然稀罕,但是花点功夫也能淘换到,这样吧,我这两天给你留意留意。不过行情价大概五六十元,成不?” “没问题,只要能搞到,钱不是问题。” 梁满仓没有吹牛逼,而是因为自行车票确实稀缺。 就连最发达的上海,平均每80名职工一年才能分到一张自行车票。 自行车票这事儿落听之后,梁满仓便转头去供销社。 “哎哟,满仓来啦?” 见上次卖连衣裙那售货员大姐朝他打招呼,他赶忙上前说道: “嘿嘿,您还记得我啊?” “那能忘得了吗?你上次掏大团结的速度咱眼睛都跟不上,咔咔的。说吧,这次要点啥?” “割两块玻璃,另外买两卷细铁丝。” “行,一共1元2角,两张工业券。” 梁满仓看着手脚麻利的大姐,不由心神一动。 果然果然每个年纪得女人都有不同的韵味啊。 出了公社,梁满仓便把玻璃和铁丝丢进空间,一路小跑回了家。 把窗户补好之后,他便砍了十几根小树杈,用铁丝做了一小堆兔子套。 正巧赶上刘静秋出工回来,小英见梁满仓在那鼓捣铁丝。好奇的蹲在下来,问道: “哥,你做啥呢?” “小英,哥明天给你抓几只兔子回来给你养,成不?” “灰白灰白的小兔子吗?” “嗯啊!” “太好啦。” 第二天,梁满仓把狗窝里的狗肉薅起来。 “狗肉,你是猎犬,可别自甘堕落当看门狗,走,上山!” “呜呜~” 狗肉发出不甘心的低呜声,但还是被梁满仓薅了出去。 一出屯子,他便把狗肉放到空间,让它吸一吸灵气,改改怂炮的性子。 进了山,梁满仓便把狗头肉放出来。 “狗肉,给我放哨,哥要办大事。” “呜呜~” 第25章 狗肉,你个怂炮 梁满仓蹲了一会儿,随手扯了一把杂草擦了擦,提上裤子一看,屎呢? 再一看,一旁的狗肉正在那舔嘴唇。 “靠!吃老子的屎经过老子允许了吗?” “呜~你又不吃,还不让我吃了?” 梁满仓好似出现幻觉,摇了摇耳朵。 “啥?你说啥?” “汪汪~” “狗肉,不是哥小气,而是因为你是猎犬,应该顿顿吃肉,要戒掉吃屎的毛病!” 梁满仓说完就叹了口气,把猎枪掏出来,漫山遍野的找兔子的痕迹。 现在正值兔子的发情期,非常活跃,不到一个小时他便找到一大片兔子活动的痕迹。 一地儿的兔子屎,还有啃食野草、树皮的印子。 梁满仓找了根纤细的树枝,食指顶地、大拇指高高抬起,将兔子套的活口挂在树枝上。 然后将另外一端的树杈死死钉在地上,防止野兔逃跑。 这是兔子活跃的路线,一旦兔子的头套入活口,越挣扎、铁丝就缩的越紧。 剩下的一些兔子套,梁满仓则系在小树上,用树杈或者石头压倒在地。 一旦兔子钻入兔子套,一挣扎,小树便会弹起来,将其高高吊起,这样即使没来得及来取,也不至于被其他野兽吃掉。 梁满仓忙活到中午,从空间里取出几个窝窝,随手朝狗肉丢了一个。 “狗肉,你都吃屎了,就少吃点。” 梁满仓吃完便决定往老林子里头走。 这次没有带赵福顺,可以放心大胆的进老林子。 如果遇到危险,有空间傍身,至少有十分钟的缓冲时间。 老爷岭大部分的山头在500米左右,只有最高岭神仙峰达到1500米左右。 一般猎户很少上神仙峰,因为上头有不少凶猛的野兽,比如黑瞎子、熊罴、金渐层、远东豹等等。 梁满仓也同样如此,准备先放它们一马。 进了老林子,灌木丛逐渐变少,一人抱的大树逐渐多起来。 他把枪里的鸟弹换成独头弹,又解开狗肉的绳子。 “狗肉,你小子机灵点,要是有危险可别想着一个人跑,叫上我。” 狗肉顺从的舔了舔梁满仓的手,留下一丝淡黄色的印记。 “呜呜~” 一人一狗走了半个小时,突然之间狗肉停下脚步,浑身炸起毛、踌躇不前。 “咋啦狗肉!” 梁满仓蹲下身子,把手指扣在扳机上,机警的环视四周。 排除危险之后,他便找了最近的一棵树,往上爬了十五六米。 他眯着眼朝狗肉盯着的方向一看,难得一见的灌木丛里一阵窸窸窣窣。 狗肉前腿趴在地上,后腿蹬地,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能让狗肉如临大敌的必然是狠角色。 “坏了,狗肉咋突然支棱起来?” 梁满仓端起猎枪,要是熊瞎子和熊罴冲过来,他有一枪毙命的把握。 直接打爆狗肉的头,减轻它的痛苦。 足足对峙五分钟,狗肉未动、凶猛的野兽也没动。 “难道是高智商的猎物?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梁满仓退掉独头弹,塞进了一发最便宜的鸟枪弹,朝灌木丛扣动扳机。 砰…… 铁砂喷射而出,打的五十米开外的灌木丛沙沙作响。 但因为距离超出鸟枪弹的射程,灌木丛里的猛兽并没有发出哀嚎,反而一溜烟的朝后狂奔。 一道刺褐色消失在山里之中。 “赤狐?” 梁满仓又观察了一阵,发现并没有其他猛兽,而且狗肉也恢复了常态,便顺着树干滑下去。 “狗肉,你个怂炮,一只赤狐都把你吓破胆了?” “呜呜~呜呜~” “咋的?不服气?” “呜呜~呜呜~” 梁满仓重新把猎枪握到手里,朝五十米开外的灌木丛走过去。 只见灌木丛被小赤狐折腾的一团糟,树叶上还有骚臭的尿味。 他摘了一片湿漉漉的树叶,送到鼻子前一闻,眉头突然皱起来。 这不是赤狐的尿。 赤狐的尿虽然骚臭刺鼻,但是还有一股麝香,简单来说就是很薄。 但是这尿味明显很更加醇厚,而且还有血腥味和肉腥味。 梁满仓伸出舌尖一舔,咂摸咂摸味道,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是金渐层的尿!” 梁满仓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曾经喝过这个味道的尿。 重生之前,听说金渐层的尿可以治百病,因此花了二百块钱在乡村马戏团的班主手里买了一杯。 为了防止班主用人尿以次充好,他是眼睁睁的看着金渐层尿出来。 梁满仓算是闹明白,敢情是小赤狐在狐假虎威,难怪狗肉如临大敌。 也还好是狐假虎威,不然要真是碰到金渐层,恐怕他这一百多斤得交代在这。 “不对,金渐层的尿哪来的?” 梁满仓立马打开猎枪保险,环顾四周,发现狗肉怡然自得的在那舔树叶,才放下心。 “吼~呜呜~” 一阵尖锐的啸声划破丛林,狗肉吓得直往梁满仓怀里钻。 “走!去看看!” 梁满仓之所以要冒险去看看,是因为他觉得这只金渐层的声音有点怪,好像是悲鸣,应该是临死前的哀嚎。 见狗肉赖在地上,腿抽筋,梁满仓只能暂时将其收入空间。 “怂炮,本来还想赏你一泡屎,现在想得美!” 梁满仓弯腰上前,向山坡上一路狂奔,逐渐上了神仙峰。 两侧树林的小动物逐渐变少,不少黑影却来回穿梭而过。 梁满仓看着茫茫大山,无处下口,威逼利诱把狗肉装到背篓里。 “狗肉,你给我指路。” “呜呜~” 狗肉十里闻香不是盖的,很快就找到金渐层的痕迹。 梁满仓把枪放入空间,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随时准备跑路。 比起他的枪法,他更相信三十六计之上计。 狗肉愈发不安,甚至变成了低鸣。 梁满仓再次看到那一撮赤褐色,便将所有东西全部放入空间,直接爬上一棵大树,找了个强壮的树丫坐下来。 只见小赤狐在一只巨大的金渐层旁转圈,神态颇为悲伤。 而那只金渐层没有任何动静,看样子属于濒死的状态。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梁满仓坐了一个小时,见不是诈死,便壮着胆子从树上滑下来。 第26章 搞个金渐层当宠物 梁满仓继续双手合十的朝小赤狐和金渐层挪过去。 “呜呜~呜呜~” 小赤狐奶凶奶凶,龇牙咧嘴。 梁满仓见金渐层双眼紧闭,胆子也大起来,朝小赤狐喊道: “长得还没个猪尿泡大,搁这跟我充猛兽呢?滚一边去!” 要不是他双手被占着,高低把掏出猎枪给它来一下子。 “狗肉,金渐层挂了,你小子上!” 狗肉从梁满仓两腿之间钻出来,看着只有小赤狐一个活物,顿时像是打了鸡血,如同恶犬一样扑过去。 “汪汪~” 小赤狐一溜烟的跑了。 “狗肉,回来,在旁边给我看着,要是有危险吼两嗓子。” 狗肉意味未尽的龇了龇牙,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软柿子,还没让它捏尽兴。 在梁满仓许诺待会赏它一颗野鸭蛋后,这才跟舔狗一样,摇着尾巴在四周转悠。 毕竟空间浸润过的野鸭蛋拥有淡淡的清香,味道比屎好上几分。 梁满仓用脚踢了踢金渐层,又跪在地上,把头凑过去,贴着金渐层的脸皮一顿瞅。 远远看去,双手合十的梁满仓就像是给金渐层超度的高僧。 一道金灿灿的影子从一旁的灌木丛里走出来。 “吼~” 梁满仓虎躯一震。 “靠!不会还有一只吧?狗肉呢?” 他慢慢转过头,一只跟猫一样大小的小金渐层扭着猫步走过来,跪在一旁,发出一阵阵低呜。 足足过了三四分钟,它舔了舔地上躺着的金渐层,凑到梁满仓的身边。 “呼呼~” 梁满仓壮着胆子把手伸过去,摸了摸小金渐层的脑门,见它没有任何恶意,这下把悬着的心放到肚子里。 “小金啊,你这是不是你爹?” “呼呼~” “唉,可怜的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你孤苦伶仃的一只虎,也挺可怜,这样吧,跟我混,你要是不同意的话就举个手。” 梁满仓见小金没反对,便满意的拍了拍它的脑门。 “不错,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小金。” 狗肉这时候不知道从哪蹿出来,闻了闻小金的屁股。 又绕着它跑了两圈。 “唉,我可警告你狗肉,不要打小金的主意,更不要想着你是大哥、他是二弟,别他妈给我带歪了!” 梁满仓实在难以想象如果小金趴在粪坑边吃屎,那是什么样的画面。 “汪汪~” “一边凉快去。” 梁满仓把狗肉喝到一旁,便像人贩子一样凑到小金的身边,满脸媚笑的说道: “小金,你属于猛兽,就先在我空间里待着吧,等哪天你长大啦,我再放你出来。” “呼呼。” “行,那我就当你同意。另外,我也不忍心看你爹曝尸荒野,这样吧,我待会就辛苦一点,来个无害化处理,行不?” “呼呼。” 梁满仓把小金和老金收入空间,带上狗肉,准备直奔山下。 就在他一顿忙活的时候,小赤狐重新返回来,悄默声的在梁满仓的背篓上撒了一泡尿。 “我擦,你他娘不会准备报复我吧?我这可是做善事!” “zizi~” 小赤狐朝梁满仓龇了龇牙,又一溜烟的跑了。 梁满仓不敢耽搁,生怕小赤狐搬来救兵,便把狗肉的绳子一栓,直奔新城县城。 金渐层韩老二不一定能吃得下,而且要是光按肉来卖,那就是把人参当萝卜卖。 金渐层全身上下可都是宝,虎皮、虎骨、虎胆、虎睛、虎鞭。 梁满仓在公社拦了一辆公共汽车,直奔新城国营饭店。 “咳咳,发哥,忙着呢?” 周大发一个激灵从藤椅上弹起来。 “你咋又来了?” “嘿嘿,我来还不好吗?给你送货。” 周大发左右看了看,见梁满仓不像是开玩笑,便把他拉到一边。 “又是野山参?几年的?” “不是,金渐层收不?” “金渐层?你可真刑啊,连金渐层都能搞来?没忽悠我吧?” 梁满仓摊开手掌,露出几根金灿灿的毛。 “咋样?” “好家伙,你一个人干的?真尿性!” “我哪有那本事,路上捡的,刚死没多久,还是热乎的。” 周大发左右看了看,见梁满仓没拉车,便说道: “收!货呢?” “你别货不货的,先给我出个大概齐的价格。虎鞭、虎胆、虎皮刨掉,虎骨也得给我留个十来斤备用,你能出多少钱?” 梁满仓要留下来的这些日后可都是宝贝,野生金渐层,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现在他又不咋缺钱,没必要拿去换钱。 “你这不是拿我开涮吗?这些好玩意你都留下,我都收啥?总不能就收个虎骨和虎肉吧?” “虎骨不也是好玩意吗?爱收不收,不收我就去省城,我就不信卖不出价!” “行行行,刨掉你说的那些,我按3元一斤收咋样?” 梁满仓上辈子没卖过金渐层,也没听说过价钱,所以一时间也拿不准3元一斤是不是行情价。 “5元,一分都不能少。” “得,你自己留着炖榛蘑吃吧。” 周大发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梁满仓一人在风中凌乱。 “3-2-1……” 周大发没回头。 “4元5角,不能再少啦!” “4元,十斤虎骨算送你的,其他也免费帮你处理好。” “行吧!” 反正是捡的,梁满仓也不心疼,而且最贵重的宝贝捏在手里。 梁满仓把拖着板车的周大发带到城外,在树林里一阵翻腾,假模假样摸出金渐层。 周大发不愧是专门倒腾药材的专家,把金渐层拖回家后,拿出齐全的工具,不到两个小时就处理的妥妥当当。 刨掉留下来的那些宝贝,还剩下450斤。 “这是1800元,你点清楚。” 梁满仓朝指尖吐了口唾沫,一分钟便点的明明白白。 “行嘞,以后咱要是还能打的金渐层,咱还给你送来。” “得了吧,还真以为自己是潘金莲亲戚啊?你也就是运气好能捡着。” 天快擦黑,梁满仓才赶到家。 夜深人静,他双手合十进入空间。 “小美,在吗?给你整的小金喜欢吗?” 【嘻嘻,真可爱。】 “那是不是有大礼包?” 【仓哥,您稍等,金渐层稀有程度很高,有三个大礼包哦?】 “赶紧的吧?” 第27章 不够劲,再加点料。 哐哐哐。 天降三个包裹。 梁满仓打开一看,竟然是三个技能球,磐石坚躯、锚点狙击、灵犀目力。 明眼人一看这三个技能球分别对应体质、射击和视力。 【磐石坚躯,每升一级,拳脚冲击力和背负能力增加20kg。】 【锚点狙击,每升一级,在原基础上命中率提高5%,直至100%。】 【灵犀目力,每升一级,集中精力之时,目标影像自动拉近10米。比如一级灵犀目力,看100米的目标,就跟看90米一样。】 梁满仓跳出空间,把屋里屋外检查一遍,确认没有其他活物截胡,尤其是狗肉还在呼呼大睡,便毫不犹豫捏碎技能球。 三缕白色的烟雾被梁满仓吸进去,瞬间他的身体便像是进入桑拿房一样,燥热不堪。 伴随着蚀骨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沁出,浑身流出焦褐色的胶质。 约莫十分钟后,梁满仓全身舒畅,随手打了两个电炮。 “呼,感觉还不错,现在一拳能干死马建军。” 泥人一般的梁满仓悄摸打开房门,打了一盆凉水走到屋檐下,浑身的污渍冲个干干净净。 等他进了屋,一摸炕头,发现裤子还在外头晾着,便咬咬牙,双手捂裆冲了出去。 “啊……” 黑夜中的刘静秋捂着眼睛,一声尖叫。 “满仓哥,我听到稀里哗啦的声音,以为下雨了……不好意思。” 刘静秋说完便转身回了屋,哐当一声把门带上。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没好意思在家吃饭,下了炕就背着背篓牵着狗肉往赵福顺家里撩。 “顺子,上山!” “好嘞,我先喝碗苞米碴子。” 梁满仓咽了咽口水。 “顺子,你们家苞米碴子是新苞米吗?味道咋样?” “嗯啊,味道可香啦,你闻闻?” 赵福顺说完就把大海碗端到梁满仓的嘴边,一扫而过。 “咋样?” “香。” 闻声的陈美莲端着一大碗苞米碴子,狠狠瞪了赵福顺一眼。 “顺子,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也不知道招呼你满仓哥喝一碗,就知道一个人吃吃吃。” 梁满仓填饱肚子便带着赵福顺往山上蹿。 “满仓哥,今天咱干点啥?干泡卵子还是熊瞎子?” “顺子,你小子现在胃口大的很啊,开口闭口就是猛兽?” “嘿嘿,这不是这俩天开了眼嘛,一般的小猎物咱现在看不上。” 梁满仓轻轻拍了拍赵福顺的脑袋瓜,给他提了个醒。 “顺子,咱前几天能打到泡卵子那是运气好。要是不走运,一天只能打两三只野鸡,甚至连个鸡毛都见不着。” “知道啦满仓哥,全靠老天爷赏饭吃。” “嗯,另外还得自己个儿练,不然就算撞大运,碰上傻狍子,你都打不着。” 梁满仓说完便把背上的猎枪交给赵福顺。 “你打过鸟铳,猎枪也差不多,先找找手感,有机会听我指令开枪。” “好嘞。” 赵福顺兴奋的接过猎枪,像是摸漂亮婆娘一样,从上到下摸了个遍。 赵福顺这小子打小就喜欢看猎户上山,看热闹,运气好的话还能捡两根漂亮羽毛。 因此,装弹、击发、退弹壳稍微教了两遍就摸得清清楚楚。 俩人一路赶到昨天下兔子套的林子。 七八只兔子被吊在树上,尤为吓人。 “满仓哥,这么多?” “运气好呗,别愣着,先干活。” 赵福顺去收吊在树上是兔子,而梁满仓则满地找地上的兔子套。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不少兔子套旁边都有血迹和兔子的尸体,八成是被狼之类的食肉动物给啃了。 梁满仓悄默声的把这些残肢丢入空间,喂给小金,就算是对“无害化处理”的补偿。 满打满算下来,这次足足抓了12只兔子。 “顺子,咱们俩家各留一只,剩下的卖给韩老二。” “得嘞。” 就在俩人准备往公社走的时候,怂炮狗肉突然发了威,照样还是前脚趴在地上,绷紧身子。 “呜呜~呜呜~” “狗肉,有猎物?” “呜呜~” 梁满仓解开绳子,狗肉噌的一声蹿出去,朝灌木丛冲。 被灵犀目力加强过的梁满仓一眼就看到灌木丛里跳出一只灰白色的兔子,往山坡上跑。 “追。” 俩人紧随其后。 约莫五分钟后,狗肉停在一个土坡下方,汪汪乱叫。 “狗肉,兔子洞在哪?” “呜呜~呜呜~” “废物玩意。” 梁满仓扫了一眼,把目光锁定在山坡下的一簇茂密的青草。 “顺子,兔子不吃窝边草,兔子洞八成就在那!” 梁满仓快步走过去,扒开草丛一看,果然有新土的痕迹。 “满仓哥,现在咋整?” “兔子鬼精鬼精的,一个窝一般有两三个出口,咱们把其他出口全部堵住,放烟熏。” 果然,梁满仓和赵福顺又找到三个可疑的出口。 赵福顺用随身携带的工兵铲将这三个出口堵死,确保兔子冲不出来。 梁满仓又把背篓里改造的那个渔网拿出来,罩在洞口。 “顺子,点火!” 赵福顺点燃干松针,上头盖上新鲜树叶,不到片刻便放出滚滚浓烟。 “不够劲,再加点料!” 梁满仓把兜里准备风餐露宿的干辣椒扔到火上,霎时间一股呛鼻子的味道蹿出来。 赵福顺拿着树枝往洞里扇,熏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十分钟后,洞里的兔子扛不住了,一个接一个的往洞外蹿,全部撞到渔网里,被梁满仓一个个摁住。 俩人的眼睛熏的跟兔子一样,红彤彤的,但收成也还不错,三大五小。 “顺子,这些活兔子就别卖了,我拿回去给小英玩。” “行嘞。” 梁满仓俩人赶到公社,把十只兔子往韩老二面前一摆,看的他一愣一愣的。 “满仓兄弟,你把兔子窝端了?” “嘿嘿,运气好而已,收不?” “收归收,但是价钱没那么高,6角一斤。” 兔子头脂肪少,人越吃越瘦。 在全民减肥的时代,兔子是抢手货。 但是在缺少荤腥的70年代,兔子可就没那么好的销路。 好在兔子皮可以卖钱,总体6角一斤也算是行情价。 “行嘞,二哥出价公道,卖!” 过了秤,一共四十五斤。 “一共是27元,你点点?” “都是熟人,点啥啊?二哥,有空帮我整点水泥票和砖瓦票呗?” “咋啦?要起房子?这是好事儿啊!要多少?” “盖三间大瓦房,我心里没数,你帮我盘一下子呗?” “行啊,我家刚刚盖,我就按我的来?” “行嘞,麻烦啦。” 第28章 张罗建砖瓦房 “满仓哥,今天你就不用给我分红啦,这只大兔子就值不少钱哩!” “行吧,这次是蚂蚱腿,等下次咱再整个熊瞎子,咱再大把分钱。” “行嘞。” 梁满仓到了家门口,把两只大兔子和五只小兔子放入空间,只留一只给小英。 “小英,你看哥给你带啥啦?” 梁满仓把背篓放到地上,拽着小英的手就往里摸。 “毛茸茸~猜不出来。” “小笨蛋。” “哼,我让静秋姐来猜。” 小英说完就噘着嘴气鼓鼓的把刘静秋拉过来。 “静秋姐,我哥欺负我,你快猜出来,给我报仇。” 刘静秋一脸难为情,直摆手。 自从她记事以来不是帮家里干活,就是在帮忙干活的路上,毫无童年,更没有做过这种游戏。 “静秋,试试呗。” 刘静秋轻咬下嘴唇,慢慢把手从背篓的边缘伸进去。 梁满仓看着她紧张害怕又有些期待的表情,忍不住心神一动。 就像是痒痒挠在他心尖儿撩来撩去。 “啊?毛茸茸的?满仓哥,是不是兔子呀?” 梁满仓回过神,把背篓上头的盖子一揭,一只灰白色的大兔子探出脑袋。 刘静秋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清澈如水。 “真的是兔子!” “静秋,这样就对了嘛,多笑笑。” 刘静秋的小脸刷的一声就红了。 “我做饭去了。” 小英欢呼雀跃的拉着梁满仓砍树做笼子,正好跟王翠花碰上。 “满仓兄弟,嫂子上次跟你说的那事儿寻思的咋样?咱挑个日子把事儿定下来呗?” “翠花嫂子,我上山找我爹娘问过了,他俩坚决不同意?” “哎呀,为啥不同意啊?” “知不道啊,要不然你下去问问?” 王翠花回过味,嘴角抽了抽,干笑两声,说道: “满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啦?再想想?” 梁满仓鄙视的看了一眼王翠花。 马福禄和王翠花都是单身,钻钻苞米地那也是人之常情。 但想跟咱当丈母娘,坚决不行。 “不行,我爹娘都不同意,还能咋滴?” “那算了,就当嫂子瞎操心。” 王翠花扭着胯气鼓鼓的跑开。 吃完午饭,梁满仓便揣了两包烟,走到赵有田的家。 “有田叔,剔牙呢?” 见梁满仓来串门,赵有田立马把屁股从凳子上抬起来,顺手把从牙缝里剔出来的肉沫子放到嘴里接着嚼。 “嗯啊,顺子不是跟你一起上山,搞了一只大野兔嘛,炖了一大锅。” “有田叔,现在享福了呗?” “唉,盼了十来年,可算是盼到这一天。对了满仓,我今天听顺子说你在搞砖瓦票,准备起房子?” 梁满仓把兜里的两包大前门递给赵有田。 “嗯啊,我就为了这事儿来的,咱准备起三间大瓦房。” 赵有田心里一咯噔。 现在村里就两户人家有大瓦房,一家是他赵有田,另外一家是谭木匠。 谭木匠是手艺人,平时给人打板车、独轮车、桌椅板凳赚钱。 屯里人要请请他干活,不仅得上门的时候要提上烟酒糖茶,另外还要付每天两元的工钱。 所以,几年积累下来就盖了三间大瓦房。 而赵有田除了当生产队长有工分补贴之外,平时还倒腾山货,再加女儿赵来娣参加工作之后的工资,积攒十来年才够盖三间瓦房。 所以他但万万没想到梁满仓刚刚开窍没两天就张罗盖三间大瓦房。 要说是老梁偷偷留下来的家当,打死他也不信。 要是留下个把金元宝、袁大头,能躲得过熊桂芬那个精明人? “满仓,你爹不在,叔又是看你长大的,高低得嘱咐你两句。虽然叔没打过猎,但是常年收山货也知道山里的道道,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 运气这玩意说不准。现在你一天能对付个百八十块,保不齐后头一天天的满山转悠,连根鸡毛都捡不着。” 陈美莲瞪了赵有田一眼。 “赵有田,你怎么说话呢?满仓这孩子刚刚过上几天好日子,你小嘴就在那叭叭叭,显着你了?” “满仓,你别怪你叔,他就是想给你提个醒,钱来的不容易,省着点花。你们家那三间土坯房不是还能住吗?干啥非得盖新房。” 梁满仓知道赵有田没有恶意,陈美莲也是真心对他好。 但他还是想早点住上大瓦房,早盖早享受。 现在的土坯房虽然能遮风挡雨,但是总能闻到有一股霉味,一下雨就感觉潮乎的。 他现在兜里有将近2000元现金,盖三间高标准的大瓦房绰绰有余。 “叔婶子,我名声不好,是个憨包,说不上媳妇,不是盖上房子容易说亲嘛。” “满仓,你不用自卑,虽然你憨,但是你老实啊。虽然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憨回去,但至少现在不憨了嘛!” 梁满仓看了一眼煞有其事的赵有田,心想他可真会安慰人。 “赵有田,你没完了是不?可把嘴给我闭上吧!” 陈美莲训斥完赵有田,又满脸歉意的看着梁满仓,拉着他的胳膊,说道: “满仓,盖三间大瓦房可得花不少钱呢。” “婶子,有一点盖一点呗,先开个头,后面就好办啦。有田叔,这房子我指定得盖,您就帮帮我呗?” 赵有田点点头,该说的都说了,既然梁满仓执意要盖,那也拦不住,只能尽量帮他把着。 “砖瓦票是大队在管,我可没那个权力,你要是不着急,我帮你问问。” “不是这事儿,砖瓦票还有水泥票我在黑市买,我是想请有田叔帮忙批块地,然后再帮我张罗张罗盖房子的事儿。” 盖房子牵涉众多,要买材料、请瓦匠,梁满仓没经验也没精力管。 而赵有田去年刚刚建了三间瓦房,肚子里全部都是干货。 “满仓,照理来说,你跟咱家这关系,这忙咱一定得帮。但是生产队队长虽然是屁大点的官,但每天也有任务不是?实在是忙不过来。” “有田叔,咱也知道您忙,但是眼瞅着不是要上冻了吗?咱得抓紧。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就带着咱买买材料、请请师傅,然后每天帮忙盯盯。 对了,您就当是加班,不让您白干。” 第29章 我叫杨东方,开东方红拖拉机的东方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三张大团结,强行塞到赵有田的兜里。 “满仓,你这孩子干啥呢?” “有田叔,咱不能让你白忙活。我算了算,起三间大瓦房应该要一个来月,我就当是雇你干活,成不?” 这花花绿绿的大团结谁不喜欢。 赵有田虽然当生产队长,每天招呼大家伙儿下田干活,其实就图一乐。 没明面上工资,只有工分补贴。 三十元钱可跟县城粮站工作的赵来娣工资一样多。 “行吧,那叔帮你把着点,但是工钱、材料钱可都不过我手,你自己张罗。” “没问题。” 赵有田接过钱,就掏出一张纸,把需要买的材料列出来。 “等你搞到砖票、瓦票,先去公社砖瓦厂买一万五千块砖、三千片瓦,砖3分钱一块、小青瓦5分钱一片。” “还有石头,大概要个三四车,这方面我有熟人,你要是相信叔,到时候叔给你张罗。” “木材的话去林场,买点大梁、檀条,我领你过去。” “沙子的话就别浪费钱,你跟顺子用咱家板车去清水河里拉。” “水泥要5吨左右,这个你直接拿水泥票买就行。” “白灰要3吨,这个不能省,把房子内外抹一抹,板板正正。” “还有钉子、铁丝那些小五金,多少买一点。” 赵有田把清单列出来,加起来一看。 “满仓,加上瓦匠、木匠的工资,得准备1500元钱哩,比我起房子的贵一点,价钱都涨了涨。手头不宽裕的话,咱先等等?” 梁满仓没敢把兜里已经有2000元的残酷现实告诉赵有田。 否则他肯定会开心到心梗。 “有田叔,钱的事儿您不用操心,咱这几天就卯足劲上山,长在树上,我就不信挣不来钱。” “行吧,你小子有股韧劲。这样吧,先买石头和砖头,打地基,瓦片先不急。” “行嘞,咱现在去?” “你这孩子咋说风就是雨?” “嘿嘿,早落听早踏实呗。” “你可稳着点,我先跑大队给你把地基批下来,要找人算不?还是就整老屋东头那块坡地。” 梁满仓仔细一想,他重生就已经够玄乎,自己个儿随便找个地儿一画,不比出马仙还灵? “不用算了,就东头的坡地吧,地势高,雨季也不潮。” “你定死啊,别到时候又变来变去。” “不能。” 梁满仓回了屋,招呼准备下地的刘静秋拿锄头铁锹。 “静秋,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从今天开始你就别下地,帮我在家给瓦匠木匠做午饭。” “啥?啥瓦匠木匠?” “我准备在东边的坡地盖三间大瓦房,过两天瓦匠木匠就会来干活,还有帮忙的小工,到时候中午要给他们管顿饭。” “啊?盖新房?” “嗯啊,不让你白干,一天一元钱,咋样?” “不用,满仓哥,我手脚快,早点收工回来赶得及。” 梁满仓知道刘静秋是不舍得工分,更不好意思拿他的钱。 “盖房子可不是小事儿,花一千多元哩。要是瓦匠没吃好,低血糖,把墙给我砌歪了,那我损失可就大了!” “好吧,那我也帮着瓦匠干活。” “你这体格子还是算了吧,别到时候碰到摔倒我还得伺候你。” 梁满仓说完就带着刘静秋把东面那块坡地上的杂草除干净。 第二天,赵有田把生产队备案的条子拿给梁满仓。 “满仓,条子你收好,将来有用。另外,顺便跑了趟一撮毛屯,请了当初给咱盖房子的胡大劲,让他帮忙再张罗三个瓦匠。 小工的话就再咱屯子里张罗,也算给大家一个挣钱的机会,回头我给你招呼4个。” 行情价,瓦匠属于大工,一天1元钱。 小工一天5角钱。 如果按20天工期计算,不过120元而已。 “行啊,没问题。” “走,跟我去屯子口迎送石头的拖拉机。” “这么快?” “你小子,昨天火急火燎,今天快点不好吗?” 赵有田说完就带着梁满仓到屯子口等着,跟烟囱一样抽了半包大前门,才听到拖拉机“咚咚咚”的声音。 “来了。” 一辆东方红-28拖拉机冒着黑烟、挣着脖子在机耕路上扭来扭去。 国营石场拖拉机驾驶员杨东方从拖拉机上跳下来。 “老赵,哪家这么有实力要起砖瓦房啊?” “喏,咱们家年轻一辈中的头子。” 赵有田上前散了根香烟。 “杨师傅,麻烦啦。我叫梁满仓,粮食堆满仓的满仓!” “哟,你这名字可真不错。我叫杨东方,专门开东方红拖拉机的东方。” 俩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梁满仓对杨东方有点印象,国营石场的正式员工,长得跟铁塔一样。 条件还算不错,但现在还是个单身汉。 没啥坏毛病,就是喜欢喝点小酒,每次喝完都揍老娘们。 已经打跑了一个篮球队。 “满仓,你可以啊?咱们石场大部分的石料都拿下去修水库、修路,很少有人能买得起建房子。找到啥发财路子?” “害,再发财能有拿工资、吃商品粮的舒服吗?杨师傅你手脚动动就把工资给挣了,到哪不得坐上席?” 这几句话说到杨东方的心坎,嘴角像ak一样,压不住的上扬。 “为人民服务嘛,走!” 梁满仓和赵有田爬上拖拉机,一路咚咚咚的开到坡地。 赵有田、赵福顺还有梁满仓三人哐哐哐的把一车石头卸下来。 赵有田父子累得扶墙得时候,梁满仓大气都不带喘的。 经过磐石坚躯加强过的身体果然跟小牛犊子一样,这点活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满仓,身体可以啊,跟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拼。来,给你发票。” 梁满仓打开发票一看,一拖拉机石头十元。 “行,有田叔跟我说大概需要六车,你尽快帮我送过来呗。” 说完他便掏出六张大团结,再加上一包大前门,递给杨东方。 “行嘞。” 杨东方也随手给他写了条。 拖拉机咚咚咚得出了村,但梁满仓家门口却聚满了人。 “队长,满仓家这是要建房子啦?” “队长,要小工不?咱家男人在家闲着呢?” “满仓这是支棱起来啦。” 第30章 我绝不可能让我的朋友吃亏 梁满仓见赵有田不搭话,便知道是在等他发话。 “乡亲们,咱年纪轻不当事儿,所以盖房子这事儿就劳烦咱有田叔一手操办。” 赵有田把烟袋锅往脚底板敲了敲,看着这帮老少爷们饥渴的眼神,把脸板起来。 “让你们出工一个个跟懒驴懒马一样,不是这疼就是那痒。下了地,捂着肚子钻苞米地,一钻就是半个小时,也不怕被狼给叼咯!现在有劲啦?” “既然满仓把这事儿托给我,那我就会尽全力给他办好。招四个小工,平时那些偷奸耍滑的别来,想干的吃完晚饭去我家当面唠。” “唉,满仓,一天多少工钱?” 梁满仓举起蒲扇一样的巴掌。 “一天五角,另外包中午一顿饭。” “听到没有,人家满仓多仗义?行了,散了,别围在这,该下地就下地、该上炕就上炕。” 等就剩下赵有田父子和梁满仓一家的时候,梁满仓便把刘静秋暂时没法去出工的事儿说了。 “没事,刘知青就下地点个卯,知青办那边给的补助咱也能给你争取来。” 刘静秋面色一喜,竟然能有这样的美事儿。 但她从小循规蹈矩,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儿,眼皮子一搭,小声说道: “啊,这不好吧?” “哎呀,有田叔在这你怕啥?将来说不定都是一个屯子里的人。” “……” 第二天一大早,胡大劲就带了三个瓦匠在老屋东头忙活,赵有田也带了四个小工再加上赵福顺来帮忙。 “静秋,你茶水别断了,还有中午做饭多放盐,力气活得多吃盐。” “还有,看着点小英,别让她磕着碰着。” “有田叔,师傅们出工天数你帮咱记上,顺子也记上,回头咱好算工钱。” 梁满仓说完给赵有田塞了一包迎春烟,又转头给胡大劲塞了一包。 “胡师傅,这边你就多操点心,地基给咱垫高点,怕潮。” 胡大劲看着香烟就把嘴咧到后脑勺。 他给别人家盖房子,大方点是东家每天上一小把旱烟丝,小气包更是连屁都没有。 这一包迎春烟合1角8分钱呢。 “嘿嘿,见外了不是?你放心,咱方方面面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梁满仓交代完这才迈着大步往公社赶。 梁满仓到了韩老二肉铺肉铺,一眼就看到他翘着脚抽烟。 “二哥,咋这么闲呢?” “哎哟,满仓来啦。” 韩老二赶忙坐起来。 “天热,不敢多进肉,而且又不年不节,买肉的人少,今天就进了半扇。对了,你要的票我给你搞来了。” 韩老二从裤兜子里掏出一把票,有自行车票、石灰票、砖票、瓦票还有水泥票。 “三哥,你考虑的太周到啦。” “我给你凑了一百元,都是行情价,要是不放心你可以打听打听。” 梁满仓在公社也没别的门路一次性搞这么多票,而且韩老二为人正派,应该不会坑他。 所以,他爽快的掏出十张大团结,便直奔供销社。 “同志,这辆永久28大杠自行车多少钱?” “哎哟,满仓弟弟这次又来买自行车啦?” 梁满仓见这售货员大姐叫的一次比一次亲昵,心里痒得很。 不怕渣女玩暧昧,就怕少妇三十岁。 “姐,来这么多次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切,看来没把姐姐放心里。算了,看你长得帅的份上,我叫李小璐,你就叫我璐姐吧。” “璐姐,你今年多大呀?” 李小璐娇嗔的看了一眼梁满仓,纤长的手指戳到他的胸口。 “弟弟,姐姐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英雄不问出处,下一句是啥?” “电缆不问来路?” “啥啊?慢慢猜吧你。买自行车呀?170元。” 梁满仓看着娇嗔的李小璐,顿时丢盔弃甲,连她正眼都不敢瞅。 他麻利的从兜里掏出170元钱,再加上一张自行车票,像是贼一样跨上自行车就跑。 “唉,还没给你开票呢?臭弟弟。” “下次再说!” 梁满仓踩上自行车就直奔新城,他要尽快把水泥、石灰还有各类五金买回来。 崭新的28大杠就是那个时代的桑塔纳,即使在县城,那也嘎嘎拉风。 梁满仓后悔没捎带手买把锁,就干脆把自行车扛到肩膀上,走进物资局大门。 “同志,我家建房子,买点水泥、石灰、小五金啥的。” 坐在门口的国字脸同志头也没抬,随便一指说道: “那边排队交钱交票,拿提货单到仓库、石灰窑提货。” 梁满仓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悄默声的塞到国字脸得兜里。 “同志,我是红星公社的梁满仓,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建房子,能省点就省点,听说有些破袋子的水泥便宜处理……” 国字脸眼睛一眯,抬头看了看一脸讪笑的梁满仓,面色冷峻。 “来咱物资局的就没有不打这些便宜水泥主意的人!咱是有单位的人,绝不能干徇私的事儿。要想买便宜水泥,每天早上来排队,你看那都是。” 梁满仓顺着他指头一看。 好家伙,排了一百多米,还有不少人带着铺盖卷,原来还以为是排着领免费鸡蛋的队伍。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再次塞到国字脸的手里。 “咱今天不唠水泥,就交个朋友。” “唉,小兄弟有点意思。作为一名公家人,我不可能因为10元钱给你走后门,但你要是拿10元钱给我交朋友,那你这个朋友我认下了。 而我绝不可能让我的朋友吃亏。” 梁满仓朝他比了个大拇哥。 “棍气!” “跟我走。” 梁满仓趁热打铁,跟这个桀骜不驯的朋友一路聊。 这家伙叫黎援朝,标准的干部子弟,被他爹放到一线锻炼。 结果把物资局主任得罪的死死的,严管厚爱,从办公室发配到门口搞接待。 “满仓,你小子可以啊,不靠爹娘年纪轻轻就能盖得起瓦房?跟我黎援朝有一拼!” “唉,我们哪能跟你们这些含金钥匙出生的人比,咱是八代贫农。” “得,咱现在还混的不如你。对了,你要多少水泥?” 梁满仓把赵有田写的条子打开。 “水泥5吨。” 黎援朝朝看仓库的老头喊道: “老袁,破损水泥还有多少啊?” “4吨多一点。” “满仓,还差点。” “哎呀,4吨已经够好啦,剩下的咱买正经水泥。” “那哪行?咱是朋友!” 第31章 以后咱俩各论各的 黎援朝说完就手里拿了一把小剪刀,朝成堆的水泥挨个扎了一刀。 “喏,现在就是残次品。” 梁满仓一阵大无语,心里默念: 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啊,我就是个收破烂的。 两分钟后,凑够5吨水泥,不仅省了水泥票,还半价购买,30元一吨。 梁满仓交了150元钱,又花了5元钱车费,雇了一台拖拉机。 捎带手又买了10元钱的铁钉、铁丝还有铰链啥的。 “援朝,过两天我进城给你捎点野兔子野鸭,味道纯正。” “行嘞,我就好这口,城里压根儿就吃不着正宗野味。 对了,石灰可没便宜处理的货,你去交钱拿票,我给你写个条,到时候让人给你挑白的装。” 梁满仓交了60元钱和石灰票,买了3吨。 “得嘞,那咱回头见。” 梁满仓说完就把28大杠往拖拉机上一扔,直奔团结屯。 等进了屯,梁满仓便把28大杠自行车从拖拉机上搬下来,在拖拉机前带路。 好不容易买了个大件儿,不得在村里好一阵溜达吗? “满仓,出息了啊,连自行车都支棱上啦?” “哎呀,牙缝里省出来的。” “满仓啊,你牙缝怕是比机耕路还宽哦,都能省出一辆自行车。” 梁满仓一到家,便跟赵有田父子撞上。 “有田叔,你今天都在这盯着?” 赵有田一边答话,一边往自行车上瞟。 “唉,开工第一天嘛,盯着点我也放心。” 而赵福顺的手则从铃铛一直摸到轱辘,哈喇子都要流下来。 “满仓哥,你买自行车啦?等以后去公社能带上我不?” “那不行,你得自己学骑车,到时候你带上我。” “好嘞!” “你这孩子,要骑也是你老子先。满仓,以后叔去公社开会,问你借自行车,不能不借吧?” “哈哈,好说好说,先帮忙卸货。”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又跟赵有田去了一趟砖瓦厂,花了450元定了块砖头。 “有田叔,拖拉机坐不下,你帮我把砖头押回去,我骑行车慢慢溜达。” “行嘞。” 虽然是夏末秋初,但中午顶着大太阳骑自行车梁满仓还是出了一身汗。 大鼻子屯清水河畔,一个矮壮的女人、一个高壮的女人正在那小声嘀咕。 “弟妹,梁满仓今天会从咱们大鼻子屯路过吧?” “必须的,今天早上咱就在这猫着呢。” “那就好,可别到时候咱俩白忙活一场。” “不能,咱之前跟你说的那事儿……” “放心吧,到时候建军要是不成事,让你来借种……” “嘻嘻,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那有啥,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实在亲戚。” “嗯啊,你到时候眼一闭,搂着就别撒手,我去屯子里喊人。梁满仓看了你身子,要是不同意咱就找公安!” “那我可舍不得,那大体格子,看起来老带劲啦!” 梁满仓路过大鼻子屯,找了片树荫敞开衣服,歇歇凉。 突然一个十二三的小姑娘跳到路中间,指着百米之外的清水河喊起来。 “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哪儿呢?” “河边!” 梁满仓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扔,就准备往清水河边撩。 但他一看这小姑娘的正脸,顿时心里一紧,这他妈不是马福禄家的马小双吗? 真的就这么巧? 梁满仓多了个心眼,往前扫了一眼,正巧看见马建军的跟班豁牙坐在苞米地里搓脚丫子。 “你先去河边等着,我热个身马上就来。” “嗯啊。” 梁满仓说完就凑到豁牙身边。 “豁牙!你在这干嘛呢?” 豁牙一个激灵,回头一看是梁满仓,赶忙站起来。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要媳妇不要?” “要!咋不要?” “有个漂亮姑娘掉清水河,你要是能把她救上来,八成能以身相许!” 豁牙家里穷的叮当响,又长得跟个大河马一样,说不上媳妇,一听有这好事儿,顿时来了劲。 “真的?” “要是骗你你生儿子没屁眼!” 豁牙腾的一声蹿起来,边跑边脱衣服,一丝不挂的跳下河,朝河里扑腾的马小巧扑过去。 “别怕,我来啦!” 豁牙一上手,光溜溜的马小巧就像是八爪鱼一样扒着不放手。 梁满仓嘿嘿一笑,看着马福禄带着下地的老百姓奔涌而来。 “呜呜,你看了我的身子,要对我负责!” “没问题。” “嗯?这么爽快?” 马小巧睁开眼一看,一张缺了门牙的大脸占满整个眼眶。 “妈呀,咋是你啊!快给我放开,待会有人来啦,快放开!” 豁牙一听更兴奋。 被全屯子人看到更好,这下看马小巧除了他还能嫁给谁。 到时候说不定彩礼啥的都能免。 至于马小巧是不是二婚,有没有拖油瓶,那都不事儿,还省的自己再费劲生儿子。 “小巧姐,路上全是刺,还是我抱着你吧,待会走到大路我再把你放下来!” “不要啊,快把我放开,就当没这档子事儿。要是让别人看到,咱俩的名声可就毁了。” 豁牙虽然长得丑,但是脑子看可不糊涂。 名声值几个钱? 还是娶个老婆回家最实在。 而且一旦跟马小巧扯了证,那可就是生产大队长的女婿,谁还敢招惹他? “不行,我都被你看光啦,你要对我负责。” 豁牙说完就加快脚步朝大路上跑,跟马福禄等人撞个正着。 “豁牙?你他妈干啥玩意?” 马福禄说完赶紧把衣服脱了盖在马小巧的身上。 “马叔,我救人呢!” 马建军怒火中烧,挥舞着胳膊把睁大眼睛看热闹的村民都给撵了。 “都他妈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豁牙舔着脸凑到马建军的面前说道: “建军哥,以后咱们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姐夫。” 而此时梁满仓这时候早就骑上自行车跑了。 “满仓,你咋这么慢呢?捡钱了?咋这么开心呢?” “有田叔,咱今天干好事儿了呢?” “啥?你还能干好事儿?” “这话说的,咱梁满仓咋不能干好事儿?我替大龄男青年解决个人问题、替多情小寡妇找到人生另一半,这难道不算好事儿?” 把材料置办齐全,又留足工钱,梁满仓手里就只剩下三百元多钱。 三百多元钱对普通人来说那是一笔巨款,但对于梁满仓而言,还不够一个月的开销,不踏实。 “静秋,帮我准备三天的干粮,明天我进山一趟。” 第32章 捕获傻狍子 第二天,梁满仓便带着狗肉上了山。 这次他可不满足打几只野兔、几只山鸡,至少得打几只傻狍子、梅花鹿,好拿到公社卖钱。 所以,他直奔老林子。 “狗肉,你小子这几天没事就进空间吸灵气,小金的大便也吃了不少,多少得有点霸王之气了吧?” “嗷呜~” “你是不是虎?嗷呜是狼,小金是狼吗?重新来!” “吼~” “这才对嘛!” 梁满仓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近朱者赤,近虎者虎。 进了老林子,梁满仓便将枪里的子弹换成独头弹,这要是碰上啥熊瞎子、泡卵子,至少能顶一顶。 要是还装着鸟枪弹,那就是给它们挠痒痒。 山里的所有动物都要吃喝拉撒,吃的种类千奇八怪、各有不同,但喝的话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水。 所以梁满仓便按照前世的记忆,找到老爷岭中唯一一条小溪,溯溪而上。 约莫走了两个小时,他便找到一处半山腰上的平台区,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小溪从中间穿过。 梁满仓蹲下身子,看着满地的脚印,新旧交错,便知道这是猎物们的饮水地。 “行吧,那就先挖几个陷阱撞撞运气吧!” 梁满仓把狗肉的绳子解开,再三叮嘱他要是有猛兽袭击,必须叫上他一起跑,不然别说是小金的屎,就连鸭屎都混不上。 为了保险起见,他将猎枪的保险打开,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还演练几次,产生一定的肌肉记忆,这才掏出工兵铲,在脚印最为密集挖起来。 这次是目标傻狍子之类的中型猎物,所以挖的都是大小中等的陷阱,长宽深大约都为1米5。 为了让傻狍子能安心的进坑,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梁满仓还装了一桶溪水,把洞壁抹的垂直而光滑。 梁满仓被加强过的身体就像是人肉挖土机,不到一个小时就挖了三个陷阱,呈现品字形。 “狗肉,叼点树枝回来。” “呜呜~呜呜~” 对于这种没啥危险的活,狗肉从不拒绝。 来回跑了三五趟,便叼来一大堆。 梁满仓将树枝铺在陷阱上,又盖上一层薄薄的苔藓。 小兔子、野鸡之类的小型动物踩上去安然无恙,二三十斤的猎物才能把陷阱压垮。 等忙完,梁满仓便找了个大树,留狗肉在树下放哨。 “狗肉,咱哥俩轮流上树,我先在树上吃个饭打个盹。” 梁满仓说完就掏出刘静秋给他准备的豆腐皮卷大葱,就着咸菜煎饼,吃的满嘴流油。 等他酒足饭饱从树上溜下来,狗肉都饿的前胸贴后背。 这深山老林,就算是想吃口热乎屎都找不着。 “给你两个白馒头,对付两口,等晚上我给你烤兔子。” “呜呜~” “别说我欺负你,现在轮到你上树了。唉,要是不上去可别再在我耳朵边上哔哔叨叨啊?” “呜呜~梁满仓,你个缺德冒烟的玩意。” 等到太阳落山,这片平台区安安静静,除了几只蹦蹦跶跶的小野兔,再无其他猛兽。 “妈的,早知道就把小兔子给收了。蹲了一天,还得吃老本。” 灵泉空间内的动物差不多生长速度是外界的十倍,所以兔子差不多半个月就能成熟。 先前放入空间内的那五只小兔子已经可以繁衍后代。 所以梁满仓便抓了一只老兔子,准备让他死的其所。 他单手拎着兔子走到小溪边,然后便拿出猎刀放血。 “兔子兔子你别怪哉,生来就是一道菜,今年早早死,明年早早来。” 梁满仓把兔子皮一剥,扔入空间,把内脏全部丢给空间内的小金。 “小金,你没事多吃点青草,改善一下膳食结构,别老是吃肉,容易三高。” “嗷~” “不是哥小气,实在是为了你的健康考虑,你虽然只有几个月,但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哥替你把着。” 梁满仓闪出空间,生了一堆火便把兔子串在棍子上烤。 烤了半个多小时,兔子便滋滋冒油。 撒上盐巴,梁满仓便卸下兔子的四条腿,剩余的全部都给狗肉。 “今天你啥也没干,但是我知道你是厚积薄发、隐藏实力,所以最好吃的兔头和身子给你吃,我就委屈点吃点边角料,明天加油干。” “呜呜~” 梁满仓拿出辣椒粉,均匀的撒在兔腿上,那味道可比后世的预制菜要香的多,直接馋哭刚刚下葬得二大爷。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便把狗肉叫起来刨坑,把昨天痕迹全部掩埋。 梁满仓砍了一根树枝,塞到嘴里嚼,顺手也丢给狗肉一根。 “你每天不是肉就是屎,刷个牙,清新一下口气。” 等到两人清理完个人卫生,一声声野兽的嚎叫从四面八方传来。 梁满仓集中精神,把独头弹又换成狍砂弹。 狍砂弹的砂粒比鸟枪弹要大,打出去虽然也是一片,但威力更大。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两只傻狍子一前一后的来到溪水边。充满智慧的眼神左看右看,确认没什么危险,才猫着腰喝了口溪水。 就在梁满仓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狗肉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胳膊,朝前努了努嘴。 被灵犀目力加强过的眼睛一聚焦,便看到老林子背后似乎还有其他猎物。 虽然个头没有傻狍子大,但数量应该不少。 “狗肉,你立功啦!” 过了五六分钟,三只小狍子也凑到两个成年狍子的身边,在那低头喝水。 “狗肉,傻狍子没啥战斗力,待会你就把它们往陷阱那边赶,明白了吗?” “呜呜~” 梁满仓说完便把枪口挪了半寸,避开小狍子。 “砰……” 一声巨响,几十粒铁砂朝傻狍子飞过去,瞬间便将其中一只撞倒在地。 “上!” 梁满仓和狗肉同时冲了出去。 一人追大狍子,一狗追三只小狍子。 小狍子慌不择路,直接踩塌陷阱,全数被困住。 而大狍子则一溜烟的跑了,消失在丛林之中。 “呵呵,看样子得有七八十斤。” 梁满仓先把倒在地上的傻狍子丢入空间,然后又跳到陷阱里,把三只小狍子也扔到空间。 “汪汪~” “咋的?看傻狍子好欺负,你来尿了呗?” 第33章 掏马蜂窝 梁满仓调侃完狗肉,也没并没有着急追大狍子,而是再次把陷阱规整好,看看还有没有倒霉蛋。 过了约莫半刻钟,刚刚还拖着一屁股白毛的傻狍子重新站在树林里面,提溜着大眼睛好奇的往梁满仓这边瞅。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梁满仓锁定三十米外的傻狍子,抬手便是一枪。 砰…… 树叶木屑横飞,傻狍子中了好几粒铁砂,但仍然一瘸一拐的跑了。 “追!” 傻狍子不是狗肉的对手,受伤的傻狍子更不是狗肉的对手。 所以,它嘚嘚瑟瑟的追过去。 梁满仓紧随其后。 浓郁的血腥味在狗肉的鼻子里就是指南针,傻狍子很快就被狗肉追上扑倒。 狗肉一口咬在傻狍子的脖子上,大口的吸着鲜血,直到断了气。 “你小子挺会改善伙食。” 梁满仓将傻狍子扔入空间,然后便马不停蹄的下了山。 血腥味这么浓,林子里的猛兽闻着味就能来。 到时候就算他把狗肉留下来垫后,自己个儿也难跑出去。 回到平台区,梁满仓便再次爬上十几米的大树,紧紧盯着陷阱。 但是盯到第二天早上,可能是因为血腥味太重,竟然再没一个猎物来喝水。 第三天早上,梁满仓将三个陷阱填个七七八八,便顺着山路下了山。 “嗡嗡~” 一只半截拇指长的马蜂在梁满仓面前晃悠。 “呦吼,不给你来点颜色不知道咱马王爷有几只眼?” 梁满仓折了一根树枝,抽过去,瞬间把马蜂打成两截。 “狗肉,找马蜂窝。” “呜呜~” 狗肉闻了闻马蜂的尸体,便蹿了出去,直奔山上的断崖。 靠的越近,马蜂的数量越多,嗡嗡乱叫。 梁满仓便舔了舔嘴唇,暗暗想道: “油炸马蜂、马蜂泡酒、油炸蜂蛹,还有蜂巢可都是宝贝。” 而灵泉空间内正好有几条备用的麻布袋,正好可以把它们一网打尽。 梁满仓从空间内取出雨衣,浑身上下扎的严严实实,又戴上六双劳保手套,把脸也给包上,只露出的眼睛上还戴了一副防风眼镜。 他用辣椒粉、新鲜树叶、树皮和干松针做了一个简单的烟雾发生器,端着慢慢靠近石壁下方的马蜂窝。 马蜂发现烟雾逐渐逼近,但又被烟雾熏的晕头转向,还没看清裹的像木乃伊一样的梁满仓,便一头栽下来。 梁满仓趁机把烟雾发生器放到马蜂窝的下边,然后便一溜烟的跑了。 等了十来分钟,耳边的嗡嗡声逐渐稀薄,梁满仓才一手麻袋,一手匕首,把蜂巢收了。 他又把掉在地上的马蜂全部捡进麻袋。 为了把马蜂全部熏死,梁满仓又把麻袋挂到烟雾下头,继续熏了十来分钟,这才作罢。 把烟雾踩灭之后,梁满仓便一溜烟的跑了。 跑着跑着,他就发现不对劲。 “唉,狗肉呢?” 等他把浑身的装备一脱,这才发现被蛰成猪头的狗肉正满脸幽怨的看着他。 “不好意思,把你给忘了,痛不痛啊?” 狗肉龇牙咧嘴。 “呜呜~” 梁满仓赶紧把他扔到空间,又是用灵泉水给他冲伤口,又是给他敷青草。 “小金,拉泡尿,虎尿包治百病!” 梁满仓出了山,便第一时间把两只傻狍子给韩老二送去,换了一百元钱,然后又在供销社打了二十斤散篓子,一个玻璃酒坛,准备回去泡酒。 “满仓哥,赶集呢?” 梁满仓回头一看,鼻青脸肿的豁牙正咧着嘴干笑。 “卧槽,豁牙,你别冲我笑,我害怕!” “汪汪~” 豁牙一低头,看着大了一圈的狗肉。 “这是啥品种?咋从没见过?” “有事说事儿,别侮辱狗。再说,你不也被打成猪头,比它好不到哪里去!” “满仓哥,上次那事儿谢谢啦。” 梁满仓这才发现豁牙是来报恩的,便老气横秋的说道: “哦,你说那事儿啊,举手之劳,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很欣慰。” “唉,成啥眷属啊?马福禄那个老登不同意!我上门提亲,那对王八蛋父子把我一顿捶!” 梁满仓乐了,这鼻青脸肿的猪头敢情是被马福禄父子削的。 “不是,都这样式了,还不同意?他们家老姑娘都是二手货,还拿着?真当是宝贝疙瘩啊?” “可不是咋的。我一个黄花大小伙,都不嫌弃马小巧是个二手货,还嫌弃我?不过满仓哥,马小巧那大体格子我是真喜欢……” 梁满仓看着豁牙害羞的表情,这才发现豁牙是准备求他办事儿。 豁牙也是苦命人,为了能少干点活,当马建军的马仔,但是吃肉轮不上,挨打可一顿都没少。 “豁牙,你是真的喜欢马小巧?” “嗯啊,满仓哥,你要是能帮我娶到马小巧,我以后对你唯命是从,你让我干谁我就干谁。 对了,满仓哥,你不也是光棍吗?等哪天你寂寞了,就来咱们家拉帮套,马小巧要是不同意,老子一巴掌呼死她!” 梁满仓头皮发麻,一想到给他来拉帮套,就浑身刺挠。 “这个以后再说。我问你,你们屯有没有小广播,就是那种没正事,每天扯老婆舌的婆娘?” “有啊?” “你买两斤水果糖给人送去,就让她天天在屯子里放话,说你俩都光着身子抱一起,也别说太具体,越迷糊越好,给他们留点想象空间。” “啊?马福禄和马建军可不好惹,这么传瞎话会不会被他俩揍?” 梁满仓把脸一板,认真的说道: “这哪是传瞎话?你把她从清水河里救出来的时候可不是光着身子嘛?再说,为了爱情你挨顿打怎么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行,拼了!” “还有,要是这样马福禄都不同意,那你就在他耳边说两个字就行。” “啥?” “翠花。” “翠花?” “反正你这么说就完了,要是这都搞不定,咱红星公社第一号媒公这称号就不要了!” 豁牙摸着下巴想了半天,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梁满仓有这个名头。 “满仓哥,事成之后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再生父母!” “别,我可没给人当干爹的习惯。要是想报恩嘛,也不是没有办法……” 第34章 豁牙的投名状 “满仓哥,您尽管吩咐,就算是打马建军黑枪我也干!” “唉?我哪有这想法,就算是有,也不能说出来。” 梁满仓顿了顿,紧接着把豁牙拉到避人的小巷子,问道: “白莲花钻苞米地的那天,马建军咋好端端的请我喝酒?” “知不道啊?我跟胖子就是个狗腿子,干活的时候少不了咱俩,但一到吃香的喝辣的,就把我俩支的远远的,还说什么不是一个圈子。” “一点信儿都没有?” 豁牙摸着脑袋大脑仁小的大脑瓜,琢磨半分钟才说道: “头天晚上马建军去了趟新城,还带回来一条长白参香烟。” “长白参香烟?两元钱一包呢,可不便宜,他马建军能抽得起?” “可不是咋的,他还跟我们说马上要去县农机厂上班。” 梁满仓有了个大概。 白金莲肚子里的野种八成就是县上的人,而且多少有点社会关系。 以解决工作问题筹码,让马建军给白金莲肚子里的货找个便宜老爹。 “豁牙,你提供的情报很有价值,但是你之前跟马建军好的穿一条裤子,现在又弃暗投明,总得有个投名状吧……” “满仓哥,你说咋干?马建军这个瘪犊子不是人,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那张疤瘌脸。 我豁牙前半辈子算是瞎了眼,印贼做父,后半辈子咱要当他爹!” “豁牙,不是哥不信你,这样吧,你把那天的事儿写下来,再把马建军干的坏事挑个几桩也写下来,按个手印,不然哥心里是真的不安生。” 豁牙露出为难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啊?我就会写我的名字……” “没事,你说我写。” 梁满仓说完就在供销社买了纸笔,又买了一盒印泥。 不到半小时,梁满仓就写了洋洋洒洒的一千多字。 “呼,没想到马建军还真是个小畜生,三角眼没白长。来吧豁牙,签个字按个手印!” “得嘞。满仓哥,这玩意你可得收好。不然要是被马建军看到,咱地下工作者的身份就得暴露。” “必须的!今后你要是有啥情报,就联系赵福顺,我跟他交代交代。” 梁满仓说完又买掏了五元钱和水果糖票给豁牙。 “拿着,早点把马小巧娶回家。” “满仓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哥!” 花小钱办大事。 马建军迟早会查清谁跟他作对,所以在他身边安插一个钉子能派上大用场。 梁满仓把东西全部丢人空间,悄摸声的来到大鼻子屯,把豁牙写的罪状又打听一遍,确保豁牙没搞无间道。 等回到家,已经到了晚上,瓦匠和小工都准备下班。 梁满仓看着墙已经砌了半米高,美得直冒泡。 “有田叔,这几天你忙前忙后够累挺,晚上搁家吃饭呗,咱正好逮了两只野鸭、一条鱼,咱晚上喝点。” “行嘞,那我让顺子跑一趟,给他娘说一声。” “顺子,你把婶子拉过来一起吃,要是婶子不愿意来,你也别来啦。我可告诉你,晚上有好玩意。” 赵福顺指了指门口的28大杠,说道: “满仓哥,我可以骑自行车去不?这两天学的差不多,基本掌握精髓。” “快去快回。” “唉,你这死孩子省着点力气,别站起来蹬!” 梁满仓把提前放入背篓的空间野鸭、鳌花拿出来,还有留下来的两斤狍子肉拿出来。 “静秋,烧点水,我把野鸭处理处理。” 刘静秋应了一声,就带着小英在灶台忙活起来。 “满仓,今天吃这么好?” “害,能吃是福,都不花钱,能吃就吃呗。” “能人呐。唉,这袋子是啥,咋闻起来甜丝丝的?” 梁满仓把耳朵贴在麻布袋上,没听见动静,这才找了个盆,把马蜂、蜂巢倒出来。 “狗肉找到的。” 一旁的狗肉一听在夸他,顿时顶着猪头来了劲,绕着蜂巢跑了三圈。 赵有田看着马蜂就直流口水,这玩意炸起来嘎嘣脆,蛋白质含量是鸡肉的六倍。 “咱今晚炸了吃?” “那必须的!叔,你就帮我收拾出一半呗,剩下的一半我拿着泡酒。” “交给叔。” 梁满仓说完便把玻璃酒坛洗干净,又用干净抹布擦了三遍才放心。 把一半马蜂放进去,又倒上二十斤白酒,这才小心翼翼的搬进屋。 而赵有田也把马蜂屁股给摘了,收拾出小半盆。 “叔,蜂蛹也帮着收拾收拾呗。我把野鸭收拾了。” 梁满仓悄默声的砍一小半蜂巢丢到空间,让里头的蜂蛹自生自灭。 “哈哈,满仓,今天叔是有口福啦,又是炸马蜂又是炸蜂蛹!” 约莫半个小时后,赵福顺驮着陈美莲歪歪扭扭的骑过来。 “满仓,我说我一个人在家对付一口得了,结果顺子说我不来就不开饭,那还能咋的,就腆着脸吃一口呗。” “婶子,来让你帮忙哩。静秋没做过马蜂,你给她打个样呗?指导指导?” 不等陈美莲回话,赵有田便把胸脯拍的震天响。 “那没的说,你婶子的厨艺,别说是团结屯,就算是放在红星公社,那也是一等一的水平,不比国营饭店的差。” “满仓,你别听你叔胡吹,但是马蜂这玩意还真的掌握火候,老了就糊了、生了不脆,你等婶子给你露一手。” 梁满仓把蜂蛹里所剩不多的蜂蜜挤出来小半碗,朝外屋灶台喊起来。 “小英,过来吃蜂蜜。” 小英一听有蜂蜜吃,蹦跶着跑出来。 “哥,哪呢?” “你看你小脸造的黢黑,让顺子哥给你洗个脸。” “嗯啊。” 灶台上两个锅同时开火,陈美莲专门炸马蜂蜂蛹、炒蜂巢,而刘静秋做野鸭、鳌花还有狍子肉。 从天亮折腾到天黑。 梁满仓、赵有田、赵福顺吃了大半盘炸蜂蛹,菜这才上齐,把桌子堆得满满当当。 “叔、婶子,那我提一杯?” “这段时间叔整天不着家,除了生产队的事儿就扑在咱家这摊子,还有顺子,干活不惜力,一个人能顶两个小工,我都看在眼里哩。” “这第一杯酒,咱表示一下感谢。” 陈美莲捅咕捅咕梁满仓,朝刘静秋眨眨眼。 “其他人不用感谢啊?” 第35章 再探溶洞 梁满仓看了一眼低头的刘静秋,心里也一阵荡漾。 “静秋这些天也出了大力,把瓦匠和小工们的午饭安排的明明白白,还捎带手带小英。” “那咱都把酒杯端起来,碰一个!” 小英也昂起小脸,不服气的说道: “还有我呢!我也帮静秋姐干活呢!” “哈哈哈。” “对对对,把咱们的小功臣给忘了,那你喝蜂蜜水。” “嗯啊!” 一桌人都举起杯子,碰了杯。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便让赵福顺骑上自行车跑了一趟公社。 “叮铃铃~叮铃铃~” “满仓哥,我回来啦!” 梁满仓把赵福顺拉到一边。 “咋样?” “要,但是明天早上开市之前送过去,五百斤左右,不能太多。” “行,那咱们十二点出发。” “好嘞,骑自行车不?” “拉板车就行。” 当天晚上,梁满仓与赵福顺两人上了山,直奔老爷岭的通地下河的溶洞。 到了洞口,梁满仓打眼一看,果然多了一些脚印,还有几张烂报纸。 “满仓哥,不会有人截胡吧?” “走,看看洞口。” 梁满仓到洞口一看,原来铺的那些苔藓都长在一起,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 “应该是没有,动手。” 来人把洞口打开,又通了会风,这才打个电筒进入溶洞。 他俩轻车熟路的下饵,等了十来分钟才看到鱼的影子。 而且看样子数量也没有上次那么多。 “满仓哥,看样子这次捞完,且得等一段时间。” “顺子,这就相当于上山采榛蘑,能捡到那是运气好,捡不到也不能怪谁。” 两人迅速下网,把大鱼扔到背篓,小鱼则被梁满仓放到一旁,准备趁赵福顺上去送鱼,再悄摸送入空间。 下了十几网,再没上大鱼之后,梁满仓收了网,再次把洞口堵上。 “顺子,你想拉屎不?” “暂时不想,咋啦?” “嘿嘿,在洞口拉泡屎,别到时候被人误打误撞把咱的水帘洞给开咯!” “满仓哥,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有屎咯。” 俩人忙活完就拉着板车上公社,卖完鱼才五点不到。 “走,吃个早点。” 赵福顺现在是国营饭店的常客,点起菜都不用看菜单。 “今天不吃肉包,吃腻了。韭菜馅的饺子来两斤、猪肉白菜的来两斤,另外拌海带来一盘。” “顺子,还是你会吃。今天一共卖了512元,分你60元。” “满仓哥,50元就行,这顿饭你请客。” “行,没问题。” 等俩人吃完饭,又在公社逛了一会儿,这才去了一趟粮店,买了三袋大米、三袋白面。 “顺子,你把粮食拉回家,我去一趟新城。” “啊?带我一起去呗?” “下次,下次我带你好好逛逛,骑自行车去。” “行嘞。” 梁满仓说完就坐上公共汽车,直奔新城。 下了车他找了个僻静之地,准备闪入空间。 灵泉空间之内已经野鸭遍地走,兔子也生了好几窝,还有小溪里的鱼挤得满满当当,比四九城的四合院都挤。 梁满仓用草绳绑了两只野鸭、两条鳌花,便闪出空间。 “我靠,谁啊!” “你谁啊,有没有一点道德,随地大小便?” 梁满仓朝地上吐了一口。 要是个大姑娘小媳妇在这撒尿就算了,偏偏还是个大老爷们。 到了物资局,梁满仓便探着头,朝坐在门口的黎援朝吹了个口哨。 “援朝。” 黎援朝迷迷糊糊之中睁开了眼,一看是提着野味的梁满仓,立马来了精神。 “满仓?来给我送野味吗?” “看你这话说的,这不是明摆着吗?” 黎援朝把嘎嘎叫的野鸭和甩尾巴的鳌花提溜在手里,眼睛里直冒星星。 “可真新鲜啊。满仓,不是我吃人的嘴软,你这野味看起来真跟别人家的不一样,眉清目秀。” “啥玩意?野物还分眉清目秀?” 梁满仓打眼一看,还别说,隐隐约约中透露出一股灵气。 这更让他打定主意,绝不能就当普通猎物卖。 “援朝,你就拿回去吃,要是吃的好,我改天再给你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玩意可没那么好抓,我尽力而为。” 黎援朝来了劲,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神,把野鸭和鳌花往椅背上一挂,掏出两支香烟。 “咋啦?” “昨天晚上,我不是想着给你搞点新鲜货嘛,就连夜进了山。” “但是你不知道,咱们团结屯背后的老爷岭突然升起大雾,那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当时就想,等太阳升起来雾散了再走吧?我就找了个废弃的熊仓子一猫,可等的浑身湿漉漉,都快睡着了,这雾就是散不了。” 梁满仓是个讲故事的高手,三两句就把黎援朝听的一愣一愣的。 “那咋整?不能干等吧?” “可不是嘛?咱也是这么想的,就拿着找了根棍子,跟盲人阿炳一样,边走边探路,凭着感觉往山下走。” “能看得着路吗?” “看不着,完全跟瞎子一样。但是咱常年在山里走,老爷岭就跟咱后院一样,我就往坡下走。” 黎援朝眉头一皱,喃喃自语。 “那哪行啊?坡下不一定是屯子,还有可能是沟!” “可不是咋的,我就一路走,哗啦一声,踩到水坑。” “还真进沟了?” “真真的。霎时间,山里的浓雾就消失的一干二净,我低头一看,这不就是个水泡子吗?” “鱼和野鸭在那逮的?” “嗯啊,水泡子不大,我估计跟物资局差不多大。绕了一圈,我就抓了两只野鸭、两条鳌花。等我用草绳一扎,回头一看,你猜怎么着?” 黎援朝的心提到嗓子眼,急切的问道: “咋啦?” “啪,鱼和野鸭全部长翅膀飞了!” “满仓,你说的越来越玄乎,真有这么回事儿?” “这事儿我谁也没说,就怕人说我瞎白话,反正你就当咱是逗闷子,听一乐。” “行吧,回头我多找几个行家来尝尝,我估计差不了。” 梁满仓把货送完,坐上回红星公社的公共汽车。 “唉?白莲花?” 第36章 县城偶遇白莲花 白莲花像是变了一个人。 穿着连衣裙、小白鞋,又戴了一副墨镜,跟城里人一个样。 “师傅,我要下车。” “下车?不退票啊。” 梁满仓下了车,瞬间化身痴汉,跟在白莲花的身后。 还别说,白莲花一打扮,倒有7分靓丽,3分风尘。 白莲花闪身进了一家国营饭店,坐到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人面前。 “红兵,咱俩的事儿你跟你爸妈说了没?” “莲花,这事儿急不来。咱们也没认识多久,不合适吧?” “啥不合适啊,我为了你孩子都打了,你跟我说不合适?” 梁满仓躲在一旁捂着嘴笑,敢情白莲花打胎之前,又拉了个倒霉蛋垫背。 “莲花,我就跟你睡了一觉,过了没几天就怀了……” “红兵,你啥意思?你怀疑这孩子不是你的?” “呜呜呜,我白莲花是造了什么孽,爱上你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当初我看你有担当、有情分,这才答应你,没想到你竟然……” 白莲花装模作样的哭起来,对面的那个男人瞬间就慌了,赶忙拉起白莲花的小手。 “莲花,如果我没记错,是你把我往草垛子里拉的吧?” “你……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信任你,才让你帮我看着旁人,我好解小手。” “你的尿那么骚,哪有人敢靠近……” “红兵!我的尿骚骚的,但我的爱不是!” 梁满仓愣住了,这白莲花好歹也是上过小学的人,咱打起比方来这么天崩地裂? 但是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好像很吃这一套,声音变得激动而亢奋。 “莲花,你放心,等我回去就跟我爸妈说扯证的事儿。” “嗯,我就知道没看错人,我娘失踪,屯子里无依无靠,到时候我就把户口落在城里,然后你再给我安排个工作,咱们好好过日子。” 梁满仓腾的一声站起来,大声朝服务员喊起来,招了招手。 “服务员,有没有野猪肉?骚臭骚臭的那种?” “没有!” “那咋骚呼的?” 梁满仓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往白莲花那边一瞥。 “哎哟,这不是莲花嘛?你咋在这?” 白莲花看着一脸精怪的梁满仓,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本来红兵就处于摇摆之中,要是再听说她早就怀孕这事儿,就算是没实锤证据,那也得心里犯嘀咕。 “满仓啊,这么巧,你来吃饭?你慢慢吃,我们先走啦!” 白莲花面色通红的拉起红兵就往外走。 “咋啦莲花,我还没吃饭呢?既然认识那就一起吃吧?” “我现在不饿,先陪我去逛逛。” 梁满仓把身子一斜,横在两人中间。 “莲花,我有点事儿跟你说,要不然咱出去单聊?” “有啥事就在这说……” “不好吧,都是私事儿。” 梁满仓说完就朝她肚子上瞥。 “你……” 梁满仓和白莲花走到小巷子,他像个二流子一样靠在墙上。 “莲花妹子,咱现在手头不宽裕,借点钱花呗?” “啥?梁满仓,你又是盖瓦房、又是买自行车,还养了个大的、又养了个小的?跟我说没钱?” “你不懂,就是因为干了这些事儿,才没钱。咱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分分钟几十元上下,你就支援支援哥呗?” 白莲花把胳膊往胸前一抱,一副爱咋滴就咋滴的表情。 “没钱!” “莲花妹子,咱俩人那么有缘分,差点都一起钻苞米地了,还差点当你孩子的便宜老爹,就冲这,你不借点?” “你卑鄙你无耻!” “那咋啦?不借?那我问里头那个小白脸借咯?” 梁满仓现在得嘴脸就像一个无赖。 幸亏小歌小谋不在现场,不然高低让他拿个金鸭奖。 “行,算你狠。” 白莲花把后槽牙咬的嘎吱响,掏出小手绢,往外掏钱。 梁满仓一把将小手绢抓到手里,又拿出一张五角毛票,塞到白莲花手里。 “别说哥不心疼人,这五角钱你留着坐车。” “梁满仓……你不是人!” “呵呵,我上辈子确实被你折腾的不像人,这辈子来报恩来了!” “啥?” 白莲花看着梁满仓离去的背影,内心急躁无比。 “得赶紧离开团结屯,不然真的要被他吃一辈子。” 白莲花揉了揉脸,换上另外一副表情,朝红兵贴了过去。 坐上公交车的梁满仓把手绢一掏出来,数了数,足足六十多元钱。 “呵呵,果然女人变坏就有钱。” 回到团结屯,梁满仓便重新盘了盘自己个儿的钞票,这两天忙活下来,兜里又有了九百多元。 有钱兜底,他现在可以不急不躁得过段清闲日子,好好盯着大瓦房。 夜深人静,梁满仓双手合十,进入空间。 “小美?在吗?” 【仓哥,奴家可以为您做点什么吗?】 “昨天抓了三只傻狍子放到空间,是不是得来给我一个大礼包啦?” 【当然啦,不过这次可不是什么大礼包哦?】 “嗯?是啥?” 梁满仓话音刚落,身边的那团白色的胶质浓雾便像退潮一样,朝四面八方退去,灵泉空间瞬间扩大一倍! 足足有两百多平方。 原来颇为拥挤的空间瞬间变的宽敞。 “哈哈,小美,你真是哥的好宝贝?什么情况能扩大空间呢?” 【十里闻香、磐石坚躯、锚点狙击和灵犀目力各升级一级,便有机会触发升级。】 【现在由红色空间进阶为橙色空间,您每天可以停留半个小时。】 四种技能各提升一级,要至少需要四次获得大礼包的机会。 所以,还是需要源源不断的搞珍稀之物动物,移至空间。 反正目前空间容量还够用,所以梁满仓也不急,第二天睡了个自然醒,等胡大劲开始开工,这才慢悠悠的下了炕。 “大劲,大概还有几天完工啊?” “七八天的吧,满仓,你可以先联系木匠,定做门窗。” “行啊,那我今天就去找谭木匠。” 梁满仓就从放了生石灰的大缸里掏出两包糖,又拎了两瓶北大仓,直奔谭木匠的家。 结果刚刚走出没多远,便跟花枝招展的翠花打了个照面。 第37章 我是你爹! “满仓出门啦?” “嗯啊,这不是房子建的差不多了嘛,找谭木匠帮忙打点门窗桌椅板凳啥的。” “满仓出息了啊,嫂子打小就看你行。” 梁满仓一勾腰,对着王翠花的脸一阵打量。 “唉,翠花嫂子,我看你面带桃花,八成是有喜事儿啊?” 王翠花心里一惊,这满仓咋看起来神神叨叨? “哦?咋看出来?” “你看你桃花眼、口大唇厚、命宫有痣,八成好使将近,但是吧……唉,算了,不说啦!” “哎呀,满仓兄弟,你说话咋说一半呢?把嫂子吊的不上不下,心里痒得很,快说说呗?” “行啊,那我就冒着泄露天机的危险告诉你。你这喜事儿拖不得,要快刀斩乱麻,而且要有成人之美,先让别人双宿双栖,你才有福报。” 王翠花心里一听,心里便有了底儿。 这梁满仓还真不是瞎白话。 “满仓兄弟,嫂子记在心里啦。嫂子的好事儿要是成了,回头请你喝酒。” “好说好说。” 梁满仓说完就直奔屯子西头谭木匠的家。 谭木匠外号少一指。 年轻的时候因为做木工活的时候贪了两杯,一斧头砍下一根手指。 “谭师傅,在家歇着呢?” “哟,满仓来啦。这两天你不应该忙的滴溜乱转,咋有空上我这来?” 梁满仓把手里的糖包和北大仓放到窗台上,递了一支烟,说道: “谭师傅,这不是来请你上门帮忙打点门窗桌椅板凳嘛,有空不?” “有空是有空,但是咱这几天有事儿,不干急活。” 梁满仓纳了闷,谭木匠无儿无女,三间大瓦房就住他跟婆娘两个人,又不下地干活,哪来的事儿? 该不会是看自己手头宽裕,准备拿一把,坐地起价吧? “谭师傅,你忙啥呢?要是咱能帮忙,你吱个声。” 梁满仓话音刚落,原本坐在门口掰苞米粒的老嫂子,老脸一红转身进了屋。 “咳咳,满仓兄弟,这事儿你还真帮不了,没到那份上,等咱真没招,再找你帮忙,成不?” “啥事儿?” 谭木匠把头一偏,低声说道: “要孩子那事儿。” 梁满仓这才想起来,谭木匠都结婚十五六年,确实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 屯里人都编瞎话,说他谭木匠学了什么鲁班秘术,断了自己的根,所以要不上孩子。 但是上一世,1980年就来了一对龙凤胎。 “这……这事儿也急不得吧?要不然再等等?” “唉,找出马仙算了,就得这两天办事儿。” 梁满仓一阵大无语,这事儿还得算时间? 就算是算时间,应该找妇科圣手来算,找个出马仙算咋回事? “谭师傅,草率了吧?” “没招,啥偏方都试了,就是没劲儿!” 打桌椅板凳倒是不急,实在不行就先拿老屋的凑合,但是门窗啥的可不能等。 “谭师傅,有空碗不?给我拿一个?” “咋啦?” “给你求一碗圣水。” “你还会出马?” 谭木匠从外屋灶台拿了一个大海碗,将信将疑递给梁满仓。 “试试?” 梁满仓身子一抖,面色瞬间憋的通红,嘴里含糊其辞的低声自语。 “天王盖地虎,小鸡炖蘑菇。 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个米老鼠。 前朱雀,后玄武,中间一只小松鼠。 东邪风,西毒雾,中间一个长毛兔。 南慕容,北乔峰,中间一只大胡蜂。 金吒狂,木吒强,中间一个灰太狼。 大奔豪,宝马俏,中间一辆小电轿。” 梁满神神叨叨的念完,背过身子,把海碗往灵泉空间内一掏,一大碗灵泉水从空间装出来。 “来,喝下!” 谭木匠一看梁满仓竟然能平白无故变出一大碗水,当即就跪在地上,把海碗接过去。 “跪谢上仙赐神水。” “万事不可操之过急,事缓则圆。” “记下了!” “用开水烫一烫,一口气喝下去。” 灵泉水就跟红牛一样,到时候用开水一烫…… 梁满仓抖了抖身子,神态恢复正常。 “谭师傅,上仙来过了?” “嗯啊。” “行吧,那你有事儿咱就不麻烦啦,等你有空我再来请。” “满仓,别走啊,明天一早我保准到位!” “不急啦?” “不急,上仙说……” “嘘,天机不可泄露。” 把事儿办完,梁满仓便绕到白莲花家门口逛了一圈。 看大门紧闭便知道这骚狐狸正在城里耕耘。 梁满仓之所以没有直接在红兵面前揭穿白莲花,就是盼着白莲花早点滚蛋,顺便养着收利息。 他原来就一光棍,白莲花就算是暗中耍阴谋诡计他也不怕。 但现在带着小英,刘静秋也搁自己一起住,跟大仇人住一个屯子,多少有点不安生。 所以,梁满仓决定把她榨干,随后就随她去了。 梁满仓把赵福顺从炕上薅起来。 “顺子,我以为我睡的够晚,没想到你比我还晚?抓紧起来吧,不然咱俩可真成团结屯的大哥和二弟啦。” “满仓哥,现在我在咱老赵家的地位今非昔比,我稍微咳嗽两声,我爹就得问我抽啥烟?” “真的?” “不信你等着。” 赵福顺坐到炕沿上,朝外屋轻轻咳嗽两声。 “咳咳。” 果不其然,赵有田颠颠的拿着烟袋锅挑开门帘。 “唉,顺子,来口烟袋锅不?” “吃那玩意剌嗓子。” “那来根迎春?” “大前门呢?” 赵有田眼皮子抖了抖,从上衣口袋掏出皱巴巴的大前门包装盒。 “来……” “顺子,你现在挣钱啦,这待遇确实不太一样啊?” “那可不,我隔三差五就拿出几张大团结,不是咱家的财神爷吗?不供着我,拱谁?是吧,老赵。” 赵有田嘴角抽了抽,红润的脸庞更加红润,变成猪肝色。 “老赵?顺子,早上要不要给你来个硬菜?” “来,必须来。” “行,你等着。” 片刻之后,赵有田拿了根竹条进了屋,哐哐哐的往赵富顺身上抽。 “小鳖犊子,给你脸了?还老赵!” “哎哟,我隔三差五拿钱回来。” “我是你爹!” “我一次拿人一个月工资。” “我是你爹!” “我是咱家财神爷。” “我是你爹!” 第38章 狗肉立功啦 “顺子,以后还嘚瑟不?” “满仓哥,得不到应有的尊重那是因为实力不够强,要不然咱再去掏一遍溶洞吧?” “再掏?再掏就绝种啦!今天咱不打猎,就搞点小榛蘑,等大雪封山,咱就搁家猫冬,野山鸡炖榛蘑,那味道给个县长都不换。” 赵福顺大失所望,本以为再整几张大团结,回去狠狠甩到老赵的脸上。 但没想到就整点小榛蘑。 “啊?那玩意也不值钱啊?” “顺子,哥告诉你一句人生格言。人这一辈子,得意的时候就可劲乐呵,别天天钱钱钱的,挣多少才够?我对钱没有兴趣。” “哥,我要是能有你这么有钱,随手就起三间大瓦房,那我也对钱也不感兴趣。” 此时正值采榛蘑的好时机,但老爷岭外围都被赶山的老百姓踏的光秃秃,各种蘑菇少的可怜。 俩人在转了半个多小时,才捡了一小盘。 “满仓哥,要不然咱们进老林子吧?那儿人去的少,榛蘑估计一把一把的薅。”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想进老林子打猎物?” “嘿嘿,搂草打兔子,顺带手的事儿嘛!” “行吧,那咱就进老林子。” 一进老林子,人的脚印逐渐变得稀少,野兽的脚印则多了许多。 梁满仓拿了一把榛蘑放到狗肉的鼻子前,拍拍狗肉。 “狗肉,你要是能找到蘑菇屋,我赏你一颗野鸭蛋。” “汪汪~汪汪~” “两颗,两颗行了吧!” “呜呜~呜呜~” 狗肉像是打了鸡血,冲了出去。 人为财死,狗为食亡。 狗肉带着梁满仓和赵福顺一路朝神仙峰上爬走。 爬了两个小时,狗肉的速度逐渐慢下来,开始东嗅嗅西闻闻。 “咋样狗肉?有眉目了吗?” “呜呜~呜呜~” 狗肉一路狂奔,在一片雪松林里发现一片淡黄色的小伞盖。 “满仓哥,这也太多了吧?” 本来还嫌弃榛蘑的赵福顺现在只想说两个字: 真香。 就算是榛蘑再不值钱,这一大堆也能卖上不少钱。 梁满仓行空间里掏出一个野鸭蛋,塞到狗肉的嘴里。 “狗肉,干的漂亮!放哨,晚上回去整个野鸡炖榛蘑,骨头让你包圆。” “呜呜~呜呜~” 梁满仓跟赵福顺各自承包一片,朝东西两个方向捡过去。 不到一个小时,梁满仓的背篓装了个大半。 还好有空间傍身,他不断的把榛蘑往空间里扔。 梁满仓捡着捡着就看见一棵倒在地上的枯树,上头像是蘑菇开会一样,有榛蘑、圆蘑、松蘑还有小黄蘑。 要论营养价值,要数圆蘑。 但要论口味,梁满仓更喜欢榛蘑。 “顺子,还有圆蘑和松蘑!” “嗯啊!我看到啦!” 梁满仓听赵福顺的声音足够远,便放心的把这根十来米长的枯木放入空间。 这以后隔三差五采一把,那日子不得美的冒泡? 俩人又采了一个小时,梁满仓装了满满一背篓,空间也塞了一小堆。 按照梁满仓的估计,这片蘑菇还够采个一天。 “顺子,先下山,明天再来。” “好嘞。” 回到家,梁满仓便把蘑菇全部倒在地上,堆成一座小山。 “静秋,来吧蘑菇给择了,趁着天气不错,都给晒成干,留着过冬。” “唉,来啦。” 刘静秋走出来一看,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她就是逛农贸市场,都没见过这么大堆的蘑菇。 “满仓哥,你是把蘑菇窝给掏了?” “我可没那么好的鼻子,是咱狗肉。” 缩在小英怀里的狗肉得意洋洋的舔了舔小英的手。 “狗肉,你他妈以后在家不准把舌头伸出来!” 滴滴~滴滴。 梁满仓一抬头,一辆土黄色的吉普车朝他家开过来。 刘静秋和小英立即躲到梁满仓的身后,就连干活的瓦匠和小工也都停下来看热闹 “满仓哥,是冲咱家来的吗?别是打击投机倒把的吧?” “咱们这小打小闹不至于,先看看再说。” 梁满仓上前两步,还没仔细瞧,便听见黎援朝的声音。 “唉,满仓,可算是找到你啦。” “援朝,你来干嘛呀?” 吉普车嘎吱一声停在门口,黎援朝跳下来。 “满仓,团结屯可不好找啊。我从县上打听到公社,再到大队,最后到团结屯。” 梁满仓散了一支烟,好奇的问道: “你这大张旗鼓干啥呢?公事?不会是来追缴咱的便宜水泥吧?水泥可都砌进墙,你要是想要水泥,直接把我房子扒咯。” “说啥呢?咱还能因为几吨水泥追到屯子吗?我是来求你办事儿。” 梁满仓把心放回肚子,招呼刘静秋倒水、拿凳子。 “你一个物资局的国家干部,能求我一个猎户?开玩笑呢?” “唉,还真得求你。满仓,就你给我拿的野鸭和鳌花,味道真不错。 咱黎援朝不吹牛,沾了我老子的光,啥山珍海味都吃过,但你的野鸭和鳌花可真不一样,鲜的掉眉毛。” 梁满仓嘿嘿一笑,看来销路已经打开,就等着麻袋装钱。 “那可不,仓哥甄选,能差的了?” “过两天我家有重要客人,能给我再搞一批不?再山上谜个路?” “你咋不盼我点好?” “哈哈哈,你小子鬼精鬼精的,那点雾还能难得到你?我可告诉你,咱家客人里头可有大人物,只要他点点头,你的野味可就成香饽饽,价格随便开。 亲兄弟,明算账,这次我按市场价的2倍来收,鳌花4元一斤、野鸭1元5角一斤,成不?” 梁满仓算了算,价格还算是公道。 “行,你啥时候要用?这玩意得吃个新鲜,最好当天抓当天吃。” “后天晚上用,你后天要是没空我就派车来取。” “我给你送过去吧。” “行!” “晚上别走了,搁家吃点饭?正好今天上山采的新鲜榛蘑。” 黎援朝舔了舔嘴唇,但还是摇了摇头。 “回去一大堆的事儿呢,改天吧!” “你等下。” 梁满仓找了个小网兜,各种小蘑菇各装了两三斤。 “拿回去吃,咱靠山吃山,不差山货。” 第39章 狗肉发现海东青 当天晚上,梁满仓把狗肉送到空间内,让它多浸润灵气,别整天怂的跟狗一样。 一进入空间,梁满仓便发现前几天放入空间内的一小片蜂巢内有马蜂活动的痕迹。 他虎躯一震,赶忙裹成木乃伊,小心翼翼的把马蜂窝挂到树上,然后设置一个五六平方米的结界。 “呼,咱这空间没花蜜吃,你们要是喝泉水能活下去算你们命大,要是活不下去咱也不强求。” “泉水也没什么不好,跟营养剂似的,你看凶猛的小金都爱上喝泉水,你们能享受跟丛林之王同样的待遇,偷着乐吧!” 梁满仓在空间内转悠一圈,便把小美叫了出来。 “小美,我这两天可放了不少好东西进空间啊,马蜂、榛蘑、圆蘑、松蘑。你是不是得多给我几个大礼包?” 【仓哥,您这不是为难我嘛!这样吧,马蜂算一个、这些蘑菇算一个吧?】 “你……” 【仓哥,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哦。】 “行,算你狠,过几天我搞点石楠花进来,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天上掉下来两个包裹,梁满仓扑过去打开一眼。 “62式望远镜?哈哈哈,有了这玩意咱就算没有灵犀目力也能把百米之外看的透透的。” 打开第二个包裹,梁满仓就嫌弃的扔到一边。 “狗肉,你的千里闻香。” 狗肉小跑过去,嘎嘣一咬,白色烟雾吸入鼻子。 “呜呜~呜呜~” “甭客气,等明天进了山,我看你能给我整来什么好宝贝。” 第二天一大早,赵福顺便背着背篓在门口等。 “顺子,你咋来这么早?” “我也不想,我爹八成是山里的大马猴变得,一看我采这么多蘑菇,眼睛亮的跟100瓦灯泡一样。” “我好说歹说才劝他不要跟咱一起进山,可今天他愣是在我炕沿上坐了一夜,公鸡一打鸣就把我给薅起来。” 梁满仓给赵福顺盛了一碗小米粥,又拿了两个黑面窝窝。 “有田叔平时就干收山货的行当,看到榛蘑可不就跟饿狼看到花姑娘一样吗?” “他把我当成驴,看我背一个背篓还不尽兴,又给我塞了个麻布袋。” “行吧,反正今天有多少咱就采多少。” 俩人轻车熟路的上了山,按照昨天做的标记直奔蘑菇窝。 梁满仓照样还是解开狗肉的绳子,让它到周围放哨。 他把猎枪和子弹带卸下,递给赵福顺。 “顺子,咱们这块采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要是采的话就越隔越远,你把猎枪背着,防个身。” “满仓哥,那你怎么办?” “我爬树快,实在不行我就上树。” “行吧,有危险你就嚎一嗓子,我去救你。” 梁满仓招了招手,狗肉便跟着他一同朝西面的山坡跑过去了。 “狗肉,你去找点值钱玩意,比如啥野山参、何首乌、天麻、灵芝、黄精啥的。” “呜呜~呜呜~” 狗肉窜出去,而梁满仓则不慌不忙的捡榛蘑,顺带跟着狗肉。 两三个小时下来,狗肉确实找到不少草药,比如野山参、黄精,但年份都不长,算不上是什么天材地宝。 但梁满仓还是全部移植进空间,只要等上一年,那可就至少是十年的上品货。 “汪汪~” 梁满仓心中一喜,狗肉轻易不叫唤。 一旦叫唤,要么发现好东西,要么就有危险。 而这时候狗肉还没跑,八成没啥危险,不然这货早就忘恩负义的撩了。 梁满仓小跑过去一看,发现狗肉没有在地上刨坑,而是死死的盯着前方。 “看啥呢?” 梁满仓顺着狗肉的眼神一看,一片足球场大小、空荡荡的河谷空无一物。 “狗肉,你小子不会是诈胡吧?” “呜呜~呜呜~” 梁满仓掏出望远镜一看,扫视半分钟,突然一抹孤傲的身影出现在镜筒之中。 好家伙,一只通体雪白的海东青。 “狗肉,你今天挺有尿啊,这都吓不跑你?” “呜呜~呜呜~” 狗肉闻言就往梁满仓腿上蹭,一股湿热和骚臭传来。 “真他妈吓尿了?” 梁满仓没空跟狗肉计较,直接把他都丢入空间,然后寻思怎么把这只海东青搞到手。 海东青在古代更是皇宫的贡品,女真族每年都要向辽国进贡。 那时候,就算是你把皇帝老儿骂了个狗血淋头,只要你能捕捉一只海东青,他都得夸你多才多艺。 就算到了后世,老毛子也把海东青当成国礼送给头包白布的哥们。 于是,梁满仓满脑子开始琢磨怎么把海东青抓到手。 要是能搞到一只海东青,别说是新城的猎户都得高看你一眼,就连头包布、脚踩石油的朋友都得跟你攀亲戚。 方法莫过于三种。 一是用设网诱捕。在海东青固定飞行的路径上设置一张巨大的网,然后在网上绑一些小鸟,诱惑海东青撞上来。 但是海东青飞行速度高达200公里每小时,俯冲的速度能直接上350公里,一般的网很难罩得住。 梁满仓空间里的破渔网想都不要想,在海东青眼里就好比是女人的丝袜,一撕就破。 二是套索。在海东青可能下脚的树枝或者岩壁上设置套索机关,一踩上去就能锁紧套住。 这招更行不通,梁满仓压根就不知道海东青会在哪落脚。 华山一条路,只剩下陷阱这一条路子。 梁满仓闪入空间,直接宰了一只野兔,悄默默的挂到河谷边的小树上。 然后便以极快的速度进入、跳出空间。 速度只要足够快,就会变成残影,等海东青一头撞过来,直接拿下。 空间野兔的血腥味尤为诱人,在树上打盹的海东青眼睛突然一睁,敏锐的朝野兔子看过来。 不知道是他用眼过度,还是夜生活频繁,野兔竟然吊死在树上,而且身后还有一张若有若无的帅脸。 海东青狐疑的看着兔子,本不想以身犯险。 那那种从未尝过的浓郁肉香一个劲儿的往它鼻子里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海东青就算再高贵那也是个鸟儿。 它张开翅膀,翼展达到一米六七,就像是白玉雕刻的艺术品。 闪烁到头晕梁满仓看的口水直流。 “克里~克里~” 海东青一猛子扎了过来,伸出尖利的爪子。 “过来吧你!” 第40章 只要钱到位,脐带我能给你盘个花。 梁满仓经过灵犀目力的加持,一眼就盯上海东青雪白的爪子,在它锋利的爪子扎进兔子肉的瞬息之间,伸手一抓,稳稳的握住。 但海东青高速飞翔的动能直接把梁满仓带出去。 “草,劲儿还挺大。” 梁满仓直接一个甩手,把海东青丢入空间。 扑腾扑腾~ 桀骜不驯的海东青就像是鼓风机一样,扇的空间之内呼呼作响。 “笨鸟,你跟谁武武喧喧呢?信不信老子抽你?跟以为自己是神雕呢,把老子惹急了,直接把你送烧烤店!” “克里克里~” 海东青像是扎了个猛子,朝梁满仓飞过来,直奔他的眼珠子。 “操你妈!真把自己当个物儿啦?” 梁满仓一个低头,把手护在头上。 吧唧一口,梁满仓的胳膊上少了指头大的一块肉。 “草,老子重生的纤纤玉体啊!” 梁满仓恶从胆边生,在落到地上的海东青身边一通比划,一个狭小的结界,将其困到其中。 发现身体被困的海东青奋力挣扎起来,朝梁满仓龇牙咧嘴。 “还嘚瑟?” 梁满仓拿了根棍子就朝它身上招呼。 “龇牙是吧?” “咧嘴是吧?” “空中的雄鹰是吧?” “贡品是吧?” 梁满仓怒火中烧,自己个儿百般呵护的娇嫩肌肤竟然被一只傻鸟来了一血。 等他抽累了,这才停下来,坐到地上大喘气。 一地鸟毛,海东青缩着脖子,发出一阵“嘎嘎嘎”的叫声。 雄鹰坠落。 “等老子抽出空,好好熬你丫的!” 梁满仓扯了一把青草,嚼嚼便摁在胳膊上,跳出空间。 “狗肉,你虽然被海东青吓尿,但也还是立了大功,好好干,回头给你娶个嫂子。” “汪汪~” 被叼走一块肉,再加上榛蘑、圆蘑捡了不少,梁满仓便叫上赵福顺,俩人抬着一个大麻袋朝山下走。 “满仓哥,你胳膊咋啦?血次呼啦的。” “没事,刚刚被树枝刮了一下。等会去大队卫生室看看。” 到了路口,梁满仓把麻布袋放到路边。 “顺子,你腿脚快,你喊有田叔拉个板车把榛蘑拉回去。” “行嘞,那你等我一下,二十分钟保准到。” 梁满仓坐到路边抽了两支烟,果然二十分钟不到就看见赵福顺和赵有田拉着板车跑过来。 “有田叔,没想到你这这把年纪腿脚还这么利索?比年轻小伙还麻利。” “嘿嘿,赚钱嘛。这些榛蘑可不能捂着,温度一上来就得发烧,不到一天就得烂。” 赵有田说完就把榛蘑平铺在板车。 “满仓,我听顺子说你受伤了?” “没啥问题,就被树枝刮了一下子,这不是顺路嘛,就去卫生室看看。” “那你把背篓给我,我送给刘知青,你放心去卫生室。” 梁满仓把背篓交给赵有田后,便双手插兜直奔大队卫生室。 空间里的青草虽然有消炎止疼的作用,但之前都是给空间里的那些动物使,还没用在人身上。 所以,梁满仓这才准备去卫生室,图个心安。 到了卫生室,梁满仓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头牛身边。 卫生所的廖二林正拿着听诊器,贴在牛身子上,东听听、西听听。 “廖大夫,这是咋啦?” “没啥问题,就是有点消化不良、心情也不太好,这段时间是不是没咋让它干活?” “廖大夫真是神了啊?这都能看出来?” “这牛马都一个样,让他们干活不能停一阵歇一阵,你得把吊着。 累的不能行的时候,你得让它歇歇。 也不能太闲,一没活干,就得胡思乱想。” “那要开药不?” “不用,回头给他套上犁耙,在地面走两圈,就算是没活干也得溜着。” “行。” 廖二林把牛送出去,然后朝梁满仓挑了挑眉毛。 “咋啦,大兄弟,哪不舒服?” 廖二林原本专门给人看病,但是因为畜生比人金贵,而且看病是公家出钱,从不拖欠医药费,所以他就悄摸干起兽医的行当。 公社畜牧站距离远,很多生产队图方便就在他这看。 一来二去,都忘了他能给人看病。 “廖大夫,我今天早上进山,被树棍子刮了个口子,能看不?” “小事儿,牛马我都能看,你能比它们金贵?” 梁满仓把粗略包扎的破布条子打开,露出长出肉芽的伤口。 “唉,你这不像是新伤啊?再晚来两个小时,恐怕都要愈合咯!” 梁满仓心里一惊,低头一看,果然如此。 空间里的野草都有这功效? 难怪狗肉马蜂蛰了满脸包在空间里待了一宿,第二天就眉清目秀。 “呃,可能是因为我体质比较好吧。” “给你开点酒精消个毒?” “别,那玩意刺挠,还有其他的不?” “没了,要不然我给你包一下得了,用了我的纱布,两天保准好。” “要是不用呢?” “两天半。” “行吧,不能让你白忙活。” 廖二林麻溜的给梁满仓的胳膊缠上纱布。 “咋样兄弟?是不是包的比裁缝还好看?赊账8角,不赊账5角,不过分吧?” 梁满仓低头看了看,还打了个蝴蝶结。 “还有造型呢?” “可不是咋的,我给牛犊子接生的时候,只要钱到位,脐带我能给你盘个花。” “干一行,爱一行啊!”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一元钱,递到廖二林的手里。 “这么大?破不开啊!” “啥?一元钱都破不开?” “今天没咋开张哩?要不然搭你点药吧,你看要点啥?人用的和畜生的都有。” “行吧,那给我来点母猪催情药吧,咱家的兔子一直不抱窝,回去给它上上劲。” 廖二林回头掏出一个棕色的药瓶子,又拿出纸包,装了5小包。 “行,但是得悠着点用。我这药贼有劲,就算是李莲英用了,都得老树发新芽、子孙满堂。” “鱼、傻狍子、野鸡野鸭可以用不?” “那必须的。” 梁满仓满意的把药揣回兜里,转身一看,王翠花的大脸映入眼帘。 “唉,翠花婶子,你咋来啦?” “满仓兄弟,你等会嫂子……” 第41章 给王翠花拿主意 梁满仓狐疑的走出屋,见王翠花跟廖二林低头耳语,便不自觉的听墙根。 只见廖二林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淫荡的笑容,从刚刚那个棕色瓶子里舀了两大勺白色粉末,用纸一包。 “弟妹,你放心,我这药嘎嘎好使,谁用谁知道,市里都有人开着吉普车找我买。” “得嘞,回头请你喝酒。” “别太猛啊,整多了容易缩阳入腹。” 梁满仓嘿嘿一笑,看来王翠花准备使阴招。 王翠花把纸包往兜里一揣,扭着屁股就出了门,把梁满仓拉到一边。 “满仓兄弟,上次你跟我事儿还真有谱。不过现在那人还没下决心,有道门槛没跨过去。嫂子这心里直突突,心里没个底。” 梁满仓用屁股想也知道,八成就是马福禄不认豁牙这个女婿。 一个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可是妥妥是土皇帝,怎么能看得上好吃懒做的豁牙? 梁满仓见王翠花被爱情所困,乐于助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翠花嫂子,我早就算到你有这个坎。破解之法嘛,也很简单。” “满仓兄弟,你快说,只要你能帮我过了这一关,以后嫂子的家门你随便进。” “那倒也不用,不过咱们都街里街坊这么多年,也不能看着你吃苦不是?我就一句话:破釜沉舟!” “啥?啥斧头啥粥?” “是不是有人下不了决心?那你就逼着他下决心,到时候要是整个屯子都知道,还能由得了他?” 王翠花若有所思,摸了摸兜里的纸包,豁然开朗。 “满仓兄弟,我懂啦。” 事了佛身去,深藏功与名。 王翠花轻车熟路的钻进苞米地,躺在马福禄的怀里。 “福禄,咱俩那事儿咋说啊?你们家婆娘在的时候咱俩就钻苞米地,现在好不容易把她熬走了,咱俩还是钻苞米地,那她不是白死了?” “翠花,这事儿急不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嘛,等解决小巧的婚事办了,咱立马就扯证。 我们做老人的总不能赶在后人的前边吧?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我就想着裤裆里那点事儿,影响不好。” “村里的那个豁牙不是上门提亲了吗?人家就算是再穷再懒,那也是黄花大小伙。 他俩那事儿这段时间不是满屯子传吗?别说是其他小伙,要是再往后拖,等豁牙变了心,小巧得一辈子老在屋里。” “要是其他人,就算是二婚三婚,我一咬牙一闭眼就过去了,豁牙那小子,懒的跟鬼一样。 算了算了,不想这糟心事儿,回头我再想想,最近火气大的很……” “我今天去求了一包神药,祛火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约莫五分钟后,王翠花就光着腚往机耕路上跑。 “哎哟,福禄,你老厉害啦,我遭不住。” 两眼猩红的马福禄眼里就剩个腚,也跟着往路上跑。 “哎哟,要命咯……” “大白天的也不嫌磕碜。” 苞米地里围了三四圈,把他俩堵在中间,最后马建军到场,才把人领回去。 王美玲冷眼看着抽闷烟的马福禄,顿时来了劲。 她这个老公爹平时就对她指手画脚,连正眼都没瞅过她。 不就是爱赖个炕吗? 不就是好吃懒做吗? 不就是晚上的动静大点吗? 咋啦? 王美玲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 “爹,你跟翠花婶子这事儿我不反对,但是你俩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苞米地就藏不住你俩的大体格嘛?非得往机耕路上蹿? 咋的?机耕路上凉快呗?还是嫌没人给你俩鼓掌加油?这下好了,不等明天,全公社都得知道你俩这点破事。 连累咱一家都抬不起头。” 马福禄又吧嗒两口烟,眯着眼看着王美玲。 “说完啦?” 王美玲身子一抖,眼看马福禄脸色变的漆黑,还是梗着脖子说道: “咋啦?” 马福禄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又是一个扁踹。 王美玲像是陀螺一样飞出去,砸的房顶咔咔响。 “老子就算是做错事,也没你说话得份!你跟马建军做的丑事不比我轰动?在马车上干那事,从清水河干到卫生院,不嫌磕碜?” “老子决定了,明天就跟你翠花婶子扯证。我死了老婆,她死了男人,自由恋爱,咋啦?” “扯了证我就不信堵不住他们的嘴!” 一旁的马小巧立马不乐意,扯着嗓子喊起来。 “爹,我还没找到婆家呢,你不能踩我尾巴根子!” “你的事儿我心里有数,明天就给你办。” “爹,你给我找个跟梁满仓似的,有自行车,驮我赶集。” “你都这样了,还要啥自行车?消停的!” 第二天中午,豁牙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穿着破裤衩的马来财一把揭开豁牙的棉被,一股骚腥味扑面而来。 “儿子,你咋还躺着呢?就你这样式儿的还成天想着娶媳妇?你拿啥娶?爹就算再不济那也娶了你娘,生下你这么个瘪犊子。” “爹,我不跟你说了嘛,过两天有人上赶子给咱当当媳妇,不光不要彩礼,还得给咱搭点。” 马来财把手盖在豁牙的脑门上,一个劲儿嘀嘀咕咕。 “这也不烫啊!不会是冲了啥吧?儿子,你最近有没有看到黄皮子对你笑?” 豁牙不耐烦的推开马来财的胳膊。 “啥玩意?就咱家这条件,谁能给咱好脸?哎呀,你就等着吧,到时候咱让你跟大队长平起平坐。” “完了完了,豁牙,你可别吓爹。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咱家一天两顿咸稀饭都喝不上,要不然你把爹送走了再傻吧?” “爹,你对我还怪好滴。” “行吧,我还是去躺会吧,少出点力气,省点粮食。” “你最好把屎尿也憋着,肚子不会饿。” 马来财刚刚躺下没一会儿,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谁啊?大清早吵人睡觉,有没有一点素质?赔钱!” “咚咚咚……” “哎嘿,赶紧给老子滚蛋,等老子爬起来,可不就是赔钱这么简单,你还得挨老子几电炮!” “马来财,开门,躺炕上装蛆呢?” 马来财骨碌一声爬起来。 “大队长,我是真生病哩!” 第42章 如果我没记错,咱俩一个姓 马来财连滚带爬的下了炕,唰的一声把门打开。 他放眼一看,马福禄虽然面色不善,脸阴沉的要下雨,但手上提溜着两瓶黄桃罐头、一斤水果糖。 “队长,您这是来慰问困难群众吗?咱爷俩确实挺困难,快进来坐。” 马福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马来财,可刚刚一步跨进门槛,就闻到一股骚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把他冲了个大跟头。 “啥味?” “队长,我这不是腿脚不方便吗?就把尿桶放外屋,起夜少跑两趟。” 马福禄看着灶台前的尿桶,把脚收了回来,站到屋檐下,皱着眉头朝西屋看。 “豁牙呢?” “还是领导办事讲究,方方面面都照顾的到。他在炕上躺着呢,我这就把他薅起来。” 马福禄摆了摆手,随便找了把椅子一坐,顺势放了个大响屁。 咔嚓一声,屁股底下的的凳子被崩个稀巴烂,碎的跟豆腐渣一样。 “操!” 要不是十里八乡都知道他们家马小巧跟豁牙两个人从小河湾走出来,没人愿意接手,他根本就瞧不上这一窝懒汉。 他知不道这是咋了,本来这事儿都已经逐渐被淡忘,没想到一夜之间又像一场火,重新卷起来。 而且愈演愈烈。 本来他还想往后再拖一拖,可没想到又像是撞了邪,管不住裤裆那玩意,跟着王翠花上机耕路。 事儿赶着事儿,终于把他赶到马来财的家门口。 穿着红秋衣绿秋裤的豁牙讪笑着走出来。 “马叔,您找我?” “豁牙啊,我是来唠唠你跟咱家大姑娘的婚事儿。” 马来财眼皮子一抖,喜滋滋的掐了一把豁牙。 没想到还真的有儿媳妇送上门,而且还是队长的千金。 “队长,您没跟咱开玩笑吧?咱老赵家是祖坟冒青烟啦,竟然能跟您攀上儿女亲家,回头我得好好给咱老赵家的祖宗磕几个。” “你先别慌着磕头,你要是同意,咱们这事儿就定下来,先把证给扯了,事儿等回头再办。 至于彩礼什么的咱俩家商量着来。你们家的情况我也了解,以后俩孩子把日子过好比啥都强。 既然结了儿女亲家,以后能帮一把咱肯定不藏私。 后天早上让孩子去咱家,我领他俩去登记。” 马福禄说完便瞅了一眼豁牙。 叹了口气,这月老的鸳鸯谱点的真邪性,招架不住。 “行啦,不用送,走了。” 豁牙突然蹿到马福禄的面前,像是背稿子一样,眼珠子上下直转悠,嘴里的字一个个的往外蹦。 “唉,马叔,您还没说嫁妆吧!您别多想,这钱不是为我要的,是为我爹。 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我娘又死的早,不容易,我这以后不能全心全意伺候他老人家,心里不得劲。” 马福禄的嘴角抖了抖,被一本正经的豁牙气笑了。 这不是想让他们家大姑娘倒贴吗?要是传出去他老脸往哪搁? “啥玩意?你是不是说反了?把咱大姑娘的台词给说完了?马来财,你给句痛快话,这亲家你是结还是不结?” 马来财看着自信的豁牙,决定做一个不拖后腿的爹娘。 “队长,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再说,咱也不能辜负咱儿子的一片孝心。你看多少拿点,让孩子面子上过得去。 你放心,小巧的儿子咱当亲孙子待,而且以后咱要是再得孙子孙女,跟你姓!” 马福禄鼻子都气歪了。 这俩父子虽然不是个物,但鬼心思没那么多,现在咋感觉脑子开了光,长脑子了? “老马,如果我没记错,咱俩一个姓!你爷俩在这几个浪几个浪,瞎唠啥呢?” 马来财来了劲儿,这辈子尽吃他马福禄的瘪,这次终于可以收点利息。 “队长,那咱没招,要不然您改个姓?” “你他妈……行吧,你来说个数,要多少嫁妆,能登记就登,不能登记就拉几把倒!” 豁牙愣了愣神。 虽然梁满仓说的跟真的一样,他也信七八分,但没想到这么顺利。 “三转一响……” 马福禄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 “嗯?” “三转一响咱肯定不指望,还是拿现钱比较实在,要不然就给咱拿三百块算了,您也不容易。” 马福禄被周围爷俩搅的心烦气躁,直接摆了摆手,冷漠的说道: “一百八十八,图个吉利,你要是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算是咱家老姑娘烂在手里,我也不加一个子儿!” “行,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这门亲事咱爷俩同意啦!” “把家收拾收拾,尿桶你放哪不好,非得放灶台边上,别等到哪天你把尿舀到锅里闷饭。陪嫁这事儿你们都给老子烂在肚子里,要是传出去,让你俩连本带利给我吐出来!” 马来财和豁牙爷俩看着马福禄瞬间老了几十岁,瞬间捂着嘴笑起来。 “儿子,从明天开始咱就是大队长的亲家,以后在屯子里,我看谁敢跟我龇牙咧嘴。” “爹,咱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你小子挨了马建军一顿打,把脑子打开窍了?比老子都灵光。” 而此梁满仓正搁家里发愁,头发一抓一大把。 “有田叔,您见多识广,有没有哪个猎户驯过鹰?” “驯鹰?这可是个稀罕活,我不是个猎户,所以这事儿我也说不好。 但是你要是真心问我,那我也只能告诉你,不清楚,毕竟我一开始说过,我不是猎户。” “有田叔,说半天你就是知不道呗?” “嗯啊!” 梁满仓捅咕捅咕耳朵,听了半天废话,这耳朵得洗洗。 海东青可遇不可求,要是把这只驯废了,再抓下一只可得等到猴年马月。 他打定主意,不做好万全的准备,绝不动手。 团结屯也有四五个猎户,但据梁满仓所知,都没有驯过鹰。 而且,天黑路滑,人心复杂。 同样是猎户,他吃香的喝辣的、起大瓦房,别的猎户就混个囫囵饱,要是给他使点绊子,把海东青训成怂鸟,那可没有后悔药吃。 梁满仓把眼睛往墙上一扫,突然兴奋的跳起来。 “林猎子,这老家伙有点门道,估计能知道个大概。而且他现在不进山打猎,不存在竞争关系,离团结屯又有一段距离,是最好的人选。” 梁满仓从炕上翻下来,朝胡大劲招了招手。 “大劲,还有几天完工啊?一天比一天冷啦,可别等到上冻。” “满仓,你明天准备准备,后天上大梁。” “行嘞,那我明天正好出门办点事儿。” “嗯啊~” 第43章 有啥特长?觉特长算吗?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骑上骑行车,到公社买了两挂鞭炮、两斤水果糖、五斤毛嗑,又捎了两瓶北大仓、两斤五花肉、一条迎春香烟、两瓶黄桃罐头。 “满仓弟弟,你买这么多零嘴干嘛呢?还有鞭炮?该不会是办喜事吧?” “说啥呢,小璐姐?弟弟可是不婚主义,我不会因为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 “哎哟,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这么多棵树你砍的过来吗?对了,啥时候来砍姐姐这棵树?” 梁满仓赶忙抓了一把水果糖塞到李小璐的手里,生怕被她拉丝的眼神拽到小黑屋。 到时候那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人宰割。 梁满仓出了公社就直奔靠山屯林猎子的家。 “你这小兔崽子,命里没有的东西就别瞎琢磨。你爹就是个瘸子,哪有能力给你找国营单位上班? 那玩意都是命里带的!你爹命里就带一杆猎枪,你要不?” “爹,你都活了大半辈子,在城里就没一点人脉嘛?亏你还是咱屯子猎户的老把头,生在你家我可遭老罪啦! 现在人家一听我是扛锄头的,家里还有个瘸爹,都不敢给我说亲。”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从屋内传来。 “唉?老子咋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你丢粪桶里淹死?嫌老子给你丢人呐?给老子滚蛋,以后这家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有本事去认个城里人当爹!” “他爹,别跟强子置气,他这不是急得嘛。他身边的那些同学,要不就进工厂当工人、要不就去国家单位,姑娘都上杆子的往上扑。 就咱们家强子,连你的班都没接上,只能扛锄头下地,也没人上门说个亲。” “急啥?好饭不怕饭,现在多长长本事,还怕娶不到媳妇?老子当初不是啥也没有,全靠自己闯出来的吗?” “急啥?你搁他这年纪,比他还火急火燎。” “林强,你要是个老爷们,老子明天拖着瘸腿陪你进山,我把一身本事传给你,不说别的,一天就能挣城里人一个月的工资!” “不,我就要当工人、要进公家单位,老林子有啥好钻的,你看你钻了一辈子,就剩条瘸腿。” “你他妈的想造反啊!” “强子,还往你爹伤口上撒盐?” 屋外的梁满仓听了直乐呵。 这哪是往林猎子的伤口上撒盐啊,这分明是拿了把锉刀在他伤口上来回摩擦,泼硫酸、撒辣椒面。 “谁啊?” “唉,老林叔是我啊,满仓。” 梁满仓把自行车一撑,便两瓶北大仓、两瓶黄桃罐头、一条迎春烟拿进屋。 “满仓,你咋来啦?还拿这么多东西。” “老林叔,我这不是长时间没来看你,想得慌,正好今天有空,就赶紧过来看看你。” “少来,你小子是不是有事儿。” “哎呀,说那话?没事就不能孝敬孝敬您?您是咱十里八乡的老猎户老把头,我是刚刚进山的新碴子,往宽了说,您就是我师公。” “哈哈哈,少给我戴高帽。说吧,是不是遇到啥事儿了?” 梁满仓自来熟的拖了把椅子坐在林猎子的身边,乖巧的像刚入幼儿园的小班生。 “外头那自行车是你的吧?” “哦,强子是吧,是我的?咋啦,想试试?” “嗯啊。” “去吧,随便折腾。” 林强兴奋的跑出去,而他娘也赶紧跑出去,生怕磕着碰着。 当然是怕自行车磕着碰着。 “满仓,说吧?” 梁满仓给林猎子点上一支香烟,自己也来了一支。 “老林叔,我最近不是刚入行吗?养了一条怂狗,跑也跑不快,遇到野兔之类的猎物追都追不上,所以我寻思驯一只鹰,给咱打打下手。” “哎哟,胃口不小,刚刚入行一个多月就准备驯鹰?不过你小子算是问对人,之前咱就是这一片的鹰把式,专门驯鹰捕猎。” 梁满仓兴奋的直眨眼,跟乖孙子一样往林猎子的怀里扑,就差喊他:爷爷、爷爷。 林猎子虽然性格强硬,说话也颇有江湖气息,但应该不会吹牛逼。 “老林叔,你跟我说说呗?” “驯鹰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三两句话说不清楚,等哪天咱有空,给你慢慢盘盘道,现在没那个心情。” 林猎子说完就抬眼看看门外的林强。 梁满仓心里门儿清,不管是不是林猎子故意拿把,林强的事情不解决,他就没办法把熬鹰驯鹰的诀窍倾囊相授。 但是他现在认识最有权势的人有两个,马福禄和赵有田。 很明显马福禄绝不可能帮他这个忙,赵有田也没这个实力。 唉,黎援朝? 那小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个官二代,或许能有办法。 最不济让他牵线搭桥,至于要拿钱送礼,自然是他林猎子掏腰包。 想到黎援朝他把脑门一拍,今天还要给他送仓哥甄选,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老林叔,是不是林强工作的事一解决,您就有心情教咱熬鹰驯鹰?” 林猎子心中一喜,眼角的周围挤成一片菊花。 他虽然把林强骂的凶,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骨肉,倾其所有也得满足他的要求。 “你有路子?” “新城有个朋友,我可以去打听打听,但我只能保证尽力而为,要是花钱打点……” “放心,只要能找到门路,铺路的烟、架桥的酒、通关的钱,统统由我出。” “行吧,但是不管这事儿成不成,你都得把熬鹰驯鹰的本事教给我。” “这个你放心,叔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只要你尽全力,不管结果如何,我绝不藏私。就算是你搞来海东青,咱也能帮你驯的服服帖帖。” 梁满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真不巧,我看上的正是一只海东青。” “抓到了?” “我有这个信心。” “你……行吧,那我先教你怎么捕捉海东青?算是个见面礼吧!” “我先去趟新城,把这事儿通个气,安排工作这事儿得慢慢酝酿,越早办越有把握。对了,咱们家强子有啥特长?” “觉特长算吗?能一次性睡二十多个小时,醒的时候还不带头晕脑胀。” “……” 第44章 林猎子的白月光 梁满仓进了城,找了个地儿,从空间内装了一麻袋的野鸭、一竹筐的鳌花。 还没到物资局,就看到黎援朝在门口来回转悠,还时不时的看看手表。 他一看到梁满仓,立马迎上来,把野鸭和鳌花卸下来。 “唉,满仓,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得让司机下乡去找上门。” “你们家不是晚上请客吗?这才中午呢!” “哎呀,我爸不放心,说我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他得先尝尝味道把把关,怕误了正事儿。” “行吧,反正咱仓哥甄选真金不怕火炼。” 黎援朝从物资局内拿出一个杆秤,连麻袋和竹筐一起过秤。 “鳌花30斤、野鸭20斤,一共150元。” 黎援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真皮钱夹,风淡云轻的数出十五张大团结。 “呐,你先拿着,回头我再给你宣传宣传。” “援朝,我还有个事儿求你,你看能不能办。” “啥事儿?” “我有个熟人的儿子想找份稳定工作,进厂当工人也行、公家单位也行,让我帮忙打听打听。” “有啥特长不?比如开车、记账或者有个啥手艺?” “那倒是没有,人反正挺上进。” “回头我给你留意留意,应该没什么问题,实在不行先干个临时工,表现得好可以转正。” “那麻烦你啦。” “都是兄弟客气啥,只要你这堆野味没让咱丢面子,这饭局上的任何一个人说句话,这事儿就算是妥了。” 黎援朝点了头,梁满仓也就心里有数,在买了两个肉包之后,便往靠山屯赶。 空间里的海东青在那困着,是饿着还是喂个半饱,这是一个问题。 “满仓哥,你回来啦?” “强子,你特地跑了这么远来接我?对工作这么上心呢?” “嗯啦,书上说了,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要能进厂当工人或者进国营单位,我就会像颗钉子扎进去,干出点名堂。” “行啊,有志气。那我问你临时工啥的干不干?只要干得好、够机灵,保管你能转正!” “干!” “那行,这事儿八成能办,具体我跟老林叔说。” 靠山屯的林猎子听到梁满仓的声音,愣是拖着一条瘸腿、一条老寒腿跑出12秒1的速度。 “咋样,满仓?” “有门,不过话我也不敢说死,我估摸着三五天应该就有信儿了吧?” “那我可就等你信啦?走,我带你去看看咱的捕鹰棚。” “啥?还有这玩意?” “当然,不然你咋捕鹰?总不能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吧?” “啥?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啥玩意?” 梁满仓把心放到肚子里,差点以为林猎子也是重生者。 在老房子后山头有一片空地,前面是断崖,视野极好。 上头有个比狗窝大不了多少的小棚子,口也极小。 “老林叔,这是狗窝?专门给狗睡的吧?” 林猎子一脸幽怨的看着梁满仓,动作敏捷的钻进去。 “满仓,这是你叔我猫着的地儿!” “啊?钻进去干啥?” “钻进去看风景!你信不?” 他拽了拽绳子,嗖的一声,一张长五六米、宽两三米的大网竖起来。 “老林叔,这就是捕鹰网?这绳子肯定老结实。” “可不是咋的,一般网根本就经不住猎鹰的冲击。这地儿前方视野极为开阔,很适合观察猎鹰的行动。 捕鹰之前咱们一般得准备极为活泼的格子作为诱饵。” “为啥?兔子不是更好吗?” 梁满仓之所以这么问,就是因为他用兔子成功捕获海东青。 “鸽子的眼睛极好,一般会比猎鹰更早发现对方。咱猫在棚子里,看到鸽子心神不宁,准备逃跑,那就得准备拉绳子。 猎鹰的速度极快,尤其是海东青,俯冲速度三百多公里,要是不提前拉绳子,恐怕连根毛都捕不着。” 梁满仓突然有些庆幸,他之所以能用兔子捕捉到海东青,一是因为运气,二是因为海东青飞翔路程短,速度还没提起来。 不然他就算是是灵犀目力十级,眼睛跟得上,动作也未必能跟不上。 “唉?老林叔,我看棚子和网还没荒废,你不会现在也还在做鹰把式的活计吧?” “唉,那倒是没有,我只是在等一位故人。” “啥?故人?” “具体来说是故鹰。” 林猎子说完,便点起一支香烟,45度仰望天空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忧伤,眼角也泛出点点泪光。 “我三十多岁的时候,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后生,也是出了名的鹰把式。每年都是秋天捕鹰,然后打猎,来年春天再放生,让他们回去繁衍后代。” “二十年前,我驯一只海东青飞出去,被一个下放老娘们当成鸡关到笼子里。她也是好心,看到海东青不吃食,以为是长长的鹰钩碍事。 为了方便它吃食,竟然贴心的把它弯弯鹰嘴给剪了!” “等我赶到那老娘们家里,为时已晚。” “后来上头下了命令,所有屯子大搞农业生产,与农业无关的事务全部停止。我被逼的没办法,就站在这个山崖放生。” “连续放了八天,都是放出去、又飞回来。” “第九次的时候,它在我头顶上绕了三圈,然后收起翅膀朝断崖冲下去。” 梁满仓算是听明白,这只海东青就是林猎子的白月光。 他在这等了十几二十年就是为了弥补当年的意难平。 “唉,人老啦,话就多啦。对了满仓,你要是抓到海东青后,熬鹰之前,不要饿太狠,更不要喂太饱,总之就是要吊着。 送到我这来,咱有全套的装备,到时候全部送给你。” “老林叔,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熬鹰顺利的话五六天,驯鹰就要看个人能力,还有鹰的灵气,快的一两个月就能打猎,慢的话就没头咯。” 梁满仓算了算,要是能两个月把海东青驯出来,到时候自己在家猫冬,挥挥手就有野兔野鸡,那不要太舒服。 “行,那等我抓到海东青再来找您。” “要不是这地儿是故鹰的专属地盘,我真的考虑借给你,可惜啊……” 林猎子又陷入回忆,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梁满仓悄摸下了山,跟强子他娘打了个招呼。 “婶子,我先回去啦。” “你老林叔呢?” “还在山上,说是想念一个错过的……” “又欠收拾,给我等着!” 第45章 咋还给我个小号的?骂人呢? 梁满仓踩着自行车回到家,把今天买的东西五花肉、水果糖还有挂鞭啥的全都拿出来。 “静秋,明天咱们家房子上大梁,按规矩要招呼瓦匠、小工和木匠吃饭,现在天冷了,出工也没啥活,你干脆也别去点卯,把饭菜张罗张罗。” “还有,我明天早上请美莲婶子来帮忙,她有经验,你们俩配合着来。” “嗯啊,明天我就听美莲婶子招呼,你放心吧。” 梁满仓看着刘静秋愈发开朗的性格,心里也是欢喜不少,要是能娶她当媳妇,应该也不错? 但梁满仓一想她那一家吸血鬼,便直摇头。 惹不起。 夜深人静,又是梁满仓讨赏的时候。 “小美,看到没?海东青!现在哥跟头包白布的土豪一样的配置,玩玩金渐层、耍耍海东青。” 【大哥大哥欢迎你,感谢你来我这里,大哥大哥欢迎你,等风等你等着你。】 “咋的?今天化身喊麦精神小妹呗?别整这死出,海东青你至少得给我两份大礼包吧?” 【没问题仓哥,等着哦?】 又是天降两个包裹,梁满仓伸手一摸,一个圆溜溜的技能球,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小纸盒。 拆开技能球,他随手砸到鼾声如雷的狗肉头上。 “狗肉,你的。” 狗肉汪汪两声,把十里闻香咬碎,吸进肚子。 再拆开另外一个包裹一看,一盒杜蕾斯静静的躺在手里。 蓝红相间的包装尤为刺眼。 “小美!你还真把自己当精神小妹了?搞这些?而且,就算是给杜蕾斯,你咋给我个小号?骂人呢!” 【仓哥别生气,我们是按照客人尺寸定制的呢!】 “操!”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带着一条迎春烟,去请赵有田一家帮忙。 “有田叔,榛蘑收拾出来了?” 摆弄榛蘑圆蘑的赵有田嘴角直往后扯,心里美的直冒泡。 “可不?你看这大伞盖子,比咱耳朵都厚。这圆蘑,肥的跟鸡蛋一样,真喜人呐!猫冬的时候,咱拿到集上一卖,价格往上涨一涨。” “嘿嘿,今天我再跟顺子进趟山,要是运气好,还能再搞回来一两背篓。” “那敢情好,满仓,你天天带顺子赚钱,感谢的话咱就不说啦,事儿上见。” “有田叔,咱还真的有事请你帮忙。今天咱不是上大梁吗?规矩啥的我也不太懂,你帮我张罗张罗。 还有美莲婶子,今晚咱不是要请瓦匠小工吃饭嘛,算求来也有两桌人,您受累帮静秋忙活忙活、拿拿主意?” 梁满仓说完就把手里的那条迎春烟递过去。 “哎呀,这么客气干哈?不把咱当一家人?叔心里有数呢,就算是你今天不来请,咱也得去张罗张罗。” “有田叔,这烟又不光是给你个人的,那些瓦匠、木匠还有瓦工不得劳烦你招呼吗?” “那行,剩下的我交给刘知青。” 梁满仓交代完便带着赵富顺回了家。 “顺子,起锅烧水。” “啥?捞面吃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麻溜干活。” 梁满仓搬来几块破砖,在空地上麻溜的垒成土灶。 赵福顺则找来一口大黑锅,又担了一桶水。 等水烧开,梁满仓便像下面条一样,把上次用过的兔子套丢入其中。 “满仓哥,这是干嘛呢?” “给兔子套去去味。这些动物们的鼻子都灵的很,上次粘上兔子的血腥味,要是不去干净,兔子就不会再上套。 等进了山,还要撇根松枝在铁丝上蹭蹭,那就彻底没了味。” 这满满的干货听得赵福顺频频点头。 这可不是看老猎人下套就能学到的知识,都是躲在家里整,出了梁满仓,谁会白白教他。 “满仓哥,我拜你为师呗?” “别,你小子跟我学就行,咱不搞师徒那一套。” “行吧。” 进了山,梁满仓便叫赵福顺下兔子套,然后便在老爷岭外围转悠。 今天上山的主要目的就是搞点荤腥,给晚上的酒席添两个菜,没必要进深山老林。 “狗肉,待会扑野鸡的任务可就交给你啦!” “汪汪~” “放心,抓到一只野鸡,赏你一颗野鸭~蛋,成不?” “呜呜~” 梁满仓解开狗肉的身子,它便东嗅嗅西闻闻。 拥有十里闻香三级技能的狗肉,不消十秒就有了方向,一路狂奔。 梁满仓端着猎枪紧随其后。 “走你!” 每天晚上在空间内浸润的狗肉,身体的强度和敏捷程度得得到极大的提升。 在山林之间高速穿梭,不到十分钟就发现一个野鸡窝。 欺软怕硬的狗肉扑过去,伴随着一阵野鸡扑腾翅膀的声音,狗肉得意洋洋的叼着一只肥硕的野鸡跑回来,丢在梁满仓的面前。 “呜呜~” “不错,但现在不能给你野鸭蛋。你待会吃完剧烈运动容易胃下垂,我这是为你好,麻溜再跑两趟!” “呜呜~” “别絮叨,麻溜干活。” 狗肉心不甘情不愿的冲出去,不到十来分钟,他又叼回来一只。 “满仓哥,我跟狗肉比赛呗?” “咋的?你也能用嘴咬啊?来,张嘴,我看看你的牙口?” “不用嘴,你把猎枪借我呗!打着的猎物都算你的,没打着的子弹算我的,咋样?” 梁满仓把猎枪和子弹带交给赵福顺,叮嘱道: “看清楚再开枪,咱在老爷岭外围,别打到人。” “满仓哥,你放心吧,人还是鸟我还能分不清吗?除非是鸟人!” 赵福顺说完便跟着狗肉往前冲,看样子他是准备沾沾狗肉的光。 老爷岭外围除了偶然出没的野猪,没有其他猛兽。尤其是现在苞米收的差不多,天也渐渐冷了,连野猪也没几只。 所以梁满仓也不担心赵福顺的安危,开始山林外围转悠。 走着走着,便溜达到小溪旁边。 他瞪着机警大眼睛,确认周围没啥危险,便蹲下身子,掬了捧水,准备搓把脸。 哇凉哇凉的溪水扑到脸上,浑身一个激灵。 “哇!舒服!” 梁满仓对着溪水,摸了摸帅气的脸庞,孤芳自赏。 “这辈子将是怎样的颠沛流离,才能安放我这该死的颜值。” “孤寡~孤寡~” 第46章 南方燕窝,北方雪蛤 梁满仓心里一惊。 山神显灵了? “孤寡~孤寡~” 梁满仓正准备低头磕两个,却发现一只头部宽扁、咧着大嘴、头顶两个圆溜溜大眼的蛤蟆正好奇的看着他。 “林蛙?在山里晃荡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林蛙!” 现在天气逐渐转凉,正好赶上林蛙从高山上往下迁移过冬,被他撞个正着。 梁满仓咽了咽口水,这玩意可是他最得意的美食之一。 东北的蛤蟆,江苏的蟹,两广吃遍自然界。 林蛙跟飞龙、熊掌、猴头并称为长白山四大山珍。 那味道吃一口能记一辈子。 梁满仓从空间里掏出百用不厌的渔网,啪的一声盖过去。 “孤寡~孤寡~” 他把活蹦乱跳的林蛙抓到手里,翻过肚皮一看,橙黄色。 “哈哈哈,还是个母豹子,成好吃啦!” 母豹子还有雪蛤油,营养更加丰富。 小公狗味道相比于母豹子,虽然稍微逊色,但也是人间美味。 梁满仓将母豹子放入空间,还特地在灵泉下专门画了个结界,防止被狗肉、小金给吃了。 然后便脱掉鞋袜,下到小溪里摸林蛙。 大石头、烂树根还有岸边的小洞都是林蛙的藏身之地。 梁满仓溯溪而上,摸了两个多小时,抓了大概五六十只。 这好玩意他可不准备给胡大劲这帮瓦匠和小工吃,这也是为他们好,万一把嘴喂刁,将来吃啥都没味,幸福感大大降低。 拍了拍手,梁满仓便朝山林里喊起来。 “狗肉、顺子,差不多得了。” “汪汪~” “唉,来咯!” 不到十分钟,在阳光斑驳的老爷岭里,赵福顺和狗肉把落叶踢的横飞,小跑着下了山。 “咋样狗肉?跟你二哥谁赢了?” “呜呜~呜呜~” 梁满仓见狗肉的尾巴摇的跟电风扇似的,你就知道它的成绩差不了,至少应该能打个平手。 赵福顺把背篓里的野鸡倒出来,堆成一小堆。 “满仓哥,总共十二只野鸡,我俩各搞了六只。” “那你放了四次空枪?” “嗯啊,你数着呢?” “可不是咋的,一共十声枪响,不多不少。不过这是你小子第一次独自上山打猎,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不容易啦,再练几个月保证能赶得上狗肉。” 赵福顺丝毫没听出弦外之音,反而在那喜滋滋的摆弄野鸡。 “汪汪~汪汪~” “夸你两句就飘了?再叫一声鸭蛋全给你扣咯!不发威还真把我当好人啦?” “汪汪~汪汪~” 梁满仓低头一看,来福的在地上直转圈,胯下的小口红伸出来一大截。 “靠,这是秋天啊,可不是春天,你他妈别发春!老老实实给我缩回去,回头我给你找十七八条配一配,行不?” “呜呜~呜呜~” “给你脸了是不?别他娘给我丢人现眼。” 梁满仓说完就准备找小树棍给它上一课,却听见赵福顺在背后小声嘀咕。 “满仓哥,有人。” 顺着赵福顺的眼神一看,一个牵着六七条猎犬的矮瘦子遥遥招了招手。 “满仓兄弟,上山呢?我老远就听见你们的枪声,趁着没声响,赶紧来跟你打个招呼,免得待会被你当做熊瞎子给打咯!” 梁满仓笑了笑,反手就把蠢蠢欲动的狗肉拴在脚下。 这笑眯眯的矮瘦子也是红星公社的猎户,名叫孙笑。 但是这货是个笑面虎,平时花花肠子比谁都多。 整个老爷岭的猎户虽然多的跟米一样,但总体来说分成三派。 一派是梁满仓这种使猎枪专门打大型猎物的猎枪派。 通常在深山老林活动,专门挑大型猎物打,当然碰到野鸡、兔子这种小猎物也不放过。 一派是眼前牵着一群猎犬的孙笑,属于猎犬派,专门饲养猎犬、猎鹰来帮助他们捕杀猎物。 通常在中间地带活跃。 捕猎的时候猎犬互相配合,追踪、堵截、扑咬各有分工,齐心合力咬死或者困住猎物。 而猎人则充当起“机油手”的角色,专门给被困的猎物放血。 但这一派因为饲养猎犬成本高,基本上属于自娱自乐型选手,并非为了赚钱。 最后一派则是下套派,专门在野林子外围通过下套、挖陷阱、下毒等方式来捕获猎物。 这三派虽然没有明文划分各自的活动区域,但通常都心照不宣的在各自活动范围内捕猎。 而梁满仓前些日子属于新手期,在外围新手区转悠,今天又是为了晚上的酒席搞点荤腥,这才会在外围出现。 当然,守不守这个规矩,他自己说的算。 梁满仓现在有猎犬,以后又有猎鹰,还有邦邦硬的猎枪,偶尔还能挖点小陷阱坑杀傻狍子,算是在三派之间游走的猎户。 所以,整个老爷岭就是他的猎场,甭管什么区域不区域。 “孙哥,我今天晚上家里有客人,就在老林子外围搞两个肉菜。” “哎呀,说啥呢?什么区域不区域,那是老一派的说法,咱们年轻人就按咱们自己的规矩来。” 梁满仓算是见识到笑面虎的厉害,软刀子杀人。 “孙哥,没啥事咱就撤了,老爷岭这么大,你慢慢逛。” “唉,回头再唠。” 梁满仓牵着狗肉,带着赵福顺直接下了山。 而孙笑的笑容逐渐收起来,阴冷之色布满脸庞。 “小王八犊子,钻了几天老林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哪天别让熊瞎子舔了脸、被狼崽子掏了屁股眼!” 梁满仓似乎感觉到背后的寒芒,低声跟赵福顺说道: “顺子,有空帮我摸清孙笑的底细,刚刚这逼崽子看咱眼神不对劲,我怕他背后使阴招。” “满仓哥,咱们两个人一杆枪,要不然……” “那倒也不急,等他真的打算对咱动手,那咱就一个字:干他丫的!” 不是梁满仓吹牛逼。 老爷岭周边的枪比筷子都多,打黑枪比比皆是。 不光是老林子里面经常失踪个把猎户。 还有不少人寻仇,直接把枪伸进窗户,对着炕头就是几枪。 但是梁满仓也不是什么变态,杀个人跟杀只鸡一样轻松,毫无心理负担。 所以,能不打死就不打死,尽量打残,一辈子下不了炕的那种。 第47章 拿去吧,细狗一样的男人! 回到家,已经过了晌午饭,梁满仓和翟福顺就随便对付一口,然后便开始收拾野鸡,用剪子把铁砂一粒粒的挑出来。 “满仓哥,现在看来我还真的不如狗肉,它抓的野鸭都不用这么麻烦挑铁砂。” 梁满仓看着垂头丧气的赵福顺,一脚踢在一脸嘚瑟的狗肉屁股上。 “那也不至于,你小子以后抓紧练枪,以后打两只熊瞎子、熊罴,瞬间就能征服狗肉,到时候绝对认你做大哥。” “真的?” “那可不,对了,明天早上你去取兔子套的时候加点小心,出发之前把狗肉和猎枪带上。” 傍晚时分,梁满仓、赵有田、赵福顺以及瓦匠、小工和木匠合力把大梁弄上房顶。 梁满仓随手放了两挂鞭。 “各位师傅,谢谢啦。咱们加把劲,争取早点让咱住上新房子,抱上胖媳妇。” 胡大劲看着刘静秋在那忙活,顿时开了个不咸不淡的玩笑。 “满仓,你家里不是有人了吗?还想要个小的啊?” “说啥呢?人家是城里人,我一个跑山的猎户就想把人拴住?做啥白日梦呢!” 正在忙活的刘静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张了张嘴,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那天晚上,散篓子、野鸡炖蘑菇、五花肉管够。 “大劲、谭师傅,你们俩的手艺没得说,我服!就建筑界和木工界,你俩是头子。” “满仓,我胡大劲虽然是糙人一个,但是我也知道啥叫真心换真心。我干过这么多年的瓦匠活,公家和私人伺候过不少,但是还没哪一家中午大米饭、大肉片随便照,过滤嘴香烟不断。 你就等着吧,咱必须得把你的活干的漂漂亮亮,哪天要是房倒屋塌,不用你上门找,我自己捡块砖头拍死自己。” 梁满仓一阵无语。 真要是房倒屋塌你把自己拍死有个屁用。 “满仓,我谭木匠不会说话,但是咱心里有数,事儿上见。” 梁满仓扫眼一看谭木匠,顿时吓得一哆嗦,忙不迭的问道: “唉,谭师傅,不是断过一根手指吗?现在咋还有十根?” “我原来十一根。” “谭师傅,等活忙完,有空帮我打个独轮车,咱进山推着也方便。” 到了晚上,梁满仓趁着三分醉意,闪身进入空间。 野兔的的繁殖效率极为惊人,外界一年可以生三四窝,一次生四五只,而有空间加速之后,一个月就能生一两窝。 所以,现在空间内的野兔遍地走。 野鸭和压野鸡也同样如此。 “嘿嘿,速度还不够,咱给你们加加速!” 梁满仓把上次从卫生室廖二林那里搞来的母猪催情药倒了一小把撒到草地上,又抓了一小把扔到小溪里。 “嘿嘿,躁起来吧!” 梁满仓忙完,这才抓了一只野兔,开肠破肚,割了两条指头粗的肉,剩余全部都给小金。 “小金啊,哥知道你现在改了光吃肉的恶习,但是偶尔也得吃点,不然你都忘了自己是丛林之王。” “吼~” “小点声,大半夜的瞎嚎啥?” 梁满仓说完就朝小金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然后便远远的朝海东青丢了两小块兔子肉。 “凑合吃点,等咱忙活完了再好好熬你。” 饿的奄奄一息的海东青把兔子肉吞进嘴里,便扑腾着翅膀朝梁满仓扑过来,要不是结界挡着,恐怕他的胳膊又得少一块肉。 “克里~克里~” “你等着嗷!” 说完他便朝小美伸出手。 “下午,今天我可往空间里放了林蛙,南有燕窝、北有雪蛤,到时候哥给你整点雪蛤油美美容、补补身子。” 【男人,本女王这么容易被你诱惑吗?不自量力!】 “啥情况?今天是女王风?女王陛下,请赏我一个大礼包吧?” 【呵呵,这才是求人的态度,拿去吧,细狗一样的男人!】 “细狗?哥八块腹肌,三棱军刺都扎不进去,你说哥细狗?” 梁满仓打开一看,果然跟他想的一样,是一个磐石坚躯技能球。 他捏碎技能球,享受五分钟的锻体之痛,便闪身出了空间。 三天之后,梁满仓的新房终于建成,请了四桌酒席之后,便张罗搬家。 “满仓哥,我就住在老房子里吧,新房子还是留给你将来的媳妇住。” “说啥呢?什么媳妇不媳妇的,让你搬你就搬,你又不是外人。” 刘静秋心里一暖,脸色娇羞的低下头。 “那我是……” “到时候要是咱媳妇嫌弃,再盖三间不就好了,咱不差钱!” “哦,这样啊……” 新房虽然有些水泥石灰的味道,但相比于后世的甲醛,他不屑一顾。 老屋内能不用的东西尽量不用,全部换成新的。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甚至他个人的那些破烂被子和衣裳也都扔的干干净净,全部换成新的。 “满仓,新房也盖了,日子好起来了,是不是得说个媳妇啦?” “唉,美莲婶子,我正好有这个想法,有啥漂亮姑娘你赶紧帮我张罗,提高效率,最好集中在一天,咱一次性多相几个。” “你这还是说啥呢?你以为是赶集挑鸡挑鸭呢?还一次性多相几个。” “嘿嘿,咱不就是打个比方嘛!” 陈美莲压低声音,朝正在洗洗刷涮的刘静秋努了努嘴,神神秘秘的说道: “对了,屋里头那个不考虑?” “这……兔子不吃窝边草,还是算了吧?” “反正我看人家姑娘对你挺好的,你自己考虑吧,要是想清楚,婶子给你保媒拉纤。” 梁满仓瘪了瘪嘴,心里开始荡漾的起来。 等家搬完,梁满仓便骑着自行车直奔新城,去找黎援朝打听打听林强工作的事儿。 一到物资局门口,梁满仓便看见黎援朝吊儿郎当的坐在门口,翘着二郎腿,目空一切。 “你这个小同志咋回事,就这么为人民服务的吗?” “哎嘿,你他妈……满仓啊,你一个破猎户装啥领导呢?” “哈哈,你小子真是一身反骨,连领导都敢骂。咋样,仓哥甄选没让你丢脸吧?” 第48章 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情深用脚踹 “满仓,你可给我长大脸啦!以为爸总以为我办事儿不靠谱,没想到一出手就是个大的! 他那天中午尝过之后,愣是激动的血压直往上飙,要不是常备降压药,估计我现在就成可怜孩子啦!” 梁满仓一哆嗦,要是黎援朝他爹真的因为仓哥甄选挂了,那他估计成为第一个因为好吃而死的人。 “没给你丢脸我就放心啦。” “你以后每个星期给我送一趟呗,我爸说要拿去疏通关系,顺便打打牙祭。” “一个星期一次?那估计有点难,可难搞啦!就上次给你送的那几十斤,还是我熬了三个晚上才搞到手。” “一月一次,行吧?” “行吧,反正保底一月一次,要是运气好,我就多给你送两次。对啦,上次我跟你说我有个熟人的儿子找工作的事儿……” 黎援朝尴尬的笑了笑,从给梁满仓散了一支烟,不好意思的说道: “满仓,这事儿我还真的给你问了,也确实有个林业局办事员的名额,不过事儿赶巧了,我弟先向我爸开了口,他女朋友也正好没工作。” “没事,毕竟是那是你爸儿媳妇,关系摆在那呢,给一个外人也不合适。” “可不是咋的。我弟红兵是个老实孩子,从小到大就没向我爸开过口,好不容易求他办事儿,能不答应?” 老实人咋这么多? 上辈子他就是老实人。 等等! 梁满仓脑子里突然一声霹雳。 “红兵?援朝,你弟媳是不是叫白莲花?” “靠,你咋知道?就叫白莲花。” “卧槽,真的这么巧?听我一句劝,让你弟赶紧分手,就算是打一辈子光棍也别跟白莲花搅在一起。” 黎援朝眉头一皱,把梁满仓拉到一旁的库房,把事情从头到尾盘了一遍。 “满仓,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我看那白莲花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不是拍结婚照了嘛,你把照片拿着去咱们团结屯打听打听,要是你有人脉,再去她打胎的医院问问,这事儿指定能水落石出。” 黎援朝恨恨的把烟屁股丢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 “妈的,我就说这女人看起来咋那么完美,一点瑕疵都没,敢情全他妈是假的!我爸是老抗联,她就说自己也是抗联后人。” “这女人坏着呢,要不是我突然开窍,恐怕现在还在她家拉磨。” “这女人要是进了咱黎家大门,估计我爹到死都得念叨自己看走了眼。满仓,大恩不言谢,要是这事儿是真的,林业局办事员的工作就让你来分配。” “行,不过你调查的时候悄摸的,要是后头有不方便出手的事儿,跟咱探讨探讨,我知她的深浅。” 梁满仓美滋滋的回了屯子,就等着黎援朝找上门。 果然第二天早上,黎援朝就给梁满仓捎了个信,俩人傍晚的时候在新城碰个头。 “满仓,还真让你说中了,白莲花就是个公共汽车,同时对七八个县城公子哥下套,就我弟一个人傻乎乎的中了招。” “能来者不拒也是本事,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我爸是公家人,怕影响不好,准备低调处理,给点钱打发走算了。” “啥玩意?你弟被仙人跳还给钱?” “那还能咋滴?咱手上虽然有人证,但是孩子已经打了,死无对证。 最重要的是红兵那小子还傻乎乎的给人写了个保证书。要是白莲花把保证书公布于众,恐怕他得进局子。” 梁满仓看着黎援朝眉头紧皱,就知道这保证书恐怕不只是保证娶白莲花为妻,再给他安排工作这么简单。 应该还有不少钻稻草垛的小细节。 这要是流传出去,即使不判强奸,也得判个流氓罪。 “援朝,你要是信我,这事儿你就交给我处理,保证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有把握?” “你放心,保证让白莲花高高兴兴的把你弟踹了,而且还能给你们家出口恶气。” “可不能动粗啊,不然到时候还会牵扯到我爸。” “没本事的人才动粗,咱靠智慧。” 上辈子白莲花把梁满仓当驴使,这辈子他不得送她点福报,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骑上自行车,直奔国营石场找到杨东方。 “东方,你要老婆不要?” “啥?有这好事儿?不会是啥歪瓜裂枣吧?” “那当然,你给我们家拉石头,恩情我都记在心底呢。你要是愿意,咱就先远远看一眼,你要是满意的话,再往下谈。” “哈哈那感情好!” 梁满仓对他给白莲花找的男人非常满意。 国营石场工人,还会开拖拉机,而且身体强壮。 唯一一个缺点就是爱打媳妇。 但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情深用脚踹。 多打几顿才能体现出爱意,是不? 杨东方把柜子里最时兴的衣服穿上,板板正正,然后开着拖拉机直奔新城。 约莫中午时分,俩人到了新城最好的饭店,新城宾馆。 两人落座之后,梁满仓便悄摸指了指边角处的黎红兵和白莲花。 “咋样?好看不?” 杨东方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哈喇子咔咔咔的时候往下掉。 “真她娘带劲!唉,满仓,她对面的人是谁?不会是他男人吧?” “瞎说啥,那是她弟弟,你没看女方比男方大不少嘛?” 杨东方一看满脸书生气的黎红兵,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行吧,那你慢慢看着,我先出去抽支烟。对了东方,我这人做好事从不留名,这事儿你得烂到肚子里,不然生儿子没屁眼。” “放心吧,咱老杨的人品你放心,就算是喝醉酒咱也不说半个字儿。” 而此时,面容焦虑的白莲花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杨东方正死死的盯着她。 “红兵,咋回事?我听人说你爸下来了?” “谁……谁说的?没这回事儿!” “你还撒谎,今天早上开会,你爹都没参加,而且还听说有警车开进你们家院子。到底咋回事,你跟我说实话!” “莲花,我爸只是配合调查……” 第49章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 白莲花对于黎红兵的解释嗤之以鼻。 解决工作这事儿可是她当前最要紧的事儿,所以这两天可紧盯着黎红兵一家,包括他爸单位。 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能传到她的耳朵。 “红兵,要不咱俩的婚事先等等?” “莲花,你要相信我,我爸真的只是暂时被带走调查而已,绝不会影响你的工作,我家的房子也不会被收回去,还有我的工作也不会受影响,更不会下放到林场去砍树。” 白莲花好一阵眩晕。 本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却没想到结完婚还得跟着黎红兵去林场? “红兵,你要是对我是真爱应该不会在乎这一时半会儿吧?” 黎红兵突然之间擦了擦眼泪,朝另外一个角落的杨东方打了个招呼。 “莲花,碰到熟人,我去打个招呼?” 白莲花转头一看,一个板板正正的老青年。 “谁啊?” “是我爸老战友的公子,在国营石场锻炼,开拖拉机。不过据可靠消息,他爸要往上更进一步,他也要升官,我去问问我爸的事儿。” 白莲花的眼睛瞬间亮起来,这不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 “红兵,带我去认识认识呗?” “不行,咱俩都要办喜事儿,他却刚刚离婚,这不是刺激人家急眼嘛!” “没事,你就说我是你认的干姐姐呗,反正我也比你大。” “这不好吧?莲花,你不会是想把我踹了吧?” 白莲花被看破小心思,心里娇嗔道: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出来呢!人家这是看你落难,给你减轻负担呢,咋不识好人心呢? “红兵,你说啥呢,你要是不放心,我给你写个保证书。” “那我给你写的保证书你也得还给我!” “行行行,看你那小气的样。” 白莲花急不可耐的打开挎包,不到一分钟就写了一张保证书。 捎带手把黎红兵的保证书还回去。 黎红兵打开一看,正是自己写的那份认罪书,便带着娇滴滴的白莲花朝杨东方走过去。 “东方,好久不见啊,上次我还听那个谁说你那啥要调动,一直没恭喜你。” 杨东方单身两三年,手都磨出老茧,饥渴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在白莲花的身上反复打量。 所以,黎红兵的话那是只字未落的没往耳朵里钻。 “哦,对,嗯,就是那谁嘛。对了,这位是?” 不等黎红兵答话,白莲花就像是骚狐狸一样贴上去,胸脯直往杨东方面前挺。 “哦,人家是红兵的干姐姐。” “哦,这样啊,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点?” “行呀,人家肚子正饿饿呢。红兵,你刚刚不是说有事儿嘛,你先去忙呗。” “啊?我咋不知道我有事儿?” “哎呀,你忘啦?反正你有事儿就对了,以后别联系人家啦,免得别人以为你是我对象,影响不好。” 黎红兵后槽牙咬的咔咔响。 昨天黎援朝跟他说这档子事儿他还不信,以为是嫉妒。 等证据甩到他脸上的时候,还以为白莲花有难言之隐。 但现在看来白莲花就是拿他当地主家的傻儿子,一个劲儿的薅羊毛。 “莲花,那我走了。” “去吧去吧。” 等黎红兵一走,白莲花就坐到杨东方的身边,还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靠。 “东方哥,你肌肉好大块啊,真有男人味。比黎红兵不知道强上多少倍,我就喜欢大男人,有味道。” 杨东方受宠若惊,没想到平时启动拖拉机的肌肉还派上用场。 眼瞅着白莲花的小手像是小蛇一样往他衣服里钻,杨东方反倒是像小鸡崽一样低下了头。 “莲花,咱们这才第一次见面……” “哎呀,你把头转过去。” “啊?” “让你转你就转,求求你啦。” 杨东方乖巧的把头转到一边,然后又转了回来。 “现在就是第二次见面啦。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 “嘿嘿,后面是啥?” “讨厌,人家不好意思说啦。对了,听红兵说你离婚了?为啥呀?” 杨东方不准备瞒白莲花,毕竟以为她是梁满仓的朋友,瞒不住。 “我不是喜欢喝点小酒嘛,有时候喝大了,就喜欢揍媳妇,打跑好几个。” “打是亲骂是爱啊,我就喜欢被老爷们用小皮鞭抽,多有男人味。” “真的?” “可不是嘛,不信哪天咱俩试试。” “别哪天啦,咱现在就走。” “啊?咱俩没名没分,我一个大姑娘,跟你走不合适吧?” “那咋整?” 白莲花闪了闪亮晶晶的大眼睛,朝杨东方眨了眨。 “东方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杨东方啪的一声,把户口本拍到桌上。 “走!登记!” 躲在暗处的梁满仓朝杨东方比了个大拇哥,然后便在物资局跟黎援朝碰了个面。 “满仓,可真有你的,我跟我爸、红兵一晚上都没想出招,没想到你谈笑之间就解决了,还得是你,一肚子坏水。” 梁满仓揉了揉鼻子,有这么夸人的吗? “保证书也到手了,要是白莲花再来闹事你们该报警就报警、该用鞭子抽就拿鞭子抽,甭客气。” “那肯定,我跟相关方面也打了招呼,就算是她想离婚,也没那么简单,就吊死在杨东方那棵歪脖子树上吧!” “援朝,那工作的事儿……” “明天就让他去林业局报到,只要不杀人放火,这工作一直干到死。” “行啊,那多帮着照顾照顾,三年搞个副科干干。” “啥副科?科长啊!” 黎援朝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他算是放在心里。 在屯子口蹲了七八天的林强在那啃黑面窝窝,眼睛像鹰一样盯着机耕路。 “满仓哥!” 林强像是兔子一样蹿了出去。 “满仓哥,咋样?” “上来,回家再说。” 梁满仓驮着林强,叮铃铃的停在林猎子家门口。 “满仓,有信儿啦?” 梁满仓点点头,从林猎子手里接过一支香烟。 “嗯,明天让林强去县城报到,正式的林业局办事员。” 林强噌的一声从地上弹起来,手舞足蹈。 “太好啦,我要去城里上班啦!” 第50章 开始熬鹰 绕着心里头好久的大事儿终于解决,林猎子重重舒了口气。 “强子,我可告诉你,去了林业局好好干,别给你满仓哥丢人,到时候要是你干的不好,被人可开了,就回来了,死外边得了!” “死老头子,你咋说话呢?就不能盼着咱儿子一点好?” “没事儿娘,只要能去城里上班,他愿意骂就骂呗,以后我一月回来一次,看他还骂的着不?” 林强说完便啪的一声跪到地上,朝天磕了几个头。 “唉,干啥呢?你小子这是要把我送走啊?” “满仓哥,这么好的工作你自己没干,让给我,我心里有数,以后你就是让我杀人放火,我要是眼睛眨一下,就是狗生狼养的!” 林猎子一听,脸都绿了,抬起那条残腿踹过去。 “小瘪犊子玩意,瞎说什么玩意,你老子是狗还是狼啊?” “满仓,咱家强子话虽然说的难听,但理是那么个理,以后你就是咱们家的大恩人。” “男人不挣有数的钱,拿林业局那点死工资没啥意思,咱还是喜欢在山里跑,每天小酒小肉,日子不要太舒服哦。” 林猎子把林强和婆娘打发进屋收拾东西,便迈着瘸腿带梁满仓上山坡上的鹰场。 “老林叔,那地儿不留给你梦中情鹰了?” 林猎子指了指脸上的手爪印子,一脸幽怨的说道: “还要啥梦中情鹰?好好过日子得了。” 虽然林猎子慷慨的把鹰场借给梁满仓捕鹰,但是他有通体雪白的海东青,其他的杂毛猎鹰他还真的看不上。 “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找猎鹰吧,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最迟三天我就带一只海东青来报到。” “别吹牛逼。” 梁满仓回到家,便张罗铺盖卷,准备先把海东青给熬咯,然后带回来慢慢驯。 “顺子,明天开始我要出门一趟,猎枪就交给你使,但千万不要往老林子里面钻。” “嗯啊,知道啦,我要是打了猎物就卖给韩老二,到时候钱咱们五五分。” “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每天到咱家来逛一逛,有啥困难就帮解决解决。” “没问题,我早晚各来一次。” 梁满仓把赵福顺打发走,便转头跟刘静秋交待道: “静秋,我这次出门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你暂时先别出工,帮我照顾好小英,少的工分钱我给你补。” 本以为刘静秋会满口答应下来,却没想到她柳眉一蹙,支支吾吾的说道: “满仓哥,你啥时候回来呀?可能我要也要出去一趟。” “我也不说准,快的话十天,慢的话一个月。你要是去公社就去呗,带上小英就行。” 梁满仓说完又从兜里掏出六张大团结和一小把常用票证。 “三十元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另外三十元是生活费,该买啥就买啥,别亏了自己,更别饿着小英。” 梁满仓说完就连夜赶制一个笼子,把海东青塞进去。 第二天下午,梁满仓便直奔靠山屯。 林猎子一见通体雪白的海东青,顿时眼睛就像是灯泡一样,闪闪发光。 “你小子真有点门道啊,才一天时间不到就能把它整来?咋整的?” “老林叔,说来也奇怪,我整了只兔子挂树上,海东青就像是闻着味一样飞过来,撵都撵不走,非得死乞白赖的跟着我。” 林猎子是鹰把式,但不是傻子。 虽然有些动物会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认主,但他驯鹰几十年,从未见过孤傲的海东青会主动认主。 再说,然后跟梁满仓说的一样,这只海东青咋还朝他龇牙咧嘴。 手艺人都有自己的不传之秘,林猎子就当是他的独门绝招,不打听。 “那咱就开始吧?” “行,就等着这天。” 林猎子将梁满仓带到林强住的西屋,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又拿出一个鹰架。 “把铁链拴到鹰爪上,可千万得栓牢咯,别让他给跑了!” “放心吧,这么宝贝的海东青,我可不会冒险。” 梁满仓把鹰拴好之后,便拿出两条迎春香烟和十斤毛嗑放到炕桌上。 而林猎子也提进来一个尿桶,又把手里的小棍递给梁满仓。 “熬鹰熬鹰,就是一个熬。你看海东青站的这个杆可以来回晃动,只要它一闭眼,你就晃荡,再不行就用小棍敲他脑门,这叫摇鹰。 反正就一句话,觉不能让他,除非他吃你递过去的肉,而且让你摸它的脑门,这才算熬鹰成功。 熬鹰就是比一个意志力,看谁能犟的过谁。你要是比它狠,它就服你。” “昨天正好有人给我送一只兔子过来,三天之后我切成条给你送进来。这几天吃喝拉撒你都得在屋里,饭菜我给你放门口。” “没啥事就开始吧!” 林猎子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小海,那咱就开始咯,你要是早一天屈服就少遭一天罪。” “看到没,香烟、毛嗑还有空间里的泉水都是给我准备的,识相点就赶紧认输。” “还有啊,通过这两天的接触你也看到我的实力了吧?金渐层都给我当小弟,你还有啥不满意的?他不比你金贵?” “你要是跟了我,小肉吃着、灵泉水喝着,说不定哪天你开了灵智,哥给你介绍十七八个媳妇。” 梁满仓絮絮叨叨,没想到海东青根本不睁眼瞧他,还朝他吐了口口水。 “克里~克里~” “行啊,你了不起、你清高!” 梁满仓不再废话,抓起一把毛嗑,就咔咔咔的磕起来。 吃了顿晚饭,十二点的时候,海东青终于缓缓闭上眼睛。 梁满仓手指一伸,它脚下的棍子晃荡两下。 “哈哈,我看你闭眼啦!” 愤怒的海东青张开翅膀朝梁满仓扇了过去。 扑腾扑腾。 梁满仓猝不及防。脸上挨了两巴掌。 “操!” 他举起手里的小木棍就找海东青的头上招呼。 “国礼是吧?” “贡品是吧?” “老子想抽就抽!你要是不能帮我打猎,还不如一只野鸡值钱,给你脸了!” 梁满仓劈头盖脸一顿骂,海东青反而缩了缩脖子,一脸的委屈。 “看你那鸟样,一边待着去!” 第51章 杀人诛心的麻轴 香烟加“红牛”,配上毛嗑,直接碾压海东青,压制的死死的。 终于熬到第四天,带着黑眼圈的梁满仓隐隐约约感觉到海东青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而脸上蒙着一块布的林猎子把饭菜送到门口,把房门推开一道缝。 “记住,喂它吃肉、摸脑门,再看看它的眼睛,要是还不服,你就接着熬。” “知道啦,老林叔。” 梁满仓灌了一口空间龙泉,又把香烟的过滤嘴掐掉,点起来。 “红牛”加烟,法力无边。 又熬到晚上十二点,梁满仓看着海东青一脸的生无可恋,便冷冷的朝它脸上吐了个烟圈。 “服了不?要是服的话,你低个头,哥有头。” “克里~” 梁满仓压抑住内心的狂喜,拿了一块指头大的肉,用棍子挑到海东青面前。 海东青犹豫三秒,呼噜噜的吞下去。 “小海,让哥摸摸,哥不白摸,给你偷吃。” 梁满仓试着把手伸过去,慢慢的放到它躲躲闪闪的脑壳上。 见海东青没有激烈的反应,梁满仓壮着胆子,凑到它的面前,盯着它浑浊和疲惫的眼睛,其中再无一丁点的桀骜不驯。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小海,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只要跟哥好好混,亏待不了你!” “克里~” 此时,外头听着动静的林猎子敲了敲门。 “咋样,满仓?” “妥了,头也吃了、肉也摸了。” “行吧,你就把海东青放你炕头。另外,在肉上吐口唾沫,喂它吃。” 梁满仓愣住,这又是啥操作? pua? 还是调教? “为啥?” “让它熟悉你的味道。” 梁满仓一阵恶寒,这是哪位奇才想出来的办法,也太重口味了吧? 但为了早日驯服海东青,梁满仓也只能把拉丝的兔肉挑到海东青的面前。 “吃吧,小海。哥虽然好几天没刷牙,但是里头有不少消化酶,还有益生菌,你就当燕窝吃啦。” 海东青也不挑食,咕噜一声吞下肚子。 梁满仓把鹰架放到炕头,想了想又怕被海东青啄了眼,便屁股一撅趴着睡。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第二天下午五六点钟他才从炕上爬起来。 “小海,你也醒啦,来吃点好的!” 梁满仓把兔子肉放在手心,哆哆嗦嗦的伸过去。 “克里~” 海东青伸出鹰钩嘴,把肉叼到嘴里。 “呼,好样的!” 守在门口的林猎子听到动静便推开门,拿了根指头长的针就往海东青的尾巴上招呼。 “满仓,刚开始训练的时候,不需要海东青飞太高,所以要把尾巴缝起来,降低它飞行的速度和高度,免得一去不回。” “还有这门道啊?” “可不是咋的?虽说它现在认你做主,但是现在还是有些野性,好不容易抓了一只海东青,你也不想让它跑了吧?” “老林叔,缝结实点,别手软。对了,要不然给它脚上再绑个秤砣?” “呃,那倒是没必要。” 林猎子又从外屋拿来一套盘包浆的皮衣和手套,看起来沉甸甸的,极为结实。 “这是我驯鹰时候的装备。手套能避免被海东青给啄了手,另外也方便你抓握。皮衣也一样,别被鹰给抓咯!” “这玩意好!” 梁满仓穿上皮衣后,便听林猎子简单介绍驯鹰的过程。 第一步是建立起主人与猎鹰之间沟通的桥梁。听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作为困难而且枯燥。 跟训狗一样,要通过不断的发出指令,让猎鹰做出正确的动作,直至形成条件反射。 如果做的正确,奖励一块肉。 如果做错或者干脆没有任何反应,则一直练,练到做对为止。 第二天一大早,俩人便拖着鹰架来到鹰场。 林猎子将一条结实的y型皮绳一头绑在梁满仓的胳膊上,另外两头绑在猎鹰的腿上,保证长度一致。 “满仓,你先想好简单的手势或者指令,可不能轻易更改,不然猎鹰又得消化一阵。” “简单,来是e,去是go,点头yes,摇头no!” “啥玩意炕狗炕狗?这是暗号?” “哈哈,你就当是吧!” 梁满仓在林猎子的指导之下,不断的发出口令。 刚开始海东青还一脸懵逼,平时听听惯鸟语,一时半会还听不懂人话。 终于在吃晌午饭的时候,海东青还算是开窍: 只要能讨面前这个男人的欢心,就有肉吃。 梁满仓把系着脚链海东青发出去十来米,然后便挥舞系着兔肉的麻绳。 “小海,回来!” 海东青扑腾扑腾翅膀,飞过来稳稳当当的坐到梁满仓的胳膊上。 “克里~” 梁满仓取了一块兔子肉,塞到海东青的手里。 “不错,接着练!” 当天晚上,林猎子便将几个用麻绳裹成的麻轴送给梁满仓。 “明天明天驯鹰的时候,把肉裹在麻轴上喂。” “为啥?这麻绳能能消嘛?不得吐出来?” “嗯啊,要的就是不消化,让海东青吐出来。 一来是不能光喂肉,得半饱半饥,跟牛马一个样。裹了麻轴的肉看起来一大块,实际上就一丁点。 二来是海东青吐出麻轴的时候,可以把肠子里的肠油带出来,这样它就算是哪天想跑,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本事。” 梁满仓暗呼一声好家伙。 裹麻轴这法子简直就是杀人诛心,把猎鹰肚子里油脂掏出来,没有能量储备,想飞高飞远确实有些难度。 久而久之,它便彻底断了单飞的想法,死心塌地的跟着主人混饭吃。 “行嘞,那再明天继续练。” 梁满仓在家练了几天,感觉差不多了,便打算跟林猎子告别,回家慢慢整。 “满仓,熬鹰比的是耐力,驯鹰也一个样,回去之后就按照我说的练,等哪天练的差不多了,再带回来我瞅瞅。” “行,我出来也小半个月啦,回去看看,等我好消息。” 梁满仓马不停蹄的往家赶,这还是重生之后第一次离家这么久。 整天待在一起还好,这一离开,还怪想小英和刘静秋做的饭菜。 梁满仓一到家门口,就看见小英坐在门槛上呜呜流眼泪,小脸造的跟小花猫似的。 “小英,你咋啦?” 第52章 刘静秋要回城 小英皱起小脸,看梁满仓回来,哇的一声哭出来,往他怀里扑。 “咋啦小英,是不是哪个小王八犊子欺负你?跟哥说,看哥给他们脑瓜子削放屁。” “哥……静秋姐要回城。” “哦,你静秋姐来咱新城已经一两月了,回去一趟也正常,回呗?” 小英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擦了擦。 “静秋姐在收拾东西,这次回去就不回来啦。” “啥玩意?不回来了?” 梁满仓抱着小英就冲进东屋,只见刘静秋正坐在炕上纳鞋底,不过眼眶早已变成跟空间里的小兔子一样,红彤彤的。 “满仓哥,你回来啦。” 梁满仓嗓子干干的,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一番,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静秋,小英说你要回城?” “嗯。” “咋的?是在这住的不习惯,还是哥对不住你?你咋能说走就走?你要是走了小英咋办?你看把孩子急得嗷嗷哭。” 刘静秋抬起头,眼眶里的泪水顺着白皙脸颊往下淌。 “满仓哥,你没有对不住我,我在团结屯过的很开心,我也舍不得小英,但是我爸妈发电报让我回家。” “回家?回家干啥?” “谁是给我说了一门亲事,让我先回去登记,再找机会顶工回城。” 梁满仓的心脏直接落到肚脐眼,瞬间脑瓜子嗡嗡的。 “静秋,你跟人都没见过面,咋能说登记就登记?万一人家是个秃头、哑巴、瘸子、大肚腩呢?” “而且你们没有感情基础,婚姻不会幸福的,你要不然先观察观察?” “你爸妈那么着急让你回去八成没安什么好心!” “静秋,你听哥的,先不回去,等把事情闹清楚你再回去,成不?” 刘静秋摇了摇头。 “满仓哥,你出门之前我就已经收到电报,不能再拖了,他们已经发了六七封电报来催。” “你就不怕嫁了个呆子傻子酒鬼?每天在家没事就打媳妇,你爸妈拿你卖钱呢!” “不会的,我爸妈跟我说了,就是个普通的有为青年。” 刘静秋站起身,把小英从梁满仓的怀里接过去,掏出手绢擦了擦满脸泪花。 “小英,你乖乖的行不?等以后姐有空了再来看你。” 小英一把抱住刘静秋的脖子,愣是不撒手。 “不要,静秋姐你不要走!” 梁满仓五味杂陈,这三间大瓦房、上千元的存款、小金、小孩以及满空间的财富瞬间变得冰冷。 他就是一个朴实无华、缺爱缺人疼的可怜虫。 “静秋,小英舍不得你,你就陪她再待几天呗?不多,就待五天,行不?我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你准备点山珍,算是给你的一点礼物吧!” 刘静秋思索片刻,便点了点头。 “好!那五天之后我无论如何都得离开新城,到时候你不能再拦着。” “行,到时候我带小英去送你!” 小英转过头,握紧小拳头,狠狠的瞪着梁满仓,奶凶奶凶的说道: “哥,你竟然答应静秋姐,我讨厌你!呜呜呜~” 梁满仓无奈的摇了摇头,立马骑上自行车直奔新城物资局。 “黎援朝,帮我一个忙!” “卧槽,你小半个月没来找我,来找我就是为了找我帮忙啊?太伤人啦!” “少废话,你在哈市有朋友不?” “有啊,我有个发小在那,咋啦?想买冰棍啊?” 梁满仓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一张揉的皱巴巴的汇款单,递给黎援朝。 “少扯淡,我给你个地址,这家有女儿叫刘静秋在我家插队。她爸妈突然让她回城跟人登记领证,你帮我查查那男人是什么货色?” “满仓,你小子不会是喜欢那姑娘吧?” 梁满仓难以直面这个问题。 上辈子他跟白莲花那一段有名无实的感情已经让他对于感情有心无力。 他的心已经像沃尔玛杀鱼的刀那么冰冷,早就想着做个情场浪子,纵横在洗脚城和rtv之间。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但是,现在这种感觉感觉好像是片刻之后的欢愉,寂寞而空虚。 “援朝,我现在心很乱,你先帮我调查清楚,越快越好。” “行,我马上打电话。” 梁满仓说完便跑进办公室,约莫半个小时之后才从里头小跑出来。 “满仓,我跟哈市的朋友交代好了,最快明天、最迟后天就能有结果。” 梁满仓舒了一口气。 “行,谢谢啦,回头我免费送你两只仓哥甄选。” “那必须的,你知道我搭多大的人情吗?这小子可敲诈我一顿大餐。对了满仓,要是那男人是正经人你打算咋办,棒打鸳鸯?” “再说吧,我还没想好。” 梁满仓满怀心事道回到家。 当天晚上梁满仓三人默默无言的吃了个晚饭。 梁满仓把笼子里海东青拿出来,绑在手上,疯狂的驯起来。 “小海,咱们加把劲,给静秋和小英表演一个倒立吃肉!” 海东青鄙夷的扫了梁满仓一眼。 明明是自己无聊却还要拿他撒气,这跟谁说理去? “呕~” 海东青一低头,把一大团缠绕着黄色油脂的麻轴吐到地上。 “哥,还倒立洗头呢,小海都吐了!” “呵呵,小英你说话真逗。” 小英拉着捂着嘴笑呵呵的刘静秋,满眼水汪汪的说道: “静秋姐,那你留下来嘛,我以后乖乖吃饭、乖乖洗澡,还天天给你讲笑话。” “笨蛋,就算是静秋姐不在你身边,那你也得好好吃饭、好好洗澡呀。静秋姐是大人,不管现在陪你多久,以后都会嫁人,跟你分开。” “静秋姐,你嫁给我哥呗,反正我也没嫂子,那咱们仨就能一直在一起啦!” 梁满仓和刘静秋四眼相视,眼神瞬间拉丝。 “小英,你胡说啥呢。” “就是嘛,我又没说错!” 就在此时,背着猎枪的赵福顺一瘸一拐的跑过来。 “满仓哥,你真的逮到一只猎鹰啊?真漂亮呀!” “顺子,你的腿咋回事?” “唉,没事。今天早上取兔子套的时候被一根掰倒的小树苗给弹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在兔子套旁边搞陷阱。” “这么巧?” 第53章 下套派搞事儿?那就买支56半吧! “顺子,你先别说鹰的事儿,先把情况跟我唠唠。” 赵福顺把伸向小海的胳膊收回来,扯了把椅子坐下,慢悠悠的说道: “满仓哥,你走的前几天倒是一切正常,我每天下兔子、打野鸡,一天能对付个七八元钱。但是后来兔子套一天比一天少,我原来以为是兔子劲儿大,我没有把木桩钉牢。 但是后来就发现不对劲,有些兔子套明明有套中的痕迹,但是连根毛都没剩下。 今天早上我特地起了个大早,天刚刚亮就到山脚,就挨了这么一下子。” 按照赵福顺的描述,他被小树枝弹中应该是下套派的手段。 但是他细细一琢磨,跟下套派并没有正面冲突,难道只是因为看他们套兔子眼红?然后暗中跟踪观察,再悄摸截胡? 他们之所以能轻松套到兔子,主要是因为狗肉的十里闻香能找到兔子窝。 而普普通通的下套派就只能靠观察山林里的痕迹来寻找,效率低,并且准确度不高。 “顺子,你腿咋样,后天能不能上山?” “嗯,明天休息一天应该就能恢复,咋的满仓哥,干他妈的?” “嗯,别人都欺负到头上,还不吭声得骑咱们头上拉屎!明天我进城搞一支56半,这把猎枪就送你啦!” 赵福顺腾的一声就从地上坐起来,瞬间腿就不疼了。 “真的?这把鹰牌猎枪送我啦?” “嗯,但是你小子可要好好保管,把它当老婆待。另外,你也得加紧练枪,现在好歹也是背枪的猎户,别给我丢脸!” “那必须的,我这两天把鸟枪弹都打完啦,打固定靶稳稳哒,打移动靶五五开吧。” “行,回头跟你爹说一声。” “好嘞!” 赵福顺说完,就把这几天打猎攒的九十几元钱全部放到地上,拖着瘸腿一溜烟的跑了。 “静秋,这两天你就好好在家待着,别出工了。” “嗯,我把屋前屋后收拾收拾,还有你和小英过冬的棉袄棉裤棉鞋也赶出来。” “……” 梁满仓不敢看刘静秋的眼睛,骑上自行车就直奔新城。 他先是去了物资局,打听有没有刘静秋老家的情况。 “满仓,你别急啊,就算是通缉令也没那么快吧?这才过去不到24小时,你那个汇款单上面虽然有地址,但是调查社会关系不得花点时间吗?” “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咋就突然转不动了呢?行吧,我明天再来问问,要是有特殊情况你就往大队打电话,让人通知一下子。” “咋的,你空手来的啊?” 梁满仓这才出了物资局,从自行车后座搬下来半筐鱼和半麻袋野鸭。 “这次我也不收你钱,就当是给你和哈市兄弟的辛苦费,够不够的就这些吧。” “哈哈,够,咋不够?” 黎援朝把鱼和野鸭收到桌子底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跟梁满仓说道: “就上次你那没过门的媳妇白莲花,知道现在咋回事不?” “啥玩意我没过门的媳妇?那差点是你的弟媳,你黎家的儿媳妇!” “哎呀,就是个称呼。他跟杨东方领证啦,还把户口给迁到石场,说是同甘共苦。” “哎哟,这老娘们咋回事?转性了?难不成是咱看走了眼?” “放他娘的螺旋屁,这老娘们就是想争取个好表现呗?我还听说杨东方那是往死里揍啊,不过他也挺讲究,漏出来的脸、胳膊、手不打,专门往屁股蛋上招呼。” 梁满仓暗呼一声不好,这还让白莲花那老娘们爽到了? “行吧,这事儿就这么了了。走了,我去林业局转转,开个证明,搞一把56半。” “行,你明天下午再来一趟,估计得有消息啦。” 梁满仓跨上自行车便直奔林业局。 新城县有一半是老林子,所以林业局权力很大,管两个国营林场、十几个了望塔。 而且伐木、打猎、猎枪都归他们管。 “大爷,我找一下林强。” “你是他啥人啊?” “老哥。” “小林的老哥啊,你等着,我给你叫。” 不到三分钟,林强跟就在传达室大爷的屁股后头快步走过来。 “谢谢你啦,大爷。” 林强打完招呼还不忘给大爷塞了一包香烟。 “满仓哥,你咋来啦?我还寻思着等月底发了工资,给你捎两条烟呢。” “你有这份心就好啦,我看你跟单位的同事关系都还处的不错,连门卫大爷都客客气气,不错!” 梁满仓看得出来林强八面玲珑、滴水不漏。 传达室的门卫虽然只是个收发报纸信件的看门的,但是往往却掌握第一手资料。 谁来找局长啦? 谁写信来啦? 谁又加班啦? 这些可都是关键信息。 而且万一把人得罪死了,到时候给你使绊子,信件丢一两封那也是常有的事儿,死无对证。 “强子,在林业局上班感觉咋样?还习惯不?” “嗯啊,这里都是些能人,有中专生、有农业方面的专家,还有不少为人处世的高手,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甩我几条街。” “不错,你小子是块好材料,只是原来放错了地方。行啦,我今天找你是有正事儿,给我开张打猎证明,我去供销社买把56半。” “满仓哥?你要56半啊?不用买,咱去林业局枪库给你搞一支,虽然只有七成新,但是跑山打猎应该能对付。” 梁满仓摇了摇头。 枪可是猎人安身立命的本钱,这笔钱可不能省。 万一遇到突发情况,碰到熊瞎子、金渐层,枪再给你罢个工,那可就只能长眠大山。 “强子,还是新枪用的踏实,你去给我开张证明,其他的哥自己办,行不?” “那行吧!” 林强一阵小跑,一支烟功夫就提着一个帆布包跑回来。 “满仓哥,这是打猎证明,你收好,另外这是两百发子弹,都是新到的,你放心使!” “哈哈,不错,你小子现在如鱼得水嘛。那我就收下啦,到时候哥要是在山里犯点小错误,你可得罩着。” 梁满仓说完就拿着证明到县城供销社,花了500元买了一支崭新的56半,还送了支三棱军刺外加一套保养装备。 有了装备,梁满仓开始张罗明天怎么给下套派一个下马威。 第54章 下套派老鸹 第二天一大早,赵福顺还是照样牵着狗肉上山,直奔兔子窝。 梁满仓则跟在一公里外,用望远镜观察他的动向。 进山没半袋烟的功夫,一个鬼鬼祟祟,背着一个帆布包的男人便跟在赵福顺的身后。 下套派擅长使用山林里的材料制作陷阱捕杀猎物,所以也很擅长掩盖自己的气息,因此狗肉并没有发现此人的气息。 梁满仓举起62式望远镜,朝脸上一照,心里一沉。 “老鸹?” 与其说老鸹是下套派,不如说是下毒派。 他本命孙彪,专门研究各种毒药,往陷阱里的竹尖上抹、往兽夹是夹子上抹,甚至有一年为了抓林蛙,往蛤蟆沟的溪水里倒。 人在做天在看,老鸹在老爷岭路外围挖了个绝户坑,最后自己一双儿女掉进去。 儿子被扎来个透心凉,女儿倒只是擦破了点皮。 但是天杀的老鸹在竹尖上抹了毒药,含笑半步癫,而且没有解药。 他婆娘受不了打击,扯了根麻绳,挂房梁上,成吊死鬼。 孙彪家破人亡,不仅没有后悔在人来人往的老爷岭外围挖绝户坑,反而怪屯子里的其他猎人不给他留活路,才迫不得已的挖绝户坑。 成了绝户,孙彪彻底放飞自我,随处下毒药,跟乌鸦一样人见人厌,就有了老鸹这个外号。 前些天直接跟梁满仓撞上的孙笑正是孙彪同族的兄弟,这货估计是来报复的。 梁满仓把子弹上了膛,猫在老鸹的身后,死死盯着。 果然,等赵福顺下好兔子套离开后,老鸹就在兔子窝周围扔了不少菜叶子,而且还在一旁捣鼓半天。 “狗日的老鸹,满仓哥,咱们两杆枪、一只狗,要不要上去干他!” “等等,孙笑还没出场呢,要干咱们可一个都别落下。” “那咋整?孙笑那王八蛋忽悠老鸹这傻逼当马前卒,自己肯定不会轻易出场。” “呵呵,这俩货心眼子比针鼻子还小,处处针对咱俩就是想断我咱俩得财路,自己捞点好处。既然是这样,咱就引蛇出洞,到时候真要是他们鬼迷心窍,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死了也活该!” 梁满仓之所以有这种自信,是因为孙笑和老鸹两个人的火力加起来都没56半强。 孙笑因为要给猛兽放机油,所以背了一把老式单管猎枪,年纪估计比赵福顺还要大。 老鸹常年在老爷岭外围行走,而且主要靠下套、挖陷阱、下毒。 所以主要装备就是一把工兵铲、铁丝以及一瓶含笑半步癫,唯一一个进攻型武器就是震天雷。 这震天雷就是农村土法造出来的枪,没有膛线,远距离杀伤力极其有限,而且一次只能打一发子弹。 所以,老式单管猎枪再加上震天雷,完全就不是个儿。 “顺子,走!待会看我眼色行事!” 俩人牵着狗肉,一前一后朝刚刚下套的兔子窝走过去。 而鬼精的老鸹一听见动静就闪身一躲,藏到灌木丛里。 “顺子,我这两天不是让你好好练枪法吗?咱就知道偷看隔壁翠花婶子洗澡?” “啊?” “啊什么啊?昨天我进山又发现那只拖着兽夹的熊瞎子,如果没猜错应该能找到熊仓,到时候咱就等着用麻袋装钱!” “满仓哥,那要不要咱先把兔子套收起来?” “别费那个事儿,明天早上咱就进山。走,回家!” 待到梁满仓俩人离开,老鸹便马不停蹄的往山外赶,两袋烟的功夫就找到同族兄弟孙笑。 “咋样老鸹,哥没忽悠你吧,只要跟着梁满仓和赵福顺,就能找到兔子窝,没错吧?” “没错,上次咱第一次跟就白捡六七只野兔。你还别说,他们手里牵的那条土狗,看起来憨憨傻傻的,但找兔子窝一绝,一找一个准!” “哼,也就是耍点小聪明,要是真刀真枪的干,咱这五六只猎犬里面随便挑一只就能把它下尿!” “昨天我在赵福顺下套的地方布置了一个陷阱,给他的腿给崩了。” 孙笑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小子是不是虎?我怎么跟你说的,截胡!你一弄陷阱,这小子不就发现了吗?以后再多个心眼,我看你怎么跟!” “哥,我就是看不过眼。按规矩,老爷岭外围是咱哥俩的地盘,再不济还有其他下套和养猎犬的猎户,哪能轮得到他赵福顺和梁满仓? 这俩小子横冲直撞,啥都要沾一手。老林子里的傻狍子、外围的兔子野鸡,全都不放过。跟进货一样,一背篓一背篓的往外拉! 哥,你是不是也还几天没开张了?” 孙笑看着脚边转来转去的猎犬都饿的皮包骨头,心里也不得劲。 不光是壮骨粉续不上,就连一口内脏也没得吃。 老鸹倒是好心把毒死的动物内脏分给他,但他可不敢让猎犬下嘴。 “行啦,做了就做了,就当是给他俩一点教训。” “哥,今天我听他俩说在老林子里发现一只受伤的熊瞎子还有熊仓,准备明天早上去掏,要不然咱们……” “截胡?你小子现在胆子大的很啊,他俩手里可有猎枪。” “一支猎枪而已,你不是也有猎枪?我还有只震天雷呢!再说,还有五六条猎犬,怕啥!” 老鸹为了怂恿孙笑铤而走险,直接把梁满仓身上挂的那支56半忽视。 “那行吧,那就去看看,要是没啥机会咱们就当是看热闹,没十全把握绝不招惹他俩。” “行!”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和赵福顺轻装简行,只带了枪、背篓和狗肉。 而孙笑给所有的猎犬戴上嘴套,然后便与老鸹跟在梁满仓俩人身后进了山。 头天晚上,梁满仓折返回兔子窝,捡了一片下了含笑半步癫的青菜叶子,逼狗肉闻了闻。 所以,孙笑和老鸹一跟上,梁满仓便发现他俩的踪迹。 “满仓哥,这俩瘪犊子没安什么好心吧?要不要咱们直接干!” “等等,现在还在老爷岭外围,等进老林子,有十全把握,咱再动手!” 第55章 还真的有熊瞎子啊? 梁满仓和赵福顺越走越远,等身边的灌木丛逐渐变少,树木逐渐高大的时候,俩人这才放缓脚步,四处找熊仓。 熊瞎子一般蹲在空洞的树干中。 树洞开口朝天上叫天仓。 树洞在树干中部或者底部叫地仓。 梁满仓专门找地仓,费了半天劲终于在一棵两人抱粗的枯树中找到一个地仓。 “顺子,过来!” 赵福顺牵着狗肉一路小跑过来,拿电筒一照。 顿时俩人傻了眼。 公鸡下蛋-邪了门。 一个穿着黑色皮草的大胖子正在地仓里打盹。 “满仓哥,还真的有熊瞎子。” 梁满仓看着狗肉尿湿的大腿,反手就是一巴掌,低沉的说道: “操,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呜呜~呜呜~” 梁满仓一阵后怕,要是刚刚傻乎乎的往里蹭,被熊瞎子拍一巴掌或者舔一口,恐怕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满仓哥,咋办?” 正值熊瞎子贴秋膘,皮草的质量是嘎嘎高,乌黑发亮。 要是能两枪带走,熊掌、熊胆、熊皮还有熊肉那都是钱,少说也值个大几百甚至是一千多元。 要不是屁股后头有两只豺狗跟着,梁满仓掏出56半,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掏熊仓。 “先把后头两个跟屁虫收拾了!” 梁满仓把56半扔到背篓里,退后一百多米,然后假模假式的看着熊仓流口水,犹豫不决,就像是新婚之夜找不到门的新郎官。 而此时孙笑和老鸹表情各异的溜达过来。 “哎哟,这不是满仓兄弟吗?咋啦,还帮忙不?” 梁满仓看着笑眯眯的孙笑就恶心。 要是跟老鸹一样坏的光明磊落那也好办,直接上去就是一个扁踹,但是孙笑这个笑面虎还真的有点下不去手,不知道是先扇的脸还是踹他的腰子。 “孙哥,你们俩咋来啦?上次不是你明里暗里说咱们应该各行其道、互不越界的吗?你俩一个专门干绝户事儿的下套派、一个养了一堆狗儿子的猎犬派,咋赶到老林子了?” “你他妈说啥?小心老子药死你!平时我看你跟赵福顺没少在老爷岭外围转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跟我哔哔叨叨?” 孙笑的嘴角虽然抖了抖,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唉,老鸹,别瞎嚷嚷,万一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俩个老猎户欺负后生呢!哎哎哎,你的手别往扳机上搭,有啥话不能好好说,你再这样我也得动枪啦?” 梁满仓笑而不语,就看着孙笑在那表演。 而一旁的赵福顺要不是提前知道剧本,八成已经照他俩的脑门扣动扳机。 “那行,老爷岭这么大,这黑熊沟也有两三公里长,那咱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满仓,要不然这个熊仓就让让给咱哥俩呗?你本事大,再往里头走走?” “我跟顺子就是在这歇个脚,没想搞这个空仓子,你要这熊仓干嘛?” “你在哪歇脚不好,偏在这歇?你给我解释解释呗?” 梁满仓被气笑了。 虽然他在演剧本,跟看电视剧似的,但还是有些上头。 “我梁满仓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什么时候做事还要向你解释,你又是什么角色?” “梁满仓!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三个数给老子滚,不然老林子里头死两个人就跟死两条狗一样。” 梁满仓一听,抓着赵福顺就跑。 “那行嘞,您二位慢着来。” 孙笑和老鸹见两人蹿进老林子,便相视一笑。 “哥,梁满仓也是个怂炮,三言两语就打发了。看样子是怕咱们的猎枪和震天雷。” “呵呵,都说梁满仓是个怪胎,背上猎没几天,又是买自行车,又是起大瓦房,还顿顿吃肉、天天喝酒,连抽烟都只抽大前门。” “可不是咋的,咱们红星公社有一个算一个,有盖大瓦房的,但也都是省吃俭用几年,天天吃水煮白菜攒出来的家当,谁像他,放个屁都能崩出二两油花。” “老鸹,要是能拿下这头熊瞎子,咱们哥俩再拼一拼,明年保管也能盖三间。” “咋干?” “这样,我在熊仓子门口蹲着,你赶紧布置陷阱,毒用的越多越好。到时候我们一起朝熊仓里搂火,熊瞎子要是没死冲出来,正好中你的陷阱。” “行,反正熊肉咱们不吃,下再多药都没关系。” 俩人合计完,便各自分头准备。 孙笑把五条猎犬归拢在一起,解开嘴套,然后便蹲到熊仓子门口。 而老鸹则从背篓里拿出捕兽夹,在锯齿上抹上含笑半步癫,又掏出两根小钢管,把捕兽夹撬开,平平整整的放到距离熊仓五六米的开阔地。 老鸹这次势在必得,足足放了五个脸盆大小的大捕兽夹,又放了七八个盘子大小的中型捕兽夹。 “笑哥,稳稳当当!” “过来,我喊一二三开火。” 砰…… 就在俩人把枪口对准熊仓子的时候,不远处的树上突然传来一声56半的枪响。 熊瞎子突然张开眼睛,而孙笑和老鸹都以为是对方先开枪,便赶忙朝熊仓子里招呼。 砰~砰~ 熊瞎子两巴掌朝前呼过去,直接把孙笑和老鸹手里的猎枪、震天雷扇到一旁。 但熊瞎子的左肩膀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枪。 “熬~” 熊瞎子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朝两人扑过来,那阵势跟山体滑坡一样。 俩人常年在老爷岭外围和中间地段活跃,见过最凶猛的猎物就是他们家的母老虎,顿时被吓的跌坐在地。 好在孙笑的猎犬立马冲了上去,一口口的咬在熊瞎子的身上。 “操你妈,老鸹,你不是说熊瞎子腿上有捕兽夹吗?这他妈比你家入土的老太太腿脚都利索!” “妈的,中计了!八成是梁满仓瞎逼逼!” “跑!” 孙笑养的小型猎犬对付傻狍子、野兔,甚至是孤狼或许有一战之力,但对于发怒的熊瞎子那还多少差点意思。 熊瞎子像是拍跳蚤一样,一头头的拍死,剩余一两只来回骚扰它也懒得管,朝孙笑扑过去。 “啊!” 孙笑和老鸹慌不择路的踩上捕兽夹,人均两个。 第56章 跟我梁满仓拼,你有这个实力吗? 蹲在树上的梁满仓把62式望远镜递给赵福顺,乐呵呵的说道: “顺子,这就叫自作自受。” “满仓哥,要不要冲下去把狗日的给干了?” “不用,不用咱俩出手,到会有人收拾他俩。” 果不其然,熊瞎子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朝孙笑和老鸹扑过去,而身后的两只东北大笨狗咬着它的屁股死死拖住。 “嗷~” 不胜其烦的熊瞎子给孙笑和老鸹一人一拳便一溜烟的跑了。 梁满仓举起手里的56半,瞄了瞄又放下。 距离太远,而且是移动靶,他只有五成把握。 “走,下去看看!” 梁满仓从树上溜下来,正好骑到团团转的狗肉身上。 “哎哟,狗肉,你咋还在这?我还以为你上树了呢?” 狗肉一脸幽怨的看着梁满仓,要是现在能张口说话,高低骂他个七七八十一句,但现在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话: “汪汪~汪汪~” “满仓哥,你别在那演了,狗肉就算是再通人性,那也不会上树啊?而且刚刚你不还说,要是熊瞎子朝着扑过来,狗肉还能凭借神乎其神的身法跟他周旋吗?” 梁满仓狠狠瞪了赵福顺一眼。 这孩子还是虎啊,这事儿能往外说吗?要是让狗肉听到了,这工作还咋开展? “不好意思,忘了,下次哥上树是时候保证带着你!” 梁满仓把56半顶上火,跟赵福顺和狗肉朝躺在地上嗷嗷叫的孙笑和老鸹围过去。 刚刚在树上看的真真切切,俩人的猎枪和震天雷被拍的远远的,他俩浑身上下最有杀伤力的武器恐怕就只剩下那张嘴。 那两只遍体鳞伤的东北大笨狗也躺在孙笑的身边,见梁满仓走过来,龇牙咧嘴。 “汪汪~汪汪~” 孙笑挣扎的抬起头,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笑容,遍布痛苦之色。 “满仓,把我们哥俩带回屯子,哥保证亏待不了你。” 梁满仓啪的一声弹出三棱军刺,狠狠的朝孙笑挑了挑。 “孙笑,亏待不了我?那你是准备让老鸹那逼玩意在我饭里下毒,还是在兔子窝布置陷阱等我上门?你死有余辜,唉,就是这两条好狗跟着你算是白瞎啦!” 孙笑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如坠冰窟。 “你都知道了?” “嗯啊,你俩吃的米还没我吃的盐多,脑仁还没狗篮子大,就想害人?跟我刘华强拼。你有这个实力吗?” “啥?啥刘华强?” “呸,错了,重新来。跟我梁满仓拼,你有这个实力吗!谁给你们的勇气?是梁静茹还是手里的那两把破枪?” 梁满仓说完就抖了抖56半,戏谑的看了看孙笑。 一旁的老鸹似乎看到机会,挣扎着爬起半个身子,苦苦哀求道: “满仓哥,梁爷,都是孙笑那王八蛋忽悠我,说只要把你干趴下,老爷岭就是我俩的地盘,这事儿不怨我啊!” “操你妈,老鸹,你这个没刚的玩意。活该一辈子连猎枪都不敢背,成天拿个破药罐子下药,损阴德,活该你家破人亡。” “孙笑,你个活王八,老子就算再没刚,那也比你这个绿帽王要舒坦。是不是你婆娘晚上不在炕上叫唤了?知道啥原因不?老子提前把她给喂饱了!” “你他妈……” “你摊上个好媳妇,说你每天养狗太累,让你好好歇着,找我帮忙。不怕告诉你,我排行老十八,上头还有十七个哥哥、后头还是六七个弟弟!” 孙笑一口老血喷出来。 “呵呵,行啊,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你那孩子知道为啥好端端的摸到山边不?还好死不死踩到陷阱?老子在陷阱上面甩了两颗水果糖!” “孙笑,操你妈个逼,那是侄子侄女啊!” 不用梁满仓鼓动,俩人拖着兽夹直接干起来。 孙笑有两只东北大笨狗帮忙,把老鸹打的一败涂地。 老鸹干脆往嘴里塞了一大包含笑半步癫,一把抱住孙笑亲起来,而且还翘开他的牙关,把舌头伸出去,一顿搅和。 梁满仓和赵福顺俩人看的直摇头,这场面也太违和了吧? 果然是一样米养百样人,能养出他这样的优秀青年,又能养出孙笑和老鸹这样的垃圾。 “满仓哥,要不送他俩一程?” “不用,别脏了咱俩的手,这么浓烈的血腥味,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来掏他们的屁股。” 梁满仓把被熊瞎子拍死的三只猎犬扔入背篓,便再次跟赵福顺爬到百米之外的树上。 果然,六七只豺狗闻着味冲下山坡,撕碎两只东北大笨狗之后,轻轻松松把孙笑和老鸹也给掏了。 梁满仓本想蹲在树上看豺狗会不会当场毙命,捡个漏,但没想到这含笑半步癫似乎经过俩人的稀释,效果不佳。 “走了!” 梁满仓出了老爷岭,便准备到公社派出所报了警。 “满仓哥,咱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不对,应该是贼喊捉贼。” “顺子,你的文化水平还得提高,这俩成语都用的不对,咱这应该是见义勇为。现在报了公安,把这事儿定个性,以后有人来找咱的麻烦,就把案卷甩到他脸上! 而且,这事儿不出三天前就会传遍整个公社,到时候谁还敢再对咱俩动歪心思,那就得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实力!” 俩人到了公社派出所,接待他俩的是公安周金辉。 周金辉是转业军官,因为在对南方某国的战斗中受了伤才转业回红星公社。 他长了一张国字脸,一身正气,把部队里的作风也带了回来,所以干了十七八年也还在原地踏步。 “周公安,我俩发现一个熊仓,本来想趁机搞一下子,但没想到孙笑和老鸹从身后冒出来,愣是把我俩给赶走了!” “我梁满仓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老实人,一向是礼貌谦让,所以就把掏熊仓的机会让给他俩。后来我听见枪声,跑回来一看,俩人就剩个骨头渣。” “唉,那场面甭提有多吓人,我晚上都得做噩梦。” 周金辉把本子合上,立马取了一支手枪,说道: “两位小兄弟,你们谁给我带个路?” “那咱一起吧!” 梁满仓把周金辉和另外两名公安带进黑熊沟,找到那个熊仓。 一地的血色,就只剩下满地的骨头渣子。 周金辉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他办了多年的案子,蹊跷事儿多了去了,而且这件案子简单明了,便收拾收拾现场,结了案。 梁满仓回到家已经是半夜,随便吃了碗开水泡饭,把白天捡的猎犬尸体分了四分之一丢给小金,就躺在炕上,昏昏欲睡。 “满仓,你愿意娶我吗?” 第57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静秋,我不是那种人,但是如果你非要嫁给我,那我也不忍心拒绝,毕竟伤过的心难以复原。” “静秋,你别过来啊,咋还上嘴了?哎哟,你舌头咋这么老长?” “唉?静秋,你长胡子了?” 梁满仓心里一惊,赶忙睁眼一看,狗肉正顶着小口红坐在炕上夹尾巴。 “操,老子的初吻啊!狗肉,你他妈啥时候进来的?以后没老子的命令必须在我三米之外!” 梁满仓一脚把狗肉从床上踹下去,这才从炕上半坐起来,搓了一把脸。 “得,牙都省的刷,直接起床干活吧!” 他把昨天的狗肉切成肉片,裹到麻轴上,便把海东青摇起来晨练。 梁满仓将带着脚链的海东青放到二十米外,手里拖着一个假猎物。 假猎物约莫手臂长,是碗口粗的木头上裹了一层厚实的破烂布料,又裹了一层兔子皮。 “小海,抓!” 说完他便拖着假猎物狂奔起来。 海东青扑腾扑腾翅膀,飞起二十多米高,然后尽全力冲刺而下。 嘭的一声。 海东青的利爪抓在假猎物上,然后再次飞起来,在天上绕了一圈。 梁满仓把虎骨做成的哨子含在嘴里,用力吹响,啾的一声长鸣划破天空。 “小海,回来!” 海东青听到哨音,便俯冲而下,把假猎物丢在梁满仓面前,又扑腾扑腾翅膀站到他的胳膊上。 梁满仓满意的点点头,给海东青塞了一块狗肉。 原本两个月才能完成的训练科目,没想到不到一个月便掌握的炉火纯青。 看来以后得坚持把海东青扔到空间里过夜,多浸润浸润灵气。 “小海干的不错,你要是再努力一把,以后你当大哥、狗肉老二、小金老三!” “汪汪~” 狗肉似乎感觉到危机,立即在房前来回几个冲刺,还不忘把家养鸡的鸡屎清理干净。 “嘿嘿,只要让他们有危机感、卷起来,就不怕没有生产力!” 梁满仓吃了一口饭,便把狗肉留在家里看门,带上海东青出了门。 但见新鸟笑,那闻旧狗哭。 出了屯子,梁满仓便把海东青收入空间,直奔新城。 梁满仓的自行车还没停稳,黎援朝便火急火燎的冲上来,一把抓住把手,伸手就把梁满仓往下拽。 “满仓,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咱可就得下乡去找你。” “咋啦?谁把你气成这样?白莲花又杀回来啦?”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老丈人那一家子吗?一家四口,可真没一个好东西。” “咋的?有消息啦?” “可不是咋的,气死我了!你可千万得看住你媳妇,千万别让她回家。他们一家人合起伙把她给卖了!” “卖了?不是说给她找了个男人,一表人才,而且还有可以顶工吗?” “给我来一根,缓缓,我真是越想越气!” 黎援朝把梁满仓拉到一旁的阶梯上,抽了两口气才顺,缓缓说道: “啥一表人才?就是个酒鬼,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喝完就打老婆,前一个老婆就被他打的受不了投了井。” “这帮瘪犊子不是把她往火里推吗?” “确实有顶工这么一回事,就是她未过门的嫂子提的要求,把刘静秋嫁给老酒鬼换她顶工的名额!” “操他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一家子真没一个好东西。” “现在咋办?要不要我找人给他们一点教训?” 梁满仓摇了摇头。 以刘静秋一家人的尿性,就算这次他们断了把刘静秋卖掉换工作的想法,保不齐下次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主动跟刘静秋断绝关系,彻底让刘静秋死了这条心。 “援朝,你再帮我一个忙,明天上午……” “行,那就在咱们物资局。” 梁满仓忧心忡忡的回到家,随便扒拉几口饭,驯了一下午海东青,晚饭之后,才把刘静秋拉到门外。 “静秋,我跟你说个事儿。” “满仓哥,你说吧?” “我前几天让哈市的朋友去你家走了一趟,把你那个结婚对象查了一下子。那人是个酒鬼,喝醉酒就捶媳妇,已经捶死了一个。” 刘静秋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但随即便平静下来,摇了摇头。 “满仓哥,我知道你为了小英想把我留下来,但是也不能编瞎话呀?我爸妈虽然很疼我哥和我弟弟,为了传宗接代嘛,我能理解。 但我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女儿,肯定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梁满仓虽然不是啥好人,但绝不可能编瞎话骗你。你知道他们为啥要把你嫁给老酒鬼不?” 见刘静秋摇头,梁满仓紧接着说道: “就是为了满足你未过门嫂子的要求,把你后半生的幸福去换老酒鬼的顶工名额。现在想明白了吧,都是为你那个王八蛋哥哥!” 刘静秋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歇斯底里的喊起来: “不!不可能!血浓于水,不可能!” “这样吧,你要是不信,明天你就跟我去一趟新城,咱亲自打电话问,行不?”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把小英、海东青和狗肉送到赵有田家里,便骑着自行车驮着两眼猩红的刘静秋直奔新城。 到了物资局门口,黎援朝远远招了招手。 “满仓,这就是你对象?长得真不错,你小子有福啦!” 梁满仓看着刘静秋本来面无血色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赶紧捶了一拳黎援朝,低声说道: “瞎白话啥呢,先办正事!” “行吧!” 黎援朝把梁满仓和刘静秋领进一间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便把门反锁上。 “援朝,这是谁的办公室,咋没人呢?” “局长的。” “卧槽,你胆子这么大?安全不?” “局长的办公室才安全,你想想,谁活的不耐烦才会来敲局长办公室的门,保证没人打搅。而且咱们局上上下下只有他的电话有外放功能。” “你小子可以啊,狐假虎威被你用的淋漓尽致。” “行啦,别啰嗦了,你对象他们一家已经被我那哥们叫到街道,就等着咱们的电话。” 梁满仓清了清嗓子,拨通一串电话号码。 “你好,我是新城警察局梁警官,刘静秋的家属在吗?” 第58章 电信诈骗? 梁满仓学着前世电信诈骗的那股劲,拿腔拿调,还真的有那么点意思。 “梁公安,我是刘静秋的父亲刘仁义。静秋他咋啦?” “哦,没啥大事,就是因为抗拒上山下乡,坚持要回城,放火烧了一片山,烧死了六七个无辜群众,直接经济损失七八十万吧。” “啥玩意?这还叫没啥大事?梁公安,你们那人命这么不值钱吗?” “少他妈废话,你这是在质疑我吗?请你配合调查,是不是你们催刘静秋回城登记结婚,给她安排工作的?而且听说是一个青年才俊,诱惑她回家,这才让她思想产生波动?” 梁满仓说完就看了一眼旁边神色紧张的刘静秋,不自觉的把她的手握住。 “梁公安,你可别听那小蹄子胡说八道啊,我们就给她介绍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哪是什么青年才俊?而且,顶工哪有她的份,是给咱家老大媳妇的。 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诱惑不诱惑的,她待不住那是她自己的问题,跟我们家没一分钱的关系!” “你谁啊?我让你说话了吗?” “梁公安,刚刚说话的是我媳妇。她说的句句都是真话,不信你可以让这边的同志调查。” “那我们从刘静秋随身物品中发现你们的电报,这还有假?” “呃,那可能是她伪造的!” “伪造电报、对抗调查可是重罪,你们确定电报是假的吗?” “确定,必须确定!” “行吧,那我再给你们家属通知一声,交500元钱罚款可以免除死刑,你们看要不要凑一凑?” “凑啥啊,我们家从她把户口带下乡的那一刻就没这个人,她的所作所为跟咱没一分钱的关系。” “行吧,那你们跟那边的同志签一份断绝关系说明书吧,这事儿以后就跟你们没关系。对了,回头把枪毙的子弹钱交一下,五元钱。” “别啊?五元钱可不老少,够咱老大下一顿馆子,你们用刀吧,不花钱。” “你们可真他妈牛逼!说明书全部都要签字,按手印,挂了!” 梁满仓挂了电话,一旁的刘静秋已经哭成了泪人。 “呜呜呜……我把他们当家人,他们把我当丫鬟……” “他们咋这么坏……这么黑心……”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手绢递给刘静秋,轻轻咳嗽两声。 “好啦,我们回头再说,先回家。” 梁满仓说完就拉起刘静秋的手,跟黎援朝说道: “援朝,咱们之间我就不说谢啦,但你那朋友还有哈市的公安朋友,这声谢你必须带到,回头你要去哈市,甄选我给你拿一二百斤,送给他们尝尝。” “别啊,他们属于山猪品不了细糠,你给我得了,回头请他们搓澡就行。” “那你自己看着办,那咱回去了。” 黎援朝打开办公室大门,一张大黑脸摆在门口。 “援朝,你小子可以啊,你爹让我好好管教你,看来给你放门口当店小二还不够,还有胆子到我办公室搞七搞八?” “嘿嘿,局长,都是朋友,给个面子……” 黎援朝说完就朝梁满仓俩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俩赶紧走。 “兄弟,对不住啦!” 梁满仓说完就拉着刘静秋小跑下楼。 哭也哭累了,刘静秋坐在自行车后一声不吭。 “静秋,这地儿不好,你搂着我腰。” “哦……” 梁满仓心里美滋滋的,一会儿刹车一会儿加速,刘静秋的小手把他的腰搂的紧紧的。 俩人到了家,把小英、狗肉和海东青接回来。 小英见刘静秋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红彤彤的,便皱着眉头,朝梁满仓举起小拳头,奶凶奶凶的说道: “哥,你是不是欺负静秋姐?你看她都哭成成啥样了?” “你静秋姐那是高兴,以后静秋姐不走了,就在咱们家过日子。” “真的?没哄我开心吧?” 梁满仓点了点头。 “耶!太好啦!静秋姐,你以后就跟我和我哥过一辈子啦?” 小英扑到刘静秋的怀里,圆乎乎的小脑袋瓜就往她的怀里蹭。 “小英,我原来的家不要我了,我无家可归。” “说啥呢,这就是你家。” “那我是……” “是啥,是我媳妇!” 刘静秋和梁满仓都愣住了。 刘静秋没想到梁满仓能这么直白。 梁满仓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不要脸。 “静秋,反正我喜欢你,离不开你,你要是愿意,我俩明天就去扯证,哪天再找个时间把事儿办了。” “满仓哥,你不是可怜我吧?” “说啥呢,隔壁翠花嫂子寡那么久,我咋不可怜她呢?我就是喜欢你,咋滴吧?” 梁满仓说完便趴的一声双膝跪地,想了想不对劲,又提起一只脚。 “静秋,我想变成一匹马,听你说一声,嫁!” 刘静秋的嘴角轻轻扯起来,点了点头。 “嗯,嫁!” 梁满仓兴奋的站起来,掏出一元钱递给小英,说道: “小英,你去小卖部给我买盒烟,剩下的钱就买糖吃,不吃完不准回家。” “好耶!” 小英一走,梁满仓便嘿嘿嘿凑上去,轻轻拉住刘静秋的手,就把嘴往上凑。 “唔……” 当天晚上,喜不自胜的梁满仓便双手合十,进入空间。 “小美,以后哥不能有事儿没事进来陪你聊天啦,哥是有媳妇的人,得有男德,除非你多送我几个大礼包!” 【小仓啊,你能找到真爱阿姨也很高兴,以后应该不需要我辅导你作业了吧?】 “靠?今天是四十路系列?搞这些?礼包呢!” 【送你两个大礼包,就当是我给你结婚礼物。】 天上突然掉下来两个大礼包。 打开一看,一个灵犀目力的技能球,另外还有一盒加量版强效六味地黄丸。 “哈哈哈,谢谢你,美阿姨!” 梁满仓把技能球捏碎,吸进去,瞬间便感觉眼前一片清明。 等他跳出空间,往百米之外的目标定睛一看,瞳孔缩小,目标像是往前拉了二十米。 “哈哈,配合望远镜,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便准备驮着刘静秋去大队开结婚登记证明。 可就在此时,马建军也与胖子蹲在生产大队民兵连…… 第59章 马福禄要公事公办? “建军哥,谢谢你看得起我,你是第一个认为我有钱的人!” “少扯犊子,兜里有多少赶紧掏出来。” 胖子一边不情不愿的掏兜,一边说道: “咋了嘛?火急火燎的要钱干嘛?” “还能干哈?过两天我姐不是嫁人吗?办酒席还差点钱。” “哦,就这事儿啊,不是都操办的差不多了吗?咋还要钱呢?” 马建军想到这事儿就恨的牙痒痒,他一把将胖子手里的五元钱抢过来。 “这事儿说来话长,过两天再说。对了,就我姐跟豁牙抱一起那事儿,还有我爹钻苞米地那档子事儿,我总感觉不对劲。” “唉?你还别说,你要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说道。” 马建军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把抓住胖子肥嘟嘟的手,激动的说道: “赶紧说,咋回事?” “那天我从你们家祖坟过,好像看到一只黄皮子从坟包里头蹿出来,你得抓紧去看看,万一里头有东西,得赶紧请出马仙。” “啥玩意?天天跟我扯犊子,你看我像出马仙不?” “建军哥,自从豁牙成你姐夫,就不跟咱混,这小子是不是拿上把了?实在不行,我跟他做连襟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操你妈,我妹才13啊?” “没事,我再等几年,你放心我肯定为她守身如玉!” 马建军的脸瞬间涨的通红,高高扬起的手还是缓缓放下来。 现在他就胖子一个铁杆小弟,再一巴掌打断兄弟情,恐怕自己就彻底成光杆司令。 “胖子,好好跟咱混,等到时候我把刘静秋搞到手,王美玲就送给你。” “啊?你用过的……” “咋的,总比你打手冲要强吧?” “行吧,到时候你可的给我拿点嫁妆。” 马建军面色阴沉的回到家,把五元钱递给马福禄。 “爹,我就借到五元,你就凑合用吧。” “唉,也不知道豁牙那瘪犊子咋突然想到要改口费?这他妈是我在嫁女儿,不是娶儿媳妇!” 正在包喜糖的马小巧一听可就不乐意了,把手里的水果糖往炕桌上一扔,怒气冲冲的说道: “爹,豁牙又不是外人,是你女婿,别整天瘪犊子瘪犊子的叫,让人听见还以为你马家是犊子窝呢! 而且,我和豁牙聊过了,他说以后啥事都依我,我当家,你给的改口费还是回到你大姑娘身上,有啥心疼的!” 马福禄见马小巧的胳膊往外拐,气也不打一处来。 但想着这事儿跟自己钻苞米地脱不开关系,便压住火气,说道: “马小巧,我可警告你,这两天你别没事就往豁牙炕上钻,背着点人。” “哪有……” “还哪有?他们家狗现在看到你都摇尾巴,还哪有?算了,不说这事儿,等你们俩的事儿办完,我跟你翠花姨的事儿也顺手给办了,没意见吧?” 马建军和马小巧都点点头,自己都成家立业,自然也没理由阻止他马福禄老树开花。 “爹,明天我从民兵连借杆枪,去山里打个泡卵子呗?要是能打着我姐跟你的喜事咱就不用的订猪肉,把钱给省了。” “行,你一年就没上过几次山,而且前天山里孙笑和老鸹还被豺狗给撕了,你加点小心。” “知道啦。” “还有你们家那胖子,看着点,别天天跟屯子里是男青年混在一起,成天勾肩搭背干啥?还打着幌子说教贫下中农识字,学汉语?” 话一出,几个人便沉默不语,包糖的包糖,抽烟的抽烟。 而就在此时,王翠花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福禄,在家不?” “还没下雪呢,咋就在家猫冬呢?” 马福禄拍了拍屁股,笑盈盈的蹿出去。 一出门就看见梁满仓跟在王翠花的身后。 马福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们家倒霉事的现场几乎都有梁满仓的影子,即使跟他没直接关系,那也晦气。 “翠花,你跟梁满仓一起来的?” “可不是嘛,他要开个结婚登记证明,准备把证给领了,这不是来找你盖戳吗?” 生产队的大印在马福禄的裤腰带上拴着,王翠花伸手就往上摸,却被他躲开。 王翠花瞬间脸上就挂不住。 来之前她可跟梁满仓把胸脯拍的震天响,跟喜马拉雅山地震似的,说把马福禄拿捏的死死的。 但没想到直接被撅了。 “登记结婚证明能随便开吗?我不得去走访调查吗?万一人生活不检点或者有婆娘了呢?” “我跟满仓邻居好几十年,知根知底,我给他证明,行不?再说,都一个屯子住着,这点忙不能不帮吧?” “这是公事,你不要瞎掺和!” 梁满仓笑而不语,他早就想到这事儿没那么顺利。 “马队长,既然公事公办,那啥时候去我家走访啊?” “这几天我忙得很,等我有空吧?” “大概要多久,我好做个准备?” “明年开春吧?” “行,那我回家等着!” 梁满仓说完就推着自行车,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把路口的刘静秋接上,直接回团结屯。 “满仓,这事儿我不急,咱们好事儿多磨。” “你不急我急啊,我都单身五六十年了,能不急吗?” “啥?五六十年?” “说错了说错了,反正这事儿越早落听我心里越踏实。你别管了,我来张罗。” 梁满仓回到家,便直奔赵有田的家。 一进门就看见赵有田趴在地上,老脸造的黢黑。 “有田叔,没下地儿啊?” “下啥地啊,天越来越冷,也没啥活,闲着没事就掏掏炕。” 梁满仓将赵有田扶起来,递了一支烟。 “顺子上山了?” “嗯啊,以前喊他下地干活跟要他命一样,死都得死炕上。现在不用喊,鸡还没叫就扛着猎枪上山。 说到猎枪这事儿我还得感谢你,一百多元的东西说送就送,讲究。” “说这干啥?顺子帮我不少忙,送他也是应该的,要不是怕他年轻搂不住火,我高低送他一挺高机。” “哈哈,少扯淡。咋的,要领证了?” “嗯啊,不过证明开不下来,马福禄不给我盖戳。” “妈的,这瘪犊子玩意,回头我找书记说说?” 第60章 我说不要,这孩子非得买 “那就麻烦有田叔帮咱走一趟,一天不登记咱心里就一天不得劲。” “抓心挠肝吧?年轻人跟干劈柴一样,一点就着,火力旺,回头我就去看看。” “行嘞,马上给你送自行车。” “你这孩子这么猴急?得,我跑一趟就是了。” 梁满仓目送赵有田离开,但心里沉甸甸的,总感觉这事儿没那么顺利。 他估计马建军和马福禄已经开始怀疑暗中是他在一手操控。 “看来得赶紧给这爷俩画上个句号啊?” 赵有田骑上自行车,一路上招摇过市,把龙头上的铃铛摁的叮铃叮铃,逢人就打招呼。 “赵队长,骑上自行车了?” 赵有田一看有人搭话,赶忙一个标准的甩腿下车,一捏车闸,停的稳稳的。 “唉呀,去大队部办点事儿。” “啥时候买的?” “买啥啊,屯子里大侄儿的,说去大队部远,非得让我骑。我跟他说,以前没自行车的时是时候不照样甩两条腿?” “那是人孝敬你理。” 那人递上一支金葫芦烟,谁知道赵有田推回去,从兜里摸出迎春烟,掏出两支。 “咱们家顺子买的,说抽差烟对肺不好,我不要,这孩子非得买,拗不过。” “唉,人比人,气死人啊。顺子现在也有出息啦,你就等着享福吧。” “不说了,得办事呢。” 赵有田骑上自行车溜出去几百米,见没人影,又把嘴里的那支迎春烟塞回烟盒。 到了大队部,赵有田轻车熟路的推开办公室大门,见大队书记朱世义正拿着一沓文件直叹气。 “朱书记,忙着呢?” “唉,有田来了啊,可有些日子没见你,最近听说你发财啦?榛蘑一袋一袋的往公社送,还有你们家顺子,去公社卖猎物比我去开会都勤。” 朱世义和赵有田的上人是把兄弟,虽然上人都已经入了土,但俩家的关系也还维持的不错,逢年过节都有走动。 所以,赵有田也没瞒着,把赵福顺跟梁满仓上山打猎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通。 “好啊,顺子算是遇到贵人,有人愿意带他赶山打猎那是好事儿。对了,你来队部干哈?” “书记,就是为了梁满仓的事儿来的。他家不是安排一个知青插队嘛,俩人对上眼,准备登记领证,他去找马福禄开介绍信,被撅了,一杆子把人支到明年开春。” 朱世义跟马福禄不对付。 马福禄仗着自己多干几年大队干部,从不把他这个书记放在眼里。 “这不是胡闹吗?知识青年扎根农村连上头都在倡导,他马福禄有什么资格阻挠?” “就是啊,一个大队部的大红章竟然挂在他大队长的裤腰带上,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惜现在上头有人罩着他,一时间也找不到机会下手,不然高低给他撬下来。” “书记,那这戳……” “人家死皮赖脸是说要走程序,那咱们也没话说不是?” 朱世义憋着一肚子气,突然之间便扫到桌上的文件,眼睛唰的一声就亮了。 “都把我给气迷糊,把这事儿给忘了。昨天县里发了通知,让我们靠山的大队发动上山打猎支援经济建设运动。” 朱世义说完便把文件交给赵有田,戳了戳上头的关键字。 “所打的猎物县里按照市场价收购,并且补贴子弹钱,打的最多的猎手还能获得荣誉。 你让梁满仓参加,到时候要是能拿个打猎能手的称号,在县里挂上号,他马福禄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拦着。” “肉、皮毛都要?” “嗯啊,可不是咋的。肉支援大城市,皮毛给老毛子还债。” “行嘞,那我回去说说。” “这事儿跟你我也有关系,要是这次咱们大队能冒个尖,咱说不定能往上动一动,到时候你也能进步进步。” 赵有田把文件又细细看了一遍,便踩上自行车风一样的杀回团结屯。 此时,梁满仓正在家门口驯鹰。 “有田叔,咋样?”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都多大年纪,还整这个?赶紧说吧,急死我了。” 赵有田便把在大队部听到的消息跟梁满仓说了一通。 “领个证没必要搞这么麻烦吧?还上山打猎?万一碰到狼群、熊瞎子和熊罴,咱这小命都能搭进去。” “满仓,没这个任务你就不进山打猎啦?估摸着再过十天半个月就要大雪封山,到时候你就是想打猎都没地儿去。还进山?踩进大雪窝子就得交代。” 梁满仓想想也是,本来他也准备在下大雪之前把存下足够的钱,安心的猫冬。 而且这次拿皮子都收,那干脆招呼水貂和紫貂,没啥危险而且皮子的价钱不比肉便宜。 “行吧,那啥时候开始?” “后天吧,到时候到大队部报名,领完子弹就出发。到时候我让顺子跟你一起上山,你带他见见世面。” 赵有田走后,梁满仓便蹿进东屋,见刘静秋在那呐鞋底,便厚着脸皮蹭过去。 “静秋,领证这事儿你先别急,我马上就能把证明给搞到手。” 刘静秋的面颊绯红一片,跟红柿子一样。 “满仓哥,你说啥呢,谁急?我看就你最急。” “嘿嘿,对对对,我急,嘴一个~” 第二天各个生产队就下发通知,包括马建军所在的大鼻子屯。 “爹,这次我也要进山,露露脸,将来好接你的班。” “好小子,想的比你爹都远。那你就去练练,回头我跟你姨夫打个招呼,你俩一起进山,他带带你。” 马福禄嘴里所说的姨夫是大鼻子屯远近闻名的猎户,无论是打枪、下套都是一绝,大名叫许三桂,算是马福禄的连襟。 “嗯啊,不过自从我娘死了,咱们好几年没咋来往,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带我进山。” “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咋说也是他外甥,再说我不还当这个大队长吗?这点面子能不给?” 此时,许三桂的婆娘花小月正叉着腰坐在炕上骂娘。 “三桂,你知道不?马福禄那王八蛋准备续弦,找了个比他小十来岁的小寡妇!” “唉,你姐都死了好几年,人家再找一个也正常。” “放屁,我姐八成就是被他给害了,这瘪犊子玩意……” 花小月骂的正起劲的时候,门外传来马福禄的声音。 “咳咳,三桂在家吗?” 第61章 你听说过苏轼不? “把嘴闭上!” 许三桂交代完花小月,便挑开门帘走出去。 “唉,马队长来啦?” “自家人喊啥马队长?我不是孩子他姨父啦?” 马福禄说完就把手里拿的香烟和江米条递过去。 “自从建军他娘走了以后,咱俩家感情淡了,但也还是实在亲戚。我也不给你绕圈子,今天大队组织猎户上山打猎这事儿你听到信儿了吧?” “嗯啊,这次动静整挺大,明天咱去大队部走一趟就上山,咋啦?” “我寻思你带带你建军呗,这小子自从被驴踢了,心思重得很,看着别人上山打猎赚钱就心里直痒痒,这不就让我来求求你这个老姨夫吗?” 许三桂突然觉得手里是香烟和江米条有些烫手。 原以为是请他们上门喝喜酒,没想到直接来了泡大的。 “建军这孩子没咋上过山吧?我一般都往老林子里面钻,那里里头可不安生,要不然等这次打猎任务结束之后,这孩子真想学,我再慢慢教他?” “三桂,咱一家人我就跟你交个实底。这孩子打猎倒是没啥兴趣,就是想捞个表扬,到时候好接班。到时候这孩子还是能当个干部,你不也能借个光吗?” “行吧,话都说到这份上,那我就把孩子带上,但是山里有山里的规矩,只要进了山那就得全部听我的,打了骂了可别往心里去。” “那是,行嘞,那先这么说。对了,我续弦那喜酒你们要是愿意来我拍手欢迎,要是不愿意来我也不挑理儿。” “根儿不在我这,回头我跟孩他娘问问。”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嘴完刘静秋便带着狗肉、小海出了门,背后还背了一个背篓、一杆猎枪。 “顺子,出门啦!” 赵福顺颠颠的背着猎枪出了门,一看梁满仓的架势瞬间就亚麻呆住。 “满仓哥,你这一身也真带派!啥时候能借我晃荡两天啊?” “嘿嘿,那得看你表现,我这一身可有点讲究。” “啥讲究?” “你听说过苏轼不?” “啊?哪个屯子的?” “呃……顺子,你哪都好,就是得加强文化学习。我这是左牵黄,右擎苍!左手狗肉、右手小海,这可是省部级干部打猎的行头。” “真带派!” “走,先去大队部。” 俩人到了大队部,梁满仓领了10发56半的子弹、赵福顺领了5发独头弹。 正在梁满仓准备离开的时候,赵福顺捅了捅他的胳膊。 “满仓哥,马建军那小子也准备上山?” 梁满仓扫了一眼,马建军上一世确实接了马福禄的班,也从生产队大队长干到村长,一辈子没少贪。 “不管他,要是识相点,跟咱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但要是跟咱叫板,那就一个字:干!” “嘿嘿,提气!” 而马建军似乎也看到梁满仓,眼睛里蹦射出怒火。 “这次我一定得压他梁满仓一头!” 马建军的倚仗就是他的枪法,在民兵训练的时候,几乎每次打靶都能得个第一。 梁满仓没直接往老爷岭走,而是拐到集体田里。 “满仓哥,咱这是干哈?” “抓地老鼠。” “啥玩意?咱不是要上山打老虎吗?咱就变成下地抓地老鼠了?要是人家打了一头熊瞎子,咱不得抓几千只啊?” “让你抓你就抓,哪那么多废话。” 梁满仓说完便从背篓里掏出一个工兵铲,随手丢给赵福顺,又从拿了个网兜抓在手里。 “挖!” 地老鼠的洞一般只有一个出口,所以赵福顺拿着铁锹顺着田鼠洞一顿挖,梁满仓则用网兜罩。 不到一个小时就抓了三十多只。 “行了,够了,上山。” 俩人上了老爷岭,没在山脚下逗留,直奔神仙岭。 赵福顺见身边黑影越来越多,兴奋的说道: “满仓哥,咱们这是要干熊瞎子?我还记得前两天受伤的那头熊瞎子胸口有一撮白毛,咱们干他去呗?” “想啥呢?你以为熊瞎子傻啊,还能再回原来那个熊仓子?咱们这是去抓紫貂!” 按照梁满仓的记忆,紫貂生活在神仙岭半山腰,那有一个紫貂林,每天都有十七八只紫貂在那晃荡。 “去砍点小棍子,我扎几个笼子。” “好嘞。” 赵福顺麻利的抱来一堆小棍子,用铁丝扎成柜子大小的笼子,又用提前准备的弹簧做了个机关。 只要紫貂进了笼子,踩到中间的踏板,弹簧就会拉下门,把紫貂困在其中。 “顺子,这些弹簧铁丝都得提前用加了松枝的水煮干,扎好笼子后也得涂抹松油。另外踏板的力度也要调整好,免得一只麻雀跳进去把机关触发,那就亏大了!” “嗯啊,满仓哥,你懂的可真多啊?” “这才哪到哪?还有,紫貂主要是卖皮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枪,皮子要是打坏,可就卖不出好价钱。” 梁满仓把十个笼子放到紫貂活动痕迹最为丰富的灌木丛、树底下,然后把五花大绑的小田鼠关在里头。 “行嘞,咱们先撤,去看看有没有彩头。” 梁满仓说完便带着赵福顺往神仙岭下头走,约莫半个小时之后,突然发现一个长条形的粪便。 他找来一根棍子,拨开大便,里头有不少的鱼鳞和鱼骨。 “顺子,找一找有没有类似于猫的脚印。” 赵福顺在一顿找,终于在一片湿润的草地上找到五个小脚趾的脚印。 “满仓哥,这边!” 梁满仓凑过来一看,便嘿嘿一笑。 “没错,就是水貂。” 水貂是貂皮大衣的主要皮毛来源,价格仅仅比紫貂要低,但更容易捕捉。 “狗肉,你立功的机会到了,待会要是能找到水貂,我先给你记一功,要是你跟小海谁能抓回来,我直接奖励你们吃个饱!” “汪汪~” “克里克里~” 狗肉把鼻子凑到水貂大便上闻了闻,要不是梁满仓拉着,估计得“狗肉尝百屎”。 十里闻香的狗肉记下味道,便立即冲了出去,朝那条小溪冲了过去。 “顺子,跟上!” 俩人跟到小溪旁,狗肉突然停下脚步,茫然失措。 第62章 二对二,包围个屁! “满仓哥,这是咋啦?” “应该是进水了,气味被溪水覆盖或者带走,所以狗肉也无法继续追踪。” 梁满仓说完便站在小溪边,拿出62式望远镜,在三五米宽的溪面上来回扫。 约摸扫了三个来回,便发现下游百米之外的溪面之下有一道翻腾的黑影。 “顺子,拿着。” 梁满仓把62式望远镜交给赵福顺,自己则把肩头的海东青托到胳膊上,边往下游走,边指着溪面。 “小海,把水貂抓回来!这是你第一次实战,可别掉链子,给狗肉开开眼。” “克里~克里~” 梁满仓还不敢解开绳子,便靠近溪面二十米内。 “小海,去!” 海东青扑腾扑腾翅膀便飞了起来在天上来回盘旋。 而就在水貂嘴里叼着一条小鱼从水底翻上来的一瞬间,海东青便张开一米多的翅膀朝水貂扑过去。 二十米的距离对海东青来说就是眨眼之间,一双锋利的爪子扎进水貂的背部。 与此同时,海东青扑腾扑腾翅膀,便一把抓着水貂腾空而起。 “干得漂亮!” 梁满仓拿出虎骨哨子,用力吹起来。 “啾~” “小海,回来!” 海东青再次飞掠而来,把早已吓晕的水貂扔到梁满仓的面前,然后乖乖的站在他的胳膊上。 “克里~克里~” 梁满仓从腰上的小篮子里掏出一块兔子肉,塞到海东青的嘴里。 “不错,首战告捷。” “汪汪~” 狗肉急得直打转,在梁满仓的胯下钻来钻去,大有不给肉就咬蛋的意思。 “狗肉,你小子跟人小海学学,啥时候你也到溪水里给咱叼只水貂回来?狗天生就会游泳,你可别说自己不会。” “汪汪~” 梁满仓说完便又拿了一块带骨头的肉扔到地上。 “多吃点骨头补补钙,别到时候被吓的腿软。” 梁满仓把水貂检查一番,发现只有几个鹰爪的孔洞之外没有其他的伤口,应该不会太影响水貂的价格。 按照现在的收购价,一张上等水貂皮能卖20元、一张紫貂皮可以卖30元,相当于大半只狍子的价钱。 “满仓哥,咱们要不要回下笼子地方守着?” “不行,神仙岭的野兽太凶猛,还有不少会爬树的家伙,不安全。咱们还是在这附近找个落脚的地儿,靠近水源也方便。” 趁着还没天黑,俩人在附近一顿找,终于找到一个抗联时期的密营。 “顺子,你打扫打扫,我去小溪里看看有没有鱼,搞点野味尝尝。” 梁满说完就把背篓和海东青放下,带上56半直奔小溪。 本来他可以从空间内搞点鱼、野鸡甚至是兔子来吃,但他还是想享受扎鱼的乐趣。 他脱掉鞋袜,趟进小溪,便咔嚓一声弹出三棱军刺,缓缓斜插进水里。 等了五分钟,一条浑身长满细细鳞片的柳根子慢悠悠的从他胯下穿过。 梁满仓瞅准时机,朝鱼头扎过去。 三棱军刺传来一阵扭动的力道,梁满仓顺势往后一挑,二十厘米长的柳条子被扔到地上。 待到水清之后,梁满仓又如法炮制,抓了四五条。 “差不多够了。” 梁满仓把鱼开膛破肚,鱼内脏全部扔给狗肉,去掉鱼鳞之后便带回密营。 通过风的密营虽然有些霉味,但经过赵福顺的打扫还算是干净。 “顺子,生火。” “好嘞。” 梁满仓把铺盖卷铺到赵福顺捡来的干草上,又将56半挂到铺盖卷的边上,这才把五条柳条子穿上湿木棍,放在火上呲啦啦的烤起来。 等到烤的冒出点点油花,梁满仓才将鱼头全部切下来丢给一旁流哈喇子的狗肉。 “吃吧,明天给我好好干活,别偷奸耍滑,不然就把你拴到家门口当看门狗。” 一个甜枣再加一个大棒,跟对付那些写字楼里的牛马一个套路。 狗肉感激的看了一眼梁满仓,心满意足的叼着鱼头躲在一边啃起来。 梁满仓将柳条子撒上细盐和辣椒粉,跟顺子就着烤饼吃起来。 不到十分钟,俩人就吃个饱,而此时也日落西山,山林里黑黢黢的一片。 俩人把火堆挪到密营门口,把狗肉栓到旁边,又将猎枪和56半顶上火,这才昏昏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和赵福顺吃完烤饼便熄了火,直奔下笼子的地儿。 “呜呜~呜呜~” 狗肉停下脚步龇牙咧嘴。 “咋啦狗肉?有危险?” “呜呜~” 梁满仓和赵福顺瞬间警觉,俩人把枪握在手上,又解开狗肉的绳子,拉开十来米的距离,这才往前蹭。 “姨父,这笼子是谁下的?要不然咱们直接拿走得了,反正也没人看见,一张紫貂皮能卖不少钱呢!” 许三桂蹲下身子,看着布置精巧的笼子,频频点头。 “这是个老猎户,手法娴熟,而且考虑的很周到,弹簧和铁丝闻不到一丝铁锈味。” “管他是老猎户还是新猎户,咱拿了就走。” 马建军说完就朝笼子里的紫貂招呼。 “不行,不能坏了猎户的规矩,不是咱们下的套不能拿。” 猎户之所以有这个规矩,一来跟许三桂说的一样,笼子里的东西算是有了主,要是贸然拿走,就是偷。 二来是为了自身的安全,猎户下笼子的时候可能会顺带下兽夹,跟陷阱有连锁动作,一旦动了笼子,极有可能被兽夹打中。 “姨夫,你那都是老思想,现在谁腰包鼓谁说的算。咱们把这紫貂拿回去卖了钱,你们家房子直接推了,盖三间大瓦房,美美的过日子不舒服吗? 你看团结屯的梁满仓,以前是什么鸟样,现在不知道从哪学会赶山打猎,搞了点钱,又是大瓦房又是自行车,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 现在钱才是老大,谁还管规矩不规矩?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梁满仓冷笑一声,慢慢靠近赵福顺。 “满仓哥,包围他们?” “二对二,包围个屁!许三桂还算讲究,我上去谈,你拉开距离,随时准备开枪。” “好嘞,要是瘪犊子敢动手,干死他俩!” 第63章 我姓梁,单手能托起房梁的梁 梁满仓肩顶海东青,高喊一声走出来。 “许叔,这笼子是我下的。” 许三桂把手搭在猎枪上,狐疑的问道: “你是?” 而一旁的马建军啪的一声打开56半的保险,凑到许三桂的耳边说道: “姨父,这货就是梁满仓。” “哦,你就是梁满仓啊,最近风头正劲啊。” “害,都是山神爷爷赏饭吃,各位老猎户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就够咱吃的。” “呵呵,你小子倒是谦虚。对了,你刚刚说这笼子是你放的?年纪不大,手艺倒是熟的很,连我都看走了眼,还以为是老猎户的手笔。” 伸手不打笑脸人,梁满仓虽然看马建军不爽,但对于讲规矩的许三桂并不厌恶。 “都是瞎琢磨,在您面前我还是个弟弟。” “啥玩意?” “哦,就是在您面前我就是个小牛犊子,凭一股虎劲东闯西撞,如果有冲撞到您,还请抬抬手。” 许三桂原以为梁满仓就是个撞大运的生瓜蛋子,但现在看来城府极深而且手艺老道,是年轻猎人中的头子。 “唉,现在的小崽子们都没规矩,把山里头搅得一团糟,你还算有个样,听说还是个野路子,不容易啊!行啦,咱们手里都有活,走啦!” “行,等哪天出了山,我再去听您讲讲老林子的事儿。” 就在许三桂转身的时候,面色阴沉的马建军突然沉声说道: “梁满仓,这笼子凭什么说是你的,你是在上面写了名字还是你喊他能应你?现在谁看到就是谁的!” 足足八条紫貂,小几百元钱,马建军已经杀红了眼。 他这一天就跟在许三桂身后打了一只野兔,充其量也就几元钱而已,但没想到梁满仓毫不费力就能赚几百元? “建军,不要坏了规矩!” “姨父,你不要昏了头,这紫貂是咱们先发现的,就应该归咱们。退一万步来说,笼子就算是他的,笼子还他就是、紫貂归我们。” “啊?” 梁满仓和许三桂同时发出一个问号,这清奇到脑回路是三岁小孩的吗? 梁满仓本来不想跟马建军撕破脸,免得逼急了被打黑枪,但既然给脸不要脸,他也只能让他尝点苦头。 “马建军,咱们也算是老相识,我梁满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撒谎,这笼子你放下,咱们就各走各的路。” “我要是不放呢?” 梁满仓没有废话,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马建军的手腕,稍稍一用力,他的胳膊便像是被铁钳钳住,动弹不得。 经过磐石坚躯加强过的身体,可以轻松捏碎山核桃,更甭提是马建军的胳膊。 自恃身体强壮的马建军满脸憋的通红,脸上的蜈蚣变成暗红色,狰狞不堪。 “唔,梁满仓,你的力气咋这么大?” “呵呵,我姓梁,单手能托起房梁的梁!” 梁满仓说完便将他手里的笼子抓到手里,然后用力一甩,顺手撕下来一个小布条。 “马建军,现在服了吗?我的手段可不止下笼子这么简单。” “你……咱们走着瞧!” 许三桂和马建军离开紫貂林,梁满仓这才朝二十米外的赵福顺招了招手。 “出来,顺子!” 赵福顺快步跑过来,朝俩人的离开的方向比了比拳头。 “满仓哥,刚刚你动手的时候我都把枪口对准马建军,就等你一挥手,咱就打爆他的脑袋。” “狗肉呢?” “搁那尿裤子呢!” 梁满仓无奈的摇了摇头,狗肉的鼻子越来越来灵,对危险的敏感度也越来越高,但一遇到危险就犯怂的毛病是一丁点都没改。 “狗肉,过来,不然你小子晚上别吃饭!” “汪汪~汪汪~” 狗肉闻声便像一阵风卷过来,龇牙咧嘴,到处乱蹿,像极恶犬。 “别装了,人都走了还在这武武喧喧?过来!” “呜呜~” 梁满仓把刚刚从马建军衣服上撕下的布条放到狗肉的鼻子前。 “狗肉,记住这个味道,以后闻到这个味道就给我撒尿。” “啊?满仓哥,你这是让它奉旨撒尿啊?那以后这毛病指定改不了。” “他到处撒尿总比咱俩被打黑枪要好吧?” 梁满仓把笼子收一收,八只紫貂全部放入背篓。 “满仓哥,这里紫貂这么多,不再多整一天?” “紫貂精得很,困在笼子里的紫貂叫唤一晚上,其他紫貂肯定吓破了胆,不会再傻傻的往笼子里钻。” “真可惜,早知道多整几个笼子。” “待会我送你出山,你把紫貂和水貂送到大队部,我在密营那边等你。” “好嘞!” 梁满仓把赵福顺送出老爷岭,便重新做了十几个笼子,把剩余的田鼠全部丢进去。 笼子肯定不能再放在紫貂林,梁满仓便开始满山溜达,找放笼子的地儿。 在神仙岭溜达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看到紫貂的影子,反而是身边的黑影越来越多,看的他冷汗直流。 “小金,出来逛逛~” 在空间内长得嘎嘎壮的金渐层已经跟他处的跟哥们一样。 梁满仓一招呼,小金便嗷呜一声,被他送出空间。 “小金,给他们呲个牙!” “嗷~” 小金一声就叫,山林之间瞬间传来四散而逃的声音,惊起山鸟一片。 狗肉似乎的心里产生浓烈的危机感,不甘示弱的叫起来。 “汪汪~汪汪~” 梁满仓无奈的摇了摇头。 “狗肉,你可闭嘴吧你,跟小金一起混口饭吃,记得给我留点,你是大哥,像点样!” 小金闻言立即冲了出去,狗肉也不甘落后。 有小金撑腰,狗肉俨然已经忘了自己是条土狗,在山林之间乱叫,叱咤风云。 梁满仓也乐得自在,爬上十几米高的大树,拿起62式望远镜一顿扫视。 小金进入山林那就是蛟龙入海,野性四射,不到十分钟就吞下两只野兔,而狗肉也跟着喝了点汤。 约莫半个小时后,梁满仓眼瞅着小金叼回来一只傻狍子。 “这就是当老板的好处呀,发号施令就有东西收。” 梁满仓从树上滑下去,朝小金比了个大拇哥。 “好样的!” “汪汪~汪汪~” “狗肉,你一边去!” 而此时真正的功臣小海反而一直盯着梁满仓的背后。 “操……不会有大货吧……” 第64章 给小赤狐帮帮场子 梁满仓打开56半的保险,手搭在扳机上,猛然一转头,顺势抬起枪口,只见二十米外一只鬼头鬼脑的小赤狐正往这边瞅。 “小赤狐?小金,是你朋友?” 小金嗷呜一声,缓缓走过去,俩人亲昵的在那蹭脖子,看到狗肉一阵心动,身子直往前蹿。 “你给我站住,人家兄弟情深,都是丛林的猛兽,你一个土狗瞎掺和什么,给我坐下来!” “呜呜~呜呜~” 狗肉感情丰富,多余的情绪就往梁满仓的裤腿上蹭。 约莫十来分钟,小金这才慢慢走回来,舔了舔梁满仓的手背。 “小金,你不会是想跟小赤狐在一起吧?你要是真的这么想就不用管我,虽然我省吃俭用、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自己都饿的得了胃病,但能看到你找到小时候的玩伴,我也放心了。 不用考虑我,去吧,我哭个九九八十一天就好了。” 小金眼泪汪汪,但远处的小赤狐却一脸是鄙夷。 梁满仓这点小心思在小赤狐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小金,你是不是不舍得离开我?” “嗷~” “那你是不是偶尔来老爷岭晃悠两天就满足了?” “嗷~”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是负心虎。去玩吧,玩够了再回来。” 而此时小金并没有满山跑,反而是咬住梁满仓的裤脚,往小赤狐那边拖。 “咋啦?这是要带我去哪?不会是参观小赤狐的窝吧?” 小金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梁满仓眉头一皱,低声问道: “难道是要帮小金打架?” “嗷~” “没问题,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谁要是欺负我兄弟,那我们家狗肉绝对不会放过他,是吧?” 梁满仓说完就看向信心满满的狗肉。 “汪汪~汪汪~” “对吧,反正也轮不到你,你属于那种在后面摇旗呐喊的小啰啰。” 梁满仓说完便把小海收入空间,跟着小赤狐、狗肉和小金在山林之间狂奔。 约摸一个小时后,小赤狐朝一个两百米外的树洞努了努嘴。 梁满仓举起望远镜一扫树洞,发现黑黢黢的一片,看不到一星半点。 但是如果小赤狐敌人莫过于狼和山猫子(猞猁),这洞看起来应该是山猫子的窝。 山猫子长的像猫又像豹,耳朵上有两撮毛。动作十分矫健,善于奔跑、跳跃,而且体型大的有五六十斤,打小赤狐那是一打一个不吱声。 看小赤狐喷射怒火的眼神,应该没少被它撵。 猞猁皮可以卖钱,肉也可以吃,一条应该也能卖不上不少价钱。 “小金,慢慢的靠近打枪的不要,把他堵在洞里。” 梁满仓说完便把56半端在胸口,小金在左、狗肉在右,朝树洞猫过去。 猞猁白天睡觉,傍晚开始捕猎,现在正躲在树洞里补觉。 但是嘎吱一声树棍断裂的声音从脚底传来,梁满仓身子一抖。 霎时间,一团黑影从洞里蹿出来,往山坡上狂奔。 梁满仓抬起枪,定睛瞄准,三十米外的猞猁就像是在眼前。 砰…… 打胯不打头。 一发子弹钻进猞猁的胯骨轴子,瞬间倒在地上。 “小金、狗肉,别伤了皮子。” 梁满仓快步上前,摁住挣扎时猞猁便拿出猎刀放了血。 “嘿嘿,小手一抖这几十元钱不又到手了?小金,你帮我问问呗,要不然小赤狐跟你一起进空间,咱好吃好喝的招待,上四休三。” “嗷呜?” 梁满仓看着小金天真无邪的表情,心里一阵不忍,摸着鼻子说道: “呃,上四个星期休三天,这三天你们可以自由撒欢,我还包接包送。” 小金凑到小赤狐面前,又跟它磨了一阵脖子,这才从远远朝梁满仓摇了摇头。 “唉,做狐狸得讲良心,我冒了这么大的危险帮你解决心头大患,你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这样吧,我也要求不高,你这次帮我找点有价值的猎物或者草药,以后咱按次收费!” 小赤狐投来鄙夷的眼神,但还是一步三回头的朝一侧的阔叶林里走。 “这就对了嘛,我看你形单影只,总是一个人溜达,肯定是被家族赶出来的落难公子,要是你想复仇,我帮你啊,带我找到赤狐窝!”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小赤狐便走到一棵高大的乔木下。 梁满仓抬头一看,约莫十几米的高处有一个二十公分左右的树洞。 梁满仓把56半往身后一甩,便蹭蹭蹭的爬到往上爬。 等他骑在树杈上,掏出手电筒一照,便发现三只小紫貂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脖子下头嫩黄色一片,看的他心痒痒。 “小紫貂,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梁满仓说完便把小紫貂全部放入空间,好吃好喝的招待。” 梁满仓本来还想在这守株待兔,但是看时间差不多,便把所有的笼子分散布置到大树的旁边,准备明天再来看看收成。 “下山!” 梁满仓带着小金、狗肉,还有远远跟在屁股后头的小赤狐,直奔山下的密营。 约莫下午两点多,梁满仓破天荒的从空间内拿出两只野兔,剥了皮便分给小金和小赤狐一人一只。 “小赤狐,你要是跟了我,以后隔三差五就有肉吃。别人家的小赤狐只能自己逮兔子,而我亲自给你送上门,还提供剥皮服务。” 小赤狐没理会梁满仓,而是叼着兔子肉跑到一旁的山林里,大快朵颐。 而一脸委屈的狗肉不满的叫起来。 “汪汪~汪汪~” “你别叫,你又不是野兽吃什么生肉?等晚上我给你两烤饼。” 傍晚时分,赵福顺背着一筐物资赶到密营。 “满仓哥,咱们抓的紫貂质量好,皮毛没有任何损伤,所以算咱们35元一只,全部记到账上。还有水貂算18元,也都记账啦! 我顺道也回了趟家,背了点豆腐干、大酱还有葱,对了,静秋嫂子还让我给你带了一份辣椒炒肉。” “嘿嘿,我就得意这一口。” 赵福顺把东西卸下,一眼扫到地上的猞猁。 “满仓哥,你又不声不响打了个山猫子还有傻狍子?这下发财啦!” “这才哪到哪啊,明天咱先把猎物送回大队部,再去一趟大鹿沟,看看能不能搞一头梅花鹿。” 第65章 梁满仓633元! 梁满仓又到小溪里扎了几条柳条子,又趁机从空间里掏出一只兔子、一只野山鸡,准备晚上大吃一顿。 “满仓哥,今晚吃这么好?” “那可不,咱们今天打了这么猎物,不吃点好的都对不起自己。明天早上我先去把笼子给收了,咱俩再把猎物送回去。” “行嘞,大队部的墙上贴了一张红纸,咱们交上去的猎物都在上头写着呢,到时候十里八乡的大姑娘看到咱的名头,那不得上杆子的给咱当老婆嘛!” “哈哈,行,到时候把你写在前头。” 梁满仓把兔子烤的滋滋冒油,把大腿一分,其余部分全部扔给狗肉。 “狗肉,你小子今天表现一般,但是哥不怪你,毕竟小金和小赤狐从小就在山里长大。你小子要是有尿性,明天就给我支棱起来。” “呜呜~呜呜~” 梁满仓见狗肉朝他点点头,便满意的指了指地上的肉。 “吃吧!” 赵福顺一边往嘴里塞兔子腿,一边说道: “满仓哥,你这招真狠,你看狗肉被你训的跟孙子一样。” “这算啥,再过几十年,人也都会被这么训!”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上了山,便把小金从空间里放出来,狗肉立刻狐假虎威的跟上去。 小赤狐找的紫貂窝极其隐蔽,而且处于神仙峰的腹地,人迹罕至,就连经验丰富的老猎户,如果没有三五成群也不敢深入。 梁满仓是借了小金的光,这才敢大摇大摆的闯进去。 紫貂似乎也没想到那美味的地老鼠就是最后的晚餐,十个笼子又困住七只紫貂。 “小金狗肉放哨!” “嗷~” “汪汪~” 有一左一右两个护法,梁满仓又把海东青放出来,让它慢慢适应山林,进行脱敏处理,免得到时候一松绳子就被大自然重新激发野性,直接尥蹶子跑了。 万事俱备,梁满仓这才把紫貂一个个塞到背篓,又将笼子放入空间,反正现在空间内还有多余的空地。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他才把手头上得这点活干完。 “小金,咱们下山!” “嗷~” 梁满仓看着小金逐渐强壮的身体,想着如果有天,他能骑着小金,再来个左牵黄,右擎苍,那肯定是老爷岭乃至长白山的头子。 “嘿嘿,小金,都是老爷们,让我骑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小金竟然顺从的趴在地上,回头看了看梁满仓。 “嗷呜~” “哈哈,你现在还小,等长大了我再慢慢骑哦!” 梁满仓下了山,便遥遥跟小赤狐告别,便再次把小金放入空间,进入密营。 “顺子,收拾收拾,先回大队部!” “得嘞!” 赵福顺把60多斤重的狍子放进背篓,梁满仓则将将70斤的猞猁扛到肩上。 “满仓哥,要不要分点给我背,我能扛得住。” “小意思,走!” 被磐石坚躯加强到二级的躯体,扛两百斤重物狂奔都没问题,更何况只是100来斤的负重。 俩人直奔大队部,一路上接受无数老百姓的注目礼。 “是个狠银啊!年纪轻轻就能打到猞猁!” “这后生我认识,团结屯梁满仓,原来是个憨包,突然之间就开了窍,打猎嘎嘎猛。” “明天我得赶紧上门提亲,这要是靠上了,我家还能断的了荤腥?” 俩人屁股后头跟了一大堆看热闹的老百姓,梁满仓和赵福顺把猞猁、傻狍子堆到磅秤上,又指了指背篓,朝朱世义和赵有田说道: “朱书记、有田叔,昨天晚上又打了点猎物,您帮忙记个账!” “哈哈哈,满仓、顺子,你俩现在有出息啦,昨天刚刚送来八只紫貂,今天又搞来猞猁、傻狍子。” “朱书记,我就说这两小子靠谱吧,保证这次能拔得头筹,给咱们青山大队狠狠露个脸。” 赵有田说完还遥遥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马福禄。 马福禄力挺的许三桂、马建军,截止到现在连一只兔子都没送回来。 反倒是他的百般刁难的梁满仓接二连三的往外送猎物。 虽然这次狩猎行动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竞赛,但各个生产队乃至个人都把它当做一次露脸的机会。 要是能拔的头筹,那就是整个大队的风云人物、大能人。 “哼,看你得意到啥时候!” 加上昨天送回来的八只紫貂、一只水貂,梁满仓已经积累633元,比第二名领先600元。 “满仓,你们还准备进山不?” “去啊,还没开始下雪呢,咱不得多攒点家当,才能安心的猫冬,不然咱都不安心。” 朱世义擦了一把汗。 600多元可是普通工人两年的工资,就猫个冬而已,至于不安心吗? “满仓啊,那就抓紧进山,等你拿到第一名,我亲自给你挂红放鞭。” “挂红不挂红倒是其次,我那结婚登记证明能不能给我盖个戳?” 朱世义闻言,立马当着群众的面朝马福禄喊起来。 “马队长,就凭这榜上的615元钱,梁满仓应该也算的上咱们青山大队的功臣吧?结婚登记证明盖戳应该没毛病吧?” “朱书记,梁满仓能不能拿到冠军还两说呢,啥功臣不功臣的,你以为功臣这么不值钱,满大街都是?” “呵呵,那咱等着吧。”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一声锣响,马建军推着一辆独轮车进了大队部。 “爹,我跟姨夫打了一头泡卵子,至少有500斤!” 马福禄喜出望外,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狠狠踩了两脚。 “走,去看看!” 一只全身长满鬃毛的泡卵子架在独轮车上,锋利的獠牙闪出阵阵寒光。 “三桂,你俩可以啊,一声不吭就搞了个大的?” 许三桂没心情听马福禄在那瞎白话,而是捂着胳膊朝他摆了摆手。 “马队长,赶紧过称吧。” “咋啦三桂?” “爹,姨夫被泡卵子给顶到胳膊了。” “啊?那还能进山不?梁满仓已经打了600多元钱。” 许三桂一听马福坤的屁话,顿时就火冒三丈,愤怒的说道: “进山?这还进个屁,老子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赶紧过称。” “姨夫,这泡卵子是不是得分我一半?正好我爹和我姐过几天办事……” “啥玩意?” 第66章 我姓梁,一拳打断房梁的梁! 许三桂的三观彻底被震的稀碎。 “马队长,当初可是你求我带马建军上山,说他就是为了奖状,这我才同意让他跟我上山。现在开口要跟我分泡卵子?” 马福禄的笑容瞬间凝固,本以为许三桂不敢在众人面前拂了他的面子,从而堂而皇之的占他便宜。 但没想到几年没打交道,现在他的脾气这么大。 “三桂,建军跟着鞍前马后的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不然你就象征性的分一点,别让年轻人寒了心?” “呵呵,象征性的分一点是吧?行,待会要是开肠破肚,猪尿泡给他行不?跟他贼鸡吧配!” 马建军当时脸就绿了。 最近就两个人骂过他猪尿泡,一个是炕上的王美玲,一个是他许三桂。 “许三桂,你他妈胡咧咧?” “哎哟,连姨父都不叫了?你这个王八犊子反了天了?行,是你自己不要脸那可就怨不得我。” 许三桂把刚刚马建军造势用的锣抓在手里,铛铛铛的连敲十几声,把附近是老百姓都归拢过来。 “老少爷们儿,马建军就是个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瘪犊子。 第一天上山,碰到梁满仓下紫貂的笼子,这瘪犊子就想顺手牵羊,被梁满仓教训一顿就夹着尾巴跑了。” “今天早上,我看到一个泡卵子在树上蹭痒,就准备开枪打,结果这猪尿泡端起56半就胡乱开了两枪,两枪连个猪毛都没碰到。” “打不到就算了,我这个当姨父的就当是替他交学费。但是王八蛋看泡卵子冲过来,竟然一脚踩到我的肩膀上,自己爬上了树!” “那力道大的恨不得把我踩到泥里,送给泡卵子泄火。还好老子反应快,连开两枪,把泡卵子干死。” “刚刚给你们爷俩留面子,说是野猪撞得,其实就是马建军那个王八犊子给踩的!马勒戈壁,力道是真他妈大!” 许三桂像是连珠炮一样,把马建军的混蛋事儿一字不落的吼出来。 马福禄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而被当众羞辱的马建军更是青筋暴起,举起手里的56半对准许三桂。 “草你妈,许三桂,给老子闭嘴!”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马福禄。 这世道,打黑枪不稀奇,但要是拿着枪光明正大的杀人,那还真得骇人听闻。 现场的群众没有几百也有大几十,要是马建军杀红了眼,恐怕得死伤一片。 “马建军,你他妈有种就开枪,老子许三桂要是皱一下眉那就是你生的!” 豆大的汗珠从马建军的额头上滴下来,他歇斯底里的吼道: “操你妈,别逼我!” “你要是敢开枪,老子敬你是条汉子,要是不敢开枪,就老老实实的回家吃奶去!” 马建军的脑袋一片混沌,王美玲和许三桂的嘲讽来回播放,他的眼里全是疯狂,指头微微用力。 “福军,把枪放下!开了枪可就没了回头路!” “爹,他骂我不是个男人!” “这事儿回头再说,先把枪放下。” “啥?这事儿还能回头再说?” 马福军偏头的一瞬间,梁满仓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把枪管往上抬,一手摁住马建军扳机上的食指上。 砰的一声。 子弹打的墙上石灰直飞。 “马福军,你小子真不是个物,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食指捏碎?” 梁满仓说完便微微用力,吃痛的马福军立马把手缩回去。 砰! 被磐石坚躯加持过的大脚踹到马建军的胸口,顿时他就像表演一场胸口碎大石,倒飞出去三米远。 “梁满仓,你团结屯的人敢打我儿子?大鼻子屯的老少爷们,要是有点血性就跟我干!” “马福禄,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报警!” 朱世义又急又恼,现场十几个猎户手里都拿着56半、大八粒、猎枪,最不济的还有土铳和震天雷。 真要是干起来,不死六七个人都没法收场。 赵有田也傻了,团结屯人少,猎户更少,而且大队部就在大鼻子屯,客场作战,很不利。 梁满仓把身后的56半甩到胸前,咔嚓一声弹出刺刀。 他不敢开枪,但三棱军扎屁股那倒没什么心理压力。 “梁满仓,有本事把枪放下?” “哦?文斗!那行啊?” 马福禄一挥手,他身后大鼻子屯的劳力把枪全部收到身后。 梁满仓这头也一样。 “满仓哥,他们二十多个,咱们十个,不好打!” “不好打也得打,不然咱一辈子抬不起头,听我的,包围他们!” “啥?十个包围二十个?” “我要打十个,剩下你们一对一!” 马福禄怒喝一声,朝梁满仓冲了过来。 “揍他妈的!” 梁满仓嘿嘿一笑,他现在的拳头可跟沙包一样,虽然不能一拳打死一头牛,但至少能把它打的大小便失禁。 他挥着拳头冲过去,先是冲最前头的两个年轻小伙的面门打过去,拳头瞬间传来一阵咔嚓的声音。 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那俩小伙鼻梁断裂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两个扁踹,又干翻两个中年硬汉。 梁满仓像是杀神一样,一路扁踹加电炮,硬生生的实现十人包围二十人的壮举。 “马福禄,服不服?要是不服咱俩单练?” 马福禄肠子都悔青,看着满地嗷嗷叫的大鼻子屯劳力,终于冷静下来。 这事儿因他而起,这些壮劳力要是躺在炕上三五天,那不得找他拿医药费、营养费? 他看着步步紧逼的梁满仓,咆哮道: “梁满仓,你不要过来啊,公安马上就到!” “哦?是嘛!那就怂了呗?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姓梁,一拳打断房梁的梁!” 果然,过了十来分钟,周金辉赶到大队部,一看满地直哼哼的人,听说十人包围二十人,顿时也没了脾气。 屯子之间的械斗经常发生,只要不死人,那就是小事儿。 “朱书记,那你们自己处理吧?别闹大啊,不然我也不好交代。” “行。” 朱世义清了清嗓子,吼道: “都他妈的各回各家,受伤的自己挨着,没本事还学人打架?丢人现眼!谁要是还有怨气现在说出来,再打一架! 要是服了,这事儿就算翻了篇,别跟个老娘们似的。” 第67章 他们不讲道理,我又略通拳脚 朱世义把现场稳下来,便开始逐步清场,让大鼻子屯的人把地上嗷嗷叫的壮劳力全部搬回去。 “满仓哥,你啥时候练的啊,嘎嘎猛。等有空也带我练一练啊?” “哥这是天赋,你学不来。等哥再练一练就能空手爆打金渐层,到时候把56半传给你。” “哇塞,满仓哥,你可说话算话,我就等着你上山打老虎!” 脸上被抓了两条手爪印的赵有田讪笑的跑过来,把他俩的猎枪和56半拿过来。 “满仓、顺子,这里乱糟糟的,你俩该上山就上山,这交给我来处理。县里头搞活动,结果出了这么个岔子,我估计调查组马上就要下来。” “有田叔,你咋还亲自上场了?有我在你还有出手的机会?看来我得能力还有待提高。” “嘿嘿,我一个队长,这个时候在后面怂着算怎么回事?刚刚我趁乱踹马福禄一脚,被旁边的老娘们抓了一把。” “我就说马福禄的屁股上的脚印这么熟悉呢,敢情以前在顺子的屁股上看过,哈哈。” “得了,赶紧走吧。” 梁满仓和赵福顺背上背篓便准备上山,结果被刚刚跟他们一起并肩作战许三桂拦下来。 “满仓,刚刚谢谢啦,要不是你拦着,估计马建军那虎了吧唧的傻狍子还真的会冲我搂火。” 千载难逢的机会,梁满仓肯定不会放过煽风点火的机会。 许三桂为人讲究,如果能把他放到马建军的对立面,给他搞个死对头,对他们一家都是强烈打击。 “三桂叔,你俩不是实在亲戚吗?咋能闹成这样?马建军确实不是个物,但没想到竟然对自家亲戚都能下这么狠的手。” 果然,一辈子跟畜生和山林打交道的许三桂三两句就被梁满仓撩的高潮迭起。 “可不是咋的,这一家没一个好玩意,等哪天有空我指定要去新城走一趟,让老叔好好收拾他一顿。” “老叔?啥老叔?” “哦,十年前新城发了个通知,让咱猎户上山打熊瞎子取熊胆。我那时候身体还行,就凭着一股子劲干死一只熊瞎子,给县里送过去。 后来我才知道是给一个叫李振国的老干部治病,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后来我跟马福禄那王八蛋成了连襟,他死乞白赖让我带他去结交,老叔本来不想帮他,但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提了两嘴。” 听到这梁满仓才知道为啥马福禄这个无德无才的老瘪犊子啊咋当上大队长的。 不过现在看来他背后的这棵大树要挪窝咯! “三桂叔,我是个外人,你们一家人得事儿我本来不想多嘴,但是要是我的话,这我指定忍不了。唉,不多说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梁满仓说完就叹了口气,看着许三桂脸黑的跟下雨一样,便拉着赵福顺往山上走。 “梁满仓,听说这些人都是你打的啊?很能打啊,一个人能打十个?” 看着周金辉似笑非笑,梁满仓心里一咯噔。 这是被盯上了? “周公安,我跟他们讲道理,他们不听,而且我又略通一些拳脚,所以就感化他们。” “你小子还挺有道理,不过刚刚我听说了,你控制住马建军,少了一桩人命案,这事儿干的不错。” “那派出所是不是该给我发点奖金啥的啊?” “少扯淡,忙去吧。” 俩人上了老爷岭便直奔大鹿沟。 大鹿沟在老爷岭的腹地,沿着山腰线一直走,约莫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满仓哥,大鹿沟的梅花鹿多不?是不是遍地都是梅花鹿?” “你想啥好事呢?大鹿沟的梅花鹿只是比其他林子多一点,你小子可别天天想美事。” 梁满仓抵达大鹿沟,把狗肉的绳子解开,让他寻找梅花鹿的踪迹。 “汪汪~汪汪~” 梁满仓小跑过去,便发现狗肉对着地上的一串爱心小脚印狂吠。 “顺子,这就是梅花鹿的脚印,一般是梅花型或者爱心型。” “爱心?爱心长啥样?” “让你多看书,你非要去撵猪。” 梁满仓说完便摸了一根小树杈,在地上画了个爱心。 “懂了吧?” “像个屁股。” “粗俗。” 梁满仓说完又拿着小树棍拨开一团褐色的粪便,用手一摸,还有丝丝热气传来。 “顺子,动物的粪便随着时间的推移表面会发硬发白,具体拉出来多久,还得靠自己的经验进行判断。” “狗肉,过来!” 梁满仓把狗肉拉过来,让它闻了闻粪便,拍了拍狗头。 “冲,狗肉!” 狗肉在山间穿梭,越走越远,逐渐深入大鹿沟内部,可以看到地上零星散布的鹿角。 赵福顺把鹿角都捡到背篓里,回去可以拿给赵有田卖钱。 “呜呜~呜呜~” 狗肉趴在地上,前半身在地上来回蹭,龇牙咧嘴。 “狗肉,是不是有情况?” “呜呜~” “顺子,装鹿弹!待会一起开枪。” “好嘞。” 俩人跟着狗肉猫着腰一路往前奔,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再走到树林的边缘,便看到一个水泡子。 两只梅花鹿正在低着头喝水。 梁满仓算了算时间和速度,差不多到十里的边缘,被加强的狗鼻子真不是盖的。 “狗肉,你立功了,回头杀一只野兔给你补补。” “呜呜~呜呜~” 梁满仓和赵福顺两人一步步的往前蹭。 鹿弹的射程只有三十多米,所以他们必须蹭到三十米内。 “顺子,待会你打左边我打右边。” “呜呜~呜呜~” “狗肉闭嘴,别叫,准备开枪!” 就在俩人准备举枪之时,突然传来一阵枪响,两只梅花鹿随之一震。 “开枪!” 梁满仓和赵福顺赶忙扣动扳机。 56半射速快、精度高,打中左边一只梅花鹿,但右边那头却只是被铁砂蹭了蹭屁股,便一瘸一拐的跑了。 “狗肉追!” 狗肉蹿了出去,赵福顺紧随其后,而梁满仓则端起56半,来扫扫视。 听刚刚的枪声应该距离不远,狗肉刚刚的异动应该是嗅到危险气息,提前预警。 这次狩猎行动是县里的统一行动,老爷岭周边的公社都有参与,所以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 但梁满仓还是决定能避开就避开。 第68章 我有个朋友…… 狗肉见梅花鹿一瘸一拐,毫无杀伤力,便瞬间来了尿,朝梅花鹿扑过去。 梅花鹿奔跑的速度极快,但这只梅花鹿因为伤了屁股,所以跑起来缩着腚,别别扭扭,速度大受影响。 狗肉轻轻松松的冲过去,一口咬住梅花鹿的大腿,死死拽住。 而赵福顺趁机扑上去,把梅花鹿摁到地上,chua的一声把匕首捅进它的脖子。 “狗肉,警戒!” “呜呜~呜呜~” “放心,少不了你的!” 梁满仓单手梅花鹿扛到肩上,又帮赵福托着,俩人就朝更深处的密林狂奔。 “狗肉,安全了吗?” “呜呜~” 梁满仓找了个小土坑,把两只梅花鹿放进去,然后便招呼赵福顺趁鹿血还热乎,赶紧喝。 鹿血热量高,适合像马建军这种猪尿泡喝。 有一句古语说得好,“喝了鹿血酒,不穿秋裤冰上走”。 只可惜现在梁满仓手上没有白酒,不然高低得泡上一缸,再加上野山参、黄芪,那喝一杯直接上天。 梁满仓和赵福顺一人一只,直接把嘴对准梅花鹿脖子上的刀口,直接往肚子里灌。 不到十来分钟梁满仓和赵福顺便喝的直打嗝,暖乎乎的肚子圆滚滚。 “狗肉,前面的脏血已经被我洗干净啦,你可以享用啦。看看哥对你多好,以后还要加油干,哥给你娶个嫂子。” “汪汪~” 说完,梁满仓又把背篓里的海东青捧出来。 “小海,你也来两口,成天高空作业,高处不胜寒,多喝点补补!” “克里~” 趁狗肉和小孩大口喝鹿血,梁满仓这才有空打量起两只梅花鹿。 鹿身百宝。 鹿茸、鹿血、鹿鞭、鹿胎,还是鹿肉、鹿骨、鹿皮都有药用价值。 虽然鹿茸已经过了采收的年份,但鹿角也可以卖钱。 而最让梁满仓动心的除了刚刚喝完的鹿血,便还有鹿鞭和鹿肉。 鹿鞭为王,补肾壮阳。 梁满仓虽然身强体壮,从不吃什么六味地黄丸,但能够有鹿鞭加持,那自然也不会拒绝。 而鹿肉的味道更是一绝,紧实细腻、滋味无穷。所以在老爷岭也流传一句话,宁吃鹿肉一口,不吃牛肉一筐。 “顺子,这两只鹿的鹿鞭我就拿走啦,我有个朋友想拿来泡酒。” “满仓哥,我不是你唯一的朋友吗?” “啥啊,哥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朋友遍地都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哦,反正我也是来蹭经验的,你说的算。” 梁满仓说完就从树上摘了两片大叶子,将两条鹿鞭割下来包好,顺手丢到背篓里。 “满仓哥,刚刚是谁在开枪?” “不知道,我估摸着应该是其他大队的猎户,我刚刚在大队部打听了一下,就咱俩胆子大进了大鹿沟,其他都在中间或者外围绕。” “那为啥开枪?不让咱俩打梅花鹿?还是打偏了?” 梁满仓摇了摇头,他也猜不透。 刚刚太混乱,根本没精力注意到梅花鹿旁边是否有弹着点。 “顺子,还是小心着点,刚刚也许对方是一个人,看咱们两个人,所以不敢直接下手。山里打黑枪、杀个人,比杀只鸡还容易。” “嗯,咱们换条道呗?” “我也是这么想的,从西边绕,宁可多走十来里地儿,也绝不冒险。” 等狗肉和小海喝完鹿血,梁满仓俩人又把嘴凑上去收个尾,这才作罢。 两只梅花鹿一只两百来斤,一只一百二三十斤。 梁满仓被磐石坚躯加强过,所以两百来斤对他来说完全可以接受。 而赵福顺喝完鹿血也是一身力气。 “顺子,你要是扛不住就把鹿的内脏给掏了。” “没问题,现在我浑身都是劲。” “行,狗肉,把鼻子放灵点,万一有危险,带着我俩一起跑。” “呜呜~” 梁满仓说完便撩腿下山。 而就在梅花鹿水泡子旁边,围了四名一身猎装的猎人,他们手上长枪短炮俱全,有56半、撅把子、猎枪还有一支大八粒。 “钱大哥,那俩小子应该还没跑远,咱们要不要在下山的路上堵?两头梅花鹿呢,算下来得值七八百元。”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贸然开枪,还他妈打歪了,能有这档子事儿?” “大哥,我就是过来拉个屎,谁能想碰到梅花鹿?而且你们速度也太慢了,听到枪声赶过来人早就跑了!” “我说你是不是猪脑子?人家拿着枪,我们三个直挺挺的冲过来不怕被打黑枪吗?不得边走边看?” “早知道你们来的那么慢,我高低把他们俩留下一个!” “少他妈扯淡,你要有那么好的准头,能连鹿都打不着?但凡你蹭破点皮,咱都能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络腮胡子把一个小平头训的抬不起头,但见已经无力回天便沉声说道: “两头鹿加起来有三四百斤,这俩小子肯定会顺着山路走,咱们在路上堵。到时候要是他们识相,分一只给咱,这事儿就算翻篇。 要是他们死都不松口,那就直接做了,尸体扔进山里喂豺狗。” 而令络腮胡子没想到的是梁满仓并没有走山路,而是在灌木丛里穿梭。 “顺子,你听说鲁迅不?就是多才多艺的鲁迅。” “啊?又是哪个秧歌队的?” “我多余跟你提他,你别管是哪个秧歌队的,他说过一句话,这里本没有路,走的多了便就有了路。” “……” “你慢慢琢磨吧,这句话够你装逼一辈子。” 俩人走走歇歇,等天擦黑这才走到山脚。 “顺子,你回家取板车,咱们悄默声的拉回去。” “咋啦?我还想背着梅花鹿走一圈呢?” “现在可不是装逼的时候。咱们刚刚算是截胡,要是让人打听到是咱俩干的,以后在山里行走可就多了几个敌人,不值当。” 梁满仓也爱装逼,但是绝不能因为装逼而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嗯,我这就去。” “你顺便让有田叔通知朱书记到大队部等着,咱们直接拉过去,最好明天一早就送到新城。” “行嘞,我知道啦,反正就是一句话,闷头赚钱,不咋呼!” “对头!” 第69章 你们大人真奇怪 夜深人静,梁满仓把56半上了膛,又弹出刺刺刀,踢了一脚狗肉的屁股。 “狗肉,精神点,这地方不是咱的主场,把耳朵竖起来、鼻子嗅起来,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而赵福顺光着膀子一路狂奔,半夜十二点才赶回团结屯,为了掩人耳目,他一路踮着脚,悄摸敲响东屋的玻璃窗。 “爹,开门!” 迷迷糊糊的赵有田睁开眼,一张血滋呼啦的脸印在玻璃上,就像是索命的厉鬼。 “操,什么逼玩意!” 赵有田一哆嗦,钻到陈美莲的怀里。 “咋的啦,老夫老妻腻歪啥,一边玩去。” “孩他娘,你看玻璃!” 陈美莲顺着赵有田的手指方向一看,赵福顺的脸在夜光之下尤为惨白,上半身光秃秃,再加上一大片血渍,看起来就是一具诈尸的尸体。 “娘,给我开门!” 陈美莲愣了愣,啕嚎大哭起来。 “哎哟,我的儿啊,谁把你给害了啊,你跟娘说,娘给你报仇!” “啥啊?娘,我活的好好的,快开门,我取板车去拉梅花鹿。” 赵福顺眨巴眨巴眼睛,动作尤为灵动,赵有田这才壮着胆子凑到窗前,看到玻璃上呼的雾气一片,这才拉开门栓。 “你小子吃死孩子了?咋满嘴是血?老子刚刚还张罗给你报仇。” “喝了点鹿血,得了吧,你刚刚往我娘里钻,还没断奶似的,还张罗给我报仇?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你小子眼睛还挺亮,咋啦,又打到大货?” “嗯啊,两只梅花鹿,三四百斤。满仓哥在那守着,让我回来拉板车。” “行,要我去不?” “不用,你去通知朱世义,让他一个人到大队部收货,别声张。” “咋啦?这梅花鹿来路不正?你俩把人闷山里了?” 赵福顺把打梅花鹿前前后后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得赵有田一愣一愣的。 “满仓做的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孩他娘,这事儿你得保密。” “得了吧,你那嘴跟破锣一样,管好自己就行,少操心别人。” “行,那我去找朱书记。” 说完俩人便分头忙活,到早上五点,梁满仓和赵福顺这才把两只梅花鹿运到大队部。 朱世义见梁满仓两只梅花鹿眼睛就直冒绿光,梁满仓这次打的猎物价值在全县都名列前茅,再加上这两只梅花鹿能稳居第一。 而且截止到今天中午十二点就停止统计,他有信心拿回来一张“狩猎能手”的奖状。 “满仓,这两头梅花鹿我就交上去咯?” “书记,鹿肉可是好东西,要不然留半拉下来?咱们三家分一分?” 朱世义一听有这好事,瞬间就不困了。 “我看行,就算刨掉半拉梅花鹿,咱也能稳居第一。” “那咱就动手?” 梁满仓说完就把个头较大的那头梅花鹿卸下来,露出白色的肚皮。 “唉?鹿鞭呢?” “书记,满仓哥说他有个朋友想拿去泡酒,所以就给剌了。” 朱世义和赵有田对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这朋友有福啦!” 梁满仓老脸一红,当即的下刀,把皮一剥,掏了内脏,砍下来半拉。 然后再把鹿肉一卸,码成三堆。 “书记,你先挑一堆呗?” “哎呀,随便,就那堆最多的吧。” 梁满仓把最高的那堆用树叶一包,递给朱世义。 然后又跟赵福顺一人拿了一堆放入背篓,掏出来是内脏也收进去。 “满仓,这鹿咱们都是按整头收,但这就只剩下半拉,还是少了鹿鞭,咱尽量去跟你争取价钱,我估计这六百元应该没问题。” “那就麻烦书记啦。” “客气啥,你这也是帮我们青山大队争面子,我应该感谢你。” 梁满仓眼睛一扫,发现朱世义的腰上赫然栓了一个大红章。 “书记,这章……” “哦,昨天上头来人了,把马福禄给撤了。这瘪犊子不仅仅把民兵连的枪支私自借给马建军,险些酿成大错,再加上鼓动村民闹事,这罪过小不了。” 朱世义说完便从兜里掏出一张盖了红戳的证明,塞给梁满仓。 “赶紧去领证,不然全青山是老娘们小媳妇都睡不好。” 梁满仓嘿嘿一笑,把证明放进贴身口袋,说道: “那他这位置……” 赵有田甩了甩头发,拍了拍腰上的一串钥匙。 “满仓,你有田叔兼着干,两头跑。” “那恭喜你啦。” 天色渐明,梁满仓和赵福顺便推着板车返回团结屯。 等回到家,浑身燥热梁满仓在门口冲了个冷水澡,然后悄默默的打开东屋房门,悄悄捅了捅刘静秋的胳膊。 刘静秋揉了揉眼睛,看着梁满仓面色臊红,好奇的问道: “满仓哥,咋啦?” “静秋,我冷得慌,你帮我铺个被子呗?” “啊?那你等等。” 刘静秋说完就在直哼哼的小英身上拍了拍,悄默声的下了炕。 等一进西屋,梁满仓便一把将其抱住。 “静秋,我好冷呀!” 刘静秋面色一红,就知道梁满仓心里孤独寂寞冷,便贴在他的胸口,给他暖暖心。 “哼,满仓哥你说谎,你身上都烫的吓人。” “嘿嘿,静秋,证明开到了,明天咱们去领证呗?” “嗯,听你的。” “来,嘴一个。” 梁满仓正准备上下其手的时候,穿着秋衣秋裤的小英推开房门,揉了揉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哥,你跟静秋姐干嘛呢?” “啊!” 刘静秋像是触电一样弹开,撩了撩头发,闪烁其词。 “小英,我俩……” “小英,我给你静秋姐检查有没有蛀牙呢!你以后少吃点糖,不然牙齿都得坏,知道不?” “用舌头检查吗?你们大人真奇怪。” 小英疑惑的摇了摇圆脑袋便回了东屋。 梁满仓舒了一口气,看来以后得上锁。 “都怪你,看你以后咋跟小英解释。你快睡吧,我起床干活啦!” “嗯啊,背篓里的鹿肉和内脏收拾收拾,中午咱们吃鹿肉。” “嗯啊。” 梁满仓说完便躺到炕上,直到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大外甥,起来了不?” 第70章 海燕,你可长点心吧 梁满仓迷迷糊糊的一睁眼,一张刷的嘎白嘎白的脸填满他的眼眶。 “操,什么玩意?” 梁满仓一个电炮冲这张大脸捶过去。 “哎哟,我的亲外甥唉,疼死我咯。这么多年没见,就给我一电炮。” 梁满仓咕噜一声爬起来,看着捂着脸哀嚎的老大妈,满脑子搜刮,愣是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你谁啊?搁我家号丧呢?” “满仓大外甥,我是你巧云姨啊!” “潘巧云?” “嗯啊,你可算把老姨想起来啦。” 潘巧云是梁满仓爷爷的妹妹那一门的,论关系确实应该叫她一声老姨。 只是梁满仓只在他穿开裆裤的时候见过一次潘巧云,自此以后就再也没来往。 “巧云姨啊,咱们十几年没见,你还是这么爱打扮,我爹死三四天都没你这么白。” 潘巧云擦了一把眼泪,顶着乌青的眼睛从地上爬起来,一屁股坐到炕沿上。 “满仓,当初你爹走的时候我本应该过来看看,但是当时我你大表姐在坐月子,实在抽不开身,没办法。你这是挑老姨理咯?” “唉,都过去的事儿了,不提也罢。老姨,你家搁这六七十里儿地,来串门子的?” “唉,人老了就念旧,想着回来看看。另外,还为你终身大事考虑哩。” 梁满仓恍然大悟,敢情是自己钻石王老五的名声已经传到潘巧云的耳朵里,不然也不会上赶子给他介绍老婆。 “巧云姨,我现在穷的叮当响,可没钱娶媳妇,盖这三间大瓦房拉了不少饥荒呢!” “你看你这孩子咋还跟老姨藏着掖着?我们家二姑娘就在县政府上班,你的名字挂在县城光荣榜上哩,几天功夫就赚了一千多元,你就算把肠子都拉出来,那也是能还的上!” 梁满仓摸了摸鼻子,现在终于理解啥叫人怕出名猪怕壮。 以后再也无法以普通人的身份跟外人相处。 “行吧,我摊牌了,我是有钱人。” “对嘛,都是实在亲戚。” 潘巧云说完便朝门外喊道: “海燕,进来。”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时兴羊毛衫的年轻姑娘撩开门帘,满身香气的走到梁满仓的面前,大大方方的伸出手。 “你好,我是郑海燕,在县政府工作?” 梁满仓裹着被子,伸出手,握住郑海燕白皙的手。 “你好,我是梁满仓,在老爷岭工作。” “哈哈,你说话还真得挺有意思。我原以为新城最优秀的猎手会是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年轻人,还长得挺板正。” “确实挺板正,别人听说我长得像吴彦祖。” “吴彦祖?谁啊?” “哦,就是一个很板正的年轻人。” “……” 潘巧云见俩人有来有回,笑的脸上的粉往下掉渣,甭提有多吓人。 “满仓,我看你俩聊的挺好,要不然你俩先接触接触?” “妈,你先出去呗?我跟满仓表哥好好聊聊?” 梁满仓虎躯一震,看了一眼郑海燕和潘巧云,突然发现真的有几分相似。 “等等,巧云姨,你俩是亲生母女啊?那海燕是我表妹?” “嗯啊,亲上加亲嘛,到时候你们登记,你就改口叫娘。” 虽说在这个时代表哥表妹亲上加亲的多了去了,但是梁满仓还是难以接受,便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行,我可没那个想法,而且我明天就要领证结婚。” “啊?你有对象了?谁啊?” “刚刚你们没碰到吗?就是静秋啊,咱俩准备明天去登记,介绍信都开好咯。” 梁满仓说完从兜里掏出介绍信,摆在郑海燕的面前。 郑海燕眼睛一扫,眼皮子抖了抖但随即又恢复无懈可击的笑容。 “看来我跟满仓表哥有缘无分啦!那就祝福你啦,记得请我们喝喜酒哦?” “不是满仓,刚刚那姑娘不是说自己是知青吗?” “嗯啊,在我家住了两个月多,就慢慢处上了。” “哎呀,知青都是外人,将来拍拍屁股走了,你人财两空,说不定还给你留下一儿半女,到时候你成了带孩子的老光棍,哭都没地方哭。 听老姨的,证就别领了,现在就让她搬出去。你就踏踏实实跟海燕唠,我出去说。老姨不怕得罪人。” 潘巧云说完就准备抬起屁股往外撩,但梁满仓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挡在她的面前。 “静秋,家里来且了也不招呼我一声。” 刘静秋这才领着小英站到门口,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梁满仓瞬间明白,在自信大方的郑海燕面前,刘静秋就像是未成长为天鹅的丑小鸭。 “巧云姨、海燕表妹,这是我媳妇刘静秋,旁边这个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梁小英。” 梁满仓说完就把刘静秋搂到怀里。 “这……满仓,你要不然再考虑考虑?你爹不在了,我这个老姨可不得替你把着点?” “巧云姨,还是算了吧,要是你来串门子,我举双手欢迎,但你要说我跟静秋的婚事,那还是免开尊口。 咱十几二十年没见,对我还是不太了解,等将来咱们混熟了,你就知道我的脾气。” 潘巧云还不死心,准备再嘟囔几句,但郑海燕却一把将其拦住,说道: “娘,这几年我们确实跟满仓哥生分啦,不过日子还长,咱们慢慢处。表哥,那我们走啦,这次就来认个门,以后要是去县城记得找我哦?” 郑海燕虽然说的客客气气,极有分寸,但梁满仓就是觉得不舒服,总结起来就是太假了。 “呵呵,那我送送你们。” “不用,我俩骑自行车的,下次再见。静秋表嫂、小英再见啦!” 梁满仓看着俩人骑车离开,握了握刘静秋的手,问道: “静秋,你觉得郑海燕这人咋样?” “漂亮大方,比我好。” “说啥呢?你在我心中最美,连挖鼻孔的动作都那么迷人!” “切,恶心死啦!” “哥,以后别让她俩来啦。” “为啥?” “我不喜欢他们!” “好嘞。” 而坐在自行车后座的潘巧云则狠狠掐了一把郑海燕的屁股。 “海燕,你可长点心吧!” “娘,我心里有数,梁满仓我一定要搞到手!” 第71章 我这个人喜欢低调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正在门口驯鹰,一阵锣鼓声由远及近。 “满仓哥,啥动静啊?” “嘿嘿,要是我没猜错是给咱家送钱的呢?” “真的吗?你没吹牛吧!” “打个赌呗,要是输了,你就立正一分钟,我想干啥都行,成不?” “哼,美得你!” 果然,赵福顺一阵小跑,喜气洋洋的冲了过来。 “满仓哥,快准备准备,县里来人了呢,专门给你挂大红花。” “啊?就拿了红花?其他没带?” 赵福顺细细一琢磨,好像除了随行秘书带了公文包之外,再无二物。 “好像是,我看大领导都空着手。” “太抠门了吧?” 等了十来分钟,在赵有田、朱世义的簇拥之下,一位带着眼镜、颇有几分上位者气质的中年人,走到梁满仓的面前。 “满仓同志,这是我们新城县长吴安邦。” 梁满仓看到吴安邦伸出手后,便立即上前双手握住。 “满仓同志,这次我是代表县政府以及全县人民,对你的付出表示感谢,对你取得的成绩表示祝贺。 你在这次狩猎行动中表现尤为突出,成绩优异,给全县人民树立榜样,所以今年的狩猎能手称号你当之无愧。” 吴安邦说完便从秘书李然手里接过奖状,递给梁满仓,而随行的记者赶忙摁下快门。 梁满仓接过薄薄的一张纸,但心里不是个滋味。 虽然他进山打猎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赚钱、开证明,但光拿一张奖状那也太糊弄人。 “县长,我这个人淡泊名利,这奖状还是给我的搭档赵福顺吧,他表现也很突出。” 赵有田就知道梁满仓是嫌弃这张纸太薄,便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说道: “满仓,顺子已经有了,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县长还有表示……” “这样啊,那让县长破费真有点不好意思……” 梁满仓说完便伸出手,看的吴安邦和一众随行的大小人物一愣一愣的。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有人主动向新城父母官伸手。 “哈哈,满仓同志果然不拘一格。政府不会亏待每一个对经济建设做出贡献的同志,李秘书,拿出来吧,不然满仓同志的家门我们算是进不去咯。” 李然陪着干笑两声,面色阴沉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满仓同志,吴县长听说你最近要结婚登记,就特地批了三张手表票、一张电视机票还有一张缝纫机票。” 梁满仓搓搓手,这些可都是他最缺的物资。 “谢谢县长、谢谢李秘书,以后咱一定多打猎、多做贡献,把老爷岭的猎物打绝种!” “那也没那个必要。” 赵有田一挥手,赵富顺便点了一挂鞭扔了出去,伴随震天的锣鼓声尤为热闹。 “县长,我能不能求您一个事儿?” “你说,只要不违反原则我尽量办。” “我看您带了记者,如果可以的话就不要提我名了,让赵福顺顶上。 咱这也不是弄虚作假,主要是我这个人喜欢低调,而且赵福顺也没娶媳妇,这不是顺便当个征婚广告嘛!” “哈哈,你小子喜欢低调?你盖了三间大瓦房还低调?” “嘿嘿,我盖大瓦房绝不是贪图个人享受,而是想让乡亲们看看,只要跟着政府走,就能过上好日子。” “你小子的口条在哪练的?一套一套的,有没有兴趣给我当秘书啊?” 梁满仓侧目一眼,李然虽然面带微笑,但眼里射出来的刀子足以把他千刀万剐。 砸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 “我哪有那本事啊,我就是个泥腿子,在山里混口吃的还行,一进城连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行啦,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这个要求也不过分,那我给他们提吧!” 吴安邦说完便跟李然嘱咐几句,便拿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红纸包,朝赵福顺招了招手。 “顺子同志,来一起照个相,将来好娶媳妇儿。” “我?” “嗯啊,不要害怕,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快过来。” 赵有田见赵福顺待在原地,手足无措,便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快点上去,别磨磨蹭蹭!” 梁满仓也赶紧把吐着舌头的狗肉以及海东青递过去。 赵福顺左牵黄、右擎苍,面目僵硬的上前,脑袋空白了拍了个照。 “行啦,我还有个会,就不多待,以后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只要不让我太为难就到县政府来找我。” “唉,县长您等等。这两天我又去山上走了一圈,抓了点野鸡野鸭,您拿回去尝尝。” 梁满仓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在生产队里再难办的事儿,只要吴安邦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立马办的明明白白。 他进了屋,在西屋一阵折腾,从空间中掏出四只野鸭、四只野鸭、还有两只大野兔。 “不值钱,您就当是忆苦思甜。” 吴安邦万万没想到梁满仓真的能从睡觉的西屋拿出一大堆的野味,而且还是活蹦乱跳的野味,当即乐的哈哈大笑。 “哈哈,哪有这么好吃的苦哦。不过我看你这猎物好像不太一般,我就拿回去尝尝,今天我没带钱,回头你到县政府找我拿。 可一定记得来,别让我犯错误!” “好嘞!” 朱世义和赵有田把吴安邦等人送走之后,梁满仓便打开红纸包,足足一千四百元。 “满仓哥,这是多还是少啊?” “公道价,反正咱们没吃亏。” 梁满仓说完便数出三百元递给赵福顺,说道: “这次你出力多,而且你现在已经是小半个成熟猎户,就给你三百元,可以不?” 赵福顺只拿了一百四十元,剩余全部推回来。 “满仓哥,说一成就一成。你要不带着我,屎我都吃不上热乎的。” “你小子真会打比方,文学巨匠。 行吧,那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这几天有空就多练枪,不要心疼子弹、也不要放空枪,等我忙完带你去靠山屯老林叔那买子弹。”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便骑着自行车,驮着小英和刘静秋往公社赶。 第72章 还我根铅笔头 梁满仓带着刘静秋和小英到供销社,准备各自置办一身新衣裳,再去拍个全家福,顺便拍一张结婚登记照。 “小璐姐,帮我媳妇搭配一套喜庆的衣服呗?” “哎哟,这是准备领证了啊?恭喜呀,弟弟。” “回头请你吃喜糖。” 李小璐虽然有些吃味,但她一个少妇跟梁满仓打打闹闹、说说荤话还行,跟人真有点实质性的关系,就算她想,人家梁满仓也未必能点头。 “静秋妹子,你可真有福啊。全公社上上下下都知道满仓弟弟是个能人哩,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小璐姐,我跟满仓哥不是为了这个……” 要是这话从白莲花这类人口里说出来,李小璐一定嗤之以鼻,但现在却觉得格外的真。 “嗯啊,姐信你。走,姐给你搭配一套,保证喜气洋洋。” “唉,姐,还有我和小英呢!” 李小璐的眼光一流,给三人搭配时兴的上海牌羊毛衫、灯芯绒的裤子,再加上小皮鞋,简直跟城里人没两样。 “小璐姐,外套呢?” “那能少的了?” 李小璐给梁满仓配上黑色呢子大衣,刘静秋来了个枣红色,而小英则来了一件花棉袄,等天冷了再穿。 “妥了,你们仨再去剪个头,甭提有多精神!” 看着李小璐羡慕的眼神,梁满仓轻轻咳嗽两声,交了钱和布票便带着刘静秋和小英直奔为民理发店。 “老板,给我媳妇整个最时兴的发型。” “好嘞,烫一个?” “满仓哥,我不烫头。” 梁满仓看着刘静秋紧皱的眉头,心生好奇。 难道是因为渣男锡纸烫,渣女大波浪? “为啥静秋?也许烫一烫更好看呢?” “满仓哥,我从小到大的头发都要留着卖钱,没烫过……不习惯” 梁满仓的心尖像是被割了一刀。 那一家就是把刘静秋当做摇钱树,往死里榨。 “静秋,其实你直发更好看,那就稍微修一修?小英,你烫个头,不然哥手里的钱花不出去,真难受。” “哥,那我烫完你给我买大白兔奶糖。” “没问题。” 理发师把火钳插进火盆,不到一个小时便把三人的头发打理的立立整整。 “走吧,拍照!” 三人拍完照,便准备下馆子,谁知道一出门便撞上黑胖子王美玲。 相比于一个月前的嚣张跋扈,现在的王美玲落魄到了极致。 黑黢黢的脸上布满沧桑,头发乱糟糟的一团,跟鸡窝一样。 “美玲,你咋造成这样啊?脸也不洗、头也不梳,指甲缝里黑的跟挖煤的一样,你咋啦?” 王美玲看着光鲜亮丽的刘静秋,还有一旁高大的梁满仓,顿时绷不住,泪水就像是非洲沙漠里的油井,唰唰唰的流下来。 “静秋,我老公爹的大队长被撸了,我天天跟着下地,以前那些被我欺负的刁民个个都骑在我头上拉屎。 让我挖满是石头的地,一锄头下去就豁个口,你看我这手,全他妈是血泡。” 王美玲摊开双手,果然满手都是暗红色的血泡。 “美玲,你丈夫和老公爹呢?还有你老婆婆,他们不下地?” “马建军那王八蛋炕上支棱不起来,就天天拿我撒气,动不动就给我一顿捶!原来我还指望着在他家吃香的喝辣的,没想到我现在给他们家当牛做马!” “美玲,实在不行你就跟马建军打离婚呗,在他们家吃苦,还不如自己单过,等找机会调回城。” 王美玲手一抬,往鼻子前一抹,黄色的大鼻涕拉的老长。 “静秋,要不然我去你们家住几天,听说他盖了三间大瓦房,顿顿还有肉吃。” “不行啊,这几天我估计会很忙,没空照顾你。” “静秋,咱俩是最好的姐妹,一起上学、一起插队,现在你总不能吃香的喝辣的,看我连顿玉米糊糊都吃不上吧?” 梁满仓一听这熊瞎子竟然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立即抬手说道: “王美玲,你打住啊!马福禄当了那么多年的队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吃不上玉米糊糊?扯淡!你老实说,到底咋回事?” 刘静秋也发觉不对劲,便把拉着王美玲的手松开。 “美玲,你老实说,到底咋回事?” 王美玲眼看编不下去,便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静秋,我就是每天晚起床一点点嘛,他们就不给我饭吃。我不吃饭就更没劲,只能继续在床上躺。” “一点点是多少?” “下午两点……” “你管这个叫一点点?美玲,你老公爹现在不当队长,可不得勤快点嘛!” 王美玲无言以对,便打了个岔。 “静秋,听说你要领证了?” “嗯,我准备扎根团结屯,跟你一样留在新城!” “那啥,要不然你再帮我个忙呗?只要你愿意帮我,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就当是我求求你……” “啥忙?” “就是一哆嗦的事儿,但是对我而言就是天大的忙。” 王美玲把嘴凑到刘静秋的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 “借个种。” “啥?不行!再说这事儿我说的也不算,都啥年代了还借种?” “静秋,你看你咋这么小气,不就用一下嘛,又用不坏。要是我能搞大肚子,我就是他们老马家的姑奶奶,还下地干活?老娘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梁满仓被气笑了,堵住小英的耳朵,站在一旁看她表演。 王美玲的想法也不只是借种这么简单。 而是来个捉奸在床,逼迫梁满仓娶她,把刘静秋赶出去。 “静秋,我小时候的铅笔头不都给你用吗?你现在就当是还我根铅笔头。” “喂,死胖子,你说啥呢?谁是铅笔头?滚一边去!” 梁满仓说完就拉着刘静秋的手往饭馆走。 “走,别跟她废话,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嗯,美玲,我劝你要是还想好好过日子就把脾气改一改,走了。” 王美玲看着刘静秋被梁满仓搂在怀里,把牙咬的咔咔响。 “刘静秋,你没我漂亮凭什么嫁这么好的男人?我不服!你给老娘等着!” 第73章 天上人间 进了国营饭店,梁满仓把菜单递给刘静秋,戳了戳。 “静秋,随便点,咱不点对的,只点贵的,越贵越好。” 刘静秋虽然是从城里来的,但每次家里家里打牙祭,她爸妈总是以各种理由不带她,比如什么家里有活啊、外头的饭店不干净啊。 “满仓哥,给我点个松花蛋吧,小时候我哥和我弟回家总是跟我炫耀是多弹牙、多嫩口,长大我也偷偷吃过两次,但还是馋那个味道。” 梁满仓心里一揪,把桌子一拍。 “同志,先来10盘松花蛋开开胃!” “啥玩意?10盘?你不怕中毒啊?” 梁满仓老脸一红,发现自己有点激动过了头。真要是10盘松花蛋下了毒,恐怕得腹胀好几天。 “怕啥?中毒咱就治,不差钱!” “满仓哥,一盘就够啦,那玩意吃多了嘴里一股石灰的味道。” “行吧,那咱就不给白衣天使添麻烦,就上一盘,另外给小英上个锅包肉,给我来个猪肘子,再来个溜肉段、尖椒干豆腐……” “满仓哥,差不多够啦。” “那行,先这样,我就喜欢你节俭的样子,咱们简单吃点。” 一旁的服务员听得直吐舌头,一顿饭吃了十元钱,还节俭?还简单吃点? 三人吃过晚午饭,便溜溜达达回了靠山屯,就等着第二天取照片登记领证。 “静秋,明天咱就去登记,你想你爸妈不?” “不想,他们就算对我有生育之恩,前20年我当牛做马已经还完恩情,下半辈子我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画瓜葛。” “嗯,我支持你,这种人就不配为人父母,他们不是重男轻女吗?那就让他们守着俩儿子过。他过他的独木桥,咱走咱的阳关大道!”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驮着刘静秋和小英取完照片,火速去公社办公室登记领证。 “梁满仓?” 梁满仓循声而去,只见一个略微有些秃顶的中年人朝他招了招手,定睛一看是红星公社书记左江。 “左书记?您认识我?” 左江快步走过来,虎虎生风。 “满仓,你现在可是风云人物,我哪能不认识?全县狩猎能手!” “左书记,我不是跟吴县长说好了嘛,保持低调。” “你可别冤枉吴县长啊,他保送上去的材料确实写的是赵福顺,但是咱乡里乡亲的能不知道你在后头垂帘听政?” 左江是从农民中成长起来的干部,对红星公社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 “你以前是屯子里报上来的困难户,我还去你家送过救济粮,你忘了?” 梁满仓细细一想,还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救济粮手没捂热就被熊桂芬给骗走。 “嘿嘿,难得您还记得我。” “这才多久没见啊,困难户变成狩猎能手,你小子行,我估计再过一年,你一定能一飞冲天,到时候可不能自顾自己过上好日子,也带带乡亲们。” 梁满仓心里一咯噔,这么先进的理念他现在就敢说? “左书记你……” “你放心,已经开始吹风啦,你就放心干。” “好嘞,左书记我看你面色好像不太好啊?” 左江面色一变,稍微摆了摆手,便笑了笑。 “走,我带你去登记。” 有左江带路,登记尤为顺利,梁满仓把大红封面、内部奖状式的结婚证揣进手里,又四处散了一斤水果糖,便跟左江告了别。 梁满仓把自行车停在供销社门口,让李小璐帮忙看着,便带着刘静秋和小英搭上公共汽车直奔县城供销社。 “静秋,你带小英先逛逛,我去物资局找黎援朝唠唠嗑,顺便把断绝关系的保证书拿回来。” 梁满仓说完就从兜里掏出十张大团结,还有一大把票证递给刘静秋。 “你可劲花,不花完不准回家!” “啊?这么过分的要求?满仓哥,你就不怕我带着钱跑了呀?” “嘿嘿,反正咱俩现在是合法夫妻,你要是跑了,我就……跪地上求你。” “瞧你那傻样,去吧。” 梁满仓出了供销社,便躲进一旁的小巷子,从空间里掏出一麻袋鱼、一麻袋兔子,还有一麻袋野鸡,直奔物资局。 “满仓,你小子可算来了,我馋你的甄选可不止一天两天啦。快给我看看,这次都有啥?” 黎援朝迫不及待的打开麻袋,野鸡扑腾一下蹿了上来,差点啄了他的眼。 “卧槽,真他妈生猛,不用尝就知道是好玩意。满仓,我最近准备开个小饭馆,专门提供高端食材,到时候你可得给我送仓哥甄选啊?” “啊?物资局的铁饭碗不要了?” “不冲突,上班露个脸就行,那头还有几个哥们照应,反正规模也不会太大。对了,你这么会起名字,你给我的小饭馆起了名字呗?” 梁满仓闻言瞬间对黎援朝高看几眼,这家伙办现在搞得不就是私厨吗? “就叫天上人间吧!” 黎援朝咂摸咂摸味道,眼睛像100瓦灯泡一样亮起来。 “好名字!以后咱就叫天上人间!” “嘿嘿,援朝,到时候你再搞点歌舞表演,那档次嘎嘎往上飚。” “你小子是不是去过……” “唉,你别瞎说啊,小心我告你诽谤。” “不扯这个,以后你得给我独家供货,我不白要,除了按现在的价格收购外,年底给你10%的分红。” 梁满仓做生意不在行,所以让黎援朝在幕前抛头露脸,自己在后提供食材,旱涝保收,这才是上策。 “那敢情好,以后你就是仓哥甄选餐饮界唯一客户!” 黎援朝把东西过完秤,付了120元钱。 “满仓,以后你每个礼拜给我送一趟呗?等咱生意稳定下来,每隔一天我派人去你们屯子取一次。” “行啊,没问题。对了,我怀疑那个水泡子有点灵气,回头看看能不能搭个暖棚,重点小蔬菜,到时候把你荤素都包了!” “那太好了,你要是能搞到蔬菜,那咱天上人间绝对是独一份!” “那你可得给我保密啊,就说是从南方搞得,怀璧其罪嘛!” “我懂。对了,哈市的保证书给我送到了,你收好。” 梁满仓千恩万谢,接过保证书便转头往供销社奔。 “静秋嫂子,我就说不能碰不能碰,你咋不听劝呢,现在咋整,这不是给满仓哥惹麻烦嘛!” 第74章 退后,免得溅你们一身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在哈市的百货大楼看过,我以为都一样。” “静秋嫂子,你就别提城里那档子事儿啦,现在你到咱新城,就跟咱一个样。天天把哈市挂到嘴边,听起来像是看不起咱新城。” 刘静秋慌了。 她从小就笨嘴拙舌,哪是在县政府摸爬滚打多年的郑秋燕的对手。 三两句便被树立到所有人的对立面。 “海燕,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帮我说说呗。” “静秋嫂子,你也别怪我,我是公家人,帮理不帮亲,你把人家电视机的旋钮弄掉,影响人家出售,肯定得负责任。” “那赔多少钱?” 冷酷无情的售货员竖起五根手指,比了比。 “五十元?能便宜点吗?” “哎哟,五十元?哈市来的大小姐打发叫花子呢?五百元!再拿一张电视机票,把电视机搬走!” “啊?我哪有五百元……还要电视机票……” 刘静秋急的哭出来,就紧紧抓着她衣脚的小英也哇的一声哭出来。 郑海燕得意一笑,眼角的余光一瞥,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便把声音提高几度。 “静秋嫂子,要是我嫁给满仓哥,肯定不给他惹麻烦。满仓哥每天进山打猎那么辛苦,攒点钱不容易,就被你这么一伸手,就要赔五百元钱。 要是我,我肯定心疼死了,就算再难也要一力承担,哪怕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来赔钱。” 刘静秋止住泪水,便慢慢解开扣子,准备把呢子大衣和羊毛衫脱下来。 “静秋,住手!” “啊?满仓哥……” “哥,你可算来了,呜呜呜……” “表哥,你怎么在这?静秋嫂子她……” 梁满仓面无表情,走到刘静秋的面前把扣子一粒粒的扣起来,又给他擦了擦眼泪。 “好啦,别哭啦,今天是咱大喜日子呢。” “满仓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想到一碰就能掉下来。” “哥,怪我,嫂子说扭一下就能换个画面,我就缠着她给我扭……” 梁满仓一手搂着刘静秋,一手摸了摸小英的圆脑袋。 “你俩都没错,不就是一台电视机吗?咱买回家不就完了,免得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瘪犊子在那逼逼叨。” 供销社里的售货员只有骂人的份,啥时候被别人骂过? 烫着大波浪的死胖子从柜台里走出来,叉着腰指着梁满仓的鼻子。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别以为穿的人模狗样、长得板板正正就在这嘚瑟。能来电器柜台晃荡的能有穷鬼?” “死胖子,别以为你长得跟个土豆一样老子就不敢扇你,把老子惹急了,就算是惹得一身骚高低给你几个电炮!” “山炮!” 梁满仓冷笑一声,转头对刘静秋嘱咐道: “静秋,把小英的眼睛捂上,退后,免得溅你们一身血。” 梁满仓说完就撸起袖子,转身出了供销社大门。 “啥玩意?这就撩了?” “怂炮,我还以为有好戏看呢!” “真他妈败兴。” 而刚刚还有些胆战心惊的售货员瞬间来了尿,猛然跳起0.01公分。 “算你识相,要是晚走一步,老娘一屁股坐死你……” 一道黑影从供销社外跑回来,手里还拿着手臂粗的棍子。 “死胖子,你看到这根棍子没?你猜是它硬,还是你的胳膊肘硬。” 梁满仓眼睛一眯,双手握棍,步步紧逼。 “你别乱来啊……我要叫人啦……” “卡擦……” 梁满仓双手一用力,棍子瞬间断成两截。 他低头一看售货员的裤兜子湿哒哒一片,满脸厌恶的说道: “死胖子,乖乖把嘴闭上!” “你欺负人……” “我欺负你啥了?老子锻炼身体不行吗?少比比,把电视给我包起来!” 售货员见梁满仓不敢打,只是虚张声势,退后三米,又来了尿。 “包起来?连吃商品粮的公家人都买不起,你能买得起?是个猎户吧?山炮! 老少爷们儿,咱们都讲道理,弄坏东西就得赔偿。你们拍拍心窝子问问自己,要是你们知道电视机旋钮掉过,你们会买吗! 这可是电视机,钱加票至少值七百元,可不是小数目,谁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刘静秋见周围的吃瓜群众对她指指点点,眼泪又往下掉。 “静秋,没事,我来处理!” 梁满仓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一张电视机票、一沓大团结,拍到柜台上。 要是梁满仓一人在这供销社,早他妈撩了。 至于面子不面子,那都是虚的。 但是刘静秋的脸刚刚被扔到地上踩,他就必须给她捡起来。 吃瓜群众看他竟然能轻轻松松的拿出五百元钱和电视机票,瞬间呆住。 “现在钱这么好挣了?电视机票烂大街了?” 郑海燕也同样诧异万分,他知道梁满仓是狩猎能手,但奖金和奖励却一概不知。 这男人她必须搞到手! 她从脸上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亲昵的拉住梁满仓的胳膊,说道: “表哥,其实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我跟供销社主任打个招呼,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梁满仓把手一抽,从两颗保龄球之间擦尖而过。 “海燕,这是我们家的事儿,让你这个外人帮忙也不太好,放心吧,这五百元和一张电视机票对我来说都不事儿。” 郑海燕的鼻子抽了抽,标致的脸上皱成一团,像是演员一样,眼珠子啪啪啪往下掉。 “啊?表哥,我是外人嘛……呜呜呜……” 梁满仓没搭理她,而是催促售货员给他打包电视机。 “咋的?钱是假的还是票是假的?