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锦鲤巧种田》 穿越 “你们听说没，老晏家傻了15年的闺女不傻了。” “真的?真的好了吗，你们听谁说的！” “还能听谁说，前天那傻子和吴家小儿子抢几个野果，被推到了河里，都没动静了没过一会儿居然自己爬了起来回家了，可把老晏家吓坏了，听说在镇上请了老大夫呢。” “是呀是呀，听说可吓人了，你们说就这么一个傻子，老晏家是有毛病吗还要宠着，以前那沟子里也不知道扔了多少女娃，偏他老晏家还当个宝。” 这几天村里特别热闹，到处都是谈论晏家傻子不傻了的消息，这消息具体是谁说的，大家也不知道，传着传着这事也就当了真。 晏家。 晏汐躺在床上，还有些回不过神，她穿过来两天了，这两天吸收了原主的记忆。 她本来是个学艺术的在校大学生，周末的时候和室友约着出去逛街，哪知道刚出校门就遇到一辆车失控朝着两人撞来，时间紧迫只来得及把室友推开，自己却被撞飞了，当时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姐还没好好享受生活这就要完蛋了…… 晏汐本以为死就死了，谁知道一睁眼居然在河底，还好在家的时候学了游泳，不然非得再死一次，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还是先爬出去再说，晏汐站起来发现站的地方也就不到一米，不算高，要是被人知道死在这么浅的水怕不是得笑死。 上了岸，晏汐发现了不对，这衣服这身体，明显就不是自己。 突然，脑袋里涌出了一些东西，晏汐知道了这是晏家村，眼前这条河叫春河，自己是老晏家的闺女，多的信息目前也不知道了，脑袋迷迷糊糊的，还是先回家再说。 一路左拐右拐，总算是到了晏家，看见眼前的一座土胚房晏汐惊呆了，条件这么差的吗，都25年了哪还有这样的房子。 这时，一个蹲在院子里玩泥巴的小孩看见了晏汐，突然叫起来：“奶奶，奶奶，小姑回来了。” 这时屋里冲出来一个女人，看样子也就五十来岁，一把拉住晏汐的手，“你这死妮子，出去玩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一大家子还等着你吃饭呢。”说着也没等晏汐回答就拉进了屋，发现晏汐全身湿透，一摸额头有点烫，吓得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呼啦啦围上来一大群人，七嘴八舌的问道。 “你小妹掉河里了，还发烧了，现在都没反应，你快借村长家的牛车去一趟镇上，请个老大夫回来给你小妹看看。”晏老婆子道。 晏家老大晏林一听这还了得，着急忙慌的就去了村长家，饭都没来得及吃。 晏汐看到这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一大家子可真够麻利的，半点反应时间都没给自己，连忙说道：“娘，我没啥大事，你们先吃饭吧，不用全部围着我，等会大夫就到了。”话落，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心肝啊，你不傻啦，还知道喊娘了，呜呜呜”晏老婆子哭道。 这下好了，一大家子围过来，这个人说小妹我是二哥，闺女我是爹啊，还有一群小萝卜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听的晏汐头都大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过了一个时辰，晏林带着老大夫到家了。“快快，大夫，我小妹掉河里了，快给看看。” 老大夫急忙走到晏汐旁边，把了脉，看了下眼皮，说道：“风寒入体，好在救回来得及时，没啥大事，开两副药吃下去就好了。”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诊金我现在就给你拿”晏母说道。 “一共给三百二十文即可，药等会让人和我一道去取就好”老大夫道。 等忙完了这些事时间已到亥时，一家人安顿好晏汐才各自离去。 到现在晏汐才有了实感，原来自己真的穿越了，穿到了老晏家的傻闺女身上，还好一家子对原主不错，不然真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想这么多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闺女，起来吃个红糖鸡蛋，这是娘特意给你做的，别人都没有。”只听嘎吱一声门响打断了晏汐的回忆，房门被晏母打开，小心翼翼的端着碗进来，来到了晏汐床前就要喂给她。 “我自己来吧娘。”晏汐很不习惯。说着便伸出了手接过了碗，只见碗里有两个鸡蛋，红糖颜色也很深，不用想也知道放的很多，看到这里晏汐鼻子不禁酸了一下。 在现代的时候晏汐家虽然很有钱，不然也学不了艺术，这可是个烧钱的玩意，但就因为父母工作忙，晏汐基本都是一个人在家，虽然有保姆，但跟有父母陪着的孩子还是不一样的，打电话永远都是说不了几句就要忙了，一年有三百天都在外面，对晏汐只有不停的给钱，仿佛这样就能弥补晏汐缺失的童年。 现在到了这天启朝，成了现在的晏汐，还拥有了那么多家人，其实也不错，这些不就是自己前世想要却得不到的吗，虽然也舍不得现代的家人和朋友，但现在也回不去了，想那么多也没用，还是好好活在当下吧。 出门 “娘，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出去转转，老这么躺着也不好。”晏汐吃完红糖鸡蛋道。 “心肝啊，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吧，这身体刚好点娘不放心，你有啥事让你两个嫂子给你做就是了，哪用得着你去”晏母一眼慈爱道。 “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这不是浑浑噩噩了十五年，好不容易清醒想出去看看嘛，再说你要是不放心让小风小清陪我也是一样的。” 晏母想了想道：“可以，那你们别走远，就在附近转转，别去河边，那里不安全，有啥事让他帮你，你可不能累着啊。” “知道了” “小风小清来陪你姑去转转，她身体还没好，累了记得扶她回来，顺便扯两把猪草捡点柴回来，一天天的尽知道躲懒。”晏母边骂边扶起晏汐，给她准备好衣物才出门，一家人准备下地，晚点让晏母回来做饭。 两个四五岁的男孩跑进晏汐房间，围在床边叫着姑姑，晏汐看着两个小孩，瘦的跟麻杆似的，头大身子小，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看着就心酸。他们是双胞胎，是大哥晏林的老二和老三，老大晏雨是闺女，今年十岁了，现在不在家里，估摸着是去洗全家人的衣服了。 二哥晏山现在就一个儿子，叫晏文，现在九岁，也不知道跟小伙伴去哪疯了。 晏汐还有个三哥，现在不在家，前阵子跟着一帮村民出去打短工了，听说就在松江边上的码头给人卸货，一天有三十文钱。 想到这晏汐想起上次三哥回来给她带了一包桂香斋的绿豆糕，还剩一半被晏母放在了她的箱子下面，赶紧找出来给了两个侄子一人一块，两人都有点不敢伸手，一直说给姑姑吃，因为平时奶奶说好吃的都是姑姑的，他们不能吃。 晏汐板起脸道：“赶紧吃，吃了跟我出去看看，不吃小心我告诉你奶你们不听我的。” 两兄弟一听赶紧一人接过一块小口小口的吃着，边吃边说真好吃，比上次吴用吃的饼香，下次他们也可以说自己吃过糕点了。 晏汐等他两吃完便锁门准备出去了，两个小的还把背篓背上了，说是打点猪草顺便摘点野菜，又可以省一些粮食，秋收还没到，存粮都要省着吃，平时就吃两顿，还都是稀的，恨不得刚吃下去才走到地里胃里又开始咕咕叫了。 晏汐一路走一路看，周围的房子都是土房子，还有的甚至还有茅草屋，只有村长家盖了一间红砖房，看着也有些旧了，但怎么说也比村里大部分人过得好。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一个个跟看猴似的看着晏汐，然后嘀嘀咕咕，还有的人直接喊到：“晏家傻子，你真的好啦！” “你知道我是谁不，我是你周婶子，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周萍问道。 “周婶子好，各位叔伯好，我真好了，前天掉河里也不知道怎么的，脑袋突然就清醒了，这两天都没啥事”晏汐回道。 周围人惊奇得不行，说啥的都有，但大部分人还是好的，都说晏汐好了晏家好日子来了，终于不用一直花银钱给晏汐治病了，真是祖上积德了，晏汐也就笑笑。 但也有那么几个滚刀肉，说什么晏汐应该感谢吴家小子，要不是吴家小子把她推下河也不能清醒，诸如此类的话晏汐也就说道自己还能好好活着是自己命大，跟害人的吴用有什么关系，这两天因为自己生病还没来得及上门找说法他还认上恩人了。 周围人也就不话了，“叔伯婶子们，我这出门还要去找野菜，就先不聊了，你们慢慢聊”晏汐说完就带着侄子走了，也不管身后的人怎么议论。 上山 一路晃晃悠悠，三人来到了山脚，两个侄子去打猪草挖野菜了，晏汐不认识野菜，只能在周围瞎转悠，看看能不能有些别的收获。两个侄子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走远，内围有野猪，遇到很危险的。 山脚平时都是村里的小孩来找猪草的地方，安全性高也没啥有用的东西，晏汐边走边看走的稍远了一些，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咕咕叫，晏汐激动坏了，来这里两天终于看见肉了。 小心翼翼的向着前方发出声音的草里挪去，拨开草一看，一只野鸡正在下蛋，晏汐双眼放光，猛的向前一扑，就把野鸡压在了身下，不幸的是鸡蛋碎了好几个，晏汐数了一下，还有五个好的，三个开裂但还能吃的，通通收走，今晚的晚饭有着落了。 “小姑你在哪，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两个侄子边喊晏汐边走着。 “小风小清来这，快来，我找着好东西了。” 两小孩连忙跑上来，看见晏汐抓着鸡翅膀，脚边还有几个蛋，眼睛都亮了，连忙把鸡捆了塞在猪草下面，把鸡蛋用衣服兜着，晏汐帮忙背了一个背篓，三人才开始下山。 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三人都送了口气，要是让人发现背篓里有鸡就坏了，要知道现在的人吃肉很难，被人发现了眼红就不好了了。 一路紧赶慢赶到了家，发现院门已经打开了，厨房冒出点点青烟，晏母已经回来做饭了。 晏汐把背篓放下后累的直喘气，在现代的时候晏汐哪干过这些，要是有朋友圈估计今天都走了两万步，算是超常发挥了。晏汐苦中作乐的想着。 听到声音，晏母走出厨房，手里还拿着青菜，看到晏汐背的背篓，上来就对着两个孙子一通骂：“让你们看着姑姑，你们让她干活，是不是想挨打，今晚的饭别吃了。” 看着晏汐却说道：“闺女，让你出门散心，你干什么活，这两兔崽子尽会躲懒，一天吃那么多屁事不干。” 晏汐听的脸红，赶忙道：“娘，猪草都是他俩干的，我就歇着呢，这不是看时间不早了想早点看见您才帮忙的嘛，别骂他们了。”边说边让两侄子进屋。 晏母听到这也没说啥，把背篓里的猪草倒出来，看见上面捆着的野鸡，惊的睁大了眼睛，赶忙把背篓翻过来扣住。 “闺女你在哪逮到的野鸡，有没有受伤，哎哟，我闺女真是个福星，这好了第一次出门就能逮到野鸡，娘今晚做了给你两个大鸡腿，给我闺女好好补补。” 晏母叫小清去厨房开始烧水，让小风去叫晏林回来杀鸡，自己则是去了地窖拿了几个土豆上来，家里人多，一只鸡收拾好好还不到二斤，不多加点菜还不够一人吃几口的。 这边，晏老爷子几个还在田里，还是他娘冯月看见的小风，连忙叫到：“小风你咋来地里了，是你奶有啥事。” 见大家要围过来小风连忙道：“没啥事，我姑在山上逮着只野鸡，我奶说让爹回去杀鸡今晚吃顿好的。” 大家一听地里活都不做了收拾东西往家走，二媳妇周芬说道：“小姑这掉了回河怎么还有这本事了，以前只有往出拿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往家拿。” 一群人边说边往家走，晏林回到家洗了手就把鸡按住杀了，冯月去厨房端水出来，和周芬两人一起开始拔毛，等弄好一切之后晏母也把锅烧上了。 先是用一块鸡油在锅里熬出来一点油，放入葱姜蒜，然后把鸡肉放下去炒熟，炒得鸡肉微焦黄倒入水闷了一刻钟，接着放入土豆，青红辣椒，还有盐，翻炒均匀盖上盖让土豆熟了之后盛出锅，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让晏家人个个疯狂流口水。 晏母还煮了个青菜汤，切了一碗大头菜咸菜，主食是黑面馍馍，馍馍一个有晏汐手掌那么大。晏汐还有一碗单独的鸡蛋羹，饭菜上桌后晏母开始分，壮劳力两个黑面馍馍一碗鸡肉，碗里有四五块肉，两个儿媳一人一个黑面馍馍，一碗肉，几个孙子辈一人半个馍馍半碗肉，里面肉少汤多，剩下的大部分晏母都给了晏汐。 看着那么多肉晏汐连忙给晏父晏母一人夹了几块，给了侄子侄女几块，几人一开始一直拒绝，还是晏汐说都是一家人，要吃就一起吃，不然自己也不吃了才作罢。 饭毕，一个个吃的肚子滚圆，几个侄子侄女洗碗。一家人又在院子里纳凉到戌时末才各回各屋。 空间现 晏汐半梦半醒间，好像又回到了现代，站在自家的果蔬农场里，里面的果树成片，什么季节的水果都有，毕竟温室大棚普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蔬菜则相对较少，总数不到五亩，三分之二种的都是果树，农场外围建了五间活动房，用来存放蔬果，方便车辆运输。 农场里还有一条小溪和一个井，井的年代久远，是九十年代爷奶准备经商的时候就打的，井水甘甜，种出来的水果味道更好。 现在有点不一样的就是农场里一个人都没有，工人和来谈合作的商家什么都没有，空旷的仿佛世间只有自己一人，晏汐到处喊了几声，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没办法，晏汐只好放弃，喊了几声之后口干舌燥，来到井水旁边准备打一桶水，发现井水和以前不一样了，之前的井水只有井的一半，因为工人每天都会打水，有时候蓄水不及时连一半都不到，哪像现在，进水只差半米就到井口了。 怔愣间晏汐还是打了一桶水，用旁边的瓢喝了一些，感觉口感更好了，喝完发现身上的疲惫都消失了。 晏汐在农场骑着小电驴转了几圈，发现确实只有自己，也没想那么多，到荔枝树下摘了一串荔枝，边吃边往外面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门不见了，原本门所在的位置现在一片白雾，晏汐尝试伸手出去，发现白雾跟墙一样，穿不过去，除了农场的地方，其他地方一片白茫茫。 试了几次都没法出去，晏汐绝望了。突然间，晏汐想到了一件事，这不会是空间吧，好歹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小说，各种类型各种风格看了不少，空间灵泉的也不少，自己不会也有了吧。本来来了两天了什么都没出现，这空间是怎么突然绑定的呢，难不成刚来的时候就有了，只是自己没发现，现在突然出现是自己误打误撞进来了？ 别说，晏汐这么一想觉得也挺合理，以前看了不少穿越文，很多都有金手指，不是空间就是系统，再不就是过目不忘什么的，自己什么都没有，甚至还是个在校大学生，既不会医术也不会功夫什么的，学的还是艺术，在这古代啥也不是啊！ 在现代就是混吃等死，毕业继承自家产业，学的美术还是写实派，来这也派不上用场，先不说铅笔颜料有没有，就是纸张自己也买不起啊，果然，不论从古至今，只要跟艺术有关的都不便宜啊！ 想通了之后的晏汐学着看过的小说，叫了一声出去，还真的出去了，来来回回试了几次之后晏汐对空间的了解更熟悉了。 晏汐发现空间的井水变成了灵泉，能不能包治百病还不知道，但是可以消除疲劳，让水果的更好吃是确定了的，还有那五个活动房，里面的时间是禁止的，放进来是什么样一直都是什么样，刚才晏汐扳了一半苹果放在活动房，一个多小时了也没有氧化。 看到这，晏汐差点笑出声，果然，穿越大神不负我，谁还没个金手指了，想到这里，晏汐对以后的幸福生活更期待了！ 新的一天 晏汐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串葡萄和几个青枣，葡萄小时候农村有人自己种的那种，酸酸甜甜皮厚籽大，不过比起后来出来的什么阳光玫瑰青提一类的，晏汐明显更爱这种，酸酸甜甜的吃起来特别开胃，稍微青涩一点的话牙都能给你酸倒了。 晏汐把葡萄吃完了把青枣放在了床边，明天拿给家里人尝尝，就告诉他们的山里摘的野枣子好了，就是稍微大一点而已。 这一觉，晏汐睡得特别沉，一觉到天亮。 晏汐睁眼的时候太阳都快出来了，家里人都下地农忙去了，一般农家是不吃早饭的，也就中午稍微早一点回来烧饭罢了。 晏汐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家里就晏雨在，忙着扫地喂鸡剁猪食，连三个小的都出门捡柴去了。 “小姑，你起来了，锅里有奶给你蒸的鸡蛋羹，我用火煨着呢，现在吃正好。”说着晏雨就去了厨房把鸡蛋羹放在了桌上，晏汐洗漱好进厨房看见晏雨正要出去，连忙叫住：“小雨，来一起吃吧，小姑吃不完。” 说着，晏汐也不管她答不答应就找了个碗出来，分了三分之一进碗里，多了不是晏汐不舍，是知道给了晏雨也不会吃，这样刚刚好。 晏雨看了两眼晏汐，知道真是给自己的，连忙道谢，然后吃完把晏汐的碗一起刷了。 闲着无事的晏汐想着灵泉种的蔬果味道不错，再想到一家人对自己的好，便决定给大家放一点，能改善一下身体是一点。想到便做，先去厨房的水缸倒了小半碗，又用灵泉去后面的菜地浇水。后面地不大，就二分地左右，够一家子种点时令蔬菜，不至于天天野菜大白菜梆子。 忙完这些太阳升老高了，想到等会他们就要回来了，想看看做点什么饭菜，让他们能多休息一会，地里的活不行，厨房里的好歹也能吃，只要舍得放料总差不到哪里去。 说做就做。晏汐去了厨房，看见米缸里还有一点糙米，去后面摘了两把青菜，打算熬个青菜糙米粥，炒个青菜，再把昨天的野鸡汤热一下，这天太热了，再不吃晚上就坏了，在捞一碗咸菜切切齐活。 刚忙活完就听见院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晏母的声音，谁做的饭这是，刚说完就看见晏汐从厨房出来，赶忙上前：“心肝，这些娘来做就好，快歇着去，瞧你这一头汗，好歹也让小雨帮你啊”，边说边把菜端去堂屋，让晏雨去地里叫他们回来吃饭。 没过一会所有人都回来了，一排排蹲在屋檐下洗手洗脸才去堂屋吃饭。 晏母在分钟饭前说道：“这顿饭是你们你们小妹小姑做的，我回来她就做好了，要知道你们昨天能吃到鸡肉还是多亏了你们小妹，要记得以后对她好，听到了没有。” 大嫂冯月二嫂周芬立刻说”知道了娘咱家就没有那搅家精，小妹做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呢，以后谁欺负小妹看我怎么收拾他。”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晏母满意了，就让大家吃多少自己添，今天就不分了。饭毕几个人小的洗碗，其他人下午还要下田，现在都回到自己房间午休去了。 正名 下午的时候，晏汐看着天上的烈日，打算给家里人送点水，他们中午带的水估计喝完了，现在去正好。 晏汐在空间摘了一小把薄荷，再找到一点白糖拿着去了厨房，打算熬个薄荷水，熬好之后晏汐放在井里冰镇过后才和晏雨一起去了田里，毕竟天不知道自己家的田在哪，还是需要一个带路的。 一路到了地里，遇见了不少人，很多都和晏汐打招呼，想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不傻了，晏汐都一一回应了，理由还是之前那个，大家也只是老晏家好福气，傻子都能恢复，现在还能在家里帮忙了。 到了自家地里晏汐挨个叫人过来喝水，晏林晏山两个跑的最快，拿起晏汐带来的碗一口气喝了两碗才感觉活过来了，然后把碗递给其他人，等所有人都喝过之后大嫂冯月问晏汐这是什么做的，怎么甜丝丝还有意思清凉的感觉，比自己带的凉白开解渴多了。 晏汐听了之后说是在山脚挖的薄荷放了一点糖，薄荷有清热解暑的作用。 晏林惊奇，：“小妹，你怎么懂这么多，难不成之前落水不止脑子好了，还变聪明了。” 晏汐听了也没反驳，只说到之前落水发烧后迷迷糊糊见听见脑子里一个老奶奶说我命不该绝，本以为是梦，醒来脑子里就多了很多东西，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因祸得福吧。 大家一想也是，小妹好了是好事，管那么多干嘛。 歇了一会晏汐就带着晏雨回去了现在天色还早，想在上山看看，再不济也能带捆柴回来。 两人回家背上背篓就朝着山脚走去，在路上遇见了晏文和一群小孩，那些孩子一看见晏汐就叫到傻子来了，傻子要打人了。边叫还想扔石头。 晏文和晏雨一听生气了，“我姑姑不是傻子，她已经好了，你们不准乱说。” 晏汐想了想也说道：“你们都说我是傻子，那是谁告诉你我是傻子的，还有你们知道什么是傻子吗？” 一帮小孩你看我我看你，然后说道：“我都是听我娘她们说的，她们说你是傻子，只会傻笑还会打人，不让我们和你玩。” 晏汐听了之后笑着说，”那你们觉得我现在在傻笑吗，还是打人了吗，都没有对吧，所以你娘她们说的是错的，我现在不仅不打人，我还会带你们一起玩，你们说呢？” 一帮小孩也不知道该信谁，只好看着晏汐。晏汐笑到：“现在我们要上山捡柴，你们要不要一起呀，万一还能捡到鸟蛋，那就更好了。” 听到鸟蛋，一群小孩都兴奋了，这年月别说吃肉，就是鸟蛋那也是个好东西，混点韭菜大葱啥的又是一盘菜。 想到这里，连忙催着晏汐上山，别说，晏汐运气是真不错，在山上发现了个兔子洞，连忙叫来一群人，到处找别的洞，还真让晏汐找到四个洞，都说狡兔三窟，这都几窟了，让人守好其他三个洞，晏汐拿出火折子，捞了点枯叶和半干的柴火，把枯叶点燃柴火放上去，立刻冒出了浓烟，塞进兔子洞没一会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一会儿就听见有人说兔子出来了，一个个更兴奋了，立马用背篓盖住，抓出来把脚捆上放在一边。 忙活了差不多一刻钟，共抓到五只兔子，还有一窝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兔子。 烤肉 加上晏汐姑侄三个，一共有六个人，五只大兔子不好分，便决定晏汐自己一只兔子，其他人一人半只，晏汐背篓里背了镰刀，拿出来对半分，一人给了半只，还有一只半的兔子晏汐决定就地取材，现在就去找柴火来烤了，没有调料也能吃，反正肉也差不到哪去。 接着几人去春河边把兔子皮剥了，自己收好自己的，把兔肉收拾好用叶子包着带上了山，让几个小子去找粗点的木棍，顺便捡柴，晏汐则是拿着刀把兔肉打上花刀，让兔肉熟得快一点，毕竟在山上烤肉也不安全，早点吃下肚更好。 人多力量大，准备工作就绪，几个小子率先上阵，毕竟都是在山林里野惯的，烤小鸟也吃了不止一次，烤只兔子肯定没问题。 晏汐看着他们熟练的给兔子翻面，没一会就两面流油，兔肉的香味不停的往鼻子里钻。 大家都开始不停的咽口水，虽然没调料，不过能吃肉大家也不嫌弃，六个人刚好还有六条腿，晏汐一人给扯了一条，还别说，虽然没有调料，但兔肉烤的嫩滑，一口咬上去滋滋冒油。 晏汐吃完自己的兔腿也没在继续了，反正自己有一整只兔子，就让他们多吃几口吧，毕竟这种机会可不多。 吃完之后大家把火灭了，免得不小心引火烧山，现在可是夏天，一不小心就是牢底坐穿了。 收拾好各自的东西，一帮小子帮晏家姑侄打了一些猪草，把兔子盖住后才一起下山，回到家之后一大家子已经回来了，三婆媳在做饭，几父子在外面纳凉，看见晏汐三人回来纷纷上前帮忙接过了背篓，一上手，发现重量不对，正常了的猪草是没这么重的，不过几人也不声张，进了堂屋把猪草倒出来看见下面的两只兔子几人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好日子，连着吃肉，早上刚吃完晚上又看见了兔子，除了大的还有几只小的，出生不到一月，吃的话没啥肉，只能养着，以后几个小的打猪草顺便也给几只兔子留点菜叶子，长大又可以生小兔子，晏山想着想着自己先笑出了声，回神发现几人都看着他，摸摸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晏母他们饭快做好了，今晚决定不杀兔子了，养一晚也没事，反正兔子还活着，也不会腐坏。 这一天，晏家村不同人家都传出了肉味，村里的小孩哭闹不止，到处都是哭着要肉吃，父母打骂的声音。 到了申时末，很多人端着饭碗来到了村口的老槐树下，边吃饭边聊家常，这年头吃饭也喜欢扎堆，反正大家条件都差不多，要真的吃好东西，那肯定还是躲着吃，谁也舍不得把好东西分出去。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今晚村里的肉香，都在猜是哪家这么舍得，不年不节的就炖肉吃，你说东家我说西家，最后一看发现居然有四家吃肉的，这下众人碗里的饭都不香了，羡慕得直叹气。 等夜幕降临的时候众人才散去，不用想都知道今天的事又有几天谈资了。 夜谈 另一边，周家。 ”狗蛋，你确定这兔肉真的是晏汐分给你的？” 狗蛋听着他娘又一次问这问题，都有些不耐烦了，“我都说了好几次了，是晏汐带我们抓的，都问了这么久了你烦不烦啊！”说着转身回了房间，任凭他娘在后面骂骂咧咧也不想理会。 ”他爹，你说这晏汐怎么想的，有肉不偷着吃还大方的拿出来分给我们，听狗蛋说分了好几个人呢，一家半只这得多少肉，我的乖乖，这晏汐手还真松，看来以后还是要让狗蛋多和晏汐接触，万一还有这好事我们也能沾光不是。”周徐氏说道。 “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你以为这好事是谁都能贪上的，也亏得晏汐大方，换了旁人偷偷带回家你又能说什么，行了，你以后也别见天的说人晏汐是傻子了，再说人家现在都好了，还聪明得不得了，这才几天都能吃上肉了，也就是人家不计较，不然你这背后说人的还想沾光，怕不是做梦好一些。”周大柱说道。 周徐氏撇撇嘴：“知道了，这不是以前的晏汐确实是个傻子吗，又不是只有我在说，以后不说了还不行。”说着两人也收拾完家里回了屋，熄灭了油灯。 同样的话题在其他家也在上演，有觉得晏汐大方的，有觉得晏汐蠢的，不过大家都在心里决定交好晏汐，以后有啥好事也能沾光。 第二天，晏汐早早的就起来了，出门的时候家里人也刚起来，晏汐松了口气，还好今天不是最后一个了，不然真是脸都丢完了。 晏母看见晏汐出来，忙道：“怎么不多睡会，反正这天也没事，就早上凉快一些，睡着舒服。” “没事，娘，晚上睡得早，早上也睡不着了，出来看看能不能帮忙做点什么”晏汐到。 “不用你，你身体刚好，多休息，现在还不到秋收，也没啥事，家里人多都能忙的过来。” 行吧，都说到这份上了晏汐还能说啥，洗漱好发现晏母已经给她蒸好了鸡蛋羹，晏汐见状连忙道：“娘，以后不用单独给我做了，我跟大家吃一样的就好了，鸡蛋留给你们和小雨他们几个小的吃吧。他们喂鸡喂猪也很辛苦，你们还要下地，不用省给我吃。” “娘，要我说家里就吃三顿饭怎么样，你看家里每天吃的稀的，一般也就一顿能吃馍馍，还是黑面的，长久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你们每天还要辛苦劳作，日积月累身体容易生病的，现在我也好了，家里的钱也不用存着给我看病了，就把钱拿来买粮，一家人都补补。” 晏母听着这话，抿了抿嘴，答应了下来，反正以前每月也要花费不少银钱，现在用来买粮，也是全家人吃，没什么好心疼的。 其实也不是晏母心狠，舍不得让家里吃好，实在是以前的晏汐痴傻，花费的银钱不是一个小数目，一家子省吃俭用也就勉强够每月的药钱，这里面大部分都是老三农闲时出去打短工还有老大媳妇接绣活存下来的，都贴补窟窿了。 出门 这么一想晏母确实觉得两个儿媳妇不错，老大家的银钱每月都上交，也没留一点私房，老二家的虽然没有这些手艺，但是对晏汐不错，家里好吃的进了晏汐的嘴也没有闹，要是换了别家估计是三天两头干仗。 想明白了的晏母转身进了厨房，让两个儿媳进来做早饭，以后家里就吃三顿饭了，把身体养好了才是大事！ 晏汐趁着晏母跟两个嫂子做饭的间隙，悄悄往水缸里又加了一些灵泉水。 估计是最近做饭和吃的小青菜都有灵泉水的缘故，家里人最近上工都感觉没有那么累了，虽然没到疲惫全消的程度，不过精神面貌确实比之前要好很多。 其实晏母他们也知道，最近做饭好像更好吃了一点，但都以为是自己舍得用料了，一点没往晏汐身上想过。 没过一会儿几人把早饭端上了桌，早饭没做别的，熬了一锅大渣子粥，还煮了个野菜汤，一人一碗吃到饱。 吃完饭晏汐把晏母拉进房间，说想去镇上看看，顺便买点东西。 晏母一听，转身从箱子里拿出存钱的匣子，打开数了一百文给晏汐，让晏汐给自己扯块布回来做身衣裳，晏汐以前的衣裳不算好，也是家里人穿了之后改的，以前的晏汐也穿不了什么好衣服，上午出门下午就能脏兮兮的回来！ 晏母怕晏汐对现在的情况不了解，抓紧把能说的都给晏汐说了一遍。 也是到了现在晏汐才对自己处于天启国有了实感。 首先，晏汐知道了自己现在是在松花县的松山镇，晏家村距离镇上有二十里路左右，坐牛车需要一个时辰，走路将近两个时辰，镇子不小，分为了四个方位。 东市主要经营牲口买卖，北市则是各种用具杂货，大到各种家具、铁铺，小到一个碗碟。 西市则是各种食肆酒楼，点心铺、药堂和米行等。 南市大多是村里人推销自家副食品的地方，镇上划分的菜市场也在这，还有两个布庄。 集市不是每天都有，是冯单数，刚好今天是集市，晏母想了想决定让老大媳妇陪着晏汐去看看，顺便把绣活交了，在领一些新的回来。 冯月听到晏母的话赶忙回房间把之前的绣品都收拾好，带上晏汐一起去村口大槐树下等牛车。 要是平时的话冯月都是走路去了镇上的，这不是小姑跟着一起去，只能花费四文钱一起去。 到了大槐树下，已经站着好几个女人了，周萍最先看到冯月，赶忙拉过两人，道：“今天你们姑嫂怎么一起去镇上了，平时不都是你一个人嘛。”周萍家和晏家关系不错，两家离得近，又是没出五服的亲戚，说话自然亲昵。 “三婶，家里没米下锅了，山上的野菜现在也老了，娘给了点钱让我去买粮，想着小妹到现在也没去过镇上，就带她一起，让她也出去玩玩。” 冯月没说自己是去交绣活的，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告诉别人。现在的女人虽然大多都会女红，但也就是缝制衣服，绣点简单的花样。算不得什么。能接绣活的话已经是一门成熟的手艺了，说出来除了让人嫉妒也得不到什么好。 卖花样 冯月看着晏汐掏出了一叠纸，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这是小妹自己的东西，只要她觉得没问题就可以。 晏汐把纸打开，一共有十二张花样，一起推到了云娘的面前，东西只有给人看了才能谈接下来的合作。 云娘接过来一看顿时被吸引了，上面的图案都是从未见过的，有猴有鸡，还有老虎，每一张都憨态可掬。 乍一看其实长得并不像，一个个圆滚滚，头大身子小，但看着图案就能知道是什么动物，配色大胆，更添了几分萌态。 晏汐看着云娘爱不释手的样子就知道稳了，也不急，慢悠悠的喝茶等着云娘先开口，谈判嘛，肯定是谁稳得住谁就有话语权。 约摸过了一炷香，云娘抬起了头道：“这些花样我出五百文一张，姑娘以为如何？” 晏汐不说话，继续喝茶。 看到如此情形，云娘咬牙道：“一两一张，这些我锦绣庄都收下了。” 晏汐这才开口说道：“云娘子，大家都是实在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这些花样你都看见了，你觉得怎么样？” 云娘也没法昧着良心说一般，还是说了句画的不错。 晏汐接着道：“那你觉得我这花样在别处能卖出去吗？” 云娘知道自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要是真让晏汐把花样卖给对家，那对锦绣庄来说也是一个打击，只好继续加筹码：“二两银子一张，这些花样姑娘不可以卖给别人，以后有了别的花样优先考虑锦绣庄。” 晏汐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就激动坏了，来了这天启朝好几天了，终于是挣到了第一桶金。于是也不在端着，直接道：“这是自然，这十二张花样卖给了锦绣庄自然是属于锦绣庄的，之后的花样也可以优先考虑锦绣庄，不过以后的花样我不敢保证只卖给锦绣庄。但是在这松山镇，我可以答应你，有了好的花样第一时间给你们锦绣庄。” 云娘听到这松了一口气，只要在这松山镇自己是独一份就行，至于其他的，等少主到的时候在和晏姑娘详谈。 云娘让桂香把银两送上来，一共二十四两银子，晏汐要了四个五两的银锭，一个二两，剩下的则是换成了铜板。 三人到了楼下，晏汐在柜台后面发现了彩线，一问才知道是打络子的，一文钱两根，晏汐想了想，买了五十根，花费25文钱，打算回家先试一下，然后让家里的几个女人学着一起做，也是个进项。 在晏汐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学校风靡编手链，打络子，一个班的女生下课就聚在一起，学习各种编法，晏汐也不例外，好歹也学了十几种方法，还和同学去夜市摆过地摊。 出了锦绣庄，路过风味楼的时候晏汐看时辰不早了，就想带着冯月进去吃一顿，反正刚挣了银子，吃一顿也花不了多少。 “小妹，风味楼饭菜很贵的，我们吃不起，等会去前面巷子里吧，那里有一家老夫妻开的馄饨摊，价格不贵还量大管饱，你大哥带我去吃过一次。” 购物 晏汐听了也只能说好，家里节省惯了，要是强行带大嫂去酒楼估计也是食不下咽，还不如就听大嫂的，先去尝尝混沌，下次来一定带她们上酒楼尝尝。 继续往前走，到了桂香斋这下晏汐说什么也要给家里带两盒点心，冯月见拦不住只好跟着一起进去。 “两位客官看看需要点什么，我们这还有刚出炉的雪花酥和鲜花饼，要不要来一份？” 两人刚进店小二就热情的开口，怕他们不知道糕点的种类，还跟在两人身边介绍，晏汐挨个看了一圈，最后拿了一盒绿豆糕和荷花酥，鲜花饼可以单卖，晏汐给家里人一人买了一个，选了玫瑰和紫薯两种的，一共花费了83文。 “客官慢走！” 冯月还有些回不过神，就这么一点糕点就花费83文，又吃不饱，用来买粮食可以吃好几天了，可真是金贵东西。 看见了包子铺，晏汐又上去买了20个大肉包，给了冯月一个，自己吃一个，其他的装背篓里。包子一个两文钱，一个就有晏汐半个脑袋那么大，肉馅实在，味道淡了一点，估计是卖家舍不得调料。 两人又逛了一刻钟，买齐了家里常用的调料，盐、醋、红糖，还有少许生姜和花椒，还给晏父打了一坛红薯酒，度数不算高，可以让晏父休息的时候小酌一杯。 红薯酒在天启朝不算贵，基本家家户户都有种红薯土豆，土豆还好，红薯吃多了烧心，有些人家红薯种的比较多，吃不完的就带到南市去卖，有专门的人收了酿酒。 姑嫂两人看天色不早了，打算去吃碗馄饨买点米面就去镇子外面等牛车，一般晏成只等到正午时分，如果还不到的人就只能自己走回去了。 到了米铺，晏汐买了一斗糙米，共20斤，买了一斗粗面，绿豆黄豆各五升。多了也带不回去。 糙米一斤三文钱，一斗就是60文，粗面一斤四文钱，一斗80文，黄豆和绿豆共60文，本来晏汐还想买点白面，一问价格十文一斤，贵了一倍不止，买一斤白面都能买两斤半粗面了。 家里人口多，一顿要吃五六斤，一算下来还是穷啊。 买好东西发现没什么缺的了两人才一起往镇外赶，一到地方发现大家都到了，只差两人了。 晏成看人都到了，扬起鞭子往回赶。 “你们都买了些什么，我看两个背篓都装的不少。”先上车的张招娣说着话手就朝着晏汐的背篓伸来，一看就是要揭开盖在上面的布帘。 晏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张招娣的手：“你干什么，谁让你翻我背篓的，我买了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招娣一听撇撇嘴：“都是一个村的，看看怎么了，谁知道这钱怎么来的。” 顿时车上的人一脸异样的看向了晏汐，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就给她看看呗，正好我们也想知道你们都买了些什么，我们都在这等了这么久才来，肯定买了好东西。” 吃瓜 晏汐看了说话那人一眼，”吴婶子，你那么大方你先把你的背篓打开，让我们看看呗，都是一个村的，你不会不答应吧。”都是看戏谁还不会了，就准你添油加醋，还不让我怼回去吗。 “你你你，你怎么说话的，小辈没个小辈样，我是长辈我说你几句怎么了。”徐桂花没想到晏汐还会回嘴，碰了个软钉子。 “要耍威风回自己家耍去，自己家里事都没管好还管上别人了。”晏汐可不惯着她。好歹来了这里快一个星期了，谁对自己好谁口腹蜜见还是看得出来的，说完之后晏汐就不理她了。 牛车上的人一时都没说话，之前遇到晏汐都是笑盈盈的，还以为是个好说话的，没想到这才是个嘴皮子利索的，之前没发现是也没有人跟她闹红脸。 不过还是有人喜欢晏汐的性格，先不说别的，至少这种性格不容易吃亏啊，现在女子本就艰难，在娘家还好，到了夫家自己立得起来才是正事。 想到这里就有人出来说话了：“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也不害臊，人家买什么都是人家的，又没花你们银钱，管那么多做什么，平白惹人笑话。” 过了一会车上的气氛又逐渐热闹起来，晏汐也跟着吃了不少瓜。 就刚刚的徐桂花，听说她闺女今年都十九了，还没找到婆家，之前到是跟隔壁岩石沟的一个后生定了亲，可吴荷花她作啊，今天要头花，明天要手帕，后天要点心，这就是有金山银山也养不起啊，定亲才不到两月花了男人快一两银子，要知道这找个媳妇也就三五两银子，能在婚前给她花这么多已经是很好的了，可吴荷花不满足，胃口越来越大，在成婚前半个月死活让人家给买金镯子，不买就不嫁，男方数次上门商量，可吴荷花干脆来了个不见，徐桂花和吴老幺也不管，总觉得都要成婚了，总要让闺女把人拿捏住，嫁过去直接管家，以后好帮扶家里的兄弟。 哪知道这一次男方硬气了，直接说不想成婚就退婚，把定亲的礼金和之前送的东西还回来，还不了的算成银钱，这样的媳妇他们要不起。 起初吴家还没当回事，觉得只有半月就成婚了，闹大了他们也丢不起这个人，还让吴荷花稳住，就不信他们不把金手镯送来。 哪知第二天人是来了，不过跟着的还有岩石沟的里正，还有一些体型健壮的妇人。 吴家哪见过这阵仗，连忙把晏家村的村长（也就是里正，同一人）找了过来。 晏福生过来的时候徐桂花正在地上撒泼，吴老幺站在旁边抽旱烟，吴荷花在一旁嘤嘤哭。 看见对面来了一群陌生人，上前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晏家村有什么事。” 这时岩石沟的刘里正站了出来，抱拳到：“您就是晏家村的里正吧，我们是岩石沟的人，今天来也是为了我这不争气的子侄。先前经媒人介绍认识了这吴家的闺女，谈好了礼金和聘礼，在双方父母见证下定了亲。” “本来开始也没啥事，这吴家看着和善，闺女看着也水灵，哪知道定亲没几天就开始变着法的问刘洋要东西，本来也定了亲，给未婚妻买点东西也无妨，可坏就坏在这姑娘是个心大的，前两天去了镇上，死活要买金手镯，不买就不嫁，晏里正，你说说，都是农家人，谁家成婚给得起金手镯，一个镯子最少也要几十两，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偏我这子侄一根筋，带着他爹上门商量了好几次，人家直接闭门不出，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我们今天来也没别的，就是想把这门婚事退了，以后嫁娶各不相干，把我们之前给的聘礼全数退还。” “不行啊，这婚不能退啊，这只有半月就成婚了，退婚了我们荷花可怎么办啊！金手镯我们不要了，银钱加几两成不成。”徐桂花哭喊到。 晏福生眼神凌厉的瞪了徐桂花一眼，这不着四六的东西，现在是加聘礼的时候吗，是人家不想要你家荷花了，有这样的岳家想来以后也过不了什么安生日子。 “刘老弟，这事我现在也清楚了，这婚事我做主，给他两退了，是荷花没这福分。” “村长，这婚事不能退啊，再说聘礼都收了哪还有还回去的道理，我没钱，要么就按日期成婚，要么钱就算赔给荷花的，又不是我们要退亲，凭什么要退钱。”徐桂花继续胡搅蛮缠。 “吴老幺，你说呢？”晏福生不打算跟个老娘们扯皮，直接叫住一家之主。 吴老幺终于抬起了头，看到村长发冷的眼神，知道这次是真的躲不过去了，叹了口气说到：“都听村长的。” 这下晏福生满意了，道：“抓紧回去把聘礼带出来，给人家带回去，要是敢昧下一文半子，别怪我把你们一家逐出晏家村。” 这下徐桂花也不敢闹了，只能进去把东西带了出来，差的东西也补了银钱，老老实实的交到了刘洋手上，看着那么多好东西又还回去了，徐桂花心在滴血，给了吴荷花好几个了眼刀子。 确定了东西对的上，岩石沟的人准备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好几个妇人看了吴荷花几眼，看样子回去又有新的话题了。 经此一事吴荷花名声彻底臭了，好的人家都不会要这样的媳妇，到是有一些鳏夫或者身体有疾的上门说亲，吴荷花把人骂的狗血淋头，还有人放话要看看吴荷花能找个什么样的，这一拖再拖吴荷花也十九了，一般人家十九都可以当娘了，偏她还在家做个老姑娘。 一群人说说笑笑间牛车到了大槐树下，有些近的人都在这里下车，牛车要经过晏汐家，等牛车上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周萍才道：“小汐，你以后可要注意点张招娣和徐桂花，她两可不是个心大的，小心她们在后面搞些幺蛾子。” 扬眉吐气的晏父 “我知道了，谢谢三婶。只要她们敢找事我肯定不会忍气吞声的。”晏汐道。 “你知道就好，以后自己注意点，凡事多长个心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晏汐点头，心头微暖，三婶能说到这地步，也是真把自己当小辈看，自己也不是那不识抬举的人。 牛车到了晏汐家门口，两人把东西背进了屋，家里人都在，再有一月就到秋收了，地里也没啥需要做的了，只要秋收没有问题今年肯定是个丰年。 “小月，小汐回来了，今天回来得真可晚，早饭吃过了没，没吃娘现在去给你们下碗面条。” “别忙活了娘，我跟大嫂在镇上吃了馄饨，还买了包子，晚上不用做饭了，拌点凉菜就行，这天太热了。”说着先把包子拿给了晏母，让她挂在井里，免得到了晚上变味。 所有人都进了堂屋，几个女人开始收拾东西，“哎哟，你们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我就给了小汐一百文，就算小月交了绣品也不够啊，你两哪来的那么多钱。”晏母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娘，这些钱都是我今天赚的，我不是跟大嫂去了绣庄吗，看到他们的绣品样式不多，就把之前自己画的给掌柜的看了，一张卖了二两呢。”晏汐道。 说着就把身上剩的钱拿了出来交给晏母，晏母一听一天就赚了二十四两，简直不敢相信，要知道家里一共十二口人，一年到头也赚不了这么多啊，要是遇到灾年，那更是落下一屁股饥荒。 晏母想着眼睛就红了，以前闺女不清醒的时候家里日子难过，这才刚好几天家里又是吃肉又是挣钱的，要是以前这好日子是想都不敢想的。现在闺女好了，再看之前的日子，苦也变成了甜。 “这钱是你自己赚的，娘不能要，你好好收着，以后嫁人了有底气。”晏母把钱推回来。 “娘，我还小呢，还想多陪你们几年，才不想嫁人呢！再说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既然现在有能力让家里人吃的更好，那就没必要推三堵四，你们以前对我好，我现在有能力也要对你们好。这点钱也不多，等秋收完以后看看能不能把几个侄子送学堂去，晏文都九岁了，可以去识字了，小风小清才五岁不急，让小文下学回来教也一样。” 晏母听到这也只能收下了，以前是没钱送孙子上学，现在他们小姑愿意帮扶也是好事。不过还是把零散的三两多强行塞回了晏汐手里，让她留着自己花用，不用给家里伸手。 二嫂周芬听到娘和小姑决定送小文去上学，心里激动得不行，想到小姑的好，更是决定了以后要对小姑更好，小文以后要是对他小姑不好，那自己要把他腿打断。 在山上掏鸟窝的晏文只觉得突然脊背一寒，被什么盯上了似的。 说回晏家。 晏汐把给晏父的红薯酒给他，晏父高兴得不行，都好些日子没喝酒了，今晚决定跟两个儿子好好喝两杯。 晏母几人则是把米面油盐带回了厨房，本来晏汐还想买肉的，又想着天气太热，几个时辰估计就变味了。 一家人把东西归置好就各忙各的，冯月回屋秀手帕，晏母和晏父则出门唠嗑，只是一个去了三婶家，一个去了大槐树下。其他人则是在堂屋纳凉，扇着蒲扇好不舒服。 晏汐回了屋直接就进了空间，顿时暑气一扫而空，空间里温度适宜，也就20度左右，先是给菜地浇水，再把成熟的果子摘下来，用小三轮拉到了活动房里。 空间里成熟的果子和菜并不会变老，成熟只后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只是需要人工采摘，果树只有果子摘完了才能开始下一轮结果，所以晏汐只要有时间就会进空间采摘一番。 经过几天的摸索晏汐对空间已经很熟悉了，里面的时间跟外面一比十，也就是外面十天里面才一天，在外面需要两个月才能吃的菜空间只需要三天就可以了，用灵泉水灌溉又可以缩短一半的时间。 看着快要装满两个活动房的水果蔬菜，晏汐决定等下次去镇上的卖出去一些，照这速度要不了多久剩下的三个仓库也要满了。 晏汐在空间里忙活了几小时，打算出去看看晏母他们回来没，出去一看发现家里就自己一个人，看样子是全都出去唠嗑了。 闲来无事，晏汐准备煮个绿豆汤，等他们回来正好喝。 晏汐先把绿豆用碗装了一碗，用井水洗干净，倒入锅里加入凉水，没过豆子，大火烧开转小火煮一刻钟，期间晏汐还从空间拿了柠檬挤了几滴，这个做法是防止绿豆汤变色。然后分三次倒入适量井水，反复煮沸直至绿豆开花。接着放入冰糖，搅至融化，用勺子把绿豆按压出沙，到这一步绿豆汤就完成了，只需要盛出来放到井里冰镇，凉了之后口感更好。 做完这些之后晏汐回了房间，打算研究一下络子，好几年没编了，突然上手还有些手生，编了拆拆了编，忙活了快一个时辰才找着手感，看着歪歪扭扭的络子，晏汐叹了口气，不管了，先出去吧，他们也快回来了，反正这个也不急，什么时候交货都没关系，等自己熟练之后就快了，之后还是要靠大嫂二嫂和娘，自己的手艺自己知道，只是胜在款式和新意，技术是没法跟她们做惯了女红的比。 另一边。 晏父跟一帮老伙计炫耀完了女儿孝敬的酒，还能赚钱贴补家用后。在一群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下满意的往回走，谁让他们以前没少明里暗里的说闺女不好，谁家不是拿生男孩为荣，只有自己家，生了三个男丁才有了小汐，谁知道小汐生下来先天不足，老妻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因为外人的闲话，经常跟邻里吵架，本来脾气还算温和的老妻慢慢脾气越来越不好，好在现在小汐好了，老妻的心病好了，性格也越发和善了。 往事 晏父回来的时候在家门口遇见了晏母，看她那眉开眼笑的样子就知道跟周三嫂聊的不错。最近家里好事连连，大家伙精神头都好了不少。 两人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儿媳在厨房忙碌，看到桌上的绿豆汤和包子就知道饭已经快做好了，吩咐几个小的去厨房拿碗和筷子准备开饭了。 等冯月端着一盘凉拌黄瓜进来后，晏母先给晏父和晏汐一人拿了一个包子，然后说了一声吃吧，众人才拿起了筷子。 “小妹这绿豆汤熬的不错，甜丝丝冰凉凉的，一口下去凉到了胃里。” “是不错，我熬出来的就是红色的，小妹熬出来的还是绿色的，吃起来也爽口，小妹下次熬的时候教教我，我也试试。”周芬接着道。 “知道了。” 吃完饭后一家人去了院子里乘凉。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晏家大房。 晏汐这才知道原来还有个大伯家，还供养着奶奶，来好几天了也没见面，家里也没人提，她也没想起来问问其他亲戚的事。 经过晏母讲述才知道，原来在晏汐出生没多久就发现晏汐不正常，本以为小孩子长大点就好了，结果晏汐都两岁了还不会喊爹娘，捡垃圾吃，时不时傻笑，身边离不得人，一家人在不愿意相信也只能承认晏汐确实是个傻子。 晏汐三岁的时候有个上门讨水喝的游方道士，看见了蹲在门口玩泥巴的小晏汐，说到晏汐不是天生的傻子，只是少了一魂一魄，魂魄不全造成的痴傻，这是晏汐的劫，外人没办法插手，只能好好养着，等她度过了死劫魂魄归来就好了，以后将会生活美满，一生顺遂。 刚开始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就是晏汐的爷奶也从公中拿出银子给晏汐治病，他们并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人家，孙子孙女都是自家人，只要人能好起来花费一些银子不算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晏汐快十岁了，一点好转都没有，家里银钱也花了几十两，期间晏汐的爷爷生病因为没钱，为了不拖累子孙，硬生生熬到去世。 大房也因为这事与晏家有了矛盾。晏福满本就是个孝子，因为一个小辈原因导致自己父亲生病去世，这对他打击太大了。 晏父虽然也痛苦，但他没有选择，一个是闺女一个是父亲。而且父亲生病的时候也把两兄弟叫到了床前，说自己都一把年纪了，治好也活不了几年了，还是把这钱留着给晏汐吧。 晏福满虽然当时答应了，但是在两个月后父亲下葬之后还是爆发了，他与晏父晏母大吵了一架，指责两人不孝，只顾自己。 晏父虽然没说话，可晏母不干了，晏汐就是她的命，谁也不能说她，而且人家说了晏汐会好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晏福满气急了口不择言道：“一个傻子，花再多钱有什么用，治到现在也五六年了，她有一点好的迹象吗，平白浪费家里这么多银钱，几个小子到现在一个送私塾的没有，你们满意了？” 晏母气的差点上手，还是大伯母和奶奶两个人拦下了，把晏母带回房间安慰了一通，又出来敲打了两兄弟一顿，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晏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闹成这样平白惹人笑话。 晏奶奶说了一通之后也累了，让大伯母扶着回了房间，晚饭都没出来吃，还是大伯母端进去好歹是喝了半碗粥。 之后的日子里两家人虽然还是搭伙过日子，但有什么东西还是不一样了，小辈们不喜欢家里的气氛，成天不着家，晏奶奶和大伯母夹在中间也不好受，最后还是奶奶拍板，直接说把家分了。 本来晏父和晏满福是不同意的，都说父母在不分家，要是真分了还不得被人戳断脊梁骨。 晏奶奶谁都没理，让晏阳去把村长请来，还有晏家族长，包括几个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 等人到了之后晏奶奶道：“家里良田八亩，其中稻田三亩，旱地五亩。另外还有之前开垦的荒地十二亩，养了几年现在种粮收成也不是太差。” “我以后跟着老大家，我就不分田地了，你们兄弟两一家一半，以后老二每年给二百斤的粮食和三百文的孝敬，粮食随便你给什么，收拾好送过来就好。” 兄弟两没意见，因为母亲跟着老大家的缘故，最后决定老大家二亩稻田二亩旱地，老二家一亩稻田三亩旱地。 见两兄弟商量好，晏奶奶接着到：”房子就不分了，家里孙子也大了，快要说亲了，也不能没个房间住，不然哪家闺女愿意嫁过来。” 接着晏奶奶打开了钱匣子，里面有几个小银锭和散碎银子，还有一些铜板。 “家里所有交在公中的银钱都在这了，一共是十一两四钱零二十四文，之前你们爹去世花了二两三钱，家里的老宅就留给老大，老二你们等天气暖和的时候找村长批块宅基地，然后搬出去吧，这银钱我就做主，给你们八两，算是给你们让出房子的补偿。老大家给二两，其他的留作我自己的体己钱。” “自留地的菜就不分了，自己来摘，等你们的长出来就分开吃吧。” “至于锅碗瓢分等你们走的时候带上自己吃饭的家伙事，家里的锅小的那口给你们，以后还需要就自己去找铁匠。” “粮食的话家里粗粮现有六百斤，细粮一百二十斤，老二家里孩子多，我做主给三百五十斤斤粗粮，土豆和玉米多给点，红薯就留在老宅，细粮的话大米和小麦各给二十斤，其他的就留在老宅，农忙的时候补身体用，你们没意见吧！” “至于我的身后事，我就不管了，到时候你们两兄弟商量着来就是。” 晏家两兄弟都没意见，村长就在大家的见证下写了文书，上面写了各家分了多少东西，以后的养老钱怎么给，在写下见证人，让在座的各位签字，不会写字的按手印，一式三份，晏家两兄弟各一份，族长那存一份，免得以后再扯皮。 去老宅 晏汐吃了早饭就打算去老宅，之前是不知道，现在怎么说都得晏汐主动上门，总不能让长辈来看望自己吧。 抓了一只兔子，顺便从空间里摘了几斤青枣，再把荷花酥带上，晏汐才向着老宅的地方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婶子大娘，看到晏汐拎着篮子出门，纷纷上前打招呼。 到老宅的时候晏满福一家子刚吃完早饭，大伯母在收拾，奶奶坐在院子里，手里还拿着重孙子的裤子在打补丁，由于年纪大了看不清，摸索半天才下一针，晏汐看着只觉得心酸。 要在以前，年过古稀的老人有几个还在为了孩子操劳，早就开始颐养天年了。 看着奶奶的满头银发，浑浊的双眼，晏汐不禁喊了一声。 刚开始晏奶奶没听见，年纪大了多少有点耳背，还是晏汐走道身边接过了手里的针线才反应过来。 看着眼前的女孩晏奶奶一时还有点不敢认，直到晏汐又叫了一句奶奶才敢相信孙女是真的好了。 晏汐长得比较像老爷子年轻时候的，不同的是老爷子眉目硬朗，更英气一些。 晏汐整体更偏清冷柔弱一些，165的身量显得整个人更加若柳扶风。瓜子脸线条分明，清冷的轮廓仿佛雕刻而成，尽显独特韵味。精致的眉眼转动间顾盼生辉。高挺的鼻梁下，淡粉的唇微微抿着。一头乌黑的头发扎成垂髻披在身后。身着补丁的衣裳却不损气质，看着就不像农家女。 虽然长相跟以前没有变化，但那时候的晏汐整个人更显呆滞，眼神一潭死水，不说话还时不时傻笑，虽然周围人都知道晏汐长得好看，但整个人就是透着傻气，哪像现在，一颦一笑都透着灵动。 估计是喝了灵泉水的缘故，之前被太阳晒黑的皮肤也白了一些，肌肤光滑细腻，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现本来的肤色。 晏奶奶拉着孙女的手，一叠声道：“好好好，看来是真的好了，要不是我这身子骨不中用，我早先就去看你了，哪需要等这么久。” “快坐，陪老婆子说说话，我也有几个月没见你了，都长成大姑娘了，看着就让人高兴。” 晏汐把东西拎去了屋里，把兔子和枣子给了大伯母，把糕点给了奶奶，让她放起来慢慢吃。 一盒荷花酥有八个，晏奶奶打开给了大伯母和晏汐一人一块，自己也拿了一块慢慢抿着。 看着慈祥的奶奶，晏汐第一次有了紧迫感，本来以为死后穿越一场就很好了，来了之后才发现家里所有人都对自己很好，虽然穷了点，但自己不是有空间吗，好歹也在现代活了二十年，在信息大爆炸时代也从网上学了不少东西，在这古代最主要的就是衣食住行，先从这里面入手准没错。 晏汐想完的时候奶奶已经吃完了荷花酥，正一脸笑盈盈的看着她。 想了想晏汐背对着奶奶从空间掏出来两个桃子，这是被灵泉灌溉的，口感清甜多汁，还能增强体质，吃的越多对身体越好，虽然不像小说里的灵泉能洗精伐髓，排除杂质那么逆天，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了，晏汐不挑，能拥有空间都很满足了。 “奶奶，吃个桃吧，这是我从山里摘的，估计是地方路远，没什么人去，都成熟了也没人摘，到是便宜我了。” 说着把桃子洗净递给了奶奶，晏奶奶接过一看：“这桃确实不孬，个大还软和，还能闻到甜味。比村里种的那颗脆桃好，要是能拿去卖肯定值不少钱。” “以后有这好东西你自己留着吃，不用给我老婆子送了，年纪大了吃这些东西也是浪费，你们年轻人吃了好。” “奶奶，东西给你了就吃，有时间我再去摘就是了，反正也没人去，下次多摘点，一家人都尝尝味。” 晏汐陪着奶奶到了巳时中，看到大伯母去地里摘了青菜回来。便打算回去了，再待下去时间就不早了，估计家里也在做饭了。 刚起身大伯母就叫到：“就在家里吃，多做一个人的口粮就是，费不了多少事，等会你大伯哥哥们也从地里回来了，正好你们见见，他们也挺挂念你的。” 不由分说就上手把晏汐往堂屋拉，让她坐着，自己则是去了厨房，现在天热，炒个青菜凉拌个黄瓜，想着家里还有早上摘回来的野苋菜，也炒了一起配着馍馍吃。 饭刚做好晏汐就听见了院门打开有人说话的声音，知道是大伯他们回来了，连忙帮忙打水给几人洗手。 晏满福看到晏汐的时候都愣了一下：“小汐来了，快别忙活了，我们自己来就是，你赶紧歇着去。”不由分说就抢过了晏汐手里的盆，把人赶去了堂屋，自己则是和两个儿子儿媳打水洗手。 两个堂嫂看见晏汐多少有些局促，知道这是二叔家的小闺女，虽然以前见过但是没相处过，这冷不丁碰在一起还有些不自在。 自家公婆也把晏汐当亲闺女似的，家里有啥好东西也会偷偷给晏汐留一点，这些都是背着二叔家的，没人知道也就没人给晏汐说。 晏汐看出了两个堂嫂的不自在，连忙冲两人打招呼，然后又问到了几个小侄子，两人这才缓和了点，冲着晏汐笑了笑，才说起了各自的孩子。 虽然两人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嫌弃，不过眼里的笑谁都能看出来。晏汐在一旁时不时附和几句，听的两个嫂子眉开眼笑的。 果然，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因为晏汐格外的捧场，两人说什么都能接上话，没一会三人的相处就越发自然了，两人还约晏汐有时间一起上山，晏汐自然是满嘴答应。 晏家。 两个嫂子把饭做好了也不见晏汐回家，去找晏母说的时候晏母直接说不用等了开饭吧，看样子你们大伯家留饭了，要不然小汐早该回来了。 本来大哥家就疼小汐，现在小汐主动上门了留饭也正常，为了小汐的事两家别扭了好几年，让小汐主动上门也是为了缓和关系，大哥他们可能也知道，不然现在谁家粮食多乐意多留一张嘴吃饭。 摘葡萄 晏汐到家的时候已经午时了，无他，大伯一家实在太热情了，几个小侄子上山逮回来的麻雀烤得乌漆嘛黑还非要塞给晏汐两只，说是孝敬小姑姑的，逗得一家人笑个不停。 晏汐推辞不过只好和四个小侄子一起吃，麻雀没啥肉，去了内脏和羽毛只有一层薄薄的皮，也就一个只能尝个肉味罢了。 吃饭的时候发现少一人，一问才知道晏磊不在家，之前和晏江等人一起去松江码头搬货了，到现在也快两月了，估摸着下个月就回来了，秋收在即，早点把粮食收回来才是正事，看今年的光景，除了赋税还能剩下不少，肯定能过个肥年。 “小姑回来了，我想去找你奶奶不让，说你在大爷爷家吃过了。”小风眼尖，晏汐还没进门就看见了。 ”小姑小姑，我们今天能不能也上山呀，家里的兔子只有一只了，狗蛋他们也想一起去。” ”昨天刚去过今天就不要缠着你小姑，哪能天天逮到野味，要真有这么容易那山上不被人翻遍了，一边玩去，别打扰你小姑。”晏母听见就出来呵斥了几句。 “没事，娘，就去玩玩也行，今天在大伯家吃了清炒苋菜，味道不错，我带他们去摘一点回来，晚上包饺子吃，家里不是还有兔子吗，晚上杀了留些出来做馅，顺便给老宅也送一碗。” “那你看着办吧，早点回来，这天太热，摘够一顿就行了，蔫吧了浪费。” 晏汐带着家里一串萝卜头出了门，小风则是去叫了狗蛋和铁蛋几个小孩，一共九个人朝着山里走去。 晏汐想着过几天去集市上清理一些蔬果，便叫几人带着去找了果树，要知道这些孩子漫山遍野的撒欢，山里有什么那是一清二楚，本来农村的孩子就没有什么零嘴，只能等山上野果成熟。 几人走了半个时辰，到了一片山坳里，那里有一片野葡萄，正是可以采摘的时候，绿油油一片看着就喜人。 平时家里是不让小孩单独来的，这一片离村子比较远，就怕出事。 这一次晏汐想摘一些果子去卖，这些孩子才决定带着晏汐来看看，顺便也给家里带一些。 几人把背篓放下，在下面垫了一些葡萄叶，才挑着成熟的葡萄放到背篓里，狗蛋几人也一起帮忙。 晏汐可不是让人白帮忙，给了几个小孩两文钱十斤的价格采摘，以后他们自己来摘了送过去则是两文钱五斤，毕竟要他们自己送到晏家。 本就是山里的无主之物，谁来摘了算谁的，现在能挣钱，几个小孩都高兴得不行，说了要给家里带的葡萄也不要了，全给了晏汐，要是让家里长辈知道有钱不赚只拿回些发酸的葡萄，一顿竹笋炒肉是少不了的。 摘了差不多小半背篓，估摸着能有个三十来斤，晏汐给了几个孩子一人一文钱，看到真有钱拿狗蛋几人都说等下次熟了再来，等货郎到村里的时候买糖吃。 虽然给出去八文钱，但晏汐怎么算也不吃亏，这些葡萄转手一卖都是净赚。 几人快到了山脚才看见了人，有几个村里的姑娘聚在一起打猪草，看样子也是准备回家了。 几个姑娘看到晏汐等人也只是打量了几眼，又转过头去继续忙活自己的，家里的活计还有一大堆，要是回去晚了又要出去挨骂。 就在晏汐准备离开时，余光看到有一个姑娘在瞪着自己，晏汐以为看错了，转头看去，那姑娘一惊赶忙低下了头。 晏汐看了几遍也没发现自己认识对方，还在想对方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这时晏雨出声：“荷花姑你干嘛要瞪我小姑，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 “我没有，你看错了。”那姑娘矢口否认。 晏汐这才知道对方是谁，就是昨天坐牛车回来听到的八卦女主角，退了亲十九岁还没有婆家的吴荷花。 看这样子估计是记恨上自己了。 晏汐无语，就是吃个瓜招谁惹谁了，再说事情也不是自己说的，只是听了个八卦还惹得一身骚。 晏汐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知道了事情起因直接道：”你是桂花婶子闺女荷花姐吧，按说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用看仇人的眼神看着我不合适吧！” 吴荷花没想到晏汐这么刚，自己只是瞪了几眼，她就当着这么多人面这么说自己，半点面子都不给。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吴荷花崩不住了，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要不是因为你我昨天也不会被我娘打骂，到现在你还觉得你没错吗？” 原来昨天徐桂花被晏汐挤兑之后，又被人当着面说了吴荷花的事，脸挂不住，到家之后越想越气，把吴荷花狠狠收拾了一通，晚饭都没让吃。 吴荷花的大嫂徐招娣也在旁边扇风点火，撺掇得徐桂花火气越来越大。吴老幺和吴大贵就坐在旁边抽旱烟，是半点不理会家里的闲事，小弟吴二贵更是看都不看一眼大姐，只叫着要吃鸡蛋，五岁的侄女吴小花吓得躲在门口，就怕一起被骂。 徐招娣是徐桂花的本家侄女，当初为了把把持住吴家，能更好的贴补徐家，硬是把徐招娣说给了自己儿子。 果不其然，没多久这家就完全是徐家姑侄说了算，吴家几个男丁日子还好，就是吴荷花的日子越发难过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一户日子不错的人家，不想着抓住还把人做没了，在之后吴荷花在家里越发没了地位。 徐家也是个重男轻女的，家里男丁能娶妻生子，全靠嫁出去的姑娘贴补，还要时不时上门打秋风，恨不得趴在闺女身上吸血。 家里的女儿生下来就被灌输了要照顾娘家的话，宁愿自己不吃也要把好东西带给娘家兄弟，只有娘家好了他们才能好。 不论是徐桂花还是徐招娣都是深信不疑。 吴荷花和吴小草在家里就是最底层的存在，面对这种现状不想着改变自己却怪上了别人，仿佛所有人都对不起自己。 找茬 吴荷花越想越愤恨，都是闺女，凭什么晏汐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宠爱，家里不论长辈还是小辈都让着她，既不用下地也不用干家务，而自己不仅要在家干活，农忙的时候还要跟着下地，稍微休息一下换来的就是非打即骂。 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吴荷花冲上来就想打晏汐，毁了她的脸看她还敢如此嚣张。 要是自己生在晏家，肯定比晏汐好，自己是做活的一把好手，肯定比晏汐更讨人喜欢。 晏汐没想到吴荷花如此不讲道理，想都没想抬腿就是一脚，把人踢了个正着，周围人见状赶紧上前扶起吴荷花，纷纷指责晏汐不该打人，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办。 “吴荷花先动手的你们没看见还是怎么，我站着挨打才是对的是吧。”晏汐无语到。 “那不是没打着你吗，你躲开不就行了，非得动手，都是一个村的，让让怎么了。”吴春花开口。 听着这副理所当然的话，晏汐气笑了，合着都是自己的错，自己今天就不该上山，遇到一群脑子有坑的。 “你们愿意这么认为是你们自己的事，跟我说不着，她吴荷花敢动手我就敢打回去，不服来试试。” 晏汐说着就不打算理会，带着几人从旁边饶了过去，走的稍远一点听到了吴荷花嘤嘤嘤的哭声，还有几个小姐妹安慰的声音。 “真是一副白莲花做派，明明自己做了错事，掉几颗眼泪就有人帮着说话，果然是谁哭谁有理。”晏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晏汐姑姑，你今天打了吴荷花，小心她回去告状，她娘和大嫂骂人可难听了。”铁蛋怕晏汐不知道吴家的无赖，在晏汐旁边说到。“我娘就不让我和吴二贵玩，说他们家不讲理。” “没事，我家里人也不是好惹的，她们真敢来我娘就能活撕了她们。”晏汐对于老娘的战斗力还是知道的，别看最近脾气好了很多，那是没遇到让她上火的事。 到了山脚下几人就分道扬镳，晏汐背着背篓回了家，几个侄子则是在山脚采摘苋菜，为晚上的饺子做准备。 “娘我摘了一些野葡萄，打算现在去镇上看看能不能卖出去，这几串和老宅分一下。”进了屋晏汐交代道。 “对了娘，刚刚下山的时候在山脚遇到了吴荷花，闹了些不快，等会他娘估计会来找麻烦。”想着刚才的事，晏汐还是给家里人打了个预防针，免得吃亏。 “咋，她吴荷花欺负我你了？有没有伤到哪里，快让我看看。” “没事，她想动手就被我踹了一脚，都没碰到我。” “没事就好，哼，我就知道这吴荷花也不是个好的，有徐桂花那个娘在，能教的出什么好闺女。”晏母冷哼到。 “对了，今天不是赶集日，你去能卖出去吗，别是白费功夫，要不明天早上我让你大嫂陪着你去。” “没事，镇上有钱人也不少，我去巷子里转转，能卖多少都行，留到第二天都不新鲜了，肯定没人要。”晏汐肯定是不能答应，本来就只是借着卖葡萄的由头，打算去镇上把空间里的东西清理一些，带着人去就不方便了。 “行吧，现在去的话还能赶得回来吃晚饭，要是路上能遇见牛车就搭一程，别舍不得花钱。” 晏汐喝了碗水背着背篓就出门了，走到镇上要一个半时辰，不快一点回来就很晚了。 快到镇上也没遇见一辆牛车，不得不说运气不好。 歇了口气晏汐进了镇子，也没瞎逛，直接向着先前打听到的永福巷去了，这一片住的都是镇上的有钱人，平常采买东西都是府里的丫鬟婆子，晏汐想来碰碰运气。 巷子里很安静，阳光从树叶间撒下，斑驳的巷道除了晏汐就只能听到一些蝉鸣鸟叫。 晏汐从空间移出了一些甜瓜荔枝和水蜜桃，量不大，一样也就十斤左右。加上背篓里的葡萄也有六十来斤。 晏汐随便选了一户人家上前敲门，没一会门里就传出了声音。 “谁呀！” 伴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小厮探出了头来，看了看晏汐发现不认识，以为是敲错门了，也没理会打算把门关上。 ”小哥别急，我这里有一些水果，家里实在吃不完打算给贵人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说着晏汐把背篓上的布拿开，露出了下面的水果，小厮低头一看确实不错，比府里平时采买的个大新鲜，特别是荔枝，还带着露珠，跟刚从树上摘下来似的。 “这样吧，你在这等着，等我回禀了夫人看看有没有需要。”说着就把门关上进了院子。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小哥气喘吁吁的带着个婆子回来了。 ”这是夫人身边的的安嬷嬷，你且带着东西和嬷嬷进去吧！” 晏汐应了一声就跟上了，一路上也没有多看，走了快一炷香才算是到了地方。 “姑娘稍等，容我先去禀明夫人。” 晏汐等到通传之后才跟着进去，在刘夫人的打量下快步上前：“夫人，我这里有些水果，味道都还算不错，您尝尝之后看需要些什么。”说着把荔枝拿了一串递给了旁边的下人，再由下人剥了递上去。 刘夫人接过了荔枝尝了一口：“不错，小姐平日里最爱这些，你去把她请来，就说是有新鲜的果子。” 下人领命而去。 “你这里所有果子都要了，你看看价格怎么算。” “荔枝十五文一斤，水蜜桃八文一斤，甜瓜十文一斤，葡萄的话三文一斤，这里总共有六十多斤，就算六十，您一共给四百二十文即可。” 怕刘夫人嫌贵，晏汐道：“这些果子夫人也看见了，品相比市面上的好多了，在别家根本买不到，经常吃对身体有好处。” 刘夫人听了这话又暗暗打量了晏汐一番，这不卑不亢的气度还真不像个农女，半点拘谨都没有，倒显得落落大方。要不是身上的衣服不算好，还有补丁，就说是城里哪家的小姐也是使得。 晏母威武 “安妈妈，你去把铜板取来，就取五百文，多的算是我给这位姑娘的惠赠。” 安嬷嬷领命而去。 “以后姑娘要是还有比较好的水果也可以送来，蔬菜也可以收，本来府里也要采买，找姑娘也是一样的。就是蔬菜送来的时间不能晚，过了时辰府里就不需要了。” 刘夫人有心交好晏汐，就凭这姑娘的长相气度，以后也不会是无名之辈，现在给点好处，以后也说得上话不是。 晏汐拿到银钱后就准备告辞，看见时间还早，准备多卖几家，既赚了银子还消耗了库存，一举两得。 告别了刘夫人，晏汐前前后后跑了三家，每家都或多或少买了些水果，其中荔枝和水蜜桃销量最好。 走出最后一家晏汐今天一共卖了三百多斤水果，很多月银多的下人也买了一些，忙碌了一天赚了近三两五钱银子，荔枝和水蜜桃就占三两，有了经验晏汐决定下次多带这两种。 太阳西斜，晏汐决定回家了，走之前又去了桂香斋，还是昨天那个伙计，又一次被他的热情打败，晏汐买了五盒糕点，三盒给老宅，两盒留给家里的侄子们。 一共花了一百五十文，该说不说，这钱真好赚，普通人家这么多钱都够半个月吃喝了，哪像现在，几盒点心只能尝尝味。 出了镇子晏汐步履轻快的往家赶，这次运气好，遇到了牛车，一打听就是隔壁岩石村的，可以搭一半的车程。 晏汐给了两文钱坐车，赶车的大爷死活不要，一番推诿下，最后还是晏汐占了上风，把钱给了大爷。 也就是现在晏汐不缺钱，要知道人情是最难还的，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到了分岔口，晏汐道了谢就朝着晏家村走去。 刚到大槐树下就有人叫住晏汐，说是她娘和两个嫂子去吴家找麻烦去了。 晏汐一听这还得了，都来不及回家放下背篓便朝着吴家走去，到的时候晏母正在中气十足的骂人，两个嫂子站在晏母旁边，袖子挽得高高的，一看就是想动手。 徐桂花和徐招娣一个坐在地上嚎，一个在那指桑骂槐，明着骂吴荷花，其实全冲着晏汐去的。 “你家荷花欺负小汐你还有理了，今天不给我个说法，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荷花那心眼子多得跟马蜂窝似的。” “十九了还没说到婆家，不会是心坏了没人敢要，听说人家那后生连孩子都有了，要我说，跟你家退亲真是退的好，有这样的岳家能养出什么好闺女，还没出嫁就敢漫天要价，嫁出去了还不得三天两头打秋风啊！” “柳凤娟，你敢败坏我闺女名声，我跟你拼了。”徐桂花也不是担心闺女名声，是小儿子过两年也要说亲了，闺女要是不行就找个远远的地方卖出去就是。说着也不嚎了，一骨碌爬起来就朝着晏母冲了过来。 “赶紧来，老娘还怕你不成。” 晏母三人也不是吃素的，撸起袖子就朝着徐桂花走去。 晏母扯着徐桂花头发扇耳光，冯月和周芬看着好像在拉架，其实一个抱着徐桂花腰一个扯着手，把人按的死死的，方便晏母动手。 “徐招娣，死丫头，看不见你娘被欺负了啊，还不来帮忙。” 躲在一边怕挨打的两人只好站了出来，要是不帮忙等晚上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徐荷花，你的对手是我。”晏汐看情况不对走了出来，拦住了人，虽然三个打一个是有点欺负人，但不是吴家过分在先，在这农村有事情一家子上是常有的事，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不还回去只怕以后都抬不起头来。只有自己强势起来才没人敢欺负。 就在双方快要混战的时候，不知道谁说村长来了。 “把人分开，这么多人围着也不劝劝，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人群里走出了走出了几个婶子，把晏母几人拉开。 看村长来了徐桂花也不动手了，就要继续撒泼。 “敢撒泼我就把你们族长请来，看看你们这像什么样子，都想干什么，你们家男人呢，把吴老幺叫出来，都不想好了是吧，我之前的警告都听不进去，是不是想离开晏家村。” 来之前就有人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晏福生。听到又是吴家的破事，只觉得心烦，晏家村是由晏家吴家和周家三个大姓组成的村子，晏姓是本地人，其他姓氏都是后面陆续逃荒到这安家的人。 吴老幺听到村长来了才慢吞吞从屋里走出来，抬手就给了徐桂花一耳光。 在徐桂花又要撒泼时。厉声道：“再敢闹就回徐家去，看看你教的好女儿，要是我们真被赶出村子，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徐桂花哑了声，她知道自家男人说的是真的，虽然平时家里大小事都是自己说了算，但吴老幺不同意的事她也没法子。要是自己真的害了吴家，吴老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休了自己也没人可怜。 “村长，这事是荷花错了，我让她给晏汐道个歉，这事就到这吧。”吴老幺面对村长的时候也没了刚刚打徐桂花的狠辣劲，一脸讨好。 都说吴老幺是村里的老实人，家里家外都是徐桂花说了算，晏汐看着眼前的人，觉得传言果然不可靠。 平时没出啥事，徐桂花还能凭着泼辣无赖占便宜，等出了事吴老幺就把徐桂花推了出来，事情都是别人做的，他还是那个众人口中的可怜人。 这种人最可怕了，占便宜的时候不声不响，出了事他在不痛不痒的出来说话，坏事都是别人做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不管家里谁的名声坏了都是徐桂花的锅。外人只道吴老幺做不了主。 果不其然，身边就有人感叹吴老幺居然硬气了一回，居然敢收拾徐桂花，果然家里还是要男人主事，老娘们能成多大事。 “荷花过来给晏汐道歉，你娘都因为你挨了打，总不能在让人看笑话。” 不等别人反应，吴老幺就把事情包揽了过去，只要不被赶出村子，道歉就道歉，也不会少块肉。 三哥回家 最后在村长的见证下吴荷花老实道了歉，晏母还硬是从徐桂花手里要走了两个鸡蛋，说是给晏汐受到污蔑的赔偿。 一家人仿佛打了胜仗，气急败坏的来，高高兴兴的回去，收拾了人还白得两个鸡蛋，稳赚不赔。 围观的人有了新的谈资，都三五成群的离去。 到是吴家一片愁云惨淡，最近在村里都低调了不少。 “小汐你先去休息，饺子都包好了，一会儿就可以吃。” 两个嫂子到家就把饺子下了锅，等饺子浮了上来就舀到了大盘子里。 在把另一个大锅揭开，一阵炖兔肉的香味飘散开了，几个小的口水直流，全部趴到了厨房门口，两人看着也之后一人给了一块去就把人赶到了一边。 晏母找出了一个篮子，让晏雨给老宅也送一碗兔肉和饺子。 晏雨接过篮子，挑了一条少人的小路到了老宅，把东西递给了大奶奶，在一家人的留饭声中拎起篮子就跑了，徐香芹想回礼都没来得及。 “有狗撵你啊，跑这么快，东西送到没。” 晏母看到孙女风风火火的，生怕事情没办好。 晏母说着就把饺子放在了正中，桌上摆了一碗醋，还有一碗放了折耳根和剁辣椒蘸料。自己喜欢吃那种自己放。 晏汐吃饺子喜欢喝汤，去厨房舀了一勺饺子汤，在夹了十来个饺子，最后把蘸料倒了一些在碗里，看着红彤彤的一碗，晏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家里其他人大多喜欢吃干的，有的蘸醋，有些蘸调料，最后在喝一碗饺子汤，不得不说各有各的滋味。 到了最后什么也没剩下，就连锅里的饺子汤都见了底，可想而知这顿饭有多香。 晏汐想着自己才刚刚开始的打络子，没在外面多待，回房就进了空间，继续尝试各种编法。 终于，在晏汐的不断努力下，总算是编好了一种基础花样，名叫“一炷香。” 这种络子编法简单，只需要起个头用两根线直线排列，用来出售未免显得有些拿不出手，不过这是晏汐时隔几年第一次做手工，能做出来就不错啦！ 找回了信心的晏汐心满意足的出了空间，打算在多尝试几次就让其他人来做，自己只要负责设计新样式就好。 晏汐在家宅了几天，做出了几个中国结和同心结，之前买的彩线也用的差不多了，打算去锦绣庄看看云娘需不需要。 一晃时间到了八月，秋收在即，家里也重新忙碌了起来。 离秋收不到半月的时候，晏江和一起出去的村民回来了，一时间村里都热闹了几分。 聚在大槐树下的人看到家里的孩子也不唠嗑了，纷纷起身。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小妹，我回来了。” 晏江还没进门就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这一次出门快三个月，要不是家里庄稼成熟了，都没人想回来。 “喊什么，回来就进屋，把东西收拾好去叫你爹他们回来吃饭。” 晏母看到这不省心的儿子，三个月不见还是那么跳脱，回来也不知道给家里捎个口信。 晏江嘿嘿一笑，还是回家好，在外面人多，想吃点好的都不方便，都是一个村的，给谁不给谁都不好。 饭桌上，晏江一直看着晏汐，想忽略都不行。 “三哥，你老看着我干嘛，三个月不见就不认识了呀。” “嘿嘿，没有，我妹子还是那么漂亮，这十里八村就我妹子最好看。” “好好吃你的饭，有什么事等会再说，你不吃别影响你小妹。”晏母乜了一眼晏江，没好气的道，真是回来就惹人生气，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一点老晏家的稳重都没有。 吃完饭晏江把带回来的包裹打开，把给家里人带的礼物分给了众人。 晏父晏母一人六尺棉布，刚刚好做一件外衣，大哥二哥一人一双布鞋，两个嫂子一人一份擦脸油，晏汐则是一只银簪子，款式简单，看着也值不少钱，剩下的侄子侄女们则是一些县里时兴的零嘴，有龙须酥，豌豆黄和几块麦芽糖。 每个人拿着礼物都很高兴，几个小辈更是围着晏江，亲热得不行。 “你们这次回来比之前晚了几天，可是县里的活计不好做，我看你这次回来比之前瘦了，还黑了不少。”晏父到底还是心疼儿子，追问了几句。 “是好事爹，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松江边上干活的队伍那么多，很多人还是找了我们晏家村，有些人货不急还宁愿等两天，虽然累了点，可是每个人也挣了不少银钱。” “工钱也从刚开始的三十文涨到了三十五文，三个月下来反倒是多赚了几百文。” 晏江把除了吃住和买礼物剩下的钱都拿了出来，一共还有一两五钱左右，晏母只收了一两四千银子，剩下的一百多个铜板让晏江自己收着。 “以后家里的钱不用全上交了，自己挣的自己存一点，以后家里孩子大了，也能拿出钱给孩子买点东西。” 晏母看时间不早了，就招呼大家早点休息。 晏家父子几人最近天天往地里跑，夏天的天气本就多变，最近的天气不算好，时不时有云层飘过，避免下雨收成受损，在知会村长后打算提前抢收。 晏福生也正担心着这事，要是因为下雨粮食收不回来，别说是今年的赋税，之后的日子能不能填饱肚子还是问题。 虽说还有几天才到抢收的日子，提前势必会损失一些粮食，但总比到时候坏在地里要好。 这几天村里会看天的老人最近都有些心急，靠天吃饭的庄稼人最怕收成不好，一个接一个去找了晏福生，打算先把粮食收了。 村里敲响了铜锣，三三两两的村民朝着村里的打谷场走去。 晏福生站在高台上，把最近天气反常，恐怕要下雨的事说了，又嘱咐了一遍村里人做好准备，把粮仓收拾出来，准备开始抢收。 村里人也是知道轻重的，就连那些平时喜欢嚼舌根唱反调的人也忙着回家找工具，村里的牛车也牵出来准备拉粮食。 抢收 第二天，紧锣密鼓的抢收开始了，家里不论是壮劳力，还是老人孩子，只要还能干活的都下地了，家里只留下一些腿脚不便的老人做饭。 这几天天气虽然一直阴沉着，好歹没下雨。 忙活了五天才算是把小麦都收回了粮仓，仔细一算，每亩良田产量居然高达八百多斤，要知道以前最高也就到六百斤，再晒干去皮，算下来一亩地也三百多斤。 其他开荒的下等田就更差了，忙活一年能收到四百斤都算没白费功夫。 天启朝的赋税不算轻松，一亩良田要上交三成粮食，下等田开荒头两年免税，第三年开始也是一样的赋税。 晏家种了三亩地的小麦，收回来两千六百斤，算是收成比较好的人家，水稻还有一个月才能收，地里的土豆红薯则是要到十一月。 晏家村众人把小麦收完之后，阴沉了半月的天终于是下起了大雨。 所有人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下来，好在赶在变天之前把粮食收了，等到县衙来人领走了粮食，肯定能剩下不少。 晏家村地处南方，这里天气适宜，土豆红薯一年种两季，分别是四月和十一月收，之后天冷了则烧麦秸秆草木灰之类的肥地。日子实在不好过的人家也有人继续种菜，赶在年关带到镇上，多赚些银钱贴补家用。 老天似乎是憋很了，这一场雨就断断续续下了三天，地里野草都长出了不少。 太阳出来之后村里人相约着上山采菌子，这里的人家家户户都认识不少，晏汐也跟着晏雨和冯月上山，想着以前吃过的青头菌，牛肝菌等就馋的不行，这些东西在前世可是很贵的，一公斤要两三百，好的更是能上千。 村里人大多是聚在一起找，晏汐不想跟着，那么多人在一起根本找不了多少，干脆直接带着两人去了之前摘葡萄的地方，那里离村子远，一般没有人过来，到是便宜了晏汐几人。 一场雨过后，地里的野菜和菌子争先恐后冒了出来。 到地方的三人仿佛狼入了羊圈。 “小姑小姑，我找到了鸡枞，哇，这里还有一片鸡丝菌，前面还有……” 晏雨一到地方就干劲十足，家里之前存的蘑菇干早吃完了，这一次一定要多采点，二婶手艺不错，烧的蘑菇汤要鲜掉了眉毛。 几人忙活了一早上，正午时分才准备回去。三人加起来捡了快二十斤菌子，什么种类都有，算是大丰收。 其中要数晏汐捡的松茸和鸡松菌最多，明明三人离得不远，可每次都是晏汐先发现，有些地方冯月和晏雨明明搜寻过，晏汐再看的时候还能捡到，两人不得不佩服晏汐的好运气。 这几天的阴雨绵绵，树林里泥土潮湿，非常适合菌子的生长，三人说好第二天继续来，把周芬也叫上，四个人肯定捡的更多。 一路到家也没遇到什么人，想来是村里人把附近都找的差不多了。 “你们今天收获怎么样，村里去的人多，我看还有人摘了一篮子呢。”周芬迎上前来。 “二婶二婶，我们今天运气真的太好了，我们走得远，去了长葡萄的山坳里，摘了一背篓呢，好多都是松茸和鸡枞，听小春说镇上回春堂收这些，她家前两月就卖了不少钱吧，还分了我一块麦芽糖。”晏雨到底是个小孩子，听到家里人问，一股脑的说到。 “哟，咋这么多，村里人总共怕是也没这么多，等会挑些品相好的出来，等吃了午饭让三弟带到镇上卖一些，他见识多，肯定不会吃亏。” 冯月进屋把背篓放下，几人开始挑选种类，分开摆放，有些菌类由于烹饪方式和时间的长短不同，不能一起做，免得因为处理不当中毒。 晏汐把压坏了的挑出来，晚饭煮个菌子汤，别提多香了，吃不完放到院子里晒干，留到腊月炒肉，都能多吃两碗饭。 挑挑捡捡也有十来斤完整的，周芬把坏的拿了几朵去了厨房，打算做个清炒鸡枞，首先放入蒜片和姜片爆香，接着下入鸡枞，快好的时候放入青红辣椒炒至断生，翻炒均匀盛出即可。 接着又煮了个羊肚菌汤，家里没有鲜肉，只能切了几片之前老宅给的腊肉一起炖煮，滋味也是不错。 吃过饭晏江就背着东西出门了，说是晚饭不用等他，回来肯定不早了。 晏江一口气到了镇上，直奔回春堂。 “这位客官，请问需要些什么。”药童正在柜台后整理整理药品，看到晏江连忙上前招呼。 “你们掌柜的在吗，我这里有些新鲜的松茸和鸡枞菌，早上刚捡的，你们看看收不收。” “你稍等，我这就去叫掌柜的。” 药童一溜小跑到了后面，掌柜的跟着出来了。 “把松茸给我看看，没有损坏的话我们按三百文一斤的价格收。” 晏江把背篓打开，拿了几朵给吴掌柜：“家里人已经挑选过了，带来的都是这种品相完整的。” 吴掌柜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阵，确实如晏江所说，松茸头部完整，根部也没有损坏的。 “都拿出来吧，我全收了，以后要是还有也可以送到我们回春堂。” “这里一共八斤三两，一共给你二两四钱零九十文，你数数。” “至于你剩下的鸡枞药铺到是不需要，不过我个人给你收了，正好家里儿媳妇生了大胖小子，带回去给她补充营养。” 鸡枞价格比不上松茸，最近刚下过雨只要勤快的人进山多少都有收获，掌柜的按八十文一斤全收了，剩下的鸡枞一共卖了三钱零六文，有了之前的二两多，在看着这三钱银子晏江已经很淡定了，这比打短工可挣得太多了，就是这好事不是一直都有。 今天是赶集日，来之前晏汐让带点肉回去，晚上做个野生菌炒肉，别提多下饭了，去年二嫂做过一次红葱菌炒肉，那味道直接让人走不动道。 晏江到了王屠夫摊前，发现肥肉都卖的差不多了，到是瘦肉还剩了不少，筒子骨和下水也还放着，都招了不少苍蝇。 大丰收 王屠夫正坐在摊前，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看到晏江过来连忙招呼：“小哥可要买肉，我这猪早上刚宰的，新鲜的咧。” 最近天热，肉放不住，早上杀了到晚上就不新鲜了。 王屠夫也不是每日都杀猪，这镇子就那么大，每日消耗的肉量有限，多了卖不掉只能自己承担亏损。 最近也是看秋收在即，村里人都想吃点好的补补，防止收粮时体力不济出现状况。 谁知千算万算还是没料到，有些村子觉得天气都干了那么久了，肯定下不了雨，也没做个准备，等到时间到了再去抢收，酝酿了半月的大雨还是来了，刚开始一阵急雨，还没停多久就接连下了三天的小雨，地里大半粮食都毁在了地里。 有些村子里正还不错，提前几天就招呼村里人上工，虽然还是有一些损失，但大部分都收进了粮仓，只等天气好一些在搬出来晾晒。 那些粮食没及时收回来的现在别说下半年的口粮，赋税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听说已经有村子去县衙找县令求情，希望可以酌情减少一些赋税。 至于那些泡水的粮食还是收了回来，交税是不成了，自家吃还是可以的。 晏江看着王屠夫愁眉苦脸的，猜到是生意不好，现在能有人过来，能少一些损失也是好的。 “你这肥肉都没有了，只剩些没油水的瘦肉，价格能不能便宜点，我多买点，你这几根筒子骨也当做搭头如何？” 晏江本来就是冲着瘦肉来的，小妹爱吃，肥肉只有做成腊肉才香，新鲜肥肉是碰都不带碰的。 “可以可以，你看看要多少，要是十斤以上给你算13文如何？” 王屠夫一听要多买，不仅搭骨头，还主动降价，本来要十四文的只收十三文，别看这一文钱不多，可十斤肉也省了十文钱，筒子骨平时也要一文钱一根，别看外面没什么肉，把骨头撬开里面的骨髓也不少，熬一锅骨头汤用来下面条煮青菜，满满的都是肉味。 “行，那你给我来十斤的，对了，再把那个猪肝给我，算你两文钱如何，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在放下去就不好了。” “行行行，都给你，要不是看小哥你买的多，猪肝是不能单独给你的，下次买肉记得还找我啊。” 一般下水都是搭配着一起卖的，一般猪心猪肝猪头猪尾巴要好卖点，猪肺和大肠就不行，很多人嫌弃是下水，有股猪骚味，稍微有点家底的人都不愿意吃，只有那等贫苦人家想尝尝肉味才会买。 屠夫们没办法了，又不能扔掉，猪头到是还好说，过年过节祭祖的时候还不够卖的。 另外几种只能把两者搭配着来，把猪肝猪心价格降一点，一起卖出去，有了这法子总算是能卖出去了。 一共付了一百三十二文钱，把肉装上盖好，才准备回家。 到家之后晏家果然吃过饭了，给他留的正在锅里温着。 “小妹，你让买的肉拿回来了，这天热，怎么保存才不会坏。” “没事三哥，等会给老宅割一点，他们今天肯定也上山了，这菌子炒肉也让他们做一碗，剩下的之后洗干净了切成块炸干，放到油坛里慢慢吃，可以存半个多月呢，也不怕放坏。” “对了，还可以留一些配着菌子做酱，平时喝粥做饭什么的放一点，别提多好吃了。” “这样做真的有用吗，我们这边平时也只有熏肉，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做法。” “听我的没错，我之前去镇上卖东西，人家大户人家就是这么做的。”晏汐随口解释道。 说到就做，晏汐先是让两个嫂子把肉切成丁，再把鸡枞也切成差不多大小备用。让几个侄子去菜地里摘了一些葱姜蒜和香菜，在碾了一些花生碎，本来还应该放一些洋葱，奈何天启国没有。好在自己还有灵泉水，在腌制的时候放入一些，在配上各种酱料，味道简直一绝。 一切准备就绪，加入大豆油依次放入花椒八角等香料，炸出香味捞出，把切好的肉末倒下去煸炒出香，倒入一些白酒去腥，再加入适当冰糖炒出糖色（白糖也是可以的，掌握好火候），接着放入自家腌制的大酱，在放入菌子丁，全程小火，不停搅拌，避免糊锅，炒干水分之后放入适当调料调味，关火之后再放入花生碎即可。搅拌均匀冷却之后装坛备用，密封好放在阴凉地可以保存一个月。 等一家人把肉处理好天色刚黑，夏天天黑的晚，估摸着现在也到戌时中了，给老宅的肉之前就让晏雨送了过去，正赶上一家人吃晚饭。还带回了半篮子见手青。 收拾妥当大家也就各自回屋，过几天也要割水稻了，这地里总有忙不完的活计。 第二天晏汐刚起床，晏雨就迫不及待的进来了。 “小姑，我们今天早点去捡菌子吧，叫上大奶奶家的大婶婶二婶婶，她们之前去的一个地方菌子很多，自己捡不完让我们一起去呢。” “知道了，你先出去，吃过早饭咱就去，中午不回来吃饭了，等会烙几个葱油饼带上。” 今天天气已经放晴了，就算去的远也捡不了多少，还不如多待一会，最近就不上山了。 晏汐吃完早饭就和周芬一起烙饼，一人至少得带三个，一共就是十八个，凑个整数，带二十。想着家里人肯定也爱吃，最后还是多做了十多个，想吃的自己拿，还切了一碗黄瓜丝，等会卷在饼里带上山，在把昨晚炒制的香菇肉酱带上一罐，吃的时候抹在饼上。 一切准备就绪，给家里人说了一声就朝着老宅走去，叫上两个嫂子一起上山，因为提前说过大家都带了干粮。 周盼娣和刘香草带了十二个馍馍，不用想也知道给晏汐几人也准备了。 告别老宅的人周盼娣和刘香草在前面带路，今天去的地方有点远，山路不好走，花了快一个时辰才到地方。 幼崽 这里是之前两人出来找菌子无意中发现的，靠近中围。很少有人踏足，周围密林高大，阳光都照不进来，显得整个地方有些昏暗。 周围还时不时能遇到一些野鸡和兔子，看到人也不害怕，还在慢悠悠的找食。 晏汐心想，还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看到人也不跑，要是在山脚下，别说兔子，兔毛都看不见一根，那些动物早都成精了，才看到有人就跑远了。 晏汐也没准备浪费时间，逮兔子还不一定能抓到，还是先捡菌子才是重要的，这地方气候好，菌子肯定多。 几人招呼了一声就各自分开，也不走远，有事喊一声就行。 晏汐走的稍远了些，看没人注意自己，还是决定抓几只猎物，没有工具不要紧，不是有灵泉嘛，既然人吃了都能增强体质，没道理动物不喜欢。 晏汐边走边在草上撒了一些灵泉，慢慢的就听见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什么动物跟上来了。晏汐没准备回头，怕吓跑了猎物，打算等它到跟前时在一把抓住。 终于，声音到了脚边，晏汐感觉不对劲，这声音怎么哼哼唧唧的，什么动物是这么叫的。 晏汐猛的回头，发现脚边跟了一只小白虎，走路还有点东倒西歪，一副站不稳的样子，看到晏汐回头，奶凶奶凶的叫了起来，好像这样就能吓退敌人，殊不知在晏汐眼中显得越发可爱。 眼前的老虎看着还没满月，浑身瘦骨嶙峋，叫声都显得虚弱，要不是额头显眼的“王”字，还真让人看不出来是只老虎，跟只猫儿似的。 按说老虎是生活在深山的，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这里离村子也就一个时辰左右，要是有老虎的踪迹村里早就上报了。也不可能放心村里人上山，要知道老虎可是猛兽，遇见了绝无可能生还。 “小家伙，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你妈妈呢？”晏汐蹲下身凑近了小老虎，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听得懂。 晏汐猜测这只白虎可能是被弃养了，正常来说要是这里有老虎生活的痕迹就不可能有那么多小动物，要知道动物的危险预知能力可是很强的。 这只白虎能活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说它不幸吧到现在还没被别的动物吃掉，幸运的话又被母虎抛弃，晏汐对此很是同情。 一般来说母虎很少会有抛弃自己幼崽的行为，除非食物匮乏或者幼崽天生体弱，比不上别的虎崽强壮，再者这是母虎第一胎，经验不足，不知道如何喂养导致的弃养。 “小家伙，也幸亏你今天遇到我了。” 看着小老虎瘪下去的肚子，猜到可能很久没吃过东西，既然它能闻着灵泉水找过来，证明灵泉对它有用。 晏汐摘了几张树叶，折叠之后用树枝串起来形成一个碗的形状，往里面倒了一捧灵泉水，放在了虎崽面前。 小虎先是警惕的看了几眼晏汐，确定眼前的人没有威胁后，才蹒跚着走了过来，低下头喝起了灵泉。 也许是太久没进食了，小虎喝的很急，没一会就喝完了，晏汐见状又朝碗里放了一些，这一次小虎速度才慢了下来。 喝完之后虎崽朝着晏汐叫了几声，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晏汐觉得虎崽声音都洪亮了一点，走路也稳当了一些。 晏汐本就是个毛绒控，在看到眼前的小虎崽，还是忍不住伸出了罪恶之手。摸了一把发现手感很好，恨不得抱进怀里狠狠蹂躏一番。 虎崽起初还有些紧绷，在发现晏汐没有恶意后也放松了下来，靠在晏汐身边，翻着肚皮任由晏汐上下其手。 撸虎撸得心满意足的晏汐想着今天出来的目的，也没耽搁，放下虎崽起身开始找菌子。 虎崽看晏汐准备离开，急忙爬起来围着晏汐打转，”你就在这玩好不好，我还有事要做，等会再来看你。” 虎崽歪着脑袋看了看晏汐，还是停下了，转身爬进了晏汐的背篓里。 看到这一幕晏汐哭笑不得，看来这虎崽是赖上自己了。 要是在以前，晏汐哪敢想自己有一天还能养上老虎，在野外遇见了能不能跑的了还是个问题，再不济就是老虎送自己吃上国家饭。 摇了摇头，晏汐背起背篓朝着周围的树下走去，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左右两边扫着草，防止里面突然窜出蛇虫等毒物。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听到晏雨在喊她吃午饭了，晏汐这才察觉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没办法，这一片的菌子太多了，也没有什么动物吃，要知道大多数菌子生吃都是有毒的。 “小姑，你捡了多少菌子呀，我和娘在一起都有半背篓呢。” “还可以，除了菌子我还摘了点木耳，回去做个木耳炒肉给你尝尝。” “小姑，木耳不可以吃的，以前村里有个小哥哥，上山摘了木耳回家吃后，全家都生病了，听说太阳一晒就浑身发痒，全家都拉肚子，请了大夫才好呢。” 晏雨怕晏汐不懂，回头出了问题，赶紧告诉了她。 “没事，木耳可是个好东西，你说的那个小哥哥生病是因为他吃了新鲜的木耳。” “刚摘下来的木耳是不能吃的，要带回去晒干，以后吃的时候在重新泡发洗干净就好了。” “而且多吃木耳对身体还有好处呢！尤其是对我们女人来说，可是个大补的好东西。” “什么好处呀小姑。” ”那我就给你讲讲吧。”晏汐看着侄女如此好学，也忍不住说了起来。 “首先呢，木耳可以补血益气，还能给身体补充营养，肠道不适的时候也可以吃一些木耳，促进消化，女子多吃还可以美容养颜呢。”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木耳不错了。”晏汐淡笑着。 “听着是挺不错的，那等会也让娘和婶婶们多摘点，要是早知道木耳可以吃家里也能多添个菜。” “现在知道也不晚，反正木耳很容易找的，一般只要有朽木都能找到，平时多留意就是了。” 收养虎崽 两人一路说着话走到了冯月几人面前。 “让你去叫你小姑，怎的来的这么慢。” 冯月已经把篮子打开，和周盼娣她们带来的馍馍放在一起，要吃什么自己拿。 几人把带来的竹筒打开，一人倒了点水洗手，摘了几片树叶垫着就围坐了起来。 “哟，你们这饼看起来不错，放了白面吧，看起来还用了不少油，凉了还能闻到香味。” “也就是随便做的，二嫂爱吃就多吃点，做的多，都有份。” “那我就不客气了。”刘香草上手拿了一个。 “对了，我这里还有昨晚做的肉酱，保证你们没吃过，快来尝尝。” 周芬想到昨晚刚做的酱，打开盖子一人舀了一点放在饼里。 卷起来一口咬下去别提多满足了。 几人都尝了肉酱，别说，就是放在馍馍里也好吃。 菌子吃着嫩滑爽快，肉炒干了水分，越嚼越香。 这一顿饭几人都吃撑了，饼一个没剩，馍馍还去了大半，就是晏汐也一个人吃了三个饼一个馍馍，现在正撑得慌。 “小芬你这手艺是真的不错，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肉酱还能这么做，我自己怎么就做不出这个味。” 周盼娣吃完还在回味着。 “这都是小妹教我做的，家里买的肉最近放不住，熬成肉酱好保存。” “而且别看这一罐子肉酱没多少，可是放了不少好东西呢，肉和菌子十多斤也只做出十斤左右肉酱，可费东西了呢。” 晏汐听着几人终于聊到了肉酱，装作不经意间道。 “几位嫂子觉得我这肉酱拿去卖的话好卖吗？” “那肯定好卖，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这也太香了。” 刘香草第一个捧场，自己是没这手艺，以后要是二房真的拿去卖，自己也能买点来打打牙祭。 本来刘香草还想问做法的，一听晏汐准备拿去卖，也就没说出口，这都是人家自己的配方，哪能厚着脸皮问出口。 再说就算问了人家是说还是不说，说吧人家心里肯定不舒服，不说吧大家以后相处肯定没这么和谐，有些东西要自己有分寸。 冯月和周芬一惊：“小妹你怎么想着做生意了，咱们都是庄稼人也不会别的啊，再说要是亏损了怎么办！” 晏家都是老实的庄户人家，一年到头也就靠着家里几亩田地生活，属于靠天吃饭。 虽说天启朝对做生意没有什么限制，但一般人家也不敢轻易尝试，这能赚钱还好，就怕生意失败一家子喝西北风。 两人正打算劝劝晏汐，让她放弃这个想法，结果晏汐几句话就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嫂子，你们就说这肉酱好不好吃吧，要是让你们买你们会买吗？” “好吃是好吃，不过这肉酱太费东西了，里面的菌子也不是每天都能捡到，来源不稳定不说成本还高，一般人家哪舍得这个钱。”冯月虽然不想打击晏汐，但还是要把利害关系说清楚。 “大嫂这些问题我早都想过了，菌子不好捡就找人收，总不可能每家都留着自己吃，再说去镇上也要时间，能在家门口就换银钱，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是愿意的。” “而且菌子成本高也没事，咱可以多做几种，选些便宜的菌子，价格也相对便宜。” “等有了市场咱们还可以自己培育菌种，带着村子一起做，后续的菌子直接卖给我们，进一步保证产出。” 冯月等人看晏汐已经把事情说了那么多，也知道晏汐有了自己的计划，今天带着肉酱上山也是早有准备。 接下来的时候也要回家一起商量，几人把话题转移聊到了别处。 “嗷呜嗷呜……” 突然，一阵声音从晏汐的背篓里传来，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指甲抓挠的声音。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冯月最先反应过来。 “听着声音像是从小妹背篓里传出的，怕不是进了什么东西吧。” 周芬拿着一根棍子就站了起来，小心翼翼朝着背篓挪去。 晏汐这才想起来时遇到的小白虎，吃饱了就进背篓里睡大觉。 一忙起来也就忘了，现在估计是醒了。 连忙叫住周芬：“二嫂，没事，我去看看。” 说着晏汐快步走去，把背篓里急得团团转的小白虎抱了出来。 虎崽看到晏汐也不急了，呜呜咽咽的好像很委屈，看的晏汐想笑。 “小妹你从哪捡的小猫崽子，看着怪瘦的。”周芬开口。 “不对，我看着不像猫啊，你看那花纹，还有爪子，这……这是老虎啊！”冯月惊呼。 “啥？老虎？这里怎么会有老虎！” 众人吓了一跳，连忙看过去，正好虎崽子把头转了过来，看着头上那个硕大的”王”字，这不是老虎还是什么啊！ “小妹快把它扔掉，小心母虎闻着味找过来，我们快点下山告诉里正，外围出现了老虎。”冯月急得不行，赶忙站起来收拾背篓，菌子掉了都顾不上捡。 晏汐也没想到众人反应这么大，为了安抚众人，连忙解释。 “嫂子，这虎崽估计没有母虎饲养，你看它身上没有几两肉，浑身毛发脏兮兮的，哪像是母虎精心喂养的，母虎要么是受伤死亡了，要么就是弃养了小老虎。” “再说我都捡了两个时辰了，也在这休息了这么久，山里也没有别的动静。” “要是今天没遇到我们估计它也活不了多久了。” 几人听了晏汐的话害怕也淡了几分，纷纷上前打量起了虎崽。 “这老虎太小了，养的活吗，要是吃肉的话哪里去找这么多来养它啊！” 周芬和冯月愁的不行，家里日子也才好过了一点，这要是在养一只吃肉的老虎，可怎么养得起哟！ “它现在还小，等回村里找点羊奶煮了喂它就好了，几个月才能吃肉呢！长大了它自己会捕猎的。”晏汐回 “小姑我能摸摸它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老虎呢！” 晏雨到底是小孩子，害怕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都已经想上手撸虎了！ 收菌子 “你刘婶子人到是不错，就是命不好，家里生了四个闺女才生了一个儿子，身体还不好，三天两头需要吃药。” “家里老人年纪也大了，做不了重活，只能闲时编些小筐去卖，也挣不了几个钱，生活压力全在你刘婶子一个人身上。” 晏母提到刘菊花就语带同情，虽说自家以前日子也不好，但跟刘菊花一比真是好了不知道多少。 晏汐没听到刘婶子的丈夫，有些奇怪。 “那吴大伯呢，他在家不帮忙吗？”晏汐对这样的男人有些看不起，娶个媳妇让人养一大家子，自己到是撒手不管。 晏母一看晏汐表情就知道想歪了，接着道。 “前些年你刘婶子生了儿子，坐月子没奶，孩子饿的哇哇哭。你吴大伯不忍心刚出生的孩子挨饿，带了柴刀就独自上山了。” “哪知这一去第二天下午还没回来，你吴大爷担心儿子，找了村长，通知村里人进山帮忙找找。” ”村里人找了很久，打着火把到了晚上，最后还是在中围发现吴胜的尸体，都破败得不像样，要不是衣服碎片还是出门那件，都没人敢认。” “听村里知道的人说是遇到野猪了。” “当时抬回来你吴大爷跟吴大娘哭的都晕过去了，乱糟糟的也没个主事的人。” “最后还是你刘婶子强忍悲痛主持了后事，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 晏汐听的有些不是滋味，这时代女子本就艰难，一个女人要养活五个子女和两个老人，日子可想而知。 好在家里老人也不是刻薄的人，不然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想着雪王还在家里等着，两人也没多聊，加快脚步赶回去。 “怎么去了这么久，雪王一直在找你呢。”晏父看到两人说到。 “没办法，最近村里羊奶不多，问了好几家才问到，我现在就去厨房煮了喂给它。”晏母说完就接过罐子去了厨房。 晏汐则是安抚雪王，估计是饿久了，整只虎显得有些暴躁。家里人一时都不敢靠近。 “乖乖等着，马上就有奶喝了。”晏汐抚摸着虎头说着。 没一会晏母把羊奶端出来递给晏汐，晏汐接过来偷偷放了点灵泉才放在了雪王面前。 许是从来没喝过奶的缘故，雪王一时没动，先是闻了闻，再转头看了看晏汐，确认没事后马上埋头猛喝。 喝完还把盆舔的干干净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晏汐，仿佛在说没喝够，再来一盆～ 晏汐被看得心软，还是狠心拒绝了它。 “你不能再喝了，喝多了肠胃不消化，明天再给你做好不好？” 雪王看确实没有商量的余地，叫了一声算作回应。 “二叔，二婶，都在家呢！” 门口传来周盼娣和刘香草的声音。 “在呢，自己进来吧。” “这么晚了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晏母有些疑惑。 ”这不是之前晏汐说的你们愿意收菌子嘛，我想着自己拿到镇上也是这个价格，省点事得了，周盼娣解释。” 晏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晏汐都说了要收菌子，那就收吧，有什么事一家人私底下说。 ”老大，去仓房里把称找出来，给你大嫂和弟妹看看有多少。” “知道了。” “来这边坐会，等会他们弄好会叫你们的，我给你们倒碗绿豆汤，还是下午熬的，现在吃着凉快。” 晏母说着也不等两人拒绝，直接就去厨房拿了碗。 “大嫂，你这菌子主要是些牛肝菌和青头菌，还有少量鸡枞，价格的话我就按三弟昨天去镇上的价格你看行不行。” “行，那有什么不行的，不过价格你可以稍微低点，你们自己去卖费时费力，要是没几文赚账我下次也不好意思来了。” “行，那我就给你算算价钱。” “牛肝菌五斤二两，按五十文一斤，就是二百六十文。” “青头菌有些开花了，按三十文来算，四斤三两就是一百二十九文。” “鸡枞我昨天去回春堂吴掌柜给了我八十文一斤的价格，一斤八两就是一百四十四文。” ”这里一共五百三十三文，你们看下是不是对的。” 这一单其实根本没赚钱，完全跟晏江昨天去卖的价格一样，也就是照顾亲戚。 之后再收村里的肯定不能这样，要提前把价格定好。 要是有人觉得价格不合适想去镇上也是可以的。 不过这只限于野生菌，之后村里集体培育菌种的就只能卖给自己。 晏汐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独断，但这也是保证以后的货源充足。 毕竟如果没有自己收他们那么多菌子也卖不出去，市场就那么大，东西多了反而不值钱。 总不可能自己一手挑起的事最后被别人摘了桃子。 周盼娣两人看着递过来的铜板，知道这是二叔一家在帮扶自己。 不然自己去到镇上能卖到这个价格也算不错了。 最近的下雨又不是只有自己村里去捡菌子，其他小麦受损的村子肯定进山的更多。 等两人走后晏汐把全家人叫了进屋，打算开个家庭会议。 “爹娘，哥哥嫂嫂，我想等稻谷收完之后做生意，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晏汐还是决定问问家里人意见，可以的话还是全家人一起做，技术总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晏父晏父经过晏汐最近几次带回来的钱，已经对晏汐的赚钱能力有了一定了解，知道她不是在无的放矢，心里肯定有了计划，现在说出来也只是让自己提前知道。 三哥是晏汐的脑残粉，回来几天家里不说顿顿吃肉，那油水也是足足的，黑瘦的身体都养回来不少。 “我支持小妹，你让三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有好吃的就行。”晏江笑嘻嘻的第一个表示赞同。 “大哥二哥你们呢，家里孩子也大了，总不能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吧！” 两人老实了一辈子，除了种地从来没想过别的，这突然说要做生意，还有些慌乱。 “我也不会别的，要是做不好添乱怎么办？”晏林开口。 晏山也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自制粉条 “别的事你们不用担心，只要帮着做事就可以了，刚开始可以先去镇上摆个小摊，看看情况怎么样。” 两个嫂子到是因为晏汐在山上就提了一嘴，现在接受良好，看到自家男人还在犹豫，忍不住推了一把。 “你磨叽什么呢，一个大男人能不能痛快点，之后家里孩子还要读书，你总不能让小妹给你出束修吧！” “那怎么可能，我自己的孩子哪能让小妹养着，要是让别人知道还不得戳断脊梁骨啊！” “干，我跟着小妹看，以后小妹说啥就是啥。”晏林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事爹娘虽然没说话，但也是同意的，没看两人都没反对，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吗？ 晏汐想着一开始卖菌菇肉酱肯定不好卖，野生菌价格太高，卖高了没人舍得花钱，低了自己亏本，还是要先找村长商议后再决定。 那刚开始还是要从别的地方入手，以后再慢慢打开香菇酱的销路。 想了想做什么生意是既能赚钱成本又低的。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自己不是最爱吃酸辣粉麻辣烫吗，就从这个开始。 松花县别的不说，就红薯土豆种的最多，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也不知道从哪传来的，近几年突然就风靡了全国，都很少听到有人饿死。 不过这时候的人对红薯土豆还处于了解阶段，平时的做法不是煮就是火烧，最多就是晒个地瓜干和土豆片，还硬得能磨牙。 刚开始人们还是更喜欢红薯，因为有甜味，对于很少吃糖的人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到了后面渐渐的人们更偏爱土豆，因为味道好更容易饱腹，而红薯吃多了烧心。 这一发现让晏汐兴奋，这不是为自己量身打造吗，要知道在后世人们对红薯土豆开发到了极致，各种做法层出不穷。 压下心里的激动，晏汐决定看看家里还有多少红薯土豆，可以提前做成红薯粉和土豆粉，为摆摊做准备。 “爹娘，家里红薯土豆多吗？”晏汐开口。 “多啊，地窖里还有好几百斤呢，够吃到年关了。”晏母随口回到。 “明天都搬出来吧，我打算用红薯土豆来做一种食物，以后摆摊就靠它了。” “红薯土豆能做啥，家家都有，肯定卖不出去。”晏母不看好，这年头缺的是油水，谁家没有点这些。 “我打算做一种粉条，保证你们没吃过。”晏汐也不打算解释，做出来就知道了。 “那让你哥他们帮你，最近地里也没事，他们闲着也是闲着。” “行，我肯定不会让他们闲着的。”晏汐笑道。 怀揣着以后能挣钱的心情，各房回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夜话了很久才安静下去。 第二天。 晏汐刚出门就看见红薯土豆已经堆在院子里了，两个嫂子正在清洗。 “小妹起来了，锅里有给你留的蒸红薯。” “知道了，等会我也来帮忙。” 等把所有的红薯都洗净后，晏汐安排两个嫂子给红薯去皮，自己则是给红薯切块备用。 等这一步完成之后就是加水打成泥，这一步就是几个哥哥来，家里有个小石磨，几人轮流着推动磨盘，直到午时才彻底磨成红薯泥。 接着找出纱布，用一个大缸接着，把红薯泥放进纱布反复过滤，这一步是最累人的，要不停的用手挤压，重复三四次到水变得清澈。 这一步结束第一天就算是完成了。 把大缸盖住沉淀一晚上，第二天把上面的清水倒掉，下面的就是红薯粉，要是想要淀粉更白，反复淘洗几次换清水就行。 接下来就是把缸底的红薯粉取出来，铺在簸箕里反复晾晒，干透之后碾碎就可以了。 这一步完成就可以接着制作粉条了。 先是煮一点大米浆，这个很重要，粉条成型主要靠它。 把红薯粉加水后再混入大米浆，搅拌成糊状，可以挂勺不至于太稀就行，否则很难成型。 接着烧一锅开水，用自制漏勺放进锅里，煮到粉条浮起并呈现透明色，捞出来过凉水即可。 之后只要晒上几天，完全干燥后收起来，什么时候想吃都行。 晏汐把家里的红薯全部做成粉条花了将近十天，两百多斤红薯出了近四十斤粉条，这个出粉量已经超出晏汐的预期了。 当天晚上，晏汐亲自下厨，做了一盆白菜炖粉条，得到了家人的一致好评。 “粉条居然这么好吃，以后生意肯定错不了。” “要是早知道红薯还能这么做，以前那些红薯就该留着，三天两头红薯粥都快把人吃吐了。”晏江一开口就收到了家里的一众白眼。 “还吃吐了，有的你吃就不错了，以前饥荒的时候树皮都得抢着吃。”晏父看着这糟心儿子，实在忍不住想骂几句。 聊完了粉条又说起了水稻，最近天气不错，之前的雨让稻谷都喝足了水，稻穗沉甸甸的都压弯了腰。 村长前两天开会说明天把水放了，准备收水稻，县里过几天收税的小吏要到了。 有些村子已经开始收割了，之前小麦收成不好，水稻则是正好相反，到是弥补了不少损失。 接下来的日子再把红薯土豆收了，日子也还过得去。 一大早的，村里的铜锣响了。 家里的壮劳力们先到田里放水，女人们则是准备好工具带到田里。 晏家只有一亩地的水稻，几个男人不到一早上就收完带到了打谷场。 晏雨提前就等着了，要是没人看着有人偷拿都不知道。 地里那些掉落的谷穗几个侄子挎着小篮子跟在后面也捡回了家。 晏父几人收完了自家的稻谷还去帮老宅一起收，他们人少地多，不早点割完打谷场都没位置了，只能等第二天。 晏汐几人吃完饭把晏雨换回来，几人接着晾晒。 这个过程要不断翻面，确保所有稻谷都晒到太阳，如果天气好，两天就可以收进粮仓。 忙碌到太阳下山，几人才把稻谷收了起来，晚上放在外面不放心，丢失是一回事，主要还是担心下雨。 一脸震惊 “我们这不是没见过老虎，摸一下能少块肉怎么的，这么小气做什么。” “就是就是，我们也是看得起你才说这话，你看满村的猫狗还不是谁都可以逗弄。” “吴大娘，我听说前几天你孙子把家里刚出生的羊羔子带出来，傻妞就是摸了一下，你找上门骂了一下午，硬讹走了人家两个土豆才罢休?” “你……你这妮子听谁说的，那是人家傻妞娘主动给我的，什么讹，说的也忒难听了。” 吴槐花眼神躲闪，语气都低了不少。 也有人出来说话。 “人家晏汐不给你们摸也不错，先不说你们出手没轻没重的，要是老虎咬你一口怎么办，还不是自己吃亏。” “就是啊，这也就是老虎还小，要是成年的你看见腿肚子都得打哆嗦，还想摸一摸呢。” “在怎么小它也是老虎，你当家里养的猫儿狗儿，你想怎样就怎样。” 说话的人多了有些人脸上挂不住，借口翻稻谷拎着凳子离开了。 “婶子们说的在理，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雪王怎么说也是老虎，要是真被咬了就算我赔偿几文钱，还不是自己身体难受，婶子们觉得呢？”晏汐等人说的差不多，开口缓和了几句。 “我们不是那不知轻重的人，你不用担心。”周晓青开口。 “妹子你这老虎养多久了，我看它很听你的话，平时没少费功夫吧。”周晓青是刚嫁进来的新媳妇，这也是晏汐第一次见。 “还行，雪王聪明着呢，知道是我救了它，再说它的口粮还掌握在我手上呢。”晏汐调笑了几句。 雪王看着晏汐，气哼哼的撞了几下。 “你这虎崽子确实通人性，还知道我们是在说它呢，我就没见过比还好聪明的动物了。”周晓青有些羡慕，看的自己都想养点什么了。 看时间不早了，晏汐带着雪王把稻谷翻了一遍，没一会晏雨就来换晏汐回去吃饭，自己接着守。 回家吃了饭晏汐没打算接着去打谷场，一共就那么点稻谷，家里人多也看得过来。 想着距离上次去镇上也一个月了，是时候去锦绣庄看看了，正好之前闲来无事画了几张新样子。 找了冯月把她的绣品带上，顺便再带些新的回来。 这边，云娘正和柳玉书谈论着晏汐。 按说都一个月了，也没见来锦绣庄，该不会是忘了吧。 秋收也结束了，地里估计也没多少活计，看她之前细皮嫩肉的样子，也不像是需要下地的样子。 正说着呢就听桂香敲门禀报：“掌柜的，晏姑娘来了，说是交付之前的绣品。” 这人真是经不起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 “快去招呼着，我马上就来！” “你先去忙吧，不用陪着我。”柳玉书摆了摆手让云娘先去。 晏汐进门就发现锦绣庄生意好了不少，与之不同的是对面毓秀坊显得有些清冷。 “晏姑娘，你可算是来了，托你的福，那花样子让我们锦绣庄生意好了不少，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得不得了，不论是自己用还是给家里的孩子都是不错的。”云娘人未到声先到。 “那晏汐在这恭喜云娘了，我今天来又带了几副花样，看看您需不需要。” 晏汐先把冯月的绣品给了云娘，云娘接过看做工没问题递了二百文给晏汐，绣线家里还有，这次就没买。 ”咱们上楼谈吧，正好主子也在，知道店里的十二生肖花样出自姑娘之手，一直想见见呢。” “那就走吧。” 晏汐没有拒绝，只要自己还打算跟锦绣庄交易，碰到主家是迟早的事。 到了上次商议的隔壁，云娘停了下来。 “扣扣。” “进来。” 只听见一声清朗的男声响起，门应声而开。 屋里坐着一个男子，正在自斟自饮。 一席烟青色长袍随着主人的动作随意摆动着，窗外的阳光撒在身上，仿佛给人披上了一件霞衣，美得不似真人。 晏汐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美男，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矜贵。 “主子，晏姑娘到了。” 柳玉书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抬眸看向了晏汐，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似是没想到在这偏远小镇还有如此美人。 “晏姑娘请坐，尝尝我这雨前龙井怎么样。” 柳玉书等两人坐下，亲自动手泡了茶放在两人面前，抬手示意。 晏汐举起杯子端详了片刻，只见茶汤清亮，泛着微黄，还带有微微的兰花香。 初入口会有微带收敛感的口感，随后逐渐转化为明显的回甘，滋味醇厚饱满。 “不错，这茶是公子的珍藏吧。要是再配上一些糕点味道更是上佳。” 晏汐微抿了一口，放下杯子笑道。 虽然前世晏汐不钟爱品茶，但晏父最爱这一口，家里时常备着，有客人时就拿出来与人分享，耳濡目染下晏汐也懂得不少好茶。 柳玉书没想到眼前的姑娘还懂得品茶，就是家里的姐妹们也不见得能说些什么，多是喝一些养生花茶。 看着晏汐坐的笔直，身着粗布衣裳并不显拘谨，想来家里也曾是殷实人家吧！ “茶也喝了，公子现在可要看看花样？” “在下姓柳，名玉书，晏姑娘称呼名字就好。” 柳玉书温润的脸上挂着淡笑，出来这么久，第一次遇见如此有趣的人。 晏汐打开随身挎包，从里面拿出之前的中国结，递给了两人。 柳玉书接过端详片刻，只见手里的络子是从未见过的，用粉蓝紫三种颜色编成了一只蝴蝶的样式，转动间翅膀微微抖动，仿佛活过来一般。 云娘则拿着一个莲花造型的中国结，层层叠叠包裹起来，下面有些穗子垂着，显得越发小巧精致。 等两人放下手里的络子，晏汐又掏出了几个别的，花儿，鸟儿，祥云图案应有尽有，每一个的编法都大不相同。 两人把所有的络子看完久久不能平静，云娘更是激动的看了柳玉书好几次，生怕这些好东西被拒之门外。 无商不奸 别看自家主子总是一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其实骨子里清冷着呢，你要是因为表象觉得对方好说话，那你就错了。 “晏姑娘这些花样是从何处寻来，我走了大半个天启朝竟从未见过。”柳玉书放下络子，浅笑着看向晏汐。 “这些花样是我自己编的，家里嫂子善女红也指点了不少。” 晏汐淡定回答，根本不怕被发现什么，在二十一世纪网络上各种手工视频，多看看也能学会一些。 “这样啊……” 柳玉书有些可惜，本以为可以打探出花样来处，自己派人去寻找，以后锦绣庄能推出更多新品。 晏汐没有察觉柳玉书的想法，以为只是好奇，谁能想到人家是想釜底抽薪呢！ “这些花样晏姑娘是打算怎么卖，我出五两一个编法买断如何?” “柳公子，你们锦绣庄一个络子最便宜也要一钱银子，五两就想买断有些不合适吧！” 晏汐本以为云娘就算得上奸商了，没想到柳玉书更狠。 要知道q版动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因为它既要能看出画的是什么，又不能太像，就这也才卖上二两银子。 络子编法则不同，只要学会了方法，自己也能研究别的款式，相当于卖的是技术。 “那晏姑娘觉得应该如何呢，要知道你这些络子也就是胜在新意，编法是不难的，绣娘拆了就能学会。”柳玉书被驳了也不恼。 “我也不跟柳公子绕圈子，这次络子我想换一种合作方式，不想一次卖断。” “我把络子和编法给锦绣庄，以后只要是用了我的编法做出来的络子，除了成本给我两成如何？” 似乎是看出柳玉书有些不满，接着道：“除此之外，我可以无偿给布庄提供一条新的经营手段。” 柳玉书本来还觉得晏汐狮子大开口，要知道锦绣庄可不止是松山县，就是京城也有，在这天启朝有将近二十家布庄呢。 “那晏姑娘说说看，要是合适的话就依你又如何！” 家里这些生意交到自己手上也有段时间了，虽然没有亏损，但也没有明显收益上涨。 要是真能有别的法子，回去也能在爹娘面前表现一番。 谁让他们觉得自己以前只知道吃喝玩乐，半点不懂赚银子的艰辛。 “我看布庄平时多是收些别人的绣品，还有布料混着卖，成衣反而不多。” “村里人大多不舍得花钱买成衣，自己买布回去能省下一半钱。”云娘接话。 “镇子里有钱人也不少，他们总是愿意花钱的，只要你们款式多样，总有人愿意买单的。” “要是每个月布庄都能推出新品，提前几天宣传开来，捧场的人肯定更多。” “你要知道有钱人可是会攀比的，要是别的夫人有自己没有，那出去也没面子不是。” “要是条件允许，还可以提供一对一服务，根据不同人的身材喜好设计不同的款式，只要服务跟质量上去了，总是有人愿意买单的。” “至于乡下人就更好办了，他们既然不看好成衣，那就把布料的价格降一点，比如买多少布可以打折，再或者买多少布送个香囊。” “晏姑娘说的没错，你说的推出新品提前宣传是个法子，只是打折为何物？” 柳玉书又一次听见了新奇的词，不免有些好奇。 “打折就是一件成衣假如一百文，买上两件打九五折，算下来一件成衣只需九十五文，别人觉得东西便宜自然会买账。” “别看赚的钱少了，人多了销量自然会上去，走的就是薄利多销的路子。” 晏汐一口气说完，看着两人都是一脸沉思状。 “晏姑娘这法子确实不错，你刚才说的合作我答应了，现在就可以把文书签了。” 柳玉书吩咐云娘把笔墨拿进来，亲自动手理了合约。 怕晏汐不识字，写完之后还念了一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才递给了晏汐。 晏汐接过扫了一眼，是繁体字，虽然不是完全看得懂，但连蒙带猜也认了出来，确认没问题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按了手印。 合同一式两份，各自收好后合作便算是确定了。 “合作愉快柳公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云娘陪着晏汐到了楼下，刚好看见有伙计在杂物间整理碎布，好些看着都有巴掌大小。 晏汐提出了买一些碎布，云娘连连摆手，二话不说就让伙计抬了一包出来，怎么也有五斤的样子。 “送你了，本来就是些碎布头子，留着除了占地方也没用，你要的话就拿去。” “那不行，不给钱你就拿回去，我可不要。” 云娘没办法，还是收了十文钱，让伙计重新挑一包布料大点的出来。 晏汐刚走出门突然想到家里侄子要进私塾了，连身好衣服都没有，全都带着补丁。 又退了回来。 云娘看着晏汐去而复返，以为落了什么东西，快步迎上来。 “我想挑几块布料，你给我包起来吧。” 晏汐想着家里人多，晏文要上学，先做两身，其他人暂时一人一身。 先给晏母选了一块宝蓝色的料子，晏父则是一块深蓝色布料。 三个哥哥全选了墨绿色料子，两个嫂子则是淡青色和嫩绿色，回去自己挑喜欢的。 几个侄子则选了皂色和青黛，一种颜色两块，都说双胞胎都喜欢穿一样的，小风小清晏汐还没发现这个情况。估计是家里穷条件不允许吧。 晏雨则是一块藕粉色料子，小姑娘就是要粉粉嫩嫩才可爱，天天穿着两身土黄色的衣服显得死气沉沉。 自己喜欢浅色，选了一身草绿和月白，来了这么久，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家里人给改的，在怎么爱惜也有几个补丁。 想着奶奶对自己也不错，选了一块深蓝色的棉麻料子，带回去请大嫂帮着缝制。 这种料子老人穿着舒服，轻柔透气。 最后一共花了二两多钱，云娘帮着打包好了。 晏汐看着缩水的荷包，一阵肉疼，这钱真不禁花啊，难怪家里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不是坏的没法穿还舍不得扔呢。 准备拜师礼 出了门晏汐直奔菜市场而去，之前说的秋收结束送晏文去学堂，恰好自己有时间，提前把束修需要的东西带回去。 莲子、红豆、红枣一样买了一斤，芹菜家里有，龙眼干镇上没有，估计要到县里才能买到，晏汐打算用荔枝代替，空间出品比市面上的水果好了不止一点。 买完这些直奔肉摊，买了两斤肥肉和一斤五花，肥肉是拜师礼，五花才是自己吃的。 又看到摊底放的下水，花了十文买了四个猪蹄，打算回去炖个黄豆猪蹄汤。 本来还想把大肠也带上，实在是东西有点多，带不回去，现在时间还早，路上到处都是人，也不方便收进空间。 晏汐有些遗憾，也只能下次再来。 买完东西晏汐也没有多待，一路朝着晏家村赶。 “姑娘，姑娘……” 晏汐听着后面有人再叫，也没觉得叫的是自己，只是越发加快了脚步。 突然一辆牛车在晏汐身边停下了。 “姑娘，我一看就是你，看你东西不少想搭你一程，喊了好几次你也没回头。”刘老汉笑呵呵道。 晏汐回头，认出是上次搭车的大爷，不同的是这次车上坐着几个人，估计是岩石村的大娘们。 “大爷，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叫错了呢。” “快上来，正好遇到了，搭你一段。” ”你们把东西挪挪，腾个地方给小姑娘坐下来。” 晏汐道了谢就有大娘帮着拿东西，最后才把晏汐拉上去。 刚上车就有婶子和晏汐搭话。 一个圆脸大婶看晏汐眼生，肯定不是她们岩石村的姑娘。 “姑娘你是哪个村的，怎么之前没见过，买这么多东西走回去，也不说搭个牛车，造孽哦。” 有个容长脸婶子早就好奇晏汐背篓里都装啥了，看着满满当当的，刚才上手试了一下，还不轻呢。 “没什么东西婶子，这不是去镇上卖地瓜干没卖掉，只能背回家自己吃了。” 晏汐随口扯了个慌，可不敢说自己买了些什么。 现在的人吃点好的都只能偷偷的，要知道别人还在吃野菜窝窝头，你已经吃上肉了，那肯定是要遭人妒忌的。 晏汐倒不怕别人说酸话，但也没必要到处宣扬，至少表面不能跟别人差距太大。 众人一听是地瓜干也没了打探的兴趣，这东西家家都有，谁都不缺。 转而聊起了别的。 快到分岔口晏汐才意犹未尽想付了钱回家。 每次坐牛车都能吃到不同的瓜，什么婆婆不慈儿媳不孝，谁谁家寡妇勾搭几个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晏汐以前还觉得农村人朴实，现在听多了只觉得炸裂。 背上背篓快步回了家。 刚进门雪王就哼哼唧唧的扑了过来，围着晏汐转个不停。 “回来了，雪王都去门口看了你好几回，给它说了你很快回来就是不听。”晏母和晏汐告着雪王的状。 “嗷呜嗷呜……” “给谁龇牙呢，身体不大脾气还不小。” 晏汐可不惯着雪王，抬手猛搓了几下雪王的脑袋。 转身把背篓带进了堂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肉长时间捂在下面容易发臭。 “哎哟天爷呀，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布啊，他们哪来这么好的福气，经常吃肉还不够，还想穿新衣，你给自己多买两件也行啊……” 晏母跟着进来，看见背篓了各种颜色的布，惊讶得嘴就没停过。 “我和你爹衣服多的是，明天拿去退了吧，换两身你喜欢的料子，让你大嫂给你做，换着穿。” “哎呀娘，你们那衣服补丁多的都看不出别的样子了，这还叫有衣服穿呢？” “再说这不是地里没啥活了，明天打算送小文去学堂看看，总不能让他穿的破破烂烂的去吧，别人看见了还以为咱们揭不开锅笑话咱们呢。” “既然要买那就多买点，现在看着多，其实也就一人一身，过几天还要去镇上卖吃食，穿好点人家吃着也放心。” 晏汐给晏母一阵洗脑，成功让晏母不在提退衣服的事。 晏母帮着晏汐把肉挂在井里，其他东西放在橱柜里，明天出门带上。 “心肝啊，钱是不是都花完了，等着，娘给你补上，哪能让你操心一家子吃穿，美得他们。” 晏母还是不想让闺女吃亏，平时买些吃食就算了，这一家子的衣服束修哪能让闺女出钱，要是别人知道那么多人就指着闺女养活，还不得笑话死晏家。 晏汐知道这钱不收下是不行的，也没推辞，结果晏母递过来的五两放到了了空间里。 大不了以后再从别的地方找补一点。晏汐自顾自想着。 收拾完东西晏汐去打谷场把大嫂叫回来，先帮着晏文做一身衣服，其他人的最近几天慢慢做也没事。 家里女人就晏汐一个不会女红，晏母是年纪大了眼神没以前好使，针线很久就穿不进去。做个千层底到是还行。 二嫂到是也能做，只是跟冯月比起来粗糙了不少，针脚不怎么平滑细腻。速度也赶不上冯月。 晏汐把大哥一家的料子都给了冯月，让她有时间自己做，二哥一家的就给了晏文明天要穿的，剩下的二嫂也能慢慢做出来。 至于其他的晏汐本打算等晏母有空的时候帮着一起裁剪，冯月死活不答应，无奈只好把所有人布都送去了大嫂屋里。 冯月拿到料子就直接上手了，小孩子的衣服简单一些，不用绣什么花纹，只要穿着舒服就行。 晏汐想着晚上要做黄豆猪蹄，决定先把黄豆提前泡好，到时候更入味。 