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总裁同居后开始失控人生》 第1章 手术 “小姐姐下手轻点,这可是我的命根子!” 林一泽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尽管手术时打了麻药,他感受不到实质的疼痛,可当那一阵下体传来的焦糊味钻进鼻腔,莫名的恐慌还是让他忍不住大喊起来。 他这一叫,眼前正专注手术的女人,那眼神里竟闪过一丝别样的兴奋,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紧接着,焦糊味愈发浓烈刺鼻,直往林一泽的肺里钻。 林一泽无奈地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房顶,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比那惨白的房顶还要白上几分。 虽然眼前这个身穿粉色制服的护士,身姿婀娜,模样也颇有几分姿色,但他满心都是紧张与尴尬,哪还有心思去想入非非。 “行了,别装了,又不是没打麻药。” 护士一边操作着,嘴里一边嘟囔着自己 “倒霉”,说什么临时顶班却遇上这样的手术。 可林一泽却从她那看似抱怨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这话一入耳,他自己反倒羞赧得红了脸,心里像有只小鹿乱撞,既觉得尴尬,又隐隐有种别样的暗爽,这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涌。 手术结束后,“按时吃药,除了止疼药、消炎药,你这种大小伙子一定要吃这个药。”护士特意把一个小药瓶递给林一泽,神色认真,着重交代了一下。 “这个药有什么特殊作用吗?”林一泽看了一眼,药瓶上写着乙烯雌酚,满心疑惑地问道。 “吃3天就行,别吃多了。” 护士说完,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迈着小碎步匆匆闪出了手术室。 林一泽刚提上裤子准备起身,心里想着“果然是小手术,没什么痛感”。 为了这次手术,林一泽特意请了几天假。 就在昨天,他的女上司、广明集团副总裁韩汐还关切地询问他,“要做什么手术,3天假够吗?” 林一泽可不敢说是这种手术,毕竟韩汐是他的“白月光”。 尽管韩汐比他大十几岁,可是这三年朝夕相处下来,林一泽早就对韩汐产生了爱恋的情感。 的确,韩汐完全长在了林一泽的审美上。40岁的人了,更具有了别样的韵味,举手投足间,都能吸引林一泽目不转睛。更重要的是,韩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女强人的气质,非常吸引他,让他充满仰慕之情。 当然,即使是别人问,林一泽也不好意思明说是这种手术,更别提是韩汐了。 林一泽进入电梯,没过一会儿,麻药的劲儿渐渐退了,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从下体传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每挪动一下都疼得他倒吸凉气,根本走不动路。 他扶着墙,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挪,好不容易走到医院走廊。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干练的声音传来:“一泽,你怎么在这儿?” 林一泽心头一紧,缓缓转过头,只见他的顶头上司韩汐正站在不远处。 韩汐虽已 40 岁出头,却保养得宜,浑身散发着成熟女性独有的魅力。 她身着一袭剪裁合身的米色修身套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依旧曼妙的身材曲线,既显端庄大气,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套装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她精致的锁骨和一条简约的珍珠项链,为她增添了几分优雅。 一头利落的短发整齐地别在耳后,几缕碎发随意地垂落在脸颊两侧,更衬得她五官精致,眼神中透着职场女性独有的果敢与温柔。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眼镜,镜片后的双眸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藏着无尽的故事。此刻,这双眼睛里满是对林一泽的关切。 林一泽看到韩汐的瞬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心里暗自叫苦,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怎么就被公司里最让自己爱慕的女领导给撞见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尴尬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身体因为疼痛和紧张微微颤抖着。 韩汐见状,急忙快步走到林一泽身边,脸上满是担忧:“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生病了吗?” 林一泽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叫:“韩总,我……我就是做了那个小手术,没事的。” 可他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体却完全出卖了他。 韩汐哪会相信,皱着眉头说:“还说没事,你看你都站不稳了,我扶你找个地方坐着。”说着,便轻轻挽住林一泽的胳膊,往旁边的休息区走去。 到了休息区,韩汐让林一泽坐下,又跑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他面前:“先喝点热水,缓缓。到底做的什么手术啊,怎么疼成这样?” 林一泽犹豫了一下,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是……是包皮手术。”说完,他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下去。 韩汐听了,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轻声安慰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别太尴尬,好好养着就行。” 之后,韩汐主动提出送林一泽回家。 韩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林一泽坐上了她的副驾驶,还不时关心地叮看向他。 林一泽回到家后,忍着疼痛简单洗漱了一番,便瘫坐在沙发上,想着今天这一系列的尴尬遭遇,真是头疼不已。 当夜幕降临,他准备吃药时,才突然发现装着乙烯雌酚的小药瓶不见了。他心急如焚,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可那药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着,突然一拍脑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想起来,自己在韩汐车上时,因为疼痛难忍,随手把药瓶放在了座位旁的杯架上,之后下车时竟忘得一干二净。 “乙烯雌酚,对于部分患者,为了防止阴茎勃起导致疼痛或伤口裂开,医生可能会酌情开具,抑制阴茎勃起……” 上网搜到这药的功效,林一泽脑子都要炸了,要是普通药就算了,这药要是不吃的话,他真怕自己晚上会“崩开伤口”,毕竟正是荷尔蒙旺盛的年纪。 第2章 送药 一想到要再次面对韩汐,去拿这瓶有着特殊用途的药,林一泽就尴尬得脚趾抠地。可不吃药又不行,一想到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生理反应,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许久,林一泽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拿起手机,手指颤抖地打开和韩汐的聊天界面。 他盯着屏幕,犹豫了好久才开始打字:“韩总,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我今天把药落在您车上了,就是那个白色的小药瓶,我晚上得吃药,方便的话,我去找您拿……”打完这些字,他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才心一横,按下了发送键。 发完消息后,林一泽如坐针毡,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韩汐看到消息时的表情,一会儿觉得她会觉得自己粗心大意,一会儿又担心她会觉得这事儿太过尴尬,以后对自己有看法。 此时,韩汐刚结束一天的忙碌回到家中,把孩子安置好后,正坐在沙发上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手机提示音突兀地响起,她拿起手机,看到是林一泽发来的消息。 刹那间,她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作为一个离异带娃的40 岁女领导,生活的磨砺让她内心足够强大,但面对这条消息,心底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 她的目光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许久,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一泽那张略显青涩又带着几分窘迫的脸。 想起白天在医院看到他时那副狼狈模样,她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可这笑意里,又藏着几分只有自己能察觉的复杂情绪。 她自然明白这药对林一泽的重要性,也能想象到他此刻焦急又尴尬的模样。 韩汐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心里有些纠结。 一方面,她确实心疼这个年轻下属,刚做完手术行动不便,大晚上出门拿药实在不妥;另一方面,她又隐隐觉得,这种特殊的互动似乎打破了职场上下级之间那层看似坚固的壁垒,让她内心深处沉睡已久的某种情感悄然苏醒。 这种因两性荷尔蒙产生的微妙感觉,既让她有些慌乱,又让她莫名地有些期待。 她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看着窗外华灯初上的夜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夜晚的凉风透过窗户吹进来,拂过她的脸庞,可她心里的那丝燥热却怎么也驱散不了。 韩汐想着,自己单身许久,一心扑在工作和孩子身上,早已习惯了这种波澜不惊的生活,而林一泽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帮这个忙。 主意已定,韩汐回到沙发旁,坐下来,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你别来回跑了,我正好顺路给你捎过去。” 毕竟,顺路只是一个借口,她内心深处其实也渴望与林一泽有更多的接触。 韩汐叮嘱了几句正在看电视的闺女,就站起身,走到门口,从鞋柜上拿起车钥匙,又顺手挑了一件粉色的运动外套。 出门前还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着镜中略显慌乱却又带着几分期待的自己,她深吸一口气,这才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出家门。 此刻的林一泽如坐针毡,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韩汐看到消息时的表情,一会儿觉得她会觉得自己粗心大意,一会儿又担心她会觉得这事儿太过尴尬,以后对自己有看法。 看到韩汐发来的消息,林一泽心里既松了一口气,又充满了感激。同时,那种尴尬的感觉却依旧在心头萦绕,他暗暗想着,等韩汐来了,一定要好好感谢她,可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没过多久,门铃响起,林一泽艰难地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刻,韩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那个熟悉的小药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快拿去吃药吧,别耽误了。” 林一泽红着脸接过药瓶,嗫嚅着:“韩总,真是太感谢您了,给您添麻烦了。” 韩汐摆了摆手,说:“不请我进去坐一坐?” 没等林一泽回答,韩汐就微微侧身进了门,目光开始在林一泽的单身公寓里巡视起来。 她的眼神就像平时在办公室检查工作时一样敏锐,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只见她迈着优雅的步伐,小皮鞋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一泽毕业三年,目前还拿着微薄的工资,生活颇为拮据,只能租住在仅有 30 几个平方的单身公寓里。 这几天忙着做手术的事情,他根本无暇顾及家里,原本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加杂乱无章。 可当她的目光扫过客厅,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沙发上,一条内裤随意地扔在那里,旁边还散落着几件皱巴巴的衣物,茶几上堆满了外卖盒子和空饮料瓶,杂志也七零八落的。 林一泽顺着韩汐的目光看去,瞬间头皮发麻,脸上一阵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慌乱地伸手去收拾沙发上的东西,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韩…… 韩总,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天做手术忙得晕头转向,都没来得及收拾。” 韩汐的脸颊也微微泛起红晕,她别过头,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轻声说道:“没事,人难免有忙的时候。”但她的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作为一个离异空窗多年的女性,眼前这略显凌乱又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让她内心的情感更加复杂。 她一方面觉得有些难为情,毕竟这是她近几年来如此近距离接触一个单身男性的生活空间;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对林一泽的生活有了更多好奇,那种两性之间微妙的荷尔蒙氛围愈发浓烈,让她既想逃离,又有些舍不得。 韩汐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准你3天假,你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再来上班。”说着,她又随意地看了看四周,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 林一泽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手指不停地揪着衣角,满心懊悔自己怎么这么邋遢,让韩汐看到这副景象。 第3章 车内表白 三天病假一晃而过,林一泽怀着复杂的心情早早来到公司。清晨的阳光透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区洒下一片片温暖的光斑。 开放式办公区摆放着整齐划一的工位,绿植点缀其中,为忙碌的职场增添了几分生机。 林一泽是副总裁秘书,他的工位就在副总裁韩汐的办公室门口。一到工位他就瞥了一眼韩汐的办公室,那里灯亮着,但人不在。 “哟,一泽,可算回来了!”一道热情的男声传来,说话的是李新宇,和林一泽同龄,是公司的关系户。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手腕上那块手表在灯光下闪烁着低调的光芒。 李新宇家境优渥,他的老爹是滨海市某局局长,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在这上班,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 “这几天你不在,可把我们想坏了!”李新宇半开玩笑地说着,还用手拍了一下林一泽的屁股。 办公室另外两位女同事李悦和小敏也都凑过来,关心林一泽的康复情况。 “托大家的福,我好着呢。”林一泽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想着本该在办公室准备10点会议的韩汐,此刻为何不在办公室。 正纳闷时,办公电话响起。 李新宇一看电话号码是韩汐的,这机会她可不会错过,没等林一泽反应过来,就一把接起电话。 “给,韩总找你。”李新宇心有不甘地把电话交给林一泽。 “好的韩总,我马上下来。”林一泽放下电话后,脚步匆匆地朝着车库赶去。 一路上,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韩汐的身影。他既期待与韩汐见面,又因之前那些微妙的情感而感到紧张和不安。 他来到车库,一眼就看到了韩汐。 韩汐身着一套剪裁精良的深蓝色职业套装,修身的设计贴合她的身形,既展现出她成熟女性的柔美曲线,又彰显出职场精英的干练气场。 尽管她看起来神色如常,专注地整理着样品,但林一泽还是从她微微泛红的耳根处,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紧张。 “韩总,我来帮忙了。”林一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韩汐抬起头,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语气轻松而自然:“来了啊,动作快点,时间有点紧。”那语气就好像之前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林一泽走上前去,与韩汐一同搬起样品。 在接过样品的瞬间,他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韩汐的手,那一瞬间的触感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电流般的感觉传遍全身。 而韩汐却像是毫无察觉,只是淡淡地说道:“小心点,别碰坏了。” 在搬运样品的过程中,林一泽忍不住偷偷打量韩汐,她认真专注的模样让他愈发着迷。 他很想开口说些什么,打破这看似平静却又暗藏汹涌的氛围,但每次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回到办公室后,林一泽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他坐在工位上,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思绪却早已飘远。 这时,小敏抱着一叠文件走了过来,一脸疑惑地问道:“一泽哥,你今天怎么啦?感觉你好像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身体还没好全呀?” 林一泽这才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事,可能是这几天生病,还没缓过神来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敏把文件放在他桌上,说道:“这是今天的会议纪要,韩总让你帮忙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 林一泽点了点头,接过文件,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韩汐,回想着车库里的点点滴滴,还有她那看似平静却又透着一丝慌乱的眼神。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同事们陆续离开办公室。林一泽通常会确认韩汐没有要交代的事情后才会下班。 看着韩汐还在办公室里忙碌,林一泽鼓起勇气敲了敲韩汐办公室的门。 “韩总,您看看今天还有需要我做的吗?”林一泽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 韩汐抬起头,看着他,说道:“没什么事了,帮我把这些样品搬到车里,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罢,韩汐也关了电脑,两人一人搬一箱样品,向车库走去。 昏暗的车库里,车辆整齐排列,灯光昏黄而柔和。林一泽和韩汐将样品小心翼翼地放进车的后备箱。 “这几件帮我放副驾驶,别颠坏了。”韩汐关上后备箱后,对林一泽说。 林一泽闻言,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说道:“韩总,我坐副驾帮您看着样品。” 韩汐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坐进了驾驶座。 车内空间不算宽敞,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让林一泽能清晰地闻到韩汐身上淡淡的冰秋玉香水味。 韩汐发动车子,缓缓驶出车库。 一路上,林一泽的心脏都在剧烈跳动,他的手心全是汗,手指不停地揪着衣角。他偷偷看向韩汐,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让他愈发心动。 终于,在一个红灯前,林一泽鼓起了全部的勇气。 他转过头,直直地看着韩汐的侧脸,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韩总,其实……我有话想跟您说很久了。” 韩汐的手轻轻一抖,方向盘微微偏了一下,她很快稳住,眼睛依旧盯着前方,声音却微微有些发紧:“嗯,你说吧。” 林一泽深吸一口气,说道:“韩总,从三年前我第一天进公司,看到您在会议上侃侃而谈的那一刻起,我就被您深深吸引了。这三年来,我看着您在职场上拼搏,面对各种难题都能从容应对,我对您的爱慕之情越来越深。” 林一泽说话速度很快,他不敢看韩汐。 “经过这次手术的事,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我……我喜欢您,非常非常喜欢。”林一泽,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开始转向韩汐,想看清楚她脸上表情的变化。 韩汐不愧是久经历练的女强人,她只用了不到2秒的时间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绿灯亮起,韩汐缓缓启动车子,嘴角上扬,面带微笑地说道:“一泽,真是小孩子,我刚才光盯着红绿灯了,没注意你说什么。后天的展会,你跟我一起去,绝不能冒冒失失的。” 林一泽反应也很快,瞬间收拾好脸上复杂的表情,略带调皮地说道:“韩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第4章 桃花里酒吧 两天后,滨海市临市的展会圆满结束。 晚上六点,林一泽和同事们一同乘坐工作车辆返回,一路上他都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韩汐的身影。 表白被拒后,他们虽然表面上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关系,但林一泽能感觉到,两人之间始终有一层微妙的隔阂。 而韩汐则和董事长乘坐专用车辆先行一步。 林一泽刚回到公司,手机就收到了韩汐发来的消息,是桃花里酒吧的定位。林一泽打开导航看了一下,这个酒吧不在开发区,距离公司和两人的住处都很远。 看到这条消息的瞬间,林一泽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欣喜。他反复确认着这条消息,心中涌起无数的猜测。 林一泽的思绪纷乱如麻,各种念头在脑海中交织。他既期待着与韩汐的见面,又害怕再次面对拒绝后的尴尬。 但最终,对韩汐的思念还是战胜了一切,他决定赴约。 晚上,林一泽来到了桃花里酒吧。 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悠扬,人们在舞池中尽情舞动,酒杯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暧昧而又放松的氛围。 林一泽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韩汐,她身着一件黑色的修身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她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脸颊边,更衬得她眼神迷离。她的面前已经放着几个空酒杯,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林一泽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了过去,坐在了韩汐的对面。 “韩总,您找我?”林一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韩汐抬起头,看着林一泽,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思念,有纠结,还有一丝醉意。 “别这么拘束,来坐下陪我喝点。”她的声音略带沙哑,带着几分醉意。 林一泽从来没见过这么放松的“韩总”,心里先是一惊,然后乖乖坐到韩汐对面。 两人默默地喝着酒,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林一泽望向舞池里相拥跳舞的情侣,忍不住开口:“你看他们,多自在。” 韩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轻笑了笑:“是啊,在这酒吧里,好像很多束缚都没了。”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眼神有些缥缈,似乎在透过酒杯看向很远的地方。 林一泽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斟酌着字句:“最近,我总觉得好像有些东西变了,可又说不清楚。”他微微抬眼,看向韩汐,眼中带着一丝探寻。 韩汐闻言,顿了顿,手指停住动作,轻声说:“有些变化,可能是我们都控制不了的吧。就像这酒吧里的音乐,一旦响起,情绪就跟着起伏。” 她的眼神转向林一泽,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 林一泽心领神会,又喝了一口酒,鼓起勇气说道:“我以前总觉得,有些感情只能藏在心里,怕说出来就变了味儿。” 韩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触动,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低声说:“有时候,藏着藏着,就错过了。可要是不藏,又怕面对那些现实的阻碍。”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对林一泽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林一泽深吸一口气,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两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酒精逐渐麻痹了他们的神经,也让他们放下了所有的顾虑。 林一泽看着韩汐微红的脸颊,迷离的眼神,心中满是爱意。韩汐的眼神也变得愈发迷离,她的脸颊绯红,眼神中透着醉意与深情,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魅力。 不知喝了多久,韩汐趴在桌子上,已经醉得有些不省人事。 “韩总,韩总……”林一泽趴在韩汐耳边轻轻叫了几声,韩汐嘴里呢喃着什么。 林一泽扶着韩汐走出酒吧,当韩汐的身体压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心也跟着猛烈跳动。 他的手臂紧紧环着韩汐的腰,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与温度,心中满是怜惜与爱意。林一泽想,此刻的韩汐是如此的脆弱,需要他的照顾。 他没有选择带韩汐回两人的家里,一是因为酒吧距离两人住处都太远,且两人都已醉酒,折腾回去太过麻烦;二是他怕在熟悉的环境里,两人清醒后会因为发生的事情而更加尴尬。 权衡之下,他决定带韩汐去附近的酒店。 到了酒店房间,林一泽轻轻将韩汐放在床上,正准备转身去倒杯水,却被韩汐一把拉住。 韩汐迷离的双眼望着他,眼中满是渴望。 林一泽的心猛地一颤,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的身影渐渐重叠,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衣物轻轻滑落,伴随着轻柔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他们在这一夜彻底释放了彼此的爱意,尽情享受着这份迟来的亲密,共度了一段只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 。 清晨的阳光轻柔地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林一泽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嘴角还带着昨夜幸福的余韵,下意识地伸手去搂身旁的韩汐,却只触碰到一片冰冷的床单。 林一泽猛地坐起身,房间里空荡荡的,韩汐已经不见踪影。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和迷茫,呆呆地望着窗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昨夜的画面。 那些温柔的眼神、热烈的拥吻,此刻都成了他心中甜蜜又酸涩的回忆。 林一泽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明白韩汐为什么一声不吭地离开,是后悔了,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一泽看了眼时间,距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他匆忙起身洗漱。 在镜子前,他看着自己略显憔悴却又带着几分满足的面容,心中的情绪愈发复杂。 他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回想着昨晚韩汐迷离的眼神和那句“有些变化,可能是我们都控制不了的吧”,他本以为两人终于跨越了那层隔阂,可如今韩汐的离开,让他心里没了底。 第5章 约法三章 “一泽哥,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啊,昨晚没睡好吗?” 刚进办公室,拿着一堆材料走来的小敏就捂着鼻子、嗲嗲地说道“身上还有一股酒味。” 对付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林一泽还是很有底气的,他敷衍着说“昨天跟几个老同学吃饭,喝大了。我让你准备的材料打印好了吗?” 小敏放下手中的材料,笑嘻嘻回到自己工位,给林一泽拿来一瓶牛奶,“还温着呢,快喝了吧。” 林一泽喝着牛奶,看着韩汐办公室紧闭的玻璃门,心想着他的“韩总”是不是生气不再理他了。 “我今天陪董事长在市里开会,你按照我交代的,把明天下午董事会的材料准备一下。”手机屏幕亮起,是韩汐发来的消息。 林一泽刚想回复,屏幕上又显示出一行字,“把你的狗窝收拾好,今晚要跟你约法三章”,林一泽还没仔细看,消息就被撤回了。 “收到,韩总。”林一泽像往常一样回复。他开心极了,他知道韩汐接受了他,以及这段关系。 那天,韩汐和董事长都不在办公室,办公区瞬间热闹起来,同事们就像脱缰的野马,八卦的话题一个接一个。 李新宇率先打开话匣子,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故意压低声音说:“你们绝对想不到,市场部的王姐和隔壁部门那个刚毕业的小鲜肉,两人不仅在一起了,据说还在偷偷同居!” 李悦眼睛瞪得圆圆的,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没拿稳,满脸惊讶,几乎用叫出来的声音说:“真的假的?”,她立刻小声说,“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小敏也凑过来,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我的天,你们成年人的世界可真精彩。” 李新宇用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示意大家小声点,又摸着下巴分析道:“我看啊,说不定是王姐在职场上打拼这么多年,累了,想找个单纯的小年轻谈一场纯粹的恋爱。毕竟小鲜肉活力满满,嘿嘿……” 林一泽坐在工位上,原本专注于工作的他,听到这些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表面上若无其事,继续敲击着键盘,可心里却泛起了波澜。 他不禁联想到自己和韩汐,同样是年龄差距明显的恋情,这些议论会不会有一天也指向他们?他越想越不安,下意识地朝韩汐的办公室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让他心里更没底了。 同事们的讨论愈发激烈,有人开始猜测他们在一起的细节,还有人对他们的未来表示怀疑,说什么年龄差距大,生活习惯和价值观都不一样,肯定走不长久。 林一泽听着这些,心里一阵烦闷,却故作镇定地充当起“班长”的角色,“大家抓点紧吧,明天下午的董事会很重要,我在准备材料,你们赶快布置一下会场。” 因为他是领导秘书,大家都比较听他的话,立马停止了八卦,各自忙碌起来。 一下班,林一泽就飞奔回家,早早地就把自己的狗窝收拾得干净利落,还特意喷了点香水。 夜幕降临,七点刚过,门铃响起。林一泽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起,快步走向门口。打开门的瞬间,他看到了韩汐。 韩汐穿着一件深紫色的商务连衣裙,裙摆下露出的小腿又细又直,黑色的高跟鞋衬托得整个人亭亭玉立,一点都不像40岁的人。 两人的目光交汇,没有多余的言语,彼此的爱意在眼神中流转。 林一泽向前一步,探头望了望门外两边,一把将韩汐拽入怀中,韩汐也紧紧地回抱住他,两人深情拥吻。 这个长达1分钟的吻,仿佛要把这一天不见的思念和不安都一并倾诉出来。 许久,他们才分开。林一泽牵着韩汐的手,来到餐桌前。 林一泽身上是有点厨艺的。桌上已经摆好了林一泽精心准备的晚餐,有韩汐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清炒时蔬,还有一份精致的水果沙拉。 两人坐下后,韩汐轻轻咳嗽了一声,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一泽,今天我要跟你约法三章,我们既然决定在一起了,就要考虑到公司的规定和同事们的眼光,不能让这段感情影响到工作。而且,我们之间还有 13 岁的年龄差距,这不是一个小问题,我必须要慎重对待。” 韩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她深知年龄带来的不仅是生活阅历的差异,还有来自外界的压力。 林一泽连忙点头,眼睛紧紧盯着韩汐,眼神中满是宠溺:“你说,我都听你的。年龄差距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韩汐微微眯起眼睛,思考了片刻,说道:“第一,在公司里,我们要保持距离,不能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也不能让同事们察觉到我们的关系。我不想因为我们的感情,让你在公司里受到异样的眼光,毕竟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 说着,韩汐拿起一块排骨,轻轻咬了一口,但眉头却微微皱起,显然心中仍有担忧。 林一泽夹起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点头表示赞同:“嗯,这个我明白,在公司我一定注意。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 韩汐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接着说:“第二,工作上的事情,我们要公私分明。我不会偏袒你,该批评就批评,该表扬就表扬。我在公司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地位,我不想因为感情毁了这一切,也不想耽误你的职业发展。”她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职场女性的果敢。 林一泽看着韩汐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没问题,我肯定不会公私不分的。我会努力工作,让大家看到我的能力,而不是因为和你的关系。” 韩汐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第三,一切都得听我的,决定权在我手中,包括‘说断就断’。有一天,我会觉得我们走不下去了。到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听我的。” 韩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说出这句话,她的心里也不好受,但她不得不为两人的未来考虑。 林一泽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听你的。可是,我真的希望我们能一直走下去。” 韩汐看着林一泽,在他面前,林一泽俨然还是一个孩子,她也不确定这个自己能不能遵守这“约法三章”,但的确阻挡不了内心真实的爱意。 吃了几口饭,韩汐站起身来说,“我要走了,要去辅导班接孩子。” 不到一小时的交流,林一泽恋恋不舍,但也只能放韩汐走,因为按照“约法三章”,一切都得听韩汐的。 第6章 你给我忍住 初冬的清晨,寒风凛冽,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给整个城市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薄纱。滨海市的街头巷尾弥漫着清冷的气息,行人都裹紧了棉衣,匆匆赶着上班。 林一泽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打着哈欠看了眼窗外的雪景,心里惦记着今天要和李新宇去给日本客户接定制的蛋糕。 这个蛋糕可不一般,是韩汐特意为与日本客户的重要合作会议准备的惊喜。 客户对甜品有着极高的要求,韩汐千挑万选,才定下了这家老字号蛋糕店,就盼着用这份精致的点心给合作添上几分甜蜜。 林一泽简单洗漱后,裹上厚厚的围巾,出门前往公司。到了公司楼下,他远远就看到李新宇的车不在停车位上,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他急忙给李新宇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李新宇带着歉意的声音:“泽哥,实在对不住啊!我昨晚吃坏肚子了,上吐下泻,现在浑身无力还发烧,今天接蛋糕的事儿,只能麻烦你了。” 林一泽无奈地叹了口气,挂了电话,心想这家伙关键时刻掉链子。 林一泽走进办公室,远远地看到韩汐办公室亮着灯。 心里一惊,没想到韩汐这么早就到了。他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韩汐的一声“进来”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韩汐正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看着文件,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她今天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色套装,搭配一条浅灰色的围巾,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显得干练又优雅。 看到林一泽进来,韩汐微微皱了皱眉头:“李新宇呢?”林一泽尴尬地挠挠头,把李新宇的话重复了一遍。 韩汐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轻轻叹了口气说:“这家伙,拿他没办法,看来只能我们俩去了。” 其实,李新宇已经向韩汐请过假了,韩汐故作不知道,想要给林一泽一个惊喜。 林一泽看着韩汐,心里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 在这清冷的冬日清晨,能和韩汐一起去完成这个任务,他竟有些隐隐的兴奋。 他偷偷打量着韩汐,发现她的眼睛微微泛红,像是没休息好。还没等他开口,韩汐指了指桌上的早餐,说道:“你先吃点,等下别饿着肚子干活。” 林一泽走近一看,是一份简单却精致的早餐,有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豆浆,一个剥好壳的鸡蛋,还有两个小蒸包。 他心里一暖,抬头看着韩汐:“你……特意给我准备的?” 韩汐别过头去,嘴角却微微上扬,轻声说:“顺路买的,你别想太多。” 林一泽嘴角微微上扬,坐下来,慢慢吃起早餐。吃着吃着,他突然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韩汐,坏笑着说:“这鸡蛋剥得这么干净,肯定不是顺路买的这么简单吧。” 韩汐白了他一眼,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就你话多,爱吃不吃。”但她的眼神里却满是温柔。 “好的,我马上下来。”林一泽早餐吃了一半,接到蛋糕店老板打来的电话,对方马上到公司楼下。 韩汐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也听到了林一泽的回复,她说:“你先下去接一下,我换个外套就来。” 办公区有一个杂物间,里边放着档案柜、办公用品等物料,还有几个立式衣架,同事们会挂一些衣服,其中一个是韩汐的。 看到林一泽起身离开后,韩汐走进杂物间,随手把门带轻轻一带,并没有关死,她准备换一件干活穿的衣服。 刚脱掉外套,杂物间的门开了,闪进一个黑影,同时灯被关掉。 是林一泽,他从背后一把抱住韩汐,嘴唇贴着韩汐的耳朵,嘴里发出温热的气息,“谢谢韩总给我准备的早餐。” 韩汐能清晰地感受到林一泽的呼吸,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林一泽缓缓伸出手,从背后轻轻握住韩汐的手,他的手宽厚而温暖,韩汐的手在他的掌心微微颤抖。 韩汐转过身、抬起头,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林一泽打断。 林一泽双手放在韩汐肩膀上,轻轻用力把他推到靠墙的保险柜上,韩汐反应不及时,腿一软,刚好坐在保险柜上。 林一泽弯着腰,微微低下头,朝着韩汐的嘴唇吻去。 韩汐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她的心跳如雷,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触碰的瞬间,韩汐猛地清醒过来。 她用力推开林一泽,呼吸急促,连忙站起,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打住,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林一泽被推开后,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他看着韩汐,眼中满是失落和无奈。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低声说:“对不起,我……我没忍住。”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蛋糕店老板打来的。 韩汐捋了捋头发,穿上工服,恶狠狠地瞪了林一泽一眼,“你给我忍住,快下去,别耽误正事。”听起来像是责备的语气里带有一些娇羞。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黑屋”,电梯里从15楼一路下到1楼,一路无言。 上午的接待非常成功,董事长很是满意。 “这个蛋糕准备得好啊,能看出来客户特别开心。”送走客户后,董事长陈广明和韩汐一起走回办公室,他边走边夸奖韩汐这次出色的安排。 林一泽和同事们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后,立马停止说笑,坐直身体,双眼盯着电脑屏幕,开始“认真工作”。 “今天的接待,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周五,晚上我请客。”面对众人时,韩汐是位高权重的领导,她用平淡地语气对大家说。 “韩总万岁”小敏那嗲嗲的夹子音第一个响应……意识到自己有点夸张后,立马改口,故作乖乖状说,“谢谢韩总”。 得到领导肯定的韩汐很开心,她宠溺地摸了一下小敏的头,转身走进办公室,关门前还特意看了一眼林一泽,说道:“小林,你定个地方,把位置发到群里。” “好的,韩总。”林一泽立马站起身回复,目送韩汐进入办公室。 第7章 老地方 自从与韩汐确认关系后,林一泽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次团建地点,他大胆地选择了一个酒吧,就是他与韩汐的关系有实质性进展的桃花里酒吧。 “泽哥,你太会选地方啦,这才是年轻人该去的地方。”林一泽把定位发到群里后,李新宇第一个响应。 与此同时,韩汐给林一泽发来私聊,只有简单的一个“?”。 林一泽也没有过多回复,只回复了一个“笑脸”表情。 韩汐则回复了一个“……” 一切尽在不言中,或许只有他俩知道彼此在说什么。 林一泽早早来到桃花里酒吧,向老板说明了今晚部门团建的安排,着重叮嘱要将他们第一次表露心思的那个卡座保留好,作为给韩汐的惊喜。 林一泽看着这一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脑海中浮现出韩汐看到这场景时惊喜的表情。 没过多久,同事们陆续抵达。李新宇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地喊道:“哇,太有氛围了!” 小敏则拉着李悦,眼睛亮晶晶地四处打量,嘴里不停地赞叹。 韩汐是最后一个到的,她身着一件简约而优雅的草绿色风衣,林一泽迎上前去,目光与韩汐交汇的瞬间,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独属于彼此的温柔与爱意。 团建活动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展开,同事们玩着各种游戏,笑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林一泽时不时地看向韩汐,而韩汐也会在不经意间与他的目光相遇,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的甜蜜仿佛要溢出来。 李新宇似乎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异样,他凑到林一泽身边,一脸八卦地问:“泽哥,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怪怪的。” 林一泽心里一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哪里怪?喝你的酒。” 李新宇咧着嘴笑,“怪……怪可爱的,哈哈。” 其他几人听罢,一同哈哈大笑。 随着时间的推移,酒吧里的气氛愈发热烈,音乐声也越来越大。林一泽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 他站起身说,“肚子不舒服,我去下卫生间。” 林一泽起身走向卫生间时。韩汐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则故作“纹丝不动”。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韩汐的手机响起。 她拿起手机向众人展示了一下,来电人是董事长陈广明。 “这里太吵,我出去接。”丢下一句话后,韩汐也起身离开。 韩汐先走出酒吧门口,又从后门绕到了卫生间。 所谓的董事长来电,其实是林一泽和韩汐设计的“小把戏”。林一泽让韩汐把他的备注改成了董事长陈广明。这样一来,林一泽给韩汐打电话时,韩汐就能随叫随到了。 爱情的冲动一旦被点燃,就难以轻易熄灭。坠入爱河的男女,总会想方设法互诉激情。 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人的理智防线崩塌得如此之快。 一进入卫生间,林一泽就迫不及待地将韩汐拥入怀中,两人热烈地亲吻起来。 这个无性别卫生间里昏暗的灯光、暧昧的气息,让他们彻底沉浸在彼此的爱意中。 衣物一件件滑落,他们在激情中忘却了一切,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二人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激情褪去,两人逐渐恢复了理智。 韩汐看着眼前有些凌乱的场景,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意识到自己和林一泽刚才的行为有些失控。 林一泽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一边帮韩汐整理衣服,一边试图缓解尴尬:“刚才……我太冲动了。” 韩汐白了他一眼,嗔怪道:“还不是怪你,这里是酒吧,随时可能有人进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瞬间紧张起来,急忙加快整理的动作。 脚步声在卫生间门口停下,接着传来小敏的声音:“李姐,你先去上,我给你看着门?” 是小敏和李悦。小敏看这是个无性别卫生间,提出帮李悦看门。 韩汐和林一泽大气都不敢出。 隔壁卫生间里,传来女同事李悦上厕所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冲水声。 林一泽尴尬极了,韩汐的眼睛则紧紧盯着林一泽,仿佛要把他吃掉,又仿佛在警告他“别乱想”。 接着是小敏,上厕所,冲水…… “李姐,能给我点纸吗?”小敏尴尬地问门外的李悦。 李悦从门下缝隙把纸了进去。 林一泽吓坏了,但又不敢动,他甚至都不敢喘气了。 卫生间门口下部有大约5厘米得缝隙,为了不让他俩看到一个卫生间隔断里的两双脚,林一泽抱起韩汐,韩汐的脚盘在林一泽腰间。 两人面对面,呼吸着彼此呼出的气息。 直到两人离开,他们才松了一口气。韩汐打开卫生间的门,探出头看了看,确定外面没人后,自己匆匆走了出来。 林一泽则在5分钟后回到座位。 李新宇眼尖,又凑了过来:“一泽,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脸这么红?” 林一泽装作没事人一样,拿起酒杯,先跟李新宇碰了一下杯,说道,“我们一起感谢一下韩总,谢谢她对我们的照顾。” “感谢韩总……”大家齐声回应着碰杯。 虽说韩汐没有领导架子,但这种巴结领导的场合,大家可不想错过。 团建活动结束后,同事们陆续离开酒吧。 韩汐和林一泽站在酒吧门口,看着同事们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知道,今晚在酒吧发生的事情,虽然充满了激情与甜蜜,但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在公司里,在同事身边,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让这段感情影响到工作,更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他们的秘密。 韩汐看着林一泽,认真地说:“今晚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我们要更加小心。” 林一泽点点头,握住她的手说:“我知道,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感情,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韩汐打掉林一泽握着她的手,说,“这时候你是我的秘书,把手拿开,乖乖站在身后。” 两人相视一笑,消失在夜色中。 今晚在桃花里酒吧的经历,将永远成为他们心中一段难忘而又略带尴尬的回忆。 正是这段经历,不得不让韩汐和林一泽演一出霸道总裁怒斥男秘书的戏。 第8章 演一场好戏 工作三年来,林一泽从来没像现在这段时间一样讨厌过周末。 他渴望上班,渴望见到韩汐。因为韩汐的周末不属于林一泽,哪怕是晚上,韩汐都得陪着孩子。用韩汐自己的话说就是,“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只能多花时间陪陪她。” 又一个周一到来,林一泽内心充满期盼又有一些紧张。 他早早来到公司。他坐在工位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眼神中满是忧虑。 昨晚,他和韩汐在电话里商量了很久,决定演一出戏,来打消同事们对他们办公室恋情的怀疑。 这个决定虽然无奈,但为了能继续在职场安稳地发展,似乎也别无选择。 韩汐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对着镜子精心地化了个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凌厉和威严。她穿上那件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装,搭配一条红色的丝巾,整个人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站在镜子前,她深吸一口气,心里默默想着:“为了我们的未来,一定要演好这出戏。” 当韩汐走进公司时,员工们纷纷投来敬畏的目光。她径直走向林一泽的工位,表情严肃,眼神中透着怒火。林一泽看到韩汐走来,立刻站起身,脸上装出一副紧张又惶恐的样子。 “小林,你来下我办公室。” 韩汐表情平淡,但语气中带着不满。 “你看看你写的这个讲话稿,啰里啰嗦,逻辑上更是狗屁不通!”韩汐的责骂声很大,办公室的玻璃门形同虚设,外边的同事听得一清二楚。 “端正你的工作态度,不要整天想三想四。拿回去改,今天中午下班前交给我。”韩汐再次大声责问。 韩汐办公室里上演的“恶战”,让外边的同事们都紧绷起了神经,就连平时嘻嘻哈哈的李新宇都一脸严肃。 大家都没见过韩汐发这么大的脾气,心想着林一泽这下可是太惨了。也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了韩汐。 李悦则表情平静,作为公司里的老人,她心里或许清楚,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在她看来,韩汐对林一泽的不满,只是上级对下级的“恨铁不成钢”。 小敏冲着李新宇挤眉弄眼,她小声说:“这是怎么了,好可怕。” 李新宇撅了撅嘴,“嘘——”,示意小敏别说话。 大家想象中的血雨腥风,在林一泽那里确实如沐春风。 韩汐大声责备着,林一泽站在他面前,强忍着脸上的微笑。加入公司3年来,他也从来没见韩汐法国这样的脾气。 “心仪的女人,就连发起脾气来就这么可爱。”林一泽心里想。 韩汐似乎洞察了林一泽的心思,给他一个眼神,并在责备间隙小声说,“严肃点。一会你要红着脸出去。” 林一泽连忙点头。 “马上改?现在才说马上改,你知不知道下午就要跟董事长汇报了客户都已经投诉到我这里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喷出火来。 李新宇看似在认真工作,其实一直在竖着耳朵听着韩汐办公室里的一切。 最近那一段时间,他心里一直对林一泽和韩汐的关系有所怀疑,此刻看到这场景,也不禁开始思考:“难道是我想多了?他们之间真的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就在这时,董事长陈广明从走廊走了过来。他似乎听到了训斥声,问道:“怎么回事?一大早的,这么吵?” 众人不知道怎么回应,没有一个人答话。 陈广明往韩汐办公室看了一眼,看到韩汐在批评林一泽。他没有进去,转身走回了自己办公室。 韩汐没有与陈广明对视,但是她的余光看到了他。 韩汐心想,演戏归演戏,但是不能让董事长错认为林一泽能力不行,这戏到此为止。她给了林一泽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林一泽憋住不喘气,反复憋了几次,脸变得通红。 在他憋气的时候,韩汐想笑又不能笑,一直板着脸忍着笑,实在是难受。示意林一泽赶快出去。 林一泽一边打开门,一边说,“韩总,我中午之前尽量改好。” “是必须改好,手头其他事先放一放。”韩汐严肃地说。 林一泽出去后,韩汐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的那一幕,让她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她知道,自己对林一泽的斥责或许有些过分了,可这也是为了让同事们相信他们之间没有私情。 过了一会儿,韩汐调整好情绪,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来。她来到林一泽的工位前,看了看他正在修改文稿,故意大声说:“要是再出问题,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林一泽慌忙起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专注地工作。周围的同事们看到这一幕,都纷纷摇头,觉得林一泽这次真的是撞到枪口上了。 整个上午,林一泽都在“紧张”工作着。他把明明已经写得很完美的讲话稿,一段段地删除,又一段段的撤销删除,就这么“忙”了一上午。 与此同时,林一泽偷偷观察着身边同事的反应。同事们都不出声,办公区一片安静,只剩下敲击键盘和鼠标的声音。 “希望这样一出戏,能打消大家的怀疑。”林一泽心想。 中午,到了吃饭的时间。 “泽哥,去吃饭吧。”李新宇小心翼翼地凑到林一泽身边问。 韩汐这时也走了出来,看了看他林一泽,说:“改好了吗?改好了就去吃饭吧。”她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上午的严厉。 林一泽抬起头,看着韩汐,轻声说:“韩总,马上就改好了,还剩一个结尾。” 韩汐微微点头,说:“小敏,你给他带份饭。”说完,她转身跟同事们走向餐厅。 韩汐本身是一个极其端庄的人,在公司或者职场上,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更别说大发脾气了。 做戏要做全。韩汐发现“大发脾气”有违她的人设时,擅自增加了关心林一泽吃午饭这一段。 这一部分的“戏”,是发自内心的关爱,还是单纯为了堵住众人口舌,或许只有韩汐自己心里清楚了。 第9章 海景房 韩汐和李振邺要到海都出差,这趟行程原本只涉及财务对接与高层洽谈,可客户老板恰好与林一泽老家都是南城市林家镇,韩汐灵机一动,点名让林一泽陪同,想着借乡情拉近合作距离。 林一泽接到通知时,心里既兴奋又紧张,能和韩汐一同外出,本是求之不得的事,可又担心自己会情不自禁,致使两人的秘密恋情在旅途中暴露。 周三中午,林一泽早早来到公司楼下,财务部一名男同事小孙已经在此等候了。 财务总监李振邺西装革履,一脸严肃地看着手里的文件。就在等待的这几分钟里,不断有人来找他签字。 “李总真是大忙人。”林一泽向李振邺打招呼。 按道理来讲,李振邺比林一泽的职位高了不止一点,林一泽不应该用这种语气跟李振邺攀谈。 但是林一泽是总裁办秘书,是董事长和韩汐身边的“红人”,公司管理层都高看他一眼。 “小林啊,这次出差,你可有重要戏份。”李振邺是跟着董事长陈广明创业“打天下”的人,平时就叫林一泽“小林”,不会向其他人一样叫他“林秘书”。 一阵风吹来,他现存不多的那几根头发随风飘起,他习惯性地用手把头发抚平,绕在光秃秃的脑门上。 韩汐则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戴着墨镜,优雅地走来,眼神在林一泽身上短暂停留,传递着只有他们能懂的温柔。 四人抵达海都后,直接前往酒店办理入住。 韩汐和李振邺都是公司高管,各自安排了高级海景商务房,分别在15楼和14楼。林一泽和小孙分别住在16楼的标准间里。 办好手续,李振邺提议一起去吃晚餐,顺便讨论明天与客户的会面细节。 餐厅里,李振邺滔滔不绝地讲着财务数据和合作方案,林一泽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时不时飘向韩汐。 韩汐则专注地回应着李振邺,偶尔用眼神示意林一泽认真些。 饭后,李振邺说自己有些累,回房休息了。 林一泽看着韩汐,眼神中满是期待。韩汐微微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们也好好休息,明天给客户留下个好印象。”韩汐走出电梯,对林一泽和小孙说。 “谢谢韩总,明天见。”两人热情回应着。 林一泽刚回到房间,坐在床边,时不时看一眼时间,内心蠢蠢欲动。 “我过去?”林一泽给韩汐发信息。 “不。”韩汐只回了一个字。 “你等着。”林一泽压根没理会韩汐的回复,或者在他看来,韩汐回不回复都无所谓,他只是“通知”一下韩汐,他要去房间找她了,让她做好准备。 韩汐开始只回复了一个“……”,然后紧接着说了句“删掉”。 这是两人之间的约定,或者说是默契,凡是与工作无关的微信聊天内容以及通话记录,韩汐都要求林一泽“删掉”。 半小时后,林一泽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左右张望,确定走廊没人后,才快步走向电梯。 按下 15楼按钮时,他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要冲破胸膛。电梯门打开,他轻手轻脚地走向 1508 房间,抬手敲门。 门内的韩汐透过猫眼看到敲门的正是林一泽,她慌了。 她可没想到林一泽胆子竟然大到这种程度,林一泽在门外逗留的时间越长,被同事发现的几率就越大。所以,韩汐只能开门。 门开了,韩汐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头发随意地扎着,脸上惊恐和责备的表情。 林一泽闪身进屋,刚关上门,就把想要张嘴责备的韩汐按在了门上,顺势堵住了她的嘴。 “好想你。”林一泽在韩汐耳边低语。 “别出声。”韩汐只轻声说,并没有责备林一泽。 然而,甜蜜时刻并未持续太久,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两人瞬间分开,眼神中充满惊慌。韩汐整理了一下衣服,示意林一泽躲到卫生间。 林一泽急忙闪身进去,轻轻关上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韩汐打开门,看到财务部小孙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韩总,李总让我来给您送点水果。”小孙说道,“刚才打电话您没接听,我就直接端过来了”。 韩汐礼貌地回道,“小孙啊,替我谢谢李总,也谢谢你。你放门口吧,一会我出来拿。” “好的,韩总。”小孙识趣地把水果放在门口后离去。 韩汐打开一条门缝,把水果拿了进来。 她刚一转身,又被林一泽按在了门上。 落地窗外,银白色的月光照耀着海面。夜晚的大海似乎不太安宁,一浪高过一浪…… 大约一个小时后,韩汐一边系着睡衣上的扣子,一边对林一泽说,“以后不能做这么惊险的事情,刚才万一你和小孙碰上了,就麻烦了。” “知道了,我的韩总。”林一泽还躺在床上,他的声音里有撒娇、有宠溺,还有一些疲惫。 “回去吧。”说这话时,韩汐用手指了指垃圾桶,“把里边的东西带走。” 林一泽极不情愿地起床,穿上衣服,提着垃圾袋走向门口。 回到房间,林一泽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刚才的惊险场景。 第二天,四人一同前往客户公司。客户老板林建国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得知林一泽也是林家镇人后,格外亲切,拉着林一泽聊起了家乡的事。 “小老乡,真是年轻有为啊,晚上可得多喝几杯。”林建国热情地对林一泽说。 “林总您言重了,您是家乡的骄傲,我得多向您多学习。”林一泽礼貌地回应着。 韩汐和李振邺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心里暗自高兴,看来带林一泽来是个正确的决定。 谈判进行得很顺利,双方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晚上,客户设宴款待。酒桌上,大家推杯换盏,气氛热烈。 林一泽酒量一般,几杯酒下肚,脸就红了。韩汐则一直留意着他,悄悄给他递去眼神,示意他少喝点。 宴会结束后,几人一起回到酒店。 电梯里,林一泽礼貌地跟韩汐告别。李振邺喝得有些微醺,小孙扶着他回到房间,把他安顿好。 林一泽喝得也不少,他晃晃悠悠地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下了。 第10章 你好,查房 韩汐回到房间后,却毫无心思休息,她把内衣扔在床上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给林一泽打电话。 今天的应酬上,林一泽为了帮她挡酒,喝了不少。韩汐知道他酒量一般,此刻想必十分难受。 电话响了十几秒才被接起,林一泽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韩……总……,我还能喝……” 韩汐一听就知道,林一泽醉得不轻,问道:“一泽,你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难受?” 林一泽那边传来一阵含糊不清的嘟囔,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呕吐声。 韩汐的心猛地一揪,“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韩汐匆匆披上外套,拿起房卡就出了门。 韩汐脚步急切地来到林一泽所住房间门口,抬手敲门,只能小声喊:“一泽,是我,开门。” 林一泽呕吐完后,意识清醒了不少,也没那么难受了。但是这么好的被韩汐照顾的机会,他可不想就这么放过,决定继续装醉。 好一会儿,林一泽才缓缓打开门。他满脸通红,眼神迷离,身形摇晃。开门后,故意往韩汐身上歪。 韩汐赶紧扶住他,将他搀进房间,让他坐在床边。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地上还有一滩呕吐物。 韩汐皱了皱眉头,转身去卫生间拿了毛巾和拖把,先将地上清理干净,又回来轻轻擦拭林一泽的脸。 林一泽半眯着眼,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我没事……” 韩汐心疼地看着他,轻声责备道:“逞什么强,喝这么多。” “我想去洗个澡,能舒服一些。”林一泽靠在韩汐肩头,嘟囔着说道,“你可以扶我去吗,帮我冲洗一下。” 韩汐想一把推开林一泽,但又不想跟“醉汉”置气,她说:“好,我扶你过去,你自己洗。” 林一泽不依不饶,韩汐只能答应。 浴室里水汽氤氲,朦胧的玻璃幕墙内,男人酒醒了,女人却醉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韩汐和林一泽都吓了一跳。林一泽赶紧收拾“战场”,擦干身上的水,穿了个短裤就准备去开门。 他透过猫眼往外看,只见两名警察和一名酒店经理站在门外,一脸严肃。 “你好,例行查房。”一名警察说道。 这时韩汐也穿好衣服从浴室走了出来,她听到了门外警察的声音。 “怎么办?”林一泽小声问韩汐。 “警察同志,您好。”韩汐没有理会林一泽,直接打开了门。 林一泽一脸懵逼。 “房间只登记了一人入住,现在怎么是两个人。”警察看着两人还没完全干透的头发,以及稍显凌乱的房间,质疑地问道。 “哦,我住在1508。”韩汐指着还光着膀子的林一泽说,“我们来这出差,晚上应酬时,他喝多了,我来看看他。” “对对,我们都严格落实实名登记制度,一人一证,这点请您放心。”酒店经理也连忙回应。 林一泽心里犯嘀咕,按说这样的五星级酒店,警察一般不会查房的,肯定是有人举报。 “你们是情侣吗?”警察疑惑地问,“看年龄不太像……” “我们是同事。”韩汐赶忙回答。 “她是我女朋友。”几乎同时,林一泽也忙着回答。 “到底是什么关系?好了,女的进房间,男的到门外来。”一名警察说着,把林一泽拉到房门外。 “你说一下女的姓名,单位,职务,还有你们来这见什么客户。” 身正不怕影子斜。林一泽如实回答,对答如流。 几分钟后,两名警察互相“对答案”,排除了两人的嫌疑。 此时,一名警察的对讲机里响起“快来17楼,快来17楼。” “谢谢二位的配合,打扰了。”两名警察说完后就离开了。 林一泽心想,肯定是有人举报酒店有违法行为,而这两名警察搞错了房间。 警察离开后,林一泽和韩汐站在门口,一时都没说话。 林一泽心里乱糟糟的,一方面庆幸这场意外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另一方面又担心这或许不是一个意外。 他偷偷瞥了一眼韩汐,只见她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韩汐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有些沙哑:“先进去吧。” 林一泽默默跟在她身后走进房间,空气中残留的紧张氛围仍未消散。 韩汐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抱头,陷入了沉思。 林一泽站在一旁,搓了搓手,试图缓解内心的不安:“你说这事儿会不会是公司里的人干的?” 韩汐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能知道我们住在这里,又选在这个时候举报,肯定是对我们的行程了如指掌。”她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如果真是公司内部的人,那我们的关系很可能已经被怀疑了。” 林一泽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又或许,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刚才警察对讲机里的声音说是17楼,他们是查错房间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韩汐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工作。” 林一泽有些不舍地看着她:“好吧,早点休息。” 韩汐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一泽,今天的事别放在心上,我们一起面对。”说完,她便开门离开了。 韩汐回到房间,房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她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床边。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扔在床上的内衣上,却已没了最初扔它时的随意,满心都是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轻轻抚上额头,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警察质疑的眼神,那眼神像尖锐的针,直直刺进她心里。 “你们是情侣吗”…… 这些质问声在她耳边不断回响。 韩汐心想,这看似偶然的查房,真的只是巧合?她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心里清楚,他们的关系怕是早就被人盯上,一举一动都在暗处那双眼睛的监视之下。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韩汐喃喃自语,眉头紧紧皱成一个 “川”字。 公司里的同事,她第一个就想到了李振邺。这个“笑面秃鹫”,平日里就对自己的职位虎视眈眈,说不定正盼着抓住她的把柄,好把她拉下马。 电话铃声响起,是林一泽打来的。韩汐立马接通。 “韩总,刚才那位经理带着服务员给我送了一份果盘。”林一泽的声音很轻松,“他们说这是为了敲错门而道歉,你要不要来吃点水果啊。” 听到这里,韩汐悬着的心算是落地了,看来真的是一次偶然。 “好,我马上就过来。”韩汐笑着回答。 “注意安全哦,这楼里有‘采花大盗’。刚才已经被警察带走一个了。”林一泽开玩笑地说。 “你端过来吧,你来我这。”韩汐说,“等你。” 第二天早上4点,林一泽才返回自己的房间。 第11章 离异往事 这次出差,目的圆满达成。广明集团的实力和诚意,打动了林建国,后者在原料采购成本上让出了2个点,双方结为战略合作伙伴,这为广明集团提高价格竞争力打下坚实的基础。 林一泽作为“小老乡”,在签约过程中也发挥了关键的“润滑剂”作用,他与林建国攀谈家乡事,拉近了彼此距离,让合作氛围愈发融洽。 然而,周一的部门例会上,韩汐的心情看起来却并不美丽。 往日里,她雷厉风行却不失温和,可今日,会议室里仿佛被低气压笼罩。 “李新宇,这么简单的活动方案,做了整整一个星期,就弄成这副模样?漏洞百出,毫无新意,你到底有没有用心?” 面对韩汐的责问,李新宇低着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大气都不敢出。 韩汐紧接着把矛头转向小敏,语气里满是不满:“还有你小敏,让你选的桌牌样品,你觉得合适吗?这颜色、款式,完全不符合公司的格调,马上重新去选!” 小敏眼眶泛红,差点哭出来。 最后,韩汐看向林一泽,声音冷了几分:“小林,出差报告还没做完?这种工作要第一时间提交,拖沓成这样,怎么行?” 林一泽心里满是疑惑,自己在出差期间尽心尽力,没出任何差错,董事长对签约成果也十分满意,韩汐这是怎么了? 林一泽给了韩汐一个眼神,韩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立马收拾表情说:“好了,各自的工作要用心推进,说一下明天上午的接待分工。” 工作期间,林一泽不敢询问韩汐,更不能表现出过多的关心,有什么疑问,只能熬到下班再说。 当天下班后,林一泽第一时间返回家,又给韩汐发信息,约她到自己的住处。 “开门吧,到了。”原来,韩汐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林一泽住处,此刻她已经在门口。 林一泽开门后,迎面是韩汐板着的脸。一句话没说,韩汐就径直走向沙发,她卧在里边的样子,看起来极其“破碎”。 “我今天是不是表现得太失态了。”没等林一泽发问,一向沉稳的韩汐先开口说话。 林一泽坐在韩汐身边,握住她的手说:“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他要争夺安安的抚养权。”韩汐仰头看着天花板,说出这句话时,眼泪从眼角流出,顺着脸庞滑落到下巴。 林一泽吃了一惊,赶紧用纸巾帮她擦掉眼泪。韩汐竟然在他面前流泪了,而且主动提起了前夫的事情,这些在以前都是没发生过的。是不是说明韩汐真正把他当作了自己人。 韩汐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前夫,他最近要和我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韩汐顿了顿,陷入回忆:“那是4年前,我刚接手公司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天天忙得昏天黑地,常常凌晨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那时安安刚满4岁,我满心想着把项目做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却没注意到身边悄然发生的变化。” “那年夏天,有个周末,我难得能在家休息一天。我无意间看到他手机亮起,一条暧昧短信映入眼帘,发件人是他公司的一个女同事,我见过,叫赵雅琪。”韩汐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接着说,“当时我并没有太在意。” 在韩汐讲述时,林一泽不停地给她递纸巾,帮她擦眼泪。 后来,韩汐的前夫唐伟华就经常在晚上或者周末收到赵雅琪发来的信息,有时候收到信息后,唐伟华还会立马出去。 “我质问他,他一开始还百般抵赖,可在我准确说出了他们约会的酒店、门牌号和时间后,他才承认了出轨的事实。”韩汐说,“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我们曾经的誓言、一起走过的日子,仿佛都成了笑话。” “从那之后,我们的生活陷入无尽的争吵与冷战。家里的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孩子也变得沉默寡言。我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婚姻,于是在发现他出轨的1个月后,我们办理了离婚手续。”韩汐虽然还在流泪,但语气里更多的是平静,她接着说,“他是过错方,我毫不犹豫地争取到了安安的抚养权。这些年,我一边努力工作,一边照顾孩子,虽然辛苦,但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也觉得值得。” “安安再过几天就8岁了,很懂事,也很黏我。”韩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想要回孩子的抚养权。” 韩汐握紧了拳头,“我怎么可能把孩子给他?” 林一泽听着韩汐的讲述,满是心疼。他想,难怪韩汐一直以女强人的姿态示人,或许正是这段“失败”的婚姻和家庭生活给她带来了刻骨铭心的伤害。“女强人”的标签,很可能是韩汐对这个世界的示威。 听完韩汐的离异往事,林一泽有庆幸,也有担心。 庆幸的是,韩汐在感情受伤后,还能接受他的爱,说明自己真的走进了韩汐的心里,不管这种接受属于肉体还是属于灵魂。 让林一泽担心的是,韩汐不会再走进婚姻,那么他们这段忘年恋终究会无果而终。 还有,如果自己真的爱韩汐,就应该帮助她解决这个问题。他打算找到韩汐前夫唐伟华此时争夺抚养权的原因,或者找到唐伟华的其他把柄,把他逼退。 林一泽回过神来,他伸出手,轻轻握住韩汐的手,安慰道:“法律会保护你的权益。你是个好妈妈,孩子也离不开你。” 韩汐看着林一泽,眼中闪着泪光:“一泽,我不怕和他打官司,我只是担心孩子会受到伤害。我不想让孩子在这样的纷争中受到影响,她还那么小。” 韩汐靠在林一泽怀里,把憋了几天的苦闷说出来后,心中的痛苦和担忧似乎减轻了一些。 韩汐知道,前方的路还很艰难,争夺抚养权的官司、与林一泽未来的感情走向,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此刻,在林一泽温暖的怀抱里,她感受到了一丝安心,也有了面对未来的勇气。 第12章 偶遇学妹 林一泽利用业余时间,悄悄展开了调查。 他先从唐伟华的工作入手,唐伟华在一家中型企业担任中层管理,表面上工作稳定,但林一泽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通过人脉关系,联系到唐伟华公司的一位内部员工,旁敲侧击地打听情况。 经过一番周旋,林一泽得知,唐伟华所在的公司近期正面临重大的内部调整,竞争激烈,他的职位并不稳固。 林一泽心中一动,难道这和他争夺抚养权有关? 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林一泽决定跟踪唐伟华。 他找了个周末,在唐伟华住所附近蹲点。上午十点左右,唐伟华出门,开车前往一家咖啡馆。 林一泽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待唐伟华进入咖啡馆后,他也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远远观察。 不一会儿,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走进咖啡馆,径直坐到唐伟华对面。 两人交谈时神情严肃,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从唐伟华时而皱眉、时而急切的表情来看,似乎在讨论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林一泽灵机一动,悄悄走到服务员身边,递上一张钞票,轻声说道:“麻烦你,帮忙留意一下那边那桌客人,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有什么重要的就告诉我。”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对不起先生,我们不能透露客人隐私。” 林一泽又拿出5张钞票伸过去。 服务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走过来,小声对林一泽说:“他们好像在说一笔钱的事,那个女的说如果男的能拿到孩子抚养权,就能得到一大笔钱。还提到了一个叫‘宏盛’的公司。”林一泽心中一惊,看来这背后果然有隐情。 从咖啡馆出来后,林一泽马不停蹄地开始调查“宏盛”公司。他通过网络搜索、咨询业内人士,终于了解到“宏盛”是一家新崛起的企业,与广明集团在日本开展的贸易有直接竞争。 林一泽大胆推测,很可能是“宏盛”公司利用孩子抚养权做文章,试图扰乱韩汐的生活,进而影响广明集团的业务。 林一泽深知,要想击退唐伟华争夺抚养权的行为,必须找到更有力的把柄。 他继续深挖唐伟华的行踪,但没有新的收获。 一天晚上,林一泽在唐伟华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盯梢时,一个女生主动向他打招呼。 “嗨,一泽,还记得我吗?”女生一头棕色大波浪,大晚上还把墨镜插在头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马丁靴,鞋面上的金属铆钉闪烁着冷硬的光,每走一步,靴跟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声响,为她的出现增添了几分利落飒爽。 “你是……”林一泽看了又看,实在认不出这位摩登女郎是谁。 “贵人多忘事,网球社团,蒋琪琪。”女生似有嗔怪但依然热情地说。 想起来了,这是林一泽大学时的学妹,两人一起在网球社团打过几次球,交集并不深。而且当时蒋琪琪穿衣打扮非常朴素,跟现在相比,简直像是两个人。 “琪琪,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林一泽故作镇定地说,“女大十八变,被你这大美女惊得哑口无言了。” 林一泽“死去”的记忆开始“复活”。蒋琪琪那时候就是社团的“大嘴巴”,谁要是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她,那就等于昭告天下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林一泽当时并没有跟她深交。 “久别重逢,咱俩先把微信加上,省得以后失联。”两人没聊几句,蒋琪琪就主动加了林一泽微信。 林一泽还有“任务”在身,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回到家后,他好奇地翻看蒋琪琪的朋友圈,没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 “天力集团年会盛典,新年再创新辉煌。”蒋琪琪的这条朋友圈配了9张图,其中一张图片,引起了林一泽的注意。 那张图是蒋琪琪和唐伟华的合影,照片中只有他们两人,唐伟华为蒋琪琪颁发荣誉证书,应该是优秀员工之类的。 “或许能从她那里打听一些有关唐伟华的线索。”林一泽打定主意后,开始计划着怎么开口跟蒋琪琪攀谈。 直接问的话,显得自己很八卦,也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不问的话,目前林一泽也没有其他法子。 “算了,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林一泽刚想给蒋琪琪发信息,没想到对方倒是先说话了。 一条长达30秒的语音,蒋琪琪感慨了时间飞快,夸奖了林一泽又变帅了,最后约他明晚一起打网球。 “我们一起追忆下大学时光。”没等林一泽回复,蒋琪琪又发来消息和定位,“这个球场,我约好了,学长有时间吗?” “我也好久没打了,明晚7点我过去。”林一泽回复时,还特意加了一个笑脸表情。 “明天见!”蒋琪琪回复道,三个字后还加了三朵玫瑰花。 林一泽这几天一直忙着“调查”的事情,除了白天在公司跟韩汐说几句话,两人其余时间并没有太多的接触。 不过,从韩汐的状态来看,她似乎已经调整过来了,最起码在明面上恢复了女高管的干净利落和面如止水。 林一泽心里清楚,其实韩汐的心一直被“争夺抚养权”这个大石头压着,所以他要尽快帮助韩汐把这块石头搬走,让她发自内心的轻松,而不是用装出来的“轻松”维持“女高管的体面”。 手机震动声打乱了林一泽的思绪,来电人是韩汐。 “明天我要跟董事长出去开会,晚上去你那里吃饭吧。”韩汐在电话那头说。 这就尴尬了,林一泽和蒋琪琪约好了明晚打球。此刻,他没法明确告诉韩汐自己的计划,毕竟还没有一个清晰的结果。 “我明天晚上要去见个同学,刚约好。”林一泽搪塞道,“我们后天再一起吃饭可以吗?” “好吧。明天我和董事长都不在,你们别太放肆了,看着他们点,把我交代的活都干完。”韩汐的心情听起来不错。 “知道了,韩大人。后天见。”林一泽刚想来个“隔空飞吻”,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第13章 学妹搂入怀 第二天傍晚,林一泽早早抵达约定好的室内网球场。 他身着一套简约的白色运动装,清爽的白色 t 恤搭配浅蓝色运动短裤,整个人洋溢着阳光活力,手中紧攥网球拍,不停跑跳、挥拍,做着热身运动。 没过多久,蒋琪琪现身,她身着荧光绿运动背心,将姣好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下身一条黑色网球短裙,笔直修长的双腿在余晖中格外惹眼。 头上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帽,棕色大波浪卷发从帽檐下肆意垂落,脖子上精致的银色锁骨链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两人碰面,几句简单寒暄后,便开始一起热身。 林一泽佯装状态欠佳,挥拍时故意频频失误,回球屡屡偏出。 蒋琪琪瞧在眼里,笑着调侃:“学长,你今儿状态可不太对劲儿啊。” 林一泽顺势长叹一声:“唉,最近工作上的麻烦事一桩接一桩,心思都乱了,球都打不好。对了,琪琪,你在公司干得咋样?” 蒋琪琪一边发球,一边回应:“就那样,公司里人多嘴杂,不过我适应得还行。” 林一泽瞅准时机,接着问:“听说你们公司有个叫唐伟华的,好像是中层领导,这人咋样?” 蒋琪琪听闻唐伟华的名字,眉头微微一蹙,打完球后说道:“你怎么知道啊,唐伟华啊,他在公司地位还算稳当,可这人……” 话到嘴边,她稍作停顿,似在斟酌是否要继续。 林一泽赶忙追问:“我有一客户最近跟他有些生意上的来往,偶然说起他,感觉这人挺神秘的。” 蒋琪琪见林一泽满脸好奇,大嘴本性立刻显露出来,她接着说:“他表面看着挺正派,对下属也算客气,实则心机深沉。为了往上爬,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就说前段时间的一个项目,原本是我们部门另一个同事负责,做得好好的,结果唐伟华不知用了什么招,硬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那同事气得差点辞职。” 林一泽全神贯注地听着,思索这些信息与唐伟华争夺抚养权之间的关联,继续引导话题:“那他在公司里人际关系肯定不咋地吧?” 蒋琪琪用力挥拍,将球击向远处,说道:“可不是嘛,大家心里都明白他是啥样的人,就是敢怒不敢言。毕竟他在公司也有自己的人脉和势力,一般人不敢轻易招惹他。不过,听说最近公司高层对他有点不满。” 林一泽眼睛瞬间亮了,追问道:“哦?为啥会这样?” 蒋琪琪喝了口水,接着讲:“具体啥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他负责的一个重要项目出了岔子,给公司造成不小损失。可他倒好,把责任全推给下面员工,这做法惹得好多人反感,高层估计也听说了。” 林一泽心中一动,感觉抓到了关键线索,继续试探:“那他现在在公司处境是不是挺危险?” 蒋琪琪点头应道:“是啊,所以他最近到处拉关系、找资源,忙着挽回局面,整个人焦头烂额。对了,你咋突然对他这么感兴趣?” 林一泽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解释:“就觉着好奇。” 蒋琪琪似信非信地瞥了他一眼,没再追问。 两人又打了一会儿球,林一泽瞅准时机,再度提起唐伟华:“琪琪,你说像他这种人,会不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 蒋琪琪停下挥拍动作,认真说道:“我觉着完全有可能。他功利心极强,只要对他有利,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林一泽听后,心里有了更多思量。 看来唐伟华在公司面临的危机极有可能是他争夺抚养权的背后缘由,或许他想借此谋取某些利益,挽救自己在公司的地位。 他打算再深入探探:“琪琪,你知不知道他最近跟啥特别的人接触,或者参与啥奇怪项目?” 蒋琪琪思索片刻,说:“这我哪里知道啊。来,学长,再来一轮。” 蒋琪琪说着起身,拉着林一泽再打一轮。 林一泽心想,看来,蒋琪琪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了。像她这种“咖位”,也只能知道一些外围消息,更核心的内容估计她也无从得知。 林一泽不想与蒋琪琪有过多的纠缠,但也不好“过河拆桥”,于是他对蒋琪琪说:“再打最后一轮哈,好久不运动,累了。” “学长你这也不行啊,太虚了,得多锻炼。”蒋琪琪笑意盈盈地打趣。 “少废话,练起来。”林一泽准备发球,这一轮他用尽了全力。 林一泽猛地挥拍发球,网球如出膛炮弹般呼啸着冲向蒋琪琪的场地。 蒋琪琪反应迅速,侧身、转腰,球拍精准地迎向飞来的球,“砰” 的一声,网球高高弹起,朝着林一泽的反手位飞去。 林一泽立刻启动,脚步如飞,在场地边缘高高跃起,在空中全力挥拍,将球狠狠抽回。 几个来回后,蒋琪琪已经开始大口喘气。 突然,蒋琪琪奋力接球时,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前扑去,随即发出一声痛呼。 林一泽见状,急忙飞奔过去,一把将她扶起。 蒋琪琪右脚踝红肿,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林一泽下意识地将她揽在怀里,查看伤势,动作多少有些亲昵了。 “你扭到脚了,我给你喷点云南白药。”林一泽抱起蒋琪琪往球场边的休息椅上走。 而被抱着的蒋琪琪,脸色羞得通红。 她能清晰感受到林一泽有力的臂膀传来的温度,两人贴得极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她微微低下头,试图藏起滚烫的脸颊,几缕棕色卷发垂落,遮住泛红的耳朵。 她不敢直视林一泽的眼睛,只能盯着他胸前被汗水浸湿的 t 恤,咬着下唇,心跳如雷。 没一会儿,林一泽轻轻把蒋琪琪放在椅子上,这才松开手。 蒋琪琪长舒一口气,可脸上的红晕依旧未消,她偷偷抬眼看向林一泽,目光交汇的瞬间,又慌张地移开,手不自觉地揪着裙摆,紧张得不知所措 。 而林一泽似乎并没有察觉这一切,他从包里拿出云南白药喷剂,往蒋琪琪受伤的脚踝喷药。 “今天就到这吧,你伤得不是很严重,休息几天就能好。”林一泽安慰着说,我帮你打个车送你回去。” “谢谢学长。”蒋琪琪恢复了平静,她试着站起来,小心地走了几步,“还能走路,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林一泽把蒋琪琪送出球场,目送她上车后才离开。 第14章 你吃醋了 偶像剧里的烂俗剧情发生在了林一泽身上。 林一泽抱着蒋琪琪时,正好被韩汐看见。 那晚,韩汐临时被董事长叫去陪客人吃饭。在酒店门口送董事长上车时,韩汐一眼瞥到了门口的网球场。 林一泽正小心翼翼地将蒋琪琪抱起,蒋琪琪双臂紧紧环着林一泽的脖颈。 韩汐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文件夹险些滑落。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下看到林一泽与别的女人如此亲密。 董事长陈广明察觉到韩汐的异样,看了她一眼。 韩汐慌乱地回神,强扯出一抹微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并打开了车门:“老板,您先回,我有一些事情再跟酒店对接下。” 陈广明便未再多问,上车离开。 韩汐的内心五味杂陈,她本来对这段感情并未抱有太深的执念,毕竟她和林一泽相差十几岁,甚至可以说是两个年代的人。 但这段时间的相处,却让韩汐越陷越深。 此刻,愤怒、委屈、失望在韩汐心中交织。愤怒的是林一泽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举动,辜负她的信任;委屈的是自己在这段感情中付出诸多,却换来这样的场景;失望的是原本以为坚不可摧的感情,竟如此不堪一击。 她下意识地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按下快门,将这一幕定格,像是抓住了某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的证据。 韩汐走回酒店大堂,坐在休息区椅子上。 她望着手机里那张照片,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她不明白,林一泽和蒋琪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自己这段时间忙于工作,疏忽了他?还是林一泽本就三心二意?她想立刻打电话质问林一泽,可又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没想到,我对这个家伙这么在意。”韩汐在心里嘲笑自己,笑自己太把这段感情当回事。几分钟后,她收拾心情,打算回到家中。 回到家,韩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脑海中不断设想林一泽可能给出的解释,可每一种都无法说服自己。她对这段感情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一泽。 这一夜,她几乎未合眼,双眼布满血丝。 第二天,韩汐在公司里强打精神,可工作时频频走神。同事们察觉到她的异样,却不敢多问。韩汐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照片拿给林一泽看,要不要当面质问他。她害怕面对那个可能破碎的真相,但内心的不甘又驱使她必须弄个明白。 林一泽几次向韩汐汇报工作时,韩汐也是表面上平静如水,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终于,熬到晚上,韩汐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林一泽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半小时后到。” 门铃响起时,林一泽点好了要吃的晚饭。 韩汐径直走向沙发,冷冷地说出两个字:“坐这。” 林一泽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还没等他站稳,韩汐猛地转过身,眼神如利剑般射向林一泽,手中的手机被她高高举起,屏幕上正是那张让她一夜未眠的照片——林一泽抱着蒋琪琪。 “解释一下吧。”韩汐的声音冰冷而干涩,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林一泽的目光触及照片,瞬间明白了一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切地说道:“汐,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不是我看到的那样?”韩汐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颤抖,“那是怎样?我亲眼所见,你还想怎么狡辩?”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林一泽向前一步,试图靠近韩汐,却被她侧身躲开。 “我和蒋琪琪是在聊唐伟华的事,她扭伤了脚,我才抱她去休息区,真的就这么简单。”林一泽语速极快,话语中满是焦急与真诚。 韩汐冷笑一声,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聊唐伟华?聊到要抱在一起?林一泽,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 此刻的韩汐,完全像一个刚坠入爱河的少女,在林一泽面前没有丝毫成熟女人的沉稳。 “我接近蒋琪琪,就是想从她那儿套出唐伟华争夺抚养权的原因,帮你解决这个麻烦。”林一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这几天晚上“消失”的原因以及自己如何跟踪唐伟华、如何遇到蒋琪琪的经过。 韩汐咬着下唇,心中的怒火虽稍有平息,可疑虑仍如乌云般笼罩心头:“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她的声音弱了些,少了些愤怒,多了些委屈与不解。 林一泽垂下手,眼中满是懊悔:“我怕你担心,也怕事情没查清楚,反而让你空欢喜一场。我想着等有了确凿证据,再告诉你,给你个惊喜。” 他向前一步,缓缓蹲下,与韩汐平视,眼神中满是诚恳,“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好好在一起,不受唐伟华的干扰。” 事已至此,韩汐明白了林一泽的良苦用心。她主动我起了林一泽的手说:“谢谢你,我们吃饭吧。” 林一泽伸手擦掉韩汐脸上的泪水说:“没什么可谢的,我还没找到特别有用的信息。” 林一泽的语气里带着失望,是对自己没能帮助韩汐解决问题的自责。 的确,论资源和人脉,韩汐比林一泽强太多了。但是论一颗真心,林一泽倒是不会比韩汐差多少。 “不过,好久没有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了。”韩汐主动把头放在林一泽的脖子上,娇羞地说。 “哟,韩总吃醋啦!”林一泽觉察到韩汐的情绪,立马发坏似地调侃。 “吃你的吧。”韩汐用筷子夹起一块肉,塞进了林一泽的嘴里。 林一泽一边嚼着肉,一边把韩汐按在了沙发上。 肚子饿不要紧,身体饿才是大事。不得不说,林一泽虽然年少,但没把少女当成宝,深知韩汐的好。 一番折腾后,饭菜凉了,但两人的感情更加炙热。 第15章 我喜欢妈妈 “其实,争夺抚养权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办法,正打算今晚跟你说。”韩汐依偎在林一泽怀里,往上拽了拽从肩上滑落的吊带,接着说,“我咨询了律师,他让我再等几天。” 林一泽一听,立马坐直了身子,“什么办法?你也调查唐伟华了吗?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韩汐看着林一泽激动的样子,忍不住抿着嘴角笑,她说,“你别激动。律师告诉我,关键是安安的意愿。” “那为什么还要等几天呢?”林一泽迫切地问。 “这个周末就是安安8周岁的生日,8周岁是个关键的坎儿。”韩汐说,律师告诉她,在父母其他条件都相似的情况下,如果孩子已满八周岁,其真实意愿在抚养权判定中很重要。 林一泽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可唐伟华那边肯定也清楚这一点,他会不会提前给安安洗脑,让孩子说想跟他啊?” 韩汐轻轻摇头,眼中满是笃定:“不会的,安安虽然年纪小,但很有主见,而且这些年一直是我在照顾他,我们母子感情很深。我打算借这次生日,邀请唐伟华一起给安安庆生,当着他的面,让安安表明自己的想法。” 林一泽握住韩汐的手,用力点了点头:“你这个主意好,我相信安安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周末很快来临,韩汐精心挑选了一家环境温馨的餐厅,提前布置好,气球、彩带、鲜花将整个包间装点得充满童趣。 桌上摆放着安安最爱吃的菠萝古老肉等菜品,还有一个精美的生日蛋糕,蛋糕上用奶油写着“安安小公主生日快乐”。 韩汐穿着一条温柔的连衣裙,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脸上洋溢着母亲特有的慈爱笑容。 唐伟华准时赴约,他穿着一身休闲西装,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一进门,看到精心布置的场景,微微愣了一下。 安安欢快地跑过去,抱住韩汐:“妈妈,我想吃蛋糕!” 韩汐笑着摸摸他的头,轻声说:“宝贝,吹完蜡烛才可以吃哦。你看谁来了?” 说着,她看向唐伟华。 安安转过头,看到唐伟华,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过还是礼貌地叫了一声:“爸爸。” 唐伟华走上前,摸了摸安安的头,挤出一丝笑容:“安安,生日快乐。这是爸爸给你准备的礼物。” 唐伟华把手里抱着的一个芭比娃娃套盒递到安安手里。 “哦耶,谢谢爸爸,我超级喜欢。”安安兴高采烈地说。 入座后,韩汐给安安切了一块蛋糕,温柔地说:“宝贝,今天是你 8 岁的生日,妈妈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问问你。” 安安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韩汐。 韩汐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知道爸爸妈妈现在在商量你以后跟谁一起生活的事情,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你想跟着爸爸,还是妈妈呀?” 唐伟华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僵,紧张地看着安安。 安安歪着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想跟着妈妈。” 韩汐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为什么呀,宝贝?” 安安皱着小鼻子,说:“爸爸身上总是有烟味,我不喜欢,而且爸爸晚上睡觉爱打呼噜,会吵到我。可是妈妈每天都会给我讲故事,陪我玩,我喜欢跟妈妈在一起。” 唐伟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试图辩解:“安安,爸爸以后会戒烟的,你再考虑考虑。” 安安却坚定地摇头:“我不要,我就要跟妈妈。” 韩汐看向唐伟华,眼神中带着一丝胜利的意味,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唐伟华,你也听到了,安安的意愿很明确。我希望你能尊重孩子的选择。” 唐伟华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心中满是不甘,但又无法反驳。 此时,餐厅外的车上,林一泽正焦急地等待着。 他时不时看向餐厅门口,心中七上八下。他担心唐伟华会耍什么花招,也担心安安会因为某些原因改变主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他看到韩汐和唐伟华带着安安从餐厅里走了出来。韩汐的脸上带着笑容,林一泽心中一松,知道事情多半成了。 “没问题。”韩汐给林一泽发送了三个字。 林一泽看到安安和唐伟华都在场,就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独自离开了。 睡觉前,韩汐继续给安安读睡前故事。 “宝贝,妈妈想跟你聊个事儿。” 安安窝在韩汐身旁,仰着脑袋,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 韩汐深吸一口气,斟酌着词句:“安安呀,你知道爸爸妈妈都很爱你,对不对?” 安安用力点头:“我知道,爸爸妈妈最爱我啦!” 韩汐微微哽咽,接着说:“只是呢,爸爸妈妈以后不会像以前那样,天天生活在一起了。” 安安眨眨眼,犹豫了一会,说:“我知道。这叫离婚。我同学的爸爸妈妈也这样。” 韩汐赶紧把安安搂进怀里,很是诧异。 安安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那是不是以后,我不能每天都见到爸爸了?” 韩汐轻轻抚摸着安安的头发,声音带着安抚:“不是的,宝贝。爸爸还是你的爸爸,他也很爱你,以后会来看你,陪你玩。妈妈也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下你。” 安安抬起头,眼中隐隐有泪光:“那我想爸爸了怎么办?” 韩汐温柔地替他擦去眼泪:“你可以给爸爸打电话,发视频呀。而且,等爸爸有空,就会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吃好吃的。妈妈也会带着你,去做你喜欢的事儿,好不好?” 安安吸了吸鼻子,犹豫了一下,说:“妈妈,我好像有点懂了。虽然你们不在一起住,但你们还是爱我的。” 韩汐紧紧抱住安安,用力点头:“对,宝贝,你真聪明。不管发生什么,妈妈对你的爱,永远都在。” 第三天,唐伟华给韩汐打了电话,放弃了争夺抚养权。韩汐答应了对方应有的陪伴孩子的权利。 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了。 这次抚养权争夺战,韩汐觉得自己收获很大。一方面,她把安安留在了身边;另一方面,她知道,林一泽对自己的爱是炙热的。 对韩汐而言,这两个人,一个代表未来,一个代表现在,都是顶重要的。 第16章 双重危机 韩汐和林一泽自抚养权风波后,感情愈发深厚,生活也渐渐回归平静。 然而,命运总爱开玩笑。 那天清晨,韩汐像往常一样起床准备上班,却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她冲进卫生间,干呕了好一会儿。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强忍着不适,来到公司,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下班后,韩汐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药店,买了验孕棒。 回到家,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卫生间,当看到验孕棒上那两条醒目的红线时,她的手瞬间颤抖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韩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卫生间走出来,又是怎么躺在床上的。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心中五味杂陈。 她今年已经 40 岁了,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完全在她的计划之外。 一方面,她和林一泽的感情正处于甜蜜期,这个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她的内心深处对新生命有着本能的欢喜和期待;但另一方面,她又有着诸多担忧。 40岁生育,属于高龄产妇,这意味着她要面临比普通产妇更多的风险,无论是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对孩子的健康,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而且,她和林一泽的关系在公司里一直是个秘密,这个孩子的到来,必然会打破现有的平静,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外界解释,尤其是在竞争激烈的职场中,这可能会给她的事业带来巨大的冲击。 林一泽白天一天都在工地上陪领导检查安全管理。所以他并没有见到韩汐以及她反常的状态。 “我的老板,我到家了,你多久才能过来啊?”林一泽一回到家就给韩汐打电话。 两人的约会地点通常是林一泽租住的公寓,毕竟这个地方知道的人不多,能避免很多口舌。 “我今天不太舒服,改天去找你,可以吗?”韩汐在电话那头说。 “声音这么虚弱,是生病了吗,我去看看你。”林一泽担忧地问。 “别,没事,大姨妈来了。”韩汐赶忙打断林一泽,她还没有想好怎样与林一泽沟通这个“意外”。 谁能想到, 这个意外还没有平息,一个更大的意外马上降临。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透。 韩汐就收到了公司物业经理打来的电话。 “韩总,打扰您了,事情紧急,需要您指示。”物业经理在电话里焦急地说,韩汐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嘈杂声。 韩汐知道,矛盾终究还是爆发了。 广明集团5年前涉足房地产,与一家叫作诚丰集团的房地产公司共同出资建设了一个高档联排别墅小区。 就在小区完工通过验收后,诚丰集团的老板却卷款跑路了。毫无房地产开发经验的广明集团成为众矢之的,要钱的供应商,要工资的建造方,隔三岔五地就会上门闹事。 官司一打就是2年,广明集团赢了官司,又能怎样呢?本来就是空壳的诚丰集团此时更是破罐破摔。 陈广明作为公司领导者,当时看到了房地产巨大的经济效益,头脑一热就“躬身入局”,完全背离了“不碰不懂的生意”这条“军规”。 为了化解这个问题,或者说是为了延迟矛盾的爆发,陈广明投入了数不清的心血和精力。韩汐也跟着她的老板为这件事吃了不少苦头。 韩汐挂断电话,匆匆起身,简单洗漱后,便迅速出门。清晨的街道还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她的车疾驰而过,划破寂静。 当韩汐赶到现场时,小区门口已然一片混乱。 几十名工人举着各式各样的牌子,上面写着 “还我血汗钱”“广明集团黑心”等字样。人 群中不断传出愤怒的呼喊声,保安们组成人墙,试图阻拦情绪激动的工人冲进小区,现场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点就着的火药桶。 韩汐深吸一口气,稳步朝着人群走去。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嘈杂声短暂地停歇了一下,紧接着,愤怒的声浪再度袭来。 “你就是广明集团的人吧!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这事没完!”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茬的工人挥舞着拳头,大声吼道。 韩汐冷静地看着他,提高音量说道:“大家先冷静一下,我是广明集团负责处理此事的韩汐,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们今天就是来解决问题的。”然而,她的话并未能立刻平息众人的怒火,工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起来。 “解决问题?都拖了这么久了,每次都说解决,到现在工资都没拿到!”一个年轻的工人满脸通红,情绪激动地喊道。 “就是,我们家里都等着这点钱过日子呢,孩子要上学,老人要看病,你们广明集团就这么欺负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工人声音颤抖,满是无奈与愤怒。 韩汐环顾四周,目光坚定地说:“各位,我们也是受害者,集团也一直在想办法,虽然诚丰集团的老板跑了,但广明集团绝不会推卸责任。” 这时,一位戴着安全帽、看起来较为沉稳的工人站了出来,他应该是工人代表。 “韩总,我们也不想闹事,大家都是为了生活。这都两年了,官司也打完了,我们就想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韩汐微微点头,说道:“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官司虽然胜诉,但诚丰集团确实已经没有可供执行的资产,这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不过,广明集团已经决定,从其他项目抽调部分资金,优先解决大家的工资问题。” 人群中传来一阵议论声,有人怀疑,有人期待。那位魁梧的工人又喊道:“抽调资金?说得好听,什么时候能到账?别又让我们空等!” 工人代表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韩总,你说的这些听起来不错,但我们怎么能相信你呢?之前也有过承诺,最后还不是没下文了。” 也有工人开始小声议论:“要不就再信他们一次?总比一直闹下去没结果强。” 这时,人群中一个声音喊道:“不行,就这么几句话就想打发我们?万一他们又耍赖呢?” 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工人叹了口气,说:“闺女,我们也不想为难你,我们只是真的没办法了。你说的这些,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大家不要信,要是能给钱早就给了,还能拖到现在吗?”人群中,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晃晃悠悠地走向前,头发凌乱,眼神中透着一股疯狂与绝望。。 这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第17章 死于一个酒瓶 刚刚稳定下来的人群,被这个穿破旧军大衣的男人再次怂恿着进入愤怒情绪。 他手中挥舞着一个酒瓶,嘴里大声叫嚷着:“还钱!还钱!你们这些骗子!” 韩汐见状,心中暗叫不好,试图安抚这个失控的人。 她向前走了两步,伸出双手,做出一个安抚的手势,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大哥,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正在解决问题,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然而,她的话语对于这个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人来说,毫无作用。 那人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速度,直直地朝着韩汐冲了过来。 在距离韩汐还有几步之遥时,他猛地将手中的酒瓶朝着韩汐的方向扔了出去。那酒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裹挟着呼啸的风声,带着致命的危险。 韩汐眼睁睁地看着酒瓶飞来,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身体因为过度的紧张和恐惧而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如闪电般从旁边冲了过来。 林一泽被微信群里的消息吵醒,也快速赶到事发小区。 他远远地就看到了这边混乱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当他看到那个酒瓶飞向韩汐时,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拼尽全力朝着韩汐奔去,在酒瓶即将击中韩汐的那一刻,他侧身一闪,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韩汐的身前。 “砰!” 酒瓶重重地砸在了林一泽的头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林一泽的身体晃了晃,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似乎在庆幸自己成功保护了韩汐。 紧接着,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倒在旁边的花坛里。 花坛里的树杈尖锐而锋利,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其中一根树杈无情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一泽!” 韩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瞬间从恐惧中回过神来。 她不顾一切地跑到林一泽身边,蹲下身子,双手颤抖着想要将他扶起,却又不敢用力,生怕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 此时的林一泽,脸色苍白如纸,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头上和伤口处涌出。 周围的人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原本已经渐渐散去的人们再次聚集过来,围成一个圈,脸上满是震惊与恐惧。 小区的保安,赶紧控制住行凶的那人。 有人开始大喊:“快叫救护车!快!”也有人在一旁议论纷纷,声音中充满了惋惜和自责:“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都谈好了吗?”“这下可坏了……” 韩汐紧紧握着林一泽的手,泪水不停地从她的眼中涌出,滴落在林一泽的脸上。 “一泽,你醒醒,你别吓我,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一定会没事的。”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和颤抖。 林一泽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满脸泪水的韩汐,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一丝微笑。 “别……哭,我……没事……”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韩汐拼命地摇头,“你别说话,保存体力,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一起……”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林一泽轻轻捏了捏韩汐的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眷恋。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 “不!一泽,你不能丢下我,我们的……”韩汐悲痛欲绝,想告诉林一泽她怀孕的事情,但周围的人太多,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扎着,痛得无法呼吸。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赶来。他们迅速对林一泽进行了简单的急救处理,然后将他抬上了救护车。韩汐紧紧跟在后面,一路上不停地喃喃自语:“一泽,你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医院里,韩汐在急救室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急救室的门,双手不停地颤抖。 周围的同事和赶来的朋友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对于韩汐来说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急救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走了出来。韩汐立刻冲上前去,抓住医生的手,眼中满是期待:“医生,他怎么样了?他没事的,对不对?” 医生摘下口罩,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伤者送来的时候伤势太重,多处器官受损,我们实在是……” 林一泽的离世,如同一记重锤,将医院的走廊砸出一片死寂。 韩汐的身体瞬间瘫软下去,若不是旁边的人及时扶住她,她差点摔倒在地。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点…… 林一泽的父母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母亲脚步踉跄,几乎是被父亲半搀半扶着冲进医院。 一见到医生,母亲便扑了上去,双手紧紧揪住医生的白大褂,声音凄厉:“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他怎么可能…… 这不是真的!” 泪水在她脸上纵横交错,眼神中满是不愿相信的绝望。 父亲站在一旁,嘴唇颤抖,想说些什么,却只发出几声压抑的哽咽,眼眶通红,拳头紧握,指节泛白,那是强忍着悲痛的姿态。 当医生无奈又沉重地再次确认林一泽已经抢救无效死亡时,母亲双腿一软,直直地瘫倒在地,哭声瞬间冲破喉咙,撕心裂肺,仿佛要将整个医院的空气都震碎。 父亲缓缓蹲下,将妻子搂入怀中,自己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声中饱含着中年丧子的切肤之痛,那是一种深入骨髓、无法言说的悲恸,引得周围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眼眶也跟着泛红。 第二天,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公司里炸开。 同事们都不敢相信,那个阳光开朗、充满活力的林一泽,就这样突然离开了。 大家纷纷为他的离去感到惋惜,同时也对韩汐的遭遇表示同情。 而对于韩汐来说,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她失去了失去了那个与她一起憧憬未来的爱人,失去了那个有可能成为孩子父亲的人。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更不知道该如何承受这巨大的痛苦。 第18章 我都知道,所以不服 生前的林一泽,一直是无神论者。 死后的林一泽,被迫成为有神论者。 当锋利的树杈穿过林一泽的身体时,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周身一片混沌,直到一阵奇异的光芒闪烁,他的“视线”逐渐清晰,却惊觉自己已身处一个陌生又诡异的境地。 一边是“你醒醒,不要丢下我”的人间挂念、呼喊,一边是云雾缭绕、若有若无的低沉呜咽。 脚下是一片虚无缥缈的“地面”,远处影影绰绰似有巍峨宫殿。他这才惊觉,自己恐怕已然身死,被迫接受了这超乎认知的“死后世界”,从坚定的无神论者摇身一变,成了“有神论”的亲历者。 林一泽满心疑惑与不安,本能驱使他飘荡着四处探寻。当他努力集中精神,竟如同获得了一种奇异的透视能力,能“看”到人间的景象。 他心急如焚,第一个念头便是寻找韩汐,画面流转间,他看到了韩汐。 韩汐形容憔悴,双眼红肿,正对着验孕棒上那两条刺眼的红线发呆,泪水潸然而下。林一泽瞬间如遭雷击,他怎么也没想到,韩汐竟怀了自己的孩子。 “我的韩总……”他下意识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无人能闻。 看着韩汐绝望又无助的模样,林一泽心中五味杂陈,既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感到惊喜,又为韩汐即将独自面对一切而揪心不已。 他想伸手抱抱韩汐,给她力量,可双手却径直穿过韩汐的身体。 愤怒、无奈、担忧交织在心头,他暗暗发誓,就算身处这诡异的死后世界,也要想办法守护韩汐和孩子。 情绪稍稍平复后,林一泽继续探寻,医院里,崩溃的父母也让他泪流满面。 一段尘封的往事意外闯入他的“视野”。他看到多年前,父母在一处建筑工地忙碌,彼时还是婴儿的自己被遗弃在工地角落,啼哭不止。 善良的父母听到哭声,寻了过去,毫不犹豫地将他抱回了家,从此视如己出。 林一泽心中一阵激荡,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不是父母的亲生骨肉。 过往父母对自己的关爱瞬间涌上心头,那些省吃俭用只为给自己买新书包的画面、生病时父母焦急照顾的模样……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血缘无关,是纯粹而深沉的爱。他眼眶泛红,心中满是对父母的感恩,同时也多了一份急切。老两口到了该享福的年纪了,却失去了孩子,他们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啊? 他“飘”进广明集团,来到董事长陈广明的办公室。此时陈广明正眉头紧锁,处理着因林一泽离世和工地风波引发的一系列事务。 林一泽凑近观察,不经意间与陈广明对视,从那深邃的眼神里,他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了然。原来,陈广明早就察觉到了他和韩汐的恋情,只是一直未曾点明。 林一泽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甘,他觉得自己和韩汐的爱情并未影响工作,却莫名遭遇如此变故,实在不公。 接二连三的惊人发现,让林一泽满心愤懑,他不愿就这么被动接受命运的安排。强烈的执念驱使他决定逆天改命,而眼下唯一的希望,便是找到生命的主宰者——阎罗王,与之一番谈判。 还没等他四处寻找,他的胳膊就被四只钳子般的手死死夹住,带他在阴森的云雾中穿梭。 一路上,他遭遇了各种奇异的“灵体”,有的痛苦哀嚎,有的麻木飘荡,可他无暇顾及,一心只为找到那个能改变命运的人。 终于,在云雾深处,一座宏伟的宫殿出现在眼前。宫殿大门紧闭,两旁矗立着面目狰狞的鬼卒。 林一泽鼓起勇气飘上前去,大声表明自己要见阎罗王,有要事相商。 鬼卒们起初对他不理不睬,林一泽心急如焚,不断诉说自己的遭遇,言辞恳切,眼中满是决绝。 或许是被他的执着打动,又或许是得到了某种指令,鬼卒缓缓打开了宫殿大门。 踏入宫殿,昏暗的光线中,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端坐在巨大的石椅上,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正是阎罗王。 林一泽深吸一口气,强压内心的恐惧,上前几步,恭敬又坚定地说道:“我本不该如此匆匆离世,如今我知晓了太多生前未知之事。我爱的人怀了我的孩子,她需要我;我的父母虽非亲生,却养育我长大,我不能就这么抛下他们;还有我和韩汐的爱情,并未做错什么,不该被如此对待。我恳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回人间,哪怕只有短暂的时间,让我能安排好一切。” 阎罗王冷哼一声,声音如洪钟般在宫殿内回荡:“生死有命,岂容你随意更改?你既已身死,便该顺应这地府的规矩。” 林一泽并未退缩,继续说道:“我知道规矩不可轻易打破,但我这一身执念,若不能了却心愿,恐怕也难以安心投胎转世。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回去一段时间。我在人间还有未竟之责,我走后,韩汐定会崩溃,腹中孩子也将失去父亲,我的父母也会悲痛欲绝。求您大发慈悲,给我这个机会。” 阎罗王沉默片刻,目光如炬地盯着林一泽,似乎在考量他的诚意与决心。 这时,一个小鬼凑到阎罗王耳边密语了几句。 许久,阎罗王缓缓开口:“想要逆天改命,谈何容易。但念你一片赤诚,我便给你一个重回人间的机会。不过,极有可能魂飞魄散,再无转世之机,你可愿意?” 林一泽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下:“我愿意!为了韩汐,为了父母,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绝不放弃。”说罢,他在阎罗王的指引下,朝着地府深处走去。 林一泽不知道的是,阎罗王有自己的小算盘。 阎罗王答应让林一泽重回人间,却没告诉他以怎样的形态重新回去。他只是想把林一泽当作“小白鼠”,做一个轮回实验。为了不引起林一泽的怀疑,要故作为难地答应他,甚至还要进行一系列的考验。 一路上,阴森的雾气愈发浓重,不时有凄厉的叫声传来,怨灵们张牙舞爪地扑来,试图阻拦林一泽的脚步。 可林一泽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拿到重回人间。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一次次避开怨灵的攻击,在黑暗中艰难前行。 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因为他知道,那一端,是他深爱的人们在等着他…… 第19章 小树林,活春图 桃花盛开,月光皎洁。 借着朦胧的月光,男人把女人按在桃树本就不粗壮的树干上,伸手撩起女人的裙子。 女人双手扯住了男人的耳朵,低声且略带娇羞地说,“我是你学妹,你不能欺负我。” 男人把她的身体用力挤压在树干上,说道,“就喜欢学妹……” 只这一句话,女人的身体明显就瘫软了,两人在幽暗的桃林里辗转腾挪,压抑着气息和声音,释放着青春的荷尔蒙。 刚刚盛开的桃花,落了一地。 而我,作为一只猫,悠哉地窝在一旁的树枝下,“性趣”盎然地欣赏着这幅“活春图”。 这是我成为猫后,第一次走出猫窝,而这处大学校园小树林又是常来光顾的地方。作为有着人世记忆的猫,谁不爱看男欢女爱呢。 成为猫之前,我在阴曹地府受尽了折磨。 每次被审问,我都会鸣冤叫屈。我的惨叫声响彻18层地狱,响彻九霄云天。明明我是因为救人而出现意外,阎罗殿却把我收了。 我才27岁啊,我还没结婚呢,我还没享受男欢女爱,我不服气,我要伸冤。这一闹腾就是将近3年,这900多天里,我受尽了阎罗王、判官、小鬼们的羞辱。 我知道,很多小鬼对我暗生钦佩,也知道阎罗王对我满是厌倦无奈。为了让我认罪服输,他们使出最阴辣险毒的招数——把我扔进了油锅。 我被两个鬼差架着,拖向那熊熊燃烧的油锅。还未靠近,滚烫的热气便扑面而来,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灼烧殆尽。 当我被无情地扔进油锅的那一刻,我听到呲呲啦啦的声音,那是热油与我的身体碰撞发出的声音,紧接着,一股焦糊的肉味弥漫开来,我看到一缕缕黄烟升腾而起。 在沸腾的油锅里,我被翻来覆去地煎炸,就像前一世我最爱吃的鸡排一样,不一会我就变得酥脆软烂,每一寸皮肤都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剧痛。 “大王,再炸就成灰了。” 小鬼把我捞出来,放在油锅旁的桌子上,我身上的油不断滴落在地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你还不服吗,你打算倔到什么时候。”阎罗王不耐烦地说道,“马上就 3 年了,再闹下去你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躺在那里,身体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心中的执念却丝毫未减。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抬起头,看着阎罗王说:“我救人何错之有?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拘来,我怎能咽下这口气!” 想我林一泽,在人世间27年。从小就听父母话,天资聪颖,热爱学习,是四邻八乡有名的好学生,是“别人家的好孩子”;在名牌大学毕业后,加入国际知名公司,工作能力强,深得同事领导信任,成为父母的骄傲。 我遵纪守法,我热爱生活,哪怕到最后,我也是“英雄救美”…… 在我连珠炮般的话语中,阎罗王皱了皱眉头,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愤怒,有无奈。 “行了,说了一百遍,早就听腻了。”阎罗王说,“很多人该死,却没有死;很多人不该死,偏偏死了。本王也无法改变这个现实。既然你觉得自己有冤屈,那本王就破例一会,准你生还,让你自己看看这个现实的世界。” 他冲着身旁的判官一摆手,身下一块三角朱红色令牌,判官给了身旁的小鬼一个眼色。 只见一个小鬼拿起令牌,一个小鬼提来一个脏兮兮的木桶。木桶看上去非常沉重,小鬼趔趄着身子才将将提动。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们就把一桶热烘烘的、像血水一样的东西倒在了我身上,从头到脚,没有放过一丝一毫,还用刷子仔细填补着没有淋到的边边角角。 我听到自己的身体发出细微响声,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土地,也像是啤酒浇到炸鸡排上。恍惚间一只黑猫的身影闪过我的眼前,在那一刻,我心乱如麻,百感交集,感到体内似乎有了气息和力量,我甚至自己站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一阵头晕目眩,那感觉就像是喝下一斤高度白酒,脚下似踩棉花,要不是两臂被两个小鬼夹着,我恐怕早就趴在了地上。 一阵闪光,面前是一座小桥,桥上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婆,看起来很慈祥。 “喝了吧,喝了这碗汤就能转世了。”小鬼端来一碗汤,不怀好意地说。 我心想这一定就是孟婆汤了,尽最大努力伸手打翻了那碗汤。 “不,我要把一切记忆都留着,要不然重返人间还有什么意义。” 小鬼无奈地摇摇头,肯定是得到了阎罗王的授意,不然他们才不会就这么放过我。 接下来,我被驾着,行走在江北城的土地上。从绿树茂密的山野,到车水马龙的cbd,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楼,我都无比熟悉,这里是我生活了将近10年的地方,我最好的青春年华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小鬼生怕我逃脱了,用手或者说爪子紧紧架着我。 倏忽间,身边的世界变成了黑白,高楼变成了低矮的楼房,楼上的电子屏幕也变成了纸质的广告牌,路上的汽车少了,人们的穿着土气了不少。 “到了,就是这里。”两个小鬼说罢,把从阎罗王那里拿来的三角令牌扔向空中,把我扔进了一棵树下。 我只觉得周身被一片温暖、粘腻的液体包裹,一股力量拖着我向外走,接着便听见一阵惊喜的尖叫。 “还有一只,居然生了5只。”叫声来自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努力睁开眼睛,但失败了。只感觉身上都是粘液,身边还有几只同样粘腻腻的东西挤着我,发出微弱的“喵喵喵”的叫声。 我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双手都不听使唤。现在想来,那不是手和腿,而是4条腿,软绵绵。 只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把我的嘴凑在一个类似奶嘴的地方,“乖猫猫,快吃奶,吃饱了不叫啦。” 那不是奶嘴,是奶头。 我的天,想不到,曾经新时代的大学生林一泽,也就是我,竟然变成了一只四爪踏粉、通体白色的猫。 第20章 吃奶 我不敢相信这一切,努力眨巴着被粘液糊住的眼睛。我的面前是一排奶头,身边是4只颤抖着身子、直至乱叫的小猫崽。 虽然我看不到自己完整的模样,但看到这些“哥哥姐姐”,我也就知道了自己确实成了猫。 “你看这只,它竟然能睁开眼睛啊,普通猫咪不得10来天才能睁眼吗。”那个温暖的女声再次传来,这声音耳熟得很,但我却没心思去想到底是谁。 我心里充满了怒火,阎罗王真是老奸巨猾,说是破例一次,却让我成为一只猫。 猫虽可爱,但当我真正挤在猫窝,面对那一排干瘪的奶头时,真的恶心到直犯呕。我决定以自己的方式抗议,我要绝食,我要饿死自己,我要去找阎罗王讨说法。 正当我闭着嘴,骂骂咧咧地掉转头准备绝食时。一双软软的手将我抱起,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和身子,那力道特别轻柔,就像羽毛抚在脸上一样轻。 “放开老子,我要绝食,我要复仇。”我大声喊着,自己听到的是人话,他们听到的却是一声声“喵喵喵”。 “我怎么觉得这个猫崽仔在骂人呢?”另一个男生的声音传来,笑嘻嘻地开玩笑。 “去,别瞎说。小猫咪这么可爱,怎么会骂人呢。它一定是饿了。” 她拖着我的身子,把我的嘴放到了那可恶的奶头上,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吃奶时留下的口水、粘液沾到我的嘴巴,让我感到恶心。我拼命的咬紧牙关。 “真没见过这么笨的猫,到嘴边的奶都不吃。”男生好像在起哄,又好像在抱怨。 女生听罢,又轻轻把我抱起,这次我躺在了她的手心里。她用柔软的手指,轻轻抚触我的下巴、肚皮,我不自觉地开始哼哼唧唧,这也太舒服了。 “小五宝宝,不吃奶怎么能长大呢?妈妈的奶水甜着呢。” 从她的口中,我知道自己在这些猫崽仔中排名第五,也就是说我是最后一个从猫妈妈肚子里钻出来的,我是最小的一只。 她用手让我的嘴巴靠近奶头,用两个手指轻轻挤了一下,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在我紧闭的嘴唇上,我不由地舔了一下嘴唇,我的天呐,想不到猫的乳汁,竟然这样清甜,像某种巧克力那样丝滑。 这种甜美,让我忘记了自己猫的身份,忘了转世为畜生的耻辱,也忘了报仇雪恨的决绝。顷刻间,我像其他兄弟姐妹一样,拼了命的抢夺奶头,噙在嘴里,死命的吸吮着温热的乳汁。我一用力,我的猫妈妈就哀嚎一声,或许她也感觉到我这个小猫崽的不一般。 这个奶头吸干了,我就“拳脚开路”,把我的兄弟姐妹挤走,去抢他们的奶水。 吃不下了,实在吃不下了。“奶足饭饱”后,我侧躺在妈妈的肚皮下,一是好好打探一下周围的环境,二是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去找阎罗王报仇雪恨。 我还从来没仔细打量过帮我吃奶的女孩子呢。 这一看不要紧,眼前这女孩怎么这样眼熟。 她的眉眼,恰似春日里初绽的桃花,眼眸仿若一泓清泉,透着灵动与纯净,眼波流转间,似藏着无尽的故事。那弯弯的眉毛,恰似春日柳梢,轻柔地舒展着,为她的面容添了几分温婉。 她的鼻子小巧而挺秀,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恰到好处地镶嵌在脸庞中央。而那嘴唇,不点而朱,仿若春日里最娇艳的花瓣,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肩头,发梢微微卷曲,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香气,萦绕在我的鼻尖,更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这样的面容,我究竟是在哪里见过?每多看一眼,内心的疑惑便更深一分,她的身上,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着我不断探寻。 我努力眨巴着看东西还有些模糊的眼睛,当目光停留在她的耳后时,我心中一惊:那个指甲盖大小v字型的胎记,我几世轮回都忘不了。 韩汐耳后也有这样一个胎记,她是我前一世的女领导,比我大13岁的白月光,就是为了她,才结束了我年轻的生命。 哎,也不知道韩汐怎么样了,我死后她是否伤心欲绝?早知道就求阎罗王让我看一眼她,哪怕就一眼,也能了却我心中的纠结与不舍。 上一世为人的往事涌上心头,似潮水般敲打着我这羸弱的小心脏。 等等,不对劲啊,眼前这个女孩子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韩汐呢。 也许就是巧合。 我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我所在的猫窝没有一点猫窝该有的样子,抬头就是桌子顶,仅从角落里漏出几束昏黄的灯光。我挣扎着站起来,趴在不高的纸箱子边缘,看到屋子里乱糟糟地摆着一些桌椅板凳,地面上蒙了一层灰尘。这像是一个不太有人来的教室。 我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阎罗王,没有给我找个富裕的有钱人家,让我好好过日子。 墙角一架旧钢琴,架子角上都结了蜘蛛网。蜘蛛网下一本日历,倒是崭新,颜色艳丽的封面上粗体金字写着“同津大学2003”。韩汐说过,同津大学正是她的母校,这里有她最美好的年华。 “不得了了,一个大新闻。”开门声响后,两个女生一前一后走进来。“你的偶像,哥哥张国荣昨天坠楼离世了。” “怎么可能”,女孩张大嘴,反复向身边人确认,当看到报纸上的新闻时,她才确信,眼泪夺眶而出。 听到这对话,我的脑子彻底炸了。 虽然我今世已经为猫,但我的思考力、判断力、记忆力没有丝毫的减退。我尝试着寻找其它证据。 是她,没错了。韩汐的偶像确实是张国荣,以前她的车里总是播放《风继续吹》《当年情》等歌曲。 而且,当我的眼神落到她脖子间的吊坠上时,我确认她就是韩汐。我清楚地记得,她说那吊坠是母亲送她的,她从小就戴在身上,什么时候都不会摘下来。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眉眼,还有熟悉的胎记和吊坠,一切证据都指向这个女孩就是韩汐。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我心中升腾而起,这剧情也太俗套了吧,我竟然穿越到韩汐年轻的时候。心中一万头草泥马来来回回跑了好几遍,都快踏平了我嫩嫩的心尖尖。 第21章 努力长大 我努力挣扎着爬出纸箱,想要爬到女孩的脚上。 “小五宝宝,不要捣乱,我明天再来看你。”女孩,不,韩汐把我放回纸箱,脚步匆忙地走开,并关上了门。 我能想象韩汐有多难过,毕竟她曾说过,是张国荣的歌陪伴她度过最艰难的时刻。尽管心疼韩汐,但我此刻是一只猫,不能给她拥抱,也不能安慰她。 想到这里,我似乎接受了已经成为猫的事实。 我要以猫的身份以及前世的记忆去帮助韩汐,弥补前一世早逝的遗憾,弥补我们未曾结果的忘年恋。 对,我要让她过得更加幸福。首先,我要长大,要比其他兄弟姐妹更快地成长,要更加努力地吃奶。 尽管我带有前世的记忆以及人的能力,但毕竟着纤弱的身体和四肢实在无法支撑我走路去探寻更大范围的周边环境。 我能做的,就是在窝里吃奶、睡觉、长大。 接下来的日子里,韩汐没怎么过来看我,而我成了五只猫崽中最霸道的一个。 我在吃的方面表现出极大的天赋。 我总是能用最迅速最准确的动作,抢占到猫妈妈肚子中央奶量最充足的那两个奶头。 我那些愚蠢的哥哥姐姐眼睛都还没睁开,而我自始至终都睁着眼睛。 疯狂地吸奶时,我还会把自己的身子横着摆,把其他奶头挡住,并警觉地看着两侧,每当有其他猫过来抢食时,我就会一脚把他们踢开。 “孩子们啊,你们让妈妈歇会吧,妈妈要出去找吃的,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我的身体已经瘦弱不堪了吗,我的奶头都被你们吸肿了。”我的猫妈妈哀求道。 我那可怜的猫妈妈,已经骨瘦如柴了,这些日子里,她除了去翻垃圾桶觅食,就是在被猫崽仔们吸奶。她那瘦瘦的脸上满是愁容,似乎在诉苦。 1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吃的奶量是是其他猫的3倍多,自然也就长成了身体最强壮的一只。 当猫哥猫姐们刚能站立,走路还晃晃悠悠时,我已经可以稳定地行走和玩耍,甚至能跳上低矮的凳子,开始探索周围的环境。 这天下午,太阳落山时,韩汐来了,不知道这些日子她去哪了,我特别想念她。 “小五宝宝这是给你妈妈的,不是给你的。”韩汐把我扒拉到一边,把一袋面包渣放在我的猫妈妈身前。 跟韩汐一起进来的还是上次那个男生,看到韩汐放下面包渣后,他顺手抱住韩汐,把她按坐在身后的课桌上。 他比韩汐高半头,顺势微微俯身,一只手轻轻托住韩汐的后脑,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韩汐的脸颊绯红,眼神中既有羞涩又有期待。 看到眼前的场景,我内心气愤极了,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疯狂乱叫。 可是同样“疯狂”的两人,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下一秒,那个臭男人的唇温柔地覆上了韩汐的,先是轻轻触碰,似是在试探,随后逐渐加深这个吻。 韩汐的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衣角,身子微微颤抖。 教室里安静极了,只有两人紊乱的呼吸声。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下一片片光影,映照在他们身上。 就在男生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想要解开韩汐上衣的第一颗纽扣,想有进一步动作时,韩汐猛地回过神来,双手用力捂住自己胸膛,急促地喘息着。 韩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慌乱:“等等,我们不能这样,这里是教室啊,而且……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的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担忧,望着他,希望他能理解自己。 而那个男生说,“都两年了,什么都不让做。”他甚至愤怒地抱着双臂,等着韩汐来哄他。 韩汐一听这话,眼眶瞬间红了,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两年?两年怎么了?感情的事能这么急吗?我只是想再慎重一点,这有错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在你心里,就只有这些事吗?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有着更深的感情,不只是这些亲密举动。” 男生看着韩汐泛红的眼眶,心里的怒火一下子消了不少,但还是梗着脖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我太在乎你了,每次和你在一起,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里听起来满是无奈与懊恼,“我也知道我不该这样,可你每次拒绝我,我就觉得你是不是不够喜欢我。” 韩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说道:“喜欢不是用这种事来衡量的。我很喜欢你,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只是这种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想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而不是在这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教室里。” 她走上前,轻轻拉住男生的手,“你能理解我吗?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男生抱着韩汐,亲吻了她的额头,“我冲动了,对不起。” 我气急败坏,竟然一跃而起,跳上了男生的大腿,用还不够坚硬的爪子奋力地挠他。他一抖腿,我就掉了下来。 韩汐见状,竟然第一时间去看男生有没有被抓伤。这能有什么伤,我的爪子还柔弱的很。 我的韩汐啊,你可是我最爱的女人,怎么能够便宜了这小子。上一世,我就恨自己晚出生了13年,没能早一点遇上你,没能早一点与你坠入爱河,更没能与你一起走完一生。 这一世,竟让我看到这样的一幕,我一定要让这个小子付出代价。 “没受伤就好,我们走吧,天太黑了,一会宿舍该关门了。”韩汐拉着男生的手离开。 气愤过后,我静下心来。能看出韩汐很爱这个男生,如果他能让韩汐幸福的话,我情愿成全他们。但是,我要考察一下这个男生,现在我也有了走出这间教室的能力。 后来半个月,韩汐都没有来看我,倒是有其他女孩子过来投喂我的猫妈妈。我也在努力吃奶,跟着猫妈妈觅食和磨练技能。渐渐地,我可以上窜下跳,是一只能独立行动的猫了。 接下来,就是去检验一下他是“渣男”还是“潜力股”。 我早就知道“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令我没想到的是,他这么经不起考验。 第22章 白衣女子 当我以猫的身份在这所校园里徘徊的时候,我的思维和记忆依旧如同前世般清晰。尽管我现在的身体是一只猫,但内心的我仍然是那个追求真爱、坚定执着的男人。韩汐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绝不能让她被“渣男”所欺骗。 跟踪他的第二天,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天晚上,他把韩汐送回宿舍后,并没有立马回自己的宿舍,而是哼着小曲儿走向了操场。 我沿着路边的草丛远远跟着,作为一只猫,我的脚步轻盈,身形灵活,他绝对不会发现我的跟踪。 在操场门口,我清楚地看到他拿出手机。微弱的屏幕荧光中,我看到他一边咧着嘴角笑,一边打字发送着信息。立刻响起的消息通知铃声告诉我,显然手机另一端的人一直在等着他。 但愿是我想多了,或许他只是在向韩汐发送“晚安”,然后再在操场跑步锻炼。 事实证明,不是我想多了,男生回复信息后,把手机放进口袋,转身走向了操场后边、没有灯光的桃树林。就是那片我常常欣赏“活春图”的树林。 校园深处的小树林,在夜色的笼罩下,宛如一个神秘的世界。月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下一片片银白的碎影,给地面铺上了一层斑驳的光影。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声诉说着秘密。偶尔有几声虫鸣,打破这份静谧,却又让寂静的氛围更添几分。 林中小径上,隐隐约约能看到几对情侣的身影,他们或是依偎在一起轻声细语,分享着彼此的心事;或是在某个角落,情不自禁地拥抱、亲吻,享受着独属于两人的甜蜜时光。 男生沿着林间小径,走向树林深处,停在一棵树下,这里没有其他人的打扰,几棵生长茂密的桃树枝叶相互遮盖,形成天然的帐篷。 我悄悄地藏在一棵桃树旁边,耐心等待男生的动静。不久,男生的身后出现了一位身材修长、打扮时尚的白衣女生。她的出现令我心中一紧,直觉告诉我,她绝对不是普通的朋友。 “你来得真早!”那女生俏皮地笑道,眼神中透着一丝挑逗。 “我根本等不及了,只想和你在一起。”男生的声音低沉,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急切。他的身体贴近那个女生,双手已经开始不安分地环住她的腰。 与他之前的温柔不同,此时的他们仿佛被欲望点燃了心中的火焰。女生的手微微抚摸着男生的后颈,指尖游走,手指草草探索着如同火焰般温热的肌肤,低头间,微微勾起的唇角透出了几分挑逗。 男生隐忍而低沉地呼吸着,微微俯身,唇瓣轻轻贴近她的耳边,透出他急促的气息。那一瞬间,他的嘴唇迅速热烈地吻上了她,仿佛在确认这段缠绵的关系。他们的气息交融,只剩下此时此刻的狂热。 女生微微闭上眼睛,任凭热情的火焰在心中燃烧。她轻柔的唇回应着男生的亲吻,饶有兴致地纠缠着。夜风拂起她的发丝,晶莹剔透的花瓣随风飘荡,透出几分薄纱般的温柔,恍若漫步在情感的边缘。 男生的手逐渐游走到她的腰际,力量包裹着她的身体。他低下头,用嘴唇细腻地舔舐着她的脖颈,感受着她的温度与香气。女生的脸颊被吸引着红润,心跳加速,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将自己完全交付在他的怀抱中。这样的夜晚,似乎浑然忘却了一切。 转瞬间,男生的手攀上她的肩膀,划过她的肌肤,饶有兴致地将她的上衣轻轻扯下,露出白皙的肌肤,月光下,她的每一寸都显得那么动人。他的动作显得大胆而又渴望,仿佛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在月光下酝酿这样的亲密。 女生微微颤抖,产出了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期待。她微闭双眼,深吸一口气,随着他的触碰,感受着那火热的欲望在身体里蔓延,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 我从树后无法自已,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男生的嘴唇又一次紧紧吻上她的,带着一丝掠夺的侵略感,而女生似乎甘之如饴,逐渐陷入这样的旋涡。她的手环绕上他的脖子,深深向他靠去,呼吸间的热气几乎都能点燃整个桃林。 “渣男,你对得起韩汐吗?你知道韩汐会多伤心吗?”我心中暗想,愤怒与焦虑像潮水一般冲击着我的思绪。然而,此刻的他们毫无顾虑,只有这个夜晚与彼此升腾的热情。 随着女生的身子微微向后仰,男生顺势架起了她的双腿,双手游走间,愈发大胆。月光洒下柔和的光辉,映衬着他们彼此交错的身影,带着几分欲罢不能的亲密,每一次交错,都能震落几片桃花…… 我心中焦急焚烧,急切想要揭穿这一切,却又只能在一旁默默目睹。透过月光,我清晰地看到女生的侧脸,浅笑之间透出一丝狡黠与欢愉。 此时的我倍感痛苦,心中不禁思索,韩汐究竟有什么吸引住了这个男生,而他身旁的这个女生又是什么样的人物。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漫长,月光洒落的每一寸都在提醒我:我不能让快乐的假象继续蒙蔽他们的眼睛。 就在这瞬间,我闭上眼睛,努力找到内心深处的力量。决不能让她继续沉浸在这段虚假的爱情中,我必须将这一切告诉韩汐,帮她认清这个渣男的真面目。 “你真的有毒,每次都让我受不了。”一番折腾后,男生笑眯眯地凑到女生耳边说,“我喜欢粉色,下次记得穿。” “那明天,我一定穿给你看。”女生双手轻轻勾着男生的脖子,仰靠在桃树上,挑逗着说。 接下来又是一阵疯狂的亲吻。我没心思再继续欣赏了,该想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但今天也不能便宜了这小子。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他们所在的桃树,然后跳上他们头顶的树枝,发出愤怒的吼叫。两人显然被吓了一跳,男生提起裤子,女生捂着胸口并尖叫了一声…… 我得想办法让韩汐过来,让她亲眼看看这个渣男的真面目。 第23章 捉奸 从桃树林逃离后,我心急如焚,满脑子都是如何让韩汐看清那个男生的真面目。 可身为一只猫,与人类交流难如登天。但我清楚,韩汐每晚都会去水房打水,这是我接近她的好机会。 夜幕低垂,校园被浓稠的黑暗包裹,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我提前蹲守在韩汐从宿舍去水房的必经之处,眼睛紧紧盯着那条熟悉的小路。 微风拂过,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紧张时刻低声吟唱。 终于,韩汐的身影缓缓出现。她今天扎着马尾,头绳上的小装饰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她步伐轻快,丝毫没有察觉到暗处的我。 我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地靠近她,趁她不注意,来到了她的脚下。 “是你吗,小五宝宝,你都长这么大啦。”韩汐蹲下身子轻抚着我的头。被这样青春靓丽的女孩子抚摸,真的好舒服啊,但我顾不得享受。 我喵喵两声表示回应,眼睛盯着她头上的头绳。 韩汐好像看懂了我的意思,她把头绳摘下来,放到我的身前。一阵清幽的发香把我深深吸引,我一口咬住头绳,向着小树林的方向跑出3米远。 “哎呀,小猫咪,你干嘛拿我的头绳。” 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疑惑和几分嗔怪。我死死咬着头绳,一边回头望着她,一边朝着小树林的方向“喵喵”叫。 韩汐一脸茫然,试图拿回头绳,可我就是不松口,还不断用眼神示意她跟我走。 犹豫了片刻,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最终还是跟着我迈出了脚步。 一路上,我走走停停,不断回头确认韩汐是否还跟着。当我们终于抵达小树林时,我的心跳急剧加速,紧张得浑身的毛都快竖起来了。 “你干嘛带我来这啊……”韩汐的声音里有一些娇羞。树下零星散落的白色卫生纸和避孕套包装,连我这只猫都觉得有些许不好意思,别说韩汐这个女大学生了。 我藏到一棵树后,韩汐也跟过来。见我不再跑,她蹲下身子,准备拿回她的头绳。 此时的小树林格外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这份寂静。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给整个树林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我心中一紧,抬头一看,是那个男生和白衣女生来了。 韩汐也听到了,她的身体瞬间紧绷,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 只见那个男生和白衣女生手牵着手,地走进小树林。他们来到树下,男生自然而然地将白衣女生搂入怀中,亲昵地说着悄悄话。 “今天穿的粉色哦……”白衣女生凑在男生的耳边轻声地说。 韩汐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从惊讶逐渐转为难以置信,随后是深深的失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咽了回去。 她的眼神里没有歇斯底里的愤怒,更多的是一种被背叛后的茫然与悲伤。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就那样看着眼前的场景,仿佛时间都凝固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轻轻地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地离开了。 我连忙跟在她身后,心中满是担忧。回到宿舍楼下,韩汐的身影消失在楼里,我在楼下徘徊了很久,希望她能下来,可一直等到夜深,她都没有再出现。 第二天,我早早地来到了她的宿舍楼下。不久,韩汐走了出来,她的眼睛有些红肿,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 我跑到她面前,“喵喵” 叫了两声。韩汐看到我,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小五,又是你啊。” 她蹲下身子,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 我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然后跑向宿舍旁边的草丛,在一张椅子边上停下脚步。 这一次,韩汐没有犹豫,默默跟了上来。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我卧在她的脚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过了一会儿,韩汐轻声开口:“小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透着疲惫和无奈。我冲着她“喵喵”叫了两声,算是承认。 韩汐苦笑着说:“其实我早就感觉他不太对劲了,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他越来越忙,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我还总安慰自己他只是学业太累。”她的眼中泛起一丝泪光,“我付出了这么多,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当时没有冲出去,不是不想,是觉得没必要。在那种情况下大吵大闹,除了让自己更难堪,什么也改变不了。我想自己冷静地处理这段感情,慢慢放下,让自己变得更坚强。” 韩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就在这时,那个男生出现了。他小步跑到韩汐身边,打算牵起韩汐的手,“走吧,我们去图书馆。” 韩汐打掉男生伸过来的手,眼睛死死瞪着他,足足有十几秒。 “到此为止,不要再来找我,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韩汐的语气平静、决绝,还有一份释然。 男生还想解释什么,但听到韩汐的话,问心有愧的他还想狡辩“你听我解释……” “小树林、白衣学妹,还有你喜欢的粉色。”韩汐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并起身准备离开。 男生一切都明白了,他知道自己“东窗事发”,也知道在韩汐的心里已经被打上“渣男”的烙印,木讷地站在原地。我能看到,这个男生的脸上只是尴尬,并没有丝毫悔恨的意思。 韩汐站起身,她抱起我,走向食堂。她的步伐虽然缓慢,但却透着坚定。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韩汐已经决定放下过去,开启新的生活。而我,会一直默默守护在她身边,陪伴她走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这是韩汐第一次这么紧紧地抱着我,我依偎在她的胸前,感受着她胸脯剧烈的心跳,陶醉在“捉奸”成功的爽感里,也陶醉在她独特的、少女的体香中。 我知道,我和韩汐在这一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24章 救小三 尖锐的刹车声仿佛要划破整个世界,午后的校园被这声巨响瞬间打破了平静。 一辆轿车像脱缰的野马,在马路上疯狂地朝着一个方向冲去,车轮与地面摩擦,冒出阵阵青烟,刺鼻的橡胶味弥漫在空气中。 而轿车失控的方向,一个手拿手机打电话的女学生僵在原地。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因恐惧而急剧收缩,脸上毫无血色,写满了惊恐。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脸,似乎这样就能躲开即将到来的灾难。 周围的人们纷纷发出惊呼,有人捂住嘴巴,有人瞪大了眼睛,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救援行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闪电般划过。 我,韩汐身边的那只猫咪“小五”,拼尽全力朝着那女生飞奔而去。 风在我耳边呼啸,我的心跳急剧加速,每一步都迈得竭尽全力。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爪子在地面上快速地交替,只为能在轿车撞上她之前将她推开。 就在轿车即将撞上她的瞬间,我成功地扑到了她的身上,用自己弱小的身躯将她撞出了危险区域。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意识也逐渐消散。 我化成一股青烟,脱离了猫的肉体,飘向空中。 被我救的女生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我这才看清。她竟然是那晚桃树林下的女主角,插足韩汐恋情的“小三”,早知这样,我就不拼了命地去救她了。 围观的人群中,我看到韩汐蹲在我的肉体前,撕心裂肺的呼喊。 这时我的胳膊明显被人架着,迅速消失在车祸现场。 当我再次有了意识,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周围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幽暗中,影影绰绰能看到一些奇形怪状的物体,偶尔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低吟,让人毛骨悚然。 这个场景,我太熟悉了,我知道,我回到了地府。 那些曾经折磨过我的小鬼们,此刻正围绕在我的身边,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我会再次来到这里。 “你怎么又来了?” 一个小鬼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他身形干瘦,青黑色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诡异,一双红色的眼睛像两团鬼火,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救了人,却被车撞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尽管心里充满了不安,但我还是强装镇定,直视着小鬼的眼睛。 另一个胖嘟嘟的小鬼冷笑着说:“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这都是命运的安排。”他一边说着,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铁链,铁链碰撞发出清脆又瘆人的声响。 我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命运?那你们所谓的命运为何如此不公?我救人反倒落得如此下场!” 我愤怒地咆哮着,本来让我转世为猫我就非常不满。 这时,阎罗王悠然地飘过来。 “念在你这么执着,又是救人而亡。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完成你自己的救赎。”说罢,一抠鼻孔,一个喷嚏弹出三个包子漂浮在我面前。 “这三个包子中代表着三种异能,你可以选择一个,作为你这次救人的回报。这三个异能分别是预知7天、时间停止和会说人话。”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回荡。 我心中一震,这突如其来的选择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开始在心中权衡利弊。 时间停止,这无疑是一个强大的能力,可以在关键时刻扭转局势,但它的使用可能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万一我不小心打乱了时间的秩序,会不会引发更大的灾难? 会说人话,这能让我与韩汐更好地沟通,那些曾经只能憋在心里的话,都能毫无障碍地说给她听。可一旦被人发现猫会说话,势必会引起更大的麻烦,说不定还会被当成怪物抓起来研究。 而预知7天的能力,虽然范围有限,但却能让我提前知晓一些事情,帮助韩汐避免一些潜在的危险。她未来的每一步,我都想提前为她探路,护她周全。 想到韩汐,她那温柔的笑容、灵动的眼神在我脑海中浮现。我仿佛看到她在面对困难时无助的模样,心中便有了答案。我坚定地说:“我选择预知7天的能力。” 随即,空气中只剩一个包子。 “快吃吧,吃了它,你就有超能力了。”小鬼们似乎对我的选择并不意外,领头的小鬼对我说。 我心想,这包子不是阎罗王鼻屎变得吧,这也太恶心了。不过为了韩汐,我忍了。 说罢,我捏着鼻子把包子放进嘴里,象征性地嚼了两下,就把它吞了下去。 突然出现一团黑色的雾气,朝着我迅速飘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雾气便将我笼罩。紧接着,一道强光闪过,我只感觉眼前一阵眩晕,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韩汐的怀里。她的眼中满是担忧和关切,看到我醒来,她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小五,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我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温暖。我知道,从现在起,我有了新的能力,也有了新的责任,那就是用这预知未来的能力,更好地守护韩汐,让她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而那个女生,也蹲在我面前,感激地看着我。我懒得理她,韩汐也装作没看见她。周边围观的人看到我睁开眼睛,竟然有人鼓掌为我叫好。 我尝试着站起来,可是头痛欲裂,四肢根本就不听使唤,就连尾巴都动不了。韩汐把我抱起来,小心翼翼地跑向医务室。 她走出去没多远,我就感到体内一股热气升腾,接着试着摇了一下尾巴,又动了动爪子。太神奇了,我竟然恢复如初,阎罗王还算给面子。 我不想去医务室,于是挣脱了韩汐怀抱,跳到地上,摇着尾巴对韩汐叫,为了证明自己没事,我还特意转着圈跳了几下。 韩汐的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小五,你竟然一点事也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张大嘴巴对我说。 我无法向她解释这一切,不只是因为我无法张嘴说话,更因为说了她也不会相信。 虽然恢复如初,但我仍心有余悸。我丢下韩汐,三五个跳跃后,我快速跑回猫窝,准备好好休息。 第25章 梦中的贼 睡梦中,我头扎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我撒开腿拼命奔跑,脚下的地面仿佛绵软沼泽,每一步都陷得极深,拔腿时都带着一股黏腻劲儿,拖累着我的速度。 突然,一道刺目得近乎狰狞的光线,毫无征兆地从前方射来,好似一把利刃,我的眼睛被刺激得生疼。 待稍微适应后,我瞧见前方有个模糊的男人身影。他斜靠在一张老旧的椅子上,姿势透着几分诡异的慵懒,手里不停地摆弄着几件衣服。 就在我满心疑惑、偷偷打量他时,他像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猛地转过头来。 那一刻,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扭曲得不成人形的面容,皮肤像是被揉捏过的黏土,五官错了位;嘴角高高咧起,露出一排尖锐得如同野兽般的牙齿,在那刺目的光线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不 ——” 我心底涌起一阵绝望的嘶吼,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浑身的毛发根根竖起,像是被电流击中。鼻尖处一阵钻心的酸痛,不用想,肯定又是睡姿不当,压得血脉不畅了。 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我蜷缩在角落里,脑袋飞速运转,寻思着缘由。大概是那场 “车祸” 后,我的神经就一直像拉满的弓弦,紧绷得快要断掉。 我站起身,使劲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弓起的脊背高高隆起,试图将方才噩梦带来的阴霾都甩出去。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自己新获得的那个神秘技能 —— 能预知未来 7 天的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集中全部精力,在脑海中勾勒出未来 7 天围绕韩汐可能发生的事。可我等了许久,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画面都没出现。 糟糕,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当初那些小鬼把这能力赋予我时,压根没教我怎么开启,也没给我个类似 “使用说明书” 的东西。 正当我满心懊恼、暗自嘀咕时,韩汐和两位女同学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立刻竖起尾巴,欢快地跑到韩汐身边,亲昵地围着她的裤脚不停地转圈,喉咙里发出轻柔的 “咕噜” 声。 “它真聪明,要是个男生的话一定很可靠。” 一位女同学笑着说道,眼睛里满是对我的喜爱。 “是啊,这么机灵又勇敢,谁不喜欢呢?” 另一位女同学附和着,还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 韩汐没有理会她们的玩笑,只是微微弯下腰,蹲在我面前,伸出手温柔地抚摸我的下巴。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好几个女生宿舍都丢了东西。” 韩汐的一个同学突然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说道。 “是啊,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现在都不敢把衣服晾在阳台了。” 另一个同学也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无奈和害怕。 韩汐的手猛地停了下来,我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看来,她的宿舍也遭遇了同样的麻烦。 我心里清楚,韩汐的宿舍在二楼东北角,那位置可太偏了,正好处于监控盲区。所谓的阳台,不过是窗外简简单单伸出的一根晾衣杆,对于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手的 “宝库”。 “天快黑了,我们早点回去吧。谁知道那个小偷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个同学不安地看了看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催促道。说完,她们三个匆匆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宿舍。 身为一只猫,我理解动物本能的驱使,但这种偷窃行为,已经严重越过了道德和法律的界限。更关键的是,这对韩汐的安全构成了威胁。不行,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一定要抓住这个可恶的不法之徒。 从那之后,我开启了连续蹲守的日子。第一天晚上,我躲在宿舍楼附近的灌木丛里,眼睛死死盯着韩汐宿舍所在的方向,耳朵竖得高高的,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 在连续蹲守的第三天晚上,我发现了目标。 晚上七点多,正是学生们都去上晚自习的时候,校园里静悄悄的。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黑衣男子,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宿舍区。他走路的姿势十分怪异,身体微微前倾,左顾右盼,像只偷腥的猫,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他一路走到韩汐所在的 8 号楼西北角,又一个监控死角,停了下来。 他先是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旁人后,从怀里掏出一根伸缩杆。只见他手法熟练,将伸缩杆轻轻伸进角落宿舍的窗户缝隙,轻轻一撬,“咔哒” 一声,窗户锁被打开了。 紧接着,他把伸缩杆伸进窗户,轻轻一勾,一个挂着衣物的衣架就从窗户里掉了下来。他看都没看掉在地上的衣架,直接把勾下来的东西塞进了口袋。 更过分的是,他见宿里没有任何动静,胆子愈发大了起来,竟然试图爬窗而入。他双手撑着窗户边缘,一条腿抬起来,慢慢往窗户里伸。他用伸缩杆从窗内又勾出几件衣服,动作迅速地塞进口袋后,像只受惊的老鼠,匆匆忙忙离开了现场。 得手后,他沿着墙边的阴影,快步溜走,没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一头扎进了小树林,绕了一大圈,竟然从学校另一个校门重新进入了校园。 我满心疑惑,悄悄跟在他身后,本以为他是校外混进来的小贼,可没想到,他摘掉帽子后,径直走进了校医院。 难道他是学校的工作人员?看他这熟练的样子,说不定还是个医生?这身份和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不相符了,我的心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我悄无声息地跟着他上了二楼,看着他走进一个房间。 他进去后,没有开灯,房间里一片漆黑。 我趴在楼外的树枝上,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努力想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我瞧见他坐在椅子上…… 这时,我突然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脑海中瞬间闪过几天前那个可怕的梦境。原来,那个梦境预示的就是这一幕!难道这就是我的预知能力在起作用? 正当我沉浸在思索之中时,一只飞虫晃晃悠悠地落在我的鼻尖,痒痒的感觉让我下意识地抬起爪子拍打。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刺目的白光在我眼前闪过,紧接着,新的画面如同电影般在我脑海中播放:2003 年 6 月 1 日晚上 8 点,这个家伙又出现在 8 号楼下行窃。时间、地点,都无比清晰。 这个发现让我既兴奋又焦急,兴奋的是,我终于摸到了这预知能力的一点门道;焦急的是,作为一只猫,我该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信息传达给韩汐呢? 第二天晚上,我凭借着敏锐的嗅觉,在自习室里找到了正在专心学习的韩汐。 韩汐的气味,我再熟悉不过了。 前一世,韩汐依偎在我怀里时,我们还讨论过这件事。她告诉我,这是心理学上的 “晕轮效应”,当你真心爱上一个人时,会觉得对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哪怕是最普通的气味,在你鼻子里,也会变得独特而迷人,成为专属于她的 “体香”。 我不能直接闯进教室,只能轻手轻脚地爬上窗台,隔着窗户,轻声呼唤韩汐。 韩汐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我。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疑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还是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了出来。 我见她出来,立刻跑过去,轻轻咬住她手腕上扎头发用的头绳,使劲拽了拽,示意她跟我走,我要带她去抓贼。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简单的举动,竟会把韩汐推向危险的深渊…… 第26章 小三变队友 韩汐跟着我匆匆离开自习室,月色如水,洒在校园的小径上,四周静谧无声,只有我们急促的脚步声。 她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但出于对我的信任,她没有多问,只是紧紧跟着我。 我带着她迅速穿梭在校园里,朝着宿舍区的方向奔去。 当我们快要接近8号楼西北角时,我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心中一惊,意识到那个内衣贼可能已经开始了行动。 果然,当我们转过一个拐角,那个戴着鸭舌帽的黑衣男子正打算爬上窗户。 “小五,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这里太黑了,我们回去吧。”一头雾水的韩汐声音里带着紧张。 我心想,糟了,内衣贼肯定被惊动了。果然,我看到他闻声而动,做贼心虚的他第一反应是逃跑,但面前是墙,他无路可去,只能朝着我们的方向奔过来。 他拿着手里的伸缩杆,恶狠狠面向我们冲了过来。 “小心!” 我在心中大喊,想要提醒韩汐,可发出的却只有 “喵喵” 的叫声。 韩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整个人摔倒在地。 黑衣男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他加快脚步,朝着韩汐逼近,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小丫头,别多管闲事,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着,他高高举起木棍,朝着韩汐的头部砸去。 千钧一发之际,我拼尽全力,朝着黑衣男子扑了过去。我的爪子狠狠地抓在他的脸上,他吃痛地大叫一声,手中的木棍也随之掉落。 他愤怒地挥舞着手臂,试图将我甩下来,我死死地抱住他的脑袋,用牙齿咬他的耳朵。 “你这该死的野猫!” 黑衣男子一边咒骂,一边疯狂地挣扎着。 他的力气很大,我感觉自己快要被他甩出去了,但我知道,一旦我松开,韩汐就会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就在这时,韩汐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但更多的是坚定。她环顾四周,发现了一块石头,于是迅速捡起来,朝着黑衣男子冲了过去。 “放开小五!” 韩汐大喊一声,将手中的石头狠狠地砸向黑衣男子。 石头砸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吃痛地松开了手,我也趁机跳了下来。 黑衣男子恼羞成怒,他不再理会我,而是将目标转向了韩汐。 他朝着韩汐冲了过去,双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韩汐拼命地挣扎着,双手用力地掰着他的手,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韩汐,坚持住!”我心急如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预知能力。我闭上眼睛,集中精力,试图预知未来的情况。 哦,对了,得拍鼻子。 一瞬间,我的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小三”突然出现在这里,她手中拿着一根警棍,狠狠地砸在了黑衣男子的头上,黑衣男子应声倒地,韩汐得救了。 看到这幅画面,我心中一喜,知道韩汐有救了。 我睁开眼睛,朝着四周望去,寻找着“小三”的身影。果然,不一会儿,她就从远处跑了过来。 “放开她!”“小三”大声喊道,手中的警棍挥舞得虎虎生风。黑衣男子听到喊声,转过头来,看到“小三”手中的警棍,心中有些害怕。他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掐住韩汐脖子的手,转身想要逃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小三”见状,加快脚步,奋力把警棍朝着黑衣男子扔了过去。 就在这时,学校保安队两人堵住了男子的去路。他们把黑衣男子扑倒在地,趁机将他按住,用绳子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 “小姑娘,你们没事吧?”一个保安扶起韩汐,关切地问道。韩汐摇了摇头,她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谢谢你们。”韩汐感激地说道。 “应该感谢这位女同学,是她发现的,而且跑地比我们还快。”一名保安说,“更谢谢你们帮我们抓内衣贼。” 这时,另一名按着内衣贼的保安突然诧异地说,“你,你不是孙医生吗。你怎么会……” 那男子赶忙用帽子捂住脸,拍了拍保安的肩膀,小声说:“好商量,一会我跟你们去保安室,把我放了,有你的好处。” 那名保安故意大声说:“孙医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想都别想,你害的学校里人心惶惶,也让学校的声誉受损,关键是我们保安队也因为你蒙羞。”另一名保安恶狠狠地说,“别啰嗦,跟我们去公安局。” 两人拎着孙医生离去前,询问两个女孩子的班级和姓名,他们叮嘱说:“你们早点回宿舍,注意安全。如果警察需要询问的话,我们会联系你们。” “你好,我叫田小薇。”“小三”试探着把手伸向韩汐示好。 韩汐捂着自己的胸口,还惊魂未定,她迟疑了一下,伸手握住了田小薇的手。 “我刚才正好路过,听到这边的声音就跑了过来,还好赶得及。”田小薇话锋一转,“李琦那个渣男,他竟然……” “谢谢你。大家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韩汐不想听对方继续说话,赶忙打断,然后抱起我走回了宿舍楼。 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背,“小五,你又立功了,你是我们的小英雄。”我依偎在她的怀里,感受着她的温暖,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地保护她,绝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在宿舍门口看着韩汐进去后,我才转身离开。 韩汐的男朋友叫李琦,不,是前男友。而那个曾经出现在桃林里的白衣女子、今晚仗义出手相救的女“小三”,也是我曾经舍命扑救的人,叫田小薇。 田小薇绿了韩汐,我救了田小薇,田小薇又救了韩汐,这错综更复杂的关系真让人头疼,不,是真让猫头疼。 而且田小薇刚才的话好像没有说完,她到底想说什么呢。就这么一路想着,我回到了猫窝。 我紧闭眼睛,拍了一下鼻子,预想着围绕她们两人将来要发生的事情。没想到她们两人未来几天竟成为了好朋友,而且联手做了一件大事。 第27章 手撕渣男 第二天中午,我悠闲地来到食堂门口,等待着那些可爱少女们的投喂。正当我享用淀粉肠时,食堂门口的宣传栏前聚集了一堆人在议论着什么。 我跳到宣传栏对面的花坛上,看到了张贴在宣传栏里的一张“公告”。公告内容正是对内衣淫贼的处理结果——校医院临时外包人员、心理教师孙某连日来偷盗学生衣物,违背社会公德和教师职业道德,学校已与秦某解除劳动合同,并将秦某移送公安机关。 看到这里,我心想,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变态的孙老师是不是“临时工”。反正只要一出事,“临时工”就会被拿出来顶包。 公告还没完,我继续往下看。公关写道——经管系学生大四学生韩汐,英语系大三学生田小薇在揭露、抓捕孙某的过程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对两人在全校范围内提出表扬,并推荐评选本校年度“最美大学生”…… 这可太好了,我终于能为韩汐做点事情了。希望这份荣誉能为韩汐的求职路带来更好的机会。 我趴在草丛上,舔着自己粉嫩的爪子,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这时韩汐走了过来。她俯下身子,那一缕淡淡的清香,真是让人着迷。 韩汐坐在花坛边上,我“喵”一声坐起,依偎在她的腿上,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这时,田小薇也走了过来。 “那个,我终于找到你了,有些话一直想对你说,也想求你帮个忙……”田小薇站在韩汐面前,没好意思坐下。 看着田小薇拘谨地摩梭着自己的双手,韩汐迟疑了3秒,就招呼田小薇坐在她的身旁。 “我当时不知道李琦在跟你交往,真的不是有意要破坏你们的感情。”田小薇说话时,眼睛看着前方,声音里有些怯懦,“虽然我很喜欢他,也愿意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但是,他真的太渣了,恨不得把他撕了。” 韩汐没有回话,只是换了一个姿势,把我放在她的腿上,轻轻抚摸着我的背。在她的抚摸下,我打起了小呼噜。 田小薇继续说,“你知道吗,那个渣男竟然同时交往至少5个女生,有校外的,还有校内的。” 韩汐抚在我背上的手停了下来,我能感觉到她明显的震惊。她终于说话了。 “我已经跟他毫无关系了,也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韩汐冷冰冰地说。 可是田小薇却不依不饶。 “这家伙……他,真的很过分,自己不检点,还害得我……”田小薇低着头小声说,“还好只是普通的妇科病,想想真是后怕。” 韩汐听罢,庆幸自己没有跟李琦发生过任何实质性的关系。尽管两人交往了两年,但韩汐始终没有放松警惕。现在想来,或许正是因为韩汐始终不答应李琦的过分请求,反而激起了李琦的“好胜心”,才跟她纠缠了两年。 “我想跟你联手,让这个渣男也尝一尝苦果。”田小薇见韩汐没有丝毫表示,索性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我答应你,但是方式要聪明,惩罚要够狠。”韩汐竟然一口答应下来。田小薇看到韩汐的果断,吃了一惊。但是我早已经预知到这两人会联手,倒是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复仇计划开始了,跟我预知的一样,两人先在校园论坛贴吧里发起了一波舆论攻势。 “某男同学lq,三头六臂八条腿,同时脚踏校内校外多条船,一身病毒,坑害女同学。” 当天晚上,一条简短消息,瞬间让校园论坛炸开了锅。 “真的吗,时间管理大师啊”“我去,哪个学院的,叫什么名字啊”“姐妹们可得擦亮眼,渣男就在你身边”……帖子很快就盖了高楼。 2小时后,楼主再次置顶发言,“懂得都懂,想要复仇的姐妹私信我” 当然,我作为一只猫,是没法看到这些论坛内容的。我是在校园里听到来来往往的学生议论,才知道了具体细节。 我早已预知到,此刻的李琦已经慌了神。lq这个简单的姓名缩写,对李琦身边的人来说,大家很快就会猜到是他,而对于他的那些女友们,自然更会准确到怀疑到他。估计此刻“时间管理大师”李琦已经手忙脚乱了。 我知道结果,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第二天晚饭过后,李琦所在的3号宿舍楼前聚集了一大批人。 集体喊着“渣男”,对这位lq进行声讨,声音洪亮场面震撼。 这场面,简直连电视剧都没有这样演的,惹来很多学生都在围观。 学校保安队竭力维持着秩序。 我从围观的学生口中听到了不少八卦。 据说,他在学校里并不是什么风云人物,也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平时成绩中等,和同学相处也还算融洽。没想到的是他同时找了5个女朋友,他和这5个女孩都是通过论坛或者搭讪认识的。 除了校内的女学生,据说他还在校外有一个女伴,就是市里某按摩店里的女技师,有同学不止一次看到他光顾那里。 他通过聊天、送礼、约会等方式,逐渐赢得了女孩们的好感和信任。他对她们都很关心体贴,甜言蜜语不断,让她们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 还会给她们取各种亲昵的昵称,比如“宝贝”、“老婆”、“小可爱”等等。他给她们许下各种美好的承诺,比如“我只爱你一个”、“你是我今生最爱的人”、“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等等。 同伴曾经劝说,太花心了,对人家女孩不尊重啊。lq对此嗤之以鼻,表示自己又不会让女朋友同一时刻出现,只是轮流和女友约会,不被发现就好了。 这时候,一个身穿牛仔外套的女生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声喊道,“他就是李琦,是工程系大三的,就在306宿舍。” 我知道,这是韩汐在论坛里找到同盟军。 当这个女生喊出李琦这个名字时,李琦在这个学校算是待不下去了,这也意味着,韩汐和田小薇的复仇计划成功了。 为了学生的安全,保安队劝返了聚集的人群。 韩汐和田小薇先于人群离开。他们走到路口时,默契地抬起手击了一个掌。 李琦转学了。在这个校园里消失,也在韩汐心里彻底消失。 这次手撕渣男事件,我并没有给韩汐帮忙,因为我预知到她一定会成功。但是,接下来这件事,却让我和她都陷入困境。 第28章 猥琐教授 后来几天,我都没有见到韩汐。她我蹲守过食堂、她常去的自习室、宿舍门口等地方,都没有看到她。 韩汐好像改变了作息,突然从校园里消失了。不知怎的,我只能预知她会在回宿舍的小路上与我相见。 我就在那条小路上等。某天中午,我正在草丛里晒太阳。猛然间,那缕熟悉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孔。 是韩汐,她终于出现了。 她穿着白色的t恤,紧身牛仔裤和小白鞋,扎着高马尾,蓬勃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她蹲下来摸我时,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不开心。 “喵~喵~”我讨好般叫着,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候我真痛恨自己不能说话,也不能给她一个拥抱。 “小五,还是当一只猫好,最起码不用写毕业论文。”韩汐轻声说。 韩汐在为毕业论文的事情发愁。我想帮助他,但除了预知能力,别无其它方法。 我拍了拍鼻子,看到了一个画面:韩汐坐在一台电脑前显得有些紧张,一个秃顶男人站在韩汐椅子后边,一只手扶着椅背,一只手在电脑屏幕上指指点点,他的下巴好几次触碰到韩汐的头发和耳朵,随后一把抱住韩汐…… 画面右上角一行小字显示:6月13日19:00,经管学院5号微机教室。 糟了,这个糟老头子教授,竟然对女学生下手。我想到了各种教授利用毕业论文要挟女学生“就范”的新闻,一想起韩汐可能会有这样的遭遇,我的心像是被人握在手里,特别难受。 “小五,小五,我要回去改论文了,今晚还得找老师最后定稿呢。”我的内心五味杂陈,我舍不得她走,更得想办法阻止坏事的发生。 我心急如焚,围着她的脚边不停地打转,“喵喵” 叫着,试图用我的方式留住她。可韩汐以为我只是在撒娇,蹲下身子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说:“小五乖,等我忙完这阵儿,再好好陪你玩。”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 我没有人类的语言能力,也无法直接和韩汐沟通,这让我的计划变得异常艰难。 但一想到韩汐可能遭遇的危险,我便下定了决心,哪怕困难重重,我也要试一试。 这预知能力真的鸡肋,我把鼻子都快拍肿了,都无法预知到接下来的画面。那时我才知道,这破能力,一天只能用一次。 田小薇,我想到了要找她帮忙,从上次的抓内衣贼和手撕渣男两件事来看,这个人是比较靠谱的,而且有点拳脚在身上。 告别韩汐后,我先后来到田小薇所在的宿舍楼和教学楼,晚饭时间,在教学楼前的广场上遇见她,当时,她正拿着数码相机拍摄广场上的小喷泉。 我三步并作两步,几乎跳跃着跑到田小薇的身前,她很诧异,“你是,你是,韩汐的小五吗?” 我“喵喵”地叫着,围着她的裤管转。田小薇蹲下身子,她的身上也有一种香味,但只是香水味,不似韩汐身上的味道迷人。 我咬住她的裤脚,示意她跟我走。 “是韩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见我仍然没有松口,田小薇就站起身来,“好好好,我跟你走。”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语气里甚至有一些宠溺。 那时候,人们还把电脑叫作微机。微机教室在经管学院教学楼2楼,每个教室都不太大,而5号微机教室是最小的一个,有30台计算机。 紧挨着经管学院教学楼后边是一块下嵌的草皮绿化区,后边是校园内的道路。 我把田小薇带到这条路的路牙石旁。 我咬着她裤脚示意她蹲下,然后盯着教室的窗子看。田小薇也朝窗子的方向看去。 “小五,你让我看什么呢。”田小薇一脸疑惑。她话音刚落,我们就看到教授和韩汐走进了微机教室。 韩汐的表情很不自然,她把书包背在身前,两只手紧紧攥着书包带。她可能也感觉到,这个小小的教室里,只有他和教授两个人,确实有些尴尬。 教授引导韩汐在角落里一处电脑前坐下。我们刚好能看到他们的侧面。 “小五,韩汐是在向老师请教论文吗,这有什么好看的,这蚊子太多了,我们走吧。”田小薇说。 就在这时,我发现那个秃顶教授开始有小动作了。我着急地叫了两声,让田小薇看。 只见教授俯下身,一只手扶着韩汐的椅背,刻意凑近,肚子几乎贴上了她的后背,下巴时不时轻触她的头发,带着一股油腻的气息,他似乎在说:“韩汐啊,你这论文里的问题还不少,不过只要你配合,我可以帮你顺利通过。” 他一边说着什么,一只手慢慢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似不经意地搭在了韩汐的肩膀上,手指还轻轻摩挲着,韩汐的身体瞬间紧绷,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抗拒。 教授却视而不见,他的手顺着韩汐的肩膀缓缓下滑,捏了捏她的手臂,又慢慢游移到她的腰间,轻轻捏了一把。 韩汐吓得浑身一颤,想要起身逃离,却被教授用手按住了肩膀,教授的呼吸愈发急促,他拍着自己的胸脯,嘴里似乎念叨着:“只要你听话,这论文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 韩汐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无助地咬着嘴唇,身体不停地颤抖。 就在教授的手又要进一步动作时,我和田小薇几乎同时起身,奔向5号微机教室。 我从楼后冲向楼前,又从前门穿过黑暗的走廊,来到最深处的5号教室时,田小薇竟然几乎跟我一起到了教室门口,她身上是有点体育细胞的,难怪身材那么好。 田小薇一把推开教室门。 正要强行搂抱韩汐的秃顶教授被吓得一激灵,韩汐第一时间跑向田小薇。我三个跳跃就蹦到那个教授后背,狠狠地抓了他脖子两把,然后顺势逃回到教室门口。 “你,你,你们是谁,要干什么。”教授捂着脖子,狡辩地说:“没看到我们在讨论论文吗!” 田小薇哼了一声,她非常镇定,不慌不忙地把教室门关上,又把开着的窗帘关上。 我静静地看着,心里却慌的一批,真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 第29章 交易 田小薇关好门窗后,从衣兜里掏出了那台小巧的数码相机,举到教授面前,我明显感觉到她是在强装镇定,说道:“教授,您刚才的表演可真是精彩啊,我都替您录下来了。” 教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相机,仿佛那是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他结结巴巴地说:“你…… 你别乱来,这是误会,我只是在给学生指导论文。” 田小薇轻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误会?您这‘指导’的方式可真特别。我要是把这段视频发到网上,再送到学校领导那里,您觉得您这教授还能当得下去吗?您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韩汐站在一旁,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田小薇手中的相机,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泪水还挂在脸颊上,身体仍在微微颤抖,但此时更多的是因为震惊。她没想到田小薇会拍下这一切,而这个提议,更是让她陷入了纠结之中。 其实,看到相机时,我也惊了一下。转而一想,或许是命中注定,我找到田小薇时,她正在学校广场上拿着相机拍照。 田小薇转头看向韩汐,眼神中带着坚定与关切:“韩汐,别怕。有这段视频在,我们就有筹码。我跟他做个交易,只要他保证你顺利毕业,我就把视频销毁,绝不让他再欺负你。” 韩汐咬了咬嘴唇,心中翻江倒海。 她一方面感激田小薇为自己挺身而出,想要保护自己;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这样做似乎不妥。 她深知自己的论文水平,本就有信心能凭借自己的能力通过,而用这样的交易来换取毕业,总让她觉得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更重要的是,她想到如果就这样放过教授,他很可能还会继续祸害其他女同学,这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 教授听到田小薇的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对,韩汐,只要你不追究,论文的事我一定给你办妥,保证让你顺利毕业。”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与刚才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判若两人。 韩汐看着教授那副丑恶的嘴脸,心中涌起一阵厌恶。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没有理会教授,对田小薇说道:“我们走。” 我冲着那个秃头男教授恶狠狠地哈了一口气。就跟着两人快速走向学校主楼广场,那里人多,灯光也好。 两人坐在主楼连廊下的座椅上,或许还惊魂未定,都没有心情搭理我,我只能悄悄地趴在她们2米开外的地方。 “刚才可吓死我了。”田小薇用手扇着风,给自己红红的脸降温,“这下,他不敢再放肆了,你论文肯定能顺利通过。” 韩汐捋了捋头发,对田小薇说,“小薇,谢谢你。”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相信我的论文能通过,我不想用这种方式来换取毕业。而且,如果我们就这样跟他交易,让他继续当教授,他以后肯定还会对其他同学下手。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就纵容他继续作恶。” 田小薇皱起眉头,试图劝说道:“韩汐,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一旦把这件事告诉学校,可能会有很多麻烦,他说不定会想尽办法抹黑你。” “向学校举报他,我相信学校不会坐视不理。”韩汐说。 “对啊,他被举报了大概率会被辞退,不仅你会顺利毕业,其他女同学也能免于骚扰了。”田小薇激动地说,“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没想到。” 田小薇看着韩汐,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韩汐,你真的很勇敢。我支持你。那我们现在就去学校领导办公室吗?” 韩汐想了想,说:“先不着急,我们得整理一下思路,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写下来,再把视频备份好。这样我们才有足够的证据。” 田小薇点了点头:“好,那去我的宿舍吧。我有电脑。” 在这个年代,田小薇既有数码相机,又有电脑,再加上她平时的穿着,能看得出来,田小薇的家境是比较优渥的。 两人手挽手,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韩汐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知道,接下来的路可能会很艰难,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正义,为了不让更多的同学受到伤害,她愿意勇敢地走下去。 为了顺利进入田小薇宿舍,韩汐在宿舍门口时挽起田小薇的胳膊,与她并排走,就这么躲过了宿管阿姨的视线。 回到宿舍后,韩汐和田小薇坐在书桌前,开始认真地整理事情的经过。 韩汐一边回忆,一边详细地描述着每一个细节,田小薇则在一旁认真地记录着。 写完之后,韩汐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任何重要信息。 田小薇则把相机里的视频进行了备份,以防万一,把存储卡给了韩汐。 看着眼前整理好的资料和备份好的视频,韩汐深吸一口气,心中既紧张又坚定。她知道,明天将会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她即将面对学校领导,揭开教授的丑恶行径。 回到宿舍后,韩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白天发生的事情,还有即将到来的与学校领导的对峙。 她担心学校领导会偏袒教授,担心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但一想到自己的原则和那些可能会受到伤害的同学,她又给自己鼓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听韩汐讲述她那一晚的心情时,我真心疼她,又恨自己不能为她做更多。 还记得前一世的时候,副总裁韩汐一手提拔我成为总裁办秘书,而我也投桃报李、努力工作,在很多关键的时候,都能成为他坚定地支持者,也帮助她完成了一些不方便交代其他人去做的工作。 而这一世,我只是一只猫,甚至还是一只流浪猫,不能替我最心爱的女人韩汐承担更多。哎,越想越糟心。 第二天一早,韩汐和田小薇来到教务楼,我早已等在了楼下草丛里。她们没有看到我这个“队友”。 我无法进入教务楼,只能目送她们。 我那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的预知能力告诉我,这一次,韩汐和田小薇面对的结果,会让她们感到意外。 第30章 告别 如我预知到的那样,仅仅过了2天,学校对秃顶教授的处置公告就出现在了学校官网以及学校宣传栏里。 “针对近期多名学生举报同津大学经管学院教授刘某某涉嫌师德失范行为,学校高度重视,第一时间成立专门工作组,连夜开展调查核实。经调查,举报情况属实,刘某某严重背弃教书育人的初心使命,严重违反党纪校规和教师职业道德。” 通报提到,经研究决定,给予刘某某开除党籍处分,撤销教授职称,撤销其同津大学大学教师岗位任职资格解除聘用关系。同时,报请上级教育行政部门撤销其教师资格,并将问题线索依法反映给有关机关。 通报上还写了一些表态的话,什么以此为鉴、举一反三,坚决筑牢师德师风防线,营造风清气正的育人环境。 当我在学校宣传栏里看完这个公告时,心里很平静,我知道韩汐“得救了”。 那天下午,我在8号楼前的草丛里晒太阳,等着路过的韩汐。 等来的先是田小薇。你别说,以前我还真没仔细观察过这个女孩子。其实她长得蛮好看的。 那天,她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纯棉短 t,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衣角微微卷起,不经意间露出一小截莹白的肌肤,似是在诉说着青春的率性与俏皮。领口处,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为她添了几分灵动韵味。 下身那条浅蓝色紧身牛仔裤,像是为她量身定制,完美贴合双腿,将笔直修长的线条展露无遗。 “小五,你也在这里呢。”我正出神地看着她,田小薇也发现了我。 我看到了她怀里那台黑色的笔记本电脑,虽然比20年后的超薄本厚了很多,但在那个年代,能有笔记本电脑的大学生,还是不多的。 这时,我看到韩汐也从宿舍楼里走出来。 “韩汐,你快来看,论坛里都吵疯了。”田小薇挥手让韩汐过来。 韩汐走过来,先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和田小薇坐在椅子上,两人打开电脑。我轻盈一跳,蹲在椅背上也盯着电脑屏幕看。 那时可没有什么无线网络,所以网页是田小薇提前打开的,她们只能在离线状态下浏览。 在一个有关失德教授刘某某的帖子里,学生们留言讨论特别激烈。 “以前就觉得这个老师很油腻,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胆,公然猥亵女同学。” “我听说啊,不止这一届,前几届也有被他骚扰的女生”,这条评论下有一条跟帖说,“听说有一个学姐,还被他搞大了肚子” “一个巴掌拍不响,有些女生穿着暴露,说不定还是故意勾搭老师呢。”这条评论下的留言有50多条,都是声讨。 田小薇划动着屏幕,韩汐看了几眼后,说,“小薇,我们的决定是对的。” “难怪这么快就有了通报,原来不止我们受到了狗教授的骚扰。”田小薇恶狠狠地说,转而对韩汐说,“对了,学校有为难你吗,你的论文怎么办。” 韩汐说,“没有,辅导员第二天就找我了,她说会给我们安排新的指导老师,确保我们顺利毕业。” “那可太好了。”田小薇说,“这次又是多亏了小五,要不是那天晚上它带我去,我根本就救不了你。” 韩汐转过头,把我抱起来,放在了她的大腿上,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小五啊小五,你可真是只神猫,晚上去食堂给你买个大鸡腿。” 趴在韩汐的大腿上,我在心里暗爽。前一世,和韩汐紧紧拥抱的感觉似乎回来了,我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味道,一个翻身躺在她的腿上,伸出舌头舔她的手指头。 我的举动,逗得韩汐和田小薇咯咯发笑。 “小薇,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去实习了,你还有一年,也要好好加油啊。”韩汐说。 听到这话,我的第一反应是,那我怎么办!韩汐不会带着我去找工作的。 没想到田小薇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把小五交给我吧。” 不,我要我的韩汐,我要跟她在一起。我在心里大叫,上辈子就没有跟她走到最后,这次才相处了几个月,难道就这么分开了吗?我一定要想办法让韩汐把我带走。 我立马从韩汐腿上跳下来,喵喵叫着,围着她转圈,“韩汐韩汐,我的意思你能懂吗,要把我一起带走啊,我绝不给你添麻烦。” 田小薇见状,跟韩汐开玩笑地说,“你看小五还不乐意跟我在一起,臭小五,你就跟着韩汐走吧。” 韩汐说再一次抱起我来,“小薇,我就在市里的广明集团实习,毕业前我还会回学校的。” 听到广明集团这几个字,往事一幕幕涌上我的心头。 那是我前世跟韩汐一起供职的公司。难道说,韩汐一毕业就加入了广明集团,一直在那里工作了20年,从实习生开始摸爬滚打,直到成为集团副总裁,这真是让人佩服啊。 难怪她在高管之间有那么大的话语权,大家都非常尊敬她、信服她,这也是前世的我、林一泽为什么这么钦佩这个女强人。 “晚上我请你吃饭,算是给你饯行。”我的思绪被田小薇的话语打断,“欠小五的鸡腿,我下次给它补上。”她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这一刮倒是很轻柔,但却开启了我的预知能力,我看到了一个画面:3天后的早上,我蹲在广明集团门前的草丛里,看到韩汐穿着一身职业装走进大楼。画面右上角的时间是7:30。 画面里,广明集团的公司名招牌挂一栋3层小楼的顶楼。下面两层分别挂着不同公司的广告牌。 我前世在公司发展史里看到过,2003年时广明集团成立的第三年,没有独栋的办公楼,是租用了一层写字楼。2011年才买下来整栋楼,并于第二年在原址上重建了23层的广明大厦。 放心了,我知道广明大厦的位置,离这里不远,3天时间,足够我提前过去等着韩汐。 “我去宿舍换衣服,放电脑,我们6点在学校东门见。”田小薇对韩汐说。 “行,我也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准时见。”韩汐说着把我放下,“再见了小五。” 我目送韩汐走进宿舍。此刻心里有不舍,但又有些期待,期待跟韩汐一起开始新一阶段的生活,去看看初入职场的“韩总裁”。 第31章 差点被狗强上 垃圾发酵的酸腐味混着柴油尾气钻进鼻腔时,我正蜷缩在公交站牌的铁皮檐下。远处霓虹灯牌上\"小天鹅舞厅\"的字样在雨幕中晕成粉红水雾,柏油路面倒映着飞驰而过的桑塔纳尾灯,像撒了一地碾碎的草莓。 白天一直在下雨,想着等雨停了再走,结果雨一直下到晚上。我不能再等了,不然有可能赶不上韩汐的第一天报到。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不小心划伤的右前爪伤口还在渗血,我舔了舔,咸腥味让喉咙愈发干渴。 距离广明集团所在的开发区还有十五公里,对我而言这几乎是要跨越整个城市。 雨突然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砸在铁皮上发出爆响。 我正要把身子往广告牌后缩。一条黑影从巷口转出,一只大黄狗龇着獠牙向我走来,雨水顺着它塌陷的左耳往下淌。 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哦对了,这不会是前段时间被食堂大叔用铁锹打伤的那只流浪狗吧。黄狗前爪抓地,脖颈的毛根根竖起,向我示威。 我心里想,我也没得罪你啊,大黄,你为啥要找我茬。 你不会要强上我吧,猫狗有别啊。 我弓起背发出威胁的低吼,尾巴却不受控制地发抖。别说我是一只猫了,哪怕是人见了这场景,都得吓得掉头就走。 没容我多想,大黄狗就扑了上来,我猛地窜上路边的垃圾箱。生锈的铁盖在爪下打滑,腐臭的菜汤溅进了眼睛。 我不敢停留,跃上围墙的瞬间,黄狗的獠牙擦着尾尖划过,扯下几缕白毛。 雨水模糊了视线,我在迷宫般的巷子里狂奔。翻过三道围墙后,野狗的吠叫终于被雨声淹没。 前爪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更要命的是饥饿感像把锉刀在胃里搅动,真的得找点东西吃了,不然哪有力气赶路。 路过垃圾场时,我闻到了鱼内脏的腥气。 \"新来的?\"沙哑的声音从废轮胎后传来。一只瘸腿的老橘猫正在啃食面包,它尾巴只剩半截,\"劝你别碰东边那堆垃圾,昨晚刚毒死两只耗子。\" 我盯着它爪边的面包片咽口水。老猫用鼻子把面包片往前拱了拱:\"吃吧,就当是见面礼。\"它说话时露出缺了半颗的犬齿,\"看你这毛色,是从大学城逃出来的宠物猫?\" \"我要去开发区。\"我埋头撕扯被雨水打湿的面包片,没有直接回答它的问题。这具猫身到底不如人类抗饿,再不吃东西恐怕撑不到天亮。 老猫突然弓身发出警告的嘶声。远处传来重卡轰鸣,两束车灯刺破雨幕,几个穿胶鞋的工人跳下车,铁锹碰撞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清晰。 我这才注意到垃圾场西侧堆着成山的医疗废物,破碎的输液管在风中飘荡。 \"快走!\"老猫一瘸一拐地往废弃锅炉房跑,\"他们每周三来埋过期药品,被抓住的野猫都……\"话音未落,铁网那边传来幼猫凄厉的尖叫。 我回头看见工人正用铁钳夹住一只花斑奶猫,旁边铁笼里已经关着四五只瑟瑟发抖的流浪猫。 老猫的独眼里泛起水光:\"上周我三个孩子……\"它突然闭嘴,转身钻进锅炉房的破洞。 我叼着没吃完的面包片跟进去时,发现里面还藏着七八只猫,每只都瘦得能看见肋骨。它们围着的纸箱里,三只未睁眼的小猫正在死去的母猫怀里蠕动。 雨声渐小时,我摸到建筑工地外围。生锈的钢筋像荆棘丛般从水泥墩里支棱出来,积水的地基坑泛着油污,未封顶的楼体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怪响。 突然响起的犬吠让我浑身炸毛。三条拴着铁链的狼狗正在工棚前狂吠,拴狗桩旁散落着带血的鸡骨头。我屏息贴着水泥管移动,爪垫传来的刺痛提醒我要小心碎玻璃。 当看到预知中会坍塌的脚手架时,我愣住了——那堆钢管下方正蜷着只花猫,它前爪被铁钉贯穿,暗红的血已经凝结成块。 \"救……救我……\"花猫的呼救气若游丝。我望向百米外的出口,又看看开始飘雨的夜空。 工棚突然亮起灯,守夜人的咳嗽声近在咫尺。我冲向花猫时,后颈的毛突然被扯住——是老橘猫!它叼着我往后拖,独眼里闪着怒火:\"你想死吗?那些狗闻到血腥味马上就会……\" 轰隆! 脚手架毫无预兆地垮塌,钢管暴雨般砸下。花猫所在的位置瞬间被埋。老橘猫松开我,尾巴尖神经质地抽动:\"这工地用的全是劣质建材,上周刚砸死三个工人。 我们僵立在废墟边缘时,手电筒光束突然扫过来。 \"有野猫!\"守夜人抄起铁棍冲出工棚,狼狗们兴奋地扯动铁链。 老猫转身就跑:\"分头走!东墙有个排水口……\"它的话被犬吠撕碎。 我在钢筋迷宫里慌不择路,爪子打滑摔进地基坑的瞬间,听见头顶传来守夜人的咒骂:\"操!这猫崽子跑得真快!\" 我一跃跳进排水口,留下守夜人干瞪眼。 从排水口钻出来后,我看见老橘猫从对面草丛里蹒跚地饶了过来。 “他们应该不会追过来了。”老橘猫微喘着粗气说,“那边有几个废品回收站,老板人不错,我们可以过去休息会。” 