赶紧给老子包!” “马上马上……” 看热闹的售货员立即把电视机打包好,恭恭敬敬的送到梁满仓的手里。 “您收好。” “真是贱货,跟你们好好说话不听,就知道欺负女人和孩子。” 梁满仓说完,又看了看假模假式擦眼泪的郑海燕,凑了过去。 可还没开口,郑海燕却抢先说道: “我没事的你不用管我,你快去哄静秋嫂子,不然她又要闹跟你生气了,我不一样你真的不用管我的” 第75章 不怕渣女玩暧昧,就怕少妇三十岁 梁满仓嘿嘿一笑,轻轻拍了拍郑海燕的肩膀,说道: “海燕,你想多了,我就是想问问手表柜台在哪?” “啊?我带你们过去。” 多情的郑海燕擦了擦眼泪,便带着梁满仓往供销社二楼走。 钟表柜台不大,售卖的手表也只有几个品牌而已,比如上海牌、孔雀牌、海鸥牌以及苏州牌。 “静秋,你挑一块呗?” “啊?我嘛?我整天在家里干活儿,偶尔下地,又不出门,买了也没啥用处。” “哎呀,县里奖励咱三张手表票,该用咱就用,不然到时候成一张废纸,哭都没地方哭。” 梁满仓依稀记得上一世,不少票贩子囤了一大堆全国粮票准备发财,结果没等到泼天的富贵,反而等来各类票证取消流通的噩耗。 所以,他准备有钱就花,绝不留在手里下崽,不然等货币贬值,可就亏大了。 “好吧,那等我出门的时候再戴。” 梁满仓和刘静秋都相中了上海牌全钢手表,男表130元、女表115元。 刘静秋戴上手表,整个人精神不好,活脱脱一个哈市时尚女孩,看的郑海燕眼眶发红。 “海燕,你来试试表?” 郑海燕刚刚听到县里奖励三张手表票,现在又让她来试表,心脏通通直跳。 “啊?我也试试吗?” “嗯啊,试试男表!” “嗯,男表大气,适合我们这种工作人员戴,而且价格也更高。” 郑海燕心里美滋滋的把手表套在手腕上,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满意的点点头。 “表哥,好看不?” 梁满仓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好看啊!咋不好看?” 梁满仓掏出三张手表票外加375元钱,豪气的跟售货员说道: “三块我全都要了。” “好嘞。” 郑海燕跟吃了蜜一样,心里美的直冒泡。 “表哥,你给我买手表嫂子不会不同意吧?要不算了吧,我怕影响你们夫妻的感情。毕竟嫂子看起来没有我这么大气懂事。” 梁满仓嘿嘿一笑,一把握住郑海燕的手,亲昵的拍了拍。 “既然如此那就摘下来吧。” 梁满仓把指尖一捏,把手表从郑海燕的胳膊上薅下来。 郑海燕面色一变,没想到自己随口一个绿茶语录,梁满仓竟然当了真。 “表哥,这是你的一片心意,人家也不好意思拒绝,我看嫂子应该也没什么意见,要不我将就戴着吧?” “呵呵,还是让你未来的老公买吧,这表我另有用处。行啦,那就这样吧,等将来办喜酒的时候再通知你跟老姨。” 梁满仓说完就拿着手表和电视机朝楼下走。 “满仓哥,你这样对海燕表妹是不是不太好?都是一家人,要是传出去,说你翘尾巴,恐怕影响你的名声。” “哼,这货就是个绿茶!刚刚他看起来说公道话,实际上是落井下石。要不是看在是我表妹的份上,我早就大耳巴子抽她! 敢欺负我梁满仓的女人和妹妹,那就一个字:找死!” 小英嘿嘿一笑,仰着脖子说道: “哥,那是两个字!” “行啦,就你懂得多,走,去给你买点零嘴。” 梁满仓凑到柜台前,准备买点时髦的小零食回家给熟人尝尝鲜。 “同志,巧克力有吗?” “哎哟,你还挺洋气,连巧克力都知道?今天早上刚刚到货,益民食品厂巧克力,五元钱一盒。” 公社的供销社没有巧克力,在农村还算是稀罕货。 “小英,想吃巧克力不?” 小英睁着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梁满仓,点了点头。 “嗯,没吃过的零嘴我都想吃!” “静秋呢?” “满仓哥,这两天咱们花了不少钱,你给小英买一点尝尝,我就不吃啦?我以前看同学吃过,我闻包装纸甜丝丝的~” 梁满仓算了算,这两天接近花了一千一百元钱,兜里还剩下一千三百元。 但钱是嘛? 钱是王八蛋! 可偏偏又这么好看。 “同志,帮我拿四盒。” “四盒?二十元,副食品票四张。” 梁满仓毫不犹豫的掏出钱和票,用食指和中指一夹,递到售货员的面前,说道: “二十元钱,洒洒水啦!” 梁满仓接过四大盒巧克力,往刘静秋和小英的手里各塞一盒。 “吃,当饭吃。” “满仓哥,你真好……” “哥,你偏心,你这次先给嫂子再给我!” 梁满仓摸了摸鬼头鬼脑的小英,嘿嘿一笑。 “心脏又不在中间,对你嫂子偏点心怎么了?” 话虽这么说,梁满仓又花了九元钱买了3罐麦乳精,给小英补补身子。 等三人购置的差不多,便赶回红星公社。 “静秋,小璐姐平时没少给咱们帮忙,我送盒巧克力给她尝尝。” “嗯,小璐姐人很好,不像其他人假惺惺的。” 梁满仓拿着一盒巧克力走进供销社,找了半天才发现躲在角落里吧嗒掉眼泪的李小璐。 “小璐姐你咋啦?” 李小璐见梁满仓过来,赶紧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 “没啥,风大迷了眼。” “啥啊,你在屋里哪来的风?该不会是看我结婚了,伤心的掉眼泪吧?放心,这个世界上虽然跟我一样优秀的男人不多,但你就降低降低标准,总能找得到。” 李小璐被梁满仓逗得噗呲一笑,挂着泪珠的脸瞬间就笑的跟朵花一样。 “呸,姐姐可是有家庭的人,你可别胡咧咧。你自行车在外边,走吧。” 梁满仓把背后的巧克力拿出来,递到李小璐的手上,说道: “去县城转了一圈,买了一盒巧克力,给姐尝尝味道,就当是我的喜糖啦。” “算你小子有良心,姐没白疼你。” 李小璐说完就剥了一颗塞到嘴里,美滋滋的闭上眼睛,笑的尤为迷人。 不怕渣女玩暧昧,就怕少妇三十岁啊! “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有啥不懂的就来问我,别跟个愣头青一样、横冲直撞。” 梁满仓秒懂,老脸一红,落荒而逃。 “姐,我走啦!” “切,记得问姐啊,手把手教你。” 第76章 叫我马富强 梁满仓把电视机牢牢的绑在自行车后座,刘静秋还小心翼翼的扶着,一行三人到下午两点才回到团结屯。 “小英,叫你有田叔一家来看电视。” “嗯啊!” 等梁满仓把电视机摆在东屋的柜子上,赵有田还有一堆看热闹的乡亲们蜂拥而至。 “满仓,你小子可以啊,这可是咱们屯第一台电视机,有出息。” “可不是咋的,满仓的电视票还是县长亲自给的呢?没有票,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 “满仓,你跟静秋妹子登记了?” “他大嫂,你就别打听啦,就算是咱大哥死了,你也没机会啦。你还想跟静秋比?你看你多大岁数。” “哈哈哈,” “切,你不懂,大有大的好,知道疼人哩!” 梁满仓被吵的头大,赶紧拿了一袋毛嗑给大家分一分。 “各位老嫂子,我梁满仓虽然名花有主,但是顺子可还单着呢?你们要下手就赶紧啊,别到时候偷摸躲被窝里掉眼泪。” 梁满仓说完又当着大家伙的面从兜里掏出一个包装盒,递到嘿嘿傻乐的赵福顺手里。 “顺子,打开看看?” “啥啊?沉甸甸的。” 赵福顺打开一看,眼睛就挪不开地儿,直勾勾的瞅着。 “满仓哥,这是给我的?我滴娘唉,可真带劲。” “嗯啊,县长给咱三张手表票,你嫂子和我搁一块,剩下一块当然就给你啦。快戴上试试,要是表带不合适趁早调一调。” 赵福顺立马将手表戴在手上,大小正合适。 陈美莲凑过来,拉着赵福顺的手表看了又看,心里说不出的得意和喜欢。 “可真带派,满仓,这表得三四十元吧?” “美莲婶子,得往上翻两番,这是上海牌全钢手表县城供销社才有卖,一百三十元一只。” 陈美莲一惊,赶忙就要把手表往下薅。 “顺子,快取下来,等过年过节再戴,别刮花咯!” “就是,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戴,而且你常年在山上跑,戴个手表也不方便,先给我戴。 我现在大小也是个大队干部,开会啥的得看时间。” 赵有田说完就往赵福顺手上摸。 “爹,说啥呢?就是要经常上山才需要看时间哩,我绝不是为了个人面子,纯粹是工作需要。 你放心,不出三个月我靠猎枪给你挣一块手表,给娘也整一块。” 陈美莲抹了抹眼泪,一巴掌拍到赵有田胳膊上。 “孩子你都这么说了,你还好意思伸手?一边去。”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那些家里有未出阁大姑娘的大嫂大娘都往陈美莲身边凑。 现在团结屯的大哥二弟站起来了,大哥的毛摸不着,二弟可别让旁人抢了先。 梁满仓打开电视机,电视机里正好播放《楚留香》,刘静秋抱着小英坐在正中间,其他人围在其左右,看个稀奇。 梁满仓也看着大家热热闹闹,心里也舒坦得很。 这小日子过得不好吗? 还要啥自行车? 团结屯其乐融融,大鼻子屯也在办喜事。 豁牙的中山装胸口别了一朵大红花,身后跟着马来财还有一大溜个穷亲戚,自己敲着破锣,抬着两口大红色的箱子往马小巧家里赶。 老规矩,头婚上午办、二婚下午办。 两口大箱子进了门,马小巧那头的亲戚便张罗开箱子,看看彩礼。 马福禄一把摁住木箱子,说道: “咳咳,箱子里头都是些零碎,豁牙已经把彩礼提前给我了500元钱。” 这500元钱是马福禄和马来财想的歪招。 那时候要是不给彩礼,只给嫁妆,会被骂倒贴、赔钱货。 马福禄为了面子,就编出500元的瞎话。 “没想到豁牙还有这本事,平时穿的破破烂烂,腚沟子都漏在外边,没想到竟然悄摸声的攒了500元钱。” “越是抠门越有钱哩,原来我还怕小巧嫁过去吃苦,现在我就放心啦。” 本来娶媳妇和嫁女儿应该分开办,各办各的。 但是豁牙家里穷的叮当响,米面加起来还没半袋子,就厚着脸皮把酒席设在马福禄家。 马福禄虽然气的牙痒痒,但是看着马小巧欢天喜地的样子,又想着豁牙家里没几个亲戚,就含泪答应。 但没想到给豁牙家留的两桌根本就不够,乌央乌央冒出来四十多个吃白食儿。 随一块钱礼,来四五个人吃酒席。 “东家,咋办?” 马福禄黑着脸,看着一群人拿着空碗站在屋檐下敲,心里早就把豁牙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 “还能咋办,总不能不给人吃饱吧?把我预备的那半拉猪拉出来,省着点下料啊!” 酒过三巡,喝了两杯散篓子的马福禄找到吆五喝六的豁牙,语重心长的说道: “豁牙,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啥事都商量着来,别闹架别拌嘴。” “好的马叔。” “嫁妆那事儿别往外说,咱老马家虽然没落,但也还要点面子。” “好的马叔。” “另外,等小巧过去后,你们爷俩也别再偷懒啦。我现在没当大队长,手里没权力,你俩就老老实实的干活,等我东山再起。” “好的马叔。” 马福禄听着一口又一口的“马叔”,心里直膈应。 “豁牙,你小子是不是糊涂,你俩领了证还叫我叔?” 豁牙一把搂住马福禄肩膀,勾到怀里,醉醺醺的说道: “马叔,我虽然年纪轻、又喝了两杯,但是有些道理我该说还是得说。 第一,别他妈老是豁牙豁牙的叫,咋的,我叫你马秃子你能乐意?我大名叫马富强! 第二,你没给改口费我咋改口?不是提前让你预备好了嘛?一个女婿半个儿,你白捡半个儿子,给个改口费咋啦? 再说你们家美玲不是没动静嘛?将来你一蹬腿,还得你大外孙给你摔盆,不然指着建军?还不够人看笑话的!” 马福禄的脸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简直就跟包公一样。 “豁牙,你……” “叫我马富强!” “行,马富强,今天是你跟小巧的大喜日子,我不跟你计较,赶紧把小巧接走!” 马福禄说完便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十元改口红包,塞到豁牙手里。 谁知道豁牙一把推开,张着嘴嚎起来。 “不是?规矩呢?啥规矩不知道嘛?” 第77章 你们男人轻易得到就不会珍惜 “啥规矩?” “马小巧是马建军老姐吧?按规矩是不是得背出门?” “建军有事儿,不在家。” 马福禄没撒谎,马建军一大早就出了门。 自从脸上多了一条疤痕以来,他就变得更加沉闷自卑。 特别是上次被梁满仓一脚踹出去三米远之后,他便每天往老爷岭上跑,说是要找高人拜师学艺,压梁满仓一头。 “啥事儿能有他姐出嫁重要?是不是欺负咱家没人?” 豁牙说完就准备掀桌子。 马福禄压不住火气,一把将豁牙抱住,在他耳边说道: “豁牙,今天是你自己的大喜日子,不要闹事,不然老子就算是丢了面子,也得打折你们爷俩的胳膊!” 豁牙听着马福禄冰冷至极的语气,瞬间就老实,闷头干了一杯散篓子就招呼醉醺醺的马来财跑路。 就在此时,王美玲窜了出来。 “爹,建军不在我背着小巧出阁呗?” “啥?哪有弟妹送姐出门的?” “怕啥,都是自家人,而且都是一个屯分分钟就送到。” 醉醺醺的豁牙一看熊瞎子一样的王美玲,突然觉得竟然比之前眉清目秀几分。 “美玲有这份心也行,那就这么滴吧,你送就你送吧。” 王美玲借坡下驴,背着马小巧就往豁牙的破房子里冲。 等到穷亲戚散去,王美玲还坐在他俩炕上嗑瓜子。 “美玲,你干啥呢,还不回去?” “急啥?马建军也不着家,回去也一个人躺炕上,咱们仨再喝点呗?” 豁牙一瞅王美玲,瞬间就对上了眼,心领神会的把醉醺醺的马来财扛到西屋炕上,又找来两瓶散篓子。 你一杯我一杯,把马小巧灌得乱醉如泥。 “豁牙,那天在河边看你的身材真壮实啊,小巧有福啦。” “嘿嘿,那可不,咱尘封二十多年,那可都是精华!” “真的吗?我不信……” 豁牙的火气腾得一声燃起来,但王美玲却一把挡在胸前。 “你们男人轻易得到就不会珍惜……” “嘿嘿,那我给你说个秘密吧……” “唔~” “那天……是……梁满仓……让我下去的……也是他……让我请屯里小广播站……” 就在俩人探讨奥秘的时候,破烂窗户外出现一个人影,然后便是一个拳头大的石头砸进去。 “哎哟,我的腰……” 第二天早上,现在王美玲捂着腰趴在炕上,而马建军则拉着马福禄走到门外。 “爹,豁牙那王八蛋看到我姐的身子,还有你跟翠花婶子在机耕路上的那事儿,背后有人捣鬼。” “嗯?你确定?这事儿可不能瞎说。” “嗯,根据我的分析应该是梁满仓。我这几天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自从这瘪犊子开了窍,咱们家就开始倒霉,而且几乎倒霉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马福禄心里一咯噔,他原来厌恶梁满仓只是出于本能。 现在细细一琢磨,还真得有这个可能性。 “他妈的,这是要把咱们爷俩往死里上逼啊。咱爷俩现在落了难,连豁牙那王八犊子都敢骑在咱脖子上拉屎!” “爹,现在我们光脚不怕穿鞋的,既然如此咱们就拉开架势跟他干了!” 马福禄摇了摇头。 前两天他去县城找李老爷子斡旋,没想到人家直接来了个避而不见,看样子应该是许三桂从中使了劲。 “不能硬干,现在咱们势单力薄,干梁满仓只是一个目的,咱还得重新站起来。对了,你小子拜师有没有头绪?” “嗯啊,前俩天我在老爷岭瞎转悠,碰到一个姓钱的老猎户,打猎技术一流,而且还是个把头,手底下还有四五个小兄弟。 就上次梁满仓出尽风头的狩猎行动,钱猎户他们屈居第二,就比梁满仓那伙子少两百多元。” “那你跟人家好好学,将来学到真本事,咱就跟梁满仓在在山里碰一碰。” 马建军狠狠的点点头,脸上的蜈蚣扭曲起来。 “哼,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几天我也往县城跑一跑,听说最近有动静,看能不能直接去公社。” 而此时,梁满仓正跟刘静秋在一起腻歪。 “满仓哥,我刚刚给你收拾屋子,看到一个红红绿绿的小盒子,是啥呀?” 梁满仓老脸一红,看着门外正在跟狗肉一起玩耍的小英,便出了门。 “小英,给你一元钱,跟顺子哥去小卖部买东西吃,吃完了再回来。” “好呀,一元钱能买二十多粒糖呢。” 小英牵着狗肉消失在路口,梁满仓赶紧把门一插,窗户关的严严实实。 “满仓哥,你咋还拉上窗帘呢?” “静秋,你不是想知道那是啥嘛?消婴器,我教你……” 一个小时后,刘静秋腰酸腿疼,梁满仓却生龙活虎。 “静秋,我还有一个动作……” “不要不要,累死了……” “好吧。静秋,小英这孩子也大了,以后她是不是可以自己睡啦?” 刘静秋刮了刮梁满仓的鼻子,娇嗔道: “哼,想得美。咱俩一领证就让小英自己睡,屯子里的人不得戳咱脊梁骨嘛,娶了媳妇忘了妹妹。” “好吧,那你后半夜来我这。” “嘻嘻,看情况吧!” 当天晚上,梁满仓神清气爽的闪入空间, “小美啊,今天哥心情贼好,请你吃喜糖。” 【谢谢仓哥,恭喜你呀。】 梁满仓听着萝莉音,身子一抖,今天难道又是百变萝莉的人设? 他把三颗巧克力扔到天上,便凭空消失。 “这几天忙迷糊了,我上次把紫貂送进来,你还没给我大礼包呢?” 【嘻嘻,你等着呀!】 天上掉下来两个大礼包,一个磐石坚躯技能球、一个薄如蝉翼的不明物。 “小美,磐石坚躯我正好用得上,但这个薄薄的礼包可以换一个不?看着轻飘飘,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仓哥,你确定哦?】 “确定,哥现在专门搞事业,早点把技能集齐才是正经事儿,任何其他事物都不能乱我道心。” 【行呀,那我把丝袜收回咯?我还以为仓哥会喜欢呢!】 “啥玩意?丝袜?你家怎么不早说?事业可以慢慢干,但艺术熏陶必须得立刻进行!” 梁满仓打开一看,黑丝、白丝、粉丝应有尽有…… 第78章 又是个重男轻女的混蛋 第二天,梁满仓神清气爽的起了床,训了一会儿鹰,便带着赵福顺去靠山屯林猎子家买子弹。 “满仓,你可算是来了,前几天强子回家,给你带了两条大前门、两瓶北大仓。 按照礼数他应该给你送过去,登门道谢,但是他说最近有重要任务,整个林业局都忙得乱糟糟,连饭都没吃,直接回新城。 我腿脚也不好,所以一直没给你送过去,别挑理啊。” “强子有这份心就好啦。林业局还能有忙得时候?” “嗯啊,听说是上头又有新任务,具体是啥我也没问。” 梁满仓点点头,他把赵福顺拉到前边。 “老林叔,我的猎枪送给顺子,以后他得经常来找你买子弹,你可得多照顾照顾。” “行啊,这小子看着虎头虎脑,是猎户的好苗子。” 赵福顺麻溜的从兜里掏出十元钱,恭恭敬敬的放到桌子上。 “老林叔,给我装点独头弹、狍砂弹和鹿弹呗?咱准备向老林子进军啦。” “行,我给你拿。” 林猎子说完便拖着一条残腿装了一兜子弹递给赵福顺。 “满仓,最近猎鹰驯的怎么样?我看都没刷脚链了?” “嗯啊,我估摸着差不多了,前些天进山抓了一只水貂。” “这么快?你小子没吹牛吧?当初我驯鹰的时候,最快也得三个月,你这个刚刚一个多月就能成事儿?” “老林叔,满仓哥可没吹牛,我看到真真的,小海速度比飞机都快。” “后生可畏啊!” 梁满仓又请教几个驯鹰问题后,便跟赵福顺离开靠山屯,各自忙活。 梁满仓跨上自行车直奔供销社,昨天看着刘静秋瘦弱的身子,今天想去买点营养品,给她补补身子,养的白白胖胖。 梁满仓可没私心,不像各位读者一样就想打保龄球。 一到供销社,梁满仓便便找他的小璐姐,可找了半天没看到她的影子。 “同志,李小璐同志去哪了?” “请假好几天呐。唉,真可怜每天都以泪洗面。” 梁满仓心里一咯噔,看了半天就买了一袋黄瓜籽、一袋南瓜籽还有一袋萝卜籽,又买了两罐南山奶粉,便准备出门。 但刚刚蹿出去没两分钟,又买了一罐麦乳精、一斤水果糖,打听清楚李小璐的住址,这才跨上自行车。 他可不想当曹贼,只是出于对她朴素的关心。 李小璐住在红星公社红星屯,离供销社没几步路,踩自行车十来分钟就到。 梁满仓把自行车停在三间土胚房前,便提着麦乳精和水果糖扯着嗓子喊起来。 “小璐姐,我是满仓,去供销社没看到你人,来看看你。” “唉,满仓弟弟来啦。” 过了半分钟,李小璐便从屋里走出来,眼眶红的跟兔子一样,红彤彤。 而在她身后跟着一个顶着鸡窝的男人,还有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满仓,快进屋坐。” “小璐姐,这是姐夫和外甥女?” 李小璐回头一瞥,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的点了点头。 “他叫高大山,你外甥女叫高小妮。” 梁满仓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看着麻杆一样的高小妮,就知道麦乳精没买错。 但李小璐没接,反而推了回去,擦了擦眼泪,眼睛盯着高大山一字一句的说道: “满仓,你拿回去吧,留在这也落不到我跟小妮的嘴里,你等着瞧,不到五分钟就被狼心狗肺的瘪犊子拿走喂狼崽子。” “小璐,都是实在亲戚,互相匀一口吃的咋啦?我姐的孩子又不是外人,不还管你叫一声舅妈吗?” “呵呵,要是你姐生的是女儿,你爹还会把咱们家的东西用板车拉着往人家里送不?不就怕断了香火吗? 你们爷俩就欺负我娘家没个兄弟姊妹,就一个老爹还身体不好,是不?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不把我的工资拿回来,我跟你没完! 到时候我一搬回家,这事儿藏不住,看我爹不收拾你!” 高大山闭上了嘴,屁都不敢放一个。 梁满仓把李小璐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小璐姐,到底咋回事,我咋听的云里雾里。” 李小璐抹了抹眼泪,深吸一口气,把这两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满仓,你刚刚看到小妮了吧,看不出来已经七岁了吧?她同龄的小孩矮半个头,而且还不长肉。” “确实,你要不说我还以为只有五六岁,没带去医院看看吗?” “咋没带去看?县医院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可每次去县里医院检查,大夫都说是营养不良。我上班比较忙,高大山他爹在家帮忙带孩子。 所以我每个月都往他家拿麦乳精、红糖,交给他,让他喂给小妮吃,可还是不长肉。 前几天发了工资,算上之前交给高大山的工资,应该也有五六百元,我就寻思带小妮去哈市瞧一瞧,要是有啥毛病咱早点治疗。 但我打开咱家柜子,就剩五六十元钱!我再一问,全部都被高大山送给他爹高球,拿去补贴他姐!” 梁满仓不用猜也知道,李小璐拿回来的红糖、麦乳精也全部都拿去补贴他外甥。 李小璐说着说着就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 而高小妮看了一眼梁满仓,慢吞吞的走过来,摸了摸李小璐的头。 “娘,我不饿,米汤也挺好喝的。爷爷和爹早就告诉过我,要是让娘知道,娘肯定会伤心,所以我才不敢说。” 李小璐彻底崩溃,抱着高小妮哭的肝肠寸断。 “小璐姐,你咋不回娘家?” “我爹身体不好,要是知道这档子事儿肯定气够呛,说不定……” 梁满仓彻底听明白,敢情又是一个满脑子传宗接代的混球。 他捏了捏拳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姐夫,你们家的事儿我本来不打算多嘴,但是我既然叫她一声姐姐,那这事儿我也得说道说道。 小妮就算是个女孩,不能给你们家传宗接代那也是你们的骨肉,你看她现在就剩骨头、不剩肉!” 高大山抓了抓头发,说道: “瘦点就瘦点呗,我大外甥去上学,吃的用的都不能比别人差,不然抬不起头。” 第79章 想死的就过来! 梁满仓闻言,眉头紧皱,心里的无名之火瞬间被点燃。 “高大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亲生女儿饿的皮包骨,你还管你外甥的面子? 再说了,要是你自己挣的钱拿去补贴外甥,我忍一忍就算了,但你竟然拿小璐姐的钱去贴?” 其实刚刚开始的时候,高球让高大山把自己东西往他姐家搬、把工资偷摸往那边的送到时候,他是一百个不愿意。 但是高球跟他说,女儿终究是别家人,将来要是对外甥好,说不定能过继一个给他当儿子。 高大山就从半推半就发展到上赶子往那边送。 “满仓兄弟吧?你是不知道,我姐生了对双胞胎,生活压力大……” 梁满仓撸起袖子准备开干,却听见一老两小的声音传来。 “姥爷,我家的麦乳精喝完了,你快让舅舅给我买。” “就是就是,快点的,我还要新文具盒,就五元钱而已。” “好好好,我的大外孙,我这就去问你舅舅要钱!” 不到片刻,一个肥胖的老头牵着两个更胖的傻小子晃荡过来。 梁满仓压根不用看,便知道老的就是小妮的黑心爷爷高球,小的就是高大山的宝贝外甥。 高球一拐弯,便看到凶神恶煞的梁满仓,还有坐在地上搂着小妮的李小璐。 “大山,这是咋啦?还在这闹呢?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连自己老婆都管不住,真他妈丢人。” 高大上见高球和李小璐要争锋相对,便说道: “爹,你先回去,这事儿你不用掺和。” “我不掺和?我不掺和你能处理的好吗?李小璐,我不怕告诉你,钱是大山给我的,麦乳精、红糖也都是我做主给我大外孙吃的,咋的?” 李小璐冷眼看着高球,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挣的工资,我买的麦乳精和红糖,你有什么权力自作主张给别人吃?” “笑话,你是我高家的媳妇,你赚的每一分钱都是高家的!就算是走遍全国,到哪都是这个道理!老子是一家之主,难道还没权力?” “好,你有权力。小妮是你孙女,为啥你只给这俩胖小子吃,不给小妮?” “不够啊,你看这俩小子正是长身体的年龄,跟小老虎一样,哪有多余的给小妮吃?你要是能多挣点,等我把这俩小子喂饱,多出来的肯定给小妮。” 李小曼看着一言不发的高大山,冷笑一声,问道: “高大山,这也是你的意思?” 高大山又抓了一把头发,掏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叼在嘴里。 “小璐,别闹了。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爹都发话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是往死里逼我啊?” “可不是咋的,闹什么闹?谁让你肚子不争气,生不出来? 小璐,听我一句劝,将来过继一个胖小子给你俩,享福的你还是你俩?” “呵呵,你是怕死了之后没人给你摔盆吧?” 高球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李小璐竟然说出这种狠话,登时气的直跺脚,举起手就想招呼。 “你……” 小妮从李小璐的怀里挣脱开,张开双臂,挡在高球的面前。 “爷爷,你不要打我娘,我不吃麦乳精、我也不吃水果糖,都给俩个弟弟……” “滚开!” 俩胖小子也蠢蠢欲动,撸起袖子,朝小妮走过来。 “赔钱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死丫头片子!” “爷爷,你看我俩谁先把死丫头推倒,谁力气大!” 高小妮逆来顺受的闭上眼睛,皱着眉头,准备接受两个胖小子的推搡。 梁满仓眉头一皱,这俩小子肯定是跟高球学的,不然他俩就算是天天混社会,也不会学的这么毒舌。 就在俩胖小子准备动手的时候李小璐挣扎着爬起来,却被高球一把摁住。 “让爷爷看你们俩谁力气大!” “好嘞!” 啪~啪~ 两记响亮的耳光声传来,两个小逼崽子跌坐在地上,像是吓傻了一样,都忘了哭。 梁满仓揉了揉发麻的巴掌,冷眼看着两个小逼崽子。 高球最先反应过来,举起拳头就朝梁满仓冲过来。 “操你妈,敢打我宝贝外孙!” 经过磐石坚躯加强过梁满仓轻蔑一笑,一脚踹到高球的肚子上。 高球倒飞出去三米远。 “哎哟,高大山,你他妈瞎了?你老子和外甥被人打了,你还在这傻看着?” 高大山把烟屁股一扔,捏着拳头冲过来。 “你……你道歉!” 梁满仓不屑的看了一眼高大山,轻蔑的说道: “高大山,你就是个窝囊废,滚一边去,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打。你要是个男人就朝我太阳穴来一拳?孬种!” 高大山满脸通红,抡起拳头朝梁满仓的额头砸过来。 “老子就等着你出拳!” 梁满仓一手格挡开,另外一拳砸到高大山的脸上,瞬间崩出两颗后槽牙。 “小璐姐,收拾东西,这家咱不待了!要是没地方去,就去我家,跟静秋一起住。小妮也正好跟小英做个伴!” “嗯,满仓,我现在算是看透了,这个婚,我必须离!” “小妮,你跟你娘进去收拾,叔叔在这,不要怕。” “谢谢叔叔。” 待李小璐和小妮进了屋,梁满仓便拖了一条板凳横在门口,一脚翘起,点起香烟,静静的等待暴风雨。 果然,高球的哀嚎把屯子里的村民引过来一大半。 这屯子有一半人姓高,多少跟高球沾亲带故。 “高叔,咋啦这是?” “丢死人啦,李小璐在外边偷人,被我跟高大山撞见,就准备抢人,把我俩给揍啦!” “他妈的,欺负咱老高家没人吗?高家的老少爷们,只要是带把的就跟我上,干死这个瘪犊子。” “想死的就过来!” 梁满仓吼完,不慌不慢的抽了一口烟,随手把烟屁股弹到高球的脸上。 “本来我梁满仓没必要跟你们解释,但是看你们被这老登忽悠上来送命,我就大发慈悲的跟你们说一声,免得待会到阎王爷那做个枉死鬼。” “高球这王八蛋把李小璐的工资、麦乳精拿去补贴外孙,给小逼崽子喂的跟猪一样,自己家的孙女高小妮连米汤都喝不饱,瘦的像麻杆,这他妈干的是人事儿吗?” 第80章 我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 梁满仓看着有些发愣的村民,便知道这高球干的确实不是人事儿。 农村因为有旧思想,所以家家都有传宗接代的任务。 但是别人至少装一装,表面功夫做够,旁人看见,面子上也能过得去。 但是高球这个老混球可真不是东西。 两个外孙喂得跟牛犊子一样,比高小妮小两岁,却高半个头。 高小妮的大腿都没俩傻小子的胳膊粗。 但是就算屯子里的人打心眼里看不过高球的所作所为,这关键时刻也只能无条件的支持自家人。 毕竟他一个外姓人要是在红星屯公然打人抢人,传出去还以为他们红星屯好欺负。 到时候浇田的时候分水,都会被其他屯子当软骨头捏。 但是他们心里也跟明镜一样,李小璐不可能跟眼前这个男人搞在一起。 所以,便想把梁满仓赶出去算了。 既让高球白挨一顿打,长长记性,红星屯的面子又能保住。 于是,红星屯的生产队长高贵便站出来,说道: “后生,我是生产队长高贵,高叔跟高大山他们没分家,挣的钱理应交给当家人分配,没什么好说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一个生产队长都理不顺,更甭提你一个外人。 这样吧,我看你也是个热心人,现在离开红星屯,我保证你的安全!” 躺在地上的高球一听,立马像弹簧一样蹿起来,拉住高贵的胳膊。 “贵子,你可不能这么断案,要是让这小王八蛋跑了,我这打不是白挨了?” 高贵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高球,阴阳怪气的说道: “高叔,要不然我们走?你自己来处理?” 高球一想到梁满仓的大逼斗,顿时没了脾气。 这要是单独把他撂这儿,恐怕得断胳膊断腿。 “别啊……行吧行吧,回头在李小璐那骚蹄子身上找补回来!” 高贵点了点头,朝梁满仓挑了挑下巴。 “咋样?给面子不?” 梁满仓嘿嘿一笑。 这高贵说话还不算刺耳,算得上是个公道人。 “高队长是吧?你倒是这些高姓人中为数不多的明眼人。这样吧,我也给你一个面子,你们都退出去,让我把小璐姐和小妮领走,我就不揍你们!” 高贵一听,刚刚还自信满满的脸瞬间垮下来。 这梁满仓怎么这么虎? 给个台阶不下? “梁满仓是吧?我高低也算个生产队队长,不想看到咱们生产队出人命。但是这么多双手脚下去,到时候我拉也拉不住。 而且就算将来公安追究起来,那也只有四个字:法不责众!” 梁满仓回头一瞥,李小璐已经收拾好东西,拉着高小妮站在外屋门口。 李小璐一阵后怕。 虽然刚刚他收拾高球和高大山不费吹灰之力。 但高球是个老头,高大山又是个憨货。 只能算两个战五渣。 而梁满仓面对的是接近十来个壮劳力,战斗力接近巅峰。 “满仓,要不然算了,他们这么多人……” 梁满仓摇了摇头。 今天这仗必须打! 而且必须打赢! 要是不打或者打输了,李小璐母女俩在高家,乃至红星屯都抬不起头。 “小璐姐,你带着小妮往后稍一稍。” 梁满仓说完便朝高贵挑了挑下巴,继而说道: “高队长,你这个人情我接下了,待会要是打起来,我尽量不照你脸上来。” 此言一出,高姓壮汉全都跟吃了春药一样,集体高潮。 他们见过横的,却没见过这么横的。 “我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 “唉?那你今天就见到了?” 高贵无奈的摇了摇头。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再说下去那可就不礼貌了。 “呵呵,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那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把人带走!” “动不动家伙?” “还是算了吧,真要是动家伙,你真的得死这!” “那行,各凭拳脚吧!” 梁满仓说完便朝满是嘲讽的高姓人冲过去。 磐石坚躯已经达到3级,梁满仓身体强度堪比施瓦辛格,一拳下去至少有一百五十公斤。 而且在灵犀目力的加持下,眼前这些人的速度就像是考拉一样,奇慢无比。 他闪过冲到最前面两个壮汉的拳头,然后一拳打到其中一人的脸颊上。 牙齿崩飞的声音清晰的从拳头传来。 而梁满仓又紧接着一抬脚,一个便踹,便又听见一声清脆的肋骨断裂的声音。 一个照面,瞬间倒下了俩。 剩下的七八个壮劳力瞬间就慌了。 本以为有最强壮的壮汉打头,他们剩下的人负责圈踢就行。 但万万没想到平时在屯子里咋咋呼呼的俩人竟然没有一合之力,正躺在地上直哼哼。 梁满仓不给他们喘息机会,继续选择主动进攻。 游龙入海。 梁满仓在人群之间来回腾挪,拳拳到肉,半分钟不到,便只剩下高贵一个人站在原地。 梁满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蔑的说道: “衣角微脏。高队长,你是自己躺下,还是我来?” 高原瘪了瘪嘴。 看着满地打滚的族人,便乖乖的躺到地上,闭上眼睛。 而梁满仓震慑性的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又走到躺着装死的高球面前,朝那两个吓傻的小逼崽子招了招手。 “小王八蛋过来!要是不想挨揍就给你们爷爷十巴掌,越响亮越好!” 裤裆一片潮湿的小逼崽子颤颤巍巍的走到高球旁边。 “爷爷……你撑着点……” “对,打是亲骂是爱啊!” 啪啪声不绝于耳。 梁满仓冷笑两声,这高球也算是现世报,俩逼崽子打的那叫一个狠。 咬着后槽牙打! 梁满仓转身抱起高小妮,朝李小璐说道: “姐,跟我走。” “嗯!” 李小璐热泪盈眶的点点头。 她从没如此硬气过。 梁满仓将高小妮放到自行车前大杠上,李小璐又坐到后座,一蹬腿便朝团结屯骑过去。 等到下午两三点钟,梁满仓才回了家。 “静秋,小璐姐和女儿小妮在我们家住几天。” 刘静秋和小英跑出来一看,俩人的脸上都挂有泪痕,便也都乖巧的把他们迎进了门。 等梁满仓把李小璐的遭遇一说,刘静秋气的直皱眉,而小英更是挥舞着小拳头。 “哼,他们都是坏人!哥,有没有把他们削放屁!” “必须的啊!” 第81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刘静秋俩人投了一把毛巾,又下了三碗鸡蛋面。 “小璐姐、小妮,把这当自己家,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尽管拿!” “静秋、满仓,谢谢你们啦,这个关头还收留我们。” “说啥呢,小英这孩子平时总跟我们抱怨说没人陪她玩,小妮来了,正好有个伴,是不小英?” 小英狠狠的点点头。 瞪着大眼睛看着高小妮把一碗鸡蛋面吃得干干净净,赶忙往她兜里塞了两颗水果糖。 “小妮,别吃面,不好吃,吃糖!” 小妮低眉顺眼的看了一眼李小璐。 “娘,能吃不?爷爷不会打我吧?” 李小璐的心脏就会被揪了一把,瞬间泪流满面。 一个供销社的正式职工,自己的女儿吃一个水果糖都胆战心惊。 “小妮,那不是你爷爷,是个老王八蛋,以后他再也管不了咱俩。” 高小妮忙不迭的拨开糖纸,塞到嘴里。 久违的甜丝丝的感觉包裹了她的全身,就像掉进蜜罐里。 “嗯!真甜!” “小妮,去跟小英玩。” 等俩孩子出门骑狗肉的时候,梁满仓便说道: “小璐姐,别的不用管,安心在这住下,想住多久都行。” “嗯!在你这住下没啥问题,但是我怕高球和高大山那两瘪犊子去找我爹,他身体不好,我怕……” “小璐姐,你爹住哪呢?要不然我跑一趟,先跟老人家打个预防针?” “嗯,也行,要是我爹没有心理准备,高球那老东西说不定还真的能把我爹气出个好歹。” 李小璐的家娘家在新城城关屯,她是独女。 母亲也在几年前去世,家里只有个退休老父亲,叫李志江,曾经在县城供销社工作。 李小璐之所以能到供销社工作,也是顶了他的岗。 梁满仓拿了地址便马不停蹄的往县城跑,等到下午五点左右才在供销社职工的筒子楼里找到一间40多平米的小房子。 梁满仓上下打量。 那时候能分到房子的,多多少少有点本事。 这李志江八成之前也是个小干部。 如此看来,李小璐嫁给高大山那属于下嫁。 也不知道是瞎了眼,还是被下了迷魂药。 梁满仓敲了两下门,扯着嗓子喊起来。 “李老爷子,我是李小璐的朋友,来看看您。” “唉,小璐的朋友啊,稍等下,我来开门。” 屋内应了一声,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足足一分钟后,一声咔嚓声传来。 大门一开,一个头发花白、眼球混浊的老头出现在梁满仓的面前。 “李老爷子的,我是团结屯的梁满仓,经常去供销社买东西,一来二去就跟小璐姐混熟了,差不多算是干姐弟。” “唉,我听小璐说起过你,是个能人!年纪轻轻就能起新房子!进来吧!咳咳!” 梁满仓摸了摸鼻子,看来李小璐没少在李志江面前提他的名字。 跟在李志江的身后,梁满仓便上下打量。 他步履蹒跚,看样子年轻的时候应该出过大力,亏了身体。 以前在单位的时候至少能有个事儿干,有人唠嗑,算是吊着一口气。 这一老一退休,窝在家里没事干,精气神一散,便加速衰老。 “坐,咳咳咳……” 李志江给梁满仓倒了一杯茶。 “老爷子,你年轻的时候做啥工作的啊?肺部是不是受过伤?” “唉,也没受过伤。年轻的时候被大帅的队伍压到大窝岭里淘过金,那时候仗着身体硬实,得了肺炎没当回事,落下了病根。” 肺为娇脏,牵一发而动全身。 肺要是出了问题,气也会跟不上,身体自然就虚了。 梁满仓轻轻应了两声,想起空间内还有处理好的黄精,便说道: “老爷子,我常年在山里跑,偶尔能撞见黄精,回头我给你送点过来,应该对你的病有好处。” “唉,麻烦啦。对了,你来找我干哈?” 梁满仓面色变了变。 他现在终于理解李小璐的担心。 李志江这身体只剩一口气吊着,要是经受刺激,一口气上不来还真的有可能蹬腿。 “这……” “唉,满仓,是不是小璐和小妮被老高家欺负了?八成跟小妮营养不良有关系吧?” 梁满仓愣了愣,有些诧异的看着李志江。 难不成是高大山和高球来过了? “老爷子,高家人来过了吗?” “那倒是没有。唉,我在这世上活了几十年,这点眼力见还没吗?只是一旦我挑破,小璐跟高家恐怕就得撕破脸。女人一旦离了婚……” 李志江边说边摇头,一瞬间又好像老了几岁。 父母只要还活着,无论孩子多大,都会替他们担心。 而在那个时代,离婚确实不像就是那样简单,跟删除个微信好友再发个朋友圈一样稀松平常。 尤其是女人,一旦离了婚,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就会蹦出来。 什么偷人被抓了?什么馋嘴被撵了? 总之,能不离就不离。 “老爷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也就不怕这俩瘪犊子来吵来闹。高球那那老东西仗着当家,拿着小璐姐的工资补贴外孙,给小妮饿的皮包骨头。 今天被小璐姐撞破,大吵了一架。我正好去找小璐姐,就把他们干了一顿,暂时接到我家住了。” 李志江点点头。 他知道梁满仓已经结婚,有家有室,而且人品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也很放心。 “唉,谢谢啦。” “老爷子,这本来是你们的家事儿我该多嘴,但我还是想说两句。这事儿高家做的不对,该说就得说。 你老人家看出来,却一直没开口。高家不会觉得你大人有大量,反而觉得你好欺负、好糊弄……” 梁满仓说完便站起身子。 他来县城是目的就是为了给李志江敲个警钟而已。 既然他已经知情,那也没必要多待。 “老爷子,那我先回去了。反正高球和高大山要是来敲门,你就别开门就是了。别跟他们吵,也别跟他们闹,这俩瘪犊子能把你气死。” 李志江点点头,眼里的混浊消失的无影无踪。 “嗯,我心里有数。” 第82章 周金辉烈士? 梁满仓离开筒子楼,趁着供销社还没开门,便去了一趟供销社,给李小璐母子俩买了一堆生活用品,然后才踩着自行车往团结屯奔。 第二天,李小璐借了梁满仓的自行车去供销社上班,高小妮则在家跟小英玩。 梁满仓便跟赵福顺俩人准备进山跑一跑。 他打算在大雪封山之前把腰包装的满满的,等一上冻,就躲在家里猫冬。 可一到山口,就发现一大批的公安在山里山口列队,其中还有周金辉。 见梁满仓俩人往山里走,一名年轻公安便小跑过来,横在他俩面前,说道: “同志,你们这是要进山?原路返回!” “嗯啊,进山打猎,咋啦?” “不该问的别问!” 就在年轻公安准备把他俩赶出去的时候,周金辉却认出梁满仓,小跑过来,把小年轻打发走。 上次梁满仓带着他去找老鸹的尸体,也算是欠他一个人情,所以便压低声音说道: “今天不能进山。昨天有人到县公安局举报,淘金谷有两伙子持枪悍匪,手里拿着56冲,极其危险。” “极其危险?那算了,我们先撤了。” 赚钱要钱,但保命更要紧。 这年头56半好买,但是56冲却不常见。 为了对付老毛子,56半总共生产了一千万支,满大街都是。 不管是民兵、派出所还是猎户,只要是会打枪,人手一支,跟筷子一样常见。 但是56冲的产量却不高,只装备特殊部队和执行特殊任务的公安队伍。 所以,这伙悍匪一旦手里有56冲,那就说明他们不是散兵游勇,极有可能是有组织犯罪。 但是梁满仓转念一想,要真的是有组织犯罪,应该去抢个银行、绑架富豪,跟张子强一样,怎么跑到淘金谷? “周公安,这伙子悍匪去淘金谷干嘛?” “我哪知道,反正县公安局接到举报,就组织我们去围捕。” “谁举报的?” “没说,就丢了一封信。” “行吧,这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梁满仓说完就便退到百米之外,绞尽脑汁回忆当年淘金谷的事儿。 老爷岭淘金谷从顺治年间开采,一直持续到解放前。 李志江年轻的时候被大帅抓到老爷岭里淘金,那金矿应该就在其中。 但解放之后因为金矿开采殆尽,不具备开采价值,便就关停。 直到21世纪之后,老爷岭大开发,淘金谷摇身一变成为淘金体验度假区。 无数有游客花上888元,穿上囚服、戴上枷锁,到淘金谷里的小河沟内淘沙金。 梁满仓也曾经去过度假区内卖气球,但是仅仅卖了一天就被保安来了俩电炮,赶出去。 “周金辉烈士!” 这五个字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在淘金纪念馆最后一个小房间里,一个窄窄的玻璃橱窗内,赫然摆着一个红彤彤的烈士证书…… 其中的名字就是周金辉。 难道跟这次行动有关? 都说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 但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摆在面前,梁满仓的心头一沉,遥遥喊道: “周公安,你来一下。” 周金辉闻言小跑过来,眉头紧皱的问道: “咋啦满仓?” “那什么,我看你印堂发黑,有大凶兆,你加点小心,别往前冲。” 周金辉看着梁满仓煞有其事,便呵呵笑起来。 “满仓,你小子出马了啊?都学会看相了?放心吧!” 周金辉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过了五分钟,这队公安便消失在老窝领。 而梁满仓略作思考,便朝蹲在地上的赵福顺说道: “顺子,这大窝岭淘金谷距离咱们团结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你回去跟有田叔招呼一声。让大家加点小心。 别到时候悍匪闷着头冲到咱们屯子里,那可就麻烦了。” 赵福顺闻言立马站起来,眼睛里闪现出兴奋的表情。 “行,我让我爹组织护卫队主动出击……” “你小子……算了算了,你就算想主动出击,你爹也不让,把狗肉带上,这怂狗看家护院还行……” 汪汪~汪汪~ 赵福顺接过绳子,便凑到梁满仓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满仓哥,你要干嘛?” “嘿嘿,去看看热闹。” “又不带我?” “顺子,你是咱们屯子仅次于我的真男人。有句话说得好,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可都指着你呢!” 赵福顺的嘴角轻轻扬起,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放肆。 “满仓哥,那你要这么说我就不跟你犟。行吧,那咱们分头行动!” 赵福顺说完便牵着狗肉一溜烟的跑了。 则梁满仓则把56半顶上火,抄小道往淘金谷摸。 他之所以临时起意从吃瓜群众转变为当事人,主要原因是因为他感觉这伙悍匪来的有些突然。 八成这里头有事儿。 一进山,他便将小金从空间内放出来,而闻着味的小赤狐也凑了过来。 梁满仓没有猎犬,便只能远远跟着公安队伍,一路淘金谷摸。 约莫到了下午两点多钟,三十来人的公安队伍便停在淘金谷的谷口。 淘金谷位于两座两百多米的山峰之间。 山谷大约长十来公里,宽两三公里,有一条小河流过。 公安队伍分成六支队伍,每支队伍5名公安,相隔五六百米。 梁满仓眉头一紧。 大窝岭树高林密,队伍隔着五六百米的过筛子跟玩一样。 要是一般匪徒,这种压迫性的搜查或许能起作用,让他们主动往山外跑,或者小手一抖,主动开枪暴露。 但这是一拨悍匪,心理素质绝对杠杠的。 只要不倒霉催的被警犬和公安撞上,那就能躲过搜查。 梁满仓就纳了闷了,这搜查悍匪也搞形式主义? 他愈发觉得不对劲。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小赤狐站起来用手挠了挠他的后背。 “嗯?咋啦小赤狐?” 高冷的小赤狐指了指淘金谷,做了一个勾手指的动作,嘴里急切的发出zizi声。 “zizi~zizi~” “嗯?难不成你知道这伙子悍匪藏在哪?” 小赤狐点了点头。 第83章 操!老子毫无瑕疵的玉体啊! 要论智商,这个编外的小赤狐绝对碾压小金、小海和狗肉三哥正式工。 所以,梁满仓也深信不疑。 这老爷岭是小赤狐是地盘,对此了如指掌是小赤狐的基本素养。 “小赤狐,要是你能找到这伙子人的位置,回头我奖励你一只兔子!” 高冷的小赤狐可算是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而梁满仓见小赤狐点头之后,便将肩膀上的海东青放到手臂上。 “小海,待会要是听到哨音,就冲下来啄那帮瘪犊子的眼睛,知道不?” “克里~克里~” 梁满仓小手一抖,海东青扑着接近两米的翅膀飞上了天,在淘金谷上空盘旋。 万事俱备,梁满仓几乎与谷口的公安一起行动。 他拿着62式望远镜,在一众公安里找到周金辉的脸,再跟小赤狐的路线一比对,完全一致。 因为尚未摸清悍匪的数量和准确位置,梁满仓决定跟周金辉等人齐头并进。 毕竟他也只是来看看热闹,要他抛头颅洒热血,他做不到。 淘金谷的河滩上是鸡蛋大的碎石,再往岸边延伸便是低矮是灌木丛,都不适合藏身。 所以,公安把搜查的重点放在两边的密林之中。 而周金辉所在的队伍在河谷最左侧,靠近山坡的地方。 小赤狐和小金动作迅速,在山坡上往奔,一步三回头。 而梁满仓却边走边搜寻。 虽然看小赤狐放松的样子,丝毫没有半点戒备之色。 但是梁满仓还是想掌握自己的命运。 约莫搜了一个多小时,突然一阵狗吠声传来。 “有情况!注意!” 周金辉的声音传到梁满仓的耳朵里。 他立即往地上一趴,而小赤狐却不以为意,站在原地朝前挑下巴。 约莫三分钟后,周金辉的声音再次传来。 “危机解除,生火的痕迹!” 梁满仓看了一眼得意的小赤狐,便知道这小子肯定在心里鄙视了他一百遍。 “小赤狐,我这是稳重,你小子毛毛躁躁,迟早得在阴沟里翻船。” “zizi~” 梁满仓说完便猫着腰往前走,而小赤狐的脚步也逐渐放缓,压低身子,目光也来回扫射。 如果不出所料,他们已经进入相对危险的范围。 不然爱装逼小赤狐不会这么畏畏缩缩。 “zizi~” 听着小赤狐急促而紧张的声音,梁满仓便知道他已经发现了危险。 果然他拿出望远镜,顺着小赤狐视线的方向一看。 一个矮壮的胖子正端着一支56半,躲在一个深坑里,瞄着前方。 哒哒~哒哒~ 一阵枪声传来。 狗叫声、呼喊声瞬间交织起来。 “发现持枪匪徒!” “周金辉,不要冲动,等支援!” “不行!再等下去他们就跑了!” 梁满仓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周金辉会牺牲,原来是因为对功勋的渴望。 “小金,待会看到悍匪别手软,尽量拍死!” “吼~” 梁满仓说完便打开56半的保险,逐渐从上坡上往周金辉的方向靠拢。 约莫五分钟后,他便发现脱离大队的周金辉正端着56半猫在一棵大树后。 “周公安!” 周金辉一惊,挑起枪口、回头一看,梁满仓的笑脸便出现在后方十来米处。 “满仓,你咋来了?” “啊?我迷路了,转悠半天没想到遇到你们。” “少扯淡,你赶紧回去,前面有悍匪。我掩护你……” 周金辉说完便转过身,悄悄露出半颗脑袋。 可刚一露头,一梭子子弹便扫了过来,打的木屑横飞。 “操!狗日的还挺准!满仓,你掩护我!” 梁满仓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 这是要咋滴?硬刚! “周公安,你别冲动!” 梁满仓是我安便压低身子,在一人抱粗的大树之后来回腾挪。 前方五十米那个端着枪胖子怒骂一声,贴着土坑喘了口气。 “操,小瘪犊子玩意还挺灵活。” 骂完他便朝右后方打了个手势,再次端着枪瞄准。 而周金辉见梁满仓已经进至与他平行,便说道: “掩护我,我要出去了!” “别啊……” 周金辉端起枪,探出半个身子,便朝小土坑火力压制,打的矮胖子抬不起头。 而趁这机会,周金辉便从大树后完全走出来,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在那点射。 而就在此时,灵犀目力加持的周金辉,猛的朝左前方一扫。 三十米的斜坡之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慢慢对准周金辉。 而这开枪之人完全藏在大树后,无法瞄准。 “操!躲开!” 梁满仓一声怒喝,但噼里啪啦的枪声充斥周金辉的耳朵,他还是聚精会神的瞄准小土坑。 来不及多想,梁满仓从树后冲出来,边朝那棵大树后开枪压制,边向周金辉跑过去。 梁满仓一脚踹到周金辉的屁股上,而他的左臂也微微一麻。 “满仓?” “妈的,你他妈耳朵聋了,左边有悍匪打黑枪!” 梁满仓说完就端起枪朝左侧的大树哒哒哒的搂火。 周金辉冷汗直流,要不是梁满仓那一脚,恐怕他已经领盒饭了。 “满仓,你……” 梁满仓看着周金辉指着他的左臂,看着被鲜血染红的衣裳,顿时眼睛爆出愤怒的火焰。 “操,老子毫无瑕疵的玉体啊!周公安,压住小土坑里的悍匪!” “啊?” “你枪法不好,压制就行?” 周金辉:? “要不你来压制?” “别废话!” 周金辉见梁满仓态度坚决,而且他打猎能手的名号应该也非浪得虚名,便换上弹夹,找了棵大树躲起来,朝土坑开火。 哒哒~哒哒~ 而斜坡上的悍匪见梁满仓不好惹,顿时抛弃土坑里的同伙,扭头就跑。 梁满仓绕后,朝山林里喊了一声。 “小金,追!直接拍死!” “吼~” 梁满仓蹿了出去,朝着逃窜的瘦高黑影频频开火。 而因为树木茂密,竟然让他越逃越远。 好在小金猛虎下山,紧追不舍。 瘦高的黑影听着枪声越来越远,舒了口气,可他往后一瞥,一道五彩斑斓的黄色却朝他奔涌而来。 “操,什么逼玩意!” 砰的一声。 瘦高个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第84章 上京崔文 “小赤狐,去看看还有没有悍匪?” 小赤狐哼了两声,快速的蹿到林子里,约莫十分钟后便跑了回来。 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 梁满仓便放心大胆的上前,猫着腰跑到瘦高个的尸体旁。 看着瘦高个塌了一半的肩膀,梁满仓便猜测这是小金的杰作。 估计是这货一回头,正好撞上小金蒲扇一般巴掌上。 “瘪犊子玩意,还想打老子黑枪!” 梁满仓啐了一口,便在尸体上摸起来。 倒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而是想先收点利息罢了。 这类亡命徒不太可能把钱存在银行,所以值钱玩意应该都在身上。 果然,把上身的猎装一掀开,贴身口袋里揣的鼓鼓朗朗。 “嘿嘿,这不是让我抄上了吗?” 伸手一掏,果然是一大叠大团结,看起来至少有六七百元。 再往他脖子上一瞅,一条黑色的绳子。 梁满仓往上一拉,将一张碧绿色的玉牌扯出来。 这玉牌的玉虽然毫无瑕疵,属于上品,但工艺看起来却是上周。 翻过来一看,玉牌背面赫然写着一行字:上京崔文。 这是身份牌? 难不成是什么神秘组织? 梁满仓来不及多想,把玉牌收入空间,又往瘦高个的后腰上一探,硬邦邦的触感传来。 梁满仓眉头一皱,以为是把匕首,结果翻过来一看,竟然是把大黑星。 “54手枪?不错,正好缺个防身的武器!” 说罢,他便把手枪和子弹放入空间,又一顿摸索。 本以为搜刮干净的时候,却又在他裤子口袋里摸到一个小本子。 梁满仓打开一看,里头夹了一张字迹模糊的地图。 难不成是张藏宝图? 梁满仓正准备打开看,却听见人声狗叫声连成一片。 应该是公安队伍过来合围了! 他眼珠子一转,如果真的是张藏宝图,土坑里的那个悍匪就留不得! 于是他将本子和地图丢入空间,又甩了一只野兔给小赤狐。 “小赤狐,哥言而有信,你先扯呼!” “zizi~” 编外人员小赤狐叫了两声,便叼起野兔跑了。 梁满仓将小金收入空间,拿出骨哨一吹。 “小海,扑!” 在小海极速俯冲之时,梁满仓也举起枪,朝土坑摸过去。 此时大部队正距离土坑还有五十多米。 “周公安,这小子交给我,你们去追其他悍匪!” 梁满仓吼这一嗓子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让那些公安不要误伤。 不然就算有空间傍身,这十几支56半干过来,也得被打成马蜂窝。 果然,周金辉缓过神来。 “同志们,山坡上是帮助我们的猎户,悍匪在土坑里!”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天而降。 海东青! “克里克里~” 海东青常年在石头上磨的爪子早已经像刀一样锋利。 chua的一声便抓在矮胖子的面门上,瞬间带走一个眼球。 “啊~” 一声绝望的嘶吼伴随漫无目的的扫射从土坑里传来。 趁他病要他命。 梁满仓半跪在地上,举起56半。 锚点狙击、灵犀目力加持之下,五十米外的矮胖子在他眼里就跟30米的距离一样。 梁满仓轻轻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瞬间射了出去,准确无误的击中矮胖子的脑门。 而他肥硕而灵活的躯体瞬间就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人,如同一摊肉泥一样摔倒在地。 梁满仓来不及庆祝,瞬间便朝土坑扑了过去。 他必须要赶在周金辉和其他公安抵达之前把有价值的东西搜走。 但是跟他想的一样,这胖子应该是悍匪团伙中等级最低的马前卒、断尾虾,身上没有任何笔记地图之类的东西。 梁满仓搜了半天只搜出三百多元钱。 当然,贼不走空、绝不空军,小手一抖便送入空间。 而电光石火之间,举着56半的周金辉也跳到坑边,见胖子已成死尸,便问道: “满仓,那个打黑枪的悍匪呢?” “山坡上,已经死了。” 周金辉一挥手,身后的五六个年轻公安跟了过去。 约莫十来分钟后,两具尸体并排摆在一起。 此次带队的县城公安局局长李卫国大踏步的走过来。 “很好!这两个悍匪是谁打死的?” 此时不等红星公社派出所所长说话,周金辉上前一步,敬了个礼。 “报告局长,是红星公社团结屯猎户梁满仓打死的!” 躲在一旁的梁满仓一脑门的汗。 难怪他周金辉升不了官,就这情商没被发配去守水库就不错了。 且不说这种时候最起码是所长级别的干部来回答。 而且就算是你周金辉抢着答话,抛开事实不谈,这军功章最起码有公安队伍的一半,哪能只提梁满仓? 标准的答案应该是这样: 提前往脸上抹了点泥的所长一个箭步上前,字正腔圆、声情并茂、铿锵有力的答道: 在局领导大力领导之下,成功击毙两名悍匪,公安队伍无一伤亡,情况还在调查之中,具体有功人员详见报告。 至于报告怎么写、功劳怎么分,那自然有约定的套路…… 现在周金辉这么横插一杠子,倒让李卫国有些不知所措。 他干咳两声,说道: “梁满仓是哪位?” 梁满仓举了举手。 这种事情他不想露脸,毕竟没啥实质性的好处,而且悍匪可能还有漏网之鱼,万一被人打击报复那可就完犊子了。 只是现在被点了名,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 “局长,我是梁满仓。” “小伙子不错,等我回县里,给你请功。” “局长,我也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进山之前,周金辉同志就跟我说,所长下了一盘大棋,让我配合他,一明一暗、寻机歼敌。” 周金辉和所长一听,一愣一愣的,这盘棋他们俩个当事人咋不知道? 但是一瞧梁满仓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便知道这是给他俩送功劳呢。 李卫国眉头一皱,好像在进山之前,周金辉确实跟梁满仓暗自交流了一会。 他直接跳过所长,看了一眼周金辉,问道: “真的?” “真的吧,不信你问所长。” 所长双腿并拢,说道: “是,我也是受了您的启发,让我们既要不怕牺牲、又要小心谨慎,所以才有这么一盘棋……” 第85章 含金量如何? 李卫国点点头,既然他们这一串都这么说,不是真的那也是真的。 “好!都是功臣,回头我们按照所做的贡献表彰。另外,你叫周金辉吧?” 周金辉点了点头。 “报告局长,我是红星公社派出所周金辉!” “嗯,我要是没记错,当初你转业到县里,还是我去接的,算起来有十几年了吧?” 周金辉有些激动,没想到李卫国还能记着他的名字,哽咽的说道: “报告,一共十八年又三个月!” 李卫国点了点头。 “嗯,能在这个位置上干这么久也是本事。 你的问题局里也很关心,像是你这样敢冲敢打的老同志,一直在基层有些屈才拉,回头把报告写好,亲自送到我办公室!” 周金辉双腿并拢,敬了个礼。 “是!” 李卫国说完便又看向一旁挖耳朵的梁满仓,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 “梁满仓,你小子枪法可以啊?心态也不错!接连杀了两个人还能在这谈笑风生,说起话来还这么井井有条。” 梁满仓一愣。 完了,忘了装了。 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早就看淡一切。 而且他这是为民除害,还有啥心理负担? “局长,屯子里的人都说我是憨包,反应比别人慢,胆子也大……” “得了,有你这样的憨包吗?你不是我们队伍的人,进步估计有些困难,但是我尽量给你申请点奖金。” 梁满仓一听,顿时就乐了。 这奖金他拿的脸不红心不跳,都是应得的。 “嘿嘿,那就谢谢局长啦。不过,还请局长帮我一个忙。” 根据举报信,这帮悍匪来势汹汹,而且装备精良,所以李卫国层层上报,请求加派人手,但是被县长吴安邦以举报信真伪待查为由拒绝。 李卫国这才带了几十名抽调的公安,便进了山。 本以为以这个兵力进山肯定有伤亡。 就算没有伤亡,最理想的状态是毫发无损的把这帮悍匪给赶走。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梁满仓竟然给他来了个惊喜,直接干死两名悍匪。 所以,这个人情他李卫国接下了。 “啥忙?只要不违反纪律,我试试看?” “局长,我这个人胆小,要不然这报告上就别提我的名字,低调……”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梁满仓这是怕被人报复。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情有可原。 “行,具体报告周金辉来写,无关紧要的部分可以省略或者用代号代替。” “嘿嘿,谢谢啦!” “对了,我看你这还有伤,待会我派车把你送到公社卫生院,公费给你治疗。” “那敢情好,最好有营养费……” 梁满仓出了山便被送到卫生院,而他也托人给李小璐带了个信,谎称自己在山里过夜,免得刘静秋他们担心。 梁满仓的伤口其实并不严重,只是擦伤,被子弹带走指头宽的一条肉。 但是这免费的病房不住白不住,每天好吃好喝,还有营养费,不拿白不拿。 第三天上午,周金辉拎着两瓶黄桃罐头进了病房。 “周公安,我还以为你空手来呢?” “满仓,你说啥呢?我虽然有些直,但也不傻。你是我救命恩人,要不是你,恐怕我这一百多斤就撂那了。看自己的救命恩人哪有空手的道理?” 梁满仓满眼点点头,决定点拨点拨周金辉。 “呵呵,算你有良心,不过你确实有些直。你是部队出生,说话有些直,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说话直,效率高,非黑即白。 但是你要换个说法,虽然看起来有些弯弯绕,但是有时候可办可不办的事儿就办成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是不是效率其实也不低,对吧?” 梁满仓看周金辉若有所思,便决定趁热打铁。 “还有啊,就进步这事儿我也有点看法。想进步的人不一定是想升官发财,也可能是想给老百姓多干点实事儿。 打个比方,为了老百姓的安全,你想给每个屯子派一个驻点公安。你要是普普通通的公安,只有权力提建议,具体得所里研究。 但你要是所长,这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周金辉能干到军官,说明这人脑瓜子没啥毛病,只是转不过筋。 只要把他这根筋掰过来,那就是一通百通。 “满仓,我好像懂了,我再回去想想。” 周金辉说完便站起来往外走,可一出病房门又折回来。 “你看我这脑子,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拍到病床上。 “打开瞅瞅?” 梁满仓无需打开便知道这里头装的是啥! 钞票! 而且看样子至少有三千元。 “多少?” “三千!这是县里给你发的奖金,但是你放心,这事儿绝对保密。” “哈哈,算李卫国有良心,这才是好官啊!” 周金辉看了一眼梁满仓,颇感疑惑。 这人的反差咋这么大? 一会儿像是高深的像得道高人,一会儿市侩的像个奸商。 看不透。 周金辉又在上衣口袋摸了摸,拿出一张带有警徽的证件。 “这是啥?” “你打开瞅瞅?” 梁满仓打开一看,上头竟然写了自己的名字,还贴了照片、盖了钢印。 “新城公安局特聘专家?” “嗯,这是李局长给你谋的福利。你枪法准,而且追踪能力比警犬都强,他就给你整了个特聘专家的身份,将来要是有需要你的地方也方便。” 梁满仓秒懂。 这可不是高级临时工,而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后世的那些专家哪个不顶十几个名头,什么特聘专家、什么特殊津贴等等。 “周公安,这不是县里私自印的吧?” “想啥呢?带警徽呢!这可要报厅里审批,部里备案,你以为这么简单呢?咱们县能动弹的特聘专家就你一个。” “其他的呢?” “要么在疗养院、要么在医院、要么在精神病院。” 梁满仓嘿嘿一笑,就是不知道这特聘专家的含金量如何? “含金量如何?” “一年360元,每月30元。” “还凑合!” 第86章 蓝色小药丸 梁满仓把证件和牛皮纸袋收好,又叮嘱周金辉把握机遇,这才准备收拾收拾回家。 这两天他偶尔搞点灵泉水补身子,又整了空间灵草来敷伤口。 几天折腾下来,差不多已经痊愈。 而且,对身体最好的疗法还是得男女双修。 于是他便跟医生打了个招呼,直奔团结屯。 一到人迹罕至小道,梁满仓便闪身进入空间。 “小美啊,在吗?哥哥这几天给你长脸了,干死两个匪徒,给咱空间带来了英雄主义,这也算是有价值的东西吧?” 【哇!满仓哥,你好厉害,这当然算是啦!我都成为你的小迷妹啦!】 “嘿嘿,那礼包是不是可以给两个?” 【嗯啊!】 小美话音刚落,天上飘下来两个包裹。 其中一个圆溜溜的一看就是技能球,而另外一个则是轻飘飘小盒子。 梁满仓打开技能球一看,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锚点狙击。 十里闻香3级。 磐石坚躯3级。 锚点狙击1级。 灵犀目力2级。 一旦锚点狙击再升一级,那便有机会触发升级。 梁满仓深吸一口气,将技能球捏碎,吸入一团白雾。 叮铃一声空鸣。 四周硅胶般的浓雾向四周退去,原来两百平的空间再次翻了一倍,约莫四百平大小。 此时小美的声音传来。 【现在由橙色空间进阶为黄色空间,您每天可以停留两个小时。】 “哈哈,现在有地又有空间,那我岂不是可以种点蔬菜了?每天吃肉也不健康!” 梁满仓美的直冒泡,把目光盯上另外一个包裹。 打开一看,竟然是蓝色小药丸? “小美,你骂人呢?我还需要这个?” 【满仓哥,英雄也有落泪时。我们的宗旨就是不能让英雄既流血,又流泪!】 “扯犊子……” 梁满仓把小药丸翻过来一看,瞬间便呆住了。 这哪是什么“伟爷”? 这明明是男人快乐丸! “小美,兽宠契约丸?” 【没错,可以契约有好感的动物,好感度越高、契约的成功率越高!】 “啥玩意?还不一定能成功?” 【嗯啊,全靠好感度。】 梁满仓看着只有三粒小药丸,眼睛瞪的溜圆。 他现在有狗肉、小海和小金三个帮手,靠空间的作用,彼此之间的联系比较紧密。 这三个正式员工应该不会叛变。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尤其是小海和小金,那可是国宝。 所以,他决定先给小海、小金各自来一粒。 至于狗肉,要是发现长了反骨,上去就是一顿小皮鞭,不怕它不听话。 梁满仓现宰了一只兔子,然后背过身子,把蓝色小药丸藏在其中,笑眯眯的走到小海和小金的面前。 “小海、小金,前两天你们表现的不错。来,趁着狗肉不在,给你们开个小灶!” 天真无邪的小海、朦胧无知的小金就这样吞下了肉。 就在肉滑进肚子的那一刻,它俩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 而空间内瞬间出现了一个全息投影,小海和小金的影子来回转动。 【兽宠小海,海东青,契约等级1,技能:无!】 【兽宠小金,金渐层,契约等级1,技能:无!】 而梁满仓的脑子像是被地震震过一样,一片混沌。 等他晃了晃脑门,才发现脑子里似乎出现了一张球形三维地图,小金和小海的位置正在其中,并且还有血条。 但是,这地图半径有一公里,他在球形地图的中间。 如果不出所料,梁满仓对兽宠的控制极限距离只有一公里。 梁满仓将海东青脱到手上,跳出空间。 “小海,上天,不要飞太高!” “克里克里~” 在契约之前,海东青还需要把梁满仓的指令翻译成鸟语,然后再起飞。 中间约莫得停顿三五秒。 但是吃了蓝色小药丸,海东青就像是机器鸟一样,嗖的一声飞上了天。 而梁满仓一凝神,地图上的海东青迅速向上蹿,很快便接近球形地图的边缘。 他接连又发出翻转、俯冲、巡航的指令。 海东青一一照做。 不过对于什么空中转体三周半这种复杂的动作。 海东青的接受程度还比较低。 “回来!” 等海东青稳稳当当的落到他的肩头,梁满仓真想把小美拽出来一顿小皮鞭。 要是早知道有这玩意,还需要熬鹰吗? 直接嗑药就行。 但是看空间内的全息投影,这些受宠如果服用更多的小药丸,契约等级会提升,而遥控的距离、指令的复杂程度会大大提升。 而且说不定还能有技能! 到时候要是海东青进化出加特林,那岂不是跟疣猪战斗机一样,横扫一切。 小海再进化成虎式坦克,那可以平推老爷岭! 梁满仓越想越得意,转身便回了公社,买了黄瓜、茄子、辣椒、西红柿的种子,再空间内好一顿忙活。 按照空间灵泉的作用,估计十天半月就能吃到新鲜的空间灵果。 到时候仓哥甄选必然又会上一个台阶! 梁满仓嘿嘿一笑,马上就到1980年,到时候高低得申请一张个体会执照,让仓哥甄选正规起来。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梁满仓脚下生风,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回团结屯。 但一进村,便听见一阵霹雳啪啦的鞭炮声。 梁满仓眉头一皱。 难道他梁满仓还没站起来? 谁家有红白事儿没请他? 梁满仓摸了摸脑门,便回了家。 “静秋,屯子里谁家有事儿?” “哦,有田叔。” “啥玩意?咱们家关系这么近,咋有事儿还不通知我?难道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刘静秋掐了一把神神叨叨的梁满仓,娇嗔道: “啥啊?赵来娣回来了。” “嗯?赵来娣还没嫁人吧?这又不是回门,放啥鞭炮啊?” “不是这码子事儿。来娣不是在县城粮站上班吗? 听说前几天去下面的屯子收公粮,结果半路碰到胡大仙,回到粮站就一直说胡话,去县医院看了好几次也没办法,就给送回家,请出马仙来看看。” 梁满仓恍然大明白,看来刚刚是接出马仙放的鞭。 第87章 文王鼓赶神鞭 1979年的工作单位虽然少,但因为大家都穷,再加上物质需求低,大家也都乐的自在。 不像几十年后,卖童装的干美甲的、开过大车上过瓦的,因为生计全都出马。 嘴里塞两泡腾片,往地上一躺,口吐白沫,稀里糊涂一阵嘟囔,说自己被上了身。 然后再弄一堂口,拍照发朋友圈,就算是出了马。 一栋楼至少有一个出马仙,烂大街。 但在当下,正正经经的出马可不容易。 要找师傅、开马绊,讲究一个传承。 不过,梁满仓却不以为然。 毕竟他一个重生回来的就已经够离谱了,还能有比他更离谱的? “静秋,小英和小妮呢?” “她俩去看热闹了,我害怕,不敢去。” “行吧,那我去看看。” 梁满仓说完便把56半往墙上一挂,便揣着手往赵有田家里赶。 刚刚赶到院子门口,便看到一地的鞭炮纸。 而顺子娘陈美莲也站在院子门口,紧张兮兮的东看西看。 梁满仓一露头就被赵福顺逮了个正着。 “满仓哥,你回来了?听说淘金谷的两个悍匪被干死了,这事儿是你干的不?” 看着赵福顺兴奋的表情,梁满仓赶忙摇了摇头。 “咋可能?那么多公安在还有我啥事?对了,里头进行的咋样?” “哦,应该刚刚开始,我爹和我姐一个人在里头,本来我也要进去帮忙。但我一进门就闷得慌,待会差不多了再进去。” “你别进去了,咱俩亲如兄弟,你姐就是我姐!” “那你媳妇……” “还是我媳妇!” 梁满仓说完便瞪了一眼,跟陈美莲叨咕几句,便把外屋大门拉开一条小缝,挤进去。 屋内黑布隆冬,供桌上只有两根白色蜡烛来回摇曳。 三柱清香散发出青白色的烟雾,顺着蜡烛的烟气扶摇而上。 昏昏沉沉的赵来娣躺在一把躺椅上,而赵有田则满脸忧愁的站在一旁。 人呢? 记在梁满仓纳闷之际。 一个浑身挂着五颜六色布条,脸上涂的花花绿绿,头顶插满羽毛是萨满神帽的中年男人从黑暗之中一跃而出。 操! 梁满仓暗骂一声。 要不是他心理素质好,高低被吓出一个神经病。 他打眼一看,这不是黑乌鸦屯的张耀扬吗? 十里八乡有名的出马仙。 张耀扬之所以出名。 一是因为口条好、看的准。 二是因为他是集大仙二仙于一身的存在。 别的出马仙都是两人组合,分别是大仙和二仙。 大仙相当于街舞中的舞者,请仙上身问事儿。 二仙则相当于伴奏,专门烘托气氛。 但能集大成于一身,尚且只有他耀扬一人。 所以,十里八乡的老百姓看到张耀扬就跟看到真神一样,顶礼膜拜。 但是梁满仓却嗤之以鼻。 因为后世打击气功的时候,顺带手把张耀扬给收拾了。 原因很简单,这货的信徒多,干脆搞起个人崇拜,往邪教方向发展,骗点有钱人的香火钱就算了,还跟寡妇信徒搞什么男女双修。 要把自己的精华过渡给女信徒。 等张耀扬被一锅端,上半辈子干的那些事儿全被抖落出来。 这货给人看事的时候都用迷魂药。 给人看病的时候用兽药,而且往死里用。 就在梁满仓满脑子都是往事的时候,突然一阵暴喝传来。 “咳咳,东家,来点雪花飘!” 赵有田一个激灵,忙不迭的点头应道。 “唉!” 不过三分钟,一盘白馒头、一盘糕点摆到供桌上。 “烧纸!” 赵有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划亮一根火柴,点燃一刀黄纸,放到铜盆里。 火光摇曳,突然一阵狂风卷来,扬起黑灰一片。 梁满仓一眯眼,张耀扬便拿着文王鼓赶神鞭唱跳起来。 “日落西山黑了天,龙归沧海虎归山 。 龙归沧海能行雨,虎要归山得安眠。 大路断了车和辆,十家九家把门关。 行路君子住旅店,家雀卜鸽奔房檐。 只有一家门没锁,烧香打鼓请神仙。” 幽暗密闭的环境,再加上来回晃动的烛光火光,面涂色彩的张耀扬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难怪能忽悠那么多人。 梁满仓再一瞅一旁的赵来娣,面色涨红,浑身躁动不安的扭起来。 张耀扬定身一看,便绕着赵来娣转起来。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武王鞭。 先说鼓后说鞭,起名就叫晃魂帆。 木匠师傅砍柳木,锛子锛来刨子圆。 上面拴上八根弦,四根朝北四根朝南。 四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定江山。 中间是哪吒闹海金刚圈,还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大钱。 小小鼓鞭一尺三,五彩飘带上边栓。 往下一住一个弯,往上一指一个尖。 打一下颠三颠,打三下颠九掂。 梁山一百零八将,打了一百零八鞭。 鞭要一打鼓就响,鼓要一响请神仙。” 按照套路,这时候应该要看是哪位大仙上了赵来娣的身。 “今天东主有大事,那是帮兵请来的。 一请胡二请黄,三请飞仙四请蟒长。 五请清风和悲王。 天上有事飞仙办,地上有事胡黄去商量。 阴曹地府要有事,邀请悲王去帮忙 。” 过了十秒钟,张耀扬便坐到一张椅子上,眼睛一闭,身子突然抖动起来,嘴角也泛起点点泡沫。 砰! 张耀扬一拍桌子,悠然伸出右手。 “给胡大仙上一根草卷子!” “唉!” 赵有田赶忙上前递了一支大前门,又点上了火。 而张耀扬嘬了两口,便悄默默的一抖右手小拇指,指甲缝里的一团白色粉末扑到烟嘴上。 梁满仓嘴角轻轻抬起,要不是他有灵犀目力加持,恐怕这点小动作根本发现不了。 但是,他这是要给自己下药? 下兴奋剂? 就在梁满仓纳闷的时候,张耀扬站起身朝赵来娣走过去。 靠,这是要给赵来娣下药啊? 梁满仓一个箭步上前,横在张耀扬的面前。 “大仙,给我来一口?” 这哪来的山炮? 不等张耀扬反应过来。 梁满仓便将香烟抢过来,假意的滋了一口,便丢到一旁。 这是啥套路? 张耀扬反应过来便又坐回凳子上。 “给胡大仙来一碗哈拉气!” 第88章 大仙,我给你看个宝贝 低眉顺眼的赵有田立刻又端来一碗北大仓,恭敬的递到张耀扬的手里。 张耀扬接过之后,小手一抖,又是一团白色的粉末甩到碗里,然后就往赵来娣的嘴里送。 靠? 没完了? 就算不加料,这么一大碗北大仓灌进赵来娣的嘴里,那也得立即昏睡,任人摆布。 “有田叔,你去我家拿两瓶北大仓给大仙拿回家喝。” 张耀扬一听。 还有这好事? 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挥了挥手,捏着嗓子,尖细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 “念你有孝心,去吧去吧。” 赵有田低头应了一声,便扯了扯梁满仓的衣角,说道: “满仓,这地儿交给你了,帮我伺候着。” “行嘞。” 梁满仓把赵有田送出门,便砰的一声大门关上,顺手将门栓一插。 “大仙,我给你看个宝贝……” “嗯?” 张耀扬一头雾水。 这愣头青从哪冒出来的,说起话来神神叨叨,做起事儿来毛毛愣愣。 梁满仓不等张耀扬发问,便溜到赵福顺的西屋,回过半个头,朝张耀扬招了招小手。 “你过来啊~” 张耀扬看着黑洞洞的西屋,竟然鬼使神差的往门口挪。 透过一拳宽的门缝,隐隐约约看到一条毛毯在那晃荡。 “摸摸?” 张耀扬伸手朝门缝里一摸,毛茸茸、滑溜溜的,果然是条毛毯。 不过这毛毯摸起来似乎还有点温度。 再往前一探,一道粗气喷到张耀扬的手背上,随后便是巴掌宽的一团肉在手背抚过。 “操,什么逼玩意!” 梁满仓嘿嘿一笑,把西屋大门一打开。 小金舔了舔嘴唇,脖子往前一伸。 “吼!” 一道温热的液体从张耀扬的裆部流出,骚臭味瞬间席卷整个屋子。 “老张,你这定力可以啊,这都没吓跑?看来我小瞧你了……” 张耀扬面露苦涩,掐了掐大腿,带着哭腔说道: “不是我不跑,腿麻了。哥,我见过请过狐黄白柳灰,但唯独没见过请大虫啊!而且咱们都是请上身,您怎么直接把真神给请来了?您是什么路子?” 梁满仓嘿嘿一笑。 狐黄白柳灰那都是小玩意,还是请大虫够劲。 而且直接来了个实体,直接拔高出马仙的逼格。 “老张,你小子不厚道啊。你要是糊弄糊弄人、给人提供心灵马杀鸡也就算了,赚点辛苦钱,我也不为难你。 但是你直接给人下迷药,忒不是东西。” 张耀扬发现自己的底裤被看的清清楚楚,再强行装下去也不体面,便扑通一声跪下来。 “哥,我错了。主要是因为我负担重啊!” “负担?你有啥负担?” “哥,我这个人比较有爱心,所以有些妇女同志需要帮助我也不忍心拒绝。一来二去,也固定有那么六七个帮扶对象,还有他们的爹娘孩子……” 梁满仓算是听明白了。 敢情这张耀扬是把十里八乡的小寡妇包圆了? 不仅仅给人小寡妇送温暖,还给人养小送老。 重情重义啊! “这样吧,你小子的事情我们改天再研究,从你们灵异界的角度来看,赵来娣有没有冲到啥?” “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有没有冲到啥不是您说的算嘛……” 梁满仓秒懂。 看来都是扯淡。 这出马仙就当是文艺表演看,解解压,其他不管用。 “行吧,反正你待会就说处理好了,其他不用管。” “哥,我这神仙水要不?” “赶紧把你的兽药收起来,丢人现眼。” “唉,那我滚啦!” “滚吧,神情自然点。还有,我这身份你要是敢告诉其他人,我就请个熊瞎子给你来两口……” 张耀扬一想到被熊瞎子舔脸的半边脸,瞬间毛骨悚然,虎躯一震。 “唉,我这个人嘴巴最严实。” “以后少干点亏心事,不然死了也不得安宁。” “唉……” 张耀扬忙不迭的把吃饭的家伙事儿收起来,往布袋里装。 把门打开的一瞬间,拎着两瓶北大仓的赵有田闯了进来,跟张耀扬撞了个满怀。 “张大仙,完事了?” “你这有高人还请我来干嘛,忒不讲究!” 赵有田一脸懵逼,瞅了瞅亮堂堂的堂屋,问道: “高人呢?” “哪有什么高人,有田叔,来娣姐没冲到啥,估计就是有点小毛病,提不起劲而已。你把乡亲们打发了,再让美莲婶子进屋。” 虽然梁满仓看起来神神叨叨,但是赵有田坚信梁满仓不会害他闺女,便点了点头。 “嗯啊!” 趁着赵有田出去的空档,梁满仓装了两大海碗的灵泉水,又取了一根新鲜野山参。 根据她多年看偶像剧的经验,赵来娣八成是被情所伤。 所以郁郁寡欢、不吃不喝。 而这个年代这种男女之情虽然私下放浪不羁,借种、拉帮套司空见惯。 但对于大姑娘来说,还都羞于摆到台面上。 “来娣姐,出马仙被我打发走了。你要是心情不好,就哭一场。等哭完,咱就好好活,要是有负心汉欺负人,跟我说,我高低给他两电炮!” 赵来娣缓缓转过头,嘴唇发抖,眼泪汪汪的看着梁满仓。 她自从工作之后就基本上在粮站宿舍住,很少回家。 虽然从赵有田一家的嘴里,听到不少关于梁满仓的脱胎换骨是消息。 但当面一见一听,还真的有些诧异。 这傻小子开窍了? 竟然还能看出有这么一个负心汉? “满仓,姐听你的。这事儿你别跟任何人说,行不?” 梁满仓点了点头。 而此时陈美莲也进了外屋,把赵来娣搀扶到西屋炕上。 梁满仓也端了一大碗的灵泉水跟了进来。 “满仓,你端的是啥?这么老大碗?” “婶子,这是我从山里装回来的泉水,听说贼有营养。过往的猎户要是渴了饿了,喝两口立马精力充沛。 我猜来娣姐这么多天没吃没喝,身体亏了,喝一碗总没错。” 陈美莲狐疑的看了梁满仓一眼。 他在团结屯也活了几十年,咋没听说过? 但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实在不行,吐出来便是。 “唉,这可是好东西。” 第89章 盘点战利品 赵来娣端过灵泉水一饮而尽。 随即一股力量感从七筋八脉弥漫开,一扫虚弱。 “娘……” 陈美莲一听三两天没开过口的赵来娣突然说话,身子一颤,便将其一把抱住。 “来娣,你吓死娘了,你到底是咋啦?冲到啥了?” 赵来娣嘴角扬了扬,见梁满仓在陈美莲背后猛挤眼睛,便说道: “娘,你别管冲了啥,反正满仓救了我。” 陈美莲一听,便把目光投向那个大海碗。 “满仓,你这还真是神仙水啊?连医院都瞧不好的病,你的一碗水下去就好了?难怪就连张大仙都说,你是高人!” 梁满仓赶忙对陈美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事儿到陈美莲这就算是结束了。 要是被赵有田知道其中的端倪,以后免不了再饭桌上会吹牛逼: 我有个大侄儿…… 果然,等赵有田两父子进了屋,俩人便逮着梁满仓问道: “满仓,刚刚张大仙走的时候说屋里有高人,我寻思半天,这屋里除了咱们家来娣,就剩你了……” “满仓哥,你跟我说说呗?是不是你也出马了?” 梁满仓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爷俩果然是一个路子,赵来娣还躺在炕上,结果这俩货还在这八卦? “有田叔、顺子,要不然你们先看看来娣姐?” 赵有田一拍脑壳,暂时把好奇心收起来。 他坐在炕沿上,看着恢复一丝气力的赵来娣,说道: “来娣,上你身的东西走了?没跟你借阳寿吧?” “爹,我现在没啥事,就是浑身没劲。” “几天不吃不喝,能有劲吗?” 此时,陈美莲指了指炕桌上的大瓷碗,插了句话,说道: “孩他爹,刚刚满仓倒了两碗从山里搞来的山泉水,来娣喝了一口就缓过来。” 赵有田闻言立马端起海碗,闻了闻。 一丝饱满而能量充足的气味窜入赵有田的鼻子。 凭借在这世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经验,他便知道这泉水不是凡物。 “满仓,还有不?叔想试试毒……” 梁满仓白了赵有田一眼。 人赵来娣都一碗泉水干进肚子,还用你来试毒? “外屋的灶台上还有一大碗,要不你也尝尝?” “说啥呢?试毒!” 赵有田颠颠的跑出去,端着大海碗呲溜一口。 焦躁万分的心瞬间变得平和。 “满仓,好东西啊!这泉水在哪,回头带顺子去挑两担回来?” 赵福顺看着赵有田津津有味,不舍得放下,也便往前凑,结果被陈美莲一脚踹开。 “干哈呢?这是给来娣补身子的,你们一老一小两馋鬼,别瞎惦记!” 陈美莲说完便把大海碗一把夺过来。 虽然农村重男轻女,但赵有田夫妻俩从来没偏过心。 甚至还更宠赵来娣。 赵福顺除了内衣内裤没捡赵来娣的,其他都是穿剩下的。 赵有田看着赵来娣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能靠着墙坐起来,便满眼感激的扫了一眼梁满仓。 “嘿嘿,满仓啊,谢谢你啦。不过有一说一,我越来越看不透你。” 梁满仓没搭理赵有田,而是从兜里掏出还带着泥土的野山参。 倒不是梁满仓不舍得把空间里的老山参拿出来。 而是因为赵来娣现在身体太虚,如果贸然用年份高的老山参,极有可能会造成虚不受补,物极必反。 他掏出来这支野山参虽然年份不高,但是因为新鲜,药性温和,更适合虚弱的赵来娣补身子。 “顺子,昨天我从山里回来,正好挖了一根野山参,你拿去冲一冲,切几片片给来娣含着,这剩下的那些边边角角拿去炖汤喝。” 陈美莲有些不好意思,两条窄窄的眉角往下一耷拉,说道: “满仓,这怎么好意思啊?你又是送泉水,又是送野山参,对了刚刚张大仙的香火钱是不是你给的?” “唉,我爹娘不在,你跟有田叔就是我家长辈,顺子是我兄弟,来娣那就是我姐。我对我姐好,有什么问题?” “唉!那咱们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回头让顺子去你家当牛做马。正好你家也没驴,要是拉个东西啥的,把这小子当驴使。” 赵福顺:?????? 梁满仓见这事儿料理的差不多,也便准备回家,毕竟人家一家人整整齐齐,他也不好在这凑热闹。 更重要是是他还没清点这次进山的战利品。 等他一回家,便进了东屋,把门一反锁,把空间内的战利品全部掏出来。 一把大黑星手枪,外加五十发子弹。 从崔文和矮胖子手里缴来的860元现金。 一个本子外加一张地图。 一张刻着“上京崔文”的身份牌。 县里发的3000元奖金。 一个特聘专家的身份,再加上每年360元的津贴。 以梁满仓多年看网络小说的经验,这地图和身份牌指定有点门道。 这张地图约莫有一张a4纸大小,整体发黄、边缘粗糙,遍布缺口,应该是从大地图上裁剪下来。 甚至因为时间长促,用手撕的。 地图上字迹模糊不清,但是一看便知道是繁体字,应该是解放前的产物。 而且地图上还有不少手写字,从笔迹上来看属于不同人,所以这地图应该也辗转多手。 梁满仓把地图摊在炕桌上,研究半天,才找到那条穿过淘金谷的小河。 他看来看去,这怎么都只是一张普普通通大地图。 但如果是一张普通地图,那这崔文为什么要放在贴身位置? 一看便知道这地图中藏有巨大的秘密或者惊天的财富。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暂时先把地图放在一边。 梁满仓把目光投向笔记本,等他翻开笔记本,却傻了眼。 发现几乎每一页都是临摹的这张图。 而且临摹的尤为逼真,应该是出自行家之手。 但与那张原版地图不一样,这张临摹地图上划了很多叉。 从淘金谷的谷口一直延伸到击毙他们的位置。 看样子他们确实在找东西,而且还是漫无目的的找,一寸一寸的找! 梁满仓托着下巴,瞬间脑洞大开。 难道是在找当年张大帅没来及带走的金子? 第90章 百思不得其解 梁满仓皱了皱眉,如果真的有金子埋在地下,那只能依靠金属探测器。 但普通的金属探测器只能探10厘米左右。 年代久远,再加上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发现,就算是有金子,那也深埋地下。 所以,除非有其他线索,否则一寸寸的去找,恐怕得挖到猴年马月。 按照本子上的时间,他们已经进山十来天,每天只能对一处可疑地点进行严密的搜查。 但是如何挑选出可疑地点,本子上却没有任何记载。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能让悍匪团伙大张旗鼓、掘地三尺的找,这金子的数量肯定不少。 实现财富自由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要是能把数量可观的金子搞到手,还奋斗个鸡毛! 穷人才需要奋斗。 富人则让文人写几本书、撰两篇鸡汤文,给穷人打鸡血就行。 梁满仓越想越美,把眼神又锁定到玉牌之上。 这玉牌成色不错,看样子这组织应该很有钱。 就像是武侠剧里的令牌,关键时刻还能送到当铺,换成不少银子。 估计这块玉牌除了有装逼的作用之外,临时用来应急也是重要功能之一。 至于这个“上京”,应该是这个指的是龙江省哈市。 因为龙江在金朝的时候,哈市就叫上京。 但是这个上京具体指哈市还是这个龙江不得而知。 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有很多帮派组织。 势力范围遍布全国的大帮派有青帮、洪门、哥老会、斧头帮、漕帮、盐帮等等。 至于一些昙花一现、势力较小的帮派组织更是多如牛毛,比如小刀会、东北响马帮、龙江会等等。 但是近年来因为政府不断打击,而且法治社会不少帮派转型,不再打打杀杀,行事更加低调。 这块玉牌上没有任何明显标记,应该就是防止被人揪出来。 当然,业内人士恐怕一眼就能扫出来。 看样子得找个社会人打听打听。 梁满仓把战利品全部收入空间,便打定主意。 无论这帮悍匪再找什么东西,他高低得掺和掺和。 至于这东西是什么、能不能找到,那全看天意。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便又灌了一壶灵泉水,跑到赵有田的家里。 “有田叔,我又给来娣姐送泉水啦!” 赵有田踩着拖鞋,把院子门一打开,将梁满仓迎进门。 “满仓啊,你进山打泉水咋不叫上顺子?高低担两桶回来。” “啊?早上四点多我来叫门,没人应我。我还以为你们这两天被折腾的够呛,要好好补一觉,养足精神。” 赵有田摸了摸后脑勺,看来昨天确实睡得太死,愣是没听见一丁点的动静。 “行吧,那下次你再进山灌泉水再叫上顺子。要是我们一家还没应声,你就砸我们家玻璃。” 梁满仓背地里对赵有田比了个大拇指。 是个狠人。 “有田叔,我问你个事儿呗?” “啥事?” “就咱们屯子后面这个老爷岭淘金谷,你知道有关他的传说不?任何传说都行?” 论吹牛逼,赵有田不服任何人。 他见梁满仓求知若渴,便自然而然的接过水壶,拧开盖子,抿了一小口。 “咳咳,嗓子有些干巴。” 梁满仓赶紧上了根草卷子,还贴心的点上,跟伺候出马仙一样。 赵有田猛然嘬了一口,红色火点子瞬间放大。 一口气下去,香烟只剩下一半。 等这团浓郁的白烟进了肺,便从赵有田的鼻腔里喷出稀薄的烟雾。 “满仓,要说这淘金谷的传说还真的不少。真要是唠,估计得唠个半拉月。” “那你慢慢唠呗,咱不赶时间。” “相传三百年前,这淘金谷并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阴沟河。 之所以叫阴沟河,那是因为有不少经验丰富的老猎户在那个山谷里着了道,要么淹死、要么被熊瞎子拍死,总之都是阴沟里翻了船。 所以,就叫这个名字。” 梁满仓信玄学。 毕竟他能重生那便是最大的玄学。 “那为啥改了名?” “有天一个老猎户追一个傻狍子,追的入了神,进了淘金谷,捡到一块亮晃晃的狗头金。 本来在山里捡到金子那肯定藏着掖着,就连睡一个炕上的婆娘都不能告诉。 但这老猎户有天喝醉了酒,跟人呛呛起来,直接把狗头金往桌上一拍,震的那些猎户外焦里嫩。 这老猎户一家第二天就被官军吊死在大槐树下。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捡到金子没上交。” 无论在哪个朝代,这地下的矿藏都是属于政府。 捡到要么别吭声,悄摸出手。 要么老老实实的上交,领一张奖状。 但像这个老猎户酒后失言,那就是找死。 “所以,猎户就发疯一样的进山淘金?” “嗯啊,人为财鸟为食,这阴沟河便成了淘金谷。 没等官军把淘金沟封上,这些猎户就不要命的上山淘金。 运气好的捡到金块远走高飞,运气不好的被官军吊死。 再加上不少囚犯淘金工死在里面,阴气贼重。听说白天都阴风阵阵,晚上更有阴兵借道,生人根本不敢靠近。” 梁满仓回头一想。 这淘金谷在老爷岭腹地,比麋鹿谷、熊瞎子沟、蛤蟆沟都要远上不少。 人迹罕至那也正常。 再加上这所谓的阴兵借道可能有心之人故意散布,就是让猎户产生畏惧心理、不敢进山,从而独享金矿。 而且梁满仓上次进淘金谷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同。 难道是因为公安的阳气重,而且都带着家伙,把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镇住了? 毕竟后世哪些地方阴气重、闹鬼,直接盖个政府大楼、公安局,用浩然正气压住。 这一顿听下来,梁满仓愈发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人有意而为之。 “有田叔,那有没有关于藏金洞或者秘密仓库啥的?” “没有。要是有的话,这淘金谷不得被人翻了个底朝天啊?而且解放之后,经济建设缺钱,政府也派人重新勘探淘金谷。 一百多号人在山里忙活一个多月,最后下了结论,没有开采价值。 要是藏着金条金锭,还能逃得过机器的眼睛?” 第91章 我来新城只办三件事 梁满仓沉默不语。 要是淘金谷的金锭被人搜的干干净净,那为什么这上京崔文还带着人来跑一趟呢? “有田叔,还有其他传说不?” “那倒是没有,不过你小子可别打淘金谷的主意,阴气属实太重,别仗着自己年轻火力旺就往里闯。 小心十七八个女鬼冲出来,就算我年轻的时候恐怕也难以招架,更别提你了。” 梁满仓:????? “有田叔,你年轻的时候如此生猛吗?” “嘿嘿,人送外号打桩机……” 梁满仓腿都站麻了,得到有用的信息寥寥无几。 要想探查淘金谷的秘密,看来还是得再跑一趟淘金谷。 把小本子上标记的地点挨个看一遍。 在击毙崔文和矮胖子的现场没发现金属探测仪以及其他工具。 那只有两个可能性: 要么还有同伙,已经带着工具潜逃。 要么就是把工具藏在原地。 梁满仓跟赵有田唠完嗑,赵福顺才从炕上爬起来。 “顺子,你姐咋样?” “还行,今天再歇一天,明天就进城上班。满仓哥,今天进山不?带我一个呗?” 梁满仓摇了摇头,他今天要进城,只办三件事。 公平! 公平! 还是他妈的公平! “顺子,把脸洗洗干净,今天咱们去新城一趟。” “好嘞!” 赵福顺说完就擦了把脸,拿了一块饼,跟着梁满仓回家取了自行车直奔新城。 梁满仓没直接去粮站,而来到物资局,找到看门的黎援朝。 他让赵福顺沿街随便逛,自己则敲了敲物资局门口的大红木桌,把打盹的黎援朝吓一跟头。 “咳咳,援朝,你小子啥时候调回办公室啊,咋天天跟石狮子一样蹲在门口。” “你懂啥?咱生了一副好皮囊,蹲在咱物资局门口这是给它长脸,一般人能有这机会?” 梁满仓上下打量黎援朝,他这话倒是说的没错。 黎援朝长得倒有几分帅气,跟他有一拼。 “对了,你的饭店筹备的咋样?” “哦,你说天上人间啊?快了快了,原来我准备租一个院子,但是回头一想,还是直接买合算。 隔成了八个包间,最近正在装修。啥时候有空我领你去看看,给我提提意见?” “行啊,没问题。等你开业的时候,我这仓哥甄选一定给你奉上。” “那必须的啊,不然你这一成股份白占了?” 黎援朝说完便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然后唰唰唰的写起来。 “援朝,咱们亲兄弟明算账。当初本来说给你分红,但是回头我爸给我提了个醒,你这仓哥甄选以后要是能打响知名度,必然都是抢手货。 所以,我给你一成股份,你每月至少给我提供野鸡野鸭野兔各100斤、鳌花等鱼类200斤,我按照市场价三倍收购。 我粗略算了算,每月差不多支付你1200元。咋样?你要是签了这个协议,餐饮界内只能给我供货。” 黎援朝说完便把手里的那张供货协议交给梁满仓。 梁满仓细细一琢磨,这合同的有效期是三年,不长不短。 这三年要是跟黎援朝合作愉快,合同继续签。 要是合作不下去,就直接扯呼,损失也不大。 原本每个月提供500斤的甄选,对他来说就没什么压力。 现在空间又扩大了一倍,刨掉一部分用来种瓜果蔬菜,原来的鸡鸭兔的养殖空间也都扩大了,更是信手拈来。 而且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黎援朝的背景不简单,搭上这条线没啥坏处。 梁满仓拿过来一支笔,唰唰唰的在协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援朝,你爸到底是干嘛的?这么有远见?” “还能干嘛,吃公家饭的呗?” 梁满仓把脑子里姓黎的大人物过了一遍,却没有一个姓黎的。 难不成只是一个局长级别的干部? 不过他现在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不然也显得过于市侩。 “行,那我下个月开始给你供货,但是等大雪封山之后,能不能打到猎物就难说了,反正我尽量。 实在不行我先圈起来养一养,虽然味道差那么一点点,但绝对比普通猎物要好上不少。” “大雪封山那没办法,反正尽量弄吧!” 这事儿落听之后,梁满仓便凑到黎援朝是面前,压低声音说道: “援朝,刚刚跟我一起来的小伙算是我半个徒弟。他姐在县城粮站上班,前些天估计被哪个混蛋伤了心,寻死觅活的,你帮我打听打听,我回头给他上上课。” “嘿嘿,没想到你还是个急公好义的主儿。放心,县城就没我不熟的。” “那行,那我先去办点事儿,等中午咱们吃个饭。” “行。” 梁满仓说完便跟赵福顺打了个招呼,自己则骑着自行车直奔供销社筒子楼。 上次答应给李志江送黄精,因为淘金谷这档子事儿,耽搁了三四天。 梁满仓熟门熟路的进了筒子楼,绕过一大堆端着屎尿盆的妇女,这才挤到李志江家门口。 “李老爷子,我是满仓啊!” 过了一会儿,李志江便打开了门。 “满仓来啦,进来坐。” 梁满仓一瞅老爷子的脸又暗黑了几分,眉头也皱的像块铁疙瘩。 “老爷子,这两天身体咋样?” “唉,就那样呗,反正能活一天是一天。这辈子没啥遗憾,但是我一想到小璐就放心不下。” “别说那丧气话,你还要等着看小妮考大学、结婚生子呢!” 梁满仓说完便把装满灵泉水的水壶递给李志江,又拿出巴掌大的鲜黄精。 李志江毕竟年轻的时候在淘金谷干过,山里的一些常见是药材也见过一些。 但是这黄精长得异常饱满结实,而且看起来上面似乎还有一团氤氲的雾气。 “满仓,这是黄精?” “嗯啊,你气血虚,正好弄点黄精给你补一补,你拿着煮粥或者熬汤,反正慢慢补就是了。” 李志江眼眶润润的。 他原以为那是客气话,没想到还真的把黄精送上门。 “满仓,你有心了。我也不懂这黄精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老爷子,你骂人呢?小璐姐待我跟亲弟弟一样,我还能收了你的钱。” 梁满仓说完又把水壶递过去…… 第92章 年老爷岭淘金谷勘探队 李志江狐疑的接过水壶,他原以为是中药,但是拧开瓶盖,便发现是清澈的水。 “这是?” 梁满仓看了那多年的电视剧,忽悠着老头子那是信手拈来。 “哦,山泉水。我听老猎户说这山泉流经山神庙,效果很神奇,无论是头疼脑热还是伤风感冒,喝两瓶就行。” “真有这么神奇?” “你尝尝?” 李志江将信将疑的把嘴凑上去,抿下一小口。 瞬间一股力量充斥全身,身子骨也变得轻起来,前所未有的放松惬意。 要不是李志江没看过奥运会直播,不然真把这壶水当成兴奋剂。 “满仓,这真是好东西,有钱都买不到吧?” 李志江咧起嘴来笑了笑。 人的欲望各不相同。 但一旦身体有点小毛病,便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健康。 “李老爷子,这山泉水离开大山灵气就会慢慢消失,你别省,想喝就喝。” “唉!” 此时李志江心里不是个滋味。 这眼前的男人要是自己的女婿高大山该多好? 他当初相中高大山就是图人老实。 结果这高大山老实的没边,要不是李小璐每次提醒,这货都得空手来看他。 倒不是他在意高大山的三瓜两枣,而是一份心意。 就像后世那些鸡汤喝多的人所说: 我要的是你的态度! 李志江有些哽咽的说道: “满仓,你坐会,我给你泡杯茶。” 李志江说完便从石灰缸里掏出一盒放了好几年的西湖明前龙井。 等他颤颤巍巍的端着茶杯出来走出来的时候,梁满仓正站在客厅里,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相框。 “满仓,那是我工作时候的照片。” “李老爷子,你年轻的时候挺板正啊,跟大明星似的。” “哈哈,现在老了。” “李老爷子,你还有年轻时候的照片不,我瞅瞅?” “你等着,我还有本相册。” 李志江刚刚喝了几口灵泉水,精气神恢复了一大半。 他独居多年,因为身体不好,也很少出门,所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愿意听他唠嗑的人,顿时就来了兴致。 过了五分钟,李志江搬出一个枣红色是小木头箱子。 打开一看,里头是一些工作日志、相册,还有几个笔记本。 李志江拿出相册,一页页的翻过去。 这些照片大部分都是他在供销社工作时候的照片,普普通通。 就在梁满仓尽全力表演很感兴趣的时候,一张野外的照片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一张几百人的大合照,所有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工装,上头还有一行小字。 【1958年老爷岭淘金谷勘探工作留念。】 梁满仓心里一咯噔。 李志江不是供销社系统的吗? 怎么又去了勘探队? 梁满仓好奇的戳了戳大合影。 “李老爷子,你还在勘探队待过?” “呵呵,你说这张照片啊?解放前我不是被张大帅是部队抓到老爷岭的淘金谷淘金吗?后来冶金部勘探队来找金矿,在新城县征集线索,我就把线索反映上去。 后来我就临时抽调到勘探队工作,在淘金谷一连待了两三个月。” 梁满仓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本以为今天就是来学雷锋、送温暖,关爱空巢老人。 但万万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李老爷子,我在山里来来回回也有百十趟,虽然还没去过淘金沟,但是那地儿肯定没有淘金工人,这金矿最后没开采吧?” “当然了,要是能顺利开采的话,那地儿现在八成就是国营矿场,大路早就通了。知道为啥没开采不?” “不知道啊?但是我猜肯定是矿石没达到开采标准,开采起来不合算。” 李志江得意的笑起来。 “这只是表面原因。张大帅掌管东北的时候是哪一年?那时候的技术都能开采出金子,建国之后这金矿没能开采的价值了?扯淡!” 梁满仓心里又是一沉。 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那是啥原因?” “我也不知道……” 梁满仓的脑袋上多了几个问号。 这老爷子还挺幽默,唠了半天闲嗑。 “当时我就提出了疑问,但是咱们新城保障组组长却直接下达命令,所有人必须同一口径:这金矿只剩下尾矿,没有任何开采价值!” 不等梁满仓追问,李志江接着说道: “你知道当时新城保障组组长是谁不?” 梁满仓摇了摇头。 二十年前他还在撒尿和泥巴玩,他哪知道深山老林里的保障组组长是谁? “不知道。但是这种上级部委派下来的队伍,咱们地方上对接的干部应该也是县长之类的大官吧?” “哈哈,算你小子机灵,当时的组长就是当时新城县常务副县长李振国。” 李振国? 梁满仓满脑子都是这个名字? 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突然之间,梁满仓如遭雷击。 马福禄的连襟、马建军的仇人,许三桂提过这个名字! 当初他打了一只熊瞎子,取了熊胆,送到县城给老干部治病。 那个老干部就是李振国! “那李振国知道实际原因不?” 李志江摇了摇头。 “咱们那时候都听组织安排,上头说什么咱们就照做,也就没细研究。但是我猜这八成跟地底下的东西有关。” “啥玩意?” “嗯,当初钻井钻到一半就停下来,然后勘探队破天荒的放了三天假。等我们重新返回勘探工地,便收到通知,全体撤出。” 梁满仓的心脏砰砰直跳。 难道地下真的有东西? 但如果是黄金的话,直接挖出来不就完了? 那除了黄金,便只有一种可能性。 那便是古墓! “李老爷子,还有谁知道这事儿不?” 李志江身子往沙发上一靠,有些好奇的看着梁满仓。 “满仓,你打听这些事儿干嘛?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肯定没啥好处可以捞……” “呃,我就是好奇而已。” “唉,当时咱们新城保障组的人没剩几个,据我所知还在新城的就剩我跟李振国老县长。哦对了,还有这个……” 李志江把照片拿到手上,指了指一个单独坐在地上的毛头小伙。 梁满仓一看,这人好面熟。 但是因为是大合影,而且是黑白照片,所以只能看出个轮廓,只觉得眼熟而已。 第93章 小左当年十八岁 “满仓,这是小左。当时是我在供销社的徒弟,现在应该是你们红星公社的书记。” 梁满仓一拍脑壳。 “难怪看起来这么眼熟,当初我跟静秋结婚都是去找他盖的章。” 李志江摘下老花镜,脸上的表情和煦了几分,似乎又想起那段岁月。 “嗯,小左当年十八岁,刚刚到供销社当学徒,我被抽调到勘探队,他也没啥事,就跟着我一起去。” “老爷子,你现在跟左书记还有联系不?” “有,但也不算频繁,逢年过节他来看看我。现在我退休了,小璐又在红星公社上班,我要是去主动找人家,怕影响不好。” 这个世界上的老干部分两种。 一种是在位的时候不停往自己家捞好处,退下来还指指点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到处卖脸、惹人嫌。 另外一种就是李志江这类人,在位的时候勤勤恳恳、不贪不占,退休之后便老老实实当个退休小老头,绝不卖自己的老脸给自家人捞好处。 但是高大山一家难道不知道李家跟左江的关系? 也或者是看他们没了来往,就肆无忌惮? 铛铛铛~ 墙上的挂钟撞了十二声,梁满仓抬手看了看表,便跟站起身子,说道: “李老爷子,到饭点了,要不然你跟我去外边对付一口?” “算了算了,我一个老头子熬点稀饭吃就好,你忙活去吧。” “行嘞,要是你熬早饭,就把黄精给切了放里头,对了就用这山泉水熬。” 李志江把梁满仓送出门,叮嘱两句。 “嗯,知道了。满仓,小璐给你们添麻烦啦,你帮我跟小璐带个话,这次我李志江无条件支持他,要是高家来硬的,我就算豁出老脸去找小左,也要给他们长长记性!” “行嘞,有您这句话就好办了。到时候要是高家来硬的,我就跑一趟公社,可以不?” “行,你全权代表我。” 梁满仓嘿嘿一笑。 这高大山和高球在他面前还翻不起什么浪。 但要是能通过这事儿认识左江,那以后在公社谁还敢对他吆五喝六? 等梁满仓回到物资局,黎援朝和赵福顺俩人正大眼瞪小眼,饿的肚子咕咕叫。 “你俩干啥呢?” “干啥,等你请客吃饭呢!” “哈哈,你好歹也是官二代,这又是新城,你好意思让我请客?” “满仓,你这不是来求我办事儿了吗?我不吃你一顿,你心里能过意的去?” 梁满仓一愣。 黎援朝这人还怪好的…… 三人到了物资局对面的国营饭店,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一坐,便指着墙上的菜单说道: “我请客,你俩随便点。” 黎援朝没客气,立马点了个水煮牛肉、一个宫保鸡丁。 而赵福顺下馆子的经验还不够丰富,瞅了半天就点了三斤韭菜馅的饺子。 “完蛋玩意。” 梁满仓朝横眉竖眼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同志,点菜!” 服务员走一步晃悠三下,拿着纸笔站在桌旁。 “要吃什么快说!” “水煮牛肉、宫保鸡丁、红烧肉、海带排骨汤,再来六斤韭菜馅饺子。” “7元2角、六斤粮票、三斤肉票。” 梁满仓麻利的掏兜付钱。 “同志,麻烦快点上菜,都饿着肚子呢。” “快不了,爱吃吃,不吃就滚。” 赵福顺这暴脾气蹭的一下就上来,刚刚伸出手指便被梁满仓给摁住,指了指墙上的一个牌子。 “念念?” “禁止打骂顾客!” “没打你骂你就不错了,知足吧!” 赵福顺瘪了瘪嘴。 公社的国营饭店虽然态度不咋地,但是看在都是熟脸的份上也不会把难听的话挂在嘴边。 但是这县城国营饭店可不一样。 服务员和厨师巴不得你不来吃饭,正好可以清闲自在。 反正都是拿死工资。 等菜的间隙,梁满仓把黎援朝拉到门外抽烟,问道: “咋样?勾搭赵来娣的小流氓找到没?” “唉?你咋知道人家是小流氓?” “……” “哎呀,其实也不算是小流氓,最多也就是纨绔子弟,粮站一个叫黄磊的主任儿子,叫黄小波。” 俩人抽了半包烟,这才把整个事情捋清楚。 赵来娣中专毕业,长得漂亮,而且身材高挑,再加上赵有田和陈美莲待她像掌上明珠,啥重活累活都不让她干。 所以,整个人的其实就跟农村不搭界,跟城里来的知青站在一起也不遑多让。 所以,就被游手好闲的黄小波盯上。 黄小波这小子虽然不正混,但是长得还算周正,再加上靠着他爹,花钱大手大脚,竟然有几分痞帅。 赵来娣看在黄磊的面子上跟黄小波接触一段时间。 结果人黄小波一上来就要亲嘴,还要跟滚床单。 速度比后世的少男少女还要快,直接从幼儿园拐到高速路。 但赵来娣的思想比较守旧,便没同意,坚持要等领了证再来。 黄小波死缠烂打一段时间,觉得没便宜可占,下药强奸又不敢,所以就把赵来娣一脚踹了,还散布谣言,说她不干净,才不敢让他碰。 赵来娣觉得被人甩了没面子,再加上对黄小波有那么一点意思,而且流言四起,所以整日没精打采、郁郁寡欢。 黄磊怕这事儿闹大,就把赵来娣往医院送,顺便编瞎话说冲了胡仙。 还算这黄磊有点良心,没把人往精神病院送。 也或者他还不知道后世有这套路。 “满仓,要干他?” “干肯定要干,但是我寻思光干他一顿有点便宜,得收点利息。” “嘿嘿,我就知道你一肚子坏水,不会直来直去。要不是我还得在这县城混,高低跟你们一起行动,惩恶扬善。” 梁满仓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这小子平时干点啥?” “黄小波平时借着他爹的东风,倒腾粮票。” “对了援朝,你弟红兵搞对象没?” “没啊,自从被白莲花那逼玩意坑了一把,整个人都蔫蔫的,浑身没劲。我都准备带他去哈市看看病。咋啦?” 要想治疗情伤,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开启下一段感情。 “给你介绍个弟媳妇呗?” 第94章 难不成还有个隔壁老王? 黎援朝一听便知道梁满仓介绍的弟媳妇是谁。 赵来娣道底细他都摸清楚。 普普通通老实本分善良的农村女孩。 而且有梁满仓保媒拉纤,更是上了一道保险。 “我没意见,回头我问下红兵的意思。” “行,但是你可跟红兵说清楚,这赵来娣可跟白莲花不是一路人,别防这防那的,要相信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满仓,我看你平时粗枝大叶,没想到谈起感情方面跟专家似的。老实说,嚯嚯了多少无知少女?” 梁满仓这些本事都是跟后世相亲节目上的情感专家学的。 那些专家穿的人模狗样,就他妈知道装逼。 装着装着,也就真的成了专家。 “别扯犊子,回头我跟赵来娣说说,要是双方都愿意接触,那就找机会见个面,慢慢处。” “嗯啊,别干聊,先吃饭。” 黎援朝说完便拉着梁满仓进了饭店。 三个老爷们菜配饺子,不到半个小时就风卷残云似的打扫干净。 “那啥,你先回去上班,等你饭馆开业给你送甄选。” “行嘞,你下手轻点啊。别一时上了头,把人给弄残了,到时候进局子我可捞不出来。” “啥玩意?哥靠的是智慧。” 梁满仓说完便带着赵福顺往粮站宿舍走。 按照黎援朝所说,黄小波虽然干的是倒卖粮票的营生,但还顶着粮站正式职工的帽子。 所以,为了图耳根子清净,不被老娘念叨,没事就躲在粮站宿舍。 “小波,我把赵来娣给送回乡下了,你小子可别再犯浑,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再这么干下去,老子的位子迟早要被你搞黄摊子。” 黄小波翻了个身,把腚眼子对着叉腰叹气的黄磊。 “知道啦,啰里啰嗦。我哪知道这赵来娣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竟然学贞洁烈女,宁死不从?要说这事儿得赖你!” 黄磊被气笑了。 当初黄小波求着他介绍赵来娣给他认识,还保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绝不瞎搞。 可一搭上线,这黄小波就跟发情的公狗一样,净往人家身上蹭。 人家不从还把人踹了,散布谣言,把人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结果整个粮站闹得沸沸扬扬。 要不是他脑瓜子转得快,编了个收粮食冲了黄皮子的故事,把人送回去,这事儿真没法收场。 “黄小波,你他妈说清楚,这事儿咋就赖上老子了?” 黄小波也被念叨烦了。 腾的一声坐起来,指着黄磊的鼻子吼道: “别你他妈你他妈的,我他妈不是你老婆吗?这事儿不赖你赖谁?你要是多努力一点,当上站长或者书记,她赵来娣还不从?估计不用我招呼就得钻我被窝!” “好好好,赖我是吧?” 黄磊撩起衣角,往外抽皮带。 “我他妈今天不把你脑瓜子削放屁那就是你生的!” 黄小波见黄磊要来真的,赶忙跳起来。 一手抓军绿色的挎包、一手抓着外套,一膀子将黄磊挤开,冲了出去。 “小瘪犊子,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 “你这破粮站老子懒得回,等老子发了财,立马把黄小波这名字给改了!叫王小波!” 黄磊一听,脑瓜子嗡嗡的。 王小波? 为啥改姓王? 难不成还有个隔壁老王? 不行,这事儿得回家问清楚。 而躲在一旁的梁满仓和赵福顺听的直乐呵。 “顺子,待会看我眼色行事,别虎了吧唧的上去就干。” “行嘞,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为啥要干黄小波?” “来不及解释,咱们先干了再说。” 梁满仓说完便从兜里掏出两个口罩,递给赵福顺一个,戴上之后便跟了上去。 出了粮站,梁满仓就准备来个劫富济贫,但没想到这小子专挑人多的地方走,还不停地跟人打招呼。 这一条街走下来,跟贪吃蛇一样,身后跟了六七个小弟,其中便有一个叫二奎的街溜子。 “波哥,最近有没有发财的路子,带带弟弟呗?” “二奎,你打架斗殴调戏良家妇女是把好手,但要论倒腾粮票,你还真没那个脑子。” 黄小波说完便从兜里掏出一元钱。 “去买一箱汽水,给大家伙儿解解渴。” “唉,好嘞!” 二奎说完便带着小兄弟搬来一箱八王寺汽水,跟着黄小波来到一处断桥。 “你们先喝着,我来个空中炸弹。” 黄小波说完就把裤子往下一垮,蹲到六七米高断桥边,对着桥下一顿噼里啪啦。 而断桥之下正好有个带着草帽的钓鱼佬,不偏不倚接个正着。 钓鱼佬还以为是天上掉馅饼,伸手一摸,糊了一手的屎。 “操你妈,哪个逼玩意在老子头上拉屎!” 黄小波扯了一把杂草随便擦了擦腚眼子,便提裤腰带便笑着说道: “唉,新城粮站黄小波,咋的?不服?” 黄小波的名头在这片还算好使,跟个土霸王一样。 钓鱼佬只能认栽。 二奎见黄晓波放完炸弹,便咬开一瓶汽水,递了过去。 “波哥,喝。” 而此时,戴着草帽口罩的梁满仓和赵福顺径直朝断桥处走过来。 “站住,哪来的土包子?这断桥被我们承包了,麻溜滚蛋!” “嘿嘿,兄弟,我们是来找波哥做生意的,倒腾一点全国粮票。” 黄小波一听有生意上门,便招了招手,让二奎放他们上了断桥。 “你俩是第一次做粮票生意吧?” “嗯啊,咋看出来的?” “呵呵,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还能是熟手?说吧,要多少?” 梁满仓瘪瘪嘴,这黄小波可真够嚣张的,也不探查个身份就直接做生意? “全国粮票什么价?” “一角钱一斤。” “那行,给我来两千斤的。” 黄小波一下来了精神,从石栏杆上跳下来,拍了拍屁股。 “这么多?这可要两百元钱。”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当着黄小波的面数了一遍。 “你看好了,整整二十张!” “呵呵,兄弟够魄力,第一次做就敢要两千斤!” “别扯那些没用的,有不?” “那必须的啊!” 第95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黄小波说完就解挎包的扣子,准备往外掏粮票。 “我靠,有蛇!” 赵福顺一声吼,把藏在袖子里的水蛇扔到地上,俩人一左一右把黄小波夹到中间。 而趁这个机会,梁满仓探入挎包、小手一抖,把包里的粮票全部卷入空间。 “水蛇而已,看把你俩吓的!” 梁满仓和赵福顺松了手,两人摸了后脑勺讪笑不已。 “呼,我还以为是土狗子。” 黄小波笑了一声,边摸挎包,边说道: “出息!嗯?老子的票呢?” 黄小波心里一咯噔,这包里可是他的全部身家,一万斤全国粮票! 他双手撑开挎包,除了散落的几张零票子,空空如也。 “你俩小子刚刚在我身上摸啥?是不是把粮票摸走了?呵呵,竟然摸到我黄小波的头上?二奎,搜身!” 梁满仓见二奎几人上前,立即跳着脚指着黄小波的鼻子骂。 “靠,黄小波,我俩是冲着你的名声来的,说你做生意公平公正,没想到还玩黑吃黑!” 这两句话听的黄小波飘飘然。 这高帽子戴的舒服。 “呵呵,我黄小波做生意确实讲究信誉,要是从你俩身上搜不出来,我自当给你们一个交代! 但要是从你俩身上搜出来,那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丢你们下去喂鱼!” “行,身正不怕影子斜。” 66年发行的年全国粮票有四种面值,半斤、1斤、3斤、5斤。 为了拿着方便,黄小波手里的粮票都是5斤,所以足足有两千张,装了半大挎包。 所以只要稍微搜身,便可以水落石出。 二奎几人把梁满仓和赵福顺搜了两遍,愣是毛都没找一根。 黄小波又亲自搜了两遍,开始怀疑人生。 难道自己记糊涂了? 可鼓鼓朗朗的感觉能差得了? 梁满仓看着黄小波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口罩下的嘴角已经起飞。 “黄小波,怎么样?搜出来了吗?” “两位兄弟,抱歉抱歉,对不住了。你们先回去,后天再到这断桥来,咱们接着聊。” “讲究!波哥,这生意我指定的跟你做!” 粮满仓说完便带着赵福顺往外走,而二奎朝俩人的背影挑了挑下巴。 “波哥,这俩小子不对劲,要不然跟着他们,狠狠揍一顿,我就不信他们不招!” “啥玩意?你耳朵塞驴毛了?刚刚没听人说我黄小波在江湖上公平公正的名头吗?你这是要砸我的招牌啊?” “那就这么完了?” “先跟着,看看他俩住哪。真要是有问题,那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高啊,我服了!波哥。” “那是,你这声哥没白叫。” 梁满仓俩人顺着街道走,带着黄小波等人满世界溜达。 “满仓哥,咱们要溜到啥时候啊?” “不急,就当是消化消化。这次你立了功,待会哥带你去供销社置办一身行头。” “好嘞!” 俩人在人群里东转西转,把尾巴甩了,这才进了供销社,一人置办一身行头,都换上一身黑色中山装、劳保鞋。 “顺子,这俩这身打扮跟李小龙霍元甲是一个路子,飒!” “满仓哥,飒我能理解,但李小龙和霍元甲是谁?新城街道的?” “……” 俩人把旧衣服用布兜子一装,寄存到柜台,然后便出了供销社,正好撞见无头苍蝇一样的黄小波二奎几人。 “妈的,跟个人都能跟丢,废物!” “波哥,不是你带的路吗?” “操,走在前面那是因为我当大哥当习惯了,而不是给你们带路!” 黄小波看着乌央乌央的人群,要想在这把俩人捞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算了算了,回头到粮站顺点。” 黄小波一行人继续满大街溜达,不过此时已经攻守易型,轮到梁满仓俩人跟踪。 约莫半个小时后,黄小波几人喝了一肚子汽水终于变成了尿。 一行七人进了一条死胡同,解开裤腰带,对着墙根滋。 就在他们舒坦之际,突然半截砖头砸到墙上。 “操你妈,什么逼玩意?” 黄小波几人转头一看,死胡同口站着两个穿中山装的男人。 “哪来的小王八犊子,滚一边去。” “呵呵,要是不滚呢?” “不滚?你知道我是谁吗?新城粮站黄小波!” “找的就是你黄小波。赵来娣认识吧?那是我姐!” 黄小波甩了甩,提溜上裤子,笑盈盈的看着赵福顺。 “哦?那这不是我前小舅子嘛?这可惜你姐不上道,咱们有缘无分咯!” 赵福顺的拳头捏的嘎嘣响,两眼都要喷出火来。 “满仓哥,我忍不住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黄小波交给你,其他人我来!” 黄小波和二奎见两人拉开架势,瞬间就乐了。 7v2。 优势在我! “两个小鳖犊子,是准备单挑还是群殴?” “哦?有什么说法?” “单挑就是我们7个单挑你们2个。” “群殴呢?” “那更简单,我们7个群殴你们2个。” “那我选择群殴,不过是我们俩群殴你们七个小矮人!” 梁满仓说完,俩人便主动朝黄小波七人冲了过去。 磐石坚躯3级、灵犀目力2级。 梁满仓就像是泰森打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一拳一个。 不到十秒钟站着的就剩下黄小波一人。 “操,二奎,你他妈不是脑子不好使吗?咋拳头也不好使了?” “波哥,不是我不行,是他太猛啦!” “废物!” 黄小波骂完二奎,便转头看向梁满仓,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两位兄弟,都是误会。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跟赵来娣虽然没有修成正果,但也是有感情在。这段时间我看她茶不思饭不想,心里也难受得很,整天以泪洗面。 但是我又怕我一安慰,她更难受,所以我选择了狠心离开……世人不理解我也就罢了,没想到俩位如此英俊潇洒、一表人才、聪慧过人,竟然也不理解我?唉!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梁满仓服了。 没想到这还有一个比他还能忽悠的骗子。 难怪能泡到那么多无知少女。 “顺子,听懂了吗?” 赵福顺摇了摇头。 “那就干他!” 第96章 便宜没好货 梁满仓点起一支香烟,看着赵福顺一个撩阴腿,再接上一个电炮。 “一日夫妻百日恩是吧?” “以泪洗面是吧?” “狠心离开是吧?” 养尊处优的黄小波哪是成天在山里闯荡的赵福顺对手,三拳两脚就叫他重新做人。 梁满仓见黄小波鼻青脸肿,便上前拉了一把赵福顺,说道: “顺子,差不多得了,这小逼崽子不经打,万一打出个好歹,你还得跟着他吃瓜落。” 打的正起劲的赵福顺对着黄小波的尾巴根子又来了一脚,这才啐了一口。 “以后离我姐远点,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赵福顺说完便跟在梁满仓的屁股后头,俩人朝供销社走过去。 满嘴是血的黄小波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盯着俩人的背影。 “二奎,给我联系陈凯!” “波哥,凯哥的出场费可不低啊?” “老子缺钱吗?赶紧联系,只要这俩瘪犊子在县城出现,就给我往死里打!” “行,那我今天就去联系。” 而梁满仓俩人在供销社取完衣服,又去物资局拿了自行车,这才晃荡回团结屯。 “满仓哥,今天可真过瘾啊!没想到你打猎厉害,打架更厉害,一个人撂倒六个。” “小场面,别说是六个,就是来六十个,哥照样全部撂倒。” 赵福顺的眼里瞬间都是小星星。 “满仓哥,教教我呗?” “这种事靠的是天赋,教不来。你的格斗技巧还不错,接下来只需要练一个项目便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啥?” 梁满仓故作高深的说道: “跑!” “啥玩意?跑?” “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只要你跑了,没跟人打起来,那就永远不会输。” 光光这句话够赵福顺琢磨一辈子的。 等俩人到了赵福顺院子门口,梁满仓反复嘱咐今天这事儿不能跟赵有田老俩口说,免得他俩担惊受怕。 但是赵有田扫了眼一脸兴奋的赵福顺,便知道这小子去新城多少有点事儿。 “顺子,你俩进城干嘛去了?” “啊,下了个馆子,逛了逛供销社。” 赵有田上下打量一番赵福顺,崭新的中山装、劳保鞋。 满眼都是羡慕。 此时的农村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穿上新衣服,包括他赵有田在内。 他现在最板正的衣服就是一件从大队领的军装。 “我知道你去了供销社,没给你爹买一套?” “爹,这是满仓哥给我买的……不过你放心,等我挣钱了,过两天保证给你买回来,再加一双二接头。” “行,那我等着。” 梁满仓见这父子俩扯完,将赵有田拉进屋。 一挑开门帘,梁满仓便看到赵来娣正坐在炕上听收音机,帮陈美莲拆毛线。 “有田叔、美莲婶子,今天我到县城见了个物资局的朋友,他正好有个弟弟单身,要是你俩同意、来娣姐也不反对,要不然先见一面? 这小伙子我见过,也在国家单位工作,还算老实。” 赵有田瞅了一眼陈美莲。 来娣的事儿他做不了主。 “满仓,要是你婶子和来娣没意见,那我就同意了!” 婶子和来娣要是没意见,那还用你同意? 梁满仓把目光投向陈美莲。 “婶子,你啥意见?” “满仓,你介绍的人指定差不了。虽然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咱们家不讲那一套,还得看来娣的意思。” 自梁满仓一开口,赵来娣便知道他这是为自己的事儿考虑。 就冲这一片心,赵来娣便没有理由拒绝。 “行,那就接触看看。” “那明天我送你去县城,咱们中午跟人见个面。” 梁满仓之所以要急于把黎红兵介绍给赵来娣,也是想了却一桩心事。 毕竟今天他俩进城把黄小波爆捶了一顿,跟人结下梁子。 要想赵来娣在新城粮站安安心心工作,那必然要找一个靠山。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黎红兵他爹的身份,但肯定比黄磊一个粮站主任要大。 到时候有这张护身符,他黄小波还能反了天? 而就在梁满仓张罗赵来娣搞对象的时候,县城的黄小波也没闲着。 他溜回粮站宿舍一顿找,翻了底儿朝天也没发现粮票。 “妈的,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丢了粮票,又挨了一顿打。” 他对着镜子,看着肿的猪头一样的脸,用手一摸,疼的倒吸几口凉气。 “操你妈,干成这逼样。” 黄小波越想越气,披上外套,再次夺门而出。 约莫半个小时后,他找到二奎。 “咋样二奎?联系上陈凯了吗?” 陈凯是县城的大混子,小时候打针发了烧,脑子不太好使。 所以也就仗着自己脑子不好使,为非作歹。 “波哥,联系上了,但是人家开口五十元,贵了点。” “便宜没好货,敢开这个价肯定有几把刷子。” 黄小波说完便从兜里掏出五张大团结,塞给二奎。 “我去粮站办公室打听过了,赵来娣明天就来上班,让陈凯他们在粮站门口等着,我等着看戏。” “那必须的。” 二奎说完便把钱揣进兜里,喜滋滋的往城中心跑,约莫十来分钟后在一家小饭馆见到五大三粗、顶着大光头的陈凯。 “凯哥,这三十元钱你拿着,明天早上七点带人在粮站门口等着。” “嗯啊。” 有点门道,人狠话不多。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便骑着自行车,将赵来娣驮到粮站门口。 “来娣姐,你中午下了班到物资局对面的小饭馆找我。” “嗯啊。” 经过这两天的休养,赵来娣神清气爽,李拎着一兜子咸菜就往大门口走。 而就在梁满仓准备掉头去物资局的时候,车头瞬间被一双大手摁住。 “兄弟,你叫赵福顺?” 梁满仓一看这几人来者不善,便准备虚晃一枪。 “认错人了。” “没认错,就是这逼玩意,就算化成灰老子也认识!” 梁满仓寻声而去,只见黄小波顶了个猪头,躲在这堆人后指指点点。 “哎哟,这不是猪小波吗?我告诉你,你确实认错人了,我叫梁满仓!” 第97章 我们十个轮流单挑你 “不管你是梁满仓还是粪满仓,干的就是你!” 梁满仓冷笑两声,看着跳着脚的黄小波,朝他勾了勾手指。 “来,到我耳朵边说?” 黄小波一想到他一人撂翻二奎六人,心往下一沉,缩了缩脖子。 看着粮站职工已经把他们这伙子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梁满仓,你给老子等着,有本事单挑?” “呵呵,又是你们十来个一起单挑我一个?” “放屁,我黄小波在江湖上混就一个原则,公平公正。今天我们十个轮流单挑你!” “哈哈哈,那来吧?” 黄小波朝二奎招了招手,陈凯迈着八字步挤出一条。 二奎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一番。 “知道了,逼逼叨叨。” 陈凯身子一抖,背上的中山装抖在地上,露出一块块的肌肉。 “就他妈你叫梁满仓啊?” “你别乱来啊,我小时候受过刺激,脑子可不好使,待会就算把你给干死,我也不用坐牢。” 陈凯一听就乐了。 “就好像谁他妈脑子好使似的!干他!” 陈凯说完就扬起沙包一样的拳头朝朝梁满仓的脸上招呼过来。 一上来就来电炮? 还真不把咱梁满仓当盘菜? 陈凯的动作在梁满仓眼里奇慢无比,他微微一侧身,再往前一拉,稳稳的栽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趁他病要他命。 梁满仓一脚踢到陈凯的肚子上。 接近两百斤得大胖子被他踢出去五六米。 “哇~” 一口老酸水从陈凯口中喷出来…… 恶臭一片。 “这是第一个,下一个呢?猪小波,刚刚就属你叫的最凶,来,给兄弟们打个样?” 黄小波急了,眼看梁满仓要朝他招呼,朝地上陈凯吼道: “陈凯,你不是拍着胸脯给我保证的吗?咋回事?” 陈凯也急了。 好不容易闯出来的“驰名商标”新城平事儿王的称号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一起上!” 说完他便双手撑地,准备跟剩下那些不知死活的小弟冲上来。 梁满仓轻蔑一笑,直接来了个扁踹。 陈凯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三四米。 轰隆一声,摔到地上。 “你还是躺着吧你!” 不过半分钟,圈子里除了黄小波和二奎,其他人都躺在地上直哼哼。 梁满仓拍了拍手,笑盈盈的走向他俩,勾了勾手指。 “你俩谁先来?” “你不要过来啊,不然我报警了!” 黄小波和二奎吓破了胆。 本来以为陈凯这波专业人士能给梁满仓一点教训,但万万没想到还不是他的对手。 今天要是再挨一顿打,新伤加旧伤,那不得躺个十天半个月? bi~bi~ 一阵哨声传来,三四个戴着红袖章的年轻小伙吹着哨子冲了过来。 “同志,就是这帮混混在这闹事……” 赵来娣伸手一指,圈子里就剩下梁满仓一人站着。 “满仓,这……咋回事?你一个人干的?” “没事,捎带手把他们给收拾了。” 黄小波见粮站保卫科来人,立马躲在他们身后。 “对,就是这个人来闹事!快把他抓起来,快!” 赵来娣眼眶一红,委屈的直掉眼泪。 “黄小波,你撒谎,明明是你带人来闹事。” “放屁,我一个粮站正式职工,能在自己家门口闹事吗?我带着十来个朋友在粮站门口脑壳,梁满仓这瘪犊子就来找麻烦。 保卫科的干事知道黄小波的尿性。 再加上地上躺着的是着名的平事儿王陈凯,便朝黄小波说道: “黄小波,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找十个人麻烦的,要不然你找一个给我开开眼?” 那个时代工人的主人翁意识很强。 要是厂长把人惹急了,照样得在会上挨批评。 黄小波虽然有他老子黄磊罩着,但也就仅限于偷奸耍滑、早退旷工。 真要是惹了老工人、老职工,照样挨顿呲。 黄小波被怼的哑口无言。 “我……” “我劝你还是就看好就收,要不然我们撤了,你自己跟他掰扯清楚……” 一想到跟梁满仓单独对线,黄小波的脸就变成猪肝色。 “行,算你今天运气好,哪天你再让我碰到,见一次打一次!还有你赵来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黄小波说完便撒丫子往粮站跑,留下二奎一人对线梁满仓。 “同志,你们别走啊,我要是死在你们粮站门口,你们得负责!” “二奎是吧?你又不是我们粮站的职工,跟我有鸡毛的关系!” 到了上班时间,人群一哄而散,就剩下陈凯二奎数十人。 梁满仓蹲到地上,轻轻拍了拍陈凯的大脸。 “陈凯,我以为你脑子不好使是假的,没想到真的脑子不好使。他们请你之前没说我一个人能打饭七个人?可怜!” 梁满仓说完便抬头瞅了一眼二奎,骑着自行车一溜烟的往物资局赶。 目送梁满仓离开,陈凯再次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瑟瑟发抖的二奎面前。 “二奎,梁满仓说的是不是真的?” “凯哥,我们七个就是非专业人士,被他一顿削那也正常……” “操你妈,把老子当枪使?” “凯哥,你们干的不就是当枪的活嘛?” 不出意外,二奎被踹倒在地,一阵圈踢。 打不过梁满仓,还打不过你一个二奎吗? 梁满仓踩着自行车赶到物资局,把昏昏欲睡的黎援朝薅起来。 “援朝,咋样,你弟同意不?” “嗯啊,他没意见,但是能不能处还看缘分。” “那咱们中午见一面,就在物资局对面的小饭馆,你请客,给你弟介绍女朋友,那是你的事儿。” “行叭。” “对了,你爸在哪工作,回头我也好跟人介绍。” “哦,前段时间一直没安排工作,最近才接到任命,顶替老书记,担任咱们新城的县委书记。” 梁满仓脑瓜子嗡嗡的。 本以为是个局长处长啥的,但没想到直接是新城的父母官。 “要说这任命跟你也有关系,你那顿天甄起了不小的作用。” “别,可不敢这么说,你们上流社会我可不懂。你回头跟你爹说清楚啊,我之前可不知情,没巴结他们的意思。” “哈哈,看你那怂样?别人都是上杆子的拉关系,你倒好,直接往外撇……” 第98章 我们不谈钱,只谈元。 黎援朝哪知道这是梁满仓欲擒故纵之计。 不知道人身份的前提下给人送礼示好,那就是真情实意。 知道人身份,即使是发自内心的给人示好,那在外人看来,多多少少有巴结的成分。 “你等着,我给红兵打个电话。” 黎援朝说完便走到办公室内,给黎红兵挂了个电话。 “行了,那中午咱们就在小饭馆吃一顿。” “那你去安排,我去城里溜达溜达。” 梁满仓说完便把自行车锁在物资局门口,甩开两条大腿就往老城区走。 新城在东北地区算是个经济还算发达的小城。 经过十几年的建设,拥有好几个大型国营工厂。 工人手里有了钱,自然也带动了消费,除了国营单位,比如供销社、饭馆等等,还有滋养了一些心思活泛的小摊小贩。 梁满仓一路走过去,不少挑着担子的小摊贩擦肩而过。 等走到新城农贸市场,梁满仓便寻思买点羊肉回去涮火锅。 夏末秋初,这个季节最适合来个羊肉火锅,烫点酸菜萝卜小青菜,贴一贴秋膘。 梁满仓切了五斤羊肉,又买了五斤羊蝎子,刚刚走出菜市场,一个留着山羊胡、带着石头墨镜的老头便笑盈盈的看着他。 “小伙子,最近有喜事儿吧?应该是遇到贵人了吧?” 梁满仓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 “没错!” 梁满仓嘿嘿一笑,扬了扬手里一大块羊肉还有一大条羊蝎子。 “我要是没拿羊肉和羊蝎子,你还能猜出来我有喜事儿吗?” 老头把墨镜往下一拉,眼球往上一翻,嘿嘿一笑。 “小瞧人不是?我吴瞎子算命还靠这点邪门歪道?” 瞎子? 这眼珠子转的跟陀螺一样,还能是瞎子? 梁满仓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咋的,看不见啊?” “别整这出,瞎子是我的诨号。给人看命算卦眼睛贼亮,但是干起其他活就是睁眼瞎。这也不赖谁,毕竟咱祖上都是贝勒,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不操心这吃喝拉撒。 现在咱是落魄了,这才沦落到菜市场摆摊算命,要是再往前倒两百年,爷就在钦天监泡壶茶、遛个鸟、听个曲。 您要是来找我算命,就三个字:对不起!咱只给皇上算命,其他人除非你下辈子投个好胎。” 梁满仓听得直乐呵。 这老头精瘦,皮包骨头,但眼睛却不像其他老头一样混浊,反而精光四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算一算。 梁满仓用脚把小马扎踢到屁股底下,坐到吴瞎子的对面,便开始打量摊子。 一块印着八卦图案的白布上堆满了各类玉器、铜钱还有小册子什么的。 看来吴瞎子除了给人看相算命,还做点倒卖文物的小生意。 不过这几十件小玩意,年龄加起来恐怕都没他年纪大。 一眼假。 “咋样?看你这么有缘,你随便条件,给你个最低价。” 梁满仓抓起一个玉佩,掂了掂。 “吴瞎子,这个多少钱?” “呵呵,小伙子,此言差矣。我们不谈钱,只谈元。” “那多少元?” “三百元……” 梁满仓瘪了瘪嘴,又拿着玉佩来回翻转,说道: “5元钱,卖不卖?” 吴瞎子眼睛一瞪,一把将玉佩抢回来。 “开什么玩笑?这是古玉,西周的玉佩,前些天刚从地里挖出来的,你出5元?你这不是侮辱我吴瞎子,而是侮辱传统文化!侮辱历史!” “呵呵,西周的?上周的吧?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酸碱泡的吧,然后放在火上烤,最后再埋到土里吧?” 吴瞎子面色一凝,两腿肌肉紧绷、微微用力。 而两只手,分别朝背后的旗杆和面前绳子上摸。 这绳子串在地上这块布的边缘,只要用手一拉。便可以将其收起,形成一个包裹,随时跑路。 “兄弟,哪条道上的?” “别紧张,我既不是白道又不是黑道,不过是一个普通文物爱好者而已。” 梁满仓没撒谎,这些都是他看抖音和快手学来的。 虽然只能记下大概,但是忽悠吴瞎子还绰绰有余。 “兄弟,这块玉就送你了,做个纪念。” “别啊,说5元钱就5元钱,我梁满仓可不是巧取豪夺之人。” “小伙子有个性,走吧?去我喝两盅?” “喝两盅就算了,我中午还有饭局。” 梁满仓把手伸到兜里,实则是探入空间,摸了摸那张玉牌。 “吴瞎子,给你打听个事儿呗?” “你随便问,兄弟我除了吴瞎子这个名头之外,还人送外号江湖百晓生。只要你能问的出来,我就能答的出来,不过每次收费十元。” 梁满仓腾的一声站起来,作势要走。 “十元?我建议你买把刀,直接冲到邮电局里抢!” 吴瞎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嘿嘿,不好意思,把你当成普通人对待了。看在你也是文物爱好者,就送你一个提问的机会吧?” “这还差不多!” 梁满仓坐回板凳,便开口说到: “咱们新城的地界上还有没有盗墓的流派?比如摸金、发丘、搬山、卸岭之类的?” “哟吼,连这都知道?看来确实不能小瞧你。” 在那个时代还没有各类盗墓小说和电视剧,所以能说出四大流派,八成就是业内人士。 所谓的摸金派擅长风水知识,擅长分金定穴。 每次下墓不超过五人,而且只能一两件宝贝。 通常有摸金符作为身份认证。 而发丘派盗墓手段与摸金派类似,但更倾向于团队合作,行动之前都有详细缜密的计划。 搬山派就属于大力出奇迹的派系。遇到大墓,直接“开喇叭”,直接挖。 而最后一个卸岭派则是最奇葩的存在,靠鼻子确定墓穴的位置。而且经常在盗墓和抢劫之间游走,有墓就盗墓,没墓就抢劫。 而梁满仓眼前的吴瞎子正是摸金校尉的后代。 不过现在老了,不干盗墓的勾当。 “小兄弟,你好端端的问这些干嘛?” “你不是说你这些宝贝都是从地里挖出来的吗?那就考考你呗?” 吴瞎子的眼里闪出一丝狡黠。 “呵呵,考我?那我就跟你盘盘道……咳咳,嘴有点干巴……” 第99章 龙江会 梁满仓白了一眼吴瞎子,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给他点上。 “现在不干巴了吧?” “呵呵,算你小子上道。你说的摸金、发丘、搬山、卸岭四个算是流派,每个流派又有普通的门派。 但是建国以后,这些派系都被清理的七七八八,残存下来星星点点的老师傅要么去了国外当寓公,要么转行、被招安做了考古学家。 大浪淘沙,最后还在干老本行的整个龙江不过百十人而已,而且大部分都有正当职业掩护,你要是自己去打听,就算是把嘴皮子磨破了,都问不出个所以然。” 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确实对盗墓行业影响极大。 除了被招安干起“官盗”之外,再也没听说什么盗墓的风声。 不能说销声匿迹,只能说夹起尾巴做人。 毕竟你本事再高,能抓粽子、斗阿飘,但能扛得住子弹炮弹原子弹吗? “那现在龙江地界上有没有成建制的盗墓队伍?” 吴瞎子嘬了一口香烟,脑袋上下摇了摇。 “有啊,龙江会。” “龙江会?咱们龙江省的这个龙江?” “没错,这龙江会也就是个松散的组织,相当于现在的作家协会,大家去挂个名,平时没事儿交流交流技术,有大活互相搭把手而已。 并不像什么门派一样,有严密的等级制度。 而且龙江会并不是专职盗墓,成员也不只有摸金校尉。有海外资产、进出口贸易等业务,在高丽、东瀛、老毛子和漂亮国那边都有资产。” 梁满仓嘿嘿一笑。 这他妈不是倒卖文物一条龙吗? 国内挖、国外销。 然后再通过投资的方式把钱洗白送回来。 “那既然是松散的组织,那有没有类似于会员证之类的东西?” 眼看梁满仓越问越细,吴瞎子便把烟给掐了,正色说道: “行嘞,你这根烟我也吸完了,磕也唠完了,来给我五元钱,玉佩拿走!” 梁满仓瘪瘪嘴,这吴瞎子真是属狗的,说变脸就变脸。 他从兜里掏出五元钱,把那块破玉佩抓到手里。 吴瞎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八成跟龙江会有点渊源,说不定就是龙江会的。 只是今天问的信息有点多,再问下去就有暴露的风险,可别把鱼给惊跑了。 “那行,那我撤了。” “喂,你小子问这么多干嘛?” “啊?我其实是个作家,最近在写一本民国时期的小说,收集素材。” “哦,难怪呢。对了,你要不要再找我算一卦,我看你面露红光,但红的发黑,有物极必反的征兆……” “不是,那你都算出来,咋化解?” “简单啊,说明你福薄,接不住这波财富。要不然你拿出来我替你做无害化处理。” 梁满仓给他一个大白眼,拎着羊肉和羊蝎子往物资局走。 拐到无人的小巷子,随手往空间一扔,便又上了大路,直奔饭馆。 梁满仓一进门,便看见角落里坐着黎红兵和赵来娣。 俩人聊的有说有笑,似乎跟多年未见的朋友一样。 梁满仓愣了愣,跟黎援朝撞到一起。 “援朝,他俩你介绍认识的?” “啥啊,我也刚刚到,再说就算我早到,我也不认识赵来娣啊?” 梁满仓瘪瘪嘴,上前跟俩人打了个招呼。 “来娣姐、红兵,你俩唠上了?” “嗯啊,我一来就看到一个红兵一个人坐在角落,我一猜就知道是他,上前打了个招呼,没想到还真是。” 相比于赵来娣的落落大方,黎红兵倒是有些内敛,只是一个劲儿陪笑。 看来这俩人要是成了,八成得赵来娣当家。 女主外男主内。 “行啊,那应该不用我再介绍一遍了吧?援朝,是不是可以点菜了?” “必须的。” 这次轮到梁满仓宰黎援朝一顿。 直接点了个比脸还大的烀肘子,又要了一盘辣子鸡,其他三人又点了个水煮鱼、炒牛肉、蛋花汤。 猪肘子一上,梁满仓用筷子一戳,瞬间骨肉分离。 “哟吼,烀烂的。来,别不还意思,动筷子!这皮脂肪含量高,吃了容易发胖,你们三都是讲究人,不适合。” 梁满仓说完便把q弹滑嫩的肘子皮全部夹到碗里,滋溜溜的吸进肚子。 等他吃饱喝足,这才拍了拍肚皮说道: “行嘞,你们俩以后也认识了,好好处。对了,红兵,待会你着急回单位不?” “啊?不着急啊?我们教育局没那么忙……” “那你待会帮忙把来娣姐送回去,你们俩在粮站转一转。” 梁满仓的心思也很简单,就是让粮站的黄磊黄小波掌掌眼。 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会去打听一下黎红兵的身份。 到时候这赵来娣可就成了新城的太子妃,谁还敢给他穿小鞋? 梁满仓跨上自行车,用力一蹬,便往团结屯溜达。 约莫一个小时后,梁满仓这才把羊肉和羊蝎子挂在车把上,晃悠悠进了屯子。 “满仓,又去割肉了啊?” “嗯啊,天冷了,割点羊肉补补身子。” “唉,你这日子可一天天好起来啦,啥时候带带我们乡亲们?” “一定一定,有机会一定带!” 升米恩斗米仇。 他依稀记得后世有个富豪每年过年都给村子里老人发钱,结果有一年生意周转不开,暂停一年。 结果第二天老宅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说什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卖掉一栋别墅、一套房子、一辆车就可以把他们的钱凑齐。 富豪一夜没合眼,当晚就把村里父母接到城里,找了个机会连祖坟也给迁了,彻底跟老家割裂。 梁满仓从不用金钱去考验良心。 他要是能一直带老百姓赚钱那倒是还好,但一旦中间出了纰漏,估计这塑料感情也会破碎的稀巴烂。 所以,梁满仓口里“下次”便就是遥遥无期。 等梁满仓回了屋,便把羊肉和羊蝎子交给刘静秋。 “静秋,比把羊蝎子焯水,羊肉切成薄片,晚上咱们吃涮羊肉!” “唉,好嘞。” 