去厨房盛了一碗黄豆到盆里，晏汐倒入开水浸泡，这样可以减少浸泡时间，一个时辰左右就好。 忙完这一步晏母帮着晏汐烧猪蹄，方便清洗退毛。 晏汐到厨房拿了剁骨刀出来，把猪蹄砍成了小块，用盆装着进了厨房。 黄豆浸泡还需要半个时辰，剩下的时间晏汐决定进空间干活，给晏母说了一声等会的饭自己来做，就带着雪王回了房间。 一人一虎也没犹豫，直接进了空间，雪王对此并不陌生，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这里有它喜欢的东西。 全家齐上阵 “雪王，不能偷喝灵泉水，掉进去我可救不了你。” 晏汐提前打了预防针，上次就是一个没看住，雪王独自跑到井水旁，半个身子都快到了井里，要不是晏汐提前察觉不对拉了出来，怕是早就成了淹死虎。 说完之后晏汐准备继续收水果，蔬菜就等它在地里，不收也不会坏，只是成熟后停止生长。 忙碌了一段时间晏汐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带着雪王一起出去。 刚出空间就传来了晏母的声音，说是馍馍已经蒸上了，只要把猪蹄做了就行。 晏汐也没耽搁，直接来到厨房，把猪蹄冷水下锅，放点葱姜焯水，捞出来洗净。 锅里倒点猪油，把猪蹄放进去翻炒均匀，倒入热水大火烧开小火慢炖，四十分钟后下入黄豆，煮熟放盐即可。 做完这些晏汐重新取了一个碗，准备调个万能蘸料。 油辣椒、姜蒜末、小米辣、葱花、香菜、折耳根，最后放入盐，酱油等调料，倒入一勺猪蹄汤搅拌均匀，味道别提多美了。 “什么味道这么香，还没进门就闻到了。” 晏江进了院子直奔厨房，看到晏汐正在盛菜，恨不得直接上手。 ”把手洗了准备吃饭，今晚吃炖猪蹄。” 晏汐嘱咐了一声端着菜盆去了厨房。 几个侄子负责拿碗筷。 菜一上桌晏汐就听见了好几声咽口水的声音，等晏母给晏父和晏汐一人舀了一勺后才举起筷子，动作全是朝着猪蹄去的。 “呼呼，好烫，好吃……” 晏江动作最快，抓紧一块猪蹄就吃，烫的龇牙咧嘴也舍不得放下。 “三哥你凉一下在吃啊，又没人跟你抢。” 晏汐没眼看，几个侄子侄女动作都没他粗鲁。 “老三，不能好好吃就滚出去，当着小辈的面像什么样子。”晏父不愧是一家之主，话一出口晏江就慢了下来。 满满一大盆猪蹄被吃了个干净，馍馍也没剩几个，蘸着蘸料吃了个肚圆。 晏汐和晏雨把碗筷收拾好了看见几个哥哥还瘫在凳子上，无奈只好回房间，从空间里摘了一捧山楂出来，一人分了几个帮助消化，让肠胃舒服点。 “以后别吃那么多了，吃不完的第二天当早饭也行啊，最近天没那么热了，不会坏。” “我也不想吃那么多啊，这不是你做的太好吃了，忍不住嘛。”晏江笑嘻嘻的，一边揉着肚子还在贫嘴。 “以后再不节制我就不做了，在好吃也不能这样，仗着年轻不当回事。” 等他们休息得差不多了，晏汐说起了明天带晏文去学堂的事情。 晏家村是没有学堂的，除了镇上有个老秀才给幼儿启蒙，最近的也在隔壁周家庄。 夫子是个老童生，年轻时几次科考也没考中秀才，年纪大了也看淡了，自己办了个私塾，附近几个村子都有孩子去学习，日子也还算好过。 晏汐不知道明天把晏文送去哪个学堂，想跟家里商量下，他们认识的人多，肯定比自己更了解。 晏父沉思了下，还是决定把晏文送去周家庄。一来是镇上太远了，家里没有时间天天接送，让他自己来回也不放心，到底是年纪还小，就怕出事。 二来也是周家村确实近，也就半个时辰左右的路程，村里也有几个孩子同在周夫子私塾念书，可以结伴同行。 晏汐想着先去看看也好，如果周夫子教的不认真再去镇上也不迟。 虽说周夫子学识不算高，但给小儿启蒙也够了。 第二天一家人早早的都起来了，打算一起送晏文去学堂，算是提前考察学堂，对私塾的情况有一定了解。 晏文已经穿上新衣服了，做的稍微大了些，袖子都折了两层，防止影响写字。 这时候的人都是这样，衣服都往大了做，为的就是多穿两年。 大哥一家没准备一起去，总要留人在家，防止小吏来收税找不到人。 冯月则是继续做衣服。 晏山把拜师礼背上，一家人带着晏文朝周家庄走去。 第一天主要是先去学堂，谈入学事宜，第二天再听课就行，这是晏汐提前就打听好的。 一路到了周家村，问了几个人才到了私塾。 说是私塾也不算，就是周夫子把家里的屋子腾出一间，里面放了一些桌椅板凳，上课时学生就在这里听课。 “你们找谁？”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娘看见晏汐几人，开口问道。 “我们找周夫子，家里孩子年岁到了，想送来识几个字，不知周夫子可在？”晏汐主动上前攀谈。 “我就是他媳妇，他还在吃饭，你们随我进来吧。” “老头子，快出来，又有人家送学生来了。” “来了来了。”周夫子放下碗筷，走出屋子，看见晏汐一大群人，扫了一圈才看见站在后面的晏文。 “就是这个小子要启蒙是吧，都这么大了怎么不早点送来。”顿了顿，又接着道：“学堂的规矩你们可清楚，别到时候嫌束修太贵闹着退钱，我可先说好，来了我肯定认真教，能学多少就看他的悟性了，你们考虑清楚。” 之前就有家长嫌孩子来了一个月名字都写不清楚，天天来学堂闹，为了不影响孩子学习，无奈只好退了束修，拜师礼都折算成银子赔了，周夫子想到这就生气，直呼这家人不会做事。 “夫子放心，我们既然敢来肯定是打听清楚了，您看，拜师礼我们都带来了。”晏山把背篓放下，揭开布帘，算是给周夫子吃了颗定心丸。 周夫子看了一眼，别的不说，肥肉就有两斤左右，这拜师礼就算是去镇上也是拿得出手的，农家人很少有人在意这个，好点的带些家里的菜和一碗猪油渣，一般人家也就准备点芹菜大葱，过得去就行。 能老老实实准备”六礼”的人家，想来是早就打听过了，可见对于孩子上学的事足够上心。 想到这里，周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学生我就收下了，接下来我给你们讲讲私塾的情况。” 花钱如流水 “首先学校是五日放假一天，遇到节假日和农忙视情况而定。另外中午学生不用回家，私塾有食堂，家长每周送一次粮食就行，你们婶子每天中午会准备好饭菜，你们不用担心。” “束修的话一两银子一个月，笔墨纸砚自备。对了，上学时间是辰时初就要到，下学未时末即可。家长要看好时间，不要耽误了。冬日天亮的迟，推迟半个时辰到校，下学也推迟半个时辰。暂时就这些，还有什么问题你们也可以问。”周夫子一口气说完就等着几人考虑。 晏汐看周夫子说的已经很细致了，也没什么需要补充的。 晏山把拜师礼送上，再让晏文跪下磕了头，周夫子说了几句鼓励的话，拜师就算是成了。 晏母看事情成了，把银子交给了周夫子，自己则是站在旁边等待。 周夫子看时间不早了，也不多留几人，只吩咐明天别忘了时辰，顺便把粮食和吃饭的东西带过来。 几人一起往家走，一路上晏文都兴奋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就到家，找小伙伴炫耀。 晏汐则是告别了几人，打算去镇上给晏文买上学的东西，昨天走得急也没想起这事。好在现在时间也来得及。 周家庄离镇上不远，也就半个多时辰的路程。 晏汐轻装上阵，不到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一路上也没耽搁，直接到了松山镇最大的书斋——青藤书斋。 书斋一共分为两层，一层是笔墨纸砚、镇纸印章等文房用品。 二层则是一些书籍买卖，除了启蒙书和四书五经，在这里还能看见一些游记杂书，才子佳人的画本，可谓是包罗万象。 再者青藤书斋也有学子兼职抄书，按字数和字体好坏价格也有所不同。 刚进书斋，就有伙计迎了上来，也没有因为晏汐是女子而有所怠慢。 “这位客官，请问需要买些什么，我可以给您推荐。” “家里侄子刚启蒙，你看看哪种笔墨合适？” “刚入学的话，可以买些相对便宜的用具，字迹好一些再选择更好的纸笔，客人觉得可以吗？” 晏汐没想到伙计还是个实在人，居然没有推荐贵的用具，还考虑到了买家成本问题。 难怪是松山镇第一书斋，就人家这服务态度，生意不好都难。 “可以，小哥你给我看着挑些，合适就行。” 伙计带着晏汐先看了笔，介绍道：“我们书斋有硬毫笔、软毫笔，还有兼毫笔，新手建议选择硬毫，其中狼羊毫最佳，既不会太硬也不至于书写不成型，新手更容易掌握。” “选大中小三种型号就行，大号写大字，中号练楷行，小号写小楷。” “另外我还建议您买个笔架，方便毛笔使用后晾晒。” 晏汐把伙计推荐的都拿了一份，最后选了一刀竹浆纸，买了一块松烟墨。 “劳烦小哥，您在给我《百家姓》、《千字文》和《三字经》各拿一本。” “客官稍等片刻，我马上给你取来。”说着快步上楼取书。 伙计用油纸把晏汐选的东西打包好，掌柜则在一旁不停的拨动算盘。 ”一共收您二两五钱四十三文，您给二两五钱四十就好。” “欢迎下次光临，再会！” 晏汐把银子递了过去，拿着买的东西出了书斋。 难怪总说寒门难出贵子，就束修加上书本费一个月就要几两银子。 还有生活费，逢年过节给老师的孝敬，学得好还有以后的赶考费，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 今天一共就花了近四两银子，买的用具还算不上好，晏汐叹了口气。 “还是要努力挣钱啊，不然连束修都要交不起了。” 晏汐买完东西觉得时间还早，打算去铁铺制作个老式碳炉，方便之后摆摊用。 现在有的炭炉大多是黏土烧制的，晏汐用来煮酸辣粉怕承重量不够。 到了铁铺晏汐把自己凭印象画的草图递给了铁匠，上面明确标注了大小，门的位置，还有防止炭漏下去的隔层，炭火烧完打开小门把灰扒出来，非常方便。 铁匠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炉子，听晏汐说做好后里面还要抹上一层黄泥，干了才能用。 这样不仅可以延长炭火燃烧时间，减少热量散发，也更好清理。 铁匠收了晏汐五百文定金，说是三天后来取。 出了铁铺晏汐直奔回春堂和香料铺，买了不少香料。 这时候的香料还没有人发现可以做菜，都是入药和制香用的，价格上也就贵了不少。 花了近二两银子买了一些桂皮八角孜然等，加起来还不到三斤。 东西买好了，晏汐背上背篓准备回家。 这一次没冯集，快到村口也没搭到顺风车，好在经过这么久的锻炼也习惯了。 “小姑你给我买的书呢？” 晏汐刚进门晏文就冲了过来，满脸即将要上学的兴奋。 晏汐心想希望你的热情能一直坚持，不要嫌弃累不想去。 这么想着晏汐也说了出来。 “放心吧小姑，读书怎么会比下地累，狗子去年进学堂再也没下过地，他娘还会给他做好吃的，都不爱跟我们去爬树了。” “那你是因为上学不用下地还是因为有好吃的，我告诉你啊，去了学堂要好好学，要是被夫子打手心你别指望我心疼你。” 周芬知道自家儿子狗德行，不随时提点着能飘上天。 “知道了知道了，就是为了这几两银子我也不敢偷懒啊，不然还不得被你们混合双打啊！”说完一溜烟跑出了门，不管身后传来的笑声。 “大人就是烦，说了这么多遍还说，我都答应这么多次了还记不住。” 晏文摇头晃脑一副小大人样。 没了说教的对象，几人转而聊起了别的事。 “对了，我今天在镇上定了炉子，三天后三哥跟我去拿，顺便看看哪里的炭比较便宜。” “爹，大哥二哥，你们这几天试着做两张方桌和条凳，总不能让顾客端着碗站着吃。” “行，我等会就和老二上山，砍两根杉木回来。” 晏林总算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 有钱一起赚 “我打算等会去找村长，谈谈村里培育菌子的事，爹，你和我一起吧！” 晏汐还是想做肉酱生意，这在天启朝可是独一份，自己独自吃蛋糕不比和人抢来的安稳吗？ “行，吃过饭就去，你福生叔都快为村里的生计愁白了头，要是知道你这么快就想了个法子，肯定第一个支持，有人捣蛋你福生叔就能按下去。” 晏父很支持闺女的想法，自己吃肉也要给别人喝点肉汤，大家生活条件好了也不至于成天望着别人锅里。 太阳西斜，晏汐装了一点菌子肉酱和一捧青枣放在篮子里，和晏父一起出门去了村长家。 “福生哥，在家吗，我福运啊，来找你有点事！” 刚进了院子晏父就喊了起来，万一人家正在吃饭现在进去大家都尴尬。 “哟，你们父女两怎么一起来了，我还闻到肉味了，进来说吧，找我啥事。” 晏福生转身带着两人去了堂屋，让周婶子给两人泡了红糖水。 “说吧，现在就咱三人，要是不难办我就跟你们走一趟。” 晏汐把篮子打开，把肉酱端出来。 “叔，你看看我这肉酱如何，里面还放了不少野生菌呢！” 晏汐没急着说事，先给村长看看成品不是更容易谈吗？ “哟，闻着是香，你们过来不是为了让我看这吧，总不能因为菌子来的?” “你们不会是想收野生菌吧！” 晏汐没想到村长如此聪明，自己还没说来意呢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叔，我们是想收野生菌，不过您也知道这野生菌难得，价格贵不说也不是天天都有的。用来做生意的话卖不上价。” “那倒也是，如果你们想做生意用野生菌成本就太高了，别说松山镇，就是去县里也没几个人买得起。” “叔，我是这么想的，我们这边的人基本都认识菌子，村里还有人自己培育，卖不完的就自己吃。能不能给他们说说，带着村里人一起做。” “当然，作为他们教村里人的报酬，我可以承诺收菌子的人每斤加一文，期限为两年。” 村长听了眼前一亮，要知道自己培育的菌子大多不值钱，味道也比不上野生菌，要不是为了添个菜没多少人愿意费这功夫，现在晏汐愿意收，不仅给村里人增加了收入，就是自己里正的位置也更稳了，以后退下来让儿子接替也不会有人不满。 “这事我给你办了，最迟明早我就找族老一起挨个劝说，能赚钱的事没几个不愿意的。” “那就谢谢叔了，有您出马肯定没问题！” “对了叔，还有个事，我寻思村里家家种红薯土豆，这不再有一月地里又熟了，我这有个法子，可以制作粉条，以后也能换换口味。” 晏汐本来是想自己买红薯制作粉条，配方也能握在自己手中。 现在一想以后还要做菌子生意，肯定忙不过来，再说做粉条费时费力，一家子再怎么能干做出的粉条也有限，等生意做起来之后有没有时间还是问题。 “汐丫头，你是说愿意教村里人做粉条?” 晏福生也激动了起来，自己家还有半个地窖的红薯，天天红薯粥烤红薯都快吃吐了。 “这样吧，您明天让婶子找几个勤快的大娘去我家，跟着学两天就懂了。” “做粉条其实不难，只是需要的时间长，做好了晒干能存上几个月。” “做出来的粉条可以自己吃，也可以卖给我，只要质量不错都没问题。” “好好好，这事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就让人过去，一定让她们好好学。” 晏汐看事情也谈的差不多了，让周婶子拿碗把肉酱装好，再把带来的青枣放在桌上，带上篮子和晏父起身回家。 晏福生等两人走后，闻着肉酱勾人的香味，忍不住让媳妇去厨房拿了两张饼，卷着就是一大口。 “真香……” “你慢点吃，刚吃过饭你也不怕肚子不舒服。”周琴忍不住劝道。 “真的好吃，你也尝尝。”说着把手里的饼扯了一半给周琴，自己则是把剩下的一口吞了，闭着我眼睛仔细品尝。 “真有那么好吃吗？”周琴怀疑的看了一眼晏福生，家里也是做过菌子炒肉的，也没见他吃的这么香。 周琴咬了一口手里的饼，眼睛都亮了。 这味道要不是晏汐说自家做的，就说是县里酒楼买的自己也信，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味道鲜香开胃，一口下去滋滋冒油，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晏福生看老妻的表情就知道她也喜欢。 想着晏汐说的事，晏福生心里就一阵火热，这肉酱如此好吃，生意肯定错不了。 “剩下的收起来，明早熬个糙米粥，一人分点尝尝。” “我先去找族老，趁着时间还早把培育菌子的事落实。” 晏汐还不知道村长对自己如此有信心，当晚就打算找人商议。 这边，两人刚进院子就看见地上放着两根杉木，三个哥哥正在热火朝天的锯木头，刨树皮。 “小妹回来了，和村长谈成了吗？” 晏林看见两人进来，直起腰问道。 “那肯定的，你小妹出马有什么事办不到！”晏父看没人问自己，忍不住开口。 “事情谈完了，明天还有人上门学着制作粉条，以后我们可以在村里买，不用自己忙活了。” “家里红薯没有了，是不是要找人买点，不然明天拿什么教。”晏江也跟着问了一句。 “这事不用你们操心，我找刘菊花买点，她家红薯也不少，就当照顾邻里了。” 晏母说完找出口袋，风风火火的出门了。 想着红薯也解决了，晏汐也没在外面多待，招呼了一声便回了屋。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晏汐听见周芬催促晏文抓紧吃饭，把书本带好。 等会晏山背着粮食送他去私塾，下午和村里的孩子一起回家。 等两人出门后晏汐也不打算赖床了，最近家里事多，今天还有婶子来做事，得早点起来收拾一下。 彪悍的战斗力 “没有，就是事情办的很顺利，顺便叔家吃了顿饭，这不时间就晚了。” “你们吃过了吧，我也忘了让人传个话。” “吃过了，还给你留了点在锅里，等会饿了想吃自己去盛。” “知道了。” 晏家三兄弟跟着村长两个儿子一起运粮去了县里，侄子们也去打猪草了，家里就几个女人在家。 晏汐回屋把剩下的一点碎布拿出来，周芬也帮着两人一起做起了头花。 说说笑笑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做完最后一个头花晏汐舒了口气，想着定价多少合适，自己也没时间出去摆摊，还是决定卖给锦绣庄。 突然间，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晏汐还听见了晏雨的声音。 下一秒，就见晏雨带了不少人进来，有小孩也有村里的婶子。 “小姑，她们看我头上的头花好看，想来问问在哪买的，我都说了你们做的，她们不信，我就带她们回来瞧瞧。”晏雨一阵小跑过来，趴在了晏汐耳边说道。 “哟，晏婶子，你家小雨说你们在做头花，原来是真的啊！” 村里最爱打扮的王小蝶在看见晏雨头上的头花就喜欢得不得了，听说是晏家做的，想也不想就问老娘要了铜板过来了。 平时自己在村里就是最会打扮的姑娘，好看的东西自己居然不是第一个拥有的，这怎么可以？ 女人天性爱美，看见这么多样式的头花，就是过来瞧个热闹的大娘也忍不住凑了过来，拿起一个仔细观看。 就是自己不好意思带，家里总有适龄的女儿侄女，给她们戴上也能在相看时增色不少。 “这些头花怎么卖的，我挑几个。”王小蝶看不少人手里都拿着头花，生怕自己看上的被别人挑走了。 晏汐本来还没想好定价，谁知道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了。 想着按之前在锦绣庄看见的发带价格略微降点就是了。自己这本来就是新样式，也不怕她们不买账，自古以来女人的钱都是最好赚的。 “绸带的四文一个，绢布的三文一个，都是一个村的，你们买上五个我在送一个绢布的。”晏汐在心里想好了定价就直接开口。 本来有人听见价格都有些退缩了，听见买五个还送一个，这种好事错过了不知道多后悔。 就是买红绳也要一文钱一根，这么好看的头花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一时间场面火爆了起来。 “我要四个布的一个绸的，给你十六文……” “我要全是布的，给你……” “哎呀，这个蝴蝶的我先看中的，别抢了……” “这个小花的我要了，你拿旁边的……” “……” 一时间晏汐仿佛回到了前世，商场打折促销时，大爷大妈们腰不酸了，腿不瘸了，战斗力堪比特种兵。 一旁的周芬和冯月看的也是目瞪口呆，这些大姑娘平时一个比一个文静，现在抢起头花来也没比这些婶子好多少。 终于，在所有人都选到了心仪的头花后，场面总算安静了下来。 有些小孩挤不进来，晏汐也帮忙一人挑了一个，这下总算是所有人都满意了。 等把所有人送出门后，几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还别说，我都好久没见过这种场景了，跟过年村里杀猪的热闹都有的一拼了。” “这剩下的头花也没多少了，明天我和三哥去镇上了，再挑点碎布回来，多做点头花出来。” “这东西不难，只要有布都能做，咱们得抓紧时间，要不了多久镇上就有别人跟着卖了。” 晏母刚才在一边收铜板，现在装了半匣子，几人倒出来数的起劲。 最后晏汐加起来有三百多文，加上送的一共卖了一百多个，剩下的头花不足一百。 几人继续忙着做衣服，就这两天冯月已经把三个孩子的衣服做好了，现在正在做晏汐的。 不得不说冯月有两把刷子，每天大半时间都在做绣活，还又快又好。 晏汐先是把晒好的红薯粉装了起来，带上雪王去了村长家。 让周琴明天早上可以带着人去家里学习做粉条。 看着时间还早，晏汐决定再上次山，最近家里事多，很久没进山了。 一人一虎朝着山里走去，晏汐也没打算走远，就在山脚附近看看能不能有些收获。 走了一阵别说动物，连个人也没有。 现在将近十月，地里早就没有野菜了，动物也不是傻子，早就躲进了深山。 最后晏汐在一处山上发现了一颗柿子树，下面的还不算熟，顶上已经有鸟儿停在上面，不用想都知道很甜。 晏汐秉着不走空的想法，脱了一件褂子铺在地上，挑着硬一些的摘了一兜，一人一虎才朝着山脚走去。 柿子没熟的时候可以晒柿饼，把皮削了放着，最后出霜就是靠它。 需要注意的是柿子蒂不能摘，不然柿子会坏。 柿子晒到表皮皱巴，颜色深红后，放在篮子里，把晒干的皮铺在上面，捂个几天就能吃了。 晏汐小时候吃过，家里奶奶会做，随着父母工作越来越忙后，到是很多年没吃过了，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小时候的味道。 进门后几个哥哥早已到家，正在给桌椅做着最后的打磨，没有毛刺就可以上桐油了。 晏母几人把饭端到堂屋，一家人吃着饭还唠着家常。 尤其是晏文，每天回家都要讲不少学堂的事，算是家里的新晋开心果。 吃完了饭晏文把夫子安排的大字拿了出来，在院子里写着。 晏汐也站在一旁，跟着学了两天，打算慢慢让家里人知道自己也能认字，一直当个文盲晏汐也受不了。 除了晏汐，小风和小清学的更认真，比晏文还要坐的住。 晏文在纸上写，两人就用树枝在地上比划，还边写边念着。 晏汐知道两个侄子也想读书，可他们太小了，刚刚五岁学堂是不收的，私塾最低也要七岁的孩子才能上学。 太小了定性不够，夫子也怕影响别的学生。 晏汐看着两个侄子渴望的眼神，便让晏文放学以后教教他们，年龄一到就送两人上学。 买牛 第二天还有事，家里也没人耽搁，等晏文写完大字便催促着回屋睡觉。 晏汐等家里人都进屋后，烧水收进空间，美美的洗了个澡。 顺便也给雪王洗了洗，擦干后搂着进入了梦乡。 今天事多，晏汐也没耽搁，天色刚亮就起床，和晏江一人喝了一碗稀饭就去了大槐树下等牛车。 今天冯集，地里也没什么活计。 不论是想去逛逛，还是想卖点副产品，都起了个大早。 等两人到了树下，村里已经有二十来个人等着了。 一辆牛车拉不下，没一会族长家的小儿子也赶着驴车过来了。 一群人坐在颠簸的驴车上，说说笑笑的朝着镇子出发。 晏汐两人直奔铁铺，打算看看做的怎么样了。 “你们来了，快来看看，我这两天就忙着做你们的炉子，总算是做出来了，看看可对。” 铁匠用肩上的帕子抹了一把汗水，走到两人身边问到。 晏汐仔细看了下，和印象中奶奶家用过的炉子很像，只要回去在抹一层黄泥，干了之后就能烧了。 “做的没问题，这炉子一共多少钱？”晏汐开口，早上出门的时候晏母又给了五两银子，就怕晏汐身上的银子不够。 铁匠挠了挠头，道：“你这个炉子做好后来了不少人问，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能不能花钱把图纸买了，这个炉子就当我送你的，定金等会我就退你，你看看怎么样？” 晏汐没想到还能时来运转，最近家里银子跟流水似的花出去，一点进账没有。 其他人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的焦虑晏汐还是看得出来。 其实晏汐不知道的是，虽然镇上就有土培烧制的炉子，但它不耐用啊，要是做生意的人家，上面天天放个东西，常来累月下来很容易坏。 而且一个土培炉子也不便宜，要好几百文呢。 铁质的就不同了，大小可以定制，还坚固耐用，虽然价格贵一点，但时间一长不就赚回来了，就算以后不做生意了，还能把炉子当成废铁买给铁铺，一举多得。 晏汐想了想，也没拒绝，这炉子本来也不是自己发明的。 现在一转手不仅有银子，还白得一炉子，自己就是多费些笔墨的事。 晏汐都不得不佩服自己运气，在前世怎么没有这么好呢！ 不说倒霉吧，也就是正常人范畴。没想到穿越一回不仅拥有了家人的陪伴，运气也是更上一层楼。 先不说进山就有收获，做事也少有极品拖后腿，就是空间的出现也给自己带来了不少便利。 铁匠看晏汐在发呆，以为是怕自己出不起价格。 皱了皱眉，开口道：“我出三十两银子如何，以后你有需要的铁器我还能给你优惠。” 晏汐知道这价格也不低了，要知道一两银子都够一家三口一个月的花用了，三十两不吃不喝也要存两年。 “可以。” 铁匠听晏汐答应了，连忙转身回屋，取了三十两银子给了晏汐，另外还拿了五钱碎银，正是之前的定金。 “对了师傅，你知道镇里哪里有炭卖吗？” 晏汐想着炉子都有了，正好把炭也买回去。 ”你们是想买什么炭，要是木炭的话从镇子出去一路往西走，那有个木林村，村里有炭窑，木炭和竹炭都能买到，自己去的话价格还能便宜一些东西。” “要是不想自己去的话，每月初一他们村里会有牛车拉到北市，到时候来买也行。” “如果你们想买煤炭的话要去县城了，那东西精贵，老百姓一般舍不得买。” 铁匠看在图纸的份上把知道的都给两人说了一遍。 晏汐想着还有十来天才到下月，做生意的家伙事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没必要耽误时间，早点挣钱才是大事。 “多谢大哥，等会我们就去木林村看看。” 两人把炉子装进背篓，往外走去。 “小妹，我们现在去哪？” “三哥，要不我们买辆牛车吧，之后来镇上也方便。” 本来晏汐是没这打算的，这不刚赚了三十两，怎么也够了。 “这，家里面可以买车了吗？”晏江一整个兴奋起来。 这年头家里有辆牛车不亚于劳斯莱斯。 就看看整个晏家村，除了村长家有辆牛车，也就只有几个族长家有一辆驴车，加起来也才四辆。 平时都宝贝得不行，也就只有农忙时干活，平时都好吃好喝的养着。 晏汐没管笑成个傻子的晏江，抬脚朝着西市走去，看看能不能买到合适的牛。 到了西市，有好几个棚，牛，驴和骡子不在一个棚子，周围还有穿着官服的小吏在巡查，可谓是极其重视了。 看见晏汐两人到了西市，一窝蜂涌上来好几个牲口贩子，他们平时没事就在西市等着，有人来买牲口帮着挑选，从中赚取几文介绍费。 “妹子，小哥，买牛找我啊，我跟牛二熟，保管给你最低价……” “买骡子找我啊，在西市谁不知道我三子挑的骡子壮实……” “……” “等等……” 晏汐不得不开口叫停，被人围着一通介绍，啥也听不清不说，感觉有几百只鸭子在呱呱。 “就你了，你看着给我挑头壮实的牛，最好是三岁左右的。” 晏汐随时指了离自己最近的人，其他人看没选自己，慢慢散去了，继续等待下一个买主。 三人朝着牛棚走去，刚到就有牛贩子热情的介绍。 “我们自己看看，要是有不懂的在问你。”晏汐礼貌拒绝牛贩子的推销，口才太好了，晏汐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买了不好的牛回去。 跟着牲口贩子一连逛了两家，都没找到合适的，不是太老就是太小，还有的看着就没精神，买了就是亏本。 第三家，牲口贩子终于看到了两头符合晏汐标准的，一头将近三岁，一头五岁左右，都是正直壮年。 两岁多的便宜一点，十二两银子，五岁那头已经可以干活了，卖家要价十五两。 晏汐和晏江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买小牛，三两银子的差价可不是小数目。 新居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吴老幺和吴三柱家，都在背后笑两家傻子，就这次的粉条周琴几人都没打算教两家，几人也怕之后和晏汐不好交代，毕竟这是人家的手艺。 这边。 “你说这周琴什么意思，村里人都教人家做粉条，就把我们和吴三柱家排除在外，凭什么？”徐桂花越想越气，这赚钱的事凭什么不教自己？ 要说吴三柱家不教也正常，那吴用都把人推河里了，可自家呢，上次就吵了几句嘴，不也赔了两个鸡蛋吗，她晏汐有什么损失？ 吴老幺在一旁吧嗒吧嗒抽着旱烟，闻言头也不太抬。 自从上次挨打后徐桂花也不敢在吴老幺跟前太放肆了，这男人下手是真狠，上次回屋被打了一顿三天了身上还疼。 看见缩在一旁的吴荷花和徐招娣，这火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问你两呢，哑巴了，一天嘴长着只会吃啊！” 吴荷花更是躲得远了点，上次自己连累徐桂花跟着挨了打，可是被收拾得不轻。 现在听到晏汐都条件反射的害怕。 别说报复回去，以后遇见都要绕道走。 徐招娣到底是本家侄女，徐桂花还要仰仗娘家出头，自然不会对她太过分。 看没人接话，徐招娣走到徐桂花身旁，好一通安慰才把火给压下去，几人都松了口气。 吴老幺看徐桂花没那么气了，开口道：“行了，不教就不教吧，这不还有个菌子嘛，村长可是说了全村都可以学，我们家自然也是。” “再说，这菌子收了晏家也是要赚钱的，还能有人跟钱过不去，你只要收拾好了送过去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挑理。” 徐桂花一想也是，吩咐两人把猪喂了，自己则去了厨房。 这边。 晏汐在村里人一众羡慕声中，赶着牛车进了院子。 听着车轮声，家里人都出来了，围着牛车不停转悠，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小心得生怕把板车碰坏了。 晏汐先是吩咐几人先把东西搬下来，把板车卸了，才把小牛拉到一旁。 “行了爹娘，大哥二哥，嫂子，这牛是我今天刚买的，以后家里去镇上也不用挤牛车了。” “真的啊闺女，你哪来这么多钱啊，我给的五两也不够啊！” “我今天去铁铺取炉子，人家看上了图纸，三十两银子买了，我花了十二两三千买了牛和板车，还买了一些炭，这是剩下的银子。” 晏汐说完从空间里把银子掏出来，晏母没要，全推回了晏汐怀里。 “以后挣了钱你就自己放着，家里也没帮你什么，哪还能要你的银子，你哥哥们是男子，哪能让你一个做妹子的一直出钱，他们也好意思。” 晏母说着还瞪了几人一眼，三兄弟对视一眼都别开了目光。 “那我做生意不也要哥哥们帮忙，一家人哪用分的这么清？”晏汐哭笑不得。 “做生意赚的钱就是你的，哥哥们帮把手的事，再不济你就给他们发工钱，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免得以后生意好了一家人还出龃龉。”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晏汐也不好说什么，以后给哥哥们工钱高一点，算是做妹妹的一点心意。 没在纠结生意的事，现在要做的是先给小牛盖个棚子。 晏父带个三个儿子进了山，打算砍树回来搭牛棚，好歹今晚有个住的地方。 半个时辰三人就回来了，带了两颗碗口大的树，修理一番四根柱子就有了。 几人在后院挖了四个半米多的坑，把柱子放进去，在填入石头，加入混入稻草的泥浆，等它晾干。 柱子立好就很简单了，顶上用竹子编了个顶，铺上稻草就行。 忙到天色擦黑总算有了个样子，四面漏风也不要紧，第二天砍些竹子编好围起来就行，顺便再凿个石槽，今晚先在地上将就一下。 几个侄子回家看到牛都开心得不行，主动包揽了打牛草的任务。 到是雪王，看着晏汐的眼神有些幽怨，家里动物本来就多，现在又养了牛，回来这么久了也没摸摸自己，果然是善变的女人，有了新宠就不疼自己了…… 晏汐看懂了雪王的眼神，有些好笑，动物太聪明也不是好事，都会争宠了。 一家人点着油灯吃完饭后各自散去，天黑后外面的风带来不少凉意。 晏汐起来指挥着晏江把炉子糊了，最近天凉，估计要两天才会干。 这两天晏汐也没闲着，不停的改良配方，加了灵泉水的骨汤配着灵泉浇灌的菜，味道别提多美了。 再加上晏汐油炸的黄豆和花生，搅拌搅拌。 一家人已经连吃两天了还意犹未尽。 本想着收集一下家人意见，看看还有没有改进的地方，结果所有人只会点头说好吃，晏汐都无奈了。 晏汐试了炉子确定没问题，想着做生意宜早不宜迟。 明天全家一起去镇上，正好晏文也休息，再把雪王也带上。 反正板车上已经搭了棚子，竹帘放下来谁还知道里面有什么。 晏汐这两天把该打听的都打听得差不多了。 首先镇上划分的卖吃食的地都在西市，每月统一给一百文，有专人管理，走的时候要把地方打扫干净。 也可以选择在北市的书院门口的巷子里摆摊，相当于现代的小吃一条街，什么都可以买到。 不同的是这里人流量大，每月摊位费要五百文，除了有专人管理外，还有专门清扫巷子的工人，由亭长发放月钱，算是铁饭碗。 最大的不同是书院门口每天都可以摆摊，而西市只有冯集才可以，开店的除外。 当天下午一家人吃过饭后，晏汐把大骨头和猪皮加水炖上，放了不少灵泉，还用纱布包了一些八角桂皮等一起煮着。 熬了两个时辰后把骨头和猪皮捞出来，汤汁奶白浓郁就算是完成了。 其他人也没闲着，两个嫂子在炸豆腐丸子。 村里就有个不大的豆腐坊，平时村里不想花钱拿些黄豆也能换。 鲜豆腐放一晚上怕会坏，晏汐已经和人说了第二天卯时初送来，如果卖的好以后会加量购买。 摆摊 第一次做生意晏汐也怕东西多了卖不完，没打算准备太多种类。 当晚除了炸豆腐丸子，还泡了一些干木耳，从地窖拿了十斤土豆上来，早上切片泡水备用。 再就是准备一些调料，南方潮湿，这里的人大多能吃辣，油辣椒小米辣是必不可少的。 再就是酸辣粉主要是酸，醋也是必要的，晏汐早早就用小罐子把各种调料分装好了，第二天起来装上牛车就好，不至于手忙脚乱。 头天在北市买的大碗晏母也早就清洗干净放在堂屋。 晏汐检查了一遍，没有需要提前做的了，烧了热水让大家洗漱后睡觉，明天还有硬仗要打呢！ …… 也许是心里有事，这一晚晏汐翻来覆去睡不着，又进空间干了会农活，精神不济才出来，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晏汐感觉自己刚闭眼没多久，就听见家里的鸡打鸣的声音。 仔细一听，家里已经有人说话了，还有叮叮当当切土豆的声音。 看了眼天还是黑的，也不知道其他人是起的多早。 把冯月做好的新衣穿上，晏汐给自己打了气，两辈子第一次卖吃食，多少有点紧张。 来到堂屋，除了几个侄子都起来了，个个都穿上了新衣，第一天要有好的精神样貌。 “起来了，把早饭吃了，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嗯，你们起的也太早了。”晏汐打着哈欠道。 吃完早饭晏汐带着小雨去了后院，摘了一些菠菜和小白菜，还有一篮子小瓜。 豆腐已经送来了，现在正放在堂屋，满满一盆还冒着热气。 再摘了一些调料，香菜，小葱什么的，准备了一些蒜头，切的碎碎的备用。 收拾好这些天已经透出了一些亮光。 把东西挨个搬到板车上，一家人锁上门踏着晨光出发了。 到了镇上晏汐也没停留，直接就去了临阳书院旁边的巷子。 此时里面已经有了一些做早食的，各种香味扑鼻而来。 辰时中书院休息两刻钟，到时候学子们结伴出来过早。 现在已经辰时初了，晏汐也没耽误时间，找到管理的人把五百文摊位费付了，找到一个宽敞的地方把东西搬下牛车。 晏母先把炉子点着，晏林晏山把高汤放在上面，没一会骨头汤的香味四溢开来。 晏汐和晏江先是烧水把红薯粉泡着，两个嫂嫂把带来的菜打水清洗后放在篮子里，一切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现在还不到学院休息时间，来吃早饭的人很少。 桌椅摆上后没多久就有摊主过来了。 ”你们这卖的什么啊，又是汤又是菜的，还那么多调料，隔老远我就闻着味了。” “大伯，要不要来一碗尝尝，这叫酸辣粉，是新吃食，八文钱一碗，不好吃不要钱。” 终于有人上门了，晏汐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招呼着。 “行，给我上一碗，我都看你们收拾半天了。” “老伯你选五种菜，我给你做。” 晏汐把粉条放入漏勺煮着，用大碗加了各种底料，舀了一勺高汤。 依次把粉条和配菜放进去，最后加了黄豆和花生，端到了老伯桌前。 “桌上有咸菜，调料不够自己放！” 摊主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酸辣粉，口水不停的分泌，还没吃就已经觉得美味了。 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先是夹了一口粉送入口中，麻辣鲜香，还滑溜溜的，还没仔细品尝已经到了胃里。 又夹了其他配菜试试，吸满了汤汁的豆腐丸子，清脆的木耳，就是青菜也很入味。 不知不觉汤也喝完了，摊主砸吧砸吧嘴，感觉还能再来一碗。 “你们这个酸辣粉确实不错，再给我来一碗，这次我换换配菜。” 晏汐笑着又给下了一碗，这次摊主有时间慢慢品尝了。 吃完付钱时晏汐只收十四文，退了两文给摊主，第一个顾客总要有些优惠。 “小姑娘大气，以后生意肯定差不了，有时间我再来。” 摊主转身回了自己的饼摊，周围的人家也陆续有人出来吃早饭。 要不了多久书院休息时间到了，要抓紧时间揉面了。 晏汐这边也坐了不少人，都是些附近的居民。 发现新吃食来尝尝味道，八文一碗有些贵，但也不是天天吃，偶尔尝一次也花不了多少钱。 晏汐忙着不停的煮粉，晏母则是帮着加底料，两个嫂嫂看见什么菜少了就加一些。 晏父在一旁收钱，其他人收碗洗碗，就是侄子们也帮着擦桌子整理。 每个人都找着事做，虽然忙碌，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终于送走了一批客人，几人都松了口气，这比下地干活也轻松不了多少。 不仅要应付各种人，还要不停收钱找钱，就怕一不留神出错。 “都歇会了，马上书院就休息了，等会更忙。” 晏汐打了声招呼，端着给雪王的羊奶一路到了板车。 掀开草帘钻了进去，把羊奶放下，等雪王喝完又拿了几个草莓出来。 分着吃了晏汐又陪着雪王玩了一会才回到摊位。 她到是也想把雪王带出去，这不是担心吓到人嘛。 有心想放进空间又怕其他人进来没看见雪王，只好委屈雪王自己待在板车里，自己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一阵沉闷的钟声响起，书院大门打开了，三五成群的学子结伴朝着巷子走来。 晏汐左右两边的摊主都在卖力招呼，等客人坐下后手上动作不停。 晏汐左边是个卖烧饼的小摊，右边则是包子铺。 此时蒸笼揭开包子的味道不停的散发开来。 不过几息功夫就围满了人，有些站不下的都到了晏汐的摊前。 晏汐想着来都来了，也招呼着人来上一碗。 学子大多都面皮薄，看着一个娇俏的姑娘站在前面，笑着邀请自己。 纷纷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 想着照顾一下也可以，一个姑娘家起早贪黑卖吃食，想来日子过得不易。 晏汐可不知道别人想了这么多。 看着周围人都在拉客，自己也不能闲着，做生意嘛，脸皮薄了可不成，赚到银子才是正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小哥们自选五种菜，旁边有小篮子自己拿，桌上的调料随便吃。” 晏汐招呼了一声就低头继续煮粉，一次要煮五碗，眼睛和手要不停注意着。 一碗接一碗的粉上了桌，有不少人还觉得不够，又两人一碗拼着买，这才觉得吃饱了。 晏汐一刻不停的煮了三十来碗粉，直到书院的钟声响了人才少了不少。 晏汐觉得自己腰也酸，腿也麻，两刻钟手一直没停过。 这乍一休息，只觉得手都在发抖。 晏母一直注意着闺女，看她不停的锤腰甩手，知道是累着了。 自己倒也想帮忙，就是这东西煮出来味道不一样，明明一样的做法就是没闺女做的好吃。 晏母看这是人不多，走到晏汐身后帮着捏了几下，放松下身体。 “舒服多了，娘你也坐着，我帮你捏捏，你也一直没闲着。” 晏汐二话不说把晏母按在凳子上，帮忙按了肩膀。 旁边的包子摊老板看着一家人说说笑笑，有些羡慕。 “你们一家人感情真好，闺女儿子也孝顺，大哥嫂子平时很少操心吧。” 这老板自称姓王，附近王家村人。 人还不到五十，头发就全白了。 闲聊说起家里的事，一肚子的苦闷终于有地方倾诉。 ”家里母亲本就看不上媳妇，嫌她嫁过来什么嫁妆都没有，还一连生了三个闺女都没个带把的，在家里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媳妇生了三个闺女没好好坐过月子，拼着一口气总算是把儿子生了下来。” 说着说着还忍不住哽咽吸吸鼻子继续道： ”本以为有了儿子母亲也没有借口在磋磨媳妇，谁知媳妇福薄，大出血止不住就这么去了。” ”自己一个大男人，哪会带刚出生的孩子，母亲听到是儿子就主动说带回去养。” ”本来这也是好事，孩子由母亲抚养，自己外出挣钱，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在儿子七岁时自己回了万家村，想着把孩子送去私塾，就是能学几个字也是好的。” “谁知道儿子被父母娇惯得不像样，送去私塾天天逃课，还跟着一群孩子欺负别人，自己也私下赔了不少东西。”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接着道： “我本以为孩子还小，只要自己认真教，总会扳过来的，谁知母亲只会一味护着，自己每次教育儿子都要出来胡搅蛮缠。” “时间久了，儿子跟自己关系越来越远，和几个姐姐关系也不好，自从三个丫头嫁出去后，姐弟之间话都没说过。” “他倒是无所谓，不仅抽烟打架，还学会了赌博，我是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 “现在二十四了，还没有哪家姑娘愿意找他，媒人一听是我儿子都摇头拒绝。” 晏家几人听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要是自己有这么个儿子，还不如生下来就扔尿桶里溺死。 晏家三兄弟感觉背后凉嗖嗖的，仔细一看又没发现什么，只道是天更冷了。 晏父到底还是宽慰了几句，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总有老的一天，谁能管谁一辈子。 隔壁卖烧饼的大娘也插进了话题。 她就是镇上的人，在这卖烧饼已经几十年了，和包子摊主老相识了。 对于对方的遭遇也是同情，除了嘴上安慰几句也做不了什么。 到是多次让对方狠狠心，别给儿子还赌债，被砍一只手总比最后家破人亡要好。 奈何万摊主太心软，总顾忌着儿子从小没娘，自己要是在不管他就真的没救了。 也就是当局者迷，他那个儿子镇上大多数人都认识。 时常纠结着一群人街头巷尾乱窜，不知道被亭长抓捕了几次。 去年还因为抢劫被送进了县衙，服劳役半年才出来，这不，修养了没两月又出来祸害乡里了。 “王老弟，听大姐一句劝吧，你那儿子真的不能放纵下去了，实在不行你就把人捆在家里，每天给点吃的吊着，饿不死就行。” “你看看你，起早贪黑卖包子，十来年赚的钱全给他填窟窿了，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啊！” “你年纪也大了，总要为自己打算，存点钱自己日子也好过些。” “大娘，给我来两个油渣烧饼。” “哎哎，来了来了！” “你自己多想想吧，我也不说太多了，免得你还不高兴。”说完起身回了摊前，用油纸包了两个烧饼给客人。 万老汉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也不小了，还一点都不懂事，因为他自己跟闺女也疏远了不少，只要儿子在家逢年过节都不愿上门了…… 想想自己操劳了一辈子，唯一的儿子如此不成器，还成了别人口中的祸害，一想心里就不是滋味。 这次看着别人父慈子孝，一家人力往一处使，也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下次再有人上门催债，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帮他还了，断了手脚也好，总归命还在，自己也还能在干几年，攒些银子，总是能维持父子俩的生活。 想通了的万老汉，只觉得压的自己喘不过气的大山都轻了些，脊背也直了几分。 书院上课后巷子里清冷了几分，有些卖稀饭豆浆的已经收拾东西，打算回去了。 只有一些卖面条包子馍馍的，跟晏汐一样还坚守岗位。 到了巳时中还来了一些别的摊主，都是一些炒菜炒饭。 还有些零嘴小吃，什么糖画，年糕，驴打滚，糖炒栗子什么的，可谓十分丰富了。 旁边的卖烧饼的大娘见不早了，要回家做饭，下午的摊主也要到了。 晏汐也是这才知道，五百文是可以卖一整天，如果只卖早上一个月二百文，只卖下午就是三百文，看自己的时间来选择摆摊的时间。 时间一晃到了午时，期间酸辣粉也零零散散卖了十来碗，没到早饭时间顾客不多。 卖包子的王老汉包子还剩了几个，卖面条的摊主已经等着了。 晏汐想着正好也不知道吃什么，把王老汉剩下的几个包子全买了，一人分半个，正好配酸辣粉。 红烧肉 一家人赶着牛车出了巷子，也没急着回家，摆摊第一天，总要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晏汐到了南市，看见有卖鱼的，上前买了两条三斤重的大草鱼。 来了几个月了，还是第一次吃鱼，家里还有些腌酸菜，做个水煮鱼也不错。 晏家村倒也有个小池塘，里面有鱼有藕，不过要到腊月村里才会放水清塘，全村按户分鱼。 言归正传。 看了一圈，没什么需要的。 想着明天的汤底，骨头还是要现买现做，剩下的汤继续加水味道就不行了。 驾车到了肉摊前，王屠夫看见老顾客连忙上前吆喝。 就这段时间晏家买肉基本都在王屠夫这，老买些别人不要的瘦肉就算了，下水也不挑剔。 因为这，王屠夫看晏江和晏汐跟看傻、不是，看财神爷似的，脸都笑成了菊花。 晏汐才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只是自己喜欢吃瘦肉，肥肉腻人，，跟喝油没什么区别。 经常光顾王屠夫肉摊也是这人实诚，每次买肉不以次充好，还总添些搭头。 晏汐倒不是为了贪这点小便宜，跟实诚人做生意总要舒心一些，时间久了到成了习惯。 “王老板，老规矩，来几根骨头，那几个猪蹄也给我装上吧！” “好嘞，大棒骨一早就给你留着了，看看还要别的不，一起算便宜点。”说着麻利的把骨头和猪蹄包了起来。 晏汐看见五花肉还剩下不少，也买了几斤，打算做个红烧肉，炖的入味，汤泡饭都能吃上两碗。 付了钱接过肉放好，扬起鞭子驾车回去了。 自家有了牛车就是方便很多，想什么时候回家都行。 要是之前，牛车早就回去了，要么自己走要么搭顺风车，拥挤不说还得时刻注意看好东西，有些大娘婶子总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回到村口大槐树下没人，现在天冷了，大爷大娘们都不爱吹冷风。 再说家里还有不少红薯忙着做粉条，菌子也要人浇水照顾，哪有时间一直闲聊，儿子儿媳也有意见。 牛车进了院子，一家人把东西收回屋子，板车卸下来，再把牛草准备好才坐了下来。 “呀，完了完了……” 晏母突然惊呼了一声，站了起来。 “怎么了娘，是有什么东西忘了吗？”晏汐赶忙起身，打算去外面看看。 “今早走的急，忘了煮猪食了，家里也没个人提醒，饿了一早上估计都瘦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就说有什么事没做，早上走时还检查了几遍，好家伙，十来个人硬是没一个去后院看看。 这下也顾不得休息了，晏母去了厨房烧火，两个嫂嫂抓紧砍猪草。 不到两刻钟就煮好了一锅红薯渣糊糊，把猪草和麦麸倒进去搅拌，几个哥哥抓紧抬到了后院。 估计是闻到了味道，躺在地上直哼哼猪一骨碌爬了起来，顾不得烫大口大口进食。 晏母心疼得不行，这要是饿瘦了过年不得少两斤肉啊！ 看来下次要安排好，不能所有人一起出门，家里也要人收拾。 确定没事之后众人各自散去，早上起得早，忙活了一天现在累得慌。 晏汐烧水洗澡后带着雪王回屋，忙了一早上身上黏糊糊的，不洗澡根本没法睡。 估计是累坏了，晏汐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雪王安静待了会也趴在晏汐胸口慢慢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晏汐感觉自己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动不了，呼吸不畅，仿佛见到了故去的太奶。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身上的重物搬开，晏汐松了一口气猛的惊醒。 雪王也刚好抬头，一人一虎四目相对，晏汐气的牙痒痒。 你说你睡哪不好，趴自己胸口上，自己多重心里没数啊！ 看着雪王无辜的大眼睛，晏汐什么气都消了，果然毛茸茸最会扮无辜。哼！ 醒了晏汐也没打算继续睡，家里没别的声音，估计都累的不轻。 闲来无事晏汐把碎布拿出来，照例把大块的挑出来，其余的继续做头花。 一口气编了二十来个项圈，晏汐站起身活动活动。 时间不早了，该做晚饭了，炖肉需要不少时间。 晏汐淘了几碗米煮上，今天没打算做别的，红烧肉只有配大米饭才香。 接着烧火把红烧肉在铁锅烫了会皮，洗干净后焯水备用。 锅里倒一点油，把肉放进去炒干水气，微焦后倒入酱油加水炖上，再放入不少香料，炖到收汁。 收汁时晏汐扔了几颗小青菜进去，配点素菜没那么油腻，放入调料焖上两分钟盛出来即可。 还别说，晏汐这厨艺确实不错，红烧肉看着红润透亮，倒入大碗还微微抖动，看着就软烂入味。 晏汐还接着煮了个青菜汤，只吃肉有点腻。 除了自己吃的，晏汐还额外装了一碗红烧肉，用篮子装上，打算吃完饭给老宅送去。 这两天冯月把奶奶的衣服也做好了，自己正好一起送去。 忙了这么久也该去看看奶奶了，正好陪她老人家说说话。 把饭菜端上桌，全家都迫不及待拿起了碗筷，别说是侄子们，就是晏汐闻着这久违的味道都忍不住咽口水。 ”别看了，大家快吃吧，红烧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晏汐给晏父晏母一人夹了一筷，其他人才举起筷子，方向全是红烧肉。 “小妹你这厨艺不开酒楼可惜了，经常吃你做的饭，我都吃不下别的了。”晏江嘴里还没咽下去，手还不住往盘子里伸。 晏母看不过去，打了一下筷子。“这么多人呢，紧着你自己吃呢，碗里好几块了还拼命夹，你小妹忙了一天还没吃上两块。” 说完画风一转，往晏汐碗里夹了好几块。“闺女快吃，累一天了好好补补。” 晏江看不过去，“娘，你也太偏心了，你也给小妹夹那么多，我吃几块你还要说……” 在晏母的死亡凝视下，声音越来越低，赶紧讨好的往晏汐碗里又夹了几块。 “小妹快吃，你可是大功臣，需不需要添饭，三哥帮你。” 土豆饼 晏汐看着晏江那谄媚样，真是有些辣眼睛。 “三哥你正常点，好好吃你的吧，等会肉都被大哥二哥吃完了。” “大哥二哥你们过分了，一会儿都吃这么多了，给我留点……” 也不跟晏汐插科打诨，加入了抢肉队伍。 晏汐吃完后拎着篮子去了老宅，担心去晚了错过饭点。 运气不错，晏汐到的时候大伯一家正在吃饭，看到晏汐到来，连忙起身准备拿碗筷。 “大伯母别忙了，我吃过才来的，今天做了点新菜，送点来给你们尝尝。” 说着晏汐打开篮子，把肉放在了桌上，自己去了一边坐着，看着别人吃饭大家都尴尬。 周盼娣还是放下碗筷给晏汐泡了一碗红糖水。 “小妹，喝碗糖水暖暖身子，最近天冷还费这功夫过来，下次好吃的自己留着，你奶奶大伯有我们照顾就放心吧。” “大堂嫂先去吃饭吧，等会凉了，不用管我。”晏汐接过红糖水喝了一口，味道很浓。 等了一刻钟左右才吃完饭，晏汐在堂屋陪几人聊了会天。 说到家里也在种蘑菇，上次吃了晏汐送来的酱家里人都无比支持。 “大伯，你们有没有考虑也做点什么，天天种地也挣不了多少银子，奶奶现在年纪也大了，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怕晏福满多心，接着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家里人多，总要有个进项，小磊小杰年纪也不小了，早的人家都有人开始相看了。” “以后结婚又是一大笔钱，家里的房子肯定还要阔，有了孩子又是一张嘴。” 晏福满皱着眉头，也是发愁。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农民，也没干过别的，这贸然做生意需要本钱不说，也没有配方啊。” “现在因为你教了粉条配方，还让村里人种蘑菇，也算是给我们添了进项，大伯很知足了。” 晏汐知道大伯一家老实，守着几亩薄田过活，农闲时也会出去打短工，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大伯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方子，早上和我们一起去摆摊，就算不成当个菜也不错。” 大伯一家对自己不错，家里现在买了牛车，酸辣粉生意也慢慢走上正轨，便想拉着大伯家一起挣钱，至少让家里日子好过些。 “方子哪能轻易送人，你自己留着，不然就给你几个哥哥，我一个大伯哪能伸手。” 晏福满听完就拒绝了，一般人家方子都是要传给后代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把方子卖了也是好的。 一旁的徐香芹本来有些心动，看自家男人那严肃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罢了，总归日子也不到过不下去的时候。 晏汐知道大伯是为自己着想，可方子这东西在以前网上一搜一大把，不是绝密配方谁做都可以。 “大伯大伯母，先别急着拒绝，我要给的也不是什么太难的方子，实在不行你们摆摊免费给我吃就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晏福生还是决定听听。 ”方法也很简单，就用土豆来做，油的话用豆油，比荤油便宜，降低成本。” 晏汐想着自己爱吃的炸薯条、土豆片、狼牙土豆，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土豆，这东西家家都有，没人买的。”徐香芹听到是土豆就没什么兴趣了，自家土豆炖萝卜，土豆炖白菜，烤土豆，煮土豆，人人都会。 “大伯母，不是家里自己做的这种，用油炸，一般人家也是吃得起的，只要味道好不愁卖不出去。” “这样吧，大堂嫂麻烦你上锅蒸两个土豆，我把方法给你示范一次。” 周盼娣答应了一声，到地窖拿了几个小土豆上来，蒸得快点。 晏汐则是嘱咐刘香草摘一点葱回来切碎，本来在放点香菇和胡萝卜碎更好，家里没有只能从简。 没一会土豆蒸好了，晏汐先是剥皮碾碎，加入一点面粉，把葱和盐加进去搅拌均匀。 起锅烧油，把土豆泥捏成饼状一个个放下去，煎到两面金黄即可。 爱吃辣的出锅后也可以撒上辣椒。 晏汐把饼分给了几人，一个就两口的量，刚尝个味就没了。 “怎么样？”晏汐等着几人的反馈。 大伯母最先捧场。 “味道不错外面焦香酥脆，里面绵软细腻，好吃，就是有点费油。” 徐香芹有点心疼，家里总共也没多少豆油，这几个土豆饼去了二两油，看的人心里发慌。 “大伯母，做生意肯定不能扣扣搜搜的，大不了就是定价贵一点，总会把成本赚回来的。” “现在你们觉得这生意能不能做，要是觉得可以我家里还有些胡椒粉和孜然，是我买来自己炒制的，别人都做不出这个味道。” （废话，加了灵泉水谁能比得过。） “我这次做的是简易版的，卖的话最好加点胡萝卜和香菇，口感更丰富。” 晏汐对这门生意是很看好的，就问有多少人能拒绝油炸食品？ 要不是怕自己忙不过来都想接着做。 “行，这个方子我和你大伯母就收下了，就是你刚才说的粉，我让你大伯母把钱给你，这个可不能推辞。” “好，不过那个调料很贵，你们放一点点就好，香味很容易出来的。” 徐香芹回房拿了一两银子出来，晏汐推脱用不了这么多，最后还是奶奶发话。 晏汐收下了，想着明天多买点，凑够一两银子。 事情谈的差不多了，晏汐扶着奶奶回屋，带的衣服还没有拿出来呢。 晏奶奶很高兴，孙女现在事一天可忙了，自己一个老婆子也不能让她总来看自己，耽误了事情。 “囡囡，快来，奶奶给你个好东西。” 进了屋晏奶奶就从床头柜里翻出件旧衣服，打开里面还有个帕子，里三层外三层。 晏汐也没有催促，看着奶奶慢慢打开帕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只见帕子里包着两个银镯子，一根银簪和耳环，看着款式不像现在的，不过保存得很好。 晏汐猜测这是奶奶的嫁妆，想必当初为了这些东西也费了不少功夫。 嫁妆 果然不出晏汐所料。 下一秒。 “囡囡啊，这是你爷爷当初给我的聘礼，现在奶奶交给你了。” “好好放着，以后许了人家不被人看轻。” “那不行，奶奶，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我现在挣钱了，以后可以自己买。” 看那成色，至少还有六成新，不用说都是纯银。 一般农家为了撑面子，打的都是白铜，那个便宜，颜色也透亮。 晏奶奶强硬的塞到晏汐手里。 “给你了就好好收着，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浪费，你是晏家唯一的孙女，不给你能给谁。” “奶奶老了，也不能为你做些什么，这些首饰就当个念想。” 晏汐收下了，接着把衣服拿出来，以后多给奶奶用点灵泉水，把身子骨养好多活几年。 “哟，还给我做了衣服，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穿什么新衣服，浪费，拿回去退了吧。” 晏奶奶不想要，一件衣服最低也要几十文，看这料子还是棉的，肯定更贵。 “退不了了，我们全家都有，这是专门为你做的，大嫂用了几天呢！” “您要是不穿也没办法，我娘不喜欢这个颜色。” 农家人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有的穿就不错了，晏奶奶知道孙女是在哄自己。 “好好好，囡囡长大了，老婆子也享受一回孙女的孝敬。”说完还用手抹了把眼睛。 “来奶奶，试试合不合适，要是不行我在带回去改改。” 晏汐帮着脱了外衣，给晏奶奶穿上新衣服，还别说，这颜色板正，看着人都精神多了。 “怎么样，我穿这衣服好看吗？” 果然是女人，不管多大年纪都是爱美的。 “好看，我奶奶穿什么都好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才六十呢！” “就知道哄老婆子开心。”晏奶奶嗔了一眼晏汐，摸着新衣服眉眼满是笑意。 祖孙两又说了会体己话，晏汐注意到晏奶奶有些累了，把人安顿好睡下出了房间。 给其他人打了招呼准备回家。 走到一半天都黑了，月亮躲在云层里，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前面转角处走来一个人。 “谁？” 晏汐有些警惕，现在天黑的早，这个点很少有人在外转悠。 “小妹，是我。”晏江开口。 “三哥你怎么出来了，吓我一跳。” “这不是天黑了你还没回来，不放心你，出来看看。” “都在村里，这么一段路能有啥事。”晏汐心里微暖，嘴里还要损着晏江。 “好你个没良心的，三哥顶着冷风出来还不领情，是不是找打。”说着就冲着晏汐头顶动手。 “你要是动手我就告诉娘你欺负我，让她收拾你。”说完拎着篮子一溜小跑。 “好啊，损我不说还敢告状，别跑，被我逮到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朝着晏汐的方向追去。 兄妹俩打打闹闹，银铃般的笑声散在黑夜里。 …… “你两被狗追了，毛毛躁躁的。” 晏母出来到洗脚水正好撞见两人一前一后跑进来，舍不得骂闺女对着儿子就是一阵叨叨。 晏汐对着晏江仰了下脑袋，转身去了厨房。 两个嫂子正在熬汤，配料是晏汐一早就准备好的，直接扔进去完事。 现在味道已经出来了，把木柴扯了小火熬到天亮差不多了。 看了一圈确实没啥事了，让两个嫂子早点睡，晏汐也洗漱一番回了屋。 下午睡了会，现在没什么睡意，想着今天的生意，铜板还没数呢。 中午回房的时候晏父就当着一家子把匣子给了晏汐，回房后顺手放空间了。 把匣子拿出来，把铜板倒在桌上开始数。 一共有一两四钱零三十个铜板，买鱼和肉又花了几十文。 其中四钱五十都是肉酱赚的。 剩下一两才是酸辣粉的的钱，除了粉和菜，还有调料钱，差不多挣了六钱银子，主要是香料占了大头。 一天赚六钱，一月就是十八两银子。 晏汐越算越兴奋，照这个势头要不了多久就能开间小店。 到时候肉酱也有了，能早日过上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日子。 “嘿嘿嘿……” 雪王看着不断发笑的晏汐，眼里划过鄙视，想什么美事呢这么开心，哼！ 晏汐收拾好铜板继续放回空间，美滋滋的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梦，难得一次晏汐起的比家里人早。 洗漱完后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出来。 今天准备的量比昨天更多，除了晏文还是全家一起去。 晏汐进了厨房，烧火打算做个疙瘩汤，速度快还热乎。 晏母后脚进来，打算把猪食煮上，倒在食槽里，可不能再忘记了。 做饭的功夫其他人把配菜准备好，跟昨天品种差不多，晏汐偷偷从空间运了一些出来，量不大，没人发现。 吃完饭把家里的牲畜喂了，一家人锁上门出发了。 晏文跟着同行了一段，到分岔路口遇到了几个同学，结伴一起去私塾。 几人继续赶路，到巷子时还没有多少人，大多还在烧火准备。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一家人速度很快就把东西整理好了。 晏汐把汤底揭开，一阵香味四散开来。 没一会就有人过来，开口就是一碗粉。 晏汐抬头一看，老熟人，正是昨天最后一个大哥。 没想到今天来的这么早，怕不是早早就等着了。 “大哥早啊，要什么配菜自己挑。” 接着手脚麻利的下了一碗粉，还特意多给了一点，端上桌后满满一大碗。 大哥终于如愿吃到了，昨天回去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不一大早就早早过来了。 对此晏汐只能说，吃货的力量是无穷的。 大哥刚吃没几口，卖烧饼的大娘和包子摊王老汉前后脚就到了。 “大娘大爷早啊！” “你们也早，看这样子还没天亮就出发了吧，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啊！” “这不是家离得远了些，不早点不行啊！” “不然我也想多休息会，现在还有些腰酸背痛呢。”晏汐说完还锤了下腰。 “慢慢就习惯了，刚开始都是这样，回去后泡泡热水澡能舒服一些。” 大娘边跟晏汐闲聊着一边摆好了摊子，把揉好的面端出来开始贴饼子。 忙碌 随着摊子越来越多，香味飘得到处都是。 小镇里的居民三三两两结伴到巷子里吃早饭。 西市那边的摊子种类少，一般去那的都选择去酒楼吃，很少光顾小摊。 这边则不同，卖什么的都有，又靠近书院，更是有专人管理，严禁闹事，次数多了会罚劳役，没有人会明知故犯。 “老板，来两碗粉，昨天我邻居回去可是跟我好一顿炫耀啊！”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带着媳妇正在选菜。 “您自己找地方坐，粉马上就好。” 两人选了个空位坐下，女人明显脸色不是太好。 “都说了在家吃你非要出来，我做的就那么难吃，你是一顿都吃不下是吧！”女人知道自己厨艺一般，但也没到食不下咽的地步吧。 “哎呀媳妇，看你说的，这不是张三老跟我炫耀，再说你跟他媳妇不对付，我带你来他没带媳妇，回去你不就赢了？” 男人明显知道妻子脾性，几句话就哄得消了气。 “这次就算了，下次在家吃早饭，再说爹娘刚从村里过来，你不得多陪陪啊。” 女人语气明显好转，只是想到烦人的邻居，还是有几分气不顺。 自家儿子在刘员外家当长工，颇得少爷看中，不出意外是要一直跟着的。 自己和男人在村里侍奉公婆，也是儿子现在说得上话，想了法子把自己和丈夫接了过来，就在西市租了个院子住下。 本来是个好事，谁知道邻居不好相处，男人还好，经常不在家，接触不多。 女人就不一样了，性格泼辣不说，还格外胡搅蛮缠，尽挑别人家吃饭上门，还总站在门口指桑骂槐，跟周围邻居关系都不好。 这不，自家公婆刚来镇上没多久，就被气了好几回，自己也跟对方吵了几回。 对方跟块滚刀肉一样，你拿她一点办法了没有，时间久了两家关系越发紧张，到是两家男人还维持着面子情，没撕破脸罢了。 男人理亏，只是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跟女人计较，面子上不好看。 “两位的粉来了，桌上配菜随便吃。” 随着食物上桌，两人都转移了注意力，不约而同举起了筷子。 “嗯，这粉好吃，滑溜溜还弹牙，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女人刚吃第一口就惊艳了。 本以为就是普通小吃，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看着都是些普通配菜，就是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就这配方，难怪人家生意好。女人暗暗想着。 就这一会时间的功夫，两张桌子都坐满了，看样子不少都是回头客。 男人没女人那么多想法，吃完一碗觉得没饱，打算再买一碗。 送走这一批客人，书院钟声响了。 晏汐还没来得及休息又得重新开始，这不停重复的手累的晏汐眼前一黑。 今天来的学子更多，有些嫌弃桌椅太少，自备碗筷带回去吃。 不少人若有所思，不出所料以后这样的人会更多。 好处是洗碗会轻松一些，坏处是晏汐真的要累死了，想哭t﹏t。 终于忙到书院钟响，晏汐回了牛车休息。 周芬接手看着，这个时间段人不多，轮着来就行。 晏汐歇了一会有些闲不住，想着空间里的水果蔬菜太多了，仓库都放不下，还是要推销出去一些。 找了个篮子拎上，给家里人说出去走走，下学之前回来。 出了巷子晏汐一路朝着永福巷走去，时隔上一次卖水果都两月了。 说是有时间再去，一直忙也抽不出空闲，现在再去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进了巷子，看见四下无人，晏汐从空间拿了五斤桃和苹果，还有一些青菜，篮子就这么大，多了装不下。 还是老样子，刘府最近，晏汐上前敲了门。 “谁啊？” “吱呀”一声，小门开了条缝。 门内探出个头来，还是上次的小哥。 “小哥，是我啊，上次来卖水果，还是你帮忙叫的人呢！” “是你啊，怎么这么久没来了，之前安嬷嬷还出来问过，让我们留意着姑娘呢。” 说完把小门打开，请晏汐进去。 “这不是秋收耽搁了，也一直没时间来镇上。” 晏汐上前一步，顺手递了个桃过去：“小哥尝尝这桃，别处可买不到。” “多谢妹子，你在这等着，我找人来带你进去。” 其实小厮上次吃过了，跟他同屋的人买了几个，分了他一个，吃了后晚上睡觉都舒服一些。 小哥顺手招呼了个粗使婆子过来，“这位姑娘是来卖水果的，夫人一早交代过，来了之后直接去后院。” 告别小哥，晏汐跟着婆子一路到了上次的地方。 婆子退下后有丫鬟进来上茶。 “姑娘稍等，夫人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 晏汐抬头望去，只见刘夫人走在最前面，身边还跟着个和自己差不大的姑娘。 就是看着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这才十月已经穿棉袄了，还时不时咳两下。 “快把小姐扶进去，手炉准备好。” “娘，你先招待客人，我就是待不住了想出来看看，不碍事的。”说完还朝着晏汐笑了笑，满脸都是羡慕。 晏汐等丫鬟婆子把两人安顿好才开口。 “夫人，我之前来贵府送过水果，这次又带了些水果和青菜，不知府里可需要?” 晏汐也是没多考虑就来了，这要是别人不需要水果不是给人添麻烦嘛。 此时的晏汐好像突然忘了门房小哥的交代，看着时不时咳嗽的刘小姐和满脸焦急的刘夫人，心里想着来的真不是时候。 刘夫人给闺女掖了掖袄子，确认不透风后才面带笑容接过话头。 “姑娘可是有段日子没来了，可是家里有什么事?” 晏汐没想到刘夫人还记得这些小事，看来对上次的水果很满意。 果不其然，接下来刘夫人也没等晏汐回话，接着问到。 “这次带了些什么，我都要了。” 晏汐把带来的篮子打开，里面苹果和水蜜桃各五斤，青菜不算多，三斤左右。 人间烟火(求追更) 刘夫人看着东西不多，有些不满意。 上次的水果自己和老爷只是尝了味道，儿子分了一小半。 大部分都送到女儿院子，平日里女儿胃口不好，总爱吃些新鲜水果。 府里出去采买也时常带些回来，女儿身子不好一天不能多吃。 哪知上次晏汐来卖的水果女儿吃后居然咳嗽都好些了，人也精神不少，时常出了院子在家里逛逛。 自己女儿是娘胎里带的毛病，有些先天不足。 夏天还好，一到秋冬天气变化就特别畏寒，咳嗽的厉害，府里时常备着冰糖雪梨，只是缓解一二罢了。 “夫人可是有什么顾虑，不知我能否听听?”晏汐看着刘夫人眉头紧锁，不明所以。 “姑娘有所不知，我这女儿身子不好，上次吃了你带来的水果好了些许，我和老爷都高兴坏了，一直盼着姑娘再来……” “哪知这一等就是两月，我时常吩咐安妈妈出去也没等着姑娘，看着月儿这样我这当娘的心里很不好受……” “娘……” 刘月拉着母亲的手，眼眶有些泛红。 晏汐知道自己的东西有效果，也没想到这么有用，家里没人生病，平时喝些灵泉水就是增强体质，提高免疫力。 “夫人是担心水果不能经常送来吗？”晏汐试探道。 “是啊，这两月我也买了些别的回来，吃了没用，请了大夫来看也说情况有所好转，开些温养的方子调养着。” 晏汐松了口气，不是其他事就好。 再说能帮到别人也很开心，明明是豆蔻年华的姑娘，却整日汤药为伴，想必也吃了不少苦。 “夫人不用担心，我现在在书院门口的巷子里卖吃食，不出意外每天都来的。” “是吗，这才没多久都做上生意了？” 刘夫人有些意外，之前是看在对方水果不错人好长得好的份上，有些客气，现在才是真的意外了。 一般农家女能自己赚钱，家里还能帮衬是真的不错，以后可以常来往。 “不知姑娘卖的什么，下次我让人去买两份回来。” 解决了心头大事，刘夫人也有意闲谈，打好关系总没错。 看对方的样子，想来生意也好，就是不知是不是和水果有相同的功效。 是了，能做到当家主母的人，哪个不是人精，知道对方有秘密，只要对自己有利纠结那么多做什么。 “卖的是酸辣粉，若是夫人不嫌弃可以去看看，卖完就收摊。” 等下人把水果蔬菜的钱送上，晏汐起身告辞，在刘府花了半个时辰，速度快的话还能再跑几家。 …… 快到正午了，晏汐从吴府出来，打定主意下次不去了，卖个东西还受气，大不了自己留着，反正放在库房不会坏。 这边。 刘夫人吩咐人炖个苹果红枣水，自己则是送闺女回房，担心在外待久了沾染风寒。 刘月躺在床上，身体消瘦眼睛却格外明亮。 “娘，是不是我以后多吃这些就能好了，我不想再吃药了，真的好难喝。” 刘夫人也心疼闺女，拉着手安慰：“你别多心，好好养着，大夫都说了你身体有所好转，咱好好养着，以后就不用喝药了，听话。” “这样吧，等你身子好些了，娘带你出去转转，也好过整天闷在家里。” 女儿一年近半时间都不能出门，天气变化太大就得生病，也是家里还有些银钱，调理这么多年才好多了。 等下人把汤端上来，亲自喂女儿喝下才出了房间。 …… 晏汐赶在书院下学时到了巷子，现在吃饭的人不少，自家摊前也坐了不少人。 晏汐放下篮子洗过手上前，接过周芬手里的工具。 “二嫂，我来吧，你去休息会。” 周芬也没推辞，站了一个多小时确实累，走到一旁洗菜。 冯月则是帮忙放料，让晏母去一旁休息。 “老了老了，这才不到两个时辰就不行了……”晏母把位置让出来，坐在一旁看着几人忙活。 “老板来两碗粉，一碗装我碗里，我带回去吃。” 来人是书院学子，钟声还没停止人已经到了摊前，要在以前高低是个短跑健将。 “王兄，你跑这么快干嘛，我在后面叫你都听不见。”一个身材稍胖的男子，气喘吁吁道。 “是啊王兄，平时看你懒洋洋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跑这么快。” 来人也是熟人，三人平时经常一起进出，今天还是头一次发现这人还有跑步的天赋。 “哎呀，这不快点等会人多得排队，你看看后面，现在多少人。” 来人把选好的菜交给晏汐，让好友转身。 “你们最好也快点，等会没位置了，这家粉很好吃，听我的没错。” “这镇上咱也吃过不少好东西，既然王兄如此赞誉，我也试试。” 胖子本就是个好吃的，看着回头的好友拉了一把，两人选好菜迅速找了位置坐下。 “老板，给我两碗粉，一碗带走。” “老板，我钱付了，先给我做啊！” “你急什么，我先到的，后面排队去，小心我告诉夫子你不讲规矩啊！” “算你狠……” …… 晏汐听着各种声音，懒得理会，眼睛只盯着锅里，手不停翻动。 冯月则是注意队伍，付了钱的先做，几个男人忙着端上桌。 不少人打包带走，座位还是不够，不少人都站在后面等着，有人起身立马坐下去。 搞得不少人不得不加快速度，毕竟被人盯着吃饭也有压力。 最后还是卖烧饼的大娘看不下去，借了一张桌子给晏汐，好歹让人不用端着吃。 看到这一幕，晏汐觉得回去很有必要再做两张桌子。 反正以后开店也要做，还不如趁早，因为有些人不想站着吃，客源流失不少。 而且来的一般都是男子。虽说天启朝男女大防不算严重，还是很少有女子选择在这种地方吃饭。 等人少了一些，晏汐给家里人煮粉，几人轮着吃完才算结束。 晏汐把桌子擦干净还给大娘，从篮子里拿了两个桃出来，怕对方推拒直接放在了凳子旁边。 发现秘密 看着晏汐如此懂礼，大娘更满意了，要不是自家没有合适的孙子，肯定找晏家说说。 大娘准备收摊，晏汐也没多待，到了谢就转身走了。 剩的粉条不多了，再等会儿会有些在镇上做工的人过来，这也是一部分客户。 果不其然，不到未时就卖了个干净，有些人看东西没了，寻了别的摊位还不忘来要点汤。 晏汐来者不拒，反正带回去没用，下次不能接着用。 收拾干净一家人出了巷子。 晏汐想着给老宅的香料，分别去了回春堂和香料铺，除了那一两银子自己又买了些。 有些香料需要炒制，一次多做些避免麻烦。 去了市场，买了几根胡萝卜，这是给老宅练习土豆饼的材料。 自己则是又去了肉摊买了骨头，最近天凉，骨头可以放久一些，晏汐买了两天的量。 确定东西买完后一家人迎着日头回了家。 进了院子把各种东西收拾进屋，牛牵进牛棚喂了牛草。 去后院看了其他牲畜进食情况，给躺着的猪扔了几把猪草进去，又用麦麸和红薯渣拌了放进鸡槽。 一切弄完后时间也不早了，早上起的太早了，周芬少了锅热水出来，一家人收拾好各种回房休息。 晏汐回了屋子，把床送进空间，带着雪王进去。 空间流速和外面不一样，可以多休息一会。 晏汐这一觉睡得很久，雪王已经在空间里到处撒欢。 起床喝了几口灵泉水，晏汐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又在空间了收了些水果，把今天空出来的地方装满后，才带着雪王出去。 晏汐出来后其他人还没起来，家里静悄悄的。 最近两天确实太累，晏汐也没打算叫人，闲着没事把收进屋里的香料找出来。 很多都是原料，需要自己二次加工。 晏汐决定先做胡椒粉，这个做土豆饼可以用到，现在老宅更需要。 晏汐把胡椒用大碗装着，里面的杂质和碎皮挑出放旁备用。 用火折子把火点燃，锅热后倒入胡椒，小火不停翻炒，避免糊锅。 确认胡椒微黄并散发香味才盛出来。 接下来晏汐准备炒制孜然，这是晏汐的最爱，烤肉最后撒上辣椒面和孜然，一口下去满口爆油，少有人能拒绝。 晏汐把孜然和一点小茴香倒入盆里，舀了清水淘洗几遍，确保没有杂质。 干净后捞出来，放在纱布上，晾一会把水控干。 到这一步就等它慢慢晾晒，晏汐试了下胡椒温度，确认凉了就把石臼搬出来。 把胡椒少量多次的放入，忙活了半个时辰才碾完两次，上手捏了一点，颗粒感不重，正合适。 晏汐回屋找了之前买的调料罐，装成了两份。 一份放进厨房，一份等会送去老宅。 忙活完晏汐又看了孜然，水气都干的差不多了，把火重新升起来。 跟刚才的步骤一样，注意时间和火候，还是用石臼碾细保存。 晏汐还没炒好其他人陆续起来了，周芬接过研磨的活，让晏汐休息下。 晏汐回房把碎布拿了出来，这两天陆续也编了几十个。 冯月手巧，跟着晏汐学了几种样式，现在自己上手编的又快又好，晏汐自叹不如。 晏母没有两人麻利，主动接下缝制的活，这个要求不高，只要没漏线头不松散就行，没人注意针脚。 看时间不早了，晏汐准备做饭，昨天买的鱼快死了，趁现在杀了刚好。 冯月和晏母接着缝制头花，就这么一会三人已经做完二十来个了，加上晏汐做的，快破百了。 晏汐进了厨房，把装鱼的盆端到井边。 用菜刀敲了鱼头，不仅没死，还蹦跶得挺欢。 晏父看的胆战心惊，从晏汐手里接过菜刀，把鱼按住，一下就把鱼拍死了。 晏汐想接手去鳞，晏父不让，自己就动手刮好了。 先把鱼鳃取出，用刀把鱼腹剖开，除了鱼泡全扔了，顺便把里面的黑膜刮完。 晏汐想做酸菜鱼，片鱼片是个技术活，晏父试了两次都不行，只得把地方让给晏汐，自己坐回去接着做手工。 晏汐把收拾好的鱼端进厨房，把鱼头砍下放在一旁，身子一分两半，把大刺取出。 接着就是用手按住斜着切，最后把小刺挑出来，家里小孩多，防止卡住。 周芬把孜然装好后进了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二嫂你把饭煮上，糙米不用太多，口感不好。” “家里酸菜还有不少，多洗点吧，这道菜酸菜最下饭。” “行，小妹说好吃那肯定错不了。”周芬笑呵呵的开始煮饭。 晏汐把处理好的鱼肉接水泡上，去除血水味道更好。 接下来准备各种配料，辣椒葱姜蒜一个不少。 饭还没熟，两人忙好后继续帮着做头花。 等厨房传来香味晏汐才起身离开。 周芬在边上看着，想着学会了下次自己也能做，小妹忙了一天回来还要做饭，也太辛苦了。 晏汐先把酸菜炒熟再用骨头把汤熬成奶白色。 接着把鱼头煮熟，盛出来，下入鱼片变色就可以装盘了。 晏汐没准备泼油，那太浪费了，直接放入调料就盛进碗里。 一碗简易版鱼汤就做好了，也许是放了灵泉水的缘故，鱼汤闻着不是一般的鲜美。 吃饭肯定要荤素搭配，晏汐顺手炒了个油麦菜，这顿饭算是齐活了。 鱼汤端上桌受到了一致好评，最后汤都没剩下，几个哥哥全瓜分了。 晏汐看着一家人吃的满足自己也很开心，厨师嘛！再没有能比有人喜欢自己做的东西这事了。 晏家平日很少吃鱼，一是舍不得放油，二是调料不足，做出的鱼汤不仅寡淡还腥，偶尔吃一次还行，时间久了自己都吃不下去。 吃完饭晏汐收拾了一点香料，把胡萝卜一起带上。 想了想，晏汐又回房间装了几个桃子，这个奶奶也能吃，正合适。 出门的时候晏母注意到了篮子，眼神微闪。 “闺女，早点回来，娘有事和你说。” “知道了娘，我把东西送去，很快就回来。” 晏汐也没在意，以为晏母要说最近生意的事，正好也有事要商量。 谈心 这边。 “当家的，咱家炉子是有，没有小锅，你看什么时候去镇上一趟?” 徐香芹今天在家把炉子找出来清理干净，长时间不用上面结满了蜘蛛网，顺便看看有没有破损，及时修补。 “这个你不用担心，三叔家有个多余的，我早上出门遛弯遇到晏立，已经说好了五百文买下，估计人要到了。” 徐香芹竟不知自家男人还关心这个，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准备回屋拿钱。 五百文买个小锅很划算，在镇上铁铺最少也要二两银子。 晏汐进门就看见大伯坐在院里编框，没看见其他人有些好奇。 “小汐来了，快坐，你大伯母在屋里，两个嫂子在蒸土豆，等会你可要好好尝尝。” 晏福满笑呵呵的招呼着侄女，今天已经吃了好几次土豆饼了，味道不错，就是不知道做生意行不行。 “好啊，这是我之前说的调料，放进去味道更好。” “那大伯你先忙着，我去厨房看看，这时间正好。” 晏汐没有多待，直接朝着厨房走去，两个嫂子正在碾土豆泥，旁边放着一些香菇碎。 晏汐看见很满意，证明对方是真把话听进去了。 “大堂嫂，我带了几个胡萝卜，切碎等会一起放进去，味道更好。” “哎，小妹来了，你先坐，等会出锅第一个给你尝尝。”说着起身接过萝卜去了外面。 晏汐看见边上还有几个小土豆，提议也放在里面，有些人不吃胡萝卜正好吃土豆馅，那种明显的颗粒感晏汐就很喜欢。 两人也没疑议，直接照做，总之听小妹的准没错。 三人说说笑笑间，土豆饼出锅了。 “好香啊，今天做了好几锅都没这味道，小妹带来的香料确实不错，搁老远都能闻着香味。” 两人这下对土豆饼更有信心了，之前的味道也好，但稍微懂点厨艺的人都能做，没什么技术含量。 现在就不同了，胡椒粉的香味被激发出来，两人明明刚吃过饭没多久，立刻就觉得可以再来两块土豆饼。 “哎哟，什么味道这么香，看来我来的正好啊！” 外面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小立来了啊，快坐，家里人在做土豆饼，我去看看，给你拿两个尝尝。” 只听见一阵脚步声，大伯母就进了厨房。 “小汐来了，快出来，这哪用的上你，你两个嫂子做就是。” “我也刚来，就搭把手也没做什么，不是要拿土豆饼吗，趁热吃味道更好。” 几人端着饼回了堂屋，招呼晏立自己拿，顺便用篮子装了几个，等会带回去给族长尝尝。 晏立拿起一个咬了一口，不敢相信这是土豆做的，表皮酥脆，咬开不仅有馅还流心，不经加快速度，几口就下了肚。 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也没准备多吃，这又是油又是馅的，金贵着呢。 “嫂子，你这土豆饼味道不错，就是太费油了，这点油都够炒盘菜了。”晏立看着满手的油，有些心疼，这也太浪费了。 “嗐，这不是家里开销大，打算以后去镇上摆摊挣点钱，补贴家用。” 徐香芹听到对方的肯定，心里越发高兴，有了这手艺家里孩子也不用去码头干活，辛苦不说还伤身体，每次回家都是满身伤痕。 “嫂子这生意肯定行，就凭这味道，我都想买上两个尝尝。” “那行，嫂子，锅我给你送到了，我就先走了，回去也给老爷子尝尝。” 洗了手把徐香芹给的钱收好，拎着篮子大步离开。 晏汐觉得土豆饼没啥需要改进的地方，把篮子里的桃放桌上，去了奶奶屋里说了会话。 看时间不早了，出来时和其他人说了声，拎着半篮土豆饼回家。 晏汐速度很快，心里还惦记着晏母出门时的话。 到了家里刚把东西分下去，晏母就拉着闺女回了房间，把门锁好才返回床边。 看着晏母紧张的样子，晏汐有些好笑。 “娘，有啥事直接说呗，都是一家人还怕偷听啊！” 晏母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问，话几次到了嘴边都咽了回去。 晏汐看出了晏母的纠结，也没打扰，等她想好怎么开口。 “闺女啊，我想问问这都十月了你哪来的枣子和桃子啊，村里的桃树果子早没了。” 晏母好几次都想找闺女聊聊，每次买了什么东西自己都帮着收拾，最后家里总是莫名其妙多出些水果，次数多了晏母不注意都不行。 特别是今早，两个儿媳装菜的时候说重量不对，青菜明显多了不少。 要不是自己说出在村里收了一些，怕是还糊弄不了。 晏汐心里咯噔一下，想过很多可能，万万没想到是这事，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暴露的，别人有没有发现？要是被人知道自己不是晏汐，会不会被抓起来？ 一时间晏汐心乱如麻，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闺女，你要是不想说也没事，只要对你身体没有坏处就行，娘不会乱说的。” 晏母看出了女儿的慌乱，连忙安慰道，只要女儿好好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听着晏母轻声安慰，晏汐放松了不少，要说这个家里对自己最好的，那肯定非晏母莫属。 想通了的晏汐决定给晏母透个底，平时做事能有个人商量也好，不用时常担惊受怕。 “娘，确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们说过，既然你也发现了，我也不瞒着……” 晏汐咬了咬牙，决定挑着能说的告知，让晏母放心。 “娘，你知道我是之前掉河里才好的，只当是应验了老道士的话。” “回来后当晚，我脑子里就多出一些东西。还有个老奶奶说自己是神仙，说我命不该绝，过了此劫以后定能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她不仅教会了我不少技能，还给了我块宝地，说是送我的礼物。” 晏汐半真半假说完后，等待晏母的反应，死刑前的时间最难熬。 晏母半天缓不过来，她知道自己闺女有机缘，没想到这么好。 就现在家里的日子全靠闺女才能起来，晏母一时间百感交集，忍不住抱住晏汐，眼眶通红。 做媒 “这不家里也有不少事，哪能次次都来，地里的活还得有人干呢！”晏母笑呵呵的接茬。 “那倒也是，你们有地也方便不少，哪像我们，在这镇上一颗青菜都要花钱，一月挣点银钱只够生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画风一转就谈到了家里日子不好过，晏母只是笑笑，附和几句。 “看大娘您说的，我们乡下人靠天吃饭，就那几亩薄田，交了赋税也不剩多少了。” “这不靠山吃山，山上摘点野菜，糊弄着也能吃饱。” “再说我们想住镇上也没办法，这住房就是个问题，只盼着哪天家里的土胚房能翻新一下就行。” 晏母几句话把大娘哄得眉开眼笑，也不说这个了，想到自己老了还能住镇上，苦点累点算什么。 画风一转，打探起了晏汐的情况，想到自己娘家侄子的儿子二十二了还没娶媳妇，这晏家虽然是乡下人，但有一份手艺，这要是成了且不是好事？ “大妹子，我跟你打听个事，你闺女许了人家没有？” “我有个侄孙今年二十二了，长得一表人才，干活踏实嘴又甜，就是家里穷了点，这才耽搁到现在。” 晏母没想到这人才见了几面就要给闺女介绍对象，心里有些不喜，面上的笑容也淡了点。 “大娘，我闺女还小，不急着找人家，我跟他爹还想多留几年呢。” “看你说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女儿也不小了，可以相看着，结婚的日子再推推就是。”这人仿佛没看出晏母的不高兴，还在自顾自说着。 晏母看这人如此不懂眼色，不愿多聊，借口要忙回了炉子边。 晏汐看晏母脸色不好，连忙把晏母拉过来。 “娘你怎么了，就一会功夫谁惹你生气了。” “以后少跟卖烧饼的大娘说话，我说她这几天怎么这么热情，感情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晏母坐下后越想越气，忍不住暗骂道。 虽然不知道她那侄孙什么情况，但在农家二十二了还没媳妇，多少是有问题的，要么是家庭太毒，要么就是自身有问题，哪一种都是把人推火坑里。 晏母怕晏汐着了道，还是给她说了下刚才的谈话。 晏汐听了连连保证，先不说自己现在才十五岁，就是前世也才二十，男朋友都没谈过，根本不考虑结婚的问题。 有人来吃粉，母女两把话题止住，起身忙活了起来。 最近生意是越发好了，天冷了大部分都愿意吃点热乎的。 一直到书院上课才稍微松泛些，四个人还是有些太累了。 晏汐让两个嫂子过来烤烤火，虽说井水不凉，一直泡着也受不了。 四人围着炉子话家常，这时来了个婆子，四处打量，看见晏汐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闺女，你看那人，是不是找你的，直奔着摊子过来了。” 晏母没见过这人，看穿着像大户人家的下人，想着闺女之前单独出去的时间，估计是客户。 晏汐抬起头来，认出来人是刘夫人身边的安嬷嬷。 起身走上前去，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停住。 “嬷嬷过来是有何事，昨天送去的水果吃完了吗？” “这次来不是为了水果，昨天姑娘送去的青菜，主子们可喜欢了，就连小姐都多吃了两口。” “就是量太少了，这不，夫人吩咐我出来寻姑娘，想多买些。” “这样啊……” “那夫人需要多少，我赶牛车送去。” 晏汐想着空间的仓库又能清理一些就开心，天冷了水果卖的少，仓库都快堆满了。 “蔬菜五十斤，什么种类都行，水果你看着给，凑个三十斤就差不多了。” 来时夫人吩咐多买些，送些回娘家给老太爷老夫人尝尝，他们年纪大了，多吃些对身体有好处。 两人谈完晏汐给晏母说了一声，带着安嬷嬷到了牛车处。 两人上了车，坐在外面，晏汐指挥着牛车朝着刘府赶去。 “娘，小妹这是要去哪，我看那婆子穿戴不差，她们怎么会认识？”周芬等两人走后有些好奇，忍不住打探道。 “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别管那么多。”晏母翻了个白眼，知道儿媳没有坏心，就是好奇心有些重，就不能学学大儿媳，多做事少说话。 “知道了。”周芬也是个心大的，笑着跟晏母说道。 要是心态不好的人，被婆母如此挤兑，怕是以后相处要闹出不少事。 好在两人都了解彼此脾气，没人为此生气。 晏汐赶着牛车和婆子到了刘府。 安嬷嬷进去找人抬篮子出来，晏汐则进了板车，从空间拿了不少东西出来。 把刘夫人需要的量放进篮子，安嬷嬷吩咐人抬了进去。 还剩下不少水果蔬菜，也被下人们瓜分了。 府里丫鬟小厮不少，吃穿都由府里负责，除了送回家的也还剩一些，买些吃食不在话下。 晏汐把收到的铜板碎银放进空间，就这一会就够自家卖一早上粉了。 晏汐想着来都来了，把永福巷挨个转了一圈。 有些人家主家宽厚，下人也和善，这种情况晏汐选择让几分利，做生意就是讲究细水长流。 遇到那刻薄的人家，晏汐转身就走，根本不想多打交道，宁愿屯着慢慢销售也不受气。 忙碌了一早上，晏汐从空间拿了四五次东西，仓库总算空出了一个角落。 看着到手的一匣子铜板，还是这生意好做，比卖粉轻松多了。 收拾一番晏汐赶着牛车回了巷子，晏母三人正在忙碌着。 晏汐洗了手上前接过周芬手里的勺子。 有客人看见晏汐笑着打招呼：“老板忙什么去了，我们这么多人都等着呢！” “客官自己选菜，看见你们排队辛苦的份上我多给两个豆腐丸子，吃好再来啊！” “老板大气，生意兴隆啊！”能白得两个丸子也不错，这东西吸满汤汁一口下去那叫个香。 人手不够，几人忙到午时末才得了喘口气的时间，几人轮着吃饭。 晏汐闻了一早上的油烟，有些没胃口，从牛车上拿了几个苹果下来。 暴雨 四人一人一个，晏母结果就咬了一口，清脆甘甜，一口下去满口生津。 两个嫂子有些舍不得吃，想着带回去给男人和孩子。 晏汐阻止了，开玩笑，自己多的都吃不完，回去自己再拿点就是。 冯月和周芬感动的不行，品相这么好的苹果价格肯定很贵，小妹眼都不眨就拿出来，心想以后做事要更上心一些。 晏母三人一人两个肉包，加上一个苹果，撑的散步消食。 晏汐则是热了羊奶，端着去了板车。 现在雪王快三个月了，饭量大了不少，除了羊奶晏汐还喂一些猪肉，吃完再来点饭后水果，整只虎惬意得不行。 晏汐摸着雪王的脑袋，手里暖洋洋的，不愧是阳气最盛的动物。 等雪王进食完毕后晏汐把它收进了空间，里面地方大，随便它撒欢，天天待在牛车上确实委屈了它。 剩下的粉不多了，晏汐几人待到未时中才卖完收摊。 就这一会的功夫，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跟酉时天色差不多。 几人加快速度把东西收进牛车，想着早点到家，下雨天路上积水多，牛车容易打滑。 晏汐架着牛车才出了镇子，豆大的雨点就砸下来，没一会整个世界一片汪洋。 雨实在太大了，晏汐都有些看不清路，担心牛受凉，把自己的蓑衣披在它身上才返回棚子。 用了多一倍时间，几人总算到家了，四个人身上都带了水气，冷的直发抖。 牛车刚进了院子，晏江就披着蓑衣围了上来，让几个女人进屋喝口姜汤暖和暖和，自己则是忙着来回搬东西。 晏汐帮忙把牛安顿好，偷偷喂了些灵泉水，防止生病。 顺便找了帕子回来，把牛身上的雨水擦干，防止着凉，再把草料放进石槽。 做完这些晏汐把牛棚的草帘放下，阻断寒风的肆掠才回了屋。 桌上还摆着一碗姜汤，放了少许红糖。 闻着浓郁的姜味，晏汐有些抗拒，为了不生病，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整个口腔火辣辣的。 冯月递了个青枣过来，晏汐几口吃完才压下嘴里的怪味。 厨房烧着热水，几人轮流去洗澡，晏汐也回房收拾衣物，湿衣服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等晏汐把雪王收拾好出来，其他人已经围坐在一起烤火，还传来一阵烤红薯的香味。 晏江刚剥好一个，还没到嘴边就被晏汐抢走，不走心的道谢。 晏江翻了个白眼，往边上挪挪，给晏汐腾出个位置。 冯月和周芬看着外面的大雨，天色也越发昏暗。 起身准备到厨房做饭，时间太晚就看不见了。 冯月淘米做饭，周芬则是去了后院，摘了几个茄子和小瓜，家里还有一块豆腐，正好做个茄子小瓜豆腐汤，做碗蘸料配着正好。 今天带的粉条还剩下一点，打两个鸡蛋做个鸡蛋粉条，之前的五花肉也没吃完，做个蒜蓉炒肉，再配一碗咸菜就行了。 这菜色在农家算是顶好的。 要是以前冯月和周芬可不敢如此做，费油费调料不说，还得挨一顿骂。 也就是小妹现在挣钱，时不时就买些粮食回来，就地里那点收成，吃到开春就得饿肚子。 两人把饭菜端到了堂屋，晏汐几人也移步过去，侄子们帮忙拿碗筷，一顿饭吃的热火朝天。 吃过饭时间还早，一家人继续回了火边，看着外面的大雨，估摸着一时半会停不了。 晏汐提议明天不去镇上了，下大雨不方便，要是陷在泥塘里几人都推不出来。 至于剩下的棒骨，明天用来炖酸菜也是不错的。 本来家里的粉条也不多了，正好休息一天，明天在村里收粉条。 天冷几人也没多待，身上暖和就回了房间。 晏汐躺在被窝里，听着雨打在瓦片上的声音，想着第二天不用早起，顿时觉得被窝更暖了。 一夜到天明。 晏汐起床后雨还没停，毛毛细雨一直下，一阵风吹来更冷了。 晏汐缩着脖子洗漱完，进了屋里，一碗热粥下肚才好些。 晏父几人昨天进山砍了合适的木材回来，今天在屋檐下休整，细碎的枝丫树皮全放进厨房，烘干烧火。 晏汐看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披着蓑衣带着斗笠出了门。 先是去了趟村长家，让他通知周围的人有多余的粉条可以送去家里，按六文一斤收。 又去了村里几个族长家，说了收粉条的事。 至于其他远一些的晏汐不打算管了，雨天不好走。 再说村里没有秘密，收粉条这事不出三天，整个村子都能知道，想卖粉条的自然会去家里。 晏汐到家后雨不仅没停，还有变大的趋势。 家里人都有些担心，土豆红薯还在地里，泡坏了怎么办。 这种事担心也没用，只能祈祷雨快点停吧！ 下雨天没事做，男人们在外面锯木头。 冯月则是继续绣帕子，最近天天去镇上也没时间做。 晏汐则是把碎布搬出来，和晏母周芬一起做着，现在存货有近两百个，四人动作也是越发熟练。 就是晏雨也跟着晏汐学了不少样式，不复杂的图案自己也能剪，也帮了不少忙。 一家人吃过午饭雨总算是停了，地上积水混着泥浆，出门很不方便。 几人正在屋里说着一时半会怕是没人来，风太大了。 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了爽朗的女声，听声音还不止一个人。 “肯定是有人来卖粉条了。”晏母说完起身，拍拍衣服走了出去。 来人是刘菊花，家里三个闺女跟在后面，一人抱了一捆粉条，害怕下雨还用蓑衣裹上。 “三嫂子，我听族长说你家收粉条，一斤六文是不是真的！” 刘菊花看到晏母，眼里放光，加快脚步进了院子，把粉条放在屋檐下。 回头招呼几个闺女把东西放在一起，在晏母的招呼下跟着进了屋。 “是真的，你们也知道我们最近天天早出晚归的，这不是在镇上摆了个小吃摊，这粉条可是大头呢！” “这不，知道村里不少人家都做了粉条，打算跟乡亲们收些。” 人各有命 晏母才不怕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样，虽然这粉条是稀奇，但味道晏母还是很有信心的。 就像做饭，人人都会，为啥有的人能开酒楼，有的人只能烧熟呢！ “还是三婶你有本事，这才买了牛车就做上生意了，以后日子肯定更好。” 刘菊花有些羡慕，却并不嫉妒，各人有各命。 也是人家命好，有个有本事的闺女，不享福都难。 刘菊花看了看身后的闺女，一个个瘦的像麻杆，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有些还是大闺女在家时穿的。 好在闺女们听话，日子苦点也没啥，今年有了粉条菌子的进账，到了年关扯块布，给家里人都做身衣裳。 晏母带着几人进屋，坐在火边暖暖身子。 晏汐给刘菊花母女端了热水，还从屋里拿了青枣分给几人。 冯月和周芬则在外面把粉条称了一遍，一共二十四斤八两，晏汐给了一百四十六文。 刘菊花收下钱也没多待，家里羊草没了，趁现在没下雨多打点。 刘菊花刚走没一会，村里不少人都来了，除了村长家和各位族长。 就是徐桂花也带着徐招娣吴荷花混在队伍里，躲躲闪闪生怕被看见。 本来一群人还不显眼，结果几人在人群里动来动去，晏汐一下就发现了。 晏母看见几人有些生气，想把人赶出去。 还是晏汐拉住晏母，这点小事没必要，都是收粉条，只要质量没问题赚钱的还不是自己。 再说就之前的事不也当场还击了，还赚了两个鸡蛋呢！ 晏母听晏汐这么一说，只得压下心里的火气，瞪了几人一眼招待别人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轮到徐桂花几人，晏汐上手摸了一下，质量还行，看来是认真做的。 称量后数了一百八十三文递给徐桂花，转身招待下一个。 徐桂花接过铜板还有些不敢置信。 一开始周围的邻居都不愿意教自己，还是自己舍下脸皮求了族长几次才得了机会跟着学。 这次来也就是碰碰运气，要是晏汐不收只能请别人帮忙了，大不了给点好处。 没想到晏汐什么都没问就收下了，还多给了一文钱。 “谢谢，谢谢……” 有村长和族长的交代，村里很多人都对晏家心存感激，以前一起闲谈的大娘婶子提起晏家都是恭维，还会一起骂说闲话的人。 徐桂花想到最近在村里被人似有似无的排挤，心里就不好受。 晏汐忙到下午，来卖粉条的才少了许多。 就今天收了近五百斤粉条，花了差不多三两银子。 将近两个月的量。 一家人吃完饭又下起了小雨，晏父想着地里的粮食不能等了，打算第二天等雨停就挖回来。 烧了热水泡脚后，晏汐和雪王回屋去，想着镇上的生意先停两天，先把粮食收回来才是正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晏汐的心声，雨半夜就停了，早上起来还出现了太阳。 一家人吃了早饭拿着工具准备下地，晏汐把牛车套上，牵到田边。 很多村里人已经在田里忙碌，晏家算是来的晚的。 几人也没耽搁时间，挽起裤脚下地，晏汐没跟着一起挖，其他人不放心，要是挖坏了很容易坏。 晏汐和几个侄子侄女跟在后面捡红薯土豆，运到牛车上。 雪王也待不住，跟着晏汐跑前跑后，一身白毛沾满泥点子，还总往晏汐身上蹭。 晏汐带着雪王来回运了两趟，全堆在院子里，等其他人回来才收回地窖。 看时间不早了，晏汐先给雪王准备早饭，一大盆羊奶加上少量猪肉，从空间摘了两个苹果，分成小块喂它吃下。 做完这些才开始准备一家人的早饭，早上的粥剩下不少。 很久没吃馍馍了，晏汐放了不少面粉，加了少量黑面，看起来没那么白。 天冷面团发酵很慢，晏汐收回了空间，里面的时速很快，才过了几分钟就好了。 花了一刻钟把馍馍蒸上，看着还有空位，顺手做了一晚鸡蛋羹。 看着刚挖回来的土豆，晏汐准备做个辣椒土豆，土豆炖茄子。 想着地窖还有南瓜，晏汐挑了一个，做个清炒南瓜丝，在煮个青菜汤，这顿饭算是齐活了。 看着剩下的南瓜，晏汐打算下午做个南瓜饼，当个零嘴也不错。 饭菜做好了，晏汐打发雪王去叫人，给了两个苹果雪王才飞快窜出了门。 等了一会晏汐把饭菜端上桌，把热水放盆里，回来就能洗手吃饭。 饭后几个侄子侄女洗碗，晏汐则是被雪王推进房间。 “知道了，苹果马上给你，我还能赖账吗？” 吃饭时雪王就一直在晏汐身边来回蹭，好不容易放下碗立刻就咬着晏汐衣摆往屋拽。 晏汐从空间拿出两个苹果，掰成小块喂给雪王，收拾了一番才出门。 趁着天气好，几人吃过饭继续回到地里，几个侄子留在家里，帮着把粮食送到地窖。 刚干一会刘菊花带着三个闺女来帮忙，她家没多少地，红薯土豆总共用才两亩，一家人半天就干完了。 几人也是麻利性子，到了地里刘菊花二话不说就开挖，几个闺女帮忙抬上牛车。 几人一看就是干活好手，晏汐鼓足了劲都追不上，不禁有些汗颜。 有了几人的帮忙，六亩地一天就干完了，估摸着也有四千多斤，这在古代算是高产了。 刘菊花几人干完活就要回家，还是晏母死活把人拽住，哪有这样的，干完活饭都不给人吃一口，让人知道还不得笑话死。 也不等人反应，吩咐几个丫头把锄头带回去，把爷爷奶奶弟弟都叫上，晚上就在家吃饭。 晏汐想着请人吃饭肯定不能没肉，和晏母说了一声带着雪王上山，希望能逮到野鸡兔子啥的。 现在天冷，山上能吃的不多，很多大型动物都会出来觅食，为了安全晏汐没打算走远。 看不见人后从空间里拿了个玉米，剥下玉米粒泡过灵泉水后，边走边撒，直到放箩筐的地方。 一切准备就绪晏汐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密切注意着箩筐的方向。 宴客 没多久晏汐的视野里就出现了一只野鸡，四下观察无人后，自顾自的啄起了地上的玉米。 眼看着离筐越来越近了，晏汐有些紧张，生怕自己的脚步声吓跑了猎物。 终于，在野鸡进了筐底的时候，晏汐一个饿虎扑食，把筐子死死压下身下，里面的野鸡收到惊吓不停扑腾。 晏汐把筐掀开一点，把翅膀抓住，脸上露出笑容，今晚就来个野鸡蹲土豆。 “雪王走了。” 晏汐朝着藏身的地方叫了一声，只见一只小白虎朝着晏汐走来，跟在身后下了山。 晏汐到家时饭已经煮上了，吴家爷奶正坐在屋里和晏奶奶说话。 晏汐把野鸡交给晏父，杀鸡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 进屋给几人问好后才转身去了厨房，今天吃饭的人多，不快点天都黑了，几人回家不方便。 晏汐问晏母怎么就奶奶一人来了，大伯大伯母不来吗？ “这不是想着你吴爷爷吴奶奶年纪大了，怕招待不好，回来时顺路去了老宅，让你奶奶来看看，顺便在家住两天。” 晏汐想着奶奶来了只能跟小雨睡了，自己带着雪王也不方便。 几个女人在一起一旁聊天做饭，晏汐看着早上剩的南瓜，还是决定把南瓜饼做了，等会给刘菊花几人装一些。 晏母帮着把南瓜削皮，之后晏汐上锅蒸，加了不少糯米粉发酵。 晏汐很想加牛奶，可惜只有羊奶，很多人吃不惯，至少晏汐就是如此。 最后也就放了点白糖水，加上南瓜本身的甜味，看着还是很不错的。 家里除了煮饭只有一个锅，几人在晏汐的指挥下一起帮忙，不到一会就全部团成小饼。 起锅烧油，晏汐把南瓜饼放下去，炸到两面金黄捞出，一共炸了三锅才算完厨房里一人尝了一个，都纷纷夸赞好吃。 晏汐把南瓜饼带去堂屋，招呼大人小孩一块吃。 这饼表面酥脆，里面软糯，几个老人也能吃，不到一会就去了三分之一。 晏汐又拿出几个枣子，分给吴家四姐弟。 三丫是几个里面最开朗的，雪王的羊奶一直是她在送，和晏汐更熟悉一些。 坐在一旁的男孩叫吴安，平时身体不好很少出门，这也是晏汐第一次见。 看着时不时就咳嗽两声的男孩，几个姐姐也习以为常，时不时给他顺顺气。 晏汐有些心疼这几个孩子，借着端热水的时间掺了些灵泉水进去。 吴安喝了几口剩下的女孩们分着喝了，都是亲姐弟没那么多讲究。 晏汐看着吴安咳得通红的小脸好了些许，放下空碗去了厨房，帮着几人一起做饭。 一群人做饭就是快。 周芬把土豆炖鸡烧好后，还炒了一个大葱鸡蛋。 今晚孩子多，还做了个鸡蛋羹，里面放上酱油和葱花，香味扑鼻而来。 想着家里刚收的粉条，晏汐做了个简易版酸辣粉，除了没有骨汤，其他的都一样。 把饭菜分成两份端进屋，大人一桌小孩一桌。 晏奶奶带着吴家爷奶坐在上首，想着有客人还拿出红薯酒，一人一杯满上。 晏汐和晏江年岁小，带着一帮小孩坐一桌，想着孩子不宜喝酒，还从空间取了几个橙子榨汁，一个小孩一碗。 雪王闻到甜味，在旁边眼巴巴看着，晏汐只好给它的饭盆也装一点的，尝尝味道就行。 不出所料这顿饭很受欢迎，不仅酸辣粉和鸡肉，就是早上剩的馍馍都吃了个干净。 女人们吃完早早下了桌，也就男人们还陪着三个老人聊天说话，饭没吃多少，酒倒是喝得挺多。 一顿饭吃到戌时才堪堪结束。 为了防止睡一觉头疼，晏汐把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端出来，一人喝了一碗。 由于家里几个男人都喝了酒，送刘菊花一家回去的任务落在晏汐和晏江身上。 走之前晏汐把南瓜饼装了一些，苹果梨也给了几斤，递给三丫拎着。 晏江扶着吴老头，晏汐和刘菊花扶着吴老太，二丫扶着吴安，四丫走在最前面打着火把。 下过雨的泥地湿滑，看不见随时可能摔一跤。 两人把人送到院外，婉拒刘荷花坐坐的邀请，接过四丫手里的火把转身回去。 夜晚的风寒凉刺骨，两人不断加快速度，用了不到一半时间就到了家里。 除了冯月点着桕油等着两人，其他人早已收拾完回屋。 “大嫂回屋吧，我和三哥洗漱完就回去。” 冯月点头，把油灯放到厨房，让两人照明，自己快步回了房间，不到一会屋里灯就灭了。 晏汐等晏江洗漱完把水装到空间里，给自己和雪王美美洗了个澡，不然满身泥点的雪王休想上床。 彻底睡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想着之后的汤底还没准备，打算第二天去买点，顺便看看锦绣庄生意如何了。 今天天气一直阴沉着，好在没下雨，晏汐吃过早饭架着牛车去了镇上。 先去各府卖了一圈水果蔬菜，赶在午时前到了锦绣庄。 刚到地方发现门口摆了个摊子，还有不少妇女在争抢。 恍惚间，晏汐以为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商场大促销。 还是桂香看到了晏汐，走到牛车前跟晏汐打招呼。 “姑娘可算是有时间来锦绣庄了，我们掌柜的可是经常提到你呢！” 晏汐想着自己今天来不是卖东西的，空手进去不太好。 让桂香等着，自己则是进了板车，从空间拿了不少水果，有苹果橘子和梨，出来还给了桂香一篮子，让给其他人分分。 两人进了店铺，里面更是热闹，有不少夫人小姐在选衣服料子，旁边还站着专门的丫鬟，根据不同的身材相貌制定款式。 甚至还有专人备上茶水点心，服务那叫周到。 晏汐进去后云娘正在帮顾客选花样，冲着桂香点了下头，示意把人带到楼上，自己稍后就到。 晏汐跟着桂香上了楼，吃着专门送来的茶水点心，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好不惬意。 “扣扣扣。”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晏汐的注意。 “进。” 话音刚落，云娘就推门进来。 寻亲 “你可是许久不来了，看看怎么样，用了你这法子可是把毓秀庄狠狠压下去了。” 云娘嘴上客气问道，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都压不住。 “还不错，没想到你们还挺有新意的，还赠送茶水点心，就凭这点夫人小姐们就愿意常来。” 晏汐开口，语气满是赞同。 这些夫人小姐可不差钱，缺的就是新意。 其他店里买东西最多就是服务好点，这可是实打实的服务到位，夫人们满意了自然出手大方。 聊完了生意，自然要聊聊别的，两人也相处了几次，话题自然随意了些。 “你最近忙什么呢，我上次听王文说你买牛了，怎么反倒更没时间过来了。” 云娘喝了口茶，刚才在下面费了不少口舌，好在成果是喜人的。 晏汐猜到说的是上次那小哥，笑道：“上次过来，刚好你没在，好在小哥认识我，找他拿了几包碎布回去呢！” 听晏汐提到上次，云娘就是一肚子的苦水，终于找着人倾诉了。 “你是不知道我那主子，在这镇上住了半个月，每天换着法子折腾人。” 云娘叹了口气，“跟你品茶后不知怎么想的，以为所有女子都爱品茶，每天都拿出各种茶叶。” “本来喝茶就算了，谁知他丧心病狂，非要我写什么品茶心得，回去后让家里姐妹看看外面的女子是如何富有才气！” 晏汐听的憋不住笑，想到上次那个男子，外表一幅温润模样，谁知还有两幅面孔。 “你别笑了，好不容易把人送走，好在今年是不用见了，多来几次我非得疯了不可。” 云娘看着晏汐的表情，有些没好气。 “行行行，喝杯茶消消气，是我的错，上次喝茶我就不该说那么多。”晏汐动手给云娘续了茶，推到手边。 “你上次的络子花样公子已经让人带去其他布庄了，今年的分成肯定要到年底。” 云娘到底还是想到了正事，给晏汐说了声。 “嗯，那我就等着了。” “对了，我给你带了点水果，你尝尝。”晏汐把篮子推过去。 云娘打开接过看了眼，瞪大眼睛。“这都十月了怎么还有这么好的水果，跟刚从树上摘下来似的。” “我听来做衣服的夫人小姐说这段时间有个姑娘在各府卖水果，味道好还不贵，不会是你吧！” 晏汐但笑不语，云娘看着还有什么不懂的。 “那我就收下了，让我也尝尝这夫人小姐们推崇的水果有多好吃。”云娘也没客气，让桂香把水果收了起来。 时间来到午时，云娘说什么都要请晏汐去知味楼吃一顿。 晏汐也没推辞，两人架着牛车到了酒楼面前，有小二上前招待，并把牛车牵到后院。 进了里面，掌柜亲自过来，把人引上了二楼包厢，吩咐小二进来点单。 “两位客官看看吃点什么，我们酒楼辣子鸡和鱼香茄饼都不错。” 云娘是常客，问了晏汐有没有忌口后，点了辣子鸡和冬瓜肉末汤，再来一个清炒时蔬，两份米饭。 三个菜够了，两人都不是胃口大的人。 小二转身下楼，吩咐厨房准备饭菜。 云娘动手给两人倒上茶水，看着下面往来的行人。 晏汐尝了一口茶水，味道很一般，有茶渣不说还涩口，尝了一口就放到一边。 两人聊天的功夫小二把饭菜端上了桌，确认没问题才退了出去，关上了包厢们。 “尝尝，别看茶水味道一般，这菜还是不错的。”云娘拿起筷子，让晏汐自便。 看着面前满满的一盘辣椒，鸡肉还不到三分之一。 晏汐夹了一块，刚入口就是一阵辛辣，鸡肉没腌制，吃起来不算入味，火候还行。 接着又尝了冬瓜肉末，比辣子鸡好点，也没达到晏汐的预期，心里是有点失望的。 最后晏汐尝了一口时蔬，出乎意料这道菜不错，清脆爽口，配上米饭味道更好。 整顿饭结束晏汐一直在吃蔬菜，到是云娘，一个人就把两个菜吃完了，撑得瘫在椅子上。 “哎哟，撑死我了，好久没吃这么多了，请你吃饭肉到全进了我嘴里。”云娘一边说话一边顺气。 “我就爱这道蔬菜，你花钱多吃点也是应该的。”晏汐笑眯眯的坐在一旁。 等着云娘休息。 一刻钟左右云娘才起身，还偷偷松了下束腰才算好受点。 下楼付了四百多文，两人上了牛车，晏汐把人送回锦绣庄才驾车离去。 来到王屠夫摊子时发现已经没多少肉了，五花和肥肉只剩下一些边角。 余光瞟到放下水的地方，看到一副小肠眼睛一亮。 “老板把那副小肠卖我，你剩下的这些人瘦肉我全包了，那点五花也给我算上。” “好嘞，瘦肉一共十八斤，五花就算两斤，加上小肠和棒骨一共给我二百七十文吧。” 数量太多王屠夫扳着手指算了半天也没好，还是晏汐在一旁提醒才算明白，还给抹了零。 王屠夫把肉用草绳拴上递给晏汐，付了钱后晏汐把肉放进空间，今天出门没带背篓，放板车上不方便。 晏汐架着牛车出了镇子，在路上还遇到一对老夫妻带着儿子拦牛车，说是要去寻亲。 晏汐一打听发现去的还是晏家村，不知道具体位置，就在路边拦车，看看能不能顺路搭一程。 老人说自己是晏家村人，小时候被人拐卖了，脑子里只有个模糊的印象，打听了无数地方才走到这里。 现在年纪大了，越发思念家人，总想着落叶归根，这不就带着儿子一家回来了。 老人说自己的大哥叫晏青山，比自己大了五六岁，其他的也不记得了。 晏汐听着晏青山这个名字很陌生，但看老人的岁数，跟奶奶差不多，想来他大哥也快八十了。 现在村里这么大年纪的老人没几个，到时候一打听就知道了。 晏汐想着反正顺路，就搭对方一程。 老人听了不停道谢，吩咐儿子去后面把其他人叫来，这大冷天的在路边越发冷了，早点去村里才是大事。 重逢 老人的儿子先把爹娘扶到牛车里坐好，自己才转身跑了出去。 不到一会就带着三个人回来了，看样子是他老婆孩子。 晏汐帮忙送几人上了牛车，搭了棚子空间有点小，几人坐的越发拥挤。 确定都坐好后晏汐才赶着牛车往家赶。 这一路的功夫晏汐了解了几人大致的情况。 老头叫徐贵，妻子周氏，一家人是从南青府路华县来的，花了近两月才到了松山镇。 男子是他们独子，叫徐有福，妻子王氏，两个孩子是龙凤胎，今年十六岁。 还有两个姑娘早已出嫁，这次就没跟着出来。 牛车一路进了村子，晏汐直接去了村长家，这种事找村长最快。 牛车刚停下其他人就迫不及待下来了，王氏摸出铜板就要递给晏汐。 晏汐拒绝了，就当做好人好事，这么冷的天带着一家子奔波也不容易。 晏汐让几人等着，自己推开了村长家院子，把晏福生叫了出来。 “你找我啥事啊，进屋也不说，非要让我出来……” “大……大哥……” 老头看见晏福生的瞬间就激动起来，顾不得自己年纪大，几步就到了跟前。 徐有福怕老爹激动身体出问题，忙不迭帮着顺气，王氏则是扶着婆婆，两人也有些激动。 自家老爹是有多想回家一家人都知道的。 这好不容易上面的老人没了，把家里的房屋土地全卖了，半点不停的踏上了寻亲之旅。 晏福生有些吃惊，这陌生的老头哪来的，上来就喊大哥，老年痴呆也不像啊！ “你是晏青山的儿子吧，你跟他长得很像，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徐贵说完眼圈就红了，没想到刚到地方就看见了侄子，地方果然没找错。 “老人家，我爹确实叫晏青山，请问你是?” 晏福生看着面前的人确实不认识，想着可能是什么外地亲戚过来投奔。 “我大哥是晏青山，我这次就是回来寻亲的，呜呜呜……” 话没说完眼泪就下来了，徐有福一个人还有些扶不住，晏福生连忙上前搭把手。 “你是我那幼年走失的二叔?” 晏福生有些不敢相信，在他小时候经常看见自己爷奶偷偷抹泪。 自己爹每次看见都唉声叹气，家里气氛很是低迷。 自己懂事后也问过几次，几人只是摇头，也不说有什么事。 在晏福生十二岁那年爷奶因伤心过度相继离世。 走之前把爹娘叫到床前，嘱咐一定要把走失的老二找到。 也就是这次，晏福生才知道自己还有个二叔，小时候跟着去镇上被拐子拐走，一家人寻遍松花县也了无音讯。 之后几十年，自己爹只要有时间就出去寻找，希望有人能提供线索。 直到几年前去世都没有一点消息，嘴里一直念叨对不起爹娘的嘱托。 想到这里，晏福生也有些心酸。 命运弄人，这一别竟是天人永隔。 外面实在太冷了，晏汐怕两个老人熬不住，提醒了晏福生进屋再说。 “对对对，先进屋，看我，一激动都没想到这事。” 说完晏福生和徐有福掺着徐贵进屋，王氏则是扶着周氏跟着。 晏汐看着外面的行李，帮着两兄妹一起搬进了屋。 和晏福生打了招呼就赶着牛车回去了，接下来的事也不适合外人在场。 晏福生把晏汐送出了门才回去，还有不少话想问呢。 徐贵在屋里坐不住，看见晏福生进来忙问道：“对了，家里其他人呢，怎么我来了这么久也没见到？” 晏福生叹了口气，把他被拐之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徐贵听到自己爹娘和大哥都没了，甚至到死都念着自己，一时哭的不能自已。 晏福生等他缓和下来才问着徐贵的情况，怎么这么多年才回来。 徐贵抹了把泪，说起自己这些年的情况。 原来他当年被拐到了别的地方，由于年纪大了已经记事，辗转几个地方没卖出去。 拐子看赚不了钱，准备打断手脚扔到街上乞讨，还是一对老夫妻看不过去，花了身上所有银两把人买下。 之后取名徐贵，成了两人儿子。 两个老人本也没有孩子，买下徐贵后更是当亲生孩子养，不仅好吃好穿，甚至帮着娶了媳妇。 徐贵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赡养老人处理好身后事，才开始打探寻亲的事。 期间也走了不少弯路，徐贵脑子里只有个大概，害怕找错地方，辗转了几个县城。 南青府就在永安府隔壁，就这点距离也花了两月时间，过路费都花了不少。 之后的事情晏福生也知道了，要不是遇到晏汐，一家子估计现在还没到村子。 安排几人先休息，晏福生打算把其他人叫回来，二叔回来了可是大事。 到了地里，把两个儿子儿媳叫了回去，老妻去晏家卖粉条了，看这时间估摸着也到家了。 这边，晏汐赶着牛车进了院子，里面有不少人卖粉条，看见晏汐都热情得不行。 有人打招呼通通回应后才拎着篮子回屋，小肠放在上面，周围人看见也没说什么。 隔老远雪王就扑了过来，围着晏汐打转，还时不时闻闻篮子，哈喇子都要下来了。 一人一虎进了屋，晏奶奶在烤火帮着做头花，其他人都在外面忙碌。 晏汐从背着人从空间掏了几个橘子出来，放在火上烤，吃着更甜。 “囡囡回来啦，奶奶给你留了鸡蛋羹，现在还热着呢！” 晏奶奶一脸慈爱的看着晏汐，在家里吃了三顿饭，顿顿大米白面，这伙食比老宅强多了。 现在晏奶奶对孙女赚钱的手艺彻底放心了。 “知道了奶奶，我等会就去，你多休息，接你过来就是享福的，这些头花我们闲时慢慢做。” 橘子烤好了，晏汐给晏奶奶剥了一个，给旁边目不转睛的雪王也喂了一个，起身把碎布收了起来。 把篮子拎到厨房，从里面拿了一点瘦肉，切碎放到盆里，让雪王慢慢吃。 自己则是去了外面，找到周琴把徐贵一家到来的事说了，周琴急得粉条都没卖就往家赶去。 做客 晏汐看着屋檐下周琴的粉条，无奈只能帮忙称重，晚点把钱送去。 周萍本来和周琴聊的好好的，这突然就往家赶，连忙问晏汐可是出了什么事。 晏汐想着这事别人迟早得知道，就说了声是有亲戚来了，多的也没多嘴。 今天来卖粉条的人比之前多了不少，整个村子基本都来了，拿到钱后一个个眉开眼笑。 直到下午人才算走完，不过今天收的粉也有一千多斤，够几个月是量了。 真是痛并快乐着。 送走最后一波人周芬打算做饭，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孩。 正是上次和晏汐一起吃枣的孩子，村长的孙子晏波。 “晏姑姑好，晏奶奶好。”一进院子看见晏汐和晏母就嘴甜得不行。 “你怎么来了，家里知道吗？”晏汐摸了摸小孩的头，把人带进了屋。 “晏姑姑你们别做饭了，我奶奶让我上来告诉你们一声，晚上去我家吃。” 小小的人到是把话记得清楚，晏汐笑着逗他，“那姑姑们空着手去粮食够吃吗？” “够的，我奶奶今天还杀鸡了，可香了呢！”似乎是怕晏汐不相信，站起来手舞足蹈比划着。 其他人在一旁还不知道村长为何让自己一家晚上去吃饭，这十来口人不得吃了人家一天的口粮啊。 “闺女，你过来，娘有事问你。”晏母说完把晏汐拉到一旁问询情况。 晏汐知道怎么回事，估计是感谢自己帮助了徐老头一家吧。 “没事娘，我今天帮了村长二叔一个小忙，估计是感谢我吧，等会从家里带块肉，我再拿些水果，对了，上次剩的酒带上，我怕他们今晚不够喝。” 晏汐一口气就把事情安排了，顺便告诉周芬不用做饭了，反正现在火才刚点上，先熬高汤也行。 母女说完话回来给其他人说了一声，大家都没疑议。 让几个侄子带着晏波玩，自己和冯月晏母把香肠处理了。 “小妹，这小肠味道太重了，不好吃的。”冯月搓着手里的小肠，滑腻腻的。 “大嫂你多放点白面就是，等会用盐再清洗一下就好了。” 晏汐和晏母在一旁切肉，闻言回头说道。 “还要白面，这也太精贵了。”冯月有些心疼，不过还是放了不少白面，总算是洗干净了。 一切就绪后晏汐的肉也腌好了，让晏父削了一节粗细合适的竹筒，几人开始灌肠。 忙活一个时辰总算是弄好了，晏汐把肠衣扎些小孔，让晏江挂在屋檐上，烧火时熏制几天就能吃了。 忙活完亦是傍晚，晏汐几人也没耽搁，早点去还能帮忙。 晏母收拾了一些白面带上，去别人家做客总要拿点东西。 晏汐今天买的肉故意剩了两斤瘦肉，再把那半坛子酒带上，东西也不少了。 晏汐回房拿了不少水果，苹果，橘子，梨，装了一篮子，这在农村算是重礼。 把东西装在背篓里，晏林背上先出了门。 晏汐和其他人在后面锁门招呼着小萝卜头。 雪王在晏汐旁边寸步不离。 本来出门时没打算带上的，怕吓着别人。 雪王大概猜到晏汐的想法，湿漉漉的眸子盯着晏汐不放，还是晏母看不过去，放话全家一起去，雪王也是家人。 一群人赶到村长家时，人已经很多了，不仅族长来了，就是大伯一家也来了，还有周萍婶子家和几个没出五服的亲戚。 总共来了三四十人，院子里也坐了不少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周母几个女人进了厨房帮忙，晏奶奶则是去屋里，陪着周氏说说话。 剩下的小辈们看见雪王就走不动道，一个个围着七嘴八舌。 晏汐嘱咐了不能上手，见孩子们听进去了也没管。 这时徐贵的孙女看到晏汐站在一堆孩子中间，眼前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没办法，她才刚到这地方，熟悉一些的除了刚认的大伯一家也就是晏汐了。 “啊，有老虎，老虎……”人才刚到晏汐面前，突然看到旁边站着的老虎，吓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晏汐赶忙把人扶住，生怕吓出个好歹来。 “别怕别怕，这虎崽是我养的，不伤人的，你看那么多孩子围着家长都不说话呢！” 这虎崽三个月了，村里人都是见过的，更别说最近去晏家卖粉条，那可是天天见，别说咬人了，都不理人，可高冷了。 晏汐把人扶到一边，让她喘口气。 “谢谢，我第一次见老虎，让你见笑了。” “对了，我叫徐婉，我听大伯说你叫晏汐，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徐婉在这没什么朋友，今天见到晏汐就挺喜欢这个女孩，说话有条理还乐于助人。 听大伯母说村里的粉条和菌子都是对方一手包办的，更敬佩了。 “可以啊，我平时也挺忙的，没什么朋友，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去家里找我玩。” 晏汐看着徐婉道，看得出这个女孩是真心想认识自己，也没拒绝。 两人说话的功夫周萍的女儿过来了，晏汐跟对方还算熟悉，平时遇到了也会说说话。 “小汐你来了怎么不进去，里面都是些大娘婶子，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晏薇看见晏汐和一个不认识的姑娘站在墙角，走过来挽上晏汐胳膊。 晏薇和晏汐同岁，就大了两月，在晏汐的介绍下三人互相认识了。 三个年岁相仿的姑娘不到一会就玩到一起，从衣服首饰聊到兴趣爱好，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跟两人待在一起晏汐觉得自己都活泼了几分，之前一直忙着赚钱，根本没有机会和同龄人相处。 另一边厨房里。 王氏也和几个妯娌聊的不错，大家都是本分人，聊聊家庭聊聊子女，气氛很是融洽。 七八个女人做饭还是很快的，不一会就有人出来喊开饭了。 住的近的回家把桌凳搬了过来，堂屋放不下全放在院子里。 三人也不好站着等吃，纷纷进了厨房帮忙端菜，把年纪大的安排在屋里。 男人和喝酒的单独坐一桌。 晏汐她们三个单独一桌，带着一帮小孩在外面，气氛也不错。 不着四六的人 一会儿功夫晏母跟着小吏进来了，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和两个孩子有关。 上下打量一圈没发现身上有问题，才松了一口气。 “你娘来了，可以说了吧！”那小吏没等几人寒暄，直接道。 晏汐点点头，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重点强调晏母很满意对面的男子。 晏母听完眼睛都红了，扑上去就想打两人。 还是兄妹两眼疾手快拦住，之前打了就打了，要是现在动手有理也变得没理。 “你这老虔婆，就你这贼眉鼠眼的鳖孙也想娶我闺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上次老娘没明着拒绝是给你留脸，从你嘴里说出来还对你孙子很满意，怎么的，还想两头哄白得个媳妇，你看我不给你好好宣扬宣扬。” 说完就出了亭子，站在巷子口喊起来。 “快来看啊，这卖烧饼的老不死，带着孙子逼迫我闺女。” “快来人啊，看看这对不要脸的一家人……” 晏母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把巷子里的摊主和食客引过来不少，没一会就把晏母围了起来。 “大娘，你这是发生什么了……” “对啊，我听说卖烧饼的大娘逼迫你闺女，没出什么事吧！” “没想到啊，在这镇上卖了十几年烧饼的大娘，竟是这样的人！” “是啊是啊，平时见人就笑，看着和善得不行，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周围的人气嘴八舌讨论起来，晏母看着这风向满意得不行。 好在闺女没出什么事，不然自己定要活撕了这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还在亭子里的烧饼大娘也没想到晏母来这一出，打了人不算还想败坏自家名声。 顿时也急了，追着出去就想和晏母和掰扯。 那叫刚子的男人看自己姑奶出去了，也不敢待在里面，怕又被揍一顿，身上还疼着呢。 围观群众看大娘后面跟了个男子出来，这下对晏母说的话深信不疑，一个个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起来。 他们可是见过晏母闺女的，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跟天仙似的，就面前这个黑不溜秋，脸肿的和猪头似的男子也敢肖想。 先不说容貌配不上，就是人家姑娘自己能挣钱就甩了男子八条街。 男子许是受不了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又因为挨了一顿打，心里对烧饼大娘也怨恨起来。 事情都没打听清楚就让自己来相看，还给爹娘说姑娘家没有反对，准备好聘礼就行。 自家爹娘在村里话都放出去了，这下自己回村还怎么做人，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气不过的男子转身就走，也没管还在地上撒泼的大娘，丢脸死了。 围观群众看主角都走了，戏也看的差不多了，渐渐散去。 晏母目的也达到了，回了亭子叫出了兄妹两人，三人谁也没搭理还在地上的人。 烧饼大娘看没人安慰自己，灰溜溜的起身回了摊子。 晏汐三人回去时吃粉的人很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八卦。 冯月和周芬有些忙不过来，听见顾客说晏母和烧饼大娘吵起来了也没时间过去，心里急得不行。 看到三人完好无损回来才把心放下，“你们没事吧，这客人太多了我也没听明白出什么事了。” “都解决了，好在三哥去的及时。”晏汐说完跟着帮忙，刚才的事围观的人也帮忙说话，这才没出什么不好的影响。 晏汐想着两个小吏也出了力，中间更是帮着臭骂了两人一通。 虽然这是他们的工作，但总归是帮了自己。 晏汐煮了两碗粉，把配菜全加了一遍，还装了一篮子水果，让晏江给两人送去，算是自己对他们的感谢。 这边，两个小吏收到东西还有些懵，平时几人在这轮值，也处理了不少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东西呢。 “大哥，这粉确实香啊，难怪天天这么多顾客，那老婆子是想找个聚宝盆啊！” 跑腿的小吏边吃边和大哥说话。 “吃你的，以后这家人多照顾点，再有这种小人不用客气。” 王成边吃边说道，满脸的不屑，这家人打什么主意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门清，想着人家姑娘有本事，娶回家就能把方子攥到手里，稳赚不赔。 两人吃完把水果分了，把篮子送回去。 晏汐冲着两人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书院下课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 不少熟客看见几人就七嘴八舌询问怎么两天不来了，最近吃饭都没胃口，想念得紧。 几人也是不厌其烦的解释，看来之后不来还是要给顾客说一声，天天让人白跑也过意不去。 今天的生意比之前哪一天都好，很多人两天没吃了正馋这一口。 就怕晏汐突然又是几天不来，寻思着这顿多吃点。 晏汐今天带的粉是之前的一倍，还是在午时卖的差不多了，人虽然很累，不过铜板也没少赚。 趁晏江和两个嫂子守着摊子，晏汐带着晏母出了巷子，拿出不少水果兵分两路。 晏汐去了永福巷，在几个熟客家销售了不少。 晏母背着背篓在哪里南市零散卖了些，也有一百多文。 卖完后去了王屠夫摊子，买了不少肉和骨头。 晏汐买完水果回去巷子把东西带上，一家人直奔南市。 到的时候晏母和王屠夫正在闲聊，都没注意晏汐的到来。 把东西装上晏汐发现前面围了很多人，站在板车上才发现前面也是个肉摊，看样子卖的还是新奇货。 给几人说了声晏汐叫上晏江，两人拨开人群到了里面。 发现卖的居然是牛肉，这可是个新鲜货，晏汐来了三个月第一次看到。 很多人围着看，买的人没几个，牛肉可比猪肉贵多了，全是瘦肉不说做不好还有膻味。 晏汐担心是病牛，一般人家可舍不得杀牛，要知道牛可是在官府有报备的，无故杀生要进牢房。 老板看着地上的牛肉发愁，这牛刚买没两年，现在就希望把买牛的钱收回来一些。 “老板你这牛肉咋卖的？”晏汐上前仔细观察，确定是新鲜的肉，有些地方还有经脉跳动。 烧饼大娘家的闹剧 老板看着终于有人问了，来了一早没卖出去多少，还剩下一大半，现在可是使劲推销。 “三十文一斤，客官您看看需要多久，今早刚宰杀的咧！” 说着动手翻了一下牛肉，有些还在动。 “客官你看我这牛肉，新鲜着呢，是昨天拉货的时候滚下山崖摔断了腿，治不好了才宰杀的。” 要知道病牛也能卖到十几文钱一斤，这新鲜牛肉价格比猪肉还贵了一倍。 晏汐现在满脑子炒牛肉，卤牛肉，牛肉干，可谓是馋的不行。 “老板便宜点，这些肉我全包了！” 眼前的牛肉确实新鲜，可谓是买到就是赚到。 贵是贵了点，好在自己也攒了不少钱。 老板一听全包，眼睛都亮了，生怕晏汐反悔，忙不迭的把肉全上称。 ”一共二百六十三斤，客官确定都要了？” 晏江有些吃惊，这买的也太多了，谁家买肉几百斤啊，被人知道不眼红死？ “小妹，这太多了，少买点，吃不完的。”说着连忙阻止晏汐，这挣点钱也不容易啊！ “听我的吧三哥，我有用的，再说你小妹的能耐你还不清楚吗？”说完对着晏江眨了眨眼睛。 “老板你给我装上，再给我来点排骨，一起算账。”晏汐对着老板道。 “好嘞！”老板收到准话眉开眼笑的用麻袋装上，排骨还多送了两根。 晏汐数了八两银子和五十文过去，排骨除了送的还有二十斤，八文一斤。 这几百斤肉买了几天白干，加上成本也不够肉钱。 剩下一些内脏，晏汐挑了牛肚和牛百叶，老板没要钱，直接装进麻袋。 晏汐帮忙看着摊子，老板和晏江两人把牛肉抬到牛车上。 老板回来后直接把剩下的收进背篓，都是些边角料和下水，再待下去也卖不上价格，还不如带回家给妻子孩子补补。 晏汐回到牛车上就遭到一众人的注目礼，不过倒也没问晏汐怎么买这么多肉。 买都买了，用的也是她自己的钱，自己等着吃就是。 