在它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一处临时搭建的棚屋,棚屋对面是一个只有顶棚没有四周墙壁的杂物间,里边堆放着各种塑料桶、轮胎还有一些旧家具。 “就在这凑合一夜吧,等天亮后再动身。”老橘猫说,白天的时候,回收站的女主人经常会投喂一些吃的,它会带着周边几只流浪猫一起来这觅食。 我找到一张破沙发,甩了甩身上的水,跳上去,终于能喘口气了。 这让我想起,前世办公室里那位好心的陈姐,她经常会买一些猫粮,趁着午休时间去公司楼下给流浪猫投食。 有一次周末,陈姐还带着办公室小伙伴以及身为副总裁的韩汐,一起去市里的流浪猫救助站献爱心。正是那场活动,我和韩汐的关系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如果还能再世为人,我一定好好对待这些流浪猫。如果实力允许的话,也可以建立流浪猫救助站、招募志愿者,给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一个家。 我的思绪被雷声打断,抬头看了看老橘猫。他正卖力地舔着自己的爪子。我实在是太累了,顾不得全身脏兮兮,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32章 有用的技能增加了 我一觉醒来时,雨停了,天还没有完全亮。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不能耽误太多时间,得快点起来赶路。 当我起身时,全身的肌肉酸痛不已,右前爪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老橘猫看起来早已经醒了,看到我醒来,它停下舔毛动作,转头向我走来。 “醒啦,小家伙。昨晚可真是惊险,不过你这小身板还挺能跑。” 老橘猫的声音依旧沙哑,但透着一丝关切。 虽然我才2个月大,但我努力抢奶吃,还有韩汐等人的投喂,我的体格自然比其它的猫咪强壮了不是一丁半点。 我伸了个懒腰,刚要走路,右前爪疼得我“嘶”了一声。 老橘猫见状,看着我的伤口说:“来,我教你,舔爪子不仅能清洁,还能疗伤。” 说着,它示范起来,伸出舌头仔细地舔着自己爪子上一处旧伤的位置,动作轻柔而专注。 我想,猫咪可能也像人类一样,唾液里有一些特殊的酶,能起到一定的消毒作用,防止感染。 我学着老橘猫的样子,开始舔舐自己右前爪的伤口。咸咸的唾液接触到伤口,起初有些刺痛,但很快就感觉伤口没那么疼了。 老橘猫在一旁看着,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多舔舔,别让伤口发炎了。还有啊,你没事了也可以多舔舔自己的毛。可不只是为了好看,尤其天气热的时候,咱们舔毛能散热;天冷的时候,把毛舔得蓬松些,还能保暖。” 我从出生起,就没怎么认真学过这些猫咪的生存技能,我的猫妈妈和哥哥姐姐们只顾着各自求生,压根没空搭理我。老橘猫的教导,让我心中满是感激。 舔完伤口后,我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毛。虽然还是脏兮兮的,但感觉精神了一些。 老橘猫看着我,说:“走,我带你去见见我的那些伙伴,他们都挺不容易的,在这城市里讨生活,大家都互相帮衬着。” 我跟着老橘猫走出棚屋,没走出多远就看到几只猫咪向我们走来。 看到老橘猫带着我过来,它们警惕地抬起头,但看到是老橘猫后,又放松了下来。 “这是我昨晚在垃圾场遇到的小家伙,路上遭了不少罪。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多照顾着点。”老橘猫向它们介绍我。 一只黑白相间的猫走过来,它的耳朵缺了一块,眼神中透着沧桑:“欢迎你啊,小家伙。我们来看看这里的女主人今天会不会投喂。” 老橘猫接着说:“大家也都知道,这附近的日子不好过。咱们每天都得为了口吃的发愁,还得时刻小心那些对咱们不怀好意的人类和其他动物。像废品回收站的老板人好,会给咱们投喂,但也不是每天都有吃的。有时候几天都找不到一点食物,只能饿着肚子。” 另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猫叹了口气:“是啊,上次我为了抢一点垃圾桶里的剩饭,还被一只大狗追了好久,差点丢了命。” 我听着它们的讲述,心中感慨万千。以前作为人,我从来没有想过流浪猫的生活竟然如此艰难。它们不仅要面对饥饿、寒冷和疾病,还要时刻警惕各种危险。 老橘猫看着大家,继续说道:“咱们虽然是流浪猫,但也得想办法活下去。就像我之前跟小家伙说的,除了要学会利用自己的身体本能。还要熟悉周围的环境,知道哪里能找到吃的,哪里有危险。比如,垃圾场虽然有吃的,但也很危险,那些工人会抓咱们,还有可能吃到有毒的东西。” 我认真地听着老橘猫的话,这些都是它们在长期的流浪生活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我意识到,要想在这个城市里生存下去,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这时,一只小花猫从草丛里钻出来,它看起来还很小,眼睛里充满了好奇:“橘爷爷,那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流浪下去吗?” 老橘猫摸了摸小花猫的头,眼神中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啊,小家伙。也许有一天,我们能遇到好心的人,带我们回家,过上安稳的日子。但在那之前,我们只能靠自己,好好活下去。” 看着这些流浪猫,我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如果我能再世为人,一定要为它们做些什么。 我想起前世韩汐和办公室小伙伴去流浪猫救助站献爱心的场景,那些被救助的猫咪们在温暖的环境里,吃得饱饱的,还有人照顾。我暗暗发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建立一个流浪猫救助站,让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们不再流浪,不再为生存而担忧。 “嗒嗒嗒……”一阵拖拉机引擎的轰鸣声传来,我和新朋友们躲在草丛里小心地观察着。 只见拖拉机停在棚屋前,一个女人拎着一个塑料袋跳下车,把一袋子剩饭剩菜倒在一块干净的木板上。 “小猫咪们,来吃饭啦。”这个女人看起来40多岁,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外套,衣角处的磨损痕迹清晰可见,袖口还打着补丁。 可她那一头利落的短发,配上眼神里的干练,不用看她做事,光凭这模样,就能猜到她是个干活麻溜的人。 听到这一声呼喊,我的朋友们一拥而上。但大家并没有争抢,而是很有秩序地吃着。 老橘猫告诉我,大家都知道食物来之不易,所以不会为了一口吃的就争得头破血流,只有互相照顾,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女主人蹲下身子,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你们吃吧,我要干活了。” 吃完食物后,我们在草丛里休息。老橘猫和它的伙伴们开始分享起各自的故事,有的讲述自己曾经被人类收养又被抛弃的经历,有的分享自己找到食物的小窍门。 我静静地听着,这些故事里充满了悲伤、无奈,但也有对生活的希望。 老橘猫看着我,说:“小家伙,你不是还要去找人吗?休息好了就继续赶路吧。路上小心点,记住我教你的那些生存技能。如果遇到危险,就赶紧跑,别硬撑。” 我点了点头,心中满是不舍。虽然和老橘猫以及这些流浪猫伙伴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已经感受到了它们之间的温暖和互助。 “橘爷爷,我会记住的。等我到了开发区,安定下来,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助大家的。” 告别老橘猫和它的伙伴们后,我踏上了前往开发区的路。 我知道,前方的路还很漫长,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我不再害怕。 因为我从老橘猫和其他流浪猫身上学到了生存的技能,也感受到了它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同伴的关怀。 我要带着这些宝贵的东西,在这个城市里活下去,也为这些流浪猫伙伴们带来一丝希望。 第33章 猫鼠大战 没有了韩汐的陪伴,走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我内心觉得非常孤独。 原本3天时间,足够我赶到广明集团门口,潇洒地等着前来报到的韩汐,结果出师不利。 右前爪的伤口虽然好了一些,但每走一段路就会隐隐作痛,需要我抬起爪子缓解压力。这极大地拖慢了我的速度。 穿过两个街区后,我发现了第一个致命错误——这个时代的城市远郊根本没有连续的绿化带。每走一段路我就要横穿马路,而此起彼伏的汽车喇叭声让耳朵始终处于紧绷状态。 \"去!死野猫!\" 五金店老板挥舞着扫帚冲出来时,我正在舔舐空调外机滴落的冷凝水。 生锈的铁扫帚头擦着耳朵划过,我窜进巷口的瞬间撞翻了摞着的啤酒箱,酒瓶玻璃爆裂声引来更多叫骂,身后传来\"抓住那只白猫\"的呼喊。 我慌不择路冲进正在卸货的超市后巷,跳进装烂菜叶的塑料筐。腐烂的卷心菜叶粘在伤口上引发刺痛,但追来的脚步声正在逼近。 当装卸工掀开筐盖的瞬间,我贴着墙根窜上通风管道,生锈的螺丝刮掉了一撮尾毛。 为什么这里的人,对流浪猫这么咬牙切齿?前世的记忆里,猫咪已经成为“大众宠物”了,甚至还有专门的撸猫小店,可以一边撸猫,一边喝咖啡或者看书。哎,真是不能理解。 夜幕降临时,我蜷缩在加油站厕所后的排水沟里。前爪伤口开始渗出淡黄色液体,饥饿让胃部阵阵抽搐。远处便利店飘来关东煮的香气,收银台旁的烤肠机正在滋滋作响。 突然,排水沟深处传来窸窣声。我屏住呼吸,看见黑暗中有灰影闪过——是老鼠! 看到它们的那一刻,我的身体本能地紧绷起来,猫科动物的天性和老橘猫教的捕猎技巧在脑中苏醒。 但前世的记忆和观念却在拼命拉扯着我,让我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之中。 “我怎么能吃老鼠呢?这太恶心了,这可不是人类该做的事。” 这样的念头在我脑海中不断盘旋。 可是,饥饿感愈发强烈,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吞噬。 “再不吃东西,我可能就撑不下去了,现在我是猫,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我试图这样说服自己。 老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还不知道下一顿在哪呢,先填饱肚子再说。 在这艰难的抉择中,生存的本能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 我压低身子,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悄无声息地向老鼠靠近。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谨慎,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了它们。这时候我才意识到,猫的肉垫不只是可爱,还有“消音”的效果。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老鼠,就像前世在王者峡谷中游走时盯着红蓝buff一样。此刻,这两只老鼠就是我生存下去的希望。 当距离老鼠只有几步之遥时,大老鼠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它突然停下动作,耳朵高高竖起,再次警惕地环顾四周。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我强忍着不动,将自己的气息尽量压低。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好在大老鼠并没有发现我,它放松了警惕,继续和小老鼠在垃圾桶边翻找食物。就在它们全神贯注之时,我瞅准时机,猛地一跃而起,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老鼠。 我的爪子在半空中伸展,尖锐的指甲闪烁着寒光。 大老鼠反应迅速,它试图逃跑,但我的速度更快,一只爪子准确地抓住了它的尾巴。 大老鼠拼命挣扎,发出“吱吱”的惨叫声。小老鼠则吓得惊慌失措,四处乱窜。我没有理会小老鼠,集中精力对付手中的大老鼠。我用另一只爪子按住大老鼠的身体,锋利的爪子深深陷入它的皮毛。 我心中涌起一股狠劲,“为了活下去,我必须抓住你。” 我在心里默念着。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大老鼠终于不再挣扎,瘫倒在我的爪子下。 解决了大老鼠后,我转头看向那只小老鼠。它躲在不远处的墙角,浑身颤抖。我没有给它逃跑的机会,再次冲了过去。 小老鼠试图从我的身边溜走,但我灵活地转身,用爪子将它拍倒在地。小老鼠惊恐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绝望。我没有丝毫犹豫,结束了它的生命。 看着两只老鼠躺在地上,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前世的观念依然在心中作祟,让我对即将要做的事感到无比抗拒。 但饥饿感却不容我再有丝毫犹豫,“这是生存的必要,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不断在心里重复这句话,试图让自己接受眼前的现实。 尖牙刺入皮肉的瞬间,温热的血液涌入口腔。这是我成为猫后第一次成功捕猎,鼠肉带着腥甜在齿间碎裂。 我,完了。 我真的吃了老鼠。 虽然内心依然有些抵触,但生存的本能让我坚持了下来,毕竟它们让我感觉身体有了一些力气。 深夜的城市道路上亮起流动的车灯,我沿着路基阴影小跑。当载满生猪的卡车呼啸而过时,腥臊的排泄物气味扑面而来。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我看到了开发区闪烁的霓虹灯牌。翻越最后一道铁艺围栏,循着记忆中的画面,我终于在晨雾中辨认出那栋米色三层小楼。 这一路,我真的太难了。如果让我重新选择的话,我肯定会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或许可以想办法让韩汐带着我。 不过,一切都值了。 当韩汐的身影出现在梧桐树下时,我正蹲在广明集团门口的石狮子后的花坛边上。 她穿着浅灰色职业套装,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摇晃。朝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公文包金属扣反射的光斑跳上我的鼻尖。 \"喵……\" 我用尽力气发出沙哑的叫声。 韩汐猛然抬头,手里的豆浆杯\"啪\"地摔在地上。乳白色液体溅上她崭新的黑色高跟鞋,但她浑然不觉,颤抖着伸出手:\"小五?你怎么……\" 我从花坛跃下时眼前发黑,栽在她脚下,瞬间闻到了熟悉香味。温热的泪水滴在我沾满油污的毛发上,韩汐的哽咽震动着胸腔:\"你这个小笨蛋……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第34章 我俩同居了 “还有时间,先把你抱回家。”韩汐在公司门前的报亭里买了一份报纸,她把报纸一张张搓软,三张叠在一起,蹲下身子把我抱起,快步走向她的出租屋。 韩汐的出租屋也在一座三层小楼里,距离她工作的广明集团也就5分钟的路程。 我被她裹在报纸里上楼时,看见墙皮脱落处露着发霉的水泥。推开门瞬间,方便面与香水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 韩汐抱着我穿过客厅,直接走向最里边的房间,我想这是她的卧室。她从阳台找来一个纸箱子,把剩下的报纸铺在箱子底,小心翼翼地把我放进去。 “小五,我得去上班了,你不要乱跑,晚上回来我给你洗澡。”韩汐说着,把一些馒头渣和一个盛着水的碗放进箱子里,而且用胶带把箱子口封上,只露出一个缝隙给我呼吸用。 我想,我身上的确是太脏了,韩汐或许是怕我乱跑,弄脏了她的卧室。不过,这怎么能挡得住我呢。 韩汐离开后,我先吃光了馒头渣,又喝光了碗里的水,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 一束阳光透过缝隙照在我的脸上,我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越狱”。 我要好好看看这个房间,毕竟这是我前世以及今世第一次进入“女生宿舍”,而且还只有我一个。 我顶开胶带,从纸箱里钻了出来,入鼻便是两股混杂的气味,一股是韩汐身上特有的香味,一股是许久不住人的房间才有的那种霉味。 床铺尚未整理妥当,床垫上的被子胡乱卷成一团,崭新的淡粉色床单皱得不成样子,上面散落着几根韩汐的栗色长发。 床边地板上,一只打开的行李箱半立着,里头衣物胡乱塞着,几件职业装被压在下面,皱巴巴的,而几件休闲 t 恤和短裤一角露了出来,其中一件 t 恤上印着热门动漫角色,衣角还别着个可爱的猫咪胸针,那是韩汐童心未泯的小心思。 行李箱旁,是她匆忙换下的白色高跟鞋,鞋跟随意歪向一边,鞋面上沾着灰尘,而旁边一双毛绒小熊拖鞋,彰显出她少女的俏皮。 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到整个空间。 南侧靠窗位置使用一根尼龙绳拉起的晾衣绳,上边挂着几件米白色和黑色的内衣。我竟然有些猥琐地想要跳上去,仔细观察一下那可爱的蕾丝蝴蝶结…… 门被锁了,我无法打开。只能在这间卧室里溜达。难道我要跟韩汐在这同居了吗?这可是我前世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对了,我有预知能力的,这几天都快把这异能给忘了。我拍了拍鼻子,畅想着与韩汐同居的美好未来。 画面出现了,韩汐裹着浴巾,挽着湿淋淋的头发拉上窗帘,用吹风机吹头发,时间是今晚7点。而我就蹲在她的脚下。 这画面简直也太美了吧。我迫不及待地等着韩汐下班归来,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我满心期待地在房间里踱步,时不时跳到窗台上,望着楼下,盼着韩汐的身影出现。终于,傍晚时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传来,韩汐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径直走向纸箱,看到敞开的箱口,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小五,你这小调皮,还真跑出来了。”我乖巧地蹭着她的腿,发出“喵喵”的叫声。 韩汐放下包,轻轻把我抱起,仔细端详着:“哎呀,你这小家伙,身上还是这么脏,得赶紧给你洗个澡。” 她打来一盆温水,把我轻轻放进盆里。我一开始还有些紧张,爪子在水里乱扑腾,溅起不少水花。 韩汐轻声安抚:“别怕,小五,乖乖的,洗干净就舒服啦。”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她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擦拭着我的身体,动作十分小心,生怕弄疼我。当擦到我身上一处伤口时,我忍不住轻叫了一声。 韩汐的眼神瞬间满是心疼,嘴里念叨着:“是不是很疼呀,都怪我今天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她仔细地清理着伤口,涂抹上药水,每一个动作都温柔又专注。 擦拭身体时,她拿起柔软的毛巾,仔细地在我的毛发间摩挲,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耐心。 遇到打结的地方,她会微微皱眉,用手指一点点轻轻理顺,嘴里还念叨着:“肯定是之前流浪时受了不少苦,才把毛发弄成这样,以后跟着我,一定让你舒舒服服的。” 给我洗完澡后,韩汐转身走进浴室,木门合上时没关严实,留了窄窄一条缝。 我好奇心顿起,蹑手蹑脚地凑过去,湿漉漉的小爪子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浅印。 凑近缝隙,水汽裹挟着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模糊了我的视线。 缓缓聚焦,只见韩汐站在花洒下,水流如注,从她的发顶倾泻而下,顺着栗色长发蜿蜒滑落,打湿了她的肩头,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 她微微仰头,让水流肆意冲刷面庞,手臂抬起,揉搓着发丝,那细腻的皮肤在水汽中透着淡淡的粉,像春日里盛开的桃花。 浴室昏黄的灯光洒下,为这一切蒙上一层朦胧滤镜,光晕在她周身晕染,如梦似幻。 我蹲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心里满是新奇与温暖,从前流浪时,风餐露宿,从未见过这般温馨场景。如今能守在她身旁,看着她生活的点滴,莫名觉得安心。 水汽弥漫中,她的身影成了我眼中最动人的风景,我不禁想,这就是家的感觉吧,有她在的地方,哪怕狭小简陋,也满是烟火气与温情。 我想起前世,虽然没有这般朝夕相伴,但那些一起度过的温暖时光,她总是带着灿烂的笑容,活力满满。 此时,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我心里满是温馨。我知道,从今往后,这样的日子会越来越多,我能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不一会儿,韩汐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她看到我蹲在门口,笑着说:“小五,你是不是在等我呀?” 我“喵呜”一声回应她。 她坐到床边,开始用吹风机吹头发,我跳上床,乖乖地蹲在她脚边,感受着吹风机吹出的热风,还有韩汐身上散发的温暖气息。 这一刻,出租屋里满是家的味道,我和韩汐,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开启了属于我们的同居生活,未来的日子,一定还会有更多美好的故事发生。 第35章 空姐室友 韩汐吹完头发收拾房间时,我正趴在旧书桌下梳理着自己的毛。 门外突然传来行李箱轮子与地砖摩擦的刺耳声,我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接着是门口钥匙转动的声响。 \"秦姐回来啦? \"韩汐起身,走进客厅,礼貌地问好。 \"韩汐!\"尖利的嗓音刺破木门,\"为什么这里会有猫?\"秦姐一只手指着韩汐卧室里的我,同时往后退了两步。 我趴在桌下往外看。 穿深蓝套裙的女人看起来大约30岁,她叉腰站在玄关,胸前的工牌写着\"秦天辰\"。她脚边立着黑色的行李箱,箱面写着“海航航空”。 看着打扮以及颜值,我明白了,秦天辰是空姐,她应该是韩汐的合租室友。 \"秦姐你听我解释......\"韩汐略显紧张,用手捏着衣服下摆,\"小五是从学校跟着我来的,它真的很听话......\" \"要么把它扔出去,要么你带着它一起换个地方!\"秦天辰的高跟鞋重重跺在地砖上,\"我最讨厌猫了,尤其是这样的白猫,弄得家里、衣服上到处都是毛!\" 秦天辰说罢,就拖着行李箱走进卧室。她的卧室是主卧,与韩汐的卧室在同一侧,两间卧室中间隔着一个卫生间。 能看出来,这位秦小姐真的不喜欢猫。因为她走进卧室的时候是贴着另一面的墙根走的,生怕衣服上沾上猫毛。 我这么可爱的猫咪,居然有人讨厌。我还讨厌这个泼妇呢!我没往心里去,但是韩汐可犯了难。 夜里韩汐抱着我蜷缩在单人床上,月光把她的泪痕照得发亮:\"小五别怕,我明天再去跟秦姐解释解释,实在不行的话就去找新房……子......\" 第二天清晨,我预知到,秦天辰就会接受我,而且就在早上。因为我会帮她一个大忙。 韩汐也早早醒来,她去卫生间了,卧室的门虚掩着。 “啊,救命!”厨房位置传来一声尖叫,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冲出卧室,看到厨房里麦片撒了一地,秦天辰正蹲在厨房的椅子上,正手舞足蹈地呼喊着“蟑螂!蟑螂!” 我压低身子,腹部几乎贴到地面,背部微微弓起,宛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调整平衡,准备随时出击。三下五除二,三只“小强”就被我按在了脚下。 韩汐也跑了过来,她看到我脚下的蟑螂,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韩汐扶起蹲在椅子上的秦天辰,安慰她说,“秦姐,没事了,蟑螂已经被小五捉光了。” 秦天辰还心有余悸,她缓缓地把两条腿一前一后挪下椅子,“吓死我了。” 韩汐又拿了卫生纸和塑料袋,把我按在脚下的蟑螂捡起来包好,又放在脚下踩了几下。 \"谢……谢谢你,小汐。\"秦天辰看着我,用还没有完全平复的语气说。 “秦姐,小五真的很乖,我会把她控制在卧室里,不让它出来乱跑,你看让它继续留在这里可以吗。”韩汐用商量的语气对秦天辰说。 “它最好能乖一点。”秦天辰没有拒绝,也没有表示接受,她清理了地上的燕麦片,端起一杯热水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我吃了韩汐给我准备的早餐——馒头片,目送韩汐走出卧室门,她真的把我关在了卧室里。 但是这样的锁怎么能拦得住我呢? 我奋力向上一跳,用爪子紧紧勾住把手,使出浑身解数往下压。一开始,门把手纹丝不动,我有些着急,爪子在把手上抓得更紧了,再次发力。这一次,门把手微微动了一下,我心中一喜,劲儿使得更足了。 随着“嘎吱”一声,门把手被我成功压下。可门却没有如我所想的那样打开,原来还上了锁。 我不甘心,我发现门和门框之间有一条窄窄的缝隙,便把脑袋凑过去,眼睛透过缝隙向外张望。 突然,我灵机一动,再次跳起来,用爪子抓住门把手,左右摇晃起来。一边晃,一边嘴里不停地“喵喵”轻声叫着,像是在和门“谈判”。 也许是我的坚持起了作用,也许是门锁本就有些松动,在我持续的摇晃下,门锁竟然“咔哒”一声开了。 秦天辰正坐在卧室沙发上,她手里捧着饭碗,正在吃着燕麦片。 我出来的瞬间,我俩四目相对。不过,这次,她没有尖叫。 秦天辰放下碗,从沙发上下来,蹲在地上,伸出一只手,好像在招呼我过去。 “小五,你这么聪明,居然会自己开门。”秦天辰的声音变得特别温柔。 我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孩子。 她身着宽松的米白色居家服,轻轻贴合在身上,虽宽松却难掩她傲人的身材曲线,不经意间流露出随性又迷人的韵味。 披肩发顺着肩头滑落,像一道黑色的绸缎瀑布,发梢微微卷曲,俏皮地搭在胸前。 尤其是她蹲下身时招呼我时,我竟然瞄了一眼她的大白兔。 不愧是空姐啊,任谁看了,都不禁为她这居家状态下浑然天成的美所倾倒。 我知道,就是因为我帮她处理了几只蟑螂,她对我的态度有了180度的转变。 我脚步轻轻地向这位大美女走过去。 秦天辰接下来的举动更出乎我的意料。她顺手拿起桌子上一只小白盘子,把碗里的燕麦粥倒进盘子里。 “来,小五,这是奖励你今天的‘英雄救美’。”秦天辰说。 这人不仅长得好看,而且情商还这么高。说我是“英雄”,顺便说自己是“美女”。 我低头舔着盘子里的燕麦片,味道寡淡,但这也算是大美女秦天辰正式接受我的“投诚礼物”,我不能不给面子。 见我吃得带劲儿,秦天辰开始用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她说“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的工装都是深色的,如果上边沾上白毛会很难清理,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别把公共区域弄脏,也不能在我穿工装时接近我,更不能偷偷去我的卧室,知道吗?” 我“喵喵”了两声表示知道,秦天辰惊呆了,她说,“呀,你竟然能听懂我的话,真是乖猫猫。” 我想,女人真是善变啊,昨天还躲我远远的,今天就“乖猫猫”。哎,没办法,都怪我魅力太大。 从那天起,我的食盆旁多了个白色盘子。秦天辰经常\"不经意\"地在韩汐上班时投喂我。 第36章 故地见故人 韩汐的帆布鞋踏进广明集团大理石大厅时,我正蜷缩在她改制的帆布公文包里。 帆布缝隙间漏进的光斑里,旋转门折射出的晨光将铜制司徽照得锃亮——展翅的雄鹰衔着麦穗,与我前世在二十三楼会议室仰头望见的浮雕一模一样。 \"小五千万别出声。\"韩汐踏进公司大门时,用手轻轻敲了一下包,特别小声地叮嘱我。 她的小心谨慎,与二十年后在公司会议室“指点江山”的韩副总判若两人。 韩汐走上三楼,迎面而来的是长长的走廊,韩汐左转走向她所在的财务部。 一打开办公室的门,一股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独属于千禧年初的忙碌与活力交织的味道。 脚下是略显斑驳的灰白色地砖,拼接处的缝隙里积攒着细微灰尘,记录着日常人来人往的痕迹。 房间里,几排紧凑排列的办公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桌面材质多是复合板,边缘有些许磨损,露出里面的芯材。 每张桌上,一台“大脑袋”台式电脑稳稳坐镇,厚重的显示器屏幕边框宽厚,电脑旁,还摆放着塑料质地的键盘和鼠标,按键上的字符被频繁敲击得有些模糊。 传真机和打印机也占据了一席之地,打印机偶尔“嘎吱嘎吱 吐出纸张,墨粉的味道随之弥漫开来,传真机则时不时发出尖锐的信号声,催促着职员们及时处理新传来的业务信息。 整个办公室也就五六个人,大家都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工作。 韩汐的工位在办公室最里边的角落里,桌子上堆满了杂物。作为实习生,她还没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电脑。她把我放在了身边另一张椅子上。 当那个身着藏青西装的身影,从磨砂玻璃后缓缓转出时,我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爪子狠狠抠进了帆布衬里。 没错,来人正是李振邺。在我前一世加入广明集团时,他早已经稳坐财务总监的交椅。 平日里,他总是笑眯眯的,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典型的 “笑面虎”。 每次碰面,他脸上都堆满热情笑意,嘴里念叨着“好好好,谢谢”。 可谁能想到,这张和善面孔之下,藏着的是一颗干净利落、六亲不认的心。 20年后的李振邺,已然步入“糟老头子”行列。日常里,他最招牌的动作,便是整理自己头上那寥寥无几、还格外不听话的头发。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搞笑场景。 他右手缓缓抬起,手指微曲,眼神专注得好似在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谈判,小心翼翼地将那几根头发从一边撩起,再轻轻搭到光溜溜的头顶上,妄图用这微薄发量,严严实实地盖住头顶那块愈发显眼的“地中海”。 可这几根头发哪肯乖乖听话,往往没过一会儿,就又调皮地散开,露出底下锃亮头皮,每次瞧见这一幕,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忍不住憋着笑,偷偷交换眼神。 私下里,大家给他起了个贴切外号——“笑面秃鹫”。 “笑面”二字,自然是取自他那伪装得极好的和善笑容;“秃鹫”则是因为他做事风格犀利,手段狠辣,一旦盯上目标,绝不放过,就像秃鹫紧盯猎物一般,再加上他那光秃的头顶,这外号便在同事间口口相传。 在办公室里,大家表面对他毕恭毕敬,可心底里,都对这位“笑面虎”上司多留了几分心眼,谁都不敢轻易在他面前行差踏错,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他“铁腕”下的牺牲品。 拉回思绪,眼前也就30出头的李振业正捏着喷壶给绿植浇水,头发上虽然稀薄,但还没有露出光亮的头皮。 \"小李,上季度运输费台账呢?\"洪钟般的声音惊得李振邺赶忙放下喷壶,快速返回工位拿材料。 “老板早上好,马上送到您办公室去。”李振邺一边小跑一边说。 我透过缝隙看见来人正是董事长陈广明,40多岁的他大步流星走来,定制西装裹着运动员般的肩背,黑框眼镜后目光如电,全然不是记忆里头发花白的瘦弱模样。 “小韩,快把老板要的这份资料多复印一份,我去汇报。”见董事长进屋后,李振邺吩咐韩汐去复印,自己则对着镜子整理发型。 韩汐慌忙起身,走到复印机旁,熟练地复印好资料。 她忙碌的背影让我陷入了沉思。当年我刚加入广明集团时,韩汐给我的第一份差事就是复印一份不重要的会议纪要。初出茅庐的我,根本就不会用复印机,是韩汐手把手教我的,当时我就被她身上独有的味道所吸引。 我望着她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某次部门聚餐,微醺的韩副总曾嗤笑:\"老板年轻时像头猎豹,带着我们熬夜改资料、做合同,眼睛比监控探头还亮。\" “小韩,好了没,快点快点。”李振邺不耐烦地催促着。 “好了,李经理,给您。”韩汐小跑过来,双手把资料交到李振邺手里。 “慢腾腾的,下次注意。”李振邺丢下一句话,没等韩汐回复就快步走向董事长办公室。 作为实习生,韩汐干的都是琐碎的小事。她奔走在打印机、茶水间、会议室之间,一天下来,累得够呛。如果当时有微信运动得话,步数肯定超过2万步。 暮色染红百叶窗时,韩汐抱着加班餐缩在工位。我看着她用铅笔尾端将碎发别到耳后,突然听见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李振邺拎着皮包踱步而来,保温杯里枸杞沉沉浮浮:\"小韩啊,前几天让你准备的汇报材料,有几个数不对,你按照我今天交代的,再核算核算,明早给我。\" “好的,李经理,我今晚一定算好。”韩汐得语气里没有抱怨,她起身目送李振邺离开后,办公室里就只剩她一人了。 几口吃完手里的包子,韩汐投入到紧张的计算中。可怜的韩汐,没有电脑,全靠计算器和纸笔,也不知道她得算到什么时候。 这份材料也是要呈交给董事长看的,不但不能出错,还必须得出彩,还得让董事长知道是韩汐做的,让董事长了解韩汐的价值。 我得想办法帮帮韩汐。 第37章 年的工资 办公室的挂钟指向7:15,日光灯管在韩汐的脸上投下青影。 她第三次翻出原始凭证时,笔尖在稿纸上停住——李振邺给的折旧率比行业标准高出50%,这会让年度折旧费虚增6万多元。 这些虚构的折旧费用可能会被转移到其他账户,最终被非法占有。 我蹲在韩汐身后的柜子上焦躁地甩着尾巴,目睹着韩汐的发现。 前世2021年公司上市前财务核查,也出现过一起类似的事件,当时我也在调查小组中,参与了事件调查的全过程。 不过当时的涉案金额高达100多万元。只是没想到,这样的把戏竟然在多年前就在公司上演过。 李振邺可能也不会想到,实习生韩汐竟然能发现他的猫腻。 韩汐的神色明显慌了,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一个月的实习工资才600元,这一笔6万元的资金快赶上她10年的工资了。 我看出了她的纠结。她不了解李振邺的为人,不知道该向李振邺汇报还是装糊涂,又或许该不该向董事长汇报。 可是,她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压根没有跟董事长对话的机会。 我已经预知到,董事长陈广明当晚会返回办公室取文件,我要利用这一个时机,帮助韩汐“上位”。 \"小五啊,还是你幸福,啥事不用干,我还得喂你。\"韩汐揉着太阳穴轻叹,顺手递给我她特意剩下的包子皮,她拨弄着计算器暗淡的液晶屏,忽然怔怔望着我:\"要是你会算数多好。\" 我知道,陈广明差不多快到了。 韩汐继续整理资料。我趴在窗台上,不一会儿就看到陈光明急匆匆走进一楼大门。他的办公室在l型楼层的一角,从2号楼梯通道上楼的话,不一定能发现另一头财务部亮着的灯。 所以我第一时间跑到了l型走廊拐角处,等他快到达时,我故意打翻了楼道内的垃圾桶,发出“嘭嘭”的滚动声。 陈广明走出通道门后,顺着声音往财务部这边走来,拐过弯就能看到财务部亮着的灯光以及正在加班的韩汐。 “你在弄什么,怎么还不下班。”陈广明站在财务部办公室门口,语气平静地问道。 韩汐则慌乱地站起来,说,“董事长,我在整理材料。” 陈广明走到韩汐身边,拿起桌上的材料,扫了一眼,“你是新来的实习生吧。” “是,我叫韩汐。”韩汐说。 “哦,小韩啊,工作劲头儿不错,继续努力。”陈广明准备转身离开。 “董事长……嗯……有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向您汇报下。”韩汐支支吾吾地说。 陈广明也有些发懵,他平时根本就没注意到这小姑娘,她会有什么事情汇报,“是吗,你坐下来说。”陈广明说话很客气,说完俯身双手撑着桌子。 韩汐将自己的发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广明,并当着陈广明的面把费用核算了一遍,整整多出来6万元。 我躲在韩汐的帆布包里,悄悄盯着两人的表情。 陈广明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白,脸上压抑不住的愤怒。此刻,说不定他在心里已经把李振邺骂了几百遍。 而韩汐,像一个侃侃而谈的演讲者,自信地讲述着自己的发现。这个小姑娘哪里知道职场的险恶呢。 “小韩啊,”陈广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创业者们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关键时刻是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他接着说,“你工作认真仔细,是个值得培养的苗子。这件事情,你就当不知道,就按照这个折旧率算,明早提交材料就行。” 说完后,陈广明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弄完早点下班。”陈广明关心地说。 晚上8点半,韩汐带我离开公司时,我从楼下看到陈广明3楼拐角处办公室的灯还在亮着。这位勤勉的创业者应该在衡量今晚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2003年是广明集团成立的第3年,前一世时我经常做ppt,记得当年公司的营业额总共不到5000万元,利润300多万。这6万元的金额说大不大,还占不到公司利润的50分之一;但对于初创3年的公司来说,每一笔金额都是救命钱。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的发生,意味着公司的管理有很大漏洞,人的权力太大,缺乏制度的约束。 韩汐回到住处后,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推开卧室的门,一头倒在床上。 我从帆布袋子里钻出来,伸了个懒腰。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秦天辰看韩汐卧室的门没关,就走了过来,她开玩笑地说,“真把公司当自己家了啊,这么拼命。” 韩汐赶紧起身,说“秦姐,你今天没飞啊。” 这是她俩的日常对话。秦天辰作为空姐,每周飞2-4天,她不在的日子里,这个出租屋就韩汐一人住。 “还没吃饭吧,我刚煮的面条,来吃点。”秦天辰关心地说。 这位秦大美女,真是天生丽质,就算穿着居家服,都掩盖不住她的魅力。每次看到她,我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秦姐,你说我这样做对吗?”韩汐向秦天辰讲述了自己今晚的发现以及惊心动魄的过程,她接着说,“我有些担心,如果董事长拿着我的发现质疑李经理,李经理会不会报复我。” 其实,韩汐还有一点更应该担心,她这种越级汇报的行为,会不会碰了董事长的“逆鳞”,自己这个无足轻重的实习生说不定会被赶出公司。 秦天辰好像并没把韩汐的担忧太当回事,她甚至简单几句话就解除了韩汐的忧虑。 “第一,你们董事长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李经理这样的小猫腻,就算你不汇报,难道他自己就发现不了吗;第二,从他对你的态度看,他不会责罚你,反而很可能会重用你。”秦天辰认真地分析说,“放一百个心吧,领导自有领导的处理方式,这事对你来说绝对是好事。” “真要是这样就好了。我只想当一个小透明,默默地学点东西,可不想过早的遭受职场的洗礼。”韩汐说完叹了一口气。 我非常同意秦天辰的分析,而且前世的记忆也告诉我,韩汐可是会成为副总裁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被公司刷掉呢。 第38章 老板秘书 不得不说,韩汐真的很宠我。 第二天清晨,韩汐早早起床,开始为上班做准备。 她穿着那身整洁的职业装,身姿挺拔,透着职场新人特有的朝气。 我在床边眼巴巴地望着她,心里满是不舍,等她走到门口换鞋时,我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拼命咬着她的裤脚,嘴里还发出 “呜呜” 的低鸣声,一个劲儿地示意她带我去公司。 “小五,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你在家乖乖等我。我是去上班,不是去散步,不能总带着你。” 韩汐一边无奈地说着,一边微微弯腰,轻轻抚摸我的脑袋。 她的眼神里满是宠溺,随后打开了身旁的帆布包。 我见状,瞬间来了精神,后腿一蹬,顺势跳进了包里,只露出脑袋,眼巴巴地盼着出发。 刚过 9 点,阳光正盛,董事长陈广明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财务部。 他身形高大,眼神深邃而锐利,透着久经商场的精明与沉稳。手中紧握着一份汇报材料,那是今天早上一上班时,韩汐满怀忐忑又充满期待地交给李振邺的。 陈广明径直走向李振邺的格子间。 李振邺正埋首于一堆文件中,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董事长的瞬间,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像一朵盛开的喇叭花,赶忙起身,动作幅度之大,以至于差点碰倒了旁边的文件架。 “董事长,您快请坐!” 李振邺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地把椅子往出拉,笑的嘴角都快扯到耳朵根了。 当然,这是职业假笑。 陈广明稳步走进格子间,在椅子上坐下,身姿笔直,气场强大。他扬了扬手中的材料,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李啊,这份资料做得不错。你们辛苦了,都哪些人参与了?” 李振邺站在工位前,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搓动着,笑嘻嘻地开口:“感谢董事长认可,知道这份材料关系到公司下半年的计划,那可是重中之重啊!我带着大家加班加点,点灯熬油地赶出来的。” 我心里暗自骂道,李振邺这个老油条,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他那点小心思,我看得透透的,他就是想把功劳一股脑儿全揽到自己身上。 “大家都是指哪些人?”陈广明表情依旧平淡,那双眼眸却紧紧盯着李振邺,仿佛要把他看穿。 李振邺像是被这目光烫了一下,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连忙说道:“原始数据来自供应链部孙主管,初步核算是沈会计,哦,实习生小韩也参与了一部分工作。” 李振邺话一出口,心里就 “咯噔”一下,他突然察觉到陈广明今天的态度似乎有些异常,像是暗藏玄机,赶忙警醒地答复,生怕说错一个字。 陈广明此刻站起身,将材料轻轻放到桌子上,动作不紧不慢,却让李振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缓缓翻到第二页,伸出手指,指着圈出来的内容,声音依旧平静,却似暗藏锋芒:“这个折旧率,你们再落实一下,按照这个算法,公司的钱都被老鼠偷走了。” 李振邺的脸瞬间绿了,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他心里清楚,陈广明虽然没有明说,但自己那点偷鸡摸狗的把戏,怕是被识破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会计,你来一下,这个数怎么回事。”李振邺赶忙把“锅”往外推,眼睛慌乱地在四周扫视,“还有小韩你也过来。”他此刻满心只想着找个替罪羊,把自己摘出去。 “不用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下不为例。” 陈广明说着,转身大步离开。 陈广明心里满是无奈,现在是他创业的第三年,公司好不容易才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初现起色,正处在用人的关键时期,每一个能干事的员工都很重要,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而且,李振邺是第一批加入公司的元老,为公司的创业立下过汗马功劳,虽然这次犯了错,但他也只能选择劝诫。 当务之急,是要加强制度建设,用完善的制度来管理人,堵住管理上的漏洞,绝不能再给这种行为可乘之机。 我在帆布包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正纳闷,董事长为何不表扬韩汐呢?难道他真的看不上韩汐“越级汇报”的行为? 我轻轻拍了拍鼻子,预知到,一周内,韩汐会被调离财务部,成为董事长秘书。 我不得不感叹,陈广明情商真是高。如果他现在立马表扬韩汐,李振邺肯定会怀疑是韩汐告的状,那韩汐可就惨了,会被置于极为尴尬的境地。 要是韩汐被扣上“打小报告”的帽子,不仅李振邺会变本加厉地刁难她,其他同事也可能会因为怕惹麻烦,对她避之不及,甚至排挤她。毕竟,谁也不想跟一个爱告状的人打交道。 韩汐回到工位后,长舒了一口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她觉得自己像是躲过了一劫。她哪里知道,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呢。 5 天后,会议室里,阳光透过宽大的窗户洒在会议桌上。 陈广明召集人力资源部门、各部门负责人以及新来的3名实习生一起开座谈会。 韩汐坐在角落里,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眼神里透着紧张与期待。另外两名实习生也正襟危坐,神色有些拘谨。 会议开始,包括韩汐在内的 3 名实习生依次站起身,声音微微颤抖地汇报了自己加入公司以来的工作。 轮到韩汐时,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条理清晰地讲述着自己在财务部参与的各项工作,眼神坚定,话语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接下来就是陈广明讲话的时间。 他站起身,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洪亮有力:“公司的发展需要一大批年轻人顶上来,你们未来不可限量。年轻人要发展综合能力,我建议从这 3 名实习生开始,以后公司要设置轮岗制度,培养综合型人才。” 在公司,陈广明的“建议”那就是命令,没有人敢反对,更何况这种调岗转岗的事,他肯定早就和人力资源部以及相关部门负责人私下沟通好了。 散会后,韩汐被正式调到了董事长办公室,成为了陈广明的秘书。另外两名实习生也分别进行了转岗安排。 韩汐在向秦天辰讲述自己的经历时,我趴在一旁,心里替她感到由衷的高兴,因为我知道,韩汐通向集团副总裁的晋升之路,就此开启了。 而秦天辰则有一颗八卦的心,她眼睛一亮,满脸笑意地问道:“哟,老板的女秘书,小韩汐这是要上位啊。” “秦姐,你别拿我开涮。”韩汐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有些羞赧地说,“我就是给老板打杂的,平时就是打印资料、安排会议,每天都战战兢兢,生怕哪一步没做好,就被老板炒鱿鱼。” “哈哈,你想想,是不是周围巴结你的人多了?”秦天辰笑着追问。 还真是,自从韩汐成为老板秘书后,公司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对她的态度明显友善了不少。 就连“笑面秃鹫”李振邺,也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那么刻薄。 有一次,在走廊里碰到韩汐,李振邺老远就堆起满脸笑容,热情地打招呼:“小韩啊,最近工作还顺利吧?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那副殷勤的模样,和之前判若两人。 第39章 老板喜欢黑色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韩汐无论是在职场上,还是在生活中,都渐渐找到了自己的感觉,慢慢走上了正轨。 而我却遇到了“猫生难题”——自从跟着韩汐来到广明集团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长大。似乎永久停留在能够躲进韩汐帆布包里那样大小。 我照着镜子,仔细观察着自己的身体,浑身上下都是白色的,但不是纯白,似乎有一点点像大米那样的白色。 我不是那种毛绒绒的、像球一样的猫,我的白毛不长,紧贴着皮肤,凸显着我的腱子肉。 棕色的眼睛让我看起来更加温和、亲切,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粉色的肉垫则增添了可爱的气息,让我看起来有些“金刚芭比”的样子。 如果我就这样一直长不大,那岂不变成了“猫中侏儒”! 我不敢再去想了。不过,这样娇小的身体倒也有好处,那就是能随时钻进韩汐的包里,让我能有更多时间陪在她的身边。 韩汐一次次地说着不准我再去公司,可是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这一天,我又死皮赖脸地跟她来到公司。 韩汐自从成为董事长秘书后,就换了办公室,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电脑。 这个办公室就在陈广明办公室的外边,办公室不大,除了韩汐外,还有两个项目部的同事。不过,它们经常在外边跑业务,不是在工地,就是在政府应酬。 这一天,办公室里又只有韩汐一个人,我可以悠闲地卧在角落的废纸箱里,有人来时,我就躲进柜子里。 韩汐正对着日程本逐条核对着什么。陈广明今日行程排得密不透风——十点开发区领导视察、下午三点供应商洽谈会、傍晚还要飞深圳参加行业峰会。 \"小五,你说这份汇报材料用蓝色文件夹还是黑色?\"韩汐举着两份文件夹犹豫不决。 我跳上办公桌,爪子按在黑色文件夹上。前世陈广明参加政府会议从不用花哨封皮,就连笔,都用会那种最简单的黑色签字笔。 “听你的,我也觉得老板喜欢朴素一点。”说罢,韩汐起身走向陈广明办公室。 韩汐回来后,满脸着急,她第一时间拿起电话,“你好王厂长,区领导和客商会提前1小时过去,董事长马上到,请做好准备。” 我听韩汐说过,这次政府带来的客商实力雄厚,如果能顺利完成考察的话,将为以后的合作打下良好的基础。 我跳进韩汐的包里,跟她和另外三位同事先行来到工厂。随后,那辆桑塔纳又回去单独接陈广明。 这个时候的陈广明一直主张“过紧日子”,公司只有一辆公车,平时主要紧着他用,其他部门有重要接待或者客户时,也可以申请使用。 遥想我前世加入广明集团时,第一天就被公司楼下停着的一排豪车震惊了。梦中情车迈巴赫、a7,还有韩汐的宝马7。当然,除了公司高管的个人座驾,还有五六辆商务车。 现在日子苦一点,不都是为了以后的甜吗? “今天的接待,不容有一点差错,而且必须要出彩。”陈广明一下车,就对在门口迎接的下属们说,“拿下这个客户,不但我们的营收能上个大台阶,而且市场知名度和影响力会有质的飞跃。” 陈广明说的没错,这次来考察的客户,是日本某知名集团旗下的快时尚品牌美依可。 它2002年进入中国后发展势头迅猛,凭借着时尚简约的设计和性价比,迅速打开国内市场,并且在欧洲、美洲等地也有着光明的发展前景。多年以后,美依可成为世界品牌价值500强常客。 不得不佩服陈广明的战略眼光,就是从这次考察开始,广明集团用十几年的时间,成长为美依可在国内的最大供应商。 这次接待,主要是由韩汐安排的,那我肯定不能让她出错啊。 我预知到,客户参观时,后整车间流水线传送带会在客户经过时突然卡死,原因是某传动轴未及时清理缠绕的线丝,由此导致传动停滞。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陈广明身上,正是我提前告诉韩汐的好机会。 我不敢跳出包,只能隔着包用头拱韩汐。长久以来的默契让韩汐意识到,我肯定发现了新情况。 她小声跟身边同事说了一句,“我去看下车间情况。” 韩汐走到车间连廊处,看了一眼,确认四周没有人后说,“小五啊,你又发现什么了。” 我伸出头,示意韩汐往东边的后整车间走。韩汐相信我,就向着我指的方向快步前行。 到达后整车间门口时,我示意她进去,并走到会出问题的传动带前。 见韩汐走来,车间工程师马上过来笑脸相迎,“韩秘书,我们都准备好了。” 韩汐意识到,既然我让她在这里停下,那说明这个地方肯定存在问题,她说,“刘工,这个传动带千万不能出问题,你再仔细检查一遍,到时候别卡壳了。” 刘工显得很不耐烦,但又不能驳了韩秘书的面子。他蹲下身,仔细检查这传动带下,当他看到第三根传动轴时,尴尬地站起身,“这里有点缠线,我马上清理下。” 韩汐嘴上说着,“辛苦您了,其他设备也要再仔细检查,客人离开车间之前,都要保持高度紧张。” 韩汐隔着包摸了摸我的头,准备离开,她转身又对刘工说,“放心吧,我会告诉老板,这次车间准备工作做得特别到位。” 刘工闻言,很是感激,他说,“谢谢韩秘书,我一定确保不出错。” 整个参观非常顺利,客户对工厂的环境、设备、生产能力和管理能力都很满意。 在后整车间,一位负责人模样的客户停下脚步,他趴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设备。 “我们考察了几家工厂,你们的传动带下是最干净的。”那位客户说,“这足以说明你们的管理很到位”。 他的中文不太标准,但作为一名日本人,能说出这样的中文已实属不易。 陈广明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他说“这都是最基本的管理工作,我们有着严明的管理流程,保证每一个环节不出差错。”他说这话时,回头看了一下主导这次接待安排的韩汐,表示赞许。 第40章 岛国朋友不喜欢绿茶 韩汐的工作远没有结束,她还需要返回公司,确认一会儿座谈会要用的会议室布置。 我跟随韩汐先行返回。一路上,我一直觉得刚才在工厂参观时那位客户负责人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日本人做事就是苛刻,居然会趴在地上看传动带。”一名同事开玩笑地说。 韩汐笑着答道,“听老板说,那位高桥先生才35岁,就做到了美依可中国区的负责人,他可是出了名的细节狂魔。” 听到他俩的对话,我恍然大悟。刚才那位就是我前世的老朋友高桥建一,难怪这么面熟。 可是,35岁的高桥建一身姿挺拔、头发茂密,怎么十几年后会变成那个样子,头发秃了,背也有些弯,帅气的金丝眼镜也换成了更沉稳的黑框镜。但是自始至终没有变化的是他那毒辣的眼神和充沛的精力。 前一世的时候,我跟随韩汐以及市场部领导去岛国出差,得到了高桥建一和他妻子高桥京香的热情接待。 我记得特别清楚,到达日本的第二天,正式工作都忙完。晚餐后,高桥建一主动单独邀请我出去逛逛。 “前几次多谢你在中国对我的照顾,我玩得很开心。”十几年后的高桥建一,中文说得越发流利,而我也在他的影响下,能听懂一些日语,他接着说,“这是你第一次到来,我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在我的前一世,高桥建一几乎每年都会到广明集团考察,而自从我入职后,每次都是由我接待对应。除了正式接待外,我还会帮助他去找些乐子。一来二去,我们的关系变得很铁。 高桥建一作为东道主,脸上挂着神秘笑容,提议带我去星光新地逛逛。 “那儿可是我们独特文化的一角,能让你瞧见不一样的世界。” 他操着不太流利但足够热情的中文说道,眼中闪烁着期待,似乎知晓一场奇妙之旅即将开启。 踏入星光新地,仿若一头扎进时光旋涡,传统与现代在此碰撞出别样火花。狭窄街道两旁,木质建筑错落有致,红灯笼散发着暧昧光晕,把石板路映得微红。 高桥建一熟稔地走在前面,抬手示意我跟上,边走边介绍:“这里可是原汁原味的风俗区,规矩不少,拍照绝对不行,隐私的,尊重。”我忙不迭点头,目光被街边一家家小店吸引。 路过一家店,门口站着位身着传统和服的女子,妆容精致,眼神透着温柔笑意。 高桥建一停下脚步,轻声说:“瞧见没,这就是典型的星光姑娘。她们从接待客人到服务,都有一套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可讲究了。” 正说着,店里走出一位大婶,用日语热情地和高桥建一寒暄,高桥建一转头跟我翻译:“她在问咱们要不要进去坐坐,店里姑娘才艺可多着呢,能陪你聊天、玩游戏,还有……”我有些腼腆,忙摆手谢绝,大婶也不恼,依旧笑意盈盈,冲我们鞠躬道别。 继续前行,来到一条名为“青春通”的小巷。这里热闹非凡,年轻女孩们站在店门口招揽客人,穿着风格各异,从甜美学生装到俏皮女仆装,应有尽有。 高桥建一调侃道:“这里,年轻活力,好多上班族下了班就爱来这儿放松放松。价格嘛,看时长,一般 20 分钟大概 日元,能和姑娘深入交流。” 我咋舌于价格,却也被这独特氛围勾住视线。 高桥建一神秘兮兮地领着我,一头扎进歌舞伎町的热闹之中。 “今晚带你去个有趣的地儿,保准你印象深刻。”他眨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脚步轻快地停在一家女仆居酒屋前。 刚推开门,甜美的齐声呼喊瞬间将我包围:“欢迎主人回家!” 我先是一愣,旋即被这热络劲儿逗得心头一暖。屋内布置得温馨可爱,粉色与白色交织的色调,满墙的卡通贴纸,还有随处可见的毛绒玩偶,活脱脱一个梦幻世界。 一位身着俏皮女仆装的女孩笑意盈盈地迎上来,微微屈膝行礼,“主人,请这边走。”她声音软糯,带着恰到好处的甜腻。 在她引导下,我们在靠窗位置落座。女孩双手递上菜单,详细介绍着特色菜品,说到招牌烤串时,眼睛亮晶晶的,“主人,这可是我们店秘制酱料烤制,超美味哦!” 用餐间,女仆们还组织起小游戏。高桥建一怂恿我参与,我有些腼腆地加入飞行棋环节。 身旁女仆不时轻声给我提示,眼神满是鼓励。 当我取胜时,她开心鼓掌,送上一枚自制小徽章,“主人好棒!” 整晚,我被这细致入微又充满趣味的服务环绕。 原本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在这远离家乡的异国他乡,竟生出一种被宠溺的惬意。每一次与女仆的互动,都像在忙碌日常里撕开一道口子,透进几缕温暖又新奇的光,让我深深沉醉在这独特的体验之中 。 在这充满烟火气与神秘色彩的星光新地,高桥建一不仅带我领略独特风俗文化,更在点滴相处间,让友谊悄然生根发芽,成为我记忆中永不褪色的一抹亮色 。 “一会记得把老板屋里最好的绿茶拿出来,给客户泡上。”我的回忆被韩汐的话打断。 一听这话我着急了,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是喝酒的话,高桥建一只喜欢喝白开水。 我赶紧用头拱了拱韩汐,韩汐用手抚摸着我的头表示回应。到达公司后,她赶紧带我去了茶水台,我眼睛死盯着那个盛有白开水的暖壶。 “你的意思是,客户只喜欢喝白开水吗?”韩汐将信将疑地小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的韩汐明显地犹豫了,“这么重要的客户,我如果只准备白开水的话,老板会骂我的啊。”韩汐小声说,“不过,我相信你,小五。” 座谈会开始后,韩汐亲手把装有白开水的透明玻璃杯放到高桥建一身前的桌上。 陈广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高桥建一的话语打断。 “白开水透明、真诚,就像贵公司的作风,我很喜欢。”高桥建一说,“陈董事长,我们开始洽谈接下来的合作细节吧。” 陈广明闻言一笑,他知道,这次合作,成了。 第41章 跟三个大美女同居 大约一周后,美依可的合作合同从国外飞到滨海市,双方正式开启了长达近20年的合作。 韩汐因为在这次接待中的优异表现,得到了陈广明的赞许,从专员升到了主管。 涨工资自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周五晚上韩汐急匆匆地赶回家,她没有先跑回自己的卧室,而是敲响了秦天辰的房门。 “秦姐,我有一个朋友今晚要过来,可能要在这住两天。”韩汐轻声说。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小韩汐谈恋爱了?”秦天辰笑着说。 “当然是女的啊,是我的大学学妹。”韩汐走上前,搂着秦天辰的肩膀。 秦天辰听了,爽快地点点头,应道:“没问题,你的朋友那自然就是我的朋友。” 这小半年的朝夕相处,两人早已亲如姐妹,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彼此的事儿都放在心上。 “咚咚咚……” 晚上 7 点整,清脆的敲门声响起。韩汐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小跑着去开门。 “小汐姐,可想死我了。”门刚一打开,两个女孩就像许久未见的亲人,紧紧搂在一起,那股热乎劲儿,让整个屋子都跟着暖了起来。 几个月不见,田小薇确实有了不少变化。 曾经俏皮灵动的短发,如今已悄然变长,成了温婉的齐肩发;脸上还精心化了淡淡的妆,更衬得她五官明艳动人。 她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oversize卫衣,衣摆被她特意卷起,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肢,既时髦又带着年轻女孩独有的随性。 “小薇,这是我的室友、好朋友,你可以叫她秦姐。”韩汐拉着小薇的手,把她带到坐在沙发里的秦天辰面前,笑着介绍道。 “大美女秦姐,小汐总跟我提起你,说你特别照顾她。”田小薇嘴巴像抹了蜜,一边说着,一边大大方方走过去,给了秦天辰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 秦天辰冷不丁被这股热乎劲儿吓了一激灵,不过很快就回过神,脸上也堆满了笑容。 “你好,你好,快坐吧,就等你了,一会儿咱们吃火锅。”秦天辰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向厨房,手脚麻利地把早就准备好的食材,一趟趟搬到客厅的茶几上。 “小五,小五,你怎么不长个呢?” 田小薇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终于注意到在她脚下转圈圈,眼巴巴望着她的我。 她一下子把我抱起来,亲昵地搂在胸前,那股子热情,差点让我招架不住。 我正暗自腹诽,这一抱才发现,这家伙居然真空上阵,估计是刚到就把内衣脱在韩汐床上了,年轻女孩就是随性。 “小五不长个,但是脑子可是越来越好了,经常帮我的大忙。”韩汐也走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眼里满是宠溺。 田小薇一听,把我搂得更紧了,我感觉自己的头都快被埋进她胸里了,呼吸都有点不畅快,不过嘛,这也算是一种特别的“幸福的烦恼”了。 三人围着茶几坐下后,我瞅准时机,顺势跳上了韩汐的大腿,舒舒服服地蹲在那里,准备好好听听她们聊天。 “你应聘了几家公司,都是滨海的吗?”韩汐一脸关切,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实习的话,我还是想在本地。要是正式工作,我想回老家沪城。”田小薇收起了刚才的活泼劲儿,一脸认真地回答。 “沪城好啊,大城市,机会多,帅哥也多。” 秦天辰嘴角一扬,不怀好意地笑着。 听到这话,田小薇也忍不住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少女对繁华都市的向往。她说自己一心向往国际化的企业,满心期待着能在那里接触更广阔的世界,见识更多精彩。 “对了,有一家叫美依可的岛国企业,你们听说过吗,我收到了他们的面试邀约。”田小薇兴奋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迫不及待地分享这个好消息。 韩汐一听,明显比她还兴奋,眼睛里都快冒出光来,连忙说道:“美依可是我们的客户,大客户,发展前景特别好。你要是能进去的话,那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韩汐说着,还激动地拍了拍田小薇的手,像是恨不得把自己对这家企业的看好,一股脑都传递给她。 相比之下,成熟稳重的秦天辰好像对这俩小姑娘关于工作的讨论没多大兴趣,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端着碗,不紧不慢地吃着东西,偶尔抬眼看看她们,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田小薇把脚架在茶几上,继续说道:“他们要求英语专八加日语二级,我的日语还差一些。”说着,她突然从包里掏出本《标准日语》,在两人面前晃了晃,眼里满是坚定,“不过我正在努力呢。” “日语我熟啊。”秦天辰在一旁冷不丁插嘴,声音清脆,“我教你。” “那可太好了,秦姐。”田小薇一听,脸上乐开了花。 “雅蠛蝶!”秦天辰冷不丁大声喊出这么一句,三个女孩同时愣住,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我看着田小薇涨得通红的脸,脑海里突然不受控制地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岛国动作片和各位老师。 好家伙,看来空姐秦天辰的生活,远比大家想象中更丰富多彩,这冷不丁的一句,可太有冲击力了。 愣了几秒后,三个女孩反应过来,六目相对,紧接着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哈哈大笑。这笑声,仿佛能把屋子的屋顶都掀翻,满是青春的肆意与活力。 “叮叮……”就在这时,韩汐的蓝屏手机突兀地响起短信提示声。 韩汐拿起来一看,“明天记得穿得正式点,米色的那身就很好。” 短信是陈广明发来的。韩汐翻看短信时,秦天辰眼尖,一下子凑过去偷看。 “小薇你看!”秦天辰努着嘴,一脸八卦地说,“老板连穿什么衣服都要管……” “秦姐,别闹,”韩汐脸一下子红了,又羞又急,连忙想收起手机,可还是被眼疾手快的秦天辰截胡。 我蹲在一旁,看着三个女孩在沙发上,扭作一团,活像三个调皮的孩子。 人类的八卦之心,还真是古今相通,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对这些事儿充满好奇。 我想起前世,同事们趁韩汐副总裁不在时,就爱凑在一块说点八卦。市场部的王姐看上了新来的小鲜肉,还有那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搞办公室恋情,各种故事传得有鼻子有眼。 不过嘛,前世可从来没听说过韩汐和董事长陈广明之间有啥八卦,秦天辰这纯粹就是爱开玩笑,瞧把韩汐羞得,从耳朵根一直红到脖子。 三个女孩子一直聊到深夜。秦天辰总说她的行李箱里装着半个地球的故事,每次回来,都能绘声绘色地讲起在异国他乡的见闻;田小薇满脑子都是新奇想法,对未来的职业规划充满干劲;韩汐则讲述自己在工作里的一路披荆斩棘…… 第42章 奇怪的女人 第二天早上不到7点,秦天辰就穿戴整齐,提着行李箱出门了,她又要踏上新的飞行旅程。 韩汐和田小薇还在蒙着头大睡。 床上的田小薇,手里还拿着日语书。韩汐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田小薇这副模样,无奈地笑了笑。 她轻轻拿走田小薇手里的书,又把她快卷到脖子上的睡衣往下拉了拉,细心地给她掖好被子,接着睡。 中午11点,两人终于收拾完毕,准备出门逛街。这一次,我跳进了田小薇的包里。 夏日的阳光炽热而耀眼,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韩汐和田小薇漫步在繁华的商业街上,看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店铺,兴奋地穿梭其中。 她们一会儿钻进一家饰品店,对着货架上的耳环、项链等饰品挑挑选选,互相给对方出主意;一会儿又走进服装店,在试衣镜前换上各种漂亮衣服,互相夸赞打趣。 田小薇在一家潮流店里试穿一件夸张的彩色外套,在镜子前扭来扭去,笑着问韩汐:“小汐姐,你看我穿这个是不是像个时尚女魔头?” 韩汐笑得前仰后合:“是是是,你最时尚了,走出去回头率肯定爆表。” 我很久没见韩汐这么开心了。 哎,原来跟女孩子逛街是这种感觉。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起逛街,那简直是走起路来都能在身后留下一地彩虹脚印;跟自己不喜欢的女孩子逛街,估计没走几步就得找各种椅子坐,找各种墙根倚着。 逛了一会儿,两人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餐厅吃饭。当走出餐厅时,有个中年女人从他们身前跑过,差点把韩汐撞倒。 “唉,你怎么回事。”田小薇冲着女人的背影喊,可是那个女人早已经拐进餐厅旁的巷子。 “算了算了,别影响好心情。”韩汐挽起田小薇的胳膊,也走进巷子,准备去另一头的步行街。 刚走进巷子没多远,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她们停下脚步,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刚才那个女人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树枝,不停地抽打一只瘦弱的流浪猫。那只猫身上满是伤痕,凄惨地叫着,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 田小薇看到这一幕,眼眶瞬间红了,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喊道:“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抬起头,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们:“关你们什么事,这猫又不是你们的。” 田小薇气得浑身发抖,快步走上前,试图拦住女人:“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虐待小动物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女人站起身,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就喜欢这样,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说着,又扬起树枝,想要继续抽打猫咪。 我迅速从包里跳出来,冲着女人扑过去,把她下了一个趔趄。 韩汐也赶紧跟了过来,站在田小薇身边,严肃地说:“你别太过分了,如果你再这样,我们就报警了。” 女人听了,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她挥舞着树枝,朝着田小薇和韩汐逼近:“报警?你们报啊,我才不怕。你们两个小丫头,少多管闲事,赶紧给我滚远点。” 田小薇毫不畏惧地迎着女人的目光,大声说:“今天我们还就管定这闲事了,你必须停止你的行为。” 双方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 那只受伤的猫咪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无助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注意到,它的腿被打伤了,根本跑不了。 田小薇心急如焚,她担心女人会趁她们不注意再次伤害猫咪,于是一边紧紧盯着女人,一边悄悄用手肘碰了碰韩汐,小声说:“小汐姐,你赶紧报警。” 韩汐心领神会,悄悄拿出手机,背过身去拨打了报警电话。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韩汐的动作,她突然冲过去,想要抢夺韩汐的手机:“你还真敢报警,看我不把你手机砸了。” 田小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女人的胳膊:“你别乱来。” 女人用力挣脱田小薇的手,推了她一把,田小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韩汐见状,急忙转身,扶住田小薇,同时愤怒地对女人说:“你太过分了,警察马上就来了,你等着接受惩罚吧。” 女人听到警察马上要来,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哼,我才不怕警察,一只流浪猫而已,能把我怎么样。” 围观的人群从巷子两头开始往里走,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谴责虐猫的女人。 女人还在狡辩,但是声音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田小薇和韩汐站在猫咪身前,像两个坚定的守护者,紧紧盯着女人,防止她再有过激行为。 没过多久,两名警察匆匆跑进巷子。他们应该是在附近巡逻的,不然不会这么快就过来。 警察了解情况后,严肃地批评了女人,并表示她的行为扰乱了公共秩序,要将她带回警局进一步调查处理。 女人此时吓得脸色苍白,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不停地向警察求情。 警察不为所动,将女人带上警车。 田小薇和韩汐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们走到猫咪身边,蹲下身子。 田小薇轻轻抱起猫咪,心疼地说:“小可怜,你受苦了。” “两个小姑娘太勇敢了”“真不错,给你们点赞”…… 我在想,唉,你们这些人,早干嘛去了,刚才这么危险的情况,你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两个女孩说话,现在倒成好人了。 面对众人的夸奖,韩汐和田小薇礼貌性地点头表示回应。 猫咪在田小薇怀里虚弱地叫了一声,似乎在感激她。韩汐摸了摸猫咪的头,说:“我们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吧。” 田小薇点点头:“好,一定要治好它。” 于是,两人抱着猫咪,走出巷子,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着最近的宠物医院驶去。 出租车后座上,田小薇紧紧抱着猫咪,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温柔,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这时,我才发现,这只受伤的小花猫正是老橘猫的孙女“小花”。 “白哥哥,我认识你,不然不会跟她们走的。”小花虚弱地哼着说。 我脑子里有很多疑问,小花为什么会在这里?它和它的那些伙伴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小花,放心吧,她们会好好给你治病的。”我安慰小花,等缓一缓再跟它好好交流。 第43章 手机 “它受了惊吓,但好在没有特别严重的伤。”宠物医院的医生为小花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小花身上有一些抽打造成的伤痕,四肢可以走路。只是它一时半会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身体还在抖。 “我们把它带回家吧,正好可以跟小五作伴。”韩汐抚摸着卧在桌子上的小花,对田小薇说。 田小薇温柔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对小花的怜惜。 回到家后,小花向我讲述了它这段时间的遭遇。 上次我与老橘猫和小花它们分别后,没过多久,那片旧街区就开始改造,施工队一来,它们的地盘全没了。 老橘猫带着大家到处找新地方,途中遭遇了一群恶狗,好些伙伴都走散了。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市区,这边可以有更多的地方找到食物,但它们也面临着更多的危险。 白天,它们几乎不出门,只有晚上敢出来寻找食物。 “我那天实在是太饿了,就大着胆子出来,没想到遇到了那个女人。”小花委屈地说。 我心疼地舔了舔小花的头,说:“别怕,有我呢。老橘猫它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知道不?” 小花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啊,走散之后就没再见到它们了。” 我心里一紧,老橘猫它们都是很好的伙伴,可不能出什么事。我暗暗下定决心,等安顿好小花,一定要去找找它们。 这几天,韩汐工作比较忙,田小薇也继续踏上找工作的路程。我在家陪着小花。 三天后,小花提出了离开,它放心不下老橘猫和其他伙伴。 “我想去上一次走散的地方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到它们。”小花说,“总是在这里待着,伙伴们会担心我,我也不想给你添太多麻烦。” 小花要去的地方,在上次见到它的那个步行街附近的一处老旧居民区。 中午,我和小花从窗户里跳下,慢慢向它们新的聚集地走去。一路上,小花疼得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叫声,我轻声安慰着它:“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弯弯绕绕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附近,这里聚集着几只流浪猫,看到小花回来,都围了过来。 一只黑白相间的猫担忧地问:“小花,你这是怎么了?” 小花有气无力地把经过说了一遍。听完小花的讲述,大家都暗暗庆幸,幸亏小花遇到了见义勇为的两个女孩,不然后果不堪想象。 “多亏了白哥哥和它的朋友,不然我就惨了。”小花向大家介绍我。 我看了看周围的伙伴们,有新面孔,也有老朋友,我说:“大家都还好吧,这阵子过得不容易啊。” 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凑过来,委屈地说:“自从旧街区不能待了,找吃的可难了,大家都吃了上顿没下顿。”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偶尔会有人扔些吃的,虽然不多,但能救救急。等小花伤好点,我带大家一起去。”伙伴们听了,眼中都燃起了希望。 这时,老橘猫从草丛里钻出来,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小花第一时间走到老橘猫身边,不停地蹭着它。 老橘猫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是你啊,好久不见。你这阵子过得咋样?” 我简单说了说自己最近的生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交流着各自的经历和对未来的担忧。 突然,老橘猫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刚才,我在垃圾桶附近找吃的,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一会发亮,一会放音乐,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 我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手机!这在前世可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在这猫的世界里,说不定也能派上大用场。 我连忙问:“橘爷爷,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吗?快带我去。”老橘猫点点头:“记得,跟我来吧。” 我们来到了那个垃圾桶旁,我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那个“玩意儿”,果然是手机,它在垃圾桶后边。一定是有人不小心掉在这里的。 手机屏幕上有几道划痕,不过看起来还能用。我用爪子摆弄了几下,还好,虽然电量不多,但还能用。 我兴奋地对伙伴们说:“这东西可有用了,说不定能帮我们解决不少问题。” 伙伴们都好奇地围过来,看着这个新奇玩意儿。我试着操作了一下,发现里面没有多少联系人。 我拿起手机,把它装进了我的食袋里——这个食袋是韩汐帮我做的,她把她挂在我的脖子上,外出时会在里边放上馒头片等吃的。 我带着小花和其他流浪猫伙伴们回到聚集地,开始研究起这部手机。 我发现手机里有个手电筒功能,在这昏暗的仓库里,一打开,瞬间亮堂了许多,伙伴们都被这神奇的光亮惊到了,纷纷凑过来好奇地看着。 我又尝试着打开音乐软件,里面传出了轻柔的音乐声,小花和其他几只小猫听着音乐,原本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神情。 我想着,有了这部手机,或许我能更好地跟韩汐进行沟通,帮助她更顺利地工作和生活,也能借助韩汐的力量,为流浪猫伙伴们提供帮助。 “这个我可以拿走用吗?”我问老橘猫。 “你拿去吧,我们也不会用,希望它能帮到你。”老橘猫还是那副平静的面孔。 已经下午4点多了,我得赶快赶回去,不然韩汐下班回到家就看不到我了。 “橘爷爷,我要回去了,下次有机会还会再来找你们的。”我不舍地对老橘猫说。 其实我知道,下一次与它们相遇,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时候,年迈的老橘猫会不会已经……我不敢再想下去。 老橘猫没有说话,它只是笑眯眯地冲我点头。 小花反而走到我身边说,“白哥哥,谢谢你救我,我会去找你玩的。”说罢,它调皮地用头拱了拱我的头。 其他猫伙伴,也用不舍的眼神看着我。 这一次,我一定要帮助大家更好的生活。为大家找到稳定的食物来源,打造一个安全的家,让大家不再风餐露宿,不再担惊受怕。 在这个充满挑战的猫生里,这部意外获得的手机,或许就是一个命运转折的关键。 第44章 他跳楼了 我已经很久没跟韩汐去公司了,这一天,我再次跳进韩汐的包里,跟随她来到广明集团。 本来我是希望能在这里找找灵感,看看能不能利用韩汐工作中的某个契机,帮助流浪猫伙伴们找个新家园。 没想到我却发现了另外一个秘密。 那天中午,趁大家都出去吃饭时,我卧在走廊尽头的杂物间,正在一个旧沙发后睡觉,无意间偷听到一个电话。 “没有我就没有这笔款,必须我拿六成,不能再少了。”这人正是李振邺,他说话声音特别小,打电话时东张西望,生怕被人发现,听起来就像是没安好心。 鉴于他的“前科”,我十分肯定李振邺又要在公司财务上动歪心思。 我预知到,他与国外服装客户wanka互相勾结,打算套一笔钱,这笔金额高达30万美元。 如果这笔钱有去无回,那么广明集团将陷入经营困境,这对我的韩汐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赶快从挂在脖子下边的小包里拿出手机,没想到这手机居然有录音功能,在我按下录音键的时候,李振邺又开始说话了。 “两份合同我都准备好了,你们wanka只需要先付1万美元,就可以拿到80%的货。”李振邺小声说,“我的那6成在你们收到货后要立刻打给我,否则鱼死网破。好了,不说了。” 这一段录音,不能保证李振邺有牢狱之灾,但他在广明集团甚至这个城市、这个行业肯定是身败名裂。 我要把这段录音悄悄拷贝到韩汐的手机里,然后再以陌生人的名义发送短信提示她我发现的秘密。这样,韩汐就能拿着这份证据去董事长陈广明那揭发李振邺。 如此一来,韩汐的升职加薪之路又有了更精彩的砝码。 转念一想,不行,这次的后果比上次要严重的多。一旦李振邺知道是韩汐揭发的他,说不定会狗急跳墙伤害韩汐。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不揭发李振邺的话,广明集团说不定会因为这次事件遇到极大的坎儿,那么韩汐也会成为间接受害者。 我本想再利用预知能力,可是今天的份额已经用完了。这事还能等到明天吗?不能,宜早不宜迟。 正在我为这事头疼之际,墙角里的喇叭引起了我的注意。 每个办公室墙角都有个喇叭,是用来播放上下班铃声的,偶尔在下午两三点钟也会放一些音乐,给大家放松放松 就利用这些喇叭,去揭露“笑面秃鹫”李振邺的恶行。 公司广播间在行政部办公室旁边,是一个很小的房间。 下午两点半,行政部孙姐扭着她的大屁股走出办公室,打开了广播间的门。她像往常一样,按下音乐播放键,舒缓的音乐流淌到每个办公室。 我快速跑到行政部对面的洗手间,老式的水龙头是用橡胶水管接通的,我用尽全身最大力气,咬开橡胶水管,水柱瞬间喷出,并发出刺耳的声音。 “哟,这是怎么了!”广播间里的孙姐第一时间发现了“险情”,她赶快跑出来用手捂着断开的水管并大叫着喊人。 我趁机溜进广播间,顺腿一蹬,把门也关上了…… 接着,各个办公室喇叭里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那段录音:“两份合同我都准备好了,你们wanka只需要先付1万美元,就可以拿到80%的货。我的那6成在你们收到货后要立刻打给我,否则鱼死网破。好了,不说了。” 一直循环播放3遍以后,接着便传来了砸门声。 “快开门,谁在里边,快开门。”门外人见屋内没有反应,立马一脚把门踹开,冲进来后第一时间关掉广播。 而我,早就拿着手机躲在了屋外的窗台上,我顺着窗台下延伸出来的窄小的空间,一步步挪动,又从另一个窗户跳进办公楼,溜回了韩汐包里。 这段录音,韩汐听到了,陈广明听到了,李振邺更应该听到了。 这个楼里但凡有耳朵的人都能听的出来,那段录音来自李振邺;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得出来的李振邺歪心思,不过可能没想到他的胆子这么大。 那时,李振邺正在办公室带着大家讨论wanka的发货计划。 广播里的音乐声停了,办公室尤其是财务部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李振邺。 豆大的汗珠从李振邺的额头上渗出。他强装着镇定,摆手示意大家继续讨论,随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并带上了门。 不一会,陈广明让韩汐通知李振邺到他的办公室。 李振邺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踏得沉重,缓缓挪向董事长办公室。 他离开财务部后,办公室里像炸了锅,同事们围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甚至有人悄悄跟着李振邺,来到陈广明办公室门口偷听。 “小李,广播里那段录音,你怎么解释?”陈广明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董事长,这……这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恶意剪辑的录音,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李振邺结结巴巴地说。 陈广明冷哼一声,说到:“李振邺,到现在你还嘴硬。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仅凭这段录音,还有你这慌乱的表现,就足以说明一切。” 李振邺似乎思考了一下,回应道:“这只是我拖住客户的权宜之计,目的是帮助公司留住这个大客户,不是为了我自己。何况,货还没发,我也不会收对方的钱……” 陈广明冷冷地说:“李振邺,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已经不可原谅。上一次,我念在你是跟我一起‘打天下’的元老,没有追究,没想到,你竟然不知好歹。” 陈广明顿了一下,接着说:“你走吧,我不会报案,也不会追究你什么。从此以后,你跟我陈广明和广明集团没有半点关系。” 李振邺没有回话,只是冷笑了几声,那笑声里充满绝望。 趴门缝偷听的众人准备离开时,办公室里传来陈广明的喊叫,“你要干什么!” 紧接着,一声闷响。 陈广明推开房门,见到围观的众人后,顾不上发脾气,丢下一句“快打120!快!快!”,快速跑向楼梯。 李振邺,跳楼了。 第45章 女人惹的祸? 众人跑下楼后,我在陈广明办公室窗户往下看,李振邺像一张纸贴在地上,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跑着冲向窗户,落地时头先着地的,不然这2层楼的高度,不至于当场毙命。 我内心后悔极了,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导致他人的死亡。那扭曲的身体和慢慢延伸开来的血泊,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和眩晕。 我挪着越来越沉重的步伐,藏到了那个杂物间里。大家都忙着处理这突发情况,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 刚走到杂物间,我就感觉眼前发黑,接着飘向半空,看到了那卧在墙角里的白猫躯体。 那两个小鬼又来了,它们架着李振邺,或许应该是他的灵魂,飞过跳楼现场,飞过人流街区,飞过郊区田野…… 我赶忙跟上去。 李振邺被小鬼架着,一路飘飘悠悠来到地府。 在阴森森的阎罗殿中,他“扑通”一声跪在阎罗王面前,声泪俱下:“阎罗王啊,您可要为我做主!我死得冤枉,我真没来得及干啊!再说了,真没想到这么矮的楼,也能摔死……” 阎罗王手持生死簿,目光如炬,冷冷道:“哼,生前作恶,死后还想狡辩?且说来听听,若有半句假话,定让你魂飞魄散。” 李振邺抹了把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哭诉起来:“我本一心为家,我妻子是个画家,我满心满眼都是支持她的理想。为了给她报各种高级绘画班,办画展,我把家里的积蓄都掏空了。我每日在公司累死累活,就盼着她能实现梦想,我们的日子能越过越好。” 李振邺见阎罗王没有回应,心中愈发焦急,又继续说道:“我与妻子是在大学时相识的。那时候,我不过是个从农村考进大城市的穷小子,自卑又怯懦。而她,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的生活。” “她当时是艺术系的才女,长得漂亮不说,还浑身散发着那种灵动的艺术气质。她从不嫌弃我的出身,反而总是鼓励我,支持我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在我创业、就业屡屡碰壁,被人嘲笑时,只有她始终坚定地站在我身边,给我拥抱,给我力量。” 他声音哽咽,顿了顿,接着说道:“那天,我本是要给她一个惊喜。她一直念叨着想要一幅稀有的古画做参考,我费了好大的劲,托了好多关系,好不容易借到手。我满心欢喜,想着她看到画时会有多惊喜,多开心。” 画面仿佛在李振邺眼前重现,那天,他轻手轻脚打开家门,满心期待妻子的反应。屋内传来隐隐约约的笑声,他心中疑惑,顺着声音走去,推开通往画室的门。 只见屋内,妻子衣衫不整地坐在一个男人怀里,那是本市小有成就的企业家,他的手正肆意地在妻子腰间游走,两人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 妻子的脸上带着红晕,眼神迷离,完全沉浸在那不堪的欢愉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李振邺的到来。 那一刻,李振邺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手中的古画“啪”地掉落在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震惊、愤怒、羞耻、绝望,各种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想冲上去将那两人撕成碎片,可双腿却像被钉住,无法挪动分毫。 “从那之后,我满心都是不甘和愤怒。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如此失败,想要多搞钱,提升自己,让她重新看到我的价值,挽回我们的感情。我知道我错了,可我真没来得及实施啊!” 李振邺瘫倒在地,不断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阎罗王,求您开恩,看在我罪不至死,且事未发生的份上,放我回去吧,我一定好好做人,重新来过。” 前世同样身为男人的我,很是能理解李振邺的痛楚。但是再痛苦也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啊。 “你的意思,都是女人惹的祸?”阎罗王不耐烦地问,“万事都有因果,你丝毫不提自己的过错吗?” 李振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她对我不满的,可能不只是没有钱吧。” 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窘迫。 “我们结婚后,日子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安稳。可慢慢地,我察觉到她看我的眼神里,少了曾经的炽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夫妻之间那些私密的事儿,也变得越来越尴尬。” 李振邺微微颤抖着,继续说道:“一开始,我只当是生活压力大,工作太累,没太在意。但后来,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抱怨,说我不懂浪漫,不体贴她。我以为多送些礼物,带她去吃大餐就能弥补,可根本没用。” “有一次,她喝了点酒,借着酒劲冲我发火,说我在床上就像个木头,给不了她想要的欢愉。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只是物质上的。” “从那以后,每次和她亲密接触,我都满心紧张,生怕又让她失望。越是这样,情况就越糟糕,有时候一个月也没有一次夫妻生活。我能感觉到,她的心离我越来越远,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振邺双手抱头,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我拼命工作,想给她更好的生活,却忽略了她作为女人最基本的需求。我以为只要有钱,就能留住她的心,现在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 阎罗王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世间夫妻,本应相互扶持,相互理解。你只看到了物质,却没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渴望。她固然有错,可你又何尝无过?” 李振邺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悔恨,“我知道,我真的知道错了。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弥补她,不仅在物质上,更在情感上,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我会去看那些关于夫妻相处的书籍,去学习如何表达爱,如何让她重新感受到我的在乎。” 这时,阎罗殿一侧的墙壁上,突然泛起一阵微光,光影闪烁间,出现了李振邺家中的画面。 他的妻子此刻正坐在画室里,面前摊开着一幅未完成的画作,那是他们曾经一起出游时的场景,画中的两人笑容灿烂。她的眼神空洞,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画纸上,晕染开一片水渍。 “你看,她也并非全然无情。” 阎罗王开口道,“在你拼命赚钱的时候,她也在回忆着你们曾经的美好。你们本有机会修复这段关系,却都在各自的执念里越陷越深。” 李振邺望着那画面,泪水决堤,“我怎么就没发现,她还在乎着我们的过去。我以为她的心早就被那个男人偷走了,却没想到,她也在痛苦,也在挣扎。” “现在你还认为是女人惹的祸吗?”阎罗王厉声喝问。 李振邺低下了头。 第46章 再来一次 鱼有情,水有心,男欢女爱这东西,若不是相互吸引,是很难成立的。同样,相互排斥或者相互背叛,自然也不完全是一个人的原因。 李振邺错就错在,把原因都归结到女方身上。 正当我出神乱发感慨时,阎罗王大手一挥,李振邺不见了踪影。 而我,则被两个小鬼扔到了阎罗王面前。 “你又闯祸了,你知错了吗?”阎罗王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厌恶和不耐烦,这语气我太熟悉了。 “我错了?我哪里错了?”我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让你轮回,给你预知能力,是因为你的死缠烂打,是让你去赎罪的,是让你把自己的宿命了解透彻。”阎罗王怒目圆睁,接着说,“竟然去改变别人的命运轨迹。” 原来是这样,他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服。 “就你那预知能力,太鸡肋了。一天只能用一次,只能预知未来7天。”我愤愤地说,“更别说,我转世后只是一只猫!” 阎罗王刚想开口,我立马打断,说,“你干脆别让我轮回了,我情愿继续待在这地府,每天就在你面前闹,下油锅我也不怕。” 阎罗王无奈地叹了口气,“送他回去吧。”他向小鬼使了个眼色,示意把我带走,他说,“这一次,你要先把李振邺这一关圆过去。” “你别走,我一只猫,怎么过这一关,你要帮我。”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跟阎罗王讨价还价。 阎罗王挥一挥衣袖,三个锦囊浮在眼前。 “一个预知,一个人形,还有一个是知心。”他淡淡地说,你选吧。 我心里想,他让我选,没说只能选一个,那我就多选。 “我全要。” “放肆。” “我选预知和人形。”对我一只猫来说,如果能变换成人形的话,有时候会方便很多;而预知能力虽然鸡肋,但关键时刻还是能帮到大忙的。 “罢了罢了,随你愿吧。”阎罗王大手一挥,送他回去。 一阵眩晕。待我醒来后,我趴在广明集团杂物间的旧沙发后, 一阵熟悉的打电话的声音传来。 “没有我就没有这笔款,必须我拿六成,不能再少了。”这人正是李振邺,他说话声音还是特别小,打电话时东张西望,生怕被人发现。 我知道了,阎罗王给机会让我重新再来一遍。 我再次预知到,他与国外服装客户wanka互相勾结,打算套一笔钱,这笔金额高达30万美元。 “两份合同我都准备好了,你们wanka只需要先付1万美元,就可以拿到80%的货。”李振邺小声说,“我的那6成在你们收到货后要立刻打给我,否则鱼死网破。好了,不说了。” 让李振邺回心转意,其实很简单。他既然是为情所困,我就让他被情所化。 我知道李振邺有个女儿,前一世的时候他就对自己的女儿百般宠爱,几乎是有求必应。这一世,他的桌子上也摆着自己与女儿在幼儿园的合影,眼神里满是宠溺。 那这个女儿,肯定就是他的软肋,我就利用这个女儿唤醒他的良知。 等李振邺打完电话离开后,我迅速离开广明集团的办公楼,奔向他女儿所在的幼儿园。 那时候的幼儿园可不像现在这么先进,没有满布的监控探头,孩子们在院子里自由自在的玩耍。 我怎样才能跟李振邺的女儿对上话呢?又怎样才能让她劝说自己的爸爸呢? 对了,我的新异能——人形,还没有使用。难道也是通过拍鼻子开启变化吗?我找到一个角落,确认四周没人后,轻拍鼻子。 竟然真的成了人形,是我,是林一泽,是前世的我。看着玻璃窗上映出的轮廓,我兴奋不已。 我竟然能变成前世的我,这真的太超出我的预料了。 那当我这个样子出现在韩汐面前时,她会认出我吗?虽然我们在十几年后才会相遇,但我的样子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韩汐能认出我的话,这样有一些事情办起来就不太方便了。 先不多想了,得赶快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 正当我踌躇时,李振邺女儿和几个小朋友一起走到幼儿园门前的草地上开始玩游戏。 我走过去,笑嘻嘻地说,“小朋友,我是新来的老师,我们一起玩游戏好不好?” 4名小朋友,瞬间安静,有一个小朋友甚至要张嘴大喊。我很尴尬,可能是自己笑得太猥琐,把人家吓着了。 “叔叔,什么游戏?”李振邺的女儿竟然先开口说话了。果然是在父爱里长大的孩子,这孩子胆子很大,不怯场。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爸爸不要做坏事’。每人给自己的爸爸打一个电话”,我摇着手中的手机接着说,“对爸爸说‘爸爸,我爱你;爸爸不要做坏事,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我真服了自己,怎么想出这么幼稚的借口。可谁能想到,李振邺的女儿竟然极其配合。她第一个举手先来。 “我记得爸爸的手机号。”她拿起挂在脖子上卡通吊坠,把背面的手机号展示给我看。 我内心狂喜,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喂,哪位?”电话拨通后,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爸爸是我,我们在做游戏。”李振邺女儿稚嫩的声音说。 “宝贝,你是用老师的手机吗?做什么游戏啊?”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爸爸不要做坏事’,”李振邺的女儿顿了顿说,“爸爸,你是我最好的爸爸,我要你一直好好陪我长大,不要离开我,可以吗?”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顿,传来声音,“爸爸当然会一直陪着你啊,宝贝,爸爸爱你。” 面对女儿的李振邺,的确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为了做戏做全套,我从孩子手里拿过手机,对电话那头的李振邺说,“这位家长,这是我们对孩子做的感恩教育,没有提前跟您说,打扰了,谢谢您的配合。” “老师用心了。我记得园里好像没有男老师啊?您是新来的吗?”电话那头问道。 “是的,我刚过来,实习的。” 寒暄之后,挂断电话。其他三个小朋友也围上来,嚷嚷着要打电话。 “今天的游戏先到这,你们该回去吃水果啦,快回去找老师。”我用手指着教室的方向。目送他们进门后,赶紧离开。 正当我走到墙角时,我感觉身上一阵发热,瞬间变回了猫。 这个变人形的异能,跟预知的异能一样,都是被限制的,估计也就有半小时的时间。 李振邺到底会不会因此回心转意呢?我心里确实没底。 第47章 算你有良心 夜幕悄然降临,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窗外,韩汐疲惫地走进住处,我一眼便看出她周身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似是被卷入了一场激烈的风暴之中。 “小五,你知道吗?今天公司发生了一件大事。”她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还有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 不知从何时起,韩汐似乎把我当作了知心人,会跟我主动分享她的感受和见闻。或许在她看来,我作为一只猫,是最好的“树洞”——只能听,不会“大嘴巴”乱传播。 我心中一动,猜到应该是李振邺和客户wanka之间的事情。 韩汐斜躺在床上,我卧在她的手边,她一手抚摸着我的头,讲述着今天的经历。 下午快下班时,办公室里弥漫着即将结束工作的轻松氛围,大家正收拾着桌面,准备迎接夜晚的闲暇。 这时,董事长陈广明安排韩汐立刻通知财务部、市场部、人力资源以及工厂等部门负责人开会。 下班时要开会,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陈广明的表情严肃、语气急促,这就不太正常。 韩汐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平日里沉稳冷静的她,此刻也不禁心跳加速。 电梯里,众人神色凝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大家都在暗自揣测,究竟是什么紧急事务,会在这个时候召集高层会议。 到达会议室,众人鱼贯而入。只见董事长陈广明站在窗前,背对着众人,手中夹着一支香烟,烟雾袅袅升腾,模糊了他的身影。 会议室的长桌中央,摆放着一份文件,封面上“wanka 公司专项调查”几个大字格外醒目。 众人进入会议室后,都没有说话,韩汐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董事长,人到齐了。” 陈广明转过身,他的眼神犀利而严肃,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今天把大家叫来,是因为我们公司面临着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 陈广明开口,声音低沉却有力,“我们的新客户 wanka,很可能存在严重的欺诈行为。”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市场部经理率先站了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董事长,这怎么可能?wanka是德国纺织界新兴起的品牌,业内的伙伴都比较认可。” “从合同条款来看,都很合规,也没有什么问题。”法务部负责人接着补充说。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家公司为什么会以高出市场6%的价格拿我们的货?”陈广明始终站着,他接着说,“表面上看,一切都很正常,口碑好,合同合规,但万一它是个空壳公司呢?”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李振邺突然站了起来,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倒是显得沉着冷静,又带有一些大义凛然。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鼓足勇气,“董事长,各位同事,这件事我有责任,我早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李振邺身上,韩汐心中一惊,看向李振邺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不解。 李振邺避开众人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庄重地说:“就在今天下午,我通过私人关系联系了信用保险公司负责海外企业审查的刘总,他告诉我,wanka在保险公司的信用评分很低,而且没有与国内企业开展合作的先例,这是最大的风险。” “而且,而且……”李振邺突然变得语气犹豫。 “还有什么,接着说。”陈广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他肯定已经听李振邺汇报过一遍了,所以鼓励李振邺大胆说出来。 “他们试图贿赂公司内部人员,支付少量货款,截留全部货物。”得到董事长允许的李振邺接着说,“我就收到了他们的电话,他们竟然承诺给我6成,这样的公司,我们怎么能继续跟他们合作呢!”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众人纷纷小声议论。 “还有谁收到了对方的贿赂电话吗?”陈广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答话的,但这句话一说出来,就表明他作为董事长,对“内奸”的震慑。 他看向众人,目光坚定,“从现在开始,我们立刻冻结与 wanka 的所有谈判,工厂停止货物生产,已生产的货物入库,尽可能挽回损失。” “小李,你做得很好。给公司挽回了巨额损失。”陈广明将目光落在李振邺身上,“我希望你作为牵头人,和法务部、市场部一起筹备成立风险管理部,要组建专业的团队,制定严格的客户审查流程,对所有现有客户和潜在客户进行全面、深入的调查,务必确保我们公司不再与任何有欺诈风险的客户合作。” “小韩也参与进去,给李经理做副手,可以直接向我汇报。”陈广明或许对李振邺还不是特别放心,所以出了这一招。 韩汐心中猛地一震,她怎么也没想到,陈广明会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 她的脑海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一方面,她深知这是陈广明对自己的信任,能参与到这样关键的工作中,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来说,无疑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可另一方面,她又清楚地知道,李振邺这个人一向心思复杂,跟他共事,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麻烦。但她还是迅速调整好情绪,坚定地回复道:“好的,我一定协助好李经理。” 李振邺则站起来表态,他说:“请老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算你有良心。”听到这里,我心想,李振邺真是根老油条。明明是自己想要贪污搞钱,却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 不过,他能回心转意,说明他这个人还是“孺子可教”,不然也不会在十几年后成为广明集团的财务总监。 巴拉巴拉说了一通,韩汐突然起身,她先把手伸向自己后背,“吧嗒”一声,解开了内衣扣子。又接着解开衬衣胸前位置的扣子,一只手拽出了内衣,扔在床上。 接着,韩汐把我抱在胸前,走出了卧室。 虽然从卧室到客厅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但对我来说,这几步路是我前世以及今世走得最舒服的一段路。 真希望能这样一直独得韩汐“恩宠”,可是老天并不随人愿。 第48章 陌生来电 人这一辈子,有些东西,该来的总会来,拦也拦不住。 比如爱情。 2天后的晚饭后,韩汐带我去楼下公园散步。 韩汐的步伐闲适,她时不时低头看看我,目光里满是温柔。而我,心思却全在草丛里那个藏着秘密的角落。 就在前一天,我在家睡午觉时,我捡到的那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这可把我吓坏了。 我只用手机给李振邺打过一次电话,难道是李振邺打来的?可是来电号码并不是他。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手机的原主人发现自己的手机丢了,尝试找回手机。 我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是你捡到了这部手机吗?”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温柔而有礼貌。 验证完自己的想法后,我就中断了通话,然后把手机关机了。 心里的良知告诉我,人要拾金不昧,猫也不能把别人的物品占为己有。 虽然我能短暂地变为人形,但是这功能就用过一次,万一再出什么差错,突然显现猫的原型,说不定会吓着对方。 我只好借助韩汐的力量了。 我预知到,对方会在第二天晚上再次拨打电话,于是就安排了一出“韩汐散步捡到手机”的戏码。 当晚,我们围着公园走了两圈后,草丛里的手机终于响了。 我“喵喵”叫着,示意韩汐往草丛里走。 “咦?这是谁的手机,怎么会在这里。”善良的韩汐接起了电话。 “终于打通了,您好,是您捡到我的手机吗?”依然是温柔的男声。 “对对,刚看到,在草丛里。”韩汐诺诺地回答。 几轮对话后,韩汐挂断了电话。 韩汐抱着我来到小区门口,找了个长椅坐下,静静地等待手机主人的到来。此时,小区门口人来人往,车辆进进出出,偶尔有几个小朋友追逐打闹着跑过。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失落,想到马上要和这个“交流伙伴”告别,还真有点舍不得。 大约30分钟后,一名身穿白色上衣的男生出现在韩汐面前,他拨响了电话。 韩汐刚要接听,那名男生就向她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失主,太感谢你了。”男生热情地说,“丢了一段时间了,我妈也没在意,前几天回家我才发现这事。” 我仔细打量这个男生。他穿着一件简约的白色连帽卫衣,下身搭配深蓝色直筒牛仔裤,干净的白色运动鞋上一尘不染。 一头清爽的短发,被微风轻轻吹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的眼睛明亮而有神,笑起来时,眼角微微上扬,仿佛藏着无数温暖的故事。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总是带着笑意的嘴唇。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和、阳光的气质。 从他的话里,我听明白了。这是他给我妈妈买的手机,妈妈年纪大了,不太会用,难怪丢了这么多天都没发现。 韩汐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男生说道:“是我家猫发现的。它平时就爱到处跑,今天遛弯的时候,也是它最先发现。” 男生听了,立刻蹲下身子,用手指抚摸我的下巴。 等等,这个人也太会了,我竟然被他摸得这么舒服。而且,他身上有股“猫味”,应该也是养猫之人。 “猫咪都很聪明的,我也有只猫咪,它好像能听懂我的话一样。”男生笑眯眯地说,“改天让这两只小家伙见面交流下。” 男生站起身,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看向韩汐,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可耳根却悄然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他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说道:“今天真是太感谢您和您家可爱的猫咪了,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妈交代。” 韩汐礼貌地笑了笑,回应道:“不用客气,捡到东西归还本来就是应该的。” 短暂的沉默后,男生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与期待:“那个…… 我觉得挺有缘的,我想着,要是方便的话,以后我们可以交流交流养猫的经验。说不定,真能让它们成为好朋友呢。” 说着,他不自觉地搓了搓手指,眼神始终落在韩汐脸上,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 韩汐微微一怔,瞬间明白了男生话里潜在的意思。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故意逗趣道:“交流养猫经验啊,现在网上有很多相关的论坛和群组,里面养猫的人可多了,经验分享也很全面。” 男生一听,心里一紧,以为韩汐在委婉拒绝,急忙解释:“那个……其实……我真的挺想和你交个朋友的。” 韩汐看着男生窘迫的模样,心中觉得有趣极了,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行啊,朋友之间互相交流,确实挺好的。” 男生一听,脸上顿时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忙问道:“那我能留您个联系方式吗?方便以后联系,不管是聊猫,还是其他的,都可以。” 韩汐歪着头,故作思索状,片刻后说道:“留联系方式可以,不过我这人平时工作挺忙的,可能回复信息不及时,你别介意。” 男生连忙摆手,兴奋地说:“不介意不介意……。” 韩汐伸出手,说:“手机给我。” 男生略显迟疑,但又乖乖地把手机放到韩汐手上。 韩汐用男生的手机拨打了自己的手机号码,随后把手机还给男生。 “第一个是我的手机号,我叫韩汐。”韩汐笑着说。 “我叫左兴潮。”男生害羞似地回答。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韩汐的发丝被轻轻吹起,在满月的余晖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 左兴潮看得有些入神,直到韩汐出声提醒:“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左兴潮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真的太感谢您了,改天请您吃饭,就当是答谢您和猫咪。” 韩汐摆了摆手:“吃饭就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左兴潮却坚持道:“一定要的,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您就当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谢谢你们。” 韩汐见他如此执着,便不再推辞,说道:“那好吧,等你有空再说。” 左兴潮和韩汐道别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韩汐抱着我往家走,路上,她轻声对我说:“小五,今天遇到的这个男生,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我“喵喵” 叫了两声,蹭了蹭她的手。我心想着,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难道我的无心之举,竟然在二人心头种下了爱情的种子? 第49章 比地球上任何一个人都喜欢 自那次归还手机后,左兴潮和韩汐便渐渐熟络起来,偶尔会在手机上分享生活琐事,交流养宠心得。 日子像潺潺流水般,不知不觉滑过,很快就到了一个阳光格外明媚的周末。 韩汐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左兴潮发来的消息:“今天周末,天气这么好,要不要一起出来玩?能不能带上你家可爱的猫咪呀,我店里的小家伙肯定也想认识新朋友了。” 看着这条消息,韩汐嘴角不自觉上扬,回复了一个 “好” 字,随后便起身开始洗漱梳妆。 不多时,韩汐带着我来到了左兴潮的宠物店。 店名为 “暖宠小筑”,招牌是一块精致的木牌,上头绘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和小狗。推开门,店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屑香与宠物专用沐浴露的清香。 店里空间不大,却被布置得温馨且规整。 店里已有几位顾客,左兴潮正站在货架旁,耐心地给一位年轻女孩介绍一款新到的猫粮。 瞧见韩汐进来,左兴潮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跟顾客道了声歉,快步迎了过来:“韩汐,你们可算来啦!” 他笑得眉眼弯弯,目光在韩汐和我身上来回流转,满是热忱。 “哇,你这店布置得好棒啊,温馨又有格调。”韩汐一边四处打量,一边由衷夸赞道。 左兴潮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腼腆的红晕,说道:“谢谢,我一直希望打造一个地方,让宠物和主人都能感到自在舒适。” 说着,他蹲下身,朝我伸出手,掌心摊开,露出一小片猫条。 我本就被这陌生环境勾起了好奇心,这会儿闻到美食诱惑,哪还按捺得住,立刻凑过去,小口吃了起来,还顺势蹭了蹭他的手。 趁着店里顾客渐少,左兴潮带着我们在店内四处参观。走到宠物用品区,他拿起一个毛茸茸的逗猫棒,轻轻晃动,铃铛发出清脆声响,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是我特意挑选的逗猫棒,材质安全,猫咪特别喜欢。”他笑着跟韩汐介绍,同时不忘逗弄我,看着我上蹿下跳的模样,两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我心想,切,幼稚,我不是为了配合你,只是为了让韩汐高兴而已。 韩汐拿起一个猫抓板,质地紧实,表面纹理清晰:“这个看起来很耐用。” 左兴潮点头附和:“对,现在很多猫咪精力旺盛,需要猫抓板磨爪子,不然家里家具可就遭殃了。我挑的这款,不仅能满足猫咪需求,还不容易损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分享着养猫经验,眼神里满是对宠物的关爱。 “猫抓板?我压根不需要这玩意儿,老子忙的很。”我真是一身反骨啊,早就看出这家伙想要追求韩汐,打心里看他有点不顺眼。 在宠物寄养区,左兴潮推开一间小房间的门,里面布置得像个温馨小窝。“寄养的宠物,我都会按照它们的习性和饮食偏好照顾。” 他指着墙上的时间表,“什么时候喂食、遛弯、玩耍,都有详细安排。” “左老板,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开这家店吗?”韩汐饶有兴趣的提问。 “叫我阿潮吧。”左兴潮说兴致勃勃地讲起了自己的创业历程。 “说起来,开这家店,和我小时候一段经历有关。”左兴潮把韩汐带到里边的工作间,给她倒了一杯水,接着介绍。 “我小时候,父母工作特别忙,常常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有一回,邻居家的猫咪跑丢了,误打误撞进了我家院子。那时候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小动物,它浑身毛茸茸的,特别温顺,就窝在我脚边,陪我度过了好多孤单又无聊的日子。从那以后,我就对小动物着了迷,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从事和它们相关的工作。” “后来,大学选专业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选了宠物相关专业。那时候国内的宠物行业才刚起步,市场上专业的宠物店屈指可数。” “哪怕现在的话,大多数人对宠物的认知还停留在比较基础的层面,觉得养宠物就是给口饭吃,很少有人愿意在宠物用品、美容、寄养这些方面投入金钱和精力。但我一直觉得,宠物是家庭里重要的一员,理应给它们更好的生活品质。所以一毕业,我没去寻求安稳的工作,而是东拼西凑借了些钱,咬咬牙开了这家宠物店。” 韩汐听得十分专注,时不时提出问题,左兴潮都一一耐心解答。 两人交谈间,不知不觉已到傍晚。 左兴潮关上店门,带着我们来到附近一家装修雅致的餐厅。用餐过程中,两人相谈甚欢,话题从宠物养护延伸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从儿时趣事聊到未来憧憬。 左兴潮看向韩汐的眼神愈发炽热,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与深情。终于,在服务员上完甜品,转身离开后,他开口了。 “韩汐,其实……”左兴潮垂着头,手指局促地揪着桌布一角,声音小得如同蚊蝇,“从第一次在小区门口看到你,还有你家猫咪,我就……就觉得特别亲切。后来几次聊天,我越来越盼着能多见你。我……我挺喜欢你的,不只是朋友那种,是想和你……进一步发展的喜欢。”他说完,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耳朵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根本不敢直视韩汐的眼睛。 我躲在韩汐的包里,翻了个白眼,这左老板,平时看着挺机灵,一到关键时候怎么这么扭捏,认识没几天就表白,也太心急了吧,莫名有点讨厌他这股子莽撞劲儿。 韩汐听了,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她故意轻咳一声,慢悠悠地搅着面前的甜品,拖长了音调说:“哎呀,左兴潮,这喜欢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咱俩才认识没多久,你不会对见到的每个女孩都这么说吧?” 她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左兴潮,眼里藏着调侃。 左兴潮一听,急得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 韩汐,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好喜欢你,你的身影每天都在我的眼前晃。”他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桌布,指节都泛白了,眼神里满是焦急与真诚。 韩汐瞧他这副模样,心里觉得有趣极了,却还是佯装犹豫:“有多喜欢。” “比地球上任何一个人都喜欢。”左兴潮脱口而出。 听到这句话,我甚至觉得左兴潮有些油腻了。这是大火的偶像剧《流星花园》里的台词,韩汐带我看过。剧里,道明寺用“我喜欢你,比地球上任何一个人都喜欢”这句话,霸道又深情地表达自己的爱意,让女主杉菜感受到他独一无二的喜欢。 可是,左兴潮你傻啊,你和韩汐才认识几天,就这样表白,韩汐能答应你吗? 第50章 你今晚送我回家吗 在电视剧里,听到表白后,女主杉菜一开始有些惊讶,因为她没想到道明寺会如此直白地表达爱意。 她对道明寺的感情也比较复杂,既有感激,也有一些心动,但同时又因为两人身份地位的差距以及道明寺平时的霸道行为而感到犹豫。 在这个场景中,杉菜没有立刻给出明确的回应,而是陷入了沉思,她可能在思考自己是否能够接受道明寺的感情,以及两人在一起后可能会面临的种种问题。 我们的女主韩汐,有着自己的应对方式。听到左兴潮这句表白后,她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果汁喷出来。 “你也太可爱了吧。”韩汐一边擦嘴,一边咯咯笑着说,“偶像剧里的台词都搬出来了。” “那你……”左兴潮这个大直男想要得到韩汐确切的答复。 “不早了,今晚你要送我回家吗?”韩汐没有直接答复他,而是说出了这句话。 左兴潮似乎明白了韩汐的意思,他的脸上立马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说道,“太好了,我们走!” 前世的记忆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我心间,我深知左兴潮和韩汐不会携手步入婚姻殿堂,“前夫哥”唐伟华的身影如阴霾般横亘在这段尚在萌芽的感情前路。 可现世里,两人相处时的甜蜜氛围,既让我醋意满满,又暗自期许韩汐能获得更多幸福。 自那次表白后,每个周末都成了左兴潮和韩汐的专属约会时光,地点大多定在左兴潮的宠物店。 店里弥漫的温馨气息,混合着宠物的绒毛和轻柔叫声,成了我最爱的地方。 在这里,我结识了许多新伙伴,还品尝到从前流浪时想都不敢想的美味,生活惬意得如同泡在蜜罐里。 又是一个阳光正好的周末,我像往常一样在宠物店门口慵懒地晒着太阳。忽然,一个熟悉又略显瘦弱的身影闯入眼帘——是小花,我曾经流浪时的伙伴。 它身上的毛不再杂乱打结,可身形依旧单薄,眼神里透着历经风雨的沧桑。小花看到我,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起光芒,几步小跑过来,亲昵地蹭着我的身子。 “白哥哥,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小花的声音里满是惊喜与感慨。 它微微顿了顿,神色变得哀伤,“老橘猫没能撑过去,前阵子走了。它走的时候,瘦得皮包骨头,还念叨着你呢,说你有了好归宿,它也就放心了。” 听到老橘猫的死讯,我的心猛地一揪,曾经一起在街头巷尾寻觅食物、相互依偎取暖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闪过。 老橘猫一直像长辈一样照顾我们,它的离去,让流浪猫群体本就艰难的日子雪上加霜。 “那其他伙伴呢?”我焦急地问道。小花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风餐露宿,为了一口吃的得跟野狗抢。有时候好几天都找不到一点能下肚的东西,大家都饿得皮包骨头。” 它的话语里满是无奈与心酸,听得我眼眶泛红,曾经共同流浪的情谊让我对它们的遭遇感同身受。 正和小花叙旧,店里传来左兴潮和韩汐的声音,我竖起耳朵,隐约听到“流浪猫”几个字,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 我悄悄溜到店门旁,透过门缝往里瞧。只见左兴潮手里拿着一叠图纸,摊在桌上,神色认真地对韩汐说:“我想了很久,打算在店里设个简易的流浪猫救助站。这几天我去周围转了转,发现好多流浪猫都过得太惨了,看着实在心疼。” 他指了指图纸上的规划,“就用店里后面那块小仓库改造,搭几个温暖的猫窝,准备些干净的食物和水,能暂时收留那些流浪猫,等找到合适的领养人再送出去。” 韩汐听着,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满是赞许:“你这个想法太棒了!不过,这可得花不少精力和钱,你确定没问题吗?” 左兴潮点点头,“钱不是问题,大不了我多接几个宠物美容的活儿。精力嘛,只要能帮到那些小家伙,累点也值得。” 韩汐第一次轻轻握住了左兴潮的手,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那我也一起帮忙,周末我可以来照顾救助站的猫咪。” 左兴潮羞得脸通红,“那可……太好了!” 韩汐也意识到自己竟然主动握了左兴潮的手,下意识地想要撤回,却被左兴潮握得紧紧的。 当天下午,左兴潮和韩汐便着手准备去投喂流浪猫。他们在店里拿了买了几大袋快要过期得猫粮,装在背包里,又带上几个干净的水碗。 我原本想跟小花一起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流浪猫伙伴,可又怕被左兴潮和韩汐发现,只好眼巴巴地望着它们离去的背影。 小花临走时,兴奋地对我说:“白哥哥,你家主人真是大好人,伙伴们有救了!” 左兴潮和韩汐一走,店里暂时没了客人,安静下来。我窝在角落里,思绪却飘远了。 想着曾经一起流浪的伙伴们即将迎来转机,心里满是期待,可又因前世记忆里韩汐和左兴潮感情的无疾而终,隐隐有些担忧。 这两人如今为了流浪猫走到一起,感情愈发深厚,会不会因为救助站的事,让他们更难割舍彼此?还是说,命运早已写就,无论过程如何曲折,最终都逃不过既定结局? 傍晚时分,左兴潮和韩汐回来了,两人脸上带着疲惫,却又难掩兴奋。 韩汐一进门就激动地跟我说:“小五,今天看到好多流浪猫,都瘦得可怜。不过它们可聪明了,一听到有吃的,都从四面八方跑过来,左老板还认识了几只经常投喂的猫咪,它们都特别亲近他。” 左兴潮笑着补充:“有只小黑猫特别黏人,一直围着我打转,还蹭我的腿,估计是饿坏了。”说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心疼。 接下来的日子里,左兴潮和韩汐为了流浪猫救助站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四处收集旧纸箱,改造成猫窝;又联系了一些宠物用品供应商,争取低价购买猫粮和猫砂。 每天下班后,左兴潮都会去店里加班改造仓库,韩汐则利用休息时间在网上发布流浪猫领养信息,还制作了一些宣传海报,张贴在小区和周边街道。 我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里既感动又有些迷茫。感动于他们为流浪猫付出的心血,迷茫的是,这段因善良而起的感情,究竟能走多远? 我的预知功能只有7天,无法预知他们的爱情长路。 在救助站筹备期间,小花经常来店里,它成了我和流浪猫群体之间的桥梁。每次来,它都会跟我分享外面流浪猫的情况,以及伙伴们对救助站的期待。 第51章 给你一个家 简易流浪猫救助站建成了,在阳光的照耀下,那由仓库改造而成的空间焕然一新。 门口挂着一块崭新的木牌,上面用彩色颜料写着“暖喵小站”四个大字,透着满满的温暖。 左兴潮和韩汐特意选了个周末,举行一场简单却充满意义的建成仪式。 仪式当天,小花一大早就带着一群流浪猫伙伴来到了宠物店门口。这些流浪猫们,有的毛发杂乱打结,有的身上带着或深或浅的伤痕,可它们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 原本还略显空旷的救助站,瞬间被它们小小的身影填满,粗略一数,竟有二十来只。 小花在前面兴奋地跑着,时不时回头招呼着同伴:“快来看呀,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新家啦!” 一只瘦骨嶙峋的三花猫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用鼻子嗅着周围的气息,眼中满是警惕;一只橘白相间的小猫则大胆地跳上了一个猫窝,在柔软的垫子上打了个滚,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前来参加建成仪式的爱心人士陆陆续续到来,有附近小区的居民,也有从网上得知消息特意赶来的陌生人,还有店里原有的客人,现场热闹非凡。 人群中,一名年轻的女孩看到一只小黑猫正独自蜷缩在角落里,眼中流露出心疼,慢慢向它走去。 小黑猫的心里“咯噔”一下,以往人类靠近时,不是驱赶就是无视,它下意识地缩紧身子,将自己藏进更暗的角落,耳朵警惕地竖起,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呜”声,试图以此吓退来人。 女孩却没有丝毫退缩,她轻轻走过去,蹲下身子,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小黑猫的脑袋:“小家伙,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小黑猫愣了一瞬,那轻柔的抚摸好似带着奇异的魔力,让它紧绷的神经悄然放松。 它嗅着女孩指尖传来的淡淡香气,心中涌起一丝陌生的暖意,不禁疑惑:“她……是在和我说话吗?真的愿意带我走,给我一个家?” 以往流浪的日子里,饥饿与寒冷如影随形,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善意,让小黑猫既惊喜又惶恐,它小心翼翼地抬眼,偷偷打量着女孩的脸庞,从那满含疼惜的眼神里,似乎捕捉到了一丝真实的温柔。 小黑猫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善意,不再躲闪,亲昵地蹭着她的手。 女孩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她兴奋地站起身,拉着旁边的朋友分享这份喜悦:“你看,它好可爱,我要带它回家。” 经过工作人员的简单登记,女孩顺利地成为了小黑猫的领养人,小黑猫窝在她怀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但是女孩还不能把小黑猫抱回家,因为领养具有严格的程序。 有意领养的人首先需要填写一份详细的领养申请表,上面涵盖了个人基本信息、家庭居住环境、养宠经验等内容。 “左老板”会对申请表进行审核,之后还会上门家访,确保领养家庭有能力且有爱心照顾好猫咪。 领养时,还需签订领养协议,承诺会给予猫咪长期稳定的生活环境,定期接受救助站的回访。 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奶奶,目光在几只流浪猫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一只断了一条腿的老猫身上。 老人缓缓蹲下,声音温和:“老伙计,以后咱俩作伴吧。”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 这位奶奶是店里的老客户,左兴潮对她很熟悉,也很放心,签订了领养协议后,她当天就可以把猫带回家了。 这个上午,一共有5只流浪猫找到了新的归宿。 剩余的流浪猫伙伴们,可以继续留在救助站内。左兴潮会为受伤的猫咪提供治疗。 考虑到成本问题,左兴潮和韩汐把这个救助站设置为双区域的,一部分为封闭区域,是救助站里的“常住户”生活区;还有一部分是开放式的,会定期投放猫粮,附近游荡的流浪猫伙伴们可以到这里觅食,自由走动。 仪式接近尾声时,左兴潮站在救助站中间,看着一只只猫咪在新环境里或玩耍或休息,心中满是感慨。 他抱起小花,把它递给韩汐,眼中柔情四溢,“小花,我给你一个家好不好。” 这话,听着像是说给小花的,但他说话时却注视着韩汐的眼睛。 韩汐听到这句话,先是微微一怔,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恰似天边的晚霞。 她伸手抚摸着怀里的小花,“小花,你在这里要乖哦,看看左老板能不能让你过得幸福。”她抬起头调皮地看了一眼左兴潮,“小花,你考验一下他,如果这个家不温暖,你就叫着小伙伴们离开这里。” 我懂了,韩汐的内心在纠结。 曾经被渣男伤害的经历在韩汐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创伤,使她对爱情产生了不信任感。 这种不信任是她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让她不敢轻易投入新的感情,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就像身体在经历过疼痛后会对类似的伤害产生本能的警惕一样,韩汐的心理也对可能再次出现的情感伤害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而我,这只知晓韩汐前世的猫,心中此刻也是五味杂陈。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我,我想起了桃花里酒吧的疯狂一夜,想起了公司杂物间里的试探,想起了出差时被查房的窘迫经历…… 更让我不甘的是,我至今都不知道前世的韩汐在我死去后,会经历什么。她过的好吗?我们的孩子还在吗? 这无果的爱情,与现在刚发芽的恋情,其实都一样,美好又扎心。 听了韩汐的话,左兴潮用手指刮了刮小花的鼻子,“乖乖,相信我哦,我会尽最大努力让你幸福的。” 此时,一只原本在角落里独自舔毛的猫咪,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蹭了蹭左兴潮的腿,像是在为他加油打气。 左兴潮顺势蹲下,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对韩汐说:“你看,连它都支持我呢。” 韩汐忍不住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愉悦。 这时,韩汐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转身走向院子角落处接听电话。 挂掉电话后,韩汐的脸上写满了心事。 第52章 成为出国猫? 韩汐挂掉电话后,心中五味杂陈,脚步不自觉地有些沉重。她缓缓转身,望向正与猫咪们互动的左兴潮,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左兴潮敏锐地察觉到韩汐情绪的异样,他轻轻放下手中正逗弄猫咪的玩具,快步走到韩汐身边。 “怎么啦,是有什么事吗?”左兴潮的声音里满是关切,目光紧紧锁住韩汐的眼睛。 韩汐嘴角一弯,笑着掩饰自己的不安,“没什么,领导打电话让我临时准备一下明天开会要用的资料。”她转身冲我摆了摆手,“小五,过来,我们要回去了。” 本来说好今晚要在这多待一会的,为什么突然离开呢?再加上韩汐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愁容,我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轻拍鼻子,预知到,明天陈广明将找韩汐谈话,而谈话的内容令我震惊:陈广明打算派韩汐前往日本组建海外办事处,加强与日本客户的联系,同时开拓新的市场。 韩汐拒绝了左兴潮送她回家的请求,“没关系,现在天没黑,我一个人回去,很安全。” 道别后,韩汐一人独自坐在公交车上,一直出神地望着窗外。 我知道,她的内心犹如翻涌的潮水,一刻也无法平静。 其实,她很清楚,董事长陈广明看似是征求她的意见,实则是向她传达通知。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韩汐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一方面,这是职业生涯中难得一遇的机遇。从初入公司时的小职员,一路摸爬滚打,凭借着出色的业绩和敏锐的洞察力,才走到今天。 这次去日本,若能成功组建办事处、打开市场局面,无疑将成为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未来的职业发展不可限量。 可另一方面,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手腕上那条与左兴潮一起挑选的手链上,心中泛起丝丝苦涩。 她与左兴潮的感情才刚刚萌芽,一切都那么美好而脆弱。一旦远赴日本,相隔千里,时间和距离会对这段感情带来怎样的冲击,她不敢想象。 “如果告诉他,他会怎么想?”这应该是韩汐此刻内心的犹豫。她害怕看到左兴潮眼中的失落与不舍,更担心这份感情在异地的考验下不堪一击。 一个明智的人总是抓住机遇,把它变成美好的未来。小韩汐这个时候已经展现出“副总裁”的决断力。 一段刚开始萌芽、前途未知的感情,一个被委以重任、前途相对光明的机会。孰轻孰重,韩汐的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主张,此刻的纠结,只不过是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 第二天,韩汐早早来到公司,表面上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日常工作,可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 她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眼神却逐渐涣散。同事小李过来找她沟通工作,连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韩姐,你今天是不是太累了?感觉你状态不太对。”小李关切地问道。 韩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你说吧,工作上有什么事?” 可在交流过程中,韩汐还是会时不时走神,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昨天的电话和即将到来的抉择。 临近中午,陈广明打电话让韩汐去他的办公室。 推开门,陈广明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繁华的城市街景。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脸上带着一贯的沉稳笑容,“小韩,来,坐。” 韩汐在沙发上落座,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 陈广明走到她对面坐下,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许,“小韩啊,公司的海外拓展计划你也知道,经过高层一致商议,决定先在日本设立办事处。” “他们推荐了一些人,我不满意。”陈广明抿了一口茶,“在公司将近1年的时间,我看到了你身上的韧劲儿、闯劲儿,最重要的是对公司的忠诚。” “挑战很大,但我和公司会全力支持你,提供一切必要的资源。这不仅是公司的重要战略布局,对你个人而言,也是一次难得的成长机会。这件事情做好了,你将会是公司的中坚。”陈广明似乎不想让韩汐插话,一句接一句的画着“大饼”。 韩汐静静地听着,心中反复权衡。陈广明的话句句在理,从职业发展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遇。 可是机遇的另一面是挑战,万一自己无法完成这项任务,肯定会失去在广明集团的发展机会。 想到这里,韩汐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她深知日本市场竞争激烈,文化差异也可能带来诸多难题。办事处的组建涉及人员招聘、场地租赁、市场调研等一系列复杂事务,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陈广明似乎读懂了韩汐的内心,他笑着说,“你不要有思想包袱,这就算做不成,将来公司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我会给你留着。”说完后,他又端起了茶杯,目光透过袅袅升腾的热气,紧紧盯着韩汐的反应。 韩汐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老板,谢谢您和公司的信任。我有多长的考虑和准备时间。”韩汐强装着沉静说。她挺直了脊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一周内答复我,越快越好。”陈广明的语气不容置疑,“要赶上下月底在日本的展会,这是一个很好的起点。我们已经联系了一些潜在客户,只要你能在展会前把办事处的基本框架搭建好,就能借助展会的东风,快速打开局面。” 从办公室出来,韩汐竟然感到了一阵放松,头脑也变得清醒起来。 经过陈广明的一番“洗脑”,韩汐心里的天平已经倾向了“去日本”的那一端。 当晚回家后,韩汐向我讲述这段经历时,我为她感到高兴。她在日本肯定会取得成功,不然怎会成为日后的副总裁呢。 与高兴相比,我更多的是担忧。担忧的不是韩汐和左兴潮的感情,而是,我怎么才能去日本陪着韩汐。 难道我要成为出国猫吗? 第53章 石楠花的味道 广明集团所在的楼前,有几棵石楠树,这几天,石楠花开了。 满树的花朵如繁星簇拥。那花朵小巧玲珑,五枚洁白花瓣簇拥着嫩黄花蕊,星星点点,密而有序地镶嵌在枝头,形成一顶顶硕大的花伞。 微风拂过,花枝轻颤,空气中弥漫着石楠花独有的气息。行人路过,难掩对眼前繁花盛景的惊叹,却也有人因那气味微微皱眉。 石楠花的气味的确太独特了。这个味道我很熟悉,毕竟前世时我也曾是个活力旺盛的青年,每次与韩汐水火交融后,屋子里就会被这个味道弥漫。 当时韩汐还感慨,“这味道,真像路两旁石楠花的味道。” 我还打趣说,“那你以后闻见石楠花的味道,会不会想起我呢?”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我极其怀念,但这情愫也只能像当下石楠花的味道一样,随风飘散,只剩不甘。 距离陈广明给出的考虑时间还有2天。 这个周六,韩汐约见了左兴潮。 午饭过后,两人坐在救助站草坪上的长椅上。 “左老板”,韩汐喜欢这样既调侃又亲昵地称呼左兴潮,“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啊?为什么?去哪?多长时间?”左兴潮立马坐直了身子,侧身握住韩汐的手,连珠炮似地问。 “还记得上次我在这里接电话吗?”韩汐也侧身,与左兴潮相对,她声音里似乎带着哭腔,“那是老板打来的,他要让我去日本组建办事处。” 韩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左兴潮,随后就是一阵沉默。 午后的阳光比较热烈,我看到韩汐和左兴潮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泪花,晶莹剔透。 “我不知道要去多久。也许一年,也许更久。”韩汐说。 左兴潮回过神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震惊和不舍,但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他说:“一定要去吗?一定是你吗?” 韩汐无奈地点点头:“我必须去”,她不想解释过多,说多了怕自己绷不住。 左兴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看着韩汐的眼睛说:“好,你去吧,我会等你。” 韩汐有些不敢相信:“你不用这样,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许……也许我们会分开。” 左兴潮紧紧握住韩汐的手:“你知道吗?当一个人出现在你的世界里,并照亮你时,他就是你的太阳”,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就是我的太阳。所以我等你,无论多久。” 韩汐泪流满面,她扑进左兴潮的怀里:“谢谢你!” 假装在草丛里晒太阳的我,始终竖着耳朵关注着两人的对话。 我没想到左兴潮这么深情和专一,他不愿意因为任何困难而放弃他们的感情,哪怕要面对漫长的等待,他也愿意坚守这份爱情。 左兴潮紧紧拥抱着韩汐,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许久,他才松开手,轻轻拭去韩汐脸颊上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好了,别难过啦,这是个好机会,咱们一起面对。” 韩汐微微点头,抽噎着回应:“嗯,一起面对。” 这时,一只流浪猫慢悠悠地踱步到他们脚边,蹭了蹭韩汐的鞋,“喵喵”叫着,似乎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凝重又复杂的氛围,试图送上一丝慰藉。 韩汐弯腰将它抱起,轻柔地抚摸着它的脑袋,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 左兴潮看着韩汐,认真地说:“你去日本,工作肯定特别忙,我这边宠物店和救助站也离不开人,但是不管多忙,每天咱们都得抽时间联系,分享彼此的生活。” 韩汐看着左兴潮,眼中满是感动与依赖,“我担心我去了那边,会有很多突发状况,怕照顾不好自己,也怕疏忽了你。” 左兴潮揉了揉韩汐的头发,“傻丫头,你就安心工作,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在这边会把自己照顾好,把救助站经营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午后的阳光依旧热烈,却在他们周身洒下一层温柔的光晕。 他们开始细细规划着未来分别的日子,左兴潮拿出手机,打开日历,与韩汐一起标记下重要的时间节点,比如韩汐的航班日期、日本那边的重要展会、国内救助站的一些活动安排。 他一边标记,一边对韩汐说:“你看,咱们把这些日子都记好,到时候不管多忙,都得记得给对方发个消息,让对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韩汐看着日历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兴潮,你真好。对了,我到日本后,会尽快找房子安定下来,等稳定了,就给你发地址。” 左兴潮用力点头,“那肯定的,我还想着去日本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宠物用品,能引进到店里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仿佛距离与时间都不再是难以跨越的鸿沟。 而我,静静地趴在草丛里,看着他们温馨的互动,心中满是感慨。 前世的我,与韩汐的爱情无疾而终,如今看到她能在今生遇到如此深情的左兴潮,虽然心中仍有一丝酸涩,但更多的是欣慰。 我看着他们为了这段感情努力规划,为了彼此的未来勇敢面对,不禁想起了前世与韩汐一起度过的时光,那时的我们,也曾对未来有过美好的期许,却最终在现实面前分道扬镳。 如今,看着他们,我仿佛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一种充满希望与坚持的可能。 左兴潮和韩汐聊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天边泛起橙红色的晚霞。 韩汐站起身,抱着那只流浪猫,对左兴潮说:“兴潮,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让我不再那么害怕和迷茫。” 左兴潮也起身,走到韩汐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傻瓜,谢什么,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韩汐微笑着点头。 回到韩汐家楼下,左兴潮紧紧抱住她,“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联系你。” 左兴潮松开韩汐,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转身离开。 韩汐站在楼下,看着左兴潮走出去的背影,突然大喊,“左老板,小五舍不得你走,想要你来我家,给你表演翻跟头。想看吗?” 我真是服了,借口千千万,为什么非得拿我开涮。 左兴潮这会脑子倒是灵光了,“我想看”,他立马转身跑向韩汐。 那晚,秦天辰不在家。 那晚,韩汐把我锁到了她的卧室外。 那晚,我从门缝里闻到了浓烈的石楠花味道。 第54章 小兰姑娘 韩汐决定前往日本后,日子便如拧紧发条的时钟,匆匆向前奔去。在离开前的一个周末,她想着在家里组个局,把左兴潮正式介绍给田小薇和秦天辰。 毕竟这是她在国内为数不多能和好友相聚的时光了,在自己熟悉的小窝里,氛围也能更自在些。 周六一大早,韩汐就开始忙活起来,精心打扫着屋子,把平日里散落的书籍归位,整理好沙发上的抱枕。 左兴潮也早早赶来帮忙,他系着围裙,在厨房里洗菜切菜,偶尔抬头看看在客厅忙碌的韩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临近傍晚,门铃响起。韩汐快步跑去开门,田小薇那活力满满的声音瞬间充满屋子:“韩汐,我来啦!” 她穿着一身俏皮的背带裤,扎着高马尾,背着个小巧的挎包,一进门就好奇地东张西望。 “哇,韩汐,你家还是这么温馨。” 这时,她瞧见了厨房里的左兴潮,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位肯定就是左老板啦!” 左兴潮听到声音,赶忙从厨房走出来,手上还沾着些洗菜的水珠。他有些害羞地挠挠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你好,小薇,我是左兴潮,总听韩汐说起你,今天可算见到本人了。” 说着,他下意识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才伸出手去和田小薇握手。田小薇大大咧咧地握住他的手,用力摇了摇,“哎呀,别这么客气,以后都是朋友啦!” 没一会儿,秦天辰也拖着行李箱回来了。她一身藏蓝色制服,刚一进门就想把手伸进衣服里拽内衣,但一眼瞄到了沙发上的男士外套,想起今天家里有男人,就停止了习惯性动作。 “秦姐,你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大美人!”田小薇蹦着过来抱住秦天辰,差点把她扑倒。 “你小心点”,秦天辰宠溺地说,“哎吆,我的老腰。” 左兴潮也搓着手过来打招呼,“秦姐你好,左兴潮。”说着便伸手要跟秦天辰握手。 秦天辰伸出三根手指,礼貌性地握了一下。 忙碌的韩汐,回头看着客厅里的场景,脸上洋溢着笑容。 几人每次聚会时,都会吃火锅,今天也不例外。 客厅里,餐桌上,韩汐率先开口:“今天也没别的意思,一是想让你们见见左老板,二呢,也是提前跟大家告个别,我过几天就要去日本了。” 田小薇正夹着一块毛肚往嘴里送,听到这话,动作猛地停住,“啊?这么快啊,韩汐,我还没好好跟你聚够呢。”她的眼神里满是不舍,放下筷子,急切地说:“那你去了那边,可得天天跟我分享你的生活,不能把我忘了。” 秦天辰也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担忧,“是呀,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你万事都要小心。” “还有,这房子我也不打算再往外租了,你要是回来还能接着住。”秦天辰补充,“姐不差这点钱,能交你这么个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韩汐伸手握住两人的手,“放心啦,现在通讯这么方便,咱们随时都能联系。而且,秦姐你不是能飞日本嘛,说不定到时候咱们还能在日本相聚呢。” 秦天辰点点头,“那肯定的,到时候我一下飞机就联系你。” 这时,左兴潮起身给大家添饮料,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添完饮料后,又局促地坐下,眼睛不时看向韩汐,似乎在寻求一丝安心。 秦天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早就注意到左兴潮对屋内的布局十分熟悉,去厨房拿调料时,都不用询问就知道位置。 再看看韩汐随意又自然地使唤左兴潮帮忙递这递那,两人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她不禁在心里猜测,这两人趁自己不在时,肯定没少在这房子里约会,感情怕是早就很深了,具体有多深,那就只有他们两人心里最清楚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 能允许合租室友带男人回家,可见秦天辰与韩汐的关系早就足够紧密了。 这时,左兴潮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犹豫了一下,还是挂断了电话。 可没过一会儿,铃声又执着地响起来,左兴潮的手紧紧攥着手机,指关节都微微泛白,脸上露出尴尬又为难的神情。 韩汐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是不是有急事?” 左兴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就是个骚扰电话,别管它。” 说着,还故作轻松地给大家讲了个笑话,试图缓解有些紧张的气氛。 然而,那铃声像是故意作对,第三次响了起来。 左兴潮实在坐不住了,他歉意地看了看大家,“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说着,便匆匆起身,几乎是小跑走进了阳台,还轻轻带上了门。 韩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眼神中满是担忧。 阳台外,左兴潮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我连忙跟着跑了过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一只喜欢趴门缝偷听的猫。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阿潮,你那个老家的女朋友小兰,听说你谈了新对象,非要来找你,我们拦都拦不住,她这会儿估计要到你那了。” 左兴潮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爸,我不是跟你们说清楚了嘛,我和她早就结束了,你们怎么能让她来呢?” 对面无奈地叹气,“我们也没办法呀,这孩子太执着了。你说你,在这边谈对象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这下可好,怎么收场啊?” 左兴潮心烦意乱,“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他在阳台呆立了一会,直到情绪稍微平复,才强装镇定地回到餐厅。 此时,餐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田小薇和秦天辰察觉到了异样,却也不好多问。 韩汐看着左兴潮,眼中满是关切,“怎么啦,真的没事吗?” 左兴潮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就是一些小麻烦,已经解决了。” 韩汐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不好在此时追问,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一切都好。 第55章 谁在敲门? 酒过三巡,田小薇的话匣子打开了,“汐姐,你这一走,我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过你放心,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已经拿到美依可的 offer啦,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向你看齐的。” 韩汐眼睛一亮,兴奋地说:“哇,小薇,太棒了!我在日本会跟美依可总部有很多交流,说不定你也有机会去总部,我们可能会在那相见呢。” 秦天辰也笑着说:“小薇,以后在工作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虽然行业不同,但很多职场经验都是相通的。” 几人又聊了许久,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从大学时一起熬夜备考,到工作后相互倾诉职场烦恼,有欢笑,也有泪水。不知不觉,天色渐晚,聚餐也接近尾声。 这个时候的左兴潮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他坐在那里非常不自在。 “我看啊,我这个大男人还是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左兴潮端起酒杯,敬三个女生,“我给你们腾空间,你们呢,好好聊。” 说罢,左兴潮在韩汐的陪伴下,离开了。 “明天我来帮你收拾东西,快回去吧,她们还在等你。”楼道里,左兴潮摸着韩汐的头说。 望着左兴潮离去的背影,田小薇忍不住说:“韩汐,我觉得左兴潮人挺好的,就是感觉他好像有心事。” 秦天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今天他接电话的样子,确实有些奇怪。不过,感情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多沟通。韩汐,不管怎样,你去日本后,一定要坚强,我们都支持你。” 韩汐看着两位好友,心中满是感动,“谢谢你们,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怕。我相信,我和左老板也能经得起时间和距离的考验。” 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台戏一演就演到了凌晨1点多。 这一晚上,三个人都挤在了韩汐的床上。田小薇的内衣,秦天辰的丝袜、工装,三个女人酒后随手乱丢的衣服,让韩汐的卧室看起来有些凌乱。但对我来说,却别有一番“诱人”的风味。 第二天中午,卧室里只剩下韩汐,田小薇和秦天辰都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韩汐知道是左兴潮,她赶忙起来,对着镜子理了一下头发,又涂了口红,然后戴上鸭舌帽,这才去给左兴潮开门。 刚坠入爱河的女人,总想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展现给男人,韩汐也不例外。 一进门,左兴潮就给了韩汐一个拥抱,还向屋子里偷瞄了一眼。 “她们人呢?” “都走了。” “那好吧,还给你们买了小米粥,你们昨晚后来又喝了不少吧。” “谢谢左老板,这些吃的都是我的了。”韩汐俏皮一笑,接过小米粥放在一旁,随即环抱住左兴潮的脖颈,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红晕,轻声说:“你知道吗,昨晚你走后,她们可一直在夸你呢。” 左兴潮微微一愣,而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双手轻轻搭在韩汐腰间,“真的呀,我还担心自己表现不好,让你朋友觉得我配不上你。” 说着,他慢慢凑近,在韩汐额头落下一吻,韩汐顺势闭上双眼,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左兴潮把她抱起,两人倒在了沙发上,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浓稠而甜蜜。 两人相拥着,渐渐沉醉其中。左兴潮的吻从额头移至鼻尖,再到嘴唇,动作轻柔却带着无尽的眷恋。 韩汐则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他的衣服,回应着这份深情。 时间仿若在这一刻静止,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与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气氛愈发炽热之时,韩汐猛地睁开双眼,原本迷离的眼神瞬间清醒,她用力推了推左兴潮,急促地说道:“等等,你听到了吗?好像有人敲门。” 左兴潮正沉浸在这温柔乡中,被韩汐这一推一提醒,才回过神来,他微微皱眉,侧耳倾听,可除了两人紊乱的呼吸声,似乎并没有其他动静,于是他又重新将韩汐搂入怀中,轻声哄道:“可能是你听错了,别管它。”说着,又想要继续刚才的亲昵。 但韩汐却仍心有疑虑,她再次用力推开左兴潮,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不对,我真的听到了,很清楚的敲门声。” 这一次,左兴潮也不得不认真起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毕竟这美好的氛围被打断,任谁都会有些烦躁。两人屏气敛息,整个房间安静得能听到一根针掉落的声音。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两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左兴潮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在心中暗自咒骂,究竟是谁在这时候来捣乱。韩汐也一脸疑惑,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对着左兴潮说:“我去看看。” 左兴潮赶快跟上去,挡在了韩汐身前,心里却涌起一股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楼道里昏黄的灯光在寂静中摇曳。左兴潮不禁皱起眉头,往左右两边看了看,依旧不见人影。 “奇怪,怎么没人呢?”左兴潮自言自语道。 韩汐也探出脑袋,看着空荡荡的楼道,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总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诡异。 “会不会是邻居家的小孩恶作剧啊?”韩汐猜测道,试图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左兴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 “小事一桩,肯定有人敲错门了,你快吃东西,都12点多了,饿坏了吧。” 韩汐乖乖地坐在客厅里吃东西。 左兴潮转身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向下望去,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眼帘,他的瞳孔瞬间放大,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楼下,小兰正站在那里,抬头望着韩汐家的窗户,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左兴潮怎么也没想到,小兰竟然会这么快就找过来了,而且还找到了韩汐的住处。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中五味杂陈,有对小兰贸然出现的愤怒,有对即将被韩汐知晓秘密的恐惧,更多的是对这段感情即将面临巨大危机的绝望。 第56章 孤独地离开 离别的方式有很多种,韩汐和我,默契地选择了同一种。 一大早,天还没有亮透,韩汐就踏上了行程。她推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背上一个大背包,手里还提着两个袋子,走出了家门。 前一天晚上,我预知到了韩汐会选择这样“孤独地离去”,我能理解她。 送别场景往往会弥漫着一种伤感的氛围,有人对此非常敏感,觉得这种氛围会加重自己的离愁别绪,让自己更加难过,让别人也跟着难过。 还有些人把离别看作是自己人生中的一次挑战,希望能够独自去面对和适应新的环境或阶段,不依赖他人的陪伴和安慰。 我觉得韩汐既不想让自己和别人难过,也想借此挑战自己,所以她选择这种方式。 而我也选择当一名“演员”,配合韩汐的演出。 早上她拖着行李离开时,我一动不动地趴在自己的窝里,眯着眼睛注视着韩汐的一举一动。 韩汐蹑手蹑脚,或许她以为我没发现她要离开,又或许她已经发现我在装睡,只是像我一样,配合彼此的演出。 这让我想起前世听到过的那首歌,“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别逼一个最爱你的人即兴表演”。 我演我的“视而不见”,她也在“即兴表演”? 直到韩汐推门而出后,我才跳上窗台,看到她上了公司派去送她到机场的车,注视着她的离开,直到汽车尾灯消失在街角。 当天中午,左兴潮来了。他眼睛红肿,像是哭过。 他走进韩汐的卧室,拿起窗台上那盆多肉,把我的东西也收拾好,把我带到了他的宠物店。 在左兴潮看来,这是我在宠物店开启常驻生活的第一天。但我知道,这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或者说,是我这一世的最后一天。 一直以来,虽然左兴潮为了讨好韩汐会经常投喂我好吃的,但我没把他当朋友,甚至把他当成了情敌。不过今天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对他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 我见到了小兰姑娘。 她穿着一件浅蓝色棉布连衣裙,款式简单却很合身,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背后,用一根普通的黑色橡皮筋随意扎起,未施粉黛的脸上却有着一种天然的美感,虽称不上惊艳绝伦,却让人看着格外舒服,像是邻家妹妹。 小兰走进宠物店时,脚步有些犹豫,眼神四处打量着,似乎对这个陌生的环境既好奇又有些许紧张。 左兴潮看到她,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很快又恢复了常态,迎上前去。 “你怎么来了?”左兴潮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小兰微微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裙摆,轻声说道:“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纠缠你”,小兰故作镇定地说,“我……我对你不感兴趣。” “还有,那天敲门的人是我,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小兰欲言又止,“只是在这里无依无靠,又看到你对她这么好。总之,是我小孩子脾气了,我给你道歉。” 左兴潮眉头轻皱,下意识地挠了挠头,“既然你来了,咱先坐下聊聊。”说着,他指了指店内角落的一张小桌子和两把椅子。 我才知道,这是小兰来到这里后,两人第一次正式的“交锋”。 两人坐下后,店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我趴在一旁的架子上,耳朵竖起,眼睛紧紧盯着他们,心里充满了好奇。 我本以为小兰是来纠缠左兴潮的,毕竟之前一直以为他们是“情侣”,看左兴潮对韩汐的心思,我还当这是一场复杂的感情纠葛。 过了一会儿,左兴潮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小兰,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得跟你说清楚。咱俩这所谓的男女朋友关系,你我心里都清楚,那是咱父辈之间的‘协议’弄出来的,咱俩根本就没什么感情。” 小兰抬起头,目光与左兴潮对视,眼中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像是早就料到了这番话,轻轻点了点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觉得咱俩能成。” 左兴潮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接着说道:“我喜欢的人是韩汐,你也看到了,虽然我和她暂时异地恋,但我们感情很好。” 小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兴潮哥,我来这一是为了找工作,二是为了离那个破家远一点。你看,这两个理由,都跟你没关系。” 听到他们这番对话,我心中大为震惊。原本以为的三角恋情,竟然只是一场误会。看着眼前真诚交流的两人,我对左兴潮的看法彻底改变了。 之前因为韩汐,我一直对他充满敌意,觉得他是个阻碍,现在才发现,他对韩汐的感情如此坚定,而且面对小兰,也没有丝毫隐瞒和欺骗。 我不禁回想起韩汐离开时的场景,她独自拖着沉重的行李,毅然决然地踏上行程,本以为她选择独自离开是逞强,现在看来,她和左兴潮一样,都有着勇敢面对未知的勇气。 他们都在为这段感情努力,一个选择独自闯荡新环境,一个坚守着宠物店,同时也坚守着对韩汐的爱。 此刻,我趴在架子上,望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之前我一直为韩汐的离开而感到失落,担心她在异地会孤单,也担心她和左兴潮的感情会因此出现问题。 但现在,听了左兴潮和小兰的对话,我对他们的异地恋有了更多的信心。 左兴潮能如此坦诚地面对感情,小兰又如此通情达理,韩汐那么勇敢坚强,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许真的能经得住时间和距离的考验。 小兰和左兴潮又聊了一会儿工作的事情,左兴潮表示虽然店里暂时不缺人,但他可以帮小兰一起找个合适的工作。 之后,小兰起身准备离开,她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对着左兴潮说道:“兴潮哥,希望你和韩汐姐能一直幸福下去。我也会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找到属于我的生活。” 是啊,我也该去追求属于我的幸福了。 我选择的离开方式跟韩汐一样,但比韩汐更残忍。 我先在宠物店里吃了一些好吃的,又像往常一样,跟救助站里的伙伴们玩了一会球。 当天晚上,我打开救助站的门,踏上了我的又一段征程。 第57章 来一杯手放开 暖黄灯光倾洒,木质吧台泛着温润光泽,映着满架琳琅酒品。角落留声机淌出悠扬爵士乐,音符和酒香缠绵。 门外偶有晚樱飘入,落在桌上,给这方天地添了几分惬意悠然,疲惫的心瞬间就松弛下来。 我像往常一样,站在自家酒馆的吧台后,擦拭着手中的酒杯,醇厚酒香在空气中悠悠飘荡。 酒馆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阵微风裹挟着夜色与樱花甜香溜了进来,那个熟悉的女人的身影随之映入眼帘。 女人来自国内偏北的某个城市,在日本打工三年,经常光顾我这家特殊的酒馆,也就是日本人口中常说的居酒屋。每次来,都会坐在角落的位置,点一杯酒,看着酒馆里来来往往的人,一个人发呆。 当天,她穿着一身简约的浅色裙装,修身的剪裁衬出她利落的气质,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她的眼神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其中的干练与倔强,扫视着酒馆内熟悉又亲切的布置,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 我嘴角不自觉上扬,搁下手中酒杯,迎上前去,声音里满是欣喜:“老位置给你留好了。” 女人冲我点头一笑,走向墙角的座位。 我走上前去,微笑着对她说:“你今天看起来有些累,我给你推荐一杯特别的酒,叫‘手放开’。” “‘手放开’?听起来很有意思。”女人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好啊,那就试试。” 我转身走向吧台,开始为她调制这杯“手放开”。 我先在杯中倒入了一些日本清酒,那清酒的香气纯净而淡雅,就如同初次相遇时的那份纯粹。接着,我滴入了几滴柠檬汁以及高度酒,让整杯酒的口感增添了层次,后调更加苦涩。 当我把这杯酒端到女人面前时,她轻轻嗅了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好香啊,感觉很特别。” 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液在她口中散开,她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 “怎么样?”我看着她,眼中满是期待。 “很好喝,口感很丰富,仔细品后,很苦。”女人微微皱眉头着说,“不过,为什么叫‘手放开’呢?” 我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这杯酒里,有初次相遇时的纯粹,更多的则是看到真相后酸涩。” “总感觉背后藏着深意,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女人接着问。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是时候切入正题了。 “其实,这酒的名字和你有关。”我微微停顿,观察着她的反应,只见她原本放松的身体瞬间绷紧,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与期待。 我顿了顿,咬咬牙,决定抛出那个谎言,“我前几天听其他女顾客说,你等的那个女人她得了那种病,所以你最好远离她。” 她的眼睛瞬间瞪大,满是震惊与担忧:“什么?不可能吧,她看起来干净而优雅,应该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啊。” 我装出一副无奈又惋惜的样子:“中国人不骗中国人!我不只听一人说起了。” 她的手紧紧握住酒杯,指节都微微泛白,脸上满是纠结与挣扎:“我就跟她在这里聊过几次,对她很有感觉,没想到……” 看到女人开始打退堂鼓,我乘势进攻,“你对她的感情,我看在眼里,也十分感动。”我放柔了声音,“但真正的爱,有时候不是占有,而是要让她做自己。” 这谎言,我自己都快编不下去了,我心想,“你才见过人家几次,就情啊爱啊,何况你还是女人。而我已经见过她无数次了,明确告诉你,她性取向正常,不喜欢女人。” 女人听罢,摆了摆手,“你少在这给我上课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感情的事,最是无奈。你这么努力在异国他乡打拼,不就是想获得一份自己想要的情感吗?而那个女人,不值得你这样。”我这谎话越说越离谱了,“你不妨多关注自己,去结识新的朋友,说不定会遇到更适合你的人。” 她抬起头,竟然泪眼朦胧地看着我:“看来我的一见钟情又又要无果而终了。” 这几年经营这个居酒屋以来,这种事情和这种人我见多了,看到女人唉声叹气的样子,我心中暗想,“你这不叫一见钟情,你这叫见色起意。” “这杯‘手放开’,就是帮你迈出这一步的。”我拿起她面前的酒杯,递到她手中,“喝下去,就当和过去的自己告别。把这份感情暂时尘封起来,你也调整好自己,迎接新的情感。” 她接过酒杯,凝视着那杯“手放开”,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许久,她深吸一口气,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她微微皱眉,或许是被苦艾的苦涩刺激到,但更多的,可能是在品味这份不得不放手的痛苦。 放下酒杯,她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 我没有说话,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酒馆的门又被推开,一群年轻女孩有说有笑地走进来,她们的欢声笑语瞬间打破了刚才凝重的氛围。 我起身对她说:“你先坐会儿,我去招呼下客人。” 她点点头,目光追随着我走向吧台。我一边为新到的顾客推荐酒品,一边时不时用余光看向她。 只见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窗外的晚樱,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憧憬未来。 待我为顾客们点好酒,转身时,发现她已经起身,正朝门口走去。 她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我,眼中满是感激与坚定:“我走了,老板。希望下次再来,我能真正做到‘手放开’。” 我朝她挥挥手:“一路小心,期待下次给你推荐一杯口感更好的酒。”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心中五味杂陈。 窗外,晚樱依旧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夜晚的故事。爵士乐仍在继续,音符在空气中跳跃,宛如我这几世经历,有起有伏,却从未停止。 今天这个谎言,就像那杯“手放开”一样,都是我精心调制的,为的不是眼前这个女人,而是我陪伴了两世的那个女人。 第58章 我必须死去 与女人对话的这天,是我这一世的第100天。 上一世,离开救助站后,我便如同迷失在黑暗迷宫里的孤魂,想尽办法开启轮回。 每一个夜晚,我都对着那轮高悬的冷月,在心底虔诚祈愿,渴望能触碰到命运的丝线,被引向那个主宰我命运的阎罗王。 然而,无论我怎样努力,那通往地府的神秘大门始终紧闭,不见一丝光亮。 “鬼,才能见阎王。”这句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低语,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划破我混沌的思绪。 刹那间,我恍然大悟,原来我必须死去,才能挣脱这现世的枷锁,获得重生的机会。 从那一刻起,死亡在我眼中不再是令人恐惧的深渊,而是通往新生的唯一道路。 如果你跟我生活在一起,你就会在某一天,看到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场景: 一只猫在树上挂了绳子准备上吊,那细细的绳子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我的渺小与徒劳。 我费力地将脖子伸进绳套,满心期待着黑暗能迅速将我吞噬,可无奈脖子太细,绳子根本无法收紧,无论我怎样挣扎扭动,都无法断气,只能在树枝上绝望地晃荡,最终不得不放弃。 一只猫在马路上乱窜,企图被川流的车子撞死。 我不顾危险地冲进车流,眼睛紧紧盯着那些疾驰而来的车辆,满心希望能在车轮的碾压下结束这痛苦的一生。 然而,身体里那本能的灵敏反应却一次次让我躲过一劫又一劫。每当车子快要撞上我的瞬间,我的四肢总会下意识地做出躲避动作,让我一次次从死亡的边缘逃脱,只留下满心的懊恼与不甘。 我还尝试过在洗澡时淹死重生,我跳进满满一缸水中,拼命屏住呼吸,试图让水淹没我的口鼻,可每当窒息的痛苦快要将我淹没时,求生的本能又让我猛地挣扎着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气。 雨天,我满心期待被雷劈死重生,于是站在空旷的地方,仰着头,对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大声嘶吼,渴望那道耀眼的闪电能够击中我,可雷声轰鸣过后,我依旧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 小说里那些看似轻松的重生方式,在现实中却似乎都不适合我,每一次尝试的失败,都像是在我伤痕累累的心上又狠狠划了一刀。 直到我再次回到救助站,是左兴潮帮了我。 离开宠物店几天后,我垂头丧气,满心疲惫,如同一只被斗败的公鸡,又回到了这个曾经给过我一丝温暖的地方。 左兴潮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紧接着便发疯似地冲过来,一把将我抱起。 他抱得那么紧,仿佛生怕我再次消失不见,随后又宠溺地轻轻拍打我,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你去哪了,把你丢了,我可怎么跟韩汐交代。” 他的语气里带着责备,可更多的却是担忧与关切,“以后不准乱跑。” 从左兴潮那里,我得知,韩汐已经在日本安顿下来,一切都比较顺利。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她在异国他乡安稳生活的欣慰,又有无法陪伴在她身边的失落。 不知怎的,这次回来后,我开始在宠物店、救助站不自觉地撒尿标记地点。看到小母猫后,甚至会有冲动。 我知道,这是本能在作祟,可我的心却早已被对韩汐的思念填得满满的,这些本能的冲动让我感到无比烦躁与困惑。 左兴潮也发现了我的异样,他并没有像其他主人那样训斥或者阻止我,只是无奈地轻轻摇头,脸上挂着一丝苦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对我这些奇怪行为的理解与包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我心中对重生的渴望却愈发强烈。 某一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在角落里发呆,突然,左兴潮走了过来,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便被关在了笼子里。我不安地在笼子里来回踱步,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叫声,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下午,左兴潮把我抱上一个干净的桌子,他的双手有些颤抖,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与犹豫。 然后,他给我戴上了面罩,紧接着,源源不断的气体进入我的嘴鼻。 那气体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我用力地挣扎着,想要挣脱这突如其来的束缚,可身体却渐渐变得沉重,四肢根本不听使唤。 这些气体是麻药! 昏迷前几秒钟,我才意识到,这家伙要把我割了,要给我做绝育! “不要!我不要……”我在心底拼命呼喊,试图挣扎,可是一切都是徒劳,大脑也很快一片空白。 在极度的绝望之中,我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永远沉沦的时候,一丝微弱的光亮出现在黑暗的尽头。 我拼尽全力朝着那光亮游去,渐渐地,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看清了,那正是我日思夜想的阎罗王。 “你什么也不用说,直接说你的条件和要求。”阎罗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无尽的威严与不耐烦。 他坐在一张巨大的黑色石椅上,面前摆放着一本厚厚的生死簿,正低头快速地批阅着。 “让我重生,我要去日本,我要见韩汐。”我顾不上许多,赶快说出自己的要求,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我对重逢的极度渴望。 “好好好,快滚!”他袖口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将我包裹,一片云雾迷蒙中,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急速坠落,耳边风声呼啸。 紧接着,一阵剧烈的颠簸将我从混沌中唤醒,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公交车上。 公交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皮革与清洁剂混合的味道,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身上,暖烘烘的。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却惊得瞪大了眼睛。 原本覆盖全身的柔软猫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纤细白皙的人类手臂,手指修长而灵活。 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细腻,不再有胡须,鼻子也变得小巧玲珑。 我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 t 恤,下身是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脚蹬一双白色运动鞋,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无比陌生,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玻璃窗上投射的影子,确切地告诉我,我重生了,这次不是猫,而是人。 第59章 穿红色高跟鞋的女人 重生在公交车上,我还沉浸在身体转变带来的新奇与震撼中,目光不自觉地透过车窗向外探寻。 车窗外,城市街景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多彩画卷,每一处细节都透着这个城市独有的韵味。 传统的和式建筑风格与现代简约设计相互交融,木质结构的门窗、精致的日式布帘,与玻璃幕墙、金属招牌相映成趣。 街道上,行人的着装风格多样却又处处彰显着精致。年轻女孩们穿着时尚的短裙或阔腿裤,搭配色彩明快的上衣与小巧的挎包,发型打理得一丝不苟,精致的妆容下是自信的笑容。 老人们则多身着整洁的传统和服,步伐悠然,那层层叠叠的和服面料,随着他们的走动,如流淌的江水般轻柔摆动,领口袖口处细腻的刺绣,不经意间展露着日本传统手工艺的魅力。 再看公交车内,充满了独特的日本元素。车厢内的装饰简洁而温馨,拉手吊环上印着可爱的卡通形象,多是日本知名的动漫角色,像哆啦 a 梦、hello kitty 等,为日常的乘车时光增添了几分童趣。车内的广播声温柔且清晰,用日语播报着每一站的站名,语音语调抑扬顿挫,带着日语特有的软糯。 与国内公交车相比,这辆日本公交车在细节上有着诸多不同。车内十分安静,乘客们大多安静地坐着,或闭目养神,或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报,偶尔低声交谈,也是细语呢喃,生怕打扰到他人。 我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街景,心中的迷茫如潮水般蔓延。 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纵横交错的街道,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更不知该如何寻找韩汐。 从公交车站和路牌上的文字,再结合我前世的记忆,我推测这座城市应该是大阪。 这座城市太大了,而我对这里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左兴潮口中那几句简单的描述上,韩汐具体住在哪个区、在哪工作,我一无所知。 就在我满心焦虑、不知所措时,公交车的下一站到了。 车门打开,我随人群走下公交车。 路边,一位身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格外引人注目,她伸手招呼着来往的出租车。 女人看起来有四五十岁,她身材高挑,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背后,发尾微微卷曲。她脚蹬一双红色高跟鞋,鞋跟细长,走起路来身姿摇曳,宛如t台上的模特。 然而,就在她探身向前冲着出租车招手时,意外发生了。路面上一块凸起的地砖没有引起她的注意,高跟鞋的细跟猛地卡在地砖缝隙中,她整个人向前扑去。 周围的行人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继续赶路,没有人停下脚步。原来,每个社会都有冷漠的距离,不只是我生活的那个社会。 我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千古难题,“扶还是不扶”,不过只一霎那,我就有了自己的答案。 我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快步上前。在她即将摔倒在地时,我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慌乱与感激。 我扶着她站直身体,关切地问道:“您没事吧?”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因为从口中说出的,竟是流利的日语,发音标准,语调自然,就好像我本就生长在这片土地,日语是我的母语一般。 她下意识地轻推了我一下,把我抓着她胳膊的手推开。 “抱歉,谢谢。”这两个词同时从她的口中说出,可能她是在推开我的同时,意识到我并不是街头色狼,而是“见义勇为”的好人。 她微微皱眉,轻轻活动了一下扭伤的脚踝,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说道:“脚好像扭到了,真是太倒霉了。今天出门太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我扶着她走到街边的长椅旁,让她坐下,然后蹲下身为她检查脚踝。 只见她的脚踝已经微微红肿,我小心地轻轻触碰,问道:“这里疼得厉害吗?我觉得您最好去医院看一下,可能伤到筋骨了。” 她苦笑着摇摇头,说:“不用了,应该只是小扭伤,回家擦点药就好。今天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处理,实在没时间去医院。真的太感谢您了,如果不是您,我今天可就出大丑了。” 我站起身,看着她感激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您太客气了,换做谁看到都会帮忙的。对了,您在附近工作吗?看您这么着急,应该是有要紧的事吧。”我问道。 好像我的性格也变了,变得有点“社牛”的感觉。 她点点头,说:“事情办完了,我着急回居酒屋面试。”说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或许是我的善意让她敞开了心扉,初次相遇,她就跟我说得这么详细。 我们聊了一会儿,她的情绪渐渐平复。我从她的言语中,感受到了她对工作的热爱与执着。 而在交谈的过程中,我越发熟练地运用日语,那些词汇和句子就像自然而然地从心底涌出。 看着她逐渐恢复平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心中的困扰:“其实,我刚来到大阪不久,对这里不太熟悉。我在找一个人,可是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找起。您在这边生活久了,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她微微歪头,思考了片刻,说:“找人的话,得看你知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信息。比如,她住在哪个区,有没有工作单位之类的。如果有这些信息,可以去相关的社区或者公司打听。要是没有的话,可能就比较困难了。大阪这么大,人海茫茫的。你要找的人是你的朋友吗?” 我点点头,心中涌起一阵酸涩:“是很重要的朋友。我只知道她在大阪,其他信息都不太清楚。不过,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她看着我坚定的眼神,鼓励道:“加油”,然后略带歉意地说,“能不能再请您帮个忙”,说着,她的手指向还卡在砖缝里的红色高跟鞋。 我赶快走过去,弯下腰稍一用力,就把高跟鞋拔了出来。正准备把鞋子递给她时,发现鞋跟已经断掉了。 她苦笑着接过鞋子,用手使劲一掰,高跟鞋变成了平底鞋,而另一只鞋也遭受了同样的“厄运”。 她穿上鞋子,站起身,轻轻跺了跺脚,“好多了。我得赶紧走了,再次谢谢你!” 说完,她上了出租车,把我留在了街头。 第60章 男士不得入内 告别女人后,我坐在长椅上望着陌生的城市。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裤兜,我的指尖触碰到一个硬邦邦的物件。 掏出来一看,竟是一张身份证。在国内,我对身份证再熟悉不过,可此刻攥在手中的这张,样式全然不同。 卡片材质挺括,表面有着细腻的磨砂质感,四周镶嵌着一圈精致的防伪花纹,在余晖下隐隐泛着微光。 身份证上的照片,是一个面容略显青涩的年轻人,眼神中透着几分迷茫与懵懂,正是如今的我。 我的日本名字映入眼帘——羽生真一,这名字带着股淡淡的日式韵味,仿佛裹挟着春日里京都古寺旁的樱花香气。 年龄显示为35岁,这个数字让我愣了一瞬,前两世的记忆与此刻的身份在脑海里短暂碰撞,泛起丝丝涟漪,也让我大概明晰自己“新生命”的起始点。 在个人信息下方,还罗列着一串复杂的编码,我猜测那或许是类似国内身份证号的识别码,用于在这个国度确认我的独一无二。 此外,证件上还印着签发机关与有效期等信息,签发机关的名字带着浓重的日式风格,字体工整而庄重。 再摸索口袋,除了身份证,还掏出一把日元纸币与几枚硬币。我将纸币展开,粗略清点一番,约莫有1万日元左右。 以我对日本物价的些许了解,这点钱省着花,大概够支撑三四天的简单餐食。 在国内,我从未为生计这般发愁过,可如今身处异国他乡,每一分钱都显得无比珍贵,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身份证上的住址一栏,写着大阪府某区某町某番地,那是个我全然陌生的地方,不知是否真有这么一处居所等着我。 “不管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我决定先去证件上的地址探个究竟,万一阎罗王大发慈悲,给我派发一个大豪宅呢。 我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 日本这个社会比较有特点。 日本社会老龄化严重,许多老年人退休后仅依靠养老金难以维持高质量的生活,需要继续工作来增加收入。开出租车相对来说是一份比较适合老年人的工作,工作时间较为灵活,收入也较为稳定,能够补贴他们的生活费用。 这大爷很有礼貌,说话慢慢悠悠,开车也是稳得很,大约30分钟后,才把我送到目的地。 在我面前的是一间居酒屋。居酒屋外观透着浓浓的江户风情,木质的门脸,暖黄色的灯笼在门旁摇曳,光晕洒在地面,勾勒出一圈圈柔和的光影。 门口的布帘上印着酒馆的名字,字迹龙飞凤舞,透着股不羁的洒脱劲儿,“we love”那两个单词应该是居酒屋的名字。 什么,我的住所竟然是一家居酒屋,这也太抽象了吧。 我一脸懵地抬脚走到门前,想要推门而入,一名出来丢垃圾的女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不好意思,先生。您不可以入内。”女人的声音温婉,说着给我深深鞠了一躬,“给您添麻烦了。” 我这才想起,日本对于饮酒年龄有着严格限制,虽然我这一世生得玉树临风,但也不至于看起来像是未成年吧,我都35岁了啊。 我赶忙解释:“我已经成年了,您看,这是我的身份证。” 说着,我将身份证递到他面前,手指点着年龄那一栏,希望她能通融通融。 他瞄了一眼身份证,脸上的微笑依旧,可语气却没有丝毫松动:“您误会了,我们只面向女士开放。” “这不对吧,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心里想,“证件上的地址明明就是这里。” “您怎么在这里?”就在我纳闷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是白天遇到的红色高跟鞋女人。 此刻她身着华丽和服上面绣着精致繁复的樱花图案,每一片花瓣都像是精心雕琢而成,随着她的走动,仿佛在风中轻轻摇曳。 她的头发高高盘起,插着一根古朴典雅的发簪,簪头的宝石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白皙的脸庞上,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透着锐利与精明,嘴唇涂抹着艳丽的口红,在灯光下格外夺目。 她看了看我,又瞧了瞧拦住我的人,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声音跟白天相比,少了一些匆忙,多了一些从容。 “请您快进来,白天的事情还没感谢您呢!”说着女人把我让进了居酒屋。 此刻天色尚早,店里还没有客人。 我心中一喜,忙不迭地向她道谢,跟着她走进居酒屋。 我们在吧台边坐下,她亲自给我倒了一杯雪碧,自己则端起一杯水,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是一段沉默。 “这是我的名片。”女人双手递上一张卡片,“你可以叫我真由光子,也可以叫我光子,我是这家居酒屋的拥有者。” 我可没有名片,想起了自己刚得到的名字,连忙介绍,“我是羽生真一。” “你的脚好了吗?”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问题,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我笑着点点头,端起饮料,轻抿一口,清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落。 “我刚到不久,人生地不熟的,今天还在为找工作发愁呢。”我如实说道。 光子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哦?找工作?那你不如就在我这酒馆干吧。看你这性子,挺正派的,有你在,我这酒馆也能多几分安全感。” “其实也没什么,平常端端酒,招呼下客人,活儿不难,工资虽然不算高,但包吃包住,你觉得怎么样?”光子笑着说。 “这里不是只有女性才能进入吗?”我心中欢喜,却也有疑问。 “羽生君,正是因为这是女性居酒屋,所以需要一名为人正派的男士来主理。”光子站起来,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非常合适。” 没想到,就这样,在这个大阪的傍晚,我在酒馆里找到了一份工作,也在这异国他乡,寻得了一丝安稳的曙光。 未来的路还长,可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日本之旅,或者说我这一世的旅程,正式拉开了新的帷幕 。 第61章 老板娘忆往事 当晚,光子带着我穿过居酒屋热闹的一楼,朝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木质的楼梯在我们的脚步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二楼的光线比一楼柔和许多,暖黄色的壁灯沿着走廊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将整个空间烘托得温馨而静谧。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日本传统的绘画,为这方天地增添了浓厚的文化气息。 走到走廊尽头,光子推开一扇门,里面是一间布置简洁却不失舒适的房间。 一张单人床靠着墙角摆放,床上铺着柔软的被褥,被子上绣着精致的小花纹,透着一股家的温暖。 床边是一个小巧的木质衣柜,漆面光亮,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房间的另一侧,有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桌上摆放着一盏台灯,灯罩是纸质的,上面绘制着淡雅的图案。 “你就先住在这里吧,希望你能喜欢。”光子微笑着说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我环顾着房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是我在这个陌生国度的第一个“家”,虽然简单,却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定。 “非常感谢您,光子小姐,这里真的很棒。”我真诚地说道。 安置好行李后,我和光子回到一楼的吧台。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居酒屋的生意渐渐热闹起来,一楼的座位上陆续坐满了客人。光子看了看时间,然后转身对我说道:“趁着现在客人还不算太多,我给你讲讲我为什么要开这家女性居酒屋吧。” 光子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其实,这和我的一位朋友有关。她叫由美,和我一样,都是在这个繁华都市里努力打拼的女性。有一次,我们一起去普通的居酒屋喝酒,本想放松一下,可是却遇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有几个男人一直在旁边搭讪,言语轻佻,让我们很不舒服。从那之后,由美就跟我说,要是能有一个只属于女性的居酒屋就好了,在那里可以尽情放松,不用担心受到不必要的骚扰。” “后来,由美遭遇了意外,永远地离开了我。但她的这个想法却一直刻在我心里。”灯光下,光子的眼睛有些湿润。 “我想,既然她的愿望无法实现,那我就帮她完成。于是,我四处筹措资金,找合适的店面。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在前年,也就是2002年,开了这家‘we love’。” “我希望这里能成为所有女性的避风港,让她们在忙碌的生活中有一个可以安心放松的地方。”说到这里,她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水,试图平复情绪。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对光子充满了敬佩。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却有着如此坚韧的内心和伟大的情怀。 就在这时,两名女性走进了居酒屋。光子看到她们,脸上露出了笑容,对我说道:“她们就是店里的另外两名员工,我给你介绍一下。”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性,她穿着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她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一种历经生活磨砺后的平和与坚韧。 “这是奈奈,一位非常优秀的妈妈。”光子介绍道,“奈奈白天要照顾孩子,所以她只能在晚上出来兼职。” 奈奈走上前,微微鞠躬,说道:“你好,我是奈奈。很高兴认识你,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你好,奈奈,我叫羽生真一,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我微笑着回应道。 跟在奈奈身后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她化着淡淡的妆容,脸上还带着些许青涩。她的眼睛明亮而灵动,仿佛藏着无数的梦想和憧憬。“这是美穗,市立大学旅游专业的学生。”光子接着介绍,“美穗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利用课余时间来这里打工。” 美穗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说道:“你好呀,羽生前辈。我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希望你能多教教我。” “你好,美穗,别这么客气,大家互相学习就好。”我说道。 简单的介绍过后,奈奈和美穗便熟练地开始了工作。奈奈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桌子,摆放餐具,准备简单的食材,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美穗则站在吧台边,认真地调制各种饮品,眼神专注而执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居酒屋里的客人越来越多,整个空间充满了欢声笑语。我也迅速融入了工作之中,帮忙端酒、上菜,与客人交流。在这个过程中,我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家女性居酒屋的独特魅力。每一位客人脸上都洋溢着放松和愉悦的神情,她们在这里尽情地倾诉着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分享着彼此的故事。 夜深了,居酒屋的客人渐渐散去。奈奈和美穗也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准备回家。奈奈走到我面前,说道:“羽生君,今天多亏有你帮忙,不然我们可忙不过来。” “是啊,羽生前辈,你好厉害,这么快就上手了。”美穗也在一旁附和道。 “你们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今天也多亏了你们,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笑着说道。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感慨万千。在这个小小的居酒屋里,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都在为了生活而努力奋斗着。而我,也有幸成为这个温暖大家庭的一员。 光子走到我身边,看着空荡荡的居酒屋,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今天是你在这里工作的第一天,感觉怎么样?”她问道。 “感觉很棒,光子小姐。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很温暖,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我真诚地回答道。 “那就好,希望你能一直在这里干下去。”光子说道,“以后可以多跟美穗学一下调酒,我也会教你的。” “谢谢您。”我站起来,学着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日本人鞠躬的样子,给光子鞠了深深一躬。 当居酒屋只剩下我一人时,我望着窗外的月光陷入了沉思。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我有了落脚地,也有了一份还算可以的收入,算是在这座陌生城市落下脚。 可是,韩汐,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第62章 我什么都没看到 悄然间,我已在这居酒屋度过了近一周的时光。 每天,我在桌椅的丛林中来回穿梭,将一杯杯精心调配的美酒、一道道饱含心意的佳肴,递到客人手中。 听着她们或欢快、或惆怅的生活故事,日子在忙碌中流淌,看似充实。 然而,在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韩汐的身影从未淡去,她如同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却又真实地占据着我每一处思绪。 自来到日本,我踏遍大阪的大街小巷,不放过任何一丝与她相关的线索,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音信全无。 “我为什么不在离开左兴潮前,打探一下韩汐的住处或者联系方式呢?”我在心里责备自己。 就连上一世为猫时的预知能力,也已经完全消失了。 每一个夜晚,我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满心都是焦虑与迷茫。大阪这座城市如此庞大,她究竟会在哪个角落?我们是否还能跨越茫茫人海,再度相逢? 终于,那个改变一切的傍晚来临了。 居酒屋在暮色中迎来营业高峰,暖黄的灯光倾洒而下,与店内的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温馨热闹的景象。 我正忙着在吧台与餐桌间奔走,为新到的客人安排座位、递上菜单。 不经意间抬眸,目光扫向门口,刹那间,我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僵在原地,呼吸都停滞了。 韩汐,那个无数次在我梦中出现的人,此刻就亭亭玉立在居酒屋门口。她身着一套简约而不失优雅的黑色套装,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发尾微微卷曲,每一丝弧度都散发着独有的魅力。她的脸庞依旧白皙如雪,眼眸明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只是相较从前,多了几分在异国他乡拼搏的坚毅。 在她身旁,站着一位气质出众的女士。这位女士留着干练的短发,身着职业装,眼神中透着精明与自信。从她们的后来交谈中,我隐约得知,这位女士是广明集团在日本聘请的顾问,两人一起主导日本市场的大客户开拓。 看到韩汐的瞬间,我的心脏仿佛瞬间停止跳动,紧接着,又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剧烈跳动起来,仿佛要冲破胸膛。 曾经无数次,我在脑海中描绘与她重逢的画面,想象自己会优雅从容地走上前去,微笑着向她倾诉寻找她的漫长岁月,以及那无尽的思念。但当这一刻真的降临,我却彻底乱了阵脚,像个初次登台便忘词的演员。 在我内心天人交战之际,韩汐和那位女士在奈奈的引领下,走向靠窗的一张桌子。 现在的状况是,在我的眼里,韩汐是再熟悉不过的人了;而在韩汐的眼里,我是一个陌生人。 我清楚这一点,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观察。 忙碌的间隙,我总会忍不住朝韩汐的方向望去,心中满是幸福与满足。 虽然这次重逢波折重重,但至少,我终于找到了她。 然而,命运似乎觉得这场重逢的波折还不够多。 “好的,我马上去给您拿?”应客人要求,我脚步匆匆地来到二楼,去拿蜡烛。 就在我伸手推开杂物间门的瞬间,我的动作猛地僵住,大脑瞬间宕机。 韩汐背对着门站在那里,上衣领口敞开,她正拿着纸巾擦拭胸前衣服上的汤汁。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下意识地迅速转过身,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误会大了。 想要开口解释,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韩汐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愕,紧接着,愤怒与羞恼瞬间涌上眼眸。 “啊!”韩汐拖着长腔尖叫。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顺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的“啊”,变成了“呜呜呜”。 我在慌乱中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大错,赶快把手拿开。 “你怎么在这儿!你想干什么!”韩汐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她迅速拉上领口,双手紧紧护住胸前。 我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可慌乱之中,舌头像是打了结,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我……我……不是……我真不知道你在这儿……我什么都没看到。” “出去!马上出去!”韩汐大声喊道,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点燃。 我如梦初醒,慌乱地转身,差点被门槛绊倒。 几乎踉跄着蹦出杂物间后,我靠在墙上,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刚刚那尴尬至极的画面,满心懊悔,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狠狠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别这么莽撞。 我深知,以韩汐现在对我的认知,她肯定觉得我是个登徒子,故意闯进去的。 可我又不能直白地告诉她,我认识她,我找了她多久,因为这一切太过离奇,她未必会相信,弄不好还会让误会更深。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稍稍冷静下来。想到韩汐此刻可能还在杂物间又羞又恼,我满心愧疚,却又无计可施。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她能尽快平复心情,也希望有机会能向她解释清楚这一切。 “没事吧,怎么了。”与韩汐同行的那位短发女人迅速跑上二楼,跟在她后边的奈奈。 韩汐也走出了杂物间,她狠狠地给了我一个白眼。 “需不需要报案。”短发女人护在韩汐身前,也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真的……这是……误会……误会。”我支支吾吾地说着,没有一句有用的话。 这时奈奈开口了。 “抱歉,两位,是我工作的疏忽,我应该陪着您并看好门的。”奈奈向韩汐深深鞠了一躬,又指着我说,“这位不是坏人,是我的同事羽生君。” 原来,韩汐在吃东西时,不小心将汤汁滴在了上衣领口。居酒屋一楼的卫生间恰好坏了,在奈奈的引导下,她前往二楼的杂物间擦拭。而当时的我,对此一无所知,于是有了刚才的一幕。 误会解开了。但韩汐和她的同伴的眼神里仍然对我充满警惕。她们离开时几乎是绕着我走的,似乎我的身上长满了刺,一不小心就会扎到她们。 第63章 熟悉的感觉 杂物间的尴尬误会如同一片厚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 老板娘光子及时出现帮助我化解了这次窘境。 光子手里拿着一张卡片,拉着我来到韩汐两人的桌前。 “您好女士,之前的事情实在是万分抱歉,给您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和不愉快,我们希望能为您提供一次免费用餐的机会,略表歉意。” 光子把“霸王餐”卡片递到韩汐手上,“今天的用餐我们也给您免费。” 我跟在光子身后,也附和着,连连鞠躬致歉。 韩汐看着我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神情缓和了许多,她摆着手说道:“没关系,一次误会而已。”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连忙微笑着回应:“太感谢您的谅解了,希望您收下这张卡,我们今后会给您更好的体验。” “行,这张卡我收下了,但今天这次我会付款的。”韩汐还是那样善良,凡事总会换位思考,“拿着这张卡,我改天还会过来玩。” 经此一事,我暗自思索,怎样才能进一步拉近与韩汐的距离,让她真正对居酒屋、对我产生特别的印象呢?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街头看到几个年轻人围着一只流浪猫逗弄,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和放松的神情给了我灵感。 我想起韩汐曾经对我,也就是猫咪小五的喜爱,何不在居酒屋设立一个小小的撸猫区呢?这样既能为顾客增添一份独特的体验,或许还能借此引起韩汐的关注。 重要的是,脑海中的记忆告诉我,撸猫体验馆在十几年后会在城市街头兴起,甚至成为各个城市的网红打卡点。这个撸猫体验区,一举多得,肯定能得到光子的支持。 我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光子,光子眼前一亮,十分赞同:“羽生,这主意太棒了!现在很多人都喜欢小动物,尤其是忙碌一天后来居酒屋放松,能有猫咪陪伴,肯定会很受欢迎。” 得到光子的认可后,我立刻着手准备。 我花了几天时间,在居酒屋的一角精心布置撸猫区。我挑选了柔软的地毯铺在地上,摆上几个可爱的猫窝、猫爬架和各种猫咪玩具。 猫咪数量不宜过多,3只左右即可,但一定要有一只类似“小五”的白猫。 为了找到小五的“替身”,我跑遍了大阪的宠物市场和救助站。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救助站里,我发现了一只小白猫。它有着和小五相似的灵动双眼,洁白如雪的绒毛摸起来柔软顺滑,一举一动都透着机灵劲儿,我当下便决定就是它了。 一切准备就绪,撸猫体验区正式开放。消息一经传出,居酒屋的客流量明显增加,不少客人都是冲着撸猫来的,大家对这个新区域赞不绝口。 而我,满心期待着韩汐的再次到来,想看看她看到撸猫区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终于,在一个周末的傍晚,韩汐和顾问女士再次踏入居酒屋。当她的目光扫到撸猫区时,脚步猛地顿住,眼中瞬间闪过惊喜与怀念。 她不由自主地朝着撸猫区走去,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白猫的脑袋,小白猫也亲昵地蹭着她的手,发出惬意的呼噜声。 “这只猫……好像小五啊。”韩汐轻声对顾问女士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小五?是一只猫咪吗?”顾问女士好奇地问。 “是我最爱的猫咪,它特别聪敏,从大学一直陪伴我工作,帮了我不少忙。”韩汐提起小五,声音都变得轻松起来。 “可惜,朋友告诉我,给小五做完‘绝育’手术后,就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韩汐语气变得低沉,“希望小五能早点回去,别在外边被人欺负。” 我走上前,微笑着说:“韩小姐,这只白猫是从救助站领养的,它的名字叫‘小五’。” 听我介绍后,韩汐惊讶地看着我。 “那可真是太巧了,跟我之前在国内养的猫咪是同一个名字,而且长得也很像。”韩汐兴奋地说。 韩汐抬起头看着我,眼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你们真的太懂顾客了,我很喜欢这个设置。谢谢你。” 从那之后,韩汐每次来居酒屋,都会在撸猫区待上一会儿,和小白猫玩耍。 而我,也总会找机会和她聊上几句,分享一些小白猫的趣事,或是聊聊最近的生活。 渐渐地,我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自然,那层因误会产生的隔阂也彻底消失不见。 随着撸猫区的人气越来越高,光子对我的创意愈发赞赏,经常在客人面前夸赞我。 而我,也没有满足于此,开始思考如何借助撸猫区进一步拉近和韩汐的关系。 我发现,韩汐每次来撸猫时,都会细心地观察小白猫的状态,还会和其他客人交流养猫的经验,看得出她对猫咪的喜爱是发自内心的。 而我,前世作为一只猫,自然对猫咪的习性了然于心,不但能听得懂猫咪的叫声,看得懂猫咪的肢体语言,甚至能让猫咪成为我跟韩汐之间的沟通纽带。 但此情此景,我要装作什么都不懂,虚心向“韩老师”请教。 有一次韩汐要离开居酒屋时,我给了小五一个眼神。小五立马跳下爬架,冲到韩汐身边,咬住了她的裤脚。 “韩小姐,抱歉,他可能太喜欢您了,不想让您走。”我故作歉意的走过去,抱起了小五。 韩汐伸手摸着小五的脑袋,“太可爱了吧。”她的眼神里全是宠溺。 “韩小姐,看您这么懂猫,我可以留您一个电话吗,万一遇到不懂得问题,可以向您请教。”韩汐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说着,我们交换了电话号码。 从那之后,我们的交流不再局限于居酒屋。我偶尔会发消息给她,询问一些关于猫咪的问题,她都会详细地解答。 有时,我们也会分享一些生活中的琐事,比如她在工作中遇到的有趣事情,或是我在居酒屋的新发现。每一次和她的交流,都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第64章 女优也是人 随着撸猫区在居酒屋大获成功,不仅吸引了众多顾客,在居酒屋业内也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一时间,同行们纷纷投来好奇与羡慕的目光,各种咨询和取经的声音不绝于耳。 光子对我这个创意更是赞不绝口,她看着店内日益火爆的生意,眼中满是欣慰与期许。 一天,光子找到我,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说道:“羽生君,你这撸猫区可真是给咱们居酒屋带来了新的生机。现在业内有个经营者酒会,大家都会去交流经验,分享经营心得。我想让你代表咱们店去参加,一来分享下撸猫区的成功经验,二来也能多跟同行接触接触,学习些有用的知识,对你往后的发展肯定大有裨益。” 我听后,心中既惊喜又忐忑。惊喜的是自己的创意得到如此高度的认可,还能有机会在业内场合展示;忐忑的是担心自己在众多经验丰富的经营者面前表现不好。 但看着光子充满信任的眼神,我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好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酒会当天,我精心挑选了一身得体的着装,怀揣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来到了举办场地。 那是一座装修典雅的酒店宴会厅,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金碧辉煌。 厅内摆放着精致的餐桌,上面摆满了各种美食和美酒,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宴会厅。只见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身着华丽,手持酒杯,三三两两地交谈着,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我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试图找到合适的时机融入其中。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同样站在角落里的一名女士。 她身着黑色晚礼服,身材高挑,一头如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背后,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精致的五官犹如精心雕琢一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然而,当我仔细观察周围人的反应时,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如此美女,本应该成为会场“焦点”,为何她的周围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真空地带。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按捺不住走上前去,脸上挂着真诚的微笑:“您好,我是羽生真一,来自‘we love’居酒屋。请问您是?” 她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展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说道:“您好,羽生先生,我是仓木悠香。” 交谈中,我得知她是一位即将退役的女优,正计划在退役后开设一家属于自己的居酒屋。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缘故,她在这个场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旁人异样的眼光和刻意的回避让她的笑容中隐隐透着一丝落寞。 我心中不禁有些同情,在我看来,每个人都有追求新生活的权利,不应该被过去的职业所束缚。 我努力在自己前世的记忆里搜索仓木悠香这个名字,只想起了波多、小泽、山岸等名字从我脑海中闪过,却怎么也没有她的名字。 难道是她作品不够多或者名气不够大?又或者是她出道比较早,现在已经过气了?还有可能是我孤陋寡闻,认识的“女老师”不够多。 我热情地跟她分享起我们居酒屋设立撸猫区的初衷、筹备过程以及运营后的种种情况。我讲得绘声绘色,她听得津津有味,眼中不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羽生先生,你的创意真是太棒了!”她由衷地赞叹道,“我一直担心自己退役后开居酒屋会困难重重,听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找到了一些灵感。” 我笑着摆摆手:“悠香小姐,其实只要用心去做,了解顾客的需求,总能找到适合自己店铺的特色。而且,你在演艺生涯中积累了那么多的人气和经验,这都是你的优势啊。” 我们越聊越投机,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在这个酒会上,其他人都对仓木悠香避之不及,唯独我与她热情交谈,这种鲜明的对比反而让她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羽生先生,谢谢你的鼓励。”她诚恳地握住我的手。 我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悠香小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选择,过去的经历并不能定义一个人。我相信你退役后开居酒屋,一定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取得成功。” 她的眼中泛起一丝感动,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以后要是我在筹备居酒屋的过程中有什么问题,还请羽生先生多多指教。”她笑着说道。 “一定一定,悠香小姐要是有需要,随时联系我。”我爽快地答应道。其实我也挺心虚的,哪有什么丰富的经验,只不过是前世记忆留给我的“上帝之眼”罢了。 此时,主持人走上台,宣布经验分享环节正式开始。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思绪,稳步走上台。 台下,仓木悠香用一种几乎爱慕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原本紧张的心情反而更加紧张了。 我开始讲述撸猫区的故事,从最初的灵感闪现,到挑选猫咪、布置区域,再到后期的运营和维护,每一个细节都详细道来。台下的听众们听得聚精会神,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和赞叹声。 分享结束后,不少人围上来向我请教,我一一耐心解答。在这个过程中,我也结识了许多其他居酒屋的经营者,从他们那里学到了不少宝贵的经验和经营理念。 而仓木悠香,始终在一旁微笑着看着我,偶尔也会加入我们的讨论,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 酒会接近尾声时,我和仓木悠香再次走到一起。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羽生君,”她说道,“让我度过了一个愉快又有收获的夜晚。” “我也很开心能认识悠香小姐,”我回应道,“期待您到我们的居酒屋做客,我必定热情招待您。” 我们挥手道别,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接触女优,似乎有一种,走进电影的不真实感。 第65章 她睡了我的床 自从在酒会上与仓木悠香结识后,我们偶尔会通过手机交流,分享生活中的点滴。她时常向我请教关于居酒屋筹备的问题,我也总是毫无保留地给出建议,一来二去,我们之间的关系愈发熟稔。 这天傍晚,天色渐暗,华灯初上,居酒屋在暖黄色的灯光映照下,弥漫着温馨而惬意的氛围。 客人如往常一样进进出出,欢声笑语交织。我正忙碌地穿梭在桌椅间,为客人送上酒水与美食。 这时,居酒屋的门被轻轻推开,仓木悠香那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身着一件简约的白色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一头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妆容精致,可惜店里除了我之外都是女士,不然她的回头率绝对爆表。 “悠香小姐,你怎么来了?”我迎上前,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 “来看看你,顺便也想再感受下居酒屋的氛围,找找开店的灵感。” 她微笑着回应,眼神中透着几分疲惫。 我带着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为她递上菜单。 “今天店里的特色是烤秋刀鱼和清酒煮蛤蜊,你可以尝尝。” 她接过菜单,随意点了几样小菜和一杯清酒。在等待菜品的过程中,她静静地看着居酒屋内的热闹景象,眼神有些放空。 我没有打扰她,直到菜品上桌,她才回过神来,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清酒。 随着时间的推移,居酒屋内的客人逐渐散去,原本喧闹的空间变得安静下来。 仓木悠香的话匣子也慢慢打开,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羽生,你知道吗,我在这个行业已经很久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在安静的居酒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当初进入这一行,其实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我急需一份能快速赚钱的工作。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女优招募的信息,想着或许这是改变家庭命运的契机,就咬咬牙去应聘了。”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满是惊讶与同情。 在我过往的认知里,女优行业总是带着一层神秘而复杂的面纱,却从未想过背后有着这样无奈的故事。 “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很艰难。”她继续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要面对各种异样的眼光,拍摄的过程也十分辛苦,每一个镜头都要反复拍摄,身心俱疲。而且,行业内的竞争非常激烈,为了能有更多的工作机会,要不断地迎合各种要求。” 她顿了顿,又喝了一口酒,脸颊因为酒精的作用泛起一丝红晕。 “但是,为了家人,我坚持了下来。这些年,我赚了些钱,家里的条件也改善了很多。父母不用再为生活发愁,弟弟也能安心读书。”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我想或许是我那晚没有戴着有色眼镜看她,再加上今晚又喝了些酒,她才会对我这样敞开心扉吧。 我知道,在日本,av女优这一职业存在一定的社会争议,她们的社会处境较为复杂。 日本社会主流观念仍然较为传统和保守,一些人认为 av 女优从事的行业不体面,违反了社会道德规范。 这些人可能会对 av 女优持有负面看法,在社交、生活等方面对她们区别对待,导致她们在某些场合可能会遭遇冷眼或排斥。就像我们相遇的那晚,悠香的处境一样。 当然,如果能够取得较高的人气和知名度,她们会在行业内获得一定的地位和认可。 “那你现在为什么想要退役开居酒屋呢?”我拉回思绪,轻声问道。 “因为我累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在这个行业待得越久,就越觉得自己失去了自我。每天都在扮演别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陌生。” 听着她的倾诉,我的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我为她在困境中努力撑起家庭的坚韧感到敬佩;另一方面,又为她在那个行业所遭受的种种不公和压力而感到心疼。 我不禁想到,在这个看似繁华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艰辛与无奈。 不知不觉中,仓木悠香已经喝了不少酒,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羽生,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说着,她的身体开始摇晃,眼看就要从椅子上滑落。 我连忙扶住她,心中有些焦急。“悠香小姐,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由于居酒屋二楼有我的住处,我便扶着她往楼上走去。她靠在我的身上,身体软绵绵的,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到了二楼我的房间,我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她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吸有些急促。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是如此美丽,却又如此脆弱。 那一刻,我的内心有过挣扎。她的美丽和脆弱让我心动,而此刻的她又如此无助地躺在我的床上。 但很快,理智战胜了冲动,我想起她今晚倾诉的那些心酸过往,她对新生活的向往,我不能趁人之危。 关键是,我的心里,只能有一个人,那就是韩汐。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房间,在一楼卡座上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带来一丝温暖。我早早地起床,简单洗漱后,便去厨房准备早餐。 当我做好了两份简单的日式早餐,包括米饭、味增汤、煎蛋和咸菜,端着餐盘回到房间时,仓木悠香已经醒了。 她坐在床上,头发有些凌乱,看到我进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早上好,悠香小姐,昨天你喝多了,我就把你安置在这里了。” 我微笑着说道,试图缓解她的尴尬。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也有一些惶恐。 “我们……”她不太好意思地问。 “哦,我昨天在一楼休息的。”我笑着回答,“快吃点早餐吧,会舒服些。”我将餐盘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这顿早餐吃得有些安静,却又有一种别样的温馨。 吃完早餐,仓木悠香的脸色好了许多,她看着我,真诚地说道:“羽生,谢谢你昨晚的照顾,也谢谢你听我倾诉。我会努力筹备我的居酒屋,希望以后能像你一样,经营出一家温暖的小店。” 我笑着点点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看着仓木悠香离去的背影,我知道,我们的友谊在这个夜晚又加深了一层。 而她的故事,也让我对生活有了更深的感悟,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活努力着,无论前方的路多么艰难,都怀揣着希望前行。 今生今世,我生活的意义很简单,就是韩汐。她是我的过程,也是我的目标。 第66章 一次争吵 时光如潺潺流水,在居酒屋的暖黄灯光与杯盏交错间悄然流逝。 韩汐依旧保持着每周一次的频率光顾,每次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我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被牵引过去。 她身着职业装的身影与居酒屋的烟火气奇妙交融,时而与同行的顾问辛欣低声讨论工作,时而逗弄撸猫区的小白猫,一切都显得平和而自然。 然而,半个月后的那个周五,平静的表象被一场激烈的争执打破。 那天傍晚,居酒屋一如往常地热闹,空气中弥漫着清酒的醇香与烤物的焦香。 韩汐和那位干练的顾问辛欣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面前摊开着文件和笔记本电脑,她们总是这样,有说有笑,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谈论着工作和生活。 “这个方案根本不可行!”辛欣猛地合上文件夹,金属扣碰撞的声音在喧闹的居酒屋中格外刺耳,她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一句怒吼,让居酒屋原本的热闹嘈杂瞬间降低了分贝,大家齐刷刷地看向她俩的位置,不少人的眼神里似乎还带着嗔怪。 听到这一声后,我也赶紧把目光向她俩的位置聚焦,同时调大了音乐声。 那位顾问小姐辛欣意识到自己有失礼貌,立马鞠躬致歉,然后坐回到座位。 “你太理想化了,日本市场和国内截然不同,客户根本不会接受这种设计!”她推了推眼镜,眼神中满是不满与焦虑,用不那么大声地语气说。 韩汐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挺直脊背,毫不退缩地迎上对方的目光:“不尝试怎么知道不行?我们已经错失了太多机会,如果继续保守下去,广明集团在日本市场永远打不开局面!”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桌上的笔。 “这些设计完全背离客户以往显露出来的特点和需求!”辛欣的指尖重重戳在雪纺面料的样品上,鲜艳的牡丹刺绣在她指下仿佛成了刺目的败笔。 “山本株式会社深耕时装市场二十年,你却用这种大朵花卉图案去迎合?简直是对美学的亵渎!”她又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冰锥般锐利。 “权威调研显示,当代年轻人正是复古风潮的追捧者,我们提供的三款样品,将传统剪裁设计与街头潮流拼接,正是为了打开 z 世代市场。”她展开设计图,荧光色的布料与传统蓝染交叠,在暖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张力。 辛欣突然抓起桌上的咖啡杯,金属杯沿与木质桌面碰撞出刺耳声响:“你所谓的创新不过是冒险?我们必须要保证拿下客户的成功率!” “所以要永远困在过去?”韩汐猛地站起,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响,“如果我们跟其他供应商一样,只提供所谓稳妥的方案,那胜算又有多大呢?” “够了!”辛欣将文件狠狠摔在桌上,纸张如蝴蝶般四散飘落,“你以为仅凭你的喜好就能撬动百年企业?广明集团需要的是稳定订单,不是你的艺术实验!” 她抓起黑色鳄鱼皮包,肩带在大理石桌面上拖出长长的阴影,“这批设计必须重做,否则我不会提交给客户。” 韩汐缓缓坐下,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街道。 暮色渐浓,霓虹灯开始闪烁,可她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抱住自己,那副无助的模样看得我心疼不已。 整个晚上,韩汐都保持着那个姿势,任凭面前的茶水凉透,也没有喝上一口。 其他客人陆续离开,居酒屋渐渐安静下来,她依旧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 我几次想上前安慰,却又怕贸然打扰会让她更加难过。 直到打烊时分,韩汐才如梦初醒般轻轻叹了口气。 她抬起头,目光与我相撞,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羽生君,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我连忙走到她身边,“工作上的事别太往心里去,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韩汐摇摇头,眼中满是疲惫:“这次的机会真的很重要,可……” 她的声音哽咽,没有再说下去,“算了,跟你说也没意义,我走了。” 说罢,她把餐费放在桌上,转身走向门口。 就在几秒钟的时间内,我脑海中闪过很多想法,看看有什么办法帮助到韩汐。 突然,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想或许这个人能为韩汐提供帮助。 “韩小姐,请等一下。”我赶忙叫住马上就要推门而出的韩汐。 韩汐诧异地停住脚步,她回过头来,“羽生君,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小五的眼睛,好像有些问题。”我走向前,用这种方法留住韩汐。 “小五生病了,刚才我看它挺活泼的,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啊。” “它的眼睛上有一些白色的东西,我担心它生病了。” 韩汐很关心小五,她三步并两步走向小五,抱起来,“这个呀,没关系,你平时用用干净的湿棉球或柔软的湿布轻轻擦擦它的眼睛,记住,是从眼内角向外擦,清除分泌物,保持眼部清洁,就好了。” “谢谢韩小姐,您太专业了。”我连忙感谢,接着说,“您看,专业的事还是得找专业的人,如果没有您这样的朋友,这事我可能得跑宠物医院,还得大费周章啦。” 我试图提醒韩汐,她有一位朋友在美依可工作,她这次遇到的困难,或许那位朋友能提供帮助。 “羽生君,您过奖了。”韩汐礼貌地回应,“没有什么事情的话, 我就……等等。”韩汐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能再在这里待一小会吗,需要打个电话。”韩汐边说边快速走向吧台,此时居酒屋内已经没有客人了,我把音乐也关掉。 “您请便。”我背对着吧台前的韩汐,假装忙碌着收拾,实际上侧着耳朵听韩汐打电话。 “小薇,紧急求助。”只听韩汐跟电话那端的人“哭诉”,我知道,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并找到了那个人,田小薇。 第67章 用女人说服女人 我为什么会想到田小薇呢? 她早就进入美依可实习了,凭借她的聪明劲儿,在公司应该混得不错, 她对时尚市场的了解,或者说美依可对市场的研判,在我看来,或许正是韩汐此刻最需要的助力。 韩汐在吧台前打电话的声音虽然压低,但在安静的居酒屋中仍能隐约听见。她向田小薇诉说着这次设计方案的困境,言语间满是焦虑与无奈。 “小薇,谢谢你,我不能让你犯错误,但是有你这几句话,就足够了。”韩汐挂掉电话后,她紧缩的眉头似乎舒展开一些,但仍然能看得出来她是在强打精神向我道谢。 “羽生君,谢谢你提醒,我才想起了我的这位老朋友。”韩汐说道,“她很想帮我,但是对公司有保密的义务。” 跟韩汐的交流中,我得知,田小薇现在是美依可中国区市场部最年轻的员工,刚刚参与了公司组织的年度流行趋势调研,这份数据可以支撑韩汐的设计理念,但是不能泄露。 否则,田小薇不但会失去这份工作,还会面临高额违约金。 “不过,她说根据最新调研,我的设计理念是正确的。”韩汐笑着说,“只是缺少所谓权威的数据支撑。” 说着,韩汐从吧台起身,冲我挥挥手,落魄的背影消失在居酒屋。 我知道,田小薇的帮助可能还远远不够。 毕竟,山本株式会社这样的百年企业,有着自己固有的审美和经营理念,想要说服他们接受创新的设计方案,需要“下更猛的药”。 第二天一大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仓木悠香的电话。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每一声都仿佛在叩问我的决定是否正确。 终于,那头传来仓木悠香温柔且带着几分倦意的声音:“羽生君,这么早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赶忙将韩汐的困境一五一十地向她倾诉,从她俩在居酒屋激烈的争吵,到韩汐眼中那近乎绝望的无助,以及她所坚持的设计理念与目前面临的巨大阻碍。 仓木悠香静静地听着,偶尔轻轻应和一声,让我知道她在专注倾听。 待我讲完,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能想象到仓木悠香正微微蹙着眉,认真思索着对策。 “羽生君,我明白了。”仓木悠香的声音再次响起,透着坚定,“我认识一位时尚杂志的资深编辑,名叫佐藤,她在日本时尚界深耕多年,对市场趋势和消费者喜好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也掌握着大量权威的一手调研数据。更重要的是,她在业内知名度和影响力很高,我想,她或许能给一些专业的建议。” 我心中涌起一阵希望,连声道谢:“悠香小姐,真的太感谢你了。韩汐现在太需要这样的助力了。” “这位韩小姐是您的……”电话那头欲言又止。 “是我的一位顾客,普通朋友。”我赶快回答。 “能帮到你们我也很开心。”仓木悠香笑着说,“不过佐藤编辑平时工作非常忙碌,而且她对合作对象也很挑剔。我得先跟她联系一下,跟她详细说明韩汐的情况,看看她是否愿意帮忙。” 之后的两天,我满心焦虑地等待着仓木悠香的消息。 每次电话响起,我的心都会猛地一紧,期待着是好消息。 终于,在第三天的午后,仓木悠香的电话打了过来。 “羽生君,我和佐藤编辑聊过了。”仓木悠香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她赞赏韩汐敢于挑战传统的勇气。她愿意和韩汐见个面,深入探讨一下设计方案。”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太好了,悠香小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帮了我大忙了!” “先别着急谢我,这只是第一步。”仓木悠香提醒道,“佐藤编辑对方案的要求很高,韩汐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我把佐藤编辑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转交给韩汐,让她尽快和佐藤编辑约时间见面。” 挂了电话,我立刻给韩汐发了消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并附上了佐藤编辑的联系方式。 很快,韩汐回复了我,字里行间满是惊喜与感激,她表示会立刻联系佐藤编辑,全力准备这次至关重要的会面。 在等待韩汐与佐藤编辑见面结果的日子里,我在居酒屋时常心不在焉,客人跟我说话,我都要愣神片刻才能回应。 我不断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次能顺利帮助韩汐打破僵局。 几天后,韩汐再次来到居酒屋。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彩,一扫之前的阴霾。 “羽生君,太感谢你了!”韩汐一见到我,就激动地说道,“佐藤编辑给了我很多宝贵的建议,还分享了大量权威的调研数据。在她的帮助下,我重新完善了设计方案,现在我有十足的信心能拿下客户!” 看着韩汐眼中闪烁的光芒,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不一会功夫,辛欣也从门外进来,她一路小跑着来到韩汐身旁。 “真的没想到你能找到佐藤编辑帮助,有了她的加持,我相信这个方案一定能得到客户的认可。”辛欣激动地说,“那天是我失礼了,我也是想保证成功率。” “辛欣姐,别这样说,我哪能离得开你。”韩汐挽起辛欣的胳膊说,“想请你帮个忙,这次向客户汇报就靠你了。” 辛欣明显一愣,十拿九稳的“立功”机会,韩汐竟然让给她去做,她有些不敢相信,这里边是不是还有什么“坑”她不知道。 但是韩汐接下来说的话,打消了辛欣的疑虑。 “是这样的,我男朋友这两天要到这边来参加宠物展,我可能要请几天假。”提到男朋友,韩汐脸上满是甜蜜的笑容,“还有呢,辛欣姐,你比我更需要这次机会,如果是你主导拿下这个客户的话,就有更大概率跟公司正式签约,我们就能继续一起并肩作战了。” “谢谢你,韩汐。”辛欣端起酒杯举向韩汐,“预祝我们取得成功!” “哦对了,你男朋友大老远从中国而来,如果方便的话,到时候我请你们吃顿大餐。”辛欣接着说。 韩汐没有回话,而是给了辛欣一个暖暖的笑脸。 男朋友?那一定是左兴潮了。看来,韩汐这半年以来,一直在跟左兴潮异地恋,从她表情来看,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第68章 女装大佬 “羽生君,真的给您添麻烦了,您看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周六一大早,我还没起床,韩汐就打来了电话,说是今晚想带着左兴潮要来看小五。 左兴潮是昨天到的日本,宠物博览会会在明天开幕,他只在日本待5天时间,正如韩汐说的那样,“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 韩汐又给我出了难题。按照老板娘光子交代的,居酒屋除了我一个男性外,不准在营业时间有其他男性出现。 光子已基本上把居酒屋交给我打理了,她很少出现在这里,只会在每月底来一趟看一下账目。偶尔有重要客人到访时,她也会来陪同,这种情况下,她一般会提前通知我做好准备。其它时间,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更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即使这样,我也要严格执行光子定下的规矩。执行力强,或许是光子放心把居酒屋交给我打理的重要原因,我不能把这个闪光点丢掉,让她失去对我的信任。 可另一方面,韩汐对我来说也非常重要,她的困难我实在无法坐视不理。虽然提出要看小五的是左兴潮,但韩汐为此事奔波求助的模样,让我不忍心拒绝。 我躺在床上,脑子飞速运转,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让他们在非营业时间过来,要么我把小五带出去给他们撸一下。 我把这两个方案告诉韩汐后,她几乎没有犹豫就选择了第一种,“我们过去,半个小时就能到。”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估算着他们大约 10 点钟能到,于是说道:“行,那请你们中午之前要离开。” 给他们两个小时的时间,应该足够了,我暗自想着,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再节外生枝。 挂断电话后,我再也没了睡意,起床简单洗漱一番,便来到居酒屋,开始为他们的到来做准备。 我把撸猫区打扫得干干净净,给小五换上了崭新的猫窝,还准备了一些它最爱吃的小零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快到 10 点的时候,居酒屋的门被推开了。我迎上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大了眼睛。 只见韩汐身旁站着一个“女子”,一头柔顺的长卷发披肩,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身穿一件粉色的连衣裙,裙摆蓬松,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手提包。 若不是那明显宽大的肩膀和刻意压低的嗓音,还真像是一位时尚的女性。 “羽生君,这是……”韩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还没等她介绍完,那位“女子”就摘下墨镜,露出了左兴潮略显窘迫的脸,“羽生先生,久仰大名,实在不好意思,为了不违反贵店的规定,我只好出此下策。” 我看着左兴潮不自然的样子,强忍住笑意,说道:“左先生这装扮还真是别出心裁。” 仔细打量,他的脸上涂着淡淡的粉底,两颊还抹了些腮红,嘴唇上涂着一层粉色的口红,只是妆容略显粗糙,粉底在下巴处有些不均匀,口红也涂出了边界。 那身粉色连衣裙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紧绷,尤其是腰部,明显能看出不太合身。 高跟鞋他似乎也不太适应,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韩汐见状,连忙解释道:“兴潮知道居酒屋的规矩,不想给你添麻烦,所以才想出男扮女装的办法。” 说着,她看向左兴潮的眼神中既有心疼又觉得好笑。 左兴潮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让羽生先生见笑了,我实在太想见见小五了,听韩汐说了很多关于它的事,心里一直惦记着。” 他的声音虽然刻意模仿女性的柔美,但仍带着男性的粗犷。 “其实真的不至于这样,也没有规定的那么严格。”我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能理解。小五在那边,正等着你们呢。” 我带着他们来到撸猫区,“社牛”小五见到有人来,立刻从猫窝中跑了出来,围着他俩的脚边打转。 韩汐蹲下身,把小五抱在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左兴潮也凑了过来,眼神中满是喜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五的脑袋,“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他的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小五。 “你也有一只这样的猫咪吗?”我故作不解问道,其实是想知道上一世的我,也就是那个小五,被左兴潮残忍地“噶”了后,又发生了什么。 “不是我,是我们。”左兴潮说这话的时候看向韩汐,“特别可爱,特别聪明,可惜……”左兴潮欲言又止。 韩汐接过话头,讲述了她和那个小五相识、陪伴的过程,言语间满是透露着对小五的无限喜欢,讲到最后小五离家出走后,甚至流下了泪水。 “如果我不给它做那个手术的话,或许它就不会离开了。”从左兴潮的话里,我得知,那场手术过后,我的灵魂应该是从小五的躯体里脱离了,小五对宠物店、救助站以及左兴潮没有了情感,于是选择了“离家出走”…… 得知这个结果,也算对我的上一世有了一个交代。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俩沉浸在与现在的小五相处的快乐时光中,而我则在一旁默默看着,偶尔插上几句话,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然而,我心里始终惦记着时间,时不时地看向挂钟,生怕他们待得太久会出现意外。 好在,左兴潮和韩汐也很自觉,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便依依不舍地与小五告别。 “羽生君,这次真的多亏你了。”韩汐感激地说道,“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我笑着摇摇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暗自庆幸,这场意外的女装来访,总算是顺利结束了。 临走前,左兴潮再次向我表示感谢,这次他已经换回了正常的男装,只是脸上还残留着一些粉底的痕迹,模样依旧有些好笑。 当我走回居酒屋二楼时,却在左兴潮换衣服的杂物间发现了他掉落的来日的机票,日期并不是韩汐所说的昨天,而是提前了两天。 我知道,左兴潮一定隐藏了什么。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为我解开了谜底。 第69章 皇家花园酒店的偶遇 那天下午,光子突然打来电话,语气带着少见的急切:“羽生君,帮我去‘皇家花园酒店’给一位重要客户预订套房,对方临时提前到日本,需要马上安排入住。” 我不敢耽搁,简单交接了居酒屋的事务后,便匆匆赶往酒店。 光子是一个做事情特别细致的人。就预订酒店来说,如果是重要客户,他会要求我到酒店现场查看酒店和房间状况,确保万无一失,而不只是打个电话就完事。 踏入酒店大堂,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 前台处,两位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低头窃窃私语,时不时发出几声嗤笑。 我本不欲多事,正准备上前办理业务,却听见其中一人用带着轻蔑的语气说道:“你说那个华国来的打工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天天穿得土里土气,还装清高。” “可不是嘛!”另一位工作人员压低声音,眼中满是不屑,“前几天来给她送东西的男人,肯定是她老公,还非要说是哥哥,谁信啊!华国女人,就爱搞这些弯弯绕绕……听说在老家就喜欢攀关系,到了日本还想钓金龟婿。” 这些刺耳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扎得我心头生疼。 作为一个曾经的华国人,听到这样无端的歧视与诋毁,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我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大步上前,重重地拍在柜台上,发出“砰” 的一声巨响:“请你们说话放尊重点!无端揣测、恶意诋毁,这就是贵酒店的待客之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这么说别人?” 两位工作人员被我突然的举动惊得脸色骤变,其中一人涨红着脸辩解道:“我们说的是事实,你少管闲事!” “事实?”我怒极反笑,“仅凭自己的臆想就随意编排别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事实?你们知不知道,这样的言论会对别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就在争执愈发激烈时,一旁的电梯门恰好打开,一个身影走了出来。那是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姑娘,白色衬衫、黑色长裤,一身工作装。 她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脚步顿了顿,当听到工作人员嘴里还在嘟囔着不堪入耳的话语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眶也迅速红了起来。 我这才看清她的面容——是小兰!可她显然已经认不出我了。 只见她咬着嘴唇,低下头,转身想要快步离开。那一瞬间,我看到她肩膀微微颤抖,似乎有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了地面上。 我顾不上继续和工作人员理论,快步追了上去:“姑娘,请等一下!” 小兰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用手匆匆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谢谢你为我出头,不过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 “这不是习惯不习惯的问题!” 我语气坚定,“他们不该这样对你,不该对所有华国人抱有偏见。”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勉强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真的谢谢了。在异国他乡,能有人愿意为我说句话,已经很温暖了。” 我看着她疲惫又悲伤的眼神,心中一阵酸楚。在酒店的休息区坐下后,我轻声说道:“我曾在华国生活过一段时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小兰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原来,她和我记忆中的小兰一样,因为家境贫寒,选择来日本打工。每天勤勤恳恳,省吃俭用只为了多寄些钱回家。可即便如此努力,还是逃不过一些人的冷眼和恶意揣测。 “有时候真的很难过。”她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明明大家都是在努力生活,为什么要被这样误解和歧视?但我不能哭,更不能放弃,因为家里人还等着我呢……” 听着她的话,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和愤怒。心疼这个坚强又无助的姑娘,愤怒于那些无端的偏见和歧视。 “那他们说的给你送东西的人是……”我欲言又止,觉得自己不该问出这句话。 “他就是我的一位老乡,只不过父辈们关系比较好,来日本参加宠物展,所以我爸爸托他给我带些东西。”小兰回答地倒是很及时。 听他这么一说,我几乎就可以确认那个男人是左兴潮,但我还是要进一步确认。不是因为我有一颗八卦的心,实在是因为这涉及韩汐的幸福。 “哦哦,看来他喜欢宠物,还特意来参加宠物展。”我故意问道。 “不只是喜欢,他开了家宠物店,你知道滨海市吗?是那里的第一家宠物店。而且,还有流浪猫救助站。他特别厉害,特别优秀。”小兰的语气里似乎带着自豪与骄傲,我甚至听出了一丝爱意。 前一世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小兰明确地告诉左兴潮,她把他当作哥哥,压根没往爱情那方面想,可是如今这个问题有些复杂了。 小兰的语气里透露着难以掩饰的爱慕和爱意;而左兴潮也向韩汐隐瞒了提前两天来到日本的事实。 “抱歉,羽生先生,给您添麻烦了。”一位中年女人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是酒店经理,为刚才的事情向您道歉。”说完,深深鞠了一躬。 “您客气了。”我语气平淡,“这位女士服务态度非常好,很懂礼貌,为你优秀的管理点赞。”我知道这位经理是一个通情达理、赏罚分明的人,希望以此能给小兰的工作带来一些帮助。 “光子女士特意电话交代过了,让我带您去顶楼的套房看一下。”那位经理说示意小兰也跟着一起。 每次有重要客户前来,光子总会预订这家酒店的套房,这次的套房在顶楼,视野开阔,可以说是大版最好的酒店之一了。 光子总是很神秘,我实在不知道她除了居酒屋外,是否还有其他产业。不过,从预订房间这些细节来看,她肯定是一个干大事的人,而且实力不容小觑。 “羽生先生,谢谢您。”离开酒店前,小兰不断向我鞠躬。 看着这个朴素的女孩,我再次陷入了疑问中,左兴潮这家伙在搞什么,我一定要弄明白。 第70章 这次可以带男人来 第二天一早,光子出现在了居酒屋,我迷迷糊糊揉着眼睛下楼时,差点与她撞个满怀。 大早上的,她就端着鸡尾酒,开始微醺了。真搞不懂这些有钱的中年女人。 “光子女士早上好。”我弯腰向她致意。 “客户已经安排好了,我这两天没什么事情,过来看一下。”光子坐在吧台前,“羽生老板经营得不错,来,陪我聊聊。” “我以水代酒。”说着,倒了一杯纯净水。光子知道我晚上还要招待客人,就没有强求。 我向光子汇报预订房间的情况时,不经意间提到了小兰和那场冲突。 光子正倚在居酒屋的吧台边轻轻摇晃着酒杯,动作一顿,目光变得深邃:“赴日打工的人群啊……他们就像无根的浮萍,却在异国他乡扎下最坚韧的根。” 她抿了一口酒,语气带着少见的感慨,“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那些半工半读的留学生,为了省电车钱,能徒步穿过半个东京;研修生们挤在狭小的宿舍里,把日语教材贴满墙壁,连梦里都在背单词。” 后来,查阅资料时,我了解到关于中国赴日打工人群的故事。 早在20 世纪70——90 年代,当时华国经济相对落后,日本经济较为发达且劳动力短缺。一些中国留学生因经济原因,需要通过打工来维持在日生活开销,主要在中华料理店、报纸配送站等地方工作。 同时,日本研修生制度开始出现,初衷是向发展中国家转移先进技术,但随着日本泡沫经济破灭和社会老龄化,逐渐成为引进外国廉价劳动力的方式。 而在中国,出现了一批专门为赴日打工人群服务的公司和中介机构,他们收一笔中介费,会对出国前的打工人群进行3个月的语言、文化及其它技能的培训,形成了完善的产业链体。 赴日打工最大的吸引力,就是工资待遇好。日本平均小时工资较高,加班工资有明确规定,节假日加班工资更高。如研修生月工资在 13 万-15 万日元之间(约合人民币 1 万多元),高于当时中国国内一些地区普通工人工资。 以前研修生多集中在工厂、车间、农业、建筑工地等低端劳务行业,后来也会出现在酒店、教育、养老中心等服务业。 像小兰这样,在21实际初就进能在日本酒店工作,是很不容易的,肯定是经过了严格的考核。从她与我对话中,我能发现,她在日语学习上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我想起小兰通红的眼眶和倔强的神情,不由得叹了口气。光子却突然来了兴致:“这个叫小兰的姑娘,能在酒店工作,怕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哪天带她来居酒屋坐坐,我倒想看看。” 看着光子眼中闪烁的好奇,我灵光一闪:“既然如此,不如明晚办个聚会?多叫一些客人过来,大家聚一聚。” 我心里藏着更深的盘算——想看看左兴潮和小兰重逢时会有怎样的反应,毕竟前世的纠葛与现世的关系,像团迷雾缠绕在我心头。 光子洒脱地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现在就是居酒屋的ceo,这点小事还用问我?放手去做,有需要尽管安排。我建议明晚暂停营业,做一个定向聚会。” 随后,她转身走向楼上,留下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叮嘱,“可以带男伴,让他们从男性视角对居酒屋环境提提建议。” 第二天傍晚,居酒屋被装饰得格外温馨。我特意将撸猫区布置成聚会角落,小白猫戴着新系的蝴蝶结,好奇地打量着陆续到来的客人。 韩汐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挽着西装革履的左兴潮走进来。 辛欣则踩着细高跟,手里还抱着文件袋,眼神里透着职业女性的干练。 还有几名常出现在居酒屋的女顾客,也相继出现,她们有带着男伴的家庭主妇,有学校教师,还有女性创业者。 这次的定向聚会,不同于以往,来到这里的客人均是定向邀请的,都是居酒屋的常客,也是优质客人,大家素质相对较高。 直到小兰出现时,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她精心打扮过,黑色连衣裙衬得身形修长,头发盘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只是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裙摆,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左兴潮正在撸猫区,跟韩汐一起逗弄小五。看到小兰的瞬间,他的喉结剧烈滚动,眼神中满是震惊。 “我们大家快就坐吧。”我招呼大家准备用餐,“小兰,快过来坐。”我冲着小兰摆手,拉着她在长桌一端坐下。 左兴潮的视线始终若有若无地飘向这边,却刻意与小兰保持着距离。 小兰也一眼就看见左兴潮,奇怪的是她并没有跟左兴潮打招呼,眼神也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韩汐专注地给左兴潮夹菜,将她爱吃的烤鳗鱼推到面前:“尝尝这个,跟国内的做法不太一样。” 她温柔的眼神从未离开过韩汐,连辛欣调侃她“重色轻友”,连连笑着摇头。 酒过三巡,话题逐渐热闹起来。辛欣聊起市场方案时眉飞色舞,韩汐时不时补充专业见解,而左兴潮则安静地倾听,适时递上纸巾或添酒,目光始终带着欣赏。 反观小兰,大多时候只是微笑着抿酒,偶尔被问到工作,才用标准的敬语回答,日语里的敬语用法精准得挑不出错。 “听说小兰在酒店工作?”光子不知何时坐到长桌中央,琥珀色的眼眸带着探究,“现在能进日本酒店的外国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吧?” 小兰受宠若惊地放下酒杯:“只是运气好……在国内培训了半年,每天练习发音到凌晨。” 她撩了撩头发,露出耳后淡粉色的疤痕,“为了练听力,甚至去工地旁听工人聊天,结果被钢筋划伤了。” 这话让全场安静下来。 左兴潮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却只是默默给韩汐续了杯茶。 韩汐突然握住小兰的手:“太不容易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小兰是见过韩汐的,而韩汐压根不知道小兰这个人的存在。 眼看着韩汐握着自己的手,小兰也把自己的手搭在韩汐手上,“谢谢韩汐姐。”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韩汐显然愣了一下。 小兰竟有些不知所措,“是羽生君告诉我的,他时常提起你这位华国同胞。” “对,对。”我配合着小兰,“大家别光顾着说话,尝尝这个和牛串烧。” 聚会,在一片看似祥和的氛围中进行,实则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第71章 各怀鬼胎 酒过三巡,聚会的气氛愈发热闹。居酒屋内,欢声笑语与杯盏碰撞声交织。 辛欣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说了声抱歉后,起身走到角落安静处接听电话,随后她冲着韩汐挥了挥手,两人一起接听电话。 她俩总是这样,只要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客户打来的紧急电话,两人一起接听,避免传话造成的信息流失。这也算一种工作默契了。 左兴潮抓住时机,趁着众人举杯时,悄悄起身,眼神示意小兰到露台一叙。 小兰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犹豫片刻后,还是起身跟了出去。我佯装整理餐盘,目光却紧紧盯着两人的背影。 露台上,夜风轻拂,带着些许凉意。左兴潮单手插兜,背对着小兰,语气冰冷:“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兰握紧裙摆,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倔强:“是羽生君邀请我来的。我也没想到你会在。” 左兴潮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世界真的就这么小?我再说一遍,我帮你带东西,只是不想驳了父辈的面子。我爱的是韩汐,你别多想。” 小兰轻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我从未有过其他想法。你既然问心无愧,为何不敢告诉韩汐你提前到日本的?” 小兰好像变了,她说话的语气不像我印象中的唯唯诺诺,也不像在酒店前台看到的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你完全没有必要特意跑到机场演那场戏,还让韩汐去接你,让她以为你是‘准时’到达,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啊。”小兰的话像是在“补枪”。 左兴潮脸色涨红,压低声音怒吼:“你懂什么!韩汐心思敏感,我不想因为这些事让她怀疑我们的感情。” 小兰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你若真的爱她,就该坦诚相待。这种隐瞒,迟早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隔阂。” 两人的对话像一根刺,扎进我的心里。看着左兴潮激动的模样,我几乎可以确认他对韩汐的感情。但这份隐瞒,又让我隐隐担忧,不知未来会生出怎样的波澜。 两人在韩汐和辛欣结束通话前,回到了餐桌。 “小兰,很高兴认识你。”小兰一坐下,光子就走到她的身边,主动跟她碰杯,“听你说在酒店工作,经验一定很丰富吧?” 小兰似乎受宠若惊,礼貌地站起来浅浅地鞠躬回应,“还在学习中,不敢说有经验。” 光子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凑近了些:“我和朋友打算开一家面向中国人的酒店,正缺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如果有像你一样中文日语都好,又本分的人,可以推荐给我。” 我惊呆了,我的这位老板娘光子,竟然要开一家酒店,我真的不知道她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小兰也不傻,似乎看出了光子在有意拉拢她,便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我您看我和合适吗?”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再次碰响了酒杯。 光子拍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考虑一下吧,待遇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我们酒店主打温馨服务,正好需要你这样细心的人。” 与此同时,屋内的气氛也暗流涌动。 辛欣不时看向门口,眼神中透着期待。她悄悄拉住韩汐,小声问道:“听说你认识仓木悠香?她今天怎么没来?” 韩汐一愣,随即摇摇头:“我不认识啊,当时是羽生君介绍的。怎么,你找她有事?” 辛欣眼神闪烁,强装镇定:“没什么,就是问问。或许我们以后还得寻求她的帮助。” 听说仓木悠香不会来参加聚会后,辛欣的眼神里似乎没有了光。 这时,小兰拉着韩汐起身:“韩汐姐,陪我去下卫生间吧。” 韩汐欣然应允,两人手挽手离开。我望着她们的背影,心中暗自揣测,小兰究竟要干什么,他不会要对韩汐说些什么吧。 万一小兰把她和左兴潮的关系告诉韩汐,韩汐会不会当场失态?不行,韩汐没有做好准备,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韩小姐,我想请你帮个忙。”我起身走到韩汐身边,“你快帮我去看看小五,它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拦在了韩汐身旁,小兰说:“你快去看看吧,我自己去卫生间。” 左兴潮也跟了过来。 “没事,有些猫咪就是睡觉特别死。”左兴潮笑着看韩汐,“这个小家伙真的太像我们的‘小五’了。” “当猫咪处于安静、温暖、安全且熟悉的环境中时,会感到非常放松,睡眠也会更沉更香,不容易被外界干扰吵醒。”左兴潮补充说,“这说明小五在这里过得很自在,一会就进入深度睡眠了。” “这样啊,那我怎么判定它是在睡觉,而不是……”前世为猫的我,对猫咪的习性可太了解了,为了拉住韩汐,我接着向他俩提问。 “很简单啊。”左兴潮抢过了话茬,“你可以轻轻捏一下猫咪的爪子或耳朵,看它是否有回缩或其他反应,如眨眼、动尾巴等。也可以轻轻触摸猫咪的大腿内侧,找到股动脉的位置,感受是否有脉搏跳动。” “好的,太感谢了。”我热情地回应。 左兴潮和韩汐两人相视一笑,回到聚会人群中。 回到座位上,小兰和左兴潮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此时的居酒屋内,众人仍在推杯换盏,殊不知每个人心中都藏着秘密。 辛欣依旧时不时看向门口,期待着仓木悠香的出现,她到底瓶子里装的什么药呢? 光子则紧盯着小兰,或许在盘算着如何说服她加入酒店项目,这个老板娘,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她怎么就从我的几句话中,就看上了小兰。而且,经营居酒屋这么“佛性”的她,究竟还有多少产业,我不得而知。 不过,对我来说,老板越强大,我就越安全。 左兴潮和小兰刻意保持着距离,却又时不时用余光观察对方。 韩汐则温柔地看着左兴潮,眼神中满是信任与爱意。 奈奈和美穗也脱下了工作服,跟大家一起聊天,那些酒后的家庭主妇们,完全释放了天性。她们甚至跳起了欢快的舞步,几个女人搂在一起、放声嚎叫的画面,真的一言难尽。 这场看似祥和的聚会,实则像一场暗流涌动的舞台剧,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怀揣着各自的心思。 而我,作为这场戏的旁观者,只能默默看着剧情发展,不知未来还会有怎样的故事上演。 第72章 闺蜜的婚礼邀请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 这期间,居酒屋的生意愈发红火,撸猫区成了客人最喜爱的角落。每天傍晚,暖黄的灯光下,小白猫在猫爬架上悠闲地打着盹,客人的欢声笑语与杯盏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的市井画卷。 而我,在忙碌中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只是偶尔会想起韩汐和她身边那些复杂的故事。 那些未说出口的秘密,那些欲言又止的情愫,就像悬在心头的风铃,总会在不经意间被风轻轻拨动。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还未完全褪去,居酒屋刚准备营业。我正在吧台后擦拭酒杯,玻璃门被轻轻推开,清脆的风铃声响起。 韩汐带着一位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和谐。 那女子身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职业套装,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套装的设计简约大方,却又不失精致,完美地贴合着她的曲线。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脖颈。耳际别着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与她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 我定睛一看,是秦天辰!韩汐在华国的合租室友、海航航空的空姐。仅大半年的时间不见,她似乎变得更加成熟。举手投足间,多了一份从容与优雅,少了几分往日的青涩。 “羽生君,这是我的好闺蜜秦姐!”韩汐早已经把我当作了朋友,她笑着介绍道,眉眼弯弯,脸上洋溢着喜悦,“我们以前在国内合租的室友,是飞国际航班的空姐。” 她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恍然想起,上一世我作为猫咪初次见到秦天辰时,她几乎要把我赶出家门,还好我帮她捉了蟑螂,才顺利住进了合租房。那段奇妙的经历,仿佛就在昨天,此刻想来,竟有了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好,羽生君。”秦天辰微笑着伸出手,声音清脆悦耳,就像山间叮咚的泉水,“早就听韩汐说起过这家居酒屋,果然经营得有声有色呢。 她的手掌柔软而温暖,握手时力度恰到好处,让人倍感亲切。 我连忙回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过奖了,也就是瞎忙活。倒是你,果然是大美女。” 秦天辰轻轻捋了捋耳边的发丝,笑道:“您过奖了。”空姐的笑容,大家都懂,温婉动人,嘴角微微上扬,让人如沐春风。 “不打扰了,你们聊。”说着,我就要去给他们准备餐食。 居酒屋的后厨里,早已备好了新鲜的食材,烤架上的炭火正烧得通红,滋滋作响。 就在我转身时,秦天辰对韩汐说,“今天给你个惊喜。”她的语气神秘兮兮,眼中闪烁着光芒。 她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红色信封,递给韩汐,“喏,这是给你的。”信封上印着烫金的花纹,边缘还点缀着细小的蕾丝,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准备的。 韩汐接过信封的瞬间,指尖微微发颤。她看着信封上烫金的花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这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种既期待又害怕的情绪在心底翻涌。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展开那张印着精美花纹的请柬,目光扫过 “婚礼邀请函”几个字时,心脏彷佛猛地漏跳了一拍。 那一刻,韩汐只觉得周围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她盯着请柬上新郎新娘的名字,视线却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曾经,她和秦天辰在合租屋里畅想未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们挤在狭小的客厅里,一边吃着火锅,一边畅想着以后要找个怎样的男朋友,要举办一场怎样浪漫的婚礼。 那时的她们总觉得婚姻是遥远的事,是需要漫长等待才能触及的梦想。而如今,秦天辰却要成为幸福的新娘,步入婚姻的殿堂。 惊喜、感动、羡慕,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惆怅,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为好友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开心,可同时,心底某个角落又泛起淡淡的酸涩。 在异国他乡独自打拼的日子里,她见过太多的困难和挫折,也渴望过有一个温暖的港湾。此刻看着请柬,她不禁开始想象自己的未来,是否也能像秦天辰一样,找到那个携手一生的人? “秦姐,你要结婚了?”韩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却还是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抬起头时,她强忍着眼中的泪花,露出灿烂的笑容,可眼底的情绪却如同翻涌的潮水,难以平息。 秦天辰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红晕,轻轻点了点头:“是啊,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可一直没机会。这次飞日本,说什么也得亲自把请柬给你送来。”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韩汐激动地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心里却还在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她看着秦天辰眼中闪烁的幸福光芒,突然觉得眼前的好友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份多年的情谊,是她们一起度过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陌生的是秦天辰身上散发的成熟而幸福的气息,那是被爱滋养出的光芒,是一种全新的、充满生命力的状态。 “快给我说说,到底是哪个幸运儿把你娶回家了?我可记得,你以前对另一半的要求可高了。 韩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活泼,想要把心底那些复杂的情绪压下去,全心全意地为好友感到高兴。 秦天辰笑着从韩汐对面走过来,坐在了韩汐身边。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清新而优雅。 我也好奇地凑了过去,为她们倒上两杯清酒。清酒倒入杯中,泛起细小的泡沫,酒香四溢。在周边听着秦天辰讲述那段浪漫的爱情故事,韩汐的思绪却时不时飘远。她一边为好友的甜蜜故事而感动,一边又忍不住将自己的感情现状与之对比。 当秦天辰说到男友在航班上求婚的那一刻,韩汐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她想象着那样的场景,心底涌起一阵向往。她想起自己和左兴潮的感情,虽然也有甜蜜的时刻,可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秘密和不确定,却让她不敢像秦天辰一样,毫无保留地憧憬未来。 但看着秦天辰幸福的模样,韩汐很快将那些复杂的情绪抛到脑后。她告诉自己,此刻最重要的是为好友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秦姐,真替你开心!一定要幸福啊!”她紧紧抱住秦天辰,这一刻,所有的感慨都化作了满满的祝福。 两人碰杯,清脆的声音在居酒屋的角落回荡,就像一首欢快的乐曲,诉说着友情与幸福的美好。 秦天辰的空中爱情故事,确实很浪漫。 第73章 奇妙的空中爱情 秦天辰转动着手中的清酒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她白皙的指尖滑落,在木质桌面上晕开小小的水痕。 她望着杯中摇晃的琥珀色酒液,唇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仿佛那些甜蜜的过往正随着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刚结束培训,被临时调配到东京航线。”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怀念,“那天航班延误了三个小时,机舱里气压低沉,哭闹的孩子、抱怨的乘客,连空气都仿佛凝成了一团铅云。就在我焦头烂额地安抚乘客时,后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韩汐听得入神,不自觉地凑近了些:“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小男孩发起了高烧,小脸烧得通红,妈妈急得直掉眼泪。我翻遍了急救箱,却发现退烧药刚好用完。就在这时,坐在靠窗位置的他突然站了起来。”秦天辰眼中泛起笑意,“他举着一个银色药盒,说里面有儿童用的退烧贴和退烧药,还详细说明了用量。那一刻他身上的白衬衫被应急灯照得发亮,我恍惚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那次之后,秦天辰总会在值飞东京航线时下意识寻找那个身影,从乘客名单中,她得知,他叫武远新。渐渐地,她发现这个名叫林远的男人总是安静地坐在经济舱,膝头永远摊开一本时尚杂志。 某次相遇时,武远新主动递来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草莓味的,能让人心情变好。” “我那天确实心情不好,没想到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从那以后,我发现,每次我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秦天辰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了。 从秦天辰的讲述里,我得知,武远新是某跨国时尚品牌的新晋合伙人,每个月至少往返日本三次,所以,他们有足够的次数在空中相遇。 武远新所在的公司叫束雅新,是一个初创的公司,主要业务是快时尚品牌。为了让公司活下来,武远新带着一支队伍在日本开拓市场,承接一部分来料加工的服装订单,为自主品牌的培育和发展提供支撑。 “他开始记住我的航班号,记住我总把头发别在耳后的习惯,甚至能准确说出我今天换了玫瑰味的护手霜。”秦天辰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口,“有次遇到强烈气流,全机舱的人都在尖叫,只有他在颠簸中抽出笔记本,在便签纸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猫,旁边写着‘别怕,它在保护你 ''。\" 说到这里,她从手机相册里翻出那张泛黄的便签照片。画中的小猫确实笨拙可爱,圆滚滚的身子上还打着领结,尾巴尖儿翘起一个俏皮的弧度。 韩汐凑近细看,突然指着右下角惊呼:“这行小字写的是‘我想保护你 ''?” 秦天辰的耳垂瞬间染上绯色,轻轻点头:“那天落地后,他塞给我这张纸条就匆匆下了飞机。我攥着它在员工通道站了半小时,掌心的汗几乎要把字迹晕开。” 真正让两人关系破冰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那天秦天辰执行完航班,发现机场大巴全部停运,拖着行李箱在寒风中茫然无措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要搭顺风车吗?我正好去市区。” “他的后备箱里永远备着毛毯和热可可。”秦天辰的目光变得柔和,“路上他告诉我,其实每次特意选我的航班,是因为觉得我的微笑能驱散旅途的疲惫。那天雪下得很大,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来回摆动,他忽然说:‘如果以后每个雪夜都能接你下班,好像也不错’。” 后来,秦天辰和武远新在日常生活中也开始频繁地约会。她发现了武远新许多可爱的反差。 这个在工作中严谨到近乎苛刻的男人,会在她随口提了句 \"想吃家乡的糖炒栗子\" 后,跑遍半个城市寻找;会在她值夜班时,把手机闹钟设成每小时一次,只为提醒她按时吃饭;甚至偷偷报名了日语班,只为了能陪她去京都看红叶时,读懂那些古老的俳句。 “他的表白是在上个月。”秦天辰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执行东京航线,却发现经济舱最后一排坐的不是他。直到飞机降落,乘务长突然递给我一封信,说有人拜托她转交给‘最可爱的乘务员小姐’。” 信里夹着一张樱花标本,淡粉色的花瓣间压着一张机票——正是他第一次为秦天辰解围那天的航班。当她走出廊桥,在接机人群中看到捧着巨大花束的武远新时,对方单膝跪地的动作让整个机场仿佛都安静下来。 “他说,‘秦天辰,你愿意让我成为你飞行日志里,永远不会延误的那班航班吗?’,周围的乘客都在鼓掌,还有人吹起了口哨,可我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秦天辰摸着无名指上的钻戒,眼中泪光闪烁,“后来我才知道,他提前半个月就和航空公司沟通,包下了整个廊桥的电子屏,上面循环播放着我们相识以来的照片。” 居酒屋的灯光将她的身影笼罩在温柔的光晕里,韩汐听得眼眶泛红,我也不禁被这份跨越云端的浪漫打动。 窗外的夜色渐深,而秦天辰的故事,却如同永不熄灭的航灯,照亮了每个相信爱情的瞬间。 “你下个月5号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吗?我想请你当我的伴娘。”秦天辰看着韩汐,眼里充满了期待。 “我怎么能缺席,我一定去。”韩汐说这话时,语气里似乎还有一丝疑问,“秦姐,小薇……” “我已经告诉她啦,她也会来参加。”秦天辰说,“希望你们能提前几天到,我们能再聚一下。让我再好好回味一下单身万岁的日子。” 秦天辰还是有一些幽默细胞在身上的,还记得当年她脱口而出的“雅蔑蝶”,让三个少女面面相觑。 没想到的是,仅仅大半年时间,三个人都与日本这个国家发生了联系。 韩汐在日本开拓市场,秦天辰改飞日本航线。 而田小薇,也将以非常高的起点开启自己在日本的生活。 第74章 我结过婚了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夜,居酒屋的客人比往常少了许多。小兰穿着酒店制服出现在门口时,我正在擦拭吧台。她的眼神有些迷离,脚步也有些踉跄,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羽生君,能陪我喝一杯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让我心头一紧。 我连忙将她扶到角落的座位上,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怎么喝这么多?工作不顺利?” 在光子的高薪诱惑下,小兰辞掉了在皇家花园酒店的工作,光子甚至替小兰支付了违约金,办理了其它在日工作的证件。 我和小兰也算是同事了,毕竟都是为同一个老板打工,平时的交集多了起来。身在异国他乡,这个小姑娘有时会找我倾诉烦恼。 我乐于倾听,只要她不去叨扰韩汐就行。 小兰摇摇头,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工作挺好的,光子姐对我很照顾。只是......”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只是今天整理东西,翻到了以前的照片。” 我静静地坐在她对面,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居酒屋的灯光昏黄而柔和,小白猫不知何时跳上了桌子,轻轻地蹭着小兰的手。 “羽生君,你相信命运吗?”她突然抬起头,眼神中满是迷茫,“我以为,来到日本就能开始新的生活,没想到有些过去,无论怎么逃避,都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出现。” 我没有说话,只是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其实,我结过婚。”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在寂静的居酒屋中,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 我心中一震,虽然早已隐隐猜到,但当她亲口说出时,还是感到一阵惊讶。 “结过婚”这三个字意味着,曾经结婚,现在离了。 “那是2年前的事了。”她开始缓缓讲述,“当时我妈妈得了重病,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成家。他的父母和我家是世交,父辈们更是有着过命的交情。当我父亲向他父亲提出让我俩结婚时,他的父母一口就答应了。” 小兰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都很熟悉。为了满足妈妈的心愿,我们在老家举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还领了结婚证。妈妈走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她以为我找到了幸福。”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可是,我们都清楚,那只是一场戏。婚礼结束后,我们就私下办了离婚手续。双方父母都还不知道,我们约定好,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他们。” 我心里猜测到,那个“他”应该就是左兴潮。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和左兴潮之间的气氛那么微妙。原来他们之间,有着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那现在你和他还有联系吗?”我试着问,“没关系,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来日本之后,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小兰苦笑着说,“没想到命运弄人,他居然也来了。看到他和新女友在一起那么幸福,我才真正明白,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好的结果。” 小白猫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悲伤,轻轻地趴在她腿上。小兰伸手抚摸着猫的毛发,仿佛在寻找一丝慰藉。 “他也来了日本,那这个人我是不是也认识。”我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该八卦,但还是忍不住去验证自己的猜测。 “你认识。”小兰迟疑了几秒钟,眼神瞟向窗外,她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我。 “是不是韩汐小姐的男朋友……”我真恨自己这么不稳重,让这句话脱口而出。 小兰没有否认,“我祝福他们,只是总感觉心里有一个黑洞,不停吞噬着我的情感。” 我的心里其实很纳闷,小兰多次向左兴潮表明“我对你不感兴趣”,那此刻的她在惆怅什么呢? “你喜欢他吗?”我试探着寻求自己的答案。 “喜欢,但不是爱情。”小兰停下抚摸猫咪的手,“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那场婚礼,我们现在会不会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就比如他前段时间到日本来,就连私下见我都是偷偷摸摸,不敢告诉她女朋友。”小兰语气里有些鄙夷,“如果是以前的我们,我会去机场接他,然后带着他吃顿好的,再陪他一起去见女朋友,可是,现在一切都处于一种诡异的、尴尬的境地中。” 她的眼神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但人生没有如果,发生过的事情,就像烙印一样,永远无法抹去。” 我叹了口气,“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长辈们真相?” 小兰摇摇头,“我不知道。每次想到要面对他们失望的眼神,我就觉得愧疚。但我也知道,这个秘密不能永远藏下去。”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其实今天来,就是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这些话,我不敢告诉别人,只能和你说。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夜渐渐深了,居酒屋的客人早已散去。小兰的酒也醒了不少,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我该走了,明天还要上班。” 我送她到门口,月光洒在她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羽生君,有些事,放下了就真的放下了。”她回头对我微笑,“我现在很珍惜在酒店的工作,也很感谢光子姐给我的机会。”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不禁感慨命运的无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那些隐藏在心底的秘密,或许正是成长的代价。而生活,永远在继续,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要勇敢地走向未来。 月光下,居酒屋显得格外宁静。小白猫在我脚边蹭了蹭,我弯腰抱起它。 前世的记忆告诉我,左兴潮和韩汐并没有走进婚姻的殿堂,会不会正是这段被隐瞒的往事“东窗事发”,两人的感情才走到了终点。 我希望把这段往事永远留在这个夏夜的记忆里,但事情往往不随人愿。 第75章 暴雨夜的对峙 该来的还是来了,来的如此之快,就像那天晚上的暴雨如注。 豆大的雨点砸在居酒屋的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店里没有客人,奈奈和美穗也早早回去了。 我正在吧台后擦拭酒杯,突然,玻璃门被猛地推开,韩汐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雨水顺着她的发梢、衣角不断滴落,在地面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与不安,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嘴唇微微颤抖着。她攥着一张泛黄的机票存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关乎生死的重要物件。 “羽生君,能借店里电话用用吗?”她的声音沙哑且带着哭腔,同时举起手中已经黑屏的手机晃了晃,“手机坏了。” 我心头一紧,指了指角落的座机。韩汐踉跄着跑过去,抓起听筒的手不住地颤抖。她盯着机票存根上的信息,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等待接通的时间里,她的脚尖不停地在地面轻点,另一只手紧紧揪着衣角,把布料拧出深深的褶皱。 电话刚一接通,韩汐就迫不及待地冲着听筒喊道:“这张机票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你一个解释。” 她将机票存根重重地拍在吧台上,纸张与木质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为什么你提前到了,不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去找谁了?”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带着被欺骗后的愤怒与委屈。 我假装专注地整理酒架,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她的反应。 从韩汐的反应看,电话那头明显愣了几秒钟。 我再也抑制不住了,悄悄走上了二楼,拿起了挂在墙上的电话分机。我知道这种行为非常可恶,但实在想知道左兴潮有没有说实话。 我一边“窃听”,一边注视着楼下的韩汐。 听筒里传来模糊的电流声,夹杂着左兴潮有些慌乱的解释。韩汐的眉头越皱越紧,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另一只手慢慢捂住了嘴,仿佛这样就能抑制住内心的震惊。 随着左兴潮的讲述,韩汐的脸色愈发苍白,眼眶渐渐泛红。 “什么?小兰?你们早就认识?居然还结过婚?”她突然拔高声音,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倒,“所以这一切都是骗我的?我们之间的信任呢?”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决堤。 她抓起一旁的椅子坐下,双腿无力地垂下,脚尖在地面无意识地画着圈。 “我真的只是陪父辈们演一场戏,我跟她之间没有一丝爱情。”左兴潮激动地说,“我从小把她当妹妹,只是父辈们一厢情愿,又遇上她妈妈病重,才有了无可奈何的领证结婚。”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韩汐哽咽着,用空着的那只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将泪水和雨水一并抹去,“你知不知道,我宁愿和你一起面对痛苦,也不想被蒙在鼓里!” 说到激动处,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们只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天,她妈妈去世后,就分开了。”左兴潮试图安慰韩汐,“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算在一个房间里,也是分开睡的。” “分房睡?装成恩爱夫妻?”韩汐的声音带着嘲讽,却难掩其中的心痛,“左兴潮,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不配知道真相的外人吗?” 她来回踱步,“你把你的过去隐瞒起来,把我排除在外,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们不到一个月后,就瞒着父辈们办理了离婚手续。”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了哭腔,“我去了城里,她在乡下,没有再联系过。” “我明白了,都明白了。”韩汐强忍着泪水,“上次我们在家,我听到有人敲门,是她吧。还有,你来日本的时候在居酒屋聚会,你们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我就感觉到不对劲,没想到……” “我对她没有一点爱意,她也不喜欢我。”左兴潮有些激动,“我只是自卑,也怕告诉你后你会里离开我,就这么简单。” “怕失去我?所以就选择欺骗?”她站定,双手紧紧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穿过电话线看清对方的表情,“你根本不明白,比起你的过去,我更在意的是你的态度!” 暴雨愈发猛烈,雷声轰鸣,却掩盖不住韩汐颤抖的声音:“你说你不想再回忆那段日子,难道我就想成为你隐瞒的一部分吗?” 她的肩膀开始抽动,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滑落,“我们说好要坦诚相待,可你却把我推向了谎言的深渊。” “我错了,对不起。”能听得出来,左兴潮说这话时,应该是蹲在了地上,“我可以找小兰当面对质的,我们只是走了个过场,什么也没有发生,以后也不会发生什么。” 听到电话那头的道歉,韩汐缓缓蹲下身子,用额头抵着膝盖,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我需要冷静一下。”她的声音沉闷,却透着坚定,说完,她挂断电话,静静地坐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 我默默地走到她身边,递上一条温热的毛巾和一杯热茶。 韩汐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疲惫与迷茫:“羽生君,让你看笑话了……” 她接过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我生气的不是那段婚姻,而是他的隐瞒。但或许正因为经历过那些,他才更应该懂得珍惜现在。”韩汐竟然主动跟我分享这些事,我真为自己的“窃听”行为感到愧疚。 人生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谁不会经历几次迷茫困顿的时刻,我特别理解韩汐。 在我看来,生死之外,都是擦伤,而我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我知道,韩汐现在的困境,在她整个生命长河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更何况,我知道,她也不会跟左兴潮走到最后。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未来还有更好的等着你。”我试图安慰韩汐。让我没想到的是,韩汐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这段感情。 她站起身,将机票存根小心地收进钱包,抚平上面的褶皱。“谢谢,羽生君。”她冲我勉强笑了笑,“我可能需要冷静一下,我和他都需要冷静,好好思考一下我们到底有没有未来。”笑容中带着释然,转身走进雨幕中。 我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这场发生在居酒屋电话旁的对峙,不仅揭开了尘封的秘密,也可能让一段感情在风雨中得到了淬炼。 我期盼着韩汐幸福,却又想让她赶快结束这段异地恋,内心的矛盾让我对自己感到恶心。 左兴潮何时离开韩汐的世界,韩汐又是如何遇到“前夫哥”唐伟华的呢? 我不得而知,一切都是未知,或许,这就是命运之神对我们的戏谑。 第76章 顾问的把戏 人,终其一生,大约只有两样东西可以自主:情绪和态度。 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韩汐,用这两样人人都有,又人人不同的东西主宰了自己的人生。 深夜的居酒屋飘着清酒与烤鳗鱼的香气,暖黄的灯光在玻璃上晕开柔和的光晕。 我擦拭着最后一只酒杯,小五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警惕的低鸣。吧台角落里的电话铃声亮起。 “羽生君,打扰你了。”电话那头是仓木悠香的声音,混着街头的车流声,带着少见的急促,“您有一位叫辛欣朋友吗?” “哦?”我跟辛欣不熟悉,只是因为对韩汐的关注,她才进入我的视线。是居酒屋的常客,是我的好朋友韩汐小姐的同事。” “那……是您把佐藤先生的电话号码给他的吗?”仓木悠香试探着问,她的语气很小心,生怕冒犯到我。 “我不太清楚这件事。”之前聚餐时,辛欣就向韩汐打听过仓木悠香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手,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用我的名义,向佐藤先生打听山本集团高管的行程。”仓木悠香得知此事与我无关后,语气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她还提到了韩汐,说是项目提案的问题。” 我手中的酒杯在掌心打滑,险些摔落在木质吧台。我望着窗外摇曳的灯笼,想起三天前辛欣来居酒屋时,特意给小五带了进口猫罐头。 那时她倚在吧台前,笑着说韩汐太拼命,“女人在职场要学会借力”,指甲上的红色蔻丹映着灯光,像凝固的血。 如果辛欣心里没鬼的话,为什么会单独联系客户,还是通过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既然瞒着韩汐,那么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韩汐会是受害者,而辛欣则是受益者。 “请问佐藤先生是怎么做的。”我试探着问,担心“木已成舟”。 “经过上次帮忙的事情后,佐藤先生相信了她是我的朋友。所以……” “佐藤先生怎么会相信她?”没等电话那头说完,我的怒火脱口而出,单手用力拍在桌子上。 辛欣在电话里提到了上次合作的很多细节,佐藤先生相信了她的身份。而且,她还提到了去年银座那场只有圈内人知道的酒会,还说你是她和韩汐的“情感纽带”。最关键的是,她手里似乎有份“客户投诉记录”,说韩汐的设计稿抄袭了欧洲品牌。\" 窗外的风突然卷起枯叶,拍打着玻璃发出沙沙声响。我想起上周韩汐在这里修改设计稿,辛欣主动提出帮忙整理资料。 她俯身时,垂落的发丝恰好遮住电脑屏幕,而现在想来,那个瞬间她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的频率,分明是在拷贝文件。 第二天清晨,我将小五装进猫包,驱车前往韩汐的公寓。按响门铃时,听见屋内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韩汐打开门,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眼下挂着青黑:“羽生君?这么早!” 这是上次暴雨夜送韩汐回家后,第一次主动到她的家里找她。 韩汐租住的公寓藏在打扮老街区的3层小楼里,离居酒屋不远,步行需要15分钟左右。广明集团每月为她提供租费补贴。推门而入,狭小的空间被布置得井井有条,玄关鞋架上摆着常穿的鞋子,开放式起居区里,榻榻米旁支着窄床,碎花床单上叠放着设计图册。书桌堆满绘图工具,墙上贴满便签与灵感碎片。窗边花架上,多肉与矮牵牛沐浴着阳光,虽只有二十平米,却处处透着家的温暖。 小五“喵”地跳出猫包,径直窜进客厅。我 晃了晃手中的纸袋“新到的猫罐头,小五非要给你送。” 目光不经意扫过茶几上摊开的设计稿——边角处有被撕毁又重新粘贴的痕迹。 韩汐弯腰抱起小五,发丝垂落遮住表情:“其实我正想找你……” 难道韩汐已经知道辛欣的把戏了?是仓木悠香告诉她的吗? “我想再请佐藤先生帮个忙,不知合不合适。”韩汐不太好意思地说,“上次得到了他的帮助,项目进展很顺利,这次正好也想当面感谢他。” “是不是想让他帮忙联系山本集团?”我心里隐隐有了答案,辛欣想贪工,同时踩韩汐一脚。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韩汐瞪大了眼睛,把抱在怀里的小五放在地上。 “你怎么知道?”她满脸疑问,“是辛欣小姐跟你说的吗?这可是公司的机密,她应该不会随意告诉其他人。” 韩汐说着,就要拿起手机,准备拨打辛欣的电话。 我赶快阻止她,“先别着急打电话,你听我慢慢说。” 我把收到仓木悠香电话以及她的讲述,详细地告诉了韩汐。我在讲述时十分小心,用语尽量温和,生怕韩汐“炸毛”。 没想到韩汐默默地看着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她沉默了一会后,说出了一句令我震惊的话,“我应该猜到她会这样。” 韩汐告诉我,上一次她把“胜利果实”让给辛欣,就是要向她表达自己充分理解她、信任她、想要帮助她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辛欣还会继续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韩汐冷静地说,“即使离开她,公司也能找到合适的顾问。她的去留,在很大程度上只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韩汐这话我信,她是广明集团董事长陈广明的秘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嫡系”,其他人只是她在日本的帮手,她手里有考核权。 “那辛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事一言难尽。”韩汐摇头叹息,“或许是我猜错了,我上次想用立功机会‘收买’她的心,看来是失算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现在也拿不准了。” 我正想问韩汐,她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是否要向总部反映,重新选一个顾问。 “即使重新选,也要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跌倒的。”韩汐的语气坚定,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应对办法。 辛欣的“阴险”,韩汐超越年龄的老成稳重,这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从韩汐家离开时,她用温暖的语气对我说:“真诚才是必杀技,谢谢羽生君,也请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第77章 一位母亲的秘密 这个季节的大阪,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汽。我握着抹布,用力擦拭着被雾气蒙住的玻璃窗,看着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细小的溪流,在窗棂上织就一幅朦胧的水幕。 居酒屋往常热闹的氛围被这场雨冲淡,常客们大多选择躲在家中,唯有墙角那座古朴的座钟,依旧不紧不慢地滴答作响,在寂静中敲打出时间的刻度。 韩汐撑着一把素色雨伞出现在门口时,雨水已经顺着伞骨滑落,打湿了她的裙摆。她轻轻抖落伞上的水珠,动作轻柔却透着几分疲惫。 “羽生君,能借一步说话吗?”她的声音很轻,尾音微微发颤,像是被雨水浸透的纸,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们踩着木质楼梯上到二楼和室。韩汐将雨伞靠墙放好,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轻轻推到我面前。 照片上的场景让我心头一震:辛欣穿着朴素的家居服,在一家狭小的早餐店里,正细心地给孩子喂早餐。孩子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脸上却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丝毫未觉生活的艰辛。 “这几天,我走访了辛欣住的街区。”韩汐的手指轻轻划过照片,指腹在辛欣略显憔悴的面容上停留片刻,“她离婚后独自带着孩子,住在租金最便宜的老街区。为了省钱,她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换乘三趟电车去公司,晚上常常工作到深夜……” 我盯着照片里辛欣疲惫却温柔的眼神,脑海中突然闪过她以往来居酒屋时的模样——精致的妆容,艳丽的口红,踩着高跟鞋的自信步伐。此刻想来,那些精心打扮的背后,藏着的竟是一个母亲为了孩子、为了生活,不得不戴上的坚强面具。 “她的房东告诉我,上个月她差点交不起房租。”韩汐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泛起微微的红,“她不只是想要抓住这个项目,她是想借此改变命运,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在她眼里,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砸在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命运沉重的叩击。我想起辛欣给小五带猫罐头时,那故作轻松的笑容;想起她在公司会议上据理力争的模样。 原来每一个看似强势的举动背后,都藏着一个走投无路的母亲,在生活的泥潭中拼命挣扎的身影。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我轻声问道,目光落在韩汐坚定的侧脸上。 她抬起头,眼神里闪烁着柔和而坚定的光芒:“我已经向总部申请,给辛欣提供租房补贴,每月工资再提高 10%,并且要求继续与她续约。” 我惊讶地看着她:“可是她差点毁了你的项目,还想陷害你。你不恨她吗?” 韩汐沉默片刻,望向窗外雨幕的眼神中满是悲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帮她。她本性并不坏。她只是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在绝望中迷失了方向。如果我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拉她一把,或许她就不会再走错路。” 一小时后,辛欣如约来到居酒屋。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下身搭配牛仔裤,脚上的恨天高却依旧挺拔。 两人在老位置坐下后,韩汐将一份文件推到辛欣面前,声音温柔而坚定:“这是总部的新合同,你看看。” 辛欣伸手接过文件的动作有些僵硬,翻开文件的瞬间,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我能看到她握着文件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韩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愧疚。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好母亲。”韩汐的声音很温柔,伸手轻轻按住辛欣颤抖的手,“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不是吗?” 这句话仿佛是打开情感闸门的钥匙,辛欣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她的哭声里,有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悔恨,有被理解的感激,更有被生活重担压得喘不过气的委屈。 压抑已久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在居酒屋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吸引了其他女性顾客的注意。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边哭一边重复着,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孩子生病了需要钱,房租也要交,我太想……” 韩汐没等她说完,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声音里满是心疼:“没关系,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好吗?我相信,只要我们互相扶持,一定能度过难关。” 她自始至终没有提辛欣私下联系佐藤一事,仿佛那些不愉快的过往,都随着这场雨,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我起身倒了两杯热茶,放在她们面前。辛欣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我,眼中满是羞愧:“羽生先生,我……”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笑着打断她,指了指在一旁玩耍的小五,“以后要是忙不过来,就把孩子带到居酒屋吧。小五很喜欢小朋友,这里的客人也都很和善。居酒屋虽然不大,但永远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辛欣愣住了,泪水再次涌出。她大概从未想过,在自己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后,还能得到这样的宽容与帮助。 “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她的话里充满了愧疚和疑问,声音颤抖得厉害。 韩汐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暖:“因为我们是朋友。真正的朋友,不是在你风光时锦上添花,而是在你困难时雪中送炭。”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居酒屋里,给这个充满故事的夜晚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辛欣的抽泣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韩汐轻声的安慰和偶尔传来的笑声。 我站在吧台后,原本两个应该曾经针锋相对的女人,此刻却像亲姐妹般相互扶持。辛欣的心中,想必正经历着一场剧烈的风暴——有对自己行为的悔恨,有被原谅的感激,更有对未来的希望。 小五不知何时跳上了桌子,蹭了蹭辛欣的手。 辛欣破涕为笑,轻轻抚摸着小五的毛发,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谢谢你,小家伙。” 韩汐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暖,但多了一份历经风雨后的从容与豁达。 这件事,让我深刻体会到了她的魅力和能力。或许正是这份善良与宽容,这份在困境中依然选择相信他人的勇气,才是她能够一步步走向成功的关键。 在感情中,也是如此。接下来这场风雨,韩汐本不强壮的肩膀,是否扛得住呢? 第78章 光之城聚餐 老板娘光子新开的酒店距离居酒屋不远,这家被她和几位合伙人收购而来的酒店,重装开业,名为“光之城”。 我站在“光之城”酒店的旋转门前,玻璃幕墙折射出这座新兴建筑的现代感。 光子这次将酒店选址在唐人街旁,朱红色的飞檐与日式传统町屋错落交织,大堂挑高的空间里,中式宫灯与浮世绘屏风相映成趣。 地面铺着青灰色的云纹大理石,正中央摆放着直径两米的琉璃锦鲤池,九条鎏金锦鲤在水中游动,尾鳍搅碎了倒映着的“欢迎光临”中日双语灯牌。 “羽生君!”韩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身着藏青色真丝旗袍,盘扣与袖口绣着淡雅的樱花,手中提着的漆器礼盒隐约透出龙井茶香。我们穿过摆放着《清明上河图》电子屏风的长廊,空气中浮动着檀香与茉莉花茶的混合香气,每间客房门口都挂着竹编门牌,用隶书写着“长安”“洛阳” 等古雅名字。 最里边的和式宴会厅里,仓木悠香正与佐藤对坐。退役后的她褪去了舞台妆容,素白和服上仅点缀着几枝银线绣的山茶花。 佐藤将时尚杂志卷成筒状敲了敲桌面:“韩小姐选的地方真是别出心裁,连侍应生都能用流利的中文推荐特色茶点。”他的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苏绣屏风,金丝绣成的富士山与西湖断桥奇妙融合。 韩汐跪坐在榻榻米上,先将礼盒推向两人:“这是从杭州空运来的明前龙井,还请两位品鉴。”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膝前的青瓷茶盏,其实韩汐今天来有两个目的,一是为辛欣的事情道歉,二是想请求佐藤先生帮助联系山本集团。 仓木悠香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汤的回甘在舌尖散开:“韩小姐太客气,第一次见面,请您多指教。”她放下茶盏,和服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翡翠镯子,“以前都是听羽生君提起您,这次见到本人,果然气质出众。” “您过奖了,很荣幸认识您。”韩汐也开始打开“嘴甜”模式,“仓木小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我想这就是女人之间的互夸吧,无论是发自内心还是逢场作戏,她们的夸奖听起来都带有很大的醋意。 “哦,对了,还有一件礼物。”韩汐从手提包中取出一个a4纸大小的文件袋,极其轻巧的拆开封口,拿出了一幅类似画作的东西。 是一幅蜡笔画,画作中,孩子坐在桌前认真地写着作业,母亲站在她身后轻抚着孩子的肩膀。歪歪扭扭写着 “妈妈,我们一起加油”。 “这是我的同事辛欣孩子画的画。”韩汐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测,她接着说,“辛欣离婚后独自抚养孩子,上个月孩子突发肺炎,住院费几乎压垮了她。”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她真的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伙伴,工作能力没得说。我更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位女性的坚韧。” 仓木悠香接过蜡笔画仔细翻看,看到孩子稚嫩的画作时,眼角泛起泪光:“当年我进入演艺圈,也是因为母亲重病。那种看着亲人受苦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她顿了顿,将文件轻轻放回桌上,“韩希小姐,这幅画可否送给我。” “我给您包好,您能喜欢,是我们的荣幸。”韩汐知道,仓木悠香能说出这话,说明她已经原谅了辛欣。 这对韩汐和我,都是好事,最起码我知道我和仓木悠香的友谊没那么容易被击碎。 一旁的佐藤,似乎也领会到了仓木悠香要那幅画的深意。 佐藤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突然笑了:“你们华国人常说,‘女本柔软,为母则刚’,看来这句话一点不假。你这位同事,身上的母性光辉会让她变得更完美。” 佐藤话里有话,他对辛欣地突然打电话找他的冒失行为心存芥蒂,但是看在仓木悠香的面子上,又不得不选择了原谅她。 但接下来的话,证明了他对韩汐的欣赏。 “就在昨天,山本集团的采购总监私下问我,认不认识华国的服装加工企业,最好是能独立设计和提案的。”佐藤语气平静,他说这话时眼睛里带着笑意,“看来,我得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的朋友韩汐小姐有这个能力。” 韩汐惊讶地捂住嘴,赶忙站起鞠躬:“这……真是太好了。” 她深深鞠躬,额头几乎触到榻榻米,“多谢佐藤先生不计前嫌,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 佐藤连忙扶起她:“该谢的是你。上次的提案让客户大为惊艳,现在整个时尚圈都在讨论‘能让传统服装焕发新生’的中国设计师。” 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实不相瞒,山本社长想见见韩小姐,亲自讨论明年春夏系列的合作。” 这时,宴会厅的移门突然被推开,光子穿着改良版的马面裙走进来,发髻上别着珍珠步摇:“抱歉打扰,听说羽生君和朋友在这就餐,特意送上一份后厨新研制的抹茶桂花糕,请各位品鉴。” 老板娘亲自来上菜了,而且还提了我的名字,让我在朋友面前面子十足。光子的情商是真高啊,这一举动,不得让我死心塌地地给她当牛做马吗? 仓木悠香赶紧起身,眼中满是感谢:“受光子小姐和羽生君居酒屋的启发,我也打算开一家融合中日元素的店,不过不是居酒屋,而是茶室。”她掏出设计草图,纸上的建筑飞檐斗拱间点缀着日式灯笼,“一楼是开放式茶室,二楼包间茶室,还准备推出中文讲解的茶道体验。” 我接过草图仔细端详,图中庭院的太湖石旁,竟巧妙地融入了枯山水元素:“这个设计将江南园林与日式美学结合得浑然天成,开业后一定会大受欢迎。” 佐藤兴致勃勃地补充:“我认识不少旅游杂志的主编,到时候可以做专题报道。现在外国游客都在寻找独特的文化体验,仓木小姐的茶屋必定能成为新地标。” 暮色完全笼罩东京时,宴会厅的灯光次第亮起。其实人生就像这城市的夜景,再黑暗的角落,也会有灯光亮起。 当晚,我们离开酒店时,在门口遇到了小兰,她刚送完一波客人。 狭路相逢,剑拔弩张。我担心韩汐和小兰会发生不愉快。 抢在韩汐出来之前,把小兰拉到了一边。 没想到,两人还是碰面了。 第79章 讲讲你的故事 韩汐从旋转楼梯走下时,一眼就瞥到了躲在会客区角落里的我和小兰。 身旁的仓木悠香和光子迈着优雅的步伐,三人有说有笑走了下来。你别说,这三位女性以不同年龄段的特点,展示着各自的魅力。 韩汐青春活力,俏皮的马尾随着轻快的步伐在脑后晃动;仓木悠香的恨天高踩出“哒哒哒”的声响,知性而不失优雅;我的老板娘光子,一头利落的短发,和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体现着她的干练。 这一眼望去,真是太养眼了。 等等,我在想什么呢?我赶快抽回思绪,把目光放在了小兰身上,这时候她也发现了韩汐,先是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 “请两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她走上前去,扶着脚踩高跟鞋的仓木悠香,并冲着韩汐微笑示意。 光子欣慰地点点头,说:“我有事先走,小兰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旋转门外,仓木悠香和光子先后离开。 我站在韩汐和小兰之间,感受到了她们四目相对间的“杀气”。 那对视的5秒钟,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韩汐的瞳孔微微收缩,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提包的带子,指甲几乎要陷进皮革里。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想必快速闪过无数画面,那些与左兴潮的甜蜜过往,以及得知真相后的痛苦与愤怒,都在这一瞬间翻涌上来。但很快,她便冷静下来,眼神变得坚定,仿佛在告诉自己,要以最好的姿态面对眼前这个与自己深爱的男人有着特殊过往的女人。 而小兰,在与韩汐对视的刹那,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职业性的微笑所掩盖。 不过,她的身体微微紧绷,手中整理文件的动作也变得迟缓。她大概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韩汐,更没有想到韩汐已经知晓了她和左兴潮那段尘封的往事。 在这短暂的对视中,她一定在飞速思考着该如何应对,如何在这个场合下维持表面的平静。 我站在韩汐身边,心里也十分忐忑。我看着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我关心的朋友,正深陷感情的困扰;一个是有着复杂过往的熟人,如今的相遇不知会引发怎样的波澜。 我担心韩汐会控制不住情绪,也担心小兰会因为被戳破秘密而慌乱失措。但同时,我又隐隐期待着,或许这场相遇能让一切真相大白,让韩汐能够真正释怀,走出这段感情的阴霾。 短暂的对视后,韩汐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小兰走去。她的脚步沉稳,姿态优雅,仿佛在向世界宣告,她不会被过去的阴影所打倒。 小兰看着韩汐一步步靠近,脸上勉强维持着微笑,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 “小兰,好久不见。”韩汐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仿佛只是在问候一个普通的朋友。 小兰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啊,韩汐姐,真巧在这里遇到你。” 她的声音有些刻意的轻快,但还是掩饰不住一丝紧张,“我们进去坐会儿?” “好啊,看你在这边工作很得心应手,不如讲讲你的故事吧。”韩汐说着跟小兰一同走进大堂,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 韩汐说的“故事”,可能有两层含义,可以是小兰与左兴潮的往事,也可能是小兰赴日打工的经历。究竟要讲哪一个,就看小兰怎么选择了。 两人在大堂的沙发上坐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小兰一招手,服务员送来两杯清茶,韩汐端起杯子轻抿一口,打破了沉默:“听说你在这边工作,看起来还不错。” “嗯,光子姐很照顾我,工作也挺顺利的。” 兰微微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 韩汐放下茶杯杯,直视着小兰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我和兴潮最近聊了很多,他跟我讲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小兰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茶杯杯差点倾斜,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韩汐继续说道,语气依然平静:“我知道你和他曾经有过一段婚姻,虽然只是为了圆长辈的心愿,但这件事对我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不过,我相信他现在的心意,也相信我们的感情。”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她和左兴潮在居酒屋聚会时拍的,照片中两人笑容灿烂,眼神中充满爱意。“你看,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他也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或许是因为我已经见到韩汐在暴雨夜跟左兴潮电话时最狼狈的样子,所以她说这些话时,丝毫没有在意我的存在。 小兰盯着照片,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韩汐这是在向她宣誓主权,但她也知道,自己和左兴潮的那段婚姻本就是一场闹剧,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我和他……只是一场误会,是为了让我妈妈安心。那段婚姻没有任何意义,我们早就结束了。”小兰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释然。 韩汐轻轻叹了口气:“我能理解,当时的情况你也别无选择。只是,有些事情瞒着总不是办法。不过,既然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就向前看吧。我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像朋友一样相处。” 小兰看着韩汐真诚的眼神,心中的紧张和不安渐渐消散。她点了点头:“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或许小兰心里清楚,自己和左兴潮是不可能再成为朋友了,能够做到“相敬如宾”就不错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工作和生活上的琐事,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临走时,韩汐起身拥抱了一下小兰:“希望我们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韩汐用她的智慧和从容,不仅化解了潜在的矛盾,也成功宣示了自己的主权。而小兰,也在这场对话中,放下了过去的包袱,坦然面对曾经的那段经历。 或许,这就是成长,在面对感情的波澜时,学会冷静,学会释怀,学会用最好的方式去守护自己的幸福。 三人再次一起站在旋转门外,气氛却不是刚刚那般“冷”。 让我没想到的是,韩汐竟然当着小兰的面,拨响了左兴潮的电话。 第80章 这个男人不一般 “左老板,下月5号跟我一起去参加秦姐的婚礼。”韩汐的语气不像是商量,而是通知。 据我了解,自从两人宣布“冷静”后,这是韩汐第一次主动联系左兴潮。这就意味着,她原谅了他,也意味着,她要重新好好珍视这份情感。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左兴潮的反应——肯定先是一愣,然后傻乎乎地答应。 两人寒暄几句后,韩汐挂断了电话。 “今天也不早啦,我们改天再约。”韩汐对我和小兰说,“对了,羽生君,秦姐说他们打算来日本度蜜月,我想在居酒屋为他们布置一个简单而浪漫的场景,给他们一个惊喜。您看可以吗?” “没问题,我相信光子老板也会答应的。”我其实根本不用请示老板,但是当着小兰的面,我还是要谨慎一些。 “谢谢。”韩汐笑得还是那么可爱,“小兰,到时候也邀请你一起来。” 不知小兰听到这句话心里会怎么想,反正我是替她感到尴尬,毕竟她是经历过结婚却没有婚礼的人。 “好的,谢谢韩汐姐,我一定会去帮忙的。”小兰满口答应。 月光洒落,映照着三人告别的身影。我在月亮中,似乎看到了韩汐挽着左兴潮胳膊,在秦天辰婚礼上笑得合不拢嘴。 半个月后,韩汐从华国返回日本。 “那天的阳光特别温柔。”韩汐在跟我一起布置居酒屋环境时,突然开口,手里的胶带粘住一缕散落的头发,“庄园的草坪像被刷了层金粉,秦姐的婚纱拖尾扫过花瓣,像把星河碾碎了铺在地上。” 她描绘的画面在我眼前展开:穿着珍珠白婚纱的秦天辰,耳际的珍珠耳钉随着步伐轻晃,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向舞台。 新郎武远新站在缀满白蔷薇的拱门下,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挺拔身形,当他伸手迎接新娘时,腕间的袖扣折射出冷冽的光。 我放下画笔,为韩汐递上一杯梅子酒。她抿了口酒,继续说道:“交换戒指时,武远新说的每句话都像背过千百遍的台词。” 她模仿着低沉的嗓音,“‘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但秦姐哭成了泪人,睫毛上的泪珠比婚纱上的水钻还亮。” 韩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你知道吗?他们敬酒时,武远新扶着秦姐的腰,像是在扶一件易碎的古董。” 话音未落,门被猛地推开,光子抱着一大摞白色头纱冲进来:“我决定了!今晚举办婚纱派对!”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把布料往桌上一甩,“所有女客人都能免费试穿,男客人负责拍照!” 不等我回应,她把两张招贴画递给奈奈和美穗,“你们两个快把这个两张活动预告贴在门口。” 居酒屋瞬间变成了忙碌的后台。我和韩汐把吧台腾出来当临时化妆间,光子不知从哪变出十多件款式各异的婚纱,蕾丝裙摆堆在地上像盛开的牡丹。 傍晚六点刚过,第一批客人已经叽叽喳喳地涌进来,小白猫被突然热闹起来的场景惊得炸毛,窜上猫爬架瞪着圆眼睛打量这群穿着蓬蓬裙的“怪物”。 七点整,派对正式开始。粉色追光灯扫过整个空间,原本挂着日式灯笼的屋檐垂下无数串珍珠灯,在纱幔间织成流动的银河。 秦天辰和武远新到场时,全场响起欢呼。秦天辰换上一件抹胸鱼尾婚纱,珍珠项链顺着优美的颈线滑落,而武远新西装革履的身影站在她身旁,依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微笑着为她整理裙摆。 “这是我见过最特别的蜜月派对。”秦天辰端着香槟走到吧台,婚纱上的水晶随着动作轻响,“那天在婚礼上,我爸把我的手交给远新时,我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她的目光追随着在人群中穿梭的武远新,他正耐心地帮一对夫妻拍照。“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最真实的幸福,反而藏在这种不那么完美的热闹里。” 派对高潮出现在集体走秀环节。光子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最腼腆的女高中生和最古板的上班族大叔搭档。音乐响起时,居酒屋的过道变成了 t 台。 穿婚纱的姑娘们踩着木屐,裙摆扫过榻榻米;西装革履的男士们有的紧张得直擦汗,有的摆出夸张的模特姿势,惹得全场笑声不断。小白猫也被这热闹感染,从猫爬架上跳下来,追着裙摆上飘落的花瓣满场跑。 我站在角落调试灯光,瞥见光子倚在门框上,眼神锐利地盯着武远新。 “光子姐。”我看到出神光子,喊了她一句,“来,我借花献佛,敬您一杯。” 光子回过神来,跟我轻轻碰了一下酒杯,“羽生君,自从你打理居酒屋以来,这里的氛围越来越好,我也敬你一杯,谢谢你的付出。” 难道要给我加工资吗?我心里甚至开始高兴了。 “小兰工作也很卖力,遇到你们真是我的幸运。”光子又跟我碰了一下酒杯,“今后,酒店那边的工作你也要兼顾一下,我希望那边也能像这边一样,多一些生机和活力。” 老板的肯定是好事,但我只听到了工作量的增加,没有听到同步涨薪的承诺。 光子努了努嘴,让我看正在“走秀”的秦天辰夫妇。 武远新正弯腰帮秦天辰捡起掉落的耳环,特别谨慎地帮她重新戴上。 “你看他的动作。”她压低声音,“每次触碰秦天辰都像在完成某种仪式,太刻意了。”她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偷拍的照片——武远新的手指搭在秦天辰肩上,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派对接近尾声时,秦天辰换上日常服装,在留言板上写下“愿所有相遇都能酿成温柔的酒”。武远新站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双手插兜,嘴角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弧度。 我望着空荡荡的居酒屋,满地的花瓣和头纱还残留着派对的余温。秦天辰讲述婚礼时眼中的星光,武远新优雅得体的举止,光子充满怀疑的分析,在脑海里交织成一团迷雾。 也许幸福本就像杯中的清酒,入口时甘甜温热,却在回味时泛起难以言说的复杂滋味。而关于武远新的秘密,就像隐藏在樱花背后的夜色,等待着被时光慢慢揭开。 第81章 让人心痛的背叛 居酒屋一般在下午5点以后才会正式营业,客人不在的时间里,我除了睡觉,就是在清扫卫生、准备食材,或者自己小酌一杯,在窗口发发呆。 这天早上,阳光明媚,我正在靠窗的位置发呆,小白猫依偎在我腿边,正用爪子拨弄着从后厨飘来的鱿鱼丝碎屑。 窗外,韩汐手里抱着文件袋走来,她看起来心情不错。 “又把我这当免费工作室啦!”我赶快起身去给她开门,开玩笑地说道。韩汐不用天天坐班,有时会在家工作,有时会趁着居酒屋人少,来这里工作,因为她说“在家里,就想睡觉”。 我把靠窗的阳光充足的位置让给她,并给他倒了一杯水。 韩汐摆弄着铺在桌子上的文件,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a4只纸上,浮世绘风格的靛蓝色浪花纹样缓缓展开,那是她为山本公司设计的新企划案——以居酒屋烟火气为灵感,将江户时代的浮世绘元素与现代商业美学相融合的文创方案。 “你看这个海浪的留白处,”她突然拿起一张设计稿递给我,指尖在光影交错的画面上轻点,“我打算用夜光涂料,让图案在暗处能映出清酒的微光。” 韩汐的眼睛亮得惊人,镜片后的瞳孔随着设计稿的晃动亮起细碎的星芒。这是她连续熬夜一周的成果,连居酒屋的烤串竹签都被她用来勾勒草稿,此刻那些废弃的竹签还整齐地堆在吧台角落。 “明天上午就要去向山本公司汇报了,羽生君,你可要为我保密哦。”看来韩汐对自己的设计非常满意,我很久没见她这么开心了。 “我就会经营居酒屋,哪里懂你这些高大上的东西。”我的话音刚落,韩汐的手机铃声响起。 韩汐接完电话的瞬间,另一只手握着的铅笔笔尖瞬间被她按断。她强撑着微笑向我比划 “没事”,但我看见她攥着铅笔的指节泛白,转身时险些撞翻了摆在角落的猫爬架。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韩汐挂断电话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久没有缓过来.我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电话,肯定是发生了严重的事情,赶快关心地问她。 韩汐没有回答我,而是慌乱地翻看着自己的设计稿,嘴里一直说着“这不可能,不可能……没有任何其他人看到过这一版,怎么会这么像。” “被人抄袭了?”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没那么简单。对方的方案几乎跟我的一样,而且……”韩汐咬着嘴唇,用握紧的拳头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而且山本公司已经决定跟对方合作了。” 这对韩汐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叮叮”,韩汐手机短信提示声响起。 “小心你的空姐好闺蜜,她的丈夫正在跟山本公司谈合作。”韩汐一边看,一边念出了这句话。再看发信息的号码,是一长串毫无规律的数字。 韩汐试着拨打回去,但只听到一阵“嘟嘟”声。 “难道是秦姐?”我俩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把确认发信息者身份这事暂时放在了一边。 韩汐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非常微弱:“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她离开日本前,特意来到我的公寓,当时我正在收拾房间。”她突然翻看摆在桌上的策划方案,“当时,我去丢垃圾,回来后发现她正把我的策划方案往桌子上放。” “她拍照了!”我俩再次异口同声。 韩汐表情有些呆滞,我看着她在手机通讯录里反复滑动秦天辰的名字。最后一次通话记录还停留在秦天辰离开那天。 “小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韩汐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秦天辰的电话,那头传来秦天辰温柔的轻笑,混着隐约的钢琴背景音乐,“我正在和远新参加庆功宴呢。” 韩汐的喉结动了动,将手机开成免提放在吧台上。她的声音刻意放得很轻,带着几分试探:“秦姐,我最近在做个项目,遇到些瓶颈……”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死死盯着手机,“你老公公司最近接的那个和日本相关的项目,设计风格是不是偏传统美学?”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相碰的脆响。 “是有这么个项目,”秦天辰的声音依旧柔和,却多了几分戒备,“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姐夫为这事忙得头发都快掉光了。”她笑着说出玩笑话,尾音却拖得格外长。 韩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就是好奇……你知道的,我对浮世绘纹样很感兴趣。”她突然提高音量,“特别是海浪的画法,听说你们用了创新的夜光技术?” 短暂的沉默中,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捂住了话筒。再次开口时,秦天辰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小汐,商业机密可不能随便打听哦,等项目公开了,姐再和你好好聊设计。”不等韩汐回答,电话已经挂断,忙音在寂静的居酒屋格外刺耳。 韩汐盯着黑屏的手机,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她的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光,却倔强地仰起头:“她刚才说话时,背景音里的钢琴曲停了两秒。”她手中的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通话时的所有细节,“正常宴会不会突然静音,除非有人在提醒她注意措辞。” 韩汐盯着手机黑屏上自己的倒影,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电话边缘,仿佛要把方才对话的余温都碾进皮肤里。 小白猫察觉到气氛不对,丢下玩腻的鱿鱼丝,跳上桌面用脑袋蹭她的手腕,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 一边是多年的友谊,秦天辰曾经是自己步入社会后认识地第一个朋友,在一定程度上,是秦天辰收留了她,两人成为合租室友。 而另一边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准确地说这份成果能为她带来光明的前程,甚至能帮助她提早结束驻扎日本的生活,回到公司总部。 韩汐再一次陷入矛盾中,她会如何做出自己的选择呢? 第82章 匿名者的拼图 “仅凭现有的证据,不足以证明就是秦天辰干的……”看到韩汐满面愁容,我试图安慰她。 “没错,所以要找出证据。”韩汐立马打断了我的话,“直觉告诉我,就是那个我不愿接受的结果,但硬着头皮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叮叮”,韩汐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发送信息的号码还是一串乱码,但跟第一条信息的号码不同。 “不相信是吗?给你一张图片。” 第二条匿名短信附带着一张颇为清晰的图片,发送时间距离秦天辰挂断电话还不到二十分钟。 图片里,米色窗帘的褶皱间露出半截穿着驼色外套的身影,右手举着手机,镜头正对准摊开在书桌上的设计稿——那道标志性的靛蓝色海浪纹样,在像素颗粒中依然清晰可辨。 “是她的衣服。”韩汐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刀刃,“她刚到日本时也是穿的这件,当时袖口脱线了,还是我拿针线包给她缝的。”她放大图片右下角,果然,驼色布料上有个细小的白色针脚,正是她当时随手缝的十字纹路。 我凑近看时,发现背景里还能隐约看到公寓门牌号,0315——那是韩汐租住公寓的房间号。 “这张图片会是谁拍摄的呢?”我心中充满疑问,“这个人不是在跟踪你,就是在跟踪秦天辰。”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韩汐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我有些看不懂她的表情和内心的想法。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第三条信息简短有力:“武远新手机 139xxxx5678,近一周与山本公司市场部小松健二通话11次。” 韩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这个号码她再熟悉不过——武远新在婚礼上发喜糖时,曾笑着让她存下的“姐夫专线”。 “羽生君,你还记得山田女士吗?”韩汐突然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以前在居酒屋总坐角落的通讯公司退休员工,他说过能查通话记录。” 不等我回答,她已经抓起外套冲向门口,文件袋里的设计稿被带起的风掀得哗哗作响,小白猫被惊得窜上猫爬架,尾巴绷成蓬松的扫帚。 半小时后,我们坐在山田女士的小起居里。老人戴着老花镜,在电脑前敲敲打打,打印机吐出的纸带上,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像一列列黑色的蚂蚁。 “小松健二的号码是 03-5558-xxxx,对吧?”山田女士推了推眼镜,手指划过某几行记录,“本月15日14:23,也就是秦小姐去你公寓那天,武远新给小松打了8分钟电话。” 韩汐的视线定格在那串通话时长上,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更刺眼的是 昨天傍晚的记录——武远新与小松有3分钟时长的通话,而今天上午,山本公司就通知她他们采用了“另一家更成熟的团队”的方案。 没想到山田女士当年这位业务高手,即使在退休后仍然能搞得到这么隐私的东西,我想想就感到可怕。我们在这个世界,真的没有秘密可言。 “还有这个。”山田女士又调出一条彩信记录,15日14:47,武远新收到5条来自秦天辰的彩信消息。虽然内容被删除,但发送时间恰好是韩汐下楼丢垃圾的十分钟内。 “彩信大小1.2m,应该就是你设计稿的照片。”老人的语气带着职业惯性的严谨,却在看到韩汐发白的脸色时,声音软了下来,“人心不可测。” 韩汐摇摇头,指尖摩挲着通话记录的边缘,纸角被她磨出毛边。 她韩汐把所有线索铺在桌子上:匿名信息截图、通话记录,还有那张偷拍设计稿的模糊照片。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韩汐的声音混着冰块碰撞的脆响,“她来日本说是度蜜月,其实是来偷设计。她故意来居酒屋,故意表现得幸福美满,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 “韩小姐,这些东西你看完了吗?”山田女士突然发话,“你不能带走,也不能拍照,只能在这里看。” “明白。”韩汐回答得干脆利落,“不会给您添麻烦。”说罢,她把那些材料递到了山田女士手里。 山田拿着那几张纸走到起居室角落得碎纸机旁,把这些见证韩汐友谊破碎得证据统统销毁。 当天晚上,深夜打烊后,韩汐仍然不肯离开居酒屋。 在我给她递上一杯温水得瞬间,她又收到1条匿名信息,这次只有一串银行账号和金额:“小松个人账户,今天下午存入1000万日元。” “这是封口费吧。”她把手机倒扣在吧台上,眼睛紧紧盯着那条信息,笑声里带着哭腔,“原来在她眼里,我们的友谊就值这点钱。” 我看着她在居酒屋来回踱步,小白猫亦步亦趋地跟着,尾巴尖紧张地抖动。当她第无数次经过猫爬架时,突然停住脚步,拽下了耳朵上闪闪发光得珍珠耳钉。 这是秦天辰结婚时送给韩汐得,说希望她们得友谊能够像珍珠一样,干净和纯粹。此刻,在灯光下,在我的眼里,在韩汐得心里,它们却泛着廉价的光泽。 “羽生君,你说人为什么能把背叛包装得这么漂亮?”她对着耳钉呵气,珍珠表面蒙上一层白雾,“这算什么,收买我?还是提前道歉?” 还有,匿名信息的发送时间总是在她最迷茫时,对方显然熟知秦天辰的行动轨迹,甚至能接触到公司内部数据。但此刻她无暇顾及匿名者的身份,只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韩汐关掉手机,把珍珠耳钉扔进回收箱,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明天开始,”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蒸汽熏得睫毛湿润,“我要讨回公道。” 居酒屋的灯光在雨幕中摇曳,像一座孤岛的灯塔。韩汐趴在吧台上,手指无意识地划过设计稿上的海浪,小白猫终于敢凑过来,用尾巴轻轻扫过她的手腕。 而那些匿名信息,像散落在迷雾中的拼图,正在她眼前逐渐连成完整的画面——关于背叛,关于阴谋,关于那个曾经以为永远不会破碎的友谊。 第83章 暗战与对峙 “羽生君,我需要你给我底气。”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起床,就被韩汐的来电吵醒,“快下来给我开门。” 这家伙已经把我当作无话不谈的“好兄弟”了,有可能是“好姐妹”。 “今天,我要给她打电话。”打开门后,韩汐迈着小碎步急忙坐在吧台前,她的眼睛红肿,肯定是昨晚没睡好,“你坐我旁边。帮我用这只录音笔录音。” 韩汐把录音笔打开,递到我手里后。又给了我一张纸,看到纸上的内容,我惊呆了,她竟然凭着记忆,把从山田女士家看到的通话记录大体整理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挂断。她再次拨打过去,又响了几声后,对方才接听。 “喂?韩汐?”秦天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意外。 “我们谈谈吧。”韩汐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她没有气冲冲地叫秦天辰的全名,更没有像以前一样乖巧地叫她“秦姐”,而是开门见山地说出这5个字。 小白猫似乎察觉到了韩汐的情绪,悄悄跟了过来,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谈什么?”秦天辰的语气变得警惕起来。 韩汐没有回答,直接把手机里的截图发了过去:“看到这个针脚了吗?我亲手缝的。”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寂。过了好一会儿,秦天辰故作镇静地说:“这是什么意思?你哪里来的这张图片啊?” “哪里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穿这件衣服的主人在干什么。”韩汐想让秦天辰自己承认。 “你可以不用回答,还有呢?”韩汐冷笑一声,示意我把整理好的通话记录递过来。我小心翼翼地把文件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还顺手给她倒了杯热茶。 小白猫跳上桌子,好奇地用爪子拨弄着文件的边角,差点把整叠纸都弄散了。我手忙脚乱地把文件抢救回来,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15日14:23,武远新给山本公司的小松健二打了8分钟电话。巧的是,正是你去找我的那天。”韩汐继续说道,“还有这1000万日元的转账记录,从武远新账户汇款给小松。小松是谁,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秦天辰的声音明显慌了:“这个呀,这是公司的正常业务往来。我也不太清楚。” “正常业务往来会用私人账户?”韩汐的声音带着嘲讽,“秦天辰,我们的友谊,就值这点钱?”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怒吼:“韩汐,你别太过分了!”对面接着说说,“在这个圈子里,谁不是踩着别人往上爬?你以为你有多清高?” 没想到秦天辰这么快就绷不住了。 韩汐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所以你结婚也是算计?用蜜月做掩护,实则来偷设计稿,再通过卑劣的手段给你丈夫的公司墙订单?” “他是我丈夫,他求我帮忙,我能有什么办法?”秦天辰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看看你自己,在日本苦哈哈地打工,真以为靠设计就能出人头地?” 韩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偷走的不只是设计稿,是我们曾经相信过的彼此。”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小白猫被突然的响声吓了一跳,“喵”地叫了一声,窜到了猫爬架上。 我看着韩汐失落的背影,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太难过了,这种人不值得。” 韩汐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接下来的几天,韩汐开始了她的复仇计划。她先是用匿名邮箱给山本公司发了一封举报邮件,详细讲述了武远新公司剽窃创意的经过,并附上了部分证据。 邮件的末尾,她还调皮地加了一句:如果贵公司不处理,我就把这件事写成小说发到网上,说不定还能拿个文学奖呢! 发完邮件后,她转头问我:“你说他们会重视吗?” 我想了想,开玩笑道:“说不定他们还以为是哪个小说家在构思情节呢。” 韩汐白了我一眼:“正经点!” 三天后,韩汐收到了山本公司的回复,邀请她去公司面谈。我主动提出陪她一起去,还特意穿上了我最正式的衣服,结果因为太紧张,出门时竟然穿错了袜子,一只黑色一只棕色。 韩汐看到后,差点笑出眼泪,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在山本公司的会议室里,韩汐面对西装革履采购总监石原,不卑不亢地陈述着事实。 “韩小姐,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抱歉。”石原用特别官方的语气说,“我们只采购最佳创意。” 韩汐知道,这是没有戳到对方痛处。 随后,她拿出匿名者提供的银行转账记录,石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停地扯着领带,就像一只被卡住脖子的鸭子。 “这……这一定是误会!”石原竟然开始有些结结巴巴,“本公司管理一向严谨,社员秉持着一贯的廉正作风,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石原突然站起来,亲自为韩汐续茶:“韩小姐,我们会彻查此事。但在结果出来前……” “我明白,商业世界只相信证据,还有利益。”韩汐打断他,“我想提醒贵公司,你们正在竞选年度社会责任企业,如果这件事曝光……\" 石原突然笑了:“难怪佐藤先生对你评价很高。我们会严肃处理此事,请韩小姐放心。” 从山本公司出来后,韩汐如释重负。 “我的衬衣都快湿透了。”韩汐紧张的拽着衣领,不停用手扇着风,“希望能有个好的结果。” “韩小姐,你……”我看到韩汐衬衣胸前的扣子掉了,支支吾吾地说,“你的扣子……” 韩汐赶紧尴尬地捂住胸口,我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了上去。 三天后,韩汐收到了山本公司的正式邮件:小松健二被停职调查,武远新的公司被列入黑名单,她的设计稿将作为独立设计师作品重新评估。 结果,大快人心,但韩汐似乎并没有因此高兴起来。 第84章 不是我买的热搜 韩汐握着手机站在居酒屋门口,屏幕上满是关于武远新公司的热搜词条。她轻哼一声,推门而入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羽生君,你绝对想不到现在网上有多热闹。” 山本公司的动作雷厉风行。小松健二被停职的消息一经公布,整个时尚圈都为之哗然。公司官网发布了长达千字的声明,不仅详细说明了调查过程,还特意强调了对学术创意剽窃行为的零容忍态度。 武远新的公司被列入黑名单后,山本公司立即终止了与他们所有的合作项目。这一举动,在行业内部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基本上堵死了这家新公司在行业里的发展之路。 与此同时,网上突然出现了大量关于武远新公司的恶意评论。有人爆料他们长期通过不正当手段窃取设计师创意,还有人贴出了所谓的“内部邮件截图”,虽然这些截图的真实性有待考证,但舆论的风向已经开始一边倒。 “现在全网都在玩‘找不同’游戏,” 韩汐把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有人把武远新公司的设计稿和三年前米兰时装周的作品拼在一起,连模特歪头的角度都一模一样!”她突然憋不住笑,“最绝的是有个程序员做了个查重网站,输入他们公司名字,直接弹出‘相似度 99%,建议自首''。” 话音未落,她的手机突然开始剧烈的震动——是秦天辰的夺命连环 call。 秦天辰坐不住了,她认定这些都是韩汐在背后搞鬼,于是怒气冲冲地拨通了韩汐的电话。 “韩汐!你到底想怎么样?”电话一接通,秦天辰就咆哮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慌,她恬不知耻地责怪韩汐。 韩汐正坐在居酒屋的吧台前,手里把玩着一杯冷掉的咖啡。听到秦天辰的质问,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却满是失望:“秦天辰,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你少装无辜!那些网上的评论不是你发的还能是谁?”秦天辰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就这么恨我,非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吗?” 韩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承认,我确实举报了你们的所作所为,但那些评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做了亏心事,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而且,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偷走的不只是设计稿,是我们曾经相信过的彼此。现在的局面,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秦天辰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始痛哭起来:“韩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武远新的公司已经濒临破产,他被警察带走了,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哭声里充满了悔恨和绝望,“我求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帮帮我……” 韩汐知道,秦天辰跟武远新结婚后,就辞掉了在航空公司的工作,专心做一个贤内助。如今,武远新“倒了”,她也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韩汐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曾经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咬了咬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秦天辰,有些错误可以被原谅,但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挽回。我们的友谊,早在你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说完,韩汐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重重地摔在吧台上。 小白猫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激灵,飞快地躲到了角落里。 我从后厨走出来,看到韩汐失魂落魄的样子,一阵心疼。 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过去了。你们做了不同的选择。” 韩汐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羽生君,为什么人心会变得这么可怕?曾经那么好的朋友,最后却要互相伤害……” 我递给她一杯温热的茶水,安慰道:“人性是复杂的,她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但你不一样,你坚守住了自己的底线,这才是最难得的。” 在这之后,韩汐并没有被过去的阴霾所困扰,而是很快振作起来,和辛欣一起投入到新的设计工作中。 我也尽自己所能,利用居酒屋的人脉关系,帮她们联系到了一些业内人士,听取他们对新设计的意见和建议。 为了提交一份完美的设计样品,韩汐和辛欣连续几天都泡在工作室里。她们不断修改设计稿,反复挑选面料,甚至亲自跑到工厂监督样品的制作过程。 我则负责给她们送外卖、买咖啡,偶尔也会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虽然不太专业,但总能给她们带来一些新的灵感。 终于,在经过无数次的修改和调整后,她们的设计样品完成了。 那是一套融合了中日传统元素的服装,精致的刺绣、独特的剪裁,每一处细节都凝聚着她们的心血。她们带着这份精心准备的作品,再次来到了山本公司。 采购总监石原看到样品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 他仔细地端详着每一件衣服,不停地赞叹:“韩小姐,辛欣小姐,你们的设计真是太惊艳了!既有东方的韵味,又不失现代的时尚感,完全符合我们这次的主题!” 听到石原的认可,韩汐和辛欣激动地拥抱在一起,眼中闪烁着喜悦的泪水。这一刻,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得到了回报。 石原当场表示,要将她们的设计作为重点项目进行推广,还邀请她们参加下一季的新品发布会。 从山本公司出来后,韩汐和辛欣兴奋地又蹦又跳,像两个孩子一样。我看着她们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充满了成就感。 辛欣突然停下来,看着韩汐说:“对了,你说那个匿名提供证据的人,到底是谁啊?” 韩汐也陷入沉思,“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但是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加入讨论,“会不会是武远新公司内部看不下去的员工?毕竟他们公司内部肯定有不少人知道这些龌龊事。” “不太可能,我觉得你说的是最不可能的猜测。”韩汐对我说。 第85章 我在你背后 辛欣摇摇头,“可是那些证据太详细了,不像是普通员工能拿到的。我猜……会不会是某个我们根本想不到的人?”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和韩汐同时冲辛欣喊道,并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韩汐突然眼睛一亮,“你们还记得山田女士吗?虽然她销毁了那些证据,但她会不会还有其他渠道能拿到信息?而且她对这些事情似乎很熟悉。” 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这个神秘的匿名者,就像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推手,在关键时刻帮助韩汐揭露真相。 而关于 ta 的身份,就像一个未解之谜,在我们心中留下了无数猜测。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玩现实版《名侦探柯南》?”辛欣有些无厘头地说,“要不我们搞个匿名者猜猜乐,猜对的人请吃一个月的章鱼小丸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向职业干练的辛欣竟然变得有些搞笑。或许她内心本来就藏着一个诙谐幽默的灵魂,只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得顾不上幽默而已。 随着与韩汐和我关系的深入和熟悉,再加上如今韩汐为她争取到的良好待遇,辛欣心里住着的幽默小孩又蹦了出来。 “你这赌注比某些公司的信用还不靠谱。”他俩肯定知道我说的“某些公司”是指什么。 韩汐则盯着手机里的匿名短信界面,屏幕冷光映得她眼神发亮:“先别贫了,距离发布会只剩三周,我们的呈现方式还没有找到爆点。\" 话音未落,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这次还是一串乱码:“恭喜韩小姐打了漂亮的反击战,不过别让胜利冲昏头脑——新品发布会的刺绣工艺,建议找京都西阵织的铃木工坊合作,他们曾帮山本集团修复过和服。” 辛欣凑过来看完瞬间炸毛:“这也太神了吧!我们昨天才在讨论刺绣工艺,今天就收到精准建议?该不会是装了窃听器吧?”她突然警惕地扫视居酒屋角落,吓得正在挠沙发的小白猫“嗖”地窜上猫爬架。 韩汐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铃木工坊……上次跟佐藤先生吃饭时,他也提到过”,她转头看向我,“羽生君,你还记得吗?” 我回忆上次吃饭时,佐藤醉醺醺的样子——他当时抱着清酒瓶,非说要给我们表演单口相声,“好像说过……他表姐的邻居的二大爷的宠物猫会算术?” 见韩汐黑了脸,我赶紧改口,“开个玩笑!不过他确实提过,说铃木工坊深得大公司的喜爱。他有位朋友在那里工作。” “那匿名者会不会是佐藤先生。”韩汐接着我的话说,“我得给他打个电话。” 我在一旁洗碗,听见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佐藤先生,上次您说的场地推荐,能不能再给点建议呀?对了,您那位特别厉害的朋友是不是在铃木工坊工作啊?” 话没说完,就听电话里传来爽朗的笑声:“韩小姐又有大项目了吗?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声招呼。”佐藤清了清嗓子,“我那位朋友可是铃木工坊的大工匠。” “那太感谢您了,过几天一定请您吃饭。”此刻,韩汐的内心应该很复杂,高兴的是佐藤真的答应帮她联系铃木工坊,不高兴的是她和佐藤都是匿名者手中的“提线木偶”。 “不是佐藤。”韩汐很笃定地说,“他的语气很平静,而且,匿名者则怎么会把自己当‘提线木偶’呢?” 韩汐和辛欣早就把居酒屋当作了她们的第二工作室,回到居酒屋后已是中午。 “所有线索等于没有。”辛欣瘫在榻榻米上,把布料往脸上一盖,“要我说,干脆去神社求个签,说不定比我们瞎猜有用。”韩汐却突然眼睛一亮:“你们还记得仓木悠香吗?她在筹备茶屋时,对传统工艺的了解就很惊人。” 她抓起居酒屋的座机拨号,我和辛欣屏住呼吸听着免提。电话接通瞬间,仓木悠香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羽生君,想我了吗?” 空气瞬间凝固。韩汐僵着手指指向我,我慌乱摆手疯狂摇头。 辛欣憋笑憋得脸通红,突然抢过话筒:“仓木小姐,是我辛欣!韩汐想问……”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什么?羽生哥每天念叨你?没有的事!” 自从上次以好友名义联系佐藤事件之后,仓木悠香和辛欣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比以前更熟悉,两人可谓是不打不相识。 等韩汐夺回电话,表明自己心中的疑虑,仓木悠香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逗你们的啦!不过关于刺绣工坊,我确实认识铃木工坊的人。对了,那位神秘朋友……\"她故意拖长音,“会不会是你非常熟悉的人,感觉她一直在帮助你。” 就在这时,韩汐的手机震动起来。这次的来电号码不再是一串乱码,但也不是正常的手机号。 “会不会是那个人?”韩汐礼貌地跟仓木悠香说了再见,挂断了电话。按下手机接听键前,她犹豫地问我和辛欣。 我俩示意她接听,并免提。 电流声中传来机械变声处理的声音:“别把时间浪费在猜谜游戏上。接下来要注意发布会的灯光设计,建议采用……” “你到底是谁?”韩汐突然打断对方,“为什么要帮我?”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知道我是你的队友,而不是敌人。”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冷静地回答。 “谢谢你的帮助,但以后不需要了。”韩汐冷漠地拒绝对方。 “汐姐,不逗你了。”对方突然改口,“我是你的老朋友。” 韩汐听到这一声“汐姐”,直接愣住了,她急切地问,“你是谁?你在哪?” 话筒里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回答:“我在你身后。” 辛欣尖叫着躲到我身后,我抓起吧台上的抹布当武器,小白猫炸着毛发出嘶嘶声。 韩汐却猛地转身——只看到被风吹起的门帘,和街道上摇曳的路灯。 “恶作剧吧?”我强装镇定,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打颤。 韩汐盯着手机,突然笑出声:“我知道你是谁了!” 第86章 都是多嘴惹的祸 韩汐的笑声在居酒屋中回荡,带着一种释然与笃定,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凝固。 辛欣从我的身后探出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韩汐,而我则握着抹布,保持着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小白猫炸着毛弓着背,发出嘶嘶的声音。 “你真的知道是谁了?”我半信半疑地问道,声音里还带着未消散的颤抖。 韩汐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光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她。”看着我们诧异的表情,韩汐说走向门口,“跟我来,一起揭开她的面纱。” “去哪啊?”辛欣和我疑惑地问道,但还是跟了上去。 韩汐带着我俩来到居酒屋门外,左右张望后,没看见“可疑人物”,然后她拿出了手机。 “你要主动给那位匿名者打电话吗?这号码能拨过去吗?”辛欣一脸不解地问。 “你猜对了,我是要打开她,但不是那个乱码一样的号。”韩汐说着拨通了手机,对面立刻接起,“行了,别躲了,快出来吧。” “什么情况!你怎么能打通对方的电话?”我说这话时,四处张望,想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出现了。一个女生出现在居酒屋所在的巷子口,她冲我们挥手的瞬间,我几乎叫了出来。 “小薇!”韩汐先喊了出来,“你可真是太坏了。” 什么?神秘人居然是田小薇,真的让人难以接受,就这样一个小姑娘,能够躲在暗处不露痕迹地把我们都当作提线木偶,想想就觉得可怕。 曾经俏皮活泼、单纯可爱的田小薇也变了吗?她要像秦天辰一样“黑化”吗?我不敢想象。 “别在外边站着了,我们快进去吧。”我招呼大家往居酒屋里边走,但心里充满了疑问。 “汐姐,我是怎么暴露的,你为什么最后一下就猜出我来了?”没等我们发问,田小薇反而先问起了韩汐。 韩汐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把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轻轻扭着田小薇的耳朵,说,“小薇啊,既然你想帮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田小薇声音里充满了愧疚:“汐姐,对不起。我知道秦天辰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她叹了口气,接着说,“这要是以前,我肯定就会直接告诉你,可是现在……” 韩汐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小薇,我理解你的为难。但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猜测匿名者的身份,这种感觉比面对敌人还让人煎熬。” “我知道错了,汐姐。”田小薇拌着可爱笑脸摇着着韩汐的胳膊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也不想破坏你和秦天辰曾经的友谊。我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辛欣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抢过电话说道:“小薇妹子,你这帮忙的方式也太刺激了吧!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们都快被吓死了!” 田小薇被辛欣的话逗笑了,带着鼻音说道:“对不起嘛,我也是想给汐姐一个惊喜。而且我男友说这样比较安全,不容易被发现。” “好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那就别再玩神秘了。”韩汐突然愣了一下,“等等,你是怎么得到这些信息?还有,你刚才说到了男朋友,你这家伙有男朋友了都不告诉我?”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韩汐补充说,“你是怎么知道秦天辰要给我使绊子的?” 田小薇看我们大家都一脸懵地看着她,知道只有给我们一个明确的交代才行,否则,她很可能无法笑着离开居酒屋。 “我从头跟你们讲。”田小薇把自己的经历一一道来。 从她的讲述里,我们得知,田小薇的男友广冈高野是美依可日本总部it部部长。这家伙在加入美依可之前,曾经搞出过几次震惊日本it界的黑客事件,后来收手不干,加入企业,成为了一名“牛马”。 更巧的是,广冈高野跟小松是大学校友,曾经两人都是学校足球队队友,一起经历过很多重要的比赛,但是由于对主力位置的争夺,当时两人谁都看不上谁。 大学毕业后,各奔东西,没想到在一次足球队聚餐中,两人再次相见。酒后的小松屡屡口出狂言,爱炫耀和爱攀比的本性完全暴露出来。 小松甚至为了像在学校足球队那样压广冈高野一头,两人在卫生间外偶遇时,他居然拉着广冈高野讲述了自己与武远新公司的合作即将成功,能拿一大笔钱。 起初,广冈高野并没有太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小松还是跟以前一样,就爱炫耀,就爱凸显自己比别人高一等。 第二天一大早,田小薇把还在睡梦中的广冈高野叫醒,一顿埋怨。 “又跟谁喝那么多酒。”田小薇掀开广冈高野身上的被子,“该起来了,你答应今天带我去吃那家料理的。” “现在想想小松的话,有点不对劲。”广冈高野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你说过,你有个好姐妹的老公也是做服装的,叫什么新。” “武远新。秦姐的老公。”田小薇抢着回答,“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他们在联手搞事情。”广冈高野好像突然回过神来,“小松说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让武远新的公司替代一个叫广明集团的公司,拿下合作合同,然后自己能获得一大笔报酬。”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脖子后边发凉。”田小薇讲述这段时,感情比较复杂,她对韩汐说,“我当时想立刻给你打电话让你小心,但还是决定……” “你想让我看看秦天辰的真面目吧?”韩汐打断了田小薇的话,“你看,小薇,永远不要考验人性。” “确实啊,当我偷拍到她偷拍你的设计时,我整个人抖得不行,连相机都快拿不动了。”天笑微笑着说,“汐姐,为了帮你,我可太不容易了。” 韩汐满脸笑意地看着眼前这个好闺蜜,又想起另一个背叛自己的闺蜜,心中五味杂陈。 “你们不只是为了帮我吧?”韩汐问出这句话时,我们四个人都一言不发,就连小白猫也突然停下脚步,往我们这边张望。 第87章 看破不说破 居酒屋的暖光下,田小薇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尾,韩汐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 小白猫“喵”地叫了一声打破沉默,它轻巧地跃上桌面,尾巴扫过辛欣摊开的设计图。 “其实……”田小薇咬着嘴唇,“不完全是。”她抬起头,目光撞上韩汐平静的眼神,突然泄了气般笑出声,“好吧,我承认有私心。小松不仅是你的敌人,也是高野的心头刺。” 辛欣“嚯”地坐直身子,手里的筷子“当啷”掉在碗里:“所以我们被当枪使了?” “倒也不是!” 田小薇慌忙摆手,“发现小松阴谋时,我确实想过借你的事扳倒他,但帮你也是真心的!”她从包里掏出个 u 盘,“这些是高野黑进小松电脑拿到的证据,不仅有剽窃设计稿的记录,还有他收受贿赂的转账明细。” 韩汐接过 u 盘,拇指轻轻摩挲外壳:“我就说,那些照片的拍摄角度太专业了。”她突然轻笑一声,“不过能让小松栽跟头,也算物尽其用。” 事情发展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句话——人都是自私的。田小薇的自私,既帮助了自己男朋友,也帮助了韩汐,只是看起来高尚,说起来好听。 其实,这样的“自私”在本质上跟秦天辰的自私没有太多不同。韩汐在她的手里,甚至成为了一个“复仇”的工具,还不如秦天辰的手段来的利落。 我相信,韩汐也已经咂摸出其中的“味道”,只不过聪明的韩汐选择了“看破不说破”。 我看着田小薇涨红的脸,忍不住打趣:“所以你这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快说说,怎么勾搭上黑客大神的?” 田小薇的耳朵瞬间红透,抓起桌上的梅子酒猛灌一口:“还不是因为他太笨!”她的话让所有人一愣,随即爆发出哄笑。 “第一次见面是在秋叶原。”田小薇的眼神飘向远处,嘴角不自觉上扬,“我在一家模型店挑手办,结果遇到个‘数字白痴’。他拿着手机对着价格标签念叨“100美元等于多少日元”,算得满头大汗。” “然后呢?”辛欣托着下巴,一脸八卦。 “然后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帮他换算。”田小薇忍不住笑出声,“结果他非要请我吃饭感谢,还说什么‘不能欠人情’。吃饭时我才知道,这位‘数学黑洞’居然是黑客界的传奇。” “等等,” 我举起手,“黑客不是都该像电影里那样,戴着兜帽坐在电脑前敲代码吗?怎么还会算不清汇率?” “他那是‘生活白痴’!”田小薇笑得直拍桌子,“有次约会,他居然穿着两只不同颜色的袜子出门。最离谱的是,他说觉得这样‘很有艺术感’。” 韩汐也被逗乐,眼角泛起笑意:“所以你们是怎么确定关系的?” “是场‘英雄救美’的乌龙。”田小薇脸颊微红,“当时我被个难缠的客户骚扰,高野知道后,居然用黑客技术查到那人的社交账号,把他以前的黑历史全扒了出来。结果客户以为自己被‘诅咒’,吓得再也不敢找我麻烦。” “这哪里是英雄救美,分明是公报私仇!”辛欣笑得前仰后合。 “后来他捧着一束用代码写着‘喜欢’的 led 灯花向我表白。”田小薇的声音变得温柔,“虽然很土,但我还是心动了。” 笑声中,韩汐默默将 u 盘收好。她当然明白田小薇的私心,但正如她说的,能让恶人得到报应,过程如何并不重要。更何况,在这场 “各取所需”的行动中,她也收获了新的助力。 “说起来,高野这次帮了大忙,改天得请他吃饭。”韩汐看向田小薇,“不过下次别再玩匿名那套了,我这小心脏可受不了。” “遵命!”田小薇调皮地敬了个礼,“对了,高野还说,他有个大胆的计划。” “什么计划?” “他要竞选美依可的市场副总监,把小松彻底踩在脚下!”田小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而且他想邀请你和辛欣合作,推出联名设计款,用实力碾压小松的团队。” 辛欣立刻来了精神:“这个好!我早就想大干一场了!” 韩汐思索片刻,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准备。不过这次,可不能再让任何人搞破坏了。” 广冈高野是技术大神,为什么要竞选市场副总监,这跨度也太大了吧。难道山本公司也是个“草台班子”?我正自顾自地在心里琢磨这事,田小薇讲起了广冈高野的奋斗史。 “别小看他!”田小薇见我满脸狐疑,立刻来了精神,“高野虽然是 it出身,但他对时尚的热爱可不比专业设计师少。”她掏出手机,翻出一个设计图册,“你们看,这些都是他的作品。” 我凑近一看,页面上是各种风格的服装设计图,既有现代极简风,也有融合了科技元素的未来感设计。 更让我惊讶的是,每一张设计图旁都标注着详细的面料参数和制作工艺说明,完全不像是业余爱好者的水准。 “大学时,他就自学了服装设计课程。”田小薇解释道,“别人熬夜写代码,他熬夜写代码,还要画设计图。毕业后,他还专门去米兰进修了半年。”她指着一张带有霓虹光效的礼服设计图,“这件作品还入围过新锐设计师大赛呢。”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做设计师?”辛欣好奇地问。 “因为他觉得时尚行业需要更多创新。”田小薇认真地说,“他想把技术和时尚结合,用数据优化设计,用科技改变制作工艺。所以他才决定竞选市场副总监,这样就能有更大的话语权推动这些想法。” 看着田小薇眼中闪烁的光芒,我突然明白,广冈高野的野心,远不止打败小松这么简单。 他要的,甚至是在时尚界掀起一场技术革命。而我们,或许即将成为这场变革的见证者。 而这对韩汐和她身后的广明集团了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坐在我对面的韩汐表面上平静,估计内心也陷入了同样的思考。 夜色渐深,居酒屋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染开来。田小薇的故事,为这场风波添上了意外而温暖的一笔。或许生活就是这样,在复杂的利益纠葛中,总有些真挚的情感悄然生长。 而韩汐与田小薇之间,也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有些事不必说破,只要目标一致,就能携手向前。 第88章 现场抓余孽 距离山本公司新品发布会还有两周,居酒屋二楼的临时工作室里,缝纫机的嗡鸣与布料摩擦声交织成独特的乐章。 在光子小姐的默许下,原本堆满陈年清酒木箱的杂物间摇身一变,成了挂着人体模型、铺满设计图稿的创意空间。 韩汐和辛欣会在这里,进行一些私密性强的设计工作。而这也让我有了更多接触韩汐的机会。 韩汐咬着彩色铅笔,正将最后一枚珍珠别针固定在和服领口,辛欣则举着卷尺半跪在地上,测量裙摆的垂坠弧度。 田小薇则在一旁用平板电脑记录细节,时不时与男友广冈高野通话。 “高野,我们觉得灯光效果不太对,但说不出哪里的问题,你能给点建议吗?”田小薇围着临时搭建的小型舞台转圈,向广冈高野介绍现场的情况。 电话那端传来广冈高野的声音,“把第三组灯光的色温再调低 500k,这样能更好地突出刺绣的质感。右侧那盏追光灯角度往西北偏15度,让光线从斜上方打下来。” 辛欣突然凑过来:“高野大神,你说我们要不要加些全息投影效果?就像科幻电影里那样!” 广冈高野笑着说:“首先技术上还不够成熟,目前也还没有真正应用到发布会上。更不能喧宾夺主,服装设计才是核心。” 在广冈高野的技术支持下,发布会的筹备工作进展顺利。 铃木工坊的老师傅们精心完成了刺绣部分,每一针每一线都凝聚着传统工艺的精髓。 而广冈高野团队开发的智能灯光系统,能根据服装的不同设计自动调整光影效果。 发布会当天,大阪国际会展中心外车水马龙,时尚界的名流、媒体记者们早早聚集。 韩汐和辛欣在后台做最后的准备,田小薇则到处寻找广冈高野的身影。 帽子、口罩、墨镜……田小薇当天全副武装,她不想让镜头拍摄到自己来参加山本公司的新品发布会,怕被美依可公司同事看到,产生一些误会。 “放心吧,我安排了技术团队全程监控,不会出问题的。”广冈高野握着田小薇的手安慰道。 田小薇深知,上次的事件,已经让韩汐对她和广冈高野的人设有了一些不纯粹的印象。她不想让这段友情降温,所以这次发布会,她一定要帮助韩汐取得成功。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暗处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的展台。 随着音乐响起,发布会正式开始。 模特们身着韩汐和辛欣设计的服装走上t台,精致的刺绣在智能灯光的映衬下美轮美奂,融合了中日元素的设计引发阵阵惊叹。 就在发布会进行到高潮时,一名男子混进了后台。他偷偷摸到灯光控制室,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干扰器,准备破坏智能灯光系统。一旦灯光混乱,整个发布会就会陷入混乱。 这不但将让韩汐的心血毁于一旦,而且现场还有可能因为熄灭的灯光而陷入混乱,发生不安全事件。 “你在干什么?”一个冷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男子回头,看到广冈高野正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名安保人员。 “我……我走错了。”男子强作镇定,试图把干扰器藏进口袋。 广冈高野冷笑一声:“从你进入会展中心开始,你的一举一动就被我们的监控系统锁定了。究竟是谁指使你来的?” “是她!”男子试图挣脱安保人员的钳制,望着匆匆赶来的韩汐,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就是你害得我妻离子散!武远新入狱后,我女儿的学费没了,妻子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他的嘶吼在空旷的走廊回荡。 韩汐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墙面。辛欣立刻挡在她身前,田小薇也冲过来指着男子喊叫,想要震慑他:“你疯了吗?剽窃设计的是他们!” “不是你是谁?”男子的胳膊被两名保安紧紧架着,仍在拼命挣扎,脖颈青筋暴起,“你让武远新公司破产,害我丢了工作!现在女儿说爸爸是小偷,都是因为你!”唾沫星子溅在韩汐的珍珠耳钉上,折射出扭曲的光斑。 韩汐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的刺痛让她保持清醒:“我只是揭露了真相。真正毁掉你生活的,是你们自己的贪婪。” 韩汐还是被吓坏了,因为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她怕的不是眼前的这名男子,或许是人性的可恶之处,以及无法预料的危险。 “我说过,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你们的心血。”广冈高野对田小薇和韩汐说着,掏出一个u盘,“这里边是他的监控录像。” “交给警方吧,我不想多跟他说一句话。”韩汐摆了摆手,丢下一句话后,与辛欣一起走向发布会台前。 发布会最终圆满成功。韩汐和辛欣的设计获得了全场最高赞誉,山本公司当场决定与她们签订长期合作协议。而广冈高野在此次事件中的出色表现,也为他的升职之路奠定了坚实基础。 庆功宴上,韩汐举起酒杯:“敬我们的黑客英雄!要不是你,今天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广冈高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是小薇一直提醒我要小心,她说武远新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众人欢笑中,辛欣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高野大神,你什么时候竞选副总监啊?我们可都等着给你加油呢!” 广冈高野眼神坚定:“很快了。我要让时尚行业看到,技术与设计结合能产生多么强大的力量。” 韩汐看着身边的朋友们,心中充满感慨。 曾经的背叛与伤害,如今都化作了前进的动力。而在这个充满挑战的时尚之路上,有了这些志同道合的伙伴,再大的风浪也能从容面对。 几个月后,广冈高野成功当选美依可公司市场副总监。 他上任后的第一个项目,就是与韩汐、辛欣展开深度合作,推出了一系列融合尖端科技的时尚产品,在市场上引起巨大反响。 而他们的故事,也成为了时尚界与科技界跨界合作的典范。 第89章 绝笔信 一场初雪悄然而至。街道、神社、檐角,都覆上了一层柔软的白。房顶在雪中更显肃穆,飞檐挂着晶莹的冰棱。行人踩着积雪缓缓而行,脚印很快被新雪填满。 街边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映得落雪泛着暖黄,整个城市仿佛一幅水墨画卷,静谧而温柔。 “羽生君,你快帮我看看,这封信是什么意思。”我正望着窗外的街景出神,韩汐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她脱掉厚重的羽绒服,把一封信递到我的手里。 “这是什么?”我把一杯热水递给她,让她暖手,“信?谁写的?”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我读了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韩汐两手捧着水杯,“你快点打开看。” 我打开信件,密密麻麻地国文映入眼帘,幸亏我不只会日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韩汐: 你手里的这封信,是我坐在我们曾经合租的老房子里写的。房东阿姨还是那么爱唠叨,见我回来,一个劲地说这间屋子空了太久,都快长霉了。其实我知道,真正长霉的,是我那颗被欲望蒙蔽的心。 推开房门的瞬间,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墙角的那台旧冰箱,还留着我们用磁贴贴满的旅行照片;客厅的瓷砖上,隐约能看到当年火锅汤汁溅落的痕迹;还有门口那面墙,我们曾一起用彩笔涂鸦,说要在这里记录所有的梦想。 我翻出了那张泛黄的合影——照片里,你和田小薇笑得那么灿烂,锅里的热气模糊了镜头,却清晰了我们的青春。那时的我们,挤在这间小小的公寓里,吃着最简单的火锅,却觉得拥有了全世界。可现在,照片上的三个人,却走散得如此彻底。 武远新公司破产后,我才真正看清现实。他的花言巧语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谎言,那些所谓的爱情和承诺,在利益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公司倒闭,他卷款潜逃,留下我独自面对债主的追讨。曾经的朋友都避之不及,我这才明白,原来当你跌落谷底时,能伸出手的人少之又少。 我为了他辞掉了空姐的工作,曾经引以为傲的职业,在这场风暴中变得一文不值。现在的我,每天躲在最黑暗的角落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仿佛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直到昨天收拾旧物,翻到了我们的合影,闻到照片上残留的火锅香,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失去了多么珍贵的东西。那些与你们一起奋斗、一起欢笑的日子,才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而我,却亲手将它们毁于一旦。 我不奢望你的原谅,只是想让你知道,在我心底最深处,永远记得那个和你一起吃火锅、谈梦想的秦天辰。或许有一天,当一切尘埃落定,我能有勇气再站在你面前,亲口说一声对不起。 随信附上这张合影,希望它能替我留住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再见! 秦天辰 韩汐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那张合影上的笑脸刺痛了她的眼睛。照片里的她们,青春洋溢,对未来充满憧憬。 而如今,却物是人非。她立刻拿起手机,拨打秦天辰的号码,然而听筒里只传来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羽生君!”韩汐焦急地喊道,“现在该怎么办,我觉得她可能出事了。”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慌乱的模样,急忙安慰道:“别太着急,也许她只是想静一静。” “你不懂!”韩汐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从来都是骄傲的人,如今却在那间旧公寓里……我怕她想不开!” “你可以让左兴潮去帮忙看一下。”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左兴潮,韩汐也应该想到的,为什么她没找左兴潮帮忙呢? “他……行,也没有其他能帮忙的人了。”韩汐似乎不太想给左兴潮打电话,但没有别的办法,“我来打吧。” “兴潮。”韩汐拨打电话后,瞬间就被接听,“想请你帮个忙。”韩汐大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下。 “我马上就过去看,20分钟后回复你。”听筒里的声音答应得非常干脆。 在左兴潮去公寓核实情况的过程中,韩汐还在不停地拨打秦天辰的手机,但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这封信是5天前寄出的。如果会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也早就发生了。所以,你现在不用太着急……”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你快别说了。”果然,韩汐听到我的话后,眼泪“刷”地一下从眼睛里“飙”出来。 半小时后,左兴潮的电话打来。 “我问房东阿姨了。她换了手机号,所以你们打不通。”左兴潮气喘吁吁地说,“她说那天秦姐看起来非常正常,她在里边坐了半个小时后就离开了。” “而且……”左兴潮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你快说啊。”韩汐着急地几声吼叫。 “而且,阿姨说,她怀孕了。”左兴潮接着说,“阿姨看到了她包里漏出来的b超检查结果,她怀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韩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最喜欢孩子,应该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我还顺路去看了一下你们说的武远新的公司,的确空空荡荡,早已人去楼空。”左兴潮似乎在摇着头叹气。 “谢谢你。”韩汐很客气地对电话那头的左兴潮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似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但这个时候不方便问。 就在这时,韩汐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国内号码。她颤抖着按下接听键,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是韩汐女士吗?这里是滨海市公安局……” 韩汐的身体瞬间僵住,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我赶紧扶住她,只听见电话里隐约传来的话语:\"秦天辰女士在……情况危急……\" 韩汐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懊悔。 而那张泛黄的合影,静静地躺在吧台上,照片里的笑容,与此刻的紧张气氛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韩汐此刻的内心一定在经历着巨大的煎熬。 曾经的友情,破碎的誓言,以及如今生死未卜的故人,这一切都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而我们,只能在这未知的黑暗中,等待命运的裁决。 第90章 情似折耳根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裹着层冰霜,却在韩汐耳中炸响惊雷:“韩汐士,秦天辰女士于今日傍晚遭遇交通事故,目前正在滨海市第一医院抢救。我们在她手机的通话记录里多次看到您的号码,所以……\" “她怎么样了?孩子……”韩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能清晰看到她后颈暴起的青筋。 居酒屋的暖光下,小白猫不知何时跳上吧台,用爪子轻轻拍着那封被攥皱的信。 “孕妇失血过多,胎儿没能保住,秦女士现在还在昏迷。”对方的声音顿了顿,“能否请您尽快来一趟?病人情况特殊,需要有亲友到现场看护、安慰,还有一些程序要走一下。” 韩汐的膝盖突然发软,要不是我及时扶住,她几乎要瘫倒在地。她的瞳孔剧烈收缩,盯着吧台上那张泛黄的合影——照片里三个女孩举着可乐碰杯,热气腾腾的火锅映得每个人眼底都闪着光。 此刻窗外的雪不知何时下得更急了,雪粒扑簌簌打在玻璃上,将城市的霓虹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我马上订机票。”我抓过外套披在她肩上,却被她一把推开。 “不用!”韩汐突然爆发,声音带着破音的沙哑,“她不想见我……信里的‘再见’,根本不是告别,是诀别!” 她抓起那张合影,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看这照片背面,她用铅笔写了字!” 我接过照片,背面确实有行几乎要被橡皮擦净的字迹:“要是一切能重来……” “给小薇打电话吧,她在国内。”韩汐把她的手机给我,让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田小薇听。 “我和高野马上去医院,你们别急。”田小薇也是事件的参与者,甚至可以说是策划者,韩汐让她去医院,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在国内比较方便吗?为什么不让左兴潮去呢?我越来越看不懂韩汐了,觉得她变得陌生和复杂。 凌晨的居酒屋内,韩汐蜷缩在椅子上,手机屏幕的冷光照着她发青的眼底。 居酒屋里的座钟敲响0点的钟声时,韩汐突然开口:“那年冬天,我们仨挤在公寓吃火锅,她非要往锅里放折耳根。我和田小薇被呛得直咳嗽,她却吃得津津有味,还说这叫‘人间至味’……”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后来她交了男朋友,就说自己再也不吃折耳根了,说那种味道像穷酸日子……” 广冈高野的电话打来了。“肇事司机逃逸了。”他的声音疲惫沙哑,“监控显示她过马路时,完全没看红绿灯,就那么直直地往前走……警察说,她这属于自杀……” “她不是自杀!”韩汐突然冲过去打断对方的话,我能想象,如果她在现场,一定是跑过去揪住警察的袖口。她的声音带着近乎崩溃的尖锐:“她怀孕了!她那么喜欢孩子,怎么可能……” 老警察接过电话,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韩小姐,秦女士入院时已经出现胎停迹象。而且……”他调出手机里的监控录像,“监控画面显示秦小姐穿着宽大的黑色羽绒服,在斑马线上突然驻足,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直到被疾驰而来的轿车撞飞。” 韩汐的膝盖重重砸在瓷砖地上,发出闷响。小白猫受惊窜开,碰倒了桌上的相框,那张合影“啪嗒”落地,背面朝上露出那句未写完的遗憾。 听筒里传来田小薇的声音:“汐姐,医生说危险期还没过……” 三天后的深夜,我陪韩汐赶回华国,来到了秦天辰所在的医院。 田小薇扑过去抱住她,两人抱头痛哭。我望着诊断单上“妊娠6周,稽留流产”的字样,突然想起信里那句“躲在最黑暗的角落里”。原来在寄出那封信后,命运又给了秦天辰最残酷的一击。 第二天,秦天辰终于苏醒。我和韩汐隔着病房的玻璃,看见她父母守在床边,白发人照顾着憔悴的女儿。 她床头摆着那封被翻皱的信,合影照片下压着枚折耳根形状的胸针 ——正是当年三人在夜市地摊买的“闺蜜信物”。 “韩小姐,秦女士说不见。”护士递出手机,秦天辰的声音从免提里传来,像片随时会碎的薄冰,“让我爸妈处理吧。有些话,等我有勇气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再说……谢谢,对不起。” 韩汐的手指死死抠住窗台。直到夕阳把玻璃映成血色,她才低声说:“告诉她,冰箱第二层抽屉里,还冻着她最爱吃的折耳根饺子。” 见秦天辰没有生命危险后,我和韩汐就离开了医院。 “去哪,是去左老板的宠物店吗?”这次跟韩汐回到华国,我很兴奋,想以新身份去看看那些老地方,也去看看那些老朋友。 没想到韩汐只是冷冷地回答:“羽生君,连续奔波两天,把你累坏了吧,我们早点休息,明天我还要向董事长当面汇报呢。” “好……好吧。”我很识趣,此时,我清楚地确认了自己的猜测,韩汐和左兴潮大概率已经分开了,不然,韩汐肯定会去找左兴潮。异地许久不见的小情侣,会抓住一切机会释放激情的。韩汐的行为,太过反常,必然有“妖”。 “羽生君,来这之后也没有好好请你吃顿饭。”韩汐似乎改变了想法,“带你去吃个好吃的。” “那可太好了。让我感受下中华料理的魅力。”我故作开心,开心的不是能吃“中华料理”,而是能跟韩汐多待一会。 毕竟我已经不是那只可爱的小猫了,不能跟韩汐住在一个房间,更不能依偎在她的怀里睡觉,如今能跟她在一起吃饭,就会很开心。 没想到的是,她带我吃的是折耳根饺子! 咬破柔韧的饺子皮瞬间,折耳根那标志性的特殊气息便汹涌而出。初尝时,舌尖先是触碰到一股带着泥土芬芳的清新,紧接着,草本植物特有的微涩在味蕾间散开,随后而来的是那股浓郁到令人难忘的腥香——像是混合着夏日雨后湿润泥土、鲜嫩水草与淡淡药香的奇妙组合,极具冲击力,如同一场味觉的暴风骤雨,令人印象深刻。 “人间至味,从来不是折耳根的辛辣,而是有人愿意陪你尝遍生活的酸甜苦辣。”韩汐看着我邹眉头“享受”着美食,说出了这句颇有哲理的话。 我咧着嘴竖起大拇指,给饺子点赞,也给韩汐点赞。 窗外,新雪又纷纷扬扬落下来,盖住了所有未说出口的话。 第91章 我把她抱回酒店 第二天清晨,阳光穿透酒店的玻璃窗,洒落在铺着雪色地毯的地面上,反射出晶莹的光芒。 韩汐答应我,今天要带我去广明集团,让我见见董事长陈广明。我一早就在酒店一楼等候了。 韩汐精心挑选了一套深蓝色的职业套装,将长发梳成利落的马尾,整个人显得干练而优雅。她站在大堂镜子前,反复调整着领口的丝巾,神情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 “羽生君,准备好了吗?”她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向我,“今天带你去广明集团,一来是向陈董事长当面汇报与山本公司的合作进展,二来……我也想让你见见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人。” 我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曾经作为小白猫,我在暗中见证了韩汐在广明集团的种种经历,如今以人的身份踏入这里,等待我的将会是怎样的场景,实在难以预料。 踏入广明集团大厦,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前台接待小姐看到韩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地说道:“韩设主任好!老板昨天还念叨着您呢!”她的目光好奇地落在我身上,韩汐微微侧身,自然地介绍道:“这是今天的贵宾羽生君,一会给他来一杯明前龙井。” 我看到了斑驳的墙壁,触摸到了红色的楼梯扶手,踩到了理石的楼梯,还闻到了那股陈广明喜欢的檀香气息。 韩汐不用向任何人汇报,径直带我走向陈广明的办公室。 “她为什么叫你‘韩主任’。”我走在韩汐一侧,小心地询问。 “老板说,办公室主任的位子一直给我留着,直到我从日本回来。”韩汐用手捂着嘴小声说,“虽然我人不在国内,但是‘韩主任’的威名可是一直都在。” 我俩相视一笑。 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陈广明正背对着我们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方的城市景色。听到动静,他转过身,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小韩!你终于来了!”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微微挑眉,露出探寻的神色。 韩汐走上前,语气中带着敬意:“陈董,这次回来一是向您汇报与山本公司的合作情况,二是想介绍一位重要的朋友给您认识。这位是羽生君,在日本时多亏有他的帮助,我才能顺利度过很多难关。” 陈广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伸出手来:“幸会,羽生先生。听小韩提起过你很多次,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我握住他的手,有些紧张地说道:“陈董事长您好,久仰大名。韩汐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您当初的帮助。” 陈广明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小韩是个有才华又努力的孩子,她能成功是必然的。不过,你的中文说得很不错!” “我喜欢中华文化,自己学了很多年中文。这次同韩汐回来,也是想见识一下华国的企业风采。”我回答道。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我是华国人,说了几十年中文了,当然很流利了。 “哦?那可得好好转转!”陈广明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广明集团虽然比不上那些国际大企业,但也有自己的特色。听说您经营居酒屋,那一定对酒很有研究,咱们可得好好喝一杯。” 还没等我回答,韩汐就笑着插话道:“陈董,您可别把羽生君吓跑了。人家的酒和您喝的“红盖”酒可不一样。” “入乡随俗嘛。” 陈广明眼睛一亮,“今天一定要留下来吃饭,我们好好聊聊。” 我知道韩汐说的“红盖”酒是指茅子,我已经很久没喝过了,倒是有些怀念那个味道。 “我知道的,小白瓶、绑红绳、53度、酱香型。”我这句话一说出口,逗得面前两人仰天大笑,气氛瞬间变得更加活跃。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铃响了,得到陈光明允许后,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闯了进来。 是李振邺,他手里抱着一摞文件,看到韩汐时脚步一顿,随即咧嘴笑道:“小韩主任!你可算回来了,可让我们好等!”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先是一愣,随即打趣道:“哟,这是哪来的帅气小伙,不会是你从日本带回来的秘密武器吧?” 韩汐无奈地笑了笑,介绍道:“李经理,这是羽生君,他可是老板的贵宾。” 李振邺放下文件,绕着我转了两圈,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啧啧,这气质,这风度,一看就不简单。说起来,小韩主任,你可得小心了,别让人家把你的风头都抢了!” 这番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老板,这几个文件请您看一下。”李振邺收起开玩笑的表情,把文件递到陈光明手里,“不着急,等您忙完再看。” “正好你来了,一起参与进来,给出出主意。”陈广明示意李振邺坐下,听一听韩汐的方案。 韩汐详细地介绍着与山本公司合作的设计方案和进展。我坐在一旁,看着曾经熟悉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曾经,我只能以小猫的视角,趴在韩汐的肩头,看着她在这些会议中据理力争,如今却能以平等的身份参与其中。 会议进行到一半,李振邺突然举手,一本正经地说道:“韩设计师,我觉得这个设计吧,啥都好,就是缺了点啥。” 韩汐好奇地问道:“缺了点什么?” 李振邺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玩偶,举了起来:“缺了这个!我闺女最喜欢的卡通形象,要是把它融入设计里,保证大受欢迎!”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韩汐也忍俊不禁,说道:“李经理,你这想法很独特,不过我们这次的主题是传统与现代的融合,这个卡通形象嘛,可能不太合适。” 李振邺嘿嘿一笑,把玩偶收了回去:“我就是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不过说真的,小韩主任的方案,我是打心底里佩服!” 这个讨论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大家都很专注地参与其中。 晚餐时间,陈广明坚持要请客。路上,他热情地向我介绍着餐厅的特色菜品:“我们这里的厨师可都是星级大厨,尤其是那道佛跳墙,你一定要尝尝。还有松鼠桂鱼,那味道,绝了!” 餐桌上,气氛十分愉快。陈广明不断地给我夹菜,还兴致勃勃地说起广明集团的创业史。李振邺则时不时地讲几个公司里的趣事,惹得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羽生君,”陈广明突然认真地说,“以后要是有兴趣,欢迎来我们广明工作。像你这样有才华又了解中日文化的人才,可是很难得的。” 我有些受宠若惊,正不知该怎么回答。 韩汐在一旁微笑着说:“老板,羽生君以后是要自己当老板的。不过说真的,羽生君的能力确实很强,如果有机会合作,说不定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看到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感觉一切都好像没变,又好像都变了。 今晚,我把韩汐抱回了酒店,放在了床上。 第92章 三次别离 从广明集团出来后,韩汐站在大厦前的台阶上,望着天边被夕阳染成绯色的云彩,久久没有说话。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卷起她垂落的发丝,又轻轻放下。 我走出酒店大厅,看到这一幕,那种熟悉的韩汐的感觉不断冲击着我的身心,尤其是韩汐身上特有的味道,仿佛一切都回来了。 韩汐转头看到我,对我说:“羽生君,我要再去一趟公司,董事长有话要对我说。” “我陪你一起去。”我没等她说完就开口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韩汐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也好。” 当我们来到陈广明办公室时,他已经沏好了明前龙井茶,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茶壶正冒着热气。看到我们进来,他笑着招手:“快坐快坐,尝尝这个茶。” 韩汐在陈广明对面坐下,我则坐在她身旁。陈广明给我们倒上茶,目光温和地看着韩汐,他欲言又止。 “羽生君,你不是说要了解一下华国的企业文化吗?”韩汐似乎明白了陈广明的意思,“我跟前台说好了,你去找她,她会带你参观的。” 我也不是傻子,人家要说公司业务的事情了,我肯定不能再在这里当“灯泡”,“那可太好了。”我看向陈广明,“感谢董事长的安排,你们聊,我去好好学习一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韩汐后来讲给我听的。 “小韩,这次你在日本的表现很出色,我很欣慰。”我出去后,陈广明开始对韩汐不断地赞赏。 “这都是陈董您当初给我机会,还有大家的帮助。”韩汐双手捧着茶杯,语气诚恳。 陈广明摆了摆手:“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有才华,又肯努力,走到今天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他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有个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韩汐坐直身子,认真地说:“您说。” “我希望你先回日本,把山本和美依可的合作彻底落实好。等那边的事情稳定下来,就回国。”陈广明看着韩汐,目光中带着期许,“国内的市场需要你,集团也需要你。日本的业务可以交给辛欣全权处理,你就做办公室主任,同时兼任集团市场副总经理,在国内遥控指挥就行。” 韩汐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陈广明会有这样的安排。她沉默了片刻,说道:“老板,我……我很感谢您的信任,但日本那边的业务刚刚走上正轨,我担心交给别人,会出现问题。” “你来公司也3年了吧。”陈广明没有正面回答韩汐,“你这几年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 “辛欣我也了解,她很有能力,你在日本这段时间,不也把她培养得很好吗?”陈广明语重心长地说,“而且,你总不能一直在国外,有些事,还是在国内处理更方便。” 韩汐咬了咬嘴唇,轻声说:“我明白,老板。只是……突然让我离开,我还有些舍不得。”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突然。”陈广明叹了口气,“但集团的发展需要你,我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韩汐抬起头,目光坚定:“好,我听您的安排。我会尽快把日本的事情处理好,回来为集团效力。” 陈广明满意地点点头,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这才是我认识的韩汐。” 中午,我跟他们一起在公司食堂吃了一顿工作餐,那熟悉的感觉再一次侵扰了我本就不平静的内心。 吃完饭,陈广明送我们到公司楼下。他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又咽了下去,最后只是拍了拍韩汐的肩膀:“小韩,祝你这次回日本一路顺风。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韩汐似乎也察觉到了陈广明的异样,问道:“请老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早点返回大本营。” 陈广明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以后的路还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告别陈广明后,我和韩汐漫无目的地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 “羽生君,”韩汐突然停下脚步,“我们去左兴潮的宠物店看看吧。” 我心里一紧,点了点头。其实我早就想去看看那些曾经的流浪猫伙伴们,也想知道韩汐和左兴潮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到宠物店时,里面很安静,只有几只猫在角落里悠闲地躺着。左兴潮正在给一只小猫喂食,看到我们进来,他的手微微一颤,随即恢复了平静:“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 韩汐走到他面前,轻声说:“我来看看。” 左兴潮站起身,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我走到猫笼前,看着里面的猫,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们又一起走到院子里,看到了临时救助站里那些曾经的流浪猫伙伴们。 那只曾经受伤的老猫,它已经恢复得很好,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还有那只胆小的三花猫,现在也变得活泼起来。 “它们都过得很好。”左兴潮走到我身边,说道。 我点点头:“看得出来。” 韩汐坐在椅子上,左兴潮时不时地看向她,犹豫了很久,问道:“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我又要成为“灯泡”了?我赶紧找借口离开,去跟流浪猫伙伴们玩耍。 韩汐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们早在一个月前就分手了,你知道原因的,是你提出来的。长时间的分离,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彼此的生活也渐渐没有了交集。” 韩汐的眼神暗了暗,低下头:“我知道,是我不好,一直忙着工作,忽略了你的感受。” “不怪你,”左兴潮叹了口气,“只能说我们的时间和选择出了问题。不过,看到你在事业上越来越好,我也替你高兴。” 我看着他们,心里有些难过。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如今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告别。 我走到那些流浪猫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它们。它们蹭着我的手,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我知道,它们听不懂我的话,但我还是想和它们告别。 我拿出一些猫粮,撒在地上,看着它们开心地吃着。“小家伙们,要好好的,我可能不会再来看你们了。”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离开宠物店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韩汐走在前面,背影有些孤单。我跟在她身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左兴潮喘着粗气,追了上来。 “韩汐,谢谢你。”他跑得满头大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吊坠,“这个送给你,希望你今后都能平安顺遂。” 韩汐的眼里闪着泪花,她接过吊坠,看到上面写着“平安”二字。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祝福。”左兴潮怕韩汐不肯接受,又补充了一句。 韩汐点点头,“谢谢你的祝福。更谢谢你。” 转身离去。 这一天,经历了两次离别,不对,应该是三次。 一次是与陈广明的约定之离,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与未知;一次是与左兴潮的情感之离,带着遗憾与释然。而我与流浪猫伙伴们的告别,虽然无声,却也在我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但不知为何,明明只是简单的告别,但我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异样。咂摸了几遍,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第93章 云海中生死劫 返程的客机在高空平稳飞行时,我在狭小的经济舱座位上已经睡了一觉,浑身酸疼。睁开眼睛看到,韩汐正在整理与山本公司的合作方案。 她垂落的发丝被机舱顶的阅读灯镀上柔光,蓝色文件夹反出的冷光映照着她专注的侧脸。 我隔着过道看向窗外,棉絮般的云层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青灰色,让我想起了秦天辰信中描述的“最黑暗的角落”。 “妈,你看,我们现在飞在云彩上边了。”过道对面的座位上,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和一对夫妻,儿子正指着窗外,让老母亲看云端。 老太太眼神里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她和蔼地笑着:“谢谢你们俩,我老太太这辈子也是坐过飞机的人了。” 再往前看,一对日本小情侣,正拿着相机自拍,他们在安全带的束缚下,也能摆出各种造型,甜蜜度爆表。 女孩子身材很好,凹凸有致,脖颈间有一个不小的彩色纹身。男孩子被椅子挡住了,我看不见他的面庞,但声音很温柔。 看着他们,我又看了看身旁的韩汐,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心里起了波澜。 “羽生,在想什么呢?”韩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羡慕人家小情侣啦。” “他们啊,再甜蜜也没有我昨晚的梦甜。”我凑到韩汐的耳边小声说,然后看到她的耳朵通红。 “你别太过分,你都说了是梦。”韩汐恢复了平静,“梦都是假的,别太当真,再说了……” 韩汐的话突然被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打断。整架飞机毫无预兆地剧烈震颤,行李架的扣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头顶的氧气面罩应声坠落。 “各位旅客,飞机受不稳定气流影响遇到颠簸,是飞行中的正常现象,我们全体机组人员均受过专业训练会保障大家的安全。”广播传来温柔的女声,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请大家放心,在座位上坐好并系好安全带,如您有任何需要,待颠簸过后我们将第一时间为您服务。谢谢!” 韩汐的文件夹滑落在地,我伸手去抓她时,第二波更强的颠簸袭来,整个人被狠狠甩向舷窗方向。 玻璃外的云层正在诡异地扭曲,深灰色的云团像被无形巨手搅动的旋涡。韩汐死死抓住座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是晴空乱流!