刘静秋被梁满仓养的白白胖胖,身体愈发饱满,吃完羊肉不得运动一下? “小英小妮,你俩去叫有田叔一家晚上来家里吃饭。” “嗯啊!” 小英应完,便牵着狗肉一路往王长贵家蹦跶。 第100章 涮羊肉 梁满仓找来一口大锅,在门前垒了一个土灶,又把桌子椅子搬出来,这才拍了拍手转到老屋那边。 他准备把老屋腾出来,围一个院子,用来圈养鸡鸭兔。 这样一来便可以掩人耳目。 等下午四五点钟,赵有田一家悉数到齐。 赵福顺手里还拎了两瓶北大仓。 “顺子,拿这么好的酒啊?” “嘿嘿,这可是我的私房钱买的,就算是孝敬你。” “哈哈,但是今天咱们不喝北大仓,咱们今天喝野山参泡酒。” 梁满仓说完便指了指桌子上的酒坛子。 只见透明的玻璃坛子里泡野山参、鹿鞭还有其他中药材。 赵有田舔了舔嘴唇,这一缸子灌下去,估计今晚得光膀子睡觉。 而梁满仓又抬出来一箱子八王寺汽水,说道: “你们妇女同志就喝汽水!” 说话之间,刘静秋将菜全部端出来。 5斤羊蝎子在锅里咕噜咕噜的冒泡,桌上又摆着5斤鲜切羊肉、土豆片、小白菜、白萝卜、酸菜、豆腐,还有一大盘血肠。 赵福顺舔了舔嘴唇,把满嘴的口水咽下去。 正常人家冬天也吃涮羊肉,但也都是切一小盘羊肉借借味,主要涮素菜,最多也就是再切盘五花肉。 但是今晚这涮羊肉可是实实在的涮羊肉。 五斤羊蝎子再加五斤羊肉。 一共六个大人、两个小孩,人均一斤多。 “满仓哥,今天吃这么好吗?” “嘿嘿,这不是有事求你帮忙嘛。明天要是有空跟我上山砍点杂树,把老屋的院子给围起来,准备抓点野鸡野鸭野兔来养。” “行啊,我有的是力气。” “那就吃!” 众人在大铁锅边围成一圈,下面是碳火把锅煮咕咚冒泡。 梁满仓夹了一块羊蝎子,轻轻一咬,羊肉脱骨而落,滑嫩鲜香。 最后再用筷子把骨髓捅出来,滋溜一口吸进肚子,尤为舒畅。 等把羊蝎子吃完,梁满仓便又换了锅清汤,开始涮羊肉。 眼看着一块块薄切羊肉在滚烫的清汤里卷曲,再裹上豆腐乳、韭菜花和麻酱调制的配料,每一口下去都是极致的满足。 等羊肉涮完,梁满仓便把豆腐、血肠、白菜、萝卜一股脑的丢进去。 鲜美的肉肉汤把浸满素菜,一口下去,爽口解腻。 最后再来再涮土豆片,直接来个淀粉饱腹。 梁满仓拍了拍肚子,把赵有田等人送走,便打发李小璐带俩孩子去睡觉。 他把门一关,便拿出小美送的丝袜,贱兮兮的凑到刘静秋的面前。 “静秋,我送你个礼物呗?” “啥啊这是?” “丝袜,又名撕袜……” 刘静秋接过来一看,精美的包装下是薄如蝉翼的黑色。 “拆开看看?” 傻白甜的刘静秋拆开一看,眉头便皱成一个铁疙瘩。 “满仓哥,这怎么破了个大洞,这怎么穿出门呀?我不要……” “嘿嘿,我才不舍得你穿出门,这是晚上穿的,炕上穿的……” “你……我不穿!” 刘静秋羞红了脸,但是看着梁满仓涨红的脸庞,瞬间就心软。 “哼,你还说是送我的礼物,我看明明是送给你自己的礼物……那我穿给你看,但是你可别乱动,我现在打嗝都是羊肉味……” “嘿嘿,先穿再说。” 梁满仓搓了搓手,眼睛瞪得跟牛蛋一样。 这白与黑的对比、奔放与内敛的反差,深深刺激着梁满仓的内心。 突然一股温热从鼻腔传来,他伸舌头一舔,血腥味充斥口腔。 流鼻血了? 那还等什么…… “静秋,我就蹭蹭……”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悄摸的把从兜里拿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水盆里搓了搓,又悄咪咪的拿回屋晾在衣架上。 这可是好玩意,但是总共就那么几条,能反复利用就反复利用。 梁满仓喝了两碗苞米碴子,便跑到赵福顺家里,拖上板车就直奔老爷岭。 新城界内的大窝岭总共有两个农场,距离团结屯最近的是独山林场。 独山林场接近万亩,正式职工有上千人,有一个场部外加七八个屯子。 而梁满仓每次进山打猎的林子都属于独山林场管。 但是只要不开着拖拉机进山盗砍盗伐,一般进山打个猎、砍几棵杂树都没人拦着。 梁满仓这次进山主要是砍一些小杂树,做个篱笆而已,所以在外围转悠半天便砍了满满一大车。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阵狗吠声传来。 “兄弟,那个屯子的啊?” 来人是个中年人,长着满脸的络腮胡子,再加上放浪不羁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是野兽一样。 而他背上背着一支56半,腰上挂着猎刀,手里还牵着六七条猎犬。 梁满仓一看便知道这人就是护林员,而且还是一名机油手。 “大哥,我是团结屯梁满仓。家里面做栅栏,来砍点杂书。” 梁满仓说完便上前递了一支香烟。 “哦,我是独山林场护林员张大彪,工作的时候住七里沟了望塔,平时住场部。” “原来是彪哥啊,早就听说您的名头,驯狗那是一把好手。听说就算是土狗,被你一提点,那就像开了窍一样,能文能武、身家蹭蹭蹭的往上涨。” 不是梁满仓捧臭脚,而是这张大彪确实在训狗这方面有点天赋。 他原本是独山林场的伐木工,每年只需要上山伐木六个月,其余时间搁家猫冬就行。 但是为了驯狗,他特地花关系调岗到护林员的位置。 风餐露宿,每次在山里待半个月,然后休息半个月,如此循环。 等大雪封山之后,护林队偶尔还会组织巡山,专门逮那些铤而走险的盗砍盗伐。 但是当上护林员,他便可以每天跟狗混在一起,老婆孩子都省了,到现在还是一条光棍。 “兄弟,我看你们背着猎枪,要是以后有需要买猎犬或壮骨粉,来独山林场找我。” 养猎犬的投资是无底洞,没有一点家底都不敢沾。 所以张大彪除了拿林场的工资之外,还售卖猎犬、壮骨粉来补贴驯狗。 “行啊,正好我家也有一条猎犬,到时候我去七里沟找你。” “行,回见。” 第101章 静秋,你让我想起一个成语 梁满仓目送张大彪离开,狗肉虽然怂,但好歹也是老员工,不能亏待。 最重要是小金也许也能吃点壮骨粉补补身子。 “顺子,回家!” “好嘞!” 俩人拖着板车回到团结团,俩人配合起来,两天功夫就把篱笆扎起来。 梁满仓准备用土胚房的东屋养鸡,外屋养鸭,西屋养兔子。 月黑风高,梁满仓从空间内分别抓了三四只的野鸭、野鸡和野兔放到土坯房内,又随手抓了半盆稻谷,爱吃不吃,反正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静秋,这些鸡鸭兔你有空就帮我喂一喂,没空就算了。” “那哪能啊?把兔子养死也就算了,要是把野鸡野鸭养死,让屯里人知道,那不得笑死我。” “行吧,但是你可别累着,这都是吉祥物而已。” “啥吉祥物?” “呃,你进屋,我给你讲讲什么什么是吉祥物。” 刘静秋看着梁满仓贱兮兮的表情,便知道是想让她补课学成语。 她小脸一红。 上次那滑溜溜的丝袜还挺有意思。 “哥,嫂子,这兔子能吃什么?” “对啊,我们能不能喂它们吃糖呀!” 梁满仓火急火燎,都准备策马奔腾了,结果被这两个小丫头骗子一左一右抱着问,顿时就急了。 “你俩这小日子是过好了吧,还想给兔子吃糖?你看我长得像不像糖?” “哥,那吃青草可以吗?” “可以吗?” 梁满仓看着两个小圆脑袋晃来晃去,真想找个幼儿园把他俩送进去。 “小英、小妮,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我有个笼子,里头装着鸡和兔子,数一数一共有30个头,88只脚,那一共有多少只鸡、多少只兔子?” 小妮和小英戳着下巴,歪着头思考,眉毛像毛毛虫一样皱起,尤其俏皮。 “你俩慢慢算,谁要是能算出来,我奖励他一根大大棒棒糖。” 梁满仓说完就抓着刘静秋的手往屋里蹿。 “嘿嘿,静秋,我想起一个成语。” “啥啊?” “波涛汹涌……” “讨厌……” 就在梁满仓准备乘风破浪的时候,门外传来李小璐的声音。 “高大山,今天你不给我们娘俩一个说法,我指定不能跟你走。” “小璐,你就跟回家呗,都是一家人,咱们关起门来唠。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你都搁这待六七天了,也该消气了!” “什么叫也该消气了?你们高家对我啥样我都认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怪我当初瞎了眼,以为你老实本分靠得住。 但是现在看来我当时被猪油蒙了心、被黄皮子伤了身,嫁给你你!我自己个儿吃苦就算了,但你要欺负小妮,我就跟你打离婚!” 刘静秋推了一把梁满仓,还顺手把他裤子提溜上。 “快去看看,别让小璐姐吃亏。” “行吧,那你欠我一顿。” 梁满仓说完便系上裤腰带,拉开房门,大踏步的跨出去。 只见两手提溜着黄桃罐头、北大仓是高大山像是玩老鹰捉小鸡一样,在李小璐面前来回挪动,挡着路。 “高大山,你干什么玩意?要抢人啊!” 梁满仓火气真旺,三步作两步冲了过去,一把将高大山推倒一边。 而刘静秋也紧紧的攥着李小璐的手。 “满仓兄弟,我来接小璐和小妮回家。” “接回家?你话说的轻巧,事情解决了吗?” “一家人过日子哪能不磕磕碰碰,拌个嘴啥的?不就是小妮瘦了点嘛,以后冲麦乳精的时候,我在一旁盯着。” 梁满仓这个火药桶瞬间被点燃,他强压住怒火,把蹲在土胚房前的高小妮和小英叫过来。 高小妮一见高大山来了,立马冲过去,站到李小璐的身边,扬起小脸,欣喜的问道: “爹,你咋来啦?” “唉,小妮,我来接你跟娘回家,跟我走不?” 高小妮脸上的欣喜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担忧和委屈。 她皱着眉头,怯生生的说道: “爹,我要是回去的话,爷爷还会凶我不?还有那两个小魔王还能推我屁股蹲儿不?” “唉,我回去跟他们说,应该不会了。走,跟我回家吧?” 高小妮摇了摇头,奶声奶气的说道: “我不回去,在满仓舅舅这里住,没人欺负我。” 梁满仓走到高小妮的身边,摸了摸她圆溜溜的小脑袋,笑盈盈的说道: “去吧,跟小英玩去吧,我来处理。” 等小妮蹦蹦跳跳的离开,梁满仓脸上笑容瞬间凝固,然后朝着高大山冷笑两声。 “高大山,听到了吧?连高小妮都不愿意跟你回去!还有,你发现小妮的变化没?” 高大山怔了怔,说道: “爱笑了,好像也胖了不少……” “算你没眼瞎!你问问小璐姐,刚刚到我家,连桌子都不敢上,吃块肉都要悄默默的看我们的脸色!” 梁满仓越想越气,上前就朝高大山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这巴掌是替小妮打的!” 不等高大山反应过来,梁满仓反手又是一巴掌。 “这巴掌是替小璐姐打的!” 高大山懵在原地,眼神空洞,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淌。 而趁这个功夫,梁满仓走到李小璐的身边,低声问道: “小璐姐,你跟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要是高大山能跟高球分家,彻底撇清关系,这婚你还离不?” “满仓,你别嫌姐姐没骨气。高大山再不是东西,那也是小妮的亲爹。他要是能改,我还愿意带小妮跟他过日子。” 梁满仓点点头。 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后世无数小少妇喝了两碗鸡汤就要追求真爱、追求自由。 等离了婚,跟人搬到同一个屋檐下,发现还是柴米油盐,跟原来一个鸟样。 俩个人加起来十个心眼子。 所以,梁满仓还是倾向李小璐能跟高大山重修于好,但前提是高大山能改,而且跟高球分家。 过了三分钟,高大山的眼神不再混浊,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斩钉截铁的说道: “满仓,我想明白了,高球不是个东西,我更不是人!什么传宗接代,滚一边去,只有的老婆孩子自己疼!” 第102章 我就是一直迷途的羔羊 梁满仓频频点头。 人的一生,与自己相伴最久的莫过于伴侣。 所以,对谁好,都不如对自己媳妇好。 “高大山,你愿意跟高球分家不?” “嗯,这个家必须分!要是他以后能一碗水端平,那等他蹬腿,我给他守灵。 要是他要在偏心的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那就别怪我心狠,让他宝贝外孙给他摔老盆吧!老子不伺候了!” 梁满仓看着高大山不像是说假话糊弄人,便点了点头。 “行,那我就信你一回。” 梁满仓说完又转头看向泣不成声的李小璐,低声问道: “小璐姐,你咋看?你要是同意的话,我这就想个法子让高球同意分家,从此各过各的,要是不同意,我就把高大山打成团结屯。” 李小璐擦了擦眼泪,红的跟兔子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高大山,一字一句的说道: “高大山,你要是个男人就记住今天说的话。你能像个老爷们支棱起来,以前的事儿咱就翻篇,我跟小妮老老实实跟你过日子。 你有力气,我又有正式工作,咱们俩人往一处使劲,这日子还能不红火?” 高大山的眼眶也瞬间通红。 梁满仓这俩巴掌彻底把他给扇醒了。 就他那两个外甥秦大牛、秦二虎,一看就是白眼狼。 正所谓三岁看老。 这两小逼崽子能骑到高球的身上啪啪扇巴掌,还能给他养老送终? 把亲生闺女好好养大成人,不比给别人家养儿子靠谱? “小璐,我回去就提分家。他的养育之恩,我当牛做马十几年也该还清了,以后那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李小璐狠狠点了点头,慢慢松开刘静秋的手,走向高大山。 “行啦,肉麻的话你们回头再说,咱们先说说分家道事儿,你们打算咋办?” “找屯子里的老辈子来主持公道呗?” 农村兄弟分家、儿子分家单过,一般都是屯子或者家族里德高望重的老辈子来主持,其余男性族人见证。 大到房子、自留地、存款,小到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甚至连茅坑里的粪水都得一家一半。 有些不易分割的财产,比如铁锅、水缸、驴等等,就轮流挑。 总体来说就是一个公平公正。 但是如果高球和高大山只是普普通通的分家,三间土胚房中间直接砌一堵墙,那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指不定哪天就整出个幺蛾子。 所以,要分家就分的彻底。 让高球净身出户。 而且还要让高大山的妹妹高秀琴、妹夫秦辉主动把高球接过去,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高大山,待会吃完饭你就先回去,就说小璐姐不跟你回家,其它听我安排。” “嗯,知道了!” 高大山这是第一次登梁满仓的家门,而且他跟李小璐又重修于好,也算是他姐夫。 所以,该尽的礼数还是得尽。 梁满仓逮了一只野鸡、一只野鸭,让刘静秋炖了个野鸡炖榛蘑、整了个红烧野鸭。 又炒了盘鸭鸭蛋、花生米,煮了个酸菜血肠汤。 梁满仓开了一瓶北大仓,倒了两杯。 “姐夫,你这不是假酒吧?这北大仓可不便宜。” “满仓,瞧你这话说的,我到你家能拿假酒吗?” “你们家不是高球当家吗?你手里咋还有钱?” 高大山挺直了腰杆,一副大男人的模样: “满仓,瞧不起人不是?虽然我手里没钱,但是我可以在屯子里的小卖部赊啊!原来打算悄摸的还,以后分了家,咱就正大光明的还!” 梁满仓擦了一把汗。 能把赊账说的这么慷慨激昂,恐怕这高大山的第一人。 吃完晚饭,李小璐便张罗送高大山回家。 “小璐姐,要不然让满仓跟你一起送,这黑灯瞎火的。” 李小璐一脸娇红,他还准备跟高大山说说贴心话,这梁满仓跟着算咋回事。 不过梁满仓也上道得很,摆了摆手,说道: “我待会还有事儿,自己的男人自己送。静秋,给小璐姐拿个手电。” “嗯啊!” 李小璐俩人出门没多久,梁满仓也跨上自行车,直奔黑乌鸦屯。 黑乌鸦屯距离团结屯大概有十来公里,骑上自行车也就半个小时。 到了屯子口,梁满仓便把自行车收入空间,闻着香烛的味道一路走,终于在屯子的西头看到一家点着红灯笼的小院子。 梁满仓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翻上墙头。 只见一个一百平米左右的院子收拾的还算立正。 有一个小小石头佛龛,前面还有香台和烛台。 外屋的大门虚掩,东屋亮堂堂的。 梁满仓翻身下了院墙,敲了敲东屋的窗户。 “咳咳,张耀扬在吗?” “谁啊?” 一阵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这十里八乡谁不叫一声张大仙? 哪来的小瘪犊子就敢直呼他名讳,而且还带有几分不屑? 不怕眼斜口歪啊? 嘎吱一声,外屋大门被拉开。 梁满仓的大脸印入张耀扬的眼眶。 “啊,大仙?你咋来了?” “什么大仙不大仙的,我就是略懂一点而已,要论修为,还是得看咱们金渐层金大仙。” 张耀扬一哆嗦。 一想到那天摸了大仙的脑门,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仙,您深夜造访是有事儿?” “呵呵,当然有事,不然到你这参观啊?张耀扬,你这个人本性不坏,就连好色也专挑寡妇,从不沾染未婚少女和有夫之妇。 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戴罪立功,咋样?” 张耀扬一听,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头如捣蒜。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能加入名门正统? 不管了,先叫了再说。 “大师兄,师门有什么任务,我一定全力以赴!” 梁满仓:????? 怎么就成了大师兄了? “张耀扬,你小子发什么神经?什么大师兄二师弟的,快起来!” “大师兄,我就是一只迷途的羔羊,你就发发慈悲带我走上正途吧?我保证指哪打哪,而且戒色!” 梁满仓摸了摸鼻子。 他可不敢跟戒色的人深交。 连色都戒的人,那就是铁石心肠。 对自己下手够狠,那对别人岂不是更狠? “那也没这个必要,你固定一两个就行,别整太多。” 第103章 你是东星耀扬 梁满仓把张耀扬扶起来,坐到板凳上。 “行吧,既然你要跟我混,那我得给你立几条规矩。” “唉,我要用笔记下来吗?” “用心记!” “唉!” “第一,我的身份、金大仙的身份要绝对保密,否则必遭天谴,被十七八只猛虎车裂而亡! 第二,为人与善。你开堂口出马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穷苦人家的钱,能少收点就少收点,富人的不义之财你随便宰。 第三,不能害人。你那迷魂药、兽药用的也太狠了,从现在开始不能用。以后隔三差五我给你送两壶灵泉水,可以强身健体、强振精神,至于给什么人用,你比我有经验。 目前就这三条,你要是能接受,那就点点头。 要是受不了,那就当我没来。以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大道。” 张耀扬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每次他用迷魂药、兽药出马道时候,内心就无比希望只能真能成仙。 省的偷偷摸摸的耍阴谋诡计。 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他又岂能放过。 “大师兄,我都记下了,要不要我背一遍给你听。” “那倒不用。” “大师兄,咱们门派叫什么?我以后出门干活也好报个家门。” 梁满仓一时语塞。 他来黑乌鸦屯,本来只是打算做一锤子买卖,半威胁半收买的让张耀扬帮他忽悠高球几人。 但没想到竟然收了个师弟,还要开宗立派? 他略作思考,便说道: “呃,就叫东星吧!你就是东星耀阳,代号乌鸦。我就是东星满仓,代号团结!” “东星?东方之星?好名字!” “别管好名字不好名字。我问你,你在红星屯有没有影响力?” “那必须的啊!大师兄,不是我吹,在遇到你之前我在整个红星公社的出马界就是头子,说一不二。” “那就好,这样……” 梁满仓耳语一番,听得张耀扬一愣一愣。 “大师兄,你不是说不能害人吗?” “扯淡,这是害人吗?他们犯了错,在这个世界多遭一点罪,下了地狱就少上一次刀山、少下一次油锅,咱们这是帮他们呢!” 张耀扬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恍然大明白。 “哦,我懂了,跟苦行僧一样。把这辈子的苦吃完了,下辈子就等着享福吧!” “算你小子脑瓜子灵活,以后我的命令你仔细揣摩,肯定有我的道理。” “嗯啊!” 梁满仓交代完,便骑着自行车连夜奔回团结屯。 第二天早上,张耀扬一起床便在门口的木板上刻下“东星”二字,这香堂也正式成为东星社的堂口。 张罗完,他便穿上唐装,瞬间逼格提高了几个档次,直奔红星屯小卖部。 高球的女儿高秀琴就嫁到隔壁秦家屯。 高秀琴夫妻俩精的跟鬼一样,直接把俩双胞胎儿子冻到红星屯,让高球管他俩吃喝。 还经常借着接送秦大牛秦二虎的名义来大吃大喝。 高球那老逼登也不下地,乐的清闲自在,就带着两个外孙在小卖部里溜达。 有钱就买点零嘴,没钱就赊账买零嘴。 “老板,来一包大前门。” “嘿嘿,张大仙,我卖别人八角,收你五角。” “嗯?我们修行之人从不欠人恩情,这都是业障。” “讲究!不愧是十里八乡最灵的出马仙!” 张耀扬在兜里掏了半天,从上衣口袋摸到裤兜子,只摸出七角钱。 “还差一角,我明天给你捎来,我先去公社办点事儿。” 高球这人精一听一角钱就能卖张大仙一个人情,顿时眼睛就亮得跟电灯泡一样。 嗖的一声,他掏出一张毛票,双手递到张耀扬的手里,说道: “张大仙,这一角钱你拿着,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不存在。” 张耀扬嘴角轻扬,看似是微笑,实则是嘲讽。 这老逼登果然不是什么好玩意。 就一毛钱还想卖人人情? 嘴上说什么不要人情,实际上就是为了这个人情! 看来大师兄说的没错,这老逼登欠收拾。 “呵呵,那就谢谢啦!” 张耀扬把一角钱毛票接过去,还来一盒大前门。 “老先生,我们修行之人不欠隔夜债。这样吧,我送你一个偏财运。你要是信呢,就按照我说的做,要是不信,就当我没说。” 张耀扬说完便抬起右手,大拇指在其他四指上挨个点过去,嘴里念念有词。 “今日吉日良辰,弟子张耀扬虔心恭迎财神驾临。愿财神爷慈悲护佑,赐下金银财宝,广开财路,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广进达三江。 家中老少平安顺遂,事业蒸蒸日上,所行皆坦途,所求皆如愿。 弟子定当心怀敬畏,诚信经营、勤俭持家,不负财神庇佑。” 张耀扬念的声音极快,所以在高球的耳朵里就跟咒语一样。 “财神位在正北,今日属土,应该就在北面马路附近。” “唉,这是大财还是小财?” “呵呵,你们家发不了大财。” 高球一听发不了财,顿时就慌了,一拉张耀扬的胳膊,差点跪下。 “啊?为啥?” “呵呵,不可说不可说。个人有个人的命数,强求不得。” 张耀扬说完便拂袖而去,留下高球一人在原地发呆。 等他走出去百十米,高球才反应过来,立马追了上去,诚惶诚恐的问道: “大仙,为啥发不了财?” “这还不简单?你家儿子叫高大山、儿媳叫李小璐吧?” “对啊,没错。” “山就是散,璐就是禄,福禄的禄。禄都被散完了,哪还能发财?” 见高球陷入沉思,张耀扬赶紧添了一把火。 “你们家收入应该不错吧?但就是存不住钱,这就是原因!好了好了,不说了!” “张大仙,你全说中了。我儿媳妇有正式工作,我儿子挣工分也嘎嘎猛,就是存不住钱!” 张耀扬笑了。 你他妈天天往女儿家送吃送喝,还给人养两个孩子,能存住钱才有鬼! 山炮! “呵呵,命数罢了!” “大师,救救我,有什么办法化解?” “要说化解,那也不是没招,附耳过来……” 第104章 高球的嘴,李老瘸子的腿 张耀扬离开红星屯,便点了支烟,悠闲的往回折腾。 而高球目送张耀扬离开之后,便立即撒丫子往北边的马路狂奔,一点都不像个六十岁的老头。 刚刚在屯子小卖部,可有不少人戳着。 万一让他们听到一点风声,提前把他的横财截胡,那哭都没地方哭。 果然,等他跑了一阵,发现刚刚在小卖部打牌的李老瘸子正一瘸一拐的北边走。 “老高,你跑那么快干嘛?赶着投胎啊?” “李老瘸子,你刚刚不还在小卖部打牌吗?怎么转眼就往北蹽?” 李老瘸子面色一变,眼珠子提溜转个不停。 “肚子疼,找个的地方解决解决。” “扯淡,你平时可没这么讲究。无论是大号小号都随便找个地儿一顿,胯下裤子就拉。” 高球说完便加快脚步,不到五分钟就把李老瘸子甩到身后。 紧赶慢赶,赶到红星公社北面的县道。 高球伸出大拇指,对着刚刚的小卖部一比,找到正北的位置。 “就是这!” 县道两边的排水沟有半米深、长满杂草。 高球搜完南面的排水沟,一无所获。 然后便穿过马路,转到北面的排水沟。 一跳下去,便脚下一软,似乎踩到一个布包。 再低头一看,果然是一个深蓝色的小布包。 见四下无人,高球赶忙蹲下身子,打开布包一看。 一个铝制饭盒、一小叠粮票、外加一个小手绢。 再把手绢打开,花花绿绿的钞票露出来。 钱不多,算上硬币毛票,一共六元八角五分。 “嘿嘿,看来是哪个上班的倒霉蛋丢的。” 高球把钱和票揣到兜里,再把饭盒和布包往远处的山林子一撇,然后便往回走。 “李老瘸子,你咋才来的?就你这速度,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高球的嘴、李老瘸子的腿、秦寡妇的水,号称红星屯三大利器。 李老瘸子被高球怼的哑口无言,愣了半天才说道: “行,热乎的全让你赶上了行吧?待会我就去拉一泡,你吃不?” “哈哈哈,还是留着给狗吃吧,我现在的身份可不一样。” 高球说完便立即回了趟家,翻出冬天穿的棉背心,一阵鼓鼓捣捣。 过了半个小时,高球便穿着棉背心出了门。 屯子里的壮劳力都出了工,就连相好的秦寡妇也是如此。 高球便再次溜达到屯子口的小卖部,见李老瘸子面色通红的坐在凳子上吐口水,便揶揄道: “李老瘸子,是不是吃屎都没赶上热乎的?我没说错呢?” “呸!老东西!” 高球半靠在墙上,指了指柜台上的黄桃罐头,说道: “给我来一瓶。” “一元钱,是记账还是现钱?” “你这是小本生意,也不容易,怎么能记账呢?现钱!” “哎呀,老高,你这是发财了啊?连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了。” 高球一听,胸脯就像是充了气的气球一样鼓起来。 “嘿嘿,这才哪到哪啊?刚刚开始而已!” “行嘞,你要是发了财,可别忘了照顾照顾我生意。” 小卖店老板说完便拿着抹布把罐头瓶子擦干净,递到高球的手上。 本以为高球这是拿去孝敬两个外孙,但没想到直接拧开,又撇了两根树枝,当着众人的面,连汤带水的往嘴里灌。 这两天李小璐没搁家,他俩也不咋会做饭,凑合着吃。 嘴刁的高球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而此时,出工分的老百姓从地里回来吃晌午饭。 眼尖的高球一眼看到秦寡妇,赶忙把罐头瓶子盖上,颠颠的跟上去。 李老瘸子啐了一口。 “老东西,有点钱了不起啊!” “老李,咋回事啊?我咋感觉老高跟以前不一样了?” 李老瘸子生怕别人不知道高球发财,把声音提高几度,说道: “咋?你不知道?早上你不也在吗?张大仙说送这老东西一笔横财,就在北面的县道。这老东西比我腿脚快,等我跑过去就剩下一个破饭盒,还有烂布兜子。” “有这好事儿?我还以为张大仙开玩笑的。还是你脑瓜子灵啊,我说你怎么好好的牌不打,捂着肚子就往北跑。” “害,还是慢了一步。还有,你刚刚没看见这老东西穿着棉袄?” “是呗,兴许是人体虚呢?成天跟在秦寡妇屁股后头吃屁,能不虚吗?” “哈哈哈,高球的嘴、秦寡妇的水。不过这这高球的棉袄可没那么简单,你刚刚没仔细听,可撞的叮当响,我猜这里头八成有金银珠宝,最不济那就是袁大头。” “真的假的?” 李老瘸子得意的笑了两声,故作高深的说道: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你啥时候叫高球自己个儿干了半瓶黄桃罐头的?哪次不是屁颠屁颠的拿去孝敬两个外孙?” “也是,要是发了小财,指定不能这么嘚瑟,八成捡到金银珠宝。” 在农村,除了大槐树,就数这小卖店的消息最灵通。 不出意外,高球发财的消息马上就能传遍整个红星屯,甚至连隔壁秦家屯都都听到风声。 而此时高球正跟在秦寡妇的屁股后头,如痴如醉的闻着味。 闻的越起劲,秦寡妇扭的越带劲。 到了没人的小道,高球凑上去,胳膊肘一直往秦寡妇的保龄球上撞。 “小秦,最近咋不来我家唠嗑啦?” “老高,你们家谁敢去啊?” 高球闻言便知道秦寡妇这是在说梁满仓来抢人的事儿。 “小秦,那是他们年轻人的事儿,跟咱们不搭界。我那儿媳妇就闹闹情绪,过两天就自己回来了。” “真的?” “嗯啊,到时候咱还继续唠嗑。” 秦寡妇眼睛一扫,盯着高球手上的半瓶黄桃罐头。 “你平时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省着给你俩宝贝外孙,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又是吃黄桃罐头、又是穿棉背心,这是咋啦?” 高球说完便抖了抖身上沉甸甸的马甲,神秘的说道: “你摸摸?” 高球说完就拉着秦寡妇的小胖手往身上摸。 “干哈啊,大白天的,也不嫌磕碜……” 第105章 老秦,咋硬邦邦的? 秦寡妇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把手伸过去。 “老秦,咋硬邦邦的?”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反正有了这件棉背心,那日子必须一天天的红火起来。” 秦寡妇看着高球洋洋得意的样子,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打起来。 本来她是准备直接住进老高家,直接当后妈,让高大山和李小璐两个老实人当牛做马伺候她。 但是高球的女儿高秀琴一看秦寡妇就不是省油的灯,便坚决反对。 倒不是她怕高球和高大山一家吃亏,而是不忍心把这颗摇钱树送人,自己占不到便宜。 所以,高球和秦寡妇俩个就从光明正大的勾搭,变成悄默默的地下情。 “球,你这里头装的啥啊?硬邦邦的,不会是什么金条吧?” “嘿嘿,现在还不能说。” “切,对我还遮遮掩掩。对了,咱俩的事儿到底咋说,你家那姑娘跟母老虎一样,每次看到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放心吧,只要有这件棉袄在,咱们得事儿都能顺顺当当。” 高大山说完就壮着胆子把手往秦寡妇的屁股蛋上摸。 出人意料的是秦寡妇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躲开,反而是撅着腚,调整好角度…… 第二天早上,高大山嗡里嗡气的起了床,揣了个馒头就出工挣工分。 “爹,我出门上工去了。” “嗯,跟队长请个假,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这两天去不了。” “好。” “你抽空再去一趟团结屯,把你婆娘接回来,老在那待着算怎么个事儿?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是咱们高家欺负人!” 高大山的心脏缩了缩,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原来觉得很正常的话现在听起来尤为刺耳。 “爹,还是别去了,接不回来。” 高球腾的一声从炕上坐起来,不离身的破棉背心撞的叮当响。 “没用的东西,连自己老婆都接不回来,总不能让老子拉下脸亲自去接吧?废物!” “爹,你的背心里面装的啥呢?该不会是卡铁丝了吧,我帮你看看,可别把你戳着。” 高大山说完就扑上去,伸手就往背心上面摸。 一伸手,长条形的触感从手上传来。 高球反应过来,使出上炕的劲儿把高大山推了出去。 “干啥呢,往哪摸?麻溜出工挣粮食,不然咱爷俩喝西北风啊?” “爹,硬邦邦的是啥!” “关你屁事,这东西跟你高大山没一毛钱的关系,赶紧滚!” “爹,不会是传家宝吧?要真的是传家宝,那我跟我妹子至少一人一半。” “不孝子!老子还没蹬腿呢,就惦记老子的钱?滚蛋?” 高球说完就抄起炕头的扫帚,朝高大山砸过去。 幸好高大山跑得快,不然高低要挨一下。 等高大山走远,高球扒在窗台上瞄了一眼,便将棉背心脱下来。 “嘿嘿,张大仙说的没错,只要往背心里塞点铁坨子,不仅仅能招财,还能招人!” 高球趁着早起有劲,还想闯一趟秦寡妇的家门。 结果一披上棉背心,便听见秦大牛、秦二虎的声音。 “姥爷姥爷,我们来看你啦!” 高球嘴角一咧,赶忙迎了出去。 自从李小璐去了团结屯,家里没人做饭,秦大牛和秦二虎便跑回了秦家屯子。 高球去接了两三次都没接回来。 没想到今天两个大胖外孙竟然主动上门,而且一个比一个叫的欢。 高球拉开外屋大门一看,高秀琴和秦辉两人正提溜着两大兜东西,站在门口。 “爹,你起来了?” “你俩咋来了?不逢年过节的,拿这么多东西干嘛?孝敬我的?” 以往高秀琴和秦辉来到时候,都是带着空篮子来,走的时候还要把篮子装的满满当当。 什么瓜果蔬菜、米面粮食,一篮一篮的往家装。 高球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回头钱。 两瓶散篓子、两斤红糖,还有两瓶黄桃罐头。 “爹,瞧你这话说的。你是我老丈人,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不孝敬你孝敬谁?” “就是啊爹,秦辉跟我说,我哥脑瓜子不灵光,我嫂子又不是善茬,以后还得靠我俩,这不得好吃好喝的给你供着,将来健健康康、长长久久,看着俩大外孙成家立业嘛!” 高球脸上笑嘻嘻。 但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这两口子都是人精,一毛不拔得铁公鸡。 以前去秦家屯子走亲戚,雷打不动的两盘子菜。 一盘青菜、一盘咸菜。 房梁上的猪肉滋滋冒油,就是不割一块炒着吃。 连割块肥的炼油借个味都不舍得。 这两口子态度转变这么快,八成是听见他发横财的消息,这才赶紧来表孝心,生怕落了后。 “行啦,你俩有这心就够了。白酒留下,红糖和罐头拿回去给大牛和二虎吃,别亏了我俩外孙。” “爹,他俩日子长着呢,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拿来你就吃,等吃完了咱再买。” 秦辉说完便把两兜子东西放到外屋的桌上,转头对高秀琴说道: “秀琴,你嫂子回娘家,家里没个人洗洗刷刷,你赶紧帮爹洗洗涮涮。” 高秀琴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就往高球身上薅。 “爹,这天也没这么冷吧?把背心脱下来,我拿去洗洗。” 眼看高秀琴的手要摸过来,高大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啪的一声跳开。 “唉,这背心你别动,要洗把我炕头的那堆脏衣服和被单洗了。” 高秀琴和秦辉对视一眼。 果然老头子捡到宝贝消息不是空穴来风。 这背心里头八成缝了金银珠宝。 但是不可操之过急。 “秀琴,那你就去把炕头的脏衣服洗一洗。” “唉!” 高秀琴进了东屋,一挑门帘顿时就傻了眼。 脏衣服和被单堆成了山,恐怕要洗一整天。 看在金银珠宝的份上,她忍了。 “秀琴、秦辉,你们先坐着,罐头我拿一瓶去看看老朋友……” “唉,爹你先忙。” 等高球一出门,秦辉便拉住大牛和二虎,问道: “摸到没?软的还是硬的?” “爹,硬邦邦的,都硌手。” “哈哈,发财啦!” 但是高秀琴看着高球的背影,却高兴不起来。 第106章 这老头真不让人省心 高秀琴看着高球哼着小曲,蹦蹦哒哒的往秦寡妇那边溜达就心烦。 “秦辉,又往秦寡妇那去了,这老头可真不让人省心。” “可不是咋的,要是平时就算了,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秦寡妇贼精,我估计也听说老头子发横财这事儿。” 高秀清掐了一把秦辉,把怨气全撒在他头上。 “你们老爷们没一个能管住裤腰带,见到骚娘们就脱裤子。” 秦辉一个激灵,狠狠的刮了一眼高秀琴。 这高秀琴跟他爹一个鸟样,就他妈知道算计人,这嘴也跟吃了粪一样。 等金银财宝到手,高低让她跪着给老子洗脚。 “别说这些没用的,咱们得赶紧把老头子接到秦家屯子,以免夜长梦多。” “高辉,你说老头子捡到金银财宝这事儿靠谱不?” “应该靠谱吧?不然老头子好意思自己吃罐头?而且不是还有张大仙在那作证吗?” 秦辉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一阵打鼓。 万一这是圈套,那他这散篓子、罐头和红糖可就喂了狗。 所以,他决定小步快走,不见兔子不撒鹰。 除非看到真金白银,不然绝不再投入一分钱。 而高球到了秦寡妇家,把罐头往桌上一放,伸手就解裤腰带。 “秦妹子,趁着还有劲……” “球,大白天呢,我还准备下地呢!” “下地?下个毛的地!昨天你不是摸了嘛,硬邦邦,还要你下地?” “球,你给我看看呗,不给我看,我心里不踏实。”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高球现在一身的劲,要是不找个发泄口,恐怕得高血压。 “行,给你看。” 高球把棉背心一脱,扔到炕上。 而秦寡妇扑过去,废了老鼻子劲,拆开棉背心一看,竟然是如黑炭一样的铁疙瘩。 秦寡妇火冒三丈,把棉背心往炕上一摔,怒声了喝道:。 “高球!你给我唠唠,这他妈是啥玩意?不是金银珠宝吗?咋变成了铁疙瘩?忽悠老娘?” “秦妹子,你听我给你解释。这是母鸡,下蛋的!” “扯淡,少他妈忽悠人,蛋呢?” “待会带你去找!” “真的?” “必须的!” 高球上棉背心,拽着秦寡妇就往北面的县道走。 等到了县道,高球就往旁边的树林子里钻。 在离县道两百多米的一个兔子洞里,高球伸手一掏,摸出一个牛皮纸包。 “球,还真的有东西。” “那必须的,我能骗你。” “球,我帮你打开呗?” “行啊。” 高球坏笑一声,把牛皮纸袋往前一抛。 秦寡妇像狗一样窜了出去,抓着牛皮纸袋便一把撕开。 “球,又是六钱啊!球,你可真厉害,每天都能捡到钱?” “嘿嘿,这野外还挺刺激……” 过了五分钟,高球跟秦寡妇一前一后出了货。 “球,每天都能捡到钱吗?” 这个问题高球心里也犯嘀咕。 当初张耀扬跟他说北面有横财的时候,他就有些怀疑。 这横财这么容易发? 后来又追上去。 张耀扬又说高大山和李小璐“散财”,破解之法就是穿上棉背心,撞上铁疙瘩,聚财。 人精一样的高球本来以为张耀扬是扯淡,但是万万没想到在县道的排水沟里真的找到了一个布包,还发了点小财。 穿上棉背心之后,成功跟秦寡妇磨了磨盘,还收了铁公鸡高秀芹和秦辉的礼。 现在他是嘎嘎信。 毕竟人都有趋利避害的心理。 一旦有了一点好处、尝了一点甜头,戒备心就会完全消失。 一切看似不合理的地方,他在内心就能找补齐全。 给它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然后世反诈骗天天喊,咋还有那么多大聪明被骗? 说到底,还是因为贪婪之人选择的忽视不合理之处。 比如无数鉴宝节目里,拿着微波炉专用的瓷器跑到现场。 专家指着鼻子跟他说这是上周的,但就是不信。 还说故宫一个、我一个,我的这个比故宫的还真。 “秦妹子,不管咋说,现在每天有钱拿就行,管他呢!这背心可是个宝,你别跟任何人说。” 秦寡妇喜滋滋的点点头。 一天6元,一个月就是180元,那一年不就是一万八千元? “球,要不然咱俩扯个证,你搬我那住?咱们有这个钱,还用得着靠你们家大山吗?” 高球瘪了瘪嘴。 话虽如此,但是蚂蚱腿也是肉。 他还是舍不得高大山的工分和李小璐的工资。 “等我回去再合计合计。” 秦寡妇一听就不乐意了。 高球现在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老头,而是一颗摇钱树、下蛋公鸡。 可不能把他放回去。 “球,你不是说对我是真感情吗?以前死乞白赖的往我家钻,现在我让你来,你还扭扭咧咧,这算什么事儿啊!算我犯贱!” 秦寡妇把牛皮纸袋往高球手里一塞,立马扭着腚气冲冲跑回了家。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秦妹子,你别急啊,我回头跟秀琴商量商量。” “哼,那我给你一天时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 “唉,好嘞。” 高球麻溜的跑了。 秦寡妇看着火急火燎的高球,瞬间得意起来。 这一手欲擒故纵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等高球回了家,见高秀琴不仅仅把衣裳被单洗的干干净净,而且还做了一桌子菜,登时就乐了。 这棉背心的威力也太大了。 三杯散篓子下了肚子,高球说道: “秀琴辉子,我跟你们商量个事儿。你们娘走了也有十几年了,我为了你们几个小的,一直没再续弦。 现在你们都成家立业,孩子也都大了。爹也得考虑考虑自己,找个老伴,搭伙过日子,省的老了害得你们伺候。” 高秀琴的眉头皱成铁疙瘩。 她就猜到这一趟出去准没好事儿。 八成又被秦寡妇灌了迷魂药。 “爹。你都一把年纪了,就别想那事儿了。你放心,等你老了,就算大山不管你,我跟秦辉肯定给你养老送终。” “是啊爹,要是您不信,您跟我们去秦家屯子住?” 第107章 从今天开始您儿子的称呼被我买断了 高秀琴和高球同时愣住。 往日高球去秦家屯子住两天,这俩夫妻不是指桑骂槐就是摔摔打打,今天咋还要把人接过去呢? “咳咳,秦辉,你去看看大山回来没。” “唉。” 秦辉前脚出去,高秀琴后脚就跟上。 俩人躲到屋檐下,窃窃私语。 “秦辉,你是不是疯了?把老头子接到咱们家?这日子还过不过,平白无故多了一张嘴,你负担得起吗?” “秀琴啊,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没看到老头子那得意的样?八成是秦寡妇同意跟他过日子。你想想,秦寡妇是什么人?” 高秀琴脑袋一偏。 这秦寡妇确实不是什么好鸟,一向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所以,她能同意跟老头子过日子,那就是看见真金白银。 “秦辉,还是你看的长远。” “那还用说,待会你就少说话,给我打配合就行。我还就不信抢不过一个寡妇!” 俩人商量完便进了屋。 “爹,待会我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咱们一起回秦家屯子。你吃了一辈子苦,现在子孙满堂,也该享福啦!” 高球有些心动。 虽然他也想上秦寡妇的炕,但是这一头可是实打实的女儿女婿和大外孙。 他心里有数,秦寡妇是看上他的下蛋公鸡。 要是哪天不灵了,那肯定要被一脚踹出去。 到时可就没回头草吃了。 “行吧……” “不行!我不同意!” 背着铁锹的高大山突然闯了进来,像是铁塔一样站在门口,把外屋门堵得严严实实。 “爹,我是你儿子,我还在,你就搬到秀琴家住,这让人看到还以为我不孝顺,把你赶出去了!” 高球一听就乐了。 “大山,你这话纯属多余。屯子里的人谁不知道我高球的性格,就你还能把我赶出去?” “反正我不同意!爹,要是你打定主意要走,那棉背心给我留下……” 高秀琴本来还疑惑高大山咋突然变灵光了。 现在才反应过来,他肯定也发现棉背心的秘密。 “高大山!我说你小子怎么突然这么有主意,感情是惦记爹的背心!今天我高秀琴把话撂在这,爹我必须接走、背心我也必须拿走!” “不行,一人一半。” “什么一人一半?谁给爹养老送终,谁就拿!” “扯犊子!” 高大山和高秀琴俩人呛呛起来,吵的高球心烦气躁,啪的一声,一巴掌干倒桌上。 “吵什么吵,都给老子闭嘴!”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我说句公道话。大山,爹虽然心疼你,但是也得一碗水端平。我也陪你几十年了,接下来的余生,就跟你妹子过。” “不行,你户口在这,不能走!只要在一个户口本上,我都有分家产的权利!” 秦辉眼睛一眯。 他这大舅哥可真的是不一样了。 看来背后有高人指点啊? 连分家产的权利都打听清楚了。 不行,得快刀斩乱麻。 不然到时候秦寡妇再参与进来,那可是三分高球。 “爹,要不然你把户口迁到我那算了,反正下半辈子你指着我跟秀琴就行。” “啊?这合适吗?” 高球没有任何意见,他在这红星屯就三间老旧的土坯房,几分自留地而已。 而且,他也从不下地干活,所以只要有炕睡、有饭吃,管他户口在哪? “爹,一个女婿半个儿,这有啥不合适的!” “我不同意!” “高大山,你别太过分!我再给你三十元钱,算是买断老爷子儿子称呼,行不?” 高大山抓了抓脑壳,似乎又变成大聪明。 “买断?” 秦辉从兜里掏出三十元钱,递给高大山,转过头对高球说道: “爹,从今天开始您儿子的称呼被我买断了!” 高大山又抓了抓头发,一副大脑宕机的样子。 “爹,你就这么狠心?” “唉,秀琴和辉子要尽孝,你得给他们机会。走,待会就去办手续!” “行,既然你定了,那我就再最后听你一次话,不过,要分家也可以,你得净身出户。” 高大山的这句话就像是火星子蹦到火药桶。 瞬间就炸起来。 这逆来顺受的傻儿子是怎么了? 咋感觉一夜之间长出了反骨? 难不成看自己带走棉背心,想从房子和自留地上找补回来? “啥玩意?净身出户?老子先给你净身咯!” 高球说完便习惯性的扬起手,准备朝高大山的脑门上招呼。 但是高大山不仅没躲开,反而梗着脖子迎上去。 “爹,您户口都要迁走了,这房子和地总不能背在身上带走吧?而且您这么一走,以后咱们见少离多,那你不得给咱留点念想?要不然我要棉背心也成!” “滚犊子!” 高秀琴两口子一听,便知道高大山也盯上了棉背心,而且看样子还准备朝屋外嚷嚷。 这要是把秦寡妇那头饿狼给嚎来了,那可就麻烦了。 万一老头子被下半身支配,上了秦寡妇的炕,那就血亏。 “爹,大山所说也是人之常情,同意他算了。你去我那,有吃有喝,还要破房子和地干嘛?” “行,你说的也对,那下午我把屯子里的老辈子喊过来,做个见证,再去公社把户口迁到你那,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秦辉一听,两眼放光,好像看到金银财宝向他招手,三两口就干完了一大碗米饭,便先去大队和公社花钱找关系挪户口。 而高秀琴则殷勤的把高球的破衣烂袄往编织袋里装。 “妹子,装爹的衣服裤子被子就行了,其他的可别动啊!” 高秀琴白了一眼监工的高大山,把手里的黄桃罐头放下。 “知道了,就跟谁稀罕似的。” 下午三点多钟,红星屯里的老屯子悉数到齐,就连生产队长高贵也被请到现场。 “屯子里的老少爷们,今天请大家到现场,就是想让大伙做个见证。从今天开始,我跟高大山正式分家单过,他不用养我老、我也不用管他小,各安天命。” 众人面面相觑。 这高球就是吸血鬼,怎么舍得放过高大山一家? 难不成真的发了横财? 想撇开高大山? 第108章 看来高球的病生在脑子上 这两天的风声生产队长高贵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老高,你这是发了啊?” 高球摆了摆手,把棉背心捂得更紧。 “没有的事儿,秀琴夫妻俩想给我换个环境,老大又不舍得,所以才闹成这样。唉,我这当老人的也不能看儿女们闹得不愉快。” 高贵瘪了瘪嘴。 就他妈你最不是个玩意。 “行啦,既然你净身出户,那也没啥好分的。” 高贵说完就弄清楚一张纸,唰唰唰的写下一个类似于分家的协议。 “一式两份,各自签字吧!” 高球和高大山心脏怦怦直跳的握着笔杆子,签完字都各自舒了口气。 “那你们去公社派出所办手续吧?” “行,马上就去办。” 高贵眉头一皱,有些诧异。 这父子俩不像是分家,像是永别啊? 这么着急忙慌? 不过这高球人如其名,跟个混球一样,还是不过多干涉他们家的事儿,免得到时候惹得一身骚。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别提他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队长。 “行吧,那以后分了家也还是一家人,乐乐呵呵的。” “别,儿子的称呼已经被我女婿秦辉买断了,以后再见大山,我就只能喊声大侄儿……” 高球此话一出,整个人堆就炸了锅。 见过因为闹翻才分家的,但没见过笑嘻嘻的断绝关系的。 这也太朝前了。 管自己的儿子叫大侄儿? 都说野外的钱不能捡。 就算是捡了也得立刻花不出去。 不然要么借你几年阳寿,要么让你生场大病。 如此看来,高球的病生在脑子上。 “行吧,你俩定死了就行。” 此时,秦辉推来一辆自行车,远远就打铃。 “爹,走,咱们去公社派出所。” “唉,走。” 就在一行人往公社走的时候,秦寡妇露出了悔恨的泪水。 第二天早上,高大山喜气洋洋的赶到团结屯。 “满仓,我按你说的做了,没想到老头子还真的愿意净身出户,你咋这么牛呢。” “呵呵,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行啦,今天晚上你就可以把小璐姐和小妮接回去。不过你可是冲着灯发过誓的,要是再支棱不起来,你就准备挨我两电炮吧!” “经此一役,我高大山彻底站起来了!” 高大山在团结屯待到时候晚上,等李小璐下班,三人这才打道回府。 而梁满仓也趁着天黑,跑了一趟黑乌鸦屯。 张耀扬这次又出钱又出力,他这个当大师兄的必须去表示表示。 梁满仓照样还是翻院墙进了院子。 只见外屋大门开着,张耀扬捧着一个大海碗,正把供桌上的白馒头摆成片,往碗里的开水里丢。 “咳咳,张大仙,忙着呢?” 张耀扬一见大师兄来了,赶忙把大海碗盖住。 只可惜手太小,还是露出星星点点的雪花飘。 “没忙,这不是晚上肚子饿了么,对付一口。” 梁满仓把张耀扬的手拿开,瞅了瞅飘在手上的雪花飘,眉头一紧,问道: “张耀扬,你咋混成这鸟样?吃起贡品了?” “大师兄,以前我不是比较博爱嘛,献的爱心有点多,花钱大手大脚,没没什么存款。现在不又改邪归正了嘛,进账少了……” 梁满仓点点头。 通过这两天的观察,这张耀扬确实已经改邪归正。 就是没想到这家伙一学坏就有钱,一学好就穷的叮当响。 “耀扬啊,现在找你出马看事儿的都是啥人?” “大师兄,都是一些老百姓,附近十来个屯子的。” 梁满仓摸了摸下巴。 平头老百姓能有几个钱? 除非是往死里宰,不然要靠他们自愿捐香油钱,确实不够献爱心。 “耀扬,你的思路就错了。以后你的工作重心不要放在平头老百姓身上,要专门找那些有钱人,还有什么厂矿之类的,给他们搞个开光仪式,不比这个赚钱?” “大师兄,这条路我也想过,不过咱们人少庙小,人家也不来找咱啊?” “你懂啥,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从明天开始,所有老百姓来问事都免费,而且你去买一箱子香烛,放在门口,免费让老百姓用。” 张耀扬一听,眼角往下一垂,差点哭出来。 这都吃了上顿没下顿了,就靠捐点蚊子腿,这咋还免费上了? 免费就算了,还要自己买香烛? “大师兄,你这是让我赔本赚吆喝啊?” “唉,算你小子脑瓜子灵,就是要赔本赚吆喝。这叫形象管理! 你这堂口的香火要是旺起来,再加上不收老百姓钱,你这名声就像是井喷一样往上飚。” 张耀扬将信将疑。 “真的?” “那可不?都免费了,还有啥说头?只要你名声在外,还怕没有大人物上门找你去开光做法事?到时候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张耀扬听了频频点头。 现在也没啥招了,不能坑平头老百姓,就只能坑有钱人。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三张大团结,递给张耀扬。 这是白天高大山拿来的感谢费。 “这钱是红星屯的高大山拿来的。他那事儿了了,你明天也不用再去县道边送钱。但是你可得小心高球那老逼登来找你麻烦。” 张耀扬伸出两根手指,捏了一张大团结,身下的两张全部推了回去。 “大师兄,剩下是两张是孝敬您和师父的。” “扯犊子,我俩需要你孝敬吗?拿着,就当是给你的投资。提防着点高球,知道不?” 张耀扬见梁满仓坚持,也不再推辞,把钱揣进兜里,然后便拍了拍胸脯,说道: “嗯啊,反正当时我跟他说的话只有咱俩知道,他那口条还能说得过我? 再说了,就他那人品,我绝对可以碾压,我就不信大家不信我!” 梁满仓交代完便回了团结屯。 第二天一大早,赵福顺便扯着破锣嗓子在家门口喊起来。 “满仓哥,今天天气不错,进山呗?” 梁满仓把碗放下,瞅了一眼全副武装的赵福顺,便点点头。 上次从把本来说大雪封山之前搞点大货,但后来被悍匪搅了局。 今天正好跑一趟,看看能不能搞到好东西。 “走!我先带你去买子弹!” 第109章 富商的悬赏 梁满仓说完便跟刘静秋打了个招呼,背上56半,牵着狗肉,托着海东青便出了门。 俩人直奔靠山屯准备在进山之前给赵福顺补充一点子弹。 到了林猎子家门口,梁满仓便看到林强正端着碗在那干饭。 “满仓哥,你来啦,我还寻思今天去找你呢!” “嗯,啥事啊?” 林强把碗放下,凑到梁满仓的面前,说道: “满仓哥,最近有笔小财不知道你想不想发?” “嗯?啥财?” “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好大哥,专门倒腾山珍野味,他说有个富商悬赏1000元,要一个鲜活熊胆,要金胆,你看有没有兴趣。” 梁满仓皱了皱眉。 这熊胆也分种类,从好到坏依次为金胆、银胆、菜胆。 金胆的质量最好,个头大,汁液充足,阴干之后,对光一照,呈金色。 但是能不能打到金胆那全看运气。 就连纵横山林几十年的老猎户都没有把握能打到金胆。 但是梁满仓本来就打算进山打大货,要是能打到一只熊瞎子,还运气爆棚,还挖出一只熊胆,那就是白赚。 毕竟要靠自己找国营药店收熊胆,价格肯定没到1000元。 “行,那我们就试一试。” “我明天回新城,要是今明两天打到我们就一起回去。要是后天,满仓哥你就到城里找我。” “嗯,没问题。” 赵福顺一听要进山打熊瞎子,那也是摩拳擦掌,买了五元钱的独头弹之后,便直奔老爷岭黑瞎子沟。 老爷岭的猎物分布跟长白山其他区域都差不多。 外围都是一些小猎物,比如兔子、野鸡,偶尔有些野猪、傻狍子。 主要是下套派的活动区域。 中间地带是中型猎物,比如傻狍子、梅花鹿、獐子,比如麋鹿谷。 机油派活动比较频繁。 最深入的便是老林子区域,都是猛兽,金渐层、远东豹、熊瞎子、熊罴、东北狼还有野猪群等等,比如熊瞎子沟、淘金谷。 这是猎枪派的天堂。 梁满仓带着赵福顺一路往黑瞎子沟走。 走了半天,小半天便赶到七里沟了望塔。 这七里河了望塔基本上就是中间地带和老林子的分界线。 一旦跨过了望塔,那便是猛兽的家园。 梁满仓和赵福顺一靠近了望塔,便听见几声狗吠声。 汪汪~汪汪~ 狗肉瞬间缩到梁满仓的屁股后头。 “怂狗,听两声叫唤就变成这逼样了?” “呜呜~呜呜~” 梁满仓无奈的摇了摇头,朝了望塔瞅了一眼。 片刻之后,被几根钢管撑在几棵树之间的了望塔打开了小门,张大彪的脸露出来。 “唉,你是梁满仓?咱们前几天刚刚见过。” “彪哥啊,这个月你值班?” “嗯啊,还得个三五天再换班,咋的?要进山?” “嗯啊,进山打打猎,趁着大雪封山之前,攒点钱过冬。” 张大彪瞅了一眼梁满仓,便转身放了一把梯子,爬下来。 “哎呀,要不是有任务,在这看着,我真想跟你们一起进山。” “彪哥,你守在这就有工资拿,端着铁饭碗,还吃那个苦干嘛?我们俩要是吃商品粮,那还用把脑袋栓到裤腰带上,进山冒险?” 梁满仓这两句话把张大彪拍的有点爽,瞬间有些飘飘然。 “哈哈,都一样都一样。时间还早,要不要进了望塔坐坐?” “算了,我们还想今天打个来回呢。” “行,那出来的时候咱再聊。” 张大彪朝梁满仓身后一瞅,看到瑟瑟发抖的狗肉,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满仓兄弟,我看你背着56半,托着猎鹰,咋还带了条土狗当猎犬,而且还是条怂狗?这跟你的身份不搭啊,要不然你在我这买一条,给你最低价?” 梁满仓咬了咬牙,一脚踢在狗肉的屁股上。 疼的狗肉zizi乱叫。 本想逃跑,但是又怕危险,还是死皮赖脸的蹲在梁满仓的脚底下。 “彪哥,我这狗虽然怂,但是也有优点。” 张大彪面色一变,反复打量狗肉。 他训狗多年,看过的狗比见过的人都多,从未看走眼。 这狗再怎么看都没有任何优点。 “优点?看不出来……” “怂,怂就是它的优点!” “啥玩意?” “怂,只要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它就吓尿。所以,只要盯着它,它跑我也跑,保证毫无性命之忧。” 梁满仓说的没错。 不过必须得盯紧狗肉,否则它经常背信弃义,悄默声的自己溜了。 “你这么说也没毛病……” “那行,回头再聊。” 梁满仓说完便带着赵福顺和狗肉往山里走。 约莫又过了一个小时,俩人算是进入熊瞎子沟。 梁满仓肩膀一抖,海东青便飞上了天,然后他又解开狗肉的绳子。 “顺子,现在咱们算是被野兽包围了,万事小心。” 赵福顺将子弹上膛,兴奋的只眨眼。 “满仓哥,那咱们周围是不是都是熊瞎子?” “你以为熊瞎子跟野鸡一样啊,到处都是?这地儿之所以叫熊瞎子沟,那也是因为在这撞见熊瞎子的概率比其他地儿略高一点而已。 待会看我眼色行事,别轻举妄动。” “明白!” 现在正值中午,按照熊瞎子是生活习性,现在应该在舔着熊掌睡午觉。 所以,梁满仓就放慢脚步,专门找有蹭树皮,再看看有没有熊瞎子的毛。 一旦发现踪迹,那八成就在附近。 狗肉鼻子很灵,似乎闻到遍地的猛兽味道,有些唯唯诺诺、寸步不前。 “狗肉,你他妈唯一有用的就是那个鼻子,要是你再整这死出,我就把你变成狗肉火锅!” 狗肉眼角一耷拉,便哼唧哼唧的往梁满仓的裤脚上蹭。 “呜呜~呜呜~” “呜呜也没用,赶紧给我老子找!” 梁满仓说完便一脚踢到狗肉的尾巴根上。 狗肉估计见这次躲不过,也便硬着头皮往前奔。 约莫又过了一个小时,梁满仓的眼睛都要看花的时候,突然之间狗肉便猛然俯下身子,吱吱咧嘴。 梁满仓抬头一看,百米之外的草丛似乎有一团黑影,来回攒动。 “顺子,有情况!” 第110章 捕获雄獐子 梁满仓把枪一抬,灵犀目力加持的眼睛瞬间把草丛拉进20米。 但是因为林深树密,愣是没看清黑影到底是什么猎物。 但是看狗肉还没尿,说明这猎物的危险程度不是很高。 “顺子,猫过去!” 在他俩弯腰向前的同时,梁满仓也给天上的海东青下了命令,随时准备扑下来。 俩人向前摸了大概三十多米,这才发现一只约莫70公分长的棕色影子。 梁满仓眼睛一眯,等到它回眸一看的时候,这才发现两根十来公分长的上犬齿,向后下方弯曲,伸出唇外。 “雄獐子!” 雄獐子也叫林麝,只有二十来斤,全身深棕色的毛发,一双直立着的大耳朵,四肢粗壮有力,臀部略高于肩部,乍一看还以为是鹿。 但是一看到它的牙齿,便能一眼分辨。 “满仓哥,这可是好东西啊!” 梁满仓点了点头。 熊獐子之所以值钱是因为在它生殖器前部,有一个椭圆形的袋状物,直径仅有几公分,那可不是它的蛋蛋,也不是它的奈奈,而是香囊。 香囊可以分泌出一种带有香味的腺液,虫蝼蚂蚁闻到后都趋之若鹜,不料囊状物关闭,它们被关在里面,长期在腺液的浸泡下,变成一种似泥非泥的东西,这种东西叫做麝香。 麝香自带非常浓厚的奇异香味,雄獐子是靠它来互相交流和标记领地的,吸引异性,从而在山林里嘿嘿羞羞。 麝香极为昂贵,堪比黄金。 每年夏天,要是能抓到熊獐子,猎户一般会将其摁住,然后用勺子把麝香挖出来。 所以,梁满仓也决定生擒獐子。 “顺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枪,活抓!” “嘿嘿。这么个小玩意还不值得我赵老猎户出枪。” 俩人说完便关掉保险,把枪甩到身后。 而梁满仓也给海东青下了命令,让它随时俯冲,抓住獐子。 “狗肉,上!” 俩人一狗一鹰立即猫了过去。 而警觉的獐子同时拥有四条大长腿,在山林之间行动尤为便捷。 不仅仅能在岩石之间来回跳跃,而且遇到真正的危险,甚至可以爬树。 果然,就在他们形成一个包围圈的时候,境界的獐子像是弹簧一样跳起来,见被包围后,便朝狗肉扑了过去。 妈的! 挑软柿子捏! “狗肉,拖住!” 獐子朝狗肉冲了过去,而狗肉似乎也不想把脸丢到獐子界,便一蹬腿,迎面顶上去。 “狗肉,雄起!” 但是梁满仓越看越不对劲,狗肉这是奔着獐子的下三路去的。 这要是一不小心把香囊给咬了,那岂不是亏大了? “狗肉,闭嘴!” 本来就不聪明的狗肉瞬间宕机,把嘴一闭,duang的一声撞到獐子的前腿上。 而獐子的身形一滞,换了个方向就朝山崖上崩。 “小海,干他!” 獐子嗖的一声爬上了树,准备往山崖上跳。 而此时一团白色从天而降,将獐子狠狠的撞到地上。 梁满仓和赵福顺立即冲了过去,将摔得七荤八素的獐子摁在地上。 而狗肉也趁机扑了上去,朝獐子的香囊上招呼。 “滚蛋!” 梁满仓一脚踹到狗肉的面门上,将其踹出去三米。 “呜呜~” 梁满仓不管狗肉在那嘤嘤嘤,而是掏出绳子把獐子的四肢牢牢捆住。 “顺子,我送你到了望塔,你把獐子送回去,交给你静秋嫂子,明天中午,我到了望塔接你进山。” “嗯啊!但是满仓哥你可别背着我干大事儿,我还想跟你一起打熊瞎子呢!” “放心吧,老爷岭的猎物这么多,你还怕没得打?” 梁满仓说完便给小海下了个命令,自由觅食,而狗肉则屁颠屁颠的跟在其身后。 俩人到了了望塔,梁满仓便让狗肉跟着赵福顺往山外走。 “哎哟,满仓兄弟,这半天不到就打了个一只獐子,可以啊?看样子还是活的?” “哈哈,小意思。” “行,是个狠人。你不出山?那晚上咱俩喝点?” “行啊,反正我也得找地方住。彪哥,我先去打点猎物,咱们晚上对付一口。” “行,那我准备准备。” 梁满仓说完便朝山里走,在脑子里看见海东青正在几百米外,而且应该就在地上。 看样子应该是在吃猎物。 而趁着赵福顺不在,梁满仓也把金渐层放出来。 获得自由的小金撒丫子在山里跑了两圈,然后得意洋洋的朝梁满仓张开了大嘴。 “吼!” “小金,我现在不担心你被拐走了,你就撒丫子玩去吧。不过,你小子得给我叼两只野兔回来。 还有小海,你得给我抓两只野鸡。” 梁满仓下完命令便坐在地上歇歇脚,约莫半个小时后。 小金果然叼来两只灰兔子,而小海也扔来两两只野鸡。 “唉!注意态度啊,怎么能用扔的呢?要是别人看到,还以为你俩这是打发要饭的!” 梁满仓说完便听着叮咚咚的水声,找到一条小溪,把兔子和野鸡收拾干净,往56半上一挂,又把下水用树叶一包,便朝七里沟了望塔走过去。 等他到了了望塔,便看到了望塔上冒出一阵炊烟,看样子张大彪应该生火做饭了。 “彪哥,放下梯子。” “唉,来了!” 张大彪放下梯子,梁满仓便爬上去。 还没露头,便看见六七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彪哥,你这猎犬晚上都住了望塔里啊?” “嗯啊,他们可比人金贵。” 梁满仓啧啧点头,说道: “那行,我下去把兔子和鸡烤了。” 张大彪伸头一看,嘴里的唾液瞬间分泌出来。 他虽然是个猎户,但是平时打到猎物都紧着猎犬吃,自己也就捡点边角料。 不然自己跟猎犬抢着吃,总感觉有点对不住它们。 这次的猎物是梁满仓带来的,所以他吃的毫无负担。 梁满仓滑下梯子,张大彪也抱来一堆柴火。 “彪哥,这些下水我带回来了,你给猎犬吃。” “满仓,你还挺讲究。” 梁满仓生了火,便用铁钳子把兔子、野鸡串起来。 等火烧的差不多,变成火红的木炭,这才架上去烤。 用明火烤虽然快,但是一股烟味。 用木炭烤虽然慢,但是外焦里嫩。 第111章 不吃主食也能吃饱 约莫半个小时后,野鸡和兔子都滋滋冒油。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辣椒粉、细盐撒上,瞬间香味便弥漫开来。 蹲在一旁的张大彪直流口水,眼睛发直。 “满仓,你这手艺可以啊?连林场食堂的大厨都没你烤的香。” 梁满仓嘿嘿一笑。 他前世可干过烧烤摊,虽然后来干黄摊子,但是技术那可是扎扎实实的把在手里。 不过相比于林场食堂的大厨,那他肯定自叹不如。 只是人家在给普通职工做饭的时候没用心罢了。 不信你去看看场长的小灶,那绝对是色香味俱全,跟大锅饭比,绝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彪哥,你的猎犬能吃熟食不?兔子头和鸡头我没撒辣椒。” “可以啊!偶尔吃点没关系。” 梁满仓点点头,用匕首把兔头和鸡头割下来,丢到一旁。 “彪哥,准备开饭!” “唉,我去装米饭。” “这么多肉还不够吃的?米饭留着明早炒饭吃得了!不吃主食也能吃饱?” “唉,好嘞!” 张大彪爬上梯子,拿下来两个搪瓷缸子,一瓶散篓子。 俩人就围着剩下的一点点篝火,把兔子和野鸡消灭的干干净净。 “彪哥,我看你的猎犬比别人家的高半个头,是用壮骨粉了吧?” “那必须的啊,养狗就是三分驯、七分吃。要是光驯不吃,我估计还没等把猎犬驯出来,早就饿的皮包骨!” 张大彪说完,便对猎犬下令。 一会儿坐、一会儿扑、一会儿围,总之训练有素。 “满仓兄弟,你那条怂狗实在配不上你的身份。这样吧,我看你也是实在人,我给你个成本价,这东北大笨狗三百元一条,随你挑!” “这么贵!” 一听见价格,梁满仓下巴都要掉下来。 他虽然手里有六七千元,这三百元对他来说不是个事儿。 但是一条大笨狗抵得上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确实在他意料之外。 “贵啥啊?我每个月的工资都给他们买下水,还要配壮骨粉,分币不剩。在它们身上可至少花了上千元。” 梁满仓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这玩猎犬确实烧钱,难怪棒子财阀家的公子哥动不动就养两只猎犬来吓唬人。 “算了算了,我买不起,还是凑合用土狗吧。” “不买猎犬也行,要不然你买点壮骨粉?别人我卖10元钱一罐,给你便宜点。” “十元钱一罐?比麦乳精还贵吧!” “那是,我用的可都是好玩意,比麦乳精金贵。不过你要是真心想要,我给你打个大折。” “多少?” “算你9元9角,咋样?” “就便宜一角钱?” “嗯啊,货好,有底气!” “那算了,我还是让它多吃点屎吧。” 当天晚上,梁满仓在了望塔上对付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撒了泡尿,折了一根桦树枝丢到嘴里嚼一嚼,又干了一碗炒饭,这才准备进山。 “彪哥,你帮我看着点顺子,要是他来了,你把他拦住,等我出来接他。” “行嘞。” 梁满仓进了山,便你满脑子搜索小金和小孩。 在山里转了半天,这才跟这俩货联系上。 而跟小金同时出现的还有小赤狐。 梁满仓一想空间里还有一颗蓝色小药丸,便动了心思,凑到小赤狐面前,笑盈盈的说道: “小赤狐,你要不要跟我混。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用风餐露宿。” 小赤狐眼角稍微一抬,扫了一眼谄媚的梁满仓。 “嘁~” 梁满仓碰了一鼻子灰。 看来他跟小赤狐之间的好感度还不够,就算是强行喂它吃契约丸,估计成功率也不高。 既然如此,与其冒着风险赌一把,不如稳扎稳打。 万一哪天小赤狐回心转意了呢? “小赤狐,那哥也不为难你,这样吧,帮我找到熊瞎子,我给你两只野兔。我事先声明,这可不是普通野兔,是空间里的兔子,营养嘎嘎丰富,维生素abcde样样俱全。” 小赤狐眯了眯眼睛。似乎想起来这道美味,于是便点了点头,蹿了出去。 “小金,保护你的好基友。” “小海,注意掩护!” 于是,这一伙子在熊瞎子沟里溜达起来。 小赤狐不会是所有小弟中智商最高的动物,很快便找到一块掉了皮的桦树。 梁满仓蹲下来一看,发现树皮上夹杂着几根熊毛。 “嘿嘿,这不是让我掏上了吗?” 梁满仓说完便打开56半的保险,全神贯注的跟在小赤狐身后。 约莫十来分钟后,梁满仓果然看见一只往嘴里塞桦树枝的熊瞎子,就在百米之外。 “嘿嘿,还挺讲究卫生,隔这刷牙?这不是洗干净等着我吗?” 梁满仓说完,便让小金收敛气势,而他从熊瞎子背后绕。 约莫进至50米,他便半跪在地上,举起56半,屏气凝神,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 子弹朝熊瞎子的脑袋飞过去。 而此时,小金也不再低调,立马冲了过去。 还好有小金在,一巴掌把企图负隅顽抗的熊瞎子摁到地上。 “小金,别下嘴!” “吼!” 梁满仓快跑过去,临近之时,便举着枪慢慢挪过去。 打眼一看,熊瞎子已经死的翘翘的。 熊胆要趁热取。 “小金,帮我看着,百米之内不能有凶猛野兽!” 小金点点头,挠了挠脖子,怒吼一声。 “吼!” 霸王之气侧漏,丛林瞬间鸡飞狗跳。 而梁满仓则心无旁骛的划开熊瞎子的肚子,小心翼翼摸到熊胆,把胆管一割,打了个结。 他拿着熊胆对光一照。 绿的发亮,而且分量也多,绝对是个金胆。 梁满仓把熊胆放入空间,然后又将熊瞎子收入其中,快速下山。 等快到七里沟了望塔,梁满仓这才用树枝制作了一个爬犁,把三百多斤的熊瞎子扔到上面。 “他妈的,得找机会再搞点好玩意扔到空间,再整点蓝色小药丸,争取契约一头马鹿,不然这来来回回进山,今要把自己累出个屁。” 梁满仓说完便把绳子往肩膀上一套,使出蛮力往七里沟方向拉。 “小金,你就留外头跟小赤狐玩两天,摸清楚马鹿的窝在哪,后天在麋鹿沟等我。” “吼!” 第112章 满仓,你是个狠银! 梁满仓遥遥看到七里沟了望塔,便扯着嗓子吼起来。 “彪哥,顺子来了没?” 不等张大彪回话,赵福顺像只兔子一样,牵着狗肉便冲了过来。 “满仓哥,彪哥说你让他拦着我,不让我进山。” “嗯啊,这老林子危险得很,你一个人进山要是出了点意外,我没法跟有田叔交代。” 赵福顺走近一看,脸上兴奋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 “满仓哥,你打了个熊瞎子?” “嗯啊,没错……” “你咋不等等我呀,我还指望扛着熊皮好好风光一次呢?” 梁满仓看赵福顺的脸皱成了包子,立马宽慰道: “顺子,待会咱们拉回去,让你走前面,成不?” 赵福顺一听,瞬间便换了张脸,把绳子往肩膀上一套,使着蛮力往外拉。 俩人拉到了望塔前边,张大彪看着一大头熊瞎子安安静静的躺在架子上,嘴巴瞬间变成了o型。 张大彪放下梯子,嗖的一声滑下来,凑到爬犁边,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就一上午的功夫,梁满仓一人打了一头两三百斤的熊瞎子…… “满仓,你是个狠银!” “运气好而已,要不是恰好撞见它在那打盹,我哪能这么快就能打的到?” “唉,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还是你经验丰富,能找到熊瞎子的蛛丝马迹,不然光靠误打误撞,把鞋底磨穿,那也撞不着。 不说别的,你这熊瞎子的下水卖不卖?” 梁满仓知道这张大彪是卖给猎犬吃。 便点了点头,反正这熊肉、熊板油拿回去就行,至于其他下水原地处理给张大彪算了。 也算卖他一个人情。 “行,板油我得拿走,其余的下水你出个价。我也不是客气,主要是我没卖过这玩意。” “十元钱成不?” “行。对了彪哥,我看了望塔里有无线电,你让场部往团结屯打了电话,让赵有田套个驴车在山口等着。” “行,小事儿一桩。” 梁满仓哥赵福顺两人把熊瞎子摆正,三下五除二便剥了皮,把四只熊掌砍下来,单独摆放。 然后又将熊下水掏出来,装进张大彪拿来的竹筐。 梁满仓把熊皮、熊掌装进背篓,然后将熊和板油扔到爬犁上。 掏了下水,卸了熊皮和熊掌,爬犁松快不少。 一般俩个成年人拉起来比较吃力。 但梁满仓被磐石坚躯加强过,再加上赵福顺也长得五大三粗。 所以,俩人拉起来轻轻松松。 约莫下午两点多钟到了山口,赵有田正蹲在地上抽烟。 “爹,来帮忙!” 赵有田一听赵福顺的声音,立马把驴车赶过去。 “满仓顺子,是不是打到大货了?” 梁满仓点了点头,指了指后头的爬犁。 “我在大队部听到信,二让我套驴车,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打着了,咋样?是泡卵子还是梅花鹿?” “爹,小瞧人不是?是熊瞎子!” 赵有田一听便将挡住视线的赵福顺扒拉开,凑到爬犁前一看。 “我滴个乖乖,还真的是熊瞎子……” “有田叔、顺子,拜托你俩把熊肉和板油拉到公社韩老二肉铺,看他收不收。要是收说的话,留下三十斤好肉、三十斤板油,其他都卖了。” 赵有田点点头。 按照梁满仓的性格,肯定不能让他爷俩白忙活。 “行,你要是信得过我们爷俩,这事儿就给你办了。” “嗯,一定要留下最好的三十斤肉。到时候你们家留十斤肉、十斤板油,剩下的我再给小璐姐拿一份。” “嘿嘿,那叔就不客气啦。好多年没尝过熊肉的味道啦!” 梁满仓三人把熊肉和板油搬到车上,然后把赵福顺拉到一边。 “顺子,你顺道问下韩老二要不要鱼,要是要的话,明天咱俩再去一次溶洞。” “好嘞!” 梁满仓交代完便与赵有田父子分道扬镳,背着四只熊掌和熊皮往靠山屯奔。 紧赶慢赶,终于在林强出发的那一刻赶到靠山屯。 “强子,熊胆搞到了,带我进城吧!” “这么快?满仓哥你可真尿性,比我爹都牛逼!” 听着声的林猎子也拄着拐走出来,看到血淋淋的熊皮和熊掌,可算是服了。 “满仓,你是红星公社第一狠银!” 林强怕熊胆时间放久了不新鲜,便抓着梁满仓往县城赶。 在路上,林强趁有时间,便跟梁满仓把悬赏发布者白清明介绍了一通。 这白清明是林业局正式职工,平时工作吊儿郎当,把主要精力放在帮人平事儿方面。 他倒不是社会人,帮人打打杀杀、谈和斡旋,而是帮人发布悬赏,赚点中介费。 比如,这次有人要找鲜活熊胆,那便是白清明的专业领域。 他在林业局混了多年,林场、猎户的关系四通八达。 只要是找山里的东西,托他帮忙总没错。 不过,他也有一个规矩,事前收二十元信息费,事成之后再收二十元。 梁满仓瘪瘪嘴,这不是中介嘛? 不过,这钱看起来赚的轻巧,但实际上没有人脉关系、看货识货的本事,还真干不了。 到了县城,林强拐进林业局宿舍,敲响最边角的一个房门。 “白大哥,在不?” 过了一分钟,一头白发,但面色红润的男子开了门。 梁满仓摸了摸脑门,也不知道这白大哥是少年白、还是鹤发童颜。 “强子啊,咋啦?” “白大哥,上次你说有人花1000元收鲜活熊胆,还收不?” 白清明翻开大嘴唇子,露出两三个大泡,说道: “必须的啊!你看我这满嘴大泡,都是被这事儿给急得!都过了一个礼拜,愣是没人能把这1000元给领走。咋的?你有门路?” 林强侧身,把梁满仓让到白清明的面前,说道: “白大哥,这是我的恩人,满仓哥。我昨天跟他说你在找鲜活熊胆,今天就打了一只,你瞅瞅?” 梁满仓微微点头,把装着熊胆的饭盒打开,递给白清明。 “兄弟,瞅瞅?” 白清明上下打量梁满仓,瞳孔微微一缩。 这小子看起来有点门道啊! 第113章 我留着做熊皮裤衩 白清明接过饭盒,拿着熊对光一照,频频点头。 “嗯,不错,上等的金胆!” 梁满仓对白清明高看了两眼。 看来这山里的东西,白清明至少能认识一半。 白清明将熊胆放回饭盒,然后便说道: “咋样,满仓兄弟,要是价钱还满意的话,那我去取钱?” “可以,没问题!” “爽快。” 白清明说完便把饭盒放到几人都能看到的桌子上,转头去了床边,一阵翻找,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 “正好一千元,你点点?亲兄弟,明算账,别不好意思数。” 梁满仓打开信封,噼里啪啦的数起来。 总共一百张,整整一千元。 他抽出一张大团结,往白清明手里塞。 “白大哥,以后有悬赏这事儿还麻烦通知我一声,挣点零花钱。” 白清明愣了愣,把钱推了回去。 “满仓兄弟,强子虽然到林业局没两天,但是跟我对脾气,算是我小兄弟。就冲你俩这关系,那我也忘不了你。 这钱我也不能要,每次我都收东家的钱。你是个能人,能跟你结交也能完成东家交代的任务。 要是东家心情好,手指缝里随便漏点,就够我吃好几个月啦。” 梁满仓点了点头。 做中介最重要的是口碑。 不仅仅在猎户那边有好名声,付钱爽快、为人厚道。 在东家那边更要有个好口碑,办事靠谱、神通广大。 不然交给你的任务都完成不了,还找你干啥玩意? 不是纯纯的浪费时间、浪费金钱吗? 所以,这次一个礼拜都没找到鲜活熊胆,把他给急得满嘴大泡,生怕没完成任务,砸了自己的招牌。 “行啦,没啥事我就去交差。” “对了白大哥,熊掌收不?” “呃,我这是做都是一单一单的来,熊掌目前还没人收。你要是不急的话,我问问?” “那也没必要那么麻烦,我再找人问问。” 梁满仓说完便与林强往外走。 他从信封里掏出两张大团结,强塞到林强手里。 “强子,这钱你拿着,别推辞。要不是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这一千元钱我也挣不到。” 林强嘿嘿一笑,把大团结揣到兜里。 “满仓哥,你是讲究人。难怪我爹说,我只要我能学到你一半,至少能混个局长。” “别听你爹瞎扯淡,我就是个猎户,你是公家人,好好往上爬,将来还指望你照顾我。” “好嘞!我尽全力!” 梁满仓告别林强便往国营药店走,准备去找周大发,看看他收不收熊掌。 正巧赶上下班的高峰期,新城街头到处都是人。 梁满仓背着背篓,左右闪躲,费了半天劲才在药店门口,把提溜着大号饭盒的周大发截住。 “周老板,别来无恙啊?” 周大发猛地一回头,一看是梁满仓,脸上的那丝警惕消失的无影无踪。 “梁满仓啊,你小子以后别学反派的台词,我还以为是哪个仇家上门!” “发哥,看来你平时没少得罪人啊?” “滚犊子,闲话少说,来找我干哈?” “打了个大货,收不收?” “你小子不会又捡到一只金渐层吧?” 梁满仓把背篓甩到胸前,摇了摇头。 “这次差点,熊掌收不?” 周大发伸头一看,背篓里安静的躺着四只熊掌。 “操,你小子是不是人?整天跟猛兽过不去?” “嘿嘿,运气好而已,给个痛快话,收不收?” “收,咋不收?不过这急忙及时的出手,恐怕卖不上价,这玩意又放不住……” 梁满仓一听就知道这老狐狸准备压价,也就摆了摆手。 “别扯那些没用的,要是能收就给个痛快价。能卖我就卖,不能卖我就拿去烤着吃。” “真熊掌300元,其他三个熊掌加起来200元。” “不是,发哥,我们也做了两次生意,你咋还坑我呢?这是熊掌,不是鸭掌鹅掌,你总共就出500元?开什么玩笑!” 周大发也有些不好意思。 压价压习惯了。 “嘿嘿,你可以还价嘛!” “你自己加一笔,我再加一笔!” 周大发咬了咬牙,斩钉截铁的说道: “550元,一口价!” “700元!” “最多650元,要卖就卖,不卖你就拿回去烤着吃吧!” 梁满仓盯着周大发足足三十秒。 最后败下阵来,点点头。 主要是这熊掌他真的吃不出滋味,在他眼里就跟猪肘子差不多。 梁满仓把四只熊掌装到周大发的网兜里,接过带有余温的650元,便准备打道回府。 “满仓兄弟,你熊皮呢?熊皮卖不卖?我高价收。” “不卖,我留着做熊皮裤衩呢!那啥,你金胆收多少?” “500元。” 梁满仓:xxxxxxx。 等梁满仓忙活完,搭上最后一班公共汽车,这才往红星公社赶。 到了家门口一看,赵福顺一大家子都在他家坐着。 “唉,满仓,你可算是回来了。赶紧把钱拿走,放在我这不安生。” “哈哈,嫌烫手啊?” “可不是咋的,我这一路上捂着兜,看谁都像是坏人。” 赵有田说完便把一张纸和一沓钱递到梁满仓的手里。 “熊肉带骨架2元5角一斤,一共是220斤,合550元。熊板油还有十斤,合15元。 一共是565元。” 梁满仓看了一眼纸,又当着他们的面把钱数清楚。 倒不是梁满仓不相信赵有田,而是当着面数清楚,将来也不会出现什么纠纷,影响感情。 梁满仓抽出65元钱,递给赵福顺。 “顺子,这钱你拿着,这两天的劳务费。” “满仓哥,打熊瞎子我可没出力,这钱我好不好意思拿。” “说啥呢?要不是你跟有田叔,这熊瞎子我能扛的出来?让你拿着就拿着,让美莲婶子给你存着娶媳妇。” “不要,你给的十斤熊肉和熊板油加起来也得大几十元钱。” 梁满仓把脸一板,将钱硬塞到赵福顺兜里。 “拿着!” 赵福顺见梁满仓态度坚决,便只能喜滋滋的收下。 “满仓哥,借一步说话。” “嗯!” 俩人神神秘秘的躲到东屋,说道: “满仓哥,二哥说要鱼,后天早上五点之前送到公社。” “行,那就后天凌晨出发!” 第114章 心怀鬼胎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起了个大早,跨上自行车,准备去一趟公社,把熊肉和熊板油送给李小璐。 等他赶到供销社,还没进门就听见李小璐爽朗的笑声,跟拖拉机一样震耳欲聋。 “小璐姐,你现在笑的有点猖獗啊?” “哎哟,满仓来啦。姐这是开心,自从跟高球一分家,你姐夫开了窍,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 梁满仓把十斤熊肉和十斤猪板油递到李小璐的手上。 “满仓,这是啥?” “哦,昨天进了趟山,运气好,撞到一头熊瞎子,捎带手给收拾了。熊肉和熊板油给你拿点,给小妮补一补。” 李小璐眼眶润润的。 自从认识了梁满仓,就相当于白捡了个亲弟弟。 有娘家人撑腰,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满仓,谢谢啦。” “客气啥,都是一家人。对了,这两天高球没来找麻烦吧?” 以高球的尿性,要是发现被忽悠,肯定有所反应。 所以梁满仓还是叮嘱了两句。 “嗯啊,这两天我让你姐夫把小妮带在身边,要是有个风吹草动也有个准备。” 而此时,高球已是满头大汗。 他跟个耗子一样把红星屯北面的县道两侧的洞都摸了个遍,什么兔子洞、耗子洞,甚至是树洞都不放过。 但是一无所获。 “妈的!张耀扬不是说只要心诚,每天都能下蛋吗?咋回事?” 高球打定主意,这事儿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高秀琴和秦辉。 要是这俩白眼狼知道棉背心里是铁疙瘩,而且又下不了蛋,恐怕立马会被扫地出门。 而在远处树林里冒猫着的高秀琴夫妻俩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高球。 “辉子,老头子这是干啥呢?一连来了好几天,每天都在树林里摸来摸去?” “我猜在找什么东西?是不是跟发横财有关系?我看老头子兜里揣了个五六元钱。” “哎呀,那都是三瓜两枣。咱们最要紧的是把老头子的棉背心脱下来,把金疙瘩掏出来。” 秦辉一想到钉钉响的金疙瘩,顿时就两眼放光。 要是把这金疙瘩攥手上,立马远走高飞。 这对奇葩父女谁爱伺候谁伺候,他高辉是受够了。 “行,先回家。” 满身大汗的高球回到秦家屯子,坐到屋檐下发呆。 看来得找个机会去一趟黑乌鸦屯,找张耀扬问清楚。 怎么样才算心诚? 而就在高球发呆的时候,高秀琴和秦辉夫妻俩脸上布满谄媚的笑容,凑到他的面前。 “爹,你这棉背心穿了好几天了,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是呀,今天太阳大,半天就能干,不耽误明天穿。” 高辉说完就准备上手,谁知道高大山像是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捂着棉背心就跳起来。 “别,我才穿了十天不到,不需要洗……这棉背心哪能随便洗,洗了就不暖和啦!” “爹,你放心吧,我把棉花拆出来,只洗棉布,成不?” “不行!” 高球说完就进了屋,躺到炕上。 而高秀琴和秦辉俩人面面相觑。 这棉背心看来百分之百有好货,不然这老头不会这么紧张。 “辉子,咋办?老头子不愿意,咱们也不能强来,不然以他那张破嘴,随便一嚷嚷,这屯子咱们是没法待了。” “实在不行晚上我悄摸把背心顺过来,要是真的是金银财宝,咱们就安安心心的伺候老头子,等他一蹬腿,这都是咱们的。 秦寡妇和高大山都别想沾边……” 高秀琴嘴角歪了歪。 脸上浮现出一丝狠厉。 “辉子,老头子身体硬朗着呢,你没听说上次李小璐的亲戚来闹事,这老头子跟十七八岁的小伙一样,上蹿下跳。 要是等他蹬腿,估计还得等个十七八年,到时候咱俩都四十五岁了,咋享受?” 秦辉一听,冷汗瞬间从后背往下流。 他不是人,但是这个高秀琴是真的狗。 自己的亲爹都要下狠手? “秀琴,你准备咋办?” “要是老头子棉背心里装的真是金银财宝,咱就一不做二不休,趁他半夜睡着,来个狸猫换太子。 实在不行,要是真的被发现,咱们就带着大牛二虎直接蹽,往城里跑。” “行,那瞅准机会就动手。” 俩人在那说得有来有去,高球却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吃完晌午饭,高球便直奔新城。 等确定没人尾随,他便拐进一个小巷子,敲响一个破院子门。 “王破烂,开门。” 嘎吱一声,院子门打开,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老头把门拉开。 “咋?卖破烂?” “不卖!” 高球没好气的进了院子,顺手把院子门一关。 “王破烂,听说你会制造工艺品?” 高球还算客气,没直接挑明。 往好听的说是制造工艺品,往难听的说那就是制造假货、假古董。 “放屁,你听谁说的?我就是个收破烂的!” “哎呀,我既然能找上门那就有十成的把握,放心,我不是公家人,找你买点东西。” 高球之所以知道破烂王的所在,也是常年在红星屯各个小卖部瞎溜达,听人扯闲篇得知。 自古以来,收破烂的要想发家致富,多多少少得沾点灰。 比如后世收电缆、收电机、收成捆的钢筋。 而现在则是收收古董钱币捡漏,偶尔自己也生产生产。 王破烂看了一眼高球。 这老小子长得贼眉鼠眼,一副不讲理的面相,看样子就不是正派人,便说道: “说吧,买点啥?” “金条,有吗?” 王破烂嗤之以鼻,一看高球的打扮就是普通农村小老头。 “金条?有,你买得起吗?” “真金条买不起,但是假金条我买得起啊!” 王破烂面色一怔,没想高球竟然说的如此明目张胆。 这是假金条吗? 这是工艺品! 不过他也懒得跟高球费口舌,而是问道: “你要多少?但是我可告诉你,我卖的不是假金条,而是工艺品,你要拿去骗人,那跟我没一分钱的关系。” 高球嘿嘿一笑,把棉背心脱下来,扔到桌上,哐当一声。 “把这背心装满……” 第115章 小样,这还拿不下你? 王破烂用掂了掂破棉袄,一猜就知道这老东西是准备行骗。 不过,在他这买工艺品的能有几个正经人? “100元,手艺保真。” “100元?真的才值多少钱?抹个零!” “抹个零?” “抹个零,那就是10元!” 王破烂被气笑了。 别人砍价都是拦腰砍,没想到这老东西直接从脚脖子砍。 “滚犊子,一边玩去,老子没工夫听你瞎扯淡。” 王破烂说完便把院子门拉开,朝高球努了努下巴,还一只手把他往外推。 而高球死皮赖脸的扒着门,死都不肯离开半步。 “三十元,最多三十元!” 王破烂见人来人往,怕动静越闹越大,只好把高球给拉回来。 “行吧行吧,三十就三十,先掏钱!” 高球在鞋底、袜子、裤衩一顿摸,费了老鼻子劲才凑齐了三十元。 “你可得给我弄得逼真点。” “行,哪那么多废话。” 王破烂说完便从一堆破烂里翻出一个枣红色木头箱子,吹了吹灰尘,便搬到院子中间是石桌上。 高球贼眉鼠眼的探过身子,还准备看看里头装的啥玩意。 但王破烂屁股一扭,直挺挺的把他撞出去三米远。 叮铃哐当。 王破烂从巷子里掏出一小堆的金条、金饼、金瓜子还有金珠子。 “呐,都在这,你自己缝吧?” 高球把金饼放到手里掂了掂,偏头一问: “王破烂,一般人能看得出来不?” “看出来个屁!最里头是铜锭,再包一层锡。最外头再镀一层金,你咬一口?” 高球把金饼往嘴里一塞,省着劲,轻轻一咬,牙下一松,一个浅浅的牙印。 “好东西!” “哼,这三十元钱花的值吧?我可警告你,我卖的是工艺品,你要是拿去行骗那可不关我的事。” “知道啦,废话一大堆,活该一辈子收破烂!” 高球说完便用背心一包,抱在怀里,朝院子外走。 等走到没人的地儿,他从兜里摸出一个针线盒,把黑乎乎的铁锭换成金疙瘩。 等他忙完,已经到了中午,干脆他又跑了趟红星屯,会会秦寡妇。 正巧秦寡妇也下了工,在外屋灶台前忙活。 高球一个闪身进了屋,随手把外屋大门关上。 “谁啊,干什么玩意?” “秦妹子,是我啊,你的球。” 秦寡妇透过黑漆漆的光线一看,果然是穿着棉背心的高球。 她将锅铲一扔,怒气冲冲的把高球往外推。 “老娘的球在胸前挂着呢,还我的球?滚犊子!” “秦妹子,你这是干哈呢?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你不亲不热也就算了,咋还把我往外撵?” “哼,谁跟你亲热?我跟你无名无分,没你闺女亲!” 高球一听就知道秦寡妇这是生气了。 他搬到秦家屯子后,本来还想着隔三差五买两瓶黄桃罐头来打个野。 但下蛋公鸡就下了两天蛋,手头紧,而且愁的焦头烂额,就没往这边蹽。 “秦妹子,我这忙着呢。本来今天想给你拿五元钱改善改善生活,但是一时走得急,没揣兜里。” “切,你要是真有那个心,还能忘得了?” 高球火气大的很。 便从棉背心里抠出一小粒金瓜子,塞到秦寡妇的手里。 “秦妹子,可得收好了,不然要是被秀琴和秦辉看见,等上门找麻烦!” 秦寡妇一看金灿灿的金瓜子,跟新城供销社卖的一模一样,顿时就心花怒放,轻轻一咬。 “哎哟,真是金的!” “那可不?秦妹子,最近我火气大得很……” “炒菜呢,别烦我!” “不影响,你炒你的,我操我的。” 东北的灶台比较矮,秦寡妇这么一压低身子,正好被高球逮了个正着。 约莫十来分钟后,高球吃饱喝足,准备去趟高大山的家,看看能不能忽悠个十几二十元,填补填补亏空。 发横财这事儿他越想越蹊跷,总感觉这里头的事儿跟高大山、李小璐脱不了干系。 但是现在又没办法挑明。 因为一旦挑明,秦家屯子他可就待不下去了,而这红星屯他能不能回来也还是一个问题。 高球背着手,沿着屯子里的小道往往日的家里走。 还没到门口,就闻到一股肉香。 这刚走没几天,小俩口的日子就好起来了? 只见高小妮在门口甩棍子玩,高球便露出前所未有的笑脸,迎了上去。 “小妮,玩着呢?” “爷爷?” 高小妮一看高球的大脸,立即冲了外屋扯着嗓子喊起来。 “爹娘,爷爷来了!” 这一嗓子看似的招呼高大山李小璐两口子接待,实则是敲响警钟。 果然,正在灶台上忙着熬熊板油的高大山夫妻俩冲了出来,把高小妮拉到身后。 “小妮,你看你又记错了,这不是爷爷,这是高爷爷,知道不?” 高小妮认真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不知道其中的差别,但天大地大,爹娘最大,听他们的总没错。 高球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绿,从没想过能在老实巴交的高大山夫妻俩手上吃瘪。 “大山,做饭呢?闻着炼油呢?” “是啊,高叔。昨天满仓进山打死一只熊瞎子,给咱拿了点熊肉和熊板油……” 高球听着“高叔”这俩字,心里不是个滋味。 他咋能叫的这么顺口呢? 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不过这熊肉他倒是好几年没尝过了。 “熊肉?啥滋味啊……” “哎呀,就跟猪肉差不多,一个味。高叔,我看你还有事儿,要不然你先忙吧!不耽误你啦。” 眼看高大山要撵人,高球便抖了抖棉背心,一阵叮叮当当。 “咳咳,这背心可真重啊,要不然回头给秀琴得了,穿在身上真累挺……” 高球说完看扫了一眼高大山。 心里冷笑两声。 小样,这还拿不下你? “高叔,那你赶紧回去,别累坏了……” 高大山说完便搂着憋笑的李小璐和高小妮,转身进了外屋,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高球愣住了。 这是咋啦? 这个背心这么没有诱惑力吗? 不行,改天得去张耀扬那跑一趟,这货绝对有问题。 第116章 欲与韩老二合作 第三天凌晨,梁满仓和赵福顺便打着手电,摸黑进了老爷岭溶洞。 他们熟门熟路的把溶洞口的石头、泥土清除干净,又散了一会儿味道,这才进了洞。 相比于前几次,这次的鱼要相对少一些。 所以,下了十来网,才把驴车给装满。 “顺子,我估摸着大雪封山前还能搞一趟,到时候咱们就卖一半、留一半,好好猫个冬。” “行嘞。” 俩人把洞口重新补上,又铺上新鲜苔藓,这才放心离开。 等他俩把鱼拉到公社,韩老二也准备一辆驴车等着。 “满仓、顺子,赶紧过秤,红星公社估计吃不下,得运一部分去新城。” “顺子,帮忙!” 梁满仓看着韩老二不惜力气,挥汗如雨,便想起这家伙前世靠着一双手,愣是干成了本地生鲜的第一把交椅。 于是便萌生了合作之意。 “二哥,你们哥俩有没有兴趣把铺子开到新城啊?新城再怎么说都是县城,市场比咱们红星公社要大,来钱也快。” 韩老二擦了把汗,把账单和钱递给梁满仓,说道: “咋不想呢,但这不是手头紧吗?搬到新城得租铺子,还得到处打点,没个小两千元,还真的有些够呛。” 梁满仓扫了一眼账单,这次约莫五百斤,一共七百多元钱。 “满仓,你别看咱每天的流水多,但实际上到手就是点辛苦钱。两千元凑一凑还能凑的出来,但是这要是赌上全部身家,亏了可就得缓好几年。” 梁满仓细细一琢磨。 韩老二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前世他在83年才向新城进军,虽然不算太晚,但也失了一部分先机。 要是能早日进军新城,等改革措施一出台,立即把肉铺扩张为生鲜超市,再折机搞成大型商超。 那就不是普普通通的县城生鲜巨头。 高低要跟什么喔尔马掰掰手腕。 梁满仓现在不差钱,勉勉强强算是一个万元户。 所以,他要搞点投资,让别人给他赚钱。 “二哥,这样吧,你回去跟大哥嫂子商量商量,要是愿意干,我就投资一千元,占个三成股份,行不?” 韩老二瞅了一眼认真的梁满仓,便点了点头。 人这一辈子发财是机会极其有限,如果错过了,那再下次可能就是下半辈子。 离开韩老二的肉铺,梁满仓还是照例带着赵福顺去了国营饭店改善改善生活。 来人来了十个肉包,四碗豆浆,又点了一盘凉拌海带,不到二十分钟便消灭的干干净净。 “顺子,这次赚了700元,你占一成就是70元。” “唉,好嘞!” 赵福顺把七张大团结揣到裤衩子。 “顺子,现在每次进山都只给你分一成,你哪天要是嫌少,咱们再商量。” “满仓哥,你说啥呢?是不是不准备带我混了?两天给你打打下手,就赚了一百三十多元,普通红人四个多月的工资,我能嫌少?” “行吧,但是哥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打猎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得想想以后准备干点啥?” 赵福顺不解的看了一眼梁满仓。 这咋就不是长久之计了? 是这老爷岭的猎物要被打完了? 还是子弹要用完了? “满仓哥,我没听懂……” “顺子,要是不出我所料,最多再过五年,梅花鹿、獐子,甚至是野鸡都会成为保护动物。” “啥叫保护动物?” “就是被法律保护,你要是打死了梅花鹿,直接抓去当劳改。” “真的假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嘛?到时候别说是你,就看我也得把56半交上去,另谋出路。所以,你小子得好好考虑下一步干点啥。” 这个话题对赵福顺来说有些沉重,更难以接受。 好不容易尝到一点甜头,怎么就戛然而止了呢? 咋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 梁满仓也叹了口气。 历史长河中的一粒沙,落在普通人身上就是一座大山。 不过,对他来说,这都是小场面。 开了天眼、背靠空间要是还能输,那只能说明他是个纯纯的菜鸡。 “满仓哥,那你说我去干点啥?” “这样吧,要不然你去学开拖拉机、汽车,将来也好整个运输队。” 经济要发展,运输必须要跟得上。 到时候货堆在仓库,没有车,那可是白搭。 所以,就有了发动机一响,黄金万两的说法。 而赵福顺性格大大咧咧,做太精细的生意不适合他,反而是搞运输,需要点江湖气的行当跟他八字相合。 “满仓哥,我能干得好不?” “那必须的啊,只要你能开得起来,那将来就等着用麻袋装钱。不过,你也先别急,先把钱存好,将来买车也能使得上劲。” 赵福顺的眼睛再次瞪的跟铜铃一样。 “啥?将来我还买车?” “嗯啊,可不只是买车,还得再弄个车队!” “嘶~行,我信你!” 俩人聊完便出了门,此时已经天色大亮。 赵福顺撞了撞梁满仓的胳膊,朝他使了个眼色。 “满仓哥,你看那边!” 梁满仓抬眼一看,一张脸上印着一道血红色的蜈蚣。 而他身后背着一支猎枪,一身猎户的打扮,手里还拎着几只野鸡。 这不是马建军吗? 这小子怎么一副猎户的打扮? “顺子,跟上去看看。” 俩人跟了一路,只见马建军找了个地儿一蹲,便一言不发。 他的猎物比较少,所以选择了自己卖,价格会比卖给韩老二要高上不少。 结果,这马建军的嘴跟镶了金一样,一嗓子都没嚎。 反而是有人来问价,看他面色阴郁,再加上脸上一大条血色大蜈蚣,瞬间便被吓了回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马建军的猎物才卖完。 “满仓哥,这小子也当猎户了?” “嗯,无法拼爹走仕途,那也只能靠自己。不过马建军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打到几只野鸡,说明这小子肯定背后有人啊!” “难道他也拜了个师?” “估摸着是,不过跟我们也没啥关系,井水不犯河水。但要是真的给我们找麻烦,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而此时,马建军也瞥到梁满仓,嘴角轻轻一扬。 第117章 我马建军从来都不比梁满仓差! 马建军离开公社之后,便朝北面的一根棍子屯走。 约莫两个小时后,他恭恭敬敬的将卖野鸡的十三元钱递到钱大虎的手里。 “师傅,这是我昨天的收成。”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猎户眼皮子轻轻一抬,只抽走一张大团结。 “建军,以后我只取十元钱,剩余的钱你拿着。” “师父,这是我自愿的。” 钱大虎摆了摆手,指了指屁股底下的那熊瞎子的皮,三分傲慢七分得意的说道: “建军啊,师父不差这点钱。之所以之前对你要求高,那只是在锻炼你。你这段时间进步很快,是我带过徒弟中最快单独上山打猎的。” 马建军的嘴角往后一抽。 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反而增添了几分戾气。 他之所以每天逼自己勤学苦练,就一个目标,把梁满仓踩到脚底下。 这红星公社只有一个年轻猎户的头子,那便是他马建军。 等攒够了足够的钱,一定脚踹王美玲、拳打马富强!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上山打大货?” “呵呵,急了?前些天县城悬赏1000元要一只鲜活熊胆,但是被人捷足先登。等过两天吧,看看还有什么悬赏,这样咱们赚钱的速度更快。对了,进山的规矩你懂了吧?” 马建军点了点头。 钱大虎虽说的规矩,不是什么该打、什么不该打,而指的是分钱的规矩。 钱大虎每次进山之前都会选择团伙打围子,网络包括钱二奎、喜子、阿豪还有小山子四人,如今再加上马建军,一共六人。 而分钱的规矩也很简单。 钱大虎分四成,其余人平分剩余的六成。 打围子虽然要跟人平分猎物,但是因为人多枪多,碰到野猪群、狼群也丝毫不惧。 所以,总体收成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人多枪多,在山里碰到其他猎户也不惧,跟其他猎户发生冲突,甚至还可以打黑枪、抢猎物。 毕竟这老爷岭大的出奇,每年吞掉几个猎户也不足为奇。 而钱大虎之所以能当上这个把头。 一是他在城里有关系,能接到悬赏,同时也能把猎物卖上高价。 二是他心狠手辣,敢在山里打黑枪。 “师父,那我明天再来。” “你等我通知吧!” “嗯啊!” 马建军说完便把背上的猎枪卸下来,准备挂到墙上。 “建军,这猎枪你拿着,从你分红里扣。” 等马建军回到家,王美玲才从炕上爬起来。 “马建军,你这是干哈去了?天不亮就往出跑,该不会是被骚狐狸勾了魂吧?” 马建军扫了一眼马福禄和王翠花,闷声说道: “我把昨天打的野鸡卖了。” “啥玩意?我昨天不是说让你留两只鸡炖着吃吗?我王美玲嫁给你马建军也是倒了血霉,吃不好穿不暖,想吃两只鸡都不行!” 眼看王美玲要撒泼打滚,王翠花便怒气冲冲的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闭嘴!就你这好吃懒做的逼样还想吃野鸡?吃个屁!” 王翠花也是一头的火。 她原以为马福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嫁过来是享福的,但过来一看,穷的叮当响。 马福禄拉不下面子跟屯里人一起下地出工,干了几天就寻思往上面再活动活动,天天做官复原职的春秋大梦。 但是礼送出去不少,依旧没个动静。 而且还有两个天天就知道伸手要吃药喝的主儿。 一个马小双、一个王美玲。 马小双十一二岁不像其他农村闺女挣半个工分就算了。 但这王美玲可是成年人,而且长的跟个肉墩子一样,一下地就这疼那痒的,还时不时跟野男人打情骂俏。 所以,养家糊口的担子就压到马建军的身上。 但他最近也不下地,天不亮往山里跑,半夜才回来,而且也没上交钞票。 所以,王翠花一听王美玲要吃野鸡,顿时就来了火气,扇了一巴掌还不解气,继续指着她鼻子骂。 “王美玲,你还以为是你是城里人呢?你现在户口落在大鼻子屯,你就是农民,农民就得下地干活!还想吃野鸡?你看看我像不像野鸡!” 王美玲捂着印着五根手指的大脸,恶狠狠的盯着王翠花。 “像!我看你就像是野鸡!谁都可以踩!” “王美玲,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俩人正准备大打出手,马建军腾的一声站起来,用力将她俩分开,各自推到一边。 “都他妈都给闭嘴!今天开始我几出师了,每个月估计能对付个几十元、上百元的,吃喝用度管够,就是别在我面前喳喳乱叫!” 王美玲听完,挺着两个保龄球就往马建军身上蹭。 “建军,真的?那是不是咱们也能过上跟梁满仓那样的好日子?顿顿吃肉?” “嗯,我马建军从来都不比梁满仓要差!” “建军,真他妈是老爷们,尿性!明天你就上门打个花豹子呗,我想整个小内衣……” 王翠花一听就乐了。 玩的挺花,还整个花豹子皮小内衣? 就她这体型,一只花豹子都够呛。 不过,要是马建军说的是真的,那他们这日子估摸着也能松快起来。 “建军,出息了啊,姨就盼着这一天……” 马建军斜了一眼准备抹眼泪的王翠花,摇摇头便拿着猎枪独自上山打点小猎物。 而此时,梁满仓正打着补觉的旗号,把自己锁在屋内,研究明天进山的路线。 麋鹿谷和熊瞎子沟都在老林子,而且距离并不远,翻一个山头便是。 过了麋鹿谷,再往前走两三里地儿就是淘金谷。 而明天他准备独自一人进山,可以把小金放到身边。 那些猛兽看到小金,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所以,他决定趁机去一趟淘金谷,看看崔文的本子上画的那些记号有没有蛛丝马迹。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便去了一趟公社。 买了两个十斤大透明玻璃缸,又买了二十斤散篓子,把玻璃缸装满。 他要去麋鹿谷,万一运气好,能打到一头梅花鹿,那正好可以泡制两坛子鹿血酒。 第118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梁满仓快马加鞭,经过七里沟了望塔的时候,本想跟张大彪打个招呼,但是抬眼一看,了望塔没人影。 张大彪八成是巡山去了。 于是,梁满仓便直奔麋鹿谷。 麋鹿谷虽说是山谷,但实际是两座大山之间的一条宽阔平地。 长度大约十几公里、宽也有四五公里。 因为地势缓、灌木多,所以鹿科动物特别多。 比如马鹿、驯鹿、驼鹿,还有上次误入熊瞎子沟的獐子。 梁满仓脑子一响,嘴里也吼了起来。 不到五分钟,早就等在这里的小金便从远处冲了过来,朝梁满仓扑过来。 “吼!” “唉,你别整这死出,你要是扑过来我可顶不住。” 梁满仓虽这么说,但还是蹲下来给小金一个熊抱。 小金在空间里厮混了两个多月,虽然还没未成、达到体重巅峰,但现在已经有两百多斤重。 小金伸出大舌头,在梁满仓的脸上来了一口,湿漉漉的。 “小金,你满嘴腥气,快去搞根桦树枝咬一咬。” “吼!” 看着梁满仓和小金那边亲昵,作为头号狗腿子、老员工,狗肉也闲不住了。 后腿一蹬,前脚搭在梁满仓的大腿上,朝他脸就是呲溜一口。 一股淡淡的屎味传来。 梁满仓嗖的一声站起来,朝狗肉的屁股就是一脚。 “操!狗肉,你是不是又吃屎了?” 说完,他赶忙打开水壶,倒了一捧水,把脸搓的干干净净。 “好了,现在开始咱们的目标就是找到一个鹿群,先活捉两只小鹿,准备送到空间内割鹿茸、抽鹿血。 然后,再抓一头成年鹿,给我当坐骑,懂了吗?” 海东青、狗肉和小金同时点了点头,开始分散朝前拥。 别看狗肉怂,但是小聪明一点都不少。 眼看有小金撑腰,瞬间就来尿,跟在屯子里追鸭撵鸡一样欢腾,来回蹿。 “狗肉,你这么猛,待会单挑成年雄鹿呗?” “呜呜~呜呜~” “不来尿了?少在这呜呜渣渣,赶紧把十里闻香的天赋发挥出来!” 狗肉顿时来了劲。 抛开怂不谈,他的鼻子还是有些威力。 所以狗肉便伸长脖子,下探身子,贴在地上嗅。 约莫半个小时后,狗肉突然停下来,朝正北方向低呜。 按照梁满仓对狗肉的了解,八成是发现猎物的痕迹,但是梅花鹿还是其他猎物,不得而知。 “小金,绕过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能把猎物拍死,咱们先活抓。” “吼~” 等一人一狗一虎又往前摸了百米,爬上一个小土坎,便看到前方一百五十米左右有一个小水坑。 而一只梅花鹿正带着三只小鹿在水坑边喝水。 “小金,收敛你的霸王之气,绕到后方堵住它们的退路,记住,没有命令不能弄死。” “小海,待会你的任务是抓住小路,摁在地上就行。” “狗肉你……哎,你随便吧,别捣乱。” 狗肉低呜了一声。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好在有自知之明,比那些打肿脸充胖子、最后能力不足拖累队友的出生好多了。 “行动!” 梁满仓的陆空两栖大军开始步步紧逼。 在磐石坚躯的加持下,梁满仓的动作尤为敏捷,在山林之间穿梭犹如成年黑猩猩,片刻之间便到了五十米内。 他找了个灌木丛蹲下,举起手里的56半,将大鹿套在准星之中,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 有灵犀目力和锚点狙击加持,50米的距离对他来说就相当于于30米,轻轻上山便击碎大鹿的脑壳。 于此同时,小海也冲了下来,犹如一颗白色的炮弹,将处于懵逼之中的小鹿撞倒在地,其余两只小鹿反应过来,立即朝山林里狂奔。 “狗肉,冲!” 梁满仓嗖的一声蹿出去。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在灌木丛中狂奔五十米,手一搭便把那头死鹿和活的小鹿扔入空间,然后便迅速追了出去。 他的空间就像是诺亚方舟,必须要一公一母,不然很难解猎物的相思之愁,也无法繁衍后代。 所以,把这三只小梅花鹿全部活捉才稳妥。 逃亡的两只梅花鹿还以为梁满仓是大善人,不再开枪。 没想到刚刚跑出去百米,就看到一身纹身的小金。 “吼!” 两只小梅花鹿啥时候碰到这场面。 相当于在小区乒乓球桌吊球玩的小学生,突然遇到国手,瞬间懵在原地。 而小海和狗肉趁机也围了过去,再加上梁满仓,把两只小梅花鹿堵得严严实实。 “嘿嘿,小鹿,有一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束手就擒,否则少不了挨一顿打!” “呦呦~” 梁满仓嘿嘿一笑,朝狗肉使了个眼色。 “狗肉,生擒敌人!” 反正有小金小海撑腰,再加上梁满仓的56半,狗肉来了尿,张牙舞爪的往上冲。 就在它准备象征性的咬住小鹿的后腿时,啪的一声被踢了一脚,正中面门。 “汪汪~” 梁满仓一看恼羞成怒的狗肉准备下嘴,便厉声喝道: “住嘴,人家只是应激反应而已!让开!” 梁满仓把56半甩到身后,从侧面接近小鹿,然后把手一搭,两只小鹿便扔入空间。 “齐活,你们仨自由活动!” 他不顾狗肉的反对,嗖的一声进入空间,然后便赶紧在老鹿的脖子上抹了一刀,将鹿血灌入玻璃缸。 不出几天,两坛鹿血酒便可以摆上餐桌。 俗话说的好,喝了鹿血酒、穿着秋裤冰上走。 这鹿血酒可是火力之王,就连李莲英喝了,高低得硬气一回。 而剩余的鹿血都被梁满仓灌入肚子。 等把鹿血榨干之后,他又将鹿鞭割下,准备风干备用。 而鹿茸已经硬化,鹿角也只能当工艺品,便没再处理。 梁满仓趴在地上,给三只小鹿检查了遍,正好一公两母,贱兮兮的说道: “小鹿,我这空间不错吧?你们仨的任务就是享受爱情,繁衍后代!” 梁满仓说完便闪出空间。 又搜寻一阵,差不多到了中午,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便跳入空间,薅了两根黄瓜,配上干豆腐蘸酱,随便对付两口。 现在梁满仓的也不缺钱,所以可以选择性的捕猎。 “你们仨去找驼鹿或者马鹿,实在不行驯鹿也行。” 第119章 不,要的就是带刺 相比于马鹿和驯鹿,梁满仓更想整一只驼鹿。 因为驼鹿的身体更加强壮,驮负能力更强,外号森林绿舟。 要是能搞到一头驼鹿,那以后进山就不用甩两条腿,也不用假模假式的拉着猎物出山。 所以,梁满仓打定主意,抓一头驼鹿,喂它吃蓝色小药丸。 趁着三个小老弟找鹿的功夫,他跳入空间,扯着破锣嗓子喊起来。 “小美,在吗?你看小梅花鹿,多可爱?” 【嘻嘻,仓哥,相比于你的梅花鹿,我更喜欢黄瓜……】 “有眼光,你等着,我给你摘两根。” 梁满仓说完便朝一旁的菜地里蹿,挑了两根粗壮的黄花一扯。 就在他准备用袖子把毛刺撸掉,却被小美喝住。 【别,要的就是带刺……】 梁满仓一愣。 这环节只在下海女主播打pk的时候见过,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真人版? “小美,你口味可以啊?你放心,我这黄瓜绝对绿色无污染,从来不施人工肥。用的我的瓜,忘了那个他!” 【切,那我忙过去了!】 “别啊,你这是翻脸不认人啊!我这黄瓜和梅花鹿最起码也得值两个包裹吧?要不然再送我一板蓝色小药丸?” 【必须的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说话之间,从天上掉下来两个包裹。 梁满仓闭眼一摸,便知道其中有一个是技能球,另外一个必然是蓝色小药丸~兽宠契约丸。 打开技能球是包裹,便发现是磐石坚躯。 “嘿嘿,看来小美对我的身形还不是很满意呢!” 他说完便捏开技能球,一股白色的烟雾扑面而来。 梁满仓一吸,身边的各个关节便传来一阵酸涩感。 前几次使用磐石坚躯技能球,仅仅是加强肌肉,相当于被动健身。 但现在已经到了磐石坚躯4级,普普通通的加强肌肉已经无法提升力量和敏捷度。 所以,这次加强的骨骼和关节。 相当于给各个关节加了润滑油,给骨骼加了钢板。 这样便可以与肌肉力量相匹配。 以免出现一拳打下去,力量足够,但骨头却裂开的尴尬境地。 一阵阵痛楚从身体的各个部位传来,唯独除了裆部。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梁满仓光着身子跳入泉水,把身体表面黏糊糊的褐色分泌物洗干净。 神清气爽。 “海绵体也算是软骨吧?那就没二次发育呢!” 梁满仓换了身干净衣服,打了两圈。 破风声传入耳朵。 “不错,够劲!我估计现在就算是拳击袋鼠来了,也得挨我两下。” 梁满仓又在空间巡视一圈。 刚刚跳入灵泉,里头的鱼挤得满满当当,还有林蛙,刚刚差点跳进他嘴里! 要找个机会跑新城一趟。 他算了算时间,距离9月1日,距离黎援朝天上人间开业的时间不过三两天而已,明天就去清理一波库存。 还有上次抓进来的马蜂,已经筑了个巢。 等过两天准备一套割蜜的工具,给静秋和小英弄点花蜜吃。 梁满仓出了空间,便聚精会神的搜索小海和小青的位置。 不到一分钟,便发现小海和小青的位置基本重叠。 “嘿嘿。看来是找到东西了!” 梁满仓快步朝小海和小青奔过去。 而至于狗肉是下落无需担心,按照它的尿性,必然跟在小金的后面,狗假虎威。 果然,到了百米之外,狗肉便殷勤的凑上来带路。 “狗肉,你转变思路了?业务上比不过小海和小青就开始搞后勤保障和服务了?有前途!” “呜呜~呜呜~” 狗肉把尾巴摇的像电风扇一样,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这不是典型的办公室主任吗? 要能力没能力,要业务不懂业务,就擅长溜须拍马、服务领导。 不过,这种人还真的缺不了。 没了他们给领导捧臭脚,导致领导心情不好,很影响正确决策。 梁满仓拍了拍狗肉是狗头,便朝前摸了过去。 约莫三分钟,梁满仓便看到一只两米多高的雄性驼鹿在那啃食野草。 驼鹿是世界上最大的鹿科动物。 眼前的这只驼鹿看起来就有两米高、三米长,而且体重看起来至少有一千斤。 梁满仓吞了吞口水,看来要征服这玩意得废点功夫。 “小海,待会你负责空袭,攻击皮糙肉厚的地方,千万别抓眼睛,降低他的速度。” “小金,你负责跟他对质,必要的时候咬住他的腿。” “狗肉,你负责堵它的路……” 狗肉一愣,这么危险的活咋能轮到它? “呜呜~呜呜~” “哎呀,象征性是堵一堵……” 梁满仓说完便把56半收入空间,然后便猫了过去。 驼鹿的速度极快,在陆地上等达到五六十公里每小时,下了水不仅仅能潜入五六米是水下,啃食水草,在水里的速度也能达到十公里每小时。 所以,梁满仓要在它速度起来之前,将它控制住。 约莫三分钟后,梁满仓站在驼鹿的面前。 本以为它会一溜烟的跑,没想到驼鹿竟然轻蔑的扫了他一眼,继续啃地上的野草。 “操,太不把哥们当盘菜了吧?” 梁满仓说完便慢悠悠的凑过去。 不怪驼鹿目中无人,而是因为这货啥也不怕,在老爷岭几乎没有天敌。 那寒光闪闪的角、有力是蹄子,就算是棕熊来了,也得被它撵的到处跑。 20米…… 10米…… 就在梁满仓准备启动的时候,驼鹿突然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立刻扬起蹄子,准备扯呼。 而此时小海从天而降,犹如如来神掌,朝驼鹿的后背扑了下来。 驼鹿身形一滞,没想到还有空军? 但这还不足以让它分身。 “吼!” 小金一声怒吼彻底将驼鹿惊出了神。 啥玩意? 陆空联军? 趁它恍惚之际,梁满仓鱼跃而上,一抱住驼鹿的脖子,翻身而上。 受惊是驼鹿开始疯狂原地跳动,梁满仓就像是斗牛士一样,被甩来甩去。 “嘶嘶~嘶嘶~” 驼鹿疯狂的跳动,但是梁满仓的身体被加强过,牢牢的锁在驼鹿的背上。 “靠,这样不死也会被颠散架!” 梁满仓把手伸入空间,掏出一个小纸包…… 第120章 收服驼鹿 “武功再高,也怕迷药!” 梁满仓手里拿着张耀扬上缴的迷魂药,趁着驼鹿回头用角顶他,直接弹进它的嘴里。 按照张耀扬所说,这个分量就算是老牛也能被迷晕。 果然,过了三分钟,就在梁满仓要放弃的时候,驼鹿的动作逐渐缓和。 “呵,张耀扬这小子虽然不厚道,但是用的东西还算够劲。” 说话之间,驼鹿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而梁满仓也嗖的一声跳下来,生怕待会被夹成肉饼。 “3-2-1……倒!” 梁满仓连续喊了四五次,终于见驼鹿身子一歪,朝一旁栽过去。 轰隆一声。 驼鹿的眼皮子抖了抖,便重重的闭上。 而趁这机会,梁满仓从空间内掏出绳子,把驼鹿的四肢紧紧捆住,然后便等着他睡醒。 约莫半个小时后,见驼鹿还没醒的意思,梁满仓便朝狗肉招了招手。 “狗肉,给他滋一泡黄的!” 狗肉颠颠的跑过来,作为这个团队里第一个员工,它有义务给新员工上一课。 果然,一泡又黄又骚又臭的狗尿滋下去,驼鹿打了个大喷嚏,原地挣扎。 “嘶嘶~嘶嘶~” 愤怒的眼神来回扫视,看的狗肉瑟瑟发抖,躲到小金的背后。 梁满仓嘿嘿一笑,凑到驼鹿的面前。 “小鹿,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今天你算是遇到贵人了,只要你点点头,把这颗蓝色小药丸吃了,你就是我的伙伴,以后跟小海、小金、狗肉为伴!” 梁满仓拿着蓝色小药丸在驼鹿面前晃了晃。 谁知道驼鹿的眼睛一瞪,呸的一声朝梁满仓吐了一口口水。 “嘶嘶~嘶嘶~” “操,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看看除了狗肉,小海和小金哪个不比你高贵?跟我混不跌份!” 加上今天获得的兽宠契约丸,梁满仓手里总共只有四粒。 尤为宝贵。 而好感度低,很可能会造成契约失败。 所以,梁满仓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不敢轻易尝试,免得浪费。 “呵呵,打是亲骂是爱啊!小金、小海、狗肉,给它上一课!” 三个正式员工兴奋的直点头,朝驼鹿走过去。 “悠着点啊,打个鼻青脸肿就行。” 小金扬起砂锅大的巴掌、小海扬起一米长的翅膀,而狗肉则跳起来往驼鹿身上踩。 一阵圈踢之后,驼鹿的眼睛里似乎渗出感动的泪水。 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让他认清形势。 “哞哞~哞哞~” 见驼鹿回心转意,梁满仓便招了招手,喝退三个意犹未尽的小兄弟。 “咋回事?谁让你们把小鹿打成这样的?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新同事的吗?” 梁满仓说完还不尽兴,上前又是一脚踹在狗肉的尾巴根上。 “尤其是你狗肉,你小子打猎不行,欺负新人第一名!” 狗头低呜了两声,幽怨的看了一眼梁满仓。 难道刚刚幻听了? 不是眼前这个猥琐的男人下的命令? 看来它的地位又要-1。 梁满仓瞪了狗肉一眼,心疼的蹲到驼鹿的身边,摸了摸肿胀的脸,说道: “你痛不痛啊?回头我给你弄点好东西补一补……” 梁满仓说完便把蓝色小药丸塞进驼鹿的嘴里。 瞬间,大脑一片空灵。 【兽宠小鹿,驼鹿,契约等级1,技能:无!】 梁满仓突发奇想,如果给兽宠再磕一粒蓝色小药丸,那是不是契约等级直接+1,说不定还能获得技能? 于是便看向驼鹿,说道: “小鹿,你现在能听懂我的话吗?要是听得懂,点点头……” 驼鹿的眼神有些空洞,但是反复听了几遍之后,眼里多了一丝精光,上下扫视了梁满仓,然后点了点头。 “呼,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小鹿,我是你的主人梁满仓,以后听我和我家人朋友的命令,懂了吗?” 驼鹿点点头。 梁满仓这才解开它的绳子,随手带入空间。 进了空间,他便找了点青草敷在驼鹿的身上治疗伤口。 顺便让驼鹿好好尝尝空间内的灵草,好好体会体会跟他混好处。 而梁满仓趁这个机会冲天上喊起来。 “小美,在吗?” 过了三分钟,传来小美慵懒的声音。 【嗯~怎么了……】 梁满仓一阵胆寒,这么快黄瓜就沦陷了? “小美啊,哥问你,契约成功的兽宠,再次服用契约丸,契约等级一定会提升吗?好处是什么?” 【嗯,一定会提升。好处嘛有两个,一是兽宠联络的距离会变长,比如现在1级是一公里,那2级就是两公里。】 【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可能会生成技能。】 “具体会有什么技能?” 【这些技能跟兽宠的性质有关系。打个比方,海东青可能会生成鹰眼巡视、驼鹿会生成牛马之力。】 梁满仓的嘴角不自觉往后扯,海东青这技能一听就懂,要是真的能生成这个技能,那岂不是就相当于一个无人机。 可以随意监控大媳妇小寡妇…… 他跳出空间,便朝海东青走过去。 “小海,哥给你来一粒呗!” 当他拿出蓝色小药丸的时候,狗肉恬不知耻是凑过来,用鼻子顶他的脚脖子。 “呜呜~呜呜~” 梁满仓看着狗肉期待的眼神,只能凑到它耳边说道: “狗肉,这是兽宠契约丸,你要吃吗?你我之间是平等的兄弟关系,不存在契约,懂吗?” 狗肉的眼睛里瞬间闪耀出泪光,狠狠点头。 原来我才是心腹中的心腹。 梁满仓把狗肉哄走,这才放心的把契约丸塞入海东青是嘴里。 瞬间,脑海里又出现了一行字。 【兽宠小海,海东青,契约等级2,技能:无!】 “靠,失败了!趁热打铁!” 梁满仓又给小海塞了一颗药丸。 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串烫金大字。 【兽宠小海,海东青,契约等级3,技能:鹰眼巡视lv1!】 “哈哈哈,真的成功了!” 梁满仓聚精会神,脑海里的三维地图已经扩大了三倍,半径已经达到3公里。 “小海,飞起来看看!” 海东青叫了两声,便立即飞上了天。 而梁满仓突然感觉天旋地转…… 第121章 解锁技能:鹰眼巡视 海东青直冲云霄,时不时来个空中转体,看的梁满仓头晕眼花,直到上了几百米的高空,开始巡航,才感觉好受点。 “小海,看向我!” 海东青脑袋一片,迅速锁定梁满仓的位置,然后放大。 此时,就像是无人机上装了拉伸的摄像头,既可以俯瞰全局,也可以定焦到具体的人或者物。 “哈哈,有了这玩意找猎物那岂不是轻轻松松?” 梁满仓把麋鹿谷巡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鹿群的痕迹,也便将海东青收回来。 “小海,以后你就是猎鹰中的侦察机!” “克里克里~” 梁满仓将吃饱喝足的驼鹿从空间内放出来,拍了拍它宽厚的背。 “蹲下来,哥上去体验体验。” 驼鹿好似没有理解梁满仓的意思,直到狗肉反复示范十几遍,这才跪到地上,任凭梁满仓跨了上去。 “狗肉,就拍马屁这块你是它们三个的师父,有空的时候多教一教,别藏着掖着。” 狗肉的嘴巴咧了咧,丝毫没有梁满仓的话放到心上。 自古以来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真要是把它们三教会了,又能打、情商又高,都成了德艺双馨老艺术家,那还有它狗肉啥事儿? 所以,它决定藏私。 梁满仓在驼鹿的脚上绑了两根绳子,用来控制方向,一路向七里沟了望塔奔过去。 刚开始,驼鹿还没适应被人骑,别别扭扭,走起路来也晃晃悠悠。 等走了一个多小时,可算是适应给人当牛做马,脚下的的蹄子也快起来。 梁满仓嘿嘿一笑。 这牛马还是得驯,纵然原来多么的桀骜不驯爱自由,一旦被人套上绳子,那就只有听话的份。 “小鹿,跑起来!” 驼鹿叫了两声,便大踏步的往前奔。 不到半个小时就看到冒着炊烟的七里沟了望塔。 梁满仓翻身下鹿,把空间内的那条梅花鹿放到驼鹿背上,又将小金收入空间,这才牵着驼鹿往了望塔走。 “彪哥!在不?” 片刻之后,张大彪从通风口里伸出脖子,看到是梁满仓,赶忙放下梯子。 “卧槽,满仓,这是打了一头驼鹿?” 张大彪虽然是猎犬派,但也是老山林,这山林一霸怎么会不认识? “嘿嘿,也不是打了一头驯鹿,是抓了一头,现在是我的坐骑!” 张大彪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万万不敢相信,还真有人能驯服驼鹿。 北边的鄂伦春人虽然也拿鹿当坐骑,但驯服的都是驯鹿,属于小家伙。 但梁满仓身边的可是一千多斤的大家伙。 一个像老头乐,一个像奔驰大g。 不说战斗力如何,就说这视觉冲击力,那也是直接碾压。 驼鹿要在这马路上跑起来,跟解放卡车差不多。 “满仓,你真是个狠人!” “哈哈,小意思!” 张大彪又打量一番驼鹿,发现其背上还有一只梅花鹿,便凑上去看了看。 只见这只梅花鹿的腹部血淋淋的一片,一看便知道鹿鞭被梁满仓给割了。 “满仓兄弟,这鹿鞭出不出?我高价收。” 梁满仓摇了摇头,要是以前缺钱他或许还会考虑卖了。 但是现在不缺钱,想了想还是自己留着用比较实在。 “彪哥,我有个朋友提前预定了,下次吧!等下次进山我高低给你整一根。” “行吧,那你吃点饭再走?” “算了算了,还是先出山再说。” 梁满仓说完便牵着驼鹿快步往前奔。 约莫到太阳完全落山,给团结屯陇上一层黑纱的时候,梁满仓才回了家。 只见刘静秋正在外屋灶台前忙活,而小英在门口踢毽子。 “嫂子,有怪物!” 刘静秋一听,以为是狼进屯子叼小孩,赶忙冲了出去,把小英护在身后,再抬头一看,果然有一个怪物。 “嘿嘿,静秋、小英,你们干啥呢?” 梁满仓从背后露出一张笑脸,看得刘静秋俩人一愣一愣的。 “满仓,是你?这是啥?” 梁满仓得意的拍了拍驼鹿,让它跪到一旁。 “这是我们家的新成员,小鹿,以后就跟着我进山打猎。” 小英哇的一声,眼睛就像是小灯笼,对梁满仓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哥,你好厉害啊,我能不能坐上去溜达溜达?” “当然可以啊!” 梁满仓说完便抱着小英坐到驼鹿的背上,然后便在屋前溜达一圈。 小英抓着驼鹿的角,呼唤雀跃,看得刘静秋捂着嘴呵呵直乐。 “静秋,你也上来坐坐呗?” 刘静秋眉头一皱,把手摇的跟电风扇一样。 “啊,我不敢……” “怕啥,我扶你上去,抓着绳子就行。” 梁满仓把意犹未尽的小英抱下来,又托着刘静秋的屁股,送到驼鹿的背上。 “小英,你还年轻,可以慢慢享受,你哥嫂比你大,日子过一天少一天,还是紧着我们来。” 梁小英:…… 等把溜达完,梁满仓简单扒拉了几口饭,便张罗卸鹿肉。 这头成年雄性梅花鹿有接近300斤。 梁满仓打的是鹿头,所以鹿身的皮极为完整,剥下来之后是完完整整的一张。 剥完鹿皮后,又将下水掏出来,堆到大木棚里。 “满仓,这下水我拿草木灰搓一搓,明天叫有田叔、小璐姐他们来家吃吧?咱们三个也吃不完,小英又想小妮……” “嗯啊,那明天我正好去一趟县城卖皮子,路过供销社的时候把小璐姐叫上。” 梁满仓又顺带手把鹿肉分成了好几块。 准备留二三十斤自家人吃,再分一部分给赵有田和李小璐,剩下的全部拉到新城,卖给黎援朝。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便骑着驼鹿,敲响赵有田的院子门。 “有田叔、顺子,晚上你们一家到我那吃鹿肉!” “啥?满仓哥,你又打到梅花鹿了?” 赵福顺一拉开院子门,比他高几个头的驼鹿的两个大鼻孔对着他的脸,喷出一团热气。 “这……这是驼鹿?” “嗯啊,昨天我进了趟山,正好碰到这头驯鹿,非得死乞白赖的跟着我。正好我还缺一个进山的坐骑,就勉强接受啦……” 第122章 卧槽!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卧槽……” 赵有田也闻声而动,嗖的一声蹿到院子外。 “满仓,你现在越玩越大啊,连驼鹿都给整来了。这玩意都是仙人的坐骑,你从哪整来的?” 梁满仓得意的拍了拍驼鹿的脖子。 “嘿嘿,偶然所得,不足挂齿!晚上去我家吃鹿肉啊,我先去趟城里。” 梁满仓说完便双腿一夹,抖了抖绳子,驼鹿便朝屯子口走,直奔公社。 上了公社街道,梁满仓瞬间成为最靓的仔。 这驼鹿一出街,气势不比212吉普差。 他抖着缰绳,骑着驼鹿赶到供销社门口。 “小璐姐,小璐姐在吗?” 梁满仓吼了一嗓子,而还在供销社内纳闷的李小璐便抖了抖衣裳,钻了出去。 “我的天啊,满仓?你哪搞来的这么大玩意?太吓人了!我刚刚还以为外头吵吵闹闹是干啥,没想到是你!” 梁满仓看着捂着嘴巴的李小璐,笑起来。 “咋样?弟弟这派头还可以吧?晚上叫上姐夫和小妮去我家吃鹿肉。我昨天去麋鹿谷打了一头梅花鹿,晚上去尝尝鲜。” “嗯啊,好嘞,我中午回去给他俩说声。小妮要是知道可以跟小英玩,估计得乐死。” 梁满仓抖了抖绳子,掉了个头,硬生生在指指点点的人堆里挤出一条路。 “走了,小璐姐。” “唉,你加点小心。这玩意长这么高,摔下来可了不得,你慢着点。” “知道啦。” 梁满仓说完就蹬了蹬腿,驼鹿立马就像是卡车一样冲出去,踩的街道轰隆隆。 等出了公社,快到新城,他便放慢速度,拐到树林,把驼鹿收入空间。 他装了十只兔子、二十只野鸡、二十只野鸭,又装了一百多斤的鱼,这才赶着驼鹿直奔物资局。 黎援朝此时不在物资局,梁满仓稍稍一打听,便赶着驼鹿直奔两里地外的迎春街51号。 到了院子门口,只见院门大开,屋内一堆人在那忙活,看样子在做开业前最后的准备。 “援朝!” 挽着袖子的黎援朝见梁满仓过来,立即笑盈盈的迎上去。 “满……仓,你这什么逼玩意?” “嘿嘿,这是我的坐骑,驼鹿。在山里跑起来跟坦克差不多。” “真的假的?没吹牛逼吧!” “那能吹?改天等我有空带你山里溜达一圈。行啦,你赶紧来卸货。” 黎援朝抬头一看,驼鹿的身子两边挂了四个麻布袋。 俩人合力把麻袋解下来。 “还有半拉梅花鹿。不过这梅花鹿就是普通猎物,你按正常价格给就行。” “行,这么多货差不多能撑个把星期。” 梁满仓对此毫不怀疑,毕竟人家老爷子是新城的一把手,那些拍马屁的政界人士,还有心思活泛的商人,那不得一天三顿在这包餐啊? 不过,他对仓哥甄选有足够的信心。 就算没有黎援朝老头子的关系,迟早也能在新城打出名气,到时候也一样一桌难求。 不过,这需要一点时间。 黎援朝叫伙计来过了秤,手里拿了一沓大团结。 “满仓,亲兄弟明算账,你看看账单,一共836元。” 兔肉50斤,每斤2元。 野鸡60斤,每斤3元。 鸭肉40斤,每斤2.4元。 鱼120斤,每斤2元。 鹿肉110斤,每斤2元。 梁满仓粗略扫了一眼,便把账单和钞票揣入兜里。 他粗略扫了一眼院子,收拾的立立正正。 “援朝,准备的咋样啊?” “差不多了,这两天把流程捋了一遍,今天再试两次菜应该都妥了。对了,明天你要是有空的话就来凑凑热闹?” 梁满仓摆了摆手,这种局应该很无聊,有这个功夫不如去山里走两趟,把淘金谷的情况摸清楚。 “明天我就不来了,以后你要是需要供货,提前打个电话到大队部,让赵有田把信带回来,第二天上午我就能把货给你送过来。” “行嘞,那我就不留你了,这一堆的事儿。” 梁满仓点了点头,又从驼鹿的背上卸下来一个小麻袋。 “这里头是新鲜蔬菜,跟普通蔬菜可不一样,也算是天甄,你尝尝就知道。产量目前还不大,就送你尝个鲜,当开业礼物吧。” 黎援朝打开麻布袋,只见里头躺着水灵灵的大萝卜、黄瓜还有西红柿和青菜,顿时感觉一股清甜之味扑鼻。 这两天来送开业礼物的人络绎不绝,一拨接着一拨。 有送开山石的、有送牌匾的、有送钞票的,都被他一一挡了回去。 倒不是他看不上这些玩意,而是他老子不让他随便拿人东西。 而且,这些钱财能买到的东西他也不咋看得上。 但是梁满仓送的这一兜子蔬菜,那可都是宝贝,稍微一闻便知道不是凡物。 “那我就不客气啦。” “行嘞,你先忙去,等你忙过这两天,我再来捧捧场。” 梁满仓说完便骑着马鹿往回赶。 这一出来就是大半天,晚上还要请大家伙儿吃饭,他也得回去忙活忙活。 等他刚刚哭路过红星屯,便看到穿着破衣烂衫的张耀扬。 见四下无人,梁满仓便咚咚咚的上前,吼了一声。 “张耀扬,你干啥玩意?咋混成这样,也太惨了吧?” 闷头赶路时张耀扬一听见梁满仓的声音,立马抬起头。 这抬头还好,一抬头便是灰头土脸,更是惨上加惨。 “大师兄,你这是驼鹿?” 梁满仓对张耀扬的反应很不满意。 竟然波澜不惊。 “张耀扬,你不吃惊吗?” “大师兄,你连金渐层都能请来,区区一个驼鹿算什么?而且驼鹿本来就是仙人的坐骑,你又是仙人,合情合理……” “好了,打住!” 梁满仓把手伸入空间,将一块五六斤重的梅花鹿肉抛给他。 “这是昨天我进山打的鹿,给你尝尝鲜。本来准备今晚给你送去的,但现在碰上了,就顺手拿给你。” 张耀扬面色一喜,赶紧把鹿肉塞到身后的袋子里。 “大师兄,你还能想着我呢?” “那肯定的,这大师兄不能让你白叫。对了,你咋混成这样?” “嘿嘿,这是计谋……” 第123章 进淘金谷 梁满仓愣了愣神。 “什么计谋?苦肉计?” “没错,苦肉计再加上一个包装!” 一个好好的出马仙不研究道法,开始研究起兵法了? 这事业不得直接起飞吗? “你展开说说,咋就包装了?” “大师兄,我这几天把西游记寻思了一遍。唐僧没本事没功夫咋就能成为得道高僧,受万人敬仰呢?” 梁满仓想了想,这个问题确实挺难的,他答不上来。 “难不成是因为是小白脸?” “论长相,我跟他不相上下,但我咋就混的这么惨?” 梁满仓脖子往后一缩,反复打量张耀扬。 这小子长得一米七五左右,圆圆的脑袋、肥溜溜道身子,再加上稀疏的头发,就跟廋头陀一样。 要说长相,那绝对属于普通人中的地板。 要不是这出马仙的身份,恐怕多少有点面目可憎。 “张耀扬,我劝你认清现实。” “大师兄,我后来想通了,这唐僧之所以混的那么好,就是到处溜达、而且够惨,你看这一路上被妖怪抓了多少次? 所以,我就跟他学。西天我去不了,就来回在咱新城溜达呗?这俩天有了效果,老百姓都问我的堂口在哪!” 梁满仓频频点头。 这小子确实有点门道。 将来这堂口不会被他发扬光大吧? “耀扬,你小子得悠着点。人怕出名猪怕壮,你得多干好事,也得跟县城的宗教局搞好关系,到时候别被当成邪教给打了。” “放心吧大师兄,就算是被端了,我也绝不会背叛师门,更不会出卖你。” 这话听的梁满仓老脸一红。 他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也绝不能说出来啊。 “行啦,知道你有那个心。” 梁满仓说完便把背上的水壶取下来,抛给张耀扬。 “这个水壶你拿着,装的都是神仙水。遇到需要帮助的老百姓,给他们喝两口,有助于提高你的名誉。” “行嘞。” 梁满仓说完便抖抖缰绳,往屯子里溜达。 到了团结屯,门口全都是看热闹的老百姓。 “静秋,听说满仓逮了一头鹿,给你们当牛做马,真的还是假的啊?” “可不是咋的?听说都是神仙骑那玩意,满仓可真有本事!” “对,我打小就看他行。” 此时,跟东风卡车一样的驼鹿喷了两口气。 瞬间,刚刚还兴致勃勃的老百姓被吓的跳到一边。 “我的天,这么大的玩意!” “满仓,你坐上边害怕不?” 而人堆里的赵福顺也抱着小英凑了过来,瞪着大眼睛,将驼鹿扫了一遍又一遍。 “满仓哥,你回来啦!” 梁满仓嘿嘿一笑,翻身下来,把绳子交给早就迫不及待的赵福顺。 “顺子,你敢骑不?” 小英昂起头,捏了捏赵福顺的脸,说道: “顺子哥,昨天我都自己骑了呢!你不会不敢吧?” 赵福顺把脸瞥到一边,兴奋的点点头。 “满仓哥,我试试呗。” “行!” 梁满仓说完便把小英接过来,又拍了拍驼鹿的脖子。 “小鹿,蹲下。” 驼鹿顺从的跪了下来,赵福顺也跨了上去。 “噗呲~噗呲~” 驼鹿从鼻子里喷出两道热气,对于被人骑来骑去极为不满。 “小鹿,这是我的朋友,你驮着他就是驮着我!” 驼鹿低哼两声,便不情愿的站了起来,驮着赵福顺来回溜达两圈。 见赵福顺逐渐掌握骑驯鹿的技巧,梁满仓便说道: “顺子,你去一趟谭木匠那,让他帮忙给我打一个鞍具,可以展开驮货的那种,再给我打一个鹿车,回头我把钱给他。” “嗯啊!” 谭木匠是老师傅,只要看一眼鹿的大小,便能打出大小合适的鞍具和鹿车。 到时候,他便可以把鹿车停在山口,要是打到大的猎物,让驼鹿从山里运出去,放到鹿车上,这样也能轻松一点。 赵福顺骑着驼鹿往谭木匠那溜达,屋前也空空如也,总算清静下来。 梁满仓也从锅里拿出热着的饭菜,随便对付一口,便和刘静秋张罗起晚饭。 昨天的鹿下水已经被刘静秋用草木灰收拾干净。 接下来只需要简单切一切,等美莲婶子和静秋下厨即可。 鹿心炒辣椒、清炒鹿腰、炒鹿肉。 再把鹿头、鹿肠给卤了,切一盘鹿脸肉、鹿舌头、鹿大肠。 再蒸一盘鹿尾巴。 其他的下水直接大锅烩,放点八角、香叶、辣椒煮着吃。 等忙活完,已经是下午四点。 赵有田、陈美莲已经赶来帮忙,赵福顺则主动请缨去接小妮。 “满仓,叔有些时间没吃鹿肉啦,今天算是沾了你的光。” “这才哪到哪?我的鹿血酒还没泡好,等泡好了,咱们就喝两盅。” 赵有田一听有鹿血酒瞬间眼睛就跟灯泡一样。 他可不跟赵福顺一样,每天就是没心没肺。 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男人谁还不想重振雄风? “那敢情好,等下次喝的时候叫我……” “赵有田,你还以为你跟小年轻一样?要是你喝了鹿血酒,晚上去跟驴睡!” 赵有田老脸一红。 这岂不是便宜那头老驴了? 到了晚上,梁满仓把屋外灯扯开,在临时搭建的灶台上放了一口大黑锅,煮上鹿下水。 又搬来一张桌子,摆在旁边。 梁满仓、刘静秋、赵有田、赵福顺、陈美莲、李小璐、高大山坐在桌边。 而梁小英和高小妮则一人抱着一瓶汽水跑来跑去。 “那我提一杯,咱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肉菜全部消灭,然后临走的时候,每家再带走五斤鹿肉!” “干杯!”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便骑着驼鹿进了山。 进淘金谷这事儿耽误了好几天,如今有驼鹿和小金做保镖,进淘金谷的危险性已经降到最低。 梁满仓在七里沟了望塔跟张大彪打了个招呼,便直奔淘金谷。 骑上驼鹿,速度快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到两个小时便赶到淘金谷。 他坐在驼鹿背上,拿出崔文的本子。 第一个地点应该在距离谷口一公里的一片桦树林。 “走,提高警惕,不要惹事!” 第124章 北斗七星? 进了桦树林,满地便是斑驳的光,尤为喜人。 梁满仓对照地图,又命令小海升空,不到十来分钟便迷了路。 “靠,这地图也太粗糙了叭?” 被逼无奈,梁满仓只能启用杀手锏,从地上挖了一捧新土,送到狗肉的面前。 “狗肉,给你一个发挥的机会,看看这华树林哪里有新土,要是能找到,赏你一只烤兔子。” “汪汪~” 狗肉瞬间来了尿。 毕竟现在它手头有两个小弟。 凶悍无比的丛林之王小金。 高大健硕的森林之舟小鹿。 约莫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寻找,终于找到一片被枯树叶、青苔覆盖的浮土。 看来崔文这伙人还挺谨慎,浮土之上还要盖青苔和枯树叶。 “小金、狗肉,警戒!” 梁满仓下完命令,便从空间内掏出工兵铲,将枯树叶清理干净。 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脚印,梁满仓敢断定这伙悍匪可不止崔文和胖子两人,至少五人以上。 将浮土上的青苔挪开,梁满仓便看到三个大概直径五公分、圆溜溜的洞口。 这是洛阳铲? 梁满仓再一看那些浮土,虽然已经被压过,但是依旧能看出圆柱外形。 三个洞口间隔一米左右,看样子应该是行家。 “真的有古墓?看来这夹金沟的宝贝不是金子!” 梁满仓越想越兴奋。 要是有一个古墓,到时候随便捞两件,那直接实现财富自由。 梁满仓想了想,哈喇子便往外流。 反正就算是找到古墓,那也不可能上报给政府。 不然到时候这些文物更危险,直接成为私人藏品,甚至流到海外,而他本人只能获得一面锦旗。 要是少爷小姐喜欢故宫里的宝贝,随便换两件出来也合情合理吧? 毕竟连车都能开到故宫,还有什么不可能? 梁满仓左右看了看,这地儿也没什么特殊之处,为何要在这里下铲子? 而且,他看了看打出来的土,没有任何的砖石,脚底下应该没什么古墓。 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梁满仓把现场恢复原貌,又在原版地图上找到这个位置,用铅笔描了个黑点。 忙完便把本子翻到第二页,接着往前走。 有了这次经验,狗肉承担了主要任务。 毕竟这地图是手绘的,不咋准成,而且树高林密,海东青的作用也极其有限。 约莫半个小时后,狗肉找到了第二个坑。 还是一样,三个盗洞。 梁满仓依旧观察一番,还是没看出为何在这里下铲子。 看来分金定穴这事儿还是得靠专业人士。 看来得找个靠谱的合作伙伴。 梁满仓略微思考,走马观花的把后几个位置在原版地图上描出来。 等全部标定完毕,梁满仓便让海东青飞到天上,挨个确认一遍之后,便收起地图,带着马鹿和一众小弟进入空间。 他将地图摊到地上一看,用手指画了一圈,越看越不对劲。 再连接起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北斗七星! 这绝对不是偶然,应该是崔文等人搜集到的情报。 以某两个点为标准,绘制出北斗七星,而其中古墓的位置就在其中一个点上。 梁满仓想了想便决定先出山,回头旁敲侧击一番吴瞎子,然后再做打算。 毕竟他所认识的人中,只有吴瞎子一人懂风水。 为了掩人耳目,梁满仓便命令小海和小金随意抓了两只野兔,挂在马路的背上,这才出了山。 路过七里沟了望塔,张大彪一看梁满仓竟然近似空军,顿时就乐了。 在他心里,梁满仓就是个无所不能的老司机,万万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能翻车。 “满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你不用灰心,是不是猎犬使不上劲?要不然你从我这买点壮骨粉,就算改不了这怂狗的气质,也能让他长长体格,至少看上去能唬人!” 梁满仓看了一眼狗肉,发现它似乎听懂张大彪的话,满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狗肉,不是我不给你买,而是囊中羞涩,你知道你彪哥的壮骨粉卖多少钱一罐吗?9元9角! 你等着,等过两天我攒够了钱再来买!到时直接给你买10罐,当饭吃!” 梁满仓说完便拽着狗肉的绳子往前走。 而张大彪也不怀好意的朝梁满仓喊道: “满仓兄弟,可不能忽悠狗啊,不然连狗都不如!” 张大彪说完还朝狗肉挤眉弄眼。 而狗肉也汪汪叫了两声,表示赞同。 管他呢,忽悠过去再说。 等梁满仓出了山,便又回了一趟团结屯,准备等过两天再去一趟新城。 回到团结团,梁满仓便去了一趟谭木匠的家中,看了看打的鹿车和鞍具。 “老谭,咋样,好做不?” “必须的啊。你这驼鹿虽然稀罕,但是之前我也给马鹿和驯鹿打过车和鞍具,大同小异。” 谭木匠说完便让梁满仓招呼驼鹿蹲下,把鞍具的架子按上去。 “咋样?还算合适吧?稍微调整调整,再蒙上一层皮子和布,那就脱了。对了,笼嘴要不要来一套?” 梁满仓想了想,驼鹿是他的兽宠,对他的指令肯定言听计从。 就是怕万一赵福顺或者其他人偶尔骑一次,没有笼嘴控制怕会跌下来。 “行,来一套吧。老谭,鹿车你给我打的结实点,这大玩意估计能拉一千多斤。” “真的假的?没吹牛逼吧?” 梁满仓嘿嘿一笑。 他这驼鹿还没刷新出技能呢,要是刷新出技能【牛马之力】,那估计得两千多斤。 “你弄结实点就行。” “行嘞。” 梁满仓瞅了一眼屋檐零零整整的家具,突然萌生一个想法。 过几天经济发展起来,不少人家得起房子,到时候施工队和装修队肯定少不了。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全屋定制,抹灰、刮大白,上点档次的再贴个瓷砖,屋内安上木地板,打上几个上墙的柜子,那就是顶配。 所以,瓦匠和木匠组合起来那便能从盖房子到装修,一条龙服务。 梁满仓不擅长做生意,与其拿着钱瞎折腾,不如当个天使投资人,做幕后的男人。 要是能把胡大劲和谭木匠撮合在一起,搞一个施工队加装修队,那等大兴土木的时候,岂不是用麻袋装钱? 第125章 林猎子突然造访 “谭大哥,你这些柜子都是定做的吧?一个人能忙活过来不?” 谭木匠擦了把汗,说道: “嗯啊,都是周围屯子来定做的。我就一个脑袋、两只手,能干多少就干多少呗?本来寻思带个把徒弟,但现在又怕麻烦,算了。” 梁满仓嘿嘿一笑,像是拐卖妇女儿童一样,凑到谭木匠的面前。 “谭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做生意,就是归拢几个木匠,你当把头,去接活回来干?再上点设备,像什么电锯啥的?” “啊?没咋想过。而且我家那位不是挺着大肚子嘛,我寻思等孩子生了再说。” “那也不急,对了,你觉得胡大劲这个人咋样?” 谭木匠跟胡大劲在粮满仓的工地上共事一个月,对胡大劲的人品和能力也都了解,便点了点头。 “为人仗义厚道,手艺也还不错,咋啦,你又要起新房子吧?” “那也不是,我寻思你俩一起合伙成立个包工队,你管瓦活、你管木活,强强联合。至于设备啥的,我来掏钱,你们俩人一人占两成股份,我占六成。” 谭木匠皱了皱眉,照理来说这合伙做买卖对他来说没什么损失。 最不济就是合伙失败,白白淌几个月的汗。 但是梁满仓可不一样,他掏的可是真金白银。 而且,自从梁满仓开窍后,整个人就脱胎换骨,跟以前截然不同。 有本事、有头脑,而且做事稳重准成。 这几个月又是盖新房、又是买电视,看的他这个前团结屯首富那是心里直痒痒。 以前看不上眼的狗尾巴草竟然长成了参天大树? 拼一把! 大不了就当是交学费! “满仓,你下定决心了吗?要是你想好了,那我也陪你拼一把!” “行,那回头我去跟胡大劲聊一聊,要是你们俩都没意见,咱们就张罗张罗,明年等政策放开,咱们就把营业执照给领了。” “嗯啊!” 梁满仓说完便回了家,看着小英在逗闷闷不乐的狗肉,又好气又想笑。 “狗肉!别整那死出,你好好陪小英玩,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吃上壮骨粉。” 狗肉闻言,挤出一丝苦笑,看着梁满仓。 “呜呜~呜呜~” “行啦,别吵吵,这两天我就出去找活干,赚点辛苦钱给你买壮骨粉!” 狗肉闻言立马就乐了。 爱哭的孩子有奶吃。 这几天忙忙叨叨,一个事儿接着一个事儿,好不容易清闲起来,梁满仓第二天便睡了个自然醒。 可还没歇上半天,赵有田便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满仓满仓,有人找你!” “谁啊?