几人把东西放好，空间显得拥挤了许多，晏汐和晏江坐在外面车辕上。 吹着冷风一路往家赶。 几人到家后连忙叫人出来帮忙搬东西，喊了几次都没回应。 到是晏奶奶慢慢走了出来。 “别喊了，他们三个去村长家老宅帮忙修葺房屋，这都已经两个时辰了。” 几人闻言答应一声，分了几次才算是把牛肉都送回屋子。 “你们这买的什么啊，腥味这么重。”晏奶奶在一旁皱着眉头，有些闻不惯。 “这是我今天买的牛肉，好不容易遇到我全买了，够吃到年关了。”晏汐挽着晏奶奶的手笑吟吟道。 “你啊，有点钱全花家里了，也不知道自己存点。” ”行了，我老婆子也不说那不讨人喜欢的话，平白惹人厌烦。” 晏奶奶拍拍晏汐的手，一脸慈爱。 这边一家人和乐融融，殊不知另一边卖烧饼的大娘家已经天翻地覆。 正吃着午饭呢，就见自家哥嫂带着几个侄子侄孙就来了，话也不说就是一通打砸。 不仅正摆着菜的桌子被掀翻，就是做生意的炉子也被摔坏，整个家里可谓乌烟瘴气。 原来烧饼大娘的侄孙挨了一顿打后，回村里正好被几个跟自家不对付的大娘婶子看见。 这不没一会就宣传开了，还有好事的人上门看热闹。 丢了大脸的男人回家后越想越气，把事情和爹娘爷奶说了。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大娘的哥嫂更是把人骂的狗血喷头，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骂到最后还不解气，把一家子叫上，打算去镇上去讨个公道。 十来个人气势汹汹的上了门，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 “大哥大嫂，你们干什么啊！” “哎呀那是我新买的瓷碗，不能砸啊！” 烧饼大娘跟在后面拦着，怎么也阻止不了几人，眼睁睁看着家里变成一地废墟。 烧饼大娘看一个人拦不下，对着其他人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过来帮忙拦着，房子砸坏了一家子睡大街去。” 其他人挨了骂也不躲在后面了，纷纷上前阻拦。 一来二去也不知道怎么就动上了手，瞬间混战成一团。 别看大哥家来了十多个人，照样不是烧饼大娘一家人的对手，没一会一个个被揍得哭爹喊娘。 “我呸，就你们这样的也敢上门找麻烦，我娘好心帮你们找媳妇，被人家骂成什么样了？” 大娘的大儿子踢了地上的人一脚，他跟自己二弟天天在码头帮人装卸货物，有的是一把子力气。 就大舅家那几个软蛋，平时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一到下地能躲就躲的人，真动起手来没一个是两兄弟的对手。 就是几人的妻女也不是好惹的，瞅着空隙把一群人挠个满脸开花。 “好好好，徐春草你真是好样的，把你侄子们打成这样，不赔钱你今后出事别想找我们给你撑腰。” 徐有钱气的要死，暗恨这一家子不是东西，现在打也挨了，不讹点银子这事今天就没完。 “我呸，一家子不要脸的东西，这些年趴在我家吸血没够，现在打算明抢？” 这脸也算是彻底撕破了，牛大看着大舅一家，很是不耐烦。 “我跟你娘说话呢？这有你什么事情。” 徐有钱还是有些怕这大侄子，长得牛高马大不说，身上也是一把子力气，自己一家子都打不过人家。 转头不在看对方，只盯着徐春草，想要钱还是得看这个妹妹，家里赚的银子都是她在管。 “大哥……” 烧饼大娘虽然有些难过，但这么多年一直帮助大哥家，也形成了习惯。 躲开家里人的目光，转身回了房间。 拿出匣子，取了一两银子，递给了徐有钱。 徐有钱接过银子后，对着几个侄子哼了一声，不免有些得意。 “你们再能干又怎么样？你娘还不是要乖乖把银子给我。” 说完也不去看几个侄子的脸色。带着一家人把刚刚翻到的好东西都装上，一群人搀扶着出了门。 受欢迎的雪王 今天老宅带的土豆泥不算多，不到午时就卖完了。 两人闲着无事把摊收了在一旁帮忙。 还别说，这做惯家务的速度就是快，两人比之前晏父他们几个帮忙时还麻利。 有了两人的加入，今早可是赶在王老汉他们之前卖完，早早收拾东西出了巷子。 晏汐要去销售水果，晏母怕带着人不好从空间拿东西，便带着其他人去了南市，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晏汐处理完过去接他们。 雪王趴在板车里，从草帘边缘偷偷往外看。 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平时都乖乖待在空间的雪王今天死活不进去。 对外面的一切好奇得不行，拼命往外看。 还是老规矩，晏汐先去了刘府，已经有小哥在外面等着了。 打了招呼把东西装上，拿到钱的晏汐转身去了下一家。 今天运气不错，王员外家刚生了小公子，过几日便是满月宴。 想从晏汐这购买大量蔬果，到时候来的亲朋好友不少，需要的量可不少。 晏汐问了需要多少，什么时候送来，没问题后收了半两银子定金。 把今天的收入放进空间，晏汐赶着牛车出了巷子，这一趟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娘，大伯母，我在这！” 晏汐到的时候几人正坐在路边四处张望，看着身边堆着的东西，想来这一趟花了不少银子。 晏汐刚停下牛车，几人就把东西往上搬，满满当当堆满了板车，坐人的空隙越发小了。 晏汐没办法，把雪王叫到了板车外面，里面空间太小就不跟几人挤了。 怕人看到雪王害怕，晏汐给雪王头上围了块头巾，一车人都笑出了声，实在太可爱了。 雪王看着晏汐有些幽怨，不停用爪子扒拉头巾，企图让它掉下来。 “不许动，小心让人抓去吃虎肉。” 晏汐笑够了才威胁了雪王一句，直到对方扭头不搭理自己才架着牛车出了镇子。 一路进了村子晏汐才把头巾收起来，村里在外面玩耍的小孩看见雪王都兴奋起来。 围着牛车不停追赶，嘴里一直叫着雪王的名字。 晏汐生怕这些小孩追逐摔倒，到了空地带着雪王下了车，让晏母几人带着东西回去。 不少人看见雪王下车更是高兴，倒也还记着晏汐的话不能上手摸。 一群小孩围着雪王不停的叫着，还有人拿出了地瓜干，雪王嫌弃的转过了头。 ’大爷是猛兽，你见哪只虎吃地瓜干的，愚蠢的人类。‘ 晏汐在一旁悠闲的看着，也不打扰孩子们的乐趣。 “晏汐姑姑雪王不吃我的地瓜干，呜呜呜~” 晏汐头都大了，不得不出言安抚。 “好了好了别哭，雪王它是肉食动物，要吃肉的，就像村里的牛，它就只吃草对不对？ 每种动物吃的东西不同，并不是雪王不喜欢你。” “真的吗晏汐姑姑，那下次我娘买肉我能喂雪王吗？” 小孩擦了擦眼泪，脸上扬起笑容。 “你要是喜欢雪王经常来晏汐姑姑家看就好，不用带东西知道吗，雪王不能乱吃东西，会生病的。” 晏汐决定杜绝外人投喂，乡下人一年也吃不了几次肉，哪能喂给雪王。 晏汐给几个孩子讲道理，确定所有人都听懂后，才带着雪王回家。 到了家里，在院子里看见两个新朋友，徐婉和晏薇正在树下说着话。 两人看到晏汐走上前来。 “你怎么才回来，我们看见牛车回来了，跟过来一看婶子说你还在村口。” 晏薇是个直爽性子，挽着晏汐胳膊笑道。 一旁的徐婉内向一点，情绪没有晏薇激动。 “你们两怎么来了，婶子没拘着你学女红啊！”晏汐浅笑着看向晏薇。 周萍婶子最担心这小闺女，整一个男孩脾性。 做饭不行，女红不行，一天天在村里跟一群孩子上山抓鸟，下河逮鱼。 眼看着十六了，在别家已经开始相看了。 周萍那个急得呀，吩咐全家不许惯着，硬是把人关在家里学女红。 誓要把性子扳正，以后去了婆家不被人说闲话。 “你可别提了，我爹娘今天回了姥姥家，我表姐夫今天来送礼，作为长辈去撑场子。” ”要不是这样我也不能偷溜出来，我都好久没在外面玩耍了，每天一睁眼就是做不完的绣品。” “你看我手指，上面全是针眼。”说着把手举到两人面前，上面可谓新伤添旧伤。 晏汐看的心头一跳，好在家里没逼着自己学，不然这手比起晏薇也好不到哪去。 “你们三在院子外干嘛呢，到家也不进来。” 晏母看到雪王进屋，等了半天也不见晏汐身影，这才出来看看。 “走吧，进屋聊去，这外面太冷了。” 晏汐带着两人回了堂屋，看见大伯一家也在。 正在说着今天摆摊的情况。 晏汐给几人打了招呼，看到昨天买的牛肉已经被切好了，正摆在屋子里。 “小妹，这肉按你的说法切好了，接下来你看要怎么做，我们也不知道你要什么样的。” 晏林抬头跟晏汐说话。 两百多斤肉四人切了一早上，家里刀具不够，只能两人一组轮流干活。 “还不错，切的大小正合适。”晏汐上手拿了几条，大小均匀，做成牛肉干刚刚好。 晏汐让徐婉和晏薇先坐，自己则是和两个嫂子一起把牛肉干腌制上。 调料都是晏汐准备好的，搅拌均匀放置两刻钟就好，腌制时间长更入味。 晏汐把晏母叫上，回了房间拿出不少橘子和梨，摆在篮子里带出来。 晏父还有些懵，自己房间什么时候有的水果，自己进进出出怎么没看见？ “来来来吃点水果，把橘子放在火上烤烤更甜。”晏母把篮子放下热情招呼道。 晏汐看着牛肉腌制得差不多了，让几个哥哥帮忙抬进厨房。 几个女人都一起帮忙，徐婉和晏薇也没闲着，帮着添柴烧火。 晏汐打算做几种风味，孜然牛肉，麻辣牛肉干和五香牛肉干。 第一步都是上锅蒸，几百斤牛肉蒸了十多次才算完。 制作牛肉干 晏汐让几人把不同的口味放在锅里炒制，炒干水分再盛出来，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 晏汐还特意留了些做风干牛肉，一根根用竹子串起来，悬挂在屋檐下。 注意不要被阳光直射，晾个半月到一月即可。 如果是夏天，三五天就能收起来，时间太长牛肉干容易发硬。 做完这些已经傍晚。 晏薇和徐婉赶着回家，任凭晏汐怎么劝说也不打算留下吃饭。 没办法，晏汐给两人装了些水果，一人分了几块炒好的肉干，才送两人出了院子。 大伯家则是留在家里吃饭，晏汐除了牛肉干还炖了排骨。 只吃肉会腻，还做了一盆蔬菜汤。 一顿饭吃的所有人都很满意，汤汁都泡了米饭吃下，盘子都显得干净不少。 饭后晏汐想着昨天买的牛肚，大冬天最适合吃火锅，通知大伯几人明天下午再过来，尝尝新东西。 晏江几人把牛肚和牛百叶清洗后放在厨房，这东西清洗可费劲了，吃起来也是真香。 把人都送走后结束一天的工作，晏汐回了空间继续干农活。 冬天蔬菜的销售比水果更好，储存的蔬菜快要见底，晏汐在地里忙活了很久。 今天天气越发冷了，牛车走在路上还能看见草上结的霜花。 这段时间一直忙也没准备新的棉衣，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的，棉花结块，穿在身上一点也不暖和。 几人到了位置先把火点上，晏汐围着炉子烤了很久四肢才没那么僵硬，呼出的空气都是大片白雾。 好在吃早饭的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忙碌起来倒显得没那么冷。 等书院上学后晏汐架着牛车去了锦绣庄，这个时间刚好开门。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这个时辰还没多少人赶集呢！” 云娘看见晏汐进门，抱着暖手炉走了过来。 “我在镇上摆了个小吃摊，每天来的都早。 这不天气太冷了，想来买点棉花赶制两身冬衣，天天这么熬着我都要老寒腿了。”晏汐莞尔一笑。 “做生意也不告诉我，是瞧不上姐姐不成。”云娘嗔了一眼。 “你倒是来的巧了，我这刚到一批棉花，还在库房，咱俩都这么熟了我带你进去挑。” 两人去了库房，里面堆积了大量棉花，除了新棉边上还有些旧棉花。 表面微微有些泛黄，看样子是回收二次加工售卖。 “那些是旧棉花，保暖效果没新棉好。”云娘以为晏汐要买那种，开口解释。 “我知道，这旧棉花怎么卖的，要是价格合适我也买点。” 晏汐想着村里肯定不少人需要，新棉太贵，旧棉数量少又买不到。 一家人就靠着那点棉花，结块也舍不得换，缝缝补补又三年。 “你要的话算你六十文一斤，平时可是低于七十不卖的，你问问别人就知道了。” 云娘给了个成本价，除了成本就赚个手工费。 “行，那你给我装个一百斤吧！” “那个新棉花多少，也来个一百斤。”晏汐决定一次多买点，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呢。 “新棉花就给九十文吧，我给你挑好点的。”云娘笑道。 “行，都给我装起来吧。” 晏汐说完云娘就叫了两个活计进来，装了四个大麻袋，放进板车就占了一半位置。 装好后晏汐数了十五两银子给云娘，心痛得直抽抽。 花钱一时爽，挣钱累断肠。荷包又见底了。 告别了云娘晏汐架着牛车去了巷子里，卖了一圈才去了王员外家。 提前拿了两百斤蔬菜和一百斤水果下来，这才上前敲门。 管理厨房的王嬷嬷看见质量一如既往的好，表示很满意，让明天再送这些数量，种类不要求。 收下递过来的二两银子，晏汐出了巷子。 买棉花的钱回了一半，晏汐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回了摊位。 到时正赶上一些长工和伙夫休息，摊子前围满了人。 坐不下的还去了别的摊位，连带着旁边几家生意都好了不少，看着晏家人更是笑的开心。 今天徐香芹和周盼娣明显熟练不少，一个做饼一个打包收钱，麻利极了。 晏汐今天不想吃酸辣粉，去了隔壁打算吃碗米粉。 老板用量实在，不得已带了半碗回去，晏母在大伯母那拿了两个饼配上刚刚好。 晏汐今天带的粉多了点，午时还没卖完。 倒是老宅刚刚好，在炒货大姐到之前收摊，正好把空位让出来。 “哎哟今天怎么不是那老大娘啊，她不做烧饼啦！” 人刚到就跟晏汐打招呼，在她看来两人已经很熟悉，有了买肉酱的交情。 “她换地方了，去了后面的角落，现在这位置是我大伯母租的。”晏汐不想说人坏话，轻描淡写带过。 “好吧好吧。” 炒货大姐也没细问，麻利的把自己摊子摆上就开始招揽顾客。 “对了小妹，你那个肉酱什么时候再卖啊？“ ”我上次带回去一家人都说好吃，就是量太少一人几口就没了。” “这段时间老太太吃东西没味，就惦记这一口。” “再过几天吧，村里菌子快成熟了，到时候肯定第一个卖你。”晏汐浅笑着。 “行，那我就等着了。”大姐也笑眯眯道。 “老板，来两碗酸辣粉，今天总算是赶上了。”来人一身风尘仆仆，像是走了很远的样子。 “好嘞！” 晏汐回应一声回了锅边，看着剩下的粉没多少了，干脆全煮了。 让周芬和冯月分了，她俩刚才没吃多少东西。 送走客人几人把东西收拾好，掀开帘子把东西放上去。 晏汐突然想起里面四袋棉花，占了不少位置，把东西放上人就坐不下了。 最后几人商量一番决定晏汐带着东西回去，几人去镇子外赶牛车。 今天有集市，附近村子来的牛车不少，总会有位置。 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晏汐一路出了镇子，雪王也趴在帘子后，在盆里吃着晏汐准备的牛肉。 路上还遇到不少人想搭车，晏汐都用装满东西拒绝了。 架着牛车都快了不少，进了村子才松了口气。 手慢无? “扣扣扣。” “谁啊！” 晏汐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看了眼窗外，天空没有一丝亮色。 “小妹是我，开一下门。” 门外传来冯月的声音，听着有些疲倦。 “来了。” 晏汐起身点上油灯，裹着棉衣打开了房门，看到冯月站在门口，连忙把人拉进屋。 冯月进了屋子把棉衣拿了出来，放在晏汐枕边。 “这是我给你做的棉衣，你试试看，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改改。” 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晏汐看着枕边的棉服，再看看冯月眼底的青黑。 加上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想来是点着油灯一直做到了现在。 心里泛起一阵酸胀，摸着棉衣的手不由得轻颤。 晏汐把棉衣穿在身上试了下，大小合适，袖口还绣了几朵小花，衬得整个人都明艳几分。 冯月帮着整理了一番，越看越满意，做衣服的时候就觉得小妹穿上好看。 就是布料不算好，看着有些配不上小妹。 试完衣服晏汐装作从从陶壶里倒水，实则是灵泉水，接了一杯递给冯月。 冯月确实有些口渴，接过喝了两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熬夜的疲惫去了大半，整个人都清明了不少。 收下衣物晏汐送冯月出门，看着屋里一阵火光摇曳又重新归于平静。 打了个哈欠接着回去补眠，等鸡鸣起床也不迟。 心里想着事晏汐早早就起床了。 穿上新棉衣暖和得不行，就算现在出去跑两圈也感受不到寒冷。 晏母出门看到晏汐穿着新衣服在做饭，上前打量了几遍，眼里带着些许自豪。 “我闺女就是好看，这新衣服衬你。” “这是你大嫂的手艺吧，看样子是熬了一宿做的，我给她蒸个鸡蛋羹补补。” 说着转身去了旁边，从篮子里取了两个鸡蛋。 现在晏母做饭一点不抠搜，家里伙食直线上升，鸡蛋也不留着换铜板，全部进了一家人嘴里。 天冷鸡不下蛋，还在村里换了不少。 现在不仅几个小的个子窜的飞快，就连晏父晏母身体都好了不少。 晏奶奶在家里住了两天，喝了不少灵泉水，晚上睡眠质量也好了不少。 听说在老宅的时候经常半夜起床，睡不了多久就要起来活动活动。 冯月和周芬起床时气色算不上好，吃完饭后把两人都赶回去补觉。 今天打算带着晏父和晏江一起去镇上，天冷了把一家人衣服做出来，也是个大工程。 晏林和晏山则在后院整理菜地。 搭了棚子种了不少蔬菜，爬藤的也不少，照顾的非常细致。 这段时间蔬菜消耗非常大，就靠那几分地是远远不够的。 晏汐每天都要从空间偷渡大半出来。 谎称是跟别人换的，有晏母打掩护倒也没人追究，这事就算过去了。 老宅今天去的是刘香草两口子。 晏汐去的时候两人已经背着东西出门了，看得出来对卖饼很期待。 几人也没耽搁，晏汐到的时候时间正好。 看见摊子支起来就围了上来。 昨天剩的猪肉丸还有十来个，晏汐也带了过来，想看看市场怎么样。 如果喜欢的人多之后开店也可以加进菜单。 现在摊子太小了，摆不了太多东西，空有一些点子无从施展。 猪肉丸两文钱一个，周围的住户大多不舍得花这钱。 两口就没了，瘦肉也就十四文一斤，可以做二十来个丸子，一家人都可以吃到。 牛肉丸销量不好也在晏汐意料之中。 来这摆摊也是看中书院的人流量，其他人只占小头。 果然，书院刚下课就来了很多学子，看见上了新品都喜出望外。 老顾客刘文更是价格都不问就拿了两个，每天都在这吃酸辣粉，对老板的手艺表示很满意。 他的两个好兄弟看见对方直接就拿了两个，也跟着上手，就这一会功夫就去了六个。 后面跟来的看着数量越发稀少，有些着急。 纷纷喊话晏汐下次多做点，就这么几个够谁分的。 晏汐也是笑着答应，什么时候上就不知道了，就现在这么些东西都要忙活很久。 刘文三人拿着号码牌端走自己的一份，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肉丸。 就这一口就征服了在座三人。 肉质紧实有嚼劲，咬开的瞬间肉汁四溢，鲜美的香味让人流连忘返。 几人回味完想在尝一口，突然发现两个丸子都没了，有些遗憾吃的太快了。 这边三人好歹一人吃了两个，很多人没抢着。 有交好的同窗买到后几人分食，均尝个肉味。 后面陆续来了些收到消息的学子，晏汐只能不厌其烦解释卖完了。 这一直说话也挺累啊！ 突然摊子后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晏汐就听见一阵打招呼的声音。 晏汐还有些好奇是谁这么大面子，人就到了跟前。 围在周围的学子把几个留着山羊胡的男子引到摊子前。 晏汐看着几人衣服比一般人好些，也不像周围的居民。 在看这些学子的态度，估计是书院的夫子。 果然，下一秒就有人打招呼：“陆山长好，王夫子好，张夫子好。” 几人点点头，摸着胡子回应学子的热情。 “看你们最近如此推崇这个摊位，老夫今天也和两位夫子尝尝。” “不用拘谨，跟之前一样就好，影响老板的生意到是我等的罪过。” 陆山长一派随和，剩下两位夫子也点头称是。 等三人选完食材立刻就有学子让出三个位置，自己则是端着碗站在一旁。 晏汐吩咐晏江把三人的粉送过去，这几人可是活招牌，要是味道满意了还愁之后的生意? 要知道晏汐在这卖了这么久粉，可是第一次见几人。 想来平时不是在家吃就是酒楼，这路边摊能有夫子的光顾，这些学子一定出了不少力。 哪怕只是传扬开来晏汐还是领这份情，看来肉丸子还是要提前准备啊！ 晏汐想偷懒的萌芽就此枯萎。 陆山上坐在凳子上，看着周围满脸期待的学子，颇有些不自在。 自己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美食，听到书院学子如此推崇的酸辣粉竟是路边摊，一度很是纠结。 自讨苦吃 今天发现王夫子和张夫子居然没有带早食，一问才知道也是想尝尝这酸辣粉为何物。 三人当即一拍即合，朝着巷子走去。 酸辣粉已经上桌，三人对望一眼，没说话。 陆山长举起筷子就夹了块豆腐丸子。 在丸子在嘴里爆汁的时候，瞬间就俘获了味蕾。 再看另外两人，也没比自己好到哪去，举止虽然得体，动作却显得急切了些。 一碗粉下肚三人有些意犹未尽，再来一碗时间来不及。 有些犹豫时有学子推荐旁边的土豆饼，也很好吃。 陆山长被学生看透，有些窘迫。 倒是张夫子和王夫子，谢过学生后大方的走了过去，还顺便给陆山长也带了两。 书院的钟声被敲响，一瞬间巷子空了大半。 边上不少摊主围了上来，满脸的羡慕。 嘴里还有意无意打探着秘方，这汤看着平平无奇，味道怎会如此美味。 晏母跟着说笑几句，有不合适的地方就扯开话题。 这时就有一直羡慕晏家生意的人看不惯了。 “就问问怎么调的汤底，有什么不能说的，真是小气，大家都在一起摆摊这么久了，还能抢生意不成。” “就是啊晏婶子，我卖的驴打滚，抢不了生意，我就学学回家做给我小孙子吃。” 周围不断有人起哄，要是能得到配方最好，得不到也能给对方添堵。 有人幸灾乐祸就有人看不惯这些人，卖面条的大姐和王老汉最先站出来说话。 就连第一天照顾生意的老伯也走了过来，言语都是对这些人的看不起。 “就知道眼红别人，有本事你也跟着做，人家天天在这摆摊想必你们也学会了吧！” 几人轮流把人骂了一通，一时场面寂静无声。 一番话说的众人面红耳赤，有那看热闹的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晏汐看人群终于安静下来，把帮忙说话的几人带到一旁，自己站了出来。 “大叔，你要不把你卷饼的手艺告诉我们啊，都是一起摆摊的，别那么小气嘛！” “大娘，你的驴打滚我也想学，家里有几个侄子侄女，他们也爱吃，你放心，我肯定不教别人的。” “你这妮子，大娘就是说说，说说，你不教就算了。” 说完转身走出了人群。 倒是卖卷饼的大叔，还在嘴硬。“我这卷饼可是祖上的手艺，哪能想学就学，真会占人便宜。” 晏汐就看着对方笑，也不接话，周围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哪有这样的，明摆着看人小姑娘年纪小，想骗方子呢！” “就是就是，下次放配料躲着点，什么时候被偷去都不知道。” 大抵是觉得丢了脸面，有些气不过的男人，举着拳头就朝着晏汐冲了过来。 “臭婊子，看我不打死你……” “嗷……” 只听见”噗通”一声，刚刚还在叫嚣的男人被晏江踹到地上，正举着拳头一下下往对方脸上砸。 “敢骂我妹，找死是不，还想打人，起来啊！” 晏江手上不停嘴里还不停挑衅对方。 晏父晏母两人也在一旁怒目而视，要不是怕影响晏江发挥，高低得上去一人踹两脚。 “官差来了！官差来了！” 人群一阵骚动，有人见情况不对跑到亭子里找人。 “住手，再动手全部关大牢去。” 来人是跑腿小吏和一个不认识的官差。 跑腿小吏一看又是晏汐兄妹俩，不由有些无语。 这才几天就处理两次打架事件，果然礼不是白收的啊！ 晏汐也看出了小吏的无奈，自己也很无辜啊，每次都是别人找事。 一群人跟着两人去了亭子里。 “说说吧，怎么回事！”陌生小吏盯着几人问话。 晏江现在冷静下来，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说完，听得两人连连皱眉。 这做生意好坏本来就全凭手艺，自己技艺不行就眼红别人，完全是人品不行。 亭长最厌恶这种行为，不然就不会每天都派人巡逻，这男子的行为在两人看来很是恶劣。 当即决定把人赶出巷子，不能继续在此做生意。 男子得知这结果腿都软了，当时怎么就昏了头。 大庭广众下被人围观，想解释都无从下口。 心里不由怨恨晏汐，要是她不激怒自己，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事情解决了跑腿小吏跟着出来，把刚才的事给所有人说了一遍一遍。 重点强调恶意竞争、寻衅滋事的后果，顿时所有人都绷紧神经。 晏汐等人回到摊位后，那男子才垂头丧气的出了亭子。 来到自己摊位前把东西收好，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出了巷子。 在小吏要转身回去时，晏汐打包了一些水果出来，一次次麻烦人家，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小吏本是不要的，奈何晏汐说只是感谢两人主持公道的谢礼。 话里话外都是对两人工作的肯定，小吏听得热血沸腾。 反应过来时已经拎着篮子到了亭子。 “你带了什么？”陌生小吏道。 “水果……”小吏有些不好意思。 “哦，你继续巡逻吧，我回去给大哥说说这事。”说着起身走出亭子，朝着亭长府走去。 这边晏汐几人没管各处投来的目光，给帮忙说话的人一人送了两斤梨。 晏母如今也帮着煮粉，只是速度慢一点。 晏汐给晏母说了要去送水果，等晏母接过煮粉的活计才出了巷子。 最近雪王饭量越来越大，一天要吃二三斤肉，加上各种水果。 体型长得飞快，现在已经有半米多长，站着比晏汐小腿高出一截。 长大许多的雪王对外界越发好奇，现在都不爱进空间。 每天跟着来镇上时都要把头探出四处打量，遇到行人才缩回脑袋。 晏汐一路驾着牛车到了王府。 今天正门大开，里面丫鬟小厮来回忙碌。 有人看到晏汐，连忙叫了王嬷嬷过来。 “菜和水果都在这里，王嬷嬷你清点一番。” 晏汐提前把东西搬下牛车，这套流程已经很是熟悉。 “姑娘办事我放心，要是这次宴席办好了，下次有需要的我还找你。” 王妈妈随意瞥一眼，小厮称重数量没差就把银钱给了晏汐。 菌子成熟 出了王府晏汐还有些不想回去，把周围的老顾客们送完水果后放了些在篮子里。 掀开草帘，打算沿街叫卖一番。 自己之后买房开店，需要不少银子，趁现在多攒些银两，到时不至于捉襟见肘。 要说镇上有钱人还真不少，就走了两条街的路程晏汐就卖了两百多斤水果，蔬菜也卖了不少。 许多人看见水果又大又新鲜，再一看价格没比别的高太多，咬咬牙买了不少。 家里人口多，一人分点也没多少。 一直到午时，晏汐卖完车上最后一批打算回去了，高峰期晏母一人忙不过来。 揣着刚刚零售的十来两银子，晏汐心情好的不行，都赶上在永福巷的总数了。 一人一虎回了巷子，时间正好，晏汐净手后上前帮忙。 许是年关将至，出来做工的人不少。 近两日来巷子的脚夫劳力明显更多。 晏汐的酸辣粉量大味美还不贵，是很多人的第一选择。 在众人的宣传下，现在是彻底火了起来，就是其他小摊生意都好了不少。 一时不少摊主对晏家的观感更是复杂。 送走最后一人两家才收拾东西去准备食材。 晏汐到了肉摊买了二十斤瘦肉和棒骨。 除了做肉丸的其他全是雪王的口粮。 回到车上几人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各自把东西放好驾车出发。 时间一晃过了几日，村里第一批蘑菇已经成熟，村长特意到晏家询问什么时候收购。 晏汐这段时间生意不错，一直没想起来询问蘑菇的事，村长要是不说又得耽误一段时间。 ”现在就可以，家里一直有人在家，价格就按之前说的来，前两年教人的那几家加一文。” 晏汐沉思了半晌，现在做粉已经很熟练了，菌子酱只要提前做好带到镇上就行，不算费事。 “行，我这就回去通知他们。” 得了准话村长也没耽搁，早早就往家赶。 屋里已经坐了几个姓的族长，都一脸期待的望着晏福生。 “成了，你们都回去说一声，记得弄麻利点，别想着都是乡亲糊弄人家，要是不收那么多菌子非得浪费不可。” 晏福生也没拐弯抹角，直接把消息说了出来，还不忘敲打众人一番。 几个族长得了准信都喜笑颜开，告别村长让家里小辈去走动。 这边晏家。 “闺女，这菌子你打算怎么收，价钱定好没有。” 晏母有些担心闺女不知道这些，要是收贵了自家就得吃亏。 “娘你放心吧，我既然想做这生意肯定是算过账的。刚采摘的两文一斤，晒干的六文，不分品种。” 自己培育的菌子不值钱，村里自己去卖也就这价格。 要是哪天卖的人多更是便宜，不砸手里就算不错。 当天就有不少人拿着菌子来卖。 晏汐仔细看了下，个头都不错，底部的泥和杂质明显清理过。 晏汐很满意，当即就收下了，按两文一斤数了三十个铜板给对方，第一笔交易完成了。 后面陆续来了些人，把自家晒的干蘑菇也带上。 家家现在都不缺蘑菇，还不如卖了换点肉回来，打打牙祭。 一下午晏汐收了二百多斤鲜蘑菇，五十多斤干蘑菇。 周芬几人在晏汐的指导下把蘑菇洗净切成小丁。 之前做的菌子肉酱是自家吃，肉和菌子的比例一半一半。 现在是做生意肯定不能这样，成本高价格也高，愿意买的人少了很多。 第一次试卖晏汐不准备做太多种类。 干香菇和鲜肉按五比一来搭配，其余蘑菇做成单独蘑菇酱，客人按需求购买。 冯月把家里腌咸菜的罐子清洗出来两个，晾干备用。 趁着干香菇还在泡发，晏汐把准备先炒香菇酱。 周芬上次跟着一起做了肉酱，在晏汐准备好调料后一起帮忙。 厨房两个铁锅一起熬制，没多久香味就顺着窗外飘向远方。 周围的邻居一个个馋的口水直流，心想晏家又咋做好吃的了。 闻够了才慢慢散去，准备做饭，吃不到那么香的东西，多扔两把香菇煮汤一样鲜美。 一锅蘑菇酱熬了两刻钟，晏汐尝了一口，味道不错，撤了柴火晾凉，和周芬两人把酱装进坛子里。 两锅香菇酱装了一坛，有五十斤左右。 做完这些晏汐看了下干香菇的泡发情况，确认可以后捞出挤干水分。 跟之前步骤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先把肉煸干水分，这样吃着更香。 等把肉酱也炒好后天色将黑，两口锅一直重复使用，没有地方做饭。 幸好晏母早已料到，早早就把面揉上，今晚做面条吃。 搭配刚出锅的肉酱，就是几个小辈也吃了满满一碗。 今天围着厨房转了一天，晏汐感觉自己身上油烟味很重。 等所有人进屋后才烧了热水带到空间，美美洗了个澡。 出来时雪王已经躺在床上，看到晏汐先是出来只是撇了一眼，继续睡觉。 按理说三个多月的老虎也该独自居住了，之前晏父几人砍木头回来在院子里给雪王搭了个小屋。 奈何雪王就是不住，只要晏汐把它撵出房门就一直嗷呜嗷呜叫，还时不时挠几下门。 房子本就不隔音，这下搞得全家都睡不好，次数多了后晏汐也放弃了。 一起睡就一起睡吧，以前自己也经常抱着猫睡觉，就当现在养的大号猫咪，也没什么区别。 抱着毛茸茸的大‘抱枕’，晏汐满足的睡去。 今天晏父晏母和周芬在家继续收菌子，顺便把香菇酱炒出来，还有一个空闲酱缸。 晏江几人吃过早饭把东西抬上车，等晏汐准备好就出发。 家里种的菜已经摘完了，刚种的还是小苗。 晏汐已经从空间偷渡好几天了，也不拘泥季节，只要天启朝有的都拿了些，没人过问。 去老宅接上人后，七人一虎朝着镇子出发。 老宅现在除了土豆饼也卖油条，还是晏汐看产品太单一后另外教的。 这次晏福满和徐香芹怎么也不同意白拿，给了晏汐五两银子，算是买下方子。 到了地方晏汐几人刚把两个大坛子摆上就有人围上来，看样子又有新货了。 暴动 “小老板，今天是带了什么新东西，需要这么大的坛子。” 来人是跑腿小吏，这段时间晏汐和晏江跟几个巡查小吏都混熟了。 除了晏汐有时送点水果，几人的早饭基本都在摊子上解决。 看到那身衣服，再有眼红的也不敢轻举妄动，给晏汐省了不少麻烦了。 ”这是我之前说的新货，有纯蘑菇的和加肉的，各位要不要尝尝？” 晏汐说着就把上面的密封盖子打开，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虽然没有热的时候那么霸道，这味道也把几人馋的眼都直了。 晏汐用两个碗装了一些，招呼各位尝尝味道，喜欢再谈别的。 小吏最不客气，接过筷子就夹了一块肉酱，香菇的嫩滑配上肉末的香味，一口下去打开了味蕾。 迫不及待又吃了香菇酱，这个也不错，里面放了不少辣椒，比起肉酱的焦香多了丝辛辣，要是配上面条饼子滋味更上一层楼。 一碗香菇酱也就一人两口的量，尝个味就没了。 晏汐等几人吃完的反馈，这些人也没辜负晏汐的期待，七嘴八舌说起来。 第一件事就是询问价格，晏汐也没卖关子，直接报价。 “香菇肉酱五十文一斤，香菇酱四十文。” 晏汐也不怕大家嫌贵，品质在这，刚刚大家尝了味道，看样子也很是喜欢。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有人叫上价了。 小吏一开口就是四斤，一样买了两斤。 打算带回去兄弟几人加餐，有时候巡逻结束吃点馍馍当个配菜。 晏汐没有这么大容器装，好在小吏自己有饭碗，回去喊着同行的人一人带了一碗。 正好没吃早饭，两人顺带在摊位吃了碗酸辣粉。 晏汐收到小吏递来的一百九十六文。 嘱咐对方要在半月内吃完，时间长了恐会变味。 转身嘱咐晏江架着牛车去买二十个一斤装的罐子回来，顺手递了二百文过去。 晏江接过铜板转身去了牛车处，半天也没动静。 晏汐以为是出了什么状况，让几人稍等片刻，朝着牛车走去。 人还没到就听见一阵拉扯的声音，还有晏江的讨好声。 “雪王大哥，雪王大爷，松松口，你不能下去，要是被发现了小心被人抓去吃虎肉。” 还隐约听见一阵呼噜声，像是雪王发怒前兆。 晏汐生怕出事，赶忙掀开帘子。 就见一人一虎在僵持着，雪王保持着往外冲的动作，嘴上还咬着晏江的衣袖。 晏江则正好压在雪王身上，把它死死压住，就怕窜出去引起骚动。 看到晏汐进来，一人一虎明显怔了一下，但都不打算放开彼此。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去买罐子，怎么和雪王打起来了。”晏汐有些无语。 ”你问雪王，我刚要架着牛车走，它探出脑袋看见不是你就想下去。“ ”这我哪能同意，讲不通只能把它压住了，这不，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晏江也很无奈，这突然窜只老虎下去，还不把人吓个好歹啊！ “你把它松开，我来和它讲。”晏汐分开两人后把晏江赶出牛车。 在一人一虎的对峙中还是晏汐败下阵来。 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还是只倔驴，都给它说了只是跟着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了。 死活不听，烦了还趴在地上，用爪子捂住脑袋，屁股对着晏汐。 迫于无奈晏汐在雪王百般不情愿下给它带上了嘴套，确认没问题后才让它下了车。 虽说天启朝民风开放，听闻坊间有人养毒物养黑熊猞猁等。 但也没人亲眼见过，毕竟一般人对猛兽本能的心存畏惧。 晏汐下车后让晏江抓紧把罐子买回来，等着的客人越来越多了。 晏江看着雪王如此大胆的下了牛车，一时心绪复杂，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现在还是罐子重要。 转身上了牛车。 随着一声“驾”，车轮缓缓滚动，牛车驶出晏汐视线，出了巷子直奔北市。 “小老板，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咦？后面跟了个什么，小狗啊，还挺可……老……老虎啊……” 随着一人一虎的接近，打招呼的小吏看清后面的动物后，愣住了。 说话都结巴起来，身上还冒了层虚汗。 “老虎，哪里有老虎?” 一时间周围的人随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东西，打算等老虎出来后狠狠砸上去。 这场景晏汐也料到了，看着雪王的样子很是头疼。 自己养的宠物自己承担后果，在众人越发焦躁中赶紧站了出来。 “各位乡亲别着急，这老虎是我养的，很听话不伤人的！” 说话间连忙招呼雪王到自己跟前。 周围人四处查看一番没发现老虎在哪。 直到看到晏汐腿边一个只有凳子高的动物，不仔细看还真跟条狗一样。 “这就是老虎啊，也太小了吧，我听说老虎身长八尺，目光如炬，凶猛无比，这这……” 站在最前面的人看到雪王瞬间失声，这跟自己想象中的老虎不一样啊！ 这样的人毕竟少数，大多数人对于老虎还是本能的畏惧。 就连平时跟晏家处的不错的几个摊主也离一人一虎远了些。 顿时晏汐周围空出一大片，只有老宅的人还和几人站在一起，和周围人泾渭分明。 有那害怕的人叫喊着周围人一起上，把老虎打死。 这主意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有那不理智的已经把手里的凳子木盆一类朝着几人砸过来。 有人带头顿时很多人加入了打砸，一时场面混乱了起来。 晏汐为了保护雪王不受伤害挨了好几下，随着一阵刺痛传来，晏汐眼前泛起一阵血雾…… 几个哥哥嫂子看晏汐受伤，顿时爆发了。 “别打了，我小妹受伤了，你们是要杀人吗？” 晏林和晏山眼睛通红的冲上去抢那些人手里的东西。 冯月抱着晏汐，看着额头的伤口，拼命用帕子去擦拭，血还是不停流下来。 周盼娣两口子看情况不对，疯狂推开人群到巷子口拦牛车。 周围人刚开始还和两兄弟扭打在一起，直到看见躺在地上的晏汐，伤口还在不停流血，顿时慌了神。 晏汐受伤 他们只是普通人，想打老虎谁知道会伤了人，这要是出了人命全家老小都得遭殃。 有那害怕的赶紧把东西扔在地上，其余人看情况不对也不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场面一时安静到落针可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晏汐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脑袋传来一阵钝痛，周围人的声音忽远忽近，突然静止下来。 “让一让牛车来了，快把人抬到医馆去。“ 有那看情况不对的人，赶忙把周围人分开，让牛车进来。 几人合力把晏汐抬到牛车上，雪王也跟着上去，甚至还转头看了周围人一眼。 这一眼让人如坠冰窖，那是什么眼神啊，冰冷嗜血，仿佛要把刚才参与打人的全部都咬死。 “这老虎看来是记仇了，不行，我们得赶紧上报县衙。” “这等祸害就不该留在世上，这一家人养老虎，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晏林在最后，抱着钱匣子过来，正好听见这一番话。 泛红的眼睛狠狠扫视了这几人。 “我小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也不再看几人，上了牛车直奔回春堂。 “这家人可真霸道，做了错事还威胁上我们了，可把他能的。” “行了别说了，还不知道之后会如何呢，你看这事整的，唉！” 一时间人群散去，仿佛刚才无事发生。 最开始说有老虎的小吏看着一家人匆忙离去的身影，有些茫然，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 还是另一个小吏沉稳一些，看着两家人没收拾的摊子，主动帮忙看顾几分。 这事跟自己也有些关系，混乱的时候没帮上忙，现在只希望小老板没出大问题。 这边晏林几人不断催促赶牛车的小哥快点，可算是在一炷香后到了回春堂。 晏林付了车费后抱着晏汐冲进大堂，药堂小哥看见晏汐头上的伤口，连忙安排进了里间，通知坐堂大夫进来。 老大夫进来看见晏汐额头的血迹，连忙叫药童下去端水进来。 一番清洗后露出了伤口，口子有点长，好在没伤到骨头。 用盐水消毒后上了金疮药，仔细把头部包了起来。 做完这些冯月扶着晏汐躺下，周盼娣在一旁陪着，其他人则出了房间去拿药。 雪王今天显得格外安静，寸步不离的守着晏汐，害怕打扰到晏汐，安静的趴在床边。 冯月担心晏汐留疤，毕竟是没出嫁的姑娘，面容有损终归是不好的。 询问老大夫一番后，给开了一瓶祛疤膏，花了二两银子。 晏林毫不犹豫就掏了一块碎银出来，加上包扎和草药的钱，一共花了三两四钱。 老大夫看这家人对个女娃如此重视，不由得观感更好，对于之后的护理更是交代细致。 回去后最好卧床休息几天，伤到头部可不是开玩笑。 有条件的话多吃点肉和红枣莲子一类补补。 冯月几人听的一脸认真，记不住的还让小哥给写下来，打算照着买。 屋里晏汐睡着了，冯月在这守着，其他人还得继续回去看着摊子，中午吃饭时再来换人。 这边晏江买完罐子回来后一个人都没看见，倒是小吏看到晏江回来赶紧把刚才的事说了。 晏江一听有些着急，早该听自己话的，也不知道小妹怎么样了。 好在晏江急归急，理智还在，谢过小吏后看着自己摊子。 听说几人去了有段时间了，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人回来。 晏林几人回来后就见晏江正在摊子前忙碌。 零星几个食客坐在桌边，比起别的摊位来说冷清得不行。 “你们回来了，小妹怎么样了，大嫂怎么也没回来，是不是很严重？” 晏江看见几人就是一通追问，说着声音还有些哽咽。 晏林看他这样，一阵无语。 两兄妹年纪相差不大，在几兄妹中感情最好，这个样子也情有可原。 怕他着急，连忙把事情说了一遍，主要是失血过多，多养养就好了。 头上的伤痕也买了祛疤膏，肯定没问题的。 晏家村，晏母正在收菌子，突然感到一阵心悸，接着就是无尽的心慌。 一时捂着胸口蹲了下去。 周芬看见婆婆突然脸色苍白，连忙把人扶进屋子，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徒留外面一众人一脸茫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娘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周芬有些焦急，这牛车也没在家，这可咋整？ 晏母喝了几口水，总算缓过劲来，看着周芬眼里的担忧，安慰道： “就是突然一阵心悸，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不对，不会是你小妹出什么事了吧！” 突然间晏母想到了什么，顿时焦急起来。 让周芬把在后院收拾菜园的晏父叫进来，让他跑一趟族长家，用牛车把几人带到镇上。 周芬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是按晏母说的话去做。 等晏父出了门周芬才来到门外，给等着的村民说了今天有事，先不收菌子了。 要是信得过也可以把东西留在这，晚上再来领铜板。 晏母现在心绪不宁，根本没有时间在做这些，周芬一人也忙不过来。 周围人也知道轻重，看刚刚晏母的样子料到出了什么事，这时候也不是八卦的时候。 纷纷说了些好话把东西放下出了晏家。 等几人火急火燎赶到镇上时，晏汐还没醒冯月和雪王安静陪坐在一旁。 晏母到时正值书院休息，摊位前围满了人。 看了一圈没找到晏汐和冯月，有些担心，拉住在一旁洗菜盆的晏林询问情况。 了解清楚后直奔回春堂去，看到晏汐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瞬间就红了眼眶。 要不是担心打扰到女儿休息，晏母真想放声痛哭。 这才做生意多久，这糟心事一件接一件，现在可好，已经伤到身体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就在家种地呢，好歹闺女还好好的。 冯月和周芬怕晏母伤心过度，之前身体本就不算好，要是因为小妹的事又病了可怎么办？ 关键时刻还是晏父站了出来，知道晏汐伤的不算重松了口气。 让晏母打起精神来，之后闺女还要她照顾呢，可不能自己先倒下了。 县衙来人 这边来吃早食的学子们在周围人的八卦中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有那富有正义感的开始抨击那些使用暴力的人。 就算养了老虎又怎样，听说还是只幼崽，带着嘴套很是温驯。 就是被一群人围攻也没有上来撕咬，已经很听话了。 就连那些村子里的野狗也会有伤人的时候，怎么不见有人追着收拾？ 不过是看人家晏家人好说话，想着法不责众，官府也不可能同时关押这么多人。 这不伤了人一个个开始装作缩头乌龟，任凭一群人嘲讽也没人站出来。 就连陆山上几人听闻此事也是连连骂道：“真是一群愚民，被人挑拨几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有些人冷静后想到自己做的事有些脸热。 特别是最开始扔东西的人，因为自己带头才导致晏汐受伤。 心头过意不去还专门去买了一包点心和红糖。算是赔礼。 当时就是脑子一热，也没想到会造成如此局面。 晏江看到这人过来有些气愤，还是晏林把人拉住。 事情已经发生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局面稳住，不然小妹的伤就白受了。 晏林多少能猜到晏汐不反抗的原因，刚开始是没想到。 后面则是想着反正雪王都出来了，如果能彻底让人接受，被骂几句也正常。 受伤这事纯属意外，这些人情绪太激动根本不管几人如何解释。 有人带头道歉后陆续也出来了几人，知道晏家都是些和善人，今天的事是自己过分了。 晏林把东西一一收下，接受了这些人的道歉。 众人看着晏家如此好说话，顿时更羞愧了，暗暗发誓以后再有人挑事一定不能跟着掺和。 事情到这算是告一段落，至少没人再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一众人。 知道晏家今天上新品后很多人涌了过来，两个大坛子很快就去了一半多。 时间来到午时，晏江给晏汐带了碗蔬菜粥。 还把雪王的饭盆也带了过来，装了羊奶和一斤生肉。 晏母几人则是回了巷子，先去吃饭，这里不用太多人守着。 晏江把晏汐叫醒，吃饱饭继续睡。 看着眼前一片绿的粥，晏汐眼睛都要抽搐了，对于一个喜欢吃肉的人来说，真的难以下咽啊！ 晏汐用勺子吃了几口后推到一边，糙米口感不好，蔬菜煮的太烂糊，也没什么调料。 晏江本想劝晏汐多吃点，谁知晏汐不知从哪掏出几个青枣，顿时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晏江把剩下的粥喝了。 末了咂咂嘴，味道是不怎么样，下次不买这家了。 今天的生肉是晏江喂，这还是雪王第一次接受别人投喂，想来也是知道自己闯祸了，现在都不敢闹晏汐。 晏汐醒了后有些睡不着，在药童的指引下去了茅房，出来后还不忘找地方偷喝灵泉水。 这古代都没缝合，要是留疤可怎么办，哪个女子喜欢顶着一张丑脸? 喝过灵泉水后晏汐感觉伤口有些发痒，忍着不去挠它，是伤口正在好转。 休息了一会晏汐继续躺下休息，失血过多站一会就显得精神不济。 晏江看晏汐睡下后也没多待，收拾好餐具就回了巷子。 晏母几人这会儿正打算回家，来时走的匆忙，忘了告诉晏奶奶出门的事，估摸现在正着急呢！ 几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都没来的及告诉晏汐一声。 此时县里正有几个小吏匆匆往镇上赶。 有人来县里报官，说是镇上有老虎出没，县令一听顿时焦急万分，立刻安排人跟着回来。 几个小吏还带了笼子和麻绳，就怕降不住它。 就在晏汐迷迷糊糊间，回春堂进来了不少人。 开口就是找早上受伤的女子，让她收拾一番跟着去县衙。 吴掌柜怕出了什么事情，连忙叫了药童进去提醒晏汐。 晏汐此时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药童进来后在她耳边低语一阵。 该来的还是来了，到了这一步晏汐反而松了口气，收拾一番后带着雪王出了里间。 叫住药童给了十个铜板，让他帮忙给晏江等人说一声自己的去处，免得着急。 刚到门外就有小吏打量着晏汐，看着对方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就这样的人也能养老虎？几人不免一脸怀疑。 怀疑归怀疑，案子还是要办的。 几个小吏中领头的人站了出来，询问：“你就是晏汐，养了一只老虎?” “没错，我是养了只老虎。”晏汐不卑不亢的任由对方打量。 “那就没错了，跟我们走一趟吧，县太爷有话要问你。” 看见人确实没错，几人也没耽搁，立即就打算带着晏汐出发。 旁边准备抓老虎的两人看见雪王，都有些无语。 这明显就是只虎崽，还带着嘴套，能不能咬伤人还不确定呢！ 看着身后那个大笼子，装十只这样的老虎都没问题。 “大哥……”两人对比了一下，询问确定要用这么大的笼子吗？ “雪王就跟着我吧，它很听我的话。” 说着怕几人不信，当场让雪王做了几个指令。 几人看着这么通人性的虎崽，眼睛都直了，要是自己也能拥有一只，那该是何等威风？ 不再提笼子的事，几人坐上牛车一路朝着县衙走去。 晏江几人也得到了消息，让老宅的人帮忙把东西带回去，自己则是架着牛车追了出去。 一路上晏汐被颠簸得难受，雪王看见后主动趴下，让晏汐靠在自己身上。 晏汐也没推辞，摸摸雪王的脑袋，打算回去后给它加餐。 几个小吏看到两人互动交换一下眼神，眼里满满都是对雪王的欣赏。 要不是任务在身这样的虎崽没人不爱吧！ 到县衙已经傍晚，几人等晏汐调整一番后跟着进了府衙后院，雪王则乖乖跟在后面。 其中一人去前院通知县令，其余两人在一旁看着一人一虎。 晏汐调整心绪等了一刻钟，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随行人员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献上新作物 看到最前面的男人一席青色官袍配祥云靴，晏汐便知道此人就是松花县的县令周永怀。 听闻此人为官清廉，在松花县做了二十年县令，一直兢兢业业，深受百姓爱戴。 奈何出身寒门，遍寻不到路子，一直得不到升迁。 “草民晏汐，拜见县令大人！” 所有思绪都是一瞬间，在几人走近时晏汐缓缓跪了下去。 “不必多礼，起来回话吧！”周县令沉声道。 “谢大人。”晏汐起身后站在一旁。 这在古代就是麻烦，动不动就下跪，要是有出格举动，那是真掉脑袋的。 周县令看着晏汐头上的伤，还是让人搬了凳子出来，让人坐着回话。 “知道本官今日为何让你过来吗？” 周县令对晏汐有些好奇，本以为敢养老虎的都是男子，再不济也是个虎背熊腰的女人。 谁知见到本人却是出乎意料，一个身姿纤纤容貌昳丽的娇娇女，这反差不可谓不大。 “回大人，草民养的虎崽顽劣，给您添麻烦了。”总算来了，晏汐强打精神应对。 周永怀看自己一句话把人吓得身身板都挺直了几分，眼里全是凝重，不由有些好笑。 “别紧张，你的事刚刚王蒙已经告知本官，这有人报官，本官自然也要问询一二。” 周永怀语气不由放缓些许，若来人是个壮汉，那肯定要严肃审问。 眼前的女子年岁还小，想来不知道老虎的危险，引导一番即可。 “旁边那个就是你的老虎吧，看着是挺可爱的。”顿了顿接着道： “但你可知它是猛兽，是肉食动物，成年可达几百斤，到时候你可还降得住它？” “回大人，民女捡到雪王时它还不到一月，当时已经颇通人性，现在养了已有三月，村子里的人都是见过的，还不曾出过伤人事件。” 怕对方不信，招呼道：“雪王过来，趴下。” 只见它乖乖趴在地上，温驯得不像老虎。 几年前县城附近山上出过老虎，有人进山打猎被老虎咬死。 县衙可是找了不少有功夫的人，花了一个多月才抓住，濒死之时还伤了几人，可见其凶悍。 晏汐喂雪王吃了个青枣，继续把嘴套带上。 周永怀又问了些情况后，还是觉得自己小看了这只虎的聪明程度。 看一人一虎相处和谐，周永怀也有些头疼，按说私人养老虎是不行的，可现在一人一虎看着自己，有些话也说不出口。 “罢了罢了，你且在官府备个案，说明情况，以后但凡它有任何伤人举动，本官绝不姑息！” 晏汐没想到峰回路转，本以为今天是场硬仗，现在反倒轻飘飘过去了。 早知道这样自己也用不着这出苦肉计，早早就来官府报备了。 “谢大人，草民一定看好它，绝不发生这样的事。”晏汐跪在地上，郑重磕了个头。 周永怀让人下去取纸笔来，自己亲自把事情办了。 怕晏汐不识字还念了一遍，准备印油按手印。 谁知晏汐接过看了一遍后，执笔写上自己名字，这才交给旁人。 周永怀不由得对晏汐更欣赏了。 “你还识字？” “家里有侄子上私塾，也略识得几个字。” “不错不错！” 周永怀脸上不由带了些笑意，说话也更随和了些。 晏汐来时放了一包玉米粒在身上，本以为最后要用它来保住雪王的命。 现在事情圆满解决，晏汐也想用它来卖个好。 县令是松花县最大的官，有他当护身符，自家的日子也能更安稳些。 “大人，草民有一事禀报，不知可否让旁人下去？”晏汐开口。 周永怀挥手屏退左右。 “说吧，现在没人了。” “大人，草民之前偶然从一游商手中买下一物，听他说是一种叫玉米的作物，饱腹感虽比不上红薯土豆，但是味道比红薯强多了。” “草民也是尝过味道后才敢贸然带给大人瞧瞧。” 晏汐说完把布袋拿出来，抓了一把玉米粒放在手中。 只见每一颗都饱满均匀，像一颗黄白相间的宝石，煞是好看。 周永怀一听这是可媲美红薯的作物，当即上手抓了一把仔细打量。 “这就是你说的玉米，那你可知如何种植，收成几何？” 看着眼前的作物，周永怀不由得呼吸加快。 自己已到不惑之年，自从到了这松花县后再也没挪动过，起初还有些不甘。 随着年纪渐渐增长也断了一些想法，一心只想把松花县治理好。 谁知现在机遇就摆在眼前，要是不抓住枉费自己这些年的努力。 “玉米很容易种植的，冷点的地方四五月种，五个月左右就可以收获。” “如果是全年温暖的地方还能种两季，种植时间也能缩短。” “就是它的杆和叶不仅能用来烧火做饭和肥地，就是磨碎还可以喂家禽，减少粮食消耗时还长肉。” “那种植困难吗？” 周永怀听的心头火热，恨不得现在就大干一场。 “很简单，到了季节挖坑把玉米放进去，一个坑两到三粒就好，最重要的是施肥要跟上，这关系到后期玉米的生长情况。” “平时要定期除草施肥，只要照顾得当想来收成不会差。” 晏汐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好好好。”现在周永怀对这玉米可是信心大增。 他自己也是寒门出生，家里祖祖辈辈都靠种田为生，没当官之前也时常帮着干活，对于这些一点也不陌生。 “那这种子你现在有多少？” “当时那游商也只有几斤，现在只有三斤左右，刚好够自己家几亩地。” 晏汐不想现在就把玉米交出来，不然功劳万一到不了自己身上还得惹来杀身之祸。 只有自己种植后才有谈条件的余地，到时候主动权在自己手里。 “这么少啊！” 周永怀有些心疼被晏汐吃掉的玉米，现在看着这点玉米跟金子似的，珍贵无比。 “大人不用担心，等我种植后可安排人去观察，到时候产量多少也就知道了。” “也只能这样了。” 周永怀不是没想过自己找人种植，可这是新作物，就怕有人不熟悉种毁了。 总共就这几斤，可容不得浪费。 易碎品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此事便算是妥了。 有小吏送晏汐出了县衙，看着泛黑的天色，也不知这个点能否找到牛车。 “这里，小妹，这里。” 晏江几人在离县衙不远的街角等着，过一会就换人过来县衙边查看。 要不是心里对县衙的畏惧，都想冲进去找人了。 晏汐转头看见晏江，有些吃惊。 “三哥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人传了话。” 两人一虎朝着街角走去，看到大哥二哥和大嫂，心里忍不住有些泛酸。 这就是家人，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自己。 几人把晏汐拉上牛车，冯月从怀里掏出一个烧饼给晏汐，这么冷的天竟然还是温热的。 “小妹你没事吧，县太爷可有为难你？”等晏汐吃完饼后几人打量着晏汐，就怕身上有哪不舒服。 “没事，县太爷让人给雪王写了文书，现在我可以正大光明养它了。” “开不开心啊雪王？以后都不用躲在板车里。” 说完还逗了雪王几句，一人一虎谈的热络。 几人看着一人一虎互动，眼里满是欣慰，架着牛车驶进夜色中。 晏家，晏母吩咐几个小辈在村里等着牛车，进村后回来说一声。 随着时间到了戌时末，几人换了一次又一次，村子彻底安静后总算有牛车的声音传来。 “是闺女你们回来了吗？” 晏父打着火把守在村口，远远听到声音连忙喊道。 听到声音的几人不由得让牛车加快，看到晏父站在寒风中，冷的不停走动，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爹快上来，你怎么还来村口等着，娘和奶奶不会也没睡吧！” 晏林把人拉上牛车，晏汐精神不济正靠着雪王睡得香甜。 “你们娘还等着呢，要是不看见闺女她今晚都睡不好觉。”晏父回道。 几人低语了一阵牛车才进了院子。 “回来啦，我闺女没事吧！” 晏母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就迎了上来，撩开帘子看见晏汐睡着后不由压低声音。 “到家了？”晏汐感觉牛车停了下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闺女你醒了，快下来，娘给你们包了饺子，还是纯肉馅的，吃了去去晦气。” 晏母上前扶着晏汐下了牛车，周芬去了厨房把下午包的饺子全煮了，一人一大碗。 晏汐有些吃不下，到是几个哥哥，今天累一天了，到现在才吃上饭。 一碗饺子哪够的，又去厨房拿了几个馍，夹上肉酱吃的津津有味。 冯月也不逞多让，晏汐吃不完的饺子全给了她，总算是吃饱了。 等雪王吃完后晏母催着两人进屋休息，看着晏汐头上的白布晃得人眼疼。 等晏汐进屋后几人也各自回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第二天还要去镇上呢！ 第二天晏汐醒来时发现除了自己和晏父晏母和奶奶，其他人都去了镇上，就连几个侄子侄女也跟着去了。 晏汐吃着晏母专门给做的红枣小米粥，突然闲下来显得有些无聊。 晏母和奶奶在一旁整理菌子，晏父则是去了后面照顾菜苗，整个家里就自己和雪王两个闲人。 但凡要做点什么晏母立马出来阻止，都快把自己当成易碎品了。 晏汐把药喝了后就被晏母赶回了房间，理由是病人就要多休息。 刚睡醒的晏汐实在睡不着，想进空间收点水果。 奈何晏母早已察觉晏汐的想法，后脚就跟了进来，拿出碎布头开始做头花。 迫于无奈晏汐只好闭上眼睛，谁知道这一觉居然睡到了吃午饭。 晏汐有些无奈，照这样下去多躺几天自己非得长胖不可。 今天的午饭异常丰盛，也不知晏母从哪得来的鱼，做成了鱼汤，逼着晏汐喝了两碗。 再加上一碗鸡蛋羹，可是把人撑得不行。 饭后晏母进屋帮着晏汐换药，看着头上的伤口，眼圈有些红，自己闺女几时遭过如此大罪，一家人宠着都来不及。 “好了娘，你知道我有空间，这伤口肯定会痊愈的，不用担心。”晏汐拉着晏母的手安慰道。 “儿大不由娘，下次千万别以身犯险，雪王再重要也比不上你，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 晏汐抱着晏母，任由对方发泄着情绪，这次是自己鲁莽了。 晏母哭过后才追问晏汐昨天在县衙的事。 昨天太晚了，晏母也心疼几个孩子，奔波了一天也很累，只来得及知道女儿没受刑。 晏汐想了想，决定把玉米拿出来，然后把昨天在县衙和周永怀的对话说了一遍。 听的晏母很是震惊，闺女也太大胆了，这从没出现过的东西也敢拿出来。 好在县令是个清官，一心为民。 要是遇到个贪心的，怕是闺女就危险了。 “下次不能这样了，你的那些东西都是老神仙给的，哪能随便给旁人，要是惹得对方生气可怎么办？” “这些东西老神仙说了送给我的，以后想怎么用都按我心意来，不会有事的。” 晏汐觉得自己这谎撒的有些大了，不过自己并不后悔，比起这个来穿越才是自己最大的秘密。 “行，那就按你说的来，其他人那我去说，他们还敢质疑我不成。”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晏母也让晏汐把玉米收起来，等其他人回来再商量。 镇上，晏家摊子被围得水泄不通，除了顾客还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晏家养老虎的事镇上不少人看见了，这不，一天的时间传的到处都是。 不少人还特意从村里赶过来，就为了一睹雪王风采。 晏江几人嘴都快说干了，一直不停的解释雪王没来，还有人不信，非得到牛车上瞧瞧。 一早上下来，东西没卖多少，嗓子到是说哑了。 好不容易等人散去，晏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灌了几大口水。 “大哥，下次再有人问你来解释吧，我今天是不想再说话了，这比干活还累。” 这时又有顾客过来了，晏江认命的站起来，继续热情招待着，好似刚才的抱怨不曾发生。 好在看热闹的多，顾客也多，现在镇上谁不知道养老虎的晏家东西好吃。 这不，今天带的一百斤菌子酱，午时刚过就卖完了，比酸辣粉还快。 外家来人 今天晏家来了不少人，听说晏汐受伤后赶来看望。 除了卖菌子粉条之外还带了鸡蛋，红豆等东西，数量不多，也是个心意。 晏母都一一收了起来，一家回了些水果，这在冬月里很是难得，收到的人没有不开心的。 晏薇和徐婉知道晏汐受伤的事情，也相约来了晏家，两人不仅带了红糖，还带了一盒点心。 “婶子，晏汐在家吗，我两想去看看她！”晏薇开口，徐婉附和着点头。 “在她屋里呢，你俩进去吧，正好陪她说说话。” 晏母看见两人很是高兴，这有人陪着晏汐也就不无聊了，巴不得这两人多待会。 晏汐此时正和雪王在空间摘苹果，闲了一早上有些待不住，还得时不时注意着房门，生怕晏母突然出现。 “小汐你好点了吗，我和徐婉来看你了。”说着就要推门。 晏汐吓了一跳，连忙把雪王一起送出空间。 等两人进来时晏汐已经躺在床上了。 “怎么这么严重啊，头疼不疼，那些人也太坏了。” 徐婉看见晏汐头上的白布，快步走过来，满脸的心疼。 她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晏汐，只可惜她每天都很忙，自己也不敢时常来打扰。 “不碍事，伤口不大，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们怎么过来了。” 晏汐有些不自在，赶紧转移话题。 “我们可是你朋友，你受伤了能不来看望吗？” “就外面那些婶子还带了东西过来，我们几家关系这么亲近更不能落后了。”晏薇关上门，拉着徐婉坐在床边。 “我昨天听婶子和我娘说你们去了县衙，可有受到刁难？” 周萍家就在晏家隔壁，两家隔得不远，昨天周盼娣两人回来告知晏母时刚好被周萍听见。 这不，怕晏母担心过度陪着人等了一下午，天色将黑才回去。 今早过来打听说是亥时才到家，两人生怕来早了晏汐还没醒，这吃过午饭才结伴过来。 两人还带了布料过来，边聊天边做女红。 就是晏薇现在也做的有模有样，至少没再出现手指见血的情况。 期间晏母进来过两次，还拿了不少水果和零嘴进来，牛肉干也拿了些。 这两人还边吃边夸赞，晏汐在一旁馋的不行，为了伤口不留疤，只能转身背对两人。 看不见我就不想吃了，对，就是这样！ …… 距离晏家村三十里地的大柳村。 “老二，地里的活计也差不多了，之前你大姐传信过来说你外甥女好了，这一直忙着也没时间过去。” “今天你收拾收拾，家里还有点白面腊肉，和小成一起过去看看吧！” 柳母杜月梅今年七十五了，眼不花腿不瘸，这不，现在正在院子里喂小鸡。 “那行，我现在就去，有啥事你让腊梅帮你，别太累着。” 柳春生叫上儿子进屋，装了十斤白面，腊肉也给装了一斤。 想着大姐家孩子多，生活艰难，缺的东西肯定多，又找母亲拿了一两银子。 收拾一番后赶着毛驴朝着晏家村出发，柳母在后面一直目送牛车远去。 这没亲眼见到外孙女总是有些怀疑，就怕是闺女伤心过度安慰自己。 叹了口气，把篮子给了儿媳，自己进屋和老伴说说话。 柳父今年七十八了，身体每况愈下，以前硬朗的身子近几年也显得越发衰老，家里人除了经常陪着也做不了什么。 柳老爷子看出柳姥姥的担忧，开口道： “你刚才就该跟着春生一起去的，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再说家里还有儿媳和两个孙子，能出什么事！” “也怪我身子不争气，拖累了你们。” “你说的什么胡话，怎么就拖累了，我看谁敢说什么，再说我们养他们一场，老了就该享福。” 杜月梅看着老伴这样，心里也不好受，要强了一辈子的人，现在下地走动都需要拄拐，想出个远门更是困难。 “别想那么多，你就好好养着，春生和腊梅都是孝顺孩子，别让他们跟着担心。” 这边柳春生和柳青成到了晏家村。 刚进村子就被一群大爷大妈看见了，有人认出这是晏母的娘家兄弟，纷纷上前热情招呼。 “你是柳家大兄弟吧，这是来看你大姐的？” “哎哟，后面这是你儿子吧，小伙长得真精神。” …… “嗯，这是我儿子，今天是来看看我大姐一家的，那各位大哥嫂子先忙着，我两就先走了。” 两人不是第一次来晏家村，不过这么热情还是第一次见。 “爹，这村里的人是咋了，看见咱俩跟山猫看见肉似的，我都担心咱俩走不出来。” 柳青成坐在驴车上，只觉得被风一吹更冷了，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看你那怂样，不就是人热情点吗，你还喜欢别人冷脸不成？” 柳春生看着自家这缺根筋的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和他娘也没这么缺心眼，也不知道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难不成随了他二姑? 一时间柳春生想了很多，都没注意驴车到了晏家院子。 “我都当爹的人了，你还这样训我，到大姑家了，我先去了。” 柳青成懒得理会自己老爹，每次都要说自己一顿，听腻了。 “大姑，大姑在家吗，我来看你了！”人还没进院子就扯着嗓子喊。 “凤娟，我怎么听着有人喊你啊，快出去瞧瞧。”周萍坐在靠门位置，外面喊声一出立马发现了。 屋里坐了不少人，都是这段时间在晏家赚了不少钱的。 这不听说晏汐受伤，今天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人，晏母热水都烧几锅了。 听见这话连忙让晏母出去看看，不用招呼大伙，都是乡里乡亲，用不着那么客气。 晏母出门时就看见大侄子正在院子里四处打量着。 “小成你怎么来了，可还有其他人？”晏母快步上前，眼睛还不停往外面看。 “我爹还在后面呢，我跑着进来的。” “你这糟心东西，等等我不行啊，跑那么快有……大姐，你怎么出来了。” 柳春生嘴里骂着儿子，后脚就赶着驴车进了院子，看见晏母也站在一旁，嘴里的话顿时骂不出来了。 热情 每年初二晏母都会带着晏汐和晏江去姥姥家，今年也不例外。 “那行，到时候给我装点，你姥姥他们肯定欢喜。” 柳青成是个闲不住的，吃完橘子站起来四处溜达。 走到饭桌前时，突然发现桌下露出个白色带花纹的尾巴，还以为是只小狗，正想摸摸。 “嗷呜~”突然那东西猛的回头，把柳青成吓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边的动静引起几人的注意，柳父看着自己这糟心儿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坐地上干嘛呢，存心给我找事是不？” “老……有老虎……”柳青成颤颤巍巍指了指桌底，虽然对方没有扑上来，可那气势却是不容小觑的。 “你胡咧咧什么，你大姑家哪有老虎。”柳春生有些生气，这儿子还学会撒谎了。 “雪王，过来。”晏汐生怕等会给舅舅也吓出个好歹，还是正式介绍一下的好。 雪王听到晏汐的话，“哈”了一口还没缓过来的柳青成，大摇大摆的出了桌底，朝着晏汐靠过去。 “还真有老虎啊？”柳春生也受到惊吓，不过再看身边两人那淡定样子，想来真是大姐家养的。 “嗷呜嗷呜。”雪王到了晏汐腿边趴下了，脑袋还靠着晏汐，闭上眼睛打着盹。 “舅舅，这是我养的老虎，挺乖巧的，刚才也没来得及和你们介绍，没想到还吓到表哥了。”晏汐笑着说道。 “那是你表哥自己不争气，这么大人了还不经事。” 柳春生虽然也被吓到了，不过好在有了心理准备，这才没失态。 “你这虎崽养的真好，我还没见过白色老虎呢。” 在一般人认知里老虎都是橘色的，难怪看到雪王第一反应是小狗。 “它多大了，长得可真壮实。” 柳青成缓过劲来越看雪王越喜欢，这要是养好了以后看家护院，进山打猎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怕是大姑家吃肉都能吃到吐。 “快四个月了，每天几盆羊奶，还要吃肉和水果，可不壮实嘛，闹腾得不行。” 晏汐嘴上这么说着，手还一下下摸着雪王脑袋。 “还吃肉和水果，这日子比我过得都好了。”柳青成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奈何晏汐耳聪目明，听了个全。 雪王的伙食是比一般人家还好，不少人一个月能沾一次荤腥就不错了。 哪像雪王，一天好几斤肉，要是被人知道非得骂晏汐败家子不可。 好在自己能挣钱，不然都养不起这玩意。 几人谈笑间就听里屋传来开门声，看样子是晏奶奶起床了。 出来看见柳家父子热情得不行，一直追问家里的情况，听到柳老爷子身子不好也跟着着急。 晏奶奶跟柳母年轻时就聊得来，后来更是成了儿女亲家。 就在几人闲聊时，院门打开了，晏江架着牛车进了院子。 看见一旁放着的板车，再看见牛棚里拴了头驴，猜测是姥姥家有人过来了。 柳青成看见几个表哥表嫂赶忙上去帮忙，期间还被晏江锤了一拳。 “这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天这么冷还折腾什么。” “这不是许久不见大姑和表妹了，姥姥念叨得紧。” 两兄弟许久没见，有说不完的话，东西全部收拾完后就去了一边聊天。 晏江除了和晏汐关系最好，剩下的人就是柳青成了。 两人年岁相差不大，其他哥哥都比自己大了十岁左右，平时要帮着大人做事，根本没有机会一起玩耍。 晏母几人正在屋里翻看几人带回来的菜，看到下面居然还有两节藕。 晏汐看到除了熬汤底的棒骨外还有几节排骨，今晚的菜色有了。 “对了娘，我们村什么时候开塘捞鱼啊，这都十月底了，再等下去这天更冷了。” 晏汐前世就很爱吃藕，空间里也没有池塘，这冷不丁看见了还真有些馋。 “估计就这一两天了，再不收拾后面估计要下雪，到时候就麻烦了。” 刚好村长家也正在说这事，最近几天树上都挂了霜，要是现在不清塘只能等着年关。 到时候市面上鱼和藕价格肯定暴跌。 毕竟周边村里大多有鱼塘，到时候想卖上价就得去县里，去府城，这路上又得耽搁好几天。 说到最后晏福生拍板，第二天就清塘，让晏城去给几个族长说一声。 自己则是亲自去晏家，要是不提前说人家第二天早早就去镇上，到时候分的东西肯定要大打折扣。 …… “明天就清塘啊，行行行，我会给他们说的。”晏母没想到这才刚聊着村长就过来通知。 “那你们就先准备着，我先回去了。”晏福生笑眯眯道，背着手就打算回去。 “村长等等，这点橘子带回去给其他人分分，明天清塘我们肯定准时到。” 晏母装了几个橘子才把人送出去。 柳春生两人本打算明天就回家，没想到这还正好遇上村里的大事，父子两对视一眼都决定再留一天。 大柳村是没有鱼塘的，家家户户都是种水稻为主，之后则是放些小鱼苗进去。 水稻收割之前就提前把鱼打捞起来，由村里出面兜售，分钱时每家也能有几两银子。 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指着这几两银子过个肥年。 晏母把事情和家里几个壮劳力说了，明天去镇上的事就由晏父晏母和几个儿媳一起。 其他人是要下水的，捞鱼挖藕的人一人十斤，其他则是全村人再跟着分一份。 剩下的就是村里的年轻人带出去卖，银子按人头分，就连刚出生的孩子都有。 商议完事晏母去做饭，正好也给柳春生父子补补。 不仅炒了辣椒牛肉，还蒸了一盘香肠，加上晏汐喜欢的莲藕排骨汤。 这顿饭把柳家父子眼都看直了。 “大姐，都是一家人这么破费干啥。” 柳春生都有些不敢动筷子，谁家一顿吃三个肉菜啊，就连牛肉也是一大盘。 “吃你的，咱家的天天这么吃，不是为了你特意做的。”晏母白了自己弟弟一眼。 接着给柳青成夹了几筷子牛肉，碗里都放不下。 “大姑够了，我自己来。” 柳青成看着碗里那么多牛肉，有些不好意思，分了些给老爹和晏江。 清塘 这顿饭莲藕排骨汤消灭得最快。 莲藕炖的软糯，排骨夹起来就脱骨，就是晏奶奶都连吃了好几块。 锅里剩下的汤都被一家人分吃干净。 刘青成吃完三碗饭还有些意犹未尽，要不是肚子实在塞不下了还得再来一碗。 “怎么样，好吃吧，这些都是我小妹做的，你有口福了。” 晏江最近吃饭都不再使劲撑，饱了就放下碗筷。 这冷不丁又来一个走不动道的，不由惊奇，整个人贱兮兮的凑上去。 “还是你舒服，表妹每天做这么多好吃的也没把你养胖，真是浪费粮食啊！” 柳青成就看不惯他这嘚瑟样子。 “嘿，怎么说话呢你，小爷我每天可是很辛苦的，小妹心疼我怎么啦！” 说着说着两人就动上手了，晏母看不过去，呵斥道： “要打出去打，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害躁。”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扭过头去。 晏汐还是第一次见自家三哥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有些好笑。 饭后晏母去给父子俩安排房间，全家就晏江一个人住，理所当然把两人安排进了他房间。 正好之前晏汐买的棉花做了两床棉被，晏母也拿了一床出来放上。 周芬和冯月把汤底熬上后就去睡了，明天几人估计更忙了。 晏汐今天睡得多，晚上有些睡不着，无奈只好跑进空间干活，累了才出了空间。 早早把需要的配菜准备好才入睡。 晏汐起床时家里除了晏奶奶其他人全都出去了。 晏母几人架着牛车早早去了镇上，其他人则是吃过饭后去了村里的池塘边。 除了需要下水的壮劳力，边上还有不少女人孩子在聊天跑动。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期盼今年能大丰收。 晏汐在家不紧不慢吃完早饭，顺便给雪王也喂饱后才和晏奶奶说了声。 朝着池塘去了。 晏汐到时村长正在讲话，给下水的人加油打气。 要知道这活一般人不愿意干，虽然能得十斤鱼，可这水也冷啊，要是生病还得费不少银子。 动员结束后年轻人们撸起袖子卷着裤腿就下了水，走到中间段时候拿出抄网就开始捕鱼。 水浅的地方则是一些中年人轮流着来，捞到鱼就送到岸边，上面的女人们则是开始分拣。 大的放一边，小的装桶里，最后做成炸小鱼，一家人都爱吃。 期间晏汐还回家煮了一桶姜汤带来，让下水的人去去寒气。 捕上来的鱼堆了两个小山，粗略估算也有三千多斤。 最大的鱼竟然有三十几斤，是今年当之无愧的鱼王。 藕也挖了不少，堆在旁边比鱼还多，粗量估计也有个四千多斤，看着品相都不错。 等所有人都上岸后村长让大家先回去吃饭，之后再来分鱼和藕。 晏汐带的生姜水还剩不少，周围人一人喝了一碗。 柳春生父子两也跟着下水，轮流替换几个侄子，冷是冷了点，也过了把丰收的瘾。 六人一虎结伴回家，晏奶奶已经把饭做好了，几个侄子侄女也跑前跑后帮忙。 晏汐提前发了面，晏奶奶蒸了不少馍馍，配上昨晚剩的香肠，又炒了个鸡蛋，这顿饭算是完成了。 晏汐去坛子里取了一碗肉酱回来，十个人吃的满嘴留香。 一家人吃完后晏汐开始为雪王准备早饭。 羊奶是必不可少的，还给切了不少新鲜猪肉，再加上一点猪肝，，准备了一个苹果切成小块。 饭盆放下后雪王埋头猛吃，吃到肉时还眯起了眼睛，不停砸吧嘴。 吃完苹果后打了个嗝，总算吃饱了。 柳青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吃的也太好了，看那肉至少有两斤，这一顿就给吃完了。 看到雪王吃的干干净净后，有些心痛的转身离开，不能再看了，可是那是肉啊……还是好难受…… 其他人对此见怪不怪，早就回屋换衣服去了，独留他一人怀疑人生。 一阵冷风吹过柳青成打了个激灵，也跑回房间找了晏江衣服穿上。 几人午睡了一段时间才起床，看这时辰村里人已经到了，收拾一番带好背篓口袋，一家人的量还是很多的。 晏奶奶一个人在家也无聊，晏汐劝说一番后把门锁上，几人慢悠悠朝池塘走去。 到的时候场面热火朝天。 不少人已经分好了自家的鱼，下水的一人十斤，其他人则是一人两斤，十岁以下的孩子一斤。 晏家一共十三个人，除了三个侄子一人一斤外总共分到二十一斤，加上三个捕捞的，又是三十斤。 柳家父子两个也跟着忙活了一早上，村长和几个族长商量后决定一人给五斤。 大部分人对此都没意见，毕竟自家还要在晏家赚钱呢，十斤鱼也卖不了多少钱，还能卖个面子给对方。 张招娣听到这就有些不爽了，心里不服气也就嚷了出来： “我不同意，他俩又不是我们村的，凭什么分我们的鱼。” 一时间场面安静下来，张招娣的话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吴家族长更是气的不行，这一个村的都同意了，她还跳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这个族长对晏家不满呢。 晏福生此时脸色已经很不好了，想发作又不好跟个老娘们对骂。 巡视了一圈在人群里发现了吴大志，立即让人出来把自己媳妇带回去。 吴大志本来躲得好好的，现在被点名也只能站出来，在村长和族长严厉的目光下拉了把张招娣。 “别闹了，跟我回去。” “你放开我，我就要说，平时村里天天捧晏家臭脚，现在人家占村里便宜都不敢出来说话，我看你们就是一群怂蛋。”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这谁家不是因为晏家赚了些银钱。 就是那荤腥也每月能吃上三五回，这日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吴家的，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大家伙怎么做碍着你什么事了？” 王小蝶她娘是个泼辣的，听见这话第一个就站了出来，任凭她男人王二柱怎么拉都没用。 “就是，我们这些人都同意了，就是族长和村长也没说什么，你算哪根葱。” 周萍接话，一句话就把几个族长扯了进来，吴家族长觉得自己丢了脸，语气越发严厉起来。 大主顾 “把你媳妇拉回去，再胡说八道这些东西你也别要了。” “凭什么，这些……”张招娣还想嚷嚷。 吴大志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捂着嘴就把人拖走了。 开玩笑，要是没了这些肉自家日子更难过了，要是再把村长和族长得罪了，以后村里有啥好事可是彻底没了自家的份。 找茬的人走了，大家伙继续分鱼，场面又恢复了热闹，谁也没提刚才的事。 村子里五十多户人家，加上下水的，一共也分了一千多斤鱼，剩下的则是村里拉去镇上和县里，还是按人头分钱。 至于剩下的藕放的住，除了自己那一份还有人花钱买了些，最后剩下不到一千斤。 晏汐给村长说了一声，自家全买了。 按三文一斤的价格，总共有九百二十四斤，就算九百二十斤，一共是两千七百二十文。 给村长说了回去后给钱，出来身上也没带银子。 晏福生笑呵呵的答应了，还表示等会让晏城两兄弟帮忙送回去。 等其他人走的差不多了，晏家几兄弟拿着麻袋把藕装上，足足装了七袋，加上晏城兄弟俩刚刚好。 几人把东西堆到院子里，晏汐回房间拿钱，谢过两人才转身看着这些藕。 “小妹你怎么想着把藕全买了，咱家一天三顿也吃不完啊！”晏林有些担心。 “就是啊，这东西最多保存两月，时间长了会坏的。” 晏江也点头，这东西可不像红薯土豆，放半年也能吃。 “你们就放心吧，谁说就我们自己吃了，把它和酸辣粉一起煮也很好吃，我还怕到时候不够卖呢！”晏汐淡笑道。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呢！”晏江拍了拍自己脑袋。 也不再多问，几兄弟把东西搬进地窖，堆在稻草上。 柳春生父子则是去河边挖了些沙土回来，厚厚的铺了几层。 这样做是减少接触外面，保存时间更长。 晏汐趁几人不注意偷偷往空间装了几十斤，有哪比空间储存更新鲜呢？ 事情忙完没过多久晏母他们也回来了。 “爹娘大嫂二嫂快来喝口水歇歇，今天辛苦了。”晏汐给几人一人倒了碗热水，放了些白糖，一口下去甜丝丝的。 “还是我闺女孝顺。”晏母笑眯眯的看着晏汐。 “对了闺女你跟我过来一下。” 晏母把晏汐拉进房间，又从背篓里拿出两包药材。 这是晏汐提前说的，买些调理的药，自己再用灵泉水浸泡一下，让舅舅给姥爷带回去。 “行，那我先把东西收着，舅舅走的时候再给他。” 两人说完话也出了房间，其他人都在外面呢！ 晏汐和两个嫂嫂说了会话就催促她们先去歇着，几人今天可是累惨了，人太少有些忙不过来。 晏汐想着今天分到的几十斤鱼，还活着的就用水缸养起来。 还有几条鱼已经不怎么动了，再放下去死了就不好吃了。 晏汐让几哥哥帮忙把鱼杀了，自己打算做个鱼丸。 做法跟猪肉丸差不多，就是鱼肉需要去刺，稍微麻烦些。 二十多斤的鱼做出来十二三斤鱼丸，一个个白胖圆润，看着就好吃。 晏汐想着上次吃的火锅，一家人也念叨着没吃够，今晚正好也让舅舅和表哥尝尝。 晏汐给了晏雨三斤黄豆，让人去豆腐坊买块豆腐回来。 后院菜还比较嫩，烫火锅好吃就是浪费，晏汐从空间拿了几样家里有的。 不仅有白菜菠菜小瓜还有几个番茄，种类还是很多的。 看着这些晏汐突然有些想吃豆芽。 天启朝如今还没有这个，黄豆一般是用来磨豆腐做豆浆。 也就是晏汐做酸辣粉自己做炸黄豆，才算多了种做法。 看着家里那些黄豆，晏汐打算明天明天试着做一下，家里又能添个菜。 把提前留出来的藕洗了两节，削皮切片备用。 再把之前摘的干菌子泡发三两，这菜色看着更多了，装了两个大篮子。 除了这些晏汐还切了两盘瘦肉，提前腌制好，吃火锅哪能没肉呢！ 晏汐炒底料时柳青成时不时就往厨房窜，这味道一直把他勾得不行。 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东西。 晏汐还是一如既往做了两种锅底。 辣锅飘着不少干辣椒和红油，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菌菇汤奶白奶白的，还有两片番茄飘在上面，看着也不错。 “表妹你手艺真好，这闻着就香。” 柳青城迫不及待进了厨房，跟着几个外甥盛饭后坐下。 晏汐给几人一人调了碗料汁，还榨了一壶橙汁，喜欢的自己倒。 上次晏雨和晏文几个喝过橙汁，甜丝丝的。 这好不容易又看见了，一个个眼睛亮晶晶的还不忘谢谢姑姑。 晏汐先把鱼丸和肉片放进去，煮熟就一人夹了一筷子。 晏汐给奶奶夹了两个鱼丸，询问味道如何。 晏奶奶不住的点头，这东西软糯爽滑，还不用担心鱼刺，不知不觉已经吃了好几个。 火锅的味道没几个人可以抵挡，就是晏林几个已经吃过两次的人还有些控制不住。 更别说柳春生父子了，好在晏汐今天准备的菜多，一人吃了几大碗。 倒是米饭还剩了不少，正好明早起来煮稀粥，还方便一些。 饭后几个侄子洗碗，其他人围着火堆聊天。 “大姐大姐夫，我跟小成明早就回去了，来之前也没想到会待这么久，就怕爹娘他们担心。” 柳春生突然说道，晏母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挽留的话。 “那行，等会我给你收拾些东西，你带回去一家人尝尝，也是我这做闺女的孝敬。” “家里的事就全靠你了，有什么事情记得来个信。” 说完话晏母拉着晏汐起身，两人去收拾带回去的东西。 先是牛肉干，给装了十斤，香肠也给装了三斤，其他菌子香菇若干。 又找了个干净坛子，装了十斤蘑菇肉酱。 也就是现在冬天放的住，夏天是绝对不敢给这么多的，吃不完就坏了。 晏汐回房间装了半麻袋水果，有苹果橘子青枣和梨，都是些能长时间放置的。 还有一些蔬菜，番茄和小瓜多装了几个，今天的火锅就这两样素菜吃的最多。 八卦的群众 日子一天天过去，晏汐头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个浅浅的痕迹，不仔细都看不出来。 晏汐在家待了近半个月有些无聊，今天总算是说服家里跟着到了镇上。 许久没出门的晏汐一时看哪都稀奇，想着许久没做的果蔬生意今天也能提上日程，顿时更开心了。 许多摊主时隔半月再见到晏汐，都忍不住打量着。 自从上次晏汐受伤后再也没出现，不少人都猜测是不是毁容没法见人，这番话有不少人都信了。 直到现在看见本人好好出现在摊位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才知道传言误人。 有那之前道歉的人看见晏汐，纷纷送了些自己摊位上的东西，不管晏汐要不要，扔下就跑。 一时晏汐收了不少饼子年糕小吃等物，一家人午饭都不用买了。 还有人询问晏汐之前是不是被关大牢了，有不少人看见官差去回春堂带走一人一虎。 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该不会是出卖身体讨好人了吧！ 这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倒也没人敢正大光明问出来。 不过那鄙夷的眼神不时扫视晏汐，让人想忽略都难。 晏母几人看见有人用这种眼神打量晏汐，当场就想发作。 晏汐把人拉住，自己则是轻笑一声。 缓缓开口：“我当时确实进了县衙，不过当天就回来了，不仅如此，县太爷还批准了我可以养老虎呢！” “是……是吗？”那人脸色一变，尬笑着回应道。 晏汐还怕给的惊喜不够似的，当即把雪王招呼到身边，也没带嘴套。 不得不说小崽子就是长得快，这才四个月的老虎看着又大了不少，跟条成年大狗差不多。 被那眼神一扫就不自觉放缓呼吸，生怕对方扑上来。 晏汐看雪王把周围人都镇住才招呼雪王过来，摸摸大脑袋奖励了一个苹果。 看到这一幕的人也没相信了晏汐说的话，要是真有问题这老虎是肯定不能在带来，看这样子对方是真有些本事。 有那心思多的趁现在客人少上前找人攀谈。 也不找晏母和晏汐，这两人的脾气大家也知道，都是不肯吃亏的主。 这下可苦了冯月和周芬，一群大娘婶子围着你转，还不停说话，话里话外都是恭维晏汐一家。 有心想发作奈何人家态度很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人也只好硬着头皮周旋一番。 还是晏母过来和一群人说了几句两人才得以解脱，其他人纷纷回了摊位。 “哎哟，这人太热情了也不好，看她们那笑我都瘆得慌，简直把我和大嫂当成两块大肥肉。” 周芬和冯月走到晏汐身边，忍不住抱怨道。 “行了，以后她们在说什么直接拒绝就是，本来也没有多大事。” 晏母正好听见周芬的话，在后面接了几句。 这些人都是墙头草，自家落难时落井下石，现在看着没事又贴上来，还以为说两句好话就能得到实惠，想得美。 这段插曲过去后来巷子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不少人都是太冷了早上懒得做饭选择出来买，一时生意比起从前更好了些。 正值书院休息时间，不少人看见晏汐都笑着打招呼，就连几个夫子也朝着晏汐点点头，表情和蔼。 这段时间时间几人时常在这吃饭，和一家人也熟悉了不少，这看见晏汐没事嘴上都说着祝福的话。 晏汐通通笑着接受了，还给每人多加了个素菜丸子，又得到一群人的感谢。 大家倒也不是差这个丸子钱，不过白得的东西也没人能拒绝。 有些学子在晏汐腿边看见雪王，一个个很是惊叹。 还有人当场作诗赞美雪王的霸气，还得到了陆山长的肯定，顿时不少人开始摩拳擦掌。 晏汐也当场送了该学子两个鱼丸，可把一众人羡慕坏了。 最后还是几个夫子站出来控制场面，称别打扰人做生意。 众人一看可不是嘛，后面还站了不少人，挤不进来正着急呢。 众人顿时有些脸红，纷纷让开位置，自己找地方吃饭去了。 等学子们回到书院人流并没有少多少，不少人都是听说今天老虎来了，纷纷赶来看个稀奇。 晏汐甚至在人群里看到了不少有钱人家的下人。 想来是主子好奇又不好亲自前来，只得打发小厮过来观看回去讲给自己听。 有些人面子薄也不好一直挡着摊位，纷纷花钱买了一碗粉。 这一口下去可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纷纷后悔以前怎么没想着过来呢…… 不少人心里想着事，吃东西的动作却毫不含糊。 不论这些人来的目的是啥，反正晏汐今天生意格外火爆，还不到午时酸辣粉就卖了个精光。 就连两大缸香菇酱和肉酱也卖得差不多了，后面陆续过来不少人也只得陪着笑，让人第二天赶早。 今天老宅带的东西有些多，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 晏母想着干等着也是浪费时间，拉着晏汐到了一旁。 说是准备些水果接着卖，这到了年关不少人都舍得花钱。 晏汐没想到晏母还有这想法，也没拒绝，两人上了牛车，出门转了一圈在里面放了不少水果。 除了苹果橘子梨，晏汐还准备了一筐草莓，个个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红的诱人。 晏汐把牛车赶到摊子前，几个哥哥看见车上的水果，有些诧异，不过也没说什么，麻利的把几筐水果搬了下来。 其实他们早就发现自家娘和小妹有秘密，回房后和自己娘子也聊过这问题。 最后一致决定当不知道，既然两人没打算说，那就没必要揪着不放，总之娘和小妹也是为了家里。 也就家里几个小子没心没肺，天天吃着那么多水果觉得很平常。 几人把水果搬下去刚摆上，就有人过来问价格。 大冬天有这么多水果可不容易。 特别是那红色的水果，从来没见过，不过看那个头肯定也差不了多少，红彤彤的看着就诱人。 “小老板今天怎么还卖上水果了？” 以前经常来吃酸辣粉的大哥，到地方后听说酸辣粉没了，正打算离开，谁知这还突然卖上了水果。 新鲜水果 想着家里孩子也没什么零嘴，这果子看着就诱人，顿时就走不动道了。 “小老板，你那红色的水果是啥，我还没没见过呢！” “那是草莓，味道甜不说汁水还多，你尝尝。” 晏汐说着切了一半草莓过去。 大哥也不客气，接了过来仔细打量着。 只见里面的瓤也是深红色，还能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轻轻一捏水分还挺足。 送到嘴里尝了一口，立马被这味道俘获了，三两口就吞下肚。 “味道怎么样？”晏汐浅笑着问道。 “好吃！”大哥说着还比了大拇指，证明自己没说谎话。 “这草莓是怎么卖的？” “十八文一斤，不过今天第一次摆摊只算十五文。” 晏汐看着大哥有些犹豫，连忙说道： “大哥您也知道水果本就偏贵，这还是冬天，这么新鲜的水果可不好买。” “橘子和梨只要六文，苹果八文，你也可以看看这几种，味道都不差。” 说完晏汐一样给了大哥一点，剩下的也分给旁边站着的人，不少人尝了后都打算买些。 大部分都是有些营生的，这点钱花着也不心疼。 顿时你三斤橘子我两斤苹果，没一会就卖出去二十来斤。 一忙起来晏汐也没时间招待那位大哥，让他自己看看需要些什么。 最后大哥想了想还是狠下心买了一斤草莓和两斤橘子，给钱时心疼得不行。 晏汐把草莓用油纸包起来递过去，橘子则是放在大哥背篓里。 做完这些继续招待下一个。 出乎晏汐意料的是，这些水果草莓和苹果是卖的最好的。 大部分人因为新奇，一斤半斤也买了不少草莓，晏汐都偷偷上了两次货。 看一眼老宅的土豆饼没多少了，晏汐没准备再上，和晏母说了声音带着雪王出了巷子。 半个月没来镇上，空间里水果蔬菜囤了不少，趁现在再卖一波。 老规矩先从第一家卖起，刚到刘府就有小厮出来，说是刘夫人请自己进去。 晏汐在小厮的接待下把牛车停在院子里，带着雪王下了牛车。 小厮显然也是听说晏汐养了虎崽，看到雪王也没说什么，一如既往客气，招呼了丫鬟过来把人带去后院。 晏汐给小厮和丫鬟一人两个苹果，顿时两人脸上的笑更深了些。 要说这晏姑娘就是大方，不仅对待自己这些下人客气不说，有事还会送点水果。 虽说自己也买得起，但这种被人记着看的感觉还不错。 顿时态度更殷切了，还告诉晏汐后院来了不少女眷，个个都是有钱的主，只要她们喜欢这生意自然错不了。 晏汐听见这朝着小哥道了谢，还多给了几个草莓。 小厮看着塞到手里的水果，是个新奇玩意，连忙收下了，打算等回去后再仔细品尝。 “姑娘进去吧，夫人身边的嬷嬷吩咐您到了不必等候，奴婢就先下去了。” 领路丫鬟把晏汐带到了宴客的地方，嘱咐了一句退下了。 晏汐进了院子，有丫鬟看见晏汐忙上前迎接，并让另一人进去通知安嬷嬷。 “夫人，晏姑娘来了，正在前面等着，对了，那只老虎也在。” 安嬷嬷听到丫鬟的话，连忙凑到刘夫人耳边轻轻说道。 “快请进来。”刘夫人一听晏汐来了，连忙吩咐安嬷嬷出去接人。 “王姐姐可是有什么贵客要来，怎的还让安嬷嬷亲自去接，随便安排个丫鬟就是。” 一个穿着淡粉色夹袄的女子，用手帕捂着嘴轻笑。 “是啊姐姐，陈妹妹说的没错，这可是我们员外夫人的宴会，可别叫那些小门小户扰了兴致。” 另一个草绿裙装配毛领的女人接话，语气有些不屑。 刘夫人平时就烦这些夫人，说个话弯弯绕绕，心眼子不少。 要不是自家老爷和他们夫君私交密切，自己真是不屑搭理她们。 “各位夫人说笑了，来人是小女的救命恩人，何来打扰一说。” 刘夫人面上带笑，语气却是有些冷硬。 “这样啊，王姐姐别介意，你瞧我这嘴。”王夫人说着还拍了下唇，好似真的知道错了似的。 陈夫人在一旁暗暗瞪了王夫人一眼，心道就她会做好人，倒显得自己是那多嘴多舌之人。 刘夫人没管两人眉眼官司，看见晏汐进屋后连忙迎上去。 待晏汐坐下吩咐丫鬟上茶水点心。 “晏姑娘身子可是大好了，我之前听说你受伤还安排安妈妈去回春堂探望，谁知去的不巧了，药童说你被官差带去了县衙。” “对了，我听说你还养了老虎，没出什么事吧！” 晏汐今天带了老虎来镇上的事还没传到刘夫人耳朵里，就怕上次去县衙被打死了。 晏汐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刘夫人竟如此热情，一时到有些不习惯。 按说两人就卖家和主顾的关系，实在不用如此亲近。 “多谢夫人关心，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县令也是仁善之人，特许我可以把雪王养在身边。” 晏汐淡笑着说道。 旁边两位夫人看见自晏汐进来后刘夫人就态度大变，刚才还对两人客套的人现在对着旁人如此和善。 被忽略的不爽让二人有些生气，也不管此时气氛如何，自顾自说起话来。 “这位姑娘是哪家小姐，怎的我们还是头一回见到，可真真是个标志的美人。” 陈夫人轻笑着看向晏汐，说出来的话是好听，就是那打量的眼神就不太友好了。 到是另一人更直接一些，接过话头。 “陈妹妹许是昨夜没睡好看岔了，这姑娘穿着如此素净，想来日子稍差些。” 说着还痴痴的笑了几声。 刘夫人就怕两人不分场合胡乱说话，提前知会过来人是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哪知两人还是如此不知收敛。 这不仅是不给晏汐面子，更是不给自己面子，不把老爷放在眼里。 “两位妹妹要是如此对待我刘府贵客，别怪我禀报老爷，到时候和两位的夫君说些什么我就不敢保证了。” 刘夫人一脸冷淡对两人说道。 别看二人同是员外夫人，她们的日子可远不如自己，府上姨娘众多，每天闹得乌烟瘴气。 新顾客 两人听到这话脸色一变，此时就算是有再多不满也不敢说出口了，要是被老爷知道可是要受罚的。 她们可比不上刘夫人得势，刘老爷就一个夫人不说，还爱重有佳，府里一个通房姨娘都没有。 圈子里不少夫人都说刘夫人善妒，把持着老爷不放。 其实不少人都嫉妒着刘夫人，谁不想夫君只爱自己一人呢？ 看着府里姨娘一个接一个抬进来，庶子庶女一个个的生，这心里怎会好受。 既然管不了老爷那就只有拿后院那些女人开刀，只要不闹出人命，一切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两人被刘夫人一顿警告也不敢继续作妖，老老实实坐着品茶吃点心，场面倒是和谐不少。 晏汐把提前带进来的篮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草莓。 刘夫人有些新奇，秉着对晏汐的信任，让安嬷嬷下去清洗后送上来。 除了晏汐二人，两位夫人也一人得了一碟。 “这是何物？”陈夫人看着眼前的水果，还是第一次见，红艳艳的看着就诱人。 “这是草莓，两位夫人尝尝。” 晏汐对潜在顾客还是很有耐心的，细心解释道。 倒是刘夫人先拿着一个端详片刻，才送到了嘴边，这一尝不得了，水润多汁，果香浓郁。 一吃就停不下来。 陈夫人和王夫人看着刘夫人如此享受的模样，也挑了一个送到嘴边。 不出所料，两人也被惊艳了，不一会一小碟草莓就吃完了。 这时两人看晏汐的眼神都不对了，也不复刚才的阴阳怪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自己现在疲惫都消散了些，仔细感受一番又无明显变化。 不过就算是错觉两人也不打算错过，这么美味的水果还是头一回吃道，多买一些也花不了几个银钱。 既然对方能带来送给刘夫人，想来是有些门路，可不能把人得罪了。 两人一番思绪后纷纷打听着这水果在哪买的，自己也想带点回去。 原来二人不是松山镇的，皆是来自隔壁镇子松木镇。 她们今日也是跟着老爷过来访友，难怪晏汐都卖了这么久水果也不认识。 “二位妹妹别急，晏姑娘在我们松山镇可是卖了不少水果，永福巷不少员外都争相购买呢！” 刘夫人不愧是当家夫人，几句话就把晏汐捧高了不少，那么多员外都买，肯定是好东西，自己没有可不得让人笑话。 两人一听，纷纷询问晏汐一共有多少，她们两也想买些。 晏汐一听就知道事情成了，也不打哑谜。 “两位夫人别着急，我今天带了不少，不仅有草莓还有苹果橘子梨和葡萄，夫人看看需要些什么？” “这么多呢？”王夫人本以为能买到草莓就不错了，没想到还有别的，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最后和陈夫人商量一番后决定多买点苹果和橘子，这在冬季也很难得，最重要的是这两样能放置的时间很长。 她们家在松木镇，虽都是松花县的管辖范围，距离却是不近，有四十里路呢！ 哪能和松山镇一样，经常可以买到，她们要考虑的就多了。 顿时二人看着刘夫人更羡慕了。 最后商量后两人决定一样买五十斤，草莓就来六十斤。 价格和晏汐在巷子里一样，总共就是一人一两六钱银子。 晏汐让两人的丫鬟跟着一起去了前院，亲自把东西备好交到对方手里。 在数量够的情况下还多给了几个梨，两个丫鬟也一人给了一个苹果。 两人收下后脸上带笑，难得她们这些丫鬟也有人惦记着。 至于剩下的其他水果刘夫人全包了。 晏汐还怕对方吃不完浪费，谁知刘夫人大手一挥说是送人。 话都到这了晏汐也没拒绝，一共四两一钱二十三文，晏汐抹了零头，收四两一钱。 就这么一会功夫就赚了七两多，加上刚刚在巷子里卖的，这一会功夫就十多两。 还是这生意赚钱，可比酸辣粉强多了，一天下来除了成本有个一两就不错了。 水果卖完晏汐也没多待，带上雪王就打算走。 谁知刘夫人硬塞了个盒子给晏汐，说是里面是刘月给她的礼物。 本想亲自给给晏汐，奈何前段时间晏汐一直没来，恰逢祖母挂念回去省亲了，这不只得让母亲代为转交。 晏汐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带着雪王出了刘府直奔下一家。 今天卖的水果稍多些，不少人知道晏汐今天来了后还宽慰了几句。 有那对雪王好奇的主子在下人的陪同下还亲自上前打量，以后出门也能说自己近距离接触过老虎，保准一群人羡慕坏了。 等晏汐走完最后一家时已经申时，没吃午饭的一人一虎肚子饿的咕咕叫。 去了巷子时就只剩晏母和周盼娣两人还在原地，东西早就收拾好了。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晏母看见晏汐连忙上前，其他人早早就去买东西了，就剩自己和侄媳妇，左等右等也不见晏汐回来。 “今天生意不错，大部分人家里吃完了，找我买了不少。” 晏汐对着晏母小声说道，还拍了拍荷包，让晏母知道赚了不少。 “小妹还没吃饭吧，我这给你留了两个饼子，要不凑合着吃一顿。” 周盼娣从一旁拿出用油纸包着的土豆饼，还有些温热。 “行，谢谢大堂嫂。” 晏汐接过慢慢吃了起来，吃得快有些噎人，喝了不少水。 晏母则是用炉子给雪王热羊奶的同时还动手切了不少碎肉，端到一旁让雪王自己吃。 “哟，你家这崽子吃的真不少，这肉看着有小两斤吧，就一顿的量啊。” 卖炒货的大姐蹲在自己炭盆旁看着这边，看见晏母那麻利的动作睁大了眼睛。 这年头人还舍不得这么吃，一只老虎到是顿顿吃肉。 不过看人家这生意，想来也是养的起的，自己可真是闲操心。 “老虎嘛，那肯定是要吃肉的，哪能跟咱们一样顿顿吃点清粥小菜是不？” 晏母笑着回道，手里则是拿着两个水果，切成小块放在雪王饭盆里。 现在每次吃完饭雪王总要来点水果，一家人都习惯了，要是哪天忘了给它可是要围着晏汐好一顿撒娇。 大锅饭 “妹子你手里那红色果子在哪买的，看着挺好吃的样子。” 炒货大姐看见晏汐正在吃草莓，还扔了两个给雪王，一时有些嘴馋。 她来的时候晏母早就卖完了，和周盼娣两人把摊子都收了，这才没看见之前的事情。 “大姐这是草莓，我自己卖的，给你一个尝尝。” 晏汐递了一个过去，卖炒货的大姐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咬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还有吗，给大姐来两斤，价钱不是问题。” 大姐这段时间在晏家摊子上买了不少肉酱，一家子可爱吃了。 就是自家男人前两天出去卖货也带着一罐上路，说是配馍馍大饼吃着正好。 “行，我这就给你装。” 晏汐回牛车上用油纸装了两斤，还多给了个梨，把大姐递过来的三十文装进匣子里。 “这水果味道好，带回去给你大爷大娘也尝尝，要是喜欢我下次多买点。” 大姐把东西收下后还笑着跟晏汐说话。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雪王总算是吃完了，晏母把饭盆洗了才把东西全都搬上牛车。 道别大姐后去了南市，其他人早就在那等着了。 等一群人把东西送上来这才朝着家里赶去。 “你们这是买了什么，这么臭？” 晏母坐在最里面，背篓里的腥味不停往鼻子里钻，不由呕了几声。 “嘿嘿，我这不是看见有小肠嘛，上次的香肠可好吃了，寻思着这次多做点。” 晏江还在一旁嬉笑道，这还是他不停鼓动大嫂才买的，毕竟钱也没在自己身上。 “你倒是会吃，还给你选上了。” 晏母瞪了一眼晏江，让他把背篓移到外面去。 一群人在里面本来就挤，到家都得腌入味了。 把背篓放在外面晏汐还把草帘掀开通风，味道一直捂在里面散不出去。 今天几人到家时已经很晚了晏父和晏奶奶也不在家，院门还是关上的。 晏汐正想着这人都去哪了，酉时还不回来。 “三奶奶，晏汐姑姑，爷爷让我来叫你们去我家吃杀猪饭，祖祖和三爷爷也在呢！” 村长的孙子小波在下面看到晏汐家的牛车，连忙跟了上来。 “哎哟，你说这事弄的，还好你爹在家，不然连帮忙的人都没有，这多不好意思。” 晏母一拍大腿，和晏汐说道。 家里天天往镇上跑，也没关注村里的动静。 现在都十一月中旬了，村里养猪的不少人家都开始准备了，大部分卖到镇上去，小部分留着腌腊肉，留着秋收时补贴点油水。 “那小波你先回去和你爷爷说，我们马上就到，辛苦你了。”晏汐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那你们快点哦，爷爷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说完就转身跑了。 晏母几人把东西收进屋里，给牛放了些草料，其他牲畜看样子晏父已经提前喂过，石槽里还有没吃完的残羹。 晏汐收拾了几斤草莓带上，打算给村长家的几个小孙子分分。 几人收拾好后锁好门朝着村长家走去。 今天村长家格外热闹，村里来了大半的人，各家都是自带粮食蔬菜。 你家一把青菜，我家一把酸菜，也有不少人带了菌子粉条，加起来也有一大堆。 晏汐几人进去时院子里正在上菜，一时不知道先等着还是去找村长。 好在周琴一直注意着外面，看见几人后连忙招呼进屋坐，里面摆了两张桌子，特意给几人留了位置。 晏汐把手里的篮子递给周琴后挨着晏母坐下，今天的菜色很杂，配菜大多是村民自带的。 有酸菜粉条炖猪血，土豆下水大乱炖，好一点的就是一碗萝卜肥肉，在加上一碗青菜汤和稀饭馍馍，量大管饱。 期间周琴不停的给晏汐夹萝卜炖肥肉，看的晏汐脸都绿了。 她是真不爱吃肥肉啊，太腻人了，只得向坐在旁边的晏母和两个嫂子求救。 好在晏母懂了晏汐的暗示，把肥肉夹到自己碗里，对周琴说道： “嫂子你不用管她，这丫头刚吃过东西，现在还不大饿，这么大人了她自己能动手。” 晏汐也接过晏母话头，笑道： “婶子您忙一天了，不用管我，菜离得近我自己可以的。” “那行，你看着喜欢什么自己动手。” 周琴听到母女两如此说，也没想太多，只当晏汐是不习惯别人帮忙夹菜。 晏汐看着碗里的肥肉总算没有了，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太可怕了，那油亮得吓人的肉，吃进嘴里还不得难受死。 冯月和周芬看着晏汐害怕得神情，有些好笑。 也就是小妹爱吃瘦肉，那没油水又干巴的肉有什么好的。 谁家买肉不是越肥越好，也就是婶子喜欢晏汐，要换了旁人还舍不得给这么肥肉。 一顿饭村里人吃的无比满足，那碗堪比洗过的。 到是晏汐没吃饱，全程就喝了点稀饭配青菜，果然挑食的人容易饿肚子…… 屋里剩的炖下水也被村里人分了，再不济也是肉菜，自己再加点土豆也够全家吃两顿的。 饭后晏母和两个嫂子帮着洗碗收拾，晏汐则被徐婉和晏薇拉到一旁说话。 雪王则有些不耐烦，一群小孩子把它围在中间，耳边叽叽喳喳吵的不行。 彻底收拾好天已经全黑了，周琴给晏母装了两碗萝卜肥肉，这肉除了徐贵家也没舍得给第三人。 家里几个小孩跟着跑了一天，除了晏雨还好，其他三个都昏昏欲睡。 晏林几人只好一人背一个，晏奶奶则是由冯月周芬两人搀扶，一路慢悠悠走着。 几人让几个孩子先睡，其他人则是忙着准备明天的东西。 这大晚上晏家一直传出味道，可苦了周围几家，明明才吃过饭没多久，怎的又饿了…… 不出所料，晏汐今天起晚了，其他人已经把东西都搬上牛车才出了房门。 许是闲了半月，还有些不适应，晏汐久违的感到有些累。 昨日太晚了，没做肉丸，晏汐提前说了今天自己把肉腌上就这么卖。 晏汐的早饭晏母是单独做的，炖了个鸡蛋羹和几个葱油饼，其他人就着昨天的剩饭和村长家给的剩菜对付一顿。 豆芽 吃完早饭晏汐去看了自己之前发的豆芽，就是冬天太冷了发芽挺慢，长得到是挺好，有黄豆和绿豆的。 让晏江拿了篮子过来，装了两篮子，时不时换换配菜也让食客尝尝不同的东西。 昨日买的瘦肉周芬已经切成厚片，晏汐看了眼没问题就放泡过血水腌制起来，还放了两个鸡蛋，这样的肉吃起来更嫩滑。 一切就绪几人也没耽搁，坐上牛车接了老宅的人朝着镇子出发。 晏文还是跟着坐了一段路，听他们夫子带话说是再有一旬就放假，这段时间晏文可是高兴坏了。 上了快三个月学的晏文再也没有当初那股兴奋劲，每天回家写不完的大字可是让他一度难受了很久。 想到这些晏汐就忍不住发笑，果然没有一个学生能笑着走出学堂。 几人今天来的晚了些，旁边不少摊子已经支起来了。 “小老板，今天怎么到的这么晚，可是又准备了什么新菜？” 经常光顾摊子的烧饼摊主走了过来，大冬天还是吃口带汤的得劲。 “老伯等等，马上就好。”晏江几人忙着摆摊时已经有不少顾客排着队。 “哎哟，这是什么菜，看着挺水灵，像是用黄豆做的。” “没错，这叫豆芽，不仅可以煮着吃，炒来吃和凉拌也是不错的。” “今天就带了两篮子，要是喜欢的话可别错过了。”晏汐回答的时候还不忘说量不多，增加众人紧迫感。 果然，接下不少人都选了豆芽，晏汐的手艺大家是有数的，就没一样不好吃的。 “哎，你们听说没，那卖烧饼的老大娘不打算干了，听说她儿子儿媳昨天在家可是好一顿闹呢！” “咋回事啊，快给我说说。”吃瓜群众可谓无处不在。 “我有个亲戚就住她家隔壁，听说昨天儿媳让她拿钱买点肉，谁知她死活不同意。” “儿媳急眼了就抢过匣子打算自己拿钱，谁知一打开里面除了几块碎银和铜板就没别的了，问她钱去哪了也不说，这可不就捅了马蜂窝。” “就是就是，我也听说了，他儿子回来后好一顿逼问才说钱给了大哥家，两兄弟去闹也没拿回一分钱。”另一人接话，把自己知道的和几人八卦。 “老牛家娶了这种媳妇也是造孽，不心疼自家人到把钱全给了娘家，侄子能给她养老还是咋的，看她这下把儿子儿媳得罪了以后怎么办……” “等着看就是，她家还有的闹呢……” 晏汐听见旁边摊主的话朝角落看去，果然没人，看来还真让人说着了。 晏汐摇摇头，也懒得去听别人说什么，摊子又来顾客，几人开始新的忙碌。 这边大柳树村柳家。 “老头子，你可算是好起来了。” 杜月梅看着自己起身慢慢挪到堂屋的柳老爷子，一时眼眶竟有些湿润。 之前外孙女又找人送过药，家里一天三顿熬着，这不才半个多月，这人已经能不杵拐杖慢慢走动了，一家人现在对晏汐那是无比的信服。 “别哭，咱有个好孙女该高兴才是。”柳父安慰着老妻，没想到自己还能自己走动，这心里就是一阵火热。 “嗯，这次你能好起来多亏了大闺女一家，我得给她们送点啥才好。” 说着人就转身进了屋子，柳老爷子在外面只听见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这老婆子，还是一如既然的急性子。”嘴上如此说着，脸上却带着笑意。 …… 晏汐几人忙了一天回到家，听到晏父说着家里的猪也该出栏了，再养下去也是浪费粮食。 晏母一听当即拍板决定明天就杀猪，正好村里杀猪匠吴勇还没去别的村子帮忙。 晏林当即去了吴家商议明天杀猪的事。 “包在我身上，天亮我就过去，你们等着就是。” 吴勇听到是这事，拍着胸脯连连表示。 “那就麻烦叔了，这点水果你拿着。”晏林说着递过去一篮子橘子。 “这那用得着给这么多水果。”吴勇接过一看，至少也有五斤，顿时就想推回去。 “叔你就拿着吧，要是被我娘知道那还能有好日子过。”说着自己把橘子倒桌上转身回家。 “这晏家确实会办事。”吴勇他老娘看到一堆橘子，笑眯眯的吩咐儿媳收起来。 “要不说人家能赚钱呢，就这大方劲我是没见过还有谁。”吴勇说道。 晏林到家时几个女人正在灌肠，好在气候比较冷，不然放两天的肉非得坏了不可。 “我已经和吴叔说好了，他明早过来杀猪，到是这生意明天就只能辛苦娘和小妹了。” 晏林进屋就把事情说了，得到晏母一个白眼。 “那还用你说，明天就你们父子几个在家，让你大伯他们过来帮着收拾，我们会早点回来的。” 今晚一家人随便对付一顿都早早回屋休息，到是晏汐回屋后想着昨天刘夫人给的盒子。 回来后太晚了也没想起来打开，正好趁现在还早，晏汐把盒子从空间拿了出来。 盒子不大，就一个手掌大小，通体呈黑色，像是个首饰匣子。 晏汐打开后最先出现的是一封信纸，上面写着晏姐姐亲启，想来是刘月亲笔所写。 拿出信纸露出下面的一块玉佩和一个附身符，玉佩通体呈绿色，看不到一丝杂质，花纹偏素雅，一看就是小姑娘的物件。 晏汐有些不明白送这个给自己是什么意思，只得先把信纸打开，看看刘小姐都说了些什么。 晏汐从头看了一遍，总算理解了刘小姐的意思。 原来这玉佩是刘夫人娘家的祖传之物，向来传女不传男，而且有一定的温养功效。 再加上刘夫人亲自去寺庙求的护身符，这才使得刘小姐虽有不足之症，吃些药滋补着也长大了。 刘小姐信里还说自己身子已经大好了，本想亲自送给晏汐，奈何苦等几日也不见人，恰逢祖母挂念只得让母亲转交，希望晏汐收下这份谢礼，落款刘月。 晏汐拿着玉佩觉得有些烫手，这是人家的祖传之物哪能随便收，想来刘夫人给自己时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吧。 估计还以为是小女儿家赠送的小礼物。 不行，这东西太贵重了，明天还是把东西拿到刘府还给刘夫人。 碰瓷? 晏汐郑重把玉佩和护身符放回盒子里，合上盖子收进空间。 早上晏汐起床时吴勇已经带着杀猪刀过来了，跟着的还有两个村里人，都是吴勇的帮工。 晏汐看了看天色，现在还没亮呢，虽说现在天冷去镇上的时间稍晚了些，可这些人来的也太早了。 晏母几人正在厨房里做早食，由于来的人太多了只得煮一锅稀粥，搭配菌子酱好吃又省事。 晏汐几人吃完去了老宅接着周盼娣妯娌两一起去镇上。 其他人则是去了晏家帮忙杀猪。 晏家父子拿着麻绳带着几人去了猪圈，只见地上躺着一头黑白相间的猪，目测有近三百斤。 “哟，晏三哥你这猪养的好，膘肥体壮，我杀猪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么大的。” 吴勇在一旁摩拳擦掌，吩咐几人拿着绳子进去，七八个壮汉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把腿给捆住，大冬天的累出一身汗。 不到一会村里知道得知晏家今天杀猪的村民也陆续赶来帮忙，场面可谓是热火朝天。 晏汐几人赶到镇上只差两刻钟书院就要下学，几人忙着把东西摆上。 “你们怎么现在才到，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王老汉卖包子的同时注意到旁边的牛车。 “这天太冷了难免有些耽误事。”晏母笑着回道。 “老板来碗粉，今天还有没有水果卖？”来人一看就是前天光顾过摊子的，晏汐也就在这卖过那一次。 “水果需要卖完粉才有，人少有些忙不过来。” 晏汐朝对方歉意笑笑，手里煮粉的动作不停。 “你家这粉里怎么有头发，老板呢，老板快点出来。” 晏汐突然听见前面一阵骚动，有人叫嚷着碗里有头发。 晏汐让周芬来接着煮，自己走出去看看。 “我就是老板，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晏汐看着对方吃的干干净净的碗，除了一点汤底什么都没剩。 “你就是老板是吧，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做生意的，碗里那么长的头发看不见啊，果然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来人看见晏汐只是个小姑娘，语气不由越发嚣张起来，桌子拍的啪啪响。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在这吃了一个多月了都没发现，怎么你一来就有头发，该不会是想讹钱吧！” 有那经常光顾的食客看不下去，站出来说话。 “我、我怎么可能想讹钱，我差那几文钱吗？”这人估计有些心虚，语气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那客人你等等，我看看这头发是不是我的，如果是的话这碗粉就送给你，我还给您赔偿银两。” 晏汐说着就想上手，动作有些强硬。 “不行，谁知道你要做什么，这头发就在碗里我有必要骗人吗？”这人死死扣住碗不放。 “谁在闹事？”王成和跑腿小吏巡查到这听见吵闹声，立刻赶了过来。 “差爷这有人讹人。”周围的食客立刻有人说道。 “又是你，王二麻子。” 王成一看这还是个熟人，之前偷东西被抓到，蹲了半月大牢，这才多久，又固态萌发。 那叫王二麻子的人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转身一看是两位官差，吓得起身就要跑。 周围那么多人哪能让他跑了，立马就有人上前把人按住。 王成听周围人把事情说了，逼着王二麻子把身上的钱掏出来，只有五文，交给晏汐后把人带走了。 事情解决后晏汐给帮忙说话的人道谢，虽然最后也没被讹上，但能结束得如此之快也有这些人的帮助。 “有啥好谢的，我们大家伙都在这吃这么久了，干不干净还能不知道啊，是吧乡亲们。” 一个老爷子摆摆手，笑呵呵的问着周围的人。 “就是就是，小老板你别担心这些，要是下次再有人闹事我们就给你摆平咯。”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叔也接过话茬，声音大的如闷雷。 “那就谢谢各位叔伯了。”晏汐浅笑道。 等书院人流散去后晏汐照常架着牛车去了永福巷。 这一早上老惦记着刘月的礼物，不早些还回去心里不舒服。 “晏小姐请进。” 今天来开门的小厮不是之前那个，不过看样子也是被知会过的。 “刘夫人可在家，我有些事情和她谈。”晏汐进了院子问道。 “在的，您去后院就是。”小厮恭敬回道。 晏汐把水果和管事交接后，收到二两银子，寻了个丫鬟一起朝着后院走去。 “晏姑娘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刘夫人笑吟吟的看着晏汐，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晏汐把盒子拿出来放在桌上。 “夫人可知这里面是何物?” “这礼物有时候问题吗？”刘夫人还真有些好奇，这东西是女儿自己准备的，还叮嘱自己不能偷看呢！ 想到这刘夫人眼里就泛起笑意，有多久没看见如此调皮的闺女了？ 晏汐动手把盒子打开，包括信纸都在里面。 “夫人请看。” 晏汐把盒子推到刘夫人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什么呀，还搞的这么神秘。” 刘夫人说着动手把信纸拿了出来，看到下面的玉佩和护身符脸都白了。 “这这这……”刘夫人有些语塞。 “这就是刘小姐赠与我的礼物，夫人可以信纸的内容。” 刘夫人闻言打开信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末了叹了口气。 “罢了，她既然赠与你了便是你的东西，哪有在收回来的道理。” 刘夫人看完把东西继续装回去推给了晏汐。 “夫人，这是你家祖传之物，我怎好夺人所爱，还望您交还刘小姐才是。” 晏汐没想到刘夫人也如此说话，一时到有些骑虎难下。 “我的女儿我知道，她既然给了你便是真心的，也请你不要抚了她这番心意才是。” 刘夫人捏了捏眉心，还是对着晏汐笑道。 话都到这了晏汐只好收起来，和刘夫人打了招呼回了外院。 “你看这老虎真可爱，晏小姐能驯服这样的猛兽，可真有本事。” “你看你看，它看了我一眼，肯定是听见我夸它了。” “胡说，明明是看我，你看你看，它又睁眼了。” 雪王趴在板车上，耳边一直有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实在太吵了。 杀猪宴 心里正烦着呢，忽然就听见了晏汐说话的声音。 整只虎立马起身，朝着晏汐扑过去，一直呜呜呜叫，好像在怪晏汐怎么去了这么久，自己都要被吵死了。 “好了好了，这不是回来了，上车，咱们走了。”晏汐安抚几句率先走到了牛车旁。 刚刚围着牛车的小厮看见晏汐回来后早已四散开来，回到各自岗位上。 晏汐照例走了各家一趟，架着牛车回了巷子。 这时吃粉的人不多，晏母几人还有附近的摊主正围着火炉聊天。 “哎哟我闺女回来了，我先去看看啊！”晏母拍拍身上的瓜子皮站起身来。 “闺女拿些水果出来，今天问的人老多了，正好粉也差不多了。” 晏母到了晏汐跟前低声说道。 “行，你让嫂子们也帮忙搬一下。” 晏汐转身进了棚子，把之前的水果又各放了两百斤出来，这次除了草莓还拿了些芒果出来。 有大中小三个型号，大的一个就得两斤，小的也就拳头大小。 晏母把四人叫来一起帮忙，两人抬一袋，足足搬了三回。 两家摊子旁的空隙可谓是塞的满满当当。 “我的天，这么多新鲜水果，小老板你可真有本事。”坐一起聊天的面摊大姐竖起大拇指。 “那个黄色水果叫啥，咋能章这么大个，就是一家人也够吃了吧！” 只见这人看了一圈，被芒果吸引了目光。 “大姐这叫芒果，扒皮吃的，果肉软糯香甜，那种绿色的可以撒辣椒面，又是另一种味道。” 晏汐趁着有人问，把东西介绍了一遍，让周围的顾客也能听到。 “水果还能放辣椒，那咋吃啊？”有人想象了一下，只觉得吃不下去，纷纷摇头。 “你那个大芒果给我来一个，小芒果也来几个，我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面摊大姐越看越稀奇，价格也不问就拍板买了。 “大芒果十文一斤，小芒果九文，这一共五斤二两，给我五十文就行。” 大姐算了价格发现还便宜一文钱，立马眼也不眨把钱给了晏汐。 有人带头又有不少人买了芒果，就这个头，买到就是赚到。 不得不说有钱人还是挺多的，那么贵的草莓和芒果卖的最好，到是梨买的人不多。 有些人家秋天储存了不少梨，放到冬天也不会坏，就是味道比晏汐卖的差点。 晏汐最后上了一次草莓结束了今天的供应，有时候搞点饥饿营销效果更好。 要是人人都能买到那总有吃腻的时候。 老宅的土豆饼油条早早卖完了，正帮着冯月收拾桌子洗碗。 到是卖炒货的大姐，看见晏汐摆的水果摊，眼前一亮，问过价格后就自己拿着篮子挑上了。 最后杂七杂八买一堆，花了近两百文钱，一天卖炒货的利润还不够买东西的。 好在家里也不需要她养家，夫君在外当货郎，把两地的东西一倒卖，赚的那是盆满钵满。 两个儿子也有做工的地方，还时不时交钱到公中，这日子过得，可是羡煞一众人。 卖完最后一堆梨，晏汐把麻袋收起来，帮着几人把东西搬上牛车。 出了巷子晏汐架着牛车去了香料铺和回春堂。 老宅的胡椒粉和孜然用的差不多了，正好晏汐也多买些，最后花了十两银子买了十六斤。 店里还有些花椒看着有点受潮，老板怕浪费，通通打包送给晏汐，一共也有三斤左右。 全部装好足足两大包，倒显得老宅买的一斤有些少了，就这也花了八百多文。 晏母想着家里的事，就怕几个大老爷们处理不来，确认没啥事后催促晏汐赶紧回家。 牛车进了村子也没看见人，直到到了山脚下听着上面传来的嘈杂声，看样子大部分人都在晏家。 晏汐架着牛车回去都进不去院子，里面站满了人，还有些村民拿来的东西，根本无从下脚。 无奈之下晏汐只好让几人把东西搬进去，自己把牛车赶去周萍家院子，吃过晚饭再接回来就是。 “小妹快来，看我留了多少瘦肉，婶子们想帮忙腌制我好不容易拦下来的，又能做不少香肠了，嘿嘿。” 晏江现在也爱上了瘦肉，特别是腊肠，熏制后松香混着肉香，一口下去滋滋冒油，连吃三碗饭都没问题。 “知道了，你先找地放好，晚上再说。”晏汐看着面前的几十斤肉，又是一大盆。 “闺女快来，你做的内脏好吃，来给婶子们露一手。”晏汐还在堂屋就听见外面传来晏母的喊声。 想来是前天在村长家吃的下水味道一般，现在做晚饭想做顿好的，也算不浪费粮食。 晏汐听到喊声走出门去，晏母正在重新洗大肠，之前就用热水洗，几遍还是滑腻腻的，有股臭味挥之不去。 “闺女这大肠你打算咋做，你婶子他们带了不少酸菜小瓜啥的，你去看看。”晏母对晏汐说道。 “那就做顿酸菜炒肥肠吧，我看这酸菜还挺多的。”晏汐翻了翻旁边的篮子，酸菜占一半。 “行，你看着办。”晏母说完就有几个婶子把菜搬出去，蹲在井边清洗。 晏汐准备好配菜决定先炖个大杂烩，准备了猪杂猪肺和一点肥肉，煸出香味加水炖上。 晏汐看了一眼各家带来的配菜，白菜，粉条，豆腐，加上晏家的豆芽，做出来满满一大锅。 之后就是晏汐答应的酸菜肥肠，做饭简单，加上晏汐舍得放调料。 看得一旁的大娘婶子那个难受，恨不得抢过锅铲自己来，这也太败家了。 做完这两样婶子们就把晏汐赶出了厨房，再让她做下去油罐子都得空。 晏汐有些哭笑不得，好在她也没打算继续，顺着大娘们的话出了厨房，做上百人的饭可累人呢。 晏汐先把雪王带回房间，喂了些生肉水果，再配上一碗鸡蛋羹。 雪王可是吃的头也不抬。 一人一虎又玩闹一阵，就听门外传来晏母喊开饭的声音。 一时人群的嘈杂和桌椅板凳的碰撞声响起，晏汐带着雪王出了房门。 忧心事 “晏汐来这里，我们在这。”刚出房门晏薇就隔着人群的招呼，桌边还坐了几个附近的婶子。 晏汐笑笑朝着晏薇走去，被徐婉拉着坐在两人中间。 “你怎么才出来，我两都来这么久了。”晏薇有些不开心，噘着嘴看着晏汐。 “刚刚给雪王准备晚饭去了。”晏汐朝两人露出灿烂的笑容，可把两人看呆了。 “小汐，你可真美。”徐婉看着晏汐有些犯花痴，脸上还不自觉带上了红晕。 “咳咳，吃饭吃饭。”晏汐给两人一人拿了一个馍馍，率先吃上了。 被人当面如此夸赞，实在有些躁得慌。 “行行行，不说了。”徐婉和晏薇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促狭。 “今天这大肠做得好，也不知是哪家的做的，等会我去问问。”一个吴家嫂子吃到酸菜炒肥肠，顿时惊讶道。 “哪是哪家女人做的，大厨不就在这嘛，我听菊花说是晏汐掌勺，这个大杂烩也是，你尝尝，可比我们几个做的好吃多了。” 另一个婶子看了一眼晏汐，对着吴嫂子说道，话里话外都是赞扬。 晏汐被一众人看的不自在，只好招呼大家吃饭，把做饭的诀窍告诉几人。 众人一听要这么多油盐调料，那做啥能不好吃，一时都不说话了，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 这顿饭不出所料，就没剩菜，桌上的馍馍都被人瓜分了，一群婶子帮着收拾后带回自家的桌椅。 一直持续到戌时院子才安静下来。 周萍得知晏家要装香肠也留下来帮忙，几个女人说说笑笑一会就做完了。 晏薇则是和晏汐回了房间，说着村里的八卦，晏汐听的津津有味。 “对了你听说没，吴荷花要嫁人了，就在明年三月。”晏薇说了一阵突然提起吴荷花。 晏汐太久没和这人接触了，冷不防听到名字还有些陌生。 “就昨天的事，我去找小婉的时候看见徐桂花送几个人出来，一看就不是咱村的。” “还有啊，我听见吴荷花她娘说什么彩礼就要五两银子，三月准时接亲就成。” “等人走的时候我偷看了一眼，里面就一个年轻点的男子，看样子也有三十来岁的样子，还有两个女人估计是他娘和亲戚，几人长得有些像。” 晏薇有些唏嘘，这农家女子五两银子聘礼可不低，就是不知道能给多少嫁妆了。 “那吴荷花能愿意?她能留到现在还没嫁人想来是有成算的。”晏汐有些惊讶。 “这哪是她能管的了的，她弟弟也十六了，也要说亲，还有她那个嫂子也很不满了，哪家小姑子在家十九岁还不出嫁，住她家隔壁的人经常能听见指桑骂槐的声音。” 晏薇对这些可是很了解的，吴家离村长家老宅本就很近，有个什么消息不一会就传到别人耳朵里。 晏汐听到这有些不好受，这时候的女子自己的婚嫁大事都做不了主，想想也是悲哀。 想到这晏汐不由有些庆幸，好在自己来的晏家是个疼闺女的，要是去了那种人家就算自己能立起来，想必也要脱一层皮，要是再来个极品亲戚三天两头找事，这日子想想就郁闷。 两人提起这些事不由心情沉重。 特别是晏薇，她现在也十六了，爹娘已经在寻摸周围的村里，看看哪家的后生踏实肯干。 “小汐，你说这女子就非要成亲吗，看看咱们村里那些大娘婶子，哪个不是又要下地又要操持家务，要是遇到个知冷知热的还好，不然这日子可怎么熬。”晏薇语气有些低落。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婶子她们也是想你能幸福，不过你要是现在还不想成亲可以和他们说呀，晏叔周婶那么疼你，肯定不会逼你的。” 晏汐没想到晏薇看着大大咧咧，骨子里却很惶恐，按说周婶家氛围也不错，两个哥哥嫂嫂对晏薇也好，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悲观。 “你说的没错，我也不想学什么女红，现在娘虽然夸我绣的不错，可我一点也不开心。” “我好羡慕你啊小汐，三叔三婶都支持你做生意，哪像我，连不学女红的自由都没有。” 晏薇整个人越想越难过，不过好在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自己就把自己安抚好了。 “不过你说得对，比起别人我也很幸福了，我回去就给我娘说我还不想嫁人，能拖一时是一时。”说完整个人都精神很多。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咱们女子没必要太早嫁人生子，这对自己身体很不好。”晏汐还不忘提醒晏薇几句。 这古代为何容易难产和血崩，还不是因为母体没发育好，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哪能生孩子呢？ “嗯嗯，都听你的。” 两人不再继续聊这些，转而说起晏汐的头花，这新拿回来的三包碎布早就做完了，一直也没时间送去锦绣庄。 “你要喜欢我送你两个，给小婉两个，认识这么久了也没送你们什么东西。” 晏汐拿出一些做好的头花出来，让晏薇挑选。 “谢谢小汐，那我就不客气了，下次我给你绣条手绢，你可不能嫌弃啊！”晏薇头也不抬说道。 “好，那我可等着了。”晏汐笑道，她也不打扰晏薇，安静坐在一旁等着。 “这个蝴蝶这个芍药还有这个苹果和梨的都好好看啊，我都不知道选哪两个了。” 晏薇有些纠结，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眉毛都快打结了。 “你要实在选不出来都拿着也行。”晏汐挑挑眉淡笑道。 “那不行，说两个就两个，哪能占你便宜，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晏薇娇嗔道。 “就这两个吧。” 晏薇挑选一番选了蝴蝶和苹果，两个都是绢布的，明明旁边还有更漂亮的绸布，晏薇却看都没看一眼。 “行，那你明天让小婉也来挑两个。”晏汐说着把桌上的头花全收了起来。 “嗯嗯，你看我戴哪个好看？”晏薇把两个头花在脑袋上不停比划着，臭美得不行。 可惜晏汐屋子只有一块小铜镜，晚上根本照不清人影。 下雪 “都好看，长得漂亮怎么打扮都美。”晏汐也看了几眼，她做的头花装饰都挺大的，看着很是明显。 “就你嘴甜，我哪能和你比，穿破衣服也能把我比下去。”晏薇嗔了一眼晏汐。 “小薇，走了，咱俩该回家了。”两人正笑闹着就听门外传来周萍的声音，想来是东西处理完了。 晏汐连忙送晏薇出门，只见周萍手里还拎着一节香肠和肥肉，水果若干。 香肠是晏汐之前做的，熏了快一个月，那味道可太香了。 几人把晏薇母子送出门，晏江跟着去了隔壁，牛车还在人家呢！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几日，这天晏汐到家时发现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最近我们不去了吧，这天太冷了牛也受不了，要是雪深了怎么办！” 晏汐坐在火边，和其他人说道。 “行，那就休息几天吧，这天天镇上家里两头跑，着实累得慌。”晏母听到闺女的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那我可得好好睡个懒觉了，这天天天不亮就起床，我是受不了了。” 晏江听到可以休息，那是最开心的。 “小叔你可真懒，羞羞羞。”晏文在一旁伴着鬼脸，生怕被晏江抓住还跑开了。 晏江作势要去抓，逗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今晚晏母给每个房间都加了一床新被子，之前的旧被子棉花少，还结块，盖的再厚实也抵不住凉意。 晏汐提前让雪王捂被窝，自己上床的时候刚刚好。 睡觉时晏汐搂着雪王，那叫个暖和，不愧是天下阳气最盛的猛兽，比汤婆子还暖。 早上晏汐醒的时候只听见窗外刮着冷风，掀开帘子一看那雪老厚了，远处的树都被压弯了腰。 “可真冷啊……”晏汐欣赏了一会雪景又缩回了被窝，今天不用去镇上多休息会也没事。 躺着躺着晏汐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还是晏母进来说吃早饭了才起床。 晏汐把衣服塞进被窝里，捂热才穿上，出门时其他人已经在吃饭了。 