“她的声音被引擎的轰鸣声撕碎,”这种突发气流……” 第三次颠簸来得猝不及防,机舱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前排一位老太太的假牙掉落在地,滚到我脚边。 我看见韩汐解开安全带的瞬间,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正试图去够过道对面被甩飞的手机,那里面存着所有未备份的设计稿。 “别动!”我扑过去按住她的肩膀,安全带勒进腰间的剧痛让眼前炸开金星。 飞机开始急速下坠,餐盘、杂志、婴儿鞋在失重状态下漂浮起来,撞在舱顶发出闷响。 前座的日本大叔突然呕吐起来,酸臭的气味混着恐慌的气息弥漫在密闭空间。 “各位旅客……我们正在紧急迫降……”乘务员们不知何时系着安全绳爬过来,分发救生衣的手指都在发抖,“请大家穿好救生衣……” 韩汐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背,我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羽生,对不起……不该让你跟我来……” 还没等她说完,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感觉一阵眩晕,身体坠入一片冰冷之中。 咸腥的海水从破裂的舷窗喷涌而入,冰冷的刺痛瞬间淹没全身。 我用仅存的理智死死抱住韩汐,感觉耳膜快要被水压冲破。黑暗中,我摸到她上臂处的伤口正在汩汩冒血,咸涩的海水混着血腥味灌进喉咙。 求生本能驱使我抓住漂浮的机翼残片,却看见韩汐突然指向沉入水底的行李架——那里还锁着她最重要的设计手稿。 “别去!”我嘶吼着拽住她的手腕,指甲在她皮肤上划出五道血痕。但她的眼神比海水更冰冷决绝,挣脱我的瞬间,一缕长发缠住了我的无名指。 我趴在机翼残片上,用水中飘浮的一条围巾,把我俩的手腕绑在一起。我们在浑浊的海水中沉浮,周围漂浮着各色行李箱、救生衣,还有失去意识的乘客。我也再次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咳嗽让我从昏迷中醒来。咸涩的海风灌进喉咙,韩汐半昏迷地靠在我怀里,睫毛上凝结着水珠,嘴角还挂着血丝。不远处,另外几名幸存者也抓着残破的机翼,在海浪中时隐时现。救起我们的不是救生艇,而是飞机断裂的机翼残骸,上面还残留着半块应急灯,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红光。 “救命啊……完了……一切都完了……”一名幸存者声音沙哑地说道,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被海水泡得发皱,“手机……完全没用了……” 夜幕笼罩着海面,冰冷的海水不断拍打着机翼残骸。我们八个人紧紧靠在一起,试图用体温抵御刺骨的寒冷。 韩汐的伤口在海水中浸泡,情况愈发严重。我撕下衬衫布条,为她简单包扎,生怕血腥味引来鲨鱼。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我们看到了远处的小岛。 那座岛像是漂浮在海面的绿洲,给绝望中的我们带来了一丝希望。然而,破损的机翼在海浪的冲击下已经摇摇欲坠,想要抵达小岛,我们必须游过这最后的距离。 在这初春的天气里,海水冰冷刺骨,趴在我身旁的韩汐马上就要失去意识。 我把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低声说道:“坚持住,我们一定能到。”海浪拍打着机翼,发出低沉的轰鸣,仿佛是命运的挑战。几名幸存者相互搀扶,准备迎接这最后的生死考验。 远处的小岛在阳光的照耀下,轮廓越来越清晰,呈现出一个大大的“山”字型。我们努力地往小岛划去,那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第94章 一男五女 海水的腥咸混着铁锈味涌入鼻腔,我死死攥着机翼残骸的金属边缘。 或许是因为海水冰冷,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我的指节都变得青白疼痛。 韩汐半昏迷地倚在我肩头,伤口渗出的血珠顺着“绷带”蜿蜒而下,在幽蓝的海水中晕染开细密的红线。 身旁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是那个戴着珍珠项链的中年女人,此刻她正颤抖着将儿子肿胀的身体搂在怀中——年轻人的太阳穴处有道狰狞的伤口,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灰白。 “鲨鱼!”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突然尖叫起来,右手指向右侧海面。 一道灰影划破平静的水面,三角形的背鳍如同死神的镰刀,在浪尖上若隐若现。 真的没想到,只能在电影里看到的画面居然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这一幕发生时,我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一个西装男人猛地扯过身边的老太太挡在身前,金属眼镜在慌乱中坠入海中,露出眼底扭曲的恐惧,他指着韩汐说,“快!把她扔下去!就是她的血引来的鲨鱼!” “住手!”我抄起机翼断裂处尖锐的金属片,抵在张立喉间。海水不断漫过我们的腰际,每一次浪涌都让残破的机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韩汐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掌心烫得惊人:“羽生……别..……要保存体力……”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便顺着我的手臂滑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金属残骸上。 短发女人突然扯开衬衫下摆,将布料撕成布条:“止血!”她动作利落地缠住韩汐的伤口,眼神却始终警惕地盯着鲨鱼游弋的方向,“三点钟方向,至少两条。” 马尾女孩默默将老太太从西装男人手中拉过来,从随身防水包掏出半瓶碘伏:“先用这个消毒。” 就在这时,海面突然炸开巨大的水花。一条成年灰鲭鲨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机翼,锋利的牙齿擦着我的脚踝掠过。 西装男人趁机扑向漂浮的急救包,却被陈露用金属杆狠狠砸中肩膀。 急救包坠入海中的瞬间,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耳膜在水压下几乎要爆裂,终于在鲨鱼游过前抓住包带。 浮出水面时,咸涩的海水呛得我剧烈咳嗽,怀里的急救包却奇迹般只湿了表层。 “给我!”西装男人像疯狗般扑过来,我们在摇晃的机翼上扭打起来。他的指甲划过我的脸颊,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千钧一发之际,韩汐突然睁开眼睛,抄起手边的氧气瓶狠狠砸在张立后脑勺。 男人闷哼一声栽进海里,很快被鲨鱼群包围,凄厉的惨叫回荡在空旷的海面。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消失在我们眼前,而且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 说实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看到韩汐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惊恐,或许她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马尾女孩颤抖着给韩汐包扎伤口:“伤口感染严重,必须尽快上岸。” 这个时候,她讲的是日语,她应该是日本女孩。 她的一声大喊将我拉回现实。趁着鲨鱼此刻正忙着吃食,没空搭理我们,我们得尽快想办法上岸。 她转头看向逐渐逼近的鲨鱼群,“但我们速度太慢了,哪比得过鲨鱼,撑不到游到岛边的。” 短发女人突然扯开衬衫露出里面的荧光背心:“用这个做诱饵,我引开鲨鱼,你们趁机游过去。” “不行!”我抓住她的手腕,“太危险了。” “还记得气象站的坐标吗?”她将荧光背心抛向远处,鲨鱼群果然被闪烁的光芒吸引,“等你们找到通讯设备,再来救我。”她冲我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随即一头扎进海中,鲜艳的背心在深蓝的海水中像朵燃烧的火焰。 我们6人拼尽全力向岛屿游去。韩汐的体温越来越烫,意识也开始模糊,好几次呛水都险些沉下去。 我死死搂住她的腰,感觉每划动一下手臂都像灌了铅。就在体力即将耗尽时,林悦突然指着前方大喊:暗礁! 尖锐的珊瑚礁划破我们的皮肤,鲜血染红了浅滩。当我终于将韩汐拖上沙滩时,她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老太太跪在沙地上,双手合十虔诚祈祷,她嘴里念念有词,救下她命的,似乎不是她自己,而是老天爷;中年女人仍抱着儿子的尸体,目光呆滞地望着大海;而我跪在韩汐身旁,颤抖着撕开她浸透海水的衬衫——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发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必须生火消毒。”马尾女孩从防水包掏出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着,她气急败坏地甩着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玩意。 老太太突然开口说话了,我们要找一些干燥的柴火,学着老祖宗们“钻木取火”。说着,她布满皱纹的手捡起一根树枝,熟练地示范起来。 说巧不巧,马尾女孩手里的打火机着了,微弱的小火苗闪烁着水生命的希望。几人借着刚蒙蒙亮的天色,捡拾了一些树枝,燃起了篝火。 我将手术刀放在火上炙烤,只能以这种方法消毒。 当刀刃划开腐烂的皮肉时,她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呜咽,我的眼眶瞬间湿润——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日出时分,韩汐终于退烧。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 我守在她身边,用贝壳舀起海水清洗绷带。远处的海面传来陈露的荧光背心最后一次闪烁,随即被黑暗彻底吞噬。 老太太将烤好的鱼递给我:“吃点吧,明天还要找淡水。” 我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突然想起飞机失事前韩汐通红的耳朵。 那时的我们还在调侃邻座的情侣,却不知命运早已在云层深处埋下残酷的伏笔。 此刻,海浪永不停歇地拍打着沙滩,而疲惫的我们无暇顾及眼前的小岛上有什么,只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我们熄灭篝火后,没走多远,就来到一处背阴的山洞,大家谁也没有说话,在洞口点起一堆后用来驱虫取暖,随后各自进入睡眠。 我抱着韩汐,打量着眼前的几人,本来幸存的两男六女,如今变成了一男5女。望着平静的海面,我也进入了梦乡。 第95章 孤岛众生相 正午的阳光如同滚烫的烙铁,炙烤着这片陌生的岛屿。 我扶着岩壁缓缓起身,这才得以好好打量我们的栖身之所。 我站在洞口,目之所及,蓝色的大海一望无际,从这个角度看,这像是一座被世界遗忘的孤岛。由于还没有来得及探索,目前我还不能确认这到底是一座多大的岛。 左手边,绵延的黑色礁石滩,锋利的岩角如同怪兽的獠牙,在海浪的拍击下泛着冷光;右手边则是一片开阔的沙滩,细腻的白沙上散落着飞机残骸的碎片和漂浮物,此刻正被潮水反复冲刷…… 韩汐仍在昏迷,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伤口渗出的血水已经将临时包扎的布条染成暗红。 老太太也醒了,她跪坐在韩汐身旁,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擦拭着韩汐额头的冷汗,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中年妇女则抱着儿子的尸体蜷缩在洞穴角落,珍珠项链在她颤抖的怀中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是机械地摇晃着身体。 马尾女孩蹲在洞口,樱花图案的卫衣沾满了泥渍,她正用树枝在沙地上胡乱涂鸦,时不时抬头望向海面,眼神中充满恐惧与迷茫。 还有一个女人始终戴着鸭舌帽,自始至终我没听她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她专注地摆弄着从飞机残骸上拆卸下来的零件,扳手与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洞穴中格外清晰。她抬头时我才看清,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冷静与执着。 林月坐在一旁,将仅剩的半瓶碘伏和一些简单的药品整齐排列。 我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大家先停一下,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我,或许是因为我是唯一的男性,又或许是在这绝境中本能地寻找依靠,他们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期待。 “我叫羽生,之前在日本和韩汐一起工作。”我率先打破沉默,“现在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才能活下去。首先,我们需要互相了解一下。” 老太太缓缓起身,拄着树枝说道:“我叫周淑云,年轻时在渔村生活过,对找水和捕鱼还算有些经验。这次本想跟着孩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没想到……”她的声音哽咽,没能说下去。 “我叫矢野樱子!”马尾少女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欢快,试图掩盖内心的恐惧,“来自东京,是名护士,这次本来是去华国学习的。”她朝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中却藏不住不安。 鸭舌帽女人放下手中的零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孙雪儿,车床工。只要能找到合适的零件,我或许能修好通讯设备。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保证生存。”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韩汐身上,微微皱了皱眉。 众人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中年女人。她依然抱着早已奄奄一息的孩子。 “我是陈玲,本来是带着孩子去日本看病的。”她又啜泣起来,“我都听你们的。” “韩小姐的伤势很严重,如果不尽快找到消炎药,感染会越来越严重。我会尽力照顾好伤员,但我们需要更多物资。”矢野樱子关心地说。 老太太抬起头,没有理会矢野樱子,她看向陈玲母子,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现在,我想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泪水再次从她布满血丝的眼中滑落。 见众人没有说话,我接过话茬。 “雪儿,我们两个去找个地方吧。”我看向孙雪儿,她没有受伤,而且看起来足够强壮,方便“挖坑”。 孙雪儿没说话,她站起身走向洞口,手里拿着刚打磨好的形似铁锹的板子。 我和老太太扶起抱着“孩子”的陈玲,一步步走向洞外的沙滩。 陈玲的身子极其沉重,也或许是老太太没发力,我扶着她特别费劲,她几乎是双脚拖着地被我扶出来的。 在靠近山崖底部、远离海水冲刷的地方,我们找到一处有泥土的缓坡。 “就葬在这里吧。”她看向陈玲,“这里向阳,靠山面海,风水不错。” 陈玲点了点头,她没有力气放声痛哭了,只见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从下巴掉落在抱着孩子的胳膊上。 我和孙雪儿一声不吭地挖着还算松软的土壤。 埋好后,陈玲扑倒在地,傻傻地望着眼前的小土堆。 我给了孙雪儿一个眼神,她就跟我离去。这姑娘真是机灵得很,而且跟我很有默契。 我俩捡拾了一些石块,来来回回搬运了好几趟,总算又给小土堆加固了一层。 “这样孩子就能入土为安了。”老太太双手合十,双手去扶还趴在地上的陈玲,“孩子肯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替他活下去。” 一行四人默哀,深深三鞠躬。 回到洞穴中,韩汐已经醒来。 我说道:“现在我们有两个最紧迫的任务,一是寻找淡水和食物,二是想办法处理韩汐的伤口。我们分成两组,一组留守照顾韩汐和陈玲,另一组出去探索。” “我跟你一起去!”矢野樱子立刻说道,她小跑着来到我身边,“我体力好,而且对野外的东西比较熟悉!” 孙雪儿耸耸肩:“我也去,说不定能找到有用的机械零件。” 她终于说话了,与强壮身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声音,居然是“夹子音”。 听到这声音,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孙雪儿似乎发现了我细微的表情,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赶紧清了清嗓子,“行,那就麻烦周阿姨照顾一下韩汐,她伤得有些严重。” 其实我是不放心把韩汐交给两个陌生人的,但实在是没有办法。不能背着韩汐出门,那样会加剧她的伤势。也不能待在这洞里照顾韩汐,让女人们出去,我担心她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你们放心去吧,我老太太会先看好他们。”周淑云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别走太远。差不多就回来,后边还有机会去探索。” 这老太太不简单,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第一次外出“探索”,我们就遇到了意外。 第96章 还有幸存者 阳光将沙滩晒得滚烫,沙粒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我握紧手中的金属管,率先踏出洞穴。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矢野樱子一跑着跟上来。她樱花图案的卫衣被汗水浸透,紧贴着纤细的腰肢。 这个二十出头的东京女孩,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马尾便随着跑动左右摇晃,发梢粘着几根干草。当然,她跑起来时我才发现,这姑娘发育得很好,晃动的除了头发,还有身前颇具规模的两只兔子。 与矢野樱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孙雪儿。她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黑色鸭舌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将近一米七的高挑身材裹在宽松的工装裤里,肌肉线条在挽起的袖口下若隐若现。与她强壮体格形成强烈反差的\"夹子音\"还萦绕在耳边,此刻她正专注地将拆卸下来的金属零件塞进腰间的帆布包,动作利落到近乎冷酷。 这个“反差妹”面容姣好、五官精致,属于童颜巨兔型,再加上那无法掩饰的夹子音。面对这样的女人,一般男人顶不住的。 “我们往右边走。”我指了指远处泛着白光的海岸线,“先沿着山脚找找有没有淡水痕迹,再往内陆探索。” 三人踩着滚烫的沙子前行,潮水退去的沙滩上布满贝壳和海草。 矢野樱子突然弯腰捡起个玻璃瓶,兴奋地晃了晃:“看!说不定能用来装水!” 她转头时,脖颈处的彩色纹身随着动作若隐若现——那是一只展翅的凤凰,尾羽用荧光色勾勒,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孙雪儿瞥了眼玻璃瓶,突然拉住我的胳膊:“等等。”她蹲下身子,手指抚过沙滩上一道新鲜的拖拽痕迹,“有人来过。”那痕迹蜿蜒向远处的山崖,每隔几步就有深色的斑点,像是干涸的血迹。 “会不会有野人啊,我们不会被吃了吧。”矢野樱子担心地问。 “对,就是责任的痕迹,看起来还不止一个,这下完了,我们要被野人吃掉了。”孙雪儿努力让自己的夹子音变粗,吓唬矢野樱子。 “别闹了,都保持警惕。”我在心里偷着笑,嘴里却摆出一副裁判的架势,“樱子在中间,抓着我的衣服,雪儿在最后,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声音。” 我们顺着痕迹拐过一道海湾,炙热的海风突然变得阴凉。山崖背面生长着一片茂密的小树林,我握紧金属管拨开挡路的枝叶,示意两人不要出声。 突然,远处一阵树叶晃动摩擦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 “完了,真的有野人!怎么办?”矢野樱子哆哆嗦嗦地说。 “别怕,兴许是野猪,把它烤了,我们还能饱餐一顿呢!”孙雪儿这家伙这次也算是安慰了樱子。 玩笑间,一道身影猛地撞开藤蔓窜出——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湿透的西装紧贴着健硕的身躯,额角还凝结着干涸的血痂。 他怀中死死抱着个黑色防水袋,看见我们的瞬间瞳孔骤缩,转身就往沙滩方向狂奔。 “站住!”我立刻追上去,金属管在沙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男人的皮鞋陷进松软的沙滩,却依然保持着惊人的速度,直到退潮后的礁石群挡住去路。 他背靠嶙峋的岩壁,胸膛剧烈起伏,喉结滚动着吐出一串急促话:“离我远点!” “你不要害怕,我们也是坠机幸存者。”我放下手里的金属管,举起双手,试图缓解对方的激动情绪。 孙雪儿靠近我,她把最靠近我的耳朵小声说,“他那个黑色防水袋里一定有很珍贵的东西……” “再珍贵的东西,哪怕是钻石,在这孤岛上也一文不值。”我打断了她的话。 “万一是卫星电话呢,你想过吗,这能救我们的命。”孙雪儿的话让我感觉到自己一文不值,我怎么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还是求生欲不够强。 不过,我纳闷的是,如今都落到这幅天地了,孙雪儿靠近我时,她的身上竟然还有着浓郁的香味,看来她是被化妆品腌入味了。 “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想……” 我的话还没说完,被一名日本女子的叫喊声打断。 “别伤害他,他是好人,她救过我的命。”一名穿淡紫色连衣裙的女子站在远处的小树林外,她披散着头发,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走。 远远地我就注意到,她连衣裙左半边结着大片的暗红色血痂,显然坠机时受了不轻的伤。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腿部应该也受了伤。 她走路的姿势以及说话的声音,有些熟悉,但由于披散着头发,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又或许,日本女人的声音都差不多吧。 孙雪儿挑眉打量着两人:“看来这位先生,藏着不少秘密啊。”她的目光扫过男人怀中的防水袋,“比如那个袋子里,装着卫星电话?还是救命的抗生素?” 男人的脸色瞬间苍白,他把女人护在自己身后,咬着嘴唇犹豫片刻,从怀中抽出防水袋。 拉开拉链的瞬间,几包压缩饼干、半瓶碘伏和一台老式卫星电话露了出来。 “坠机后我把她从海里拖上来,”他抚摸着卫星电话的裂痕,声音带着哽咽,“我们试过无数次,可是根本没有信号……” 男人是华国人,看起来40岁左右,录制,比较得体。 “我们可以合作,但是有要求。”男人说话的每个音节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食物……必须……分配。”他指着防水袋,又指向我们腰间挂着的椰子,眼神里满是警惕。 原来这个沉默的男人在落水后,凭借惊人的体力救起女人,尽管语言不通,却用手势和眼神与她达成互助的默契。 他之所以这么害怕我们,是因为在落水后、登岸前,就遭受过一伙人的袭击。不过,那伙人已经喂了鲨鱼。 矢野樱子突然指着的袖口惊呼:“血!你的伤口在渗血!”暗红色的血迹正顺着男人的袖口往下滴,在沙滩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女人急忙从防水袋里翻出绷带,却被孙雪儿拦住。她用夹子音说出一句极为冷静的话。 第97章 老友也落难了 “先交换信息。”孙雪儿晃了晃手中的金属线,夹子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这位小姐说自己做生意,来华国考察供应商——那这位先生,你怀里揣着卫星电话,总不会是来度假的吧?” 男人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摸向西装内袋。 我立刻举起金属管,却见他掏出的只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里穿着和服的少女站在樱花树下。 “妹妹……”他指着照片,又指向喉咙滚动着艰难发音,“在日本打工,我去看望她。”原来这个沉默的男人,是受家人所托,去日本看望已经失联快一个月的妹妹。 只是没想到,此时此刻,他自己也成了失联人员。 “羽生君,怎么会是你?”正在我撩起头上防晒的烂布片,仔细看男人手中的照片时,女人从男人背后探出身子,叫出了我的名字。 她撩开头发,我看清她的脸庞,也呆在了原地。 是仓木悠香。 “悠香!”我扔下金属管,大步上前紧紧抱住她。她身上还带着海水的咸涩和淡淡的血腥味,后背微微颤抖。 一旁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警惕的眼神逐渐变成疑惑。 矢野樱子看得眼眶泛红,小声抽泣起来,手里的玻璃瓶差点滑落。 孙雪儿则完全不为所动,趁着众人分神,一把夺过男人怀中的防水袋。她熟练地拉开拉链,翻找里面的物品,金属零件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原来你们认识。”孙雪儿头也不抬地说,夹子音里带着几分调侃,“早说嘛,还省得我们对峙。”她举起那台老旧的卫星电话,“不过这玩意儿确实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松开怀抱后,仓木悠香擦了擦眼泪,开始讲述她的经历。 坠机时她被强大的冲击力甩出机舱,在冰冷的海水中几乎失去意识,是眼前这个男子先生冒着生命危险将她拖上岸。 两人在山后的一处洞穴里躲了一夜,男子一大早就出来寻找食物和水源,这才与我们相遇。 “对了,你怎么也……”她想要知道我的经历。 “一言难尽,韩汐也在,她受伤比较严重。” “啊?你们?她在哪里?”仓木悠香突然焦急地问道。 我这才想起还在山洞里养伤的韩汐,伤口的感染情况不容乐观。 “她在山洞,伤口感染严重。”我皱着眉头说,“我们正打算去找消炎药和淡水。” 仓木悠香立刻转身对男人比划着,嘴里说着日语,后者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原来他们在落水后,捡拾到了急救箱和一些食物,应该是飞机失事后掉落的。 虽然不确定是否是消炎药,也不确定能否对症,但有总比没有强,或许能缓解韩汐的症状。 男人跑去他们暂居的山洞拿回了急救箱,还抱着其他一些东西。 “这就是我们所有的东西了。”男人谨慎地说。 “先去看韩汐,其它的以后再说。”仓木悠香给了男人一个眼神,然后让我带着她去找韩汐。 回到山洞时,韩汐正半靠在岩壁上,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周淑云老人守在一旁,用贝壳盛着浑浊的海水,试图为她降温。 看到仓木悠香的瞬间,韩汐原本黯淡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悠香小姐,你怎么……”,她艰难地伸出手。 仓木悠香快步上前握住韩汐的手,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我也一言难尽,先不说,我这有药。”她转头对我和孙雪儿说:“你们看一下哪个是消炎药。” 矢野樱子这时来了精神,确实,她是护士。 “这个红色瓶子里是消炎药,正好对症,快给她吃两片。”说罢,扶起韩汐,往她嘴里塞了两片药,又从急救箱里拿出绷带和双氧水,给她的伤口消毒、换药。 男人默默地将防水袋里的压缩饼干分发给众人,虽然初次见面,但大家逐渐开始建立起信任。 一看到有吃的,众人纷纷有了精神,就连一直在角落默不作声的陈玲也凑了过来。 “我们应该团结起来。”等韩汐服下药后,我看着围坐在篝火旁的众人说,“这座岛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单打独斗没有出路。” 先是一片沉默。接着,我看到,男人的眼神扫视一圈,似乎在征求每个人的意见。 我给了周淑云一个眼神,老太太心领神会,她点了点头,对大家说:“我同意,人多力量大。” 矢野樱子擦了擦眼泪,举起玻璃瓶:“我可以去找淡水!我也可以照顾伤员。” 孙雪儿摆弄着卫星电话,头也不抬地说:“给我点时间,也许能让这玩意儿重新工作。” “我叫孙涛。”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又指了指山洞外,示意愿意负责警戒和狩猎。 仓木悠香将翡翠项链取下,递给孙雪儿:“如果需要零件,这个或许能派上用场。”那串项链的搭扣是纯银的,或许真能用来修复电路。 夜幕降临,洞穴外传来阵阵海浪声。我们围坐在篝火旁,制定着接下来的计划。 仓木悠香守在韩汐身边,轻声讲述着坠机后的经历。 孙雪儿依然专注地摆弄着卫星电话,金属线在她手中翻飞。 矢野樱子蜷缩在角落,小声哼着日语民谣。 孙涛则握着自制的长矛,警惕地注视着洞口。 这场意外的重逢,让原本陌生的几个人走到了一起。 虽然前路充满未知,但至少在这个被世界遗忘的孤岛上,我们不再是独自面对恐惧和绝望。 篝火的光芒照亮每个人的脸庞,在摇曳的光影中,新的希望正在悄然生长。 “现在我们一共8个人,得有一个老大,这样才能真正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孙雪儿打破了山洞内的安静,她抛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道理,这个人得有能力帮我们活下来,知道带领我们回到家里……”陈玲话还没说完就泪眼婆娑了,兴许是一提到家就想起了自己逝去的孩子。 “这事简单,大家投票就行了。”老太太说,“我就不投了,我选这个小伙子。”她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我…… 第98章 与怪物对峙 矢野樱子率先打破沉默,她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我也选羽生君!坠机后是他一直保护大家,还带着我们找食物和水。”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天真与信赖。 孙雪儿放下手中的卫星电话,抬头看向我,夹子音里带着一丝玩味:“虽然我不喜欢搞什么投票,但目前看来,你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至少比某些藏着卫星电话的人可靠。”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孙涛。 孙涛似乎察觉到了孙雪儿的敌意,他皱了皱眉头:“我……也选你。”他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却十分坚定。自相遇以来,他一直寡言少语,此刻说出的这几个字,仿佛是经过深思熟虑。 陈玲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我也同意,只要能带着我们离开这里,我都听你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期待,失去儿子的痛苦让她几乎失去了希望,此刻,她将所有的期待都寄托在了这个集体上。 仓木悠香和韩汐自不必多说,他们可是我的“老朋友”,两人纷纷冲我笑着点头。 就这样,在众人的一致推选下,我成为了这个临时团队的领导者。 我从小到大也没当过老大,即使在居酒屋也只能算是小组长,下边有美穗和奈奈,上边的老板娘光子才是真正的老大。 现在,我成了真正的老大,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瞬间压在了我的肩头,我知道,这不仅是一份信任,更是一份无法推卸的责任。 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必须带领大家活下去,找到离开这座孤岛的方法。 “既然大家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个团队,一切行动听指挥。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生存,然后是寻找离开这里的办法。” 我看了一眼孙涛,“今晚大家先好好休息,我和孙涛轮值,为大家看好门。” 此后一段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的。“日历官”周淑云在墙上的记录告诉我们,已经在这个岛上待了8天了,我们依然没有得到能够离开的任何有用痕迹。 韩汐的伤口经过几天的悉心照料,已经开始结痂,但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她靠在岩壁上,望着洞穴外摇曳的椰树,轻声说道:“这些天夜里的动静越来越频繁,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我们。” 我蹲在地上,将捡到的贝壳和石头摆成岛屿的形状,眉头紧锁。 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在岛上探索时发现了许多奇怪的足迹——巨大的脚印,每个都有成年人的脸那么大,爪痕深深嵌入泥土中。 孙涛突然走进洞穴,他的脸色凝重,手里握着一根沾满泥土的树枝。他将树枝插在“岛屿”中央,用生硬的中文说道:“西边……发现新痕迹,比之前的更大。”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眼中看到这样的情绪。 孙雪儿正在摆弄从飞机残骸中拆下来的零件,闻言抬起头,夹子音里带着不屑:“能有多大?难不成是恐龙?”她虽然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加快了动作,将金属线缠绕在一个小型电路板上。 矢野樱子抱着一捆野果走进来,听到对话后,脸色变得煞白:“我听老人说过,有些荒岛上有守护神兽,会攻击外来者……”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陈玲坐在角落,依旧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听到这话,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守护神兽?来啊!把我也带走吧!”周淑云老人赶紧抱住她,轻声安慰。 为了稳定人心,我决定组织一次探查行动:“孙涛、雪儿,我们三人去西边看看情况。樱子和悠香继续寻找食物和淡水,周阿姨照顾韩汐和陈玲。” 出发前,韩汐拉住我的手,递给我一把锋利的鱼骨匕首:“小心。” 她的眼神中充满担忧,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沿着海岸线向西走了大约半小时,我们来到一片茂密的丛林。这里的树木格外高大,枝叶交错,将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令人作呕。 孙涛突然停下脚步,指了指地上的痕迹——一个巨大的脚印,周围的泥土被踩得严严实实,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毛发。 孙雪儿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些毛发:“这不是普通动物的毛,又粗又硬,像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阵低沉的吼声从丛林深处传来,震得树叶沙沙作响。 “快躲起来!”我低声喊道。我们三人迅速躲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屏住呼吸。 吼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树枝断裂的声音。一只体型巨大的生物在一个山洞中露出了头,它身形酷似大猩猩,足有三米多高,浑身长满黑色的长毛,眼睛通红如血,嘴里露出尖锐的獠牙。 这让我想起了05版美国电影《金刚》,我甚至在想,如果能把这大家伙制服,或者跟它成为朋友,那我们在探索海岛以及捕捉猎物中就能轻松很多。甚至它还可以帮助我们抵御其他野兽的威胁。 然而,现实告诉我,我又天马行空了。 它起初没有走出洞口,而是盯着我们嘶吼,那声音像是要吃了我们。它在洞口附近焦急地拍打着地面,却不敢往前迈出一步。 突然,我的头顶被一片乌云遮住,再加上头顶大树带来的荫凉,竟有了夜晚的即视感。 那怪物它突然朝着我们藏身的方向奔来。 “糟了,快跑!”孙涛握紧手中的长矛,提示我们赶紧跑。 那家伙似乎是跳跃着飞奔过来的,它伸出前爪企图把我们拍在地上,幸好我们反应够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为何,它发出一声怒吼,转身又跑了回去,很快消失在洞口。 我们三人松了一口气,从岩石后走出来。孙涛的手臂上有一道伤口,正在流血——刚才躲避不及时,被怪物的爪子划伤了。 “没关系,小伤口不要紧。”孙涛捂着胳膊,他咬着牙说,“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嗯,快走。”孙雪儿和我异口同声,我们快步跑回山洞。 然而,危险才刚刚开始。 第99章 老公,我要吃巧克力 夜幕降临,洞穴外的篝火噼啪作响,却无法驱散众人心中的恐惧。 孙涛从白天回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独自坐在角落,眼神呆滞地望着火焰。 我注意到他的伤口周围开始泛红,还时不时地颤抖一下。 韩汐突然咳嗽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异样:“我感觉有点冷。”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额头却滚烫。 矢野樱子赶紧过来查看,脸色大变:“不好,伤口感染加重了!” “怎么回事啊,难道之前吃的消炎药不管用?”我着急地问,“可能药不能停,我们只能去寻找草药了。” “有一种叶子会反光的植物,有消炎镇痛的作用,你们拿着手电筒去,发现泛着银光的就采回来给我看。”矢野樱子笃定地说。 就在这时,孙涛突然站了起来,双眼通红,呼吸急促。他抓起长矛,指着我们,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吼声。 “孙涛!你怎么了?”我大声喊道,伸手想要靠近他。 孙涛却像疯了一样,挥舞着长矛冲了过来。我连忙拿起金属管抵挡,孙雪儿也掏出改造好的电击器,向孙涛射去。 蓝色的电弧击中孙涛的胸口,他却只是晃了晃,依旧疯狂地攻击着。 仓木悠香和周淑云老人带着陈玲躲到洞穴深处,矢野樱子则在照顾韩汐。 洞穴内一片混乱,金属碰撞声、喊叫声此起彼伏。 孙涛的力气大得惊人,我的手臂被长矛划伤,鲜血直流。 “他不对劲!好像被什么控制了!”孙雪儿大喊道。我突然想起白天那只巨兽,难道它的血液有毒? 在我们的合力攻击下,孙涛终于倒在地上,但他仍然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为了防止他伤害其他人,我们用绳子将他绑了起来。 韩汐的情况也越来越糟,她开始说胡话,眼神迷离。 矢野樱子急得直掉眼泪:“怎么办?再这样下去,韩汐小姐会撑不住的!” 孙雪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夹子音里带着疲惫:“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草药。”她拿起手电筒,准备走出洞穴。 “等等!现在是晚上,太危险了!”我拦住她。但孙雪儿却坚定地说:“再等下去,韩汐就没救了!” 无奈之下,我决定和她一起去。我们拿着武器,小心翼翼地走出洞穴。 突然感觉洞穴外的空气好清新,刚才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也舒缓了很多。 月光下,岛屿显得格外阴森。我们在附近寻找草药时,突然听到一阵低沉的吼声——那只巨兽又来了! 我们赶紧躲起来,看着巨兽从面前走过。它似乎在寻找什么,不停地嗅着地面。 突然,它朝着我们藏身的方向走来。我们屏住呼吸,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就在这时,孙雪儿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咔嚓”一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巨兽转头看向我们,发出一声怒吼,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巨兽如同一座小山般向我们扑来,我拉着孙雪儿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树枝断裂和巨兽的怒吼声。 月光下,我们跌跌撞撞地在树林里穿梭,孙雪儿的手电筒光束四处乱晃,突然照到一片闪着银光的叶子——那正是矢野樱子说过的能消炎的草药! “快摘!”我大喊一声,孙雪儿急忙冲过去。但就在这时,巨兽已经追了上来,它挥舞着巨大的爪子,将旁边的小树拦腰拍断。 我举起金属管,拼尽全力朝巨兽的眼睛刺去,它吃痛地后退几步,发出震天的咆哮。 趁此机会,我们摘了一大把草药,转身继续狂奔。回到洞穴时,我们气喘吁吁,身上满是泥土和汗水。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韩汐在里面大喊:“老公!你终于回来了!” 我和孙雪儿面面相觑,赶紧冲进洞穴。只见韩汐正拉着矢野樱子的手,眼神迷离:“老公,你怎么穿成这样?是不是又偷偷去参加剑道比赛了?” 矢野樱子涨红了脸,拼命解释:“韩汐小姐,我是樱子啊!” 更离谱的是,孙雪儿刚走到韩汐身边,韩汐突然一把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老公,你换发型了?好帅!”孙雪儿瞪大了眼睛,夹子音都变调了:“喂!你清醒一点!我是孙雪儿!” 这边还没消停,孙涛突然挣脱了绳索,挥舞着长矛冲了过来。我急忙上前阻拦,却被孙雪儿误当成了攻击她的人。 她抄起电击器就朝我射来,我一个闪身躲开,电弧却击中了旁边的周淑云老人。 老太太浑身一哆嗦,手里的贝壳“啪嗒”掉在地上:“哎哟!老婆子我这是遭了什么罪哟!” 洞穴里乱成一团,陈玲抱着儿子的遗物在角落里傻笑,仓木悠香试图控制住孙涛,却被他一把甩到岩壁上。 矢野樱子哭着给韩汐喂草药,韩汐却一把将药碗打翻,搂着矢野樱子的脖子撒娇:“老公,我要吃巧克力!” 我好不容易抓住孙涛的长矛,用力一拽,却没站稳,整个人扑向孙雪儿。 她以为我要偷袭,抬腿就是一脚,正中我的肚子。 我疼得弯下腰,嘴里嘟囔着:“别闹了!大家都中幻觉了!” 孙雪儿这才反应过来,她摸了摸韩汐的额头,又看了看孙涛的伤口,恍然大悟:“肯定是那巨兽的血有问题!被划伤的人会产生幻觉!刚才混乱中,韩汐的伤口里应该溅上了孙涛的血。” 她转头瞪了我一眼,夹子音里带着怒气:“那你不早说!” 我委屈地揉着肚子:“我哪有机会说!” 就在这时,巨兽的吼声再次从洞穴外传来。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眼神中充满恐惧。 韩汐却突然站了起来,叉着腰大喊:“老公们!有人欺负我!给我上!” 洞穴里的“闹剧”瞬间变成了“战斗准备”。孙涛挥舞着长矛冲向洞口,孙雪儿举起电击器紧随其后,矢野樱子拿着木棍,周淑云老人握着烧火棍,就连陈玲也抄起一块石头。 我看着这群“神志不清”的队友,无奈地叹了口气,握紧金属管跟了上去。 一场啼笑皆非又惊心动魄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第100章 他跳下悬崖 洞穴外,月光如水,巨兽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它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獠牙间还挂着新鲜的血迹,发出的低吼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韩汐举着一根树枝,摇摇晃晃地冲上前,大喊:“老公!看我给你表演个英雄救美!” 我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冲过去将她拉到身后。 可韩汐却不乐意了,伸手在我背上捶打:“你干嘛抢我风头!”这边还没劝住,孙涛已经挥舞着长矛,疯了般地朝巨兽刺去。 巨兽轻松一甩爪子,就将孙涛拍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 孙雪儿见状,举起电击器射出蓝色电弧,可巨兽皮糙肉厚,只是晃了晃,便将目标转向了她。 孙雪儿撒腿就跑,边跑边喊:“这玩意不怕电!怎么办?”我突然想起白天观察到的细节——巨兽一直避开阳光照射的地方,瞬间灵光乍现:“它怕光!我们用火!” 周淑云老人反应迅速,立刻跑回洞穴抱出一大捆干草。矢野樱子颤抖着点燃火把,可因为太过紧张,火苗差点烧到自己的头发。 我们将点燃的干草朝着巨兽扔过去,火苗落在它身上,巨兽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不停地甩动身体试图扑灭身上的火。 趁着它慌乱之际,我大喊:“分散它的注意力!” 韩汐不知从哪找来一个椰子壳,用力朝巨兽砸去,还不忘喊:“老公看我投得准不准!” 孙雪儿则绕到巨兽背后,在两棵树之间试图拉起一根金属线,想要这样绊倒它。 一时间,众人各出奇招,洞穴外喊叫声、咒骂声、巨兽的怒吼声混成一片。 就在我们与巨兽僵持不下时,孙涛挣扎着爬起来,再次冲向巨兽。 可这次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他看向我们,又看了看巨兽,突然转身朝着远处的悬崖跑去。 巨兽怒吼着追了过去,我们这才明白,他是想引开巨兽! “孙涛!别去!”我大喊着追了几步,却被韩汐一把抱住:“老公!你要去哪?陪我玩嘛!” 我心急如焚,看着孙涛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悬崖边。 一声巨响传来,整个岛屿似乎都震动了一下。巨兽的怒吼声戛然而止,四周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我们都呆呆地站在原地,韩汐也安静了下来,眼神中满是茫然。 过了许久,矢野樱子小声说道:“孙涛……他跳崖了……” 陈玲突然放声大哭,仓木悠香默默擦着眼泪,周淑云老人双手合十,低声念叨着什么。 孙雪儿摘下鸭舌帽,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他最后恢复了理智……”她的声音罕见地低沉。 我握紧拳头,心中充满愧疚和悲痛。 但现在不是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韩汐中了毒血,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幻觉的办法。 我们回到洞穴,将剩余的草药熬成汁,给韩汐喂下。 “这个草药哪比的了西药起效快,她可能还需要挺长时间才能好起来,可是现在又感染了毒血,这可怎么办啊。”矢野樱子抱怨也是我的担心。 “慢慢来,会有办法的。”我安慰矢野樱子,也是在安慰自己。 夜深了,洞穴里安静得可怕。我坐在韩汐身边,回想着这一天的闹剧和悲剧,感到无比疲惫。 突然,孙雪儿开口了:“那些巨兽可能还有同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她顿了顿,眼神坚定,“我们得想个彻底解决它们的办法。” 我点了点头,看着洞穴外的月光,陷入了沉思。 孙涛的牺牲让整个团队陷入了沉重的氛围,洞穴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韩汐还没有从幻觉中清醒过来,但身体好像没有那么虚弱了,她一会清醒,一会癫狂:“老公们,咱们该蹦迪了!” 孙雪儿两步并作一步跑到韩汐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快醒醒,快醒醒,谁是你老公!没有老公!” “唉,可怜了孙涛,都怪我拖了他的后腿……”仓木悠香啜泣地说。 我打断她的话:“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孙涛是为了保护大家。”我握紧拳头,“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为他报仇,也要确保不再有人牺牲。” 孙雪儿抱着韩汐,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夹子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那些巨兽怕光,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设陷阱。但首先,我们需要更多的火把和照明工具。” 矢野樱子擦了擦眼泪,主动说道:“我和仓木小姐去收集干草和枯木!” 仓木悠香点头表示赞同。周淑云老人则开始整理大家的武器,将尖锐的鱼骨匕首、削好的木棍整齐地摆放在一起。 我和孙雪儿开始制定陷阱计划。 我们决定在巨兽经常出没的丛林边缘挖几个大坑,坑底插上削尖的木棍,上面用树枝和干草伪装起来。 同时,在周围布置大量火把,一旦巨兽靠近,就点燃火把,将它们引向陷阱。 “可是,怎么确保它们一定会往陷阱的方向走呢?”陈玲提出了疑问。 我沉思片刻,说道:“用食物做诱饵。我们可以把找到的野果放在陷阱附近,吸引它们过来。” 孙雪儿突然眼睛一亮:“我从飞机残骸里拆了一些零件,也许能制作一个简易的警报装置。只要巨兽碰到触发线,就能发出声响,提醒我们点火。” 说罢,她立刻开始动手组装,金属零件在她手中飞速移动,不一会儿,一个由弹簧、金属线和铃铛组成的装置就完成了。 就在我们紧张备战时,洞穴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是矢野樱子的声音! 我和孙涛抄起武器冲了出去,只见矢野樱子脸色苍白,指着远处的树林,结结巴巴地说:“又……又有一只巨兽!而且它好像发现我们了!” 顺着她指的方向,我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在树林中闪烁,巨兽正缓缓朝我们走来。 情况紧急,我们立刻按照计划行动。孙雪儿跑去启动警报装置,我和仓木悠香点燃附近的火把,周淑云老人则带着韩汐和陈玲躲进洞穴。 巨兽越来越近,它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加快了脚步。突然,“叮铃”一声脆响,警报装置被触发。 巨兽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观察四周。我抓紧时机,将手中的火把扔向旁边的干草堆,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巨兽被火光激怒,怒吼着朝我们冲过来。我们边退边点燃沿途的火把,将它引向陷阱。 在最后一刻,巨兽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想要停下脚步,但已经来不及了。 它庞大的身躯重重地掉进陷阱,发出一声凄惨的怒吼。 我们围在陷阱边,看着巨兽在里面挣扎,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因为我们知道,这只是开始,岛上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等待着我们。 而孙涛的牺牲,也让我们更加坚定了活下去的信念——不仅要活着离开这座岛,还要让每一个逝去的人都能安息。 第101章 当众脱衣服 解决两只巨兽后的第三天傍晚,夕阳余晖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洞穴口,在沙地上投下红红的光斑。 空气中终于褪去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草木清香。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啃着矢野樱子新采摘的野果,脸上难得露出轻松的笑容。 “这两天夜里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周淑云老人长舒一口气,用树枝拨弄着快要熄灭的火堆,火星四溅。 仓木悠香将最后一点淡水递给陈玲,轻声说道:“或许我们真的把那些怪物都解决了。” 我却不敢掉以轻心,握紧手中那把已经有些磨损的金属管,“再观察几天,确认安全后,我们再扩大探索范围。” 话音刚落,一直低头摆弄零件的孙雪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雪儿!你怎么了?”矢野樱子连忙冲过去,却在看清孙雪儿手臂上的伤口时脸色骤变——那道被巨兽利爪划伤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发黑,周围的皮肤泛起诡异的青紫色。 孙雪儿抬起头,眼神迷离,夹子音变得断断续续:“我……我好像看到……”话未说完,她突然一把抱住我,整个人挂在我身上,“老公,你终于来接我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孙雪儿抱得更紧。 韩汐见状,立刻冲过来,一把扯开孙雪儿,冷着脸说道:“他是我老公,你别乱抱!” “你们俩都冷静点!”我涨红着脸大喊,试图分开这两个情绪失控的人。 可陷入幻觉的韩汐和孙雪儿根本听不进去,反而开始互相拉扯,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着。 “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孙雪儿叉着腰,活像只炸毛的猫,“我们的睡衣、内衣都是情侣款,你有吗?” 韩汐不甘示弱,扬起下巴:“但他只给我做过饭!” 两个人同时挤在我的怀里,活像争风吃醋的小女孩。他们往我怀里挤,我就往后倒退,直到退到墙壁上。 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矢野樱子捂着嘴憋笑,周淑云老人无奈地摇头,仓木悠香则赶紧上前帮忙拉开两人。 好不容易将她们分开,孙雪儿竟然开始脱衣服。 起初大家都没在意,因为她只往下脱了外套,再后来,她竟然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内衣,随手扔向了空中。好巧不巧,那黑色的内衣正好落在了我的头上。 矢野樱子反应最快,“你快转过头去!”她冲我喊,同时一把抱住孙雪儿,又冲着陈玲喊,“玲姐快把衣服拿过来,给她披上!” 孙雪儿嘴里还在喝醉似的吵闹着:“来嘛,老公,我要穿最好看的裙子,我们一起跳舞好不好……”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毕竟头上还扣着两坨黑色布罩。 “玲姐……玲姐……我这还有她的衣服……”我也喊陈玲过来拿走我头上的衣服。 “你那个不着急穿,你自己看着办。”说罢,她也抱住孙雪儿,努力让她镇静下来。 没办法,我只能自己扯下头上的内衣,悄悄放在了她们身边。而此刻的韩汐又进入另外一种状态——极度安静,一言不发,出神地望着洞口。 “你……怎么了……”我试探着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羽生君,你说,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除了嘴巴,她的身体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 “不会的,我们一定还会找到回去的方法的……”我安慰她。 没等我说完,她就放声大哭,“呜呜呜……你不爱我……” 糟了,又开始癫狂了。 韩汐突然站起来拉着我,非要我陪她“逛街”,还煞有介事地让我给她挑“漂亮裙子”;一会儿又是孙雪儿举着她改造到一半的零件,说这是“我们未来孩子的玩具”,让我给点意见。 更离谱的是,两人还会因为“争宠”而大打出手。 韩汐不知从哪找来一片贝壳,非要给我戴上,说是“定情信物”。孙雪儿见状,立刻冲过去抢,结果两人拉扯间,贝壳划伤了我的手背。 “都别闹了!”我看着流血的手背,又气又急。可两人根本不理会,继续争吵着。 矢野樱子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周淑云老人举着烧火棍想要劝架,却无从下手。 而在这混乱之中,我还要时刻警惕是否还有巨兽出没。虽然这几天没有再听到巨兽的吼声,也没有发现新的足迹,但我始终不敢放松。 “快想想办法啊,总是这样的话,俩孩子受罪,我们也跟着遭殃。”周淑云满眼焦急。 我突然想起之前韩汐中毒时的症状,发现孙雪儿此刻的表现几乎如出一辙。 “大家别慌!”我大声说道,“我怀疑她们的症状和阳光有关。之前韩汐在太阳下晒了一会儿,幻觉就减轻了不少。或许晒太阳可以缓解毒素!” “有道理,那个巨型怪物很怕光,尤其是阳光。”矢野樱子也反应过来,“来,快把他们抬出去。” “小姑娘,现在是晚上。”老太太周淑云无奈地提醒。 众人一片无语,矢野樱子也捂着脸蹲在地上。 “别担心,明天大概率是大晴天。”周淑云说罢,见我们不相信,又补充,“老话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还有今晚的星星也很清晰,这些征兆都预示明天的大太阳。这都是老祖宗们总结出来的经验,可不是我老太太在这胡编乱造。” 我听过类似的话,我很相信当然更期待明天的晴天。 “可是今晚怎么办呢,她俩还迷糊着呢。”仓木悠香说出了大家的疑问。 “既然他们都叫你老公,那就委屈你了。”老太太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我……这怎么行……”没等我说完,还清醒着的三个女人就回各自休息的地方了。 只剩下我和两个疯女人还呆坐在“客厅”。 此刻的她俩,兴许是闹累了,竟然都十分安静地靠在我的肩头。 微弱火光映照下,两人的脸庞都有些红扑扑,显得格外动人。 第102章 月夜迷情 篝火渐渐弱成几点暗红的火星,韩汐和孙雪儿像两尾温顺的鱼,静静倚在我肩头。 韩汐的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脖颈,带着野果的酸甜气息;孙雪儿的发梢扫过我的下巴,工装布料上残留的机油味混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汗香,竟意外地让人着迷。 我的右臂早已麻得失去知觉,却又舍不得挪动分毫。 左边的韩汐无意识地往我怀里钻了钻,温热的脸颊贴着我的胸膛,呢喃着:“好暖和……” 右边的孙雪儿突然抓住我的手,放在她微凉的额头上,夹子音软得像团棉花:“老公……别走……” 山洞里静得能听见潮水拍打礁石的声音,我望着洞顶交错的藤蔓,强迫自己数那些扭曲的枝桠。 可怀里两具柔软的身躯不断散发热量,搅得我心跳如擂鼓。 韩汐的发丝垂落在我锁骨处,痒得我喉咙发紧;孙雪儿均匀的呼吸喷在我手腕,让我浑身不自在却又莫名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韩汐突然睁开眼睛。 月光透过洞口洒在她脸上,映得那双杏眼波光粼粼:“羽生……你看月亮……”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手指轻轻指向洞外。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轮圆月悬在墨蓝色的天幕上,银辉将沙滩染成一片朦胧。 “真美。”我低声说,却发现韩汐根本没看月亮。 她仰头望着我,眼尾泛着淡淡的红晕,湿润的嘴唇微微张开:“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话没说完,她突然踮起脚尖,温热的唇轻轻擦过我的嘴角。 我的大脑瞬间空白,本能地转头吻住她。韩汐发出一声轻哼,双手环上我的脖颈,身体几乎要挂在我身上。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我这才想起孙雪儿还在旁边,慌忙想要推开韩汐,却被她咬了咬下唇:“别管她……” 这一咬彻底点燃了我。我抱起韩汐走向洞外,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潮水声越来越响,韩汐的裙摆被海风掀起,露出纤细的脚踝。我们在崖壁下相拥而吻,她的手指不安分地探进我的衣领,呼吸愈发急促…… 我不知道此刻的韩汐是真实的韩汐还是癫狂的韩汐,但我喜欢这样的韩汐。 当我们重新回到山洞时,孙雪儿依然保持着熟睡的姿势。 我松了口气,轻轻将韩汐放在干草堆上,自己则在中间躺下。 过了一会,韩汐已沉沉睡着。我则无法入睡。 孙雪儿一个翻身,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边:“我都看到了哦……”孙雪儿的夹子音带着笑意,舌尖轻轻扫过我的耳垂,“我也要……” 我浑身僵硬,不知该如何回应。怀里的韩汐突然翻了个身,手臂搭在我腰上,呢喃着:“羽生……” 孙雪儿却不依不饶,滚烫的身体贴上来,手指在我后背画着圈。 我不知道此刻的孙雪儿是真实的孙雪儿还是癫狂的孙雪儿,我喜欢,但我不敢。 在我看来,我和韩汐是水到渠成,情到深处,况且,我们俩已经发生过一些事情了。 而我与孙雪儿一旦发生了什么,我的内心都会产生对韩汐的深深愧疚。而且,这家伙身强体壮,倘若此刻的她是癫狂的她,一旦她清醒过来,说不定会找我麻烦。 我转过身,面对孙雪儿,我俩面对面,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嘴里呼出温热的气息,她的眼睫毛轻轻合上,似乎在等待我的嘴贴上去。 然后,我从背后拿出了布条,捂住了她的嘴。她猛地睁大眼睛瞪着我,却又不敢出声,担心影响到其他人。 我顺势抱住她,又掏出绳子,绑住了她的手和脚。 “冷静点,明天多晒晒太阳就会好了。”我装傻般地安慰她。 “你大爷,快把我放开,不然你就完了。”孙雪儿的话很有意思,让我感觉到她似乎处于清醒状态,但我决定继续装傻。 我转过身,面对韩汐,她睡得很香。 孙雪儿在我身后一直企图挣脱束缚。 我俩,一夜无眠, 晨光熹微时,周淑云老人的咳嗽声惊醒了众人。我赶快给孙雪儿松绑。韩汐和孙雪儿同时坐起身,揉着太阳穴。 孙雪儿的鸭舌帽歪在一边,头发乱得像鸟窝;韩汐的裙摆沾满沙子,脖子上还留着淡淡的红痕。 “你们俩感觉怎么样?”矢野樱子端着野果凑过来,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昨晚可真是精彩啊!” “什么精彩?”孙雪儿茫然地问,伸手去摸摸口袋里。 “哎呀,就是你们抢羽生君当老公啊!”矢野樱子故意提高音量,“孙雪儿姐姐还脱了内衣扔在羽生君头上呢!” “什么?!”孙雪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差点打翻手里的金属线,“不可能!我怎么会……” “还有韩汐姐姐,非要羽生君陪你逛街买裙子!”矢野樱子笑得直不起腰,“你们俩还为了贝壳定情信物打架,可把羽生君愁坏了!” 韩汐捂住脸,耳垂红得几乎要滴血:“别说了……我怎么会……”她偷偷瞥了我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周淑云老人用树枝敲了敲岩壁:“好了好了,都别闹了。趁着大太阳,赶紧出去晒晒,把毒素都晒掉。” 她看向我时,眼神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小伙子,昨晚辛苦了吧?” 我涨红着脸别过头,却撞见孙雪儿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凑过来,压低声音用夹子音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韩汐昨晚干嘛去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慌乱中差点被干草绊倒,身后传来众人的哄笑声,在山洞里久久回荡。 “快出去晒太阳吧。”我赶紧岔开话题,“不然晚上还得折腾。” 听到我的话后,韩汐羞红了脸。 看着坐在山崖上沐浴阳光的两人,我竟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巨兽的血能让人产生幻觉,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控制身边的这六个女人呢。又或者,我收集一部分巨兽血,等待以后遇到困难时用来对付敌人。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这个陌生的自己感到害怕。赶快站起身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第103章 我想我们有肉吃了 这几天,阳光灿烂,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 韩汐和孙雪儿经过两天的暴晒,虽然肤色变得黝黑,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更神奇的是,韩汐身上的伤口似乎也在加快愈合,这让我怀疑,巨兽的毒血可能起到了“以毒攻毒”的作用。 孙雪儿摆弄着从飞机残骸中拆下的零件,夹子音里带着轻松:“等回去,我非得把这些破铜烂铁熔了,打个纪念章。” 矢野樱子啃着野果,眼睛亮晶晶地说:“我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写成书,就叫《荒岛求生记》!”她的话引得众人一阵轻笑。 周淑云老人望着太阳,长舒一口气:“这几天你们的巡查都没再见到巨兽,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仓木悠香点头附和,递上一杯用野草煮的水,她说这水能安神补气。 眼前这一幕似乎很是和谐,我作为这个荒岛上已知的唯一的男人,有着国王一样的待遇,6个女人,不论年长还是年轻,都很尊重我。 遇到麻烦时,她们会听从我的安排,当然,我也会冲在最前边;有新鲜的野果时,她们也会先拿到我的面前,由我统一分配,当然,我是公平公正的,除了偶尔偏袒一下韩汐。 不过,我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些女人,呼吸不禁一滞,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些原本有着各自光彩的女人,由于营养不足而变得面如菜色、身形憔悴。 尤其是韩汐,让我格外心疼。嘴唇干裂起皮,泛着不正常的惨白,嘴角还挂着几道细小的裂口。眼窝深陷,眼底浮着青黑,发丝枯黄干涩,随意地扎在脑后,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 得想想办法了,在满足吃饱的情况下,改善大家的伙食。不能支持野果子和几天才能捕捉到一次的小鱼了。 突然,一声凄厉的哭喊打破了寂静。 我猛地坐起身,借着月光,看到陈玲披头散发地冲进洞穴,嘴里喊着:“我的孩子!有人在动我的孩子!”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 众人纷纷惊醒,韩汐第一个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却被我拦住:“你们留在这儿,我去看看。” 韩汐抓住我的手,眼神坚定:“我和你一起去。她现在情绪太不稳定,多个人照应。” 我们追着陈玲来到她儿子的坟前。的确,坟堆的泥土似乎有被翻动的痕迹。 陈玲跪在坟前,双手疯狂地刨着泥土,指甲缝里渗出血来:“谁动了我的孩子!谁动了他!”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韩汐连忙上前,抱住陈玲:“玲姐,冷静点!先别挖了!” 陈玲却像疯了一样挣扎:“放开我!有人在动我的小宝!我要保护他!” 我蹲下身,握住陈玲的手,试图让她平静下来:“玲姐,你听我说。我们先搞清楚状况,这样盲目地挖,对小宝也不好。” 陈玲终于停下动作,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羽生,你一定要帮我,一定……”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哀求。 这时,坟堆后的灌木丛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我和韩汐的眼神交汇在一起,我能明白她的意思,她跟我的怀疑可能是一样的——难道又有巨兽出现?不可能啊,他们怕光,大白天的不可能出来活动。 “难道还有其他幸存者吗?”我和韩汐的嘴里几乎同时蹦出这句话。 陈玲瞬间又紧张起来,想要冲向灌木丛,被我和韩汐死死拉住。我握紧手中的金属管,警惕地盯着灌木丛。 “你们退后。” 我低声对韩汐和陈玲说。 韩汐却摇了摇头:“我和你一起。” 陈玲也突然冷静下来,擦干眼泪:“我要亲自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仿佛这一刻,她终于决定直面自己的恐惧。 我们三人慢慢靠近灌木丛,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突然,一只体型庞大的黑色动物从灌木丛中窜出,獠牙在太阳照耀下泛着寒光。 陈玲吓得尖叫一声,险些摔倒,我和韩汐连忙扶住她。 “看起来像是野猪!个头真不小!” 我大喊一声,举起金属管准备迎战。 野猪似乎被我们的动静激怒,发出一声怒吼,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力将陈玲和韩汐推向一旁,自己则侧身躲开野猪的攻击。 金属管狠狠地砸在野猪的背上,却只换来它更猛烈的反扑。韩汐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野猪砸去,试图分散它的注意力。 陈玲在一旁看着,眼中的恐惧渐渐被愤怒取代。她突然捡起一根树枝,大喊着冲了过来:“你敢动我儿子的坟!我和你拼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树枝狠狠地戳向野猪。 野猪被我们的攻击弄得有些慌乱,转身想要逃离。我看准时机,再次挥出金属管,重重地打在它的后腿上。野猪吃痛,发出一声惨叫,一瘸一拐地消失在树林中。 一切恢复平静后,陈玲瘫坐在地上,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原来是野猪……原来是它……” 韩汐蹲下身,轻轻抱住她:“玲姐,没事了。小宝会理解你的,他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我看着陈玲,心中满是感慨。这个曾经被丧子之痛击垮的母亲,在这一刻,终于鼓起勇气直面恐惧,打破了一直以来束缚着她的心魔。 回到洞穴后,陈玲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许多。 周淑云老人为她处理手上的伤口,心疼地说:“傻孩子,下次可别这么冲动了。” 陈玲点了点头:“我没事了,以后,我会好好活下去,为了小宝。” 夜深了,众人重新回到各自的休息处。韩汐靠在我身边,轻声说:“今天,她真的很勇敢。” 我握住她的手,看着洞穴外的月光:“是啊,我们都在成长,为了活下去,也为了不辜负那些已经离开的人。” 然而,女人们不知道的是,这只野猪的出现,给我带来了一个新的想法,我想,或许,我们有肉吃了。 第104章 一家四口落入陷阱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蹲在洞口发呆,寻思着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过捕捉野生动物的场景。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我循着昨天那只“不速之客”留下的蹄印往前走,竟然发现了密密麻麻的印记,看起来不只有一只。 “至少四只。”孙雪儿突然凑到我的耳边来了这么一句,夹子音里带着兴奋。 “你吓死我了,走路能不能带点声音。”我的确被她吓了一跳,但回头看到她被我凶后羞赧的脸,我就原谅她了。 她用树枝在沙地上划出示意图,“两只大猪的蹄印间距宽,小的间距窄,应该是一家子。”韩汐披着老太太周淑云用茅草编制的“毯子”也赶了过来,苍白的脸上因兴奋泛起红晕:“如果能驯服小猪,以后就有稳定肉食来源了。” “走,回去跟大家商量一下。”我拉起韩汐的手就往回走,孙雪儿似乎白了我一眼,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众人在洞穴中间的“客厅”召开紧急会议时,陈玲默默坐在角落。 自从那晚直面野猪后,她每日都会在坟前放置野果,此刻却攥紧了自制的鱼骨匕首:“我来帮忙。” 她沙哑的声音让空气凝滞了一瞬,周淑云老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陷阱选址在坟堆西侧的斜坡草地。 这里地势呈天然漏斗状,三面环山,唯一出口处遍布碗口粗的榕树。 孙雪儿爬上最高的榕树,用金属线将锋利的贝壳片串联成网,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这叫‘天罗地网 ’,猪鼻子一拱就会触发机关。” 矢野樱子和仓木悠香负责制作地面陷阱。她们用坚韧的藤蔓编织成巨型网兜,埋在挖好的深坑中,上面覆盖枯树叶伪装。 周淑云老人则带着陈玲收集尖锐的木刺,这些削得如长矛般的木刺被整齐排列在陷阱底部,泛着森然的光。 “老太太,我觉得有坑和网子就够了。”韩汐对周淑云说,“我们还是要留个活口,不仅要吃肉,还要驯化它们。” “你考虑得周到,我疏忽了。”周淑云没有抱怨,而是平静得把木刺放到一边,“这些大家以后留着防身吧。” “还缺诱饵。”我望着逐渐西沉的太阳皱眉。韩汐突然解下腰间用海藻编织的储物袋,倒出里面珍藏的野果:“用这个。” 她的手指抚过泛着水光的果实,“希望这些食物发挥更大作用。” 陈玲盯着野果,喉结滚动了一下,把自己腰间的野果也拿了出来。 夜幕降临时,陷阱布置完毕。孙雪儿将最后一根触发绳系在榕树上,金属线与贝壳片组成的机关在月光下微微晃动。 我和韩汐各持一根没有点燃的火把站在两侧,矢野樱子与仓木悠香藏在树后,手中紧握着用飞机安全带改制的套索。 果然,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 四只黑影从密林中缓缓走出,为首的公猪足有半人高,獠牙上还挂着前日被我击伤的血痂,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它警惕地嗅着空气,小眼睛突然锁定坟前摆放的野果。 “来了!”孙雪儿压低声音。两只小猪率先按捺不住,撒开蹄子冲向野果。 公猪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当第一只小猪的蹄子踏上陷阱伪装层时,周淑云老人猛地拉动隐藏在草丛中的藤蔓。 “轰!”地面瞬间塌陷,两只小猪尖叫着坠入深坑。公猪和母猪受惊后疯狂乱窜,却被突然坠下的贝壳网缠住。公猪愤怒地用獠牙撕扯网绳,锋利的贝壳片在它身上划出数道血痕。 “动手!”我挥舞着火把冲上前,韩汐将火把掷向猪群必经的灌木丛,火焰瞬间升腾。 矢野樱子和仓木悠香配合默契,套索如灵蛇般飞出,分别套住两只成年野猪的后腿。 陈玲不知何时绕到侧面,用匕首划开树皮,浓烈的树脂气味让猪群更加慌乱。 公猪突然发力,挣断了一侧的套索,发疯似地朝我撞来。千钧一发之际,孙雪儿甩出金属线缠住它的脖子,借力跃上猪背。 她夹紧双腿,双手死死拽住金属线,夹子音里带着狠劲:“给我老实点!”公猪疯狂甩动脑袋,却无法摆脱束缚。 她就这样骑在了野猪身上!我当时真的惊呆了,这个女人也太猛了。 战斗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四只野猪终于全部被制服。 公猪因伤势过重停止了呼吸,母猪和两只小猪则被藤蔓牢牢捆住。众人瘫坐在地,汗水混着泥土,却都笑得格外畅快。 矢野樱子抱着小猪不肯撒手:“好可爱!以后叫你们老大和老二!” 陈玲蹲在母猪身旁,眼神复杂。她轻轻抚摸着母猪颤抖的背部,声音轻柔:“别怕,以后我们互相照顾。” 周淑云老人欣慰地看着她:“玲丫头,你给它们搭个窝吧?”陈玲郑重地点头,起身去搬运石块。 篝火再次燃起,烤架上的野猪肉滋滋冒油。韩汐将第一块烤好的肉递给陈玲:“尝尝,这是你勇气的勋章。” 陈玲接过肉时,泪水滴落在肉上,她咬下一大口,哽咽着说:“小宝,妈妈会好好活下去。” 月光下,新搭建的猪圈里,小猪发出欢快的哼叫。 孙雪儿正在用贝壳片给母猪包扎伤口,夹子音里满是得意:“等驯服了它们,我就做个自动喂食器!” 众人围坐在一起,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剩下的肉怎么办?”仓木悠香一边擦嘴,一边看着我说,“现在天气这么热,这些肉不吃会坏掉的。”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没有冰箱,也没有地窖,在这闷热的天气里,不出几天,猪肉就会臭掉。 “我看未来几天天气应该不错,把他们切薄一点,晒干。”在生活方面,还是周淑云老太太注意多,“以后我们就有腊肉吃了。” “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周阿姨可太厉害了。”韩汐兴奋地说,“那我们现在就行动吧。” 这一刻,这座荒岛似乎不再那么可怕,因为我们终于学会了与危险共处,在绝境中孕育希望。 第105章 希望有大船经过 我不爱睡懒觉,但自从流落荒岛后,几乎每天早上都是最后一个醒来。 这天,我正蜷缩在干草堆上熟睡,身上的茅草毯子还带着昨夜篝火的余温。 突然,一股大力掀开毯子,孙雪儿的夹子音在头顶炸响:“羽生!快起来看个宝贝!” 我眯着眼睛坐起身,正要不耐烦地埋怨她,但被她怀里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孙雪儿怀里抱着个奇形怪状的装置——生锈的铁皮盒上插着半截类似风扇叶片的铁皮,缠绕的电线如同蛛网般连接着从仪表盘拆下的铜线圈。 阳光透过洞口洒在她晒得黝黑的脸上,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 “这是......”我话音未落,孙雪儿已经把装置重重放在岩石上。 她扯下脖子上挂着的金属链,那是用飞机餐刀改制的工具,熟练地撬开装置外壳:“还记得飞机残骸里的应急电源模块吗?我把里面的永磁体拆出来,又用座椅滑轨做了传动轴......”她边说边转动叶片,缠绕的电线突然爆出一串细小的火花。 洞穴里响起一阵“咔嗒咔嗒”的齿轮转动声,矢野樱子被惊醒,揉着眼睛凑过来:“这是在变魔术吗?” 孙雪儿白了她一眼,夹子音里满是得意:“这是手摇发电机!只要持续转动螺旋桨,就能产生稳定电流。” 她掏出藏在工装裤口袋里的卫星电话,这台饱经海水侵蚀的设备外壳已经开裂,“现在该试试老伙计了。” 看到这台设备,我就想起了孙涛。我不自觉地看向仓木悠香,她的眼神里也有着不易察觉的愁容。 孙雪儿将自制导线连接到电话的电池接口时,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周淑云老人放下手中的陶罐,仓木悠香攥紧了项链,连向来沉稳的韩汐都不自觉地往前探身。 孙雪儿深吸一口气,开始摇动手柄、快速转动螺旋桨叶片,发电机发出的嗡鸣声与她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突然,卫星电话的屏幕亮起了微弱的蓝光! 陈玲激动地捂住嘴,发出压抑的抽气声,“快,快拨打110!我们能回家了,能回家了,我要带着小宝回家!” 众人仿佛看到了回家的希望,竟然开始陷入欢呼雀跃之中,唯有我和孙雪儿四目相对。 “羽生,我们能回去了吧,能回居酒屋了吧?”韩汐手舞足蹈地说,“回去后,我决定原谅一切不愉快!大胆去爱所爱之人!” 但当孙雪儿按下拨号键时,听筒里却没有传来熟悉的忙音,而是一阵奇怪的“呜呜”声,像是被扭曲的轮船汽笛声,又夹杂着类似摩尔斯电码的“滴滴”声。 “怎么回事?”韩汐皱眉问道,“是频率不对吗?” 孙雪儿咬着嘴唇,额角的汗水滴落在设备上:“理论上卫星电话不需要基站,但这声音......” 她突然眼睛一亮,抓起从飞机无线电拆下的频率调节器,“也许是电离层干扰!坠机后大气环境可能发生了变化。” 她开始疯狂调节旋钮,每转动一格,听筒里的声音就变化一次。当指针停在某个位置时,汽笛声突然变得清晰。 “听!”矢野樱子突然喊道,“是不是有大船来救我们了!” 众人围拢过来,屏息凝神。 那断断续续的声音里,确实是轮船汽笛声,这久违的声音,再一次点燃了众人的神经。 孙雪儿的手开始发抖,夹子音也有些发颤:“难道......真的有人在搜救我们吗?” 周淑云老人捡起一根树枝,在沙地上画出简易的电波波形:“以前在渔村听收音机,遇到暴风雨就会有杂音。会不会是附近有什么东西干扰信号?”她的话让众人陷入沉思。 孙雪儿立刻抓起小型发电机,他指着我说:“你来,用最大力气摇发电机,给足电量,看看能不能听得清楚些。” 我接过摇把,开始快速摇起来。微信电话蓝色屏幕确实更亮了一些,但听筒里的声音依然模糊。 “你就这点力气吗,快点摇啊!”孙雪儿极其不耐烦地对我说,语气里带着不满。 “得嘞,公主殿下。”我心里一肚子火,可是这关键时刻,我也懒得跟她斗嘴。 摇了十几分钟,直到我胳膊都酸胀得难受,信号依然差强人意。 “不是电的问题,也不是电话的问题。等我一下!”韩汐突然想起什么,从防水袋里翻出孙涛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岛屿轮廓和一些奇怪的标记。 “这里!”她指着地图上东北角的位置,“孙涛标注了一个‘信号异常区’,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那还等什么?赶快过去看看!”孙雪儿打了一下我的手,“别摇了,没用!” 我拿过韩汐手里的笔记本,仔细端详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们当时从海里往岛上游的时候,看这个岛是一个‘山’字型。”我若有所思地说。 “然后呢?”矢野樱子急切地问,“这跟信号有什么关系!” “别装了,快点说。”孙雪儿还是那么不耐烦。 “你们看。”我指着那个极其简易的地图说,“这个信号异常区域刚好在‘山’字型的谷里。我们要到这里,必须绕过去,或者翻过山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到达的。” “我听明白了。”一直沉默的陈玲插嘴道,“我们得准备一下,来一次长途跋涉了。” 没错,陈玲说得对,自从来到这个岛,我们的行动轨迹好像始终没有突破过3公里,更别提“翻山越岭”了。 这个岛很大,或许当我们去到另一边时,能够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沉船,飞机残骸,又或者其他能够帮助我们逃离此地的东西。 如今,时机算是比较成熟了,每个人都恢复了健康。尤其是韩汐,她的伤已经好透了。 “老太太,你觉得怎么样。”我习惯性地询问周淑云,以示尊敬。 老太太笑容和蔼地说,“我听你们的,你们这些孩子都是有主见的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第106章 要分还是要合 “哪我们就去一探究竟,说不定能发现帮助我们离岛回家的东西!”我接过周淑云的话茬儿。 韩汐却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可是谁也不知道山谷里有什么危险,也不知道路上有什么危险。上次遇到野猪群就差点折损人手,这次我担心......”说到最后时,他看到了我坚定的眼神,便快速改口,“不过,有羽生君在,我们没什么要怕的。” 陈玲突然从角落站了起来,攥着儿子遗留的玩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不管多危险,我都要去试试。” 周淑云老人用树枝拨弄着快要熄灭的篝火,火星四溅:“依我看,要么都去,要么都不去。留下谁都不合适,万一遇到危险,剩下的人怎么应对?”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满是沧桑的眼中透着坚定。 矢野樱子咬着嘴唇,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可是分成两组行动更快啊。要是所有人都去,目标太大,遇到危险反而不好脱身。”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你们中国人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也觉得应该分开行动。”仓木悠香罕见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万一一组遇到危险,另外一组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一起去,人多力量大” “分开走,更安全” “我不同意你,你那样不对” 一时间,洞穴里陷入了争吵。 原本都是性格脾气比较友好的人,突然间变得焦躁不安,或许正是因为长期被困孤岛导致的脾气暴躁。 我看着众人各异的表情,心中思绪万千。 一起去固然能相互照应,但有“团灭”的风险;分组行动虽然灵活,却又面临着人员分散的风险。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大家的生死存亡。 “我有办法,都别吵了!”我大喊一声,然后站到“客厅”中间的石凳子上。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我。 韩汐主动站起来,扶着我从石凳上下来。 “分两组,同一天行动,间隔半天。”我说这话时,扫视了一遍6个女人,最后眼神落在孙雪儿身上“明白了吗?” “好主意,我明白了。”韩汐第一个响应,“第一组早上出发,如果没有遇到危险的话,第二组中午出发,与第一组汇合,两组在同一地点过夜。” “不愧是羽生君,我同意。”仓木悠香举手赞同的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样的话,速度不是很慢吗?” 周淑云不紧不慢地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全,慢一点,不打紧。” 孙雪儿站起身,双手叉腰:“我同意分组。我和羽生、矢野樱子一组,我们三个年轻力壮,行动快。剩下的人留在营地,等我们的信号。” 她的提议让空气瞬间凝固,被点到名的矢野樱子脸色苍白,显然对这个安排感到不安。 “凭什么你们去?”陈玲突然站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我们留在营地就安全了?要是遇到其他危险怎么办?”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孙雪儿,眼神中满是质问。 仓木悠香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们也不是累赘。凭什么把我们留下?”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哭腔,情绪激动得身体微微颤抖。 周淑云老人叹了口气:“都别吵了。这样争下去也不是办法。羽生,你说说你的想法。”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我只感觉压力如山般压在肩头。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觉得分成两组可行,但不是按刚才那样分。我们7个人分成两组,每组都有体力好的和经验丰富的。第一组出发后半天,如果没有发现第一组发射的烟雾信号,第二组就跟着留下的记号跟上去。这样既能保证行动速度,又能最大程度保障安全。” 我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韩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办法可行。但怎么分组?” “我和韩汐、陈玲、悠香一组。”我顿了顿,继续说道,“雪儿是第二组的组长,周淑云老人经验丰富,樱子年轻有活力,遇到危险时,老人能拿主意,樱子能照顾伤员,雪儿有能力应战”我看向孙雪儿,“这几天相处,我觉得雪儿有勇有谋。” 孙雪儿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但最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周淑云老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这么定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拼一拼。” 接下来的一天,众人都在为出发做准备。我们用飞机残骸的布料制作了简易的背包,收集了足够的野果和淡水,还准备了用于发出信号的干柴。 仓木悠香将从丛林中找到的草药分成两份,分别交给两组。 “这种草药可以止血,这种能缓解疼痛。”她仔细地叮嘱着,眼神中满是担忧,“一定要小心。” “对了,我们养的猪怎么办。”韩汐突然想起这档子事。 “放生吧。”我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或许我们能找到更好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 我们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准备出行的物资。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繁星点点。众人围坐在临时搭建的篝火旁,疲惫却又兴奋。韩汐靠在我身边,轻声说道:“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我握住她的手,看着跳动的火焰:“一定会的。不管山谷里有什么,我们都能一起面对。”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还没完全升起时,我们第一组就踏上了前往山谷的路。 其实我的心里没有一点底气,但在众人面前要表现出“领导者”该有的样子。 山谷里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我不得而知;我甚至会怀疑我们能不能到达山谷,一路上会遇到哪些困难。 那天早上离开时,周淑云老人站在高处,向我们挥手告别,她的身影在日出微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却又无比坚定。 “羽生君,你怎么了?”韩汐似乎发现了我的担忧。 “没什么啊,只是跟大家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有些舍不得她们三个。”我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忧,但这份“舍不得”也是我的真情实感。 “我们相信你。”仓木悠香和陈玲居然异口同声表达了对我的信任。 说实话,这一刻,我的眼眶竟有些湿润。 第107章 诱人的野果子 四人小队刚一出发,似乎就有了队魂。 我、韩汐和仓木悠香,三人本来就是朋友,而且两名女性体力够用,不会拖后腿,脑子也灵光,不会犯蠢,对我足够信任。按照道理来说,我们三人才应该是第一小组的“铁三角”。 我为什么会把陈玲拉进来呢? 我怕她拖了大部队的后腿。这些天来,她时而意志坚定,时而糊里糊涂,她还没有从丧子之痛中完全走出来,我担心另外三名女性搞不定她,所以决定把她带在身边。 我走在队伍最前边,中间是仓木悠香和陈玲,韩汐断后。 我手里拿着自制的金属管,时不时敲打路边的野草,给后边的人打出下脚之处;韩汐则低头研究着孙涛留下的地图,时不时对照着周围的地形;仓木悠香扶着陈玲,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这鬼地方的植物长得真奇怪。” 韩汐突然停下脚步,声音里满是疑惑。 她指着路边一株藤蔓植物,藤蔓上垂挂着紫色的浆果,像是小了一圈的葡萄,果子上挂着清晨的露珠,显得格外晶莹剔透,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摘一个吃。 那些藤蔓则不像果子一样诱人,它们相互缠绕,如同无数条扭曲的手臂,在地面上蔓延开来。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要伸向什么地方。 “这果子能吃吗?”韩汐弯腰想要去摘那诱人的野果。 陈玲凑近看了看,脸色微微一变:“别碰!小心点,这种植物的叶子边缘有锯齿状的倒刺,很可能有毒。这个果子也有问题。” 她的话音未落,我突然感觉脚踝处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一条藤蔓已经悄无声息地缠住了我的脚,尖锐的倒刺刺破了皮肤。 “糟糕!” 我惊呼一声,想要甩开藤蔓,却发现越挣扎,藤蔓缠得越紧。韩汐立刻掏出腰间的匕首,想要割断藤蔓,却被陈玲拦住:“别碰!它的汁液可能有毒!” 就在这时,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我只觉得双腿发软,整个人瘫倒在地。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韩汐和仓木悠香焦急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舌头像是打了结,完全发不出声音。 “羽生!你怎么样?” 韩汐蹲在我身边,伸手想要触碰我,又怕加重我的伤势,急得眼眶都红了。 陈玲则快速翻找着背包里的草药,此刻的她好像浑身发光,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坚定:“我包里有薄荷草,快给他含在嘴里。让他快点清醒。” 韩汐咬了咬牙,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布,紧紧缠住我受伤的脚踝,试图阻止毒素蔓延:“这种毒可能是麻痹神经的,我们只能等它自然消退。” “往脸上泼水。”韩汐焦急地大叫,准备打开用猪皮做的水袋。 “不要,淡水要留着。”陈玲阻止了韩汐,“薄荷草会管用的。而且这个藤曼看起来不会致命。”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对我来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躺在地上,意识处于模糊之中,能感觉到韩汐一直在我身边轻声安慰,仓木悠香则警惕地守在一旁,防止有其他危险靠近。 四周浓稠的黑暗化作白色的迷雾,在我眼前翻涌。 我试图挣扎着睁开眼睛,眼皮却重若千钧。朦胧间,我看到无数细碎的光斑在雾中闪烁,像极了飞机坠毁时的火花。 又好似回到了滨海市、回到了大阪街头,樱花纷飞中,韩汐和仓木悠香的笑脸忽远忽近,最终被迷雾彻底吞噬。 渐渐地,我能感受到汗水湿透了我的后背,身体却动弹不得,那种无力感让人绝望。 终于,随着一阵剧烈的头痛,我感觉身上的麻痹感开始消退。 我艰难地撑起身子,声音沙哑:“我...... 好像好一些了。” 韩汐和仓木悠香这才松了一口气,韩汐伸手擦掉我额头上的冷汗,眼眶还是红红的:“吓死我了。” 仓木悠香站起身,眼神中满是愤怒:“得给这些害人的东西点教训!” 她拿起金属管,对着周围的藤蔓植物一顿敲打,尖锐的金属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 那些藤蔓像是有生命一般,感受到威胁后纷纷收缩,躲进了草丛深处。 没想到,让陈玲在这一组,还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玲姐,谢谢你。”我看着陈玲说,“没想到你懂的这么多。而且……而且关键时刻这么果决。” 陈玲被我猝不及防的感谢弄得有些尴尬,“没……没什么。”她有些磕磕巴巴地说,“这些,都是我在给小宝读故事的时候看到的,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得上。” 眼看陈玲提到小宝时,眼睛里又开始闪出泪花,我赶忙打断她。 “玲姐,我们不能让第二组重蹈覆辙,得给它们提醒。” 我强撑着站起来,虽然双腿还有些发软,但意识已经恢复清醒。 我们在路边找到一块平整的大石板,我又找来几块尖锐的小石头当作笔,在石板上刻下警示:“毒蔓致幻,勿碰”。 为了保险起见,韩汐又在石头旁边插了几根树枝,绑上醒目的红色布条。 做完这一切,我们继续赶路,但这次更加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要仔细观察脚下和周围的植物。 “大家一定要记得。”陈玲又发话了,“这里所有的动物、植物可能跟我们所在的世界都不一样,我们一定不要随意触碰。” 我们三个郑重地点点头。 “看来这一路上的危险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韩汐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也不知道第二组会不会遇到其他危险。” 仓木悠香仍然拉着陈玲的手臂,不过,这次不是搀扶,而是紧紧依靠着陈玲。 “别担心,周淑云老人经验丰富,一定能照顾好大家。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到达山谷,说不定那里就藏着离开这鬼地方的办法。” 我们继续在山林中穿行,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但此时的我们再也不敢掉以轻心,每一片叶子、每一根藤蔓,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当我们穿过这一片密林时,发现了一处“世外仙境”。 第108章 美景和美人一样 我扶着树干,还未完全消退的麻痹感让双腿仍有些发软,韩汐的手掌一直稳稳托着我的手肘,掌心的温度传来,让我感觉到一阵温暖。 仓木悠香握着自制的竹矛,警惕地拨开最后一丛带刺的藤蔓,突然凝滞的动作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眼前的景象像是被神明打翻的调色盘。 翻涌的云海如同沸腾的牛奶,在日光的折射下晕染出层层叠叠的色彩 —— 近处泛着珍珠母贝般的银白,渐次过渡成薄荷绿、大海蓝,最远处竟与天际线交融成一片瑰丽的粉紫色。 云层间隙中偶尔漏下几缕光柱,在云海上投下岛屿山峦的阴影,恍惚间像是漂浮着无数座天空之城。 微风掠过,云浪翻涌的声响如同远古巨兽的叹息,裹挟着湿润的雾气扑面而来,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清甜。 “这是...... 仙境吗?”仓木悠香攥着衣摆的手指微微颤抖,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变幻的云海,整个人仿佛要被吸入那片光怪陆离之中。 韩汐摘下沾满泥污的鸭舌帽,兴奋地说:“我在卫星地图上见过这种现象,当特定的湿度、光线和气流......”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仓木悠香的头发被风吹得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那如丝般柔顺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这位以冷静自持的轻熟女,此刻眼神中也泛起着迷惘。 她下意识地向前迈出半步,脚尖刚要触碰到看似平坦的草地,陈玲突然暴喝一声:“别动!” 她枯瘦的手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仓木悠香的手腕,一把把她拽了回来,两人一起倒在身后的草地上。 我和韩汐也在惊吓中停止了向前走的脚步,回头去扶起两人。 “会掉下去的,你看……”陈玲说着,从仓木悠香手里夺过竹矛,拨开脚下的野草,“看,下边是空的,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我再次对陈玲的举动感到惊讶,赶紧拉着韩汐也上前查看。 我也用金属管拨开那片 “草地” ,果然是由杂草编织而成的伪装,边缘处隐约露出深不见底的断崖,云雾正从下方深渊翻涌而上,将真实的地形吞噬得无影无踪。 “小宝...... 小宝的寓言故事里就有这么一段的......”陈玲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指甲深深掐进仓木悠香的皮肤却浑然不觉。 她直勾勾地盯着云海中某个虚无的点,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那天读故事时,他还说想走一走彩虹桥,说要去摘云朵给我当被子......” 仓木悠香也恢复了平静,她给了陈玲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们快看!”韩汐猛地捂住嘴,压抑的抽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用手指指着云海远处。 众人的目光顺着韩汐颤抖的指尖望去,三百米外那棵断树如同海中孤岛般矗立在云海边缘。 褪色的红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时而被云雾吞没,时而又挣脱而出,仿佛在向他们招手 “这红布条......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和那云海一样的幻象?”韩汐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往陈玲身边靠了靠。 陈玲皱着眉头,用竹矛轻轻敲击地面,“老话说得好,‘眼见不一定为实’。越是看着像希望的东西,越可能藏着陷阱。” “布条好像褪色的了......不像是海市蜃楼那种虚像。但这岛上的一切都太诡异了,不能轻易相信。”仓木悠香在经历几次“意外”后,也绷紧了弦。 仓木悠香揉着被陈玲抓红的手腕,眼神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她握紧竹矛,沉声道:“无论真假,总得有人去确认。我和羽生一起去,我们两个有经验,能相互照应。” 韩汐一听,立刻上前一步:“我也去!羽生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多个人多个帮手。” 就这样,三人组成了探查小队。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用藤蔓将彼此的腰间紧紧相连,形成一条安全绳。 每走一步,都先用竹矛和金属管试探地面,确认不是伪装的陷阱。 脚下的土地时不时发出空洞的声响,仿佛随时会裂开一道深渊。 随着逐渐靠近断树,那抹红色愈发清晰。布条边缘的磨损痕迹真实可见,甚至还能看到上面用黑色记号笔写下的模糊字迹。 就在他们即将触碰到布条的瞬间,一阵狂风突然袭来,云雾如同被搅动的墨汁,瞬间将断树吞没。韩汐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我的手臂。 “别慌!”我大声喊道,“我们顺着安全绳退回去!”然而,当我们转身时,却惊恐地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消失不见,四周只剩下翻涌的云雾。 一种无形的力量似乎在拉扯着他们的意识,眼前开始浮现出各种虚幻的景象——大阪繁华的街头、家人温暖的笑容、美味的食物......这些景象太过真实,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仓木悠香突然举起竹矛,狠狠刺向自己的手臂。鲜血涌出的瞬间,她大喊道:“疼痛可以驱散幻觉!大家快用疼痛保持清醒!” 我和韩汐对视一眼,咬牙用金属管敲击自己的掌心。尖锐的疼痛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那层虚幻的迷雾。 就在这时,陈玲的声音穿透云雾传来:“跟着我的声音走!我点燃了艾草,烟雾能驱散瘴气!” 原来,她见我们在原地打转,便决定用艾草产生的烟雾为我们指引方向。 那股熟悉的艾草香气,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引领着三人在迷雾中艰难前行。 终于,在经过一番挣扎后,我们回到了陈玲身边。此时的艾草已经燃烧殆尽,但云雾明显消散了许多。 韩汐立刻开始分析:“这些云雾里肯定含有致幻成分。我们需要找一处高处,等云雾彻底散去,再寻找出路。” 众人沿着断崖边缘小心前行,终于在一处凸起的岩石上找到了相对安全的落脚点。 从这里俯瞰下去,云雾如同退潮的海水般渐渐消散,露出了隐藏在下方的一条狭窄石径。 这条石径被藤蔓和苔藓覆盖,若隐若现,蜿蜒着通向山谷深处。 “这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路。”我指着石径说道,“但我们怎么下去呢,这也没有通过去的路啊。” 陈玲默默走到最前面,她的眼神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来找路。” 就在这时,我拦住了陈玲刚要迈出的脚步。 第109章 这也太玄幻了 “玲姐,别急。先观察一下,我现在对这个岛上的任何东西都不相信。”我指着云海下边若隐若现的小路说,“说不定是假象,是幻觉。 远处的云海仍在翻涌,那条若隐若现的石径宛如神明随意抛下的丝带,悬在陡峭的崖壁之间,藤蔓与苔藓如绿色的帘幕,遮掩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深渊。 “等等。”我咽下喉咙里的干涩,“我们必须等第二组。” “确实应该等。”陈玲停下脚步,冷静地说,“小宝的故事里说过,石板路上有机关,必须7个人配合才能过去。” 我觉得这个女人疯了,竟然把儿童绘本故事当成这次“冒险指南”。 “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否则第二组在天黑前赶不上我们的行程。”仓木悠香也补充道。 韩汐从背包里翻出孙涛遗留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在风中簌簌作响:“你们看这个。” 她指着其中一页边缘的简笔画——七个身形各异的人站在云雾缭绕的断崖前,脚下浮现出星图般的纹路。 仓木悠香握紧竹矛,目光扫过众人:“在剑道古籍中,我曾见过类似的记载。有些古老的机关需要特定数量的人,按照星象站位才能破解。”她顿了顿,望向云海下的石径,“或许这条小路,就是这样的存在。” “这听起来也太玄幻了,我们是在求生,不是在演戏,各位,清醒点!”不知怎么了,我开始冲着众人发火。 韩汐看我要发脾气,赶快拽了拽我的手:“羽生君,别着急,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一试这个办法。” “好,那就等。反正都得等。”我对韩汐,一向是温柔的,“但我们不能干等着,得研究一下这个图和这条路。” 我们回到平坦的草地上,4个人席地而坐,一边吃东西,一边探讨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看着那份星图陷入了沉思。从卫星电话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来看,这个岛上可能有一个磁场,这个磁场的中心或许就在那个山谷里,越靠近山谷,磁场就越强。 再看脚下隐约浮现的小路,杂草丛生间的石板确实呈现出一定的排列规律。每七块石板一组,之间的间隔近乎相等,大约半米。上一组与另外七块之间有着更长的间隔距离,大约1米。 难道真的像电影里演得那么神奇?我们所在的草坪,与石板路之间还有很高的落差,这又怎么解释呢,怎么才能过去呢? 我说出自己的疑问后,众人陷入沉默,唯有风声掠过悬崖,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我望着远处即将西沉的太阳,金色的余晖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草坪上交织成复杂的图案。 “如果说这座岛是一个巨大的机关,”我握紧手中的金属管,冰凉的触感让头脑愈发清醒,“那么我们七个人,或许就是启动机关的钥匙。” “羽生君,你……”韩汐见我认真分析的样子,与之前的抵触情绪相比大为不同,似乎很是吃惊。 “我相信玲姐。”我看向陈玲,“是她多次救了我们,她的话语都在一一应验。” 眼看天都要黑了,还没有见到第二组的人影,难道她们迷路了吗?还是遇到了危险? 暮色渐浓,天边的火烧云将云海染成血色,我攥着金属管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陈玲坐在悬崖边,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韩汐反复翻看着孙涛的笔记本,纸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仓木悠香则站在高处,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会不会......她们真的出事了?”韩汐首先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脚脖子上还留着被藤蔓勒出的淤青,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忍受痛苦。 我刚要开口安慰,突然听见陈玲大喊:“她们在下面!” 众人立刻冲向悬崖边,只见孙雪儿、周淑云和矢野樱子的身影出现在云雾下方的石板路起点。 她们看上去疲惫不堪,孙雪儿的工装裤破破烂烂,周淑云老人拄着的拐杖断了一截,而矢野樱子的头发凌乱,脸上还沾着泥土。 “她们怎么会在那里?”仓木悠香皱眉,举起竹矛指向下方,“我们明明在沿途留下了标记!” 陈玲突然站了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知道了!一条是看得见的危险之路,一条是藏起来的安全之路。”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们走的是第一条,而她们......找到了第二条!” 为了与下方的三人取得联系,我们开始大声呼喊,同时挥舞手中颜色鲜艳的布条。 孙雪儿最先注意到我们,她从背包里掏出改造过的手摇发电机,对着我们闪烁起灯光信号。经过一番艰难的“对话”,我们终于弄清楚了状况。 原来,在我们离开后不久,第二组就遇到了奇怪的分叉路口。 两条路上都有看似相同的标记,但周淑云老人凭借多年的经验,发现其中一条路上的苔藓生长方向不自然,像是被人为布置过。于是,她们选择了另一条看似更难走的路。 “我太难了……”当孙雪儿终于爬上悬崖,累得瘫倒在地,夹子音里还带着后怕,“那些藤蔓就像有生命一样,活泼得很,要不是周老太太,我们真的就迷路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听第二组讲述她们的惊险遭遇。原来,在沿着第二条路前进时,她们遇到了更多不可思议的现象:会发光的植物组成星图,流动的溪水在石头上倒映出北斗七星的形状,甚至有一段路的地面上,天然形成了七个凹槽,正好能容纳七个人的脚印。 “我们按照北斗七星的顺序站在凹槽里,”矢野樱子心有余悸地说,“可是只有三个人,地面微微震动一下,就没有然后了。” 韩汐若有所思地翻开孙涛的笔记本,将其中一页的简笔画与众人分享:“你们看,这上面画的七个凹槽,和樱子描述的一模一样。还有这个,”她指着画中的人物说“刚好七个人。” 第110章 奇迹出现? 孙雪儿眼睛一亮,“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奇怪,原来那些看似危险的机关,才是真正的安全提示!” 夜色完全降临,我们围坐在篝火旁,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 经过商议,大家决定在天亮后,按照北斗七星的站位,尝试通过石板路。每个人都分到了特定的位置,对应着星图中的不同星宿。 陈玲望着跳动的火焰,轻声说:“我记得那个绘本故事里,通过彩虹桥的人会得到一个秘密。或许,这个秘密就是我们离开这座岛的关键。”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久违的希望,“他一直在指引着我们。” 这话听起来有些吓人,但却成为了唯一的希望。 我望着星空,北斗七星在夜空中闪烁。这座神秘的岛屿,就像一个巨大的谜题,而我们七个人,或许真的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一夜无眠。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命运将我们聚集在一起,面对未知的挑战。 而明天,当太阳升起,我们将踏上新的冒险,去揭开那隐藏在云雾深处的真相。 破晓时分,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断崖。七人围聚在石板路起点,彼此间的呼吸声交织着紧张与期待。 孙雪儿将改装过的发电机紧紧抱在怀中,金属外壳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周淑云老人反复摩挲着拐杖上残缺的刻痕,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丝不安;陈玲攥着儿子的玩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真的要这样做吗?”矢野樱子声音发颤,栗色长发被山风掀起,“万一……” “没有万一。”仓木悠香握紧竹矛,“小宝的故事、孙涛的笔记,还有我们一路走来的遭遇,所有线索都指向这条路。”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这或许是我们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韩汐冰凉的手。“大家记住站位,”我提高声音,让每个字都带着力量,“我站在最前面,一组跟着我,二组在一组后边,雪儿垫后,一个都不能错。”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众人缓缓散开,按照顺序各就其位。 我站在第一个位置,脚下的石板传来微微的震颤,仿佛有某种古老的力量正在苏醒。 金属管在手中发烫,灼人的温度顺着掌心蔓延到手臂。 “准备好了吗?”韩汐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她看着那本笔记,纸张突然无风自动,上面的线条诡异地扭曲变形,化作点点星光悬浮在空中。 孙雪儿启动发电机,刺耳的嗡鸣声中,亮起刺目的蓝光。“电流在疯狂飙升!”她大喊,夹子音因紧张而走调,“这下面……一定有东西!” 周淑云老人紧紧握着拐杖,那仿佛是她的第三条腿。 突然,一股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明明此刻众人身处山内,却仿佛置身于汹涌的海边。 “潮汐的味道!”老人惊呼,“这机关……与大海相连!” 就在这时,陈玲举起儿子的玩具。晨光的余晖洒在玩具上,折射出奇异的光芒。“小宝,妈妈来了。”她喃喃自语,泪水滴落在石板上,瞬间化作缕缕青烟。 七人同时伸出手,指尖相触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脚下的石板开始龟裂,藤蔓与苔藓如退潮般飞速消散,露出暗藏的星图纹路。 “坚持住!”我大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四周的云雾骤然翻涌,化作七道不同颜色的光柱直冲天际。 北斗七星在白昼的天空中清晰显现,与我们脚下的星图遥相呼应。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众人的身影在光影中扭曲变形。 矢野樱子突然尖叫起来:“我的脚……陷进去了!”她的双腿正在被石板吞噬,仓木悠香立刻冲过去,竹矛狠狠插入地面,试图将她拽出。 “别慌!保持站位!”我强忍着眩晕感大喊。韩汐的设计稿完全化作星光,融入天空;孙雪儿的发电机迸发出耀眼的电弧;周淑云老人的拐杖与地面碰撞,发出钟鸣般的声响。 陈玲的声音突然穿透混乱:“手牵手!按照星图的轨迹!”她的声音坚定而平静,仿佛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众人闻声,迅速牵起彼此的手,七道光芒从我们掌心亮起,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北斗七星图案。 刹那间,整个山崖轰然崩塌。我们如坠深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石块坠落的轰鸣。 失重感让呼吸停滞,恐惧与绝望几乎将人淹没。就在意识即将涣散之际,一道温暖的光芒从下方升起,将我们笼罩其中。 当脚踏实地的那一刻,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众人站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植被,远处的山头在阳光下清晰可见。翻过这座山头,应该就是我们一直寻找的山谷。 “我们……成功了?”矢野樱子跪坐在地,泪水夺眶而出。 孙雪儿瘫倒在草地上,大口喘着气:“这简直……比我改装过的最复杂的机器还要神奇。” 陈玲望着远方,眼神中充满希望:“就快到了。” 我环视众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与疲惫。 “走吧,”我向韩汐伸出手,“翻过这座山,或许我们就能找到离开的办法。 没想到韩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只听见她大喊:“羽生君,快醒醒,天亮了!” “这家伙,怎么睡得跟猪一样!”孙雪儿的声音也好像从远处传来。 我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看见韩汐和孙雪儿的两张大脸,在我面前朦朦胧胧的晃荡着。 “刚才……”我试着起身,只感觉浑身肌肉酸疼,“是一个梦?” 韩汐把我扶起来,拿着猪皮水袋给我喂了一些水,我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 “你一直在大喊大叫,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又兴奋地笑。”韩汐有些担心地说,“是不是做了很可怕的梦。” 这个梦不可怕,而且是我求之不得的梦。 “大家都醒了吗?我们开始行动吧。”我站起身,看了看周围的众人。 第111章 这才是现实 我望着手中发烫的金属管,恍惚间还能感受到梦境里掌心灼烧的余温。 韩汐递来的水袋边缘还沾着她指尖的温度,却浇不灭我心底翻涌的疑惑 —— 那个如此真实的梦,究竟是命运的预示,还是大脑在绝境中的臆想? 我决定把这个梦的内容分享给大家,万一梦境是真的,大家也能有个心理准备。 \"真的要按梦里的站位来?\" 孙雪儿抱着改装的发电机后退半步,夹子音里带着明显的质疑,镜片后的眼睛警惕地扫视众人,\"要知道,我的仪器显示这里的磁场能扭曲人脑电波,说不定是幻觉在作祟。\" 她的工装裤膝盖处还留着昨天躲避藤蔓时撕裂的破口,此刻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仿佛在无声控诉着这座岛的诡谲。 周淑云老人也像是在算命般来回掐着自己的手指:\"丫头,北斗七星分阴阳。天枢、天玑、天权属阳,主刚健;天璇、玉衡、开阳属阴,主柔顺;摇光星为阴阳交汇。\" 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布满皱纹的手指向星空,\"昨夜羽生梦到的站位,确实不合常理。\" 我心想,这个老太太又开始玩神秘,但她说的哪些星宿名字听起来倒像是真的,都让我有些怀疑自己的了。 \"但在他的梦里,我们确实成功了。\" 陈玲的声音比在我梦里的时候果断的多,\"而且在这个岛上,一切都需要打破常规。\" 我望向韩汐,她正低头反复摩挲孙涛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在风中簌簌作响。察觉到我的目光,她抬起头,杏眼里映着初升的朝阳:\"虽然只是个梦,但我们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我相信羽生君。\" 韩汐说着,将笔记本摊开,上面北斗七星的简笔画旁,不知何时多了行娟秀的小字 ——\"阴阳相济,方见真章\"。 矢野樱子和仓木悠香对视了一个眼神,两人并没有说话。 \"胡闹!\" 孙雪儿突然爆发,金属探测仪在她怀中剧烈震动,\"现在连方位都没确认清楚,盲目改变计划......\"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我的手已经按上她的肩膀。 \"相信我一次。\" 我直视着她眼底的不安,\"就像你相信自己改装的仪器一样。\" 孙雪儿的睫毛剧烈颤动,别过头去,夹子音闷闷的:\"下不为例。\" 但还是抱着发电机走站起身来。 站位的过程中,韩汐与我并肩移动,她一直紧贴着我。我能看出,她的内心满是惶恐和不安,但她还是选择相信我。 “万一我的梦是假的,把大家都害了怎么办?”我半开玩笑地问韩汐。 “不准乱说,我相信你,一直相信你。”韩汐第一时间用手捂住了我的嘴,“从坠机那天起,我就觉得你很厉害。\" 她突然低声说,耳尖泛起红晕,\"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却总把大家护在身后。” 那一瞬间,我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韩汐独有的味道。在这蛮荒的岛上,她的身上还是保持着那种“体香”。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见孙雪儿重重的哼声。 \"要谈情说爱等离开这里再说!\" 但她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自己,偷偷瞥向我们的眼神里,藏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涩。 我们按照梦里的站位,纷纷踩住了脚下的石板。 我紧闭双眼,等待着咸腥的海风、沉闷的轰鸣和大地的震颤。 七人再次指尖相触时,石板却如死物般纹丝不动。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发生。 矢野樱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不是我们理解错了?\" 仓木悠香握紧竹矛,刀刃上凝结的露珠簌簌滴落,却依然保持着戒备的姿势。 周淑云老人突然仰头大笑,惊起崖边一群海鸟:\"老糊涂了!北斗运转,斗柄指东天下春,如今斗柄指北,该以北极星为起点!\" 她的拐杖指着孙雪儿。 “什么意思啊,老太太,能不能说明白点。”我着急地大喊。 “你,和雪儿姑娘换个位置。”我隐约听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我松开紧握着韩汐的手,冲她点了点头。 调整方位后,仍然平静如常,脚下的石板纹丝不动,眼前的浓雾依然笼罩着前路,不知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还是一路坦途。 “大家抓紧彼此的手。”孙雪儿突然开口说话,“或许我们再往前挪动一下,就能出现奇迹。” 孙雪儿的意思是,我们七个人同时向前走,再站一组“北斗七星”。可是眼前是厚重的白雾,能见度几乎为零,我内心是不想让她冒这个险的。 “羽生,把你的金属管给我。”孙雪儿的声音此刻变得异常冷静,“悠香小姐,还有你的竹矛。” 我明白了,她要把这个两个绑在一起,当作探路的拐杖。 “还有这个。”周老太太也明白了孙雪儿的意思,把自己的拐杖递了过去。 只见孙雪儿解下系在腰间的麻绳,利落地把三段“探路棍”绑在一起,大约有3米长。 “准备好了吗?”孙雪儿往后看向众人,“韩汐,你一定要抓紧我啊。” 孙雪儿开始往前挪动,手中的“探路棍”不停敲击着前方脚下的路面。后面的人依次紧紧握着队友们的手。 “有路!有石板!”没走出几步,就听见孙雪儿兴奋地喊叫,“大家快跟上我!” “太好了!”矢野樱子稚嫩的声音里也满是兴奋,像是被解除了封印。 “雪儿你真棒。”仓木悠香也发出了开心的叫喊,“大家慢一点,注意脚下。” 刚刚彷佛被按在水下的七人小队,现在似乎把头探出了水面,大家又充满了希望。而孙雪儿就是那个把我们拉出水面的人。 我们缓慢向前移动,每个人保持原来站位,当我作为最后一个站上石板时,奇迹出现了。 没有海腥味,没有轰鸣声,也没有地动山摇,在一片平静之中,身边的浓雾瞬间散开,脚下的石板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刚刚走过的那段路却被浓雾掩盖。 “这才是现实,不像梦里那样魔幻。”孙雪儿调皮地向我吐了吐舌头。 第112章 跑步机 浓雾如被无形之手撕扯的棉絮,在第七次换阵时骤然退去。 众人眼前突然铺开一片翡翠色的草地,草叶尖折射出七彩光晕,远处黛青色的山头像被水洗过般清晰,山顶裸露的岩层隐约可见类似锈迹斑斑的金属结构。 “翻过这座山,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山谷了。”韩汐兴奋地说,“大家加油啊,争取今天天黑前到达。” “那我们就赶快出发吧,我是一点也等不了了。”孙雪儿看了看身后的众人都安然无恙,赶快补充道。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说,七个人不要再分开了,一起走会更快一些。我看其他人的眼神里似乎也透露着这种渴望。 “走吧,我们大家一起出发!”我看着她们说,“现在是时候一起走了,马上就到了。” 脚下的草地平坦的很,我们没有多久时间就到达了山脚下。 站在山脚下,仰望眼前的高山,我不禁发出疑问:“这是岛上最高的山了吧,你看那山尖儿,像是被人用刀削过,根本就没法爬过去啊。” 韩汐凑到我身边说,“你看,笔记本里呈现了一条路线,只到半山腰,这说明……” “这说明半山腰有近路!”矢野樱子赶忙抢过话茬儿,“快看看笔记有没有说路线入口在哪?” “没有,这幅图画的太潦草了。像是简笔画。”韩汐失望地把笔记展示给众人看。 陈玲把笔记本拿到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会,她皱着眉头,但没有表达任何意见。 “我们不能再等了,现在就开始往上爬吧。不然天黑之前可能过不去了。”在我的提议下,大家开始动身。 众人踏上山坡,脚下的路覆着湿滑苔藓,每一步都险象环生。仓木悠香手持竹矛探路,竹尖不时戳进松动的石缝,惊起碎石滚落。 矢野樱子一个踉跄,周淑云老人立刻用拐杖抵住她后背;孙雪儿将发电机背在胸前,腾出双手拉拽险些滑倒的陈玲。 我握紧韩汐的手,金属管凿进岩缝借力,却发现岩壁上的藤蔓看似坚韧,触碰时竟如烂泥般脱落。 众人相互搀扶,有人滑倒便立刻有人托举,有人踩空便迅速伸手牵引,在此起彼伏的提醒声中,像一串坚韧的锁链,在危机四伏的山坡上缓慢却坚定地攀爬。 才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大家都已经气喘吁吁。 “不太对劲啊,这山爬起来怎么这么累。”孙雪儿说,“我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周爬一次庐山好汉坡,往返四五个小时,也没这么累。” “我也觉得,昨天走那么多路也不像现在这样累。”我弯着腰双手放在膝盖上喘着粗气,“好像有人在抓着我的腿,不让我往前走。” “我知道了!”陈玲突然大喊:“这山坡……有问题!”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陈玲接着说:“这不是自然地形!整个山坡,好像是一个巨大的传送带!把我们往下传送,所以我们一直是在‘逆向’爬坡。” “像是跑步机的逆冲力!”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也是这么感觉的,总感觉又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拖拽,但没像陈玲那么敢想、敢说。此刻,我对这个女人更加佩服了。 周淑云老人用拐杖敲击地面,回声空洞而悠长:“《奇门遁甲》里有记载,‘天盘转,地盘不动’,这是把整座山变成了迷阵!” 她浑浊的眼睛映着刀削般的山顶,“当年美军在太平洋岛屿建过类似的雷达站,用磁场扭曲空间……” 老太太这话看似很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敢轻易相信,因为她说的这些内容,对我来说有些陌生,或者说超出了我的认知,不像“跑步机理论”那样容易理解。 “也就是说,我们看似在前进,其实只是在原地打转?”仓木悠香满脸疑惑。 “也不是,这个‘跑步机’没有那么强大的冲击力,但极大地拖慢了我们的速度,这样走下去,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陈玲说。 “这么说,我们成为笼子里踩飞轮的小仓鼠了?” 矢野樱子似乎一点也不沮丧,“新的挑战来了,羽生君,可得想想办法啊。” 矢野樱子的玩笑话让气氛短暂轻松,可沉重的喘息声与脚下凝滞的步伐仍如阴霾笼罩众人。 孙雪儿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夹子音里带着焦虑:“再这么耗下去,天黑前连半山腰都到不了!” 陈玲突然跪坐在地,手指深深抠进湿润的草皮。她的指甲缝里渗出泥土,却恍然未觉:“笔记本里的简笔画……” 她的声音发颤,抓起孙涛的笔记本快速翻找,泛黄的纸页被翻得哗哗作响,“不是路线潦草,是根本没画路!你们看 ——” 她将笔记本高举,众人围拢过来,只见那幅被认为是山路的线条旁,歪歪扭扭画着三道波浪纹。 “这不是山路,是水流!” 韩汐突然惊呼,眼睛瞪得浑圆,“水往低处流,所以路线是从半山腰往下!只要找到溪水,顺着逆流而上,就能摆脱这该死的磁场!” 周淑云老人用拐杖敲击地面,浑浊的眼睛望向山顶:“难怪回声空洞,山体内部定有暗河!但溪流入口……”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孙雪儿的金属探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长鸣。 “跟着仪器走!”孙雪儿大喊,工装裤膝盖的破口在攀爬时又撕裂几分,她却浑然不觉。 矢野樱子凑到孙雪儿耳朵边,似乎是在提醒她“小心走光”。哪知道孙雪儿竟来了一句,“大家都是姐妹,不怕。”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听见,反正我是尴尬地脚趾抠地。 众人立刻调整方向,沿着探测仪指示的方位艰难前行。脚下的苔藓愈发湿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涂满油脂的镜面,仓木悠香的竹矛多次打滑,在岩壁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矢野樱子突然指着左侧的岩壁:“看!那些藤蔓的生长方向不对劲!” 众人望去,只见几株藤蔓竟违背常理,朝着高处扭曲缠绕,叶片上还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是水汽!”陈玲眼睛发亮,“溪水就在附近!” 第113章 会发电的溪水 我们加快脚步,金属管与竹矛不断试探着地面。 突然,我脚下的石板发出“咔嗒”脆响,整个人瞬间下坠!千钧一发之际,韩汐死死拽住我的手臂,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皮肤,却让我从眩晕中清醒。 低头一看,原来石板下是个暗洞,潮湿的水汽裹挟着青苔的腥气扑面而来。 “就是这里!”孙雪儿趴在洞口,看见洞壁上蜿蜒的水痕,“水流声!就在下面!” “能不能先把我拉上去?”我看着孙雪儿,她那原本雪白的膝盖,早已经磨得通红。 几人合力,把我拽出洞口。 我被众人拽出洞口时,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孙雪儿趴在洞口边缘,金属探测仪的蓝光顺着洞壁蜿蜒而下,却始终照不到底。“至少有十米深。”她推了推下滑的眼镜,夹子音里带着不安,“洞壁太光滑,没有着力点。” 周淑云老人拄着鲸鱼骨拐杖凑近查看,浑浊的眼睛突然一亮:“看这些藤蔓!” 她用拐杖挑起洞口旁垂落的墨绿色藤蔓,表皮泛着油亮的光泽,“这种 ‘铁骨藤 ’ 遇水就会变硬,以前渔民用来编船缆。”说着,她将藤蔓一端牢牢系在粗壮的榕树根上。 仓木悠香抽出竹矛,在藤蔓上轻轻划了一刀。原本柔软的藤条瞬间变得如钢筋般坚硬,切口处渗出粘稠的乳白色汁液。 “我先下去探路。”我抢先一步,挡在仓木悠香身前,将金属管别在腰间,双手握住藤蔓。 藤蔓表面粗糙的纹理硌得掌心生疼,深吸一口气,我如灵巧的山猫般滑入洞口,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瞬间将我笼罩。 下滑的瞬间,凉意顺着掌心蔓延。洞壁上潮湿的苔藓蹭过手臂,冰凉的触感混着细微的刺痛。 藤蔓在手中快速滑动,摩擦产生的灼热感与洞中的寒气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 我不敢松懈,双眼紧盯着下方,洞口探测仪投下的微弱蓝光在洞壁上跳跃,映出那些镶嵌在岩壁中的发光晶体。 它们如破碎的星辰,散发着幽蓝的微光,随着我的下降不断变换位置,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暗处凝视着我。 越往下,水汽愈发浓重,凝成细密的水珠,顺着我的发梢、下颌滴落。 偶尔有细小的碎石从头顶掉落,擦着耳畔坠向深处,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串令人心悸的回响。洞壁的形状开始变得诡异,时而凸出尖锐的岩石,时而凹陷成幽深的石窝,藤蔓在其间蜿蜒,仿佛巨蟒盘踞。 当双脚终于触碰到洞底石板时,我长舒一口气。金属管从腰间滑落,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 低头看去,脚下蜿蜒的溪流泛着奇异的宝蓝色,水面升腾的雾气中,隐隐有细碎的荧光闪烁,如同溪流中藏着无数微小的萤火虫。 抬头望向洞口,同伴们的身影变成小小的黑点,韩汐担忧的呼喊声顺着洞穴传来,却显得有些模糊遥远。 我握紧金属管,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洞壁上的发光晶体将这里映照得如梦似幻,可越是美丽,越让人感到不安。 我知道随着我的身影逐渐缩小,洞口外众人的心肯定也提到了嗓子眼。 大约十分钟后,我冲着洞口大喊:“可以下来!顺着藤蔓!” 为了给她们明确的信号,我又使吃奶的劲儿,不停地摇晃着从洞口延伸下来的藤蔓。 终于,我看到韩汐和周淑云慢慢爬了下来。韩汐在下边,拖着周淑云,周淑云则用一根麻绳当作安全带,一头拴在腰间,一头拴在藤蔓上。 在她俩快到底时,我赶快在藤蔓下站好,用自己的肩膀给韩汐踮脚。 等到大家都落地后,我们才有时间仔细看看脚下的溪流。 “这水……”矢野樱子蹲下身子,指尖刚要触碰水面,却被陈玲一把拉住。 “别动!”陈玲神秘兮兮地夺过我手里的金属管,插入溪水中,立刻又拔了出来,“水里有静电,会导电!”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格外清晰。 “怎么会这样呢?”仓木悠香满脸疑惑。 “先别管为什么,能用就行。”孙雪儿立刻掏出微型发电机,一番捯饬后,制作简易静电发生器,通过摩擦金属部件产生电荷,点燃涂抹了发光晶体的箭头,制成“静电火把”。 幽蓝的光芒照亮溪流,我们这才看清,溪水不过齐膝深,底部却布满复杂的金属网格,如同某种精密仪器的结构。 “这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溪流。”韩汐蹲下身子,翻动湿透的设计稿,“这些网格的排列方式,和孙涛笔记里的星图有相似之处。” 我们沿着溪流逆流而上,金属管与竹矛不断试探着水底的金属网格。 周淑云老人走在队伍中间,时不时用拐杖敲击洞壁:“听这回声,洞穴在逐渐变宽。” 果然,约莫半小时后,前方豁然开朗,一道碧绿色的潭水出现在眼前。潭水如翡翠般澄澈,却不见任何游鱼,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洞顶垂落的钟乳石。 “潭水的另一边!”矢野樱子突然指着潭水对岸,“有另一条溪流!” 众人举着照明棒望去,只见潭水另一端有个拱形洞口,潺潺溪水从中流出,泛着柔和的银白色光芒。 与来时的幽蓝溪流不同,这条溪水看起来更加自然,水面漂浮着几片枯黄的落叶。 陈玲跪在潭水边,又拿过我的金属管轻轻浸入水中。这次,她没有任何夸张的异常反应。 “安全的。”她抬头望向众人,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顺着这条溪水往下,应该就能到达山谷。” 我仔细打量着潭水,水底没有来时溪流里那样的网格,看起来比较自然。在能看得见的地方,潭水不深,最多齐腰。 我想,我们可以试着淌水过去。 “你们先别下水。”我对身后众女人说,“把附近能用的藤蔓都捡一下,连起来。” 我的话音未落,她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又想“当英雄”。 第114章 苦中作乐的唇齿相碰 “羽生君又要逞能了。” 孙雪儿扶了扶眼镜,夹子音里带着无奈,却还是弯腰捡拾散落的藤蔓。 韩汐默默将腰间麻绳解下,与周淑云老人手中的麻绳缠绕在一起,动作娴熟而默契。 我冲她们扬起嘴角,将金属管插在腰间,褪下已经破烂不堪的外套 —— 布料摩擦过皮肤时,竟响起细微的噼啪声,方才插入溪水的金属管表面,此刻还泛着淡淡的蓝光。 “看好了,这就给你们表演个‘荒岛鲁滨逊’。” 我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随即将藤蔓一端牢牢系在潭边凸起的钟乳石上。 陈玲站在潭水边,目光紧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浑浊的眼睛里既有担忧,又有几分期待。 踏入潭水的瞬间,刺骨的凉意从脚底窜至脊背。 溪水清澈见底,却泛着诡异的碧绿色,仿佛水下藏着整块的翡翠。 我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每一步都用金属管试探潭底,直到水深齐胸时,我探测到前方潭底突然凹陷,估计一块深水区,不过金属管反馈来看,深度也就刚刚没过我的头顶,于是我决定跟岸上的女人们开个玩笑。 我背过身来,面向岸上的女人,举起双手,一步一步试探着后退。 “你小心点,这样太危险了,别闹。”岸上传来韩汐半是责备半是关心的喊话。 突然,我故作挣扎,好像自己失足滑落潭底深渊一样,不停地在水面扑腾,我强忍着笑意,双臂胡乱挥舞,溅起的水花在水面炸开。 “救...... 救命!” 我刻意将声音拖得绵长而慌乱,双腿在水中踢蹬出巨大的漩涡。 矢野樱子的尖叫刺破空气,而在一片混乱的呼喊声中,我瞥见一道橙色身影如离弦之箭跃入水中。 潭水如浓稠的绿宝石液体,将光线折射成细碎的光斑。 我屏住呼吸,任由身体下沉,直到后背撞上布满青苔的潭底岩石。 金属管在腰间硌得生疼,却不及头顶炸开的气泡声震耳欲聋。 正当我准备浮出水面时,突然有双手扣住我的肩膀,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我翻转过来。 孙雪儿的工装裤在水中如海藻般散开,凌乱的发丝间,那双平时总是透着精明的眼睛此刻满是慌乱。 她的呼吸在水中化作串串气泡,脖颈上还挂着半截断裂的项链——那是坠机后她偷偷藏起的唯一私人物品。 我们四目相对,近得能看清她睫毛上凝结的水珠,温热的呼吸在冰冷的水中交融,激起一阵奇异的震颤。 我刚要咧嘴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孙雪儿却突然拽住我的衣领,将我猛地往上拉。 她的动作太过急促,我们的额头重重相撞,紧接着,柔软的触感擦过我的唇角。 时间在那一刻凝固,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水流的轰鸣,而孙雪儿触电般松开手,蹬腿游向水面时,发梢扫过我的脸颊。 当我们先后破水而出,岸上的惊呼声戛然而止。 孙雪儿抹了把脸上的水,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夹子音因喘息变得断断续续:\"羽生……你……” 她的话被韩汐愤怒的喊声打断:“好玩吗!” 韩汐攥着藤蔓的手还在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里每一秒都可能要人命!” 我呛出几口水,强装镇定地摆摆手:“别生气,就是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余光瞥见孙雪儿别过脸去整理头发,后颈泛起可疑的红晕,连带着耳尖都烧得通红。 陈玲突然噗嗤笑出声,干枯的手指点了点我的胸口:“怎么样,水不深吧。” 周淑云老人拄着拐杖:\"行了,都别愣着。我们不能在里边待太久。” 我起身抓住藤蔓往对岸游去,心里却还在回味着刚才与孙雪儿唇齿相碰的那一刻。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但是有点美好而难忘。 到达对岸后,我把藤蔓绑在一根石柱上,示意岸对面的的女人们往这边走,同时我也走到水里接应她们。 “抓紧绳子!”我挥手示意,“樱子先来,我接着你!” 矢野樱子咬着嘴唇,攥着藤蔓慢慢踏入水中。 当她走到深水区时,突然脚下一滑,惊呼着扑进我怀里。 “笨蛋!”我笑着扶住她的腰,“不是让你抓稳绳子吗?” 接下来的过程出奇顺利。周淑云老人在韩汐的搀扶下,顺着藤蔓缓缓挪动;仓木悠香则如履平地,竹矛轻点水面,片刻便到了对岸;最后只剩下孙雪儿和陈玲。孙雪儿背着发电机,走得格外小心,而陈玲每一步都像是在踩钢丝。 “玲姐。” 我伸出手,“相信我。” 陈玲抬起头,目光与我交汇,突然露出一丝苦笑:“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相信一个外人。” 她的话让我心中一颤,却来不及细想,因为她已经握住我的手,顺利踏上了对岸的土地。 众人稍作休整,便沿着银溪流继续前行。 与来时的幽蓝溪流不同,这条溪水清澈见底,水面漂浮的落叶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仿佛来自某个生机盎然的世界。孙雪儿的金属探测仪显示,这里的静电场强度明显减弱,发电机的蓝光也变得柔和许多。 “看!前面有光!” 韩汐突然指着前方。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洞穴尽头透出一抹微弱的金色光芒,像是阳光穿透云层的缝隙。 众人加快脚步,溪流在脚下缓缓涌动,裹挟着枯叶与碎石一路向前。随着那抹金芒愈发清晰,空气中渐渐弥漫起潮湿的泥土芬芳。 转过最后一道弯,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骤然驻足。 溪流尽头并非出口,而是一面高耸的岩壁,其上布满蜂窝状的孔洞。 金色光芒正是从岩壁缝隙中倾泻而出,在水面折射出万千细碎光斑,宛如无数金币撒落溪面。 岩壁表面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结晶,在光影交错间呈现出珍珠母贝般的虹彩,随着水流晃动,折射出的光晕在众人脸上流转。 “是云母矿脉!” 孙雪儿突然惊呼,夹子音因兴奋而拔高。 第115章 年前的计划 她摘下歪斜的眼镜,擦拭镜片上的水雾,“这些结晶是云母,阳光穿透岩层时经过多次折射,才形成了这种金色光晕。” 她的手指抚过岩壁,指尖沾了层细碎的银白粉末,“看,这些粉末状的就是云母片,在地质学里……” 话未说完,矢野樱子突然指着岩壁下方:“你们看!溪水在这里消失了!” 众人这才发现,原本奔涌的溪流在岩壁前化作无数细小支流,渗入孔洞中,在结晶表面汇成闪烁的水痕。 周淑云老人用拐杖敲击岩壁,空洞的回声在洞穴中回荡:“底下应该有空腔,是天然形成的地下河网络。” 陈玲蹲下身子,直接用手指拨弄着溪水,手上沾了层细碎的云母片,在阳光下闪烁如星。“这里...... 好像真的安全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浑浊的眼睛映着金色光芒,仿佛重燃了希望。 韩汐突然翻起笔记本,试图找到能指引我们出去的有用线索,“没了。”她无奈地摊着手说,“后边的内容好像被撕掉了,以后得完全靠我们自己了。” 我望向岩壁上方,那些孔洞在金芒中延伸向高处,隐约可见藤蔓与蕨类植物从洞口垂落。“我们爬上去。”我握紧金属管,“顺着这些天然的通道,一定能找到出口。” 众人相互搀扶着开始攀爬。潮湿的岩壁因云母结晶变得光滑,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试探。 韩汐把笔记本塞进背包,双手死死抠住凸起的岩块;矢野樱子的栗色长发被金芒染成琥珀色,她咬着嘴唇紧跟在仓木悠香身后;而孙雪儿背着发电机,时不时用探测仪扫描周围,确保没有潜在危险。 当我们终于攀上最高处的洞口时,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带着草木清香的风。 众人扶着洞口边缘的蕨类植物向脚下望去,只见“山”字形的第二个巨大山谷横亘眼前。 两侧陡峭的崖壁如同被劈开的翡翠,中间凹陷处布满密集的植被,一条蜿蜒的溪流如银链般穿谷而过——正是方才在洞穴中消失的银白色溪流。 “看那些树!”韩汐突然指着谷底。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成片的树木顶端泛着诡异的金黄,在阳光下折射出琉璃般的光泽。 孙雪儿突然发话:“是琥珀树,我在东南亚丛林见过类似品种,树脂凝固后会形成天然晶体。”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崖壁上裸露的岩层,“这里的地质结构……像是火山活动形成的断层带。” 孙雪儿将金属探测仪垂直向下扫描,液晶屏上突然跳出一串稳定的数值:“磁场强度只有洞穴里的十分之一!” 她的夹子音里带着惊喜,“但看这个波形……”屏幕上的曲线呈现出规律的脉冲状,“像是某种周期性运转的设备发出的信号。” 我们沿着洞口垂落的藤蔓向山谷底部攀爬,云母碎屑不断从岩壁剥落,在阳光中划出细碎的银线。 周淑云老人的拐杖突然卡在岩缝中,她俯身查看,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是陶片!”一块布满青苔的陶片边缘露出,上面刻着模糊的几何图案,“这可比我在博物馆见过的任何标本都要古老。” 谷底的植被比想象中茂密,高大的琥珀树之间生长着齐腰的蕨类植物,叶片上凝结的露珠沾着云母粉末,踩上去发出细碎的脆响。 陈玲的玩具熊突然从怀中滑落,滚进一丛灌木中。当她弯腰去捡时,手指触到一块冰凉的金属 —— 那是半埋在腐叶中的齿轮,表面布满铜绿,齿纹间还嵌着琥珀碎块。 “二战时期的工艺。” 仓木悠香用竹矛挑起齿轮,矛尖与金属碰撞发出清越的鸣响,“看这氧化程度,至少埋了八十年。” 她的目光扫过四周,突然指向远处的岩壁——那里有个被藤蔓覆盖的凹陷,隐约可见生锈的铁轨延伸进去。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铁轨两旁散落着锈迹斑斑的矿灯与铁镐,墙壁上用日文和英文喷着褪色的标语:“帝国资源开发株式会社”“no trespassing”。 孙雪儿蹲下身,用探测仪扫描铁轨缝隙:“这里的土壤含有大量铁元素,磁场异常就是从地下传来的。” 当我们沿着铁轨深入矿洞时,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洞顶悬挂着成排的琥珀灯,每块琥珀中都封存着机械零件,齿轮与发条在透明树脂中保持着运转的姿态,仿佛被凝固在某个永恒的瞬间。 最深处的岩壁上,镶嵌着一面巨大的青铜镜,镜面蚀刻着北斗七星与太阳图腾,边缘用俄文刻着 “1945.8.15”——正是二战结束的日期。 “这是日本军队的秘密矿场。”周淑云老人的声音发颤,“当年他们在太平洋岛屿开采稀有金属,用来制造雷达和战斗机。” 她的拐杖敲击着地面,“这些琥珀树分泌的树脂含有天然导电成分,日本人把它提炼出来,配合地下铁矿建造了磁场干扰装置……” 韩汐突然指着青铜镜下方的石台,那里摆放着一本皮质笔记本,封面烫金的樱花图案早已褪色。 她戴上孙雪儿的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泛黄的纸页上是用日文书写的实验记录:“大东亚共荣圈防御工事第〇号计划——利用天然磁场扭曲空间,打造永不陷落的空中要塞……” “跑步机山坡和溪流网格都是战争遗留的机关!” 孙雪儿的探测仪突然发出长鸣,指向石台下方的通道,“那些金属网格是当年的电磁线圈,而所谓的‘传送带’山体,其实是未完成的重力场实验!” 我们顺着通道向下,最终来到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 天花板上镶嵌着成百上千块琥珀,每块琥珀中都封存着不同年代的物品——有江户时代的武士刀、明治时期的怀表、二战时期的晶体管,甚至还有现代的智能手机碎片。 而在正中央,一座锈迹斑斑的金属柱矗立着,柱身缠绕着琥珀链条,顶端的玻璃罩中,一枚泛着蓝光的矿石缓缓旋转。 第116章 最好不要乱搞 圆形空间内,泛着蓝光的矿石缓缓旋转,金属柱表面缠绕的琥珀链条折射出细碎光斑,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孙雪儿的金属探测仪发出持续的蜂鸣,屏幕上规律的脉冲波纹愈发强烈,仿佛某种古老的机械正在苏醒。 “这些琥珀里封存的零件,” 她蹲下身子,夹子音因激动而发颤,“齿轮咬合的痕迹、发条的松紧度,全部处于随时能运转的状态。日本人当年在这里搭建的,根本不是普通矿场!” 她的手指划过岩壁上的日文标语,“‘帝国资源开发株式会社’不过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利用磁场和矿石制造......” 此时队伍里的2名日本人人矢野樱子和仓木悠香面面相觑。哦,对了,我也算日本人,不过我的骨子里是中国人。 “某种能改变地形的装置。” 韩汐突然开口,她手中的旧笔记本微微发颤,“最后一页的残页上,画着类似金属柱的结构,旁边标注的数字单位是‘gauss’—— 那是磁场强度的计量单位。” 她抬起头,杏眼映着蓝光,“跑步机山坡、溪流里的金属网格,还有那些让卫星电话失灵的干扰,都是这个装置的杰作。” 陈玲突然跪在金属柱前,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她轻轻抚摸着柱身上的琥珀链条:“我记得绘本里,彩虹桥的守护者会转动星星钥匙。这个矿石...... 会不会就是钥匙?”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涌起同样的念头。 我握紧金属管,指向地面由溪流汇成的北斗星图:“提示说得很清楚,‘唯有七星归位’。我们按照星图站位,说不定能启动装置。” “会不会……太冲动了,万一……”矢野樱子小心翼翼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的目的是能找到对离开荒岛有用的东西,没必要去冒太多的险。最好不要乱搞。” 周老太太笑眯眯地说,“姑娘,我老太太都不怕,你怕什么。”她拍了拍樱子的肩膀,“放心吧,我们一起。” 潮湿的岩壁沁出水珠,顺着琥珀链条滑落。 当七人分别踏上 “天枢”“天璇” 等七个方位的瞬间,地面突然传来震动。蓝光矿石旋转速度骤增,金属柱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岩壁上的青铜镜泛起涟漪,仿佛水面被投入巨石。 孙雪儿的发电机自动亮起,蓝光与矿石的光芒交织,在穹顶投射出巨大的北斗投影。 “成功了!” 矢野樱子的声音带着哭腔。然而,话音未落,整座山体突然剧烈震颤。 岩壁上的琥珀灯纷纷炸裂,封存其中的机械零件如子弹般射出。仓木悠香眼疾手快,竹矛横扫击落碎片,木屑与树脂的碎屑弥漫在空中。 “不对!装置过载了!” 孙雪儿大喊,探测仪的数值突破上限开始报警,“这些年的腐蚀让设备承受不住电流,我们触发的不是开关,而是......” 轰鸣声吞没了她的后半句话。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银白色的溪流倒灌而入。 我本能地抓住岩壁凸起的石块,却见陈玲被气浪掀翻,朝着金属柱底部的深渊坠落。 “抓住!” 韩汐将奋力抓住陈玲的手腕,我借力拽住她的胳膊,却感觉整座山谷正在翻转。 碎石如雨点般砸落,矢野樱子的尖叫、周淑云老人的咳嗽、金属管与岩壁的碰撞声混杂在一起。 孙雪儿背着发电机试图寻找出口,膝盖渗出鲜血。当最后一块顶板轰然坍塌时,我看见蓝光矿石在坠落中碎裂,迸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每个人惊恐的面容。 不知过了多久,咸腥的海水灌入鼻腔。我在剧痛中睁开眼,发现自己浸泡在谷底的浅滩上。 潮水冲刷着礁石,带走身上的泥沙。 不远处,孙雪儿趴在礁石上,手里还攥着变形的金属探测仪;陈玲坐在断裂的铁轨旁,不停摇晃着昏迷的韩汐。 “磁场...... 消失了。” 孙雪儿率先打破沉默。她将探测仪举向天空,屏幕漆黑一片,“那些干扰信号、让山坡移动的力量、让溪流带电的异常...... 全都消失了。” 她笑起来,夹子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我们把那个该死的装置毁掉了。” 周淑云老人挣扎着起身,拐杖只剩下半截。她用断杖敲击地面,声音不再空洞:“当年日本人想掌控自然的力量,最后却被反噬。这山洞塌了,反倒是救了我们。” 然而,短暂的喜悦很快被现实浇灭。 四周是陡峭的崖壁,通讯设备全部损毁,夜幕渐临,众人身上的伤口在咸水的刺激下阵阵作痛。 矢野樱子抱紧双臂,栗色长发滴着水:“现在怎么办?就算磁场消失了,我们也困在了谷底......” 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重要的不是山谷,而是到达山谷的过程。 这个山谷里,没有什么异常,一眼就能看到头,除了树木就是裸露的沙滩、岩石,就连整座荒岛的特殊磁场也消失了。 我看着眼前的“团队”,不禁苦笑。老的老,弱的弱,伤的伤,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韩汐,韩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矢野樱子和仓木悠香跪在地上,后者把韩汐抱在怀里,前者双手抱着韩汐的脸试图叫醒她。 “你还是医务工作者呢,这时候不要乱晃她。”我把矢野樱子的手拽回来,“万一脑震荡的话,你这晃来晃去,反而加重了病情。没事,她还有呼吸呢。” 这话只是安慰大家,其实我知道,韩汐伤得不轻,这么高的坠落,再加上这些天的营养不良,或许她需要尽快得到药物。但此刻,我们身边连淡水都没有,更别提药物了。 再看看陈玲和老太太,这俩年纪稍微大些的妇人,也被折腾得够呛。其他三个稍微年轻点的女孩子状况还好一些。 “雪儿,你还好吗?”我试探着问孙雪儿,“我想我们应该先找个地方把今晚应付过去。” “我没问题。”孙雪儿站起来,膝盖上还粘着血印,“我来照顾她们,你去找个适合过夜的地方。” 第1章 手术 “小姐姐下手轻点,这可是我的命根子!” 林一泽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尽管手术时打了麻药,他感受不到实质的疼痛,可当那一阵下体传来的焦糊味钻进鼻腔,莫名的恐慌还是让他忍不住大喊起来。 他这一叫,眼前正专注手术的女人,那眼神里竟闪过一丝别样的兴奋,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紧接着,焦糊味愈发浓烈刺鼻,直往林一泽的肺里钻。 林一泽无奈地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房顶,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比那惨白的房顶还要白上几分。 虽然眼前这个身穿粉色制服的护士,身姿婀娜,模样也颇有几分姿色,但他满心都是紧张与尴尬,哪还有心思去想入非非。 “行了,别装了,又不是没打麻药。” 护士一边操作着,嘴里一边嘟囔着自己 “倒霉”,说什么临时顶班却遇上这样的手术。 可林一泽却从她那看似抱怨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这话一入耳,他自己反倒羞赧得红了脸,心里像有只小鹿乱撞,既觉得尴尬,又隐隐有种别样的暗爽,这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涌。 手术结束后,“按时吃药,除了止疼药、消炎药,你这种大小伙子一定要吃这个药。”护士特意把一个小药瓶递给林一泽,神色认真,着重交代了一下。 “这个药有什么特殊作用吗?”林一泽看了一眼,药瓶上写着乙烯雌酚,满心疑惑地问道。 “吃3天就行,别吃多了。” 护士说完,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迈着小碎步匆匆闪出了手术室。 林一泽刚提上裤子准备起身,心里想着“果然是小手术,没什么痛感”。 为了这次手术,林一泽特意请了几天假。 就在昨天,他的女上司、广明集团副总裁韩汐还关切地询问他,“要做什么手术,3天假够吗?” 林一泽可不敢说是这种手术,毕竟韩汐是他的“白月光”。 尽管韩汐比他大十几岁,可是这三年朝夕相处下来,林一泽早就对韩汐产生了爱恋的情感。 的确,韩汐完全长在了林一泽的审美上。40岁的人了,更具有了别样的韵味,举手投足间,都能吸引林一泽目不转睛。更重要的是,韩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女强人的气质,非常吸引他,让他充满仰慕之情。 当然,即使是别人问,林一泽也不好意思明说是这种手术,更别提是韩汐了。 林一泽进入电梯,没过一会儿,麻药的劲儿渐渐退了,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从下体传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每挪动一下都疼得他倒吸凉气,根本走不动路。 他扶着墙,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挪,好不容易走到医院走廊。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干练的声音传来:“一泽,你怎么在这儿?” 林一泽心头一紧,缓缓转过头,只见他的顶头上司韩汐正站在不远处。 韩汐虽已 40 岁出头,却保养得宜,浑身散发着成熟女性独有的魅力。 她身着一袭剪裁合身的米色修身套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依旧曼妙的身材曲线,既显端庄大气,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套装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她精致的锁骨和一条简约的珍珠项链,为她增添了几分优雅。 一头利落的短发整齐地别在耳后,几缕碎发随意地垂落在脸颊两侧,更衬得她五官精致,眼神中透着职场女性独有的果敢与温柔。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眼镜,镜片后的双眸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藏着无尽的故事。此刻,这双眼睛里满是对林一泽的关切。 林一泽看到韩汐的瞬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心里暗自叫苦,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怎么就被公司里最让自己爱慕的女领导给撞见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尴尬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身体因为疼痛和紧张微微颤抖着。 韩汐见状,急忙快步走到林一泽身边,脸上满是担忧:“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生病了吗?” 林一泽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叫:“韩总,我……我就是做了那个小手术,没事的。” 可他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体却完全出卖了他。 韩汐哪会相信,皱着眉头说:“还说没事,你看你都站不稳了,我扶你找个地方坐着。”说着,便轻轻挽住林一泽的胳膊,往旁边的休息区走去。 到了休息区,韩汐让林一泽坐下,又跑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他面前:“先喝点热水,缓缓。到底做的什么手术啊,怎么疼成这样?” 林一泽犹豫了一下,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是……是包皮手术。”说完,他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下去。 韩汐听了,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轻声安慰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别太尴尬,好好养着就行。” 之后,韩汐主动提出送林一泽回家。 韩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林一泽坐上了她的副驾驶,还不时关心地叮看向他。 林一泽回到家后,忍着疼痛简单洗漱了一番,便瘫坐在沙发上,想着今天这一系列的尴尬遭遇,真是头疼不已。 当夜幕降临,他准备吃药时,才突然发现装着乙烯雌酚的小药瓶不见了。他心急如焚,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可那药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着,突然一拍脑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想起来,自己在韩汐车上时,因为疼痛难忍,随手把药瓶放在了座位旁的杯架上,之后下车时竟忘得一干二净。 “乙烯雌酚,对于部分患者,为了防止阴茎勃起导致疼痛或伤口裂开,医生可能会酌情开具,抑制阴茎勃起……” 上网搜到这药的功效,林一泽脑子都要炸了,要是普通药就算了,这药要是不吃的话,他真怕自己晚上会“崩开伤口”,毕竟正是荷尔蒙旺盛的年纪。 第2章 送药 一想到要再次面对韩汐,去拿这瓶有着特殊用途的药,林一泽就尴尬得脚趾抠地。可不吃药又不行,一想到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生理反应,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许久,林一泽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拿起手机,手指颤抖地打开和韩汐的聊天界面。 他盯着屏幕,犹豫了好久才开始打字:“韩总,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我今天把药落在您车上了,就是那个白色的小药瓶,我晚上得吃药,方便的话,我去找您拿……”打完这些字,他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才心一横,按下了发送键。 发完消息后,林一泽如坐针毡,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韩汐看到消息时的表情,一会儿觉得她会觉得自己粗心大意,一会儿又担心她会觉得这事儿太过尴尬,以后对自己有看法。 此时,韩汐刚结束一天的忙碌回到家中,把孩子安置好后,正坐在沙发上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手机提示音突兀地响起,她拿起手机,看到是林一泽发来的消息。 刹那间,她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作为一个离异带娃的40 岁女领导,生活的磨砺让她内心足够强大,但面对这条消息,心底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 她的目光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许久,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一泽那张略显青涩又带着几分窘迫的脸。 想起白天在医院看到他时那副狼狈模样,她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可这笑意里,又藏着几分只有自己能察觉的复杂情绪。 她自然明白这药对林一泽的重要性,也能想象到他此刻焦急又尴尬的模样。 韩汐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心里有些纠结。 一方面,她确实心疼这个年轻下属,刚做完手术行动不便,大晚上出门拿药实在不妥;另一方面,她又隐隐觉得,这种特殊的互动似乎打破了职场上下级之间那层看似坚固的壁垒,让她内心深处沉睡已久的某种情感悄然苏醒。 这种因两性荷尔蒙产生的微妙感觉,既让她有些慌乱,又让她莫名地有些期待。 她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看着窗外华灯初上的夜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夜晚的凉风透过窗户吹进来,拂过她的脸庞,可她心里的那丝燥热却怎么也驱散不了。 韩汐想着,自己单身许久,一心扑在工作和孩子身上,早已习惯了这种波澜不惊的生活,而林一泽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帮这个忙。 主意已定,韩汐回到沙发旁,坐下来,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你别来回跑了,我正好顺路给你捎过去。” 毕竟,顺路只是一个借口,她内心深处其实也渴望与林一泽有更多的接触。 韩汐叮嘱了几句正在看电视的闺女,就站起身,走到门口,从鞋柜上拿起车钥匙,又顺手挑了一件粉色的运动外套。 出门前还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着镜中略显慌乱却又带着几分期待的自己,她深吸一口气,这才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出家门。 此刻的林一泽如坐针毡,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韩汐看到消息时的表情,一会儿觉得她会觉得自己粗心大意,一会儿又担心她会觉得这事儿太过尴尬,以后对自己有看法。 看到韩汐发来的消息,林一泽心里既松了一口气,又充满了感激。同时,那种尴尬的感觉却依旧在心头萦绕,他暗暗想着,等韩汐来了,一定要好好感谢她,可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没过多久,门铃响起,林一泽艰难地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刻,韩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那个熟悉的小药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快拿去吃药吧,别耽误了。” 林一泽红着脸接过药瓶,嗫嚅着:“韩总,真是太感谢您了,给您添麻烦了。” 韩汐摆了摆手,说:“不请我进去坐一坐?” 没等林一泽回答,韩汐就微微侧身进了门,目光开始在林一泽的单身公寓里巡视起来。 她的眼神就像平时在办公室检查工作时一样敏锐,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只见她迈着优雅的步伐,小皮鞋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一泽毕业三年,目前还拿着微薄的工资,生活颇为拮据,只能租住在仅有 30 几个平方的单身公寓里。 这几天忙着做手术的事情,他根本无暇顾及家里,原本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加杂乱无章。 可当她的目光扫过客厅,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沙发上,一条内裤随意地扔在那里,旁边还散落着几件皱巴巴的衣物,茶几上堆满了外卖盒子和空饮料瓶,杂志也七零八落的。 林一泽顺着韩汐的目光看去,瞬间头皮发麻,脸上一阵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慌乱地伸手去收拾沙发上的东西,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韩…… 韩总,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天做手术忙得晕头转向,都没来得及收拾。” 韩汐的脸颊也微微泛起红晕,她别过头,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轻声说道:“没事,人难免有忙的时候。”但她的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作为一个离异空窗多年的女性,眼前这略显凌乱又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让她内心的情感更加复杂。 她一方面觉得有些难为情,毕竟这是她近几年来如此近距离接触一个单身男性的生活空间;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对林一泽的生活有了更多好奇,那种两性之间微妙的荷尔蒙氛围愈发浓烈,让她既想逃离,又有些舍不得。 韩汐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准你3天假,你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再来上班。”说着,她又随意地看了看四周,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 林一泽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手指不停地揪着衣角,满心懊悔自己怎么这么邋遢,让韩汐看到这副景象。 第3章 车内表白 三天病假一晃而过,林一泽怀着复杂的心情早早来到公司。清晨的阳光透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区洒下一片片温暖的光斑。 开放式办公区摆放着整齐划一的工位,绿植点缀其中,为忙碌的职场增添了几分生机。 林一泽是副总裁秘书,他的工位就在副总裁韩汐的办公室门口。一到工位他就瞥了一眼韩汐的办公室,那里灯亮着,但人不在。 “哟,一泽,可算回来了!”一道热情的男声传来,说话的是李新宇,和林一泽同龄,是公司的关系户。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手腕上那块手表在灯光下闪烁着低调的光芒。 李新宇家境优渥,他的老爹是滨海市某局局长,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在这上班,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 “这几天你不在,可把我们想坏了!”李新宇半开玩笑地说着,还用手拍了一下林一泽的屁股。 办公室另外两位女同事李悦和小敏也都凑过来,关心林一泽的康复情况。 “托大家的福,我好着呢。”林一泽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想着本该在办公室准备10点会议的韩汐,此刻为何不在办公室。 正纳闷时,办公电话响起。 李新宇一看电话号码是韩汐的,这机会她可不会错过,没等林一泽反应过来,就一把接起电话。 “给,韩总找你。”李新宇心有不甘地把电话交给林一泽。 “好的韩总,我马上下来。”林一泽放下电话后,脚步匆匆地朝着车库赶去。 一路上,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韩汐的身影。他既期待与韩汐见面,又因之前那些微妙的情感而感到紧张和不安。 他来到车库,一眼就看到了韩汐。 韩汐身着一套剪裁精良的深蓝色职业套装,修身的设计贴合她的身形,既展现出她成熟女性的柔美曲线,又彰显出职场精英的干练气场。 尽管她看起来神色如常,专注地整理着样品,但林一泽还是从她微微泛红的耳根处,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紧张。 “韩总,我来帮忙了。”林一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韩汐抬起头,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语气轻松而自然:“来了啊,动作快点,时间有点紧。”那语气就好像之前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林一泽走上前去,与韩汐一同搬起样品。 在接过样品的瞬间,他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韩汐的手,那一瞬间的触感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电流般的感觉传遍全身。 而韩汐却像是毫无察觉,只是淡淡地说道:“小心点,别碰坏了。” 在搬运样品的过程中,林一泽忍不住偷偷打量韩汐,她认真专注的模样让他愈发着迷。 他很想开口说些什么,打破这看似平静却又暗藏汹涌的氛围,但每次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回到办公室后,林一泽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他坐在工位上,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思绪却早已飘远。 这时,小敏抱着一叠文件走了过来,一脸疑惑地问道:“一泽哥,你今天怎么啦?感觉你好像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身体还没好全呀?” 林一泽这才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事,可能是这几天生病,还没缓过神来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敏把文件放在他桌上,说道:“这是今天的会议纪要,韩总让你帮忙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 林一泽点了点头,接过文件,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韩汐,回想着车库里的点点滴滴,还有她那看似平静却又透着一丝慌乱的眼神。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同事们陆续离开办公室。林一泽通常会确认韩汐没有要交代的事情后才会下班。 看着韩汐还在办公室里忙碌,林一泽鼓起勇气敲了敲韩汐办公室的门。 “韩总,您看看今天还有需要我做的吗?”林一泽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 韩汐抬起头,看着他,说道:“没什么事了,帮我把这些样品搬到车里,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罢,韩汐也关了电脑,两人一人搬一箱样品,向车库走去。 昏暗的车库里,车辆整齐排列,灯光昏黄而柔和。林一泽和韩汐将样品小心翼翼地放进车的后备箱。 “这几件帮我放副驾驶,别颠坏了。”韩汐关上后备箱后,对林一泽说。 林一泽闻言,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说道:“韩总,我坐副驾帮您看着样品。” 韩汐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坐进了驾驶座。 车内空间不算宽敞,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让林一泽能清晰地闻到韩汐身上淡淡的冰秋玉香水味。 韩汐发动车子,缓缓驶出车库。 一路上,林一泽的心脏都在剧烈跳动,他的手心全是汗,手指不停地揪着衣角。他偷偷看向韩汐,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让他愈发心动。 终于,在一个红灯前,林一泽鼓起了全部的勇气。 他转过头,直直地看着韩汐的侧脸,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韩总,其实……我有话想跟您说很久了。” 韩汐的手轻轻一抖,方向盘微微偏了一下,她很快稳住,眼睛依旧盯着前方,声音却微微有些发紧:“嗯,你说吧。” 林一泽深吸一口气,说道:“韩总,从三年前我第一天进公司,看到您在会议上侃侃而谈的那一刻起,我就被您深深吸引了。这三年来,我看着您在职场上拼搏,面对各种难题都能从容应对,我对您的爱慕之情越来越深。” 林一泽说话速度很快,他不敢看韩汐。 “经过这次手术的事,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我……我喜欢您,非常非常喜欢。”林一泽,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开始转向韩汐,想看清楚她脸上表情的变化。 韩汐不愧是久经历练的女强人,她只用了不到2秒的时间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绿灯亮起,韩汐缓缓启动车子,嘴角上扬,面带微笑地说道:“一泽,真是小孩子,我刚才光盯着红绿灯了,没注意你说什么。后天的展会,你跟我一起去,绝不能冒冒失失的。” 林一泽反应也很快,瞬间收拾好脸上复杂的表情,略带调皮地说道:“韩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第4章 桃花里酒吧 两天后,滨海市临市的展会圆满结束。 晚上六点,林一泽和同事们一同乘坐工作车辆返回,一路上他都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韩汐的身影。 表白被拒后,他们虽然表面上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关系,但林一泽能感觉到,两人之间始终有一层微妙的隔阂。 而韩汐则和董事长乘坐专用车辆先行一步。 林一泽刚回到公司,手机就收到了韩汐发来的消息,是桃花里酒吧的定位。林一泽打开导航看了一下,这个酒吧不在开发区,距离公司和两人的住处都很远。 看到这条消息的瞬间,林一泽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欣喜。他反复确认着这条消息,心中涌起无数的猜测。 林一泽的思绪纷乱如麻,各种念头在脑海中交织。他既期待着与韩汐的见面,又害怕再次面对拒绝后的尴尬。 但最终,对韩汐的思念还是战胜了一切,他决定赴约。 晚上,林一泽来到了桃花里酒吧。 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悠扬,人们在舞池中尽情舞动,酒杯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暧昧而又放松的氛围。 林一泽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韩汐,她身着一件黑色的修身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她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脸颊边,更衬得她眼神迷离。她的面前已经放着几个空酒杯,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林一泽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了过去,坐在了韩汐的对面。 “韩总,您找我?”林一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韩汐抬起头,看着林一泽,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思念,有纠结,还有一丝醉意。 “别这么拘束,来坐下陪我喝点。”她的声音略带沙哑,带着几分醉意。 林一泽从来没见过这么放松的“韩总”,心里先是一惊,然后乖乖坐到韩汐对面。 两人默默地喝着酒,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林一泽望向舞池里相拥跳舞的情侣,忍不住开口:“你看他们,多自在。” 韩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轻笑了笑:“是啊,在这酒吧里,好像很多束缚都没了。”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眼神有些缥缈,似乎在透过酒杯看向很远的地方。 林一泽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斟酌着字句:“最近,我总觉得好像有些东西变了,可又说不清楚。”他微微抬眼,看向韩汐,眼中带着一丝探寻。 韩汐闻言,顿了顿,手指停住动作,轻声说:“有些变化,可能是我们都控制不了的吧。就像这酒吧里的音乐,一旦响起,情绪就跟着起伏。” 她的眼神转向林一泽,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 林一泽心领神会,又喝了一口酒,鼓起勇气说道:“我以前总觉得,有些感情只能藏在心里,怕说出来就变了味儿。” 韩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触动,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低声说:“有时候,藏着藏着,就错过了。可要是不藏,又怕面对那些现实的阻碍。”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对林一泽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林一泽深吸一口气,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两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酒精逐渐麻痹了他们的神经,也让他们放下了所有的顾虑。 林一泽看着韩汐微红的脸颊,迷离的眼神,心中满是爱意。韩汐的眼神也变得愈发迷离,她的脸颊绯红,眼神中透着醉意与深情,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魅力。 不知喝了多久,韩汐趴在桌子上,已经醉得有些不省人事。 “韩总,韩总……”林一泽趴在韩汐耳边轻轻叫了几声,韩汐嘴里呢喃着什么。 林一泽扶着韩汐走出酒吧,当韩汐的身体压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心也跟着猛烈跳动。 他的手臂紧紧环着韩汐的腰,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与温度,心中满是怜惜与爱意。林一泽想,此刻的韩汐是如此的脆弱,需要他的照顾。 他没有选择带韩汐回两人的家里,一是因为酒吧距离两人住处都太远,且两人都已醉酒,折腾回去太过麻烦;二是他怕在熟悉的环境里,两人清醒后会因为发生的事情而更加尴尬。 权衡之下,他决定带韩汐去附近的酒店。 到了酒店房间,林一泽轻轻将韩汐放在床上,正准备转身去倒杯水,却被韩汐一把拉住。 韩汐迷离的双眼望着他,眼中满是渴望。 林一泽的心猛地一颤,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的身影渐渐重叠,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衣物轻轻滑落,伴随着轻柔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他们在这一夜彻底释放了彼此的爱意,尽情享受着这份迟来的亲密,共度了一段只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 。 清晨的阳光轻柔地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林一泽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嘴角还带着昨夜幸福的余韵,下意识地伸手去搂身旁的韩汐,却只触碰到一片冰冷的床单。 林一泽猛地坐起身,房间里空荡荡的,韩汐已经不见踪影。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和迷茫,呆呆地望着窗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昨夜的画面。 那些温柔的眼神、热烈的拥吻,此刻都成了他心中甜蜜又酸涩的回忆。 林一泽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明白韩汐为什么一声不吭地离开,是后悔了,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一泽看了眼时间,距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他匆忙起身洗漱。 在镜子前,他看着自己略显憔悴却又带着几分满足的面容,心中的情绪愈发复杂。 他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回想着昨晚韩汐迷离的眼神和那句“有些变化,可能是我们都控制不了的吧”,他本以为两人终于跨越了那层隔阂,可如今韩汐的离开,让他心里没了底。 第5章 约法三章 “一泽哥,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啊,昨晚没睡好吗?” 刚进办公室,拿着一堆材料走来的小敏就捂着鼻子、嗲嗲地说道“身上还有一股酒味。” 对付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林一泽还是很有底气的,他敷衍着说“昨天跟几个老同学吃饭,喝大了。我让你准备的材料打印好了吗?” 小敏放下手中的材料,笑嘻嘻回到自己工位,给林一泽拿来一瓶牛奶,“还温着呢,快喝了吧。” 林一泽喝着牛奶,看着韩汐办公室紧闭的玻璃门,心想着他的“韩总”是不是生气不再理他了。 “我今天陪董事长在市里开会,你按照我交代的,把明天下午董事会的材料准备一下。”手机屏幕亮起,是韩汐发来的消息。 林一泽刚想回复,屏幕上又显示出一行字,“把你的狗窝收拾好,今晚要跟你约法三章”,林一泽还没仔细看,消息就被撤回了。 “收到,韩总。”林一泽像往常一样回复。他开心极了,他知道韩汐接受了他,以及这段关系。 那天,韩汐和董事长都不在办公室,办公区瞬间热闹起来,同事们就像脱缰的野马,八卦的话题一个接一个。 李新宇率先打开话匣子,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故意压低声音说:“你们绝对想不到,市场部的王姐和隔壁部门那个刚毕业的小鲜肉,两人不仅在一起了,据说还在偷偷同居!” 李悦眼睛瞪得圆圆的,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没拿稳,满脸惊讶,几乎用叫出来的声音说:“真的假的?”,她立刻小声说,“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小敏也凑过来,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我的天,你们成年人的世界可真精彩。” 李新宇用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示意大家小声点,又摸着下巴分析道:“我看啊,说不定是王姐在职场上打拼这么多年,累了,想找个单纯的小年轻谈一场纯粹的恋爱。毕竟小鲜肉活力满满,嘿嘿……” 林一泽坐在工位上,原本专注于工作的他,听到这些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表面上若无其事,继续敲击着键盘,可心里却泛起了波澜。 他不禁联想到自己和韩汐,同样是年龄差距明显的恋情,这些议论会不会有一天也指向他们?他越想越不安,下意识地朝韩汐的办公室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让他心里更没底了。 同事们的讨论愈发激烈,有人开始猜测他们在一起的细节,还有人对他们的未来表示怀疑,说什么年龄差距大,生活习惯和价值观都不一样,肯定走不长久。 林一泽听着这些,心里一阵烦闷,却故作镇定地充当起“班长”的角色,“大家抓点紧吧,明天下午的董事会很重要,我在准备材料,你们赶快布置一下会场。” 因为他是领导秘书,大家都比较听他的话,立马停止了八卦,各自忙碌起来。 一下班,林一泽就飞奔回家,早早地就把自己的狗窝收拾得干净利落,还特意喷了点香水。 夜幕降临,七点刚过,门铃响起。林一泽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起,快步走向门口。打开门的瞬间,他看到了韩汐。 韩汐穿着一件深紫色的商务连衣裙,裙摆下露出的小腿又细又直,黑色的高跟鞋衬托得整个人亭亭玉立,一点都不像40岁的人。 两人的目光交汇,没有多余的言语,彼此的爱意在眼神中流转。 林一泽向前一步,探头望了望门外两边,一把将韩汐拽入怀中,韩汐也紧紧地回抱住他,两人深情拥吻。 这个长达1分钟的吻,仿佛要把这一天不见的思念和不安都一并倾诉出来。 许久,他们才分开。林一泽牵着韩汐的手,来到餐桌前。 林一泽身上是有点厨艺的。桌上已经摆好了林一泽精心准备的晚餐,有韩汐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清炒时蔬,还有一份精致的水果沙拉。 两人坐下后,韩汐轻轻咳嗽了一声,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一泽,今天我要跟你约法三章,我们既然决定在一起了,就要考虑到公司的规定和同事们的眼光,不能让这段感情影响到工作。而且,我们之间还有 13 岁的年龄差距,这不是一个小问题,我必须要慎重对待。” 韩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她深知年龄带来的不仅是生活阅历的差异,还有来自外界的压力。 林一泽连忙点头,眼睛紧紧盯着韩汐,眼神中满是宠溺:“你说,我都听你的。年龄差距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韩汐微微眯起眼睛,思考了片刻,说道:“第一,在公司里,我们要保持距离,不能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也不能让同事们察觉到我们的关系。我不想因为我们的感情,让你在公司里受到异样的眼光,毕竟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 说着,韩汐拿起一块排骨,轻轻咬了一口,但眉头却微微皱起,显然心中仍有担忧。 林一泽夹起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点头表示赞同:“嗯,这个我明白,在公司我一定注意。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 韩汐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接着说:“第二,工作上的事情,我们要公私分明。我不会偏袒你,该批评就批评,该表扬就表扬。我在公司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地位,我不想因为感情毁了这一切,也不想耽误你的职业发展。”她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职场女性的果敢。 林一泽看着韩汐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没问题,我肯定不会公私不分的。我会努力工作,让大家看到我的能力,而不是因为和你的关系。” 韩汐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第三,一切都得听我的,决定权在我手中,包括‘说断就断’。有一天,我会觉得我们走不下去了。到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听我的。” 韩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说出这句话,她的心里也不好受,但她不得不为两人的未来考虑。 林一泽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听你的。可是,我真的希望我们能一直走下去。” 韩汐看着林一泽,在他面前,林一泽俨然还是一个孩子,她也不确定这个自己能不能遵守这“约法三章”,但的确阻挡不了内心真实的爱意。 吃了几口饭,韩汐站起身来说,“我要走了,要去辅导班接孩子。” 不到一小时的交流,林一泽恋恋不舍,但也只能放韩汐走,因为按照“约法三章”,一切都得听韩汐的。 第6章 你给我忍住 初冬的清晨,寒风凛冽,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给整个城市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薄纱。滨海市的街头巷尾弥漫着清冷的气息,行人都裹紧了棉衣,匆匆赶着上班。 林一泽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打着哈欠看了眼窗外的雪景,心里惦记着今天要和李新宇去给日本客户接定制的蛋糕。 这个蛋糕可不一般,是韩汐特意为与日本客户的重要合作会议准备的惊喜。 客户对甜品有着极高的要求,韩汐千挑万选,才定下了这家老字号蛋糕店,就盼着用这份精致的点心给合作添上几分甜蜜。 林一泽简单洗漱后,裹上厚厚的围巾,出门前往公司。到了公司楼下,他远远就看到李新宇的车不在停车位上,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他急忙给李新宇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李新宇带着歉意的声音:“泽哥,实在对不住啊!我昨晚吃坏肚子了,上吐下泻,现在浑身无力还发烧,今天接蛋糕的事儿,只能麻烦你了。” 林一泽无奈地叹了口气,挂了电话,心想这家伙关键时刻掉链子。 林一泽走进办公室,远远地看到韩汐办公室亮着灯。 心里一惊,没想到韩汐这么早就到了。他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韩汐的一声“进来”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韩汐正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看着文件,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她今天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色套装,搭配一条浅灰色的围巾,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显得干练又优雅。 看到林一泽进来,韩汐微微皱了皱眉头:“李新宇呢?”林一泽尴尬地挠挠头,把李新宇的话重复了一遍。 韩汐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轻轻叹了口气说:“这家伙,拿他没办法,看来只能我们俩去了。” 其实,李新宇已经向韩汐请过假了,韩汐故作不知道,想要给林一泽一个惊喜。 林一泽看着韩汐,心里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 在这清冷的冬日清晨,能和韩汐一起去完成这个任务,他竟有些隐隐的兴奋。 他偷偷打量着韩汐,发现她的眼睛微微泛红,像是没休息好。还没等他开口,韩汐指了指桌上的早餐,说道:“你先吃点,等下别饿着肚子干活。” 林一泽走近一看,是一份简单却精致的早餐,有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豆浆,一个剥好壳的鸡蛋,还有两个小蒸包。 他心里一暖,抬头看着韩汐:“你……特意给我准备的?” 韩汐别过头去,嘴角却微微上扬,轻声说:“顺路买的,你别想太多。” 林一泽嘴角微微上扬,坐下来,慢慢吃起早餐。吃着吃着,他突然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韩汐,坏笑着说:“这鸡蛋剥得这么干净,肯定不是顺路买的这么简单吧。” 韩汐白了他一眼,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就你话多,爱吃不吃。”但她的眼神里却满是温柔。 “好的,我马上下来。”林一泽早餐吃了一半,接到蛋糕店老板打来的电话,对方马上到公司楼下。 韩汐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也听到了林一泽的回复,她说:“你先下去接一下,我换个外套就来。” 办公区有一个杂物间,里边放着档案柜、办公用品等物料,还有几个立式衣架,同事们会挂一些衣服,其中一个是韩汐的。 看到林一泽起身离开后,韩汐走进杂物间,随手把门带轻轻一带,并没有关死,她准备换一件干活穿的衣服。 刚脱掉外套,杂物间的门开了,闪进一个黑影,同时灯被关掉。 是林一泽,他从背后一把抱住韩汐,嘴唇贴着韩汐的耳朵,嘴里发出温热的气息,“谢谢韩总给我准备的早餐。” 韩汐能清晰地感受到林一泽的呼吸,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林一泽缓缓伸出手,从背后轻轻握住韩汐的手,他的手宽厚而温暖,韩汐的手在他的掌心微微颤抖。 韩汐转过身、抬起头,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林一泽打断。 林一泽双手放在韩汐肩膀上,轻轻用力把他推到靠墙的保险柜上,韩汐反应不及时,腿一软,刚好坐在保险柜上。 林一泽弯着腰,微微低下头,朝着韩汐的嘴唇吻去。 韩汐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她的心跳如雷,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触碰的瞬间,韩汐猛地清醒过来。 她用力推开林一泽,呼吸急促,连忙站起,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打住,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林一泽被推开后,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他看着韩汐,眼中满是失落和无奈。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低声说:“对不起,我……我没忍住。”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蛋糕店老板打来的。 韩汐捋了捋头发,穿上工服,恶狠狠地瞪了林一泽一眼,“你给我忍住,快下去,别耽误正事。”听起来像是责备的语气里带有一些娇羞。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黑屋”,电梯里从15楼一路下到1楼,一路无言。 上午的接待非常成功,董事长很是满意。 “这个蛋糕准备得好啊,能看出来客户特别开心。”送走客户后,董事长陈广明和韩汐一起走回办公室,他边走边夸奖韩汐这次出色的安排。 林一泽和同事们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后,立马停止说笑,坐直身体,双眼盯着电脑屏幕,开始“认真工作”。 “今天的接待,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周五,晚上我请客。”面对众人时,韩汐是位高权重的领导,她用平淡地语气对大家说。 “韩总万岁”小敏那嗲嗲的夹子音第一个响应……意识到自己有点夸张后,立马改口,故作乖乖状说,“谢谢韩总”。 得到领导肯定的韩汐很开心,她宠溺地摸了一下小敏的头,转身走进办公室,关门前还特意看了一眼林一泽,说道:“小林,你定个地方,把位置发到群里。” “好的,韩总。”林一泽立马站起身回复,目送韩汐进入办公室。 第7章 老地方 自从与韩汐确认关系后,林一泽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次团建地点,他大胆地选择了一个酒吧,就是他与韩汐的关系有实质性进展的桃花里酒吧。 “泽哥,你太会选地方啦,这才是年轻人该去的地方。”林一泽把定位发到群里后,李新宇第一个响应。 与此同时,韩汐给林一泽发来私聊,只有简单的一个“?”。 林一泽也没有过多回复,只回复了一个“笑脸”表情。 韩汐则回复了一个“……” 一切尽在不言中,或许只有他俩知道彼此在说什么。 林一泽早早来到桃花里酒吧,向老板说明了今晚部门团建的安排,着重叮嘱要将他们第一次表露心思的那个卡座保留好,作为给韩汐的惊喜。 林一泽看着这一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脑海中浮现出韩汐看到这场景时惊喜的表情。 没过多久,同事们陆续抵达。李新宇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地喊道:“哇,太有氛围了!” 小敏则拉着李悦,眼睛亮晶晶地四处打量,嘴里不停地赞叹。 韩汐是最后一个到的,她身着一件简约而优雅的草绿色风衣,林一泽迎上前去,目光与韩汐交汇的瞬间,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独属于彼此的温柔与爱意。 团建活动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展开,同事们玩着各种游戏,笑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林一泽时不时地看向韩汐,而韩汐也会在不经意间与他的目光相遇,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的甜蜜仿佛要溢出来。 李新宇似乎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异样,他凑到林一泽身边,一脸八卦地问:“泽哥,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怪怪的。” 林一泽心里一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哪里怪?喝你的酒。” 李新宇咧着嘴笑,“怪……怪可爱的,哈哈。” 其他几人听罢,一同哈哈大笑。 随着时间的推移,酒吧里的气氛愈发热烈,音乐声也越来越大。林一泽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 他站起身说,“肚子不舒服,我去下卫生间。” 林一泽起身走向卫生间时。韩汐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则故作“纹丝不动”。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韩汐的手机响起。 她拿起手机向众人展示了一下,来电人是董事长陈广明。 “这里太吵,我出去接。”丢下一句话后,韩汐也起身离开。 韩汐先走出酒吧门口,又从后门绕到了卫生间。 所谓的董事长来电,其实是林一泽和韩汐设计的“小把戏”。林一泽让韩汐把他的备注改成了董事长陈广明。这样一来,林一泽给韩汐打电话时,韩汐就能随叫随到了。 爱情的冲动一旦被点燃,就难以轻易熄灭。坠入爱河的男女,总会想方设法互诉激情。 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人的理智防线崩塌得如此之快。 一进入卫生间,林一泽就迫不及待地将韩汐拥入怀中,两人热烈地亲吻起来。 这个无性别卫生间里昏暗的灯光、暧昧的气息,让他们彻底沉浸在彼此的爱意中。 衣物一件件滑落,他们在激情中忘却了一切,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二人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激情褪去,两人逐渐恢复了理智。 韩汐看着眼前有些凌乱的场景,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意识到自己和林一泽刚才的行为有些失控。 林一泽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一边帮韩汐整理衣服,一边试图缓解尴尬:“刚才……我太冲动了。” 韩汐白了他一眼,嗔怪道:“还不是怪你,这里是酒吧,随时可能有人进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瞬间紧张起来,急忙加快整理的动作。 脚步声在卫生间门口停下,接着传来小敏的声音:“李姐,你先去上,我给你看着门?” 是小敏和李悦。小敏看这是个无性别卫生间,提出帮李悦看门。 韩汐和林一泽大气都不敢出。 隔壁卫生间里,传来女同事李悦上厕所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冲水声。 林一泽尴尬极了,韩汐的眼睛则紧紧盯着林一泽,仿佛要把他吃掉,又仿佛在警告他“别乱想”。 接着是小敏,上厕所,冲水…… “李姐,能给我点纸吗?”小敏尴尬地问门外的李悦。 李悦从门下缝隙把纸了进去。 林一泽吓坏了,但又不敢动,他甚至都不敢喘气了。 卫生间门口下部有大约5厘米得缝隙,为了不让他俩看到一个卫生间隔断里的两双脚,林一泽抱起韩汐,韩汐的脚盘在林一泽腰间。 两人面对面,呼吸着彼此呼出的气息。 直到两人离开,他们才松了一口气。韩汐打开卫生间的门,探出头看了看,确定外面没人后,自己匆匆走了出来。 林一泽则在5分钟后回到座位。 李新宇眼尖,又凑了过来:“一泽,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脸这么红?” 林一泽装作没事人一样,拿起酒杯,先跟李新宇碰了一下杯,说道,“我们一起感谢一下韩总,谢谢她对我们的照顾。” “感谢韩总……”大家齐声回应着碰杯。 虽说韩汐没有领导架子,但这种巴结领导的场合,大家可不想错过。 团建活动结束后,同事们陆续离开酒吧。 韩汐和林一泽站在酒吧门口,看着同事们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知道,今晚在酒吧发生的事情,虽然充满了激情与甜蜜,但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在公司里,在同事身边,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让这段感情影响到工作,更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他们的秘密。 韩汐看着林一泽,认真地说:“今晚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我们要更加小心。” 林一泽点点头,握住她的手说:“我知道,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感情,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韩汐打掉林一泽握着她的手,说,“这时候你是我的秘书,把手拿开,乖乖站在身后。” 两人相视一笑,消失在夜色中。 今晚在桃花里酒吧的经历,将永远成为他们心中一段难忘而又略带尴尬的回忆。 正是这段经历,不得不让韩汐和林一泽演一出霸道总裁怒斥男秘书的戏。 第8章 演一场好戏 工作三年来,林一泽从来没像现在这段时间一样讨厌过周末。 他渴望上班,渴望见到韩汐。因为韩汐的周末不属于林一泽,哪怕是晚上,韩汐都得陪着孩子。用韩汐自己的话说就是,“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只能多花时间陪陪她。” 又一个周一到来,林一泽内心充满期盼又有一些紧张。 他早早来到公司。他坐在工位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眼神中满是忧虑。 昨晚,他和韩汐在电话里商量了很久,决定演一出戏,来打消同事们对他们办公室恋情的怀疑。 这个决定虽然无奈,但为了能继续在职场安稳地发展,似乎也别无选择。 韩汐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对着镜子精心地化了个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凌厉和威严。她穿上那件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装,搭配一条红色的丝巾,整个人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站在镜子前,她深吸一口气,心里默默想着:“为了我们的未来,一定要演好这出戏。” 当韩汐走进公司时,员工们纷纷投来敬畏的目光。她径直走向林一泽的工位,表情严肃,眼神中透着怒火。林一泽看到韩汐走来,立刻站起身,脸上装出一副紧张又惶恐的样子。 “小林,你来下我办公室。” 韩汐表情平淡,但语气中带着不满。 “你看看你写的这个讲话稿,啰里啰嗦,逻辑上更是狗屁不通!”韩汐的责骂声很大,办公室的玻璃门形同虚设,外边的同事听得一清二楚。 “端正你的工作态度,不要整天想三想四。拿回去改,今天中午下班前交给我。”韩汐再次大声责问。 韩汐办公室里上演的“恶战”,让外边的同事们都紧绷起了神经,就连平时嘻嘻哈哈的李新宇都一脸严肃。 大家都没见过韩汐发这么大的脾气,心想着林一泽这下可是太惨了。也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了韩汐。 李悦则表情平静,作为公司里的老人,她心里或许清楚,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在她看来,韩汐对林一泽的不满,只是上级对下级的“恨铁不成钢”。 小敏冲着李新宇挤眉弄眼,她小声说:“这是怎么了,好可怕。” 李新宇撅了撅嘴,“嘘——”,示意小敏别说话。 大家想象中的血雨腥风,在林一泽那里确实如沐春风。 韩汐大声责备着,林一泽站在他面前,强忍着脸上的微笑。加入公司3年来,他也从来没见韩汐法国这样的脾气。 “心仪的女人,就连发起脾气来就这么可爱。”林一泽心里想。 韩汐似乎洞察了林一泽的心思,给他一个眼神,并在责备间隙小声说,“严肃点。一会你要红着脸出去。” 林一泽连忙点头。 “马上改?现在才说马上改,你知不知道下午就要跟董事长汇报了客户都已经投诉到我这里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喷出火来。 李新宇看似在认真工作,其实一直在竖着耳朵听着韩汐办公室里的一切。 最近那一段时间,他心里一直对林一泽和韩汐的关系有所怀疑,此刻看到这场景,也不禁开始思考:“难道是我想多了?他们之间真的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就在这时,董事长陈广明从走廊走了过来。他似乎听到了训斥声,问道:“怎么回事?一大早的,这么吵?” 众人不知道怎么回应,没有一个人答话。 陈广明往韩汐办公室看了一眼,看到韩汐在批评林一泽。他没有进去,转身走回了自己办公室。 韩汐没有与陈广明对视,但是她的余光看到了他。 韩汐心想,演戏归演戏,但是不能让董事长错认为林一泽能力不行,这戏到此为止。她给了林一泽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林一泽憋住不喘气,反复憋了几次,脸变得通红。 在他憋气的时候,韩汐想笑又不能笑,一直板着脸忍着笑,实在是难受。示意林一泽赶快出去。 林一泽一边打开门,一边说,“韩总,我中午之前尽量改好。” “是必须改好,手头其他事先放一放。”韩汐严肃地说。 林一泽出去后,韩汐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的那一幕,让她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她知道,自己对林一泽的斥责或许有些过分了,可这也是为了让同事们相信他们之间没有私情。 过了一会儿,韩汐调整好情绪,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来。她来到林一泽的工位前,看了看他正在修改文稿,故意大声说:“要是再出问题,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林一泽慌忙起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专注地工作。周围的同事们看到这一幕,都纷纷摇头,觉得林一泽这次真的是撞到枪口上了。 整个上午,林一泽都在“紧张”工作着。他把明明已经写得很完美的讲话稿,一段段地删除,又一段段的撤销删除,就这么“忙”了一上午。 与此同时,林一泽偷偷观察着身边同事的反应。同事们都不出声,办公区一片安静,只剩下敲击键盘和鼠标的声音。 “希望这样一出戏,能打消大家的怀疑。”林一泽心想。 中午,到了吃饭的时间。 “泽哥,去吃饭吧。”李新宇小心翼翼地凑到林一泽身边问。 韩汐这时也走了出来,看了看他林一泽,说:“改好了吗?改好了就去吃饭吧。”她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上午的严厉。 林一泽抬起头,看着韩汐,轻声说:“韩总,马上就改好了,还剩一个结尾。” 韩汐微微点头,说:“小敏,你给他带份饭。”说完,她转身跟同事们走向餐厅。 韩汐本身是一个极其端庄的人,在公司或者职场上,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更别说大发脾气了。 做戏要做全。韩汐发现“大发脾气”有违她的人设时,擅自增加了关心林一泽吃午饭这一段。 这一部分的“戏”,是发自内心的关爱,还是单纯为了堵住众人口舌,或许只有韩汐自己心里清楚了。 第9章 海景房 韩汐和李振邺要到海都出差,这趟行程原本只涉及财务对接与高层洽谈,可客户老板恰好与林一泽老家都是南城市林家镇,韩汐灵机一动,点名让林一泽陪同,想着借乡情拉近合作距离。 林一泽接到通知时,心里既兴奋又紧张,能和韩汐一同外出,本是求之不得的事,可又担心自己会情不自禁,致使两人的秘密恋情在旅途中暴露。 周三中午,林一泽早早来到公司楼下,财务部一名男同事小孙已经在此等候了。 财务总监李振邺西装革履,一脸严肃地看着手里的文件。就在等待的这几分钟里,不断有人来找他签字。 “李总真是大忙人。”林一泽向李振邺打招呼。 按道理来讲,李振邺比林一泽的职位高了不止一点,林一泽不应该用这种语气跟李振邺攀谈。 但是林一泽是总裁办秘书,是董事长和韩汐身边的“红人”,公司管理层都高看他一眼。 “小林啊,这次出差,你可有重要戏份。”李振邺是跟着董事长陈广明创业“打天下”的人,平时就叫林一泽“小林”,不会向其他人一样叫他“林秘书”。 一阵风吹来,他现存不多的那几根头发随风飘起,他习惯性地用手把头发抚平,绕在光秃秃的脑门上。 韩汐则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戴着墨镜,优雅地走来,眼神在林一泽身上短暂停留,传递着只有他们能懂的温柔。 四人抵达海都后,直接前往酒店办理入住。 韩汐和李振邺都是公司高管,各自安排了高级海景商务房,分别在15楼和14楼。林一泽和小孙分别住在16楼的标准间里。 办好手续,李振邺提议一起去吃晚餐,顺便讨论明天与客户的会面细节。 餐厅里,李振邺滔滔不绝地讲着财务数据和合作方案,林一泽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时不时飘向韩汐。 韩汐则专注地回应着李振邺,偶尔用眼神示意林一泽认真些。 饭后,李振邺说自己有些累,回房休息了。 林一泽看着韩汐,眼神中满是期待。韩汐微微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们也好好休息,明天给客户留下个好印象。”韩汐走出电梯,对林一泽和小孙说。 “谢谢韩总,明天见。”两人热情回应着。 林一泽刚回到房间,坐在床边,时不时看一眼时间,内心蠢蠢欲动。 “我过去?”林一泽给韩汐发信息。 “不。”韩汐只回了一个字。 “你等着。”林一泽压根没理会韩汐的回复,或者在他看来,韩汐回不回复都无所谓,他只是“通知”一下韩汐,他要去房间找她了,让她做好准备。 