是不是新城的黎援朝?” “不是,是一个瘸子。” 梁满仓一想,他认识的瘸子只有林猎子一个人,难不成是他来了? 但是林猎子来找他干啥玩意? 难不成是林强传来消息,又有悬赏? “行,人在哪?” “大队部,我看他应该认识你,就来通知你。他一个瘸腿,要是跑到你这,估计得一个多小时。” 梁满仓点了点头,便骑着驼鹿,直奔大队部。 约莫二十分钟后,果然在大队部看到林猎子正在那靠着墙根抽旱烟。 林猎子纵然是见多识广,一看到梁满仓坐在两米多高的驼鹿上,还是大吃一惊。 “满仓,几天不见你都骑上驼鹿了?你小子可以啊!真带派!” 梁满仓摆了摆手,看林猎子的表情八成是有急事儿。便问道: “老林叔,你来干哈啊?” 林猎子一撑那条好腿,腾的一声站起来。 “找你当然是有事儿,不然拖着这条残腿来干嘛?丢人现眼啊?” “老林叔,你要是有事儿打个电话通知我就行啊,干哈还要这么兴师动众。” “这事儿不能跟人说,你先下来。” 梁满仓说完便朝林猎子摆了摆手,让他翻身下来。 俩人来到背人的地儿,悄默默的说道: “有个活接不接?” “林强那边的活?又是要啥好玩意?这些有钱人可真狠的,要把咱老爷岭掏空啊!” “啥玩意?不是强子那边来的消息,是有人找到我了。” 梁满仓愣住了,没想林猎子还能接到活? “老林叔,你不会是忽悠我吧?你还能接到活?” 林猎子把头一偏,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瞧不起人?你老叔断腿之前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虽然现在退出江湖,但名声还在。当地人要是在山里遇到什么棘手的麻烦,第一时间不是找政府,也不是找公安,而是来找咱老林!” “哈哈,刚刚是我说错话了。老林叔,到底啥活啊?” “满仓,知道北边的煤矿不?” 梁满仓点了点头。 林猎子所说的煤矿是新城老爷岭煤矿。 这座煤矿是龙江省最大的煤矿,每年产煤200万吨,有工人5000多人,行政级别比新城还要高,直接归省里和煤炭工业部共管。 老爷岭煤矿在新城的另外的一头,距离团结屯远,而且进山不经过,所以梁满仓对此也不是非常熟悉,只停留在了解的地步。 “那儿的副矿长王天龙托人找到我,说有一口刚开的矿井被野猪给占了,问我有没有办法把野猪消灭干净。” 野猪把矿井给占了? 越听越邪乎。 虽说矿井可能开在山里,但是距离主矿区应该不是很远,野猪要是捣乱,顶多也就是晃荡个两三天,不可能长久待着。 而且,要只是把野猪消灭干净,直接通知煤矿保卫科或者民兵就行。 像这种规模的煤矿,哪个不趁上百条步枪? 可能还有高射机枪,甚至连高射炮都有。 打几只野猪不是轻轻松松?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林叔,怕不是有什么要求吧?” “要求嘛,也不是说没有,就一点小要求吧。” “啥?你不说我不安心……” 林猎子吸了一口烟袋锅,缓缓说道: “不能用枪用炮,要悄默声的把野猪也解决掉……” 梁满仓瞬间给了林猎子一个大白眼。 不能用枪用炮? 这还是一个小要求? 难不成要下套子、使猎犬吧? 第126章 林猎子的小算盘 “老林叔,我觉得你应该去找下套派或者猎犬派,比如独山林场的张大彪。我可是邦邦硬的猎枪派,手里头就一只怂狗,你总不能指望我捏着拳头干吧!” 林猎子一拍梁满仓的胳膊,差点把他拍了个大跟头。 “傻孩子,叔是那种人吗?能让你赤手空拳跟野猪干吗?你忘了你老林叔是干哈的?” “干哈的?” 林猎子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打猎的啊,以前没猎枪没子弹,咱们就是用弓箭,虽然有些生疏,但是现在当个师父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梁满仓一想,这是要让他现学现卖,拿着弓箭跟人干啊? 不过用枪和用弓箭应该都差不多,异曲同工。 不过是猎枪的动能大一点而已。 “老林叔,那我也没有弓箭啊,要不然您送我一套?” 林猎子露出为难的表情。 “箭倒是随时可以做出来,但这弓却只有一把,而且还是我老林家祖传,所以……” 梁满仓心想要巧取豪夺人家的传家宝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便问道: “那你是准备借我用一用?” 林猎子诚恳的点了点头。 “那算了,我这个人虽然光明磊落,从不夺人所爱,但要是你们家祖传的弓实在太过于华丽,万一我按耐不住,动了贪念,那岂不是坏了我的名声?” 林猎子看着大义泯然的梁满仓,顿时就慌了。 说好的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呢? 咋就直接拒绝了? “满仓,这次人家王天龙很有诚意,拿出3000元的奖金,而且打死的野猪可以全部带走。那可是3000元奖金,你就一点动不心动?” “那你拿多少?” 林猎子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 “呃,我也没啥好处,就拿点介绍费……” 在梁满仓的反复追问之下,林猎子这才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 原来在几天前,王天龙找到林猎子,让他帮忙找几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户上山打野猪群。 但是林猎子因为退出打猎圈已久,原来的那些老兄弟也病的病、弱得弱,属于要领残疾人、老年人补贴的那种。 而那些年轻一辈的猎户满口答应下来,却直接来了个跳单,绕过林猎子跟王天龙直接联系。 “老林叔,谁这么不讲究啊?” “还能有谁,北面屯子的钱大虎钱二奎两兄弟呗。这俩兄弟忒不讲究,知道是北面矿场的事儿,便直接联系王天龙,过河拆桥,把我撇一边。” 梁满仓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种跳单的事儿他最为不屑。 毕竟人家中间人辛辛苦苦、忙前忙后,如果要价不是很过分的话,梁满仓是绝不可能做出跳单的事儿。 “老林叔,那他们把活给干了?” “还没呢,王天龙忙得很,后天早上各路人马统一在矿井口集合,谁能拿的下,各看本事。” “所以,如果我要参加,岂不是只有一天的时间准备?” “嗯,这么说也没错。” 梁满仓深吸一口气,就算他天赋爆棚,再加上空间加持,要在一天之内掌握弓箭,做到能直接干死野猪,还有点难度。 但如果帮手足够,去摇旗呐喊也不是不行。 “老林叔,你找了几个帮手?” 林猎子举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一群人?还是一堆人?或者是一票人?一打人?” “不,就你一个人!” 梁满仓翻身就上了驼鹿。 “老林叔,这3000块钱有点烫手,我怕是有命挣,没命花,要不然这样吧?你拖着天残腿跟野猪群干?如何?” 林猎子眼看梁满仓骑上驼鹿这么扯呼,便直接像个碰瓷老头横在鹿蹄前,大有“要想走,便从我身上碾过去”的意思。 “满仓,你别着急走啊,有啥事咱们好商量!实在不行我给你打下手,咱们一老一新搭配,保证把野猪打的嗷嗷叫。” “咱俩?” “没错,我有经验和智慧,你有体力,咱们双剑合璧,可不得把野猪一顿收拾?” 梁满仓摇了摇头。 本来他一个人去剿灭野猪,或许还有一战之力,但要是带上林猎子这条残腿,恐怕只有被野猪冲撞的份。 “老林叔,要不然还是算了。以你的功力,搬个小板凳坐在矿井门口,来一个你杀一个、来两个你杀一双!” “满仓,这种机会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这样吧,只要你去干,这事儿不管能不能成,我祖传的那把宝弓就送给你,另外还免费教你射箭! 要是成了,那3000块钱我分文不取,只拿介绍费,如何?” 梁满仓眼睛一眯,看来这事儿不只是3000块钱这么简单。 这里头还有事儿! “老林叔,你跟我说实话呗?” 林猎子眼珠子一转,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说道: “不蒸馒头争口气,这钱大虎钱二奎两兄弟欺人太甚,不把我当盘菜,这野猪群我必须拿下!” “老林叔,你都五六十岁了,咋还跟热血青年一样?说吧,到底你能拿到啥好处?” 林猎子摸了摸鼻子,表情极度不自然。 “没啥啊……就是介绍费……” 按照梁满仓日后在短视频上学的知识,摸鼻子、弄头发,都是准备说谎的表现。 “扯淡,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撤了……” 眼看梁满仓要撂挑子,林猎子只能说道: “行吧行吧,跟你说实话,我要是能解决这桩麻烦,王天龙能让我在煤矿看大门,而且还能给我办个工伤证明,每年就算啥也不干,也能拿300多元钱。” 梁满仓嘿嘿一笑。 看来每个男人都有一颗不劳而获的心。 “老林叔,你要是早这么聊不就好了?” 梁满仓仔细一寻思,钱不钱的不重要,主要是想看看林猎子的传家宝弓,顺便跟王天龙搭上线,到时候在老爷岭也算是有后台的人了! 毕竟手里有几千名矿工,随便一喊,那就是几千个彪形大汉。 “行,那咱先去你家瞅瞅弓箭,先练一练?” “走!满仓,要不然让我骑一骑驼鹿呗?” “那我呢?” “一起啊,你抱着我……” 梁满仓一阵恶寒,这画面太美。 第127章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梁满仓回家打了个招呼,便换了辆自行车,带着狗肉和海东青直奔靠山屯。 到林猎子的家,梁满仓便盯着他从柜子里把一个长条形的紫檀木盒子给拿出来。 梁满仓舒了一口气,本以为这传家宝也是上周生产的,这一看盒子,便打消几分疑虑。 林猎子打开盒子,露出一张盘出包浆的重型弓。 这弓虽然没有镶嵌什么宝石、翡翠,但是一看就是硬家伙,而且这弓弦看起来也不是凡物。 “老林叔,这弓弦?” “呵呵,让你看出来了?虎筋!而且是经过处理的虎筋,力道足!这弓身也是上好的桦木,盘了好几代人,就这包浆就能值好几百!” 梁满仓又仔细打量一番。 弓身和弓弦都保护的十分完好,看来林猎子时不时的拿出来上油保养。 “满仓,不是我自抬身价。要不是我腿瘸了,林强这小子不愿意上山,这弓高低不能让给你。 这弓之所以给你,一是请你出马,二是报答你对咱老林家的恩情。” 梁满仓点点头,好赖他肯定能分清。 “老林叔。你放心,我指定不能白拿你的弓,必然会全力以赴。但是你得先把我教会,不然你这弓也就白瞎了!” “那当然!” 林猎子把重型弓放到炕桌上,又从墙上取下来一张轻型弓。 “满仓,咱们先拿轻型弓试试手。” 倒不是林猎子不想直接上强度。 而是因为射箭看起来靠的上半身,但实际上还是要腰马合一,全身发力。 而他一条残腿,站桩都费劲,更别提腰马合一。 所以,只能先拿轻型弓做个示范。 林猎子指挥梁满仓把一个稻草扎的靶子放到五十米外,然后便站定身子。 “满仓,上半身挺直,把箭搭在弦上,慢慢拉满弓,然后三点一线,果断松开……” 嗖的一声,箭飞射而出,颇有几分霸王之气,但最后掉落在靶前三米处。 “呃,老林叔,力道还差点……” 林猎子老脸一红,刚刚因为瘸腿的原因,使不上劲,这也是他的极限。 射箭也算是一种运动。 既然是运动就要讲究协调。 看样子林猎子并没有完全降服这条瘸腿。 再加上年纪大了,自然有些力不从心。 不服老不行啊! “这次是教你姿势,并不是力道,咋学的?站桩!” 这射箭比赛梁满仓不知道在电视山的奥运会直播看了多少次,所以,表面知识烂熟于胸。 于是他便双腿分开站立,略宽于肩,然后微微侧身,搭上箭之后,瞬间便拉了个满弓。 此时,磐石坚躯、锚点狙击、灵犀目力同时起作用。 五十米外的箭靶被拉近20米,仿佛就在30米外。 梁满仓松开三指,箭瞬间飞了出去。 林猎子的烟袋锅子举到半空中,破口大骂…… “我不是让你练姿势吗?你咋练射箭……” 在锚点狙击的加持之下,准确的命中靶子。 梁满仓嘿嘿一笑,摆了个射雕英雄传的弯弓射大雕的姿势。 “练的咋样?” 林猎子微微愣了愣神。 “练的好,不愧是我亲自调教出来的徒弟,你小子还算没给我丢脸。” “老林叔,接下来如何?” “那就练百米靶,直接上强度!” 林猎子说完便把残腿蹬的像风火轮一样,狂奔过去把靶子放到一百二十米处。 反正自己射不中,这梁满仓也不能射中。 倒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出口气。 而是为了梁满仓好,不然这小子的尾巴得翘到天上,不利于后期发展。 林猎子嘿嘿一笑,又一摇一摆的跑回来。 “满仓,刚刚那都是开胃菜,现在才是重头戏,来吧!” 梁满仓抬起手,便又搭了一支箭,瞄准一百二十米外的靶子。 这好像不大对劲啊? 用弓打猎的距离一般都在五十米之内。 只要超过五十米,这轻型弓射出去的箭都是飘着的。 所以,指定要换重型弓、破甲箭。 “老林叔,要不然你给我换成重型弓呗,箭也换一换,换成破甲箭呗?” 林猎子愣了愣,没想到梁满仓竟然还来个主动上强度。 “满仓啊,不是叔小气,不给你用。而是因为这重型弓和轻型弓也不太一样。强度大的不是一星半点,就连以前的弓箭手,也只能拉十来个满弓。 你现在还在适应是阶段,练准头、姿势,没那个必要,不要难为自己。” 林猎子说的对。 但是这只针对普通人,他梁满仓啊普通人吗? 磐石坚躯4级,身体比泰森还要强、臂力比单身几十年的鲁智深都要大。 “老林叔,给我试试呗?” 本来梁满仓不想摧残林猎子是自尊心。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但为了过两天能从野猪群的蹄子之下逃出生天,多掌握重型弓,就多一丝活命的机会。 林猎子不信这个邪,纵横老爷岭几十年,建国的猎户比傻狍子都多。 他从来没见过直接干重型弓的愣头青。 “试试就试试!” 梁林猎子说完便搬把重型弓,还有十几支破甲箭交到梁满仓的手上。 这破甲箭比一般的箭要重。 箭杆是粗桦树枝,箭头是精钢所铸造。 这些年林猎子虽然没用破甲箭,但是也经常上油,依旧锋利无比。 “满仓,你加点小心。” “嗯啊!” 梁满仓说完便将破甲箭搭在弓弦上,右臂一使劲,弓弦便往后一缩,瞬间拉了个满弓。 “卧槽……梁满仓,你还是人不?” 梁满仓手臂紧绷,调整呼吸,三点一线,将箭头瞄准箭靶。 呼~ 他舒了一口气,三个指头松开,箭稳稳的扎进箭靶。 “满仓,你这小子是妖孽啊?这么轻松?” 梁满仓轻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微微一笑。 “呵呵,一般般吧,还是出了点汗。” 见梁满仓装逼,林猎子只能好言相劝。 “满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箭得一天一天的练,所以你小子千万别指望一口气吃成胖子……” 林猎子稍稍一抬头,只见梁满仓又将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嗖的一声射出去,不偏不倚…… 第128章 人为财死,狗为食亡 梁满仓接连射出十支破甲箭,而且十发全部命中,无一脱靶。 “梁满仓,你小子是林子里的野兽变得吧?竟然拉了十个满弓?” “微微出汗而已。老林叔,麻烦你帮我把箭捡回来,我有限的力气要全部用到练箭上。” “得嘞,我就给你跑跑腿!” 林猎子见梁满仓在他的调教之下,进步神速,也便充当起捡箭小弟的角色,来回跑。 可当他拖着老残腿跑完成100米折返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梁满仓便又嗖嗖嗖的把破甲箭射出去。 如此循环三次,林猎子摆了摆手,瘫坐在地上。 “满仓,你这箭术已经差不多了,差不多达到我年轻时候的水准,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吧!” 梁满仓摇了摇头,铿锵有力的说道: “不行,我还要精益求精。” 林猎子闻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放下滚,赶忙说道: “满仓,刚刚我说的有点保守,主要是怕你骄傲,实际上你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毫不夸张的说,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弓箭手,要不是我拖着一条瘸腿,高低得向你讨教两招。” “呵呵,早这么说不就完了?这样吧,老林叔,我看你家还有几只鸡,要不然放出去我练练移动靶? 后天进山,那野猪肯定不能站在原地让我打,还是练练移动靶比较稳妥!” 林猎子一听梁满仓要对自己的野鸡下水,顿时吓的面色煞白。 去老爷岭煤矿帮人平事儿就他跟梁满仓两人知道,林强他娘毫不知情。 要是让她听见林猎子一把老骨头还要去冒险,这门指定是出不了。 要是梁满仓把鸡给射了,那这纸就包不住火咯! “不行,这鸡不能射。” “那咋整?” 林猎子扫了一圈,正好扫到躺在地上晒太阳的狗肉身上。 “满仓,这野鸡的动作轨迹跟野猪不一样,练也没啥用,不如让你们家猎犬驮着靶子跑?” 梁满仓微微点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猎犬的速度跟野猪有一拼,所以往猎犬驮着靶子,那也合情合理。 “狗肉,过来!” 浑然不知情的狗肉还以为是开饭,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脸上的笑容跟一大朵菊花一样灿烂。 “汪汪~” “狗肉,天慢慢凉下来,我给你定制了一个保暖的棉袄,你试试?” 狗肉热泪盈眶。 没想到小海和小金都没混上棉袄,它反而混上一件。 他如果能开口说话,一定会大声告诉所有人: 当狗有什么不好! “汪汪~汪汪~” 梁满仓贱兮兮的找来一个破棉袄,将一个稻草扎成的箭靶绑在狗肉身上。 狗肉满脸问号,这棉袄怎么有点刺挠呢? 不对啊,梁满仓怎么拿箭对着我? 操! 梁满仓,你是真的狗啊! “狗肉,慢慢跑,我这是最新款的照相机,来笑一个……” “笑你妹……” 感受到危险的狗肉嗖的一声蹿到看热闹的林猎子身后,还专门往他裤裆里钻。 “卧槽,你别跟着我啊……你他妈倒是跑啊……” 林猎子一脑门的汗,来回闪躲。 但是他那条天残腿怎么可能甩的掉狗肉。 “狗肉!你站住!我保证射的准。” “汪汪~信你个鬼……你们人类没一个好东西……” 梁满仓瞄来瞄去,最后只能把箭放下,赤手空拳的走到狗肉的身边。 “狗肉,这样吧,我给你找根五米的绳子,你托着靶子跑,总可以吧?等事成之后,给你买二十罐壮骨粉! 十罐给你吃,剩下的十罐给你当狗砂!往里拉屎!” 人为财死,狗为食亡。 狗肉呜咽片刻,点了点头。 梁满仓立马找来一根绳子,把靶子拴到狗肉的身上。 “燥起来吧,小宝贝!” 狗肉嗖的一声跑出去,而梁满仓也嗖嗖嗖的射箭。 不到半分钟,靶子上插满了箭。 “满仓,不错,已经学会了精髓,再来一次!” 狗肉不满的朝林猎子吠了两声,敢情不是他拖着靶子,这是纯纯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 “嘿嘿,狗肉,再练最后一次吧?” 梁满仓说完便不顾狗肉的态度,直接把箭拔了,又追着它射了一轮。 等折腾到天黑,梁满仓便决定在林猎子家过夜,顺便问问淘金谷的事儿。 三杯散篓子下了肚,林猎子便打开话匣子。 “满仓,叔不是跟你吹牛逼,早二十年,咱们俩要是同时进了山,那谁趴着、谁卧着,可还真说不准。” 梁满仓不以为然。 当酒桌上有人跟你说,“不是吹牛逼”的时候,那就说明他要开始吹牛逼。 当酒桌上有人跟你说,“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的时候,那就说明他要开始说假话。 当酒桌上有人跟你说,“咱俩谁跟谁”的时候,那就说明他没把你当自己人。 “老林叔,你在老爷岭走了几十年,听说过什么阴兵借道的故事吗?” “阴兵借道?有倒是有这样的传说,但是都是瞎扯淡,哪有什么阴兵。” 梁满仓来了兴致,给林猎子倒了一杯酒,说道: “老林叔,你说说呗?回头我也好跟人吹牛逼。” “行吧。” 林猎子顿了顿,便开口说道: “阴兵借道这事儿主要是在淘金谷。淘金谷你知道吧,解放前有个金矿,后来就荒了。” 梁满仓点点头。 “我听人说过,说以前有人在那见过金粒子。” “那是以前,现在毛都没一根。这淘金谷说来也玄乎,没啥猎物。自从没了金矿,连猎户都不愿意进去。” 梁满仓去过两次淘金谷,确实没啥猎物的痕迹。 只有一些野兔野鸡,偶尔有几只傻狍子。 淘金谷在老爷岭腹地。 如果猎户够胆子进腹地,只要不是缺心眼子,肯定往麋鹿谷那边走,而不是去毛都没一根的淘金谷。 在麋鹿谷打到梅花鹿等大型猎物的概率要比淘金谷要多的多。 但要说这淘金谷的地形虽然比不上麋鹿谷和熊瞎子沟那样开阔,但也不至于没有啥大型猎物。 难不成是古墓风水的问题? 梁满仓想不通。 “老林叔,你见过阴兵借道吗?” “嗯……” “啥?你刚刚不是说是扯淡吗?” 第129章 《走进科学》? “嘿嘿,就是因为我见过阴兵借道,才说这是扯淡。” “你展开说说。” “大概在二十年前,强子刚刚出生,我就寻思进山打头梅花鹿给他娘补补身子。我沿着老窝岭一直走,到了麋鹿谷果然看到一头梅花鹿。 这梅花鹿贼得很,我一抬枪,它就发现了,身子一扭就跑。我砰的一声就搂了火,那时候我用的猎枪是小口径的猎枪,虽然打中梅花鹿的屁股,但是它还是一瘸一拐的跑了。” 那时候的猎枪确实口径比较小,大部分都是五六毫米的小口径猎枪,只能打狍子之类的中小型猎物。 要想打梅花鹿这种大型猎物,还差点意思。 “然后呢?” “然后我就追着梅花鹿一路跑,约莫跑了一个多小时,从天亮追到天黑,我的肺都快跑炸了,这才把它活活撵死。 趁热乎我就把鹿血给喝了,等再抬头一看,竟然到了淘金谷。不看还好,一看腿肚子就直转筋。 老辈子说张大帅在淘金谷杀了不少人,这淘金谷早就变成了死人谷,白天没人敢进,更别提是晚上。” “后来呢?你不会是把鹿鞭割了,撒丫子跑了吧?” “不可能,到嘴边的肥肉我还能让它飞了?我就把梅花鹿的下水一掏,扛在身上就跑。忙中出错,我走了一阵发现竟然越进越深。 就在我准备回头的时候,一阵阵阴风刮来,周围竟然出现了一阵小孩的哭声,顿时我就待在原地,回头一瞅……” 梁满仓听完便朝林猎子比了个大拇哥。 “老林叔,要说这胆子,我还真的不如你,我服气!这都不跑,还站在原地看。” “扯犊子,我那哪是不想跑,腿就跟灌了铅一样,想跑都跑不了。 等我回头一看,好家伙一个毛头小子,小脸煞白,头上顶着鸡窝,嘴角淌血,胸口的破烂衣裳上印了个兵……手里还拿了根长矛……” 梁满仓一愣,这玩意不就是阴兵吗,咋还是假的呢? “后来呢,扎你没?” “那要是把我扎了,我还能在这跟你说话吗?我看他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哪敢再跟他对眼,转过头就蹽…… 等我走了十几步,壮着胆子回头一看,那还有什么阴兵。天朗气清、一派祥和……” 梁满仓白了他一眼,说道: “那你后来又回去了?” “扯淡,搁你你敢回去啊?但是我敢打包票,绝对是看花了眼,根本就没有什么阴兵。” “行啊,那改天你再去一趟呗?” “这……要是你去我不反对,但是我绝不会再去!” 梁满仓咂了一口酒。 他也不信什么阴兵借道,肯定是林猎子看花了眼或者有人在那装神弄鬼。 就像后世大名鼎鼎的《走进科学一样》。 老头一辈子没喝水,竟然活到七八十,本以为成了仙,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每顿饭前喝三大碗汤。 又有一个女子怀胎一年多都没生,村里人以为是神胎,有事儿就来问,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女子长胖了而已…… 而林猎子的遭遇也够唬人的,这阴兵估计也是一个路子。 “老林叔,阴兵当时在的地儿是不是有啥诡异的地方?” “嗯?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有点不太一样,好像地下有个大坑还是大洞,黑乎乎的一片。” 梁满仓心里一咯噔。 难道是从古墓里钻出来是? 又是一个古墓派? “你还记得在哪不?” “具体在哪我记不清了,但是肯定不在谷口,我记得足足跑了二十多分钟才跑出来。” 梁满仓算了算,如果林猎子没吹牛逼,年轻的时候身体素质不错,那二十多分钟可以跑三四公里。 而崔文他们挖的坑是从谷口开始,看来他们没找对地方。 梁满仓默默记下。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便起床继续拉弓射狗。 昨晚他趁着独自一人躺在林强的西屋,灌了一瓶灵泉水,肌肉酸痛和疲劳,消失的无影无踪。 约莫到了下午,迈着天残腿的林猎子才溜达回来。 “满仓,过来!” 梁满仓见林猎子面色阴郁,而且语气里透露出几分冷漠,便小心翼翼的靠过去。 “老林叔,咋啦?哪个不长眼的惹你了?” “还能有谁,钱家那俩瘪犊子。” “嗯?钱大虎和钱二奎?” “嗯!本来我还想着挣扎挣扎,给你划拉两个老头子当帮手,但是没想到这俩瘪犊子放出花,这矿上的活他们包了,要是谁敢插手,就做好断手的准备。” 梁满仓眯了眯眼。 这套路不是跟后世包工程的黑恶团伙差不多吗? 不允许他人投标,否则又是威胁、又是恐吓。 “不是,都是在山里闯荡的老爷们,这点魄力都没有吗?操起家伙跟他们干啊!” “害,这怎么可能?这些老辈子年纪跟我差不多,本来就不想拿命去搏,再被钱家两兄弟这么一恐吓,干脆就卖了个顺手人情。” 梁满仓也就这么一说。 毕竟要是带着两个老头子下矿井,不仅仅帮不上忙,还让他畏手畏脚,不敢放出小金帮场子。 所以,他只是气不过而已。 “满仓,实在不行我跟你一起下去,当你的镇舱石。” “没那个必要,我现在信心满满。只要你的破甲箭管够,保证给野猪群干的死死的。不过,到时候是我先下矿井,还是他们先下?” “我争取让你先下,咱们先装个怂,让他们放松警惕。” “嗯,那我到时候化个妆,也装成瘸子?” 梁满仓之所以要化妆,还有一个目的,那边是隐藏自己的身份。 毕竟这次他势在必得,肯定得把钱家两兄弟得罪死。 而这钱家两兄弟肯定也不是什么大度之人,不然也不会搞这些小动作。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 他还是不触这个霉头比较稳妥。 而林猎子还以为梁满仓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便随口答应下来。 “也行,反正王天龙答应给我一次机会,就算我带条狗,他也能让我下矿井。” 梁满仓:…… “反正保密就行,知道不?” 第130章 两个人凑出一对好腿 第二天一大早,一辆拖拉机便停在林猎子家门口。 脸上抹着黑灰的梁满仓捅咕捅咕林猎子,好奇的问起来。 “老林叔,这是煤矿派来的拖拉机?” “嗯啊,可不是咋的?看出你老林叔的江湖地位了吧,没跟你吹牛逼吧?” 梁满仓朝他比了个大拇哥。 从王天龙派拖拉机的层面来说,足以说明他的心急。 不然林猎子这一个瘸腿老头还不至于被他如此重视。 梁满仓将弓背在身上,又将林猎子收集的三十多支破甲箭装进腰上的箭筒。 最后拖着一条瘸腿上了车。 拖拉机在山路上咚咚咚的爬了半天,最后便上了到煤矿的专门道路。 可过了没多久,拖拉机放着平坦的大路不走,又往山里钻。 而随行的一个矿工没说二话,给俩人一人一块黑布。 “两位师傅,这里的煤灰多,容易进眼睛,还是捂上点好。” 梁满仓和林猎子对视一眼,看来这矿井有点东西,不然也不会被王天龙这么藏着掖着。 说是怕煤灰进眼睛,实际上是不想让他们看清进山的路而已。 梁满仓把眼睛闭上,听话的用黑布蒙上。 毕竟这是来给人排忧解难的,没必要因为一些小细节把金主给得罪了。 更重要的是海东青此刻正在天上盘旋,山上的这一切都在他的脑海里。 约莫又颠簸了半个小时拖拉机停下来。 而梁满仓也通过海东青的鹰眼巡视发现现在的位置大约在矿区以东十公里。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两个窝棚,周围都是林子。 就这地儿来野猪也太正常了,说不定这本来就是野猪的窝。 拖拉机师傅用榔头敲了敲车厢。 “两位师傅,下车了。” 梁满仓俩人揭掉黑布,一道刺眼的阳光射过来,照的他俩睁不开眼。 等他们勉强看清,一张彪悍的大脸出现在眼前。 “林师傅,下车了。” “王矿长啊,你这神神叨叨的干嘛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准备把我俩拐到老毛子那边种土豆呢!” 王天龙嘿嘿一笑,但扫了一眼梁满仓便笑不出来。 “林师傅,你就带了一个人?” “嗯啊,兵不在多,而在于精。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啥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王天龙硬生生的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把上位者的修养表现的淋漓尽致。 真正的上位者是不会去为难一个平头老百姓。 “行吧,那待会你们俩注意安全……” “王矿长,你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一个人下去……” 林猎子说完便从拖拉机上单腿跳下去,犹如芭蕾舞舞者,稳稳的站到地上。 而梁满仓也想有样学样,但很明显他还没掌握单腿行走跳跃的技巧,啪叽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王天龙的脸瞬间就黑了。 与此同时,一阵爆笑传来。 一个留着长发,一脸戾气的中年男子捂着肚子,朝梁满仓指指点点。 “哈哈哈,老林头,你划拉半天就划拉来这么个玩意?要不然待会你跟我们一块,帮忙抬野猪,事成之后分你们几个猪尿泡。” 就在他们一行四人笑的正灿烂的时候,一个平头中年人走过来。 “闭嘴!让你来干活还是看戏的?收拾东西!” 说罢便带着几人在那清点弓箭、夹子。 林猎子面色阴沉的把梁满仓扶起来,俩人各自迈着一条好腿往前走了两步,避开刚刚那伙子人。 “满仓,刚刚说话的那人是钱二奎,为人嚣张的很!骂他的是钱大虎,为人阴险狡诈。” 梁满仓点点头,面色尤为凝重,因为马建军就在那伙人当中。 幸亏他刚刚化了妆,还装成瘸腿,不然肯定能被这逼玩意儿认出来。 “老林叔,对面那个脸上有道疤家伙算是我的仇人,跟我有点过节。” 林猎子点点头,捅咕捅咕梁满仓。 “你看那小子阴沟鼻、三角眼,八成就是阴险狡诈之人,你小子有福啦!放心吧,现在开始你改名了,就叫那个谁!” 梁满仓点点头,现在就算是被叫成阿猫阿狗也得认。 林猎子和梁满仓两人一瘸一拐的走到王天龙的面前。 很明显王天龙已经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到钱大虎这伙子身上。 “大虎兄弟,这次就拜托啦!这里头大概有十来头成年野猪,还有十几头小野猪。我还是那个要求,千万别开枪、更不能用火药,为了安全,下去之前我会让人检查一遍,还请你们不要介意。” 梁满仓皱了皱眉,难不成是因为王天龙担心开枪和火药会引起瓦斯爆炸? 但如果只是担心瓦斯爆炸,那为何要搞的神神秘秘? 真相只有一个,这个矿井见不得光。 但是这跟梁满仓没一分钱的关系。 就算是王天龙私自开了个矿井,在老爷岭煤矿的煤层里捞点好处,那肯定也跟方方面面打过招呼,甚至连上头都分了一杯羹。 要是梁满仓不识好歹的去举报,不仅仅捞不到半点好处,甚至还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毕竟这些煤矿当家人能有几个善茬? 随便给你来一榔头,再扔到矿井里,神不知鬼不觉。 林猎子见王天龙没安排他进矿井,便有些焦急的上前说道: “王矿长,咱俩啥时候下矿井?” “你们俩?你俩是认真的嘛?” 林猎子诚恳的眼神闪闪发光,看的王天龙一阵心虚。 “林师傅,就你们俩人下井我也不放心,要不然就别下去了?放心,我指定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给你俩一人拿20元的路费,成不?” 不等林猎子点头,一旁的钱二奎倒是先搭腔说道: “就是,俩个人刚刚凑齐一对好腿,还瞎凑什么热闹?来骗丧葬费的吧?” 林猎子的老脸瞬间垮下来。 出发之前还吹嘘自己的王天龙是座上宾,但没想到来了竟然连下井的机会都没有。 “王矿长,要不然还是给我一个机会。要是拿不下,这路费你也不用给,我认了!” “这……太耽误时间吧?” 王天龙说完便瞅了一眼钱大虎,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第131章 追加1000元奖金 “钱师傅,你看看要不然给林师傅一个机会。毕竟人家跑了一趟你多少给人一个机会试一试?” 钱大虎警惕的看了一眼林猎子和梁满仓一眼,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哎呀,哥,就给他们俩瘸子一个机会呗?正好给咱们探探路,要是他俩运气不好,死在里头,那也活该!” 钱二奎一边笑,一把把弓弦拉的呼呼作响。 而一旁的马建军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这半年以来吃亏的经验告诉他,话不能多,更不要以为对手弱小,就给他留机会翻盘。 否则,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被他一旦抓住,来个咸鱼翻身,哭都没地方哭。 但是马建军人微言轻,根本没说话的机会。 而钱大虎权衡再三,点了点头。 “行,既然王矿长都开口了,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但是时间宝贵,我只能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 要是一个小时你们还没上来,那咱就带人进去,到时候矿道里头黑乎乎的一片,我们可分不清是人还是野猪。” 梁满仓脸上木讷的跟二傻子一样,但心里跟明镜似的。 钱大虎的意思很明显,要是一个小时之内他没从矿道里出来,那就会被当成野猪射成马蜂窝。 梁满仓瞅了一眼他们六人的装备,除了马建军没有背弓箭外,其余五人都背着重型弓、破甲箭。 而马建军也没闲着,背篓里全部都是大号夹子。 而且看夹子上深蓝色的光芒,似乎已经涂抹了毒药。 如果不出所料,他们应该会在矿道门口布满兽夹。 然后再进入矿道,将野猪群引出来打。 等野猪群踩上大号的兽夹,那腿骨八成会被打断。 就算还能勉强行走,那涂抹在兽夹上的毒药可不是吃素的。 再加上埋伏在一旁的弓箭手,三管齐下,保证把野猪钉的死死的。 这就是团队合作的好处,各有分工。 林猎子闻到危险的气息,拉了拉梁满仓的袖子。 “那个谁,你有没有信心,到时候我在外边可拦不住他们六个人。” 林猎子虽然对3000元的奖金馋涎欲滴,对那工伤证明、看大门的位置也都势在必得。 但为此要搭上梁满仓的命,他还是于心不忍。 但是梁满仓却决定进去看看。 这野猪平时确实喜欢霸占人类居住的地盘。 但是一向都是为了补给粮食、补充水源,比如霸占苞米地、水泡子。 这矿井里除了石头就是煤炭,野猪好端端的霸着干啥玩意? 他以前就听说过野猪嘴馋,喜欢找天材地宝,比如啥千年灵芝、百年野山参啥的,莫不是在矿里也有好玩意? 反正他有空间傍身,还有小金护着,实在不行也能混个全身而退。 “老林叔,答应他们,我有把握!” “行!” 林猎子说完便看向王天龙,说道: “那就谢谢啦,给我们半个小时。要是不能把野猪干死,或者干跑,我俩认栽!” “行!林师傅,你也不必太在意,下次要是还有类似的事儿,你准备好再来。” 王天龙安慰完林猎子,便转头看向钱大虎。 “钱师傅,既然你们主动让了一步,卖给我一个面子,那这面子也不白拿!我再追加一千元现金,不管是哪个团队能完成任务,一共四千元现金。” 钱大虎朝王天龙抱了抱拳。 这四千元他势在必得,所以,这拳他必须得抱。 而一旁的马建军的嘴也终于咧了起来。 一共4000元奖金,钱大虎独占四成,那便还剩下2400元。 他们剩余五人钱二奎、喜子、阿豪、小山子再加上他马建军。一人能分到480元。 要是再算上卖野猪的价钱,应该能分个600多元。 这可是普通工人两年的收入! 等他把这钱摔到王美玲的脸上,看她还敢不敢说自己不是个男人! 双方准备的差不多,王天龙天蹲到地上,笔直的画了一条线。 “各位师傅,这口井还开没多久,直筒筒的下去,直达煤层,没有分叉,只有一些零星的避让坑。” 所谓的避让坑,就相当于高速路上的临时停车带。 为了避开大型设备,在坑道两侧挖出来的坑,大概能容得下一辆小汽车。 “这口井现在有一公里左右。野猪零零散散的分布其中,我估计加起来小二十多头,你们加点小心。” 王天龙说完,便站起来。 自从这井被野猪霸占,他便没下去过,所以这里的情况他也一知半解。 “行嘞,现在是九点钟。从现在开始到十点,矿井归林师傅。十点整,钱师傅的人准时下井!” 梁满仓点点头,便从王天龙身边的矿工手里接过一个矿灯、安全帽,穿戴之后,打开开关,便朝井口走。 “呵呵,这死瘸子还真敢下去。” “唉,也就是野猪不吃人肉,不然怕骨头渣子都不剩。” “山炮,虎了吧唧的,他还以为这钱这么好挣呢?死都不知道怎么写!” 而梁满仓充耳不闻,依旧拖着一条残腿往前。 “满仓,你要不然再考虑考虑?这钱也不是非挣不可。” “来都来了,下去看看呗?老林叔,待会到九点半之前,听到任何动静,也不能让任何人进洞,包括王天龙!” 林猎子朝王天龙努了努嘴,他身后有两三个矿工,手里都拎着56半。 “放心吧,王天龙最起码也是个副矿长,既然能做出承诺,就不会轻易食言。钱大虎那瘪犊子要是敢硬来,那就是打他王天龙的脸,他能放过他?” 梁满仓点点头,便挥了挥手。 “行嘞,你找个地方歇着,等着分钱。” “满……那个谁,你要是能完成任务,这4000元我分文不取,叔的好处自己争取。” 梁满仓也没客气,点点头。 “那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最近手头有点紧。” 到了矿井口,两个矿工对梁满仓一阵搜身之后,便点了点头,放他进了矿井。 一进去,矿灯打过去,灯光立即被黑暗吞噬,黑漆漆的一片。 还好没啥动静,不然这煤灰都够梁满仓喝一壶。 “小金,出来!” 梁满仓放出小金。 第132章 歼灭野猪群 “小金,待会要是看到野猪,全部给我咬死,一个不剩,要是有小黄毛,就给我留着。” “吼~” 梁满仓心里一颤,赶忙把小金的嘴给合上。 “小金,低调!这矿井里都是灰,别动不动口吼一嗓子,小心吃灰!” 梁满仓拿出弓,又搭上破甲箭,一步步的往里挪。 还好把狗肉扔到林猎子是家里,不然恐怕得把他吓尿。 梁满仓看了看手表,又算了算速度,差不多走了一半。 于是,他再次降低速度,几乎是贴着矿井的井壁往里蹭。 “呼噜呼噜~呼噜呼噜~” 一阵野猪的叫声传来。 梁满仓找到一个避让坑,把矿灯放在地上,抓起一块煤,猛的朝里一扔。 果然一阵闷声传来,看来哪个倒霉野猪被打个正着。 轰隆隆~轰隆隆~ 一阵地动山摇的声音传来。 梁满仓心里一紧,估摸着至少三头泡卵子。 突然之间,矿灯所照之处,十米开外一张二师兄的脸映入脸庞,白色的獠牙散发出阵阵寒芒,浑身的鬃毛也都立起来,尤为骇人。 梁满仓立即拉个满弓,破甲箭应声而出,直击泡卵子的面门。 一阵野猪的惨叫声传来,叽叽叽~ 轰隆一声,扬起一大片灰尘。 梁满仓来不及观察泡卵子死透没,再次搭弓射箭。 嗖嗖两声,两阵轰隆声传来。 而小金也立即冲了出去,朝即将跨过矿灯的黑夜扑了过去。 片刻之间,咬死一头小黄毛,扑倒两个。 梁满仓嘿嘿一笑,赶忙探出手,将扑倒的小黄毛收入空间。 “小金,干得漂亮!” 梁满仓说完便拿出猎刀,给地上三头泡卵子放了血。 收拾完这几头野猪,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 “小金,加快脚步!” 但是不等梁满仓往里冲,轰隆隆的蹄声再次传来。 看来刚刚的动静已经引起野猪的警觉。 这次的轰隆声更加密集! “操!” 在10米的距离上击杀三只泡卵子已是极限。 这次的动静比上次要大得多,恐怕至少有四五头泡卵子。 电光石火之间,梁满仓一手抓了三支箭,唰唰唰的朝黑暗之中射了出去。 然后再次捏了三支,如法炮制。 接连来了三轮,整个矿井内只听见梁满仓粗重的喘息声,还有泡卵子叽叽叽的低鸣声。 梁满仓不敢大意,又朝着黑洞洞的矿井补了三箭,这才把匕首捏在手上,一步步的朝前黑乎乎矿井摸过去。 “小金,去补刀!” “吼~” 兴奋的小金又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怒吼,虽然已经极力控制,但百兽之王的气势依旧侧漏。 这一声吼下去,野猪的低呜也瞬间消失不见。 梁满仓跟在小金的身后,借着矿灯的亮光,慢慢的摸过去。 只见在碎煤渣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头泡卵子、三头小黄毛,平均每头野猪的身上插着两根破甲箭。 梁满仓箭筒的破甲箭只剩下一半,所以他在给野猪挨个放完血后,便脚踩野猪、射入野猪体内十来公分的破甲箭硬生生的拔了出来。 等他料理完这群野猪,掰着指头算了算,到目前已经干掉八头泡卵子、六头小黄毛。 如果王天龙的信息没错,那还剩下大概三四头的成年野猪,另外还有六七头的小黄毛。 梁满仓看了一眼手表,便立即朝前奔过去。 小金紧随其后,片刻之后便冲到前头。 约莫五分钟后,梁满仓脚下的碎石逐渐增多,看样子应该到了矿井底。 “小金,扑上去就咬,不要留活口!” “吼!” 梁满仓加快脚步,不到三分钟,矿灯所照之处便看到三头成年野猪,包括两头泡卵子、一头成年母野猪在矿井的底部来回徘徊,鼻子里喷出的热气掀起一阵阵灰黑色的煤灰。 “嘿嘿,还有几个小黄毛呢?” 三头野猪的鬃毛瞬间炸起,体型看起来比原来更大了一圈,上半身趴在地上,后腿刨起一片煤渣。 梁满仓搭起破甲箭,嗖的一声射出去,直插第一头野猪的颈部,瞬间便血流如注、往前踉跄走了两步便轰隆一声倒在地上。 其余两只野猪不敢托大,立即冲了出来。 不等梁满仓下令,小金向其中一头冲了过去。 而剩下的一头自然成为梁满仓的对手。 他迅速搭上一只破甲箭,一松手指。 破甲箭稳稳的扎在野猪的右眼上。 叽叽叽~叽叽叽~ 眼睛带来巨大痛苦的野猪,像是疯了一样,顶着一只箭像是一只独角兽冲了过来。 梁满仓赶忙把弓收入空间,随手掏出一把工兵铲握在手里,然后便猛然朝野猪的面门砍过去。 砰~ 一声巨响。 工兵铲的木柄应声而断,而野猪的脸也被劈成两半,露出白花花的骨头,歪倒在一旁。 而此时一旁的小金也收拾完另外一只野猪。 梁满仓不敢停歇,赶忙将野猪放完血,便四周寻找剩下的小黄毛。 约莫半分钟,在左侧井壁上发现一个斜着往上的洞,约莫有水缸那么粗。 “小金,进去,全部掏出来!” “吼!” 不到三分钟,小金便把六头断了气的小黄毛叼出来。 “小金,里面还有其他野猪吗?” 满嘴是血的小金摇了摇头。 “行,你出了大力,一头小黄毛赏给你!” 小金的嘴角上扬,呼噜噜的把小黄毛叼到一旁,大快朵颐。 小黄毛因为还小,浑身的骚气并没有泡卵子或者成年母猪重,勉强还能下口。 而梁满仓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从洞里钻进去。 约莫爬了五六米,透过煤层,看到了漆黑的泥土,再用矿灯一晃,金黄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操! 有东西? 梁满仓赶忙用匕首扣起来,约莫花了一分钟,扣出来一个亮晃晃的金碗。 如果上次捡到的金块子属于大自然的馈赠,那么这金碗指定就是祖宗的礼物。 他拿着金碗仔细端详,古朴的花纹、精致的造型,绝对不是工艺品,而是实实在在的老玩意。 “哈哈,还真的有古墓!” 梁满仓又在附近挖了一通,发现并没有其他物件之后,便退了出去。 第133章 别开枪,自己人! 梁满仓眼看时间已经到了九点五十分,而且还有一公里的矿井要走,便准备出矿井。 临走的时候,他本想把那条斜着向上的小坑道毁了,但是转念一想还是作罢。 这条坑道应该是小黄毛刨出来的,不过为何小黄毛知道这地儿有宝贝,他也说不清楚。 只能归咎到上辈子吃苦太多、做了不少善事,这是老天爷对他的肯定和补偿。 要是现在把这坑给毁了,且不说难度大,而且处理的不妥当还会欲盖弥彰,引人注目。 所以梁满仓决定任其自然,反正已经检查坑道之处并没有什么其他古董。 而且金碗所在的地方属于煤层之外的土层,正常不会有矿工闲着蛋疼去掏。 他们要是看见这个洞,只能认为是野猪打洞的本能。 梁满仓一边往外跑,一边数着步子。 等他出了矿井,再利用海东青的鹰眼巡视,便可以准确定位到金碗的位置,到时候再找个机会直接掏。 而此时在洞外的钱大虎越想越不对劲。 这瘸腿只身一人下井,要么会被野猪给撵出来,要么会被野猪踩成肉泥。 但是刚刚他似乎只听见野猪的哀嚎,并没有听见人的呼救,莫不是真的被这瘸子给捷足先登了? 钱大虎的心脏像是撞了个秤砣,一个劲儿的往下坠。 “二奎,让大家准备下井,下兽夹!” 钱二奎抬手指了指手表,说道: “哥,还有三分钟。” “不管了!” 而就在钱大虎几人往洞口走的时候,坐在一旁的林猎子赶忙拖着瘸腿横在他们的面前,还顺手把腰上的猎刀掏出来,寒光闪闪。 “钱大虎,还没到时间吧?” “呵呵,老林,这就两三分钟时间,你那瘸腿兄弟还能弄出花?赶紧让一边去,回头我分你一头小黄毛!” 林猎子一听便知道这钱大虎是急了,不然也不会从牙缝里挤出一头小黄毛来争取早点下井。 而钱大虎越急,林猎子就越要守住洞口。 “谁稀罕你的小黄毛,十点就是十点,一分一秒都不能差!” 钱大虎冷笑两声,没有理会林猎子,反而朝钱二奎使了个眼色。 于是钱二奎和小山子便上前,准备把碍事的林猎子拖走。 而林猎子一个后撤步,亮出猎刀,指着钱二奎是鼻子。 “呵呵,来硬的?不想死就来,老子还能怕了你!” “林猎子,不要给脸不要脸!” “小逼崽子,林猎子也是你叫的?老子上山打猎的时候,你他妈还是泡尿!” “你……” 钱二奎红着脸就要往前冲。 而此时王天龙却快步走过来,身后三个拿着56半的矿工也紧随其后。 “钱师傅林师傅,你们都是我请来的大能人,千万别伤了和气,尤其是在我的地盘。要是闹得不愉快,那岂不是打我的脸?” 王天龙的脸上虽然布满的笑容,但是那股上位者的霸气迸发四射,瞬间把钱二虎六人震的外焦里嫩。 而且其身后的三杆56半也都开了保险。 “行,王矿长都发话了,那咱们就再等一等,现在还有一分钟而已。”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可千万别伤了和气。” 钱大虎挥了挥手,几人不约而同的把背上的弓握到手上,搭上了破甲箭。 看样子不管待会从矿井里钻出个什么玩意,都得被射成马蜂窝。 而林猎子看着几人的动作,脑门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梁满仓的手上功夫了得,但是再牛逼也不能空手接箭啊? 到时候肯定会射成刺猬,死的透透的。 林猎子咬了咬牙,把眼睛瞥向一旁的56半,待会要是钱大虎要强行放箭,他就算是拼了老命,也得拦下来。 眼看秒针要指向12,钱大虎的手要放下。 洞口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别开枪,自己人!” 王天龙、林猎子和钱大虎六人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在矿井里溜达一小时还能全须全尾的出来? 而王天龙最先反应过来,赶忙命令三个矿工把挡在钱大虎几人的面前。 不管是有没有野猪群冲出来,王天龙指定是不能让钱大虎当着他的面把人活活射死。 钱大虎眉头一皱,朝钱二奎使了个眼色。 钱二奎点了点头,退到一侧,便把箭搭到弓弦上。 梁满仓一看黑乎乎的箭头对着自己,心里一万个草泥马飞过。 这逼玩意可真不是个东西。 而就在林猎子焦急万分、鞭长莫及的时候,王天龙猛的往钱二奎身上一靠,瞬间将其顶到一边。 钱二奎一个跟头,破甲箭朝天上飞过去。 “哎哟,没事吧兄弟。” 钱二虎面色一黑,刚刚准备一个“草泥马”脱口而出,但回头一看是王天龙,便把到嘴边是话咽下去。 “王矿长,没事……没咯疼你吧?” “那倒是没有……” 满身是汗的梁满仓拖着残腿挪到林猎子的旁边,便一屁股坐到地上,狼狈不堪。 本来还提心吊胆的钱大虎看着梁满仓面色苍白、失魂落魄,瞬间便笑容满面。 “呵呵,王矿长,现在该轮到我们下矿了吧?” 王天龙看着坐在地上的梁满仓,心里也叹了口气。 刚刚这么一接触,他发现钱大虎几人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不可深交。 他是打心眼里希望林猎子和梁满仓能干掉野猪群。 但现在看来确实痴心妄想。 “行吧,那下去吧……林师傅,你俩也辛苦了。” 林猎子点了点头,朝梁满仓说道: “没事,就当来锻炼锻炼,走,回家!” 梁满仓心里嘿嘿一笑,看来这他确实有表演天赋,刚刚这通表演把他们唬的一愣一愣,看着马建军在远处掰兽夹,便准备继续表演。 他撑着地爬起来,指了指矿井口,悠然说道: “王矿长,你让钱师傅他们进去的时候最好推一辆矿车。” 钱二奎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梁满仓说道: “啥?推矿车干哈?把野猪撞死啊?我看你脑子被野猪撞坏了吧?” “那也不是……” 王天龙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林猎子和梁满仓的好感降了几分。 第134章 兄弟,够尿性! “好了,林师傅,你俩领了钱就下山吧,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林猎子见王天龙面色不悦,便扯了扯梁满仓的衣角。 毕竟以后搞工伤证明的事儿可能还得指望他,不方便得罪。 “行,那我们下去了,回头再联系。” 而梁满仓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 “王矿长,让他们推矿车指定没错,不然11头成年野猪、12头小黄毛,你们要用肩膀扛?” “扛就扛……” 钱二奎话一说出口,好像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立即反应过来。 “啥玩意?你说野猪群被你干掉了?” 梁满仓再次掸了掸身上的煤灰,点点头,开始装逼。 “不过尔尔。” 王天龙也惊呆了,但是他跟钱大虎几人一样,都觉得是他在吹牛逼。 “兄弟,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 “这样吧,王矿长你让人跟我进去,放心,我跟老林叔走在前边……” 林猎子面色一僵,表情极度不自然。 “倒也没那个必要吧……” 但是王天龙却咬了咬牙,郑重的点头。 “行,那我就亲自跟你们走一趟,但是我提醒你们,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 “那必须的。” 而一旁的钱大虎的眉头却皱成铁疙瘩。 他突然觉得这个瘸子有点深不可测,难不成他一个人真的干掉23只野猪,而且毫发无损? “王矿长,要不然我陪他们下去?” 王天龙嘴角一咧,这钱大虎都不装了? 真要是让他们跟着下井,林猎子这俩瘸子还能活? 23头野猪的功劳不管是谁的,但终究会成为钱大虎的。 “钱师傅,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在井口守着,要是有啥情况,你们也好接应。” 王天龙说完便招了招手,过来十来个矿工,也都带着56半。 “你们把矿进口看住,别出乱子!” 这话是说给矿工听的,更是说给钱大虎听的。 言下之意就是谁要是捣乱,就一定会被打成金属制品。 王天龙说完,便背上矿灯、戴上安全帽,带着三个端着56半的矿工,往里走。 约莫走了一半,抵达梁满仓第一个屠杀位置。 走在前头瑟瑟发抖的林猎子矿灯一扫,地上躺着3头泡卵子、1头小黄毛…… “卧槽,你干的?” 梁满仓白了林猎子一眼。 别人不知道我梁满仓的实力,你林猎子还不知道吗? “老林叔,我猜他们应该不会当着我的面自杀吧?” 林猎子内心一阵狂喜,转头对目瞪口呆的王天龙说道: “咳咳,王矿长,咋样?我这小兄弟咋样,尿性不?” 王天龙咽了咽口水。 虽然他不是猎户出身,但是常年在大窝岭混,野猪的威力他也是亲自领教过。 不然也不会花大价钱请钱大虎和林猎子来平事儿。 “兄弟,够尿性!” “这才哪到哪,走!” 这一路走下去,满地都是野猪尸体,看的王天龙等人都麻木了。 这哪是瘸子,这不是铁拐李吗? 等王天龙把坑道检查一遍,发现无一遗漏之后,便亲自领路,送林猎子和梁满仓出了井。 “林师傅、小兄弟,刚刚多有得罪,还请你们不要介意啊?” 王天龙说完便把头转向梁满仓。 人精一样的王天龙一眼就能看出来梁满仓才是真正的大神,而林猎子只是一个吉祥物而已。 梁满仓摆了摆手。 王天龙也算是厚道,不像其他人一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客气客气。” “小兄弟,怎么称呼?” “王矿长,有些事情还不方便说,待会再看看?” 梁满仓说完便瞅了一眼钱大虎几人。 王天龙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立马上前掏出一沓大团结。 “钱师傅,刚刚我也检查过了,野猪群确实被消灭了,但是我也不能让你们白跑。一人三十元跑腿费,我凑个整两百元,多出来的就当是请各位喝酒。” 钱大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但是钱二奎还是不信,歇斯底里的吼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钱二奎都没那个实力!” 王天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呵呵,这位兄弟,要不然我亲自带你下去看看?” 钱大虎瞪了一眼口不择言的钱二奎。 王天龙是金主,就算是矿井里全部都是野猪,那他只要开口承认野猪被消灭,那也就被消灭,毫无争议。 “王矿长,那这次就先这样,下次咱们有机会再合作。” “嗯,我派人送你们下去。对了,这事儿还请各位保密,不然的话我怕给各位惹麻烦。” 钱大虎点了点头,又朝林猎子挑了挑眉毛。 “老林,干的不错,咱们来日方长。” “承让啦。” 此时梁满仓早就躲在一旁的树林,生怕被马建军认出来。 等钱大虎几人坐着拖拉机离开,梁满仓和林猎子这才跟着王天龙走到一旁的小窝棚。 “兄弟,待会我让矿工把野猪拉上来,给你们送回去?” “王矿长,你看能不能帮忙找个销货渠道,这么多野猪拉回去,万一出不了手,砸在手上挺可惜的。” 怕砸到手上只是其一。 梁满仓更担心贸然出手几十头野猪,动静太大,被钱大虎给盯上,那今天的伪装可就白费了。 “兄弟,你早说啊,这孩儿好办。咱们矿上几千人,人均一斤就能消灭。” “哈哈,那敢情好。” “那行,市场价多少钱一斤?” “六毛!” “那这样吧,我再加两毛,八毛钱一斤如何?” 梁满仓听出王天龙满满的诚意。 “拉拢”二字都写在脸上,毫无遮掩。 那既然如此,梁满仓便给他一个机会。 “行,全听你吩咐。对了王矿长,刚刚我装瘸也是被逼无奈,实在是怕太出风头。” 听见梁满仓主动交代装瘸,王天龙嘿嘿一笑,看来这友谊的小船要扬帆起航了。 “哎呀,人怕出名猪怕壮,我懂。像你这样的能人,在哪都是一颗闪亮的星,谨慎一点总没错。” “王矿长,我叫梁满仓,住红星公社团结屯。” “满仓兄弟,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有啥事你就尽管开口!” 第135章 拿点土特产 既然是朋友,那就唠点朋友之间是话。 “王矿长,我这瘸腿是装的,但是老林叔的腿是真的瘸。年轻的时候,上山摔断了腿,现在只能拄着拐生活。 而且家里还有有个老婆,两张嘴等着吃饭。我寻思矿里能不能开个工伤证明,每个月可以领点补贴。” 王天龙本以为是梁满仓会提啥要求,没想到仅仅是一张工伤证明而已。 弄一张工伤证明对他一个副矿长来说不费吹灰之力,而且是拿公家的钱送他自己的人情,划算! “就这点小事儿?满仓兄弟,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明天让林师傅去一趟厂部,我亲自给他办。” 王天龙沉吟片刻,接着说道: “林师傅,你年轻的时候是个猎户,肯定会舞枪弄棒吧?” 林猎子狠狠点头。 “不是我吹牛逼,年轻的时候,像满仓这种,我能打十个……” 梁满仓瘪瘪嘴,为了他老林叔的幸福,他也只能点头配合。 “没错,老林叔年轻的时候确实连东北虎都无法近身,我亲眼所见!” 王天龙听着这爷俩满嘴跑火车,只能微笑面对。 “林师傅,我们厂正好缺一个门卫,虽然说是看大门的,但每个月工资三十元,从不拖欠。要不然你屈尊给咱帮帮忙?指导指导工作?” 林猎子的嘴咧到后脑勺。 本来他还寻思怎么开口,没想到这王天龙主动向他抛来橄榄枝。 “那行,我就来发挥发挥余热。” 三人唠了一会儿,王天龙手下是矿工便跑了进来,把他叫到小窝棚外。 “矿长,这些野猪不对劲啊?” “咋不对劲?” “你过来看看。” 王天龙走上前,看着躺磅秤上野猪,一言不发。 “矿长,有些野猪是弓箭射死的,但有些野猪的伤口却像是猛兽咬的。但是肯定不是猎犬,八成是狮子、豹子或者金渐层这样的猛兽……” “然后呢?” “他可是在咱们这么多双眼睛里一个人进山洞,从哪搞来的猛兽?所以我猜测这人不对劲,有没有可能是狮子精变得?” 王天龙白了他一眼。 “咱们矿上的夜校教育任重道远啊!你小子管那么多干嘛,反正能把野猪群干掉就行!” 而王天龙虽然脸上布满寒霜,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现在更加确信这梁满仓不是凡人。 幸好之前还算是客气,不然要是把他给得罪了,就算他一个矿长,也顶不住。 王天龙把负责称重的矿工叫进小窝棚,当着梁满仓两人的面问道: “一共多少斤?” “3672斤。” “咋还有零有整的?算4000斤!” 王天龙说完便把会计叫进来。 “给满仓兄弟拿钱,8毛钱一斤,一共4000斤,3200元,还有4000元的奖金。” “好嘞!” 不到十分钟,一大摞大团结堆到梁满仓的面前。 “满仓兄弟,你点点?” “点啥啊?都是自己人!” 其实刚刚梁满仓可眼都没眨的盯着会计数钱,心里早就过了一遍。 “行,王矿长,那没啥事我们就回去了?” “哎呀,老是矿长矿长的叫多生分?要是不嫌弃你叫我一声龙哥!” 伸手不打笑脸人。 “行,龙哥,那我们先走了,后续要有啥需要,随时来找我!” “等等,满仓兄弟、林师傅,我给你们拿点土特产。” 王天龙说完就朝一辆拖拉机跑过去。 梁满仓心里纳了闷,这矿场的土特产能有啥? 不会是大煤块子吧? 过了片刻,王天龙手里拿了两个大网兜,各自装了十来条中华香烟。 在这个时代,中华香烟也是香烟中的劳斯莱斯,而且各地区限量供应,一包8角钱。 而中档香烟大前门2角,低档经济牌香烟只要1角。 “满仓兄弟、林师傅,都是些土特产,拿回去尝尝。” “嘿嘿,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嗯啊,我送你们上车。满仓兄弟,这事儿还是劳烦你保密,还有这黑布……” 梁满仓一听就秒懂,上了拖拉机便把黑布将脸蒙上,还乖乖的躺在拖拉机车斗里。 反正有海东青在天上转圈,这地儿梁满仓早就烂熟于心。 所以,干脆给王天龙吃一颗定心丸,将来就算是这地儿泄密,被人给端了,那他也能置身事外。 “走!” 等梁满仓俩人回到林猎子的家,俩人便躲在林强的屋子里分赃。 “老林叔,今天这钱你得分一半,要不是你跟王天龙搭上线,我连下井的机会都没有。” “哎呀,说好的分文不取那就是分文不取。而且我不是拿到工伤证明了吗?还能在厂里上班,每个月60多元收入,一年那就是720元,这还不满足?” 梁满仓摆了摆手。 他办事儿的原则那便是雨露均沾。 不把好处给到位,下次有好事儿的时候谁能记得你? “一码归一码,这钱你必须得收。” “那行吧,多于500我跟你急。” 梁满仓:…… 梁满仓数了五十张大团结,放到桌上。 “那我就勉强收下。但是满仓,这事儿你不能告诉你婶子,也不能跟林强说。” “我懂,私房钱!” 梁满仓说完便带着带着狗肉,骑着自行车直奔团结屯。 到团结屯已是下午三点左右。 刘静秋应该带着小英出门溜达,梁满仓便把自己关在东屋,拿出那张老地图,又蒙上一层薄薄的白纸,描了一遍。 然后再找到矿井口的位置,根据步数和步长,计算出金碗的位置。 梁满仓这么一算,距离淘金谷还有不少的距离,至少还有五六里地。 难不成这只金碗的漏单的? 也或者是一个地标? 梁满仓想不出所以然。 但是就算淘金谷里没有所谓的古墓,或者古墓已经被破坏、盗空,那这只沉甸甸的金碗也价值不菲,能够当传家宝传下去。 立梁满仓把金碗地图收入空间,双手枕在脑后,不知不觉便进入梦乡。 等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脸上湿漉漉的一片,同时一股温热感传来。 “静秋,你啥时候这么热情?嘿嘿,要来个法式湿吻吗?” “嗯,你的舌头咋这么长……” 第136章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梁满仓突然觉得不对劲,睁眼一看,狗肉的大长脸出现在眼前。 “操,你他妈的!” 啪的一声,狗肉被梁满仓一个大逼斗盖在脸上,嗷嗷叫的从炕上翻下去。 “呜呜~呜呜~” 梁满仓擦了擦脸,朝地上啐了两口…… “狗肉,你小子是不是想死?老实说,这几天有没有吃屎!” “呜呜~呜呜~” 梁满仓见狗肉在地上打滚,突然想起自己的承诺,于心不忍的说道: “狗肉,你是不是想要壮骨粉?” 狗肉腾的一声翻坐在地上,满眼泪汪汪的点点头。 “要就要,整这死出干哈?行嘞,我知道,明天早上我就去七里沟了望塔。” 梁满仓打定主意,这次得多买点壮骨粉,给狗肉安排上,顺便给驼鹿上点科技。 驼鹿现在能驮三四百斤的重物,但是梁满仓并不满足。 在给他触发技能之前,先用壮骨粉给它补一补,看能不能提升到500斤。 到时候要是能打到泡卵子,还能把他一起捎上。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便骑着驼鹿兴冲冲的去找赵福顺。 结果一到人家门口,敲了半天门,只剩下美莲婶子一人在家。 “婶子,有田叔和顺子呢?” “唉,满仓来啦。你不提还好,一提我这脑瓜子就嗡嗡的。他们父子俩,一个比一个起得早,早没影了。” “咋啦?” “顺子去找人学开拖拉机,说什么要在一个月内学会。你有田叔一大早也出了门,说是去学修拖拉机,这父子俩是真听得你的话,准备搞一台拖拉机练练手。” 梁满仓挠了挠头。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赵福顺就是轴,一根筋,难听一点就是虎。 梁满仓让他学开拖拉机、汽车,这是卯足了劲,想一把学会。 这虎劲不随别人,就随他爹赵有田。 “美莲婶子,有田叔年轻的时候也这么哏吗?” “嗯啊,我当着他的面不好意思说,这俩父子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个比一个虎。” “那就没错了。婶子,我本来是想叫顺子上山。现在他不在我就自己去了。” 陈美莲摆了摆手。 她们一家门儿清,梁满仓之所以要带赵福顺上山,并不是因为赵福顺能帮上忙。 而纯粹是因为想照顾他。 “满仓,婶子知道你的好意,你就先去忙活,回头我让顺子去你家串门子。” “行,那我去了。” 梁满仓说完就抓着鞍具,爬上驼鹿。 自从谭木匠的鞍具装到驼鹿背上,装了鹅毛的鹿皮垫子甭提有多带劲。 一跨上去,就像是坐上了摩托车,稳稳当当,舒舒服服。 梁满仓不赶时间,所以两个小时后,才晃晃荡荡的赶到七里沟了望塔。 “彪哥,在不?” 梁满仓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狗吠声。 张大彪从了望塔里伸出半颗脑袋,朝梁满仓打了个招呼便顺着梯子爬下来。 “满仓,今天又准备进山?这两天你每次都能打到好货,啥时候等我交完班,咱俩搭个伙进山啊?让你看看我张大彪也不是浪得虚名。” 梁满仓翻身下了驼鹿,把缰绳栓到树上,转头对张大彪说道: “行,等哪天你换了班,我们就双剑合璧、强强联合,横扫老爷岭。不过今天我可不是进山打猎,而是专门来找你……” 张大彪一听,顿时就乐了。 找他还能干啥? 不就是买猎犬或者壮骨粉吗? “满仓,看来你想通了,这土狗真的配不上你团结屯第一狠人的身份。你看我这有蒙古细犬、狼青犬、鄂伦春犬,三百一条。” 张大彪看梁满仓不满意,便接着说道: “你要是实在喜欢本地犬,我给你来一只东北大笨狗,比你这土狗强上不止一星半天。” 梁满仓再次摇了摇头,轻轻踹了一脚狗怂狗怂的狗肉。 “彪哥,我这猎犬狗肉虽然怂,但是好歹也跟我这么多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无是处的狗,只有不具备慧眼的主人。” 张大彪见梁满仓说的煞有其事,便蹲在地上,反复打量狗肉。 好的猎犬从外形看是黄头白脸竖耳朵,身材紧凑灵敏,动如脱兔、静如处子。 但是眼前的狗肉就像是个老油条,眼神慵懒、四肢松垮,像是被酒色掏空身体油腻中年男。 张大彪反复确认,这就是一条怂狗。 “满仓,你要是养狗图一乐,那我啥话都不说。但是这猎犬可是猎人最忠实的伙伴,这怂狗只会拖后腿,到时候可别扯到你的蛋。” 梁满仓不以为然。 毕竟他现在有海东青、金渐层,一个可以提供视野、定位目标,另外一个则重拳出击、绞杀猎物。 而狗肉只能在海东青视野受阻的时候提供追踪的作用,另外还可以提供一定的情绪价值。 所以,梁满仓也不太指望、也不太敢把自己的命交到狗肉的手里。 “彪哥,你别看狗肉打架不行,但是这鼻子可是万里挑一,不是我吹,你训练出来的追踪犬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狗肉流下感动的泪水,绕着梁满仓的转了两圈,鼻子一个劲儿的往他屁股上闻,感觉想报恩一样。 “呵呵,满仓兄弟,你要是跟我比枪法,或许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要跟我比训狗,那不好意思,我张大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呵呵,那你要硬是这么说我也不跟你犟。得,咱们也没必要非得争个高低,就算你赢,行了吧?给我拿十罐壮骨粉!”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这驯狗也算是武的一类。 张大彪一听,火气便腾的一声炸起来。 “满仓,你这话唠的有点意思,不服?” 梁满仓笑了笑,故作大度的说道: “哎呀,都是老熟人,没什么服不服的,就算是我赢了那又能咋滴?算了算了,给我拿壮骨粉。” “唉?你越是这么说我还越要跟你比个高低,这样吧,今天咱们就以狗会友,划个道,比一比?” “没意思,我有这功夫进山打头梅花鹿不香吗?” 第137章 乾坤未定,它们皆是黑马 “既然无聊的话,咱噶点啥呗?但是自愿啊,别传出去说我张大彪欺负你。” 梁满仓嘿嘿一笑,说道: “那就噶点啥?” “我出二十罐壮骨粉!” 梁满仓算了算,二十罐壮骨粉按照他定的价格,总价值是200元。 “行,那我出半拉鹿,行不?我要是输了,进山给你打半拉鹿?” “啥玩意?你这还不是现货啊?” “彪哥,我张大彪的实力你还不放心吗?只要我想打,分分钟就给你整一头。” “行吧,那你待会直接进山吧,对了,鹿鞭也得给我半只!” 梁满仓摸了摸后脑勺。 这张大彪没媳妇没姘头,要鹿鞭干嘛? 总不能是给自己上强度吧? “彪哥,你也有个朋友要鹿鞭?” “不是,我最近在研究一种药,专门给猎犬补身子,多产崽……” 梁满仓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敢情这张大彪研究的正宗蓝色小药丸。 这个年代还没有货真价实的小药丸,要是能研究成功,返攻漂亮国,那还有炜哥啥事! 到时候直接敲钟上市。 不过听张大彪这口气,连给狗用的都没研究出来,更别提给人用。 “行吧,那咱们比啥?” “比啥?你有的选嘛?我看你这怂狗打架、翻墙肯定不行,就比你最擅长的鼻子吧,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 “行,那就比追踪。” 狗肉有十里闻香加持,而且空中还有海东青,所以梁满仓有绝对的信心。 张大彪从爬上梯子,从了望塔里找来一双臭袜子,捏到手里。 “我出一只鄂伦春犬,每只猎犬闻十秒钟,然后我找个地儿把袜子藏起来,看谁的猎犬先叼回来。” 梁满仓一阵恶寒。 张大彪的袜子看起来就硬邦邦,估计放到地上能立起来。 幸亏是狗肉闻,要是他闻的话,恐怕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而狗肉却兴奋无比。 张大彪出的是一只鄂伦春犬。 鄂伦春犬是鄂伦春族经过多年的驯养迭代,不断淘汰筛选出来的优质品种,擅长追踪。 所以,在狗的团队合作中,通常是追踪犬。 这张大彪口口声声的说怕人以为是在欺负梁满仓,让他一把。 但出的招却一招比一招狠。 狗肉和鄂伦春犬依次闻过袜子,张大彪便拿着袜子往西边的林子走。 约莫跑出去两地儿,张大彪将他的袜子藏在平时训练鄂伦春犬追踪的常用位置。 简单来说,这地儿鄂伦春犬已经来回不下于百次,早就产生了肌肉记忆。 “嘿嘿,不好意思了,满仓兄弟,这次比试我不能输,否则我的猎犬和壮骨粉怎么能卖得出去?” 而就在张大彪得意的时候,殊不知,他的身影已经被空中的海东青直播到梁满仓的眼里。 虽然他不知道张大彪在那鼓捣啥玩意,但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小海,待会用你冰清玉洁的爪子把臭袜子抓出来,扔给狗肉!” 海东青的脑子里全部都是抗拒,但因为契约的关系,却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约莫十来分钟后,张大彪兴冲冲的赶回来。 “满仓兄弟,等不及了吧?” “还行吧……” 张大彪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突然开口说道: “满仓兄弟,光噶这点壮骨粉和鹿肉没啥意思。要不然,咱们加点赌注?” 此时,海东青正嫌弃的把袜子从树洞里掏了出来,往南边飞。 梁满仓准备来个欲擒故纵。 “彪哥,小赌怡情,大赌伤神,要不然还是算了吧?你肯定势在必得,我还是不做赔本生意啦……” 张大彪眼看梁满仓不上当,便开始打鸡血,忽悠道: “哎呀,这哪算什么大赌?而且我现在发现你的狗肉似乎很有灵气,说不定能赢,你要对他有信心。乾坤未定,他们都是黑马……” 狗肉似乎听懂张大彪的话,在那死命的跳来跳去,死命的蹭梁满仓的裤脚。 “行吧行吧,你说加点啥赌注?” “这样吧,你要是赢了,我送你二十罐壮骨粉。我要是赢了,你把驼鹿让给我……” 梁满仓闻言,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 张大彪憋了这么久,敢情是打驼鹿的主意。 二十罐壮骨粉就想换驼鹿? 做梦! “彪哥,你这是搞紧张刺激、以小博大啊?” “嘿嘿,我除了壮骨粉就是猎犬,你又看不上我的猎犬,所以只能拿壮骨粉给你换咯。” “不对啊,你还有好东西……” 梁满仓说完便上下打量张大彪,挤眉弄眼,看的他浑身鸡皮疙瘩直往下掉。 张大彪瞬间警觉,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娇艳欲滴的样子。 “我凑,你想干嘛?老子卖艺不卖身!” “谁要你的身子?我就要你的艺!你不是有猎犬壮阳药吗?等你研究成功后,把药方给我!” “啥?你要药方干嘛?而且我能不能研究成功还不一定呢!” “咱们这是君子协议,你尽全力就行。而且你放心,就算是研究出来,我也不白拿你的药方。等我把他研究出来,改进成给人吃的,算你一成分红!” 张大彪嘿嘿一笑。 本来他以为自己的胆子已经够大的,没想到梁满仓比他胆子还要大。 连给狗用的都没研究出来,直接一步跨到给人用! 他暗自算了算账。 反正只要梁满仓承诺不给动物用,那就对他产生不了任何生意上的威胁。 万一真让梁满仓鼓捣成功,这一成分红那不是白捡? “行,那就这么定了!我要是赢了,驼鹿归我。你要是赢了,二十罐壮骨粉,再加成功之后的药方!”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张大彪一挥手,还没喊开始呢,鄂伦春犬便来了个抢跑,嗖的一声蹿出去。 而狗肉足足慢了十秒,才松松垮垮的朝前奔。 张大彪一看,就两个字: 稳了! 而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梁满仓也不着急,反而掏出一把华子,给他散了一支。 “满仓,你现在生活水平见涨啊?大前门都满足不了你了?直接上华子?” “嘿嘿,我抽别的辣嗓子。” 第138章 不卖,贵贱不卖! 张大彪露出羡慕的表情。 虽然他有林场的固定工资,而且能带着猎犬上山打猎,偶尔还能卖点壮骨粉赚外快。 但是玩猎犬就是个烧钱的行当,再加上他要研究兽用壮阳药,一来二去也没剩几个字儿。 平时的吃喝都是狗嘴里剩下的,来来回回的猎户偶尔再给他送点猎物米面,这才能勉强度日。 所以,平日他抽的都是旱烟,偶尔能从猎户手里混点卷烟改善改善生活。 但是这中华牌香烟他还从来没抽过,只在林场厂长的兜里见过。 张大彪把烟夹在耳朵上,还是照样要掏出烟袋锅,吧嗒吧嗒的嘬起来。 “彪哥,咋不抽华子?抽不习惯?” “嘿嘿,等人多的时候再抽。” 梁满仓闻言,把剩下的大半包华子塞到张大彪的手里。 “彪哥,拿着抽。” 张大彪把耳朵上的那支取下来,塞进烟盒,又放入胸前的口袋,小心翼翼的拍了拍。 “那我就不客气啦!” 梁满仓也是嘿嘿一笑。 不用客气。 反正待会你要送我二十罐壮骨粉,外加将来的一份药方。 约莫十分钟后,鄂伦春犬便摇头晃脑的跑回来。 张大彪微微抱拳,不好意思的说道: “满仓兄弟,承让承让。你也不用气馁,你要是愿意花一百元买十罐壮骨粉,你们家的狗肉也能支棱起来。 你要是怕麻烦,还是那句话,300元,直接把我这只牵走。” 张大彪说完便转头去解驼鹿的绳子,准备先溜达两圈适应适应。 “唉,彪哥,你干哈呢?你还没结果吗?你的鄂伦春犬虽然回来的早,但万一要是空军了呢?” 见梁满仓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张大彪无奈的摇了摇头。 “满仓兄弟,不跟你吹,我这鄂伦春犬从不空军。算了算了,既然你非得认这个死理,那也行,咱就看看。” 张大彪嘴上嘴这么说,但是手里的缰绳却没松,牵着驼鹿往鄂伦春犬那边走。 而那只摇头晃脑的鄂伦春犬由远及近,一脸的难以置信,尾巴像是一根棍子一样耷拉在屁股后头。 “汪汪~汪汪~” 狗肉的吠叫充满欢快的节奏,狗尾巴像是风扇一样转起来。 张大彪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因为鄂伦春犬的嘴里空无一物,而狗肉的嘴里反而多了一双臭袜子。 “这……” 梁满仓拍了拍张大彪的肩膀,叹了口气,安慰道: “彪哥,别的不说,你的鄂伦春犬快倒是挺快的。” 杀人诛心。 张大彪心口一阵绞痛。 药方他倒是不心疼,主要是二十罐壮骨粉还有一头驼鹿! “满仓,你这狗肉看起来是条怂狗,但怎么能比我的鄂伦春犬还快?是不是有什么门道?” 梁满仓嘿嘿一笑。 这狗肉的十里闻香再加上海东青的鹰眼巡视配合起来,别说你把袜子藏树洞里,就算藏到树杈子上,都能给你薅下来。 “彪哥,这是天赋。我们家的狗肉虽然怂,但是追踪猎物是一绝,说是十里闻香也不为过。” 张大彪虽然肉疼,但还是愿赌服输,准备认栽。 “行,你等着,我先给你拿壮骨粉,药方的事儿咱们回头再说。” 张大彪说完便一脚踹到鄂伦春犬的屁股上,啐了一口。 “不争气的东西,连只土狗都不如。” 看着张大彪,梁满仓便蹲下来,摸了摸狗肉的狗头。 “狗肉,速度虽然慢了点,但是好在你稳重,凑合吧,这次就不揍你了!” 梁满仓这个逼装的有点突然,往梯子上爬的张大彪身子一抖,差点来了个大跟头。 而狗肉也委屈的凑到梁满仓的裤脚上蹭一蹭,伸出舌头往他手背上舔。 “呜呜~呜呜~” 一股汗脚味传来。 梁满仓一个大逼斗甩了过去。 “狗肉,我已经三番五次的警告你,不要随便伸舌头,你小子怎么就不听呢?” “呜呜~呜呜~” 等张大彪抱着一大摞壮骨粉过来的时候,狗肉的嘴角已经咧到后脑勺。 “满仓,我这目前只有六罐,你先拿着用,剩下的14罐我给你打个欠条。” 张大彪说完便掏出纸笔,写了一张欠条。 “满仓兄弟,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啥事儿?” “要不然狗肉你开个价,卖给我呗?” 梁满仓眉头一皱。 狗怕出名人怕壮。 狗肉这是一炮打响,张大彪这是准备挖墙脚啊? 不过这狗肉要是没吞技能球之前,哪怕张大彪只出50元,他要是犹豫五秒钟,那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但现在狗肉的十里闻香已经达到2级,追踪猎物的技术一流,要是以普通猎犬的身份卖给张大彪,那就亏大了。 而且狗肉如果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他就无法把十里闻香这个技能赋予其他猎犬。 所以,狗肉不能卖,而且贵贱不卖。 “彪哥,我待狗肉就像是亲兄弟一样,所以无论你出多少钱,我也不卖。” 狗肉一听,眼泪都要滴下来。 现在就算是梁满仓拿来一把刀扔它面前,那高低也能凑到刀上蹭一蹭。 “真的?你来我这半天时间,我看狗肉被你打了不下三次……” 梁满仓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 张大彪本以为梁满仓是准备坐地起价,但是现在看来他是真的不想买。 “要不然你把狗肉借我两天?” “干哈?跟你上山打猎吗?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怕你把握不住。” “不是不是,这么好的猎犬上山打猎干嘛?我是想让狗肉来给我们家的母狗配个种。” 梁满仓愣住了。 原来张大彪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行,我们家狗肉一向很注重自己的清白,你不要玷污它纯洁的灵魂。即使你出500元一天也不行!” “啥玩意?我啥时候说500?” “这不重要……” 张大彪咬了咬牙。 这狗是条好狗,但是这人却不是什么好人。 一开口就是500元? 这可是他一年半的工资! 但是要是能配出一条能十里闻香的猎犬,再加上他多年的驯狗经验,一定能配出狗王。 那他张大彪的名声一定能响彻整个新城! 第139章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300元,租不租?” 梁满仓想了想,这300元是包夜还是一次? 毕竟这劳动强度是完全不同。 “300一次?我们家狗肉可是第一次,不包个红包?我可视为己出……” 张大彪被挖了一块肉,正在大出血,一听梁满仓竟然问出这种问题,顿时就火冒三丈。 “呸,你们家狗肉的小口红是镶金还是镶钻了? 300一次!” “嘿嘿,那300一天也行,狗肉的思想工作我去做。” 毕竟后世去钻小巷子,300也能来个全套。 张大彪一瞥,这狗肉的小口红都已经亮出来了,还需要做思想工作? 埋汰狗呢? 张大彪解开裤子,把防盗裤衩的拉链拉开,掏出带有体温的一沓钞票,来回数了三遍,递到梁满仓的手上。 “满仓兄弟,这可是我全部家底。你给你们家狗肉鼓鼓劲,让他加把油努把力,争取把我家母狗的肚子都搞大!” 梁满仓两只手指夹住钞票,往兜里一揣。 “嘿嘿,这事儿我可帮不了忙,你自己跟狗肉说。” 而张大彪也不客气,凑到狗肉的身边,小手一抬,一颗大蜜丸进了狗肉嘴里,顺着喉咙滚下去。 “狗肉,你好好干,将来你必定子孙满堂……” “汪汪~” 张大彪说完便将狗肉抱到了望塔内,再把四只母猎犬抱进去。 梁满仓暗自替狗肉捏了把汗,这不得起飞? 而趁这个功夫,他便翻身上了驼鹿,说道: “彪哥,我去林子里抓两只野鸡野兔来改善改善生活。” 张大彪摆了摆手,打发梁满仓赶紧进山。 “行,你多抓点,我也多吃点,不然临我蹬腿前都得想着这事儿。” 梁满仓小腿一夹,便抖了抖绳子进了山。 约莫半个小时后,梁满仓便把小金从空间里放出来撒欢,海东青也让它自由活动,驼鹿也顺便啃啃树叶子。 而梁满仓则进入空间,躺在草地上,研究起放入空间内两只小黄毛的性别。 “嘿嘿,一公一母,正好给咱下崽。” 梁满仓研究完,便扯着嗓子喊起来。 “小美,喜欢我给你准备的小香猪吗?” 【哼,满仓哥,这哪是小香猪?明明是小臭猪,臭死了!】 梁满仓皱着鼻子闻了闻,隐隐约约还有点骚臭味。 但是空间的自净能力很强,假以时日,这些野猪肯定会变成肌肤娇嫩、身体略带香味的小香猪。 “嘿嘿,小美,我敢打包票,给他们一个机会,一定会变成粉粉嫩嫩的宠物猪!” 【真的?那我送你一个大礼包吧!】 “嘿嘿,那敢情好!” 梁满仓现在就想要一盒蓝色小药丸,契约小赤狐去找古墓。 他现在手头上只有一粒,如果再弄来一小盒,那就是一共四粒。 四粒一起给小赤狐灌下去,就算是概率再低,那叠加起来也能把概率拉上去。 天上飘来一个圆乎乎的包裹,梁满仓一看便心里凉了大半截。 看样子必然是一个技能球。 他现在只能祈祷这不是十里闻香。 但当他彻底拆开包裹,果然是十里闻香。 忙活半天,竟然替狗肉做了嫁衣。 “小美啊,能不能七分钟无理由退货?” 【不行,都免费了,还要啥自行车?】 梁满仓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你送十里闻香干哈?能不能换成其他的,灵犀目力、锚点狙击都行啊?” 【嘿嘿,你不是说这野猪能长成小香猪吗?那就让狗肉的鼻子来闻闻,等哪天它都闻不出味,那就真的是小香猪了……】 梁满仓真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好好的说啥小香猪。 但是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梁满仓把技能球揣兜里,又把一茬蔬菜全部收好,重新播了一次种。 等他忙活完,这才跳出空间。 驼鹿并没有走远,所以梁满仓便翻身而上。 他脑子里搜索海东青和小金的位置,还好都不是很远,于是便下令让他们抓点猎物回来。 半个小时后,海东青连续抓了两只野鸡、小金也抓了一只兔子。 于是梁满仓便带着野鸡和兔子回了七里沟了望塔。 “彪哥,两只野鸡、一只兔子,整一下呗?” 躺在青草上晒太阳的张大彪没好气的说道: “满仓,我的手艺没你好,还是你来吧,免得糟蹋了。” 张大彪今天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本来还以为稳操胜券,坑梁满仓一把。 没想到竟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处没捞着,反而还损失20罐壮骨粉。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在狗肉的身上,希望能把三只母狗的肚子全部搞大,这样也能挽回一点损失。 “行吧,那我来收拾。对了,狗肉咋样?” 梁满仓耳朵一竖,只听见一声声靡靡之音。 狗肉这东西可以啊,已经两个多小时了还在忙活? 梁满仓摇了摇头,看来这300元钱不好挣。 回头给他整两腰子补一补。 梁满仓把野鸡和兔子收拾完,俩人蘸着辣椒粉消灭干净。 “彪哥,我看还好也差不多了,要不然让狗肉歇一歇?” 张大彪的老脸一板,摆出六亲不认的姿势。 “这哪行?我可是出了钱的,300块钱不能弄一整天?再说了,狗头体力好着呢,你听这动静,跟大锤抡墙一样,哐哐哐,多带劲!” 梁满仓再侧耳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 哐当哐当的,跟地震似的。 这狗肉平时让他追个猎物跟要他命一样。 现在干起这事儿不疲不倦。 果然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梁满仓只好找了个草地,躺着歇一歇。 直到下午五点多钟,狗肉的叫声变的凄厉,而且张大彪也估计差不多了,便把狗肉放出来。 梁满仓看着腿脚发软,趴在地上的狗肉就一阵心疼。 这钱赚的可真不容易。 “狗肉,你放心,晚上就给你整两腰子!” 梁满仓说完便把疲惫不堪的狗肉抱在怀里。 他却惊奇的发现,这狗肉虽然累得跟死狗一样,但是小口红却还露在外边。 “狗肉,下班了,别太专业!” 到了没人的地儿,梁满仓将狗肉放入空间,又开了一罐壮骨粉,让他可劲造。 等回到家,刘静秋上下打量狗肉。 “满仓,狗肉咋啦?” 第140章 试试就试试 刘静秋好奇的打量狗肉,而小英也蹲到一旁,满脸都是担忧。 “狗肉,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刘静秋捅了捅梁满仓的胳膊,小声问道: “满仓,狗肉到底是怎么了?” 梁满仓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 “没事,它就是有点累而已,没啥大事儿……” “哼,你一摸鼻子我就觉得不对劲,快说。” 梁满仓悄默默的把刘静秋拉到一旁,低声说道: “我给狗肉介绍了临时女朋友。狗大当婚,它现在也要有自己的私生活啦?” “介绍女朋友?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啊,可是临时女朋友是啥意思?” “呃……就是一次性的那种。” “嗯?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反正就是狗肉这次名利双收,既满足了自己生理需要、又给咱们家赚了300元钱。” 刘静秋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已经听懂了,所谓的介绍女朋友就是钱色交易。 “满仓,你给狗肉介绍了几个女朋友?” “三四个……不过都是自愿的啊……” “哼,要是警察来问,你确定他会信吗?” “哎呀,没啥大事儿,狗肉就是虚了而已,明天早上我去公社给他割两个腰子补一补,保证立马生龙活虎。” 刘静秋拧了一把梁满仓的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下次要是再配种,你自己去,可别折腾狗肉,你看小英都要哭了。” “嘿嘿,你舍得吗?” “舍得,怎么不舍得!” “行,那我现在就去配!” 梁满仓说完就朝小英喊了一句。 “小英,把门关上睡觉,明天早上带你去公社,顺便找小妮玩。” 小英一听要找小妮玩,顿时就把狗肉扔到一边,一溜烟的跑进了屋。 而梁满仓也把刘静秋搂进了屋。 “嘿嘿,静秋,我教你一个新姿势……” “讨厌……把门关上……”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便骑着自行车,带着小英和刘静秋去公社。 到了公社,梁满仓先是买了两个猪腰,然后便到供销社。 见李小璐正在那忙活,梁满仓便打了个招呼,说道: “小璐姐,忙着呢?” “满仓来啦,你这是来买东西?” “我带小英和静秋来公社逛逛,这不是天冷了嘛,给他俩买点新衣服。” 李小璐闻言便把梁满仓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 “唉,我这正好有一批带线头的羊毛衫,当残次品卖。线头一剪,跟新的一样。” 这些残次品在那个时代算是福利。 比如这些略有瑕疵的羊毛衫,处理的价格只有正常的五分之一,而且不需要票证。 一般都是可着供销社职工先买,剩余的才流向市场。 而供销社职工有时候为了买到残次品,甚至会故意拉出一点线头。 反正这都是公家的钱。 “嗯啊,那你帮我们三各挑一件,对了你再给小妮挑一件。我这个当舅舅的,可不能忘了小妮。” “行啦,知道你有钱,我也不跟你客气。” 刘静秋说完就挑了一件黑色男士羊毛衫、一件深红色女式羊毛衫,外加两件粉红色的儿童羊毛衫。 四件加起来也仅仅只需十五元而已。 这十五元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一笔巨款,但是对于梁满仓而言,那就是毛毛雨。 “小璐姐,你在给我拿两瓶北大仓,我们中午去你家吃饭,小英也想小妮了,他俩能玩到一块儿去。” “行啊,那我收拾收拾就下班。” 李小璐说完便打了个招呼,跟梁满仓三人一起往红星屯子走。 几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可还没到屋门前,便听见一阵阵闹腾的声音。 “高大山,你耍诈骗你爹,你还是人吗?” “谁是我爹?你?你不是我叔吗!” “少他妈在那装糊涂!高大山,你赶紧把路给老子让开,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高叔,你就别为难我了。你当初可是怕我分你的宝贝,非得把户口迁到秦家屯子,现在咋又死乞白赖的跑回来了?” “死乞白赖?这都是你跟张耀扬下的套,把我骗出去,独占我的家产!” “家产?我跟小璐赚的钱都被你拿去补贴你的宝贝女儿和外孙了,你还有家产?这屋里有一样算一样,有你挣的吗?” 而此时秦辉的声音也从屋内传来。 “你们父子俩别在这唱双簧,要不是我拿老头子的金子去县城卖,挨了几电炮,还真的以为背心里有黄金,被你俩吃一辈子!” “就是啊爹,你怎么连你亲女儿都坑呢?这些东西我给你放这了,这些天你在我家的吃喝用度给你折算成30元,不过分吧?赶紧掏钱!” 梁满仓一听便知道这是素未谋面的高秀琴夫妇。 什么样的树结什么样的果。 高秀琴能是这样的德行,跟高球有直接关系。 也还好高大山性子慢,脑瓜子开窍晚,不然也要被高球给带坏。 果然,没吃过亏的高球立即反击,扯着嗓子喊起来。 “你们俩这白眼狼,老子平时没少往你们家送吃喝吧?没有我,你们那俩孩子能有这么白白胖胖的?现在跟我算账要钱,还要点逼脸吗?” “爹,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我跟秦辉也没逼着你往我们家送吃喝吧?再说了,你不也是想让我们过继一个跟你姓,给老高家传宗接代吗?不然你能好心帮我们养俩小的?” 梁满仓越听越有意思,还准备听戏的时候,高辉的声音传来。 “行了,以前的事儿不说了。咱们先把老头子送回来,30元等李小璐发了工资咱们再来拿!” 高大山被气笑了。 “哪那个谁,秦辉,你算盘咋打得这么响呢?从分家的时候开始我高大山一家跟你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全部给我滚蛋!” 秦辉没想到一向老实巴交、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高大山竟然敢对他这么说话,便撸起袖子准备干架。 “你说啥?找打?” “呵呵,你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 而李小璐怕高大山吃亏,立马推开外屋门。 “干什么玩意?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 “唉,还就是欺负你人少!” 第141章 这么过分的要求,我第一次听说 梁满仓嘿嘿一笑,凑到李小璐的背后。 “哎哟,欺负我们人少?你再看看?” 秦辉看着快顶到门框的梁满仓,顿时心里一缩,颤颤巍巍的问道: “你是梁满仓?” “没错,听过我的名字?” 秦辉何止是听过。 自从上次梁满仓赤手空拳撂翻整个红星屯的时候,他的凶名便传遍红星屯及周边的屯子,包括秦家屯子。 这次他选择中午把高球送回来,就是算好梁满仓此时应该搁家吃饭。 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放着自家的大鱼大肉不吃,来李小璐家吃闲饭?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梁满仓,你别撸袖子,我不怕你……” “呵呵,没事,就是天有点热乎,没想把你削放屁。” 秦辉趁着梁满仓朝躲在高大山背后的高小妮做鬼脸,像只泥鳅一样从他胳肢窝下溜了出去。 “梁满仓,高大山是高球的儿子,我给他送回来那也是合情合理,到哪儿我都不怕!在我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天,问他要30元钱算是便宜他了……” 秦辉越说越气。 这些天为了巴结高球,骗他把背心脱了。 秦辉和高秀琴愣是把舍不得吃、过期七八年的黄桃罐头端到高球的面前。 好不容易趁高球拉的虚脱,棉背心粘上稀屎的机会,把棉背心扒拉开,看到金灿灿的金条,这才放心。 这叮当响的金条就像是毛毛虫在秦辉两口子心尖上爬来爬去。 终于按耐不住,给高大山下了迷药,拆出来一根金条,喜滋滋的送到新城,结果被干了几电炮。 等顶着乌眼青回到秦家屯子,把金条丢在高球的面前,这才把他的把戏拆穿。 “高大山,平时看你蔫了吧唧的,没想到心眼子比莲藕还多!” 高大山当仁不让。 “秦辉,我还是那句话,高球的户口不在我这,而且当着全屯老少爷们的面分了家。你就算是把他送到乱坟岗,也别送到我这!” 要是梁满仓不在,高球八成要四面出击,把高大山夫妻俩和高大山一顿喷。 但这凶神戳在这,到嘴的话又活生生的咽下去。 梁满仓听着秦辉车轱辘话翻来覆去的说也烦了,便把高球的破烂编织袋往外一丢,顺手又把高辉两口子撵出去。 “你们俩从哪来的,回哪去,要不你就报警吧!” “梁满仓!你别嚣张,报警就报警!” 秦辉撂完狠话,便拽着高秀琴一溜烟的跑了,留下在风中凌乱的高球。 “唉,我还在这呢,把我丢这干啥玩意……” 梁满仓嘿嘿一笑,把拳头捏着咔咔响。 “高球,要不然我送送你?” 送? 高球可不敢让他送,不然指不定要给他送到哪! “梁满仓,你别过来啊,我心脏不好,哎哟卧槽……” 高球扑腾一声趴在地上,连编织袋也不要了,直接撩了。 等耳根子清净,梁满仓便让小英领着高小妮去玩,冲高大山问道: “姐夫,你把高球撵出去,心疼不?” “心疼个鸡吧!都到这个份上,还想着坑我,这是亲爹吗?这是仇人!” 梁满仓满意的点点头,高大山这是吃了二十多年的哑巴亏,吃透彻了,开了窍。 老实人一旦开了窍,那以前吃的亏可都是经验,踩过的坑也变成来时的路。 等到梁满仓几人吃过午饭,正准备撩的时候,秦辉又带着一大票人杀了回来,而其中还有一辆偏三轮。 “满仓,秦辉还真的报警了?我听说这小子在公社有点关系,不会真把高球给我送回来吧?” 梁满仓发动灵犀目力一看,顿时把心放到肚子里。 “姐夫,你放心,咱们占理,公道自在人心,就算是副所长来了,咱也不怕!” 梁满仓这话只能出现在童话故事里。 这个时代法制还不够健全,要定一个人的罪,往往只需要把人关到小黑屋,胸口垫上电话本,外加一把小铁锤。 再不济,等夏天蚊子多的时候,半夜把你剥的只剩下裤衩,扔到草丛里拔草。 不出半天,除了杀人放火,其他的罪都得老老实实的认。 但是梁满仓之所以底气十足,原因很简单,谁上面没个人? 片刻之间,秦辉便气势汹汹的冲到梁满仓的面前。 “二哥,就是这货!” 一个穿着制服的公安背着手走上前,脸上的戾气止不住的往外飚。 “就是你在这挑拨人家庭关系?你好大的胆子!” 梁满仓嘿嘿一笑,自从听到“二哥”这称呼,便知道这人是跟秦辉是一头的。 “怎么称呼,这位公安?” “呵呵,怎么滴?怎么打击报复?我告你,人民公安不怕你威胁,我叫秦洪山!” “秦公安啊,那你跟我说说我到底干啥了?我是逼高球净身出户、分家了?还是我逼秦辉把表孝心拼着抢着要把高球给接过去尽孝?” 秦洪山的秦辉的远房亲戚,在同一个屯子住着,关系虽然不近,但想着过来唬唬人而已,便就跑了一趟。 所以,前因后果秦辉也说的一清二楚。 要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就是这秦辉利欲熏心、自作自受。 但这时候是讲道理的时候吗? 必须帮亲不帮理啊! “梁满仓,你还在这狡辩!现在我代表政府警告你,哪来的回哪去,另外,高球立即住回去,户口我明天就让人迁回来。 另外,高大山在哪?” 高大山举起手。 虽然他面对秦辉够硬气,但对着穿制服的公安,还底气不足。 “政府,我是高大山!” “你准备三十元钱,补偿给秦辉,作为这几天的生活费,有没有意见?” 高大山瞅了一眼梁满仓,见他没有表态,便点了点头。 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得认。 秦辉满脸都是得意之色。 你梁满仓武功再高又怎么样? 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 这个时代靠拳头那是下流,靠关系才是上流。 “梁满仓,你不是嘚瑟吗?再给老子嘚瑟?来,打我!” 秦辉说完,把脸凑到梁满仓的面前。 “啪”的一声脆响。 秦辉的脸上多了一个红彤彤的手指印。 “这么过分的要求,我第一次听说!” 第142章 这哪是打我的屁股,这是打你的脸 秦洪山的脸若冰霜。 “梁满仓,你竟然当着政府的面行凶,你找死!” 梁满仓无奈的摊了摊手。 这秦洪山还真是张口就来。 不要个逼脸。 “呵呵,是他自己讨打!” “你有本事再打一次!” 梁满仓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脚踹到回头告状的秦辉屁股上,顿时摔了个狗吃屎,啃了一嘴的泥。 秦辉捂着剧痛的尾巴骨,哭丧着脸,朝秦洪山哭喊道: “二哥,他这哪是打我的屁股,这是打你的脸啊!” “啥意思?你的屁股是我的脸?” 秦洪山顿时就火了。 这梁满仓太嚣张,秦辉又太蠢! 咔嚓一声,他将腰上的手铐亮了出来,准备直接送给梁满仓。 刘静秋慌了。 这要是被抓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满仓,小心……” 梁满仓回头一笑,摆了摆手。 “没事。” 秦洪山气的牙痒痒。 平时这种混混看到他都吓得跟孙子一样,没想到这梁满仓反而谈笑风生,这不是啪啪打自己的脸吗? “呵呵,我看你待会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梁满仓无奈的踮起脚,朝秦洪山身后的周金辉喊起来。 “周副所长,戏也看够了,要不然你说句话,不然还真的等我进去再捞我啊?” 已经升任副所长的周金辉摆了摆手,凑到秦洪山的身边说道: “洪山,这人我了解,是个好同志。” 秦洪山的心里一咯噔。 这梁满仓看起来就是个山炮,怎么还跟大红辣子鸡周金辉熟识? 周金辉现在可是跟局长单线联系的人,比所长还吃香。 但是,现在就算是做错了,也得硬着头皮坚持所谓的原则。 毕竟只要咬死是秉公办事,最多也只是扣上不懂变通的帽子。 但是如果此时临时改口,说不定会被周金辉摁在地上锤。 最主要的是秦洪山憋了一肚子的气,咽不下去。 “周副所长,这梁满仓跟高家没任何关系,来这里搅局,这不是什么好鸟!我怀疑他是串通他人非法占有高家的财产……” 周金辉面色一沉。 这秦洪山摆明是不给他面子啊? 他都给梁满仓定了性,说是好同志,结果你在这翻案。 拿他这个副所长不当干部? “秦洪山,你不要胡闹!退后!” “不行,我有我的原则……” 秦山河说完,银色的手铐咔嚓一声扣在梁满仓的手腕上。 刘静秋等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都准备上前阻拦。 但被梁满仓一个眼神喝退。 而周金辉的脸阴沉的像下雨。 这脸被打的啪啪响。 “秦洪山!不要给脸不要脸!满仓,把你的证件给他看看!” 梁满仓嘿嘿一笑,从空间内把自己带有钢印的证件掏出来,递到秦山河的面前。 “你好好看看……” 秦山河两眼瞪的狰狞,双手颤抖得接过证件,打开一看。 梁满仓的照片、钢印,还有那几个字: 新城公安局特聘专家。 秦洪山这下麻了。 新城公安局特聘专家,虽然没有具体的行政级别,但享受的是副局长的待遇。 而且属于局里的人。 他这个派出所的小公安,绝没有资格不分青红皂白把手铐拷到梁满仓的手上。 这下秦洪山踢到的不是墙,而是铁板。 他冷汗直流,瞬间清醒过来,双手把证件还了回去。 “梁专家,你的证件请收好……” “看准了?不是伪造的吧?” “哪能啊……” “那行,那就带我去局里吧,我正好跟李卫国局长唠唠嗑……” 秦洪山彻底慌了。 这要是捅上了天,他不得去守老林子? “周副所长,刚刚是我太唐突,你帮我说说。” 周金辉皱了皱眉。 今天是他带队,要是真的出点什么幺蛾子他也没法交代。 “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他训完秦洪山,便把梁满仓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满仓,气你也出了,要不然就算了,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 “那行,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不过你今天咋跟着过来了?” “本来这么件小事儿我不应该过来。但是我听那个秦辉悄默默的提你的名字,就多了个心眼。没想到这俩瘪犊子还真的没安什么好心。” “这事儿回头再跟你说,但是你可得把住,别把高球的户口迁回来。” “放心吧,我也听了个大概。没有户主的同意,他那户口迁不进来。回头我再给秦洪山上上发条,他和秦辉应该不敢再来闹事。” 梁满仓见周金辉下了保证,也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行,你可跟我打包票了,别到时候又啪啪打脸啊!” “放心吧,我还能在阴沟里翻两次船吗?” 周金辉说完便瞪了一眼满头大汗的秦洪山,挥了挥手,边往屯子外走。 秦洪山哆哆嗦嗦的摸到钥匙,接连试了三次没能捅进钥匙孔。 “梁专家,要不然你自己来?” 梁满仓冷笑一声。 就这胆量和心态还学人黑社会。 他拿过钥匙,打开手铐之后便扔了回去。 “以后注意点,别惹到不好惹的人!” “唉……” 梁满仓虽然语气平淡,但是气场却像是泰山压顶一般,让他喘不过气,赶忙掉头就走。 “等等!” “咋啦,梁专家?” “把秦辉带走,碍眼!” “唉!” 秦山河一把揪住趴在地上的秦辉,拖着往屯子外走。 “二哥,轻点……” “轻你妈个逼,你差点害死老子!回头跟你算账!” 梁满仓一行人看着狼狈而逃的秦辉,都爽爽的呼了口气。 “满仓,你的证件是啥时候整来的?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在新城花1块钱买的地摊货!” 梁满仓又在红星屯守了半天,确保秦辉没杀回马枪之后便骑着自行车,带着刘静秋和小英回到家。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便去谭木匠那取了鹿车,将两百多斤蔬菜、四百多斤甄选放到车上。 “静秋,昨天援朝让我送点货去新城,中午不回家吃饭,你们自己整点好的吃,别舍不得。” “嗯,知道啦。” 梁满仓说完便又塞了十张大团结给刘静秋,生怕她舍不得花。 “一个月之内必须花完!” 第143章 你咋不按套路出牌 套上鹿车的驼鹿拉着车嘎吱嘎吱的往前赶,丝毫不费力气。 梁满仓本来还想像赶驴车一样,坐在车架上甩鞭子,但是因为驼鹿的身体高两米多,坐在架子上就只能看到驮鹿屁股。 很难保证驼鹿不放屁蹦出屎,所以梁满仓便走在一边。 因为是有契约的关系在,所以梁满仓也没牵着缰绳,而是象征性的拿着鞭子,边走边在地上戳。 快到新城,眼尖的梁满仓突然发现一个红木匣子躺在路边。 “靠,不会又是啥脏东西吧?” 路边要是出现这种不像丢弃的东西,比如钱币、玩具,一般有一定的说法。 比如借命、转运。 但是梁满仓命硬,便远远用鞭子挑开红木匣子。 遥遥看去,只见一个墨绿色的玉佩躺在红木匣子里。 梁满仓正纳闷呢,一个穿着颇为考究的老头急匆匆赶来,边走还边在路边寻摸。 “小伙子,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红色木头匣子,那里头可是我的传家宝!” 梁满仓眉头一皱,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儿? 前脚看到一个红木匣子,后脚就有人来找。 可还没等梁满仓开口,那老头便接着说道: “小伙子,你要是找到了,送到新城宾馆,我给你一百元!” 老头说完就掉头往新城走。 而差不多同时,一个身穿破烂衣裳的老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跳下马路牙子,抱住那个红木盒子就不撒手。 “我就说今天眼皮子一直跳,敢情是要发财了啊?回头给财神爷上几支没过期的香。” 梁满仓嘿嘿一笑,便拿鞭子抽到老头的身上。 “喂,我先看到的,放下!” “放屁……凭什么说是你先看到的,现在在谁的手上算谁的……” “做梦,这匣子里的玉佩值100元,给老子放下,不然锤死你!” “滚犊子,有本事来抢!” 梁满仓闻言便把袖子撸起来,作势要冲过去。 “行啊,我倒要看看你的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那老头一看梁满仓要冲过来,赶忙抱着匣子就往田里跑。 直接跑出去十米,这才停下。 “不是,哪来的虎了吧唧的玩意,和气生财,这样,咱们也不伤和气,里头的东西一人一半!” “你打开看看?这里头是玉佩,咋分?山炮!” “对啊?要不然这样,你刚刚说这玩意值100元,你给我50元,这玉佩让给你了!” 梁满仓嘿嘿一笑,说道: “这样吧,你给我40元,这玉佩让给你了……” “啥?你咋不按套路出牌……” “实在不行30元也行。” 老头彻底慌了,这年轻人看起来像个山炮,但办起事儿来更像山炮。 放着好好的钱不赚,非得让出去,脑子里有泡! “神经病,你自己玩吧!” “吴瞎子,你啥时候不算命,改诈骗了?这破烂玉佩你还想卖50元,是不是有点狮子大开口了?” 老头身子一颤,再定睛在梁满仓的脸上一扫,这才想起来在菜市场门口那档子事儿。 吴瞎子之所以选择梁满仓下手,就因为他赶着鹿车,一副山民的打扮,推测他是个啥也不懂的山炮。 没想到竟然撞到的老熟人。 “哎哟,这不是那个谁嘛,咋样,上次有没有血光之灾?” “血你大爷!咋的,想起来了?” “嘿嘿,我这每天看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刚刚没认出来。” “你们这个骗术太低级了,哪怕你扔一张大团结假币也比玉佩要靠谱啊?现在谁没事随身带玉佩?一看就是骗子!” 吴瞎子一拍脑门,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这玉的品质不同,价格也不同。 这个时代物资匮乏,一般人都没接触过玉,更看不懂。 心眼子多的人宁愿要钱,也不要看不懂的玉佩。 所以,吴瞎子在这蹲了好几天,一单都没成功,反而还搭进去几天人工。 “学习了学习了,我回去马上改进改进。兄弟,没想到你在诈骗这方面也是行家,要不然咱们合作一把?” 梁满仓之所以能一眼看出来这是个骗局,实在是因为吃过亏,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前世他也是撞大运,在地上捡到一条金链子,攥到手上沉甸甸的,至少有二两。 可还没等他高兴,一个社会人便围了上来,说见着分一半。 梁满仓又不舍得把金链子分出去,看社会人又不好惹,就给人拿了两万块钱。 等美滋滋的拿到金铺一问,这哪是金镏子,就是镀金的铅块。 所以,梁满仓刚刚属于应激反应。 敏感的神经被挑起。 “我可没兴趣跟你诈骗,这种缺德事少干,不然哪天你真变瞎子。” “嘿嘿,我不怕变瞎子,就怕穷。” “吴瞎子,你好歹也是盗墓的专业技术人员?咋能混成这鸟样?咱们这大窝岭估摸着有不少大墓,你随便开一个不不够你吃一辈子的?” 吴瞎子摆了摆手,把玉佩揣进兜里,然后又装作得道高人的模样,双手负在身后: “我这不是诈骗,是给他们消除业障。他们既然能因为这点小把戏就守不住财,那说明个人能力与财产不匹配,就算不被我骗,将来也会被被人骗。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被我骗,就当是做点好事儿。而且每次我要的也不多,50元而已,浅尝辄止。” 梁满仓听得脸一阵发热。 上辈子他确实憨憨傻傻的。 从吴瞎子这个角度来说,确实也没啥问题。 守财也是一种本事。 “行吧,但是你可悠着点,要是别人识破,免不了一顿打。” “怕啥?金有价玉无价,而且这人说的100元不是这玉的价格,而是人家找玉的报酬。” 梁满仓对他比了个大拇哥,这吴瞎子确实是个人才。 “你老小子真是个人才,面面俱到啊?” “那可不,咱们尽量规避风险。” “那你怎么不去盗个墓?” 吴瞎子嘴角闪过一丝不被常人察觉到的抽动。 “啥盗墓?我也不会盗墓啊?我可是出了名的奉公守法,你不要瞎说啊……” “呵呵,嘴在你身上,你说的算……” 第144章 摸骨算命摸到床上了? 梁满仓反复试探吴瞎子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盗墓的本事,或者跟所谓的崔文是不是同一路人。 如果吴瞎子跟崔文没有任何关系,那便有合作的可能性。 “我那天看你说的头头是道,我还以为你是这方面的人才,是我看走眼了。” “嘿嘿,违法犯罪的事儿我可不敢干。但是你要是买什么工艺品,来找我准没错。什么唐三彩、宋代官窑,还有名人诗画,只要你能说出来,我就能给你仿出来。 不过我事前说明,我做的是工艺品,可不是什么假冒伪劣产品。” “行行行,你说的算。走吧,去新城,待会找地方喝两杯。” 吴瞎子想着今天的财运已被破,估计也没什么生意,也便舔了舔嘴唇,贪婪的说道: “嘿嘿,那敢情好,不过你请客。” “行吧行吧~” 梁满仓赵虎吴瞎子上路,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原来吴瞎子确实京城人士,但是因为犯了事儿,这才流落到新城。 至于犯的事儿,梁满仓问了半天才套出来。 这老小子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风流倜傥、口吐莲花、妙语连珠的人物。 天天借着给人摸骨看相的名头,满大街摸小妇联手。 摸来摸去摸到人床上去了,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干脆一个星期摸一次。 结果人家是地头蛇的小三,被逮了个正着,连夜跑出京城。 “吴瞎子,你大名叫啥?” “吴用……” “这名字挺配你……我就叫你老吴吧,我叫梁满仓。” “满仓兄弟,你还挺有本事,弄了这么大一头鹿拉车。” “这才哪到哪,哪天我让你开开眼,骑着金渐层逛街。” “吹牛逼……我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骑金渐层的。对了,有一个叫武松的骑过!” 梁满仓摸了摸鼻子,他这可不是吹牛逼。 小金就在空间之内,等它长大成虎,骑一骑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俩人唠着唠着差不多在中午饭点赶到黎援朝的天上人间。 此时黎援朝站在院子门口,被人团团围住。 “老吴,你等下,我去看看!” 梁满仓眉头一皱,撸起袖子把鹿车上的帆布掀开,拿出56半便冲了过去。 “干哈呢?” 黎援朝一看梁满仓来了,立马给那堆人赔笑,把怒气冲冲的梁满仓拉到一边。 “满仓,你小子干嘛呢?要杀人啊!” “靠,这不是看你被围住了吗?咋的!这些人来找麻烦?” 梁满仓说完便端着56半对那些目瞪口呆的人堆扫过去。 “这都是我的衣食父母,哪能是找麻烦的?我这只有八个包间,全部都被订满了,而且你这货又迟迟不来,食材不够,这不是请他们回去嘛……” 梁满仓闻言赶紧把56半甩到身后,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差点把这伙子急头白脸的食客当野猪突突了。 “生意这么好?我就说你小子在物资局是开门石狮子,咋到自己家饭店也是开门的,这完全没进步嘛!” 黎援朝擦了把汗,眼窝子都发黑,看来这几天没少折腾。 “那可不,我有人脉、你有好食材,还怕没有客人?从开业的第三天起,咱家就需要预定,而且提前一天预定!” “牛逼!那你赶紧卸货,我今天还给你整来两百斤蔬菜。” 黎援朝挤进院子,招呼人把鹿车上的货全部卸下来。 “各位各位,看到没有,咱们这的高端食材都是驼鹿从山里驮来的,保证原滋原味。” “黎老板,你这货源看来确实不一般,能用这么大的鹿来运货,能差得了?这不得是太上老君的待遇啊?” 看着众人惊异的眼神,黎援朝得意的瞟了一眼梁满仓。 这头驼鹿相当于给天上人间又打了一次广告。 “我们这虽然没有包厢,但是各位如果不嫌弃,我待会去借点桌椅板凳,你们在院子里凑合凑合,成不?” “必须的啊,能吃上一口就行。” 黎援朝说完便招呼伙计去借板凳,然后满是歉意的小跑过来。 “满仓,你下次来之前我给你留个包间,待会你就在院子里凑合吃点?” “算了算了,你这够忙的,我就不打搅了。这样吧,你给我炒两个下酒菜,我带走。” “行,咱们兄弟之间就不客气了,你等着。” 黎援朝说完便转身进了院子。 梁满仓尴尬的把猎枪放到驴车上,瞅了一眼有几分惊诧的吴瞎子。 “咋的?” “呵呵,我还以为你要过去哒哒哒,把他们都给扫了,没想到你就是过去打个招呼,破马张飞似的,闹啥呢?” “我不是以为他们在找麻烦嘛,结果过去一看都是来排队吃饭的。” 吴瞎子无可奈何的看了梁满仓,悠悠说道: “满仓啊,这可是天上人间,自从开业的第一天起,就两个字儿:火爆,你住屯子可能不知道,现在整个新城都以吃一顿天上人间的饭来分层。” “啥意思?” “字面意思。整个新城的人分为两拨,一拨吃过天上人间、一拨没有。吃过的那就是上流社会,没吃过的那就是下流……” 梁满仓愣住了。 这不是跟后世那些吃穿山甲的一个样吗? 不管穿山甲好不好吃,反正因为稀缺,吃过的那就是牛逼、人脉广、有后台。 吃过之后,就会把那句话挂在嘴边: 穿山甲?吃过,味道还刑。不过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就是吃个稀奇。 “老吴,你说的那么多,没吃过?” 吴瞎子面色一红,扭扭捏捏的说道: “预备吃,这不是每天都忙业务,没空嘛……” “老吴,你平时又是摆摊坑钱、又是在路边搞诈骗,应该没少挣啊,这钱呢?” 吴瞎子自从因为摸骨算命摸到床上,应该也戒色了,钱呢? “咳咳,存着养老……” “哦,那今天你有口福了,我请你。” “满仓兄弟,我知道你给这家店供货,应该跟老板认识。但是就算是打了个折扣,价格也贵的离谱,三五个菜下来没六七十元根本打不住……” “咋的?觉得我吹牛逼呗?” 第145章 寻龙诀 梁满仓掏出华子香烟,给吴瞎子散了一支。 “别问为什么抽华子。抽别的嗓子疼。” “……” 约莫二十分钟后,黎援朝火急火燎的拿了几个牛皮纸袋冲了出来。 那个时代没有打包盒,要是想炒菜带走,一般都会点没有汁水的菜,用牛皮纸袋一装,拎着就走。 “满仓,叫花鸡、松鼠鳜鱼、啤酒鸭还有两碗米饭,你再等等,我去给你拿几瓶啤酒。” “啤酒算了,我待会到路上再捎一瓶。” “行,那我进去了,这生意太好也不行,太忙。” 黎援朝说完便跟风一样的跑回去,留下吴瞎子在风中凌乱。 “满仓,你跟黎老板这么熟?都不收你的钱?” “嗯?你也认识?” “我认识个屁啊,人家是新城太子爷,我能搭上这条线?” 梁满仓吃了一惊。 这黎援朝也不是什么高调的人啊,怎么连吴瞎子都知道他的身份? “这你都知道?” “满仓,你知道我还有一个业务是干嘛的吗?” “啥?” “帮人打听事儿,不吹牛逼,哪天你要是想知道县长的老婆的七舅妈是啥时候蹬腿的,拿点钱保证给你打听的明明白白。” 梁满仓点点头。 做这行最重要的消息灵通,所以吴瞎子知道黎援朝的身份也合情合理。 “走吧,去你家喝两杯吧?” “行,那我带路。” 梁满仓半路买了一瓶北大仓,跟着吴瞎子沿街走了十来分钟,东拐西拐到了一处城区边缘的破院子,这才停下来。 “你把驼鹿拴树下。” 梁满仓把驼鹿拴好,又卸掉鹿车,薅了几大把青草,这才进了吴瞎子的破院子。 这院子里堆满了杂物,稍稍一看就是各类制造假货的原材料,陶土、石料一堆堆的,简直就是一个造假窝点。 梁满仓进了外屋,一个灶台、一张桌子,简简单单。 东屋看起来像是日常起居。 西屋更像是一个工作室,屋内有一个大书架,堆满了书,还挂着八卦图,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 “满仓,进来。” 梁满仓进了东屋,把菜放到炕桌上。 吴瞎子又去取了两副碗筷、两个杯子,便小酒配菜,造起来。 俩人干了半瓶北大仓,吴瞎子的面颊便出现淡淡的红晕。 “老吴,我最近写小说遇到一点瓶颈,就是这主角怎么能把古墓给找出来。” “兄弟,分金定穴之术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清楚,听过寻龙诀吗?” 梁满仓摇了摇头。 吴瞎子眯着眼,拿着筷子梆梆梆的敲起来,就着拍子,吟唱起来。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关门若有八重险,定有王侯埋此间。 唐半山,宋湾湾,汉墓出在山尖尖。 商周出在河两边。 春秋战国埋山顶,秦汉大墓埋山岭, 东汉南朝选山腰,隋唐宋尸坡下挺。” 这寻龙诀前半部分说的是各个朝代墓穴的位置。 而后半部分就是墓穴的特征。 “唐墓甜,宋墓涩,明清石灰扎嘴子, 商周古木腥味重,秦汉朱砂味太冲, 春秋战国不用闻,带土就有青膏痕。 山随水曲抱弯弯,有穴分明在此间。 飞蛾就在墓上面,雪花飘过立成盐。 雷电交加定有墓,朽木附近你别找, 有墓就在山岭间。 春秋战国是红土,西汉回填用黄土, 东汉不用黄沙泥,唐宋墓坑多黑土。 商周古墓上面大,春秋战国下面大, 以后朝代变化大,宋方唐园汉匍多。 左手罗盘、右手铲,泼天富贵在眼前!” 梁满仓前世没看过盗墓笔记,所以对此不甚了解,便好奇的问起来。 “老吴,前半部分我能听懂,但后半部分唐代甜、宋代涩,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洛阳铲打下去,要尝尝带上来的土?” “哈哈,外行了不是?唐代甜、宋代涩,指的是墓葬风格。 大唐盛世,唐朝国 力强盛,流行厚葬,陪葬的不仅多,而且够精美,都是些瓷器、丝绸、金银。甚至还有一些有腔调的墓主还要花上精美的壁画。 你这说这些好玩意到你眼里,你甜不甜? 而且唐朝的墓地都比较大,气势恢宏,看起来就心情不错,所以用甜来形容。” 梁满仓恍然大悟。 要不是吴瞎子的解释,恐怕他还真的准备拿舌头来尝一尝。 “那个宋代涩是不是因为宋代陪葬比较简单?” “没错,宋代理学嘛!宋代人讲究简单实用,不像唐代那样厚葬,所以对比起来就逊色不少。 宋代的陪葬主要是日用品,不像唐朝那样用金银和丝绸、瓷器比较多,而且很少有精美壁画,就算是有壁画,那也是非常的简单质朴,所以你要是费了半天劲,打了几天盗洞,干进去一看,屁都没有,心情咋样?” 梁满仓想都不敢想。 在河湾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古墓,然后打了好几天的盗洞,发现白忙活一场。 这心情指定是废了。 “涩,必须酸涩!” “唉,反正盗墓这玩意风险太大。坐不坐牢的不说,就冲这墓里的机关,你都得考虑考虑。” “老吴,那墓地的具体选址有什么讲究没有?不如按照北斗七星找穴位啥的?” “北斗七星?以前倒是听说过一个说法,说是为了防止被盗墓贼按照分金定穴之术找到墓穴的位置,便会按照星宿,弄出几个假墓,鱼目混珠。” 梁满仓眉头一皱。 还真有这档子事儿。 “假墓?这墓恐怕里头全部都是机关吧?” “可不是咋的?不然墓主好端端的搞这个墓干嘛?而且财力雄厚的墓主还弄一些真的陪葬品,以假乱真。 等盗墓贼以为捡到宝,放松警惕,那就等着被收割吧!” 梁满仓脖子一凉,还好崔文打洞的那几个地点没有假墓。 不然他要是昏了头,随便进一个,恐怕以他的道行,早就被机关射成马蜂窝。 “那怎么样才能找到真正的墓?” “呵呵,自然有办法。但是这得靠老辈子传下来的手段,一般人肯定只能靠人肉去趟……” 第146章 准备七条命 梁满仓一听见有方法,立即来了兴趣。 “都有啥法子?” “满仓,你这么着急干嘛?难不成你真的遇到这种墓地?” 梁满仓心里一慌,立即拿起酒杯,抿了口酒压了压。 “没,我励志要写一本千万字小说,所以一般的古墓我都不稀罕写,要写就写最复杂的!” 吴瞎子看着慷慨激昂的梁满仓,眼睛上蒙着一丝雾气,说道: “有志气!那我就告诉你,办法很简单,那就是拿人去趟!” 梁满仓:…… “你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吗?” “你看看,我说了你又不信。这种跟星宿结合起来的都是大墓,在古时候至少是个王侯将相。 他们为了保证死后的安宁,费了半天劲弄出几个假墓地,就是为了给那些盗墓贼长长记性,让他们断了想法。 所以,这些墓都真真假假,外边一模一样,只有最后的工匠和东家才能知道哪个是真的!” 梁满仓一阵胆寒。 北斗七星,足足有七个星星。 要是运气不好,那得准备好七条命。 “真的没一丁点的规律?” 吴瞎子坚定的摇了摇头。 “但是要在一块土地上同时找到若干个适合做墓穴的地点,属实有些难度。所以,如果能找到第一个墓穴的位置,根据方位找到其他星宿的点,再一一探查,便可以排除其中若干个。” 吴瞎子的意思很简单。 比如墓地道星宿的北斗七星,找到其中两个点便可以在地上绘制出整个星宿图,最终确定七个墓穴的位置。 但是因为风水宝地有限,并不是每个确定的墓穴位置都适合下葬,便可以再排除几个。 如此一来,可能不需要跟猫一样七条命,四五条足以…… 梁满仓转念一想,这还是得专业人士啊,不然他也判断不出来啊? “嘿嘿,老吴,你真的不是干盗墓的?没事,我也不是啥正经公安,肯定不会拘你。” “啥正不正经?我知道道这么多是因为我师父略通相经和分金定穴之术,我因为不想染上阴气,就选了相经,专门给活人服务。 但是我有个师兄选了分金定穴,多多少少也听他说过一些。” “你师兄在哪?是正经人不?” “嘿嘿,正不正经我不知道,反正入了龙江会,上次我可看到他带了绿牌牌。” 梁满仓心里一咯噔,绿牌牌? 崔文的也是绿牌牌! 崔文也是龙江会的? 梁满仓心脏砰砰直跳,强压住激动的心,装做若无其事的问道: “老吴,啥绿牌牌?” “行,那就让你开开眼!” 吴瞎子说完就往身上摸,梁满仓的心又沉到谷底,莫不是这吴瞎子也是龙江会的? 摸了半天,吴瞎子从身上摸了一根银色的牙签,在齿缝里戳了戳,又蘸了点酒,在桌上画起来。 一笔笔描下去,果然跟崔文的玉牌一模一样。 “老吴,你的手够稳,画功也不错。” “当然了,你也不看我是干啥的?没有两把刷子能当工艺品制造者吗?” 梁满仓:…… “老吴,你咋画的这么清楚?难不成你手上也有绿牌牌?” “曾经拥有。” “啥玩意?你也是龙江会的?” “那倒不是。我有段时间经济比较拮据,就回了一趟京城,跟师兄借钱,结果他狗眼看人低,不借!我就顺手拿了他的绿牌牌……” 梁满仓一阵无语。 这吴瞎子看来还是个三只手。 果然行走江湖,艺多不压身。 “老吴,失敬失敬,都说女人变坏就有钱。我现在发现,你要是变坏,也指定有钱。” “唉,不是我吴瞎子往自己脸上贴金。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向普通人下手。而且每天出去跑业务之前,我都会给自己起一卦。 根据我的经验,被我坑的人都发过不义之财,但是没想到今天碰到你……” 梁满仓心里一虚。 他发的不义之财可不少,卖熊桂芬、坑黄小波,这吴瞎子还真的有点东西。 梁满仓看着吴瞎子开始自我怀疑,便好言相劝。 “老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别伤心,收拾好心情明天继续坑人。” “嗯!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晚上我就研究研究假币……” “你可真刑……” 梁满仓在吴瞎子那吃的酒足饭饱,便拍了拍肚皮准备回家。 今天进城一趟,不仅仅卖了一千三百多元的甄选,而且还搞清崔文的身份,收获不小。 他也打定主意,在没有找到帮手之前,这墓肯定是不能再找了。 至于能不能拉吴瞎子入伙,还得继续观察。 毕竟要是能找到一个古墓,可不是几千几万这么简单。 很可能就是上千万的经济价值。 以吴瞎子的体格,肯定不是他梁满仓的对手。 但是看到一摞摞的现金,吴瞎子会不会铤而走险,那可就说不准了。 千万别用金钱考验人。 而吴瞎子见梁满仓准备走,便摇摇晃晃的从炕上爬下来,拉着他的手说道: “满仓兄弟,今天你请我吃饭、请我喝酒,我吴瞎子谢谢你。但是我从不欠人人情,这样,我送你一个小礼物。” 梁满仓见吴瞎子把怀里的那个红木匣子拿出来,赶忙摆手。 “我对你的假玉佩不感兴趣。” “哎呀,你拿着玩玩。” “我有,你忘了,上次在农贸市场门口你还卖给我一个?” “那行吧,我再送你一个宝贝。” 吴瞎子说完便带着梁满仓进了西屋,打开一个满是灰尘的木头箱子。 “满仓兄弟,这里头是我收集的古玩字画,虽然年代不长,可都是真东西,你挑一件?” 梁满仓看着吴瞎子诚挚的眼睛,也不好意思拒绝,便低头翻看。 他粗粗扫了一眼,便发现这都是民国之后的物件,甚至还有一些建国后的,要论市场价值确实不如他这顿饭。 矮子里面拔将军,梁满仓费了半天劲,选了一本《金瓶梅》。 “这个?” “奥哟,我忘了说你这个除外……” “哦,我再看看。” 梁满仓又拿起一本《玉蒲团》。 “这个?” “嘿嘿,这个也除外……” “老吴,你都一把年纪了,还看这玩意受得了?” “瞎说什么?都是为了文学创作……” 梁满仓无奈的摇摇头,把目光扫向一个圆纸筒。 第147章 北斗七星 梁满仓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有些年代的纸筒对他很重要。 他打开纸筒,将卷成卷的纸张倒出来。 铺开一看,竟然是一张穿着泳装、金发碧眼的西方辣妹…… “这……老吴,你这是中西合璧、内外兼修啊?这么破旧的纸筒竟然装这么新潮的画?” “呃,也是为了提高修为。” “原来里头的东西呢?” “没啥好玩意,就是一张解放前的地图,你要是想知道我给你找找。” “你有空就找,没空就算了。” “那必须有空啊!” 吴瞎子转过身子,在那排书架上找起来,约莫十来分钟后,在一堆旧报纸里找到一张解放前的地图。 “嘿嘿,拿着,不成敬意。” 梁满仓抖了抖灰尘,瞳孔瞬间缩小,这字体咋这么熟悉? 再把地图展开,中间赫然有一个a4纸大小的窟窿。 梁满仓的心脏砰砰直跳,呼之欲出,但嘴上还是轻描淡写的说道: “行吧,就要这个了。” “嘿嘿,那我给你收好。” 吴瞎子麻利的把地图折叠好,递到梁满仓的手里。 “满仓兄弟,不是我小气,《金瓶梅》和《玉蒲团》那是文化瑰宝,你小子看不懂,交到你手上那也是暴殄天物。 至于这西方文化荼毒,你太年轻、把握不住,所以就放我这批判批判。” “行吧,你总有你总有你的道理。你这破地图从哪搞来的?” “我师父的遗物。我对地理没有兴趣,而且被瘪犊子玩意在上面抠了个洞。” 梁满仓的心都要飞起来,今天这趟新城没白来。 不过这吴瞎子到底说的是不是实话还得继续观察。 “行,那我先撤了,等下次你再到路上开展业务,招子放亮点,别坑我。” “放心,一回生,二回熟。” 梁满仓出了院子,套上鹿车,揭开缰绳翻身上了驼鹿,然后便命令海东青飞到吴瞎子院子上头,开始监控他的动静。 这吴瞎子把梁满仓送走之后,便摇摇晃晃的关上院子门,回了屋,再无动静。 看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等梁满仓回到团结屯,便把地图摊在炕桌上,再把崔文的地图填在其中,严丝合缝。 操! 崔文不会是吴瞎子的师兄吧?在他师父的地图上抠下来一小片? 看年纪应该不像? 但有没有可能是吴瞎子师兄的徒弟? 梁满仓晃了晃晕乎乎的脑壳。 等他把地图拼上之后,再一览全局,竟然是整个大窝岭的地图。 但就整个地图来看并没有特别之处。 梁满仓盯着地图,一厘米一厘米的扫过去,一无所获。 他突发奇想,又将在矿井挖到金子的地点标出来。 嗯? 一个小黑点? 梁满仓原以为这个小黑点是印刷溅上去的墨汁,但现在看来是人工点出来的标记。 梁满仓再次一厘米一厘米的扫过去,果然又发现了第二个黑点。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七个! “呼,北斗七星……” 梁满仓彻底乐了。 看来这地图的主人也在找古墓,而且基本上已经确定七个墓穴的位置。 但是这黑点的吴瞎子师父亲自标的,还是半道截胡,不得而知。 这七个墓穴位置分布在淘金谷、熊瞎子沟和老爷岭北面的龟背山,也就是找到金碗的位置。 其中,淘金谷三个,分别是瑶光、开阳、玉衡。 熊瞎子沟三个,分别是天权、天玑、天璇。 龟背山一个,是最北面的天枢。 梁满仓的心里豁然开朗。 这崔文看来只是一知半解,并没有看出淘金谷内的三个黑点,便结合民间阴兵借道的传说,推测这北斗七星都在淘金谷,所以就在这淘金谷内乱挖。 但是他却没想到北斗七星图覆盖几十公里,横跨淘金谷、熊瞎子沟和龟背山。 梁满仓乐了,有了这张地图,把古墓找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弄清楚吴瞎子是故意把这地图送给他,还是不知道其中秘密错送之前,他不会冒险进山。 万一吴瞎子才是幕后最后黑手,到时候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可就亏大了。 古墓的事儿有巨大进展,梁满仓整个人便松快许多。 他眼睛一闭,准备把海东青叫回来,给他们几个正式员工好好犒赏犒赏,发点奖金。 但是梁满仓一凝神,便看到赵有田鬼鬼祟祟道猫在屯子外的清水河边,还一个劲的朝一个洗床单的妇女瞟。 靠,这日子是不是过得太好了,闲出屁,准备满足精神层面的需求了? 不行,得找个机会敲打敲打。 当天晚上,赵福顺吃完饭便晃晃荡荡的来串门子。 “满仓哥,你啥时候进山啊,带我一个呗?” “嗯?你小子最近不是在学开拖拉机吗?” “拖拉机早学会了,我想找个地儿学开汽车,但是一直没找到门路。所以就想先进山打点猎户挣钱。” 现在新城的主要交通工具还是靠驴,混的好点的生产队或者国营单位有拖拉机。 汽车的话只有具备相当实力的单位才有。 所以,要想学开汽车,那就得先进到国营单位当工人学徒,然后给师傅端茶递水、递工具好几年,才有机会上车。 要靠赵有田和赵福顺的关系,估计有点难度。 “顺子,那这两天我们先进山。等过两天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师傅。” “嗯啊,那我回去听信儿啊?” “对了顺子,有田叔最近在忙啥呢?我上次听美莲婶子说,他最近在找地儿学修拖拉机。” “嗯,大队有台拖拉机,他搁在那学呢!从早学到晚,最近半夜才回家……” 梁满仓眉头皱了皱,有些担心。 “咋啦,满仓哥?” “哦,没事,有田叔才50岁,正是闯荡的年纪,得好好学,可不能天天往河边跑。” “哦,啥河边?” 梁满仓看了一眼赵福顺,心想这榆木疙瘩也点不透,便作了罢。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便在屯子口晃荡。 没过一会儿,便看到梳着大背头的赵有田踩着自行车,一身劲的往屯子外蹬。 “有田叔,你干嘛呢?” 第148章 赵有田的白月光 赵有田一捏车闸,嘎吱一声把车停在路中间。 “满仓啊,我这不是往大队部去吗?咋的?” “嘿,你要是不说去大队部,我还以为你是准备相亲去呢?你看你头发梳的溜光,中山装笔挺,还插了根钢笔。” 赵有田有些不好意思的往中山装的上衣口袋掏,结果就掏出一个笔帽。 “满仓,就一个笔帽,哪来的的钢笔呀。” 梁满仓无奈的挠了挠头。 这有田叔指定是有点问题,一把年纪整的比他还骚包。 没有钢笔,还捡了根笔帽来充大个。 “有田叔,美莲婶子人不错,可别整有的没的。” 赵有田一听,老脸唰的一声就红了,就连耳朵根都红的跟老萝卜一样。 “知道啦,走了!” 梁满仓看着赵有田蹬着自行车,便放出海东青,一路发动鹰眼巡视,眼瞅着他又往清河边走走。 约莫十来十分钟,赵有田便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凑到一个打扮还算靓丽的妇女身边,接过人家的镰刀,铆足劲往乌拉草上招呼。 此时,已是九月中旬,清水河边的乌拉草已经发黄,到了收割的季节。 东北有三宝,人参鹿茸乌拉草。 乌拉草之所以在东北受欢迎,主要是因为它的柔韧性好,具有很强的保暖功能。 缺棉花棉布的时候,可以把乌拉草塞到靴子棉鞋里保暖。 另外心灵手巧的妇女同志还可以用乌拉草编织草席草帽帘子。 用乌拉草编织的草鞋保暖透气,每年庄户人家都能编一冬天,第二年春天下地干活穿。 这赵有田不往自己家划拉乌拉草,还偏偏给人干上活了,要说这里头没事儿,打死他也不信。 等赵有田在那甩着膀子的时候,却丝毫没发现身后多了个笑吟吟的年轻人。 “有田叔,忙着呢,要帮忙不?” 赵有田身子一抖,小腰嘎嘣一声,扶着腰僵硬的转过头。 “满仓啊,你怎么来了?” “哦,这不是家里条件不咋好吗?我寻思来割点乌拉草回去编草鞋……” 赵有田白了梁满仓一眼。 信你个鬼。 你家趁那么多钱? 还编草鞋? 鬼才信。 “咳咳,有田叔,这位怎么称呼……” 梁满仓指了指一旁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短发女人。 “小芳。” 梁满仓一时语塞,难道这个时代每个屯子都有个叫小芳的女人? “芳姨,我是有田叔的大侄儿,叫梁满仓。” “唉,那你们聊,有田哥,我先回去了。” “唉。” 赵有田说完便把满是乌拉草的背篓托起来,背到芳姨的背上。 含情脉脉的目送离开。 等到芳姨的影子消失在清水河边,梁满仓这才地上一支香烟,说道: “有田叔,咋回事,说说呗?” 梁满仓狠狠嘬了一口香烟,脸上洋溢出一副和煦的笑容。 “他叫林小芳,年轻的时候长得漂亮又大方,一条麻花辫粗又长。 那时候我跟她青梅竹马,本来是奔着结婚去的,但是家里太穷,他爹没看上我,把她嫁给了一个木匠。” 梁满仓算是听明白了。 这林小芳就是赵有田的白月光。 “一直有联系?” “那哪能啊,叔可是正经过日子的人,能干那事儿?我当上大队长不是要走访困难户吗,这才跟她联系上。” “困难户?咋困难了?” “男人死了,自己拉扯一个姑娘,可不是困难户吗?” 这个年头,在老爷岭山边住着。 要么老老实实的出工挣工分,要不然就像梁满仓一样,上山打猎。 但人家林小芳一个女流之辈,肯定不能上山当女猎户,所以就靠自己挣工分,这日子肯定过得不咋地。 “走访的时候我问她要不要帮忙,她嘴硬得很,说不用。昨天我看她在这割乌拉草,今天就寻思来帮帮忙。” 赵有田没说谎,跟昨天的事儿对上了,梁满仓高看一眼。 至于赵玉赵有田之前早出晚归,可能真是去学修拖拉机去了。 今天早上打扮的板板正正,可能有些私心,但是再怎么说也是见白月光。 只要不是脑子缺根弦的都会收拾收拾。 “你想帮她一把呗?” “嗯,你放心,我跟小芳没事儿。她要是贪恋钱财,早就再嫁了。以她的条件不愁没人要,可就是怕女儿受欺负,愣是从七八岁养到现在二十来岁。” 梁满仓点了点头。 刚刚虽然只是跟林小芳打了个照面,但是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胚子。 按照赵有田所说,十二三年前死了男人,那时候她估计也就三十岁不到,也算是少妇中的劳斯莱斯。 而且,带着是一个女儿,比带儿子好嫁多了。 要是带了个儿子,要是没几两胆子,恐怕还真的不敢当接盘侠。 等人儿子大了,直接一脚把你这个后爹给踹了,哪来的回哪去。 女儿倒是还好,嫁出去就行,影响没那么大。 林小芳一个人能扛到现在,说明还真的有股子劲。 从这个层面来说,是个好女人。 “有田叔,美莲婶子知道芳姨不?” 赵有田叹了口气,把中山装领口的扣子解开,露出一道红彤彤的抓痕。 “知道了,美莲婶子挠的。” “不过你小子别想多了,这是你警告而已,你美莲婶子很信任我,让我帮帮她们母女。我们都一把年纪了,也没心思干其他事儿。” 梁满仓点了点头。 赵有田的脖子上的抓痕说明他确实没说谎。 既然是赵有田的白月光,他高低得帮帮场子。 “芳姨整这么多乌拉草干嘛?准备编织点东西卖,赚点外快?” “嗯啊,准备编点草鞋拿去公社卖。” “草鞋?草鞋能卖几个钱?买草鞋的都是农民,卖不上价钱。要挣就挣工人的钱,挣有钱人的钱。” 梁满仓略做思考,便说道: “这样吧,你让芳姨编草席或者帘子,到时候我给她找销路,指定比卖草鞋要强。” “行嘞,那我追上去问问。” 赵有田兴奋的直跺脚,骑上自行车便追了上去。 而梁满仓似乎也发现商机,便转头回了团结屯。 第149章 穷的只剩钱 梁满仓回到屋,正看到刘静秋在那发呆。 “静秋,你干哈呢?” “啊,没事,小英出去玩了,我刚刚把老屋的野鸡野鸭和兔子喂了。” 自从梁满仓不让刘静秋出工,她就整天窝在家里,属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一来是因为刘静秋不是屯里人,跟乡亲们不熟。 二来是因为她也对东家长西家短不感兴趣。 所以,除了干点家务的时候有点精神,其他时间她都是浑浑噩噩。 梁满仓看在眼里。 “静秋,你搁家呆的无聊了吧?” “无聊啥啊?无聊才是享福呢,总比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要强吧?满仓,我跟你过日子幸福着呢。” 刘静秋搂住梁满仓的胳膊,一脸甜蜜。 “别装啦,我刚刚可看着你皱着小脸呢?静秋,你有没有想过做生意?” 刘静秋愣住了,她这个脑瓜子还能做生意? 不怕被人给卖了? “啊?啥生意?” “最近乌拉草不是黄了吗?我寻思你组织周边屯子的人割乌拉草来编草席帘子,回头我去找销路,咱们赚点差价、屯子里的乡亲们也赚点零花钱。” 要说其他生意刘静秋还真的沾都不敢沾。 但是论起手工活,她确是信心满满。 在家被压迫了十几年,只要是手上的活,无论是做饭、做衣服、编草席,她那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而且听起来收草席、编草席也挺简单。 最难的反而是销路。 毕竟这乌拉草漫山遍野都是,很少有人会专门花钱去买,又不是钱多烧的。 “满仓,能找到销路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走,我先带你去割乌拉草,回来先编几个样品。” “嗯!” 刘静秋的脸上挂着忍不住的笑容,整个人仿佛灌入了生命,甩着马尾辫便拿着镰刀、背篓,跟着梁满仓的背后往清水河边走。 一出门,梁满仓便把东西全部挂在身上,牵着刘静秋的小手,逢人就打招呼。 “满仓哥,你消停点……” “怕啥,我牵的是自家媳妇,又不是别人家的。走,大大方方的走!” 约莫半个小时,梁满仓赶到清水河边,挥舞着镰刀,不到十分钟就装了满满一背篓。 “走,回家!” 俩人并排回了家,梁满仓便把乌拉草清理干净,和刘静秋一起编织成不同规格的草席。 一米八乘两米的、一米二乘两米的等等…… 俩人忙活了一天,这才把两张草席编出来,然后又找来石碾子压平整,这才作罢。 乌拉草有保暖防寒天然属性,其独特的结构可在气温下降时抑制热量挥发,编织的草席在东北救了不少冰天雪地里的穷苦人家。 而且乌拉草编织的槽没草席还能吸收湿气,保持干爽,提升使用的舒适度。 最重要的乌拉草纤维韧性好,扯都扯不断,编织成的草席能睡三四年。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便交代刘静秋继续在家编织草席,而自己翻身上了驼鹿,直奔新城煤矿。 梁满仓顺着大路一直走,约莫两个小时后,便来到新城煤矿的场部门口。 他跳下驼鹿,掏出华子,准备贿赂看大门的。 “喂,同志,开下门,我找王天龙矿长。” “嘿嘿,这不是满仓吗?” 梁满仓定拉开玻璃窗,定睛一看,这不是林猎子吗? “老林叔,你这么快就来上班了?” “嘿嘿,机会难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我可不得抓紧吗?第二天我就带着铺盖卷来报到,工伤证明、临时工,全部都落实到位。” “可以啊,越来越精啊!” “还是托了你的福,不然我还得在家吃老本。” “对了,你该干门卫还是干,但是子弹还得灌,赵福顺可指着你呢!” “那必须的啊,我能嫌钱烫手吗?煤矿里有现成的材料,我连材料钱都省了。” 梁满仓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好的员工,王天龙这是掏上了。 “老林叔,那我进去了?要登记不?” “骂人?有我在你还要登记?走,我带你去找王矿长。” “朝中有人好办事啊!这次轮到我沾你的光了。” 梁满仓说完就牵着驼鹿,跟在林猎子的身后,进了厂区。 新城煤矿不愧是周边最大的煤矿,卡车停了一整排,还有各种大型机械。 煤矿工人的脸上也都挂着笑容,可比后世那些牛马强多了。 谁让此时工人的工资高、待遇好、社会地位高呢? 坐办公室的工资,只有一线工人的五分之四。 这可跟后世完全不一样。 因为后世一线工人的工资都是坐办公室的人定的。 梁满仓的驼鹿成为焦点,不少工人驻足围观,嘘声一片。 而在办公楼二楼的王天龙也喜滋滋的指着下方的梁满仓,说道: “志国矿长,来找我的,咋样,带派吧?” “嗯,这驼鹿倒是少见。行了,你让他低调一点,别让书记看到,不然又得给你扣帽子!” “得嘞!” 王天龙说完便朝梁满仓摇了摇手,然后快步的下了楼。 “满仓兄弟,来找我的?” “嗯啊,特地给你送点东西。” 王天龙挥了挥手,把围观的工人打发走,然后便带着梁满仓来到办公楼的后的空地。 梁满仓将驼鹿拴到一块草坪上,顺手从鞍具上搬下来一个酒坛。 “王矿长,这是我泡的鹿血酒,这不是眼瞅着天冷了吗?你拿着喝,暖暖身子。” 王天龙虽然不是新城本地人,但是早就听说过鹿血酒的大名。 这可是中年男人的福音啊! “嘿嘿,这是好东西,那我就不客气啦。” “还有,我还带了两斤林蛙干,你拿着下酒。” 王天龙一听林蛙,口水就往下流。 这q弹跟果冻一样的林蛙可不好找。 “满仓兄弟,你一出事就是稀罕物,我都不知道怎么还礼!老哥我穷啊,穷的就只剩下钱了!” “害,你都喊我兄弟了,我拿点东西孝敬你不是应该的?” “也对,咱们俩不外道。不过,我这人有个原则,从不白拿人东西,你必须让我给你办点事儿!” “那既然这样,我也不能让你违反原则……” 第150章 我也有个朋友 梁满仓说完便从鞍具上把两张乌拉草编织的草席拿下来。 黄色的草席在太阳底下散发出质朴而踏实的光芒。 “龙哥,你摸摸,咋样?是不是贼带劲?” 王天龙把酒坛子和林蛙放到窗台上,接过草席反复抚摸,柔软的质地、精细的做工让他眼前一亮。 “满仓,不是我拍你马屁,这么精致的乌拉草草席我还是第一次见。” 王天龙说的没错。 老百姓割乌拉草编织草席、帘子以及草鞋只是为了保暖,所以只能囫囵的套上、盖上、垫上就行,哪管精致不精致,能凑活用就行。 而刘静秋和梁满仓是把草席当做工艺品来编,而且还用石碾子压过一遍,所以看起来立立正正、板板正正。 “满仓兄弟,你那有多少?准备卖多少钱?” 梁满仓暗自算了算,一个熟练工,一天能编织2-3张,按照国营工厂一月30元工资来算,摊到每天就是1元钱。 所以,要想编草席能达到工人的工资,一张得收购价得5角钱。 “龙哥,我给你交个实底,我这是第一次做这个生意,1米的草席准备4角钱收、1米8的草席准备6角钱收。” 王天龙摸了摸下巴。 这梁满仓看着年纪轻轻,但是为人处事方面极为老道,甚至连他这个矿长也有点自愧不如。 再加上他一身的本事,值得拉拢。 所以,王天龙决定卖他一个人情。 “满仓兄弟,以前我们矿上也收过稻草帘子,价格都不高。但是冲你的手艺、还有你的人,我翻倍收?咋样?” “嘿嘿,不为难吧?” “为难啥啊?这不是马上入冬了,正好工会还没准备好给工人们发啥。送金送银不如送温暖,你给我准备5000张草席,两种尺寸各一半,要不要给你付点定金?” 梁满仓见王天龙如此敞亮,也便不好意思再要定金。 “定金就算了,龙哥,你们这些大单位是不是啥事儿都要走合同?” “嗯啊,待会我就带你去签。有合同在手咱们也好方便操作,免得被秃头书记看到,又说我假公济私……” 梁满仓嘿嘿一笑,这王天龙可不是假公济私嘛? 不过这私济到自己的头上,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偷着乐得了。 