今早晏母做的面条，一人一大碗，冬天吃完热汤面浑身都泛起暖意。 “这雪看样子一时半会停不了啊，往年这时候早该下了，今年来的晚还大，怕是有些人家日子又难熬了。” 晏奶奶吃完饭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雪眉头紧皱。 “只盼着这雪能停一会，把房顶的雪清理一下，一直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晏母也有些忧心。 自家这房子也好几年了，那房顶每年都要翻修，今年一直忙着做生意也没来得及。 几个大人在一旁担心雪灾，小孩子就没想那么多了。 纷纷出门打雪仗堆雪人，就是晏汐和晏江也加入其中，玩的不亦乐乎。 晏文堆了个四不像，偏偏他说是雪王。 可把雪王气坏了，看着晏文眼神透出杀气，本大爷才没这么丑呢，愚蠢的人类！ 晏清和晏风两人堆了个女人，不仅有鼻子眼睛嘴巴，还在身上披了块破布。 晏汐看着有趣，询问这是谁啊，两人异口同声说是小姑。 “这是我啊？”晏汐指着自己，这个豆豆眼歪鼻子大嘴巴的人是自己，晏汐笑容渐渐凝固。 “哈哈哈……”晏江在一旁听见这话，笑的直不起腰来，一时收获了好几个白眼。 “行行行，不笑了，这就是你们小姑。”晏江看着晏汐，贱兮兮的眨眨眼。 “哼，我懒得和你一般见识。”晏汐瞪了晏江一眼，亲自过去带着几人堆雪人。 花了快一个时辰，晏汐堆了一家人，几个小孩负责堆，晏汐修饰，乍一看还有几分像。 “你们几个别玩了，小心长冻疮，快回来烤烤。”晏母隔着门在屋里喊。 “奶奶，小姑堆的雪人好好看，还有爷爷祖祖他们呢！” 小清平时挺安静，现在也活泼得不行，一进屋里就趴在冯月身边和几人说着。 “是吗，那我还真得瞧瞧了。” 晏父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刚才几个孩子在外面房门是掩着的，以为还是跟以前一样堆几个球插棍子，也没在意。 “一把年纪了还闲不住，也不看看你那老胳膊老腿受不受得住。”晏母担心晏父受寒，嘴上还是不依不饶。 “看你，孩子们都在呢，再说我就在门口瞅瞅，看看像不像我。”晏父难得有兴致，也没管晏母的唠叨。 晏父裹好大衣，把门开了一条缝，只见外面堆了一家子雪人，还堆了个雪王趴在晏汐脚边，那漫不经心的神态可是把拿捏住了精髓。 “我闺女还有这手艺呢，老婆子，你也来看看，可太像了。”晏父站在门边，嘴里还不停招呼晏母。 听到晏父也这么说，一屋子人可是坐不住了，除了晏奶奶其他人纷纷挤到了门边。 门彻底打开后冷风呼呼往里灌，晏汐不由朝里面靠了些。 过了快一刻钟众人才把门关上，众人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雪人，都有些看呆了。 这雪又接连下了两天，除了半夜小一些基本没停过，晏家院子里的雪都有半米深，人进去抬腿都困难。 晏父几人生怕把小牛冻坏了，这两天用稻草编了厚实的帘子，把牛棚围得密不透风。 这天下午，晏家几人正在火边烤火说着这雪何时能停。 突然院子外传来了晏城的声音，隔得远有些听不清。 “老大快出去看看是有什么事。”晏母嘱咐坐在外面的晏林。 一会儿晏林就领着晏城进来了，听他说是村里有人家这两天没扫房顶的雪，压塌了，还不知道人怎么样呢。 离得近的都去帮忙了，这不晏城过来看看这边有没有事。 没事的话出几个人跟着过去帮忙，这天气不早点把人救出来要出大问题。 “怎么会这样呢，我们这里年年都下雪，怎么还有人不信邪，这下好了出问题了。” 晏母有些心痛，这雪一连三天没停过，自家也是挑着晚上雪小一些清理。 睡一觉起来屋顶也有一尺深的雪，这三天不清三尺都不止了吧。 “城哥你先烤烤火，我们回去穿件厚衣服就跟你走。”晏林也没废话，拉了老二老三就各自回房。 雪灾 等四人出门时还叫上了附近几家男人，浩浩荡荡十多人朝着村里走去。 “唉，这雪连下三天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造孽哦。”晏母皱着眉头，也有些担心娘家。 晏城几人先是到了村长家，听说村里有五户人家房顶塌了，目前倒是没发现有人去世。 情况紧急晏江十多人被分成两队，朝着不同的人家去救人。 “天爷呀！这日子可咋过呀，好好的家说没就没了……” 哭的是村里出名的懒汉媳妇，一家子都懒，家里那点薄田交了赋税也剩不了多少，要不是晏家教的粉条菌子赚了两钱，现在怕是日子更难过。 “别哭了，先看看你男人有没有事，早说了要扫雪为什么不听？”村长大儿子也在这，听到哭声烦躁不已。 每年都要说的事，总有些人抱有侥幸心理，出事只会哭。 这边兵荒马乱晏江那里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去的是村里一户孤寡老人家，老两口带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孙子住。 这次要不是孙子警醒，听到不对劲招呼两个老人出来，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晏江几人到时三个人穿着棉衣站在雪地里瑟瑟发抖，房屋塌了三分之一。 好在住人的地方和堂屋还在，粮食都在地窖也没出问题。 就是房子倒塌后一时没人敢进去，晏城让小孙子陪着两个老人去了自己家。 自己则是陪着几个壮劳力帮着扫雪和清理被我掩埋的东西。 厨房是塌的最严重的，锅碗瓢盆全部埋在下面。 一群人挖了两刻钟才是把能用的都收拾出来，又帮着把没倒塌的地方修缮一遍才朝着下一家走去。 这一连干了五六个时辰，可算是把村里受灾的人和物都救出来了。 就一个人不幸被房梁砸到，脚有些扭伤，其他人救得及时最多就是被冻到了，不少人都熬了姜糖水喝下，去去寒气。 到了傍晚晏林三兄弟才算是回到了家里，冯月和周芬早早就备上姜开水，晏汐放了不少灵泉，看着三个哥哥喝下才松了口气。 “外面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 晏母等几人缓过来，赶紧问道，其他人也很关心这个，都看着三人。 “还好，就吴水扭了脚，没啥大问题，就是有些人家房顶塌了，粮食基本都没事，我们就是帮着整理才到现在才回来。” “村长可是发了好大一通火，那些房屋没事的人也通通让出门开始清扫房顶的雪，这一次可没有人有怨言，都老老实实干活呢！”晏山接过话头。 比起晏家村的受灾情况，其他村子更艰难了些。 有那穷苦人家还搭的茅草屋，村里塌了大半，不少人都上报亭长，最后找了县衙。 周永怀现在是急得满嘴燎泡，桌上的堆满了各大亭长送来的文书。 内容全是各地的受灾情况，请求县衙安排人前去救灾。 “大人，松山镇亭长求见。” 周永怀听见又有人来条件反射皱眉，这又是哪个村受灾了，县衙里的全派了出去，情况再恶劣自己也是有心无力。 “传。” 周永怀捏捏眉心，对着小吏摆了摆手。 “大人， “小的松山镇亭长吴有贵拜见大人。”只见一个穿着深蓝锦袍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吴亭长不必多礼，找本官何事？”周永怀抬手示意。 “大人，此次雪灾松山镇也有不少地方遭了难，此次前来也是请大人拿个章程。” 吴有贵也是没办法了，镇子下各村的里正一个个来报，他这人手也有限，只能求助县衙。 果然还是来了，周永怀打起精神询问都有哪些村受灾严重。 听到吴有贵一连说了七个村子，总感觉有些不对。 “我听说松山镇还有个晏家村，他们没上报吗？” 周永怀想到之前拿出新品种粮食的女子，好像就是晏家村的。 “对哦，这晏家村怎么没上报？”吴有贵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该不会是受灾严重一时抽不出人手吧！”除了这个吴有贵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 “不可能，想来是他们提前做了准备吧。” 周永怀不信吴有贵的猜测，他上次见了晏汐就觉得此人聪慧，半点不像农家女，提前猜到也很正常。 “你回去后派人去晏家村打探一下，看看他们是如何做的。”周永怀安排道。 “是。”吴有贵虽然不相信一个村子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大人都如此说了，自己也只能照做。 要知道自己已经派人去把房屋受损的人带到了镇上，一天还有一顿稀粥裹腹。 最后周永怀从县衙抽调一批粮食让吴有贵带回去，给那受灾严重的家庭分一点。 总要把这次雪灾熬过去再做打算。 送走了吴有贵周永怀取了信纸，准备笔墨后把事情写进信纸告知永安知府王大人，这赈灾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县令能全盘接手的。 吴有贵带着一车粮食回了亭长府，当即安排人去晏家村打探消息。 巧了，去的人正好是老熟人王成和跑腿小吏。 两人天快黑才到晏家村，这雪太大了牛车根本来不了，两人杵着棍子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地方。 进了村子后发现里面的雪被人堆到了两旁，各家还挖了一条小路到门口。 一路打探两人总算到了村长家，说明来意后当即给二人准备了饭菜。 安排晚上在这睡一觉，天黑了哪还能走得回去。 两人在村长家待了一晚第二天吃过早饭才离去，知道晏家村的处理办法也很是赞同，他们一开始也是这么做的，奈何人手不够。 哪像晏家村的村民，全村一起动手，该修修该补补，出事第一时间救助。 说完他们想到亭长，就是太心软了，一来就让他们挨家挨户的救援，刚开始还有村民跟着帮忙。 到了后面可倒好，一群人有点事就来找他们，理所应当的指挥一群人忙前忙后，碍于亭长的吩咐还不能不干，众人心里可是憋了好大的气。 现在倒好，亭长还把人接到镇上，寻了破庙好吃好喝安顿着，就算一天一顿稀粥几百人也要不少粮食。 挑事 就一个亭长府哪负担得起，那些村民现在一个个满口抱怨，真是吃力不讨好。 回去路上两人就在想怎么把这些人劝回去，总不能天天白吃白喝吧！ “亭长，王成他们回来了。”吴有贵贴身小厮说道。 “让他们进来吧！”吴有贵正在书房练字，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晏家村情况怎么样？”看见两人进来吴有贵连忙问道。 王成把看到的情况说了后，吴有贵有些惊讶，没想到还真被县令说对了。 “亭长，我们不能再养着那些村民了，秋收没多久，家家户户还是不到缺粮时，他们现在这样就是想着您不会不管他们。” 王成看亭长有些动摇，连忙说道。 “可是现在突然把他们赶回去不好吧！”吴有贵还是有些狠不下心。 就在王成还要继续劝说时突然有人有人跑进来，整个人气喘吁吁的。 “何事如此惊慌！”吴有贵有些不满，这一个个的，成天办不好一点事。 “亭、亭长，那些村民暴动了，还打伤了我们两个同僚。”来人大口喘着气，总算是把话带到了。 “什么，这些人怎么敢？”吴有贵双眼一瞪。 “来人，跟我前去看看。”叫上王成几个，五个人朝着破庙走去。 几人到时里面喊声震天，三个小吏挡不住有两个已经躺在地上，还不知情况如何。 “住手，亭长在此，谁敢放肆！”王成抽出腰间佩刀大喊一声。 有人看见佩刀躲到了后面，到是可以一些人，居然朝着王成走过来，看样子是打红眼了。 不得已之下王成几人用刀背劈倒几人，一时倒把人吓住了。 “谁来说说怎么回事？”吴有贵看场面暂时安静下来，威严道。 等了一会也没人站出来，倒是阻拦的三个小吏被人扶过来，王成检查了一番只是皮外伤，这才松了口气。 “大人，他们不满我们一天只给一顿稀粥，现在集体闹事，我们一时不察着了道。” 刚才最后站着的小吏看见几人，有些羞愧。 那些人听到小吏的话，顿时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凭什么就给我们一顿稀粥，还一天一顿，谁吃得饱！”人群里突然传出喊声。 “就是，凭什么你们天天大鱼大肉我们就只能喝稀粥，我们也要吃肉！” “吃肉吃肉！” 周围人被挑动后看着几人越发不满，要不是畏惧王成手里的刀早扑过来了。 “张三李二狗，把那几个人抓出来。”王成一开始听见有人混在人群里说话时就注意着几人动向，现在确定人齐了也不再废话。 带着几人冲进人群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拽出来三个男人，全扔在地上。 “说，谁给你们的胆子惹是生非？”王成把刀架在其中一人脖子上，大有不老实交代就抹脖子的架势。 “差爷，真不是小的，您认错人了，我可老老实实在后面啥也没干啊！” 此人还一副老实模样，就是那转动的眼珠子看着就不老实。 “不说实话是吧，带走！” 王成也不打算啰嗦，直接让人把三人绑了，带回去慢慢审，就不信撬不开嘴。 “亭长冤枉啊，小的冤枉啊！” 那人没想到王成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呆了一瞬赶忙朝着一边的吴有贵求情。 “王成，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吴有贵有些不忍。 “大人，我看的清清楚楚，这几人刚才就混在人群里，每次先说话的都是他们几个。” 王成知道自家亭长是什么性子，说的好听是心善，难听些就是没主见。 吴有贵听王成如此说也不再看三人，比起几个闹事的村民他肯定还是相信自己人，再说王成也帮着做了不少事，没得让人寒心。 “亭长，这几人我瞧着眼生，不像是我们几个村子的人。” 说话的是一个老者，他第一天就到了这里，也是最熟悉有些什么人的人。 “他不是我们岩石村的……” “也不是木林村……” 众人一时七嘴八舌说起来，有些惊讶这几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他们都是各村和各村在一起，一共有一百多个人，这几人可是从没见过。 之前以为是别的村子的人，这会几个村子都出来说不是自己村子的人。 王成和吴有贵对视一眼，本以为就是普通的闹事，现在看来还有别人的手笔，不出意外就是冲着亭长来的。 地上被捆着的三人对视一眼，心想完了，这钱不好拿啊…… 王成几人把三人带走后，其他村民也冷静下来。 最后在几个小吏的劝说下决定回村，这破庙四处漏风，一群人挤在一起也就勉强避寒。 再说家里粮食也有，哪像现在，一天一顿还吃不饱。 这些人想通其中的利害关系，纷纷告辞回家，没住处怕啥，一个村的还能见死不救？ 凑合凑合先把冬天熬过去再说，家里的房子也不是全塌了，雪停之后再修缮便是。 晏汐可不知道镇上还出了这些事，她现在可是在家里舒舒服服吃着烧烤。 晏江削了不少竹签子，不仅有五花肉和青椒瘦肉串，晏林还杀了只鸡，剁成小块串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素菜，韭菜、青椒、茄子、土豆藕片等等，满满几篮子。 晏汐还拿了一些生菜出来，家里人看见了也没问。 还用橙子榨了一壶橙汁，可谓是准备齐全。 家里买的木炭基本没用到，晏母帮忙把炉子升起来，几人在屋檐下做起了烧烤。 晏汐先是在铁网上用鸡油刷一遍，再拿起几串五花肉开始烤制。 炉子不大，地方有限，一次只能烤几串。 晏江和几个侄子蹲在一旁，看着铁网上滋滋冒油的五花肉不停咽口水。 听到晏汐说可以了时更是快速接过来，分了几个小的晏江就自己吃上了。 美名其曰替大家尝尝味道。 好在这次烤的大家总算分到了。 晏母不愧是女儿控，刚吃一口就不停夸晏汐厉害，说得晏汐都不好意思了。 晏汐连续烤了两刻钟，周芬接过烧烤的任务，晏汐这才吃上了。 久违的味道在嘴里蔓延，晏汐一连吃了五六串才过瘾，用灵泉腌制的就是不一样，这味道让她天天吃也行。 幕后主使 “小妹，这烤出来的东西真好吃，都可以去摆摊了。” 晏江嘴里塞的鼓鼓的，还不忘冲着晏汐挑眉。 “真的吗？” 晏汐有些心动，不过想到自家现在只是个小吃摊，也没那么大的地，不由有些泄气。 “那肯定的，你看他们多爱吃。”晏江说着还指了两个哥哥，看那面前的竹签就知道吃的不少。 今天的烧烤做的有些多，家里也没打算做晚饭，就单独给晏奶奶蒸了碗鸡蛋羹。 这雪一连下了五天总算放晴了，村里小孩坐不住纷纷出了家门，有那胆子大的还带了木板去山上，找好位置开始滑雪。 晏汐也有些心痒，带着几个侄子去了后山，一群人可是玩了两个时辰，要不是周芬来叫几人吃饭怕是还舍不得离开。 “看你这手凉的，长冻疮可怎么办，快来暖暖。”晏母拉着晏汐的手，把人按在火边坐着。 冯月则是去厨房端了姜汤出来，几人一人一碗。 亭长府。 “事情可查清楚了？”吴有贵在书房询问王成。 那三人一开始不承认自己收钱办事，那王成是什么人，折磨几个人不在话下。 “他们交代了，说是吴员外一人给了二十两，让他们去破庙散播谣言。”王成躬身回复。 这事当然不是吴员外亲自出面的，只是那个给银子的小厮三人正好见过，事情一串联肯定跟吴员外脱不了干系。 “好你个吴有财，这是想踩着本亭长上位呢？”吴有贵眼眸微眯，整个人显得有些严肃。 “亭长，这事您看?” 王成也不好越俎代庖，吴员外是亭长没出五服的亲戚，平时可是时常送些小玩意到亭长府，只为打好关系。 谁知这次雪灾背后搞事的人竟是他。 “把那三人带上来，本亭长亲自审问。”吴有贵沉着脸道。 “是！”王成应了一声让人去牢里把人带出来。 “亭长饶命啊，小的可是什么都交代了！”三人看见王成可是吓得不轻。 几人两天没吃饭了，还有人拿着烧鸡腿在牢里啃，这是人干的事吗？ 虽然没挨打，可挨饿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牛三本来就是个街头混混，没啥骨气，要不然也不可能为了十两银子就敢找亭长的晦气。 在牢里饿了两天，找了小吏说是自己交代也没人理会，现在终于被放出来了，别说是把事情说了，就是让人去满大街传话也行啊，就是能不能先给口饭吃，真的要饿死人了…… “他们这是怎么了？”吴有贵看着地上的三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好不凄惨。 “就是小小的饿了几顿，还没用刑呢！”王成回道。 地上的几人听到这话，顿时离王成更远了，这是饿了几顿的事吗？ 吴有贵听到这看了王成一眼，这以前不都是动刑，这次还换路数了？ 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事情解决。 “你来说说，吴员外怎么交代你们的。”吴有贵指了最前面一人说道。 “亭长，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三之前本是在松林镇挣些小钱，这不是有人说松山镇雪灾严重，亭长救了不少人，让我们在中间传些谣言……呵……呵呵……” 看着吴有贵越来越黑的脸色，这人有些不敢说话，只得傻笑几声。 “继续！” 吴有贵沉着脸。 “当时来找我们三的是个身材矮胖的小厮，耳朵上还有颗黑痣，特别好认，找到我们时就说让我们来松山镇一趟，还当场就一人给了十两银子。” “我们哥三也没来过这松山镇，拿着银子就跟踪了那小厮一程，看到他进出吴员外家几次才敢动手的，还想着事成之后再敲诈一笔银子，这不才刚开始就被人抓了……” 牛三越说越伤心，这叫什么事，现在十两银子被收回去了，还关了两天牢房，早知道就不来这松山镇了。 “带下去吧！”吴有贵了解清楚后摆摆手。 “大人，进牢房前能不能给我们吃点东西，真的受不了了……” 牛三说着还哭出了声，一个大男人哭的那叫辣眼睛。 “带下去，一人给碗稀粥。” 吴有贵有些无语，查清了事情当即就往县衙去了，这事已经不是自己一个小小亭长能管的。 “苏世子，您怎么会来松花县？” 周永怀看到坐在书房下首的年轻男子，抹了一把冷汗。 一刻钟前下人来报，忠勇侯世子求见，周永怀以为哪个不知死活的纨绔子弟敢冒充世子，正要让人把人拿下。 谁知下一刻一块腰牌就被人呈了上来，黑金腰牌前面一个大大的忠字，后面则是花鸟图案，这的确是忠勇侯府腰牌没错。 “大人不必多礼，叫我钰朗即可。”苏钰瑾唇角微扬，带着几分笑意。 “是是是，钰朗公子。” 周永怀笑着应道，这可不能直接叫名字，自己一个七品县令，远不如世子地位高。 “不必紧张，我只是外出办事途经永安府，恰逢大雪多停留两日，听闻松花县遭了雪灾，这才过来看看。”苏钰瑾笑道。 周永怀听闻此事，笑容淡了些，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人有事不妨直说。”苏钰瑾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永怀可算是找着倾诉对象了，把肚子里的苦水全倒了出来，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通报声，说是吴亭长来了。 “这人不是昨天刚来过吗？”周永怀有些头痛，这要是还要粮食自己可拿不出来了。 “大人，下官有事……呃，这位是？”吴有贵进门就看见坐在一旁的苏钰瑾，不由得转了目光。 只见这人身着一席月白色锦袍，领口处还有一圈雪白绒毛，如瀑的长发由一顶玉冠束于头顶。 眉目俊朗如画，一双丹凤眼微微眯着，显得有些凌厉，薄唇微扬，似笑非笑的样子，虽是坐在下首，但那通身的气派更显得整个人清雅矜贵。 苏钰瑾似是察觉到一旁的目光，微微偏了偏头，那眼神随意扫过吴有贵，并不言语。 到是吴有贵赶忙移开视线，就凭对方这身打扮也不可能是寻常人，自己还是不要过多打量，引起对方不满就麻烦了。 入狱 “说说吧，你这次来又是何事？” 周永怀看着吴有贵，*这进来半天也不说话，一个劲盯着世子看。 吴有贵似乎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把牛三三人的供词说了一遍。 末了还说了吴员外和自己的关系，请求县令做主。 “你说是吴员外找人挑事，为的就是亭长的位置？”苏钰瑾听明白了，出声询问。 “不过我到是不知天启朝何时员外能当亭长了，他这是不把朝廷和皇帝放在眼里吗？” 一番话吓得两人当场腿软，吴有贵直接就跪下了。 这话一般人可不敢接啊，看来这吴员外这次要栽啊！ “公子息怒，这事想必是吴员外一人所为，下官这就把人捉拿归案。” 周永怀看气氛不对连忙站出来，也不知道这世子脾性如何，要是处理不好回京参自己一本，这官途也算是到头了。 “不必了，我亲自前去，看看这目无法纪的员外是有多大狗胆。” 苏钰瑾可是很生气，出了京城一路南下，到这永安府看到的人大都面带笑容，想必生活不错。 谁知这一个小镇的员外还敢搞事，亭长再不济也是八品官员，哪能任由一介白丁欺辱。 “丁随，备马。” “是，公子。” 只听门外传来一道声音，面都没见到人已经出去了。 吴有贵见此朝着周永怀告退，起身去了自己牛车旁等待。 只见后门停着一辆华贵马车，由西域汗血宝马拉车，车厢则是上好的檀木所制，上面雕刻一些飞鸟图案，整体典雅大气。 等苏钰瑾进了马车，一众侍卫陪着到了松山镇。 “公子，到了。” 丁随在停下车请示。 一群人直接到了吴员外府门外，有那好事的小厮偷偷探出制裁头来，看到马车又赶紧缩回去，生怕惹火上身。 一时间各府人仰马翻，纷纷猜测出了何事。 “你们找谁？” 来开门的小厮没看见旁边的马车，见来人不认识，当下就想关门。 “放肆，叫你家主子出来，就说苏公子来访。”来人许是知道自家公子出门在外不喜大肆宣扬，并没有直接报上名讳。 “你们找死是吧，我家老爷岂是你们这等贱民能见的，赶紧滚滚滚。” 说着就要把门关上，哪知下一秒一柄长剑架在脖子上，顿时整个人面如土色。 “还不赶紧回去叫人，活腻味了。” 吴有贵站在后面，看到这小厮这时还敢口出恶言，不得不上前解围，真被抹了脖子都没地申冤。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这人看见吴有贵都快哭了，再看对方不停使眼色，总算反应过来，踉跄着朝里面跑去。 “吴亭长，你可真是个大善人。”举着剑的丁卯看着吴有贵，似笑非笑道。 也不待对方回话，转身回了马车，给苏钰瑾通报去了。 “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小厮飞奔回后院，在书房外大喊。 “何事如此惊慌，扰了老爷小心你的狗命。”吴员外贴身小厮出来对着人一通呵斥。 “吴大哥，我是真有事要找老爷，门外来了一群人要见老爷，亭长也在。” “等着！”听到这话吴二也不敢耽搁，连忙回了书房禀报吴员外。 “哦？老爷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上我吴府闹事！”说罢起身出了房门，带着一众小厮护院朝着大门走去。 “亭长，咱两可是实在亲戚，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我府上什么意思？”吴员外出了门看见吴亭长，只当其他人都是他带的侍卫，并不当回事。 谁不知道吴有贵这人最是心软，要不是一直有王成在一旁提点他算个什么东西。 “你就是吴有财吴员外，听说你在这镇上做了不少事啊？”丁随上前一步，手不停抚着腰间的刀柄，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剑的架势。 “你是谁?壮士有事不妨进府一叙？” 吴有财本想骂人，一看此人气势不凡，肯定不是吴有贵这种人能掌控的，想着自己以后也能当亭长，笼络人才好办事。 “把人拿下，其余女眷子女通通看守起来，没我命令不许放人！” 确定了是要找的人，丁随不打算废话，有什么事到牢里说去吧！ “你，呜呜呜……”吴有财正打算说话就被两个带刀侍卫上前按住，嘴里也不知塞了块什么，一股臭味。 “丁虎，回去洗洗脚，都能熏死人了。”丁状有些受不了，离吴有财远了些。 “嘿嘿！” 吴有财听到两人对话，翻了个白眼当场晕了过去。 一旁的家丁小厮看见老爷都被抓了，一时有些混乱，还是吴有贵带来的人把人带回去，老实待着就行。 亭长府大牢。 吴有财缓缓转醒，看见自己被扔在稻草上，周围还有三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 “放我出去，我是吴员外，你们亭长堂哥，这么对我你们就不怕被问罪吗？” “来人，来人啊！”吴有财疯了似的一直喊，顿时引来牛三几人不满。 “别喊了，进了这还当自己是啥大人物呢？”牛三嘲讽道。 听到这话两个小弟也不甘示弱，对着吴有财指指点点，要不是这人他们会进了牢里，三天就喝了碗稀粥，比在家里日子还难过！ “听狱卒小哥说吴员外可是被几个带刀侍卫抓进来的，这次怕是有他好受的。” “就是就是，做了坏事，这不就被人揪出来了，可怜咱们哥三，白白受这委屈。” “别说了，人家瞪着你呢！”孙二虎碰碰孙大虎，示意他朝旁边看。 “看就看呗，大家一起关在这，他还能钻过来打我怎么的？再说咱们哥三还弄不过一个老不死啊！”孙大虎瞪回去，比谁眼睛大呢！ 吴有财在一旁干瞪眼，心里暗恨。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三个小混混也敢挑衅自己，出去了要他们好看。 “吵什么，再吵晚饭别吃了！”狱卒听着几人越来越大声，拎着鞭子走了过来。 听到不能吃饭三人安静下来，这可比挨打还难受，再饿上两天人都晕了。 狱卒看着几人不说话，又训斥几句才转身离开。 恶行满满吴员外 “等一下，我是吴亭长堂哥，凭什么把我关在这，我要见他。” 吴有财好不容易看见人，立刻扑倒门边，还不忘提点狱卒自己的身份。 “这里可没有什么亭长亲戚，只有犯人吴有财，你就老实待着吧！” 狱卒啐了一口，冷笑着出了牢房，回了休息的地方。 “怎么样，那吴有财是不是还在蹦跶？”另一个狱卒吃着花生米，悠闲问道。 “别提了，和那三人吵起来了，看样子还不知道就是那三人把他供出来的，现在还不知道咋回事呢。”王二笑着坐下来，顺手扔了颗花生米在嘴里。 亭长府，苏钰瑾坐在主位，翻着吴有贵处理的事物，脸上面无表情。 吴有贵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就怕这位爷一言不合连着自己一起收拾，毕竟吴有财的事自己也有责任。 大约半个时辰，吴有财腿都站麻了，总算听到天籁般的声音。 “吴亭长坐吧，怎么一直站着，瞧我，看文书有些入迷了。”苏钰瑾有些生气，笑容却越发明朗。 就桌上这些文书，大多都是和稀泥，虽没明着偏袒谁，各打五十大板，但这明显不是一个官员该干的事，长久这样有冤屈谁还敢说？ 到是有几件事处理得还算果断，苏钰瑾仔细看了看，每次都是王成在场时的事，显然，这个王成到还有几分魄力。 这个吴有贵耳根子虽软，好在听劝，要是这个王成人还不错，两人搭档倒也能成事。 “丁随，去看看吴有财可清醒了，去审问一番，不必客气。” 想着自己来此的目的，立即让人去牢里，连夜把话问出来，看那人吃的满脑肥肠，也不像什么有骨气的人。 “是。” 丁随领命而去，当晚牢里不停传出惨叫，把缩在牢里的牛三几人吓得不轻。 觉都不敢睡，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直到天快亮时吴有财才被扔进牢里，几人看都没看牛三几人，拿着状纸出了牢房。 “大……大哥，他不会死了吧！”孙二虎看见几人走远才指了指旁边牢房的吴员外。 只见昨天还穿的光鲜亮丽的人，现在已经衣服破烂，身上还有血迹渗出，被扔在地上也没有反应。 “别说话，小心把那些人招来，我可不想挨打，太吓人了。”牛三左右看看，警告两个兄弟。 “知道了。”孙二虎听见这话也闭上嘴，老实蹲在角落，现在没了哭喊声，几人显得有些困倦。 丁随几人拿着状纸去了镇上最大的客栈，云来客栈。 “公子，属下幸不辱命。”丁随进了上房，等苏钰瑾收拾完才把状纸递上去。 苏钰瑾把纸打开铺在桌上，越看脸色越阴沉。 这上面除了散播谣言中伤亭长之外，还有抢占土地百十亩，强纳民女为妾，家人上门要说法，还失手打死了女子的父亲，导致那女子当晚上吊自尽。 这还不算，除了这女子府里还有因为各种原因死去的小妾，并没有安葬，而是全部埋在府里偏僻的院落，没并没有人知道。 除此之外那些买东西不付钱府里小厮仗势欺人已经不算什么了。 状纸一共三张，苏钰瑾看完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汁。 “好你个吴有财……”苏钰瑾把手指捏的咯咯作响。 “带上人去吴有财家挖，掘地三尺也要把尸骨挖出来，有家人的让人来认领。” “另外那些土地查清抢了何人，送还回去，至于财产，全部清点充公，沾了人命的家眷通通抓起来，至于那些孩子，不用多管。” 苏钰瑾一连下了几道命令，一时整个松山镇人人自危。 又过了两天，地上的积雪被清理得差不多，晏汐有些闲不住，早早和家里人说了再去做两天生意。 正好十二月了，锦绣庄的分红也该到账了，顺便看看云娘。 晏汐想着即将到账的银子，整个人笑的有些傻气，被雪王白了几眼也不在乎。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穿戴整齐，早早把东西抬到牛车上。 估计是太久没出门了，几人都有些闲不住，除了晏奶奶其他人都要一起去，牛车坐的满满当当。 老宅听说晏家今天全体出动，派了晏磊过来传话，说自己家再休息一天，明天再去。 “走咯，出发！”晏汐和雪王坐在外面，看着地上的积雪，还有一尺厚，牛车走的有些费劲。 雪王估计是嫌慢，自己下去跟着牛车跑，还时不时往林子里钻。 晏汐不得不时刻注意雪王的踪影，但凡跑的远些就要叫回来。 一头白色的虎在雪地里实在不怎么显眼，跑丢了可怎么办！ 有积雪的路格外难走，牛车到巷子时刚好碰到书院休息。 许是最近路不好走，摆摊的人格外少，除了晏汐离得远些，其他全是镇上的居民，再不济也就刚出镇子。 “小老板可是很久不来了，我想酸辣粉可是想得不行，今天怎么也得来两碗才行。” 来人是老熟人刘文，每次休息就属他跑的最快。 “行，等会我多给点粉。”晏汐笑道。 其他人忙着把东西搬下来，晏汐则是架着牛车去巷子外晃了一圈，放了不少水果出来。 正好今天老宅没来，摊位临时征用卖水果正合适。 除了苹果梨橘子草莓和芒果之外，晏汐还返厂了桃子和葡萄，荔枝和杨梅也拿了不少。 这大手笔可是让一众人惊呆了，这是又上新水果了，不用说，买！ 许是太久没吃粉了，今天来的人格外多，除了熟客也有不少生客。 陆山长也带了几个没见过的夫子，听他们说也就这两天就休息了，年后初十左右才回书院。 晏家今天除了肉酱和菌子酱，还做了腌茄子，这个便宜，二十文一斤，一百斤到午时就差不多了。 “哎哟，今天可真累，好在来的人多，我这老胳膊老腿都要动不了了。”晏母在一旁坐着，冯月则是帮婆母捏捏肩膀，放松一下。 “您和爹就休息吧，剩下的也没多少了，我和弟妹他们就能做完。” 初尝酸辣粉 “那行，辛苦你们两个。”晏母笑眯眯道。 晏汐看着时间不早了，则是一人煮了一碗粉，每人放了不少肉，就当午饭了。 晏汐想着还要去卖水果，也没多待，让几人再拿了一批水果下去，自己带着雪王去了永福巷。 这边，永福巷，苏钰瑾正和丁随几人在吴员外家搜查，那金银珠宝和银子玉石堆了满院子，一个小镇的员外就又这么多财产，那其他当官的呢？岂不是更多！ 想到这里苏钰瑾整个人气势转冷，这南方一带大多富庶，自己南下半年查了不少府城官员，许是有皇帝的眼线盯着，大多不敢大肆敛财，到是这些偏远地方，存了这么多硕鼠！ “公子，可要先吃午膳在继续？”丁随看着天色不早了，自家公子一向饮食规律，可不能误了时辰。 “摆膳吧！”苏钰瑾摆摆手，转身去了花厅。 丁卯带了两个食盒进来，放在桌上，从里面一一把菜端出来。 除了米饭还有有豆腐羹，荔枝肉，蒜蓉腊肉，加上一份饭后甜点玫瑰酥和菌菇汤，可谓是松山镇最拿得出手的地方菜。 菜式分量不大，加起来刚好够苏钰瑾一个人的量。 丁随几个则是单独用饭。 正在苏钰瑾用的差不多时，一阵霸道的香味从角落传来，瞬间吸引了他的视线。 “快快快，这可是最后几份了，我可是听说这小老板的酸辣粉一流，好几天没来了今天可算赶上了。” 随着丁虎话音落下，一阵碗筷碰撞的声音响起。 丁虎从食盒里拿了六碗酸辣粉，四人一人一碗。 丁虎平时最爱美食，这两日在镇上到处搜寻，大大小小的摊子尝遍了。 听的最多的就是这酸辣粉，奈何老板三天都没来，越发引起了丁虎的兴致。 “来来来，在加点这个肉酱，我可听说味道特别好，很多人都买回去当菜吃呢！”丁虎说着给四人一人一大勺，红彤彤的特别有食欲。 “好吃，呼呼，好吃……”丁虎最先吃进嘴里，烫的不行也舍不得吐出来，把脸都憋红了才咽下去。 “喝口水，你至于这么急吗？”丁随作为几人老大哥，颇为照顾几人。 “你们快吃，这一碗也是我的，别想抢啊！”丁虎喝了丁随递过来的茶水，头也不抬道。 苏钰瑾在一旁看着四人旁若无人的吃着午饭，时不时传来一阵惊呼声，不由有些无语。 闻着角落传来的香味，在看着桌上的饭菜总觉得差点味道。 “咳咳！” 苏钰瑾作势咳了两声，希望引起几人的注意。 “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吗？”丁虎吃完一碗正打算吃第二碗。 “是公子。”关键时刻还是丁随靠谱，连忙走过去。 “你们吃的是什么？”苏钰瑾有些好奇，又不好明着说想吃，正纠结呢。 “这是老四买的酸辣粉，说是在北市书院门口，生意可好了。” “公子您要不尝尝，这东西属下也是第一次见，味道不错。” 丁随不愧是跟随主子时间最长的人，脑子一转就知道苏钰瑾什么意思。 “既然你如此推崇，那本公子就勉为其难尝尝。”苏钰瑾表面还一副云淡风轻，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唉唉唉，你干嘛，那份不吃啦！”丁虎这名字取得好，确实虎，没看另外两人都不说话，就他还在状况外。 丁随给丁卯使眼色，让他拉着这憨子，别惹得公子不快又受罚。 “公子，您尝尝，要是有什么情况吩咐属下。”说着把碗筷放在苏钰瑾面前回到了角落。 苏钰瑾看着摆在面前的粉，夹起一根看了看，只见通体呈灰褐色，上面挂着红油，还没吃呢辛辣气味扑面而来。 小心的送进嘴里，霎时被惊艳到了。 苏钰瑾作为侯府世子，还有个做贵妃的姑姑，什么好吃的没吃过，那京城酒楼但凡能称得上招牌的就没有没吃过的。 到是这小小的镇子给了自己不小的惊喜，就是不知此人愿不愿意跟自己回去做厨子，价格好商量。 心里这般想着面上不动声色，只待稍后吩咐属下去打探情况。 晏汐架着牛车进了永福巷，只见之前冷清的巷子站了不少陌生人，看见晏汐进来上下打量着。 不过好在没人上前找事，晏汐也当不知道，架着牛车去了刘府门前。 只见之前还虚掩的小门现在彻底关上了，晏汐等了好一会才有人过来开门。 牛车进了院子晏汐把水果蔬菜备好，正打算走安嬷嬷就来了，说是刘夫人在后院等着。 晏汐带着雪王一路到了后院，不少下人都偷偷打量着，还时不时私语几句，亏得晏汐耳朵好使，一字不漏全听见了。 “夫人，小姐，晏姑娘到了。”正在晏汐想着事时到了后院，安嬷嬷的说话声拉回了晏汐神智。 “晏姐姐快来坐，我可是许久未见你了。”刘月看见晏汐就根只花蝴蝶似的扑了过来，拉着晏汐的手就往里去。 “多大的人了一点都不稳重，看看你晏姐姐，哪像你似的，皮猴子一个。”刘夫人等两人坐下后训着刘月。 几人先是说了一番近况，转而刘月说起了去祖母家的趣事。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在冬日出门，就连下大雪也抵挡不住热情，跟着几个堂兄弟姐妹听曲喝茶，还出门堆雪人，玩的可是乐不思蜀。 这次回来也是刘夫人实在不放心女儿离开太久，这才写信回去让侄女微儿陪着过来。 “对了，我在巷子外看见许多带着长刀的男人在走动，可是出了什么事？”晏汐下雪后还是第一次来镇上，刚到永福巷就发现异常，可不是有些好奇。 刘夫人本来还笑着的脸听到这话都淡了几分，但不是对着晏汐。 “之前雪灾有人闹事，被亭长查出是吴员外所为，也不知道他哪里找来的杀神，当天就把吴员外抓了，现在还没送回来。” “就是那些女眷都抓了不少，还有人带着木板进进出出，上面盖着白布，泛着恶臭，听说都送去了义庄，里面都是吴员外家害死的人，这两日已经有人来认领了。” 说到这刘夫人叹了口气，大家一条巷子住着，虽不说关系多亲近，但是这么快就被人抓住把柄直接下狱，不由有些荒谬之感。 穿越 “你们听说没，老晏家傻了15年的闺女不傻了。” “真的?真的好了吗，你们听谁说的！” “还能听谁说，前天那傻子和吴家小儿子抢几个野果，被推到了河里，都没动静了没过一会儿居然自己爬了起来回家了，可把老晏家吓坏了，听说在镇上请了老大夫呢。” “是呀是呀，听说可吓人了，你们说就这么一个傻子，老晏家是有毛病吗还要宠着，以前那沟子里也不知道扔了多少女娃，偏他老晏家还当个宝。” 这几天村里特别热闹，到处都是谈论晏家傻子不傻了的消息，这消息具体是谁说的，大家也不知道，传着传着这事也就当了真。 晏家。 晏汐躺在床上，还有些回不过神，她穿过来两天了，这两天吸收了原主的记忆。 她本来是个学艺术的在校大学生，周末的时候和室友约着出去逛街，哪知道刚出校门就遇到一辆车失控朝着两人撞来，时间紧迫只来得及把室友推开，自己却被撞飞了，当时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姐还没好好享受生活这就要完蛋了…… 晏汐本以为死就死了，谁知道一睁眼居然在河底，还好在家的时候学了游泳，不然非得再死一次，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还是先爬出去再说，晏汐站起来发现站的地方也就不到一米，不算高，要是被人知道死在这么浅的水怕不是得笑死。 上了岸，晏汐发现了不对，这衣服这身体，明显就不是自己。 突然，脑袋里涌出了一些东西，晏汐知道了这是晏家村，眼前这条河叫春河，自己是老晏家的闺女，多的信息目前也不知道了，脑袋迷迷糊糊的，还是先回家再说。 一路左拐右拐，总算是到了晏家，看见眼前的一座土胚房晏汐惊呆了，条件这么差的吗，都25年了哪还有这样的房子。 这时，一个蹲在院子里玩泥巴的小孩看见了晏汐，突然叫起来：“奶奶，奶奶，小姑回来了。” 这时屋里冲出来一个女人，看样子也就五十来岁，一把拉住晏汐的手，“你这死妮子，出去玩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一大家子还等着你吃饭呢。”说着也没等晏汐回答就拉进了屋，发现晏汐全身湿透，一摸额头有点烫，吓得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呼啦啦围上来一大群人，七嘴八舌的问道。 “你小妹掉河里了，还发烧了，现在都没反应，你快借村长家的牛车去一趟镇上，请个老大夫回来给你小妹看看。”晏老婆子道。 晏家老大晏林一听这还了得，着急忙慌的就去了村长家，饭都没来得及吃。 晏汐看到这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一大家子可真够麻利的，半点反应时间都没给自己，连忙说道：“娘，我没啥大事，你们先吃饭吧，不用全部围着我，等会大夫就到了。”话落，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心肝啊，你不傻啦，还知道喊娘了，呜呜呜”晏老婆子哭道。 这下好了，一大家子围过来，这个人说小妹我是二哥，闺女我是爹啊，还有一群小萝卜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听的晏汐头都大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过了一个时辰，晏林带着老大夫到家了。“快快，大夫，我小妹掉河里了，快给看看。” 老大夫急忙走到晏汐旁边，把了脉，看了下眼皮，说道：“风寒入体，好在救回来得及时，没啥大事，开两副药吃下去就好了。”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诊金我现在就给你拿”晏母说道。 “一共给三百二十文即可，药等会让人和我一道去取就好”老大夫道。 等忙完了这些事时间已到亥时，一家人安顿好晏汐才各自离去。 到现在晏汐才有了实感，原来自己真的穿越了，穿到了老晏家的傻闺女身上，还好一家子对原主不错，不然真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想这么多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闺女，起来吃个红糖鸡蛋，这是娘特意给你做的，别人都没有。”只听嘎吱一声门响打断了晏汐的回忆，房门被晏母打开，小心翼翼的端着碗进来，来到了晏汐床前就要喂给她。 “我自己来吧娘。”晏汐很不习惯。说着便伸出了手接过了碗，只见碗里有两个鸡蛋，红糖颜色也很深，不用想也知道放的很多，看到这里晏汐鼻子不禁酸了一下。 在现代的时候晏汐家虽然很有钱，不然也学不了艺术，这可是个烧钱的玩意，但就因为父母工作忙，晏汐基本都是一个人在家，虽然有保姆，但跟有父母陪着的孩子还是不一样的，打电话永远都是说不了几句就要忙了，一年有三百天都在外面，对晏汐只有不停的给钱，仿佛这样就能弥补晏汐缺失的童年。 现在到了这天启朝，成了现在的晏汐，还拥有了那么多家人，其实也不错，这些不就是自己前世想要却得不到的吗，虽然也舍不得现代的家人和朋友，但现在也回不去了，想那么多也没用，还是好好活在当下吧。 出门 “娘，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出去转转，老这么躺着也不好。”晏汐吃完红糖鸡蛋道。 “心肝啊，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吧，这身体刚好点娘不放心，你有啥事让你两个嫂子给你做就是了，哪用得着你去”晏母一眼慈爱道。 “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这不是浑浑噩噩了十五年，好不容易清醒想出去看看嘛，再说你要是不放心让小风小清陪我也是一样的。” 晏母想了想道：“可以，那你们别走远，就在附近转转，别去河边，那里不安全，有啥事让他帮你，你可不能累着啊。” “知道了” “小风小清来陪你姑去转转，她身体还没好，累了记得扶她回来，顺便扯两把猪草捡点柴回来，一天天的尽知道躲懒。”晏母边骂边扶起晏汐，给她准备好衣物才出门，一家人准备下地，晚点让晏母回来做饭。 两个四五岁的男孩跑进晏汐房间，围在床边叫着姑姑，晏汐看着两个小孩，瘦的跟麻杆似的，头大身子小，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看着就心酸。他们是双胞胎，是大哥晏林的老二和老三，老大晏雨是闺女，今年十岁了，现在不在家里，估摸着是去洗全家人的衣服了。 二哥晏山现在就一个儿子，叫晏文，现在九岁，也不知道跟小伙伴去哪疯了。 晏汐还有个三哥，现在不在家，前阵子跟着一帮村民出去打短工了，听说就在松江边上的码头给人卸货，一天有三十文钱。 想到这晏汐想起上次三哥回来给她带了一包桂香斋的绿豆糕，还剩一半被晏母放在了她的箱子下面，赶紧找出来给了两个侄子一人一块，两人都有点不敢伸手，一直说给姑姑吃，因为平时奶奶说好吃的都是姑姑的，他们不能吃。 晏汐板起脸道：“赶紧吃，吃了跟我出去看看，不吃小心我告诉你奶你们不听我的。” 两兄弟一听赶紧一人接过一块小口小口的吃着，边吃边说真好吃，比上次吴用吃的饼香，下次他们也可以说自己吃过糕点了。 晏汐等他两吃完便锁门准备出去了，两个小的还把背篓背上了，说是打点猪草顺便摘点野菜，又可以省一些粮食，秋收还没到，存粮都要省着吃，平时就吃两顿，还都是稀的，恨不得刚吃下去才走到地里胃里又开始咕咕叫了。 晏汐一路走一路看，周围的房子都是土房子，还有的甚至还有茅草屋，只有村长家盖了一间红砖房，看着也有些旧了，但怎么说也比村里大部分人过得好。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一个个跟看猴似的看着晏汐，然后嘀嘀咕咕，还有的人直接喊到：“晏家傻子，你真的好啦！” “你知道我是谁不，我是你周婶子，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周萍问道。 “周婶子好，各位叔伯好，我真好了，前天掉河里也不知道怎么的，脑袋突然就清醒了，这两天都没啥事”晏汐回道。 周围人惊奇得不行，说啥的都有，但大部分人还是好的，都说晏汐好了晏家好日子来了，终于不用一直花银钱给晏汐治病了，真是祖上积德了，晏汐也就笑笑。 但也有那么几个滚刀肉，说什么晏汐应该感谢吴家小子，要不是吴家小子把她推下河也不能清醒，诸如此类的话晏汐也就说道自己还能好好活着是自己命大，跟害人的吴用有什么关系，这两天因为自己生病还没来得及上门找说法他还认上恩人了。 周围人也就不话了，“叔伯婶子们，我这出门还要去找野菜，就先不聊了，你们慢慢聊”晏汐说完就带着侄子走了，也不管身后的人怎么议论。 上山 一路晃晃悠悠，三人来到了山脚，两个侄子去打猪草挖野菜了，晏汐不认识野菜，只能在周围瞎转悠，看看能不能有些别的收获。两个侄子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走远，内围有野猪，遇到很危险的。 山脚平时都是村里的小孩来找猪草的地方，安全性高也没啥有用的东西，晏汐边走边看走的稍远了一些，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咕咕叫，晏汐激动坏了，来这里两天终于看见肉了。 小心翼翼的向着前方发出声音的草里挪去，拨开草一看，一只野鸡正在下蛋，晏汐双眼放光，猛的向前一扑，就把野鸡压在了身下，不幸的是鸡蛋碎了好几个，晏汐数了一下，还有五个好的，三个开裂但还能吃的，通通收走，今晚的晚饭有着落了。 “小姑你在哪，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两个侄子边喊晏汐边走着。 “小风小清来这，快来，我找着好东西了。” 两小孩连忙跑上来，看见晏汐抓着鸡翅膀，脚边还有几个蛋，眼睛都亮了，连忙把鸡捆了塞在猪草下面，把鸡蛋用衣服兜着，晏汐帮忙背了一个背篓，三人才开始下山。 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三人都送了口气，要是让人发现背篓里有鸡就坏了，要知道现在的人吃肉很难，被人发现了眼红就不好了了。 一路紧赶慢赶到了家，发现院门已经打开了，厨房冒出点点青烟，晏母已经回来做饭了。 晏汐把背篓放下后累的直喘气，在现代的时候晏汐哪干过这些，要是有朋友圈估计今天都走了两万步，算是超常发挥了。晏汐苦中作乐的想着。 听到声音，晏母走出厨房，手里还拿着青菜，看到晏汐背的背篓，上来就对着两个孙子一通骂：“让你们看着姑姑，你们让她干活，是不是想挨打，今晚的饭别吃了。” 看着晏汐却说道：“闺女，让你出门散心，你干什么活，这两兔崽子尽会躲懒，一天吃那么多屁事不干。” 晏汐听的脸红，赶忙道：“娘，猪草都是他俩干的，我就歇着呢，这不是看时间不早了想早点看见您才帮忙的嘛，别骂他们了。”边说边让两侄子进屋。 晏母听到这也没说啥，把背篓里的猪草倒出来，看见上面捆着的野鸡，惊的睁大了眼睛，赶忙把背篓翻过来扣住。 “闺女你在哪逮到的野鸡，有没有受伤，哎哟，我闺女真是个福星，这好了第一次出门就能逮到野鸡，娘今晚做了给你两个大鸡腿，给我闺女好好补补。” 晏母叫小清去厨房开始烧水，让小风去叫晏林回来杀鸡，自己则是去了地窖拿了几个土豆上来，家里人多，一只鸡收拾好好还不到二斤，不多加点菜还不够一人吃几口的。 这边，晏老爷子几个还在田里，还是他娘冯月看见的小风，连忙叫到：“小风你咋来地里了，是你奶有啥事。” 见大家要围过来小风连忙道：“没啥事，我姑在山上逮着只野鸡，我奶说让爹回去杀鸡今晚吃顿好的。” 大家一听地里活都不做了收拾东西往家走，二媳妇周芬说道：“小姑这掉了回河怎么还有这本事了，以前只有往出拿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往家拿。” 一群人边说边往家走，晏林回到家洗了手就把鸡按住杀了，冯月去厨房端水出来，和周芬两人一起开始拔毛，等弄好一切之后晏母也把锅烧上了。 先是用一块鸡油在锅里熬出来一点油，放入葱姜蒜，然后把鸡肉放下去炒熟，炒得鸡肉微焦黄倒入水闷了一刻钟，接着放入土豆，青红辣椒，还有盐，翻炒均匀盖上盖让土豆熟了之后盛出锅，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让晏家人个个疯狂流口水。 晏母还煮了个青菜汤，切了一碗大头菜咸菜，主食是黑面馍馍，馍馍一个有晏汐手掌那么大。晏汐还有一碗单独的鸡蛋羹，饭菜上桌后晏母开始分，壮劳力两个黑面馍馍一碗鸡肉，碗里有四五块肉，两个儿媳一人一个黑面馍馍，一碗肉，几个孙子辈一人半个馍馍半碗肉，里面肉少汤多，剩下的大部分晏母都给了晏汐。 看着那么多肉晏汐连忙给晏父晏母一人夹了几块，给了侄子侄女几块，几人一开始一直拒绝，还是晏汐说都是一家人，要吃就一起吃，不然自己也不吃了才作罢。 饭毕，一个个吃的肚子滚圆，几个侄子侄女洗碗。一家人又在院子里纳凉到戌时末才各回各屋。 空间现 晏汐半梦半醒间，好像又回到了现代，站在自家的果蔬农场里，里面的果树成片，什么季节的水果都有，毕竟温室大棚普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蔬菜则相对较少，总数不到五亩，三分之二种的都是果树，农场外围建了五间活动房，用来存放蔬果，方便车辆运输。 农场里还有一条小溪和一个井，井的年代久远，是九十年代爷奶准备经商的时候就打的，井水甘甜，种出来的水果味道更好。 现在有点不一样的就是农场里一个人都没有，工人和来谈合作的商家什么都没有，空旷的仿佛世间只有自己一人，晏汐到处喊了几声，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没办法，晏汐只好放弃，喊了几声之后口干舌燥，来到井水旁边准备打一桶水，发现井水和以前不一样了，之前的井水只有井的一半，因为工人每天都会打水，有时候蓄水不及时连一半都不到，哪像现在，进水只差半米就到井口了。 怔愣间晏汐还是打了一桶水，用旁边的瓢喝了一些，感觉口感更好了，喝完发现身上的疲惫都消失了。 晏汐在农场骑着小电驴转了几圈，发现确实只有自己，也没想那么多，到荔枝树下摘了一串荔枝，边吃边往外面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门不见了，原本门所在的位置现在一片白雾，晏汐尝试伸手出去，发现白雾跟墙一样，穿不过去，除了农场的地方，其他地方一片白茫茫。 试了几次都没法出去，晏汐绝望了。突然间，晏汐想到了一件事，这不会是空间吧，好歹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小说，各种类型各种风格看了不少，空间灵泉的也不少，自己不会也有了吧。本来来了两天了什么都没出现，这空间是怎么突然绑定的呢，难不成刚来的时候就有了，只是自己没发现，现在突然出现是自己误打误撞进来了？ 别说，晏汐这么一想觉得也挺合理，以前看了不少穿越文，很多都有金手指，不是空间就是系统，再不就是过目不忘什么的，自己什么都没有，甚至还是个在校大学生，既不会医术也不会功夫什么的，学的还是艺术，在这古代啥也不是啊！ 在现代就是混吃等死，毕业继承自家产业，学的美术还是写实派，来这也派不上用场，先不说铅笔颜料有没有，就是纸张自己也买不起啊，果然，不论从古至今，只要跟艺术有关的都不便宜啊！ 想通了之后的晏汐学着看过的小说，叫了一声出去，还真的出去了，来来回回试了几次之后晏汐对空间的了解更熟悉了。 晏汐发现空间的井水变成了灵泉，能不能包治百病还不知道，但是可以消除疲劳，让水果的更好吃是确定了的，还有那五个活动房，里面的时间是禁止的，放进来是什么样一直都是什么样，刚才晏汐扳了一半苹果放在活动房，一个多小时了也没有氧化。 看到这，晏汐差点笑出声，果然，穿越大神不负我，谁还没个金手指了，想到这里，晏汐对以后的幸福生活更期待了！ 新的一天 晏汐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串葡萄和几个青枣，葡萄小时候农村有人自己种的那种，酸酸甜甜皮厚籽大，不过比起后来出来的什么阳光玫瑰青提一类的，晏汐明显更爱这种，酸酸甜甜的吃起来特别开胃，稍微青涩一点的话牙都能给你酸倒了。 晏汐把葡萄吃完了把青枣放在了床边，明天拿给家里人尝尝，就告诉他们的山里摘的野枣子好了，就是稍微大一点而已。 这一觉，晏汐睡得特别沉，一觉到天亮。 晏汐睁眼的时候太阳都快出来了，家里人都下地农忙去了，一般农家是不吃早饭的，也就中午稍微早一点回来烧饭罢了。 晏汐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家里就晏雨在，忙着扫地喂鸡剁猪食，连三个小的都出门捡柴去了。 “小姑，你起来了，锅里有奶给你蒸的鸡蛋羹，我用火煨着呢，现在吃正好。”说着晏雨就去了厨房把鸡蛋羹放在了桌上，晏汐洗漱好进厨房看见晏雨正要出去，连忙叫住：“小雨，来一起吃吧，小姑吃不完。” 说着，晏汐也不管她答不答应就找了个碗出来，分了三分之一进碗里，多了不是晏汐不舍，是知道给了晏雨也不会吃，这样刚刚好。 晏雨看了两眼晏汐，知道真是给自己的，连忙道谢，然后吃完把晏汐的碗一起刷了。 闲着无事的晏汐想着灵泉种的蔬果味道不错，再想到一家人对自己的好，便决定给大家放一点，能改善一下身体是一点。想到便做，先去厨房的水缸倒了小半碗，又用灵泉去后面的菜地浇水。后面地不大，就二分地左右，够一家子种点时令蔬菜，不至于天天野菜大白菜梆子。 忙完这些太阳升老高了，想到等会他们就要回来了，想看看做点什么饭菜，让他们能多休息一会，地里的活不行，厨房里的好歹也能吃，只要舍得放料总差不到哪里去。 说做就做。晏汐去了厨房，看见米缸里还有一点糙米，去后面摘了两把青菜，打算熬个青菜糙米粥，炒个青菜，再把昨天的野鸡汤热一下，这天太热了，再不吃晚上就坏了，在捞一碗咸菜切切齐活。 刚忙活完就听见院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晏母的声音，谁做的饭这是，刚说完就看见晏汐从厨房出来，赶忙上前：“心肝，这些娘来做就好，快歇着去，瞧你这一头汗，好歹也让小雨帮你啊”，边说边把菜端去堂屋，让晏雨去地里叫他们回来吃饭。 没过一会所有人都回来了，一排排蹲在屋檐下洗手洗脸才去堂屋吃饭。 晏母在分钟饭前说道：“这顿饭是你们你们小妹小姑做的，我回来她就做好了，要知道你们昨天能吃到鸡肉还是多亏了你们小妹，要记得以后对她好，听到了没有。” 大嫂冯月二嫂周芬立刻说”知道了娘咱家就没有那搅家精，小妹做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呢，以后谁欺负小妹看我怎么收拾他。”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晏母满意了，就让大家吃多少自己添，今天就不分了。饭毕几个人小的洗碗，其他人下午还要下田，现在都回到自己房间午休去了。 正名 下午的时候，晏汐看着天上的烈日，打算给家里人送点水，他们中午带的水估计喝完了，现在去正好。 晏汐在空间摘了一小把薄荷，再找到一点白糖拿着去了厨房，打算熬个薄荷水，熬好之后晏汐放在井里冰镇过后才和晏雨一起去了田里，毕竟天不知道自己家的田在哪，还是需要一个带路的。 一路到了地里，遇见了不少人，很多都和晏汐打招呼，想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不傻了，晏汐都一一回应了，理由还是之前那个，大家也只是老晏家好福气，傻子都能恢复，现在还能在家里帮忙了。 到了自家地里晏汐挨个叫人过来喝水，晏林晏山两个跑的最快，拿起晏汐带来的碗一口气喝了两碗才感觉活过来了，然后把碗递给其他人，等所有人都喝过之后大嫂冯月问晏汐这是什么做的，怎么甜丝丝还有意思清凉的感觉，比自己带的凉白开解渴多了。 晏汐听了之后说是在山脚挖的薄荷放了一点糖，薄荷有清热解暑的作用。 晏林惊奇，：“小妹，你怎么懂这么多，难不成之前落水不止脑子好了，还变聪明了。” 晏汐听了也没反驳，只说到之前落水发烧后迷迷糊糊见听见脑子里一个老奶奶说我命不该绝，本以为是梦，醒来脑子里就多了很多东西，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因祸得福吧。 大家一想也是，小妹好了是好事，管那么多干嘛。 歇了一会晏汐就带着晏雨回去了现在天色还早，想在上山看看，再不济也能带捆柴回来。 两人回家背上背篓就朝着山脚走去，在路上遇见了晏文和一群小孩，那些孩子一看见晏汐就叫到傻子来了，傻子要打人了。边叫还想扔石头。 晏文和晏雨一听生气了，“我姑姑不是傻子，她已经好了，你们不准乱说。” 晏汐想了想也说道：“你们都说我是傻子，那是谁告诉你我是傻子的，还有你们知道什么是傻子吗？” 一帮小孩你看我我看你，然后说道：“我都是听我娘她们说的，她们说你是傻子，只会傻笑还会打人，不让我们和你玩。” 晏汐听了之后笑着说，”那你们觉得我现在在傻笑吗，还是打人了吗，都没有对吧，所以你娘她们说的是错的，我现在不仅不打人，我还会带你们一起玩，你们说呢？” 一帮小孩也不知道该信谁，只好看着晏汐。晏汐笑到：“现在我们要上山捡柴，你们要不要一起呀，万一还能捡到鸟蛋，那就更好了。” 听到鸟蛋，一群小孩都兴奋了，这年月别说吃肉，就是鸟蛋那也是个好东西，混点韭菜大葱啥的又是一盘菜。 想到这里，连忙催着晏汐上山，别说，晏汐运气是真不错，在山上发现了个兔子洞，连忙叫来一群人，到处找别的洞，还真让晏汐找到四个洞，都说狡兔三窟，这都几窟了，让人守好其他三个洞，晏汐拿出火折子，捞了点枯叶和半干的柴火，把枯叶点燃柴火放上去，立刻冒出了浓烟，塞进兔子洞没一会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一会儿就听见有人说兔子出来了，一个个更兴奋了，立马用背篓盖住，抓出来把脚捆上放在一边。 忙活了差不多一刻钟，共抓到五只兔子，还有一窝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兔子。 烤肉 加上晏汐姑侄三个，一共有六个人，五只大兔子不好分，便决定晏汐自己一只兔子，其他人一人半只，晏汐背篓里背了镰刀，拿出来对半分，一人给了半只，还有一只半的兔子晏汐决定就地取材，现在就去找柴火来烤了，没有调料也能吃，反正肉也差不到哪去。 接着几人去春河边把兔子皮剥了，自己收好自己的，把兔肉收拾好用叶子包着带上了山，让几个小子去找粗点的木棍，顺便捡柴，晏汐则是拿着刀把兔肉打上花刀，让兔肉熟得快一点，毕竟在山上烤肉也不安全，早点吃下肚更好。 人多力量大，准备工作就绪，几个小子率先上阵，毕竟都是在山林里野惯的，烤小鸟也吃了不止一次，烤只兔子肯定没问题。 晏汐看着他们熟练的给兔子翻面，没一会就两面流油，兔肉的香味不停的往鼻子里钻。 大家都开始不停的咽口水，虽然没调料，不过能吃肉大家也不嫌弃，六个人刚好还有六条腿，晏汐一人给扯了一条，还别说，虽然没有调料，但兔肉烤的嫩滑，一口咬上去滋滋冒油。 晏汐吃完自己的兔腿也没在继续了，反正自己有一整只兔子，就让他们多吃几口吧，毕竟这种机会可不多。 吃完之后大家把火灭了，免得不小心引火烧山，现在可是夏天，一不小心就是牢底坐穿了。 收拾好各自的东西，一帮小子帮晏家姑侄打了一些猪草，把兔子盖住后才一起下山，回到家之后一大家子已经回来了，三婆媳在做饭，几父子在外面纳凉，看见晏汐三人回来纷纷上前帮忙接过了背篓，一上手，发现重量不对，正常了的猪草是没这么重的，不过几人也不声张，进了堂屋把猪草倒出来看见下面的两只兔子几人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好日子，连着吃肉，早上刚吃完晚上又看见了兔子，除了大的还有几只小的，出生不到一月，吃的话没啥肉，只能养着，以后几个小的打猪草顺便也给几只兔子留点菜叶子，长大又可以生小兔子，晏山想着想着自己先笑出了声，回神发现几人都看着他，摸摸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晏母他们饭快做好了，今晚决定不杀兔子了，养一晚也没事，反正兔子还活着，也不会腐坏。 这一天，晏家村不同人家都传出了肉味，村里的小孩哭闹不止，到处都是哭着要肉吃，父母打骂的声音。 到了申时末，很多人端着饭碗来到了村口的老槐树下，边吃饭边聊家常，这年头吃饭也喜欢扎堆，反正大家条件都差不多，要真的吃好东西，那肯定还是躲着吃，谁也舍不得把好东西分出去。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今晚村里的肉香，都在猜是哪家这么舍得，不年不节的就炖肉吃，你说东家我说西家，最后一看发现居然有四家吃肉的，这下众人碗里的饭都不香了，羡慕得直叹气。 等夜幕降临的时候众人才散去，不用想都知道今天的事又有几天谈资了。 夜谈 另一边，周家。 ”狗蛋，你确定这兔肉真的是晏汐分给你的？” 狗蛋听着他娘又一次问这问题，都有些不耐烦了，“我都说了好几次了，是晏汐带我们抓的，都问了这么久了你烦不烦啊！”说着转身回了房间，任凭他娘在后面骂骂咧咧也不想理会。 ”他爹，你说这晏汐怎么想的，有肉不偷着吃还大方的拿出来分给我们，听狗蛋说分了好几个人呢，一家半只这得多少肉，我的乖乖，这晏汐手还真松，看来以后还是要让狗蛋多和晏汐接触，万一还有这好事我们也能沾光不是。”周徐氏说道。 “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你以为这好事是谁都能贪上的，也亏得晏汐大方，换了旁人偷偷带回家你又能说什么，行了，你以后也别见天的说人晏汐是傻子了，再说人家现在都好了，还聪明得不得了，这才几天都能吃上肉了，也就是人家不计较，不然你这背后说人的还想沾光，怕不是做梦好一些。”周大柱说道。 周徐氏撇撇嘴：“知道了，这不是以前的晏汐确实是个傻子吗，又不是只有我在说，以后不说了还不行。”说着两人也收拾完家里回了屋，熄灭了油灯。 同样的话题在其他家也在上演，有觉得晏汐大方的，有觉得晏汐蠢的，不过大家都在心里决定交好晏汐，以后有啥好事也能沾光。 第二天，晏汐早早的就起来了，出门的时候家里人也刚起来，晏汐松了口气，还好今天不是最后一个了，不然真是脸都丢完了。 晏母看见晏汐出来，忙道：“怎么不多睡会，反正这天也没事，就早上凉快一些，睡着舒服。” “没事，娘，晚上睡得早，早上也睡不着了，出来看看能不能帮忙做点什么”晏汐到。 “不用你，你身体刚好，多休息，现在还不到秋收，也没啥事，家里人多都能忙的过来。” 行吧，都说到这份上了晏汐还能说啥，洗漱好发现晏母已经给她蒸好了鸡蛋羹，晏汐见状连忙道：“娘，以后不用单独给我做了，我跟大家吃一样的就好了，鸡蛋留给你们和小雨他们几个小的吃吧。他们喂鸡喂猪也很辛苦，你们还要下地，不用省给我吃。” “娘，要我说家里就吃三顿饭怎么样，你看家里每天吃的稀的，一般也就一顿能吃馍馍，还是黑面的，长久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你们每天还要辛苦劳作，日积月累身体容易生病的，现在我也好了，家里的钱也不用存着给我看病了，就把钱拿来买粮，一家人都补补。” 晏母听着这话，抿了抿嘴，答应了下来，反正以前每月也要花费不少银钱，现在用来买粮，也是全家人吃，没什么好心疼的。 其实也不是晏母心狠，舍不得让家里吃好，实在是以前的晏汐痴傻，花费的银钱不是一个小数目，一家子省吃俭用也就勉强够每月的药钱，这里面大部分都是老三农闲时出去打短工还有老大媳妇接绣活存下来的，都贴补窟窿了。 出门 这么一想晏母确实觉得两个儿媳妇不错，老大家的银钱每月都上交，也没留一点私房，老二家的虽然没有这些手艺，但是对晏汐不错，家里好吃的进了晏汐的嘴也没有闹，要是换了别家估计是三天两头干仗。 想明白了的晏母转身进了厨房，让两个儿媳进来做早饭，以后家里就吃三顿饭了，把身体养好了才是大事！ 晏汐趁着晏母跟两个嫂子做饭的间隙，悄悄往水缸里又加了一些灵泉水。 估计是最近做饭和吃的小青菜都有灵泉水的缘故，家里人最近上工都感觉没有那么累了，虽然没到疲惫全消的程度，不过精神面貌确实比之前要好很多。 其实晏母他们也知道，最近做饭好像更好吃了一点，但都以为是自己舍得用料了，一点没往晏汐身上想过。 没过一会儿几人把早饭端上了桌，早饭没做别的，熬了一锅大渣子粥，还煮了个野菜汤，一人一碗吃到饱。 吃完饭晏汐把晏母拉进房间，说想去镇上看看，顺便买点东西。 晏母一听，转身从箱子里拿出存钱的匣子，打开数了一百文给晏汐，让晏汐给自己扯块布回来做身衣裳，晏汐以前的衣裳不算好，也是家里人穿了之后改的，以前的晏汐也穿不了什么好衣服，上午出门下午就能脏兮兮的回来！ 晏母怕晏汐对现在的情况不了解，抓紧把能说的都给晏汐说了一遍。 也是到了现在晏汐才对自己处于天启国有了实感。 首先，晏汐知道了自己现在是在松花县的松山镇，晏家村距离镇上有二十里路左右，坐牛车需要一个时辰，走路将近两个时辰，镇子不小，分为了四个方位。 东市主要经营牲口买卖，北市则是各种用具杂货，大到各种家具、铁铺，小到一个碗碟。 西市则是各种食肆酒楼，点心铺、药堂和米行等。 南市大多是村里人推销自家副食品的地方，镇上划分的菜市场也在这，还有两个布庄。 集市不是每天都有，是冯单数，刚好今天是集市，晏母想了想决定让老大媳妇陪着晏汐去看看，顺便把绣活交了，在领一些新的回来。 冯月听到晏母的话赶忙回房间把之前的绣品都收拾好，带上晏汐一起去村口大槐树下等牛车。 要是平时的话冯月都是走路去了镇上的，这不是小姑跟着一起去，只能花费四文钱一起去。 到了大槐树下，已经站着好几个女人了，周萍最先看到冯月，赶忙拉过两人，道：“今天你们姑嫂怎么一起去镇上了，平时不都是你一个人嘛。”周萍家和晏家关系不错，两家离得近，又是没出五服的亲戚，说话自然亲昵。 “三婶，家里没米下锅了，山上的野菜现在也老了，娘给了点钱让我去买粮，想着小妹到现在也没去过镇上，就带她一起，让她也出去玩玩。” 冯月没说自己是去交绣活的，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告诉别人。现在的女人虽然大多都会女红，但也就是缝制衣服，绣点简单的花样。算不得什么。能接绣活的话已经是一门成熟的手艺了，说出来除了让人嫉妒也得不到什么好。 卖花样 冯月看着晏汐掏出了一叠纸，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这是小妹自己的东西，只要她觉得没问题就可以。 晏汐把纸打开，一共有十二张花样，一起推到了云娘的面前，东西只有给人看了才能谈接下来的合作。 云娘接过来一看顿时被吸引了，上面的图案都是从未见过的，有猴有鸡，还有老虎，每一张都憨态可掬。 乍一看其实长得并不像，一个个圆滚滚，头大身子小，但看着图案就能知道是什么动物，配色大胆，更添了几分萌态。 晏汐看着云娘爱不释手的样子就知道稳了，也不急，慢悠悠的喝茶等着云娘先开口，谈判嘛，肯定是谁稳得住谁就有话语权。 约摸过了一炷香，云娘抬起了头道：“这些花样我出五百文一张，姑娘以为如何？” 晏汐不说话，继续喝茶。 看到如此情形，云娘咬牙道：“一两一张，这些我锦绣庄都收下了。” 晏汐这才开口说道：“云娘子，大家都是实在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这些花样你都看见了，你觉得怎么样？” 云娘也没法昧着良心说一般，还是说了句画的不错。 晏汐接着道：“那你觉得我这花样在别处能卖出去吗？” 云娘知道自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要是真让晏汐把花样卖给对家，那对锦绣庄来说也是一个打击，只好继续加筹码：“二两银子一张，这些花样姑娘不可以卖给别人，以后有了别的花样优先考虑锦绣庄。” 晏汐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就激动坏了，来了这天启朝好几天了，终于是挣到了第一桶金。于是也不在端着，直接道：“这是自然，这十二张花样卖给了锦绣庄自然是属于锦绣庄的，之后的花样也可以优先考虑锦绣庄，不过以后的花样我不敢保证只卖给锦绣庄。但是在这松山镇，我可以答应你，有了好的花样第一时间给你们锦绣庄。” 云娘听到这松了一口气，只要在这松山镇自己是独一份就行，至于其他的，等少主到的时候在和晏姑娘详谈。 云娘让桂香把银两送上来，一共二十四两银子，晏汐要了四个五两的银锭，一个二两，剩下的则是换成了铜板。 三人到了楼下，晏汐在柜台后面发现了彩线，一问才知道是打络子的，一文钱两根，晏汐想了想，买了五十根，花费25文钱，打算回家先试一下，然后让家里的几个女人学着一起做，也是个进项。 在晏汐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学校风靡编手链，打络子，一个班的女生下课就聚在一起，学习各种编法，晏汐也不例外，好歹也学了十几种方法，还和同学去夜市摆过地摊。 出了锦绣庄，路过风味楼的时候晏汐看时辰不早了，就想带着冯月进去吃一顿，反正刚挣了银子，吃一顿也花不了多少。 “小妹，风味楼饭菜很贵的，我们吃不起，等会去前面巷子里吧，那里有一家老夫妻开的馄饨摊，价格不贵还量大管饱，你大哥带我去吃过一次。” 购物 晏汐听了也只能说好，家里节省惯了，要是强行带大嫂去酒楼估计也是食不下咽，还不如就听大嫂的，先去尝尝混沌，下次来一定带她们上酒楼尝尝。 继续往前走，到了桂香斋这下晏汐说什么也要给家里带两盒点心，冯月见拦不住只好跟着一起进去。 “两位客官看看需要点什么，我们这还有刚出炉的雪花酥和鲜花饼，要不要来一份？” 两人刚进店小二就热情的开口，怕他们不知道糕点的种类，还跟在两人身边介绍，晏汐挨个看了一圈，最后拿了一盒绿豆糕和荷花酥，鲜花饼可以单卖，晏汐给家里人一人买了一个，选了玫瑰和紫薯两种的，一共花费了83文。 “客官慢走！” 冯月还有些回不过神，就这么一点糕点就花费83文，又吃不饱，用来买粮食可以吃好几天了，可真是金贵东西。 看见了包子铺，晏汐又上去买了20个大肉包，给了冯月一个，自己吃一个，其他的装背篓里。包子一个两文钱，一个就有晏汐半个脑袋那么大，肉馅实在，味道淡了一点，估计是卖家舍不得调料。 两人又逛了一刻钟，买齐了家里常用的调料，盐、醋、红糖，还有少许生姜和花椒，还给晏父打了一坛红薯酒，度数不算高，可以让晏父休息的时候小酌一杯。 红薯酒在天启朝不算贵，基本家家户户都有种红薯土豆，土豆还好，红薯吃多了烧心，有些人家红薯种的比较多，吃不完的就带到南市去卖，有专门的人收了酿酒。 姑嫂两人看天色不早了，打算去吃碗馄饨买点米面就去镇子外面等牛车，一般晏成只等到正午时分，如果还不到的人就只能自己走回去了。 到了米铺，晏汐买了一斗糙米，共20斤，买了一斗粗面，绿豆黄豆各五升。多了也带不回去。 糙米一斤三文钱，一斗就是60文，粗面一斤四文钱，一斗80文，黄豆和绿豆共60文，本来晏汐还想买点白面，一问价格十文一斤，贵了一倍不止，买一斤白面都能买两斤半粗面了。 家里人口多，一顿要吃五六斤，一算下来还是穷啊。 买好东西发现没什么缺的了两人才一起往镇外赶，一到地方发现大家都到了，只差两人了。 晏成看人都到了，扬起鞭子往回赶。 “你们都买了些什么，我看两个背篓都装的不少。”先上车的张招娣说着话手就朝着晏汐的背篓伸来，一看就是要揭开盖在上面的布帘。 晏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张招娣的手：“你干什么，谁让你翻我背篓的，我买了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招娣一听撇撇嘴：“都是一个村的，看看怎么了，谁知道这钱怎么来的。” 顿时车上的人一脸异样的看向了晏汐，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就给她看看呗，正好我们也想知道你们都买了些什么，我们都在这等了这么久才来，肯定买了好东西。” 吃瓜 晏汐看了说话那人一眼，”吴婶子，你那么大方你先把你的背篓打开，让我们看看呗，都是一个村的，你不会不答应吧。”都是看戏谁还不会了，就准你添油加醋，还不让我怼回去吗。 “你你你，你怎么说话的，小辈没个小辈样，我是长辈我说你几句怎么了。”徐桂花没想到晏汐还会回嘴，碰了个软钉子。 “要耍威风回自己家耍去，自己家里事都没管好还管上别人了。”晏汐可不惯着她。好歹来了这里快一个星期了，谁对自己好谁口腹蜜见还是看得出来的，说完之后晏汐就不理她了。 牛车上的人一时都没说话，之前遇到晏汐都是笑盈盈的，还以为是个好说话的，没想到这才是个嘴皮子利索的，之前没发现是也没有人跟她闹红脸。 不过还是有人喜欢晏汐的性格，先不说别的，至少这种性格不容易吃亏啊，现在女子本就艰难，在娘家还好，到了夫家自己立得起来才是正事。 想到这里就有人出来说话了：“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也不害臊，人家买什么都是人家的，又没花你们银钱，管那么多做什么，平白惹人笑话。” 过了一会车上的气氛又逐渐热闹起来，晏汐也跟着吃了不少瓜。 就刚刚的徐桂花，听说她闺女今年都十九了，还没找到婆家，之前到是跟隔壁岩石沟的一个后生定了亲，可吴荷花她作啊，今天要头花，明天要手帕，后天要点心，这就是有金山银山也养不起啊，定亲才不到两月花了男人快一两银子，要知道这找个媳妇也就三五两银子，能在婚前给她花这么多已经是很好的了，可吴荷花不满足，胃口越来越大，在成婚前半个月死活让人家给买金镯子，不买就不嫁，男方数次上门商量，可吴荷花干脆来了个不见，徐桂花和吴老幺也不管，总觉得都要成婚了，总要让闺女把人拿捏住，嫁过去直接管家，以后好帮扶家里的兄弟。 哪知道这一次男方硬气了，直接说不想成婚就退婚，把定亲的礼金和之前送的东西还回来，还不了的算成银钱，这样的媳妇他们要不起。 起初吴家还没当回事，觉得只有半月就成婚了，闹大了他们也丢不起这个人，还让吴荷花稳住，就不信他们不把金手镯送来。 哪知第二天人是来了，不过跟着的还有岩石沟的里正，还有一些体型健壮的妇人。 吴家哪见过这阵仗，连忙把晏家村的村长（也就是里正，同一人）找了过来。 晏福生过来的时候徐桂花正在地上撒泼，吴老幺站在旁边抽旱烟，吴荷花在一旁嘤嘤哭。 看见对面来了一群陌生人，上前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晏家村有什么事。” 这时岩石沟的刘里正站了出来，抱拳到：“您就是晏家村的里正吧，我们是岩石沟的人，今天来也是为了我这不争气的子侄。先前经媒人介绍认识了这吴家的闺女，谈好了礼金和聘礼，在双方父母见证下定了亲。” “本来开始也没啥事，这吴家看着和善，闺女看着也水灵，哪知道定亲没几天就开始变着法的问刘洋要东西，本来也定了亲，给未婚妻买点东西也无妨，可坏就坏在这姑娘是个心大的，前两天去了镇上，死活要买金手镯，不买就不嫁，晏里正，你说说，都是农家人，谁家成婚给得起金手镯，一个镯子最少也要几十两，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偏我这子侄一根筋，带着他爹上门商量了好几次，人家直接闭门不出，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我们今天来也没别的，就是想把这门婚事退了，以后嫁娶各不相干，把我们之前给的聘礼全数退还。” “不行啊，这婚不能退啊，这只有半月就成婚了，退婚了我们荷花可怎么办啊！金手镯我们不要了，银钱加几两成不成。”徐桂花哭喊到。 晏福生眼神凌厉的瞪了徐桂花一眼，这不着四六的东西，现在是加聘礼的时候吗，是人家不想要你家荷花了，有这样的岳家想来以后也过不了什么安生日子。 “刘老弟，这事我现在也清楚了，这婚事我做主，给他两退了，是荷花没这福分。” “村长，这婚事不能退啊，再说聘礼都收了哪还有还回去的道理，我没钱，要么就按日期成婚，要么钱就算赔给荷花的，又不是我们要退亲，凭什么要退钱。”徐桂花继续胡搅蛮缠。 “吴老幺，你说呢？”晏福生不打算跟个老娘们扯皮，直接叫住一家之主。 吴老幺终于抬起了头，看到村长发冷的眼神，知道这次是真的躲不过去了，叹了口气说到：“都听村长的。” 这下晏福生满意了，道：“抓紧回去把聘礼带出来，给人家带回去，要是敢昧下一文半子，别怪我把你们一家逐出晏家村。” 这下徐桂花也不敢闹了，只能进去把东西带了出来，差的东西也补了银钱，老老实实的交到了刘洋手上，看着那么多好东西又还回去了，徐桂花心在滴血，给了吴荷花好几个了眼刀子。 确定了东西对的上，岩石沟的人准备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好几个妇人看了吴荷花几眼，看样子回去又有新的话题了。 经此一事吴荷花名声彻底臭了，好的人家都不会要这样的媳妇，到是有一些鳏夫或者身体有疾的上门说亲，吴荷花把人骂的狗血淋头，还有人放话要看看吴荷花能找个什么样的，这一拖再拖吴荷花也十九了，一般人家十九都可以当娘了，偏她还在家做个老姑娘。 一群人说说笑笑间牛车到了大槐树下，有些近的人都在这里下车，牛车要经过晏汐家，等牛车上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周萍才道：“小汐，你以后可要注意点张招娣和徐桂花，她两可不是个心大的，小心她们在后面搞些幺蛾子。” 扬眉吐气的晏父 “我知道了，谢谢三婶。只要她们敢找事我肯定不会忍气吞声的。”晏汐道。 “你知道就好，以后自己注意点，凡事多长个心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晏汐点头，心头微暖，三婶能说到这地步，也是真把自己当小辈看，自己也不是那不识抬举的人。 牛车到了晏汐家门口，两人把东西背进了屋，家里人都在，再有一月就到秋收了，地里也没啥需要做的了，只要秋收没有问题今年肯定是个丰年。 “小月，小汐回来了，今天回来得真可晚，早饭吃过了没，没吃娘现在去给你们下碗面条。” “别忙活了娘，我跟大嫂在镇上吃了馄饨，还买了包子，晚上不用做饭了，拌点凉菜就行，这天太热了。”说着先把包子拿给了晏母，让她挂在井里，免得到了晚上变味。 所有人都进了堂屋，几个女人开始收拾东西，“哎哟，你们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我就给了小汐一百文，就算小月交了绣品也不够啊，你两哪来的那么多钱。”晏母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娘，这些钱都是我今天赚的，我不是跟大嫂去了绣庄吗，看到他们的绣品样式不多，就把之前自己画的给掌柜的看了，一张卖了二两呢。”晏汐道。 说着就把身上剩的钱拿了出来交给晏母，晏母一听一天就赚了二十四两，简直不敢相信，要知道家里一共十二口人，一年到头也赚不了这么多啊，要是遇到灾年，那更是落下一屁股饥荒。 晏母想着眼睛就红了，以前闺女不清醒的时候家里日子难过，这才刚好几天家里又是吃肉又是挣钱的，要是以前这好日子是想都不敢想的。现在闺女好了，再看之前的日子，苦也变成了甜。 “这钱是你自己赚的，娘不能要，你好好收着，以后嫁人了有底气。”晏母把钱推回来。 “娘，我还小呢，还想多陪你们几年，才不想嫁人呢！再说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既然现在有能力让家里人吃的更好，那就没必要推三堵四，你们以前对我好，我现在有能力也要对你们好。这点钱也不多，等秋收完以后看看能不能把几个侄子送学堂去，晏文都九岁了，可以去识字了，小风小清才五岁不急，让小文下学回来教也一样。” 晏母听到这也只能收下了，以前是没钱送孙子上学，现在他们小姑愿意帮扶也是好事。不过还是把零散的三两多强行塞回了晏汐手里，让她留着自己花用，不用给家里伸手。 二嫂周芬听到娘和小姑决定送小文去上学，心里激动得不行，想到小姑的好，更是决定了以后要对小姑更好，小文以后要是对他小姑不好，那自己要把他腿打断。 在山上掏鸟窝的晏文只觉得突然脊背一寒，被什么盯上了似的。 说回晏家。 晏汐把给晏父的红薯酒给他，晏父高兴得不行，都好些日子没喝酒了，今晚决定跟两个儿子好好喝两杯。 晏母几人则是把米面油盐带回了厨房，本来晏汐还想买肉的，又想着天气太热，几个时辰估计就变味了。 一家人把东西归置好就各忙各的，冯月回屋秀手帕，晏母和晏父则出门唠嗑，只是一个去了三婶家，一个去了大槐树下。其他人则是在堂屋纳凉，扇着蒲扇好不舒服。 晏汐回了屋直接就进了空间，顿时暑气一扫而空，空间里温度适宜，也就20度左右，先是给菜地浇水，再把成熟的果子摘下来，用小三轮拉到了活动房里。 空间里成熟的果子和菜并不会变老，成熟只后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只是需要人工采摘，果树只有果子摘完了才能开始下一轮结果，所以晏汐只要有时间就会进空间采摘一番。 经过几天的摸索晏汐对空间已经很熟悉了，里面的时间跟外面一比十，也就是外面十天里面才一天，在外面需要两个月才能吃的菜空间只需要三天就可以了，用灵泉水灌溉又可以缩短一半的时间。 看着快要装满两个活动房的水果蔬菜，晏汐决定等下次去镇上的卖出去一些，照这速度要不了多久剩下的三个仓库也要满了。 晏汐在空间里忙活了几小时，打算出去看看晏母他们回来没，出去一看发现家里就自己一个人，看样子是全都出去唠嗑了。 闲来无事，晏汐准备煮个绿豆汤，等他们回来正好喝。 晏汐先把绿豆用碗装了一碗，用井水洗干净，倒入锅里加入凉水，没过豆子，大火烧开转小火煮一刻钟，期间晏汐还从空间拿了柠檬挤了几滴，这个做法是防止绿豆汤变色。然后分三次倒入适量井水，反复煮沸直至绿豆开花。接着放入冰糖，搅至融化，用勺子把绿豆按压出沙，到这一步绿豆汤就完成了，只需要盛出来放到井里冰镇，凉了之后口感更好。 做完这些之后晏汐回了房间，打算研究一下络子，好几年没编了，突然上手还有些手生，编了拆拆了编，忙活了快一个时辰才找着手感，看着歪歪扭扭的络子，晏汐叹了口气，不管了，先出去吧，他们也快回来了，反正这个也不急，什么时候交货都没关系，等自己熟练之后就快了，之后还是要靠大嫂二嫂和娘，自己的手艺自己知道，只是胜在款式和新意，技术是没法跟她们做惯了女红的比。 另一边。 晏父跟一帮老伙计炫耀完了女儿孝敬的酒，还能赚钱贴补家用后。在一群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下满意的往回走，谁让他们以前没少明里暗里的说闺女不好，谁家不是拿生男孩为荣，只有自己家，生了三个男丁才有了小汐，谁知道小汐生下来先天不足，老妻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因为外人的闲话，经常跟邻里吵架，本来脾气还算温和的老妻慢慢脾气越来越不好，好在现在小汐好了，老妻的心病好了，性格也越发和善了。 往事 晏父回来的时候在家门口遇见了晏母，看她那眉开眼笑的样子就知道跟周三嫂聊的不错。最近家里好事连连，大家伙精神头都好了不少。 两人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儿媳在厨房忙碌，看到桌上的绿豆汤和包子就知道饭已经快做好了，吩咐几个小的去厨房拿碗和筷子准备开饭了。 等冯月端着一盘凉拌黄瓜进来后，晏母先给晏父和晏汐一人拿了一个包子，然后说了一声吃吧，众人才拿起了筷子。 “小妹这绿豆汤熬的不错，甜丝丝冰凉凉的，一口下去凉到了胃里。” “是不错，我熬出来的就是红色的，小妹熬出来的还是绿色的，吃起来也爽口，小妹下次熬的时候教教我，我也试试。”周芬接着道。 “知道了。” 吃完饭后一家人去了院子里乘凉。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晏家大房。 晏汐这才知道原来还有个大伯家，还供养着奶奶，来好几天了也没见面，家里也没人提，她也没想起来问问其他亲戚的事。 经过晏母讲述才知道，原来在晏汐出生没多久就发现晏汐不正常，本以为小孩子长大点就好了，结果晏汐都两岁了还不会喊爹娘，捡垃圾吃，时不时傻笑，身边离不得人，一家人在不愿意相信也只能承认晏汐确实是个傻子。 晏汐三岁的时候有个上门讨水喝的游方道士，看见了蹲在门口玩泥巴的小晏汐，说到晏汐不是天生的傻子，只是少了一魂一魄，魂魄不全造成的痴傻，这是晏汐的劫，外人没办法插手，只能好好养着，等她度过了死劫魂魄归来就好了，以后将会生活美满，一生顺遂。 刚开始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就是晏汐的爷奶也从公中拿出银子给晏汐治病，他们并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人家，孙子孙女都是自家人，只要人能好起来花费一些银子不算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晏汐快十岁了，一点好转都没有，家里银钱也花了几十两，期间晏汐的爷爷生病因为没钱，为了不拖累子孙，硬生生熬到去世。 大房也因为这事与晏家有了矛盾。晏福满本就是个孝子，因为一个小辈原因导致自己父亲生病去世，这对他打击太大了。 晏父虽然也痛苦，但他没有选择，一个是闺女一个是父亲。而且父亲生病的时候也把两兄弟叫到了床前，说自己都一把年纪了，治好也活不了几年了，还是把这钱留着给晏汐吧。 晏福满虽然当时答应了，但是在两个月后父亲下葬之后还是爆发了，他与晏父晏母大吵了一架，指责两人不孝，只顾自己。 晏父虽然没说话，可晏母不干了，晏汐就是她的命，谁也不能说她，而且人家说了晏汐会好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晏福满气急了口不择言道：“一个傻子，花再多钱有什么用，治到现在也五六年了，她有一点好的迹象吗，平白浪费家里这么多银钱，几个小子到现在一个送私塾的没有，你们满意了？” 晏母气的差点上手，还是大伯母和奶奶两个人拦下了，把晏母带回房间安慰了一通，又出来敲打了两兄弟一顿，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晏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闹成这样平白惹人笑话。 晏奶奶说了一通之后也累了，让大伯母扶着回了房间，晚饭都没出来吃，还是大伯母端进去好歹是喝了半碗粥。 之后的日子里两家人虽然还是搭伙过日子，但有什么东西还是不一样了，小辈们不喜欢家里的气氛，成天不着家，晏奶奶和大伯母夹在中间也不好受，最后还是奶奶拍板，直接说把家分了。 本来晏父和晏满福是不同意的，都说父母在不分家，要是真分了还不得被人戳断脊梁骨。 晏奶奶谁都没理，让晏阳去把村长请来，还有晏家族长，包括几个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 等人到了之后晏奶奶道：“家里良田八亩，其中稻田三亩，旱地五亩。另外还有之前开垦的荒地十二亩，养了几年现在种粮收成也不是太差。” “我以后跟着老大家，我就不分田地了，你们兄弟两一家一半，以后老二每年给二百斤的粮食和三百文的孝敬，粮食随便你给什么，收拾好送过来就好。” 兄弟两没意见，因为母亲跟着老大家的缘故，最后决定老大家二亩稻田二亩旱地，老二家一亩稻田三亩旱地。 见两兄弟商量好，晏奶奶接着到：”房子就不分了，家里孙子也大了，快要说亲了，也不能没个房间住，不然哪家闺女愿意嫁过来。” 接着晏奶奶打开了钱匣子，里面有几个小银锭和散碎银子，还有一些铜板。 “家里所有交在公中的银钱都在这了，一共是十一两四钱零二十四文，之前你们爹去世花了二两三钱，家里的老宅就留给老大，老二你们等天气暖和的时候找村长批块宅基地，然后搬出去吧，这银钱我就做主，给你们八两，算是给你们让出房子的补偿。老大家给二两，其他的留作我自己的体己钱。” “自留地的菜就不分了，自己来摘，等你们的长出来就分开吃吧。” “至于锅碗瓢分等你们走的时候带上自己吃饭的家伙事，家里的锅小的那口给你们，以后还需要就自己去找铁匠。” “粮食的话家里粗粮现有六百斤，细粮一百二十斤，老二家里孩子多，我做主给三百五十斤斤粗粮，土豆和玉米多给点，红薯就留在老宅，细粮的话大米和小麦各给二十斤，其他的就留在老宅，农忙的时候补身体用，你们没意见吧！” “至于我的身后事，我就不管了，到时候你们两兄弟商量着来就是。” 晏家两兄弟都没意见，村长就在大家的见证下写了文书，上面写了各家分了多少东西，以后的养老钱怎么给，在写下见证人，让在座的各位签字，不会写字的按手印，一式三份，晏家两兄弟各一份，族长那存一份，免得以后再扯皮。 去老宅 晏汐吃了早饭就打算去老宅，之前是不知道，现在怎么说都得晏汐主动上门，总不能让长辈来看望自己吧。 抓了一只兔子，顺便从空间里摘了几斤青枣，再把荷花酥带上，晏汐才向着老宅的地方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婶子大娘，看到晏汐拎着篮子出门，纷纷上前打招呼。 到老宅的时候晏满福一家子刚吃完早饭，大伯母在收拾，奶奶坐在院子里，手里还拿着重孙子的裤子在打补丁，由于年纪大了看不清，摸索半天才下一针，晏汐看着只觉得心酸。 要在以前，年过古稀的老人有几个还在为了孩子操劳，早就开始颐养天年了。 看着奶奶的满头银发，浑浊的双眼，晏汐不禁喊了一声。 刚开始晏奶奶没听见，年纪大了多少有点耳背，还是晏汐走道身边接过了手里的针线才反应过来。 看着眼前的女孩晏奶奶一时还有点不敢认，直到晏汐又叫了一句奶奶才敢相信孙女是真的好了。 晏汐长得比较像老爷子年轻时候的，不同的是老爷子眉目硬朗，更英气一些。 晏汐整体更偏清冷柔弱一些，165的身量显得整个人更加若柳扶风。瓜子脸线条分明，清冷的轮廓仿佛雕刻而成，尽显独特韵味。精致的眉眼转动间顾盼生辉。高挺的鼻梁下，淡粉的唇微微抿着。一头乌黑的头发扎成垂髻披在身后。身着补丁的衣裳却不损气质，看着就不像农家女。 虽然长相跟以前没有变化，但那时候的晏汐整个人更显呆滞，眼神一潭死水，不说话还时不时傻笑，虽然周围人都知道晏汐长得好看，但整个人就是透着傻气，哪像现在，一颦一笑都透着灵动。 估计是喝了灵泉水的缘故，之前被太阳晒黑的皮肤也白了一些，肌肤光滑细腻，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现本来的肤色。 晏奶奶拉着孙女的手，一叠声道：“好好好，看来是真的好了，要不是我这身子骨不中用，我早先就去看你了，哪需要等这么久。” “快坐，陪老婆子说说话，我也有几个月没见你了，都长成大姑娘了，看着就让人高兴。” 晏汐把东西拎去了屋里，把兔子和枣子给了大伯母，把糕点给了奶奶，让她放起来慢慢吃。 一盒荷花酥有八个，晏奶奶打开给了大伯母和晏汐一人一块，自己也拿了一块慢慢抿着。 看着慈祥的奶奶，晏汐第一次有了紧迫感，本来以为死后穿越一场就很好了，来了之后才发现家里所有人都对自己很好，虽然穷了点，但自己不是有空间吗，好歹也在现代活了二十年，在信息大爆炸时代也从网上学了不少东西，在这古代最主要的就是衣食住行，先从这里面入手准没错。 晏汐想完的时候奶奶已经吃完了荷花酥，正一脸笑盈盈的看着她。 想了想晏汐背对着奶奶从空间掏出来两个桃子，这是被灵泉灌溉的，口感清甜多汁，还能增强体质，吃的越多对身体越好，虽然不像小说里的灵泉能洗精伐髓，排除杂质那么逆天，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了，晏汐不挑，能拥有空间都很满足了。 “奶奶，吃个桃吧，这是我从山里摘的，估计是地方路远，没什么人去，都成熟了也没人摘，到是便宜我了。” 说着把桃子洗净递给了奶奶，晏奶奶接过一看：“这桃确实不孬，个大还软和，还能闻到甜味。比村里种的那颗脆桃好，要是能拿去卖肯定值不少钱。” “以后有这好东西你自己留着吃，不用给我老婆子送了，年纪大了吃这些东西也是浪费，你们年轻人吃了好。” “奶奶，东西给你了就吃，有时间我再去摘就是了，反正也没人去，下次多摘点，一家人都尝尝味。” 晏汐陪着奶奶到了巳时中，看到大伯母去地里摘了青菜回来。便打算回去了，再待下去时间就不早了，估计家里也在做饭了。 刚起身大伯母就叫到：“就在家里吃，多做一个人的口粮就是，费不了多少事，等会你大伯哥哥们也从地里回来了，正好你们见见，他们也挺挂念你的。” 不由分说就上手把晏汐往堂屋拉，让她坐着，自己则是去了厨房，现在天热，炒个青菜凉拌个黄瓜，想着家里还有早上摘回来的野苋菜，也炒了一起配着馍馍吃。 饭刚做好晏汐就听见了院门打开有人说话的声音，知道是大伯他们回来了，连忙帮忙打水给几人洗手。 晏满福看到晏汐的时候都愣了一下：“小汐来了，快别忙活了，我们自己来就是，你赶紧歇着去。”不由分说就抢过了晏汐手里的盆，把人赶去了堂屋，自己则是和两个儿子儿媳打水洗手。 两个堂嫂看见晏汐多少有些局促，知道这是二叔家的小闺女，虽然以前见过但是没相处过，这冷不丁碰在一起还有些不自在。 自家公婆也把晏汐当亲闺女似的，家里有啥好东西也会偷偷给晏汐留一点，这些都是背着二叔家的，没人知道也就没人给晏汐说。 晏汐看出了两个堂嫂的不自在，连忙冲两人打招呼，然后又问到了几个小侄子，两人这才缓和了点，冲着晏汐笑了笑，才说起了各自的孩子。 虽然两人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嫌弃，不过眼里的笑谁都能看出来。晏汐在一旁时不时附和几句，听的两个嫂子眉开眼笑的。 果然，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因为晏汐格外的捧场，两人说什么都能接上话，没一会三人的相处就越发自然了，两人还约晏汐有时间一起上山，晏汐自然是满嘴答应。 晏家。 两个嫂子把饭做好了也不见晏汐回家，去找晏母说的时候晏母直接说不用等了开饭吧，看样子你们大伯家留饭了，要不然小汐早该回来了。 本来大哥家就疼小汐，现在小汐主动上门了留饭也正常，为了小汐的事两家别扭了好几年，让小汐主动上门也是为了缓和关系，大哥他们可能也知道，不然现在谁家粮食多乐意多留一张嘴吃饭。 摘葡萄 晏汐到家的时候已经午时了，无他，大伯一家实在太热情了，几个小侄子上山逮回来的麻雀烤得乌漆嘛黑还非要塞给晏汐两只，说是孝敬小姑姑的，逗得一家人笑个不停。 晏汐推辞不过只好和四个小侄子一起吃，麻雀没啥肉，去了内脏和羽毛只有一层薄薄的皮，也就一个只能尝个肉味罢了。 吃饭的时候发现少一人，一问才知道晏磊不在家，之前和晏江等人一起去松江码头搬货了，到现在也快两月了，估摸着下个月就回来了，秋收在即，早点把粮食收回来才是正事，看今年的光景，除了赋税还能剩下不少，肯定能过个肥年。 “小姑回来了，我想去找你奶奶不让，说你在大爷爷家吃过了。”小风眼尖，晏汐还没进门就看见了。 ”小姑小姑，我们今天能不能也上山呀，家里的兔子只有一只了，狗蛋他们也想一起去。” ”昨天刚去过今天就不要缠着你小姑，哪能天天逮到野味，要真有这么容易那山上不被人翻遍了，一边玩去，别打扰你小姑。”晏母听见就出来呵斥了几句。 “没事，娘，就去玩玩也行，今天在大伯家吃了清炒苋菜，味道不错，我带他们去摘一点回来，晚上包饺子吃，家里不是还有兔子吗，晚上杀了留些出来做馅，顺便给老宅也送一碗。” “那你看着办吧，早点回来，这天太热，摘够一顿就行了，蔫吧了浪费。” 晏汐带着家里一串萝卜头出了门，小风则是去叫了狗蛋和铁蛋几个小孩，一共九个人朝着山里走去。 晏汐想着过几天去集市上清理一些蔬果，便叫几人带着去找了果树，要知道这些孩子漫山遍野的撒欢，山里有什么那是一清二楚，本来农村的孩子就没有什么零嘴，只能等山上野果成熟。 几人走了半个时辰，到了一片山坳里，那里有一片野葡萄，正是可以采摘的时候，绿油油一片看着就喜人。 平时家里是不让小孩单独来的，这一片离村子比较远，就怕出事。 这一次晏汐想摘一些果子去卖，这些孩子才决定带着晏汐来看看，顺便也给家里带一些。 几人把背篓放下，在下面垫了一些葡萄叶，才挑着成熟的葡萄放到背篓里，狗蛋几人也一起帮忙。 晏汐可不是让人白帮忙，给了几个小孩两文钱十斤的价格采摘，以后他们自己来摘了送过去则是两文钱五斤，毕竟要他们自己送到晏家。 本就是山里的无主之物，谁来摘了算谁的，现在能挣钱，几个小孩都高兴得不行，说了要给家里带的葡萄也不要了，全给了晏汐，要是让家里长辈知道有钱不赚只拿回些发酸的葡萄，一顿竹笋炒肉是少不了的。 摘了差不多小半背篓，估摸着能有个三十来斤，晏汐给了几个孩子一人一文钱，看到真有钱拿狗蛋几人都说等下次熟了再来，等货郎到村里的时候买糖吃。 虽然给出去八文钱，但晏汐怎么算也不吃亏，这些葡萄转手一卖都是净赚。 几人快到了山脚才看见了人，有几个村里的姑娘聚在一起打猪草，看样子也是准备回家了。 几个姑娘看到晏汐等人也只是打量了几眼，又转过头去继续忙活自己的，家里的活计还有一大堆，要是回去晚了又要出去挨骂。 就在晏汐准备离开时，余光看到有一个姑娘在瞪着自己，晏汐以为看错了，转头看去，那姑娘一惊赶忙低下了头。 晏汐看了几遍也没发现自己认识对方，还在想对方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这时晏雨出声：“荷花姑你干嘛要瞪我小姑，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 “我没有，你看错了。”那姑娘矢口否认。 晏汐这才知道对方是谁，就是昨天坐牛车回来听到的八卦女主角，退了亲十九岁还没有婆家的吴荷花。 看这样子估计是记恨上自己了。 晏汐无语，就是吃个瓜招谁惹谁了，再说事情也不是自己说的，只是听了个八卦还惹得一身骚。 晏汐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知道了事情起因直接道：”你是桂花婶子闺女荷花姐吧，按说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用看仇人的眼神看着我不合适吧！” 吴荷花没想到晏汐这么刚，自己只是瞪了几眼，她就当着这么多人面这么说自己，半点面子都不给。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吴荷花崩不住了，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要不是因为你我昨天也不会被我娘打骂，到现在你还觉得你没错吗？” 原来昨天徐桂花被晏汐挤兑之后，又被人当着面说了吴荷花的事，脸挂不住，到家之后越想越气，把吴荷花狠狠收拾了一通，晚饭都没让吃。 吴荷花的大嫂徐招娣也在旁边扇风点火，撺掇得徐桂花火气越来越大。吴老幺和吴大贵就坐在旁边抽旱烟，是半点不理会家里的闲事，小弟吴二贵更是看都不看一眼大姐，只叫着要吃鸡蛋，五岁的侄女吴小花吓得躲在门口，就怕一起被骂。 徐招娣是徐桂花的本家侄女，当初为了把把持住吴家，能更好的贴补徐家，硬是把徐招娣说给了自己儿子。 果不其然，没多久这家就完全是徐家姑侄说了算，吴家几个男丁日子还好，就是吴荷花的日子越发难过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一户日子不错的人家，不想着抓住还把人做没了，在之后吴荷花在家里越发没了地位。 徐家也是个重男轻女的，家里男丁能娶妻生子，全靠嫁出去的姑娘贴补，还要时不时上门打秋风，恨不得趴在闺女身上吸血。 家里的女儿生下来就被灌输了要照顾娘家的话，宁愿自己不吃也要把好东西带给娘家兄弟，只有娘家好了他们才能好。 不论是徐桂花还是徐招娣都是深信不疑。 吴荷花和吴小草在家里就是最底层的存在，面对这种现状不想着改变自己却怪上了别人，仿佛所有人都对不起自己。 找茬 吴荷花越想越愤恨，都是闺女，凭什么晏汐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宠爱，家里不论长辈还是小辈都让着她，既不用下地也不用干家务，而自己不仅要在家干活，农忙的时候还要跟着下地，稍微休息一下换来的就是非打即骂。 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吴荷花冲上来就想打晏汐，毁了她的脸看她还敢如此嚣张。 要是自己生在晏家，肯定比晏汐好，自己是做活的一把好手，肯定比晏汐更讨人喜欢。 晏汐没想到吴荷花如此不讲道理，想都没想抬腿就是一脚，把人踢了个正着，周围人见状赶紧上前扶起吴荷花，纷纷指责晏汐不该打人，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办。 “吴荷花先动手的你们没看见还是怎么，我站着挨打才是对的是吧。”晏汐无语到。 “那不是没打着你吗，你躲开不就行了，非得动手，都是一个村的，让让怎么了。”吴春花开口。 听着这副理所当然的话，晏汐气笑了，合着都是自己的错，自己今天就不该上山，遇到一群脑子有坑的。 “你们愿意这么认为是你们自己的事，跟我说不着，她吴荷花敢动手我就敢打回去，不服来试试。” 晏汐说着就不打算理会，带着几人从旁边饶了过去，走的稍远一点听到了吴荷花嘤嘤嘤的哭声，还有几个小姐妹安慰的声音。 “真是一副白莲花做派，明明自己做了错事，掉几颗眼泪就有人帮着说话，果然是谁哭谁有理。”晏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晏汐姑姑，你今天打了吴荷花，小心她回去告状，她娘和大嫂骂人可难听了。”铁蛋怕晏汐不知道吴家的无赖，在晏汐旁边说到。“我娘就不让我和吴二贵玩，说他们家不讲理。” “没事，我家里人也不是好惹的，她们真敢来我娘就能活撕了她们。”晏汐对于老娘的战斗力还是知道的，别看最近脾气好了很多，那是没遇到让她上火的事。 到了山脚下几人就分道扬镳，晏汐背着背篓回了家，几个侄子则是在山脚采摘苋菜，为晚上的饺子做准备。 “娘我摘了一些野葡萄，打算现在去镇上看看能不能卖出去，这几串和老宅分一下。”进了屋晏汐交代道。 “对了娘，刚刚下山的时候在山脚遇到了吴荷花，闹了些不快，等会他娘估计会来找麻烦。”想着刚才的事，晏汐还是给家里人打了个预防针，免得吃亏。 “咋，她吴荷花欺负我你了？有没有伤到哪里，快让我看看。” “没事，她想动手就被我踹了一脚，都没碰到我。” “没事就好，哼，我就知道这吴荷花也不是个好的，有徐桂花那个娘在，能教的出什么好闺女。”晏母冷哼到。 “对了，今天不是赶集日，你去能卖出去吗，别是白费功夫，要不明天早上我让你大嫂陪着你去。” “没事，镇上有钱人也不少，我去巷子里转转，能卖多少都行，留到第二天都不新鲜了，肯定没人要。”晏汐肯定是不能答应，本来就只是借着卖葡萄的由头，打算去镇上把空间里的东西清理一些，带着人去就不方便了。 “行吧，现在去的话还能赶得回来吃晚饭，要是路上能遇见牛车就搭一程，别舍不得花钱。” 晏汐喝了碗水背着背篓就出门了，走到镇上要一个半时辰，不快一点回来就很晚了。 快到镇上也没遇见一辆牛车，不得不说运气不好。 歇了口气晏汐进了镇子，也没瞎逛，直接向着先前打听到的永福巷去了，这一片住的都是镇上的有钱人，平常采买东西都是府里的丫鬟婆子，晏汐想来碰碰运气。 巷子里很安静，阳光从树叶间撒下，斑驳的巷道除了晏汐就只能听到一些蝉鸣鸟叫。 晏汐从空间移出了一些甜瓜荔枝和水蜜桃，量不大，一样也就十斤左右。加上背篓里的葡萄也有六十来斤。 晏汐随便选了一户人家上前敲门，没一会门里就传出了声音。 “谁呀！” 伴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小厮探出了头来，看了看晏汐发现不认识，以为是敲错门了，也没理会打算把门关上。 ”小哥别急，我这里有一些水果，家里实在吃不完打算给贵人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说着晏汐把背篓上的布拿开，露出了下面的水果，小厮低头一看确实不错，比府里平时采买的个大新鲜，特别是荔枝，还带着露珠，跟刚从树上摘下来似的。 “这样吧，你在这等着，等我回禀了夫人看看有没有需要。”说着就把门关上进了院子。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小哥气喘吁吁的带着个婆子回来了。 ”这是夫人身边的的安嬷嬷，你且带着东西和嬷嬷进去吧！” 晏汐应了一声就跟上了，一路上也没有多看，走了快一炷香才算是到了地方。 “姑娘稍等，容我先去禀明夫人。” 晏汐等到通传之后才跟着进去，在刘夫人的打量下快步上前：“夫人，我这里有些水果，味道都还算不错，您尝尝之后看需要些什么。”说着把荔枝拿了一串递给了旁边的下人，再由下人剥了递上去。 刘夫人接过了荔枝尝了一口：“不错，小姐平日里最爱这些，你去把她请来，就说是有新鲜的果子。” 下人领命而去。 “你这里所有果子都要了，你看看价格怎么算。” “荔枝十五文一斤，水蜜桃八文一斤，甜瓜十文一斤，葡萄的话三文一斤，这里总共有六十多斤，就算六十，您一共给四百二十文即可。” 怕刘夫人嫌贵，晏汐道：“这些果子夫人也看见了，品相比市面上的好多了，在别家根本买不到，经常吃对身体有好处。” 刘夫人听了这话又暗暗打量了晏汐一番，这不卑不亢的气度还真不像个农女，半点拘谨都没有，倒显得落落大方。要不是身上的衣服不算好，还有补丁，就说是城里哪家的小姐也是使得。 晏母威武 “安妈妈，你去把铜板取来，就取五百文，多的算是我给这位姑娘的惠赠。” 安嬷嬷领命而去。 “以后姑娘要是还有比较好的水果也可以送来，蔬菜也可以收，本来府里也要采买，找姑娘也是一样的。就是蔬菜送来的时间不能晚，过了时辰府里就不需要了。” 刘夫人有心交好晏汐，就凭这姑娘的长相气度，以后也不会是无名之辈，现在给点好处，以后也说得上话不是。 晏汐拿到银钱后就准备告辞，看见时间还早，准备多卖几家，既赚了银子还消耗了库存，一举两得。 告别了刘夫人，晏汐前前后后跑了三家，每家都或多或少买了些水果，其中荔枝和水蜜桃销量最好。 走出最后一家晏汐今天一共卖了三百多斤水果，很多月银多的下人也买了一些，忙碌了一天赚了近三两五钱银子，荔枝和水蜜桃就占三两，有了经验晏汐决定下次多带这两种。 太阳西斜，晏汐决定回家了，走之前又去了桂香斋，还是昨天那个伙计，又一次被他的热情打败，晏汐买了五盒糕点，三盒给老宅，两盒留给家里的侄子们。 一共花了一百五十文，该说不说，这钱真好赚，普通人家这么多钱都够半个月吃喝了，哪像现在，几盒点心只能尝尝味。 出了镇子晏汐步履轻快的往家赶，这次运气好，遇到了牛车，一打听就是隔壁岩石村的，可以搭一半的车程。 晏汐给了两文钱坐车，赶车的大爷死活不要，一番推诿下，最后还是晏汐占了上风，把钱给了大爷。 也就是现在晏汐不缺钱，要知道人情是最难还的，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到了分岔口，晏汐道了谢就朝着晏家村走去。 刚到大槐树下就有人叫住晏汐，说是她娘和两个嫂子去吴家找麻烦去了。 晏汐一听这还得了，都来不及回家放下背篓便朝着吴家走去，到的时候晏母正在中气十足的骂人，两个嫂子站在晏母旁边，袖子挽得高高的，一看就是想动手。 徐桂花和徐招娣一个坐在地上嚎，一个在那指桑骂槐，明着骂吴荷花，其实全冲着晏汐去的。 “你家荷花欺负小汐你还有理了，今天不给我个说法，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荷花那心眼子多得跟马蜂窝似的。” “十九了还没说到婆家，不会是心坏了没人敢要，听说人家那后生连孩子都有了，要我说，跟你家退亲真是退的好，有这样的岳家能养出什么好闺女，还没出嫁就敢漫天要价，嫁出去了还不得三天两头打秋风啊！” “柳凤娟，你敢败坏我闺女名声，我跟你拼了。”徐桂花也不是担心闺女名声，是小儿子过两年也要说亲了，闺女要是不行就找个远远的地方卖出去就是。说着也不嚎了，一骨碌爬起来就朝着晏母冲了过来。 “赶紧来，老娘还怕你不成。” 晏母三人也不是吃素的，撸起袖子就朝着徐桂花走去。 晏母扯着徐桂花头发扇耳光，冯月和周芬看着好像在拉架，其实一个抱着徐桂花腰一个扯着手，把人按的死死的，方便晏母动手。 “徐招娣，死丫头，看不见你娘被欺负了啊，还不来帮忙。” 躲在一边怕挨打的两人只好站了出来，要是不帮忙等晚上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徐荷花，你的对手是我。”晏汐看情况不对走了出来，拦住了人，虽然三个打一个是有点欺负人，但不是吴家过分在先，在这农村有事情一家子上是常有的事，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不还回去只怕以后都抬不起头来。只有自己强势起来才没人敢欺负。 就在双方快要混战的时候，不知道谁说村长来了。 “把人分开，这么多人围着也不劝劝，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人群里走出了走出了几个婶子，把晏母几人拉开。 看村长来了徐桂花也不动手了，就要继续撒泼。 “敢撒泼我就把你们族长请来，看看你们这像什么样子，都想干什么，你们家男人呢，把吴老幺叫出来，都不想好了是吧，我之前的警告都听不进去，是不是想离开晏家村。” 来之前就有人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晏福生。听到又是吴家的破事，只觉得心烦，晏家村是由晏家吴家和周家三个大姓组成的村子，晏姓是本地人，其他姓氏都是后面陆续逃荒到这安家的人。 吴老幺听到村长来了才慢吞吞从屋里走出来，抬手就给了徐桂花一耳光。 在徐桂花又要撒泼时。厉声道：“再敢闹就回徐家去，看看你教的好女儿，要是我们真被赶出村子，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徐桂花哑了声，她知道自家男人说的是真的，虽然平时家里大小事都是自己说了算，但吴老幺不同意的事她也没法子。要是自己真的害了吴家，吴老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休了自己也没人可怜。 “村长，这事是荷花错了，我让她给晏汐道个歉，这事就到这吧。”吴老幺面对村长的时候也没了刚刚打徐桂花的狠辣劲，一脸讨好。 都说吴老幺是村里的老实人，家里家外都是徐桂花说了算，晏汐看着眼前的人，觉得传言果然不可靠。 平时没出啥事，徐桂花还能凭着泼辣无赖占便宜，等出了事吴老幺就把徐桂花推了出来，事情都是别人做的，他还是那个众人口中的可怜人。 这种人最可怕了，占便宜的时候不声不响，出了事他在不痛不痒的出来说话，坏事都是别人做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不管家里谁的名声坏了都是徐桂花的锅。外人只道吴老幺做不了主。 果不其然，身边就有人感叹吴老幺居然硬气了一回，居然敢收拾徐桂花，果然家里还是要男人主事，老娘们能成多大事。 “荷花过来给晏汐道歉，你娘都因为你挨了打，总不能在让人看笑话。” 不等别人反应，吴老幺就把事情包揽了过去，只要不被赶出村子，道歉就道歉，也不会少块肉。 三哥回家 最后在村长的见证下吴荷花老实道了歉，晏母还硬是从徐桂花手里要走了两个鸡蛋，说是给晏汐受到污蔑的赔偿。 一家人仿佛打了胜仗，气急败坏的来，高高兴兴的回去，收拾了人还白得两个鸡蛋，稳赚不赔。 围观的人有了新的谈资，都三五成群的离去。 到是吴家一片愁云惨淡，最近在村里都低调了不少。 “小汐你先去休息，饺子都包好了，一会儿就可以吃。” 两个嫂子到家就把饺子下了锅，等饺子浮了上来就舀到了大盘子里。 在把另一个大锅揭开，一阵炖兔肉的香味飘散开了，几个小的口水直流，全部趴到了厨房门口，两人看着也之后一人给了一块去就把人赶到了一边。 晏母找出了一个篮子，让晏雨给老宅也送一碗兔肉和饺子。 晏雨接过篮子，挑了一条少人的小路到了老宅，把东西递给了大奶奶，在一家人的留饭声中拎起篮子就跑了，徐香芹想回礼都没来得及。 “有狗撵你啊，跑这么快，东西送到没。” 晏母看到孙女风风火火的，生怕事情没办好。 晏母说着就把饺子放在了正中，桌上摆了一碗醋，还有一碗放了折耳根和剁辣椒蘸料。自己喜欢吃那种自己放。 晏汐吃饺子喜欢喝汤，去厨房舀了一勺饺子汤，在夹了十来个饺子，最后把蘸料倒了一些在碗里，看着红彤彤的一碗，晏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家里其他人大多喜欢吃干的，有的蘸醋，有些蘸调料，最后在喝一碗饺子汤，不得不说各有各的滋味。 到了最后什么也没剩下，就连锅里的饺子汤都见了底，可想而知这顿饭有多香。 晏汐想着自己才刚刚开始的打络子，没在外面多待，回房就进了空间，继续尝试各种编法。 终于，在晏汐的不断努力下，总算是编好了一种基础花样，名叫“一炷香。” 这种络子编法简单，只需要起个头用两根线直线排列，用来出售未免显得有些拿不出手，不过这是晏汐时隔几年第一次做手工，能做出来就不错啦！ 找回了信心的晏汐心满意足的出了空间，打算在多尝试几次就让其他人来做，自己只要负责设计新样式就好。 晏汐在家宅了几天，做出了几个中国结和同心结，之前买的彩线也用的差不多了，打算去锦绣庄看看云娘需不需要。 一晃时间到了八月，秋收在即，家里也重新忙碌了起来。 离秋收不到半月的时候，晏江和一起出去的村民回来了，一时间村里都热闹了几分。 聚在大槐树下的人看到家里的孩子也不唠嗑了，纷纷起身。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小妹，我回来了。” 晏江还没进门就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这一次出门快三个月，要不是家里庄稼成熟了，都没人想回来。 “喊什么，回来就进屋，把东西收拾好去叫你爹他们回来吃饭。” 晏母看到这不省心的儿子，三个月不见还是那么跳脱，回来也不知道给家里捎个口信。 晏江嘿嘿一笑，还是回家好，在外面人多，想吃点好的都不方便，都是一个村的，给谁不给谁都不好。 饭桌上，晏江一直看着晏汐，想忽略都不行。 “三哥，你老看着我干嘛，三个月不见就不认识了呀。” “嘿嘿，没有，我妹子还是那么漂亮，这十里八村就我妹子最好看。” “好好吃你的饭，有什么事等会再说，你不吃别影响你小妹。”晏母乜了一眼晏江，没好气的道，真是回来就惹人生气，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一点老晏家的稳重都没有。 吃完饭晏江把带回来的包裹打开，把给家里人带的礼物分给了众人。 晏父晏母一人六尺棉布，刚刚好做一件外衣，大哥二哥一人一双布鞋，两个嫂子一人一份擦脸油，晏汐则是一只银簪子，款式简单，看着也值不少钱，剩下的侄子侄女们则是一些县里时兴的零嘴，有龙须酥，豌豆黄和几块麦芽糖。 每个人拿着礼物都很高兴，几个小辈更是围着晏江，亲热得不行。 “你们这次回来比之前晚了几天，可是县里的活计不好做，我看你这次回来比之前瘦了，还黑了不少。”晏父到底还是心疼儿子，追问了几句。 “是好事爹，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松江边上干活的队伍那么多，很多人还是找了我们晏家村，有些人货不急还宁愿等两天，虽然累了点，可是每个人也挣了不少银钱。” “工钱也从刚开始的三十文涨到了三十五文，三个月下来反倒是多赚了几百文。” 晏江把除了吃住和买礼物剩下的钱都拿了出来，一共还有一两五钱左右，晏母只收了一两四千银子，剩下的一百多个铜板让晏江自己收着。 “以后家里的钱不用全上交了，自己挣的自己存一点，以后家里孩子大了，也能拿出钱给孩子买点东西。” 晏母看时间不早了，就招呼大家早点休息。 晏家父子几人最近天天往地里跑，夏天的天气本就多变，最近的天气不算好，时不时有云层飘过，避免下雨收成受损，在知会村长后打算提前抢收。 晏福生也正担心着这事，要是因为下雨粮食收不回来，别说是今年的赋税，之后的日子能不能填饱肚子还是问题。 虽说还有几天才到抢收的日子，提前势必会损失一些粮食，但总比到时候坏在地里要好。 这几天村里会看天的老人最近都有些心急，靠天吃饭的庄稼人最怕收成不好，一个接一个去找了晏福生，打算先把粮食收了。 村里敲响了铜锣，三三两两的村民朝着村里的打谷场走去。 晏福生站在高台上，把最近天气反常，恐怕要下雨的事说了，又嘱咐了一遍村里人做好准备，把粮仓收拾出来，准备开始抢收。 村里人也是知道轻重的，就连那些平时喜欢嚼舌根唱反调的人也忙着回家找工具，村里的牛车也牵出来准备拉粮食。 抢收 第二天，紧锣密鼓的抢收开始了，家里不论是壮劳力，还是老人孩子，只要还能干活的都下地了，家里只留下一些腿脚不便的老人做饭。 这几天天气虽然一直阴沉着，好歹没下雨。 忙活了五天才算是把小麦都收回了粮仓，仔细一算，每亩良田产量居然高达八百多斤，要知道以前最高也就到六百斤，再晒干去皮，算下来一亩地也三百多斤。 其他开荒的下等田就更差了，忙活一年能收到四百斤都算没白费功夫。 天启朝的赋税不算轻松，一亩良田要上交三成粮食，下等田开荒头两年免税，第三年开始也是一样的赋税。 晏家种了三亩地的小麦，收回来两千六百斤，算是收成比较好的人家，水稻还有一个月才能收，地里的土豆红薯则是要到十一月。 晏家村众人把小麦收完之后，阴沉了半月的天终于是下起了大雨。 所有人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下来，好在赶在变天之前把粮食收了，等到县衙来人领走了粮食，肯定能剩下不少。 晏家村地处南方，这里天气适宜，土豆红薯一年种两季，分别是四月和十一月收，之后天冷了则烧麦秸秆草木灰之类的肥地。日子实在不好过的人家也有人继续种菜，赶在年关带到镇上，多赚些银钱贴补家用。 老天似乎是憋很了，这一场雨就断断续续下了三天，地里野草都长出了不少。 太阳出来之后村里人相约着上山采菌子，这里的人家家户户都认识不少，晏汐也跟着晏雨和冯月上山，想着以前吃过的青头菌，牛肝菌等就馋的不行，这些东西在前世可是很贵的，一公斤要两三百，好的更是能上千。 村里人大多是聚在一起找，晏汐不想跟着，那么多人在一起根本找不了多少，干脆直接带着两人去了之前摘葡萄的地方，那里离村子远，一般没有人过来，到是便宜了晏汐几人。 一场雨过后，地里的野菜和菌子争先恐后冒了出来。 到地方的三人仿佛狼入了羊圈。 “小姑小姑，我找到了鸡枞，哇，这里还有一片鸡丝菌，前面还有……” 晏雨一到地方就干劲十足，家里之前存的蘑菇干早吃完了，这一次一定要多采点，二婶手艺不错，烧的蘑菇汤要鲜掉了眉毛。 几人忙活了一早上，正午时分才准备回去。三人加起来捡了快二十斤菌子，什么种类都有，算是大丰收。 其中要数晏汐捡的松茸和鸡松菌最多，明明三人离得不远，可每次都是晏汐先发现，有些地方冯月和晏雨明明搜寻过，晏汐再看的时候还能捡到，两人不得不佩服晏汐的好运气。 这几天的阴雨绵绵，树林里泥土潮湿，非常适合菌子的生长，三人说好第二天继续来，把周芬也叫上，四个人肯定捡的更多。 一路到家也没遇到什么人，想来是村里人把附近都找的差不多了。 “你们今天收获怎么样，村里去的人多，我看还有人摘了一篮子呢。”周芬迎上前来。 “二婶二婶，我们今天运气真的太好了，我们走得远，去了长葡萄的山坳里，摘了一背篓呢，好多都是松茸和鸡枞，听小春说镇上回春堂收这些，她家前两月就卖了不少钱吧，还分了我一块麦芽糖。”晏雨到底是个小孩子，听到家里人问，一股脑的说到。 “哟，咋这么多，村里人总共怕是也没这么多，等会挑些品相好的出来，等吃了午饭让三弟带到镇上卖一些，他见识多，肯定不会吃亏。” 冯月进屋把背篓放下，几人开始挑选种类，分开摆放，有些菌类由于烹饪方式和时间的长短不同，不能一起做，免得因为处理不当中毒。 晏汐把压坏了的挑出来，晚饭煮个菌子汤，别提多香了，吃不完放到院子里晒干，留到腊月炒肉，都能多吃两碗饭。 挑挑捡捡也有十来斤完整的，周芬把坏的拿了几朵去了厨房，打算做个清炒鸡枞，首先放入蒜片和姜片爆香，接着下入鸡枞，快好的时候放入青红辣椒炒至断生，翻炒均匀盛出即可。 接着又煮了个羊肚菌汤，家里没有鲜肉，只能切了几片之前老宅给的腊肉一起炖煮，滋味也是不错。 吃过饭晏江就背着东西出门了，说是晚饭不用等他，回来肯定不早了。 晏江一口气到了镇上，直奔回春堂。 “这位客官，请问需要些什么。”药童正在柜台后整理整理药品，看到晏江连忙上前招呼。 “你们掌柜的在吗，我这里有些新鲜的松茸和鸡枞菌，早上刚捡的，你们看看收不收。” “你稍等，我这就去叫掌柜的。” 药童一溜小跑到了后面，掌柜的跟着出来了。 “把松茸给我看看，没有损坏的话我们按三百文一斤的价格收。” 晏江把背篓打开，拿了几朵给吴掌柜：“家里人已经挑选过了，带来的都是这种品相完整的。” 吴掌柜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阵，确实如晏江所说，松茸头部完整，根部也没有损坏的。 “都拿出来吧，我全收了，以后要是还有也可以送到我们回春堂。” “这里一共八斤三两，一共给你二两四钱零九十文，你数数。” “至于你剩下的鸡枞药铺到是不需要，不过我个人给你收了，正好家里儿媳妇生了大胖小子，带回去给她补充营养。” 鸡枞价格比不上松茸，最近刚下过雨只要勤快的人进山多少都有收获，掌柜的按八十文一斤全收了，剩下的鸡枞一共卖了三钱零六文，有了之前的二两多，在看着这三钱银子晏江已经很淡定了，这比打短工可挣得太多了，就是这好事不是一直都有。 今天是赶集日，来之前晏汐让带点肉回去，晚上做个野生菌炒肉，别提多下饭了，去年二嫂做过一次红葱菌炒肉，那味道直接让人走不动道。 晏江到了王屠夫摊前，发现肥肉都卖的差不多了，到是瘦肉还剩了不少，筒子骨和下水也还放着，都招了不少苍蝇。 大丰收 王屠夫正坐在摊前，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看到晏江过来连忙招呼：“小哥可要买肉，我这猪早上刚宰的，新鲜的咧。” 最近天热，肉放不住，早上杀了到晚上就不新鲜了。 王屠夫也不是每日都杀猪，这镇子就那么大，每日消耗的肉量有限，多了卖不掉只能自己承担亏损。 最近也是看秋收在即，村里人都想吃点好的补补，防止收粮时体力不济出现状况。 谁知千算万算还是没料到，有些村子觉得天气都干了那么久了，肯定下不了雨，也没做个准备，等到时间到了再去抢收，酝酿了半月的大雨还是来了，刚开始一阵急雨，还没停多久就接连下了三天的小雨，地里大半粮食都毁在了地里。 有些村子里正还不错，提前几天就招呼村里人上工，虽然还是有一些损失，但大部分都收进了粮仓，只等天气好一些在搬出来晾晒。 那些粮食没及时收回来的现在别说下半年的口粮，赋税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听说已经有村子去县衙找县令求情，希望可以酌情减少一些赋税。 至于那些泡水的粮食还是收了回来，交税是不成了，自家吃还是可以的。 晏江看着王屠夫愁眉苦脸的，猜到是生意不好，现在能有人过来，能少一些损失也是好的。 “你这肥肉都没有了，只剩些没油水的瘦肉，价格能不能便宜点，我多买点，你这几根筒子骨也当做搭头如何？” 晏江本来就是冲着瘦肉来的，小妹爱吃，肥肉只有做成腊肉才香，新鲜肥肉是碰都不带碰的。 “可以可以，你看看要多少，要是十斤以上给你算13文如何？” 王屠夫一听要多买，不仅搭骨头，还主动降价，本来要十四文的只收十三文，别看这一文钱不多，可十斤肉也省了十文钱，筒子骨平时也要一文钱一根，别看外面没什么肉，把骨头撬开里面的骨髓也不少，熬一锅骨头汤用来下面条煮青菜，满满的都是肉味。 “行，那你给我来十斤的，对了，再把那个猪肝给我，算你两文钱如何，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在放下去就不好了。” “行行行，都给你，要不是看小哥你买的多，猪肝是不能单独给你的，下次买肉记得还找我啊。” 一般下水都是搭配着一起卖的，一般猪心猪肝猪头猪尾巴要好卖点，猪肺和大肠就不行，很多人嫌弃是下水，有股猪骚味，稍微有点家底的人都不愿意吃，只有那等贫苦人家想尝尝肉味才会买。 屠夫们没办法了，又不能扔掉，猪头到是还好说，过年过节祭祖的时候还不够卖的。 另外几种只能把两者搭配着来，把猪肝猪心价格降一点，一起卖出去，有了这法子总算是能卖出去了。 一共付了一百三十二文钱，把肉装上盖好，才准备回家。 到家之后晏家果然吃过饭了，给他留的正在锅里温着。 “小妹，你让买的肉拿回来了，这天热，怎么保存才不会坏。” “没事三哥，等会给老宅割一点，他们今天肯定也上山了，这菌子炒肉也让他们做一碗，剩下的之后洗干净了切成块炸干，放到油坛里慢慢吃，可以存半个多月呢，也不怕放坏。” “对了，还可以留一些配着菌子做酱，平时喝粥做饭什么的放一点，别提多好吃了。” “这样做真的有用吗，我们这边平时也只有熏肉，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做法。” “听我的没错，我之前去镇上卖东西，人家大户人家就是这么做的。”晏汐随口解释道。 说到就做，晏汐先是让两个嫂子把肉切成丁，再把鸡枞也切成差不多大小备用。让几个侄子去菜地里摘了一些葱姜蒜和香菜，在碾了一些花生碎，本来还应该放一些洋葱，奈何天启国没有。好在自己还有灵泉水，在腌制的时候放入一些，在配上各种酱料，味道简直一绝。 一切准备就绪，加入大豆油依次放入花椒八角等香料，炸出香味捞出，把切好的肉末倒下去煸炒出香，倒入一些白酒去腥，再加入适当冰糖炒出糖色（白糖也是可以的，掌握好火候），接着放入自家腌制的大酱，在放入菌子丁，全程小火，不停搅拌，避免糊锅，炒干水分之后放入适当调料调味，关火之后再放入花生碎即可。搅拌均匀冷却之后装坛备用，密封好放在阴凉地可以保存一个月。 等一家人把肉处理好天色刚黑，夏天天黑的晚，估摸着现在也到戌时中了，给老宅的肉之前就让晏雨送了过去，正赶上一家人吃晚饭。还带回了半篮子见手青。 收拾妥当大家也就各自回屋，过几天也要割水稻了，这地里总有忙不完的活计。 第二天晏汐刚起床，晏雨就迫不及待的进来了。 “小姑，我们今天早点去捡菌子吧，叫上大奶奶家的大婶婶二婶婶，她们之前去的一个地方菌子很多，自己捡不完让我们一起去呢。” “知道了，你先出去，吃过早饭咱就去，中午不回来吃饭了，等会烙几个葱油饼带上。” 今天天气已经放晴了，就算去的远也捡不了多少，还不如多待一会，最近就不上山了。 晏汐吃完早饭就和周芬一起烙饼，一人至少得带三个，一共就是十八个，凑个整数，带二十。想着家里人肯定也爱吃，最后还是多做了十多个，想吃的自己拿，还切了一碗黄瓜丝，等会卷在饼里带上山，在把昨晚炒制的香菇肉酱带上一罐，吃的时候抹在饼上。 一切准备就绪，给家里人说了一声就朝着老宅走去，叫上两个嫂子一起上山，因为提前说过大家都带了干粮。 周盼娣和刘香草带了十二个馍馍，不用想也知道给晏汐几人也准备了。 告别老宅的人周盼娣和刘香草在前面带路，今天去的地方有点远，山路不好走，花了快一个时辰才到地方。 幼崽 这里是之前两人出来找菌子无意中发现的，靠近中围。很少有人踏足，周围密林高大，阳光都照不进来，显得整个地方有些昏暗。 周围还时不时能遇到一些野鸡和兔子，看到人也不害怕，还在慢悠悠的找食。 晏汐心想，还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看到人也不跑，要是在山脚下，别说兔子，兔毛都看不见一根，那些动物早都成精了，才看到有人就跑远了。 晏汐也没准备浪费时间，逮兔子还不一定能抓到，还是先捡菌子才是重要的，这地方气候好，菌子肯定多。 几人招呼了一声就各自分开，也不走远，有事喊一声就行。 晏汐走的稍远了些，看没人注意自己，还是决定抓几只猎物，没有工具不要紧，不是有灵泉嘛，既然人吃了都能增强体质，没道理动物不喜欢。 晏汐边走边在草上撒了一些灵泉，慢慢的就听见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什么动物跟上来了。晏汐没准备回头，怕吓跑了猎物，打算等它到跟前时在一把抓住。 终于，声音到了脚边，晏汐感觉不对劲，这声音怎么哼哼唧唧的，什么动物是这么叫的。 晏汐猛的回头，发现脚边跟了一只小白虎，走路还有点东倒西歪，一副站不稳的样子，看到晏汐回头，奶凶奶凶的叫了起来，好像这样就能吓退敌人，殊不知在晏汐眼中显得越发可爱。 眼前的老虎看着还没满月，浑身瘦骨嶙峋，叫声都显得虚弱，要不是额头显眼的“王”字，还真让人看不出来是只老虎，跟只猫儿似的。 按说老虎是生活在深山的，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这里离村子也就一个时辰左右，要是有老虎的踪迹村里早就上报了。