韩汐开始只回复了一个“……”,然后紧接着说了句“删掉”。 这是两人之间的约定,或者说是默契,凡是与工作无关的微信聊天内容以及通话记录,韩汐都要求林一泽“删掉”。 半小时后,林一泽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左右张望,确定走廊没人后,才快步走向电梯。 按下 15楼按钮时,他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要冲破胸膛。电梯门打开,他轻手轻脚地走向 1508 房间,抬手敲门。 门内的韩汐透过猫眼看到敲门的正是林一泽,她慌了。 她可没想到林一泽胆子竟然大到这种程度,林一泽在门外逗留的时间越长,被同事发现的几率就越大。所以,韩汐只能开门。 门开了,韩汐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头发随意地扎着,脸上惊恐和责备的表情。 林一泽闪身进屋,刚关上门,就把想要张嘴责备的韩汐按在了门上,顺势堵住了她的嘴。 “好想你。”林一泽在韩汐耳边低语。 “别出声。”韩汐只轻声说,并没有责备林一泽。 然而,甜蜜时刻并未持续太久,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两人瞬间分开,眼神中充满惊慌。韩汐整理了一下衣服,示意林一泽躲到卫生间。 林一泽急忙闪身进去,轻轻关上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韩汐打开门,看到财务部小孙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韩总,李总让我来给您送点水果。”小孙说道,“刚才打电话您没接听,我就直接端过来了”。 韩汐礼貌地回道,“小孙啊,替我谢谢李总,也谢谢你。你放门口吧,一会我出来拿。” “好的,韩总。”小孙识趣地把水果放在门口后离去。 韩汐打开一条门缝,把水果拿了进来。 她刚一转身,又被林一泽按在了门上。 落地窗外,银白色的月光照耀着海面。夜晚的大海似乎不太安宁,一浪高过一浪…… 大约一个小时后,韩汐一边系着睡衣上的扣子,一边对林一泽说,“以后不能做这么惊险的事情,刚才万一你和小孙碰上了,就麻烦了。” “知道了,我的韩总。”林一泽还躺在床上,他的声音里有撒娇、有宠溺,还有一些疲惫。 “回去吧。”说这话时,韩汐用手指了指垃圾桶,“把里边的东西带走。” 林一泽极不情愿地起床,穿上衣服,提着垃圾袋走向门口。 回到房间,林一泽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刚才的惊险场景。 第二天,四人一同前往客户公司。客户老板林建国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得知林一泽也是林家镇人后,格外亲切,拉着林一泽聊起了家乡的事。 “小老乡,真是年轻有为啊,晚上可得多喝几杯。”林建国热情地对林一泽说。 “林总您言重了,您是家乡的骄傲,我得多向您多学习。”林一泽礼貌地回应着。 韩汐和李振邺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心里暗自高兴,看来带林一泽来是个正确的决定。 谈判进行得很顺利,双方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晚上,客户设宴款待。酒桌上,大家推杯换盏,气氛热烈。 林一泽酒量一般,几杯酒下肚,脸就红了。韩汐则一直留意着他,悄悄给他递去眼神,示意他少喝点。 宴会结束后,几人一起回到酒店。 电梯里,林一泽礼貌地跟韩汐告别。李振邺喝得有些微醺,小孙扶着他回到房间,把他安顿好。 林一泽喝得也不少,他晃晃悠悠地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下了。 第10章 你好,查房 韩汐回到房间后,却毫无心思休息,她把内衣扔在床上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给林一泽打电话。 今天的应酬上,林一泽为了帮她挡酒,喝了不少。韩汐知道他酒量一般,此刻想必十分难受。 电话响了十几秒才被接起,林一泽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韩……总……,我还能喝……” 韩汐一听就知道,林一泽醉得不轻,问道:“一泽,你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难受?” 林一泽那边传来一阵含糊不清的嘟囔,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呕吐声。 韩汐的心猛地一揪,“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韩汐匆匆披上外套,拿起房卡就出了门。 韩汐脚步急切地来到林一泽所住房间门口,抬手敲门,只能小声喊:“一泽,是我,开门。” 林一泽呕吐完后,意识清醒了不少,也没那么难受了。但是这么好的被韩汐照顾的机会,他可不想就这么放过,决定继续装醉。 好一会儿,林一泽才缓缓打开门。他满脸通红,眼神迷离,身形摇晃。开门后,故意往韩汐身上歪。 韩汐赶紧扶住他,将他搀进房间,让他坐在床边。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地上还有一滩呕吐物。 韩汐皱了皱眉头,转身去卫生间拿了毛巾和拖把,先将地上清理干净,又回来轻轻擦拭林一泽的脸。 林一泽半眯着眼,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我没事……” 韩汐心疼地看着他,轻声责备道:“逞什么强,喝这么多。” “我想去洗个澡,能舒服一些。”林一泽靠在韩汐肩头,嘟囔着说道,“你可以扶我去吗,帮我冲洗一下。” 韩汐想一把推开林一泽,但又不想跟“醉汉”置气,她说:“好,我扶你过去,你自己洗。” 林一泽不依不饶,韩汐只能答应。 浴室里水汽氤氲,朦胧的玻璃幕墙内,男人酒醒了,女人却醉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韩汐和林一泽都吓了一跳。林一泽赶紧收拾“战场”,擦干身上的水,穿了个短裤就准备去开门。 他透过猫眼往外看,只见两名警察和一名酒店经理站在门外,一脸严肃。 “你好,例行查房。”一名警察说道。 这时韩汐也穿好衣服从浴室走了出来,她听到了门外警察的声音。 “怎么办?”林一泽小声问韩汐。 “警察同志,您好。”韩汐没有理会林一泽,直接打开了门。 林一泽一脸懵逼。 “房间只登记了一人入住,现在怎么是两个人。”警察看着两人还没完全干透的头发,以及稍显凌乱的房间,质疑地问道。 “哦,我住在1508。”韩汐指着还光着膀子的林一泽说,“我们来这出差,晚上应酬时,他喝多了,我来看看他。” “对对,我们都严格落实实名登记制度,一人一证,这点请您放心。”酒店经理也连忙回应。 林一泽心里犯嘀咕,按说这样的五星级酒店,警察一般不会查房的,肯定是有人举报。 “你们是情侣吗?”警察疑惑地问,“看年龄不太像……” “我们是同事。”韩汐赶忙回答。 “她是我女朋友。”几乎同时,林一泽也忙着回答。 “到底是什么关系?好了,女的进房间,男的到门外来。”一名警察说着,把林一泽拉到房门外。 “你说一下女的姓名,单位,职务,还有你们来这见什么客户。” 身正不怕影子斜。林一泽如实回答,对答如流。 几分钟后,两名警察互相“对答案”,排除了两人的嫌疑。 此时,一名警察的对讲机里响起“快来17楼,快来17楼。” “谢谢二位的配合,打扰了。”两名警察说完后就离开了。 林一泽心想,肯定是有人举报酒店有违法行为,而这两名警察搞错了房间。 警察离开后,林一泽和韩汐站在门口,一时都没说话。 林一泽心里乱糟糟的,一方面庆幸这场意外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另一方面又担心这或许不是一个意外。 他偷偷瞥了一眼韩汐,只见她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韩汐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有些沙哑:“先进去吧。” 林一泽默默跟在她身后走进房间,空气中残留的紧张氛围仍未消散。 韩汐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抱头,陷入了沉思。 林一泽站在一旁,搓了搓手,试图缓解内心的不安:“你说这事儿会不会是公司里的人干的?” 韩汐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能知道我们住在这里,又选在这个时候举报,肯定是对我们的行程了如指掌。”她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如果真是公司内部的人,那我们的关系很可能已经被怀疑了。” 林一泽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又或许,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刚才警察对讲机里的声音说是17楼,他们是查错房间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韩汐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工作。” 林一泽有些不舍地看着她:“好吧,早点休息。” 韩汐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一泽,今天的事别放在心上,我们一起面对。”说完,她便开门离开了。 韩汐回到房间,房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她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床边。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扔在床上的内衣上,却已没了最初扔它时的随意,满心都是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轻轻抚上额头,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警察质疑的眼神,那眼神像尖锐的针,直直刺进她心里。 “你们是情侣吗”…… 这些质问声在她耳边不断回响。 韩汐心想,这看似偶然的查房,真的只是巧合?她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心里清楚,他们的关系怕是早就被人盯上,一举一动都在暗处那双眼睛的监视之下。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韩汐喃喃自语,眉头紧紧皱成一个 “川”字。 公司里的同事,她第一个就想到了李振邺。这个“笑面秃鹫”,平日里就对自己的职位虎视眈眈,说不定正盼着抓住她的把柄,好把她拉下马。 电话铃声响起,是林一泽打来的。韩汐立马接通。 “韩总,刚才那位经理带着服务员给我送了一份果盘。”林一泽的声音很轻松,“他们说这是为了敲错门而道歉,你要不要来吃点水果啊。” 听到这里,韩汐悬着的心算是落地了,看来真的是一次偶然。 “好,我马上就过来。”韩汐笑着回答。 “注意安全哦,这楼里有‘采花大盗’。刚才已经被警察带走一个了。”林一泽开玩笑地说。 “你端过来吧,你来我这。”韩汐说,“等你。” 第二天早上4点,林一泽才返回自己的房间。 第11章 离异往事 这次出差,目的圆满达成。广明集团的实力和诚意,打动了林建国,后者在原料采购成本上让出了2个点,双方结为战略合作伙伴,这为广明集团提高价格竞争力打下坚实的基础。 林一泽作为“小老乡”,在签约过程中也发挥了关键的“润滑剂”作用,他与林建国攀谈家乡事,拉近了彼此距离,让合作氛围愈发融洽。 然而,周一的部门例会上,韩汐的心情看起来却并不美丽。 往日里,她雷厉风行却不失温和,可今日,会议室里仿佛被低气压笼罩。 “李新宇,这么简单的活动方案,做了整整一个星期,就弄成这副模样?漏洞百出,毫无新意,你到底有没有用心?” 面对韩汐的责问,李新宇低着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大气都不敢出。 韩汐紧接着把矛头转向小敏,语气里满是不满:“还有你小敏,让你选的桌牌样品,你觉得合适吗?这颜色、款式,完全不符合公司的格调,马上重新去选!” 小敏眼眶泛红,差点哭出来。 最后,韩汐看向林一泽,声音冷了几分:“小林,出差报告还没做完?这种工作要第一时间提交,拖沓成这样,怎么行?” 林一泽心里满是疑惑,自己在出差期间尽心尽力,没出任何差错,董事长对签约成果也十分满意,韩汐这是怎么了? 林一泽给了韩汐一个眼神,韩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立马收拾表情说:“好了,各自的工作要用心推进,说一下明天上午的接待分工。” 工作期间,林一泽不敢询问韩汐,更不能表现出过多的关心,有什么疑问,只能熬到下班再说。 当天下班后,林一泽第一时间返回家,又给韩汐发信息,约她到自己的住处。 “开门吧,到了。”原来,韩汐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林一泽住处,此刻她已经在门口。 林一泽开门后,迎面是韩汐板着的脸。一句话没说,韩汐就径直走向沙发,她卧在里边的样子,看起来极其“破碎”。 “我今天是不是表现得太失态了。”没等林一泽发问,一向沉稳的韩汐先开口说话。 林一泽坐在韩汐身边,握住她的手说:“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他要争夺安安的抚养权。”韩汐仰头看着天花板,说出这句话时,眼泪从眼角流出,顺着脸庞滑落到下巴。 林一泽吃了一惊,赶紧用纸巾帮她擦掉眼泪。韩汐竟然在他面前流泪了,而且主动提起了前夫的事情,这些在以前都是没发生过的。是不是说明韩汐真正把他当作了自己人。 韩汐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前夫,他最近要和我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韩汐顿了顿,陷入回忆:“那是4年前,我刚接手公司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天天忙得昏天黑地,常常凌晨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那时安安刚满4岁,我满心想着把项目做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却没注意到身边悄然发生的变化。” “那年夏天,有个周末,我难得能在家休息一天。我无意间看到他手机亮起,一条暧昧短信映入眼帘,发件人是他公司的一个女同事,我见过,叫赵雅琪。”韩汐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接着说,“当时我并没有太在意。” 在韩汐讲述时,林一泽不停地给她递纸巾,帮她擦眼泪。 后来,韩汐的前夫唐伟华就经常在晚上或者周末收到赵雅琪发来的信息,有时候收到信息后,唐伟华还会立马出去。 “我质问他,他一开始还百般抵赖,可在我准确说出了他们约会的酒店、门牌号和时间后,他才承认了出轨的事实。”韩汐说,“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我们曾经的誓言、一起走过的日子,仿佛都成了笑话。” “从那之后,我们的生活陷入无尽的争吵与冷战。家里的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孩子也变得沉默寡言。我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婚姻,于是在发现他出轨的1个月后,我们办理了离婚手续。”韩汐虽然还在流泪,但语气里更多的是平静,她接着说,“他是过错方,我毫不犹豫地争取到了安安的抚养权。这些年,我一边努力工作,一边照顾孩子,虽然辛苦,但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也觉得值得。” “安安再过几天就8岁了,很懂事,也很黏我。”韩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想要回孩子的抚养权。” 韩汐握紧了拳头,“我怎么可能把孩子给他?” 林一泽听着韩汐的讲述,满是心疼。他想,难怪韩汐一直以女强人的姿态示人,或许正是这段“失败”的婚姻和家庭生活给她带来了刻骨铭心的伤害。“女强人”的标签,很可能是韩汐对这个世界的示威。 听完韩汐的离异往事,林一泽有庆幸,也有担心。 庆幸的是,韩汐在感情受伤后,还能接受他的爱,说明自己真的走进了韩汐的心里,不管这种接受属于肉体还是属于灵魂。 让林一泽担心的是,韩汐不会再走进婚姻,那么他们这段忘年恋终究会无果而终。 还有,如果自己真的爱韩汐,就应该帮助她解决这个问题。他打算找到韩汐前夫唐伟华此时争夺抚养权的原因,或者找到唐伟华的其他把柄,把他逼退。 林一泽回过神来,他伸出手,轻轻握住韩汐的手,安慰道:“法律会保护你的权益。你是个好妈妈,孩子也离不开你。” 韩汐看着林一泽,眼中闪着泪光:“一泽,我不怕和他打官司,我只是担心孩子会受到伤害。我不想让孩子在这样的纷争中受到影响,她还那么小。” 韩汐靠在林一泽怀里,把憋了几天的苦闷说出来后,心中的痛苦和担忧似乎减轻了一些。 韩汐知道,前方的路还很艰难,争夺抚养权的官司、与林一泽未来的感情走向,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此刻,在林一泽温暖的怀抱里,她感受到了一丝安心,也有了面对未来的勇气。 第12章 偶遇学妹 林一泽利用业余时间,悄悄展开了调查。 他先从唐伟华的工作入手,唐伟华在一家中型企业担任中层管理,表面上工作稳定,但林一泽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通过人脉关系,联系到唐伟华公司的一位内部员工,旁敲侧击地打听情况。 经过一番周旋,林一泽得知,唐伟华所在的公司近期正面临重大的内部调整,竞争激烈,他的职位并不稳固。 林一泽心中一动,难道这和他争夺抚养权有关? 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林一泽决定跟踪唐伟华。 他找了个周末,在唐伟华住所附近蹲点。上午十点左右,唐伟华出门,开车前往一家咖啡馆。 林一泽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待唐伟华进入咖啡馆后,他也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远远观察。 不一会儿,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走进咖啡馆,径直坐到唐伟华对面。 两人交谈时神情严肃,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从唐伟华时而皱眉、时而急切的表情来看,似乎在讨论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林一泽灵机一动,悄悄走到服务员身边,递上一张钞票,轻声说道:“麻烦你,帮忙留意一下那边那桌客人,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有什么重要的就告诉我。”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对不起先生,我们不能透露客人隐私。” 林一泽又拿出5张钞票伸过去。 服务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走过来,小声对林一泽说:“他们好像在说一笔钱的事,那个女的说如果男的能拿到孩子抚养权,就能得到一大笔钱。还提到了一个叫‘宏盛’的公司。”林一泽心中一惊,看来这背后果然有隐情。 从咖啡馆出来后,林一泽马不停蹄地开始调查“宏盛”公司。他通过网络搜索、咨询业内人士,终于了解到“宏盛”是一家新崛起的企业,与广明集团在日本开展的贸易有直接竞争。 林一泽大胆推测,很可能是“宏盛”公司利用孩子抚养权做文章,试图扰乱韩汐的生活,进而影响广明集团的业务。 林一泽深知,要想击退唐伟华争夺抚养权的行为,必须找到更有力的把柄。 他继续深挖唐伟华的行踪,但没有新的收获。 一天晚上,林一泽在唐伟华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盯梢时,一个女生主动向他打招呼。 “嗨,一泽,还记得我吗?”女生一头棕色大波浪,大晚上还把墨镜插在头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马丁靴,鞋面上的金属铆钉闪烁着冷硬的光,每走一步,靴跟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声响,为她的出现增添了几分利落飒爽。 “你是……”林一泽看了又看,实在认不出这位摩登女郎是谁。 “贵人多忘事,网球社团,蒋琪琪。”女生似有嗔怪但依然热情地说。 想起来了,这是林一泽大学时的学妹,两人一起在网球社团打过几次球,交集并不深。而且当时蒋琪琪穿衣打扮非常朴素,跟现在相比,简直像是两个人。 “琪琪,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林一泽故作镇定地说,“女大十八变,被你这大美女惊得哑口无言了。” 林一泽“死去”的记忆开始“复活”。蒋琪琪那时候就是社团的“大嘴巴”,谁要是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她,那就等于昭告天下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林一泽当时并没有跟她深交。 “久别重逢,咱俩先把微信加上,省得以后失联。”两人没聊几句,蒋琪琪就主动加了林一泽微信。 林一泽还有“任务”在身,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回到家后,他好奇地翻看蒋琪琪的朋友圈,没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 “天力集团年会盛典,新年再创新辉煌。”蒋琪琪的这条朋友圈配了9张图,其中一张图片,引起了林一泽的注意。 那张图是蒋琪琪和唐伟华的合影,照片中只有他们两人,唐伟华为蒋琪琪颁发荣誉证书,应该是优秀员工之类的。 “或许能从她那里打听一些有关唐伟华的线索。”林一泽打定主意后,开始计划着怎么开口跟蒋琪琪攀谈。 直接问的话,显得自己很八卦,也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不问的话,目前林一泽也没有其他法子。 “算了,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林一泽刚想给蒋琪琪发信息,没想到对方倒是先说话了。 一条长达30秒的语音,蒋琪琪感慨了时间飞快,夸奖了林一泽又变帅了,最后约他明晚一起打网球。 “我们一起追忆下大学时光。”没等林一泽回复,蒋琪琪又发来消息和定位,“这个球场,我约好了,学长有时间吗?” “我也好久没打了,明晚7点我过去。”林一泽回复时,还特意加了一个笑脸表情。 “明天见!”蒋琪琪回复道,三个字后还加了三朵玫瑰花。 林一泽这几天一直忙着“调查”的事情,除了白天在公司跟韩汐说几句话,两人其余时间并没有太多的接触。 不过,从韩汐的状态来看,她似乎已经调整过来了,最起码在明面上恢复了女高管的干净利落和面如止水。 林一泽心里清楚,其实韩汐的心一直被“争夺抚养权”这个大石头压着,所以他要尽快帮助韩汐把这块石头搬走,让她发自内心的轻松,而不是用装出来的“轻松”维持“女高管的体面”。 手机震动声打乱了林一泽的思绪,来电人是韩汐。 “明天我要跟董事长出去开会,晚上去你那里吃饭吧。”韩汐在电话那头说。 这就尴尬了,林一泽和蒋琪琪约好了明晚打球。此刻,他没法明确告诉韩汐自己的计划,毕竟还没有一个清晰的结果。 “我明天晚上要去见个同学,刚约好。”林一泽搪塞道,“我们后天再一起吃饭可以吗?” “好吧。明天我和董事长都不在,你们别太放肆了,看着他们点,把我交代的活都干完。”韩汐的心情听起来不错。 “知道了,韩大人。后天见。”林一泽刚想来个“隔空飞吻”,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第13章 学妹搂入怀 第二天傍晚,林一泽早早抵达约定好的室内网球场。 他身着一套简约的白色运动装,清爽的白色 t 恤搭配浅蓝色运动短裤,整个人洋溢着阳光活力,手中紧攥网球拍,不停跑跳、挥拍,做着热身运动。 没过多久,蒋琪琪现身,她身着荧光绿运动背心,将姣好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下身一条黑色网球短裙,笔直修长的双腿在余晖中格外惹眼。 头上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帽,棕色大波浪卷发从帽檐下肆意垂落,脖子上精致的银色锁骨链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两人碰面,几句简单寒暄后,便开始一起热身。 林一泽佯装状态欠佳,挥拍时故意频频失误,回球屡屡偏出。 蒋琪琪瞧在眼里,笑着调侃:“学长,你今儿状态可不太对劲儿啊。” 林一泽顺势长叹一声:“唉,最近工作上的麻烦事一桩接一桩,心思都乱了,球都打不好。对了,琪琪,你在公司干得咋样?” 蒋琪琪一边发球,一边回应:“就那样,公司里人多嘴杂,不过我适应得还行。” 林一泽瞅准时机,接着问:“听说你们公司有个叫唐伟华的,好像是中层领导,这人咋样?” 蒋琪琪听闻唐伟华的名字,眉头微微一蹙,打完球后说道:“你怎么知道啊,唐伟华啊,他在公司地位还算稳当,可这人……” 话到嘴边,她稍作停顿,似在斟酌是否要继续。 林一泽赶忙追问:“我有一客户最近跟他有些生意上的来往,偶然说起他,感觉这人挺神秘的。” 蒋琪琪见林一泽满脸好奇,大嘴本性立刻显露出来,她接着说:“他表面看着挺正派,对下属也算客气,实则心机深沉。为了往上爬,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就说前段时间的一个项目,原本是我们部门另一个同事负责,做得好好的,结果唐伟华不知用了什么招,硬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那同事气得差点辞职。” 林一泽全神贯注地听着,思索这些信息与唐伟华争夺抚养权之间的关联,继续引导话题:“那他在公司里人际关系肯定不咋地吧?” 蒋琪琪用力挥拍,将球击向远处,说道:“可不是嘛,大家心里都明白他是啥样的人,就是敢怒不敢言。毕竟他在公司也有自己的人脉和势力,一般人不敢轻易招惹他。不过,听说最近公司高层对他有点不满。” 林一泽眼睛瞬间亮了,追问道:“哦?为啥会这样?” 蒋琪琪喝了口水,接着讲:“具体啥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他负责的一个重要项目出了岔子,给公司造成不小损失。可他倒好,把责任全推给下面员工,这做法惹得好多人反感,高层估计也听说了。” 林一泽心中一动,感觉抓到了关键线索,继续试探:“那他现在在公司处境是不是挺危险?” 蒋琪琪点头应道:“是啊,所以他最近到处拉关系、找资源,忙着挽回局面,整个人焦头烂额。对了,你咋突然对他这么感兴趣?” 林一泽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解释:“就觉着好奇。” 蒋琪琪似信非信地瞥了他一眼,没再追问。 两人又打了一会儿球,林一泽瞅准时机,再度提起唐伟华:“琪琪,你说像他这种人,会不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 蒋琪琪停下挥拍动作,认真说道:“我觉着完全有可能。他功利心极强,只要对他有利,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林一泽听后,心里有了更多思量。 看来唐伟华在公司面临的危机极有可能是他争夺抚养权的背后缘由,或许他想借此谋取某些利益,挽救自己在公司的地位。 他打算再深入探探:“琪琪,你知不知道他最近跟啥特别的人接触,或者参与啥奇怪项目?” 蒋琪琪思索片刻,说:“这我哪里知道啊。来,学长,再来一轮。” 蒋琪琪说着起身,拉着林一泽再打一轮。 林一泽心想,看来,蒋琪琪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了。像她这种“咖位”,也只能知道一些外围消息,更核心的内容估计她也无从得知。 林一泽不想与蒋琪琪有过多的纠缠,但也不好“过河拆桥”,于是他对蒋琪琪说:“再打最后一轮哈,好久不运动,累了。” “学长你这也不行啊,太虚了,得多锻炼。”蒋琪琪笑意盈盈地打趣。 “少废话,练起来。”林一泽准备发球,这一轮他用尽了全力。 林一泽猛地挥拍发球,网球如出膛炮弹般呼啸着冲向蒋琪琪的场地。 蒋琪琪反应迅速,侧身、转腰,球拍精准地迎向飞来的球,“砰” 的一声,网球高高弹起,朝着林一泽的反手位飞去。 林一泽立刻启动,脚步如飞,在场地边缘高高跃起,在空中全力挥拍,将球狠狠抽回。 几个来回后,蒋琪琪已经开始大口喘气。 突然,蒋琪琪奋力接球时,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前扑去,随即发出一声痛呼。 林一泽见状,急忙飞奔过去,一把将她扶起。 蒋琪琪右脚踝红肿,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林一泽下意识地将她揽在怀里,查看伤势,动作多少有些亲昵了。 “你扭到脚了,我给你喷点云南白药。”林一泽抱起蒋琪琪往球场边的休息椅上走。 而被抱着的蒋琪琪,脸色羞得通红。 她能清晰感受到林一泽有力的臂膀传来的温度,两人贴得极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她微微低下头,试图藏起滚烫的脸颊,几缕棕色卷发垂落,遮住泛红的耳朵。 她不敢直视林一泽的眼睛,只能盯着他胸前被汗水浸湿的 t 恤,咬着下唇,心跳如雷。 没一会儿,林一泽轻轻把蒋琪琪放在椅子上,这才松开手。 蒋琪琪长舒一口气,可脸上的红晕依旧未消,她偷偷抬眼看向林一泽,目光交汇的瞬间,又慌张地移开,手不自觉地揪着裙摆,紧张得不知所措 。 而林一泽似乎并没有察觉这一切,他从包里拿出云南白药喷剂,往蒋琪琪受伤的脚踝喷药。 “今天就到这吧,你伤得不是很严重,休息几天就能好。”林一泽安慰着说,我帮你打个车送你回去。” “谢谢学长。”蒋琪琪恢复了平静,她试着站起来,小心地走了几步,“还能走路,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林一泽把蒋琪琪送出球场,目送她上车后才离开。 第14章 你吃醋了 偶像剧里的烂俗剧情发生在了林一泽身上。 林一泽抱着蒋琪琪时,正好被韩汐看见。 那晚,韩汐临时被董事长叫去陪客人吃饭。在酒店门口送董事长上车时,韩汐一眼瞥到了门口的网球场。 林一泽正小心翼翼地将蒋琪琪抱起,蒋琪琪双臂紧紧环着林一泽的脖颈。 韩汐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文件夹险些滑落。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下看到林一泽与别的女人如此亲密。 董事长陈广明察觉到韩汐的异样,看了她一眼。 韩汐慌乱地回神,强扯出一抹微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并打开了车门:“老板,您先回,我有一些事情再跟酒店对接下。” 陈广明便未再多问,上车离开。 韩汐的内心五味杂陈,她本来对这段感情并未抱有太深的执念,毕竟她和林一泽相差十几岁,甚至可以说是两个年代的人。 但这段时间的相处,却让韩汐越陷越深。 此刻,愤怒、委屈、失望在韩汐心中交织。愤怒的是林一泽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举动,辜负她的信任;委屈的是自己在这段感情中付出诸多,却换来这样的场景;失望的是原本以为坚不可摧的感情,竟如此不堪一击。 她下意识地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按下快门,将这一幕定格,像是抓住了某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的证据。 韩汐走回酒店大堂,坐在休息区椅子上。 她望着手机里那张照片,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她不明白,林一泽和蒋琪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自己这段时间忙于工作,疏忽了他?还是林一泽本就三心二意?她想立刻打电话质问林一泽,可又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没想到,我对这个家伙这么在意。”韩汐在心里嘲笑自己,笑自己太把这段感情当回事。几分钟后,她收拾心情,打算回到家中。 回到家,韩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脑海中不断设想林一泽可能给出的解释,可每一种都无法说服自己。她对这段感情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一泽。 这一夜,她几乎未合眼,双眼布满血丝。 第二天,韩汐在公司里强打精神,可工作时频频走神。同事们察觉到她的异样,却不敢多问。韩汐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照片拿给林一泽看,要不要当面质问他。她害怕面对那个可能破碎的真相,但内心的不甘又驱使她必须弄个明白。 林一泽几次向韩汐汇报工作时,韩汐也是表面上平静如水,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终于,熬到晚上,韩汐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林一泽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半小时后到。” 门铃响起时,林一泽点好了要吃的晚饭。 韩汐径直走向沙发,冷冷地说出两个字:“坐这。” 林一泽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还没等他站稳,韩汐猛地转过身,眼神如利剑般射向林一泽,手中的手机被她高高举起,屏幕上正是那张让她一夜未眠的照片——林一泽抱着蒋琪琪。 “解释一下吧。”韩汐的声音冰冷而干涩,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林一泽的目光触及照片,瞬间明白了一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切地说道:“汐,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不是我看到的那样?”韩汐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颤抖,“那是怎样?我亲眼所见,你还想怎么狡辩?”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林一泽向前一步,试图靠近韩汐,却被她侧身躲开。 “我和蒋琪琪是在聊唐伟华的事,她扭伤了脚,我才抱她去休息区,真的就这么简单。”林一泽语速极快,话语中满是焦急与真诚。 韩汐冷笑一声,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聊唐伟华?聊到要抱在一起?林一泽,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 此刻的韩汐,完全像一个刚坠入爱河的少女,在林一泽面前没有丝毫成熟女人的沉稳。 “我接近蒋琪琪,就是想从她那儿套出唐伟华争夺抚养权的原因,帮你解决这个麻烦。”林一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这几天晚上“消失”的原因以及自己如何跟踪唐伟华、如何遇到蒋琪琪的经过。 韩汐咬着下唇,心中的怒火虽稍有平息,可疑虑仍如乌云般笼罩心头:“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她的声音弱了些,少了些愤怒,多了些委屈与不解。 林一泽垂下手,眼中满是懊悔:“我怕你担心,也怕事情没查清楚,反而让你空欢喜一场。我想着等有了确凿证据,再告诉你,给你个惊喜。” 他向前一步,缓缓蹲下,与韩汐平视,眼神中满是诚恳,“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好好在一起,不受唐伟华的干扰。” 事已至此,韩汐明白了林一泽的良苦用心。她主动我起了林一泽的手说:“谢谢你,我们吃饭吧。” 林一泽伸手擦掉韩汐脸上的泪水说:“没什么可谢的,我还没找到特别有用的信息。” 林一泽的语气里带着失望,是对自己没能帮助韩汐解决问题的自责。 的确,论资源和人脉,韩汐比林一泽强太多了。但是论一颗真心,林一泽倒是不会比韩汐差多少。 “不过,好久没有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了。”韩汐主动把头放在林一泽的脖子上,娇羞地说。 “哟,韩总吃醋啦!”林一泽觉察到韩汐的情绪,立马发坏似地调侃。 “吃你的吧。”韩汐用筷子夹起一块肉,塞进了林一泽的嘴里。 林一泽一边嚼着肉,一边把韩汐按在了沙发上。 肚子饿不要紧,身体饿才是大事。不得不说,林一泽虽然年少,但没把少女当成宝,深知韩汐的好。 一番折腾后,饭菜凉了,但两人的感情更加炙热。 第15章 我喜欢妈妈 “其实,争夺抚养权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办法,正打算今晚跟你说。”韩汐依偎在林一泽怀里,往上拽了拽从肩上滑落的吊带,接着说,“我咨询了律师,他让我再等几天。” 林一泽一听,立马坐直了身子,“什么办法?你也调查唐伟华了吗?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韩汐看着林一泽激动的样子,忍不住抿着嘴角笑,她说,“你别激动。律师告诉我,关键是安安的意愿。” “那为什么还要等几天呢?”林一泽迫切地问。 “这个周末就是安安8周岁的生日,8周岁是个关键的坎儿。”韩汐说,律师告诉她,在父母其他条件都相似的情况下,如果孩子已满八周岁,其真实意愿在抚养权判定中很重要。 林一泽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可唐伟华那边肯定也清楚这一点,他会不会提前给安安洗脑,让孩子说想跟他啊?” 韩汐轻轻摇头,眼中满是笃定:“不会的,安安虽然年纪小,但很有主见,而且这些年一直是我在照顾他,我们母子感情很深。我打算借这次生日,邀请唐伟华一起给安安庆生,当着他的面,让安安表明自己的想法。” 林一泽握住韩汐的手,用力点了点头:“你这个主意好,我相信安安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周末很快来临,韩汐精心挑选了一家环境温馨的餐厅,提前布置好,气球、彩带、鲜花将整个包间装点得充满童趣。 桌上摆放着安安最爱吃的菠萝古老肉等菜品,还有一个精美的生日蛋糕,蛋糕上用奶油写着“安安小公主生日快乐”。 韩汐穿着一条温柔的连衣裙,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脸上洋溢着母亲特有的慈爱笑容。 唐伟华准时赴约,他穿着一身休闲西装,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一进门,看到精心布置的场景,微微愣了一下。 安安欢快地跑过去,抱住韩汐:“妈妈,我想吃蛋糕!” 韩汐笑着摸摸他的头,轻声说:“宝贝,吹完蜡烛才可以吃哦。你看谁来了?” 说着,她看向唐伟华。 安安转过头,看到唐伟华,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过还是礼貌地叫了一声:“爸爸。” 唐伟华走上前,摸了摸安安的头,挤出一丝笑容:“安安,生日快乐。这是爸爸给你准备的礼物。” 唐伟华把手里抱着的一个芭比娃娃套盒递到安安手里。 “哦耶,谢谢爸爸,我超级喜欢。”安安兴高采烈地说。 入座后,韩汐给安安切了一块蛋糕,温柔地说:“宝贝,今天是你 8 岁的生日,妈妈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问问你。” 安安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韩汐。 韩汐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知道爸爸妈妈现在在商量你以后跟谁一起生活的事情,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你想跟着爸爸,还是妈妈呀?” 唐伟华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僵,紧张地看着安安。 安安歪着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想跟着妈妈。” 韩汐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为什么呀,宝贝?” 安安皱着小鼻子,说:“爸爸身上总是有烟味,我不喜欢,而且爸爸晚上睡觉爱打呼噜,会吵到我。可是妈妈每天都会给我讲故事,陪我玩,我喜欢跟妈妈在一起。” 唐伟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试图辩解:“安安,爸爸以后会戒烟的,你再考虑考虑。” 安安却坚定地摇头:“我不要,我就要跟妈妈。” 韩汐看向唐伟华,眼神中带着一丝胜利的意味,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唐伟华,你也听到了,安安的意愿很明确。我希望你能尊重孩子的选择。” 唐伟华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心中满是不甘,但又无法反驳。 此时,餐厅外的车上,林一泽正焦急地等待着。 他时不时看向餐厅门口,心中七上八下。他担心唐伟华会耍什么花招,也担心安安会因为某些原因改变主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他看到韩汐和唐伟华带着安安从餐厅里走了出来。韩汐的脸上带着笑容,林一泽心中一松,知道事情多半成了。 “没问题。”韩汐给林一泽发送了三个字。 林一泽看到安安和唐伟华都在场,就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独自离开了。 睡觉前,韩汐继续给安安读睡前故事。 “宝贝,妈妈想跟你聊个事儿。” 安安窝在韩汐身旁,仰着脑袋,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 韩汐深吸一口气,斟酌着词句:“安安呀,你知道爸爸妈妈都很爱你,对不对?” 安安用力点头:“我知道,爸爸妈妈最爱我啦!” 韩汐微微哽咽,接着说:“只是呢,爸爸妈妈以后不会像以前那样,天天生活在一起了。” 安安眨眨眼,犹豫了一会,说:“我知道。这叫离婚。我同学的爸爸妈妈也这样。” 韩汐赶紧把安安搂进怀里,很是诧异。 安安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那是不是以后,我不能每天都见到爸爸了?” 韩汐轻轻抚摸着安安的头发,声音带着安抚:“不是的,宝贝。爸爸还是你的爸爸,他也很爱你,以后会来看你,陪你玩。妈妈也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下你。” 安安抬起头,眼中隐隐有泪光:“那我想爸爸了怎么办?” 韩汐温柔地替他擦去眼泪:“你可以给爸爸打电话,发视频呀。而且,等爸爸有空,就会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吃好吃的。妈妈也会带着你,去做你喜欢的事儿,好不好?” 安安吸了吸鼻子,犹豫了一下,说:“妈妈,我好像有点懂了。虽然你们不在一起住,但你们还是爱我的。” 韩汐紧紧抱住安安,用力点头:“对,宝贝,你真聪明。不管发生什么,妈妈对你的爱,永远都在。” 第三天,唐伟华给韩汐打了电话,放弃了争夺抚养权。韩汐答应了对方应有的陪伴孩子的权利。 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了。 这次抚养权争夺战,韩汐觉得自己收获很大。一方面,她把安安留在了身边;另一方面,她知道,林一泽对自己的爱是炙热的。 对韩汐而言,这两个人,一个代表未来,一个代表现在,都是顶重要的。 第16章 双重危机 韩汐和林一泽自抚养权风波后,感情愈发深厚,生活也渐渐回归平静。 然而,命运总爱开玩笑。 那天清晨,韩汐像往常一样起床准备上班,却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她冲进卫生间,干呕了好一会儿。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强忍着不适,来到公司,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下班后,韩汐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药店,买了验孕棒。 回到家,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卫生间,当看到验孕棒上那两条醒目的红线时,她的手瞬间颤抖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韩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卫生间走出来,又是怎么躺在床上的。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心中五味杂陈。 她今年已经 40 岁了,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完全在她的计划之外。 一方面,她和林一泽的感情正处于甜蜜期,这个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她的内心深处对新生命有着本能的欢喜和期待;但另一方面,她又有着诸多担忧。 40岁生育,属于高龄产妇,这意味着她要面临比普通产妇更多的风险,无论是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对孩子的健康,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而且,她和林一泽的关系在公司里一直是个秘密,这个孩子的到来,必然会打破现有的平静,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外界解释,尤其是在竞争激烈的职场中,这可能会给她的事业带来巨大的冲击。 林一泽白天一天都在工地上陪领导检查安全管理。所以他并没有见到韩汐以及她反常的状态。 “我的老板,我到家了,你多久才能过来啊?”林一泽一回到家就给韩汐打电话。 两人的约会地点通常是林一泽租住的公寓,毕竟这个地方知道的人不多,能避免很多口舌。 “我今天不太舒服,改天去找你,可以吗?”韩汐在电话那头说。 “声音这么虚弱,是生病了吗,我去看看你。”林一泽担忧地问。 “别,没事,大姨妈来了。”韩汐赶忙打断林一泽,她还没有想好怎样与林一泽沟通这个“意外”。 谁能想到, 这个意外还没有平息,一个更大的意外马上降临。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透。 韩汐就收到了公司物业经理打来的电话。 “韩总,打扰您了,事情紧急,需要您指示。”物业经理在电话里焦急地说,韩汐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嘈杂声。 韩汐知道,矛盾终究还是爆发了。 广明集团5年前涉足房地产,与一家叫作诚丰集团的房地产公司共同出资建设了一个高档联排别墅小区。 就在小区完工通过验收后,诚丰集团的老板却卷款跑路了。毫无房地产开发经验的广明集团成为众矢之的,要钱的供应商,要工资的建造方,隔三岔五地就会上门闹事。 官司一打就是2年,广明集团赢了官司,又能怎样呢?本来就是空壳的诚丰集团此时更是破罐破摔。 陈广明作为公司领导者,当时看到了房地产巨大的经济效益,头脑一热就“躬身入局”,完全背离了“不碰不懂的生意”这条“军规”。 为了化解这个问题,或者说是为了延迟矛盾的爆发,陈广明投入了数不清的心血和精力。韩汐也跟着她的老板为这件事吃了不少苦头。 韩汐挂断电话,匆匆起身,简单洗漱后,便迅速出门。清晨的街道还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她的车疾驰而过,划破寂静。 当韩汐赶到现场时,小区门口已然一片混乱。 几十名工人举着各式各样的牌子,上面写着 “还我血汗钱”“广明集团黑心”等字样。人 群中不断传出愤怒的呼喊声,保安们组成人墙,试图阻拦情绪激动的工人冲进小区,现场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点就着的火药桶。 韩汐深吸一口气,稳步朝着人群走去。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嘈杂声短暂地停歇了一下,紧接着,愤怒的声浪再度袭来。 “你就是广明集团的人吧!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这事没完!”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茬的工人挥舞着拳头,大声吼道。 韩汐冷静地看着他,提高音量说道:“大家先冷静一下,我是广明集团负责处理此事的韩汐,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们今天就是来解决问题的。”然而,她的话并未能立刻平息众人的怒火,工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起来。 “解决问题?都拖了这么久了,每次都说解决,到现在工资都没拿到!”一个年轻的工人满脸通红,情绪激动地喊道。 “就是,我们家里都等着这点钱过日子呢,孩子要上学,老人要看病,你们广明集团就这么欺负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工人声音颤抖,满是无奈与愤怒。 韩汐环顾四周,目光坚定地说:“各位,我们也是受害者,集团也一直在想办法,虽然诚丰集团的老板跑了,但广明集团绝不会推卸责任。” 这时,一位戴着安全帽、看起来较为沉稳的工人站了出来,他应该是工人代表。 “韩总,我们也不想闹事,大家都是为了生活。这都两年了,官司也打完了,我们就想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韩汐微微点头,说道:“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官司虽然胜诉,但诚丰集团确实已经没有可供执行的资产,这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不过,广明集团已经决定,从其他项目抽调部分资金,优先解决大家的工资问题。” 人群中传来一阵议论声,有人怀疑,有人期待。那位魁梧的工人又喊道:“抽调资金?说得好听,什么时候能到账?别又让我们空等!” 工人代表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韩总,你说的这些听起来不错,但我们怎么能相信你呢?之前也有过承诺,最后还不是没下文了。” 也有工人开始小声议论:“要不就再信他们一次?总比一直闹下去没结果强。” 这时,人群中一个声音喊道:“不行,就这么几句话就想打发我们?万一他们又耍赖呢?” 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工人叹了口气,说:“闺女,我们也不想为难你,我们只是真的没办法了。你说的这些,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大家不要信,要是能给钱早就给了,还能拖到现在吗?”人群中,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晃晃悠悠地走向前,头发凌乱,眼神中透着一股疯狂与绝望。。 这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第17章 死于一个酒瓶 刚刚稳定下来的人群,被这个穿破旧军大衣的男人再次怂恿着进入愤怒情绪。 他手中挥舞着一个酒瓶,嘴里大声叫嚷着:“还钱!还钱!你们这些骗子!” 韩汐见状,心中暗叫不好,试图安抚这个失控的人。 她向前走了两步,伸出双手,做出一个安抚的手势,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大哥,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正在解决问题,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然而,她的话语对于这个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人来说,毫无作用。 那人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速度,直直地朝着韩汐冲了过来。 在距离韩汐还有几步之遥时,他猛地将手中的酒瓶朝着韩汐的方向扔了出去。那酒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裹挟着呼啸的风声,带着致命的危险。 韩汐眼睁睁地看着酒瓶飞来,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身体因为过度的紧张和恐惧而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如闪电般从旁边冲了过来。 林一泽被微信群里的消息吵醒,也快速赶到事发小区。 他远远地就看到了这边混乱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当他看到那个酒瓶飞向韩汐时,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拼尽全力朝着韩汐奔去,在酒瓶即将击中韩汐的那一刻,他侧身一闪,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韩汐的身前。 “砰!” 酒瓶重重地砸在了林一泽的头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林一泽的身体晃了晃,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似乎在庆幸自己成功保护了韩汐。 紧接着,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倒在旁边的花坛里。 花坛里的树杈尖锐而锋利,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其中一根树杈无情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一泽!” 韩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瞬间从恐惧中回过神来。 她不顾一切地跑到林一泽身边,蹲下身子,双手颤抖着想要将他扶起,却又不敢用力,生怕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 此时的林一泽,脸色苍白如纸,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头上和伤口处涌出。 周围的人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原本已经渐渐散去的人们再次聚集过来,围成一个圈,脸上满是震惊与恐惧。 小区的保安,赶紧控制住行凶的那人。 有人开始大喊:“快叫救护车!快!”也有人在一旁议论纷纷,声音中充满了惋惜和自责:“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都谈好了吗?”“这下可坏了……” 韩汐紧紧握着林一泽的手,泪水不停地从她的眼中涌出,滴落在林一泽的脸上。 “一泽,你醒醒,你别吓我,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一定会没事的。”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和颤抖。 林一泽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满脸泪水的韩汐,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一丝微笑。 “别……哭,我……没事……”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韩汐拼命地摇头,“你别说话,保存体力,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一起……”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林一泽轻轻捏了捏韩汐的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眷恋。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 “不!一泽,你不能丢下我,我们的……”韩汐悲痛欲绝,想告诉林一泽她怀孕的事情,但周围的人太多,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扎着,痛得无法呼吸。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赶来。他们迅速对林一泽进行了简单的急救处理,然后将他抬上了救护车。韩汐紧紧跟在后面,一路上不停地喃喃自语:“一泽,你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医院里,韩汐在急救室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急救室的门,双手不停地颤抖。 周围的同事和赶来的朋友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对于韩汐来说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急救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走了出来。韩汐立刻冲上前去,抓住医生的手,眼中满是期待:“医生,他怎么样了?他没事的,对不对?” 医生摘下口罩,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伤者送来的时候伤势太重,多处器官受损,我们实在是……” 林一泽的离世,如同一记重锤,将医院的走廊砸出一片死寂。 韩汐的身体瞬间瘫软下去,若不是旁边的人及时扶住她,她差点摔倒在地。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点…… 林一泽的父母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母亲脚步踉跄,几乎是被父亲半搀半扶着冲进医院。 一见到医生,母亲便扑了上去,双手紧紧揪住医生的白大褂,声音凄厉:“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他怎么可能…… 这不是真的!” 泪水在她脸上纵横交错,眼神中满是不愿相信的绝望。 父亲站在一旁,嘴唇颤抖,想说些什么,却只发出几声压抑的哽咽,眼眶通红,拳头紧握,指节泛白,那是强忍着悲痛的姿态。 当医生无奈又沉重地再次确认林一泽已经抢救无效死亡时,母亲双腿一软,直直地瘫倒在地,哭声瞬间冲破喉咙,撕心裂肺,仿佛要将整个医院的空气都震碎。 父亲缓缓蹲下,将妻子搂入怀中,自己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声中饱含着中年丧子的切肤之痛,那是一种深入骨髓、无法言说的悲恸,引得周围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眼眶也跟着泛红。 第二天,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公司里炸开。 同事们都不敢相信,那个阳光开朗、充满活力的林一泽,就这样突然离开了。 大家纷纷为他的离去感到惋惜,同时也对韩汐的遭遇表示同情。 而对于韩汐来说,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她失去了失去了那个与她一起憧憬未来的爱人,失去了那个有可能成为孩子父亲的人。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更不知道该如何承受这巨大的痛苦。 第18章 我都知道,所以不服 生前的林一泽,一直是无神论者。 死后的林一泽,被迫成为有神论者。 当锋利的树杈穿过林一泽的身体时,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周身一片混沌,直到一阵奇异的光芒闪烁,他的“视线”逐渐清晰,却惊觉自己已身处一个陌生又诡异的境地。 一边是“你醒醒,不要丢下我”的人间挂念、呼喊,一边是云雾缭绕、若有若无的低沉呜咽。 脚下是一片虚无缥缈的“地面”,远处影影绰绰似有巍峨宫殿。他这才惊觉,自己恐怕已然身死,被迫接受了这超乎认知的“死后世界”,从坚定的无神论者摇身一变,成了“有神论”的亲历者。 林一泽满心疑惑与不安,本能驱使他飘荡着四处探寻。当他努力集中精神,竟如同获得了一种奇异的透视能力,能“看”到人间的景象。 他心急如焚,第一个念头便是寻找韩汐,画面流转间,他看到了韩汐。 韩汐形容憔悴,双眼红肿,正对着验孕棒上那两条刺眼的红线发呆,泪水潸然而下。林一泽瞬间如遭雷击,他怎么也没想到,韩汐竟怀了自己的孩子。 “我的韩总……”他下意识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无人能闻。 看着韩汐绝望又无助的模样,林一泽心中五味杂陈,既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感到惊喜,又为韩汐即将独自面对一切而揪心不已。 他想伸手抱抱韩汐,给她力量,可双手却径直穿过韩汐的身体。 愤怒、无奈、担忧交织在心头,他暗暗发誓,就算身处这诡异的死后世界,也要想办法守护韩汐和孩子。 情绪稍稍平复后,林一泽继续探寻,医院里,崩溃的父母也让他泪流满面。 一段尘封的往事意外闯入他的“视野”。他看到多年前,父母在一处建筑工地忙碌,彼时还是婴儿的自己被遗弃在工地角落,啼哭不止。 善良的父母听到哭声,寻了过去,毫不犹豫地将他抱回了家,从此视如己出。 林一泽心中一阵激荡,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不是父母的亲生骨肉。 过往父母对自己的关爱瞬间涌上心头,那些省吃俭用只为给自己买新书包的画面、生病时父母焦急照顾的模样……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血缘无关,是纯粹而深沉的爱。他眼眶泛红,心中满是对父母的感恩,同时也多了一份急切。老两口到了该享福的年纪了,却失去了孩子,他们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啊? 他“飘”进广明集团,来到董事长陈广明的办公室。此时陈广明正眉头紧锁,处理着因林一泽离世和工地风波引发的一系列事务。 林一泽凑近观察,不经意间与陈广明对视,从那深邃的眼神里,他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了然。原来,陈广明早就察觉到了他和韩汐的恋情,只是一直未曾点明。 林一泽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甘,他觉得自己和韩汐的爱情并未影响工作,却莫名遭遇如此变故,实在不公。 接二连三的惊人发现,让林一泽满心愤懑,他不愿就这么被动接受命运的安排。强烈的执念驱使他决定逆天改命,而眼下唯一的希望,便是找到生命的主宰者——阎罗王,与之一番谈判。 还没等他四处寻找,他的胳膊就被四只钳子般的手死死夹住,带他在阴森的云雾中穿梭。 一路上,他遭遇了各种奇异的“灵体”,有的痛苦哀嚎,有的麻木飘荡,可他无暇顾及,一心只为找到那个能改变命运的人。 终于,在云雾深处,一座宏伟的宫殿出现在眼前。宫殿大门紧闭,两旁矗立着面目狰狞的鬼卒。 林一泽鼓起勇气飘上前去,大声表明自己要见阎罗王,有要事相商。 鬼卒们起初对他不理不睬,林一泽心急如焚,不断诉说自己的遭遇,言辞恳切,眼中满是决绝。 或许是被他的执着打动,又或许是得到了某种指令,鬼卒缓缓打开了宫殿大门。 踏入宫殿,昏暗的光线中,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端坐在巨大的石椅上,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正是阎罗王。 林一泽深吸一口气,强压内心的恐惧,上前几步,恭敬又坚定地说道:“我本不该如此匆匆离世,如今我知晓了太多生前未知之事。我爱的人怀了我的孩子,她需要我;我的父母虽非亲生,却养育我长大,我不能就这么抛下他们;还有我和韩汐的爱情,并未做错什么,不该被如此对待。我恳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回人间,哪怕只有短暂的时间,让我能安排好一切。” 阎罗王冷哼一声,声音如洪钟般在宫殿内回荡:“生死有命,岂容你随意更改?你既已身死,便该顺应这地府的规矩。” 林一泽并未退缩,继续说道:“我知道规矩不可轻易打破,但我这一身执念,若不能了却心愿,恐怕也难以安心投胎转世。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回去一段时间。我在人间还有未竟之责,我走后,韩汐定会崩溃,腹中孩子也将失去父亲,我的父母也会悲痛欲绝。求您大发慈悲,给我这个机会。” 阎罗王沉默片刻,目光如炬地盯着林一泽,似乎在考量他的诚意与决心。 这时,一个小鬼凑到阎罗王耳边密语了几句。 许久,阎罗王缓缓开口:“想要逆天改命,谈何容易。但念你一片赤诚,我便给你一个重回人间的机会。不过,极有可能魂飞魄散,再无转世之机,你可愿意?” 林一泽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下:“我愿意!为了韩汐,为了父母,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绝不放弃。”说罢,他在阎罗王的指引下,朝着地府深处走去。 林一泽不知道的是,阎罗王有自己的小算盘。 阎罗王答应让林一泽重回人间,却没告诉他以怎样的形态重新回去。他只是想把林一泽当作“小白鼠”,做一个轮回实验。为了不引起林一泽的怀疑,要故作为难地答应他,甚至还要进行一系列的考验。 一路上,阴森的雾气愈发浓重,不时有凄厉的叫声传来,怨灵们张牙舞爪地扑来,试图阻拦林一泽的脚步。 可林一泽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拿到重回人间。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一次次避开怨灵的攻击,在黑暗中艰难前行。 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因为他知道,那一端,是他深爱的人们在等着他…… 第19章 小树林,活春图 桃花盛开,月光皎洁。 借着朦胧的月光,男人把女人按在桃树本就不粗壮的树干上,伸手撩起女人的裙子。 女人双手扯住了男人的耳朵,低声且略带娇羞地说,“我是你学妹,你不能欺负我。” 男人把她的身体用力挤压在树干上,说道,“就喜欢学妹……” 只这一句话,女人的身体明显就瘫软了,两人在幽暗的桃林里辗转腾挪,压抑着气息和声音,释放着青春的荷尔蒙。 刚刚盛开的桃花,落了一地。 而我,作为一只猫,悠哉地窝在一旁的树枝下,“性趣”盎然地欣赏着这幅“活春图”。 这是我成为猫后,第一次走出猫窝,而这处大学校园小树林又是常来光顾的地方。作为有着人世记忆的猫,谁不爱看男欢女爱呢。 成为猫之前,我在阴曹地府受尽了折磨。 每次被审问,我都会鸣冤叫屈。我的惨叫声响彻18层地狱,响彻九霄云天。明明我是因为救人而出现意外,阎罗殿却把我收了。 我才27岁啊,我还没结婚呢,我还没享受男欢女爱,我不服气,我要伸冤。这一闹腾就是将近3年,这900多天里,我受尽了阎罗王、判官、小鬼们的羞辱。 我知道,很多小鬼对我暗生钦佩,也知道阎罗王对我满是厌倦无奈。为了让我认罪服输,他们使出最阴辣险毒的招数——把我扔进了油锅。 我被两个鬼差架着,拖向那熊熊燃烧的油锅。还未靠近,滚烫的热气便扑面而来,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灼烧殆尽。 当我被无情地扔进油锅的那一刻,我听到呲呲啦啦的声音,那是热油与我的身体碰撞发出的声音,紧接着,一股焦糊的肉味弥漫开来,我看到一缕缕黄烟升腾而起。 在沸腾的油锅里,我被翻来覆去地煎炸,就像前一世我最爱吃的鸡排一样,不一会我就变得酥脆软烂,每一寸皮肤都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剧痛。 “大王,再炸就成灰了。” 小鬼把我捞出来,放在油锅旁的桌子上,我身上的油不断滴落在地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你还不服吗,你打算倔到什么时候。”阎罗王不耐烦地说道,“马上就 3 年了,再闹下去你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躺在那里,身体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心中的执念却丝毫未减。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抬起头,看着阎罗王说:“我救人何错之有?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拘来,我怎能咽下这口气!” 想我林一泽,在人世间27年。从小就听父母话,天资聪颖,热爱学习,是四邻八乡有名的好学生,是“别人家的好孩子”;在名牌大学毕业后,加入国际知名公司,工作能力强,深得同事领导信任,成为父母的骄傲。 我遵纪守法,我热爱生活,哪怕到最后,我也是“英雄救美”…… 在我连珠炮般的话语中,阎罗王皱了皱眉头,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愤怒,有无奈。 “行了,说了一百遍,早就听腻了。”阎罗王说,“很多人该死,却没有死;很多人不该死,偏偏死了。本王也无法改变这个现实。既然你觉得自己有冤屈,那本王就破例一会,准你生还,让你自己看看这个现实的世界。” 他冲着身旁的判官一摆手,身下一块三角朱红色令牌,判官给了身旁的小鬼一个眼色。 只见一个小鬼拿起令牌,一个小鬼提来一个脏兮兮的木桶。木桶看上去非常沉重,小鬼趔趄着身子才将将提动。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们就把一桶热烘烘的、像血水一样的东西倒在了我身上,从头到脚,没有放过一丝一毫,还用刷子仔细填补着没有淋到的边边角角。 我听到自己的身体发出细微响声,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土地,也像是啤酒浇到炸鸡排上。恍惚间一只黑猫的身影闪过我的眼前,在那一刻,我心乱如麻,百感交集,感到体内似乎有了气息和力量,我甚至自己站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一阵头晕目眩,那感觉就像是喝下一斤高度白酒,脚下似踩棉花,要不是两臂被两个小鬼夹着,我恐怕早就趴在了地上。 一阵闪光,面前是一座小桥,桥上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婆,看起来很慈祥。 “喝了吧,喝了这碗汤就能转世了。”小鬼端来一碗汤,不怀好意地说。 我心想这一定就是孟婆汤了,尽最大努力伸手打翻了那碗汤。 “不,我要把一切记忆都留着,要不然重返人间还有什么意义。” 小鬼无奈地摇摇头,肯定是得到了阎罗王的授意,不然他们才不会就这么放过我。 接下来,我被驾着,行走在江北城的土地上。从绿树茂密的山野,到车水马龙的cbd,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楼,我都无比熟悉,这里是我生活了将近10年的地方,我最好的青春年华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小鬼生怕我逃脱了,用手或者说爪子紧紧架着我。 倏忽间,身边的世界变成了黑白,高楼变成了低矮的楼房,楼上的电子屏幕也变成了纸质的广告牌,路上的汽车少了,人们的穿着土气了不少。 “到了,就是这里。”两个小鬼说罢,把从阎罗王那里拿来的三角令牌扔向空中,把我扔进了一棵树下。 我只觉得周身被一片温暖、粘腻的液体包裹,一股力量拖着我向外走,接着便听见一阵惊喜的尖叫。 “还有一只,居然生了5只。”叫声来自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努力睁开眼睛,但失败了。只感觉身上都是粘液,身边还有几只同样粘腻腻的东西挤着我,发出微弱的“喵喵喵”的叫声。 我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双手都不听使唤。现在想来,那不是手和腿,而是4条腿,软绵绵。 只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把我的嘴凑在一个类似奶嘴的地方,“乖猫猫,快吃奶,吃饱了不叫啦。” 那不是奶嘴,是奶头。 我的天,想不到,曾经新时代的大学生林一泽,也就是我,竟然变成了一只四爪踏粉、通体白色的猫。 第20章 吃奶 我不敢相信这一切,努力眨巴着被粘液糊住的眼睛。我的面前是一排奶头,身边是4只颤抖着身子、直至乱叫的小猫崽。 虽然我看不到自己完整的模样,但看到这些“哥哥姐姐”,我也就知道了自己确实成了猫。 “你看这只,它竟然能睁开眼睛啊,普通猫咪不得10来天才能睁眼吗。”那个温暖的女声再次传来,这声音耳熟得很,但我却没心思去想到底是谁。 我心里充满了怒火,阎罗王真是老奸巨猾,说是破例一次,却让我成为一只猫。 猫虽可爱,但当我真正挤在猫窝,面对那一排干瘪的奶头时,真的恶心到直犯呕。我决定以自己的方式抗议,我要绝食,我要饿死自己,我要去找阎罗王讨说法。 正当我闭着嘴,骂骂咧咧地掉转头准备绝食时。一双软软的手将我抱起,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和身子,那力道特别轻柔,就像羽毛抚在脸上一样轻。 “放开老子,我要绝食,我要复仇。”我大声喊着,自己听到的是人话,他们听到的却是一声声“喵喵喵”。 “我怎么觉得这个猫崽仔在骂人呢?”另一个男生的声音传来,笑嘻嘻地开玩笑。 “去,别瞎说。小猫咪这么可爱,怎么会骂人呢。它一定是饿了。” 她拖着我的身子,把我的嘴放到了那可恶的奶头上,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吃奶时留下的口水、粘液沾到我的嘴巴,让我感到恶心。我拼命的咬紧牙关。 “真没见过这么笨的猫,到嘴边的奶都不吃。”男生好像在起哄,又好像在抱怨。 女生听罢,又轻轻把我抱起,这次我躺在了她的手心里。她用柔软的手指,轻轻抚触我的下巴、肚皮,我不自觉地开始哼哼唧唧,这也太舒服了。 “小五宝宝,不吃奶怎么能长大呢?妈妈的奶水甜着呢。” 从她的口中,我知道自己在这些猫崽仔中排名第五,也就是说我是最后一个从猫妈妈肚子里钻出来的,我是最小的一只。 她用手让我的嘴巴靠近奶头,用两个手指轻轻挤了一下,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在我紧闭的嘴唇上,我不由地舔了一下嘴唇,我的天呐,想不到猫的乳汁,竟然这样清甜,像某种巧克力那样丝滑。 这种甜美,让我忘记了自己猫的身份,忘了转世为畜生的耻辱,也忘了报仇雪恨的决绝。顷刻间,我像其他兄弟姐妹一样,拼了命的抢夺奶头,噙在嘴里,死命的吸吮着温热的乳汁。我一用力,我的猫妈妈就哀嚎一声,或许她也感觉到我这个小猫崽的不一般。 这个奶头吸干了,我就“拳脚开路”,把我的兄弟姐妹挤走,去抢他们的奶水。 吃不下了,实在吃不下了。“奶足饭饱”后,我侧躺在妈妈的肚皮下,一是好好打探一下周围的环境,二是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去找阎罗王报仇雪恨。 我还从来没仔细打量过帮我吃奶的女孩子呢。 这一看不要紧,眼前这女孩怎么这样眼熟。 她的眉眼,恰似春日里初绽的桃花,眼眸仿若一泓清泉,透着灵动与纯净,眼波流转间,似藏着无尽的故事。那弯弯的眉毛,恰似春日柳梢,轻柔地舒展着,为她的面容添了几分温婉。 她的鼻子小巧而挺秀,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恰到好处地镶嵌在脸庞中央。而那嘴唇,不点而朱,仿若春日里最娇艳的花瓣,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肩头,发梢微微卷曲,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香气,萦绕在我的鼻尖,更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这样的面容,我究竟是在哪里见过?每多看一眼,内心的疑惑便更深一分,她的身上,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着我不断探寻。 我努力眨巴着看东西还有些模糊的眼睛,当目光停留在她的耳后时,我心中一惊:那个指甲盖大小v字型的胎记,我几世轮回都忘不了。 韩汐耳后也有这样一个胎记,她是我前一世的女领导,比我大13岁的白月光,就是为了她,才结束了我年轻的生命。 哎,也不知道韩汐怎么样了,我死后她是否伤心欲绝?早知道就求阎罗王让我看一眼她,哪怕就一眼,也能了却我心中的纠结与不舍。 上一世为人的往事涌上心头,似潮水般敲打着我这羸弱的小心脏。 等等,不对劲啊,眼前这个女孩子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韩汐呢。 也许就是巧合。 我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我所在的猫窝没有一点猫窝该有的样子,抬头就是桌子顶,仅从角落里漏出几束昏黄的灯光。我挣扎着站起来,趴在不高的纸箱子边缘,看到屋子里乱糟糟地摆着一些桌椅板凳,地面上蒙了一层灰尘。这像是一个不太有人来的教室。 我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阎罗王,没有给我找个富裕的有钱人家,让我好好过日子。 墙角一架旧钢琴,架子角上都结了蜘蛛网。蜘蛛网下一本日历,倒是崭新,颜色艳丽的封面上粗体金字写着“同津大学2003”。韩汐说过,同津大学正是她的母校,这里有她最美好的年华。 “不得了了,一个大新闻。”开门声响后,两个女生一前一后走进来。“你的偶像,哥哥张国荣昨天坠楼离世了。” “怎么可能”,女孩张大嘴,反复向身边人确认,当看到报纸上的新闻时,她才确信,眼泪夺眶而出。 听到这对话,我的脑子彻底炸了。 虽然我今世已经为猫,但我的思考力、判断力、记忆力没有丝毫的减退。我尝试着寻找其它证据。 是她,没错了。韩汐的偶像确实是张国荣,以前她的车里总是播放《风继续吹》《当年情》等歌曲。 而且,当我的眼神落到她脖子间的吊坠上时,我确认她就是韩汐。我清楚地记得,她说那吊坠是母亲送她的,她从小就戴在身上,什么时候都不会摘下来。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眉眼,还有熟悉的胎记和吊坠,一切证据都指向这个女孩就是韩汐。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我心中升腾而起,这剧情也太俗套了吧,我竟然穿越到韩汐年轻的时候。心中一万头草泥马来来回回跑了好几遍,都快踏平了我嫩嫩的心尖尖。 第21章 努力长大 我努力挣扎着爬出纸箱,想要爬到女孩的脚上。 “小五宝宝,不要捣乱,我明天再来看你。”女孩,不,韩汐把我放回纸箱,脚步匆忙地走开,并关上了门。 我能想象韩汐有多难过,毕竟她曾说过,是张国荣的歌陪伴她度过最艰难的时刻。尽管心疼韩汐,但我此刻是一只猫,不能给她拥抱,也不能安慰她。 想到这里,我似乎接受了已经成为猫的事实。 我要以猫的身份以及前世的记忆去帮助韩汐,弥补前一世早逝的遗憾,弥补我们未曾结果的忘年恋。 对,我要让她过得更加幸福。首先,我要长大,要比其他兄弟姐妹更快地成长,要更加努力地吃奶。 尽管我带有前世的记忆以及人的能力,但毕竟着纤弱的身体和四肢实在无法支撑我走路去探寻更大范围的周边环境。 我能做的,就是在窝里吃奶、睡觉、长大。 接下来的日子里,韩汐没怎么过来看我,而我成了五只猫崽中最霸道的一个。 我在吃的方面表现出极大的天赋。 我总是能用最迅速最准确的动作,抢占到猫妈妈肚子中央奶量最充足的那两个奶头。 我那些愚蠢的哥哥姐姐眼睛都还没睁开,而我自始至终都睁着眼睛。 疯狂地吸奶时,我还会把自己的身子横着摆,把其他奶头挡住,并警觉地看着两侧,每当有其他猫过来抢食时,我就会一脚把他们踢开。 “孩子们啊,你们让妈妈歇会吧,妈妈要出去找吃的,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我的身体已经瘦弱不堪了吗,我的奶头都被你们吸肿了。”我的猫妈妈哀求道。 我那可怜的猫妈妈,已经骨瘦如柴了,这些日子里,她除了去翻垃圾桶觅食,就是在被猫崽仔们吸奶。她那瘦瘦的脸上满是愁容,似乎在诉苦。 1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吃的奶量是是其他猫的3倍多,自然也就长成了身体最强壮的一只。 当猫哥猫姐们刚能站立,走路还晃晃悠悠时,我已经可以稳定地行走和玩耍,甚至能跳上低矮的凳子,开始探索周围的环境。 这天下午,太阳落山时,韩汐来了,不知道这些日子她去哪了,我特别想念她。 “小五宝宝这是给你妈妈的,不是给你的。”韩汐把我扒拉到一边,把一袋面包渣放在我的猫妈妈身前。 跟韩汐一起进来的还是上次那个男生,看到韩汐放下面包渣后,他顺手抱住韩汐,把她按坐在身后的课桌上。 他比韩汐高半头,顺势微微俯身,一只手轻轻托住韩汐的后脑,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韩汐的脸颊绯红,眼神中既有羞涩又有期待。 看到眼前的场景,我内心气愤极了,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疯狂乱叫。 可是同样“疯狂”的两人,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下一秒,那个臭男人的唇温柔地覆上了韩汐的,先是轻轻触碰,似是在试探,随后逐渐加深这个吻。 韩汐的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衣角,身子微微颤抖。 教室里安静极了,只有两人紊乱的呼吸声。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下一片片光影,映照在他们身上。 就在男生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想要解开韩汐上衣的第一颗纽扣,想有进一步动作时,韩汐猛地回过神来,双手用力捂住自己胸膛,急促地喘息着。 韩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慌乱:“等等,我们不能这样,这里是教室啊,而且……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的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担忧,望着他,希望他能理解自己。 而那个男生说,“都两年了,什么都不让做。”他甚至愤怒地抱着双臂,等着韩汐来哄他。 韩汐一听这话,眼眶瞬间红了,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两年?两年怎么了?感情的事能这么急吗?我只是想再慎重一点,这有错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在你心里,就只有这些事吗?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有着更深的感情,不只是这些亲密举动。” 男生看着韩汐泛红的眼眶,心里的怒火一下子消了不少,但还是梗着脖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我太在乎你了,每次和你在一起,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里听起来满是无奈与懊恼,“我也知道我不该这样,可你每次拒绝我,我就觉得你是不是不够喜欢我。” 韩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说道:“喜欢不是用这种事来衡量的。我很喜欢你,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只是这种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想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而不是在这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教室里。” 她走上前,轻轻拉住男生的手,“你能理解我吗?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男生抱着韩汐,亲吻了她的额头,“我冲动了,对不起。” 我气急败坏,竟然一跃而起,跳上了男生的大腿,用还不够坚硬的爪子奋力地挠他。他一抖腿,我就掉了下来。 韩汐见状,竟然第一时间去看男生有没有被抓伤。这能有什么伤,我的爪子还柔弱的很。 我的韩汐啊,你可是我最爱的女人,怎么能够便宜了这小子。上一世,我就恨自己晚出生了13年,没能早一点遇上你,没能早一点与你坠入爱河,更没能与你一起走完一生。 这一世,竟让我看到这样的一幕,我一定要让这个小子付出代价。 “没受伤就好,我们走吧,天太黑了,一会宿舍该关门了。”韩汐拉着男生的手离开。 气愤过后,我静下心来。能看出韩汐很爱这个男生,如果他能让韩汐幸福的话,我情愿成全他们。但是,我要考察一下这个男生,现在我也有了走出这间教室的能力。 后来半个月,韩汐都没有来看我,倒是有其他女孩子过来投喂我的猫妈妈。我也在努力吃奶,跟着猫妈妈觅食和磨练技能。渐渐地,我可以上窜下跳,是一只能独立行动的猫了。 接下来,就是去检验一下他是“渣男”还是“潜力股”。 我早就知道“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令我没想到的是,他这么经不起考验。 第22章 白衣女子 当我以猫的身份在这所校园里徘徊的时候,我的思维和记忆依旧如同前世般清晰。尽管我现在的身体是一只猫,但内心的我仍然是那个追求真爱、坚定执着的男人。韩汐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绝不能让她被“渣男”所欺骗。 跟踪他的第二天,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天晚上,他把韩汐送回宿舍后,并没有立马回自己的宿舍,而是哼着小曲儿走向了操场。 我沿着路边的草丛远远跟着,作为一只猫,我的脚步轻盈,身形灵活,他绝对不会发现我的跟踪。 在操场门口,我清楚地看到他拿出手机。微弱的屏幕荧光中,我看到他一边咧着嘴角笑,一边打字发送着信息。立刻响起的消息通知铃声告诉我,显然手机另一端的人一直在等着他。 但愿是我想多了,或许他只是在向韩汐发送“晚安”,然后再在操场跑步锻炼。 事实证明,不是我想多了,男生回复信息后,把手机放进口袋,转身走向了操场后边、没有灯光的桃树林。就是那片我常常欣赏“活春图”的树林。 校园深处的小树林,在夜色的笼罩下,宛如一个神秘的世界。月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下一片片银白的碎影,给地面铺上了一层斑驳的光影。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声诉说着秘密。偶尔有几声虫鸣,打破这份静谧,却又让寂静的氛围更添几分。 林中小径上,隐隐约约能看到几对情侣的身影,他们或是依偎在一起轻声细语,分享着彼此的心事;或是在某个角落,情不自禁地拥抱、亲吻,享受着独属于两人的甜蜜时光。 男生沿着林间小径,走向树林深处,停在一棵树下,这里没有其他人的打扰,几棵生长茂密的桃树枝叶相互遮盖,形成天然的帐篷。 我悄悄地藏在一棵桃树旁边,耐心等待男生的动静。不久,男生的身后出现了一位身材修长、打扮时尚的白衣女生。她的出现令我心中一紧,直觉告诉我,她绝对不是普通的朋友。 “你来得真早!”那女生俏皮地笑道,眼神中透着一丝挑逗。 “我根本等不及了,只想和你在一起。”男生的声音低沉,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急切。他的身体贴近那个女生,双手已经开始不安分地环住她的腰。 与他之前的温柔不同,此时的他们仿佛被欲望点燃了心中的火焰。女生的手微微抚摸着男生的后颈,指尖游走,手指草草探索着如同火焰般温热的肌肤,低头间,微微勾起的唇角透出了几分挑逗。 男生隐忍而低沉地呼吸着,微微俯身,唇瓣轻轻贴近她的耳边,透出他急促的气息。那一瞬间,他的嘴唇迅速热烈地吻上了她,仿佛在确认这段缠绵的关系。他们的气息交融,只剩下此时此刻的狂热。 女生微微闭上眼睛,任凭热情的火焰在心中燃烧。她轻柔的唇回应着男生的亲吻,饶有兴致地纠缠着。夜风拂起她的发丝,晶莹剔透的花瓣随风飘荡,透出几分薄纱般的温柔,恍若漫步在情感的边缘。 男生的手逐渐游走到她的腰际,力量包裹着她的身体。他低下头,用嘴唇细腻地舔舐着她的脖颈,感受着她的温度与香气。女生的脸颊被吸引着红润,心跳加速,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将自己完全交付在他的怀抱中。这样的夜晚,似乎浑然忘却了一切。 转瞬间,男生的手攀上她的肩膀,划过她的肌肤,饶有兴致地将她的上衣轻轻扯下,露出白皙的肌肤,月光下,她的每一寸都显得那么动人。他的动作显得大胆而又渴望,仿佛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在月光下酝酿这样的亲密。 女生微微颤抖,产出了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期待。她微闭双眼,深吸一口气,随着他的触碰,感受着那火热的欲望在身体里蔓延,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 我从树后无法自已,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男生的嘴唇又一次紧紧吻上她的,带着一丝掠夺的侵略感,而女生似乎甘之如饴,逐渐陷入这样的旋涡。她的手环绕上他的脖子,深深向他靠去,呼吸间的热气几乎都能点燃整个桃林。 “渣男,你对得起韩汐吗?你知道韩汐会多伤心吗?”我心中暗想,愤怒与焦虑像潮水一般冲击着我的思绪。然而,此刻的他们毫无顾虑,只有这个夜晚与彼此升腾的热情。 随着女生的身子微微向后仰,男生顺势架起了她的双腿,双手游走间,愈发大胆。月光洒下柔和的光辉,映衬着他们彼此交错的身影,带着几分欲罢不能的亲密,每一次交错,都能震落几片桃花…… 我心中焦急焚烧,急切想要揭穿这一切,却又只能在一旁默默目睹。透过月光,我清晰地看到女生的侧脸,浅笑之间透出一丝狡黠与欢愉。 此时的我倍感痛苦,心中不禁思索,韩汐究竟有什么吸引住了这个男生,而他身旁的这个女生又是什么样的人物。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漫长,月光洒落的每一寸都在提醒我:我不能让快乐的假象继续蒙蔽他们的眼睛。 就在这瞬间,我闭上眼睛,努力找到内心深处的力量。决不能让她继续沉浸在这段虚假的爱情中,我必须将这一切告诉韩汐,帮她认清这个渣男的真面目。 “你真的有毒,每次都让我受不了。”一番折腾后,男生笑眯眯地凑到女生耳边说,“我喜欢粉色,下次记得穿。” “那明天,我一定穿给你看。”女生双手轻轻勾着男生的脖子,仰靠在桃树上,挑逗着说。 接下来又是一阵疯狂的亲吻。我没心思再继续欣赏了,该想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但今天也不能便宜了这小子。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他们所在的桃树,然后跳上他们头顶的树枝,发出愤怒的吼叫。两人显然被吓了一跳,男生提起裤子,女生捂着胸口并尖叫了一声…… 我得想办法让韩汐过来,让她亲眼看看这个渣男的真面目。 第23章 捉奸 从桃树林逃离后,我心急如焚,满脑子都是如何让韩汐看清那个男生的真面目。 可身为一只猫,与人类交流难如登天。但我清楚,韩汐每晚都会去水房打水,这是我接近她的好机会。 夜幕低垂,校园被浓稠的黑暗包裹,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我提前蹲守在韩汐从宿舍去水房的必经之处,眼睛紧紧盯着那条熟悉的小路。 微风拂过,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紧张时刻低声吟唱。 终于,韩汐的身影缓缓出现。她今天扎着马尾,头绳上的小装饰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她步伐轻快,丝毫没有察觉到暗处的我。 我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地靠近她,趁她不注意,来到了她的脚下。 “是你吗,小五宝宝,你都长这么大啦。”韩汐蹲下身子轻抚着我的头。被这样青春靓丽的女孩子抚摸,真的好舒服啊,但我顾不得享受。 我喵喵两声表示回应,眼睛盯着她头上的头绳。 韩汐好像看懂了我的意思,她把头绳摘下来,放到我的身前。一阵清幽的发香把我深深吸引,我一口咬住头绳,向着小树林的方向跑出3米远。 “哎呀,小猫咪,你干嘛拿我的头绳。” 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疑惑和几分嗔怪。我死死咬着头绳,一边回头望着她,一边朝着小树林的方向“喵喵”叫。 韩汐一脸茫然,试图拿回头绳,可我就是不松口,还不断用眼神示意她跟我走。 犹豫了片刻,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最终还是跟着我迈出了脚步。 一路上,我走走停停,不断回头确认韩汐是否还跟着。当我们终于抵达小树林时,我的心跳急剧加速,紧张得浑身的毛都快竖起来了。 “你干嘛带我来这啊……”韩汐的声音里有一些娇羞。树下零星散落的白色卫生纸和避孕套包装,连我这只猫都觉得有些许不好意思,别说韩汐这个女大学生了。 我藏到一棵树后,韩汐也跟过来。见我不再跑,她蹲下身子,准备拿回她的头绳。 此时的小树林格外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这份寂静。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给整个树林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我心中一紧,抬头一看,是那个男生和白衣女生来了。 韩汐也听到了,她的身体瞬间紧绷,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 只见那个男生和白衣女生手牵着手,地走进小树林。他们来到树下,男生自然而然地将白衣女生搂入怀中,亲昵地说着悄悄话。 “今天穿的粉色哦……”白衣女生凑在男生的耳边轻声地说。 韩汐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从惊讶逐渐转为难以置信,随后是深深的失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咽了回去。 她的眼神里没有歇斯底里的愤怒,更多的是一种被背叛后的茫然与悲伤。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就那样看着眼前的场景,仿佛时间都凝固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轻轻地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地离开了。 我连忙跟在她身后,心中满是担忧。回到宿舍楼下,韩汐的身影消失在楼里,我在楼下徘徊了很久,希望她能下来,可一直等到夜深,她都没有再出现。 第二天,我早早地来到了她的宿舍楼下。不久,韩汐走了出来,她的眼睛有些红肿,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 我跑到她面前,“喵喵” 叫了两声。韩汐看到我,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小五,又是你啊。” 她蹲下身子,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 我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然后跑向宿舍旁边的草丛,在一张椅子边上停下脚步。 这一次,韩汐没有犹豫,默默跟了上来。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我卧在她的脚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过了一会儿,韩汐轻声开口:“小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透着疲惫和无奈。我冲着她“喵喵”叫了两声,算是承认。 韩汐苦笑着说:“其实我早就感觉他不太对劲了,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他越来越忙,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我还总安慰自己他只是学业太累。”她的眼中泛起一丝泪光,“我付出了这么多,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当时没有冲出去,不是不想,是觉得没必要。在那种情况下大吵大闹,除了让自己更难堪,什么也改变不了。我想自己冷静地处理这段感情,慢慢放下,让自己变得更坚强。” 韩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就在这时,那个男生出现了。他小步跑到韩汐身边,打算牵起韩汐的手,“走吧,我们去图书馆。” 韩汐打掉男生伸过来的手,眼睛死死瞪着他,足足有十几秒。 “到此为止,不要再来找我,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韩汐的语气平静、决绝,还有一份释然。 男生还想解释什么,但听到韩汐的话,问心有愧的他还想狡辩“你听我解释……” “小树林、白衣学妹,还有你喜欢的粉色。”韩汐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并起身准备离开。 男生一切都明白了,他知道自己“东窗事发”,也知道在韩汐的心里已经被打上“渣男”的烙印,木讷地站在原地。我能看到,这个男生的脸上只是尴尬,并没有丝毫悔恨的意思。 韩汐站起身,她抱起我,走向食堂。她的步伐虽然缓慢,但却透着坚定。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韩汐已经决定放下过去,开启新的生活。而我,会一直默默守护在她身边,陪伴她走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这是韩汐第一次这么紧紧地抱着我,我依偎在她的胸前,感受着她胸脯剧烈的心跳,陶醉在“捉奸”成功的爽感里,也陶醉在她独特的、少女的体香中。 我知道,我和韩汐在这一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24章 救小三 尖锐的刹车声仿佛要划破整个世界,午后的校园被这声巨响瞬间打破了平静。 一辆轿车像脱缰的野马,在马路上疯狂地朝着一个方向冲去,车轮与地面摩擦,冒出阵阵青烟,刺鼻的橡胶味弥漫在空气中。 而轿车失控的方向,一个手拿手机打电话的女学生僵在原地。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因恐惧而急剧收缩,脸上毫无血色,写满了惊恐。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脸,似乎这样就能躲开即将到来的灾难。 周围的人们纷纷发出惊呼,有人捂住嘴巴,有人瞪大了眼睛,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救援行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闪电般划过。 我,韩汐身边的那只猫咪“小五”,拼尽全力朝着那女生飞奔而去。 风在我耳边呼啸,我的心跳急剧加速,每一步都迈得竭尽全力。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爪子在地面上快速地交替,只为能在轿车撞上她之前将她推开。 就在轿车即将撞上她的瞬间,我成功地扑到了她的身上,用自己弱小的身躯将她撞出了危险区域。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意识也逐渐消散。 我化成一股青烟,脱离了猫的肉体,飘向空中。 被我救的女生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我这才看清。她竟然是那晚桃树林下的女主角,插足韩汐恋情的“小三”,早知这样,我就不拼了命地去救她了。 围观的人群中,我看到韩汐蹲在我的肉体前,撕心裂肺的呼喊。 这时我的胳膊明显被人架着,迅速消失在车祸现场。 当我再次有了意识,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周围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幽暗中,影影绰绰能看到一些奇形怪状的物体,偶尔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低吟,让人毛骨悚然。 这个场景,我太熟悉了,我知道,我回到了地府。 那些曾经折磨过我的小鬼们,此刻正围绕在我的身边,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我会再次来到这里。 “你怎么又来了?” 一个小鬼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他身形干瘦,青黑色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诡异,一双红色的眼睛像两团鬼火,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救了人,却被车撞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尽管心里充满了不安,但我还是强装镇定,直视着小鬼的眼睛。 另一个胖嘟嘟的小鬼冷笑着说:“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这都是命运的安排。”他一边说着,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铁链,铁链碰撞发出清脆又瘆人的声响。 我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命运?那你们所谓的命运为何如此不公?我救人反倒落得如此下场!” 我愤怒地咆哮着,本来让我转世为猫我就非常不满。 这时,阎罗王悠然地飘过来。 “念在你这么执着,又是救人而亡。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完成你自己的救赎。”说罢,一抠鼻孔,一个喷嚏弹出三个包子漂浮在我面前。 “这三个包子中代表着三种异能,你可以选择一个,作为你这次救人的回报。这三个异能分别是预知7天、时间停止和会说人话。”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回荡。 我心中一震,这突如其来的选择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开始在心中权衡利弊。 时间停止,这无疑是一个强大的能力,可以在关键时刻扭转局势,但它的使用可能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万一我不小心打乱了时间的秩序,会不会引发更大的灾难? 会说人话,这能让我与韩汐更好地沟通,那些曾经只能憋在心里的话,都能毫无障碍地说给她听。可一旦被人发现猫会说话,势必会引起更大的麻烦,说不定还会被当成怪物抓起来研究。 而预知7天的能力,虽然范围有限,但却能让我提前知晓一些事情,帮助韩汐避免一些潜在的危险。她未来的每一步,我都想提前为她探路,护她周全。 想到韩汐,她那温柔的笑容、灵动的眼神在我脑海中浮现。我仿佛看到她在面对困难时无助的模样,心中便有了答案。我坚定地说:“我选择预知7天的能力。” 随即,空气中只剩一个包子。 “快吃吧,吃了它,你就有超能力了。”小鬼们似乎对我的选择并不意外,领头的小鬼对我说。 我心想,这包子不是阎罗王鼻屎变得吧,这也太恶心了。不过为了韩汐,我忍了。 说罢,我捏着鼻子把包子放进嘴里,象征性地嚼了两下,就把它吞了下去。 突然出现一团黑色的雾气,朝着我迅速飘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雾气便将我笼罩。紧接着,一道强光闪过,我只感觉眼前一阵眩晕,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韩汐的怀里。她的眼中满是担忧和关切,看到我醒来,她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小五,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我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温暖。我知道,从现在起,我有了新的能力,也有了新的责任,那就是用这预知未来的能力,更好地守护韩汐,让她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而那个女生,也蹲在我面前,感激地看着我。我懒得理她,韩汐也装作没看见她。周边围观的人看到我睁开眼睛,竟然有人鼓掌为我叫好。 我尝试着站起来,可是头痛欲裂,四肢根本就不听使唤,就连尾巴都动不了。韩汐把我抱起来,小心翼翼地跑向医务室。 她走出去没多远,我就感到体内一股热气升腾,接着试着摇了一下尾巴,又动了动爪子。太神奇了,我竟然恢复如初,阎罗王还算给面子。 我不想去医务室,于是挣脱了韩汐怀抱,跳到地上,摇着尾巴对韩汐叫,为了证明自己没事,我还特意转着圈跳了几下。 韩汐的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小五,你竟然一点事也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张大嘴巴对我说。 我无法向她解释这一切,不只是因为我无法张嘴说话,更因为说了她也不会相信。 虽然恢复如初,但我仍心有余悸。我丢下韩汐,三五个跳跃后,我快速跑回猫窝,准备好好休息。 第25章 梦中的贼 睡梦中,我头扎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我撒开腿拼命奔跑,脚下的地面仿佛绵软沼泽,每一步都陷得极深,拔腿时都带着一股黏腻劲儿,拖累着我的速度。 突然,一道刺目得近乎狰狞的光线,毫无征兆地从前方射来,好似一把利刃,我的眼睛被刺激得生疼。 待稍微适应后,我瞧见前方有个模糊的男人身影。他斜靠在一张老旧的椅子上,姿势透着几分诡异的慵懒,手里不停地摆弄着几件衣服。 就在我满心疑惑、偷偷打量他时,他像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猛地转过头来。 那一刻,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扭曲得不成人形的面容,皮肤像是被揉捏过的黏土,五官错了位;嘴角高高咧起,露出一排尖锐得如同野兽般的牙齿,在那刺目的光线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不 ——” 我心底涌起一阵绝望的嘶吼,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浑身的毛发根根竖起,像是被电流击中。鼻尖处一阵钻心的酸痛,不用想,肯定又是睡姿不当,压得血脉不畅了。 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我蜷缩在角落里,脑袋飞速运转,寻思着缘由。大概是那场 “车祸” 后,我的神经就一直像拉满的弓弦,紧绷得快要断掉。 我站起身,使劲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弓起的脊背高高隆起,试图将方才噩梦带来的阴霾都甩出去。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自己新获得的那个神秘技能 —— 能预知未来 7 天的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集中全部精力,在脑海中勾勒出未来 7 天围绕韩汐可能发生的事。可我等了许久,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画面都没出现。 糟糕,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当初那些小鬼把这能力赋予我时,压根没教我怎么开启,也没给我个类似 “使用说明书” 的东西。 正当我满心懊恼、暗自嘀咕时,韩汐和两位女同学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立刻竖起尾巴,欢快地跑到韩汐身边,亲昵地围着她的裤脚不停地转圈,喉咙里发出轻柔的 “咕噜” 声。 “它真聪明,要是个男生的话一定很可靠。” 一位女同学笑着说道,眼睛里满是对我的喜爱。 “是啊,这么机灵又勇敢,谁不喜欢呢?” 另一位女同学附和着,还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 韩汐没有理会她们的玩笑,只是微微弯下腰,蹲在我面前,伸出手温柔地抚摸我的下巴。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好几个女生宿舍都丢了东西。” 韩汐的一个同学突然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说道。 “是啊,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现在都不敢把衣服晾在阳台了。” 另一个同学也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无奈和害怕。 韩汐的手猛地停了下来,我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看来,她的宿舍也遭遇了同样的麻烦。 我心里清楚,韩汐的宿舍在二楼东北角,那位置可太偏了,正好处于监控盲区。所谓的阳台,不过是窗外简简单单伸出的一根晾衣杆,对于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手的 “宝库”。 “天快黑了,我们早点回去吧。谁知道那个小偷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个同学不安地看了看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催促道。说完,她们三个匆匆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宿舍。 身为一只猫,我理解动物本能的驱使,但这种偷窃行为,已经严重越过了道德和法律的界限。更关键的是,这对韩汐的安全构成了威胁。不行,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一定要抓住这个可恶的不法之徒。 从那之后,我开启了连续蹲守的日子。第一天晚上,我躲在宿舍楼附近的灌木丛里,眼睛死死盯着韩汐宿舍所在的方向,耳朵竖得高高的,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 在连续蹲守的第三天晚上,我发现了目标。 晚上七点多,正是学生们都去上晚自习的时候,校园里静悄悄的。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黑衣男子,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宿舍区。他走路的姿势十分怪异,身体微微前倾,左顾右盼,像只偷腥的猫,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他一路走到韩汐所在的 8 号楼西北角,又一个监控死角,停了下来。 他先是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旁人后,从怀里掏出一根伸缩杆。只见他手法熟练,将伸缩杆轻轻伸进角落宿舍的窗户缝隙,轻轻一撬,“咔哒” 一声,窗户锁被打开了。 紧接着,他把伸缩杆伸进窗户,轻轻一勾,一个挂着衣物的衣架就从窗户里掉了下来。他看都没看掉在地上的衣架,直接把勾下来的东西塞进了口袋。 更过分的是,他见宿里没有任何动静,胆子愈发大了起来,竟然试图爬窗而入。他双手撑着窗户边缘,一条腿抬起来,慢慢往窗户里伸。他用伸缩杆从窗内又勾出几件衣服,动作迅速地塞进口袋后,像只受惊的老鼠,匆匆忙忙离开了现场。 得手后,他沿着墙边的阴影,快步溜走,没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一头扎进了小树林,绕了一大圈,竟然从学校另一个校门重新进入了校园。 我满心疑惑,悄悄跟在他身后,本以为他是校外混进来的小贼,可没想到,他摘掉帽子后,径直走进了校医院。 难道他是学校的工作人员?看他这熟练的样子,说不定还是个医生?这身份和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不相符了,我的心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我悄无声息地跟着他上了二楼,看着他走进一个房间。 他进去后,没有开灯,房间里一片漆黑。 我趴在楼外的树枝上,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努力想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我瞧见他坐在椅子上…… 这时,我突然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脑海中瞬间闪过几天前那个可怕的梦境。原来,那个梦境预示的就是这一幕!难道这就是我的预知能力在起作用? 正当我沉浸在思索之中时,一只飞虫晃晃悠悠地落在我的鼻尖,痒痒的感觉让我下意识地抬起爪子拍打。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刺目的白光在我眼前闪过,紧接着,新的画面如同电影般在我脑海中播放:2003 年 6 月 1 日晚上 8 点,这个家伙又出现在 8 号楼下行窃。时间、地点,都无比清晰。 这个发现让我既兴奋又焦急,兴奋的是,我终于摸到了这预知能力的一点门道;焦急的是,作为一只猫,我该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信息传达给韩汐呢? 第二天晚上,我凭借着敏锐的嗅觉,在自习室里找到了正在专心学习的韩汐。 韩汐的气味,我再熟悉不过了。 前一世,韩汐依偎在我怀里时,我们还讨论过这件事。她告诉我,这是心理学上的 “晕轮效应”,当你真心爱上一个人时,会觉得对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哪怕是最普通的气味,在你鼻子里,也会变得独特而迷人,成为专属于她的 “体香”。 我不能直接闯进教室,只能轻手轻脚地爬上窗台,隔着窗户,轻声呼唤韩汐。 韩汐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我。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疑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还是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了出来。 我见她出来,立刻跑过去,轻轻咬住她手腕上扎头发用的头绳,使劲拽了拽,示意她跟我走,我要带她去抓贼。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简单的举动,竟会把韩汐推向危险的深渊…… 第26章 小三变队友 韩汐跟着我匆匆离开自习室,月色如水,洒在校园的小径上,四周静谧无声,只有我们急促的脚步声。 她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但出于对我的信任,她没有多问,只是紧紧跟着我。 我带着她迅速穿梭在校园里,朝着宿舍区的方向奔去。 当我们快要接近8号楼西北角时,我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心中一惊,意识到那个内衣贼可能已经开始了行动。 果然,当我们转过一个拐角,那个戴着鸭舌帽的黑衣男子正打算爬上窗户。 “小五,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这里太黑了,我们回去吧。”一头雾水的韩汐声音里带着紧张。 我心想,糟了,内衣贼肯定被惊动了。果然,我看到他闻声而动,做贼心虚的他第一反应是逃跑,但面前是墙,他无路可去,只能朝着我们的方向奔过来。 他拿着手里的伸缩杆,恶狠狠面向我们冲了过来。 “小心!” 我在心中大喊,想要提醒韩汐,可发出的却只有 “喵喵” 的叫声。 韩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整个人摔倒在地。 黑衣男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他加快脚步,朝着韩汐逼近,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小丫头,别多管闲事,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着,他高高举起木棍,朝着韩汐的头部砸去。 千钧一发之际,我拼尽全力,朝着黑衣男子扑了过去。我的爪子狠狠地抓在他的脸上,他吃痛地大叫一声,手中的木棍也随之掉落。 他愤怒地挥舞着手臂,试图将我甩下来,我死死地抱住他的脑袋,用牙齿咬他的耳朵。 “你这该死的野猫!” 黑衣男子一边咒骂,一边疯狂地挣扎着。 他的力气很大,我感觉自己快要被他甩出去了,但我知道,一旦我松开,韩汐就会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就在这时,韩汐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但更多的是坚定。她环顾四周,发现了一块石头,于是迅速捡起来,朝着黑衣男子冲了过去。 “放开小五!” 韩汐大喊一声,将手中的石头狠狠地砸向黑衣男子。 石头砸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吃痛地松开了手,我也趁机跳了下来。 黑衣男子恼羞成怒,他不再理会我,而是将目标转向了韩汐。 他朝着韩汐冲了过去,双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韩汐拼命地挣扎着,双手用力地掰着他的手,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韩汐,坚持住!”我心急如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预知能力。我闭上眼睛,集中精力,试图预知未来的情况。 哦,对了,得拍鼻子。 一瞬间,我的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小三”突然出现在这里,她手中拿着一根警棍,狠狠地砸在了黑衣男子的头上,黑衣男子应声倒地,韩汐得救了。 看到这幅画面,我心中一喜,知道韩汐有救了。 我睁开眼睛,朝着四周望去,寻找着“小三”的身影。果然,不一会儿,她就从远处跑了过来。 “放开她!”“小三”大声喊道,手中的警棍挥舞得虎虎生风。黑衣男子听到喊声,转过头来,看到“小三”手中的警棍,心中有些害怕。他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掐住韩汐脖子的手,转身想要逃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小三”见状,加快脚步,奋力把警棍朝着黑衣男子扔了过去。 就在这时,学校保安队两人堵住了男子的去路。他们把黑衣男子扑倒在地,趁机将他按住,用绳子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 “小姑娘,你们没事吧?”一个保安扶起韩汐,关切地问道。韩汐摇了摇头,她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谢谢你们。”韩汐感激地说道。 “应该感谢这位女同学,是她发现的,而且跑地比我们还快。”一名保安说,“更谢谢你们帮我们抓内衣贼。” 这时,另一名按着内衣贼的保安突然诧异地说,“你,你不是孙医生吗。你怎么会……” 那男子赶忙用帽子捂住脸,拍了拍保安的肩膀,小声说:“好商量,一会我跟你们去保安室,把我放了,有你的好处。” 那名保安故意大声说:“孙医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想都别想,你害的学校里人心惶惶,也让学校的声誉受损,关键是我们保安队也因为你蒙羞。”另一名保安恶狠狠地说,“别啰嗦,跟我们去公安局。” 两人拎着孙医生离去前,询问两个女孩子的班级和姓名,他们叮嘱说:“你们早点回宿舍,注意安全。如果警察需要询问的话,我们会联系你们。” “你好,我叫田小薇。”“小三”试探着把手伸向韩汐示好。 韩汐捂着自己的胸口,还惊魂未定,她迟疑了一下,伸手握住了田小薇的手。 “我刚才正好路过,听到这边的声音就跑了过来,还好赶得及。”田小薇话锋一转,“李琦那个渣男,他竟然……” “谢谢你。大家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韩汐不想听对方继续说话,赶忙打断,然后抱起我走回了宿舍楼。 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背,“小五,你又立功了,你是我们的小英雄。”我依偎在她的怀里,感受着她的温暖,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地保护她,绝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在宿舍门口看着韩汐进去后,我才转身离开。 韩汐的男朋友叫李琦,不,是前男友。而那个曾经出现在桃林里的白衣女子、今晚仗义出手相救的女“小三”,也是我曾经舍命扑救的人,叫田小薇。 田小薇绿了韩汐,我救了田小薇,田小薇又救了韩汐,这错综更复杂的关系真让人头疼,不,是真让猫头疼。 而且田小薇刚才的话好像没有说完,她到底想说什么呢。就这么一路想着,我回到了猫窝。 我紧闭眼睛,拍了一下鼻子,预想着围绕她们两人将来要发生的事情。没想到她们两人未来几天竟成为了好朋友,而且联手做了一件大事。 第27章 手撕渣男 第二天中午,我悠闲地来到食堂门口,等待着那些可爱少女们的投喂。正当我享用淀粉肠时,食堂门口的宣传栏前聚集了一堆人在议论着什么。 我跳到宣传栏对面的花坛上,看到了张贴在宣传栏里的一张“公告”。公告内容正是对内衣淫贼的处理结果——校医院临时外包人员、心理教师孙某连日来偷盗学生衣物,违背社会公德和教师职业道德,学校已与秦某解除劳动合同,并将秦某移送公安机关。 看到这里,我心想,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变态的孙老师是不是“临时工”。反正只要一出事,“临时工”就会被拿出来顶包。 公告还没完,我继续往下看。公关写道——经管系学生大四学生韩汐,英语系大三学生田小薇在揭露、抓捕孙某的过程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对两人在全校范围内提出表扬,并推荐评选本校年度“最美大学生”…… 这可太好了,我终于能为韩汐做点事情了。希望这份荣誉能为韩汐的求职路带来更好的机会。 我趴在草丛上,舔着自己粉嫩的爪子,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这时韩汐走了过来。她俯下身子,那一缕淡淡的清香,真是让人着迷。 韩汐坐在花坛边上,我“喵”一声坐起,依偎在她的腿上,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这时,田小薇也走了过来。 “那个,我终于找到你了,有些话一直想对你说,也想求你帮个忙……”田小薇站在韩汐面前,没好意思坐下。 看着田小薇拘谨地摩梭着自己的双手,韩汐迟疑了3秒,就招呼田小薇坐在她的身旁。 “我当时不知道李琦在跟你交往,真的不是有意要破坏你们的感情。”田小薇说话时,眼睛看着前方,声音里有些怯懦,“虽然我很喜欢他,也愿意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但是,他真的太渣了,恨不得把他撕了。” 韩汐没有回话,只是换了一个姿势,把我放在她的腿上,轻轻抚摸着我的背。在她的抚摸下,我打起了小呼噜。 田小薇继续说,“你知道吗,那个渣男竟然同时交往至少5个女生,有校外的,还有校内的。” 韩汐抚在我背上的手停了下来,我能感觉到她明显的震惊。她终于说话了。 “我已经跟他毫无关系了,也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韩汐冷冰冰地说。 可是田小薇却不依不饶。 “这家伙……他,真的很过分,自己不检点,还害得我……”田小薇低着头小声说,“还好只是普通的妇科病,想想真是后怕。” 韩汐听罢,庆幸自己没有跟李琦发生过任何实质性的关系。尽管两人交往了两年,但韩汐始终没有放松警惕。现在想来,或许正是因为韩汐始终不答应李琦的过分请求,反而激起了李琦的“好胜心”,才跟她纠缠了两年。 “我想跟你联手,让这个渣男也尝一尝苦果。”田小薇见韩汐没有丝毫表示,索性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我答应你,但是方式要聪明,惩罚要够狠。”韩汐竟然一口答应下来。田小薇看到韩汐的果断,吃了一惊。但是我早已经预知到这两人会联手,倒是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复仇计划开始了,跟我预知的一样,两人先在校园论坛贴吧里发起了一波舆论攻势。 “某男同学lq,三头六臂八条腿,同时脚踏校内校外多条船,一身病毒,坑害女同学。” 当天晚上,一条简短消息,瞬间让校园论坛炸开了锅。 “真的吗,时间管理大师啊”“我去,哪个学院的,叫什么名字啊”“姐妹们可得擦亮眼,渣男就在你身边”……帖子很快就盖了高楼。 2小时后,楼主再次置顶发言,“懂得都懂,想要复仇的姐妹私信我” 当然,我作为一只猫,是没法看到这些论坛内容的。我是在校园里听到来来往往的学生议论,才知道了具体细节。 我早已预知到,此刻的李琦已经慌了神。lq这个简单的姓名缩写,对李琦身边的人来说,大家很快就会猜到是他,而对于他的那些女友们,自然更会准确到怀疑到他。估计此刻“时间管理大师”李琦已经手忙脚乱了。 我知道结果,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第二天晚饭过后,李琦所在的3号宿舍楼前聚集了一大批人。 集体喊着“渣男”,对这位lq进行声讨,声音洪亮场面震撼。 这场面,简直连电视剧都没有这样演的,惹来很多学生都在围观。 学校保安队竭力维持着秩序。 我从围观的学生口中听到了不少八卦。 据说,他在学校里并不是什么风云人物,也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平时成绩中等,和同学相处也还算融洽。没想到的是他同时找了5个女朋友,他和这5个女孩都是通过论坛或者搭讪认识的。 除了校内的女学生,据说他还在校外有一个女伴,就是市里某按摩店里的女技师,有同学不止一次看到他光顾那里。 他通过聊天、送礼、约会等方式,逐渐赢得了女孩们的好感和信任。他对她们都很关心体贴,甜言蜜语不断,让她们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 还会给她们取各种亲昵的昵称,比如“宝贝”、“老婆”、“小可爱”等等。他给她们许下各种美好的承诺,比如“我只爱你一个”、“你是我今生最爱的人”、“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等等。 同伴曾经劝说,太花心了,对人家女孩不尊重啊。lq对此嗤之以鼻,表示自己又不会让女朋友同一时刻出现,只是轮流和女友约会,不被发现就好了。 这时候,一个身穿牛仔外套的女生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声喊道,“他就是李琦,是工程系大三的,就在306宿舍。” 我知道,这是韩汐在论坛里找到同盟军。 当这个女生喊出李琦这个名字时,李琦在这个学校算是待不下去了,这也意味着,韩汐和田小薇的复仇计划成功了。 为了学生的安全,保安队劝返了聚集的人群。 韩汐和田小薇先于人群离开。他们走到路口时,默契地抬起手击了一个掌。 李琦转学了。在这个校园里消失,也在韩汐心里彻底消失。 这次手撕渣男事件,我并没有给韩汐帮忙,因为我预知到她一定会成功。但是,接下来这件事,却让我和她都陷入困境。 第28章 猥琐教授 后来几天,我都没有见到韩汐。她我蹲守过食堂、她常去的自习室、宿舍门口等地方,都没有看到她。 韩汐好像改变了作息,突然从校园里消失了。不知怎的,我只能预知她会在回宿舍的小路上与我相见。 我就在那条小路上等。某天中午,我正在草丛里晒太阳。猛然间,那缕熟悉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孔。 是韩汐,她终于出现了。 她穿着白色的t恤,紧身牛仔裤和小白鞋,扎着高马尾,蓬勃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她蹲下来摸我时,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不开心。 “喵~喵~”我讨好般叫着,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候我真痛恨自己不能说话,也不能给她一个拥抱。 “小五,还是当一只猫好,最起码不用写毕业论文。”韩汐轻声说。 韩汐在为毕业论文的事情发愁。我想帮助他,但除了预知能力,别无其它方法。 我拍了拍鼻子,看到了一个画面:韩汐坐在一台电脑前显得有些紧张,一个秃顶男人站在韩汐椅子后边,一只手扶着椅背,一只手在电脑屏幕上指指点点,他的下巴好几次触碰到韩汐的头发和耳朵,随后一把抱住韩汐…… 画面右上角一行小字显示:6月13日19:00,经管学院5号微机教室。 糟了,这个糟老头子教授,竟然对女学生下手。我想到了各种教授利用毕业论文要挟女学生“就范”的新闻,一想起韩汐可能会有这样的遭遇,我的心像是被人握在手里,特别难受。 “小五,小五,我要回去改论文了,今晚还得找老师最后定稿呢。”我的内心五味杂陈,我舍不得她走,更得想办法阻止坏事的发生。 我心急如焚,围着她的脚边不停地打转,“喵喵” 叫着,试图用我的方式留住她。可韩汐以为我只是在撒娇,蹲下身子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说:“小五乖,等我忙完这阵儿,再好好陪你玩。”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 我没有人类的语言能力,也无法直接和韩汐沟通,这让我的计划变得异常艰难。 但一想到韩汐可能遭遇的危险,我便下定了决心,哪怕困难重重,我也要试一试。 这预知能力真的鸡肋,我把鼻子都快拍肿了,都无法预知到接下来的画面。那时我才知道,这破能力,一天只能用一次。 田小薇,我想到了要找她帮忙,从上次的抓内衣贼和手撕渣男两件事来看,这个人是比较靠谱的,而且有点拳脚在身上。 告别韩汐后,我先后来到田小薇所在的宿舍楼和教学楼,晚饭时间,在教学楼前的广场上遇见她,当时,她正拿着数码相机拍摄广场上的小喷泉。 我三步并作两步,几乎跳跃着跑到田小薇的身前,她很诧异,“你是,你是,韩汐的小五吗?” 我“喵喵”地叫着,围着她的裤管转。田小薇蹲下身子,她的身上也有一种香味,但只是香水味,不似韩汐身上的味道迷人。 我咬住她的裤脚,示意她跟我走。 “是韩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见我仍然没有松口,田小薇就站起身来,“好好好,我跟你走。”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语气里甚至有一些宠溺。 那时候,人们还把电脑叫作微机。微机教室在经管学院教学楼2楼,每个教室都不太大,而5号微机教室是最小的一个,有30台计算机。 紧挨着经管学院教学楼后边是一块下嵌的草皮绿化区,后边是校园内的道路。 我把田小薇带到这条路的路牙石旁。 我咬着她裤脚示意她蹲下,然后盯着教室的窗子看。田小薇也朝窗子的方向看去。 “小五,你让我看什么呢。”田小薇一脸疑惑。她话音刚落,我们就看到教授和韩汐走进了微机教室。 韩汐的表情很不自然,她把书包背在身前,两只手紧紧攥着书包带。她可能也感觉到,这个小小的教室里,只有他和教授两个人,确实有些尴尬。 教授引导韩汐在角落里一处电脑前坐下。我们刚好能看到他们的侧面。 “小五,韩汐是在向老师请教论文吗,这有什么好看的,这蚊子太多了,我们走吧。”田小薇说。 就在这时,我发现那个秃顶教授开始有小动作了。我着急地叫了两声,让田小薇看。 只见教授俯下身,一只手扶着韩汐的椅背,刻意凑近,肚子几乎贴上了她的后背,下巴时不时轻触她的头发,带着一股油腻的气息,他似乎在说:“韩汐啊,你这论文里的问题还不少,不过只要你配合,我可以帮你顺利通过。” 他一边说着什么,一只手慢慢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似不经意地搭在了韩汐的肩膀上,手指还轻轻摩挲着,韩汐的身体瞬间紧绷,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抗拒。 教授却视而不见,他的手顺着韩汐的肩膀缓缓下滑,捏了捏她的手臂,又慢慢游移到她的腰间,轻轻捏了一把。 韩汐吓得浑身一颤,想要起身逃离,却被教授用手按住了肩膀,教授的呼吸愈发急促,他拍着自己的胸脯,嘴里似乎念叨着:“只要你听话,这论文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 韩汐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无助地咬着嘴唇,身体不停地颤抖。 就在教授的手又要进一步动作时,我和田小薇几乎同时起身,奔向5号微机教室。 我从楼后冲向楼前,又从前门穿过黑暗的走廊,来到最深处的5号教室时,田小薇竟然几乎跟我一起到了教室门口,她身上是有点体育细胞的,难怪身材那么好。 田小薇一把推开教室门。 正要强行搂抱韩汐的秃顶教授被吓得一激灵,韩汐第一时间跑向田小薇。我三个跳跃就蹦到那个教授后背,狠狠地抓了他脖子两把,然后顺势逃回到教室门口。 “你,你,你们是谁,要干什么。”教授捂着脖子,狡辩地说:“没看到我们在讨论论文吗!” 田小薇哼了一声,她非常镇定,不慌不忙地把教室门关上,又把开着的窗帘关上。 我静静地看着,心里却慌的一批,真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 第29章 交易 田小薇关好门窗后,从衣兜里掏出了那台小巧的数码相机,举到教授面前,我明显感觉到她是在强装镇定,说道:“教授,您刚才的表演可真是精彩啊,我都替您录下来了。” 教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相机,仿佛那是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他结结巴巴地说:“你…… 你别乱来,这是误会,我只是在给学生指导论文。” 田小薇轻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误会?您这‘指导’的方式可真特别。我要是把这段视频发到网上,再送到学校领导那里,您觉得您这教授还能当得下去吗?您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韩汐站在一旁,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田小薇手中的相机,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泪水还挂在脸颊上,身体仍在微微颤抖,但此时更多的是因为震惊。她没想到田小薇会拍下这一切,而这个提议,更是让她陷入了纠结之中。 其实,看到相机时,我也惊了一下。转而一想,或许是命中注定,我找到田小薇时,她正在学校广场上拿着相机拍照。 田小薇转头看向韩汐,眼神中带着坚定与关切:“韩汐,别怕。有这段视频在,我们就有筹码。我跟他做个交易,只要他保证你顺利毕业,我就把视频销毁,绝不让他再欺负你。” 韩汐咬了咬嘴唇,心中翻江倒海。 她一方面感激田小薇为自己挺身而出,想要保护自己;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这样做似乎不妥。 她深知自己的论文水平,本就有信心能凭借自己的能力通过,而用这样的交易来换取毕业,总让她觉得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更重要的是,她想到如果就这样放过教授,他很可能还会继续祸害其他女同学,这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 教授听到田小薇的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对,韩汐,只要你不追究,论文的事我一定给你办妥,保证让你顺利毕业。”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与刚才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判若两人。 韩汐看着教授那副丑恶的嘴脸,心中涌起一阵厌恶。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没有理会教授,对田小薇说道:“我们走。” 我冲着那个秃头男教授恶狠狠地哈了一口气。就跟着两人快速走向学校主楼广场,那里人多,灯光也好。 两人坐在主楼连廊下的座椅上,或许还惊魂未定,都没有心情搭理我,我只能悄悄地趴在她们2米开外的地方。 “刚才可吓死我了。”田小薇用手扇着风,给自己红红的脸降温,“这下,他不敢再放肆了,你论文肯定能顺利通过。” 韩汐捋了捋头发,对田小薇说,“小薇,谢谢你。”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相信我的论文能通过,我不想用这种方式来换取毕业。而且,如果我们就这样跟他交易,让他继续当教授,他以后肯定还会对其他同学下手。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就纵容他继续作恶。” 田小薇皱起眉头,试图劝说道:“韩汐,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一旦把这件事告诉学校,可能会有很多麻烦,他说不定会想尽办法抹黑你。” “向学校举报他,我相信学校不会坐视不理。”韩汐说。 “对啊,他被举报了大概率会被辞退,不仅你会顺利毕业,其他女同学也能免于骚扰了。”田小薇激动地说,“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没想到。” 田小薇看着韩汐,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韩汐,你真的很勇敢。我支持你。那我们现在就去学校领导办公室吗?” 韩汐想了想,说:“先不着急,我们得整理一下思路,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写下来,再把视频备份好。这样我们才有足够的证据。” 田小薇点了点头:“好,那去我的宿舍吧。我有电脑。” 在这个年代,田小薇既有数码相机,又有电脑,再加上她平时的穿着,能看得出来,田小薇的家境是比较优渥的。 两人手挽手,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韩汐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知道,接下来的路可能会很艰难,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正义,为了不让更多的同学受到伤害,她愿意勇敢地走下去。 为了顺利进入田小薇宿舍,韩汐在宿舍门口时挽起田小薇的胳膊,与她并排走,就这么躲过了宿管阿姨的视线。 回到宿舍后,韩汐和田小薇坐在书桌前,开始认真地整理事情的经过。 韩汐一边回忆,一边详细地描述着每一个细节,田小薇则在一旁认真地记录着。 写完之后,韩汐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任何重要信息。 田小薇则把相机里的视频进行了备份,以防万一,把存储卡给了韩汐。 看着眼前整理好的资料和备份好的视频,韩汐深吸一口气,心中既紧张又坚定。她知道,明天将会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她即将面对学校领导,揭开教授的丑恶行径。 回到宿舍后,韩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白天发生的事情,还有即将到来的与学校领导的对峙。 她担心学校领导会偏袒教授,担心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但一想到自己的原则和那些可能会受到伤害的同学,她又给自己鼓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听韩汐讲述她那一晚的心情时,我真心疼她,又恨自己不能为她做更多。 还记得前一世的时候,副总裁韩汐一手提拔我成为总裁办秘书,而我也投桃报李、努力工作,在很多关键的时候,都能成为他坚定地支持者,也帮助她完成了一些不方便交代其他人去做的工作。 而这一世,我只是一只猫,甚至还是一只流浪猫,不能替我最心爱的女人韩汐承担更多。哎,越想越糟心。 第二天一早,韩汐和田小薇来到教务楼,我早已等在了楼下草丛里。她们没有看到我这个“队友”。 我无法进入教务楼,只能目送她们。 我那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的预知能力告诉我,这一次,韩汐和田小薇面对的结果,会让她们感到意外。 第30章 告别 如我预知到的那样,仅仅过了2天,学校对秃顶教授的处置公告就出现在了学校官网以及学校宣传栏里。 “针对近期多名学生举报同津大学经管学院教授刘某某涉嫌师德失范行为,学校高度重视,第一时间成立专门工作组,连夜开展调查核实。经调查,举报情况属实,刘某某严重背弃教书育人的初心使命,严重违反党纪校规和教师职业道德。” 通报提到,经研究决定,给予刘某某开除党籍处分,撤销教授职称,撤销其同津大学大学教师岗位任职资格解除聘用关系。同时,报请上级教育行政部门撤销其教师资格,并将问题线索依法反映给有关机关。 通报上还写了一些表态的话,什么以此为鉴、举一反三,坚决筑牢师德师风防线,营造风清气正的育人环境。 当我在学校宣传栏里看完这个公告时,心里很平静,我知道韩汐“得救了”。 那天下午,我在8号楼前的草丛里晒太阳,等着路过的韩汐。 等来的先是田小薇。你别说,以前我还真没仔细观察过这个女孩子。其实她长得蛮好看的。 那天,她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纯棉短 t,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衣角微微卷起,不经意间露出一小截莹白的肌肤,似是在诉说着青春的率性与俏皮。领口处,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为她添了几分灵动韵味。 下身那条浅蓝色紧身牛仔裤,像是为她量身定制,完美贴合双腿,将笔直修长的线条展露无遗。 “小五,你也在这里呢。”我正出神地看着她,田小薇也发现了我。 我看到了她怀里那台黑色的笔记本电脑,虽然比20年后的超薄本厚了很多,但在那个年代,能有笔记本电脑的大学生,还是不多的。 这时,我看到韩汐也从宿舍楼里走出来。 “韩汐,你快来看,论坛里都吵疯了。”田小薇挥手让韩汐过来。 韩汐走过来,先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和田小薇坐在椅子上,两人打开电脑。我轻盈一跳,蹲在椅背上也盯着电脑屏幕看。 那时可没有什么无线网络,所以网页是田小薇提前打开的,她们只能在离线状态下浏览。 在一个有关失德教授刘某某的帖子里,学生们留言讨论特别激烈。 “以前就觉得这个老师很油腻,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胆,公然猥亵女同学。” “我听说啊,不止这一届,前几届也有被他骚扰的女生”,这条评论下有一条跟帖说,“听说有一个学姐,还被他搞大了肚子” “一个巴掌拍不响,有些女生穿着暴露,说不定还是故意勾搭老师呢。”这条评论下的留言有50多条,都是声讨。 田小薇划动着屏幕,韩汐看了几眼后,说,“小薇,我们的决定是对的。” “难怪这么快就有了通报,原来不止我们受到了狗教授的骚扰。”田小薇恶狠狠地说,转而对韩汐说,“对了,学校有为难你吗,你的论文怎么办。” 韩汐说,“没有,辅导员第二天就找我了,她说会给我们安排新的指导老师,确保我们顺利毕业。” “那可太好了。”田小薇说,“这次又是多亏了小五,要不是那天晚上它带我去,我根本就救不了你。” 韩汐转过头,把我抱起来,放在了她的大腿上,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小五啊小五,你可真是只神猫,晚上去食堂给你买个大鸡腿。” 趴在韩汐的大腿上,我在心里暗爽。前一世,和韩汐紧紧拥抱的感觉似乎回来了,我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味道,一个翻身躺在她的腿上,伸出舌头舔她的手指头。 我的举动,逗得韩汐和田小薇咯咯发笑。 “小薇,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去实习了,你还有一年,也要好好加油啊。”韩汐说。 听到这话,我的第一反应是,那我怎么办!韩汐不会带着我去找工作的。 没想到田小薇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把小五交给我吧。” 不,我要我的韩汐,我要跟她在一起。我在心里大叫,上辈子就没有跟她走到最后,这次才相处了几个月,难道就这么分开了吗?我一定要想办法让韩汐把我带走。 我立马从韩汐腿上跳下来,喵喵叫着,围着她转圈,“韩汐韩汐,我的意思你能懂吗,要把我一起带走啊,我绝不给你添麻烦。” 田小薇见状,跟韩汐开玩笑地说,“你看小五还不乐意跟我在一起,臭小五,你就跟着韩汐走吧。” 韩汐说再一次抱起我来,“小薇,我就在市里的广明集团实习,毕业前我还会回学校的。” 听到广明集团这几个字,往事一幕幕涌上我的心头。 那是我前世跟韩汐一起供职的公司。难道说,韩汐一毕业就加入了广明集团,一直在那里工作了20年,从实习生开始摸爬滚打,直到成为集团副总裁,这真是让人佩服啊。 难怪她在高管之间有那么大的话语权,大家都非常尊敬她、信服她,这也是前世的我、林一泽为什么这么钦佩这个女强人。 “晚上我请你吃饭,算是给你饯行。”我的思绪被田小薇的话语打断,“欠小五的鸡腿,我下次给它补上。”她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这一刮倒是很轻柔,但却开启了我的预知能力,我看到了一个画面:3天后的早上,我蹲在广明集团门前的草丛里,看到韩汐穿着一身职业装走进大楼。画面右上角的时间是7:30。 画面里,广明集团的公司名招牌挂一栋3层小楼的顶楼。下面两层分别挂着不同公司的广告牌。 我前世在公司发展史里看到过,2003年时广明集团成立的第三年,没有独栋的办公楼,是租用了一层写字楼。2011年才买下来整栋楼,并于第二年在原址上重建了23层的广明大厦。 放心了,我知道广明大厦的位置,离这里不远,3天时间,足够我提前过去等着韩汐。 “我去宿舍换衣服,放电脑,我们6点在学校东门见。”田小薇对韩汐说。 “行,我也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准时见。”韩汐说着把我放下,“再见了小五。” 我目送韩汐走进宿舍。此刻心里有不舍,但又有些期待,期待跟韩汐一起开始新一阶段的生活,去看看初入职场的“韩总裁”。 第31章 差点被狗强上 垃圾发酵的酸腐味混着柴油尾气钻进鼻腔时,我正蜷缩在公交站牌的铁皮檐下。远处霓虹灯牌上\"小天鹅舞厅\"的字样在雨幕中晕成粉红水雾,柏油路面倒映着飞驰而过的桑塔纳尾灯,像撒了一地碾碎的草莓。 白天一直在下雨,想着等雨停了再走,结果雨一直下到晚上。我不能再等了,不然有可能赶不上韩汐的第一天报到。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不小心划伤的右前爪伤口还在渗血,我舔了舔,咸腥味让喉咙愈发干渴。 距离广明集团所在的开发区还有十五公里,对我而言这几乎是要跨越整个城市。 雨突然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砸在铁皮上发出爆响。 我正要把身子往广告牌后缩。一条黑影从巷口转出,一只大黄狗龇着獠牙向我走来,雨水顺着它塌陷的左耳往下淌。 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哦对了,这不会是前段时间被食堂大叔用铁锹打伤的那只流浪狗吧。黄狗前爪抓地,脖颈的毛根根竖起,向我示威。 我心里想,我也没得罪你啊,大黄,你为啥要找我茬。 你不会要强上我吧,猫狗有别啊。 我弓起背发出威胁的低吼,尾巴却不受控制地发抖。别说我是一只猫了,哪怕是人见了这场景,都得吓得掉头就走。 没容我多想,大黄狗就扑了上来,我猛地窜上路边的垃圾箱。生锈的铁盖在爪下打滑,腐臭的菜汤溅进了眼睛。 我不敢停留,跃上围墙的瞬间,黄狗的獠牙擦着尾尖划过,扯下几缕白毛。 雨水模糊了视线,我在迷宫般的巷子里狂奔。翻过三道围墙后,野狗的吠叫终于被雨声淹没。 前爪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更要命的是饥饿感像把锉刀在胃里搅动,真的得找点东西吃了,不然哪有力气赶路。 路过垃圾场时,我闻到了鱼内脏的腥气。 \"新来的?\"沙哑的声音从废轮胎后传来。一只瘸腿的老橘猫正在啃食面包,它尾巴只剩半截,\"劝你别碰东边那堆垃圾,昨晚刚毒死两只耗子。\" 我盯着它爪边的面包片咽口水。老猫用鼻子把面包片往前拱了拱:\"吃吧,就当是见面礼。\"它说话时露出缺了半颗的犬齿,\"看你这毛色,是从大学城逃出来的宠物猫?\" \"我要去开发区。\"我埋头撕扯被雨水打湿的面包片,没有直接回答它的问题。这具猫身到底不如人类抗饿,再不吃东西恐怕撑不到天亮。 老猫突然弓身发出警告的嘶声。远处传来重卡轰鸣,两束车灯刺破雨幕,几个穿胶鞋的工人跳下车,铁锹碰撞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清晰。 我这才注意到垃圾场西侧堆着成山的医疗废物,破碎的输液管在风中飘荡。 \"快走!\"老猫一瘸一拐地往废弃锅炉房跑,\"他们每周三来埋过期药品,被抓住的野猫都……\"话音未落,铁网那边传来幼猫凄厉的尖叫。 我回头看见工人正用铁钳夹住一只花斑奶猫,旁边铁笼里已经关着四五只瑟瑟发抖的流浪猫。 老猫的独眼里泛起水光:\"上周我三个孩子……\"它突然闭嘴,转身钻进锅炉房的破洞。 我叼着没吃完的面包片跟进去时,发现里面还藏着七八只猫,每只都瘦得能看见肋骨。它们围着的纸箱里,三只未睁眼的小猫正在死去的母猫怀里蠕动。 雨声渐小时,我摸到建筑工地外围。生锈的钢筋像荆棘丛般从水泥墩里支棱出来,积水的地基坑泛着油污,未封顶的楼体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怪响。 突然响起的犬吠让我浑身炸毛。三条拴着铁链的狼狗正在工棚前狂吠,拴狗桩旁散落着带血的鸡骨头。我屏息贴着水泥管移动,爪垫传来的刺痛提醒我要小心碎玻璃。 当看到预知中会坍塌的脚手架时,我愣住了——那堆钢管下方正蜷着只花猫,它前爪被铁钉贯穿,暗红的血已经凝结成块。 \"救……救我……\"花猫的呼救气若游丝。我望向百米外的出口,又看看开始飘雨的夜空。 工棚突然亮起灯,守夜人的咳嗽声近在咫尺。我冲向花猫时,后颈的毛突然被扯住——是老橘猫!它叼着我往后拖,独眼里闪着怒火:\"你想死吗?那些狗闻到血腥味马上就会……\" 轰隆! 脚手架毫无预兆地垮塌,钢管暴雨般砸下。花猫所在的位置瞬间被埋。老橘猫松开我,尾巴尖神经质地抽动:\"这工地用的全是劣质建材,上周刚砸死三个工人。 我们僵立在废墟边缘时,手电筒光束突然扫过来。 \"有野猫!\"守夜人抄起铁棍冲出工棚,狼狗们兴奋地扯动铁链。 老猫转身就跑:\"分头走!东墙有个排水口……\"它的话被犬吠撕碎。 我在钢筋迷宫里慌不择路,爪子打滑摔进地基坑的瞬间,听见头顶传来守夜人的咒骂:\"操!这猫崽子跑得真快!\" 我一跃跳进排水口,留下守夜人干瞪眼。 从排水口钻出来后,我看见老橘猫从对面草丛里蹒跚地饶了过来。 “他们应该不会追过来了。”老橘猫微喘着粗气说,“那边有几个废品回收站,老板人不错,我们可以过去休息会。” 在它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一处临时搭建的棚屋,棚屋对面是一个只有顶棚没有四周墙壁的杂物间,里边堆放着各种塑料桶、轮胎还有一些旧家具。 “就在这凑合一夜吧,等天亮后再动身。”老橘猫说,白天的时候,回收站的女主人经常会投喂一些吃的,它会带着周边几只流浪猫一起来这觅食。 我找到一张破沙发,甩了甩身上的水,跳上去,终于能喘口气了。 这让我想起,前世办公室里那位好心的陈姐,她经常会买一些猫粮,趁着午休时间去公司楼下给流浪猫投食。 有一次周末,陈姐还带着办公室小伙伴以及身为副总裁的韩汐,一起去市里的流浪猫救助站献爱心。正是那场活动,我和韩汐的关系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如果还能再世为人,我一定好好对待这些流浪猫。如果实力允许的话,也可以建立流浪猫救助站、招募志愿者,给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一个家。 我的思绪被雷声打断,抬头看了看老橘猫。他正卖力地舔着自己的爪子。我实在是太累了,顾不得全身脏兮兮,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32章 有用的技能增加了 我一觉醒来时,雨停了,天还没有完全亮。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不能耽误太多时间,得快点起来赶路。 当我起身时,全身的肌肉酸痛不已,右前爪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老橘猫看起来早已经醒了,看到我醒来,它停下舔毛动作,转头向我走来。 “醒啦,小家伙。昨晚可真是惊险,不过你这小身板还挺能跑。” 老橘猫的声音依旧沙哑,但透着一丝关切。 虽然我才2个月大,但我努力抢奶吃,还有韩汐等人的投喂,我的体格自然比其它的猫咪强壮了不是一丁半点。 我伸了个懒腰,刚要走路,右前爪疼得我“嘶”了一声。 老橘猫见状,看着我的伤口说:“来,我教你,舔爪子不仅能清洁,还能疗伤。” 说着,它示范起来,伸出舌头仔细地舔着自己爪子上一处旧伤的位置,动作轻柔而专注。 我想,猫咪可能也像人类一样,唾液里有一些特殊的酶,能起到一定的消毒作用,防止感染。 我学着老橘猫的样子,开始舔舐自己右前爪的伤口。咸咸的唾液接触到伤口,起初有些刺痛,但很快就感觉伤口没那么疼了。 老橘猫在一旁看着,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多舔舔,别让伤口发炎了。还有啊,你没事了也可以多舔舔自己的毛。可不只是为了好看,尤其天气热的时候,咱们舔毛能散热;天冷的时候,把毛舔得蓬松些,还能保暖。” 我从出生起,就没怎么认真学过这些猫咪的生存技能,我的猫妈妈和哥哥姐姐们只顾着各自求生,压根没空搭理我。老橘猫的教导,让我心中满是感激。 舔完伤口后,我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毛。虽然还是脏兮兮的,但感觉精神了一些。 老橘猫看着我,说:“走,我带你去见见我的那些伙伴,他们都挺不容易的,在这城市里讨生活,大家都互相帮衬着。” 我跟着老橘猫走出棚屋,没走出多远就看到几只猫咪向我们走来。 看到老橘猫带着我过来,它们警惕地抬起头,但看到是老橘猫后,又放松了下来。 “这是我昨晚在垃圾场遇到的小家伙,路上遭了不少罪。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多照顾着点。”老橘猫向它们介绍我。 一只黑白相间的猫走过来,它的耳朵缺了一块,眼神中透着沧桑:“欢迎你啊,小家伙。我们来看看这里的女主人今天会不会投喂。” 老橘猫接着说:“大家也都知道,这附近的日子不好过。咱们每天都得为了口吃的发愁,还得时刻小心那些对咱们不怀好意的人类和其他动物。像废品回收站的老板人好,会给咱们投喂,但也不是每天都有吃的。有时候几天都找不到一点食物,只能饿着肚子。” 另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猫叹了口气:“是啊,上次我为了抢一点垃圾桶里的剩饭,还被一只大狗追了好久,差点丢了命。” 我听着它们的讲述,心中感慨万千。以前作为人,我从来没有想过流浪猫的生活竟然如此艰难。它们不仅要面对饥饿、寒冷和疾病,还要时刻警惕各种危险。 老橘猫看着大家,继续说道:“咱们虽然是流浪猫,但也得想办法活下去。就像我之前跟小家伙说的,除了要学会利用自己的身体本能。还要熟悉周围的环境,知道哪里能找到吃的,哪里有危险。比如,垃圾场虽然有吃的,但也很危险,那些工人会抓咱们,还有可能吃到有毒的东西。” 我认真地听着老橘猫的话,这些都是它们在长期的流浪生活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我意识到,要想在这个城市里生存下去,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这时,一只小花猫从草丛里钻出来,它看起来还很小,眼睛里充满了好奇:“橘爷爷,那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流浪下去吗?” 老橘猫摸了摸小花猫的头,眼神中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啊,小家伙。也许有一天,我们能遇到好心的人,带我们回家,过上安稳的日子。但在那之前,我们只能靠自己,好好活下去。” 看着这些流浪猫,我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如果我能再世为人,一定要为它们做些什么。 我想起前世韩汐和办公室小伙伴去流浪猫救助站献爱心的场景,那些被救助的猫咪们在温暖的环境里,吃得饱饱的,还有人照顾。我暗暗发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建立一个流浪猫救助站,让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们不再流浪,不再为生存而担忧。 “嗒嗒嗒……”一阵拖拉机引擎的轰鸣声传来,我和新朋友们躲在草丛里小心地观察着。 只见拖拉机停在棚屋前,一个女人拎着一个塑料袋跳下车,把一袋子剩饭剩菜倒在一块干净的木板上。 “小猫咪们,来吃饭啦。”这个女人看起来40多岁,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外套,衣角处的磨损痕迹清晰可见,袖口还打着补丁。 可她那一头利落的短发,配上眼神里的干练,不用看她做事,光凭这模样,就能猜到她是个干活麻溜的人。 听到这一声呼喊,我的朋友们一拥而上。但大家并没有争抢,而是很有秩序地吃着。 老橘猫告诉我,大家都知道食物来之不易,所以不会为了一口吃的就争得头破血流,只有互相照顾,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女主人蹲下身子,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你们吃吧,我要干活了。” 吃完食物后,我们在草丛里休息。老橘猫和它的伙伴们开始分享起各自的故事,有的讲述自己曾经被人类收养又被抛弃的经历,有的分享自己找到食物的小窍门。 我静静地听着,这些故事里充满了悲伤、无奈,但也有对生活的希望。 老橘猫看着我,说:“小家伙,你不是还要去找人吗?休息好了就继续赶路吧。路上小心点,记住我教你的那些生存技能。如果遇到危险,就赶紧跑,别硬撑。” 我点了点头,心中满是不舍。虽然和老橘猫以及这些流浪猫伙伴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已经感受到了它们之间的温暖和互助。 “橘爷爷,我会记住的。等我到了开发区,安定下来,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助大家的。” 告别老橘猫和它的伙伴们后,我踏上了前往开发区的路。 我知道,前方的路还很漫长,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我不再害怕。 因为我从老橘猫和其他流浪猫身上学到了生存的技能,也感受到了它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同伴的关怀。 我要带着这些宝贵的东西,在这个城市里活下去,也为这些流浪猫伙伴们带来一丝希望。 第33章 猫鼠大战 没有了韩汐的陪伴,走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我内心觉得非常孤独。 原本3天时间,足够我赶到广明集团门口,潇洒地等着前来报到的韩汐,结果出师不利。 右前爪的伤口虽然好了一些,但每走一段路就会隐隐作痛,需要我抬起爪子缓解压力。这极大地拖慢了我的速度。 穿过两个街区后,我发现了第一个致命错误——这个时代的城市远郊根本没有连续的绿化带。每走一段路我就要横穿马路,而此起彼伏的汽车喇叭声让耳朵始终处于紧绷状态。 \"去!死野猫!\" 五金店老板挥舞着扫帚冲出来时,我正在舔舐空调外机滴落的冷凝水。 生锈的铁扫帚头擦着耳朵划过,我窜进巷口的瞬间撞翻了摞着的啤酒箱,酒瓶玻璃爆裂声引来更多叫骂,身后传来\"抓住那只白猫\"的呼喊。 我慌不择路冲进正在卸货的超市后巷,跳进装烂菜叶的塑料筐。腐烂的卷心菜叶粘在伤口上引发刺痛,但追来的脚步声正在逼近。 当装卸工掀开筐盖的瞬间,我贴着墙根窜上通风管道,生锈的螺丝刮掉了一撮尾毛。 为什么这里的人,对流浪猫这么咬牙切齿?前世的记忆里,猫咪已经成为“大众宠物”了,甚至还有专门的撸猫小店,可以一边撸猫,一边喝咖啡或者看书。哎,真是不能理解。 夜幕降临时,我蜷缩在加油站厕所后的排水沟里。前爪伤口开始渗出淡黄色液体,饥饿让胃部阵阵抽搐。远处便利店飘来关东煮的香气,收银台旁的烤肠机正在滋滋作响。 突然,排水沟深处传来窸窣声。我屏住呼吸,看见黑暗中有灰影闪过——是老鼠! 看到它们的那一刻,我的身体本能地紧绷起来,猫科动物的天性和老橘猫教的捕猎技巧在脑中苏醒。 但前世的记忆和观念却在拼命拉扯着我,让我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之中。 “我怎么能吃老鼠呢?这太恶心了,这可不是人类该做的事。” 这样的念头在我脑海中不断盘旋。 可是,饥饿感愈发强烈,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吞噬。 “再不吃东西,我可能就撑不下去了,现在我是猫,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我试图这样说服自己。 老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还不知道下一顿在哪呢,先填饱肚子再说。 在这艰难的抉择中,生存的本能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 我压低身子,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悄无声息地向老鼠靠近。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谨慎,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了它们。这时候我才意识到,猫的肉垫不只是可爱,还有“消音”的效果。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老鼠,就像前世在王者峡谷中游走时盯着红蓝buff一样。此刻,这两只老鼠就是我生存下去的希望。 当距离老鼠只有几步之遥时,大老鼠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它突然停下动作,耳朵高高竖起,再次警惕地环顾四周。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我强忍着不动,将自己的气息尽量压低。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好在大老鼠并没有发现我,它放松了警惕,继续和小老鼠在垃圾桶边翻找食物。就在它们全神贯注之时,我瞅准时机,猛地一跃而起,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老鼠。 我的爪子在半空中伸展,尖锐的指甲闪烁着寒光。 大老鼠反应迅速,它试图逃跑,但我的速度更快,一只爪子准确地抓住了它的尾巴。 大老鼠拼命挣扎,发出“吱吱”的惨叫声。小老鼠则吓得惊慌失措,四处乱窜。我没有理会小老鼠,集中精力对付手中的大老鼠。我用另一只爪子按住大老鼠的身体,锋利的爪子深深陷入它的皮毛。 我心中涌起一股狠劲,“为了活下去,我必须抓住你。” 我在心里默念着。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大老鼠终于不再挣扎,瘫倒在我的爪子下。 解决了大老鼠后,我转头看向那只小老鼠。它躲在不远处的墙角,浑身颤抖。我没有给它逃跑的机会,再次冲了过去。 小老鼠试图从我的身边溜走,但我灵活地转身,用爪子将它拍倒在地。小老鼠惊恐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绝望。我没有丝毫犹豫,结束了它的生命。 看着两只老鼠躺在地上,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前世的观念依然在心中作祟,让我对即将要做的事感到无比抗拒。 但饥饿感却不容我再有丝毫犹豫,“这是生存的必要,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不断在心里重复这句话,试图让自己接受眼前的现实。 尖牙刺入皮肉的瞬间,温热的血液涌入口腔。这是我成为猫后第一次成功捕猎,鼠肉带着腥甜在齿间碎裂。 我,完了。 我真的吃了老鼠。 虽然内心依然有些抵触,但生存的本能让我坚持了下来,毕竟它们让我感觉身体有了一些力气。 深夜的城市道路上亮起流动的车灯,我沿着路基阴影小跑。当载满生猪的卡车呼啸而过时,腥臊的排泄物气味扑面而来。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我看到了开发区闪烁的霓虹灯牌。翻越最后一道铁艺围栏,循着记忆中的画面,我终于在晨雾中辨认出那栋米色三层小楼。 这一路,我真的太难了。如果让我重新选择的话,我肯定会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或许可以想办法让韩汐带着我。 不过,一切都值了。 当韩汐的身影出现在梧桐树下时,我正蹲在广明集团门口的石狮子后的花坛边上。 她穿着浅灰色职业套装,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摇晃。朝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公文包金属扣反射的光斑跳上我的鼻尖。 \"喵……\" 我用尽力气发出沙哑的叫声。 韩汐猛然抬头,手里的豆浆杯\"啪\"地摔在地上。乳白色液体溅上她崭新的黑色高跟鞋,但她浑然不觉,颤抖着伸出手:\"小五?你怎么……\" 我从花坛跃下时眼前发黑,栽在她脚下,瞬间闻到了熟悉香味。温热的泪水滴在我沾满油污的毛发上,韩汐的哽咽震动着胸腔:\"你这个小笨蛋……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第34章 我俩同居了 “还有时间,先把你抱回家。”韩汐在公司门前的报亭里买了一份报纸,她把报纸一张张搓软,三张叠在一起,蹲下身子把我抱起,快步走向她的出租屋。 韩汐的出租屋也在一座三层小楼里,距离她工作的广明集团也就5分钟的路程。 我被她裹在报纸里上楼时,看见墙皮脱落处露着发霉的水泥。推开门瞬间,方便面与香水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 韩汐抱着我穿过客厅,直接走向最里边的房间,我想这是她的卧室。她从阳台找来一个纸箱子,把剩下的报纸铺在箱子底,小心翼翼地把我放进去。 “小五,我得去上班了,你不要乱跑,晚上回来我给你洗澡。”韩汐说着,把一些馒头渣和一个盛着水的碗放进箱子里,而且用胶带把箱子口封上,只露出一个缝隙给我呼吸用。 我想,我身上的确是太脏了,韩汐或许是怕我乱跑,弄脏了她的卧室。不过,这怎么能挡得住我呢。 韩汐离开后,我先吃光了馒头渣,又喝光了碗里的水,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 一束阳光透过缝隙照在我的脸上,我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越狱”。 我要好好看看这个房间,毕竟这是我前世以及今世第一次进入“女生宿舍”,而且还只有我一个。 我顶开胶带,从纸箱里钻了出来,入鼻便是两股混杂的气味,一股是韩汐身上特有的香味,一股是许久不住人的房间才有的那种霉味。 床铺尚未整理妥当,床垫上的被子胡乱卷成一团,崭新的淡粉色床单皱得不成样子,上面散落着几根韩汐的栗色长发。 床边地板上,一只打开的行李箱半立着,里头衣物胡乱塞着,几件职业装被压在下面,皱巴巴的,而几件休闲 t 恤和短裤一角露了出来,其中一件 t 恤上印着热门动漫角色,衣角还别着个可爱的猫咪胸针,那是韩汐童心未泯的小心思。 行李箱旁,是她匆忙换下的白色高跟鞋,鞋跟随意歪向一边,鞋面上沾着灰尘,而旁边一双毛绒小熊拖鞋,彰显出她少女的俏皮。 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到整个空间。 南侧靠窗位置使用一根尼龙绳拉起的晾衣绳,上边挂着几件米白色和黑色的内衣。我竟然有些猥琐地想要跳上去,仔细观察一下那可爱的蕾丝蝴蝶结…… 门被锁了,我无法打开。只能在这间卧室里溜达。难道我要跟韩汐在这同居了吗?这可是我前世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对了,我有预知能力的,这几天都快把这异能给忘了。我拍了拍鼻子,畅想着与韩汐同居的美好未来。 画面出现了,韩汐裹着浴巾,挽着湿淋淋的头发拉上窗帘,用吹风机吹头发,时间是今晚7点。而我就蹲在她的脚下。 这画面简直也太美了吧。我迫不及待地等着韩汐下班归来,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我满心期待地在房间里踱步,时不时跳到窗台上,望着楼下,盼着韩汐的身影出现。终于,傍晚时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传来,韩汐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径直走向纸箱,看到敞开的箱口,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小五,你这小调皮,还真跑出来了。”我乖巧地蹭着她的腿,发出“喵喵”的叫声。 韩汐放下包,轻轻把我抱起,仔细端详着:“哎呀,你这小家伙,身上还是这么脏,得赶紧给你洗个澡。” 她打来一盆温水,把我轻轻放进盆里。我一开始还有些紧张,爪子在水里乱扑腾,溅起不少水花。 韩汐轻声安抚:“别怕,小五,乖乖的,洗干净就舒服啦。”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她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擦拭着我的身体,动作十分小心,生怕弄疼我。当擦到我身上一处伤口时,我忍不住轻叫了一声。 韩汐的眼神瞬间满是心疼,嘴里念叨着:“是不是很疼呀,都怪我今天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她仔细地清理着伤口,涂抹上药水,每一个动作都温柔又专注。 擦拭身体时,她拿起柔软的毛巾,仔细地在我的毛发间摩挲,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耐心。 遇到打结的地方,她会微微皱眉,用手指一点点轻轻理顺,嘴里还念叨着:“肯定是之前流浪时受了不少苦,才把毛发弄成这样,以后跟着我,一定让你舒舒服服的。” 给我洗完澡后,韩汐转身走进浴室,木门合上时没关严实,留了窄窄一条缝。 我好奇心顿起,蹑手蹑脚地凑过去,湿漉漉的小爪子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浅印。 凑近缝隙,水汽裹挟着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模糊了我的视线。 缓缓聚焦,只见韩汐站在花洒下,水流如注,从她的发顶倾泻而下,顺着栗色长发蜿蜒滑落,打湿了她的肩头,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 她微微仰头,让水流肆意冲刷面庞,手臂抬起,揉搓着发丝,那细腻的皮肤在水汽中透着淡淡的粉,像春日里盛开的桃花。 浴室昏黄的灯光洒下,为这一切蒙上一层朦胧滤镜,光晕在她周身晕染,如梦似幻。 我蹲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心里满是新奇与温暖,从前流浪时,风餐露宿,从未见过这般温馨场景。如今能守在她身旁,看着她生活的点滴,莫名觉得安心。 水汽弥漫中,她的身影成了我眼中最动人的风景,我不禁想,这就是家的感觉吧,有她在的地方,哪怕狭小简陋,也满是烟火气与温情。 我想起前世,虽然没有这般朝夕相伴,但那些一起度过的温暖时光,她总是带着灿烂的笑容,活力满满。 此时,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我心里满是温馨。我知道,从今往后,这样的日子会越来越多,我能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不一会儿,韩汐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她看到我蹲在门口,笑着说:“小五,你是不是在等我呀?” 我“喵呜”一声回应她。 她坐到床边,开始用吹风机吹头发,我跳上床,乖乖地蹲在她脚边,感受着吹风机吹出的热风,还有韩汐身上散发的温暖气息。 这一刻,出租屋里满是家的味道,我和韩汐,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开启了属于我们的同居生活,未来的日子,一定还会有更多美好的故事发生。 第35章 空姐室友 韩汐吹完头发收拾房间时,我正趴在旧书桌下梳理着自己的毛。 门外突然传来行李箱轮子与地砖摩擦的刺耳声,我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接着是门口钥匙转动的声响。 \"秦姐回来啦? \"韩汐起身,走进客厅,礼貌地问好。 \"韩汐!\"尖利的嗓音刺破木门,\"为什么这里会有猫?\"秦姐一只手指着韩汐卧室里的我,同时往后退了两步。 我趴在桌下往外看。 穿深蓝套裙的女人看起来大约30岁,她叉腰站在玄关,胸前的工牌写着\"秦天辰\"。她脚边立着黑色的行李箱,箱面写着“海航航空”。 看着打扮以及颜值,我明白了,秦天辰是空姐,她应该是韩汐的合租室友。 \"秦姐你听我解释......\"韩汐略显紧张,用手捏着衣服下摆,\"小五是从学校跟着我来的,它真的很听话......\" \"要么把它扔出去,要么你带着它一起换个地方!\"秦天辰的高跟鞋重重跺在地砖上,\"我最讨厌猫了,尤其是这样的白猫,弄得家里、衣服上到处都是毛!\" 秦天辰说罢,就拖着行李箱走进卧室。她的卧室是主卧,与韩汐的卧室在同一侧,两间卧室中间隔着一个卫生间。 能看出来,这位秦小姐真的不喜欢猫。因为她走进卧室的时候是贴着另一面的墙根走的,生怕衣服上沾上猫毛。 我这么可爱的猫咪,居然有人讨厌。我还讨厌这个泼妇呢!我没往心里去,但是韩汐可犯了难。 夜里韩汐抱着我蜷缩在单人床上,月光把她的泪痕照得发亮:\"小五别怕,我明天再去跟秦姐解释解释,实在不行的话就去找新房……子......\" 第二天清晨,我预知到,秦天辰就会接受我,而且就在早上。因为我会帮她一个大忙。 韩汐也早早醒来,她去卫生间了,卧室的门虚掩着。 “啊,救命!”厨房位置传来一声尖叫,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冲出卧室,看到厨房里麦片撒了一地,秦天辰正蹲在厨房的椅子上,正手舞足蹈地呼喊着“蟑螂!蟑螂!” 我压低身子,腹部几乎贴到地面,背部微微弓起,宛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调整平衡,准备随时出击。三下五除二,三只“小强”就被我按在了脚下。 韩汐也跑了过来,她看到我脚下的蟑螂,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韩汐扶起蹲在椅子上的秦天辰,安慰她说,“秦姐,没事了,蟑螂已经被小五捉光了。” 秦天辰还心有余悸,她缓缓地把两条腿一前一后挪下椅子,“吓死我了。” 韩汐又拿了卫生纸和塑料袋,把我按在脚下的蟑螂捡起来包好,又放在脚下踩了几下。 \"谢……谢谢你,小汐。\"秦天辰看着我,用还没有完全平复的语气说。 “秦姐,小五真的很乖,我会把她控制在卧室里,不让它出来乱跑,你看让它继续留在这里可以吗。”韩汐用商量的语气对秦天辰说。 “它最好能乖一点。”秦天辰没有拒绝,也没有表示接受,她清理了地上的燕麦片,端起一杯热水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我吃了韩汐给我准备的早餐——馒头片,目送韩汐走出卧室门,她真的把我关在了卧室里。 但是这样的锁怎么能拦得住我呢? 我奋力向上一跳,用爪子紧紧勾住把手,使出浑身解数往下压。一开始,门把手纹丝不动,我有些着急,爪子在把手上抓得更紧了,再次发力。这一次,门把手微微动了一下,我心中一喜,劲儿使得更足了。 随着“嘎吱”一声,门把手被我成功压下。可门却没有如我所想的那样打开,原来还上了锁。 我不甘心,我发现门和门框之间有一条窄窄的缝隙,便把脑袋凑过去,眼睛透过缝隙向外张望。 突然,我灵机一动,再次跳起来,用爪子抓住门把手,左右摇晃起来。一边晃,一边嘴里不停地“喵喵”轻声叫着,像是在和门“谈判”。 也许是我的坚持起了作用,也许是门锁本就有些松动,在我持续的摇晃下,门锁竟然“咔哒”一声开了。 秦天辰正坐在卧室沙发上,她手里捧着饭碗,正在吃着燕麦片。 我出来的瞬间,我俩四目相对。不过,这次,她没有尖叫。 秦天辰放下碗,从沙发上下来,蹲在地上,伸出一只手,好像在招呼我过去。 “小五,你这么聪明,居然会自己开门。”秦天辰的声音变得特别温柔。 我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孩子。 她身着宽松的米白色居家服,轻轻贴合在身上,虽宽松却难掩她傲人的身材曲线,不经意间流露出随性又迷人的韵味。 披肩发顺着肩头滑落,像一道黑色的绸缎瀑布,发梢微微卷曲,俏皮地搭在胸前。 尤其是她蹲下身时招呼我时,我竟然瞄了一眼她的大白兔。 不愧是空姐啊,任谁看了,都不禁为她这居家状态下浑然天成的美所倾倒。 我知道,就是因为我帮她处理了几只蟑螂,她对我的态度有了180度的转变。 我脚步轻轻地向这位大美女走过去。 秦天辰接下来的举动更出乎我的意料。她顺手拿起桌子上一只小白盘子,把碗里的燕麦粥倒进盘子里。 “来,小五,这是奖励你今天的‘英雄救美’。”秦天辰说。 这人不仅长得好看,而且情商还这么高。说我是“英雄”,顺便说自己是“美女”。 我低头舔着盘子里的燕麦片,味道寡淡,但这也算是大美女秦天辰正式接受我的“投诚礼物”,我不能不给面子。 见我吃得带劲儿,秦天辰开始用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她说“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的工装都是深色的,如果上边沾上白毛会很难清理,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别把公共区域弄脏,也不能在我穿工装时接近我,更不能偷偷去我的卧室,知道吗?” 我“喵喵”了两声表示知道,秦天辰惊呆了,她说,“呀,你竟然能听懂我的话,真是乖猫猫。” 我想,女人真是善变啊,昨天还躲我远远的,今天就“乖猫猫”。哎,没办法,都怪我魅力太大。 从那天起,我的食盆旁多了个白色盘子。秦天辰经常\"不经意\"地在韩汐上班时投喂我。 第36章 故地见故人 韩汐的帆布鞋踏进广明集团大理石大厅时,我正蜷缩在她改制的帆布公文包里。 帆布缝隙间漏进的光斑里,旋转门折射出的晨光将铜制司徽照得锃亮——展翅的雄鹰衔着麦穗,与我前世在二十三楼会议室仰头望见的浮雕一模一样。 \"小五千万别出声。\"韩汐踏进公司大门时,用手轻轻敲了一下包,特别小声地叮嘱我。 她的小心谨慎,与二十年后在公司会议室“指点江山”的韩副总判若两人。 韩汐走上三楼,迎面而来的是长长的走廊,韩汐左转走向她所在的财务部。 一打开办公室的门,一股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独属于千禧年初的忙碌与活力交织的味道。 脚下是略显斑驳的灰白色地砖,拼接处的缝隙里积攒着细微灰尘,记录着日常人来人往的痕迹。 房间里,几排紧凑排列的办公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桌面材质多是复合板,边缘有些许磨损,露出里面的芯材。 每张桌上,一台“大脑袋”台式电脑稳稳坐镇,厚重的显示器屏幕边框宽厚,电脑旁,还摆放着塑料质地的键盘和鼠标,按键上的字符被频繁敲击得有些模糊。 传真机和打印机也占据了一席之地,打印机偶尔“嘎吱嘎吱 吐出纸张,墨粉的味道随之弥漫开来,传真机则时不时发出尖锐的信号声,催促着职员们及时处理新传来的业务信息。 整个办公室也就五六个人,大家都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工作。 韩汐的工位在办公室最里边的角落里,桌子上堆满了杂物。作为实习生,她还没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电脑。她把我放在了身边另一张椅子上。 当那个身着藏青西装的身影,从磨砂玻璃后缓缓转出时,我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爪子狠狠抠进了帆布衬里。 没错,来人正是李振邺。在我前一世加入广明集团时,他早已经稳坐财务总监的交椅。 平日里,他总是笑眯眯的,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典型的 “笑面虎”。 每次碰面,他脸上都堆满热情笑意,嘴里念叨着“好好好,谢谢”。 可谁能想到,这张和善面孔之下,藏着的是一颗干净利落、六亲不认的心。 20年后的李振邺,已然步入“糟老头子”行列。日常里,他最招牌的动作,便是整理自己头上那寥寥无几、还格外不听话的头发。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搞笑场景。 他右手缓缓抬起,手指微曲,眼神专注得好似在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谈判,小心翼翼地将那几根头发从一边撩起,再轻轻搭到光溜溜的头顶上,妄图用这微薄发量,严严实实地盖住头顶那块愈发显眼的“地中海”。 可这几根头发哪肯乖乖听话,往往没过一会儿,就又调皮地散开,露出底下锃亮头皮,每次瞧见这一幕,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忍不住憋着笑,偷偷交换眼神。 私下里,大家给他起了个贴切外号——“笑面秃鹫”。 “笑面”二字,自然是取自他那伪装得极好的和善笑容;“秃鹫”则是因为他做事风格犀利,手段狠辣,一旦盯上目标,绝不放过,就像秃鹫紧盯猎物一般,再加上他那光秃的头顶,这外号便在同事间口口相传。 在办公室里,大家表面对他毕恭毕敬,可心底里,都对这位“笑面虎”上司多留了几分心眼,谁都不敢轻易在他面前行差踏错,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他“铁腕”下的牺牲品。 拉回思绪,眼前也就30出头的李振业正捏着喷壶给绿植浇水,头发上虽然稀薄,但还没有露出光亮的头皮。 \"小李,上季度运输费台账呢?\"洪钟般的声音惊得李振邺赶忙放下喷壶,快速返回工位拿材料。 “老板早上好,马上送到您办公室去。”李振邺一边小跑一边说。 我透过缝隙看见来人正是董事长陈广明,40多岁的他大步流星走来,定制西装裹着运动员般的肩背,黑框眼镜后目光如电,全然不是记忆里头发花白的瘦弱模样。 “小韩,快把老板要的这份资料多复印一份,我去汇报。”见董事长进屋后,李振邺吩咐韩汐去复印,自己则对着镜子整理发型。 韩汐慌忙起身,走到复印机旁,熟练地复印好资料。 她忙碌的背影让我陷入了沉思。当年我刚加入广明集团时,韩汐给我的第一份差事就是复印一份不重要的会议纪要。初出茅庐的我,根本就不会用复印机,是韩汐手把手教我的,当时我就被她身上独有的味道所吸引。 我望着她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某次部门聚餐,微醺的韩副总曾嗤笑:\"老板年轻时像头猎豹,带着我们熬夜改资料、做合同,眼睛比监控探头还亮。\" “小韩,好了没,快点快点。”李振邺不耐烦地催促着。 “好了,李经理,给您。”韩汐小跑过来,双手把资料交到李振邺手里。 “慢腾腾的,下次注意。”李振邺丢下一句话,没等韩汐回复就快步走向董事长办公室。 作为实习生,韩汐干的都是琐碎的小事。她奔走在打印机、茶水间、会议室之间,一天下来,累得够呛。如果当时有微信运动得话,步数肯定超过2万步。 暮色染红百叶窗时,韩汐抱着加班餐缩在工位。我看着她用铅笔尾端将碎发别到耳后,突然听见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李振邺拎着皮包踱步而来,保温杯里枸杞沉沉浮浮:\"小韩啊,前几天让你准备的汇报材料,有几个数不对,你按照我今天交代的,再核算核算,明早给我。\" “好的,李经理,我今晚一定算好。”韩汐得语气里没有抱怨,她起身目送李振邺离开后,办公室里就只剩她一人了。 几口吃完手里的包子,韩汐投入到紧张的计算中。可怜的韩汐,没有电脑,全靠计算器和纸笔,也不知道她得算到什么时候。 这份材料也是要呈交给董事长看的,不但不能出错,还必须得出彩,还得让董事长知道是韩汐做的,让董事长了解韩汐的价值。 我得想办法帮帮韩汐。 第37章 年的工资 办公室的挂钟指向7:15,日光灯管在韩汐的脸上投下青影。 她第三次翻出原始凭证时,笔尖在稿纸上停住——李振邺给的折旧率比行业标准高出50%,这会让年度折旧费虚增6万多元。 这些虚构的折旧费用可能会被转移到其他账户,最终被非法占有。 我蹲在韩汐身后的柜子上焦躁地甩着尾巴,目睹着韩汐的发现。 前世2021年公司上市前财务核查,也出现过一起类似的事件,当时我也在调查小组中,参与了事件调查的全过程。 不过当时的涉案金额高达100多万元。只是没想到,这样的把戏竟然在多年前就在公司上演过。 李振邺可能也不会想到,实习生韩汐竟然能发现他的猫腻。 韩汐的神色明显慌了,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一个月的实习工资才600元,这一笔6万元的资金快赶上她10年的工资了。 我看出了她的纠结。她不了解李振邺的为人,不知道该向李振邺汇报还是装糊涂,又或许该不该向董事长汇报。 可是,她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压根没有跟董事长对话的机会。 我已经预知到,董事长陈广明当晚会返回办公室取文件,我要利用这一个时机,帮助韩汐“上位”。 \"小五啊,还是你幸福,啥事不用干,我还得喂你。\"韩汐揉着太阳穴轻叹,顺手递给我她特意剩下的包子皮,她拨弄着计算器暗淡的液晶屏,忽然怔怔望着我:\"要是你会算数多好。\" 我知道,陈广明差不多快到了。 韩汐继续整理资料。我趴在窗台上,不一会儿就看到陈光明急匆匆走进一楼大门。他的办公室在l型楼层的一角,从2号楼梯通道上楼的话,不一定能发现另一头财务部亮着的灯。 所以我第一时间跑到了l型走廊拐角处,等他快到达时,我故意打翻了楼道内的垃圾桶,发出“嘭嘭”的滚动声。 陈广明走出通道门后,顺着声音往财务部这边走来,拐过弯就能看到财务部亮着的灯光以及正在加班的韩汐。 “你在弄什么,怎么还不下班。”陈广明站在财务部办公室门口,语气平静地问道。 韩汐则慌乱地站起来,说,“董事长,我在整理材料。” 陈广明走到韩汐身边,拿起桌上的材料,扫了一眼,“你是新来的实习生吧。” “是,我叫韩汐。”韩汐说。 “哦,小韩啊,工作劲头儿不错,继续努力。”陈广明准备转身离开。 “董事长……嗯……有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向您汇报下。”韩汐支支吾吾地说。 陈广明也有些发懵,他平时根本就没注意到这小姑娘,她会有什么事情汇报,“是吗,你坐下来说。”陈广明说话很客气,说完俯身双手撑着桌子。 韩汐将自己的发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广明,并当着陈广明的面把费用核算了一遍,整整多出来6万元。 我躲在韩汐的帆布包里,悄悄盯着两人的表情。 陈广明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白,脸上压抑不住的愤怒。此刻,说不定他在心里已经把李振邺骂了几百遍。 而韩汐,像一个侃侃而谈的演讲者,自信地讲述着自己的发现。这个小姑娘哪里知道职场的险恶呢。 “小韩啊,”陈广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创业者们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关键时刻是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他接着说,“你工作认真仔细,是个值得培养的苗子。这件事情,你就当不知道,就按照这个折旧率算,明早提交材料就行。” 说完后,陈广明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弄完早点下班。”陈广明关心地说。 晚上8点半,韩汐带我离开公司时,我从楼下看到陈广明3楼拐角处办公室的灯还在亮着。这位勤勉的创业者应该在衡量今晚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2003年是广明集团成立的第3年,前一世时我经常做ppt,记得当年公司的营业额总共不到5000万元,利润300多万。这6万元的金额说大不大,还占不到公司利润的50分之一;但对于初创3年的公司来说,每一笔金额都是救命钱。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的发生,意味着公司的管理有很大漏洞,人的权力太大,缺乏制度的约束。 韩汐回到住处后,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推开卧室的门,一头倒在床上。 我从帆布袋子里钻出来,伸了个懒腰。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秦天辰看韩汐卧室的门没关,就走了过来,她开玩笑地说,“真把公司当自己家了啊,这么拼命。” 韩汐赶紧起身,说“秦姐,你今天没飞啊。” 这是她俩的日常对话。秦天辰作为空姐,每周飞2-4天,她不在的日子里,这个出租屋就韩汐一人住。 “还没吃饭吧,我刚煮的面条,来吃点。”秦天辰关心地说。 这位秦大美女,真是天生丽质,就算穿着居家服,都掩盖不住她的魅力。每次看到她,我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秦姐,你说我这样做对吗?”韩汐向秦天辰讲述了自己今晚的发现以及惊心动魄的过程,她接着说,“我有些担心,如果董事长拿着我的发现质疑李经理,李经理会不会报复我。” 其实,韩汐还有一点更应该担心,她这种越级汇报的行为,会不会碰了董事长的“逆鳞”,自己这个无足轻重的实习生说不定会被赶出公司。 秦天辰好像并没把韩汐的担忧太当回事,她甚至简单几句话就解除了韩汐的忧虑。 “第一,你们董事长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李经理这样的小猫腻,就算你不汇报,难道他自己就发现不了吗;第二,从他对你的态度看,他不会责罚你,反而很可能会重用你。”秦天辰认真地分析说,“放一百个心吧,领导自有领导的处理方式,这事对你来说绝对是好事。” “真要是这样就好了。我只想当一个小透明,默默地学点东西,可不想过早的遭受职场的洗礼。”韩汐说完叹了一口气。 我非常同意秦天辰的分析,而且前世的记忆也告诉我,韩汐可是会成为副总裁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被公司刷掉呢。 第38章 老板秘书 不得不说,韩汐真的很宠我。 第二天清晨,韩汐早早起床,开始为上班做准备。 她穿着那身整洁的职业装,身姿挺拔,透着职场新人特有的朝气。 我在床边眼巴巴地望着她,心里满是不舍,等她走到门口换鞋时,我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拼命咬着她的裤脚,嘴里还发出 “呜呜” 的低鸣声,一个劲儿地示意她带我去公司。 “小五,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你在家乖乖等我。我是去上班,不是去散步,不能总带着你。” 韩汐一边无奈地说着,一边微微弯腰,轻轻抚摸我的脑袋。 她的眼神里满是宠溺,随后打开了身旁的帆布包。 我见状,瞬间来了精神,后腿一蹬,顺势跳进了包里,只露出脑袋,眼巴巴地盼着出发。 刚过 9 点,阳光正盛,董事长陈广明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财务部。 他身形高大,眼神深邃而锐利,透着久经商场的精明与沉稳。手中紧握着一份汇报材料,那是今天早上一上班时,韩汐满怀忐忑又充满期待地交给李振邺的。 陈广明径直走向李振邺的格子间。 李振邺正埋首于一堆文件中,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董事长的瞬间,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像一朵盛开的喇叭花,赶忙起身,动作幅度之大,以至于差点碰倒了旁边的文件架。 “董事长,您快请坐!” 李振邺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地把椅子往出拉,笑的嘴角都快扯到耳朵根了。 当然,这是职业假笑。 陈广明稳步走进格子间,在椅子上坐下,身姿笔直,气场强大。他扬了扬手中的材料,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李啊,这份资料做得不错。你们辛苦了,都哪些人参与了?” 李振邺站在工位前,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搓动着,笑嘻嘻地开口:“感谢董事长认可,知道这份材料关系到公司下半年的计划,那可是重中之重啊!我带着大家加班加点,点灯熬油地赶出来的。” 我心里暗自骂道,李振邺这个老油条,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他那点小心思,我看得透透的,他就是想把功劳一股脑儿全揽到自己身上。 “大家都是指哪些人?”陈广明表情依旧平淡,那双眼眸却紧紧盯着李振邺,仿佛要把他看穿。 李振邺像是被这目光烫了一下,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连忙说道:“原始数据来自供应链部孙主管,初步核算是沈会计,哦,实习生小韩也参与了一部分工作。” 李振邺话一出口,心里就 “咯噔”一下,他突然察觉到陈广明今天的态度似乎有些异常,像是暗藏玄机,赶忙警醒地答复,生怕说错一个字。 陈广明此刻站起身,将材料轻轻放到桌子上,动作不紧不慢,却让李振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缓缓翻到第二页,伸出手指,指着圈出来的内容,声音依旧平静,却似暗藏锋芒:“这个折旧率,你们再落实一下,按照这个算法,公司的钱都被老鼠偷走了。” 李振邺的脸瞬间绿了,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他心里清楚,陈广明虽然没有明说,但自己那点偷鸡摸狗的把戏,怕是被识破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会计,你来一下,这个数怎么回事。”李振邺赶忙把“锅”往外推,眼睛慌乱地在四周扫视,“还有小韩你也过来。”他此刻满心只想着找个替罪羊,把自己摘出去。 “不用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下不为例。” 陈广明说着,转身大步离开。 陈广明心里满是无奈,现在是他创业的第三年,公司好不容易才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初现起色,正处在用人的关键时期,每一个能干事的员工都很重要,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而且,李振邺是第一批加入公司的元老,为公司的创业立下过汗马功劳,虽然这次犯了错,但他也只能选择劝诫。 当务之急,是要加强制度建设,用完善的制度来管理人,堵住管理上的漏洞,绝不能再给这种行为可乘之机。 我在帆布包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正纳闷,董事长为何不表扬韩汐呢?难道他真的看不上韩汐“越级汇报”的行为? 我轻轻拍了拍鼻子,预知到,一周内,韩汐会被调离财务部,成为董事长秘书。 我不得不感叹,陈广明情商真是高。如果他现在立马表扬韩汐,李振邺肯定会怀疑是韩汐告的状,那韩汐可就惨了,会被置于极为尴尬的境地。 要是韩汐被扣上“打小报告”的帽子,不仅李振邺会变本加厉地刁难她,其他同事也可能会因为怕惹麻烦,对她避之不及,甚至排挤她。毕竟,谁也不想跟一个爱告状的人打交道。 韩汐回到工位后,长舒了一口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她觉得自己像是躲过了一劫。她哪里知道,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呢。 5 天后,会议室里,阳光透过宽大的窗户洒在会议桌上。 陈广明召集人力资源部门、各部门负责人以及新来的3名实习生一起开座谈会。 韩汐坐在角落里,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眼神里透着紧张与期待。另外两名实习生也正襟危坐,神色有些拘谨。 会议开始,包括韩汐在内的 3 名实习生依次站起身,声音微微颤抖地汇报了自己加入公司以来的工作。 轮到韩汐时,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条理清晰地讲述着自己在财务部参与的各项工作,眼神坚定,话语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接下来就是陈广明讲话的时间。 他站起身,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洪亮有力:“公司的发展需要一大批年轻人顶上来,你们未来不可限量。年轻人要发展综合能力,我建议从这 3 名实习生开始,以后公司要设置轮岗制度,培养综合型人才。” 在公司,陈广明的“建议”那就是命令,没有人敢反对,更何况这种调岗转岗的事,他肯定早就和人力资源部以及相关部门负责人私下沟通好了。 散会后,韩汐被正式调到了董事长办公室,成为了陈广明的秘书。另外两名实习生也分别进行了转岗安排。 韩汐在向秦天辰讲述自己的经历时,我趴在一旁,心里替她感到由衷的高兴,因为我知道,韩汐通向集团副总裁的晋升之路,就此开启了。 而秦天辰则有一颗八卦的心,她眼睛一亮,满脸笑意地问道:“哟,老板的女秘书,小韩汐这是要上位啊。” “秦姐,你别拿我开涮。”韩汐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有些羞赧地说,“我就是给老板打杂的,平时就是打印资料、安排会议,每天都战战兢兢,生怕哪一步没做好,就被老板炒鱿鱼。” “哈哈,你想想,是不是周围巴结你的人多了?”秦天辰笑着追问。 还真是,自从韩汐成为老板秘书后,公司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对她的态度明显友善了不少。 就连“笑面秃鹫”李振邺,也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那么刻薄。 有一次,在走廊里碰到韩汐,李振邺老远就堆起满脸笑容,热情地打招呼:“小韩啊,最近工作还顺利吧?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那副殷勤的模样,和之前判若两人。 第39章 老板喜欢黑色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韩汐无论是在职场上,还是在生活中,都渐渐找到了自己的感觉,慢慢走上了正轨。 而我却遇到了“猫生难题”——自从跟着韩汐来到广明集团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长大。似乎永久停留在能够躲进韩汐帆布包里那样大小。 我照着镜子,仔细观察着自己的身体,浑身上下都是白色的,但不是纯白,似乎有一点点像大米那样的白色。 我不是那种毛绒绒的、像球一样的猫,我的白毛不长,紧贴着皮肤,凸显着我的腱子肉。 棕色的眼睛让我看起来更加温和、亲切,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粉色的肉垫则增添了可爱的气息,让我看起来有些“金刚芭比”的样子。 如果我就这样一直长不大,那岂不变成了“猫中侏儒”! 我不敢再去想了。不过,这样娇小的身体倒也有好处,那就是能随时钻进韩汐的包里,让我能有更多时间陪在她的身边。 韩汐一次次地说着不准我再去公司,可是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这一天,我又死皮赖脸地跟她来到公司。 韩汐自从成为董事长秘书后,就换了办公室,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电脑。 这个办公室就在陈广明办公室的外边,办公室不大,除了韩汐外,还有两个项目部的同事。不过,它们经常在外边跑业务,不是在工地,就是在政府应酬。 这一天,办公室里又只有韩汐一个人,我可以悠闲地卧在角落的废纸箱里,有人来时,我就躲进柜子里。 韩汐正对着日程本逐条核对着什么。陈广明今日行程排得密不透风——十点开发区领导视察、下午三点供应商洽谈会、傍晚还要飞深圳参加行业峰会。 \"小五,你说这份汇报材料用蓝色文件夹还是黑色?\"韩汐举着两份文件夹犹豫不决。 我跳上办公桌,爪子按在黑色文件夹上。前世陈广明参加政府会议从不用花哨封皮,就连笔,都用会那种最简单的黑色签字笔。 “听你的,我也觉得老板喜欢朴素一点。”说罢,韩汐起身走向陈广明办公室。 韩汐回来后,满脸着急,她第一时间拿起电话,“你好王厂长,区领导和客商会提前1小时过去,董事长马上到,请做好准备。” 我听韩汐说过,这次政府带来的客商实力雄厚,如果能顺利完成考察的话,将为以后的合作打下良好的基础。 我跳进韩汐的包里,跟她和另外三位同事先行来到工厂。随后,那辆桑塔纳又回去单独接陈广明。 这个时候的陈广明一直主张“过紧日子”,公司只有一辆公车,平时主要紧着他用,其他部门有重要接待或者客户时,也可以申请使用。 遥想我前世加入广明集团时,第一天就被公司楼下停着的一排豪车震惊了。梦中情车迈巴赫、a7,还有韩汐的宝马7。当然,除了公司高管的个人座驾,还有五六辆商务车。 现在日子苦一点,不都是为了以后的甜吗? “今天的接待,不容有一点差错,而且必须要出彩。”陈广明一下车,就对在门口迎接的下属们说,“拿下这个客户,不但我们的营收能上个大台阶,而且市场知名度和影响力会有质的飞跃。” 陈广明说的没错,这次来考察的客户,是日本某知名集团旗下的快时尚品牌美依可。 它2002年进入中国后发展势头迅猛,凭借着时尚简约的设计和性价比,迅速打开国内市场,并且在欧洲、美洲等地也有着光明的发展前景。多年以后,美依可成为世界品牌价值500强常客。 不得不佩服陈广明的战略眼光,就是从这次考察开始,广明集团用十几年的时间,成长为美依可在国内的最大供应商。 这次接待,主要是由韩汐安排的,那我肯定不能让她出错啊。 我预知到,客户参观时,后整车间流水线传送带会在客户经过时突然卡死,原因是某传动轴未及时清理缠绕的线丝,由此导致传动停滞。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陈广明身上,正是我提前告诉韩汐的好机会。 我不敢跳出包,只能隔着包用头拱韩汐。长久以来的默契让韩汐意识到,我肯定发现了新情况。 她小声跟身边同事说了一句,“我去看下车间情况。” 韩汐走到车间连廊处,看了一眼,确认四周没有人后说,“小五啊,你又发现什么了。” 我伸出头,示意韩汐往东边的后整车间走。韩汐相信我,就向着我指的方向快步前行。 到达后整车间门口时,我示意她进去,并走到会出问题的传动带前。 见韩汐走来,车间工程师马上过来笑脸相迎,“韩秘书,我们都准备好了。” 韩汐意识到,既然我让她在这里停下,那说明这个地方肯定存在问题,她说,“刘工,这个传动带千万不能出问题,你再仔细检查一遍,到时候别卡壳了。” 刘工显得很不耐烦,但又不能驳了韩秘书的面子。他蹲下身,仔细检查这传动带下,当他看到第三根传动轴时,尴尬地站起身,“这里有点缠线,我马上清理下。” 韩汐嘴上说着,“辛苦您了,其他设备也要再仔细检查,客人离开车间之前,都要保持高度紧张。” 韩汐隔着包摸了摸我的头,准备离开,她转身又对刘工说,“放心吧,我会告诉老板,这次车间准备工作做得特别到位。” 刘工闻言,很是感激,他说,“谢谢韩秘书,我一定确保不出错。” 整个参观非常顺利,客户对工厂的环境、设备、生产能力和管理能力都很满意。 在后整车间,一位负责人模样的客户停下脚步,他趴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设备。 “我们考察了几家工厂,你们的传动带下是最干净的。”那位客户说,“这足以说明你们的管理很到位”。 他的中文不太标准,但作为一名日本人,能说出这样的中文已实属不易。 陈广明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他说“这都是最基本的管理工作,我们有着严明的管理流程,保证每一个环节不出差错。”他说这话时,回头看了一下主导这次接待安排的韩汐,表示赞许。 第40章 岛国朋友不喜欢绿茶 韩汐的工作远没有结束,她还需要返回公司,确认一会儿座谈会要用的会议室布置。 我跟随韩汐先行返回。一路上,我一直觉得刚才在工厂参观时那位客户负责人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日本人做事就是苛刻,居然会趴在地上看传动带。”一名同事开玩笑地说。 韩汐笑着答道,“听老板说,那位高桥先生才35岁,就做到了美依可中国区的负责人,他可是出了名的细节狂魔。” 听到他俩的对话,我恍然大悟。刚才那位就是我前世的老朋友高桥建一,难怪这么面熟。 可是,35岁的高桥建一身姿挺拔、头发茂密,怎么十几年后会变成那个样子,头发秃了,背也有些弯,帅气的金丝眼镜也换成了更沉稳的黑框镜。但是自始至终没有变化的是他那毒辣的眼神和充沛的精力。 前一世的时候,我跟随韩汐以及市场部领导去岛国出差,得到了高桥建一和他妻子高桥京香的热情接待。 我记得特别清楚,到达日本的第二天,正式工作都忙完。晚餐后,高桥建一主动单独邀请我出去逛逛。 “前几次多谢你在中国对我的照顾,我玩得很开心。”十几年后的高桥建一,中文说得越发流利,而我也在他的影响下,能听懂一些日语,他接着说,“这是你第一次到来,我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在我的前一世,高桥建一几乎每年都会到广明集团考察,而自从我入职后,每次都是由我接待对应。除了正式接待外,我还会帮助他去找些乐子。一来二去,我们的关系变得很铁。 高桥建一作为东道主,脸上挂着神秘笑容,提议带我去星光新地逛逛。 “那儿可是我们独特文化的一角,能让你瞧见不一样的世界。” 他操着不太流利但足够热情的中文说道,眼中闪烁着期待,似乎知晓一场奇妙之旅即将开启。 踏入星光新地,仿若一头扎进时光旋涡,传统与现代在此碰撞出别样火花。狭窄街道两旁,木质建筑错落有致,红灯笼散发着暧昧光晕,把石板路映得微红。 高桥建一熟稔地走在前面,抬手示意我跟上,边走边介绍:“这里可是原汁原味的风俗区,规矩不少,拍照绝对不行,隐私的,尊重。”我忙不迭点头,目光被街边一家家小店吸引。 路过一家店,门口站着位身着传统和服的女子,妆容精致,眼神透着温柔笑意。 高桥建一停下脚步,轻声说:“瞧见没,这就是典型的星光姑娘。她们从接待客人到服务,都有一套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可讲究了。” 正说着,店里走出一位大婶,用日语热情地和高桥建一寒暄,高桥建一转头跟我翻译:“她在问咱们要不要进去坐坐,店里姑娘才艺可多着呢,能陪你聊天、玩游戏,还有……”我有些腼腆,忙摆手谢绝,大婶也不恼,依旧笑意盈盈,冲我们鞠躬道别。 继续前行,来到一条名为“青春通”的小巷。这里热闹非凡,年轻女孩们站在店门口招揽客人,穿着风格各异,从甜美学生装到俏皮女仆装,应有尽有。 高桥建一调侃道:“这里,年轻活力,好多上班族下了班就爱来这儿放松放松。价格嘛,看时长,一般 20 分钟大概 日元,能和姑娘深入交流。” 我咋舌于价格,却也被这独特氛围勾住视线。 高桥建一神秘兮兮地领着我,一头扎进歌舞伎町的热闹之中。 “今晚带你去个有趣的地儿,保准你印象深刻。”他眨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脚步轻快地停在一家女仆居酒屋前。 刚推开门,甜美的齐声呼喊瞬间将我包围:“欢迎主人回家!” 我先是一愣,旋即被这热络劲儿逗得心头一暖。屋内布置得温馨可爱,粉色与白色交织的色调,满墙的卡通贴纸,还有随处可见的毛绒玩偶,活脱脱一个梦幻世界。 一位身着俏皮女仆装的女孩笑意盈盈地迎上来,微微屈膝行礼,“主人,请这边走。”她声音软糯,带着恰到好处的甜腻。 在她引导下,我们在靠窗位置落座。女孩双手递上菜单,详细介绍着特色菜品,说到招牌烤串时,眼睛亮晶晶的,“主人,这可是我们店秘制酱料烤制,超美味哦!” 用餐间,女仆们还组织起小游戏。高桥建一怂恿我参与,我有些腼腆地加入飞行棋环节。 身旁女仆不时轻声给我提示,眼神满是鼓励。 当我取胜时,她开心鼓掌,送上一枚自制小徽章,“主人好棒!” 整晚,我被这细致入微又充满趣味的服务环绕。 原本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在这远离家乡的异国他乡,竟生出一种被宠溺的惬意。每一次与女仆的互动,都像在忙碌日常里撕开一道口子,透进几缕温暖又新奇的光,让我深深沉醉在这独特的体验之中 。 在这充满烟火气与神秘色彩的星光新地,高桥建一不仅带我领略独特风俗文化,更在点滴相处间,让友谊悄然生根发芽,成为我记忆中永不褪色的一抹亮色 。 “一会记得把老板屋里最好的绿茶拿出来,给客户泡上。”我的回忆被韩汐的话打断。 一听这话我着急了,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是喝酒的话,高桥建一只喜欢喝白开水。 我赶紧用头拱了拱韩汐,韩汐用手抚摸着我的头表示回应。到达公司后,她赶紧带我去了茶水台,我眼睛死盯着那个盛有白开水的暖壶。 “你的意思是,客户只喜欢喝白开水吗?”韩汐将信将疑地小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的韩汐明显地犹豫了,“这么重要的客户,我如果只准备白开水的话,老板会骂我的啊。”韩汐小声说,“不过,我相信你,小五。” 座谈会开始后,韩汐亲手把装有白开水的透明玻璃杯放到高桥建一身前的桌上。 陈广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高桥建一的话语打断。 “白开水透明、真诚,就像贵公司的作风,我很喜欢。”高桥建一说,“陈董事长,我们开始洽谈接下来的合作细节吧。” 陈广明闻言一笑,他知道,这次合作,成了。 第41章 跟三个大美女同居 大约一周后,美依可的合作合同从国外飞到滨海市,双方正式开启了长达近20年的合作。 韩汐因为在这次接待中的优异表现,得到了陈广明的赞许,从专员升到了主管。 涨工资自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周五晚上韩汐急匆匆地赶回家,她没有先跑回自己的卧室,而是敲响了秦天辰的房门。 “秦姐,我有一个朋友今晚要过来,可能要在这住两天。”韩汐轻声说。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小韩汐谈恋爱了?”秦天辰笑着说。 “当然是女的啊,是我的大学学妹。”韩汐走上前,搂着秦天辰的肩膀。 秦天辰听了,爽快地点点头,应道:“没问题,你的朋友那自然就是我的朋友。” 这小半年的朝夕相处,两人早已亲如姐妹,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彼此的事儿都放在心上。 “咚咚咚……” 晚上 7 点整,清脆的敲门声响起。韩汐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小跑着去开门。 “小汐姐,可想死我了。”门刚一打开,两个女孩就像许久未见的亲人,紧紧搂在一起,那股热乎劲儿,让整个屋子都跟着暖了起来。 几个月不见,田小薇确实有了不少变化。 曾经俏皮灵动的短发,如今已悄然变长,成了温婉的齐肩发;脸上还精心化了淡淡的妆,更衬得她五官明艳动人。 她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oversize卫衣,衣摆被她特意卷起,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肢,既时髦又带着年轻女孩独有的随性。 “小薇,这是我的室友、好朋友,你可以叫她秦姐。”韩汐拉着小薇的手,把她带到坐在沙发里的秦天辰面前,笑着介绍道。 “大美女秦姐,小汐总跟我提起你,说你特别照顾她。”田小薇嘴巴像抹了蜜,一边说着,一边大大方方走过去,给了秦天辰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 秦天辰冷不丁被这股热乎劲儿吓了一激灵,不过很快就回过神,脸上也堆满了笑容。 “你好,你好,快坐吧,就等你了,一会儿咱们吃火锅。”秦天辰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向厨房,手脚麻利地把早就准备好的食材,一趟趟搬到客厅的茶几上。 “小五,小五,你怎么不长个呢?” 田小薇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终于注意到在她脚下转圈圈,眼巴巴望着她的我。 她一下子把我抱起来,亲昵地搂在胸前,那股子热情,差点让我招架不住。 我正暗自腹诽,这一抱才发现,这家伙居然真空上阵,估计是刚到就把内衣脱在韩汐床上了,年轻女孩就是随性。 “小五不长个,但是脑子可是越来越好了,经常帮我的大忙。”韩汐也走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眼里满是宠溺。 田小薇一听,把我搂得更紧了,我感觉自己的头都快被埋进她胸里了,呼吸都有点不畅快,不过嘛,这也算是一种特别的“幸福的烦恼”了。 