梁满仓签完合同,看到一排排的卡车,又想起赵福顺要学开车的事儿,便趁热打铁的说道: “龙哥,我有个亲戚想学开卡车,你看能不能带一带,争取让他快点学会。” “行啊,要是不嫌弃矿上条件差,你让他明天就过来。师傅那边我给他挑个最老实的,保证不搞那些弯弯绕。” “行嘞,那就谢谢啦。” “客气啥,要不是上次你出手,恐怕我这帽子都保不住。” “别说这个,那我也是收了钱的。” “你那才多少钱?九牛一毛!行啦,你要是真感谢我,以后有啥鹿鞭熊鞭猪鞭啥的给我送过来,我有个朋友……” 梁满仓擦了一把汗,咋中年男人都有这方面的毛病? 难道男人的花期都这么短吗? 看来自己也得保养起来,免得到了30岁,断崖式滑坡。 连发变单发,长跑变短跑。 梁满仓跟林猎子打了个招呼,便骑着驼鹿麻溜的往家赶。 刚刚到屯子口,刘静秋便遥遥招了招手,脸上的红晕跟打了腮红一样,甭提多招人稀罕。 “满仓哥,你回来啦,谈咋样?” 梁满仓嘿嘿一笑,一把手将刘静秋拉到驼鹿背上,紧紧从后抱住。 “嘿嘿,你男人出马还有谈不下来的?人家是上杆子给咱送货!” 梁满仓说完便从兜里把合同掏出来,在刘静秋面前一晃。 “满仓哥,你真行!” “那必须的啊,男人怎么能不行?” “讨厌,晚上奖励奖励你,穿上那个什么袜……” 梁满仓一听,瞬间一股暖流从鼻子里流出来。 吃过晌午饭,刘静秋便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算起来。 “按一个月交货来算,一天得两百张,一人平均每天编两张草席,得要一百个工人……” 梁满仓看着刘静秋充满干劲,心里美滋滋。 果然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 “满仓哥,我准备发动屯子里的老嫂子和婶子们一起干,可以不?” “嗯,但是你注意把控质量,可别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 “那不能,我凶起来可厉害了呢。” 梁满仓笑盈盈的走上前,捏了捏刘静秋的脸蛋。 “嘿嘿,放心,有我在你后面,你大胆去干。” 当天下午刘静秋便忙活起来,去找陈美莲商量,把屯子里闲着没事儿的老嫂子们聚在家里。 “嫂子婶子们,编草席你们都是行家,但是我还是得给你们提个醒,必须保证质量,可别打马虎眼。到时候要是质量不过关,人家可是要整理退货,到时候可别因为偷奸耍滑连累乡亲们……” 梁满仓一愣,这不是妥妥的“绑架”嘛? 不错,有点小心思。 果然,刘静秋话音刚落,人堆便炸了。 “可不是咋的,咱们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挣钱,谁要是因为懒,瞎几把整,我第一个不答应。” “嗯啊,别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就是,一天编两张草席那就是八角钱,我想都不敢想。” 刘静秋伸出双手虚空按了按。 “各位老嫂子们,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多劳多得,啥时候收购5000张,这活就算完。” 刘静秋话音一落,满屋子的老嫂子们全部往家跑,看样子应该是拿拿镰刀去河边划拉乌拉草了。 而梁满仓也晃到陈美莲的身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婶子,那个林小芳……” “哦,你说芳妹子啊,我知道。昨天你有田叔回来跟我说了,她家草席你们也收不?” 梁满仓舒了一口气。 “收,只要质量过关那肯定收。没想到你这么大度……” “害,都一把年纪了,还在乎男男女女那点事儿,芳妹子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不是我跟你吹,你有田叔跟我说这事儿,我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梁满仓擦了一把汗,要不是看到赵有田脖子上的血印子,他就信了…… 第151章 山人自有妙计 当天下午,刘静秋便在墙上贴了两张红纸。 “静秋,你这是准备干哈呢?” “明天我估计就会有人来交草席,到时候我把名字和草席的数量写在墙上,让他们心里有个数。” “妙啊,这帮老嫂子们这不得斗起来?” “嗯啊,我还准备了钢笔,让他们在自己的草席上做标记,到时候要是因为质量不过关被退回来,那也能找到正主。” 梁满仓一愣,一把将刘静秋搂在怀里,这商业思维一点都不比他差。 “静秋,我真是捡到宝了啊!” “嘿嘿,就是,偷着乐吧!” “你忙归忙,晚上早点洗洗睡觉哦……” “讨厌鬼……”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便招呼赵福顺上山。 “顺子,我估摸着国庆节后就要飘雪,这俩天咱们得加把劲,然后我回屋猫冬,你小子去矿场学开卡车。” “满仓哥,学车的事儿有着落了?” “嗯啊,我跟新城煤矿那边打好招呼,你随时可以去。” “好嘞!” 这个时代,开车可是绝对的手艺活。 好的司机不仅仅开得快、开的稳,还要懂修车。 除了大修要找修理厂,其他小毛病,比如什么漏机油、喷水、喘震都得自己动手。 所以,学开车绝不像后世一样,只要钱到位,一个月出证,而现在至少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但梁满仓跟王天龙打过招呼,应该能给赵福顺提提速,至多明年开车就能出师。 至于后面那就只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顺子,待会我们还是去麋鹿谷,专门干梅花鹿。” 梁满仓之所以选择麋鹿谷,是因为梅花鹿全身都是宝,而且还值钱。 最重要的是整一根鹿鞭给王天龙送过去。 虽然人家没急着要,但越早送就越说明梁满仓把这事儿记在心里。 俩人牵着驼鹿过了七里沟了望塔,一抬头便便看到张大彪在啃烤玉米棒子。 “彪哥,你减肥啊?怎么专门挑粗粮?而且烹饪方法也如此简约。” “满仓兄弟啊,我为啥混成这逼样你心里没数吗?” 张大彪白了梁满仓一眼,一想起那二十罐壮骨粉就肉疼。 “嘿嘿,彪哥,你抓紧研究药,早一天研究成功你就早一天拿到分红,到时候一个月少说也有几万元进账!” “真的假的?” 梁满仓诚恳的点点头。 日后因为网络的普及,那些小黄书上的画面便具象化,无数年轻小伙年纪轻轻便透支了身体,往往都是二十岁的身体、六十岁的腰子。 所以,蓝色小药丸畅销全球。 一旦把张大彪的全天然壮阳药改进成人用的,那就真的是全天下男人的福音,用麻袋装钱。 为了给张大彪打鸡血,梁满仓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样吧,等药品上市,每个月保底给你500元,行不?” “卧槽!写字据!” 张大彪把苞米棒子扔给一旁的猎犬,便立即冲进了望塔找纸笔。 不到三分钟,俩人都签完了字。 等张大彪字据塞回兜里,便蹲在地上观察蔫吧的狗肉。 “唉?咋回事?我就下了一点药啊?” 梁满仓一听眉头便皱成一个铁疙瘩,难怪上次狗肉乐此不疲,到家还挺着小口红。 “彪哥,你不厚道啊,对咱们家狗肉用药也不提前说一声。” “嘿嘿,纯粹是为了科学。” “行吧,下不为例。但是狗肉上次确实够生猛,不过副作用也有点大,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还是蔫吧的?” 张大彪摸了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绕着狗肉又转了三圈。 “不对啊,我以前也给自家猎犬用过药,可副作用没这么大啊?最多两天就缓过来了。狗肉有这么虚?” 梁满仓扫了一眼狗肉,心里有了大概。 狗肉八成是借这个机会偷懒,每天还装作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看样子这货八成每天都乐的直发癫。 “那可能是心理问题,我待会进山给他辅导辅导。” 梁满仓进了麋鹿谷,便蹲在地上给狗肉做心理辅导。 “狗肉,你这是抑郁了?还是因为偷奸耍滑?我相信你不是这种狗,但是要让小海和小青看到,肯定觉得你在消极怠工,到时候对你的名誉会造成不良影响。” 狗肉耷拉着眼角,哼哼唧唧的低鸣,就两个字: 摆烂。 眼看狗肉油盐不进,梁满仓便把脸垮下来。 “狗肉,你小子够硬啊?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行,心理辅导改成运动辅导。” 就在梁满仓变脸的时候,狗肉一激灵,顿觉大事儿不好。 啪的一声。 梁满仓一个大逼斗扇到狗肉的脑后。 顿时把它扇的嗷嗷叫,满眼冒金星。 “抑郁症?现在还抑郁症不!我看你小子就是闲的,现在好了不?” “汪汪~汪汪~” 狗肉的嘴角往后一扯,顿时就像是变了个狗,绕着梁满仓跑起来,丝毫没有之前的萎靡。 “早这样不就好了?看来以后得动不动给你辅导辅导!” “汪汪~汪汪~” 见那个快乐小狗又回来了,梁满仓便抖了抖胳膊,把海东青和狗肉全部放出去。 “你们俩谁要先找到梅花鹿群,奖励一只野兔!” 说完便松开驼鹿的绳子,让它慢悠悠的跟在身后,半自由行动。 “顺子,待会你先开枪。” “好嘞!” 有狗肉和海东青开刀,梁满仓和赵福顺俩人也不怕惊了鹿群,俩人直挺挺的往麋鹿谷深处走。 海东青在天上飞,来回扫视的宽度长达一公里,再加上麋鹿沟植被少,都是低矮的灌木丛,所以效率极高,不到二十分钟便看到一个鹿群在一个十来平方的水泡子旁喝水。 “顺子,往西北走三里地,有个水泡子,旁边有个鹿群。” “啥?满仓哥,你这都能看出来?咋看的?”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你还真的出马啦?” 梁满仓不置可否,把56半甩到身后便朝水泡子小跑过去。 有海东青的鹰眼巡视,梁满仓笔直的朝水泡子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约莫二十分钟后,梁满仓俩人便看到百米之外的水泡子。 第152章 你若折断我兄弟翅膀,我定废了你整个天堂 梁满仓俯下身子,拿出望远镜,在配合灵犀目力,瞬间将目标拉到眼前。 三只成年梅花鹿、四只小梅花鹿。 “顺子,你瞅瞅,两公一母。” 赵福顺瞅了一眼梁满仓,接过望远镜,说道: “满仓哥,我使出吃奶的劲也没看到是公是母,你这是开天眼了吗?竟然能看到人这么清?” “嘿嘿,小场面,待会先打公的。小梅花鹿要是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就放走。” “嗯啊!” 说话之间,两人进至三十米内,赵福顺便拿出猎枪,将子弹上了膛,把目标紧紧的套在准星。 梁满仓也同样如此。 “你左我右,准备好了就开枪!” “嗯!” 赵福顺放缓呼吸,集中精力,右手食指微微用力。 砰~ 鹿弹内的火药推送十几粒钢珠飞出去。 而梁满仓也紧接着开枪。 砰砰~ 三秒钟不到,三头成年梅花鹿便躺在血泊之中,而小梅花鹿则一哄而散。 “满仓哥,打中啦!” “小意思,上!” 俩人把枪收起来,便朝着三头梅花鹿的尸体冲过去。 梁满仓叫来驼鹿,将其两侧的酒坛子取下来。 早就准备好今天打梅花鹿,所以梁满仓也准备了两大坛子酒,准备炮制两坛子鹿血酒。 俩人喝了个饱,便把剩余的鹿血全部灌到酒坛中。 “顺子,那头梅花鹿是你打的,你自己处理,是要卖还是留着吃,自己打算。” “满仓哥,要不是你我也找不到梅花鹿群,要不然还是像往常一样,我拿一成?” “别跟我犟,快点收拾。” 赵福顺点点头,也不含糊,把梅花鹿翻过身子,掏出猎刀就朝鹿鞭挥过去。 手起鞭落。 “满仓哥,这鹿鞭我也用不上,我看你最近眼眶发黑,要不然你留着?” 梁满仓一惊,赶忙掏出明晃晃的猎刀,往脸上一照,果然眼眶凹陷且发黑,一副肾虚的模样。 “卧槽!还真是,不过哥这俩天熬了夜,腰子也不虚……” “那这鹿鞭……” 梁满仓一把夺了过来,塞到驼鹿鞍具的袋子里。 “我也不能辜负你的心意,我就暂且收下吧,哪天狗肉体力不支,我再给它补补……” “哦,给狗吃啊。” 梁满仓:…… 两人将梅花鹿抬到驼鹿的背上,用绳子牢牢绑住,然后便往山谷外走。 “小海,回来!” 梁满仓一边喊,一边凝聚心神,呼喊空中的海东青。 可它在共享海东青视野的时候,突然发现在麋鹿谷以北三四里地儿,几个鬼鬼祟祟的猎户正在往水泡子方向赶。 “小海,飞下去看看!” 海东青一摇翅膀,便朝下方掠过。 梁满仓一瞅,心脏骤然收紧。 “钱大虎钱二奎,还有马建军?” 就在海东青往下扎的时候,马建军猛然抬起手里的猎枪。 “靠!” 马建军这瘪犊子要是往枪膛里塞了鸟枪弹,那打出去就是一大片。 海东青现在的飞行高度大概只有四十多米,处于鸟枪弹的有效射程边缘,还是被铁砂击中,生死难料。 就算海东青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伤,其他猎户见状恐怕也会接二连三的开枪。 “拉起来!” 砰的一声,铁砂喷薄而出。 而海东青也猛然震动翅膀,像飞机起飞一样,朝前方飞射而去,留下两根洁白的羽毛。 梁满仓赶忙看了一眼地图面板,海东青的生命值依旧是满格。 “操你妈,马建军,敢对老子的海东青下手!你若折断我兄弟翅膀,我定废了你整个天堂!” 梁满仓迅速将海东青召回。 “满仓哥,你的脸咋一阵红一阵白,还念念有词?胡仙上身了?” “嗯!听到枪响没,北边有竞争对手来了,你赶着驼鹿道七里沟了望塔等我,记住,别搭理张大彪。” “嗯啊!要不然我留下来帮你,多杆枪!” 赵福顺跃跃欲试,他还没打过黑枪呢,想想就刺激。 “啥啊?我这是掩护你,快走!” “行吧,下次轮到我!” 梁满仓目送赵福顺离开,此时海东青落到他的肩膀上。 而北面的马建军正马不停蹄的往南边赶。 “师父,刚刚听着三声枪响,别是我们追踪好几天的鹿群被人截胡了?” “嗯,估计是个团伙,至少两个人,一杆猎枪、一杆56半。他们要是打着梅花鹿,肯定走不快,说不定还在原地掏下水,加快脚步!” 钱二奎这时候也跟了上来,一巴掌甩到马建军的后脑勺上,给他一个大逼斗。 “你他妈是不是虎?你还知道咱们是来打梅花鹿的啊?你一开枪就算是梅花鹿听不着,对面那几个瘪犊子还听不着?废物!” 马建军怒目圆睁,在他的字典里已经把废物这两个字删除。 没想到钱二奎还指着他鼻子骂。 “二奎哥……” 钱二奎一听,又是一个大逼斗。 “谁是你哥?你管我哥叫师傅,管我叫哥?你他妈是不是虎!” “我……” 钱大虎见俩人要干起来,便一人踹了一脚。 “别他妈闹,出了山再说。待会要是看到人和猎物,都别放过,敢动我钱大虎的东西,找死!” 钱大虎在整个团伙中说一不二,就连钱二奎也不敢造次。 于是,这一伙六人继续往前奔。 而马建军却死死的盯着钱二奎,这俩逼斗他不能白挨! 他刚刚之所以开枪,就是觉得这只海东青带着敌意,而且貌似就是梁满仓的,因为这方圆百里就这么一只通体雪白的变种海东青。 海东青一般很少主动攻击人类,除非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 而梁满仓的海东青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邪性,不排除被梁满仓指使来攻击他们的可能性。 所以他才选择开枪。 要是能一枪把梁满仓装逼的海东青干死,那他估计得乐的睡不着觉。 只可惜只打下两根羽毛。 不过现在还有机会。 梁满仓进山通常只有一个人,最多两个人,所以只要他们将梁满仓围住,那就有一击毙命的机会。 你梁满仓的手上功夫确实厉害,不过武功再高也怕子弹! 今天,他马建军大仇得报! 第153章 为了科学实验 狗肉跟着赵福顺也出了山谷,就剩下梁满仓和海东青一人一鸟。 “小海,待会你抓点石头木头啥的,只要是这伙人要打猎,你就一通乱扔,把猎物惊跑!” “kiki~” 海东青点点头,便嗖的一声飞上了天。 而梁满仓也退到两百米外,找到一棵一人抱大树,噔噔噔的爬上去。 这棵大树的树冠足足有两间屋子那么大,梁满仓躲在其中,就算是十米之内也无法看清。 梁满仓屏住心神,脑海里出现海东青的眼里的画面。 钱大虎虎六人此刻正端着枪猫在水泡子以北一百米外的灌木丛从内。 他端起望远镜,来回扫视水泡子,除了看到斑斑血迹之外,再无其他任何活物。 “二虎,你带小山子从左边包抄?喜子,你带阿豪从后面包抄,我跟建军在这跟你们打掩护!” “明白!” 四人分别从左右蹿出去,沿着水泡子左右百米的距离,一路搜索。 约莫十来分钟后,四人在水泡子南边汇合,朝钱大虎招了招手。 “嗯?难不成已经跑了?走,建军!” 钱大虎把56半顶上火,便率先朝水泡子快步走过去。 两人踩着稀泥,走到水泡子旁,只看见一大滩鲜血。 钱大虎面色一沉,低声道: “妈的,看样子他们至少打了三头梅花鹿!应该就是我们的鹿群!可是他们只有两个人,又没有掏下水的痕迹,难不成这俩人都是大力士,直接背着梅花鹿跑了?” 马建军皱着眉头来回扫视,突然在一堆杂乱无章的脚印中发现一个爱心形状的脚印。 “师父,你看看这个。” “这么大,应该是驼鹿吧?” “师父,整个老爷岭周边的屯子,只有一个人骑驼鹿。” “谁?” “梁满仓!而且,他还有一只通体雪白的海东青……” 钱大虎的嘴角抽了抽。 他听说过梁满仓的名字,说是年轻一辈中的头子,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是办事却油的跟五六十岁一般。 “建军,你跟他有过节吧?” “嗯,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一直在害我,但是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这账就记在他头上。” “行,以后只要进了山,那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朝死里招呼。” 钱大虎很生气,在老爷岭内要论心狠手辣、不讲武德,他绝对排第一。 所以,一向是他打人黑枪、抢人的猎物。 结果这梁满仓竟然倒反天罡。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师父,现在怎么办?” “驼鹿的速度很快,而且刚刚你的枪声已经把我们暴露,我估计梁满仓这小子肯定是溜了。这账先记上,回头我们慢慢算,先干正事。” 马建军眼睛眯成一条缝,把后槽牙咬的咔咔响,缓缓点头。 钱大虎朝钱二奎摇了摇手,一行人继续往南走。 山谷中灌木居多,不易藏身,但两侧的山上却全是高大的树木。 梁满仓迅速的跳下大树,与他们保持一里地的距离,在山上一路跑。 约莫半个小时后,钱大虎六人发现两头卧在地上休息的梅花鹿。 “嘿嘿,哥,可算是让咱们掏上了。只要把这两头梅花鹿收了,这趟咱们就算没白来。” “别他妈废话,一起开枪,千万不能有差池!” 围而歼之是钱大虎的一贯作风。 他就是要用人数和枪支数量的优势,来弥补技术上的不足。 几人配合娴熟,呈扇形包抄过去。 而梁满仓冷笑两声,暗自对海东青下了个命令: “小海,抓个木头丢到梅花鹿道头上。” “克里~克里~” 海东青一个俯冲,抓了一段木头,便朝两头梅花鹿飞过去。 钱大虎隐隐约约看到海东青飞过来,便感觉大事不好。 马建军把枪膛里的鹿弹换成鸟枪弹,再次举起猎枪,瞄准飞速而来的海东青。 “建军,不要开枪,不一定是冲我们来的!” 海东青确实不是冲他们来的,而是飞到两头梅花鹿头顶上,将木头丢下去。 “咩咩~咩咩~” 受惊的梅花鹿叫了两声,弹起来就跑,一溜烟的朝南边跑过去, 钱大虎几人看呆了,这海东青是成了精,咋还来学雷锋做好事了? 等钱大虎抬起枪口的时候,海东青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白点。 “操!梁满仓那王八犊子肯定还在麋鹿谷,给老子找出来!” 钱大虎气急败坏,他这张脸被梁满仓当沙包一样打。 而此时做完好事的梁满仓早就撒丫子跑了,留下钱大虎六人在那像无头苍蝇一样窜来窜去。 这次他跟钱大虎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不过按照钱大虎等人的品性,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老爷岭吃香的喝辣的,当一哥,迟早得跟他在老爷岭碰一碰。 进了老爷岭,那就是看谁的枪法准。 但是一旦出了山,那还是得忌惮几分法律,否则那就是公然挑衅社会秩序。 所以除非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然也不会在屯子里打黑枪。 梁满仓赶到麋鹿谷,远远便看到张大彪盯着几头梅花鹿流口水。 “顺子兄弟,鹿鞭给我切一截呗?要是满仓问起来,你就说被狗咬了!” “不行不行,满仓哥交代过,让我离你远点,同理,也就是让你离我远点。” 张大彪摸了摸鼻子,尬笑道: “梁满仓看人还挺准……顺子,我就是想要一小截而已,绝不是贪图个人享乐,而是为了科学实验。” “不行,实在不行你自己贡献一截呗,反正你也不用不上。” “哎呀,我的要是有用的话早就割了……” 梁满仓一阵无语,快步走过来。 “彪哥,没想到你还真有献身精神,为了科学竟然连下半身的幸福都不要了?” “满仓兄弟,我一直觉得我的药方缺点精髓,还可能就是缺少各类鞭,要不然你切点给我试试?” 梁满仓大手一挥,亮出匕首,割了半截鹿鞭、两颗鹿蛋甩给张大彪。 “彪哥,这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资助你做实验,以后要是还想要鹿鞭、虎鞭、兔子鞭,那可得用真金白银来买。” “明白!” 第154章 我宁愿你这津贴白拿 赵福顺牵着驼鹿,招摇过市的回到团结屯。 “顺子,你又进山发财了?” “嘿嘿,跟着满仓哥,打了梅花鹿。今天运气不太好,凑活吧。” 赵福顺装逼的技术相比于梁满仓道炉火纯青还略显生涩,属于强行装逼的范畴。 等进了赵福顺院子,梁满仓才发现林小芳和陈美莲正在那唠嗑,而一旁的赵有田却像是扫地机器人一样,拿着笤帚来回转悠,眼睛还时不时往那边瞟。 “爹娘,我回来啦!” “顺子,来来来,这是你芳姨。” 赵福顺没心没肝,咧着嘴喊了一声姨。 “有田哥,没想到顺子都长这么大了?跟你年轻的时候差不多,一身的虎劲。” “当着孩子的面就别说了……” 赵有田说完便凑到门口,一看驼鹿上的三头梅花鹿,顿时就乐了。 这应该是梁满仓和赵福顺一起打的,也就约等于是他打的。 “满仓,今天收成不错啊?” “唉,马马虎虎吧,要不是昨天睡太晚,有些犯困,我估计还能再对付个两头。不过也还凑合,能够个把星期的开销。” 赵福顺听完便朝梁满仓比了个大拇哥。 这逼装的有理有据、极其自然,果然是老手。 “顺子,把你打的那头搬下来吧?” “唉!” 驼鹿乖乖的趴在地上,赵福顺也把其中一头雄鹿卸下来。 “好家伙,至少得有两百多斤吧?” “那必须的,高高的……” 赵有田与赵福顺俩人合力把梅花鹿抬进院子,再低头一看,梅花鹿的腹部血次呼啦,鹿鞭不翼而飞。 “唉?鹿鞭呢?” “哦,鹿鞭给我满仓哥了,他说他有个朋友……对了爹,你一把年纪要鹿鞭干嘛?不会是想再生一个吧?” 赵有田老脸一红,一瞥捂着嘴偷乐的林小芳,抬起脚就朝赵福顺的屁股上招呼。 “小兔崽子说啥呢?我这是给你预备着,将来娶老婆用……” “哦,那急啥,过几天我再进山打呗,梅花鹿而已,又不是啥稀罕物。” “你小子又吹牛逼。” “爹,咱们这梅花鹿是拿去卖,还是卸了自己吃?” “一半一半吧。正好你芳姨也在,给她也割一块。” 林小芳一听就站起来要走,今天她是来送草席的,顺便来聊两句,要是坐着等卸鹿肉,让人看到还以为她是来占便宜的。 “有田哥、美莲嫂子,你们先忙,我就先走啦。” “别啊,你唠了半天嗑,一听要帮忙卸鹿肉,咋就跑了?” “嫂子,我……” “哎呀,别你啊我啊,赶紧来帮忙。” 梁满仓见他们开始忙活,便也就牵着驼鹿往家里赶。 到了门口,发现已经有不少老嫂子们来送草席,门口堆了一小摞。 刘静秋见梁满仓回来,便快步走上去,挽着他的胳膊说道: “满仓哥,你回来啦?” “嗯啊,打了两头梅花鹿。咋样,今天收了几张?” 刘静秋从兜里掏出巴掌大的本子,扫了一眼便说道: “一共四十多张,今天只是第一天,不少老嫂子们还没听到信,我估计明天会更多。” “嗯啊,赚钱是好事儿,但是你别把自己给累坏了。” “知道啦,我现在越干越有劲,对了,我待会要上门收一趟草席,这两头鹿你就自己收拾咯?” “没问题,我全力做好后勤工作,做你背后的小男人,家庭煮夫……” 梁满仓说完便把两头鹿卸下来,然后又将那根鹿鞭装进牛皮纸袋,准备第二天送到给王天龙。 然后便剥掉鹿皮、掏下水。 他准备只留下半拉鹿肉,再分一分,给王天龙、林猎子还有李小璐、周金辉、张耀扬各拿一份。 梁满仓清理完下水,已经日落西山。 他干脆也把做饭的活给承包了,炒了一盘新鲜鹿肉,又煮了一锅鹿下水。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套着鹿车,载着鹿肉和赵福顺往公社赶。 梁满仓先是去了趟公社,把十斤重的鹿肉交给李小璐,然后便转头去了派出所。 梁满仓让赵福顺在外头看着鹿车,自己柃着鹿肉往里走。 可还没进去,便与周金辉迎头撞上。 “哟吼,刚刚还有人喊我看热闹,说有人像太上老君的道童一样,赶着鹿车招摇过市。没想到这道童就是你啊?” “扯犊子,我这形象能是道童?那必须是仙长,拿着,昨天进山打了一头鹿,给你尝尝。” “嘿,你没事求我办吧?” “你这话说的,就咱俩这关系,我就算不给你送鹿肉,求你办事儿你还不办?” 周金辉把鹿肉接过去,掂了掂。 “哈哈哈,那我必须得收下,不然以后你空手来求我办事儿,我不是血亏?” “对了,周队长,上次红星屯的事儿没给你惹麻烦吧?” “没事,那小子欠收拾,我也正好找个机会立个威。” “那行,我先撤了,以后有啥需要随时召唤我,这津贴我不能白拿。” 周金辉赶忙堵住梁满仓的嘴,如临大敌。 “别,求求你,我宁愿你这津贴白拿!” 梁满仓识趣儿的轻轻拍了拍脸。 “呸,我这臭嘴!” 说这话就相当于给夜班的护士送火龙果、旺仔牛奶。 梁满仓转道把一头半的鹿卖给韩老二,换了五百元钱,而赵福顺的半拉鹿肉也卖了一百多元钱。 俩人又在公社闲逛一圈,买了两条烟,这才往新城煤矿赶。 梁满仓把鹿肉交给林猎子,便熟门熟路的赶到办公楼。 没看到王天龙的人影,梁满仓蹑手蹑脚上了二楼。 只见一个会议室内传出一阵咆哮。 “王天龙,你别跟我嘻嘻哈哈的,你以为这是小事儿?没经过开会研究,你就私自定了五十个困难户,还从命令工会给他们每一户发了一百元慰问金,谁给你的权利!” “大海书记,不就是五千元钱的事儿吗?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嘛!这五十户人家你又不是不了解,一家比一家困难,还用开会研究吗?” “王天龙!这是组织程序,跟困不困难没什么关系!” “我请你来开会研究,不下五次了吧?你不是说开会,就是说要准备开会材料,等了好几个月了吧?” 第155章 梁满仓的原则:帮亲不帮理 “你就不能在等等嘛?你这么心急,这要出问题滴!” 就在梁满仓纳闷的时候,王天龙的吼声从会议室内传来。 “庞大海书记!我能等得及,那些等米下锅的困难户能等的了吗?就拿小花他们家来说,她爹死在矿上,她娘哭瞎了眼,抚恤金花的精光,带着弟弟在矿渣里头捡煤,被扣了个走资派的帽子! 现在连煤也不敢捡,就在食堂捡烂菜叶子,就等着慰问金买米,她能等得着吗? 操!庞大海书记,我就问你能等得及吗!” “王天龙!现在是说你的问题,你不要扯七扯八!” “好,那就说我的问题,你不是擅长写报告嘛?那就去写,老子等着!” 砰的一声响,王天龙夺门而出,把门狠狠摔上。 他一见梁满仓站在门口,瞪大眼睛,错愕万分。 “满仓,你咋来啦?” “呃,龙哥,刚刚是咋回事?里头鬼叫的老逼登是谁?” 梁满仓一向很有原则,那就是帮自己的兄弟。 既然里头的庞大海对自己的兄弟出言不逊,那也就相当于对他梁满仓出言不逊,不用客气。 “哈哈,走,咱们下去说!” 梁满仓招呼上赵福顺,把驴肉和驴鞭拿上,跟在王天龙背后进了工人食堂二楼开小灶。 一般国营单位的食堂都分大灶和小灶。 大灶就是给普通工人吃的,一般都在一楼或者食堂大厅。 而小灶则是给单位高层领导吃的,偶尔招待访客。 小灶的食材一般比大灶要新鲜,种类也要多,处理的更加细致,当然也更加用心。 大灶炒出来的菜可以包含万物,粪水里的红辣椒皮、头发丝、螺丝钉、抹布,甚至捞出过拖鞋。 王天龙上了二楼,便朝一旁打盹的胖子吼了一声。 “老刘,给我来两个下酒菜,要热菜啊,可别嫌麻烦就给来一盘蚕豆、一盘黄生米,北大仓再给我拿一瓶。” 刘胖子一哆嗦,立即装作思考状,掩护睡觉。 但一瞥是王天龙,立马喜笑颜开。 “王矿长,待会用我陪你喝两盅不?” “呸,一边去,今天我有贵客。” 刘胖子探头一看,两个年轻小伙。 虽然穿着普普通通,但是能被王矿长当做贵客,那指定有点门道。 “行嘞,那几位稍等,菜马上到。” 王天龙摆了摆手,找了个靠窗的长条桌坐下。 梁满仓也趁机朝赵福顺使了个眼色。 “王矿长,这是满仓哥给您准备的鹿肉和鹿鞭,昨天刚刚上山打的,贼新鲜。” 王天龙一听有好东西,立马凑了过来。 鲜红的鹿肉看起来就招人稀罕。 他贵为矿长,平时巴结送礼的人不少,鹿肉和鹿鞭对他来说也不算稀罕物。 但是他上次也就这么随口一说,梁满仓就能立马上山打猎,这份情谊比鹿肉值钱。 “老刘,过来!” 围着围兜,手里拎着大马勺的刘胖子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王矿长,还有啥吩咐?” “鹿肉给我卤了,多放点辣,鹿鞭给我收拾收拾泡酒,别他妈用散篓子,用北大仓,知道不?” 刘胖子把鹿肉鹿鞭拎在手上,忍不住的咽口水。 “嘿嘿,鹿肉啊,给我切半斤呗?” “放屁,这是我兄弟送的,想都别想。你那破嗓子还能尝出个好坏?吃点卤猪头肉算了!” “行吧……” 梁满仓见刘胖子跟王天龙有来有去,便知道王天龙属于那种接地气的领导,应该也是从基层一点点干上去的。 相比于那种高高在上、整天兄弟长兄弟短的领导,王天龙这种干部更被普通工人拥护。 但也因为办事粗、屁话多,不守规矩,不讨上头领导欢心。 梁满仓瞅了一眼忧心忡忡的王天龙,便打发赵福顺去给驼鹿喂点草。 “龙哥,刚刚咋回事?被人吃呲了?” “唉,没事,庞大海那瘪犊子早就看我不顺眼,今天也只是借题发挥而已。反正爱咋滴就咋滴吧,这位置我也不稀罕坐,还不如每天下井出一身汗,上来泡个澡、喝二两酒,闷头睡一觉舒服。” “别啊,你要是不干了,不就顺了那个啥庞大海的心意?到时候趁你不在,把你这些小兄弟一顿收拾,你能忍心。” 王天龙从基层爬上来的没错,但是再怎么说也在副矿长的位置上干了好几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清楚。 刚刚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行啦,我就随便说说。反正他要是开会批评我,那就批评呗,我就当他是在放屁。” “我刚刚听说是因为几百元困难户补贴得事儿?” “嗯啊,每年入冬前矿上都会给困难户发点慰问金,虽然不多,但也代表矿上一点心意。但是这庞大海就因为自己的小姨子没评上困难户,就把这事儿一直拖,想逼真正的困难户让出一个名额。” 梁满仓眉头一紧,这庞大海可是犯了上位者的大忌: 不与民争利。 自古以来,无论是哪个朝代,只要与民争利,那就只有一个下场,哪来的回哪儿去。 这庞大海咋说也是一个矿上的书记,手指头随便勾一勾,那钞票就成堆的往家里送。 但非要跟困难户争100元钱,那就只能说明他就是这矿上的土皇帝,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丝毫不在意别人的评价。 也或者是以为自己很聪明,做的滴水不漏。 “龙哥,这庞大海是什么来头?” “前年空降下来的,原来是煤炭工业部的一个虚职副处长。老书记退了之后,就顶了他的缺。” “老书记退了,矿长没扶正?” “你说高志国啊?志国矿长也快到年纪了,就想安安稳稳的把这几年熬完,平稳着陆。” 梁满仓现在可算是明白为啥庞大海能这么嚣张。 能跟他掰手腕的矿长不管事儿,那整个新城煤矿可不就他说的算? “那他小姨子又是咋回事?” “唉,你说这个我就来气。他小姨子离婚之后,就跟她姐来到矿上,在后勤处上班,平时没多拿多占,但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只要不太过分就忍了,谁还没几个要照顾的亲戚朋友? 但是越来越过分,你猜怎么着?连困难户的名额也想占一个!” 第156章 只有累死的牛 “咋啦?” “庞大海的小姨子为了评上困难户,竟然去开了个残疾证明,而且还说自己老家有七八个子女要养活。” “残疾证明?哪残疾?脑残啊?” “要是脑残倒是好了,多少面子上过得去。他开的是瘸腿,但是你没看这臭娘们开饭的时候比谁都跑得快!” 梁满仓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庞大海明显就是把自己当土皇帝,无法无天。 “所以这次困难户她没评上?” “对啊,犯众怒了,无记名投票,根本没人选他,把这老王八蛋气够呛。” “哈哈,爽!” 俩人聊着聊着,花生米、回锅肉、溜肉段还有一盘尖椒干豆腐便上了桌。 “好了,不聊这些糟心事儿,咱们先喝。” 恰好赵福顺也闻着味赶回来,三人就推杯换盏起来。 酒足饭饱后,梁满仓便把赵福顺交给王天龙。 “放心,嗝儿……满仓兄弟,主要他好好学,我保证三个月出师!” “行嘞,顺子你听到没?师父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挨打你给我挺着、挨骂你给我听着!” 赵富顺点点头。 梁满仓把见这事儿落地,也便不再多留,慢悠悠的朝矿外走。 约莫天黑之际,梁满仓便把驼鹿和鹿车收到空间,抄近道去了黑乌鸦屯。 许久没有张耀扬的消息,梁满仓得去看看,毕竟人家师兄长师兄短的叫着。 闻着浓郁的香火味,梁满仓把十斤鹿肉还有一大挂下水,再加上两壶灵泉水拎在手上,直接推开了院子门。 只见张耀扬正端坐在院子内的蒲团之上,双目紧闭,嘴里念念有词。 “上仙,我愿以十年阳寿换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梁满仓嘿嘿一笑,要不是他了解张张耀扬,还真的被他给唬住。 “耀扬,别装了,麻溜起来!” 张耀扬一听是梁满仓,立马睁开眼,从蒲团上坐起来,麻溜把院子门关上。 “师兄,你咋来了?” 梁满仓举起手里好玩意,说道: “这不是怕你吃了上顿没下顿,来慰劳慰劳你吗?昨天上山打的鹿,给你拿点,还有两瓶神仙水。” 张耀扬一听就哈喇子往下流。 这些天他自我包装很有成效,信徒越来越多。 但目前还都是一些普通老百姓,还没有啥大款。 因为梁满仓再三告诫他不能坑老百姓。 所以也就混了个温饱,勉强填饱肚子。 “师兄,这鹿肉可是好东西,我得熏着慢慢吃。” 张耀扬说完就挂在香炉上。 “你是不是傻啊?人家熏鹿肉都是用松枝,你用这个?能吃吗?” “嘿嘿,这不是香火吗?吃了不能增加修为?” 梁满仓无语,这张耀扬是多想得道成仙? 他得敲打敲打,别到时候整个邪教出来了。 “嗯,确实可是,吃了可以升天!直接蹬腿升天!你我都是凡胎肉体,老老实实吃五谷杂粮得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耀扬,咱们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多帮助普通老百姓就是最大的功德,知道不?” 张耀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话对他来说太深奥,还需要慢慢悟。 “耀扬,那个高球和秦辉夫妻俩有没有来找你麻烦?” “嗯,来了,说我配合高大山演戏,坑他们爷俩。” “后来呢?” “后来我随便嚎一嗓子,屯子里的善男信女就把他们仨一顿圈踢,轰出屯子。师兄,你师弟在黑乌鸦屯还是有点群众基础的!”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好好整,过两天去宗教局备个案,接受接受政府的指导,别被端了。” “嗯啊!” 梁满仓又看了两圈,便从后墙翻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睡了个自然醒。 天越来越冷,他便趁闲来无事把炕给掏了。 而刘静秋则越干越来劲,门口的大红纸上的人名越来越多,草席也堆积的越来越多。 梁满仓掏完炕,粗略的数了数,大概有两三百张。 “静秋,这两天数量是井喷式增长啊?” “嗯啊,现在咱们的名声越传越远,附近的几个屯子的老嫂子都往咱们这送草席,我估摸着再有十天半月就能收齐。” “行,那等差不多了我就先拉一车去送货,先看看钞票长啥样。” “嗯啊,我也想花自己挣的钱!” 梁满仓刮了刮刘静秋的小鼻子。 自从她开始收草席,身上又多了几分智慧的光芒,看的梁满仓如痴如醉。 “静秋,你这两天忙得都没空理我,要不然教我成语呗?” “哼,忙死了,哪有空搭理你!你自己玩吧……” “嘿嘿,小娘子,那就别怪我玩花样哦?” 梁满仓说完便将刘静秋拦腰抱起,直接踢开屋门,放到炕上。 “不要呀,你不要过来啊!再过来我就喊人啦!” “叫啊,你倒是叫啊,叫破喉咙都没人理你!” 梁满仓说完就扑了上去。 约莫一个小时后,梁满仓躺在炕上休养生息,而刘静秋则精神抖擞的继续整理草席。 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过了三五天,梁满仓闲着没事儿,便荡到赵有田的家里,准备问问赵来娣跟黎红兵处的咋样。 结果刚刚到他家门口,便听见一阵女人哭声传来。 梁满仓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把耳朵贴在院子门上。 “嘿嘿,有田叔是不是欺负美莲婶子了?” 可越听越不对劲,竟然是林小芳的声音。 而且还断断续续传来什么被欺负? 梁满仓心里一紧,难不成是赵有田没管住裤腰带,准备来个老树发芽? 赶紧溜!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甭提他一个平头老百姓。 就在他准备扯呼的时候,院子门咔嚓一声被拉开。 赵有田背着锄头就往外冲! “他妈的,欺负人?老子把你给活埋咯!” 梁满仓一愣,他从没见过赵有田发这么大火,这是要活埋谁啊? 还没等他发问,赵有田便把锄头扔到地上,扯着他的袖子,怒声吼道: “满仓,你来的正好,把56半借我使使!” “不是,有田叔,你要打谁啊?” “打畜生!” 第157章 王天龙挨整了! 梁满仓听的一头雾水,但见陈美莲冲出来抱住赵有田的腰,便知道大事不好。 “孩子他爹,你都一把年纪,咋还跟年轻小伙子一样,一点就炸?” “他妈的,美莲,我要是进去了,照顾好顺子和来娣!” “少扯淡!” 赵有田身子使着牛劲往前奔,挣的脸红脖子粗,拖着陈美莲在地上犁出两条沟。 眼看赵有田像是疯牛一样冲出去,梁满仓一抬手,把手扣在他肩膀上,便将其死死摁住。 “有田叔,到底咋回事,跟我说说?就算是去拼命,那也得交代好后事啊,走的也安心……” 赵有田一听就愣住了,这梁满仓还真的挺会劝人,话尽捡难听的说。 不过,他也瞬间清醒,把锄头丢在地上,双手颤抖得点了锅烟丝。 缓了半天劲,赵有田才缓缓说道: “满仓,你芳姨的女儿被新城煤矿的领导给害了!” 梁满仓一听脑袋就炸了。 “啥玩意?谁啊?”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去拼啥命?总不能把矿上的领导都给杀了吧?” 此时赵有田也冷静下来,抱着头蹲在地上。 看他痛苦的样子,要不是了解赵有田,梁满仓还真以为芳姨的女儿是赵有田的种。 一旁的陈美莲见赵有田痛苦的说不出话,便开口说道: “满仓,芳姨的女儿头脑有点问题,跟你之前一个样!不喜欢说话,前些天你有田叔找了点关系把人送到新城煤矿当临时工。 结果昨天被送了回来,下半身……下半身都是血……” 梁满仓眉头皱成铁疙瘩。 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强奸犯。 要是有需要,你哪怕是花点钱,找专业人士,竟然去玩强奸? 而且听陈美莲的描述,芳姨的女儿八成是自闭症之类的精神类疾病。 对这种女孩下手,更是禽兽不如! 梁满仓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林小芳女儿都已经二十多岁,而她们家还是困难户。 “美莲婶子,报公安没?” 陈美莲摇了摇头,面上尽是苦涩。 “满仓,这事儿可不能传出去,不然唾沫星子能淹死人!那姑娘可的被人说一辈子,这年头,风凉话能杀死人!” 梁满仓的胸膛起伏不定,心里头的怒火就像是火山一样,猛然爆发。 但是他无力改变。 受害者有罪论一直甚嚣尘上,几十年后依旧如此,更甭提是现在。 所以,很多姑娘被侵害之后,为了所谓的名节,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而那些禽兽尝到甜头,又毫无代价,便一次又一次的把毒手伸向无辜少女。 “芳姨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林翠。” 梁满仓点了点头,便转头跟赵有田说道: “有田叔,这事儿咱们得从长计议,你现在拿着锄头往新城煤矿冲,不仅报不了仇,而且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恐怕你还没冲进煤矿,就要被煤矿保卫科就抓了,再给你定个破坏经济秩序罪,你这大队长的位置保不住,说不定还得去当劳改。” 像皮球一样的赵有田瞬间便泄了气,耷拉着眼角,无力感充斥全身。 “小翠这孩子咋这么倒霉呢?唉!都怪我,要不是把她送到煤矿做临时工,也不至于被害了,都怪我……” 赵有田说完就朝自己脸上扇大嘴巴子。 啪啪啪~ 陈美莲一脚踹到赵有田的胳膊上,怒声吼道: “赵有田,你是不是疯了?你这么扇自己有什么用?” 而此时,眼睛肿的像萝卜一样的林小芳踉踉跄跄的走到赵有田的身边。 “有田哥、美莲婶子,这都是命,我认命。” 梁满仓眉头一皱。 林小芳就是一个大写的逆来顺受。 “芳姨,要是你相信我,这事我来处理。” 林小芳瞅了一眼林小芳,又扫了一眼地上赵有田,见他点头,也便嗫嚅道: “那就麻烦你了……满仓,小翠这孩子命苦,我寻思这俩年给她找个老实本分的婆家,等我蹬腿的时候也能闭上眼,所以……” 梁满仓点点头。 “芳姨,放心吧,这事儿我低调处理,保证小翠的名声不受影响。” “满仓,谢谢你了,我替小翠给你磕头……” 林小芳说完便跪在地上,等梁满仓冲过去扶,已经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芳姨,你这……” 赵有田摆了摆手,说道: “美莲,你送他芳姨回去,住俩天,帮帮忙。” “嗯啊。” 等陈美莲扶着林小芳离开,梁满仓这才好奇的问道: “有田叔,林翠怎么随她娘姓?” “唉,不是随她姓,而是她爹娘是没出五服的亲戚,都姓林!” 梁满仓麻了,敢情又是近亲结婚。 这个时代流行亲上加亲,最常见的表哥表妹啥的,根本没有优生优育的概念。 “行吧,正好这两天我准备去煤矿送一批草席,顺道打听打听情况。你那个关系我也不打听,这事儿不一定跟他有关系,反正我看着来吧。” “嗯,满仓,虽然林小芳不怨我,但是这事儿跟我有直接关系。你要是能把那王八蛋收拾一顿,送他进苦窑,我赵有田这辈子、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梁满仓摆了摆手,他之所以出手只是因为看不过眼而已。 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能帮一把是一把。 而且,上次他干掉几个悍匪,直接领了几个大礼包。 如果这次干的漂亮,说不定也能打动小美,还会天降包裹。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将草席堆上鹿车,然后便扬起鞭子朝煤矿赶过去。 约莫两个小时后,梁满仓的驴车停在新城煤矿场部门口。 “老林叔,开个门啊,我找王矿长办点事儿。” 林猎子抬头一看是梁满仓,便着急忙慌的拉开传达室大门,冲了出去。 “满仓,你赶紧回去!” 林猎子说完就把他往驴车那边推。 “啊?啥情况?” “啥情况?王天龙挨整啦,省里派来一个工作组,专门调查他的问题,说他搞什么独裁、一言堂。” 梁满仓眉头一紧,如果不出所料,背后使坏的人是庞大海。 “王矿长现在咋样了?” 第158章 批斗大会 “老林叔,庞大海有没有抓住王天龙的把柄?” “满仓,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矿上的工人都挺支持王天龙,愣是一句坏话都没说。但是我估计熬不过今天。” “为啥?” 林猎子指了指新城矿场的大礼堂。 “里头开批斗会呢,听说庞大海网罗了一批被王天龙收拾过的机关干部,联名给调查组写了举报信。” 自古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王天龙行事果断粗犷,受矿工爱戴。 但是庞大海在矿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而且按照他阴险狡诈的性格,估计也没少拉帮结派。 “老林叔,你帮我看着点鹿车,我进去看看。” “啊,那你小心点。这次调查组组长叫候良平,根据我的推断,应该还算正派,不然早就把王天龙给拿下来了。” 梁满仓点了点头,便加快脚步朝场部正中央的大礼堂走。 大礼堂外集满了叽叽喳喳的矿工,还有不少拿着镐把,看样子随时准备干进去。 梁满仓凭着被磐石坚躯加强过的身体,硬生生从后门挤了进去。 只见王天龙背对主席台,双手垂下。 他已经失去往日的意气风发,头发凌乱、双目无神、胡子拉碴,身上的中山装也皱的像十几年没洗似的。 “叮……” 一声尖锐的喇叭爆鸣声传来,坐在主席台正中央的胖大海赶忙捂住话筒。 约莫十秒钟,爆鸣声彻底消失之后,庞大海这才清了清嗓子,说道: “王天龙,你可知罪?” 王天龙微微侧过身子,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蔑笑。 “庞大海,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罪?” 王天龙道回答好像早就在庞大海的预料之中。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狡辩。这些天不少被你欺压过的干部群众纷纷写信写材料检举你,我总结归纳出你三大罪状!” “呵呵,三大罪状?你还挺给我面子,只给我定了三个罪。以你平时写黑材料的经验。我还以为你至少写十桩罪!” 写黑材料这三个字一出口,庞大海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啪的一巴掌拍到桌上,怒声喝道: “王天龙,事到如今你还在这狡辩!保卫科,给我打!” 就在庞大海准备挥手的时候,一旁面无表情的候良平突然拦住他,缓缓说道: “庞书记,我们不能搞屈打成招那一套,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我们是旧社会的公堂。先说问题,只要证据充分就不怕他不认。” 候良平看似不偏不倚,实际上心里的天平已经向王天龙倾斜。 这么多天走访下来,在庞大海嘴里的“独裁者”、“旧官僚”,竟然成了一个敢作敢当、有情有义的好干部。 而那些所谓的举报信,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什么在食堂开小灶啊,公车私用啊,搞小金库啊。 水至清则无鱼。 试问煤炭工业部管辖的哪个矿没有此类问题? 开小灶那是工作需要,他们这个调查组不也天天在小灶开伙? 公车私用更是扯淡,矿场离新城距离远,王天龙偶尔开吉普车去办公事,顺道去买了两瓶黄桃罐头,这也叫公车私用? 还有小金库,哪个富裕的单位没有小金库?没有小金库那职工的福利从哪来,总不能真的靠工会发的那三瓜两枣吧? 所以,候良平只想走个过场,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 “庞书记,抓紧时间,开始呢!” “唉,好嘞!” 庞大海说完便换了一张脸,拿起洋洋洒洒的一张纸念起来。 “第一,王天龙以权谋私、贪图享乐,只要有接待任务,必喝酒、必喝醉,这个食堂的老刘可以作证。对吧,老刘?” 穿着围裙的刘胖子举着手站起来,扯着粗厚的嗓门喊起来。 “对,书记,我可以作证!” 这供词确实是刘胖子写的,但也是他半逼迫写下的。 他本不指望他当众站出来指证,彻底跟王天龙撕破脸。 但刘胖子这么一嗓子,让他兴奋不已。 “呵呵,他们都说你跟王天龙私交很好,穿一条裤子,但你现在要是悬崖勒马、迷途知返,那就还是我们的同志,说说吧!” “书记,那我可以上去说不?” “可以,来,大家鼓掌,我们就要有这种与腐朽斗争的勇气和决心!” 庞大海说完,便自己鼓起掌来。 不过整个大礼堂只有他的掌声,稀稀拉拉的传来。 “愚昧!无知!帮凶!来,刘师傅,你上来,我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刘胖子上前,拿过庞大海面前的话筒,扯着电线,走到王天龙的面前。 “各位,我可以作证,每次有招待任务的时候,王矿长必喝酒!” 哗的一声,整个大礼堂炸了。 一阵阵吐唾沫的声音传来。 “操,叛徒!” “不要脸!” “操他妈,待会谁跟我一起干刘胖子!” “我去准备麻袋!” 刘胖子转到王天龙的面前,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又回头瞅了瞅得意洋洋的庞大海和面色冷峻侯亮平。 “候组长,我就说王天龙有问题吧!” 候良平眉头一皱,虽然招待喝酒是每个单位的通病,但是这可不能拿到台面上说。 “先看看吧。” “唉,刘师傅,你接着说!” 刘胖子点点头,扯着嗓子喊起来。 “就拿上次来说吧,省里来查矿上超标发劳保用品的事儿,对,就是每个下井的工人多十元钱的劳保补贴。 王天龙拧着白酒瓶对嘴吹,一个人喝趴四个,这才不了了之。那天一散场,他就抱着树哇哇吐,吐出来的玩意嘎嘎红。 我再一问,你猜怎么着,王天龙喝的胃出血!我就问他值不? 你猜他怎么说,说一瓶酒能给我们矿工争取五万元钱,值了!你说这家伙虎不虎?” 庞大海越听越不是味道,这他妈那还举报? 这不是给他歌功颂德吗? “刘师傅,不要说招待喝酒道事儿,说说他在食堂二楼私自吃喝的事儿!” “唉,这就来。” 刘胖子说完便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 “各位,看看这是啥?账本!” 第159章 批斗会开成表扬大会了? 庞大海一听就像嗑了药一样兴奋,敢情刘胖子这是先抑后扬。 既然有账本,那就是人证物证俱在,看他王天龙还怎么抵赖! “刘师傅,大声念出来!” “好!那我就念出来!王天龙上个月共在二楼小食堂用餐10次,交餐费60元!” 庞大海的笑容瞬间凝固。 吃饭就吃饭,咋还交上餐费了? 这他妈还真的成王天龙的表扬大会了! “刘师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不要欺负包庇王天龙,否则你也要跟着吃瓜落!” “庞大海,我这有账本而且食堂的厨子都可以作证。而且,我这还有某些领导光吃饭,不给钱的一本账……” 庞大海一听赶忙摆了摆手。 因为这账本八成写的是他的名字。 “今天说的是王天龙的问题,不要扯七扯八!” “好,那就说王天龙的问题。你们这帮写举报信的瘪犊子玩意,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摸摸自己的良心,谁没受过王天龙的恩惠!真他妈是白眼狼,谁要是让我逮到,大马勺削你妈逼的!” 刘胖子话音刚落,庞大海那几个写举报信的亲信瞬间低下了头。 而庞大海也觉得不对劲,赶忙挥了挥手。 “下去!” 刘大胖子话也没多说,扭头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而王天龙也朝众人抱了抱拳。 他不是不贪不占,而是不贪这些小钱,从不与民争利。 要拿就拿上头的拨款,拿回扣! 跟矿工争那一块八毛的算啥本事? 候良平将手里的钢笔旋上,插回中山装口袋,合上了日记本。 “庞书记,要不然等你准备好了再说?” 庞大海满脸谄媚的站起来,低三下四的说道: “好,候组长您先去休息,王天龙的问题我们再研究。” 庞大海虽然现在恨不得立即把王天龙抽筋扒皮,但如果没做好准备,还会再冒出刘胖子这样搅局的人,那可真的就是把他的脸丢在地上踩。 所以,下次他得先找好几个死忠,把材料准备齐全,一击毙命。 庞大海把候良平送走之后,便面色铁青的回到主席台,拿着话筒沉声说道: “王天龙,你趁早交代你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押下去,散会!” 王天龙被保卫科的干事带走,估计得关到哪个小黑屋。 看着人潮散去,梁满仓舒了一口气,还好王天龙平时做人还可以,不然今天那就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梁满仓远远跟在王天龙的身后,走了十来分钟,便拐到一个三间小瓦房。 见王天龙被关进去后,两名戴着红袖章的保卫部干事便站在门口。 光天化日,梁满仓不敢冒险上去,便暗暗记下位置,转头又回到场部大门。 林猎子见梁满仓回来,立马焦急的迎上来。 “满仓,情况怎么样?” 他是王天龙点头才进的新城煤矿,往好听的说那要感恩,往实际讲,王天龙要是被拿下,他会不会被赶出去还两说。 “老林叔,王天龙现在应该还没啥事,但是得尽快想办法把人给捞出来。” “满仓,我能干点啥?要不然晚上我们俩人两枪,把人抢出来?我虽然有段时间没摸枪,但是底子还在。” “老林叔,都啥时代?你还想劫法场?” “那咋办?” 梁满仓稍作思考。 既然事情无法解决,那就解决搞事情的人。 只要把庞大海给扳倒,王天龙就会彻底安全。 但是庞大海之所以肆无忌惮、无法无天,说明他上头自然有人罩着,在哈市甚至是京城都有人。 所以,要想把他扳倒,必须一击毙命,不能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心里有个大概的方向,梁满仓的心神便没那么慌张,便开口问道: “老林叔,这事儿我心里有数,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再联系你。对了,我还有个事儿问你。前些天新城煤矿是不是来了个叫林翠的临时工?” 老林叔闻言,便进了传达室,一阵翻找,从进出入登记表上找到了“林翠”的名字。 “满仓,这个?你认识?” 梁满仓接过来一看,娟秀的字体写着“林翠”二字。 他又往前往后翻了几页。 林翠第一次进矿区是十天前,而最后一次就在前天,而且有进无出。 “老林叔,这林翠最后一次是咋出去的?” “好像是被212吉普拉出去的。林翠这丫头我有印象,不咋爱说话,文文静静。 车辆进出场部都得登记,我拿着本子登记的时候,往后座一瞥,就看到林翠这姑娘像是害了病一样,那小脸白的跟纸一样。” “司机叫什么?” “马大志,是庞大海的司机,也是他的心腹、铁杆、头号狗腿子。” 梁满仓眉头一皱,难不成这是庞大海干的? 不然为什么会让自己的司机把人送出去? 他有这么好心? “老林叔,马大志的家住在哪?你帮我查查呗?” “嗯啊,你等下。” 林猎子说完就往场部保卫科走。 约莫十来分钟后,他便快步走了回来,把一张小纸条塞到梁满仓的手里。 “马大志是个光棍,一般下午六点下班,晚上在家,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行嘞,老林叔,这事儿得绝对保密,千万别告诉任何人。不然你这每年的工伤补贴和工资可就保不住了。” “那必须的啊,放心吧,我全身上下嘴巴最严实。” 梁满仓牵着驼鹿就场部外走,等到没人的地方,把驼鹿和鹿车全部收入空间,然后便又进了山。 等进入老窝岭,梁满仓便把小金小海放了出来。 小海自然而然飞到煤矿场部上空监视胖大海。 至于小金,那自然就要去请外援。 “小金,把小赤狐找过来,说哥有事儿求他。” “吼!” 小金一步三回头,梁满仓紧随其后,约莫在山里狂奔一个小时,这才慢下脚步。 “吼!” 一团火红色的影子出现在灌木丛中,来回摇摆,然后鬼头鬼脑的露出半颗脑袋。 “zizi~zizi~” 小金看到小赤狐后,便飞跑过去,低着头蹭了蹭它的脑门。 “嘿嘿,小赤狐,帮哥一个忙呗!回头哥奖励你一只野兔。” 小赤狐斜了梁满仓一眼,便把头偏到一边。 “嘁~” 第160章 我就是你的好大哥 梁满仓摸了摸鼻子,这人兽两界,不给他面子的只有它小赤狐。 “喂,给个面子啦,我可是你好兄弟的老大哥,四舍五入我就是你的好大哥。而且这次是干好事,给你小子积阴德,等你讨封的时候也能顺顺当当。” 小金闻言便又用下巴蹭了蹭小赤狐的耳朵。 “吼~” 小赤狐这才转过身,朝梁满仓点点头。 要论智商,小赤狐比狗肉、海东青和小金加起来都高。 所以,梁满仓的话他估摸着也能听个七七八八。 “嘿嘿,小赤狐,我给你个仙丹,你要不要吃?” 梁满仓说完便从空间内掏出最后一粒蓝色小药丸,放到小赤狐的面前。 谁知道小赤狐鼻子里喘了一口气,一巴掌扇过来。 梁满仓一哆嗦,赶忙把手一缩。 “小赤狐,不要就不要嘛,干嘛这么凶。” 梁满仓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悻悻的把小药丸收入空间。 “小金,你带小赤狐进入空间,我先去侦查侦查。” 说完他便将小赤狐和小金收入空间,让小赤狐看看他的实力,发射糖衣炮弹。 等到天黑之际,梁满仓便按照林猎子提供的住址,在新城煤矿生活区内找到一处院子。 此时的煤矿相当于一个独立的行政区域,有供销社、澡堂、医院、学校等等。 新城煤矿的生活区内住着四五千个家庭,有的住在筒子楼、有的住在平房,还有不少有钱人找煤矿批了块地,盖着独门独院。 而马大志原来是矿工,住在低矮的平房,后来巴结上庞大海,这才摇身一变成了司机,也批了块地,盖了三间大瓦房。 梁满仓见四下无人,便顺着院墙一跃而上,见东屋的灯亮着,还印着一个人影,便轻轻落在院内。 “吃了咸菜滚豆腐,皇帝老子不及吾~” 梁满仓靠在床沿边,闻着咸菜和豆花的香味从窗户缝里飘出来,心中暗自腹黑: 这瘪犊子玩意还挺会吃。 用五花肉煸炒打底,出多一些猪油后加葱姜蒜。再将雪菜下锅,稍微炒一下,炒软一些,下开水焖煮5分钟。 等到锅里咕噜咕噜起泡的时候,再将软嫩弹口豆腐切大块,滑入锅中,边煮边吃。 豆腐的滑嫩、咸菜的鲜香混在一起,再配上一口口感焦硬的五花肉,一口白酒,那味道绝了。 就在梁满仓想入非非的时候,马大志自言自语的声音传来。 “媳妇,你别不动筷子啊,快吃!” 啥玩意? 媳妇? 马大志不是光棍吗? 哪来的媳妇? 难道林猎子弄错了。 梁满仓悄默默的一侧退了两步,然后贴着墙往东屋内一瞅,一张煞白煞白的脸立在一个中年油腻中年人的对面。 操! 纸人? 梁满仓心里一阵恶寒,属于这个时代的“充气娃娃”? 他壮着胆子仔细一瞅,这纸人相比志玲充气娃娃,简直就是粗制滥造。 两根麻花辫是纸糊的,眼珠子空白一片,面颊红的发紫,大嘴唇子跟吃了死孩子一样。 但是从马大志道语气里可以听出他满满的爱意。 只见马大志不仅给他媳妇整了个靠背,还在面前摆了一副碗筷、一个酒杯,豆腐、五花肉还有卤鸭堆的满满的。 几杯小酒下了肚,马大志便开始进入话唠模式。 可能平时也没人说话,便像是坐上装了机关枪一样,砰砰砰的开火。 “媳妇,以前你男人没本事,只能带你挤在小窝棚,跟你唠嗑都得背着人。但是现在你男人有本事儿了,成了庞大海的心腹,不说工资,每个月拿的好处至少也有个上百元,以后你就跟我吃香的喝辣的。” 马大志说完又呲溜一声抿了一口酒。 “媳妇,这辈子我跟你好好过,下辈子我估计当不了人,做的亏心事儿太多。不瞒你说,前几天我就眼睁睁的看着庞大海又把一个打扫卫生的临时工拉到办公室办了!” “媳妇,有钱有势就是好啊,连干坏事都有人擦屁股。偷偷跟你说,马大志看人家姑娘老实,就给了100元封口费,真他妈不是人。” “不过,这100元我全扣下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梁满仓听得牙痒痒。 这庞大海可真他妈不是人,而且听这口气,这货是个惯犯,没少祸祸黄花大闺女。 而且八成是专门挑未婚小姑娘下手,利用她们怕影响名誉不敢声张,随便塞点钱打发。 不过要从这边下手取证很难,人家不一定愿意出来作证。 不过,既然让梁满仓知道他就是祸害林翠的凶手,那这种人渣必然留不得。 不管是打黑枪,还是让法律的子弹洗清他的罪孽,他必须得死。 “媳妇,今天我得早点睡,后天还要去王天龙私自开的矿井办点事,明天做点准备。” “王天龙这瘪犊子玩意,把我从运输队调去下矿,不就是因为我拉了几车煤去卖吗?有什么大不了?新城煤矿每年产几十万吨煤,我这几车而已,至于把我往死里整?” “我们新仇旧账一起算!瘪犊子敢私开矿井,那我就连人带井给炸了,炸死七八个矿工,看他不得进去坐牢!” “媳妇,你怎么掉眼泪了?这事儿没啥风险,庞大海都安排好了,我混进去把定时炸弹扔里面就行。” 梁满仓瞬间汗流浃背。 王天龙私自开矿的事儿估计有不少人知道。 毕竟开个矿井可不比挖个洞一样简单,动静小不了。 所以,王天龙估计也跟方方面面打过招呼,甚至厅里和部里都默认。 庞大海若只是拿私自开矿来做文章,恐怕毫无杀伤力。 但如果私自开矿,还发生矿难,死了十几个人,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那些关系网也会自己疏离,躲的远远的。 “真他妈狠毒!” 但是,如果能实锤庞大海暗中使唤,指使马大志放炸弹。 那他也没好果子吃,牢饭至少得吃个十几二十年。 所以,这对梁满仓来说,是好事儿也是坏事。 等到马大志昏昏欲睡,梁满仓才朝场部走。 第161章 我保证做的干净利落 梁满仓顺着没走传达室,直接翻过围墙,像一道鬼影一样朝三间大瓦房跑过去。 在黑暗之中蹲了两个小时,保卫科的守卫也仅仅只剩下一个,而且昏昏欲睡,梁满仓便爬上屋顶,卸掉几片瓦,扑咚一声跳下去。 “谁?” 躺在炕上的王天龙刚刚准备爬起来,便被梁满仓一把摁到炕上。 “龙哥,是我!” “满仓?你咋来啦?” “我今天白天来送草席,正好看见你被批斗,所以就来看看你。” 王天龙坐起身子,原来五大三粗、说一不二的汉子这几天瞬间老了两三岁。 “满仓,幸亏咱们当初签了合同,你到时候正常去工会交货。” “龙哥,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事儿。今天我跟踪马大志……” 梁满仓把从马大志那听说的事儿跟王天龙学了一遍,听得他咬牙切齿。 “操他妈的庞大海,没想到这逼玩意还真敢下手。用雷管炸矿道,就算没碰到瓦斯,那也得把里头的矿工给活埋咯!” “龙哥,你那个矿到底是咋回事?” 王天龙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便开口说道: “满仓兄弟,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上次你帮忙清理野猪的矿井实际上是咱们新城煤矿的私矿。” 梁满仓点了点头。 私矿顾名思义就是私自开的矿,而这私矿不是他王天龙的私矿,而是新城煤矿的。 计划经济时代,因为生产力有限,求大于供,所以所有的物资一生产出来都被贴上标签,要么是计划内、要么是计划外。 计划内的物资需要统一分配凭票购买,计划外的物资虽然也有约束,但是弹性很大,通常写个条就能搞到。 因为计划外的物资无需票证,所以价格也比计划内的高一些。 所以,不少国营单位为了创造更多利润,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都加紧生产,完成计划内的生产任务。 然后便卯足了劲儿生产计划外的物资,再自行出售,给工人发奖金,提高工人待遇。 但是煤矿比较复杂,毕竟不咋需要生产原材料,一铲子一铲子的挖就行,而且挖的都是国家的矿藏资源。 所以,煤炭工业部便限制各煤矿搞私产。 只允许他们卖点边角料,比如石头、渣土。 但是因为此时全国人民都变富裕,不像一二十年后搞大基建,到处都要石头啥的,所以煤矿便没什么外快。 所以,各个煤矿也就偷偷另外一条矿井,挖计划外的煤炭。 从省厅到部里,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问的话就说在层层报批,边开工边走程序。 当然这从根儿上说,这就是违反规定。 只要不出事儿,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旦出了事儿,不好意思,谁让你审批没通过就开工的? “难怪我说这搞的神神秘秘又大张旗鼓。” “嗯,再怎么说也不合规。” “龙哥,你在私矿有没有绝对信任的矿工?要想把胖大海一把子定死,那只有一个办法,人赃并获,把马大志就定死在井下。” “能到私矿干活的都是我信得过的人,你去找一个叫李小明的。对了,你带纸没,我给你写个地址。”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纸笔,放到炕上。 王天龙唰唰唰的一顿写,把地址写在上头。 “他应该能认识我得笔迹,实在不行你就跟他提去年3月15号嫖娼被抓的事儿。这事儿只有我跟他知道……” 自古以来三大友谊: 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 这王天龙和李小明应该都占了。 窗肯定是派出所的铁窗。 枪那肯定是两条白花花的大长枪。 娼……就是那个娼…… “龙哥,那你再辛苦两天,我看看能不能把你捞出来。” “满仓兄弟,不管这次我能不能出去,这份心意我王天龙领了,从现在开始我俩就是过命的交情。” “龙哥,我要干庞大海也不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跟他还有点私人恩怨。至于是啥,事关别人的清白,我就不多说了。” 王天龙点点头。 “我心里有数。” “行,那我先撤了,你送送我。” “嗯?” 梁满仓说完便把踩到王天龙的肩膀上,嗖的一声蹿到房顶。 约莫半个小时后,梁满仓又像是陀螺,赶到一个筒子楼,穿过一堆堆杂物。 咚咚咚~ “李小明在家吗?” 约莫两分钟后,“嘎吱”一声,房门打开。 一个睡眼惺忪的彪形大汉打开房门。 “我是李小明,你是?” “我是梁满仓,王天龙让我来找你聊聊私矿的事儿。” 李小明闻言便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哦,聊私矿的事儿是吧?你等一下。” 梁满仓正纳闷这是要等啥的时候,一根大木头棒子朝他面门而来。 “操!” 躲闪已经来不及,梁满仓一手迎上去。 巨大的冲击力撞的他虎口一麻,还好有灵犀目力和磐石坚躯加持,能把这大棒子接住,而且牢牢抓到手上,不然恐怕得脑震荡。 “李小明,你他妈疯了!” “呵呵,你是庞大海派来套话的吧?滚你妈的,要是有证据就直接抓我,少他娘废话!” 梁满仓见李小明这是把他当做特务,赶忙开口说道: “3月15日!” “嗯?” “3月15日,嫖……” 梁满仓还没说出口,李小明便一把将其嘴捂住。 “你真的是王矿长的人?” 梁满仓点了点头。 “行,你等我一下。” 梁满仓一愣这不是又要准备菜刀去了吧? 空手夺白刃他还差点意思。 于是他便赶忙闪到一边。 还好李小明只是回屋打了个招呼,拿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俩人下了楼,找了一个凉亭各自点了一支烟。 梁满仓把从马大志那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操,庞大海这他妈是要把我们活埋啊?狗逼玩意,老子明天就带人给他埋矿里!” “小明,你可千万别这么干。你要是真把人弄死了,我这不是共犯?”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哦,那就好。” “我保证做的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第162章 洗干净留着吃呗 梁满仓扶了扶额,这脑回路过于清奇。 “小明,咱们的目的虽然是为了干死庞大海,但是得靠智慧,可不能用蛮力。那个马大志你认识吧,明天早上找人盯着,看他是自己下井,还是找其他人下井。 另外,你要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一人盯一个,千万别出岔子。” “正常矿井门口都有专人检查,但是咱们那是私矿,就没搞这一套,要不然明天我找俩人在门口看着?” “不行,你要是找人看着,打草惊蛇,马大志和庞大海可就没那么容易上钩。” “行,要是看到马大志进矿,要不要直接摁住?” “等我消息。” 梁满仓说完便随便找了个地儿猫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准备便跟着马大志混进场部。 结果到了大门口,便看见有两个不认识的门卫在挨个检查,便也就停下脚步,找了个地儿一猫。 此时海东青正在场部上空转来转去,梁满仓指挥他锁定马大志,然后便在脑子里过小电影。 马大志进了场部,先是去食堂吃了顿饭,然后便直接去了办公楼,看样子应该是找庞大海。 只可惜海东青的眼睛没有透视功能,不然高低能给他俩来个现场直播。 约莫半个小时后,马大志便出了屋子,转头开着车去了三公里外的矿井。 梁满仓紧随其后。 两条腿干不过四个轮子,梁满仓骂了一声娘,便把让海东青追着吉普车。 到了矿上,马大志将车停在一个孤零零的小房子去前,便直奔管炸药的办公室。 “马哥,你来啦?” “嗯啊,有大领导想吃鱼,给我拿十根雷管炸鱼。对了,再拿两根空管子,回头吓唬人。” “马哥,有没有条子,十根雷管你准备炸多少鱼……” “条子?领导想吃鱼还得给自己开个条子,你他妈是不是虎?赶紧的!” “行吧,可真的是去炸鱼啊?可别到时候把我送出去……” “知道啦,啰里啰嗦。这事儿别跟任何人,就连你老婆孩子都不能说,不然你就等着下岗吃牢饭!” 这个时代矿井上的炸药管理不能说毫无章法,只能说是漏洞百出。 每年各个矿山下落不明的雷管炸药足够打下平安县城。 所以,既然领导想吃鱼,那还有啥说的? 马大志毫不遮掩,左右手分别端了两个盒子。 梁满仓命令海东青下降高度,便发现其中一个盒子里的雷管不对劲。 为了区别雷管有没有装药,会有不同的标记。 其中空雷管上还没有任何标记,而装了药的雷管会缠上一道小红绳。 “嗯?这货要空雷管干嘛?” 梁满仓狐疑之际,212吉普车发动起来,直接回了场部。 等到晚上七点多钟,马大志背着一个帆布包,手里还拎着五斤五花肉回了院子。 “操,这逼玩意怎么吃这么好,每天都是大鱼大肉?都赶上老子了!” 到了晚上,又是咸菜滚豆腐…… 梁满仓一阵无语,这是要吃到腻啊? “媳妇,今天我悟出一个道理,庞大海之所以能当上书记,可不只是因为会溜须拍马,还有点真本事。” “你知道为啥不?他让我明天早上先把假雷管给放到矿里,看有没有立刻把我抓了。姜还是老的辣啊!” 梁满仓的嘴角抽了抽,还好他今天又来了一趟,不然还真被胖大海给耍了。 就在他寻思怎么破局的时候,突然一声鹰啼传来。 梁满仓心里一惊,这方圆几里地儿应该就剩小海一只猎鹰了吧? 好端端的怎么叫起来,难不成有危险? 保险起见,梁满仓赶忙从院墙翻出去,往屋后撩。 等他翻到墙后,便聚精会神。 黑漆漆的夜里,一辆吉普车远远停下,片刻之后便从上面下来一个人,连手电都没打,就往马大志的院子里走。 咚咚咚~ “马大志,开门!” 马大志闻言,赶忙一骨碌从炕上翻下来,穿个拖鞋就把院子门拉开。 “庞书记,你咋来了?” “我不放心,再过来看看。” “唉,您请进。” 马大志把庞大海让进院子,又探出头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尾随也进了屋。 庞大海进了屋,看到那个纸扎人也吓了一跳,退后一步,眉头紧皱的说道: “马大志,我早就听说你有点小爱好,但是现在你不是有钱了吗,又不是娶不起媳妇,弄这玩意陪你喝酒也不瘆得慌。” 马大志有些不好意思的老老头,说道: “嘿嘿,这不是处出感情了吗?” “再怎么有感情也是个纸人吧?” 马大志见庞大海嫌弃,便赶忙将他媳妇挪到一边,盖上被子,又拿了一副碗筷。 “书记,你喝点?” 庞大海平时大鱼大肉吃多了,看了一眼咕噜咕噜的咸菜滚豆腐,竟然咽了咽口水,胃口大振。 “行啊,那就喝点?” 马大志赶忙把酒满上,俩人就着豆腐咸菜五花肉便一来二去的干了大半瓶北大仓。 “大志,你跟我也两三年了,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把你纸人给扔了,安安生生的娶个媳妇过日子。上次那个林翠,可真水灵啊,就是不咋说话,老子抽了十几皮带,愣是一声没吭……” “海哥,我这媳妇也是正经媳妇,比人不差啥……” “啥玩意?还不差啥?是能亲还是能玩?” “能玩啊,必须能玩!” “切,你玩个试试?也不怕捣个洞。” “海哥,你还真别跟我犟,你瞧好咯!” 马大志说完便从炕边的棚里拿出一个五花肉,对着电灯一照,上面赫然有一个拇指粗的洞。 然后用毛巾一垫,塞到纸人的下边…… “海哥,这不就成了?” 庞大海顿时就麻了。 “马大志,这五花肉你用完之后呢?告诉我,是不是扔了!” “五花肉这么精贵,我哪舍得扔,洗干净留着吃呗……” “操你妈,马大志,这锅里不是你用过的吧?” 马大志立马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书记,这是新嘎的,没用过……” 不管是不是实话,庞大海的心情总算好一点,把到喉咙眼的食物全部咽回去,但食欲全无。 “行了,今天到这,带我去看看雷管。” 第163章 意外之喜 马大志直接把炕沿边的两个箱子拿过来。 “海哥,系着红绳的是真的,没系着红绳的是假的。” 胖大海仔细检查一番,除了有一根导火索之外,假的雷管里头没有任何火药。 “这么明显啊?” “那可不,怕弄混嘛!” “那我给告诉你,放之前把红绳给我套上去,可别到时候让人一眼看到是假货。” “海哥,这还用说,我记着呢!” “行嘞,保险起见,待会你在假的上面画个圆圈标记,知道不?” “嗯啊。” “别忘了啊,我先走了!” 庞大海扫了一眼五花肉和纸人,再也没待下去的欲望,迈开步子就往外走。 “海哥,我送送您!” 马大志赶紧跟上去。 趁这功夫,梁满仓悄悄把后窗拉开一个缝,把小赤狐放出来。 “小赤狐,把红绳解开两根,绑到那两根光秃秃的雷管上面。” 梁满仓不确定小赤狐能不能听懂这么复杂的指令,只能赌一把。 结果小赤狐三两步蹿到炕上,麻利解开红绳,把来了个狸猫换太子。 等马大志回了屋,只看见一道狐狸影子。 他揉了揉眼睛,诧异的扫了一眼炕上的纸人,又看了一眼后窗,就巴掌大的缝隙。 “媳妇,是你显灵了?是不是想老爷们了?我这就来……” 马大志三下五除二扒了裤子,上去一阵鼓捣,三分钟后便喘着大气躺炕上思考人生。 “咋就这么快呢?而且一次补一次快……” 他摇了摇脑袋,光着腚拿出钢笔在两根光秃秃的雷管上画了个圈。 第二天一大早,马大志便从箱子里掏出许久未穿的制服,把两根画了圈的雷管揣到兜里,便直奔私矿。 约莫到了上午八点换班,马大志混在一群矿工之中,就往下溜。 这条矿井有好几条分支,七个作业面,这七个班组都是从不同矿工队抽调而来,所以彼此之间也不是非常熟悉。 马大志混下矿井,便故意放慢脚步,走在队伍的最后头。 等到看不到矿灯的亮光,这才把雷管插到巷道的缝隙里。 就在他假模假式的往导火索上摸的时候,突然黑暗之中伸出两张大手,将他死死摁住。 “马大志,你果然是来搞破坏的!” 这一切都在马大志的意料之中,所以丝毫不慌,对答如流。 “搞破坏?搞什么破坏,我他妈是来学雷锋做好事儿,干义务工!” 李小明把两根雷管攥到手上,冷笑一声。 “学雷锋?你又不是放炮的,带着两根雷管干什么玩意?而且在主巷道的缝隙里插?这要是扎了,引起塌方,里面的兄弟得活活闷死!” “谁告诉你那是雷管?那是工艺品,就是个壳子,留着玩的!” “别他妈废话,走,跟老子去保卫科!” 李小明一挥手,两名矿工便把马大志押出去,直接拉上卡车,往场部开。 而等李小明浩浩荡荡的把马大志押到办公楼下的时候,站在走廊里的庞大海虽然一惊,但很快便稳了下来。 还好他提前留了一手,不然还真的被人黄雀在后。 这王天龙背后有高人啊! “庞大海,你他妈给我滚下来!” 庞大海面无表情,俯视底下的李小明冷声说道: “李小明是吧?你主子都被关进去了,还在这大呼小叫?” “庞大海,你他妈少在那给我装犊子。我问你,马大志不好好的开车,下矿干嘛?” “问得好!我是响应号召,机关支援一线,让我的司机马大志支援煤炭生产,我这有条子,你要不要看看?” “看你奶奶个腿,条子不是你想怎么开就怎么开嘛?马大志这瘪犊子玩意带着两根雷管下矿,还往主巷道的缝隙里插,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七个班组就要被埋在里头!” 李小明说完便举起手里的两根雷管。 矿工和场部的职工一看见雷管就倒吸一口凉气。 这雷管的威力虽然不大,一次能崩掉几立方到十几立方的煤,但是要是插到主巷道的缝隙里,八成能把支护给震塌,将里头的矿工活埋。 即使里头的矿工命大没有被活活压死,那也会因为缺氧,活活憋死。 “真他妈够缺德的!” “杀人犯!” 而就在此时,候良平也从会议室内走出来。 “庞书记,这又是咋回事?我来新城煤矿没两天,这问题一个都没解决,笑话倒是看得不少!” 候良平不怒自威,听的庞大海腿肚子直转筋。 “侯组长,这李小明是王天龙的心腹,马大志是我的司机。我估计他是受王天龙的指使,往我身上泼脏水,想把我扳倒!” 候良平本来还觉得这王天龙是个人物,高看两眼,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也会狗急跳墙。 他们这个层次的博弈一般不会像社会人那样争强斗狠,往往都是意识上的博弈,背后关系的博弈。 他们称之为讲政治守规矩。 不然双方要是直接上硬手段直接对抗,那可就不只是你捶我一拳,我踹你一脚,而极可能发展为暴力机关之间的对抗。 这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游戏,而不是打打杀杀。 要是王天龙狗急跳墙,采用诬告这种手段,那就是不讲规矩。 谁坏了规矩,破坏了生态平衡,便会遭到各方的联合打压。 候良平很生气。 他打心眼里认定这是诬告,毕竟他也想不到是庞大海狗急跳墙,拿七个班组的生命作为进攻的武器。 “把王天龙带过来,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庞大海喜出望外,忙不迭的回答道: “唉,好嘞!” 惹怒候良平是意外之喜。 王天龙的行为都处于灰色地带,问题也都是模棱两可,调查报告怎么写都行。 所以,能不能扳倒王天龙,主要看候良平的态度。 只要他笔杆子往庞大海那边倾斜,王天龙轻则清理出干部队伍,重则得进去吃牢饭。 不到十分钟,王天龙便被带到办公楼下。 他一眼看到李小明手上的雷管,便跳着脚指着庞大海的鼻子骂。 “狗日的庞大海,你他妈还真敢下手啊!操你妈的!” 庞大海笑的更得意,他凑到候良平的耳边说道: “侯组长,你看到没,我们一句话都没说他就认定是我派人干的,这是早有预谋啊?” 候良平面色阴沉。 “王天龙,你竟然敢公然对抗组织,目无法纪,我会如实上报!” 第164章 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 “侯组长,你爱咋报就咋报。但是庞书记,你下来,我给你说个事儿。” 庞大海见王天龙煞有其事,便一溜烟的跑下楼。 “王天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劝你放弃抵抗!” 王天龙:@ɑ?yxhgfs “啥玩意?” “庞书记,你靠近点,我在招供呢……” 庞大海闻言立即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往王天龙身边凑。 而就在他靠近一米之内时,王天龙一脚踹了出去。 “操你妈的臭傻逼!” 保卫科的干事见状,赶忙拉住王天龙的胳膊,把他往庞大海身边送。 拉住胳膊是工作,往那边送是感情。 王天龙腾空而起,就像是踩水的游泳健将,把脚蹬出残影,可劲儿朝庞大海身上招呼。 “王矿长,你不要再打啦,再打把人打死了!” “是啊,千万别踹腰子!庞书记腰不好!” 挨了一顿踢,庞大海鼻青脸肿、满身脚印的爬回二楼,气急败坏的向候良平告状。 “侯组长,你看到没,这就是王天龙的一贯作风。对我这个书记都拳打脚踢,更别提普通职工,那简直就是土匪恶霸!” 候良平也眉头紧皱,招呼随行的调查组工作人员全部记录下来。 这么不体面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里不是湾湾,动不动就在议会上打架。 他从事监察调查工作多年,最多也就是见人拍桌子摔杯子,从来没见过一个大型国营煤矿的副矿长和书记当着这么多工人的面大打出手。 候良平清了清嗓子,对着气喘吁吁的王天龙说道: “王天龙,你的作风确实存在很大问题,你是想想单独谈,还是在这谈!” “侯组长,就在这谈吧,人多也好有个见证。” “行,那就相当于开个现场会吧!” 侯亮平说完便负手而立,把现场交给庞大海。 “庞书记,具体有什么问题你来问吧,你也不用避嫌,高志国矿长请了病假,你就受累问话。” 庞大海喜出望外,本以为候良平会亲自讯问,没想到最后还是交给自己个儿。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见王天龙大势已去,那些摇摆煤矿的中层干部便一拥而上,上了二楼,站到庞大海的身后。 “书记,我们支持你!” “没错!以前是我们敢怒不敢言,现在有你给我们做主,还新城煤矿一片蓝天!” 庞大海的自信心前所未有的膨胀,频频点头,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 “咳咳,王天龙你伙同李小明往我身上泼脏水,意欲何为啊?” 王天龙指着马大志的鼻子,喝道: “泼脏水?雷管是马大志放的吗?” 人赃并获,马大志也没什么好狡辩的,便点了点头。 “没错,是我放的,不过是这都是空壳而已,没装药。我放在那就是检查检查你们的矿井有没有安全意识,能不能把这两根雷管找到!” 王天龙也愣住了,没想到这狗日的托词这么多? 听起来还真的是合情合理。 但是这绝逼是庞大海那老王八蛋想出来的,不然以马大志的脑子,就算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庞大海,这是你指使的?” “指使!这不叫指使,这叫微服私访。私矿虽然不能放到台面上说,但也是新城煤矿的一部分,我这个当书记的必须把矿工的生命放到第一位。 如果这两根雷管放在那都没被人发现,那这私矿也没存在的必要了!立即关停!” 庞大海见众人错愕,突发奇想的朝保卫科干事招了招手。 “你们是不是不信这是个壳子?那个谁,把雷管拿上来!” 保卫部科干事把两根雷管从李小明手里夺过去,便快步跑上二楼,递到庞大海的手里。 庞大海仔细检查雷管,发现两根都画了个圆形标记,又跟楼下的马大志确认道: “马大志,这雷管确认是假的吧?而且这一路上没被人掉包吧?” 马大志得意洋洋的甩开押着他的矿工,揉了揉胳膊,瞪着李小明说道: “嗯啊,我怕他们掉包栽赃,一路都看着呢。” “很好,不错!” 庞大海转头看向候良平,指了指上面的圆形标记。 “侯组长,您看,为了防止被王天龙污蔑,我特地做了个标记。” 候良平点点头。 “庞书记果然是滴水不漏,是个好干部!” 而此时,戴着口罩帽子梁满仓在一楼扯着嗓子喊起来。 “庞书记,你说是假的,但是上面可插着导火索。” “呵呵,整个雷管就导火索是真的,没装药,不信我拉给你们看看。” 庞大海说完便拉响导火索,搞好举起。 “矿工兄弟们,平时你们说我庞大海高高在上,整天就坐在办公室指手画脚。 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我这个书记能不能扛住事儿!” 这种导火索一般都是延迟三分钟,方便矿工跑到安全的区域。 所以,看着雷管火花四射,侯亮平便一溜烟的跑了。 虽然这种雷管的威力不大而且假的,但万一要是真的呢…… 而胖大海身边的那些狗腿子也都往后缩,不管这雷管真假,光看这滋滋冒火星的导火索就够吓人的。 “书记,我肚子疼……” “我要撒尿……” “我想起来我媳妇来事儿了,我要回去伺候……” 庞大海冷笑一声,就着导火索的点点火光点了一支香烟。 “行啊,你们要是跑了以后就登不上我这艘大船啦!” 刚刚扭头的几人一听,立马转过身子。 都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他庞大海心里没数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 看着吓人而已。 再说富贵险中求。 “书记,我还能憋一憋……” “书记,我也是。” “书记,我忘了我媳妇已经绝经了。” 庞大海终于体会到那种虚无缥缈的尊重。 看来这导火索拉的没错。 “此情此景我想吟诗我想咏诗一首。” “书记,来一个。” 庞大海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的说道: “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好诗!” 第165章 畏罪自杀? 就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传来之时,一团肉眼不可见的能量在庞大海的手里爆开。 轰的一声,办公楼二楼燃起一片白烟。 一楼的矿工脸上落满了碎肉,血雾从天而降。 过了足足三秒,矿工们才反应过来,胆小的四散而逃,胆大的伸着脖子往二楼瞅。 王天龙也懵了,本以为这次着了庞大海的道,没想到是他自己着了自己的道。 “救人!” 王天龙把肩膀上的眼珠子掉抖落在地上,带头冲上了二楼。 等冲上二楼一看,只见满地都是残肢断臂,还有两三具少了头的尸体,根本无处下脚。 好在这雷管的威力不大,只炸死了庞大海和围了一圈的狗腿子,其他人躲的远远的,没被波及。 “保卫科上来定性,麻溜的,定性之后,再把现场打扫干净。” “李小明把疏散群众,封闭场部大门,没有我的允许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放出去。” “工会把这几个货的家属接到招待所,先不要让他们接触任何人,等定性之后再说。” “秘书,通知高志国矿长,请示他要不要上报厅里和部里!” 混乱之际,王天龙的领导能力彻底展现出来,布置的井井有条。 下完命令,他便踮着脚从尸山血海里走过去,又找来一个梯子。 “侯组长受惊了,你跟调查组的同志从梯子上先下去。这栋楼的主体结构有没有受损还不清楚,稳妥一点还是下去办公!” 候良平舒了一口气,还好刚刚胆小,溜得快,不然按照那个距离,现在他估计连个全尸都不剩。 王天龙既然递来了梯子,他也正好就坡下驴。 “王矿长,现在庞德海死了,高志国矿长又生病,这一摊子可交给你了。我代表厅里表个态,你个人没有任何问题,轻装上阵,把事情处理好。 我就一个要求,新城煤矿不能乱!” “侯组长,你放心,我在矿上摸爬滚打几十年,他们多多少少还给我一点面子,有我在,新城煤矿乱不了。” “好,那我先带调查组回住处整理材料,这里你全权负责,有情况随时跟我汇报!” “明白!” 候良平把锅甩给王天龙后便溜了。 看来这新城煤矿比想象中要复杂,还是少掺和。 而且接下来要直接跟这些死者的家属对线,这可是个麻烦事儿,他可不想惹得一身骚。 新城矿场的保卫科有执法权,而且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么多只耳朵听着,案情简单明了,不到半天就盖棺定论。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庞德海指使司机马大志企图炸毁煤矿,破坏经济发展、栽赃王天龙,被当场抓获后,为了躲避法律制裁,当场引爆雷管自杀死亡。 并且造成多名中层干部死亡。 而等结论一出,高志国却突然病愈,意气风发的在案卷上签了个字。 “天龙,这几天你受苦啦,我这也是没办法……” 王天龙心里门儿清。 调查组还没到,高志国就闻到味道,直接来个称病不早朝,避而不见,不掺和王天龙和庞大海的斗法。 也可以理解,毕竟高志国也没几天了,只求平稳着陆。 现在庞大海斗输了,落了个粉身碎骨的下场,现在出来正是时候。 “志国矿长,以前的事儿就不说了,现在还要等你主持大局。” 高志国摆了摆手,王天龙说的都是客气话。 “既然调查组的同志已经下了结论,你就放心大胆的干,我就负责签字。” “好!” 王天龙很快就火速提拔了一批自己的小兄弟,把刚刚那几个49年投国军的中层干部的坑给占了。 然后又顺势借着调查组的东风,把庞大海的荼毒清理干净,包括他那个小姨子,清理出新城煤矿、退回非法所得。 过了三天,一辆212吉普停在梁满仓的屋前。 滴滴~滴滴~ 正准备学成语的梁满仓被打断,尤为恼火。 “哥!有吉普车!” 小英一看大吉普,立即兴奋的跑过去。 而梁满仓一看便知道这是新城煤矿庞大海的坐骑。 现在看来,应该已经易主。 王天龙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满仓兄弟,你这地儿可不好找啊?我从公社打听大队,这才跟着赵队长找过来。” 梁满仓凑过去只见赵有田正坐在吉普车的后座,美美的闭上了眼。 “咋样,有田叔,舒服不?” “嘿嘿,咋不舒服,坐在里头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能不舒服?唉,我啥时候能出门就是吉普车啊!” “放心,不出五年,顺子都能给你买一辆!” 赵有田摇了摇头,梦里不敢这么想。 “顺子能混个拖拉机就不错咯,还敢想吉普车?” “行啦,待会让王矿长再带你兜一圈,你好好威风威风。” 赵有田一听就乐了,扒在门上朝王天龙问道: “王矿长,不麻烦吧?” “哎呀,你是满仓的叔,那就是我王天龙的叔,别说是带你兜个风,以后只要你想用车,就招呼我一声,我让司机过来。” “嘿嘿,那敢情好,那先带我在屯子里兜一圈呗。” “行,没问题。” 王天龙给司机打了个招呼,212大吉普便一溜烟的跑了。 梁满仓给王天龙散了一支烟,问道: “今天能有空到我这来,是不是矿上的事儿都解决了?” “嗯啊,以前庞大海的问题还挺复杂,但是他这么一死,问题反而变得很简单。反正那些破事儿全都往他身上安。” “你也别逼太急,他那些家属你该打发就打发,别遭人恨、打黑枪。” “放心吧,除了他那个小姨子惹人厌,给她一点教训,他老婆孩子我都打发走了。” 林梁满仓点了点头。 这事儿归根到底还是王天龙和庞大海斗法,导致这次死人事件。 属于好说不好听。 所以八成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聪明人肯定会把人家属打发走,免得逼得太狠遭到反噬。 “对了,马大志怎么处理的?” “进去了,二十年。” “判这么快?” “快刀斩乱麻嘛,我的任命也下来了,今天来给你报个喜。” “嘿嘿。如果不出所料,高志国是书记、你是矿长了吧?那我那堆草席咋办,能收了不?” 第166章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王天龙面色一凝,正色说道: “那必须经过工会集体讨论啊?” “啊?” “但是不巧的是工会我说的算,明天我直接派人来拉,成不?” 梁满仓嘿嘿一笑。 “那敢情好……” 王天龙瞅了一眼四周,见没外人,便低声说道: “满仓,庞大海那事儿谢谢啦。要不是你给他放了个炮仗,恐怕我得蹲笆篱子。” “唉,你可别瞎说啊,这事儿跟我可没一毛钱的关系,我告你诽谤啊……” 王天龙看着梁满仓一脸正经的表情,便一拳捶到他的胸口。 “行啦,反正这事儿就我跟李小明知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大恩不言谢,以后有啥需要我王天龙办的,只管说。” 梁满仓心中一喜,唠了半天这才是重点。 王天龙是矿长,又对梁满仓言听计从,四舍五入,梁满仓就是矿长。 “行,除了草席这事儿我还真的有事儿麻烦你。不过也不算是麻烦,本来就是你们矿上的事儿……” “嗯?啥情况?” “唉,庞大海欠下的债。” 梁满仓把林翠的事情说了一遍,听的王天龙牙痒痒。 “庞大海这王八蛋,炸死算便宜他了,早知道这样应该把他给扔搅拌机,粉身碎骨。” “哎呀,人都死了在这生啥气。而且他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上半身应该都崩没了吧?” “嘿嘿,可不是咋的,就剩下两条腿了。” “好家伙,那你看林翠怎么处理?” “这样吧,我在矿上给她安排个事儿,反正就把她给养着,另外要是需要治疗,矿上的卫生院也都包了……” “她还有个老母亲……” 王天龙摸了摸下巴,思考了半刻,便说道: “老母亲的话有点难度,不太好安排,不过安排个临时工应该没啥问题。” “行,那待会咱们走一趟,正好你这个矿长也代表新城煤矿给人赔个不是。” “庞大海不当人,我王天龙遭罪,行,走吧!” 正巧吉普车也转了回来,赵有田兴奋的朝王天龙直摇手。 “满仓,你过来试试,贼带劲!” 梁满仓对这破烂吉普车可不感兴趣。 这212大吉普在这个时代的香饽饽,但是对他这个重生者来说那可就是工业垃圾。 钢板悬挂毫无避震,在这坑坑洼洼的路上开起来跟坐老虎凳一样。 而且噪声极大,坐上一二十分钟,整个脑瓜子都嗡嗡的。 “有田叔,待会你有事不?” “大队还有个会,我得回去一趟,你们要是谈完了,就送我回去呗?” “行嘞,那送你回去之后我们再去一趟芳姨家?” 赵有田眼珠子一转,试探性的问道: “哪个芳姨?” “还有哪个芳姨,不就是你那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林小芳吗?” 赵有田的老脸一红,嘘了一声,生怕被陈美莲听着。 “你们去她家有事儿?” “嗯啊,林翠那事儿解决了,王矿长也想替矿上赔个不是。对了,林翠现在咋样?” “唉,林翠这丫头平时就不爱说话,现在就更不爱说话。你芳姨怕她想不开,整天在身边守着,急得嘴里起大泡。” “看看再说。” 梁满仓和王天龙上了车,直奔公社的供销社。 站在柜台后面的李小璐见梁满仓,立马打了个招呼。 “满仓,你咋来啦?” “带新城煤矿的王天龙矿长来买点东西。” 李小璐一听上下便打量王天龙,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小声嘀咕道: “满仓,你咋还认识这个大人物?新城煤矿矿长的级别跟咱们县委书记差不多。” 李小璐说的没错,但是从经济体量的层面来说,王天龙的级别可高不少。 一年的生产总值整个新城的三四倍。 “哎呀,都是兄弟,小场面。” “嘁,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要买点啥?” 梁满仓杵在柜台上,朝王天龙说道: “龙哥,我小璐姐问你话呢,好买点啥?” 王天龙瞅了瞅,这供销社的商品种类和数量比起矿上的可少太多了。 “罐头来一箱吧,水果糖来五斤,红糖白糖各来五斤,还有大米白面各来五袋。” “龙哥,你这是卖东西还是进货啊?” “哎呀,反正有工会报销。再说了,你都喊人芳姨了,我能心里没点数?” 王天龙让司机把货搬到吉普车上,塞的满满当当。 约莫半个小时,吉普车开到林小芳的家门口。 三间土坯房,午前午后收拾的干干净净。 梁满仓愣了愣神,这212吉普车可是稀罕玩意,而且动静这么大,林小芳难道没听着? 正当她纳闷的时候,十来个人像沙丁鱼一样从外屋走出来,手里端着锅碗瓢盆,还有不少扛着桌椅板凳。 “满仓,咋回事?这是要搬家?” “搬啥家啊,抄家吧!” 梁满仓说完就从车上跳下去,跟拎着大木棒的赵有田冲了过去。 “干哈呢?都给老子放下!” 此时,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太婆蹿了出来。 “你是谁啊?我记得林小芳家没你这号亲戚吧?” 赵有田凑到梁满仓的耳边,低声说道: “这老太婆是林小芳的婆婆,自打她男人死了,这老太婆就想把她撵出去。但是林小芳爹娘也不是个东西,也不让林小芳和林翠回娘家。” 梁满仓冷笑两声,敢情又是个欺负孤女寡母的王八蛋。 “你们这是干哈呢?学雷锋帮人搬家呢?” “林小芳欠我们的钱,本来说是卖了草席就还钱,可现在我们等了这么久也没看到现钱……” “所以你们就欺负人孤女寡母?” “那咋办?本来还指望她编草席赚钱,但是现在林翠又害了病,这钱眼看着就收不回来,我们可不得来搬点东西回去吗?” 此时,林小芳带着哭腔从屋内走出来,瞅了一眼赵有田和梁满仓。 “有田哥,你让他们搬走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没什么好说的,要怪就怪小翠她爹走的早、怪我没本事。” 赵有田沉默不语,毕竟苦主都认了,他还有啥话说的。 但是满仓可不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人。 “呵呵,老太婆,别人家来落井下石也就算了,你再怎么说也是林小芳的婆婆、林翠的奶奶吧?” 第167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老太婆满是皱纹的脸瞬间黑了,把手里的老母鸡往身后一甩,单手叉腰准备火力全开。 “你这个小瘪犊子是从哪冒出来的?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再说了,我跟林小芳早就分家了,这林翠以后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跟我没一分钱的关系,她们的死活我管不着!” 梁满仓的无名之火腾的一声就蹿起来。 大多数农村人都宅心仁厚,但是其中的坏种也是坏的令人发指。 这眼前的老太婆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行,那你们把东西搬走账可就两清了!” “两清就两清!这家子算是毁了,现在还能搬点锅碗瓢盆,要是晚了连根毛都不剩。” 赵有田拿出本子,草草写了一段话,让人们挨个签字,然后跟林小芳确认一遍。 “没错,有田哥。” “那行,那就交给满仓。” 赵有田说完便朝梁满仓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梁满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梁满仓凑到王天龙的身边,说道: “龙哥,东西搬下来呗?” “嗯啊,我去帮忙。” 梁满仓和赵有田也跟了上去,把一袋袋大米白面还有罐头、水果糖是全部卸到门口,堆成一座小山。 屯里人包括老太婆和林小芳都惊呆了。 “有田哥,这是咋回事?” “呃,我也不知道,满仓安排的。” 梁满仓瞅了一眼王天龙,示意他讲两句。 王天龙清了清嗓子,身上的上位者气息喷薄而出,现场的气压瞬间低了几分。 他走上前握了握林小芳的手,说道: “咳咳,林小芳同志,我是新城煤矿矿长王天龙,今天代表矿上来看望看望你们。这是拿的一点慰问品,还请收下。” 林小芳猛然把手抽开,痛苦的回忆瞬间袭击了她,身子不禁歪了歪。 “新城煤矿……” 梁满仓见状赶忙凑到林小芳的身边,低声耳语道: “芳姨,害小翠的瘪犊子已经死了,仇已经报了!” 满眼泪水的林小芳轻咬嘴唇,颤抖的问道: “啊?真的吗?” 梁满仓举起两根手指,一字一句的说道: “嗯,我对天发誓,那老王八蛋都炸的稀巴烂,死无全尸,你放心吧。这王矿长是好人,是我朋友。” 林小芳抹了抹眼泪,说道: “嗯,姨信你。满仓,谢谢啦。” “客气啥,待会你跟小翠也说说,让她放下包袱、轻装上阵。” “嗯,你待会跟我一起进去。” 梁满仓点点头,又朝王天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因为林翠同志在矿上表现优秀,矿上已经正式批准林翠同志转为正式职工,调到矿上工会工作,主要负责图书室。” 梁满仓愣了愣,矿上还有图书室? 其实,矿上目前并没有图书室,只有一个文化角,摆了一个书柜、几本技术类书籍,还有一沓过期报纸。 但是王天龙猜测林翠的性格安静,而且遭遇此变故更是喜欢独处,干脆就准备成立一个图书室,让她当管理员。 每天就登记,收拢收拢书,活很轻快。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先有了这个人,再有这个工作岗位。 梁满仓见林小芳懵懵的,便问道: “芳姨,你不同意?” “满仓,刚刚王矿长是说让我们家小翠转正了吧?而且还是管什么图书……” “嗯啊,没错啊?咋啦?” 林小芳哇的一声哭出来。 进国营单位一直是林翠的梦想,但是就算他爹活着的时候都没那个能力把她送进国营单位,更别提是现在。 “满仓,谢谢你……” “客气啥,还有好事儿呢!” “啊?” 王天龙顿了顿,接着说道: “林小芳同志,感谢你给我们培养了这么一位好员工,要是你愿意,可以跟林翠同志搬到矿上住,工会给你安排一个临时工的工作。工资嘛不多,一月25元……” 王天龙话音一落,围观群众瞬间抽了一口凉气。 25元还不多? 他们这些在地里刨食儿,半年都不一定能挣25元。 而且看王矿长对她们娘俩的态度极为客气,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关系非同一般。 林翠这个临时工能转正,她林小芳转正不是迟早的事儿? 林小芳一家这是站起来了? 众人手里的锅碗瓢盆有些烫手,身子都情不自禁的往回转。 梁满仓嗖的一身闪到众人面前,冷冷说道: “咋回事?说出去的话准备收回来?” “兄弟,刚刚我们就是跟芳妹子闹笑呢,别当真!” “滚一边去。” 而刚刚还冷言冷语的老太婆也嗖的一声把手里的老母鸡给扔了,跟梁满仓站成一排。 “就是,现在看我们老林家好起来了,就想来巴结?想得美,都滚一边去!小芳不要怕,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活着,他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梁满仓揉了揉眼睛,这誓死扞卫林小芳的老太婆还是刚刚落井下石的恶婆婆吗?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这要是放在后世,指定就是北影教材。 “老太婆,你吃错药了?” “小兄弟,我是林小芳的婆婆、林翠的奶奶,我能坑他们娘俩吗?刚刚我为啥抓老母鸡?” “因为老母鸡值钱!” “没错,就是因为老母鸡值钱,我要揣到手里,防止被他们给薅回家。你看,现在这老母鸡不还在咱们老林家手里吗?” 梁满仓有些怀疑人生,这老太婆的演技也太好了,要不是他目睹过她丑恶嘴脸,还真被她给忽悠了。 “老太婆,我还是那句话,你给我滚一边去!” “我……” “滚!另外那只老母鸡你再不抓了话,可要跑了哦?” 老太婆一看扑腾翅膀的老母鸡,一跺小脚就扑了出去。 等到人潮散去,林小芳才拉着满仓进了西屋。 林翠此时正抱着膝盖坐在炕上。 “小翠,你刚刚都听到了?你愿意回矿上吗?” 林翠抬起头,露出苍白消瘦的脸庞,低声说道: “娘,那个畜生还在吗?” “小翠,你满仓哥说那个畜生被炸死了,死无全尸!” 林翠转头看向梁满仓。 “真的吗?” “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嗯……” 第168章 又是外聘专家? 梁满仓稍微宽慰林翠几句便跟跟着王天龙离开。 “龙哥,这母女俩你多帮忙照顾照顾。” “放心吧,林翠变成这样矿上多少有点责任,虽然这都是庞大海造的孽,但是我们多多少少也要尽点心意。不过林翠这毛病我估摸着是心病,还能话疗。” “嗯,有田叔,顺子不是场部学修车吗?你让他时不时的找林翠唠唠嗑。” 赵有田听了直摆手,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顺子那孩子要是出力气还行,但要让他安慰人那可就是张飞拿绣花针,难为人。” “不会吧,我看顺子应该蛮讨女孩子的喜欢。” “你可拉到吧?我的种我能不知道?这傻小子就遗传了我孔武有力的身体,却把我幽默风趣、能说会道的优良品质丢到一边。 不开口还好,板板正正的,但一说话那就是纯纯的虎。” 梁满仓不以为然。 越是这样直来直去,傻傻愣愣的男人越能撬开林翠冰冷的心。 刚刚他扫了一眼,林翠看起来并不像是生理上的疾病,更像是一种心病。 而一般有心病的人都是因为心思细腻,想的多说的少,这才憋出病。 要是像赵福顺这种吃了拉、拉了睡的直肠子,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绝不可能得心病。 所以,梁满仓笃定要是赵福顺天天凑到林翠的身边,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八成也能把她的病给治好。 这就是话疗。 其实这个跟日后一小时动辄几百元的心理医生是一个套路,引导你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人只要心里不憋事儿,那就是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满仓叔,反正你就让他俩聊着呗。林翠最起码也是个小学毕业,不比你们家顺子强?到时候再帮顺子补补课,说不定将来还能读个大学。” “拉鸡巴倒吧,就顺子那脑子,小学毕业都够呛,还能读大学。” “那有啥不可能?将来顺子把运输队开起来,身家上亿,随便花点钱找个大学读个mba总裁班,那不就是妥妥的大学生?只要钱到位,清北都不是问题!” 赵有田的眼睛瞪的跟牛蛋一样,满脸的不可置信。 “啥玩意?花钱就能上?哪能是正经大学吗?不会是鸡窝吧?” “唉,你还真说对了,跟鸡一样。只要花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梁满仓说的头头是道,王天龙听得津津有味。 以前他只是简单的觉得梁满仓是个狠人,打猎狠、打人更狠,但现在看来这家伙鬼点子还挺多,光耍点小手段就能让庞大海自爆。 而刚刚这一套说辞听起来天马行空,但对于王天龙来说却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朝阳的气息。 这人情没白卖。 看来以后还是得多跟梁满仓走动。 “满仓兄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往矿业方面发展?” “啥玩意?挖矿?” “嗯啊!但是我说的这个挖矿你也不用亲自下去,你就搞点脑力活……” 梁满仓上辈子就听说有人专门在西南某些河流上专门建了个发电站挖矿,用的是电脑,应该也算是脑力活。 但是现在也没个电脑,总不能用算盘打吧? 梁满仓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也不好意思问是不是打算盘,只好说道: “龙哥啊,这脑力活是啥意思?有啥说法不?” “咱们煤炭工业部会聘请一些外部的专家,偶尔来矿上给矿工们上上课,遇到难题的时候来帮忙解决解决。” 梁满仓一听这又是走外聘专家的路子。 “一年多少钱?” “一个月30元津贴,一年360元。钱虽然不多,但是福利多啊。” “啥福利?” “别的不说,你七大姑八大姨的煤我包了!还有逢年过节给职工的福利,啥米面油也一样不差。除了津贴,其他待遇参照副矿长!” 梁满仓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 这煤矿就是有钱啊,不像到公安局挂个外聘专家的身份,就每个月30元津贴,其他福利那是一样都没有。 “既然你求贤若渴,那我也不好意思拒绝,那就这么办。” 梁满仓满口答应下来,反正王天龙知道他的底,估计也不会给他安排什么难搞的任务。 但就是安排了那也不怕。 就他前世在短视频app上学到的知识点,随便拎出来两条就够他们消化一辈子。 “那我明天以新城煤矿的名义给厅里请示,顺利的话月底之前到部里备案,到时候证件啥的我给你捎过来。” “行,那津贴啥的也别忘了。” “忘不了。” 一旁的赵有田听的是真眼红啊,这三两句话一聊,每个月30元工资到手。 “满仓,你喊我一声有田叔,那我是不是也属于你七大姑八大姨的范畴?那我们家的煤……” “有田叔,你们家不是烧柴火嘛?咋就烧上煤了?” “哎呀,你都在新城煤矿当专家了,我再烧柴火这不是打你脸吗?” 梁满仓顿时就乐了,这赵有田还真挺为自己考虑。 “那这事儿得看龙哥的。” “没问题,一家人能烧多少煤?我包了!” 梁满仓中途下了车,让王天龙把赵有田送到大队。 朝团结屯走了十来分钟,梁满仓便看到背着56半的马建军往北面走。 马建军这小子是发达了啊,没几天手里的猎枪就换成56半,这再发展下去不得装备高射机枪啊? 梁满仓虽然看不上马建军,但是这小子既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得到钱大虎的认可,说明他的枪法不错,而且性格也讨钱大虎的喜欢? 钱大虎是什么人? 阴狠之徒。 那马建军跟他俩搞在一起,那岂不是强强联合、阴上加阴。 当天中午,马建军便赶到钱大虎的家。 而本来跟钱大虎盘腿在炕上喝酒的钱二奎见马建军过来,把脸一垮就下了炕。 这马建军刚刚入行没几天就隐隐约约成为钱大虎的心腹,有啥事也不再跟他这个亲弟弟商量,反而找马建军。 “哥,你先吃着,我去拉个屎!” 马建军看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钱二虎,摸了摸鼻子。 “师父,你着急忙慌的找我过来是不是要进山了?” “嗯,明天早上就进山。” “有悬赏了?这次打点啥?” “这次不是打猎。” 第169章 值钱的是人脉 第二天早上,新城煤矿的拖拉机便咚咚咚的赶到梁满仓的家,来的人正好是跟他打过照面的李小明。 这几天刘静秋一直忙着编草席,收草席,愣是连连学成语的时间都没给梁满仓留。 “小明,你可赶紧把草席给我拉走,都快堆不下了!” 李小明点了点头,便指挥两个矿工往拖拉机上搬草席。 “唉,小明,你不检查一下质量,顺便点下数?你装上车,拉回矿上,再说质量不行或者数量不对,那我可不认。” “梁专家,你说啥呢?我们王矿长交代了,你的货一律免检,就算是你给咱一堆乌拉草,那咱也照单全收。” “哈哈,够意思。不过我媳妇的货你放心,质量杠杠的,数量也不会差。” 梁满仓上下打量一番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李小明,说道: “小明,你是调岗了?” “嘿嘿,对,我调到工会去了,小升一级,专门管采购。” 王天龙果然是雷厉风行之人,这才几天,小弟的小弟都已经安排好了。 而且专门安排在油水多的位置上。 “可以啊,以后要是需要点啥就找我媳妇,我避嫌……” 李小明心中一阵汗,这还叫避嫌? 这不是明要吗? 但是梁满仓也有自己得打算。 现在各方面抓的不严,拿拿回扣也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可不像以后干这事儿得背着点人,防止被人拍了发网上。 所以,趁这个机会赶紧做大做强,赚够3000万就收手。 等大棒子挥下来的时候,再直接洗白,进军金融市场和房地产,直接来个华丽转身。 忙活了一上午,五辆拖拉机满载草席。 李小明把装着钞票的牛皮纸袋交给梁满仓。 “梁专家,一米的8角钱、一米八的1元2角,各2500张,一共是五千元,你数数?” “哎呀,都是自家兄弟数什么数?不过这生意是我媳妇做,而且还是第一次,要不然让他过点眼瘾?” “那就数吧……” 梁满仓把一旁跟老嫂子们聊天的刘静秋招呼过来,说到: “静秋,这是进账,我说我不数、小明非得让咱们数,你就数数呗?” “嗯啊!” 兴奋的刘静秋打开牛皮纸袋,摆到桌上数起来。 约莫十来分钟后才昂着红扑扑的小脸蛋点点头。 “满仓,数好了,分毫不差!” “我就说不数吧,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好数的?” 梁满仓说完便在李小明哭笑不得的表情中抽出一张大团结。 “给兄弟们买点汽水喝。” 李小明瞅了一眼大团结,手却悬在空中。 “梁专家,这钱我该拿嘛?” “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人一向都是表里如一,让你拿你就拿,有啥好说的?” “那我拿了?” “拿!” “我真拿了?” “磨磨唧唧,让你拿你就拿!” 李小明拿完便拿着收据让刘静秋签了个字,然后便摇响拖拉机,咚咚咚的开出去。 梁满仓看了一眼踮着脚往这边瞅的老嫂子们,便捅咕捅咕刘静秋,说道: “静秋,乡亲们都等着你发钱呢!” “嗯啊,满仓哥,我雇你当会计,待会就负责发钱!” “好嘞,刘老板!” 梁满仓说完便从屋内搬出一张桌子,一条板凳,摆在家门口。 刘静秋清了清嗓子,音量提高了几个度,喊道: “大娘嫂子们,待会喊到名字的来领钱,大草席6角、小的4角,待会没问题的话领完钱就签字,不会签字的摁手印。” 刘静秋话音一落,老嫂子们便冲了上来,围了个水泄不通。 “美莲婶子在吗?” “唉,来啦!” 陈美莲搓了搓手,从人堆里挤到前面。 “美莲婶子,你一共十条大的、八条小的,一共是九元两角。没错吧,婶子?” “没错,我记着呢!” 梁满仓麻利的拿了一张大团结,塞到陈美莲的手里。 “婶子,能找的开不?” “知道今天发钱,我带着零钱呢,正好八角钱。” “哈哈,美莲婶子,你这是把账算了好几遍吧?” 陈美莲有些不好意思得垂下头,说道: “满仓,不瞒你说,婶子还真的掰着指头算了好几遍。平时就看着老爷们挣钱,这次咱也挣着钱了,看我回去也当家做主一次,指使指使你长贵叔。” “那我长贵叔晚上不得给你倒洗脚水?” “必须的啊!” 梁满仓和刘静秋忙活一天,这才把钱全部发下去。 等到晚上到了炕上,刘静秋这才把钱摊到桌上。 “满仓,咱们忙活大半个月就赚了2500元钱,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静秋,你这话说的对也不对。钱好不好挣要看谁去挣。这乌拉草长在清水河边成百上千年了吧,这煤矿可开了好几十年了吧,但是咋就没人能发这个财?” “因为以前煤矿没收呗,要是矿上放出话要收乌拉草草席,恐怕这些人得打破头的往那边送。” “没错,那现在为啥新城煤矿就开始收乌拉草草席?” 刘静秋看着梁满仓得意的表情,立即扬起脖子给他脸上盖了个章。 “因为看在你的面子上呗?” “没错,乌拉草不值钱,值钱的是人脉资源。因为乌拉草草席到处都是,所以我们得求着他们收。 但如果只有我们能生产乌拉草草席,他们正好又迫切需要,那他们得求着我们卖。 这就是买方市场和卖方市场的差别!” 刘静秋点点头,她虽然只读了个初中毕业,但梁满仓三言两语将供求关系说的明明白白。 “行啦,那既然你出了大力,今天就奖励奖励你吧……” 刘静秋拉起裤脚,露出黑丝。 “我靠,裤里丝……” 梁满仓的火气挠的一下就被点燃,扑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又赶着鹿车满载甄选直奔新城。 他送完货后,便又拐到供销社的筒子楼,给李志江捎了两只野鸡、两只鸡野鸭,又装了两壶灵泉水。 咚咚咚~ “李老爷子,我是满仓,来看看你。” 片刻之后,满脸笑意的李志江打开了门。 “唉,满仓来啦,快进来。今天正好来了两个老伙计,介绍你认识认识……” 第170章 我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梁满仓进了屋,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人便是红星公社书记左江,另外一个头发完全发白的老头则没有任何印象。 “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李小璐认的干弟弟梁满仓。小左,是你们红星公社团结屯的!” 左江站起来,朝梁满仓伸出手,问候道: “梁满仓嘛,新城着名的打猎能手,谁不认识?” 梁满仓知道这是左江在吹捧他。 在没有电视机的时代,就连县长县委书记都不一定能做到家喻户晓,最多也就是知道个名字。 他梁满仓又何德何能被人记住? 无非是他去公社登记的时候跟左江打过照面。 “左书记,我就是个猎户,哪有那么大的名头?再说了,我之所以能拿到打猎能手这个称呼不还是因为县上公社给我们猎户提供机会和平台,不然我就是个跑山的。” “哈哈哈,你小子倒挺会说话。” 李志江见左江认识梁满仓,便也不多介绍,冲着白头发老头说道: “老领导,这是梁满仓。” “满仓,这是原来县供销社主任李振国。” 梁满仓心里一紧,这李志江是把当初新城勘探队的旧人给集齐了啊? 今天这不是让他抄上了嘛,正好可以打听打听当初淘金谷到底发生了啥事。 是不是跟地图上记载的北斗七星一样,七个墓穴只有一个是真的。 “振国老爷子,我来这筒子楼之前就听说过您的大名。” “嗯?” “许三桂您记得不?就是年轻的时候给您送过活熊胆的那位猎户,也是咱们红星公社的?” 李振国年纪大了,偏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哦!小许啊!唉,我想起来了,他说他差点被他外甥一枪打死,是一个姓梁的猎户救了他,那个猎户不会是你吧?” 梁满仓摸了摸脑门,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他又将那天发生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听得李振国三人咬牙切齿。 李志江瞅了一眼梁满仓,他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梁满仓这是想趁机告马建军父子一状,便冲着李振国说道: “老领导,没想到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马福禄和马建军父子俩可真不是个东西,就这种品行还能当大队长?” “唉,看走眼啦。我回去跟他们打个招呼,这马福禄就一边凉快去,还有他那个儿子,也别想端上公家的饭碗!” “嗯啊!” 梁满仓见目的已经达到,便准备用糖衣炮弹攻破李振国和左江的防线。 他殷勤的洗了三个杯子,倒满灵泉水,说道: “三位前辈,这是我在山里装的泉水。我们猎户叫它灵泉,喝了能补充体力,贼有劲,你们尝尝?” 李振国和左江互相看了一眼,没动手拿杯子。 倒是尝过甜头的李志江一把将杯子端起来,咕噜噜的灌进嘴里。 “唉!不错!满仓,上次喝了你拿来的水,又吃了鲜黄精,这身体感觉轻快不少,我现在每天都下楼走半个小时,气不喘心不慌。” “志江,你没吹牛吧?” “吹啥牛,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李振国和左江端起杯子,稍稍抿了一口。 他们的表情跟李志江第一次喝到灵泉水一样,从惊讶到不可置信,最后便是惊喜。 咕噜咕噜~ “满仓,再给我来一杯!” “我也一样。” 梁满仓把两壶水放到桌上,笑盈盈的说道: “你们悠着点,我还带了两只野鸡、两只野鸭,待会给你们炖汤喝。这些野鸡野鸭都是喝着灵泉水长大的,味道那不是一般的好。” 李志江已经把梁满仓当成半个儿子,便直接把他往外撵。 “快快快,快去炖!” “行,那你的锅碗瓢盆在哪?” “都在门口。” 梁满仓不怕出力。 现在出力越多,待会开口就越顺畅。 那时候的筒子楼没有单独的厨房,大家伙要么在一楼的公共厨房生火煮饭,要么在门口用蜂窝煤炉子煮饭。 儿李志江原来腿脚不好,也懒得下楼,便在门口支了个炉子炒菜。 平时要炖粥啥的,就在屋内。 梁满仓将蜂窝煤炉子点燃,烧了一锅水,将野鸡野鸭褪毛,清理干净。 见四下无人,又从空间内取出灵泉水倒入炖锅,将一只野鸭放入其中,再丢入姜片,便开始慢炖。 而那两只野鸡梁满仓则准备做成叫花鸡,蘸点辣椒粉和盐巴吃。 他跟李志江打了个招呼,便从走道里摸了一把铁锹下了楼。 筒子楼下随处都是草地,梁满仓随便找块地,又跑到一里地外的树林抱来一捆干柴,便忙活起来。 约莫两个小时后,叫花鸡到了火候,梁满仓便用铁锹铲着两个大泥疙瘩上了楼。 而此时满走廊都是鸭肉的香味。 梁满仓推开一个门缝,朝里喊: “李老爷子,帮我找个簸箕。” “唉,你等着。” 李志江在里屋一顿翻找,拿出一个簸箕扔到桌上。 梁满仓这才端着铁锹,将两个泥疙瘩扔桌上。 哐当两声吓的三人直摸耳朵。 “满仓,这是啥?” “叫花鸡,你们等着,我去拿鸭汤!” 梁满仓将炖锅端下来,又用勺子将上层黄色的鸭油捞出,放到炒锅里。 随后就着黄澄澄的鸭油炒了一盘青菜、一盘黄瓜。 差不多十分钟后,菜和汤全部上了桌。 李志江三人看着水灵灵的青菜就直流口水。 “现在还能弄到这么新鲜的青菜不容易啊?” 左江瞅了一眼梁满仓,刨根问底。 “满仓,哪来的?” “嘿,我在山里找到一个山洞,冬暖夏凉,而且还有一大片黑土,我就寻思能不能种菜。 我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撒了点菜籽,结果你猜怎么着?成了!” 这话忽悠李志江和李振国两个老头子还行,忽悠左江还差点意思。 不过梁满仓不准备交实底,左江也没自讨没趣的继续追问,便给两老头夹了一筷子。 三人几乎同时入口。 “太鲜了!” “贼水灵!” “满仓,这是好东西呀!” 梁满仓嘿嘿一笑,从角落里拿出一个锤子,扫了一圈三个老头。 “好吃吧?请你们吃这个!” 李志江看着梁满仓一脸坏笑,手里又拿着锤子,顿时心里一紧。 “满仓,你要干嘛!” 第171章 这世上哪有鬼? 梁满仓扬起手里的锤子,砸到坚硬如石的叫花鸡上。 哐当一声。 叫花鸡表面的泥巴裂开,浸满汁水的树叶弥漫着一股肉香缓缓飘起。 梁满仓边摸耳朵边把树叶剥开,露出金黄的鸡肉。 “满仓这是什么鸡?” “叫花鸡!以前的叫花子因为没有烹饪工具,就简简单单的用树叶荷叶一包,然后糊上稀泥,往碳火里一扔,等泥巴烤干,肉羊肉就熟了。” 李志江往前探了探,鼻子猛的一吸,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满仓啊,叫花子要是能吃上这么美味的野鸡,恐怕大家伙儿都会打破头的去当!” 这只叫花鸡之所以如此美味,是沾了灵泉的光,不然没有放调料的鸡就是一股鸡屎味。 梁满仓拿来两只小碟子,装着细盐和辣椒粉。 “来,动筷子吧?” “等等,这么好的菜,可不能浪费!老领导、小左,咱们喝点?” “行,那就小酌怡情?” “行,那我就陪师父和老主任喝两杯。” 而此时梁满仓也站起来。 既然准备糖衣炮弹那就准备的再充分点,不就是酒嘛? 空间里有好几玻璃缸的野山参泡酒和鹿血酒。 “各位,我正好带了两瓶野山参药酒,要是不嫌弃我到鹿车上拿?” 李志江舔了舔嘴唇。 这梁满仓手里从来没孬货,所以这野山参泡酒估计也是实打实,而不是别人家的白萝卜泡酒。 “满仓,这不好吧……你来我这又是送鸡鸭,又是拿酒的,我这老头可没啥好东西给你回礼。” “李老爷子,你说啥呢?今天我跟几位老前辈那是相见恨晚,一见如故,正好沟通沟通感情。 可别在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咯!” “行嘞,那就去拿,听咱们三个老家伙好好聊一聊年轻时候的事儿。” 梁满仓一听,求之不得。 他还发愁怎么把话题引到淘金谷。 他们要是聊起年轻时候的事儿,除了供销社,那就是淘金谷,至少有一半的机会。 梁满仓撒丫子下楼,一阵鼓捣拿了两大瓶野山参药酒上了楼。 而上去的时候,这三个老家伙已经消灭一只鸡。 “满仓,不好意思啊,味道太香了,没忍住。” “没事没事,本来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吃!” 梁满仓取来四个小玻璃杯,殷勤的倒满。 就着叫花鸡、小青菜和炒黄瓜,四人干了一瓶半白酒。 除了梁满仓,其余三人的眼神都开始迷离,舌头也开始打结。 “你听我说,老领导、小左,今天你们是不是沾了我的光,要是我有满仓这么个干儿子,你们能吃上这么多好玩意? 老领导,你别看你是领导干部,每年都有人给你送礼,说句实话,没用!” “还有你小左,你不是公社书记吗?你摸着良心说,你吃过这么好吃的野鸡野鸭没?” 梁满仓看着脸蛋红扑扑,舌头打转,但依旧叨叨不停的李志江,便知道他属于话痨型。 而一旁沉默不语,不停点头的李振国属于酒后伤感型。 他一个劲儿掉眼泪。 “志江不瞒你说,我还真的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野鸡。可是这野鸡我越越好吃我也觉得对不住你……” “老领导,咱们都这么多年了,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还有啥对得起对不起的?” 梁满仓扶了扶额头,早知道不给这三人灌这么多。 现在倒好,一个话痨型、一个伤感型,还有一个更直接,直接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估计属于断片型。 这年纪大了,代谢确实慢,那三人分了一斤半,也不至于这样吧? 难不成是因为野山参的缘故? 就在梁满仓满心后悔的时候,李振国一把拉住梁满仓的手。 “满仓,你志江叔不乐意听我唠,那你听我唠两句。为什么说对不起你志江叔呢,原因很简单。” “老领导,你打住,当着孩子的面说啥呢?人家乐意听你唠以前的事儿不?” 李志江说完就扒拉李振国。 而李振国将胳膊一甩,瞪了一眼李志江。 “别扒拉我!满仓,你乐意听我这个老家伙唠嗑不?” 梁满仓诚恳的点了点头。 乐意肯定是乐意,但能不能别唠这么没用的? “满仓,人这一辈子得认命!当初县供销社缺一个副主任,你志江叔已经进入考察程序,但是临时来了个勘探队,要进老爷岭淘金谷。” 梁满仓的心提到嗓子眼。 好人好有好报啊,这不又峰回路转了吗? 上天不会辜负每一个有耐心的猎人! “当时全县就征集去过淘金谷干部群众帮忙做个向导。当时我想着要是能帮助勘探队能挖出啥玩意,这也是大功一件,你志江叔这副主任就稳稳当当。 所以我就带着他跟小左进了山。可没曾想,因为地下有东西,勘探直接停下来,功劳没捞上,反而耽误你志江叔往上活动。” 李志江一拍大腿,似乎也有些遗憾。 人这一辈子的机会都是有数的,一旦错过就不在。 所以才有那句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老领导,说那玩意干哈!谁也没想到地里有东西啊?唉,不对,有啥东西?” “有啥东西?有鬼!” “老领导,你喝多了吧?这世上哪有鬼?” “喝多了?要是再往前二十年,两个李志江都不是我的对手!你看看,我还能金鸡独立!” 李振国说完就单脚站起来。 “你可拉倒吧,一把老骨头别摔死在我这!” 梁满仓急得直挠头,这李志江咋老是在关键时刻打岔,尽扯这些没用的。 “咳咳,对啊,这世上哪有鬼?” “唉,你这孩子咋还不信!” 李振国左右瞅了瞅,将上半身压到桌上,低声说道: “志江书记,你还记得在勘探结束前给你们放了三天假吗?” “嗯啊,回来就宣布勘探结束。” “那时候全国上下都忙着搞大生产,我给祖国献黄金,凭啥就给你们放假呢?你们脸大啊?” “那是为啥?” “勘探队在淘金谷钻井,打出来碎砖块!” 第172章 笑着笑着就哭了 碎砖块? 实锤了,老爷岭就是有古墓! “老领导,你是说淘金谷底下有东西?” “可不是咋的?当天晚上勘探队的领导就决定暂停勘探,并且用电台联系省里派出专家进山。” “结果呢?真有东西?” “没错,第二天下午省里的专家就赶到姥爷岭,当天晚上就开了墓。结果接连下去三个专家,一个都没上来。” “还真的有鬼?” 李振国一扫之前的兴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桌上的鸡骨头,似乎完全是靠本能在那吧嗒嘴。 “勘探队长队长觉得不对劲,他是现场的总负责人,要是死了三个专家恐怕无法跟上级交代,干脆就暴力炸开巨石墓门,结果三个专家都睁着双眼、面目扭曲,应该是被活活吓死……” 梁满仓估摸着应该是一些影像之类的机关。 不管是专业倒斗的,还是业余选手,大多数对于古墓都有敬畏之心。 一旦进入其中,精神会高度紧张,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便会心惊肉跳。 因为墓室的设计者据此设计出一些吓人的机关,击破盗墓贼的心理防线,轻则落荒而逃、触碰机关,重则肝胆俱裂、活活吓死。 “振国叔,那这古墓里头有啥玩意?” “有个屁,石门里头就一个空石室!” 梁满仓把心放到肚子里,看来勘探队也没找到真的古墓。 “后来专家就推断这是一个假墓地,或者是一个还未完工的墓地……后来又在淘金谷找了一天,再次找到一个古墓……” “老领导,你没忽悠人吧?这淘金谷咋这么多古墓?” “我哪知道,又不是我埋的。不过专家稍微探了探,发现这个古墓虽然也都是砖和石条建造而成,但是规模跟前一个差不多大小,应该也是一个假墓地……” 李志江蒙圈了,他问道: “那既然如此继续勘探不就完了,咋还直接结束了?” “你懂个啥?当天晚上营地到处出事儿,不是发电机故障就是有着火。都传是不是把厉鬼放出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当时勘探队队长层层上报。最后才决定原地封存,等将来技术发达了再想办法,已经死了三个专家,可不能再死人了!” 李志江摇了摇头。 “我还是不信,古墓有机关我信,但是这世上哪有鬼,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 “你还别跟我犟,你有没有地图,我给你画出来,你李志江要是牛逼,你晚上自己进山住一宿!” 梁满仓嘿嘿一笑,从空间内把描的老爷岭地图掏出来。 “振国叔,我这不巧,真有一张。” “不是,你还真有啊?随身带地图干嘛?” “呃,我这不是怕迷路吗?所以随身带了一张地图。” “行,这顿饭我不白吃。你是猎户,经常在山里跑,以后注意避开点。” 李振国眯着眼,趴在地图上,找了半天,找到淘金谷的位置。 约莫三分钟,梁满仓大气都不敢出。 “唉,找到了!就这两个地儿!” 李振国拿着鸡骨头在地图上画了两个点。 梁满仓稍微扫一眼,心脏瞬间提了速。 这两个点是淘金谷的瑶光和玉衡! 顺利排除两个假墓地! 而且结合林猎子在淘金谷看到鬼,那淘金谷剩下开阳是真古墓的可能性最大! 梁满仓不动声色的把地图收好。 “振国叔,那我以后进山离那两地远点,免得粘上不该看的玩意。” 而就在此时,左江也清醒过来,眼睛快速扫了一眼桌面。 “我这是在哪……” 砰的一声,又栽了下去。 “哈哈,李志江,你这徒弟不行啊,比咱俩年纪小还喝喝不过咱俩?来,继续喝!” 梁满仓把酒瓶一把抓过来,放到一旁的柜子顶上。 “振国叔、志江叔,今天喝的差不多了,这酒先放着,下次再喝?成不?” “那行吧,李志江,今天就饶你一次。” “得了吧,你等哪天我吃点早饭垫一垫,直接把你喝到桌子底下。” “行,那我等着!” 梁满仓没兴趣听他俩在那扯闲篇,找了个借口便下了楼。 他牵着驼鹿准备打道回府,可刚刚走到大道上,一辆东风牌拖拉机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差点把他卷到车轮底下。 梁满仓一看自己的小命差点没了,顿时火冒三丈。 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 “操你妈的,瘪犊子玩意赶着去投胎啊!” 梁满仓中气十足,再加上跳着脚骂,那辆东方红拖拉机竟然停下来,一个大汉走过来。 “妈的,找死!” 等那人走近,俩人都把撸起来的袖子放下去。 “卧槽,杨东方,专门开东方红拖拉机的杨东方!” “梁满仓,粮食堆满仓的梁满仓!” 自打把白莲花介绍给杨东方后,他俩这同道中人就没见过面。 这一晃也小半年过去了。 “东方,你干啥呢?火急火燎?是不是还喝酒了?” 杨东方哭丧着脸说道: “满仓兄弟,白莲花跑了,我能不火急火燎吗?” 梁满仓愣住了,没想到还真的让白金莲给跑了! “啥玩意,跑了?你俩不是打是亲骂是爱嘛?” “可不是咋的?我原来以为我找到了真爱,找到一个喜欢挨揍的媳妇儿。刚刚领证的前几天我是真快乐啊,每天喝了小酒就拿皮带往他腚上抽! 她也真的在那笑,有时候笑着笑着就哭了。” 梁满仓一阵无语。 两寸宽的红皮带抽到屁股上,而且还是啪啪抽,那能不哭吗? “后来呢?” “后来她就问我啥时候升官、啥时候回县城。我就想,我就是开拖拉机的,升个鸡毛的官啊?” 梁满仓摸了摸鼻子,准备揣着明白装糊涂。 “白莲花是不是鼓励你呢?” “那我不知道。我反正跟他说了,我这辈子估计就在这石场开拖拉机,后来她的态度就变了,我抓起皮带的时候竟然还躲? 她越躲我就越来劲,几天就把她揍的老老实实。结果哪知道这骚狐狸是装的,前两天我准备回家操练她,结果一到家,存款没了、人也没了……” 第173章 他想做个好人 白莲花回过劲,发现自己被坑,这才及时止损。 但是因为自己本来就心术不真,自知理亏,无法跟杨东方正面理论,干脆来了个不告而别。 否则以杨东方的性格,要是正面跟他理论,八成得被他一顿小皮鞭打的服服帖帖。 看在杨东方愁眉苦脸、伤心欲绝的份上,梁满仓决定帮他找媳妇。 毕竟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他想做个好人。 “东方,白莲花跑的时候有没有开介绍信?” 杨东方摇了摇头。 “她户口迁到石场,要想开介绍信只能到石场书记那开,但是我到县城之前打听过,白莲花没开过。” 这个年头没有介绍信的话,不能住正经旅馆,也不能买车票,而且被抓到,会被当成盲流送回来。 所以白莲花的活动范围应该还在新城,除非她能吃苦,甩两条大腿往外走。 梁满仓拿出纸笔,迅速写了个地址。 “东方,这个是她小姨的家,要不然你去看看?” 杨东方接过纸条,看着地址就在县城,便好奇的问道: “满仓兄弟,你咋知道白莲花小姨家住哪?我跟她领证这么多天都还不知道,搞得像你是他男人一样……” 梁满仓老脸一红。 这确实是他上辈子当牛做马积累下来的经验。 上辈子被白莲花榨干,时不时的就往她家小姨家送东西,闭着眼都能摸到。 “原来都是一个屯子的,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 “行,那你有空不?要不然跟我一起走一趟?” “干哈,抢人啊?” “嗯啊,待会要是白莲花不跟我走,我直接抢!” “好家伙,现在就缺你这样有血性的男人!走!” 梁满仓也是好心,怕白莲花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婚姻的幸福,这才决定帮一帮她们这对苦命鸳鸯。 他将鹿车赶到黎援朝的天上人间,然后便坐上拖拉机,跟着杨东方风风火火的往新城西边赶。 白莲花的小姨是新城县医院的护士,四十多岁离了三次婚,男人那是越找越年轻,腰的越扭越夸张。 自古以来就有三不娶:教师护士银行女。 虽然事无绝对,但是只能说概率如此。 有些护士懂得多会的多,玩的花,适合帽子家族。 到了城西的县医院大院,梁满仓和杨东方把拖拉机停在远处,就借着给食堂修水管的名义混了进去。 梁满仓熟门熟路的找到白莲花小姨的筒子楼,杨东方就迫不及待的往上。 梁满仓一把将其薅住,沉声说道: “东方,不要冲动。敌我情况不明,万一白莲花带了十七八个大汉在屋里等着,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杨东方点了点头。 “还是你脑瓜子灵。我这脑子估计假酒喝多了,咋就没想到呢?满仓,你平时都看啥书,我学学?” “东方,不是我打击你,你这脑子基本上也就告别带字的纸了。” 梁满仓之所以不让杨东方贸然上楼,还有一个私心,那就是看看这次能不能把上次给自己戴帽子的家伙揪出来。 人在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候往往会找最信任的人。 熊桂芬被卖了,她这个小姨又靠不住,所以白莲花极有可能找到前一位探洞者。 俩人在楼下蹲到晚上六点多,就在杨东方沉不住气准备上门抢人的时候,一个包着头巾、戴着口罩的年轻女人急匆匆的下了楼。 “满仓,白莲花!” “确定吗?” “必须的,你看看她额头上的那块淤青,是我揍的!” “干的漂亮!” 梁满仓是真心实意的为白莲花高兴,找了这么个知道心疼人而且力气大的男人。 “走,跟上去!” “啊?跟上去干哈?直接绑着扔到拖拉机里呗?” “东方,我就说你假酒喝多了吧?白莲花把自己包的这么紧,又在天黑之后出门,这是要干嘛?” “串门子?” “对,确实是串门子,不过极有可能是串男人的门子。” 杨东方的脸立马就绿了。 自古以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这个时代,除了拉帮套、借种,很少有人愿意主动给自己戴帽子。 不像后世,还有什么帽子癖。 而杨东方这种虎超超的汉子更是难以忍受被戴帽子。 “我尼玛,给老子戴绿帽子?” 说完他便随手从地上捡了一块瓷碗大的石头,攥在手里。 “满仓,待会你离我远点,别溅你一身血。” “别冲动,跟上去看看。” 白莲花出了大院便继续往新城西边走。 越走越偏,约莫半个小时,走到清水河畔的柳树下,便踮着脚东看西看。 “呵呵,还他妈挺有情调,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满仓,你说啥呢?” “哦,欧阳修写的一首诗。” “哪个屯子的?” 梁满仓没接茬,这他妈属于对牛弹琴。 俩人蹲在草丛里,就等着奸夫上门。 约莫十来分钟中,一阵自行车的声音从东边的大路传来。 梁满仓发动灵犀目力,便清晰的看到百米之外来人的面容。 三十多岁,长得还算板正,大高个、国字脸、大长腿、颇为圆润,穿着熨的的笔挺的中山装,上衣口袋还插了一支钢笔,脚上蹬着两截头皮鞋。 看起来像个应该是在政府部门上班的。 梁满仓把这人的模样牢牢的刻在脑子里。 终于看到前世的同道中人,不得好好报答报答? “满仓,上去干他不?” “别急,先听听他俩唠啥!” 白莲花见来了人,眯着眼一眼,发现是情郎哥来了,立马踮着脚疯狂摇手。 “建功,我在这!” “来了,别咋呼。” 情郎哥一个标准的甩腿下车,跑了两步便把自行车放倒在一旁的草地上。 “建功,你可算是来了,我都等了好几天,你才肯见我……” “哎呀,家里管得严,没办法,我这还是打着值班的旗号溜出来的,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啊?这么快?” 情郎哥便脱裤子便便说道: “可不是咋的,抓紧时间……” “建功,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这事儿……” 第174章 捉奸捉双 杨东方见俩人要脱裤子,那火气疼的一声往上涌,抓着石头就想干上去。 梁满仓死死的摁住他的胳膊,低声说道: “捉奸捉双、捉贼拿赃,人家没脱裤子,你现在冲上去把人给打了,没凭没据,不光拿他俩没办法,还有可能吃官司!” 杨东方想想也是。 虽然孤男寡女大半夜在小河边,看起来不太正常。 但是也不至于触及道德的底线。 而且这情郎哥看起来家境也不错,到时候来个倒打一耙,自己个儿没好果子吃。 大不了湖里还惹得一身骚。 “那咋办?” “这样,你腿脚快,去附近屯子里喊人,到时候直接让他们来个现场直播,就算他们浑身都是嘴,那也说不清。” 杨东方面露难色,难以启齿,半天才说道: “啊?那我岂不是被绿了?” “东方啊,你是不是喝多了?你以为他俩这是第一次呢?我看他们的熟练程度,就跟吃饭一样,也不知道来来回回多少次了!” 杨东方叹了口气,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我咋就这么倒霉呢?帽子总往我头上戴!” “快去叫人吧!” “满仓,本来就咱们几个知道我戴了绿帽子,现在这么一喊人,岂不是大家都知道了?” “东方,凡事有利也有弊……” 杨东方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 “这事儿还有利?” “嗯,你想想,你也不是啥黄花大小伙,之前也有几个老婆,人家白莲花充其量也就两三个姘头,从这方面来说你赚了。 而且今天你把他俩捉奸在床,以后白莲花名声就坏了,以后不得死心塌地跟你过日子?而且我保证就算你用皮带抽,她也不敢说二话! 最重要的是这情郎哥八成有点家底,到时候你再要点精神损失费,那不是合情合理?” 听梁满仓这么一分析,杨东方瞬间就觉得没那么难受,甚至脑袋上还暖暖的。 这年头名声不值钱,到手的实惠才值钱。 打媳妇、讹钱,传出去别人说不定还会夸他文武双全。 “行,那我听你的!” “那你抓紧,男人过了三十岁就会走下坡路,说不定五分钟就交货,你抓紧!” “行,那你可得把他们看住,多整会儿。” 梁满仓无奈的摆了摆手,把杨东方打发走。 他又不是蓝色小药丸,还能让他俩多整会? 梁满仓把杨东方打发走后,便往前爬了几步,竖起耳朵听。 “建功,你啥时候跟你们家母老虎离婚啊?我从一个黄花大闺女等成别人家的老婆,还要等到啥时候?” 情郎哥一边脱裤子,一边把白莲花往草地上压。 “不是给了你一百元钱嘛?而且前几个月你不是跟我说,老死不相往来嘛!” 白莲花躺在草地上,死死的拽住裤腰带。 “哎呀,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我以为这杨东方是个官二代,就想给你减轻负担,结果没想到杨东方就是个骗子。 白天开拖拉机,晚上开我,把我往死里造啊!我这屁股都被他打成发糕了,肿了一寸高,每天连凳子都不敢挨,撅着屁股睡觉。 可谁知道杨东方那个瘪犊子玩意,一看我撅着屁股,就以为我又发骚,又是一顿皮带……” 梁满仓听了直乐呵,捂着嘴笑。 这白莲花和杨东方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个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子,一个缺心眼子。 “莲花,我给你检查检查……” “等等,那你啥时候跟你们家母老虎离婚!” “放心吧,最多三个月。我最近在办件大事儿,要是能成了,别说是离婚,我直接带你远走高飞,到时候咱们直接去东瀛、漂亮国,咱们吃香的喝辣的!” “你没骗我?” “骗你干嘛,我啥好处也捞不着!” “行吧……” 一阵宽衣解带的声音传来。 “你趴着,我检查检查有没有被杨东方给打坏咯!” “讨厌……建功,你办的是啥大事儿,跟我说说呗?不然我心里没底!” “嘿嘿,老爷岭知道不?里头有个淘金谷……” “淘金谷?有金矿?” “金矿算啥?哎呀,你别让我分心,待会软了……” 一旁梁满仓听硬了。 拳头硬了。 这情郎哥不会也盯上了淘金谷里的古墓了吧? 妈了个巴子。 情郎哥的背后一定有个团伙。 以这情郎哥的智商,他估计只是这个团伙中马前卒。 幸好把杨东方给打发走了,不然他还不知道自己还有竞争对手。 约莫三分钟后,按耐不住的白莲花抽空问道: “建功,这大事儿是你一个人干?能准成不?” “哪能是我一个人干啊,我爸是主心骨,我就跟在后面跑跑腿。” “你说的是安邦县长啊!” 梁满仓心里一惊,这情郎哥是新城县县长吴安邦的儿子! 没想到人模狗样的吴安邦竟然是这么个玩意? 难怪前世,大概也就是80年代初,吴安邦一家人神秘失踪,当时还闹得沸沸扬扬。 现在看来应该是把古墓挖了,全家坐船去了东瀛,后面又不知道折腾到哪,也许去漂亮国。 难怪前世就算是结了婚,白莲花也不咋让梁满仓碰她。 敢情是把自己当成县太爷家的少奶奶了! 草他妈的! 梁满仓捡了块石头,准备待会递给杨东方。 “你们那母老虎又不能生,我给你怀了一个,你还不珍惜……” “哎呀,关键时候不能掉链子,你能生一个,就能生第二个!我加把劲!” “死鬼……” 梁满仓一愣,难怪前世人家便宜老爹能找回来,敢情原配不能生啊? 但是既然要偷渡到东瀛、漂亮国,为啥还要把他们家母老虎带着? 难不成是这母老虎关系很硬,以至于他们不敢丢在新城? 等到母老虎死了之后才来找亲儿子? 梁满仓越想越头大,看来还是得把吴安邦一家调查清楚,知彼知己。 约莫几分钟后,就在梁满仓觉得吴建功撑不住的时候,杨东方悄默默的带着吃瓜群众赶到。 “怎么样满仓?” 第175章 白莲花,你玩仙人跳? 杨东方探出半颗脑袋,听着他们的动静,百感交集。 这撞击声可就像印钞机的声音…… “东方,你叫了多少人?” “二十多个吧……” 梁满仓回头一看,一脸兴奋的老爷们老嫂子个个捂着嘴偷乐。 