也不可能放心村里人上山，要知道老虎可是猛兽，遇见了绝无可能生还。 “小家伙，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你妈妈呢？”晏汐蹲下身凑近了小老虎，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听得懂。 晏汐猜测这只白虎可能是被弃养了，正常来说要是这里有老虎生活的痕迹就不可能有那么多小动物，要知道动物的危险预知能力可是很强的。 这只白虎能活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说它不幸吧到现在还没被别的动物吃掉，幸运的话又被母虎抛弃，晏汐对此很是同情。 一般来说母虎很少会有抛弃自己幼崽的行为，除非食物匮乏或者幼崽天生体弱，比不上别的虎崽强壮，再者这是母虎第一胎，经验不足，不知道如何喂养导致的弃养。 “小家伙，也幸亏你今天遇到我了。” 看着小老虎瘪下去的肚子，猜到可能很久没吃过东西，既然它能闻着灵泉水找过来，证明灵泉对它有用。 晏汐摘了几张树叶，折叠之后用树枝串起来形成一个碗的形状，往里面倒了一捧灵泉水，放在了虎崽面前。 小虎先是警惕的看了几眼晏汐，确定眼前的人没有威胁后，才蹒跚着走了过来，低下头喝起了灵泉。 也许是太久没进食了，小虎喝的很急，没一会就喝完了，晏汐见状又朝碗里放了一些，这一次小虎速度才慢了下来。 喝完之后虎崽朝着晏汐叫了几声，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晏汐觉得虎崽声音都洪亮了一点，走路也稳当了一些。 晏汐本就是个毛绒控，在看到眼前的小虎崽，还是忍不住伸出了罪恶之手。摸了一把发现手感很好，恨不得抱进怀里狠狠蹂躏一番。 虎崽起初还有些紧绷，在发现晏汐没有恶意后也放松了下来，靠在晏汐身边，翻着肚皮任由晏汐上下其手。 撸虎撸得心满意足的晏汐想着今天出来的目的，也没耽搁，放下虎崽起身开始找菌子。 虎崽看晏汐准备离开，急忙爬起来围着晏汐打转，”你就在这玩好不好，我还有事要做，等会再来看你。” 虎崽歪着脑袋看了看晏汐，还是停下了，转身爬进了晏汐的背篓里。 看到这一幕晏汐哭笑不得，看来这虎崽是赖上自己了。 要是在以前，晏汐哪敢想自己有一天还能养上老虎，在野外遇见了能不能跑的了还是个问题，再不济就是老虎送自己吃上国家饭。 摇了摇头，晏汐背起背篓朝着周围的树下走去，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左右两边扫着草，防止里面突然窜出蛇虫等毒物。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听到晏雨在喊她吃午饭了，晏汐这才察觉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没办法，这一片的菌子太多了，也没有什么动物吃，要知道大多数菌子生吃都是有毒的。 “小姑，你捡了多少菌子呀，我和娘在一起都有半背篓呢。” “还可以，除了菌子我还摘了点木耳，回去做个木耳炒肉给你尝尝。” “小姑，木耳不可以吃的，以前村里有个小哥哥，上山摘了木耳回家吃后，全家都生病了，听说太阳一晒就浑身发痒，全家都拉肚子，请了大夫才好呢。” 晏雨怕晏汐不懂，回头出了问题，赶紧告诉了她。 “没事，木耳可是个好东西，你说的那个小哥哥生病是因为他吃了新鲜的木耳。” “刚摘下来的木耳是不能吃的，要带回去晒干，以后吃的时候在重新泡发洗干净就好了。” “而且多吃木耳对身体还有好处呢！尤其是对我们女人来说，可是个大补的好东西。” “什么好处呀小姑。” ”那我就给你讲讲吧。”晏汐看着侄女如此好学，也忍不住说了起来。 “首先呢，木耳可以补血益气，还能给身体补充营养，肠道不适的时候也可以吃一些木耳，促进消化，女子多吃还可以美容养颜呢。”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木耳不错了。”晏汐淡笑着。 “听着是挺不错的，那等会也让娘和婶婶们多摘点，要是早知道木耳可以吃家里也能多添个菜。” “现在知道也不晚，反正木耳很容易找的，一般只要有朽木都能找到，平时多留意就是了。” 收养虎崽 两人一路说着话走到了冯月几人面前。 “让你去叫你小姑，怎的来的这么慢。” 冯月已经把篮子打开，和周盼娣她们带来的馍馍放在一起，要吃什么自己拿。 几人把带来的竹筒打开，一人倒了点水洗手，摘了几片树叶垫着就围坐了起来。 “哟，你们这饼看起来不错，放了白面吧，看起来还用了不少油，凉了还能闻到香味。” “也就是随便做的，二嫂爱吃就多吃点，做的多，都有份。” “那我就不客气了。”刘香草上手拿了一个。 “对了，我这里还有昨晚做的肉酱，保证你们没吃过，快来尝尝。” 周芬想到昨晚刚做的酱，打开盖子一人舀了一点放在饼里。 卷起来一口咬下去别提多满足了。 几人都尝了肉酱，别说，就是放在馍馍里也好吃。 菌子吃着嫩滑爽快，肉炒干了水分，越嚼越香。 这一顿饭几人都吃撑了，饼一个没剩，馍馍还去了大半，就是晏汐也一个人吃了三个饼一个馍馍，现在正撑得慌。 “小芬你这手艺是真的不错，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肉酱还能这么做，我自己怎么就做不出这个味。” 周盼娣吃完还在回味着。 “这都是小妹教我做的，家里买的肉最近放不住，熬成肉酱好保存。” “而且别看这一罐子肉酱没多少，可是放了不少好东西呢，肉和菌子十多斤也只做出十斤左右肉酱，可费东西了呢。” 晏汐听着几人终于聊到了肉酱，装作不经意间道。 “几位嫂子觉得我这肉酱拿去卖的话好卖吗？” “那肯定好卖，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这也太香了。” 刘香草第一个捧场，自己是没这手艺，以后要是二房真的拿去卖，自己也能买点来打打牙祭。 本来刘香草还想问做法的，一听晏汐准备拿去卖，也就没说出口，这都是人家自己的配方，哪能厚着脸皮问出口。 再说就算问了人家是说还是不说，说吧人家心里肯定不舒服，不说吧大家以后相处肯定没这么和谐，有些东西要自己有分寸。 冯月和周芬一惊：“小妹你怎么想着做生意了，咱们都是庄稼人也不会别的啊，再说要是亏损了怎么办！” 晏家都是老实的庄户人家，一年到头也就靠着家里几亩田地生活，属于靠天吃饭。 虽说天启朝对做生意没有什么限制，但一般人家也不敢轻易尝试，这能赚钱还好，就怕生意失败一家子喝西北风。 两人正打算劝劝晏汐，让她放弃这个想法，结果晏汐几句话就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嫂子，你们就说这肉酱好不好吃吧，要是让你们买你们会买吗？” “好吃是好吃，不过这肉酱太费东西了，里面的菌子也不是每天都能捡到，来源不稳定不说成本还高，一般人家哪舍得这个钱。”冯月虽然不想打击晏汐，但还是要把利害关系说清楚。 “大嫂这些问题我早都想过了，菌子不好捡就找人收，总不可能每家都留着自己吃，再说去镇上也要时间，能在家门口就换银钱，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是愿意的。” “而且菌子成本高也没事，咱可以多做几种，选些便宜的菌子，价格也相对便宜。” “等有了市场咱们还可以自己培育菌种，带着村子一起做，后续的菌子直接卖给我们，进一步保证产出。” 冯月等人看晏汐已经把事情说了那么多，也知道晏汐有了自己的计划，今天带着肉酱上山也是早有准备。 接下来的时候也要回家一起商量，几人把话题转移聊到了别处。 “嗷呜嗷呜……” 突然，一阵声音从晏汐的背篓里传来，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指甲抓挠的声音。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冯月最先反应过来。 “听着声音像是从小妹背篓里传出的，怕不是进了什么东西吧。” 周芬拿着一根棍子就站了起来，小心翼翼朝着背篓挪去。 晏汐这才想起来时遇到的小白虎，吃饱了就进背篓里睡大觉。 一忙起来也就忘了，现在估计是醒了。 连忙叫住周芬：“二嫂，没事，我去看看。” 说着晏汐快步走去，把背篓里急得团团转的小白虎抱了出来。 虎崽看到晏汐也不急了，呜呜咽咽的好像很委屈，看的晏汐想笑。 “小妹你从哪捡的小猫崽子，看着怪瘦的。”周芬开口。 “不对，我看着不像猫啊，你看那花纹，还有爪子，这……这是老虎啊！”冯月惊呼。 “啥？老虎？这里怎么会有老虎！” 众人吓了一跳，连忙看过去，正好虎崽子把头转了过来，看着头上那个硕大的”王”字，这不是老虎还是什么啊！ “小妹快把它扔掉，小心母虎闻着味找过来，我们快点下山告诉里正，外围出现了老虎。”冯月急得不行，赶忙站起来收拾背篓，菌子掉了都顾不上捡。 晏汐也没想到众人反应这么大，为了安抚众人，连忙解释。 “嫂子，这虎崽估计没有母虎饲养，你看它身上没有几两肉，浑身毛发脏兮兮的，哪像是母虎精心喂养的，母虎要么是受伤死亡了，要么就是弃养了小老虎。” “再说我都捡了两个时辰了，也在这休息了这么久，山里也没有别的动静。” “要是今天没遇到我们估计它也活不了多久了。” 几人听了晏汐的话害怕也淡了几分，纷纷上前打量起了虎崽。 “这老虎太小了，养的活吗，要是吃肉的话哪里去找这么多来养它啊！” 周芬和冯月愁的不行，家里日子也才好过了一点，这要是在养一只吃肉的老虎，可怎么养得起哟！ “它现在还小，等回村里找点羊奶煮了喂它就好了，几个月才能吃肉呢！长大了它自己会捕猎的。”晏汐回 “小姑我能摸摸它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老虎呢！” 晏雨到底是小孩子，害怕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都已经想上手撸虎了！ 收菌子 “你刘婶子人到是不错，就是命不好，家里生了四个闺女才生了一个儿子，身体还不好，三天两头需要吃药。” “家里老人年纪也大了，做不了重活，只能闲时编些小筐去卖，也挣不了几个钱，生活压力全在你刘婶子一个人身上。” 晏母提到刘菊花就语带同情，虽说自家以前日子也不好，但跟刘菊花一比真是好了不知道多少。 晏汐没听到刘婶子的丈夫，有些奇怪。 “那吴大伯呢，他在家不帮忙吗？”晏汐对这样的男人有些看不起，娶个媳妇让人养一大家子，自己到是撒手不管。 晏母一看晏汐表情就知道想歪了，接着道。 “前些年你刘婶子生了儿子，坐月子没奶，孩子饿的哇哇哭。你吴大伯不忍心刚出生的孩子挨饿，带了柴刀就独自上山了。” “哪知这一去第二天下午还没回来，你吴大爷担心儿子，找了村长，通知村里人进山帮忙找找。” ”村里人找了很久，打着火把到了晚上，最后还是在中围发现吴胜的尸体，都破败得不像样，要不是衣服碎片还是出门那件，都没人敢认。” “听村里知道的人说是遇到野猪了。” “当时抬回来你吴大爷跟吴大娘哭的都晕过去了，乱糟糟的也没个主事的人。” “最后还是你刘婶子强忍悲痛主持了后事，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 晏汐听的有些不是滋味，这时代女子本就艰难，一个女人要养活五个子女和两个老人，日子可想而知。 好在家里老人也不是刻薄的人，不然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想着雪王还在家里等着，两人也没多聊，加快脚步赶回去。 “怎么去了这么久，雪王一直在找你呢。”晏父看到两人说到。 “没办法，最近村里羊奶不多，问了好几家才问到，我现在就去厨房煮了喂给它。”晏母说完就接过罐子去了厨房。 晏汐则是安抚雪王，估计是饿久了，整只虎显得有些暴躁。家里人一时都不敢靠近。 “乖乖等着，马上就有奶喝了。”晏汐抚摸着虎头说着。 没一会晏母把羊奶端出来递给晏汐，晏汐接过来偷偷放了点灵泉才放在了雪王面前。 许是从来没喝过奶的缘故，雪王一时没动，先是闻了闻，再转头看了看晏汐，确认没事后马上埋头猛喝。 喝完还把盆舔的干干净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晏汐，仿佛在说没喝够，再来一盆～ 晏汐被看得心软，还是狠心拒绝了它。 “你不能再喝了，喝多了肠胃不消化，明天再给你做好不好？” 雪王看确实没有商量的余地，叫了一声算作回应。 “二叔，二婶，都在家呢！” 门口传来周盼娣和刘香草的声音。 “在呢，自己进来吧。” “这么晚了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晏母有些疑惑。 ”这不是之前晏汐说的你们愿意收菌子嘛，我想着自己拿到镇上也是这个价格，省点事得了，周盼娣解释。” 晏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晏汐都说了要收菌子，那就收吧，有什么事一家人私底下说。 ”老大，去仓房里把称找出来，给你大嫂和弟妹看看有多少。” “知道了。” “来这边坐会，等会他们弄好会叫你们的，我给你们倒碗绿豆汤，还是下午熬的，现在吃着凉快。” 晏母说着也不等两人拒绝，直接就去厨房拿了碗。 “大嫂，你这菌子主要是些牛肝菌和青头菌，还有少量鸡枞，价格的话我就按三弟昨天去镇上的价格你看行不行。” “行，那有什么不行的，不过价格你可以稍微低点，你们自己去卖费时费力，要是没几文赚账我下次也不好意思来了。” “行，那我就给你算算价钱。” “牛肝菌五斤二两，按五十文一斤，就是二百六十文。” “青头菌有些开花了，按三十文来算，四斤三两就是一百二十九文。” “鸡枞我昨天去回春堂吴掌柜给了我八十文一斤的价格，一斤八两就是一百四十四文。” ”这里一共五百三十三文，你们看下是不是对的。” 这一单其实根本没赚钱，完全跟晏江昨天去卖的价格一样，也就是照顾亲戚。 之后再收村里的肯定不能这样，要提前把价格定好。 要是有人觉得价格不合适想去镇上也是可以的。 不过这只限于野生菌，之后村里集体培育菌种的就只能卖给自己。 晏汐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独断，但这也是保证以后的货源充足。 毕竟如果没有自己收他们那么多菌子也卖不出去，市场就那么大，东西多了反而不值钱。 总不可能自己一手挑起的事最后被别人摘了桃子。 周盼娣两人看着递过来的铜板，知道这是二叔一家在帮扶自己。 不然自己去到镇上能卖到这个价格也算不错了。 最近的下雨又不是只有自己村里去捡菌子，其他小麦受损的村子肯定进山的更多。 等两人走后晏汐把全家人叫了进屋，打算开个家庭会议。 “爹娘，哥哥嫂嫂，我想等稻谷收完之后做生意，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晏汐还是决定问问家里人意见，可以的话还是全家人一起做，技术总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晏父晏父经过晏汐最近几次带回来的钱，已经对晏汐的赚钱能力有了一定了解，知道她不是在无的放矢，心里肯定有了计划，现在说出来也只是让自己提前知道。 三哥是晏汐的脑残粉，回来几天家里不说顿顿吃肉，那油水也是足足的，黑瘦的身体都养回来不少。 “我支持小妹，你让三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有好吃的就行。”晏江笑嘻嘻的第一个表示赞同。 “大哥二哥你们呢，家里孩子也大了，总不能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吧！” 两人老实了一辈子，除了种地从来没想过别的，这突然说要做生意，还有些慌乱。 “我也不会别的，要是做不好添乱怎么办？”晏林开口。 晏山也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自制粉条 “别的事你们不用担心，只要帮着做事就可以了，刚开始可以先去镇上摆个小摊，看看情况怎么样。” 两个嫂子到是因为晏汐在山上就提了一嘴，现在接受良好，看到自家男人还在犹豫，忍不住推了一把。 “你磨叽什么呢，一个大男人能不能痛快点，之后家里孩子还要读书，你总不能让小妹给你出束修吧！” “那怎么可能，我自己的孩子哪能让小妹养着，要是让别人知道还不得戳断脊梁骨啊！” “干，我跟着小妹看，以后小妹说啥就是啥。”晏林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事爹娘虽然没说话，但也是同意的，没看两人都没反对，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吗？ 晏汐想着一开始卖菌菇肉酱肯定不好卖，野生菌价格太高，卖高了没人舍得花钱，低了自己亏本，还是要先找村长商议后再决定。 那刚开始还是要从别的地方入手，以后再慢慢打开香菇酱的销路。 想了想做什么生意是既能赚钱成本又低的。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自己不是最爱吃酸辣粉麻辣烫吗，就从这个开始。 松花县别的不说，就红薯土豆种的最多，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也不知道从哪传来的，近几年突然就风靡了全国，都很少听到有人饿死。 不过这时候的人对红薯土豆还处于了解阶段，平时的做法不是煮就是火烧，最多就是晒个地瓜干和土豆片，还硬得能磨牙。 刚开始人们还是更喜欢红薯，因为有甜味，对于很少吃糖的人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到了后面渐渐的人们更偏爱土豆，因为味道好更容易饱腹，而红薯吃多了烧心。 这一发现让晏汐兴奋，这不是为自己量身打造吗，要知道在后世人们对红薯土豆开发到了极致，各种做法层出不穷。 压下心里的激动，晏汐决定看看家里还有多少红薯土豆，可以提前做成红薯粉和土豆粉，为摆摊做准备。 “爹娘，家里红薯土豆多吗？”晏汐开口。 “多啊，地窖里还有好几百斤呢，够吃到年关了。”晏母随口回到。 “明天都搬出来吧，我打算用红薯土豆来做一种食物，以后摆摊就靠它了。” “红薯土豆能做啥，家家都有，肯定卖不出去。”晏母不看好，这年头缺的是油水，谁家没有点这些。 “我打算做一种粉条，保证你们没吃过。”晏汐也不打算解释，做出来就知道了。 “那让你哥他们帮你，最近地里也没事，他们闲着也是闲着。” “行，我肯定不会让他们闲着的。”晏汐笑道。 怀揣着以后能挣钱的心情，各房回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夜话了很久才安静下去。 第二天。 晏汐刚出门就看见红薯土豆已经堆在院子里了，两个嫂子正在清洗。 “小妹起来了，锅里有给你留的蒸红薯。” “知道了，等会我也来帮忙。” 等把所有的红薯都洗净后，晏汐安排两个嫂子给红薯去皮，自己则是给红薯切块备用。 等这一步完成之后就是加水打成泥，这一步就是几个哥哥来，家里有个小石磨，几人轮流着推动磨盘，直到午时才彻底磨成红薯泥。 接着找出纱布，用一个大缸接着，把红薯泥放进纱布反复过滤，这一步是最累人的，要不停的用手挤压，重复三四次到水变得清澈。 这一步结束第一天就算是完成了。 把大缸盖住沉淀一晚上，第二天把上面的清水倒掉，下面的就是红薯粉，要是想要淀粉更白，反复淘洗几次换清水就行。 接下来就是把缸底的红薯粉取出来，铺在簸箕里反复晾晒，干透之后碾碎就可以了。 这一步完成就可以接着制作粉条了。 先是煮一点大米浆，这个很重要，粉条成型主要靠它。 把红薯粉加水后再混入大米浆，搅拌成糊状，可以挂勺不至于太稀就行，否则很难成型。 接着烧一锅开水，用自制漏勺放进锅里，煮到粉条浮起并呈现透明色，捞出来过凉水即可。 之后只要晒上几天，完全干燥后收起来，什么时候想吃都行。 晏汐把家里的红薯全部做成粉条花了将近十天，两百多斤红薯出了近四十斤粉条，这个出粉量已经超出晏汐的预期了。 当天晚上，晏汐亲自下厨，做了一盆白菜炖粉条，得到了家人的一致好评。 “粉条居然这么好吃，以后生意肯定错不了。” “要是早知道红薯还能这么做，以前那些红薯就该留着，三天两头红薯粥都快把人吃吐了。”晏江一开口就收到了家里的一众白眼。 “还吃吐了，有的你吃就不错了，以前饥荒的时候树皮都得抢着吃。”晏父看着这糟心儿子，实在忍不住想骂几句。 聊完了粉条又说起了水稻，最近天气不错，之前的雨让稻谷都喝足了水，稻穗沉甸甸的都压弯了腰。 村长前两天开会说明天把水放了，准备收水稻，县里过几天收税的小吏要到了。 有些村子已经开始收割了，之前小麦收成不好，水稻则是正好相反，到是弥补了不少损失。 接下来的日子再把红薯土豆收了，日子也还过得去。 一大早的，村里的铜锣响了。 家里的壮劳力们先到田里放水，女人们则是准备好工具带到田里。 晏家只有一亩地的水稻，几个男人不到一早上就收完带到了打谷场。 晏雨提前就等着了，要是没人看着有人偷拿都不知道。 地里那些掉落的谷穗几个侄子挎着小篮子跟在后面也捡回了家。 晏父几人收完了自家的稻谷还去帮老宅一起收，他们人少地多，不早点割完打谷场都没位置了，只能等第二天。 晏汐几人吃完饭把晏雨换回来，几人接着晾晒。 这个过程要不断翻面，确保所有稻谷都晒到太阳，如果天气好，两天就可以收进粮仓。 忙碌到太阳下山，几人才把稻谷收了起来，晚上放在外面不放心，丢失是一回事，主要还是担心下雨。 一脸震惊 “我们这不是没见过老虎，摸一下能少块肉怎么的，这么小气做什么。” “就是就是，我们也是看得起你才说这话，你看满村的猫狗还不是谁都可以逗弄。” “吴大娘，我听说前几天你孙子把家里刚出生的羊羔子带出来，傻妞就是摸了一下，你找上门骂了一下午，硬讹走了人家两个土豆才罢休?” “你……你这妮子听谁说的，那是人家傻妞娘主动给我的，什么讹，说的也忒难听了。” 吴槐花眼神躲闪，语气都低了不少。 也有人出来说话。 “人家晏汐不给你们摸也不错，先不说你们出手没轻没重的，要是老虎咬你一口怎么办，还不是自己吃亏。” “就是啊，这也就是老虎还小，要是成年的你看见腿肚子都得打哆嗦，还想摸一摸呢。” “在怎么小它也是老虎，你当家里养的猫儿狗儿，你想怎样就怎样。” 说话的人多了有些人脸上挂不住，借口翻稻谷拎着凳子离开了。 “婶子们说的在理，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雪王怎么说也是老虎，要是真被咬了就算我赔偿几文钱，还不是自己身体难受，婶子们觉得呢？”晏汐等人说的差不多，开口缓和了几句。 “我们不是那不知轻重的人，你不用担心。”周晓青开口。 “妹子你这老虎养多久了，我看它很听你的话，平时没少费功夫吧。”周晓青是刚嫁进来的新媳妇，这也是晏汐第一次见。 “还行，雪王聪明着呢，知道是我救了它，再说它的口粮还掌握在我手上呢。”晏汐调笑了几句。 雪王看着晏汐，气哼哼的撞了几下。 “你这虎崽子确实通人性，还知道我们是在说它呢，我就没见过比还好聪明的动物了。”周晓青有些羡慕，看的自己都想养点什么了。 看时间不早了，晏汐带着雪王把稻谷翻了一遍，没一会晏雨就来换晏汐回去吃饭，自己接着守。 回家吃了饭晏汐没打算接着去打谷场，一共就那么点稻谷，家里人多也看得过来。 想着距离上次去镇上也一个月了，是时候去锦绣庄看看了，正好之前闲来无事画了几张新样子。 找了冯月把她的绣品带上，顺便再带些新的回来。 这边，云娘正和柳玉书谈论着晏汐。 按说都一个月了，也没见来锦绣庄，该不会是忘了吧。 秋收也结束了，地里估计也没多少活计，看她之前细皮嫩肉的样子，也不像是需要下地的样子。 正说着呢就听桂香敲门禀报：“掌柜的，晏姑娘来了，说是交付之前的绣品。” 这人真是经不起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 “快去招呼着，我马上就来！” “你先去忙吧，不用陪着我。”柳玉书摆了摆手让云娘先去。 晏汐进门就发现锦绣庄生意好了不少，与之不同的是对面毓秀坊显得有些清冷。 “晏姑娘，你可算是来了，托你的福，那花样子让我们锦绣庄生意好了不少，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得不得了，不论是自己用还是给家里的孩子都是不错的。”云娘人未到声先到。 “那晏汐在这恭喜云娘了，我今天来又带了几副花样，看看您需不需要。” 晏汐先把冯月的绣品给了云娘，云娘接过看做工没问题递了二百文给晏汐，绣线家里还有，这次就没买。 ”咱们上楼谈吧，正好主子也在，知道店里的十二生肖花样出自姑娘之手，一直想见见呢。” “那就走吧。” 晏汐没有拒绝，只要自己还打算跟锦绣庄交易，碰到主家是迟早的事。 到了上次商议的隔壁，云娘停了下来。 “扣扣。” “进来。” 只听见一声清朗的男声响起，门应声而开。 屋里坐着一个男子，正在自斟自饮。 一席烟青色长袍随着主人的动作随意摆动着，窗外的阳光撒在身上，仿佛给人披上了一件霞衣，美得不似真人。 晏汐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美男，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矜贵。 “主子，晏姑娘到了。” 柳玉书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抬眸看向了晏汐，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似是没想到在这偏远小镇还有如此美人。 “晏姑娘请坐，尝尝我这雨前龙井怎么样。” 柳玉书等两人坐下，亲自动手泡了茶放在两人面前，抬手示意。 晏汐举起杯子端详了片刻，只见茶汤清亮，泛着微黄，还带有微微的兰花香。 初入口会有微带收敛感的口感，随后逐渐转化为明显的回甘，滋味醇厚饱满。 “不错，这茶是公子的珍藏吧。要是再配上一些糕点味道更是上佳。” 晏汐微抿了一口，放下杯子笑道。 虽然前世晏汐不钟爱品茶，但晏父最爱这一口，家里时常备着，有客人时就拿出来与人分享，耳濡目染下晏汐也懂得不少好茶。 柳玉书没想到眼前的姑娘还懂得品茶，就是家里的姐妹们也不见得能说些什么，多是喝一些养生花茶。 看着晏汐坐的笔直，身着粗布衣裳并不显拘谨，想来家里也曾是殷实人家吧！ “茶也喝了，公子现在可要看看花样？” “在下姓柳，名玉书，晏姑娘称呼名字就好。” 柳玉书温润的脸上挂着淡笑，出来这么久，第一次遇见如此有趣的人。 晏汐打开随身挎包，从里面拿出之前的中国结，递给了两人。 柳玉书接过端详片刻，只见手里的络子是从未见过的，用粉蓝紫三种颜色编成了一只蝴蝶的样式，转动间翅膀微微抖动，仿佛活过来一般。 云娘则拿着一个莲花造型的中国结，层层叠叠包裹起来，下面有些穗子垂着，显得越发小巧精致。 等两人放下手里的络子，晏汐又掏出了几个别的，花儿，鸟儿，祥云图案应有尽有，每一个的编法都大不相同。 两人把所有的络子看完久久不能平静，云娘更是激动的看了柳玉书好几次，生怕这些好东西被拒之门外。 无商不奸 别看自家主子总是一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其实骨子里清冷着呢，你要是因为表象觉得对方好说话，那你就错了。 “晏姑娘这些花样是从何处寻来，我走了大半个天启朝竟从未见过。”柳玉书放下络子，浅笑着看向晏汐。 “这些花样是我自己编的，家里嫂子善女红也指点了不少。” 晏汐淡定回答，根本不怕被发现什么，在二十一世纪网络上各种手工视频，多看看也能学会一些。 “这样啊……” 柳玉书有些可惜，本以为可以打探出花样来处，自己派人去寻找，以后锦绣庄能推出更多新品。 晏汐没有察觉柳玉书的想法，以为只是好奇，谁能想到人家是想釜底抽薪呢！ “这些花样晏姑娘是打算怎么卖，我出五两一个编法买断如何?” “柳公子，你们锦绣庄一个络子最便宜也要一钱银子，五两就想买断有些不合适吧！” 晏汐本以为云娘就算得上奸商了，没想到柳玉书更狠。 要知道q版动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因为它既要能看出画的是什么，又不能太像，就这也才卖上二两银子。 络子编法则不同，只要学会了方法，自己也能研究别的款式，相当于卖的是技术。 “那晏姑娘觉得应该如何呢，要知道你这些络子也就是胜在新意，编法是不难的，绣娘拆了就能学会。”柳玉书被驳了也不恼。 “我也不跟柳公子绕圈子，这次络子我想换一种合作方式，不想一次卖断。” “我把络子和编法给锦绣庄，以后只要是用了我的编法做出来的络子，除了成本给我两成如何？” 似乎是看出柳玉书有些不满，接着道：“除此之外，我可以无偿给布庄提供一条新的经营手段。” 柳玉书本来还觉得晏汐狮子大开口，要知道锦绣庄可不止是松山县，就是京城也有，在这天启朝有将近二十家布庄呢。 “那晏姑娘说说看，要是合适的话就依你又如何！” 家里这些生意交到自己手上也有段时间了，虽然没有亏损，但也没有明显收益上涨。 要是真能有别的法子，回去也能在爹娘面前表现一番。 谁让他们觉得自己以前只知道吃喝玩乐，半点不懂赚银子的艰辛。 “我看布庄平时多是收些别人的绣品，还有布料混着卖，成衣反而不多。” “村里人大多不舍得花钱买成衣，自己买布回去能省下一半钱。”云娘接话。 “镇子里有钱人也不少，他们总是愿意花钱的，只要你们款式多样，总有人愿意买单的。” “要是每个月布庄都能推出新品，提前几天宣传开来，捧场的人肯定更多。” “你要知道有钱人可是会攀比的，要是别的夫人有自己没有，那出去也没面子不是。” “要是条件允许，还可以提供一对一服务，根据不同人的身材喜好设计不同的款式，只要服务跟质量上去了，总是有人愿意买单的。” “至于乡下人就更好办了，他们既然不看好成衣，那就把布料的价格降一点，比如买多少布可以打折，再或者买多少布送个香囊。” “晏姑娘说的没错，你说的推出新品提前宣传是个法子，只是打折为何物？” 柳玉书又一次听见了新奇的词，不免有些好奇。 “打折就是一件成衣假如一百文，买上两件打九五折，算下来一件成衣只需九十五文，别人觉得东西便宜自然会买账。” “别看赚的钱少了，人多了销量自然会上去，走的就是薄利多销的路子。” 晏汐一口气说完，看着两人都是一脸沉思状。 “晏姑娘这法子确实不错，你刚才说的合作我答应了，现在就可以把文书签了。” 柳玉书吩咐云娘把笔墨拿进来，亲自动手理了合约。 怕晏汐不识字，写完之后还念了一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才递给了晏汐。 晏汐接过扫了一眼，是繁体字，虽然不是完全看得懂，但连蒙带猜也认了出来，确认没问题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按了手印。 合同一式两份，各自收好后合作便算是确定了。 “合作愉快柳公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云娘陪着晏汐到了楼下，刚好看见有伙计在杂物间整理碎布，好些看着都有巴掌大小。 晏汐提出了买一些碎布，云娘连连摆手，二话不说就让伙计抬了一包出来，怎么也有五斤的样子。 “送你了，本来就是些碎布头子，留着除了占地方也没用，你要的话就拿去。” “那不行，不给钱你就拿回去，我可不要。” 云娘没办法，还是收了十文钱，让伙计重新挑一包布料大点的出来。 晏汐刚走出门突然想到家里侄子要进私塾了，连身好衣服都没有，全都带着补丁。 又退了回来。 云娘看着晏汐去而复返，以为落了什么东西，快步迎上来。 “我想挑几块布料，你给我包起来吧。” 晏汐想着家里人多，晏文要上学，先做两身，其他人暂时一人一身。 先给晏母选了一块宝蓝色的料子，晏父则是一块深蓝色布料。 三个哥哥全选了墨绿色料子，两个嫂子则是淡青色和嫩绿色，回去自己挑喜欢的。 几个侄子则选了皂色和青黛，一种颜色两块，都说双胞胎都喜欢穿一样的，小风小清晏汐还没发现这个情况。估计是家里穷条件不允许吧。 晏雨则是一块藕粉色料子，小姑娘就是要粉粉嫩嫩才可爱，天天穿着两身土黄色的衣服显得死气沉沉。 自己喜欢浅色，选了一身草绿和月白，来了这么久，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家里人给改的，在怎么爱惜也有几个补丁。 想着奶奶对自己也不错，选了一块深蓝色的棉麻料子，带回去请大嫂帮着缝制。 这种料子老人穿着舒服，轻柔透气。 最后一共花了二两多钱，云娘帮着打包好了。 晏汐看着缩水的荷包，一阵肉疼，这钱真不禁花啊，难怪家里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不是坏的没法穿还舍不得扔呢。 准备拜师礼 出了门晏汐直奔菜市场而去，之前说的秋收结束送晏文去学堂，恰好自己有时间，提前把束修需要的东西带回去。 莲子、红豆、红枣一样买了一斤，芹菜家里有，龙眼干镇上没有，估计要到县里才能买到，晏汐打算用荔枝代替，空间出品比市面上的水果好了不止一点。 买完这些直奔肉摊，买了两斤肥肉和一斤五花，肥肉是拜师礼，五花才是自己吃的。 又看到摊底放的下水，花了十文买了四个猪蹄，打算回去炖个黄豆猪蹄汤。 本来还想把大肠也带上，实在是东西有点多，带不回去，现在时间还早，路上到处都是人，也不方便收进空间。 晏汐有些遗憾，也只能下次再来。 买完东西晏汐也没有多待，一路朝着晏家村赶。 “姑娘，姑娘……” 晏汐听着后面有人再叫，也没觉得叫的是自己，只是越发加快了脚步。 突然一辆牛车在晏汐身边停下了。 “姑娘，我一看就是你，看你东西不少想搭你一程，喊了好几次你也没回头。”刘老汉笑呵呵道。 晏汐回头，认出是上次搭车的大爷，不同的是这次车上坐着几个人，估计是岩石村的大娘们。 “大爷，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叫错了呢。” “快上来，正好遇到了，搭你一段。” ”你们把东西挪挪，腾个地方给小姑娘坐下来。” 晏汐道了谢就有大娘帮着拿东西，最后才把晏汐拉上去。 刚上车就有婶子和晏汐搭话。 一个圆脸大婶看晏汐眼生，肯定不是她们岩石村的姑娘。 “姑娘你是哪个村的，怎么之前没见过，买这么多东西走回去，也不说搭个牛车，造孽哦。” 有个容长脸婶子早就好奇晏汐背篓里都装啥了，看着满满当当的，刚才上手试了一下，还不轻呢。 “没什么东西婶子，这不是去镇上卖地瓜干没卖掉，只能背回家自己吃了。” 晏汐随口扯了个慌，可不敢说自己买了些什么。 现在的人吃点好的都只能偷偷的，要知道别人还在吃野菜窝窝头，你已经吃上肉了，那肯定是要遭人妒忌的。 晏汐倒不怕别人说酸话，但也没必要到处宣扬，至少表面不能跟别人差距太大。 众人一听是地瓜干也没了打探的兴趣，这东西家家都有，谁都不缺。 转而聊起了别的。 快到分岔口晏汐才意犹未尽想付了钱回家。 每次坐牛车都能吃到不同的瓜，什么婆婆不慈儿媳不孝，谁谁家寡妇勾搭几个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晏汐以前还觉得农村人朴实，现在听多了只觉得炸裂。 背上背篓快步回了家。 刚进门雪王就哼哼唧唧的扑了过来，围着晏汐转个不停。 “回来了，雪王都去门口看了你好几回，给它说了你很快回来就是不听。”晏母和晏汐告着雪王的状。 “嗷呜嗷呜……” “给谁龇牙呢，身体不大脾气还不小。” 晏汐可不惯着雪王，抬手猛搓了几下雪王的脑袋。 转身把背篓带进了堂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肉长时间捂在下面容易发臭。 “哎哟天爷呀，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布啊，他们哪来这么好的福气，经常吃肉还不够，还想穿新衣，你给自己多买两件也行啊……” 晏母跟着进来，看见背篓了各种颜色的布，惊讶得嘴就没停过。 “我和你爹衣服多的是，明天拿去退了吧，换两身你喜欢的料子，让你大嫂给你做，换着穿。” “哎呀娘，你们那衣服补丁多的都看不出别的样子了，这还叫有衣服穿呢？” “再说这不是地里没啥活了，明天打算送小文去学堂看看，总不能让他穿的破破烂烂的去吧，别人看见了还以为咱们揭不开锅笑话咱们呢。” “既然要买那就多买点，现在看着多，其实也就一人一身，过几天还要去镇上卖吃食，穿好点人家吃着也放心。” 晏汐给晏母一阵洗脑，成功让晏母不在提退衣服的事。 晏母帮着晏汐把肉挂在井里，其他东西放在橱柜里，明天出门带上。 “心肝啊，钱是不是都花完了，等着，娘给你补上，哪能让你操心一家子吃穿，美得他们。” 晏母还是不想让闺女吃亏，平时买些吃食就算了，这一家子的衣服束修哪能让闺女出钱，要是别人知道那么多人就指着闺女养活，还不得笑话死晏家。 晏汐知道这钱不收下是不行的，也没推辞，结果晏母递过来的五两放到了了空间里。 大不了以后再从别的地方找补一点。晏汐自顾自想着。 收拾完东西晏汐去打谷场把大嫂叫回来，先帮着晏文做一身衣服，其他人的最近几天慢慢做也没事。 家里女人就晏汐一个不会女红，晏母是年纪大了眼神没以前好使，针线很久就穿不进去。做个千层底到是还行。 二嫂到是也能做，只是跟冯月比起来粗糙了不少，针脚不怎么平滑细腻。速度也赶不上冯月。 晏汐把大哥一家的料子都给了冯月，让她有时间自己做，二哥一家的就给了晏文明天要穿的，剩下的二嫂也能慢慢做出来。 至于其他的晏汐本打算等晏母有空的时候帮着一起裁剪，冯月死活不答应，无奈只好把所有人布都送去了大嫂屋里。 冯月拿到料子就直接上手了，小孩子的衣服简单一些，不用绣什么花纹，只要穿着舒服就行。 晏汐想着晚上要做黄豆猪蹄，决定先把黄豆提前泡好，到时候更入味。 去厨房盛了一碗黄豆到盆里，晏汐倒入开水浸泡，这样可以减少浸泡时间，一个时辰左右就好。 忙完这一步晏母帮着晏汐烧猪蹄，方便清洗退毛。 晏汐到厨房拿了剁骨刀出来，把猪蹄砍成了小块，用盆装着进了厨房。 黄豆浸泡还需要半个时辰，剩下的时间晏汐决定进空间干活，给晏母说了一声等会的饭自己来做，就带着雪王回了房间。 一人一虎也没犹豫，直接进了空间，雪王对此并不陌生，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这里有它喜欢的东西。 全家齐上阵 “雪王，不能偷喝灵泉水，掉进去我可救不了你。” 晏汐提前打了预防针，上次就是一个没看住，雪王独自跑到井水旁，半个身子都快到了井里，要不是晏汐提前察觉不对拉了出来，怕是早就成了淹死虎。 说完之后晏汐准备继续收水果，蔬菜就等它在地里，不收也不会坏，只是成熟后停止生长。 忙碌了一段时间晏汐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带着雪王一起出去。 刚出空间就传来了晏母的声音，说是馍馍已经蒸上了，只要把猪蹄做了就行。 晏汐也没耽搁，直接来到厨房，把猪蹄冷水下锅，放点葱姜焯水，捞出来洗净。 锅里倒点猪油，把猪蹄放进去翻炒均匀，倒入热水大火烧开小火慢炖，四十分钟后下入黄豆，煮熟放盐即可。 做完这些晏汐重新取了一个碗，准备调个万能蘸料。 油辣椒、姜蒜末、小米辣、葱花、香菜、折耳根，最后放入盐，酱油等调料，倒入一勺猪蹄汤搅拌均匀，味道别提多美了。 “什么味道这么香，还没进门就闻到了。” 晏江进了院子直奔厨房，看到晏汐正在盛菜，恨不得直接上手。 ”把手洗了准备吃饭，今晚吃炖猪蹄。” 晏汐嘱咐了一声端着菜盆去了厨房。 几个侄子负责拿碗筷。 菜一上桌晏汐就听见了好几声咽口水的声音，等晏母给晏父和晏汐一人舀了一勺后才举起筷子，动作全是朝着猪蹄去的。 “呼呼，好烫，好吃……” 晏江动作最快，抓紧一块猪蹄就吃，烫的龇牙咧嘴也舍不得放下。 “三哥你凉一下在吃啊，又没人跟你抢。” 晏汐没眼看，几个侄子侄女动作都没他粗鲁。 “老三，不能好好吃就滚出去，当着小辈的面像什么样子。”晏父不愧是一家之主，话一出口晏江就慢了下来。 满满一大盆猪蹄被吃了个干净，馍馍也没剩几个，蘸着蘸料吃了个肚圆。 晏汐和晏雨把碗筷收拾好了看见几个哥哥还瘫在凳子上，无奈只好回房间，从空间里摘了一捧山楂出来，一人分了几个帮助消化，让肠胃舒服点。 “以后别吃那么多了，吃不完的第二天当早饭也行啊，最近天没那么热了，不会坏。” “我也不想吃那么多啊，这不是你做的太好吃了，忍不住嘛。”晏江笑嘻嘻的，一边揉着肚子还在贫嘴。 “以后再不节制我就不做了，在好吃也不能这样，仗着年轻不当回事。” 等他们休息得差不多了，晏汐说起了明天带晏文去学堂的事情。 晏家村是没有学堂的，除了镇上有个老秀才给幼儿启蒙，最近的也在隔壁周家庄。 夫子是个老童生，年轻时几次科考也没考中秀才，年纪大了也看淡了，自己办了个私塾，附近几个村子都有孩子去学习，日子也还算好过。 晏汐不知道明天把晏文送去哪个学堂，想跟家里商量下，他们认识的人多，肯定比自己更了解。 晏父沉思了下，还是决定把晏文送去周家庄。一来是镇上太远了，家里没有时间天天接送，让他自己来回也不放心，到底是年纪还小，就怕出事。 二来也是周家村确实近，也就半个时辰左右的路程，村里也有几个孩子同在周夫子私塾念书，可以结伴同行。 晏汐想着先去看看也好，如果周夫子教的不认真再去镇上也不迟。 虽说周夫子学识不算高，但给小儿启蒙也够了。 第二天一家人早早的都起来了，打算一起送晏文去学堂，算是提前考察学堂，对私塾的情况有一定了解。 晏文已经穿上新衣服了，做的稍微大了些，袖子都折了两层，防止影响写字。 这时候的人都是这样，衣服都往大了做，为的就是多穿两年。 大哥一家没准备一起去，总要留人在家，防止小吏来收税找不到人。 冯月则是继续做衣服。 晏山把拜师礼背上，一家人带着晏文朝周家庄走去。 第一天主要是先去学堂，谈入学事宜，第二天再听课就行，这是晏汐提前就打听好的。 一路到了周家村，问了几个人才到了私塾。 说是私塾也不算，就是周夫子把家里的屋子腾出一间，里面放了一些桌椅板凳，上课时学生就在这里听课。 “你们找谁？”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娘看见晏汐几人，开口问道。 “我们找周夫子，家里孩子年岁到了，想送来识几个字，不知周夫子可在？”晏汐主动上前攀谈。 “我就是他媳妇，他还在吃饭，你们随我进来吧。” “老头子，快出来，又有人家送学生来了。” “来了来了。”周夫子放下碗筷，走出屋子，看见晏汐一大群人，扫了一圈才看见站在后面的晏文。 “就是这个小子要启蒙是吧，都这么大了怎么不早点送来。”顿了顿，又接着道：“学堂的规矩你们可清楚，别到时候嫌束修太贵闹着退钱，我可先说好，来了我肯定认真教，能学多少就看他的悟性了，你们考虑清楚。” 之前就有家长嫌孩子来了一个月名字都写不清楚，天天来学堂闹，为了不影响孩子学习，无奈只好退了束修，拜师礼都折算成银子赔了，周夫子想到这就生气，直呼这家人不会做事。 “夫子放心，我们既然敢来肯定是打听清楚了，您看，拜师礼我们都带来了。”晏山把背篓放下，揭开布帘，算是给周夫子吃了颗定心丸。 周夫子看了一眼，别的不说，肥肉就有两斤左右，这拜师礼就算是去镇上也是拿得出手的，农家人很少有人在意这个，好点的带些家里的菜和一碗猪油渣，一般人家也就准备点芹菜大葱，过得去就行。 能老老实实准备”六礼”的人家，想来是早就打听过了，可见对于孩子上学的事足够上心。 想到这里，周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学生我就收下了，接下来我给你们讲讲私塾的情况。” 花钱如流水 “首先学校是五日放假一天，遇到节假日和农忙视情况而定。另外中午学生不用回家，私塾有食堂，家长每周送一次粮食就行，你们婶子每天中午会准备好饭菜，你们不用担心。” “束修的话一两银子一个月，笔墨纸砚自备。对了，上学时间是辰时初就要到，下学未时末即可。家长要看好时间，不要耽误了。冬日天亮的迟，推迟半个时辰到校，下学也推迟半个时辰。暂时就这些，还有什么问题你们也可以问。”周夫子一口气说完就等着几人考虑。 晏汐看周夫子说的已经很细致了，也没什么需要补充的。 晏山把拜师礼送上，再让晏文跪下磕了头，周夫子说了几句鼓励的话，拜师就算是成了。 晏母看事情成了，把银子交给了周夫子，自己则是站在旁边等待。 周夫子看时间不早了，也不多留几人，只吩咐明天别忘了时辰，顺便把粮食和吃饭的东西带过来。 几人一起往家走，一路上晏文都兴奋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就到家，找小伙伴炫耀。 晏汐则是告别了几人，打算去镇上给晏文买上学的东西，昨天走得急也没想起这事。好在现在时间也来得及。 周家庄离镇上不远，也就半个多时辰的路程。 晏汐轻装上阵，不到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一路上也没耽搁，直接到了松山镇最大的书斋——青藤书斋。 书斋一共分为两层，一层是笔墨纸砚、镇纸印章等文房用品。 二层则是一些书籍买卖，除了启蒙书和四书五经，在这里还能看见一些游记杂书，才子佳人的画本，可谓是包罗万象。 再者青藤书斋也有学子兼职抄书，按字数和字体好坏价格也有所不同。 刚进书斋，就有伙计迎了上来，也没有因为晏汐是女子而有所怠慢。 “这位客官，请问需要买些什么，我可以给您推荐。” “家里侄子刚启蒙，你看看哪种笔墨合适？” “刚入学的话，可以买些相对便宜的用具，字迹好一些再选择更好的纸笔，客人觉得可以吗？” 晏汐没想到伙计还是个实在人，居然没有推荐贵的用具，还考虑到了买家成本问题。 难怪是松山镇第一书斋，就人家这服务态度，生意不好都难。 “可以，小哥你给我看着挑些，合适就行。” 伙计带着晏汐先看了笔，介绍道：“我们书斋有硬毫笔、软毫笔，还有兼毫笔，新手建议选择硬毫，其中狼羊毫最佳，既不会太硬也不至于书写不成型，新手更容易掌握。” “选大中小三种型号就行，大号写大字，中号练楷行，小号写小楷。” “另外我还建议您买个笔架，方便毛笔使用后晾晒。” 晏汐把伙计推荐的都拿了一份，最后选了一刀竹浆纸，买了一块松烟墨。 “劳烦小哥，您在给我《百家姓》、《千字文》和《三字经》各拿一本。” “客官稍等片刻，我马上给你取来。”说着快步上楼取书。 伙计用油纸把晏汐选的东西打包好，掌柜则在一旁不停的拨动算盘。 ”一共收您二两五钱四十三文，您给二两五钱四十就好。” “欢迎下次光临，再会！” 晏汐把银子递了过去，拿着买的东西出了书斋。 难怪总说寒门难出贵子，就束修加上书本费一个月就要几两银子。 还有生活费，逢年过节给老师的孝敬，学得好还有以后的赶考费，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 今天一共就花了近四两银子，买的用具还算不上好，晏汐叹了口气。 “还是要努力挣钱啊，不然连束修都要交不起了。” 晏汐买完东西觉得时间还早，打算去铁铺制作个老式碳炉，方便之后摆摊用。 现在有的炭炉大多是黏土烧制的，晏汐用来煮酸辣粉怕承重量不够。 到了铁铺晏汐把自己凭印象画的草图递给了铁匠，上面明确标注了大小，门的位置，还有防止炭漏下去的隔层，炭火烧完打开小门把灰扒出来，非常方便。 铁匠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炉子，听晏汐说做好后里面还要抹上一层黄泥，干了才能用。 这样不仅可以延长炭火燃烧时间，减少热量散发，也更好清理。 铁匠收了晏汐五百文定金，说是三天后来取。 出了铁铺晏汐直奔回春堂和香料铺，买了不少香料。 这时候的香料还没有人发现可以做菜，都是入药和制香用的，价格上也就贵了不少。 花了近二两银子买了一些桂皮八角孜然等，加起来还不到三斤。 东西买好了，晏汐背上背篓准备回家。 这一次没冯集，快到村口也没搭到顺风车，好在经过这么久的锻炼也习惯了。 “小姑你给我买的书呢？” 晏汐刚进门晏文就冲了过来，满脸即将要上学的兴奋。 晏汐心想希望你的热情能一直坚持，不要嫌弃累不想去。 这么想着晏汐也说了出来。 “放心吧小姑，读书怎么会比下地累，狗子去年进学堂再也没下过地，他娘还会给他做好吃的，都不爱跟我们去爬树了。” “那你是因为上学不用下地还是因为有好吃的，我告诉你啊，去了学堂要好好学，要是被夫子打手心你别指望我心疼你。” 周芬知道自家儿子狗德行，不随时提点着能飘上天。 “知道了知道了，就是为了这几两银子我也不敢偷懒啊，不然还不得被你们混合双打啊！”说完一溜烟跑出了门，不管身后传来的笑声。 “大人就是烦，说了这么多遍还说，我都答应这么多次了还记不住。” 晏文摇头晃脑一副小大人样。 没了说教的对象，几人转而聊起了别的事。 “对了，我今天在镇上定了炉子，三天后三哥跟我去拿，顺便看看哪里的炭比较便宜。” “爹，大哥二哥，你们这几天试着做两张方桌和条凳，总不能让顾客端着碗站着吃。” “行，我等会就和老二上山，砍两根杉木回来。” 晏林总算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 有钱一起赚 “我打算等会去找村长，谈谈村里培育菌子的事，爹，你和我一起吧！” 晏汐还是想做肉酱生意，这在天启朝可是独一份，自己独自吃蛋糕不比和人抢来的安稳吗？ “行，吃过饭就去，你福生叔都快为村里的生计愁白了头，要是知道你这么快就想了个法子，肯定第一个支持，有人捣蛋你福生叔就能按下去。” 晏父很支持闺女的想法，自己吃肉也要给别人喝点肉汤，大家生活条件好了也不至于成天望着别人锅里。 太阳西斜，晏汐装了一点菌子肉酱和一捧青枣放在篮子里，和晏父一起出门去了村长家。 “福生哥，在家吗，我福运啊，来找你有点事！” 刚进了院子晏父就喊了起来，万一人家正在吃饭现在进去大家都尴尬。 “哟，你们父女两怎么一起来了，我还闻到肉味了，进来说吧，找我啥事。” 晏福生转身带着两人去了堂屋，让周婶子给两人泡了红糖水。 “说吧，现在就咱三人，要是不难办我就跟你们走一趟。” 晏汐把篮子打开，把肉酱端出来。 “叔，你看看我这肉酱如何，里面还放了不少野生菌呢！” 晏汐没急着说事，先给村长看看成品不是更容易谈吗？ “哟，闻着是香，你们过来不是为了让我看这吧，总不能因为菌子来的?” “你们不会是想收野生菌吧！” 晏汐没想到村长如此聪明，自己还没说来意呢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叔，我们是想收野生菌，不过您也知道这野生菌难得，价格贵不说也不是天天都有的。用来做生意的话卖不上价。” “那倒也是，如果你们想做生意用野生菌成本就太高了，别说松山镇，就是去县里也没几个人买得起。” “叔，我是这么想的，我们这边的人基本都认识菌子，村里还有人自己培育，卖不完的就自己吃。能不能给他们说说，带着村里人一起做。” “当然，作为他们教村里人的报酬，我可以承诺收菌子的人每斤加一文，期限为两年。” 村长听了眼前一亮，要知道自己培育的菌子大多不值钱，味道也比不上野生菌，要不是为了添个菜没多少人愿意费这功夫，现在晏汐愿意收，不仅给村里人增加了收入，就是自己里正的位置也更稳了，以后退下来让儿子接替也不会有人不满。 “这事我给你办了，最迟明早我就找族老一起挨个劝说，能赚钱的事没几个不愿意的。” “那就谢谢叔了，有您出马肯定没问题！” “对了叔，还有个事，我寻思村里家家种红薯土豆，这不再有一月地里又熟了，我这有个法子，可以制作粉条，以后也能换换口味。” 晏汐本来是想自己买红薯制作粉条，配方也能握在自己手中。 现在一想以后还要做菌子生意，肯定忙不过来，再说做粉条费时费力，一家子再怎么能干做出的粉条也有限，等生意做起来之后有没有时间还是问题。 “汐丫头，你是说愿意教村里人做粉条?” 晏福生也激动了起来，自己家还有半个地窖的红薯，天天红薯粥烤红薯都快吃吐了。 “这样吧，您明天让婶子找几个勤快的大娘去我家，跟着学两天就懂了。” “做粉条其实不难，只是需要的时间长，做好了晒干能存上几个月。” “做出来的粉条可以自己吃，也可以卖给我，只要质量不错都没问题。” “好好好，这事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就让人过去，一定让她们好好学。” 晏汐看事情也谈的差不多了，让周婶子拿碗把肉酱装好，再把带来的青枣放在桌上，带上篮子和晏父起身回家。 晏福生等两人走后，闻着肉酱勾人的香味，忍不住让媳妇去厨房拿了两张饼，卷着就是一大口。 “真香……” “你慢点吃，刚吃过饭你也不怕肚子不舒服。”周琴忍不住劝道。 “真的好吃，你也尝尝。”说着把手里的饼扯了一半给周琴，自己则是把剩下的一口吞了，闭着我眼睛仔细品尝。 “真有那么好吃吗？”周琴怀疑的看了一眼晏福生，家里也是做过菌子炒肉的，也没见他吃的这么香。 周琴咬了一口手里的饼，眼睛都亮了。 这味道要不是晏汐说自家做的，就说是县里酒楼买的自己也信，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味道鲜香开胃，一口下去滋滋冒油，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晏福生看老妻的表情就知道她也喜欢。 想着晏汐说的事，晏福生心里就一阵火热，这肉酱如此好吃，生意肯定错不了。 “剩下的收起来，明早熬个糙米粥，一人分点尝尝。” “我先去找族老，趁着时间还早把培育菌子的事落实。” 晏汐还不知道村长对自己如此有信心，当晚就打算找人商议。 这边，两人刚进院子就看见地上放着两根杉木，三个哥哥正在热火朝天的锯木头，刨树皮。 “小妹回来了，和村长谈成了吗？” 晏林看见两人进来，直起腰问道。 “那肯定的，你小妹出马有什么事办不到！”晏父看没人问自己，忍不住开口。 “事情谈完了，明天还有人上门学着制作粉条，以后我们可以在村里买，不用自己忙活了。” “家里红薯没有了，是不是要找人买点，不然明天拿什么教。”晏江也跟着问了一句。 “这事不用你们操心，我找刘菊花买点，她家红薯也不少，就当照顾邻里了。” 晏母说完找出口袋，风风火火的出门了。 想着红薯也解决了，晏汐也没在外面多待，招呼了一声便回了屋。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晏汐听见周芬催促晏文抓紧吃饭，把书本带好。 等会晏山背着粮食送他去私塾，下午和村里的孩子一起回家。 等两人出门后晏汐也不打算赖床了，最近家里事多，今天还有婶子来做事，得早点起来收拾一下。 彪悍的战斗力 “没有，就是事情办的很顺利，顺便叔家吃了顿饭，这不时间就晚了。” “你们吃过了吧，我也忘了让人传个话。” “吃过了，还给你留了点在锅里，等会饿了想吃自己去盛。” “知道了。” 晏家三兄弟跟着村长两个儿子一起运粮去了县里，侄子们也去打猪草了，家里就几个女人在家。 晏汐回屋把剩下的一点碎布拿出来，周芬也帮着两人一起做起了头花。 说说笑笑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做完最后一个头花晏汐舒了口气，想着定价多少合适，自己也没时间出去摆摊，还是决定卖给锦绣庄。 突然间，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晏汐还听见了晏雨的声音。 下一秒，就见晏雨带了不少人进来，有小孩也有村里的婶子。 “小姑，她们看我头上的头花好看，想来问问在哪买的，我都说了你们做的，她们不信，我就带她们回来瞧瞧。”晏雨一阵小跑过来，趴在了晏汐耳边说道。 “哟，晏婶子，你家小雨说你们在做头花，原来是真的啊！” 村里最爱打扮的王小蝶在看见晏雨头上的头花就喜欢得不得了，听说是晏家做的，想也不想就问老娘要了铜板过来了。 平时自己在村里就是最会打扮的姑娘，好看的东西自己居然不是第一个拥有的，这怎么可以？ 女人天性爱美，看见这么多样式的头花，就是过来瞧个热闹的大娘也忍不住凑了过来，拿起一个仔细观看。 就是自己不好意思带，家里总有适龄的女儿侄女，给她们戴上也能在相看时增色不少。 “这些头花怎么卖的，我挑几个。”王小蝶看不少人手里都拿着头花，生怕自己看上的被别人挑走了。 晏汐本来还没想好定价，谁知道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了。 想着按之前在锦绣庄看见的发带价格略微降点就是了。自己这本来就是新样式，也不怕她们不买账，自古以来女人的钱都是最好赚的。 “绸带的四文一个，绢布的三文一个，都是一个村的，你们买上五个我在送一个绢布的。”晏汐在心里想好了定价就直接开口。 本来有人听见价格都有些退缩了，听见买五个还送一个，这种好事错过了不知道多后悔。 就是买红绳也要一文钱一根，这么好看的头花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一时间场面火爆了起来。 “我要四个布的一个绸的，给你十六文……” “我要全是布的，给你……” “哎呀，这个蝴蝶的我先看中的，别抢了……” “这个小花的我要了，你拿旁边的……” “……” 一时间晏汐仿佛回到了前世，商场打折促销时，大爷大妈们腰不酸了，腿不瘸了，战斗力堪比特种兵。 一旁的周芬和冯月看的也是目瞪口呆，这些大姑娘平时一个比一个文静，现在抢起头花来也没比这些婶子好多少。 终于，在所有人都选到了心仪的头花后，场面总算安静了下来。 有些小孩挤不进来，晏汐也帮忙一人挑了一个，这下总算是所有人都满意了。 等把所有人送出门后，几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还别说，我都好久没见过这种场景了，跟过年村里杀猪的热闹都有的一拼了。” “这剩下的头花也没多少了，明天我和三哥去镇上了，再挑点碎布回来，多做点头花出来。” “这东西不难，只要有布都能做，咱们得抓紧时间，要不了多久镇上就有别人跟着卖了。” 晏母刚才在一边收铜板，现在装了半匣子，几人倒出来数的起劲。 最后晏汐加起来有三百多文，加上送的一共卖了一百多个，剩下的头花不足一百。 几人继续忙着做衣服，就这两天冯月已经把三个孩子的衣服做好了，现在正在做晏汐的。 不得不说冯月有两把刷子，每天大半时间都在做绣活，还又快又好。 晏汐先是把晒好的红薯粉装了起来，带上雪王去了村长家。 让周琴明天早上可以带着人去家里学习做粉条。 看着时间还早，晏汐决定再上次山，最近家里事多，很久没进山了。 一人一虎朝着山里走去，晏汐也没打算走远，就在山脚附近看看能不能有些收获。 走了一阵别说动物，连个人也没有。 现在将近十月，地里早就没有野菜了，动物也不是傻子，早就躲进了深山。 最后晏汐在一处山上发现了一颗柿子树，下面的还不算熟，顶上已经有鸟儿停在上面，不用想都知道很甜。 晏汐秉着不走空的想法，脱了一件褂子铺在地上，挑着硬一些的摘了一兜，一人一虎才朝着山脚走去。 柿子没熟的时候可以晒柿饼，把皮削了放着，最后出霜就是靠它。 需要注意的是柿子蒂不能摘，不然柿子会坏。 柿子晒到表皮皱巴，颜色深红后，放在篮子里，把晒干的皮铺在上面，捂个几天就能吃了。 晏汐小时候吃过，家里奶奶会做，随着父母工作越来越忙后，到是很多年没吃过了，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小时候的味道。 进门后几个哥哥早已到家，正在给桌椅做着最后的打磨，没有毛刺就可以上桐油了。 晏母几人把饭端到堂屋，一家人吃着饭还唠着家常。 尤其是晏文，每天回家都要讲不少学堂的事，算是家里的新晋开心果。 吃完了饭晏文把夫子安排的大字拿了出来，在院子里写着。 晏汐也站在一旁，跟着学了两天，打算慢慢让家里人知道自己也能认字，一直当个文盲晏汐也受不了。 除了晏汐，小风和小清学的更认真，比晏文还要坐的住。 晏文在纸上写，两人就用树枝在地上比划，还边写边念着。 晏汐知道两个侄子也想读书，可他们太小了，刚刚五岁学堂是不收的，私塾最低也要七岁的孩子才能上学。 太小了定性不够，夫子也怕影响别的学生。 晏汐看着两个侄子渴望的眼神，便让晏文放学以后教教他们，年龄一到就送两人上学。 买牛 第二天还有事，家里也没人耽搁，等晏文写完大字便催促着回屋睡觉。 晏汐等家里人都进屋后，烧水收进空间，美美的洗了个澡。 顺便也给雪王洗了洗，擦干后搂着进入了梦乡。 今天事多，晏汐也没耽搁，天色刚亮就起床，和晏江一人喝了一碗稀饭就去了大槐树下等牛车。 今天冯集，地里也没什么活计。 不论是想去逛逛，还是想卖点副产品，都起了个大早。 等两人到了树下，村里已经有二十来个人等着了。 一辆牛车拉不下，没一会族长家的小儿子也赶着驴车过来了。 一群人坐在颠簸的驴车上，说说笑笑的朝着镇子出发。 晏汐两人直奔铁铺，打算看看做的怎么样了。 “你们来了，快来看看，我这两天就忙着做你们的炉子，总算是做出来了，看看可对。” 铁匠用肩上的帕子抹了一把汗水，走到两人身边问到。 晏汐仔细看了下，和印象中奶奶家用过的炉子很像，只要回去在抹一层黄泥，干了之后就能烧了。 “做的没问题，这炉子一共多少钱？”晏汐开口，早上出门的时候晏母又给了五两银子，就怕晏汐身上的银子不够。 铁匠挠了挠头，道：“你这个炉子做好后来了不少人问，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能不能花钱把图纸买了，这个炉子就当我送你的，定金等会我就退你，你看看怎么样？” 晏汐没想到还能时来运转，最近家里银子跟流水似的花出去，一点进账没有。 其他人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的焦虑晏汐还是看得出来。 其实晏汐不知道的是，虽然镇上就有土培烧制的炉子，但它不耐用啊，要是做生意的人家，上面天天放个东西，常来累月下来很容易坏。 而且一个土培炉子也不便宜，要好几百文呢。 铁质的就不同了，大小可以定制，还坚固耐用，虽然价格贵一点，但时间一长不就赚回来了，就算以后不做生意了，还能把炉子当成废铁买给铁铺，一举多得。 晏汐想了想，也没拒绝，这炉子本来也不是自己发明的。 现在一转手不仅有银子，还白得一炉子，自己就是多费些笔墨的事。 晏汐都不得不佩服自己运气，在前世怎么没有这么好呢！ 不说倒霉吧，也就是正常人范畴。没想到穿越一回不仅拥有了家人的陪伴，运气也是更上一层楼。 先不说进山就有收获，做事也少有极品拖后腿，就是空间的出现也给自己带来了不少便利。 铁匠看晏汐在发呆，以为是怕自己出不起价格。 皱了皱眉，开口道：“我出三十两银子如何，以后你有需要的铁器我还能给你优惠。” 晏汐知道这价格也不低了，要知道一两银子都够一家三口一个月的花用了，三十两不吃不喝也要存两年。 “可以。” 铁匠听晏汐答应了，连忙转身回屋，取了三十两银子给了晏汐，另外还拿了五钱碎银，正是之前的定金。 “对了师傅，你知道镇里哪里有炭卖吗？” 晏汐想着炉子都有了，正好把炭也买回去。 ”你们是想买什么炭，要是木炭的话从镇子出去一路往西走，那有个木林村，村里有炭窑，木炭和竹炭都能买到，自己去的话价格还能便宜一些东西。” “要是不想自己去的话，每月初一他们村里会有牛车拉到北市，到时候来买也行。” “如果你们想买煤炭的话要去县城了，那东西精贵，老百姓一般舍不得买。” 铁匠看在图纸的份上把知道的都给两人说了一遍。 晏汐想着还有十来天才到下月，做生意的家伙事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没必要耽误时间，早点挣钱才是大事。 “多谢大哥，等会我们就去木林村看看。” 两人把炉子装进背篓，往外走去。 “小妹，我们现在去哪？” “三哥，要不我们买辆牛车吧，之后来镇上也方便。” 本来晏汐是没这打算的，这不刚赚了三十两，怎么也够了。 “这，家里面可以买车了吗？”晏江一整个兴奋起来。 这年头家里有辆牛车不亚于劳斯莱斯。 就看看整个晏家村，除了村长家有辆牛车，也就只有几个族长家有一辆驴车，加起来也才四辆。 平时都宝贝得不行，也就只有农忙时干活，平时都好吃好喝的养着。 晏汐没管笑成个傻子的晏江，抬脚朝着西市走去，看看能不能买到合适的牛。 到了西市，有好几个棚，牛，驴和骡子不在一个棚子，周围还有穿着官服的小吏在巡查，可谓是极其重视了。 看见晏汐两人到了西市，一窝蜂涌上来好几个牲口贩子，他们平时没事就在西市等着，有人来买牲口帮着挑选，从中赚取几文介绍费。 “妹子，小哥，买牛找我啊，我跟牛二熟，保管给你最低价……” “买骡子找我啊，在西市谁不知道我三子挑的骡子壮实……” “……” “等等……” 晏汐不得不开口叫停，被人围着一通介绍，啥也听不清不说，感觉有几百只鸭子在呱呱。 “就你了，你看着给我挑头壮实的牛，最好是三岁左右的。” 晏汐随时指了离自己最近的人，其他人看没选自己，慢慢散去了，继续等待下一个买主。 三人朝着牛棚走去，刚到就有牛贩子热情的介绍。 “我们自己看看，要是有不懂的在问你。”晏汐礼貌拒绝牛贩子的推销，口才太好了，晏汐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买了不好的牛回去。 跟着牲口贩子一连逛了两家，都没找到合适的，不是太老就是太小，还有的看着就没精神，买了就是亏本。 第三家，牲口贩子终于看到了两头符合晏汐标准的，一头将近三岁，一头五岁左右，都是正直壮年。 两岁多的便宜一点，十二两银子，五岁那头已经可以干活了，卖家要价十五两。 晏汐和晏江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买小牛，三两银子的差价可不是小数目。 新居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吴老幺和吴三柱家，都在背后笑两家傻子，就这次的粉条周琴几人都没打算教两家，几人也怕之后和晏汐不好交代，毕竟这是人家的手艺。 这边。 “你说这周琴什么意思，村里人都教人家做粉条，就把我们和吴三柱家排除在外，凭什么？”徐桂花越想越气，这赚钱的事凭什么不教自己？ 要说吴三柱家不教也正常，那吴用都把人推河里了，可自家呢，上次就吵了几句嘴，不也赔了两个鸡蛋吗，她晏汐有什么损失？ 吴老幺在一旁吧嗒吧嗒抽着旱烟，闻言头也不太抬。 自从上次挨打后徐桂花也不敢在吴老幺跟前太放肆了，这男人下手是真狠，上次回屋被打了一顿三天了身上还疼。 看见缩在一旁的吴荷花和徐招娣，这火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问你两呢，哑巴了，一天嘴长着只会吃啊！” 吴荷花更是躲得远了点，上次自己连累徐桂花跟着挨了打，可是被收拾得不轻。 现在听到晏汐都条件反射的害怕。 别说报复回去，以后遇见都要绕道走。 徐招娣到底是本家侄女，徐桂花还要仰仗娘家出头，自然不会对她太过分。 看没人接话，徐招娣走到徐桂花身旁，好一通安慰才把火给压下去，几人都松了口气。 吴老幺看徐桂花没那么气了，开口道：“行了，不教就不教吧，这不还有个菌子嘛，村长可是说了全村都可以学，我们家自然也是。” “再说，这菌子收了晏家也是要赚钱的，还能有人跟钱过不去，你只要收拾好了送过去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挑理。” 徐桂花一想也是，吩咐两人把猪喂了，自己则去了厨房。 这边。 晏汐在村里人一众羡慕声中，赶着牛车进了院子。 听着车轮声，家里人都出来了，围着牛车不停转悠，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小心得生怕把板车碰坏了。 晏汐先是吩咐几人先把东西搬下来，把板车卸了，才把小牛拉到一旁。 “行了爹娘，大哥二哥，嫂子，这牛是我今天刚买的，以后家里去镇上也不用挤牛车了。” “真的啊闺女，你哪来这么多钱啊，我给的五两也不够啊！” “我今天去铁铺取炉子，人家看上了图纸，三十两银子买了，我花了十二两三千买了牛和板车，还买了一些炭，这是剩下的银子。” 晏汐说完从空间里把银子掏出来，晏母没要，全推回了晏汐怀里。 “以后挣了钱你就自己放着，家里也没帮你什么，哪还能要你的银子，你哥哥们是男子，哪能让你一个做妹子的一直出钱，他们也好意思。” 晏母说着还瞪了几人一眼，三兄弟对视一眼都别开了目光。 “那我做生意不也要哥哥们帮忙，一家人哪用分的这么清？”晏汐哭笑不得。 “做生意赚的钱就是你的，哥哥们帮把手的事，再不济你就给他们发工钱，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免得以后生意好了一家人还出龃龉。”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晏汐也不好说什么，以后给哥哥们工钱高一点，算是做妹妹的一点心意。 没在纠结生意的事，现在要做的是先给小牛盖个棚子。 晏父带个三个儿子进了山，打算砍树回来搭牛棚，好歹今晚有个住的地方。 半个时辰三人就回来了，带了两颗碗口大的树，修理一番四根柱子就有了。 几人在后院挖了四个半米多的坑，把柱子放进去，在填入石头，加入混入稻草的泥浆，等它晾干。 柱子立好就很简单了，顶上用竹子编了个顶，铺上稻草就行。 忙到天色擦黑总算有了个样子，四面漏风也不要紧，第二天砍些竹子编好围起来就行，顺便再凿个石槽，今晚先在地上将就一下。 几个侄子回家看到牛都开心得不行，主动包揽了打牛草的任务。 到是雪王，看着晏汐的眼神有些幽怨，家里动物本来就多，现在又养了牛，回来这么久了也没摸摸自己，果然是善变的女人，有了新宠就不疼自己了…… 晏汐看懂了雪王的眼神，有些好笑，动物太聪明也不是好事，都会争宠了。 一家人点着油灯吃完饭后各自散去，天黑后外面的风带来不少凉意。 晏汐起来指挥着晏江把炉子糊了，最近天凉，估计要两天才会干。 这两天晏汐也没闲着，不停的改良配方，加了灵泉水的骨汤配着灵泉浇灌的菜，味道别提多美了。 再加上晏汐油炸的黄豆和花生，搅拌搅拌。 一家人已经连吃两天了还意犹未尽。 本想着收集一下家人意见，看看还有没有改进的地方，结果所有人只会点头说好吃，晏汐都无奈了。 晏汐试了炉子确定没问题，想着做生意宜早不宜迟。 明天全家一起去镇上，正好晏文也休息，再把雪王也带上。 反正板车上已经搭了棚子，竹帘放下来谁还知道里面有什么。 晏汐这两天把该打听的都打听得差不多了。 首先镇上划分的卖吃食的地都在西市，每月统一给一百文，有专人管理，走的时候要把地方打扫干净。 也可以选择在北市的书院门口的巷子里摆摊，相当于现代的小吃一条街，什么都可以买到。 不同的是这里人流量大，每月摊位费要五百文，除了有专人管理外，还有专门清扫巷子的工人，由亭长发放月钱，算是铁饭碗。 最大的不同是书院门口每天都可以摆摊，而西市只有冯集才可以，开店的除外。 当天下午一家人吃过饭后，晏汐把大骨头和猪皮加水炖上，放了不少灵泉，还用纱布包了一些八角桂皮等一起煮着。 熬了两个时辰后把骨头和猪皮捞出来，汤汁奶白浓郁就算是完成了。 其他人也没闲着，两个嫂子在炸豆腐丸子。 村里就有个不大的豆腐坊，平时村里不想花钱拿些黄豆也能换。 鲜豆腐放一晚上怕会坏，晏汐已经和人说了第二天卯时初送来，如果卖的好以后会加量购买。 摆摊 第一次做生意晏汐也怕东西多了卖不完，没打算准备太多种类。 当晚除了炸豆腐丸子，还泡了一些干木耳，从地窖拿了十斤土豆上来，早上切片泡水备用。 再就是准备一些调料，南方潮湿，这里的人大多能吃辣，油辣椒小米辣是必不可少的。 再就是酸辣粉主要是酸，醋也是必要的，晏汐早早就用小罐子把各种调料分装好了，第二天起来装上牛车就好，不至于手忙脚乱。 头天在北市买的大碗晏母也早就清洗干净放在堂屋。 晏汐检查了一遍，没有需要提前做的了，烧了热水让大家洗漱后睡觉，明天还有硬仗要打呢！ …… 也许是心里有事，这一晚晏汐翻来覆去睡不着，又进空间干了会农活，精神不济才出来，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晏汐感觉自己刚闭眼没多久，就听见家里的鸡打鸣的声音。 仔细一听，家里已经有人说话了，还有叮叮当当切土豆的声音。 看了眼天还是黑的，也不知道其他人是起的多早。 把冯月做好的新衣穿上，晏汐给自己打了气，两辈子第一次卖吃食，多少有点紧张。 来到堂屋，除了几个侄子都起来了，个个都穿上了新衣，第一天要有好的精神样貌。 “起来了，把早饭吃了，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嗯，你们起的也太早了。”晏汐打着哈欠道。 吃完早饭晏汐带着小雨去了后院，摘了一些菠菜和小白菜，还有一篮子小瓜。 豆腐已经送来了，现在正放在堂屋，满满一盆还冒着热气。 再摘了一些调料，香菜，小葱什么的，准备了一些蒜头，切的碎碎的备用。 收拾好这些天已经透出了一些亮光。 把东西挨个搬到板车上，一家人锁上门踏着晨光出发了。 到了镇上晏汐也没停留，直接就去了临阳书院旁边的巷子。 此时里面已经有了一些做早食的，各种香味扑鼻而来。 辰时中书院休息两刻钟，到时候学子们结伴出来过早。 现在已经辰时初了，晏汐也没耽误时间，找到管理的人把五百文摊位费付了，找到一个宽敞的地方把东西搬下牛车。 晏母先把炉子点着，晏林晏山把高汤放在上面，没一会骨头汤的香味四溢开来。 晏汐和晏江先是烧水把红薯粉泡着，两个嫂嫂把带来的菜打水清洗后放在篮子里，一切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现在还不到学院休息时间，来吃早饭的人很少。 桌椅摆上后没多久就有摊主过来了。 ”你们这卖的什么啊，又是汤又是菜的，还那么多调料，隔老远我就闻着味了。” “大伯，要不要来一碗尝尝，这叫酸辣粉，是新吃食，八文钱一碗，不好吃不要钱。” 终于有人上门了，晏汐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招呼着。 “行，给我上一碗，我都看你们收拾半天了。” “老伯你选五种菜，我给你做。” 晏汐把粉条放入漏勺煮着，用大碗加了各种底料，舀了一勺高汤。 依次把粉条和配菜放进去，最后加了黄豆和花生，端到了老伯桌前。 “桌上有咸菜，调料不够自己放！” 摊主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酸辣粉，口水不停的分泌，还没吃就已经觉得美味了。 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先是夹了一口粉送入口中，麻辣鲜香，还滑溜溜的，还没仔细品尝已经到了胃里。 又夹了其他配菜试试，吸满了汤汁的豆腐丸子，清脆的木耳，就是青菜也很入味。 不知不觉汤也喝完了，摊主砸吧砸吧嘴，感觉还能再来一碗。 “你们这个酸辣粉确实不错，再给我来一碗，这次我换换配菜。” 晏汐笑着又给下了一碗，这次摊主有时间慢慢品尝了。 吃完付钱时晏汐只收十四文，退了两文给摊主，第一个顾客总要有些优惠。 “小姑娘大气，以后生意肯定差不了，有时间我再来。” 摊主转身回了自己的饼摊，周围的人家也陆续有人出来吃早饭。 要不了多久书院休息时间到了，要抓紧时间揉面了。 晏汐这边也坐了不少人，都是些附近的居民。 发现新吃食来尝尝味道，八文一碗有些贵，但也不是天天吃，偶尔尝一次也花不了多少钱。 晏汐忙着不停的煮粉，晏母则是帮着加底料，两个嫂嫂看见什么菜少了就加一些。 晏父在一旁收钱，其他人收碗洗碗，就是侄子们也帮着擦桌子整理。 每个人都找着事做，虽然忙碌，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终于送走了一批客人，几人都松了口气，这比下地干活也轻松不了多少。 不仅要应付各种人，还要不停收钱找钱，就怕一不留神出错。 “都歇会了，马上书院就休息了，等会更忙。” 晏汐打了声招呼，端着给雪王的羊奶一路到了板车。 掀开草帘钻了进去，把羊奶放下，等雪王喝完又拿了几个草莓出来。 分着吃了晏汐又陪着雪王玩了一会才回到摊位。 她到是也想把雪王带出去，这不是担心吓到人嘛。 有心想放进空间又怕其他人进来没看见雪王，只好委屈雪王自己待在板车里，自己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一阵沉闷的钟声响起，书院大门打开了，三五成群的学子结伴朝着巷子走来。 晏汐左右两边的摊主都在卖力招呼，等客人坐下后手上动作不停。 晏汐左边是个卖烧饼的小摊，右边则是包子铺。 此时蒸笼揭开包子的味道不停的散发开来。 不过几息功夫就围满了人，有些站不下的都到了晏汐的摊前。 晏汐想着来都来了，也招呼着人来上一碗。 学子大多都面皮薄，看着一个娇俏的姑娘站在前面，笑着邀请自己。 纷纷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 想着照顾一下也可以，一个姑娘家起早贪黑卖吃食，想来日子过得不易。 晏汐可不知道别人想了这么多。 看着周围人都在拉客，自己也不能闲着，做生意嘛，脸皮薄了可不成，赚到银子才是正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小哥们自选五种菜，旁边有小篮子自己拿，桌上的调料随便吃。” 晏汐招呼了一声就低头继续煮粉，一次要煮五碗，眼睛和手要不停注意着。 一碗接一碗的粉上了桌，有不少人还觉得不够，又两人一碗拼着买，这才觉得吃饱了。 晏汐一刻不停的煮了三十来碗粉，直到书院的钟声响了人才少了不少。 晏汐觉得自己腰也酸，腿也麻，两刻钟手一直没停过。 这乍一休息，只觉得手都在发抖。 晏母一直注意着闺女，看她不停的锤腰甩手，知道是累着了。 自己倒也想帮忙，就是这东西煮出来味道不一样，明明一样的做法就是没闺女做的好吃。 晏母看这是人不多，走到晏汐身后帮着捏了几下，放松下身体。 “舒服多了，娘你也坐着，我帮你捏捏，你也一直没闲着。” 晏汐二话不说把晏母按在凳子上，帮忙按了肩膀。 旁边的包子摊老板看着一家人说说笑笑，有些羡慕。 “你们一家人感情真好，闺女儿子也孝顺，大哥嫂子平时很少操心吧。” 这老板自称姓王，附近王家村人。 人还不到五十，头发就全白了。 闲聊说起家里的事，一肚子的苦闷终于有地方倾诉。 ”家里母亲本就看不上媳妇，嫌她嫁过来什么嫁妆都没有，还一连生了三个闺女都没个带把的，在家里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媳妇生了三个闺女没好好坐过月子，拼着一口气总算是把儿子生了下来。” 说着说着还忍不住哽咽吸吸鼻子继续道： ”本以为有了儿子母亲也没有借口在磋磨媳妇，谁知媳妇福薄，大出血止不住就这么去了。” ”自己一个大男人，哪会带刚出生的孩子，母亲听到是儿子就主动说带回去养。” ”本来这也是好事，孩子由母亲抚养，自己外出挣钱，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在儿子七岁时自己回了万家村，想着把孩子送去私塾，就是能学几个字也是好的。” “谁知道儿子被父母娇惯得不像样，送去私塾天天逃课，还跟着一群孩子欺负别人，自己也私下赔了不少东西。”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接着道： “我本以为孩子还小，只要自己认真教，总会扳过来的，谁知母亲只会一味护着，自己每次教育儿子都要出来胡搅蛮缠。” “时间久了，儿子跟自己关系越来越远，和几个姐姐关系也不好，自从三个丫头嫁出去后，姐弟之间话都没说过。” “他倒是无所谓，不仅抽烟打架，还学会了赌博，我是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 “现在二十四了，还没有哪家姑娘愿意找他，媒人一听是我儿子都摇头拒绝。” 晏家几人听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要是自己有这么个儿子，还不如生下来就扔尿桶里溺死。 晏家三兄弟感觉背后凉嗖嗖的，仔细一看又没发现什么，只道是天更冷了。 晏父到底还是宽慰了几句，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总有老的一天，谁能管谁一辈子。 隔壁卖烧饼的大娘也插进了话题。 她就是镇上的人，在这卖烧饼已经几十年了，和包子摊主老相识了。 对于对方的遭遇也是同情，除了嘴上安慰几句也做不了什么。 到是多次让对方狠狠心，别给儿子还赌债，被砍一只手总比最后家破人亡要好。 奈何万摊主太心软，总顾忌着儿子从小没娘，自己要是在不管他就真的没救了。 也就是当局者迷，他那个儿子镇上大多数人都认识。 时常纠结着一群人街头巷尾乱窜，不知道被亭长抓捕了几次。 去年还因为抢劫被送进了县衙，服劳役半年才出来，这不，修养了没两月又出来祸害乡里了。 “王老弟，听大姐一句劝吧，你那儿子真的不能放纵下去了，实在不行你就把人捆在家里，每天给点吃的吊着，饿不死就行。” “你看看你，起早贪黑卖包子，十来年赚的钱全给他填窟窿了，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啊！” “你年纪也大了，总要为自己打算，存点钱自己日子也好过些。” “大娘，给我来两个油渣烧饼。” “哎哎，来了来了！” “你自己多想想吧，我也不说太多了，免得你还不高兴。”说完起身回了摊前，用油纸包了两个烧饼给客人。 万老汉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也不小了，还一点都不懂事，因为他自己跟闺女也疏远了不少，只要儿子在家逢年过节都不愿上门了…… 想想自己操劳了一辈子，唯一的儿子如此不成器，还成了别人口中的祸害，一想心里就不是滋味。 这次看着别人父慈子孝，一家人力往一处使，也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下次再有人上门催债，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帮他还了，断了手脚也好，总归命还在，自己也还能在干几年，攒些银子，总是能维持父子俩的生活。 想通了的万老汉，只觉得压的自己喘不过气的大山都轻了些，脊背也直了几分。 书院上课后巷子里清冷了几分，有些卖稀饭豆浆的已经收拾东西，打算回去了。 只有一些卖面条包子馍馍的，跟晏汐一样还坚守岗位。 到了巳时中还来了一些别的摊主，都是一些炒菜炒饭。 还有些零嘴小吃，什么糖画，年糕，驴打滚，糖炒栗子什么的，可谓十分丰富了。 旁边的卖烧饼的大娘见不早了，要回家做饭，下午的摊主也要到了。 晏汐也是这才知道，五百文是可以卖一整天，如果只卖早上一个月二百文，只卖下午就是三百文，看自己的时间来选择摆摊的时间。 时间一晃到了午时，期间酸辣粉也零零散散卖了十来碗，没到早饭时间顾客不多。 卖包子的王老汉包子还剩了几个，卖面条的摊主已经等着了。 晏汐想着正好也不知道吃什么，把王老汉剩下的几个包子全买了，一人分半个，正好配酸辣粉。 红烧肉 一家人赶着牛车出了巷子，也没急着回家，摆摊第一天，总要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晏汐到了南市，看见有卖鱼的，上前买了两条三斤重的大草鱼。 来了几个月了，还是第一次吃鱼，家里还有些腌酸菜，做个水煮鱼也不错。 晏家村倒也有个小池塘，里面有鱼有藕，不过要到腊月村里才会放水清塘，全村按户分鱼。 言归正传。 看了一圈，没什么需要的。 想着明天的汤底，骨头还是要现买现做，剩下的汤继续加水味道就不行了。 驾车到了肉摊前，王屠夫看见老顾客连忙上前吆喝。 就这段时间晏家买肉基本都在王屠夫这，老买些别人不要的瘦肉就算了，下水也不挑剔。 因为这，王屠夫看晏江和晏汐跟看傻、不是，看财神爷似的，脸都笑成了菊花。 晏汐才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只是自己喜欢吃瘦肉，肥肉腻人，，跟喝油没什么区别。 经常光顾王屠夫肉摊也是这人实诚，每次买肉不以次充好，还总添些搭头。 晏汐倒不是为了贪这点小便宜，跟实诚人做生意总要舒心一些，时间久了到成了习惯。 “王老板，老规矩，来几根骨头，那几个猪蹄也给我装上吧！” “好嘞，大棒骨一早就给你留着了，看看还要别的不，一起算便宜点。”说着麻利的把骨头和猪蹄包了起来。 晏汐看见五花肉还剩下不少，也买了几斤，打算做个红烧肉，炖的入味，汤泡饭都能吃上两碗。 付了钱接过肉放好，扬起鞭子驾车回去了。 自家有了牛车就是方便很多，想什么时候回家都行。 要是之前，牛车早就回去了，要么自己走要么搭顺风车，拥挤不说还得时刻注意看好东西，有些大娘婶子总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回到村口大槐树下没人，现在天冷了，大爷大娘们都不爱吹冷风。 再说家里还有不少红薯忙着做粉条，菌子也要人浇水照顾，哪有时间一直闲聊，儿子儿媳也有意见。 牛车进了院子，一家人把东西收回屋子，板车卸下来，再把牛草准备好才坐了下来。 “呀，完了完了……” 晏母突然惊呼了一声，站了起来。 “怎么了娘，是有什么东西忘了吗？”晏汐赶忙起身，打算去外面看看。 “今早走的急，忘了煮猪食了，家里也没个人提醒，饿了一早上估计都瘦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就说有什么事没做，早上走时还检查了几遍，好家伙，十来个人硬是没一个去后院看看。 这下也顾不得休息了，晏母去了厨房烧火，两个嫂嫂抓紧砍猪草。 不到两刻钟就煮好了一锅红薯渣糊糊，把猪草和麦麸倒进去搅拌，几个哥哥抓紧抬到了后院。 估计是闻到了味道，躺在地上直哼哼猪一骨碌爬了起来，顾不得烫大口大口进食。 晏母心疼得不行，这要是饿瘦了过年不得少两斤肉啊！ 看来下次要安排好，不能所有人一起出门，家里也要人收拾。 确定没事之后众人各自散去，早上起得早，忙活了一天现在累得慌。 晏汐烧水洗澡后带着雪王回屋，忙了一早上身上黏糊糊的，不洗澡根本没法睡。 估计是累坏了，晏汐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雪王安静待了会也趴在晏汐胸口慢慢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晏汐感觉自己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动不了，呼吸不畅，仿佛见到了故去的太奶。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身上的重物搬开，晏汐松了一口气猛的惊醒。 雪王也刚好抬头，一人一虎四目相对，晏汐气的牙痒痒。 你说你睡哪不好，趴自己胸口上，自己多重心里没数啊！ 看着雪王无辜的大眼睛，晏汐什么气都消了，果然毛茸茸最会扮无辜。哼！ 醒了晏汐也没打算继续睡，家里没别的声音，估计都累的不轻。 闲来无事晏汐把碎布拿出来，照例把大块的挑出来，其余的继续做头花。 一口气编了二十来个项圈，晏汐站起身活动活动。 时间不早了，该做晚饭了，炖肉需要不少时间。 晏汐淘了几碗米煮上，今天没打算做别的，红烧肉只有配大米饭才香。 接着烧火把红烧肉在铁锅烫了会皮，洗干净后焯水备用。 锅里倒一点油，把肉放进去炒干水气，微焦后倒入酱油加水炖上，再放入不少香料，炖到收汁。 收汁时晏汐扔了几颗小青菜进去，配点素菜没那么油腻，放入调料焖上两分钟盛出来即可。 还别说，晏汐这厨艺确实不错，红烧肉看着红润透亮，倒入大碗还微微抖动，看着就软烂入味。 晏汐还接着煮了个青菜汤，只吃肉有点腻。 除了自己吃的，晏汐还额外装了一碗红烧肉，用篮子装上，打算吃完饭给老宅送去。 这两天冯月把奶奶的衣服也做好了，自己正好一起送去。 忙了这么久也该去看看奶奶了，正好陪她老人家说说话。 把饭菜端上桌，全家都迫不及待拿起了碗筷，别说是侄子们，就是晏汐闻着这久违的味道都忍不住咽口水。 ”别看了，大家快吃吧，红烧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晏汐给晏父晏母一人夹了一筷，其他人才举起筷子，方向全是红烧肉。 “小妹你这厨艺不开酒楼可惜了，经常吃你做的饭，我都吃不下别的了。”晏江嘴里还没咽下去，手还不住往盘子里伸。 晏母看不过去，打了一下筷子。“这么多人呢，紧着你自己吃呢，碗里好几块了还拼命夹，你小妹忙了一天还没吃上两块。” 说完画风一转，往晏汐碗里夹了好几块。“闺女快吃，累一天了好好补补。” 晏江看不过去，“娘，你也太偏心了，你也给小妹夹那么多，我吃几块你还要说……” 在晏母的死亡凝视下，声音越来越低，赶紧讨好的往晏汐碗里又夹了几块。 “小妹快吃，你可是大功臣，需不需要添饭，三哥帮你。” 土豆饼 晏汐看着晏江那谄媚样，真是有些辣眼睛。 “三哥你正常点，好好吃你的吧，等会肉都被大哥二哥吃完了。” “大哥二哥你们过分了，一会儿都吃这么多了，给我留点……” 也不跟晏汐插科打诨，加入了抢肉队伍。 晏汐吃完后拎着篮子去了老宅，担心去晚了错过饭点。 运气不错，晏汐到的时候大伯一家正在吃饭，看到晏汐到来，连忙起身准备拿碗筷。 “大伯母别忙了，我吃过才来的，今天做了点新菜，送点来给你们尝尝。” 说着晏汐打开篮子，把肉放在了桌上，自己去了一边坐着，看着别人吃饭大家都尴尬。 周盼娣还是放下碗筷给晏汐泡了一碗红糖水。 “小妹，喝碗糖水暖暖身子，最近天冷还费这功夫过来，下次好吃的自己留着，你奶奶大伯有我们照顾就放心吧。” “大堂嫂先去吃饭吧，等会凉了，不用管我。”晏汐接过红糖水喝了一口，味道很浓。 等了一刻钟左右才吃完饭，晏汐在堂屋陪几人聊了会天。 说到家里也在种蘑菇，上次吃了晏汐送来的酱家里人都无比支持。 “大伯，你们有没有考虑也做点什么，天天种地也挣不了多少银子，奶奶现在年纪也大了，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怕晏福满多心，接着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家里人多，总要有个进项，小磊小杰年纪也不小了，早的人家都有人开始相看了。” “以后结婚又是一大笔钱，家里的房子肯定还要阔，有了孩子又是一张嘴。” 晏福满皱着眉头，也是发愁。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农民，也没干过别的，这贸然做生意需要本钱不说，也没有配方啊。” “现在因为你教了粉条配方，还让村里人种蘑菇，也算是给我们添了进项，大伯很知足了。” 晏汐知道大伯一家老实，守着几亩薄田过活，农闲时也会出去打短工，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大伯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方子，早上和我们一起去摆摊，就算不成当个菜也不错。” 大伯一家对自己不错，家里现在买了牛车，酸辣粉生意也慢慢走上正轨，便想拉着大伯家一起挣钱，至少让家里日子好过些。 “方子哪能轻易送人，你自己留着，不然就给你几个哥哥，我一个大伯哪能伸手。” 晏福满听完就拒绝了，一般人家方子都是要传给后代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把方子卖了也是好的。 一旁的徐香芹本来有些心动，看自家男人那严肃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罢了，总归日子也不到过不下去的时候。 晏汐知道大伯是为自己着想，可方子这东西在以前网上一搜一大把，不是绝密配方谁做都可以。 “大伯大伯母，先别急着拒绝，我要给的也不是什么太难的方子，实在不行你们摆摊免费给我吃就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晏福生还是决定听听。 ”方法也很简单，就用土豆来做，油的话用豆油，比荤油便宜，降低成本。” 晏汐想着自己爱吃的炸薯条、土豆片、狼牙土豆，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土豆，这东西家家都有，没人买的。”徐香芹听到是土豆就没什么兴趣了，自家土豆炖萝卜，土豆炖白菜，烤土豆，煮土豆，人人都会。 “大伯母，不是家里自己做的这种，用油炸，一般人家也是吃得起的，只要味道好不愁卖不出去。” “这样吧，大堂嫂麻烦你上锅蒸两个土豆，我把方法给你示范一次。” 周盼娣答应了一声，到地窖拿了几个小土豆上来，蒸得快点。 晏汐则是嘱咐刘香草摘一点葱回来切碎，本来在放点香菇和胡萝卜碎更好，家里没有只能从简。 没一会土豆蒸好了，晏汐先是剥皮碾碎，加入一点面粉，把葱和盐加进去搅拌均匀。 起锅烧油，把土豆泥捏成饼状一个个放下去，煎到两面金黄即可。 爱吃辣的出锅后也可以撒上辣椒。 晏汐把饼分给了几人，一个就两口的量，刚尝个味就没了。 “怎么样？”晏汐等着几人的反馈。 大伯母最先捧场。 “味道不错外面焦香酥脆，里面绵软细腻，好吃，就是有点费油。” 徐香芹有点心疼，家里总共也没多少豆油，这几个土豆饼去了二两油，看的人心里发慌。 “大伯母，做生意肯定不能扣扣搜搜的，大不了就是定价贵一点，总会把成本赚回来的。” “现在你们觉得这生意能不能做，要是觉得可以我家里还有些胡椒粉和孜然，是我买来自己炒制的，别人都做不出这个味道。” （废话，加了灵泉水谁能比得过。） “我这次做的是简易版的，卖的话最好加点胡萝卜和香菇，口感更丰富。” 晏汐对这门生意是很看好的，就问有多少人能拒绝油炸食品？ 要不是怕自己忙不过来都想接着做。 “行，这个方子我和你大伯母就收下了，就是你刚才说的粉，我让你大伯母把钱给你，这个可不能推辞。” “好，不过那个调料很贵，你们放一点点就好，香味很容易出来的。” 徐香芹回房拿了一两银子出来，晏汐推脱用不了这么多，最后还是奶奶发话。 晏汐收下了，想着明天多买点，凑够一两银子。 事情谈的差不多了，晏汐扶着奶奶回屋，带的衣服还没有拿出来呢。 晏奶奶很高兴，孙女现在事一天可忙了，自己一个老婆子也不能让她总来看自己，耽误了事情。 “囡囡，快来，奶奶给你个好东西。” 进了屋晏奶奶就从床头柜里翻出件旧衣服，打开里面还有个帕子，里三层外三层。 晏汐也没有催促，看着奶奶慢慢打开帕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只见帕子里包着两个银镯子，一根银簪和耳环，看着款式不像现在的，不过保存得很好。 晏汐猜测这是奶奶的嫁妆，想必当初为了这些东西也费了不少功夫。 嫁妆 果然不出晏汐所料。 下一秒。 “囡囡啊，这是你爷爷当初给我的聘礼，现在奶奶交给你了。” “好好放着，以后许了人家不被人看轻。” “那不行，奶奶，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我现在挣钱了，以后可以自己买。” 看那成色，至少还有六成新，不用说都是纯银。 一般农家为了撑面子，打的都是白铜，那个便宜，颜色也透亮。 晏奶奶强硬的塞到晏汐手里。 “给你了就好好收着，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浪费，你是晏家唯一的孙女，不给你能给谁。” “奶奶老了，也不能为你做些什么，这些首饰就当个念想。” 晏汐收下了，接着把衣服拿出来，以后多给奶奶用点灵泉水，把身子骨养好多活几年。 “哟，还给我做了衣服，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穿什么新衣服，浪费，拿回去退了吧。” 晏奶奶不想要，一件衣服最低也要几十文，看这料子还是棉的，肯定更贵。 “退不了了，我们全家都有，这是专门为你做的，大嫂用了几天呢！” “您要是不穿也没办法，我娘不喜欢这个颜色。” 农家人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有的穿就不错了，晏奶奶知道孙女是在哄自己。 “好好好，囡囡长大了，老婆子也享受一回孙女的孝敬。”说完还用手抹了把眼睛。 “来奶奶，试试合不合适，要是不行我在带回去改改。” 晏汐帮着脱了外衣，给晏奶奶穿上新衣服，还别说，这颜色板正，看着人都精神多了。 “怎么样，我穿这衣服好看吗？” 果然是女人，不管多大年纪都是爱美的。 “好看，我奶奶穿什么都好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才六十呢！” “就知道哄老婆子开心。”晏奶奶嗔了一眼晏汐，摸着新衣服眉眼满是笑意。 祖孙两又说了会体己话，晏汐注意到晏奶奶有些累了，把人安顿好睡下出了房间。 给其他人打了招呼准备回家。 走到一半天都黑了，月亮躲在云层里，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前面转角处走来一个人。 “谁？” 晏汐有些警惕，现在天黑的早，这个点很少有人在外转悠。 “小妹，是我。”晏江开口。 “三哥你怎么出来了，吓我一跳。” “这不是天黑了你还没回来，不放心你，出来看看。” “都在村里，这么一段路能有啥事。”晏汐心里微暖，嘴里还要损着晏江。 “好你个没良心的，三哥顶着冷风出来还不领情，是不是找打。”说着就冲着晏汐头顶动手。 “你要是动手我就告诉娘你欺负我，让她收拾你。”说完拎着篮子一溜小跑。 “好啊，损我不说还敢告状，别跑，被我逮到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朝着晏汐的方向追去。 兄妹俩打打闹闹，银铃般的笑声散在黑夜里。 …… “你两被狗追了，毛毛躁躁的。” 晏母出来到洗脚水正好撞见两人一前一后跑进来，舍不得骂闺女对着儿子就是一阵叨叨。 晏汐对着晏江仰了下脑袋，转身去了厨房。 两个嫂子正在熬汤，配料是晏汐一早就准备好的，直接扔进去完事。 现在味道已经出来了，把木柴扯了小火熬到天亮差不多了。 看了一圈确实没啥事了，让两个嫂子早点睡，晏汐也洗漱一番回了屋。 下午睡了会，现在没什么睡意，想着今天的生意，铜板还没数呢。 中午回房的时候晏父就当着一家子把匣子给了晏汐，回房后顺手放空间了。 把匣子拿出来，把铜板倒在桌上开始数。 一共有一两四钱零三十个铜板，买鱼和肉又花了几十文。 其中四钱五十都是肉酱赚的。 剩下一两才是酸辣粉的的钱，除了粉和菜，还有调料钱，差不多挣了六钱银子，主要是香料占了大头。 一天赚六钱，一月就是十八两银子。 晏汐越算越兴奋，照这个势头要不了多久就能开间小店。 到时候肉酱也有了，能早日过上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日子。 “嘿嘿嘿……” 雪王看着不断发笑的晏汐，眼里划过鄙视，想什么美事呢这么开心，哼！ 晏汐收拾好铜板继续放回空间，美滋滋的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梦，难得一次晏汐起的比家里人早。 洗漱完后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出来。 今天准备的量比昨天更多，除了晏文还是全家一起去。 晏汐进了厨房，烧火打算做个疙瘩汤，速度快还热乎。 晏母后脚进来，打算把猪食煮上，倒在食槽里，可不能再忘记了。 做饭的功夫其他人把配菜准备好，跟昨天品种差不多，晏汐偷偷从空间运了一些出来，量不大，没人发现。 吃完饭把家里的牲畜喂了，一家人锁上门出发了。 晏文跟着同行了一段，到分岔路口遇到了几个同学，结伴一起去私塾。 几人继续赶路，到巷子时还没有多少人，大多还在烧火准备。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一家人速度很快就把东西整理好了。 晏汐把汤底揭开，一阵香味四散开来。 没一会就有人过来，开口就是一碗粉。 晏汐抬头一看，老熟人，正是昨天最后一个大哥。 没想到今天来的这么早，怕不是早早就等着了。 “大哥早啊，要什么配菜自己挑。” 接着手脚麻利的下了一碗粉，还特意多给了一点，端上桌后满满一大碗。 大哥终于如愿吃到了，昨天回去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不一大早就早早过来了。 对此晏汐只能说，吃货的力量是无穷的。 大哥刚吃没几口，卖烧饼的大娘和包子摊王老汉前后脚就到了。 “大娘大爷早啊！” “你们也早，看这样子还没天亮就出发了吧，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啊！” “这不是家离得远了些，不早点不行啊！” “不然我也想多休息会，现在还有些腰酸背痛呢。”晏汐说完还锤了下腰。 “慢慢就习惯了，刚开始都是这样，回去后泡泡热水澡能舒服一些。” 大娘边跟晏汐闲聊着一边摆好了摊子，把揉好的面端出来开始贴饼子。 忙碌 随着摊子越来越多，香味飘得到处都是。 小镇里的居民三三两两结伴到巷子里吃早饭。 西市那边的摊子种类少，一般去那的都选择去酒楼吃，很少光顾小摊。 这边则不同，卖什么的都有，又靠近书院，更是有专人管理，严禁闹事，次数多了会罚劳役，没有人会明知故犯。 “老板，来两碗粉，昨天我邻居回去可是跟我好一顿炫耀啊！”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带着媳妇正在选菜。 “您自己找地方坐，粉马上就好。” 两人选了个空位坐下，女人明显脸色不是太好。 “都说了在家吃你非要出来，我做的就那么难吃，你是一顿都吃不下是吧！”女人知道自己厨艺一般，但也没到食不下咽的地步吧。 “哎呀媳妇，看你说的，这不是张三老跟我炫耀，再说你跟他媳妇不对付，我带你来他没带媳妇，回去你不就赢了？” 男人明显知道妻子脾性，几句话就哄得消了气。 “这次就算了，下次在家吃早饭，再说爹娘刚从村里过来，你不得多陪陪啊。” 女人语气明显好转，只是想到烦人的邻居，还是有几分气不顺。 自家儿子在刘员外家当长工，颇得少爷看中，不出意外是要一直跟着的。 自己和男人在村里侍奉公婆，也是儿子现在说得上话，想了法子把自己和丈夫接了过来，就在西市租了个院子住下。 本来是个好事，谁知道邻居不好相处，男人还好，经常不在家，接触不多。 女人就不一样了，性格泼辣不说，还格外胡搅蛮缠，尽挑别人家吃饭上门，还总站在门口指桑骂槐，跟周围邻居关系都不好。 这不，自家公婆刚来镇上没多久，就被气了好几回，自己也跟对方吵了几回。 对方跟块滚刀肉一样，你拿她一点办法了没有，时间久了两家关系越发紧张，到是两家男人还维持着面子情，没撕破脸罢了。 男人理亏，只是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跟女人计较，面子上不好看。 “两位的粉来了，桌上配菜随便吃。” 随着食物上桌，两人都转移了注意力，不约而同举起了筷子。 “嗯，这粉好吃，滑溜溜还弹牙，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女人刚吃第一口就惊艳了。 本以为就是普通小吃，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看着都是些普通配菜，就是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就这配方，难怪人家生意好。女人暗暗想着。 就这一会时间的功夫，两张桌子都坐满了，看样子不少都是回头客。 男人没女人那么多想法，吃完一碗觉得没饱，打算再买一碗。 送走这一批客人，书院钟声响了。 晏汐还没来得及休息又得重新开始，这不停重复的手累的晏汐眼前一黑。 今天来的学子更多，有些嫌弃桌椅太少，自备碗筷带回去吃。 不少人若有所思，不出所料以后这样的人会更多。 好处是洗碗会轻松一些，坏处是晏汐真的要累死了，想哭t﹏t。 终于忙到书院钟响，晏汐回了牛车休息。 周芬接手看着，这个时间段人不多，轮着来就行。 晏汐歇了一会有些闲不住，想着空间里的水果蔬菜太多了，仓库都放不下，还是要推销出去一些。 找了个篮子拎上，给家里人说出去走走，下学之前回来。 出了巷子晏汐一路朝着永福巷走去，时隔上一次卖水果都两月了。 说是有时间再去，一直忙也抽不出空闲，现在再去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进了巷子，看见四下无人，晏汐从空间拿了五斤桃和苹果，还有一些青菜，篮子就这么大，多了装不下。 还是老样子，刘府最近，晏汐上前敲了门。 “谁啊？” “吱呀”一声，小门开了条缝。 门内探出个头来，还是上次的小哥。 “小哥，是我啊，上次来卖水果，还是你帮忙叫的人呢！” “是你啊，怎么这么久没来了，之前安嬷嬷还出来问过，让我们留意着姑娘呢。” 说完把小门打开，请晏汐进去。 “这不是秋收耽搁了，也一直没时间来镇上。” 晏汐上前一步，顺手递了个桃过去：“小哥尝尝这桃，别处可买不到。” “多谢妹子，你在这等着，我找人来带你进去。” 其实小厮上次吃过了，跟他同屋的人买了几个，分了他一个，吃了后晚上睡觉都舒服一些。 小哥顺手招呼了个粗使婆子过来，“这位姑娘是来卖水果的，夫人一早交代过，来了之后直接去后院。” 告别小哥，晏汐跟着婆子一路到了上次的地方。 婆子退下后有丫鬟进来上茶。 “姑娘稍等，夫人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 晏汐抬头望去，只见刘夫人走在最前面，身边还跟着个和自己差不大的姑娘。 就是看着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这才十月已经穿棉袄了，还时不时咳两下。 “快把小姐扶进去，手炉准备好。” “娘，你先招待客人，我就是待不住了想出来看看，不碍事的。”说完还朝着晏汐笑了笑，满脸都是羡慕。 晏汐等丫鬟婆子把两人安顿好才开口。 “夫人，我之前来贵府送过水果，这次又带了些水果和青菜，不知府里可需要?” 晏汐也是没多考虑就来了，这要是别人不需要水果不是给人添麻烦嘛。 此时的晏汐好像突然忘了门房小哥的交代，看着时不时咳嗽的刘小姐和满脸焦急的刘夫人，心里想着来的真不是时候。 刘夫人给闺女掖了掖袄子，确认不透风后才面带笑容接过话头。 “姑娘可是有段日子没来了，可是家里有什么事?” 晏汐没想到刘夫人还记得这些小事，看来对上次的水果很满意。 果不其然，接下来刘夫人也没等晏汐回话，接着问到。 “这次带了些什么，我都要了。” 晏汐把带来的篮子打开，里面苹果和水蜜桃各五斤，青菜不算多，三斤左右。 人间烟火(求追更) 刘夫人看着东西不多，有些不满意。 上次的水果自己和老爷只是尝了味道，儿子分了一小半。 大部分都送到女儿院子，平日里女儿胃口不好，总爱吃些新鲜水果。 府里出去采买也时常带些回来，女儿身子不好一天不能多吃。 哪知上次晏汐来卖的水果女儿吃后居然咳嗽都好些了，人也精神不少，时常出了院子在家里逛逛。 自己女儿是娘胎里带的毛病，有些先天不足。 夏天还好，一到秋冬天气变化就特别畏寒，咳嗽的厉害，府里时常备着冰糖雪梨，只是缓解一二罢了。 “夫人可是有什么顾虑，不知我能否听听?”晏汐看着刘夫人眉头紧锁，不明所以。 “姑娘有所不知，我这女儿身子不好，上次吃了你带来的水果好了些许，我和老爷都高兴坏了，一直盼着姑娘再来……” “哪知这一等就是两月，我时常吩咐安妈妈出去也没等着姑娘，看着月儿这样我这当娘的心里很不好受……” “娘……” 刘月拉着母亲的手，眼眶有些泛红。 晏汐知道自己的东西有效果，也没想到这么有用，家里没人生病，平时喝些灵泉水就是增强体质，提高免疫力。 “夫人是担心水果不能经常送来吗？”晏汐试探道。 “是啊，这两月我也买了些别的回来，吃了没用，请了大夫来看也说情况有所好转，开些温养的方子调养着。” 晏汐松了口气，不是其他事就好。 再说能帮到别人也很开心，明明是豆蔻年华的姑娘，却整日汤药为伴，想必也吃了不少苦。 “夫人不用担心，我现在在书院门口的巷子里卖吃食，不出意外每天都来的。” “是吗，这才没多久都做上生意了？” 刘夫人有些意外，之前是看在对方水果不错人好长得好的份上，有些客气，现在才是真的意外了。 一般农家女能自己赚钱，家里还能帮衬是真的不错，以后可以常来往。 “不知姑娘卖的什么，下次我让人去买两份回来。” 解决了心头大事，刘夫人也有意闲谈，打好关系总没错。 看对方的样子，想来生意也好，就是不知是不是和水果有相同的功效。 是了，能做到当家主母的人，哪个不是人精，知道对方有秘密，只要对自己有利纠结那么多做什么。 “卖的是酸辣粉，若是夫人不嫌弃可以去看看，卖完就收摊。” 等下人把水果蔬菜的钱送上，晏汐起身告辞，在刘府花了半个时辰，速度快的话还能再跑几家。 …… 快到正午了，晏汐从吴府出来，打定主意下次不去了，卖个东西还受气，大不了自己留着，反正放在库房不会坏。 这边。 刘夫人吩咐人炖个苹果红枣水，自己则是送闺女回房，担心在外待久了沾染风寒。 刘月躺在床上，身体消瘦眼睛却格外明亮。 “娘，是不是我以后多吃这些就能好了，我不想再吃药了，真的好难喝。” 刘夫人也心疼闺女，拉着手安慰：“你别多心，好好养着，大夫都说了你身体有所好转，咱好好养着，以后就不用喝药了，听话。” “这样吧，等你身子好些了，娘带你出去转转，也好过整天闷在家里。” 女儿一年近半时间都不能出门，天气变化太大就得生病，也是家里还有些银钱，调理这么多年才好多了。 等下人把汤端上来，亲自喂女儿喝下才出了房间。 …… 晏汐赶在书院下学时到了巷子，现在吃饭的人不少，自家摊前也坐了不少人。 晏汐放下篮子洗过手上前，接过周芬手里的工具。 “二嫂，我来吧，你去休息会。” 周芬也没推辞，站了一个多小时确实累，走到一旁洗菜。 冯月则是帮忙放料，让晏母去一旁休息。 “老了老了，这才不到两个时辰就不行了……”晏母把位置让出来，坐在一旁看着几人忙活。 “老板来两碗粉，一碗装我碗里，我带回去吃。” 来人是书院学子，钟声还没停止人已经到了摊前，要在以前高低是个短跑健将。 “王兄，你跑这么快干嘛，我在后面叫你都听不见。”一个身材稍胖的男子，气喘吁吁道。 “是啊王兄，平时看你懒洋洋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跑这么快。” 来人也是熟人，三人平时经常一起进出，今天还是头一次发现这人还有跑步的天赋。 “哎呀，这不快点等会人多得排队，你看看后面，现在多少人。” 来人把选好的菜交给晏汐，让好友转身。 “你们最好也快点，等会没位置了，这家粉很好吃，听我的没错。” “这镇上咱也吃过不少好东西，既然王兄如此赞誉，我也试试。” 胖子本就是个好吃的，看着回头的好友拉了一把，两人选好菜迅速找了位置坐下。 “老板，给我两碗粉，一碗带走。” “老板，我钱付了，先给我做啊！” “你急什么，我先到的，后面排队去，小心我告诉夫子你不讲规矩啊！” “算你狠……” …… 晏汐听着各种声音，懒得理会，眼睛只盯着锅里，手不停翻动。 冯月则是注意队伍，付了钱的先做，几个男人忙着端上桌。 不少人打包带走，座位还是不够，不少人都站在后面等着，有人起身立马坐下去。 搞得不少人不得不加快速度，毕竟被人盯着吃饭也有压力。 最后还是卖烧饼的大娘看不下去，借了一张桌子给晏汐，好歹让人不用端着吃。 看到这一幕，晏汐觉得回去很有必要再做两张桌子。 反正以后开店也要做，还不如趁早，因为有些人不想站着吃，客源流失不少。 而且来的一般都是男子。虽说天启朝男女大防不算严重，还是很少有女子选择在这种地方吃饭。 等人少了一些，晏汐给家里人煮粉，几人轮着吃完才算结束。 晏汐把桌子擦干净还给大娘，从篮子里拿了两个桃出来，怕对方推拒直接放在了凳子旁边。 发现秘密 看着晏汐如此懂礼，大娘更满意了，要不是自家没有合适的孙子，肯定找晏家说说。 大娘准备收摊，晏汐也没多待，到了谢就转身走了。 剩的粉条不多了，再等会儿会有些在镇上做工的人过来，这也是一部分客户。 果不其然，不到未时就卖了个干净，有些人看东西没了，寻了别的摊位还不忘来要点汤。 晏汐来者不拒，反正带回去没用，下次不能接着用。 收拾干净一家人出了巷子。 晏汐想着给老宅的香料，分别去了回春堂和香料铺，除了那一两银子自己又买了些。 有些香料需要炒制，一次多做些避免麻烦。 去了市场，买了几根胡萝卜，这是给老宅练习土豆饼的材料。 自己则是又去了肉摊买了骨头，最近天凉，骨头可以放久一些，晏汐买了两天的量。 确定东西买完后一家人迎着日头回了家。 进了院子把各种东西收拾进屋，牛牵进牛棚喂了牛草。 去后院看了其他牲畜进食情况，给躺着的猪扔了几把猪草进去，又用麦麸和红薯渣拌了放进鸡槽。 一切弄完后时间也不早了，早上起的太早了，周芬少了锅热水出来，一家人收拾好各种回房休息。 晏汐回了屋子，把床送进空间，带着雪王进去。 空间流速和外面不一样，可以多休息一会。 晏汐这一觉睡得很久，雪王已经在空间里到处撒欢。 起床喝了几口灵泉水，晏汐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又在空间了收了些水果，把今天空出来的地方装满后，才带着雪王出去。 晏汐出来后其他人还没起来，家里静悄悄的。 最近两天确实太累，晏汐也没打算叫人，闲着没事把收进屋里的香料找出来。 很多都是原料，需要自己二次加工。 晏汐决定先做胡椒粉，这个做土豆饼可以用到，现在老宅更需要。 晏汐把胡椒用大碗装着，里面的杂质和碎皮挑出放旁备用。 用火折子把火点燃，锅热后倒入胡椒，小火不停翻炒，避免糊锅。 确认胡椒微黄并散发香味才盛出来。 接下来晏汐准备炒制孜然，这是晏汐的最爱，烤肉最后撒上辣椒面和孜然，一口下去满口爆油，少有人能拒绝。 晏汐把孜然和一点小茴香倒入盆里，舀了清水淘洗几遍，确保没有杂质。 干净后捞出来，放在纱布上，晾一会把水控干。 到这一步就等它慢慢晾晒，晏汐试了下胡椒温度，确认凉了就把石臼搬出来。 把胡椒少量多次的放入，忙活了半个时辰才碾完两次，上手捏了一点，颗粒感不重，正合适。 晏汐回屋找了之前买的调料罐，装成了两份。 一份放进厨房，一份等会送去老宅。 忙活完晏汐又看了孜然，水气都干的差不多了，把火重新升起来。 跟刚才的步骤一样，注意时间和火候，还是用石臼碾细保存。 晏汐还没炒好其他人陆续起来了，周芬接过研磨的活，让晏汐休息下。 晏汐回房把碎布拿了出来，这两天陆续也编了几十个。 冯月手巧，跟着晏汐学了几种样式，现在自己上手编的又快又好，晏汐自叹不如。 晏母没有两人麻利，主动接下缝制的活，这个要求不高，只要没漏线头不松散就行，没人注意针脚。 看时间不早了，晏汐准备做饭，昨天买的鱼快死了，趁现在杀了刚好。 冯月和晏母接着缝制头花，就这么一会三人已经做完二十来个了，加上晏汐做的，快破百了。 晏汐进了厨房，把装鱼的盆端到井边。 用菜刀敲了鱼头，不仅没死，还蹦跶得挺欢。 晏父看的胆战心惊，从晏汐手里接过菜刀，把鱼按住，一下就把鱼拍死了。 晏汐想接手去鳞，晏父不让，自己就动手刮好了。 先把鱼鳃取出，用刀把鱼腹剖开，除了鱼泡全扔了，顺便把里面的黑膜刮完。 晏汐想做酸菜鱼，片鱼片是个技术活，晏父试了两次都不行，只得把地方让给晏汐，自己坐回去接着做手工。 晏汐把收拾好的鱼端进厨房，把鱼头砍下放在一旁，身子一分两半，把大刺取出。 接着就是用手按住斜着切，最后把小刺挑出来，家里小孩多，防止卡住。 周芬把孜然装好后进了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二嫂你把饭煮上，糙米不用太多，口感不好。” “家里酸菜还有不少，多洗点吧，这道菜酸菜最下饭。” “行，小妹说好吃那肯定错不了。”周芬笑呵呵的开始煮饭。 晏汐把处理好的鱼肉接水泡上，去除血水味道更好。 接下来准备各种配料，辣椒葱姜蒜一个不少。 饭还没熟，两人忙好后继续帮着做头花。 等厨房传来香味晏汐才起身离开。 周芬在边上看着，想着学会了下次自己也能做，小妹忙了一天回来还要做饭，也太辛苦了。 晏汐先把酸菜炒熟再用骨头把汤熬成奶白色。 接着把鱼头煮熟，盛出来，下入鱼片变色就可以装盘了。 晏汐没准备泼油，那太浪费了，直接放入调料就盛进碗里。 一碗简易版鱼汤就做好了，也许是放了灵泉水的缘故，鱼汤闻着不是一般的鲜美。 吃饭肯定要荤素搭配，晏汐顺手炒了个油麦菜，这顿饭算是齐活了。 鱼汤端上桌受到了一致好评，最后汤都没剩下，几个哥哥全瓜分了。 晏汐看着一家人吃的满足自己也很开心，厨师嘛！再没有能比有人喜欢自己做的东西这事了。 晏家平日很少吃鱼，一是舍不得放油，二是调料不足，做出的鱼汤不仅寡淡还腥，偶尔吃一次还行，时间久了自己都吃不下去。 吃完饭晏汐收拾了一点香料，把胡萝卜一起带上。 想了想，晏汐又回房间装了几个桃子，这个奶奶也能吃，正合适。 出门的时候晏母注意到了篮子，眼神微闪。 “闺女，早点回来，娘有事和你说。” “知道了娘，我把东西送去，很快就回来。” 晏汐也没在意，以为晏母要说最近生意的事，正好也有事要商量。 谈心 这边。 “当家的，咱家炉子是有，没有小锅，你看什么时候去镇上一趟?” 徐香芹今天在家把炉子找出来清理干净，长时间不用上面结满了蜘蛛网，顺便看看有没有破损，及时修补。 “这个你不用担心，三叔家有个多余的，我早上出门遛弯遇到晏立，已经说好了五百文买下，估计人要到了。” 徐香芹竟不知自家男人还关心这个，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准备回屋拿钱。 五百文买个小锅很划算，在镇上铁铺最少也要二两银子。 晏汐进门就看见大伯坐在院里编框，没看见其他人有些好奇。 “小汐来了，快坐，你大伯母在屋里，两个嫂子在蒸土豆，等会你可要好好尝尝。” 晏福满笑呵呵的招呼着侄女，今天已经吃了好几次土豆饼了，味道不错，就是不知道做生意行不行。 “好啊，这是我之前说的调料，放进去味道更好。” “那大伯你先忙着，我去厨房看看，这时间正好。” 晏汐没有多待，直接朝着厨房走去，两个嫂子正在碾土豆泥，旁边放着一些香菇碎。 晏汐看见很满意，证明对方是真把话听进去了。 “大堂嫂，我带了几个胡萝卜，切碎等会一起放进去，味道更好。” “哎，小妹来了，你先坐，等会出锅第一个给你尝尝。”说着起身接过萝卜去了外面。 晏汐看见边上还有几个小土豆，提议也放在里面，有些人不吃胡萝卜正好吃土豆馅，那种明显的颗粒感晏汐就很喜欢。 两人也没疑议，直接照做，总之听小妹的准没错。 三人说说笑笑间，土豆饼出锅了。 “好香啊，今天做了好几锅都没这味道，小妹带来的香料确实不错，搁老远都能闻着香味。” 两人这下对土豆饼更有信心了，之前的味道也好，但稍微懂点厨艺的人都能做，没什么技术含量。 现在就不同了，胡椒粉的香味被激发出来，两人明明刚吃过饭没多久，立刻就觉得可以再来两块土豆饼。 “哎哟，什么味道这么香，看来我来的正好啊！” 外面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小立来了啊，快坐，家里人在做土豆饼，我去看看，给你拿两个尝尝。” 只听见一阵脚步声，大伯母就进了厨房。 “小汐来了，快出来，这哪用的上你，你两个嫂子做就是。” “我也刚来，就搭把手也没做什么，不是要拿土豆饼吗，趁热吃味道更好。” 几人端着饼回了堂屋，招呼晏立自己拿，顺便用篮子装了几个，等会带回去给族长尝尝。 晏立拿起一个咬了一口，不敢相信这是土豆做的，表皮酥脆，咬开不仅有馅还流心，不经加快速度，几口就下了肚。 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也没准备多吃，这又是油又是馅的，金贵着呢。 “嫂子，你这土豆饼味道不错，就是太费油了，这点油都够炒盘菜了。”晏立看着满手的油，有些心疼，这也太浪费了。 “嗐，这不是家里开销大，打算以后去镇上摆摊挣点钱，补贴家用。” 徐香芹听到对方的肯定，心里越发高兴，有了这手艺家里孩子也不用去码头干活，辛苦不说还伤身体，每次回家都是满身伤痕。 “嫂子这生意肯定行，就凭这味道，我都想买上两个尝尝。” “那行，嫂子，锅我给你送到了，我就先走了，回去也给老爷子尝尝。” 洗了手把徐香芹给的钱收好，拎着篮子大步离开。 晏汐觉得土豆饼没啥需要改进的地方，把篮子里的桃放桌上，去了奶奶屋里说了会话。 看时间不早了，出来时和其他人说了声，拎着半篮土豆饼回家。 晏汐速度很快，心里还惦记着晏母出门时的话。 到了家里刚把东西分下去，晏母就拉着闺女回了房间，把门锁好才返回床边。 看着晏母紧张的样子，晏汐有些好笑。 “娘，有啥事直接说呗，都是一家人还怕偷听啊！” 晏母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问，话几次到了嘴边都咽了回去。 晏汐看出了晏母的纠结，也没打扰，等她想好怎么开口。 “闺女啊，我想问问这都十月了你哪来的枣子和桃子啊，村里的桃树果子早没了。” 晏母好几次都想找闺女聊聊，每次买了什么东西自己都帮着收拾，最后家里总是莫名其妙多出些水果，次数多了晏母不注意都不行。 特别是今早，两个儿媳装菜的时候说重量不对，青菜明显多了不少。 要不是自己说出在村里收了一些，怕是还糊弄不了。 晏汐心里咯噔一下，想过很多可能，万万没想到是这事，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暴露的，别人有没有发现？要是被人知道自己不是晏汐，会不会被抓起来？ 一时间晏汐心乱如麻，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闺女，你要是不想说也没事，只要对你身体没有坏处就行，娘不会乱说的。” 晏母看出了女儿的慌乱，连忙安慰道，只要女儿好好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听着晏母轻声安慰，晏汐放松了不少，要说这个家里对自己最好的，那肯定非晏母莫属。 想通了的晏汐决定给晏母透个底，平时做事能有个人商量也好，不用时常担惊受怕。 “娘，确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们说过，既然你也发现了，我也不瞒着……” 晏汐咬了咬牙，决定挑着能说的告知，让晏母放心。 “娘，你知道我是之前掉河里才好的，只当是应验了老道士的话。” “回来后当晚，我脑子里就多出一些东西。还有个老奶奶说自己是神仙，说我命不该绝，过了此劫以后定能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她不仅教会了我不少技能，还给了我块宝地，说是送我的礼物。” 晏汐半真半假说完后，等待晏母的反应，死刑前的时间最难熬。 晏母半天缓不过来，她知道自己闺女有机缘，没想到这么好。 就现在家里的日子全靠闺女才能起来，晏母一时间百感交集，忍不住抱住晏汐，眼眶通红。 做媒 “这不家里也有不少事，哪能次次都来，地里的活还得有人干呢！”晏母笑呵呵的接茬。 “那倒也是，你们有地也方便不少，哪像我们，在这镇上一颗青菜都要花钱，一月挣点银钱只够生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画风一转就谈到了家里日子不好过，晏母只是笑笑，附和几句。 “看大娘您说的，我们乡下人靠天吃饭，就那几亩薄田，交了赋税也不剩多少了。” “这不靠山吃山，山上摘点野菜，糊弄着也能吃饱。” “再说我们想住镇上也没办法，这住房就是个问题，只盼着哪天家里的土胚房能翻新一下就行。” 晏母几句话把大娘哄得眉开眼笑，也不说这个了，想到自己老了还能住镇上，苦点累点算什么。 画风一转，打探起了晏汐的情况，想到自己娘家侄子的儿子二十二了还没娶媳妇，这晏家虽然是乡下人，但有一份手艺，这要是成了且不是好事？ “大妹子，我跟你打听个事，你闺女许了人家没有？” “我有个侄孙今年二十二了，长得一表人才，干活踏实嘴又甜，就是家里穷了点，这才耽搁到现在。” 晏母没想到这人才见了几面就要给闺女介绍对象，心里有些不喜，面上的笑容也淡了点。 “大娘，我闺女还小，不急着找人家，我跟他爹还想多留几年呢。” “看你说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女儿也不小了，可以相看着，结婚的日子再推推就是。”这人仿佛没看出晏母的不高兴，还在自顾自说着。 晏母看这人如此不懂眼色，不愿多聊，借口要忙回了炉子边。 晏汐看晏母脸色不好，连忙把晏母拉过来。 “娘你怎么了，就一会功夫谁惹你生气了。” “以后少跟卖烧饼的大娘说话，我说她这几天怎么这么热情，感情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晏母坐下后越想越气，忍不住暗骂道。 虽然不知道她那侄孙什么情况，但在农家二十二了还没媳妇，多少是有问题的，要么是家庭太毒，要么就是自身有问题，哪一种都是把人推火坑里。 晏母怕晏汐着了道，还是给她说了下刚才的谈话。 晏汐听了连连保证，先不说自己现在才十五岁，就是前世也才二十，男朋友都没谈过，根本不考虑结婚的问题。 有人来吃粉，母女两把话题止住，起身忙活了起来。 最近生意是越发好了，天冷了大部分都愿意吃点热乎的。 一直到书院上课才稍微松泛些，四个人还是有些太累了。 晏汐让两个嫂子过来烤烤火，虽说井水不凉，一直泡着也受不了。 四人围着炉子话家常，这时来了个婆子，四处打量，看见晏汐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闺女，你看那人，是不是找你的，直奔着摊子过来了。” 晏母没见过这人，看穿着像大户人家的下人，想着闺女之前单独出去的时间，估计是客户。 晏汐抬起头来，认出来人是刘夫人身边的安嬷嬷。 起身走上前去，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停住。 “嬷嬷过来是有何事，昨天送去的水果吃完了吗？” “这次来不是为了水果，昨天姑娘送去的青菜，主子们可喜欢了，就连小姐都多吃了两口。” “就是量太少了，这不，夫人吩咐我出来寻姑娘，想多买些。” “这样啊……” “那夫人需要多少，我赶牛车送去。” 晏汐想着空间的仓库又能清理一些就开心，天冷了水果卖的少，仓库都快堆满了。 “蔬菜五十斤，什么种类都行，水果你看着给，凑个三十斤就差不多了。” 来时夫人吩咐多买些，送些回娘家给老太爷老夫人尝尝，他们年纪大了，多吃些对身体有好处。 两人谈完晏汐给晏母说了一声，带着安嬷嬷到了牛车处。 两人上了车，坐在外面，晏汐指挥着牛车朝着刘府赶去。 “娘，小妹这是要去哪，我看那婆子穿戴不差，她们怎么会认识？”周芬等两人走后有些好奇，忍不住打探道。 “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别管那么多。”晏母翻了个白眼，知道儿媳没有坏心，就是好奇心有些重，就不能学学大儿媳，多做事少说话。 “知道了。”周芬也是个心大的，笑着跟晏母说道。 要是心态不好的人，被婆母如此挤兑，怕是以后相处要闹出不少事。 好在两人都了解彼此脾气，没人为此生气。 晏汐赶着牛车和婆子到了刘府。 安嬷嬷进去找人抬篮子出来，晏汐则进了板车，从空间拿了不少东西出来。 把刘夫人需要的量放进篮子，安嬷嬷吩咐人抬了进去。 还剩下不少水果蔬菜，也被下人们瓜分了。 府里丫鬟小厮不少，吃穿都由府里负责，除了送回家的也还剩一些，买些吃食不在话下。 晏汐把收到的铜板碎银放进空间，就这一会就够自家卖一早上粉了。 晏汐想着来都来了，把永福巷挨个转了一圈。 有些人家主家宽厚，下人也和善，这种情况晏汐选择让几分利，做生意就是讲究细水长流。 遇到那刻薄的人家，晏汐转身就走，根本不想多打交道，宁愿屯着慢慢销售也不受气。 忙碌了一早上，晏汐从空间拿了四五次东西，仓库总算空出了一个角落。 看着到手的一匣子铜板，还是这生意好做，比卖粉轻松多了。 收拾一番晏汐赶着牛车回了巷子，晏母三人正在忙碌着。 晏汐洗了手上前接过周芬手里的勺子。 有客人看见晏汐笑着打招呼：“老板忙什么去了，我们这么多人都等着呢！” “客官自己选菜，看见你们排队辛苦的份上我多给两个豆腐丸子，吃好再来啊！” “老板大气，生意兴隆啊！”能白得两个丸子也不错，这东西吸满汤汁一口下去那叫个香。 人手不够，几人忙到午时末才得了喘口气的时间，几人轮着吃饭。 晏汐闻了一早上的油烟，有些没胃口，从牛车上拿了几个苹果下来。 暴雨 四人一人一个，晏母结果就咬了一口，清脆甘甜，一口下去满口生津。 两个嫂子有些舍不得吃，想着带回去给男人和孩子。 晏汐阻止了，开玩笑，自己多的都吃不完，回去自己再拿点就是。 冯月和周芬感动的不行，品相这么好的苹果价格肯定很贵，小妹眼都不眨就拿出来，心想以后做事要更上心一些。 晏母三人一人两个肉包，加上一个苹果，撑的散步消食。 晏汐则是热了羊奶，端着去了板车。 现在雪王快三个月了，饭量大了不少，除了羊奶晏汐还喂一些猪肉，吃完再来点饭后水果，整只虎惬意得不行。 晏汐摸着雪王的脑袋，手里暖洋洋的，不愧是阳气最盛的动物。 等雪王进食完毕后晏汐把它收进了空间，里面地方大，随便它撒欢，天天待在牛车上确实委屈了它。 剩下的粉不多了，晏汐几人待到未时中才卖完收摊。 就这一会的功夫，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跟酉时天色差不多。 几人加快速度把东西收进牛车，想着早点到家，下雨天路上积水多，牛车容易打滑。 晏汐架着牛车才出了镇子，豆大的雨点就砸下来，没一会整个世界一片汪洋。 雨实在太大了，晏汐都有些看不清路，担心牛受凉，把自己的蓑衣披在它身上才返回棚子。 用了多一倍时间，几人总算到家了，四个人身上都带了水气，冷的直发抖。 牛车刚进了院子，晏江就披着蓑衣围了上来，让几个女人进屋喝口姜汤暖和暖和，自己则是忙着来回搬东西。 晏汐帮忙把牛安顿好，偷偷喂了些灵泉水，防止生病。 顺便找了帕子回来，把牛身上的雨水擦干，防止着凉，再把草料放进石槽。 做完这些晏汐把牛棚的草帘放下，阻断寒风的肆掠才回了屋。 桌上还摆着一碗姜汤，放了少许红糖。 闻着浓郁的姜味，晏汐有些抗拒，为了不生病，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整个口腔火辣辣的。 冯月递了个青枣过来，晏汐几口吃完才压下嘴里的怪味。 厨房烧着热水，几人轮流去洗澡，晏汐也回房收拾衣物，湿衣服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等晏汐把雪王收拾好出来，其他人已经围坐在一起烤火，还传来一阵烤红薯的香味。 晏江刚剥好一个，还没到嘴边就被晏汐抢走，不走心的道谢。 晏江翻了个白眼，往边上挪挪，给晏汐腾出个位置。 冯月和周芬看着外面的大雨，天色也越发昏暗。 起身准备到厨房做饭，时间太晚就看不见了。 冯月淘米做饭，周芬则是去了后院，摘了几个茄子和小瓜，家里还有一块豆腐，正好做个茄子小瓜豆腐汤，做碗蘸料配着正好。 今天带的粉条还剩下一点，打两个鸡蛋做个鸡蛋粉条，之前的五花肉也没吃完，做个蒜蓉炒肉，再配一碗咸菜就行了。 这菜色在农家算是顶好的。 要是以前冯月和周芬可不敢如此做，费油费调料不说，还得挨一顿骂。 也就是小妹现在挣钱，时不时就买些粮食回来，就地里那点收成，吃到开春就得饿肚子。 