三人围着茶几坐下后,我瞅准时机,顺势跳上了韩汐的大腿,舒舒服服地蹲在那里,准备好好听听她们聊天。 “你应聘了几家公司,都是滨海的吗?”韩汐一脸关切,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实习的话,我还是想在本地。要是正式工作,我想回老家沪城。”田小薇收起了刚才的活泼劲儿,一脸认真地回答。 “沪城好啊,大城市,机会多,帅哥也多。” 秦天辰嘴角一扬,不怀好意地笑着。 听到这话,田小薇也忍不住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少女对繁华都市的向往。她说自己一心向往国际化的企业,满心期待着能在那里接触更广阔的世界,见识更多精彩。 “对了,有一家叫美依可的岛国企业,你们听说过吗,我收到了他们的面试邀约。”田小薇兴奋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迫不及待地分享这个好消息。 韩汐一听,明显比她还兴奋,眼睛里都快冒出光来,连忙说道:“美依可是我们的客户,大客户,发展前景特别好。你要是能进去的话,那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韩汐说着,还激动地拍了拍田小薇的手,像是恨不得把自己对这家企业的看好,一股脑都传递给她。 相比之下,成熟稳重的秦天辰好像对这俩小姑娘关于工作的讨论没多大兴趣,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端着碗,不紧不慢地吃着东西,偶尔抬眼看看她们,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田小薇把脚架在茶几上,继续说道:“他们要求英语专八加日语二级,我的日语还差一些。”说着,她突然从包里掏出本《标准日语》,在两人面前晃了晃,眼里满是坚定,“不过我正在努力呢。” “日语我熟啊。”秦天辰在一旁冷不丁插嘴,声音清脆,“我教你。” “那可太好了,秦姐。”田小薇一听,脸上乐开了花。 “雅蠛蝶!”秦天辰冷不丁大声喊出这么一句,三个女孩同时愣住,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我看着田小薇涨得通红的脸,脑海里突然不受控制地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岛国动作片和各位老师。 好家伙,看来空姐秦天辰的生活,远比大家想象中更丰富多彩,这冷不丁的一句,可太有冲击力了。 愣了几秒后,三个女孩反应过来,六目相对,紧接着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哈哈大笑。这笑声,仿佛能把屋子的屋顶都掀翻,满是青春的肆意与活力。 “叮叮……”就在这时,韩汐的蓝屏手机突兀地响起短信提示声。 韩汐拿起来一看,“明天记得穿得正式点,米色的那身就很好。” 短信是陈广明发来的。韩汐翻看短信时,秦天辰眼尖,一下子凑过去偷看。 “小薇你看!”秦天辰努着嘴,一脸八卦地说,“老板连穿什么衣服都要管……” “秦姐,别闹,”韩汐脸一下子红了,又羞又急,连忙想收起手机,可还是被眼疾手快的秦天辰截胡。 我蹲在一旁,看着三个女孩在沙发上,扭作一团,活像三个调皮的孩子。 人类的八卦之心,还真是古今相通,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对这些事儿充满好奇。 我想起前世,同事们趁韩汐副总裁不在时,就爱凑在一块说点八卦。市场部的王姐看上了新来的小鲜肉,还有那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搞办公室恋情,各种故事传得有鼻子有眼。 不过嘛,前世可从来没听说过韩汐和董事长陈广明之间有啥八卦,秦天辰这纯粹就是爱开玩笑,瞧把韩汐羞得,从耳朵根一直红到脖子。 三个女孩子一直聊到深夜。秦天辰总说她的行李箱里装着半个地球的故事,每次回来,都能绘声绘色地讲起在异国他乡的见闻;田小薇满脑子都是新奇想法,对未来的职业规划充满干劲;韩汐则讲述自己在工作里的一路披荆斩棘…… 第42章 奇怪的女人 第二天早上不到7点,秦天辰就穿戴整齐,提着行李箱出门了,她又要踏上新的飞行旅程。 韩汐和田小薇还在蒙着头大睡。 床上的田小薇,手里还拿着日语书。韩汐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田小薇这副模样,无奈地笑了笑。 她轻轻拿走田小薇手里的书,又把她快卷到脖子上的睡衣往下拉了拉,细心地给她掖好被子,接着睡。 中午11点,两人终于收拾完毕,准备出门逛街。这一次,我跳进了田小薇的包里。 夏日的阳光炽热而耀眼,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韩汐和田小薇漫步在繁华的商业街上,看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店铺,兴奋地穿梭其中。 她们一会儿钻进一家饰品店,对着货架上的耳环、项链等饰品挑挑选选,互相给对方出主意;一会儿又走进服装店,在试衣镜前换上各种漂亮衣服,互相夸赞打趣。 田小薇在一家潮流店里试穿一件夸张的彩色外套,在镜子前扭来扭去,笑着问韩汐:“小汐姐,你看我穿这个是不是像个时尚女魔头?” 韩汐笑得前仰后合:“是是是,你最时尚了,走出去回头率肯定爆表。” 我很久没见韩汐这么开心了。 哎,原来跟女孩子逛街是这种感觉。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起逛街,那简直是走起路来都能在身后留下一地彩虹脚印;跟自己不喜欢的女孩子逛街,估计没走几步就得找各种椅子坐,找各种墙根倚着。 逛了一会儿,两人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餐厅吃饭。当走出餐厅时,有个中年女人从他们身前跑过,差点把韩汐撞倒。 “唉,你怎么回事。”田小薇冲着女人的背影喊,可是那个女人早已经拐进餐厅旁的巷子。 “算了算了,别影响好心情。”韩汐挽起田小薇的胳膊,也走进巷子,准备去另一头的步行街。 刚走进巷子没多远,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她们停下脚步,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刚才那个女人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树枝,不停地抽打一只瘦弱的流浪猫。那只猫身上满是伤痕,凄惨地叫着,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 田小薇看到这一幕,眼眶瞬间红了,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喊道:“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抬起头,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们:“关你们什么事,这猫又不是你们的。” 田小薇气得浑身发抖,快步走上前,试图拦住女人:“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虐待小动物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女人站起身,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就喜欢这样,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说着,又扬起树枝,想要继续抽打猫咪。 我迅速从包里跳出来,冲着女人扑过去,把她下了一个趔趄。 韩汐也赶紧跟了过来,站在田小薇身边,严肃地说:“你别太过分了,如果你再这样,我们就报警了。” 女人听了,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她挥舞着树枝,朝着田小薇和韩汐逼近:“报警?你们报啊,我才不怕。你们两个小丫头,少多管闲事,赶紧给我滚远点。” 田小薇毫不畏惧地迎着女人的目光,大声说:“今天我们还就管定这闲事了,你必须停止你的行为。” 双方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 那只受伤的猫咪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无助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注意到,它的腿被打伤了,根本跑不了。 田小薇心急如焚,她担心女人会趁她们不注意再次伤害猫咪,于是一边紧紧盯着女人,一边悄悄用手肘碰了碰韩汐,小声说:“小汐姐,你赶紧报警。” 韩汐心领神会,悄悄拿出手机,背过身去拨打了报警电话。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韩汐的动作,她突然冲过去,想要抢夺韩汐的手机:“你还真敢报警,看我不把你手机砸了。” 田小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女人的胳膊:“你别乱来。” 女人用力挣脱田小薇的手,推了她一把,田小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韩汐见状,急忙转身,扶住田小薇,同时愤怒地对女人说:“你太过分了,警察马上就来了,你等着接受惩罚吧。” 女人听到警察马上要来,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哼,我才不怕警察,一只流浪猫而已,能把我怎么样。” 围观的人群从巷子两头开始往里走,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谴责虐猫的女人。 女人还在狡辩,但是声音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田小薇和韩汐站在猫咪身前,像两个坚定的守护者,紧紧盯着女人,防止她再有过激行为。 没过多久,两名警察匆匆跑进巷子。他们应该是在附近巡逻的,不然不会这么快就过来。 警察了解情况后,严肃地批评了女人,并表示她的行为扰乱了公共秩序,要将她带回警局进一步调查处理。 女人此时吓得脸色苍白,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不停地向警察求情。 警察不为所动,将女人带上警车。 田小薇和韩汐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们走到猫咪身边,蹲下身子。 田小薇轻轻抱起猫咪,心疼地说:“小可怜,你受苦了。” “两个小姑娘太勇敢了”“真不错,给你们点赞”…… 我在想,唉,你们这些人,早干嘛去了,刚才这么危险的情况,你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两个女孩说话,现在倒成好人了。 面对众人的夸奖,韩汐和田小薇礼貌性地点头表示回应。 猫咪在田小薇怀里虚弱地叫了一声,似乎在感激她。韩汐摸了摸猫咪的头,说:“我们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吧。” 田小薇点点头:“好,一定要治好它。” 于是,两人抱着猫咪,走出巷子,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着最近的宠物医院驶去。 出租车后座上,田小薇紧紧抱着猫咪,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温柔,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这时,我才发现,这只受伤的小花猫正是老橘猫的孙女“小花”。 “白哥哥,我认识你,不然不会跟她们走的。”小花虚弱地哼着说。 我脑子里有很多疑问,小花为什么会在这里?它和它的那些伙伴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小花,放心吧,她们会好好给你治病的。”我安慰小花,等缓一缓再跟它好好交流。 第43章 手机 “它受了惊吓,但好在没有特别严重的伤。”宠物医院的医生为小花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小花身上有一些抽打造成的伤痕,四肢可以走路。只是它一时半会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身体还在抖。 “我们把它带回家吧,正好可以跟小五作伴。”韩汐抚摸着卧在桌子上的小花,对田小薇说。 田小薇温柔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对小花的怜惜。 回到家后,小花向我讲述了它这段时间的遭遇。 上次我与老橘猫和小花它们分别后,没过多久,那片旧街区就开始改造,施工队一来,它们的地盘全没了。 老橘猫带着大家到处找新地方,途中遭遇了一群恶狗,好些伙伴都走散了。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市区,这边可以有更多的地方找到食物,但它们也面临着更多的危险。 白天,它们几乎不出门,只有晚上敢出来寻找食物。 “我那天实在是太饿了,就大着胆子出来,没想到遇到了那个女人。”小花委屈地说。 我心疼地舔了舔小花的头,说:“别怕,有我呢。老橘猫它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知道不?” 小花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啊,走散之后就没再见到它们了。” 我心里一紧,老橘猫它们都是很好的伙伴,可不能出什么事。我暗暗下定决心,等安顿好小花,一定要去找找它们。 这几天,韩汐工作比较忙,田小薇也继续踏上找工作的路程。我在家陪着小花。 三天后,小花提出了离开,它放心不下老橘猫和其他伙伴。 “我想去上一次走散的地方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到它们。”小花说,“总是在这里待着,伙伴们会担心我,我也不想给你添太多麻烦。” 小花要去的地方,在上次见到它的那个步行街附近的一处老旧居民区。 中午,我和小花从窗户里跳下,慢慢向它们新的聚集地走去。一路上,小花疼得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叫声,我轻声安慰着它:“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弯弯绕绕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附近,这里聚集着几只流浪猫,看到小花回来,都围了过来。 一只黑白相间的猫担忧地问:“小花,你这是怎么了?” 小花有气无力地把经过说了一遍。听完小花的讲述,大家都暗暗庆幸,幸亏小花遇到了见义勇为的两个女孩,不然后果不堪想象。 “多亏了白哥哥和它的朋友,不然我就惨了。”小花向大家介绍我。 我看了看周围的伙伴们,有新面孔,也有老朋友,我说:“大家都还好吧,这阵子过得不容易啊。” 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凑过来,委屈地说:“自从旧街区不能待了,找吃的可难了,大家都吃了上顿没下顿。”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偶尔会有人扔些吃的,虽然不多,但能救救急。等小花伤好点,我带大家一起去。”伙伴们听了,眼中都燃起了希望。 这时,老橘猫从草丛里钻出来,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小花第一时间走到老橘猫身边,不停地蹭着它。 老橘猫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是你啊,好久不见。你这阵子过得咋样?” 我简单说了说自己最近的生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交流着各自的经历和对未来的担忧。 突然,老橘猫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刚才,我在垃圾桶附近找吃的,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一会发亮,一会放音乐,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 我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手机!这在前世可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在这猫的世界里,说不定也能派上大用场。 我连忙问:“橘爷爷,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吗?快带我去。”老橘猫点点头:“记得,跟我来吧。” 我们来到了那个垃圾桶旁,我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那个“玩意儿”,果然是手机,它在垃圾桶后边。一定是有人不小心掉在这里的。 手机屏幕上有几道划痕,不过看起来还能用。我用爪子摆弄了几下,还好,虽然电量不多,但还能用。 我兴奋地对伙伴们说:“这东西可有用了,说不定能帮我们解决不少问题。” 伙伴们都好奇地围过来,看着这个新奇玩意儿。我试着操作了一下,发现里面没有多少联系人。 我拿起手机,把它装进了我的食袋里——这个食袋是韩汐帮我做的,她把她挂在我的脖子上,外出时会在里边放上馒头片等吃的。 我带着小花和其他流浪猫伙伴们回到聚集地,开始研究起这部手机。 我发现手机里有个手电筒功能,在这昏暗的仓库里,一打开,瞬间亮堂了许多,伙伴们都被这神奇的光亮惊到了,纷纷凑过来好奇地看着。 我又尝试着打开音乐软件,里面传出了轻柔的音乐声,小花和其他几只小猫听着音乐,原本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神情。 我想着,有了这部手机,或许我能更好地跟韩汐进行沟通,帮助她更顺利地工作和生活,也能借助韩汐的力量,为流浪猫伙伴们提供帮助。 “这个我可以拿走用吗?”我问老橘猫。 “你拿去吧,我们也不会用,希望它能帮到你。”老橘猫还是那副平静的面孔。 已经下午4点多了,我得赶快赶回去,不然韩汐下班回到家就看不到我了。 “橘爷爷,我要回去了,下次有机会还会再来找你们的。”我不舍地对老橘猫说。 其实我知道,下一次与它们相遇,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时候,年迈的老橘猫会不会已经……我不敢再想下去。 老橘猫没有说话,它只是笑眯眯地冲我点头。 小花反而走到我身边说,“白哥哥,谢谢你救我,我会去找你玩的。”说罢,它调皮地用头拱了拱我的头。 其他猫伙伴,也用不舍的眼神看着我。 这一次,我一定要帮助大家更好的生活。为大家找到稳定的食物来源,打造一个安全的家,让大家不再风餐露宿,不再担惊受怕。 在这个充满挑战的猫生里,这部意外获得的手机,或许就是一个命运转折的关键。 第44章 他跳楼了 我已经很久没跟韩汐去公司了,这一天,我再次跳进韩汐的包里,跟随她来到广明集团。 本来我是希望能在这里找找灵感,看看能不能利用韩汐工作中的某个契机,帮助流浪猫伙伴们找个新家园。 没想到我却发现了另外一个秘密。 那天中午,趁大家都出去吃饭时,我卧在走廊尽头的杂物间,正在一个旧沙发后睡觉,无意间偷听到一个电话。 “没有我就没有这笔款,必须我拿六成,不能再少了。”这人正是李振邺,他说话声音特别小,打电话时东张西望,生怕被人发现,听起来就像是没安好心。 鉴于他的“前科”,我十分肯定李振邺又要在公司财务上动歪心思。 我预知到,他与国外服装客户wanka互相勾结,打算套一笔钱,这笔金额高达30万美元。 如果这笔钱有去无回,那么广明集团将陷入经营困境,这对我的韩汐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赶快从挂在脖子下边的小包里拿出手机,没想到这手机居然有录音功能,在我按下录音键的时候,李振邺又开始说话了。 “两份合同我都准备好了,你们wanka只需要先付1万美元,就可以拿到80%的货。”李振邺小声说,“我的那6成在你们收到货后要立刻打给我,否则鱼死网破。好了,不说了。” 这一段录音,不能保证李振邺有牢狱之灾,但他在广明集团甚至这个城市、这个行业肯定是身败名裂。 我要把这段录音悄悄拷贝到韩汐的手机里,然后再以陌生人的名义发送短信提示她我发现的秘密。这样,韩汐就能拿着这份证据去董事长陈广明那揭发李振邺。 如此一来,韩汐的升职加薪之路又有了更精彩的砝码。 转念一想,不行,这次的后果比上次要严重的多。一旦李振邺知道是韩汐揭发的他,说不定会狗急跳墙伤害韩汐。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不揭发李振邺的话,广明集团说不定会因为这次事件遇到极大的坎儿,那么韩汐也会成为间接受害者。 我本想再利用预知能力,可是今天的份额已经用完了。这事还能等到明天吗?不能,宜早不宜迟。 正在我为这事头疼之际,墙角里的喇叭引起了我的注意。 每个办公室墙角都有个喇叭,是用来播放上下班铃声的,偶尔在下午两三点钟也会放一些音乐,给大家放松放松 就利用这些喇叭,去揭露“笑面秃鹫”李振邺的恶行。 公司广播间在行政部办公室旁边,是一个很小的房间。 下午两点半,行政部孙姐扭着她的大屁股走出办公室,打开了广播间的门。她像往常一样,按下音乐播放键,舒缓的音乐流淌到每个办公室。 我快速跑到行政部对面的洗手间,老式的水龙头是用橡胶水管接通的,我用尽全身最大力气,咬开橡胶水管,水柱瞬间喷出,并发出刺耳的声音。 “哟,这是怎么了!”广播间里的孙姐第一时间发现了“险情”,她赶快跑出来用手捂着断开的水管并大叫着喊人。 我趁机溜进广播间,顺腿一蹬,把门也关上了…… 接着,各个办公室喇叭里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那段录音:“两份合同我都准备好了,你们wanka只需要先付1万美元,就可以拿到80%的货。我的那6成在你们收到货后要立刻打给我,否则鱼死网破。好了,不说了。” 一直循环播放3遍以后,接着便传来了砸门声。 “快开门,谁在里边,快开门。”门外人见屋内没有反应,立马一脚把门踹开,冲进来后第一时间关掉广播。 而我,早就拿着手机躲在了屋外的窗台上,我顺着窗台下延伸出来的窄小的空间,一步步挪动,又从另一个窗户跳进办公楼,溜回了韩汐包里。 这段录音,韩汐听到了,陈广明听到了,李振邺更应该听到了。 这个楼里但凡有耳朵的人都能听的出来,那段录音来自李振邺;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得出来的李振邺歪心思,不过可能没想到他的胆子这么大。 那时,李振邺正在办公室带着大家讨论wanka的发货计划。 广播里的音乐声停了,办公室尤其是财务部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李振邺。 豆大的汗珠从李振邺的额头上渗出。他强装着镇定,摆手示意大家继续讨论,随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并带上了门。 不一会,陈广明让韩汐通知李振邺到他的办公室。 李振邺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踏得沉重,缓缓挪向董事长办公室。 他离开财务部后,办公室里像炸了锅,同事们围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甚至有人悄悄跟着李振邺,来到陈广明办公室门口偷听。 “小李,广播里那段录音,你怎么解释?”陈广明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董事长,这……这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恶意剪辑的录音,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李振邺结结巴巴地说。 陈广明冷哼一声,说到:“李振邺,到现在你还嘴硬。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仅凭这段录音,还有你这慌乱的表现,就足以说明一切。” 李振邺似乎思考了一下,回应道:“这只是我拖住客户的权宜之计,目的是帮助公司留住这个大客户,不是为了我自己。何况,货还没发,我也不会收对方的钱……” 陈广明冷冷地说:“李振邺,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已经不可原谅。上一次,我念在你是跟我一起‘打天下’的元老,没有追究,没想到,你竟然不知好歹。” 陈广明顿了一下,接着说:“你走吧,我不会报案,也不会追究你什么。从此以后,你跟我陈广明和广明集团没有半点关系。” 李振邺没有回话,只是冷笑了几声,那笑声里充满绝望。 趴门缝偷听的众人准备离开时,办公室里传来陈广明的喊叫,“你要干什么!” 紧接着,一声闷响。 陈广明推开房门,见到围观的众人后,顾不上发脾气,丢下一句“快打120!快!快!”,快速跑向楼梯。 李振邺,跳楼了。 第45章 女人惹的祸? 众人跑下楼后,我在陈广明办公室窗户往下看,李振邺像一张纸贴在地上,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跑着冲向窗户,落地时头先着地的,不然这2层楼的高度,不至于当场毙命。 我内心后悔极了,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导致他人的死亡。那扭曲的身体和慢慢延伸开来的血泊,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和眩晕。 我挪着越来越沉重的步伐,藏到了那个杂物间里。大家都忙着处理这突发情况,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 刚走到杂物间,我就感觉眼前发黑,接着飘向半空,看到了那卧在墙角里的白猫躯体。 那两个小鬼又来了,它们架着李振邺,或许应该是他的灵魂,飞过跳楼现场,飞过人流街区,飞过郊区田野…… 我赶忙跟上去。 李振邺被小鬼架着,一路飘飘悠悠来到地府。 在阴森森的阎罗殿中,他“扑通”一声跪在阎罗王面前,声泪俱下:“阎罗王啊,您可要为我做主!我死得冤枉,我真没来得及干啊!再说了,真没想到这么矮的楼,也能摔死……” 阎罗王手持生死簿,目光如炬,冷冷道:“哼,生前作恶,死后还想狡辩?且说来听听,若有半句假话,定让你魂飞魄散。” 李振邺抹了把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哭诉起来:“我本一心为家,我妻子是个画家,我满心满眼都是支持她的理想。为了给她报各种高级绘画班,办画展,我把家里的积蓄都掏空了。我每日在公司累死累活,就盼着她能实现梦想,我们的日子能越过越好。” 李振邺见阎罗王没有回应,心中愈发焦急,又继续说道:“我与妻子是在大学时相识的。那时候,我不过是个从农村考进大城市的穷小子,自卑又怯懦。而她,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的生活。” “她当时是艺术系的才女,长得漂亮不说,还浑身散发着那种灵动的艺术气质。她从不嫌弃我的出身,反而总是鼓励我,支持我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在我创业、就业屡屡碰壁,被人嘲笑时,只有她始终坚定地站在我身边,给我拥抱,给我力量。” 他声音哽咽,顿了顿,接着说道:“那天,我本是要给她一个惊喜。她一直念叨着想要一幅稀有的古画做参考,我费了好大的劲,托了好多关系,好不容易借到手。我满心欢喜,想着她看到画时会有多惊喜,多开心。” 画面仿佛在李振邺眼前重现,那天,他轻手轻脚打开家门,满心期待妻子的反应。屋内传来隐隐约约的笑声,他心中疑惑,顺着声音走去,推开通往画室的门。 只见屋内,妻子衣衫不整地坐在一个男人怀里,那是本市小有成就的企业家,他的手正肆意地在妻子腰间游走,两人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 妻子的脸上带着红晕,眼神迷离,完全沉浸在那不堪的欢愉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李振邺的到来。 那一刻,李振邺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手中的古画“啪”地掉落在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震惊、愤怒、羞耻、绝望,各种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想冲上去将那两人撕成碎片,可双腿却像被钉住,无法挪动分毫。 “从那之后,我满心都是不甘和愤怒。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如此失败,想要多搞钱,提升自己,让她重新看到我的价值,挽回我们的感情。我知道我错了,可我真没来得及实施啊!” 李振邺瘫倒在地,不断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阎罗王,求您开恩,看在我罪不至死,且事未发生的份上,放我回去吧,我一定好好做人,重新来过。” 前世同样身为男人的我,很是能理解李振邺的痛楚。但是再痛苦也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啊。 “你的意思,都是女人惹的祸?”阎罗王不耐烦地问,“万事都有因果,你丝毫不提自己的过错吗?” 李振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她对我不满的,可能不只是没有钱吧。” 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窘迫。 “我们结婚后,日子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安稳。可慢慢地,我察觉到她看我的眼神里,少了曾经的炽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夫妻之间那些私密的事儿,也变得越来越尴尬。” 李振邺微微颤抖着,继续说道:“一开始,我只当是生活压力大,工作太累,没太在意。但后来,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抱怨,说我不懂浪漫,不体贴她。我以为多送些礼物,带她去吃大餐就能弥补,可根本没用。” “有一次,她喝了点酒,借着酒劲冲我发火,说我在床上就像个木头,给不了她想要的欢愉。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只是物质上的。” “从那以后,每次和她亲密接触,我都满心紧张,生怕又让她失望。越是这样,情况就越糟糕,有时候一个月也没有一次夫妻生活。我能感觉到,她的心离我越来越远,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振邺双手抱头,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我拼命工作,想给她更好的生活,却忽略了她作为女人最基本的需求。我以为只要有钱,就能留住她的心,现在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 阎罗王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世间夫妻,本应相互扶持,相互理解。你只看到了物质,却没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渴望。她固然有错,可你又何尝无过?” 李振邺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悔恨,“我知道,我真的知道错了。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弥补她,不仅在物质上,更在情感上,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我会去看那些关于夫妻相处的书籍,去学习如何表达爱,如何让她重新感受到我的在乎。” 这时,阎罗殿一侧的墙壁上,突然泛起一阵微光,光影闪烁间,出现了李振邺家中的画面。 他的妻子此刻正坐在画室里,面前摊开着一幅未完成的画作,那是他们曾经一起出游时的场景,画中的两人笑容灿烂。她的眼神空洞,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画纸上,晕染开一片水渍。 “你看,她也并非全然无情。” 阎罗王开口道,“在你拼命赚钱的时候,她也在回忆着你们曾经的美好。你们本有机会修复这段关系,却都在各自的执念里越陷越深。” 李振邺望着那画面,泪水决堤,“我怎么就没发现,她还在乎着我们的过去。我以为她的心早就被那个男人偷走了,却没想到,她也在痛苦,也在挣扎。” “现在你还认为是女人惹的祸吗?”阎罗王厉声喝问。 李振邺低下了头。 第46章 再来一次 鱼有情,水有心,男欢女爱这东西,若不是相互吸引,是很难成立的。同样,相互排斥或者相互背叛,自然也不完全是一个人的原因。 李振邺错就错在,把原因都归结到女方身上。 正当我出神乱发感慨时,阎罗王大手一挥,李振邺不见了踪影。 而我,则被两个小鬼扔到了阎罗王面前。 “你又闯祸了,你知错了吗?”阎罗王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厌恶和不耐烦,这语气我太熟悉了。 “我错了?我哪里错了?”我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让你轮回,给你预知能力,是因为你的死缠烂打,是让你去赎罪的,是让你把自己的宿命了解透彻。”阎罗王怒目圆睁,接着说,“竟然去改变别人的命运轨迹。” 原来是这样,他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服。 “就你那预知能力,太鸡肋了。一天只能用一次,只能预知未来7天。”我愤愤地说,“更别说,我转世后只是一只猫!” 阎罗王刚想开口,我立马打断,说,“你干脆别让我轮回了,我情愿继续待在这地府,每天就在你面前闹,下油锅我也不怕。” 阎罗王无奈地叹了口气,“送他回去吧。”他向小鬼使了个眼色,示意把我带走,他说,“这一次,你要先把李振邺这一关圆过去。” “你别走,我一只猫,怎么过这一关,你要帮我。”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跟阎罗王讨价还价。 阎罗王挥一挥衣袖,三个锦囊浮在眼前。 “一个预知,一个人形,还有一个是知心。”他淡淡地说,你选吧。 我心里想,他让我选,没说只能选一个,那我就多选。 “我全要。” “放肆。” “我选预知和人形。”对我一只猫来说,如果能变换成人形的话,有时候会方便很多;而预知能力虽然鸡肋,但关键时刻还是能帮到大忙的。 “罢了罢了,随你愿吧。”阎罗王大手一挥,送他回去。 一阵眩晕。待我醒来后,我趴在广明集团杂物间的旧沙发后, 一阵熟悉的打电话的声音传来。 “没有我就没有这笔款,必须我拿六成,不能再少了。”这人正是李振邺,他说话声音还是特别小,打电话时东张西望,生怕被人发现。 我知道了,阎罗王给机会让我重新再来一遍。 我再次预知到,他与国外服装客户wanka互相勾结,打算套一笔钱,这笔金额高达30万美元。 “两份合同我都准备好了,你们wanka只需要先付1万美元,就可以拿到80%的货。”李振邺小声说,“我的那6成在你们收到货后要立刻打给我,否则鱼死网破。好了,不说了。” 让李振邺回心转意,其实很简单。他既然是为情所困,我就让他被情所化。 我知道李振邺有个女儿,前一世的时候他就对自己的女儿百般宠爱,几乎是有求必应。这一世,他的桌子上也摆着自己与女儿在幼儿园的合影,眼神里满是宠溺。 那这个女儿,肯定就是他的软肋,我就利用这个女儿唤醒他的良知。 等李振邺打完电话离开后,我迅速离开广明集团的办公楼,奔向他女儿所在的幼儿园。 那时候的幼儿园可不像现在这么先进,没有满布的监控探头,孩子们在院子里自由自在的玩耍。 我怎样才能跟李振邺的女儿对上话呢?又怎样才能让她劝说自己的爸爸呢? 对了,我的新异能——人形,还没有使用。难道也是通过拍鼻子开启变化吗?我找到一个角落,确认四周没人后,轻拍鼻子。 竟然真的成了人形,是我,是林一泽,是前世的我。看着玻璃窗上映出的轮廓,我兴奋不已。 我竟然能变成前世的我,这真的太超出我的预料了。 那当我这个样子出现在韩汐面前时,她会认出我吗?虽然我们在十几年后才会相遇,但我的样子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韩汐能认出我的话,这样有一些事情办起来就不太方便了。 先不多想了,得赶快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 正当我踌躇时,李振邺女儿和几个小朋友一起走到幼儿园门前的草地上开始玩游戏。 我走过去,笑嘻嘻地说,“小朋友,我是新来的老师,我们一起玩游戏好不好?” 4名小朋友,瞬间安静,有一个小朋友甚至要张嘴大喊。我很尴尬,可能是自己笑得太猥琐,把人家吓着了。 “叔叔,什么游戏?”李振邺的女儿竟然先开口说话了。果然是在父爱里长大的孩子,这孩子胆子很大,不怯场。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爸爸不要做坏事’。每人给自己的爸爸打一个电话”,我摇着手中的手机接着说,“对爸爸说‘爸爸,我爱你;爸爸不要做坏事,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我真服了自己,怎么想出这么幼稚的借口。可谁能想到,李振邺的女儿竟然极其配合。她第一个举手先来。 “我记得爸爸的手机号。”她拿起挂在脖子上卡通吊坠,把背面的手机号展示给我看。 我内心狂喜,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喂,哪位?”电话拨通后,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爸爸是我,我们在做游戏。”李振邺女儿稚嫩的声音说。 “宝贝,你是用老师的手机吗?做什么游戏啊?”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爸爸不要做坏事’,”李振邺的女儿顿了顿说,“爸爸,你是我最好的爸爸,我要你一直好好陪我长大,不要离开我,可以吗?”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顿,传来声音,“爸爸当然会一直陪着你啊,宝贝,爸爸爱你。” 面对女儿的李振邺,的确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为了做戏做全套,我从孩子手里拿过手机,对电话那头的李振邺说,“这位家长,这是我们对孩子做的感恩教育,没有提前跟您说,打扰了,谢谢您的配合。” “老师用心了。我记得园里好像没有男老师啊?您是新来的吗?”电话那头问道。 “是的,我刚过来,实习的。” 寒暄之后,挂断电话。其他三个小朋友也围上来,嚷嚷着要打电话。 “今天的游戏先到这,你们该回去吃水果啦,快回去找老师。”我用手指着教室的方向。目送他们进门后,赶紧离开。 正当我走到墙角时,我感觉身上一阵发热,瞬间变回了猫。 这个变人形的异能,跟预知的异能一样,都是被限制的,估计也就有半小时的时间。 李振邺到底会不会因此回心转意呢?我心里确实没底。 第47章 算你有良心 夜幕悄然降临,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窗外,韩汐疲惫地走进住处,我一眼便看出她周身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似是被卷入了一场激烈的风暴之中。 “小五,你知道吗?今天公司发生了一件大事。”她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还有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 不知从何时起,韩汐似乎把我当作了知心人,会跟我主动分享她的感受和见闻。或许在她看来,我作为一只猫,是最好的“树洞”——只能听,不会“大嘴巴”乱传播。 我心中一动,猜到应该是李振邺和客户wanka之间的事情。 韩汐斜躺在床上,我卧在她的手边,她一手抚摸着我的头,讲述着今天的经历。 下午快下班时,办公室里弥漫着即将结束工作的轻松氛围,大家正收拾着桌面,准备迎接夜晚的闲暇。 这时,董事长陈广明安排韩汐立刻通知财务部、市场部、人力资源以及工厂等部门负责人开会。 下班时要开会,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陈广明的表情严肃、语气急促,这就不太正常。 韩汐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平日里沉稳冷静的她,此刻也不禁心跳加速。 电梯里,众人神色凝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大家都在暗自揣测,究竟是什么紧急事务,会在这个时候召集高层会议。 到达会议室,众人鱼贯而入。只见董事长陈广明站在窗前,背对着众人,手中夹着一支香烟,烟雾袅袅升腾,模糊了他的身影。 会议室的长桌中央,摆放着一份文件,封面上“wanka 公司专项调查”几个大字格外醒目。 众人进入会议室后,都没有说话,韩汐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董事长,人到齐了。” 陈广明转过身,他的眼神犀利而严肃,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今天把大家叫来,是因为我们公司面临着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 陈广明开口,声音低沉却有力,“我们的新客户 wanka,很可能存在严重的欺诈行为。”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市场部经理率先站了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董事长,这怎么可能?wanka是德国纺织界新兴起的品牌,业内的伙伴都比较认可。” “从合同条款来看,都很合规,也没有什么问题。”法务部负责人接着补充说。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家公司为什么会以高出市场6%的价格拿我们的货?”陈广明始终站着,他接着说,“表面上看,一切都很正常,口碑好,合同合规,但万一它是个空壳公司呢?”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李振邺突然站了起来,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倒是显得沉着冷静,又带有一些大义凛然。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鼓足勇气,“董事长,各位同事,这件事我有责任,我早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李振邺身上,韩汐心中一惊,看向李振邺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不解。 李振邺避开众人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庄重地说:“就在今天下午,我通过私人关系联系了信用保险公司负责海外企业审查的刘总,他告诉我,wanka在保险公司的信用评分很低,而且没有与国内企业开展合作的先例,这是最大的风险。” “而且,而且……”李振邺突然变得语气犹豫。 “还有什么,接着说。”陈广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他肯定已经听李振邺汇报过一遍了,所以鼓励李振邺大胆说出来。 “他们试图贿赂公司内部人员,支付少量货款,截留全部货物。”得到董事长允许的李振邺接着说,“我就收到了他们的电话,他们竟然承诺给我6成,这样的公司,我们怎么能继续跟他们合作呢!”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众人纷纷小声议论。 “还有谁收到了对方的贿赂电话吗?”陈广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答话的,但这句话一说出来,就表明他作为董事长,对“内奸”的震慑。 他看向众人,目光坚定,“从现在开始,我们立刻冻结与 wanka 的所有谈判,工厂停止货物生产,已生产的货物入库,尽可能挽回损失。” “小李,你做得很好。给公司挽回了巨额损失。”陈广明将目光落在李振邺身上,“我希望你作为牵头人,和法务部、市场部一起筹备成立风险管理部,要组建专业的团队,制定严格的客户审查流程,对所有现有客户和潜在客户进行全面、深入的调查,务必确保我们公司不再与任何有欺诈风险的客户合作。” “小韩也参与进去,给李经理做副手,可以直接向我汇报。”陈广明或许对李振邺还不是特别放心,所以出了这一招。 韩汐心中猛地一震,她怎么也没想到,陈广明会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 她的脑海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一方面,她深知这是陈广明对自己的信任,能参与到这样关键的工作中,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来说,无疑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可另一方面,她又清楚地知道,李振邺这个人一向心思复杂,跟他共事,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麻烦。但她还是迅速调整好情绪,坚定地回复道:“好的,我一定协助好李经理。” 李振邺则站起来表态,他说:“请老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算你有良心。”听到这里,我心想,李振邺真是根老油条。明明是自己想要贪污搞钱,却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 不过,他能回心转意,说明他这个人还是“孺子可教”,不然也不会在十几年后成为广明集团的财务总监。 巴拉巴拉说了一通,韩汐突然起身,她先把手伸向自己后背,“吧嗒”一声,解开了内衣扣子。又接着解开衬衣胸前位置的扣子,一只手拽出了内衣,扔在床上。 接着,韩汐把我抱在胸前,走出了卧室。 虽然从卧室到客厅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但对我来说,这几步路是我前世以及今世走得最舒服的一段路。 真希望能这样一直独得韩汐“恩宠”,可是老天并不随人愿。 第48章 陌生来电 人这一辈子,有些东西,该来的总会来,拦也拦不住。 比如爱情。 2天后的晚饭后,韩汐带我去楼下公园散步。 韩汐的步伐闲适,她时不时低头看看我,目光里满是温柔。而我,心思却全在草丛里那个藏着秘密的角落。 就在前一天,我在家睡午觉时,我捡到的那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这可把我吓坏了。 我只用手机给李振邺打过一次电话,难道是李振邺打来的?可是来电号码并不是他。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手机的原主人发现自己的手机丢了,尝试找回手机。 我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是你捡到了这部手机吗?”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温柔而有礼貌。 验证完自己的想法后,我就中断了通话,然后把手机关机了。 心里的良知告诉我,人要拾金不昧,猫也不能把别人的物品占为己有。 虽然我能短暂地变为人形,但是这功能就用过一次,万一再出什么差错,突然显现猫的原型,说不定会吓着对方。 我只好借助韩汐的力量了。 我预知到,对方会在第二天晚上再次拨打电话,于是就安排了一出“韩汐散步捡到手机”的戏码。 当晚,我们围着公园走了两圈后,草丛里的手机终于响了。 我“喵喵”叫着,示意韩汐往草丛里走。 “咦?这是谁的手机,怎么会在这里。”善良的韩汐接起了电话。 “终于打通了,您好,是您捡到我的手机吗?”依然是温柔的男声。 “对对,刚看到,在草丛里。”韩汐诺诺地回答。 几轮对话后,韩汐挂断了电话。 韩汐抱着我来到小区门口,找了个长椅坐下,静静地等待手机主人的到来。此时,小区门口人来人往,车辆进进出出,偶尔有几个小朋友追逐打闹着跑过。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失落,想到马上要和这个“交流伙伴”告别,还真有点舍不得。 大约30分钟后,一名身穿白色上衣的男生出现在韩汐面前,他拨响了电话。 韩汐刚要接听,那名男生就向她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失主,太感谢你了。”男生热情地说,“丢了一段时间了,我妈也没在意,前几天回家我才发现这事。” 我仔细打量这个男生。他穿着一件简约的白色连帽卫衣,下身搭配深蓝色直筒牛仔裤,干净的白色运动鞋上一尘不染。 一头清爽的短发,被微风轻轻吹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的眼睛明亮而有神,笑起来时,眼角微微上扬,仿佛藏着无数温暖的故事。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总是带着笑意的嘴唇。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和、阳光的气质。 从他的话里,我听明白了。这是他给我妈妈买的手机,妈妈年纪大了,不太会用,难怪丢了这么多天都没发现。 韩汐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男生说道:“是我家猫发现的。它平时就爱到处跑,今天遛弯的时候,也是它最先发现。” 男生听了,立刻蹲下身子,用手指抚摸我的下巴。 等等,这个人也太会了,我竟然被他摸得这么舒服。而且,他身上有股“猫味”,应该也是养猫之人。 “猫咪都很聪明的,我也有只猫咪,它好像能听懂我的话一样。”男生笑眯眯地说,“改天让这两只小家伙见面交流下。” 男生站起身,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看向韩汐,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可耳根却悄然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他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说道:“今天真是太感谢您和您家可爱的猫咪了,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妈交代。” 韩汐礼貌地笑了笑,回应道:“不用客气,捡到东西归还本来就是应该的。” 短暂的沉默后,男生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与期待:“那个…… 我觉得挺有缘的,我想着,要是方便的话,以后我们可以交流交流养猫的经验。说不定,真能让它们成为好朋友呢。” 说着,他不自觉地搓了搓手指,眼神始终落在韩汐脸上,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 韩汐微微一怔,瞬间明白了男生话里潜在的意思。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故意逗趣道:“交流养猫经验啊,现在网上有很多相关的论坛和群组,里面养猫的人可多了,经验分享也很全面。” 男生一听,心里一紧,以为韩汐在委婉拒绝,急忙解释:“那个……其实……我真的挺想和你交个朋友的。” 韩汐看着男生窘迫的模样,心中觉得有趣极了,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行啊,朋友之间互相交流,确实挺好的。” 男生一听,脸上顿时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忙问道:“那我能留您个联系方式吗?方便以后联系,不管是聊猫,还是其他的,都可以。” 韩汐歪着头,故作思索状,片刻后说道:“留联系方式可以,不过我这人平时工作挺忙的,可能回复信息不及时,你别介意。” 男生连忙摆手,兴奋地说:“不介意不介意……。” 韩汐伸出手,说:“手机给我。” 男生略显迟疑,但又乖乖地把手机放到韩汐手上。 韩汐用男生的手机拨打了自己的手机号码,随后把手机还给男生。 “第一个是我的手机号,我叫韩汐。”韩汐笑着说。 “我叫左兴潮。”男生害羞似地回答。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韩汐的发丝被轻轻吹起,在满月的余晖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 左兴潮看得有些入神,直到韩汐出声提醒:“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左兴潮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真的太感谢您了,改天请您吃饭,就当是答谢您和猫咪。” 韩汐摆了摆手:“吃饭就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左兴潮却坚持道:“一定要的,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您就当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谢谢你们。” 韩汐见他如此执着,便不再推辞,说道:“那好吧,等你有空再说。” 左兴潮和韩汐道别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韩汐抱着我往家走,路上,她轻声对我说:“小五,今天遇到的这个男生,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我“喵喵” 叫了两声,蹭了蹭她的手。我心想着,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难道我的无心之举,竟然在二人心头种下了爱情的种子? 第49章 比地球上任何一个人都喜欢 自那次归还手机后,左兴潮和韩汐便渐渐熟络起来,偶尔会在手机上分享生活琐事,交流养宠心得。 日子像潺潺流水般,不知不觉滑过,很快就到了一个阳光格外明媚的周末。 韩汐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左兴潮发来的消息:“今天周末,天气这么好,要不要一起出来玩?能不能带上你家可爱的猫咪呀,我店里的小家伙肯定也想认识新朋友了。” 看着这条消息,韩汐嘴角不自觉上扬,回复了一个 “好” 字,随后便起身开始洗漱梳妆。 不多时,韩汐带着我来到了左兴潮的宠物店。 店名为 “暖宠小筑”,招牌是一块精致的木牌,上头绘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和小狗。推开门,店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屑香与宠物专用沐浴露的清香。 店里空间不大,却被布置得温馨且规整。 店里已有几位顾客,左兴潮正站在货架旁,耐心地给一位年轻女孩介绍一款新到的猫粮。 瞧见韩汐进来,左兴潮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跟顾客道了声歉,快步迎了过来:“韩汐,你们可算来啦!” 他笑得眉眼弯弯,目光在韩汐和我身上来回流转,满是热忱。 “哇,你这店布置得好棒啊,温馨又有格调。”韩汐一边四处打量,一边由衷夸赞道。 左兴潮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腼腆的红晕,说道:“谢谢,我一直希望打造一个地方,让宠物和主人都能感到自在舒适。” 说着,他蹲下身,朝我伸出手,掌心摊开,露出一小片猫条。 我本就被这陌生环境勾起了好奇心,这会儿闻到美食诱惑,哪还按捺得住,立刻凑过去,小口吃了起来,还顺势蹭了蹭他的手。 趁着店里顾客渐少,左兴潮带着我们在店内四处参观。走到宠物用品区,他拿起一个毛茸茸的逗猫棒,轻轻晃动,铃铛发出清脆声响,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是我特意挑选的逗猫棒,材质安全,猫咪特别喜欢。”他笑着跟韩汐介绍,同时不忘逗弄我,看着我上蹿下跳的模样,两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我心想,切,幼稚,我不是为了配合你,只是为了让韩汐高兴而已。 韩汐拿起一个猫抓板,质地紧实,表面纹理清晰:“这个看起来很耐用。” 左兴潮点头附和:“对,现在很多猫咪精力旺盛,需要猫抓板磨爪子,不然家里家具可就遭殃了。我挑的这款,不仅能满足猫咪需求,还不容易损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分享着养猫经验,眼神里满是对宠物的关爱。 “猫抓板?我压根不需要这玩意儿,老子忙的很。”我真是一身反骨啊,早就看出这家伙想要追求韩汐,打心里看他有点不顺眼。 在宠物寄养区,左兴潮推开一间小房间的门,里面布置得像个温馨小窝。“寄养的宠物,我都会按照它们的习性和饮食偏好照顾。” 他指着墙上的时间表,“什么时候喂食、遛弯、玩耍,都有详细安排。” “左老板,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开这家店吗?”韩汐饶有兴趣的提问。 “叫我阿潮吧。”左兴潮说兴致勃勃地讲起了自己的创业历程。 “说起来,开这家店,和我小时候一段经历有关。”左兴潮把韩汐带到里边的工作间,给她倒了一杯水,接着介绍。 “我小时候,父母工作特别忙,常常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有一回,邻居家的猫咪跑丢了,误打误撞进了我家院子。那时候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小动物,它浑身毛茸茸的,特别温顺,就窝在我脚边,陪我度过了好多孤单又无聊的日子。从那以后,我就对小动物着了迷,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从事和它们相关的工作。” “后来,大学选专业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选了宠物相关专业。那时候国内的宠物行业才刚起步,市场上专业的宠物店屈指可数。” “哪怕现在的话,大多数人对宠物的认知还停留在比较基础的层面,觉得养宠物就是给口饭吃,很少有人愿意在宠物用品、美容、寄养这些方面投入金钱和精力。但我一直觉得,宠物是家庭里重要的一员,理应给它们更好的生活品质。所以一毕业,我没去寻求安稳的工作,而是东拼西凑借了些钱,咬咬牙开了这家宠物店。” 韩汐听得十分专注,时不时提出问题,左兴潮都一一耐心解答。 两人交谈间,不知不觉已到傍晚。 左兴潮关上店门,带着我们来到附近一家装修雅致的餐厅。用餐过程中,两人相谈甚欢,话题从宠物养护延伸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从儿时趣事聊到未来憧憬。 左兴潮看向韩汐的眼神愈发炽热,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与深情。终于,在服务员上完甜品,转身离开后,他开口了。 “韩汐,其实……”左兴潮垂着头,手指局促地揪着桌布一角,声音小得如同蚊蝇,“从第一次在小区门口看到你,还有你家猫咪,我就……就觉得特别亲切。后来几次聊天,我越来越盼着能多见你。我……我挺喜欢你的,不只是朋友那种,是想和你……进一步发展的喜欢。”他说完,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耳朵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根本不敢直视韩汐的眼睛。 我躲在韩汐的包里,翻了个白眼,这左老板,平时看着挺机灵,一到关键时候怎么这么扭捏,认识没几天就表白,也太心急了吧,莫名有点讨厌他这股子莽撞劲儿。 韩汐听了,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她故意轻咳一声,慢悠悠地搅着面前的甜品,拖长了音调说:“哎呀,左兴潮,这喜欢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咱俩才认识没多久,你不会对见到的每个女孩都这么说吧?” 她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左兴潮,眼里藏着调侃。 左兴潮一听,急得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 韩汐,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好喜欢你,你的身影每天都在我的眼前晃。”他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桌布,指节都泛白了,眼神里满是焦急与真诚。 韩汐瞧他这副模样,心里觉得有趣极了,却还是佯装犹豫:“有多喜欢。” “比地球上任何一个人都喜欢。”左兴潮脱口而出。 听到这句话,我甚至觉得左兴潮有些油腻了。这是大火的偶像剧《流星花园》里的台词,韩汐带我看过。剧里,道明寺用“我喜欢你,比地球上任何一个人都喜欢”这句话,霸道又深情地表达自己的爱意,让女主杉菜感受到他独一无二的喜欢。 可是,左兴潮你傻啊,你和韩汐才认识几天,就这样表白,韩汐能答应你吗? 第50章 你今晚送我回家吗 在电视剧里,听到表白后,女主杉菜一开始有些惊讶,因为她没想到道明寺会如此直白地表达爱意。 她对道明寺的感情也比较复杂,既有感激,也有一些心动,但同时又因为两人身份地位的差距以及道明寺平时的霸道行为而感到犹豫。 在这个场景中,杉菜没有立刻给出明确的回应,而是陷入了沉思,她可能在思考自己是否能够接受道明寺的感情,以及两人在一起后可能会面临的种种问题。 我们的女主韩汐,有着自己的应对方式。听到左兴潮这句表白后,她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果汁喷出来。 “你也太可爱了吧。”韩汐一边擦嘴,一边咯咯笑着说,“偶像剧里的台词都搬出来了。” “那你……”左兴潮这个大直男想要得到韩汐确切的答复。 “不早了,今晚你要送我回家吗?”韩汐没有直接答复他,而是说出了这句话。 左兴潮似乎明白了韩汐的意思,他的脸上立马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说道,“太好了,我们走!” 前世的记忆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我心间,我深知左兴潮和韩汐不会携手步入婚姻殿堂,“前夫哥”唐伟华的身影如阴霾般横亘在这段尚在萌芽的感情前路。 可现世里,两人相处时的甜蜜氛围,既让我醋意满满,又暗自期许韩汐能获得更多幸福。 自那次表白后,每个周末都成了左兴潮和韩汐的专属约会时光,地点大多定在左兴潮的宠物店。 店里弥漫的温馨气息,混合着宠物的绒毛和轻柔叫声,成了我最爱的地方。 在这里,我结识了许多新伙伴,还品尝到从前流浪时想都不敢想的美味,生活惬意得如同泡在蜜罐里。 又是一个阳光正好的周末,我像往常一样在宠物店门口慵懒地晒着太阳。忽然,一个熟悉又略显瘦弱的身影闯入眼帘——是小花,我曾经流浪时的伙伴。 它身上的毛不再杂乱打结,可身形依旧单薄,眼神里透着历经风雨的沧桑。小花看到我,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起光芒,几步小跑过来,亲昵地蹭着我的身子。 “白哥哥,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小花的声音里满是惊喜与感慨。 它微微顿了顿,神色变得哀伤,“老橘猫没能撑过去,前阵子走了。它走的时候,瘦得皮包骨头,还念叨着你呢,说你有了好归宿,它也就放心了。” 听到老橘猫的死讯,我的心猛地一揪,曾经一起在街头巷尾寻觅食物、相互依偎取暖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闪过。 老橘猫一直像长辈一样照顾我们,它的离去,让流浪猫群体本就艰难的日子雪上加霜。 “那其他伙伴呢?”我焦急地问道。小花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风餐露宿,为了一口吃的得跟野狗抢。有时候好几天都找不到一点能下肚的东西,大家都饿得皮包骨头。” 它的话语里满是无奈与心酸,听得我眼眶泛红,曾经共同流浪的情谊让我对它们的遭遇感同身受。 正和小花叙旧,店里传来左兴潮和韩汐的声音,我竖起耳朵,隐约听到“流浪猫”几个字,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 我悄悄溜到店门旁,透过门缝往里瞧。只见左兴潮手里拿着一叠图纸,摊在桌上,神色认真地对韩汐说:“我想了很久,打算在店里设个简易的流浪猫救助站。这几天我去周围转了转,发现好多流浪猫都过得太惨了,看着实在心疼。” 他指了指图纸上的规划,“就用店里后面那块小仓库改造,搭几个温暖的猫窝,准备些干净的食物和水,能暂时收留那些流浪猫,等找到合适的领养人再送出去。” 韩汐听着,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满是赞许:“你这个想法太棒了!不过,这可得花不少精力和钱,你确定没问题吗?” 左兴潮点点头,“钱不是问题,大不了我多接几个宠物美容的活儿。精力嘛,只要能帮到那些小家伙,累点也值得。” 韩汐第一次轻轻握住了左兴潮的手,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那我也一起帮忙,周末我可以来照顾救助站的猫咪。” 左兴潮羞得脸通红,“那可……太好了!” 韩汐也意识到自己竟然主动握了左兴潮的手,下意识地想要撤回,却被左兴潮握得紧紧的。 当天下午,左兴潮和韩汐便着手准备去投喂流浪猫。他们在店里拿了买了几大袋快要过期得猫粮,装在背包里,又带上几个干净的水碗。 我原本想跟小花一起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流浪猫伙伴,可又怕被左兴潮和韩汐发现,只好眼巴巴地望着它们离去的背影。 小花临走时,兴奋地对我说:“白哥哥,你家主人真是大好人,伙伴们有救了!” 左兴潮和韩汐一走,店里暂时没了客人,安静下来。我窝在角落里,思绪却飘远了。 想着曾经一起流浪的伙伴们即将迎来转机,心里满是期待,可又因前世记忆里韩汐和左兴潮感情的无疾而终,隐隐有些担忧。 这两人如今为了流浪猫走到一起,感情愈发深厚,会不会因为救助站的事,让他们更难割舍彼此?还是说,命运早已写就,无论过程如何曲折,最终都逃不过既定结局? 傍晚时分,左兴潮和韩汐回来了,两人脸上带着疲惫,却又难掩兴奋。 韩汐一进门就激动地跟我说:“小五,今天看到好多流浪猫,都瘦得可怜。不过它们可聪明了,一听到有吃的,都从四面八方跑过来,左老板还认识了几只经常投喂的猫咪,它们都特别亲近他。” 左兴潮笑着补充:“有只小黑猫特别黏人,一直围着我打转,还蹭我的腿,估计是饿坏了。”说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心疼。 接下来的日子里,左兴潮和韩汐为了流浪猫救助站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四处收集旧纸箱,改造成猫窝;又联系了一些宠物用品供应商,争取低价购买猫粮和猫砂。 每天下班后,左兴潮都会去店里加班改造仓库,韩汐则利用休息时间在网上发布流浪猫领养信息,还制作了一些宣传海报,张贴在小区和周边街道。 我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里既感动又有些迷茫。感动于他们为流浪猫付出的心血,迷茫的是,这段因善良而起的感情,究竟能走多远? 我的预知功能只有7天,无法预知他们的爱情长路。 在救助站筹备期间,小花经常来店里,它成了我和流浪猫群体之间的桥梁。每次来,它都会跟我分享外面流浪猫的情况,以及伙伴们对救助站的期待。 第51章 给你一个家 简易流浪猫救助站建成了,在阳光的照耀下,那由仓库改造而成的空间焕然一新。 门口挂着一块崭新的木牌,上面用彩色颜料写着“暖喵小站”四个大字,透着满满的温暖。 左兴潮和韩汐特意选了个周末,举行一场简单却充满意义的建成仪式。 仪式当天,小花一大早就带着一群流浪猫伙伴来到了宠物店门口。这些流浪猫们,有的毛发杂乱打结,有的身上带着或深或浅的伤痕,可它们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 原本还略显空旷的救助站,瞬间被它们小小的身影填满,粗略一数,竟有二十来只。 小花在前面兴奋地跑着,时不时回头招呼着同伴:“快来看呀,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新家啦!” 一只瘦骨嶙峋的三花猫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用鼻子嗅着周围的气息,眼中满是警惕;一只橘白相间的小猫则大胆地跳上了一个猫窝,在柔软的垫子上打了个滚,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前来参加建成仪式的爱心人士陆陆续续到来,有附近小区的居民,也有从网上得知消息特意赶来的陌生人,还有店里原有的客人,现场热闹非凡。 人群中,一名年轻的女孩看到一只小黑猫正独自蜷缩在角落里,眼中流露出心疼,慢慢向它走去。 小黑猫的心里“咯噔”一下,以往人类靠近时,不是驱赶就是无视,它下意识地缩紧身子,将自己藏进更暗的角落,耳朵警惕地竖起,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呜”声,试图以此吓退来人。 女孩却没有丝毫退缩,她轻轻走过去,蹲下身子,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小黑猫的脑袋:“小家伙,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小黑猫愣了一瞬,那轻柔的抚摸好似带着奇异的魔力,让它紧绷的神经悄然放松。 它嗅着女孩指尖传来的淡淡香气,心中涌起一丝陌生的暖意,不禁疑惑:“她……是在和我说话吗?真的愿意带我走,给我一个家?” 以往流浪的日子里,饥饿与寒冷如影随形,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善意,让小黑猫既惊喜又惶恐,它小心翼翼地抬眼,偷偷打量着女孩的脸庞,从那满含疼惜的眼神里,似乎捕捉到了一丝真实的温柔。 小黑猫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善意,不再躲闪,亲昵地蹭着她的手。 女孩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她兴奋地站起身,拉着旁边的朋友分享这份喜悦:“你看,它好可爱,我要带它回家。” 经过工作人员的简单登记,女孩顺利地成为了小黑猫的领养人,小黑猫窝在她怀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但是女孩还不能把小黑猫抱回家,因为领养具有严格的程序。 有意领养的人首先需要填写一份详细的领养申请表,上面涵盖了个人基本信息、家庭居住环境、养宠经验等内容。 “左老板”会对申请表进行审核,之后还会上门家访,确保领养家庭有能力且有爱心照顾好猫咪。 领养时,还需签订领养协议,承诺会给予猫咪长期稳定的生活环境,定期接受救助站的回访。 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奶奶,目光在几只流浪猫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一只断了一条腿的老猫身上。 老人缓缓蹲下,声音温和:“老伙计,以后咱俩作伴吧。”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 这位奶奶是店里的老客户,左兴潮对她很熟悉,也很放心,签订了领养协议后,她当天就可以把猫带回家了。 这个上午,一共有5只流浪猫找到了新的归宿。 剩余的流浪猫伙伴们,可以继续留在救助站内。左兴潮会为受伤的猫咪提供治疗。 考虑到成本问题,左兴潮和韩汐把这个救助站设置为双区域的,一部分为封闭区域,是救助站里的“常住户”生活区;还有一部分是开放式的,会定期投放猫粮,附近游荡的流浪猫伙伴们可以到这里觅食,自由走动。 仪式接近尾声时,左兴潮站在救助站中间,看着一只只猫咪在新环境里或玩耍或休息,心中满是感慨。 他抱起小花,把它递给韩汐,眼中柔情四溢,“小花,我给你一个家好不好。” 这话,听着像是说给小花的,但他说话时却注视着韩汐的眼睛。 韩汐听到这句话,先是微微一怔,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恰似天边的晚霞。 她伸手抚摸着怀里的小花,“小花,你在这里要乖哦,看看左老板能不能让你过得幸福。”她抬起头调皮地看了一眼左兴潮,“小花,你考验一下他,如果这个家不温暖,你就叫着小伙伴们离开这里。” 我懂了,韩汐的内心在纠结。 曾经被渣男伤害的经历在韩汐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创伤,使她对爱情产生了不信任感。 这种不信任是她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让她不敢轻易投入新的感情,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就像身体在经历过疼痛后会对类似的伤害产生本能的警惕一样,韩汐的心理也对可能再次出现的情感伤害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而我,这只知晓韩汐前世的猫,心中此刻也是五味杂陈。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我,我想起了桃花里酒吧的疯狂一夜,想起了公司杂物间里的试探,想起了出差时被查房的窘迫经历…… 更让我不甘的是,我至今都不知道前世的韩汐在我死去后,会经历什么。她过的好吗?我们的孩子还在吗? 这无果的爱情,与现在刚发芽的恋情,其实都一样,美好又扎心。 听了韩汐的话,左兴潮用手指刮了刮小花的鼻子,“乖乖,相信我哦,我会尽最大努力让你幸福的。” 此时,一只原本在角落里独自舔毛的猫咪,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蹭了蹭左兴潮的腿,像是在为他加油打气。 左兴潮顺势蹲下,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对韩汐说:“你看,连它都支持我呢。” 韩汐忍不住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愉悦。 这时,韩汐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转身走向院子角落处接听电话。 挂掉电话后,韩汐的脸上写满了心事。 第52章 成为出国猫? 韩汐挂掉电话后,心中五味杂陈,脚步不自觉地有些沉重。她缓缓转身,望向正与猫咪们互动的左兴潮,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左兴潮敏锐地察觉到韩汐情绪的异样,他轻轻放下手中正逗弄猫咪的玩具,快步走到韩汐身边。 “怎么啦,是有什么事吗?”左兴潮的声音里满是关切,目光紧紧锁住韩汐的眼睛。 韩汐嘴角一弯,笑着掩饰自己的不安,“没什么,领导打电话让我临时准备一下明天开会要用的资料。”她转身冲我摆了摆手,“小五,过来,我们要回去了。” 本来说好今晚要在这多待一会的,为什么突然离开呢?再加上韩汐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愁容,我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轻拍鼻子,预知到,明天陈广明将找韩汐谈话,而谈话的内容令我震惊:陈广明打算派韩汐前往日本组建海外办事处,加强与日本客户的联系,同时开拓新的市场。 韩汐拒绝了左兴潮送她回家的请求,“没关系,现在天没黑,我一个人回去,很安全。” 道别后,韩汐一人独自坐在公交车上,一直出神地望着窗外。 我知道,她的内心犹如翻涌的潮水,一刻也无法平静。 其实,她很清楚,董事长陈广明看似是征求她的意见,实则是向她传达通知。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韩汐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一方面,这是职业生涯中难得一遇的机遇。从初入公司时的小职员,一路摸爬滚打,凭借着出色的业绩和敏锐的洞察力,才走到今天。 这次去日本,若能成功组建办事处、打开市场局面,无疑将成为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未来的职业发展不可限量。 可另一方面,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手腕上那条与左兴潮一起挑选的手链上,心中泛起丝丝苦涩。 她与左兴潮的感情才刚刚萌芽,一切都那么美好而脆弱。一旦远赴日本,相隔千里,时间和距离会对这段感情带来怎样的冲击,她不敢想象。 “如果告诉他,他会怎么想?”这应该是韩汐此刻内心的犹豫。她害怕看到左兴潮眼中的失落与不舍,更担心这份感情在异地的考验下不堪一击。 一个明智的人总是抓住机遇,把它变成美好的未来。小韩汐这个时候已经展现出“副总裁”的决断力。 一段刚开始萌芽、前途未知的感情,一个被委以重任、前途相对光明的机会。孰轻孰重,韩汐的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主张,此刻的纠结,只不过是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 第二天,韩汐早早来到公司,表面上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日常工作,可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 她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眼神却逐渐涣散。同事小李过来找她沟通工作,连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韩姐,你今天是不是太累了?感觉你状态不太对。”小李关切地问道。 韩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你说吧,工作上有什么事?” 可在交流过程中,韩汐还是会时不时走神,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昨天的电话和即将到来的抉择。 临近中午,陈广明打电话让韩汐去他的办公室。 推开门,陈广明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繁华的城市街景。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脸上带着一贯的沉稳笑容,“小韩,来,坐。” 韩汐在沙发上落座,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 陈广明走到她对面坐下,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许,“小韩啊,公司的海外拓展计划你也知道,经过高层一致商议,决定先在日本设立办事处。” “他们推荐了一些人,我不满意。”陈广明抿了一口茶,“在公司将近1年的时间,我看到了你身上的韧劲儿、闯劲儿,最重要的是对公司的忠诚。” “挑战很大,但我和公司会全力支持你,提供一切必要的资源。这不仅是公司的重要战略布局,对你个人而言,也是一次难得的成长机会。这件事情做好了,你将会是公司的中坚。”陈广明似乎不想让韩汐插话,一句接一句的画着“大饼”。 韩汐静静地听着,心中反复权衡。陈广明的话句句在理,从职业发展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遇。 可是机遇的另一面是挑战,万一自己无法完成这项任务,肯定会失去在广明集团的发展机会。 想到这里,韩汐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她深知日本市场竞争激烈,文化差异也可能带来诸多难题。办事处的组建涉及人员招聘、场地租赁、市场调研等一系列复杂事务,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陈广明似乎读懂了韩汐的内心,他笑着说,“你不要有思想包袱,这就算做不成,将来公司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我会给你留着。”说完后,他又端起了茶杯,目光透过袅袅升腾的热气,紧紧盯着韩汐的反应。 韩汐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老板,谢谢您和公司的信任。我有多长的考虑和准备时间。”韩汐强装着沉静说。她挺直了脊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一周内答复我,越快越好。”陈广明的语气不容置疑,“要赶上下月底在日本的展会,这是一个很好的起点。我们已经联系了一些潜在客户,只要你能在展会前把办事处的基本框架搭建好,就能借助展会的东风,快速打开局面。” 从办公室出来,韩汐竟然感到了一阵放松,头脑也变得清醒起来。 经过陈广明的一番“洗脑”,韩汐心里的天平已经倾向了“去日本”的那一端。 当晚回家后,韩汐向我讲述这段经历时,我为她感到高兴。她在日本肯定会取得成功,不然怎会成为日后的副总裁呢。 与高兴相比,我更多的是担忧。担忧的不是韩汐和左兴潮的感情,而是,我怎么才能去日本陪着韩汐。 难道我要成为出国猫吗? 第53章 石楠花的味道 广明集团所在的楼前,有几棵石楠树,这几天,石楠花开了。 满树的花朵如繁星簇拥。那花朵小巧玲珑,五枚洁白花瓣簇拥着嫩黄花蕊,星星点点,密而有序地镶嵌在枝头,形成一顶顶硕大的花伞。 微风拂过,花枝轻颤,空气中弥漫着石楠花独有的气息。行人路过,难掩对眼前繁花盛景的惊叹,却也有人因那气味微微皱眉。 石楠花的气味的确太独特了。这个味道我很熟悉,毕竟前世时我也曾是个活力旺盛的青年,每次与韩汐水火交融后,屋子里就会被这个味道弥漫。 当时韩汐还感慨,“这味道,真像路两旁石楠花的味道。” 我还打趣说,“那你以后闻见石楠花的味道,会不会想起我呢?”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我极其怀念,但这情愫也只能像当下石楠花的味道一样,随风飘散,只剩不甘。 距离陈广明给出的考虑时间还有2天。 这个周六,韩汐约见了左兴潮。 午饭过后,两人坐在救助站草坪上的长椅上。 “左老板”,韩汐喜欢这样既调侃又亲昵地称呼左兴潮,“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啊?为什么?去哪?多长时间?”左兴潮立马坐直了身子,侧身握住韩汐的手,连珠炮似地问。 “还记得上次我在这里接电话吗?”韩汐也侧身,与左兴潮相对,她声音里似乎带着哭腔,“那是老板打来的,他要让我去日本组建办事处。” 韩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左兴潮,随后就是一阵沉默。 午后的阳光比较热烈,我看到韩汐和左兴潮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泪花,晶莹剔透。 “我不知道要去多久。也许一年,也许更久。”韩汐说。 左兴潮回过神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震惊和不舍,但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他说:“一定要去吗?一定是你吗?” 韩汐无奈地点点头:“我必须去”,她不想解释过多,说多了怕自己绷不住。 左兴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看着韩汐的眼睛说:“好,你去吧,我会等你。” 韩汐有些不敢相信:“你不用这样,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许……也许我们会分开。” 左兴潮紧紧握住韩汐的手:“你知道吗?当一个人出现在你的世界里,并照亮你时,他就是你的太阳”,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就是我的太阳。所以我等你,无论多久。” 韩汐泪流满面,她扑进左兴潮的怀里:“谢谢你!” 假装在草丛里晒太阳的我,始终竖着耳朵关注着两人的对话。 我没想到左兴潮这么深情和专一,他不愿意因为任何困难而放弃他们的感情,哪怕要面对漫长的等待,他也愿意坚守这份爱情。 左兴潮紧紧拥抱着韩汐,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许久,他才松开手,轻轻拭去韩汐脸颊上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好了,别难过啦,这是个好机会,咱们一起面对。” 韩汐微微点头,抽噎着回应:“嗯,一起面对。” 这时,一只流浪猫慢悠悠地踱步到他们脚边,蹭了蹭韩汐的鞋,“喵喵”叫着,似乎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凝重又复杂的氛围,试图送上一丝慰藉。 韩汐弯腰将它抱起,轻柔地抚摸着它的脑袋,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 左兴潮看着韩汐,认真地说:“你去日本,工作肯定特别忙,我这边宠物店和救助站也离不开人,但是不管多忙,每天咱们都得抽时间联系,分享彼此的生活。” 韩汐看着左兴潮,眼中满是感动与依赖,“我担心我去了那边,会有很多突发状况,怕照顾不好自己,也怕疏忽了你。” 左兴潮揉了揉韩汐的头发,“傻丫头,你就安心工作,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在这边会把自己照顾好,把救助站经营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午后的阳光依旧热烈,却在他们周身洒下一层温柔的光晕。 他们开始细细规划着未来分别的日子,左兴潮拿出手机,打开日历,与韩汐一起标记下重要的时间节点,比如韩汐的航班日期、日本那边的重要展会、国内救助站的一些活动安排。 他一边标记,一边对韩汐说:“你看,咱们把这些日子都记好,到时候不管多忙,都得记得给对方发个消息,让对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韩汐看着日历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兴潮,你真好。对了,我到日本后,会尽快找房子安定下来,等稳定了,就给你发地址。” 左兴潮用力点头,“那肯定的,我还想着去日本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宠物用品,能引进到店里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仿佛距离与时间都不再是难以跨越的鸿沟。 而我,静静地趴在草丛里,看着他们温馨的互动,心中满是感慨。 前世的我,与韩汐的爱情无疾而终,如今看到她能在今生遇到如此深情的左兴潮,虽然心中仍有一丝酸涩,但更多的是欣慰。 我看着他们为了这段感情努力规划,为了彼此的未来勇敢面对,不禁想起了前世与韩汐一起度过的时光,那时的我们,也曾对未来有过美好的期许,却最终在现实面前分道扬镳。 如今,看着他们,我仿佛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一种充满希望与坚持的可能。 左兴潮和韩汐聊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天边泛起橙红色的晚霞。 韩汐站起身,抱着那只流浪猫,对左兴潮说:“兴潮,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让我不再那么害怕和迷茫。” 左兴潮也起身,走到韩汐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傻瓜,谢什么,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韩汐微笑着点头。 回到韩汐家楼下,左兴潮紧紧抱住她,“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联系你。” 左兴潮松开韩汐,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转身离开。 韩汐站在楼下,看着左兴潮走出去的背影,突然大喊,“左老板,小五舍不得你走,想要你来我家,给你表演翻跟头。想看吗?” 我真是服了,借口千千万,为什么非得拿我开涮。 左兴潮这会脑子倒是灵光了,“我想看”,他立马转身跑向韩汐。 那晚,秦天辰不在家。 那晚,韩汐把我锁到了她的卧室外。 那晚,我从门缝里闻到了浓烈的石楠花味道。 第54章 小兰姑娘 韩汐决定前往日本后,日子便如拧紧发条的时钟,匆匆向前奔去。在离开前的一个周末,她想着在家里组个局,把左兴潮正式介绍给田小薇和秦天辰。 毕竟这是她在国内为数不多能和好友相聚的时光了,在自己熟悉的小窝里,氛围也能更自在些。 周六一大早,韩汐就开始忙活起来,精心打扫着屋子,把平日里散落的书籍归位,整理好沙发上的抱枕。 左兴潮也早早赶来帮忙,他系着围裙,在厨房里洗菜切菜,偶尔抬头看看在客厅忙碌的韩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临近傍晚,门铃响起。韩汐快步跑去开门,田小薇那活力满满的声音瞬间充满屋子:“韩汐,我来啦!” 她穿着一身俏皮的背带裤,扎着高马尾,背着个小巧的挎包,一进门就好奇地东张西望。 “哇,韩汐,你家还是这么温馨。” 这时,她瞧见了厨房里的左兴潮,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位肯定就是左老板啦!” 左兴潮听到声音,赶忙从厨房走出来,手上还沾着些洗菜的水珠。他有些害羞地挠挠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你好,小薇,我是左兴潮,总听韩汐说起你,今天可算见到本人了。” 说着,他下意识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才伸出手去和田小薇握手。田小薇大大咧咧地握住他的手,用力摇了摇,“哎呀,别这么客气,以后都是朋友啦!” 没一会儿,秦天辰也拖着行李箱回来了。她一身藏蓝色制服,刚一进门就想把手伸进衣服里拽内衣,但一眼瞄到了沙发上的男士外套,想起今天家里有男人,就停止了习惯性动作。 “秦姐,你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大美人!”田小薇蹦着过来抱住秦天辰,差点把她扑倒。 “你小心点”,秦天辰宠溺地说,“哎吆,我的老腰。” 左兴潮也搓着手过来打招呼,“秦姐你好,左兴潮。”说着便伸手要跟秦天辰握手。 秦天辰伸出三根手指,礼貌性地握了一下。 忙碌的韩汐,回头看着客厅里的场景,脸上洋溢着笑容。 几人每次聚会时,都会吃火锅,今天也不例外。 客厅里,餐桌上,韩汐率先开口:“今天也没别的意思,一是想让你们见见左老板,二呢,也是提前跟大家告个别,我过几天就要去日本了。” 田小薇正夹着一块毛肚往嘴里送,听到这话,动作猛地停住,“啊?这么快啊,韩汐,我还没好好跟你聚够呢。”她的眼神里满是不舍,放下筷子,急切地说:“那你去了那边,可得天天跟我分享你的生活,不能把我忘了。” 秦天辰也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担忧,“是呀,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你万事都要小心。” “还有,这房子我也不打算再往外租了,你要是回来还能接着住。”秦天辰补充,“姐不差这点钱,能交你这么个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韩汐伸手握住两人的手,“放心啦,现在通讯这么方便,咱们随时都能联系。而且,秦姐你不是能飞日本嘛,说不定到时候咱们还能在日本相聚呢。” 秦天辰点点头,“那肯定的,到时候我一下飞机就联系你。” 这时,左兴潮起身给大家添饮料,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添完饮料后,又局促地坐下,眼睛不时看向韩汐,似乎在寻求一丝安心。 秦天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早就注意到左兴潮对屋内的布局十分熟悉,去厨房拿调料时,都不用询问就知道位置。 再看看韩汐随意又自然地使唤左兴潮帮忙递这递那,两人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她不禁在心里猜测,这两人趁自己不在时,肯定没少在这房子里约会,感情怕是早就很深了,具体有多深,那就只有他们两人心里最清楚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 能允许合租室友带男人回家,可见秦天辰与韩汐的关系早就足够紧密了。 这时,左兴潮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犹豫了一下,还是挂断了电话。 可没过一会儿,铃声又执着地响起来,左兴潮的手紧紧攥着手机,指关节都微微泛白,脸上露出尴尬又为难的神情。 韩汐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是不是有急事?” 左兴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就是个骚扰电话,别管它。” 说着,还故作轻松地给大家讲了个笑话,试图缓解有些紧张的气氛。 然而,那铃声像是故意作对,第三次响了起来。 左兴潮实在坐不住了,他歉意地看了看大家,“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说着,便匆匆起身,几乎是小跑走进了阳台,还轻轻带上了门。 韩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眼神中满是担忧。 阳台外,左兴潮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我连忙跟着跑了过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一只喜欢趴门缝偷听的猫。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阿潮,你那个老家的女朋友小兰,听说你谈了新对象,非要来找你,我们拦都拦不住,她这会儿估计要到你那了。” 左兴潮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爸,我不是跟你们说清楚了嘛,我和她早就结束了,你们怎么能让她来呢?” 对面无奈地叹气,“我们也没办法呀,这孩子太执着了。你说你,在这边谈对象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这下可好,怎么收场啊?” 左兴潮心烦意乱,“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他在阳台呆立了一会,直到情绪稍微平复,才强装镇定地回到餐厅。 此时,餐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田小薇和秦天辰察觉到了异样,却也不好多问。 韩汐看着左兴潮,眼中满是关切,“怎么啦,真的没事吗?” 左兴潮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就是一些小麻烦,已经解决了。” 韩汐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不好在此时追问,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一切都好。 第55章 谁在敲门? 酒过三巡,田小薇的话匣子打开了,“汐姐,你这一走,我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过你放心,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已经拿到美依可的 offer啦,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向你看齐的。” 韩汐眼睛一亮,兴奋地说:“哇,小薇,太棒了!我在日本会跟美依可总部有很多交流,说不定你也有机会去总部,我们可能会在那相见呢。” 秦天辰也笑着说:“小薇,以后在工作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虽然行业不同,但很多职场经验都是相通的。” 几人又聊了许久,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从大学时一起熬夜备考,到工作后相互倾诉职场烦恼,有欢笑,也有泪水。不知不觉,天色渐晚,聚餐也接近尾声。 这个时候的左兴潮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他坐在那里非常不自在。 “我看啊,我这个大男人还是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左兴潮端起酒杯,敬三个女生,“我给你们腾空间,你们呢,好好聊。” 说罢,左兴潮在韩汐的陪伴下,离开了。 “明天我来帮你收拾东西,快回去吧,她们还在等你。”楼道里,左兴潮摸着韩汐的头说。 望着左兴潮离去的背影,田小薇忍不住说:“韩汐,我觉得左兴潮人挺好的,就是感觉他好像有心事。” 秦天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今天他接电话的样子,确实有些奇怪。不过,感情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多沟通。韩汐,不管怎样,你去日本后,一定要坚强,我们都支持你。” 韩汐看着两位好友,心中满是感动,“谢谢你们,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怕。我相信,我和左老板也能经得起时间和距离的考验。” 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台戏一演就演到了凌晨1点多。 这一晚上,三个人都挤在了韩汐的床上。田小薇的内衣,秦天辰的丝袜、工装,三个女人酒后随手乱丢的衣服,让韩汐的卧室看起来有些凌乱。但对我来说,却别有一番“诱人”的风味。 第二天中午,卧室里只剩下韩汐,田小薇和秦天辰都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韩汐知道是左兴潮,她赶忙起来,对着镜子理了一下头发,又涂了口红,然后戴上鸭舌帽,这才去给左兴潮开门。 刚坠入爱河的女人,总想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展现给男人,韩汐也不例外。 一进门,左兴潮就给了韩汐一个拥抱,还向屋子里偷瞄了一眼。 “她们人呢?” “都走了。” “那好吧,还给你们买了小米粥,你们昨晚后来又喝了不少吧。” “谢谢左老板,这些吃的都是我的了。”韩汐俏皮一笑,接过小米粥放在一旁,随即环抱住左兴潮的脖颈,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红晕,轻声说:“你知道吗,昨晚你走后,她们可一直在夸你呢。” 左兴潮微微一愣,而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双手轻轻搭在韩汐腰间,“真的呀,我还担心自己表现不好,让你朋友觉得我配不上你。” 说着,他慢慢凑近,在韩汐额头落下一吻,韩汐顺势闭上双眼,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左兴潮把她抱起,两人倒在了沙发上,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浓稠而甜蜜。 两人相拥着,渐渐沉醉其中。左兴潮的吻从额头移至鼻尖,再到嘴唇,动作轻柔却带着无尽的眷恋。 韩汐则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他的衣服,回应着这份深情。 时间仿若在这一刻静止,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与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气氛愈发炽热之时,韩汐猛地睁开双眼,原本迷离的眼神瞬间清醒,她用力推了推左兴潮,急促地说道:“等等,你听到了吗?好像有人敲门。” 左兴潮正沉浸在这温柔乡中,被韩汐这一推一提醒,才回过神来,他微微皱眉,侧耳倾听,可除了两人紊乱的呼吸声,似乎并没有其他动静,于是他又重新将韩汐搂入怀中,轻声哄道:“可能是你听错了,别管它。”说着,又想要继续刚才的亲昵。 但韩汐却仍心有疑虑,她再次用力推开左兴潮,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不对,我真的听到了,很清楚的敲门声。” 这一次,左兴潮也不得不认真起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毕竟这美好的氛围被打断,任谁都会有些烦躁。两人屏气敛息,整个房间安静得能听到一根针掉落的声音。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两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左兴潮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在心中暗自咒骂,究竟是谁在这时候来捣乱。韩汐也一脸疑惑,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对着左兴潮说:“我去看看。” 左兴潮赶快跟上去,挡在了韩汐身前,心里却涌起一股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楼道里昏黄的灯光在寂静中摇曳。左兴潮不禁皱起眉头,往左右两边看了看,依旧不见人影。 “奇怪,怎么没人呢?”左兴潮自言自语道。 韩汐也探出脑袋,看着空荡荡的楼道,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总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诡异。 “会不会是邻居家的小孩恶作剧啊?”韩汐猜测道,试图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左兴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 “小事一桩,肯定有人敲错门了,你快吃东西,都12点多了,饿坏了吧。” 韩汐乖乖地坐在客厅里吃东西。 左兴潮转身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向下望去,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眼帘,他的瞳孔瞬间放大,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楼下,小兰正站在那里,抬头望着韩汐家的窗户,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左兴潮怎么也没想到,小兰竟然会这么快就找过来了,而且还找到了韩汐的住处。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中五味杂陈,有对小兰贸然出现的愤怒,有对即将被韩汐知晓秘密的恐惧,更多的是对这段感情即将面临巨大危机的绝望。 第56章 孤独地离开 离别的方式有很多种,韩汐和我,默契地选择了同一种。 一大早,天还没有亮透,韩汐就踏上了行程。她推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背上一个大背包,手里还提着两个袋子,走出了家门。 前一天晚上,我预知到了韩汐会选择这样“孤独地离去”,我能理解她。 送别场景往往会弥漫着一种伤感的氛围,有人对此非常敏感,觉得这种氛围会加重自己的离愁别绪,让自己更加难过,让别人也跟着难过。 还有些人把离别看作是自己人生中的一次挑战,希望能够独自去面对和适应新的环境或阶段,不依赖他人的陪伴和安慰。 我觉得韩汐既不想让自己和别人难过,也想借此挑战自己,所以她选择这种方式。 而我也选择当一名“演员”,配合韩汐的演出。 早上她拖着行李离开时,我一动不动地趴在自己的窝里,眯着眼睛注视着韩汐的一举一动。 韩汐蹑手蹑脚,或许她以为我没发现她要离开,又或许她已经发现我在装睡,只是像我一样,配合彼此的演出。 这让我想起前世听到过的那首歌,“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别逼一个最爱你的人即兴表演”。 我演我的“视而不见”,她也在“即兴表演”? 直到韩汐推门而出后,我才跳上窗台,看到她上了公司派去送她到机场的车,注视着她的离开,直到汽车尾灯消失在街角。 当天中午,左兴潮来了。他眼睛红肿,像是哭过。 他走进韩汐的卧室,拿起窗台上那盆多肉,把我的东西也收拾好,把我带到了他的宠物店。 在左兴潮看来,这是我在宠物店开启常驻生活的第一天。但我知道,这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或者说,是我这一世的最后一天。 一直以来,虽然左兴潮为了讨好韩汐会经常投喂我好吃的,但我没把他当朋友,甚至把他当成了情敌。不过今天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对他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 我见到了小兰姑娘。 她穿着一件浅蓝色棉布连衣裙,款式简单却很合身,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背后,用一根普通的黑色橡皮筋随意扎起,未施粉黛的脸上却有着一种天然的美感,虽称不上惊艳绝伦,却让人看着格外舒服,像是邻家妹妹。 小兰走进宠物店时,脚步有些犹豫,眼神四处打量着,似乎对这个陌生的环境既好奇又有些许紧张。 左兴潮看到她,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很快又恢复了常态,迎上前去。 “你怎么来了?”左兴潮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小兰微微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裙摆,轻声说道:“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纠缠你”,小兰故作镇定地说,“我……我对你不感兴趣。” “还有,那天敲门的人是我,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小兰欲言又止,“只是在这里无依无靠,又看到你对她这么好。总之,是我小孩子脾气了,我给你道歉。” 左兴潮眉头轻皱,下意识地挠了挠头,“既然你来了,咱先坐下聊聊。”说着,他指了指店内角落的一张小桌子和两把椅子。 我才知道,这是小兰来到这里后,两人第一次正式的“交锋”。 两人坐下后,店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我趴在一旁的架子上,耳朵竖起,眼睛紧紧盯着他们,心里充满了好奇。 我本以为小兰是来纠缠左兴潮的,毕竟之前一直以为他们是“情侣”,看左兴潮对韩汐的心思,我还当这是一场复杂的感情纠葛。 过了一会儿,左兴潮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小兰,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得跟你说清楚。咱俩这所谓的男女朋友关系,你我心里都清楚,那是咱父辈之间的‘协议’弄出来的,咱俩根本就没什么感情。” 小兰抬起头,目光与左兴潮对视,眼中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像是早就料到了这番话,轻轻点了点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觉得咱俩能成。” 左兴潮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接着说道:“我喜欢的人是韩汐,你也看到了,虽然我和她暂时异地恋,但我们感情很好。” 小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兴潮哥,我来这一是为了找工作,二是为了离那个破家远一点。你看,这两个理由,都跟你没关系。” 听到他们这番对话,我心中大为震惊。原本以为的三角恋情,竟然只是一场误会。看着眼前真诚交流的两人,我对左兴潮的看法彻底改变了。 之前因为韩汐,我一直对他充满敌意,觉得他是个阻碍,现在才发现,他对韩汐的感情如此坚定,而且面对小兰,也没有丝毫隐瞒和欺骗。 我不禁回想起韩汐离开时的场景,她独自拖着沉重的行李,毅然决然地踏上行程,本以为她选择独自离开是逞强,现在看来,她和左兴潮一样,都有着勇敢面对未知的勇气。 他们都在为这段感情努力,一个选择独自闯荡新环境,一个坚守着宠物店,同时也坚守着对韩汐的爱。 此刻,我趴在架子上,望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之前我一直为韩汐的离开而感到失落,担心她在异地会孤单,也担心她和左兴潮的感情会因此出现问题。 但现在,听了左兴潮和小兰的对话,我对他们的异地恋有了更多的信心。 左兴潮能如此坦诚地面对感情,小兰又如此通情达理,韩汐那么勇敢坚强,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许真的能经得住时间和距离的考验。 小兰和左兴潮又聊了一会儿工作的事情,左兴潮表示虽然店里暂时不缺人,但他可以帮小兰一起找个合适的工作。 之后,小兰起身准备离开,她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对着左兴潮说道:“兴潮哥,希望你和韩汐姐能一直幸福下去。我也会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找到属于我的生活。” 是啊,我也该去追求属于我的幸福了。 我选择的离开方式跟韩汐一样,但比韩汐更残忍。 我先在宠物店里吃了一些好吃的,又像往常一样,跟救助站里的伙伴们玩了一会球。 当天晚上,我打开救助站的门,踏上了我的又一段征程。 第57章 来一杯手放开 暖黄灯光倾洒,木质吧台泛着温润光泽,映着满架琳琅酒品。角落留声机淌出悠扬爵士乐,音符和酒香缠绵。 门外偶有晚樱飘入,落在桌上,给这方天地添了几分惬意悠然,疲惫的心瞬间就松弛下来。 我像往常一样,站在自家酒馆的吧台后,擦拭着手中的酒杯,醇厚酒香在空气中悠悠飘荡。 酒馆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阵微风裹挟着夜色与樱花甜香溜了进来,那个熟悉的女人的身影随之映入眼帘。 女人来自国内偏北的某个城市,在日本打工三年,经常光顾我这家特殊的酒馆,也就是日本人口中常说的居酒屋。每次来,都会坐在角落的位置,点一杯酒,看着酒馆里来来往往的人,一个人发呆。 当天,她穿着一身简约的浅色裙装,修身的剪裁衬出她利落的气质,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她的眼神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其中的干练与倔强,扫视着酒馆内熟悉又亲切的布置,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 我嘴角不自觉上扬,搁下手中酒杯,迎上前去,声音里满是欣喜:“老位置给你留好了。” 女人冲我点头一笑,走向墙角的座位。 我走上前去,微笑着对她说:“你今天看起来有些累,我给你推荐一杯特别的酒,叫‘手放开’。” “‘手放开’?听起来很有意思。”女人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好啊,那就试试。” 我转身走向吧台,开始为她调制这杯“手放开”。 我先在杯中倒入了一些日本清酒,那清酒的香气纯净而淡雅,就如同初次相遇时的那份纯粹。接着,我滴入了几滴柠檬汁以及高度酒,让整杯酒的口感增添了层次,后调更加苦涩。 当我把这杯酒端到女人面前时,她轻轻嗅了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好香啊,感觉很特别。” 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液在她口中散开,她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 “怎么样?”我看着她,眼中满是期待。 “很好喝,口感很丰富,仔细品后,很苦。”女人微微皱眉头着说,“不过,为什么叫‘手放开’呢?” 我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这杯酒里,有初次相遇时的纯粹,更多的则是看到真相后酸涩。” “总感觉背后藏着深意,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女人接着问。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是时候切入正题了。 “其实,这酒的名字和你有关。”我微微停顿,观察着她的反应,只见她原本放松的身体瞬间绷紧,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与期待。 我顿了顿,咬咬牙,决定抛出那个谎言,“我前几天听其他女顾客说,你等的那个女人她得了那种病,所以你最好远离她。” 她的眼睛瞬间瞪大,满是震惊与担忧:“什么?不可能吧,她看起来干净而优雅,应该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啊。” 我装出一副无奈又惋惜的样子:“中国人不骗中国人!我不只听一人说起了。” 她的手紧紧握住酒杯,指节都微微泛白,脸上满是纠结与挣扎:“我就跟她在这里聊过几次,对她很有感觉,没想到……” 看到女人开始打退堂鼓,我乘势进攻,“你对她的感情,我看在眼里,也十分感动。”我放柔了声音,“但真正的爱,有时候不是占有,而是要让她做自己。” 这谎言,我自己都快编不下去了,我心想,“你才见过人家几次,就情啊爱啊,何况你还是女人。而我已经见过她无数次了,明确告诉你,她性取向正常,不喜欢女人。” 女人听罢,摆了摆手,“你少在这给我上课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感情的事,最是无奈。你这么努力在异国他乡打拼,不就是想获得一份自己想要的情感吗?而那个女人,不值得你这样。”我这谎话越说越离谱了,“你不妨多关注自己,去结识新的朋友,说不定会遇到更适合你的人。” 她抬起头,竟然泪眼朦胧地看着我:“看来我的一见钟情又又要无果而终了。” 这几年经营这个居酒屋以来,这种事情和这种人我见多了,看到女人唉声叹气的样子,我心中暗想,“你这不叫一见钟情,你这叫见色起意。” “这杯‘手放开’,就是帮你迈出这一步的。”我拿起她面前的酒杯,递到她手中,“喝下去,就当和过去的自己告别。把这份感情暂时尘封起来,你也调整好自己,迎接新的情感。” 她接过酒杯,凝视着那杯“手放开”,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许久,她深吸一口气,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她微微皱眉,或许是被苦艾的苦涩刺激到,但更多的,可能是在品味这份不得不放手的痛苦。 放下酒杯,她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 我没有说话,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酒馆的门又被推开,一群年轻女孩有说有笑地走进来,她们的欢声笑语瞬间打破了刚才凝重的氛围。 我起身对她说:“你先坐会儿,我去招呼下客人。” 她点点头,目光追随着我走向吧台。我一边为新到的顾客推荐酒品,一边时不时用余光看向她。 只见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窗外的晚樱,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憧憬未来。 待我为顾客们点好酒,转身时,发现她已经起身,正朝门口走去。 她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我,眼中满是感激与坚定:“我走了,老板。希望下次再来,我能真正做到‘手放开’。” 我朝她挥挥手:“一路小心,期待下次给你推荐一杯口感更好的酒。”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心中五味杂陈。 窗外,晚樱依旧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夜晚的故事。爵士乐仍在继续,音符在空气中跳跃,宛如我这几世经历,有起有伏,却从未停止。 今天这个谎言,就像那杯“手放开”一样,都是我精心调制的,为的不是眼前这个女人,而是我陪伴了两世的那个女人。 第58章 我必须死去 与女人对话的这天,是我这一世的第100天。 上一世,离开救助站后,我便如同迷失在黑暗迷宫里的孤魂,想尽办法开启轮回。 每一个夜晚,我都对着那轮高悬的冷月,在心底虔诚祈愿,渴望能触碰到命运的丝线,被引向那个主宰我命运的阎罗王。 然而,无论我怎样努力,那通往地府的神秘大门始终紧闭,不见一丝光亮。 “鬼,才能见阎王。”这句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低语,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划破我混沌的思绪。 刹那间,我恍然大悟,原来我必须死去,才能挣脱这现世的枷锁,获得重生的机会。 从那一刻起,死亡在我眼中不再是令人恐惧的深渊,而是通往新生的唯一道路。 如果你跟我生活在一起,你就会在某一天,看到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场景: 一只猫在树上挂了绳子准备上吊,那细细的绳子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我的渺小与徒劳。 我费力地将脖子伸进绳套,满心期待着黑暗能迅速将我吞噬,可无奈脖子太细,绳子根本无法收紧,无论我怎样挣扎扭动,都无法断气,只能在树枝上绝望地晃荡,最终不得不放弃。 一只猫在马路上乱窜,企图被川流的车子撞死。 我不顾危险地冲进车流,眼睛紧紧盯着那些疾驰而来的车辆,满心希望能在车轮的碾压下结束这痛苦的一生。 然而,身体里那本能的灵敏反应却一次次让我躲过一劫又一劫。每当车子快要撞上我的瞬间,我的四肢总会下意识地做出躲避动作,让我一次次从死亡的边缘逃脱,只留下满心的懊恼与不甘。 我还尝试过在洗澡时淹死重生,我跳进满满一缸水中,拼命屏住呼吸,试图让水淹没我的口鼻,可每当窒息的痛苦快要将我淹没时,求生的本能又让我猛地挣扎着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气。 雨天,我满心期待被雷劈死重生,于是站在空旷的地方,仰着头,对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大声嘶吼,渴望那道耀眼的闪电能够击中我,可雷声轰鸣过后,我依旧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 小说里那些看似轻松的重生方式,在现实中却似乎都不适合我,每一次尝试的失败,都像是在我伤痕累累的心上又狠狠划了一刀。 直到我再次回到救助站,是左兴潮帮了我。 离开宠物店几天后,我垂头丧气,满心疲惫,如同一只被斗败的公鸡,又回到了这个曾经给过我一丝温暖的地方。 左兴潮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紧接着便发疯似地冲过来,一把将我抱起。 他抱得那么紧,仿佛生怕我再次消失不见,随后又宠溺地轻轻拍打我,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你去哪了,把你丢了,我可怎么跟韩汐交代。” 他的语气里带着责备,可更多的却是担忧与关切,“以后不准乱跑。” 从左兴潮那里,我得知,韩汐已经在日本安顿下来,一切都比较顺利。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她在异国他乡安稳生活的欣慰,又有无法陪伴在她身边的失落。 不知怎的,这次回来后,我开始在宠物店、救助站不自觉地撒尿标记地点。看到小母猫后,甚至会有冲动。 我知道,这是本能在作祟,可我的心却早已被对韩汐的思念填得满满的,这些本能的冲动让我感到无比烦躁与困惑。 左兴潮也发现了我的异样,他并没有像其他主人那样训斥或者阻止我,只是无奈地轻轻摇头,脸上挂着一丝苦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对我这些奇怪行为的理解与包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我心中对重生的渴望却愈发强烈。 某一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在角落里发呆,突然,左兴潮走了过来,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便被关在了笼子里。我不安地在笼子里来回踱步,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叫声,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下午,左兴潮把我抱上一个干净的桌子,他的双手有些颤抖,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与犹豫。 然后,他给我戴上了面罩,紧接着,源源不断的气体进入我的嘴鼻。 那气体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我用力地挣扎着,想要挣脱这突如其来的束缚,可身体却渐渐变得沉重,四肢根本不听使唤。 这些气体是麻药! 昏迷前几秒钟,我才意识到,这家伙要把我割了,要给我做绝育! “不要!我不要……”我在心底拼命呼喊,试图挣扎,可是一切都是徒劳,大脑也很快一片空白。 在极度的绝望之中,我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永远沉沦的时候,一丝微弱的光亮出现在黑暗的尽头。 我拼尽全力朝着那光亮游去,渐渐地,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看清了,那正是我日思夜想的阎罗王。 “你什么也不用说,直接说你的条件和要求。”阎罗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无尽的威严与不耐烦。 他坐在一张巨大的黑色石椅上,面前摆放着一本厚厚的生死簿,正低头快速地批阅着。 “让我重生,我要去日本,我要见韩汐。”我顾不上许多,赶快说出自己的要求,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我对重逢的极度渴望。 “好好好,快滚!”他袖口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将我包裹,一片云雾迷蒙中,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急速坠落,耳边风声呼啸。 紧接着,一阵剧烈的颠簸将我从混沌中唤醒,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公交车上。 公交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皮革与清洁剂混合的味道,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身上,暖烘烘的。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却惊得瞪大了眼睛。 原本覆盖全身的柔软猫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纤细白皙的人类手臂,手指修长而灵活。 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细腻,不再有胡须,鼻子也变得小巧玲珑。 我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 t 恤,下身是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脚蹬一双白色运动鞋,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无比陌生,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玻璃窗上投射的影子,确切地告诉我,我重生了,这次不是猫,而是人。 第59章 穿红色高跟鞋的女人 重生在公交车上,我还沉浸在身体转变带来的新奇与震撼中,目光不自觉地透过车窗向外探寻。 车窗外,城市街景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多彩画卷,每一处细节都透着这个城市独有的韵味。 传统的和式建筑风格与现代简约设计相互交融,木质结构的门窗、精致的日式布帘,与玻璃幕墙、金属招牌相映成趣。 街道上,行人的着装风格多样却又处处彰显着精致。年轻女孩们穿着时尚的短裙或阔腿裤,搭配色彩明快的上衣与小巧的挎包,发型打理得一丝不苟,精致的妆容下是自信的笑容。 老人们则多身着整洁的传统和服,步伐悠然,那层层叠叠的和服面料,随着他们的走动,如流淌的江水般轻柔摆动,领口袖口处细腻的刺绣,不经意间展露着日本传统手工艺的魅力。 再看公交车内,充满了独特的日本元素。车厢内的装饰简洁而温馨,拉手吊环上印着可爱的卡通形象,多是日本知名的动漫角色,像哆啦 a 梦、hello kitty 等,为日常的乘车时光增添了几分童趣。车内的广播声温柔且清晰,用日语播报着每一站的站名,语音语调抑扬顿挫,带着日语特有的软糯。 与国内公交车相比,这辆日本公交车在细节上有着诸多不同。车内十分安静,乘客们大多安静地坐着,或闭目养神,或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报,偶尔低声交谈,也是细语呢喃,生怕打扰到他人。 我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街景,心中的迷茫如潮水般蔓延。 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纵横交错的街道,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更不知该如何寻找韩汐。 从公交车站和路牌上的文字,再结合我前世的记忆,我推测这座城市应该是大阪。 这座城市太大了,而我对这里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左兴潮口中那几句简单的描述上,韩汐具体住在哪个区、在哪工作,我一无所知。 就在我满心焦虑、不知所措时,公交车的下一站到了。 车门打开,我随人群走下公交车。 路边,一位身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格外引人注目,她伸手招呼着来往的出租车。 女人看起来有四五十岁,她身材高挑,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背后,发尾微微卷曲。她脚蹬一双红色高跟鞋,鞋跟细长,走起路来身姿摇曳,宛如t台上的模特。 然而,就在她探身向前冲着出租车招手时,意外发生了。路面上一块凸起的地砖没有引起她的注意,高跟鞋的细跟猛地卡在地砖缝隙中,她整个人向前扑去。 周围的行人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继续赶路,没有人停下脚步。原来,每个社会都有冷漠的距离,不只是我生活的那个社会。 我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千古难题,“扶还是不扶”,不过只一霎那,我就有了自己的答案。 我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快步上前。在她即将摔倒在地时,我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慌乱与感激。 我扶着她站直身体,关切地问道:“您没事吧?”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因为从口中说出的,竟是流利的日语,发音标准,语调自然,就好像我本就生长在这片土地,日语是我的母语一般。 她下意识地轻推了我一下,把我抓着她胳膊的手推开。 “抱歉,谢谢。”这两个词同时从她的口中说出,可能她是在推开我的同时,意识到我并不是街头色狼,而是“见义勇为”的好人。 她微微皱眉,轻轻活动了一下扭伤的脚踝,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说道:“脚好像扭到了,真是太倒霉了。今天出门太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我扶着她走到街边的长椅旁,让她坐下,然后蹲下身为她检查脚踝。 只见她的脚踝已经微微红肿,我小心地轻轻触碰,问道:“这里疼得厉害吗?我觉得您最好去医院看一下,可能伤到筋骨了。” 她苦笑着摇摇头,说:“不用了,应该只是小扭伤,回家擦点药就好。今天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处理,实在没时间去医院。真的太感谢您了,如果不是您,我今天可就出大丑了。” 我站起身,看着她感激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您太客气了,换做谁看到都会帮忙的。对了,您在附近工作吗?看您这么着急,应该是有要紧的事吧。”我问道。 好像我的性格也变了,变得有点“社牛”的感觉。 她点点头,说:“事情办完了,我着急回居酒屋面试。”说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或许是我的善意让她敞开了心扉,初次相遇,她就跟我说得这么详细。 我们聊了一会儿,她的情绪渐渐平复。我从她的言语中,感受到了她对工作的热爱与执着。 而在交谈的过程中,我越发熟练地运用日语,那些词汇和句子就像自然而然地从心底涌出。 看着她逐渐恢复平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心中的困扰:“其实,我刚来到大阪不久,对这里不太熟悉。我在找一个人,可是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找起。您在这边生活久了,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她微微歪头,思考了片刻,说:“找人的话,得看你知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信息。比如,她住在哪个区,有没有工作单位之类的。如果有这些信息,可以去相关的社区或者公司打听。要是没有的话,可能就比较困难了。大阪这么大,人海茫茫的。你要找的人是你的朋友吗?” 我点点头,心中涌起一阵酸涩:“是很重要的朋友。我只知道她在大阪,其他信息都不太清楚。不过,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她看着我坚定的眼神,鼓励道:“加油”,然后略带歉意地说,“能不能再请您帮个忙”,说着,她的手指向还卡在砖缝里的红色高跟鞋。 我赶快走过去,弯下腰稍一用力,就把高跟鞋拔了出来。正准备把鞋子递给她时,发现鞋跟已经断掉了。 她苦笑着接过鞋子,用手使劲一掰,高跟鞋变成了平底鞋,而另一只鞋也遭受了同样的“厄运”。 她穿上鞋子,站起身,轻轻跺了跺脚,“好多了。我得赶紧走了,再次谢谢你!” 说完,她上了出租车,把我留在了街头。 第60章 男士不得入内 告别女人后,我坐在长椅上望着陌生的城市。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裤兜,我的指尖触碰到一个硬邦邦的物件。 掏出来一看,竟是一张身份证。在国内,我对身份证再熟悉不过,可此刻攥在手中的这张,样式全然不同。 卡片材质挺括,表面有着细腻的磨砂质感,四周镶嵌着一圈精致的防伪花纹,在余晖下隐隐泛着微光。 身份证上的照片,是一个面容略显青涩的年轻人,眼神中透着几分迷茫与懵懂,正是如今的我。 我的日本名字映入眼帘——羽生真一,这名字带着股淡淡的日式韵味,仿佛裹挟着春日里京都古寺旁的樱花香气。 年龄显示为35岁,这个数字让我愣了一瞬,前两世的记忆与此刻的身份在脑海里短暂碰撞,泛起丝丝涟漪,也让我大概明晰自己“新生命”的起始点。 在个人信息下方,还罗列着一串复杂的编码,我猜测那或许是类似国内身份证号的识别码,用于在这个国度确认我的独一无二。 此外,证件上还印着签发机关与有效期等信息,签发机关的名字带着浓重的日式风格,字体工整而庄重。 再摸索口袋,除了身份证,还掏出一把日元纸币与几枚硬币。我将纸币展开,粗略清点一番,约莫有1万日元左右。 以我对日本物价的些许了解,这点钱省着花,大概够支撑三四天的简单餐食。 在国内,我从未为生计这般发愁过,可如今身处异国他乡,每一分钱都显得无比珍贵,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身份证上的住址一栏,写着大阪府某区某町某番地,那是个我全然陌生的地方,不知是否真有这么一处居所等着我。 “不管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我决定先去证件上的地址探个究竟,万一阎罗王大发慈悲,给我派发一个大豪宅呢。 我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 日本这个社会比较有特点。 日本社会老龄化严重,许多老年人退休后仅依靠养老金难以维持高质量的生活,需要继续工作来增加收入。开出租车相对来说是一份比较适合老年人的工作,工作时间较为灵活,收入也较为稳定,能够补贴他们的生活费用。 这大爷很有礼貌,说话慢慢悠悠,开车也是稳得很,大约30分钟后,才把我送到目的地。 在我面前的是一间居酒屋。居酒屋外观透着浓浓的江户风情,木质的门脸,暖黄色的灯笼在门旁摇曳,光晕洒在地面,勾勒出一圈圈柔和的光影。 门口的布帘上印着酒馆的名字,字迹龙飞凤舞,透着股不羁的洒脱劲儿,“we love”那两个单词应该是居酒屋的名字。 什么,我的住所竟然是一家居酒屋,这也太抽象了吧。 我一脸懵地抬脚走到门前,想要推门而入,一名出来丢垃圾的女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不好意思,先生。您不可以入内。”女人的声音温婉,说着给我深深鞠了一躬,“给您添麻烦了。” 我这才想起,日本对于饮酒年龄有着严格限制,虽然我这一世生得玉树临风,但也不至于看起来像是未成年吧,我都35岁了啊。 我赶忙解释:“我已经成年了,您看,这是我的身份证。” 说着,我将身份证递到他面前,手指点着年龄那一栏,希望她能通融通融。 他瞄了一眼身份证,脸上的微笑依旧,可语气却没有丝毫松动:“您误会了,我们只面向女士开放。” “这不对吧,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心里想,“证件上的地址明明就是这里。” “您怎么在这里?”就在我纳闷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是白天遇到的红色高跟鞋女人。 此刻她身着华丽和服上面绣着精致繁复的樱花图案,每一片花瓣都像是精心雕琢而成,随着她的走动,仿佛在风中轻轻摇曳。 她的头发高高盘起,插着一根古朴典雅的发簪,簪头的宝石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白皙的脸庞上,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透着锐利与精明,嘴唇涂抹着艳丽的口红,在灯光下格外夺目。 她看了看我,又瞧了瞧拦住我的人,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声音跟白天相比,少了一些匆忙,多了一些从容。 “请您快进来,白天的事情还没感谢您呢!”说着女人把我让进了居酒屋。 此刻天色尚早,店里还没有客人。 我心中一喜,忙不迭地向她道谢,跟着她走进居酒屋。 我们在吧台边坐下,她亲自给我倒了一杯雪碧,自己则端起一杯水,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是一段沉默。 “这是我的名片。”女人双手递上一张卡片,“你可以叫我真由光子,也可以叫我光子,我是这家居酒屋的拥有者。” 我可没有名片,想起了自己刚得到的名字,连忙介绍,“我是羽生真一。” “你的脚好了吗?”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问题,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我笑着点点头,端起饮料,轻抿一口,清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落。 “我刚到不久,人生地不熟的,今天还在为找工作发愁呢。”我如实说道。 光子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哦?找工作?那你不如就在我这酒馆干吧。看你这性子,挺正派的,有你在,我这酒馆也能多几分安全感。” “其实也没什么,平常端端酒,招呼下客人,活儿不难,工资虽然不算高,但包吃包住,你觉得怎么样?”光子笑着说。 “这里不是只有女性才能进入吗?”我心中欢喜,却也有疑问。 “羽生君,正是因为这是女性居酒屋,所以需要一名为人正派的男士来主理。”光子站起来,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非常合适。” 没想到,就这样,在这个大阪的傍晚,我在酒馆里找到了一份工作,也在这异国他乡,寻得了一丝安稳的曙光。 未来的路还长,可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日本之旅,或者说我这一世的旅程,正式拉开了新的帷幕 。 第61章 老板娘忆往事 当晚,光子带着我穿过居酒屋热闹的一楼,朝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木质的楼梯在我们的脚步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二楼的光线比一楼柔和许多,暖黄色的壁灯沿着走廊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将整个空间烘托得温馨而静谧。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日本传统的绘画,为这方天地增添了浓厚的文化气息。 走到走廊尽头,光子推开一扇门,里面是一间布置简洁却不失舒适的房间。 一张单人床靠着墙角摆放,床上铺着柔软的被褥,被子上绣着精致的小花纹,透着一股家的温暖。 床边是一个小巧的木质衣柜,漆面光亮,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房间的另一侧,有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桌上摆放着一盏台灯,灯罩是纸质的,上面绘制着淡雅的图案。 “你就先住在这里吧,希望你能喜欢。”光子微笑着说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我环顾着房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是我在这个陌生国度的第一个“家”,虽然简单,却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定。 “非常感谢您,光子小姐,这里真的很棒。”我真诚地说道。 安置好行李后,我和光子回到一楼的吧台。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居酒屋的生意渐渐热闹起来,一楼的座位上陆续坐满了客人。光子看了看时间,然后转身对我说道:“趁着现在客人还不算太多,我给你讲讲我为什么要开这家女性居酒屋吧。” 光子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其实,这和我的一位朋友有关。她叫由美,和我一样,都是在这个繁华都市里努力打拼的女性。有一次,我们一起去普通的居酒屋喝酒,本想放松一下,可是却遇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有几个男人一直在旁边搭讪,言语轻佻,让我们很不舒服。从那之后,由美就跟我说,要是能有一个只属于女性的居酒屋就好了,在那里可以尽情放松,不用担心受到不必要的骚扰。” “后来,由美遭遇了意外,永远地离开了我。但她的这个想法却一直刻在我心里。”灯光下,光子的眼睛有些湿润。 “我想,既然她的愿望无法实现,那我就帮她完成。于是,我四处筹措资金,找合适的店面。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在前年,也就是2002年,开了这家‘we love’。” “我希望这里能成为所有女性的避风港,让她们在忙碌的生活中有一个可以安心放松的地方。”说到这里,她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水,试图平复情绪。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对光子充满了敬佩。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却有着如此坚韧的内心和伟大的情怀。 就在这时,两名女性走进了居酒屋。光子看到她们,脸上露出了笑容,对我说道:“她们就是店里的另外两名员工,我给你介绍一下。”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性,她穿着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她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一种历经生活磨砺后的平和与坚韧。 “这是奈奈,一位非常优秀的妈妈。”光子介绍道,“奈奈白天要照顾孩子,所以她只能在晚上出来兼职。” 奈奈走上前,微微鞠躬,说道:“你好,我是奈奈。很高兴认识你,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你好,奈奈,我叫羽生真一,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我微笑着回应道。 跟在奈奈身后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她化着淡淡的妆容,脸上还带着些许青涩。她的眼睛明亮而灵动,仿佛藏着无数的梦想和憧憬。“这是美穗,市立大学旅游专业的学生。”光子接着介绍,“美穗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利用课余时间来这里打工。” 美穗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说道:“你好呀,羽生前辈。我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希望你能多教教我。” “你好,美穗,别这么客气,大家互相学习就好。”我说道。 简单的介绍过后,奈奈和美穗便熟练地开始了工作。奈奈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桌子,摆放餐具,准备简单的食材,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美穗则站在吧台边,认真地调制各种饮品,眼神专注而执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居酒屋里的客人越来越多,整个空间充满了欢声笑语。我也迅速融入了工作之中,帮忙端酒、上菜,与客人交流。在这个过程中,我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家女性居酒屋的独特魅力。每一位客人脸上都洋溢着放松和愉悦的神情,她们在这里尽情地倾诉着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分享着彼此的故事。 夜深了,居酒屋的客人渐渐散去。奈奈和美穗也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准备回家。奈奈走到我面前,说道:“羽生君,今天多亏有你帮忙,不然我们可忙不过来。” “是啊,羽生前辈,你好厉害,这么快就上手了。”美穗也在一旁附和道。 “你们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今天也多亏了你们,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笑着说道。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感慨万千。在这个小小的居酒屋里,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都在为了生活而努力奋斗着。而我,也有幸成为这个温暖大家庭的一员。 光子走到我身边,看着空荡荡的居酒屋,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今天是你在这里工作的第一天,感觉怎么样?”她问道。 “感觉很棒,光子小姐。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很温暖,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我真诚地回答道。 “那就好,希望你能一直在这里干下去。”光子说道,“以后可以多跟美穗学一下调酒,我也会教你的。” “谢谢您。”我站起来,学着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日本人鞠躬的样子,给光子鞠了深深一躬。 当居酒屋只剩下我一人时,我望着窗外的月光陷入了沉思。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我有了落脚地,也有了一份还算可以的收入,算是在这座陌生城市落下脚。 可是,韩汐,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第62章 我什么都没看到 悄然间,我已在这居酒屋度过了近一周的时光。 每天,我在桌椅的丛林中来回穿梭,将一杯杯精心调配的美酒、一道道饱含心意的佳肴,递到客人手中。 听着她们或欢快、或惆怅的生活故事,日子在忙碌中流淌,看似充实。 然而,在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韩汐的身影从未淡去,她如同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却又真实地占据着我每一处思绪。 自来到日本,我踏遍大阪的大街小巷,不放过任何一丝与她相关的线索,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音信全无。 “我为什么不在离开左兴潮前,打探一下韩汐的住处或者联系方式呢?”我在心里责备自己。 就连上一世为猫时的预知能力,也已经完全消失了。 每一个夜晚,我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满心都是焦虑与迷茫。大阪这座城市如此庞大,她究竟会在哪个角落?我们是否还能跨越茫茫人海,再度相逢? 终于,那个改变一切的傍晚来临了。 居酒屋在暮色中迎来营业高峰,暖黄的灯光倾洒而下,与店内的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温馨热闹的景象。 我正忙着在吧台与餐桌间奔走,为新到的客人安排座位、递上菜单。 不经意间抬眸,目光扫向门口,刹那间,我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僵在原地,呼吸都停滞了。 韩汐,那个无数次在我梦中出现的人,此刻就亭亭玉立在居酒屋门口。她身着一套简约而不失优雅的黑色套装,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发尾微微卷曲,每一丝弧度都散发着独有的魅力。她的脸庞依旧白皙如雪,眼眸明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只是相较从前,多了几分在异国他乡拼搏的坚毅。 在她身旁,站着一位气质出众的女士。这位女士留着干练的短发,身着职业装,眼神中透着精明与自信。从她们的后来交谈中,我隐约得知,这位女士是广明集团在日本聘请的顾问,两人一起主导日本市场的大客户开拓。 看到韩汐的瞬间,我的心脏仿佛瞬间停止跳动,紧接着,又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剧烈跳动起来,仿佛要冲破胸膛。 曾经无数次,我在脑海中描绘与她重逢的画面,想象自己会优雅从容地走上前去,微笑着向她倾诉寻找她的漫长岁月,以及那无尽的思念。但当这一刻真的降临,我却彻底乱了阵脚,像个初次登台便忘词的演员。 在我内心天人交战之际,韩汐和那位女士在奈奈的引领下,走向靠窗的一张桌子。 现在的状况是,在我的眼里,韩汐是再熟悉不过的人了;而在韩汐的眼里,我是一个陌生人。 我清楚这一点,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观察。 忙碌的间隙,我总会忍不住朝韩汐的方向望去,心中满是幸福与满足。 虽然这次重逢波折重重,但至少,我终于找到了她。 然而,命运似乎觉得这场重逢的波折还不够多。 “好的,我马上去给您拿?”应客人要求,我脚步匆匆地来到二楼,去拿蜡烛。 就在我伸手推开杂物间门的瞬间,我的动作猛地僵住,大脑瞬间宕机。 韩汐背对着门站在那里,上衣领口敞开,她正拿着纸巾擦拭胸前衣服上的汤汁。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下意识地迅速转过身,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误会大了。 想要开口解释,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韩汐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愕,紧接着,愤怒与羞恼瞬间涌上眼眸。 “啊!”韩汐拖着长腔尖叫。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顺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的“啊”,变成了“呜呜呜”。 我在慌乱中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大错,赶快把手拿开。 “你怎么在这儿!你想干什么!”韩汐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她迅速拉上领口,双手紧紧护住胸前。 我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可慌乱之中,舌头像是打了结,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我……我……不是……我真不知道你在这儿……我什么都没看到。” “出去!马上出去!”韩汐大声喊道,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点燃。 我如梦初醒,慌乱地转身,差点被门槛绊倒。 几乎踉跄着蹦出杂物间后,我靠在墙上,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刚刚那尴尬至极的画面,满心懊悔,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狠狠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别这么莽撞。 我深知,以韩汐现在对我的认知,她肯定觉得我是个登徒子,故意闯进去的。 可我又不能直白地告诉她,我认识她,我找了她多久,因为这一切太过离奇,她未必会相信,弄不好还会让误会更深。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稍稍冷静下来。想到韩汐此刻可能还在杂物间又羞又恼,我满心愧疚,却又无计可施。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她能尽快平复心情,也希望有机会能向她解释清楚这一切。 “没事吧,怎么了。”与韩汐同行的那位短发女人迅速跑上二楼,跟在她后边的奈奈。 韩汐也走出了杂物间,她狠狠地给了我一个白眼。 “需不需要报案。”短发女人护在韩汐身前,也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真的……这是……误会……误会。”我支支吾吾地说着,没有一句有用的话。 这时奈奈开口了。 “抱歉,两位,是我工作的疏忽,我应该陪着您并看好门的。”奈奈向韩汐深深鞠了一躬,又指着我说,“这位不是坏人,是我的同事羽生君。” 原来,韩汐在吃东西时,不小心将汤汁滴在了上衣领口。居酒屋一楼的卫生间恰好坏了,在奈奈的引导下,她前往二楼的杂物间擦拭。而当时的我,对此一无所知,于是有了刚才的一幕。 误会解开了。但韩汐和她的同伴的眼神里仍然对我充满警惕。她们离开时几乎是绕着我走的,似乎我的身上长满了刺,一不小心就会扎到她们。 第63章 熟悉的感觉 杂物间的尴尬误会如同一片厚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 老板娘光子及时出现帮助我化解了这次窘境。 光子手里拿着一张卡片,拉着我来到韩汐两人的桌前。 “您好女士,之前的事情实在是万分抱歉,给您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和不愉快,我们希望能为您提供一次免费用餐的机会,略表歉意。” 光子把“霸王餐”卡片递到韩汐手上,“今天的用餐我们也给您免费。” 我跟在光子身后,也附和着,连连鞠躬致歉。 韩汐看着我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神情缓和了许多,她摆着手说道:“没关系,一次误会而已。”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连忙微笑着回应:“太感谢您的谅解了,希望您收下这张卡,我们今后会给您更好的体验。” “行,这张卡我收下了,但今天这次我会付款的。”韩汐还是那样善良,凡事总会换位思考,“拿着这张卡,我改天还会过来玩。” 经此一事,我暗自思索,怎样才能进一步拉近与韩汐的距离,让她真正对居酒屋、对我产生特别的印象呢?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街头看到几个年轻人围着一只流浪猫逗弄,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和放松的神情给了我灵感。 我想起韩汐曾经对我,也就是猫咪小五的喜爱,何不在居酒屋设立一个小小的撸猫区呢?这样既能为顾客增添一份独特的体验,或许还能借此引起韩汐的关注。 重要的是,脑海中的记忆告诉我,撸猫体验馆在十几年后会在城市街头兴起,甚至成为各个城市的网红打卡点。这个撸猫体验区,一举多得,肯定能得到光子的支持。 我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光子,光子眼前一亮,十分赞同:“羽生,这主意太棒了!现在很多人都喜欢小动物,尤其是忙碌一天后来居酒屋放松,能有猫咪陪伴,肯定会很受欢迎。” 得到光子的认可后,我立刻着手准备。 我花了几天时间,在居酒屋的一角精心布置撸猫区。我挑选了柔软的地毯铺在地上,摆上几个可爱的猫窝、猫爬架和各种猫咪玩具。 猫咪数量不宜过多,3只左右即可,但一定要有一只类似“小五”的白猫。 为了找到小五的“替身”,我跑遍了大阪的宠物市场和救助站。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救助站里,我发现了一只小白猫。它有着和小五相似的灵动双眼,洁白如雪的绒毛摸起来柔软顺滑,一举一动都透着机灵劲儿,我当下便决定就是它了。 一切准备就绪,撸猫体验区正式开放。消息一经传出,居酒屋的客流量明显增加,不少客人都是冲着撸猫来的,大家对这个新区域赞不绝口。 而我,满心期待着韩汐的再次到来,想看看她看到撸猫区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终于,在一个周末的傍晚,韩汐和顾问女士再次踏入居酒屋。当她的目光扫到撸猫区时,脚步猛地顿住,眼中瞬间闪过惊喜与怀念。 她不由自主地朝着撸猫区走去,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白猫的脑袋,小白猫也亲昵地蹭着她的手,发出惬意的呼噜声。 “这只猫……好像小五啊。”韩汐轻声对顾问女士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小五?是一只猫咪吗?”顾问女士好奇地问。 “是我最爱的猫咪,它特别聪敏,从大学一直陪伴我工作,帮了我不少忙。”韩汐提起小五,声音都变得轻松起来。 “可惜,朋友告诉我,给小五做完‘绝育’手术后,就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韩汐语气变得低沉,“希望小五能早点回去,别在外边被人欺负。” 我走上前,微笑着说:“韩小姐,这只白猫是从救助站领养的,它的名字叫‘小五’。” 听我介绍后,韩汐惊讶地看着我。 “那可真是太巧了,跟我之前在国内养的猫咪是同一个名字,而且长得也很像。”韩汐兴奋地说。 韩汐抬起头看着我,眼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你们真的太懂顾客了,我很喜欢这个设置。谢谢你。” 从那之后,韩汐每次来居酒屋,都会在撸猫区待上一会儿,和小白猫玩耍。 而我,也总会找机会和她聊上几句,分享一些小白猫的趣事,或是聊聊最近的生活。 渐渐地,我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自然,那层因误会产生的隔阂也彻底消失不见。 随着撸猫区的人气越来越高,光子对我的创意愈发赞赏,经常在客人面前夸赞我。 而我,也没有满足于此,开始思考如何借助撸猫区进一步拉近和韩汐的关系。 我发现,韩汐每次来撸猫时,都会细心地观察小白猫的状态,还会和其他客人交流养猫的经验,看得出她对猫咪的喜爱是发自内心的。 而我,前世作为一只猫,自然对猫咪的习性了然于心,不但能听得懂猫咪的叫声,看得懂猫咪的肢体语言,甚至能让猫咪成为我跟韩汐之间的沟通纽带。 但此情此景,我要装作什么都不懂,虚心向“韩老师”请教。 有一次韩汐要离开居酒屋时,我给了小五一个眼神。小五立马跳下爬架,冲到韩汐身边,咬住了她的裤脚。 “韩小姐,抱歉,他可能太喜欢您了,不想让您走。”我故作歉意的走过去,抱起了小五。 韩汐伸手摸着小五的脑袋,“太可爱了吧。”她的眼神里全是宠溺。 “韩小姐,看您这么懂猫,我可以留您一个电话吗,万一遇到不懂得问题,可以向您请教。”韩汐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说着,我们交换了电话号码。 从那之后,我们的交流不再局限于居酒屋。我偶尔会发消息给她,询问一些关于猫咪的问题,她都会详细地解答。 有时,我们也会分享一些生活中的琐事,比如她在工作中遇到的有趣事情,或是我在居酒屋的新发现。每一次和她的交流,都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第64章 女优也是人 随着撸猫区在居酒屋大获成功,不仅吸引了众多顾客,在居酒屋业内也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一时间,同行们纷纷投来好奇与羡慕的目光,各种咨询和取经的声音不绝于耳。 光子对我这个创意更是赞不绝口,她看着店内日益火爆的生意,眼中满是欣慰与期许。 一天,光子找到我,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说道:“羽生君,你这撸猫区可真是给咱们居酒屋带来了新的生机。现在业内有个经营者酒会,大家都会去交流经验,分享经营心得。我想让你代表咱们店去参加,一来分享下撸猫区的成功经验,二来也能多跟同行接触接触,学习些有用的知识,对你往后的发展肯定大有裨益。” 我听后,心中既惊喜又忐忑。惊喜的是自己的创意得到如此高度的认可,还能有机会在业内场合展示;忐忑的是担心自己在众多经验丰富的经营者面前表现不好。 但看着光子充满信任的眼神,我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好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酒会当天,我精心挑选了一身得体的着装,怀揣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来到了举办场地。 那是一座装修典雅的酒店宴会厅,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金碧辉煌。 厅内摆放着精致的餐桌,上面摆满了各种美食和美酒,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宴会厅。只见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身着华丽,手持酒杯,三三两两地交谈着,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我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试图找到合适的时机融入其中。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同样站在角落里的一名女士。 她身着黑色晚礼服,身材高挑,一头如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背后,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精致的五官犹如精心雕琢一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然而,当我仔细观察周围人的反应时,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如此美女,本应该成为会场“焦点”,为何她的周围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真空地带。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按捺不住走上前去,脸上挂着真诚的微笑:“您好,我是羽生真一,来自‘we love’居酒屋。请问您是?” 她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展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说道:“您好,羽生先生,我是仓木悠香。” 交谈中,我得知她是一位即将退役的女优,正计划在退役后开设一家属于自己的居酒屋。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缘故,她在这个场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旁人异样的眼光和刻意的回避让她的笑容中隐隐透着一丝落寞。 我心中不禁有些同情,在我看来,每个人都有追求新生活的权利,不应该被过去的职业所束缚。 我努力在自己前世的记忆里搜索仓木悠香这个名字,只想起了波多、小泽、山岸等名字从我脑海中闪过,却怎么也没有她的名字。 难道是她作品不够多或者名气不够大?又或者是她出道比较早,现在已经过气了?还有可能是我孤陋寡闻,认识的“女老师”不够多。 我热情地跟她分享起我们居酒屋设立撸猫区的初衷、筹备过程以及运营后的种种情况。我讲得绘声绘色,她听得津津有味,眼中不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羽生先生,你的创意真是太棒了!”她由衷地赞叹道,“我一直担心自己退役后开居酒屋会困难重重,听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找到了一些灵感。” 我笑着摆摆手:“悠香小姐,其实只要用心去做,了解顾客的需求,总能找到适合自己店铺的特色。而且,你在演艺生涯中积累了那么多的人气和经验,这都是你的优势啊。” 我们越聊越投机,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在这个酒会上,其他人都对仓木悠香避之不及,唯独我与她热情交谈,这种鲜明的对比反而让她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羽生先生,谢谢你的鼓励。”她诚恳地握住我的手。 我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悠香小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选择,过去的经历并不能定义一个人。我相信你退役后开居酒屋,一定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取得成功。” 她的眼中泛起一丝感动,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以后要是我在筹备居酒屋的过程中有什么问题,还请羽生先生多多指教。”她笑着说道。 “一定一定,悠香小姐要是有需要,随时联系我。”我爽快地答应道。其实我也挺心虚的,哪有什么丰富的经验,只不过是前世记忆留给我的“上帝之眼”罢了。 此时,主持人走上台,宣布经验分享环节正式开始。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思绪,稳步走上台。 台下,仓木悠香用一种几乎爱慕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原本紧张的心情反而更加紧张了。 我开始讲述撸猫区的故事,从最初的灵感闪现,到挑选猫咪、布置区域,再到后期的运营和维护,每一个细节都详细道来。台下的听众们听得聚精会神,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和赞叹声。 分享结束后,不少人围上来向我请教,我一一耐心解答。在这个过程中,我也结识了许多其他居酒屋的经营者,从他们那里学到了不少宝贵的经验和经营理念。 而仓木悠香,始终在一旁微笑着看着我,偶尔也会加入我们的讨论,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 酒会接近尾声时,我和仓木悠香再次走到一起。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羽生君,”她说道,“让我度过了一个愉快又有收获的夜晚。” “我也很开心能认识悠香小姐,”我回应道,“期待您到我们的居酒屋做客,我必定热情招待您。” 我们挥手道别,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接触女优,似乎有一种,走进电影的不真实感。 第65章 她睡了我的床 自从在酒会上与仓木悠香结识后,我们偶尔会通过手机交流,分享生活中的点滴。她时常向我请教关于居酒屋筹备的问题,我也总是毫无保留地给出建议,一来二去,我们之间的关系愈发熟稔。 这天傍晚,天色渐暗,华灯初上,居酒屋在暖黄色的灯光映照下,弥漫着温馨而惬意的氛围。 客人如往常一样进进出出,欢声笑语交织。我正忙碌地穿梭在桌椅间,为客人送上酒水与美食。 这时,居酒屋的门被轻轻推开,仓木悠香那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身着一件简约的白色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一头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妆容精致,可惜店里除了我之外都是女士,不然她的回头率绝对爆表。 “悠香小姐,你怎么来了?”我迎上前,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 “来看看你,顺便也想再感受下居酒屋的氛围,找找开店的灵感。” 她微笑着回应,眼神中透着几分疲惫。 我带着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为她递上菜单。 “今天店里的特色是烤秋刀鱼和清酒煮蛤蜊,你可以尝尝。” 她接过菜单,随意点了几样小菜和一杯清酒。在等待菜品的过程中,她静静地看着居酒屋内的热闹景象,眼神有些放空。 我没有打扰她,直到菜品上桌,她才回过神来,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清酒。 随着时间的推移,居酒屋内的客人逐渐散去,原本喧闹的空间变得安静下来。 仓木悠香的话匣子也慢慢打开,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羽生,你知道吗,我在这个行业已经很久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在安静的居酒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当初进入这一行,其实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我急需一份能快速赚钱的工作。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女优招募的信息,想着或许这是改变家庭命运的契机,就咬咬牙去应聘了。”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满是惊讶与同情。 在我过往的认知里,女优行业总是带着一层神秘而复杂的面纱,却从未想过背后有着这样无奈的故事。 “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很艰难。”她继续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要面对各种异样的眼光,拍摄的过程也十分辛苦,每一个镜头都要反复拍摄,身心俱疲。而且,行业内的竞争非常激烈,为了能有更多的工作机会,要不断地迎合各种要求。” 她顿了顿,又喝了一口酒,脸颊因为酒精的作用泛起一丝红晕。 “但是,为了家人,我坚持了下来。这些年,我赚了些钱,家里的条件也改善了很多。父母不用再为生活发愁,弟弟也能安心读书。”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我想或许是我那晚没有戴着有色眼镜看她,再加上今晚又喝了些酒,她才会对我这样敞开心扉吧。 我知道,在日本,av女优这一职业存在一定的社会争议,她们的社会处境较为复杂。 日本社会主流观念仍然较为传统和保守,一些人认为 av 女优从事的行业不体面,违反了社会道德规范。 这些人可能会对 av 女优持有负面看法,在社交、生活等方面对她们区别对待,导致她们在某些场合可能会遭遇冷眼或排斥。就像我们相遇的那晚,悠香的处境一样。 当然,如果能够取得较高的人气和知名度,她们会在行业内获得一定的地位和认可。 “那你现在为什么想要退役开居酒屋呢?”我拉回思绪,轻声问道。 “因为我累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在这个行业待得越久,就越觉得自己失去了自我。每天都在扮演别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陌生。” 听着她的倾诉,我的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我为她在困境中努力撑起家庭的坚韧感到敬佩;另一方面,又为她在那个行业所遭受的种种不公和压力而感到心疼。 我不禁想到,在这个看似繁华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艰辛与无奈。 不知不觉中,仓木悠香已经喝了不少酒,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羽生,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说着,她的身体开始摇晃,眼看就要从椅子上滑落。 我连忙扶住她,心中有些焦急。“悠香小姐,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由于居酒屋二楼有我的住处,我便扶着她往楼上走去。她靠在我的身上,身体软绵绵的,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到了二楼我的房间,我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她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吸有些急促。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是如此美丽,却又如此脆弱。 那一刻,我的内心有过挣扎。她的美丽和脆弱让我心动,而此刻的她又如此无助地躺在我的床上。 但很快,理智战胜了冲动,我想起她今晚倾诉的那些心酸过往,她对新生活的向往,我不能趁人之危。 关键是,我的心里,只能有一个人,那就是韩汐。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房间,在一楼卡座上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带来一丝温暖。我早早地起床,简单洗漱后,便去厨房准备早餐。 当我做好了两份简单的日式早餐,包括米饭、味增汤、煎蛋和咸菜,端着餐盘回到房间时,仓木悠香已经醒了。 她坐在床上,头发有些凌乱,看到我进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早上好,悠香小姐,昨天你喝多了,我就把你安置在这里了。” 我微笑着说道,试图缓解她的尴尬。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也有一些惶恐。 “我们……”她不太好意思地问。 “哦,我昨天在一楼休息的。”我笑着回答,“快吃点早餐吧,会舒服些。”我将餐盘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这顿早餐吃得有些安静,却又有一种别样的温馨。 吃完早餐,仓木悠香的脸色好了许多,她看着我,真诚地说道:“羽生,谢谢你昨晚的照顾,也谢谢你听我倾诉。我会努力筹备我的居酒屋,希望以后能像你一样,经营出一家温暖的小店。” 我笑着点点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看着仓木悠香离去的背影,我知道,我们的友谊在这个夜晚又加深了一层。 而她的故事,也让我对生活有了更深的感悟,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活努力着,无论前方的路多么艰难,都怀揣着希望前行。 今生今世,我生活的意义很简单,就是韩汐。她是我的过程,也是我的目标。 第66章 一次争吵 时光如潺潺流水,在居酒屋的暖黄灯光与杯盏交错间悄然流逝。 韩汐依旧保持着每周一次的频率光顾,每次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我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被牵引过去。 她身着职业装的身影与居酒屋的烟火气奇妙交融,时而与同行的顾问辛欣低声讨论工作,时而逗弄撸猫区的小白猫,一切都显得平和而自然。 然而,半个月后的那个周五,平静的表象被一场激烈的争执打破。 那天傍晚,居酒屋一如往常地热闹,空气中弥漫着清酒的醇香与烤物的焦香。 韩汐和那位干练的顾问辛欣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面前摊开着文件和笔记本电脑,她们总是这样,有说有笑,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谈论着工作和生活。 “这个方案根本不可行!”辛欣猛地合上文件夹,金属扣碰撞的声音在喧闹的居酒屋中格外刺耳,她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一句怒吼,让居酒屋原本的热闹嘈杂瞬间降低了分贝,大家齐刷刷地看向她俩的位置,不少人的眼神里似乎还带着嗔怪。 听到这一声后,我也赶紧把目光向她俩的位置聚焦,同时调大了音乐声。 那位顾问小姐辛欣意识到自己有失礼貌,立马鞠躬致歉,然后坐回到座位。 “你太理想化了,日本市场和国内截然不同,客户根本不会接受这种设计!”她推了推眼镜,眼神中满是不满与焦虑,用不那么大声地语气说。 韩汐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挺直脊背,毫不退缩地迎上对方的目光:“不尝试怎么知道不行?我们已经错失了太多机会,如果继续保守下去,广明集团在日本市场永远打不开局面!”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桌上的笔。 “这些设计完全背离客户以往显露出来的特点和需求!”辛欣的指尖重重戳在雪纺面料的样品上,鲜艳的牡丹刺绣在她指下仿佛成了刺目的败笔。 “山本株式会社深耕时装市场二十年,你却用这种大朵花卉图案去迎合?简直是对美学的亵渎!”她又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冰锥般锐利。 “权威调研显示,当代年轻人正是复古风潮的追捧者,我们提供的三款样品,将传统剪裁设计与街头潮流拼接,正是为了打开 z 世代市场。”她展开设计图,荧光色的布料与传统蓝染交叠,在暖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张力。 辛欣突然抓起桌上的咖啡杯,金属杯沿与木质桌面碰撞出刺耳声响:“你所谓的创新不过是冒险?我们必须要保证拿下客户的成功率!” “所以要永远困在过去?”韩汐猛地站起,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响,“如果我们跟其他供应商一样,只提供所谓稳妥的方案,那胜算又有多大呢?” “够了!”辛欣将文件狠狠摔在桌上,纸张如蝴蝶般四散飘落,“你以为仅凭你的喜好就能撬动百年企业?广明集团需要的是稳定订单,不是你的艺术实验!” 她抓起黑色鳄鱼皮包,肩带在大理石桌面上拖出长长的阴影,“这批设计必须重做,否则我不会提交给客户。” 韩汐缓缓坐下,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街道。 暮色渐浓,霓虹灯开始闪烁,可她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抱住自己,那副无助的模样看得我心疼不已。 整个晚上,韩汐都保持着那个姿势,任凭面前的茶水凉透,也没有喝上一口。 其他客人陆续离开,居酒屋渐渐安静下来,她依旧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 我几次想上前安慰,却又怕贸然打扰会让她更加难过。 直到打烊时分,韩汐才如梦初醒般轻轻叹了口气。 她抬起头,目光与我相撞,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羽生君,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我连忙走到她身边,“工作上的事别太往心里去,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韩汐摇摇头,眼中满是疲惫:“这次的机会真的很重要,可……” 她的声音哽咽,没有再说下去,“算了,跟你说也没意义,我走了。” 说罢,她把餐费放在桌上,转身走向门口。 就在几秒钟的时间内,我脑海中闪过很多想法,看看有什么办法帮助到韩汐。 突然,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想或许这个人能为韩汐提供帮助。 “韩小姐,请等一下。”我赶忙叫住马上就要推门而出的韩汐。 韩汐诧异地停住脚步,她回过头来,“羽生君,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小五的眼睛,好像有些问题。”我走向前,用这种方法留住韩汐。 “小五生病了,刚才我看它挺活泼的,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啊。” “它的眼睛上有一些白色的东西,我担心它生病了。” 韩汐很关心小五,她三步并两步走向小五,抱起来,“这个呀,没关系,你平时用用干净的湿棉球或柔软的湿布轻轻擦擦它的眼睛,记住,是从眼内角向外擦,清除分泌物,保持眼部清洁,就好了。” “谢谢韩小姐,您太专业了。”我连忙感谢,接着说,“您看,专业的事还是得找专业的人,如果没有您这样的朋友,这事我可能得跑宠物医院,还得大费周章啦。” 我试图提醒韩汐,她有一位朋友在美依可工作,她这次遇到的困难,或许那位朋友能提供帮助。 “羽生君,您过奖了。”韩汐礼貌地回应,“没有什么事情的话, 我就……等等。”韩汐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能再在这里待一小会吗,需要打个电话。”韩汐边说边快速走向吧台,此时居酒屋内已经没有客人了,我把音乐也关掉。 “您请便。”我背对着吧台前的韩汐,假装忙碌着收拾,实际上侧着耳朵听韩汐打电话。 “小薇,紧急求助。”只听韩汐跟电话那端的人“哭诉”,我知道,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并找到了那个人,田小薇。 第67章 用女人说服女人 我为什么会想到田小薇呢? 她早就进入美依可实习了,凭借她的聪明劲儿,在公司应该混得不错, 她对时尚市场的了解,或者说美依可对市场的研判,在我看来,或许正是韩汐此刻最需要的助力。 韩汐在吧台前打电话的声音虽然压低,但在安静的居酒屋中仍能隐约听见。她向田小薇诉说着这次设计方案的困境,言语间满是焦虑与无奈。 “小薇,谢谢你,我不能让你犯错误,但是有你这几句话,就足够了。”韩汐挂掉电话后,她紧缩的眉头似乎舒展开一些,但仍然能看得出来她是在强打精神向我道谢。 “羽生君,谢谢你提醒,我才想起了我的这位老朋友。”韩汐说道,“她很想帮我,但是对公司有保密的义务。” 跟韩汐的交流中,我得知,田小薇现在是美依可中国区市场部最年轻的员工,刚刚参与了公司组织的年度流行趋势调研,这份数据可以支撑韩汐的设计理念,但是不能泄露。 否则,田小薇不但会失去这份工作,还会面临高额违约金。 “不过,她说根据最新调研,我的设计理念是正确的。”韩汐笑着说,“只是缺少所谓权威的数据支撑。” 说着,韩汐从吧台起身,冲我挥挥手,落魄的背影消失在居酒屋。 我知道,田小薇的帮助可能还远远不够。 毕竟,山本株式会社这样的百年企业,有着自己固有的审美和经营理念,想要说服他们接受创新的设计方案,需要“下更猛的药”。 第二天一大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仓木悠香的电话。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每一声都仿佛在叩问我的决定是否正确。 终于,那头传来仓木悠香温柔且带着几分倦意的声音:“羽生君,这么早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赶忙将韩汐的困境一五一十地向她倾诉,从她俩在居酒屋激烈的争吵,到韩汐眼中那近乎绝望的无助,以及她所坚持的设计理念与目前面临的巨大阻碍。 仓木悠香静静地听着,偶尔轻轻应和一声,让我知道她在专注倾听。 待我讲完,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能想象到仓木悠香正微微蹙着眉,认真思索着对策。 “羽生君,我明白了。”仓木悠香的声音再次响起,透着坚定,“我认识一位时尚杂志的资深编辑,名叫佐藤,她在日本时尚界深耕多年,对市场趋势和消费者喜好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也掌握着大量权威的一手调研数据。更重要的是,她在业内知名度和影响力很高,我想,她或许能给一些专业的建议。” 我心中涌起一阵希望,连声道谢:“悠香小姐,真的太感谢你了。韩汐现在太需要这样的助力了。” “这位韩小姐是您的……”电话那头欲言又止。 “是我的一位顾客,普通朋友。”我赶快回答。 “能帮到你们我也很开心。”仓木悠香笑着说,“不过佐藤编辑平时工作非常忙碌,而且她对合作对象也很挑剔。我得先跟她联系一下,跟她详细说明韩汐的情况,看看她是否愿意帮忙。” 之后的两天,我满心焦虑地等待着仓木悠香的消息。 每次电话响起,我的心都会猛地一紧,期待着是好消息。 终于,在第三天的午后,仓木悠香的电话打了过来。 “羽生君,我和佐藤编辑聊过了。”仓木悠香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她赞赏韩汐敢于挑战传统的勇气。她愿意和韩汐见个面,深入探讨一下设计方案。”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太好了,悠香小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帮了我大忙了!” “先别着急谢我,这只是第一步。”仓木悠香提醒道,“佐藤编辑对方案的要求很高,韩汐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我把佐藤编辑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转交给韩汐,让她尽快和佐藤编辑约时间见面。” 挂了电话,我立刻给韩汐发了消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并附上了佐藤编辑的联系方式。 很快,韩汐回复了我,字里行间满是惊喜与感激,她表示会立刻联系佐藤编辑,全力准备这次至关重要的会面。 在等待韩汐与佐藤编辑见面结果的日子里,我在居酒屋时常心不在焉,客人跟我说话,我都要愣神片刻才能回应。 我不断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次能顺利帮助韩汐打破僵局。 几天后,韩汐再次来到居酒屋。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彩,一扫之前的阴霾。 “羽生君,太感谢你了!”韩汐一见到我,就激动地说道,“佐藤编辑给了我很多宝贵的建议,还分享了大量权威的调研数据。在她的帮助下,我重新完善了设计方案,现在我有十足的信心能拿下客户!” 看着韩汐眼中闪烁的光芒,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不一会功夫,辛欣也从门外进来,她一路小跑着来到韩汐身旁。 “真的没想到你能找到佐藤编辑帮助,有了她的加持,我相信这个方案一定能得到客户的认可。”辛欣激动地说,“那天是我失礼了,我也是想保证成功率。” “辛欣姐,别这样说,我哪能离得开你。”韩汐挽起辛欣的胳膊说,“想请你帮个忙,这次向客户汇报就靠你了。” 辛欣明显一愣,十拿九稳的“立功”机会,韩汐竟然让给她去做,她有些不敢相信,这里边是不是还有什么“坑”她不知道。 但是韩汐接下来说的话,打消了辛欣的疑虑。 “是这样的,我男朋友这两天要到这边来参加宠物展,我可能要请几天假。”提到男朋友,韩汐脸上满是甜蜜的笑容,“还有呢,辛欣姐,你比我更需要这次机会,如果是你主导拿下这个客户的话,就有更大概率跟公司正式签约,我们就能继续一起并肩作战了。” “谢谢你,韩汐。”辛欣端起酒杯举向韩汐,“预祝我们取得成功!” “哦对了,你男朋友大老远从中国而来,如果方便的话,到时候我请你们吃顿大餐。”辛欣接着说。 韩汐没有回话,而是给了辛欣一个暖暖的笑脸。 男朋友?那一定是左兴潮了。看来,韩汐这半年以来,一直在跟左兴潮异地恋,从她表情来看,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第68章 女装大佬 “羽生君,真的给您添麻烦了,您看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周六一大早,我还没起床,韩汐就打来了电话,说是今晚想带着左兴潮要来看小五。 左兴潮是昨天到的日本,宠物博览会会在明天开幕,他只在日本待5天时间,正如韩汐说的那样,“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 韩汐又给我出了难题。按照老板娘光子交代的,居酒屋除了我一个男性外,不准在营业时间有其他男性出现。 光子已基本上把居酒屋交给我打理了,她很少出现在这里,只会在每月底来一趟看一下账目。偶尔有重要客人到访时,她也会来陪同,这种情况下,她一般会提前通知我做好准备。其它时间,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更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即使这样,我也要严格执行光子定下的规矩。执行力强,或许是光子放心把居酒屋交给我打理的重要原因,我不能把这个闪光点丢掉,让她失去对我的信任。 可另一方面,韩汐对我来说也非常重要,她的困难我实在无法坐视不理。虽然提出要看小五的是左兴潮,但韩汐为此事奔波求助的模样,让我不忍心拒绝。 我躺在床上,脑子飞速运转,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让他们在非营业时间过来,要么我把小五带出去给他们撸一下。 我把这两个方案告诉韩汐后,她几乎没有犹豫就选择了第一种,“我们过去,半个小时就能到。”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估算着他们大约 10 点钟能到,于是说道:“行,那请你们中午之前要离开。” 给他们两个小时的时间,应该足够了,我暗自想着,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再节外生枝。 挂断电话后,我再也没了睡意,起床简单洗漱一番,便来到居酒屋,开始为他们的到来做准备。 我把撸猫区打扫得干干净净,给小五换上了崭新的猫窝,还准备了一些它最爱吃的小零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快到 10 点的时候,居酒屋的门被推开了。我迎上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大了眼睛。 只见韩汐身旁站着一个“女子”,一头柔顺的长卷发披肩,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身穿一件粉色的连衣裙,裙摆蓬松,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手提包。 若不是那明显宽大的肩膀和刻意压低的嗓音,还真像是一位时尚的女性。 “羽生君,这是……”韩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还没等她介绍完,那位“女子”就摘下墨镜,露出了左兴潮略显窘迫的脸,“羽生先生,久仰大名,实在不好意思,为了不违反贵店的规定,我只好出此下策。” 我看着左兴潮不自然的样子,强忍住笑意,说道:“左先生这装扮还真是别出心裁。” 仔细打量,他的脸上涂着淡淡的粉底,两颊还抹了些腮红,嘴唇上涂着一层粉色的口红,只是妆容略显粗糙,粉底在下巴处有些不均匀,口红也涂出了边界。 那身粉色连衣裙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紧绷,尤其是腰部,明显能看出不太合身。 高跟鞋他似乎也不太适应,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韩汐见状,连忙解释道:“兴潮知道居酒屋的规矩,不想给你添麻烦,所以才想出男扮女装的办法。” 说着,她看向左兴潮的眼神中既有心疼又觉得好笑。 左兴潮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让羽生先生见笑了,我实在太想见见小五了,听韩汐说了很多关于它的事,心里一直惦记着。” 他的声音虽然刻意模仿女性的柔美,但仍带着男性的粗犷。 “其实真的不至于这样,也没有规定的那么严格。”我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能理解。小五在那边,正等着你们呢。” 我带着他们来到撸猫区,“社牛”小五见到有人来,立刻从猫窝中跑了出来,围着他俩的脚边打转。 韩汐蹲下身,把小五抱在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左兴潮也凑了过来,眼神中满是喜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五的脑袋,“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他的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小五。 “你也有一只这样的猫咪吗?”我故作不解问道,其实是想知道上一世的我,也就是那个小五,被左兴潮残忍地“噶”了后,又发生了什么。 “不是我,是我们。”左兴潮说这话的时候看向韩汐,“特别可爱,特别聪明,可惜……”左兴潮欲言又止。 韩汐接过话头,讲述了她和那个小五相识、陪伴的过程,言语间满是透露着对小五的无限喜欢,讲到最后小五离家出走后,甚至流下了泪水。 “如果我不给它做那个手术的话,或许它就不会离开了。”从左兴潮的话里,我得知,那场手术过后,我的灵魂应该是从小五的躯体里脱离了,小五对宠物店、救助站以及左兴潮没有了情感,于是选择了“离家出走”…… 得知这个结果,也算对我的上一世有了一个交代。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俩沉浸在与现在的小五相处的快乐时光中,而我则在一旁默默看着,偶尔插上几句话,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然而,我心里始终惦记着时间,时不时地看向挂钟,生怕他们待得太久会出现意外。 好在,左兴潮和韩汐也很自觉,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便依依不舍地与小五告别。 “羽生君,这次真的多亏你了。”韩汐感激地说道,“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我笑着摇摇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暗自庆幸,这场意外的女装来访,总算是顺利结束了。 临走前,左兴潮再次向我表示感谢,这次他已经换回了正常的男装,只是脸上还残留着一些粉底的痕迹,模样依旧有些好笑。 当我走回居酒屋二楼时,却在左兴潮换衣服的杂物间发现了他掉落的来日的机票,日期并不是韩汐所说的昨天,而是提前了两天。 我知道,左兴潮一定隐藏了什么。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为我解开了谜底。 第69章 皇家花园酒店的偶遇 那天下午,光子突然打来电话,语气带着少见的急切:“羽生君,帮我去‘皇家花园酒店’给一位重要客户预订套房,对方临时提前到日本,需要马上安排入住。” 我不敢耽搁,简单交接了居酒屋的事务后,便匆匆赶往酒店。 光子是一个做事情特别细致的人。就预订酒店来说,如果是重要客户,他会要求我到酒店现场查看酒店和房间状况,确保万无一失,而不只是打个电话就完事。 踏入酒店大堂,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 前台处,两位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低头窃窃私语,时不时发出几声嗤笑。 我本不欲多事,正准备上前办理业务,却听见其中一人用带着轻蔑的语气说道:“你说那个华国来的打工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天天穿得土里土气,还装清高。” “可不是嘛!”另一位工作人员压低声音,眼中满是不屑,“前几天来给她送东西的男人,肯定是她老公,还非要说是哥哥,谁信啊!华国女人,就爱搞这些弯弯绕绕……听说在老家就喜欢攀关系,到了日本还想钓金龟婿。” 这些刺耳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扎得我心头生疼。 作为一个曾经的华国人,听到这样无端的歧视与诋毁,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我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大步上前,重重地拍在柜台上,发出“砰” 的一声巨响:“请你们说话放尊重点!无端揣测、恶意诋毁,这就是贵酒店的待客之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这么说别人?” 两位工作人员被我突然的举动惊得脸色骤变,其中一人涨红着脸辩解道:“我们说的是事实,你少管闲事!” “事实?”我怒极反笑,“仅凭自己的臆想就随意编排别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事实?你们知不知道,这样的言论会对别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就在争执愈发激烈时,一旁的电梯门恰好打开,一个身影走了出来。那是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姑娘,白色衬衫、黑色长裤,一身工作装。 她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脚步顿了顿,当听到工作人员嘴里还在嘟囔着不堪入耳的话语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眶也迅速红了起来。 我这才看清她的面容——是小兰!可她显然已经认不出我了。 只见她咬着嘴唇,低下头,转身想要快步离开。那一瞬间,我看到她肩膀微微颤抖,似乎有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了地面上。 我顾不上继续和工作人员理论,快步追了上去:“姑娘,请等一下!” 小兰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用手匆匆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谢谢你为我出头,不过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 “这不是习惯不习惯的问题!” 我语气坚定,“他们不该这样对你,不该对所有华国人抱有偏见。”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勉强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真的谢谢了。在异国他乡,能有人愿意为我说句话,已经很温暖了。” 我看着她疲惫又悲伤的眼神,心中一阵酸楚。在酒店的休息区坐下后,我轻声说道:“我曾在华国生活过一段时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小兰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原来,她和我记忆中的小兰一样,因为家境贫寒,选择来日本打工。每天勤勤恳恳,省吃俭用只为了多寄些钱回家。可即便如此努力,还是逃不过一些人的冷眼和恶意揣测。 “有时候真的很难过。”她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明明大家都是在努力生活,为什么要被这样误解和歧视?但我不能哭,更不能放弃,因为家里人还等着我呢……” 听着她的话,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和愤怒。心疼这个坚强又无助的姑娘,愤怒于那些无端的偏见和歧视。 “那他们说的给你送东西的人是……”我欲言又止,觉得自己不该问出这句话。 “他就是我的一位老乡,只不过父辈们关系比较好,来日本参加宠物展,所以我爸爸托他给我带些东西。”小兰回答地倒是很及时。 听他这么一说,我几乎就可以确认那个男人是左兴潮,但我还是要进一步确认。不是因为我有一颗八卦的心,实在是因为这涉及韩汐的幸福。 “哦哦,看来他喜欢宠物,还特意来参加宠物展。”我故意问道。 “不只是喜欢,他开了家宠物店,你知道滨海市吗?是那里的第一家宠物店。而且,还有流浪猫救助站。他特别厉害,特别优秀。”小兰的语气里似乎带着自豪与骄傲,我甚至听出了一丝爱意。 前一世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小兰明确地告诉左兴潮,她把他当作哥哥,压根没往爱情那方面想,可是如今这个问题有些复杂了。 小兰的语气里透露着难以掩饰的爱慕和爱意;而左兴潮也向韩汐隐瞒了提前两天来到日本的事实。 “抱歉,羽生先生,给您添麻烦了。”一位中年女人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是酒店经理,为刚才的事情向您道歉。”说完,深深鞠了一躬。 “您客气了。”我语气平淡,“这位女士服务态度非常好,很懂礼貌,为你优秀的管理点赞。”我知道这位经理是一个通情达理、赏罚分明的人,希望以此能给小兰的工作带来一些帮助。 “光子女士特意电话交代过了,让我带您去顶楼的套房看一下。”那位经理说示意小兰也跟着一起。 每次有重要客户前来,光子总会预订这家酒店的套房,这次的套房在顶楼,视野开阔,可以说是大版最好的酒店之一了。 光子总是很神秘,我实在不知道她除了居酒屋外,是否还有其他产业。不过,从预订房间这些细节来看,她肯定是一个干大事的人,而且实力不容小觑。 “羽生先生,谢谢您。”离开酒店前,小兰不断向我鞠躬。 看着这个朴素的女孩,我再次陷入了疑问中,左兴潮这家伙在搞什么,我一定要弄明白。 第70章 这次可以带男人来 第二天一早,光子出现在了居酒屋,我迷迷糊糊揉着眼睛下楼时,差点与她撞个满怀。 大早上的,她就端着鸡尾酒,开始微醺了。真搞不懂这些有钱的中年女人。 “光子女士早上好。”我弯腰向她致意。 “客户已经安排好了,我这两天没什么事情,过来看一下。”光子坐在吧台前,“羽生老板经营得不错,来,陪我聊聊。” “我以水代酒。”说着,倒了一杯纯净水。光子知道我晚上还要招待客人,就没有强求。 我向光子汇报预订房间的情况时,不经意间提到了小兰和那场冲突。 光子正倚在居酒屋的吧台边轻轻摇晃着酒杯,动作一顿,目光变得深邃:“赴日打工的人群啊……他们就像无根的浮萍,却在异国他乡扎下最坚韧的根。” 她抿了一口酒,语气带着少见的感慨,“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那些半工半读的留学生,为了省电车钱,能徒步穿过半个东京;研修生们挤在狭小的宿舍里,把日语教材贴满墙壁,连梦里都在背单词。” 后来,查阅资料时,我了解到关于中国赴日打工人群的故事。 早在20 世纪70——90 年代,当时华国经济相对落后,日本经济较为发达且劳动力短缺。一些中国留学生因经济原因,需要通过打工来维持在日生活开销,主要在中华料理店、报纸配送站等地方工作。 同时,日本研修生制度开始出现,初衷是向发展中国家转移先进技术,但随着日本泡沫经济破灭和社会老龄化,逐渐成为引进外国廉价劳动力的方式。 而在中国,出现了一批专门为赴日打工人群服务的公司和中介机构,他们收一笔中介费,会对出国前的打工人群进行3个月的语言、文化及其它技能的培训,形成了完善的产业链体。 赴日打工最大的吸引力,就是工资待遇好。日本平均小时工资较高,加班工资有明确规定,节假日加班工资更高。如研修生月工资在 13 万-15 万日元之间(约合人民币 1 万多元),高于当时中国国内一些地区普通工人工资。 以前研修生多集中在工厂、车间、农业、建筑工地等低端劳务行业,后来也会出现在酒店、教育、养老中心等服务业。 像小兰这样,在21实际初就进能在日本酒店工作,是很不容易的,肯定是经过了严格的考核。从她与我对话中,我能发现,她在日语学习上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我想起小兰通红的眼眶和倔强的神情,不由得叹了口气。光子却突然来了兴致:“这个叫小兰的姑娘,能在酒店工作,怕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哪天带她来居酒屋坐坐,我倒想看看。” 看着光子眼中闪烁的好奇,我灵光一闪:“既然如此,不如明晚办个聚会?多叫一些客人过来,大家聚一聚。” 我心里藏着更深的盘算——想看看左兴潮和小兰重逢时会有怎样的反应,毕竟前世的纠葛与现世的关系,像团迷雾缠绕在我心头。 光子洒脱地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现在就是居酒屋的ceo,这点小事还用问我?放手去做,有需要尽管安排。我建议明晚暂停营业,做一个定向聚会。” 随后,她转身走向楼上,留下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叮嘱,“可以带男伴,让他们从男性视角对居酒屋环境提提建议。” 第二天傍晚,居酒屋被装饰得格外温馨。我特意将撸猫区布置成聚会角落,小白猫戴着新系的蝴蝶结,好奇地打量着陆续到来的客人。 韩汐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挽着西装革履的左兴潮走进来。 辛欣则踩着细高跟,手里还抱着文件袋,眼神里透着职业女性的干练。 还有几名常出现在居酒屋的女顾客,也相继出现,她们有带着男伴的家庭主妇,有学校教师,还有女性创业者。 这次的定向聚会,不同于以往,来到这里的客人均是定向邀请的,都是居酒屋的常客,也是优质客人,大家素质相对较高。 直到小兰出现时,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她精心打扮过,黑色连衣裙衬得身形修长,头发盘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只是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裙摆,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左兴潮正在撸猫区,跟韩汐一起逗弄小五。看到小兰的瞬间,他的喉结剧烈滚动,眼神中满是震惊。 “我们大家快就坐吧。”我招呼大家准备用餐,“小兰,快过来坐。”我冲着小兰摆手,拉着她在长桌一端坐下。 左兴潮的视线始终若有若无地飘向这边,却刻意与小兰保持着距离。 小兰也一眼就看见左兴潮,奇怪的是她并没有跟左兴潮打招呼,眼神也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韩汐专注地给左兴潮夹菜,将她爱吃的烤鳗鱼推到面前:“尝尝这个,跟国内的做法不太一样。” 她温柔的眼神从未离开过韩汐,连辛欣调侃她“重色轻友”,连连笑着摇头。 酒过三巡,话题逐渐热闹起来。辛欣聊起市场方案时眉飞色舞,韩汐时不时补充专业见解,而左兴潮则安静地倾听,适时递上纸巾或添酒,目光始终带着欣赏。 反观小兰,大多时候只是微笑着抿酒,偶尔被问到工作,才用标准的敬语回答,日语里的敬语用法精准得挑不出错。 “听说小兰在酒店工作?”光子不知何时坐到长桌中央,琥珀色的眼眸带着探究,“现在能进日本酒店的外国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吧?” 小兰受宠若惊地放下酒杯:“只是运气好……在国内培训了半年,每天练习发音到凌晨。” 她撩了撩头发,露出耳后淡粉色的疤痕,“为了练听力,甚至去工地旁听工人聊天,结果被钢筋划伤了。” 这话让全场安静下来。 左兴潮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却只是默默给韩汐续了杯茶。 韩汐突然握住小兰的手:“太不容易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小兰是见过韩汐的,而韩汐压根不知道小兰这个人的存在。 眼看着韩汐握着自己的手,小兰也把自己的手搭在韩汐手上,“谢谢韩汐姐。”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韩汐显然愣了一下。 小兰竟有些不知所措,“是羽生君告诉我的,他时常提起你这位华国同胞。” “对,对。”我配合着小兰,“大家别光顾着说话,尝尝这个和牛串烧。” 聚会,在一片看似祥和的氛围中进行,实则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第71章 各怀鬼胎 酒过三巡,聚会的气氛愈发热闹。居酒屋内,欢声笑语与杯盏碰撞声交织。 辛欣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说了声抱歉后,起身走到角落安静处接听电话,随后她冲着韩汐挥了挥手,两人一起接听电话。 她俩总是这样,只要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客户打来的紧急电话,两人一起接听,避免传话造成的信息流失。这也算一种工作默契了。 左兴潮抓住时机,趁着众人举杯时,悄悄起身,眼神示意小兰到露台一叙。 小兰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犹豫片刻后,还是起身跟了出去。我佯装整理餐盘,目光却紧紧盯着两人的背影。 露台上,夜风轻拂,带着些许凉意。左兴潮单手插兜,背对着小兰,语气冰冷:“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兰握紧裙摆,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倔强:“是羽生君邀请我来的。我也没想到你会在。” 左兴潮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世界真的就这么小?我再说一遍,我帮你带东西,只是不想驳了父辈的面子。我爱的是韩汐,你别多想。” 小兰轻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我从未有过其他想法。你既然问心无愧,为何不敢告诉韩汐你提前到日本的?” 小兰好像变了,她说话的语气不像我印象中的唯唯诺诺,也不像在酒店前台看到的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你完全没有必要特意跑到机场演那场戏,还让韩汐去接你,让她以为你是‘准时’到达,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啊。”小兰的话像是在“补枪”。 左兴潮脸色涨红,压低声音怒吼:“你懂什么!韩汐心思敏感,我不想因为这些事让她怀疑我们的感情。” 小兰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你若真的爱她,就该坦诚相待。这种隐瞒,迟早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隔阂。” 两人的对话像一根刺,扎进我的心里。看着左兴潮激动的模样,我几乎可以确认他对韩汐的感情。但这份隐瞒,又让我隐隐担忧,不知未来会生出怎样的波澜。 两人在韩汐和辛欣结束通话前,回到了餐桌。 “小兰,很高兴认识你。”小兰一坐下,光子就走到她的身边,主动跟她碰杯,“听你说在酒店工作,经验一定很丰富吧?” 小兰似乎受宠若惊,礼貌地站起来浅浅地鞠躬回应,“还在学习中,不敢说有经验。” 光子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凑近了些:“我和朋友打算开一家面向中国人的酒店,正缺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如果有像你一样中文日语都好,又本分的人,可以推荐给我。” 我惊呆了,我的这位老板娘光子,竟然要开一家酒店,我真的不知道她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小兰也不傻,似乎看出了光子在有意拉拢她,便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我您看我和合适吗?”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再次碰响了酒杯。 光子拍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考虑一下吧,待遇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我们酒店主打温馨服务,正好需要你这样细心的人。” 与此同时,屋内的气氛也暗流涌动。 辛欣不时看向门口,眼神中透着期待。她悄悄拉住韩汐,小声问道:“听说你认识仓木悠香?她今天怎么没来?” 韩汐一愣,随即摇摇头:“我不认识啊,当时是羽生君介绍的。怎么,你找她有事?” 辛欣眼神闪烁,强装镇定:“没什么,就是问问。或许我们以后还得寻求她的帮助。” 听说仓木悠香不会来参加聚会后,辛欣的眼神里似乎没有了光。 这时,小兰拉着韩汐起身:“韩汐姐,陪我去下卫生间吧。” 韩汐欣然应允,两人手挽手离开。我望着她们的背影,心中暗自揣测,小兰究竟要干什么,他不会要对韩汐说些什么吧。 万一小兰把她和左兴潮的关系告诉韩汐,韩汐会不会当场失态?不行,韩汐没有做好准备,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韩小姐,我想请你帮个忙。”我起身走到韩汐身边,“你快帮我去看看小五,它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拦在了韩汐身旁,小兰说:“你快去看看吧,我自己去卫生间。” 左兴潮也跟了过来。 “没事,有些猫咪就是睡觉特别死。”左兴潮笑着看韩汐,“这个小家伙真的太像我们的‘小五’了。” “当猫咪处于安静、温暖、安全且熟悉的环境中时,会感到非常放松,睡眠也会更沉更香,不容易被外界干扰吵醒。”左兴潮补充说,“这说明小五在这里过得很自在,一会就进入深度睡眠了。” “这样啊,那我怎么判定它是在睡觉,而不是……”前世为猫的我,对猫咪的习性可太了解了,为了拉住韩汐,我接着向他俩提问。 “很简单啊。”左兴潮抢过了话茬,“你可以轻轻捏一下猫咪的爪子或耳朵,看它是否有回缩或其他反应,如眨眼、动尾巴等。也可以轻轻触摸猫咪的大腿内侧,找到股动脉的位置,感受是否有脉搏跳动。” “好的,太感谢了。”我热情地回应。 左兴潮和韩汐两人相视一笑,回到聚会人群中。 回到座位上,小兰和左兴潮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此时的居酒屋内,众人仍在推杯换盏,殊不知每个人心中都藏着秘密。 辛欣依旧时不时看向门口,期待着仓木悠香的出现,她到底瓶子里装的什么药呢? 光子则紧盯着小兰,或许在盘算着如何说服她加入酒店项目,这个老板娘,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她怎么就从我的几句话中,就看上了小兰。