这个年头没啥娱乐节目,要么在家造人,要么看别人造人。 所以,杨东方一把鼻涕一把泪,把那些在大槐树下唠嗑的老百姓全部拉回过来。 “东方,我待会不方便出面,反正你按照自己的性子来,先捶一顿,再要钱!记住,一定要趁热打铁,不然回头人家万一不认,那就亏大了。” “行,那谢谢啦,回头我请你吃饭!” “嗯啊,整去吧!” 杨东方点点头便冲了出去,就隔了一道河堤,片刻就到。 一双大脚踹到一脸震惊的吴建功的脸上。 但是受惊的白莲花愣是死死抱住他的腰,俩人像是长了倒钩一样,难舍难分。 “白莲花,你他妈这个臭婊子,背着老子出来偷人。有人也就算了,要想日子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你他妈还在河边,磕碜不?” 二十多个吃瓜群众瞬间把把俩人团团围住。 尤其是那几个糙老爷们,恨不得扒着看。 毕竟这白莲花还是有几分姿色。 “杨东方,你这个王八蛋,老娘就是给你带绿帽子咋了?你他妈天天不是喝酒就是打老婆,还有理了?” 杨东方一听这白莲花死鸭子嘴硬,瞬间也来了脾气。 “操你妈,白莲花,老子打死你!” 说完他便上前,准备揪住白莲花的衣领。 结果这才发现这俩人一丝不挂,想抓都没地方下手。 “这他妈磕碜啊,也不嫌扎的慌!” 杨东方一把揪住白莲花的头发,准备大嘴巴子扇过去。 但白莲花却像泥鳅一样钻进吴建功的怀里,死死抱住。 “操你妈,奇耻大辱啊!” 梁满仓抽出皮带,表演起个人的保留节目,使出全力往俩人身上抽,硬生生把这俩野鸳鸯给分开。 啪啪啪声不绝于耳,听的围观群众龇牙咧嘴。 抽了三分钟,杨东方累了,叉着腰指着吴建功说道: “妈的,拿钱!” 吴建功缩成一团,哭丧着脸说道: “拿什么钱?” “拿什么钱?睡了老子的婆娘,白睡了?” “你敲诈我,我是……” 梁满仓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 “你他妈就算是皇帝老子也得拿钱!1000元钱,一分都不能少!” “啥玩意?白莲花是镶金了还是带钻了?还要1000元?” “那老子不管,不然你把自家媳妇送到我炕上,让我玩十七八次,咱们就两清!”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想法够独特啊,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解决方案,这不是交换嘛…… 刺激! 但是吴建功再怎么说也是县长的公子、县教育局宣传科科长,怎么能拉下脸把媳妇送到人炕上? 等等! 白莲花前脚到,她男人后脚就跟上,趁他俩干的正来劲的时候冲出来,打人讹钱,这么巧吗? 而且刚刚准备跑的时候,白莲花像是蛇精一样用腿勾住他的腰…… 本以为是情意绵绵、水火交融,没想到竟然是手铐? “白莲花,你玩仙人跳?跟你男人合伙来敲诈我!” 白莲花也怒了。 本以为吴建功有情有义,只是迫于现实的压力无法跟她终成眷属,但没想到竟然怀疑她仅存的一点人品。 “吴建功,你他妈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老娘光着身子跟你玩仙人跳?” “你他妈就是个烂货,早就跟鸡一样,光着身子又咋的?” “吴建功,你他妈混蛋!” 众人越听越兴奋,这他妈也太刺激了吧? 一些定力差的年轻小伙甚至趁着夜幕的掩护,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草你妈个比!” 赤条条的吴建功又欺身压过去,俩人扭打在一起。 杨东方又羞又恼,一脚将两人踹开。 “吴建功,你的自行车、衣服我全部拿走,折100元钱,剩下的明天给我送到石场,不然你小子就等着出名吧!” 梁满仓说完就把吴建功的衣服搂在怀里,又踹了白莲花一脚。 “还不穿上跟老子走,看我回去咋收拾你!” 半个小时后,众人散去。 吴建功也没人稀罕看,他便摘了两片树叶把关键部位挡住,一个劲儿的时候往城里赶。 而梁满仓此时也紧随其后,从空间内掏出一个酒瓶,灌了两口,便抄近道截住吴建功。 “大姑娘美,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那青纱帐……” 吴建功从巷子口露出半颗脑袋,低声说道: “喂,兄弟……” “嗯?谁?” 吴建功挥了挥手。 “这边这边……” 满身酒气的梁满仓脚步蹒跚的走过去,眼神漂浮不定,上下打量。 “兄弟,你这是干嘛呢?咋没穿衣服?行为艺术?” 吴建功摆了摆手,一脸的诚恳。 “我哪还有闲情搞行为艺术。晚上闲来无事我就准备去清水河游个泳凉快凉快,但是没想到一上岸就发现自行车和衣服都被偷了……” “哦……那你咋还鼻青脸肿的?被清水河里的胖头鱼给揍了?” “哎呀,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光着腚往回走,结果碰到两三个上夜班的工人,说我是臭流氓,把我摁在地上一顿捶。” “那你等着,我去找公安!” 梁满仓说完便拔腿就跑,可还没转头,吴建功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 “兄弟,就是一点小伤,而且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我这样穿着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梁满仓点点头,一副肯定的表情。 “你人还怪好了。这样吧,我去给你找套衣服。” “那太好了,兄弟,回头我好好报答你!” 这个年头衣服可不像后世,随意乱放。 现在衣服可都是稀罕物,怕被偷。所以家家户户都放在院里晾或者晚上收回家。 所以吴建功这才光着屁股跑了一路。 梁满仓也就随便转了转,无可奈何的回到吴建功的面前。 “兄弟,你找到啊……” 第176章 我叫梁满仓,在老爷岭工作 吴建功慌了,这要是光着腚跑回大院,恐怕得上明天的新闻。 “小兄弟,你再想想办法,多少钱都行!” “啥?你这全身光溜溜的,连袜子都被扒了,哪还有钱?总不会是夹在屁股缝里吧?” “兄弟,现在我身上虽然没钱,但是我可以保证,明天我一定报答。” “行吧,我看你一派正气,又遭了灾,就帮你一把。” 梁满仓说完便把外衣外裤给脱了,递给吴建功,自己穿着短裤背心。 “我就这一身衣服,你记得还给我。我是红星公社团结屯梁满仓。” 梁满仓? 吴建功眉头一紧,这名字好像听过。 但现在这个关头他也没法细想,便赶紧套上衣服裤子,朝梁满仓抱了个拳。 “行,明天我给你送过去。” 梁满仓摆了摆手便拎着酒瓶子朝城外走。 第二天早上,吴安邦把鼻青脸肿的吴建功从床上拎起来。 “昨晚干嘛去了?老实交代!” 不出意外,应该是母老虎告状去了。 “爸,我就去清水河边走了一圈……” “走了一圈?走了一圈就把自行车丢了,还挨了一顿打?你那点破事还想瞒得过我?河边那个屯子我打过招呼了,绝不会有人外传,倒是那个白莲花夫妻俩你赶紧把屁股擦干净!” 吴建功垂下了头。 新城就这么大点地方,吴安邦又是一县之长,调查这么芝麻点大的事情肯定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吴建功也没啥好隐瞒的,便低声说道: “啊?他们要1000元!”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你给他们拿500元钱。另外你的自行车不抵给他们了吗?让他们见好就收!要不是咱们的事儿到了关键时刻,我早就把他们给抓起来!” 吴安邦没吹牛逼。 以他的权力和手段,随便找个借口抓人那简直太简单。 甚至不需要亲自开口,让秘书暗示一下就行。 到时候随便给你家里放点大米白面,安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抓进去捡肥皂,不怕不老实。 “行,我今天就去办。” “还有没有其他人撞见你丢人现眼?” 吴建功想了想,便说道: “有,昨天回来的时候撞到一个喝大酒的,问他借了套衣服,好像住在红星公社团结屯,叫梁满仓。” “梁满仓?这家伙怎么跑县城来了?是半夜撞见的吗?” “爸,你知道这个梁满仓?” “嗯,新城打猎能手就是他,跑山是一把好手。” 吴建功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个事儿,在县里的文件看到过这个名字。 “那他跑山的功夫比起咱们之前找的那几个怎么样?够用不?” “应该比他们强,不过这小子看起来油盐不进,应该拉拢不过来。而且,他的背景我们还没调查清楚,不要冒险!” 吴建功瘪了瘪嘴。 英雄不问出处。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到位,还怕拉不过来? 而且这梁满仓半夜在新城喝闷酒八成是遇到事儿了,正好可以来个雪中送炭。 要是梁满仓真的是条硬汉,把他拉拢过来,进山的时候也多了一份保险,免得被哈市那帮人给坑了。 老头子还是胆子太小,跟不上时代啦! “行,我心里有数。” “对了,欧阳茜虽然生不出来,你们夫妻俩的感情也不咋地,但是表面功夫你也得做好,就算是看在她背后势力的份上。” 吴建功点了点头。 当天早上,戴着帽子口罩的吴建功去教育局请了个假,便骑着自行车、带着500元钱,直奔石场。 约莫中午时分,他便赶到石场家属区。 经过多方打听,这才找到杨东方的小院子。 咚咚咚~ “谁啊?” “我,吴建功,来谈事儿!” “等着!” 杨东方抄起一个扳手,透过院子门的缝隙往外一瞅,见只有吴建功一人,便打开院子门。 “咋的?给我送钱来了?” 吴建功进了院子,一看白莲花脖子上栓了一根铁链,赤身裸体的跪在地上,顿时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杨东方,你这是犯法!” “咋的?怜香惜玉了?” 杨东方冷笑两声,走到白莲花的面前,挑起她的下巴,问道: “贱货,我问你,是自愿的吗?我没有逼你吧?” “主人,都是我自愿的。” 梁满仓嘿嘿一笑,朝吴建功挤眉弄眼。 “咋样?她就喜欢我这样有男人味的男人!” 吴建功一阵无语。 难不成昨天白莲花挨了一顿打,彻底开窍了? 决定放下虚无缥缈的羞耻心,开始享受顶配人生? 玩的可真花。 吴建功把鼓鼓朗朗的信封递过去,: “你们怎么玩我管不着,这500元钱彻底买断咱们之间的恩怨。以后你们过你们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大道!” “呵呵,行吧,500就500吧!没想到这骚货还挺值钱……” 吴建功最后瞥了一眼白莲花,叹了口气便踩上自行车直奔团结屯。 等他赶到团结屯已是下午,正巧梁满仓正坐在门口晒太阳。 “满仓兄弟,我来跟你送衣服来啦!” 吴建功遥遥招了招手,停稳自行车后,便把梁满仓的衣服、两瓶黄桃罐头、两瓶北大仓还有一条大前门递了过去。 “兄弟,这么客气干哈?我也是看你可怜才借衣服,可没想着要回报。” “哎呀,君子论迹不论心,反正你帮我了,我就得知恩图报。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建功,在教育局宣传科工作。” 梁满仓心里嘿嘿一笑。 不用自我介绍,我都知道。 “我叫梁满仓,在老爷岭工作。” “哈哈哈,满仓兄弟还挺幽默。你帮我了大忙,以后有啥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吴大哥,我还没孩子呢,暂时也不准备考大学,应该不会有教育方面的苦恼。” “啧,狭隘了不是?我虽然孩子是教育局的一个科长,但是你知道我爸是谁不?” 梁满仓心里门儿清,但还是假装无知少女一样摇了摇头。 “我爸是新城的父母官,吴安邦县长!” 梁满仓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表情,立即打一个哆嗦。 “我的天啊,那你不是太子?” 第177章 你的脑袋不正常 吴建功对梁满仓的反应很满意。 这声太子爷叫到他心坎里。 “低调,我这个人一向喜欢低调,与民同乐。” “看你还骑自行车就能看得出来,够低调。” 吴建功再次打量一眼梁满仓,看着他虎头虎脑,似乎不太精明的样子,颇为满意。 毕竟做他的小弟,不需要脑子,指哪打哪就行。 他的计划完美无缺,那些动脑子、耍小聪明的小弟只会拖累他的脚步。 “满仓兄弟,我看你住着三间大瓦房,门前还挂了不少的鲜肉,日子过的不错,应该没什么烦恼,昨天咋就借酒消愁呢?” 梁满仓叹了口气,给吴建功散了一支香烟。 “吴大哥,你看的都是表象,啥叫日子不错啊?外强中干而已!” “咋啦?缺钱?” “嗯啊,越是像我们这种生活条件还不错的人,就越缺钱。那句话咋说来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现在每天一睁眼就要花钱,控制不住,就是想花钱。” 吴建功见多识广,知道这是穷人乍富的报复性消费。 以前穷惯了倒是还好,也就凑合过。 但一旦有了钱,那就把握不住、忍不住的嘚瑟,轻则买地盖房子、重则赌博吸毒。 等把钱霍霍完了,那骄奢淫逸的生活习惯也养成了,每天不花个十几二十元就浑身难受。 “满仓兄弟,缺钱不要紧,只要能跟对人、找对路子,那钱就跟流水一样,哗啦啦的进兜里。” 梁满仓灰暗的眼睛突然就亮起来,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问道: “啥意思?就是我得遇上贵人呗?” “嗯啊,可不是咋的。” “那我的贵人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梁满仓瞅了一眼吴建功,眼神再次变得黯淡无光,然后摇了摇头。 “你?吴大哥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咋的?我不像?” 梁满仓诚恳的摇了摇头。 “吴大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昨天你光着屁股满大街跑,我还以为你脑袋不正常。” 吴建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总不能跟梁满仓说他是跟人家老婆搞破鞋,被抓了暴打一顿,连裤衩子都扒干净了吧? “满仓兄弟,看问题不要看表象。我这个人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有口皆碑。你慢慢跟我处,要是处不好,你自己找原因。” “行,反正我还是觉得你不太正常。” 吴建功一听就乐了,还挺哏。 这梁满仓果然属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属于天选小弟。 “满仓兄弟,虽然我在教育局工作,属于文化人,但是我也喜欢进山打猎,平时偶尔进山,下次要是有机会,你陪我进山。” “我现在哪有心思陪你这个大少爷玩,我得想着法子挣钱呢!” “不让你白跑,一天三十元钱的好处费咋样?打到的猎物咱们也一人一半!” 梁满仓摸着下巴略微思考,便开口说道: “行吧,三十元虽然不是很多,但也够我对付两天。” 吴建功咂了咂舌。 三十元可是国营工厂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他还瞧不上? 要不是他亲眼看见打瓦房,手里的中华牌香烟,还真的绝的是在吹牛逼。 看来要拿下梁满仓得花点钞票。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梁满仓值得拉拢。 “行,那改天我来找你。” 吴建功说完便骑着自行车往屯子外走,就在他出屯子的时候,正好碰上赵有田。 “大叔,我打听个事儿!” 吴建功说完就上前递了一支烟。 “啥事啊?” “你们屯子里的是不是有个叫梁满仓的?是不是挺哏?” 赵有田耻笑一声,缓缓说道: “嗯啊,出了名的大聪明,后来不知道咋的学会上山打猎,发了家。不够他嘚瑟的,盖了三间大瓦房,还说什么抽烟只抽大前门、一生只爱一个人。” “那他现在混咋样?过得挺好呗?” “好个屁,听说跟人合伙在县城做生意,收山货和猎物送到县城去卖,结果被人给坑了,签了个啥合同,钱嘛拿不到,还得不停的给人送货!你说这是不是山炮?” “这么虎?” “嗯啊,可不是咋的。还不是因为这货太猖,这才把自己给坑了。一个平头老百姓不进山打猎、好好种田,跟人学做生意,山炮!” 吴建功心里有了数。 这梁满仓是真的虎。 不过他也不可能信赵有田的一面之词。 “行,你可别跟他说我打听他啊?” “那不能。” 吴建功走了没多久,梁满仓便腆着脸一家家的借钱,而且直接成百上千的借。 那时候的农村人手里能有个十元二十元现钱就不错了,哪有成百上千? 梁满仓这一趟借下来,毛都没借到一根。 当天晚上,赵有田敲响梁满仓的家门。 “满仓,你到底是真缺钱还是假缺钱啊?要不然叔给你拿点?现在屯子里都传说你刚刚站起来,现在又坐下了。” “有田叔,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呢!今天来找我那小子准备找我当合作伙伴,我不得哭穷让他给我多拿点钱吗?” “真的?你可别抹不开面啊?都是自己人。” “骗你干哈?要不然我展示一下财力……” “那也没那个必要。”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便骑着驼鹿、牵着来福上了山。 进了山,梁满仓便抖了抖肩膀,海东青腾空而起。 他骑在驼鹿上,聚精会神,脑子里瞬间出现海东青的视野。 只见在他身后一百多米的疏林里,有一个穿着猎装的中年人一路尾随。 梁满仓命令海东青降低飞行高度,拉近距离一看,竟然是一张陌生的脸。 从七里沟了望塔进山的猎户他多多少少面熟,但是这个人却从来没见过。 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吴建功派来的人。 “这小子挺心急啊?昨天刚刚搭上线,今天就派人来考察?看来今天得露一手……” 梁满仓打定主意,便一路朝狍子岭走。 狍子岭距离七里沟了望塔比较近,约莫一个半小时便抵达。 狍子岭的凶猛野兽比较少,除了偶尔有几只乱入的豹子,这里便是狍子的聚集地。 第178章 三足鼎立 梁满仓松开驼鹿的绳子,让它自由活动。 又解开狗肉的绳子,低声说道: “狗肉,你小子这几天壮骨粉那是一罐接一罐的干,现在该到出力的时候,找到一只傻狍子,奖励你一只野兔。” 狗肉本以为这次是来对付凶猛野兽,凶多吉少,但是没想到只是对付傻狍子,便不能见来了尿。 “汪汪~汪汪~” 狗肉讲了两声便冲了出去。 海东青和小金作为梁满仓的底牌,这次并没有让他们出力,尤其是小金,不到要命的时候绝不放出来。 狗肉冲了出去,满山寻找傻狍子的踪迹。 约莫十来分钟后,狗肉便发现了一团花生米状的大便。 “汪汪~汪汪~” 梁满仓蹲在地上,看了两眼便确定这就是狍子的粪便。 “狗肉,好样的,冲!” 狗肉汪汪叫了两声,便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带着梁满仓在树林之间穿梭。 约莫十来分钟后,狗肉便陡然降低速度,把鼻子贴在地上来回嗅探。 梁满仓将子弹上膛,然后瞪着眼睛,警惕的观察四周。 果然,在三十米外,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好奇的看着梁满仓。 “靠,真够傻的!” 这次梁满仓要展示实力,所以越早把傻狍子干死,越能彰显肌肉。 梁满仓不假思索,端起猎枪,把准星套在傻狍子胯骨轴子上。 灵犀目力、锚点狙击共同发动,他轻轻扣动扳机。 砰~ 傻狍子屁股上的小白花昙花一现,瞬间便倒在地上。 “来福,拖住!” 梁满仓怕傻狍子诈死,便命令狗肉上前加个保险。 不过等狗肉冲过去,傻狍子已经死的透透的。 “狗肉,已经死了,别在那龇牙咧嘴,丢人现眼。” 梁满仓说完便掏出猎刀,将傻狍子放了血,扛到肩上,直接下了山。 等梁满仓将傻狍子放到驼鹿的背上,他再次共享海东青的视野,那个中间人果然在一个灌木丛后,拿着望远镜在暗中观察。 既然有人看戏,梁满仓便决定搭台唱戏。 “呵呵,今天运气不咋地,就打了个一只傻狍子。妈的,要不是被坑,我舒舒服服的在家收猎物就行,还用进山!” 梁满仓说完便来了个空中转体两周半,稳稳的落在地上。 “走,出山!” 梁满仓再次爬上驼鹿的背,命令驼鹿原路出山。 而脑子里都是海东青的视野,死死盯着身后的这个男人。 万一他猜错了,这货是钱大虎找来的枪手,砰的一声朝他背后来一枪,那可就属于阴沟里翻船。 梁满仓让海东青降低高度,聚焦在他脸上。 “妈的,相由心生,这货怎么都跟马建军长得一个样?三角眼、阴沟鼻,脸上就差一道疤。” 再拉近一看,这人跟普通的猎户还不太一样。 背后背的是一杆56半,但身后还有一个黑色帆布包,鼓鼓朗朗,腰上也挂了一个金色的罗盘。 靠? 难不成背后的帆布包装的是洛阳铲? 这他妈是武装倒斗? 梁满仓在细细一扫,这人的气质和打扮怎么似曾相识。 崔文!? 这货看起来就像是崔文! 梁满仓心里一惊,瞬间汗流浃背。 这人如果是龙江会的人,而且是吴建功派来的,那就说明吴安邦父子背后的合作伙伴就是龙江会。 而之前崔文进山也同样与吴安邦父子有关。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上次进山围剿崔文这一拨悍匪仅仅派出几十名公安送死,而未发动民兵。 毕竟当初公安局局长李卫国层层上报,请求增派人手,被吴安邦以真伪待查而拒绝。 那这举报信又是谁送到县公安局的? 难不成除了吴安邦,还有一个竞争对手? 三足鼎立? 梁满仓擦了一把汗,重新捋了捋其中的关系。 吴安邦父子应该是与龙江会合作,来探查淘金谷里的金代古墓。 而且从崔文打出七个盗洞来看,已经掌握了北斗七星,六真一假的信息。 而除了吴安邦父子这一派外,还有一拨跟他们作对的人,也同样知道金代古墓的秘密,只是身份不明。 捋完之后,梁满仓呼了一口气。 现在只需要证实一点,他的推测便能成立,那就是这背后盯着他的人到底是不是吴建功派来的,而且他的身份就是龙江会! 要证实这一点,梁满仓就必须要跟吴建功搞好关系。 还好昨天没把他往死里骂,不然要是骂跑了,那就亏大了。 梁满仓忐忑的出了山,把狍子带到公社韩老三的摊子。 “三哥,狍子收不?” “收啊,烤狍子肉那可是好东西,还是老价钱,行不?” “行,那就过秤。” 韩老三付完钱,便给梁满仓散了一支烟,俩人站着扯闲篇。 “满仓,你看起来面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去廖二林那看一眼?” “廖二林?他不是个兽医吗?” “兽医咋的?现在的人过得还不如生产队的牛马驴呢!你看看无论是生产队还是个人,谁敢亏待牛马驴?活肯定得干,但是饭却一顿没少,不比人的待遇好?” 梁满仓无言以对。 确实人跟牛马没有任何区别,毕竟后世办公楼里的人也叫牛马。 “唉?三哥,廖二林医术真的不错?” “嗯啊,要不是治死了几个人,他可得真是个好大夫……” 梁满仓:…… “对了,三哥,最近我手头有点紧,要是有谁要花钱指定要点鹿鞭熊鞭虎鞭啥的,跟我打个招呼,只要钱到位、当牛做马无所谓。” “缺钱?要不要我先给你拿点?” “那也没这个必要,反正这事儿你帮我盯着点。” “嗯啊,我心里有数。” 梁满仓说完看着三角眼留在公社,便安心离开。 他心里暗自盘算,既然廖二林算是一个好医生,而且胆子大,那等张大彪把兽用壮阳药开发出来,再交给廖二林,说不定还真能搞出来。 梁满仓越想越得意,这要是能研发成功,那他可就是全天下男人心里的神。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还在家里睡大觉,一辆吉普车的声音传来。 第179章 我愿闻其翔 “滴滴~滴滴~” “满仓哥,外头来了一辆吉普车!” 梁满仓从坐起来,透窗台往外一扫,发现来人竟然是吴建功,便让刘静秋带着小英藏在屋内。 “满仓,进山啦!” 梁满仓嗖的一声窜出房屋,吴建功挡在门口。 “吴大哥,你咋来这么早,我还没睡饱呢?” “哎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咱们还是抓紧进山,打点野味改善改善生活。” 梁满仓见吴建功也穿了一身猎装,便知道今天肯定躲不过去,便转身拿了56半,又牵上来福,便跟着他往车上走。 “满仓,你的驼鹿和海东青呢?” 梁满仓眼睛一眯,上次见面驼鹿可在外边溜达,而海东青也在天上转悠。 看来那个三角眼确实是他的人。 “哎呀,好不容易有吉普车坐,谁还骑驼鹿啊?海东青也放出去放风,一时半会回不来。” “行,那咱们三人一狗进山!” “三人?” “对,我还有个朋友,待会介绍你认识。” 吴建功说完便带着梁满仓走到吉普车旁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四目以对。 江湖路远,可我忘不了你的双眼。 吴建功指着扶着方向盘的男子,朝梁满仓说道: “满仓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刚,你叫他刚子就行。” 刚子点点头,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比马大志对面的纸人媳妇还难看。 吴建功也惊讶不已。 刚子是龙江会会主的关门大弟子,跟着会主勤学苦练,最终像养蛊一样从一众弟子中胜出,年纪轻轻就成为龙江会分金定穴的头把交椅。 恃才傲物,平时对人不冷不热,保持足够的距离。 吴建功从未见他对人主动笑过。 这还是第一次。 梁满仓要是知道因为他昨天的出色表现夺走了刚子的第一次,恐怕会像吃苍蝇一样难受。 毕竟他对夺走一个男人的第一次没有丝毫的兴趣。 “刚子,这是新城最新一届狩猎比赛的冠军梁满仓。我不吹牛逼,这老爷岭就跟他家的后花园一样,来去自如。” 梁满仓也咧着嘴笑起来。 他必须要本色出现,把重生前憨态完全暴露出来。 “嘿嘿,吴大哥,你说的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基本符合事实。” 刚子一愣。 果然上天是公平的,关上了一扇门,必然会关掉一扇窗。 上天赋予梁满仓高超的打猎技巧,但是这智商基本上告别人情世故。 吴建功朝刚子挤了挤眼睛。 “呵呵,刚子,我早就跟你说了,满仓兄弟快人快语,是咱们难得的合作伙伴!” 见刚子点头,梁满仓再次露出了人畜无害的表情。 “合作伙伴?什么合作伙伴? 吴建功赶忙讪笑的解释道: “满仓兄弟,我们所说的合作伙伴就是你陪我们上山打猎,每天给你三十元酬劳,猎物咱们也对半分。” “行嘞,30元钱可不是小数目,教育局这么赚钱吗?” 吴建功微微一愣。 这梁满仓肯真哏啊,这话都能问出口? 男人出来玩,有两个问题不能问: 一是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对象。 二是一月拿多少钱。 如此看来,梁满仓确实是极为合适的合作伙伴,属于牛马驴之类的角色。 “呵呵,30元钱是我一个月的工资,我哪有那么多钱。这钱啊是刚子拿的,他是我老婆家那边的亲戚,在哈市做点小生意。 这不是趁大雪封山之前,来咱们新陈体验体验打猎。真好你对山里熟。所以就请你帮帮带路,帮帮场子。” 梁满仓微微点头。 这刚子应该就是吴建功老婆那边的人。 不然他随便编个理由说是朋友之类的,不是一了百了? 不会冒着风险画蛇添足的说是他老婆那边的亲戚,毕竟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新手啊?” 刚子看着梁满仓几分轻视的表情,不由眉头一皱。 这梁满仓哏的有些可怕。 “兄弟,我虽然不咋进山,但是枪打的还可以。” “哦,那行,走吧吴大哥。” “行,走!” 梁满仓说完便拉开车门,准备上副驾驶的位置。 而车门完全打开,梁满仓便看到那圆柱形的黑色帆布包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上次刚子跟踪他进山,背上背的就是这玩意。 按照梁满仓的估计,八成就是洛阳铲。 结果刚子眼睛一瞪,吴建功便赶忙拉住梁满仓。 “满仓,你跟我坐后面,宽敞!” 梁满仓看了一眼三分惧意的吴建功,便知道他对刚子有几分聚义。 所以他推测这刚子八成就是龙江会负责此次盗墓的头子,崔文就是他的小弟。 但是准不准他不敢保证,毕竟这也是他的推测。 梁满仓见吴建功把副驾驶车门关上,便拉开后车车门。 “行啊,没问题。” “走,进山!” 梁满仓抱着狗肉和吴建功坐在后排。 狗肉这是第一次坐吉普车,所以上蹿下跳的极为兴奋。 小海没坐上。 小金也没坐上。 唯独它坐上了。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它才是梁满仓的头号马仔、当红辣子鸡。 狗肉寻思完,便准备用发黄的舌头舔舔梁满仓。 但一见狗肉张嘴,梁满仓便笑意甚浓的掐住狗肉的脖子。 “狗肉,开心吧?这都是托了你吴大哥的福,要不然你可得甩着两条腿跑进山!” 吴建功嘴角抽了抽。 他咋就成一条狗的大哥了? “满仓,我看别人家猎犬都是蒙古细犬、鄂伦春犬,最不济的搞一条东北大笨狗,你咋弄了一条土狗!而且看起来脑瓜子不太灵光。” 梁满仓板了板脸,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吴大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有门道?” “那必须的,我梁满仓,猎户之中的后起之秀、新城狩猎能手、团结屯首富,那能用普通的土狗当猎犬吗?” 吴建功想想,确实是这个理。 猎犬是猎户的好帮手,相当于另外一条枪。 梁满仓能在大山之中来去自如,收获颇丰,这猎犬肯定出了不少力。 “满仓兄弟,我愿闻其翔!” “嗯,满足你,闻他的翔!” 梁满仓说完就让狗肉把尾巴翘起来,屁眼朝着吴建功…… 第180章 小刀拉屁股,开了大眼 以往,都是狗肉闻别人的屁股,没想到这次竟然站起来了,要被别人闻屁股! 吴建功眉头一皱,半推半就的把鼻子凑上去。 嘶~ 一声厚重的吸鼻声传来。 浓郁的陈年狗屎味就像是人丹和十滴水混合发酵一年的味道,酸臭而刺鼻。 这味道像是一条龙,顺着吴建功的鼻腔,进入肺部。 “满仓,好像味道没什么区别?” “对,确实没区别。” 梁满仓话音一落,刚子一惊,差点一方向盘打到沟里。 吴建功的脸都绿了。 既然没什么区别,那为啥还要他闻? 把他当狗溜吗? 但是碍于他要拉拢梁满仓,河边硬生生把到嘴边的“操你妈”咽回去。 “满仓兄弟,那有什么说法?” “狗肉之所以能被我看中,最简单的原因就是他不仅仅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土狗……” “嗯?” “狗肉其实也是一只看门狗!” 吴建功眉头一皱。 这梁满仓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土狗做看门狗不是最简单不过吗? “何解?” 梁满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你都看不出来?刚刚我为什么让你闻它屁眼子的时候,它能主动的提臀?狗的屁眼子可是它们最脆弱的地方,能轻易暴露出来,还不能说明它对我的信任和心意相通?” “为什么?” “因为它当了多年的看门狗,能听得懂人话。我无论下多么复杂的指令,它都能照做!” 吴建功的脸上写满了原来如此。 “我就说满仓兄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让我闻狗屁嘛!” 梁满仓嘿嘿一乐。 刚刚他也是突发奇想。 非必要的情况下,梁满仓并不打算暴露狗肉的十里闻香。 毕竟狗肉就算是再怂,那鼻子可是实打实的好玩意。 把着方向盘的刚子轻轻松了松油门,瞅着后视镜说道: “满仓,多复杂的都行?” “那必须的啊!” 梁满仓回答的信誓旦旦。 毕竟狗肉在空间内浸润已久,而且他俩配合时间最久,虽然没有兽宠契约丸的加持,但也还是能听懂比较复杂的指令。 “行啊,那给咱秀一个呗?” 梁满仓面露难色,瞅了一眼吴建功。 “吴大哥,这……” “刚子既然想看,那你就露一手呗……” “行吧,我本来还想低调。” 梁满仓说完便松开狗肉脖子,说道: “狗肉,你先朝我们仨各点三次头,然后再原地转一圈,再舔一口自己的屁眼子,再亲一口吴大哥……” 不等吴建功反对,狗肉便兴奋的按照梁满仓的指令做了一遍…… 就在狗肉伸出黄中带黑的舌头时,吴建功死死掐住狗肉的脖子。 “好了好了,知道了!” 刚子眉头舒展开来。 他今天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大眼。 这狗肉看起来确实是条好狗。 作为龙江会会长的关门大弟子,见过的好猎犬数不胜数,但像狗肉这么聪明的,这还是第一次见。 他干的下地探墓的勾当。 虽然他一身都是分金探穴的本事,但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如果能有一只能听懂他的话的猎犬来探路,那必然事半功倍,安全和效率方面会大大提高。 就在几人各自思虑的时候,吉普车已经停在七里沟了望塔前。 “吴大哥,这了望塔里的张大彪是我老熟人,咱们把车停在这,付五元钱的停车费,让他帮咱看车。” 吴建功的一听竟然要五元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把他们打成冤大头宰? “卧槽,五元钱?这他妈也太贵了吧?在县城的驴车停车场,两毛钱停车费还包一顿草料!” 梁满仓摇了摇摇头。 “贵吗?不贵!这是县城吗?这是老爷岭!” “老爷岭咋啦?这不是地儿更大,随便乱停吗?” “吴大哥,我看你这212吉普嘎嘎新,应该是新买的吧?要是被野给拍了,或者被过往的驴车鹿车给撞了,那就亏大了!” 梁满仓说完便看向刚子。 新城的各个局都配有吉普车,但名义上都归公家,他一个教育局的科长明面上无权调用。 而且以他老子吴安邦老狐狸的性格,更不可能为了他吴建功的面子,把自己的配车给他用。 况且,新城的212吉普大部分都是老旧货色。 所以,这台崭新的212吉普应该是刚子的。 刚子点点头,便从兜里掏出五元钱。 “满仓,那麻烦你打个招呼。” 梁满仓点点头,便拿着钱朝了望塔上看热闹的张大彪打了个招呼。 “彪哥,下来!” “满仓?我还以为这吉普车里又是哪个找刺激的领导,没想到竟然是你!” “咋的?我就不配坐吉普车啊?下来!” 张大彪放下梯子,便一溜烟的跑过来。 “这是冤大头给的停车费,你拿着,稍微看着点,别让车被刮着碰着。” 张大彪一听,还有这好事儿? 进山的这些猎户经常会把驴车马车鹿车停在他的了望塔边。 但通常只会分一丁点的猎户、几根香烟,很少人能直接给钱。 直接给5元钱的人根本就没见过。 张大彪心里有数,肯定是沾了梁满仓的光。 他一肚子坏水,敲5元钱轻轻松松。 “满仓,谢谢呐!我肚子里的坏水要是有你这么多就好了。” 梁满仓:…… “彪哥,你那药方咋样了?” “稳步推进,你啥时候把狗肉带来,我再试一次,应该就没啥问题了。” “行吧,这次我就不收你钱了,就当是赞助。” 梁满仓说完便招了招手,牵着狗肉,带着吴建功和刚子进了山。 吴建功手里拿着一支猎枪。 刚子手里自然拿着一支56冲,背后还是背着圆柱形的帆布包,腰上挂着一个圆形小布包。 看样子应该是洛阳铲和罗盘。 这小子不会是想便找机会下两铲子吧? 这么急? 梁满仓算了算,最多还有十天半个月就会下雪。 到时候一旦大雪封山,不仅仅危险性会成倍增加,而且也容易暴露。 毕竟就连经验丰富的猎户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进山。更别提他俩这生面孔。 “吴大哥、刚子,你们俩今天准备打点啥?” “都行,你看着办。老爷岭我是第一次来,要是能打到梅花鹿最好,狍子、兔子也凑合。” “行吧,那我们就由浅入深……” 第181章 发现青羊 梁满仓拽着狗肉的绳子走在一侧,吴建功和刚子走在另外一侧,三人几乎平行。 而天上的海东青也时不时的给梁满仓提供视野,所以在开阔地,他的安全完全可以保证。 三人走了两个小时,便来到麋鹿谷谷口。 “吴大哥、刚子,这是老爷岭的麋鹿谷,既然咱们准备打梅花鹿,就进谷。” “行,听你的。” 吴建功舔了舔嘴唇。 毕竟对他而言,如果能在检验梁满仓真实水平的同时能搞点鹿血鹿鞭来补补身子,也算是一石二鸟。 麋鹿谷中大型树木比较少,都是些低矮的灌木丛,所以海东青来回飞了两趟,梁满仓便心里有了大概。 可能是这几天造的有点凶,麋鹿谷内已经毫无马鹿、驼鹿甚至梅花鹿的影子。 但是在麋鹿谷的尽头,靠近北面山体的岩石上,却发现了七八只青羊,正在那舔石头。 青羊也叫中华斑羚,体型不大,二三十公斤,但是味道极佳。 再过几十年也会被吃成保护动物。 梁满仓舔了舔嘴唇。 重生之后,他就吃了一次羊肉。 但是味道相比于上一世偶然吃过的一次青羊,那味道是差远了。 要是能打一只青羊,那倒黎援朝的天上人间的冰箱冰冻,再切成羊肉卷烫着吃,那得多舒服。 想到这,梁满仓不由的加快脚步,催促狗肉不断往前。 吴建功和刚子见梁满仓几乎小跑着往前,顿时迷惑不解。 按照他们对打猎的了解,不应该是边走边观察吗? 一是为了避免惊扰猎物。 二是躲避大型猎物的攻击。 “满仓兄弟,你走这么快干嘛?难道这附近都没值得出手的猎物?” “嗯,没错。” “啥玩意?没有?你怎么知道的?” “啊?狗肉告诉我的!” 梁满仓一脚踢在狗肉的屁股上,疼的他唧唧乱叫。 “它告诉你的?” “这用告诉嘛?人狗合一、心意相通。” 梁满仓说完便继续大踏步前进上前。 麋鹿谷长十几公里,好在都是些低矮灌木,三人行动不受太大影响。 走到下午三点,像是山地越野的三人抵达距离光秃秃岩石前500米处。 梁满仓拿出望远镜,对着岩石上一扫。 这些青羊还在舔舐石头补充颜盐分,不过只剩下五只而已,三大两小。 “吴大哥、刚子,你们看看,青羊!” 本来还以为梁满仓所说的人狗合一、心意相通是吹牛逼,等他俩各自端起望远镜往岩石上一瞅,乖乖把嘴闭上。 “斑羚?好东西!满仓,你的猎犬闻出来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它一个劲儿的往前顾涌,我就跟它走就完了,十次能中个八次。” “好猎犬啊!” 三人把子弹压上膛,然后便朝羊群摸过去。 距离太近,怕惊扰到青羊,三人放缓脚步,足足蹭了半个小时,才靠近至七八十米。 “吴大哥,你是老大哥,你说咋打?” 蹲在地上的吴建功举起望远镜,一打眼,看到三大两小,便说道: “咱们仨一人一只大的,小的就算了,出不了多少肉。” “行!” 吴建功说完便端起手里的猎枪。 梁满仓嘴角轻扬,这吴建功看来真的只是来凑个热闹,连猎枪的射程都没闹清楚。 无论是鹿弹还是狍砂弹,打七八十米外目标就跟水枪滋一样,挠痒痒都算不上。 梁满仓见刚子不作声,便暗自猜测: 也许吴建功在刚子的眼里,就是一个酒囊饭袋,提不提醒都无所屌谓。 但是梁满仓却准备提醒吴建功。 毕竟相比于精明狡猾的刚子,跟吴建功拉拢关系的可能性更大。 于是,他便重重拍了拍吴建功的胳膊肘。 差点把他拍了个跟头。 吴建功往下一低头,瞪了一眼梁满仓,略带几分怒意。 “干哈!” “吴大哥,你装的是啥子弹?” “鹿弹啊?进了山就没换。” “鹿弹的射程就三四十米。青羊距离咱们七八十米,铁砂打过去轻飘飘的。” 吴建功老脸一红。 这是他第一次进山打猎,以前虽然摸过猎枪,但也都是玩玩而已。 别人给他什么子弹,他就往里装什么子弹。 以前也都是打打兔子野鸡而已,都是二三十米的距离。 刚刚太过于兴奋,竟然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这足足七八十米距离对他来说就算是射程够也打不准。 “多谢啦,满仓兄弟。” 说完他又斜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刚子。 三人继续往前摸了五十米,进入三十多米的范围,便各自找了个位置。 砰……砰……砰…… 三人几乎同时开枪,结果一共三只成年青羊,只有两头倒下,最右边属于刚子的那一只却一溜烟的跑了。 梁满仓眉头一紧,刚刚看刚子握枪、射击的姿势,应该是个老手。 而且刚刚拿钞票的时候,刚子的虎口也有一层老茧,那可是常年握枪磨出来的。 看来这刚子是想考验他的枪法啊? 既然如此,要是不露一手,倒是显得不解风情。 “打中了,我打中了!” 吴建功兴奋的手舞足蹈。 “吴大哥,还有一只,我去追!” 梁满仓说完便与狗肉冲了出去。 狗肉之所以这次冲的这么往前,看样子应该是感觉刚子比青羊更危险,留在此地更危险。 打出自信的吴建功往枪膛里塞了一发鹿弹,正准备往外冲,却被刚子死死拉住。 “别去,看看梁满仓的本事!” 吴建功面露几分不悦,一抬手便把刚子的手甩开。 “昨天你不是看过了吗?一枪一个!” “隔得太远,没咋看清楚。” “刚子,你这个人哪都好,就是疑神疑鬼,总感觉别人是坏人,别有用心。你想想,梁满仓他再坏还能有你龙江会陈刚坏?没一丁点的人味!” 陈刚沉默不语。 从一堆情同手足的孤儿中脱颖而出,早已见识过尔虞我诈、手足相残。 从小玩到大的玩伴都只是垫脚石而已,陌生人的命对他来说不如草芥,更甭提是莫须有的感情和信任。 “别耽误正事!” 第182章 你这样没朋友 吴建功刚准备反驳,但看着刚子上了膛的56冲,顿时就哑了火。 “行吧,那就看看梁满仓的手艺,但是过来人给你说实在话,你这样没朋友。” 刚子的内心毫无波澜。 他也曾经因为没有朋友而伤心落寞,但是他的师父告诉他,走在成功道路上的人少之又少,孤独和寂寞就是路边的鲜花。 所以,他便逐渐接受一个人独来独往,心也像永辉超市杀鱼的刀一样冰冷。 “走,跟上去!” 刚子说完便拎着56冲跟了上去,吴建功也紧随其后。 只见梁满仓在石头之间来回横跳,灵活度堪比斑羚。 而狗肉虽然在石头缝里有些狼狈,但也能勉勉强强的跟上。 约莫三分钟后,青羊便冲到百米之外的草地上,动作极为敏捷。 梁满仓站定,迅速抬起手里的56半,将准星瞄准青羊。 灵犀目力和锚点狙击同时发动。 百米之内,又快又准。 砰…… 子弹砰的一声射出去,准确命中青羊的胯骨轴子。 青羊应声倒地。 刚子心里已经,三分钟的高强度运动之后,迅速调整呼吸,两秒之内完成射击动作,并且准确告诉移动的目标。 刚子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吴建功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拍了拍刚子的胳膊。 “咋样?我看人没错吧?就这枪法没几年的训练能达成?” “把梁满仓练了多久?” “呃,据我所知大概小半年吧?而且他之前用的是猎枪,两个月前才换的56半。” 刚子倒吸一口凉气。 两个月而已,这是何等恐怖的天赋。 龙江会内有不少用枪的高手,刚子也曾问过诀窍。 但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只有一个: 天赋、足够的子弹、坚持不懈的训练,缺一不可。 但按照梁满仓的家境,鹰应该不足以支撑他每天打到手酸。 所以,两个月内能达到这种境界,天赋是何等恐怖。 “希望他是我们的朋友……” “那必须的啊?你没听见他一声又一声的吴大哥,嘴多甜?” 吴建功说完便朝前奔过去,朝背着青羊的梁满仓招了招手。 “满仓兄弟,枪法了得啊?跟我有一拼!” “哈哈,走,回家吃羊肉。” 梁满仓说完便背着青羊回到刚刚的山石上。 吴建功和刚子是跑山新手,没出力过青羊,所以梁满仓也就代劳,将两只青羊放了血、开肠破肚。 趁他俩不注意,把下水扔入空间,给小金打打牙祭。 “满仓,你那只不处理处理吗?” “不用,我力气大,这只青阳不算啥。” 刚子点点头,便也不废话,单手将青羊拎起来,大踏步的往麋鹿谷外走。 现在已是下一点,还有十几公里的山路要走,如果耽搁时间,等到夜幕降临,那这青羊和他们仨都会成为野兽的晚餐。 “满仓兄弟,这……” 梁满仓秒懂,将属于自己的那只青羊单手扛上肩膀,扎上四只羊蹄,稳稳的套在脖子上。 然后便低头将吴建功的青羊以及56半拎在手上。 “吴大哥,走吧!” “唉,满仓兄弟,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亲兄弟。” 吴建功说完还不忘瞅了一眼二十米开外的刚子。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羔羊落山之前回到七里沟了望塔。 靠在吉普车旁的张大彪见三人收获累累,赶忙上前一步。 “满仓,你们运气可以啊?青羊都能打的着?我在这七里沟了望塔待了好几年,能打着青羊的猎户不超过两只手。” “呵呵,运气确实不错。不过还是吴大哥厉害,第一次进山就能打到一只青羊。” 吴建功瞬间就把胸脯昂起来。 梁满仓很哏,但是越哏越能说明他说的话真实有效。 看来自己的狩猎天赋确实无话可说。 “哎呀,哪里哪里,小试牛刀。” 刚子面无表情的把青羊放到车上,梁满仓亦是如此。 “满仓,你这猎犬不错,要不然借我玩两天?不白玩,一天十元租金!” 梁满仓微微一皱眉,看来这刚子已经盯上了狗肉。 张大彪闻言,立即侧耳惊呼。 “十元一天?一个月就是三十元,一年那可就是三千元!” 梁满仓呵呵一笑。 这个世界上从没免费的午餐。 狗肉虽然既怂又怂,但对梁满仓倒是极为忠诚。 忠诚是职场人士的美德,毕竟只要能通过招聘进入公司当牛马,那能力也大差不差,不过是效率和质量差点而已。 所以,与其重用能力稍强的其他人,不如重用自己的小兄弟。 至少在他羽翼渐丰之前,不会反噬。 所以,他举起右手,摇了摇。 “不行,我视狗肉为兄弟,绝不能因为区区每天十元出卖他的肉体和灵魂。” 刚子看了一眼吴建功,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开口,卖卖老脸。 吴建功无奈的皱皱眉。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你刚刚大步朝前的样子可真潇洒。 现在咋来求人了? 不过看在龙江会的面子上,梁满仓也开了口。 “满仓兄弟,刚子是我老婆娘家那边的人,要不然你给个面子?要是价钱不满意你接着往上加,反正刚子也不差钱!” 吴建功说完还不忘朝刚子挤了挤眼睛。 “对吧,刚子?” 刚子的脸瞬间黑了。 虽然他这次来新城之前,师父交代,只要能找到金代古墓,钱随便花、人随便调遣。 但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可是一句话一句话的要来的。 谁也不会嫌钱烫手,谁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当成冤大头伸出脖子让人宰。 这吴建功真是个混蛋! 他本以为十元一天已经是天价,绝对让梁满仓屁颠屁颠的把猎犬奉上,还感恩戴德。 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 这梁满仓到底是什么人? 真的这么哏? 跟人谈感情就算了,还把畜生视为兄弟? 这不是闹笑吗? 但是看了一眼大智若愚的狗肉,刚子还是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 “行,十五元一天!” “不是钱的事儿,我的猎犬真的没离开我半天……” “二十元!” “真不是钱的事儿……” 第183章 塑料友谊开花结果 梁满仓说完便蹲下来,搂住狗肉的脖子。 “吴大哥,我俩像不像亲兄弟?” 吴建功闻言还真的煞有其事的上下打量梁满仓和狗肉,摸了摸下巴说道: “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咋的?同父异母?” 梁满仓脸一黑。 “吴大哥,我说的是感情!我俩的感情像是亲兄弟,不是长相。你们要雇佣狗肉也行,不过也连我一起雇。我俩打包,一天五十元!” 刚子一听,脸上就像是结了一层冰霜。 五十元对他来说倒不是不能接受。 只要能撬开金代古墓,随随便便拿出一件古董,那可就是几万几十万。 但他需要的是听话的畜生,一起下墓探穴,跟了个人算怎么回事? 虽然有吴建功打包票,但他还是不敢完全信任梁满仓。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带他下墓。 “满仓兄弟,要不然我包月?一月600元?” 梁满仓听了赶忙摇头。 按天租他都怕狗肉被刚子给嘎了。 可别提是包月! 而刚子也打的是这个主意,一个月之内动手把金代古墓给撬了,完事就把狗肉给烤了。 “不行,还是算了吧,要不然你问下张大彪,他专门驯猎犬,有不少好苗子。” 张大彪一听梁满仓竟然给他介绍生意,顿时眼里一热。 谁说塑料友谊不能开花结果的? 这不是来了嘛! “问我问我,我有猎犬!” 刚子上下打量一脸市侩的张大彪,有些犹豫的问道: “你会驯犬?” “必须会啊!老板,你想要什么猎犬,蒙古细犬、鄂伦春犬、东北大笨狗、狼青犬,应有尽有,而且我给您透露一个秘密。” “啥?” “我们家猎犬跟狗肉是亲戚!” “嗯?真的有血缘关系?” “必须的啊,不信你问满仓!” 刚子把头转向梁满仓,只见他诚恳的点点头。 一日夫妻百日恩。 梁满仓跟张大彪的猎犬来来回回日了好几次,应该算是夫妻关系啊? 露水夫妻也算夫妻! 刚子见梁满仓童叟无欺的点点头,便说道: “行,那你展示展示。我要绝对听指令的猎犬,至于能不能捕捉猎物、追踪猎物都不重要。” 梁满仓来了兴趣。 一个猎犬不能追踪猎物、捕捉猎物,那还叫猎犬吗? 难不成只是想要一个言听计从的小弟? 这是为墓地做准备? 就在梁满仓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张大彪便开始展示他的训练成果。 两只鄂伦春犬并排站在张大彪面前。 “坐!” “起!” “跑圈!” “翻墙!” 张大彪不愧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狗司令。 别的猎犬都还只能听懂单音节的命令,比如: 罗罗、呼呼、巴巴、蛐蛐。 而张大彪已经开始用两字词来训练猎犬。 果然,刚子和吴建功对这两只鄂伦春犬都极为满意。 毕竟这两只鄂伦春犬看起来就比狗肉要勇猛。 “行,500元一条。” “500元租一个月?” “500元一条卖给我!” 张大彪看了一样狗肉。 这狗与狗之间的差距也很大。 算了,虽然价格比狗肉要便宜不少,但他本来也就准备卖个两三百元一条,这都翻倍了。 “行,那拿钱牵走。” 刚子麻利的上了车,翻出一个牛皮纸袋,甩给张大彪。 “数数?” 张大彪也没端着,接连数了三遍,等到众人都哈欠连天,这才把猎犬绳子塞到刚子的手里。 “行,钱货两清。” 天色渐晚,梁满仓三人也便上了车,朝团结屯开过去。 出了老爷岭,刚子便透过后视镜对吴建功使了个眼色。 “咳咳……” 吴建功面色一变,原本慵懒的靠在后椅背上的身子突然绷紧,坐直。 “满仓,你给我们介绍介绍老爷岭呗?” “行吧,这三十元钱不能让你们白花。老爷岭大的很,有两个林场、十几个了望塔,周边还有十几个屯子。 从七里沟了望塔往里走,可以路过狍子岭、麋鹿谷、熊瞎子沟,再往里走还有个狼头山、淘金谷……” 梁满仓说完便悄悄打量一眼刚子和吴建功。 刚子心态很稳,只是眼皮子一抖。 但吴建功很明显就是功力不够,脸上的笑容跟朵花一样。 “淘金谷?里面有金子吗?啥时候带我们进去看看?” 梁满仓嘿嘿一笑。 有金子,有人捡到过,但是我不能跟你们说。 “有没有进山我不知道,但就叫这么个名字。要进淘金谷你们自己进,多少钱也不进。” “咋啦满仓?这淘金谷有什么说道?” “有没有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临死前把我叫到炕前,拎着我耳朵反复警告我,不能进淘金谷,说里头阴气重,我祖上就有被吞的,这是祖训。” 刚子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像是狡猾的狐狸发现猎物一样。 梁满仓的祖上难道也出了猎户? 进淘金谷的时候跌入古墓或者是捡到什么瓷器玉器,再纠集人进去的时候,被古墓里的机关给干死了? 刚子细细一琢磨,应该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毕竟他的祖上买的是进淘金谷的“单程票”,有去无回,那谁又把这条祖训带回家? “满仓,到底发生了啥?跟我们说道说道呗?” “反正就这么一句话,我爹还说要一代代传下去,淘金谷会吃人,绝不可乱入。我本来还不信,但是后来我就信了!” “啊?啥情况?” “上次我上山打猎,看一队公安抬着两具尸体出山,我一问,淘金谷里死的!” 梁满仓说完,便明显感觉车身一歪。 虽然很快就修正回来,但可以断定刚刚是刚子猛打了个方向。 再往前一瞥,刚子握住方向盘的手指捏的发白。 看来他在极力控制情绪。 梁满仓心里有了大概。 看来刚子确实跟崔文是一路人,而且颇为熟悉,甚至可能是基友。 梁满仓的推测被一一证实。 龙江会盯上了金代古墓,派崔文和刚子来新城盗墓。 而且他们已经掌握北斗七星墓的秘密,只是未找到任何一个星宿的位置。 那给县公安局字写举报信的又是谁? 第184章 玩反差呢? “满仓,那俩人死了?” 梁满仓狠狠点头。 “每个人身上都有几百个弹孔,死的不能再死了,浑身上下没一个好地儿,破破烂烂。” 刚子浑身一颤。 这崔文是他为数不多、关系尚可的朋友。 崔文虽然性格张扬,喜欢与人争强斗狠,与他截然相反,但正因为如此才摩擦出友谊的小火苗。 他擅长分金定穴,而崔文精通射击格斗。 俩人便被会主派遣,一起到淘金谷找金代古墓。 上次在淘金谷内一阵折腾,被公安来了个突击。 本来留下一个无足轻重的胖子垫后即可,但万万没想到崔文天天下洛阳铲都憋疯了,背着枪自告奋勇的跟胖子断后。 但万万没想到玩性太重,玩脱了轨,直接把自己给玩死。 最后,不仅丢了命,连那张地图都不翼而飞。 “刚子,你咋啦?你跟那两人是朋友啊?咋这个脸色?” 刚子一阵无语。 这梁满仓可真够哏的。 这事儿能当面问吗? 即使是朋友,那能承认吗? “不认识。” 冰冷无情的三个字让梁满仓再次确认崔文和刚子是一伙的。 “哦,反正这淘金谷我不能去。” 刚子捋了捋思路,尽量用轻松平稳的语调说道: “满仓,我看你家盖了三间大瓦房,你爹应该给你留了不少家产吗?” “留个鸡毛!不给我留饥荒就不错了,还指望给我留家产?不怕你俩笑话,我爹走的时候就留了三间破瓦房,还留了一堆破烂,满满一柜子,我都扔了。” 刚子一愣,有破烂? 要是梁满仓的祖辈进山发现古墓,八成会留下线索。 子子孙孙要是跟着金代古墓有缘,学了一身本事,那就让古墓重见天日,拿上一两件,直接财富自由。 但是这梁满仓怎么就扔了? 难道这虎了吧唧的玩意没看出其中的道道? “满仓,你扔哪儿去了?” “我也记不清,反正我挑了几件留着,其他破烂都卖了。刚子,你问这么多干嘛?” 刚子也突然觉得有些冒进,便故作轻松的说道: “呵呵,我平时喜欢收集老玩意,比如啥烛台、瓷器啥的……” “哦,那我回头找找有没有,到时候你高价给收了呗?” “行,到时候再说吧!” 梁满仓点点头,心里跟明镜似的。 刚子这是以为他手上有藏宝图啊? 看来得找个机会去搞一张地图,狠狠宰刚子一笔。 反正这货自认聪明,实则人傻钱多。 三人说话之间便到了团结屯。 梁满仓将那只完整的青羊卸下车,又要了三十元的劳务费,这才跟刚子、吴建功招了招手。 “满仓,那我们先走了,等这两只羊吃完,我再来请你。” “行嘞,三十元一天,只要钱到位、当牛做马无所谓。” 等212吉普驶离,刘静秋才抱着小英从屋内走出来。 “满仓哥,回来啦?” “嗯啊,打了一只大青羊,咱们今天晚上吃羊肉。” 梁满仓说完就把羊皮给剥了,然后又将其开膛破肚。 羊肝炒着吃、羊腰子炒着吃,羊肠和羊肚儿炖汤。 至于大块羊肉,剃下来,明天送到黎援朝的冰箱里冻起来,等天冷了吃羊肉卷。 梁满仓把羊排、羊蝎子分成四份,准备给赵福顺、李小璐和黎援朝各一份。 到了晚上八点多钟,羊杂汤出了炉。 鲜香美味的羊汤上飘着几点葱叶,尤为诱人。 梁满仓端起大碗,轻轻吹了吹,一层薄薄的羊油飘到一边。 略微稍微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让他的脑仁为之一颤。 呲溜一声。 烫嘴的羊汤在口腔中滚了一圈,然后便滑进肚子。 那一丝满足和幸福彻底具象化。 梁满仓满足的将碗放到桌上,用筷子捞起一片羊肚儿,送到嘴里嚼起来。 嚼劲十足的羊肚儿瞬间引爆羊汤的火力,一丝丝热气从胃部涌上脑门。 等这一碗羊汤下了肚,梁满仓的脑门上也沁出一层细密汗珠。 “呼!舒服,再来一碗!”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梁满仓便赶着鹿车出了门,找了个背人的地儿,用野鸡、野鸭、野兔还有各类鱼堆满鹿车。 “小美,等我这两天倒出时间去麋鹿谷后的山石走一趟,把青羊抓回来,给你来两件西北风格的羊皮袄子。” 梁满仓不等小美回话,便赶着驴车去了一趟公社。 等他吃完四个大肉包,才看到李小璐款款而来。 自从家里没了糟心事儿,钱小妮又愈发开朗活泼,这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好,自内而外散发出少妇迷人的香味。 “小璐姐,你们这些端铁饭碗的真舒服啊,我都忙活好几个小时,你们才来上班。” “说啥呢?姐要是知道你来供销社,昨天得在门口打地铺等你来。” “哈哈,说那话。” 梁满仓说完便把鹿车上的羊排和羊蝎子拿给李小璐,又顺手拿了一只野鸡、一只野鸭。 “羊排和羊蝎子先吃,野鸡野鸭还可以养两天。” 李小璐脸一红。 她这弟弟时不时的来送吃喝,不计回报。 而她确实也无以为报。 “哎呀,羊排和羊蝎子吃个新鲜就行,野鸡野鸭就不用啦。” “哎呀,又不是给你的。小妮爱吃,你跟姐夫也就是沾了她的光。” 梁满仓说完便赶着鹿车直奔县城。 到了天上人间的院子前,差不多也到了上午十点。 梁满仓摇了摇鹿车上的铃铛。 叮叮当当声传来。 “黎援朝,来接货!” 黎援朝小跑出来,看着梁满仓冷酷无情的表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咋啦,吃错药了?” 梁满仓不耐烦的把黎援朝的手拍开。 “跟谁俩呢?别在这动手动脚。” 黎援朝狐疑的看了一眼梁满仓,招呼伙计把车上的东西往院子里搬。 “唉,那羊肉不是给你的……” 梁满仓说完就追了进去,等走到背人的地方,他才开口道: “援朝,羊肉给我冻你冰箱里,你可别偷吃,我心里有数。这羊排和羊蝎子才是你的,这可是新鲜青羊。” 黎援朝摸了摸,又闻一闻。 通红通红的,还真不错。 “你刚刚干哈呢?玩反差呢?” 第185章 得加钱! 梁满仓嘘了一声,把黎援朝拉到一旁,神神秘秘的说道: “援朝,人怕出名猪怕壮,最近我被人给盯上了。所以,我到处跟人说跟你合伙做生意,被你坑了,免费给你供货一年!” 黎援朝一听,立马跳起来。 梁满仓这是把他的声誉往地上摩擦啊? “梁满仓,我说最近咋老无缘无故的打喷嚏看来是你小子捣的鬼!我这个人最注重名誉,你这样我很难配合啊……” “援朝,我知道你很爱惜自己的羽毛,我这羊蝎子和羊排不是给你补上了嘛……” 黎援朝把拎在手上的羊排和羊蝎子丢到案板上。 “朋友,你这羊排这么值钱啊?不行,还得加钱!” “得得得,下次来再给你带两只飞龙,行了吧?飞龙是稀罕物吧?” 黎援朝瘪瘪嘴,勉勉强强的点点头。 “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答应你。但是等这事儿完了你可得给我登报恢复名誉,另外飞龙可不能少。” “行嘞,这事儿我记心里。” 梁满仓说完便接过会计递过来的钱和账单,撩腿往外走。 “不坐会?” “坐啥啊?我得回一趟公社。” 梁满仓说完便赶着鹿车外往公社走。 与此同时,他也调动海东青在上空盘旋,发动鹰眼巡视。 果然,刚刚离开天上人间没多久,刚子和吴安邦便进了院子。 这俩货可真谨慎。 梁满仓一路上又往鹿车上扔了一筐鱼,彻底清了一波库存。 他准备去派出所找下周金辉沟通沟通感情,毕竟男人之间的感情也需要维系。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那就是因为各自越来越忙、交流越来越少。 梁满仓把鹿车停在派出所门前,扯着破锣嗓子吼起来。 “周所长,我来给你们送礼啦!” 派出所的公安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明目张胆的送礼,顿时驻足围观、指指点点。 约莫半分钟后,周金辉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梁满仓,你干哈?送个礼咋咋呼呼?” “哈哈,我要是悄默默的,倒显得我鬼鬼祟祟。放心吧,这礼不是送给你个人的,是送给咱们派出所食堂的,给同志们加个菜!” 周金辉说完便绕到鹿车旁,探头看向大筐。 筐里的鱼跟刚刚捞出来一样,来回翻腾,尤为活跃。 “哟吼,你小子的觉悟这么高?知道给人民公安加菜啦?” “那必须的啊,我再怎么说也是外聘专家,算是半个同志。” “好,这话说的没毛病,你怎么算半个同志,明明就是个同志!” 梁满仓摸了摸鼻子。 现在“同志”这个词就是表面意思,而不像后世“同志”却成为全新的名词,而且是略带菊花味道的名词。 “愣着干哈啊,喊人来卸货吧?正好我晚上也没啥事,在你这混口饭吃,顺便你给我整点节目。” 周金辉心里一紧,虎躯一震。 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而梁满仓的晚餐更不能随便吃。 “啥玩意?吃饭可以,整节目?我们派出所能有啥节目?” “反正我肯定不会要什么歌舞表演,先卸货。” “行吧。” 周金辉挥了挥手,让师傅把鱼搬到食堂。 过了片刻,他又拿了一张大团结塞到梁满仓手里。 “我也不知道你这鱼多少钱一斤,但是看起来就不简单,反正就这十元钱,你拿着。” 这一筐鱼要是卖给黎援朝,至少也得上百元。 但是他要的不是钱,而是让派出所的这帮公安欠他一个人情。 虽然他跟周金辉很熟,但是以后碰到啥事也不能次次都来找他。 办事儿的都还要靠下面的小公安。 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所以,既然是要送人情,这十元钱可就没必要再收了。 “我说送就送,你拿钱算怎么个事儿?” “哎呀,又不是我个人给你拿的,是公费!这点钱对派出所都不是事儿。咱们去抓个赌,随便一清桌子,那不得成百上千?” “行吧,你财大气粗。” 梁满仓说完便把大团结塞到怀里,搂住周金辉的胳膊。 “周所长,你刚刚说我是同志对吧?” “嗯啊,没错,咋啦?” “那我是不是得搞点军事训练,比如打枪什么的?” 周金辉忽然觉得刚刚那筐鱼接的有点烫手,而且那十元钱也应该拿回来。 “哦,我说你绕了半天圈子是要干嘛,感情是想把我这当免费的靶场啊?” 梁满仓诚恳的点点头。 他虽然在崔文手里抢了一支大黑星,也有几十颗子弹,但是这手枪子弹不比56半的子弹,随处可买。 所以他舍不得用。 但是这枪还得练。 所以,他便把主意打到周金辉的身上,毕竟这里有免费的子弹和枪。 “周所长,我作为你的手下,积极要求进步那是好事儿,你怎么能甩脸子呢?” “行吧行吧,那你想练什么枪?” 那时候的公安也没什么装备。 枪械来说一般是56冲和54水枪。 大城市的公安局装备一些金属或者塑料头盔,可以减轻一些伤害。 而交通工具大部分都靠两条腿、自行车,派出所一般有一两辆挎斗摩托车,县局才有叮当乱响的吉普车。 “54手枪吧?” “你练54手枪干嘛?你不应该练56半吗?最不济你练个56冲?” “周所长,我一个堂堂的外聘专家,将来出任务的时候配个54手枪不合情合理吗?你不是跟我吹牛说我享受副局长待遇吗?你见过副局长扛着56冲指挥吗?不嫌磕碜?” 梁满仓连珠炮一样怼的周金辉张不开嘴。 那时候的枪械管理不严格,派出所倒是有几把54手枪,子弹也管够。 但是他还是觉得梁满仓目的性太强。 “满仓,你小子不会拿手枪去劫道吧?” “劫道?整个红星公社比我富裕的人不多吧?值得我劫道吗?” “你这么说也对,财大气粗。” “那就别啰嗦了,走吧?” “行,那我今天就给你上一课,看看什么叫神枪手!上次你在淘金谷打56半确实打的准,但是水枪跟长枪可不是一回事儿。” 第186章 你这是第一次打手枪吗? 周金辉带着梁满仓去枪械库领了两支54手枪、一盒子弹。 梁满仓看着区区一盒子弹,颇为不满。 “周所长,就一盒子弹?你也太小气了吧,分分钟给你消灭干净。” “满仓,你小子可别吹牛,还区区一盒子弹?你要是能把这50发子弹打完,虎口不得给你震麻了?到时候别说是端枪咯,就是端碗都够呛。” “再拿两盒。放心,就算我用腿夹,也能把子弹打出去。” 周金辉见梁满仓不见兔子不撒鹰,也只好折回去,又领了两盒子弹。 “满意了吧?整整150发子弹,你要是打不完,我就真的塞你裤裆。” “放心!” 周金辉大步上前,梁满仓紧跟其后,不到十来分钟便到了派出所后的小型靶场。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小土包子,然后挖出一个长50米、宽二十米的坑,左右两边是一两米的土坎、前方是一座十来米的土坡。 而土坡上是十几根木桩连接起来的铁丝网。 射击位置则摆了几张桌子。 周金辉把手枪和子弹放到桌上。 “周所长,上面的铁丝网是防止人闯进来的?” “除非是脑子进水,找死,才会闯进来。这铁丝网是去年花了大价钱搞的。去年老百姓家的一只羊从山崖上掉下来,摔死在咱们的靶场。” 梁满仓一阵无语。 要是私人挖的山崖,别说是羊,就算是人摔死,那都得自认倒霉。 但是既然是公家单位,这羊毛不薅白不薅。 这一只羊如果不出所料,家里应该有三只小羊需要哺乳,肚子里应该也还有三只小羊。 总得算下来应该要赔偿七只羊。 周金辉走到从一旁的小房子里拿出两个人形靶子,又简简单单在上面夹了两块靶纸,送到百五十米外。 “周所长,没想到咱们派出所还有靶纸?我还以为你要把鸡蛋、苹果、瓷碗之类的物件摆上去当靶子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的这些哪样不比靶纸贵?” 周金辉说完便将一支大黑星交给梁满仓。 大黑星结构简单,可靠性高。 所以不到十来分钟梁满仓便能自行拆卸组装。 “行嘞,咱们进入正题。” 周金辉将子弹压入弹夹,梁满仓也有样学样。 将弹夹压入枪膛之后,周金辉便站定在射击位置。 “双脚自然分开,与肩同宽,身体微微前倾,腿部自然弯曲。,平视前方。” “双手握枪时,一手握枪、一手从侧面或者底部托住枪身。” “握枪不可过紧过松,适度即可。” “眼睛自然睁开,三点一线,跟56半一样。” “调整呼吸,等稳定之后轻轻扣动扳机。” 周金辉说完便朝着梁满仓说道: “你学会了吗?” “那必须的!” 梁满仓说完便拉栓上膛,打开保险。 砰砰砰~ 八声枪响之后。 周金辉目瞪口呆。 “你小子干嘛呢?准备好了吗,你就开枪?子弹不要钱你就随便造?” “嘿嘿,我不是说学会了吗?” “扯淡,你刚刚身体僵硬,握枪的姿势也极不标准,学会个屁!” “嘿嘿,姿势不重要,你像游泳的时候,狗刨一样,虽然很难看,但是能游就行,是不?” 周金辉一听,眉毛一横,怒视梁满仓。 他在部队摸爬滚打十几年,再加上在派出所干了十几年,摸枪的时间比摸媳妇还长。 梁满仓的这席话简直就是对他专业性的侮辱。 “梁满仓,你在质疑我传承总结出来的经验吗?无论是实战,还是竞技射击,标准的姿势只会提高你的命中率。” 梁满仓瘪了瘪嘴。 刚刚他发动锚点狙击和灵犀目力。 50米外的靶子跟30米一样,再加上锚点狙击的加持,除了第一发九环之外,其余7发都在十环。 而且因为磐石坚躯的作用,整个人就像是焊在地上,而手枪也与他,根本就不存在后坐力引起的枪口上跳。 但是震怒之中周金辉刚刚并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 “周所长,我不骗你,我的姿势虽然很丑,但是命中率还算可以……” “还算可以?你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真的要跟扞卫遭遇,多一分准头就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嗯,你说得对!” “不服?” 梁满仓没搭话。 而周金辉咔嚓一声上膛,调整好姿势,对着50米外的靶子砰砰开枪。 清空弹夹之后,他便将枪放到桌子上,拉着梁满仓往靶子方向走。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标准的姿势到底有没有用!” 等周金辉走到自己的靶子前,将靶纸扯下来,扫了一眼。 “一个八环、两个九环,其余都是十环,马马虎虎吧!” 说完他便将这接近优秀成绩的靶纸递到梁满仓的手上。 梁满仓一瞥。 这种水准在新城公安内部应该是顶尖的存在。 但是在他眼里,那就是个弟弟。 “确实马马虎虎……” 周金辉脸都绿了,他万万没想到这都没能把梁满仓给震住。 “你……死鸭子嘴硬,去看看你的!” “看看呗。” 梁满仓是靶子在十米开外。 周金辉像是气鼓鼓的唐老鸭,冲过去,也是一把将靶纸扯下来,看也没看,拍到梁满仓的胸口。 像是训新兵一样。 “梁满仓,你看看你打的?跟老太婆脸上的麻子一样,东一个西一个!” 梁满仓展开靶纸,嬉皮笑脸的说道: “嘿嘿,还行吧?” “还行?你告诉我什么叫还行?你打的很好吗!” “马马虎虎,这样就还行。” 梁满仓说完便把靶纸摊开,举到周金辉的面前。 周金辉不屑的瞥一眼,瞳孔瞬间地震。 “这……一个九环,其余都是十环?” 梁满仓摸了摸鼻子,照顾到周金辉的情绪,尽量用平淡而谦虚的语调说道: “应该是这样。” “满仓,你老实告诉我,有没有脱靶……” “呃,没有……” “你这是第一次打手枪吗?” “嗯啊……” 周金辉看梁满仓不像是开玩笑,便一阵眩晕。 这梁满仓也太妖孽了吧? 第一次竟然能打出几乎满分的成绩。 第187章 仙风道骨的张耀扬 “周所长,我这成绩咋样,还能入得了你的眼吧?” “凑合吧,跟我十年前的水准差不多。” 梁满仓一乐,这周金辉变化很大,现在说起假话脸不红,心不跳。 “那我现在可以单独练习了不?” “练吧,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这几盒子弹你可劲造。” 周金辉说完便点了一支烟,面带愁容道回到桌子旁,将两支大黑星都交给梁满仓。 “你换着打,别逮着一支造。” “行嘞!” 梁满仓后退一步,盯着梁满仓压子弹、上弹夹、举枪瞄准。 从他压子弹和上弹夹的动作来看,虽然基本掌握要领,但是绝对谈不上熟练。 所以,梁满仓没有说谎,他这是第一次打手枪。 而在他扣动扳机的时候,周金辉便看出端倪。 大黑星的握把就像是焊在梁满仓的手上,纹丝不动。 他本来还想偷师,没想到并没有什么技巧。 天下武功,没有什么四两拨千斤,只有大力出奇迹。 但是周金辉是怎么都看不出来梁满仓已经发动锚点狙击和灵犀目力。 砰砰声不断传来,两盒子弹很快就只剩下半盒而已。 梁满仓歇了歇,顺便也让枪管散散热。 “满仓,手疼不?” “疼啥啊?我才找到一点感觉,要不然你周大所长再给我拿两盒子弹,加强加强?” “一边去,你一个人打了我一个所的训练量,再厚的家底也经不住你这么造啊?” “哈哈,看你那小气的样。不过这手枪我不白打,我就跟你六个字,只要你能悟出其中的道道,我保证你至少比别人多活十年。” 周金辉见梁满仓说的一板一眼,不像是拿他打岔,便好奇的问道: “难不成是长寿秘诀?比如少生气多睡觉那种?” 梁满仓摆了摆手。 周建军可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好干部。 能让他多活一年,就多一年的安稳日子。 所以他便把后世在某音上看到的名人名言来了个借花献佛。 “我没空给你扯犊子,你听好咯,我只说一次,绝对快相对准。” “绝对快?相对准?” “没错!要出枪的速度要绝对比对手快,至于打头、打胸就没那么多讲究,反正只要命中就够他喝一壶,然后你再补枪便是。” 周金辉心中一沉,又自顾自的点上一支香烟。 这个时代枪支泛滥,到处都是手枪猎枪步枪。 他们的大黑星面对手持56半的歹徒时,火力往往不够看。 所以,真的如梁满仓所说的那样,先一枪让歹徒丧失行动能力,然后再慢慢收拾,或许能弥补火力上的不足。 总结起来就三个字: 有搞头! “满仓,我好好琢磨琢磨。” “行,你慢慢琢磨,我打完收工吃饭。” 梁满仓说完便把子弹压入弹夹,砰砰砰的清空,便打扫打扫,跟着周金辉步入食堂。 一进饭厅,一道浓郁的鱼汤味传来。 “满仓,你这鱼哪来的?闻起来味道不错啊?” “呵呵,不光是闻起来不错,吃起来更不错。” 等周金辉走到灶间,便看到十几个公安正端着碗在那呲溜呲溜的喝汤。 浓如牛奶的鱼汤、鲜嫩无比的鱼肉撬开这些铁血男儿的心尖。 “周所,满仓兄弟送来的鱼可真鲜啊?” “对啊,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还以为放了一包的味精。” “满仓,你以后可得多来。” 周金辉盛了一碗鱼汤,又夹了半个鱼头。 “一条鱼能把你们馋成这样?跟隔壁大馋丫头似的……” 说完他便吹了吹鱼汤,滋溜一口,便瞪大了眼睛。 这味道太鲜了,简直鲜到掉眉毛。 再夹一块鱼肉,丝毫没有其它鱼汤中鱼肉的柴,反而滑嫩无比。 尤其是鱼脸上的那两块肉,更是滑嫩弹牙。 “满仓,绝了!你小子以后真的得时不时来派出所一趟。” “啊?我成问题人物了?时不时得来报个到?” “你不来也行,我怕这群馋小子用手铐把你铐过来。” “嘿嘿,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亮铐子,想吃鱼就招呼我一声。不怕告诉你们,县城开了一家天上人间知道不?” 其中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安举起手来。 “天上人间?就是那个吃饭要预约,一顿吃一个月工资的小院子?” “没错,你听说过?” “可不是咋的,我听人说,里头的食材都是特供的,味道没的说。” 周金辉听出其中的味道,指了指锅里的鱼,问道: “满仓,这个什么天上人间的食材是不是你提供的……” “哈哈,没错,就是我送的。” 梁满仓话音刚落,这些公安就朝汤锅扑过去,把碗装满。 以他们的工资很难去消费一顿,而这条鱼估计也得卖个十元钱。 按照这个价格来算,一碗鱼汤至少值一元钱! 喝一碗就赚一元。 “那我们得省着点吃。” “不行,这东西虽好,但是一旦离开原本的生活环境,味道会大打折扣。你们这公安兄弟这么多,一人分一条得了。” “行吧,就当是给大家发个福利,拿回去让家属尝尝鲜。别抢完了,留两条最大的给所长和指导员!” 梁满仓在派出所食堂吃完晚饭之后便又去了一趟黑乌鸦屯,准备看看自己的小师弟张耀扬。 他还是老路子,趁天黑悄摸溜进去。 梁满仓坐在围墙上,看着院子里的香火比以前更加鼎盛,便知道张耀扬的法子已经奏效。 他从院墙上翻下去。 敲了敲东屋窗户,沉默不语。 “来者何人啊!” 过了半响,张耀扬见没人回应,便说道: “要是来问事的,直接开口便可。要是想进香,香炉旁有县城的。要是家里断了粮食,外屋拐角的米袋子里自己装,等过了难关,还回来进行。” 梁满仓频频点头,这张耀扬看来还真的有点本事。 “咳咳,耀扬啊,你做的不错!” “大师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张耀扬慌忙拉开外屋大门。 只见他穿着一席长衫,似乎准备蓄发,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师弟不知大师兄要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第188章 是敌是友,捉摸不透 梁满仓随意的摆了摆手,把准备好的两条鳌花递给张耀扬。 “我看你方方面面都发展的不错,应该也不愁吃穿,这鱼不是凡品,你拿着吃,就当是给自己补一补。别不舍的吃,放的越久效果越差。” 张张耀扬擦了擦哈喇子,诚惶诚恐的双手接过来。 “谢谢大师兄,我懂,这是仙气,到了人间会被烟火气冲淡。” “没那么玄乎,反正尽快吃掉。对了,最近咋样?” 张耀扬直接把鱼丢到水缸里,然后便俯首帖耳的站在梁满仓的身边,回答道: “新城煤矿的王天龙矿长请我去做了一场法事,捐了一千元的香油钱。这一千元我没敢全部花掉,拿了一半买了香烛和大米免费提供给乡亲们。” “不错,你小子这算是开张了啊!” “大师兄,王矿长都跟我说了,是你介绍的……” 梁满仓笑着摇摇头。 上次王天龙说办公楼炸死好几个人,不吉利,准备请几个和尚道士念念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反正都只是寻求一个心理安慰,谁干不是干? 肥水不流外人田,便把张耀扬推荐给王天龙。 “哈哈,他真是个大嘴巴。打铁还需自身硬,要是你跟以前一个鸟样,每天不正混,就算我磨破嘴皮子他也不敢用你。你这是闯出名堂啦!” “嗯啊,拿到一千元钞票的时候我才彻底悟了。跟你说的一样,要赚就赚富人的钱,他们给我送钱,完事还得说声谢谢。” “知道就好。对了,你这几天要是出去苦行,帮我留意留意有没有盗墓贼的行踪。” 梁满仓之所以让张耀扬帮忙留意盗墓贼,原因很简单,那便是想查清举报崔文、刚子那拨人,是敌是友。 如果同样是盗墓贼,举报只是为了抢金代古墓,那梁满仓必须得多个心眼,提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果是正义人士,那或许还可以结交。 毕竟如果这个金代古墓陪葬丰富,他也没想法全部收入囊中,也不会与他产生激烈冲突。 有空间傍身,顺两件瓷器金银器进入空间,神不知鬼不觉。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其余的的就交给他梁满仓的子子孙孙吧。 “行嘞,有情况你来团结屯找我。” 梁满仓说完便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他便骑着马鹿,带着狗肉往七里沟了望塔走。 前天张大彪说他的壮阳药快成了,要拿狗肉做实验。 正好今天没啥事,就带狗肉来放放水。 “彪哥,下来!” 梁满仓一嗓子把正在配药的张大彪从了望塔里吼出来。 “满仓兄弟,你这么快就来了?” 张大彪拍了拍手,放下梯子就朝梁满仓小跑过来。 “上次卖猎犬那事儿谢谢你啦?” “哎呀,提一嘴的事儿。还是手上有活,不然换做其他人,给他这个机会都白搭。对了,你你壮阳药研究的咋样?我可把狗肉给你带来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梁满仓闻言便把狗肉的绳子递给张耀扬。 “你看着整!上次狗肉没大碍,我觉得这次可以下双倍剂量。要是这次狗肉也没事,那就说明咱们研究出一款毫无副作用的壮阳药!” 狗肉一听双倍剂量,顿时脚下一软,差点趴在地上。 它匍匐到梁满仓的脚边,用鼻子不断拱着裤脚。 “呜呜~呜呜~” “狗肉,你别整这死出。要是你不想当新郎,想当和尚,那我也可以大发慈悲满足你,直接把你给煽了,断了你的根!” 狗肉一听,立马在地上打了个滚,翻坐而起,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汪汪~汪汪~” “早这样不就好了,害我浪费口舌。哥告诉你,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公狗也不例外。” 梁满仓说完便朝张耀扬使了个眼色。 两小包药粉倒入狗肉的嘴里,然后便把它与四只母狗关到了望塔内。 “妥了,满仓,要不然咱们还是老样子?喝两杯?” “行啊,不过这次我出肉,你出酒。” “妥了,没问题!” 梁满仓把海东青放了出去,然后便跟张大彪扯闲篇。 “彪哥,你套过羊吗?” “套羊?没套过,但是见过……咋的,你是不是准备进山套青羊?” “嗯啊,我准备抓两只回去养。” “哦,要不然我带猎犬跟你一起进山,咱们两个人,十来只猎犬,应该能把羊群围住。” 梁满仓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我自己琢磨。” 张大彪的猎犬虽然凶猛,但是不受他的控制,万一把青羊给咬死了,得不偿失。 不如自己悄默默的进山,实在不行还可以让海东青把小羊羔给抓起来。 但是海东青速度太快,爪子又过于锋利,力度无法把握,下手没个轻重。 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出动海东青。 趁闲着没事,梁满仓便问张大彪借了一把柴刀,进山砍了一根约莫笔直的桦树枝,足足有五米长。 然后用铁丝在桦木的前端绕成一个脸盆大小的圈。 一个简单的套羊杆便制作完毕。 梁满仓准备骑上马鹿,跟在羊群身后撵,成为套马杆的汉子。 为了保险起见,梁满仓又问张大彪要了一堆绳子,编织一张结实的大网。 “满仓,你这网准备抓啥?抓鱼?这得多大的鱼才要指头粗的绳子啊?” “不懂了吧?我这是准备套青羊。” “扯犊子,青羊要是有这么好套,早他妈灭绝了,还能轮到你?” “不信?那我们噶点啥?” 张大彪看着跃跃欲试的梁满仓,想都没想便摇了摇头。 上次跟梁满仓打赌拉下的饥荒还没还完,还欠十罐壮骨粉。 现在哪还敢跟他打赌? 这家伙是个狠银,而且是捉摸不透是狠银。 不能按照常人来推测。 “你还是自己玩吧。” 其实梁满仓并没有打算自己靠近青羊,而是准备让海东青把网扔下去。 如果设计得当、运气好,这四五平米的巨网能完全展开,罩到羊群上,就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能拿下一两只。 第189章 药性这么猛? 等梁满仓把网编的差不多,海东青也接连飞了两趟,丢下来两只野兔。 “小海,干的漂亮,自由活动吧。” “克里克里~” 海东青兴奋的直点头,感恩戴德的扬了扬翅膀,嗖的一声消失在瓦蓝瓦蓝的天空里。 管理海东青与管理牛马一样,就像是放风筝,绳子不能勒的太紧,也不能太松。 太紧了,风筝线容易崩断。海东青容易产生逆反心理,直接尥蹶子走人。 太松了,风筝飞不高,随时可能掉下来。套到海东青身上,那就是对它太好,以至于真把自己当成主人。 平时领导说“公司是我家、发展靠大家”。 但是一旦出了事或者偷懒被抓,就会立刻换个说辞。 “你他妈还真把公司当你家了?” 所以梁满仓总结出来的一套经验就是对狗肉、小海和小金三个正式员工不能太好,要萝卜加大棒子。 海东青展翅高飞,梁满仓便熟练的兔子皮给剥了,架在火上烤。 “满仓,论烤兔子这块,我谁也不服,就服你!” 梁满仓嘿嘿一笑,这还用说? 前世他在路边干了好几年的烧烤摊,烟熏火燎好几年。 要不是被城管给端了,估计能干成米其林三星厨师。 “彪哥,烤兔子不能急,更不能用火直接烧。最好是是用碳火,慢慢烤。也不能像某些综艺节目单傻逼一样,刚刚上来就转圈,转个鸡毛!” “为啥?” “为啥?刚刚上架子的兔子还没热乎呢,你就转圈,火力刚刚渗透一半,又被你换个面烤,这不永远是半生不熟的状态吗?” 张大彪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反正就是猛点头。 “满仓,多加点辣椒呗?我就喜欢吃辣!” “行。” 张大彪闻言就伸手抓辣椒面往兔子上撒。 梁满仓眉头一皱。 “彪哥,你刚刚洗手没?” “洗过了!必须洗过了!” 梁满仓可不想当第一只小白鼠,看着张大彪的手隐隐约约看到一丝白色的粉末,尤为可疑。 他可不想在这深山老林兴趣盎然,到时候得找洞钻。 “我不信,你舔一口。” 张大彪被逼无奈只能挨个把十只手指头舔了个遍。 “人与人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过了五分钟,张大彪眼不红、心不跳,梁满仓这才让他往兔子上洒辣椒面。 约莫一个小时后,新滋滋冒油的兔子被端上了桌。 “满仓,以后你要是不打猎,去开个餐馆吧,专门卖烤兔子,保证客源杠杠的!” 后世有不少专门特色的店,比如烤兔子、烤鱼、烤全羊,甚至还有烤骆驼。 但是梁满仓却不想干餐饮。 干过餐饮的都知道,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每天天不亮就要到菜市场买菜,晚上客人不走,你好意思关门? 当然,你要是不想做精品店也行。 后厨一个冰箱、一个微波炉、一把剪刀即可。 客人要吃什么菜,直接从冰箱里拿出一袋,用剪刀一剪,直接放到盘子里、塞进微波炉。 三个步骤,便可以得到一盘米其林五星厨师精心烹制的科技狠活。 梁满仓现在也有两万元的存款,在新城当个天使投资人,绰绰有余。 先投资赵福顺开个运输公司,再投资韩老二开个生鲜超市,然后再跟廖二林开一个生物制药公司。 这样也算是三栖发展。 想到这,梁满仓便打算过两天去找一趟韩老二,把生鲜超市先开起来。 运输公司动静太大,现在还处于破冰期,不能大张旗鼓,以免被割尾巴。 廖二林那边也不能操之过急,不然药不过关、吃死了人那多少钱也不够赔,。 梁满仓风卷残云的把烤兔子吞下肚子,拍了拍手,爬上梯子看看狗肉战况。 只见狗肉越战越勇,犹如猛虎下山,把母狗打的嗷嗷叫。 “哈哈,狗肉加油!” 狗肉回头看到自己的老板来视察工作,更加卖力。 平时工作干的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板在的时候要卖力干! 梁满仓问张大彪要了个吊床,栓到树上,不到十分钟便进入梦乡。 约莫两个小时后,流着哈喇子的梁满仓被张大彪摇醒。 “满仓,完事了。” 梁满仓擦了擦眼睛,看着一旁兴奋的团团转的狗肉,狐疑的爬起来。 “嗯?这么快?上次不是干到天擦黑吗?” 张大彪额头上顶两个川字,整个人都不好,把狗肉的绳子栓到梁满仓的手里。 “你赶紧把狗肉牵走吧,再不走,我怕我们几只目猎犬命都保不住。” “我靠,这么猛!” 梁满仓说完便低头一看,果然跟铁棍一样,虎虎生风。 “彪哥,那你的壮阳药是不是研制成功了?” “目前来看药效没什么问题,现在就看有没有副作用。要是服用双倍剂量的狗肉都没有后遗症,那估计也就没什么问题。” “行,这俩天我观察观察。” 梁满仓说完骑上驼鹿,往团结屯走。 而狗肉嘤嘤嘤的往驼鹿的腿上蹭。 小小的身体,大大的梦想? “狗肉,你小子是不是有啥想法?我可告诉你,驼鹿一脚下去,你得躺一个月!” “呜呜~呜呜~” “别整那死出,待会你进了屯子,随便折腾。虽然都是一些普通土狗,但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吃吃粗粮也别有一番风味。”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便骑上自行车直奔公社。 到了韩老二道摊子,梁满仓见生意正好,便点了支烟,看了会儿。 韩老二有点门路,能搞来肉联厂的计划外生猪,再加上韩老大走街串巷的收猎物,所以韩家肉摊成为整个红星公社最大的肉摊。 按照梁满仓的估计,一斤肉能毛利润在2角钱左右,一天按照一百斤来算,一个月就是600元。 满打满算下来,一年能对付个两三千元。 不过手里有几千元,跟拿几千元做生意那是两码事。 要是没有一定的魄力,很难有人肯倾家荡产做生意。 毕竟那个时代没有网贷、裸贷、按揭贷。 普通老百姓一想到拉饥荒就浑身难受。 手里不攥点钱,心里直发慌,更别提借钱。 第190章 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满仓,你来啦?” 韩老二有了空闲,便用了围裙擦了擦手,小跑过来。 “二哥,生意不错啊?” “哎呀,凑合吧。” 韩老二给梁满仓上了一支烟,俩人站在一旁扯了会闲篇。 “二哥,我上次我跟你说到县城做生意那事儿你考虑的怎样?” 韩老二见梁满仓准备谈正事儿,便收了收脸上放浪不羁的笑容。 “满仓,不瞒你说,这事儿我还真的考虑过。不过现在允许咱们个人做生意吗?在公社开了个肉铺我都心惊胆战,到新城开我这心里就跟打鼓一样。” “二哥,这些天你应该到县城转过吧?咋样?” 韩老二摸了摸下巴。 自从梁满仓有合伙做生意的打算,他的心思也开始活泛,光县城就跑了十几趟,把菜市场和一些国营肉铺转了个遍。 “新城有一部分人做生意,但是规模都比较小。” 梁满仓一拍大腿,兴奋的直点头。 “小就对了!咱们要是开了一家大型肉铺,那就是开了先河,第一个吃螃蟹。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啥?” “死!” 韩老二面色一变。 这生意还没开张咋就死了? “死还要干?” “对,只要不被毒死,那就是撑死。二哥,你要等到遍地都是大型肉铺的时候再开张,那可就是跟千军万马走独木桥! 趁着大家都在观望的时候,咱们抓紧占领市场,将来就算有人眼红,学咱们开店,那也就只能在咱们后面捡剩下的。” 梁满仓之所以如此大胆,无非是因为他财大气粗,随便投资个四五千元,即使血本无归也不心疼。 另外,马上就到1980年,到时候第一张营业执照就要颁发,算是给个人做生意定了个调。 只要这段暧昧不清的时间内,夹着尾巴做人,跟方方面面打好关系,估计上头也不会把他往死里整。 再说了,他现在左手黎援朝、右手吴建功,这可是整个新城的半边天,谁不给点面子? 韩老二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狠狠的踩了两脚。 “满仓兄弟,你说咋干?我韩老二跟你干!”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这样,你先算一下开个生鲜店需要多少钱,我们先从小做起,保持低调。 但是你记住啊,我说的是生鲜店,不是肉铺!地点要现在闹市区,铺子最起码要一两百平,而且还要有两台电冰箱,用来应急保险。 还有什么刨羊肉卷的机器,加工肉馅的机器等等。” 韩老二张大嘴巴。 这还是从小做起? 这还是低调? “满仓,光两台国产冰箱就得3000元,进口的一台就要2000多元。” 梁满仓点点头。 1956年京城雪花冰箱厂生产出第一台国产冰箱,但那时候绝对是奢侈品,一般人家想都别想。 而1978年,南方的冰箱生产线才正式建起来,冰箱才逐步被一般有钱人带回家。 “对,但是做生意就要投入。你想想,现在热天你还敢进足够多的肉来卖吗?不敢吧?因为卖不出去就得坏了。 但是你一旦有了冰箱,你就放心进肉,就算是卖不出去也可以放到冰箱保存。客人来了也不至于跟人说咱们肉铺没肉。 不过冰箱这事儿也不急,马上就要降温,到时候天气冷的也不需要冰箱。但是你得提前做好准备,明年开春就得安排上。” 韩老二见梁满仓说的有道理,也便鉴定的点点头。 “行,那我回头算算多少钱。” “反正你记住,不管咋的,我出七成的钱,你出三成。但是我只占六成股份,你占四成。” “为啥?” “多出来的一成是你搞管理的补贴。” 韩老二心里暖暖的。 他粗略算了算,加上电冰箱、买房子、装修啥的,五千元应该能搞定。 他虽然能勉强凑出五千元,但这都是他多年起早贪黑、省吃俭用的血汗钱。 这生意要是做成了还好,一旦失败,那可就是打水漂。 这十几二十年的辛苦就一夜之间化成泡影。 但是如果只出三成,那就是一千五百元,对他来说也还能接受。 而且背靠梁满仓这棵大树,好乘凉。 “满仓,你们真讲究。放心,我死心塌地跟你干!” “行,下雪之前把这事儿给搞定。” “妥了,交给我。” 梁满仓说完便准备再去一趟新城,跟黎援朝聊聊他爹跟吴安邦的关系。 而就在梁满仓进城的时候,在县委家属院的两层小洋楼内,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女子正坐在真皮沙发上,横眉冷眼。 “吴建功,你大清早又是花生、又是红枣啥意思?” 吴建功懵了。 今天周末不用上班,好不容易想表现一把,结果被劈头盖脸一顿骂。 他这个老婆欧阳茜经常发一些无名之火,弄的他胆战心惊。 于是便唯唯诺诺的说道: “啊?你这几天不是来事儿吗,我寻思给你炖个红枣花生粥补一补……” 欧阳茜一把将装着粥的青瓷小碗摔倒地上。 “你这是给我补吗?这是给我上眼药吧!” “啥意思?” “呵呵,你还在这装呢?你再把桂圆、莲子给煮上,那就是早生贵子了吧?” 吴建功:…… 委屈涌上心头。 平时给他甩脸子也就算了,今天当着刚子的面依旧如此,把他的脸打的啪啪响。 “茜茜,你想多了,我就是想给你煮碗粥而已。” 欧阳茜腾的一声站起来,单手叉腰,指着吴建功的鼻子骂道: “放屁,你煮红豆粥、绿豆粥不行?非得煮花生和红枣?你们爷俩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肯定早就骂我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了吧?” 吴建功举起两根手指,信誓旦旦的说道: “没啊,我要是骂过,天打五雷轰!”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从天上传来。 这……晴天霹雳? “吴建功,你还狡辩,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茜茜,这都是巧合……” 欧阳茜走到刚子的面前,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刚子,去开车,带我回哈市!” 刚子一把将欧阳茜拉到身旁坐下,宽慰道: “茜茜姐,你真的误会吴建功啦……” 欧阳茜抹了抹眼泪。 “真的?” “嗯,他没那个胆子……” 第191章 卧薪尝胆 吴建功扫了刚子一眼,这货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是能劝住欧阳茜别回哈市就行。 要是欧阳茜回了哈市,跟她那个龙江会二长老的爹一秃噜,保证没他吴建功好果子吃。 他爹吴安邦说不定也会跟着吃瓜落。 毕竟在这一亩三分地上,龙江会可是三大帮会之一。 虽然现在低调发展、漂白招安,但是枝枝蔓蔓已经深入到龙江省的各个角落。 政府能管的事情,龙江会能管。 政府不能管的事情,龙江会也能管。 所以,他那个老丈人要是使出全力,吴安邦轻则提前退居二线,去政协作协养来,重则要进去踩缝纫机。 “茜茜,刚子说的没错,我哪有那胆子。我现在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偶尔陪刚子进山散散心,对吧?” 刚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虽然他瞧不上吴安邦,但是现在是找金代古墓的关键时刻,他可不需要节外生枝,惹不必要的麻烦。 “茜茜姐,吴建功最近也劳心劳力,带着我进山出山,你就饶了他一次吧。待会让他把家里的花生、红枣全部扔了,眼不见心不烦,行不?” 欧阳茜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吴建功,也便点了点头。 “行吧,以后眼睛放亮点,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吴建功如蒙大赦,赶忙蹲在地上把一地的碎瓷片收拾干净。 “嗯啊,我给你重新煮一锅粥。” “不用麻烦了,没心情吃,刚子,你陪我去街上走一圈。” 刚子把深陷在沙发内的身体拔出来,跟在欧阳茜的身后便出了门。 而此时,披着中山装的吴安邦从楼梯缓缓走下来,面色阴沉。 “爸,我……” “建功,你受委屈啦。刚刚我都看在眼里,龙江会欺人太甚,一个二长老的小女儿都敢在我们家撒野。等找到金代古墓,把这什么刚子盆子全部闷里头,咱们爷俩直接跑东瀛,再转道漂亮国。” 吴建功一恍惚,以前似乎出现了豪车美女。 这苦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爸,去东瀛的船都联系好了吗?” “嗯,只要找到金代古墓,随便挑几件古董,箱子里一装,够咱们那爷俩逍遥快活一辈子。” “要是金代古墓空荡荡的呢?咱们还跑不跑?” 吴安邦脸色一变,似乎是下定决心般的说道: “跑!龙江会这帮人心狠手辣,爸这几年也存了几十万元,到了东瀛虽然过不上富豪的生活,但也总比丢了命强。” “好,我就再忍她几个月。” “对,卧薪尝胆。” 吴安邦点了支烟,站在小洋楼的门口,看了一眼对面的县委书记黎解放的小洋楼,狠狠嘬了一口。 这空降的县委书记如今还是深入简出,开会的时候不发言不表态,问就是服从大家的意见。 他指使手下小兄弟送过去的大团结礼盒也是收一半退一半。 把瓜果蔬菜、香烟白酒收了,藏在其中的成卷的大团结全部退了。 所以,这家伙到底是敌是友还摸不清楚。 “建功,上次我让你写的举报信送到行政公署了吗?” “嗯啊,已经送过去了,但是也没啥动静啊?” 吴安邦陷入沉思。 照理来说,行政公署收到举报信,应该立马会组织调查,哪怕是走形式也得给群众一个交代。 而上次崔文和刚子在淘金谷瞎折腾的时候,被举报这事儿也给他敲响警钟。 黎解放并不像表面那样,每天笑嘻嘻的,人畜无害。 一丝丝危险的味道正弥漫开来。 “建功,梁满仓靠谱吗?” “嗯,我这两天跟着刚子把他的底儿摸个遍,除了他隔三差五给黎援朝供应的蔬菜猎物无法查清来源之外,其他基本跟他说的一致。” “以前确实是个大聪明?” “嗯啊,挺哏。现在就算他会打猎,那也是个挺哏的猎户,不然也不会被黎援朝耍的团团转,免费提供一年的猎物!” 吴安邦舒了一口气。 他现在的潜在敌人有两个,一个是龙江会、一个是黎解放。 既然梁满仓跟黎援朝有仇,那指定不是黎解放的人。 所以,把梁满仓拉拢过来,一起下墓地,以他的身手和枪法,干掉龙江会的人手拿把掐。 事成之后随便给梁满仓一万两万,直接打发。 而且将来再耍点小计谋,让梁满仓把杀死刚子的锅背了,洗脱嫌疑,让他们狗咬狗。 “建功,务必拉拢梁满仓,可别让刚子抢了先。” “没问题,梁满仓缺钱,我想着法的给他送点钱。而且听刚子的意思,他手里有没有藏宝图之类的东西,我看能不能买回来。” 前天回到家,吴建功便把路上发生的一切告诉吴安邦。 所以,吴安邦也知道梁满仓的祖训还有他爹蹬腿前留下来的一些老玩意。 “抓紧时间,小心刚子捷足先登。” “不会,刚子这个人自视甚高,平时眼睛长到脑门上,看谁都不服。而且梁满仓对他态度也不咋地……” 吴安邦忍不住乐起来。 “呵呵,龙江会的这帮玩意一个比一个高傲,就连我这么好的脾气都被他们气够呛,更别提虎了吧唧的梁满仓。 对了,上次联络的那个一根棍子屯的猎户咋样?” “还凑合,虽然个人能力不咋地,但是好在人多。这两天我让他们进淘金谷先探探路,把举报的人揪出来。” “嗯!” 吴安邦说完便又转身上了楼。 而此时在家街头行走的欧阳茜也百无聊赖,买了两个肉包,边走边吃。 “刚子,你们进山出山的忙活啥呢?” “茜茜姐,师父交代过,这事儿不能跟任何人说,你别为难我。” “哎呀,我就好奇随便一问,你看你紧张的样?你们龙江会的事儿我可不感兴趣,不然我也不会听我爹的吩咐嫁到新城,天高皇帝远。” 刚子没有搭话,而是继续跟在欧阳茜身后半步,双手插兜。 他也在心底暗暗琢磨,冷了梁满仓两天,火候应该差不多了,看样子得找个机会再跑一趟团结屯,把他们家的老玩意儿全部划拉回来。 第192章 欧阳茜动了芳心 而此时正坐在驼鹿上休闲的梁满仓浑然不知已经成为吴建功和刚子眼里的肥肉。 “小鹿,你小子最近有点虚啊,这才走了没十几里地儿就两腿发软。” 驼鹿委屈的拿鹿角往梁满仓的身上蹭。 “呜呜~呜呜~” 梁满仓无奈的拍了拍驼鹿的角,示意他离得远一点,可别一会儿使大劲了,把他从背上挑下去。 “等过两天我给你搞两罐壮骨粉补一补。” 约莫到了上午十点钟,梁满仓的驼鹿招摇过市。 正赶上周末,没上学的孩子跟着驼鹿的屁股蹿成一条长龙,都围着看稀奇。 新城地处长白山山脉、老爷岭脚下,城里也有不少的鹿车,但是大部分都是驯鹿、马鹿,很少有体型巨大的驼鹿。 所以,驼鹿就成了稀罕物。 而正在街上百无聊赖的欧阳茜看着人潮涌动,也忍不住跟了上去。 “刚子,前面是不是有啥热闹,走,去看看!” 不等刚子阻拦,欧阳茜已经窜了出去。 走过一个街角,只见一个颇为英俊、面目如刀削一般的年轻人坐在体型庞大的驼鹿上。 “梁满仓?” 刚子眉头一皱,没想到这小子又进城了。 欧阳茜心里小鹿乱撞,心脏砰砰直跳,他瞅了一眼刚子,略带羞涩的问道: “刚子,你认识?” “刚刚认识没两天,这就是应该带我们进山的猎户。” “人咋样?” “虎了吧唧的,是个山炮。” 欧阳茜瘪了瘪嘴,不置可否。 这小伙看起来可不像什么山炮,比起鸡贼的吴建功、傲慢的钢子,倒有几分人间烟火气。 而梁满仓现在也百无聊赖,正巧扫到街边的刚子和欧阳茜。 好一个妙龄少妇。 十月上旬的天气已经有些许天寒,但是没想到这少妇还穿着一件蓝花小裙,上身穿了一件红色羊毛衫,看起来有三分青涩、七分韵味。 刚子本想直接忽视梁满仓,但一想到他手里的藏宝图,也便僵硬的举起手来。 “满仓!” “刚子,这么巧?” 梁满仓拉了拉缰绳,将驼鹿赶到刚子和欧阳茜的面前。 梁满仓居高临下,在阳光的照射下面部轮廓分明。 欧阳茜的心脏呼之欲出。 这种充满荷尔蒙的压迫感,她即使在新婚之夜被吴建功压在身下也未曾体验过。 呼吸急促,几乎要喘不上劲来。 平日里她无需工作,深入简出,没想到一出门老天就给她这样一个惊喜。 “刚子,这位是……” “哦,这是吴建功的夫人,算是我姐,欧阳茜。” 刚子说完便把脸转向欧阳茜,说道: “茜茜姐,这是我的朋友,新城着名的猎户,梁满仓。” 欧阳茜点了点头。 “满仓,你这驼鹿好威风啊,我可以上去坐坐吗?” 刚子一愣神。 他自从认识欧阳茜,从没见过他对一个陌生人如此热情。 刚刚打一个照面,他便称呼人为“满仓”,这也太亲密了吧? 而梁满仓对此浑然不知,见欧阳茜是吴建功的老婆,也便卖他一个面子。 “小鹿,跪下。” 驼鹿顺从的跪下来,梁满仓翻身而下。 “嫂子,你当心点啊,抓紧绳子,可别被它撂下来。” “嗯啊,你扶我一把。” 欧阳茜说完便将身子压到梁满仓的身上,饱满和柔软从胳膊肘上传来,直击小脑。 “咳咳,你小心点。” 梁满仓将欧阳茜扶到驼鹿上,然后便在脑中给驼鹿下了个命令,让它沿着街一路走。 坐在驼鹿上的欧阳茜像是30多岁的中年少女,欢呼雀跃。 而梁满仓则跟刚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满仓,你今天进城干哈呢?” “还能干哈,去黎援朝的饭馆看看,把我跟他的合同好好聊聊。我都免费给他送了几个月的货,啥时候是个头啊!” 刚子心中一动。 就你这哏劲,还学人做生意,而且是跟人合伙做生意,不坑你坑谁? “满仓,我在新城也认识几个朋友,要不然我帮你从中调解调解?” “算了,大老爷们做错了就得认,没什么好说的。” 刚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是真的哏啊。 而与此同时,坐在驼鹿背上的欧阳茜却觉得梁满仓贼阳光、贼敞亮、贼带劲。 “满仓,你要是需要用钱跟嫂子说,嫂子有点私房钱。” 梁满仓一愣,看着欧阳茜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感觉要被扯进去。 这眼睛要吃人啊? 要不是他有了刘静秋,而且不差钱,这时候肯定立刻跪倒在欧阳茜的面前,说一句: “嫂子,我不想努力了!” 但是梁满仓现在不缺女人又不差钱,只能坚定的摇了摇头,顺便装了个大b。 “我想我靠我自己。” 欧阳茜愣了愣。 以她的家世,有多少男人上杆子的往上扑。 像梁满仓这号人,属于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不行,你越是不想要,我欧阳茜越是要给。 三人溜达到天上人间的院子外,那些看热闹的人群也逐渐散去。 “刚子,没啥事儿我就进去了,咱们有空再聊?” “嗯啊。” 刚子说完便朝驼鹿那边靠了靠,伸出手,示意欧阳茜翻身下来。 而欧阳茜身子一歪,朝梁满仓歪过去,不偏不倚,砸到梁满仓的身上。 而梁满仓又反手一托,一手抓到屁股上、一手扶住腰,稳稳当当的将其抱住。 不怕妹妹十八岁,就怕少妇三十岁。 这少妇的杀伤力也太强了吧。 而对于欧阳茜来说,这结实的肌肉、微微的汗味,对她来说那都是致命的毒药。 “吓死了,满仓,要不是有你在,恐怕我得摔的四脚朝天。” 梁满仓把欧阳茜扶到一边,说道: “捎带手的事儿。” 欧阳茜浑身上下摸了摸,可摸了半天也没摸出钞票,于是便从身上一摸,拿出一张紫色的小玉牌递给梁满仓。 刚子眉头一皱,一把抓住欧阳茜的胳膊。 “茜茜姐,这不合适吧?” 欧阳茜猛的一甩手,柳眉一蹙,低声喝道: “刚子,指使我爹给我的,我的私人物品,我爱给谁就给谁,你管的太宽了吧?” 刚子瘪瘪嘴,退到一旁。 第193章 人不可貌相 欧阳茜上前一步,把玉牌交到梁满仓的手里。 “满仓,我今天出门没带啥好玩意儿,这张玉牌你收着,虽然不是古玉,但是多多少少也值点钱。 不过这玩意不到关键时刻别卖,留着有用。” 梁满仓稍微一打量,心脏猛然缩紧。 这玉牌虽然颜色跟崔文的不一样,但是上面刻的花纹却一模一样。 但是这玉牌跟崔文的还有一个区别,那便是没有刻名字,只有一个编号“贰-玖”。 “嫂子,第一次见面你就送这么大的礼,我受之有愧啊!”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跟嫂子这么客气干嘛!” 欧阳茜书说完便将梁满仓虚情假意的手推回来,还顺道摸了两把。 真带劲! “行,我要是再拒绝的话,那多少有点不解风情。” “嘻嘻,没想到满仓你说话还挺有意思。” 欧阳茜说完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梁满仓看了一眼欧阳茜的背影,暗自庆幸自己有好几十年的人生阅历,不然哪是她的对手。 高手出招,招招致命。 欧阳茜不跟年轻小姑娘一样,死缠烂打,一个劲儿的往上贴。 而是浅尝辄止,让你感受到她的好、她的妙。 短短二十分钟,欧阳茜将自身的优势展现的淋漓尽致。 凹凸有致的身材、风情万种的柔情、富裕多金的财力、温柔体贴的性格、可进可退的分寸。 在这五大杀器的合力进攻之下,很少有人能全身而退。 唯独他梁满仓,万花丛中过,寸草不沾身。 不过,这欧阳茜竟然能拿出龙江会的牌子,那就说明她跟龙江会也有或深或浅的关系。 要想探清龙江会的根底,或许欧阳茜是个突破口。 就在梁满仓在那回味的时候,靠在院子门口的黎援朝笑而不语。 “梁满仓,又来干哈?又给我送货来了?” “嗯啊,可不是咋的,这就给你送货!送大货!” 梁满仓说完便把驼鹿拴到院子门口的树上,上前两步勾着黎援朝的脖子就进了院子。 “黎援朝,你刚刚喊的够大声啊?咋的?想报仇啊?” “嘿嘿,满仓,你格局太小了吧?我这不是配合你演戏嘛!你看你还较真了?” 黎援朝说完便把梁满仓带到一个空包间。 俩人一人一支香烟,聊起来。 “满仓,刚刚那个跟你打情骂俏的小媳妇,你知道是谁不?” “嗯?你说?” “那可是新城县县长的儿媳妇欧阳茜!” “哦,这个身份我知道,你还知道其他身份不?” 黎援朝缓缓摇了摇头。 他本以为会把梁满仓吓一跟头,没想到他竟然稳如泰山。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家住在他对面,所以打过几次照面,我爸来新城工作的时候,两家人也在一起吃过饭。” “对了,我问你个事儿,你爸跟吴安邦的关系咋样?” 黎援朝眉头微微一缩,思索半天才缓缓说道: “一般吧,反正就是普通同事的关系。我爸算是初来乍到,啥事儿都跟人商量,也算是尊重老同志。” 吴建功四十来岁,而黎援朝二十多岁,从下一辈的年纪来看,吴安邦的年纪确实要比黎解放要大。 “你爸没跟吴安邦穿一条裤子啊?” “说啥呢?我爸要是自甘堕落,也不至于挨整吧?反正别的方面我不敢保证,就严于律己这块,我跟红兵跟他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完犊子,够呛!” “哈哈哈,你小子欠锤!” 梁满仓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有了大概。 黎援朝这人虽然吊儿郎当,在物资局上班也是无法无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但他都是跟上头干,从不为难普通人。 有点小毛病,但算一个好人。 “对了,你说起红兵,他跟赵来娣处的咋样?” “挺好,以前红兵下了班就回家,现在每天不到八点绝看不到他的影子,再发展下去,八成得夜不归宿。” 梁满仓嘿嘿一笑。 爱情的小火苗彻底烧起来。 赵来娣热情大方,黎红兵温文尔雅,俩人正好凑一对。 “要是他俩成了,回头要是办喜事儿,我得坐上席。” “哈哈,那必须的。对了,你待会有空不?要是有空,我让厨子做俩菜……” 梁满仓来新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听吴安邦和黎解放的关系。 现在看来他俩不是一路人,便把心放进肚子里。 “别,我可没空在你这吃吃喝喝,但是如果你……” “没留你吃饭,我说你要是有空,我待会让厨子做俩菜,你给赵来娣送过去。我这饭店开业这么久,喊他们俩来吃饭,愣是一趟都没来,我这做大哥的也不好意思,你就帮忙跑个腿。” 梁满仓一阵无语,敢情是抓他壮丁? “你做两份,另外一份我拿回家吃。” “哈哈,行,没问题。” 过了半个小时,黎援朝便拎过来几个牛皮纸袋。 梁满仓挨个打开一看,啤酒鸭、烧鸡、碳烤羊排,外加一个炒白菜。 “菜色不错,对了,给我拿两瓶北大仓。” “啥玩意?赵来娣还喝酒?” “她不喝,我喝!” “供销社不是随便买吗?” “在供销社买不是要花钱吗?” 黎援朝一阵无语,无奈拿了两瓶北大仓塞到他手里。 “得,我这不花钱!” 梁满仓出了院子,便骑上驼鹿粮站方向走。 闲来无事,他便发动鹰眼巡视,把新城扫了个遍。 到了粮站,梁满仓便跳下驼鹿,走到门岗前,问道: “同志,麻烦帮我喊一声赵来娣,就说梁满仓来找她。” “咳咳,那我找找啊……” 梁满仓看着刚刚灵活像猴子一样的门卫,瞬间像是被树赖附体,动作尤为缓慢。 梁满仓越看越急,便从兜里拿出半包华子,在门卫期待的眼神里抽出一支,递过去。 三百六十行,保安才是王。 他要是把着门,还真的闯不进去。 “同志,吸烟……” “华子?人不可貌相啊……” 梁满仓:???? “同志,赵来娣呢?” “嗯,刚出去,跟黄小波一道……” 第194章 混蛋?我还能更混蛋! 梁满仓眉头一皱,真想一个大嘴巴扇到门卫的脸上。 早知道赵来娣出去,还在那翻个鸡毛。 “同志,你把那支香烟给我。” 门卫把那根华子从耳朵上拿下来,狐疑的问道: “咋啦?” “我给你装到烟盒里,一把给你。” “唉,那敢情好。” 梁满仓接过那支香烟,塞回烟盒,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我的华子!” “不,那是我的华子!” “那我抽啥?” “抽你个嘴巴子。” 梁满仓说完便上了驼鹿,发动鹰眼巡视,在天上来回巡视。 约莫五分钟后,在那条熟悉的断桥上,黄小波带着二奎等一众街溜子把赵来娣和黎红兵堵在断桥的那一头。 靠,黄小波这货是不是虎? 不知道黎红兵是太子爷吗?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梁满仓脚下一使劲,驼鹿便飞奔而出。 而此时,黄小波却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降临。 黎红兵挡在赵来娣的面前,看着一脸淫笑的黄小波,怒声喝道: “黄小波,你想干啥?” “干哈!我爹说我惹不起你,但是我今天非得惹看看!” 黄小波一把将黎红兵扒拉到一边,冲着赵来娣说道: “呵呵,赵来娣,当初你跟老子处对象的时候,给老子装纯,嘴都不让我亲。现在呢,看到小白脸就耐不住骚,上杆子的往上扑?” “黄小波,你嘴巴放干净点。要是知道你是这种货色,我就算跟狗处,也不跟你处!” “哈哈哈,那你的意思他是狗呗?” 黎红兵面色涨红,捏着拳头就冲上来。 可刚刚一扑过来,黄小波便轻蔑一笑,闪身躲开,伸出腿轻轻一绊,黎红兵便摔了个狗吃屎。 “娘们唧唧的还敢跟我动手?二奎,压上!” “好嘞!” 二奎带着两三个小混混扑过去,将黎红兵死死压住。 “黄小波,你混蛋!” “混蛋?我还能更混蛋!” 黄小波说完便解开裤带,一脸淫笑的朝赵来娣走过去。 “嘿嘿,今天老子心情好,让你爽一把!” “黄小波,你这是犯罪,还要坐牢的!” “嘿嘿,坐不坐牢那是我的事儿,跟你没关系!” 啪的一声,黄小波的脸上多了一道五指印。 “小骚蹄子,搁这给我演贞洁烈女呢?二奎,来俩人给我把住!” “嗯啊,波哥,待会也让兄弟们爽一把?” “好说好说,排队!” 而就在黄小波准备欺身而上的时候,天上突然传来一声鹰啼,一道白色闪电从天而降。 “什么逼玩意?” 没等黄小波等人反应过来,白色闪电冲入人群,稳稳的落到黄小波的裆部。 随后,一条小香肠衔在海东青的嘴里,再次拉高飞走。 “呼~还好老鹰没啄眼睛,不然我不得带着棍子出门?” 二奎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黄小波的裆部,惊讶的说道: “小波哥,你……” “什么你你我我的?” “你的鸟飞了……” “我的鸟?” 黄小波低头一看,当地血淋淋的一片!本来就不可观的小鸟只剩下一点根,长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两颗蛋也不翼而飞,剩下一点皮随风飘荡。 “啊……” 一阵钻心的痛从小腹下方传来,直击脑髓。 黄小波的脸瞬间因痛苦而变得扭曲而苍白。 细密的汗水汇集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 砰的一声,黄小波栽倒在地上。 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忘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黎红兵最先反应过来,抓着赵来娣就往外跑。 “不能让他们跑了!波哥被老鹰袭击八成就是他俩做的恶!把他们抓回来!” 不擅长拳脚的黎红兵和赵来娣很快就被二奎一众人摁倒在黄小波的面前。 “波哥,怎么办?” 黄小波的视线已经模糊、脑袋也一片浆糊,痛苦已经让他失去理智。 “把他们从断桥上扔下去,送我去医院!” “这……” “操你妈,这什么这,按照老子说的办!” “好!” 就在二奎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道灰黑色闪电冲到断桥,直接撞飞两个最外围的小混混。 梁满仓坐在两米多高的驼鹿上,冷眼扫向黄小波、二奎几人。 满脸都是泪痕的赵来娣见梁满仓骑鹿而来,瞬间死掉的心再次复活。 “满仓,你咋来了?” “红兵、来娣姐,你们先去援朝的饭店,具体情况待会再说。” 赵来娣知道梁满仓的身手,连陈凯这样的高级混混都不是他的对手,更甭提黄小波、二奎这几条臭鱼烂虾。 他俩留在这只能影响梁满仓出拳的速度。 于是他便拉着黎援朝往断桥外走。 “满仓,你小心点。” 梁满仓点了点头。 “嗯啊!对了,这事儿你回头跟援朝说说,具体怎么办他拿主意。” 黎援朝算是半个社会人,再加上他老子黎解放的实力,料理黄小波这小王八蛋简直不要太轻松。 说不定连他老子黄磊都得受牵连。 等黎红兵和赵来娣走远,梁满仓才居高临下的问道: “黄小波,皮痒了是吧?你知道你黎红兵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跟老子抢女人只有一个下场!” “呵呵,你还能说出囫囵话,看来还不够痛?待会我给你加点料!加料之前让你死的明白,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新城新来了一个书记,也姓黎!” 黄小波的脑子瞬间短路。 钻心的疼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脑子里传来“叮”的一声耳鸣声。 难怪他爹让他不要招惹赵来娣,敢情是攀上高枝,落到枝头成凤凰了? 妈的,他这亲爹咋不把事情告诉他? 不然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来找太子爷和太子妃的麻烦。 只跟他含糊其辞的说不能惹! 以前不能惹的人多了去了,他黄小波不是照样惹个遍? 谁知道这俩人真的不能惹? “梁满仓,我要是做错了事,自然有法律来惩罚我,你要干嘛,别过来啊……” “呵呵,现在知道怕了?这样吧,我看着断桥也不高,最多十米,我也不为难你们,一个个给我跳下去……” “梁爷,我不会水啊……” 第195章 今天你运气好,不收你学费 “不会水更好,到河里扑腾扑腾就会了!今天算你运气好,不收你学费,抓紧跳吧!” 黄小波闻言都要哭出来。 鸟飞了,血次呼啦的,再跳下去要是被黑鱼闻到味不得上来啄两口,剩下的那小截根都保不住。 “梁爷,你饶我了吧,我给你钱!” 黄小波说完便把军挎包扔了过来。 “拿钱贿赂我?行吧,算你看人准,待会我允许你最后跳,免得被人砸死。” 梁满仓说完便给驼鹿下了命令,用鹿角把二奎等人往断桥尽头赶。 “黄小波,你可得快点,我这驼鹿有一千多斤,一脚踩下去,能把你肠子踩出来!” 黄小波眼瞅着驼鹿来势汹汹,而二奎等人一个个像下饺子一样往河里跳,瞬间觉小腹下方也不疼了,捂着肚子也跳了下去。 梁满仓嘿嘿一笑,翻身下了驼鹿,将军挎包捡到手里。 “哎哟,又是粮票和钞票。” 梁满仓把500元现金拿出来,又将上次抢的一万斤粮票塞进去。 黎援朝要是稍微有点血性和脑子,这黄小波就得进去踩几年缝纫机。 所以,他不再担心被打击报复,赶紧找机会把粮票出手。 不然等全国粮食产量涨起来,粮食不再是紧俏物资,粮票的价格也只会越来越便宜。 要是拿到取消的那一天,拿来擦屁股都嫌硬。 所以,趁现在价钱还算坚挺,赶紧出手。 一角钱一斤,这一万五千斤也能值1500元钱。 梁满仓将军挎包,挂到身上,便准备去菜市场转转,看看能不能撞上收粮票的贩子。 自古以来,两个地方人员成分最为复杂,一个是车站,另外一个便是菜市场。 还没到菜市场,路边便挤满了兜售山珍小菜的老百姓。 驼鹿的体型太大,怕踩到人,所以梁满仓便将其拴到菜市场外,徒步往里走。 约莫三分钟后,梁满仓便一眼看到举着“算命”两字幡子的吴瞎子。 “算命测字,不准不要钱!” 见吴瞎子旁若无人,招摇过市,梁满仓绝对给他上一课,紧一紧发条。 他从背后扣住吴瞎子的肩膀,低声喝道: “唉,谁让你在这搞封建迷信的?” 梁满仓感觉手上一震,一股似有似无的力道从手心传来。 吴瞎子身形并不强壮,但是力道却短促而强劲,莫非练的是内家功? “政府,我是卖狗皮膏药的,可不是搞封建迷信,你是不是听错了?” 吴瞎子转过身子,幡上的“算命”二字消失的无影无踪,换成了“狗皮膏药”四个字。 “靠,梁满仓,你来调理你吴爷?” “哈哈哈,老吴,你老小子可以啊?有点明目张胆了?你给我透个底,幡上的字咋换的?” 吴瞎子也不藏私,随手往裤兜里一掏,便拿掏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布,上头赫然写着“算命”二字。 “简单,跟川剧变脸一样,我小指头一勾一拉,就变了个招牌。” 吴瞎子怕梁满仓不信,再次一抖小拇指,幡一抖。 嗖的一声,眨眼之间幡上的字又变了。 “看看?” “社会主义好?人民公社好?吴瞎子,你果然有点门道啊?还有,你是不是练的内家功?” 吴瞎子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到波澜不惊。 “嘿嘿,这都被你看出来啦,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嘛!” “切,你老小子这是怕又被哪个有夫之妇的老爷们堵家里,学的防身术吧?” “瞎说什么大实话,咋啦,又来找你吴哥喝酒?” “扯淡,我虽然带了些酒菜,但是我还要办点正事儿。” 吴瞎子眼睛一亮。 如果不出所料,肯定又是天上人间的佳肴。 他吞了吞口水,自从上次尝了一口,这味道就跟刻在脑子里一样,吃其他饭菜顿时就不香了。 “啥事儿,包在你吴哥身上,给你办的明明白白!” “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有点全国粮票要出手,换成钞票。” 吴瞎子本以为是杀人放火之类的高危业务,没想到只是出手粮票而已。 “这叫事儿?多少斤,我分分钟给你散出去。” “不多,一万五千斤。” 这一声差点把吴瞎子吓了个跟头。 “一万五千斤?还不多?你小子是不是抢劫粮油店去了?” “哈哈,你别管,反正都是货真价实的粮票。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继续招摇撞骗,我卖粮票。” 吴瞎子除了女人,就只剩下吃喝这一个爱好。 到嘴边的鸭子还能让他飞了? “骂人不是?你吴哥在新城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黑道白道多多少少都有点关系。现在市场价是一角一分,行不?” 上次梁满仓找黄小波批发粮票,一角钱一斤,所以只要价格在一角钱上下浮动,他都能接受。 当然要是往上浮动那就更好了。 “行,就按这个来。” “那你跟我走!” 梁满仓说完便跟着吴瞎子走到一个澡堂。 “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 吴瞎子上前,唾沫星子直飞,这才招呼梁满仓把军挎包交给前台的伙计。 “一共一万五千斤,你点点?” “行,那你们在这等着。” 伙计说完便拎着布包进了澡堂子。 约莫半个小时后,就在梁满仓以为伙计跑路的时候,他又拎着军挎包返回来。 “一共是1650元,你点点,只要跨出澡堂子大门,概不负责。” 梁满仓点开布包,躲到一旁点起来。 约莫三分钟后便朝吴瞎子点点头,俩人这才离开澡堂。 “走吧,请我吃点喝点?” “等等,事儿还没办完。” 吴瞎子急了。 “不是,不就卖粮票这事儿吗?不是了了吗?” “两个事儿,卖粮票只是其一,还有个事儿。” “哎呀,有事快说,磨磨唧唧的!” “你知道新城哪有卖古画的不?年份不用太久,明清甚至民国的都行。” “就这点事儿?跟我走,边吃边聊!” “咋的?你有啊?上次在你那看了一圈,可没啥好玩意啊?” “哎呀,反正你跟我走就对了!” 第196章 假货还卖的这么贵? 梁满仓牵着驼鹿,跟在吴瞎子的身后,到了他那座小院子。 一路闻着菜香的吴瞎子按耐不住,一进屋便把牛皮纸袋撕撕开,将菜全部倒入盘子。 又拿来两个小酒杯,旋开北大仓的盖子。 “满仓,喝点不?别客气。” “当然喝,我的酒、我的菜,我至于跟你客气吗?” 梁满仓一把夺过酒瓶,先给自己倒满,然后才轮到吴瞎子。 “老吴,我听你的意思,你能搞到古画?” “先吃饭,吃饭的时候不谈业务。” 梁满仓一听“业务”两字,便知道这吴瞎子肯定有门道,于是便放下心。 经过黄小波这么一耽搁,肉菜稍微有些凉,但是无伤大雅。 他跟吴瞎子本来就不是什么讲究人,就着酒,消灭的干干净净。 等到下午三点,俩人才拍了拍肚皮下了炕。 “老吴,吃饱了吧?可以谈业务了吧?” 吴瞎子从竹扫帚上撇下一根竹签往嘴里掏,龇了龇牙说道: “你要哪个年代的画?” “明清或者民国都行,看你有啥。” “行,那你跟我来吧。” 吴瞎子说完便来到西屋,从另外一口箱子内抱出十几个画轴,哐当一声丢到桌上子。 “挑吧,唐宋元明清民国都有。” 梁满仓扇了扇面前的灰尘,眉头一皱,没想到吴瞎子这么有实力。 唐宋时期的画作能装上画轴,即使不是名家大手,那也能值不少钱。 梁满仓打开一看,郑板桥的竹、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 “老吴,你的藏品艺术成分很高啊!” “那必须的,你再往下看看,还有更高的!” “多高?” “七八层楼那么高。” 梁满仓半信半疑,打开剩下的几幅画,结果一看,一件比一件珍贵,都是国宝。 《送子天王图》、《富春山居图》、《汉宫春晓图》、《荷石水禽图》…… “老吴,你从哪搞这么多赝品?这么十几幅画没有一幅真的……” 吴瞎子面色一变,一屁股把梁满仓顶到一边,把散落的画卷一一卷起。 “扯淡,你又不懂画,你怎么知道这不是真的?不要乱说,败坏我的名声。” “就你这点名声还需要败坏吗?我告诉你,这画要是有一件真的,那你还需要在菜市场门口坑蒙拐骗? 别的不说,《富春山居图》我就没见过完整的,当然,除了你这幅!” 这些名家大作即使在那个年代,只要出手一张到东瀛或者漂亮国,甚至是港地,直接能够实现财富自由。 吴瞎子板着的脸挤出一丝笑容。 既然梁满仓能说出这句话,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大概。 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硬装,毕竟男人还是要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什么叫真?什么叫假?买画的人喜欢,那就是真!你别看这些画并非出自这些画家之手,但也都是他的追捧者尽全力临摹而成,说是呕心沥血也不为过吧?” 梁满仓重新展开一幅《富春山居图》。 只见景物排序有致、层次丰富鲜明。 空白实景各占一半,整体画幅尤为空灵。 笔触清新、浓淡分明、一气呵成。 黄公望花费数年完成《富春山居图》,本来是为无用师和尚所绘,元代至明代一直在各收藏家手里来回流传。 直到明代,才落到董其昌手中,后流传至吴洪玉手中。 吴洪玉极为喜爱这幅画。所以临死前决定烧了殉葬。 结果被他侄子从火中抢出来,但已经烧成截。 前半部分比较短,称之为《剩山图》。 后半部分比较长,称之为《无用师卷》。 所以,梁满仓虽然不懂画,但是知道这幅画已经成了两截。 而吴瞎子的手里可是一整幅的《富春山居图》,对于他来说一眼假。 所以,他才断定吴瞎子并不是什么运气爆棚,在民间捡漏,而是实实在在的假画贩子。 “说吧,这些画都怎么卖?” “你要哪副?” 梁满仓看了看,这富春山居图太高调,还是挑个稍微低调点的,选来选去,最终选了一幅《荷石水禽图》。 “就这幅,多少钱?” “这幅?算你小子有品味,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幅画,本来我不舍得出手,但是看在喝了你两顿酒的份上,就忍痛割爱,2880元拿走!” “啥玩意!假货还这么贵?” “这你懂啥?你知道明国时期的大千不?” 梁满仓点点头。 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后世刷过关于大千的短视频。 这家伙到处画假画卖钱。 怎奈他画功极佳,画的跟真的没什么区别。 甚至因为保存完好,比真的还贵。 就连徐悲鸿都被他的假画坑过。 “哦,知道,就是专门画假画的那个。” 吴瞎子微微一震,没想到这新城山区的山炮竟然连大千都知道。 “没错,他画的假画比真的还贵。这玩意不看到底出自谁手,而是看有没有艺术成分。就比如这《荷石水禽图》,真的还能保存的这么好? 你看这小鸭子,多水灵,活灵活现。2880元不贵!” “扯淡,你以为我买这古画是干嘛?” “干嘛?以你小子的性格肯定就是坑蒙拐骗,不然还能干嘛?” 梁满仓一拍吴瞎子的肩膀,把他扶到窗台边,说道: “对啊,既然是坑蒙拐骗,我买那么好的干嘛?2880元,我得坑什么样的冤大头才能回本?” 吴瞎子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说道: “那我哪知道,反正能让你费尽心机搞古画的,八成是条大鱼。 不过你放心,我只赚钱,别的不打听、不声张,你就当是花钱买了个安心。” 梁满仓见吴瞎子还算实诚,而且也不认识其他倒腾古画的,便说道: “嘿嘿,这样吧,你给我抹个零,然后简单加工一下,这画我就要了。” “简单加工?你要咋加工?” “嘿嘿,画中画知道不?” 梁满仓所说的画中画就是把古画用刀劈开,一分为二,然后再将另外一幅画夹在其中,重新合上。 一般做画中画的目的只有两个: 一是藏匿重要信息。 二是保护珍贵画作。 很明显梁满仓是为了藏匿重要信息。 第197章 是真的抹个零啊? “画中画?你这次钓的不是大鱼,是鲸鱼吧?竟然为了坑人搞这么大动静,还整画中画!” 梁满仓嘿嘿一笑。 “反正不坑你,你就说会不会吧?” “会不会?你瞧好吧!” 吴瞎子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子。 打开一看,红泥、墨、玉刀,还有几卷纸。 “老吴,这都是你的造假工具啊?”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造假工具?这是艺术创作工具。整个龙江省,包括哈市,能做到不留痕迹制作画中画的人不超过十个!” 梁满仓看着吴瞎子信誓旦旦的表情,也点点头。 制作画中画确实有难度。 光光把古画一分为二的复杂程度就足以让普通匠人望而却步,更甭提是先分开、再合上。 极其考验匠人的手上功夫。 “那你抹个零,这画我要了。” “行吧,看你是自己人,那就抹个零,2800元。” “老吴,我说的是抹个零!” “是啊,没错啊,给你抹了八十元的零头。” “我是说把2880元的那个零给抹了,也就是288元!” 吴瞎子闻言赶忙摇头,脑袋都摇出残影。 “卧槽,敢情是真的是抹个零啊?不行不行,我收来不止这个价,你这不是让我亏本吗?” 他见梁满仓笑而不语,便打开那幅画,说道: “这画虽然是仿品,但也是实实在在的清朝时期的玩意,288元这不仅仅是对我个人的侮辱,而且还是对仙人的侮辱!” 梁满仓摆了摆手,见吴瞎子义正言辞,便说道: “这样吧,我加点,你看能不能行。” “加吧,有诚意点,别加个三元五角的。” 梁满仓的心理价位是1000元。 1000元对普通老百姓是一笔巨款,但是对梁满仓而言这只是一个鱼饵。 到时候刚子和吴建功要是来找他买画,每个万儿八千的能拿走? 做梦! 到时候可就是十倍收益。 “388元,咋样?有诚意吧?不少啦,老吴,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我看你这画随便堆一块,不出几年就烂了,到时候还388?38都没人要!” “588元,你发我也发,而且画中画交给我,要是我手艺不精损毁了画作,我再送你一幅!” 梁满仓闻言,距离他1000元的心理价位还有一定的距离,便赶忙点头。 “行,成交。” 吴瞎子见梁满仓毫不犹豫的答应,瞬间就后悔。 “满仓,我是不是要的有点少?” “不少啦,这画我先拿走,过两天我再来找你装画中画。” “行吧。以后要是你还准备坑人,记得来找我,除了古画,玉器、瓷器方面我也是专家。” “老吴,我这人从不主动坑人,除非是人家上杆子的、主动的让我坑。” “别扯犊子,赶紧交钱滚蛋!” 梁满仓瘪了瘪嘴,从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递给吴瞎子,然后便出了院子。 等他跨上驼鹿,再次放出海东青,在天上来回巡视。 海东青现在对于梁满仓来说就是一个移动监视器,来监控周围的环境、是否被人跟踪。 而且半公里油耗仅仅需要两个肉条。 梁满仓回了屯子,便翻箱倒柜,拿出一沓白纸、一瓶墨水、一支毛笔。 见刘静秋去清水河边洗衣服,他便将跟狗肉玩的小英叫进来。 拿出那张描了北斗七星各个星宿的军用地图。 “小英,你帮我把这张地图描下来。” 小英本以为梁满仓是要给她零嘴,但一听是干活,本来笑嘻嘻的脸瞬间皱起来。 “哥,这也太难了吧?” 梁满仓把毛笔塞到小英的手里,又铺了一张白纸。 “难啥啊?你照着描就行,具体细节不要管,那些大的线条描出来就行。要是能描出来,我给你五元钱零花钱。” 五元钱对小英来说那可是一笔巨款。 于是她便昂起头,冲着梁满仓说道: “那你先付一半!” “得得得,你哥还能骗你?” 梁满仓说完便从兜里掏出3元钱,拍到桌上。 “行啦,开始吧!” 梁满仓站在一旁监工,足足画废了十张纸,这才把地图描出来,然后又在淘金谷内其中两个星宿的位置上点了一笔 他本来想自己出手,但又怕到时候被吴建功和刚子看出端倪,所以这才让小英出手帮忙。 “小英,这事儿别跟任何人说,就连你嫂子都不能说!” “放心吧,只要你不拖欠我工钱,我肯定不乱说。” 小英说完就擦了擦脸上的墨迹,伸出黑乎乎的小手。 “还差我两元钱!” 梁满仓一看小大人似的小英,顿时就乐了,掏出两元钱,塞到她手里。 “拿着,我从不拖欠工钱,尤其是童工的工钱。” 接连三天,海东青一直在吴瞎子院子上空盘旋,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还好这几天他这小院子也没个人来,而吴瞎子本人也是雷打不动的早出晚归,到处招摇撞骗。 看样子这吴瞎子就是一个不问世事,贪图享乐的世外高人。 海东青监视吴瞎子的同时,梁满仓也在观察狗肉。 相比于上次狗肉卖力造狗之后假装精神不振,这次倒是老实的多,除了次日早上睡了个懒觉之后,再无任何异样。 看来这兽用的壮阳药应该是研发成功。 梁满仓便骑上驼鹿,带着狗肉直奔七里沟了望塔。 到了了望塔,梁满仓见张大彪在收拾东西,便问道: “彪哥,你干哈?准备跑路啊?” “跑啥跑啊?我这不是轮休了嘛,准备搬回林场。” 其实,早就到了张大彪的轮休时间。 只是因为被梁满仓坑了一把,为了赚点钱,便主动给人顶班,每天赚个一元钱,补贴补贴生活。 但是前几天托梁满仓福,高价卖了两条鄂伦春犬,腰包鼓了,这才决定回林场享福。 “哦,我还以为你要带着药方跑路呢!” “啥玩意?” 张大彪瞅了一眼狗肉,发现它并没有任何异样,便兴奋的摇着梁满仓的肩膀。 “满仓,成功了?” “那必须的啊,你赶紧把药方给我,回头我找个医药方面的专家,争取早点研究出人用的壮阳药!” 第198章 这道题有点难 张大彪原以为梁满仓是在说笑话,没想到他还真的打算把他无意中鼓捣出来的兽用壮阳药给研发成人用的。 顿时他似乎看到无数的钞票向他招手,于是便搓了搓手,扭扭捏捏的说道: “满仓兄弟,那我那一成的分红?” “真实有效,等我们的药品上市,就给你一成分红!现在就签合同!” “唉,好嘞!” 张大彪拿出纸笔,琢磨半天也没琢磨出来这合同该怎么写,于是便把笔交给梁满仓。 “满仓,你要不然你来写?” “行吧!” 梁满仓按照后世的分红协议写了两份,便签上自己的名字。 等张大彪签完字后他便用协议换来一张皱巴巴的药方。 梁满仓看了一眼,大概就是什么嗷嗷叫之类的草药,再加上一些动物鞭磨成的粉。 “行,那我进趟山,药方的事儿要是有进度,我回头跟你细说。” 梁满仓说完便把存在张大彪这的套马杆和大网带上,直奔麋鹿谷。 进山的途中,他再次发动鹰眼巡视,果然又在麋鹿谷北面的岩石上看到一群青羊。 相比于上次徒步进山,这次梁满仓骑着驼鹿,行动尤为迅速。 驼鹿像是一辆越野车,在麋鹿谷内穿梭。 不到三十分钟,便赶到距离岩石一公里的地方。 “小鹿,你先自由行动,但是不允许离开我一公里。” “哟哟~哟哟~” 梁满仓说完便又放出小金。 “狗肉、小金,你来待会拦截青羊,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下嘴。即使下嘴也只能咬成年青羊。” 小金和狗肉点了点头。 梁满仓又把海东青叫回来,将网折叠好。 “小海,待会你从上空接近青羊群,把网抛下去,争取多套中几只。来,试试!” 梁满仓说完便命令海东青把狗肉当做目标,来回试了好几次,这才一挥手,朝岩石进军。 海东青腾空而起,梁满仓、驼鹿、狗肉和小金悄咪咪的围了上去。 约莫十来分钟后,一伙子抵达岩石下一百多米的灌木丛内。 驼鹿身形高大,无法藏在灌木丛中。 但是因为这麋鹿谷内本来就有驼鹿行动,所以青羊对此也见怪不怪。 “小海,准备好了就俯冲抛网!” 嗖的一声,几百米高空中的小白点瞬间下坠,朝青羊群扑了过去。 眨眼之间,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等到青羊发现,四散而逃之时,已经来不及,瞬间被大网罩住了一只成年青羊、两只小羊。 “小鹿,过来!小金、狗肉,上!” 驼鹿轰隆隆的飞奔而来。 梁满仓一个翻身,翻上驼鹿后背,然后便从空间内掏出套马杆,朝向东边狂奔的青羊群追过去。 驼鹿体型巨大,奔跑起来的速度比青羊快,所以片刻之后便追上羊群。 因为可以直接给驼鹿下命令,所以梁满仓便夹紧双腿,伸出套马杆,朝一头落单的小羊伸过去。 梁满仓将套马杆伸过去,用力一拉,便将小羊薅到驼鹿背上,扔进空间。 而青羊群发现梁满仓紧追不舍,而且还有驼鹿助阵,便四散而逃。 “小海,抓一只小羊,别伤着!” “小海、狗肉,抓一只成年青羊,扑倒就行!” 梁满仓说完便驱动驼鹿朝另外一只大肚子的母青羊追过去。 驼鹿加快脚步,几乎赶到与母青羊平行。 他压低身子,伸出套马杆,用前端的圆圈尽量向母青羊的头靠拢。 母青羊似乎也发现梁满仓准备活捉它,便立即调转方向,朝林子里跑。 一旦进了林子,身形巨大的驼鹿便会行动不便,而小巧的青羊便如泥牛入海。 “小鹿,冲过去,截住!” 驼鹿嘶鸣一声,朝母青羊追了过去。 好在驼鹿步子大,三两步再次追上。 梁满仓瞅准时机,趁母青羊回头看之际,一把将其套住,然后便便降低速度,直到青羊被摁到地上。 “嘿嘿,抓到你可真不容易。” 梁满仓说完便将母青羊收入空间,转头奔向下网的地儿。 被网罩住的一只大青羊和两只小青羊还在网内苦苦挣扎。 梁满仓又将其收入空间。 等他找到海东青的时候,发现一只小羊被它死死摁在地上。 “小海,干的漂亮。” “克里克里~” 梁满仓把小羊拎起来一看,还好受了点皮外伤,因惊恐而瞪圆的大眼睛来回转悠。 “小羊,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空间里,吃香的喝辣的!” 梁满仓又找到小金,一头青羊被他用爪子摁到地上。 没什么致命伤害,只不过摁断了一条腿。 而一旁的狗肉正吸着断腿出的羊血。 梁满仓上去就是一脚。 “狗肉,你这是舔舐伤口?你这他妈是吸血!滚一边去!” 梁满仓用树叶简单给青羊包扎一番,至于能不能活,那就听天由命。 反正现在空间内有两大三小,而且其中还有一只大肚子的母青羊。 梁满仓将驼鹿和狗肉收入空间,让他们该吃草就吃草,该吃屎就吃屎。 而小金和小海则自由行动,释放释放天性。 在泉水里洗完手,梁满仓便扯着嗓子喊起来: “小美,在吗?” 【满仓同学,叫老师干什么?】 一阵御女的声音传来…… 梁满仓一愣,这又是什么路子? cosy? 孤独寂寞的美艳女老师? 梁满仓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不要想入非非。 “小美老师,青羊我给你整来了,是不是得给我一个大礼包?” 【当然可以,满仓同学这么乖,当然有奖励。要是你能回答老师一个问题,那老师还能再送你一个大礼包哦!】 “快说快说,我梁满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随便问。” 【以前有几个空虚寂寞富婆去夜店潇洒,他们就点了几个男模,然后便嘿嘿嘿……打一个成语……】 梁满仓一听,这御女老师可真会玩…… “我知道,等差数列!” 【错,我是语文老师,可不是数学老师哦,你再猜一猜?我给你个小提示,一共四个富婆哦。而且还叫了四个男模……】 梁满仓眉头一皱,这道题有点难…… 第199章 井井有条 梁满仓绞尽脑汁,终于在最后一刻想到一个词。 “井井有条!” 【嘻嘻,满仓同学很有悟性哦,那就奖励你两个惊喜吧!】 小美老师话音刚落,天上就飘下来两个包裹。 梁满仓扑过去,接住两个圆溜溜的包裹,应该是两个技能球。 他打开其中一个技能球一看,竟然是他心心念念的的锚点狙击。 十里闻香3级。 磐石坚躯4级。 锚点狙击2级。 灵犀目力2级。 “嘿嘿,如果第二个技能球开出灵犀目力,说不定能升级空间!” 梁满仓说完便把锚点狙击捏碎,一团白雾吸入鼻腔。 瞬间他便感觉到手脚更加稳定,拿起56半试了试,果然感觉更有把握。 “天灵灵地灵灵,快上老君快显灵。” 梁满仓再度打开另外一个技能球,瞬间气血上涌,果然是灵犀目力。 拼人品的时候到了! 他这段时间帮林翠讨回公道、帮赵来娣狂扁黄小波,又帮杨东方找回媳妇,这应该算好事做尽吧? 要是老天有眼,必定要给他升个级。 呼~ 梁满仓深呼了一口气,捏碎灵犀目力。 吸入白雾之后,眼睛瞬间一亮。 定睛一看,三十米外的目标就在眼前。 而脑子里也浮现出一串金字。 【现在由黄色空间进阶为绿色空间,您每天可以停留4个小时。】 与此同时,边缘的胶质浓雾瞬间向四周褪去。 空间再度扩大了一倍,达到八百多平。 “哈哈哈,发财了!” 本来他还在发愁青羊没下脚的地儿,但是空间扩大一倍,弄个几十平方的羊圈轻而易举。 梁满仓迅速重新规划空间。 两百平方用来种瓜果蔬菜。 其余部分全乎用来养殖各类动物。 空间内除了小溪里的各类鱼和林蛙之外,还有野兔、野鸡、野鸭、飞龙、狍子、梅花鹿、野猪和青羊。 这些动物各自分了六十多平米的空间。 而像马蜂那样的空军就在天上自由飞翔,互不干扰。 而榛蘑、圆蘑之类的菇类则见缝插针放在各个区域之间。 黄精、野山参之类的珍贵药材则单独养在一百来平方的山地里。 粮满仓忙活完,见原本拥挤不堪的空间变得井井有条,便满意的拍了拍手。 “看来还是得催黎援朝扩大规模,不然以空间内这些动物的繁殖能力,数量竟然呈指数级增长。” 梁满仓带着驼鹿跳出空间,然后便又招呼小金和小海归队。 回到七里沟了望塔,张大彪也跟接班的卫大疤瘌交接完毕。 “满仓兄弟,赶早不如赶巧。要不然你捎我一段呗?” 梁满仓看着张大彪锅碗瓢盆一大堆,还有七八只猎犬,便说道: “行啊,我给你送到公社,再给你雇一台拖拉机,够意思吧?” “嘿嘿,那敢情好!” 梁满仓说完便帮张大彪将锅碗瓢盆被褥啥的搬到驼鹿背上,然后便跟他一路扯闲篇,往公社走。 “彪哥,你这回到场部也闲着,准备干点啥?” 张大彪白了一眼梁满仓,没好气的说道: “闲着?哪能闲得下来。前几天我手里没钱,所以没法置办原材料,弄壮骨粉的事儿就耽误。 等我回去得抓紧支棱上,把你从我手上骗走的钱给赚回来。 而且我还要再几只鄂伦春犬,接着驯。” “彪哥,瞧你这话说的。我那哪是骗?当初可是你死乞白赖的非得跟我打赌,赌输了又赖我,你知道有句话叫啥吗?” 张大彪摇了摇头。 “赌狗赌狗,赌到最后一无所有!” “满仓,你这话是说我这样的输家,但是像你这样的赢家,可不能这么说吧?” “嘿嘿,还有一句话,要听吗?” “说呗?” “赌狗赌狗,赌到最后应有尽有……” 张大彪一阵无语,果然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就连赌博也是。 到了公社,粮满仓给张大彪雇佣一辆拖拉机,将他的锅碗瓢盆和猎犬送回独山林场。 “满仓,要是有人要买猎犬或者壮骨粉记得给我带到独山林场哈!我家很好找,随便打听一嘴就能问道。” “行,放心吧,咱们是兄弟。” 塑料兄弟也是兄弟。 梁满仓说完便骑着驼鹿往青山大队部走,准备去卫生室找廖二林聊聊药方的事儿。 约莫半个小时,梁满仓便火花带闪电赶到卫生室门口。 “满仓,来找我看病?哪不舒服?” 梁满仓见廖二林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看样子准备上下其手,赶忙摆了摆手。 “不是不是。” “那是这鹿不舒服?放心,不管是牛马还是鹿我都能看。你别瞧他们长得不一样,但是根儿上都一样。” “瞎说,这能一样吗?你可别瞎治!” 廖二林把脸一板,说道: “咋就不一样?鹿在林子里那叫鹿,被你满仓骑到屁股底下那就是牲口。牲口要是生病尥蹶子,原因无非有两点。” “啥?” “要么就是吃不够,光叫人干活,不给人草料,那能行吗?久而久之就算是身体没毛病,心里也会有毛病。 要么就是受了委屈,比如无缘无故的挨了你一鞭子,或者跟人干仗你不帮忙,所以郁郁寡欢,浑身没劲。” 梁满仓脑瓜子嗡的一声。 这不跟后世坐写字楼的牛马一样吗? 尥蹶子不干要么是真病了,要么是装病不想干。 装病的原因也很简单,跟廖二林嘴里的牲口一样,要么钱少、要么受了委屈。 “廖大夫,你真是我的知音啊!” “别知音不知音的,看病不?” “看啥啊,我俩一个比一个壮实,我找你是来谈合作的。” “合作,你一个猎户跟我有啥可合作的?难不成你经常打猎受伤,准备到我这办个包年?” “不是,你咋就不能盼着我点好?我一年能伤多少次,才配包年啊?” 廖二林见梁满仓略带怒意,便赶忙上前安抚道: “嘿嘿,我这实在是想不到有啥可合作的嘛,见谅见谅。” “你在配中药方面有没有造诣?” “必须的啊!以前我爹我爷背着药箱跑江湖的时候,哪有什么西药,随便在路边薅两把草就能救人。 哪像现在都用死贵死贵的西药,一两分的中药用都不用。 不过也不能全怪大夫,用上头发的西药,就算是出了事儿也有人兜着。 但是自作主张用了中药,出了事儿就得自己掏腰包。” 第200章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梁满仓点点头。 像这种多干多错、少干少错是事儿比比皆是,无论哪行哪业都有。 干的多的没奖励,但是一旦出了一个小错,那便会被吊起来干。 所以,久而久之都不干,谁爱干谁干。 “廖大夫,咱们不说这些事儿。既然你在配制中药当面有造诣,那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我手里有一个给牲口用的壮阳药药方,你帮我改进成纯中药的人用药,可以不?” 