两人把饭菜端到了堂屋，晏汐几人也移步过去，侄子们帮忙拿碗筷，一顿饭吃的热火朝天。 吃过饭时间还早，一家人继续回了火边，看着外面的大雨，估摸着一时半会停不了。 晏汐提议明天不去镇上了，下大雨不方便，要是陷在泥塘里几人都推不出来。 至于剩下的棒骨，明天用来炖酸菜也是不错的。 本来家里的粉条也不多了，正好休息一天，明天在村里收粉条。 天冷几人也没多待，身上暖和就回了房间。 晏汐躺在被窝里，听着雨打在瓦片上的声音，想着第二天不用早起，顿时觉得被窝更暖了。 一夜到天明。 晏汐起床后雨还没停，毛毛细雨一直下，一阵风吹来更冷了。 晏汐缩着脖子洗漱完，进了屋里，一碗热粥下肚才好些。 晏父几人昨天进山砍了合适的木材回来，今天在屋檐下休整，细碎的枝丫树皮全放进厨房，烘干烧火。 晏汐看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披着蓑衣带着斗笠出了门。 先是去了趟村长家，让他通知周围的人有多余的粉条可以送去家里，按六文一斤收。 又去了村里几个族长家，说了收粉条的事。 至于其他远一些的晏汐不打算管了，雨天不好走。 再说村里没有秘密，收粉条这事不出三天，整个村子都能知道，想卖粉条的自然会去家里。 晏汐到家后雨不仅没停，还有变大的趋势。 家里人都有些担心，土豆红薯还在地里，泡坏了怎么办。 这种事担心也没用，只能祈祷雨快点停吧！ 下雨天没事做，男人们在外面锯木头。 冯月则是继续绣帕子，最近天天去镇上也没时间做。 晏汐则是把碎布搬出来，和晏母周芬一起做着，现在存货有近两百个，四人动作也是越发熟练。 就是晏雨也跟着晏汐学了不少样式，不复杂的图案自己也能剪，也帮了不少忙。 一家人吃过午饭雨总算是停了，地上积水混着泥浆，出门很不方便。 几人正在屋里说着一时半会怕是没人来，风太大了。 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了爽朗的女声，听声音还不止一个人。 “肯定是有人来卖粉条了。”晏母说完起身，拍拍衣服走了出去。 来人是刘菊花，家里三个闺女跟在后面，一人抱了一捆粉条，害怕下雨还用蓑衣裹上。 “三嫂子，我听族长说你家收粉条，一斤六文是不是真的！” 刘菊花看到晏母，眼里放光，加快脚步进了院子，把粉条放在屋檐下。 回头招呼几个闺女把东西放在一起，在晏母的招呼下跟着进了屋。 “是真的，你们也知道我们最近天天早出晚归的，这不是在镇上摆了个小吃摊，这粉条可是大头呢！” “这不，知道村里不少人家都做了粉条，打算跟乡亲们收些。” 人各有命 晏母才不怕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样，虽然这粉条是稀奇，但味道晏母还是很有信心的。 就像做饭，人人都会，为啥有的人能开酒楼，有的人只能烧熟呢！ “还是三婶你有本事，这才买了牛车就做上生意了，以后日子肯定更好。” 刘菊花有些羡慕，却并不嫉妒，各人有各命。 也是人家命好，有个有本事的闺女，不享福都难。 刘菊花看了看身后的闺女，一个个瘦的像麻杆，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有些还是大闺女在家时穿的。 好在闺女们听话，日子苦点也没啥，今年有了粉条菌子的进账，到了年关扯块布，给家里人都做身衣裳。 晏母带着几人进屋，坐在火边暖暖身子。 晏汐给刘菊花母女端了热水，还从屋里拿了青枣分给几人。 冯月和周芬则在外面把粉条称了一遍，一共二十四斤八两，晏汐给了一百四十六文。 刘菊花收下钱也没多待，家里羊草没了，趁现在没下雨多打点。 刘菊花刚走没一会，村里不少人都来了，除了村长家和各位族长。 就是徐桂花也带着徐招娣吴荷花混在队伍里，躲躲闪闪生怕被看见。 本来一群人还不显眼，结果几人在人群里动来动去，晏汐一下就发现了。 晏母看见几人有些生气，想把人赶出去。 还是晏汐拉住晏母，这点小事没必要，都是收粉条，只要质量没问题赚钱的还不是自己。 再说就之前的事不也当场还击了，还赚了两个鸡蛋呢！ 晏母听晏汐这么一说，只得压下心里的火气，瞪了几人一眼招待别人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轮到徐桂花几人，晏汐上手摸了一下，质量还行，看来是认真做的。 称量后数了一百八十三文递给徐桂花，转身招待下一个。 徐桂花接过铜板还有些不敢置信。 一开始周围的邻居都不愿意教自己，还是自己舍下脸皮求了族长几次才得了机会跟着学。 这次来也就是碰碰运气，要是晏汐不收只能请别人帮忙了，大不了给点好处。 没想到晏汐什么都没问就收下了，还多给了一文钱。 “谢谢，谢谢……” 有村长和族长的交代，村里很多人都对晏家心存感激，以前一起闲谈的大娘婶子提起晏家都是恭维，还会一起骂说闲话的人。 徐桂花想到最近在村里被人似有似无的排挤，心里就不好受。 晏汐忙到下午，来卖粉条的才少了许多。 就今天收了近五百斤粉条，花了差不多三两银子。 将近两个月的量。 一家人吃完饭又下起了小雨，晏父想着地里的粮食不能等了，打算第二天等雨停就挖回来。 烧了热水泡脚后，晏汐和雪王回屋去，想着镇上的生意先停两天，先把粮食收回来才是正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晏汐的心声，雨半夜就停了，早上起来还出现了太阳。 一家人吃了早饭拿着工具准备下地，晏汐把牛车套上，牵到田边。 很多村里人已经在田里忙碌，晏家算是来的晚的。 几人也没耽搁时间，挽起裤脚下地，晏汐没跟着一起挖，其他人不放心，要是挖坏了很容易坏。 晏汐和几个侄子侄女跟在后面捡红薯土豆，运到牛车上。 雪王也待不住，跟着晏汐跑前跑后，一身白毛沾满泥点子，还总往晏汐身上蹭。 晏汐带着雪王来回运了两趟，全堆在院子里，等其他人回来才收回地窖。 看时间不早了，晏汐先给雪王准备早饭，一大盆羊奶加上少量猪肉，从空间摘了两个苹果，分成小块喂它吃下。 做完这些才开始准备一家人的早饭，早上的粥剩下不少。 很久没吃馍馍了，晏汐放了不少面粉，加了少量黑面，看起来没那么白。 天冷面团发酵很慢，晏汐收回了空间，里面的时速很快，才过了几分钟就好了。 花了一刻钟把馍馍蒸上，看着还有空位，顺手做了一晚鸡蛋羹。 看着刚挖回来的土豆，晏汐准备做个辣椒土豆，土豆炖茄子。 想着地窖还有南瓜，晏汐挑了一个，做个清炒南瓜丝，在煮个青菜汤，这顿饭算是齐活了。 看着剩下的南瓜，晏汐打算下午做个南瓜饼，当个零嘴也不错。 饭菜做好了，晏汐打发雪王去叫人，给了两个苹果雪王才飞快窜出了门。 等了一会晏汐把饭菜端上桌，把热水放盆里，回来就能洗手吃饭。 饭后几个侄子侄女洗碗，晏汐则是被雪王推进房间。 “知道了，苹果马上给你，我还能赖账吗？” 吃饭时雪王就一直在晏汐身边来回蹭，好不容易放下碗立刻就咬着晏汐衣摆往屋拽。 晏汐从空间拿出两个苹果，掰成小块喂给雪王，收拾了一番才出门。 趁着天气好，几人吃过饭继续回到地里，几个侄子留在家里，帮着把粮食送到地窖。 刚干一会刘菊花带着三个闺女来帮忙，她家没多少地，红薯土豆总共用才两亩，一家人半天就干完了。 几人也是麻利性子，到了地里刘菊花二话不说就开挖，几个闺女帮忙抬上牛车。 几人一看就是干活好手，晏汐鼓足了劲都追不上，不禁有些汗颜。 有了几人的帮忙，六亩地一天就干完了，估摸着也有四千多斤，这在古代算是高产了。 刘菊花几人干完活就要回家，还是晏母死活把人拽住，哪有这样的，干完活饭都不给人吃一口，让人知道还不得笑话死。 也不等人反应，吩咐几个丫头把锄头带回去，把爷爷奶奶弟弟都叫上，晚上就在家吃饭。 晏汐想着请人吃饭肯定不能没肉，和晏母说了一声带着雪王上山，希望能逮到野鸡兔子啥的。 现在天冷，山上能吃的不多，很多大型动物都会出来觅食，为了安全晏汐没打算走远。 看不见人后从空间里拿了个玉米，剥下玉米粒泡过灵泉水后，边走边撒，直到放箩筐的地方。 一切准备就绪晏汐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密切注意着箩筐的方向。 宴客 没多久晏汐的视野里就出现了一只野鸡，四下观察无人后，自顾自的啄起了地上的玉米。 眼看着离筐越来越近了，晏汐有些紧张，生怕自己的脚步声吓跑了猎物。 终于，在野鸡进了筐底的时候，晏汐一个饿虎扑食，把筐子死死压下身下，里面的野鸡收到惊吓不停扑腾。 晏汐把筐掀开一点，把翅膀抓住，脸上露出笑容，今晚就来个野鸡蹲土豆。 “雪王走了。” 晏汐朝着藏身的地方叫了一声，只见一只小白虎朝着晏汐走来，跟在身后下了山。 晏汐到家时饭已经煮上了，吴家爷奶正坐在屋里和晏奶奶说话。 晏汐把野鸡交给晏父，杀鸡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 进屋给几人问好后才转身去了厨房，今天吃饭的人多，不快点天都黑了，几人回家不方便。 晏汐问晏母怎么就奶奶一人来了，大伯大伯母不来吗？ “这不是想着你吴爷爷吴奶奶年纪大了，怕招待不好，回来时顺路去了老宅，让你奶奶来看看，顺便在家住两天。” 晏汐想着奶奶来了只能跟小雨睡了，自己带着雪王也不方便。 几个女人在一起一旁聊天做饭，晏汐看着早上剩的南瓜，还是决定把南瓜饼做了，等会给刘菊花几人装一些。 晏母帮着把南瓜削皮，之后晏汐上锅蒸，加了不少糯米粉发酵。 晏汐很想加牛奶，可惜只有羊奶，很多人吃不惯，至少晏汐就是如此。 最后也就放了点白糖水，加上南瓜本身的甜味，看着还是很不错的。 家里除了煮饭只有一个锅，几人在晏汐的指挥下一起帮忙，不到一会就全部团成小饼。 起锅烧油，晏汐把南瓜饼放下去，炸到两面金黄捞出，一共炸了三锅才算完厨房里一人尝了一个，都纷纷夸赞好吃。 晏汐把南瓜饼带去堂屋，招呼大人小孩一块吃。 这饼表面酥脆，里面软糯，几个老人也能吃，不到一会就去了三分之一。 晏汐又拿出几个枣子，分给吴家四姐弟。 三丫是几个里面最开朗的，雪王的羊奶一直是她在送，和晏汐更熟悉一些。 坐在一旁的男孩叫吴安，平时身体不好很少出门，这也是晏汐第一次见。 看着时不时就咳嗽两声的男孩，几个姐姐也习以为常，时不时给他顺顺气。 晏汐有些心疼这几个孩子，借着端热水的时间掺了些灵泉水进去。 吴安喝了几口剩下的女孩们分着喝了，都是亲姐弟没那么多讲究。 晏汐看着吴安咳得通红的小脸好了些许，放下空碗去了厨房，帮着几人一起做饭。 一群人做饭就是快。 周芬把土豆炖鸡烧好后，还炒了一个大葱鸡蛋。 今晚孩子多，还做了个鸡蛋羹，里面放上酱油和葱花，香味扑鼻而来。 想着家里刚收的粉条，晏汐做了个简易版酸辣粉，除了没有骨汤，其他的都一样。 把饭菜分成两份端进屋，大人一桌小孩一桌。 晏奶奶带着吴家爷奶坐在上首，想着有客人还拿出红薯酒，一人一杯满上。 晏汐和晏江年岁小，带着一帮小孩坐一桌，想着孩子不宜喝酒，还从空间取了几个橙子榨汁，一个小孩一碗。 雪王闻到甜味，在旁边眼巴巴看着，晏汐只好给它的饭盆也装一点的，尝尝味道就行。 不出所料这顿饭很受欢迎，不仅酸辣粉和鸡肉，就是早上剩的馍馍都吃了个干净。 女人们吃完早早下了桌，也就男人们还陪着三个老人聊天说话，饭没吃多少，酒倒是喝得挺多。 一顿饭吃到戌时才堪堪结束。 为了防止睡一觉头疼，晏汐把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端出来，一人喝了一碗。 由于家里几个男人都喝了酒，送刘菊花一家回去的任务落在晏汐和晏江身上。 走之前晏汐把南瓜饼装了一些，苹果梨也给了几斤，递给三丫拎着。 晏江扶着吴老头，晏汐和刘菊花扶着吴老太，二丫扶着吴安，四丫走在最前面打着火把。 下过雨的泥地湿滑，看不见随时可能摔一跤。 两人把人送到院外，婉拒刘荷花坐坐的邀请，接过四丫手里的火把转身回去。 夜晚的风寒凉刺骨，两人不断加快速度，用了不到一半时间就到了家里。 除了冯月点着桕油等着两人，其他人早已收拾完回屋。 “大嫂回屋吧，我和三哥洗漱完就回去。” 冯月点头，把油灯放到厨房，让两人照明，自己快步回了房间，不到一会屋里灯就灭了。 晏汐等晏江洗漱完把水装到空间里，给自己和雪王美美洗了个澡，不然满身泥点的雪王休想上床。 彻底睡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想着之后的汤底还没准备，打算第二天去买点，顺便看看锦绣庄生意如何了。 今天天气一直阴沉着，好在没下雨，晏汐吃过早饭架着牛车去了镇上。 先去各府卖了一圈水果蔬菜，赶在午时前到了锦绣庄。 刚到地方发现门口摆了个摊子，还有不少妇女在争抢。 恍惚间，晏汐以为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商场大促销。 还是桂香看到了晏汐，走到牛车前跟晏汐打招呼。 “姑娘可算是有时间来锦绣庄了，我们掌柜的可是经常提到你呢！” 晏汐想着自己今天来不是卖东西的，空手进去不太好。 让桂香等着，自己则是进了板车，从空间拿了不少水果，有苹果橘子和梨，出来还给了桂香一篮子，让给其他人分分。 两人进了店铺，里面更是热闹，有不少夫人小姐在选衣服料子，旁边还站着专门的丫鬟，根据不同的身材相貌制定款式。 甚至还有专人备上茶水点心，服务那叫周到。 晏汐进去后云娘正在帮顾客选花样，冲着桂香点了下头，示意把人带到楼上，自己稍后就到。 晏汐跟着桂香上了楼，吃着专门送来的茶水点心，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好不惬意。 “扣扣扣。”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晏汐的注意。 “进。” 话音刚落，云娘就推门进来。 寻亲 “你可是许久不来了，看看怎么样，用了你这法子可是把毓秀庄狠狠压下去了。” 云娘嘴上客气问道，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都压不住。 “还不错，没想到你们还挺有新意的，还赠送茶水点心，就凭这点夫人小姐们就愿意常来。” 晏汐开口，语气满是赞同。 这些夫人小姐可不差钱，缺的就是新意。 其他店里买东西最多就是服务好点，这可是实打实的服务到位，夫人们满意了自然出手大方。 聊完了生意，自然要聊聊别的，两人也相处了几次，话题自然随意了些。 “你最近忙什么呢，我上次听王文说你买牛了，怎么反倒更没时间过来了。” 云娘喝了口茶，刚才在下面费了不少口舌，好在成果是喜人的。 晏汐猜到说的是上次那小哥，笑道：“上次过来，刚好你没在，好在小哥认识我，找他拿了几包碎布回去呢！” 听晏汐提到上次，云娘就是一肚子的苦水，终于找着人倾诉了。 “你是不知道我那主子，在这镇上住了半个月，每天换着法子折腾人。” 云娘叹了口气，“跟你品茶后不知怎么想的，以为所有女子都爱品茶，每天都拿出各种茶叶。” “本来喝茶就算了，谁知他丧心病狂，非要我写什么品茶心得，回去后让家里姐妹看看外面的女子是如何富有才气！” 晏汐听的憋不住笑，想到上次那个男子，外表一幅温润模样，谁知还有两幅面孔。 “你别笑了，好不容易把人送走，好在今年是不用见了，多来几次我非得疯了不可。” 云娘看着晏汐的表情，有些没好气。 “行行行，喝杯茶消消气，是我的错，上次喝茶我就不该说那么多。”晏汐动手给云娘续了茶，推到手边。 “你上次的络子花样公子已经让人带去其他布庄了，今年的分成肯定要到年底。” 云娘到底还是想到了正事，给晏汐说了声。 “嗯，那我就等着了。” “对了，我给你带了点水果，你尝尝。”晏汐把篮子推过去。 云娘打开接过看了眼，瞪大眼睛。“这都十月了怎么还有这么好的水果，跟刚从树上摘下来似的。” “我听来做衣服的夫人小姐说这段时间有个姑娘在各府卖水果，味道好还不贵，不会是你吧！” 晏汐但笑不语，云娘看着还有什么不懂的。 “那我就收下了，让我也尝尝这夫人小姐们推崇的水果有多好吃。”云娘也没客气，让桂香把水果收了起来。 时间来到午时，云娘说什么都要请晏汐去知味楼吃一顿。 晏汐也没推辞，两人架着牛车到了酒楼面前，有小二上前招待，并把牛车牵到后院。 进了里面，掌柜亲自过来，把人引上了二楼包厢，吩咐小二进来点单。 “两位客官看看吃点什么，我们酒楼辣子鸡和鱼香茄饼都不错。” 云娘是常客，问了晏汐有没有忌口后，点了辣子鸡和冬瓜肉末汤，再来一个清炒时蔬，两份米饭。 三个菜够了，两人都不是胃口大的人。 小二转身下楼，吩咐厨房准备饭菜。 云娘动手给两人倒上茶水，看着下面往来的行人。 晏汐尝了一口茶水，味道很一般，有茶渣不说还涩口，尝了一口就放到一边。 两人聊天的功夫小二把饭菜端上了桌，确认没问题才退了出去，关上了包厢们。 “尝尝，别看茶水味道一般，这菜还是不错的。”云娘拿起筷子，让晏汐自便。 看着面前满满的一盘辣椒，鸡肉还不到三分之一。 晏汐夹了一块，刚入口就是一阵辛辣，鸡肉没腌制，吃起来不算入味，火候还行。 接着又尝了冬瓜肉末，比辣子鸡好点，也没达到晏汐的预期，心里是有点失望的。 最后晏汐尝了一口时蔬，出乎意料这道菜不错，清脆爽口，配上米饭味道更好。 整顿饭结束晏汐一直在吃蔬菜，到是云娘，一个人就把两个菜吃完了，撑得瘫在椅子上。 “哎哟，撑死我了，好久没吃这么多了，请你吃饭肉到全进了我嘴里。”云娘一边说话一边顺气。 “我就爱这道蔬菜，你花钱多吃点也是应该的。”晏汐笑眯眯的坐在一旁。 等着云娘休息。 一刻钟左右云娘才起身，还偷偷松了下束腰才算好受点。 下楼付了四百多文，两人上了牛车，晏汐把人送回锦绣庄才驾车离去。 来到王屠夫摊子时发现已经没多少肉了，五花和肥肉只剩下一些边角。 余光瞟到放下水的地方，看到一副小肠眼睛一亮。 “老板把那副小肠卖我，你剩下的这些人瘦肉我全包了，那点五花也给我算上。” “好嘞，瘦肉一共十八斤，五花就算两斤，加上小肠和棒骨一共给我二百七十文吧。” 数量太多王屠夫扳着手指算了半天也没好，还是晏汐在一旁提醒才算明白，还给抹了零。 王屠夫把肉用草绳拴上递给晏汐，付了钱后晏汐把肉放进空间，今天出门没带背篓，放板车上不方便。 晏汐架着牛车出了镇子，在路上还遇到一对老夫妻带着儿子拦牛车，说是要去寻亲。 晏汐一打听发现去的还是晏家村，不知道具体位置，就在路边拦车，看看能不能顺路搭一程。 老人说自己是晏家村人，小时候被人拐卖了，脑子里只有个模糊的印象，打听了无数地方才走到这里。 现在年纪大了，越发思念家人，总想着落叶归根，这不就带着儿子一家回来了。 老人说自己的大哥叫晏青山，比自己大了五六岁，其他的也不记得了。 晏汐听着晏青山这个名字很陌生，但看老人的岁数，跟奶奶差不多，想来他大哥也快八十了。 现在村里这么大年纪的老人没几个，到时候一打听就知道了。 晏汐想着反正顺路，就搭对方一程。 老人听了不停道谢，吩咐儿子去后面把其他人叫来，这大冷天的在路边越发冷了，早点去村里才是大事。 重逢 老人的儿子先把爹娘扶到牛车里坐好，自己才转身跑了出去。 不到一会就带着三个人回来了，看样子是他老婆孩子。 晏汐帮忙送几人上了牛车，搭了棚子空间有点小，几人坐的越发拥挤。 确定都坐好后晏汐才赶着牛车往家赶。 这一路的功夫晏汐了解了几人大致的情况。 老头叫徐贵，妻子周氏，一家人是从南青府路华县来的，花了近两月才到了松山镇。 男子是他们独子，叫徐有福，妻子王氏，两个孩子是龙凤胎，今年十六岁。 还有两个姑娘早已出嫁，这次就没跟着出来。 牛车一路进了村子，晏汐直接去了村长家，这种事找村长最快。 牛车刚停下其他人就迫不及待下来了，王氏摸出铜板就要递给晏汐。 晏汐拒绝了，就当做好人好事，这么冷的天带着一家子奔波也不容易。 晏汐让几人等着，自己推开了村长家院子，把晏福生叫了出来。 “你找我啥事啊，进屋也不说，非要让我出来……” “大……大哥……” 老头看见晏福生的瞬间就激动起来，顾不得自己年纪大，几步就到了跟前。 徐有福怕老爹激动身体出问题，忙不迭帮着顺气，王氏则是扶着婆婆，两人也有些激动。 自家老爹是有多想回家一家人都知道的。 这好不容易上面的老人没了，把家里的房屋土地全卖了，半点不停的踏上了寻亲之旅。 晏福生有些吃惊，这陌生的老头哪来的，上来就喊大哥，老年痴呆也不像啊！ “你是晏青山的儿子吧，你跟他长得很像，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徐贵说完眼圈就红了，没想到刚到地方就看见了侄子，地方果然没找错。 “老人家，我爹确实叫晏青山，请问你是?” 晏福生看着面前的人确实不认识，想着可能是什么外地亲戚过来投奔。 “我大哥是晏青山，我这次就是回来寻亲的，呜呜呜……” 话没说完眼泪就下来了，徐有福一个人还有些扶不住，晏福生连忙上前搭把手。 “你是我那幼年走失的二叔?” 晏福生有些不敢相信，在他小时候经常看见自己爷奶偷偷抹泪。 自己爹每次看见都唉声叹气，家里气氛很是低迷。 自己懂事后也问过几次，几人只是摇头，也不说有什么事。 在晏福生十二岁那年爷奶因伤心过度相继离世。 走之前把爹娘叫到床前，嘱咐一定要把走失的老二找到。 也就是这次，晏福生才知道自己还有个二叔，小时候跟着去镇上被拐子拐走，一家人寻遍松花县也了无音讯。 之后几十年，自己爹只要有时间就出去寻找，希望有人能提供线索。 直到几年前去世都没有一点消息，嘴里一直念叨对不起爹娘的嘱托。 想到这里，晏福生也有些心酸。 命运弄人，这一别竟是天人永隔。 外面实在太冷了，晏汐怕两个老人熬不住，提醒了晏福生进屋再说。 “对对对，先进屋，看我，一激动都没想到这事。” 说完晏福生和徐有福掺着徐贵进屋，王氏则是扶着周氏跟着。 晏汐看着外面的行李，帮着两兄妹一起搬进了屋。 和晏福生打了招呼就赶着牛车回去了，接下来的事也不适合外人在场。 晏福生把晏汐送出了门才回去，还有不少话想问呢。 徐贵在屋里坐不住，看见晏福生进来忙问道：“对了，家里其他人呢，怎么我来了这么久也没见到？” 晏福生叹了口气，把他被拐之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徐贵听到自己爹娘和大哥都没了，甚至到死都念着自己，一时哭的不能自已。 晏福生等他缓和下来才问着徐贵的情况，怎么这么多年才回来。 徐贵抹了把泪，说起自己这些年的情况。 原来他当年被拐到了别的地方，由于年纪大了已经记事，辗转几个地方没卖出去。 拐子看赚不了钱，准备打断手脚扔到街上乞讨，还是一对老夫妻看不过去，花了身上所有银两把人买下。 之后取名徐贵，成了两人儿子。 两个老人本也没有孩子，买下徐贵后更是当亲生孩子养，不仅好吃好穿，甚至帮着娶了媳妇。 徐贵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赡养老人处理好身后事，才开始打探寻亲的事。 期间也走了不少弯路，徐贵脑子里只有个大概，害怕找错地方，辗转了几个县城。 南青府就在永安府隔壁，就这点距离也花了两月时间，过路费都花了不少。 之后的事情晏福生也知道了，要不是遇到晏汐，一家子估计现在还没到村子。 安排几人先休息，晏福生打算把其他人叫回来，二叔回来了可是大事。 到了地里，把两个儿子儿媳叫了回去，老妻去晏家卖粉条了，看这时间估摸着也到家了。 这边，晏汐赶着牛车进了院子，里面有不少人卖粉条，看见晏汐都热情得不行。 有人打招呼通通回应后才拎着篮子回屋，小肠放在上面，周围人看见也没说什么。 隔老远雪王就扑了过来，围着晏汐打转，还时不时闻闻篮子，哈喇子都要下来了。 一人一虎进了屋，晏奶奶在烤火帮着做头花，其他人都在外面忙碌。 晏汐从背着人从空间掏了几个橘子出来，放在火上烤，吃着更甜。 “囡囡回来啦，奶奶给你留了鸡蛋羹，现在还热着呢！” 晏奶奶一脸慈爱的看着晏汐，在家里吃了三顿饭，顿顿大米白面，这伙食比老宅强多了。 现在晏奶奶对孙女赚钱的手艺彻底放心了。 “知道了奶奶，我等会就去，你多休息，接你过来就是享福的，这些头花我们闲时慢慢做。” 橘子烤好了，晏汐给晏奶奶剥了一个，给旁边目不转睛的雪王也喂了一个，起身把碎布收了起来。 把篮子拎到厨房，从里面拿了一点瘦肉，切碎放到盆里，让雪王慢慢吃。 自己则是去了外面，找到周琴把徐贵一家到来的事说了，周琴急得粉条都没卖就往家赶去。 做客 晏汐看着屋檐下周琴的粉条，无奈只能帮忙称重，晚点把钱送去。 周萍本来和周琴聊的好好的，这突然就往家赶，连忙问晏汐可是出了什么事。 晏汐想着这事别人迟早得知道，就说了声是有亲戚来了，多的也没多嘴。 今天来卖粉条的人比之前多了不少，整个村子基本都来了，拿到钱后一个个眉开眼笑。 直到下午人才算走完，不过今天收的粉也有一千多斤，够几个月是量了。 真是痛并快乐着。 送走最后一波人周芬打算做饭，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孩。 正是上次和晏汐一起吃枣的孩子，村长的孙子晏波。 “晏姑姑好，晏奶奶好。”一进院子看见晏汐和晏母就嘴甜得不行。 “你怎么来了，家里知道吗？”晏汐摸了摸小孩的头，把人带进了屋。 “晏姑姑你们别做饭了，我奶奶让我上来告诉你们一声，晚上去我家吃。” 小小的人到是把话记得清楚，晏汐笑着逗他，“那姑姑们空着手去粮食够吃吗？” “够的，我奶奶今天还杀鸡了，可香了呢！”似乎是怕晏汐不相信，站起来手舞足蹈比划着。 其他人在一旁还不知道村长为何让自己一家晚上去吃饭，这十来口人不得吃了人家一天的口粮啊。 “闺女，你过来，娘有事问你。”晏母说完把晏汐拉到一旁问询情况。 晏汐知道怎么回事，估计是感谢自己帮助了徐老头一家吧。 “没事娘，我今天帮了村长二叔一个小忙，估计是感谢我吧，等会从家里带块肉，我再拿些水果，对了，上次剩的酒带上，我怕他们今晚不够喝。” 晏汐一口气就把事情安排了，顺便告诉周芬不用做饭了，反正现在火才刚点上，先熬高汤也行。 母女说完话回来给其他人说了一声，大家都没疑议。 让几个侄子带着晏波玩，自己和冯月晏母把香肠处理了。 “小妹，这小肠味道太重了，不好吃的。”冯月搓着手里的小肠，滑腻腻的。 “大嫂你多放点白面就是，等会用盐再清洗一下就好了。” 晏汐和晏母在一旁切肉，闻言回头说道。 “还要白面，这也太精贵了。”冯月有些心疼，不过还是放了不少白面，总算是洗干净了。 一切就绪后晏汐的肉也腌好了，让晏父削了一节粗细合适的竹筒，几人开始灌肠。 忙活一个时辰总算是弄好了，晏汐把肠衣扎些小孔，让晏江挂在屋檐上，烧火时熏制几天就能吃了。 忙活完亦是傍晚，晏汐几人也没耽搁，早点去还能帮忙。 晏母收拾了一些白面带上，去别人家做客总要拿点东西。 晏汐今天买的肉故意剩了两斤瘦肉，再把那半坛子酒带上，东西也不少了。 晏汐回房拿了不少水果，苹果，橘子，梨，装了一篮子，这在农村算是重礼。 把东西装在背篓里，晏林背上先出了门。 晏汐和其他人在后面锁门招呼着小萝卜头。 雪王在晏汐旁边寸步不离。 本来出门时没打算带上的，怕吓着别人。 雪王大概猜到晏汐的想法，湿漉漉的眸子盯着晏汐不放，还是晏母看不过去，放话全家一起去，雪王也是家人。 一群人赶到村长家时，人已经很多了，不仅族长来了，就是大伯一家也来了，还有周萍婶子家和几个没出五服的亲戚。 总共来了三四十人，院子里也坐了不少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周母几个女人进了厨房帮忙，晏奶奶则是去屋里，陪着周氏说说话。 剩下的小辈们看见雪王就走不动道，一个个围着七嘴八舌。 晏汐嘱咐了不能上手，见孩子们听进去了也没管。 这时徐贵的孙女看到晏汐站在一堆孩子中间，眼前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没办法，她才刚到这地方，熟悉一些的除了刚认的大伯一家也就是晏汐了。 “啊，有老虎，老虎……”人才刚到晏汐面前，突然看到旁边站着的老虎，吓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晏汐赶忙把人扶住，生怕吓出个好歹来。 “别怕别怕，这虎崽是我养的，不伤人的，你看那么多孩子围着家长都不说话呢！” 这虎崽三个月了，村里人都是见过的，更别说最近去晏家卖粉条，那可是天天见，别说咬人了，都不理人，可高冷了。 晏汐把人扶到一边，让她喘口气。 “谢谢，我第一次见老虎，让你见笑了。” “对了，我叫徐婉，我听大伯说你叫晏汐，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徐婉在这没什么朋友，今天见到晏汐就挺喜欢这个女孩，说话有条理还乐于助人。 听大伯母说村里的粉条和菌子都是对方一手包办的，更敬佩了。 “可以啊，我平时也挺忙的，没什么朋友，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去家里找我玩。” 晏汐看着徐婉道，看得出这个女孩是真心想认识自己，也没拒绝。 两人说话的功夫周萍的女儿过来了，晏汐跟对方还算熟悉，平时遇到了也会说说话。 “小汐你来了怎么不进去，里面都是些大娘婶子，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晏薇看见晏汐和一个不认识的姑娘站在墙角，走过来挽上晏汐胳膊。 晏薇和晏汐同岁，就大了两月，在晏汐的介绍下三人互相认识了。 三个年岁相仿的姑娘不到一会就玩到一起，从衣服首饰聊到兴趣爱好，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跟两人待在一起晏汐觉得自己都活泼了几分，之前一直忙着赚钱，根本没有机会和同龄人相处。 另一边厨房里。 王氏也和几个妯娌聊的不错，大家都是本分人，聊聊家庭聊聊子女，气氛很是融洽。 七八个女人做饭还是很快的，不一会就有人出来喊开饭了。 住的近的回家把桌凳搬了过来，堂屋放不下全放在院子里。 三人也不好站着等吃，纷纷进了厨房帮忙端菜，把年纪大的安排在屋里。 男人和喝酒的单独坐一桌。 晏汐她们三个单独一桌，带着一帮小孩在外面，气氛也不错。 不着四六的人 一会儿功夫晏母跟着小吏进来了，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和两个孩子有关。 上下打量一圈没发现身上有问题，才松了一口气。 “你娘来了，可以说了吧！”那小吏没等几人寒暄，直接道。 晏汐点点头，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重点强调晏母很满意对面的男子。 晏母听完眼睛都红了，扑上去就想打两人。 还是兄妹两眼疾手快拦住，之前打了就打了，要是现在动手有理也变得没理。 “你这老虔婆，就你这贼眉鼠眼的鳖孙也想娶我闺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上次老娘没明着拒绝是给你留脸，从你嘴里说出来还对你孙子很满意，怎么的，还想两头哄白得个媳妇，你看我不给你好好宣扬宣扬。” 说完就出了亭子，站在巷子口喊起来。 “快来看啊，这卖烧饼的老不死，带着孙子逼迫我闺女。” “快来人啊，看看这对不要脸的一家人……” 晏母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把巷子里的摊主和食客引过来不少，没一会就把晏母围了起来。 “大娘，你这是发生什么了……” “对啊，我听说卖烧饼的大娘逼迫你闺女，没出什么事吧！” “没想到啊，在这镇上卖了十几年烧饼的大娘，竟是这样的人！” “是啊是啊，平时见人就笑，看着和善得不行，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周围的人气嘴八舌讨论起来，晏母看着这风向满意得不行。 好在闺女没出什么事，不然自己定要活撕了这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还在亭子里的烧饼大娘也没想到晏母来这一出，打了人不算还想败坏自家名声。 顿时也急了，追着出去就想和晏母和掰扯。 那叫刚子的男人看自己姑奶出去了，也不敢待在里面，怕又被揍一顿，身上还疼着呢。 围观群众看大娘后面跟了个男子出来，这下对晏母说的话深信不疑，一个个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起来。 他们可是见过晏母闺女的，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跟天仙似的，就面前这个黑不溜秋，脸肿的和猪头似的男子也敢肖想。 先不说容貌配不上，就是人家姑娘自己能挣钱就甩了男子八条街。 男子许是受不了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又因为挨了一顿打，心里对烧饼大娘也怨恨起来。 事情都没打听清楚就让自己来相看，还给爹娘说姑娘家没有反对，准备好聘礼就行。 自家爹娘在村里话都放出去了，这下自己回村还怎么做人，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气不过的男子转身就走，也没管还在地上撒泼的大娘，丢脸死了。 围观群众看主角都走了，戏也看的差不多了，渐渐散去。 晏母目的也达到了，回了亭子叫出了兄妹两人，三人谁也没搭理还在地上的人。 烧饼大娘看没人安慰自己，灰溜溜的起身回了摊子。 晏汐三人回去时吃粉的人很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八卦。 冯月和周芬有些忙不过来，听见顾客说晏母和烧饼大娘吵起来了也没时间过去，心里急得不行。 看到三人完好无损回来才把心放下，“你们没事吧，这客人太多了我也没听明白出什么事了。” “都解决了，好在三哥去的及时。”晏汐说完跟着帮忙，刚才的事围观的人也帮忙说话，这才没出什么不好的影响。 晏汐想着两个小吏也出了力，中间更是帮着臭骂了两人一通。 虽然这是他们的工作，但总归是帮了自己。 晏汐煮了两碗粉，把配菜全加了一遍，还装了一篮子水果，让晏江给两人送去，算是自己对他们的感谢。 这边，两个小吏收到东西还有些懵，平时几人在这轮值，也处理了不少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东西呢。 “大哥，这粉确实香啊，难怪天天这么多顾客，那老婆子是想找个聚宝盆啊！” 跑腿的小吏边吃边和大哥说话。 “吃你的，以后这家人多照顾点，再有这种小人不用客气。” 王成边吃边说道，满脸的不屑，这家人打什么主意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门清，想着人家姑娘有本事，娶回家就能把方子攥到手里，稳赚不赔。 两人吃完把水果分了，把篮子送回去。 晏汐冲着两人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书院下课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 不少熟客看见几人就七嘴八舌询问怎么两天不来了，最近吃饭都没胃口，想念得紧。 几人也是不厌其烦的解释，看来之后不来还是要给顾客说一声，天天让人白跑也过意不去。 今天的生意比之前哪一天都好，很多人两天没吃了正馋这一口。 就怕晏汐突然又是几天不来，寻思着这顿多吃点。 晏汐今天带的粉是之前的一倍，还是在午时卖的差不多了，人虽然很累，不过铜板也没少赚。 趁晏江和两个嫂子守着摊子，晏汐带着晏母出了巷子，拿出不少水果兵分两路。 晏汐去了永福巷，在几个熟客家销售了不少。 晏母背着背篓在哪里南市零散卖了些，也有一百多文。 卖完后去了王屠夫摊子，买了不少肉和骨头。 晏汐买完水果回去巷子把东西带上，一家人直奔南市。 到的时候晏母和王屠夫正在闲聊，都没注意晏汐的到来。 把东西装上晏汐发现前面围了很多人，站在板车上才发现前面也是个肉摊，看样子卖的还是新奇货。 给几人说了声晏汐叫上晏江，两人拨开人群到了里面。 发现卖的居然是牛肉，这可是个新鲜货，晏汐来了三个月第一次看到。 很多人围着看，买的人没几个，牛肉可比猪肉贵多了，全是瘦肉不说做不好还有膻味。 晏汐担心是病牛，一般人家可舍不得杀牛，要知道牛可是在官府有报备的，无故杀生要进牢房。 老板看着地上的牛肉发愁，这牛刚买没两年，现在就希望把买牛的钱收回来一些。 “老板你这牛肉咋卖的？”晏汐上前仔细观察，确定是新鲜的肉，有些地方还有经脉跳动。 烧饼大娘家的闹剧 老板看着终于有人问了，来了一早没卖出去多少，还剩下一大半，现在可是使劲推销。 “三十文一斤，客官您看看需要多久，今早刚宰杀的咧！” 说着动手翻了一下牛肉，有些还在动。 “客官你看我这牛肉，新鲜着呢，是昨天拉货的时候滚下山崖摔断了腿，治不好了才宰杀的。” 要知道病牛也能卖到十几文钱一斤，这新鲜牛肉价格比猪肉还贵了一倍。 晏汐现在满脑子炒牛肉，卤牛肉，牛肉干，可谓是馋的不行。 “老板便宜点，这些肉我全包了！” 眼前的牛肉确实新鲜，可谓是买到就是赚到。 贵是贵了点，好在自己也攒了不少钱。 老板一听全包，眼睛都亮了，生怕晏汐反悔，忙不迭的把肉全上称。 ”一共二百六十三斤，客官确定都要了？” 晏江有些吃惊，这买的也太多了，谁家买肉几百斤啊，被人知道不眼红死？ “小妹，这太多了，少买点，吃不完的。”说着连忙阻止晏汐，这挣点钱也不容易啊！ “听我的吧三哥，我有用的，再说你小妹的能耐你还不清楚吗？”说完对着晏江眨了眨眼睛。 “老板你给我装上，再给我来点排骨，一起算账。”晏汐对着老板道。 “好嘞！”老板收到准话眉开眼笑的用麻袋装上，排骨还多送了两根。 晏汐数了八两银子和五十文过去，排骨除了送的还有二十斤，八文一斤。 这几百斤肉买了几天白干，加上成本也不够肉钱。 剩下一些内脏，晏汐挑了牛肚和牛百叶，老板没要钱，直接装进麻袋。 晏汐帮忙看着摊子，老板和晏江两人把牛肉抬到牛车上。 老板回来后直接把剩下的收进背篓，都是些边角料和下水，再待下去也卖不上价格，还不如带回家给妻子孩子补补。 晏汐回到牛车上就遭到一众人的注目礼，不过倒也没问晏汐怎么买这么多肉。 买都买了，用的也是她自己的钱，自己等着吃就是。 几人把东西放好，空间显得拥挤了许多，晏汐和晏江坐在外面车辕上。 吹着冷风一路往家赶。 几人到家后连忙叫人出来帮忙搬东西，喊了几次都没回应。 到是晏奶奶慢慢走了出来。 “别喊了，他们三个去村长家老宅帮忙修葺房屋，这都已经两个时辰了。” 几人闻言答应一声，分了几次才算是把牛肉都送回屋子。 “你们这买的什么啊，腥味这么重。”晏奶奶在一旁皱着眉头，有些闻不惯。 “这是我今天买的牛肉，好不容易遇到我全买了，够吃到年关了。”晏汐挽着晏奶奶的手笑吟吟道。 “你啊，有点钱全花家里了，也不知道自己存点。” ”行了，我老婆子也不说那不讨人喜欢的话，平白惹人厌烦。” 晏奶奶拍拍晏汐的手，一脸慈爱。 这边一家人和乐融融，殊不知另一边卖烧饼的大娘家已经天翻地覆。 正吃着午饭呢，就见自家哥嫂带着几个侄子侄孙就来了，话也不说就是一通打砸。 不仅正摆着菜的桌子被掀翻，就是做生意的炉子也被摔坏，整个家里可谓乌烟瘴气。 原来烧饼大娘的侄孙挨了一顿打后，回村里正好被几个跟自家不对付的大娘婶子看见。 这不没一会就宣传开了，还有好事的人上门看热闹。 丢了大脸的男人回家后越想越气，把事情和爹娘爷奶说了。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大娘的哥嫂更是把人骂的狗血喷头，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骂到最后还不解气，把一家子叫上，打算去镇上去讨个公道。 十来个人气势汹汹的上了门，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 “大哥大嫂，你们干什么啊！” “哎呀那是我新买的瓷碗，不能砸啊！” 烧饼大娘跟在后面拦着，怎么也阻止不了几人，眼睁睁看着家里变成一地废墟。 烧饼大娘看一个人拦不下，对着其他人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过来帮忙拦着，房子砸坏了一家子睡大街去。” 其他人挨了骂也不躲在后面了，纷纷上前阻拦。 一来二去也不知道怎么就动上了手，瞬间混战成一团。 别看大哥家来了十多个人，照样不是烧饼大娘一家人的对手，没一会一个个被揍得哭爹喊娘。 “我呸，就你们这样的也敢上门找麻烦，我娘好心帮你们找媳妇，被人家骂成什么样了？” 大娘的大儿子踢了地上的人一脚，他跟自己二弟天天在码头帮人装卸货物，有的是一把子力气。 就大舅家那几个软蛋，平时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一到下地能躲就躲的人，真动起手来没一个是两兄弟的对手。 就是几人的妻女也不是好惹的，瞅着空隙把一群人挠个满脸开花。 “好好好，徐春草你真是好样的，把你侄子们打成这样，不赔钱你今后出事别想找我们给你撑腰。” 徐有钱气的要死，暗恨这一家子不是东西，现在打也挨了，不讹点银子这事今天就没完。 “我呸，一家子不要脸的东西，这些年趴在我家吸血没够，现在打算明抢？” 这脸也算是彻底撕破了，牛大看着大舅一家，很是不耐烦。 “我跟你娘说话呢？这有你什么事情。” 徐有钱还是有些怕这大侄子，长得牛高马大不说，身上也是一把子力气，自己一家子都打不过人家。 转头不在看对方，只盯着徐春草，想要钱还是得看这个妹妹，家里赚的银子都是她在管。 “大哥……” 烧饼大娘虽然有些难过，但这么多年一直帮助大哥家，也形成了习惯。 躲开家里人的目光，转身回了房间。 拿出匣子，取了一两银子，递给了徐有钱。 徐有钱接过银子后，对着几个侄子哼了一声，不免有些得意。 “你们再能干又怎么样？你娘还不是要乖乖把银子给我。” 说完也不去看几个侄子的脸色。带着一家人把刚刚翻到的好东西都装上，一群人搀扶着出了门。 受欢迎的雪王 今天老宅带的土豆泥不算多，不到午时就卖完了。 两人闲着无事把摊收了在一旁帮忙。 还别说，这做惯家务的速度就是快，两人比之前晏父他们几个帮忙时还麻利。 有了两人的加入，今早可是赶在王老汉他们之前卖完，早早收拾东西出了巷子。 晏汐要去销售水果，晏母怕带着人不好从空间拿东西，便带着其他人去了南市，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晏汐处理完过去接他们。 雪王趴在板车里，从草帘边缘偷偷往外看。 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平时都乖乖待在空间的雪王今天死活不进去。 对外面的一切好奇得不行，拼命往外看。 还是老规矩，晏汐先去了刘府，已经有小哥在外面等着了。 打了招呼把东西装上，拿到钱的晏汐转身去了下一家。 今天运气不错，王员外家刚生了小公子，过几日便是满月宴。 想从晏汐这购买大量蔬果，到时候来的亲朋好友不少，需要的量可不少。 晏汐问了需要多少，什么时候送来，没问题后收了半两银子定金。 把今天的收入放进空间，晏汐赶着牛车出了巷子，这一趟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娘，大伯母，我在这！” 晏汐到的时候几人正坐在路边四处张望，看着身边堆着的东西，想来这一趟花了不少银子。 晏汐刚停下牛车，几人就把东西往上搬，满满当当堆满了板车，坐人的空隙越发小了。 晏汐没办法，把雪王叫到了板车外面，里面空间太小就不跟几人挤了。 怕人看到雪王害怕，晏汐给雪王头上围了块头巾，一车人都笑出了声，实在太可爱了。 雪王看着晏汐有些幽怨，不停用爪子扒拉头巾，企图让它掉下来。 “不许动，小心让人抓去吃虎肉。” 晏汐笑够了才威胁了雪王一句，直到对方扭头不搭理自己才架着牛车出了镇子。 一路进了村子晏汐才把头巾收起来，村里在外面玩耍的小孩看见雪王都兴奋起来。 围着牛车不停追赶，嘴里一直叫着雪王的名字。 晏汐生怕这些小孩追逐摔倒，到了空地带着雪王下了车，让晏母几人带着东西回去。 不少人看见雪王下车更是高兴，倒也还记着晏汐的话不能上手摸。 一群小孩围着雪王不停的叫着，还有人拿出了地瓜干，雪王嫌弃的转过了头。 ’大爷是猛兽，你见哪只虎吃地瓜干的，愚蠢的人类。‘ 晏汐在一旁悠闲的看着，也不打扰孩子们的乐趣。 “晏汐姑姑雪王不吃我的地瓜干，呜呜呜~” 晏汐头都大了，不得不出言安抚。 “好了好了别哭，雪王它是肉食动物，要吃肉的，就像村里的牛，它就只吃草对不对？ 每种动物吃的东西不同，并不是雪王不喜欢你。” “真的吗晏汐姑姑，那下次我娘买肉我能喂雪王吗？” 小孩擦了擦眼泪，脸上扬起笑容。 “你要是喜欢雪王经常来晏汐姑姑家看就好，不用带东西知道吗，雪王不能乱吃东西，会生病的。” 晏汐决定杜绝外人投喂，乡下人一年也吃不了几次肉，哪能喂给雪王。 晏汐给几个孩子讲道理，确定所有人都听懂后，才带着雪王回家。 到了家里，在院子里看见两个新朋友，徐婉和晏薇正在树下说着话。 两人看到晏汐走上前来。 “你怎么才回来，我们看见牛车回来了，跟过来一看婶子说你还在村口。” 晏薇是个直爽性子，挽着晏汐胳膊笑道。 一旁的徐婉内向一点，情绪没有晏薇激动。 “你们两怎么来了，婶子没拘着你学女红啊！”晏汐浅笑着看向晏薇。 周萍婶子最担心这小闺女，整一个男孩脾性。 做饭不行，女红不行，一天天在村里跟一群孩子上山抓鸟，下河逮鱼。 眼看着十六了，在别家已经开始相看了。 周萍那个急得呀，吩咐全家不许惯着，硬是把人关在家里学女红。 誓要把性子扳正，以后去了婆家不被人说闲话。 “你可别提了，我爹娘今天回了姥姥家，我表姐夫今天来送礼，作为长辈去撑场子。” ”要不是这样我也不能偷溜出来，我都好久没在外面玩耍了，每天一睁眼就是做不完的绣品。” “你看我手指，上面全是针眼。”说着把手举到两人面前，上面可谓新伤添旧伤。 晏汐看的心头一跳，好在家里没逼着自己学，不然这手比起晏薇也好不到哪去。 “你们三在院子外干嘛呢，到家也不进来。” 晏母看到雪王进屋，等了半天也不见晏汐身影，这才出来看看。 “走吧，进屋聊去，这外面太冷了。” 晏汐带着两人回了堂屋，看见大伯一家也在。 正在说着今天摆摊的情况。 晏汐给几人打了招呼，看到昨天买的牛肉已经被切好了，正摆在屋子里。 “小妹，这肉按你的说法切好了，接下来你看要怎么做，我们也不知道你要什么样的。” 晏林抬头跟晏汐说话。 两百多斤肉四人切了一早上，家里刀具不够，只能两人一组轮流干活。 “还不错，切的大小正合适。”晏汐上手拿了几条，大小均匀，做成牛肉干刚刚好。 晏汐让徐婉和晏薇先坐，自己则是和两个嫂子一起把牛肉干腌制上。 调料都是晏汐准备好的，搅拌均匀放置两刻钟就好，腌制时间长更入味。 晏汐把晏母叫上，回了房间拿出不少橘子和梨，摆在篮子里带出来。 晏父还有些懵，自己房间什么时候有的水果，自己进进出出怎么没看见？ “来来来吃点水果，把橘子放在火上烤烤更甜。”晏母把篮子放下热情招呼道。 晏汐看着牛肉腌制得差不多了，让几个哥哥帮忙抬进厨房。 几个女人都一起帮忙，徐婉和晏薇也没闲着，帮着添柴烧火。 晏汐打算做几种风味，孜然牛肉，麻辣牛肉干和五香牛肉干。 第一步都是上锅蒸，几百斤牛肉蒸了十多次才算完。 制作牛肉干 晏汐让几人把不同的口味放在锅里炒制，炒干水分再盛出来，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 晏汐还特意留了些做风干牛肉，一根根用竹子串起来，悬挂在屋檐下。 注意不要被阳光直射，晾个半月到一月即可。 如果是夏天，三五天就能收起来，时间太长牛肉干容易发硬。 做完这些已经傍晚。 晏薇和徐婉赶着回家，任凭晏汐怎么劝说也不打算留下吃饭。 没办法，晏汐给两人装了些水果，一人分了几块炒好的肉干，才送两人出了院子。 大伯家则是留在家里吃饭，晏汐除了牛肉干还炖了排骨。 只吃肉会腻，还做了一盆蔬菜汤。 一顿饭吃的所有人都很满意，汤汁都泡了米饭吃下，盘子都显得干净不少。 饭后晏汐想着昨天买的牛肚，大冬天最适合吃火锅，通知大伯几人明天下午再过来，尝尝新东西。 晏江几人把牛肚和牛百叶清洗后放在厨房，这东西清洗可费劲了，吃起来也是真香。 把人都送走后结束一天的工作，晏汐回了空间继续干农活。 冬天蔬菜的销售比水果更好，储存的蔬菜快要见底，晏汐在地里忙活了很久。 今天天气越发冷了，牛车走在路上还能看见草上结的霜花。 这段时间一直忙也没准备新的棉衣，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的，棉花结块，穿在身上一点也不暖和。 几人到了位置先把火点上，晏汐围着炉子烤了很久四肢才没那么僵硬，呼出的空气都是大片白雾。 好在吃早饭的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忙碌起来倒显得没那么冷。 等书院上学后晏汐架着牛车去了锦绣庄，这个时间刚好开门。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这个时辰还没多少人赶集呢！” 云娘看见晏汐进门，抱着暖手炉走了过来。 “我在镇上摆了个小吃摊，每天来的都早。 这不天气太冷了，想来买点棉花赶制两身冬衣，天天这么熬着我都要老寒腿了。”晏汐莞尔一笑。 “做生意也不告诉我，是瞧不上姐姐不成。”云娘嗔了一眼。 “你倒是来的巧了，我这刚到一批棉花，还在库房，咱俩都这么熟了我带你进去挑。” 两人去了库房，里面堆积了大量棉花，除了新棉边上还有些旧棉花。 表面微微有些泛黄，看样子是回收二次加工售卖。 “那些是旧棉花，保暖效果没新棉好。”云娘以为晏汐要买那种，开口解释。 “我知道，这旧棉花怎么卖的，要是价格合适我也买点。” 晏汐想着村里肯定不少人需要，新棉太贵，旧棉数量少又买不到。 一家人就靠着那点棉花，结块也舍不得换，缝缝补补又三年。 “你要的话算你六十文一斤，平时可是低于七十不卖的，你问问别人就知道了。” 云娘给了个成本价，除了成本就赚个手工费。 “行，那你给我装个一百斤吧！” “那个新棉花多少，也来个一百斤。”晏汐决定一次多买点，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呢。 “新棉花就给九十文吧，我给你挑好点的。”云娘笑道。 “行，都给我装起来吧。” 晏汐说完云娘就叫了两个活计进来，装了四个大麻袋，放进板车就占了一半位置。 装好后晏汐数了十五两银子给云娘，心痛得直抽抽。 花钱一时爽，挣钱累断肠。荷包又见底了。 告别了云娘晏汐架着牛车去了巷子里，卖了一圈才去了王员外家。 提前拿了两百斤蔬菜和一百斤水果下来，这才上前敲门。 管理厨房的王嬷嬷看见质量一如既往的好，表示很满意，让明天再送这些数量，种类不要求。 收下递过来的二两银子，晏汐出了巷子。 买棉花的钱回了一半，晏汐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回了摊位。 到时正赶上一些长工和伙夫休息，摊子前围满了人。 坐不下的还去了别的摊位，连带着旁边几家生意都好了不少，看着晏家人更是笑的开心。 今天徐香芹和周盼娣明显熟练不少，一个做饼一个打包收钱，麻利极了。 晏汐今天不想吃酸辣粉，去了隔壁打算吃碗米粉。 老板用量实在，不得已带了半碗回去，晏母在大伯母那拿了两个饼配上刚刚好。 晏汐今天带的粉多了点，午时还没卖完。 倒是老宅刚刚好，在炒货大姐到之前收摊，正好把空位让出来。 “哎哟今天怎么不是那老大娘啊，她不做烧饼啦！” 人刚到就跟晏汐打招呼，在她看来两人已经很熟悉，有了买肉酱的交情。 “她换地方了，去了后面的角落，现在这位置是我大伯母租的。”晏汐不想说人坏话，轻描淡写带过。 “好吧好吧。” 炒货大姐也没细问，麻利的把自己摊子摆上就开始招揽顾客。 “对了小妹，你那个肉酱什么时候再卖啊？“ ”我上次带回去一家人都说好吃，就是量太少一人几口就没了。” “这段时间老太太吃东西没味，就惦记这一口。” “再过几天吧，村里菌子快成熟了，到时候肯定第一个卖你。”晏汐浅笑着。 “行，那我就等着了。”大姐也笑眯眯道。 “老板，来两碗酸辣粉，今天总算是赶上了。”来人一身风尘仆仆，像是走了很远的样子。 “好嘞！” 晏汐回应一声回了锅边，看着剩下的粉没多少了，干脆全煮了。 让周芬和冯月分了，她俩刚才没吃多少东西。 送走客人几人把东西收拾好，掀开帘子把东西放上去。 晏汐突然想起里面四袋棉花，占了不少位置，把东西放上人就坐不下了。 最后几人商量一番决定晏汐带着东西回去，几人去镇子外赶牛车。 今天有集市，附近村子来的牛车不少，总会有位置。 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晏汐一路出了镇子，雪王也趴在帘子后，在盆里吃着晏汐准备的牛肉。 路上还遇到不少人想搭车，晏汐都用装满东西拒绝了。 架着牛车都快了不少，进了村子才松了口气。 手慢无? “扣扣扣。” “谁啊！” 晏汐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看了眼窗外，天空没有一丝亮色。 “小妹是我，开一下门。” 门外传来冯月的声音，听着有些疲倦。 “来了。” 晏汐起身点上油灯，裹着棉衣打开了房门，看到冯月站在门口，连忙把人拉进屋。 冯月进了屋子把棉衣拿了出来，放在晏汐枕边。 “这是我给你做的棉衣，你试试看，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改改。” 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晏汐看着枕边的棉服，再看看冯月眼底的青黑。 加上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想来是点着油灯一直做到了现在。 心里泛起一阵酸胀，摸着棉衣的手不由得轻颤。 晏汐把棉衣穿在身上试了下，大小合适，袖口还绣了几朵小花，衬得整个人都明艳几分。 冯月帮着整理了一番，越看越满意，做衣服的时候就觉得小妹穿上好看。 就是布料不算好，看着有些配不上小妹。 试完衣服晏汐装作从从陶壶里倒水，实则是灵泉水，接了一杯递给冯月。 冯月确实有些口渴，接过喝了两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熬夜的疲惫去了大半，整个人都清明了不少。 收下衣物晏汐送冯月出门，看着屋里一阵火光摇曳又重新归于平静。 打了个哈欠接着回去补眠，等鸡鸣起床也不迟。 心里想着事晏汐早早就起床了。 穿上新棉衣暖和得不行，就算现在出去跑两圈也感受不到寒冷。 晏母出门看到晏汐穿着新衣服在做饭，上前打量了几遍，眼里带着些许自豪。 “我闺女就是好看，这新衣服衬你。” “这是你大嫂的手艺吧，看样子是熬了一宿做的，我给她蒸个鸡蛋羹补补。” 说着转身去了旁边，从篮子里取了两个鸡蛋。 现在晏母做饭一点不抠搜，家里伙食直线上升，鸡蛋也不留着换铜板，全部进了一家人嘴里。 天冷鸡不下蛋，还在村里换了不少。 现在不仅几个小的个子窜的飞快，就连晏父晏母身体都好了不少。 晏奶奶在家里住了两天，喝了不少灵泉水，晚上睡眠质量也好了不少。 听说在老宅的时候经常半夜起床，睡不了多久就要起来活动活动。 冯月和周芬起床时气色算不上好，吃完饭后把两人都赶回去补觉。 今天打算带着晏父和晏江一起去镇上，天冷了把一家人衣服做出来，也是个大工程。 晏林和晏山则在后院整理菜地。 搭了棚子种了不少蔬菜，爬藤的也不少，照顾的非常细致。 这段时间蔬菜消耗非常大，就靠那几分地是远远不够的。 晏汐每天都要从空间偷渡大半出来。 谎称是跟别人换的，有晏母打掩护倒也没人追究，这事就算过去了。 老宅今天去的是刘香草两口子。 晏汐去的时候两人已经背着东西出门了，看得出来对卖饼很期待。 几人也没耽搁，晏汐到的时候时间正好。 看见摊子支起来就围了上来。 昨天剩的猪肉丸还有十来个，晏汐也带了过来，想看看市场怎么样。 如果喜欢的人多之后开店也可以加进菜单。 现在摊子太小了，摆不了太多东西，空有一些点子无从施展。 猪肉丸两文钱一个，周围的住户大多不舍得花这钱。 两口就没了，瘦肉也就十四文一斤，可以做二十来个丸子，一家人都可以吃到。 牛肉丸销量不好也在晏汐意料之中。 来这摆摊也是看中书院的人流量，其他人只占小头。 果然，书院刚下课就来了很多学子，看见上了新品都喜出望外。 老顾客刘文更是价格都不问就拿了两个，每天都在这吃酸辣粉，对老板的手艺表示很满意。 他的两个好兄弟看见对方直接就拿了两个，也跟着上手，就这一会功夫就去了六个。 后面跟来的看着数量越发稀少，有些着急。 纷纷喊话晏汐下次多做点，就这么几个够谁分的。 晏汐也是笑着答应，什么时候上就不知道了，就现在这么些东西都要忙活很久。 刘文三人拿着号码牌端走自己的一份，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肉丸。 就这一口就征服了在座三人。 肉质紧实有嚼劲，咬开的瞬间肉汁四溢，鲜美的香味让人流连忘返。 几人回味完想在尝一口，突然发现两个丸子都没了，有些遗憾吃的太快了。 这边三人好歹一人吃了两个，很多人没抢着。 有交好的同窗买到后几人分食，均尝个肉味。 后面陆续来了些收到消息的学子，晏汐只能不厌其烦解释卖完了。 这一直说话也挺累啊！ 突然摊子后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晏汐就听见一阵打招呼的声音。 晏汐还有些好奇是谁这么大面子，人就到了跟前。 围在周围的学子把几个留着山羊胡的男子引到摊子前。 晏汐看着几人衣服比一般人好些，也不像周围的居民。 在看这些学子的态度，估计是书院的夫子。 果然，下一秒就有人打招呼：“陆山长好，王夫子好，张夫子好。” 几人点点头，摸着胡子回应学子的热情。 “看你们最近如此推崇这个摊位，老夫今天也和两位夫子尝尝。” “不用拘谨，跟之前一样就好，影响老板的生意到是我等的罪过。” 陆山长一派随和，剩下两位夫子也点头称是。 等三人选完食材立刻就有学子让出三个位置，自己则是端着碗站在一旁。 晏汐吩咐晏江把三人的粉送过去，这几人可是活招牌，要是味道满意了还愁之后的生意? 要知道晏汐在这卖了这么久粉，可是第一次见几人。 想来平时不是在家吃就是酒楼，这路边摊能有夫子的光顾，这些学子一定出了不少力。 哪怕只是传扬开来晏汐还是领这份情，看来肉丸子还是要提前准备啊！ 晏汐想偷懒的萌芽就此枯萎。 陆山上坐在凳子上，看着周围满脸期待的学子，颇有些不自在。 自己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美食，听到书院学子如此推崇的酸辣粉竟是路边摊，一度很是纠结。 自讨苦吃 今天发现王夫子和张夫子居然没有带早食，一问才知道也是想尝尝这酸辣粉为何物。 三人当即一拍即合，朝着巷子走去。 酸辣粉已经上桌，三人对望一眼，没说话。 陆山长举起筷子就夹了块豆腐丸子。 在丸子在嘴里爆汁的时候，瞬间就俘获了味蕾。 再看另外两人，也没比自己好到哪去，举止虽然得体，动作却显得急切了些。 一碗粉下肚三人有些意犹未尽，再来一碗时间来不及。 有些犹豫时有学子推荐旁边的土豆饼，也很好吃。 陆山长被学生看透，有些窘迫。 倒是张夫子和王夫子，谢过学生后大方的走了过去，还顺便给陆山长也带了两。 书院的钟声被敲响，一瞬间巷子空了大半。 边上不少摊主围了上来，满脸的羡慕。 嘴里还有意无意打探着秘方，这汤看着平平无奇，味道怎会如此美味。 晏母跟着说笑几句，有不合适的地方就扯开话题。 这时就有一直羡慕晏家生意的人看不惯了。 “就问问怎么调的汤底，有什么不能说的，真是小气，大家都在一起摆摊这么久了，还能抢生意不成。” “就是啊晏婶子，我卖的驴打滚，抢不了生意，我就学学回家做给我小孙子吃。” 周围不断有人起哄，要是能得到配方最好，得不到也能给对方添堵。 有人幸灾乐祸就有人看不惯这些人，卖面条的大姐和王老汉最先站出来说话。 就连第一天照顾生意的老伯也走了过来，言语都是对这些人的看不起。 “就知道眼红别人，有本事你也跟着做，人家天天在这摆摊想必你们也学会了吧！” 几人轮流把人骂了一通，一时场面寂静无声。 一番话说的众人面红耳赤，有那看热闹的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晏汐看人群终于安静下来，把帮忙说话的几人带到一旁，自己站了出来。 “大叔，你要不把你卷饼的手艺告诉我们啊，都是一起摆摊的，别那么小气嘛！” “大娘，你的驴打滚我也想学，家里有几个侄子侄女，他们也爱吃，你放心，我肯定不教别人的。” “你这妮子，大娘就是说说，说说，你不教就算了。” 说完转身走出了人群。 倒是卖卷饼的大叔，还在嘴硬。“我这卷饼可是祖上的手艺，哪能想学就学，真会占人便宜。” 晏汐就看着对方笑，也不接话，周围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哪有这样的，明摆着看人小姑娘年纪小，想骗方子呢！” “就是就是，下次放配料躲着点，什么时候被偷去都不知道。” 大抵是觉得丢了脸面，有些气不过的男人，举着拳头就朝着晏汐冲了过来。 “臭婊子，看我不打死你……” “嗷……” 只听见”噗通”一声，刚刚还在叫嚣的男人被晏江踹到地上，正举着拳头一下下往对方脸上砸。 “敢骂我妹，找死是不，还想打人，起来啊！” 晏江手上不停嘴里还不停挑衅对方。 晏父晏母两人也在一旁怒目而视，要不是怕影响晏江发挥，高低得上去一人踹两脚。 “官差来了！官差来了！” 人群一阵骚动，有人见情况不对跑到亭子里找人。 “住手，再动手全部关大牢去。” 来人是跑腿小吏和一个不认识的官差。 跑腿小吏一看又是晏汐兄妹俩，不由有些无语。 这才几天就处理两次打架事件，果然礼不是白收的啊！ 晏汐也看出了小吏的无奈，自己也很无辜啊，每次都是别人找事。 一群人跟着两人去了亭子里。 “说说吧，怎么回事！”陌生小吏盯着几人问话。 晏江现在冷静下来，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说完，听得两人连连皱眉。 这做生意好坏本来就全凭手艺，自己技艺不行就眼红别人，完全是人品不行。 亭长最厌恶这种行为，不然就不会每天都派人巡逻，这男子的行为在两人看来很是恶劣。 当即决定把人赶出巷子，不能继续在此做生意。 男子得知这结果腿都软了，当时怎么就昏了头。 大庭广众下被人围观，想解释都无从下口。 心里不由怨恨晏汐，要是她不激怒自己，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事情解决了跑腿小吏跟着出来，把刚才的事给所有人说了一遍一遍。 重点强调恶意竞争、寻衅滋事的后果，顿时所有人都绷紧神经。 晏汐等人回到摊位后，那男子才垂头丧气的出了亭子。 来到自己摊位前把东西收好，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出了巷子。 在小吏要转身回去时，晏汐打包了一些水果出来，一次次麻烦人家，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小吏本是不要的，奈何晏汐说只是感谢两人主持公道的谢礼。 话里话外都是对两人工作的肯定，小吏听得热血沸腾。 反应过来时已经拎着篮子到了亭子。 “你带了什么？”陌生小吏道。 “水果……”小吏有些不好意思。 “哦，你继续巡逻吧，我回去给大哥说说这事。”说着起身走出亭子，朝着亭长府走去。 这边晏汐几人没管各处投来的目光，给帮忙说话的人一人送了两斤梨。 晏母如今也帮着煮粉，只是速度慢一点。 晏汐给晏母说了要去送水果，等晏母接过煮粉的活计才出了巷子。 最近雪王饭量越来越大，一天要吃二三斤肉，加上各种水果。 体型长得飞快，现在已经有半米多长，站着比晏汐小腿高出一截。 长大许多的雪王对外界越发好奇，现在都不爱进空间。 每天跟着来镇上时都要把头探出四处打量，遇到行人才缩回脑袋。 晏汐一路驾着牛车到了王府。 今天正门大开，里面丫鬟小厮来回忙碌。 有人看到晏汐，连忙叫了王嬷嬷过来。 “菜和水果都在这里，王嬷嬷你清点一番。” 晏汐提前把东西搬下牛车，这套流程已经很是熟悉。 “姑娘办事我放心，要是这次宴席办好了，下次有需要的我还找你。” 王妈妈随意瞥一眼，小厮称重数量没差就把银钱给了晏汐。 菌子成熟 出了王府晏汐还有些不想回去，把周围的老顾客们送完水果后放了些在篮子里。 掀开草帘，打算沿街叫卖一番。 自己之后买房开店，需要不少银子，趁现在多攒些银两，到时不至于捉襟见肘。 要说镇上有钱人还真不少，就走了两条街的路程晏汐就卖了两百多斤水果，蔬菜也卖了不少。 许多人看见水果又大又新鲜，再一看价格没比别的高太多，咬咬牙买了不少。 家里人口多，一人分点也没多少。 一直到午时，晏汐卖完车上最后一批打算回去了，高峰期晏母一人忙不过来。 揣着刚刚零售的十来两银子，晏汐心情好的不行，都赶上在永福巷的总数了。 一人一虎回了巷子，时间正好，晏汐净手后上前帮忙。 许是年关将至，出来做工的人不少。 近两日来巷子的脚夫劳力明显更多。 晏汐的酸辣粉量大味美还不贵，是很多人的第一选择。 在众人的宣传下，现在是彻底火了起来，就是其他小摊生意都好了不少。 一时不少摊主对晏家的观感更是复杂。 送走最后一人两家才收拾东西去准备食材。 晏汐到了肉摊买了二十斤瘦肉和棒骨。 除了做肉丸的其他全是雪王的口粮。 回到车上几人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各自把东西放好驾车出发。 时间一晃过了几日，村里第一批蘑菇已经成熟，村长特意到晏家询问什么时候收购。 晏汐这段时间生意不错，一直没想起来询问蘑菇的事，村长要是不说又得耽误一段时间。 ”现在就可以，家里一直有人在家，价格就按之前说的来，前两年教人的那几家加一文。” 晏汐沉思了半晌，现在做粉已经很熟练了，菌子酱只要提前做好带到镇上就行，不算费事。 “行，我这就回去通知他们。” 得了准话村长也没耽搁，早早就往家赶。 屋里已经坐了几个姓的族长，都一脸期待的望着晏福生。 “成了，你们都回去说一声，记得弄麻利点，别想着都是乡亲糊弄人家，要是不收那么多菌子非得浪费不可。” 晏福生也没拐弯抹角，直接把消息说了出来，还不忘敲打众人一番。 几个族长得了准信都喜笑颜开，告别村长让家里小辈去走动。 这边晏家。 “闺女，这菌子你打算怎么收，价钱定好没有。” 晏母有些担心闺女不知道这些，要是收贵了自家就得吃亏。 “娘你放心吧，我既然想做这生意肯定是算过账的。刚采摘的两文一斤，晒干的六文，不分品种。” 自己培育的菌子不值钱，村里自己去卖也就这价格。 要是哪天卖的人多更是便宜，不砸手里就算不错。 当天就有不少人拿着菌子来卖。 晏汐仔细看了下，个头都不错，底部的泥和杂质明显清理过。 晏汐很满意，当即就收下了，按两文一斤数了三十个铜板给对方，第一笔交易完成了。 后面陆续来了些人，把自家晒的干蘑菇也带上。 家家现在都不缺蘑菇，还不如卖了换点肉回来，打打牙祭。 一下午晏汐收了二百多斤鲜蘑菇，五十多斤干蘑菇。 周芬几人在晏汐的指导下把蘑菇洗净切成小丁。 之前做的菌子肉酱是自家吃，肉和菌子的比例一半一半。 现在是做生意肯定不能这样，成本高价格也高，愿意买的人少了很多。 第一次试卖晏汐不准备做太多种类。 干香菇和鲜肉按五比一来搭配，其余蘑菇做成单独蘑菇酱，客人按需求购买。 冯月把家里腌咸菜的罐子清洗出来两个，晾干备用。 趁着干香菇还在泡发，晏汐把准备先炒香菇酱。 周芬上次跟着一起做了肉酱，在晏汐准备好调料后一起帮忙。 厨房两个铁锅一起熬制，没多久香味就顺着窗外飘向远方。 周围的邻居一个个馋的口水直流，心想晏家又咋做好吃的了。 闻够了才慢慢散去，准备做饭，吃不到那么香的东西，多扔两把香菇煮汤一样鲜美。 一锅蘑菇酱熬了两刻钟，晏汐尝了一口，味道不错，撤了柴火晾凉，和周芬两人把酱装进坛子里。 两锅香菇酱装了一坛，有五十斤左右。 做完这些晏汐看了下干香菇的泡发情况，确认可以后捞出挤干水分。 跟之前步骤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先把肉煸干水分，这样吃着更香。 等把肉酱也炒好后天色将黑，两口锅一直重复使用，没有地方做饭。 幸好晏母早已料到，早早就把面揉上，今晚做面条吃。 搭配刚出锅的肉酱，就是几个小辈也吃了满满一碗。 今天围着厨房转了一天，晏汐感觉自己身上油烟味很重。 等所有人进屋后才烧了热水带到空间，美美洗了个澡。 出来时雪王已经躺在床上，看到晏汐先是出来只是撇了一眼，继续睡觉。 按理说三个多月的老虎也该独自居住了，之前晏父几人砍木头回来在院子里给雪王搭了个小屋。 奈何雪王就是不住，只要晏汐把它撵出房门就一直嗷呜嗷呜叫，还时不时挠几下门。 房子本就不隔音，这下搞得全家都睡不好，次数多了后晏汐也放弃了。 一起睡就一起睡吧，以前自己也经常抱着猫睡觉，就当现在养的大号猫咪，也没什么区别。 抱着毛茸茸的大‘抱枕’，晏汐满足的睡去。 今天晏父晏母和周芬在家继续收菌子，顺便把香菇酱炒出来，还有一个空闲酱缸。 晏江几人吃过早饭把东西抬上车，等晏汐准备好就出发。 家里种的菜已经摘完了，刚种的还是小苗。 晏汐已经从空间偷渡好几天了，也不拘泥季节，只要天启朝有的都拿了些，没人过问。 去老宅接上人后，七人一虎朝着镇子出发。 老宅现在除了土豆饼也卖油条，还是晏汐看产品太单一后另外教的。 这次晏福满和徐香芹怎么也不同意白拿，给了晏汐五两银子，算是买下方子。 到了地方晏汐几人刚把两个大坛子摆上就有人围上来，看样子又有新货了。 暴动 “小老板，今天是带了什么新东西，需要这么大的坛子。” 来人是跑腿小吏，这段时间晏汐和晏江跟几个巡查小吏都混熟了。 除了晏汐有时送点水果，几人的早饭基本都在摊子上解决。 看到那身衣服，再有眼红的也不敢轻举妄动，给晏汐省了不少麻烦了。 ”这是我之前说的新货，有纯蘑菇的和加肉的，各位要不要尝尝？” 晏汐说着就把上面的密封盖子打开，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虽然没有热的时候那么霸道，这味道也把几人馋的眼都直了。 晏汐用两个碗装了一些，招呼各位尝尝味道，喜欢再谈别的。 小吏最不客气，接过筷子就夹了一块肉酱，香菇的嫩滑配上肉末的香味，一口下去打开了味蕾。 迫不及待又吃了香菇酱，这个也不错，里面放了不少辣椒，比起肉酱的焦香多了丝辛辣，要是配上面条饼子滋味更上一层楼。 一碗香菇酱也就一人两口的量，尝个味就没了。 晏汐等几人吃完的反馈，这些人也没辜负晏汐的期待，七嘴八舌说起来。 第一件事就是询问价格，晏汐也没卖关子，直接报价。 “香菇肉酱五十文一斤，香菇酱四十文。” 晏汐也不怕大家嫌贵，品质在这，刚刚大家尝了味道，看样子也很是喜欢。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有人叫上价了。 小吏一开口就是四斤，一样买了两斤。 打算带回去兄弟几人加餐，有时候巡逻结束吃点馍馍当个配菜。 晏汐没有这么大容器装，好在小吏自己有饭碗，回去喊着同行的人一人带了一碗。 正好没吃早饭，两人顺带在摊位吃了碗酸辣粉。 晏汐收到小吏递来的一百九十六文。 嘱咐对方要在半月内吃完，时间长了恐会变味。 转身嘱咐晏江架着牛车去买二十个一斤装的罐子回来，顺手递了二百文过去。 晏江接过铜板转身去了牛车处，半天也没动静。 晏汐以为是出了什么状况，让几人稍等片刻，朝着牛车走去。 人还没到就听见一阵拉扯的声音，还有晏江的讨好声。 “雪王大哥，雪王大爷，松松口，你不能下去，要是被发现了小心被人抓去吃虎肉。” 还隐约听见一阵呼噜声，像是雪王发怒前兆。 晏汐生怕出事，赶忙掀开帘子。 就见一人一虎在僵持着，雪王保持着往外冲的动作，嘴上还咬着晏江的衣袖。 晏江则正好压在雪王身上，把它死死压住，就怕窜出去引起骚动。 看到晏汐进来，一人一虎明显怔了一下，但都不打算放开彼此。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去买罐子，怎么和雪王打起来了。”晏汐有些无语。 ”你问雪王，我刚要架着牛车走，它探出脑袋看见不是你就想下去。“ ”这我哪能同意，讲不通只能把它压住了，这不，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晏江也很无奈，这突然窜只老虎下去，还不把人吓个好歹啊！ “你把它松开，我来和它讲。”晏汐分开两人后把晏江赶出牛车。 在一人一虎的对峙中还是晏汐败下阵来。 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还是只倔驴，都给它说了只是跟着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了。 死活不听，烦了还趴在地上，用爪子捂住脑袋，屁股对着晏汐。 迫于无奈晏汐在雪王百般不情愿下给它带上了嘴套，确认没问题后才让它下了车。 虽说天启朝民风开放，听闻坊间有人养毒物养黑熊猞猁等。 但也没人亲眼见过，毕竟一般人对猛兽本能的心存畏惧。 晏汐下车后让晏江抓紧把罐子买回来，等着的客人越来越多了。 晏江看着雪王如此大胆的下了牛车，一时心绪复杂，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现在还是罐子重要。 转身上了牛车。 随着一声“驾”，车轮缓缓滚动，牛车驶出晏汐视线，出了巷子直奔北市。 “小老板，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咦？后面跟了个什么，小狗啊，还挺可……老……老虎啊……” 随着一人一虎的接近，打招呼的小吏看清后面的动物后，愣住了。 说话都结巴起来，身上还冒了层虚汗。 “老虎，哪里有老虎?” 一时间周围的人随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东西，打算等老虎出来后狠狠砸上去。 这场景晏汐也料到了，看着雪王的样子很是头疼。 自己养的宠物自己承担后果，在众人越发焦躁中赶紧站了出来。 “各位乡亲别着急，这老虎是我养的，很听话不伤人的！” 说话间连忙招呼雪王到自己跟前。 周围人四处查看一番没发现老虎在哪。 直到看到晏汐腿边一个只有凳子高的动物，不仔细看还真跟条狗一样。 “这就是老虎啊，也太小了吧，我听说老虎身长八尺，目光如炬，凶猛无比，这这……” 站在最前面的人看到雪王瞬间失声，这跟自己想象中的老虎不一样啊！ 这样的人毕竟少数，大多数人对于老虎还是本能的畏惧。 就连平时跟晏家处的不错的几个摊主也离一人一虎远了些。 顿时晏汐周围空出一大片，只有老宅的人还和几人站在一起，和周围人泾渭分明。 有那害怕的人叫喊着周围人一起上，把老虎打死。 这主意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有那不理智的已经把手里的凳子木盆一类朝着几人砸过来。 有人带头顿时很多人加入了打砸，一时场面混乱了起来。 晏汐为了保护雪王不受伤害挨了好几下，随着一阵刺痛传来，晏汐眼前泛起一阵血雾…… 几个哥哥嫂子看晏汐受伤，顿时爆发了。 “别打了，我小妹受伤了，你们是要杀人吗？” 晏林和晏山眼睛通红的冲上去抢那些人手里的东西。 冯月抱着晏汐，看着额头的伤口，拼命用帕子去擦拭，血还是不停流下来。 周盼娣两口子看情况不对，疯狂推开人群到巷子口拦牛车。 周围人刚开始还和两兄弟扭打在一起，直到看见躺在地上的晏汐，伤口还在不停流血，顿时慌了神。 晏汐受伤 他们只是普通人，想打老虎谁知道会伤了人，这要是出了人命全家老小都得遭殃。 有那害怕的赶紧把东西扔在地上，其余人看情况不对也不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场面一时安静到落针可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晏汐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脑袋传来一阵钝痛，周围人的声音忽远忽近，突然静止下来。 “让一让牛车来了，快把人抬到医馆去。“ 有那看情况不对的人，赶忙把周围人分开，让牛车进来。 几人合力把晏汐抬到牛车上，雪王也跟着上去，甚至还转头看了周围人一眼。 这一眼让人如坠冰窖，那是什么眼神啊，冰冷嗜血，仿佛要把刚才参与打人的全部都咬死。 “这老虎看来是记仇了，不行，我们得赶紧上报县衙。” “这等祸害就不该留在世上，这一家人养老虎，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晏林在最后，抱着钱匣子过来，正好听见这一番话。 泛红的眼睛狠狠扫视了这几人。 “我小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也不再看几人，上了牛车直奔回春堂。 “这家人可真霸道，做了错事还威胁上我们了，可把他能的。” “行了别说了，还不知道之后会如何呢，你看这事整的，唉！” 一时间人群散去，仿佛刚才无事发生。 最开始说有老虎的小吏看着一家人匆忙离去的身影，有些茫然，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 还是另一个小吏沉稳一些，看着两家人没收拾的摊子，主动帮忙看顾几分。 这事跟自己也有些关系，混乱的时候没帮上忙，现在只希望小老板没出大问题。 这边晏林几人不断催促赶牛车的小哥快点，可算是在一炷香后到了回春堂。 晏林付了车费后抱着晏汐冲进大堂，药堂小哥看见晏汐头上的伤口，连忙安排进了里间，通知坐堂大夫进来。 老大夫进来看见晏汐额头的血迹，连忙叫药童下去端水进来。 一番清洗后露出了伤口，口子有点长，好在没伤到骨头。 用盐水消毒后上了金疮药，仔细把头部包了起来。 做完这些冯月扶着晏汐躺下，周盼娣在一旁陪着，其他人则出了房间去拿药。 雪王今天显得格外安静，寸步不离的守着晏汐，害怕打扰到晏汐，安静的趴在床边。 冯月担心晏汐留疤，毕竟是没出嫁的姑娘，面容有损终归是不好的。 询问老大夫一番后，给开了一瓶祛疤膏，花了二两银子。 晏林毫不犹豫就掏了一块碎银出来，加上包扎和草药的钱，一共花了三两四钱。 老大夫看这家人对个女娃如此重视，不由得观感更好，对于之后的护理更是交代细致。 回去后最好卧床休息几天，伤到头部可不是开玩笑。 有条件的话多吃点肉和红枣莲子一类补补。 冯月几人听的一脸认真，记不住的还让小哥给写下来，打算照着买。 屋里晏汐睡着了，冯月在这守着，其他人还得继续回去看着摊子，中午吃饭时再来换人。 这边晏江买完罐子回来后一个人都没看见，倒是小吏看到晏江回来赶紧把刚才的事说了。 晏江一听有些着急，早该听自己话的，也不知道小妹怎么样了。 好在晏江急归急，理智还在，谢过小吏后看着自己摊子。 听说几人去了有段时间了，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人回来。 晏林几人回来后就见晏江正在摊子前忙碌。 零星几个食客坐在桌边，比起别的摊位来说冷清得不行。 “你们回来了，小妹怎么样了，大嫂怎么也没回来，是不是很严重？” 晏江看见几人就是一通追问，说着声音还有些哽咽。 晏林看他这样，一阵无语。 两兄妹年纪相差不大，在几兄妹中感情最好，这个样子也情有可原。 怕他着急，连忙把事情说了一遍，主要是失血过多，多养养就好了。 头上的伤痕也买了祛疤膏，肯定没问题的。 晏家村，晏母正在收菌子，突然感到一阵心悸，接着就是无尽的心慌。 一时捂着胸口蹲了下去。 周芬看见婆婆突然脸色苍白，连忙把人扶进屋子，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徒留外面一众人一脸茫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娘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周芬有些焦急，这牛车也没在家，这可咋整？ 晏母喝了几口水，总算缓过劲来，看着周芬眼里的担忧，安慰道： “就是突然一阵心悸，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不对，不会是你小妹出什么事了吧！” 突然间晏母想到了什么，顿时焦急起来。 让周芬把在后院收拾菜园的晏父叫进来，让他跑一趟族长家，用牛车把几人带到镇上。 周芬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是按晏母说的话去做。 等晏父出了门周芬才来到门外，给等着的村民说了今天有事，先不收菌子了。 要是信得过也可以把东西留在这，晚上再来领铜板。 晏母现在心绪不宁，根本没有时间在做这些，周芬一人也忙不过来。 周围人也知道轻重，看刚刚晏母的样子料到出了什么事，这时候也不是八卦的时候。 纷纷说了些好话把东西放下出了晏家。 等几人火急火燎赶到镇上时，晏汐还没醒冯月和雪王安静陪坐在一旁。 晏母到时正值书院休息，摊位前围满了人。 看了一圈没找到晏汐和冯月，有些担心，拉住在一旁洗菜盆的晏林询问情况。 了解清楚后直奔回春堂去，看到晏汐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瞬间就红了眼眶。 要不是担心打扰到女儿休息，晏母真想放声痛哭。 这才做生意多久，这糟心事一件接一件，现在可好，已经伤到身体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就在家种地呢，好歹闺女还好好的。 冯月和周芬怕晏母伤心过度，之前身体本就不算好，要是因为小妹的事又病了可怎么办？ 关键时刻还是晏父站了出来，知道晏汐伤的不算重松了口气。 让晏母打起精神来，之后闺女还要她照顾呢，可不能自己先倒下了。 县衙来人 这边来吃早食的学子们在周围人的八卦中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有那富有正义感的开始抨击那些使用暴力的人。 就算养了老虎又怎样，听说还是只幼崽，带着嘴套很是温驯。 就是被一群人围攻也没有上来撕咬，已经很听话了。 就连那些村子里的野狗也会有伤人的时候，怎么不见有人追着收拾？ 不过是看人家晏家人好说话，想着法不责众，官府也不可能同时关押这么多人。 这不伤了人一个个开始装作缩头乌龟，任凭一群人嘲讽也没人站出来。 就连陆山上几人听闻此事也是连连骂道：“真是一群愚民，被人挑拨几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有些人冷静后想到自己做的事有些脸热。 特别是最开始扔东西的人，因为自己带头才导致晏汐受伤。 心头过意不去还专门去买了一包点心和红糖。算是赔礼。 当时就是脑子一热，也没想到会造成如此局面。 晏江看到这人过来有些气愤，还是晏林把人拉住。 事情已经发生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局面稳住，不然小妹的伤就白受了。 晏林多少能猜到晏汐不反抗的原因，刚开始是没想到。 后面则是想着反正雪王都出来了，如果能彻底让人接受，被骂几句也正常。 受伤这事纯属意外，这些人情绪太激动根本不管几人如何解释。 有人带头道歉后陆续也出来了几人，知道晏家都是些和善人，今天的事是自己过分了。 晏林把东西一一收下，接受了这些人的道歉。 众人看着晏家如此好说话，顿时更羞愧了，暗暗发誓以后再有人挑事一定不能跟着掺和。 事情到这算是告一段落，至少没人再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一众人。 知道晏家今天上新品后很多人涌了过来，两个大坛子很快就去了一半多。 时间来到午时，晏江给晏汐带了碗蔬菜粥。 还把雪王的饭盆也带了过来，装了羊奶和一斤生肉。 晏母几人则是回了巷子，先去吃饭，这里不用太多人守着。 晏江把晏汐叫醒，吃饱饭继续睡。 看着眼前一片绿的粥，晏汐眼睛都要抽搐了，对于一个喜欢吃肉的人来说，真的难以下咽啊！ 晏汐用勺子吃了几口后推到一边，糙米口感不好，蔬菜煮的太烂糊，也没什么调料。 晏江本想劝晏汐多吃点，谁知晏汐不知从哪掏出几个青枣，顿时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晏江把剩下的粥喝了。 末了咂咂嘴，味道是不怎么样，下次不买这家了。 今天的生肉是晏江喂，这还是雪王第一次接受别人投喂，想来也是知道自己闯祸了，现在都不敢闹晏汐。 晏汐醒了后有些睡不着，在药童的指引下去了茅房，出来后还不忘找地方偷喝灵泉水。 这古代都没缝合，要是留疤可怎么办，哪个女子喜欢顶着一张丑脸? 喝过灵泉水后晏汐感觉伤口有些发痒，忍着不去挠它，是伤口正在好转。 休息了一会晏汐继续躺下休息，失血过多站一会就显得精神不济。 晏江看晏汐睡下后也没多待，收拾好餐具就回了巷子。 晏母几人这会儿正打算回家，来时走的匆忙，忘了告诉晏奶奶出门的事，估摸现在正着急呢！ 几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都没来的及告诉晏汐一声。 此时县里正有几个小吏匆匆往镇上赶。 有人来县里报官，说是镇上有老虎出没，县令一听顿时焦急万分，立刻安排人跟着回来。 几个小吏还带了笼子和麻绳，就怕降不住它。 就在晏汐迷迷糊糊间，回春堂进来了不少人。 开口就是找早上受伤的女子，让她收拾一番跟着去县衙。 吴掌柜怕出了什么事情，连忙叫了药童进去提醒晏汐。 晏汐此时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药童进来后在她耳边低语一阵。 该来的还是来了，到了这一步晏汐反而松了口气，收拾一番后带着雪王出了里间。 叫住药童给了十个铜板，让他帮忙给晏江等人说一声自己的去处，免得着急。 刚到门外就有小吏打量着晏汐，看着对方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就这样的人也能养老虎？几人不免一脸怀疑。 怀疑归怀疑，案子还是要办的。 几个小吏中领头的人站了出来，询问：“你就是晏汐，养了一只老虎?” “没错，我是养了只老虎。”晏汐不卑不亢的任由对方打量。 “那就没错了，跟我们走一趟吧，县太爷有话要问你。” 看见人确实没错，几人也没耽搁，立即就打算带着晏汐出发。 旁边准备抓老虎的两人看见雪王，都有些无语。 这明显就是只虎崽，还带着嘴套，能不能咬伤人还不确定呢！ 看着身后那个大笼子，装十只这样的老虎都没问题。 “大哥……”两人对比了一下，询问确定要用这么大的笼子吗？ “雪王就跟着我吧，它很听我的话。” 说着怕几人不信，当场让雪王做了几个指令。 几人看着这么通人性的虎崽，眼睛都直了，要是自己也能拥有一只，那该是何等威风？ 不再提笼子的事，几人坐上牛车一路朝着县衙走去。 晏江几人也得到了消息，让老宅的人帮忙把东西带回去，自己则是架着牛车追了出去。 一路上晏汐被颠簸得难受，雪王看见后主动趴下，让晏汐靠在自己身上。 晏汐也没推辞，摸摸雪王的脑袋，打算回去后给它加餐。 几个小吏看到两人互动交换一下眼神，眼里满满都是对雪王的欣赏。 要不是任务在身这样的虎崽没人不爱吧！ 到县衙已经傍晚，几人等晏汐调整一番后跟着进了府衙后院，雪王则乖乖跟在后面。 其中一人去前院通知县令，其余两人在一旁看着一人一虎。 晏汐调整心绪等了一刻钟，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随行人员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献上新作物 看到最前面的男人一席青色官袍配祥云靴，晏汐便知道此人就是松花县的县令周永怀。 听闻此人为官清廉，在松花县做了二十年县令，一直兢兢业业，深受百姓爱戴。 奈何出身寒门，遍寻不到路子，一直得不到升迁。 “草民晏汐，拜见县令大人！” 所有思绪都是一瞬间，在几人走近时晏汐缓缓跪了下去。 “不必多礼，起来回话吧！”周县令沉声道。 “谢大人。”晏汐起身后站在一旁。 这在古代就是麻烦，动不动就下跪，要是有出格举动，那是真掉脑袋的。 周县令看着晏汐头上的伤，还是让人搬了凳子出来，让人坐着回话。 “知道本官今日为何让你过来吗？” 周县令对晏汐有些好奇，本以为敢养老虎的都是男子，再不济也是个虎背熊腰的女人。 谁知见到本人却是出乎意料，一个身姿纤纤容貌昳丽的娇娇女，这反差不可谓不大。 “回大人，草民养的虎崽顽劣，给您添麻烦了。”总算来了，晏汐强打精神应对。 周永怀看自己一句话把人吓得身身板都挺直了几分，眼里全是凝重，不由有些好笑。 “别紧张，你的事刚刚王蒙已经告知本官，这有人报官，本官自然也要问询一二。” 周永怀语气不由放缓些许，若来人是个壮汉，那肯定要严肃审问。 眼前的女子年岁还小，想来不知道老虎的危险，引导一番即可。 “旁边那个就是你的老虎吧，看着是挺可爱的。”顿了顿接着道： “但你可知它是猛兽，是肉食动物，成年可达几百斤，到时候你可还降得住它？” “回大人，民女捡到雪王时它还不到一月，当时已经颇通人性，现在养了已有三月，村子里的人都是见过的，还不曾出过伤人事件。” 怕对方不信，招呼道：“雪王过来，趴下。” 只见它乖乖趴在地上，温驯得不像老虎。 几年前县城附近山上出过老虎，有人进山打猎被老虎咬死。 县衙可是找了不少有功夫的人，花了一个多月才抓住，濒死之时还伤了几人，可见其凶悍。 晏汐喂雪王吃了个青枣，继续把嘴套带上。 周永怀又问了些情况后，还是觉得自己小看了这只虎的聪明程度。 看一人一虎相处和谐，周永怀也有些头疼，按说私人养老虎是不行的，可现在一人一虎看着自己，有些话也说不出口。 “罢了罢了，你且在官府备个案，说明情况，以后但凡它有任何伤人举动，本官绝不姑息！” 晏汐没想到峰回路转，本以为今天是场硬仗，现在反倒轻飘飘过去了。 早知道这样自己也用不着这出苦肉计，早早就来官府报备了。 “谢大人，草民一定看好它，绝不发生这样的事。”晏汐跪在地上，郑重磕了个头。 周永怀让人下去取纸笔来，自己亲自把事情办了。 怕晏汐不识字还念了一遍，准备印油按手印。 谁知晏汐接过看了一遍后，执笔写上自己名字，这才交给旁人。 周永怀不由得对晏汐更欣赏了。 “你还识字？” “家里有侄子上私塾，也略识得几个字。” “不错不错！” 周永怀脸上不由带了些笑意，说话也更随和了些。 晏汐来时放了一包玉米粒在身上，本以为最后要用它来保住雪王的命。 现在事情圆满解决，晏汐也想用它来卖个好。 县令是松花县最大的官，有他当护身符，自家的日子也能更安稳些。 “大人，草民有一事禀报，不知可否让旁人下去？”晏汐开口。 周永怀挥手屏退左右。 “说吧，现在没人了。” “大人，草民之前偶然从一游商手中买下一物，听他说是一种叫玉米的作物，饱腹感虽比不上红薯土豆，但是味道比红薯强多了。” “草民也是尝过味道后才敢贸然带给大人瞧瞧。” 晏汐说完把布袋拿出来，抓了一把玉米粒放在手中。 只见每一颗都饱满均匀，像一颗黄白相间的宝石，煞是好看。 周永怀一听这是可媲美红薯的作物，当即上手抓了一把仔细打量。 “这就是你说的玉米，那你可知如何种植，收成几何？” 看着眼前的作物，周永怀不由得呼吸加快。 自己已到不惑之年，自从到了这松花县后再也没挪动过，起初还有些不甘。 随着年纪渐渐增长也断了一些想法，一心只想把松花县治理好。 谁知现在机遇就摆在眼前，要是不抓住枉费自己这些年的努力。 “玉米很容易种植的，冷点的地方四五月种，五个月左右就可以收获。” “如果是全年温暖的地方还能种两季，种植时间也能缩短。” “就是它的杆和叶不仅能用来烧火做饭和肥地，就是磨碎还可以喂家禽，减少粮食消耗时还长肉。” “那种植困难吗？” 周永怀听的心头火热，恨不得现在就大干一场。 “很简单，到了季节挖坑把玉米放进去，一个坑两到三粒就好，最重要的是施肥要跟上，这关系到后期玉米的生长情况。” “平时要定期除草施肥，只要照顾得当想来收成不会差。” 晏汐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好好好。”现在周永怀对这玉米可是信心大增。 他自己也是寒门出生，家里祖祖辈辈都靠种田为生，没当官之前也时常帮着干活，对于这些一点也不陌生。 “那这种子你现在有多少？” “当时那游商也只有几斤，现在只有三斤左右，刚好够自己家几亩地。” 晏汐不想现在就把玉米交出来，不然功劳万一到不了自己身上还得惹来杀身之祸。 只有自己种植后才有谈条件的余地，到时候主动权在自己手里。 “这么少啊！” 周永怀有些心疼被晏汐吃掉的玉米，现在看着这点玉米跟金子似的，珍贵无比。 “大人不用担心，等我种植后可安排人去观察，到时候产量多少也就知道了。” “也只能这样了。” 周永怀不是没想过自己找人种植，可这是新作物，就怕有人不熟悉种毁了。 总共就这几斤，可容不得浪费。 易碎品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此事便算是妥了。 有小吏送晏汐出了县衙，看着泛黑的天色，也不知这个点能否找到牛车。 “这里，小妹，这里。” 晏江几人在离县衙不远的街角等着，过一会就换人过来县衙边查看。 要不是心里对县衙的畏惧，都想冲进去找人了。 晏汐转头看见晏江，有些吃惊。 “三哥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人传了话。” 两人一虎朝着街角走去，看到大哥二哥和大嫂，心里忍不住有些泛酸。 这就是家人，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自己。 几人把晏汐拉上牛车，冯月从怀里掏出一个烧饼给晏汐，这么冷的天竟然还是温热的。 “小妹你没事吧，县太爷可有为难你？”等晏汐吃完饼后几人打量着晏汐，就怕身上有哪不舒服。 “没事，县太爷让人给雪王写了文书，现在我可以正大光明养它了。” “开不开心啊雪王？以后都不用躲在板车里。” 说完还逗了雪王几句，一人一虎谈的热络。 几人看着一人一虎互动，眼里满是欣慰，架着牛车驶进夜色中。 晏家，晏母吩咐几个小辈在村里等着牛车，进村后回来说一声。 随着时间到了戌时末，几人换了一次又一次，村子彻底安静后总算有牛车的声音传来。 “是闺女你们回来了吗？” 晏父打着火把守在村口，远远听到声音连忙喊道。 听到声音的几人不由得让牛车加快，看到晏父站在寒风中，冷的不停走动，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爹快上来，你怎么还来村口等着，娘和奶奶不会也没睡吧！” 晏林把人拉上牛车，晏汐精神不济正靠着雪王睡得香甜。 “你们娘还等着呢，要是不看见闺女她今晚都睡不好觉。”晏父回道。 几人低语了一阵牛车才进了院子。 “回来啦，我闺女没事吧！” 晏母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就迎了上来，撩开帘子看见晏汐睡着后不由压低声音。 “到家了？”晏汐感觉牛车停了下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闺女你醒了，快下来，娘给你们包了饺子，还是纯肉馅的，吃了去去晦气。” 晏母上前扶着晏汐下了牛车，周芬去了厨房把下午包的饺子全煮了，一人一大碗。 晏汐有些吃不下，到是几个哥哥，今天累一天了，到现在才吃上饭。 一碗饺子哪够的，又去厨房拿了几个馍，夹上肉酱吃的津津有味。 冯月也不逞多让，晏汐吃不完的饺子全给了她，总算是吃饱了。 等雪王吃完后晏母催着两人进屋休息，看着晏汐头上的白布晃得人眼疼。 等晏汐进屋后几人也各自回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第二天还要去镇上呢！ 第二天晏汐醒来时发现除了自己和晏父晏母和奶奶，其他人都去了镇上，就连几个侄子侄女也跟着去了。 晏汐吃着晏母专门给做的红枣小米粥，突然闲下来显得有些无聊。 晏母和奶奶在一旁整理菌子，晏父则是去了后面照顾菜苗，整个家里就自己和雪王两个闲人。 但凡要做点什么晏母立马出来阻止，都快把自己当成易碎品了。 晏汐把药喝了后就被晏母赶回了房间，理由是病人就要多休息。 刚睡醒的晏汐实在睡不着，想进空间收点水果。 奈何晏母早已察觉晏汐的想法，后脚就跟了进来，拿出碎布头开始做头花。 迫于无奈晏汐只好闭上眼睛，谁知道这一觉居然睡到了吃午饭。 晏汐有些无奈，照这样下去多躺几天自己非得长胖不可。 今天的午饭异常丰盛，也不知晏母从哪得来的鱼，做成了鱼汤，逼着晏汐喝了两碗。 再加上一碗鸡蛋羹，可是把人撑得不行。 饭后晏母进屋帮着晏汐换药，看着头上的伤口，眼圈有些红，自己闺女几时遭过如此大罪，一家人宠着都来不及。 “好了娘，你知道我有空间，这伤口肯定会痊愈的，不用担心。”晏汐拉着晏母的手安慰道。 “儿大不由娘，下次千万别以身犯险，雪王再重要也比不上你，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 晏汐抱着晏母，任由对方发泄着情绪，这次是自己鲁莽了。 晏母哭过后才追问晏汐昨天在县衙的事。 昨天太晚了，晏母也心疼几个孩子，奔波了一天也很累，只来得及知道女儿没受刑。 晏汐想了想，决定把玉米拿出来，然后把昨天在县衙和周永怀的对话说了一遍。 听的晏母很是震惊，闺女也太大胆了，这从没出现过的东西也敢拿出来。 好在县令是个清官，一心为民。 要是遇到个贪心的，怕是闺女就危险了。 “下次不能这样了，你的那些东西都是老神仙给的，哪能随便给旁人，要是惹得对方生气可怎么办？” “这些东西老神仙说了送给我的，以后想怎么用都按我心意来，不会有事的。” 晏汐觉得自己这谎撒的有些大了，不过自己并不后悔，比起这个来穿越才是自己最大的秘密。 “行，那就按你说的来，其他人那我去说，他们还敢质疑我不成。”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晏母也让晏汐把玉米收起来，等其他人回来再商量。 镇上，晏家摊子被围得水泄不通，除了顾客还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晏家养老虎的事镇上不少人看见了，这不，一天的时间传的到处都是。 不少人还特意从村里赶过来，就为了一睹雪王风采。 晏江几人嘴都快说干了，一直不停的解释雪王没来，还有人不信，非得到牛车上瞧瞧。 一早上下来，东西没卖多少，嗓子到是说哑了。 好不容易等人散去，晏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灌了几大口水。 “大哥，下次再有人问你来解释吧，我今天是不想再说话了，这比干活还累。” 这时又有顾客过来了，晏江认命的站起来，继续热情招待着，好似刚才的抱怨不曾发生。 好在看热闹的多，顾客也多，现在镇上谁不知道养老虎的晏家东西好吃。 这不，今天带的一百斤菌子酱，午时刚过就卖完了，比酸辣粉还快。 外家来人 今天晏家来了不少人，听说晏汐受伤后赶来看望。 除了卖菌子粉条之外还带了鸡蛋，红豆等东西，数量不多，也是个心意。 晏母都一一收了起来，一家回了些水果，这在冬月里很是难得，收到的人没有不开心的。 晏薇和徐婉知道晏汐受伤的事情，也相约来了晏家，两人不仅带了红糖，还带了一盒点心。 “婶子，晏汐在家吗，我两想去看看她！”晏薇开口，徐婉附和着点头。 “在她屋里呢，你俩进去吧，正好陪她说说话。” 晏母看见两人很是高兴，这有人陪着晏汐也就不无聊了，巴不得这两人多待会。 晏汐此时正和雪王在空间摘苹果，闲了一早上有些待不住，还得时不时注意着房门，生怕晏母突然出现。 “小汐你好点了吗，我和徐婉来看你了。”说着就要推门。 晏汐吓了一跳，连忙把雪王一起送出空间。 等两人进来时晏汐已经躺在床上了。 “怎么这么严重啊，头疼不疼，那些人也太坏了。” 徐婉看见晏汐头上的白布，快步走过来，满脸的心疼。 她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晏汐，只可惜她每天都很忙，自己也不敢时常来打扰。 “不碍事，伤口不大，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们怎么过来了。” 晏汐有些不自在，赶紧转移话题。 “我们可是你朋友，你受伤了能不来看望吗？” “就外面那些婶子还带了东西过来，我们几家关系这么亲近更不能落后了。”晏薇关上门，拉着徐婉坐在床边。 “我昨天听婶子和我娘说你们去了县衙，可有受到刁难？” 周萍家就在晏家隔壁，两家隔得不远，昨天周盼娣两人回来告知晏母时刚好被周萍听见。 这不，怕晏母担心过度陪着人等了一下午，天色将黑才回去。 今早过来打听说是亥时才到家，两人生怕来早了晏汐还没醒，这吃过午饭才结伴过来。 两人还带了布料过来，边聊天边做女红。 就是晏薇现在也做的有模有样，至少没再出现手指见血的情况。 期间晏母进来过两次，还拿了不少水果和零嘴进来，牛肉干也拿了些。 这两人还边吃边夸赞，晏汐在一旁馋的不行，为了伤口不留疤，只能转身背对两人。 看不见我就不想吃了，对，就是这样！ …… 距离晏家村三十里地的大柳村。 “老二，地里的活计也差不多了，之前你大姐传信过来说你外甥女好了，这一直忙着也没时间过去。” “今天你收拾收拾，家里还有点白面腊肉，和小成一起过去看看吧！” 柳母杜月梅今年七十五了，眼不花腿不瘸，这不，现在正在院子里喂小鸡。 “那行，我现在就去，有啥事你让腊梅帮你，别太累着。” 柳春生叫上儿子进屋，装了十斤白面，腊肉也给装了一斤。 想着大姐家孩子多，生活艰难，缺的东西肯定多，又找母亲拿了一两银子。 收拾一番后赶着毛驴朝着晏家村出发，柳母在后面一直目送牛车远去。 这没亲眼见到外孙女总是有些怀疑，就怕是闺女伤心过度安慰自己。 叹了口气，把篮子给了儿媳，自己进屋和老伴说说话。 柳父今年七十八了，身体每况愈下，以前硬朗的身子近几年也显得越发衰老，家里人除了经常陪着也做不了什么。 柳老爷子看出柳姥姥的担忧，开口道： “你刚才就该跟着春生一起去的，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再说家里还有儿媳和两个孙子，能出什么事！” “也怪我身子不争气，拖累了你们。” “你说的什么胡话，怎么就拖累了，我看谁敢说什么，再说我们养他们一场，老了就该享福。” 杜月梅看着老伴这样，心里也不好受，要强了一辈子的人，现在下地走动都需要拄拐，想出个远门更是困难。 “别想那么多，你就好好养着，春生和腊梅都是孝顺孩子，别让他们跟着担心。” 这边柳春生和柳青成到了晏家村。 刚进村子就被一群大爷大妈看见了，有人认出这是晏母的娘家兄弟，纷纷上前热情招呼。 “你是柳家大兄弟吧，这是来看你大姐的？” “哎哟，后面这是你儿子吧，小伙长得真精神。” …… “嗯，这是我儿子，今天是来看看我大姐一家的，那各位大哥嫂子先忙着，我两就先走了。” 两人不是第一次来晏家村，不过这么热情还是第一次见。 “爹，这村里的人是咋了，看见咱俩跟山猫看见肉似的，我都担心咱俩走不出来。” 柳青成坐在驴车上，只觉得被风一吹更冷了，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看你那怂样，不就是人热情点吗，你还喜欢别人冷脸不成？” 柳春生看着自家这缺根筋的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和他娘也没这么缺心眼，也不知道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难不成随了他二姑? 一时间柳春生想了很多，都没注意驴车到了晏家院子。 “我都当爹的人了，你还这样训我，到大姑家了，我先去了。” 柳青成懒得理会自己老爹，每次都要说自己一顿，听腻了。 “大姑，大姑在家吗，我来看你了！”人还没进院子就扯着嗓子喊。 “凤娟，我怎么听着有人喊你啊，快出去瞧瞧。”周萍坐在靠门位置，外面喊声一出立马发现了。 屋里坐了不少人，都是这段时间在晏家赚了不少钱的。 这不听说晏汐受伤，今天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人，晏母热水都烧几锅了。 听见这话连忙让晏母出去看看，不用招呼大伙，都是乡里乡亲，用不着那么客气。 晏母出门时就看见大侄子正在院子里四处打量着。 “小成你怎么来了，可还有其他人？”晏母快步上前，眼睛还不停往外面看。 “我爹还在后面呢，我跑着进来的。” “你这糟心东西，等等我不行啊，跑那么快有……大姐，你怎么出来了。” 柳春生嘴里骂着儿子，后脚就赶着驴车进了院子，看见晏母也站在一旁，嘴里的话顿时骂不出来了。 热情 每年初二晏母都会带着晏汐和晏江去姥姥家，今年也不例外。 “那行，到时候给我装点，你姥姥他们肯定欢喜。” 柳青成是个闲不住的，吃完橘子站起来四处溜达。 走到饭桌前时，突然发现桌下露出个白色带花纹的尾巴，还以为是只小狗，正想摸摸。 “嗷呜~”突然那东西猛的回头，把柳青成吓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边的动静引起几人的注意，柳父看着自己这糟心儿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坐地上干嘛呢，存心给我找事是不？” “老……有老虎……”柳青成颤颤巍巍指了指桌底，虽然对方没有扑上来，可那气势却是不容小觑的。 “你胡咧咧什么，你大姑家哪有老虎。”柳春生有些生气，这儿子还学会撒谎了。 “雪王，过来。”晏汐生怕等会给舅舅也吓出个好歹，还是正式介绍一下的好。 雪王听到晏汐的话，“哈”了一口还没缓过来的柳青成，大摇大摆的出了桌底，朝着晏汐靠过去。 “还真有老虎啊？”柳春生也受到惊吓，不过再看身边两人那淡定样子，想来真是大姐家养的。 “嗷呜嗷呜。”雪王到了晏汐腿边趴下了，脑袋还靠着晏汐，闭上眼睛打着盹。 “舅舅，这是我养的老虎，挺乖巧的，刚才也没来得及和你们介绍，没想到还吓到表哥了。”晏汐笑着说道。 “那是你表哥自己不争气，这么大人了还不经事。” 柳春生虽然也被吓到了，不过好在有了心理准备，这才没失态。 “你这虎崽养的真好，我还没见过白色老虎呢。” 在一般人认知里老虎都是橘色的，难怪看到雪王第一反应是小狗。 “它多大了，长得可真壮实。” 柳青成缓过劲来越看雪王越喜欢，这要是养好了以后看家护院，进山打猎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怕是大姑家吃肉都能吃到吐。 “快四个月了，每天几盆羊奶，还要吃肉和水果，可不壮实嘛，闹腾得不行。” 晏汐嘴上这么说着，手还一下下摸着雪王脑袋。 “还吃肉和水果，这日子比我过得都好了。”柳青成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奈何晏汐耳聪目明，听了个全。 雪王的伙食是比一般人家还好，不少人一个月能沾一次荤腥就不错了。 哪像雪王，一天好几斤肉，要是被人知道非得骂晏汐败家子不可。 好在自己能挣钱，不然都养不起这玩意。 几人谈笑间就听里屋传来开门声，看样子是晏奶奶起床了。 出来看见柳家父子热情得不行，一直追问家里的情况，听到柳老爷子身子不好也跟着着急。 晏奶奶跟柳母年轻时就聊得来，后来更是成了儿女亲家。 就在几人闲聊时，院门打开了，晏江架着牛车进了院子。 看见一旁放着的板车，再看见牛棚里拴了头驴，猜测是姥姥家有人过来了。 柳青成看见几个表哥表嫂赶忙上去帮忙，期间还被晏江锤了一拳。 “这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天这么冷还折腾什么。” “这不是许久不见大姑和表妹了，姥姥念叨得紧。” 两兄弟许久没见，有说不完的话，东西全部收拾完后就去了一边聊天。 晏江除了和晏汐关系最好，剩下的人就是柳青成了。 两人年岁相差不大，其他哥哥都比自己大了十岁左右，平时要帮着大人做事，根本没有机会一起玩耍。 晏母几人正在屋里翻看几人带回来的菜，看到下面居然还有两节藕。 晏汐看到除了熬汤底的棒骨外还有几节排骨，今晚的菜色有了。 “对了娘，我们村什么时候开塘捞鱼啊，这都十月底了，再等下去这天更冷了。” 晏汐前世就很爱吃藕，空间里也没有池塘，这冷不丁看见了还真有些馋。 “估计就这一两天了，再不收拾后面估计要下雪，到时候就麻烦了。” 刚好村长家也正在说这事，最近几天树上都挂了霜，要是现在不清塘只能等着年关。 到时候市面上鱼和藕价格肯定暴跌。 毕竟周边村里大多有鱼塘，到时候想卖上价就得去县里，去府城，这路上又得耽搁好几天。 说到最后晏福生拍板，第二天就清塘，让晏城去给几个族长说一声。 自己则是亲自去晏家，要是不提前说人家第二天早早就去镇上，到时候分的东西肯定要大打折扣。 …… “明天就清塘啊，行行行，我会给他们说的。”晏母没想到这才刚聊着村长就过来通知。 “那你们就先准备着，我先回去了。”晏福生笑眯眯道，背着手就打算回去。 “村长等等，这点橘子带回去给其他人分分，明天清塘我们肯定准时到。” 晏母装了几个橘子才把人送出去。 柳春生两人本打算明天就回家，没想到这还正好遇上村里的大事，父子两对视一眼都决定再留一天。 大柳村是没有鱼塘的，家家户户都是种水稻为主，之后则是放些小鱼苗进去。 水稻收割之前就提前把鱼打捞起来，由村里出面兜售，分钱时每家也能有几两银子。 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指着这几两银子过个肥年。 晏母把事情和家里几个壮劳力说了，明天去镇上的事就由晏父晏母和几个儿媳一起。 其他人是要下水的，捞鱼挖藕的人一人十斤，其他则是全村人再跟着分一份。 剩下的就是村里的年轻人带出去卖，银子按人头分，就连刚出生的孩子都有。 商议完事晏母去做饭，正好也给柳春生父子补补。 不仅炒了辣椒牛肉，还蒸了一盘香肠，加上晏汐喜欢的莲藕排骨汤。 这顿饭把柳家父子眼都看直了。 “大姐，都是一家人这么破费干啥。” 柳春生都有些不敢动筷子，谁家一顿吃三个肉菜啊，就连牛肉也是一大盘。 “吃你的，咱家的天天这么吃，不是为了你特意做的。”晏母白了自己弟弟一眼。 接着给柳青成夹了几筷子牛肉，碗里都放不下。 “大姑够了，我自己来。” 柳青成看着碗里那么多牛肉，有些不好意思，分了些给老爹和晏江。 清塘 这顿饭莲藕排骨汤消灭得最快。 莲藕炖的软糯，排骨夹起来就脱骨，就是晏奶奶都连吃了好几块。 锅里剩下的汤都被一家人分吃干净。 刘青成吃完三碗饭还有些意犹未尽，要不是肚子实在塞不下了还得再来一碗。 “怎么样，好吃吧，这些都是我小妹做的，你有口福了。” 晏江最近吃饭都不再使劲撑，饱了就放下碗筷。 这冷不丁又来一个走不动道的，不由惊奇，整个人贱兮兮的凑上去。 “还是你舒服，表妹每天做这么多好吃的也没把你养胖，真是浪费粮食啊！” 柳青成就看不惯他这嘚瑟样子。 “嘿，怎么说话呢你，小爷我每天可是很辛苦的，小妹心疼我怎么啦！” 说着说着两人就动上手了，晏母看不过去，呵斥道： “要打出去打，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害躁。”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扭过头去。 晏汐还是第一次见自家三哥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有些好笑。 饭后晏母去给父子俩安排房间，全家就晏江一个人住，理所当然把两人安排进了他房间。 正好之前晏汐买的棉花做了两床棉被，晏母也拿了一床出来放上。 周芬和冯月把汤底熬上后就去睡了，明天几人估计更忙了。 晏汐今天睡得多，晚上有些睡不着，无奈只好跑进空间干活，累了才出了空间。 早早把需要的配菜准备好才入睡。 晏汐起床时家里除了晏奶奶其他人全都出去了。 晏母几人架着牛车早早去了镇上，其他人则是吃过饭后去了村里的池塘边。 除了需要下水的壮劳力，边上还有不少女人孩子在聊天跑动。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期盼今年能大丰收。 晏汐在家不紧不慢吃完早饭，顺便给雪王也喂饱后才和晏奶奶说了声。 朝着池塘去了。 晏汐到时村长正在讲话，给下水的人加油打气。 要知道这活一般人不愿意干，虽然能得十斤鱼，可这水也冷啊，要是生病还得费不少银子。 动员结束后年轻人们撸起袖子卷着裤腿就下了水，走到中间段时候拿出抄网就开始捕鱼。 水浅的地方则是一些中年人轮流着来，捞到鱼就送到岸边，上面的女人们则是开始分拣。 大的放一边，小的装桶里，最后做成炸小鱼，一家人都爱吃。 期间晏汐还回家煮了一桶姜汤带来，让下水的人去去寒气。 捕上来的鱼堆了两个小山，粗略估算也有三千多斤。 最大的鱼竟然有三十几斤，是今年当之无愧的鱼王。 藕也挖了不少，堆在旁边比鱼还多，粗量估计也有个四千多斤，看着品相都不错。 等所有人都上岸后村长让大家先回去吃饭，之后再来分鱼和藕。 晏汐带的生姜水还剩不少，周围人一人喝了一碗。 柳春生父子两也跟着下水，轮流替换几个侄子，冷是冷了点，也过了把丰收的瘾。 六人一虎结伴回家，晏奶奶已经把饭做好了，几个侄子侄女也跑前跑后帮忙。 晏汐提前发了面，晏奶奶蒸了不少馍馍，配上昨晚剩的香肠，又炒了个鸡蛋，这顿饭算是完成了。 晏汐去坛子里取了一碗肉酱回来，十个人吃的满嘴留香。 一家人吃完后晏汐开始为雪王准备早饭。 羊奶是必不可少的，还给切了不少新鲜猪肉，再加上一点猪肝，，准备了一个苹果切成小块。 饭盆放下后雪王埋头猛吃，吃到肉时还眯起了眼睛，不停砸吧嘴。 吃完苹果后打了个嗝，总算吃饱了。 柳青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吃的也太好了，看那肉至少有两斤，这一顿就给吃完了。 看到雪王吃的干干净净后，有些心痛的转身离开，不能再看了，可是那是肉啊……还是好难受…… 其他人对此见怪不怪，早就回屋换衣服去了，独留他一人怀疑人生。 一阵冷风吹过柳青成打了个激灵，也跑回房间找了晏江衣服穿上。 几人午睡了一段时间才起床，看这时辰村里人已经到了，收拾一番带好背篓口袋，一家人的量还是很多的。 晏奶奶一个人在家也无聊，晏汐劝说一番后把门锁上，几人慢悠悠朝池塘走去。 到的时候场面热火朝天。 不少人已经分好了自家的鱼，下水的一人十斤，其他人则是一人两斤，十岁以下的孩子一斤。 晏家一共十三个人，除了三个侄子一人一斤外总共分到二十一斤，加上三个捕捞的，又是三十斤。 柳家父子两个也跟着忙活了一早上，村长和几个族长商量后决定一人给五斤。 大部分人对此都没意见，毕竟自家还要在晏家赚钱呢，十斤鱼也卖不了多少钱，还能卖个面子给对方。 张招娣听到这就有些不爽了，心里不服气也就嚷了出来： “我不同意，他俩又不是我们村的，凭什么分我们的鱼。” 一时间场面安静下来，张招娣的话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吴家族长更是气的不行，这一个村的都同意了，她还跳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这个族长对晏家不满呢。 晏福生此时脸色已经很不好了，想发作又不好跟个老娘们对骂。 巡视了一圈在人群里发现了吴大志，立即让人出来把自己媳妇带回去。 吴大志本来躲得好好的，现在被点名也只能站出来，在村长和族长严厉的目光下拉了把张招娣。 “别闹了，跟我回去。” “你放开我，我就要说，平时村里天天捧晏家臭脚，现在人家占村里便宜都不敢出来说话，我看你们就是一群怂蛋。”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这谁家不是因为晏家赚了些银钱。 就是那荤腥也每月能吃上三五回，这日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吴家的，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大家伙怎么做碍着你什么事了？” 王小蝶她娘是个泼辣的，听见这话第一个就站了出来，任凭她男人王二柱怎么拉都没用。 “就是，我们这些人都同意了，就是族长和村长也没说什么，你算哪根葱。” 周萍接话，一句话就把几个族长扯了进来，吴家族长觉得自己丢了脸，语气越发严厉起来。 大主顾 “把你媳妇拉回去，再胡说八道这些东西你也别要了。” “凭什么，这些……”张招娣还想嚷嚷。 吴大志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捂着嘴就把人拖走了。 开玩笑，要是没了这些肉自家日子更难过了，要是再把村长和族长得罪了，以后村里有啥好事可是彻底没了自家的份。 找茬的人走了，大家伙继续分鱼，场面又恢复了热闹，谁也没提刚才的事。 村子里五十多户人家，加上下水的，一共也分了一千多斤鱼，剩下的则是村里拉去镇上和县里，还是按人头分钱。 至于剩下的藕放的住，除了自己那一份还有人花钱买了些，最后剩下不到一千斤。 晏汐给村长说了一声，自家全买了。 按三文一斤的价格，总共有九百二十四斤，就算九百二十斤，一共是两千七百二十文。 给村长说了回去后给钱，出来身上也没带银子。 晏福生笑呵呵的答应了，还表示等会让晏城两兄弟帮忙送回去。 等其他人走的差不多了，晏家几兄弟拿着麻袋把藕装上，足足装了七袋，加上晏城兄弟俩刚刚好。 几人把东西堆到院子里，晏汐回房间拿钱，谢过两人才转身看着这些藕。 “小妹你怎么想着把藕全买了，咱家一天三顿也吃不完啊！”晏林有些担心。 “就是啊，这东西最多保存两月，时间长了会坏的。” 晏江也点头，这东西可不像红薯土豆，放半年也能吃。 “你们就放心吧，谁说就我们自己吃了，把它和酸辣粉一起煮也很好吃，我还怕到时候不够卖呢！”晏汐淡笑道。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呢！”晏江拍了拍自己脑袋。 也不再多问，几兄弟把东西搬进地窖，堆在稻草上。 柳春生父子则是去河边挖了些沙土回来，厚厚的铺了几层。 这样做是减少接触外面，保存时间更长。 晏汐趁几人不注意偷偷往空间装了几十斤，有哪比空间储存更新鲜呢？ 事情忙完没过多久晏母他们也回来了。 “爹娘大嫂二嫂快来喝口水歇歇，今天辛苦了。”晏汐给几人一人倒了碗热水，放了些白糖，一口下去甜丝丝的。 “还是我闺女孝顺。”晏母笑眯眯的看着晏汐。 “对了闺女你跟我过来一下。” 晏母把晏汐拉进房间，又从背篓里拿出两包药材。 这是晏汐提前说的，买些调理的药，自己再用灵泉水浸泡一下，让舅舅给姥爷带回去。 “行，那我先把东西收着，舅舅走的时候再给他。” 两人说完话也出了房间，其他人都在外面呢！ 晏汐和两个嫂嫂说了会话就催促她们先去歇着，几人今天可是累惨了，人太少有些忙不过来。 晏汐想着今天分到的几十斤鱼，还活着的就用水缸养起来。 还有几条鱼已经不怎么动了，再放下去死了就不好吃了。 晏汐让几哥哥帮忙把鱼杀了，自己打算做个鱼丸。 做法跟猪肉丸差不多，就是鱼肉需要去刺，稍微麻烦些。 二十多斤的鱼做出来十二三斤鱼丸，一个个白胖圆润，看着就好吃。 晏汐想着上次吃的火锅，一家人也念叨着没吃够，今晚正好也让舅舅和表哥尝尝。 晏汐给了晏雨三斤黄豆，让人去豆腐坊买块豆腐回来。 后院菜还比较嫩，烫火锅好吃就是浪费，晏汐从空间拿了几样家里有的。 不仅有白菜菠菜小瓜还有几个番茄，种类还是很多的。 看着这些晏汐突然有些想吃豆芽。 天启朝如今还没有这个，黄豆一般是用来磨豆腐做豆浆。 也就是晏汐做酸辣粉自己做炸黄豆，才算多了种做法。 看着家里那些黄豆，晏汐打算明天明天试着做一下，家里又能添个菜。 把提前留出来的藕洗了两节，削皮切片备用。 再把之前摘的干菌子泡发三两，这菜色看着更多了，装了两个大篮子。 除了这些晏汐还切了两盘瘦肉，提前腌制好，吃火锅哪能没肉呢！ 晏汐炒底料时柳青成时不时就往厨房窜，这味道一直把他勾得不行。 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东西。 晏汐还是一如既往做了两种锅底。 辣锅飘着不少干辣椒和红油，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菌菇汤奶白奶白的，还有两片番茄飘在上面，看着也不错。 “表妹你手艺真好，这闻着就香。” 柳青城迫不及待进了厨房，跟着几个外甥盛饭后坐下。 晏汐给几人一人调了碗料汁，还榨了一壶橙汁，喜欢的自己倒。 上次晏雨和晏文几个喝过橙汁，甜丝丝的。 这好不容易又看见了，一个个眼睛亮晶晶的还不忘谢谢姑姑。 晏汐先把鱼丸和肉片放进去，煮熟就一人夹了一筷子。 晏汐给奶奶夹了两个鱼丸，询问味道如何。 晏奶奶不住的点头，这东西软糯爽滑，还不用担心鱼刺，不知不觉已经吃了好几个。 火锅的味道没几个人可以抵挡，就是晏林几个已经吃过两次的人还有些控制不住。 更别说柳春生父子了，好在晏汐今天准备的菜多，一人吃了几大碗。 倒是米饭还剩了不少，正好明早起来煮稀粥，还方便一些。 饭后几个侄子洗碗，其他人围着火堆聊天。 “大姐大姐夫，我跟小成明早就回去了，来之前也没想到会待这么久，就怕爹娘他们担心。” 柳春生突然说道，晏母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挽留的话。 “那行，等会我给你收拾些东西，你带回去一家人尝尝，也是我这做闺女的孝敬。” “家里的事就全靠你了，有什么事情记得来个信。” 说完话晏母拉着晏汐起身，两人去收拾带回去的东西。 先是牛肉干，给装了十斤，香肠也给装了三斤，其他菌子香菇若干。 又找了个干净坛子，装了十斤蘑菇肉酱。 也就是现在冬天放的住，夏天是绝对不敢给这么多的，吃不完就坏了。 晏汐回房间装了半麻袋水果，有苹果橘子青枣和梨，都是些能长时间放置的。 还有一些蔬菜，番茄和小瓜多装了几个，今天的火锅就这两样素菜吃的最多。 八卦的群众 日子一天天过去，晏汐头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个浅浅的痕迹，不仔细都看不出来。 晏汐在家待了近半个月有些无聊，今天总算是说服家里跟着到了镇上。 许久没出门的晏汐一时看哪都稀奇，想着许久没做的果蔬生意今天也能提上日程，顿时更开心了。 许多摊主时隔半月再见到晏汐，都忍不住打量着。 自从上次晏汐受伤后再也没出现，不少人都猜测是不是毁容没法见人，这番话有不少人都信了。 直到现在看见本人好好出现在摊位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才知道传言误人。 有那之前道歉的人看见晏汐，纷纷送了些自己摊位上的东西，不管晏汐要不要，扔下就跑。 一时晏汐收了不少饼子年糕小吃等物，一家人午饭都不用买了。 还有人询问晏汐之前是不是被关大牢了，有不少人看见官差去回春堂带走一人一虎。 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该不会是出卖身体讨好人了吧！ 这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倒也没人敢正大光明问出来。 不过那鄙夷的眼神不时扫视晏汐，让人想忽略都难。 晏母几人看见有人用这种眼神打量晏汐，当场就想发作。 晏汐把人拉住，自己则是轻笑一声。 缓缓开口：“我当时确实进了县衙，不过当天就回来了，不仅如此，县太爷还批准了我可以养老虎呢！” “是……是吗？”那人脸色一变，尬笑着回应道。 晏汐还怕给的惊喜不够似的，当即把雪王招呼到身边，也没带嘴套。 不得不说小崽子就是长得快，这才四个月的老虎看着又大了不少，跟条成年大狗差不多。 被那眼神一扫就不自觉放缓呼吸，生怕对方扑上来。 晏汐看雪王把周围人都镇住才招呼雪王过来，摸摸大脑袋奖励了一个苹果。 看到这一幕的人也没相信了晏汐说的话，要是真有问题这老虎是肯定不能在带来，看这样子对方是真有些本事。 有那心思多的趁现在客人少上前找人攀谈。 也不找晏母和晏汐，这两人的脾气大家也知道，都是不肯吃亏的主。 这下可苦了冯月和周芬，一群大娘婶子围着你转，还不停说话，话里话外都是恭维晏汐一家。 有心想发作奈何人家态度很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人也只好硬着头皮周旋一番。 还是晏母过来和一群人说了几句两人才得以解脱，其他人纷纷回了摊位。 “哎哟，这人太热情了也不好，看她们那笑我都瘆得慌，简直把我和大嫂当成两块大肥肉。” 周芬和冯月走到晏汐身边，忍不住抱怨道。 “行了，以后她们在说什么直接拒绝就是，本来也没有多大事。” 晏母正好听见周芬的话，在后面接了几句。 这些人都是墙头草，自家落难时落井下石，现在看着没事又贴上来，还以为说两句好话就能得到实惠，想得美。 这段插曲过去后来巷子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不少人都是太冷了早上懒得做饭选择出来买，一时生意比起从前更好了些。 正值书院休息时间，不少人看见晏汐都笑着打招呼，就连几个夫子也朝着晏汐点点头，表情和蔼。 这段时间时间几人时常在这吃饭，和一家人也熟悉了不少，这看见晏汐没事嘴上都说着祝福的话。 晏汐通通笑着接受了，还给每人多加了个素菜丸子，又得到一群人的感谢。 大家倒也不是差这个丸子钱，不过白得的东西也没人能拒绝。 有些学子在晏汐腿边看见雪王，一个个很是惊叹。 还有人当场作诗赞美雪王的霸气，还得到了陆山长的肯定，顿时不少人开始摩拳擦掌。 晏汐也当场送了该学子两个鱼丸，可把一众人羡慕坏了。 最后还是几个夫子站出来控制场面，称别打扰人做生意。 众人一看可不是嘛，后面还站了不少人，挤不进来正着急呢。 众人顿时有些脸红，纷纷让开位置，自己找地方吃饭去了。 等学子们回到书院人流并没有少多少，不少人都是听说今天老虎来了，纷纷赶来看个稀奇。 晏汐甚至在人群里看到了不少有钱人家的下人。 想来是主子好奇又不好亲自前来，只得打发小厮过来观看回去讲给自己听。 有些人面子薄也不好一直挡着摊位，纷纷花钱买了一碗粉。 这一口下去可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纷纷后悔以前怎么没想着过来呢…… 不少人心里想着事，吃东西的动作却毫不含糊。 不论这些人来的目的是啥，反正晏汐今天生意格外火爆，还不到午时酸辣粉就卖了个精光。 就连两大缸香菇酱和肉酱也卖得差不多了，后面陆续过来不少人也只得陪着笑，让人第二天赶早。 今天老宅带的东西有些多，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 晏母想着干等着也是浪费时间，拉着晏汐到了一旁。 说是准备些水果接着卖，这到了年关不少人都舍得花钱。 晏汐没想到晏母还有这想法，也没拒绝，两人上了牛车，出门转了一圈在里面放了不少水果。 除了苹果橘子梨，晏汐还准备了一筐草莓，个个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红的诱人。 晏汐把牛车赶到摊子前，几个哥哥看见车上的水果，有些诧异，不过也没说什么，麻利的把几筐水果搬了下来。 其实他们早就发现自家娘和小妹有秘密，回房后和自己娘子也聊过这问题。 最后一致决定当不知道，既然两人没打算说，那就没必要揪着不放，总之娘和小妹也是为了家里。 也就家里几个小子没心没肺，天天吃着那么多水果觉得很平常。 几人把水果搬下去刚摆上，就有人过来问价格。 大冬天有这么多水果可不容易。 特别是那红色的水果，从来没见过，不过看那个头肯定也差不了多少，红彤彤的看着就诱人。 “小老板今天怎么还卖上水果了？” 以前经常来吃酸辣粉的大哥，到地方后听说酸辣粉没了，正打算离开，谁知这还突然卖上了水果。 新鲜水果 想着家里孩子也没什么零嘴，这果子看着就诱人，顿时就走不动道了。 “小老板，你那红色的水果是啥，我还没没见过呢！” “那是草莓，味道甜不说汁水还多，你尝尝。” 晏汐说着切了一半草莓过去。 大哥也不客气，接了过来仔细打量着。 只见里面的瓤也是深红色，还能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轻轻一捏水分还挺足。 送到嘴里尝了一口，立马被这味道俘获了，三两口就吞下肚。 “味道怎么样？”晏汐浅笑着问道。 “好吃！”大哥说着还比了大拇指，证明自己没说谎话。 “这草莓是怎么卖的？” “十八文一斤，不过今天第一次摆摊只算十五文。” 晏汐看着大哥有些犹豫，连忙说道： “大哥您也知道水果本就偏贵，这还是冬天，这么新鲜的水果可不好买。” “橘子和梨只要六文，苹果八文，你也可以看看这几种，味道都不差。” 说完晏汐一样给了大哥一点，剩下的也分给旁边站着的人，不少人尝了后都打算买些。 大部分都是有些营生的，这点钱花着也不心疼。 顿时你三斤橘子我两斤苹果，没一会就卖出去二十来斤。 一忙起来晏汐也没时间招待那位大哥，让他自己看看需要些什么。 最后大哥想了想还是狠下心买了一斤草莓和两斤橘子，给钱时心疼得不行。 晏汐把草莓用油纸包起来递过去，橘子则是放在大哥背篓里。 做完这些继续招待下一个。 出乎晏汐意料的是，这些水果草莓和苹果是卖的最好的。 大部分人因为新奇，一斤半斤也买了不少草莓，晏汐都偷偷上了两次货。 看一眼老宅的土豆饼没多少了，晏汐没准备再上，和晏母说了声音带着雪王出了巷子。 半个月没来镇上，空间里水果蔬菜囤了不少，趁现在再卖一波。 老规矩先从第一家卖起，刚到刘府就有小厮出来，说是刘夫人请自己进去。 晏汐在小厮的接待下把牛车停在院子里，带着雪王下了牛车。 小厮显然也是听说晏汐养了虎崽，看到雪王也没说什么，一如既往客气，招呼了丫鬟过来把人带去后院。 晏汐给小厮和丫鬟一人两个苹果，顿时两人脸上的笑更深了些。 要说这晏姑娘就是大方，不仅对待自己这些下人客气不说，有事还会送点水果。 虽说自己也买得起，但这种被人记着看的感觉还不错。 顿时态度更殷切了，还告诉晏汐后院来了不少女眷，个个都是有钱的主，只要她们喜欢这生意自然错不了。 晏汐听见这朝着小哥道了谢，还多给了几个草莓。 小厮看着塞到手里的水果，是个新奇玩意，连忙收下了，打算等回去后再仔细品尝。 “姑娘进去吧，夫人身边的嬷嬷吩咐您到了不必等候，奴婢就先下去了。” 领路丫鬟把晏汐带到了宴客的地方，嘱咐了一句退下了。 晏汐进了院子，有丫鬟看见晏汐忙上前迎接，并让另一人进去通知安嬷嬷。 “夫人，晏姑娘来了，正在前面等着，对了，那只老虎也在。” 安嬷嬷听到丫鬟的话，连忙凑到刘夫人耳边轻轻说道。 “快请进来。”刘夫人一听晏汐来了，连忙吩咐安嬷嬷出去接人。 “王姐姐可是有什么贵客要来，怎的还让安嬷嬷亲自去接，随便安排个丫鬟就是。” 一个穿着淡粉色夹袄的女子，用手帕捂着嘴轻笑。 “是啊姐姐，陈妹妹说的没错，这可是我们员外夫人的宴会，可别叫那些小门小户扰了兴致。” 另一个草绿裙装配毛领的女人接话，语气有些不屑。 刘夫人平时就烦这些夫人，说个话弯弯绕绕，心眼子不少。 要不是自家老爷和他们夫君私交密切，自己真是不屑搭理她们。 “各位夫人说笑了，来人是小女的救命恩人，何来打扰一说。” 刘夫人面上带笑，语气却是有些冷硬。 “这样啊，王姐姐别介意，你瞧我这嘴。”王夫人说着还拍了下唇，好似真的知道错了似的。 陈夫人在一旁暗暗瞪了王夫人一眼，心道就她会做好人，倒显得自己是那多嘴多舌之人。 刘夫人没管两人眉眼官司，看见晏汐进屋后连忙迎上去。 待晏汐坐下吩咐丫鬟上茶水点心。 “晏姑娘身子可是大好了，我之前听说你受伤还安排安妈妈去回春堂探望，谁知去的不巧了，药童说你被官差带去了县衙。” “对了，我听说你还养了老虎，没出什么事吧！” 