而且,经营居酒屋这么“佛性”的她,究竟还有多少产业,我不得而知。 不过,对我来说,老板越强大,我就越安全。 左兴潮和小兰刻意保持着距离,却又时不时用余光观察对方。 韩汐则温柔地看着左兴潮,眼神中满是信任与爱意。 奈奈和美穗也脱下了工作服,跟大家一起聊天,那些酒后的家庭主妇们,完全释放了天性。她们甚至跳起了欢快的舞步,几个女人搂在一起、放声嚎叫的画面,真的一言难尽。 这场看似祥和的聚会,实则像一场暗流涌动的舞台剧,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怀揣着各自的心思。 而我,作为这场戏的旁观者,只能默默看着剧情发展,不知未来还会有怎样的故事上演。 第72章 闺蜜的婚礼邀请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 这期间,居酒屋的生意愈发红火,撸猫区成了客人最喜爱的角落。每天傍晚,暖黄的灯光下,小白猫在猫爬架上悠闲地打着盹,客人的欢声笑语与杯盏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的市井画卷。 而我,在忙碌中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只是偶尔会想起韩汐和她身边那些复杂的故事。 那些未说出口的秘密,那些欲言又止的情愫,就像悬在心头的风铃,总会在不经意间被风轻轻拨动。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还未完全褪去,居酒屋刚准备营业。我正在吧台后擦拭酒杯,玻璃门被轻轻推开,清脆的风铃声响起。 韩汐带着一位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和谐。 那女子身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职业套装,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套装的设计简约大方,却又不失精致,完美地贴合着她的曲线。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脖颈。耳际别着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与她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 我定睛一看,是秦天辰!韩汐在华国的合租室友、海航航空的空姐。仅大半年的时间不见,她似乎变得更加成熟。举手投足间,多了一份从容与优雅,少了几分往日的青涩。 “羽生君,这是我的好闺蜜秦姐!”韩汐早已经把我当作了朋友,她笑着介绍道,眉眼弯弯,脸上洋溢着喜悦,“我们以前在国内合租的室友,是飞国际航班的空姐。” 她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恍然想起,上一世我作为猫咪初次见到秦天辰时,她几乎要把我赶出家门,还好我帮她捉了蟑螂,才顺利住进了合租房。那段奇妙的经历,仿佛就在昨天,此刻想来,竟有了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好,羽生君。”秦天辰微笑着伸出手,声音清脆悦耳,就像山间叮咚的泉水,“早就听韩汐说起过这家居酒屋,果然经营得有声有色呢。 她的手掌柔软而温暖,握手时力度恰到好处,让人倍感亲切。 我连忙回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过奖了,也就是瞎忙活。倒是你,果然是大美女。” 秦天辰轻轻捋了捋耳边的发丝,笑道:“您过奖了。”空姐的笑容,大家都懂,温婉动人,嘴角微微上扬,让人如沐春风。 “不打扰了,你们聊。”说着,我就要去给他们准备餐食。 居酒屋的后厨里,早已备好了新鲜的食材,烤架上的炭火正烧得通红,滋滋作响。 就在我转身时,秦天辰对韩汐说,“今天给你个惊喜。”她的语气神秘兮兮,眼中闪烁着光芒。 她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红色信封,递给韩汐,“喏,这是给你的。”信封上印着烫金的花纹,边缘还点缀着细小的蕾丝,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准备的。 韩汐接过信封的瞬间,指尖微微发颤。她看着信封上烫金的花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这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种既期待又害怕的情绪在心底翻涌。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展开那张印着精美花纹的请柬,目光扫过 “婚礼邀请函”几个字时,心脏彷佛猛地漏跳了一拍。 那一刻,韩汐只觉得周围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她盯着请柬上新郎新娘的名字,视线却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曾经,她和秦天辰在合租屋里畅想未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们挤在狭小的客厅里,一边吃着火锅,一边畅想着以后要找个怎样的男朋友,要举办一场怎样浪漫的婚礼。 那时的她们总觉得婚姻是遥远的事,是需要漫长等待才能触及的梦想。而如今,秦天辰却要成为幸福的新娘,步入婚姻的殿堂。 惊喜、感动、羡慕,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惆怅,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为好友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开心,可同时,心底某个角落又泛起淡淡的酸涩。 在异国他乡独自打拼的日子里,她见过太多的困难和挫折,也渴望过有一个温暖的港湾。此刻看着请柬,她不禁开始想象自己的未来,是否也能像秦天辰一样,找到那个携手一生的人? “秦姐,你要结婚了?”韩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却还是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抬起头时,她强忍着眼中的泪花,露出灿烂的笑容,可眼底的情绪却如同翻涌的潮水,难以平息。 秦天辰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红晕,轻轻点了点头:“是啊,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可一直没机会。这次飞日本,说什么也得亲自把请柬给你送来。”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韩汐激动地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心里却还在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她看着秦天辰眼中闪烁的幸福光芒,突然觉得眼前的好友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份多年的情谊,是她们一起度过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陌生的是秦天辰身上散发的成熟而幸福的气息,那是被爱滋养出的光芒,是一种全新的、充满生命力的状态。 “快给我说说,到底是哪个幸运儿把你娶回家了?我可记得,你以前对另一半的要求可高了。 韩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活泼,想要把心底那些复杂的情绪压下去,全心全意地为好友感到高兴。 秦天辰笑着从韩汐对面走过来,坐在了韩汐身边。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清新而优雅。 我也好奇地凑了过去,为她们倒上两杯清酒。清酒倒入杯中,泛起细小的泡沫,酒香四溢。在周边听着秦天辰讲述那段浪漫的爱情故事,韩汐的思绪却时不时飘远。她一边为好友的甜蜜故事而感动,一边又忍不住将自己的感情现状与之对比。 当秦天辰说到男友在航班上求婚的那一刻,韩汐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她想象着那样的场景,心底涌起一阵向往。她想起自己和左兴潮的感情,虽然也有甜蜜的时刻,可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秘密和不确定,却让她不敢像秦天辰一样,毫无保留地憧憬未来。 但看着秦天辰幸福的模样,韩汐很快将那些复杂的情绪抛到脑后。她告诉自己,此刻最重要的是为好友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秦姐,真替你开心!一定要幸福啊!”她紧紧抱住秦天辰,这一刻,所有的感慨都化作了满满的祝福。 两人碰杯,清脆的声音在居酒屋的角落回荡,就像一首欢快的乐曲,诉说着友情与幸福的美好。 秦天辰的空中爱情故事,确实很浪漫。 第73章 奇妙的空中爱情 秦天辰转动着手中的清酒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她白皙的指尖滑落,在木质桌面上晕开小小的水痕。 她望着杯中摇晃的琥珀色酒液,唇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仿佛那些甜蜜的过往正随着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刚结束培训,被临时调配到东京航线。”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怀念,“那天航班延误了三个小时,机舱里气压低沉,哭闹的孩子、抱怨的乘客,连空气都仿佛凝成了一团铅云。就在我焦头烂额地安抚乘客时,后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韩汐听得入神,不自觉地凑近了些:“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小男孩发起了高烧,小脸烧得通红,妈妈急得直掉眼泪。我翻遍了急救箱,却发现退烧药刚好用完。就在这时,坐在靠窗位置的他突然站了起来。”秦天辰眼中泛起笑意,“他举着一个银色药盒,说里面有儿童用的退烧贴和退烧药,还详细说明了用量。那一刻他身上的白衬衫被应急灯照得发亮,我恍惚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那次之后,秦天辰总会在值飞东京航线时下意识寻找那个身影,从乘客名单中,她得知,他叫武远新。渐渐地,她发现这个名叫林远的男人总是安静地坐在经济舱,膝头永远摊开一本时尚杂志。 某次相遇时,武远新主动递来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草莓味的,能让人心情变好。” “我那天确实心情不好,没想到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从那以后,我发现,每次我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秦天辰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了。 从秦天辰的讲述里,我得知,武远新是某跨国时尚品牌的新晋合伙人,每个月至少往返日本三次,所以,他们有足够的次数在空中相遇。 武远新所在的公司叫束雅新,是一个初创的公司,主要业务是快时尚品牌。为了让公司活下来,武远新带着一支队伍在日本开拓市场,承接一部分来料加工的服装订单,为自主品牌的培育和发展提供支撑。 “他开始记住我的航班号,记住我总把头发别在耳后的习惯,甚至能准确说出我今天换了玫瑰味的护手霜。”秦天辰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口,“有次遇到强烈气流,全机舱的人都在尖叫,只有他在颠簸中抽出笔记本,在便签纸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猫,旁边写着‘别怕,它在保护你 ''。\" 说到这里,她从手机相册里翻出那张泛黄的便签照片。画中的小猫确实笨拙可爱,圆滚滚的身子上还打着领结,尾巴尖儿翘起一个俏皮的弧度。 韩汐凑近细看,突然指着右下角惊呼:“这行小字写的是‘我想保护你 ''?” 秦天辰的耳垂瞬间染上绯色,轻轻点头:“那天落地后,他塞给我这张纸条就匆匆下了飞机。我攥着它在员工通道站了半小时,掌心的汗几乎要把字迹晕开。” 真正让两人关系破冰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那天秦天辰执行完航班,发现机场大巴全部停运,拖着行李箱在寒风中茫然无措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要搭顺风车吗?我正好去市区。” “他的后备箱里永远备着毛毯和热可可。”秦天辰的目光变得柔和,“路上他告诉我,其实每次特意选我的航班,是因为觉得我的微笑能驱散旅途的疲惫。那天雪下得很大,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来回摆动,他忽然说:‘如果以后每个雪夜都能接你下班,好像也不错’。” 后来,秦天辰和武远新在日常生活中也开始频繁地约会。她发现了武远新许多可爱的反差。 这个在工作中严谨到近乎苛刻的男人,会在她随口提了句 \"想吃家乡的糖炒栗子\" 后,跑遍半个城市寻找;会在她值夜班时,把手机闹钟设成每小时一次,只为提醒她按时吃饭;甚至偷偷报名了日语班,只为了能陪她去京都看红叶时,读懂那些古老的俳句。 “他的表白是在上个月。”秦天辰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执行东京航线,却发现经济舱最后一排坐的不是他。直到飞机降落,乘务长突然递给我一封信,说有人拜托她转交给‘最可爱的乘务员小姐’。” 信里夹着一张樱花标本,淡粉色的花瓣间压着一张机票——正是他第一次为秦天辰解围那天的航班。当她走出廊桥,在接机人群中看到捧着巨大花束的武远新时,对方单膝跪地的动作让整个机场仿佛都安静下来。 “他说,‘秦天辰,你愿意让我成为你飞行日志里,永远不会延误的那班航班吗?’,周围的乘客都在鼓掌,还有人吹起了口哨,可我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秦天辰摸着无名指上的钻戒,眼中泪光闪烁,“后来我才知道,他提前半个月就和航空公司沟通,包下了整个廊桥的电子屏,上面循环播放着我们相识以来的照片。” 居酒屋的灯光将她的身影笼罩在温柔的光晕里,韩汐听得眼眶泛红,我也不禁被这份跨越云端的浪漫打动。 窗外的夜色渐深,而秦天辰的故事,却如同永不熄灭的航灯,照亮了每个相信爱情的瞬间。 “你下个月5号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吗?我想请你当我的伴娘。”秦天辰看着韩汐,眼里充满了期待。 “我怎么能缺席,我一定去。”韩汐说这话时,语气里似乎还有一丝疑问,“秦姐,小薇……” “我已经告诉她啦,她也会来参加。”秦天辰说,“希望你们能提前几天到,我们能再聚一下。让我再好好回味一下单身万岁的日子。” 秦天辰还是有一些幽默细胞在身上的,还记得当年她脱口而出的“雅蔑蝶”,让三个少女面面相觑。 没想到的是,仅仅大半年时间,三个人都与日本这个国家发生了联系。 韩汐在日本开拓市场,秦天辰改飞日本航线。 而田小薇,也将以非常高的起点开启自己在日本的生活。 第74章 我结过婚了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夜,居酒屋的客人比往常少了许多。小兰穿着酒店制服出现在门口时,我正在擦拭吧台。她的眼神有些迷离,脚步也有些踉跄,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羽生君,能陪我喝一杯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让我心头一紧。 我连忙将她扶到角落的座位上,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怎么喝这么多?工作不顺利?” 在光子的高薪诱惑下,小兰辞掉了在皇家花园酒店的工作,光子甚至替小兰支付了违约金,办理了其它在日工作的证件。 我和小兰也算是同事了,毕竟都是为同一个老板打工,平时的交集多了起来。身在异国他乡,这个小姑娘有时会找我倾诉烦恼。 我乐于倾听,只要她不去叨扰韩汐就行。 小兰摇摇头,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工作挺好的,光子姐对我很照顾。只是......”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只是今天整理东西,翻到了以前的照片。” 我静静地坐在她对面,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居酒屋的灯光昏黄而柔和,小白猫不知何时跳上了桌子,轻轻地蹭着小兰的手。 “羽生君,你相信命运吗?”她突然抬起头,眼神中满是迷茫,“我以为,来到日本就能开始新的生活,没想到有些过去,无论怎么逃避,都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出现。” 我没有说话,只是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其实,我结过婚。”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在寂静的居酒屋中,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 我心中一震,虽然早已隐隐猜到,但当她亲口说出时,还是感到一阵惊讶。 “结过婚”这三个字意味着,曾经结婚,现在离了。 “那是2年前的事了。”她开始缓缓讲述,“当时我妈妈得了重病,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成家。他的父母和我家是世交,父辈们更是有着过命的交情。当我父亲向他父亲提出让我俩结婚时,他的父母一口就答应了。” 小兰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都很熟悉。为了满足妈妈的心愿,我们在老家举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还领了结婚证。妈妈走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她以为我找到了幸福。”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可是,我们都清楚,那只是一场戏。婚礼结束后,我们就私下办了离婚手续。双方父母都还不知道,我们约定好,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他们。” 我心里猜测到,那个“他”应该就是左兴潮。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和左兴潮之间的气氛那么微妙。原来他们之间,有着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那现在你和他还有联系吗?”我试着问,“没关系,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来日本之后,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小兰苦笑着说,“没想到命运弄人,他居然也来了。看到他和新女友在一起那么幸福,我才真正明白,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好的结果。” 小白猫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悲伤,轻轻地趴在她腿上。小兰伸手抚摸着猫的毛发,仿佛在寻找一丝慰藉。 “他也来了日本,那这个人我是不是也认识。”我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该八卦,但还是忍不住去验证自己的猜测。 “你认识。”小兰迟疑了几秒钟,眼神瞟向窗外,她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我。 “是不是韩汐小姐的男朋友……”我真恨自己这么不稳重,让这句话脱口而出。 小兰没有否认,“我祝福他们,只是总感觉心里有一个黑洞,不停吞噬着我的情感。” 我的心里其实很纳闷,小兰多次向左兴潮表明“我对你不感兴趣”,那此刻的她在惆怅什么呢? “你喜欢他吗?”我试探着寻求自己的答案。 “喜欢,但不是爱情。”小兰停下抚摸猫咪的手,“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那场婚礼,我们现在会不会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就比如他前段时间到日本来,就连私下见我都是偷偷摸摸,不敢告诉她女朋友。”小兰语气里有些鄙夷,“如果是以前的我们,我会去机场接他,然后带着他吃顿好的,再陪他一起去见女朋友,可是,现在一切都处于一种诡异的、尴尬的境地中。” 她的眼神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但人生没有如果,发生过的事情,就像烙印一样,永远无法抹去。” 我叹了口气,“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长辈们真相?” 小兰摇摇头,“我不知道。每次想到要面对他们失望的眼神,我就觉得愧疚。但我也知道,这个秘密不能永远藏下去。”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其实今天来,就是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这些话,我不敢告诉别人,只能和你说。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夜渐渐深了,居酒屋的客人早已散去。小兰的酒也醒了不少,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我该走了,明天还要上班。” 我送她到门口,月光洒在她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羽生君,有些事,放下了就真的放下了。”她回头对我微笑,“我现在很珍惜在酒店的工作,也很感谢光子姐给我的机会。”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不禁感慨命运的无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那些隐藏在心底的秘密,或许正是成长的代价。而生活,永远在继续,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要勇敢地走向未来。 月光下,居酒屋显得格外宁静。小白猫在我脚边蹭了蹭,我弯腰抱起它。 前世的记忆告诉我,左兴潮和韩汐并没有走进婚姻的殿堂,会不会正是这段被隐瞒的往事“东窗事发”,两人的感情才走到了终点。 我希望把这段往事永远留在这个夏夜的记忆里,但事情往往不随人愿。 第75章 暴雨夜的对峙 该来的还是来了,来的如此之快,就像那天晚上的暴雨如注。 豆大的雨点砸在居酒屋的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店里没有客人,奈奈和美穗也早早回去了。 我正在吧台后擦拭酒杯,突然,玻璃门被猛地推开,韩汐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雨水顺着她的发梢、衣角不断滴落,在地面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与不安,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嘴唇微微颤抖着。她攥着一张泛黄的机票存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关乎生死的重要物件。 “羽生君,能借店里电话用用吗?”她的声音沙哑且带着哭腔,同时举起手中已经黑屏的手机晃了晃,“手机坏了。” 我心头一紧,指了指角落的座机。韩汐踉跄着跑过去,抓起听筒的手不住地颤抖。她盯着机票存根上的信息,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等待接通的时间里,她的脚尖不停地在地面轻点,另一只手紧紧揪着衣角,把布料拧出深深的褶皱。 电话刚一接通,韩汐就迫不及待地冲着听筒喊道:“这张机票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你一个解释。” 她将机票存根重重地拍在吧台上,纸张与木质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为什么你提前到了,不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去找谁了?”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带着被欺骗后的愤怒与委屈。 我假装专注地整理酒架,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她的反应。 从韩汐的反应看,电话那头明显愣了几秒钟。 我再也抑制不住了,悄悄走上了二楼,拿起了挂在墙上的电话分机。我知道这种行为非常可恶,但实在想知道左兴潮有没有说实话。 我一边“窃听”,一边注视着楼下的韩汐。 听筒里传来模糊的电流声,夹杂着左兴潮有些慌乱的解释。韩汐的眉头越皱越紧,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另一只手慢慢捂住了嘴,仿佛这样就能抑制住内心的震惊。 随着左兴潮的讲述,韩汐的脸色愈发苍白,眼眶渐渐泛红。 “什么?小兰?你们早就认识?居然还结过婚?”她突然拔高声音,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倒,“所以这一切都是骗我的?我们之间的信任呢?”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决堤。 她抓起一旁的椅子坐下,双腿无力地垂下,脚尖在地面无意识地画着圈。 “我真的只是陪父辈们演一场戏,我跟她之间没有一丝爱情。”左兴潮激动地说,“我从小把她当妹妹,只是父辈们一厢情愿,又遇上她妈妈病重,才有了无可奈何的领证结婚。”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韩汐哽咽着,用空着的那只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将泪水和雨水一并抹去,“你知不知道,我宁愿和你一起面对痛苦,也不想被蒙在鼓里!” 说到激动处,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们只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天,她妈妈去世后,就分开了。”左兴潮试图安慰韩汐,“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算在一个房间里,也是分开睡的。” “分房睡?装成恩爱夫妻?”韩汐的声音带着嘲讽,却难掩其中的心痛,“左兴潮,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不配知道真相的外人吗?” 她来回踱步,“你把你的过去隐瞒起来,把我排除在外,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们不到一个月后,就瞒着父辈们办理了离婚手续。”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了哭腔,“我去了城里,她在乡下,没有再联系过。” “我明白了,都明白了。”韩汐强忍着泪水,“上次我们在家,我听到有人敲门,是她吧。还有,你来日本的时候在居酒屋聚会,你们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我就感觉到不对劲,没想到……” “我对她没有一点爱意,她也不喜欢我。”左兴潮有些激动,“我只是自卑,也怕告诉你后你会里离开我,就这么简单。” “怕失去我?所以就选择欺骗?”她站定,双手紧紧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穿过电话线看清对方的表情,“你根本不明白,比起你的过去,我更在意的是你的态度!” 暴雨愈发猛烈,雷声轰鸣,却掩盖不住韩汐颤抖的声音:“你说你不想再回忆那段日子,难道我就想成为你隐瞒的一部分吗?” 她的肩膀开始抽动,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滑落,“我们说好要坦诚相待,可你却把我推向了谎言的深渊。” “我错了,对不起。”能听得出来,左兴潮说这话时,应该是蹲在了地上,“我可以找小兰当面对质的,我们只是走了个过场,什么也没有发生,以后也不会发生什么。” 听到电话那头的道歉,韩汐缓缓蹲下身子,用额头抵着膝盖,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我需要冷静一下。”她的声音沉闷,却透着坚定,说完,她挂断电话,静静地坐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 我默默地走到她身边,递上一条温热的毛巾和一杯热茶。 韩汐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疲惫与迷茫:“羽生君,让你看笑话了……” 她接过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我生气的不是那段婚姻,而是他的隐瞒。但或许正因为经历过那些,他才更应该懂得珍惜现在。”韩汐竟然主动跟我分享这些事,我真为自己的“窃听”行为感到愧疚。 人生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谁不会经历几次迷茫困顿的时刻,我特别理解韩汐。 在我看来,生死之外,都是擦伤,而我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我知道,韩汐现在的困境,在她整个生命长河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更何况,我知道,她也不会跟左兴潮走到最后。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未来还有更好的等着你。”我试图安慰韩汐。让我没想到的是,韩汐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这段感情。 她站起身,将机票存根小心地收进钱包,抚平上面的褶皱。“谢谢,羽生君。”她冲我勉强笑了笑,“我可能需要冷静一下,我和他都需要冷静,好好思考一下我们到底有没有未来。”笑容中带着释然,转身走进雨幕中。 我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这场发生在居酒屋电话旁的对峙,不仅揭开了尘封的秘密,也可能让一段感情在风雨中得到了淬炼。 我期盼着韩汐幸福,却又想让她赶快结束这段异地恋,内心的矛盾让我对自己感到恶心。 左兴潮何时离开韩汐的世界,韩汐又是如何遇到“前夫哥”唐伟华的呢? 我不得而知,一切都是未知,或许,这就是命运之神对我们的戏谑。 第76章 顾问的把戏 人,终其一生,大约只有两样东西可以自主:情绪和态度。 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韩汐,用这两样人人都有,又人人不同的东西主宰了自己的人生。 深夜的居酒屋飘着清酒与烤鳗鱼的香气,暖黄的灯光在玻璃上晕开柔和的光晕。 我擦拭着最后一只酒杯,小五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警惕的低鸣。吧台角落里的电话铃声亮起。 “羽生君,打扰你了。”电话那头是仓木悠香的声音,混着街头的车流声,带着少见的急促,“您有一位叫辛欣朋友吗?” “哦?”我跟辛欣不熟悉,只是因为对韩汐的关注,她才进入我的视线。是居酒屋的常客,是我的好朋友韩汐小姐的同事。” “那……是您把佐藤先生的电话号码给他的吗?”仓木悠香试探着问,她的语气很小心,生怕冒犯到我。 “我不太清楚这件事。”之前聚餐时,辛欣就向韩汐打听过仓木悠香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手,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用我的名义,向佐藤先生打听山本集团高管的行程。”仓木悠香得知此事与我无关后,语气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她还提到了韩汐,说是项目提案的问题。” 我手中的酒杯在掌心打滑,险些摔落在木质吧台。我望着窗外摇曳的灯笼,想起三天前辛欣来居酒屋时,特意给小五带了进口猫罐头。 那时她倚在吧台前,笑着说韩汐太拼命,“女人在职场要学会借力”,指甲上的红色蔻丹映着灯光,像凝固的血。 如果辛欣心里没鬼的话,为什么会单独联系客户,还是通过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既然瞒着韩汐,那么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韩汐会是受害者,而辛欣则是受益者。 “请问佐藤先生是怎么做的。”我试探着问,担心“木已成舟”。 “经过上次帮忙的事情后,佐藤先生相信了她是我的朋友。所以……” “佐藤先生怎么会相信她?”没等电话那头说完,我的怒火脱口而出,单手用力拍在桌子上。 辛欣在电话里提到了上次合作的很多细节,佐藤先生相信了她的身份。而且,她还提到了去年银座那场只有圈内人知道的酒会,还说你是她和韩汐的“情感纽带”。最关键的是,她手里似乎有份“客户投诉记录”,说韩汐的设计稿抄袭了欧洲品牌。\" 窗外的风突然卷起枯叶,拍打着玻璃发出沙沙声响。我想起上周韩汐在这里修改设计稿,辛欣主动提出帮忙整理资料。 她俯身时,垂落的发丝恰好遮住电脑屏幕,而现在想来,那个瞬间她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的频率,分明是在拷贝文件。 第二天清晨,我将小五装进猫包,驱车前往韩汐的公寓。按响门铃时,听见屋内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韩汐打开门,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眼下挂着青黑:“羽生君?这么早!” 这是上次暴雨夜送韩汐回家后,第一次主动到她的家里找她。 韩汐租住的公寓藏在打扮老街区的3层小楼里,离居酒屋不远,步行需要15分钟左右。广明集团每月为她提供租费补贴。推门而入,狭小的空间被布置得井井有条,玄关鞋架上摆着常穿的鞋子,开放式起居区里,榻榻米旁支着窄床,碎花床单上叠放着设计图册。书桌堆满绘图工具,墙上贴满便签与灵感碎片。窗边花架上,多肉与矮牵牛沐浴着阳光,虽只有二十平米,却处处透着家的温暖。 小五“喵”地跳出猫包,径直窜进客厅。我 晃了晃手中的纸袋“新到的猫罐头,小五非要给你送。” 目光不经意扫过茶几上摊开的设计稿——边角处有被撕毁又重新粘贴的痕迹。 韩汐弯腰抱起小五,发丝垂落遮住表情:“其实我正想找你……” 难道韩汐已经知道辛欣的把戏了?是仓木悠香告诉她的吗? “我想再请佐藤先生帮个忙,不知合不合适。”韩汐不太好意思地说,“上次得到了他的帮助,项目进展很顺利,这次正好也想当面感谢他。” “是不是想让他帮忙联系山本集团?”我心里隐隐有了答案,辛欣想贪工,同时踩韩汐一脚。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韩汐瞪大了眼睛,把抱在怀里的小五放在地上。 “你怎么知道?”她满脸疑问,“是辛欣小姐跟你说的吗?这可是公司的机密,她应该不会随意告诉其他人。” 韩汐说着,就要拿起手机,准备拨打辛欣的电话。 我赶快阻止她,“先别着急打电话,你听我慢慢说。” 我把收到仓木悠香电话以及她的讲述,详细地告诉了韩汐。我在讲述时十分小心,用语尽量温和,生怕韩汐“炸毛”。 没想到韩汐默默地看着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她沉默了一会后,说出了一句令我震惊的话,“我应该猜到她会这样。” 韩汐告诉我,上一次她把“胜利果实”让给辛欣,就是要向她表达自己充分理解她、信任她、想要帮助她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辛欣还会继续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韩汐冷静地说,“即使离开她,公司也能找到合适的顾问。她的去留,在很大程度上只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韩汐这话我信,她是广明集团董事长陈广明的秘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嫡系”,其他人只是她在日本的帮手,她手里有考核权。 “那辛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事一言难尽。”韩汐摇头叹息,“或许是我猜错了,我上次想用立功机会‘收买’她的心,看来是失算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现在也拿不准了。” 我正想问韩汐,她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是否要向总部反映,重新选一个顾问。 “即使重新选,也要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跌倒的。”韩汐的语气坚定,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应对办法。 辛欣的“阴险”,韩汐超越年龄的老成稳重,这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从韩汐家离开时,她用温暖的语气对我说:“真诚才是必杀技,谢谢羽生君,也请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第77章 一位母亲的秘密 这个季节的大阪,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汽。我握着抹布,用力擦拭着被雾气蒙住的玻璃窗,看着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细小的溪流,在窗棂上织就一幅朦胧的水幕。 居酒屋往常热闹的氛围被这场雨冲淡,常客们大多选择躲在家中,唯有墙角那座古朴的座钟,依旧不紧不慢地滴答作响,在寂静中敲打出时间的刻度。 韩汐撑着一把素色雨伞出现在门口时,雨水已经顺着伞骨滑落,打湿了她的裙摆。她轻轻抖落伞上的水珠,动作轻柔却透着几分疲惫。 “羽生君,能借一步说话吗?”她的声音很轻,尾音微微发颤,像是被雨水浸透的纸,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们踩着木质楼梯上到二楼和室。韩汐将雨伞靠墙放好,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轻轻推到我面前。 照片上的场景让我心头一震:辛欣穿着朴素的家居服,在一家狭小的早餐店里,正细心地给孩子喂早餐。孩子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脸上却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丝毫未觉生活的艰辛。 “这几天,我走访了辛欣住的街区。”韩汐的手指轻轻划过照片,指腹在辛欣略显憔悴的面容上停留片刻,“她离婚后独自带着孩子,住在租金最便宜的老街区。为了省钱,她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换乘三趟电车去公司,晚上常常工作到深夜……” 我盯着照片里辛欣疲惫却温柔的眼神,脑海中突然闪过她以往来居酒屋时的模样——精致的妆容,艳丽的口红,踩着高跟鞋的自信步伐。此刻想来,那些精心打扮的背后,藏着的竟是一个母亲为了孩子、为了生活,不得不戴上的坚强面具。 “她的房东告诉我,上个月她差点交不起房租。”韩汐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泛起微微的红,“她不只是想要抓住这个项目,她是想借此改变命运,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在她眼里,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砸在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命运沉重的叩击。我想起辛欣给小五带猫罐头时,那故作轻松的笑容;想起她在公司会议上据理力争的模样。 原来每一个看似强势的举动背后,都藏着一个走投无路的母亲,在生活的泥潭中拼命挣扎的身影。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我轻声问道,目光落在韩汐坚定的侧脸上。 她抬起头,眼神里闪烁着柔和而坚定的光芒:“我已经向总部申请,给辛欣提供租房补贴,每月工资再提高 10%,并且要求继续与她续约。” 我惊讶地看着她:“可是她差点毁了你的项目,还想陷害你。你不恨她吗?” 韩汐沉默片刻,望向窗外雨幕的眼神中满是悲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帮她。她本性并不坏。她只是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在绝望中迷失了方向。如果我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拉她一把,或许她就不会再走错路。” 一小时后,辛欣如约来到居酒屋。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下身搭配牛仔裤,脚上的恨天高却依旧挺拔。 两人在老位置坐下后,韩汐将一份文件推到辛欣面前,声音温柔而坚定:“这是总部的新合同,你看看。” 辛欣伸手接过文件的动作有些僵硬,翻开文件的瞬间,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我能看到她握着文件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韩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愧疚。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好母亲。”韩汐的声音很温柔,伸手轻轻按住辛欣颤抖的手,“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不是吗?” 这句话仿佛是打开情感闸门的钥匙,辛欣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她的哭声里,有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悔恨,有被理解的感激,更有被生活重担压得喘不过气的委屈。 压抑已久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在居酒屋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吸引了其他女性顾客的注意。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边哭一边重复着,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孩子生病了需要钱,房租也要交,我太想……” 韩汐没等她说完,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声音里满是心疼:“没关系,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好吗?我相信,只要我们互相扶持,一定能度过难关。” 她自始至终没有提辛欣私下联系佐藤一事,仿佛那些不愉快的过往,都随着这场雨,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我起身倒了两杯热茶,放在她们面前。辛欣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我,眼中满是羞愧:“羽生先生,我……”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笑着打断她,指了指在一旁玩耍的小五,“以后要是忙不过来,就把孩子带到居酒屋吧。小五很喜欢小朋友,这里的客人也都很和善。居酒屋虽然不大,但永远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辛欣愣住了,泪水再次涌出。她大概从未想过,在自己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后,还能得到这样的宽容与帮助。 “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她的话里充满了愧疚和疑问,声音颤抖得厉害。 韩汐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暖:“因为我们是朋友。真正的朋友,不是在你风光时锦上添花,而是在你困难时雪中送炭。”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居酒屋里,给这个充满故事的夜晚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辛欣的抽泣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韩汐轻声的安慰和偶尔传来的笑声。 我站在吧台后,原本两个应该曾经针锋相对的女人,此刻却像亲姐妹般相互扶持。辛欣的心中,想必正经历着一场剧烈的风暴——有对自己行为的悔恨,有被原谅的感激,更有对未来的希望。 小五不知何时跳上了桌子,蹭了蹭辛欣的手。 辛欣破涕为笑,轻轻抚摸着小五的毛发,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谢谢你,小家伙。” 韩汐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暖,但多了一份历经风雨后的从容与豁达。 这件事,让我深刻体会到了她的魅力和能力。或许正是这份善良与宽容,这份在困境中依然选择相信他人的勇气,才是她能够一步步走向成功的关键。 在感情中,也是如此。接下来这场风雨,韩汐本不强壮的肩膀,是否扛得住呢? 第78章 光之城聚餐 老板娘光子新开的酒店距离居酒屋不远,这家被她和几位合伙人收购而来的酒店,重装开业,名为“光之城”。 我站在“光之城”酒店的旋转门前,玻璃幕墙折射出这座新兴建筑的现代感。 光子这次将酒店选址在唐人街旁,朱红色的飞檐与日式传统町屋错落交织,大堂挑高的空间里,中式宫灯与浮世绘屏风相映成趣。 地面铺着青灰色的云纹大理石,正中央摆放着直径两米的琉璃锦鲤池,九条鎏金锦鲤在水中游动,尾鳍搅碎了倒映着的“欢迎光临”中日双语灯牌。 “羽生君!”韩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身着藏青色真丝旗袍,盘扣与袖口绣着淡雅的樱花,手中提着的漆器礼盒隐约透出龙井茶香。我们穿过摆放着《清明上河图》电子屏风的长廊,空气中浮动着檀香与茉莉花茶的混合香气,每间客房门口都挂着竹编门牌,用隶书写着“长安”“洛阳” 等古雅名字。 最里边的和式宴会厅里,仓木悠香正与佐藤对坐。退役后的她褪去了舞台妆容,素白和服上仅点缀着几枝银线绣的山茶花。 佐藤将时尚杂志卷成筒状敲了敲桌面:“韩小姐选的地方真是别出心裁,连侍应生都能用流利的中文推荐特色茶点。”他的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苏绣屏风,金丝绣成的富士山与西湖断桥奇妙融合。 韩汐跪坐在榻榻米上,先将礼盒推向两人:“这是从杭州空运来的明前龙井,还请两位品鉴。”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膝前的青瓷茶盏,其实韩汐今天来有两个目的,一是为辛欣的事情道歉,二是想请求佐藤先生帮助联系山本集团。 仓木悠香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汤的回甘在舌尖散开:“韩小姐太客气,第一次见面,请您多指教。”她放下茶盏,和服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翡翠镯子,“以前都是听羽生君提起您,这次见到本人,果然气质出众。” “您过奖了,很荣幸认识您。”韩汐也开始打开“嘴甜”模式,“仓木小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我想这就是女人之间的互夸吧,无论是发自内心还是逢场作戏,她们的夸奖听起来都带有很大的醋意。 “哦,对了,还有一件礼物。”韩汐从手提包中取出一个a4纸大小的文件袋,极其轻巧的拆开封口,拿出了一幅类似画作的东西。 是一幅蜡笔画,画作中,孩子坐在桌前认真地写着作业,母亲站在她身后轻抚着孩子的肩膀。歪歪扭扭写着 “妈妈,我们一起加油”。 “这是我的同事辛欣孩子画的画。”韩汐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测,她接着说,“辛欣离婚后独自抚养孩子,上个月孩子突发肺炎,住院费几乎压垮了她。”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她真的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伙伴,工作能力没得说。我更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位女性的坚韧。” 仓木悠香接过蜡笔画仔细翻看,看到孩子稚嫩的画作时,眼角泛起泪光:“当年我进入演艺圈,也是因为母亲重病。那种看着亲人受苦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她顿了顿,将文件轻轻放回桌上,“韩希小姐,这幅画可否送给我。” “我给您包好,您能喜欢,是我们的荣幸。”韩汐知道,仓木悠香能说出这话,说明她已经原谅了辛欣。 这对韩汐和我,都是好事,最起码我知道我和仓木悠香的友谊没那么容易被击碎。 一旁的佐藤,似乎也领会到了仓木悠香要那幅画的深意。 佐藤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突然笑了:“你们华国人常说,‘女本柔软,为母则刚’,看来这句话一点不假。你这位同事,身上的母性光辉会让她变得更完美。” 佐藤话里有话,他对辛欣地突然打电话找他的冒失行为心存芥蒂,但是看在仓木悠香的面子上,又不得不选择了原谅她。 但接下来的话,证明了他对韩汐的欣赏。 “就在昨天,山本集团的采购总监私下问我,认不认识华国的服装加工企业,最好是能独立设计和提案的。”佐藤语气平静,他说这话时眼睛里带着笑意,“看来,我得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的朋友韩汐小姐有这个能力。” 韩汐惊讶地捂住嘴,赶忙站起鞠躬:“这……真是太好了。” 她深深鞠躬,额头几乎触到榻榻米,“多谢佐藤先生不计前嫌,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 佐藤连忙扶起她:“该谢的是你。上次的提案让客户大为惊艳,现在整个时尚圈都在讨论‘能让传统服装焕发新生’的中国设计师。” 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实不相瞒,山本社长想见见韩小姐,亲自讨论明年春夏系列的合作。” 这时,宴会厅的移门突然被推开,光子穿着改良版的马面裙走进来,发髻上别着珍珠步摇:“抱歉打扰,听说羽生君和朋友在这就餐,特意送上一份后厨新研制的抹茶桂花糕,请各位品鉴。” 老板娘亲自来上菜了,而且还提了我的名字,让我在朋友面前面子十足。光子的情商是真高啊,这一举动,不得让我死心塌地地给她当牛做马吗? 仓木悠香赶紧起身,眼中满是感谢:“受光子小姐和羽生君居酒屋的启发,我也打算开一家融合中日元素的店,不过不是居酒屋,而是茶室。”她掏出设计草图,纸上的建筑飞檐斗拱间点缀着日式灯笼,“一楼是开放式茶室,二楼包间茶室,还准备推出中文讲解的茶道体验。” 我接过草图仔细端详,图中庭院的太湖石旁,竟巧妙地融入了枯山水元素:“这个设计将江南园林与日式美学结合得浑然天成,开业后一定会大受欢迎。” 佐藤兴致勃勃地补充:“我认识不少旅游杂志的主编,到时候可以做专题报道。现在外国游客都在寻找独特的文化体验,仓木小姐的茶屋必定能成为新地标。” 暮色完全笼罩东京时,宴会厅的灯光次第亮起。其实人生就像这城市的夜景,再黑暗的角落,也会有灯光亮起。 当晚,我们离开酒店时,在门口遇到了小兰,她刚送完一波客人。 狭路相逢,剑拔弩张。我担心韩汐和小兰会发生不愉快。 抢在韩汐出来之前,把小兰拉到了一边。 没想到,两人还是碰面了。 第79章 讲讲你的故事 韩汐从旋转楼梯走下时,一眼就瞥到了躲在会客区角落里的我和小兰。 身旁的仓木悠香和光子迈着优雅的步伐,三人有说有笑走了下来。你别说,这三位女性以不同年龄段的特点,展示着各自的魅力。 韩汐青春活力,俏皮的马尾随着轻快的步伐在脑后晃动;仓木悠香的恨天高踩出“哒哒哒”的声响,知性而不失优雅;我的老板娘光子,一头利落的短发,和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体现着她的干练。 这一眼望去,真是太养眼了。 等等,我在想什么呢?我赶快抽回思绪,把目光放在了小兰身上,这时候她也发现了韩汐,先是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 “请两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她走上前去,扶着脚踩高跟鞋的仓木悠香,并冲着韩汐微笑示意。 光子欣慰地点点头,说:“我有事先走,小兰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旋转门外,仓木悠香和光子先后离开。 我站在韩汐和小兰之间,感受到了她们四目相对间的“杀气”。 那对视的5秒钟,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韩汐的瞳孔微微收缩,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提包的带子,指甲几乎要陷进皮革里。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想必快速闪过无数画面,那些与左兴潮的甜蜜过往,以及得知真相后的痛苦与愤怒,都在这一瞬间翻涌上来。但很快,她便冷静下来,眼神变得坚定,仿佛在告诉自己,要以最好的姿态面对眼前这个与自己深爱的男人有着特殊过往的女人。 而小兰,在与韩汐对视的刹那,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职业性的微笑所掩盖。 不过,她的身体微微紧绷,手中整理文件的动作也变得迟缓。她大概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韩汐,更没有想到韩汐已经知晓了她和左兴潮那段尘封的往事。 在这短暂的对视中,她一定在飞速思考着该如何应对,如何在这个场合下维持表面的平静。 我站在韩汐身边,心里也十分忐忑。我看着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我关心的朋友,正深陷感情的困扰;一个是有着复杂过往的熟人,如今的相遇不知会引发怎样的波澜。 我担心韩汐会控制不住情绪,也担心小兰会因为被戳破秘密而慌乱失措。但同时,我又隐隐期待着,或许这场相遇能让一切真相大白,让韩汐能够真正释怀,走出这段感情的阴霾。 短暂的对视后,韩汐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小兰走去。她的脚步沉稳,姿态优雅,仿佛在向世界宣告,她不会被过去的阴影所打倒。 小兰看着韩汐一步步靠近,脸上勉强维持着微笑,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 “小兰,好久不见。”韩汐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仿佛只是在问候一个普通的朋友。 小兰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啊,韩汐姐,真巧在这里遇到你。” 她的声音有些刻意的轻快,但还是掩饰不住一丝紧张,“我们进去坐会儿?” “好啊,看你在这边工作很得心应手,不如讲讲你的故事吧。”韩汐说着跟小兰一同走进大堂,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 韩汐说的“故事”,可能有两层含义,可以是小兰与左兴潮的往事,也可能是小兰赴日打工的经历。究竟要讲哪一个,就看小兰怎么选择了。 两人在大堂的沙发上坐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小兰一招手,服务员送来两杯清茶,韩汐端起杯子轻抿一口,打破了沉默:“听说你在这边工作,看起来还不错。” “嗯,光子姐很照顾我,工作也挺顺利的。” 兰微微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 韩汐放下茶杯杯,直视着小兰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我和兴潮最近聊了很多,他跟我讲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小兰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茶杯杯差点倾斜,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韩汐继续说道,语气依然平静:“我知道你和他曾经有过一段婚姻,虽然只是为了圆长辈的心愿,但这件事对我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不过,我相信他现在的心意,也相信我们的感情。”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她和左兴潮在居酒屋聚会时拍的,照片中两人笑容灿烂,眼神中充满爱意。“你看,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他也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或许是因为我已经见到韩汐在暴雨夜跟左兴潮电话时最狼狈的样子,所以她说这些话时,丝毫没有在意我的存在。 小兰盯着照片,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韩汐这是在向她宣誓主权,但她也知道,自己和左兴潮的那段婚姻本就是一场闹剧,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我和他……只是一场误会,是为了让我妈妈安心。那段婚姻没有任何意义,我们早就结束了。”小兰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释然。 韩汐轻轻叹了口气:“我能理解,当时的情况你也别无选择。只是,有些事情瞒着总不是办法。不过,既然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就向前看吧。我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像朋友一样相处。” 小兰看着韩汐真诚的眼神,心中的紧张和不安渐渐消散。她点了点头:“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或许小兰心里清楚,自己和左兴潮是不可能再成为朋友了,能够做到“相敬如宾”就不错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工作和生活上的琐事,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临走时,韩汐起身拥抱了一下小兰:“希望我们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韩汐用她的智慧和从容,不仅化解了潜在的矛盾,也成功宣示了自己的主权。而小兰,也在这场对话中,放下了过去的包袱,坦然面对曾经的那段经历。 或许,这就是成长,在面对感情的波澜时,学会冷静,学会释怀,学会用最好的方式去守护自己的幸福。 三人再次一起站在旋转门外,气氛却不是刚刚那般“冷”。 让我没想到的是,韩汐竟然当着小兰的面,拨响了左兴潮的电话。 第80章 这个男人不一般 “左老板,下月5号跟我一起去参加秦姐的婚礼。”韩汐的语气不像是商量,而是通知。 据我了解,自从两人宣布“冷静”后,这是韩汐第一次主动联系左兴潮。这就意味着,她原谅了他,也意味着,她要重新好好珍视这份情感。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左兴潮的反应——肯定先是一愣,然后傻乎乎地答应。 两人寒暄几句后,韩汐挂断了电话。 “今天也不早啦,我们改天再约。”韩汐对我和小兰说,“对了,羽生君,秦姐说他们打算来日本度蜜月,我想在居酒屋为他们布置一个简单而浪漫的场景,给他们一个惊喜。您看可以吗?” “没问题,我相信光子老板也会答应的。”我其实根本不用请示老板,但是当着小兰的面,我还是要谨慎一些。 “谢谢。”韩汐笑得还是那么可爱,“小兰,到时候也邀请你一起来。” 不知小兰听到这句话心里会怎么想,反正我是替她感到尴尬,毕竟她是经历过结婚却没有婚礼的人。 “好的,谢谢韩汐姐,我一定会去帮忙的。”小兰满口答应。 月光洒落,映照着三人告别的身影。我在月亮中,似乎看到了韩汐挽着左兴潮胳膊,在秦天辰婚礼上笑得合不拢嘴。 半个月后,韩汐从华国返回日本。 “那天的阳光特别温柔。”韩汐在跟我一起布置居酒屋环境时,突然开口,手里的胶带粘住一缕散落的头发,“庄园的草坪像被刷了层金粉,秦姐的婚纱拖尾扫过花瓣,像把星河碾碎了铺在地上。” 她描绘的画面在我眼前展开:穿着珍珠白婚纱的秦天辰,耳际的珍珠耳钉随着步伐轻晃,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向舞台。 新郎武远新站在缀满白蔷薇的拱门下,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挺拔身形,当他伸手迎接新娘时,腕间的袖扣折射出冷冽的光。 我放下画笔,为韩汐递上一杯梅子酒。她抿了口酒,继续说道:“交换戒指时,武远新说的每句话都像背过千百遍的台词。” 她模仿着低沉的嗓音,“‘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但秦姐哭成了泪人,睫毛上的泪珠比婚纱上的水钻还亮。” 韩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你知道吗?他们敬酒时,武远新扶着秦姐的腰,像是在扶一件易碎的古董。” 话音未落,门被猛地推开,光子抱着一大摞白色头纱冲进来:“我决定了!今晚举办婚纱派对!”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把布料往桌上一甩,“所有女客人都能免费试穿,男客人负责拍照!” 不等我回应,她把两张招贴画递给奈奈和美穗,“你们两个快把这个两张活动预告贴在门口。” 居酒屋瞬间变成了忙碌的后台。我和韩汐把吧台腾出来当临时化妆间,光子不知从哪变出十多件款式各异的婚纱,蕾丝裙摆堆在地上像盛开的牡丹。 傍晚六点刚过,第一批客人已经叽叽喳喳地涌进来,小白猫被突然热闹起来的场景惊得炸毛,窜上猫爬架瞪着圆眼睛打量这群穿着蓬蓬裙的“怪物”。 七点整,派对正式开始。粉色追光灯扫过整个空间,原本挂着日式灯笼的屋檐垂下无数串珍珠灯,在纱幔间织成流动的银河。 秦天辰和武远新到场时,全场响起欢呼。秦天辰换上一件抹胸鱼尾婚纱,珍珠项链顺着优美的颈线滑落,而武远新西装革履的身影站在她身旁,依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微笑着为她整理裙摆。 “这是我见过最特别的蜜月派对。”秦天辰端着香槟走到吧台,婚纱上的水晶随着动作轻响,“那天在婚礼上,我爸把我的手交给远新时,我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她的目光追随着在人群中穿梭的武远新,他正耐心地帮一对夫妻拍照。“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最真实的幸福,反而藏在这种不那么完美的热闹里。” 派对高潮出现在集体走秀环节。光子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最腼腆的女高中生和最古板的上班族大叔搭档。音乐响起时,居酒屋的过道变成了 t 台。 穿婚纱的姑娘们踩着木屐,裙摆扫过榻榻米;西装革履的男士们有的紧张得直擦汗,有的摆出夸张的模特姿势,惹得全场笑声不断。小白猫也被这热闹感染,从猫爬架上跳下来,追着裙摆上飘落的花瓣满场跑。 我站在角落调试灯光,瞥见光子倚在门框上,眼神锐利地盯着武远新。 “光子姐。”我看到出神光子,喊了她一句,“来,我借花献佛,敬您一杯。” 光子回过神来,跟我轻轻碰了一下酒杯,“羽生君,自从你打理居酒屋以来,这里的氛围越来越好,我也敬你一杯,谢谢你的付出。” 难道要给我加工资吗?我心里甚至开始高兴了。 “小兰工作也很卖力,遇到你们真是我的幸运。”光子又跟我碰了一下酒杯,“今后,酒店那边的工作你也要兼顾一下,我希望那边也能像这边一样,多一些生机和活力。” 老板的肯定是好事,但我只听到了工作量的增加,没有听到同步涨薪的承诺。 光子努了努嘴,让我看正在“走秀”的秦天辰夫妇。 武远新正弯腰帮秦天辰捡起掉落的耳环,特别谨慎地帮她重新戴上。 “你看他的动作。”她压低声音,“每次触碰秦天辰都像在完成某种仪式,太刻意了。”她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偷拍的照片——武远新的手指搭在秦天辰肩上,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派对接近尾声时,秦天辰换上日常服装,在留言板上写下“愿所有相遇都能酿成温柔的酒”。武远新站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双手插兜,嘴角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弧度。 我望着空荡荡的居酒屋,满地的花瓣和头纱还残留着派对的余温。秦天辰讲述婚礼时眼中的星光,武远新优雅得体的举止,光子充满怀疑的分析,在脑海里交织成一团迷雾。 也许幸福本就像杯中的清酒,入口时甘甜温热,却在回味时泛起难以言说的复杂滋味。而关于武远新的秘密,就像隐藏在樱花背后的夜色,等待着被时光慢慢揭开。 第81章 让人心痛的背叛 居酒屋一般在下午5点以后才会正式营业,客人不在的时间里,我除了睡觉,就是在清扫卫生、准备食材,或者自己小酌一杯,在窗口发发呆。 这天早上,阳光明媚,我正在靠窗的位置发呆,小白猫依偎在我腿边,正用爪子拨弄着从后厨飘来的鱿鱼丝碎屑。 窗外,韩汐手里抱着文件袋走来,她看起来心情不错。 “又把我这当免费工作室啦!”我赶快起身去给她开门,开玩笑地说道。韩汐不用天天坐班,有时会在家工作,有时会趁着居酒屋人少,来这里工作,因为她说“在家里,就想睡觉”。 我把靠窗的阳光充足的位置让给她,并给他倒了一杯水。 韩汐摆弄着铺在桌子上的文件,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a4只纸上,浮世绘风格的靛蓝色浪花纹样缓缓展开,那是她为山本公司设计的新企划案——以居酒屋烟火气为灵感,将江户时代的浮世绘元素与现代商业美学相融合的文创方案。 “你看这个海浪的留白处,”她突然拿起一张设计稿递给我,指尖在光影交错的画面上轻点,“我打算用夜光涂料,让图案在暗处能映出清酒的微光。” 韩汐的眼睛亮得惊人,镜片后的瞳孔随着设计稿的晃动亮起细碎的星芒。这是她连续熬夜一周的成果,连居酒屋的烤串竹签都被她用来勾勒草稿,此刻那些废弃的竹签还整齐地堆在吧台角落。 “明天上午就要去向山本公司汇报了,羽生君,你可要为我保密哦。”看来韩汐对自己的设计非常满意,我很久没见她这么开心了。 “我就会经营居酒屋,哪里懂你这些高大上的东西。”我的话音刚落,韩汐的手机铃声响起。 韩汐接完电话的瞬间,另一只手握着的铅笔笔尖瞬间被她按断。她强撑着微笑向我比划 “没事”,但我看见她攥着铅笔的指节泛白,转身时险些撞翻了摆在角落的猫爬架。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韩汐挂断电话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久没有缓过来.我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电话,肯定是发生了严重的事情,赶快关心地问她。 韩汐没有回答我,而是慌乱地翻看着自己的设计稿,嘴里一直说着“这不可能,不可能……没有任何其他人看到过这一版,怎么会这么像。” “被人抄袭了?”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没那么简单。对方的方案几乎跟我的一样,而且……”韩汐咬着嘴唇,用握紧的拳头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而且山本公司已经决定跟对方合作了。” 这对韩汐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叮叮”,韩汐手机短信提示声响起。 “小心你的空姐好闺蜜,她的丈夫正在跟山本公司谈合作。”韩汐一边看,一边念出了这句话。再看发信息的号码,是一长串毫无规律的数字。 韩汐试着拨打回去,但只听到一阵“嘟嘟”声。 “难道是秦姐?”我俩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把确认发信息者身份这事暂时放在了一边。 韩汐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非常微弱:“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她离开日本前,特意来到我的公寓,当时我正在收拾房间。”她突然翻看摆在桌上的策划方案,“当时,我去丢垃圾,回来后发现她正把我的策划方案往桌子上放。” “她拍照了!”我俩再次异口同声。 韩汐表情有些呆滞,我看着她在手机通讯录里反复滑动秦天辰的名字。最后一次通话记录还停留在秦天辰离开那天。 “小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韩汐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秦天辰的电话,那头传来秦天辰温柔的轻笑,混着隐约的钢琴背景音乐,“我正在和远新参加庆功宴呢。” 韩汐的喉结动了动,将手机开成免提放在吧台上。她的声音刻意放得很轻,带着几分试探:“秦姐,我最近在做个项目,遇到些瓶颈……”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死死盯着手机,“你老公公司最近接的那个和日本相关的项目,设计风格是不是偏传统美学?”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相碰的脆响。 “是有这么个项目,”秦天辰的声音依旧柔和,却多了几分戒备,“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姐夫为这事忙得头发都快掉光了。”她笑着说出玩笑话,尾音却拖得格外长。 韩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就是好奇……你知道的,我对浮世绘纹样很感兴趣。”她突然提高音量,“特别是海浪的画法,听说你们用了创新的夜光技术?” 短暂的沉默中,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捂住了话筒。再次开口时,秦天辰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小汐,商业机密可不能随便打听哦,等项目公开了,姐再和你好好聊设计。”不等韩汐回答,电话已经挂断,忙音在寂静的居酒屋格外刺耳。 韩汐盯着黑屏的手机,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她的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光,却倔强地仰起头:“她刚才说话时,背景音里的钢琴曲停了两秒。”她手中的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通话时的所有细节,“正常宴会不会突然静音,除非有人在提醒她注意措辞。” 韩汐盯着手机黑屏上自己的倒影,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电话边缘,仿佛要把方才对话的余温都碾进皮肤里。 小白猫察觉到气氛不对,丢下玩腻的鱿鱼丝,跳上桌面用脑袋蹭她的手腕,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 一边是多年的友谊,秦天辰曾经是自己步入社会后认识地第一个朋友,在一定程度上,是秦天辰收留了她,两人成为合租室友。 而另一边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准确地说这份成果能为她带来光明的前程,甚至能帮助她提早结束驻扎日本的生活,回到公司总部。 韩汐再一次陷入矛盾中,她会如何做出自己的选择呢? 第82章 匿名者的拼图 “仅凭现有的证据,不足以证明就是秦天辰干的……”看到韩汐满面愁容,我试图安慰她。 “没错,所以要找出证据。”韩汐立马打断了我的话,“直觉告诉我,就是那个我不愿接受的结果,但硬着头皮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叮叮”,韩汐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发送信息的号码还是一串乱码,但跟第一条信息的号码不同。 “不相信是吗?给你一张图片。” 第二条匿名短信附带着一张颇为清晰的图片,发送时间距离秦天辰挂断电话还不到二十分钟。 图片里,米色窗帘的褶皱间露出半截穿着驼色外套的身影,右手举着手机,镜头正对准摊开在书桌上的设计稿——那道标志性的靛蓝色海浪纹样,在像素颗粒中依然清晰可辨。 “是她的衣服。”韩汐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刀刃,“她刚到日本时也是穿的这件,当时袖口脱线了,还是我拿针线包给她缝的。”她放大图片右下角,果然,驼色布料上有个细小的白色针脚,正是她当时随手缝的十字纹路。 我凑近看时,发现背景里还能隐约看到公寓门牌号,0315——那是韩汐租住公寓的房间号。 “这张图片会是谁拍摄的呢?”我心中充满疑问,“这个人不是在跟踪你,就是在跟踪秦天辰。”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韩汐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我有些看不懂她的表情和内心的想法。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第三条信息简短有力:“武远新手机 139xxxx5678,近一周与山本公司市场部小松健二通话11次。” 韩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这个号码她再熟悉不过——武远新在婚礼上发喜糖时,曾笑着让她存下的“姐夫专线”。 “羽生君,你还记得山田女士吗?”韩汐突然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以前在居酒屋总坐角落的通讯公司退休员工,他说过能查通话记录。” 不等我回答,她已经抓起外套冲向门口,文件袋里的设计稿被带起的风掀得哗哗作响,小白猫被惊得窜上猫爬架,尾巴绷成蓬松的扫帚。 半小时后,我们坐在山田女士的小起居里。老人戴着老花镜,在电脑前敲敲打打,打印机吐出的纸带上,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像一列列黑色的蚂蚁。 “小松健二的号码是 03-5558-xxxx,对吧?”山田女士推了推眼镜,手指划过某几行记录,“本月15日14:23,也就是秦小姐去你公寓那天,武远新给小松打了8分钟电话。” 韩汐的视线定格在那串通话时长上,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更刺眼的是 昨天傍晚的记录——武远新与小松有3分钟时长的通话,而今天上午,山本公司就通知她他们采用了“另一家更成熟的团队”的方案。 没想到山田女士当年这位业务高手,即使在退休后仍然能搞得到这么隐私的东西,我想想就感到可怕。我们在这个世界,真的没有秘密可言。 “还有这个。”山田女士又调出一条彩信记录,15日14:47,武远新收到5条来自秦天辰的彩信消息。虽然内容被删除,但发送时间恰好是韩汐下楼丢垃圾的十分钟内。 “彩信大小1.2m,应该就是你设计稿的照片。”老人的语气带着职业惯性的严谨,却在看到韩汐发白的脸色时,声音软了下来,“人心不可测。” 韩汐摇摇头,指尖摩挲着通话记录的边缘,纸角被她磨出毛边。 她韩汐把所有线索铺在桌子上:匿名信息截图、通话记录,还有那张偷拍设计稿的模糊照片。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韩汐的声音混着冰块碰撞的脆响,“她来日本说是度蜜月,其实是来偷设计。她故意来居酒屋,故意表现得幸福美满,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 “韩小姐,这些东西你看完了吗?”山田女士突然发话,“你不能带走,也不能拍照,只能在这里看。” “明白。”韩汐回答得干脆利落,“不会给您添麻烦。”说罢,她把那些材料递到了山田女士手里。 山田拿着那几张纸走到起居室角落得碎纸机旁,把这些见证韩汐友谊破碎得证据统统销毁。 当天晚上,深夜打烊后,韩汐仍然不肯离开居酒屋。 在我给她递上一杯温水得瞬间,她又收到1条匿名信息,这次只有一串银行账号和金额:“小松个人账户,今天下午存入1000万日元。” “这是封口费吧。”她把手机倒扣在吧台上,眼睛紧紧盯着那条信息,笑声里带着哭腔,“原来在她眼里,我们的友谊就值这点钱。” 我看着她在居酒屋来回踱步,小白猫亦步亦趋地跟着,尾巴尖紧张地抖动。当她第无数次经过猫爬架时,突然停住脚步,拽下了耳朵上闪闪发光得珍珠耳钉。 这是秦天辰结婚时送给韩汐得,说希望她们得友谊能够像珍珠一样,干净和纯粹。此刻,在灯光下,在我的眼里,在韩汐得心里,它们却泛着廉价的光泽。 “羽生君,你说人为什么能把背叛包装得这么漂亮?”她对着耳钉呵气,珍珠表面蒙上一层白雾,“这算什么,收买我?还是提前道歉?” 还有,匿名信息的发送时间总是在她最迷茫时,对方显然熟知秦天辰的行动轨迹,甚至能接触到公司内部数据。但此刻她无暇顾及匿名者的身份,只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韩汐关掉手机,把珍珠耳钉扔进回收箱,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明天开始,”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蒸汽熏得睫毛湿润,“我要讨回公道。” 居酒屋的灯光在雨幕中摇曳,像一座孤岛的灯塔。韩汐趴在吧台上,手指无意识地划过设计稿上的海浪,小白猫终于敢凑过来,用尾巴轻轻扫过她的手腕。 而那些匿名信息,像散落在迷雾中的拼图,正在她眼前逐渐连成完整的画面——关于背叛,关于阴谋,关于那个曾经以为永远不会破碎的友谊。 第83章 暗战与对峙 “羽生君,我需要你给我底气。”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起床,就被韩汐的来电吵醒,“快下来给我开门。” 这家伙已经把我当作无话不谈的“好兄弟”了,有可能是“好姐妹”。 “今天,我要给她打电话。”打开门后,韩汐迈着小碎步急忙坐在吧台前,她的眼睛红肿,肯定是昨晚没睡好,“你坐我旁边。帮我用这只录音笔录音。” 韩汐把录音笔打开,递到我手里后。又给了我一张纸,看到纸上的内容,我惊呆了,她竟然凭着记忆,把从山田女士家看到的通话记录大体整理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挂断。她再次拨打过去,又响了几声后,对方才接听。 “喂?韩汐?”秦天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意外。 “我们谈谈吧。”韩汐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她没有气冲冲地叫秦天辰的全名,更没有像以前一样乖巧地叫她“秦姐”,而是开门见山地说出这5个字。 小白猫似乎察觉到了韩汐的情绪,悄悄跟了过来,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谈什么?”秦天辰的语气变得警惕起来。 韩汐没有回答,直接把手机里的截图发了过去:“看到这个针脚了吗?我亲手缝的。”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寂。过了好一会儿,秦天辰故作镇静地说:“这是什么意思?你哪里来的这张图片啊?” “哪里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穿这件衣服的主人在干什么。”韩汐想让秦天辰自己承认。 “你可以不用回答,还有呢?”韩汐冷笑一声,示意我把整理好的通话记录递过来。我小心翼翼地把文件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还顺手给她倒了杯热茶。 小白猫跳上桌子,好奇地用爪子拨弄着文件的边角,差点把整叠纸都弄散了。我手忙脚乱地把文件抢救回来,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15日14:23,武远新给山本公司的小松健二打了8分钟电话。巧的是,正是你去找我的那天。”韩汐继续说道,“还有这1000万日元的转账记录,从武远新账户汇款给小松。小松是谁,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秦天辰的声音明显慌了:“这个呀,这是公司的正常业务往来。我也不太清楚。” “正常业务往来会用私人账户?”韩汐的声音带着嘲讽,“秦天辰,我们的友谊,就值这点钱?”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怒吼:“韩汐,你别太过分了!”对面接着说说,“在这个圈子里,谁不是踩着别人往上爬?你以为你有多清高?” 没想到秦天辰这么快就绷不住了。 韩汐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所以你结婚也是算计?用蜜月做掩护,实则来偷设计稿,再通过卑劣的手段给你丈夫的公司墙订单?” “他是我丈夫,他求我帮忙,我能有什么办法?”秦天辰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看看你自己,在日本苦哈哈地打工,真以为靠设计就能出人头地?” 韩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偷走的不只是设计稿,是我们曾经相信过的彼此。”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小白猫被突然的响声吓了一跳,“喵”地叫了一声,窜到了猫爬架上。 我看着韩汐失落的背影,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太难过了,这种人不值得。” 韩汐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接下来的几天,韩汐开始了她的复仇计划。她先是用匿名邮箱给山本公司发了一封举报邮件,详细讲述了武远新公司剽窃创意的经过,并附上了部分证据。 邮件的末尾,她还调皮地加了一句:如果贵公司不处理,我就把这件事写成小说发到网上,说不定还能拿个文学奖呢! 发完邮件后,她转头问我:“你说他们会重视吗?” 我想了想,开玩笑道:“说不定他们还以为是哪个小说家在构思情节呢。” 韩汐白了我一眼:“正经点!” 三天后,韩汐收到了山本公司的回复,邀请她去公司面谈。我主动提出陪她一起去,还特意穿上了我最正式的衣服,结果因为太紧张,出门时竟然穿错了袜子,一只黑色一只棕色。 韩汐看到后,差点笑出眼泪,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在山本公司的会议室里,韩汐面对西装革履采购总监石原,不卑不亢地陈述着事实。 “韩小姐,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抱歉。”石原用特别官方的语气说,“我们只采购最佳创意。” 韩汐知道,这是没有戳到对方痛处。 随后,她拿出匿名者提供的银行转账记录,石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停地扯着领带,就像一只被卡住脖子的鸭子。 “这……这一定是误会!”石原竟然开始有些结结巴巴,“本公司管理一向严谨,社员秉持着一贯的廉正作风,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石原突然站起来,亲自为韩汐续茶:“韩小姐,我们会彻查此事。但在结果出来前……” “我明白,商业世界只相信证据,还有利益。”韩汐打断他,“我想提醒贵公司,你们正在竞选年度社会责任企业,如果这件事曝光……\" 石原突然笑了:“难怪佐藤先生对你评价很高。我们会严肃处理此事,请韩小姐放心。” 从山本公司出来后,韩汐如释重负。 “我的衬衣都快湿透了。”韩汐紧张的拽着衣领,不停用手扇着风,“希望能有个好的结果。” “韩小姐,你……”我看到韩汐衬衣胸前的扣子掉了,支支吾吾地说,“你的扣子……” 韩汐赶紧尴尬地捂住胸口,我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了上去。 三天后,韩汐收到了山本公司的正式邮件:小松健二被停职调查,武远新的公司被列入黑名单,她的设计稿将作为独立设计师作品重新评估。 结果,大快人心,但韩汐似乎并没有因此高兴起来。 第84章 不是我买的热搜 韩汐握着手机站在居酒屋门口,屏幕上满是关于武远新公司的热搜词条。她轻哼一声,推门而入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羽生君,你绝对想不到现在网上有多热闹。” 山本公司的动作雷厉风行。小松健二被停职的消息一经公布,整个时尚圈都为之哗然。公司官网发布了长达千字的声明,不仅详细说明了调查过程,还特意强调了对学术创意剽窃行为的零容忍态度。 武远新的公司被列入黑名单后,山本公司立即终止了与他们所有的合作项目。这一举动,在行业内部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基本上堵死了这家新公司在行业里的发展之路。 与此同时,网上突然出现了大量关于武远新公司的恶意评论。有人爆料他们长期通过不正当手段窃取设计师创意,还有人贴出了所谓的“内部邮件截图”,虽然这些截图的真实性有待考证,但舆论的风向已经开始一边倒。 “现在全网都在玩‘找不同’游戏,” 韩汐把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有人把武远新公司的设计稿和三年前米兰时装周的作品拼在一起,连模特歪头的角度都一模一样!”她突然憋不住笑,“最绝的是有个程序员做了个查重网站,输入他们公司名字,直接弹出‘相似度 99%,建议自首''。” 话音未落,她的手机突然开始剧烈的震动——是秦天辰的夺命连环 call。 秦天辰坐不住了,她认定这些都是韩汐在背后搞鬼,于是怒气冲冲地拨通了韩汐的电话。 “韩汐!你到底想怎么样?”电话一接通,秦天辰就咆哮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慌,她恬不知耻地责怪韩汐。 韩汐正坐在居酒屋的吧台前,手里把玩着一杯冷掉的咖啡。听到秦天辰的质问,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却满是失望:“秦天辰,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你少装无辜!那些网上的评论不是你发的还能是谁?”秦天辰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就这么恨我,非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吗?” 韩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承认,我确实举报了你们的所作所为,但那些评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做了亏心事,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而且,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偷走的不只是设计稿,是我们曾经相信过的彼此。现在的局面,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秦天辰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始痛哭起来:“韩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武远新的公司已经濒临破产,他被警察带走了,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哭声里充满了悔恨和绝望,“我求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帮帮我……” 韩汐知道,秦天辰跟武远新结婚后,就辞掉了在航空公司的工作,专心做一个贤内助。如今,武远新“倒了”,她也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韩汐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曾经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咬了咬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秦天辰,有些错误可以被原谅,但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挽回。我们的友谊,早在你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说完,韩汐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重重地摔在吧台上。 小白猫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激灵,飞快地躲到了角落里。 我从后厨走出来,看到韩汐失魂落魄的样子,一阵心疼。 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过去了。你们做了不同的选择。” 韩汐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羽生君,为什么人心会变得这么可怕?曾经那么好的朋友,最后却要互相伤害……” 我递给她一杯温热的茶水,安慰道:“人性是复杂的,她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但你不一样,你坚守住了自己的底线,这才是最难得的。” 在这之后,韩汐并没有被过去的阴霾所困扰,而是很快振作起来,和辛欣一起投入到新的设计工作中。 我也尽自己所能,利用居酒屋的人脉关系,帮她们联系到了一些业内人士,听取他们对新设计的意见和建议。 为了提交一份完美的设计样品,韩汐和辛欣连续几天都泡在工作室里。她们不断修改设计稿,反复挑选面料,甚至亲自跑到工厂监督样品的制作过程。 我则负责给她们送外卖、买咖啡,偶尔也会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虽然不太专业,但总能给她们带来一些新的灵感。 终于,在经过无数次的修改和调整后,她们的设计样品完成了。 那是一套融合了中日传统元素的服装,精致的刺绣、独特的剪裁,每一处细节都凝聚着她们的心血。她们带着这份精心准备的作品,再次来到了山本公司。 采购总监石原看到样品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 他仔细地端详着每一件衣服,不停地赞叹:“韩小姐,辛欣小姐,你们的设计真是太惊艳了!既有东方的韵味,又不失现代的时尚感,完全符合我们这次的主题!” 听到石原的认可,韩汐和辛欣激动地拥抱在一起,眼中闪烁着喜悦的泪水。这一刻,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得到了回报。 石原当场表示,要将她们的设计作为重点项目进行推广,还邀请她们参加下一季的新品发布会。 从山本公司出来后,韩汐和辛欣兴奋地又蹦又跳,像两个孩子一样。我看着她们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充满了成就感。 辛欣突然停下来,看着韩汐说:“对了,你说那个匿名提供证据的人,到底是谁啊?” 韩汐也陷入沉思,“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但是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加入讨论,“会不会是武远新公司内部看不下去的员工?毕竟他们公司内部肯定有不少人知道这些龌龊事。” “不太可能,我觉得你说的是最不可能的猜测。”韩汐对我说。 第85章 我在你背后 辛欣摇摇头,“可是那些证据太详细了,不像是普通员工能拿到的。我猜……会不会是某个我们根本想不到的人?”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和韩汐同时冲辛欣喊道,并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韩汐突然眼睛一亮,“你们还记得山田女士吗?虽然她销毁了那些证据,但她会不会还有其他渠道能拿到信息?而且她对这些事情似乎很熟悉。” 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这个神秘的匿名者,就像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推手,在关键时刻帮助韩汐揭露真相。 而关于 ta 的身份,就像一个未解之谜,在我们心中留下了无数猜测。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玩现实版《名侦探柯南》?”辛欣有些无厘头地说,“要不我们搞个匿名者猜猜乐,猜对的人请吃一个月的章鱼小丸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向职业干练的辛欣竟然变得有些搞笑。或许她内心本来就藏着一个诙谐幽默的灵魂,只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得顾不上幽默而已。 随着与韩汐和我关系的深入和熟悉,再加上如今韩汐为她争取到的良好待遇,辛欣心里住着的幽默小孩又蹦了出来。 “你这赌注比某些公司的信用还不靠谱。”他俩肯定知道我说的“某些公司”是指什么。 韩汐则盯着手机里的匿名短信界面,屏幕冷光映得她眼神发亮:“先别贫了,距离发布会只剩三周,我们的呈现方式还没有找到爆点。\" 话音未落,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这次还是一串乱码:“恭喜韩小姐打了漂亮的反击战,不过别让胜利冲昏头脑——新品发布会的刺绣工艺,建议找京都西阵织的铃木工坊合作,他们曾帮山本集团修复过和服。” 辛欣凑过来看完瞬间炸毛:“这也太神了吧!我们昨天才在讨论刺绣工艺,今天就收到精准建议?该不会是装了窃听器吧?”她突然警惕地扫视居酒屋角落,吓得正在挠沙发的小白猫“嗖”地窜上猫爬架。 韩汐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铃木工坊……上次跟佐藤先生吃饭时,他也提到过”,她转头看向我,“羽生君,你还记得吗?” 我回忆上次吃饭时,佐藤醉醺醺的样子——他当时抱着清酒瓶,非说要给我们表演单口相声,“好像说过……他表姐的邻居的二大爷的宠物猫会算术?” 见韩汐黑了脸,我赶紧改口,“开个玩笑!不过他确实提过,说铃木工坊深得大公司的喜爱。他有位朋友在那里工作。” “那匿名者会不会是佐藤先生。”韩汐接着我的话说,“我得给他打个电话。” 我在一旁洗碗,听见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佐藤先生,上次您说的场地推荐,能不能再给点建议呀?对了,您那位特别厉害的朋友是不是在铃木工坊工作啊?” 话没说完,就听电话里传来爽朗的笑声:“韩小姐又有大项目了吗?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声招呼。”佐藤清了清嗓子,“我那位朋友可是铃木工坊的大工匠。” “那太感谢您了,过几天一定请您吃饭。”此刻,韩汐的内心应该很复杂,高兴的是佐藤真的答应帮她联系铃木工坊,不高兴的是她和佐藤都是匿名者手中的“提线木偶”。 “不是佐藤。”韩汐很笃定地说,“他的语气很平静,而且,匿名者则怎么会把自己当‘提线木偶’呢?” 韩汐和辛欣早就把居酒屋当作了她们的第二工作室,回到居酒屋后已是中午。 “所有线索等于没有。”辛欣瘫在榻榻米上,把布料往脸上一盖,“要我说,干脆去神社求个签,说不定比我们瞎猜有用。”韩汐却突然眼睛一亮:“你们还记得仓木悠香吗?她在筹备茶屋时,对传统工艺的了解就很惊人。” 她抓起居酒屋的座机拨号,我和辛欣屏住呼吸听着免提。电话接通瞬间,仓木悠香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羽生君,想我了吗?” 空气瞬间凝固。韩汐僵着手指指向我,我慌乱摆手疯狂摇头。 辛欣憋笑憋得脸通红,突然抢过话筒:“仓木小姐,是我辛欣!韩汐想问……”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什么?羽生哥每天念叨你?没有的事!” 自从上次以好友名义联系佐藤事件之后,仓木悠香和辛欣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比以前更熟悉,两人可谓是不打不相识。 等韩汐夺回电话,表明自己心中的疑虑,仓木悠香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逗你们的啦!不过关于刺绣工坊,我确实认识铃木工坊的人。对了,那位神秘朋友……\"她故意拖长音,“会不会是你非常熟悉的人,感觉她一直在帮助你。” 就在这时,韩汐的手机震动起来。这次的来电号码不再是一串乱码,但也不是正常的手机号。 “会不会是那个人?”韩汐礼貌地跟仓木悠香说了再见,挂断了电话。按下手机接听键前,她犹豫地问我和辛欣。 我俩示意她接听,并免提。 电流声中传来机械变声处理的声音:“别把时间浪费在猜谜游戏上。接下来要注意发布会的灯光设计,建议采用……” “你到底是谁?”韩汐突然打断对方,“为什么要帮我?”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知道我是你的队友,而不是敌人。”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冷静地回答。 “谢谢你的帮助,但以后不需要了。”韩汐冷漠地拒绝对方。 “汐姐,不逗你了。”对方突然改口,“我是你的老朋友。” 韩汐听到这一声“汐姐”,直接愣住了,她急切地问,“你是谁?你在哪?” 话筒里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回答:“我在你身后。” 辛欣尖叫着躲到我身后,我抓起吧台上的抹布当武器,小白猫炸着毛发出嘶嘶声。 韩汐却猛地转身——只看到被风吹起的门帘,和街道上摇曳的路灯。 “恶作剧吧?”我强装镇定,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打颤。 韩汐盯着手机,突然笑出声:“我知道你是谁了!” 第86章 都是多嘴惹的祸 韩汐的笑声在居酒屋中回荡,带着一种释然与笃定,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凝固。 辛欣从我的身后探出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韩汐,而我则握着抹布,保持着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小白猫炸着毛弓着背,发出嘶嘶的声音。 “你真的知道是谁了?”我半信半疑地问道,声音里还带着未消散的颤抖。 韩汐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光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她。”看着我们诧异的表情,韩汐说走向门口,“跟我来,一起揭开她的面纱。” “去哪啊?”辛欣和我疑惑地问道,但还是跟了上去。 韩汐带着我俩来到居酒屋门外,左右张望后,没看见“可疑人物”,然后她拿出了手机。 “你要主动给那位匿名者打电话吗?这号码能拨过去吗?”辛欣一脸不解地问。 “你猜对了,我是要打开她,但不是那个乱码一样的号。”韩汐说着拨通了手机,对面立刻接起,“行了,别躲了,快出来吧。” “什么情况!你怎么能打通对方的电话?”我说这话时,四处张望,想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出现了。一个女生出现在居酒屋所在的巷子口,她冲我们挥手的瞬间,我几乎叫了出来。 “小薇!”韩汐先喊了出来,“你可真是太坏了。” 什么?神秘人居然是田小薇,真的让人难以接受,就这样一个小姑娘,能够躲在暗处不露痕迹地把我们都当作提线木偶,想想就觉得可怕。 曾经俏皮活泼、单纯可爱的田小薇也变了吗?她要像秦天辰一样“黑化”吗?我不敢想象。 “别在外边站着了,我们快进去吧。”我招呼大家往居酒屋里边走,但心里充满了疑问。 “汐姐,我是怎么暴露的,你为什么最后一下就猜出我来了?”没等我们发问,田小薇反而先问起了韩汐。 韩汐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把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轻轻扭着田小薇的耳朵,说,“小薇啊,既然你想帮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田小薇声音里充满了愧疚:“汐姐,对不起。我知道秦天辰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她叹了口气,接着说,“这要是以前,我肯定就会直接告诉你,可是现在……” 韩汐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小薇,我理解你的为难。但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猜测匿名者的身份,这种感觉比面对敌人还让人煎熬。” “我知道错了,汐姐。”田小薇拌着可爱笑脸摇着着韩汐的胳膊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也不想破坏你和秦天辰曾经的友谊。我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辛欣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抢过电话说道:“小薇妹子,你这帮忙的方式也太刺激了吧!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们都快被吓死了!” 田小薇被辛欣的话逗笑了,带着鼻音说道:“对不起嘛,我也是想给汐姐一个惊喜。而且我男友说这样比较安全,不容易被发现。” “好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那就别再玩神秘了。”韩汐突然愣了一下,“等等,你是怎么得到这些信息?还有,你刚才说到了男朋友,你这家伙有男朋友了都不告诉我?”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韩汐补充说,“你是怎么知道秦天辰要给我使绊子的?” 田小薇看我们大家都一脸懵地看着她,知道只有给我们一个明确的交代才行,否则,她很可能无法笑着离开居酒屋。 “我从头跟你们讲。”田小薇把自己的经历一一道来。 从她的讲述里,我们得知,田小薇的男友广冈高野是美依可日本总部it部部长。这家伙在加入美依可之前,曾经搞出过几次震惊日本it界的黑客事件,后来收手不干,加入企业,成为了一名“牛马”。 更巧的是,广冈高野跟小松是大学校友,曾经两人都是学校足球队队友,一起经历过很多重要的比赛,但是由于对主力位置的争夺,当时两人谁都看不上谁。 大学毕业后,各奔东西,没想到在一次足球队聚餐中,两人再次相见。酒后的小松屡屡口出狂言,爱炫耀和爱攀比的本性完全暴露出来。 小松甚至为了像在学校足球队那样压广冈高野一头,两人在卫生间外偶遇时,他居然拉着广冈高野讲述了自己与武远新公司的合作即将成功,能拿一大笔钱。 起初,广冈高野并没有太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小松还是跟以前一样,就爱炫耀,就爱凸显自己比别人高一等。 第二天一大早,田小薇把还在睡梦中的广冈高野叫醒,一顿埋怨。 “又跟谁喝那么多酒。”田小薇掀开广冈高野身上的被子,“该起来了,你答应今天带我去吃那家料理的。” “现在想想小松的话,有点不对劲。”广冈高野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你说过,你有个好姐妹的老公也是做服装的,叫什么新。” “武远新。秦姐的老公。”田小薇抢着回答,“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他们在联手搞事情。”广冈高野好像突然回过神来,“小松说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让武远新的公司替代一个叫广明集团的公司,拿下合作合同,然后自己能获得一大笔报酬。”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脖子后边发凉。”田小薇讲述这段时,感情比较复杂,她对韩汐说,“我当时想立刻给你打电话让你小心,但还是决定……” “你想让我看看秦天辰的真面目吧?”韩汐打断了田小薇的话,“你看,小薇,永远不要考验人性。” “确实啊,当我偷拍到她偷拍你的设计时,我整个人抖得不行,连相机都快拿不动了。”天笑微笑着说,“汐姐,为了帮你,我可太不容易了。” 韩汐满脸笑意地看着眼前这个好闺蜜,又想起另一个背叛自己的闺蜜,心中五味杂陈。 “你们不只是为了帮我吧?”韩汐问出这句话时,我们四个人都一言不发,就连小白猫也突然停下脚步,往我们这边张望。 第87章 看破不说破 居酒屋的暖光下,田小薇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尾,韩汐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 小白猫“喵”地叫了一声打破沉默,它轻巧地跃上桌面,尾巴扫过辛欣摊开的设计图。 “其实……”田小薇咬着嘴唇,“不完全是。”她抬起头,目光撞上韩汐平静的眼神,突然泄了气般笑出声,“好吧,我承认有私心。小松不仅是你的敌人,也是高野的心头刺。” 辛欣“嚯”地坐直身子,手里的筷子“当啷”掉在碗里:“所以我们被当枪使了?” “倒也不是!” 田小薇慌忙摆手,“发现小松阴谋时,我确实想过借你的事扳倒他,但帮你也是真心的!”她从包里掏出个 u 盘,“这些是高野黑进小松电脑拿到的证据,不仅有剽窃设计稿的记录,还有他收受贿赂的转账明细。” 韩汐接过 u 盘,拇指轻轻摩挲外壳:“我就说,那些照片的拍摄角度太专业了。”她突然轻笑一声,“不过能让小松栽跟头,也算物尽其用。” 事情发展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句话——人都是自私的。田小薇的自私,既帮助了自己男朋友,也帮助了韩汐,只是看起来高尚,说起来好听。 其实,这样的“自私”在本质上跟秦天辰的自私没有太多不同。韩汐在她的手里,甚至成为了一个“复仇”的工具,还不如秦天辰的手段来的利落。 我相信,韩汐也已经咂摸出其中的“味道”,只不过聪明的韩汐选择了“看破不说破”。 我看着田小薇涨红的脸,忍不住打趣:“所以你这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快说说,怎么勾搭上黑客大神的?” 田小薇的耳朵瞬间红透,抓起桌上的梅子酒猛灌一口:“还不是因为他太笨!”她的话让所有人一愣,随即爆发出哄笑。 “第一次见面是在秋叶原。”田小薇的眼神飘向远处,嘴角不自觉上扬,“我在一家模型店挑手办,结果遇到个‘数字白痴’。他拿着手机对着价格标签念叨“100美元等于多少日元”,算得满头大汗。” “然后呢?”辛欣托着下巴,一脸八卦。 “然后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帮他换算。”田小薇忍不住笑出声,“结果他非要请我吃饭感谢,还说什么‘不能欠人情’。吃饭时我才知道,这位‘数学黑洞’居然是黑客界的传奇。” “等等,” 我举起手,“黑客不是都该像电影里那样,戴着兜帽坐在电脑前敲代码吗?怎么还会算不清汇率?” “他那是‘生活白痴’!”田小薇笑得直拍桌子,“有次约会,他居然穿着两只不同颜色的袜子出门。最离谱的是,他说觉得这样‘很有艺术感’。” 韩汐也被逗乐,眼角泛起笑意:“所以你们是怎么确定关系的?” “是场‘英雄救美’的乌龙。”田小薇脸颊微红,“当时我被个难缠的客户骚扰,高野知道后,居然用黑客技术查到那人的社交账号,把他以前的黑历史全扒了出来。结果客户以为自己被‘诅咒’,吓得再也不敢找我麻烦。” “这哪里是英雄救美,分明是公报私仇!”辛欣笑得前仰后合。 “后来他捧着一束用代码写着‘喜欢’的 led 灯花向我表白。”田小薇的声音变得温柔,“虽然很土,但我还是心动了。” 笑声中,韩汐默默将 u 盘收好。她当然明白田小薇的私心,但正如她说的,能让恶人得到报应,过程如何并不重要。更何况,在这场 “各取所需”的行动中,她也收获了新的助力。 “说起来,高野这次帮了大忙,改天得请他吃饭。”韩汐看向田小薇,“不过下次别再玩匿名那套了,我这小心脏可受不了。” “遵命!”田小薇调皮地敬了个礼,“对了,高野还说,他有个大胆的计划。” “什么计划?” “他要竞选美依可的市场副总监,把小松彻底踩在脚下!”田小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而且他想邀请你和辛欣合作,推出联名设计款,用实力碾压小松的团队。” 辛欣立刻来了精神:“这个好!我早就想大干一场了!” 韩汐思索片刻,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准备。不过这次,可不能再让任何人搞破坏了。” 广冈高野是技术大神,为什么要竞选市场副总监,这跨度也太大了吧。难道山本公司也是个“草台班子”?我正自顾自地在心里琢磨这事,田小薇讲起了广冈高野的奋斗史。 “别小看他!”田小薇见我满脸狐疑,立刻来了精神,“高野虽然是 it出身,但他对时尚的热爱可不比专业设计师少。”她掏出手机,翻出一个设计图册,“你们看,这些都是他的作品。” 我凑近一看,页面上是各种风格的服装设计图,既有现代极简风,也有融合了科技元素的未来感设计。 更让我惊讶的是,每一张设计图旁都标注着详细的面料参数和制作工艺说明,完全不像是业余爱好者的水准。 “大学时,他就自学了服装设计课程。”田小薇解释道,“别人熬夜写代码,他熬夜写代码,还要画设计图。毕业后,他还专门去米兰进修了半年。”她指着一张带有霓虹光效的礼服设计图,“这件作品还入围过新锐设计师大赛呢。”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做设计师?”辛欣好奇地问。 “因为他觉得时尚行业需要更多创新。”田小薇认真地说,“他想把技术和时尚结合,用数据优化设计,用科技改变制作工艺。所以他才决定竞选市场副总监,这样就能有更大的话语权推动这些想法。” 看着田小薇眼中闪烁的光芒,我突然明白,广冈高野的野心,远不止打败小松这么简单。 他要的,甚至是在时尚界掀起一场技术革命。而我们,或许即将成为这场变革的见证者。 而这对韩汐和她身后的广明集团了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坐在我对面的韩汐表面上平静,估计内心也陷入了同样的思考。 夜色渐深,居酒屋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染开来。田小薇的故事,为这场风波添上了意外而温暖的一笔。或许生活就是这样,在复杂的利益纠葛中,总有些真挚的情感悄然生长。 而韩汐与田小薇之间,也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有些事不必说破,只要目标一致,就能携手向前。 第88章 现场抓余孽 距离山本公司新品发布会还有两周,居酒屋二楼的临时工作室里,缝纫机的嗡鸣与布料摩擦声交织成独特的乐章。 在光子小姐的默许下,原本堆满陈年清酒木箱的杂物间摇身一变,成了挂着人体模型、铺满设计图稿的创意空间。 韩汐和辛欣会在这里,进行一些私密性强的设计工作。而这也让我有了更多接触韩汐的机会。 韩汐咬着彩色铅笔,正将最后一枚珍珠别针固定在和服领口,辛欣则举着卷尺半跪在地上,测量裙摆的垂坠弧度。 田小薇则在一旁用平板电脑记录细节,时不时与男友广冈高野通话。 “高野,我们觉得灯光效果不太对,但说不出哪里的问题,你能给点建议吗?”田小薇围着临时搭建的小型舞台转圈,向广冈高野介绍现场的情况。 电话那端传来广冈高野的声音,“把第三组灯光的色温再调低 500k,这样能更好地突出刺绣的质感。右侧那盏追光灯角度往西北偏15度,让光线从斜上方打下来。” 辛欣突然凑过来:“高野大神,你说我们要不要加些全息投影效果?就像科幻电影里那样!” 广冈高野笑着说:“首先技术上还不够成熟,目前也还没有真正应用到发布会上。更不能喧宾夺主,服装设计才是核心。” 在广冈高野的技术支持下,发布会的筹备工作进展顺利。 铃木工坊的老师傅们精心完成了刺绣部分,每一针每一线都凝聚着传统工艺的精髓。 而广冈高野团队开发的智能灯光系统,能根据服装的不同设计自动调整光影效果。 发布会当天,大阪国际会展中心外车水马龙,时尚界的名流、媒体记者们早早聚集。 韩汐和辛欣在后台做最后的准备,田小薇则到处寻找广冈高野的身影。 帽子、口罩、墨镜……田小薇当天全副武装,她不想让镜头拍摄到自己来参加山本公司的新品发布会,怕被美依可公司同事看到,产生一些误会。 “放心吧,我安排了技术团队全程监控,不会出问题的。”广冈高野握着田小薇的手安慰道。 田小薇深知,上次的事件,已经让韩汐对她和广冈高野的人设有了一些不纯粹的印象。她不想让这段友情降温,所以这次发布会,她一定要帮助韩汐取得成功。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暗处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的展台。 随着音乐响起,发布会正式开始。 模特们身着韩汐和辛欣设计的服装走上t台,精致的刺绣在智能灯光的映衬下美轮美奂,融合了中日元素的设计引发阵阵惊叹。 就在发布会进行到高潮时,一名男子混进了后台。他偷偷摸到灯光控制室,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干扰器,准备破坏智能灯光系统。一旦灯光混乱,整个发布会就会陷入混乱。 这不但将让韩汐的心血毁于一旦,而且现场还有可能因为熄灭的灯光而陷入混乱,发生不安全事件。 “你在干什么?”一个冷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男子回头,看到广冈高野正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名安保人员。 “我……我走错了。”男子强作镇定,试图把干扰器藏进口袋。 广冈高野冷笑一声:“从你进入会展中心开始,你的一举一动就被我们的监控系统锁定了。究竟是谁指使你来的?” “是她!”男子试图挣脱安保人员的钳制,望着匆匆赶来的韩汐,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就是你害得我妻离子散!武远新入狱后,我女儿的学费没了,妻子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他的嘶吼在空旷的走廊回荡。 韩汐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墙面。辛欣立刻挡在她身前,田小薇也冲过来指着男子喊叫,想要震慑他:“你疯了吗?剽窃设计的是他们!” “不是你是谁?”男子的胳膊被两名保安紧紧架着,仍在拼命挣扎,脖颈青筋暴起,“你让武远新公司破产,害我丢了工作!现在女儿说爸爸是小偷,都是因为你!”唾沫星子溅在韩汐的珍珠耳钉上,折射出扭曲的光斑。 韩汐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的刺痛让她保持清醒:“我只是揭露了真相。真正毁掉你生活的,是你们自己的贪婪。” 韩汐还是被吓坏了,因为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她怕的不是眼前的这名男子,或许是人性的可恶之处,以及无法预料的危险。 “我说过,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你们的心血。”广冈高野对田小薇和韩汐说着,掏出一个u盘,“这里边是他的监控录像。” “交给警方吧,我不想多跟他说一句话。”韩汐摆了摆手,丢下一句话后,与辛欣一起走向发布会台前。 发布会最终圆满成功。韩汐和辛欣的设计获得了全场最高赞誉,山本公司当场决定与她们签订长期合作协议。而广冈高野在此次事件中的出色表现,也为他的升职之路奠定了坚实基础。 庆功宴上,韩汐举起酒杯:“敬我们的黑客英雄!要不是你,今天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广冈高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是小薇一直提醒我要小心,她说武远新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众人欢笑中,辛欣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高野大神,你什么时候竞选副总监啊?我们可都等着给你加油呢!” 广冈高野眼神坚定:“很快了。我要让时尚行业看到,技术与设计结合能产生多么强大的力量。” 韩汐看着身边的朋友们,心中充满感慨。 曾经的背叛与伤害,如今都化作了前进的动力。而在这个充满挑战的时尚之路上,有了这些志同道合的伙伴,再大的风浪也能从容面对。 几个月后,广冈高野成功当选美依可公司市场副总监。 他上任后的第一个项目,就是与韩汐、辛欣展开深度合作,推出了一系列融合尖端科技的时尚产品,在市场上引起巨大反响。 而他们的故事,也成为了时尚界与科技界跨界合作的典范。 第89章 绝笔信 一场初雪悄然而至。街道、神社、檐角,都覆上了一层柔软的白。房顶在雪中更显肃穆,飞檐挂着晶莹的冰棱。行人踩着积雪缓缓而行,脚印很快被新雪填满。 街边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映得落雪泛着暖黄,整个城市仿佛一幅水墨画卷,静谧而温柔。 “羽生君,你快帮我看看,这封信是什么意思。”我正望着窗外的街景出神,韩汐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她脱掉厚重的羽绒服,把一封信递到我的手里。 “这是什么?”我把一杯热水递给她,让她暖手,“信?谁写的?”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我读了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韩汐两手捧着水杯,“你快点打开看。” 我打开信件,密密麻麻地国文映入眼帘,幸亏我不只会日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韩汐: 你手里的这封信,是我坐在我们曾经合租的老房子里写的。房东阿姨还是那么爱唠叨,见我回来,一个劲地说这间屋子空了太久,都快长霉了。其实我知道,真正长霉的,是我那颗被欲望蒙蔽的心。 推开房门的瞬间,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墙角的那台旧冰箱,还留着我们用磁贴贴满的旅行照片;客厅的瓷砖上,隐约能看到当年火锅汤汁溅落的痕迹;还有门口那面墙,我们曾一起用彩笔涂鸦,说要在这里记录所有的梦想。 我翻出了那张泛黄的合影——照片里,你和田小薇笑得那么灿烂,锅里的热气模糊了镜头,却清晰了我们的青春。那时的我们,挤在这间小小的公寓里,吃着最简单的火锅,却觉得拥有了全世界。可现在,照片上的三个人,却走散得如此彻底。 武远新公司破产后,我才真正看清现实。他的花言巧语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谎言,那些所谓的爱情和承诺,在利益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公司倒闭,他卷款潜逃,留下我独自面对债主的追讨。曾经的朋友都避之不及,我这才明白,原来当你跌落谷底时,能伸出手的人少之又少。 我为了他辞掉了空姐的工作,曾经引以为傲的职业,在这场风暴中变得一文不值。现在的我,每天躲在最黑暗的角落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仿佛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直到昨天收拾旧物,翻到了我们的合影,闻到照片上残留的火锅香,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失去了多么珍贵的东西。那些与你们一起奋斗、一起欢笑的日子,才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而我,却亲手将它们毁于一旦。 我不奢望你的原谅,只是想让你知道,在我心底最深处,永远记得那个和你一起吃火锅、谈梦想的秦天辰。或许有一天,当一切尘埃落定,我能有勇气再站在你面前,亲口说一声对不起。 随信附上这张合影,希望它能替我留住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再见! 秦天辰 韩汐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那张合影上的笑脸刺痛了她的眼睛。照片里的她们,青春洋溢,对未来充满憧憬。 而如今,却物是人非。她立刻拿起手机,拨打秦天辰的号码,然而听筒里只传来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羽生君!”韩汐焦急地喊道,“现在该怎么办,我觉得她可能出事了。”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慌乱的模样,急忙安慰道:“别太着急,也许她只是想静一静。” “你不懂!”韩汐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从来都是骄傲的人,如今却在那间旧公寓里……我怕她想不开!” “你可以让左兴潮去帮忙看一下。”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左兴潮,韩汐也应该想到的,为什么她没找左兴潮帮忙呢? “他……行,也没有其他能帮忙的人了。”韩汐似乎不太想给左兴潮打电话,但没有别的办法,“我来打吧。” “兴潮。”韩汐拨打电话后,瞬间就被接听,“想请你帮个忙。”韩汐大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下。 “我马上就过去看,20分钟后回复你。”听筒里的声音答应得非常干脆。 在左兴潮去公寓核实情况的过程中,韩汐还在不停地拨打秦天辰的手机,但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这封信是5天前寄出的。如果会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也早就发生了。所以,你现在不用太着急……”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你快别说了。”果然,韩汐听到我的话后,眼泪“刷”地一下从眼睛里“飙”出来。 半小时后,左兴潮的电话打来。 “我问房东阿姨了。她换了手机号,所以你们打不通。”左兴潮气喘吁吁地说,“她说那天秦姐看起来非常正常,她在里边坐了半个小时后就离开了。” “而且……”左兴潮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你快说啊。”韩汐着急地几声吼叫。 “而且,阿姨说,她怀孕了。”左兴潮接着说,“阿姨看到了她包里漏出来的b超检查结果,她怀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韩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最喜欢孩子,应该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我还顺路去看了一下你们说的武远新的公司,的确空空荡荡,早已人去楼空。”左兴潮似乎在摇着头叹气。 “谢谢你。”韩汐很客气地对电话那头的左兴潮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似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但这个时候不方便问。 就在这时,韩汐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国内号码。她颤抖着按下接听键,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是韩汐女士吗?这里是滨海市公安局……” 韩汐的身体瞬间僵住,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我赶紧扶住她,只听见电话里隐约传来的话语:\"秦天辰女士在……情况危急……\" 韩汐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懊悔。 而那张泛黄的合影,静静地躺在吧台上,照片里的笑容,与此刻的紧张气氛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韩汐此刻的内心一定在经历着巨大的煎熬。 曾经的友情,破碎的誓言,以及如今生死未卜的故人,这一切都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而我们,只能在这未知的黑暗中,等待命运的裁决。 第90章 情似折耳根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裹着层冰霜,却在韩汐耳中炸响惊雷:“韩汐士,秦天辰女士于今日傍晚遭遇交通事故,目前正在滨海市第一医院抢救。我们在她手机的通话记录里多次看到您的号码,所以……\" “她怎么样了?孩子……”韩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能清晰看到她后颈暴起的青筋。 居酒屋的暖光下,小白猫不知何时跳上吧台,用爪子轻轻拍着那封被攥皱的信。 “孕妇失血过多,胎儿没能保住,秦女士现在还在昏迷。”对方的声音顿了顿,“能否请您尽快来一趟?病人情况特殊,需要有亲友到现场看护、安慰,还有一些程序要走一下。” 韩汐的膝盖突然发软,要不是我及时扶住,她几乎要瘫倒在地。她的瞳孔剧烈收缩,盯着吧台上那张泛黄的合影——照片里三个女孩举着可乐碰杯,热气腾腾的火锅映得每个人眼底都闪着光。 此刻窗外的雪不知何时下得更急了,雪粒扑簌簌打在玻璃上,将城市的霓虹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我马上订机票。”我抓过外套披在她肩上,却被她一把推开。 “不用!”韩汐突然爆发,声音带着破音的沙哑,“她不想见我……信里的‘再见’,根本不是告别,是诀别!” 她抓起那张合影,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看这照片背面,她用铅笔写了字!” 我接过照片,背面确实有行几乎要被橡皮擦净的字迹:“要是一切能重来……” “给小薇打电话吧,她在国内。”韩汐把她的手机给我,让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田小薇听。 “我和高野马上去医院,你们别急。”田小薇也是事件的参与者,甚至可以说是策划者,韩汐让她去医院,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在国内比较方便吗?为什么不让左兴潮去呢?我越来越看不懂韩汐了,觉得她变得陌生和复杂。 凌晨的居酒屋内,韩汐蜷缩在椅子上,手机屏幕的冷光照着她发青的眼底。 居酒屋里的座钟敲响0点的钟声时,韩汐突然开口:“那年冬天,我们仨挤在公寓吃火锅,她非要往锅里放折耳根。我和田小薇被呛得直咳嗽,她却吃得津津有味,还说这叫‘人间至味’……”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后来她交了男朋友,就说自己再也不吃折耳根了,说那种味道像穷酸日子……” 广冈高野的电话打来了。“肇事司机逃逸了。”他的声音疲惫沙哑,“监控显示她过马路时,完全没看红绿灯,就那么直直地往前走……警察说,她这属于自杀……” “她不是自杀!”韩汐突然冲过去打断对方的话,我能想象,如果她在现场,一定是跑过去揪住警察的袖口。她的声音带着近乎崩溃的尖锐:“她怀孕了!她那么喜欢孩子,怎么可能……” 老警察接过电话,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韩小姐,秦女士入院时已经出现胎停迹象。而且……”他调出手机里的监控录像,“监控画面显示秦小姐穿着宽大的黑色羽绒服,在斑马线上突然驻足,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直到被疾驰而来的轿车撞飞。” 韩汐的膝盖重重砸在瓷砖地上,发出闷响。小白猫受惊窜开,碰倒了桌上的相框,那张合影“啪嗒”落地,背面朝上露出那句未写完的遗憾。 听筒里传来田小薇的声音:“汐姐,医生说危险期还没过……” 三天后的深夜,我陪韩汐赶回华国,来到了秦天辰所在的医院。 田小薇扑过去抱住她,两人抱头痛哭。我望着诊断单上“妊娠6周,稽留流产”的字样,突然想起信里那句“躲在最黑暗的角落里”。原来在寄出那封信后,命运又给了秦天辰最残酷的一击。 第二天,秦天辰终于苏醒。我和韩汐隔着病房的玻璃,看见她父母守在床边,白发人照顾着憔悴的女儿。 她床头摆着那封被翻皱的信,合影照片下压着枚折耳根形状的胸针 ——正是当年三人在夜市地摊买的“闺蜜信物”。 “韩小姐,秦女士说不见。”护士递出手机,秦天辰的声音从免提里传来,像片随时会碎的薄冰,“让我爸妈处理吧。有些话,等我有勇气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再说……谢谢,对不起。” 韩汐的手指死死抠住窗台。直到夕阳把玻璃映成血色,她才低声说:“告诉她,冰箱第二层抽屉里,还冻着她最爱吃的折耳根饺子。” 见秦天辰没有生命危险后,我和韩汐就离开了医院。 “去哪,是去左老板的宠物店吗?”这次跟韩汐回到华国,我很兴奋,想以新身份去看看那些老地方,也去看看那些老朋友。 没想到韩汐只是冷冷地回答:“羽生君,连续奔波两天,把你累坏了吧,我们早点休息,明天我还要向董事长当面汇报呢。” “好……好吧。”我很识趣,此时,我清楚地确认了自己的猜测,韩汐和左兴潮大概率已经分开了,不然,韩汐肯定会去找左兴潮。异地许久不见的小情侣,会抓住一切机会释放激情的。韩汐的行为,太过反常,必然有“妖”。 “羽生君,来这之后也没有好好请你吃顿饭。”韩汐似乎改变了想法,“带你去吃个好吃的。” “那可太好了。让我感受下中华料理的魅力。”我故作开心,开心的不是能吃“中华料理”,而是能跟韩汐多待一会。 毕竟我已经不是那只可爱的小猫了,不能跟韩汐住在一个房间,更不能依偎在她的怀里睡觉,如今能跟她在一起吃饭,就会很开心。 没想到的是,她带我吃的是折耳根饺子! 咬破柔韧的饺子皮瞬间,折耳根那标志性的特殊气息便汹涌而出。初尝时,舌尖先是触碰到一股带着泥土芬芳的清新,紧接着,草本植物特有的微涩在味蕾间散开,随后而来的是那股浓郁到令人难忘的腥香——像是混合着夏日雨后湿润泥土、鲜嫩水草与淡淡药香的奇妙组合,极具冲击力,如同一场味觉的暴风骤雨,令人印象深刻。 “人间至味,从来不是折耳根的辛辣,而是有人愿意陪你尝遍生活的酸甜苦辣。”韩汐看着我邹眉头“享受”着美食,说出了这句颇有哲理的话。 我咧着嘴竖起大拇指,给饺子点赞,也给韩汐点赞。 窗外,新雪又纷纷扬扬落下来,盖住了所有未说出口的话。 第91章 我把她抱回酒店 第二天清晨,阳光穿透酒店的玻璃窗,洒落在铺着雪色地毯的地面上,反射出晶莹的光芒。 韩汐答应我,今天要带我去广明集团,让我见见董事长陈广明。我一早就在酒店一楼等候了。 韩汐精心挑选了一套深蓝色的职业套装,将长发梳成利落的马尾,整个人显得干练而优雅。她站在大堂镜子前,反复调整着领口的丝巾,神情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 “羽生君,准备好了吗?”她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向我,“今天带你去广明集团,一来是向陈董事长当面汇报与山本公司的合作进展,二来……我也想让你见见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人。” 我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曾经作为小白猫,我在暗中见证了韩汐在广明集团的种种经历,如今以人的身份踏入这里,等待我的将会是怎样的场景,实在难以预料。 踏入广明集团大厦,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前台接待小姐看到韩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地说道:“韩设主任好!老板昨天还念叨着您呢!”她的目光好奇地落在我身上,韩汐微微侧身,自然地介绍道:“这是今天的贵宾羽生君,一会给他来一杯明前龙井。” 我看到了斑驳的墙壁,触摸到了红色的楼梯扶手,踩到了理石的楼梯,还闻到了那股陈广明喜欢的檀香气息。 韩汐不用向任何人汇报,径直带我走向陈广明的办公室。 “她为什么叫你‘韩主任’。”我走在韩汐一侧,小心地询问。 “老板说,办公室主任的位子一直给我留着,直到我从日本回来。”韩汐用手捂着嘴小声说,“虽然我人不在国内,但是‘韩主任’的威名可是一直都在。” 我俩相视一笑。 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陈广明正背对着我们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方的城市景色。听到动静,他转过身,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小韩!你终于来了!”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微微挑眉,露出探寻的神色。 韩汐走上前,语气中带着敬意:“陈董,这次回来一是向您汇报与山本公司的合作情况,二是想介绍一位重要的朋友给您认识。这位是羽生君,在日本时多亏有他的帮助,我才能顺利度过很多难关。” 陈广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伸出手来:“幸会,羽生先生。听小韩提起过你很多次,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我握住他的手,有些紧张地说道:“陈董事长您好,久仰大名。韩汐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您当初的帮助。” 陈广明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小韩是个有才华又努力的孩子,她能成功是必然的。不过,你的中文说得很不错!” “我喜欢中华文化,自己学了很多年中文。这次同韩汐回来,也是想见识一下华国的企业风采。”我回答道。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我是华国人,说了几十年中文了,当然很流利了。 “哦?那可得好好转转!”陈广明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广明集团虽然比不上那些国际大企业,但也有自己的特色。听说您经营居酒屋,那一定对酒很有研究,咱们可得好好喝一杯。” 还没等我回答,韩汐就笑着插话道:“陈董,您可别把羽生君吓跑了。人家的酒和您喝的“红盖”酒可不一样。” “入乡随俗嘛。” 陈广明眼睛一亮,“今天一定要留下来吃饭,我们好好聊聊。” 我知道韩汐说的“红盖”酒是指茅子,我已经很久没喝过了,倒是有些怀念那个味道。 “我知道的,小白瓶、绑红绳、53度、酱香型。”我这句话一说出口,逗得面前两人仰天大笑,气氛瞬间变得更加活跃。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铃响了,得到陈光明允许后,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闯了进来。 是李振邺,他手里抱着一摞文件,看到韩汐时脚步一顿,随即咧嘴笑道:“小韩主任!你可算回来了,可让我们好等!”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先是一愣,随即打趣道:“哟,这是哪来的帅气小伙,不会是你从日本带回来的秘密武器吧?” 韩汐无奈地笑了笑,介绍道:“李经理,这是羽生君,他可是老板的贵宾。” 李振邺放下文件,绕着我转了两圈,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啧啧,这气质,这风度,一看就不简单。说起来,小韩主任,你可得小心了,别让人家把你的风头都抢了!” 这番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老板,这几个文件请您看一下。”李振邺收起开玩笑的表情,把文件递到陈光明手里,“不着急,等您忙完再看。” “正好你来了,一起参与进来,给出出主意。”陈广明示意李振邺坐下,听一听韩汐的方案。 韩汐详细地介绍着与山本公司合作的设计方案和进展。我坐在一旁,看着曾经熟悉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曾经,我只能以小猫的视角,趴在韩汐的肩头,看着她在这些会议中据理力争,如今却能以平等的身份参与其中。 会议进行到一半,李振邺突然举手,一本正经地说道:“韩设计师,我觉得这个设计吧,啥都好,就是缺了点啥。” 韩汐好奇地问道:“缺了点什么?” 李振邺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玩偶,举了起来:“缺了这个!我闺女最喜欢的卡通形象,要是把它融入设计里,保证大受欢迎!”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韩汐也忍俊不禁,说道:“李经理,你这想法很独特,不过我们这次的主题是传统与现代的融合,这个卡通形象嘛,可能不太合适。” 李振邺嘿嘿一笑,把玩偶收了回去:“我就是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不过说真的,小韩主任的方案,我是打心底里佩服!” 这个讨论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大家都很专注地参与其中。 晚餐时间,陈广明坚持要请客。路上,他热情地向我介绍着餐厅的特色菜品:“我们这里的厨师可都是星级大厨,尤其是那道佛跳墙,你一定要尝尝。还有松鼠桂鱼,那味道,绝了!” 餐桌上,气氛十分愉快。陈广明不断地给我夹菜,还兴致勃勃地说起广明集团的创业史。李振邺则时不时地讲几个公司里的趣事,惹得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羽生君,”陈广明突然认真地说,“以后要是有兴趣,欢迎来我们广明工作。像你这样有才华又了解中日文化的人才,可是很难得的。” 我有些受宠若惊,正不知该怎么回答。 韩汐在一旁微笑着说:“老板,羽生君以后是要自己当老板的。不过说真的,羽生君的能力确实很强,如果有机会合作,说不定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看到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感觉一切都好像没变,又好像都变了。 今晚,我把韩汐抱回了酒店,放在了床上。 第92章 三次别离 从广明集团出来后,韩汐站在大厦前的台阶上,望着天边被夕阳染成绯色的云彩,久久没有说话。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卷起她垂落的发丝,又轻轻放下。 我走出酒店大厅,看到这一幕,那种熟悉的韩汐的感觉不断冲击着我的身心,尤其是韩汐身上特有的味道,仿佛一切都回来了。 韩汐转头看到我,对我说:“羽生君,我要再去一趟公司,董事长有话要对我说。” “我陪你一起去。”我没等她说完就开口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韩汐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也好。” 当我们来到陈广明办公室时,他已经沏好了明前龙井茶,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茶壶正冒着热气。看到我们进来,他笑着招手:“快坐快坐,尝尝这个茶。” 韩汐在陈广明对面坐下,我则坐在她身旁。陈广明给我们倒上茶,目光温和地看着韩汐,他欲言又止。 “羽生君,你不是说要了解一下华国的企业文化吗?”韩汐似乎明白了陈广明的意思,“我跟前台说好了,你去找她,她会带你参观的。” 我也不是傻子,人家要说公司业务的事情了,我肯定不能再在这里当“灯泡”,“那可太好了。”我看向陈广明,“感谢董事长的安排,你们聊,我去好好学习一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韩汐后来讲给我听的。 “小韩,这次你在日本的表现很出色,我很欣慰。”我出去后,陈广明开始对韩汐不断地赞赏。 “这都是陈董您当初给我机会,还有大家的帮助。”韩汐双手捧着茶杯,语气诚恳。 陈广明摆了摆手:“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有才华,又肯努力,走到今天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他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有个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韩汐坐直身子,认真地说:“您说。” “我希望你先回日本,把山本和美依可的合作彻底落实好。等那边的事情稳定下来,就回国。”陈广明看着韩汐,目光中带着期许,“国内的市场需要你,集团也需要你。日本的业务可以交给辛欣全权处理,你就做办公室主任,同时兼任集团市场副总经理,在国内遥控指挥就行。” 韩汐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陈广明会有这样的安排。她沉默了片刻,说道:“老板,我……我很感谢您的信任,但日本那边的业务刚刚走上正轨,我担心交给别人,会出现问题。” “你来公司也3年了吧。”陈广明没有正面回答韩汐,“你这几年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 “辛欣我也了解,她很有能力,你在日本这段时间,不也把她培养得很好吗?”陈广明语重心长地说,“而且,你总不能一直在国外,有些事,还是在国内处理更方便。” 韩汐咬了咬嘴唇,轻声说:“我明白,老板。只是……突然让我离开,我还有些舍不得。”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突然。”陈广明叹了口气,“但集团的发展需要你,我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韩汐抬起头,目光坚定:“好,我听您的安排。我会尽快把日本的事情处理好,回来为集团效力。” 陈广明满意地点点头,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这才是我认识的韩汐。” 中午,我跟他们一起在公司食堂吃了一顿工作餐,那熟悉的感觉再一次侵扰了我本就不平静的内心。 吃完饭,陈广明送我们到公司楼下。他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又咽了下去,最后只是拍了拍韩汐的肩膀:“小韩,祝你这次回日本一路顺风。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韩汐似乎也察觉到了陈广明的异样,问道:“请老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早点返回大本营。” 陈广明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以后的路还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告别陈广明后,我和韩汐漫无目的地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 “羽生君,”韩汐突然停下脚步,“我们去左兴潮的宠物店看看吧。” 我心里一紧,点了点头。其实我早就想去看看那些曾经的流浪猫伙伴们,也想知道韩汐和左兴潮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到宠物店时,里面很安静,只有几只猫在角落里悠闲地躺着。左兴潮正在给一只小猫喂食,看到我们进来,他的手微微一颤,随即恢复了平静:“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 韩汐走到他面前,轻声说:“我来看看。” 左兴潮站起身,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我走到猫笼前,看着里面的猫,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们又一起走到院子里,看到了临时救助站里那些曾经的流浪猫伙伴们。 那只曾经受伤的老猫,它已经恢复得很好,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还有那只胆小的三花猫,现在也变得活泼起来。 “它们都过得很好。”左兴潮走到我身边,说道。 我点点头:“看得出来。” 韩汐坐在椅子上,左兴潮时不时地看向她,犹豫了很久,问道:“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我又要成为“灯泡”了?我赶紧找借口离开,去跟流浪猫伙伴们玩耍。 韩汐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们早在一个月前就分手了,你知道原因的,是你提出来的。长时间的分离,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彼此的生活也渐渐没有了交集。” 韩汐的眼神暗了暗,低下头:“我知道,是我不好,一直忙着工作,忽略了你的感受。” “不怪你,”左兴潮叹了口气,“只能说我们的时间和选择出了问题。不过,看到你在事业上越来越好,我也替你高兴。” 我看着他们,心里有些难过。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如今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告别。 我走到那些流浪猫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它们。它们蹭着我的手,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我知道,它们听不懂我的话,但我还是想和它们告别。 我拿出一些猫粮,撒在地上,看着它们开心地吃着。“小家伙们,要好好的,我可能不会再来看你们了。”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离开宠物店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韩汐走在前面,背影有些孤单。我跟在她身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左兴潮喘着粗气,追了上来。 “韩汐,谢谢你。”他跑得满头大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吊坠,“这个送给你,希望你今后都能平安顺遂。” 韩汐的眼里闪着泪花,她接过吊坠,看到上面写着“平安”二字。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祝福。”左兴潮怕韩汐不肯接受,又补充了一句。 韩汐点点头,“谢谢你的祝福。更谢谢你。” 转身离去。 这一天,经历了两次离别,不对,应该是三次。 一次是与陈广明的约定之离,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与未知;一次是与左兴潮的情感之离,带着遗憾与释然。而我与流浪猫伙伴们的告别,虽然无声,却也在我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但不知为何,明明只是简单的告别,但我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异样。咂摸了几遍,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第93章 云海中生死劫 返程的客机在高空平稳飞行时,我在狭小的经济舱座位上已经睡了一觉,浑身酸疼。睁开眼睛看到,韩汐正在整理与山本公司的合作方案。 她垂落的发丝被机舱顶的阅读灯镀上柔光,蓝色文件夹反出的冷光映照着她专注的侧脸。 我隔着过道看向窗外,棉絮般的云层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青灰色,让我想起了秦天辰信中描述的“最黑暗的角落”。 “妈,你看,我们现在飞在云彩上边了。”过道对面的座位上,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和一对夫妻,儿子正指着窗外,让老母亲看云端。 老太太眼神里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她和蔼地笑着:“谢谢你们俩,我老太太这辈子也是坐过飞机的人了。” 再往前看,一对日本小情侣,正拿着相机自拍,他们在安全带的束缚下,也能摆出各种造型,甜蜜度爆表。 女孩子身材很好,凹凸有致,脖颈间有一个不小的彩色纹身。男孩子被椅子挡住了,我看不见他的面庞,但声音很温柔。 看着他们,我又看了看身旁的韩汐,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心里起了波澜。 “羽生,在想什么呢?”韩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羡慕人家小情侣啦。” “他们啊,再甜蜜也没有我昨晚的梦甜。”我凑到韩汐的耳边小声说,然后看到她的耳朵通红。 “你别太过分,你都说了是梦。”韩汐恢复了平静,“梦都是假的,别太当真,再说了……” 韩汐的话突然被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打断。整架飞机毫无预兆地剧烈震颤,行李架的扣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头顶的氧气面罩应声坠落。 “各位旅客,飞机受不稳定气流影响遇到颠簸,是飞行中的正常现象,我们全体机组人员均受过专业训练会保障大家的安全。”广播传来温柔的女声,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请大家放心,在座位上坐好并系好安全带,如您有任何需要,待颠簸过后我们将第一时间为您服务。谢谢!” 韩汐的文件夹滑落在地,我伸手去抓她时,第二波更强的颠簸袭来,整个人被狠狠甩向舷窗方向。 玻璃外的云层正在诡异地扭曲,深灰色的云团像被无形巨手搅动的旋涡。韩汐死死抓住座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是晴空乱流!“她的声音被引擎的轰鸣声撕碎,”这种突发气流……” 第三次颠簸来得猝不及防,机舱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前排一位老太太的假牙掉落在地,滚到我脚边。 我看见韩汐解开安全带的瞬间,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正试图去够过道对面被甩飞的手机,那里面存着所有未备份的设计稿。 “别动!”我扑过去按住她的肩膀,安全带勒进腰间的剧痛让眼前炸开金星。 飞机开始急速下坠,餐盘、杂志、婴儿鞋在失重状态下漂浮起来,撞在舱顶发出闷响。 前座的日本大叔突然呕吐起来,酸臭的气味混着恐慌的气息弥漫在密闭空间。 “各位旅客……我们正在紧急迫降……”乘务员们不知何时系着安全绳爬过来,分发救生衣的手指都在发抖,“请大家穿好救生衣……” 韩汐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背,我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羽生,对不起……不该让你跟我来……” 还没等她说完,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感觉一阵眩晕,身体坠入一片冰冷之中。 咸腥的海水从破裂的舷窗喷涌而入,冰冷的刺痛瞬间淹没全身。 我用仅存的理智死死抱住韩汐,感觉耳膜快要被水压冲破。黑暗中,我摸到她上臂处的伤口正在汩汩冒血,咸涩的海水混着血腥味灌进喉咙。 求生本能驱使我抓住漂浮的机翼残片,却看见韩汐突然指向沉入水底的行李架——那里还锁着她最重要的设计手稿。 “别去!”我嘶吼着拽住她的手腕,指甲在她皮肤上划出五道血痕。但她的眼神比海水更冰冷决绝,挣脱我的瞬间,一缕长发缠住了我的无名指。 我趴在机翼残片上,用水中飘浮的一条围巾,把我俩的手腕绑在一起。我们在浑浊的海水中沉浮,周围漂浮着各色行李箱、救生衣,还有失去意识的乘客。我也再次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咳嗽让我从昏迷中醒来。咸涩的海风灌进喉咙,韩汐半昏迷地靠在我怀里,睫毛上凝结着水珠,嘴角还挂着血丝。不远处,另外几名幸存者也抓着残破的机翼,在海浪中时隐时现。救起我们的不是救生艇,而是飞机断裂的机翼残骸,上面还残留着半块应急灯,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红光。 “救命啊……完了……一切都完了……”一名幸存者声音沙哑地说道,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被海水泡得发皱,“手机……完全没用了……” 夜幕笼罩着海面,冰冷的海水不断拍打着机翼残骸。我们八个人紧紧靠在一起,试图用体温抵御刺骨的寒冷。 韩汐的伤口在海水中浸泡,情况愈发严重。我撕下衬衫布条,为她简单包扎,生怕血腥味引来鲨鱼。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我们看到了远处的小岛。 那座岛像是漂浮在海面的绿洲,给绝望中的我们带来了一丝希望。然而,破损的机翼在海浪的冲击下已经摇摇欲坠,想要抵达小岛,我们必须游过这最后的距离。 在这初春的天气里,海水冰冷刺骨,趴在我身旁的韩汐马上就要失去意识。 我把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低声说道:“坚持住,我们一定能到。”海浪拍打着机翼,发出低沉的轰鸣,仿佛是命运的挑战。几名幸存者相互搀扶,准备迎接这最后的生死考验。 远处的小岛在阳光的照耀下,轮廓越来越清晰,呈现出一个大大的“山”字型。我们努力地往小岛划去,那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第94章 一男五女 海水的腥咸混着铁锈味涌入鼻腔,我死死攥着机翼残骸的金属边缘。 或许是因为海水冰冷,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我的指节都变得青白疼痛。 韩汐半昏迷地倚在我肩头,伤口渗出的血珠顺着“绷带”蜿蜒而下,在幽蓝的海水中晕染开细密的红线。 身旁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是那个戴着珍珠项链的中年女人,此刻她正颤抖着将儿子肿胀的身体搂在怀中——年轻人的太阳穴处有道狰狞的伤口,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灰白。 “鲨鱼!”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突然尖叫起来,右手指向右侧海面。 一道灰影划破平静的水面,三角形的背鳍如同死神的镰刀,在浪尖上若隐若现。 真的没想到,只能在电影里看到的画面居然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这一幕发生时,我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一个西装男人猛地扯过身边的老太太挡在身前,金属眼镜在慌乱中坠入海中,露出眼底扭曲的恐惧,他指着韩汐说,“快!把她扔下去!就是她的血引来的鲨鱼!” “住手!”我抄起机翼断裂处尖锐的金属片,抵在张立喉间。海水不断漫过我们的腰际,每一次浪涌都让残破的机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韩汐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掌心烫得惊人:“羽生……别..……要保存体力……”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便顺着我的手臂滑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金属残骸上。 短发女人突然扯开衬衫下摆,将布料撕成布条:“止血!”她动作利落地缠住韩汐的伤口,眼神却始终警惕地盯着鲨鱼游弋的方向,“三点钟方向,至少两条。” 马尾女孩默默将老太太从西装男人手中拉过来,从随身防水包掏出半瓶碘伏:“先用这个消毒。” 就在这时,海面突然炸开巨大的水花。一条成年灰鲭鲨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机翼,锋利的牙齿擦着我的脚踝掠过。 西装男人趁机扑向漂浮的急救包,却被陈露用金属杆狠狠砸中肩膀。 急救包坠入海中的瞬间,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耳膜在水压下几乎要爆裂,终于在鲨鱼游过前抓住包带。 浮出水面时,咸涩的海水呛得我剧烈咳嗽,怀里的急救包却奇迹般只湿了表层。 “给我!”西装男人像疯狗般扑过来,我们在摇晃的机翼上扭打起来。他的指甲划过我的脸颊,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千钧一发之际,韩汐突然睁开眼睛,抄起手边的氧气瓶狠狠砸在张立后脑勺。 男人闷哼一声栽进海里,很快被鲨鱼群包围,凄厉的惨叫回荡在空旷的海面。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消失在我们眼前,而且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 说实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看到韩汐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惊恐,或许她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马尾女孩颤抖着给韩汐包扎伤口:“伤口感染严重,必须尽快上岸。” 这个时候,她讲的是日语,她应该是日本女孩。 她的一声大喊将我拉回现实。趁着鲨鱼此刻正忙着吃食,没空搭理我们,我们得尽快想办法上岸。 她转头看向逐渐逼近的鲨鱼群,“但我们速度太慢了,哪比得过鲨鱼,撑不到游到岛边的。” 短发女人突然扯开衬衫露出里面的荧光背心:“用这个做诱饵,我引开鲨鱼,你们趁机游过去。” “不行!”我抓住她的手腕,“太危险了。” “还记得气象站的坐标吗?”她将荧光背心抛向远处,鲨鱼群果然被闪烁的光芒吸引,“等你们找到通讯设备,再来救我。”她冲我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随即一头扎进海中,鲜艳的背心在深蓝的海水中像朵燃烧的火焰。 我们6人拼尽全力向岛屿游去。韩汐的体温越来越烫,意识也开始模糊,好几次呛水都险些沉下去。 我死死搂住她的腰,感觉每划动一下手臂都像灌了铅。就在体力即将耗尽时,林悦突然指着前方大喊:暗礁! 尖锐的珊瑚礁划破我们的皮肤,鲜血染红了浅滩。当我终于将韩汐拖上沙滩时,她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老太太跪在沙地上,双手合十虔诚祈祷,她嘴里念念有词,救下她命的,似乎不是她自己,而是老天爷;中年女人仍抱着儿子的尸体,目光呆滞地望着大海;而我跪在韩汐身旁,颤抖着撕开她浸透海水的衬衫——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发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必须生火消毒。”马尾女孩从防水包掏出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着,她气急败坏地甩着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玩意。 老太太突然开口说话了,我们要找一些干燥的柴火,学着老祖宗们“钻木取火”。说着,她布满皱纹的手捡起一根树枝,熟练地示范起来。 说巧不巧,马尾女孩手里的打火机着了,微弱的小火苗闪烁着水生命的希望。几人借着刚蒙蒙亮的天色,捡拾了一些树枝,燃起了篝火。 我将手术刀放在火上炙烤,只能以这种方法消毒。 当刀刃划开腐烂的皮肉时,她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呜咽,我的眼眶瞬间湿润——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日出时分,韩汐终于退烧。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 我守在她身边,用贝壳舀起海水清洗绷带。远处的海面传来陈露的荧光背心最后一次闪烁,随即被黑暗彻底吞噬。 老太太将烤好的鱼递给我:“吃点吧,明天还要找淡水。” 我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突然想起飞机失事前韩汐通红的耳朵。 那时的我们还在调侃邻座的情侣,却不知命运早已在云层深处埋下残酷的伏笔。 此刻,海浪永不停歇地拍打着沙滩,而疲惫的我们无暇顾及眼前的小岛上有什么,只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我们熄灭篝火后,没走多远,就来到一处背阴的山洞,大家谁也没有说话,在洞口点起一堆后用来驱虫取暖,随后各自进入睡眠。 我抱着韩汐,打量着眼前的几人,本来幸存的两男六女,如今变成了一男5女。望着平静的海面,我也进入了梦乡。 第95章 孤岛众生相 正午的阳光如同滚烫的烙铁,炙烤着这片陌生的岛屿。 我扶着岩壁缓缓起身,这才得以好好打量我们的栖身之所。 我站在洞口,目之所及,蓝色的大海一望无际,从这个角度看,这像是一座被世界遗忘的孤岛。由于还没有来得及探索,目前我还不能确认这到底是一座多大的岛。 左手边,绵延的黑色礁石滩,锋利的岩角如同怪兽的獠牙,在海浪的拍击下泛着冷光;右手边则是一片开阔的沙滩,细腻的白沙上散落着飞机残骸的碎片和漂浮物,此刻正被潮水反复冲刷…… 韩汐仍在昏迷,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伤口渗出的血水已经将临时包扎的布条染成暗红。 老太太也醒了,她跪坐在韩汐身旁,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擦拭着韩汐额头的冷汗,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中年妇女则抱着儿子的尸体蜷缩在洞穴角落,珍珠项链在她颤抖的怀中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是机械地摇晃着身体。 马尾女孩蹲在洞口,樱花图案的卫衣沾满了泥渍,她正用树枝在沙地上胡乱涂鸦,时不时抬头望向海面,眼神中充满恐惧与迷茫。 还有一个女人始终戴着鸭舌帽,自始至终我没听她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她专注地摆弄着从飞机残骸上拆卸下来的零件,扳手与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洞穴中格外清晰。她抬头时我才看清,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冷静与执着。 林月坐在一旁,将仅剩的半瓶碘伏和一些简单的药品整齐排列。 我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大家先停一下,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我,或许是因为我是唯一的男性,又或许是在这绝境中本能地寻找依靠,他们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期待。 “我叫羽生,之前在日本和韩汐一起工作。”我率先打破沉默,“现在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才能活下去。首先,我们需要互相了解一下。” 老太太缓缓起身,拄着树枝说道:“我叫周淑云,年轻时在渔村生活过,对找水和捕鱼还算有些经验。这次本想跟着孩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没想到……”她的声音哽咽,没能说下去。 “我叫矢野樱子!”马尾少女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欢快,试图掩盖内心的恐惧,“来自东京,是名护士,这次本来是去华国学习的。”她朝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中却藏不住不安。 鸭舌帽女人放下手中的零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孙雪儿,车床工。只要能找到合适的零件,我或许能修好通讯设备。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保证生存。”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韩汐身上,微微皱了皱眉。 众人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中年女人。她依然抱着早已奄奄一息的孩子。 “我是陈玲,本来是带着孩子去日本看病的。”她又啜泣起来,“我都听你们的。” “韩小姐的伤势很严重,如果不尽快找到消炎药,感染会越来越严重。我会尽力照顾好伤员,但我们需要更多物资。”矢野樱子关心地说。 老太太抬起头,没有理会矢野樱子,她看向陈玲母子,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现在,我想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泪水再次从她布满血丝的眼中滑落。 见众人没有说话,我接过话茬。 “雪儿,我们两个去找个地方吧。”我看向孙雪儿,她没有受伤,而且看起来足够强壮,方便“挖坑”。 孙雪儿没说话,她站起身走向洞口,手里拿着刚打磨好的形似铁锹的板子。 我和老太太扶起抱着“孩子”的陈玲,一步步走向洞外的沙滩。 陈玲的身子极其沉重,也或许是老太太没发力,我扶着她特别费劲,她几乎是双脚拖着地被我扶出来的。 在靠近山崖底部、远离海水冲刷的地方,我们找到一处有泥土的缓坡。 “就葬在这里吧。”她看向陈玲,“这里向阳,靠山面海,风水不错。” 陈玲点了点头,她没有力气放声痛哭了,只见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从下巴掉落在抱着孩子的胳膊上。 我和孙雪儿一声不吭地挖着还算松软的土壤。 埋好后,陈玲扑倒在地,傻傻地望着眼前的小土堆。 我给了孙雪儿一个眼神,她就跟我离去。这姑娘真是机灵得很,而且跟我很有默契。 我俩捡拾了一些石块,来来回回搬运了好几趟,总算又给小土堆加固了一层。 “这样孩子就能入土为安了。”老太太双手合十,双手去扶还趴在地上的陈玲,“孩子肯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替他活下去。” 一行四人默哀,深深三鞠躬。 回到洞穴中,韩汐已经醒来。 我说道:“现在我们有两个最紧迫的任务,一是寻找淡水和食物,二是想办法处理韩汐的伤口。我们分成两组,一组留守照顾韩汐和陈玲,另一组出去探索。” “我跟你一起去!”矢野樱子立刻说道,她小跑着来到我身边,“我体力好,而且对野外的东西比较熟悉!” 孙雪儿耸耸肩:“我也去,说不定能找到有用的机械零件。” 她终于说话了,与强壮身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声音,居然是“夹子音”。 听到这声音,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孙雪儿似乎发现了我细微的表情,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赶紧清了清嗓子,“行,那就麻烦周阿姨照顾一下韩汐,她伤得有些严重。” 其实我是不放心把韩汐交给两个陌生人的,但实在是没有办法。不能背着韩汐出门,那样会加剧她的伤势。也不能待在这洞里照顾韩汐,让女人们出去,我担心她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你们放心去吧,我老太太会先看好他们。”周淑云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别走太远。差不多就回来,后边还有机会去探索。” 这老太太不简单,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第一次外出“探索”,我们就遇到了意外。 第96章 还有幸存者 阳光将沙滩晒得滚烫,沙粒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我握紧手中的金属管,率先踏出洞穴。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矢野樱子一跑着跟上来。她樱花图案的卫衣被汗水浸透,紧贴着纤细的腰肢。 这个二十出头的东京女孩,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马尾便随着跑动左右摇晃,发梢粘着几根干草。当然,她跑起来时我才发现,这姑娘发育得很好,晃动的除了头发,还有身前颇具规模的两只兔子。 与矢野樱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孙雪儿。她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黑色鸭舌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将近一米七的高挑身材裹在宽松的工装裤里,肌肉线条在挽起的袖口下若隐若现。与她强壮体格形成强烈反差的\"夹子音\"还萦绕在耳边,此刻她正专注地将拆卸下来的金属零件塞进腰间的帆布包,动作利落到近乎冷酷。 这个“反差妹”面容姣好、五官精致,属于童颜巨兔型,再加上那无法掩饰的夹子音。面对这样的女人,一般男人顶不住的。 “我们往右边走。”我指了指远处泛着白光的海岸线,“先沿着山脚找找有没有淡水痕迹,再往内陆探索。” 三人踩着滚烫的沙子前行,潮水退去的沙滩上布满贝壳和海草。 矢野樱子突然弯腰捡起个玻璃瓶,兴奋地晃了晃:“看!说不定能用来装水!” 她转头时,脖颈处的彩色纹身随着动作若隐若现——那是一只展翅的凤凰,尾羽用荧光色勾勒,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孙雪儿瞥了眼玻璃瓶,突然拉住我的胳膊:“等等。”她蹲下身子,手指抚过沙滩上一道新鲜的拖拽痕迹,“有人来过。”那痕迹蜿蜒向远处的山崖,每隔几步就有深色的斑点,像是干涸的血迹。 “会不会有野人啊,我们不会被吃了吧。”矢野樱子担心地问。 “对,就是责任的痕迹,看起来还不止一个,这下完了,我们要被野人吃掉了。”孙雪儿努力让自己的夹子音变粗,吓唬矢野樱子。 “别闹了,都保持警惕。”我在心里偷着笑,嘴里却摆出一副裁判的架势,“樱子在中间,抓着我的衣服,雪儿在最后,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声音。” 我们顺着痕迹拐过一道海湾,炙热的海风突然变得阴凉。山崖背面生长着一片茂密的小树林,我握紧金属管拨开挡路的枝叶,示意两人不要出声。 突然,远处一阵树叶晃动摩擦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 “完了,真的有野人!怎么办?”矢野樱子哆哆嗦嗦地说。 “别怕,兴许是野猪,把它烤了,我们还能饱餐一顿呢!”孙雪儿这家伙这次也算是安慰了樱子。 玩笑间,一道身影猛地撞开藤蔓窜出——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湿透的西装紧贴着健硕的身躯,额角还凝结着干涸的血痂。 他怀中死死抱着个黑色防水袋,看见我们的瞬间瞳孔骤缩,转身就往沙滩方向狂奔。 “站住!”我立刻追上去,金属管在沙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男人的皮鞋陷进松软的沙滩,却依然保持着惊人的速度,直到退潮后的礁石群挡住去路。 他背靠嶙峋的岩壁,胸膛剧烈起伏,喉结滚动着吐出一串急促话:“离我远点!” “你不要害怕,我们也是坠机幸存者。”我放下手里的金属管,举起双手,试图缓解对方的激动情绪。 孙雪儿靠近我,她把最靠近我的耳朵小声说,“他那个黑色防水袋里一定有很珍贵的东西……” “再珍贵的东西,哪怕是钻石,在这孤岛上也一文不值。”我打断了她的话。 “万一是卫星电话呢,你想过吗,这能救我们的命。”孙雪儿的话让我感觉到自己一文不值,我怎么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还是求生欲不够强。 不过,我纳闷的是,如今都落到这幅天地了,孙雪儿靠近我时,她的身上竟然还有着浓郁的香味,看来她是被化妆品腌入味了。 “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想……” 我的话还没说完,被一名日本女子的叫喊声打断。 “别伤害他,他是好人,她救过我的命。”一名穿淡紫色连衣裙的女子站在远处的小树林外,她披散着头发,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走。 远远地我就注意到,她连衣裙左半边结着大片的暗红色血痂,显然坠机时受了不轻的伤。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腿部应该也受了伤。 她走路的姿势以及说话的声音,有些熟悉,但由于披散着头发,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又或许,日本女人的声音都差不多吧。 孙雪儿挑眉打量着两人:“看来这位先生,藏着不少秘密啊。”她的目光扫过男人怀中的防水袋,“比如那个袋子里,装着卫星电话?还是救命的抗生素?” 男人的脸色瞬间苍白,他把女人护在自己身后,咬着嘴唇犹豫片刻,从怀中抽出防水袋。 拉开拉链的瞬间,几包压缩饼干、半瓶碘伏和一台老式卫星电话露了出来。 “坠机后我把她从海里拖上来,”他抚摸着卫星电话的裂痕,声音带着哽咽,“我们试过无数次,可是根本没有信号……” 男人是华国人,看起来40岁左右,录制,比较得体。 “我们可以合作,但是有要求。”男人说话的每个音节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食物……必须……分配。”他指着防水袋,又指向我们腰间挂着的椰子,眼神里满是警惕。 原来这个沉默的男人在落水后,凭借惊人的体力救起女人,尽管语言不通,却用手势和眼神与她达成互助的默契。 他之所以这么害怕我们,是因为在落水后、登岸前,就遭受过一伙人的袭击。不过,那伙人已经喂了鲨鱼。 矢野樱子突然指着的袖口惊呼:“血!你的伤口在渗血!”暗红色的血迹正顺着男人的袖口往下滴,在沙滩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女人急忙从防水袋里翻出绷带,却被孙雪儿拦住。她用夹子音说出一句极为冷静的话。 第97章 老友也落难了 “先交换信息。”孙雪儿晃了晃手中的金属线,夹子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这位小姐说自己做生意,来华国考察供应商——那这位先生,你怀里揣着卫星电话,总不会是来度假的吧?” 男人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摸向西装内袋。 我立刻举起金属管,却见他掏出的只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里穿着和服的少女站在樱花树下。 “妹妹……”他指着照片,又指向喉咙滚动着艰难发音,“在日本打工,我去看望她。”原来这个沉默的男人,是受家人所托,去日本看望已经失联快一个月的妹妹。 只是没想到,此时此刻,他自己也成了失联人员。 “羽生君,怎么会是你?”正在我撩起头上防晒的烂布片,仔细看男人手中的照片时,女人从男人背后探出身子,叫出了我的名字。 她撩开头发,我看清她的脸庞,也呆在了原地。 是仓木悠香。 “悠香!”我扔下金属管,大步上前紧紧抱住她。她身上还带着海水的咸涩和淡淡的血腥味,后背微微颤抖。 一旁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警惕的眼神逐渐变成疑惑。 矢野樱子看得眼眶泛红,小声抽泣起来,手里的玻璃瓶差点滑落。 孙雪儿则完全不为所动,趁着众人分神,一把夺过男人怀中的防水袋。她熟练地拉开拉链,翻找里面的物品,金属零件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原来你们认识。”孙雪儿头也不抬地说,夹子音里带着几分调侃,“早说嘛,还省得我们对峙。”她举起那台老旧的卫星电话,“不过这玩意儿确实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松开怀抱后,仓木悠香擦了擦眼泪,开始讲述她的经历。 坠机时她被强大的冲击力甩出机舱,在冰冷的海水中几乎失去意识,是眼前这个男子先生冒着生命危险将她拖上岸。 两人在山后的一处洞穴里躲了一夜,男子一大早就出来寻找食物和水源,这才与我们相遇。 “对了,你怎么也……”她想要知道我的经历。 “一言难尽,韩汐也在,她受伤比较严重。” “啊?你们?她在哪里?”仓木悠香突然焦急地问道。 我这才想起还在山洞里养伤的韩汐,伤口的感染情况不容乐观。 “她在山洞,伤口感染严重。”我皱着眉头说,“我们正打算去找消炎药和淡水。” 仓木悠香立刻转身对男人比划着,嘴里说着日语,后者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原来他们在落水后,捡拾到了急救箱和一些食物,应该是飞机失事后掉落的。 虽然不确定是否是消炎药,也不确定能否对症,但有总比没有强,或许能缓解韩汐的症状。 男人跑去他们暂居的山洞拿回了急救箱,还抱着其他一些东西。 “这就是我们所有的东西了。”男人谨慎地说。 “先去看韩汐,其它的以后再说。”仓木悠香给了男人一个眼神,然后让我带着她去找韩汐。 回到山洞时,韩汐正半靠在岩壁上,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周淑云老人守在一旁,用贝壳盛着浑浊的海水,试图为她降温。 看到仓木悠香的瞬间,韩汐原本黯淡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悠香小姐,你怎么……”,她艰难地伸出手。 仓木悠香快步上前握住韩汐的手,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我也一言难尽,先不说,我这有药。”她转头对我和孙雪儿说:“你们看一下哪个是消炎药。” 矢野樱子这时来了精神,确实,她是护士。 “这个红色瓶子里是消炎药,正好对症,快给她吃两片。”说罢,扶起韩汐,往她嘴里塞了两片药,又从急救箱里拿出绷带和双氧水,给她的伤口消毒、换药。 男人默默地将防水袋里的压缩饼干分发给众人,虽然初次见面,但大家逐渐开始建立起信任。 一看到有吃的,众人纷纷有了精神,就连一直在角落默不作声的陈玲也凑了过来。 “我们应该团结起来。”等韩汐服下药后,我看着围坐在篝火旁的众人说,“这座岛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单打独斗没有出路。” 先是一片沉默。接着,我看到,男人的眼神扫视一圈,似乎在征求每个人的意见。 我给了周淑云一个眼神,老太太心领神会,她点了点头,对大家说:“我同意,人多力量大。” 矢野樱子擦了擦眼泪,举起玻璃瓶:“我可以去找淡水!我也可以照顾伤员。” 孙雪儿摆弄着卫星电话,头也不抬地说:“给我点时间,也许能让这玩意儿重新工作。” “我叫孙涛。”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又指了指山洞外,示意愿意负责警戒和狩猎。 仓木悠香将翡翠项链取下,递给孙雪儿:“如果需要零件,这个或许能派上用场。”那串项链的搭扣是纯银的,或许真能用来修复电路。 夜幕降临,洞穴外传来阵阵海浪声。我们围坐在篝火旁,制定着接下来的计划。 仓木悠香守在韩汐身边,轻声讲述着坠机后的经历。 孙雪儿依然专注地摆弄着卫星电话,金属线在她手中翻飞。 矢野樱子蜷缩在角落,小声哼着日语民谣。 孙涛则握着自制的长矛,警惕地注视着洞口。 这场意外的重逢,让原本陌生的几个人走到了一起。 虽然前路充满未知,但至少在这个被世界遗忘的孤岛上,我们不再是独自面对恐惧和绝望。 篝火的光芒照亮每个人的脸庞,在摇曳的光影中,新的希望正在悄然生长。 “现在我们一共8个人,得有一个老大,这样才能真正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孙雪儿打破了山洞内的安静,她抛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道理,这个人得有能力帮我们活下来,知道带领我们回到家里……”陈玲话还没说完就泪眼婆娑了,兴许是一提到家就想起了自己逝去的孩子。 “这事简单,大家投票就行了。”老太太说,“我就不投了,我选这个小伙子。”她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我…… 第98章 与怪物对峙 矢野樱子率先打破沉默,她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我也选羽生君!坠机后是他一直保护大家,还带着我们找食物和水。”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天真与信赖。 孙雪儿放下手中的卫星电话,抬头看向我,夹子音里带着一丝玩味:“虽然我不喜欢搞什么投票,但目前看来,你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至少比某些藏着卫星电话的人可靠。”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孙涛。 孙涛似乎察觉到了孙雪儿的敌意,他皱了皱眉头:“我……也选你。”他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却十分坚定。自相遇以来,他一直寡言少语,此刻说出的这几个字,仿佛是经过深思熟虑。 陈玲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我也同意,只要能带着我们离开这里,我都听你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期待,失去儿子的痛苦让她几乎失去了希望,此刻,她将所有的期待都寄托在了这个集体上。 仓木悠香和韩汐自不必多说,他们可是我的“老朋友”,两人纷纷冲我笑着点头。 就这样,在众人的一致推选下,我成为了这个临时团队的领导者。 我从小到大也没当过老大,即使在居酒屋也只能算是小组长,下边有美穗和奈奈,上边的老板娘光子才是真正的老大。 现在,我成了真正的老大,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瞬间压在了我的肩头,我知道,这不仅是一份信任,更是一份无法推卸的责任。 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必须带领大家活下去,找到离开这座孤岛的方法。 “既然大家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个团队,一切行动听指挥。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生存,然后是寻找离开这里的办法。” 我看了一眼孙涛,“今晚大家先好好休息,我和孙涛轮值,为大家看好门。” 此后一段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的。“日历官”周淑云在墙上的记录告诉我们,已经在这个岛上待了8天了,我们依然没有得到能够离开的任何有用痕迹。 韩汐的伤口经过几天的悉心照料,已经开始结痂,但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她靠在岩壁上,望着洞穴外摇曳的椰树,轻声说道:“这些天夜里的动静越来越频繁,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我们。” 我蹲在地上,将捡到的贝壳和石头摆成岛屿的形状,眉头紧锁。 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在岛上探索时发现了许多奇怪的足迹——巨大的脚印,每个都有成年人的脸那么大,爪痕深深嵌入泥土中。 孙涛突然走进洞穴,他的脸色凝重,手里握着一根沾满泥土的树枝。他将树枝插在“岛屿”中央,用生硬的中文说道:“西边……发现新痕迹,比之前的更大。”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眼中看到这样的情绪。 孙雪儿正在摆弄从飞机残骸中拆下来的零件,闻言抬起头,夹子音里带着不屑:“能有多大?难不成是恐龙?”她虽然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加快了动作,将金属线缠绕在一个小型电路板上。 矢野樱子抱着一捆野果走进来,听到对话后,脸色变得煞白:“我听老人说过,有些荒岛上有守护神兽,会攻击外来者……”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陈玲坐在角落,依旧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听到这话,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守护神兽?来啊!把我也带走吧!”周淑云老人赶紧抱住她,轻声安慰。 为了稳定人心,我决定组织一次探查行动:“孙涛、雪儿,我们三人去西边看看情况。樱子和悠香继续寻找食物和淡水,周阿姨照顾韩汐和陈玲。” 出发前,韩汐拉住我的手,递给我一把锋利的鱼骨匕首:“小心。” 她的眼神中充满担忧,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沿着海岸线向西走了大约半小时,我们来到一片茂密的丛林。这里的树木格外高大,枝叶交错,将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令人作呕。 孙涛突然停下脚步,指了指地上的痕迹——一个巨大的脚印,周围的泥土被踩得严严实实,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毛发。 孙雪儿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些毛发:“这不是普通动物的毛,又粗又硬,像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阵低沉的吼声从丛林深处传来,震得树叶沙沙作响。 “快躲起来!”我低声喊道。我们三人迅速躲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屏住呼吸。 吼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树枝断裂的声音。一只体型巨大的生物在一个山洞中露出了头,它身形酷似大猩猩,足有三米多高,浑身长满黑色的长毛,眼睛通红如血,嘴里露出尖锐的獠牙。 这让我想起了05版美国电影《金刚》,我甚至在想,如果能把这大家伙制服,或者跟它成为朋友,那我们在探索海岛以及捕捉猎物中就能轻松很多。甚至它还可以帮助我们抵御其他野兽的威胁。 然而,现实告诉我,我又天马行空了。 它起初没有走出洞口,而是盯着我们嘶吼,那声音像是要吃了我们。它在洞口附近焦急地拍打着地面,却不敢往前迈出一步。 突然,我的头顶被一片乌云遮住,再加上头顶大树带来的荫凉,竟有了夜晚的即视感。 那怪物它突然朝着我们藏身的方向奔来。 “糟了,快跑!”孙涛握紧手中的长矛,提示我们赶紧跑。 那家伙似乎是跳跃着飞奔过来的,它伸出前爪企图把我们拍在地上,幸好我们反应够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为何,它发出一声怒吼,转身又跑了回去,很快消失在洞口。 我们三人松了一口气,从岩石后走出来。孙涛的手臂上有一道伤口,正在流血——刚才躲避不及时,被怪物的爪子划伤了。 “没关系,小伤口不要紧。”孙涛捂着胳膊,他咬着牙说,“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嗯,快走。”孙雪儿和我异口同声,我们快步跑回山洞。 然而,危险才刚刚开始。 第99章 老公,我要吃巧克力 夜幕降临,洞穴外的篝火噼啪作响,却无法驱散众人心中的恐惧。 孙涛从白天回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独自坐在角落,眼神呆滞地望着火焰。 我注意到他的伤口周围开始泛红,还时不时地颤抖一下。 韩汐突然咳嗽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异样:“我感觉有点冷。”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额头却滚烫。 矢野樱子赶紧过来查看,脸色大变:“不好,伤口感染加重了!” “怎么回事啊,难道之前吃的消炎药不管用?”我着急地问,“可能药不能停,我们只能去寻找草药了。” “有一种叶子会反光的植物,有消炎镇痛的作用,你们拿着手电筒去,发现泛着银光的就采回来给我看。”矢野樱子笃定地说。 就在这时,孙涛突然站了起来,双眼通红,呼吸急促。他抓起长矛,指着我们,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吼声。 “孙涛!你怎么了?”我大声喊道,伸手想要靠近他。 孙涛却像疯了一样,挥舞着长矛冲了过来。我连忙拿起金属管抵挡,孙雪儿也掏出改造好的电击器,向孙涛射去。 蓝色的电弧击中孙涛的胸口,他却只是晃了晃,依旧疯狂地攻击着。 仓木悠香和周淑云老人带着陈玲躲到洞穴深处,矢野樱子则在照顾韩汐。 洞穴内一片混乱,金属碰撞声、喊叫声此起彼伏。 孙涛的力气大得惊人,我的手臂被长矛划伤,鲜血直流。 “他不对劲!好像被什么控制了!”孙雪儿大喊道。我突然想起白天那只巨兽,难道它的血液有毒? 在我们的合力攻击下,孙涛终于倒在地上,但他仍然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为了防止他伤害其他人,我们用绳子将他绑了起来。 韩汐的情况也越来越糟,她开始说胡话,眼神迷离。 矢野樱子急得直掉眼泪:“怎么办?再这样下去,韩汐小姐会撑不住的!” 孙雪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夹子音里带着疲惫:“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草药。”她拿起手电筒,准备走出洞穴。 “等等!现在是晚上,太危险了!”我拦住她。但孙雪儿却坚定地说:“再等下去,韩汐就没救了!” 无奈之下,我决定和她一起去。我们拿着武器,小心翼翼地走出洞穴。 突然感觉洞穴外的空气好清新,刚才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也舒缓了很多。 月光下,岛屿显得格外阴森。我们在附近寻找草药时,突然听到一阵低沉的吼声——那只巨兽又来了! 我们赶紧躲起来,看着巨兽从面前走过。它似乎在寻找什么,不停地嗅着地面。 突然,它朝着我们藏身的方向走来。我们屏住呼吸,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就在这时,孙雪儿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咔嚓”一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巨兽转头看向我们,发出一声怒吼,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巨兽如同一座小山般向我们扑来,我拉着孙雪儿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树枝断裂和巨兽的怒吼声。 月光下,我们跌跌撞撞地在树林里穿梭,孙雪儿的手电筒光束四处乱晃,突然照到一片闪着银光的叶子——那正是矢野樱子说过的能消炎的草药! “快摘!”我大喊一声,孙雪儿急忙冲过去。但就在这时,巨兽已经追了上来,它挥舞着巨大的爪子,将旁边的小树拦腰拍断。 我举起金属管,拼尽全力朝巨兽的眼睛刺去,它吃痛地后退几步,发出震天的咆哮。 趁此机会,我们摘了一大把草药,转身继续狂奔。回到洞穴时,我们气喘吁吁,身上满是泥土和汗水。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韩汐在里面大喊:“老公!你终于回来了!” 我和孙雪儿面面相觑,赶紧冲进洞穴。只见韩汐正拉着矢野樱子的手,眼神迷离:“老公,你怎么穿成这样?是不是又偷偷去参加剑道比赛了?” 矢野樱子涨红了脸,拼命解释:“韩汐小姐,我是樱子啊!” 更离谱的是,孙雪儿刚走到韩汐身边,韩汐突然一把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老公,你换发型了?好帅!”孙雪儿瞪大了眼睛,夹子音都变调了:“喂!你清醒一点!我是孙雪儿!” 这边还没消停,孙涛突然挣脱了绳索,挥舞着长矛冲了过来。我急忙上前阻拦,却被孙雪儿误当成了攻击她的人。 她抄起电击器就朝我射来,我一个闪身躲开,电弧却击中了旁边的周淑云老人。 老太太浑身一哆嗦,手里的贝壳“啪嗒”掉在地上:“哎哟!老婆子我这是遭了什么罪哟!” 洞穴里乱成一团,陈玲抱着儿子的遗物在角落里傻笑,仓木悠香试图控制住孙涛,却被他一把甩到岩壁上。 矢野樱子哭着给韩汐喂草药,韩汐却一把将药碗打翻,搂着矢野樱子的脖子撒娇:“老公,我要吃巧克力!” 我好不容易抓住孙涛的长矛,用力一拽,却没站稳,整个人扑向孙雪儿。 她以为我要偷袭,抬腿就是一脚,正中我的肚子。 我疼得弯下腰,嘴里嘟囔着:“别闹了!大家都中幻觉了!” 孙雪儿这才反应过来,她摸了摸韩汐的额头,又看了看孙涛的伤口,恍然大悟:“肯定是那巨兽的血有问题!被划伤的人会产生幻觉!刚才混乱中,韩汐的伤口里应该溅上了孙涛的血。” 她转头瞪了我一眼,夹子音里带着怒气:“那你不早说!” 我委屈地揉着肚子:“我哪有机会说!” 就在这时,巨兽的吼声再次从洞穴外传来。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眼神中充满恐惧。 韩汐却突然站了起来,叉着腰大喊:“老公们!有人欺负我!给我上!” 洞穴里的“闹剧”瞬间变成了“战斗准备”。孙涛挥舞着长矛冲向洞口,孙雪儿举起电击器紧随其后,矢野樱子拿着木棍,周淑云老人握着烧火棍,就连陈玲也抄起一块石头。 我看着这群“神志不清”的队友,无奈地叹了口气,握紧金属管跟了上去。 一场啼笑皆非又惊心动魄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第100章 他跳下悬崖 洞穴外,月光如水,巨兽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它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獠牙间还挂着新鲜的血迹,发出的低吼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韩汐举着一根树枝,摇摇晃晃地冲上前,大喊:“老公!看我给你表演个英雄救美!” 我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冲过去将她拉到身后。 可韩汐却不乐意了,伸手在我背上捶打:“你干嘛抢我风头!”这边还没劝住,孙涛已经挥舞着长矛,疯了般地朝巨兽刺去。 巨兽轻松一甩爪子,就将孙涛拍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 孙雪儿见状,举起电击器射出蓝色电弧,可巨兽皮糙肉厚,只是晃了晃,便将目标转向了她。 孙雪儿撒腿就跑,边跑边喊:“这玩意不怕电!怎么办?”我突然想起白天观察到的细节——巨兽一直避开阳光照射的地方,瞬间灵光乍现:“它怕光!我们用火!” 周淑云老人反应迅速,立刻跑回洞穴抱出一大捆干草。矢野樱子颤抖着点燃火把,可因为太过紧张,火苗差点烧到自己的头发。 我们将点燃的干草朝着巨兽扔过去,火苗落在它身上,巨兽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不停地甩动身体试图扑灭身上的火。 趁着它慌乱之际,我大喊:“分散它的注意力!” 韩汐不知从哪找来一个椰子壳,用力朝巨兽砸去,还不忘喊:“老公看我投得准不准!” 孙雪儿则绕到巨兽背后,在两棵树之间试图拉起一根金属线,想要这样绊倒它。 一时间,众人各出奇招,洞穴外喊叫声、咒骂声、巨兽的怒吼声混成一片。 就在我们与巨兽僵持不下时,孙涛挣扎着爬起来,再次冲向巨兽。 可这次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他看向我们,又看了看巨兽,突然转身朝着远处的悬崖跑去。 巨兽怒吼着追了过去,我们这才明白,他是想引开巨兽! “孙涛!别去!”我大喊着追了几步,却被韩汐一把抱住:“老公!你要去哪?陪我玩嘛!” 我心急如焚,看着孙涛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悬崖边。 一声巨响传来,整个岛屿似乎都震动了一下。巨兽的怒吼声戛然而止,四周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我们都呆呆地站在原地,韩汐也安静了下来,眼神中满是茫然。 过了许久,矢野樱子小声说道:“孙涛……他跳崖了……” 陈玲突然放声大哭,仓木悠香默默擦着眼泪,周淑云老人双手合十,低声念叨着什么。 孙雪儿摘下鸭舌帽,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他最后恢复了理智……”她的声音罕见地低沉。 我握紧拳头,心中充满愧疚和悲痛。 但现在不是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韩汐中了毒血,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幻觉的办法。 我们回到洞穴,将剩余的草药熬成汁,给韩汐喂下。 “这个草药哪比的了西药起效快,她可能还需要挺长时间才能好起来,可是现在又感染了毒血,这可怎么办啊。”矢野樱子抱怨也是我的担心。 “慢慢来,会有办法的。”我安慰矢野樱子,也是在安慰自己。 夜深了,洞穴里安静得可怕。我坐在韩汐身边,回想着这一天的闹剧和悲剧,感到无比疲惫。 突然,孙雪儿开口了:“那些巨兽可能还有同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她顿了顿,眼神坚定,“我们得想个彻底解决它们的办法。” 我点了点头,看着洞穴外的月光,陷入了沉思。 孙涛的牺牲让整个团队陷入了沉重的氛围,洞穴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韩汐还没有从幻觉中清醒过来,但身体好像没有那么虚弱了,她一会清醒,一会癫狂:“老公们,咱们该蹦迪了!” 孙雪儿两步并作一步跑到韩汐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快醒醒,快醒醒,谁是你老公!没有老公!” “唉,可怜了孙涛,都怪我拖了他的后腿……”仓木悠香啜泣地说。 我打断她的话:“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孙涛是为了保护大家。”我握紧拳头,“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为他报仇,也要确保不再有人牺牲。” 孙雪儿抱着韩汐,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夹子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那些巨兽怕光,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设陷阱。但首先,我们需要更多的火把和照明工具。” 矢野樱子擦了擦眼泪,主动说道:“我和仓木小姐去收集干草和枯木!” 仓木悠香点头表示赞同。周淑云老人则开始整理大家的武器,将尖锐的鱼骨匕首、削好的木棍整齐地摆放在一起。 我和孙雪儿开始制定陷阱计划。 我们决定在巨兽经常出没的丛林边缘挖几个大坑,坑底插上削尖的木棍,上面用树枝和干草伪装起来。 同时,在周围布置大量火把,一旦巨兽靠近,就点燃火把,将它们引向陷阱。 “可是,怎么确保它们一定会往陷阱的方向走呢?”陈玲提出了疑问。 我沉思片刻,说道:“用食物做诱饵。我们可以把找到的野果放在陷阱附近,吸引它们过来。” 孙雪儿突然眼睛一亮:“我从飞机残骸里拆了一些零件,也许能制作一个简易的警报装置。只要巨兽碰到触发线,就能发出声响,提醒我们点火。” 说罢,她立刻开始动手组装,金属零件在她手中飞速移动,不一会儿,一个由弹簧、金属线和铃铛组成的装置就完成了。 就在我们紧张备战时,洞穴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是矢野樱子的声音! 我和孙涛抄起武器冲了出去,只见矢野樱子脸色苍白,指着远处的树林,结结巴巴地说:“又……又有一只巨兽!而且它好像发现我们了!” 顺着她指的方向,我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在树林中闪烁,巨兽正缓缓朝我们走来。 情况紧急,我们立刻按照计划行动。孙雪儿跑去启动警报装置,我和仓木悠香点燃附近的火把,周淑云老人则带着韩汐和陈玲躲进洞穴。 巨兽越来越近,它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加快了脚步。突然,“叮铃”一声脆响,警报装置被触发。 巨兽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观察四周。我抓紧时机,将手中的火把扔向旁边的干草堆,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巨兽被火光激怒,怒吼着朝我们冲过来。我们边退边点燃沿途的火把,将它引向陷阱。 在最后一刻,巨兽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想要停下脚步,但已经来不及了。 它庞大的身躯重重地掉进陷阱,发出一声凄惨的怒吼。 我们围在陷阱边,看着巨兽在里面挣扎,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因为我们知道,这只是开始,岛上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等待着我们。 而孙涛的牺牲,也让我们更加坚定了活下去的信念——不仅要活着离开这座岛,还要让每一个逝去的人都能安息。 第101章 当众脱衣服 解决两只巨兽后的第三天傍晚,夕阳余晖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洞穴口,在沙地上投下红红的光斑。 空气中终于褪去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草木清香。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啃着矢野樱子新采摘的野果,脸上难得露出轻松的笑容。 “这两天夜里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周淑云老人长舒一口气,用树枝拨弄着快要熄灭的火堆,火星四溅。 仓木悠香将最后一点淡水递给陈玲,轻声说道:“或许我们真的把那些怪物都解决了。” 我却不敢掉以轻心,握紧手中那把已经有些磨损的金属管,“再观察几天,确认安全后,我们再扩大探索范围。” 话音刚落,一直低头摆弄零件的孙雪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雪儿!你怎么了?”矢野樱子连忙冲过去,却在看清孙雪儿手臂上的伤口时脸色骤变——那道被巨兽利爪划伤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发黑,周围的皮肤泛起诡异的青紫色。 孙雪儿抬起头,眼神迷离,夹子音变得断断续续:“我……我好像看到……”话未说完,她突然一把抱住我,整个人挂在我身上,“老公,你终于来接我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孙雪儿抱得更紧。 韩汐见状,立刻冲过来,一把扯开孙雪儿,冷着脸说道:“他是我老公,你别乱抱!” “你们俩都冷静点!”我涨红着脸大喊,试图分开这两个情绪失控的人。 可陷入幻觉的韩汐和孙雪儿根本听不进去,反而开始互相拉扯,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着。 “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孙雪儿叉着腰,活像只炸毛的猫,“我们的睡衣、内衣都是情侣款,你有吗?” 韩汐不甘示弱,扬起下巴:“但他只给我做过饭!” 两个人同时挤在我的怀里,活像争风吃醋的小女孩。他们往我怀里挤,我就往后倒退,直到退到墙壁上。 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矢野樱子捂着嘴憋笑,周淑云老人无奈地摇头,仓木悠香则赶紧上前帮忙拉开两人。 好不容易将她们分开,孙雪儿竟然开始脱衣服。 起初大家都没在意,因为她只往下脱了外套,再后来,她竟然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内衣,随手扔向了空中。好巧不巧,那黑色的内衣正好落在了我的头上。 矢野樱子反应最快,“你快转过头去!”她冲我喊,同时一把抱住孙雪儿,又冲着陈玲喊,“玲姐快把衣服拿过来,给她披上!” 孙雪儿嘴里还在喝醉似的吵闹着:“来嘛,老公,我要穿最好看的裙子,我们一起跳舞好不好……”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毕竟头上还扣着两坨黑色布罩。 “玲姐……玲姐……我这还有她的衣服……”我也喊陈玲过来拿走我头上的衣服。 “你那个不着急穿,你自己看着办。”说罢,她也抱住孙雪儿,努力让她镇静下来。 没办法,我只能自己扯下头上的内衣,悄悄放在了她们身边。而此刻的韩汐又进入另外一种状态——极度安静,一言不发,出神地望着洞口。 “你……怎么了……”我试探着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羽生君,你说,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除了嘴巴,她的身体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 “不会的,我们一定还会找到回去的方法的……”我安慰她。 没等我说完,她就放声大哭,“呜呜呜……你不爱我……” 糟了,又开始癫狂了。 韩汐突然站起来拉着我,非要我陪她“逛街”,还煞有介事地让我给她挑“漂亮裙子”;一会儿又是孙雪儿举着她改造到一半的零件,说这是“我们未来孩子的玩具”,让我给点意见。 更离谱的是,两人还会因为“争宠”而大打出手。 韩汐不知从哪找来一片贝壳,非要给我戴上,说是“定情信物”。孙雪儿见状,立刻冲过去抢,结果两人拉扯间,贝壳划伤了我的手背。 “都别闹了!”我看着流血的手背,又气又急。可两人根本不理会,继续争吵着。 矢野樱子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周淑云老人举着烧火棍想要劝架,却无从下手。 而在这混乱之中,我还要时刻警惕是否还有巨兽出没。虽然这几天没有再听到巨兽的吼声,也没有发现新的足迹,但我始终不敢放松。 “快想想办法啊,总是这样的话,俩孩子受罪,我们也跟着遭殃。”周淑云满眼焦急。 我突然想起之前韩汐中毒时的症状,发现孙雪儿此刻的表现几乎如出一辙。 “大家别慌!”我大声说道,“我怀疑她们的症状和阳光有关。之前韩汐在太阳下晒了一会儿,幻觉就减轻了不少。或许晒太阳可以缓解毒素!” “有道理,那个巨型怪物很怕光,尤其是阳光。”矢野樱子也反应过来,“来,快把他们抬出去。” “小姑娘,现在是晚上。”老太太周淑云无奈地提醒。 众人一片无语,矢野樱子也捂着脸蹲在地上。 “别担心,明天大概率是大晴天。”周淑云说罢,见我们不相信,又补充,“老话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还有今晚的星星也很清晰,这些征兆都预示明天的大太阳。这都是老祖宗们总结出来的经验,可不是我老太太在这胡编乱造。” 我听过类似的话,我很相信当然更期待明天的晴天。 “可是今晚怎么办呢,她俩还迷糊着呢。”仓木悠香说出了大家的疑问。 “既然他们都叫你老公,那就委屈你了。”老太太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我……这怎么行……”没等我说完,还清醒着的三个女人就回各自休息的地方了。 只剩下我和两个疯女人还呆坐在“客厅”。 此刻的她俩,兴许是闹累了,竟然都十分安静地靠在我的肩头。 微弱火光映照下,两人的脸庞都有些红扑扑,显得格外动人。 第102章 月夜迷情 篝火渐渐弱成几点暗红的火星,韩汐和孙雪儿像两尾温顺的鱼,静静倚在我肩头。 韩汐的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脖颈,带着野果的酸甜气息;孙雪儿的发梢扫过我的下巴,工装布料上残留的机油味混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汗香,竟意外地让人着迷。 我的右臂早已麻得失去知觉,却又舍不得挪动分毫。 左边的韩汐无意识地往我怀里钻了钻,温热的脸颊贴着我的胸膛,呢喃着:“好暖和……” 右边的孙雪儿突然抓住我的手,放在她微凉的额头上,夹子音软得像团棉花:“老公……别走……” 山洞里静得能听见潮水拍打礁石的声音,我望着洞顶交错的藤蔓,强迫自己数那些扭曲的枝桠。 可怀里两具柔软的身躯不断散发热量,搅得我心跳如擂鼓。 韩汐的发丝垂落在我锁骨处,痒得我喉咙发紧;孙雪儿均匀的呼吸喷在我手腕,让我浑身不自在却又莫名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韩汐突然睁开眼睛。 月光透过洞口洒在她脸上,映得那双杏眼波光粼粼:“羽生……你看月亮……”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手指轻轻指向洞外。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轮圆月悬在墨蓝色的天幕上,银辉将沙滩染成一片朦胧。 “真美。”我低声说,却发现韩汐根本没看月亮。 她仰头望着我,眼尾泛着淡淡的红晕,湿润的嘴唇微微张开:“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话没说完,她突然踮起脚尖,温热的唇轻轻擦过我的嘴角。 我的大脑瞬间空白,本能地转头吻住她。韩汐发出一声轻哼,双手环上我的脖颈,身体几乎要挂在我身上。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我这才想起孙雪儿还在旁边,慌忙想要推开韩汐,却被她咬了咬下唇:“别管她……” 这一咬彻底点燃了我。我抱起韩汐走向洞外,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潮水声越来越响,韩汐的裙摆被海风掀起,露出纤细的脚踝。我们在崖壁下相拥而吻,她的手指不安分地探进我的衣领,呼吸愈发急促…… 我不知道此刻的韩汐是真实的韩汐还是癫狂的韩汐,但我喜欢这样的韩汐。 当我们重新回到山洞时,孙雪儿依然保持着熟睡的姿势。 我松了口气,轻轻将韩汐放在干草堆上,自己则在中间躺下。 过了一会,韩汐已沉沉睡着。我则无法入睡。 孙雪儿一个翻身,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边:“我都看到了哦……”孙雪儿的夹子音带着笑意,舌尖轻轻扫过我的耳垂,“我也要……” 我浑身僵硬,不知该如何回应。怀里的韩汐突然翻了个身,手臂搭在我腰上,呢喃着:“羽生……” 孙雪儿却不依不饶,滚烫的身体贴上来,手指在我后背画着圈。 我不知道此刻的孙雪儿是真实的孙雪儿还是癫狂的孙雪儿,我喜欢,但我不敢。 在我看来,我和韩汐是水到渠成,情到深处,况且,我们俩已经发生过一些事情了。 而我与孙雪儿一旦发生了什么,我的内心都会产生对韩汐的深深愧疚。而且,这家伙身强体壮,倘若此刻的她是癫狂的她,一旦她清醒过来,说不定会找我麻烦。 我转过身,面对孙雪儿,我俩面对面,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嘴里呼出温热的气息,她的眼睫毛轻轻合上,似乎在等待我的嘴贴上去。 然后,我从背后拿出了布条,捂住了她的嘴。她猛地睁大眼睛瞪着我,却又不敢出声,担心影响到其他人。 我顺势抱住她,又掏出绳子,绑住了她的手和脚。 “冷静点,明天多晒晒太阳就会好了。”我装傻般地安慰她。 “你大爷,快把我放开,不然你就完了。”孙雪儿的话很有意思,让我感觉到她似乎处于清醒状态,但我决定继续装傻。 