廖二林来了兴趣。 给牲口看病那是生活所迫,曲线救国。 他打心眼里还是想成为一名正儿八经的医生,尤其是想成为制备出解决无数男人难言之隐药方的在世华佗。 “嗯?改成人用的?干啥用?” “还能干啥用,壮一壮呗!” 廖二林眼里一亮。 大队卫生室经常要给牲口配种提提速,所以常备一些母猪催情药。 但是这些药都是西药,成分不明。 所以,对于这种自行制备的壮阳药很感兴趣。 “药方能先给我开开眼不?” “那不行,这属于商业机密。你要愿意合作,这药方你不仅能看一眼,还能带回家仔细研究。” 廖二林稍微思考一番,便点了点头。 梁满仓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能人,家里起了三间大瓦房,手里估计至少有个大几千元,不至于坑他这个穷光蛋。 而且梁满仓的风评还不错,跟他合作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 “满仓,你说咋合作?” 梁满仓把提前拟好的合同拿出来,递到廖二林的面前。 “药方我待会给你,给你半年的时间改进,每提前一个月我奖励你200元。如果这个月研究出来,我奖励你1000元。 而且等将来药品上市,给你一成分红。” 梁满仓之所以给廖二林分红,原因很简单,就是怕他带着药方另起炉灶。 所以干脆把他绑在同一辆战车上。 而这个条件对廖二林来说也极具诱惑力。 他在卫生室每个月只有十五元的收入,再加上平时卖点草药赚外快,满打满算下来也就只二十多元的收入。 如果加把劲把这壮阳药研发成功,取个中间数,赚500元,那可就是两年的收入。 “满仓兄弟,你为什么选中了我?” 梁满仓摸着下巴,眺望窗外。 “廖大夫,你在我眼中是医学界的后起之秀、被埋没的人才,而且你极具创新能力。所以,我选中了你!” 其实梁满仓之所以选中廖二林的原因很简单。 那就是他胆子大,敢用人做实验,说不定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会拿自己做实验。 模仿神农尝百草。 俗话说得好,高手在民间。 但是还有一句话,高手在冥间。 廖二林眼眶热热的。 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满仓兄弟,你放心,我保证全身心投入到药品的研究当中。五个月,不,三个月我保证整出来! 而且,第一剂药我亲自试用!” 梁满仓忍不住鼓起掌来。 他看中的便是廖二林的这般虎劲儿。 不像几十年后的专家,拼命鼓吹国产药、新研发的药,结果自己的老婆孩子生病,直接用进口药。 “好,那签合同!” 俩人签完合同,各自保留一份,梁满仓便把药方和200元钱交给廖二林。 “廖大夫,这药方是最高机密,我是出于对你的信任才毫无保留的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另外这200元钱是给你的研发资金,但是你要记账,我梁满仓虽然有钱,但绝不是冤大头。” 既然要长期合作,梁满仓肯定要给廖二林立下规矩。 不然以后要是打着研究壮阳药的借口薅他的羊毛,那可就是无底洞,多少钱都填不满。 而廖二林也心知肚明。 跟聪明人合作别耍小聪明,否则到时候只会害了自己。 “满仓,你诚心对我,我心里有数,咱们事儿上见。” 梁满仓交代完便又转道去了一趟供销社。 结果一进门便看见愁眉苦脸的李小璐。 “小璐姐,你咋啦?高大山又惹事儿了?” 李小璐抬眼扫了一番梁满仓,摇了摇头。 “那是高球?” “哎呀,都不是,他俩乖着呢!” 梁满仓凑到李小璐的身边,低声问道: “到底咋回事?” 李小璐叹了口气,把梁满仓拉到一旁,说道: “满仓,本来我不打算跟你说,但是这事儿我憋在心里有难受。” “咱们跟亲兄妹一样,有啥不能说的?” 原来红星公社供销社的主任岁数到了,光荣退休,副主任扶正,空了个副主任的位置。 而这个副主任要从他们这些职工内产生。 那个年头选任干部的标准跟现在一样。 第一阶段:你自己要行; 第二阶段:有人说你行; 第三阶段:说你行的人要行; 而成功上位之后,便进入了当权者的阶段。 第四阶段:你说谁行谁就行; 第五阶段:没人敢说你不行。 而现在李小璐还处于第一阶段,正在努力冲第二阶段。 但是梁满仓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供销社主任应该不会支持李小璐,否则她也不会愁眉苦脸。 “满仓,本来我也不想争取,但是现在这个机会摆在眼前,你姐夫又无欲无求,只能靠我去打拼,所以我也想试试。” 梁满仓抿了抿嘴。 要说他在县里的关系,绝对是邦邦硬。 抛开黎援朝那条线不说,就吴建功巴结他的态度,都能把李小璐的工作给解决了。 所以,他有十足的把握。 “小璐姐,这事儿交给我了,你就等着新官上任吧!” “啊?我就随便一说,你真能办?” “那必须的,我啥时候吹过牛逼?” 李小璐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笑容,便说道: “满仓,要是花钱,你跟我说,我不能让你又搭人情、又搭钱。” “不用花钱,我给他们机会卖我人情,那是给他们的福分。” 到了饭口,李小璐便抓着梁满仓往红星屯走。 梁满仓想着很久没见小妮,便也就牵着驼鹿跟着去。 到了红星屯,李小璐便张罗早饭,让高大山陪梁满仓唠嗑。 “姐夫,你一年到头在地里忙活,能挣到钱不?” “嘿嘿,我这边就能糊弄个嘴饱,靠你姐撑着呢!” 第201章 好人有好报啊 梁满仓细细一琢磨,便开口说道: “姐夫,你要不要开个小卖部?” “啥?开小卖部!” 高大山摇了摇头,直接拒绝。 “满仓,我这脑子开啥小卖部啊?” 高大山确实是老实,但是并不傻。 在屯子里开个小卖部,做附近几个屯子的生意,只要诚信经营,不赊账,每个月对付个三五十元钱倒没多大问题。 虽然现在南方沿海地区的春风已经吹起来,但北方依旧还是老样子,敢开小卖部的人少之又少。 即使开,那也是小打小闹,只卖一些柴米油盐,生活必需品。 所以,高大山借着李小璐的光,加大投入,进一些计划外的物资回来卖,比如散篓子、水果糖等等,指定差不了。 “姐夫,我姐在供销社上班,这个光你不借?” 当下,没有什么举报不举报,能借亲戚的光那是有本事。 谁让你没有能耐的亲戚呢? 活该眼红。 “姐夫,你每天守着这点田地也赚不了多少钱,不如趁现在没有啥竞争对手,把小卖店开起来!等你的小卖店有了规模,其他人要想再开个小卖部抢生意,那也得掂量着办。” 这两句话把高大山说动心了。 虽然他是个老实人,但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 李小璐虽然不嫌弃他没本事,但他自己也想争口气,堂堂正正做个大老爷们。 “满仓,回头我跟你姐商量商量。” “嗯啊,到时候你们要是想开小卖部,我给你们投资,到时候我占股份。” 梁满仓看着高大山在那盘算,便出了门。 “姐,小妮在哪玩呢?我喊她回来吃饭。” “这疯丫头也不知道在哪疯,应该就在屯子里。你不用管她,等她饿了就知道回来了。” “行,那我随便转转。” 梁满仓说完便出了屋子,往屯子里走。 梁满仓沿着屯子一路南边走,约莫十来分钟后,便听见小妮的声音。 “小胖子,我告诉你,我舅舅家里有比牛还大的鹿,跟房子一样高!我还骑过!” “高小妮,你吹牛!我在我七舅姥爷家看过鹿,跟猪差不多大,不可能跟房子那么大!” “哼,你要是不信哪天我让我舅舅把鹿牵过来,让你们开开眼。” 而跟小黑胖子一起的五六个孩童也围着高小妮刮脸皮。 “高小妮吹牛!不害臊!羞羞脸!” 高小妮满脸通红,双手握拳,小牙咬的咔咔响。 “哼,我没骗人!我没吹牛!” “吹牛!吹牛!” 梁满仓会心一笑,现在的小孩子跟后世那些偷拍母亲洗澡照片去换钱的孩子可不一样。 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小妮,干嘛呢?” 红着眼睛的高小妮回头一看,顿时咧着嘴笑起来。 “舅舅!你来啦!” “嗯啊,我喊你回去吃饭。” 搞笑你甩着两根羊角辫跑到梁满仓的身边,拽着他的手,像是小大人一样说道: “舅舅,你快跟他们说你的家的鹿是不是跟房子一样高、跟房子一样大。” 梁满仓一把将高小妮抱起来,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看你的小脸,造的黢黑!” “舅舅!我问你话呢,是不是跟房子一样大!” “嗯啊,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梁满仓说完便走在前头,身后跟了一批小跟屁虫。 到了高大山家门口,钱小妮兴奋的指着驼鹿,说道: “小胖子,你看到没,我没骗你吧!” 红星屯距离老爷岭比较远,这几个孩子也都在屯里溜达,根本就没见过体型如此巨大的驼,各个嘴巴张的能塞下一颗鸡蛋。 “小妮,还真的有这么大的鹿!” “小妮,你舅舅好厉害!我可以骑一下嘛?” 高小妮双手搂住梁满仓的胳膊,像只树袋熊一样吊在上面,来回晃悠,撒娇道: “舅舅,能不能让他们坐一坐。” “行吧,那你让他们排队。” “好耶!” 高小妮说完便从梁满仓的身上跳下来,把几个孩童聚拢在一起,低声说道: “让你们骑可以,但是也不能白骑……” “小妮,我知道你的意思啦!” 小黑胖子头也不回的跑了,而其他小孩也紧随其后、一哄而散。 如果不出所料,高小妮是准备收点好处费。 果然,过了十来分钟,小黑胖子还有其他小孩全部蹿了回来,排成一排。 梁满仓一看,果然每个小海手里都拿着小玩意,有玻璃球、水果糖、小人书,只有小黑胖子扭扭捏捏。 “小胖子,你手里拿着啥?” “嘿嘿,虽然不值钱,但是代表我的心意……” 梁满仓一听就知道这小黑胖子没拿啥好玩意,不然也不会说这么句不咸不淡的话。 连高小妮都不信小黑胖子的鬼话,更甭提是梁满仓。 “你让我看看。” 小黑胖子嘿嘿一笑,悄悄打开手心,一张血红色的邮票躺在其中。 “什么破玩意,就一张邮票啊?” “这可不是破邮票,这是我在一本旧书里头找的呢!可好看了,红彤彤的。” “切,破烂货。” 梁满仓瞳孔瞬间紧缩,心脏砰砰直跳的走到高小妮的身边,说道: “小妮,都是一个屯子里的乡亲,算了算了,一张邮票就一张邮票。” 高小妮眉头一紧,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舅舅,我要邮票没啥用,还不如一颗水果糖。” 梁满仓把邮票拿到手里,漫不经心的来回翻看,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说道: “给我,我正收集这玩意。” “行吧。” 梁满仓把高小妮还有小黑胖子们一个个抱到驼鹿的背上,让他们在门口转悠两圈,这才把他们撵回家吃饭。 等吃完午饭,梁满仓便骑上驼鹿做贼似的跑了。 小鹿风驰电掣,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回团结屯。 梁满仓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拿出那张红彤彤的邮票。 万里江山一片红! 而且这还是大一片红! 这不是某音鉴宝博主直播间里的顶流嘛! 在日后的击鼓传花游戏中,曾经拍出700多万元的天价。 梁满仓嘿嘿直乐。 “好人有好报啊!” 要不是他看李小璐可怜,帮她出头,搞好关系,今天也捡不到漏。 梁满仓的思路瞬间打开…… 第202章 这味道骚中带甜 万里江山一片红是邮票界的扛把子,可遇不可求。 但马上就到了猴年,大名鼎鼎的“猴票”即将发行,到时候屯个几十版,等后世在顶峰的时候抛售,虽然不能换京城一套四合院,但在其他省市一套商品房应该没什么问题。 梁满仓暗暗给自己的小本子上画了个猴。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踩上自行车,正准备去县城找吴瞎子搞画中画,没想到还没出门便看到吴建功踩着自行车出现在家门口。 吴建功的到来在梁满仓的预料之中,但就是没想到竟然来这么快。 “吴大哥,你咋来啦?” “满仓兄弟,我今天闲着没事,就来乡下散散心。” 梁满仓心里冷笑两声。 现在的农村可不比后世,到处都是农家乐、露营地,配套设施一流,服务也一流,只要有钱啥服务都能给你整来。 想爬山有穿着瑜伽裤的爬山媛。 想露营有穿着短裙的露营媛。 想骑行也有穿着骑行裤的骑行媛。 所以吴建功来团结屯就一个目的,搞到他手里的地图。 “散散心?我们这除了破房子就是地,有啥好逛的?” “那你就不懂了吧,新城这座城市太复杂,还是农村更加淳朴,看看老房子老物件。” 吴建功的功力还是不够,三两句就露出狐狸尾巴。 梁满仓指了指一旁的破土坯房,说道: “老房子?我有啊,不过现在里面养了不少鸡鸭兔子。” “满仓兄弟,原来的老物件都在破房子里?没搬去新家?” “嗯啊,都是些没用的破烂玩意,有啥好搬的?新家就要有新家的气象,全都换新的,又不是没钱换不起?” 梁满仓爆发户的嘴脸看的吴建功直点头。 有底气的人就是豪横! 将来等他把地图拿到手,撇开龙江会,把金代古墓给挖了,实现财富自由。 第一件事儿就是把欧阳茜给换了。 什么玩意,在床上跟条死鱼一样,而且站着鸡窝不下蛋! 梁满仓越想越兴奋,便冲梁满仓说道: “满仓,要不然带我去你旧房子转一转,我看看有没有收藏价值的老玩意?” “行啊。” 梁满仓说完就把篱笆门打开,从一堆鸡鸭兔中穿到东屋。 兔子身上的臭味直往吴建功的鼻子里钻,脑仁熏的直抽抽。 他捂住鼻子,尽量用嘴呼气,虽然这样吞下去的比吸进鼻子的要多的多,但至少精神上不会受太多折磨。 梁满仓扫了一眼面部扭曲的吴建功,心里叹了口气。 二代就是二代。 窝在家里不惹事那便是德艺双馨。 “吴大哥,是不是贼臭?要不然算了,反正也没啥东西,都是我爹剩下的。” “唉,来都来了。” “行吧。” 梁满仓把东屋的窗户开了个缝,又把一个落满灰尘的木头箱子搬到炕上。 “吴大哥,你瞅瞅?” 吴建功兴奋的搓了搓手,把头一伸过去便闻到一股浓郁的尿骚味。 “满仓,啥味啊?” 梁满仓深吸了一口气,里面出来一个黑漆漆的尿壶。 “尿壶,我太爷传下来的,估计是这堆破烂里头年份最大的物件儿。” 吴建功托着尿壶,来回翻看,黑漆漆的壶身上除了有点粘手,再无其他任何图画和文字。 再对准户口眯着眼一看,浓郁的尿骚味冲的眼睛都睁不开。 “吴大哥,尿壶有啥好看的……” “你不懂,尿壶跟尿壶也不一样,有些尿壶艺术成分很高。” “哦,那你多看会。” 吴建功把尿壶放到一边,然后便把木头箱子里的物件一件件的摆出来。 老布鞋、破锤子、破烛台…… 就在梁满仓叉着腰看吴建功忙活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阵吉普车的声音。 “滴滴~滴滴~” 吴建功心里一紧,跟梁满仓对视一眼。 “满仓,不会是刚子来了吧?” “我出去看看。” 梁满仓一出屋,便看到身材瘦削的刚子从212吉普上走下来,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招了招手。 “刚子,你咋也来啦?” 刚子眉头一皱,一扫篱笆前的自行车,便心里有个大概。 这吴建功是想捷足先登啊? “满仓,这自行车……” “哦,吴大哥的,他在屋里看老物件呢。” “呵呵,鼻子够灵的,也带我去看看呗?” “行啊,你们这些有钱人的爱好我真看不懂。” 梁满仓说完便打开篱笆门,把刚子放进来。 刚子一进屋,他与吴建功俩人的表情都有些尴尬。 “吴建功,你看的咋样?” “嘿嘿,没啥有价值的东西,都是些寻常东西。” 梁满仓一听就急了。 “吴大哥,我刚刚看你盯着尿壶好一阵,我还以为你说的艺术成分很高,指的是尿壶呢!” 刚子闻言便警惕的看到晾在一旁的尿壶,便靠过去。 “满仓,我能看一眼不?” “看呗……” 刚子端起来,闻了闻味道。 骚中带甜。 难不成梁满仓他爹有糖尿病? 梁满仓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刚子,不由的佩服。 果然是倒过斗的专业人士,陈年老尸的味道闻多了,这尿骚味反而很清新? 自古以来,藏匿古墓位置的方法有很多。 比如画和藏头诗的等等。 而这些画和藏头诗一般会以画作或者雕刻的方式保存下去。 这尿壶从外边看起来普普通通,但不少技艺高超的匠人会在壶的内壁作画或者刻字。 刚子扫了一眼面色略微奇怪的吴建功,便准备用手掏。 “刚子,你干嘛……这里头全是尿垢。” “呃……” 刚子也顿觉不妥,当着梁满仓的面做这些匪夷所思的动作,让人看起来确实有些奇怪。 “满仓,这尿壶卖不卖?” “啊,你要这尿壶干嘛?” “没别的意思,看上眼了。” 梁满仓:看上你奶奶个腿!还不是冲着地图去的? “刚子,这是我爹留给我的纪念,我一直视若珍宝……” 刚子环视四周,鸡鸭成群,这是放珍宝的地方? “满仓,我是真的喜欢,你开个价。” “刚子,你是我朋友,既然你诚心想要,那我也只好成人之美,3000元,少一分不卖!” 第203章 这份思念值2880元 刚子一愣,本以为充其量小两百元拿下,没想到梁满仓竟然狮子大开口,把他当凯子宰。 “3000元?太贵了吧!” “贵吗?不贵吧。这尿壶只值20元,但是因为上面有我爹的味道,这份思念就值2880元。” 梁满仓说完便扫向一旁的吴建功。 而此时吴建功也心里直犯嘀咕。 看老物件儿这块他完全就是个门外汉,在刚子面前根本不够看。 难不成刚刚他看走了眼? 这尿壶内有乾坤? 是死是活赌一把,反正三千元而已,对普通人来说是巨款。 但相比于地下的金代古墓,三千元钱买一张门票,那就相当划算。 “满仓,既然刚子有困难,那这钱我来出。” 吴建功说完便把手伸向那个尿壶。 刚子没想到吴建功竟然横插一杠子,准备截胡,便把手一缩,躲了过去。 “吴建功,你身上有那么多现金吗?” 吴建功得意洋洋的从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鼓鼓朗朗的。 今天他特地带了五千元现金,就是为了把梁满仓手里的藏宝图买下来。 只不过一时眼拙,没发现这骚臭骚臭的尿壶竟然是好玩意。 “满仓,我这个人最讲义气,既然这尿壶寄托了你的思父之情,3000元不贵!我要了!” 梁满仓眼睛热热的。 这份人情他梁满仓认下了。 知恩图报,将来给他留个全尸。 “吴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这尿壶你拿走。” “唉!” 吴建功说完就把手继续往尿壶上摸,谁知道刚子竟然稍微掀了掀衣角衣角,露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这是要耍横啊? 不过梁满仓还是不动声色,看看俩人到底能摩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毕竟俩人闹的越凶、间隙越大,将来下了古墓,他梁满仓就有一一击破的可能性。 果然,吴建功没让他失望。 “刚子,你这是啥意思?这屋子是我先进的,尿壶也是我先看到的,你想截胡?” 刚子嘴角轻轻扬起,一脸的不屑。 很明显他没把吴建功当盘菜。 “呵呵,吴建功,你当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你那点文化,还能看出个高低?” 吴建功引以为傲的就是他匮乏的学识,所以吴建功这话无疑准确命中他的痛点。 “刚子,我可是教育局的,看点东西不是手拿把掐?” “呵呵,你那学历咋来的,还有你咋进的教育局,你心里没点数吗?” 吴建功老脸一红,他那个中专文凭还有教育局的工作都是他老子给安排的。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刚子不讲武德。 “陈刚,你……” 吴建功刚准备来个三字经,结果一看到刚子要杀人的表情,瞬间把嘴闭上。 “君子动口不动手。” “呵呵,怕死就直说,什么动口不动手?” “……” 梁满仓见俩人只顾着斗嘴,也没竞价的意思,便好意提醒道: “吴大哥、刚子,都是自己人,为了一个破尿壶不值当。这样吧,咱们也别磨嘴皮了,谁有诚意这尿壶谁拿走。” 梁满仓说完便摆出一副童叟无欺的样子。 “3000!” “3500!” “4000!” 刚子冷笑两声。 “吴建功,你当真要跟我抢这个尿壶?” “我是文化人,我对对文物的追求胜过一切,钱乃身外之物,跟尿壶比起来不值一提。” “4500!” “5000!” “那你赢了。” 吴建功舒了一口气,他兜里总共就5000元,要是刚子再加价恐怕还有干瞪眼的份。 他把牛皮纸袋交给梁满仓,然后便故作轻松道说道: “满仓,钱不多,但是希望能抚慰的思念之痛!” “那必须的啊!两顿小酒一喝,那必然是人生得意须尽欢!” 梁满仓乐滋滋的打开牛皮纸袋,稍微扫了一眼便夹在腋下。 而吴建功也把手伸向尿壶。 可刚子眉头一横,厉声喝道: “吴建功,你要干啥?” “拿尿壶啊?我出的钱,当然归我。” “嗯?你确定吗?吴建功,你看别忘了你的身份,当然,还有我的身份!” 吴建功狂热的脑子瞬间清醒。 他之所以偷偷下乡就是为了避开刚子,原因也很简单,他们爷俩惹不起刚子以及他身后的龙江会。 但是刚刚像是被黄皮子上了身,竟然跟他闹起来。 找金代古墓,龙江会才是主力,他们爷俩只是配合,提供便利而已。 而吴安邦似乎感受到龙江会和黎解放的双重压力,这才决定铤而走险,试着能不能凭借他父子二人的力量,单独开了金代古墓。 这才给了吴建功五千元钱,让他截胡古墓地图。 现在看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小聪明都显得可笑。 刚子拿着尿壶一声不吭的出了屋子,而满头吴建功紧随其后,留下乐滋滋数钱的梁满仓。 当天晚上,在县委家属区的小洋楼二楼书房内,吴安邦面色铁青的看着站立一旁的吴建功,冷冷说道: “你的意思是花了5000元钱,就闻了闻尿骚味?” “爸,刚子可真不是个东西。我都要到手了,结果非得插一杠子。” “刚子是龙江会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有点傲气很正常。你确定那尿壶不简单吗?” 吴建功坚定的点点头。 “刚子是倒斗的专家,看过老东西无数,他先盯上尿壶,能差得了?” 其实刚子也不确定这尿壶内到底有没有乾坤。 他跟吴建功的竞价完全是话赶话赶出来的。 但是在吴建功的眼里,那就是他刚子识货,而且势在必得。 “行,那这几天盯着点刚子,可别在最后关头被他甩下车。另外梁满仓那边你还得加把劲,这家伙拳脚功夫和枪法都属一流,到时候下了墓,让他跟刚子干,我们渔翁得利。” 吴建功点了点头。 “我明天再跑一趟,看看他有没有困难,我再给给解决解决。对了爸,钱……” “钱?没有!你知道这5000元钱我得收多少红包?你抽空去一趟团结屯,尽量别花钱,其他的事儿都好说。” “不是,不花钱那干唠呗?” 第204章 尿壶真的只是个尿壶 “爸,梁满仓这小子虎了吧唧的,昨天你是没看着,见了钱那眼睛跟狼一样,嘎嘎冒绿光。 你让我带着嘴去干聊,能聊出个屁。” 吴安邦双手叉在胸前,踱步至窗台,看透过蓝色的玻璃,看着对面的那栋两层小楼。 要是不是忌惮黎解放,这5000元钱随便写个条子,就能回本,不痛不痒。 但是现在黎解放的态度暧昧不清,难以捉摸,让他感觉到一丝丝的危险,所以在撕破脸之前,他也只能选择暂避风波。 “建功,爸给你交个实底。这次不管能不能找到金代古墓,这新城我们怕是待不下去了。穷家富路,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所以要省着点花。” “爸,没缓和的余地了吗?” “这个黎解放不简单。要是他跟海瑞一样,啥也不拿、啥也不占,跟咱们格格不入,那我保证这新城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吴建功门儿清,这是吴安邦的三板斧之一。 孤立、排挤。 以前也来了几任县委书记,有的两袖清风,不过还没干一个月,工作开展不下去,灰溜溜的跑了。 毕竟所有人都贪都占,唯独你在那立人设、装清高,那行呗,所有的事儿都公事公办,给你拖到黄。 吴安邦接着说道: “但是这个黎解放,他只是小贪小占,跟咱们若即若离。 对了,昨天他那个开饭店捞钱的儿子还找到我,让我把那个粮站的黄磊给调去乡里看基本农田,把他儿子抓去坐牢。 爸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唯独这次有些不把握。” 吴建功点点头。 他是个草包,但他爸不是。 “行,反正咱们父子一条心,实在不行就跑路去东瀛。” “嗯,那个梁满仓你也得提防,不能完全信任。” “明白!” 而此时在县城某处杂乱不堪的院子内,刚子正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个老头面前。 此人正是龙江会四长老破烂王。 “师叔,这壶……” 破烂王盯着石桌上的尿壶,面色阴晴不定。 “花了多少钱收来的?” “5000元。” 破烂王点了点头,便拿出一个类似于潜望镜的长筒,往尿壶内一伸,完后再拿出一支小巧的手电,将尿壶内照的亮堂堂。 破烂王的眼睛贴着镜筒,不断的调整位置,约莫三分钟后才作罢。 “把白醋拿来。” 刚子小跑进外屋,拿了一小瓶白醋,倒入尿壶内。 约莫泡了半个小时,破烂王拿出一个鹿骨棍,在尿壶里戳了戳。 半寸厚的陈年尿垢全数剥离,轻而易举的倒出来。 破烂王又拿着抹布,在尿壶内擦拭一番,这才又将长筒镜和小手电伸出去。 刚子看着他的眉头不断皱紧,便急切的问道: “师叔,这尿壶不对?” 破烂王面色阴沉的要下雨,把长筒镜和手电放下,斜了一眼刚子,低声说道: “对,怎么不对!那锯子拿来!” 刚子心里一咯噔,这是要上大活了啊。 只见破烂王用左手大拇指指甲顶在尿壶中心线上,右手拉动锯子。 不到十分钟,尿壶一分为二。 刚子赶忙凑过来一看,这尿壶确实只是个尿壶,内部没有任何的图画或者文字。 “妈的,吴建功真是个傻逼!” “嗯?不是你看走眼的?” 刚子把白天团结屯的遭遇复述一遍,听的破烂王直摇头。 “你们俩这是急了。咱们看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沉住气,不要在气头上下定论。另外,我们宁可错看也不要错买。” “为啥?” 破烂王白了一眼刚子,缓缓说道: “错看那坑的是别人的钱,错买那坑的是自己的钱。” “那这尿壶砸了?” “留着干嘛?当碗使啊?” 刚子闻言便将尿壶砸了个稀巴烂。 破烂王是瓷器玉器金器方面的专家,只要是他断定这尿壶毫无价值,那必然就只是个尿壶。 “刚子,还好这钱不是你花的,不然我高低要替你师父削你一顿,败家子!” 刚子默不作声,心里把吴建功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对于梁满仓他倒是没什么怨言。 毕竟人家没说这尿壶是古董,也没说这尿壶里有藏宝图。 “刚子,金代古墓的事儿你得抓紧,早点完事早点撤。穷乡僻壤出刁民,这地儿我是一天也不想待。” 因为找金代古墓潜伏在新城。 一边四处打探金代古墓的消息,一边坑蒙拐骗发点不义之财。 刚子闻言,便仔细端详破烂王的脸庞,只见隐隐约约还有些淤青。 “师叔,你咋啦?被人给捶了?” “妈的,老子纵横假货市场多年,从不对外谎称卖的是真品,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以假金条不真来退货,还给我老子一顿锤!” 刚子闻言立即挺起胸膛,义愤填膺的说道: “师叔,我们龙江会就算是没落了,那也是龙江三大帮派之一,您贵为长老会四长老,您的脸面就是龙江会的脸面。 打您的脸就是打龙江会的脸,您一句话,我现在就上门把他们做了!” 破烂王闻言,原本压下去的火气瞬间燃起来。 “现在是找金代古墓的关键时刻,别闹出人命,给点教训就行了。” “明白!” “对了,根据我的分析,古墓的位置确实在淘金谷,但是因为北斗七星真假墓的原因,再加上淘金谷内风水宝地多如牛毛,一铲子一铲子下去找太浪费时间,你还是尽快把地图搞到手。” 刚子点点头。 “师叔,但是梁满仓手里的地图我也只是推测而已。” 破烂王眼里闪过一丝狠辣,低沉的说道: “尽全力去找便是。实在不行就用最后一招,把那几个老家伙给绑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便踩着自行车出了门,到了城郊便把自行车放入空间,又换了一身不常穿的行头,这才东躲西藏的翻进吴瞎子的院子。 吴瞎子应该外出跑业务去了,这院子空荡无人。 梁满仓便想着帮忙打扫打扫卫生,从东屋的窗户钻进去。 第205章 你这藏宝图不对劲 梁满仓进了东屋,便从东屋看起来,没有预想之中的暗道暗格,破烂衣物倒是一大堆。 进了西屋,也还是那几大样,一个书架,两个木头箱子。 其中一个箱子装古画,另外一个箱子看起来应该是吴瞎子的个人物品。 梁满仓稍微翻看,都是些日记本、周易之类的典籍,而压在箱底却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翻开一看,是二十多岁的吴瞎子。 他与另一个年轻人站在一个坐在太师椅上、精神矍铄的老头之后。 难不成另外一人是他的师兄师弟? 梁满仓又检查一番,便从东屋翻出去,像没事人一样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在天上来回巡视的海东青便发出一声悠长的鹰啼。 梁满仓发动鹰眼巡视,便看到吴瞎子拎着一个酒瓶、一个牛皮纸袋乐悠悠的往家里赶。 三分钟后,院子门嘎吱一声打开,吴瞎子哼着小曲儿,踏进院子。 “老吴,心情不错啊?” 吴瞎子身子一抖,差点把酒瓶摔个稀巴烂。 “我尼玛……梁满仓,你啥时候来的,吓我一跳。” “哈哈,早来了,还以为你今天没啥生意,早早收摊,没想到今天竟然磨蹭到中午。” “嘿嘿,今天发了点小财,你看看。” 吴瞎子说完便拎起手里的散篓子和牛皮纸袋。 “猪头肉吧?” “算你小子识货,切了一斤猪头肉、又抓了半斤花生米。走,我老吴吃了你两顿,今天算是回请。” 梁满仓赶忙拉住往东屋蹿的吴瞎子。 “先办正事,待会再喝。” “正事儿?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还能有比吃饭更大的事儿?” “画中画。” “哎呀,不急,先喝点。” 梁满仓一听,将吴瞎子的胳膊死死抱住。 “别啊,到时候你二里老酒一下肚,把画给毁了。毁了画我不心疼,反正你这多的是,但是我怕你耽误功夫啊。” 吴瞎子挣脱开,朝他竖起来手。 梁满仓本以为他要比个中指,但没想到那只手晃出残影。 “看到没,不喝点这手就一直抖,别说是做画中画,就算是拿筷子都够呛。” “我凑,酒精中毒啊,老吴你可悠着点,得戒酒了。” “戒个屁,老子都多大年纪了?我一不贪财二不好色,就喜欢喝点酒,你要是让我连酒都不喝,就算是再活三十年又有何用?” 梁满仓无言以对。 吴瞎子活的通透,与其百无聊赖的长寿,不如高质量的活着,快意人生、潇潇洒洒。 但是他不贪财?还不好色? 难不成几十年前摸骨摸到床上的不是他吴瞎子? 还有那个在城郊设局搞诈骗的不姓吴? “行啊,那就先喝。” 吴瞎子取来两个酒杯,将牛皮纸袋打开,油光发亮的花生米、滑嫩弹牙的猪头肉。 梁满仓直接上手,拈了一块五花肉就放嘴里,连筷子都省了。 “满仓,没啥大菜,你将就将就。” “花生米、猪头肉,这还叫没啥大菜?搁几十年前,喝酒能有个花生米就烧高香了。” 梁满仓没吹牛逼。 他见过最狠的酒蒙子是用焊条蘸醋当下酒菜。 俩人干完一瓶酒蒙子,梁满仓便把小英的那幅画拿出来,拍到炕桌上。 “老吴,可以动手啦!” 吴瞎子把手往桌上蹭了蹭,点了点头。 打了一盆热水,洗完手,他便领着梁满仓进了西屋。 他接过画一看,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皱成铁疙瘩,一言不发。 “咋啦老吴?” “如果不出我所料你这是一张藏宝图吧?” 梁满仓朝他比了个大拇哥。 “这你都能看出来,神人啊!” “嘁,这么明显要是还看不出来,那就是个瞎子。但是你这藏宝图不对劲,一看就是新画的,而且还是哄骗一个不超过7岁的儿童画的。” 果然是术业有专攻。 梁满仓的脸上堆满了舔狗的笑容,蹲在吴瞎子的身边,谄媚的说道: “高手啊!老吴,你既然能看出来,那肯定有招,你给我出一招呗?” “我倒是可以出手,但是这手工费、材料费……” 梁满仓把脸一板,没想到吴瞎子准备加价,顿时脱口而出。 “老吴,你这不厚道啊,这不是敲我竹杠嘛。当初你可是说全都包了,现在临时要钱,不厚道。” “满仓,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嘛?不要钱,就是完事之后再带我吃顿好的呗……” “哈哈哈,行,早说啊,等忙活完,我再去趟天上人间,酒肉管够。” “那敢情好,动手!” 吴瞎子打开木头箱子,翻出来一张略微泛黄的卷纸。 “我卖给你的《荷石水禽图》是清朝作品,虽然是仿品,但是也是清朝所作,纸张、画风皆属于清朝,所以你的画中画的风格也最好是清朝之后。” 谈起业务,吴瞎子脸上再无半点玩世不恭、嬉皮笑脸,格外认真。 他摊开那卷纸。 “清朝时期有不少洋纸进入华夏大地,但是一些名家还是喜欢用传统宣纸。传统纸张如宣纸,质地纯净,洁白细腻,润墨性极佳,能使笔墨在纸上产生丰富的变化,适合各种绘画风格。 你这藏宝图虽然不是什么艺术品,但胜似艺术品!” 梁满仓极为不解,便问道: “怎么说?” “像你刚刚那种粗糙的藏宝图糊弄糊弄十岁以下孩子还凑合,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假的。不看纸张、不看画风,就这粗糙程度,一眼假。” 梁满仓眉头一紧。 他本来设想是他祖上不小心误入金代古墓,再随手画了一张草图而已,所以认为越粗糙、越写实。 “满仓,你是想说这藏宝图是草莽之人所作,随意而为之吧?” 梁满仓忙不迭的点头。 “是啊。” “呵呵,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藏宝图最重要的就是一个藏字。你这图一打开,扫一眼就看到那个圆圈,那还能叫藏宝图?而是一个示意图! 我不说别的,这草莽之人会做画中画嘛?这要是拿去店里一装裱,不一眼被掌柜和伙计看个明明白白?难不成要把掌过眼的都杀了?” 第206章 老艺术家吴瞎子 梁满仓摸了摸鼻子,他还没想的这么深。 “那一般藏宝图会怎么办?” “那自然是请画匠画一幅藏宝之地的山水图,然后再悄默默的点上一笔,最后做成画中画。 如此一来,装裱之人如果不在意看,可能也只是当做普通的工艺品来对待。 清朝也有不少人用这种方法骗地主家的傻儿子,所以他们也都见怪不怪。” 隔行如隔山,梁满仓算是服了,赶忙说道: “老吴,我就说找你找对了,你真是老艺术家,那赶紧动手吧,你边画我边给你说。” “行,那就挑个清代宣纸。” 唐麻皮纸色米黄,硬黄厚滑纤维长。 宋纸多样色浅黄,竹纸轻薄麻纸强。澄心堂纸滑如玉,藏经纸美有三光。 元代麻纸米黄状,竹纸略糙有竹筋。纤维匀细帘纹显,纸质薄脆也寻常。 明纸丰富加工忙,洒金泥金闪光芒。宣纸初兴质纯净,书画之上展柔刚。 清纸华丽似霓裳,蜡笺彩笺韵悠长。宣纸张宣品类全,洋纸传入也登场。 “即使是画中画,传到如今也略微发黄,纸张刚刚好。” “老吴,这真是清代宣纸?” “可不是咋的?你这藏宝图指定不是清朝大家所作,从画风上来看肯定断定不出真假,所以纸张是为数不多的鉴别方式。” “那你这纸张是传下来的?” “嗯啊!我师父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所以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各个朝代的纸张带了一部分防身。大门派、大名家都拼的是底蕴,放眼整个新城、甚至整个龙江,能拿出清代宣纸的人寥寥无几。” 梁满仓直搓手,到处都是机缘啊! 吴瞎子裁下来一张长90公分、宽60公分的纸,然后便拿出一根墨。 “研墨!” “唉!” 吴瞎子用的松烟墨。 这是用松木燃烧取烟,然后筛选和胶而成,可比供销社卖的墨水高级。 “满仓,让你请客吃饭不亏吧?我这用的可都是实打实打好材料!” “嘿嘿,不亏不亏!” 梁满仓说完便卖力的磨起墨来。 “满仓,每个朝代的画风也不一样。刚刚我虽说这藏宝图不是出于名家之手,没有固定的风格,但是每个朝代都有每个朝代的审美。 比如,有句顺口溜,我给你学一遍。” 吴瞎子略作思考,便念叨起来。 “大唐画风气势昂,人物丰腴神彩扬。青绿山水展壮丽,金碧辉煌韵悠长。 两宋绘画重写实,花鸟细腻工笔奇。山水严谨意境远,文人墨戏显逸气。” 元代画风变性情,山水写意重心灵。枯笔淡墨抒胸臆,逸笔草草写幽情。 明代绘画风格繁,浙派吴门各争艳。宫廷绘画多华丽,民间风情入画卷。 清朝画坛流派多,正统摹古守成规。扬州八怪求新变,中西融合有探索。” 梁满仓挠头,问道: “所以,清朝有没有什么风格?” “嘿嘿,风格嘛,比较多变,但是总体来说我估计沦落到给人画藏宝图得画匠也没什么创新能力,应该是模仿江南画风。” 吴瞎子说完便先按照小英的画勾勒出大概,然后再根据梁满仓所说一笔一划的补充起来。 站在一旁的梁满仓也盯着一丝不苟的吴瞎子,看他的表情有没有变化。 结果等吴瞎子放下笔,他依旧是一副沉醉其中的表情。 梁满仓心里舒了一口气,看样子吴瞎子应该没去过淘金谷。 “成了?” “还没有。” 吴瞎子说完便拿出一张砂纸。 “老吴?这是?” “做旧。正常来说古画做旧要分为两个步骤。 第一步,做旧纸张。一般用茶水浸泡或者用艾草香薰来烤,制造出黄色或者褐色。但是咱们本来就用的清朝宣纸,这一步就省了。 第二步,做旧画面。一般要从模仿画风、调制颜料、表面处理三个方面来。画风落笔的时候就考虑过了,清朝民间低奢风……” 梁满仓一挥手,直接打断,盯着墨迹还没干的画,凑上去看了一通。 “我咋没看出来?” 吴瞎子将梁满仓扶起,生怕他把眼珠子掉在纸上。 “你能看出个锤子!颜料有不用考虑,至于表面处理是个细活。 一般裸露在外的画作表面肯定会有所磨损,要用砂纸或者钢丝球打磨。但因为是画中画,内部的画作不可能存在太大磨损,只可能是颜色方面有所暗淡。 所以,待会我会用砂纸稍微打磨有笔墨的地方。” 梁满仓眼里都是小星星。 这吴瞎子要是不坑蒙拐骗,八成就是个老艺术家啊。 几句话就能讲到点子上。 这都是干货知识点。 梁满仓想了想,还不然以后开个艺术品公司,专门坑小东洋的钞票? 就在梁满仓满脑子都是小东洋被坑的哇哇叫的场面之时,吴瞎子便将藏宝图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晾干。 然后便将《荷石水禽图》摊到桌上。 “打盆热水。” 梁满仓不敢耽搁,打来一盆热水。 吴瞎子洗完手,让梁满仓又端来一盆,这才挽起袖子,拿出一支毛笔。 “满仓,画中画最难的部分不是作画,而是把画藏到另外一副画中。尤其是有一定年代的古画,纸张轻脆,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 梁满仓大气也不敢出,像个书童一样站在一旁。 “老吴,有事你吩咐。” 吴瞎子没搭话,用毛笔沾了点水,刷到《荷石水禽图》的边缘。 “先看看这画纸和托纸能不能分层。要是能分层那就好办,慢慢揭开。” “要是不能分离呢?” “下刀!用骨刀劈开。” “卧槽!那你可得小心,别整坏了。” 吴瞎子白了一眼大惊小怪的梁满仓,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怕啥?实在不行我现场给你画一幅,又不是啥难事儿。” 梁满仓:?????? 约莫半个小时后,吴瞎子拿出鹿骨做的镊子,捏在画作的边缘。 还好,轻轻一抬,画纸和托纸便分离开。 “去熬一碗浆糊。” “嗯啊!” 梁满仓蹑手蹑脚的到了外屋,生火下面粉。 等他忙活完,又小心翼翼的蹿回来。 第207章 你还会写诗? 只见吴瞎子用毛笔将整个画纸涂上薄薄的一层热水,然后慢慢揭开。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等到画纸干燥,这才把藏宝图取下来。 “满仓,这藏宝图你要加工一下不?” 梁满仓这才想起来还要标出两个星宿的位置。 “嘿嘿,给我一分钟。” 梁满仓略作思考,便在藏宝图上点出两个星宿的位置。 瑶光和玉衡。 梁满仓之所以要先给两个假古墓位置,就是想让龙江会和吴安邦父子俩先消耗一波。 同时也让他有个准备,熟悉古墓熟悉环境。 “老吴,给我做个标记呗。” “行,没问题。” 吴瞎子说完便在瑶光和玉衡的位置上画了两个水鸭子。 “水鸭子?” 吴瞎子得意的笑起来,这可是他的引以为豪的神来之笔。 “呵呵,藏宝图的标记既要隐晦又要明显。不能一眼让人看出来,又不能让人仔仔细细看不出来。 不仔细看,你都看不出这是水鸭子。但是你一旦发现这山里有个水鸭子,不觉得奇怪嘛?” 梁满仓豁然开朗,说道: “高手啊!那你再帮我留一首诗呗?” “你还会写诗?” “嘿嘿,瞎写。” “行,拿来!” 梁满仓从兜里掏出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藏头诗。 【北望寒空夜色茫, 斗横天阙映辉光。 七辰遥指迷途客, 星汉长悬佑四方。】 吴瞎子读了一遍,然后洋洋洒洒的写在画上。 等到墨迹完全干,吴瞎子将古画倒扣在桌上,再将藏宝图倒扣在古画中间位置。 然后用毛笔将浆糊均匀涂抹在古画和藏宝图背后,覆盖上托纸,用滚轴滚了两遍,完全贴合。 吴瞎子舒了一口气。 “差不多啦!” “嗯?这还不算完?” “这才哪到哪啊!待会去院子里把石桌搬起来,压上半天,这才差不多。” “行嘞,我现在就去搬。” “等会,等浆糊干了,咋听风就是雨。” 吴瞎子说完便疲惫的揉了揉眼睛,朝东屋走过去。 “我先睡会。你等半个小时后把画平铺在地上,用石桌压住就行。然后最重要的事儿在后头……” “啥?” “在外屋拿两个饭盒去天上人间,弄点连汤带水的!北大仓也来两瓶!” 梁满仓:。。。。。。 约莫半个小时后,浆糊完全干透,梁满仓这才把《荷石水禽图》拿到屋外,把石桌搬着倒过来,死死压住。 忙活完,梁满仓回头一瞥东屋,便又悄无声息的捡了个小石子放到不起眼的桌腿上,这才进了外屋。 “老吴,我走了啊!” “快去快回。” 天已擦黑,梁满仓放出海东青监视院子,然后便一溜烟的跑了。 约莫二十分钟,他火急火燎的进了天上人间的院子。 “满仓,我又欠你一个人情,救了红兵他俩。” “你欠我人情多了多去了,你赶紧给我做两菜,我带饭盒来了,汤汤水水的不怕。” “行,我招呼一声,待会聊。” 黎援朝说完便拿着饭盒往角落里的厨房赶。 而梁满仓也顺便打量起院子,每个包间都人头攒动,看样子座无虚席。 约莫五分钟后,黎援朝小跑过来。 “咋样,生意还可以吧?” “还不是托你的福,要不是你的食材好,就算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也没这么多客人。” “哈哈,做生意这块咱俩谁也不欠谁,我也不是白送,拿钱拿分红呢。对了,黄小波咋样?” “说道黄小波,你小子够狠啊,直接让人断子绝孙了!” “那可不关我事,天上下来一只神雕,把他的毛毛虫给啄了。” “啄的好,要不是他随地遛鸟,也不至于连命根子都保不住。黄小波判了二十年,定格判。他老子黄磊现在还不能动,有人保,应该再过几个月吧!” 梁满仓闻言,隐隐约约感觉这黄磊是不是吴安邦一头的。 而这几个月后应该就是黎解放向吴安邦下手的时间。 “咳咳,谁保?整个新城不就你爹最大嘛?难不成是上面的?” “唉,吴安邦求得情,总得给他一点面子吧。” 梁满仓了然,看来黎解放也不是啥吃斋念佛之人。 这段时间也没闲着,要不是在收集证据、摸清吴安邦的关系网,要不然就是向上运动,争取上头的支持。 “呵呵,官场的事儿我不懂。红兵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没想到关键时刻还真能立得住。” “嗯啊,随我。” 梁满仓:???? 约莫二十分钟后,黎援朝拿着两饭盒、两牛皮纸袋、还有两瓶北大仓把梁满仓送出门。 而等梁满仓回到吴瞎子的院子一看,桌腿上的石子纹丝未动。 “老吴,起来了!” 吴瞎子腾的一声坐起来。 “哎哟,你慢点,不怕猝死啊?” “哈哈,这世上唯有美食不可辜负,来,开整!” 梁满仓把饭盒打开,又拿来两个盘子,将牛皮纸袋中的菜倒出来。 鸭汤、红烧兔肉、干煎羊排、辣子鸡丁。 “咋样,都是硬菜吧?” 吴瞎子拿起筷子就在桌上捣了捣。 “嘿嘿,不错!” 约莫半个小时后,俩人干了一瓶北大仓。 “行嘞,我待会还要赶夜路,你多喝了,你慢慢喝。” “去吧去吧,一个人喝酒更有几分情趣。” 梁满仓出了门,便把石桌翻起来,将《荷石水禽图》卷起来,拿在手上。 等他出了门,见四下无人便收入空间,往团结屯赶,而海东青继续监视小院子。 第二天一大早,高大山一家便拎着黄桃罐头上了门。 “小陆姐、姐夫,你俩咋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就不兴来看看弟妹、看看小英啊?” “行,那中午别走了,留我这吃饭。” “我们也没张罗走啊?” 梁满仓被怼的哑口无言,泡了三杯红糖水,端上来。 “小璐姐、姐夫,上次我跟你说的开小卖部的事儿考虑的咋样?” 高大山扭扭咧咧,李小璐掐了他一把,便说道: “满仓,我跟你姐夫商量好了,就开一间小卖部。我在供销社上班能拿到便宜货,而且我们家就靠在马路边,来来往往的车也多人也多,离公社也近,销路应该没啥问题。” 梁满仓点点头,看来李小璐方方面面也考虑的很全面。 “行,既然决定干,那就干票大的!” 第208章 你放心,龙江会不差钱! 此时供销社还能维持,等到了八十年代末,它将彻底成为历史名词。 而到时候如果高大山的小卖部开得好,说不定能逐渐发展壮大,乘上改革的东风,一飞冲天。 即使高大山没啥远大抱负,靠小卖部维持生活也绰绰有余。 “满仓,我算了一下,把房子稍微修整修整,再加上进货啥的,500元差不多了,我们从小干到大。” “行,那我给你们拿500元钱。我占六成股份,行不?” “没问题,到时候要是我跟你姐夫不中用,把钱败完了,我就把供销社的工作给静秋,算是抵账!” 梁满仓看着李小璐煞有其事的表情,心里暖乎乎的。 “啥啊?还没开始就张罗赔钱呢?就算是赔光了,我也认!一家人说那话?” 高大山的大脸憋的通红,嘴上嘟嘟噜噜半天,才说道: “满仓,你放心,我指定踏实干。” “哈哈,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吃完午饭,梁满仓给李小璐拿了500元钱,又签了一个简单的协议。 又过了一天,吴建功,踩着自行车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发现刚子像是一宿没合眼的猫头鹰。 一看到看到他出门,便凑了上来。 “吴建功,你要去哪儿!” “哦,刚子啊,出去逛逛。” “我看你赶着自行车,我还以为你要去找梁满仓呢?” 吴建功一阵心虚,因为刚子说中了,他就是要去团结屯找梁满仓。 “找他干嘛,上次去团结屯你不是已经把尿壶给抢走了吗?” “吴建功,你别装蒜,那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陈年尿壶,根本就没任何价值。幸亏最后5000元是你喊的,不然恐怕应该是我当那个冤大头吧?” 吴建功愣住了,看刚子像是吃了苍蝇的表情,又惊又喜。 惊是因为他没想到刚子也会看走了眼,跟他抢一个毛都没用的尿壶。 喜是因为真正的藏宝图在梁满仓的手里,他还有机会。 至于那5000元钱,就当是送梁满仓一个人情吧。 “刚子,那钱是我出的,你没任何损失。” “呵呵,是吗?你损失的是钱,而我损失的是名声。要是龙江会的人知道我跟你抢一个破烂尿壶,我这脸往哪搁?” “爱往哪搁往哪搁,反正我也没逼着你跟我抢尿壶。” “你……” 刚子的脸憋得通红,要是普通人这么跟他说话,早就被他的匕首扎成血葫芦。 他呼了一口气,尽量平复心情,缓缓说道: “建功,这次我是代表龙江会跟你们父子俩合作。如果能顺利找到金代古墓,并且成功开墓,给你们爷俩加一成,三七开。 另外,到时候龙江会出面,把你们全家送到漂亮国,而且给你们办好合法身份。” 吴建功瞅了一眼刚子。 金代古墓的价值堪比天价,一成恐怕就是半个小目标。 看来龙江会急了。 “刚子,那要是金代古墓里面啥也没有呢?” “不可能,虽然还不知道墓主是谁,但费尽心思搞出北斗七星墓,六假一真,你觉得会没有大鱼?” “我说万一呢?” “那简单,要是啥也没有,那就给你们保底10万现金,如何?” “可以,没问题,但是得先付钱。” 刚子见吴建功不见兔子不撒鹰,也便点了点头。 反正到时候一旦进了金代古墓,那是生是死不就是他刚子说的算? 欧阳茜跟吴建功的感情一般,估计就算是这爷俩死里头,那估计也就像是死了两条狗而已。 “行,回头我把钱给你。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从梁满仓那把藏宝图搞到手,不然就靠咱们瞎猫碰到死耗子一样在淘金谷内盲目乱转,恐怕头发转白了都找不到。” “行,去找梁满仓。但是他这个人很现实、很爱钱,你得准备准备。” “你放心,龙江会不差钱。” 吴建功把自行车放回小洋楼前,坐上212吉普,直奔团结屯。 约莫半个小时后,嘎吱一声,吉普车停在梁满仓的家门口。 睡在躺椅上的梁满仓把脸上的蒲扇一揭开,见来人是刚子和吴建功,立马站起身,迎了上去。 “哎哟,吴大哥、刚子,你们这是爱上我们团结屯啦?隔三差五就跑一趟。” “呵呵,满仓兄弟,上次你卖给我的那只尿壶……” 梁满仓见吴建功的脸笑的跟菊花一样,当即就把往后撤了一步,将蒲扇挡在胸前。 “吴大哥,我当时可没逼你啊,是你自己上杆子买的,要是看走了眼,可不赖我,不兴退货退款。” 吴建功上前拍了拍梁满仓的肩膀,挺着大肚子笑起来。 “哈哈,说啥呢?我当时就说你那尿壶的艺术成分很高,果不其然,我一拿回去,就被一个老艺术家看上。所以,我就准备在屯子里再晃悠晃悠,看能不能捡个漏……” 梁满仓嘿嘿一乐。 这尿壶充其量算是民国时期的玩意,在农村那是一抓一大把,艺术成分没看出来,尿素成分倒是很多。 这吴建功不就是找个由头,让梁满仓主动把老物件送给他过一眼吗? 行,那就满足你! “吴大哥,你还想收点啥?我先看看我家有没有,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哎呀,啥都行,我俩又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就图一乐。 不过瓷器玉器农村肯定没有,有也肯定不是真的,金银铜器我更不敢想,要不然看看啥古书古画啥的吧?也对我这个文化人的脾气。” “古书古画?农村人识文断字的本来就少,找古书古画恐怕有点难度吧?不过我家还有一堆旧年画旧报纸啥的,跟我去瞅瞅?” “行嘞!” 梁满仓说完就带着刚子和吴建功两人进了破土坯房。 三人进了东屋,梁满仓便把蹲在炕上的野鸡赶到一边,搬出一大摞的废纸片。 吴建功和刚子俩人立即扑了过去,一张张翻看过去,就是正正经经的报纸年画。 “满仓,就这些?” “这么多你们都没相中的?我们家可是书香门第,如果在这都捡不到漏,那你们也别在咱们屯浪费时间。” “满仓,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啥老物件?” 梁满仓环顾四周,指了指墙角的一个破枣木箱子。 “那个是我太奶陪嫁箱子,都是些破烂裹脚布,你们要是不嫌味大就去看看……” 第209章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吴建功和刚子对视一眼,俩人便走到角落,把那个破烂兮兮的木头箱子搬出来。 打开一闻,一股陈年臭脚的味道扑面而来,一团团黄的发黑的裹脚布映入眼帘。 吴建功不知道从哪找了根棍子,将一团团的裹脚布挑起来,丢到一边。 等把箱子内的裹脚布处理完,皱着眉头的吴建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满仓,这是啥?” 梁满仓把头探过去一看,一个卷起来的画轴安静躺在裹脚布中。 “哦,这是我的传家宝,一幅不知道哪个朝代的古画。” 刚子白了梁满仓一眼。 “满仓兄弟,你藏传家宝的位置还挺别致,竟然跟裹脚布藏在一起。” 在刚子和吴建功的眼里,这不过是梁满仓找了个抬价的理由而已。 无所不用其极。 梁满仓面色一红,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想不到吧?谁也不会想到我把传家宝藏在土坯房,更不会跟裹脚布放在一起吧?”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的难以相信。” 刚子说完便打开捆在画轴上的细绳,打开一看,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荷石水禽图》。 古玩字画虽然不是他的强项,但是这种规格不高的仿制品他还是一眼能判断出真假。 不过,没等他开口,一旁的吴建功反而抢先开口道。 “满仓兄弟,这真是你的传家宝?难不成是真品?” “那必须的啊,流传了好几代的东西能假的了?” “呵呵,你知道这幅画值多少钱吗?” 梁满仓的眼睛瞬间就像100瓦大灯泡一样,啪的一声就亮了。 “多少?” “能买下整个团结屯,甚至是整个红星公社!” 梁满仓吓了一哆嗦,半信半疑的问道: “真的?” “真的,也是假的。你这画要是真的,那肯定值这个价,但是你这画明显就是假的,一文不值。” 梁满仓斜了吴建功一眼。 “吴大哥,你凭啥说是假的?” “就凭我爸收了不下十幅《荷石水禽图》!” “你爸就算是收了一百幅这个什么图,我这个也是真品。” 吴建功见梁满仓气急败坏,便好言相劝。 “满仓,你先别急,听我说。我爸收了第一幅《荷石水禽图》后,看画工还可以,而且墨和画纸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便拿到哈市找专家鉴定。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专家直接把画扔到地上,还让我爸不要用赝品来污他的眼睛。我爸当时就怒了,收了这幅画可帮人批了好几个车皮……” “后来呢?” “后来那个专家就冷冷写了个地址,让我爸赶紧买张车票。” “去哪儿?” “旅顺博物馆!结果一到那地儿,就看见那幅《荷石水禽图》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梁满仓的脸都绿了,敢情这是说自己手上是假货? “吴大哥,有没有可能旅顺博物馆的那幅画是假的,我这幅是真的?” “满仓啊,这话你自己信不?” 就在俩人唠的有来有去的时候,刚子已经反复将这幅画来回摩挲了十几遍。 刚子的表情已经从不屑变成凝重,整个人绷紧身子。 很明显,刚子现在极为紧张。 吴建功轻轻咳嗽两声,说道: “刚子,咋啦?” 刚子的嘴唇轻轻抿上,沉吟片刻之后便说道: “满仓,你这幅画虽然是假货,但是我还挺喜欢的,要不然你开个价,卖给我?” 梁满仓面无表情的轻轻把画接回来,把画卷在一起。 “不卖,贵贱不卖!这画是我的传家宝,宝贝着呢。” “满仓,你把传家宝放在箱子里,那也是暴殄天物,不如给我一次机会,将来说不定能放进哈市博物馆。” “不行不行,刚子,我马上就去趟城里,把画重新装裱,画托换一张。” 刚子一听要换画托,立马急了。 因为他已经看出这画里有夹层。 一旦换了画托,夹层内的画便会重见天日。 虽然他不敢肯定夹层内的画是藏宝图,但他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事出反常必有妖。 梁满仓世代要么就是泥腿子,要么就是跑山客,恐怕到梁满仓这一代才会识字。 能有几幅带字的画? 这《荷石水禽图》恐怕是唯一一张带字的。 藏宝图藏于其中的可能性最大。 “满仓,别!这幅画虽然是赝品,但应该也是民国或者清朝的作品。画托是这幅画的一部分,如果贸然的更换,恐怕会影响画的价值。” 梁满仓摸了摸鼻子,把画夹到腋下。 “刚子,你说的有点道理。你到底是做啥工作的,对古玩古画如此了解?” 刚子面色一变,眼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一点爱好而已。满仓,正所谓千金难买我高兴。这画不管真假,我都喜欢,这样吧,你开个价。” “刚子,不是我不舍得卖,实在是因为这画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寄托我对他老人家的思念之情。” 刚子一挥手,斩钉截铁的说道: “思念之情有多少?我一口价买断!” “唉,我现在没心思想那些事儿,烦着呢。” 吴建功见梁满仓面露一丝强装的忧愁,便说道: “满仓,你有啥烦心事儿,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梁满仓掏出两支香烟,散给吴建功,三人便出了土坯房,站在院子外头。 “哎呀,还不是因为我那个干姐姐的事儿?她不是在公社的供销社上班吗?最近老主任要退了,空一个副主任的位置。 她也想进步,让我托人找关系。但是我梁满仓就是个跑山的猎户,哪能认识什么有权有势的人物?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吴建功面露喜色,一拳捶到梁满仓的胸口。 “就这点小事儿啊?早说啊。谁说你梁满仓不认识有权有势的人物?” “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我吴建功,教育局宣传科科长、县长吴安邦独子,这点事儿办不下了?你干姐姐叫啥名?” “李小璐。” “行,这两天就有信。” “真的假的?” “满仓,我吴建功别的本事没有,安排个副主任的能力还是有的,把心放进肚子里,” 第210章 你就是我好大哥 “算了算了,既然吴大哥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也得表示表示。这样吧,这幅画你开个价,价格合适的话就拿走。” 吴建功的嘴角咧到后脑勺。 如此看来这梁满仓这面子是他挣来的。 “咳咳,难得满仓兄弟这么给面子。我是文化人,谈钱有辱斯文,刚子……” 刚子白了我一眼装逼的吴建功,略做思考便说道: “满仓,这样吧,我也不知道你的那份思念之情值多少钱,还是你开价吧?” “也行,我爷爷离开人世也有五十年了,一年一千元,不过分吧?” 嘶,吴建功和刚子倒吸一口凉气。 五十年,一年一千元,那可就是五万元。 这个年代万元户都稀奇,更甭提五万元。 单看明面上的资产,五万元足以让他成为红星公社的首富。 “满仓,五万元是不是有点多了?倒不是说你的思念之情不值钱,实在是因为我也不富裕。” 梁满仓嗤之以鼻。 干倒斗的能不富裕? 随便刨个祖坟,拿点金银瓷器到海外出手,分分钟十几二十万到手。 五万元钱都拿不出来?扯淡! “刚子,那你说多少?你说个数。” “这样吧,多一点。” “多一点?啥意思?要给我涨价?” “不是,小数点往前一点。” 梁满仓脑瓜子抽了抽,这才反应过来。 敢情是元变成5000.0元? 这小子砍价的凶狠程度跟他有一拼,动不动就往脚脖子上砍。 “刚子,要不然还是算了?你对这幅画的热爱程度还不够。” 梁满仓说完便往新房子走。 现在急得应该是他刚子和吴建功,而不是他梁满仓。 吴建功见梁满仓走了,立马埋怨起刚子,说道: “刚子,有你这么砍价的吗?直接把人给砍走了!” “不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梁满仓就算是不同意也还个价啊,咱还跑了?” “他是个哏人,你不知道啊?” “行吧,那你去谈,反正我就带了五万元,砍下来的价就算是提前给你们爷俩的酬劳。” 吴建功兴奋的点点头。 金代古墓那是支票,到手的才是自己的钞票。 梁满仓快走两步,追上梁满仓,抓住他的胳膊,满脸讨好的说道: “满仓,你别着急走啊。都是兄弟,咱们好商量。” “吴大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这刚子实在是太气人,哪有这么砍价的?把我当东瀛人砍啊!” “唉,他就那个狗脾气,你不用理他。这样吧,我说个数,元,你看咋样?” 梁满仓的步子一滞,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一些,说道: “对啊,像你这么砍价那还算是有诚意。这样吧,吴大哥你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多要,元,图个吉利。” 吴建功一愣。 也挺吉利啊? 实在不行也挺吉利。 但是看着梁满仓不容置疑的表情,他瞬间就软了。 “行,那就,我去拿钱!” 约莫半个小时后,梁满仓讲究的找给吴建功2元钱零票,又把传家宝递给刚子。 “行,钱货两讫。” “刚子,你先上车,我跟满仓聊聊。” 刚子狐疑的看了一眼吴建功,看样子八成有点事儿。 但是他急于破解《荷石水禽图》中的秘密,便麻溜的上了车。 吴建功见刚子上了车,便把梁满仓拉到一旁,说道: “满仓,你觉得我吴建功咋样?” 梁满仓看着他略带羞涩的表情,菊花一紧,该不会被他看上了吧? “吴大哥,我不搞基。” “啥玩意?我是说你看哥能不能处?” “那必须能啊!你就是我好大哥!” “那行,既然你觉得大哥不错,过两天你跟哥进一趟山,还是老样子30元一天。” 梁满仓咧着嘴笑起来。 进山? 八成是要下墓吧? 30元一天? 到时候把你们全部挑咯! “行,既然吴大哥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应下了,到时候提前通知我一声。” “嗯啊,你干姐姐那事儿我记着呢,回去就办。” “谢谢啦。” 刚子和吴建功坐上吉普车回了新城。 “建功,这幅画里有夹层,我待会拿去拆,你回去准备准备,咱们随时进山。” “啊?我寻思我跟你一起去涨涨见识。” “有啥好看的?不就是一幅破画吗?而且也不一定就是藏宝图。” “让我去看看呗,不然我这心里直突突,毕竟花了元。” “你突突啥?这钱又不是你出的。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放心吧,现在你们父子跟龙江会在一条船上,谁也离不了谁。” 龙江会当初要拉吴建功父子当盟友的原因也很简单,为他们提供进山的便利。 淘金谷虽然人迹罕至,但也保不齐有人误入。 而吴安邦最大的作用就是给他们伪造一个合理的身份,这样他们也能安心的在淘金谷内下铲子。 所以,至少目前来说,龙江会不会把他们父子俩踢下船。 “行吧,那我回去准备准备。但是下墓地我们得带上梁满仓!” “啥?当初可说好了,龙江会出两人、你们出俩人,现在怎么变卦了?” “刚子,你们龙江会的手太黑,我跟我爸又不擅长打枪格斗……” 吴建功没把话说透,点到为止。 而刚子稍微思考便点点头。 他这次准备带下墓的是龙江会大名鼎鼎的双花红棍刀子。 这刀子块头大、力气大,而且擅长使刀。 三米之内刀比枪快。 在狭窄的墓室之内,刀比长枪好使。 吴建功在县委办公楼前下了车,便跟门卫打了个招呼,直接上了楼。 “爸,藏宝图应该是到手了,刚子很有信心,让咱们做好准备。” 吴安邦大喜过望,本以为这事儿要费点周折,但没想到如此顺利。 果然钱能解决大部分的麻烦。 “这样,抓紧笼络梁满仓,还有一根棍子屯的那伙子人,里外配合好,千万不能出岔子。要是突发变故,至少能保证咱们全身而退。” “对了,说到梁满仓,他有个干姐姐在红星供销社工作,想当个副主任。” “这事儿好办,你先去忙。” 第211章 那你另请高明吧 吴安邦出了门,走到隔壁办公室。 “李秘书,最近红星公社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人事变动?供销社那块的?” 李然年纪轻轻能当上县长秘书,自然有几分本事,脑子就是电脑一样,稍微想想便脱口而出。 “没错,吴县长,供销社的老主任退了,原来的副主任扶正,缺了个副主任。” “哦,有人选吗?” 李然一听便知道吴安邦这是有自己人要推荐,便识趣儿的都说道: “吴县长,我估计还没人选,您看有没有推荐的?” 吴安邦把手往后一背,笑盈盈的说道: “呵呵,我也没啥推荐的,不过有个叫李小璐的同志,个人业务能力不错,而且在群众里头也有口皆碑,可以考虑看看嘛!” “行,我跟相关同志聊一聊,这两天就应该能定下来。” “小李啊,你也不要给具体办事的同志太多压力,我也就是想起有这么个事儿,顺便给他们推荐个人才而已,代表的是我个人,不存在强行指派。” “明白明白,您受累。” 李然把吴安邦送出去,便着手办办事儿。 领导说话不可能太过直白。 说不给办事儿的同志太多压力,那就是这事儿必须压下去。 说是代表个人,县长个人不就是县政府吗? 李然拿起电话,拨通县供销社主任的电话。 “老主任啊,我是县委秘书小李。” “哎哟,李冉秘书,你好久没来咱们这主持工作,有空来转转呗?” “哪有空啊,一天跟在县长身边,忙啊!对了,我听说红星公社那边缺一个副主任,有人选不?” “没……没人选,你要是有人才给咱推荐推荐呗?” “哎呀,我也不是你们系统的,也不熟悉。不过我听上头提了一嘴,说有个叫李小璐的个人能力不错,你们可以考虑考虑。 但是我事先申明啊,这可不是建议,更不是命令,上头也就是随便提了一嘴。” “唉,明白,下午就出名单,到时候还请李秘书帮递交给吴县长签字。” “哈哈,分内之事。行,没啥事就挂了。” “对了,李秘书,供销社到了一批五粮液和华子,回头我匀一部分出来给您尝尝、把把关。” “行,那我就替你们把把关。” 一个公社的供销社副主任还不需要县长秘书发话,更不需要县长发话,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当天下午,任职命令就到了吴安邦的桌上。 “小李,你跟我好几年了吧?” “嗯啊,您是常务的时候我就跟你。” “这样吧,老待在秘书的岗位上也不是个事儿,这两天你准备准备,去下面公社当个副主任。” 李然大喜过望。 秘书不是最终归属,只是一个跳板。 等到基层镀个金,过几年再回到新城,在实权部门当个正职,水到渠成。 “县长,您这是要高升?” “呵呵,少打听,忙去吧!” “唉!” 而与此同时,刚子和破烂王也围在《荷石水禽图》前,一筹莫展。 一个擅长分金定穴、一个擅长古玉瓷器,对古画只知皮毛而已。 “师叔,要不然咱们试试?” 刚子说完便起身准备拿毛笔和纸。 “试个鸡毛!这里头是真有夹层,要是不小心拆坏了,毁了藏宝图,不光你那元血本无归,啥时候能开金代古墓更是遥遥无期。” “师叔,那咋办?要不然我们把图送回哈市,让会里的长老出手?” “不行,这事儿没落听之前只能你知我知。” 破烂王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如今他在长老会中排名老四。 如果能拿下这个金代古墓重振龙江会的名声,带来实质性的真金白银。 不仅仅自己能独占三成,在会内的话语权也会再进一步。 这话语权可不只是开会的时候多说两句屁话,而是海量的资源。 比如海外的拍卖公司、店铺、房产地产,还有国内租赁购买的土地、堂口等等。 而一旦这幅画脱了他的手,其他长老会不会横插一杠子就不得而知。 到时候到手的好处肯定会大打折扣。 所以破烂王还是决定赌一把。 “刚子,你师父跟我情同手足,让你在新城听我招呼,这事儿你知道吧?” “嗯,师父交代过。” “那就好,收拾东西跟我走。” “去哪儿?” “找一位故人。” 俩人把《荷石水禽图》卷起来,出了满是杂物的院子。 约莫十来分钟后,俩人出现在吴瞎子的院子外。 咚咚咚~咚咚~ 三短两长的敲门声传来。 院子内石桌前喝茶的吴瞎子虎躯一震,身子绷紧,警惕的问道: “谁!” “老吴,我老王。” 吴瞎子把抓在手里的板砖放下,走到院子门前,拉开一条窄窄的门缝,看到破烂王的那张老脸。 “破烂王,你找我干啥?” “嘿嘿,进去再聊呗?” “别,你是收破烂的,我是文化从业者,咱们俩不搭嘎。” 吴瞎子说完便把门重重关上。 “别啊老吴,我有事求你,帮我掌掌眼!” “你们龙江会能人多,还能轮到我老吴?糊弄鬼吧,一边儿去。” “真的老吴,事情紧急,来不及去哈市,你帮忙掌掌眼,放心,不会让你白忙活。” 吴瞎子一乐。 早这么聊不就好了? 嘎吱,他拉开门栓,打开院子门。 “说了半天废话,这才聊到点子上,进来!” 等到俩人进了院子,吴瞎子扫了一眼破烂王黑漆漆的老脸,说道: “收破烂风里来雨里去不容易啊,你也没多大岁数,咱看起来跟我老叔一个模样?” “老吴,我没你那个脑子,坑蒙拐骗样样在行,不得出一膀子力气嘛!” 吴瞎子闻言一笑,他可不惯着破烂王,直接开怼。 “说话别夹枪带棒的,你舔着脸收破烂为了啥?心里没点数?” “得,不说这些。我这有幅画,我怀疑有夹层,帮我打开呗。” “行啊,手工费2000元。” “卧槽,吴瞎子,你别狮子大开口,就算是到了京城也没这么价!” “嫌贵?那你另请高明吧!” 第212章 得加钱~ “行行行,2000元就2000元,就当是喂狗了!” 吴瞎子充耳不闻,反正只要钱能到手,管他说啥,就当是听人放屁。 “先拿钱。” 破烂王扫了一眼刚子,微微点头。 2000元便恭恭敬敬的递到吴瞎子的手上。 “老吴,可以动手了吧?” 吴瞎子把钱点了三遍,确认无误之后才说道: “可以。” 刚子把《荷石水禽图》从一个圆筒中倒出来,双手奉上。 “包装还不错,看起来应该是好东西啊!” “呵呵,必然。” 吴瞎子展开画轴,逐渐打量。 “纸张看起来年份也够,应该是老东西,清朝的吧。” 但是随着画轴逐渐展开,吴瞎子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这不是前两天出自他本人之手的《荷石水禽图》吗? 敢情梁满仓要坑的人是这俩货? 他现在只想说一句,坑的好! “不错,确实是老东西,你俩从哪搞来的?” “老吴,行有行规,你还是别打听了。” “行吧。” 吴瞎子装模装样的把画举起,对着太阳一照,藏宝图的边缘隐约可见。 他用手指着一条黑色的边缘线说道: “这就是画中画的边缘线,算你还没老眼昏花。” “能拆开不?” “当然能,我让你看看你这2000元钱到底花的值不值。” 吴瞎子说完便拿着画进屋。 破烂王和刚子紧随其后,也想看看。 “嗯?破烂王,年轻人不懂规矩,你也不懂?” “老吴,这画对我们很重要,不看着你拆,心里不踏实。” 吴瞎子冷笑两声。 “我这是不传之秘,你们还想站旁边看?是想当我干儿子还是怎么着?” 吴瞎子骂人不带脏字,听得破烂王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 “老吴,能不能通融通融,你放心,我们就看画,其他的不过脑子?” “咋的?你要是真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我还能把你脑子抠出来洗一洗啊?要是信不过我,你拿着画赶紧滚,但是钱可不退!” 破烂王犹豫半天,眼看也没其他合适人选,也便只能点点头,拉着刚子退回到门外。 “行,那你忙,我们在这等。” 吴瞎子毫不客气的哼了一声,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进了屋,他还是按照老样子,把《荷石水禽图》喷上水,等完全湿润之后便将画从画托上揭下来,露出那幅藏宝图。 吴瞎子暗暗想到,梁满仓既然准备用画坑这俩货,那肯定是想让他俩看到这藏宝图。 想通之后,他便扯着嗓子喊起来。 “进来吧。” 破烂王和刚子迫不及待的冲进来,便看到上周的产品-藏宝图。 “老吴,你觉得这夹层中的画是什么年代的?” “破烂王,你给的2000元钱是拆画的钱,要是问其他问题也不是不行,得加钱。” 破烂王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大团结。 “行了吧?” “收破烂可真不容易,血汗钱啦。” “废话少说,这画是什么年代!” “从画纸、画功来看,应该是清末。这画匠的画功不错,有几分造诣,想来必然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之流。” 破烂王和刚子只听见吴瞎子的前几句话。后面的充耳不闻。 “行,那我们先撤了。” “这画……” “送你了。” 吴瞎子喜滋滋的收下,等有空熬点浆糊重新一粘,又是一幅精品画。 这幅画兜兜转转回到自己手上,不仅卖了梁满仓一个人情、坑了破烂王一把,还得了三千多元钱。 赚了! 刚子一出院子,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师叔,这人是谁?要不然做了?” 破烂王两眼一瞪,一巴掌拍到刚子的手上。 “你这虎了吧唧的玩意,别动不动就做啊做啊,你是鸡啊?这人你不能动。” 刚子举起手指,往天上戳了戳。 “师叔,难不成是上头的人?” “你别管哪的人,反正你不能动,我也不能动,走,先回去研究研究藏宝图。” 俩人回到满是破烂的小院子。 把门一关,俩人就坐在炕上研究起来。 破烂王和刚子把图从上到下看了个遍,又把眼神扫到那首藏头诗上。 “北望寒空夜色茫, 斗横天阙映辉光。 七辰遥指迷途客, 星汉长悬佑四方。” 破烂王眼睛一瞪,恍然大明白。 “刚子,这是藏头诗!” “北斗七星?师叔,梁满仓祖上不简单啊,连北斗七星都知道?看来这就是藏宝图!” “呵呵,清朝流传下来的玩意能假的了?吴瞎子虽然嘴上没德,但是看古画的本事连你师傅都不遑多让,他的只要点头,假的也是真的!” 俩人又趴在藏宝图上一顿找,最终看到两只手法极为精妙的水鸭子。 “师傅,山里怎么会有水鸭子?” “呵呵,高人啊!这人指定有点门道,要不是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刚子,今天我就替你师傅教教你,这种标志地点的方式叫异物标。” “异物标?” “嗯啊。比如这个野鸭子,形似鸟类,门外汉不一定能分得出来。只有像我们这种进过山的、有人生阅历的人才能看出端倪。” 刚子用手戳了戳两只野鸭子,说道: “师叔,那这地儿就是北斗七星的两个星宿?” “应该没错,是与不是我们下一铲子就知道啦。” 刚子摩拳擦掌。 现在形势越来越明朗、对他们越来越有利。 要是能确定其中任意两个星宿的位置,再稍加试探、结合他分金探穴的本事,一定能找出真正的古墓。 “师叔,那我随时做好准备,等你消息。” “嗯,联系刀子,让他到位。” “明白!” 而与此同时,梁满仓骑着驼鹿直奔新城煤矿。 如今新城煤矿已经成为梁满仓重要的据点,林猎子、赵福顺、林翠都在矿上。 再加上他跟王天龙的关系,到了煤矿就跟到了家一样。 林猎子此时正在门岗处杵着拐杖晒太阳,眼皮子不停打架。 “老林叔,忙着呢?” 梁满仓炸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炸的林猎子外焦里嫩。 “卧槽,满仓你咋神出鬼没的?” “哈哈,谁让你在那摸鱼……” 第213章 梁专家,你来矿上视察工作? 梁满仓从驼鹿上掏出两只野鸡、两只兔子交给林猎子。 “老林叔,你天天待在矿上,也不回家瞅瞅?不想老婶子吗?” “嘿嘿,想啥啊,有吃有喝有工资的。” “哦,老婶子在你眼里是豆腐渣,在别人眼里可就不一定咯……” 梁满仓说完便牵着驼鹿进了厂区,留下林猎子一人在原地发呆。 “点我呢?那个谁,今晚替我值个班!” 而梁满仓也是好意,这不是为了维系老俩口的感情嘛! 梁满仓进了厂区,见到二楼的王天龙正朝他招手。 “满仓兄弟,你咋来啦?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派人迎接你。” “说啥呢?你这么大矿长,我哪好意思麻烦你。” 王天龙一阵小跑下了楼,踮着脚往驼鹿背上瞅。 “满仓,又给我带好玩意了?” 梁满仓心中一喜。 王天龙主动找他要东西,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把他当做自己人。 “龙哥,你的鼻子真灵。” 梁满仓从一旁的兜里掏出两只飞龙、两瓶鹿血。 “来,贿赂你的。” “你要是给我送金送银,那我不稀罕,但是飞龙和鹿血酒以后只管往我这送,这礼我必须得收。” “得了吧,这礼你可不能白收。我问你要点东西,不过都是矿上有的,不让你为难。” “说吧,要啥?” “雷管、矿灯、结实的绳子。” 王天龙眉头一皱,有些好奇的问起来。 “满仓,我多句嘴,你这是要炸山还是开矿啊?” “说啥呢?我这不是嘴馋嘛,准备到清水河里炸鱼。” “行,我给你准备,但是你要是有事儿就直接招呼,我矿上可有好几千兄弟。” “哈哈哈,干哈?要打仗啊?” 俩人又扯了两句,梁满仓这才溜达到工会,准备顺道看下林翠。 已经调动到工会的李小明叫梁满仓过来,赶忙迎了上去。 “梁专家,你来矿上视察工作呀?” 这声“专家”叫梁满仓暗爽不已。 果然那些权贵人士的落马跟身边人有极大的关系。 在这种环境之中,很难不迷失自我。 梁满仓双手一背,随意看了看,说道: “视察啥工作啊,就是来转转。” “梁专家,要不然你去咱们新成立的图书馆看看?” “行,那就去看看吧!” 梁满仓说完便让李小明带路。 “梁专家,以前咱们没有图书馆,只有一个图书角,平时就放几张报纸、几本专业书籍,别说是人,连鬼都没几个,冷冷清清。” “现在是啥规模?” “走,我领你去看看。” 李小明带着梁满仓上了工会办公楼二楼,一上楼便看着两三个抱着书的年轻人往楼下走。 “梁专家,这一层是咱们职工活动中心,有乒乓球室、图书室还有棋牌室。” 梁满仓往里一瞅,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年轻人正在那乐呵。 这个时代的工人幸福度很高,简直跟后世的公务员有一拼。 各类福利待遇全部拉满,就拿新城煤矿来说,有托儿所、幼儿园、子弟小学、澡堂、卫生院、理发店、食堂。 几乎就是吃喝拉撒一条龙。 职工大会也是真的职工大会,只要合理诉求,全部通过。 不像后世道职工大会,那哪是普通职工? 一水的领导干部。 底层工人职工还没缓过神,就被代表了。 “梁专家,我们王矿长据说是听从高人的建议,花大价钱从哈市搞了不少的图书,直接把图书角扩大成图书室。” “花了多少?” “嘿嘿,反正不老少钱。专业类的书籍买了一千多本,还有小说、故事会、小人书买了三千多本。” 梁满仓一阵流汗,难怪看着他们如饥似渴的表情怪怪的,时而黯然神伤、时而满脸潮红。 一丁点都不像是钻研专业知识,倒是像极了研究《大唐双龙传》无删减版的黄海弄潮儿。 梁满仓探头一看,图书室有三百多平方。 而梳着两条麻花辫的林翠正拿着借书证登记。 “林翠的工作也挺简单,就是整理整理图书,登记借书证,收押金。另外就是提防有人偷书,就这点活。” 梁满仓暗自思量,这王天龙还挺给面子,把林翠安排的明明白白。 而忙完的林翠抬头往门边儿一看,便发现梁满仓勾着头往里看。 “满仓哥……” 梁满仓挥了挥手,上前两步说道: “林翠,工作咋样?还适应吧?” “嗯,谢谢你满仓哥,还不是你我也不能来这上班。王矿长和李主任也很照顾我……” 梁满仓扫了一眼面带羞涩的李小明。 看来这俩人是对上眼了。 “那你更得好好干,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 梁满仓说完便转身下了楼。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便看到王天龙亲自搬着两个箱子,大汗淋漓的放到桌上。 “满仓兄弟,你来瞅瞅,够不?” 梁满仓打开箱子一看,十根雷管、两个矿灯、外加至少有一百多米的绳子。 “够啦够啦!那我先回去,有事儿回头再联系。” “行嘞,那我送送你。” 梁满仓回到团结屯,便闪入空间,把家伙事儿都准备好,随时准备进山。 他手里有一支56半、一支大黑星,还有十根雷管,再加上小金、空间,就算刚子和吴安邦父子联合起来,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现在万事俱备,就看吴建功啥时候来邀请他一起进山。 而为了防止吴建功抛弃他进山,梁满仓命令海东青日夜监视。 而此时吴建功父子俩也在二楼的会议室内密谋。 “爸,刚刚收到刚子的消息,让我们做好准备。” “放心,介绍信和勘探队的衣服都已经准备好了。倒是梁满仓那边你打好招呼没?” “嗯,梁满仓和一根棍子屯那边的钱大虎都已经打好招呼。我们爷俩、梁满仓跟龙江会下墓,钱大虎六个人在上面守着。” “行,我也跟沿海那边联系好,掏完古墓之后,咱们爷俩就直接蹽。” 吴安邦说完便拍了拍桌下的大黑皮箱。 第二天,刚子做好进山准备之后,便与破烂王启程去了红星公社。 第214章 八十!八十!八十! 既然要对金代古墓动手,破烂王也准备把凡尘俗世给了了。 而破烂王也早就调查出当初锤他的俩人,一个叫高球、一个叫秦辉。 赶到红星屯,俩人便站在高大山的门口。 刚子颇有礼貌的说道: “麻烦问下这是高球的家吗?” 高大山警惕的看了一眼刚子,回话道: “高球不住这,住秦家屯子,你去秦家屯子找秦辉和高秀琴。” 刚子扫了一眼高大山,见他还算老实,便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去了秦家屯子。 秦家屯子距离红星屯并不远,所以俩人不到二十分钟便已赶到。 “师叔,咱们直接干过去?” “嗯,这俩货到我买假金条坑蒙拐骗,就算是挨了一顿打也不敢声张,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只要不闹出人命,吴安邦摆摆手就能把事儿给平了。” “行嘞,反正咱们也只是想出口气。” 而此时高球正蹲在屋檐下,端着一碗能照出影子的稀饭,一仰脖子就灌了进去。 “辉子秀琴,你俩给我加点干的呗?这米汤喝了不管饱,没十分钟就成尿撒出去,我饿的受不了啊。” 高秀琴白了一眼高球,啪的一声把碗摔到桌上,眉头一皱,说道: “爹,你们老年人消化不好,吃稀点好,别积食。” 高球耷拉着眼角,就是一个普通小老头,毫无之前一家之主的气质。 “秀琴,这也太稀了,你们家的猪吃的都比我好。” “高球!我能给你一口吃的就不错了,还在这逼逼叨。不乐意吃是吧?” 秦辉说完朱便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一把将高球手里的碗夺过来。 “不吃我还省了!高球,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把破金条退了30元钱,别说是偏房,就连羊圈都没你住的地儿! 从明天开始,你给我下地挣工分。就因为你,我把人得罪了个遍!” 高球气的牙痒痒。 当初他咋没看出来秦辉和高秀琴是这种瘪犊子玩意? 要是早知道如此,不如当初好好待高大山夫妻俩,兴许还能混上一顿饱饭。 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高大山与他形同陌路,再重修于好的可能性。 而秦寡妇自从知道被他白干几顿之后,抽了他几大嘴巴子后,也便再无瓜葛。 所以只能委曲求全,暂居在秦辉家中。 日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等他高球东山再起,就再无高秀琴之父,只有他高球本身! 忍! 而百米之外的破烂王看了一眼高球,便朝刚子点点头。 “没错,就是这爷俩把我一顿锤,要不是怕暴露目标,他俩加起来都不是个儿!” “师叔,那待会我给你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破烂王瞅了一眼刚子,看着他面无表情,内心无语至极。 他也就是这么一说。 要是当初真的能打得过这爷俩,哪有不还手的道理? “咳咳,我出手倒是可以,但是我还是给你一个展示孝心的机会,走,把这俩瘪犊子捶一顿!” 刚子二话不说,便大踏步道朝前。 刚子穿的板板正正,一整套黑色的中山装,脚上穿着两截头。 而破烂王则穿的破破烂烂,身上的破烂棉背心都往外冒棉花,跟开了花的爆米花一样。 “喂,老瘪犊子玩意,还记得你爷爷不?” 憋着一肚子气的高球正愁火没地方发,一看到上门的破烂王顿时就来了脾气。 一个跨步上前。 “哎哟,这不是破烂王吗?咋的,上次的松骨松的不彻底,又来讨打?” “老逼登,上次是你爷爷我没准备好,让你们以多欺少给干了!今天老子有备而来,乖乖把脖子伸过来,少受点皮肉之苦。” 高球一听就乐了。 这破烂王全身上下也就剩嘴嘴硬,便出言嘲讽道: “破烂王,你他妈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一会儿爷爷、一会儿老子,到底是啥?” “咋的?你还挑上了?随便,你愿意叫爷爷就叫爷爷,愿意叫爹就叫爹!” “我愿意叫……叫你妈,讨打!” 高球很明显没把一旁身形消瘦的刚子放在眼里,抄起拳头就冲过去。 就体型而言,高球确实要比破烂王大一个号。 破烂王眼看不对劲,身子一扭,藏到刚子的身后。 而刚子也两步迎上去,避开高球的拳头,转而一招游龙戏珠,灵巧的钻到高球身后。 右拳捏紧,使出一股寸劲儿朝高球的腰窝砸过去。 “哎哟~” 高球一个狗吃屎,摔倒在地,双手扶住腰,哀嚎不已。 秦辉见高球倒地,第一时间便想到讹钱。 这是秦家屯子,敢打上门,不赔个百八十元能走得了? “草你妈,敢打我亲岳父,赔钱!” “呵呵,赔多少?” “八十!” “呵呵,这么少,我还以为一拳八十!” 秦辉一听就乐了。 这年轻人穿的板板正正,看起来就不差钱,可这脑子也没谁了。 纯纯的地主家傻儿子。 今天看来是发财了。 要把前些天损失的钱一把捞回来! “一拳八十也行,你再打两拳?我估摸着老头子能扛个百八十拳?” 破烂王一听就傻了,这他妈还是亲岳父吗?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大眼。 “刚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老东西不是个物儿,这小瘪犊子也不是啥正经玩意,咱俩一人一个,干他!” 破烂王说完便挑了个战斗力最强的高球坐上去,骑在他的腰上耍起王八拳,左右开弓朝他后脑勺招呼。 而刚子也迎上去,四两拨千斤,将满脸横肉的刚子摔到地上,一脚一脚的朝他腰上招呼。 “八十!八十!八十!” 约莫半分钟后,见满地哀嚎的爷俩不像是装的,高秀琴扯起破锣嗓子喊起来。 “打死人啦!外来人进屯子欺负人啦!” “秦家屯子的老少爷们,快来帮忙啊!” 不到三分钟,闻声而动的秦家屯子老爷们举起扁担、锄头、铁锹冲过来,将刚子和破烂王围在中间。 “老头、小伙,挺牲性啊?敢进咱们屯子打人?真当咱们屯子没人?” 第215章 人活着就靠一股劲 刚子和破烂王俩人背靠背。 “师叔,现在咋办?要不要杀出去?” 破烂王扫了一眼周围那些气势汹汹的老百姓,肝胆一颤。 “你叫刚子,不叫虎子!围着咱们的最起码有二十多个男人,你就算是燕双鹰也够呛能冲出去吧?” “那咋整?赔钱?” “赔个屁,咱俩要是找上门干仗,被人给围了,还被人讹钱,传出去咱俩还能在龙江会混吗?” “那你倒是支个招啊!” “只可智取,不可硬刚,你看我眼色行事。” 破烂王说完便上前踏了一步,双手抱拳朝四周晃了一圈。 “各位老少爷们,虽然你们不认识我,但是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号,新城破烂王。” “呵呵,好大的口气,就你这鸟样还叫破烂王?” “误会误会,我之所以叫破烂王并不是因为我收破烂贼牛逼,而是因我姓王。” “哦!你这么说我倒是有印象,就是那个天天制假售假的破烂王吧?” 破烂王老脸一红,强行解释道: “哪能啊,我制造的是工艺品,以千分之一的价格满足大家伙儿的面子,做的是好事儿。” 这片土地对面子有一份执着。 无论是金链子小手表,那绝对是出门的标配。 能买真的就买真的,买不起真的就买假的。 反正百分之六十的家当能穿戴在身上。 没有正式工作。 自己做点买卖。 一年挣个百八十万。 开销也大,一年也就剩个十几二十万的。 “做的是好事儿?你卖给高球假金子,把我给坑苦了,这能是干好事儿?” “唉,那是你心术不正。你说到这我就得跟你好好掰扯,老少爷们,这俩瘪犊子玩意前些天拿着工艺品到那我退货,说我卖的是假货? 什么逼玩意?你出30元钱还能指望我给你十几斤重的金坨子?玩呢! 我不退,这两货就给我一顿锤,昨天才消肿。” 秦辉两口子和高球那是出了名的混球,所以屯子里的老百姓也见怪不怪。 “别扯这些没用的,你进咱们屯子打人,就不是秦辉一家人的事儿。给你俩划个道,要不然被咱们打出屯子,要么赔钱了事。” 刚子的耐性已经消磨殆尽。 他从腰间摸出匕首,拉开架势。 “穷乡僻壤出刁民!四叔,咱们杀出去。” 破烂王一把摁在刚子手上,低声说道: “等等,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是在这惹出人命,还能进山?扯淡!看我出招!” 破烂王说完便再次瞅了一圈。 “这样吧,赔钱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们得找个公家人做个见证,免得到时候再起争端。” 满脸青一块紫一块的秦辉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刚子反手握匕首的姿势,便知道便知道不好惹。 如果真的打起来,说不定他得遭殃。 而且他的目的是讹钱,而不是打一顿出气。 到手的才是最实惠的。 “行,那就依你。秀琴,去把秦洪山秦大哥请回来。” “得嘞!” 高秀琴的脸上布满笑容,一拳80,秦辉和高球至少挨了三四十拳,保守估计得赔小几千元,这买卖赚大发啦! 约莫半个小时后,穿着一身制服的秦洪山被请回来。 “弟妹,这次这俩货没啥背景吧?上次你们冒冒失失道然后我来收拾梁满仓,可把我给坑惨了,差点把我发配到林场守了望塔!” “秦大哥,你就放心吧,这次稳稳的,一个收破烂的能有什么背景?那你面前可就是一个屁!” “行吧,你们夫妻俩以后收敛点,别他妈天天给我惹事。我也就是看都是本家,而且在一个屯子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才帮你们,可别不识好歹。” “知道啦,秦大哥,你就是我跟辉子的亲大哥!” “少套近乎,你俩能给我少惹麻烦比啥都强。” 俩人说话之间便赶到秦辉家门口。 “让一让、让一让,洪山大哥来了!” 秦洪山作为秦家屯子为数不多的公家人,而且还是派出所的,地位可想而知。 众人让出一条道。 “怎么回事?” 秦家屯子一位年长的老者走到秦洪山的耳边小声嘀咕道: “洪山,这俩人卖假货坑人,现在又找上门打人,你看把秦辉和他老丈人揍的,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 秦洪山上前一步,指着穿的破破烂烂的破烂王说道: “你是卖假货的?” “哼,我再说一遍,卖的是工艺品,不是假货!至于要有人拿我的工艺品去行骗,那与我无关!” 秦洪山把悬着的心放到肚子里。 这货竟然敢当面承认制假售假,这不是送上门的功劳嘛? “这么说你承认咯?” “那有啥不敢承认的,我卖工艺品还犯法了?” “呵呵,行啊,还挺有刚!” “那必须的,人活着就靠着一股劲儿。” “行。” 秦洪山说完便从旁边的老汉手里拿出来一根棍子,回头一甩,啪的一声敲到破烂王的老腿上。 骨质疏松的老骨头根本经不起折腾。 一棒子下去,便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骨头应声而断。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 细密的汗珠立马布满破烂王的额头。 这个时代可没什么投诉,也没什么警务督察。 只要做的不过分,那就是办案需要。 “呵呵,一股劲儿?来来来,让我看看你的一股劲!” 如梦初醒的刚子闻言,立马挥舞着匕首,把秦洪山在内的人逼迫到三米开外。 刚子回过头吼道: “师叔,你怎么样?” “还能咋样,腿折了!” “妈的,我跟他们拼了!我龙江会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捂着断腿的破烂王倒吸一口凉气,尽量减缓断腿处的疼痛。 “刚子,不要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 “师叔,现在咋办?” “是时候表明身份,看我的!” 破烂王怒吼一声,朝秦洪山说道: “小公安,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呵呵,知道啊,制假售假窝点的负责人、捣乱经济秩序的社会蛀虫、进屯打人的刽子手!” 刚子:…… 破烂王:…… 第216章 奉旨打架? 破烂王心惊胆寒,这三个帽子如果扣到头上,免不了一阵圈踢。 “放屁,小公安,我劝你把这事儿汇报给吴安邦,别惹了不该惹的人。” 秦洪山气乐了。 这个年代信息资讯还不够发达,电视更是凤毛麟角。 不少人钻空子,冒充领导干部到处吃拿卡要,影响极其恶劣。 不过大多数只是冒充局一级的干部,这冒充县长亲朋的事儿他还是第一次见。 “吴安邦县长?你他妈倒是敢说啊?你咋不说你认识行政公署的专员、省长?动手!这俩是制假售假的罪犯,就算把他们打死了,那也算见义勇为。” 举着锄头老百姓兴奋的一步步逼过去。 以前都是私自械斗,这次可是奉旨打架。 光荣! 拖着一条残腿的破烂王拉着比比划划的刚子急忙后撤。 “老瘪犊子,一寸长一寸强,你旁边那小瘪犊子拿着把破刀比划啥呢?我们保证就打断你们四条腿而已。” “你们别过来啊!我要是犯了错,自有法律来惩罚我,不能乱动私刑。” 而一旁的秦辉见情况不对,真要是把他俩给揍的七荤八素,一拳80够呛能拿到。 “秦大哥,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要不然先把这俩货关起来,顺藤摸瓜,把他家里人找来付罚款?” 秦辉想想也对。 捉奸捉双,捉贼拿赃。 这俩货既然敢自报家门,那这团伙指定小不了。 要是能侦破如此大案,说不定自己还能再进一步。 “老东西,刚刚你说跟吴安邦县长什么关系来着?” 破烂王冷笑一声,眼里尽是不屑。 以他龙江会四长老的身份,吴安邦在他眼里还真的不够看。 “什么关系?吴安邦要是看到我断了一条腿,恐怕得跪下来给我磕头道歉!” 秦洪山嘴角一咧,举起手里的大棒子,露出极其兴奋的表情。 “哎哟?老子跟你好好说,你跟老子吹牛逼,另外一条腿是不是不想要了?” 破烂王立马把嘴闭上,现在还不是装逼的时候。 “等等,吴安邦的儿子吴建功知道吧?这小伙是他小舅子!” 秦洪山脚步一滞,神情复杂的瞅了一眼刚子。 只见这小子波澜不惊、面无表情,而且穿着也极为考究,看起来就像是二代。 于是他便把大棒子放下,朝刚子努了努下巴。 “你是吴建功小舅子?” 刚子还是一脸的桀骜不驯。 “算是吧,咋的?” 秦洪山见刚子依旧冷漠,心里直打鼓。 要么是演员、要么是真的二代,不然也不会这么嚣张,被围起来还是装的一手好逼。 难不成这次又踢到铁板了? 还是先观察观察比较稳妥。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请示请示吴安邦县长,你俩就委屈委屈找个地儿蹲着!” 秦洪山说完便把秦辉叫到一边。 “辉子,把人给我看住咯!我回来之前,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带走!” 秦辉眨了眨眼,唠了半天,我一拳80呢? “秦大哥,那我的赔偿金?” 秦洪山一板脸,拍了拍秦辉的肩膀,说道: “放心,这货要是真的是县长亲戚,那咱们就算是掏上了,我升官、你发财。要是这俩货在吹牛逼,那直接把他们的老巢端了,到时候给你申请赔偿。你旱涝保收!” 秦辉点点头,听起来里外不吃亏。 “行,那我等你。” 秦洪山再次拍了拍秦辉的肩膀,骑上自行车一溜烟的跑了。 高秀琴见秦洪山跑了,便凑了上来。 “秦辉,现在什么情况?” “把人看住,钱少不了咱们的。” “真的?你跟我说说呗,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男人的事少打听,一边待着去。” 秦辉说完便转过身子,打开一旁羊圈的大门。 “两位,进去吧?委屈委屈。” 破烂王和刚子眉头一皱。 他俩睡过乱坟岗、地下古墓,但是从未睡过羊圈。 “刁民,你欺人太甚!” “嗯?你再说一遍?” 秦辉身后的那些老百姓闻言便举着锄头围上来。 “停,我们进去还不行吗?” 破烂王拉了拉身体僵硬的刚子,俩人挪进羊圈。 而秦辉还有秦家屯子的老百姓也站在羊圈外,虎视眈眈。 “辉子,人已经关起来了,要不然你在这看着,我们就先忙活去了,一堆的事儿。” 秦辉一看着破烂羊圈,还有刚子那要吃人的表情,小腿肚子直转筋。 “别啊,你们就在这唠会呗。” “不是,辉子,干唠啊?” 秦辉秒懂,立马把石灰缸内的花生毛嗑还有迎春香烟拿出来。 一旁的高秀琴眉毛一竖,揪住秦辉的胳膊。 “秦辉!日子不过了?平时过年过节不舍得吃的玩意这么一股脑就全撇出去了?” “头发长,见识短。咱们这次算掏上了,你看到这爷俩的态度没?” “啥态度?” “不卑不亢呗,哪能是一般人物?要么制假售假的头子,要么就是达官贵人。” 高秀琴闻言就慌了。 “这还掏上了?赶紧收拾收拾跑路吧!” “虎娘们!跑路?你等着用麻袋装钱吧!要是制假售假的头子,咱们这是见义勇为,等着拿奖状、领奖金吧! 要是达官贵人,他们能拉下面子跟咱们计较?而且人是他秦洪山打的,跟我没一毛钱的关系。另外我挨打的医药费,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就拄着拐在他家门口戳着!” 高秀琴一听也觉得有搞头,便把石灰缸内的水果糖也往秦辉手里塞。 “把他们伺候好了,把两只肥羊看住,别他娘跑了!” “放心!” 秦辉拿来一个铁盘子,把花生、毛嗑、水果糖倒里头,端着挨个敬过去。 “各位辛苦,来吃糖、吃花生。” 一圈走下来,铁盘子薅的干干净净。 秦辉又拿出迎春烟散了一圈。 “辉子,你今天咋这么大方?以前来你家就没见过香烟长啥样?” “唉,说那话?点上!” 就在秦辉大肆招待的同时,秦洪山也卖力的蹬着自行车往新城跑。 他本想把这事儿报给周金辉,但是转念一想这天大的功劳,岂能拱手让人? 于是便决定亲自跑一趟新城。 第217章 孰优孰劣,高下立判! 秦洪山废了老鼻子劲把自行车蹬进县政府。 “你好,请问吴安邦县长的办公室在哪?” “嗯?你是哪位?有打招呼吗?” “我是红星公社派出所秦洪山,临时来找县长说点事儿。” “你去那边找李秘书,他会看情况安排。” 秦洪山小步快跑,敲响李然办公室的门。 “进。” 秦洪山脸上满是谄媚的推开门,低头弯腰的说道: “李秘书吗?” 李然抬头一看,见秦洪山穿着制服,便在脑子里把局里的领导和派出所所长级别的公安过了一遍,发现没这号人物,便冷峻的说道: “你是哪位?” “你看我这脑子,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红星公社派出所秦洪山,来找吴县长汇报一下工作。” 李然心里冷笑两声。 看来又是来要求进步的。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空着手来要求进步的。 别说是吴安邦的门进不去,就连他李然的办公室也不是那么好待的。 “秦公安啊,今天吴县长一整天都有会,要不然我先给你记下来,等吴县长哪天有空,我再通知你?” 秦洪山一听便慌了,这一杆子给他支到猴年马月。 他能等,但这老头的断腿可扛不了多久。 “李秘书,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李然看着面色焦急的秦洪山,顿时也来了脾气,重重的把刚子拍到桌上。 “秦公安,我说你也是队伍上的人,多少也懂点规矩,吴县长是新城父母官,日理万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今天一个公安、明天一个职工,县长要不要正常工作?” 规矩? 秦洪山秒懂。 背过身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悄悄塞到一个牛皮信封里。 “李秘书,这是材料,你帮看看。” 李然眼角微微一斜,拿过来一看,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满意的点点头。 “对嘛,有材料就好办了!我去汇报一声。” 李然说完便把信封塞到抽屉里,然后便出了门。 约莫一分钟后,李然回到办公室,跟焦急不安的秦洪山说道: “秦公安,吴县长很忙,但是我还是给你争取到五分钟的时间,你待会进去挑重点说,知道不?一定要表明诚意!” 秦洪山点点头,便敲响吴安邦的办公室大门。 “进来。” 秦洪山快步走进去,一瞅奋笔疾书的吴安邦,便站在一旁,如同哨兵一样,一言不发。 直到过了五分钟,吴安邦这才意识到旁边多了个一人。 “嗯?不好意思,刚刚太忙。你是红星公社的?” 秦洪山闻言立即双腿并拢,敬了个礼。 “报告县长,我是红星公社派出所秦洪山。” 吴安邦笑着摆摆手,示意他放松。 “嗯,辛苦啦。基层公安不容易啊,每次开会我都跟人说,一定要多关心多关爱基层的公安同志,多给他们创造进步的机会。辛苦啦!” 吴安邦不愧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一张嘴就是空话套话。 关键是这话虽然假大空,但听起来却让人心里暖暖的。 而这也是吴安邦一贯的原则。 反正安慰人的假话不要钱,多说无害。 不能给人物质条件,就给人情绪价值。 从这点来看,他还算是个好官。 比那些精神、物质双重碾压的禽兽领导要好得多。 秦洪山眼睛热热的。 “感谢县长关心,我一定再接再厉。” “嗯,好好干,将来你指定有前途。对了,来找我干哈?” 秦洪山转身关掉办公室大门,压低声音说道: “县长,今天在红星公社红星屯抓到一老一少俩人。这俩人进屯子打人,被村民扣下来了。他们说是您家亲戚,我就来请示您怎么处理。” 吴安邦一愣神。 亲戚? “为什么被抓的?” “据说是制假售假,老的叫破烂刘、小的叫刚子,您有印象不?” 吴安邦一听就乐了。 敢情是这俩货。 平日这俩人就仗着背靠龙江会,不把他这个县长放在眼里,连同那个欧阳茜也是如此。 在外头前呼后拥、风光无限,回到家遇到刚子和破烂王,甚至是欧阳茜,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甭提有多憋屈。 “咳咳,这俩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呃,老的被老百姓打断了腿,小的没什么问题。为了保险起见,我没把他们带回派出所,暂时关在屯子里。” 吴安邦眉头一皱。 “断了腿?” 秦洪山慌了,看着吴安邦紧皱的眉头,心里咯噔一声。 难不成这爷俩还真是县长亲戚? 又踢到铁板了? 豆大的汗珠从秦洪山的额头往下滴。 “县长,我去的太晚了,拦都拦不住……” “确实断了?” “应该断了……” 吴安邦一巴掌拍到桌上,嘴角跟ak一样,压都压不住。 “哈哈哈,断的好!” 秦洪山懵了,这又闹得是哪出? 大义灭亲? “县长,您不怪罪?” “怪罪啥?既然是进屯子恣意殴打他人,那就是犯法,断条腿算是便宜他了!” 秦洪山看着吴安邦大仇得报的表情,暗自猜测: 这老头不会是他的亲家公吧?平时没少受他的气。 “县长,那现在怎么处理?” 吴安邦恨不得把这两货扔到清水河里喂鱼。 但是龙江会他又惹不起,只能让他们吃点苦头算了。 “这样吧,让他们吃点苦头、长点记性,但是也别公事公办,给我留点面子,行不?” “县长,那要不然先关到猪圈羊圈,过两天再放出来?” “嗯,你这个思路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办。对了,饭的话就别吃了,让他们长长记性。” 秦洪山听到吴安邦的肯定,顿时就像是打了鸡血。 本以为那一棍子葬送了前途,没想到却打来了大好前程。 “是,我马上回去办!” “嗯,好好干,我记住你了,红星公社派出所秦洪山!对了,等那老头的腿化脓,再送回来,别闹出人命就行。” “明白!” 秦洪山敬了个礼,干劲十足的出了门。 被县长记住名字,这以后不得走上康庄大道? 周金辉的靠山是局长,而他的靠山是县长。 孰优孰劣,高下立判! 第218章 是你? 秦洪山快步下楼,骑上骑行车便拐到熟食摊,买了三斤猪头肉、半斤花生米,又打了三斤散篓子,这才往红星屯子赶。 到了下午四点多钟,秦洪山才赶回屯子。 秦辉一见秦洪山回来,立即迎了上去。 “秦大哥,怎么样?这俩人到底什么来路?” “我刚刚去县政府走了一趟,跟县长亲密交谈一番。这俩人应该是县长的家的亲戚,老的是他亲家公、小的是他儿子。” 秦辉点点头。 “那咋办?现在把人放了?” “不急,先关个三四天。” “咋?还要关?要是咱们不知道他俩的身份,那顶多就是个不知者无罪。但是咱们要是还把他俩关着,县长的大板子打下来……” 秦洪山敲了敲秦辉的脑壳,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懂啥?亲家之间就一定关系好?你是没见过拿铁锹拍亲家的狠人。” “哦,明白了。我要是县长,有这么个不务正业的亲家,成天往自己脸上抹黑,我也得给他们一点教训!” “对嘛,还算你小子脑瓜子灵活。待会让人把他们道手脚捆起来,再关几天,等县长消了气再说。” “明白!” 秦辉说完便再次瞅了瞅秦洪山,嗫嚅半天,缓缓说道: “秦大哥,我挨揍的医药费?还有今天乡亲们在我们家吃吃喝喝,把我家石灰坛子都掏空了,而且还管了一顿中午饭……” “你看你,又算小账。县长说了,说我很有前途,知道啥意思不?” “啥意思?” “估计要提拔我当副所长。我当上副所长,到时候你还能差得了?随便给你点小活,就能够你吃个三年五载!” “真的?” “那还有假!走,先干正事!” 秦洪山说完便招呼秦辉上前,走到羊圈旁。 一股羊骚味传来,冲的他直扇鼻子。 “喂,你俩的事儿有下文了,待会手脚捆上,走个形式。” 刚子眼睛一瞪。 他可从没被人绑住手脚。 “不行!既然知道我俩的身份,那老老实实把我们放了。” “哎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再大的领导也得考虑影响不是?你俩冲到秦家屯子又打又杀,让你们俩站着出去怎么跟人交代?” 秦洪山稍微顿了顿,指了指外面的一群老爷们,说道: “你瞅瞅,要是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你俩能站着走出去?不挨几锄头我跟你信!要不然你俩再考虑考虑,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走。” 刚子沉默不语。 破烂王拉了拉他的衣角。 “刚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回去还有正事儿!” “行吧!” 秦洪山使了个眼色,秦辉便拿来一条长绳,将刚子捆住。 “喂,我这条断腿也要捆吗?” “必须的啊!” “行,那你轻点。” 秦辉嘿嘿一笑,拿着绳子先把破烂王的手捆住,然后便朝他断腿招呼。 “操你妈,疼死了,轻点!” 秦辉也不管这个,用力扎上再说。 等俩人像粽子一样躺在羊圈里,秦洪山俩人便转身离开。 “喂,咋不把我们带出去?” “等着,我去派出所喊车!” 秦辉砰的一声把羊圈门关上。 “辉子,让乡亲们都散了。嘱咐他们几句,今天的事儿不能跟任何人说,否则就是跟我秦洪山过不去。” “嗯啊,我这就去办。” 而秦洪山也拐到自行车旁,拿着猪肉头、花生米还有散篓子拐到外屋。 秦辉把乡亲们打发走,回到屋里一闻,哈喇子往外流。 “秦大哥,这是要请我喝酒啊?” “嗯啊,这次你立了大功,请你喝顿好的!” “唉!” 从白天喝到晚上七点,俩人就就着猪头肉和花生米干完一斤散篓子。 “辉子,给我整点稻草铺在羊圈门口,我要守着,他们俩不能出半点岔子。” “唉,那我陪着。” “不错,等我当上副所长,少不了你的好处。” 秦辉闻言更加兴奋。 敢情他这是拿到原始股。 以后好日子少不了。 第二天早上,疼的嗷嗷叫的破烂王扯着破锣嗓子嚎起来。 “喂,来人!” 秦洪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坐到地铺上缓了一分钟,这才拉开羊圈门,吼道: “叫什么叫?” “喂,小公安,车呢?不是说派车来接我们吗?” “急啥?你以为车那么好找!等着吧!” 刚子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压低声音说道: “师叔,咱们是不是被涮了?看样子是要把咱们困在这!” 破烂王面色一沉,瞅了一眼他的断腿。 要是能及时脱险,凭借龙江会的实力,他的腿指定能保住。 但是眼看伤口发红,要是再拖下去,只有锯腿的份。 “小公安,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你快点安排车,实在不行找辆驴车也行。” “不行,驴车安全没有保障,出了事儿算谁的?” “算我的行不行?我一力承担!” “不行,你拿什么承担!等着吧!” 秦洪山说完便再次把门关上。 而此时在团结屯的梁满仓也一脸懵逼。 这刚子不会是个草包吧,竟然连画中画都拆不开? 要不是海东青日夜在吴建功家小洋楼上空盘旋,他还真以为自己是颗被弃子。 “遭了,吴建功不会也是个弃子吧?” 粮满仓说完便坐不住了,直接骑上自行车,直奔新城。 半路又觉得不保险,把海东青派到淘金谷,密切监视谷内的一举一动,防止被刚子给掏了家。 梁满仓乔装打扮一番,便赶到县委家属院,摸到吴建功的小洋楼。 他绕着小洋楼走了三四圈,只见大门紧闭,屋前屋后也没人,心里又是一个咯噔。 早上吴安邦父子出去上班,跟往常没什么俩样,应该不会偷偷跑了吧? 梁满仓心一横,趴到窗台上,往里瞅。 一楼的客厅空无一人。 就在他纳闷之际,哗啦一声,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卧槽!” “哼,哪来的小混混,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房子,就敢来这扒窗户!” 梁满仓把帽子一揭,右手一指,准备开喷。 “是你?” 第219章 身正不怕影子斜 “欧阳茜?” “嘻嘻,你还记得嫂子啊?你等我一下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屋内传到,不到半分钟一道倩丽的影子从大门飞奔而出。 欧阳茜披着一头齐肩长发,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紧身羊毛衫,下身穿着碎花睡裤。 “满仓,你咋来啦?” 梁满仓不敢看欧阳茜水汪汪的大眼睛,只好在盯着她的脚尖。 “哦,嫂子,我是来找吴大哥唠嗑,我看大门锁着,就想扒着窗户看看,没想到你一盆水就浇下来……” 欧阳茜捂着嘴,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在楼上就看到有人围着房子转悠,我还以为是哪个偷女人小衣服的小流氓呢!” 梁满仓一阵脸红。 他可没收集女人小衣服的癖好,什么扫楼、打胶,半夜在楼顶晾衣杆转悠,通通没干过。 “嫂子,你可冤枉死我了。” “行啦行啦,快进来。” “那啥,吴大哥在家吗?” “他上班去了。” “那我还是不进去了,免得到时候有人说闲话。” “怕啥,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浑身湿透,这风一吹再强壮的体格都遭不住,快进来。” 梁满仓也正想找个机会进去看看吴建功父子的准备工作做到何种程度,便点了点头。 “行叭。” 欧阳茜拉着梁满仓进了屋,便立马找了一套干净衣服递给梁满仓。 “满仓,这是我新给你吴大哥做的,还没来得及穿,你先去擦一擦。” 梁满仓将衣服抖落开,竟然还有件深蓝色裤衩。 “这……” “嘻嘻,咋啦,害臊啊?都大小伙子了,害什么臊!你穿起来可能比较紧,凑合穿吧。” “嗯……” 欧阳茜说完便去打了一盆热水,又往里扔了一条碎花白毛巾,领着梁满仓进了卫生间。 “这是嫂子的毛巾,你擦擦身子。嫂子在外边,你有事儿就喊。” “嗯啊,谢谢嫂子。” “客气啥,都这么熟了。” 梁满仓摸了摸鼻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回生二回熟吗? 梁满仓脱掉衣服,拧干毛巾扑在脸上,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气传来。 “呜,舒服~” 而此时,躲在门口的欧阳茜心中小鹿乱撞,银牙轻咬,似乎在积蓄勇气。 砰的一声,欧阳茜打开门。 “满仓,你叫我?” “啊?我叫了吗?” 欧阳茜的眼里是肩宽腿长的梁满仓,面庞如刀削一般立体分明,眼睛炯炯有神,鼻梁如山一样高挺,还有那一身腱子肉以及…… 咕咚~ 欧阳茜咽了一口口水。 跟肥猪一样的吴建功相比,梁满仓就是一剂猛药。 四目相对,梁满仓甚至甚至忘了自己一丝不挂。 等反应过来,赶紧把毛巾往上一挂,上下晃荡。 “嫂子……”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在叫我。” 欧阳茜依依不舍的把卫生间道门关上,眼神像是拔丝地瓜一样,好不容易从青春活力的肉体上扯开。 她满脸通红、脸颊红的都要滴出血,背靠在墙上大喘气。 “呼,真棒!” 约莫五分钟后,梁满仓穿着不合体的衣服拉开卫生间门。 “嫂子,你的毛巾……” “啊,你给我……” 欧阳茜接过毛巾,背过身子,放在鼻子前一闻。 这浓郁的阳气…… “满仓,你随便逛逛,我给你煮碗饺子。刚刚受了凉,吃点热乎的赶赶寒气。” “不用麻烦了,吴大哥不在我就先撤了,等回头再说。” 欧阳茜见梁满仓要走,上前一步横在梁满仓的面前。 “别啊,来都来了。再说你眼里只有几吴大哥,就没你嫂子了吗?待会陪嫂子唠一唠~你随便逛逛,楼上楼下都行,一会儿就好。” “行吧,那我上去看看,方便不?” “去吧去吧。” 梁满仓故作轻松的上了楼。 等他嘎吱嘎吱的上了二楼,便直奔书房。 他的眼睛像是照相机一样,书房内的一切记在脑子里,防止待会弄乱,留下蛛丝马迹。 梁满仓走到桌前,打开抽屉,只见一个铁盒子摆在其中。 梁满仓侧耳听着欧阳茜正哼着小曲,便放心大胆的打开铁盒。 只见里头躺着几张矿业部勘探队的空白证件。 这是准备好了? 吴安邦对于龙江会的用处应该就是提供合法身份。 梁满仓将证件放回,恢复原样,便伸手往桌子底下摸。 突然之间,一股凉意传来。 梁满仓蹲下身子,低头一看,一只大黑星卡在桌下。 “呵呵,吴安邦这老小子坏事干太多,随时准备仇家上门啊?” 这也给梁满仓提了个醒,吴安邦应该会使枪。 而在手枪的旁边,还有一个小暗格。 梁满仓记下暗格的布局,然后便打开一看,一把钥匙。 梁满仓拿着钥匙晃了一圈,最终把眼神锁定在办公桌后的一排橱柜内。 将柜子一一打开,果然发现一个上了锁的柜子。 插进钥匙一拧,里头躺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皮箱,另外还有十几摞的现金,还有不少的金条、玉器。 粗略扫了一眼,至少有二三十万的现金,这八成就是吴安邦这些年的小金库。 “看样子等有机会要再来一次。” 嘎吱嘎吱~ 一阵上楼的声音传来。 梁满仓赶忙上锁放回钥匙,然后风一般的随便找了个房间钻进去,对着窗户发呆。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梁满仓做贼心虚不敢回头。 “噗呲~呵呵~” 一阵笑声从背后传来。 梁满仓转头一看,见欧阳茜满脸绯红,便问道: “嫂子,笑啥呢?” “满仓弟弟。你不乖哦。你还说不喜欢女人的小衣服,你看你旁边是啥,都看出神了……” 梁满仓转头一看,衣架上挂着一整套白色小衣服。 “呃,嫂子,如果我说我是不小心看到的,你信吗?” “嘁,人小鬼大。干嘛要偷偷摸摸的,要是喜欢,我……我送你一套……” 梁满仓一阵汗颜,这杀伤力太强了。 “算了算了,我怕我媳妇打死我。” “嘻嘻,看你那怂样,走,饺子好了。” 梁满仓下了楼,便闻见一阵阵韭菜猪肉的香味…… 第220章 好吃不如饺子 梁满仓有个原则,饺子只吃猪肉韭菜的。 所以,当他闻到那味的时候,整个人立马兴奋起来。 “嫂子,有醋没?” “肯定有啊。” 欧阳倩嗔叫一声,便到厨房拿了一瓶醋、一个碗。 “正经的镇江老陈醋,味道可好了。” 梁满仓也没客气,夹着饺子蘸着醋,咔咔就干了一大盘饺子。 一旁的欧阳茜看的眼睛都直了,连吃饭的动作都那么有男人味。 “满仓,看你吃饭可真带劲。” “嘿嘿,那就再给我来一盘。” “嗯啊,我再去给你盛一盘。” 欧阳茜说完便扭着腰肢,盛了一盘饺子缓缓而来。 “满仓,你知道有句话叫啥来着不?好吃不如饺子……后半句是啥?” 梁满仓看着欧阳茜带水的眼睛,顿时就心乱如麻。 这哪是小洋楼啊,这分明是盘丝洞。 “嫂子,我不吃了,走了!” 梁满仓说完便把脏衣服一拿,一溜烟的往门口跑。 “嫂子,别跟吴大哥说我来了。” “嘻嘻,瞧你那傻样,这事儿我能跟别人说嘛。” “那我先走了……” 梁满仓说完就跟做贼似的溜了,而欧阳茜看着他矫健的身影,整个人如痴如醉。 梁满仓骑上自行车,一刻也没停留,便往家里赶。 吴安邦准备的证件还没动,再加上他通过鹰眼巡视并未在淘金谷内发现人的踪迹,所以他断定刚子一定是被什么事儿绊住了。 所以,他决定再等等。 如果再过三天没动静,他再主动出击。 第二天早上,梁满仓便赶着驼鹿,拉着一车的甄选往新城赶。 在下金代古墓之前,他要把琐碎之事全部处理干净。 等他路过红星公社的时候,正好撞见踩着自行车韩老二。 “二哥,你这是要干嘛呢?” “满仓啊,赶巧了,你要是不来找我,我还得去找你。” 梁满仓闻言便勒了勒缰绳,将鹿车稳住。 “咋啦?” “就是合伙开铺子那事,我下决心了,就跟你干!门脸我选好了,就在新城人口最集中的水井街。” 梁满仓面露喜色。 没想到韩老二办事儿这么利索,对他的脾气。 而且选的位置也不错。 水井街之所以叫这个名,就是因为街中有口老井。 在解放前,前来取水的人多,周围开了不少店铺、摊位也集中,尤为热闹。 近些年,老井虽然不用,但也形成聚集效应,店铺多、摊贩也多,人来人往。 “不错,二哥,一共要花多少钱?” “如果不买电冰箱,两千元就够了,但要再加上两台电冰箱,估计得再加三千元。” 梁满仓盘算一番,一共五千元,他拿七成,那就是三千五百元。 他坑了刚子元,又坑了吴建功5000元,再加上原来的积蓄,一共七万多元。 所以,投资三千五百元,那是毛毛雨。 “二哥,你带纸笔没?咱们立马签个合同。” “这么急?” “时间就是金钱,早点开业、早点赚钱。” “得嘞!” 梁满仓简单写了个协议,便给韩老二拿了3500元钱。 “二哥,这些天我还有事儿要忙,具体的工作还得你去办,凡事你自己拿主意。” “行,账我记清楚,到时候一月咱们对一次。” 梁满仓对于韩老二是绝对信任。 毕竟前世他的名声也都还不错,在新城开了一家本土超市,无论是对客户和员工,那都没的说。 而且这才3500元而已,即使是干赔了,也不心疼。 梁满仓赶到天上人间已是晌午。 黎援朝急得团团转,见鹿车来了,直接跳上去扛。 “满仓,你可算是来了,快卸货!” 梁满仓没说二话,把野鸡、野兔、野鸭还有鱼、狍子、小香猪往里送。 “援朝,这次可给你搞来了新货,狍子!” “算你将功补过。” 黎援朝忙活完,便把账单和钞票塞到梁满仓手里。 “三千两百二十元,你点点。” “点啥啊,小打小闹的。” “啧啧,你现在口气越来越大。以后我是不是得叫你一声梁老板啊?” “低调。对了援朝,你爹最近在忙啥呢?” 黎援朝斜了一眼梁满仓,问道: “你打听他干嘛?” “哦,我这不是寻思红兵和来娣处的还行,要不然安排双方父母见个面?但是我就这么一问,你也别跟你爹说,我回头也问下赵来娣她爹的意见。” “就这事儿啊?那不赶巧,我爸最近不在新城,去了哈市,而且走的很匆忙。” 梁满仓表面频频点头,实际在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这么巧? 刚子他俩刚刚拿到地图,准备向金代古墓动手,这黎解放就跑了? 这是去寻求支援,还是给吴安邦动手创造条件呢? 梁满仓现在只希望到时候黎解放不来添麻烦。 “行,那等他老人家回来再说呢。你先忙,我撤了。” 又过了一天,破烂王的伤口肿的跟馒头一样,秦洪山才火急火燎的领着一辆拖拉机进了屯子。 “车来啦!” 秦洪山打开羊圈大门,看了一眼要杀人的刚子,又扫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破烂王,眼睛里满是内疚和同情。 “哎呀,老同志,你要撑住啊,现在协调一辆拖拉机不容易,快,上车!” 秦洪山和秦辉两人将刚子和破烂王抬上拖拉机,然后咚咚咚的往县城跑。 等到了县医院门口,秦洪山解开俩人的绳子。 而刚子活动完发紫的胳膊和腿脚之后,一把掐在秦洪山的脖子上。 “你敢戏耍我?” 秦洪山在公安队伍里待了十来年,面对过不少穷凶极恶的歹徒。 但是他从未感觉到如此危险的气息,全身上下彻骨的寒冷。 奄奄一息的破烂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拍了拍刚子的手。 “刚子,住手,小不忍则乱大谋!” “师叔……” “放手!” “是!” 秦洪山捂着脖子咳嗽半天,久久才平静下来。 “来人,这是县长交代的重要病人,快抢救!” 一堆医生护士冲出来,把破烂王前呼后拥的送进抢救室,而刚子也神情颓废的跟了上去。 第221章 他靠脑子吃饭,别打麻药 就在破烂王刚刚送进抢救室没多久,吴安邦便出现在医院外。 “吴县长,按照您的吩咐,人已经送进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发了高烧,伤口应该也化脓了,要是天再热一点估计都能招苍蝇。” 吴安邦的嘴角轻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医院。 整治破烂王,教训教训他只是其一。 他最重要的目的是让龙江会在新城损兵折将。 只要破烂王断了腿,短期之内便不能再下金代古墓。 那单靠一个刚子,很难与他们父子俩抗衡。 再加上一个梁满仓,简直就是碾压。 此时吴安邦并不知道刚子已经通知双花红棍刀子赶往新城。 “小秦,干的不错,好好干,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秦洪山立马双腿靠拢,敬了个礼,激动万分的说道: “是!” “行啦,你先回去。记住,这事儿不能告诉任何人,就连你亲娘老子都说不得。” “是!” 吴安邦说完便带着秘书李然直奔抢救室。 只见刚子面无表情的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条椅子上,若有所思。 吴安邦调整一番心情,做了下表情管理,愁云满面的快步上前。 “刚子,你王师叔怎么样?没事吧!” 刚子冷哼一声瞥了一眼吴安邦,一字一句的说道: “没事?被打断了腿,三天都没得到治疗,能没事?吴安邦,你不会是刚知道我们在红星屯子被关的事儿吧?” 面对刚子的指责,吴安邦面色不悦,举起两根手指。 “刚子,天地良心,我确实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你也知道咱们公安系统的规矩,层层上报嘛,公安报所里、所里报县局、县局再报给我,多费功夫? 我今天早上得到消息,立即派人把你们接过来,现在我立即让他们安排最年轻有为的大夫。你放心,县医院会全力抢救。” 刚子不信他的鬼话,只是现在再纠缠下去已无必要。 所以他干脆双手叉在胸前,闭目养神。 “哼,你最好保证师叔不出任何意外,否则你生死难料!” “我这就去问问情况。” “等等,让他们把我的匕首送回来。” “李秘书,你立即去办。” 李然匆匆离去,而吴安邦也转头去了院长办公室。 新城县医院院长刘振春那是妥妥的舔狗,医术不咋地,但溜须拍马的功夫一流。 听闻此人是吴安邦的亲戚到了县医院,他提前安排骨科主任主刀,而且还特地上楼换上八百年没穿的白大褂。 匆忙下楼,与吴安邦撞个满怀。 不等吴安邦开口,刘振春立马表态。 “吴县长,你家属那事儿我马上安排全院会诊!我亲自坐镇!” 刘振春的医术吴安邦心里有数,所以他同意刘振春亲自坐镇。 “全院会诊就没必要了,就是一个小手术而已。对了,现在抢救室里是谁主刀?” “骨科主任。” “嗯?小手术而已,没必要安排骨科主任吧?要是让人看到,还以为我吴安邦以权谋私,利用手里的权力给亲朋安排最好的医生。” 刘振春一时间摸不清头脑,今天县长怎么转性了? 以前就算是看个脚气,那也是全院会诊。 难不成调查组又下来了? 或者是他是假客气? 刘振春试探性的问道: “那换成副主任?” “刘院长,我不跟你说了嘛,小手术而已,你听不懂嘛?有没有实习医生,刚刚毕业的那种,拉上去试试。” “试试?这还能试试?” “不然呢?像你们这样畏手畏脚,不给年轻医生锻炼的机会,他们怎么成长?” 刘振春由衷的朝吴安邦比了个大拇指。 “县长,您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值得全县人民学习!好,我这就去安排。” 约莫三分钟后,一个戴着眼镜、一脸懵逼的年轻大夫被推进了手术室。 约莫十来分钟后,他走出来,颤颤巍巍的说道: “吴县长、刘院长,腿应该能保得住,不过我以前没处理过,要边看书边做……” 吴安邦扫了一眼走廊,趁着刚子尿尿没回来,便说道: “保得住?我建议还是保守一点,千万别为了保住一条腿而让他全身感染,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院长,吴县长的意思……” 刘振春也一脸懵逼,转头看向吴安邦。 “吴县长,您的意思是……截肢?” “具体的方案你们拿,但是我的意见是长痛不如短痛,别因为为了保一条腿而送了命。” “既然吴县长都拍板了,那就截肢!” 实习医生一听就乐了。 本来他还想着边看书边接骨,现在直接锯了,一了百了。 “唉,我马上去。” “咳咳,对了,保险一点,多锯点……还有,他靠脑子吃饭,尽量别打麻药……” 实习医生:。。。。 刘振春:。。。。 片刻之后,手术室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约莫十来分钟后,实习医生打开手术室大门,走出来。 “家属在哪?” 闭目养神的刚子腾的一声站起来,快步走来。 “我是。” “辛亏你们送来的及时,不然这腿得断在外边。” “现在呢?” “断在里面了。” 片刻之后,护士端来大托盘,上面摆着半米长的一条小腿。 看样子应该是膝盖之下全部锯了。 而不明所以的刚子愣住了。 “没保住?” “嗯,稳妥起见,还是锯了比较好,而且当事人并没有出言反对。” 刚子凑到手术室门边,往里一看,就破烂王烧的迷迷糊糊的样子,能开口反对就怪了。 “你确定截肢是最好的方案!” “必须的啊,要是不截肢,有感染死亡的可能性,我担不起责任!” 刚子沉默不语。 毕竟医学这个领域他并不了解。 即使是误诊,那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行。” 刘振春给破烂王安排一间干部病房,而且还专程安排了两个护士,表面工作做的完美无缺。 约莫五个小时后,破烂王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 “刚子,我这是在哪……” 第222章 做面锦旗,给名医送过去 刚子凑到破烂王的身边,语气极为平柔的说道: “四叔,你在医院呢,进来的时候不是还劝我小不忍则乱大谋吗?咋不记得了?” “呼,在医院啊,怪不得说这条断腿不痛了,没有丝毫的痛感。待会你出去做面锦旗,帮我给这位名医送过去。” 刚子的面色愈发难看,心脏就像是被扎了两刀。 虽然他跟破烂王这个师叔不熟,但是再怎么说也都是同门同宗。 而且他来到新城,就仰仗破烂王,就像跟阿猫阿狗相处的时间长了,也会有感情,更别提是一个活活生生的人。 “师叔,你的腿……” “咋啦?” “你自己看看……” 破烂王用手肘撑在床上,艰难的抬起上半身,往断腿上一看,竟然包得严严实实,跟粽子似的。 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 破烂王抱着断腿,任凭喉头滚动,却说不出来半个字。 “喔~啊~呜~” 刚子眼眶微微一润,将提前预备好的拐杖放到床头。 “师叔,你放心,将来我一定给你打造一个金丝楠木的柺!” 约莫过了五分钟,破烂王缓过劲来。 “刚子,那个把我腿打断的公安和那户人家叫什么名字?” “公安叫秦洪山,红星公社派出所的。那户人家,男的叫秦辉、女的叫高秀琴、老头子叫高球!” 高球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眼里的仇恨迸射而出。 “好,我记下了!” “师叔,小不忍则乱大谋!” “放心,等我们探完金代古墓再动手。刚子,小刀什么时候到位?” “明天早上到新城火车站。” “行,师叔这样估计也下不了墓。淘金谷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地图上虽然标出了两个位置,但是不知是真墓假墓,你们万事小心。” 刚子点点头。 在分金探穴这个领域他独占鳌头。 无论是在龙江省,还是华夏国,他都算是年轻中的翘楚。 所以,有了两个星宿的位置,再推测出北斗七星的布局,对他来说并不难。 再加上小刀和两条鄂伦春犬的协助,开墓取物易如反掌。 而且一旦确定真墓的位置,龙江会的支援便会立即赶到。不消一个星期,这些文物都会出现在海外市场。 “师叔,您安心养病,等你伤愈,这新城的事儿也就了了,到时候你直接回哈市养老。” “嗯,注意提防吴安邦父子,必要的情况下直接做了。” “好。” 刚子说完便离开医院,回到吴安邦的小洋楼已经是下午六点。 一进屋,他便看到欧阳茜哼着歌在厨房转悠。 “茜茜姐,以前你都不下厨房,今天这是咋了?心情这么好?” 欧阳茜面对桃花,喜滋滋的瞅了刚子一眼。 “哼,有的吃就行,废什么话?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等吴安邦父子回家吃完饭后,三人便聚集在二楼的书房。 吴安邦坐在办公桌后的太师椅上,刚子和吴建功坐在一旁的沙发。 “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预计后天早上出发,直奔淘金谷。” 虽然吴安邦早就预料到刚子已经搞到地图,但听到刚子亲口说出,也是有几分诧异。 “已经确定地点了?” “嗯,有两个备选地点,也可能是三四五六七个……” “这……反正分金定穴的事儿你在行,具体你来找。证件已经准备好,方方面面我已经打好招呼。” “嗯,后天进山,争取当天确定位置,三天之内搞定。” “行,你们几个人下墓?” 刚子的鼻子里闷哼一声,斜了吴安邦一眼。 “吴安邦,本来王师叔要跟我一起下墓地,再加上一个帮手!但是现在王师叔的腿被你们锯了,下不了墓地,就我们俩人。” 吴安邦心里又是一惊。 本来他以为刨掉破烂王,就只剩下一个刚子,没想到还有一个帮手? 但是现在3比2,再加上外边还有几个猎户暗中帮忙,优势在他。 “行,那我们这边还是三个人,我、建功,再加上梁满仓。” “梁满仓?” 吴建功点了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对,我保证他对我言听计从。墓地里情况不明,再加上淘金谷内说不定有什么猛兽,带着他也有个保障。 至于事成之后,是杀是剐你们看着办。” 刚子皱了皱眉。 梁满仓这人看似是个哏人,但是他总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而且总是感觉有一副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但是明天就要下墓,不宜闹翻。 而且再加上小刀助阵,就算是梁满仓精通十八般武艺,也得跪在地上唱《征服》。 吴安邦父子在他眼里就是个废物。 “行吧,但是一旦下了墓地,所有人都必须听我指挥,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 吴安邦父子点了头。 第二天早上,吴建功便到教育局请了个五天假,然后往团结屯赶。 上午十点来钟,吴建功踩着自行车哼次哼次的出现在梁满仓家门口。 “满仓,搁家不?” 百无聊赖的梁满仓身子一抖,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吴建功给盼来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翻起来,快走两步出了门。 “吴大哥,你咋来啦?进屋坐?” 吴建功看了看屋内似乎还有人影,便摆了摆手。 “我就跟你说两句话,不进屋了。” “啥事儿啊?” “明天早上准备好两天的干粮,跟我们进山打猎。这次咱们要打大货,你做好准备。” “行嘞,但是打大货的危险程度很高,得加钱……” 吴建功嘴角轻扬,不怕梁满仓提条件,就怕他默不吭声。 “一天一百元,行了吧?” “嘿嘿,那感情好。” 梁满仓把吴建功送走之后,便满屯子溜达,走了半天,溜达到清水河边,才找到一个圆桌大的磨盘收入空间。 在新城火车站,刚子站在出站口,叼着半截香烟,遥遥朝一个生猛的汉子摆了摆手。 “小刀,这边。” “嘿嘿,刚子,好久不见啊?你小子在新城一待就是一年多,也不回哈市看看我。” “嗯,本来以为这次行动很顺利,没想到连崔文也载了……” 第223章 你不要欺负我读书少 崔文也是小刀相爱相杀的朋友。 俩人一人擅长射击、一人擅长使刀,经常争锋相对。 只不过因为有时候用刀更方便,所以小刀成了龙江会的双花红棍,否则必然有崔文的一席之地。 “小刀,我感觉崔文的死没那么简单,等把这事儿了了,咱们再研究。” “嗯,等我抓到那个混蛋,一定让他尝尝我邱小刀的厉害。” “今天你先休息,明天早上出发。对了,这次除了要防备古墓里的机关,还要提防一个人,叫梁满仓,拳脚功夫不错、射击也很厉害。” 小刀嘿嘿一笑,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奋的表情。 “嘿嘿,能被你陈刚夸的人指定有点本事。本来我以为这次又是无聊的任务,现在看来我又有点小期待。” 刚子面色一变。 小刀这小子打架的时候有勇有谋,但是除此之外,那便是龙江会的一杆枪,不带任何脑子。 “小刀,你小子可别乱来。在撕破脸之前我们是盟友,你要是想找人单挑,等出了古墓或者撕破脸再说。” 第二天早上,一辆212吉普车停在梁满仓的家门口。 梁满仓背上一个帆布包、一杆枪、一个水壶便上了车。 他一拉开车门,便看到刚子坐在驾驶位、另外一个年轻人坐在副驾驶,而吴安邦父子坐在后排。 还有两条鄂伦春犬挤在吴安邦父子的中间。 “满仓,把东西放后备箱。” “好嘞。” 梁满仓将猎枪放入后备箱,然后便跟两人两狗挤在一起。 “满仓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从哈市来的小刀,也跟我们凑凑热闹。” 小刀面带微笑,微微转头,把手伸过来。 “你好,我叫邱小刀。” “你好,梁满仓。” 两只手握在一起,梁满仓便感觉到极大的力道。 呵呵,这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啊? 既然你想出风头,那就出吧。 梁满仓手一松,手掌被挤成了面团团。 “哎哟,小刀,你手劲儿真大。” 邱小刀脸上的笑容逐渐夹杂着三分不屑。 “不好意思,平时喜欢杀鸡宰狗,力道有些大。” 说完他便转过头,目视前方。 对他而言,这种战斗力为5的渣渣不值得他正面瞧一眼。 到了七里沟了望塔,刚子还是将212吉普停在了望塔下。 这是这时候了望塔里并没有值守的了望员。 梁满仓舒了一口气。 要是这了望塔里有人,看到他们五人进去,就他一人出来,恐怕说也说不清楚。 而且要是传到龙江会的耳朵里,恐怕真的要举家逃亡。 “走,下车!” 刚子和小刀率先下车,将各自的装备背到身上,还牵着两条鄂伦春犬。 而吴安邦和吴建功见刚子两人行动迅速,也赶紧催促梁满仓下车。 梁满仓几人把装备背上,这才结队往山里走。 刚子和小刀两人走在前边,而吴安邦和吴建功以及梁满仓三人走在后头。 梁满仓稍微看了一眼。 刚子没有背长枪,但不排除身上带着大黑星。 小刀背着一杆56冲。 吴安邦和吴建功父子则各自背着一杆56半。 他们这5人的火力就算是遇到成群的泡卵子也不怕。 “吴县长,没想到你还有打猎的爱好?” “唉,保持好身体健康,再为祖国工作二十年嘛!” 梁满仓瘪了瘪嘴。 这帮老玩意占着坑位这么久还不罢休,还想着再霸占二十年? 年轻人没工作,拿什么缴纳医社保给你们养老送终? 这不是既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嘛? 自掘坟墓! 梁满仓瞅了一眼其背后的56半,说道: “吴县长意气风发,待会可得好好给我们露一手。” “嘿嘿,好说好说。” 吴安邦说话极其敷衍,很明显他没心思跟梁满仓扯闲篇。 就在梁满仓盯着吴安邦腰上的鼓鼓囊囊的时候,吴建功将梁满仓拉到一边。 “咳咳,满仓,我有话跟你聊聊。” “聊呗?要背着人啊?” 被吴建功这么一耽搁,俩人便落到队伍最后头,跟吴安邦、刚子三人的距离拉开二十多米。 “满仓,这次咱们进山打猎为辅,探墓为主?” “啥玩意?探墓?挖人祖坟啊?” “哎呀,你说的是啥话?我们这是文物保护。你忘记我是干啥的?教育局的!” “吴大哥,你别欺负我读书少。地下的事儿不是归文物局管吗?怎么还轮到你教育局了?” 吴建功眼看忽悠不过去,便从兜里把准备好的证件递过去。 “文物是啥?不就是文化嘛,文化靠啥,靠教育!你看看这证件都拿在手上了,还能有假?” “吴大哥,这不是假证吧?地上的野兽再凶猛我也不怕,但是下了地,那可就是两码事,我害怕。” “怕啥,你有没有听过过一句话,大力出奇迹!只要力气够大,不管是三界中的哪路人马都不是你对手。” 梁满仓揉了揉太阳穴,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 “行吧,但是得加钱!” “没问题,但是待会要是下了墓地,你只能听我一个人的招呼。” “你爹也不行?” “嗯啊。” 梁满仓一阵恶寒,这吴建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连他老子都不放心? 不过越是这种豪门,对于亲情看的更淡,最多是当做筹码和交易。 “一天两百元!” “行,成交。” 吴建功见梁满仓答应,便小跑上前跟吴安邦嘀嘀咕咕,看样子应该把招安的好消息告诉了他。 约莫走了一个小时,五人抵达淘金谷。 刚子从兜里拿出一幅山水图,对着淘金谷一顿比照。 “没想到时间过了几百年,山川依旧没什么变化呀!” “刚子,找到地儿了?” “嗯啊,走!” 梁满仓在地图上标记的第一个星宿是瑶光。 瑶光位于一个小水泡前,背后便是一座高耸的大山。 金代受中原文化影响,认为山是龙的象征、水代表财富和生机。 所以都会选择依山傍水之地。 “山环水抱必有气。” 刚子找到瑶光之所在,频频点头。 “不错,是个好地方,下铲子!” 第224章 试试不就知道了? 小刀右手摸向腰间,左手自然垂着,站在一旁。 经常挨打的人都知道,这是戒备的状态,随时准备打人。 而刚子也将背后的那个圆筒帆布包卸下来,拿出通体黄色的洛阳铲。 他手握铲柄,将铲头垂直插入地面。 刚子两手微微用力,保持铲子的垂直和稳定,然后便俯身压上,利用身体的重量和手臂的力量将铲头压入地下。 当铲头完全没入之后,刚子双手一转,用手腕的力量转动铲子,使铲头在地下旋转,将土壤切削下来并装入铲筒内。 然后便用力一拉,将洛阳铲带出地面。 梁满仓看着热闹,凑上去问道: “刚子,我看你挺费劲,要不然我帮你?” “不行,下洛阳铲不仅仅要看带出来的土,还要试手感,这是技术活,你玩不开。” 刚子说完便在铲头上拧上一根管子,接着往下掏。 约莫接了五六根管子,下地三四米,最后一筒土带上来,刚子的眼神瞬间亮起来。 “五花土?” 梁满仓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啥是五花土?” 刚子扫了一眼梁满仓,反正这次无论能不能探到古墓,他这条命是保不住了,所以便说道: “修建古墓的时候,要挖墓会打破原有土层结构,回填后形成颜色混杂的五花土。这种跟地震、山体滑坡产生的土层移动不一样,尤为复杂。” “那就说明找到了?” “也不一定,也许是古人闲着没事,挖的粪坑。” 刚子再次下铲子,双手微微用力转动,却发现阻力陡然变大。 “夯土层?” 等拉起洛阳铲一看,果然是一层被夯实的土层,尤为紧密。 一般在古墓封闭之时,工匠都会把土夯实,形成一道夯土层。 “做好准备,如果顺利的话,下一铲子就能打到砖石。” 一旁的吴安邦父子闻言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盯着刚子下铲子。 果然,一股坚硬的触感从手中传来。 “起!” 等把土带出来一看,几块指甲盖大小的青砖碎块。 “哈哈哈,果然有古墓,这真是藏宝图!” 刚子又接连打了两三个洞,大致摸清古墓的位置。 “这古墓的宽有六米,长度算上甬道有二十多米,应该是个贵族。” 小刀嘿嘿一笑,从包里拿出两把折叠工兵铲,扔到地上。 “管他什么族,上铁锹,你们三轮流干。” 梁满仓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一膀子力气,而且早点探清古心安。 到时吴安邦老脸一垮,说道: “凭什么可着我们三个来?你咋不挖?” “呵呵,行啊,那待会你走在前边,行不?总不能啥也不干就想着分红吧!” 吴安邦瞬间把嘴闭上,老老实实的指着工兵铲,朝吴建功说道: “建功,这个机会让给你。” “爸……行吧。” 吴建功无可奈何的拿着工兵铲,跟梁满仓俩人撅着腚在那坑次坑次的挖。 而梁满仓时不时的顿一顿,发动鹰眼巡视,盯着地上的几人,防止被打黑枪。 约莫两个小时后,在刚子的指挥下,终于挖到墓道口。 墓道口是长大概两三米的通道,梁满仓再三确认毫无危险之后便挥着铁锹,一路往前掘进。 约莫半个小时后,才将墓道清理干净。 “刚子、小刀,清理干净了,有个墓门。” 刚子朝小刀使了个眼色,暗暗想到: 这梁满仓果然是个哏人,干活不惜力气,是个好牛马。 刚子纵身一跃,便下了坑,而小刀也紧随其后。 他扫了一眼墓门,拿出一个精致的匕首,上下敲打。 约莫半分钟后,便找到一个颇为松动的砖块。 刚子挽起袖子,修长的指尖抠到砖头上,微微一用力,便拉了出来。 梁满仓惊呆了,这刚子果然有点巧劲。 用两指指尖拿出一块砖,绝非易事。 难度堪比与夜市上徒手抓几十公斤的金块。 卸下第一块砖,接下来便是体力活,交给了小刀。 约莫半个小时,一人高的墓门便被拆开,一股古朴的味道扑面而来。 吴安邦父子大喜,用手电往里一照,只见前墓室的墙壁上有不少精美的笔画,顿时眼睛都直了,往里挤。 刚子冷哼一声,回头一瞥,将吴安邦父子吓的浑身发凉。 “知道我刚刚为什么没把那块砖往里推吗?” 吴安邦摇了摇头。 “只要我轻轻一推,砖头掉下去,触动机关,横梁上的石条就会掉下来,把你砸的稀巴烂!” 刚子说完便让开半个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来,请吧,正好给我的小黑小黄趟趟道,反正你跟他们的作用没啥两样。” 汪汪汪~ 梁满仓瞅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吴安邦,又瞅了瞅两条鄂伦春犬,心里直乐呵。 这恐怕是吴安邦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成狗吧? 刚子见吴安邦不说话,再次冷哼一声,低下头看地上的机关。 只见这机关上头已盖了一个木板,而且看腐朽程度应该也有十几二十年的历史。 刚子眉头一皱,难不成这是梁满仓祖辈干的? 不对,应该是进淘金谷的勘探队干的! 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 所以,这应该是假墓! 但是也可能存在看走眼的情况。 毕竟古人的智慧可不是现代人可以想象的,也许有更巧妙的伪装。 刚子指了指地上的那个木板,说道: “不想死的就注意点,别踩到那个木板。” 刚子点了一根蜡烛,就进了前墓室。 只见这墓室之内空空如也,只有正中间的石台上有个石头盒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盒子看起来颇为华丽,前边镶嵌了一颗宝石。 刚子没敢直接动石头盒子,而是把前墓室仔细检查一番。 “奇怪,以壁画的精美程度,这墓主至少是个王公贵族,总不可能是单墓室啊?这么寒酸?” “刚子,有没有可能是落寞贵族?修到一半没钱了?整了个烂尾墓?” 刚子摇了摇头。 难道真的是个假墓地? “小刀,你怎么看?会不会是开启后墓室的机关?” 小刀嘿嘿一笑。 “试试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