晏汐今天带了老虎来镇上的事还没传到刘夫人耳朵里，就怕上次去县衙被打死了。 晏汐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刘夫人竟如此热情，一时到有些不习惯。 按说两人就卖家和主顾的关系，实在不用如此亲近。 “多谢夫人关心，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县令也是仁善之人，特许我可以把雪王养在身边。” 晏汐淡笑着说道。 旁边两位夫人看见自晏汐进来后刘夫人就态度大变，刚才还对两人客套的人现在对着旁人如此和善。 被忽略的不爽让二人有些生气，也不管此时气氛如何，自顾自说起话来。 “这位姑娘是哪家小姐，怎的我们还是头一回见到，可真真是个标志的美人。” 陈夫人轻笑着看向晏汐，说出来的话是好听，就是那打量的眼神就不太友好了。 到是另一人更直接一些，接过话头。 “陈妹妹许是昨夜没睡好看岔了，这姑娘穿着如此素净，想来日子稍差些。” 说着还痴痴的笑了几声。 刘夫人就怕两人不分场合胡乱说话，提前知会过来人是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哪知两人还是如此不知收敛。 这不仅是不给晏汐面子，更是不给自己面子，不把老爷放在眼里。 “两位妹妹要是如此对待我刘府贵客，别怪我禀报老爷，到时候和两位的夫君说些什么我就不敢保证了。” 刘夫人一脸冷淡对两人说道。 别看二人同是员外夫人，她们的日子可远不如自己，府上姨娘众多，每天闹得乌烟瘴气。 新顾客 两人听到这话脸色一变，此时就算是有再多不满也不敢说出口了，要是被老爷知道可是要受罚的。 她们可比不上刘夫人得势，刘老爷就一个夫人不说，还爱重有佳，府里一个通房姨娘都没有。 圈子里不少夫人都说刘夫人善妒，把持着老爷不放。 其实不少人都嫉妒着刘夫人，谁不想夫君只爱自己一人呢？ 看着府里姨娘一个接一个抬进来，庶子庶女一个个的生，这心里怎会好受。 既然管不了老爷那就只有拿后院那些女人开刀，只要不闹出人命，一切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两人被刘夫人一顿警告也不敢继续作妖，老老实实坐着品茶吃点心，场面倒是和谐不少。 晏汐把提前带进来的篮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草莓。 刘夫人有些新奇，秉着对晏汐的信任，让安嬷嬷下去清洗后送上来。 除了晏汐二人，两位夫人也一人得了一碟。 “这是何物？”陈夫人看着眼前的水果，还是第一次见，红艳艳的看着就诱人。 “这是草莓，两位夫人尝尝。” 晏汐对潜在顾客还是很有耐心的，细心解释道。 倒是刘夫人先拿着一个端详片刻，才送到了嘴边，这一尝不得了，水润多汁，果香浓郁。 一吃就停不下来。 陈夫人和王夫人看着刘夫人如此享受的模样，也挑了一个送到嘴边。 不出所料，两人也被惊艳了，不一会一小碟草莓就吃完了。 这时两人看晏汐的眼神都不对了，也不复刚才的阴阳怪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自己现在疲惫都消散了些，仔细感受一番又无明显变化。 不过就算是错觉两人也不打算错过，这么美味的水果还是头一回吃道，多买一些也花不了几个银钱。 既然对方能带来送给刘夫人，想来是有些门路，可不能把人得罪了。 两人一番思绪后纷纷打听着这水果在哪买的，自己也想带点回去。 原来二人不是松山镇的，皆是来自隔壁镇子松木镇。 她们今日也是跟着老爷过来访友，难怪晏汐都卖了这么久水果也不认识。 “二位妹妹别急，晏姑娘在我们松山镇可是卖了不少水果，永福巷不少员外都争相购买呢！” 刘夫人不愧是当家夫人，几句话就把晏汐捧高了不少，那么多员外都买，肯定是好东西，自己没有可不得让人笑话。 两人一听，纷纷询问晏汐一共有多少，她们两也想买些。 晏汐一听就知道事情成了，也不打哑谜。 “两位夫人别着急，我今天带了不少，不仅有草莓还有苹果橘子梨和葡萄，夫人看看需要些什么？” “这么多呢？”王夫人本以为能买到草莓就不错了，没想到还有别的，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最后和陈夫人商量一番后决定多买点苹果和橘子，这在冬季也很难得，最重要的是这两样能放置的时间很长。 她们家在松木镇，虽都是松花县的管辖范围，距离却是不近，有四十里路呢！ 哪能和松山镇一样，经常可以买到，她们要考虑的就多了。 顿时二人看着刘夫人更羡慕了。 最后商量后两人决定一样买五十斤，草莓就来六十斤。 价格和晏汐在巷子里一样，总共就是一人一两六钱银子。 晏汐让两人的丫鬟跟着一起去了前院，亲自把东西备好交到对方手里。 在数量够的情况下还多给了几个梨，两个丫鬟也一人给了一个苹果。 两人收下后脸上带笑，难得她们这些丫鬟也有人惦记着。 至于剩下的其他水果刘夫人全包了。 晏汐还怕对方吃不完浪费，谁知刘夫人大手一挥说是送人。 话都到这了晏汐也没拒绝，一共四两一钱二十三文，晏汐抹了零头，收四两一钱。 就这么一会功夫就赚了七两多，加上刚刚在巷子里卖的，这一会功夫就十多两。 还是这生意赚钱，可比酸辣粉强多了，一天下来除了成本有个一两就不错了。 水果卖完晏汐也没多待，带上雪王就打算走。 谁知刘夫人硬塞了个盒子给晏汐，说是里面是刘月给她的礼物。 本想亲自给给晏汐，奈何前段时间晏汐一直没来，恰逢祖母挂念回去省亲了，这不只得让母亲代为转交。 晏汐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带着雪王出了刘府直奔下一家。 今天卖的水果稍多些，不少人知道晏汐今天来了后还宽慰了几句。 有那对雪王好奇的主子在下人的陪同下还亲自上前打量，以后出门也能说自己近距离接触过老虎，保准一群人羡慕坏了。 等晏汐走完最后一家时已经申时，没吃午饭的一人一虎肚子饿的咕咕叫。 去了巷子时就只剩晏母和周盼娣两人还在原地，东西早就收拾好了。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晏母看见晏汐连忙上前，其他人早早就去买东西了，就剩自己和侄媳妇，左等右等也不见晏汐回来。 “今天生意不错，大部分人家里吃完了，找我买了不少。” 晏汐对着晏母小声说道，还拍了拍荷包，让晏母知道赚了不少。 “小妹还没吃饭吧，我这给你留了两个饼子，要不凑合着吃一顿。” 周盼娣从一旁拿出用油纸包着的土豆饼，还有些温热。 “行，谢谢大堂嫂。” 晏汐接过慢慢吃了起来，吃得快有些噎人，喝了不少水。 晏母则是用炉子给雪王热羊奶的同时还动手切了不少碎肉，端到一旁让雪王自己吃。 “哟，你家这崽子吃的真不少，这肉看着有小两斤吧，就一顿的量啊。” 卖炒货的大姐蹲在自己炭盆旁看着这边，看见晏母那麻利的动作睁大了眼睛。 这年头人还舍不得这么吃，一只老虎到是顿顿吃肉。 不过看人家这生意，想来也是养的起的，自己可真是闲操心。 “老虎嘛，那肯定是要吃肉的，哪能跟咱们一样顿顿吃点清粥小菜是不？” 晏母笑着回道，手里则是拿着两个水果，切成小块放在雪王饭盆里。 现在每次吃完饭雪王总要来点水果，一家人都习惯了，要是哪天忘了给它可是要围着晏汐好一顿撒娇。 大锅饭 “妹子你手里那红色果子在哪买的，看着挺好吃的样子。” 炒货大姐看见晏汐正在吃草莓，还扔了两个给雪王，一时有些嘴馋。 她来的时候晏母早就卖完了，和周盼娣两人把摊子都收了，这才没看见之前的事情。 “大姐这是草莓，我自己卖的，给你一个尝尝。” 晏汐递了一个过去，卖炒货的大姐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咬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还有吗，给大姐来两斤，价钱不是问题。” 大姐这段时间在晏家摊子上买了不少肉酱，一家子可爱吃了。 就是自家男人前两天出去卖货也带着一罐上路，说是配馍馍大饼吃着正好。 “行，我这就给你装。” 晏汐回牛车上用油纸装了两斤，还多给了个梨，把大姐递过来的三十文装进匣子里。 “这水果味道好，带回去给你大爷大娘也尝尝，要是喜欢我下次多买点。” 大姐把东西收下后还笑着跟晏汐说话。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雪王总算是吃完了，晏母把饭盆洗了才把东西全都搬上牛车。 道别大姐后去了南市，其他人早就在那等着了。 等一群人把东西送上来这才朝着家里赶去。 “你们这是买了什么，这么臭？” 晏母坐在最里面，背篓里的腥味不停往鼻子里钻，不由呕了几声。 “嘿嘿，我这不是看见有小肠嘛，上次的香肠可好吃了，寻思着这次多做点。” 晏江还在一旁嬉笑道，这还是他不停鼓动大嫂才买的，毕竟钱也没在自己身上。 “你倒是会吃，还给你选上了。” 晏母瞪了一眼晏江，让他把背篓移到外面去。 一群人在里面本来就挤，到家都得腌入味了。 把背篓放在外面晏汐还把草帘掀开通风，味道一直捂在里面散不出去。 今天几人到家时已经很晚了晏父和晏奶奶也不在家，院门还是关上的。 晏汐正想着这人都去哪了，酉时还不回来。 “三奶奶，晏汐姑姑，爷爷让我来叫你们去我家吃杀猪饭，祖祖和三爷爷也在呢！” 村长的孙子小波在下面看到晏汐家的牛车，连忙跟了上来。 “哎哟，你说这事弄的，还好你爹在家，不然连帮忙的人都没有，这多不好意思。” 晏母一拍大腿，和晏汐说道。 家里天天往镇上跑，也没关注村里的动静。 现在都十一月中旬了，村里养猪的不少人家都开始准备了，大部分卖到镇上去，小部分留着腌腊肉，留着秋收时补贴点油水。 “那小波你先回去和你爷爷说，我们马上就到，辛苦你了。”晏汐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那你们快点哦，爷爷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说完就转身跑了。 晏母几人把东西收进屋里，给牛放了些草料，其他牲畜看样子晏父已经提前喂过，石槽里还有没吃完的残羹。 晏汐收拾了几斤草莓带上，打算给村长家的几个小孙子分分。 几人收拾好后锁好门朝着村长家走去。 今天村长家格外热闹，村里来了大半的人，各家都是自带粮食蔬菜。 你家一把青菜，我家一把酸菜，也有不少人带了菌子粉条，加起来也有一大堆。 晏汐几人进去时院子里正在上菜，一时不知道先等着还是去找村长。 好在周琴一直注意着外面，看见几人后连忙招呼进屋坐，里面摆了两张桌子，特意给几人留了位置。 晏汐把手里的篮子递给周琴后挨着晏母坐下，今天的菜色很杂，配菜大多是村民自带的。 有酸菜粉条炖猪血，土豆下水大乱炖，好一点的就是一碗萝卜肥肉，在加上一碗青菜汤和稀饭馍馍，量大管饱。 期间周琴不停的给晏汐夹萝卜炖肥肉，看的晏汐脸都绿了。 她是真不爱吃肥肉啊，太腻人了，只得向坐在旁边的晏母和两个嫂子求救。 好在晏母懂了晏汐的暗示，把肥肉夹到自己碗里，对周琴说道： “嫂子你不用管她，这丫头刚吃过东西，现在还不大饿，这么大人了她自己能动手。” 晏汐也接过晏母话头，笑道： “婶子您忙一天了，不用管我，菜离得近我自己可以的。” “那行，你看着喜欢什么自己动手。” 周琴听到母女两如此说，也没想太多，只当晏汐是不习惯别人帮忙夹菜。 晏汐看着碗里的肥肉总算没有了，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太可怕了，那油亮得吓人的肉，吃进嘴里还不得难受死。 冯月和周芬看着晏汐害怕得神情，有些好笑。 也就是小妹爱吃瘦肉，那没油水又干巴的肉有什么好的。 谁家买肉不是越肥越好，也就是婶子喜欢晏汐，要换了旁人还舍不得给这么肥肉。 一顿饭村里人吃的无比满足，那碗堪比洗过的。 到是晏汐没吃饱，全程就喝了点稀饭配青菜，果然挑食的人容易饿肚子…… 屋里剩的炖下水也被村里人分了，再不济也是肉菜，自己再加点土豆也够全家吃两顿的。 饭后晏母和两个嫂子帮着洗碗收拾，晏汐则被徐婉和晏薇拉到一旁说话。 雪王则有些不耐烦，一群小孩子把它围在中间，耳边叽叽喳喳吵的不行。 彻底收拾好天已经全黑了，周琴给晏母装了两碗萝卜肥肉，这肉除了徐贵家也没舍得给第三人。 家里几个小孩跟着跑了一天，除了晏雨还好，其他三个都昏昏欲睡。 晏林几人只好一人背一个，晏奶奶则是由冯月周芬两人搀扶，一路慢悠悠走着。 几人让几个孩子先睡，其他人则是忙着准备明天的东西。 这大晚上晏家一直传出味道，可苦了周围几家，明明才吃过饭没多久，怎的又饿了…… 不出所料，晏汐今天起晚了，其他人已经把东西都搬上牛车才出了房门。 许是闲了半月，还有些不适应，晏汐久违的感到有些累。 昨日太晚了，没做肉丸，晏汐提前说了今天自己把肉腌上就这么卖。 晏汐的早饭晏母是单独做的，炖了个鸡蛋羹和几个葱油饼，其他人就着昨天的剩饭和村长家给的剩菜对付一顿。 豆芽 吃完早饭晏汐去看了自己之前发的豆芽，就是冬天太冷了发芽挺慢，长得到是挺好，有黄豆和绿豆的。 让晏江拿了篮子过来，装了两篮子，时不时换换配菜也让食客尝尝不同的东西。 昨日买的瘦肉周芬已经切成厚片，晏汐看了眼没问题就放泡过血水腌制起来，还放了两个鸡蛋，这样的肉吃起来更嫩滑。 一切就绪几人也没耽搁，坐上牛车接了老宅的人朝着镇子出发。 晏文还是跟着坐了一段路，听他们夫子带话说是再有一旬就放假，这段时间晏文可是高兴坏了。 上了快三个月学的晏文再也没有当初那股兴奋劲，每天回家写不完的大字可是让他一度难受了很久。 想到这些晏汐就忍不住发笑，果然没有一个学生能笑着走出学堂。 几人今天来的晚了些，旁边不少摊子已经支起来了。 “小老板，今天怎么到的这么晚，可是又准备了什么新菜？” 经常光顾摊子的烧饼摊主走了过来，大冬天还是吃口带汤的得劲。 “老伯等等，马上就好。”晏江几人忙着摆摊时已经有不少顾客排着队。 “哎哟，这是什么菜，看着挺水灵，像是用黄豆做的。” “没错，这叫豆芽，不仅可以煮着吃，炒来吃和凉拌也是不错的。” “今天就带了两篮子，要是喜欢的话可别错过了。”晏汐回答的时候还不忘说量不多，增加众人紧迫感。 果然，接下不少人都选了豆芽，晏汐的手艺大家是有数的，就没一样不好吃的。 “哎，你们听说没，那卖烧饼的老大娘不打算干了，听说她儿子儿媳昨天在家可是好一顿闹呢！” “咋回事啊，快给我说说。”吃瓜群众可谓无处不在。 “我有个亲戚就住她家隔壁，听说昨天儿媳让她拿钱买点肉，谁知她死活不同意。” “儿媳急眼了就抢过匣子打算自己拿钱，谁知一打开里面除了几块碎银和铜板就没别的了，问她钱去哪了也不说，这可不就捅了马蜂窝。” “就是就是，我也听说了，他儿子回来后好一顿逼问才说钱给了大哥家，两兄弟去闹也没拿回一分钱。”另一人接话，把自己知道的和几人八卦。 “老牛家娶了这种媳妇也是造孽，不心疼自家人到把钱全给了娘家，侄子能给她养老还是咋的，看她这下把儿子儿媳得罪了以后怎么办……” “等着看就是，她家还有的闹呢……” 晏汐听见旁边摊主的话朝角落看去，果然没人，看来还真让人说着了。 晏汐摇摇头，也懒得去听别人说什么，摊子又来顾客，几人开始新的忙碌。 这边大柳树村柳家。 “老头子，你可算是好起来了。” 杜月梅看着自己起身慢慢挪到堂屋的柳老爷子，一时眼眶竟有些湿润。 之前外孙女又找人送过药，家里一天三顿熬着，这不才半个多月，这人已经能不杵拐杖慢慢走动了，一家人现在对晏汐那是无比的信服。 “别哭，咱有个好孙女该高兴才是。”柳父安慰着老妻，没想到自己还能自己走动，这心里就是一阵火热。 “嗯，这次你能好起来多亏了大闺女一家，我得给她们送点啥才好。” 说着人就转身进了屋子，柳老爷子在外面只听见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这老婆子，还是一如既然的急性子。”嘴上如此说着，脸上却带着笑意。 …… 晏汐几人忙了一天回到家，听到晏父说着家里的猪也该出栏了，再养下去也是浪费粮食。 晏母一听当即拍板决定明天就杀猪，正好村里杀猪匠吴勇还没去别的村子帮忙。 晏林当即去了吴家商议明天杀猪的事。 “包在我身上，天亮我就过去，你们等着就是。” 吴勇听到是这事，拍着胸脯连连表示。 “那就麻烦叔了，这点水果你拿着。”晏林说着递过去一篮子橘子。 “这那用得着给这么多水果。”吴勇接过一看，至少也有五斤，顿时就想推回去。 “叔你就拿着吧，要是被我娘知道那还能有好日子过。”说着自己把橘子倒桌上转身回家。 “这晏家确实会办事。”吴勇他老娘看到一堆橘子，笑眯眯的吩咐儿媳收起来。 “要不说人家能赚钱呢，就这大方劲我是没见过还有谁。”吴勇说道。 晏林到家时几个女人正在灌肠，好在气候比较冷，不然放两天的肉非得坏了不可。 “我已经和吴叔说好了，他明早过来杀猪，到是这生意明天就只能辛苦娘和小妹了。” 晏林进屋就把事情说了，得到晏母一个白眼。 “那还用你说，明天就你们父子几个在家，让你大伯他们过来帮着收拾，我们会早点回来的。” 今晚一家人随便对付一顿都早早回屋休息，到是晏汐回屋后想着昨天刘夫人给的盒子。 回来后太晚了也没想起来打开，正好趁现在还早，晏汐把盒子从空间拿了出来。 盒子不大，就一个手掌大小，通体呈黑色，像是个首饰匣子。 晏汐打开后最先出现的是一封信纸，上面写着晏姐姐亲启，想来是刘月亲笔所写。 拿出信纸露出下面的一块玉佩和一个附身符，玉佩通体呈绿色，看不到一丝杂质，花纹偏素雅，一看就是小姑娘的物件。 晏汐有些不明白送这个给自己是什么意思，只得先把信纸打开，看看刘小姐都说了些什么。 晏汐从头看了一遍，总算理解了刘小姐的意思。 原来这玉佩是刘夫人娘家的祖传之物，向来传女不传男，而且有一定的温养功效。 再加上刘夫人亲自去寺庙求的护身符，这才使得刘小姐虽有不足之症，吃些药滋补着也长大了。 刘小姐信里还说自己身子已经大好了，本想亲自送给晏汐，奈何苦等几日也不见人，恰逢祖母挂念只得让母亲转交，希望晏汐收下这份谢礼，落款刘月。 晏汐拿着玉佩觉得有些烫手，这是人家的祖传之物哪能随便收，想来刘夫人给自己时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吧。 估计还以为是小女儿家赠送的小礼物。 不行，这东西太贵重了，明天还是把东西拿到刘府还给刘夫人。 碰瓷? 晏汐郑重把玉佩和护身符放回盒子里，合上盖子收进空间。 早上晏汐起床时吴勇已经带着杀猪刀过来了，跟着的还有两个村里人，都是吴勇的帮工。 晏汐看了看天色，现在还没亮呢，虽说现在天冷去镇上的时间稍晚了些，可这些人来的也太早了。 晏母几人正在厨房里做早食，由于来的人太多了只得煮一锅稀粥，搭配菌子酱好吃又省事。 晏汐几人吃完去了老宅接着周盼娣妯娌两一起去镇上。 其他人则是去了晏家帮忙杀猪。 晏家父子拿着麻绳带着几人去了猪圈，只见地上躺着一头黑白相间的猪，目测有近三百斤。 “哟，晏三哥你这猪养的好，膘肥体壮，我杀猪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么大的。” 吴勇在一旁摩拳擦掌，吩咐几人拿着绳子进去，七八个壮汉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把腿给捆住，大冬天的累出一身汗。 不到一会村里知道得知晏家今天杀猪的村民也陆续赶来帮忙，场面可谓是热火朝天。 晏汐几人赶到镇上只差两刻钟书院就要下学，几人忙着把东西摆上。 “你们怎么现在才到，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王老汉卖包子的同时注意到旁边的牛车。 “这天太冷了难免有些耽误事。”晏母笑着回道。 “老板来碗粉，今天还有没有水果卖？”来人一看就是前天光顾过摊子的，晏汐也就在这卖过那一次。 “水果需要卖完粉才有，人少有些忙不过来。” 晏汐朝对方歉意笑笑，手里煮粉的动作不停。 “你家这粉里怎么有头发，老板呢，老板快点出来。” 晏汐突然听见前面一阵骚动，有人叫嚷着碗里有头发。 晏汐让周芬来接着煮，自己走出去看看。 “我就是老板，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晏汐看着对方吃的干干净净的碗，除了一点汤底什么都没剩。 “你就是老板是吧，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做生意的，碗里那么长的头发看不见啊，果然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来人看见晏汐只是个小姑娘，语气不由越发嚣张起来，桌子拍的啪啪响。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在这吃了一个多月了都没发现，怎么你一来就有头发，该不会是想讹钱吧！” 有那经常光顾的食客看不下去，站出来说话。 “我、我怎么可能想讹钱，我差那几文钱吗？”这人估计有些心虚，语气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那客人你等等，我看看这头发是不是我的，如果是的话这碗粉就送给你，我还给您赔偿银两。” 晏汐说着就想上手，动作有些强硬。 “不行，谁知道你要做什么，这头发就在碗里我有必要骗人吗？”这人死死扣住碗不放。 “谁在闹事？”王成和跑腿小吏巡查到这听见吵闹声，立刻赶了过来。 “差爷这有人讹人。”周围的食客立刻有人说道。 “又是你，王二麻子。” 王成一看这还是个熟人，之前偷东西被抓到，蹲了半月大牢，这才多久，又固态萌发。 那叫王二麻子的人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转身一看是两位官差，吓得起身就要跑。 周围那么多人哪能让他跑了，立马就有人上前把人按住。 王成听周围人把事情说了，逼着王二麻子把身上的钱掏出来，只有五文，交给晏汐后把人带走了。 事情解决后晏汐给帮忙说话的人道谢，虽然最后也没被讹上，但能结束得如此之快也有这些人的帮助。 “有啥好谢的，我们大家伙都在这吃这么久了，干不干净还能不知道啊，是吧乡亲们。” 一个老爷子摆摆手，笑呵呵的问着周围的人。 “就是就是，小老板你别担心这些，要是下次再有人闹事我们就给你摆平咯。”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叔也接过话茬，声音大的如闷雷。 “那就谢谢各位叔伯了。”晏汐浅笑道。 等书院人流散去后晏汐照常架着牛车去了永福巷。 这一早上老惦记着刘月的礼物，不早些还回去心里不舒服。 “晏小姐请进。” 今天来开门的小厮不是之前那个，不过看样子也是被知会过的。 “刘夫人可在家，我有些事情和她谈。”晏汐进了院子问道。 “在的，您去后院就是。”小厮恭敬回道。 晏汐把水果和管事交接后，收到二两银子，寻了个丫鬟一起朝着后院走去。 “晏姑娘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刘夫人笑吟吟的看着晏汐，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晏汐把盒子拿出来放在桌上。 “夫人可知这里面是何物?” “这礼物有时候问题吗？”刘夫人还真有些好奇，这东西是女儿自己准备的，还叮嘱自己不能偷看呢！ 想到这刘夫人眼里就泛起笑意，有多久没看见如此调皮的闺女了？ 晏汐动手把盒子打开，包括信纸都在里面。 “夫人请看。” 晏汐把盒子推到刘夫人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什么呀，还搞的这么神秘。” 刘夫人说着动手把信纸拿了出来，看到下面的玉佩和护身符脸都白了。 “这这这……”刘夫人有些语塞。 “这就是刘小姐赠与我的礼物，夫人可以信纸的内容。” 刘夫人闻言打开信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末了叹了口气。 “罢了，她既然赠与你了便是你的东西，哪有在收回来的道理。” 刘夫人看完把东西继续装回去推给了晏汐。 “夫人，这是你家祖传之物，我怎好夺人所爱，还望您交还刘小姐才是。” 晏汐没想到刘夫人也如此说话，一时到有些骑虎难下。 “我的女儿我知道，她既然给了你便是真心的，也请你不要抚了她这番心意才是。” 刘夫人捏了捏眉心，还是对着晏汐笑道。 话都到这了晏汐只好收起来，和刘夫人打了招呼回了外院。 “你看这老虎真可爱，晏小姐能驯服这样的猛兽，可真有本事。” “你看你看，它看了我一眼，肯定是听见我夸它了。” “胡说，明明是看我，你看你看，它又睁眼了。” 雪王趴在板车上，耳边一直有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实在太吵了。 杀猪宴 心里正烦着呢，忽然就听见了晏汐说话的声音。 整只虎立马起身，朝着晏汐扑过去，一直呜呜呜叫，好像在怪晏汐怎么去了这么久，自己都要被吵死了。 “好了好了，这不是回来了，上车，咱们走了。”晏汐安抚几句率先走到了牛车旁。 刚刚围着牛车的小厮看见晏汐回来后早已四散开来，回到各自岗位上。 晏汐照例走了各家一趟，架着牛车回了巷子。 这时吃粉的人不多，晏母几人还有附近的摊主正围着火炉聊天。 “哎哟我闺女回来了，我先去看看啊！”晏母拍拍身上的瓜子皮站起身来。 “闺女拿些水果出来，今天问的人老多了，正好粉也差不多了。” 晏母到了晏汐跟前低声说道。 “行，你让嫂子们也帮忙搬一下。” 晏汐转身进了棚子，把之前的水果又各放了两百斤出来，这次除了草莓还拿了些芒果出来。 有大中小三个型号，大的一个就得两斤，小的也就拳头大小。 晏母把四人叫来一起帮忙，两人抬一袋，足足搬了三回。 两家摊子旁的空隙可谓是塞的满满当当。 “我的天，这么多新鲜水果，小老板你可真有本事。”坐一起聊天的面摊大姐竖起大拇指。 “那个黄色水果叫啥，咋能章这么大个，就是一家人也够吃了吧！” 只见这人看了一圈，被芒果吸引了目光。 “大姐这叫芒果，扒皮吃的，果肉软糯香甜，那种绿色的可以撒辣椒面，又是另一种味道。” 晏汐趁着有人问，把东西介绍了一遍，让周围的顾客也能听到。 “水果还能放辣椒，那咋吃啊？”有人想象了一下，只觉得吃不下去，纷纷摇头。 “你那个大芒果给我来一个，小芒果也来几个，我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面摊大姐越看越稀奇，价格也不问就拍板买了。 “大芒果十文一斤，小芒果九文，这一共五斤二两，给我五十文就行。” 大姐算了价格发现还便宜一文钱，立马眼也不眨把钱给了晏汐。 有人带头又有不少人买了芒果，就这个头，买到就是赚到。 不得不说有钱人还是挺多的，那么贵的草莓和芒果卖的最好，到是梨买的人不多。 有些人家秋天储存了不少梨，放到冬天也不会坏，就是味道比晏汐卖的差点。 晏汐最后上了一次草莓结束了今天的供应，有时候搞点饥饿营销效果更好。 要是人人都能买到那总有吃腻的时候。 老宅的土豆饼油条早早卖完了，正帮着冯月收拾桌子洗碗。 到是卖炒货的大姐，看见晏汐摆的水果摊，眼前一亮，问过价格后就自己拿着篮子挑上了。 最后杂七杂八买一堆，花了近两百文钱，一天卖炒货的利润还不够买东西的。 好在家里也不需要她养家，夫君在外当货郎，把两地的东西一倒卖，赚的那是盆满钵满。 两个儿子也有做工的地方，还时不时交钱到公中，这日子过得，可是羡煞一众人。 卖完最后一堆梨，晏汐把麻袋收起来，帮着几人把东西搬上牛车。 出了巷子晏汐架着牛车去了香料铺和回春堂。 老宅的胡椒粉和孜然用的差不多了，正好晏汐也多买些，最后花了十两银子买了十六斤。 店里还有些花椒看着有点受潮，老板怕浪费，通通打包送给晏汐，一共也有三斤左右。 全部装好足足两大包，倒显得老宅买的一斤有些少了，就这也花了八百多文。 晏母想着家里的事，就怕几个大老爷们处理不来，确认没啥事后催促晏汐赶紧回家。 牛车进了村子也没看见人，直到到了山脚下听着上面传来的嘈杂声，看样子大部分人都在晏家。 晏汐架着牛车回去都进不去院子，里面站满了人，还有些村民拿来的东西，根本无从下脚。 无奈之下晏汐只好让几人把东西搬进去，自己把牛车赶去周萍家院子，吃过晚饭再接回来就是。 “小妹快来，看我留了多少瘦肉，婶子们想帮忙腌制我好不容易拦下来的，又能做不少香肠了，嘿嘿。” 晏江现在也爱上了瘦肉，特别是腊肠，熏制后松香混着肉香，一口下去滋滋冒油，连吃三碗饭都没问题。 “知道了，你先找地放好，晚上再说。”晏汐看着面前的几十斤肉，又是一大盆。 “闺女快来，你做的内脏好吃，来给婶子们露一手。”晏汐还在堂屋就听见外面传来晏母的喊声。 想来是前天在村长家吃的下水味道一般，现在做晚饭想做顿好的，也算不浪费粮食。 晏汐听到喊声走出门去，晏母正在重新洗大肠，之前就用热水洗，几遍还是滑腻腻的，有股臭味挥之不去。 “闺女这大肠你打算咋做，你婶子他们带了不少酸菜小瓜啥的，你去看看。”晏母对晏汐说道。 “那就做顿酸菜炒肥肠吧，我看这酸菜还挺多的。”晏汐翻了翻旁边的篮子，酸菜占一半。 “行，你看着办。”晏母说完就有几个婶子把菜搬出去，蹲在井边清洗。 晏汐准备好配菜决定先炖个大杂烩，准备了猪杂猪肺和一点肥肉，煸出香味加水炖上。 晏汐看了一眼各家带来的配菜，白菜，粉条，豆腐，加上晏家的豆芽，做出来满满一大锅。 之后就是晏汐答应的酸菜肥肠，做饭简单，加上晏汐舍得放调料。 看得一旁的大娘婶子那个难受，恨不得抢过锅铲自己来，这也太败家了。 做完这两样婶子们就把晏汐赶出了厨房，再让她做下去油罐子都得空。 晏汐有些哭笑不得，好在她也没打算继续，顺着大娘们的话出了厨房，做上百人的饭可累人呢。 晏汐先把雪王带回房间，喂了些生肉水果，再配上一碗鸡蛋羹。 雪王可是吃的头也不抬。 一人一虎又玩闹一阵，就听门外传来晏母喊开饭的声音。 一时人群的嘈杂和桌椅板凳的碰撞声响起，晏汐带着雪王出了房门。 忧心事 “晏汐来这里，我们在这。”刚出房门晏薇就隔着人群的招呼，桌边还坐了几个附近的婶子。 晏汐笑笑朝着晏薇走去，被徐婉拉着坐在两人中间。 “你怎么才出来，我两都来这么久了。”晏薇有些不开心，噘着嘴看着晏汐。 “刚刚给雪王准备晚饭去了。”晏汐朝两人露出灿烂的笑容，可把两人看呆了。 “小汐，你可真美。”徐婉看着晏汐有些犯花痴，脸上还不自觉带上了红晕。 “咳咳，吃饭吃饭。”晏汐给两人一人拿了一个馍馍，率先吃上了。 被人当面如此夸赞，实在有些躁得慌。 “行行行，不说了。”徐婉和晏薇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促狭。 “今天这大肠做得好，也不知是哪家的做的，等会我去问问。”一个吴家嫂子吃到酸菜炒肥肠，顿时惊讶道。 “哪是哪家女人做的，大厨不就在这嘛，我听菊花说是晏汐掌勺，这个大杂烩也是，你尝尝，可比我们几个做的好吃多了。” 另一个婶子看了一眼晏汐，对着吴嫂子说道，话里话外都是赞扬。 晏汐被一众人看的不自在，只好招呼大家吃饭，把做饭的诀窍告诉几人。 众人一听要这么多油盐调料，那做啥能不好吃，一时都不说话了，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 这顿饭不出所料，就没剩菜，桌上的馍馍都被人瓜分了，一群婶子帮着收拾后带回自家的桌椅。 一直持续到戌时院子才安静下来。 周萍得知晏家要装香肠也留下来帮忙，几个女人说说笑笑一会就做完了。 晏薇则是和晏汐回了房间，说着村里的八卦，晏汐听的津津有味。 “对了你听说没，吴荷花要嫁人了，就在明年三月。”晏薇说了一阵突然提起吴荷花。 晏汐太久没和这人接触了，冷不防听到名字还有些陌生。 “就昨天的事，我去找小婉的时候看见徐桂花送几个人出来，一看就不是咱村的。” “还有啊，我听见吴荷花她娘说什么彩礼就要五两银子，三月准时接亲就成。” “等人走的时候我偷看了一眼，里面就一个年轻点的男子，看样子也有三十来岁的样子，还有两个女人估计是他娘和亲戚，几人长得有些像。” 晏薇有些唏嘘，这农家女子五两银子聘礼可不低，就是不知道能给多少嫁妆了。 “那吴荷花能愿意?她能留到现在还没嫁人想来是有成算的。”晏汐有些惊讶。 “这哪是她能管的了的，她弟弟也十六了，也要说亲，还有她那个嫂子也很不满了，哪家小姑子在家十九岁还不出嫁，住她家隔壁的人经常能听见指桑骂槐的声音。” 晏薇对这些可是很了解的，吴家离村长家老宅本就很近，有个什么消息不一会就传到别人耳朵里。 晏汐听到这有些不好受，这时候的女子自己的婚嫁大事都做不了主，想想也是悲哀。 想到这晏汐不由有些庆幸，好在自己来的晏家是个疼闺女的，要是去了那种人家就算自己能立起来，想必也要脱一层皮，要是再来个极品亲戚三天两头找事，这日子想想就郁闷。 两人提起这些事不由心情沉重。 特别是晏薇，她现在也十六了，爹娘已经在寻摸周围的村里，看看哪家的后生踏实肯干。 “小汐，你说这女子就非要成亲吗，看看咱们村里那些大娘婶子，哪个不是又要下地又要操持家务，要是遇到个知冷知热的还好，不然这日子可怎么熬。”晏薇语气有些低落。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婶子她们也是想你能幸福，不过你要是现在还不想成亲可以和他们说呀，晏叔周婶那么疼你，肯定不会逼你的。” 晏汐没想到晏薇看着大大咧咧，骨子里却很惶恐，按说周婶家氛围也不错，两个哥哥嫂嫂对晏薇也好，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悲观。 “你说的没错，我也不想学什么女红，现在娘虽然夸我绣的不错，可我一点也不开心。” “我好羡慕你啊小汐，三叔三婶都支持你做生意，哪像我，连不学女红的自由都没有。” 晏薇整个人越想越难过，不过好在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自己就把自己安抚好了。 “不过你说得对，比起别人我也很幸福了，我回去就给我娘说我还不想嫁人，能拖一时是一时。”说完整个人都精神很多。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咱们女子没必要太早嫁人生子，这对自己身体很不好。”晏汐还不忘提醒晏薇几句。 这古代为何容易难产和血崩，还不是因为母体没发育好，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哪能生孩子呢？ “嗯嗯，都听你的。” 两人不再继续聊这些，转而说起晏汐的头花，这新拿回来的三包碎布早就做完了，一直也没时间送去锦绣庄。 “你要喜欢我送你两个，给小婉两个，认识这么久了也没送你们什么东西。” 晏汐拿出一些做好的头花出来，让晏薇挑选。 “谢谢小汐，那我就不客气了，下次我给你绣条手绢，你可不能嫌弃啊！”晏薇头也不抬说道。 “好，那我可等着了。”晏汐笑道，她也不打扰晏薇，安静坐在一旁等着。 “这个蝴蝶这个芍药还有这个苹果和梨的都好好看啊，我都不知道选哪两个了。” 晏薇有些纠结，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眉毛都快打结了。 “你要实在选不出来都拿着也行。”晏汐挑挑眉淡笑道。 “那不行，说两个就两个，哪能占你便宜，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晏薇娇嗔道。 “就这两个吧。” 晏薇挑选一番选了蝴蝶和苹果，两个都是绢布的，明明旁边还有更漂亮的绸布，晏薇却看都没看一眼。 “行，那你明天让小婉也来挑两个。”晏汐说着把桌上的头花全收了起来。 “嗯嗯，你看我戴哪个好看？”晏薇把两个头花在脑袋上不停比划着，臭美得不行。 可惜晏汐屋子只有一块小铜镜，晚上根本照不清人影。 下雪 “都好看，长得漂亮怎么打扮都美。”晏汐也看了几眼，她做的头花装饰都挺大的，看着很是明显。 “就你嘴甜，我哪能和你比，穿破衣服也能把我比下去。”晏薇嗔了一眼晏汐。 “小薇，走了，咱俩该回家了。”两人正笑闹着就听门外传来周萍的声音，想来是东西处理完了。 晏汐连忙送晏薇出门，只见周萍手里还拎着一节香肠和肥肉，水果若干。 香肠是晏汐之前做的，熏了快一个月，那味道可太香了。 几人把晏薇母子送出门，晏江跟着去了隔壁，牛车还在人家呢！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几日，这天晏汐到家时发现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最近我们不去了吧，这天太冷了牛也受不了，要是雪深了怎么办！” 晏汐坐在火边，和其他人说道。 “行，那就休息几天吧，这天天镇上家里两头跑，着实累得慌。”晏母听到闺女的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那我可得好好睡个懒觉了，这天天天不亮就起床，我是受不了了。” 晏江听到可以休息，那是最开心的。 “小叔你可真懒，羞羞羞。”晏文在一旁伴着鬼脸，生怕被晏江抓住还跑开了。 晏江作势要去抓，逗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今晚晏母给每个房间都加了一床新被子，之前的旧被子棉花少，还结块，盖的再厚实也抵不住凉意。 晏汐提前让雪王捂被窝，自己上床的时候刚刚好。 睡觉时晏汐搂着雪王，那叫个暖和，不愧是天下阳气最盛的猛兽，比汤婆子还暖。 早上晏汐醒的时候只听见窗外刮着冷风，掀开帘子一看那雪老厚了，远处的树都被压弯了腰。 “可真冷啊……”晏汐欣赏了一会雪景又缩回了被窝，今天不用去镇上多休息会也没事。 躺着躺着晏汐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还是晏母进来说吃早饭了才起床。 晏汐把衣服塞进被窝里，捂热才穿上，出门时其他人已经在吃饭了。 今早晏母做的面条，一人一大碗，冬天吃完热汤面浑身都泛起暖意。 “这雪看样子一时半会停不了啊，往年这时候早该下了，今年来的晚还大，怕是有些人家日子又难熬了。” 晏奶奶吃完饭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雪眉头紧皱。 “只盼着这雪能停一会，把房顶的雪清理一下，一直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晏母也有些忧心。 自家这房子也好几年了，那房顶每年都要翻修，今年一直忙着做生意也没来得及。 几个大人在一旁担心雪灾，小孩子就没想那么多了。 纷纷出门打雪仗堆雪人，就是晏汐和晏江也加入其中，玩的不亦乐乎。 晏文堆了个四不像，偏偏他说是雪王。 可把雪王气坏了，看着晏文眼神透出杀气，本大爷才没这么丑呢，愚蠢的人类！ 晏清和晏风两人堆了个女人，不仅有鼻子眼睛嘴巴，还在身上披了块破布。 晏汐看着有趣，询问这是谁啊，两人异口同声说是小姑。 “这是我啊？”晏汐指着自己，这个豆豆眼歪鼻子大嘴巴的人是自己，晏汐笑容渐渐凝固。 “哈哈哈……”晏江在一旁听见这话，笑的直不起腰来，一时收获了好几个白眼。 “行行行，不笑了，这就是你们小姑。”晏江看着晏汐，贱兮兮的眨眨眼。 “哼，我懒得和你一般见识。”晏汐瞪了晏江一眼，亲自过去带着几人堆雪人。 花了快一个时辰，晏汐堆了一家人，几个小孩负责堆，晏汐修饰，乍一看还有几分像。 “你们几个别玩了，小心长冻疮，快回来烤烤。”晏母隔着门在屋里喊。 “奶奶，小姑堆的雪人好好看，还有爷爷祖祖他们呢！” 小清平时挺安静，现在也活泼得不行，一进屋里就趴在冯月身边和几人说着。 “是吗，那我还真得瞧瞧了。” 晏父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刚才几个孩子在外面房门是掩着的，以为还是跟以前一样堆几个球插棍子，也没在意。 “一把年纪了还闲不住，也不看看你那老胳膊老腿受不受得住。”晏母担心晏父受寒，嘴上还是不依不饶。 “看你，孩子们都在呢，再说我就在门口瞅瞅，看看像不像我。”晏父难得有兴致，也没管晏母的唠叨。 晏父裹好大衣，把门开了一条缝，只见外面堆了一家子雪人，还堆了个雪王趴在晏汐脚边，那漫不经心的神态可是把拿捏住了精髓。 “我闺女还有这手艺呢，老婆子，你也来看看，可太像了。”晏父站在门边，嘴里还不停招呼晏母。 听到晏父也这么说，一屋子人可是坐不住了，除了晏奶奶其他人纷纷挤到了门边。 门彻底打开后冷风呼呼往里灌，晏汐不由朝里面靠了些。 过了快一刻钟众人才把门关上，众人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雪人，都有些看呆了。 这雪又接连下了两天，除了半夜小一些基本没停过，晏家院子里的雪都有半米深，人进去抬腿都困难。 晏父几人生怕把小牛冻坏了，这两天用稻草编了厚实的帘子，把牛棚围得密不透风。 这天下午，晏家几人正在火边烤火说着这雪何时能停。 突然院子外传来了晏城的声音，隔得远有些听不清。 “老大快出去看看是有什么事。”晏母嘱咐坐在外面的晏林。 一会儿晏林就领着晏城进来了，听他说是村里有人家这两天没扫房顶的雪，压塌了，还不知道人怎么样呢。 离得近的都去帮忙了，这不晏城过来看看这边有没有事。 没事的话出几个人跟着过去帮忙，这天气不早点把人救出来要出大问题。 “怎么会这样呢，我们这里年年都下雪，怎么还有人不信邪，这下好了出问题了。” 晏母有些心痛，这雪一连三天没停过，自家也是挑着晚上雪小一些清理。 睡一觉起来屋顶也有一尺深的雪，这三天不清三尺都不止了吧。 “城哥你先烤烤火，我们回去穿件厚衣服就跟你走。”晏林也没废话，拉了老二老三就各自回房。 雪灾 等四人出门时还叫上了附近几家男人，浩浩荡荡十多人朝着村里走去。 “唉，这雪连下三天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造孽哦。”晏母皱着眉头，也有些担心娘家。 晏城几人先是到了村长家，听说村里有五户人家房顶塌了，目前倒是没发现有人去世。 情况紧急晏江十多人被分成两队，朝着不同的人家去救人。 “天爷呀！这日子可咋过呀，好好的家说没就没了……” 哭的是村里出名的懒汉媳妇，一家子都懒，家里那点薄田交了赋税也剩不了多少，要不是晏家教的粉条菌子赚了两钱，现在怕是日子更难过。 “别哭了，先看看你男人有没有事，早说了要扫雪为什么不听？”村长大儿子也在这，听到哭声烦躁不已。 每年都要说的事，总有些人抱有侥幸心理，出事只会哭。 这边兵荒马乱晏江那里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去的是村里一户孤寡老人家，老两口带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孙子住。 这次要不是孙子警醒，听到不对劲招呼两个老人出来，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晏江几人到时三个人穿着棉衣站在雪地里瑟瑟发抖，房屋塌了三分之一。 好在住人的地方和堂屋还在，粮食都在地窖也没出问题。 就是房子倒塌后一时没人敢进去，晏城让小孙子陪着两个老人去了自己家。 自己则是陪着几个壮劳力帮着扫雪和清理被我掩埋的东西。 厨房是塌的最严重的，锅碗瓢盆全部埋在下面。 一群人挖了两刻钟才是把能用的都收拾出来，又帮着把没倒塌的地方修缮一遍才朝着下一家走去。 这一连干了五六个时辰，可算是把村里受灾的人和物都救出来了。 就一个人不幸被房梁砸到，脚有些扭伤，其他人救得及时最多就是被冻到了，不少人都熬了姜糖水喝下，去去寒气。 到了傍晚晏林三兄弟才算是回到了家里，冯月和周芬早早就备上姜开水，晏汐放了不少灵泉，看着三个哥哥喝下才松了口气。 “外面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 晏母等几人缓过来，赶紧问道，其他人也很关心这个，都看着三人。 “还好，就吴水扭了脚，没啥大问题，就是有些人家房顶塌了，粮食基本都没事，我们就是帮着整理才到现在才回来。” “村长可是发了好大一通火，那些房屋没事的人也通通让出门开始清扫房顶的雪，这一次可没有人有怨言，都老老实实干活呢！”晏山接过话头。 比起晏家村的受灾情况，其他村子更艰难了些。 有那穷苦人家还搭的茅草屋，村里塌了大半，不少人都上报亭长，最后找了县衙。 周永怀现在是急得满嘴燎泡，桌上的堆满了各大亭长送来的文书。 内容全是各地的受灾情况，请求县衙安排人前去救灾。 “大人，松山镇亭长求见。” 周永怀听见又有人来条件反射皱眉，这又是哪个村受灾了，县衙里的全派了出去，情况再恶劣自己也是有心无力。 “传。” 周永怀捏捏眉心，对着小吏摆了摆手。 “大人， “小的松山镇亭长吴有贵拜见大人。”只见一个穿着深蓝锦袍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吴亭长不必多礼，找本官何事？”周永怀抬手示意。 “大人，此次雪灾松山镇也有不少地方遭了难，此次前来也是请大人拿个章程。” 吴有贵也是没办法了，镇子下各村的里正一个个来报，他这人手也有限，只能求助县衙。 果然还是来了，周永怀打起精神询问都有哪些村受灾严重。 听到吴有贵一连说了七个村子，总感觉有些不对。 “我听说松山镇还有个晏家村，他们没上报吗？” 周永怀想到之前拿出新品种粮食的女子，好像就是晏家村的。 “对哦，这晏家村怎么没上报？”吴有贵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该不会是受灾严重一时抽不出人手吧！”除了这个吴有贵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 “不可能，想来是他们提前做了准备吧。” 周永怀不信吴有贵的猜测，他上次见了晏汐就觉得此人聪慧，半点不像农家女，提前猜到也很正常。 “你回去后派人去晏家村打探一下，看看他们是如何做的。”周永怀安排道。 “是。”吴有贵虽然不相信一个村子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大人都如此说了，自己也只能照做。 要知道自己已经派人去把房屋受损的人带到了镇上，一天还有一顿稀粥裹腹。 最后周永怀从县衙抽调一批粮食让吴有贵带回去，给那受灾严重的家庭分一点。 总要把这次雪灾熬过去再做打算。 送走了吴有贵周永怀取了信纸，准备笔墨后把事情写进信纸告知永安知府王大人，这赈灾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县令能全盘接手的。 吴有贵带着一车粮食回了亭长府，当即安排人去晏家村打探消息。 巧了，去的人正好是老熟人王成和跑腿小吏。 两人天快黑才到晏家村，这雪太大了牛车根本来不了，两人杵着棍子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地方。 进了村子后发现里面的雪被人堆到了两旁，各家还挖了一条小路到门口。 一路打探两人总算到了村长家，说明来意后当即给二人准备了饭菜。 安排晚上在这睡一觉，天黑了哪还能走得回去。 两人在村长家待了一晚第二天吃过早饭才离去，知道晏家村的处理办法也很是赞同，他们一开始也是这么做的，奈何人手不够。 哪像晏家村的村民，全村一起动手，该修修该补补，出事第一时间救助。 说完他们想到亭长，就是太心软了，一来就让他们挨家挨户的救援，刚开始还有村民跟着帮忙。 到了后面可倒好，一群人有点事就来找他们，理所应当的指挥一群人忙前忙后，碍于亭长的吩咐还不能不干，众人心里可是憋了好大的气。 现在倒好，亭长还把人接到镇上，寻了破庙好吃好喝安顿着，就算一天一顿稀粥几百人也要不少粮食。 挑事 就一个亭长府哪负担得起，那些村民现在一个个满口抱怨，真是吃力不讨好。 回去路上两人就在想怎么把这些人劝回去，总不能天天白吃白喝吧！ “亭长，王成他们回来了。”吴有贵贴身小厮说道。 “让他们进来吧！”吴有贵正在书房练字，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晏家村情况怎么样？”看见两人进来吴有贵连忙问道。 王成把看到的情况说了后，吴有贵有些惊讶，没想到还真被县令说对了。 “亭长，我们不能再养着那些村民了，秋收没多久，家家户户还是不到缺粮时，他们现在这样就是想着您不会不管他们。” 王成看亭长有些动摇，连忙说道。 “可是现在突然把他们赶回去不好吧！”吴有贵还是有些狠不下心。 就在王成还要继续劝说时突然有人有人跑进来，整个人气喘吁吁的。 “何事如此惊慌！”吴有贵有些不满，这一个个的，成天办不好一点事。 “亭、亭长，那些村民暴动了，还打伤了我们两个同僚。”来人大口喘着气，总算是把话带到了。 “什么，这些人怎么敢？”吴有贵双眼一瞪。 “来人，跟我前去看看。”叫上王成几个，五个人朝着破庙走去。 几人到时里面喊声震天，三个小吏挡不住有两个已经躺在地上，还不知情况如何。 “住手，亭长在此，谁敢放肆！”王成抽出腰间佩刀大喊一声。 有人看见佩刀躲到了后面，到是可以一些人，居然朝着王成走过来，看样子是打红眼了。 不得已之下王成几人用刀背劈倒几人，一时倒把人吓住了。 “谁来说说怎么回事？”吴有贵看场面暂时安静下来，威严道。 等了一会也没人站出来，倒是阻拦的三个小吏被人扶过来，王成检查了一番只是皮外伤，这才松了口气。 “大人，他们不满我们一天只给一顿稀粥，现在集体闹事，我们一时不察着了道。” 刚才最后站着的小吏看见几人，有些羞愧。 那些人听到小吏的话，顿时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凭什么就给我们一顿稀粥，还一天一顿，谁吃得饱！”人群里突然传出喊声。 “就是，凭什么你们天天大鱼大肉我们就只能喝稀粥，我们也要吃肉！” “吃肉吃肉！” 周围人被挑动后看着几人越发不满，要不是畏惧王成手里的刀早扑过来了。 “张三李二狗，把那几个人抓出来。”王成一开始听见有人混在人群里说话时就注意着几人动向，现在确定人齐了也不再废话。 带着几人冲进人群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拽出来三个男人，全扔在地上。 “说，谁给你们的胆子惹是生非？”王成把刀架在其中一人脖子上，大有不老实交代就抹脖子的架势。 “差爷，真不是小的，您认错人了，我可老老实实在后面啥也没干啊！” 此人还一副老实模样，就是那转动的眼珠子看着就不老实。 “不说实话是吧，带走！” 王成也不打算啰嗦，直接让人把三人绑了，带回去慢慢审，就不信撬不开嘴。 “亭长冤枉啊，小的冤枉啊！” 那人没想到王成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呆了一瞬赶忙朝着一边的吴有贵求情。 “王成，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吴有贵有些不忍。 “大人，我看的清清楚楚，这几人刚才就混在人群里，每次先说话的都是他们几个。” 王成知道自家亭长是什么性子，说的好听是心善，难听些就是没主见。 吴有贵听王成如此说也不再看三人，比起几个闹事的村民他肯定还是相信自己人，再说王成也帮着做了不少事，没得让人寒心。 “亭长，这几人我瞧着眼生，不像是我们几个村子的人。” 说话的是一个老者，他第一天就到了这里，也是最熟悉有些什么人的人。 “他不是我们岩石村的……” “也不是木林村……” 众人一时七嘴八舌说起来，有些惊讶这几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他们都是各村和各村在一起，一共有一百多个人，这几人可是从没见过。 之前以为是别的村子的人，这会几个村子都出来说不是自己村子的人。 王成和吴有贵对视一眼，本以为就是普通的闹事，现在看来还有别人的手笔，不出意外就是冲着亭长来的。 地上被捆着的三人对视一眼，心想完了，这钱不好拿啊…… 王成几人把三人带走后，其他村民也冷静下来。 最后在几个小吏的劝说下决定回村，这破庙四处漏风，一群人挤在一起也就勉强避寒。 再说家里粮食也有，哪像现在，一天一顿还吃不饱。 这些人想通其中的利害关系，纷纷告辞回家，没住处怕啥，一个村的还能见死不救？ 凑合凑合先把冬天熬过去再说，家里的房子也不是全塌了，雪停之后再修缮便是。 晏汐可不知道镇上还出了这些事，她现在可是在家里舒舒服服吃着烧烤。 晏江削了不少竹签子，不仅有五花肉和青椒瘦肉串，晏林还杀了只鸡，剁成小块串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素菜，韭菜、青椒、茄子、土豆藕片等等，满满几篮子。 晏汐还拿了一些生菜出来，家里人看见了也没问。 还用橙子榨了一壶橙汁，可谓是准备齐全。 家里买的木炭基本没用到，晏母帮忙把炉子升起来，几人在屋檐下做起了烧烤。 晏汐先是在铁网上用鸡油刷一遍，再拿起几串五花肉开始烤制。 炉子不大，地方有限，一次只能烤几串。 晏江和几个侄子蹲在一旁，看着铁网上滋滋冒油的五花肉不停咽口水。 听到晏汐说可以了时更是快速接过来，分了几个小的晏江就自己吃上了。 美名其曰替大家尝尝味道。 好在这次烤的大家总算分到了。 晏母不愧是女儿控，刚吃一口就不停夸晏汐厉害，说得晏汐都不好意思了。 晏汐连续烤了两刻钟，周芬接过烧烤的任务，晏汐这才吃上了。 久违的味道在嘴里蔓延，晏汐一连吃了五六串才过瘾，用灵泉腌制的就是不一样，这味道让她天天吃也行。 幕后主使 “小妹，这烤出来的东西真好吃，都可以去摆摊了。” 晏江嘴里塞的鼓鼓的，还不忘冲着晏汐挑眉。 “真的吗？” 晏汐有些心动，不过想到自家现在只是个小吃摊，也没那么大的地，不由有些泄气。 “那肯定的，你看他们多爱吃。”晏江说着还指了两个哥哥，看那面前的竹签就知道吃的不少。 今天的烧烤做的有些多，家里也没打算做晚饭，就单独给晏奶奶蒸了碗鸡蛋羹。 这雪一连下了五天总算放晴了，村里小孩坐不住纷纷出了家门，有那胆子大的还带了木板去山上，找好位置开始滑雪。 晏汐也有些心痒，带着几个侄子去了后山，一群人可是玩了两个时辰，要不是周芬来叫几人吃饭怕是还舍不得离开。 “看你这手凉的，长冻疮可怎么办，快来暖暖。”晏母拉着晏汐的手，把人按在火边坐着。 冯月则是去厨房端了姜汤出来，几人一人一碗。 亭长府。 “事情可查清楚了？”吴有贵在书房询问王成。 那三人一开始不承认自己收钱办事，那王成是什么人，折磨几个人不在话下。 “他们交代了，说是吴员外一人给了二十两，让他们去破庙散播谣言。”王成躬身回复。 这事当然不是吴员外亲自出面的，只是那个给银子的小厮三人正好见过，事情一串联肯定跟吴员外脱不了干系。 “好你个吴有财，这是想踩着本亭长上位呢？”吴有贵眼眸微眯，整个人显得有些严肃。 “亭长，这事您看?” 王成也不好越俎代庖，吴员外是亭长没出五服的亲戚，平时可是时常送些小玩意到亭长府，只为打好关系。 谁知这次雪灾背后搞事的人竟是他。 “把那三人带上来，本亭长亲自审问。”吴有贵沉着脸道。 “是！”王成应了一声让人去牢里把人带出来。 “亭长饶命啊，小的可是什么都交代了！”三人看见王成可是吓得不轻。 几人两天没吃饭了，还有人拿着烧鸡腿在牢里啃，这是人干的事吗？ 虽然没挨打，可挨饿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牛三本来就是个街头混混，没啥骨气，要不然也不可能为了十两银子就敢找亭长的晦气。 在牢里饿了两天，找了小吏说是自己交代也没人理会，现在终于被放出来了，别说是把事情说了，就是让人去满大街传话也行啊，就是能不能先给口饭吃，真的要饿死人了…… “他们这是怎么了？”吴有贵看着地上的三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好不凄惨。 “就是小小的饿了几顿，还没用刑呢！”王成回道。 地上的几人听到这话，顿时离王成更远了，这是饿了几顿的事吗？ 吴有贵听到这看了王成一眼，这以前不都是动刑，这次还换路数了？ 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事情解决。 “你来说说，吴员外怎么交代你们的。”吴有贵指了最前面一人说道。 “亭长，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三之前本是在松林镇挣些小钱，这不是有人说松山镇雪灾严重，亭长救了不少人，让我们在中间传些谣言……呵……呵呵……” 看着吴有贵越来越黑的脸色，这人有些不敢说话，只得傻笑几声。 “继续！” 吴有贵沉着脸。 “当时来找我们三的是个身材矮胖的小厮，耳朵上还有颗黑痣，特别好认，找到我们时就说让我们来松山镇一趟，还当场就一人给了十两银子。” “我们哥三也没来过这松山镇，拿着银子就跟踪了那小厮一程，看到他进出吴员外家几次才敢动手的，还想着事成之后再敲诈一笔银子，这不才刚开始就被人抓了……” 牛三越说越伤心，这叫什么事，现在十两银子被收回去了，还关了两天牢房，早知道就不来这松山镇了。 “带下去吧！”吴有贵了解清楚后摆摆手。 “大人，进牢房前能不能给我们吃点东西，真的受不了了……” 牛三说着还哭出了声，一个大男人哭的那叫辣眼睛。 “带下去，一人给碗稀粥。” 吴有贵有些无语，查清了事情当即就往县衙去了，这事已经不是自己一个小小亭长能管的。 “苏世子，您怎么会来松花县？” 周永怀看到坐在书房下首的年轻男子，抹了一把冷汗。 一刻钟前下人来报，忠勇侯世子求见，周永怀以为哪个不知死活的纨绔子弟敢冒充世子，正要让人把人拿下。 谁知下一刻一块腰牌就被人呈了上来，黑金腰牌前面一个大大的忠字，后面则是花鸟图案，这的确是忠勇侯府腰牌没错。 “大人不必多礼，叫我钰朗即可。”苏钰瑾唇角微扬，带着几分笑意。 “是是是，钰朗公子。” 周永怀笑着应道，这可不能直接叫名字，自己一个七品县令，远不如世子地位高。 “不必紧张，我只是外出办事途经永安府，恰逢大雪多停留两日，听闻松花县遭了雪灾，这才过来看看。”苏钰瑾笑道。 周永怀听闻此事，笑容淡了些，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人有事不妨直说。”苏钰瑾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永怀可算是找着倾诉对象了，把肚子里的苦水全倒了出来，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通报声，说是吴亭长来了。 “这人不是昨天刚来过吗？”周永怀有些头痛，这要是还要粮食自己可拿不出来了。 “大人，下官有事……呃，这位是？”吴有贵进门就看见坐在一旁的苏钰瑾，不由得转了目光。 只见这人身着一席月白色锦袍，领口处还有一圈雪白绒毛，如瀑的长发由一顶玉冠束于头顶。 眉目俊朗如画，一双丹凤眼微微眯着，显得有些凌厉，薄唇微扬，似笑非笑的样子，虽是坐在下首，但那通身的气派更显得整个人清雅矜贵。 苏钰瑾似是察觉到一旁的目光，微微偏了偏头，那眼神随意扫过吴有贵，并不言语。 到是吴有贵赶忙移开视线，就凭对方这身打扮也不可能是寻常人，自己还是不要过多打量，引起对方不满就麻烦了。 入狱 “说说吧，你这次来又是何事？” 周永怀看着吴有贵，*这进来半天也不说话，一个劲盯着世子看。 吴有贵似乎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把牛三三人的供词说了一遍。 末了还说了吴员外和自己的关系，请求县令做主。 “你说是吴员外找人挑事，为的就是亭长的位置？”苏钰瑾听明白了，出声询问。 “不过我到是不知天启朝何时员外能当亭长了，他这是不把朝廷和皇帝放在眼里吗？” 一番话吓得两人当场腿软，吴有贵直接就跪下了。 这话一般人可不敢接啊，看来这吴员外这次要栽啊！ “公子息怒，这事想必是吴员外一人所为，下官这就把人捉拿归案。” 周永怀看气氛不对连忙站出来，也不知道这世子脾性如何，要是处理不好回京参自己一本，这官途也算是到头了。 “不必了，我亲自前去，看看这目无法纪的员外是有多大狗胆。” 苏钰瑾可是很生气，出了京城一路南下，到这永安府看到的人大都面带笑容，想必生活不错。 谁知这一个小镇的员外还敢搞事，亭长再不济也是八品官员，哪能任由一介白丁欺辱。 “丁随，备马。” “是，公子。” 只听门外传来一道声音，面都没见到人已经出去了。 吴有贵见此朝着周永怀告退，起身去了自己牛车旁等待。 只见后门停着一辆华贵马车，由西域汗血宝马拉车，车厢则是上好的檀木所制，上面雕刻一些飞鸟图案，整体典雅大气。 等苏钰瑾进了马车，一众侍卫陪着到了松山镇。 “公子，到了。” 丁随在停下车请示。 一群人直接到了吴员外府门外，有那好事的小厮偷偷探出制裁头来，看到马车又赶紧缩回去，生怕惹火上身。 一时间各府人仰马翻，纷纷猜测出了何事。 “你们找谁？” 来开门的小厮没看见旁边的马车，见来人不认识，当下就想关门。 “放肆，叫你家主子出来，就说苏公子来访。”来人许是知道自家公子出门在外不喜大肆宣扬，并没有直接报上名讳。 “你们找死是吧，我家老爷岂是你们这等贱民能见的，赶紧滚滚滚。” 说着就要把门关上，哪知下一秒一柄长剑架在脖子上，顿时整个人面如土色。 “还不赶紧回去叫人，活腻味了。” 吴有贵站在后面，看到这小厮这时还敢口出恶言，不得不上前解围，真被抹了脖子都没地申冤。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这人看见吴有贵都快哭了，再看对方不停使眼色，总算反应过来，踉跄着朝里面跑去。 “吴亭长，你可真是个大善人。”举着剑的丁卯看着吴有贵，似笑非笑道。 也不待对方回话，转身回了马车，给苏钰瑾通报去了。 “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小厮飞奔回后院，在书房外大喊。 “何事如此惊慌，扰了老爷小心你的狗命。”吴员外贴身小厮出来对着人一通呵斥。 “吴大哥，我是真有事要找老爷，门外来了一群人要见老爷，亭长也在。” “等着！”听到这话吴二也不敢耽搁，连忙回了书房禀报吴员外。 “哦？老爷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上我吴府闹事！”说罢起身出了房门，带着一众小厮护院朝着大门走去。 “亭长，咱两可是实在亲戚，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我府上什么意思？”吴员外出了门看见吴亭长，只当其他人都是他带的侍卫，并不当回事。 谁不知道吴有贵这人最是心软，要不是一直有王成在一旁提点他算个什么东西。 “你就是吴有财吴员外，听说你在这镇上做了不少事啊？”丁随上前一步，手不停抚着腰间的刀柄，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剑的架势。 “你是谁?壮士有事不妨进府一叙？” 吴有财本想骂人，一看此人气势不凡，肯定不是吴有贵这种人能掌控的，想着自己以后也能当亭长，笼络人才好办事。 “把人拿下，其余女眷子女通通看守起来，没我命令不许放人！” 确定了是要找的人，丁随不打算废话，有什么事到牢里说去吧！ “你，呜呜呜……”吴有财正打算说话就被两个带刀侍卫上前按住，嘴里也不知塞了块什么，一股臭味。 “丁虎，回去洗洗脚，都能熏死人了。”丁状有些受不了，离吴有财远了些。 “嘿嘿！” 吴有财听到两人对话，翻了个白眼当场晕了过去。 一旁的家丁小厮看见老爷都被抓了，一时有些混乱，还是吴有贵带来的人把人带回去，老实待着就行。 亭长府大牢。 吴有财缓缓转醒，看见自己被扔在稻草上，周围还有三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 “放我出去，我是吴员外，你们亭长堂哥，这么对我你们就不怕被问罪吗？” “来人，来人啊！”吴有财疯了似的一直喊，顿时引来牛三几人不满。 “别喊了，进了这还当自己是啥大人物呢？”牛三嘲讽道。 听到这话两个小弟也不甘示弱，对着吴有财指指点点，要不是这人他们会进了牢里，三天就喝了碗稀粥，比在家里日子还难过！ “听狱卒小哥说吴员外可是被几个带刀侍卫抓进来的，这次怕是有他好受的。” “就是就是，做了坏事，这不就被人揪出来了，可怜咱们哥三，白白受这委屈。” “别说了，人家瞪着你呢！”孙二虎碰碰孙大虎，示意他朝旁边看。 “看就看呗，大家一起关在这，他还能钻过来打我怎么的？再说咱们哥三还弄不过一个老不死啊！”孙大虎瞪回去，比谁眼睛大呢！ 吴有财在一旁干瞪眼，心里暗恨。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三个小混混也敢挑衅自己，出去了要他们好看。 “吵什么，再吵晚饭别吃了！”狱卒听着几人越来越大声，拎着鞭子走了过来。 听到不能吃饭三人安静下来，这可比挨打还难受，再饿上两天人都晕了。 狱卒看着几人不说话，又训斥几句才转身离开。 恶行满满吴员外 “等一下，我是吴亭长堂哥，凭什么把我关在这，我要见他。” 吴有财好不容易看见人，立刻扑倒门边，还不忘提点狱卒自己的身份。 “这里可没有什么亭长亲戚，只有犯人吴有财，你就老实待着吧！” 狱卒啐了一口，冷笑着出了牢房，回了休息的地方。 “怎么样，那吴有财是不是还在蹦跶？”另一个狱卒吃着花生米，悠闲问道。 “别提了，和那三人吵起来了，看样子还不知道就是那三人把他供出来的，现在还不知道咋回事呢。”王二笑着坐下来，顺手扔了颗花生米在嘴里。 亭长府，苏钰瑾坐在主位，翻着吴有贵处理的事物，脸上面无表情。 吴有贵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就怕这位爷一言不合连着自己一起收拾，毕竟吴有财的事自己也有责任。 大约半个时辰，吴有财腿都站麻了，总算听到天籁般的声音。 “吴亭长坐吧，怎么一直站着，瞧我，看文书有些入迷了。”苏钰瑾有些生气，笑容却越发明朗。 就桌上这些文书，大多都是和稀泥，虽没明着偏袒谁，各打五十大板，但这明显不是一个官员该干的事，长久这样有冤屈谁还敢说？ 到是有几件事处理得还算果断，苏钰瑾仔细看了看，每次都是王成在场时的事，显然，这个王成到还有几分魄力。 这个吴有贵耳根子虽软，好在听劝，要是这个王成人还不错，两人搭档倒也能成事。 “丁随，去看看吴有财可清醒了，去审问一番，不必客气。” 想着自己来此的目的，立即让人去牢里，连夜把话问出来，看那人吃的满脑肥肠，也不像什么有骨气的人。 “是。” 丁随领命而去，当晚牢里不停传出惨叫，把缩在牢里的牛三几人吓得不轻。 觉都不敢睡，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直到天快亮时吴有财才被扔进牢里，几人看都没看牛三几人，拿着状纸出了牢房。 “大……大哥，他不会死了吧！”孙二虎看见几人走远才指了指旁边牢房的吴员外。 只见昨天还穿的光鲜亮丽的人，现在已经衣服破烂，身上还有血迹渗出，被扔在地上也没有反应。 “别说话，小心把那些人招来，我可不想挨打，太吓人了。”牛三左右看看，警告两个兄弟。 “知道了。”孙二虎听见这话也闭上嘴，老实蹲在角落，现在没了哭喊声，几人显得有些困倦。 丁随几人拿着状纸去了镇上最大的客栈，云来客栈。 “公子，属下幸不辱命。”丁随进了上房，等苏钰瑾收拾完才把状纸递上去。 苏钰瑾把纸打开铺在桌上，越看脸色越阴沉。 这上面除了散播谣言中伤亭长之外，还有抢占土地百十亩，强纳民女为妾，家人上门要说法，还失手打死了女子的父亲，导致那女子当晚上吊自尽。 这还不算，除了这女子府里还有因为各种原因死去的小妾，并没有安葬，而是全部埋在府里偏僻的院落，没并没有人知道。 除此之外那些买东西不付钱府里小厮仗势欺人已经不算什么了。 状纸一共三张，苏钰瑾看完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汁。 “好你个吴有财……”苏钰瑾把手指捏的咯咯作响。 “带上人去吴有财家挖，掘地三尺也要把尸骨挖出来，有家人的让人来认领。” “另外那些土地查清抢了何人，送还回去，至于财产，全部清点充公，沾了人命的家眷通通抓起来，至于那些孩子，不用多管。” 苏钰瑾一连下了几道命令，一时整个松山镇人人自危。 又过了两天，地上的积雪被清理得差不多，晏汐有些闲不住，早早和家里人说了再去做两天生意。 正好十二月了，锦绣庄的分红也该到账了，顺便看看云娘。 晏汐想着即将到账的银子，整个人笑的有些傻气，被雪王白了几眼也不在乎。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穿戴整齐，早早把东西抬到牛车上。 估计是太久没出门了，几人都有些闲不住，除了晏奶奶其他人都要一起去，牛车坐的满满当当。 老宅听说晏家今天全体出动，派了晏磊过来传话，说自己家再休息一天，明天再去。 “走咯，出发！”晏汐和雪王坐在外面，看着地上的积雪，还有一尺厚，牛车走的有些费劲。 雪王估计是嫌慢，自己下去跟着牛车跑，还时不时往林子里钻。 晏汐不得不时刻注意雪王的踪影，但凡跑的远些就要叫回来。 一头白色的虎在雪地里实在不怎么显眼，跑丢了可怎么办！ 有积雪的路格外难走，牛车到巷子时刚好碰到书院休息。 许是最近路不好走，摆摊的人格外少，除了晏汐离得远些，其他全是镇上的居民，再不济也就刚出镇子。 “小老板可是很久不来了，我想酸辣粉可是想得不行，今天怎么也得来两碗才行。” 来人是老熟人刘文，每次休息就属他跑的最快。 “行，等会我多给点粉。”晏汐笑道。 其他人忙着把东西搬下来，晏汐则是架着牛车去巷子外晃了一圈，放了不少水果出来。 正好今天老宅没来，摊位临时征用卖水果正合适。 除了苹果梨橘子草莓和芒果之外，晏汐还返厂了桃子和葡萄，荔枝和杨梅也拿了不少。 这大手笔可是让一众人惊呆了，这是又上新水果了，不用说，买！ 许是太久没吃粉了，今天来的人格外多，除了熟客也有不少生客。 陆山长也带了几个没见过的夫子，听他们说也就这两天就休息了，年后初十左右才回书院。 晏家今天除了肉酱和菌子酱，还做了腌茄子，这个便宜，二十文一斤，一百斤到午时就差不多了。 “哎哟，今天可真累，好在来的人多，我这老胳膊老腿都要动不了了。”晏母在一旁坐着，冯月则是帮婆母捏捏肩膀，放松一下。 “您和爹就休息吧，剩下的也没多少了，我和弟妹他们就能做完。” 初尝酸辣粉 “那行，辛苦你们两个。”晏母笑眯眯道。 晏汐看着时间不早了，则是一人煮了一碗粉，每人放了不少肉，就当午饭了。 晏汐想着还要去卖水果，也没多待，让几人再拿了一批水果下去，自己带着雪王去了永福巷。 这边，永福巷，苏钰瑾正和丁随几人在吴员外家搜查，那金银珠宝和银子玉石堆了满院子，一个小镇的员外就又这么多财产，那其他当官的呢？岂不是更多！ 想到这里苏钰瑾整个人气势转冷，这南方一带大多富庶，自己南下半年查了不少府城官员，许是有皇帝的眼线盯着，大多不敢大肆敛财，到是这些偏远地方，存了这么多硕鼠！ “公子，可要先吃午膳在继续？”丁随看着天色不早了，自家公子一向饮食规律，可不能误了时辰。 “摆膳吧！”苏钰瑾摆摆手，转身去了花厅。 丁卯带了两个食盒进来，放在桌上，从里面一一把菜端出来。 除了米饭还有有豆腐羹，荔枝肉，蒜蓉腊肉，加上一份饭后甜点玫瑰酥和菌菇汤，可谓是松山镇最拿得出手的地方菜。 菜式分量不大，加起来刚好够苏钰瑾一个人的量。 丁随几个则是单独用饭。 正在苏钰瑾用的差不多时，一阵霸道的香味从角落传来，瞬间吸引了他的视线。 “快快快，这可是最后几份了，我可是听说这小老板的酸辣粉一流，好几天没来了今天可算赶上了。” 随着丁虎话音落下，一阵碗筷碰撞的声音响起。 丁虎从食盒里拿了六碗酸辣粉，四人一人一碗。 丁虎平时最爱美食，这两日在镇上到处搜寻，大大小小的摊子尝遍了。 听的最多的就是这酸辣粉，奈何老板三天都没来，越发引起了丁虎的兴致。 “来来来，在加点这个肉酱，我可听说味道特别好，很多人都买回去当菜吃呢！”丁虎说着给四人一人一大勺，红彤彤的特别有食欲。 “好吃，呼呼，好吃……”丁虎最先吃进嘴里，烫的不行也舍不得吐出来，把脸都憋红了才咽下去。 “喝口水，你至于这么急吗？”丁随作为几人老大哥，颇为照顾几人。 “你们快吃，这一碗也是我的，别想抢啊！”丁虎喝了丁随递过来的茶水，头也不抬道。 苏钰瑾在一旁看着四人旁若无人的吃着午饭，时不时传来一阵惊呼声，不由有些无语。 闻着角落传来的香味，在看着桌上的饭菜总觉得差点味道。 “咳咳！” 苏钰瑾作势咳了两声，希望引起几人的注意。 “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吗？”丁虎吃完一碗正打算吃第二碗。 “是公子。”关键时刻还是丁随靠谱，连忙走过去。 “你们吃的是什么？”苏钰瑾有些好奇，又不好明着说想吃，正纠结呢。 “这是老四买的酸辣粉，说是在北市书院门口，生意可好了。” “公子您要不尝尝，这东西属下也是第一次见，味道不错。” 丁随不愧是跟随主子时间最长的人，脑子一转就知道苏钰瑾什么意思。 “既然你如此推崇，那本公子就勉为其难尝尝。”苏钰瑾表面还一副云淡风轻，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唉唉唉，你干嘛，那份不吃啦！”丁虎这名字取得好，确实虎，没看另外两人都不说话，就他还在状况外。 丁随给丁卯使眼色，让他拉着这憨子，别惹得公子不快又受罚。 “公子，您尝尝，要是有什么情况吩咐属下。”说着把碗筷放在苏钰瑾面前回到了角落。 苏钰瑾看着摆在面前的粉，夹起一根看了看，只见通体呈灰褐色，上面挂着红油，还没吃呢辛辣气味扑面而来。 小心的送进嘴里，霎时被惊艳到了。 苏钰瑾作为侯府世子，还有个做贵妃的姑姑，什么好吃的没吃过，那京城酒楼但凡能称得上招牌的就没有没吃过的。 到是这小小的镇子给了自己不小的惊喜，就是不知此人愿不愿意跟自己回去做厨子，价格好商量。 心里这般想着面上不动声色，只待稍后吩咐属下去打探情况。 晏汐架着牛车进了永福巷，只见之前冷清的巷子站了不少陌生人，看见晏汐进来上下打量着。 不过好在没人上前找事，晏汐也当不知道，架着牛车去了刘府门前。 只见之前还虚掩的小门现在彻底关上了，晏汐等了好一会才有人过来开门。 牛车进了院子晏汐把水果蔬菜备好，正打算走安嬷嬷就来了，说是刘夫人在后院等着。 晏汐带着雪王一路到了后院，不少下人都偷偷打量着，还时不时私语几句，亏得晏汐耳朵好使，一字不漏全听见了。 “夫人，小姐，晏姑娘到了。”正在晏汐想着事时到了后院，安嬷嬷的说话声拉回了晏汐神智。 “晏姐姐快来坐，我可是许久未见你了。”刘月看见晏汐就根只花蝴蝶似的扑了过来，拉着晏汐的手就往里去。 “多大的人了一点都不稳重，看看你晏姐姐，哪像你似的，皮猴子一个。”刘夫人等两人坐下后训着刘月。 几人先是说了一番近况，转而刘月说起了去祖母家的趣事。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在冬日出门，就连下大雪也抵挡不住热情，跟着几个堂兄弟姐妹听曲喝茶，还出门堆雪人，玩的可是乐不思蜀。 这次回来也是刘夫人实在不放心女儿离开太久，这才写信回去让侄女微儿陪着过来。 “对了，我在巷子外看见许多带着长刀的男人在走动，可是出了什么事？”晏汐下雪后还是第一次来镇上，刚到永福巷就发现异常，可不是有些好奇。 刘夫人本来还笑着的脸听到这话都淡了几分，但不是对着晏汐。 “之前雪灾有人闹事，被亭长查出是吴员外所为，也不知道他哪里找来的杀神，当天就把吴员外抓了，现在还没送回来。” “就是那些女眷都抓了不少，还有人带着木板进进出出，上面盖着白布，泛着恶臭，听说都送去了义庄，里面都是吴员外家害死的人，这两日已经有人来认领了。” 说到这刘夫人叹了口气，大家一条巷子住着，虽不说关系多亲近，但是这么快就被人抓住把柄直接下狱，不由有些荒谬之感。 吴家下场 “还有还有，我听这两日出去采买的人和彩蝶说吴家已经被抄家了，那金银财宝堆了满院子呢，难怪吴莲儿首饰那么多，每天换着带都不重样的。” 刘月听到这话题，可是来了精神。 那吴莲儿平时就爱在自己跟前显摆，还时常说自己病秧子拖累家人。 在家欺负下人就算了，还背着自己欺负彩蝶，要不是之前偶然看见还不知道呢！ 还说什么想嫁给哥哥，就她也配，一个姨娘的女儿还胖的跟猪似的，快两百斤了还使劲吃。 这次她家遭难娘还不让自己出门，不然非得好好看看她要怎么哭，这么坏的人以后肯定没人喜欢！ 刘月越想越气，脸颊都鼓了起来，显得越发娇憨可人。 “月儿，不得无聊，爹娘平时怎么教导你的？” 刘夫人知道女儿不喜吴莲儿，碍于两家邻居的情分不得不应付两句。 “下次不说了。”刘月吐了吐舌头，躲在晏汐旁边。 晏汐听到两人的话有些不可置信。 之前自己觉得吴家不好相处，再也没有上门卖过东西，这才多久，在镇上有名有姓的吴府就此败落。 “晏姑娘，等会你路过吴府可别停留，那些人不是好惹的，吴亭长都只能听吩咐办事。” 刘夫人想着晏汐年岁还小，就怕她一时好奇惹火上身。 “谢谢夫人提醒，我不会靠近的。”晏汐向来知道好奇心害死猫。 更何况这是古代，招惹了权贵可不是那么容易脱身。 几人又坐了会晏汐起身告辞，刘月有些不舍，拉着晏汐胳膊撒娇。 “月儿。”刘夫人语气有些严厉。 “那晏姐姐你下次早点来，我在家里等你。” 刘月听见母亲的话只得放手，这好不容易身子好了却不能出门，实在无聊透了。 晏汐去隔壁房间招呼雪王该离开了，刘月看见老虎眼睛都亮了，不停让晏汐下次别藏着了，反正大家都知道她养老虎。 晏汐听见这话有些好笑，她发现年纪小的人更容易喜欢雪王，反倒是那些成年人，经常用不好的目光打量雪王。 辞别两人后一人一虎在安嬷嬷的护送下回了前院，架着牛车去了几个老顾客家。 不出意外，每家气氛都挺沉闷，吴家的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了那几个活阎王。 主家气氛不好，下人之间也受影响，不敢在外偷懒，生怕被责罚，都在默默做事。 晏汐走完最后一家，回到巷子里，晏母几人已经把东西收好了。 几人把东西搬上牛车，去南市买了肉才回家。 一路上晏汐都有些沉默，晏母看在眼里，决定回去之后好好聊聊，有啥事可不能憋在心里。 到家时晏奶奶正在午睡，只有几个侄子在写大字，晏汐拿起几人的大字看了一遍，晏风晏清也写的有模有样。 “闺女，你跟娘过来一下。”晏母让两个儿媳收拾带回来的东西。 自己则是去了晏汐房间。 “娘你有什么事吗？”晏汐道。 “你今天怎么了，卖水果回来后就怪怪的，有啥事和娘说说。”晏母拉着晏汐，满脸担忧道。 晏汐没想到晏母这么心细，怕她多想还是把今天听闻的事说了一遍，特别是吴府做的事。 听完晏母有些唏嘘，这吴员外一家在镇子上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这才几天就落得如此下场，那自己这些乡下人家更要小心了。 “闺女，要不最近别去那边了吧，娘实在有些不放心。”晏母生怕自己闺女有啥事，水果不卖了也好，安全更重要。 “没关系的，咱们就是老百姓，该担心的还是那些富贵人家。”晏汐心里有些忧虑，嘴上还是安慰着晏母。 “你是个有主意的，娘也不说那么多了。”晏母叹了口气，没再说别的，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晏汐则是躺在床上，整个人有些放空，她再一次感受到了皇权时代的压迫，再有钱又如何？ 不过晏汐也不喜欢庸人自扰，只要自己遵纪守法，别人能把自己怎么样？ 想通了的晏汐带着雪王进空间，最近水果卖的不少，库存已经不多了。 摘了几百斤水果的晏汐，总感觉自己今天忘了什么事。 到底是什么呢，晏汐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不管了，一拍脑袋出了空间，晏母几人已经做好饭了。 有小炒肉，菌菇汤和番茄炒蛋，这个菜晏汐做了一次深受大家好评，鸡蛋不够吃还时常在村里买。 又给大家增添创收，村里人对养鸡更上心了。 吃完饭其他人洗碗，晏母跟着晏汐回房间，进空间帮着干活，两人效率是快，晏汐骑着小电驴带着晏母摘了不少水果，都放在树下，下次进来用小车载回去。 第一次坐小电驴的晏母好奇得不行，这可比牛车快多了，就是两个轮子也不知道怎么这么稳当。 晏父几人在外面看着母女俩进了房间，有些不得劲，这两人自从下雪后就时常躲回房间，也不知道有些什么话这么能聊？ 第二天晏母几人早早就把东西备好了，今天的早饭是贴饼子卷肉酱，加上一碗稀粥，热乎暖胃。 今天就晏汐和三个哥哥嫂子一起去镇上，加上老宅两个堂嫂，八人一虎赶在书院下学前到了镇上。 在路上时晏汐总算想起昨天忘了什么，去锦绣庄上看分红到账没。 ‘脑子真是忙懵了。’晏汐不由在心里想道。 几人今天到的更晚了些，路上积雪融化很是泥泞，牛车老是打滑。 牛车才到地方就有老顾客过来，那些学子还帮着几个搬东西，人多力量大，平时要一刻钟左右才好今天就几息时间，真是吃货的力量啊。 “我还以为小老板今天又不来了呢。”面摊大姐在一旁笑道。 “怎么会，这不是路上不好走，有些费功夫。”晏汐干笑一声。 自己这才摆摊三四个月，怎么就给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印象了，着实有些尴尬。 “老板，给我来二十碗粉，装食盒带走啊！”正在晏汐忙着煮粉时，斜刺里伸过来一只手，是个三层大食盒。 擦身而过 晏汐看着这花纹繁复的食盒，有些吃惊，这镇上还有人能用这么好的食盒，大多数人都是篮子，再好些也就是普通盒子，单层带盖那种。 晏汐顺着手看过去，只见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壮汉，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憨厚，身着一身黑色蓝底衣袍，就是系着腰带的腰上挂着一柄剑。 这打扮配上那笑容，整个人显得有些怪异。 晏母接过食盒后，晏汐让他自己去选菜，自己则是按顺序备餐。 丁卯架着马车等在巷子外，嘴里还骂骂咧咧。 “这个丁虎，自己馋还拉着自己一起，要是被公子发现扣月俸就惨了。”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额头，也真是的，被人一忽悠就出来了，说什么公子现在忙着呢，才没时间管两人。 苏钰瑾此时正在义庄，有些人家之前丢了女儿或是入了吴府再也没见过的人都来了。 很多人一起吵吵嚷嚷，有人嚎啕大哭，也有人抓着丁随想要赔偿。 还有那些混在其中的人，想着能讹点钱也是好的，一时场面很是混乱。 丁随看见自家公子脸色越发不耐烦，拔出剑架在闹得最凶之人脖子上，见了血这些人才冷静下来。 那些真的心疼家人的没参与这场闹剧，领着自己亲人的尸骨回去了，打算找个地方安葬。 一时留下来的人心思各异，现在看到这些人一言不合就拔剑也吓到了，有两个软蛋还吓尿了。 苏钰瑾闻到味道脸都黑了，转身离得远了些，吩咐丁随把事办好，自己则是骑马回了镇子。 晏汐刚进永福巷就听见后面传来马蹄声。 巷子不大，晏汐一时有些避不开，只得加快速度朝着刘府过去。 “雪王，下车了。”晏汐停下后上前敲门，没一会小厮就来把牛车迎进去。 苏钰瑾在后面只听见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下意识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烟青色冬裙的女子，带着一只老虎上去敲门。 等等，老虎？ 苏钰瑾有些诧异，这镇上怎么会有老虎，还有这女子是何人，竟敢带着老虎招摇过市。 也不怪苏钰瑾不知道这事，来了几天每天都在忙活吴家的事，顺便查了这镇上其他员外，根本没时间关注八卦。 丁虎昨日去买酸辣粉恰逢晏汐先一步去了刘府，也没撞上。 现在正想上前询问谁知人已经进了刘府。 罢了，回去让丁随查查什么情况。 晏汐只听见一阵马蹄声，回头望去。 只见一身穿月白色锦袍男子策马而过，被玉冠竖起的头发随风而动，转眼就消失在转角。 收回视线晏汐进了刘府，带着一个菠萝蜜去了后院，这是专门送给刘月的，天启朝没有这种水果，想来刘月会喜欢。 “晏姐姐你可算来了，我可是早早就等着你了，对了这是我堂姐刘微，比我们都大一些。”刘月看见一人一虎进来，连忙上前挽住晏汐胳膊。 “刘微小姐好。”晏汐朝着对方点点头，三人一虎进了花厅。 “这是我送你的菠萝蜜，你让下人打开吃里面的果肉，核不能吃哦。”晏汐把篮子放桌上，示意刘月让人收起来。 “谢谢晏姐姐。”刘月吩咐彩蝶拿去后院，等爹和哥哥休息时一起吃。 “我时常听月妹妹提起晏姑娘，今日总算得见了，真是个漂亮的美人，我都差点以为见到仙女了。” 刘微也是个活泼的姑娘，和现在的刘月性格很像，难怪这次愿意陪着回来。 “堂姐之前还以为我夸张，现在是不是信了？”刘月有些傲娇的看了刘微一眼。 “信信信，姐姐何时说不信你了。”刘微也笑道。 倒是晏汐被两人一唱一和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装作没听见，低下头逗弄雪王。 “晏姐姐，你的老虎真可爱，它还吃水果呢！”刘月有些稀奇，听父亲和哥哥说老虎是猛兽，它们只吃肉。 现在蹲在晏姐姐脚边的老虎哪里凶了，还吃草莓呢，说是大猫也有人信。 刘微比起刘月更大胆了些，让晏汐给了个苹果，自己亲自去喂。 雪王看着面前的三个女人，听着那一声声的雪王好棒，雪王真俊，不由得有些飘飘然。 对于刘微递过来的苹果也给面子吃了一块，反正是自己主人给的，也不算乱吃东西。 雪王自我安慰一番，心安理得继续享用美食。 晏汐还要接着去下一家，带着雪王和二人告别。 两人许是太喜欢雪王了，走时还准备了很多瘦肉，至少也有二十斤，说是送给雪王的礼物。 晏汐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出了院子晏汐摸摸雪王脑袋，笑道：“今天还沾了你的光，白得这么多肉，够你吃好几天了。” —— 苏钰瑾到了吴府，正好撞见丁虎两人往外拿酸辣粉，看到人都是一愣。 “主子，您不是还在外面，怎么这时回来了！” 丁卯看着自己主子不算好的脸色，心里有些发怵，这第一次渎职就被发现了，怕是要完。 苏钰瑾进门就闻见味道，肚子不由得叫了起来，起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不由有些尴尬。 “给我一份，你们下去吃。”苏钰瑾进了花厅，任由两人在后面面面相觑。 “这就完了？主子居然没发火？”丁虎有些惊讶道。 “赶紧的，没听公子要嘛，挑碗配菜多的送去，机灵点。” 丁卯踢了丁虎一脚，自己拎着食盒去了偏厅，别的兄弟还等着呢！ 苏钰瑾看着面前的粉，配菜比起昨天多了些，好几种都没见过，不由得对老板更好奇了。 也不知道冬季哪来那么多蔬菜，还有那两种丸子，居然有猪肉和鱼的味道，两口一个好不过瘾。 不知不觉一碗粉下肚，苏钰瑾觉得还没饱，但又不好让下属再给一碗。 左顾右盼之际，看到角落还有个食盒，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 揭开盖子一看，只见里面各种水果，除了常见的还有些京城都没有的，比如那个红红的水果和比手掌还大的果子，苏钰瑾就没见过。 初见 苏钰瑾挑了几种，吩咐人洗了送来，自己则是开始办公，还有这批财物铺子，该送京的送京，该卖的卖，正好充盈国库。 要是这种人再来几个，都不敢想有多少东西。 一时间各府的员外感觉后背发凉，好似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惜命的人让家丁时刻戒备着，他们还没活够呢。 晏汐出了巷子时间还早，现在去锦绣庄还来得及。 牛车刚到门口，桂香就走了过来，“是晏姑娘吗，我家掌柜正在楼上等您呢！” 晏汐下车后让伙计找个地方停好，自己则是跟着桂香到了楼上。 “大忙人呀，我听说你昨日就开始摆摊了，我可是等到傍晚也没见人。”云娘在屋里看账本，抬头看见晏汐不由出言打趣。 “云姐姐可别笑话我了，跟你比起来我可是闲的不行，这不待不住了可不得找点事做。”晏汐自顾自坐下，倒了杯茶水。 “你来的正好，这账本太多了，你也帮忙看看。”云娘不客气的推了几本过来。 “你也太放心我了吧，这东西是我能看的吗，就不怕柳公子秋后算账？”晏汐笑道。 “这些大多是跟络子花样有关的，你也也一份，看看有底。”云娘丝毫不介意。 “行吧。”晏汐说着打开了手里的账本。 一时有些头晕眼花，这记账方式太复杂，晏汐突然有些怀念表格和阿拉伯数字。 让人找了几张纸笔，晏汐用自己的方式计算起来，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锦绣庄这几个月单是有络子花样就挣了七千多两，还没算云娘手里那些。 两人花了两个多时辰总算把账算明白了。 大头都是晏汐，她的速度太快了，到了后面成了晏汐一人主场，云娘则是一边看着，时不时还拿一页晏汐算好的开始拨算盘，居然一文不差！ 晏汐看完所有账目，居然有八万五千多两白银，除了锦绣庄的人工绣品和盈利，晏汐能分到八千二百两白银，换成银子也能装一板车。 难怪说商人有钱，这突然暴富快把晏汐砸晕了。 虽然自己前世家境不错，但那些钱财都是父母祖辈积攒的，这还是晏汐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一时有些太激动了。 接连喝了几杯茶，晏汐缓下情绪，看着云娘在一旁看着自己，眼里的趣味都压不住。 “怎么样，突然有了这么多银子是不是高兴傻了，比你卖酸辣粉赚钱多了吧，要我说你还不如接着卖花样，随便一样也能抵你几天出摊，还不累人。” 云娘对于晏汐的举动大为不解，她没吃过酸辣粉，虽说在镇子上很出名，但在她看来终究是路边摊，赚不了多少银子。 “卖酸辣粉也也卖酸辣粉的好处，既能让人享受美食，还能让家里人一起做，要是都靠我养活，他们嘴上虽然不说，心里肯定不好受。” 晏汐可是知道的，刚开始自己卖花样赚的银子，晏母都不愿意收，只能买些吃的回去。 自从做了生意一家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不仅吃东西舍得了，人也更爱笑了，这怎么不算另一种赚钱呢？ 云娘不理解但尊重，问了晏汐要银两还是银票，当场就可以拿走。 最后晏汐要了二百张一百两银票，其他都是五两一个银锭，最后装了四箱，每箱三百一十个。 最后还有二十三两碎银，晏汐通通在锦绣庄换成棉花和布，这些东西到哪都用的上，买到就是赚到。 除此之外云娘还送了几包碎布和一块粉紫色的布，上面色彩图案有些艳丽，一般人驾驭不住，太挑肤色和身材了，一不小心缺点暴露无遗。 在店里搁置了很久也就卖出去几尺，现在看见晏汐，正好打包送给她，也够做一身衣裙。 吩咐小二帮忙把银子抬到牛车上，晏汐给了云娘和小二一人一篮水果 有四五种，十多斤重，可把人高兴坏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这水果味道不错，我这不爱吃水果的人都能惦记着。”云娘接过水果，吩咐的桂香拿上楼去。 “时辰不早了，咱们一起去风味楼吃一顿，我请客。”晏汐突然暴富，就想带家人吃顿酒楼，正好叫上云娘。 虽然自己吃着味道差点，不过哥嫂他们肯定没吃过，还能带点回去给爹娘奶奶和几个侄子侄女，这次没带他们一起实在失策。 “行，我也省一顿饭钱，你先去接你家人，我自己过去就是。”云娘也不客气，一顿饭钱对现在的晏汐来说小事情。 晏汐带着雪王回了巷子，还有人问今天怎么不卖水果。 晏汐想着时间不早了，只得说道明天继续。 一家人把东西搬上牛车，去南市接了几个嫂嫂，架着牛车去了知味楼。 “到了。”晏汐说着停下了牛车，有小二上前询问堂食还是雅间。 “雅间，我们跟锦绣庄掌柜一起。”晏汐把手里鞭子递给小二，让他送到后院。 “小妹，今天怎么想着来酒楼了，这多贵啊，买菜回去二嫂给你做啊！” 周芬和冯月进来酒楼就有些发怵，这顿饭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唉。 比起几个嫂子的担忧，三个哥哥显然接受良好，还有闲心左顾右盼，时不时低头耳语几句。 “老板，定个雅间，十一人，要大的。”晏汐几人上楼之际，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回头望去，说话的正是早上买了十碗酸辣粉的人，打扮太明显了。 就在晏汐好奇这些人的身份时，有一道视线朝着晏汐看来，让人忽视不了。 晏汐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顺着这道视线看回去，不出意外对上了一双凤眼。 苏钰瑾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看过来，猝不及防下看了个正着，双方怔了一下同时移开视线。 苏钰瑾也是看见跟在晏汐脚边的雪王，发现在座的人没一个惊讶，有些还时不时看着一群人窃窃私语，面上表情完全不见害怕。 好奇之下仔细打量一番，没想到对方还挺警觉，到显得自己有些失了礼数。 酒楼再遇 低咳一声别过头去，刚刚对视那惊鸿一瞥，让苏钰瑾有些惊艳，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也是没想到这小镇居然有如此漂亮的女子，看着也就二八年华，要不是整体颇为素雅，还真不敢信是普通人家。 晏汐刚刚撤回视线也没多想，带着几人去了雅间，云娘早已等候多时。 “你们可算来了，这些是你哥哥嫂子吧，可算是见到人了。”云娘看见几人就起身招呼道，整个人明艳大方，到显得其他人有些拘谨。 “快坐吧，小二点菜。”晏汐招呼几人坐下，自己问了有些什么菜后点了酸菜鱼红烧肉和鸡汤煮千丝。 在询问过几人有啥想吃的后又点了藕盒和蛋花汤，加上两个清炒素菜，饭后一份荔枝汤。 九个人点了八个菜，一盆米饭，不够再加。 小二确定菜式去了厨房报菜名。 晏汐给几人倒了茶水，今日这茶是云娘点的花茶，颜色红汤透亮，闻着很是清甜。 隔壁包厢丁随几人也正好聊到晏家，刚才晏汐几人上来可是不少人看见了，丁虎还亲自去了摊子，对晏汐印象深刻。 “你们说那女子怎么敢养老虎，还带着招摇过市，酒楼的人看见也没赶人！” 丁状一早就听见丁虎回来说有人养老虎，这不，几个时辰后居然亲眼看见了。 “这个我知道，听说之前还出了事，头上都被打出了血，还进了县衙，不知道什么原因周县令同意她养老虎。” 丁虎可是侍卫里最八卦的，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没啥查不到的。 苏钰瑾一直喝茶听几个侍卫聊天，听见那女子居然被打了，心下微微一动，拿杯子的手紧了紧。 想着刚才看到的样子，也没见留疤，想来已经大好。 顿了顿，苏钰瑾沉下眼帘，心道还是要亲自会一会对方，这老虎岂是常人能养的，还是劝劝对方为好，这也是为了其他人安全考虑。 晏汐可不知道这边几人谈论的话题，正好点的菜送来了，确定数量没错招呼大家开动。 晏汐习惯先吃饭后喝汤，大家年纪都差不多，也不需要客气，招呼自己动手也就没管了。 晏汐和云娘还好，其他七个人是第一次来酒楼，晏江几人虽然觉得没有自家做的好吃有些失望外，也没浪费。 到是周盼娣两妯娌吃的很满意，这酒楼的菜就是比家里的好吃，难怪生意这么好。 这次也是沾了晏汐的光才能吃上，平时在家过年也吃不上这么好的。 晏汐和云娘等着几人慢慢吃，顺便给雪王喂了肉和水果。 期间晏汐还让小二进来，打包了两份荷叶鸡和糖醋鱼，到时候也给老宅一份。 除此之外还问了花茶，听到可以零售晏汐买了二两，一百文一两眼都没眨，直接让小二打包。 这东西对女人好，多喝不仅美容养颜还能调理身体，也是赶上了，反正晏汐在松山镇还没看见别处有卖的。 一行人到了楼下，云娘先告辞，她还有一堆账没算呢，想到这看晏汐的眼神都变了，要是还能把人带去干活就好了。 晏江几人带着熟食先回了牛车，独留晏汐一人等小二打包花茶。 这顿饭加上买的东西一共花了二两银子，晏汐眼也不眨的付钱。 正等着呢感觉身后来了不少人，晏汐回头看去发现正是之前遇到的几人，想着也是老顾客朝着对方点了点头。 到是丁虎，看着晏汐眼前一亮，“小老板这是要走了？” 刚才晏汐几人才上楼就发现了，刚想打招呼人家已经进了雅间，只得作罢。 晏汐点点头，没多做回应，接过小二包好的花茶出了大堂。 就在刚刚，那股莫名的打量又来了，晏汐知道还是那人，也没打算说什么，看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凭两人现在的地位以后也不会有交集。 “小妹快来，怎么用了这么久。”冯月把人拉上牛车，让出位置让晏汐进去。 “遇到顾客，打了声招呼。”晏汐轻声道。 几人到家时天色将黑，冬季本就黑的早，晏母已经出门看了好几次，就怕又出状况。 “奶奶小姑回来了！”现在轮到晏雨出来查看，正好看见坐在外面的晏汐，连忙跑进屋去。 “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晚，我和你爹担心得不行。”晏母出门说道。 晏汐把鸡和鱼分了一份给周盼娣，让他带回去给其他人，自己则是拿着剩下的回了屋子。 “我闻到肉的香味了，小姑你快给我看看。”晏文老远就闻到晏汐手里传来的香味，本就没吃晚饭更是饿的咕咕叫。 “你鼻子就是灵，这是小姑从知味楼带的，你们和爷爷奶奶祖母一起吃好不好？” 晏汐进门后才发现几人还没吃饭，想着一家人等了这么久就有些愧疚。 晏汐等几人吃过饭后把自己今天去锦绣庄挣银子的事说了，不过具体数目没说，只是拿了一百两给晏母，算是自己给家里吃穿的钱。 另外又拿了六十九两出来，一家人帮着自己做生意，辛苦不说，还毫无怨言。 爹娘一人十两，两个嫂子也是十两，每次出摊都靠几人，晏汐都看在眼里。 奶奶也给了十两，大家都有，老人也不例外。 三个哥哥最后只要了五两，孩子他娘已经拿了十两，再说自己也没帮上多少忙，五两银子都烫手。 最后几个孩子一人一两，小家伙们也帮了不少忙。 就是第一次拿到那么多银子，还没稀罕够就被各自爹娘拿走了，美名其曰保管。 晏汐这几个月卖酸辣粉也就赚了这么点，再加上平时买些东西，根本没有存余。 好在晏汐主要靠卖蔬果攒了不少，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东西，家里人早就知道晏汐有秘密，只是默契没说破。 再加上今天赚了八千两，虽然没说总数，但看见晏汐眼也不眨给了一百两到公中，就知道没少赚。 现在一口气给家里这么多银子，就是想帮扶哥哥嫂嫂们。 冯月和周芬更是在心里默念以后要对小妹更好，谁家小姑子舍得给嫂子这么多钱，被人知道不得羡慕死。 询问 晏母看晏汐一口气给了近二百两银子，想着还是要给闺女好好说说，有钱也不能这么花，留着压箱底，以后成婚时更有面子。 不得不说晏母考虑得有些远。 晏汐给完银子早早带着雪王回去睡了，今天算了一天账，有些累了。 冯月回了房间和晏林聊天，想到自家就得了十八两银子，心里一阵火热。 自己做绣活一年到头也就五六两银子，还要给出九成到公中，这么多年下来其实也没攒到多少银子。 这突然有这么多钱还有些心慌，放哪都不放心，一连换了几个地方。 最后用破衣服包起来放进柜子里，还看了几遍才睡下。 晏林就一直看着冯月到处藏，觉得好笑的同时不由有些心猿意马，等人上床后迫不及待熄了油灯。 周芬比起冯月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连藏了十多个地方，老鼠洞都没放过，刚躺下没多久又要起床看看，确定银子还在又回去睡。 晏山被这动静弄的睡不着，只得死死把人抱住，不一会传出一阵响动。 晏江到是心大，抱着银子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看见几个小元宝笑的见牙不见眼。 今天几个侄子侄女也想去镇上，晏汐答应给几人买冰糖葫芦，可把几人兴奋坏了。 现在已经十二月多了，年关将至，镇上年味越来越浓，不少人家都舍得花钱。 晏家最近有些忙不过来，找了村长家的牛车，帮忙拉人，这样带的东西更多些。 苏钰瑾今天已经彻底把吴府东西全部查抄，吴员外和几个犯了命案的女眷已经秘密处决，并把事情写进密折。 吴员外到死都没想到，自己就是雇人闹事，怎么就招惹了煞神，命都丢了？ 这事周永怀早就知道了，告诫手下官员一番后也没在管。 到是钱主簿，被吓得好几天没睡好觉，他可是收了不少吴员外好处，就怕最后查到自己身上。 该来的还是来了，就在吴员外死后第三天，钱主簿转移赃物之际，被丁随带着周永怀抓个正着，可谓人赃并获。 还不等人狡辩当晚就抓进大牢，审出不少东西。 除了收受贿赂之外，还强占税收，雇地痞流氓收拾前来告状的村民，还有些人因此断手断脚。 虽然没闹出人命，但也害了不少家庭。 苏钰瑾秉着公正的态度，查办了不少人，一时县里镇上可谓风声鹤唳。 其他镇子也有人赶来告状，这好不容易能有个做主的人，错过了不知道何时能申冤。 这一忙就是三日，苏钰瑾之前还想见见晏汐，这一忙起来也没时间，比起老虎显然其他事更为重要。 这天下午吃过饭，苏钰瑾突然想起了晏汐的脸，吩咐丁随看见人后把人带到亭长府。 到底是个女儿家，自己住的地方不大方便，要是被人看见岂不是毁了姑娘家名节。 翌日一大早，晏汐刚从刘府出来，就被丁随拦住马车，说是公子有请。 晏汐皱眉，自己和对方并无交集。 他们这段时间的行事自己也略有耳闻，这突然找自己怕是来者不善。 也不怪晏汐多想，丁随是几个侍卫的头领，平时就不苟言笑，这次也是按公子吩咐办事，也没说原因，就在牛车外等着。 晏汐生怕这人一言不合就动手，只得架着牛车跟在后面，一会就到了亭长府。 “姑娘，到了。”丁随淡声道。 晏汐本想单独进去，结果这人还非要带上雪王。 听到这话晏汐有些警惕，就怕这些有权势的人伤害雪王。 晏汐第一次来亭长府，这可比那些员外府大多了，跟着丁随走了大半天，穿过六个小门，总算到了地方。 院子里站着不少侍卫，特别是大门外，更是站了两人，寸步不离守着。 丁随上前说了声，吩咐晏汐进去，自己则是去了别的地方。 “来都来了，还能躲是怎么着！”晏汐深吸口气，挺直脊背带着晏汐进了房间。 这是个书房，入目可及两个书架和屏风，绕过门口才看见坐在主位看书信的男子。 一席黑金色锦袍配着衣领处的毛边，几缕头发随着男子翻动纸张微动着，好似没注意有人进来似的。 晏汐瞟了一眼就看着前方，别人不动自己也不动，一时场面到显得有些安静。 “姑娘请坐。”就在晏汐盯着对面出神时，耳边传来好听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 晏汐回神，到了谢后坐在下首，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话。 苏钰瑾在晏汐进来时就注意到了，一直在暗暗打量对方。 看到进来后不仅没有四处打量和紧张的情绪，现在坐下后也是脊背笔直，半点拘谨没有。 眼里不由泛起点点笑意，清俊的脸上表情也缓和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段时间总是会想起之前酒楼那惊鸿一瞥。 这次让丁随把人请来，说是问老虎的事情，但只有自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苏钰瑾亲自倒了杯花茶递过去，上次他看见晏汐买了一包，出于好奇也让小二准备了些，味道还不错。 “姑娘请喝茶。”苏钰瑾做了个请的手势，接着笑道“还不知姑娘芳名？” “容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姓苏，名唤钰瑾，这次叫姑娘来并无他意，只是想问问这虎崽的事。”苏钰瑾生怕自己吓着别人，还主动把名讳告知。 门外的丁随透过没关紧的大门，听见自家公子这温和的语气，还主动报出名讳，嘴角抽了抽。 要不是声音是本人，都要以为换人了，谁能想到在京城被无数贵女倾慕不假辞色的人，现在对着另一个女子如此和颜悦色？ 要说公子单纯询问事情谁都不信，这么多属下谁不能问，还非要自己来。 忙了一早上好不容易休息就让自己把人找来，就刚刚自己进去汇报看见公子换了束冠，这要说没别的想法丁虎都不信。 丁虎：“这关我什么事？” 苏钰瑾可不知道自己的侍卫头领脑补了一堆，两人正在就着花茶闲聊。 好感 晏汐有些无语，这苏公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自己报上名字后也不说别的，从花茶聊到了龙井，再到松山镇的特色，还聊到了晏家的小吃摊，哪还有刚进来看见时的疏离气息？ “苏公子，您叫我来是有何事？”晏汐不得不打断对方，这两刻钟过去了，一直没说到重点，自己可没那么多时间耽误。 “咳咳，叫我名字即可，苏公子太见外了，我叫你晏汐可以吗？”苏钰瑾低头笑道。 晏汐心想咱俩好像也不熟吧，怎么就是见外了，没发现这人还是个自来熟。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带了出来。 “苏公子说笑了，您是何等身份，民女可不能坏了规矩。”晏汐才不打算叫，被别人知道人家没什么损失，挨骂的可是自己。 再说看这满院子侍卫和人家办的事，才几天这松花县就落马不少人，要说不是身份贵重鬼都不信。 搞不好现在对你和颜悦色，下一秒进了大牢也说不定。 晏汐想到这越发淡定，任凭对方说什么也不为所动。 苏钰瑾有些挫败，对晏汐好感也更甚，在京城一向是自己对别人不假辞色，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不过这也说明对方不是那攀龙附凤之人，更让人高看一眼。 想到这些苏钰瑾正了脸色，没打算继续闲扯，把人逼急了就不好了，以后的事慢慢来。 没错，苏钰瑾确定自己有些喜欢眼前之人，大姐出嫁之时就跟自己说第一次见到姐夫时的心情，跟自己现在差不多。 想到对方时心情愉悦，还总会想法子偷偷见对方，只要知道对方的消息都很开心。 以前自己对这些嗤之以鼻，觉得大姐就是好男人见少了，才会被宋瑞霖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欺骗，毕竟自己可是见过对方笑着就拧断别人手的模样。 收回神思，苏钰瑾正色道：“之前想询问小汐养虎的事，现在倒是不用了，在你来之前我收到周县令的信，说了这事是他同意的。” 未免晏汐起疑，还把信纸拿了出来，上面果然有关于雪王的事。 正当晏汐还想往后翻时，苏钰瑾收回了信纸。“后面的事情是官员调配，不方便给你看。” 其实哪有那些，翻过去是周永怀落款日期，这要被晏汐看见不是穿帮了，这是那天苏钰瑾酒楼回来后吩咐丁卯去县衙，询问情况的回信。 晏汐听到这话不疑有它，人家一个贵公子有必要骗自己嘛。 正当苏钰瑾还想说点什么时，只听见一阵咕噜声传来，刚开始还以为是晏汐肚子饿，正想说让人传膳。 谁知下一秒就见晏汐蹲下身子，从包里掏出几样水果，递到虎崽嘴边。 苏钰瑾有些惊奇，还是第一次见吃素的老虎，也没打扰一人一虎，就在一旁看着晏汐。 雪王接连吃了两个苹果一个橘子和五个草莓，晏汐才停手。 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也不可能直接拿肉出来，只好摸摸雪王的脑袋，说是等会回去加餐。 “小汐不用麻烦，我吩咐人去准备就是，它还小，哪能挨饿。”苏钰瑾不得不佩服自己，给虎崽喂吃的同时再约主人吃顿饭，非常好！ 雪王听到这话，看着苏钰瑾的表情仿佛再说，还是你小子懂事。 苏钰瑾都有些想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老虎脸上看出这种表情的。 晏汐听到对方喊自己小汐，不由瞪大了眼睛，从姑娘到晏姑娘，现在已经跳过姓氏，这会不会太快了点？ “小汐怎么了？没问题我就让人进来了。”看着晏汐的表情，苏钰瑾只觉得很可爱，都有些想上手捏脸。 想到这是两人正式认识，还是克制住心绪，万一小汐觉得自己轻浮怎么办？ 苏钰瑾没等晏汐说话就朝着门外唤人，让准备几斤鲜肉。 晏汐本想告辞，没想到这人速度如此快，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在这吃午饭。 丁虎还专门去了一趟巷子告知晏家人，免得人等急了。 “你说这大人找小妹干嘛呢，还专门让人来说。”冯月有些担心，自家就是普通农家，要是惹了人家不快可怎么办？ “大嫂你就是瞎操心，人家丁虎兄弟都说了是吃饭，能有什么事？” 晏江对晏汐那可是盲目自信，这些天丁虎可是每日都来，真有事还能不说？ 冯月一想也是，招呼几人先吃饭。 晏汐和苏钰瑾现在坐在正厅，亭长府的厨房早早就备好饭菜，只等两人吩咐。 晏汐先是把雪王喂饱送到一旁，苏钰瑾吩咐丁随上菜。 两个食盒装了八份，大多是松花县本地美食，到是有道肉菜和点心晏汐没见过。 “这是八宝鹿肉，采用最嫩部位密制而成，小汐不妨试试。”苏钰瑾没让人伺候，自己则是把鹿肉放到晏汐面前。 除此之外还亲自给晏汐盛了一碗松茸炖鸡汤。 “先喝汤，看看味道如何？”苏钰瑾笑道。 “谢谢苏公子，我自己来就好。”晏汐接过汤连忙拒绝。 心想这人真的太热情了。 “那你自己动手，别跟我客气。”苏钰瑾说完也自顾自吃饭，动作矜贵优雅，看到有晏汐喜欢的就换个位置。 一顿饭虽然没说话却处处透着诡异。 晏汐这顿饭味同嚼蜡，也不是饭菜不好，就是有些吃不下去，很不自在。 饭后晏汐迫不及待向苏钰瑾告辞，再待下去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次苏钰瑾没在挽留，吩咐丁随把人送出去，自己则是回了书房。 晏汐刚到巷子冯月就过来了，仔细打量晏汐一番，看见没有不妥才放下心来。 “大嫂怎么就你一个啊，他们都去南市了?”晏汐打量一圈没看到人。 “是啊，今天有羊肉卖，你几个哥哥怕去晚了买不到，我在这等你就行。”冯月道。 晏汐不吃羊肉，总觉得很膻，听见冯月这么说也没说什么。 两人把东西收好去了南市，只见三个哥哥和两个堂嫂正在角落站着。 脚边堆了三十来斤肉和一堆萝卜。 晏家没种萝卜，本来地就不多。 生辰 “二嫂怎么不在？”晏汐问周盼娣。 “她不是和冯月在后面等你吗，我们几个提前过来买东西。”周盼娣听到这话有些奇怪。 “她后面过来的，说是看看你们买了多少，现在估计是去茅房了吧！”冯月看见几人都看着自己，有些心虚，这撒谎的压力太大了。 南市门口有个公用茅房，几人听见这话也没多想。 冯月则是时不时看向外面，这人怎么这么久还不来。 说曹操曹操到，周芬气喘吁吁跑过来，隔老远就看见自家牛车停在前面。 “咱们走吧，这人也太多了，我等了好一会。”周芬接到冯月的眼神，说道。 “人到齐了就走吧，再晚点答应给几个小家伙的糖葫芦都要化了。”晏汐看到晏江背篓里的糖葫芦说道。 “东西买好了吧！”冯月在后面低声问周芬。 “在这呢，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周芬道。 “你们两说啥呢，该走了。”晏林上牛车看见冯月两人还在下面，出声喊道。 到家时晏母正在做饭，看到摆在一旁的面团，像是要包饺子。 几个孩子看到人回来了，纷纷围着晏江，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糖葫芦。 他们还没有吃过这个，以前家里也从来不买这些零嘴。 “一人一串，去一旁玩去。”晏江分给几人后又拿出几串。 全家都有，晏奶奶也收到一串，缺牙的嘴笑的合不拢。 她虽然不吃这些，不过孙子能惦记自己这个老太婆怎能不开心。 这段时间吃住在老二家，吃的不错还舒心，都觉得自己长胖了。 今天的晚饭一家人都没同意晏汐进厨房，让她在一边坐着，要是实在无聊就带着雪王出去转转。 晏汐无奈只好回了房间，总感觉一家子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半个时辰后，晏母来叫晏汐吃饭，桌上除了萝卜羊肉晏汐并没有看见饺子。 “娘，我们不吃饺子吗？”晏汐有些好奇，面团刚才不是在堂屋嘛。 “哦，你说那个啊，晚上吃，你爹嘴馋，非要吃宵夜。”晏母说道。 晏父看了老妻一眼，只能默默背下这个黑锅，自己什么时候吃宵夜了。 晏汐不疑有它，这顿饭就在这怪异的氛围中结束了。 饭后一家人围着火堆取暖，晏母朝冯月周芬两人使眼色，三人一起去了外面。 “东西买好了吧，给我看看。”晏母低声问道。 周芬则是回房间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晏母。 “不错，你两眼光好。”晏母说着又把盒子合上，递给了周芬。 三人之后回了厨房，取出下午的面团，开始擀面条。 不知过了多久，晏汐有些困了，正打算回房睡觉，外面传来一阵香味。 ‘这不是刚吃过饭吗，怎么还吃第二顿？’晏汐有些迷糊的脑子想道。 “闺女快来，这是专门给你做的长寿面，吃了它以后一定能无病无灾，健健康康。”晏母进门笑道。 “给我的？”晏汐一瞬间清醒了，不是说给晏父的宵夜嘛。 正当晏汐转头时，就见所有人都笑着看向晏汐。 “姑姑，祝你生辰快乐，活到一百岁～”小风的声音传来。 “姑姑，祝你越来越漂亮，以后有穿不完的新衣服～”这是晏雨。 接着晏文晏清也说了祝福语，就连哥哥嫂子也不例外。 看到这一幕，晏汐是彻底清醒了，心里还有些发涨。 也是这时晏汐才知道原主居然和自己同一天生日，都是十二月初八。 在现代每年自己生日父母都会给一大笔钱，还有各种礼物。来了这里快半年，每天为了生活忙碌，早就忘了生辰。 今晚这碗面确实给了晏汐很大的惊喜，以至于很多年回想起来都很温暖。 “快去吃面，凉了就不好吃了。”晏奶奶也在一旁催促。 一碗面并没有多少，就一根面还不能咬断，晏汐两口就没了。 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没想到接下来周芬还拿出一个盒子，看那样式像是首饰盒。 “小妹快看看喜不喜欢，这是大家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物。”周芬走到晏母旁边，把盒子递到晏汐手中。 “还有东西呀！”晏汐浅笑道。 盒子不大，晏汐打开只见里面有一根银簪，尾部分成树枝形状，还有点点红梅映衬其中，除此之外还有一对银耳环，是树叶形状，款式大气简洁。 “小妹可还喜欢，店家说了要是没看上可以换其他的。”周芬有些紧张。 “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二嫂为我费心挑选，也谢谢奶奶爹娘和哥哥嫂子。”晏汐眼眶有些泛红。 “还有我们呢小姑，我也给了这么多钱呢！”说话的是小风，他伸着五个手指说道。 “好，也谢谢你们，这是姑姑收到最好的礼物。”晏汐摸摸小风的头。 晏汐把盒子拿回房间，躺在床上还忍不住拿出来看了会儿，这两样东西肯定花了不少钱，过年时自己也给几人准备礼物，赚钱就是花的。 这一晚晏汐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现代的家里，父母都回来陪自己过生日，还说以后每年都抽时间回家，一起去旅游，弥补小时候缺失的陪伴…… 晏汐只觉得自己幸福到冒泡，等早上鸡鸣声响起有些不知所措，整个人还有些懵。 “原来是梦啊！”晏汐有些失落，虽然在这大家对自己也很好，但她还是有些想念爸妈和爷奶，也不知道自己不在后他们怎么样了。 “闺女起床了，娘做了大包子，趁热吃。”晏母看着天快亮了闺女还没出门，就怕睡过头。 “马上就来。”晏汐应了一声。 “昨日给你准备的东西怎么不戴，那些东西就适合你这种小姑娘，哪能放着呢？”晏母看着晏汐还是平时的打扮，不由出声询问。 “哎呀那些东西还是过年再带戴吧，再说镇上人多眼杂，要是丢了多可惜。”晏汐对着晏母轻声说道。 一家人吃过饭继续去镇上，还特意带了很多豆芽，这东西容易发还多，镇上不少人都喜欢吃，询问晏汐能不能单独卖。 这次看着家里几个簸箕都是豆芽，有些吃不过来，搬了两筐到车上。 侯府来信 晏汐看着越发拥挤的牛车，觉得自己业务越发广泛了，明明一开始只打算卖酸辣粉，现在已经开始卖菜，下一次还不知道做什么呢。 说来说去，还是得开个店才是，在外面风吹日晒早出晚归的，也太累人了。 —— 这边苏钰瑾收到家里来信，询问年关几时回京，家里祖母询问无数次了。 苏钰瑾有些不想回去，自己这才刚遇到心仪的姑娘，还没付出行动，要是被人捷足先登可怎么办！ “公子，可是夫人又来信了？”丁随在一旁，看着苏钰瑾皱眉，拿着信纸翻来覆去，低声道。 “嗯，你说本公子不想现在回去，怎么和家里说。”苏钰瑾有些头疼。 他娘亲忠勇侯夫人就自己和大姐两个孩子，自从前年大姐出嫁后母亲就嫌家里冷清，动不动就给自己说谁谁家的女儿不错，希望他早日成婚。 刚开始还只是唠叨一阵，苏钰瑾敷衍一阵就过去了。 谁知现在母亲变本加厉，还拉上父亲和祖母当说客，塞一堆画像不说，三不五时就要办宴会，邀请各府夫人小姐，美名其曰赏花，其实就是大型相亲会。 这次也是母亲给自己说相中了安国公的孙女文茉雅，骗自己一起去寺庙祈福，谁知到了地方遇见了文夫人，话里话外都是说两人般配。迫于无奈之下见了一面，为了避免母亲乱点鸳鸯谱，连夜进宫寻了天启帝，答应前往南方巡查各地官员。 想到这里，苏钰瑾不由面色稍缓，虽说来时迫于无奈，现在却是万分感谢母亲，没有她这一出自己也遇不到晏汐。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那您可以给小姐回信，有小少爷在那想来夫人也没时间催您。”丁随给苏钰瑾出主意。 “你懂什么，我是怕现在回去又给我塞些莫名其妙的画像，属实头疼。再说我现在已经遇到心仪女子，更不可能听从家里安排。”苏钰瑾有些无奈。 “公子说的可是晏姑娘？”一向稳重的侍卫首领也八卦起来。 “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别说。”苏钰瑾警告道。 “是，属下知错！”丁随低头道。 “公子，其实事情哪有那么难，夫人不是一直想让您成亲，何不将事情如实告知？”丁随抬头询问。 他虽然没成亲，但自小跟随公子长大，瞬间就明白公子担心的是什么。 “母亲那里不用担心，主要是父亲，他更想让刘婉柔进侯府，要不是母亲实在看不上此人矫揉造作的性子，我的处境怕是更难。” 自己父亲什么性子苏钰瑾可是一清二楚，耳根子软，跟刘尚书交好也想结姻亲，最初想把大姐嫁给那纨绔刘耀祖，还是母亲和祖母极力阻止此事才没成。 为此母亲生了好大气，拒绝父亲再插手儿子亲事。 “那您更应该告诉夫人，有她帮您不是更好吗？”丁随不理解自家公子的想法。 在他看来侯爷就是个惧内的，只要夫人发话哪敢多说什么。 “罢了，这事回头再议，小汐来镇上了吗？”苏钰瑾不想纠结这些，人家姑娘都不知道自己心意，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要是最后没成平白污人清白。 苏钰瑾想到晏汐最后嫁给旁人，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应该来了，我听丁虎说每次都是辰时中到。”丁随面无表情道。 心想自家公子真是陷进去了，那晏姑娘明显还没开窍，这事怕有的磨。 “走吧，我也去看看。”苏钰瑾说着就站起身，换了身款式简单的衣服，带着丁随和丁虎一起出了客栈。 刚到地方苏钰瑾就有些不自在，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在家有下人传膳，就是出门办事也有侍卫代劳。 苏大世子何时尝过路边小吃。 丁随和丁虎也知道公子没来过这种地方，两人在前面开路，不让旁人挤到苏钰瑾。 刚进巷子就有不少人看着苏钰瑾窃窃私语，心道哪家的少年郎竟生的如此俊美，也不知道娶亲没有。 有那家里有适龄女子的，恨不得当场上去问清楚，不过看见前面那两个带刀侍卫脑子总算冷静下来。 在一打量对方的衣服，刚才没仔细看以为就是普通深色，现在在一看发现料子有光泽不说，还有不少底色花纹，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再一联系最近镇子上出的事，怕跟此人脱不了干系，这么一想很多人都不敢再有心思。 不得不说这些人真相了。 现在正值书院休息，人最多的时候，晏汐只听见一阵躁动，抬头时只见苏钰瑾就站自己前面，嘴角含笑。 这人怎么来了。 晏汐有些心慌，生怕这人突然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 “公子需要什么自己看看。”晏汐当不认识对方，脸色平常打着招呼。 苏钰瑾点点头，让丁虎上前挑选，自己则站到一旁。 看到对方没说什么晏汐松了口气，真是有些怕了对方那自来熟的性子。 苏钰瑾到是没想这些，他只是想来看看晏汐平时的生活，这是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 最后苏钰瑾也没在摊子上吃，一直有人在偷偷打量自己，颇为不自在。 等忙过这一阵周芬凑过来，有些八卦道： “小妹，你认识那公子啊，我看他一直在偷看你。” “认识，他就是我昨天见的人。”晏汐也没瞒着几人，这本来就是事实。 “那他怎么还亲自过来了，看着就和我们这些庄户人家不一样。”周芬到是没多想，只是感慨一句。 到是一旁的冯月看看晏汐，又看看苏钰瑾离去的方向。 虽然两人刚才没说什么，但那气氛就是有些不一样，心想回去之后一定要和婆母说说。 丁随实在有些不理解公子的想法，临时起意去看望晏姑娘，偏偏又一句话不说，回来后还冷着脸。 到是丁虎是个没心没肺的，一心只想着吃，嘴里还在喋喋不休。 “晏姑娘手艺真是太好了，难怪那么多人排队，那些书院学子可太幸福了……” “有那么开心吗？” 苏钰瑾听到这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冯月的猜测 她对那么多人都很热情，偏偏只有自己，说不出的客气疏离。 晏汐要是知道这话，肯定要无语了。 明明她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这到底是怎么做出区别的。 等最后一点东西卖完一家人准备回家，今天不打算采购了，昨天买的东西还有很多。 “凤娟，我之前给你说的事情你看怎么样？”来人是周萍，她娘家有个侄女叫小菊，打算给晏江撮合撮合。 “你要是觉得没问题两家就约个时间看看，要不是不喜欢也没事，咱俩什么关系，我还能坑你不成。”周萍道。 “这事等他回来我问问，他是三兄弟里最有主意的一个，日子是他自己过，还得看他满意不。”晏母笑道，也没拒绝，自家儿子过了年就二十二了，晏福运二十二都当爹了。 “娘你要问我啥事？”晏江进门就听见晏母提到自己，笑嘻嘻就过来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周萍婶子娘家有个侄女，比你小三岁，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晏母并不想催自己儿子，虽然她嘴上嫌弃得不行，但这人生大事也要看他自己喜不喜欢，要是性格不合以后成了一家人也是伤了和气。 “呃，算了吧娘，你看我现在这样，哪能娶媳妇，不说了，我去找小妹，看看她有没有什么要我做的。”晏江说完就跑了。 他是真不想娶媳妇，看爹和大哥二哥就知道了，被媳妇管的死死的，想想都害怕。 “你这孩子，有鬼撵你啊！”晏母骂道。 “弟妹，你看他也不愿意，这事暂时算了吧，也是这臭小子没福分。”晏母拉着周萍的手，一个劲道歉。 “没事，他们不愿意就算了，这也就是我大哥找到我，要不我也不想沾手。这事你可别往心里去，我们两家处了这么多年，可别因为这点小事生疏了。” 周萍也道，这事她本来就不愿意帮，自己那侄女自己知道，虽说做事麻利不爱说话，但是人生的一般，配晏江确实有点埋汰了，人家不愿意也是正常。 周萍说完事也回家了，她还要给自己大哥带口信，让他在打听别的后生，别老盯着晏家了。 这事到这也过去了，没人继续提，晏江总算是松了口气。 饭后冯月把晏母叫到房间，把今天自己观察到的事说了，还有昨天晏汐被留饭的事。 末了还来一句，人家该不是看上小妹了吧！ 这可把晏母整急了，这做母亲的就是这样，总想子女找到好人家，可这太好了也不行，门不当户不对，以后被欺负了都没法撑腰。 “你可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希望这事是我俩的猜测罢了。”晏母有些担忧。 “我听说镇上这段时间出事就是这群人做的，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但是来吃粉的人太多了，说的人太多肯定做不了假。”冯月道。 晏母这段时间没去镇上，对于这些事也不太了解，现在听了这话有些发毛。 镇上那些员外老爷都能说抓就抓，还能管县里的事，肯定是个大官，比县令还大那种，这种人自家真的能应付吗？ 晏汐可不知道一家人的纠结，空间干不完的农活让她没时间想七想八。 倒是其他人，因为冯月的话一家子都没睡好。 “你们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晏汐早上出门就看见晏父晏母和大哥大嫂打着哈欠，眼底还有明显的乌青。 “昨晚太冷了，有些凉，呵呵……”冯月干笑道。 “是吗？那要不今天你就在家休息，我和二嫂去就行。”晏汐道。 “不用了，下午回来休息一会就行，再说你们几个哪忙的过来。”冯月摇头。 今天晏父晏母也要去，到是大哥二哥留在家里，美其名曰菜地需要人。 晏母一早上就看着来的人，一直到书院上课也没见人，不由松口气。 “你昨天许是看错了，这不今日就没过来。” 被两人聊到的人这会正在来的路上。 苏钰瑾一早听人汇报说了晏汐爹娘也来了，这不得给人留个好印象，毕竟自己可是想娶人家女儿。 “礼物可备好了？”苏钰瑾又一次问道，自己则是整理衣服，力求让人挑不出错处。 “都按您说的准备了，都在这呢，公子可要过目？”丁随把一堆盒子拿出来，一一放在苏钰瑾面前。 “嗯，放到马车上吧！”苏钰瑾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 “来了来了，对面那人就是。”就在晏母和冯月舒了一口气的同时，苏钰瑾带着三个人走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一堆盒子。 晏母听到这话，抬头望去，只见对面走来的男子一席金丝暗纹长袍，内敛中透着矜贵。 还没看脸就让人不敢直视，整个人跟这巷子格格不入，就像鸭群闯进一只白天鹅。 晏汐抬头看见苏钰瑾朝着这边走来，脸色一僵。 “这人怎么又来了，看那方向就是自家摊位，现在的人都这么闲吗？” 晏汐嘴里嘟囔着，脸上还是带出笑来。 “苏公子看看需要点什么，对了，这些水果也是，需要来点吗？”有钱不赚白不赚。 “说了叫名字就好，你还是这么客气。”苏钰瑾嘴角含笑，看着晏汐。 晏母和冯月两人就在一旁看着两人说话，那气氛别人根本插不进去，要说那姓苏的没点啥根本不可能，倒是自家闺女（小妹）暂时没看出什么。 “这是我给小汐和伯父伯母的礼物，还请收下。”苏钰瑾看晏汐有些不自在，转移话题。 丁随上前把一堆盒子拿上来。 苏钰瑾不由分说就给了晏汐一个。“听说昨日是你生辰，这也没给你准备礼物，今日补上不介意吧！” “不许拒绝，我们不是朋友吗？”看见晏汐不打算接受，他也没收回手，两人就僵持着。 倒是周围似有若无的打量让晏汐觉得如芒在背，只得接过来。 “谢谢你的礼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晏汐不想欠人情。 “行，那到时候我来接你。”苏钰瑾开心得不行，这一来二去不就熟了。 拿着晏汐送的东西，几人告辞出了巷子，给一家人消化的时间。 请客 “闺女，你看这些东西咋办？”晏母看着手里的盒子，真是硬塞到手里。 “收下吧，中午一起去吃饭，我找人说清楚。”晏汐看着周围人八卦的眼神，不打算在这多说。 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东西，就连两个堂嫂也送了两盒点心，一看就不是桂香斋的东西，盒子精美着呢！ 雪王则收到了一块鹿肉，足足有十斤左右，一直围着晏汐转，希望主人能帮忙，虎馋了。 “不是才刚吃过东西，你可真能吃呀！”晏汐摸摸雪王脑袋，用刀割了两斤左右，其他的则拿到牛车上，实则收进空间。 苏钰瑾回去后收到下人来报，说是柳公子来访。 “哦？人在哪？”柳公子就是柳玉书，定伯府二公子，和苏钰瑾从小一起长大。 “人就在客栈呢，等了有两刻钟了。” “你先下去吧。”苏钰瑾道。 “你不是回京城了，快年关还来这干嘛？”苏钰瑾推开门就看见柳玉书一个人坐着喝茶，好不自在。 “你都不回去我就来找你了呗，再说这松山镇也有我家的产业，我到这不是理所应当。”柳玉书道。 “你现在怎么改喝花茶了，一股甜味，雨前龙井呢，快给我泡一壶来。”柳玉书有些嫌弃，这不是女子喝的吗？ “我就爱喝花茶，要喝别的让你小厮去准备。”苏钰瑾冷声道。 “你怎么了，兄弟我大老远来看望你还给我甩脸色，这东西不会是别人给你的吧！”刘玉书好奇道。 苏钰瑾没说话，淡定喝茶。 “还真是啊，是谁啊，该不会还是女子吧！真是女子，你居然收女子的东西，啧啧。”柳玉书本就是调侃一下，谁知道苏钰瑾根本就不反驳，这下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不是，这是我自己买的，你要喜欢我中午给你带点回来。”苏钰瑾倒是希望是晏汐送的，不过就是想想罢了。 “还真有情况啊，这人是谁，我倒有些好奇了。柳玉书笑道。“中午一起吃饭，咱俩都多久没见了喝一杯?” 苏钰瑾继续淡定喝茶。 “午饭你自己吃吧，我有约了。” “？“ “我这么远来看你连顿饭都拒绝我，你也太重色轻友了点。不行，今天这饭我还就吃定了，我非得看看是谁让我们苏大世子铁树开花。”柳玉书现在的好奇可是到了顶点，等会怎么也要死皮赖脸跟上去不可。 “随你。” 一晃时间到了午时，柳玉书跟着苏钰瑾到了巷子外面，丁随去知味楼定雅间。 “不是吧，你约的人怎么在这种地方，这也不像是什么什么有钱人住的地方，你看上的不会是个平民女吧，完了完了。这这回去怎么和你爹娘交代，来的时候他们还催我让你早点回去，要知道是这种情况打死我也不答应帮……行了行了，不说了还不行。”柳玉书越说越起劲，看到苏钰瑾的死亡凝视，闭上了嘴。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聒噪，要不是为了让他回去帮着说好话，真不想带过来，真丢人。 “小汐，忙完了吗？”苏钰瑾看到晏汐立马换了副面孔，看得柳玉书瞪大了眼睛。 “我倒要看看你找的是谁。”柳玉书说着向着前方看去，顿时惊了下。“晏姑娘，你怎么在这？” “柳公子？”晏汐也挺惊讶，这人不是走了吗，之前云娘还说今年不回来了。 “是我是我，对了你们认识?”突然间，他看向晏汐，再看看苏钰瑾，仿佛明白了什么。 晏汐笑笑，没说话。 看这两人熟悉程度，关系肯定不一般，自己说多了让人以为攀交情呢。 “既然都是熟人，那我今天跟着蹭顿饭晏姑娘不介意吧！”柳玉书摇摇折扇，一副风流公子的样。 “那有什么关系，我本来也是要请苏公子的，你两是好友正好一起。”晏汐笑道。 “那你们等会，我们马上就好。”晏汐说着回头去看东西收拾好没。 “你小子，让女子请你吃饭？”柳玉书趁晏汐回头之际，低声道。 “有何不可。” 柳玉书：“……” 打扰了，厚脸皮是在下输了。 一群人到了知味楼，早已开好了包厢，只等人到即可上菜。 苏钰瑾先给晏母晏汐倒了花茶，又给晏父倒了龙井，这可是从柳玉书那薅来的。 “苏公子不用忙了，我们自己来就行。”晏汐拒绝了苏钰瑾的帮忙，看着自己爹娘那拘谨的样子，很是心疼。 吃饭期间气氛很是局促，倒是柳玉书在席间说了不少趣事，逗得晏母开怀不已，这顿饭才算结束。 “苏公子，我有话和你说，方便出去一下吗？”饭后晏母拍了拍晏汐胳膊，示意现在是个好机会。 “好。”苏钰瑾答应后起身跟着晏汐走了出去，一路到了尽头的角落。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苏钰瑾轻笑一声。 “你为什么要送我东西？”晏汐也不打算拐弯抹角。 “我不是说了吗，补上你昨天的生辰礼，再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你从哪知道昨天是我生辰的，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吧！”晏汐挑挑眉。 “咳，昨天丁虎路过银楼，正好看见你二嫂，听见了她和小二的谈话。”这事可要说清楚，要是被误会自己背地里调查对方可不好。 晏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就算生辰礼我收下了，你送我家人礼物总是有别的原因吧？”晏汐上辈子虽然有不少人追，但是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眼前这人的举动就跟那些追自己的人很像，容不得晏汐不多想。 “朋友的家人送点礼物需要理由吗？”苏钰瑾靠在墙上，一副慵懒的样子。 “苏公子，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那就这样吧，我该去结账了。”说完晏汐打算绕过对方下楼去。 “生气了？”苏钰瑾一把拉住晏汐胳膊，用的力气并不大，但就是让人无法挣脱。 “放手！” 晏汐甩了下手，示意对方放开，不远处就是自家人吃饭的地方，被人看见怎么办。 坦白 “你是不是看出来了。”苏钰瑾松开抓着晏汐胳膊的手，整个人站直身子，把晏汐挡的严严实实。 “看出什么？”晏汐后退一步，这周围全是苏钰瑾的气息，凛冽的松香配着低沉的声音，让晏汐有一瞬的不自在。 不过好在晏汐没抬头，也不担心对方看出什么。 “看出我心悦你。”苏钰瑾本来还打算慢慢来，既然对方都知道了，那也不用再掩饰什么。 晏汐发现对方的气势变了，之前的温和仿佛是假象，现在这个强势的人才是他本来性格吧！ “你……”晏汐眼神有些复杂，她没想到对方如此轻易就说出口，倒是自己有些词穷。 “你先听我说完。”苏钰瑾打断晏汐，生怕他下一句就是拒绝。 “我来自京城，我父亲是忠勇侯，母亲是太傅之女。现在家里就爹娘和祖母，还有个姐姐已经出嫁了，除此之外只有个姑姑，进宫当了贵妃。” 晏汐猜到对方应该是富家公子，没想到家世如此好。 这样的人说心仪自己，晏汐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我今年二十一，没有娶妻纳妾，通房也未曾有。”顿了顿，小声说道：“我的情况就这些，你可有什么顾虑？” 晏汐听到对方连妾室都没有，有些惊讶。 按她的了解古代大户人家不是到了年纪就会安排丫鬟启蒙啥的，而且二十一在古代没成婚真的很少见了，没想到这人还能如此纯情。 “我们不合适。”晏汐拒绝了。 她就是个普通农家女，从没想过高攀。 来了这古代，有家人，有朋友，还能自己赚钱，这就够了。至于嫁人，她现在并没有想过。 “哪里不合适，你未婚，我未娶，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人，是谁？”苏钰瑾听到晏汐拒绝心沉下来，语气不由有些急促。 “这些都没有，我不喜欢你，够了吗？以后别来打扰我，你回京城继续做你的公子哥，我在松花县做我的生意，并不会有交集。” 说完这话晏汐没给苏钰瑾说话的机会，从旁边走过，回了房间让晏母几人下楼，准备走了。 “晏汐去付钱时掌柜表示已经有人付过了。”晏汐知道是苏钰瑾，本来是想还人情，这倒好，又欠一次。 楼上苏钰瑾和柳玉书还在包厢。 “怎么样，刚刚说什么了，她是不是感动得想以身相许。”柳玉书八卦道。 “她拒绝了。”苏钰瑾喝了口茶，脸上带着笑意，只是那沉下来的语气出卖了自己。 “不会吧，你没给她说自己的身份吗，侯府世子，再加上你这张脸，居然还有女子能拒绝？”柳玉书声音都大了不少。 “她说自己不想高攀，这理由从她口里说出来我相信是真的，不过这又怎么样，只要不是因为我这个人拒绝我，那我永远不会放弃。”苏钰瑾道。 这边，牛车驶在回村的路上。 晏母追问刚才的事，其他人也在一旁听着。 “他说心仪我，我拒绝了。”晏汐没多说什么。 “什么，那小子喜欢你？你才多大，我不同意，我说为什么要送我们东西，合着是贿赂啊！”晏母还没说话晏江倒是急眼了。 自己小妹才多大，这不知从哪冒出的人，才认识几天就这般轻浮。 “不过拒绝了好，我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哼！” “行了，你少说几句，娘还没说话呢！”晏林拍了老三一下。 “闺女，明天把东西还回去吧，这东西咱家可不能收。”这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非亲非故的哪能收别人这么多东西。 一连过了三天，东西不仅没还回去，反倒又收了不少，都是让人来放下就走，自己倒是不露面。 “我说你这衣锦夜行不好吧，不就是被拒绝了吗，面都不露了。”柳玉书陪着苏钰瑾坐在茶楼，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你懂什么，我就是给她一点时间，把人逼急了对我有什么好处？”苏钰瑾慢条斯理泡茶。 “得嘞，是我多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闺女，你说这人怎么回事，每天送这么多东西这些人看咱家眼神都不对了。”晏母说着看了一圈附近的摊主，那眼里都带着羡慕嫉妒，话里话外说晏汐命好。 还把烧饼大娘拿出来说事，就差没明着说晏汐勾搭人。 “不用理那些人，他们爱说就说去吧。”晏汐安抚晏母。 不过看着这一堆东西，晏汐决定亲自把东西送回去，就不信这人还能躲着。 —— “公子，晏姑娘去亭长府找您了，您可要见？”丁随敲门进来。 “知道了。” 晏汐在亭长府等了一刻钟苏钰瑾才姗姗来迟。 “小汐。”苏钰瑾笑道。 “苏公子，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别再送东西了，这些东西你收回去吧！”晏汐开门见山道。 “东西怎么了，是不喜欢吗，那我下次换点别的。”苏钰瑾不接话茬。 晏汐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不打算说什么，站起身准备走了，这些富家公子的热情想来也持续不了多久，再忍一段时间便是。 “小汐，我是认真的，我送东西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因为适合你。”苏钰瑾挡在晏汐面前，满脸认真。 晏汐抬头，看向苏钰瑾的眼睛，里面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一不小心就会把人吸进去。 晏汐晃了一下神，猛的清醒。内心有些唾弃自己，怎么能被美色所迷。 苏钰瑾看到晏汐的表情，笑容更甚，看样子对方也不是对自己毫无感觉，只是她自己都没发现而已。 想到这心情更好了。 晏汐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想到自己刚才的心思，有些尴尬，生怕被对方看出来。 没事的晏汐，好看的人多看两眼也没什么。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晏汐抬头看着苏钰瑾，再次提出告辞。 这次苏钰瑾很爽快的让开位置。 晏母得知礼物还回去后松了口气，脸上的笑都多了些。 倒是晏汐，休息时脑子里闪过苏钰瑾的脸和说过的话，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 回京 “你这是气傻了，礼物都退回来了还笑。”柳玉书真想摸摸苏钰瑾脑袋，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你还不回去？”苏钰瑾瞥了柳玉书一眼，这个好友还是一如既往聒噪。 “回哪去，我就是为你来的，你什么时候走我就走。”柳玉书瓜还没吃完呢，现在就走怎么看到后续。 苏钰瑾懒得搭理这人，离过年也就半个多月了，这一路路途遥远，耽搁不得。 “丁随，收拾收拾，明天回京。”正好赶上年关。 晏汐打算再摆摊一两天就结束了，还得准备过年的东西，今年赚了不少钱，可不打算糊弄过去。 第二天晏汐去锦绣庄，听说柳玉书和苏钰瑾回京了，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迷茫。 想到以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一时竟有些酸涩。 下一瞬云娘递过来一封信，说是苏钰瑾托云娘转交。 “你怎么回事？我听公子说你和那苏公子有情况，这还瞒着我呢？”云娘有些没好气。 按说自己和晏汐也认识几个月了，这还不如公子消息灵通。 “哪有什么情况，就是朋友而已。”晏汐笑道。 “得了，我也不问了，等你愿意的时候再说吧。”云娘甩了下帕子。 “今日来是有什么新玩意？”云娘看见晏汐身旁两个大包，鼓鼓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这是我这段时间做的头花，你看看怎样？”晏汐把包裹打开，里面五颜六色各种款式的头花铺了一桌子。 “哎哟，你这手真巧，这是你在我这买的那些碎布做的吧，这么一缝制是不错。”云娘翻了一会，越看越喜欢。 “这次你打算怎么卖？先说好，你这东西看着挺简单的，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有人仿出来了，太贵了可不行。” “绢的两文钱一个，绸的三文，我这价格可不算贵，你转手一卖十文也不是不行。”晏汐报了个最低价，这肯定比自己卖的时候便宜。 家里还剩了几十个，都是打算给家里女眷留的，年关到了，也带些去姥姥家。 “行，按你说的我全收了。”云娘没讲价，就和晏汐说的，大不了拿到别处去卖，再加几文也是使得，这世上最不缺有钱人。 一共卖了八两多银子，按晏汐现在的收入其实有些少了，那么多头花做了两个多月，还是那么多人一起，分摊下来也没多少钱。 卖了钱晏汐又在锦绣庄买了不少布和棉花，打算走亲戚时用。 “你这刚到手的银子又还给我了。”云娘憋笑，手上还麻利帮忙裁剪布料。 晏汐：“……” 东西拿上车晏汐转身回了巷子，想着等会去南市多买点米面和糯米，过年就得吃八宝饭和汤圆。 “你这又买了些什么。”晏江几人打算收东西，看见上面又是一个麻袋，问道。 “布料和棉花，过年时大哥和二哥不是要回岳家，提前准备着。”晏汐道。 “谢谢小妹。”冯月听见这话有些感动，她在家没那么受宠，以前每次回去因为东西少都要受气，闺女儿子每次都不愿意跟着去姥姥家。 倒是周芬还挺开心，她家生了五姐妹才有了个弟弟，好在父母对几个女儿也还不错，日子是苦了点也没磋磨闺女。 每次两口子带着晏文回去都尽量做些好东西，就怕闺女在婆家受苦。 晏汐可不知道两个嫂子娘家的事，只是觉得一年就回去那么几次，总要给些拿得出手的东西。 书院放假了，最近早上的生意没之前好了，晏汐和家里商量后决定换到巳时再来，没必要那么辛苦。 这天晏汐到家后，晏薇和徐婉一起来找晏汐，说是有话要说。 晏汐带着两人回了房间，看见晏薇躲躲闪闪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哎呀，小汐又不是外人，你怕什么。”徐婉推了晏薇一下。 晏薇因为这一下，也破罐子破摔，“我要定亲了，就在腊月二十。” “什么？你要定亲了！”晏汐蹭的站起来，之前不还说不想结婚嘛，这才多久就改变了想法。 “嗯，这人是王家村的，就在我姥家隔壁，小时候也是见过的。” “这次来就是希望我定亲的时候你俩能去，毕竟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们了。”晏薇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晏汐。 “好，到时候我一定去。”晏汐点点头，既然是晏薇姥姥家介绍的人，想来没什么问题。 说完了正事徐婉有些好奇。 “刚才我问你为什同意你说要小汐在才说，现在人齐了可以说了吧！我可等老半天了。” 听到徐婉的话晏薇有些脸红，支支吾吾半天。 “就是我之前跟我娘回去看望姥爷，正好他也在家，之前去的时候都在县里酒楼给人当学徒，这不年关才回来，遇到就聊了几句。” “后面就是我跟表弟去山上捡柴，扭到脚了，是他带人送我回去的，还帮我把东西送回去了，等我想感谢的时候人已经回家了。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人很好。” 晏薇没说的是小时候她就对这人有好感，只是两个村子距离太远，爹娘也不可能经常带自己去姥姥家。 后面年纪大了男女有别，更不可能在一起玩耍了。 “原来是你们还是儿时伙伴，那周婶可以放心了。”晏汐笑道。 “你们就会调笑了，我不说了。”晏薇说着就站起身，一脸娇羞道。 晏汐和徐婉还是第一次看见晏薇这种样子，别说，还挺新奇。 “你们俩就在这吃饭，婶子都做好了。”晏母看见三人出来，连忙叫住。 “不用了婶子，我就是来搞笑的找小汐说说话，要是被我娘知道还不得骂我。”晏薇笑道。 “那你们把这几个葱油饼带回去，刚做的。”晏母说着就手脚麻利一人给了几个。 晏汐今天买了不少面粉，说是想吃卷饼。 送走两人一家子才开饭，今天没做饭，除了卷饼就是面条，配上香菇茄子酱，众人吃的头也不抬。 “我都感觉自己胖了。”冯月饭后捏着自己的腰，这伙食天天不是米面就是肉的，量还管够。 晏薇定亲 “谁说不是呢，我身上这新做的衣服都显得有些紧，要是以前谁说我能天天吃肉吃到撑，我非得骂他不可，埋汰谁呢！”周芬笑着接过话茬。 晏汐饭后回了屋子，拿出苏钰瑾写的信，点着油灯坐在桌前。 晏汐拆开信封映入眼帘的字苍劲有力，飘逸灵动，让人眼前一亮。 信里解释了苏钰瑾为何不辞而别，还说过了年关还会回来，希望晏汐别忘了自己。 “谁要记得你了，真无聊。”晏汐看完后本想把信纸烧了，想了想还是折叠好放回了空间。 当晚晏汐睡觉就梦见自己成婚，对象正是苏钰瑾。 正要喝合卺酒时突然传来鸡鸣声，彻底把晏汐吵醒了。 “怎么会做这种梦呢，真是被那封信影响了。”晏汐拍拍脸蛋，想到梦里一身红衣的苏钰瑾，不由有些脸红。 晏汐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回想，天色也不早了，收拾收拾起床。 今天是晏汐最后一天摆摊，不少食客知道后都多买了不少香菇酱，二十来天吃不到可得把人馋坏了。 卖完最后一家水果，晏汐带着一家人开启了大采购。 糕点，买！莲子，买！还有花生瓜子等炒货，麦芽糖等。 路过书斋看见有卖红纸的，也买了不少，听说再付八文可以帮忙写对联，晏汐当即又付了三十二文。 不仅院门和大门要贴，就是猪圈和牛棚也没放过。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剪纸和福字，一家人挑花了眼。 买完这些牛车也装满了，一家人心满意足回了家。 不用每天早起干活的晏汐可算是闲得发慌，还好每天都有徐婉和晏薇来找自己，说说笑笑日子也过得快。 一晃时间来到二十号，今天是周子易来提亲的日子，晏薇怕晏汐忘了没吃早饭就来提醒。 “嗯嗯，是午时对吧，我到时候早点去。”晏汐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忘。 晏母知道晏薇今天定亲，早早就把饭做了，还给晏汐挑了件桃粉色棉服才让人出门。 刚到晏薇家隔壁，就看见周萍正在收拾院子，看见晏汐到了连忙招呼。 “快进来，小薇在她房间呢，小婉也陪着，就念叨你了。”说着还朝着晏薇屋子喊了一声：“小汐来了。” “快进来，我这头发怎么都编不好，你手巧快帮帮我！”晏薇听见周萍的声音，连忙打开门。 晏薇今天穿了身藕粉色棉服，一看就是新做的，一家人为了这次定亲也下血本了。 “你想做什么发型，我试试。”晏汐看到桌上的头花，正是自己送的两个，盘算着编个什么样式合适。 “你看着办吧，我相信你。”晏薇也说不出来，平时看着晏汐发饰简单又很好看，总想着自己也会就好了，这次总算有机会了。 “那我就按你的脸型来做了。”晏薇是圆脸，再看身上穿的衣服，晏汐有了主意。 她打算给晏薇梳个花苞头，这种发饰显得人俏皮可爱又不容易出错，把两个头花戴上后更是点睛之笔。 “哇，小薇你真好看，这发饰好适合你。”徐婉看着晏汐就一会就编好了，自己也有些心动。 “你要喜欢等你定亲我也帮你。”晏汐笑道。 晏薇听见徐婉的赞美更高兴了，当即就要打盆清水看看效果。 “等会，我给你修修眉毛，会更好看。”晏汐左右打量总觉得差点什么，最后发现晏薇的眉毛太杂乱了，显然是没修过的。 “修眉？那是什么？”晏薇第一次听说这词，有些不解。 “就是把你多余的部分去掉，更有型一些。”说着晏汐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刀片，把两人都吓一跳。 “别担心，我自己也是用这个的。”晏汐说着示意两人看自己眉毛。 “那你可得注意点，千万别手抖。”晏薇还是有些害怕，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脸就遭殃了。 晏汐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上手处理，一会一个好看的眉型就出来了，看到徐婉喜欢顺便也给她修了一个。 晏薇没有胭脂，就这样吧，看着也挺不错的。 就在三人说笑时周萍进来了，说是周家人来了，让晏薇也出去看看。 晏汐和徐婉想着这种场合不方便，人家两家人谈话外人去做什么，安抚一番晏薇紧张的情绪也准备回家了。 出门时看到堂屋坐了五个人，一个中年男子和三个女人，其中一个头上插着红花，一副媒婆打扮。 剩下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想必就是今天的男主角了。 晏汐到家后就晏母和奶奶在家。 “娘，其他人呢？”晏汐道。 “去后山砍柴了，家里今年也没没来得及准备，用的都是去年的，烧不了多久了。”晏母说道。 “对了，你周婶子家事办好了？” “没呢，陪小薇坐会就回来了，人家正忙着，哪能让别人招待我们。”晏薇笑道。 “也是，现在小薇都定亲了，你可有什么想法？你放心，娘不是逼你，就是有好后生咱也相看着，我闺女这么漂亮，还愁找不到好人家吗？”晏母笑着笑着，突然转了话题。 “娘~我还小，人家那是从小相识的情分，我才不急呢！”晏汐有些不好意思，说完就回了房间，不接晏母话茬。 “这孩子，还不好意思了。”晏母笑笑，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晏汐躺在床上脑海里不由想起来苏钰瑾的脸，这段时间每天和两个朋友待在一起，今天被晏母一打趣，倒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到京城没有，说是年后还来松山镇，晏汐根本就没相信。 苏钰瑾此时也在想晏汐，看到柳玉书上了马车整个人气质都阴冷了些。 “你要是还在外磨蹭就别回了。”苏钰瑾皱眉。 “好好好，接着赶路就是，正好我也玩够了。”柳玉书挑眉。 原来两人结班回京路上，苏钰瑾想早点回去，柳玉书非得说没玩够，一路遇到什么热闹都要凑一下，美名其曰赶得上大年夜。 这是重点吗，苏钰瑾怀疑这人就是故意的。 要是柳玉书知道苏钰瑾的想法非得笑出声，他就是故意的，看着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好友变脸也是一件趣事。 家人团聚 柳玉书也怕把人惹急了，自己的功夫可不如对方，要是挨了打都没处说理去。 没了作妖的人，一行人花了半月时间，赶在腊月二十五傍晚进了京城。 “夫人，世子回来了，刚进城门。”忠勇侯府的小厮跑进府禀报。 “老身的乖孙回来了，青秀，快，快扶我进去换身衣服。”苏老夫人听到下人的话，连忙吩咐婆子扶自己回屋。 “娘您不用着急，钰朗才刚进城门，没有一个时辰回不来，儿媳已经让人去接了。”侯夫人郑月华笑道。 虽然听到儿子回来自己也高兴，可也要顾及婆母的身体，八十岁的老人可禁不住心情起伏太大。 “你也别在这陪我了，快让厨房做些乖孙爱吃的，出门几个月，肯定吃了不少苦。”老夫人说着眼眶还红了起来。 “儿媳这就去。”让王妈妈仔细照看老夫人，自己则是在陪嫁丫鬟秋燕的陪同下出了静安居。 “你等会找人去把少爷的院落再打扫一遍，有什么不合适的去库房取。”侯夫人道。 “奴婢现在就去安排。”秋燕俯身告退。 苏钰瑾和柳玉书在城门口分开，各自府里的小厮早已等候在此。 苏钰瑾刚进府就有个小团子扑过来，嘴里不停叫着舅舅。 “看看你小外甥多挂念你，三个月不见还想着你呢！”宋睿霖道。 “那是我们俩感情好，你嫉妒啊！”苏钰瑾说着抱起了宋知意。 还上手颠了颠。 “小舅舅，你这次给我带了什么礼物呀！”小团子在苏钰瑾怀里奶声奶气道。 “宋知意，给我下来，你小舅舅刚回来就缠着要礼物，在府里我是怎么和你说的？”苏婉容严厉道。 本来自己还在和母亲祖母说着小弟几时到，听见一阵嘈杂声出门就看见自己儿子调皮的一幕。 “知道了。”要说小魔王宋知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母亲冷脸，每次这样就代表自己要挨骂，父亲也帮不了自己。 苏钰瑾把人放下先回了院子，一路风尘仆仆回来，梳洗一番先去见祖母。 静安居，老夫人又一次吩咐王妈妈去院外等候。：“月华不是差人来报人已经进府，怎得现在还没来？” “来了来了，少爷带着小少爷过来了。”丫鬟进来禀报。 话音刚落苏钰瑾就抱着小外甥进来了。 “钰朗给祖母请安。” “好好好，快过来让祖母看看，你这一去三月没回来，看着消减不少。”老夫人招呼苏钰瑾坐下，拉着手仔细打量着。 这边祖孙俩和乐融融，皇宫里的天启帝可是气的不行。 桌上摆着苏钰瑾带回的密报，上面写了苏钰瑾巡查的各地官员，大多都在自己掌控中。 倒是那些小鱼小虾，一个个蹦跶得欢。 陈妃本想到御书房邀请陛下共进晚餐，谁知刚到地方就听见里面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立马噤声。 “娘娘，您也看见了，陛下现在心情不佳，真不是奴婢不愿意通传。”大太监李英陪笑道。 陈妃此时已经有些退缩了，自己只是想争宠，可不是来当出气筒的，听见李英的话，瞪了对方一眼。 “本宫的事要你多嘴，既然陛下有事要忙那本宫就先回去了，要让我发现你敢放别人进去，仔细你的皮。”说着看也不看对方，由大宫女采月扶着上了步辇，朝着邀月宫走去。 “师父，咱们不通报真的没事吗？”李英的小徒弟小安子低声问道。 “怕什么，咱们是陛下的奴婢，陛下说了不见任何人就包括陈妃。” “学着点，可别被别人几句话收买了，陛下最不喜有人阳奉阴违。”李英警告道。 —— 年关将至，晏汐家里最近打糍粑，炸果子，忙的不亦乐乎。 到了二十八这天，可算是准备了不少东西，就是祭祖用的牲畜还没准备。 晏汐和家里一合计，决定去县里看看，正好带着家里几个侄子侄女出去看看。 几人最远就到过镇上，听说今天要去县里，兴奋得早饭都不想吃。 关键时候还是晏母发话，几人才静下心思。 今天就晏汐和晏江一起，带着四个侄子，六人一虎朝着县里出发。 走在官道上还有不少人背着背篓赶路，看样子也是去县里准备年货。 晏文一路上可是兴奋得不行，跟着晏江坐在外面吹冷风。 比起他来小风小清就显得安静不少，老老实实坐在后面。 “到了县里你们四个可不能乱跑，要是被人贩子抓走了可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快到县城晏汐叮嘱几人，重点就是晏文，这小子是最淘的。 “知道了小姑，我和哥哥肯定会跟着你的，哪里也不去。”小风一脸认真的保证。 “我也是。”晏雨和小清异口同声。 晏文看到几人都看着自己，也连连保证，一定不乱跑。 今天晏城的人格外多，还有不少村里人来卖菜和编织品，野鸡野兔什么的也有，就是价格不便宜，大多无人问津。 “小姑，那有糖葫芦，我想吃。”晏文刚到集市就看见叫卖的糖葫芦，拉住晏汐袖子叫道。 晏汐带着人过去，六人一人买了一串。 “小妹，这也太贵了，你们自己吃就是。”晏江看见一串要八文，有些心疼。 “今天我请客，过年别说丧气话。”晏汐白了晏江一眼。 现在已经午时，几人找了个面馆，一人一碗鸡丝面，中途晏文想吃胡饼，晏江又去买了几个。 走出集市发现有杂耍班子在表演，几人怎么都要观看。 晏汐头都大了，在这种人挤人的地方，最怕遇见拐子，不得已只好跟晏江一人拉两个。 里面正在表演猴戏，就在晏汐也看的兴起，突然传来一阵喊声：“偷孩子啦，我孙子不见了。” 众人听见偷孩子连忙看四处查看，这一看不得了，又有三个孩子丢了，家人急得团团转。 有人见势不对连忙去府衙报案，没一会就有捕头过来了。 晏汐看现场一片混乱，连忙带着几人走出人群，就怕情急之下出事。 猴子 “你说这些人怎么敢在官府眼皮子底下偷孩子，这要被抓住可是要砍头的。”晏江一脸后怕，好在几个侄子没出事。 晏汐可不觉得是意外，刚刚那些杂耍的人都到了晏汐面前几次，还时不时逗弄几个孩子，要不是晏汐死死把人拉住，怕是晏文刚才都打算上前去了。 “不对，这些杂耍的人有问题，你看着孩子，我出去一下。”晏汐刚才还没反应过来，现在一想那些人可不就是在选孩子吗？ 得趁着现在人还在把线索告知，不然那些孩子会被送到哪谁也不知道。 “小哥，我有线索。”就在领头人被吵的无可奈何之际，一声清脆的嗓音出现，转头只见一女子站在旁边，眼睛看着自己。 晏汐快速把自己的猜测说了，领头人脸色一变，吩咐其他人把杂耍班子抓起来。 “差爷，小的冤枉啊，我就是一个卖艺的，今日第一次来到贵宝地，是万万不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啊！”那班主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抓住，心里一慌面上丝毫不露破绽，只是不停叫着冤枉。 这些捕头也不是吃素的，从刚才晏汐的话和丢了孩子的人口中，了解了事情经过，对这些人更是深恶痛绝。 丢了孩子的人和晏汐一行人都被请到了县衙，那些人起初怎么审都死活不招，最后晏汐想了个法子。 捕头听见晏汐的话点点头，把那只猴子抓到了一旁。 “雪王，接下来靠你了。”晏汐摸摸雪王的脑袋。 没错，晏汐就是打算让雪王出马，都是动物总能沟通吧！一看那只猴子这些人就对它不好，瘦成皮包骨不说身上还有伤痕。 晏汐带着猴子和雪王到了一旁的空房间，猴子看见雪王时拼命挣扎，又不敢逃，只能死死盯着晏汐。 晏汐给两只动物一只一个苹果，猴子看到的时候都不敢动，还是晏汐放在地上后它才慢慢挪过来。 晏汐等猴子吃完苹果慢慢走过去，嘴里还安抚着它，这只猴子跟人待久了，本能的畏惧人类。 又因为晏汐给的苹果，在晏汐摸到它身上时只是僵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动作。 “你能听懂我说话是不是，能的话就点点头。”晏汐说完猴子果然开始点头。 “他们是不是经常打你？”晏汐摸摸猴子身上的毛发，说道。 猴子眼睛里泛起恐惧，并没有动作。 “你放心，他们不敢打你了，以后你就自由了。”晏汐继续说道。 猴子是聪明的动物，它听懂了晏汐的话反应剧烈，一直吱吱叫，还用手指着外面。 “你是说你想去外面？”晏汐看不懂猴语。 猴子摇头。 “那是你们在外面藏了东西？”晏汐继续。 猴子疯狂点头，示意晏汐跟自己走。 打开门外面站着两个捕快，看见晏汐这么快就出门了，很是意外。 “晏姑娘，这是问出来了？”领头捕快问道。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只是小猴子指着外面表示这些人藏了东西，我打算带着雪王去看看，你们要不要一起？”晏汐可不打算逞强。 “对了，你们最好换身衣服，这太显眼了，要是对方还有同伙以防狗急跳墙。” “晏姑娘说的是，那请你稍等一会。”两人说完就快步离去，一会就换了身破旧棉服回来，好在洗的干净，看着就像普通庄户人家。 晏汐带着几人上了牛车，让晏江带着几人在县衙等会，自己要不了多久就回来。 “小妹那你注意安全。”晏江倒是想跟着去，看着一旁的四个侄子侄女，只得在这等着，毕竟雪王可不听自己的话啊！ 晏汐带着两人一猴一虎上路了，猴子在旁边指路，晏汐架着牛车跟着。 随着越走越偏，发现牛车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宅院，猴子指着里面一直叫。 “你是说东西在这吗？”晏汐问道。 猴子点点头。 里面的人还不知道外面已经有官府的人到了，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 “二哥，要不我们先撤吧，这批货再不交上去怕是要出问题，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个猥琐大汉在一个铁塔般的人面前说道。 “你就是爱瞎想，我们都走了那么多地方了，这是今年最后一趟，你还想不想赚银子娶媳妇了。”边上正在喝酒的另一个人笑话猥琐大汉。 “吴状，别说了，大柱说的没错，大哥他们现在还没回来，怕是出事了，咱们先把东西转移出去再想办法救人。”称呼二哥的人说道。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看看。”吴状敢反驳大柱却不敢和二哥对着干，这么多年他们能赚这么多钱全靠二哥出谋划策。 就在几人分头去检查货物时，晏汐几人已经悄悄潜入门内。 “晏姑娘，我看了，他们只有三个人，咱们可以直接进去。”领头人说道。 “咱们先跟上一个人，把他制服其他人再逐个击破。”晏汐道。 还不知道对方战力如何，他们这边就两个壮汉，人数上有些吃亏。 “就听晏姑娘的。”几人跟着猴子越走越偏，到了后院一个破败的院落，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他们人呢，不是到了这院子?”领头人道。 就在两人一头雾水之际，发现晏汐正在四处查看。 “晏姑娘，你找什么呢？”另一人好奇道。 “你们也一起找找，小猴子到这之后一直围着这假山转，还有些暴躁，我想会不会有地下室什么的。”晏汐头也不抬地道。 “那周贵你也赶紧帮忙，看看这帮孙子藏了什么。”领头人王明吩咐手下。 雪王和小猴子看见几人围着假山团团转，也上前帮忙。 不知道雪王按到什么地方，就听见“咔嚓”一声，假山缝隙突然向两边分开，露出一个可容纳一人的通道。 “这么隐蔽的地方这些人是怎么发现的，不都说这宅子已经废弃好多年了。”周贵有些惊奇。 “别说话，还不知道这下面有什么，当心打草惊蛇。”王明压低声音。 三人和一虎一猴，顺着台阶慢慢朝里走去，身后的石门缓缓关上。 假山 几人顺着台阶缓步而下，旁边墙上的蜡烛忽明忽暗，衬得几人影子越发飘忽。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晏汐听见下面传来说话声，还伴随着一阵呜咽声。 “下面有动静，别闹出声响。”晏汐回头说道，猴子还很人性化的用手捂住嘴，朝着晏汐靠近。 雪王霸气地乜了小猴子一眼，心道本大王不和你一般见识。 晏汐没注意两动物的眉眼官司，自顾自走在前面。 越往下声音越明显，是那个叫吴状的人，正在往麻袋里塞金银珠宝。 倒是边上的牢房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呜咽和挣扎声。 “这些龟孙子，每次都让我搬重物，我呸，还说什么好兄弟，这时候就想起我来了。”吴状一边收拾一边骂骂咧咧，丝毫不知道后面有人来了。 “就是现在，趁他没发现。”王明打个手势，朝周贵举手示意。 周贵点点头，两人朝着背对自己的人扑过去，当即就把人压在身下。 “谁啊，找死是不是？”吴状吓一跳，当即就想抽出小刀回身刺去。 被两人把手反剪在身后。 晏汐带着一虎一猴朝闹出动静的地方走去，门上挂着锁，倒是一米五左右的地方有个小窗。 晏汐凑近朝里看去。 屋里黑漆漆的，还泛着一股恶臭，还有人在小声哭泣。 许是看见有人朝里望，里面的人立刻没了动静。 晏汐确定里面有人后回到前面，就见那大汉已经被绳子捆了个结实，嘴里还塞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破布。 “晏姑娘，可是发现别的情况了？”王明道。 “嗯，我在那边一个小房间听到动静，就是门上有锁，搜搜他的身，钥匙肯定在他身上。”晏汐沉声道。 那人听见三人的对话，当即挣扎起来，不让王明近身。 三人见此情形当即确定钥匙就在他身上，周贵更是上去就给了人一拳，打的那人当场闷哼出声。 晏汐看了对方一眼，没想到这人倒是不含糊。 最终王明在吴状裤腰上拿出钥匙，三人朝着旁边的房间走去。 伴随着咔嚓一声，门开了。 里面的人许是害怕，听到声音不仅没往外挪，反倒越退越远。 晏汐回身去外面取了根蜡烛回来，这才看清里面的全貌。 一间五六平左右的房间关了二十多个孩子，大多是男孩，女娃只有四五个，长得都不错。 “吱吱吱！”猴子在一旁叫起来。 “小朋友们别害怕，姐姐不是坏人，我现在带你们去找你们爹娘好吗？”晏汐是在场唯一的女子，由她出面最为合适。 说着就上前，把这些孩子嘴里的破布取了，有些孩子估计得关了好几天，身上都勒出血痕，看着就触目惊心。 晏汐有些不忍心，偷偷从空间取了灵泉水，用帕子擦拭几人身上的痕迹，确保他们能舒服一些。 突然其中一个女娃看着晏汐开口：“姐姐我知道你，我看见过你的老虎。” “嗯？”晏汐有些意外。 “我吃过你家的粉，可好吃了。”小女孩说着还舔了舔唇，有些回味。 “你也是松山镇的？你被抓来多久了？”晏汐好不容易休息遇到个情绪稳定愿意交流的小孩，可不得赶紧打探。 “昨天来的，我和我娘来县里买东西，遇到耍猴的，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关在这里了。”小女孩也就八九岁的样子，说话条理清晰。 “姐姐你有吃的吗，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好饿啊！”小女孩满脸希冀看着晏汐。 听到小女孩的话不少孩子都凑了过来，有那年纪小哭着要找娘，王明两人怎么哄都哄不住，头都大了。 “晏姑娘，要不你在这等着，我跟周贵先去把另外两人抓住，就怕他们察觉不对跑了。” 王明有些担心，他们已经进来两刻钟了，那两人还没露面。 “行，你们去就是，有雪王陪着我出不了事。” 雪王虽然就半岁老虎，但那个头确实不小，现在已经有近一米长了，时常在空间跑动，身上肌肉若隐若现。 两人拿着刀出了地下室，刚要出假山就听见两人走来的脚步声。 “这个吴状，什么时候了还在磨蹭，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用的份上看我怎么收拾他。” “二哥咱们可得快点，门口的驴车早就等着了，错过了这个时间想出城可就麻烦了。”另一人的声音传来。 王明和周贵对视一眼，决定按兵不动，就躲在石门阴影处，打算等人进来一举抓获。 就在石门打开时，那个叫二哥的察觉不对，正打算退出去时已经晚了。 王明抬脚就朝对方腿弯踹去，手里的刀架到对方脖子上。“别乱动，小心你的小命。” 后面的大柱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已经被周贵一刀背劈在腿上，当即跪了下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周贵被这一下吓破了胆。 再一看前面被刀抵着脖子的二哥，更是什么想法都不敢有了。 “你们有啥事找他去，我就是个跑腿的，啥也没干啊！” “大柱！”那人听见这话气的目眦欲裂，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不是找死吗？ “老实点！有什么话公堂上说去吧！”王明直接把两人捆起来，由周贵押回去。 自己则是在这等其他人来把东西抬回去，一个杂耍班子哪来的那么多金银珠宝，指不定还干了什么勾当。 晏汐在下面安抚一群小孩子，假装从随身挂包拿了一些苹果出来，总算是没人再哭了。 ‘这可真是个体力活，还好小风小清不爱哭闹。’晏汐被吵的头都大了。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看着晏汐问道。 “快了，等刚才两个大哥哥回来我们就可以走了好吗？”晏汐此时有些庆幸，幸好这些孩子还没来得及送走，不然要造成多少个家庭的悲剧。 想到这晏汐眉眼间就满是气愤，恨不得把那群人大卸八块。 周贵带着三人回了县衙，杂耍班子的人看见后心如死灰，没想到自己这边咬牙什么都不知道，对方已经老巢都被端了？ 丢失的孩子 “晏姑娘，可以走了。”王明带着三个捕快进来，把散落的珠宝全部带上，一群小孩跟在后面。 外面的宅子几人也没放过，反正都是坑蒙拐骗来的不义之财，都是赃款，几人甚至把好一些的家当也带走了，之后的事自有县令定夺。 晏汐架着牛车刚到县衙就有人扑过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在里面？” “哇~哇哇……”牛车里的孩子听见外面的声音，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别急，救回来的孩子都在这了。”晏汐安抚焦急的大人，把孩子一个个接出来送到地上。 “娘……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最开始跟晏汐搭话的女娃现在看到自己娘亲，哭的不能自已。 “没事就就好，身上可有受伤，让娘看看。”那妇人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喜极而泣。 她家就这一个闺女，要是丢了一家人都没法活了！ “谢谢这位姑娘，你可真是我家的大恩人，贵子，来给恩人磕个头。”旁边一三十来岁壮汉，一把扯过儿子就要给晏汐跪下。 “别，下跪就免了，谁遇到这种事都不会袖手旁观的，大哥不用客气。”晏汐连忙上前拉起那孩子。 “是是是，看我这一激动，脑子没转过来。”那人摸摸脑袋，一脸憨厚样。 接到自己孩子的父母都上前给晏汐道谢，还有不少人给钱感谢晏汐，不要硬塞到牛车上，是谁给的都分不清。 晏汐无奈装作去了一旁，偷偷拿了一背篓水果出来，就当这些人花钱买的好了，反正牛车上也有背篓，谁知道里面有啥。 送走这一批家长孩子，还有七八个小孩父母没来，他们也不跟着捕快，就粘着晏汐，迫于无奈只能带着几个孩子去了一旁等候官府通知。 “姑姑，他们是谁啊？” 小风小清看见晏汐回来冲过来，看着那几个孩子一脸不高兴。 “他们跟我一起在这等爹娘，小风小清也愿意一起的对不对？”晏汐笑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买东西啊！”小风有些纠结，说好来买年货，都在这里待很久了，小叔也不带自己出去，好无聊哦！ “快了，咱们先吃点东西等会好吗？”晏汐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些果脯，这是她闲时在空间里自己做的。 “小风小清你俩拿去分给几个小朋友好不好？”晏汐实在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只能让小孩子跟小孩子玩。 那几个孩子许是被关得久了点，现在有些认生，父母没来之前自己是哪也去不了了。 外面公堂审讯的声音隔着墙传来，随着一声惊堂木落下，这件事算是定性了。 “扣扣，晏姑娘我进来了。” 王明敲了敲门后推门而入。 “怎么样，这些孩子父母来了吗？”晏汐忙上前问道。 “大多来了，不是父母的也有亲戚来接，我就是来带这些孩子出去看看的。”王明笑道。 几人带着孩子到了公堂，就见十来个男女等着，看见孩子连忙过来。 有那形容憔悴的人话还没说泪先流，晏汐就在一旁等着众人平复心情。 “谢谢你们大家了，最近这段时间为了找这个孩子可是走了好多地方，瞧我，都没换身衣服就来了，让你们笑话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身上穿着满是灰泥的衣服，一脸不好意思地笑道。 “孩子找回来就好，下次人多可要看好了，这次也就是运气好，你看那些找不回来的，家破人亡也是常态。”王明一脸严肃教育道。 “是是是，差爷教训的是。” “孩子都在这了，你们都来按个手印就带回去吧！”王明等各家确认完毕带着人进了大堂。 晏汐看没自己事了正打算带着几人走，没想到王明又回来了，说是县令有请。 晏汐看着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三个侄子，只好让晏江带着外面转转，半个时辰来接自己就好。 一路跟着王明到了后院，见到了周永怀。 此时的周永怀还穿着官服，比起上次见到的严肃了不少。 “民女晏汐拜见大人。”晏汐正要下跪就被周永怀叫起，只好福了福身。 “晏姑娘今日可是帮了本官大忙，你是不知这伙人有多嚣张，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周永怀笑道。 “能帮上大人忙也是民女的荣幸，换做别人也会这样做的。”晏汐淡笑道。 “哈哈，你说话就是对本官胃口，不错不错。”周永怀开怀大笑，最近笼罩在头顶的阴云总算去了。 “这伙人能抓住你的功劳最大，这一百两银子还请你收下。”周永怀推过来一个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摆了十个十两的银锭。 “这……”晏汐有些犹豫。 “这一百两是你的，王明和周贵的本官已经提前给了。”周永怀看出晏汐的意思，索性挑明。 “多谢大人。” 晏汐听到这话把盒子接过来，帮助人的同时还能赚钱，真不错。 确定没事后晏汐和周永怀告辞，去了前面等着晏江几人，看时间也快过来了。 “吱吱~” 就在晏汐百无聊赖之际，衣服下摆被人扯了扯，低头一看，就是那只小猴子。 “小猴子，你怎么还在这呢，他们被抓了，没人会打你啦。”晏汐蹲下身子，和小猴子对视着。 “吱吱~”猴子指了指晏汐，继续可怜巴巴的看着对方。 晏汐看不懂猴语，只能瞎猜，一连说了几个猴子都摇头。 直到问了句你想跟着我啊，猴子突然点点头。 晏汐：“……” 她并不想养猴子，自己已经有只老虎了，再养下去不成动物园了。 “你要是不想回森林，你可以跟着这里的人，他们肯定不会欺负你的。”晏汐很是艰难的拒绝了猴子的请求。 “吱吱。” 小猴子突然着急起来，拉着晏汐衣服一直壁画着。 “吼~” 雪王有些不满，这猴子怎么回事，还想抢自己位置，当即就想扑上去。 “雪王，回来。”晏汐叫住摆出进攻姿势的雪王，这可不兴欺负别人啊！ “嗷呜~”雪王看着晏江叫了一声，仿佛在说你可不能心软，不然我就吃掉它。 “知道了，有你一个就够了，快回来吧。”晏汐招手道。 置办年货 最后晏汐还是把猴子送到了王明那里，让他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养，要是双方都满意那就更好了。 走之前晏汐还给猴子留了一堆水果。 “小妹，这里。”晏江看见晏汐站在石狮子旁边，连忙喊道。 “你们都买了什么，去了这么久。”晏汐上牛车就问道。 “有驴打滚，有瓜子，有蜜饯，江米条油果子，豌豆黄……还有还有……”小风扳着手指数着。 “还真不少呢！”晏汐摸摸小风的头。 “姑姑，这个炸鸡腿给你吃，可香了。”晏雨手里拿着个油纸包，有肉香味溢出来。 “谢谢小雨，你们吃过没？”晏汐接过鸡腿。 “吃过了，这是小叔专门给你买的。”晏雨道。 晏汐确实有些饿了，早上就吃了碗面，现在已经未时末了，在家的话晏奶奶肯定又早早烧好土豆红薯等着了。 晏汐吃完一整个鸡腿，觉得还没饱，晏江又从怀里掏出一袋炒栗子，还是剥过壳的。 “三哥你哪买的栗子，老板还帮忙剥壳呢。”晏汐笑道。 “是三叔剥的，我看见了。”晏文一旁接话。 “吃你的，小孩子话真多。”晏江作势要打晏文。 咱们去看看哪里有鞭炮，小姑给你们买点。 晏汐可是知道这时候有烟花爆竹的，只是价格也很喜人就是了。 “真的吗小姑，我知道哪里有，刚才我说要买三叔还不让呢。”晏文告状道。 “你小子，你爹娘给的钱哪够买爆竹的，我给你一爆竹要不要？”晏江作势板起脸。 最后三人绕了一圈，来到官府后门。 “你们说的就是这啊？”晏汐好笑，这绕一圈的意义在哪？ “就是这，我刚才已经看到有人进去了。”晏文满脸兴奋。 “知道了，那你下去等着，这地方不好停车，让你三叔在外面等着。”晏汐说道。 这地方就是个小巷，只能容纳四人并排行走，牛车进去就出不来了，还不知道前方是不是死胡同呢。 晏汐带着四人朝着里面走去，就见一个小店出现在眼前，只有三平米左右，开了一个小窗口。 “客官要买烟花爆竹吗，要哪种可以看看。”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子笑道，看对方身上的服饰跟官差有所不同，想来是有官职在身的。 想想也是，这古代的烟花爆竹哪是私人可以随意买卖的，由官府出面正合适。 晏汐看见摆在面前的几种爆竹，大多是由竹子制成，里面塞了火药和引线，看着就不怎么安全。 “小姑我要那个。”晏文指着一个带有小翅膀的，像是后世那种“窜天猴”。 “老板这怎么卖的。”晏汐问道。 “五文一个，炮仗便宜些，三文一个。”老板笑道。 晏汐觉得这价格确实不便宜，难怪是有钱人家才能放呢。 “炮仗来三十个，那个带翅膀的二十个。”晏汐道。 “对了老板，烟花有哪种呢？” 过年嘛，哪能少了烟花。 “烟花就很贵了，有单色和双色的，分别是十响十五和二十，价格也是一百文一百五和两百文，双色则是每种贵二十文，客人要哪种？”老板全部介绍一遍。 “二十响的一样来十根吧！”晏汐想着到时候还可以让两个嫂嫂也带回去给家里侄子看看，因此格外大方。 “好嘞，一共是……”老板算盘拨的飞快。 “一共四千三百九十文。”下一秒晏汐说出答案。 “确实是，姑娘厉害啊，那我就给你包起来。”老板算完发现对的上，不由对晏汐刮目相看。 “老板过誉了。”晏汐递出去刚收到的十两银子。 老板接过看见是官银，想到今天镇上一个姑娘帮着破了案，想必就是眼前之人了。 一时笑容更真切了，还送了晏汐两根仙女棒，说是刚做出来还没上市呢。 拿回找的银子晏汐又在纸上写了名字，按了手印，证明自己买爆竹是干什么用的，这场交易才算完成。 告别老板晏文抱着炮仗前面跑着，晏汐拎着一捆烟花走在后面。 “怎么买这么多，这得好几两银子吧！”晏江皱眉，心道小妹真是惯着他们。 “大哥，我今日又赚了一百两，买些烟花而已，没事。”晏汐凑在晏江耳边小声说道。 “小妹你这运气我真是服了，跟着你出门不仅不用花钱还越来越多了。”晏江听到晏汐的话很是惊讶，也没在说什么。 几人又在县城转了一遍，买了不少糕点，看到有卖河虾的也买了不少，这玩意好吃就是没时间抓。 晏江本想让晏汐别买这些，之前家里做过，一股土腥味，难吃得不行。 又想到小妹的手艺，应该会好吃吧！ 算了，难吃我也要吃，打击到小妹就不好了。 晏汐不知道晏江的想法，自顾自把东西搬上牛车。 看到还有田螺的也买了一些，过年那天正好能吃上。 过年鱼必不可少，找了几家看见还挺活泼的买了两条，一条红烧一条清蒸，完美。 除了这些就是大米面粉还有黄豆买了不少，红糖冰糖在份例中买了最多，足足十斤。 之后就是猪肉羊肉各买了三十斤，这些除了年夜饭就是走亲戚用，至于蔬菜水果，晏汐空间多的是，这次就没打算买。 路过书斋晏汐还进去买了不少笔墨纸砚，自己画图能用，明年家里两个侄子也要进学堂，正好一起准备着。 除此之外晏汐又给家里人一人准备了一份礼物。 晏奶奶一对金耳环，她不爱带首饰，看之前保存的嫁妆就知道，倒是耳朵上常年带着一副银耳环，样式已经很旧了。 晏父是一柄烟杆，尾部则是玉石雕刻而成，花了二两银子。 晏母一个金手镯，两个嫂嫂则是一人一根银簪子。 金玉坊看见晏汐出手大方，当即又推销了别的产品。 最后三个侄子侄女一人一块玉佩，是他们各自的生肖，可把几人高兴的不行。 至于三个哥哥，晏汐还没想好送什么，问晏江等于白问，一句都行把晏汐噎的不行。 年礼 想了一圈晏汐也没想好买什么，在现代她也没送过男生礼物，一时可算是为难住了。 想到家里三个哥哥性子各不相同，大哥稳重，二哥憨厚，三哥跳脱，最后决定一人送一双靴子，这总不能出错了吧。 想清楚了的晏汐把买首饰的钱付了，一共二十四两银子，这在农家可是得不吃不喝存几年了。 其中就那金镯子最贵，足足花了十一两银子。 晏江看的咂舌，这一出手自己码头干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晏汐拿好打包好的盒子，转头就看见正在发呆的晏江。 “走了，别傻愣着了。” “哦哦，这就来。”晏江挠头。 “还要去哪啊？”晏江看着晏汐架着牛车不是从城门出去，连忙问道。 “去布庄，我想买新衣服了。”晏汐笑道。 县里也有锦绣庄，晏汐刚才来就看见了，除了看着比镇上的大点也没什么区别。 “几位客官快里面请，看看有什么需要的我帮您包起来。” 晏汐刚进门一个小二走过来，满脸笑容招呼晏汐一家子，并没有因为有几个小孩变了脸色。 晏汐对此很满意，不得不说柳玉书家的店员都挺靠谱。 “三哥你带他们几个看看别的，我去里面看看。”晏汐转头叫住晏江。 “小哥，你给我找三双这个尺码的鞋，要舒适耐穿，价格贵点都行。”晏汐掏了三根竹片出来，只是之前晏汐给家里人每人都量了尺寸，这不就用上了。 最后小哥拿了长筒靴和布鞋出来，晏汐直接就把长靴跳过了。 这种鞋可不适合农村人干活。 选到最后晏汐给三人一样挑了两双，带毛的和不带毛的，家里其他人一人买了一双带毛的，南方冬季要冷到来年二月份，还能再穿一段时间。 “小哥，你们这有雨靴吗？”晏汐也不知道古代是不是叫雨靴。 “雨靴？客官说的是油靴吧！”小哥去一旁翻出一双棕色靴子递过来。 “就是这个。”晏汐接过来一看，只见鞋面和鞋底都刷了桐油，防水效果看着还不错。 他们这一年就是雨水较多，总不能天天穿草鞋吧，再说出门也不方便。 最后晏汐买了二十九双鞋，硬是装了一个大箱，两个小哥帮着抬上牛车。 走的时候晏江看着满牛车的东西，有些没眼看。 “小妹你这买的也太多了，回去娘肯定又要说我了。” “这是我买的娘说你干嘛，推我身上就是。”晏汐不以为意。 “说的轻松，谁不知道娘把你当宝咱们三兄弟当草。” “你说什么？”晏汐没听清。 “咱们这下可以回家了吧，集市都散了。”晏江转移话题道。 “嗯，是得走了，到家天都黑了。”晏汐道。 几个侄子侄女跟着跑了一天，现在一个个坐在牛车上昏昏欲睡，晏汐生怕几人磕着哪，垫着些软和东西让几人有个靠的地方。 到家时天色刚黑，晏母给几人留的饭一直温在锅里。 晏林和晏山在几人进屋后把牛车上的东西搬下来，给牛放好草料才进屋。 晏母看着那一堆东西，觉得太夸张了，自己就给了晏汐十两银子购买年货，那点钱怎么也不够买这么多东西的。 “这是什么？”晏林看着那几根竹筒状的东西，还有一根线在里面，正想动手拔一下试试。 “大伯，别动我的烟花！”晏文正吃着饭看见晏林的动作，抱着碗就冲过去。 “烟花，这是什么？”晏林只知道炮仗，一般人家咬咬牙还能买几个，烟花这东西这晏家村还没人放过。 “小姑买的，说是过年时候放，还有颜色呢，肯定好看。”晏雨也在一边帮腔。 “大哥你先放起来吧，这东西不能受潮，不然就毁了。”晏汐吩咐道。 其他就是米面零嘴啥的，周芬和冯月帮着收拾，大多都放在堂屋的柜子里。 剩下的盒子几人没动，晏汐也没说是什么东西。 晏汐让晏江帮忙把东西拿到自己房间，说了是年礼，哪能现在就给呢？ 饭后晏汐早早回去睡了。 第二天醒来就发现家里全是食物的香气，各种油炸食物，什么肉丸，小酥肉，萝卜丸子，还有一碗猪皮冻，是晏母头天早早就缓上的。 各种熟食装了一大篮子。 晏汐看着没什么自己能帮忙的，索性给家里人说一声，带着雪王上山了。 要是能抓到野鸡兔子啥的也能添个菜。 雪王一进山里撒欢的跑，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晏汐也随它去，这山脚想必也没有比它更凶的猛兽了。 晏汐还是老规矩，从空间拿些水果玉米啥的出来，撒上灵泉水，自己则是到一边躲着。 没一会就抓了一只野鸡，吃的太认真没发现晏汐，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我还抓不到你了！”晏汐起身抓起野鸡翅膀，发现上面有血迹，不知道在哪把翅膀伤了，倒是便宜晏汐了。 之后又在草丛里发现几个野鸡蛋，晏汐也不嫌弃，通通装起来。 快到午时晏汐打算回去时还没看见雪王，只得扯着嗓子喊：“雪王，回家了！” 一连喊了四五声听见前方草里传来的窸窣声，一抹白色身影若隐若现。 到了近前晏汐发现雪王拖着一头三十来斤的狍子出现了，身上还满是泥土。 雪王把狍子扔在地上，抬起脑袋看着晏汐，仿佛在说看我厉害吧！ “可以啊，养你这么久总算派上用处了，一天几顿肉没白吃，以后是不是可以自己上交伙食费了？”晏汐拍拍雪王脑袋，一脸戏谑道。 “嗷呜~” 雪王扭头不看对方，用屁股对着晏汐。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咱们回去吧，再晚你的盆盆奶可是没有了。”晏汐才不怕雪王闹脾气，养了这么久早就摸透了它的小心思。 晏汐把背篓背上，狍子则是拖着两条腿艰难走着。 别看就三四十斤的东西，两公里左右的路晏汐硬是走了半个时辰，中途还要避着村里人，被人看见眼红就遭了，毕竟一个村子总有那么几个喜欢说闲话的。 雪王捕猎 一人一虎连着歇了七八次才到了院外，晏江听到动静出来看到一只狍子赶忙抬进院子。 “哎哟，你这从哪弄来的狍子，这玩意不好抓吧！”其他人听见动静纷纷走出来。 “雪王抓的，今天多给它点肉，犒劳一下我们的大功臣。”晏汐笑道。 雪王听见一群人的对话，哼唧几声昂着头满院子走动，真是神气极了。 “等会把这皮剥了，早点把肉切好，血不放出来肉不好吃。”晏母吩咐几个儿子。 “嗷呜……” 雪王叫了一声，示意还有自己的份。 “行，晚上给你吃狍子肉，现在吃羊肉行不行？”晏汐跟雪王商量道。 今天的菜色格外丰富，酸菜炖大棒骨，小酥肉炖粉条，再加上昨天晏江买的烧鸡，肉菜就足足三个，配上一个炒青菜，就没人不爱吃的。 饭后晏林三兄弟去处理狍子，雪王在一边监工，有那不好处理的直接放在雪王饭盆里。 六个多月的老虎已经可以适当吃一些带骨肉了。 剥下来的皮放在一旁，晏父会硝制，等没有异味后给家里人一人缝一双手套，保暖效果很不错，以后冬天去镇上也不用担心冻手。 至于晏汐抓到的野鸡，还没死，正好养着明天过年杀，家里养的母鸡因此又逃过一劫。 就在刚刚，冯月居然捡到五个鸡蛋，又够一碗蛋花汤了。 家里人都有事做，晏汐有些无聊只好进空间干活。 “我可真是个劳碌命啊！”晏汐叹了口气，看着满树的果子，撸起袖子开干。 京城，忠勇侯府。 “什么，你过了初二还要出门？”侯夫人郑月华听到儿子和侯爷的谈话，当即情绪激动起来。 “月华，你这是做什么，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做，总把他拘在家里做什么。”侯爷苏志成看到站在书房外的夫人，一脸无奈道。 “我不准，你才回来几天，又想着往外跑，京城那么多事不够你忙的，天天想着外面。”郑月华快步走到苏钰瑾面前，眼眶有些泛红。 “娘，我这不是都在家待了这么久了嘛，再说我也不去多久，最多二月我就回来了好不好？”苏钰瑾有些无奈，只能哄着老母亲。 “不行，你跟我出来把事情说清楚，不然我就让你祖母来问你了。”苏母主打一个我不听，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的态度。 苏钰瑾看向父亲苏侯爷。 苏志成摆摆手，示意让他自己哄，现在的夫人他也怕啊，要是连着自己一起骂怎么办！ 母子俩到了苏钰瑾的院子，屏退下人后才开始谈话。 “你给娘说说为什么还要出去，我可是写信问过你姑姑了，她说最近陛下心情还不错，也没什么事要你去办。”郑月华说道。 苏钰瑾有个姑姑叫苏清茹，是宫里的贵妃娘娘，膝下育有一子，十二岁的三皇子顾宇承，深得天启帝疼爱。 先皇后崩逝后天启帝并没有另立新后，现在宫里就苏清茹位份最高，加上凤印在手代理后宫之事，跟是不是皇后除了身份外已没有任何区别，因此她也能知道更多外人不知道的消息。 “娘，您不要老是用这些小事打扰姑姑，她在宫里日子不比咱们府里，要是被人抓住把柄可是连三皇子都要受到牵连。”苏钰瑾沉声道。 郑月华看见儿子冷脸也有些发怵，她被自己夫君养的很好，府里又没有别的女人搞事，每天就是和一些夫人喝喝茶赏赏花，再者就是在静安居陪着老夫人，日子可谓是一帆风顺。 “知道了，以后我不说了就是。” “嗯，娘您要是没事多去看看大姐也是一样的，小知意正是活泼的时候。” 苏钰瑾潜台词就是让苏母找点事做，别整天盯着自己了，母爱太浓烈也让人为难。 苏母没听出苏钰瑾的话，还以为他就是单纯让自己去看望外孙，笑着答应下来。 “你要出去娘也不拦着你了，这次娘又给你找了个姑娘，是将军府的三小姐，人家可是爱慕你好多年了，这次你可不能再让人姑娘难堪。” 郑月华脑子一转，想到自己去书房想跟侯爷商量的事，现在儿子要出门那就早点告诉儿子算了。 之前安国公的孙女文茉雅被苏钰瑾拒绝后，转头就另寻了辰郡王府世子，现在人都嫁过去一月了。 倒是自己还被不少夫人明里暗里挤兑一通，这次发誓怎么也要给儿子找个合心意的。 苏钰瑾就知道他娘肯定有事，回来后听说那国公府小姐嫁人了还有些庆幸，谁知道他娘速度这么快。 也就十天左右又寻到一个，现在都已经不搞偶遇了，改直接通知。 “娘，我有喜欢的女子了。”苏钰瑾不打算去见那什么将军府小姐，与其让别人觉得有机会，倒不如一开始就断了念想。 “嗯，我知道，什么，你有喜欢的女子了？”郑月华激动的站了起来，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二十一了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换别人早就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自己要是再不帮着挑选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孙女，没想到儿子不声不响倒是自己遇到了心仪的女子，一时倒把郑月华震住了，还以为自己听岔了。 “是哪家的姑娘，快和为娘说说，这姑娘娘见过没，多大了，家里都有些什么人？”郑月华一连说了一串都不带停的。 “她是京城哪家姑娘，柳伯爵家，允侯府还是孙侍郎家啊！”郑月华把自己知道的适龄姑娘家都数了一遍，期待的看着自己儿子。 “都不是，她不是京城的。”苏钰瑾微笑。 “不是京城的也没关系，这姑娘是你这次出去遇到的吧，难不成是知府家姑娘或者巡抚家的，你这一带去的南方，南方姑娘好啊，温婉大方，定是极好的。” 郑月华自顾自说着，越说越开心，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不行，这事我得给侯爷好好说说，还有你祖母，她最担心你的终身大事，要知道这事不告诉她，一准闹脾气。”郑月华说着就要起身。 苏母的八卦 苏钰瑾连忙把人拦住，要是让母亲去一通乱说，坏了大事怎么办？ “您先别急，人家姑娘还没答应我呢，您要是传出去了丢人的不还是儿子。” 郑月华瞪大眼睛，围着自己儿子转了一圈。 就这幅样貌居然还有女子能拒绝，要知道在京城还有不少女子专门蹲守儿子的必经之路，什么掉手帕崴脚层出不穷，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个女子能近身。 看来这次是认真的了，看这样子还是儿子缠着别人，都说好女怕缠郎，儿媳妇这事指定没跑了。 “儿子，你和娘说说，你这次出去就是去找这姑娘的吧，要是成了记得写信回来说一声，让你祖母也不高兴高兴。”郑月华笑道。 “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眼。”苏钰瑾轻笑一声。 接着又皱起脸，一副愁苦的样子，让郑月华心里咯噔一下。 “又是怎么了？有啥事直接说。” “娘，要是对方门第不高您不介意吧！”苏钰瑾试探道。 “那有啥的，只要我儿子喜欢，就是县令的闺女也行，只要姑娘人好娘就同意。”郑月华摆摆手，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她可不是那乱点鸳鸯谱的人，这过日子要自己过得好才行，要是相看两厌，那害得不也是自己儿子嘛。 “那要是对方只是个农家女呢，这您也能同意？”苏钰瑾干脆一次性说了，先给母亲打个预防针，虽然不管家里同不同意他都不会退缩，但有人支持无疑不是更好。 郑月华有些意外，看着苏钰瑾的眼睛问道；“你这不是假如，是事实吧！” 毕竟自己已经被他一通忽悠说到了县令之女，他现在说农女，也就是在这基础上再降了一些罢了。 这时候的郑月华心里突然冒起一股庆幸，好在对方不是什么不清白的人家。 “人家姑娘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郑月华突然笑起来，还有闲心八卦起来。 “知道。”苏钰瑾有些尴尬，不由低咳一声。 郑月华想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复又坐下来。 “娘您还不走吗，往常这个时辰您已经陪着祖母礼佛了。”苏钰瑾微笑。 “不急，相比起礼佛你祖母肯定更高兴看到你成婚。”郑月华低头喝茶，避开儿子的目光。 “唉！”苏钰瑾叹了一口气，谁家母亲会如此好奇儿子的八卦！ —— 晏家村。 今天大年三十，整个村子开始炸年货，贴春联，村子上方飘着挥之不去的食物香气。 晏家。 “三哥，贴高点，往左边挪挪，歪了歪了，上面再过来一些。”晏汐正站在院子外指挥着晏江贴春联，手里端着一碗浆糊随时准备往上抹。 晏江按照晏汐说的位置贴好后跳下凳子，左右打量一番后很是满意。 “走走走，还有大门猪圈牛棚都没贴呢！”晏江拉着晏汐衣袖就往里走。 晏母看见兄妹俩在外面打闹，出门催促道：“你们俩别玩了，还有粮仓没贴呢，贴好了过来吃油果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晏汐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道：“马上就来！” “快走吧，等会浆糊都干了！”晏汐催促道。 “小姑，我现在可以放炮仗了吗？”晏文举着两个炮仗过来，一脸兴奋道。 “不可以，吃了早饭让你三叔带你玩。”晏汐拒绝了晏文的请求。 “为什么啊，我就在这玩又不去别的地方。”晏文还是不死心。 晏汐不为所动，并没收了晏文手里的炮仗。 “小妹，今天过年就给他们玩吧，我们都在这看着能有什么事。”晏江看着情绪低落的侄子，帮着说话。 “你不用说了，小孩子怎么能单独玩炮仗，伤到自己怎么办！”晏汐瞪了晏江一眼，不客气道。 晏江对此只能挠挠脑袋，给了晏文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三叔就能帮你到这了，你小姑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晏汐拿着炮仗回了堂屋，放到高处确保没人拿到，转身进了厨房。 “小孩子家家出去玩，厨房这么多人哪用的着你帮忙。”晏汐刚进去就被晏母赶了出来。 “你要是没事就去你大伯家看看，让他们收拾完来家里吃饭。”晏母在后面喊道。 “知道了。”晏汐答应一声带着雪王出了院子。 “小汐这是去你大伯家啊！”晏汐刚到地方就被一个婶子叫住。 “是啊五婶子，你这是刚摘菜回来呢？”晏汐看到对方挎着个篮子，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可不是，今天过年可不是得多做几个菜。”说着就从篮子里抓了一把豌豆苗递给晏汐。 “来尝尝婶子家的豌豆苗，这可是今年最后一茬了，想吃可得明年开春才能种了。” 晏汐家里还真没有这个，接过来后给了对方两个芒果。 吴春梅收到这没见过的水果，心里对晏汐更是喜欢了，又从篮子里抓了一把出来，这菜就是自己家种的，不值啥钱。 晏汐也没客气给多少收多少，她确实也馋这口了。 双方对这场交易都很满意，晏汐拎着一篮子豌豆苗走后吴春梅赶紧拿着几个芒果回了家。 晏庆文看见自己老婆子拎着个篮子还左右看看，大为不解。 “你干嘛呢，不是去摘菜吗，怎么还偷偷摸摸的。” 吴春梅翻个白眼，瞪了自己丈夫一眼。 “菜不是在这嘛，你来看看，我这里有几个新鲜水果，闻着味道就香。” “你哪来的果子，咱们村有这种果树吗，我怎么没见过。”晏庆文看了一眼道。 “这是我刚刚在外面遇到晏汐，我给了两把豌豆苗换的。” “你还别说，晏汐这小姑娘确实大方，这水果一看就是好东西，等会让家里几个孩子也来尝尝。”吴春梅笑道。 “你看着办就是。”晏庆文道。 这边晏汐进了晏福满家院子，就见两个堂嫂正在清洗锅碗瓢盆，看见晏汐进来后连忙洗手起身倒水。 “小妹怎么过来了，刚才爹和娘还在说吃过午饭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做的。”刘香草笑道。 团圆饭 “嫂子不用忙活了，我就是来让你们过去吃饭的，我娘和嫂子她们已经做上了。”晏汐笑道。 “这哪行，早上我们就自己做了，家里的菜也是有的，热热就行。”周盼娣接过话头。 “那我去给大伯母说，她会同意的，奶奶还在家呢，过年哪能分开吃，就这么说定了啊！”晏汐转身进了屋子。 徐香芹听见动静走出来，“你们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哎哟，小汐来了啊，快坐。” “大伯母不用管我，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有啥事啊我能做的，早点忙完过去吃饭。”晏汐淡笑道。 徐香芹看着一边的春联还没贴，家里三个男人去村里磨坊打年糕去了，一时有些忙不过来。 “那你就帮大伯母贴对联吧，这些窗花等会你也带几张回去，都是我自己剪的。”徐香芹笑道。 晏汐洗了手后接过窗花翻了翻，别说，还真挺好看的，有喜鹊登梅，五谷丰登，还有几个胖娃娃图样的。 “大伯母你还有这手艺呢，真好看。”晏汐笑道。 “这有啥的，你奶奶也会呢，这还是她教我的。”徐香芹摆摆手。 晏汐接过徐香芹递过来的浆糊，带着晏磊去贴春联，红色黑字一贴上年味就出来了。 快到午时晏福满带着两个儿子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两个大盆，里面都是米浆。 “小汐你什么时候来的？”晏福满洗手后道。 “刚到没一会，大伯咱们先去我家吧，饭菜都好了。”晏汐递过擦手的帕子笑道。 “行，让你大伯母把花生糖装上就走。” “嗯，我现在就去。” 这糖是两家人一起熬的，有花生芝麻糖和核桃糖，家里小孩一年到头吃糖就指着这了。 徐香芹把簸箕抬到背篓上捆好，让晏汐把橱柜打开。 “小汐，里面有一盆麻糖，你拿出来一起带上。” 晏汐答应一声后打开柜子，里面只有一盆。 “大伯母，没有别的了吗，小磊他们几个也爱吃这个。”晏汐道。 “他们的留了一盆，在厨房呢，这一盆是你家的，直接拿着就是。”徐香芹头也不回。 等两人出了堂屋其他人已经等在外面了，几个侄子还换上了新衣服。 “雪王，走了。”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雪王跑哪去了，自从昨天在山上抓到狍子后就爱往后山跑，一个不注意就不见踪影。 好在这附近就只有晏家村人，大家都知道雪王是晏汐养的，对它很是和善，要是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就怕有人打猎伤着它。 因此晏汐可是对着雪王好一顿耳提面命，一定不能跑太远，不然以后就见不到自己了。 老宅一家到了晏汐家时正好准备吃饭，早上没准备多少菜。 就麻婆豆腐、菌菇汤、韭菜鸡蛋、粉蒸排骨和一道爆炒猪肝。 除此之外晏汐还在空间偷偷榨了一壶西瓜汁和橙汁，大中午的晏母不让几人喝酒，说是下午还要祭祖，喝的醉醺醺像什么话。 饭后家里男人拿着猪头和香蜡开始敬门神和祖先，女人们则是在家打扫院子清理物品，辞旧迎新就得干干净净。 “小汐你把那些罐子刷刷，我和你二嫂把厨房墙上打扫一下。”冯月手里拿着笤帚回身说道。 “知道了。”晏汐和晏雨两人在井边忙活，一个打水一个洗，分工明确。 晏母和大伯母两人在一旁洗腊肉腊肠以及各种内脏，她们这边过年有条件的可是得来一套全内脏晏。 什么猪肝猪心猪肺猪大肠腊肠，等着猪头祭祖过后跟着一起通通下锅卤煮一遍，加上猪尾巴，这叫“有头有尾”，预示着来年吃穿不愁。 卤煮的料包是晏汐一早准备的，加了不少灵泉水，大火收汁烧开小火慢炖两个时辰，那香味绝了。 等卤味上锅后家里人接着打扫，不仅屋里屋外收拾干净，就是那床单被罩通通打开清洗一遍，整个家里彻底大变样。 时间一晃到了申时中，晏母准备做饭了，几个嫂嫂也一起忙活，小小的厨房挤得转身都困难。 晏汐和其他人在外面洗菜，几个男人则是劈柴的劈柴，晏父和大伯杀鸡宰鱼，雪王在两人旁边跑来跑去。 今天村里有人宰羊，晏江早早就拿着铜板去了，没一会就带回一条大羊腿，说是想吃烤羊腿，上次晏汐做的烧烤没吃够。 今天过年，晏母看见这不着调的儿子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把羊腿放起来，明天再做，今天准备的食材已经够多了，浪费。 随着厨房传来一阵香味，几个小孩趴在门口不愿意走，晏母端了一碰刚炸的小鱼出来，没一会就被分干净了。 就连雪王也蹭了两条巴掌大的小鱼，只是没放调料，就这也让雪王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 最后的红烧鱼是晏汐亲自上手的，家里人很少吃鱼。 以前自己做总是一股土腥味，刺还多，久而久之更不愿意吃了。 除了红烧鱼晏汐还做了一条清蒸，鱼肚子里塞了葱姜蒜去腥，再加上各种酱油糖盐，吃的就是它的鲜味。 随着一声开饭了，家里几个小子都到厨房帮忙端菜。 两张桌子拼在一起，两家人坐下刚刚好。 看着桌上的猪头肉猪内脏拼盘，配上一碗秘制蘸料，颜色诱人。 除了这个还有红烧鱼清蒸鱼，红烧野鸡，炸小鱼，鱼丸豆腐汤，爆炒牛肉干，豌豆苗豆腐汤，狮子头，红烧肉。 除此之外还有一碗八宝饭，是糯米配上花生核桃莲子红枣红豆枸杞和南瓜蒸熟。 最后再配上一碗萝卜羊肉汤，整整十二个菜，十个荤菜，两个素菜。 寓意着一年十二个月，祈愿月月平安顺遂，团圆美满。 桌上摆了一壶红薯酒，晏父先给老母亲倒了一杯，等她喝了后开始讲话。 晏奶奶先是清了清嗓子，看见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脸上的褶子都更深了些。 “今天大年夜，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就希望你们两兄弟能够互帮互助，有什么事都商量着来，不要出龃龉。” “好了，都吃饭吧，看小文那几个，眼睛都要沾菜上了。”晏奶奶说完先举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后笑道。 烟花 晏文听见祖祖笑话自己，也没当回事。 “终于可以吃饭了，我都等不及了，今天全是好吃的我可要多吃点。” 周芬闹了个红脸，心想这是谁家养的馋嘴猫，满脑子就想着吃了。 晏汐把自己提前准备的橙汁和西瓜汁端上来，除了家里几个男人陪着晏奶奶喝酒，其他人都喝果汁。 真不知道这辣嗓子的白酒有什么好喝的。 晏母和徐香芹对视一眼，都看向了自家那端起酒杯嘴角咧到耳朵根的男人，心里一阵无语。 “来来来，我们吃肉，别搭理他们。”晏母招呼桌上女人孩子，率先端起了碗里的橙汁喝了一口。 “这鱼做的不错啊，一点腥味都没有。”徐香芹吃到红烧鱼时惊叹道。 接着又夹了一块子蒸鱼，“这个更好吃，鱼肉很嫩。” 接着挑着刺少的肚子部分，给在场的小孩子一人夹了一筷子，得到了所有人一致好评。 等家里女人孩子都下桌后晏父几人还在喝酒，那菜都凉的差不多了一碗还没吃完。 晏母看不下去了。 “你们多吃饭，喝那么多酒胃里不难受啊，特别是你晏福运，晚上臭烘烘的别回屋睡了。” 晏汐听到晏母的话偷笑一声，原来不让回房从古代就有了，只是这时候没有沙发给他们睡。 “行行行，不喝了，吃饭吃饭。”晏父答应一声，也不管饭菜凉不凉，直接就是两碗饭下肚。 就在一家子围着火堆吃零嘴嗑瓜子时，晏文偷偷蹭到了晏汐身边，拉了拉晏汐衣袖。 “怎么了？”晏汐回头问道。 “小想放炮仗看烟花。” “行，那咱们先放烟花，炮仗明天中午在玩，晚上看不见。”晏汐答应道，之前买了二十根烟花，今晚打算多放几根。 晏文听到不能放炮仗还有些失落，不过能放烟花也行，反正他都没玩过，不挑的。 “祖祖，大爷爷，爷爷，我们要去放烟花了，你们快来看啊！”晏文兴奋地跑到饭桌旁。 晏福满听到晏文的话，一脸稀奇的逗弄着晏文：“哟，烟花可是个稀奇玩意啊，是你爹给你买的吗？” 晏父打了个酒嗝，摆摆手。 “他敢买这些东西看我不打断他的腿，一天就乱花钱。” 晏文也道：“这是我小姑买的，可多了呢，我不跟你们说了，小姑都出去了。” 说完人就跑了出去，就剩三人还坐在桌前。 晏母和徐香芹还坐在火边，闻言过来扶着老太太出门去看烟花，这精贵玩意乡下人家哪舍得买，也就是晏汐自己挣钱自己花才能如此硬气罢了。 晏汐此时带着九个侄子和五个哥哥在院外，正找地方打算把烟花插地上。 这古代的烟花也不知道质量咋样，要是拿在手里炸了怎么办？ 就在晏汐思绪飘忽之际晏江在院子外喊起来。 “这里，小妹放这里。” 晏汐和侄子侄女们出去看，就见外面有一个石头，上面刚好有个洞。 晏江拿着烟花往里放，外面还堵了泥巴，确保稳固性。 晏汐看了一圈表示很满意。 “你这地方找的不错！” “那是！” 突然黑夜里传来一声话音：“你们大晚上在院子外干嘛呢，隔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 随着人影走近晏江认出是隔壁晏叔家的二儿子晏旭，身上还披着一件外套，像是听见声音才出门的。 “旭哥快来，我们打算放烟花呢，你把晏叔周婶叫上。”晏江招手道。 “烟花？行，马上来！”晏旭也是个爽快人，马上就跑回了家，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不一会不仅是他家一家子，就连不远处听到声音的人都来了，这东西谁能不好奇呢？ 晏汐看着自家院子里外站满了人，捂着脸道：“我要点火了，都往后退退，这灰大，别掉眼睛里了。” 随着一阵“刺啦”声，引线没入竹筒，过了好几息还没声响传来。 “这不会吧是坏了吧，我去瞧瞧。”晏江说着就打算过去。 晏汐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抓住。 “别去，再等等！” 话音刚落突然竹筒里飞出一枚火球，直冲云霄，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天空出现了一朵金色的花朵炸开，转眼间就消散于天际。 晏江听见身后传来的阵阵惊呼声，不由得感到庆幸。幸好刚才小妹把自己拉住了，不然现在自己不是被炸伤，就是被毁容了。 “谢谢你啊小妹，差点哥哥这张英俊潇洒的脸就毁了。” 平复下心情的晏江还有闲心开玩笑。 晏汐此时也是庆幸，以前在现代就时不时能从新闻上看见谁谁家的熊孩子放烟花被炸伤，或者炮仗扔下水道，炸死炸伤都是常态，家长追在后面擦屁股！ 晏汐缓缓心绪还有心情教育几个侄子，重点是晏文，就他最调皮，不看着点出事就来不及了。 确定几个侄子都点头表示知道后晏汐才放过他们，让人专心看烟花。 二十响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在几人说话间就没了。 晏汐一共拿出来四根，两根单色两根双色，这次放的是双色。 这次速度慢再也没人说上去看看了，都在一旁老实站着。 果不其然，跟刚才差不多的时间，烟花才出第一响。 “看来这烟花就是时间长，刚才那根还真不是有问题啊！”晏江挠挠头笑道。 晏母正和徐香芹聊天，听见晏江的话拍了他一下，示意他收敛点，知道自己傻就别说出来了。 晏江“……这还是亲娘吗？” 晏母：“不是，你是我捡来的，就后边那个山林里。” 晏江：“……” 晏汐在一旁偷笑几声赶紧出来打圆场，大过年的可不兴拌嘴啊！ “快看烟花吧，等会放完了！” 这一根双色分别是红色和绿色，就是那绿色颜色不深，不过在这古代能看见双色烟花也算不错了。 四根烟花全放完也就花了不到一刻钟，每个站在院子里的人身上都是一层黑灰，还伴着火药刺鼻的味道。 晏奶奶首先出声道：“这烟花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废水啊！” 这话一出引来一阵笑声。 可不是吗，不烧水好好洗洗今晚是别想睡觉了！ 吴家糟心事 众人帮着清理了现场的垃圾和灰尘才各自散去。 晏母和徐香芹扶着老太太回屋，冯月和周芬已经在厨房烧洗澡水了。 今晚整个村子的人都站在外面看烟花，纷纷猜测是谁家如此财大气粗，一口气放这么久。 最后根据方向是后山猜测是晏家，整个村子只有他家在做生意，舍得买这些东西。 今天晏福生和徐贵一家子在一起过年，这也是看了烟花刚回屋。 周琴把提前烧好的糖水一人倒了一碗。 “天这么冷，在院子里站这么久，快来喝碗水去去寒气。” 晏福生拒绝摆摆手。 “几个大老爷们喝什么红糖水，你给小婉她们几个女娃喝！” 徐贵端着一碗红糖水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好在周琴看见了，瞪了自家男人一眼。“二叔快喝，这人就是不会说话，你别搭理他。” 晏福生自知说错话，嘿嘿一笑。 “还别说，今晚的烟花真好看，活了快六十岁还是第一次见这玩意，还好几种颜色呢！就是离得远看的不怎么清晰。” “有的给你看就不错了，那玩意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周琴有些心疼，虽然不是花的自己银子也不影响她难受啊！ 徐贵放下喝完的碗，抹抹嘴唇道：“年夜饭也吃了，我们该回去了。” “二叔明天继续过来吃饭，小城他们两兄弟都要去岳家，家里人少吃饭都不香。”周琴笑道。 “好，明天早饭就让你弟妹来帮着做，今年他们就不回娘家了。” 徐贵也笑道，他们回来寻亲后就写信回去了，几个月了家里肯定都知道了，有啥事让人带话就是。 除了村长家还有别人也在说着今晚的烟花秀，有人羡慕就有人眼红。 比如那张招娣，在家里摔摔打打。 桌上的年夜饭比起平时的稀粥馒头也就多了一条咸鱼炖豆腐和一只鸡，另外一盆腊肉炖白菜，不扒拉都看不见肉末那种。 其他的都是素菜，就这也没凑够八个菜。 看见家里男人和吴用没一个搭理她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吃吃吃，你们就知道吃，看看村里别人家，哪家日子过成咱家这样，过年只有三个荤菜，连米饭都不敢吃干的。” 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 “我的命苦啊，大过年的家里都没个人帮衬我啊，儿子儿子靠不上啊……” 吴大志本来正喝着小酒美着呢，听见张招娣一哭嚎，瞬间脸色就阴沉下来。 “你不吃就给我滚出去，大过年的真晦气。” 张招娣一听也不嚎了，爬起来就冲到桌前，当场就把正在吃饭的吴用打了一顿。 “都是你，都是你不争气，你说你欺负晏汐干嘛啊，现在全村都在挣钱，就我们家被人笑话，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啊！” 吴用手里的碗还没放下就挨了打，一时哭声震天。 吴大志当场摔了筷子。 “大过年的你敢打我儿子，张招娣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张招娣没想到自己男人如此绝情，外人只以为自己泼辣是在家当家做主，谁能想到这人一开口就是要休了自己。 顿时也不打儿子了，当场就扑到吴大志身上又抓又挠。 吴大志一个没注意脸上被挠了几条血印子，一时心头火起也下了狠手。 旁边端着碗还哭着的吴用，看着突然扭打在一起的爹娘，眼里闪过茫然。 他也就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以前欺负村里小孩，抢别人东西娘不是还夸自己吗？ 现在这个动不动就打骂自己的人是谁？ 吴大志和张招娣打的起劲，也没发现儿子的异样，地上碗筷饭菜撒了一地，这个年注定是过不好了。 吴家周围几户人家都对此见怪不怪，三天两头不闹点动静出来都不行，附近几家人都烦死吴大志一家了。 就在刚刚有人说外面有烟花，大伙都出来看，那吴用就说了一句自己也想要。 也不知道张招娣发什么疯，突然就开始破口大骂，先是骂儿子，骂丈夫，再就是骂晏汐骂村里人，可谓是把在场所有人得罪了个遍。 碍于对方没有指名道姓，周围人也不好和个泼妇计较，确定烟花没有了才各回各家，可是对于吴家的不满却是越发深了。 吴大文是吴大志的亲堂哥，听见隔壁两人大过年的就打起来了，心下不渝，当下就想去拉架。 这两人如此不知分寸，不是让村里人更看不上吴家，没发现现在族长有啥事都很少知会他家了。 吴老娘发现自己儿子的动作，当即道：“想去哪，给我回来，那张招娣是个没脸没皮的，回头赖上咱家你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娘，难道就这么看他们闹吗，这过年是不是不太好？”吴大文皱眉。 吴老爹则是在一旁抽着旱烟，闻言在桌上磕了下烟杆。 “听你娘的，他家的事你不少招惹，本也是分了家的，他自己的爹娘都没上赶着，我们这些做大伯堂哥的赶着去像什么话，你要实在没事去把那些花生拿来碾了，省的你闲的发慌。” 吴老爹一开口就直中要害，吴大文叹了口气，开始干活。 吴大文娘子站在一边全程没说话，她知道自己公婆不可能同意自己男人去帮忙的，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当晚任凭吴家怎么打闹周围都没人出去拉架，等晏汐知道的时候已经传遍了村子。 晏汐一家子在放完烟花后回屋接着唠嗑，正好干点活。 周芬和冯月在厨房点着蜡烛炒花生，晏汐和晏雨帮忙搓花生皮，几个哥哥则是轮流把花生芝麻碾碎。 她们这边的习俗是大年初一吃汤圆，馅料一般都是头天晚上备好，第二天做正好。 今晚是要守岁的，家里几个小孩还不到亥时就开始打瞌睡，晏母放话让回去睡觉也不愿意，说什么都要守到子时。 最后小风小清被晏林冯月一人抱一个，在怀里睡的香甜。 晏文许是刚才跑进跑出太兴奋，现在也有些犯困，倒在周芬怀里还是打鼾。 其他人年纪大些还熬的住，吃着零嘴喝着果汁慢慢也到了子时。 徐志行 晏奶奶在子时前一刻睡醒出了房间，看见晏汐几人正在满屋子点蜡烛。 “你们几个做什么呢，点这么多蜡烛不浪费呀！” 晏汐回头看见晏奶奶出来了，连忙过去扶着人坐下。 “奶奶，这点蜡烛可是有寓意的。”晏汐说着还给众人讲了一个故事。 “传说一年有一种兽叫‘年’，它的出现会给人们带来灾难和疾病，后来有人发现这个叫年的兽怕火和声音，只要点燃满屋子的蜡烛它就不敢进来了。” “再者点蜡烛也代表着光明和希望，保佑一家人来年平平安安，诸事顺利。” 晏奶奶听的惊奇，笑呵呵道： “哎哟，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呢，这蜡烛点的好！” 几个小子也在一旁听的好奇。 晏文一脸期待的看着晏汐：“那姑姑，年兽是不是也怕炮仗啊，我明天一定要多放点，把它赶得远远的。” 晏汐看着晏文，有些好笑，但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 “可以，你明天想放多少都行，带着几个哥哥弟弟一起玩，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千万不能对着人扔，更不能扔茅房，听到没有？” 晏磊有些好奇，不能对着人扔他能理解，不能丢茅房是为什么，心里这么想也问了出来。 晏汐没想到这晏磊还是个好奇宝宝，这里面涉及化学，给几人说了也不明白。但也不能不管，孩子有问题就问是好的。 这时晏汐仿佛忘了晏磊也就比自己小两个多月的事。 “里面有沼气，你扔进去会爆炸的，要是到时候崩一身黄白之物你恶不恶心？” 一屋子人听到这联想到那个画面，脸都白了。 晏江更是不客气，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小妹你可快闭嘴吧，我年夜饭都要被你恶心出来了。” 这句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就连晏母都背过身去喝了口水，强迫自己别想了。 晏汐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笑笑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还有厨房和晏奶奶房间没点蜡烛，冯月和周芬分别去了两个地方。 等忙完后晏奶奶招呼孙子重孙都过来，手里拿着一叠红封。 “奶奶，我都三十多了，哪还能要您的红封。”晏河有些哭笑不得，连连拒绝。 晏奶奶虎着脸：“给你你就拿着，三十多你也是我孙子。” 等这一插曲过去后晏汐又从娘和大伯母手里分别拿到一个红封，作为家里孙子辈唯一的女娃，这红封可不轻，上手捏捏发现还是碎银子。 今天除了长辈给小辈的，也有晏父晏母和大伯大伯母，给晏奶奶的，总体来说就数几个侄子侄女最高兴了。 过年能收到好几个红封，正思考着等货郎来买些什么东西呢，就见各自的父母已经把手伸出来，示意把红封交上去。 晏磊晏杰年纪大点，家里没收他们的，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再怎么不舍还是被爹娘拿回去了，只给每人留了几个铜板。 小风小清拿到红封第一时间就交给了冯月，说是怕自己拿掉了，留着给家里买肉吃，可把一众人稀罕得不行。 对比之下晏文就不怎么情愿了，最后还是周芬给了十文才同意把红封上交。 守岁一直持续到子时末，送走老宅一家所有人才回房睡觉。 对比起晏家过年的喜庆，京城的苏钰瑾就有些不高兴了。 每年过年都要在宫里举办宴会，五品以上的官员皆能携家眷前往。 苏家作为侯府，这种时刻更是要以身作则，在酉时就要坐着马车赶往皇宫。 穿戴一新的苏钰瑾刚到皇宫门口，就被人从身后叫住。 “苏世子，你是几时回京的，我为何不知道？” 苏钰瑾回身看去，只见叫住自己的人自己并不认识，有些疑惑。 对方似乎看出苏钰瑾的疑惑，抱拳自我介绍道：“我是将军府二小姐外家的表哥，我姓徐，叫徐志行。” 苏钰瑾了然。 “徐公子幸会，不知你叫住本公子有何事？” 这边正处于入宫检查关口，人群密集，他已经发现不少人在暗暗打量两人，有些烦闷。 徐志行也不想被人当猴看，叫自己的随行小厮排着队，自己则是和苏钰瑾去了一旁。 苏钰瑾看着对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催促道：“有什么事你直说吧，我还要给姑姑请安呢！” 徐志行有些慌乱，他这次来京也是听说姑姑给表妹定了一户人家，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忠勇侯府，明明他自小就喜爱自己表妹，怎么甘心到头来被人截胡呢！ 知道消息的徐志行不顾家里阻拦匆匆赶往京城，就是想看看表妹心仪的男子到底是何模样。 此时看着站在对面一身矜贵的苏世子，他反倒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问他为什么要抢走自己表妹，还是想和对方来一场男人的较量？ 苏钰瑾看着面前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男子，心里已经很不爽了，但良好的教养不容许他转身就走，只好再次开口询问对方到底有什么事。 徐志行反应过来，一脸尴尬，事已至此也不容许自己退缩，那样岂不是白来一遭。 深吸一口气后，问出了心里所想。 “苏世子，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问问你和我表妹的事定了吗？” 苏钰瑾懵了一瞬，“你表妹，谁啊，我和她有什么事？” 苏钰瑾觉得自己很冤，他什么时候和别的女子有牵扯了，他可是有心仪的女子。 徐志行：“……” 小丑竟是我自己，那我先前的介绍对方是不是没听清？ 苏钰瑾也不想绕弯子了，打断对方接下来想说的话。 “这位公子，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首先我并不知道你的表妹是哪位，更不存在和你表妹有什么事，要是我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可以直接说出来。” 徐公子：“……” 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说什么。 “那可能是我误会了，在下给你赔个礼，还请你不要介意我刚才说的话。”徐志行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当下就弯腰做了个揖。 苏钰瑾摆摆手。 “罢了，想必你也是从哪听到的谣言，不必理会，时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快步离开此地，回了检查的队伍里。 贵妃 侯夫人郑月华看到儿子步履匆匆，连忙把人叫过来。 “刚才那是哪家公子，找你作甚？” 苏志成拉住自己夫人。“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随着队伍的前行，很快就到了苏钰瑾一行人。 三人被分成两个房间，由宫女太监分别搜身，防止携带刀具禁药一类物品。 苏钰瑾出门时郑月华正还没出来，到是荣华宫的掌事姑姑看到苏钰瑾，快步走了过来。 “世子，娘娘有请，吩咐奴婢在此等候您和老爷夫人。” 苏钰瑾微微颔首。 皇宫内院男子本是不该踏足的，也就是今日过年天启帝特许各宫嫔妃面见家人。 苏母出来时就看见儿子和夫君正和一个嬷嬷打扮的人站在一起，仔细一看发现是小妹身边的掌事姑姑青竹，是侯府带进宫的老人了。 青竹看见几人都到了，连忙在前面带路。 四人一路经过无数殿宇，看着满宫的红墙绿瓦，约莫两刻钟才到了一处宫殿，看着上面牌匾上大气的荣华宫三字，郑月华偷偷舒了口气，这两刻钟的路真是要了老命了。 平时在家出门都是马车接送，冷不丁走这么久还真是累人。 青竹扶了一把郑月华，朝几人笑道：“娘娘早就在里面等着了，奴婢就不陪几人进去了。” 说完转身去了偏殿，自家娘娘每次见娘家人都不喜宫人在一旁伺候，自己可要看好了下人，免得有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娘娘。 苏钰瑾三人刚进大殿，就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郑月华的手，未语泪先流。 这人就是天启朝的贵妃娘娘苏清茹，年近三十保养得宜，仿佛二八年华的姑娘家。 郑月华拍拍苏清茹的背：“好了好了，都多大人了还哭鼻子，也不怕人笑话。” 苏清茹闻言用帕子轻拭眼角的泪，破涕为笑。“我看到自己哥嫂侄子高兴，何人敢笑话本宫，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说完整个人气势都不一样了。 “哥哥嫂子快请上座，钰朗你也过来坐，咱姑侄有一年没见了，这看着是越发俊郎了。” 苏清茹看着自己侄子，满意的点点头。 她知道自己侄子之前可是帮了陛下不少忙，本就空虚的国库因为那些从永安府带回的金银珠宝都富足了些许。 四人坐下后苏清茹话锋一转，问起了侯府的事。 “嫂子，母亲身体可安好，也是做女儿的不孝，不能在母亲跟前尽孝，倒是让哥哥嫂子受累了。” “母亲今日还让我带话，说她想你了，等天气暖和些进宫看你呢！”苏母笑道。 “倒是我这做女儿的让母亲担心了，还请嫂嫂回去后告诉母亲，女儿之后会亲自回府看望她老人家。” 苏清茹作为深受帝宠的贵妃，想出宫没有那么难，只是每次回去整个侯府都要有一番大动作，苏清茹不想让家里如此劳累，因此每年也就回去一到两次，大多是嫂子进宫看望自己。 苏钰瑾和老爹苏侯爷对视一眼，不明白这两个女人为什么每次碰面都要掉眼泪。 父子俩齐齐叹了口气低头喝茶，整个大殿就听见两个女人时不时地笑声传来。 就在父子俩喝了满肚子茶水之际，青竹走了进来，附在苏清茹耳边道：“娘娘，已经戌时了，该起身前往承德殿了。” 苏清茹放下手里的花茶，闻言朝着一旁的沙漏看去。 “这和嫂嫂还没说几句话呢，这么快就到时间了，罢了罢了，你去让三皇子过来，咱们一起去。” 青竹俯身告退：“是。” 苏钰瑾和苏侯爷起身整理衣服，在太监的带领下去了恭房，这一肚子的茶水起身都能听见回响。 苏钰瑾回到大厅，就见一身着黑金色蟒袍的半大少年立于殿前，看到苏钰瑾那脸上的严肃沉稳瞬间褪去，像个普通人家的孩童，快步上前叫了一声表哥。 苏钰瑾也笑了笑。 “承宇。” 苏清茹出来就见儿子和侄子站一起，连忙叫人多抬几顶小轿来，总不能让哥嫂一家走着去大殿吧，刚才她就发现嫂嫂偷偷捶腿，想来是过来时受累了。 一行五人坐着轿与到了承德殿外面，此时已经来了不少人了，除了皇帝和太后还没到，其他低位嫔妃都来的差不多了。 苏钰瑾和苏侯爷下了小娇还有些不自在，本来他两是打算走过来的，拗不过两个女人只好跟着一起来。 苏清茹要在外面偏殿等着皇帝一起到，苏钰瑾一家子先去了大殿，找到自家人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就有官员女眷过来找苏侯爷和侯夫人，一时到显得苏钰瑾有些无人问津。 “钰朗，这里，发什么呆呢。”柳玉书从身后拍了拍苏钰瑾肩膀，他两和这些无所事事的京城纨绔聊不到一起，两人在一旁聊天更自在些。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到半个时辰了，到处看不见你人。” 苏钰瑾浅笑一声：“刚才去了姑姑宫里。” 柳玉书一拍手掌，“对哦，我忘了你姑姑也在，瞧我这脑子。” 苏钰瑾乜了一眼柳玉书，似笑非笑道：“本来就不聪明，还是别为难自己了。” 突然间一个激动的女声传来，打破了两人聊天的局面。 “苏哥哥，你在这呢？我找你好久了。” 柳玉书转头看去，就见一浓妆艳抹的女子站在眼前，身上衣服花花绿绿，不知道的还以为哪来的大扑棱蛾子。 有些想笑的同时忍住了，凑近苏钰瑾耳边道：“这姑娘谁啊？看来是找你的。” 苏钰瑾头也没回：“不认识。” 那女子听见苏钰瑾的话，瞪了一眼柳玉书，一脸害羞的看向了苏钰瑾。 “苏哥哥，我是月瑶呀，将军府二小姐王月瑶。” 柳玉书闻言推了一下苏钰瑾。：“唉，这不是之前传言伯母给你找的成婚对象吗，怎么是这款式的，让人怪难受的。” 王月瑶见二人不搭理自己，正打算上前分开两人。 都怪这柳玉书，天天跟着苏哥哥，让他都不正眼看自己。 苏钰瑾听见身后的动静，疾言厉色道：“你想做什么？” 烂桃花 这一声有些严厉了，周围不少人都看过来，对着这边三人窃窃私语着。 王月瑶没想到苏钰瑾如此不留情面，眼眶微红。 “苏……苏哥哥，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就在这边三人僵持不下之际，只听一声尖细的嗓音传来： “陛下驾到，太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苏钰瑾和柳玉书没管站着的王月瑶，最快速度到了自己位置，跟着跪下去。 “臣等拜见陛下，太后娘娘，贵妃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月瑶：“……” 看着周围人都跪了下去，她也只好就地跪了下去，可不能让人看见自己还站着，这大不敬罪名整个将军府也担不起。 天启帝穿着黑色龙袍站在最前面，贵妃扶着太后稍退一步，三人一同到了上首。 “诸位爱卿请起，今日就是普通家宴，不必拘谨。”天启帝打量了一圈，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 下面一众人：“谢陛下！” 王月瑶趁着众人起身之际，飞快回到了将军府的位置坐下。 将军夫人徐惠兰看着自己女儿，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要是出了事你让爹娘怎么办！好在你还有几分机灵劲，没有横冲直撞。” 王月瑶现在心还怦怦跳，听见自己母亲的话也有些后怕，撒娇道： “娘，我错了，我就是好不容易看见苏哥哥，想和他说几句话，谁知陛……呜呜。” 徐惠兰知道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性子，生怕她祸从口出，连忙捂住嘴。 看着对方不服气的眼神，徐惠兰严肃道：“你在家里怎么说话娘不拦着你，这是什么场合，也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 这边苏钰瑾回到了座位，郑月华有些好奇刚刚去找自己儿子的女子是谁，看着就小家子气。 苏钰瑾淡淡看了一眼自己母亲，“你给我找的世子妃你不知道？” 郑月华：“……” 她还真不知道。 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再一次确定道：“你说她就是将军府二小姐？姓王那个二小姐？” 苏钰瑾冷笑一声。 “不是她还有谁？” 郑月华自闭了，这将军府大小姐英姿飒爽，大公子也是个能文能武的世家公子，怎么出了二小姐这么个奇葩？ 难怪那徐惠兰每次来参加宴会只在口头上夸奖自己女儿，从来没带出来给人看过，这次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带来宫宴。 郑月华朝着将军府的位置看去，正好对上那二小姐的目光，看着对方那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妆容，就是嘴角一抽。 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只是答应给儿子相看，在知道儿子有心仪的女子之后就拒了这门亲事，要是找这么个世子妃回去，不得被一群夫人笑话死。 就在郑月华满脑子放飞之际，上首的天启帝也结束了这次宫宴的讲话，大太监许如海拍手示意，后面的宫女鱼贯而入开始上菜。 宫宴的食物基本都是冷盘，好在各府的人也不是为了这口吃的来的，除了一群女眷吃了些点心，剩下的男人大多都是喝酒，聊着官场上的事。 苏钰瑾看着呈上来的饭菜有些没胃口，唯一还冒着热气的就是那盅鸽子汤。 苏钰瑾尝了两口，味道很是清淡，一时倒让他有些怀念松山镇的酸辣粉了。 要是晏汐知道苏钰瑾的想法，真想撬开他脑子看看，是不是好东西吃多了分不清好赖！ 整个宴会苏钰瑾都在吃水果，饭菜一口没动，苏侯爷和侯夫人此时已经和周围的官员聊的起劲，倒显得苏钰瑾无人问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间到了亥时，太后最先撑不住，由贵妃扶着先回去了。 天启帝在两人走后又略微坐了一刻钟，吩咐许如海照看好各位大人，也提前离席了。 这下宫宴少了三个大人物，在座的人越发自在起来，纷纷离席开始谈天说地。 苏钰瑾有些无聊，和柳玉书出了大殿，到了外面凉亭里。 今夜月色不错，就是湖里没有荷花，不然吃茶赏景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王月瑶一直关注着苏钰瑾的动向，看见柳玉书也跟着出了大厅，顿时急了，都没给徐惠兰打招呼就带着贴身丫鬟跟了出来。 秋菊：“小姐，我们就这么出来没事吧，要是夫人找不到您可怎么办！” 王月瑶毫不在意，“娘亲平时最疼我了，她要问起你就说出来更衣就是。” “快给我看看，苏哥哥去哪了，我这刚出来就不见人影。” 承德殿是皇宫靠近前朝的大殿，这边人影稀少，宫女太监都在殿内伺候，巡逻的侍卫离两人也颇为遥远。 秋菊看着周围的树影有些害怕：“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也太暗了。” 正左顾右盼的王月瑶听见贴身丫鬟的话很是不悦，当下就是一巴掌抽过去。 “给本小姐闭嘴，给我仔细找，要是再说风凉话仔细你的皮！” 挨了打的秋菊瑟缩下身子，只能强打起精神。 两人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只见对面有个凉亭，王月瑶正打算过去歇歇脚。 秋菊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影，连忙拉住自己主子。 “小姐，里面好像有人！” 王月瑶眼前一亮。 “肯定是我的苏哥哥！” 说着就要上前，秋菊拉都拉不住，只能跟在后面朝着亭子走去。 苏钰瑾和柳玉书正在亭子里望月，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就是一阵厌烦。 作为习武之人对方刚才说的话两人听了个全，就是之前还有闲心调侃苏钰瑾的柳玉书也不有些不耐，真不知道这将军府是怎么养的女儿，如此没脸没皮。 苏钰瑾望向柳玉书，指了指前面：“走？” 柳玉书点点头，两人一同施展轻功，飞快离开了此地。 王月瑶看着远去的两人，一时心急连忙快追了两步，可惜她并不会武功，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踏水而去。 心里不忿只能把气撒在秋菊身上，当下又是一巴掌甩在秋菊脸上。 “都怪你，要是快一点我就能追到苏哥哥了。” 出事 秋菊摸摸自己挨打的右脸，只觉得一片麻木。 外人只道将军府大小姐喜爱行侠仗义，谁知二小姐却是个张扬跋扈之人，作为王月瑶的贴身丫鬟看着风光，身上衣服脱下来不知道有多少陈年旧伤。 苏钰瑾和柳玉书被打扰了兴致，转身回到了大殿。 此时已经有不少官员准备离开，郑月华也正打算吩咐人去找苏钰瑾时就见两人回来了。 “来的刚好，咱们准备走了，府里你祖母肯定还等着咱们回去了守岁呢！” “嗯。” “谁看见我女儿了，你们有谁看见我女儿了，我女儿不见了你们快帮我找找。” 突然间大殿传来一个女人焦急的喊声，有宫女太监上前询问情况。 附近看守的侍卫是不能私自离开的，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看好大殿里人的安全，至于去了其他地方就不归他们管了。 郑月华看着找人的女子是徐惠兰，秉着有数次赏花的交情，走上前询问情况。 徐惠兰看见郑月华，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把王月瑶不见的事说了，还让苏钰瑾帮忙出去找找。 苏钰瑾皱眉，他不想沾染这些事，但也不能直接撒手不管。 苏钰瑾和几人打过招呼出了大殿，找到外面的侍卫统领，把事情说了一遍，还指了同心湖的方向，说是去那边看看，许是夜色太黑出去走走找不到地方了。 侍卫首领本来不想管这事，苏钰瑾搬出了贵妃，还说大殿出了事自己承担，那人才带着几人飞快向着同心湖赶去。 见此情形苏钰瑾转身回了大殿。 徐惠兰看见苏钰瑾连忙上前，“怎么样了，可有我女儿消息。” “王夫人别担心，侍卫首领已经带人去找了，想必令千金就是在那散心罢了。”苏钰瑾淡淡说道。 徐惠兰闻言有些不满，但也知道对方没有义务必须去找自己女儿，几番纠结才压下心里的想法道谢。 徐惠兰这番自以为隐蔽的想法，被苏钰瑾母子两看个正着。 郑月华皱了皱眉，想着以后还是要离这人远点，本以为她女儿这样是例外，现在想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好在那大女儿和大公子没随她，不然将军府真是后继无人。 既然已经有人去找人了，苏钰瑾几人也不打算多待，告辞后起身往外走去。 大殿还剩下一半的人，大多是在看热闹，真为那二小姐担忧的人寥寥无几。 几人走后有侍卫来报，说是同心湖旁边的宫殿有动静，他们也不确定里面是不是王二小姐，这才赶忙回来知会一声。 徐惠兰闻言带着丫鬟赶忙跟上，后面的其他人闻言对视一眼，也默契跟上了，有热闹不看是傻子。 一群人乌泱泱到了宫殿，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 “苏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哥哥也喜欢你……” 徐惠兰脸都黑了，心道这苏钰瑾好不要脸，前几天才让郑月华拒了这门婚事，现在就跟自己女儿胡搞，还是在这种地方，一点教养都没有！ 徐惠兰深呼吸一口气，听见身后传来的笑声和八卦声，脸又黑了一个度，当务之急是让这些人走开，全堵在这算怎么回事？ 话还没说呢，倒是礼部尚书夫人开口了：“王夫人，里面是不是你女儿啊，我怎么听着还有男子的声音，该不是……” 话没说完就瞪大了眼，用帕子捂嘴轻笑一声：“瞧我，这就是随口一说，王夫人千万别介意。” 徐惠兰眼神凶狠地瞪着尚书夫人，她俩因为儿女亲家之事闹得很不愉快。 当初她的大女儿和尚书家的大公子互相看对了眼，奈何徐惠兰看不上身体不好的岑楷，当面把人羞辱一通不算转头就给王月琳定了刑部侍郎家的嫡子，导致一对有情人就此分离，那失意的大公子因为喜欢的女子另嫁他人，身体越发虚弱，现在已经很少出门了。 两家因为这事在京城可是闹了好一通，最后各自男人还被陛下叫去御书房训斥。 碍于陛下的面子两府之间表面是和谐了，私下遇到谁家有事不上赶着落井下石是不可能的。 岑夫人看着徐惠兰的表情，同样挑衅的看了回去。 “徐妹妹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姐姐，倒是让我好生害怕。” 侍卫统领看着这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眷很是烦躁，看着两人气氛越发剑拔弩张，不由出言打断。 “地方已经到了，容末将开门查看一番，免得耽误了时辰。” 画外音就是你们别叭叭了，耽误时间。 说完也不等几人反应过来，亲自上前踹开了大门。 屋里正互诉衷肠的男女听见这声音吓得惊叫一声，连忙捡起地上的衣物试图往身上挡。 徐蕙兰被人推了一把，根本来不及上前就被挤在后面，倒是那尚书夫人，门刚打开就跑了进去，她非得看看这狐媚子是如何偷人的。 王月瑶上一秒还在和苏哥哥互诉衷肠水乳交融，下一秒就看见不少人围在屋子里。 房间里并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但不妨碍王月瑶的羞涩。 “你们是谁，乱闯别人房间不要命了？” “嗤……” 也不知道是谁憋不住笑出声，下一秒就见屋里点燃了蜡烛，一室通明。 “啊……你们快出去！出去！”王月瑶被这突然的光亮刺了眼睛，一时有些看不清。 徐蕙兰听见女儿的尖叫，心碎不已，快步推开人群把王月瑶拥在怀里。 “宝贝别怕，娘在这，娘在这。” 王月瑶一开始看见这么多人有些心慌，转念一想被这么多人看见了，那苏哥哥不娶自己都不行了。 “娘，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要苏哥哥娶我就好了。” 徐惠兰闻言心下一动，虽然有些瞧不上这苏钰瑾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样子，不过忠勇侯府是陛下面前的红人，结成亲家好处总是不少的。 对于母女两的异想天开周围人很是不屑，有那好事的当场过去掀开男子的衣服，只见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人躺在床上，乍一看去有些辣眼睛。 秋菊的心思 “这也不像什么苏公子啊！” “话说这京城能称得上苏公子的也就忠勇侯府的苏世子了吧！人家可是弱冠之年的翩翩公子，至于这人，怎么碰瓷也扯不上边吧！”一个满头珠翠的夫人撇撇嘴道。 威武将军夫人观察了一阵，弱弱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们看这男子像不像国子监祭酒李时春？” 有那消息灵通的忙上前打量，发现还真是，有那夫君和此人是同僚的更是幸灾乐祸起来，都说李祭酒家有母老虎，平时出门和官员小聚都要报备，这次出了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徐惠兰和王月瑶听闻周围的话音，身体一僵。 母女两没拒绝别人掀衣服就是想着来个人账并获，现在人不是他们想的那个，顿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特别是王月瑶，僵硬的转过头发现刚才和自己缠绵的竟是一个和自己爹差不了几岁的中年人，一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扑上去又抓又挠，李时春反应不及时脸上就挨了好几下，都破相了。 “你是谁，我的苏哥哥呢，你把他藏哪去了？” 周围人看着宛如泼妇的王月瑶，眼里的嘲讽更甚。 李时春也不是好惹的，他今晚喝了不少酒，脑子有些不清醒，现在更是酒壮怂人胆，当场就给了王月瑶几个耳光。 “贱妇，竟敢抓伤本大人的脸，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徐惠兰看见自己女儿被打，当即就上前帮忙，一时三人竟打的旗鼓相当。 至于周围看热闹的人只是站的更远了些，避免波及到自身。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粗壮女子冲了进来，揪着王月瑶母子俩就是一顿打。 “让你勾引我夫君，小小年纪不知羞，那么缺男人去怡红院瞧瞧，你要多少男人有多少。” 来人是李时春娘子王珍珍，她在宴席结束后没看见自家夫君，以为是在哪迷路了，当即四下寻找，走到这同心湖一片隐约听到什么抓奸，国子监祭酒，想都没想就冲了过来。 这下看戏的人更舍不得走了，恨不得一次把瓜吃到饱。 就在几人打的激烈宛如泼妇时，缩在角落幽幽转醒的秋菊低下头，嘴角微微勾起。 秋菊受够了这跋扈的主子，这出戏也是她一手主导的。 就在苏钰瑾两人离开后，秋菊又挨了打，心里不忿一时恶向胆边生，决定给这蠢货点颜色瞧瞧。 她先是安抚了一番王月瑶，说是亭子里风大，前往旁边的宫殿歇息片刻。 在两人进殿前秋菊回头看见身后阴影处的男子，眼眸暗了暗。 只见对方喝的醉醺醺的，明显也是朝着宫殿走去。 秋菊扶着王月瑶缓慢行走，时刻注意那男子是朝哪个方向前进，赶在对方之前先进了房间。 扶王月瑶坐下后装作去关门，在对方进门前叫了一声苏公子，王月瑶果然上钩了。 秋菊为免之后被人察觉这事有自己的手笔，在男子进来后装作被推倒，狠狠撞在墙上，随后便晕厥过去。 秋菊并不是真想受伤，撞墙之时有意控制力道，因此并没有晕厥太久。 许是倒的地方是在角落，这群人进来后并没有发现秋菊的身影。 这边苏钰瑾一家三口赶在亥时种回了府里，家里的丫鬟小厮看见主子回来忙不迭把年夜饭端到饭厅。 这事是郑月华参加宫宴前就吩咐的，说好回来后再陪老夫人吃年夜饭守岁。 郑月华把身上的斗篷交给下人，秋菊上前替自家夫人捏着肩。 郑月华坐下后吩咐人去静安堂，接老夫人过来。 “今日可真是累，没想到那王碌山身为三品安远将军，家中妻女竟是如此品行，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苏志成听着自家夫人的抱怨，一脸宠溺的看着对方，还亲自动手舀了一碗鲫鱼汤送到对方手边：“消消气，何至于跟个外人生气，这不是存心让为夫担心？” 郑月华瞪了自家夫君一眼，满是嗔怒：“儿子还在，注意点影响。” 正准备喝汤的苏钰瑾：“……” “你们忙，当我不存在就行。” 这番话一出倒是让郑月华夫妻俩尴尬不已，轻咳一声低头喝汤，一时只剩下勺子和碗碰撞的声音。 苏老夫人进饭厅就见儿子儿媳一家三口静默而坐，一时有些诧异：“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安静。” 郑月华看见婆婆到了，连忙放下手里的勺子起身去扶：“没呢，他们父子俩一向喜欢安静，娘您也是知道的。” 苏老夫人一听也是，拍拍郑月华的手一脸安慰：“辛苦你了。” 郑月华：“……” 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么想着还对苏钰瑾父子俩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父子俩已经习惯郑月华时不时的行为，想不明白也不想了。 这顿饭总的来说还算不错，苏老夫人知道自己女儿在宫里过得不错也放下心来。 时间一晃到了第二天，苏钰瑾起床后就听见院子里的下人在窃窃私语，看到自己后虽然没再继续说话，但那眼神交流让人想忽视都难。 “丁随，去查查又有什么事发生。” “是！” 丁随答应后快速出了侯府，不到两刻钟就回来了。 苏钰瑾有些诧异：“这么快就好了？” 丁随点点头，然后快速把刚才听到的事说了，听说这事是隔壁最后出宫的尹伯府传出来的，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那徐慧兰母子都破相了，要是没有好的伤药怕是要留疤。 苏钰瑾几人走之前那徐惠兰还在承德殿，这是怎么了跟人打起来：“具体发生了何事，你详细说说。” 于是丁随把那王月瑶失身给李祭酒之事说了，然后两家人互殴，一群人都拉不开。 这事可不是丁随瞎说的，当时不少人都看见了。 苏钰瑾听完后不置可否，这自作孽不可活，发生这种事想来也没脸再继续缠着自己。 一想到王月瑶苏钰瑾就皱紧眉头，虽说以往也有女子大胆示爱，但这么没脸没皮的女子还是第一次遇到。 就在苏钰瑾要去饭厅用早膳之际，丁卯跑进来说是宫里的大太监许如海来了，现在正在大厅等着。 无妄之灾 苏钰瑾心下一紧，怕是出什么事了，不然陛下不会让许总管亲自前来。 “快随我前去看看，别让人久等。” 苏钰瑾三人倒时就见苏侯爷已经穿戴一新，郑月华在一旁皱着眉头，脸上全是不悦。 四人看到苏钰瑾过来表情各不相同，苏侯爷的气愤郑月华的担忧，还有许如海如蒙大赦的表情，倒显得苏钰瑾是在场最淡定的人。 “许总管怎么大早上过来，可曾用过早膳？” 许如海看着一脸淡定的人，不由甩了下佛尘：“哎哟，苏世子可别寒碜奴婢了，您还是快去换身衣服早些和咱家进宫吧！” 苏钰瑾闻言也没多说，快步回去换了身衣服，四人乘坐马车快速朝着皇宫出发。 御书房。 “呯！” 天启帝随手将一只茶盏扔到地上，王碌山被碎瓷片溅到手上，瞬间多了几道血痕。 跪在一旁的王月瑶母女和李祭酒夫妻也不似昨日的张狂，一脸害怕的缩在后面。 一早天启帝就听闻昨日宫里的丑闻，当下震怒，把两家人传进宫问话。 谁知这一问还扯出了忠勇侯府，私心里天启帝是不相信苏家会掺和这种事，不过既然有人提到那还是要把人叫来，有什么事当场对峙。 苏钰瑾四人到了御书房，立马就有太监进去回禀，几息之后就让苏钰瑾三人进去。 苏钰瑾看着地上跪着的两家人，目不斜视的走过去。 和苏侯爷两人恭敬福身：“臣参见陛下！” 郑月华也按规矩行了福礼。 “许如海，给侯爷一家赐坐。” 立刻就有人端了三把太师椅过来，就放在案桌下首。 王月瑶看见苏钰瑾眼前一亮，刚想出声就被王碌山扯了一把。 他现在对这二女儿很是厌恶，出了这种事还想着男人，真是一点不把家族颜面看在眼里。 天启帝看着苏钰瑾脸色稍缓，但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朕听王爱卿女儿说昨日和她在一起的人是你，后面不知为何换成了李爱卿，这事可属实？” 苏钰瑾起身道：“回陛下，昨夜我与柳伯府大公子外出赏月，行至同心湖一带，后面听闻有人前来不想打扰遂先行离开。” 顿了顿：“至于王小姐说臣与她在一起更是无稽之谈，先不说昨夜我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就是后来我与柳兄回了承德殿也有不少人看见，当时王夫人还请臣帮忙寻找女儿，因为家里祖母等候因此没有答应，但走之前我也帮忙找了昨夜当值的侍卫首领，这事把人叫来一问便知。” 天启帝闻言点点头，这事他一早就知道了，这事就是侍卫统领前来通传，就更不可能有问题了。 王月瑶对于苏钰瑾的解释有些受不了，不顾爹娘劝阻，当即出声质问： “苏哥哥，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当时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明明我和秋菊进殿前你也跟进来了，而且秋菊认出你之后你还答应了，现在这又是为何，是瑶儿哪里做的不好你要如此待我。” 王碌山听到闺女的话只觉得心如死灰，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只怕自己这三品将军要做到头了。 到是徐惠兰突然反应过来，抓住了其中的疑点：“秋菊？你是说这是那丫鬟说说，你并没有亲眼认出？” 王月瑶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母亲，有些茫然：“是啊，这事有什么问题吗？” 徐蕙兰到底是当家主母，现在想来此事疑点重重，怕是那丫鬟心里早就存了不好的想法。 王碌山也想通了其中关窍，禀明天启帝后当即安排人去将军府把人捉拿进大牢。 主子就是再有错也容不得下人以下犯上，还是如此恶劣之事。 只是让几人没想到的是，刚去不到半个时辰的侍卫回来报告，那叫秋菊的丫鬟一个时辰之前自缢身亡，还留下了一封血书，表明此事是自己一人所为。 其中还说了不少王月瑶的行事，打骂下人不给吃饭都是常事，还有那因为一点小事被毒哑嗓子毁容发卖的更是不胜枚举，她作为从小伺候的贴身丫鬟更是被欺压良久。 天启帝闻言不含情绪的看了王碌山一家一眼，这让几人大气不敢出。 王月瑶此时更是身体发抖，她再怎么跋扈也只敢在将军府撒野，现在事情捅到御书房，彻底知道害怕起来。 跪在后方的李祭酒两夫妻见势不妙，更加低下了头颅，巴不得将军府再多些把柄，好让人注意不到自己。 任凭几人心怀鬼胎，天启帝一言不发，除了苏钰瑾一家心绪放松外，整个御书房落针可闻。 须臾之后，天启帝直接拍板，此事告一段落。 先是王碌山教女不严，罚俸一年，回家面壁思过半年，其女心性狠辣，与其外男私通还妄图攀扯他人，掌嘴三十。 李时春扰乱宫闱，降官职为司业，罚俸一年，回家面壁思过一年。 因已有妻室，与王碌山之女行苟且之事，造成影响恶劣，着不日纳王氏女为妾。 这结果是天启帝深思熟虑的结果，这种心性狠毒之人，还敢肖想忠勇侯世子，别说侯府不答应，就是天启帝也不可能同意。 李祭酒，不，现在是李司业，他本以为自己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结果就是降了一级罚俸一年，还能纳美娇娘为妾，要知道因为家里的母老虎，别说纳妾了，就是在外面多喝两杯酒都要被收拾，谁能想到还能峰回路转。 跟将军府成为亲家，这种好事换了旁人求都求不来，在天启帝话音落下后急忙谢恩。 王碌山虽然不满自己女儿给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做妾，但这是陛下亲口发话，就是他也不能忤逆，还要强撑着笑容谢恩。 王月瑶是在场之人里最接受不了的一个，明明昨日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小姐，幻想着嫁到侯府当世子妃。 没想到一夜过后跌落尘泥，要给一个老头子做妾，一时精神有些受创。 王碌山和徐慧兰见势不对，死死把人拉住，好歹没在御前失仪。 等出了御书房后王碌山一把甩开拖着的王月瑶，任凭她跌倒在地也没给丝毫眼神。 备礼 “爹……” 王月瑶眼眶微红，不明白之前宠爱自己的父亲为何变了样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回身看向徐慧兰时对方虽有挣扎之意，但还是撇过了头，不与王月瑶对视。 此刻的王月瑶如坠冰窖，她知道自己完了…… 等几人出去后御书房气氛缓和下来。 天启帝下朝后早膳都没吃就处理这些破事，此时没了那搅局之人还留下苏钰瑾父子俩共进早膳，商讨朝廷要事。 至于郑月华，在确定自家只是无辜受累后去了荣华宫，找小姑子苏清茹好好唠唠。 王家和李家的事在苏钰瑾一家回府之前已经传的众人皆知，不少人都在暗中看热闹。 有那嗅觉灵敏的已经开始写书，预备三日后在茶楼开讲，一时更是引得众人兴趣高涨。 至于跟王月瑶不和的人更是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说笑，有那不对付的还上门好好嘲笑一番，此事最为痛快的就是那尚书夫人，当天饭都多吃了两碗。 王月瑶的大姐王月琳在将军府差人来请她回府时，眼里闪过讽刺，随后归于平静。 “王妈妈回去吧，顺便告诉母亲，二妹之后如何与我无关，我现在已是孔家妇，哪有掺和娘家事的道理。” “大小姐，这……” “不用说了，秋霜，送客。”王月琳不耐烦再和这人说话，转身回了房间。 王月琳自小就和二妹关系一般，她小时候是在祖母跟前长大，母亲生了二妹后对王月瑶越发宠溺，导致姐妹二人关系不算好。 对于王月琳彻底疏远徐惠兰和王月瑶的原因也很简单，当初她被母亲强行拆散后另许人家，王月瑶知道此事后还到琳琅院嘲笑她此生不仅得不到母亲的喜爱，就连嫁的男子也半点不由自己。 哪像她，母亲宠爱，只要是她喜欢的最后都会送到身边，以后定能觅得良人。 王月琳只记得自己当时心如死灰，对于王月瑶的炫耀很是痛恨。 现在听到对方的遭遇，王月琳丝毫没有惋惜之意，有的只是痛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曾经嘲讽的话终将报应在自己身上。 …… 苏钰瑾回府后先是和母亲回了一趟太傅府，看望年迈的姥姥姥爷，吃过晚饭后才在两位老人和舅舅一家的挽留中回府。 郑月华知道儿子明天就要离京，心里满是不舍，这一去至少一月见不到人影。 “到了地方可要时常写信回来，让家里知道你可安好。” 苏钰瑾应了一声，吩咐丁随先回去收拾行李。 郑月华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道：“对了儿子，那姑娘家有多少人，娘给你准备些东西带上，可别失了礼数。” 苏钰瑾愣了一下，他满脑子都是想着送晏汐和晏父晏母和什么，还真没考虑过别人。 听到母亲的话仔细回想了一番后，“小汐爹娘还在，还有三个哥哥我见过的，嫂子有两个，至于其他侄子之类暂时不清楚，不过她家好像还有个大伯家和祖母，仔细一算怎么也得二十来人吧！” 郑月华听到姑娘的名字眼前一亮，“原来这姑娘叫小汐啊，倒不像是个庄户人家，想来父母也是极为宠爱吧！” 苏钰瑾：“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郑月华听到了确定消息，很是满意，“那你慢慢收拾，娘去府里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带走。” 一开始郑月华虽然对儿子看上一个农女之事没反对，但也不算很看重。 现在经过王月瑶一事倒是彻底变了想法，农女就农女吧，好歹儿子喜欢，要真找个心思恶毒的世子妃那才是祸害。 郑月华越想越觉得这桩亲事极好，挑选礼物时嘴角就没放下过。 “那根百年人参装上，小心点，别损坏根须。” “这几盒极品雪燕也不错，女子吃了美容养颜，带上吧！” “唉我记得库房有套仙玉鎏金头面，颜色粉嫩，最是适合小姑娘，秋燕，你亲自去装上。” 郑月华一连说了十来样东西，还有不少云锦绸缎，京城时兴胭脂，只要觉得合适的都带上，足足装了两个大箱子。 苏侯爷在书房处理事务，听见随从来报夫人打开库房取了不少宝物，有些好奇。 要知道那些东西可都是自家夫人心头好，除了女儿出嫁时给了一些，其他可是连他这个侯爷都不能碰的。 心里想着事苏志成也坐不下去了，吩咐随从更衣起身去了后院。 “夫人，你今日怎的把这么多珍藏都取出来了，可是要给女儿送去？” 郑月华看见自家夫君，头都没回，继续吩咐几人把东西抬到大厅，明日一早给世子带上。 远在松山镇的晏汐今日在家无聊，和雪王去了山林待了一天，带回一只小野猪，可把村里人震惊得不行。 有那嘴馋的还撺掇着晏汐分肉，说什么见者有份，最后在村长的呵斥下不得不歇了心思。 晏汐背着一头近百斤的小猪回了院子，晏江看见了急忙上前接过。 今天家里就只有晏父晏母祖母和晏汐兄妹两在家。 大哥二哥两家早早就带着孩子回了岳家，看这天色也该回来了。 想法刚落院外就传来动静，是先一步出门的大哥一家回来了。 一行五人都有些情绪低落，晏雨更是早上出门戴的头花都不见了。 晏汐对此有些不解：“小雨，你怎么了？” 晏雨本来就有些不高兴的脸上，听见晏汐的话更是泛起了一层水雾，眨眼间就有泪水滚落。 “小姑，我的头花被表姐抢了，她还说……还说我是赔钱货不配戴这么好的东西，呜呜……” 晏雨哭的伤心，声音也断断续续。 晏汐闻言对大嫂娘家观感更是不好，按说冯月作为老三，家里还有两个哥哥，日子怎么也不算太差。 事实恰恰相反，冯月爹娘是特别重男轻女的人，不喜欢冯月连带着对晏雨这个外孙女也看不上，每次过年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好在冯月虽然不爱说话，对自己孩子到是一视同仁，除了过年这种时候带着孩子回去一趟，平时任由老冯家说什么都当听不见。 精明的晏林 晏汐抱着晏雨好一通安慰，任凭对方在自己怀里哭了一通。 平时晏雨再沉稳也就是个十岁的孩子，平时喜欢得不得了的头发，趁着这次过年才戴上，谁知出门不到半天就没了，换谁能不生气。 晏母听见外面的动静出了院子，听闻自己儿子一家被人如此欺负，当即进屋拿了把菜刀出来，扬言要剁了老冯家。 晏林看着自己母亲也不消停，很是头疼，让冯月一起上前把刀夺下。 好在晏母不是真的想杀人，她只是看着大儿子一家情绪低落，想办法转移注意力而已，有人夺刀顺势松了手。 晏林松口气，看到晏母突然发狠还吓一跳，要按早些年晏母的脾气这是很正常的事，自从小妹好了还是头一次见晏母这样，可不是有些惊慌。 晏雨被这一闹也哭不下去了，刚刚小姑偷偷告诉自己房间还有好多头花，等会给自己挑选几个更漂亮的。 晏林一家晚饭都没吃，早早就赶回来了，家里的牛车被老二一家赶着去了周村，想必现在也该到了。 期间晏林回去放背篓时把里面的一块羊肉取了出来，正好被晏母看见。 “这不是你们拿去的年礼，怎么又带回来了。” 晏林对此可是颇为得意，“本来到时就该把东西交给岳母，谁知道我们在后面听到小雨的哭声，冯月赶去查看之际我直接把肉藏到草垛里，想着要是冯家欺负人那肉就不给他们。” 接下来的事不用晏林多说，晏母也知道了。 “做的不错，他老冯家欺人太甚，不配吃肉，就是可惜我那两匹青布，算是喂狗了。” 对比起冯月一家的遭遇，周芬一家三口进院子后显然心情不错。 特别是晏文，手里还拿着个红封，叮咚作响。 晏山从牛车上拿了个背篓下来，板车上还堆着不少山货，什么松子板栗核桃，两家出门带的东西都是一样的，现在和老冯家做法一对比高下立见。 晏江看到两人进来：“二哥二嫂吃晚饭了吗？” 周芬：“吃过了，今天回去姐妹们都在，聊的久了些东西耽搁到现在，你们怎么吃的这么晚？” 外面天色早已黑透。 晏江是个藏不住事的，转眼就把晏林几人的遭遇说了，听的众人一阵气愤。 冯月被人看的不自在，低头继续吃饭，自己娘家做的事确实不像话，也没必要替他们遮掩，大不了以后少来往就是。 一晃时间到了第二日，今天晏母起了个大早，她和晏父要带着晏汐晏江回大柳村，要到晚上才回来，放心不下家里正和冯月和周芬一一交代着。 虽然这些事平时也是两人做得多，但听见婆母再次叮嘱也没有不耐情绪，笑着应下。 晏汐睡到早饭做好才起床，家里连夜饭已经连着吃三天了，看着那些大肉属实有些没胃口。 这边的习俗就是肉要吃到十五，只能一次次加热，好在还有几个素菜是新做的。 晏母知道闺女吃不下剩菜，特意起来熬了红枣粥，配上自家腌制的萝卜丝，开胃解腻。 晏江吃完正在外面套牛车，晏母则是去了地窖，选择要带的东西。 除了那些粉条藕外，晏汐还把昨天猎到的野猪分了一半带上。 自家现在吃肉很是简单，除了镇上买之外雪王也能捕猎，它现在可是恨不得把一天到晚往山里跑。 就那野鸡还有足足五只，皆是还有一丝生机，没彻底死去。 家里人最近吃肉吃的都有些腻味，和家里商量一番后决定带三只野鸡过去，让姥姥一家沾点荤腥。 至于其他的宴汐把过年前买的布和棉花带上，大舅母手艺不错，这些让她来做正好。 再就是水果，这个东西每隔一段时间晏汐就会托人带一些过去，现在柳老爷子吃的多了都可以不用拄拐自己到外面休息。 收拾好后晏母打量一番，看着东西确实不少，心里很是高兴，之前娘家也帮了自己不少，现在家里有能力合该报答一二，给银子他们是不会要的，只能从生活上贴补一二。 晏汐回房拿了几个头花，虽然姥姥家没有姐妹和侄女，但女人哪有不爱美的，两个表嫂和大舅母也能戴。 至于家里剩的烟花炮仗，晏汐一样拿了五根，炮仗拿了十个。 晏文对此有些不高兴，还是晏汐说下次再给他买些才把人哄好了。 晏汐理解晏文的不高兴，都是第一次拥有这种东西，自己还没玩过瘾就一个要分给别人一半。 换做好面子的家长此时估计要打骂孩子了，幸而晏汐不是那种专治的长辈。 虽然周芬对晏汐教育晏文的方法不理解，但也没有多问，小妹对家里的贡献是个人都知道，她肯定不会害自己侄子。 四人把东西搬到牛车上，雪王则是跟着牛车慢悠悠行走，小牛对此早已习惯。 一路上遇到不少背着背篓赶着驴车的人，想来也是走亲戚，有那招手想搭载一程的，看见牛车旁的雪王也噤了声，虽然知道它不吃人，但那一米多长的身形很是有压迫感。 四人慢吞吞赶着牛车，约摸一个时辰才进了大柳树村，刚到村口晏母就出了板车，有那相熟之人上前打着招呼。 站在最前面的是柳家隔壁的邻居，春娥婶子。 看见和晏江坐在外面的晏母，似是有些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 “凤娟你家买牛啦，看着真壮实。” 晏母闻言笑容更大：“也就是个代步的，不值一提。” 晏母已经一年没回娘家了，在众人印象中她还是那个泼辣护短的人，每次回娘家都要因为那傻闺女和村里人吵架，几时如此和气了？ 和柳家不对付的柳大娘王招娣就看不惯晏母如此高调的做派。 眼珠一转间，好像不小心提起晏家傻子，然后等着看晏母的反应。 谁知等了好一会对方也没说话，倒是王招娣坐不住了，说出的话越发刻薄：“该不会是知道那傻闺女带出来丢人，这次锁在家里的吧！要我说啊，我们村的柳二麻子就很适合你闺女，正好一个痴一个丑，绝配。” 说完还哈哈大笑起来，周围其他人知道这人什么德行，都懒得搭理他，倒是她自己笑着笑着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