我转过身,面对韩汐,她睡得很香。 孙雪儿在我身后一直企图挣脱束缚。 我俩,一夜无眠, 晨光熹微时,周淑云老人的咳嗽声惊醒了众人。我赶快给孙雪儿松绑。韩汐和孙雪儿同时坐起身,揉着太阳穴。 孙雪儿的鸭舌帽歪在一边,头发乱得像鸟窝;韩汐的裙摆沾满沙子,脖子上还留着淡淡的红痕。 “你们俩感觉怎么样?”矢野樱子端着野果凑过来,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昨晚可真是精彩啊!” “什么精彩?”孙雪儿茫然地问,伸手去摸摸口袋里。 “哎呀,就是你们抢羽生君当老公啊!”矢野樱子故意提高音量,“孙雪儿姐姐还脱了内衣扔在羽生君头上呢!” “什么?!”孙雪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差点打翻手里的金属线,“不可能!我怎么会……” “还有韩汐姐姐,非要羽生君陪你逛街买裙子!”矢野樱子笑得直不起腰,“你们俩还为了贝壳定情信物打架,可把羽生君愁坏了!” 韩汐捂住脸,耳垂红得几乎要滴血:“别说了……我怎么会……”她偷偷瞥了我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周淑云老人用树枝敲了敲岩壁:“好了好了,都别闹了。趁着大太阳,赶紧出去晒晒,把毒素都晒掉。” 她看向我时,眼神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小伙子,昨晚辛苦了吧?” 我涨红着脸别过头,却撞见孙雪儿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凑过来,压低声音用夹子音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韩汐昨晚干嘛去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慌乱中差点被干草绊倒,身后传来众人的哄笑声,在山洞里久久回荡。 “快出去晒太阳吧。”我赶紧岔开话题,“不然晚上还得折腾。” 听到我的话后,韩汐羞红了脸。 看着坐在山崖上沐浴阳光的两人,我竟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巨兽的血能让人产生幻觉,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控制身边的这六个女人呢。又或者,我收集一部分巨兽血,等待以后遇到困难时用来对付敌人。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这个陌生的自己感到害怕。赶快站起身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第103章 我想我们有肉吃了 这几天,阳光灿烂,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 韩汐和孙雪儿经过两天的暴晒,虽然肤色变得黝黑,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更神奇的是,韩汐身上的伤口似乎也在加快愈合,这让我怀疑,巨兽的毒血可能起到了“以毒攻毒”的作用。 孙雪儿摆弄着从飞机残骸中拆下的零件,夹子音里带着轻松:“等回去,我非得把这些破铜烂铁熔了,打个纪念章。” 矢野樱子啃着野果,眼睛亮晶晶地说:“我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写成书,就叫《荒岛求生记》!”她的话引得众人一阵轻笑。 周淑云老人望着太阳,长舒一口气:“这几天你们的巡查都没再见到巨兽,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仓木悠香点头附和,递上一杯用野草煮的水,她说这水能安神补气。 眼前这一幕似乎很是和谐,我作为这个荒岛上已知的唯一的男人,有着国王一样的待遇,6个女人,不论年长还是年轻,都很尊重我。 遇到麻烦时,她们会听从我的安排,当然,我也会冲在最前边;有新鲜的野果时,她们也会先拿到我的面前,由我统一分配,当然,我是公平公正的,除了偶尔偏袒一下韩汐。 不过,我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些女人,呼吸不禁一滞,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些原本有着各自光彩的女人,由于营养不足而变得面如菜色、身形憔悴。 尤其是韩汐,让我格外心疼。嘴唇干裂起皮,泛着不正常的惨白,嘴角还挂着几道细小的裂口。眼窝深陷,眼底浮着青黑,发丝枯黄干涩,随意地扎在脑后,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 得想想办法了,在满足吃饱的情况下,改善大家的伙食。不能支持野果子和几天才能捕捉到一次的小鱼了。 突然,一声凄厉的哭喊打破了寂静。 我猛地坐起身,借着月光,看到陈玲披头散发地冲进洞穴,嘴里喊着:“我的孩子!有人在动我的孩子!”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 众人纷纷惊醒,韩汐第一个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却被我拦住:“你们留在这儿,我去看看。” 韩汐抓住我的手,眼神坚定:“我和你一起去。她现在情绪太不稳定,多个人照应。” 我们追着陈玲来到她儿子的坟前。的确,坟堆的泥土似乎有被翻动的痕迹。 陈玲跪在坟前,双手疯狂地刨着泥土,指甲缝里渗出血来:“谁动了我的孩子!谁动了他!”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韩汐连忙上前,抱住陈玲:“玲姐,冷静点!先别挖了!” 陈玲却像疯了一样挣扎:“放开我!有人在动我的小宝!我要保护他!” 我蹲下身,握住陈玲的手,试图让她平静下来:“玲姐,你听我说。我们先搞清楚状况,这样盲目地挖,对小宝也不好。” 陈玲终于停下动作,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羽生,你一定要帮我,一定……”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哀求。 这时,坟堆后的灌木丛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我和韩汐的眼神交汇在一起,我能明白她的意思,她跟我的怀疑可能是一样的——难道又有巨兽出现?不可能啊,他们怕光,大白天的不可能出来活动。 “难道还有其他幸存者吗?”我和韩汐的嘴里几乎同时蹦出这句话。 陈玲瞬间又紧张起来,想要冲向灌木丛,被我和韩汐死死拉住。我握紧手中的金属管,警惕地盯着灌木丛。 “你们退后。” 我低声对韩汐和陈玲说。 韩汐却摇了摇头:“我和你一起。” 陈玲也突然冷静下来,擦干眼泪:“我要亲自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仿佛这一刻,她终于决定直面自己的恐惧。 我们三人慢慢靠近灌木丛,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突然,一只体型庞大的黑色动物从灌木丛中窜出,獠牙在太阳照耀下泛着寒光。 陈玲吓得尖叫一声,险些摔倒,我和韩汐连忙扶住她。 “看起来像是野猪!个头真不小!” 我大喊一声,举起金属管准备迎战。 野猪似乎被我们的动静激怒,发出一声怒吼,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力将陈玲和韩汐推向一旁,自己则侧身躲开野猪的攻击。 金属管狠狠地砸在野猪的背上,却只换来它更猛烈的反扑。韩汐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野猪砸去,试图分散它的注意力。 陈玲在一旁看着,眼中的恐惧渐渐被愤怒取代。她突然捡起一根树枝,大喊着冲了过来:“你敢动我儿子的坟!我和你拼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树枝狠狠地戳向野猪。 野猪被我们的攻击弄得有些慌乱,转身想要逃离。我看准时机,再次挥出金属管,重重地打在它的后腿上。野猪吃痛,发出一声惨叫,一瘸一拐地消失在树林中。 一切恢复平静后,陈玲瘫坐在地上,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原来是野猪……原来是它……” 韩汐蹲下身,轻轻抱住她:“玲姐,没事了。小宝会理解你的,他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我看着陈玲,心中满是感慨。这个曾经被丧子之痛击垮的母亲,在这一刻,终于鼓起勇气直面恐惧,打破了一直以来束缚着她的心魔。 回到洞穴后,陈玲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许多。 周淑云老人为她处理手上的伤口,心疼地说:“傻孩子,下次可别这么冲动了。” 陈玲点了点头:“我没事了,以后,我会好好活下去,为了小宝。” 夜深了,众人重新回到各自的休息处。韩汐靠在我身边,轻声说:“今天,她真的很勇敢。” 我握住她的手,看着洞穴外的月光:“是啊,我们都在成长,为了活下去,也为了不辜负那些已经离开的人。” 然而,女人们不知道的是,这只野猪的出现,给我带来了一个新的想法,我想,或许,我们有肉吃了。 第104章 一家四口落入陷阱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蹲在洞口发呆,寻思着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过捕捉野生动物的场景。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我循着昨天那只“不速之客”留下的蹄印往前走,竟然发现了密密麻麻的印记,看起来不只有一只。 “至少四只。”孙雪儿突然凑到我的耳边来了这么一句,夹子音里带着兴奋。 “你吓死我了,走路能不能带点声音。”我的确被她吓了一跳,但回头看到她被我凶后羞赧的脸,我就原谅她了。 她用树枝在沙地上划出示意图,“两只大猪的蹄印间距宽,小的间距窄,应该是一家子。”韩汐披着老太太周淑云用茅草编制的“毯子”也赶了过来,苍白的脸上因兴奋泛起红晕:“如果能驯服小猪,以后就有稳定肉食来源了。” “走,回去跟大家商量一下。”我拉起韩汐的手就往回走,孙雪儿似乎白了我一眼,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众人在洞穴中间的“客厅”召开紧急会议时,陈玲默默坐在角落。 自从那晚直面野猪后,她每日都会在坟前放置野果,此刻却攥紧了自制的鱼骨匕首:“我来帮忙。” 她沙哑的声音让空气凝滞了一瞬,周淑云老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陷阱选址在坟堆西侧的斜坡草地。 这里地势呈天然漏斗状,三面环山,唯一出口处遍布碗口粗的榕树。 孙雪儿爬上最高的榕树,用金属线将锋利的贝壳片串联成网,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这叫‘天罗地网 ’,猪鼻子一拱就会触发机关。” 矢野樱子和仓木悠香负责制作地面陷阱。她们用坚韧的藤蔓编织成巨型网兜,埋在挖好的深坑中,上面覆盖枯树叶伪装。 周淑云老人则带着陈玲收集尖锐的木刺,这些削得如长矛般的木刺被整齐排列在陷阱底部,泛着森然的光。 “老太太,我觉得有坑和网子就够了。”韩汐对周淑云说,“我们还是要留个活口,不仅要吃肉,还要驯化它们。” “你考虑得周到,我疏忽了。”周淑云没有抱怨,而是平静得把木刺放到一边,“这些大家以后留着防身吧。” “还缺诱饵。”我望着逐渐西沉的太阳皱眉。韩汐突然解下腰间用海藻编织的储物袋,倒出里面珍藏的野果:“用这个。” 她的手指抚过泛着水光的果实,“希望这些食物发挥更大作用。” 陈玲盯着野果,喉结滚动了一下,把自己腰间的野果也拿了出来。 夜幕降临时,陷阱布置完毕。孙雪儿将最后一根触发绳系在榕树上,金属线与贝壳片组成的机关在月光下微微晃动。 我和韩汐各持一根没有点燃的火把站在两侧,矢野樱子与仓木悠香藏在树后,手中紧握着用飞机安全带改制的套索。 果然,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 四只黑影从密林中缓缓走出,为首的公猪足有半人高,獠牙上还挂着前日被我击伤的血痂,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它警惕地嗅着空气,小眼睛突然锁定坟前摆放的野果。 “来了!”孙雪儿压低声音。两只小猪率先按捺不住,撒开蹄子冲向野果。 公猪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当第一只小猪的蹄子踏上陷阱伪装层时,周淑云老人猛地拉动隐藏在草丛中的藤蔓。 “轰!”地面瞬间塌陷,两只小猪尖叫着坠入深坑。公猪和母猪受惊后疯狂乱窜,却被突然坠下的贝壳网缠住。公猪愤怒地用獠牙撕扯网绳,锋利的贝壳片在它身上划出数道血痕。 “动手!”我挥舞着火把冲上前,韩汐将火把掷向猪群必经的灌木丛,火焰瞬间升腾。 矢野樱子和仓木悠香配合默契,套索如灵蛇般飞出,分别套住两只成年野猪的后腿。 陈玲不知何时绕到侧面,用匕首划开树皮,浓烈的树脂气味让猪群更加慌乱。 公猪突然发力,挣断了一侧的套索,发疯似地朝我撞来。千钧一发之际,孙雪儿甩出金属线缠住它的脖子,借力跃上猪背。 她夹紧双腿,双手死死拽住金属线,夹子音里带着狠劲:“给我老实点!”公猪疯狂甩动脑袋,却无法摆脱束缚。 她就这样骑在了野猪身上!我当时真的惊呆了,这个女人也太猛了。 战斗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四只野猪终于全部被制服。 公猪因伤势过重停止了呼吸,母猪和两只小猪则被藤蔓牢牢捆住。众人瘫坐在地,汗水混着泥土,却都笑得格外畅快。 矢野樱子抱着小猪不肯撒手:“好可爱!以后叫你们老大和老二!” 陈玲蹲在母猪身旁,眼神复杂。她轻轻抚摸着母猪颤抖的背部,声音轻柔:“别怕,以后我们互相照顾。” 周淑云老人欣慰地看着她:“玲丫头,你给它们搭个窝吧?”陈玲郑重地点头,起身去搬运石块。 篝火再次燃起,烤架上的野猪肉滋滋冒油。韩汐将第一块烤好的肉递给陈玲:“尝尝,这是你勇气的勋章。” 陈玲接过肉时,泪水滴落在肉上,她咬下一大口,哽咽着说:“小宝,妈妈会好好活下去。” 月光下,新搭建的猪圈里,小猪发出欢快的哼叫。 孙雪儿正在用贝壳片给母猪包扎伤口,夹子音里满是得意:“等驯服了它们,我就做个自动喂食器!” 众人围坐在一起,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剩下的肉怎么办?”仓木悠香一边擦嘴,一边看着我说,“现在天气这么热,这些肉不吃会坏掉的。”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没有冰箱,也没有地窖,在这闷热的天气里,不出几天,猪肉就会臭掉。 “我看未来几天天气应该不错,把他们切薄一点,晒干。”在生活方面,还是周淑云老太太注意多,“以后我们就有腊肉吃了。” “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周阿姨可太厉害了。”韩汐兴奋地说,“那我们现在就行动吧。” 这一刻,这座荒岛似乎不再那么可怕,因为我们终于学会了与危险共处,在绝境中孕育希望。 第105章 希望有大船经过 我不爱睡懒觉,但自从流落荒岛后,几乎每天早上都是最后一个醒来。 这天,我正蜷缩在干草堆上熟睡,身上的茅草毯子还带着昨夜篝火的余温。 突然,一股大力掀开毯子,孙雪儿的夹子音在头顶炸响:“羽生!快起来看个宝贝!” 我眯着眼睛坐起身,正要不耐烦地埋怨她,但被她怀里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孙雪儿怀里抱着个奇形怪状的装置——生锈的铁皮盒上插着半截类似风扇叶片的铁皮,缠绕的电线如同蛛网般连接着从仪表盘拆下的铜线圈。 阳光透过洞口洒在她晒得黝黑的脸上,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 “这是......”我话音未落,孙雪儿已经把装置重重放在岩石上。 她扯下脖子上挂着的金属链,那是用飞机餐刀改制的工具,熟练地撬开装置外壳:“还记得飞机残骸里的应急电源模块吗?我把里面的永磁体拆出来,又用座椅滑轨做了传动轴......”她边说边转动叶片,缠绕的电线突然爆出一串细小的火花。 洞穴里响起一阵“咔嗒咔嗒”的齿轮转动声,矢野樱子被惊醒,揉着眼睛凑过来:“这是在变魔术吗?” 孙雪儿白了她一眼,夹子音里满是得意:“这是手摇发电机!只要持续转动螺旋桨,就能产生稳定电流。” 她掏出藏在工装裤口袋里的卫星电话,这台饱经海水侵蚀的设备外壳已经开裂,“现在该试试老伙计了。” 看到这台设备,我就想起了孙涛。我不自觉地看向仓木悠香,她的眼神里也有着不易察觉的愁容。 孙雪儿将自制导线连接到电话的电池接口时,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周淑云老人放下手中的陶罐,仓木悠香攥紧了项链,连向来沉稳的韩汐都不自觉地往前探身。 孙雪儿深吸一口气,开始摇动手柄、快速转动螺旋桨叶片,发电机发出的嗡鸣声与她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突然,卫星电话的屏幕亮起了微弱的蓝光! 陈玲激动地捂住嘴,发出压抑的抽气声,“快,快拨打110!我们能回家了,能回家了,我要带着小宝回家!” 众人仿佛看到了回家的希望,竟然开始陷入欢呼雀跃之中,唯有我和孙雪儿四目相对。 “羽生,我们能回去了吧,能回居酒屋了吧?”韩汐手舞足蹈地说,“回去后,我决定原谅一切不愉快!大胆去爱所爱之人!” 但当孙雪儿按下拨号键时,听筒里却没有传来熟悉的忙音,而是一阵奇怪的“呜呜”声,像是被扭曲的轮船汽笛声,又夹杂着类似摩尔斯电码的“滴滴”声。 “怎么回事?”韩汐皱眉问道,“是频率不对吗?” 孙雪儿咬着嘴唇,额角的汗水滴落在设备上:“理论上卫星电话不需要基站,但这声音......” 她突然眼睛一亮,抓起从飞机无线电拆下的频率调节器,“也许是电离层干扰!坠机后大气环境可能发生了变化。” 她开始疯狂调节旋钮,每转动一格,听筒里的声音就变化一次。当指针停在某个位置时,汽笛声突然变得清晰。 “听!”矢野樱子突然喊道,“是不是有大船来救我们了!” 众人围拢过来,屏息凝神。 那断断续续的声音里,确实是轮船汽笛声,这久违的声音,再一次点燃了众人的神经。 孙雪儿的手开始发抖,夹子音也有些发颤:“难道......真的有人在搜救我们吗?” 周淑云老人捡起一根树枝,在沙地上画出简易的电波波形:“以前在渔村听收音机,遇到暴风雨就会有杂音。会不会是附近有什么东西干扰信号?”她的话让众人陷入沉思。 孙雪儿立刻抓起小型发电机,他指着我说:“你来,用最大力气摇发电机,给足电量,看看能不能听得清楚些。” 我接过摇把,开始快速摇起来。微信电话蓝色屏幕确实更亮了一些,但听筒里的声音依然模糊。 “你就这点力气吗,快点摇啊!”孙雪儿极其不耐烦地对我说,语气里带着不满。 “得嘞,公主殿下。”我心里一肚子火,可是这关键时刻,我也懒得跟她斗嘴。 摇了十几分钟,直到我胳膊都酸胀得难受,信号依然差强人意。 “不是电的问题,也不是电话的问题。等我一下!”韩汐突然想起什么,从防水袋里翻出孙涛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岛屿轮廓和一些奇怪的标记。 “这里!”她指着地图上东北角的位置,“孙涛标注了一个‘信号异常区’,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那还等什么?赶快过去看看!”孙雪儿打了一下我的手,“别摇了,没用!” 我拿过韩汐手里的笔记本,仔细端详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们当时从海里往岛上游的时候,看这个岛是一个‘山’字型。”我若有所思地说。 “然后呢?”矢野樱子急切地问,“这跟信号有什么关系!” “别装了,快点说。”孙雪儿还是那么不耐烦。 “你们看。”我指着那个极其简易的地图说,“这个信号异常区域刚好在‘山’字型的谷里。我们要到这里,必须绕过去,或者翻过山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到达的。” “我听明白了。”一直沉默的陈玲插嘴道,“我们得准备一下,来一次长途跋涉了。” 没错,陈玲说得对,自从来到这个岛,我们的行动轨迹好像始终没有突破过3公里,更别提“翻山越岭”了。 这个岛很大,或许当我们去到另一边时,能够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沉船,飞机残骸,又或者其他能够帮助我们逃离此地的东西。 如今,时机算是比较成熟了,每个人都恢复了健康。尤其是韩汐,她的伤已经好透了。 “老太太,你觉得怎么样。”我习惯性地询问周淑云,以示尊敬。 老太太笑容和蔼地说,“我听你们的,你们这些孩子都是有主见的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第106章 要分还是要合 “哪我们就去一探究竟,说不定能发现帮助我们离岛回家的东西!”我接过周淑云的话茬儿。 韩汐却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可是谁也不知道山谷里有什么危险,也不知道路上有什么危险。上次遇到野猪群就差点折损人手,这次我担心......”说到最后时,他看到了我坚定的眼神,便快速改口,“不过,有羽生君在,我们没什么要怕的。” 陈玲突然从角落站了起来,攥着儿子遗留的玩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不管多危险,我都要去试试。” 周淑云老人用树枝拨弄着快要熄灭的篝火,火星四溅:“依我看,要么都去,要么都不去。留下谁都不合适,万一遇到危险,剩下的人怎么应对?”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满是沧桑的眼中透着坚定。 矢野樱子咬着嘴唇,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可是分成两组行动更快啊。要是所有人都去,目标太大,遇到危险反而不好脱身。”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你们中国人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也觉得应该分开行动。”仓木悠香罕见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万一一组遇到危险,另外一组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一起去,人多力量大” “分开走,更安全” “我不同意你,你那样不对” 一时间,洞穴里陷入了争吵。 原本都是性格脾气比较友好的人,突然间变得焦躁不安,或许正是因为长期被困孤岛导致的脾气暴躁。 我看着众人各异的表情,心中思绪万千。 一起去固然能相互照应,但有“团灭”的风险;分组行动虽然灵活,却又面临着人员分散的风险。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大家的生死存亡。 “我有办法,都别吵了!”我大喊一声,然后站到“客厅”中间的石凳子上。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我。 韩汐主动站起来,扶着我从石凳上下来。 “分两组,同一天行动,间隔半天。”我说这话时,扫视了一遍6个女人,最后眼神落在孙雪儿身上“明白了吗?” “好主意,我明白了。”韩汐第一个响应,“第一组早上出发,如果没有遇到危险的话,第二组中午出发,与第一组汇合,两组在同一地点过夜。” “不愧是羽生君,我同意。”仓木悠香举手赞同的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样的话,速度不是很慢吗?” 周淑云不紧不慢地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全,慢一点,不打紧。” 孙雪儿站起身,双手叉腰:“我同意分组。我和羽生、矢野樱子一组,我们三个年轻力壮,行动快。剩下的人留在营地,等我们的信号。” 她的提议让空气瞬间凝固,被点到名的矢野樱子脸色苍白,显然对这个安排感到不安。 “凭什么你们去?”陈玲突然站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我们留在营地就安全了?要是遇到其他危险怎么办?”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孙雪儿,眼神中满是质问。 仓木悠香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们也不是累赘。凭什么把我们留下?”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哭腔,情绪激动得身体微微颤抖。 周淑云老人叹了口气:“都别吵了。这样争下去也不是办法。羽生,你说说你的想法。”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我只感觉压力如山般压在肩头。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觉得分成两组可行,但不是按刚才那样分。我们7个人分成两组,每组都有体力好的和经验丰富的。第一组出发后半天,如果没有发现第一组发射的烟雾信号,第二组就跟着留下的记号跟上去。这样既能保证行动速度,又能最大程度保障安全。” 我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韩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办法可行。但怎么分组?” “我和韩汐、陈玲、悠香一组。”我顿了顿,继续说道,“雪儿是第二组的组长,周淑云老人经验丰富,樱子年轻有活力,遇到危险时,老人能拿主意,樱子能照顾伤员,雪儿有能力应战”我看向孙雪儿,“这几天相处,我觉得雪儿有勇有谋。” 孙雪儿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但最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周淑云老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这么定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拼一拼。” 接下来的一天,众人都在为出发做准备。我们用飞机残骸的布料制作了简易的背包,收集了足够的野果和淡水,还准备了用于发出信号的干柴。 仓木悠香将从丛林中找到的草药分成两份,分别交给两组。 “这种草药可以止血,这种能缓解疼痛。”她仔细地叮嘱着,眼神中满是担忧,“一定要小心。” “对了,我们养的猪怎么办。”韩汐突然想起这档子事。 “放生吧。”我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或许我们能找到更好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 我们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准备出行的物资。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繁星点点。众人围坐在临时搭建的篝火旁,疲惫却又兴奋。韩汐靠在我身边,轻声说道:“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我握住她的手,看着跳动的火焰:“一定会的。不管山谷里有什么,我们都能一起面对。”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还没完全升起时,我们第一组就踏上了前往山谷的路。 其实我的心里没有一点底气,但在众人面前要表现出“领导者”该有的样子。 山谷里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我不得而知;我甚至会怀疑我们能不能到达山谷,一路上会遇到哪些困难。 那天早上离开时,周淑云老人站在高处,向我们挥手告别,她的身影在日出微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却又无比坚定。 “羽生君,你怎么了?”韩汐似乎发现了我的担忧。 “没什么啊,只是跟大家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有些舍不得她们三个。”我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忧,但这份“舍不得”也是我的真情实感。 “我们相信你。”仓木悠香和陈玲居然异口同声表达了对我的信任。 说实话,这一刻,我的眼眶竟有些湿润。 第107章 诱人的野果子 四人小队刚一出发,似乎就有了队魂。 我、韩汐和仓木悠香,三人本来就是朋友,而且两名女性体力够用,不会拖后腿,脑子也灵光,不会犯蠢,对我足够信任。按照道理来说,我们三人才应该是第一小组的“铁三角”。 我为什么会把陈玲拉进来呢? 我怕她拖了大部队的后腿。这些天来,她时而意志坚定,时而糊里糊涂,她还没有从丧子之痛中完全走出来,我担心另外三名女性搞不定她,所以决定把她带在身边。 我走在队伍最前边,中间是仓木悠香和陈玲,韩汐断后。 我手里拿着自制的金属管,时不时敲打路边的野草,给后边的人打出下脚之处;韩汐则低头研究着孙涛留下的地图,时不时对照着周围的地形;仓木悠香扶着陈玲,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这鬼地方的植物长得真奇怪。” 韩汐突然停下脚步,声音里满是疑惑。 她指着路边一株藤蔓植物,藤蔓上垂挂着紫色的浆果,像是小了一圈的葡萄,果子上挂着清晨的露珠,显得格外晶莹剔透,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摘一个吃。 那些藤蔓则不像果子一样诱人,它们相互缠绕,如同无数条扭曲的手臂,在地面上蔓延开来。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要伸向什么地方。 “这果子能吃吗?”韩汐弯腰想要去摘那诱人的野果。 陈玲凑近看了看,脸色微微一变:“别碰!小心点,这种植物的叶子边缘有锯齿状的倒刺,很可能有毒。这个果子也有问题。” 她的话音未落,我突然感觉脚踝处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一条藤蔓已经悄无声息地缠住了我的脚,尖锐的倒刺刺破了皮肤。 “糟糕!” 我惊呼一声,想要甩开藤蔓,却发现越挣扎,藤蔓缠得越紧。韩汐立刻掏出腰间的匕首,想要割断藤蔓,却被陈玲拦住:“别碰!它的汁液可能有毒!” 就在这时,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我只觉得双腿发软,整个人瘫倒在地。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韩汐和仓木悠香焦急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舌头像是打了结,完全发不出声音。 “羽生!你怎么样?” 韩汐蹲在我身边,伸手想要触碰我,又怕加重我的伤势,急得眼眶都红了。 陈玲则快速翻找着背包里的草药,此刻的她好像浑身发光,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坚定:“我包里有薄荷草,快给他含在嘴里。让他快点清醒。” 韩汐咬了咬牙,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布,紧紧缠住我受伤的脚踝,试图阻止毒素蔓延:“这种毒可能是麻痹神经的,我们只能等它自然消退。” “往脸上泼水。”韩汐焦急地大叫,准备打开用猪皮做的水袋。 “不要,淡水要留着。”陈玲阻止了韩汐,“薄荷草会管用的。而且这个藤曼看起来不会致命。”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对我来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躺在地上,意识处于模糊之中,能感觉到韩汐一直在我身边轻声安慰,仓木悠香则警惕地守在一旁,防止有其他危险靠近。 四周浓稠的黑暗化作白色的迷雾,在我眼前翻涌。 我试图挣扎着睁开眼睛,眼皮却重若千钧。朦胧间,我看到无数细碎的光斑在雾中闪烁,像极了飞机坠毁时的火花。 又好似回到了滨海市、回到了大阪街头,樱花纷飞中,韩汐和仓木悠香的笑脸忽远忽近,最终被迷雾彻底吞噬。 渐渐地,我能感受到汗水湿透了我的后背,身体却动弹不得,那种无力感让人绝望。 终于,随着一阵剧烈的头痛,我感觉身上的麻痹感开始消退。 我艰难地撑起身子,声音沙哑:“我...... 好像好一些了。” 韩汐和仓木悠香这才松了一口气,韩汐伸手擦掉我额头上的冷汗,眼眶还是红红的:“吓死我了。” 仓木悠香站起身,眼神中满是愤怒:“得给这些害人的东西点教训!” 她拿起金属管,对着周围的藤蔓植物一顿敲打,尖锐的金属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 那些藤蔓像是有生命一般,感受到威胁后纷纷收缩,躲进了草丛深处。 没想到,让陈玲在这一组,还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玲姐,谢谢你。”我看着陈玲说,“没想到你懂的这么多。而且……而且关键时刻这么果决。” 陈玲被我猝不及防的感谢弄得有些尴尬,“没……没什么。”她有些磕磕巴巴地说,“这些,都是我在给小宝读故事的时候看到的,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得上。” 眼看陈玲提到小宝时,眼睛里又开始闪出泪花,我赶忙打断她。 “玲姐,我们不能让第二组重蹈覆辙,得给它们提醒。” 我强撑着站起来,虽然双腿还有些发软,但意识已经恢复清醒。 我们在路边找到一块平整的大石板,我又找来几块尖锐的小石头当作笔,在石板上刻下警示:“毒蔓致幻,勿碰”。 为了保险起见,韩汐又在石头旁边插了几根树枝,绑上醒目的红色布条。 做完这一切,我们继续赶路,但这次更加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要仔细观察脚下和周围的植物。 “大家一定要记得。”陈玲又发话了,“这里所有的动物、植物可能跟我们所在的世界都不一样,我们一定不要随意触碰。” 我们三个郑重地点点头。 “看来这一路上的危险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韩汐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也不知道第二组会不会遇到其他危险。” 仓木悠香仍然拉着陈玲的手臂,不过,这次不是搀扶,而是紧紧依靠着陈玲。 “别担心,周淑云老人经验丰富,一定能照顾好大家。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到达山谷,说不定那里就藏着离开这鬼地方的办法。” 我们继续在山林中穿行,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但此时的我们再也不敢掉以轻心,每一片叶子、每一根藤蔓,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当我们穿过这一片密林时,发现了一处“世外仙境”。 第108章 美景和美人一样 我扶着树干,还未完全消退的麻痹感让双腿仍有些发软,韩汐的手掌一直稳稳托着我的手肘,掌心的温度传来,让我感觉到一阵温暖。 仓木悠香握着自制的竹矛,警惕地拨开最后一丛带刺的藤蔓,突然凝滞的动作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眼前的景象像是被神明打翻的调色盘。 翻涌的云海如同沸腾的牛奶,在日光的折射下晕染出层层叠叠的色彩 —— 近处泛着珍珠母贝般的银白,渐次过渡成薄荷绿、大海蓝,最远处竟与天际线交融成一片瑰丽的粉紫色。 云层间隙中偶尔漏下几缕光柱,在云海上投下岛屿山峦的阴影,恍惚间像是漂浮着无数座天空之城。 微风掠过,云浪翻涌的声响如同远古巨兽的叹息,裹挟着湿润的雾气扑面而来,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清甜。 “这是...... 仙境吗?”仓木悠香攥着衣摆的手指微微颤抖,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变幻的云海,整个人仿佛要被吸入那片光怪陆离之中。 韩汐摘下沾满泥污的鸭舌帽,兴奋地说:“我在卫星地图上见过这种现象,当特定的湿度、光线和气流......”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仓木悠香的头发被风吹得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那如丝般柔顺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这位以冷静自持的轻熟女,此刻眼神中也泛起着迷惘。 她下意识地向前迈出半步,脚尖刚要触碰到看似平坦的草地,陈玲突然暴喝一声:“别动!” 她枯瘦的手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仓木悠香的手腕,一把把她拽了回来,两人一起倒在身后的草地上。 我和韩汐也在惊吓中停止了向前走的脚步,回头去扶起两人。 “会掉下去的,你看……”陈玲说着,从仓木悠香手里夺过竹矛,拨开脚下的野草,“看,下边是空的,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我再次对陈玲的举动感到惊讶,赶紧拉着韩汐也上前查看。 我也用金属管拨开那片 “草地” ,果然是由杂草编织而成的伪装,边缘处隐约露出深不见底的断崖,云雾正从下方深渊翻涌而上,将真实的地形吞噬得无影无踪。 “小宝...... 小宝的寓言故事里就有这么一段的......”陈玲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指甲深深掐进仓木悠香的皮肤却浑然不觉。 她直勾勾地盯着云海中某个虚无的点,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那天读故事时,他还说想走一走彩虹桥,说要去摘云朵给我当被子......” 仓木悠香也恢复了平静,她给了陈玲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们快看!”韩汐猛地捂住嘴,压抑的抽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用手指指着云海远处。 众人的目光顺着韩汐颤抖的指尖望去,三百米外那棵断树如同海中孤岛般矗立在云海边缘。 褪色的红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时而被云雾吞没,时而又挣脱而出,仿佛在向他们招手 “这红布条......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和那云海一样的幻象?”韩汐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往陈玲身边靠了靠。 陈玲皱着眉头,用竹矛轻轻敲击地面,“老话说得好,‘眼见不一定为实’。越是看着像希望的东西,越可能藏着陷阱。” “布条好像褪色的了......不像是海市蜃楼那种虚像。但这岛上的一切都太诡异了,不能轻易相信。”仓木悠香在经历几次“意外”后,也绷紧了弦。 仓木悠香揉着被陈玲抓红的手腕,眼神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她握紧竹矛,沉声道:“无论真假,总得有人去确认。我和羽生一起去,我们两个有经验,能相互照应。” 韩汐一听,立刻上前一步:“我也去!羽生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多个人多个帮手。” 就这样,三人组成了探查小队。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用藤蔓将彼此的腰间紧紧相连,形成一条安全绳。 每走一步,都先用竹矛和金属管试探地面,确认不是伪装的陷阱。 脚下的土地时不时发出空洞的声响,仿佛随时会裂开一道深渊。 随着逐渐靠近断树,那抹红色愈发清晰。布条边缘的磨损痕迹真实可见,甚至还能看到上面用黑色记号笔写下的模糊字迹。 就在他们即将触碰到布条的瞬间,一阵狂风突然袭来,云雾如同被搅动的墨汁,瞬间将断树吞没。韩汐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我的手臂。 “别慌!”我大声喊道,“我们顺着安全绳退回去!”然而,当我们转身时,却惊恐地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消失不见,四周只剩下翻涌的云雾。 一种无形的力量似乎在拉扯着他们的意识,眼前开始浮现出各种虚幻的景象——大阪繁华的街头、家人温暖的笑容、美味的食物......这些景象太过真实,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仓木悠香突然举起竹矛,狠狠刺向自己的手臂。鲜血涌出的瞬间,她大喊道:“疼痛可以驱散幻觉!大家快用疼痛保持清醒!” 我和韩汐对视一眼,咬牙用金属管敲击自己的掌心。尖锐的疼痛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那层虚幻的迷雾。 就在这时,陈玲的声音穿透云雾传来:“跟着我的声音走!我点燃了艾草,烟雾能驱散瘴气!” 原来,她见我们在原地打转,便决定用艾草产生的烟雾为我们指引方向。 那股熟悉的艾草香气,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引领着三人在迷雾中艰难前行。 终于,在经过一番挣扎后,我们回到了陈玲身边。此时的艾草已经燃烧殆尽,但云雾明显消散了许多。 韩汐立刻开始分析:“这些云雾里肯定含有致幻成分。我们需要找一处高处,等云雾彻底散去,再寻找出路。” 众人沿着断崖边缘小心前行,终于在一处凸起的岩石上找到了相对安全的落脚点。 从这里俯瞰下去,云雾如同退潮的海水般渐渐消散,露出了隐藏在下方的一条狭窄石径。 这条石径被藤蔓和苔藓覆盖,若隐若现,蜿蜒着通向山谷深处。 “这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路。”我指着石径说道,“但我们怎么下去呢,这也没有通过去的路啊。” 陈玲默默走到最前面,她的眼神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来找路。” 就在这时,我拦住了陈玲刚要迈出的脚步。 第109章 这也太玄幻了 “玲姐,别急。先观察一下,我现在对这个岛上的任何东西都不相信。”我指着云海下边若隐若现的小路说,“说不定是假象,是幻觉。 远处的云海仍在翻涌,那条若隐若现的石径宛如神明随意抛下的丝带,悬在陡峭的崖壁之间,藤蔓与苔藓如绿色的帘幕,遮掩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深渊。 “等等。”我咽下喉咙里的干涩,“我们必须等第二组。” “确实应该等。”陈玲停下脚步,冷静地说,“小宝的故事里说过,石板路上有机关,必须7个人配合才能过去。” 我觉得这个女人疯了,竟然把儿童绘本故事当成这次“冒险指南”。 “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否则第二组在天黑前赶不上我们的行程。”仓木悠香也补充道。 韩汐从背包里翻出孙涛遗留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在风中簌簌作响:“你们看这个。” 她指着其中一页边缘的简笔画——七个身形各异的人站在云雾缭绕的断崖前,脚下浮现出星图般的纹路。 仓木悠香握紧竹矛,目光扫过众人:“在剑道古籍中,我曾见过类似的记载。有些古老的机关需要特定数量的人,按照星象站位才能破解。”她顿了顿,望向云海下的石径,“或许这条小路,就是这样的存在。” “这听起来也太玄幻了,我们是在求生,不是在演戏,各位,清醒点!”不知怎么了,我开始冲着众人发火。 韩汐看我要发脾气,赶快拽了拽我的手:“羽生君,别着急,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一试这个办法。” “好,那就等。反正都得等。”我对韩汐,一向是温柔的,“但我们不能干等着,得研究一下这个图和这条路。” 我们回到平坦的草地上,4个人席地而坐,一边吃东西,一边探讨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看着那份星图陷入了沉思。从卫星电话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来看,这个岛上可能有一个磁场,这个磁场的中心或许就在那个山谷里,越靠近山谷,磁场就越强。 再看脚下隐约浮现的小路,杂草丛生间的石板确实呈现出一定的排列规律。每七块石板一组,之间的间隔近乎相等,大约半米。上一组与另外七块之间有着更长的间隔距离,大约1米。 难道真的像电影里演得那么神奇?我们所在的草坪,与石板路之间还有很高的落差,这又怎么解释呢,怎么才能过去呢? 我说出自己的疑问后,众人陷入沉默,唯有风声掠过悬崖,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我望着远处即将西沉的太阳,金色的余晖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草坪上交织成复杂的图案。 “如果说这座岛是一个巨大的机关,”我握紧手中的金属管,冰凉的触感让头脑愈发清醒,“那么我们七个人,或许就是启动机关的钥匙。” “羽生君,你……”韩汐见我认真分析的样子,与之前的抵触情绪相比大为不同,似乎很是吃惊。 “我相信玲姐。”我看向陈玲,“是她多次救了我们,她的话语都在一一应验。” 眼看天都要黑了,还没有见到第二组的人影,难道她们迷路了吗?还是遇到了危险? 暮色渐浓,天边的火烧云将云海染成血色,我攥着金属管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陈玲坐在悬崖边,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韩汐反复翻看着孙涛的笔记本,纸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仓木悠香则站在高处,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会不会......她们真的出事了?”韩汐首先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脚脖子上还留着被藤蔓勒出的淤青,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忍受痛苦。 我刚要开口安慰,突然听见陈玲大喊:“她们在下面!” 众人立刻冲向悬崖边,只见孙雪儿、周淑云和矢野樱子的身影出现在云雾下方的石板路起点。 她们看上去疲惫不堪,孙雪儿的工装裤破破烂烂,周淑云老人拄着的拐杖断了一截,而矢野樱子的头发凌乱,脸上还沾着泥土。 “她们怎么会在那里?”仓木悠香皱眉,举起竹矛指向下方,“我们明明在沿途留下了标记!” 陈玲突然站了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知道了!一条是看得见的危险之路,一条是藏起来的安全之路。”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们走的是第一条,而她们......找到了第二条!” 为了与下方的三人取得联系,我们开始大声呼喊,同时挥舞手中颜色鲜艳的布条。 孙雪儿最先注意到我们,她从背包里掏出改造过的手摇发电机,对着我们闪烁起灯光信号。经过一番艰难的“对话”,我们终于弄清楚了状况。 原来,在我们离开后不久,第二组就遇到了奇怪的分叉路口。 两条路上都有看似相同的标记,但周淑云老人凭借多年的经验,发现其中一条路上的苔藓生长方向不自然,像是被人为布置过。于是,她们选择了另一条看似更难走的路。 “我太难了……”当孙雪儿终于爬上悬崖,累得瘫倒在地,夹子音里还带着后怕,“那些藤蔓就像有生命一样,活泼得很,要不是周老太太,我们真的就迷路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听第二组讲述她们的惊险遭遇。原来,在沿着第二条路前进时,她们遇到了更多不可思议的现象:会发光的植物组成星图,流动的溪水在石头上倒映出北斗七星的形状,甚至有一段路的地面上,天然形成了七个凹槽,正好能容纳七个人的脚印。 “我们按照北斗七星的顺序站在凹槽里,”矢野樱子心有余悸地说,“可是只有三个人,地面微微震动一下,就没有然后了。” 韩汐若有所思地翻开孙涛的笔记本,将其中一页的简笔画与众人分享:“你们看,这上面画的七个凹槽,和樱子描述的一模一样。还有这个,”她指着画中的人物说“刚好七个人。” 第110章 奇迹出现? 孙雪儿眼睛一亮,“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奇怪,原来那些看似危险的机关,才是真正的安全提示!” 夜色完全降临,我们围坐在篝火旁,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 经过商议,大家决定在天亮后,按照北斗七星的站位,尝试通过石板路。每个人都分到了特定的位置,对应着星图中的不同星宿。 陈玲望着跳动的火焰,轻声说:“我记得那个绘本故事里,通过彩虹桥的人会得到一个秘密。或许,这个秘密就是我们离开这座岛的关键。”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久违的希望,“他一直在指引着我们。” 这话听起来有些吓人,但却成为了唯一的希望。 我望着星空,北斗七星在夜空中闪烁。这座神秘的岛屿,就像一个巨大的谜题,而我们七个人,或许真的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一夜无眠。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命运将我们聚集在一起,面对未知的挑战。 而明天,当太阳升起,我们将踏上新的冒险,去揭开那隐藏在云雾深处的真相。 破晓时分,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断崖。七人围聚在石板路起点,彼此间的呼吸声交织着紧张与期待。 孙雪儿将改装过的发电机紧紧抱在怀中,金属外壳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周淑云老人反复摩挲着拐杖上残缺的刻痕,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丝不安;陈玲攥着儿子的玩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真的要这样做吗?”矢野樱子声音发颤,栗色长发被山风掀起,“万一……” “没有万一。”仓木悠香握紧竹矛,“小宝的故事、孙涛的笔记,还有我们一路走来的遭遇,所有线索都指向这条路。”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这或许是我们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韩汐冰凉的手。“大家记住站位,”我提高声音,让每个字都带着力量,“我站在最前面,一组跟着我,二组在一组后边,雪儿垫后,一个都不能错。”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众人缓缓散开,按照顺序各就其位。 我站在第一个位置,脚下的石板传来微微的震颤,仿佛有某种古老的力量正在苏醒。 金属管在手中发烫,灼人的温度顺着掌心蔓延到手臂。 “准备好了吗?”韩汐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她看着那本笔记,纸张突然无风自动,上面的线条诡异地扭曲变形,化作点点星光悬浮在空中。 孙雪儿启动发电机,刺耳的嗡鸣声中,亮起刺目的蓝光。“电流在疯狂飙升!”她大喊,夹子音因紧张而走调,“这下面……一定有东西!” 周淑云老人紧紧握着拐杖,那仿佛是她的第三条腿。 突然,一股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明明此刻众人身处山内,却仿佛置身于汹涌的海边。 “潮汐的味道!”老人惊呼,“这机关……与大海相连!” 就在这时,陈玲举起儿子的玩具。晨光的余晖洒在玩具上,折射出奇异的光芒。“小宝,妈妈来了。”她喃喃自语,泪水滴落在石板上,瞬间化作缕缕青烟。 七人同时伸出手,指尖相触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脚下的石板开始龟裂,藤蔓与苔藓如退潮般飞速消散,露出暗藏的星图纹路。 “坚持住!”我大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四周的云雾骤然翻涌,化作七道不同颜色的光柱直冲天际。 北斗七星在白昼的天空中清晰显现,与我们脚下的星图遥相呼应。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众人的身影在光影中扭曲变形。 矢野樱子突然尖叫起来:“我的脚……陷进去了!”她的双腿正在被石板吞噬,仓木悠香立刻冲过去,竹矛狠狠插入地面,试图将她拽出。 “别慌!保持站位!”我强忍着眩晕感大喊。韩汐的设计稿完全化作星光,融入天空;孙雪儿的发电机迸发出耀眼的电弧;周淑云老人的拐杖与地面碰撞,发出钟鸣般的声响。 陈玲的声音突然穿透混乱:“手牵手!按照星图的轨迹!”她的声音坚定而平静,仿佛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众人闻声,迅速牵起彼此的手,七道光芒从我们掌心亮起,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北斗七星图案。 刹那间,整个山崖轰然崩塌。我们如坠深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石块坠落的轰鸣。 失重感让呼吸停滞,恐惧与绝望几乎将人淹没。就在意识即将涣散之际,一道温暖的光芒从下方升起,将我们笼罩其中。 当脚踏实地的那一刻,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众人站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植被,远处的山头在阳光下清晰可见。翻过这座山头,应该就是我们一直寻找的山谷。 “我们……成功了?”矢野樱子跪坐在地,泪水夺眶而出。 孙雪儿瘫倒在草地上,大口喘着气:“这简直……比我改装过的最复杂的机器还要神奇。” 陈玲望着远方,眼神中充满希望:“就快到了。” 我环视众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与疲惫。 “走吧,”我向韩汐伸出手,“翻过这座山,或许我们就能找到离开的办法。 没想到韩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只听见她大喊:“羽生君,快醒醒,天亮了!” “这家伙,怎么睡得跟猪一样!”孙雪儿的声音也好像从远处传来。 我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看见韩汐和孙雪儿的两张大脸,在我面前朦朦胧胧的晃荡着。 “刚才……”我试着起身,只感觉浑身肌肉酸疼,“是一个梦?” 韩汐把我扶起来,拿着猪皮水袋给我喂了一些水,我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 “你一直在大喊大叫,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又兴奋地笑。”韩汐有些担心地说,“是不是做了很可怕的梦。” 这个梦不可怕,而且是我求之不得的梦。 “大家都醒了吗?我们开始行动吧。”我站起身,看了看周围的众人。 第111章 这才是现实 我望着手中发烫的金属管,恍惚间还能感受到梦境里掌心灼烧的余温。 韩汐递来的水袋边缘还沾着她指尖的温度,却浇不灭我心底翻涌的疑惑 —— 那个如此真实的梦,究竟是命运的预示,还是大脑在绝境中的臆想? 我决定把这个梦的内容分享给大家,万一梦境是真的,大家也能有个心理准备。 \"真的要按梦里的站位来?\" 孙雪儿抱着改装的发电机后退半步,夹子音里带着明显的质疑,镜片后的眼睛警惕地扫视众人,\"要知道,我的仪器显示这里的磁场能扭曲人脑电波,说不定是幻觉在作祟。\" 她的工装裤膝盖处还留着昨天躲避藤蔓时撕裂的破口,此刻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仿佛在无声控诉着这座岛的诡谲。 周淑云老人也像是在算命般来回掐着自己的手指:\"丫头,北斗七星分阴阳。天枢、天玑、天权属阳,主刚健;天璇、玉衡、开阳属阴,主柔顺;摇光星为阴阳交汇。\" 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布满皱纹的手指向星空,\"昨夜羽生梦到的站位,确实不合常理。\" 我心想,这个老太太又开始玩神秘,但她说的哪些星宿名字听起来倒像是真的,都让我有些怀疑自己的了。 \"但在他的梦里,我们确实成功了。\" 陈玲的声音比在我梦里的时候果断的多,\"而且在这个岛上,一切都需要打破常规。\" 我望向韩汐,她正低头反复摩挲孙涛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在风中簌簌作响。察觉到我的目光,她抬起头,杏眼里映着初升的朝阳:\"虽然只是个梦,但我们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我相信羽生君。\" 韩汐说着,将笔记本摊开,上面北斗七星的简笔画旁,不知何时多了行娟秀的小字 ——\"阴阳相济,方见真章\"。 矢野樱子和仓木悠香对视了一个眼神,两人并没有说话。 \"胡闹!\" 孙雪儿突然爆发,金属探测仪在她怀中剧烈震动,\"现在连方位都没确认清楚,盲目改变计划......\"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我的手已经按上她的肩膀。 \"相信我一次。\" 我直视着她眼底的不安,\"就像你相信自己改装的仪器一样。\" 孙雪儿的睫毛剧烈颤动,别过头去,夹子音闷闷的:\"下不为例。\" 但还是抱着发电机走站起身来。 站位的过程中,韩汐与我并肩移动,她一直紧贴着我。我能看出,她的内心满是惶恐和不安,但她还是选择相信我。 “万一我的梦是假的,把大家都害了怎么办?”我半开玩笑地问韩汐。 “不准乱说,我相信你,一直相信你。”韩汐第一时间用手捂住了我的嘴,“从坠机那天起,我就觉得你很厉害。\" 她突然低声说,耳尖泛起红晕,\"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却总把大家护在身后。” 那一瞬间,我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韩汐独有的味道。在这蛮荒的岛上,她的身上还是保持着那种“体香”。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见孙雪儿重重的哼声。 \"要谈情说爱等离开这里再说!\" 但她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自己,偷偷瞥向我们的眼神里,藏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涩。 我们按照梦里的站位,纷纷踩住了脚下的石板。 我紧闭双眼,等待着咸腥的海风、沉闷的轰鸣和大地的震颤。 七人再次指尖相触时,石板却如死物般纹丝不动。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发生。 矢野樱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不是我们理解错了?\" 仓木悠香握紧竹矛,刀刃上凝结的露珠簌簌滴落,却依然保持着戒备的姿势。 周淑云老人突然仰头大笑,惊起崖边一群海鸟:\"老糊涂了!北斗运转,斗柄指东天下春,如今斗柄指北,该以北极星为起点!\" 她的拐杖指着孙雪儿。 “什么意思啊,老太太,能不能说明白点。”我着急地大喊。 “你,和雪儿姑娘换个位置。”我隐约听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我松开紧握着韩汐的手,冲她点了点头。 调整方位后,仍然平静如常,脚下的石板纹丝不动,眼前的浓雾依然笼罩着前路,不知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还是一路坦途。 “大家抓紧彼此的手。”孙雪儿突然开口说话,“或许我们再往前挪动一下,就能出现奇迹。” 孙雪儿的意思是,我们七个人同时向前走,再站一组“北斗七星”。可是眼前是厚重的白雾,能见度几乎为零,我内心是不想让她冒这个险的。 “羽生,把你的金属管给我。”孙雪儿的声音此刻变得异常冷静,“悠香小姐,还有你的竹矛。” 我明白了,她要把这个两个绑在一起,当作探路的拐杖。 “还有这个。”周老太太也明白了孙雪儿的意思,把自己的拐杖递了过去。 只见孙雪儿解下系在腰间的麻绳,利落地把三段“探路棍”绑在一起,大约有3米长。 “准备好了吗?”孙雪儿往后看向众人,“韩汐,你一定要抓紧我啊。” 孙雪儿开始往前挪动,手中的“探路棍”不停敲击着前方脚下的路面。后面的人依次紧紧握着队友们的手。 “有路!有石板!”没走出几步,就听见孙雪儿兴奋地喊叫,“大家快跟上我!” “太好了!”矢野樱子稚嫩的声音里也满是兴奋,像是被解除了封印。 “雪儿你真棒。”仓木悠香也发出了开心的叫喊,“大家慢一点,注意脚下。” 刚刚彷佛被按在水下的七人小队,现在似乎把头探出了水面,大家又充满了希望。而孙雪儿就是那个把我们拉出水面的人。 我们缓慢向前移动,每个人保持原来站位,当我作为最后一个站上石板时,奇迹出现了。 没有海腥味,没有轰鸣声,也没有地动山摇,在一片平静之中,身边的浓雾瞬间散开,脚下的石板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刚刚走过的那段路却被浓雾掩盖。 “这才是现实,不像梦里那样魔幻。”孙雪儿调皮地向我吐了吐舌头。 第112章 跑步机 浓雾如被无形之手撕扯的棉絮,在第七次换阵时骤然退去。 众人眼前突然铺开一片翡翠色的草地,草叶尖折射出七彩光晕,远处黛青色的山头像被水洗过般清晰,山顶裸露的岩层隐约可见类似锈迹斑斑的金属结构。 “翻过这座山,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山谷了。”韩汐兴奋地说,“大家加油啊,争取今天天黑前到达。” “那我们就赶快出发吧,我是一点也等不了了。”孙雪儿看了看身后的众人都安然无恙,赶快补充道。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说,七个人不要再分开了,一起走会更快一些。我看其他人的眼神里似乎也透露着这种渴望。 “走吧,我们大家一起出发!”我看着她们说,“现在是时候一起走了,马上就到了。” 脚下的草地平坦的很,我们没有多久时间就到达了山脚下。 站在山脚下,仰望眼前的高山,我不禁发出疑问:“这是岛上最高的山了吧,你看那山尖儿,像是被人用刀削过,根本就没法爬过去啊。” 韩汐凑到我身边说,“你看,笔记本里呈现了一条路线,只到半山腰,这说明……” “这说明半山腰有近路!”矢野樱子赶忙抢过话茬儿,“快看看笔记有没有说路线入口在哪?” “没有,这幅图画的太潦草了。像是简笔画。”韩汐失望地把笔记展示给众人看。 陈玲把笔记本拿到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会,她皱着眉头,但没有表达任何意见。 “我们不能再等了,现在就开始往上爬吧。不然天黑之前可能过不去了。”在我的提议下,大家开始动身。 众人踏上山坡,脚下的路覆着湿滑苔藓,每一步都险象环生。仓木悠香手持竹矛探路,竹尖不时戳进松动的石缝,惊起碎石滚落。 矢野樱子一个踉跄,周淑云老人立刻用拐杖抵住她后背;孙雪儿将发电机背在胸前,腾出双手拉拽险些滑倒的陈玲。 我握紧韩汐的手,金属管凿进岩缝借力,却发现岩壁上的藤蔓看似坚韧,触碰时竟如烂泥般脱落。 众人相互搀扶,有人滑倒便立刻有人托举,有人踩空便迅速伸手牵引,在此起彼伏的提醒声中,像一串坚韧的锁链,在危机四伏的山坡上缓慢却坚定地攀爬。 才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大家都已经气喘吁吁。 “不太对劲啊,这山爬起来怎么这么累。”孙雪儿说,“我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周爬一次庐山好汉坡,往返四五个小时,也没这么累。” “我也觉得,昨天走那么多路也不像现在这样累。”我弯着腰双手放在膝盖上喘着粗气,“好像有人在抓着我的腿,不让我往前走。” “我知道了!”陈玲突然大喊:“这山坡……有问题!”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陈玲接着说:“这不是自然地形!整个山坡,好像是一个巨大的传送带!把我们往下传送,所以我们一直是在‘逆向’爬坡。” “像是跑步机的逆冲力!”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也是这么感觉的,总感觉又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拖拽,但没像陈玲那么敢想、敢说。此刻,我对这个女人更加佩服了。 周淑云老人用拐杖敲击地面,回声空洞而悠长:“《奇门遁甲》里有记载,‘天盘转,地盘不动’,这是把整座山变成了迷阵!” 她浑浊的眼睛映着刀削般的山顶,“当年美军在太平洋岛屿建过类似的雷达站,用磁场扭曲空间……” 老太太这话看似很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敢轻易相信,因为她说的这些内容,对我来说有些陌生,或者说超出了我的认知,不像“跑步机理论”那样容易理解。 “也就是说,我们看似在前进,其实只是在原地打转?”仓木悠香满脸疑惑。 “也不是,这个‘跑步机’没有那么强大的冲击力,但极大地拖慢了我们的速度,这样走下去,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陈玲说。 “这么说,我们成为笼子里踩飞轮的小仓鼠了?” 矢野樱子似乎一点也不沮丧,“新的挑战来了,羽生君,可得想想办法啊。” 矢野樱子的玩笑话让气氛短暂轻松,可沉重的喘息声与脚下凝滞的步伐仍如阴霾笼罩众人。 孙雪儿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夹子音里带着焦虑:“再这么耗下去,天黑前连半山腰都到不了!” 陈玲突然跪坐在地,手指深深抠进湿润的草皮。她的指甲缝里渗出泥土,却恍然未觉:“笔记本里的简笔画……” 她的声音发颤,抓起孙涛的笔记本快速翻找,泛黄的纸页被翻得哗哗作响,“不是路线潦草,是根本没画路!你们看 ——” 她将笔记本高举,众人围拢过来,只见那幅被认为是山路的线条旁,歪歪扭扭画着三道波浪纹。 “这不是山路,是水流!” 韩汐突然惊呼,眼睛瞪得浑圆,“水往低处流,所以路线是从半山腰往下!只要找到溪水,顺着逆流而上,就能摆脱这该死的磁场!” 周淑云老人用拐杖敲击地面,浑浊的眼睛望向山顶:“难怪回声空洞,山体内部定有暗河!但溪流入口……”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孙雪儿的金属探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长鸣。 “跟着仪器走!”孙雪儿大喊,工装裤膝盖的破口在攀爬时又撕裂几分,她却浑然不觉。 矢野樱子凑到孙雪儿耳朵边,似乎是在提醒她“小心走光”。哪知道孙雪儿竟来了一句,“大家都是姐妹,不怕。”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听见,反正我是尴尬地脚趾抠地。 众人立刻调整方向,沿着探测仪指示的方位艰难前行。脚下的苔藓愈发湿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涂满油脂的镜面,仓木悠香的竹矛多次打滑,在岩壁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矢野樱子突然指着左侧的岩壁:“看!那些藤蔓的生长方向不对劲!” 众人望去,只见几株藤蔓竟违背常理,朝着高处扭曲缠绕,叶片上还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是水汽!”陈玲眼睛发亮,“溪水就在附近!” 第113章 会发电的溪水 我们加快脚步,金属管与竹矛不断试探着地面。 突然,我脚下的石板发出“咔嗒”脆响,整个人瞬间下坠!千钧一发之际,韩汐死死拽住我的手臂,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皮肤,却让我从眩晕中清醒。 低头一看,原来石板下是个暗洞,潮湿的水汽裹挟着青苔的腥气扑面而来。 “就是这里!”孙雪儿趴在洞口,看见洞壁上蜿蜒的水痕,“水流声!就在下面!” “能不能先把我拉上去?”我看着孙雪儿,她那原本雪白的膝盖,早已经磨得通红。 几人合力,把我拽出洞口。 我被众人拽出洞口时,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孙雪儿趴在洞口边缘,金属探测仪的蓝光顺着洞壁蜿蜒而下,却始终照不到底。“至少有十米深。”她推了推下滑的眼镜,夹子音里带着不安,“洞壁太光滑,没有着力点。” 周淑云老人拄着鲸鱼骨拐杖凑近查看,浑浊的眼睛突然一亮:“看这些藤蔓!” 她用拐杖挑起洞口旁垂落的墨绿色藤蔓,表皮泛着油亮的光泽,“这种 ‘铁骨藤 ’ 遇水就会变硬,以前渔民用来编船缆。”说着,她将藤蔓一端牢牢系在粗壮的榕树根上。 仓木悠香抽出竹矛,在藤蔓上轻轻划了一刀。原本柔软的藤条瞬间变得如钢筋般坚硬,切口处渗出粘稠的乳白色汁液。 “我先下去探路。”我抢先一步,挡在仓木悠香身前,将金属管别在腰间,双手握住藤蔓。 藤蔓表面粗糙的纹理硌得掌心生疼,深吸一口气,我如灵巧的山猫般滑入洞口,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瞬间将我笼罩。 下滑的瞬间,凉意顺着掌心蔓延。洞壁上潮湿的苔藓蹭过手臂,冰凉的触感混着细微的刺痛。 藤蔓在手中快速滑动,摩擦产生的灼热感与洞中的寒气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 我不敢松懈,双眼紧盯着下方,洞口探测仪投下的微弱蓝光在洞壁上跳跃,映出那些镶嵌在岩壁中的发光晶体。 它们如破碎的星辰,散发着幽蓝的微光,随着我的下降不断变换位置,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暗处凝视着我。 越往下,水汽愈发浓重,凝成细密的水珠,顺着我的发梢、下颌滴落。 偶尔有细小的碎石从头顶掉落,擦着耳畔坠向深处,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串令人心悸的回响。洞壁的形状开始变得诡异,时而凸出尖锐的岩石,时而凹陷成幽深的石窝,藤蔓在其间蜿蜒,仿佛巨蟒盘踞。 当双脚终于触碰到洞底石板时,我长舒一口气。金属管从腰间滑落,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 低头看去,脚下蜿蜒的溪流泛着奇异的宝蓝色,水面升腾的雾气中,隐隐有细碎的荧光闪烁,如同溪流中藏着无数微小的萤火虫。 抬头望向洞口,同伴们的身影变成小小的黑点,韩汐担忧的呼喊声顺着洞穴传来,却显得有些模糊遥远。 我握紧金属管,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洞壁上的发光晶体将这里映照得如梦似幻,可越是美丽,越让人感到不安。 我知道随着我的身影逐渐缩小,洞口外众人的心肯定也提到了嗓子眼。 大约十分钟后,我冲着洞口大喊:“可以下来!顺着藤蔓!” 为了给她们明确的信号,我又使吃奶的劲儿,不停地摇晃着从洞口延伸下来的藤蔓。 终于,我看到韩汐和周淑云慢慢爬了下来。韩汐在下边,拖着周淑云,周淑云则用一根麻绳当作安全带,一头拴在腰间,一头拴在藤蔓上。 在她俩快到底时,我赶快在藤蔓下站好,用自己的肩膀给韩汐踮脚。 等到大家都落地后,我们才有时间仔细看看脚下的溪流。 “这水……”矢野樱子蹲下身子,指尖刚要触碰水面,却被陈玲一把拉住。 “别动!”陈玲神秘兮兮地夺过我手里的金属管,插入溪水中,立刻又拔了出来,“水里有静电,会导电!”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格外清晰。 “怎么会这样呢?”仓木悠香满脸疑惑。 “先别管为什么,能用就行。”孙雪儿立刻掏出微型发电机,一番捯饬后,制作简易静电发生器,通过摩擦金属部件产生电荷,点燃涂抹了发光晶体的箭头,制成“静电火把”。 幽蓝的光芒照亮溪流,我们这才看清,溪水不过齐膝深,底部却布满复杂的金属网格,如同某种精密仪器的结构。 “这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溪流。”韩汐蹲下身子,翻动湿透的设计稿,“这些网格的排列方式,和孙涛笔记里的星图有相似之处。” 我们沿着溪流逆流而上,金属管与竹矛不断试探着水底的金属网格。 周淑云老人走在队伍中间,时不时用拐杖敲击洞壁:“听这回声,洞穴在逐渐变宽。” 果然,约莫半小时后,前方豁然开朗,一道碧绿色的潭水出现在眼前。潭水如翡翠般澄澈,却不见任何游鱼,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洞顶垂落的钟乳石。 “潭水的另一边!”矢野樱子突然指着潭水对岸,“有另一条溪流!” 众人举着照明棒望去,只见潭水另一端有个拱形洞口,潺潺溪水从中流出,泛着柔和的银白色光芒。 与来时的幽蓝溪流不同,这条溪水看起来更加自然,水面漂浮着几片枯黄的落叶。 陈玲跪在潭水边,又拿过我的金属管轻轻浸入水中。这次,她没有任何夸张的异常反应。 “安全的。”她抬头望向众人,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顺着这条溪水往下,应该就能到达山谷。” 我仔细打量着潭水,水底没有来时溪流里那样的网格,看起来比较自然。在能看得见的地方,潭水不深,最多齐腰。 我想,我们可以试着淌水过去。 “你们先别下水。”我对身后众女人说,“把附近能用的藤蔓都捡一下,连起来。” 我的话音未落,她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又想“当英雄”。 第114章 苦中作乐的唇齿相碰 “羽生君又要逞能了。” 孙雪儿扶了扶眼镜,夹子音里带着无奈,却还是弯腰捡拾散落的藤蔓。 韩汐默默将腰间麻绳解下,与周淑云老人手中的麻绳缠绕在一起,动作娴熟而默契。 我冲她们扬起嘴角,将金属管插在腰间,褪下已经破烂不堪的外套 —— 布料摩擦过皮肤时,竟响起细微的噼啪声,方才插入溪水的金属管表面,此刻还泛着淡淡的蓝光。 “看好了,这就给你们表演个‘荒岛鲁滨逊’。” 我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随即将藤蔓一端牢牢系在潭边凸起的钟乳石上。 陈玲站在潭水边,目光紧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浑浊的眼睛里既有担忧,又有几分期待。 踏入潭水的瞬间,刺骨的凉意从脚底窜至脊背。 溪水清澈见底,却泛着诡异的碧绿色,仿佛水下藏着整块的翡翠。 我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每一步都用金属管试探潭底,直到水深齐胸时,我探测到前方潭底突然凹陷,估计一块深水区,不过金属管反馈来看,深度也就刚刚没过我的头顶,于是我决定跟岸上的女人们开个玩笑。 我背过身来,面向岸上的女人,举起双手,一步一步试探着后退。 “你小心点,这样太危险了,别闹。”岸上传来韩汐半是责备半是关心的喊话。 突然,我故作挣扎,好像自己失足滑落潭底深渊一样,不停地在水面扑腾,我强忍着笑意,双臂胡乱挥舞,溅起的水花在水面炸开。 “救...... 救命!” 我刻意将声音拖得绵长而慌乱,双腿在水中踢蹬出巨大的漩涡。 矢野樱子的尖叫刺破空气,而在一片混乱的呼喊声中,我瞥见一道橙色身影如离弦之箭跃入水中。 潭水如浓稠的绿宝石液体,将光线折射成细碎的光斑。 我屏住呼吸,任由身体下沉,直到后背撞上布满青苔的潭底岩石。 金属管在腰间硌得生疼,却不及头顶炸开的气泡声震耳欲聋。 正当我准备浮出水面时,突然有双手扣住我的肩膀,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我翻转过来。 孙雪儿的工装裤在水中如海藻般散开,凌乱的发丝间,那双平时总是透着精明的眼睛此刻满是慌乱。 她的呼吸在水中化作串串气泡,脖颈上还挂着半截断裂的项链——那是坠机后她偷偷藏起的唯一私人物品。 我们四目相对,近得能看清她睫毛上凝结的水珠,温热的呼吸在冰冷的水中交融,激起一阵奇异的震颤。 我刚要咧嘴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孙雪儿却突然拽住我的衣领,将我猛地往上拉。 她的动作太过急促,我们的额头重重相撞,紧接着,柔软的触感擦过我的唇角。 时间在那一刻凝固,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水流的轰鸣,而孙雪儿触电般松开手,蹬腿游向水面时,发梢扫过我的脸颊。 当我们先后破水而出,岸上的惊呼声戛然而止。 孙雪儿抹了把脸上的水,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夹子音因喘息变得断断续续:\"羽生……你……” 她的话被韩汐愤怒的喊声打断:“好玩吗!” 韩汐攥着藤蔓的手还在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里每一秒都可能要人命!” 我呛出几口水,强装镇定地摆摆手:“别生气,就是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余光瞥见孙雪儿别过脸去整理头发,后颈泛起可疑的红晕,连带着耳尖都烧得通红。 陈玲突然噗嗤笑出声,干枯的手指点了点我的胸口:“怎么样,水不深吧。” 周淑云老人拄着拐杖:\"行了,都别愣着。我们不能在里边待太久。” 我起身抓住藤蔓往对岸游去,心里却还在回味着刚才与孙雪儿唇齿相碰的那一刻。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但是有点美好而难忘。 到达对岸后,我把藤蔓绑在一根石柱上,示意岸对面的的女人们往这边走,同时我也走到水里接应她们。 “抓紧绳子!”我挥手示意,“樱子先来,我接着你!” 矢野樱子咬着嘴唇,攥着藤蔓慢慢踏入水中。 当她走到深水区时,突然脚下一滑,惊呼着扑进我怀里。 “笨蛋!”我笑着扶住她的腰,“不是让你抓稳绳子吗?” 接下来的过程出奇顺利。周淑云老人在韩汐的搀扶下,顺着藤蔓缓缓挪动;仓木悠香则如履平地,竹矛轻点水面,片刻便到了对岸;最后只剩下孙雪儿和陈玲。孙雪儿背着发电机,走得格外小心,而陈玲每一步都像是在踩钢丝。 “玲姐。” 我伸出手,“相信我。” 陈玲抬起头,目光与我交汇,突然露出一丝苦笑:“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相信一个外人。” 她的话让我心中一颤,却来不及细想,因为她已经握住我的手,顺利踏上了对岸的土地。 众人稍作休整,便沿着银溪流继续前行。 与来时的幽蓝溪流不同,这条溪水清澈见底,水面漂浮的落叶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仿佛来自某个生机盎然的世界。孙雪儿的金属探测仪显示,这里的静电场强度明显减弱,发电机的蓝光也变得柔和许多。 “看!前面有光!” 韩汐突然指着前方。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洞穴尽头透出一抹微弱的金色光芒,像是阳光穿透云层的缝隙。 众人加快脚步,溪流在脚下缓缓涌动,裹挟着枯叶与碎石一路向前。随着那抹金芒愈发清晰,空气中渐渐弥漫起潮湿的泥土芬芳。 转过最后一道弯,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骤然驻足。 溪流尽头并非出口,而是一面高耸的岩壁,其上布满蜂窝状的孔洞。 金色光芒正是从岩壁缝隙中倾泻而出,在水面折射出万千细碎光斑,宛如无数金币撒落溪面。 岩壁表面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结晶,在光影交错间呈现出珍珠母贝般的虹彩,随着水流晃动,折射出的光晕在众人脸上流转。 “是云母矿脉!” 孙雪儿突然惊呼,夹子音因兴奋而拔高。 第115章 年前的计划 她摘下歪斜的眼镜,擦拭镜片上的水雾,“这些结晶是云母,阳光穿透岩层时经过多次折射,才形成了这种金色光晕。” 她的手指抚过岩壁,指尖沾了层细碎的银白粉末,“看,这些粉末状的就是云母片,在地质学里……” 话未说完,矢野樱子突然指着岩壁下方:“你们看!溪水在这里消失了!” 众人这才发现,原本奔涌的溪流在岩壁前化作无数细小支流,渗入孔洞中,在结晶表面汇成闪烁的水痕。 周淑云老人用拐杖敲击岩壁,空洞的回声在洞穴中回荡:“底下应该有空腔,是天然形成的地下河网络。” 陈玲蹲下身子,直接用手指拨弄着溪水,手上沾了层细碎的云母片,在阳光下闪烁如星。“这里...... 好像真的安全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浑浊的眼睛映着金色光芒,仿佛重燃了希望。 韩汐突然翻起笔记本,试图找到能指引我们出去的有用线索,“没了。”她无奈地摊着手说,“后边的内容好像被撕掉了,以后得完全靠我们自己了。” 我望向岩壁上方,那些孔洞在金芒中延伸向高处,隐约可见藤蔓与蕨类植物从洞口垂落。“我们爬上去。”我握紧金属管,“顺着这些天然的通道,一定能找到出口。” 众人相互搀扶着开始攀爬。潮湿的岩壁因云母结晶变得光滑,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试探。 韩汐把笔记本塞进背包,双手死死抠住凸起的岩块;矢野樱子的栗色长发被金芒染成琥珀色,她咬着嘴唇紧跟在仓木悠香身后;而孙雪儿背着发电机,时不时用探测仪扫描周围,确保没有潜在危险。 当我们终于攀上最高处的洞口时,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带着草木清香的风。 众人扶着洞口边缘的蕨类植物向脚下望去,只见“山”字形的第二个巨大山谷横亘眼前。 两侧陡峭的崖壁如同被劈开的翡翠,中间凹陷处布满密集的植被,一条蜿蜒的溪流如银链般穿谷而过——正是方才在洞穴中消失的银白色溪流。 “看那些树!”韩汐突然指着谷底。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成片的树木顶端泛着诡异的金黄,在阳光下折射出琉璃般的光泽。 孙雪儿突然发话:“是琥珀树,我在东南亚丛林见过类似品种,树脂凝固后会形成天然晶体。”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崖壁上裸露的岩层,“这里的地质结构……像是火山活动形成的断层带。” 孙雪儿将金属探测仪垂直向下扫描,液晶屏上突然跳出一串稳定的数值:“磁场强度只有洞穴里的十分之一!” 她的夹子音里带着惊喜,“但看这个波形……”屏幕上的曲线呈现出规律的脉冲状,“像是某种周期性运转的设备发出的信号。” 我们沿着洞口垂落的藤蔓向山谷底部攀爬,云母碎屑不断从岩壁剥落,在阳光中划出细碎的银线。 周淑云老人的拐杖突然卡在岩缝中,她俯身查看,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是陶片!”一块布满青苔的陶片边缘露出,上面刻着模糊的几何图案,“这可比我在博物馆见过的任何标本都要古老。” 谷底的植被比想象中茂密,高大的琥珀树之间生长着齐腰的蕨类植物,叶片上凝结的露珠沾着云母粉末,踩上去发出细碎的脆响。 陈玲的玩具熊突然从怀中滑落,滚进一丛灌木中。当她弯腰去捡时,手指触到一块冰凉的金属 —— 那是半埋在腐叶中的齿轮,表面布满铜绿,齿纹间还嵌着琥珀碎块。 “二战时期的工艺。” 仓木悠香用竹矛挑起齿轮,矛尖与金属碰撞发出清越的鸣响,“看这氧化程度,至少埋了八十年。” 她的目光扫过四周,突然指向远处的岩壁——那里有个被藤蔓覆盖的凹陷,隐约可见生锈的铁轨延伸进去。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铁轨两旁散落着锈迹斑斑的矿灯与铁镐,墙壁上用日文和英文喷着褪色的标语:“帝国资源开发株式会社”“no trespassing”。 孙雪儿蹲下身,用探测仪扫描铁轨缝隙:“这里的土壤含有大量铁元素,磁场异常就是从地下传来的。” 当我们沿着铁轨深入矿洞时,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洞顶悬挂着成排的琥珀灯,每块琥珀中都封存着机械零件,齿轮与发条在透明树脂中保持着运转的姿态,仿佛被凝固在某个永恒的瞬间。 最深处的岩壁上,镶嵌着一面巨大的青铜镜,镜面蚀刻着北斗七星与太阳图腾,边缘用俄文刻着 “1945.8.15”——正是二战结束的日期。 “这是日本军队的秘密矿场。”周淑云老人的声音发颤,“当年他们在太平洋岛屿开采稀有金属,用来制造雷达和战斗机。” 她的拐杖敲击着地面,“这些琥珀树分泌的树脂含有天然导电成分,日本人把它提炼出来,配合地下铁矿建造了磁场干扰装置……” 韩汐突然指着青铜镜下方的石台,那里摆放着一本皮质笔记本,封面烫金的樱花图案早已褪色。 她戴上孙雪儿的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泛黄的纸页上是用日文书写的实验记录:“大东亚共荣圈防御工事第〇号计划——利用天然磁场扭曲空间,打造永不陷落的空中要塞……” “跑步机山坡和溪流网格都是战争遗留的机关!” 孙雪儿的探测仪突然发出长鸣,指向石台下方的通道,“那些金属网格是当年的电磁线圈,而所谓的‘传送带’山体,其实是未完成的重力场实验!” 我们顺着通道向下,最终来到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 天花板上镶嵌着成百上千块琥珀,每块琥珀中都封存着不同年代的物品——有江户时代的武士刀、明治时期的怀表、二战时期的晶体管,甚至还有现代的智能手机碎片。 而在正中央,一座锈迹斑斑的金属柱矗立着,柱身缠绕着琥珀链条,顶端的玻璃罩中,一枚泛着蓝光的矿石缓缓旋转。 第116章 最好不要乱搞 圆形空间内,泛着蓝光的矿石缓缓旋转,金属柱表面缠绕的琥珀链条折射出细碎光斑,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孙雪儿的金属探测仪发出持续的蜂鸣,屏幕上规律的脉冲波纹愈发强烈,仿佛某种古老的机械正在苏醒。 “这些琥珀里封存的零件,” 她蹲下身子,夹子音因激动而发颤,“齿轮咬合的痕迹、发条的松紧度,全部处于随时能运转的状态。日本人当年在这里搭建的,根本不是普通矿场!” 她的手指划过岩壁上的日文标语,“‘帝国资源开发株式会社’不过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利用磁场和矿石制造......” 此时队伍里的2名日本人人矢野樱子和仓木悠香面面相觑。哦,对了,我也算日本人,不过我的骨子里是中国人。 “某种能改变地形的装置。” 韩汐突然开口,她手中的旧笔记本微微发颤,“最后一页的残页上,画着类似金属柱的结构,旁边标注的数字单位是‘gauss’—— 那是磁场强度的计量单位。” 她抬起头,杏眼映着蓝光,“跑步机山坡、溪流里的金属网格,还有那些让卫星电话失灵的干扰,都是这个装置的杰作。” 陈玲突然跪在金属柱前,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她轻轻抚摸着柱身上的琥珀链条:“我记得绘本里,彩虹桥的守护者会转动星星钥匙。这个矿石...... 会不会就是钥匙?”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涌起同样的念头。 我握紧金属管,指向地面由溪流汇成的北斗星图:“提示说得很清楚,‘唯有七星归位’。我们按照星图站位,说不定能启动装置。” “会不会……太冲动了,万一……”矢野樱子小心翼翼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的目的是能找到对离开荒岛有用的东西,没必要去冒太多的险。最好不要乱搞。” 周老太太笑眯眯地说,“姑娘,我老太太都不怕,你怕什么。”她拍了拍樱子的肩膀,“放心吧,我们一起。” 潮湿的岩壁沁出水珠,顺着琥珀链条滑落。 当七人分别踏上 “天枢”“天璇” 等七个方位的瞬间,地面突然传来震动。蓝光矿石旋转速度骤增,金属柱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岩壁上的青铜镜泛起涟漪,仿佛水面被投入巨石。 孙雪儿的发电机自动亮起,蓝光与矿石的光芒交织,在穹顶投射出巨大的北斗投影。 “成功了!” 矢野樱子的声音带着哭腔。然而,话音未落,整座山体突然剧烈震颤。 岩壁上的琥珀灯纷纷炸裂,封存其中的机械零件如子弹般射出。仓木悠香眼疾手快,竹矛横扫击落碎片,木屑与树脂的碎屑弥漫在空中。 “不对!装置过载了!” 孙雪儿大喊,探测仪的数值突破上限开始报警,“这些年的腐蚀让设备承受不住电流,我们触发的不是开关,而是......” 轰鸣声吞没了她的后半句话。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银白色的溪流倒灌而入。 我本能地抓住岩壁凸起的石块,却见陈玲被气浪掀翻,朝着金属柱底部的深渊坠落。 “抓住!” 韩汐将奋力抓住陈玲的手腕,我借力拽住她的胳膊,却感觉整座山谷正在翻转。 碎石如雨点般砸落,矢野樱子的尖叫、周淑云老人的咳嗽、金属管与岩壁的碰撞声混杂在一起。 孙雪儿背着发电机试图寻找出口,膝盖渗出鲜血。当最后一块顶板轰然坍塌时,我看见蓝光矿石在坠落中碎裂,迸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每个人惊恐的面容。 不知过了多久,咸腥的海水灌入鼻腔。我在剧痛中睁开眼,发现自己浸泡在谷底的浅滩上。 潮水冲刷着礁石,带走身上的泥沙。 不远处,孙雪儿趴在礁石上,手里还攥着变形的金属探测仪;陈玲坐在断裂的铁轨旁,不停摇晃着昏迷的韩汐。 “磁场...... 消失了。” 孙雪儿率先打破沉默。她将探测仪举向天空,屏幕漆黑一片,“那些干扰信号、让山坡移动的力量、让溪流带电的异常...... 全都消失了。” 她笑起来,夹子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我们把那个该死的装置毁掉了。” 周淑云老人挣扎着起身,拐杖只剩下半截。她用断杖敲击地面,声音不再空洞:“当年日本人想掌控自然的力量,最后却被反噬。这山洞塌了,反倒是救了我们。” 然而,短暂的喜悦很快被现实浇灭。 四周是陡峭的崖壁,通讯设备全部损毁,夜幕渐临,众人身上的伤口在咸水的刺激下阵阵作痛。 矢野樱子抱紧双臂,栗色长发滴着水:“现在怎么办?就算磁场消失了,我们也困在了谷底......” 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重要的不是山谷,而是到达山谷的过程。 这个山谷里,没有什么异常,一眼就能看到头,除了树木就是裸露的沙滩、岩石,就连整座荒岛的特殊磁场也消失了。 我看着眼前的“团队”,不禁苦笑。老的老,弱的弱,伤的伤,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韩汐,韩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矢野樱子和仓木悠香跪在地上,后者把韩汐抱在怀里,前者双手抱着韩汐的脸试图叫醒她。 “你还是医务工作者呢,这时候不要乱晃她。”我把矢野樱子的手拽回来,“万一脑震荡的话,你这晃来晃去,反而加重了病情。没事,她还有呼吸呢。” 这话只是安慰大家,其实我知道,韩汐伤得不轻,这么高的坠落,再加上这些天的营养不良,或许她需要尽快得到药物。但此刻,我们身边连淡水都没有,更别提药物了。 再看看陈玲和老太太,这俩年纪稍微大些的妇人,也被折腾得够呛。其他三个稍微年轻点的女孩子状况还好一些。 “雪儿,你还好吗?”我试探着问孙雪儿,“我想我们应该先找个地方把今晚应付过去。” “我没问题。”孙雪儿站起来,膝盖上还粘着血印,“我来照顾她们,你去找个适合过夜的地方。” 第117章 石屋一夜 夕阳将最后一缕金光撒向谷底时,我在溪流下游发现了由三块巨大岩石天然堆砌的石屋。 入口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内部却能勉强容纳多人蜷身而坐,顶部石缝漏下的月光斑驳落在地面,像撒了一把碎银。 “这地方像极了我老家的炕洞。” 周淑云老人用断杖敲了敲石壁,发出闷闷的回响,“挡风又遮雨,不错。” 陈玲帮着铺了些干燥的蕨类植物当褥草,矢野樱子则把韩汐的头轻轻枕在自己膝上,她终于不再像白天那样慌乱,指尖搭在韩汐腕脉上,倒有了几分医护人员的沉稳。 孙雪儿靠着石壁坐下,发电机残骸 “咣当” 一声磕在石头上。 她皱着眉掀起裤腿,膝盖上的擦伤在月光下泛着红肿,却突然抬头冲我笑:“羽生君,要不要帮我处理伤口?我记得你背包里还有半管抗生素软膏。” “啊?哦!” 我手忙脚乱地翻找背包,却不小心带倒了旁边的金属管。 管子骨碌碌滚向韩汐,眼看就要撞上她的头,却被一只苍白的手稳稳截住——韩汐不知何时醒了,正用手肘支起身子,杏眼里映着细碎的月光。 “你们这是要上演荒岛版《罗马假日》?” 她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却掩不住笑意,“孙小姐的伤口还是让樱子处理吧,她更专业。羽生君能帮我烧点热水吗?” 孙雪儿推了推眼镜,夹子音里带着促狭:“韩设计师这是在宣示主权吗?放心,我对木头疙瘩没兴趣。” 她故意把 “木头疙瘩” 咬得很重,指尖却在我递来软膏时轻轻划过掌心,“不过羽生君的包扎技术嘛......上次把我鞋带系成死结的事我还没忘呢。” 韩汐的睫毛剧烈颤动,别过脸去整理自己的衣服,试图在口袋里找出有用的东西,但无果。 我突然想起坠潭那天她掐进我手臂的指甲印,此刻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朵淡粉色的小花。 陈玲突然指着石屋外惊呼:“快看!流星!” 所有人都挤到石屋门口,只见一道绿光划过夜空,坠向岛屿另一侧。 矢野樱子的栗色长发扫过我鼻尖,突然小声说:“对着流星许愿,被困的人会得到解救。” 她的语气像在念绘本,带着不合时宜的浪漫。 “那你许了什么愿?” 仓木悠香抱着竹矛。 “不告诉你。” 矢野樱子吐了吐舌头,却在转身时被蕨草绊倒,整个人摔进我怀里。 我慌忙扶住她的腰,却听见孙雪儿 “啧” 了一声:“羽生君,韩汐需要热水,你是打算用体温加热吗?” 石屋内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周淑云老人用断杖戳了戳我的脚踝:“臭小子,还不去捡柴火?想冻死我们啊?” 等我抱着柴火回来时,石屋内的气氛已经微妙得像根绷紧的弦。韩汐靠在最里侧的石壁上,手里把玩着块云母碎片;孙雪儿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擦拭发电机;矢野樱子则在给仓木悠香重新缠手上的“绷带”——一条破旧布条。 “水烧开了。” 我把金属管架在临时搭起的石灶上,余光瞥见韩汐袖口露出的皮肤。那里有块淤青,形状竟与我手掌的弧度吻合 —— 是坠落时我攥住她留下的痕迹。 “疼吗?”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却被孙雪儿用火钳敲开。 “羽生君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体贴?” 她夹着燃烧的木柴放进灶膛,火星溅在她镜片上,“昨天帮樱子摘头发上的树叶,今天又给我涂药,明天是不是要帮周奶奶捉虱子了?”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周淑云老人作势要敲她,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陈玲慌忙递过水袋,却发现里面的淡水已经所剩无几。 “我去溪边打点水。” 我抓起水袋起身,韩汐突然拉住我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夜里不安全。” 石屋外的月光亮得惊人,溪流在乱石间蜿蜒,像条银色的蛇。 韩汐走在我身侧,鞋尖碾碎了几株发光的苔藓,蓝绿色的荧光沾在她裤脚,像撒了把星星。 “其实孙小姐......” 她突然开口,却被远处传来的奇怪叫声打断。我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却听见她轻笑:“你怕了?” “谁怕了!” 我梗着脖子反驳,却感觉她的头轻轻靠在我肩上。 远处的虫鸣声突然放大,心跳声在耳膜上擂鼓般轰鸣。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踩断树枝的声响——孙雪儿抱着水袋站在阴影里,镜片反着月光,看不清表情。 “你们聊得挺开心?” 她的夹子音比平时高了两个度,“水我已经打了,回吧。” 回到石屋时,矢野樱子正用烧红的铁丝给仓木悠香的竹矛加固。火星溅在她发梢,我伸手帮她拍掉,却听见孙雪儿在身后嘀咕:“真是个中央空调。” 夜里轮流守夜时,我故意和孙雪儿一组,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直针对我。 她坐在石屋门口,突然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说:“韩汐手腕上的淤青,我帮她涂了药。” 我愣住了,喉咙像塞了团海藻:“谢......” “不用谢我。” 她打断我,镜片在月光下闪过冷光,“但你最好想清楚,在这荒岛上,暧昧是最奢侈的东西。” 她顿了顿,声音突然轻得像海风,“不过如果你敢让她伤心......”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韩汐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她不知何时醒了,正望着我们这边。孙雪儿突然站起身。 “没什么。” 她的夹子音恢复了轻快,“我在跟羽生君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我望着她促狭的眼神,突然想起坠潭时那个险些成真的吻。月光穿过石缝,在她脸上织出明暗交错的网,让我想起居酒屋里来来往往的女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独特的美。 这一晚注定无眠。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石屋顶端时,我听见自己的肚子发出轰鸣。孙雪儿递来块压缩饼干,包装纸在寂静中发出刺耳的响声。韩汐坐起来,头发乱得像鸟窝,却依然记得把饼干掰成七小块。 第118章 可以回家了? “今天的任务是找到制高点。” 我咬着饼干,碎屑掉在胸前,“或许能看见搜救船,或者......” “或者找到昨晚的流星坠落点。” 韩汐接口,她的指尖还沾着云母粉,在阳光下像撒了层细盐,“我总觉得那道光很眼熟,像极了孙涛笔记里画的矿石光芒。” 孙雪儿突然剧烈咳嗽,饼干渣喷在我脸上。她手忙脚乱地擦拭,夹子音带着笑意:“羽生君这造型不错,自带奶油裱花。” 矢野樱子 “噗嗤” 笑出声,周淑云老人用断杖敲了敲她的头:“笑什么,还不快收拾东西?说不定今天就能回家了。” 回家。这个词像颗糖,在舌尖化开。 我望着石屋外逐渐明亮的山谷,想起昨晚孙雪儿说的话。或许在这荒岛上,最奢侈的不是暧昧,而是能毫无顾忌地期待明天。 我们沿着谷底行走,露水打湿的裤脚逐渐被晒干,留下盐粒般的白渍。 韩汐走在我身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淤青,那里已经涂上了我们珍藏的最后一点药膏。 远处的崖壁上,几株琥珀树在风中摇曳,树脂的香气混着汗味,形成一种奇特的荒岛气息。 “听!” 矢野樱子突然驻足,栗色长发被风吹起,“有什么声音!” 众人瞬间静止。山谷里除了虫鸣与溪流声,果然夹杂着微弱的 “嗡嗡” 声。 孙雪儿的眼睛突然发亮,她扔下背包,踉跄着爬上一块巨石,双手拢在嘴边大喊:“这边!我们在这里!” 轰鸣声由远及近,一架橙白相间的直升机冲破云层,螺旋桨掀起的气流吹得蕨类植物伏倒在地。 机身上 “国际海事救援” 的标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舱门打开,戴着红色头盔的救援人员探出身子,挥手示意我们前往前方的开阔地。 “真的是搜救队!” 陈玲突然跪下,亲吻着地面的沙土,“终于要回家了......”她的声音哽咽,却带着解脱的笑意。 救援人员降下软梯时,难题随之而来 —— 直升机的载重限制只能一次性转移 4 人。 周淑云老人果断地拉住想要谦让的韩汐:“你们年轻人先上,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撑撑。” 她的断杖敲击着地面,语气不容置疑。 “我留下陪周奶奶。” 仓木悠香手里还在紧握着竹矛,“樱子,你先和陈玲姐走。” 我望向孙雪儿,她正帮救援人员整理缆绳,工装裤膝盖的破口又撕裂了几分,露出新生的嫩肉。 “你先走。” 她头也不回,夹子音盖过螺旋桨的轰鸣,“我要确保发电机残骸被带走 —— 那是证明日军罪行的关键证据。” 韩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杏眼里映着直升机的影子:“一起走。”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当我们踏上软梯的那一刻,我听见孙雪儿在下方喊:“羽生君,别忘了帮我保管好探测仪!” 抬头望去,她正朝我们挥手,镜片反着阳光,看不清表情。 直升机升入云端时,我看见谷底的三人逐渐缩小成黑点。 周淑云老人的拐杖在阳光下闪了闪,像在告别;仓木悠香的竹矛指向天空,仿佛在指引方向;而孙雪儿的身影始终站在最前方,背着那台破旧的发电机,像座固执的灯塔。 200多公里的航程在紧张的沉默中度过。 当岛屿基地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时,舱门突然被推开。 一位穿着白色制服的女性冲进来,抱住陈玲痛哭:“妈!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陈玲颤抖着抚摸女对方的头发,突然想起什么,泪水再次决堤。 搜救基地在距离荒岛200公里外的一个小岛上,指挥中心里,墙上的巨幅地图标注着我们被困的荒岛位置。 负责人调出监控记录,画面里的荒岛被一层淡蓝色的光晕笼罩——那是磁场干扰的可视化呈现。 “就像被装进了一个看不见的瓶子。” 他指着屏幕,“直到今天上午,干扰突然消失,我们的雷达才捕捉到信号。” 在临时医疗帐篷里,韩汐、陈玲、矢野樱子都在用搜救队的卫星电话与亲友通话。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哭泣声也可以让人感觉如此心安。 中午时分,第二架直升机带回了谷底的三人。孙雪儿的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却执意先将发电机残骸交给军方。 当她路过我身边时,我突然想起还没来得及问的问题:“那天晚上你说的......” “嘘——”她竖起手指,夹子音带着少见的温柔,“有些话,等回到文明世界再说吧。现在......”她望向远处,救援人员正在分发热汤,“我只想好好吃顿热饭,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上三天三夜。” 深夜的基地营地,星空格外清澈。韩汐坐在沙丘上,望着海平面上的波光:“你说,那个矿石碎片会不会真的来自星星?” 她的指尖掠过腕间的淤青,那里已经结痂,像朵褐色的小花。 我还未回答,身后传来脚步声。 孙雪儿抱着三罐啤酒坐下,扔给我一罐:“别聊那些虚的了,喝酒。” 她的镜片已经擦得干干净净,映着银河的倒影,“知道吗?军方说那座荒岛会被设为禁区。那些琥珀里的秘密,就让它们永远沉睡吧。” 啤酒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久违的苦味。 “其实我早就知道,” 孙雪儿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海风,“你在坠潭时是故意逗我们的。你的游泳技术那么好,怎么可能溺水?” 她转头望向我,眼里映着跳动的火光,“但我还是跳下去了。” “多谢救命之恩。”我半开玩笑儿说,“这个云母片送给你留个纪念吧。” 孙雪儿看了一眼,伸手接过云母片。 韩汐的睫毛颤动,却只是安静地喝着啤酒。 远处传来救援人员的歌声,调子熟悉却想不起名字。 我望着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孩,突然明白有些故事不必说破——就像荒岛的磁场终将被海水侵蚀,而有些心情,会在时光的沙滩上留下永恒的纹路。 孙雪儿出神地望向远方,轻声说:“其实我害怕极了,害怕再也见不到家人,害怕死在那个鬼地方......”她的肩膀微微发抖,“但更害怕的是,连害怕都显得奢侈。” 我和韩汐都没有说话。海浪声逐渐盖过她的哽咽。她突然站起身,把探测仪扔进大海:“就让所有的秘密都沉下去吧。” 回程的直升飞机上,韩汐靠着窗入睡,发丝被阳光染成金色。 孙雪儿戴着耳机假寐,手指却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节奏。 我望着舷窗外的云层,想起荒岛上的日日夜夜,突然明白所谓 “回家”,从来不是简单的地理位移,而是终于能让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不必再担心下一秒是否会有崩塌的危机。 第119章 还敢坐飞机吗 滨海市的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暖意,新闻发布会现场的镁光灯亮起时,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矿泉水瓶。 韩汐穿着一袭素白连衣裙坐在身侧,袖子腕间的结痂,却遮不住她偶尔望向天花板时,眼中闪过的一丝悸栗。 “请问几位在荒岛上是否发现二战时期的军事遗迹?” 记者的提问如同一枚石子投入湖面。 孙雪儿推了推墨镜,将话筒轻轻往前一送,夹子音里带着惯有的冷静:“相关证据已移交军方,我只能说,那座岛见证的不仅是自然的伟力,更是人类文明的暗面。”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那你们6位女性和1位男性,在荒岛上是怎么生活的?有没有发生一些……”另一名记者试图就私人生活提问。 “请注意你的言辞,谢谢。”主持人打断了记者的问话。 半个小时后,发布会结束。周淑云老人被文物局的车辆接走,陈玲母女走上当地政府准备的“回家大巴”——她们要去北方小镇重建破碎的家。 孙雪儿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走吧,我们总会再相见的。” 夕阳将我们四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矢野樱子突然指着天边的客机,声音发颤:“看,像不像我们坠机那天的云?” 仓木悠香的竹矛早已换成了行李箱拉杆,此刻却像握武器般攥紧拉杆:“与其怕飞机,不如怕没勇气飞的自己。” 三天后的清晨,滨海国际机场的电子屏闪烁着航班信息。我站在安检口,望着 “滨海——大阪” 的航班号,喉咙突然发紧。 韩汐的手悄悄塞进我掌心,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短,指尖却依然带着荒岛石屋中打磨金属管时留下的薄茧。 “上次我们是乘客,这次我们是幸存者。” 她的声音只有我能听见,“幸存者有第二次选择的权利。” 登机通道的地毯上印着细碎的海浪图案,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荒岛上的沙滩。 矢野樱子突然停住脚步,从包里掏出个小布袋,里面装着荒岛溪流中的鹅卵石:“妈妈说,把害怕的东西带在身边,就会变得勇敢。” 仓木悠香挑眉接过布袋,取出一枚鹅卵石抛向空中:“这东西在荒岛上能当武器,在飞机上能给我们勇气。” 机舱内的空气带着消毒水的气味,让我想起荒岛上用树脂消毒伤口的夜晚。 韩汐选择了中间座位,却在扣安全带时反复卡壳。 空乘小林注意到我们的异样,微笑着递来薄荷糖:“含着这个会舒服些,我们机组准备了‘安心包’,里面有降噪耳机和抗焦虑手环。” 她的工牌上别着枚小小的四叶草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飞机滑行时,矢野樱子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我的皮肤。韩汐则死死盯着舷窗,嘴唇抿成一条细线。仓木悠香从包里掏出了一本书,挡住自己的脸。 当飞机离地的瞬间,矢野樱子发出压抑的呜咽。 韩汐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你听,引擎的声音其实和荒岛上的溪流声很像。” 她摊开掌心,云母片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像极了我们在谷底发现的金色裂隙。 小林空乘再次出现,这次端来温热的味噌汤:“机长说今天的气流很稳定,这是特别为你们准备的日式餐点。” 飞机进入平流层后,韩汐渐渐放松下来,头轻轻靠在我肩上。矢野樱子望着舷窗外的云层,突然指着某处:“看!那朵云像不像周奶奶的拐杖?”她的声音带着惊喜,不再是方才的颤抖。 仓木悠香终于翻开书本,书页间掉出片荒岛的蕨类植物标本,叶脉间还夹着孙雪儿的发丝。 当飞机落地大阪时,机舱内竟然响起掌声。后来小林告诉我们,其他乘客知道我们的遭遇,都在默默地为我们加油! 矢野樱子捂着脸啜泣,仓木悠香则用力拍着她的背:“哭什么,我们可是从地狱爬回来的人。” 韩汐坐直身子,整理好裙摆上的褶皱,向小林道了一声谢谢。 小林给我们一人送上纪念明信片,上面印着蓝天白云的图案:“这是机长送给你们的,祝你们今后的航程永远晴朗。” 走下悬梯的那一刻,大阪的细雨轻轻落在脸上。 韩汐张开双臂,任由雨水打湿睫毛:“原来雨天可以这么温柔。” 矢野樱子突然指着停机坪上的彩虹,那是阳光穿过雨幕形成的奇迹。 仓木悠香从行李箱中取出那段晒干的藤蔓,缠绕在手腕上——那是荒岛上 “铁骨藤” 的标本,遇水依然坚硬如铁。 在机场大厅,矢野樱子的家人举着写有 “欢迎回家” 的灯牌,灯光映着他们脸上的泪水。 光子、小兰还有辛欣满脸泪水地张开怀抱,分别给我和韩汐大大的拥抱。 看到仓木悠香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光子赶快跑过去,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抱抱。 我和韩汐站在人群边缘,看着这温馨的场景,突然想起荒岛上的星空。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枚云母片,轻轻放在机场的许愿箱里:“就让过去的风雨,都变成未来的星光吧。” 返程的出租车驶入市区时,夜幕已至。 韩汐望着车窗外的霓虹,突然握住我的手:“你知道吗?在飞机离地的那一刻,我突然不害怕了。因为我想起,在荒岛上我们连死亡都不怕,还怕什么坠落?” 手机突然震动,收到孙雪儿的消息:“恭喜着陆,记得替我尝口大阪的草莓蛋糕。” 我笑着回复:“下次带你去荒岛上的‘星空餐厅’,用萤火虫当烛火。” 我回到了居酒屋,一切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 这一晚,我做了个梦。梦里我们七人站在荒岛上,望着飞机划破云层。 但这次,没有人坠落,只有阳光穿透磁场的迷雾,将整座岛照得透亮。 而我们,手牵着手,走向那架载满希望的飞机,背后是正在愈合的大地,前方是广阔无垠的天空。 原来,真正的回家,不是地理上的回归,而是心灵的重生。 当我们敢再次踏上飞机,敢再次仰望天空,敢再次期待明天,便是与过去的自己和解,便是对生命最好的致敬。 第120章 我是?孙雪儿! 刺眼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窗帘缝隙,像无数把细碎的金刀,直直地扎进我的眼睛。 我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手臂不小心碰到了床头的闹钟,“啪嗒”一声,闹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皱了皱眉头,嘟囔着:“这破闹钟,又该换电池了。” 往常这个时候,我都会习惯性地坐起来,准备去厕所洗漱。 可当我刚撑起身子,就感觉到不对劲。身上的触感有些陌生,软软的,和平日里穿着睡衣的感觉不太一样。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大了眼睛——原本宽大的胸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对柔软的凸起,还有那白皙纤细的手臂,根本不是我熟悉的模样。 我猛地掀开被子,双腿间平坦的触感让我彻底慌了神。 我颤抖着双手,在两腿间摸索,可无论怎么摸,都找不到那熟悉的器官。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声音颤抖,带着浓浓的惊恐。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里狂跳,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我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脚下一软,差点摔倒。扶着墙,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卫生间。 当我站在那面布满水渍的镜子前时,呼吸几乎停滞。镜子里倒映出的,是一个陌生的身体。 纤细的腰身,小巧的肩膀,还有那皮肤上淡淡的疤痕,无一不在提醒我这不是梦。 我颤抖着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触感细腻,和我原本粗糙的皮肤截然不同。 再定睛一看镜子里的脸,我瞬间僵住了。 那是孙雪儿的脸! 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小巧的鼻梁,粉嫩的嘴唇,这分明就是和我在荒岛上共度一个多月的孙雪儿!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场可怕的空难,我们在荒岛上的艰难求生,她总是那么坚强,即使害怕也会笑着安慰我。甚至,我俩还萌发出一些异样的情愫。 可现在,我竟然变成了她! 我双腿一软,瘫坐在马桶盖上,双手捂住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可现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我强迫自己深呼吸,试图理清思绪。既然我变成了孙雪儿,那孙雪儿呢?她现在又在哪里? 我猛地站起身,顾不上洗漱,在这个陌生的出租屋里翻找起来。 终于,在凌乱的床头柜上找到了一部破旧的手机。这也不是我的手机啊。 手机屏幕上布满了划痕,解锁密码试了几次都不对,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想起孙雪儿曾在荒岛上说过,她的密码是母亲的忌日。颤抖着输入日期,屏幕终于解锁了。 我迫不及待地在通讯录里找到自己的号码,按下拨号键。 手紧紧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终于接通了。“喂?”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可语气却充满了陌生和惊恐。 “是我!我是……”我刚开口,就被对方打断。 “为什么?我会在你的身体里?”孙雪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她,一定也和我此刻一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别慌,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我们得想办法,先冷静下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孙雪儿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哽咽:“我好害怕,我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安慰道:“别怕,我们一起想办法。你先说说,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孙雪儿抽泣着说:“我……我好像在你的家里,周围的一切都好陌生。而且,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感觉好奇怪,和我自己的完全不一样。” 我听着孙雪儿的描述,心里越发沉重。这一切都太诡异了,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认知。 我打量着身边,这也不是在居酒屋,是在一个简陋的出租房。我不敢相信,但是大胆猜测,我和孙雪儿不止互换了身体,也换了生活环境,我在她家里,而她此刻在大阪居酒屋。 但现在不是害怕和迷茫的时候,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 “你先熟悉一下环境,别乱跑。我也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说道。 “不行,我们要先找到原因,想办法变回去。”我本想挂断电话,但又立马补充说,“你昨晚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我……我没做什么……就是把你送我的云母片放在了枕头下,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孙雪儿磕磕巴巴地说。 听她说话这么吞吞吐吐,我气个半死。“别磨叽,快说啊,什么梦,这很关键。” “就是,梦到我们当时在水潭里……两个人抱在一起……接吻。”孙雪儿不好意思地说,声音小的像蚊子叫,根本不像平时大大咧咧的她。 我也震惊了,这不就是春梦嘛,没想到孙雪儿还挺反差。我再次确定了,我们之间那微妙的关系,互生情愫但仅限于此。 “哦。”我故作平静地回复,“现在开始,你把门锁好,早上居酒屋不会来人,你现在立马睡觉,想着昨天晚上的梦。还有,云母片也放在原位置。” “这样能有用吗?”孙雪儿质疑。 “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没有的话只能试试了。”我压抑着自己不耐烦的语气,“还有啊,把窗帘也拉上,别让别人看见。” 挂断电话后,我好快去拿起枕头,果然,我的枕头下也放着云母片。这是我离岛前,特意收集的,希望能留个纪念,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不过,这一切还都只是猜测,或许跟云母片一点关系也没有。可能是地底下的那位阎罗王在搞鬼。 第121章 被困在陌生女体 晨光像往常一样透过出租屋斑驳的窗帘,在墙上投下诡异的光影。 我盯着天花板,听着肚子发出的“咕噜”声,却完全没了胃口。 1个小时过去了,和孙雪儿通话后的“复原计划”看起来一点用也没有。 此刻的我,依旧被困在这具陌生又柔软的身体里。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咬咬牙,从枕头下摸出那块云母片,这可是我们在荒岛上找到的“宝贝”,说不定真能成为逆转局面的关键。 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额头上,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云母云母快显灵,让我变回去!”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除了额头被硌得生疼,什么都没发生。 没办法,只能试试别的招。 我使劲回想着前几世看到过的穿越剧的记忆,疯狂搜索“灵魂互换”“身体异变”,脑海里全是玄幻小说和都市传说,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解决办法。 但我绝不死心,既然网上说“相似的经历可能触发时空涟漪”,那我就把在荒岛上做过的事再做一遍。 我抓起房间里唯一的塑料桶,接满水,然后学着在荒岛上接雨水的样子,把桶顶在头上。 “噗通”一声,我直接摔在了地上,水桶也滚到了墙角。这下可好,不仅没成功,还摔得我屁股生疼。 我揉着屁股爬起来,对着空气大喊:“这什么破方法!” 我抓起房间里唯一的塑料桶接满水,学着在荒岛上接雨水的样子顶在头上。刚颤颤巍巍站直,脚底的拖鞋突然打滑,“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水桶骨碌碌滚到墙角,泼出的水浸湿了廉价的地板革,而我狼狈地趴在地上,新烫的卷发糊在脸上,活像只落汤鸡。“这什么破方法!”我揉着生疼的膝盖爬起来,对着空气挥舞拳头,却在瞥见镜中自己气鼓鼓的模样时,突然笑出声——这副娇嗔的神态,放在以前的我身上,简直难以想象。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我想起在荒岛上,我们曾躺在沙滩上数星星打发时间。于是拉上窗帘、关掉所有灯,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数“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困意却比奇迹先一步袭来,迷迷糊糊间差点睡着,猛地惊醒时,才发现天花板依旧是单调的白色,连半点星光的影子都没有。 尝试了各种奇葩方法都无果后,我彻底放弃了,像摊烂泥般瘫倒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自己身上。 作为一个男人,突然拥有女性的身体,这种感觉既诡异又奇妙。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软软的触感和从前结实的肌肉截然不同;低头看盈盈一握的腰,再想起以前自己的微微凸起的啤酒肚,忍不住感慨造物主的偏心。 我鬼使神差地走到镜子前,学着电视里模特的样子转了个圈,欣赏自己的背影。 “别说,孙雪儿这身材还真不错,不仅前凸后翘,还有点小肌肉,要是去参加选美比赛,说不定还能拿个名次!”我自恋地对着镜子抛了个飞吻,突然想起孙雪儿电话里那句“别用我的身体做奇怪的事”,忍不住笑出声:“这哪算奇怪?我这是在欣赏人体美学!” 但不得不说,孙雪儿的身体上,有不少疤痕。有些看起来比较新,应该是在荒岛受伤留下的,比如膝盖上的伤。但有些伤痕看着就有年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受的伤。 左手牵右手,她的手虽然比我的要光滑一些,但也不像一般女生的手那么娇嫩,右手食指上甚至有老茧。 真不知道这个姑娘经历过什么。 想着想着,我突然想起孙雪儿在电话里叮嘱我的话:“别用我的身体做奇怪的事。”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哪算奇怪的事,我这是在欣赏美,欣赏艺术!” 正当我沉浸在对自己“新身体”的欣赏中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孙雪儿打来的。 “喂,你那边怎么样了?”她焦急地问道。 我嘿嘿一笑:“放心,你的身体好着呢,我还帮你发掘出了不少‘闪光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干好事。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我就给你咔嚓了。” 我甚至能想象到她拿着剪刀的样子,赶紧求饶:“放心吧,我会像爱护自己一样爱护你。”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认真起来,“我这边也试了好多办法,根本没用。” 我听见背景音里传来老式风扇的嗡鸣,想象着她坐在我那简易的卧室,用我粗糙的手抓着头发发愁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又心酸。 “我学你在荒岛上钓鱼。”她继续说道,“拿你阳台上的晾衣杆绑鞋带当鱼竿,结果鱼没钓到,晾衣杆卡在防盗网上,差点把整根杆子拽断。”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眼前浮现出孙雪儿穿着我的宽松t恤,踮着脚和晾衣杆较劲的画面。 “后来我还试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小,“试了你桌上那本冥想教程,盘腿坐了半小时,腿麻得差点站不起来,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我笑得滚到床上,这才想起自己从路上捡回来的那本书,自己还没来得及看。 “我觉得我们一时半会儿是换不回来了。”孙雪儿的声音带着认命的疲惫,“得想办法替对方过好生活。” 孙雪儿说得对,现在最需要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现状。 “当务之急是,你先发信息给光子,请几天假。”我在电话里对孙雪儿说,“就说你还需要休息,自己一个人去森林谷休养一下。” “嗯。”孙雪儿只回了我一个字,她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她不会说日语,不会做居酒屋的工作,更不知道我的过去,她应该是明白我让她这样做,纯粹是缓兵之计。 “我的抽屉里有存折,里边有我每个月的工资,你可以拿来用,去度假休息。”我接着说,这几天我会好好给你讲讲我的故事,教你一些基本的东西。” “行。”孙雪儿这次回答的声音大了一些,“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很重要,不能拖。” 第122章 错位的重逢 “你得替我去上班。”孙雪儿的声音突然变得郑重,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出事前通过了一个后勤主管的面试,那家企业很不错,薪资我也很满意,这个机会我不想放弃。” 我心想,都过去这么久了,人家公司肯定已经招聘了新的人选,这个工作机会大概率是没有了,但我不忍心打击孙雪儿。 “没问题,我下午就去问一下,你告诉我是哪家公司。”我拍着胸脯对电话那头的孙雪儿说。 “就在开发区,离得不远,广明集团。”孙雪儿回答得很干脆。 电话这头的我握着手机的手突然收紧,广明集团四个字像重锤般砸在心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的第一世正是在广明集团的办公室里度过,那时韩汐已经是集团副总裁。 上一世为猫时,我又陪着实习生韩汐在广明集团一路“打怪升级”。 在日本居酒屋,我看着韩汐独自在异国他乡打拼,一步一个脚印前行。 命运真是爱开玩笑,如今,我却要以“全新”的身份与韩汐重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我知道这很为难你,但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孙雪儿的声音带着恳求,“你之前在大公司工作过,比我更懂职场规则。而且......”她顿了顿,“这个工作对我很重要。” 我盯着墙上斑驳的影子,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以孙雪儿的身份面对韩汐,这个想法既让我期待又让我恐惧。 期待的是能再次见到她,恐惧的是害怕她发现我身份的破绽,更害怕她眼中曾经熟悉的情谊,如今都要隔着陌生的皮囊。 孙雪儿不知道韩汐与广明集团的关系,更不清楚如今从日本归来的韩汐,已经成为广明集团办公室主任、海外市场总监。 孙雪儿这个岗位,只要韩汐打个招呼,十有八九就成了。 “好,我答应你。”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露馅了,你可别怪我。” “不会的!”孙雪儿的声音里带着欣喜,“我把面试资料和注意事项都整理好了,一会儿发你邮箱。对了,那件黑色职业套装可能有点紧,你......” “停!”我赶紧打断她,“这种细节就不用说了。”脸莫名有些发烫,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用的是孙雪儿的身体,而她对这具身体的了解显然比我多得多。 挂断电话后,我打开电脑,看着孙雪儿发来的邮件。 文档里密密麻麻记录着广明集团的架构、后勤部门的考核指标,甚至还有对面试官的分析。 最后一页,她用红笔写着:“领导喜欢简洁高效的汇报方式,说话别绕圈子。” 看着这些文字,我仿佛看到她坐在昏暗的出租屋里,熬夜准备面试的样子,心里莫名一阵发酸。 第二天清晨,我站在镜子前,穿上那件黑色职业套装。 正如孙雪儿所说,衣服紧紧包裹着身体,勾勒出女性曼妙的曲线。 我笨拙地学着视频里的样子画淡妆,却总是把眼线画歪,最后只能擦掉重来。 当终于收拾妥当,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我突然有些恍惚——这真的是我吗? 再次站到广明集团办公楼前时,熟悉的感觉似乎都回来了,唯独玻璃窗里自己的影子是陌生的。 走进旋转门时,久违的气味混着咖啡香扑面而来,记忆中的场景与现实重叠。 前台小妹微笑着问我:“请问有预约吗?”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我是之前应聘后勤主管的,后来出事了,就没能来上……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机会。” “我想起来了,见过您。”前台小妹客气地说,“不过,后来这个岗位招了新人,您看……” 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样。我记得当时的人力资源负责人是刘冬,就顺口对前台小妹说:“没关系,我找一下刘经理,跟她简单聊两句。”于是,便凭着记忆往楼上走。 人力资源部的门开着,门口两盆绿植叶片上积着薄灰,和记忆里刘冬一丝不苟的风格倒有些不符。 “刘经理在吗?我是之前应聘后勤主管的孙雪儿。” 我轻轻敲了两下门后,小声地询问。 隔间里传来翻动文件的窸窣声,刘冬踩着细高跟转出来,眉峰挑起的弧度和当年如出一辙。 “孙小姐?” 她扫了我一眼,“这个岗位三周前已经完成入职流程了。” “我知道时间过去很久了。但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攥紧肩上帆布包的袋子。 “现在的年轻人啊。” 刘冬摘下金丝眼镜擦拭,镜片反光挡住她的眼神,“后勤主管需要立即到岗的熟手,您这属于放了我们的鸽子。”她的语气里全是不满。 “我是真的遇到了意外,您听说那次空难了吗……”我尽量模仿女生的语气,企图通过这句话说明自己不是故意爽约的。 刘冬的表情先是明显一愣,然后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您的意思是……您是……那次空难的7位幸存者之一吗?” 我冲她点了点头,“没关系,我说这话不是让您可怜我,只是想告诉您我不是故意爽约的。我很喜欢那份工作,它对我很重要。”我模仿着孙雪儿在电话里交代我的话。 刘冬示意我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她用温柔的语气对我说,“后勤主管这个岗位已经招聘了新人,而且她工作能力很出色,我们很满意,所以,实在抱歉了。” 她又话锋一转,“不过物业部倒是缺个综合服务岗,就是跟您的专业不太匹配,而且薪资也稍微低一些。我可以试着向公司推荐一下您。” 听完这话,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是原岗位,但总算能给孙雪儿一个交代了。本打算求助韩汐的,看来不用了。 “那就谢谢了,我先回去,等您消息。”说完后,我转身离开,刘冬也起身送我走出人力资源部。 “雪儿,你怎么在这里?” 当我跟刘冬告别时,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是韩汐。 第123章 韩主任 “雪儿?”韩汐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轻轻落在我耳膜上。 今天的韩汐,再次让我眼前一亮。她踩着细高跟快步走来,黑色西装外套下的衬衫领口微敞。 已经很久没见这番打扮的韩汐了。在荒岛的日子里,大家每天蓬头垢面,有衣服遮体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打扮。 我转身时,帆布包带子从肩头滑落,露出里面的面试资料。 韩汐的目光扫了一眼,瞳孔微微收缩。她伸手扶住我的肩膀,指尖透过西装面料传来的温度让我浑身一颤,仿佛触到了记忆里某个滚烫的开关。 “真的是你。”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另一只手悬在半空,像是想拥抱又怕吓到我。 我主动张开手,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 这个拥抱对我来说,凝结着几世的爱恋,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新的躯体。不过,体感真的不一样,女躯体的碰撞,胸前压的得更为紧实。 这个拥抱,对韩汐来说,或许并没那么复杂,仅仅是共患难、历生死的“人生战友”再次见面时的礼节。 刘冬适时轻咳一声:“韩主任,孙小姐是来应聘……” “应聘?”韩汐猛地转头,镜片反光让我看不清她的眼神,“雪儿,你应聘什么岗位?” “后勤主管,但是由于孙小姐遇到了意外,没能按时入职,我们又招聘了新人。”刘冬的笑容公式化,指尖在文件夹边缘敲出规律的声响,“不过……” “还有没有其他岗位推荐?”韩汐见刘冬欲言又止,赶紧发问。 “物业部缺一个是综合服务主管,我们正打算开会商量。”刘冬笑眯眯地看着韩汐。 此刻的韩汐真的有了办公室主任的严肃和威严,与之前的明艳活泼形成不小的反差感。 韩汐挽住我,也就是孙雪儿的胳膊,动作自然得像是我们曾无数次并肩走在走廊上,“孙小姐是我的朋友,她的能力我可以担保。” 她的胳膊紧紧贴着我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带着那股淡淡的、她独有的香味。 韩汐接着说:“我的意思是,一切按照流程走,该考察的还是要考察。刘经理您别为难。但也请您相信,一个从空难中重生的人,会有着无比强大的生命力。” “好的,我明白了。”刘冬笑着回应。 说罢,韩汐挽着我说:“走,去我那坐坐。” 路过茶水间时,我瞥见玻璃倒影里的我们——她笔挺的西装与我略显局促的职业装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奇妙地和谐。 直到走进那间熟悉的办公室,闻到萦绕不去的香气,我才惊觉这里比记忆中宽敞了两倍,墙上挂着的不再是泛黄的便签,而是巨幅的世界地图,东京、大阪、纽约的位置别着鲜红的图钉。 这是以前韩汐和项目部共用的办公室,不过现在只属于她一个人。 “喝点什么?”韩汐走到茶水柜前,背对着我,没等我说话,她就接着说,“尝尝这个樱花茶吧,这还是之前在日本的时候,羽生君送的,他最爱喝这个。” 她的话像一把钝刀,轻轻割开记忆的茧房。 此刻看着她往瓷杯里倒花茶的背影,我突然喉咙发紧,只能怔怔地盯着她后颈露出的一小截皮肤,那里有颗淡淡的痣,是我作为林一泽时吻过的地方。 “谢谢。”我小心地接过茶杯,“谢谢……韩主任。” “你太客气了。”韩汐被我的一声“韩主任”叫得特别不自在,“我还是喜欢岛上那个能量满满、天不怕地不怕的孙雪儿。” 她说得对,我也喜欢,可是现在环境不允许啊。以前孙雪儿和韩汐是平等的队友,而现在孙雪儿很可能在韩汐的帮助下成为韩汐的下属,她叫韩汐“韩主任”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更复杂的是,韩汐不知道孙雪儿的身体里藏着我的灵魂,对我来说,怎么称呼韩汐,这个尺度不好把握,所以干脆叫了一声“韩主任”。 我握着茶杯的手猛地收紧,樱花茶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后来,你跟羽生君联系了吗?他怎么样?”韩汐坐在孙雪儿身边,手搭在孙雪儿手上,关切地问。 这一问,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应付一句:“上次送别你们后,一直没联系,你呢?” “哦,我也是,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韩汐有些兴奋地说,“不如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吧,告诉他我们俩在一起。” 我心想,完了,电话那端可不是羽生君,而是孙雪儿。韩汐要是谈起以前我和他之间的事,孙雪儿是完全不知道的,这可太容易露馅了,我得想办法阻止她。 “不用吧!咱俩单独聊聊吧。”我赶快说,“说不定他在休息。” 韩汐的指尖在杯沿划出一圈水痕:“他救过我命。”她突然笑起来,笑容里带着苦涩,“当时要不是他,我早就葬身大海了……” 我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被她轻描淡写的瞬间,曾是我拼尽全力的守护。 此刻却只能以陌生人的身份听她回忆,这种错位感让我胸口发闷,只好低头猛喝茶,却被花瓣呛得咳嗽起来。 “慢点!”韩汐慌忙递来纸巾,手指擦过我嘴角时触电般缩回,“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我们能平安回来就好,以后在公司……”她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你的工位在我办公室斜对面,明天会有专人带你熟悉流程。薪资方面……” “韩主任!”我突然打断她,意识到语气太急,又赶紧补了句,“那个,叫我雪儿就好。” 她愣住,继而露出释然的笑,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织出金色的条纹:“好,雪儿。以后有任何困难,随时可以找我。”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像是要望进我灵魂深处,“不管是工作上,还是……其他方面。” 从办公室出来时,刘冬在电梯口等我,手里攥着一份文件,笑容比之前殷勤了几分:“孙小姐,刚接到通知,您被破格录用为物业综合服务主管,薪资和后勤主管一样。明天请带好入职材料……” 她的声音渐渐模糊,我盯着电梯镜面里的自己,孙雪儿的杏眼在暮色中泛着水光,嘴角却还留着韩汐办公室里的樱花茶香。 手机在包里震动,孙雪儿发来消息:“怎么样?”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最终只回了两个字:“成了。” 第124章 我没有父亲 “说说你的事吧。”我蜷在孙雪儿的小床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绉绉的床单,电话那头传来孙雪儿窸窸窣的翻书声,“总得让我知道怎么替你活着。” “有什么好说的?”她的声音闷在听筒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就按我说的,低调工作,别出风头。” 我盯着墙上被剪得只剩半边的合影,穿碎花裙的少女搂着中年女人笑得灿烂,照片右侧参差不齐的毛边像是道没愈合的伤口。 “那你家里呢?”我故意把手机开成免提,让她的声音充满整个房间,“我总得知道该怎么应付你爸妈吧?” 电话突然陷入沉默,久到我以为线路断了,才听见孙雪儿自嘲般的轻笑:“应付?你就当他是每月准时出现的催款短信。”她顿了顿,背景音里我那台老式风扇吱呀声突然刺耳起来,“记住,别接我老家打来的电话,看到‘南安’的号码直接拉黑。” 我刚要追问,孙雪儿提高了嗓门:“我已经到森林谷了,在这待3天,你好好想想,该怎么给我讲那些居酒屋的注意事项,还有你的那些朋友同事。省得到时候出乱子。”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看来我是戳到了孙雪儿的痛处,不然她不会这样敏感。 就在这时,手机振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正是来自南安的手机号。 我按照孙雪儿的要求,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对方接着打了过来。连着挂了三次,我终于想着鼓起勇气把电话接起来。 我按下接听键,还没有说话,听筒里瞬间炸开刺耳的咒骂:“死丫头!你妹妹的学费拖到现在还不交,老师天天催!你在城里当大小姐就不管家里死活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那是个男人的声音,夹杂着摔碗的脆响和女人的啜泣。 我刚想开口就被打断,对方的咆哮震得耳膜生疼:“少废话!明天必须把钱打过来!” 电话“啪”地挂断,我呆坐在原地,看着手机屏幕渐渐变暗。 孙雪儿发来的消息适时弹出:“记住,老家南安的电话不要接。” 我盯着这条消息,突然注意到她书桌上的台历——每个月15号都用红笔圈起来,旁边写着“汇款日”,而最近半年的都被愤怒的黑笔划得面目全非。 傍晚的夕阳把出租屋染成血色时,我翻出孙雪儿的旧日记本。 扉页上贴着张泛黄的糖纸,边角写着歪歪扭扭的小字:“妈买的橘子糖,真甜。”往后翻,字迹从稚嫩变得工整,却在某一页突然被大片墨迹覆盖,隐约能辨认出“退学”“打工”“再也不回家”的字样。 衣柜底层压着个褪色的信封,里面是张诊断证明——“李翠霞,乳腺癌晚期”。日期是12年前,和照片上女人消失的时间刚好吻合。 我捏着证明的手指微微发颤,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合影里都只有孙雪儿和母亲。 窗外的夜市渐渐热闹起来,烧烤摊的油烟混着叫卖声飘进屋子。 这个夜市以前没有,应该是在我离开滨海的这几年才渐渐形成的,衣服、小吃、水果,各种小商品应有尽有,很是热闹。 我给孙雪儿打电话,打了两遍才接通。 能听出来,她躺在床上,似乎感受到她胡子拉碴的脸皱成一团接起我的电话:“又怎么了?” “你爸让打钱。”我小心翼翼地说道,“还有你妈妈……” “谁让你翻我东西的?”她的声音带着怒意,却掩盖不住慌乱,“那都是过去了,和现在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我把残缺合影的事情也说出来,“你每次提到老家都像吞了苍蝇,你爸的电话能把你吓成这样,这些怎么会没关系?” 她突然沉默。风扇的嗡鸣声里,我听见她小声说:“我20岁那年,他把我妈的救命钱拿去赌了。”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等我从电子厂请假赶回去,我妈已经……” 隔壁烧烤摊传来醉汉的呕吐声,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孙雪儿继续说着,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后来我就从家里出来了,我在技校读书的钱都是用的助学贷款,全靠自己的努力一点点还上的。” “还有,我工作以后,他就让我每个月打钱养活他和妹妹。”孙雪儿似乎打不打算隐瞒我了,“那个妹妹,不是我亲妹妹,是他和前妻的女儿,比我小8岁。” 从她的叙述里,我明白了。孙雪儿来自重组家庭,这个“催款”的爸爸不是亲生父亲,在她10岁时,母亲带着她嫁给了这个父亲,对方带着只有2岁的女儿,组成了四人家庭。 “那你的亲生父亲呢?” “我出生时,就没有父亲。从来没见过。” 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冷静,“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她顿了顿说,“我结过婚,只有短暂的一年,就离婚了。” 这话真的让我震惊了。我只是觉得孙雪儿的身体看起来不像少女,有着30多岁女人所特有的韵味,只是没想到她居然结过婚。 “说这些,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个男人可能也会来找麻烦。”孙雪儿似乎不太好意思,“你要小心,那个无赖……现在只是还没找到你。” “能告诉我,为什么离婚吗?”问出这句话时,我就后悔了,赶紧补充,“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为了更好地应对那些你不愿见的人。” “这个以后再说吧。”她似乎有意岔开话题,话锋一转问道:“今天在公司还顺利吗?对方那个岗位还留着?” “顺利,原来的岗位已经没有了。”我也试着改变语气,用尽量轻松愉悦的方式与她对话,“你现在可是物业综合服务主管了。” 孙雪儿显然愣了一下,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资历不太适配这个岗位,“不太可能吧,当天就定下来了?” 孙雪儿这人很聪明,对一些事情的反应很是灵敏,我也没打算瞒着她,“你知道吗?我在广明集团遇见了老熟人。韩汐是办公室主任,她帮了大忙。” 第125章 我似乎被监视了 孙雪儿在电话里听完我转述的入职经过,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我能听见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一下下戳在耳膜上。 “她为什么要帮我?”她的声音带着狐疑,“在荒岛上时,我和她的关系似乎不是那么融洽。” “可能是看在幸存者的情分上吧。”我想起今天韩汐挽着我胳膊的样子,“别想太多,能入职就是好事。” “希望如此。”她的声音突然放轻,“或许我和她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有一份情谊在。” “对,她也是这么说的,而且她特别肯定你的能力。所以才稍微推动了一下。”我赶紧补充。 “不说了,先把这几天混过去,我们还是得想办法赶快换回来。”电话那端用平静的语气说完,就挂了。 第二天办理入职时,我特意提前半小时到岗。 电梯镜面映出我身上崭新的工牌,“物业综合服务主管”的字样下,孙雪儿的照片笑得温婉,却掩不住眼底的戒备。 刚转过走廊,就听见保洁间传来压低的议论:“今天新领导来上岗,我们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别第一天就被领导‘穿小鞋’。” “对啊,我听说啊,这位孙主管是韩主任的熟人,要不是韩主任,她压根就来不了” “关系户啊,那可更惹不起,这年头有份工作养家糊口可太不容易了。” 我故意抬高嗓门假装咳嗽了一声,议论立马停止。 一个大姐堆着笑迎上来,手里抱着叠得方方正正的保洁制服:“孙主管,您的工位在窗边,采光可好了。” 她的眼神扫过我手里的茶杯,嘴角微微上扬,“我们这儿都是用大水杯,您这种小杯子,我们还真用不惯。” 我看了一眼她的工牌,孙迎春。就是这个人,我知道,在我没到岗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有机会晋升到主管岗位。现在,她还只能继续当保洁领班。 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晃着钥匙串从库房出来,钥匙上的广明集团logo磨得发亮:“主管,这是保洁柜和工具间的钥匙。您看什么时候开个例会,我们也好认认新领导。” 这个人叫张磊云。 他特意把“新领导”三个字咬得很重,身后几个保洁阿姨交头接耳,手里的拖把杆碰得叮当响。 之前面试时,我就了解过,广明集团现在拥有1个办公楼,3个工厂。我作为物业综合服务主管,就是要管理好这4个地方的物业。 而最开始应聘的后勤主管,偏行政类岗位,说是主管,实际上是“光杆司令”。 所以说,这个物业综合服务主管,从权力上来说,是要大一些的,手里有资金、有下属,对我个人的发展,也有一定的帮助。 整个上午,我都在熟悉物业系统的操作流程。 下午3点,供应商洽谈会准时开始。当我抱着文件夹走进会议室时,供应商代表正围着孙迎春说话,看见我进来,笑声突然止住。 “孙主管,这是清洁用品的报价单。”孙迎春把文件推过来,指甲在“进口消毒剂”的价格上敲了敲,“您看这价格,比去年涨了15%,我和老张都觉得——” “等等。”我拿出随身携带的u盘,“上周我查过集团采购名录,同品牌消毒剂在平台有集采价,比这个低23%。” 我让他们看电脑屏幕,上面是某平台的采购名录,“而且我们有长期合作的物流商,运费能再降5%。” 孙迎春的笑容僵在脸上,张磊云咳嗽着打破沉默:“主管刚来,可能不清楚供应商的门道。这些小作坊的货,质量没保障——” “那我们就做个样品对比。”我站起身,“明天上午十点,把进口货和平台采购的样品都拿到会议室,让保洁阿姨们实际试用。”我看向呆立在门口的供应商代表,“您说呢?” 会议结束时,孙迎春收拾文件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张磊云的钥匙串在手里转得飞快,发出烦躁的哗啦声。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韩汐发来消息:“听说你把供应商怼了?”后面跟着个无奈的表情包。 我刚要回复,就听见保洁间传来争吵声。 冲进去时,看见新来的周大姐红着眼眶,手里的清洁剂瓶摔在地上,孙迎春正用脚碾着洒出来的液体:“连配比都弄错,你还能干什么?” “是她让我按1:50的比例配!”小周指着张磊云,“可说明书上明明写着1:100!” 我蹲下身捡起说明书,清洁剂的刺鼻气味熏得人头晕。孙迎春的眼神躲闪着,张磊云突然大声说:“新人总得交点学费——” “这不是学费,是安全隐患。”我掏出手机拍下配比说明,“稀释比例错误可能导致员工中毒。”我看向呆立的两人,“按照员工手册第47条,你俩可是要扣绩效的。” 孙迎春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的表情似乎在埋怨:“你这是公报私仇!不就是因为我们议论你靠关系——” 我不急不燥地说,“如果你们觉得靠‘关系’就能当上主管,大可以去人力资源部投诉。但在此之前,”我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请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还有,这次就算是我监管不到位。”我看着孙迎春和张磊云说,“绩效就先不扣了,下不为例。”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小声说着,“谢谢孙主管。” 我也是来自底层的人,最明白这些大哥大姐,她们看重的就是钱,这是最好的管理手段。 当天下班前,我收到韩汐的信息,内容简短,“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适合这里。” 在公司里,有熟人是好事,但是也没有任何秘密,我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韩汐的监视之中。这种感觉,一言难尽。 我望着窗外,手指轻轻抚过工牌上的名字。 也许在别人眼里,我是靠“特殊关系”上位的空降兵,但只有我知道,孙雪儿藏在简历背后的那些伤疤,那些在电子厂流水线上磨出的老茧,那些在深夜里偷偷备考的日子,才是我站在这里的真正“关系”。 第126章 你真的喜欢他吗?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时,我正在给新工位的仙人掌浇水。 韩汐的消息像片羽毛轻轻落在屏幕上:“下班后一起吃个饭吧,还没跟你好好聊聊呢。” 只顾着看信息了,一不小心仙人掌刺扎进了掌心,疼得我倒吸凉气。 我心想,韩汐帮着孙雪儿留在了广明集团,我确实应该代表孙雪儿感谢一下她,这顿饭要我来请才对,于是便带着刻意的轻快回复她:“好呀,我对附近不熟,地方你选!” 发完消息我才意识到,用她的口吻说话时,句尾总会不自觉带上撒娇般的感叹号,像她总爱别在头发上的那枚樱花发卡,轻盈得让人想忽视却又偏偏在意。 日料店的风铃还是记忆中的声音,叮铃作响间,我看见韩汐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两杯清酒。 这家日料店应该也是后来才开的,以前,我也没见到过。但韩汐还是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像她在日本时,在居酒屋内,也喜欢坐在靠窗位置。 她穿着烟灰色西装外套,内搭的白色衬衫领口解开一颗纽扣,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红痕——那是上星期她在健身房举铁时不小心蹭到的,作为猫的我曾用爪子轻轻碰过那里,被她笑着拍开:“小没正经的。” “来了?”她推过酒杯,“来尝尝这个梅子清酒,跟我在日本喝过的差不多。” 这是韩汐最爱喝的清酒之一,以前在居酒屋时,我常给她调试各种不同口味的梅子酒。 梅子酒入口时,我差点呛到。此刻用孙雪儿的喉咙咽下,酸甜在舌尖炸开,竟比记忆中更涩几分。 “谢谢韩主任,其实我不太懂酒。”我放下杯子,想起以前自己在居酒屋给韩汐调制的梅子酒,“这个酒口感不错,只是感觉有点涩。” “对对对,羽生君调制的梅子酒就很好喝,没有这种涩涩的口感。”韩汐似乎找到了知音,兴奋地说。 我向她报以微笑。 “在这里,就别叫我‘韩主任’了,感觉浑身不自在。”韩汐顿了顿,“私下的时候,就像在荒岛上时一样,直接叫我名字。你要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叫我小汐。” “你们……很熟吗?”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却见韩汐的耳尖微微泛红。 “他啊……”她盯着杯中的梅子酒,“是我在日本时的树洞。加班到凌晨,总会去他的居酒屋,点一份亲子丼,听他用中文讲冷笑话。”她突然笑出声,“他店里还有一只小白猫,特别像我以前在学校养的流浪猫。” 我想起那段日子,每天深夜守在居酒屋,看她对着菜单发呆,然后默默给她多加一颗温泉蛋。 她喝醉时会拽着我的袖子说“羽生君,你说为什么月亮总是跟着我走”,而我只能用日语哄她:“因为月亮怕你一个人回家呀。” “那您……喜欢他吗?”话一出口我就想咬掉舌头。这不是废话吗?我作为羽生君时,跟韩汐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就差一个“官宣”了。 孙雪儿的身体却很诚实地前倾,眼睛亮晶晶的——她果然对这种八卦毫无抵抗力。 韩汐的筷子突然夹断了一根海草,碎末漂在汤里像四散的星光。 “如果我说……”她抬头看我,目光里带着试探,“你觉得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我差点被清酒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韩汐慌忙递来茶水,却不小心碰倒了醋壶,深褐色的液体在桌布上蜿蜒成河,像极了我们纠缠不清的前世今生。 “对……对不起!”我手忙脚乱地擦拭,却越擦越脏,最后不得不把整张桌布扯下来。 “看来我们俩在一起就没好事。”韩汐笑着摇头,叫来服务生换桌布,“以前在居酒屋,我打碎过三个盘子。”她坐到我这边来,温热的呼吸拂过我耳际,“不过羽生君总说‘碎碎平安’,现在想想,他真的蛮温柔的。” 我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涌,孙雪儿的身体比我记忆中更敏感,耳尖被她的呼吸撩得发烫。 这时服务生过来换桌布,韩汐趁机站起身:“陪我去洗手间吧,有点头晕。” 去女洗手间是我进入孙雪儿身体以来,很特殊的一件事情。 有时候会很兴奋,毕竟这事在我前几十年的生活中,没有出现过;有时候又很拒绝,虽然自己是女性身体,但毕竟内心是个男的。 洗手间的瓷砖地面有点滑,韩汐扶着我的胳膊,指尖隔着西装面料传来温度。路过镜子时,我看见我们交叠的影子——她的长发垂在我肩头,我的卷发蹭到她下巴,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这个认知让我心跳如擂鼓,却听见她突然轻笑一声:“雪儿,你心跳好快。” “哪……哪有!”我慌忙否认,却被她推进隔间。 锁扣“咔嗒”落下的瞬间,她转身时不小心撞到隔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疼疼疼……”她捂着额头后退半步,我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却触到一片柔软。两人都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手,尴尬的气氛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那个……”我们同时开口。 “你先说。”她揉着额头,耳尖红得要滴血。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你真的很喜欢羽生君吗?” 她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看到你……就会想起他。”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我锁骨处的疤痕,“这个伤口,他也有。你们连受伤的位置都一样,有时候我会错觉……” “错觉什么?”我屏住呼吸。 她突然笑了,退后两步拉开距离:“没什么。可能是我太想谢谢他了,毕竟他救过我的命。”她转身打开水龙头,水流声掩盖了她接下来的话。 回到座位时,寿喜烧已经煮得咕嘟作响。韩汐替我舀了一勺蛋液,动作自然得像我们曾无数次这样用餐:“试试看,这家的蛋液特别滑。” 筷子穿过温热的蛋液,裹着牛肉送入口中,熟悉的甜味在舌尖炸开。 第127章 家暴男 我想起在居酒屋的某个冬夜,韩汐也是这样替我调蛋液,那时她的手比现在凉,却固执地说“这样调出来的才好吃”。 “其实羽生君……”我犹豫着开口,却被她摇头打断。 “不用说了。”她举起酒杯,“就当是为了荒岛上的重逢,干一杯吧。” 梅子酒在玻璃杯里轻轻摇晃,映出我们各怀心思的脸。 碰杯时,我的戒指不小心刮到她的杯沿,发出细微的声响——那是孙雪儿的尾戒,她说是用第一份工资买的,戴着能带来好运。 这顿饭吃得格外漫长,却又格外安静。 离开时,韩汐突然指着我头发:“有东西。”她伸手替我摘下一片花瓣,指尖掠过我耳后时,轻声说,“没想到你酒量还不如我。” 手机震动,孙雪儿发来消息:“韩汐有没有说我坏话?” 我看着霓虹灯下渐行渐远的出租车,笑了笑,回复:“她说你睫毛很长,像招财猫的胡须。” 对面发来一串省略号,接着是:“有病。” 霓虹灯光在雨幕里碎成光斑,我刚准备给孙雪儿打电话,后颈突然撞上坚硬的胸膛。 带着烟味的粗粝手掌猛地捂住我的嘴,力道大得让我牙齿磕到舌尖,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男人的胳膊像铁钳般勒住我的脖子,把我拖进巷口阴影处。 “孙雪儿,你他妈躲得够深啊!”男人的呼吸喷在我耳后,混合着酒精酸臭,“离婚签字前,说好了每月给我打钱,到现在我一分没收到!” 我拼命挣扎,却发现孙雪儿的身体在他面前像小猫般无力。 他的膝盖顶在我后腰,疼得我蜷起身子,手机从掌心滑落,屏幕亮起又熄灭,锁屏壁纸是孙雪儿和母亲的合影——此刻女人的笑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说话啊!”他猛地扯住我的头发,发绳断裂的瞬间,我看见巷口路灯下自己的影子被拉长,像条被拎起的鱼,“是不是傍上大款了?听说你进了广明集团,上流社会的滋味儿不错吧?” 恐惧像冷水般灌进喉咙,我想喊韩汐的名字,却被他捂得发不出声。 指甲划过他的手臂,却只换来更狠的钳制:“敢挠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拖到马路上,告诉所有人你以前在电子厂当厂妹时的丑事?” 他的话像重锤砸在心上,我想起孙雪儿日记本里被撕碎的厂牌,想起她手指上的老茧——那是常年握电子元件留下的痕迹。 此刻这些秘密像匕首般被他攥在手里,随时可能捅进她好不容易筑起的新生活。 “明天中午十二点,把1万块打到我卡上。”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条,拍在我胸口,“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城里混不下去。” 我盯着纸条上的账号,喉咙里泛起苦涩。孙雪儿的工资卡哪里还有多余的钱? 男人突然松开手,我踉跄着摔倒在地,后腰磕在消防栓上,疼得眼前发黑。他踹了脚我的公文包,骂骂咧咧地消失在雨幕里。 巷口传来高跟鞋的声响时,我正蜷缩在地上发抖。 韩汐的身影出现在路灯下,手里晃着支口红:“你……你怎么了………”她的声音突然卡住,快步跑过来扶住我,“怎么回事?谁干的?” 我抬头望着她被雨水打湿的刘海,突然想起上一世作为猫时,有次她被醉汉骚扰,我曾叼着她的围巾跑开引开坏人。此刻角色互换,我却只能用孙雪儿颤抖的声音说:“没事,遇到个……借钱的熟人。” “熟人会把你掐成这样?”韩汐的指尖掠过我脖子上的红痕,突然蹲下身捡起那张纸条,“这是什么?” 我想抢回来,却被她轻易避开。她盯着账号看了两秒,脸色瞬间沉下来:“孙雪儿,你最好告诉我实话。” 雨越下越大,韩汐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肩头,带着她的体温。我望着她领口露出的珍珠项链,想起荒岛上她把最后一口淡水让给我的模样。也许是雨水模糊了眼眶,我听见自己说:“那是我前夫,离婚后一直缠着我要钱。”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掏出手机迅速发了条消息:“地址给我,我让人查这个账号。” “别!”我慌忙按住她的手,“求你别管,他会报复我的。” 韩汐转头看我,睫毛上挂着雨滴,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他已经在报复你了。” 她握住我的手腕,把纸条折好放进我口袋,“从明天起,我跟你一起上下班。还有——”她顿了顿,“以后别再说‘求你’这种话,你值得被保护。” 韩汐扶着我起身,却发现我后腰沾着血——刚才磕到消防栓时,蹭破了皮。 “去医院。”她不容分说地拽着我往医院方向走,“轻伤也不能马虎,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急诊室时,我盯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发呆。 韩汐坐在走廊椅子上,这个点,医院没有太多人。走廊里,只有我们两个的身影。 “其实我结过婚。”我学着孙雪儿的语气,突然开口,“被逼迫的,一年后就离了,对方是同村的混混,每天喝酒赌钱,还打我。” 韩汐抬头看我,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心疼:“所以你逃出来了,对吗?” 我想起孙雪儿日记里的“再也不回家”,想起她藏在衣柜最深处的离婚协议书,点点头:“逃到城里,在电子厂打工,攒钱读书,考了大专,又拼命工作,现在成了你的同事。”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可他还是找到了我。” “知道为什么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吗?”韩汐突然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让我一颤,“因为施暴者永远在试探你的底线。你退一步,他就会进一丈,直到把你逼到悬崖边。” 我望着她认真的模样,突然想起居酒屋的某个夜晚,她也曾这样握着我的手说:“羽生君,别总是委屈自己,你值得更好的。” 第128章 被撕碎的往事 此刻她的语气里带着同样的执拗,仿佛要用这份坚定,把孙雪儿从深渊里拽出来。 包扎完伤口已是深夜,韩汐坚持送我回家。 出租车里,韩汐伸手要过我的手机,“以后遇到危险,记得按这个键。”她调出手机设置,“快速点击五次电源键,会自动给我打电话。” 我看着屏幕上的紧急联系人,喉咙发紧。 孙雪儿的手机里,这个位置一直是空着的。 此刻却被韩汐的名字填满,像道温暖的光,劈开了连日来的阴霾。 “谢谢。”我靠在车窗上,看雨幕里的城市灯火流动,“其实我今天本来想告诉你,羽生君他……” “不用说了。”韩汐打断我,却在黑暗中轻轻握住我的手,“有些话,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让自己强大起来。” 出租车在出租屋楼下停下时,雨已经小了。韩汐看着我走进单元门,才离开。 我站在楼梯间,摸出手机给孙雪儿发消息:“如果有天你觉得撑不下去了,记得还有人愿意听你说话。” 屏幕亮起,她的回复很快:“少煽情,一会有时间给我回电话。” 深夜的出租屋安静得能听见冰箱压缩机的嗡鸣,我握着手机蜷缩在床角,屏幕冷光映在脸上。 孙雪儿的电话来得猝不及防,铃声在寂静中炸响,惊得我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别摆出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她的声音裹着电流传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盯着墙上残缺的合影,照片里少女和母亲的笑容被撕成两半:“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他……会动手。”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死寂,久到我以为线路中断。 “他?”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很快反应过来我说的是谁,“有什么好说的,说出来,能让伤疤愈合吗?” 我攥紧床单,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孙雪儿继续说着,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那个男人叫赵强。他原本也是电子厂的工人,结婚前,看他老实巴交,只知道憨憨地笑。 “我对她不喜欢,但也不讨厌。”孙雪儿回忆,两人谈了有半年多,她发现,这个赵强人还不错,虽然没什么太大的亮点,但也没什么缺点,平时很照顾她的感受。 有一天中午,赵强当着孙雪儿工厂同事的面,跪在她面前,向她求婚。 这一出,把从小就缺爱的孙雪儿彻底打动了。 可是谁能想到,新婚当夜,他竟然醉醺醺地去赌钱,输了钱后,把她的头按进盛满冷水的脸盆。 怀孕三个月时,他一脚踹在她肚子上,导致流产;最狠的一次,他用烟头在她背上烫出一排焦黑的印记,说这是“爱的烙印”。 “离婚那天,他把协议书撕得粉碎。”她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铁锈味,“我跪在地上把碎片拼好,跟他说每个月给他500块,他才肯签字。其实那时候我在电子厂打工,一个月工资才800块。” 窗外的雨又淅淅沥沥下起来,打在生锈的防盗网上叮咚作响。 我想起赵强威胁时说的“电子厂丑事”,终于明白孙雪儿为什么总把自己裹在高领毛衣里,为什么连夏天都要穿长袖——那些藏在衣物下的伤疤,是她逃不脱的噩梦。 “你觉得是你爸告诉他你在广明集团的?”我小心翼翼地问。 “除了他还能有谁?”她嗤笑一声,“以前有一次他打电话要钱,我没给,第二天赵强就找到了我住的城中村。那个老东西,只要给钱,连亲闺女的命都能卖。”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我妈临死前还抓着我的手说,别恨你爸,他……他也是被赌债逼的。” 我想起抽屉里那张皱巴巴的诊断证明,想起照片里被剪掉的男人身影,突然觉得胸口像压着块巨石。 孙雪儿从来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坚强,她只是把所有的恐惧和绝望,都锁进了心底最黑暗的角落。 “你有没有想过报警?”我轻声问。 “报警?”她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警察来了又怎么样?他在局子里关两天就放出来,然后变本加厉地折磨我。而且……”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那些照片……” 我的心猛地一沉:“什么照片?”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抽泣声,这是今晚孙雪儿第一次露出脆弱。 “刚结婚时,他强迫我拍了很多……很羞耻的照片。他说要是敢跑,就让全村人都看看他老婆有多下贱。” 她突然开始干呕,“我每次想到那些照片还在他手里,就觉得自己脏,脏得洗不干净……” “别说了!”我打断她,声音大得连自己都吓一跳。 喉咙发紧,眼眶发烫,我突然很想穿过电话线,把这个满身伤痕的女孩抱在怀里。 “那些照片根本不能证明什么,错的是他,不是你。”我深吸一口气,“从现在起,这些事交给我处理。” “你?”她的声音带着怀疑,“你能怎么办?你现在是孙雪儿,一个弱女子。” “可我现在有韩汐。”我望着手机屏幕上紧急联系人的名字,想起她坚定的眼神,“她能帮我们。而且,赵强的转账账号在我们手里,这就是证据。”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孙雪儿再次开口时,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动摇:“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因为我们现在是同一个人。”我摸着孙雪儿手腕上的旧伤疤,那是她试图割腕自杀留下的痕迹,“你的过去,也是我的过去。你的恐惧,我感同身受。”我顿了顿,“而且,你值得被拯救。”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斑驳的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孙雪儿突然轻笑一声,带着鼻音:“说得这么煽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吸了吸鼻子,“不过……谢谢。” 挂断电话后,我开始在脑海里搜索以前关于离婚协议、家暴证据、隐私侵权的记忆…… 这些曾经离我很遥远的词汇,此刻却成了必须攻克的难关。 第129章 该结束了 早上五点,我给韩汐发了条长长的消息,详细说明了孙雪儿的情况,最后写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手机突然震动。韩汐的回复几乎是秒回:“早上八点,咖啡厅见。我会联系最好的律师。”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我终于松了口气。晨光温柔地洒在孙雪儿的照片上,照片里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说:或许,这次真的有希望了。 窗外的世界渐渐苏醒,晨跑的人从楼下经过,包子铺飘来阵阵香气。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那里还残留着赵强的指印。但这一次,我不再害怕。 因为我知道,在这场与过去的较量中,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咖啡厅的玻璃门被推开时,晨雾裹挟着寒意涌进来。 韩汐身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身后跟着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皮鞋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我下意识扯了扯高衣领,试图遮住脖子上的红痕,却被韩汐一眼看穿。 “这是周律师,处理过二十多起家暴离婚案。”她将咖啡推到我面前,目光落在我躲闪的脖颈,“别遮了,这就是证据。” 周律师翻开文件夹,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声响:“孙小姐,家暴取证确实困难,时间太久的伤痕无法鉴定,没有报警记录更难立案。至于每月转账……” 他推了推眼镜,“没有书面协议,法律上会认定为自愿赠予。” “自愿赠予”也就意味着,我完全可以不给。 我攥紧马克杯,温热的咖啡在杯口荡出涟漪。 孙雪儿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他打我时从不让人看见,伤口好了就说我自己摔的。” 那些藏在长袖下的淤青、深夜医院的急诊记录,都随着时间消散在记忆里。 “但我们有他威胁的录音。”韩汐突然开口,将手机放在桌上。 昨天巷子里的对话清晰播放,赵强恶狠狠的咒骂在安静的咖啡厅里格外刺耳。 我猛地抬头,她冲我眨了眨眼:“下车前我偷偷打开了录音。” 周律师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是关键证据,但还不够。威胁行为未造成实际伤害,量刑会很轻。” 周律师用手抬了抬眼镜,若有所思地说,“不知道孙小姐还有没有其它更有力的证据,这样的话很难……” 我想起孙雪儿颤抖的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说要贴满全村,让我没脸见人。” “什么?”韩汐和周律师异口同声。 我把被拍隐私图片并受到赵强威胁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就告他传播淫秽物品、侵犯隐私权。”周律师在纸上快速记录,“不过需要找到照片原件作为物证。” 韩汐转动着咖啡勺,金属碰撞杯壁发出清脆声响:“我有个计划,不过需要雪儿配合演场戏。” 她看向我时,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敢不敢当回诱饵?” 三天后的傍晚,我攥着装有“一万块”的信封站在老城区巷口。信封里大部分是废纸,只有最上面几张是真钞。 “我到了,你在哪?”我假装用怯懦的语气给勉强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那个令人极其讨厌的声音:“我告诉你,少给我耍花招。” 巷子里弥漫着腐臭的垃圾味,我数着墙上的裂缝,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带着熟悉的酒气和烟味。 “还算你识相。”赵强一把夺过信封,粗粝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不过看你穿得这么体面,这是什么意思,打发叫花子吗?” 我强忍着恶心后退半步:“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再来找我。” “最后一次?”他突然狞笑,从口袋里也掏出一个信封,我看见孙雪儿穿着婚纱的照片露出了一半,“你是不是忘了这些好东西?我还有很多呢,你应该记得都是什么样的吧?”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计划露出惊恐的表情。赵强得意地凑近,身上的汗臭味几乎将我笼罩。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汽车鸣笛声,韩汐穿着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两个高大强壮的男人。 “赵强,怎么又是你!”一个男人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他手中信封,“站那别动,老实点!” 另一个男人一把夺过赵强手里的信封,顺势把韩汐护在身后。 赵强脸色骤变,转身想跑却被两个男人拦住。他挣扎着怒吼:“你们他妈是谁!” “我是谁?你不认识?”第一个男人摘下自己的帽子,“上次在火车站,我就放了你一马。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赵强的眼神明显躲闪了一下,他结结巴巴地说,“这是……这是我老婆,夫妻吵架,你们也要管?” “我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已经离婚了。”我赶快补充。 赵强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行了,别狡辩了。你的情况我清楚得很。”男人指着韩汐说,“有人举报你涉嫌敲诈勒索、传播淫秽物品,跟我们走一趟吧。” 装有相片的信封在扭打中掉在地上,照片撒了一地。 我别过脸,听见韩汐轻声说:“别看。”她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温度透过布料传来。 “这两位是警局里的便衣,之前老板打过招呼,放心。”韩汐安慰我说。 周律师也赶了过来,“照片已经固定证据,赵强承认了威胁行为。至于你父亲……”他推了推眼镜,“我们查到他多次向赵强提供你的行踪,这属于共同犯罪。” 我想第一时间确认,让真正的孙雪儿得到这个好消息,于是借口走向卫生间。 “你听到了吗?”我望着远处警车闪烁的红蓝灯光,右手伸进口袋,拿出在口袋里一直与孙雪儿通话的手机,“结束了。赵强会被判刑,你父亲也会受到惩罚。那些照片……再也不会成为威胁你的武器。” 听到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唯一的回应是压抑的啜泣声,还有一声小声到几乎听不见的“谢谢”。 最后,啜泣声和“谢谢”都渐渐化作绵长的释然。 第130章 我俩一个被窝? 在卫生间外等待的韩汐,见我出来后,递上纸巾,:“今晚来我家住吧,别一个人回去了。” “为什么要这么帮她?”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立马改口,“为什么要帮我?” 她挽起我的手,说:“因为我见过你最狼狈的样子,也见过你最坚强的模样。” 她的目光落在我手腕的旧伤疤上,“每个人都值得被救赎,包括你孙雪儿,也包括……”她顿了顿,“包括所有认真对待生活和生死的人。” 我浑身一僵,却见她笑着眨了眨眼。 韩汐的住处在市中心,距离广明集团大约30分钟的车程。 “到了。”她刷卡开门,玄关处整齐排列的高跟鞋和毛绒拖鞋撞入眼帘,其中一双粉色兔子拖鞋让我想起曾以猫的形态窝在她脚边打盹的时光。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薰,二室一厅的格局宽敞明亮。 落地窗将城市夜景尽收眼底,远处的霓虹在夜幕中勾勒出璀璨的轮廓。 这个住处跟以前韩汐的合租房完全不一样。只有韩汐一个人租住,窗明几净,屋子里的东西井井有条。关键是,这个地方距离广明集团不像以前那么近。 韩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说,“以前住的地方,离公司太近了,总感觉一直处在工作中。”她笑了笑,“住的远一点,生活和工作能分得开。”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我回应着,内心想起孙雪儿简陋的出租房,不禁有些自卑。 “随便坐。”韩汐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露出里面修身的真丝衬衫,“冰箱里有酸奶和水果,想洗澡的话毛巾在第二格抽屉。” 我站在客厅中央,像个误入陌生领地的小动物,不知所措。 茶几上摆着半杯冷掉的咖啡,旁边是翻开的旧的财经杂志,书签夹在关于广明集团海外扩张的报道处——那篇报道我曾以羽生君的身份帮她润色过日语部分。 “愣着干嘛?”韩汐从厨房探出头,手里晃着两杯热牛奶,“过来喝东西,喝完早点睡。” 我挪到沙发边,小心翼翼地坐下。 牛奶杯壁凝结的水珠沾湿掌心,竟比那晚被赵强威胁时还要紧张。 “你……我……我今晚睡在哪里?”我盯着杯中的奶皮,声音小得像蚊子。 “跟我一个被窝,陪我说说话吧。”她挑眉看我,“还是说,你怕我吃了你?” 我差点把奶从嘴里喷出。 韩汐递来纸巾,指尖擦过我手背时故意停顿了两秒:“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还是说,你担心我发现什么小秘密?” 我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孙雪儿那敏感的身体反应迅速,耳尖迅速泛起红晕。 “雪儿,你怎么了,干嘛这么紧张。”韩汐关切地问。 韩汐哪里知道,我这边复杂的情况。 如果作为林一泽,她的“小情人”,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跟她睡在一个被窝,而且身体和灵魂都非常享受。 如果作为“准闺蜜“孙雪儿,我也可以跟她睡在一起,开启一场闺蜜“夜谈”也不是不可以,甚至还可以为孙雪儿以后在广明集团的发展铺铺路。 但偏偏此刻,我是男人心女人身,一种像是人被撕成两半的割裂感。 夜深后,我站在卧室门口进退两难。 韩汐已经躺在双人床上,丝绸睡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床头台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朦胧的水墨画。 “磨磨蹭蹭的,要我去请你?”她掀开半边被子,“放心,我睡觉很老实。我也不打呼噜哦。” 我咬咬牙,像赴刑场般爬上床。被子里残留着她的体温,雪松香混着洗衣液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 我紧绷着身体贴边而卧,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身下不是柔软的床垫,而是布满尖刺的荆棘。 “再往那边滚,你就要掉下去了。”韩汐突然伸手拽住我的手腕,“我又不会吃了你,这么害怕干什么?”她的指尖微凉,却让我浑身发烫。 “我……我习惯一个人睡了。”我结结巴巴地抗议,却被她强行拉近。 温热的呼吸扫过颈后,我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 她的前胸贴上我的后背时,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脚底传来,说不清道不明。 我的腿上、胳膊上以及脖子上甚至开始起了鸡皮疙瘩。 “在荒岛上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她的声音带着困意,“那时候你总说冷,非要挤在我身边取暖。” 她突然轻笑出声,“有时候还抱着我胳膊打呼噜。” 我差点从床上弹起来:“那是……那是特殊情况!” “嗯,特殊情况。”她的手臂突然搭在我腰间,“现在也是特殊情况,你刚受了惊吓,需要人保护。” 她的脸埋进我的发间,“雪儿,其实你比想象中更勇敢。” 黑暗中,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第一次见你,是在候机室,当时你一个人拖着大大的行李箱。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女孩心里一定藏着很多故事。”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我腰侧画圈,痒得我想躲又不敢动:“在荒岛上,你把最后一口水给我,自己舔椰子壳上的残渣。被赵强欺负成那样,还能咬牙坚持工作。”她突然收紧手臂,“所以别总把自己藏起来,你值得被好好对待。” 我喉咙发紧,眼眶发烫。原来在她眼里,孙雪儿从来不是那个狼狈的受害者,而是倔强生长的野草。 “谢谢你……”我轻声说,却听见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转头看去,韩汐已经睡着,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 月光为她的侧脸镀上银边,像极了记忆中某个安静的深夜——那时我还是只猫,蜷在她枕边,听着她平稳的心跳声入眠。 这一夜,我躺在韩汐的怀里,闻着熟悉的雪松香,在尴尬与温暖交织的情绪中,渐渐沉入梦乡。 窗外的城市灯火渐次熄灭,而有些情愫,正在错位的躯壳下,悄然生根发芽。 第131章 你回来吧 手机在枕边第三次震动时,韩汐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发丝扫过我的脖颈。 屏幕蓝光映出我自己的名字。 我屏住呼吸按下接听键,蹑手蹑脚地往床边蹭,床垫发出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你怎么才接电话!”孙雪儿压低声音的怒吼从听筒里炸开。 我慌忙捂住话筒回头看,韩汐皱着眉翻了个身,手臂无意识地搭在我刚才躺过的位置。 “嘘!”我压低声音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时额头已经沁出冷汗,“别慌,赵强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你爸那边我会想办法。” 马桶水箱的滴水声规律地响着,镜中倒映出我苍白的脸。 电话那端夹杂着居酒屋后厨的嘈杂声:“光子说店里缺人,希望我能赶快回去,可是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担心把你的工作搞砸了。” 我捏着眉心,突然想起自己曾在居酒屋打工时,把梅子茶当成绿茶端给客人的糗事。 “你听我说,”我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跟光子说你要临时在华国发展,就说有个亲戚重病需要照顾。记住,别把话说死,留条后路。”说完后,对面还没回话,我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雪儿?”韩汐的声音带着未醒的沙哑,“大半夜躲卫生间干嘛?” 我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进口袋,开门时正撞见她揉着眼睛,丝绸睡裙的肩带滑落一半,露出精致的锁骨。 “肚子……肚子疼!”我脱口而出的借口让自己都想咬舌头,“可能晚上吃坏了。” 韩汐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突然伸手摸我的额头:“没发烧。要不要我煮点姜茶?”她的指尖残留着沐浴露的柑橘香,我却紧张得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瓷砖墙。 “不用不用!”我赔笑着把她往卧室推,“你快去睡,明天还要上班呢。” 等韩汐重新躺回床上,我才敢掏出手机。 孙雪儿的回复信息让我松了口气:“我会尝试着跟光子说,就以劫后重生需要换个环境待生活一段时间为理由,居酒屋的事情建议光子让小兰继续多担待些。” 我正要打字,突然瞥见卫生间置物架——韩汐的淡粉色内衣随意搭在毛巾架上,旁边放着未拆封的卫生巾。 我感觉喉咙发紧,视线却不受控地落在那包卫生巾上。 想起白天她在外奔波时,脸色比平时苍白,说话时偶尔会下意识按住小腹……原来她一直忍着生理期的不适帮我处理赵强的事。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瓷砖,胸腔里某个角落突然变得温热又酸涩。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我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戳我的脸颊,睁眼正对上韩汐放大的脸。 她穿着白色真丝睡裙,头发随意地挽着,耳垂上还沾着水珠,显然刚洗完澡。 “醒了?”她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楼下新开的咖啡店,榛果拿铁,尝尝。”她突然凑近,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还是说,你不习惯喝咖啡?” 我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锁骨处的疤痕。 韩汐的目光在疤痕上停留半秒,笑着转移话题:“周末有空吗?想去你家坐坐,让我也在你家住一晚吧。” 我差点被咖啡呛到,想起孙雪儿出租屋里那盆蔫头耷脑的仙人掌——那是她三个月前在夜市十块钱买的,还有那简陋的环境。 “别、别了吧!”我手忙脚乱地摆手,“屋子又乱又小。” 我试图用拒绝韩汐的来访,来保住孙雪儿的自尊心。 “哦?”她挑眉,指尖绕着我的一缕头发,“可我记得某人说过,自己的窝再乱,也是最舒服的地方。” 她突然松开手,起身整理床铺,“算了,不逗你了。记得把周律师的联系方式存好,赵强的案子还有后续。” 两天后的傍晚,我站在机场出口,看着孙雪儿带着我的身体拖着行李箱从人群中挤出来。 她穿着我的黑色卫衣,戴着棒球帽,整个人缩在宽大的衣服里,生怕被人发现。 “累死我了!”她把行李箱甩给我,“在日本当你可真不容易,东躲西藏的……” 我白了她一眼,正想抱怨“在这当你更不容易,甚至还有生命危险”,却在看到她眼下的青黑时没了脾气。 “走吧,先回去。”我接过行李箱,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韩汐说改天要来家里做客。” “什么?!”孙雪儿的尖叫引来周围人侧目,她压低声音揪住我的衣领,“你疯了?她要是发现咱俩的秘密怎么办?” 我拍开她的手,拉着行李箱往外走:“所以我们得提前收拾屋子,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藏好。” 想起她床头那些照片,还有那些镌刻着过往的物件,不想再让这些刺痛任何人的心。 “你说得对,”孙雪儿渐渐平静下来,“我总是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找个机会告诉韩汐吧。” “绝对不行。”我赶快打断她,“不能告诉她,她不会相信的,如果她相信了我俩互换身体的事情,那我们就没法相处了。” 孙雪儿停下脚步,认真地盯着我看,“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告诉韩汐,我作为羽生君,回到滨海了。这样我就可以出来活动了,不至于天天在家憋着。” “哦。”我松了一口气,“也好,主动说总比被她发现要好一些。你说还是我说?” “我给她发个信息吧。你作为我,跟她说的话,可能会引起误会。”孙雪儿考虑得很周到。 心理学上有个“瓦伦达效应”,就是俗话说的“怕什么来什么”。为了避免韩汐碰到我和孙雪儿在一起,我建议立马给韩汐发消息。 孙雪儿乖乖地听从了我的建议。没想到信息刚发过去,韩汐下一秒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办啊,接还是不接?接了后该怎么说?”孙雪儿慌了。 “先别接,也别挂断,就假装没看到。”我提醒孙雪儿,希望用这个“缓兵之计”拖一下时间。 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第132章 尴尬的偶遇 手机在孙雪儿(我的身体)手中持续震动,屏幕上韩汐的名字闪烁得刺眼。 “她一直打,怎么办?”急得直跺脚,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棒球帽下露出的发丝都被汗水浸湿。 我咬咬牙,夺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开启免提。 “羽生君?怎么不接电话?”韩汐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却又难掩惊喜,“我刚在机场送完客户,你说你回滨海了?太巧了,我现在就在机场,我们见一面吧!” 我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慌乱地比划着,用口型对接电话的孙雪儿(我的身体)说:“快拒绝!快拒绝!” 孙雪儿(我的身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韩汐,其实……” “别拒绝我。”韩汐轻声打断我,“我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你不知道,我多少次希望能再见到你。”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见一面,好吗?” 孙雪儿(我的身体)和我对视一眼,从她眼中我看到了同样的犹豫。 最终,孙雪儿(我的身体)无奈地点点头:“好吧,在三号出口等你。” 挂断电话后,孙雪儿(我的身体)崩溃地抓着头发:“这下完了!她要是看到我们俩在一起,肯定会怀疑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环顾四周:“现在想办法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随机应变。一会儿见到她,你就说我们是偶然碰到的。” “偶然碰到?哪有这么巧的事!”孙雪儿(我的身体)绝望地哀嚎,“她又不是傻子!” “那你说怎么办?”我也有些急了,“总不能现在逃跑吧?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男子汉的担当啊?” 说完这话时,我自己都笑了,孙雪儿更是给了我一个白眼:“你才是大男人!” 就在我们争执不下时,韩汐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气场十足。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很快锁定了我们,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快步向我们走来。 “羽生君!”韩汐走到我们面前,目光在我(孙雪儿的身体)和孙雪儿(我的身体)之间来回打量,“真巧,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孙雪儿(我的身体)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我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拍了拍孙雪儿(我的身体)的肩膀:“是啊,太巧了!我来送朋友,没想到碰到了羽生君。” 韩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却依然带着一丝怀疑:“原来如此。不过,羽生君,你刚回国,打算住在哪?” 孙雪儿(我的身体)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们本来的打算是我俩在孙雪儿原本的出租屋里挤一挤,一是方便沟通,熟悉一下彼此的生活和习惯,避免露馅;另一方面,更方便尝试各种换回身体的方法。俩人都没想过韩汐会问起这个问题。 韩汐转头看向我,眼神中带着关切:“雪儿,你呢?我还没去你那里看看呢。” 我有些尴尬地点点头,想起那间破旧的屋子,确实不太想让韩汐知道。 韩汐突然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光芒:“我租住的公寓还有空房间,环境很不错,公司也有一部分员工住在那里,可以协商员工价格租赁,很便宜。你们不如搬过来住吧?而且……”她顿了顿,目光温柔地看向孙雪儿(我的身体),“我们也能彼此照顾,像在岛上那样。” 孙雪儿(我的身体)和我都愣住了,没想到韩汐会提出这样的邀请。 我刚想拒绝,孙雪儿(我的身体)连忙抢先说道:“好啊,那就麻烦你了。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呢。” 韩汐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打车过去,先收拾一下。” 在去公寓的车上,气氛有些尴尬。 孙雪儿(我的身体)缩在后排座位的角落里,一言不发,生怕说错什么露出破绽。 韩汐坐在副驾驶座上,时不时地回头和我们聊天,询问孙雪儿(我的身体)在日本的生活。 孙雪儿(我的身体)小心谨慎地应付着,心里却在盘算着以后该怎么办。 这公寓楼对我来说已不是第一次来了,但孙雪儿(我的身体)还是被气派的外观和严格的安保震惊了。走进韩汐房间所在的4楼,走廊依旧干净整洁,她带我们走到与她房间相隔4个房门的412房。 房门一打开,里面虽然不大,但布置得温馨舒适,家具齐全。 “这是给新入职人员准备的房间,他不来了。”韩汐笑着说,“羽生君,你就先住这里吧。”她又指了指走廊,“我住的离你很近,雪儿知道,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孙雪儿(我的身体)走进房间,四处打量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这里……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 我也跟着走进房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暂时不用担心被韩汐发现秘密了。 晚上,我回到了简陋出租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孙雪儿(我的身体)突然发来一条信息:“我们真的要一直这样骗下去吗?” 我盯着手机屏幕,久久没有回复。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总有一天,韩汐会发现真相。但现在,我还没有勇气面对。 就在这时,孙雪儿(我的身体)电话打了过来。 “我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好像是韩汐。”她的声音很小,“脚步声在我的房门前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慢慢远去。” 孙雪儿(我的身体)说,她透过门缝看去,只见韩汐穿着睡衣,站在她的房门前,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敲门。最终,她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知道,韩汐对我,也就是羽生君的感情不一般,而我们的秘密,就像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这看似平静的生活炸得粉碎。 但现在,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向韩汐坦白一切。 第133章 你竟然拍我屁股 周六清晨,我挎着帆布包站在公寓楼下,包里塞满了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换身神器”——水晶球、符文石,还有本封皮掉漆的《神秘学入门》。 爬到4楼梯间时,我对着镜面练习微笑,却在看见自己胸前过于饱满的曲线时红了脸——今早匆忙间穿错了孙雪儿的运动内衣,此刻勒得呼吸都不畅快。 “叮咚——”门铃响过三秒,门突然被拽开。 孙雪儿顶着我的身体探出头,黑色卫衣反穿,头发炸成鸡窝:“你可算来了!韩汐说要搞什么‘周末家庭日’,现在厨房乒乒乓乓响,我怀疑她在做生化武器!” 话音未落,韩汐的声音从厨房飘来:“羽生君,帮我拿罐炼乳!” 孙雪儿(我的身体)瞬间僵住,用口型疯狂比划:“炼乳放哪?!” 我强忍着笑,也给她比划着,“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在冰箱里”。 果然,从冰箱最底层翻出粉色罐子,却在转身时撞上孙雪儿(我的身体)后退的身影。 两人像笨拙的企鹅般踉跄着撞向料理台,台面上的面粉袋“噗”地炸开,瞬间将我们裹成雪人。 “你们在……”韩汐举着打蛋器从烟雾中走出,目光扫过我们狼狈的模样,嘴角抽搐,“面粉大战?”她突然伸手,指尖擦过我沾满面粉的脸颊,“雪儿,你睫毛上沾了东西。” 我浑身紧绷,听见孙雪儿(我的身体)在身后倒抽冷气——此刻我用的是孙雪儿的身体,而韩汐抚摸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提醒着这错位的身份。 “开饭了!”韩汐端出一盘焦黑的物体,表面插着歪歪扭扭的水果签,“改良版日式可丽饼,尝尝?” 孙雪儿(我的身体)咽了咽口水,夹起一块送进嘴里,表情瞬间扭曲:“这……这外焦里嫩的口感,真是别具一格!” 我小心翼翼咬了一小口,咸味在舌尖炸开——不知道里边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其实……”韩汐突然托腮,目光在我们之间流转,“我早就发现你们不对劲了。” 听到这话,我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孙雪儿手里的叉子“当啷”掉在盘子上。 韩汐却突然噗嗤笑出声:“看你们吓的!我是说,羽生君居然不会用电动牙刷,连咖啡机开关都找不到,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 我和孙雪儿(我的身体)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韩汐起身收拾餐盘时,孙雪儿(我的身体)突然指着她后腰:“你衣服上沾了面粉!我帮你拍掉!” 她的巴掌重重落在韩汐屁股上,清脆的声响在厨房里回荡。 空气瞬间凝固,韩汐缓缓转头,孙雪儿(我的身体)举着的手僵在半空。 韩汐懵了。她可能没想到,我,也就是羽生君,竟然当着孙雪儿的面这样拍她的屁股。实际上,那只不过是顶着我身体的孙雪儿下意识的举动。 在孙雪儿看来,只不过是女生之间互相帮忙得正常举动。可是她一时忘了自己在别人眼中是羽生君,是个中年男性。 空气仿佛在那清脆的巴掌声中凝固,韩汐涨红的脸从耳根一路烧到脖颈,孙雪儿(我的身体)僵在原地,举着的手还保持着挥击的姿势,活像个被按了暂停键的滑稽木偶。 我死死咬住嘴唇,憋笑憋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手中的抹布无意识地揉成一团。 “那个……” 孙雪儿(我的身体)喉结剧烈滚动,结结巴巴地打破死寂,“我、我老家拍灰都这么用力!对、对不起啊!” 她慌慌张张地鞠躬,卫衣帽子滑落,露出反穿时卡在脖子后的衣领,模样滑稽又狼狈。 韩汐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道:“羽生君这…… 这习惯还真是特别。” 她转身走向厨房,脚步比平时急促许多,“我去泡点茶。”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后,孙雪儿(我的身体)立刻窜到我身边,压低声音哀嚎:“完了完了!她肯定觉得我是变态!怎么办?要不我现在就跑?” 她作势要往门口冲,却被我一把拽住。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急得直跺脚,胸前被勒紧的运动内衣跟着晃动,这才意识到穿着的不适,脸又热了几分,“听我的,一会儿主动道歉,态度要诚恳!” “可我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我现在是个女的灵魂!” 孙雪儿(我的身体)抓着头发原地打转,突然眼睛一亮,“有了!就说我小时候被猪追,落下个条件反射,一紧张就拍东西!” “你当韩汐是傻子吗?!” 我差点被这个离谱的理由气笑,“就说你以前在日本学过特殊的按摩手法,看她衣服沾了面粉,想顺手帮忙!” 正争执间,韩汐端着茶具出来,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孙雪儿(我的身体)立刻狗腿地凑过去:“韩汐,我刚那是祖传的‘除尘掌’!是我新研究的。您要是觉得不舒服,我……我再给您揉揉肩膀将功补过?” 说着就要伸手,吓得韩汐后退半步。 “不用了。” 韩汐把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茶水溅出几滴,“喝茶。” 我赶紧打圆场,端起茶杯猛灌一口,却被烫得直吐舌头。 韩汐看着我们的滑稽模样,嘴角微微抽动:“你们俩……” 她话未说完,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孙雪儿(我的身体)趁机转移话题,指着窗外夸张地大喊:“这雨下得跟老天爷泼水似的!韩汐,你家窗户关好了吗?” 韩汐脸色一变,起身往阳台跑:“糟了,衣服还没收!” 我们俩紧随其后,却在阳台门口撞作一团。 孙雪儿(我的身体)慌乱中抓住我的手腕,结果用力过猛,直接把我往前一推。 我踉跄着扑向晾衣杆,只听 “哗啦” 一声,韩汐的内衣裤像彩旗般纷纷飘落,其中一条粉色蕾丝内裤不偏不倚,正好挂在孙雪儿(我的身体)头上。 时间再次静止。孙雪儿(我的身体)顶着内裤,表情凝固;韩汐举着衣架僵在原地;我盯着孙雪儿头顶随风摇晃的蕾丝边,彻底破功,抱着肚子笑出眼泪。 第134章 打雷又下雨,坏了 “我……我可以解释!” 孙雪儿(我的身体)手忙脚乱地扯下内裤,结果越扯越乱,最后整个人被衣架和内裤缠成了一团乱麻,“这绝对是意外!” 韩汐涨红着脸别过头,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你们…… 出去!我自己来!” 等我们狼狈地退到客厅,孙雪儿(我的身体)一屁股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道:“今天真是死神来了现场,尴尬一个接一个。”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瞥见茶几上的《神秘学入门》,计上心来:“有了!我们就说这是神秘学仪式!” “啥?” “你看,” 我翻开书胡乱比划,“书里说,遇到不祥之事,要用荒诞行为打破厄运!我们刚才的举动,都是为了帮韩汐驱邪!” 孙雪儿(我的身体)眼睛一亮:“妙啊!我这就去跟她说!” 说着就要往阳台冲,被我一把拉住。 “等会儿!你先把头上的线头弄掉!” 我强忍着笑,帮她摘掉沾在头发上的蕾丝碎屑,“记住,表情要严肃,语气要神秘。” 当孙雪儿(我的身体)一本正经地向韩汐解释 “驱邪仪式” 时,我紧张地在一旁观察。 韩汐先是一愣,随后噗嗤笑出声:“所以,拍我是为了驱邪,抢我内衣也是?” “没错!” 孙雪儿(我的身体)煞有介事地点头,“刚才那雨来得蹊跷,定是有邪祟作祟!” 韩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我们摇头:“你们俩,真是一对活宝。” 她的目光扫过我们身上沾着的面粉、线头,还有孙雪儿(我的身体)反穿的卫衣,“看在你们‘驱邪’这么卖力的份上,就原谅你们了。” 我和孙雪儿(我的身体)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韩汐的话音刚落,窗外的惊雷突然炸响,仿佛上天在配合我们的荒诞剧情。 我浑身猛地一颤,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突然闪过雪花般的白噪点。 孙雪儿(我的身体)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像被电流击中般抽搐,反穿的卫衣下,她的肩膀以诡异的弧度扭曲了半秒。 “你们……”韩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怎么了?” 我强撑着摇头。白噪点中,我听见两个重叠的声音在脑海里轰鸣——一个是我自己的,一个是孙雪儿的,像被按了快进键的磁带,尖锐得刺耳。 孙雪儿(我的身体)突然指着自己的脸,表情惊恐:“我的脸好烫!” 我抬头看去,只见她(我的)左脸突然涨红,右脸却惨白如纸,五官在扭曲中险些错位。 我自己的身体(孙雪儿)也好不到哪去,胸前的运动内衣突然勒得肋骨生疼,头发像触电般根根竖起,在客厅暖光中炸成刺猬状。 “是……是驱邪仪式的副作用!”我扯着嗓子大喊,踉跄着躲到沙发后,“神秘学上说,邪祟反噬时会有异象!”话音未落,我的眼球突然不受控地向内对眼,看韩汐的脸都变成了重影。 孙雪儿(我的身体)跟着躲过来,却因动作太大,手肘狠狠撞在我额头上。 这一撞竟让白噪点瞬间消散,我猛地找回身体控制权,却发现自己正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卡在沙发缝里,而孙雪儿(我的身体)则骑在我背上,两人活像被揉皱的废纸团。 “你们在玩人体叠叠乐?”韩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我抬头,看见她攥着茶杯的手在发抖,茶水洒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圆斑。 “别过来!”孙雪儿(我的身体)尖叫着举起靠垫,却因用力过猛,靠垫里的羽毛漫天飞舞,“仪式还没完成!” 她的头发不知何时恢复正常,可我的身体(孙雪儿)却又开始不受控地抖腿,膝盖撞在茶几腿上,发出“咚”的闷响。 韩汐突然放下茶杯,快步走向我们:“别闹了,你们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送你们去医院!” 她的手刚碰到我的肩膀,窗外又一声惊雷炸响,这次白噪点中夹杂着剧烈的眩晕,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像被人猛地拽了一下,竟透过孙雪儿的眼睛,看见了自己(韩汐视角)扭曲的脸——左眼变成了斗鸡眼,右眼皮却在不停抽搐。 “啊!”我和孙雪儿同时尖叫,这次是真的被自己的模样吓到了。 韩汐后退半步,脸色发白:“你们……你们的眼睛……” “是……是神秘学特效!”我语无伦次地解释,伸手去捂自己的脸,却误把孙雪儿(我的身体)的嘴捂住,“仪式结束就会恢复!对,结束就好!” 孙雪儿(我的身体)趁机推开我,躲到窗帘后,声音闷在布料里:“韩汐,你先去厨房忙!我们……我们要画驱邪阵!” “画阵需要安静!”我跟着大喊,随手抓起茶几上的马克笔,在地毯上胡画一气,“没完成前千万别出来!” 韩汐站在原地犹豫片刻,最终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厨房。 她的脚步声消失的瞬间,我和孙雪儿同时瘫倒在地,像两条离水的鱼般大口喘气。 “刚才那是什么鬼?”孙雪儿(我的身体)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身体里蹦迪!” 我揉着斗鸡眼逐渐恢复正常的眼球,心有余悸:“可能是打雷触发了某种条件?以前看穿越剧,不都有雷雨天灵魂异动的桥段吗?” 正说着,窗外又飘来几滴雨点。孙雪儿(我的身体)立刻如临大敌,抓起沙发上的靠垫挡在头顶:“快!想想办法!” 孙雪儿(我的身体)摸着自己的脸,心有余悸:“刚才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扭曲成那样,差点没吓尿!幸好韩汐没看清。” 我苦笑着点头,却发现自己的头发还翘着几根,像倔强的杂草。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这离奇的灵魂异动,笑我们手忙脚乱的狼狈,更笑这错位人生中荒诞却又真实的温暖。 午后的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在满地狼藉的客厅里。 韩汐从厨房端出两碗泡面,故意板着脸:“两位大师,驱邪辛苦了,用膳吧。” 第135章 你现在是女人 我和孙雪儿(我的身体)捧着泡面,小心翼翼地和她保持三米距离。吃着吃着,孙雪儿(我的身体)突然指着窗外:“看!彩虹!” 我们同时转头,只见一道绚丽的彩虹横跨天际。 就在这时,我的心脏突然轻轻一颤,那种灵魂震颤的感觉再次袭来,却不再伴随着痛苦,反而带着一丝轻盈。 我看向孙雪儿(我的身体),发现她也正惊讶地看着我——在彩虹的光芒中,我们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澈,仿佛有什么无形的纽带,在这道惊雷与彩虹交织的午后,悄悄发生着改变。 韩汐看着我们,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不管你们在搞什么名堂,”她顿了顿,“只要开心就好。” 我和孙雪儿(我的身体)对视一眼,同时举起泡面碗:“敬这该死的神秘学!” 夜幕笼罩着城市时,我和孙雪儿(我的身体)离开韩汐的房间,回到孙雪儿(我的身体)的房间。 我倚在门框上,看着孙雪儿(我的身体)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黑色卫衣的下摆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 茶几上摊着那本《神秘学入门》,水晶球和符文石散落一旁,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要不我们再试试雷击法?”孙雪儿(我的身体)突然停下,眼睛盯着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刚才打雷的时候,我们的灵魂不是有反应吗?” 我打了个寒颤,想起昨天扭曲变形的脸和不受控的身体,连忙摇头:“算了吧,再试下去,我怕真的会变成怪物。而且,总不能为了换身体,天天盼着打雷吧?” 孙雪儿(我的身体)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神秘学入门》胡乱翻着:“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知道吗?今天韩汐靠近我的时候,我差点用你的身体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我挑了挑眉,在她对面坐下:“比如?” “比如……”孙雪儿(我的身体)的脸突然红了,“比如她帮我整理领口的时候,我下意识想躲开,结果动作太大,差点打翻了她手里的水杯” 我忍不住笑出声:“可以啊,你这是要把韩汐的好感都败光吗?” “还不是因为你这身体太敏感!”孙雪儿(我的身体)恼羞成怒,抓起一个抱枕朝我扔过来,“对了,说正事。我觉得我们得换个地方研究,离韩汐远一点,不然万一被她发现我们的秘密,那就完了。去我家吧。”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现在住的她的出租屋。 我点点头,心里却莫名有些失落。今天和孙雪儿(我的身体)、韩汐在一起,虽然尴尬不断,但也充满了欢笑。不过,她说得对,换身体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大约半小时后,孙雪儿(我的身体)再次出现在了她的“家”,她的第一句话是:“还不错,不过,一股男人味。” “少来,我很讲卫生的。”我说着,站起身来,“我先去洗个澡,这一天下来,浑身都是面粉味。” 走进浴室,热水冲刷着身体,我暂时忘记了烦恼。 洗完澡,我习惯性地只裹着浴巾就走了出来——以前当男人的时候,在家都是这样,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你怎么只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孙雪儿(我的身体)的尖叫声从客厅传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用的是孙雪儿的身体,胸前的两坨不能说是若隐若现,那是一览无余,摇摇晃晃。 我脸一红,连忙捂住胸口:“习惯了习惯了,以前当男人的时候……” “这里不是你家!”孙雪儿(我的身体)涨红着脸,抓起沙发上的毯子扔给我,“赶紧把自己裹好!还有,以后能不能注意点,这是我的身体!” 我接过毯子,裹在身上,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麻烦死了。” “麻烦?”孙雪儿(我的身体)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你以为当女生容易啊?每天早上要化妆,晚上要护肤,光是瓶瓶罐罐的护肤品就有一堆。” 她拉着我走到那个简单的桌子改造的梳妆台前,指着上面的瓶瓶罐罐:“看好了,这是爽肤水,这是乳液,这是面霜,还有身体乳。每次洗完澡,都要涂身体乳,不然皮肤会干。” 我皱着眉头:“这么麻烦?我以前一瓶洗发水就搞定全身了。” “那是你糙!”孙雪儿(我的身体)白了我一眼,“来,我教你怎么用。” 她拿起一瓶爽肤水,倒在化妆棉上,然后在我脸上轻轻擦拭:“动作要轻,从下往上擦,这样可以提拉皮肤。” 接着,她又拿起乳液,挤了一点在手心,揉搓均匀后涂在我脸上,“乳液要顺着皮肤纹理涂,不然会搓泥。” 我被她弄得痒痒的,忍不住笑出声:“好了好了,我记住了。没想到当女生这么麻烦,怪不得你每天早上都要早起一个小时。” “我算简单的了。”孙雪儿(我的身体)哼了一声,“很多女生比我精致多了,等你学会化妆,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麻烦了。” 我心想,早上多睡一小时不香吗,懒得折腾自己。孙雪儿(我的身体)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 “如果你觉得麻烦,那至少也要涂个口红。”她拿起一支口红对我说。 折腾完护肤,我们又回到客厅继续研究换身体的方法。 我们尝试了书里提到的“冥想对视法”,两人面对面坐着,盯着对方的眼睛,试图用意念让灵魂互换。 结果对视了十分钟,眼睛酸得直流泪,什么都没发生。 接着,我们又试了“符文石排列法”,按照书上的图案把符文石摆成一个圈,然后坐在中间念咒语。 咒语念到一半,孙雪儿(我的身体)突然打了个喷嚏,把符文石全吹乱了。 “算了算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我揉着发酸的眼睛,“再试下去,我怕我们没换回身体,先把自己搞疯了。” 孙雪儿(我的身体)也累得瘫在沙发上:“是啊,说不定换身体的方法没那么简单,得慢慢来。” 夜深了,城市渐渐安静下来。 孙雪儿(我的身体)各自回房休息。而我,躺在外边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换身体的事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里,让人喘不过气。 但我知道,只要有孙雪儿在身边,再难的事,我们也能一起面对。 毕竟,我们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尴尬又荒唐的事,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第136章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清晨的阳光透过写字楼的玻璃斜斜地洒进来,我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报表,手指机械地敲击着键盘。 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鸣,混着隔壁同事的键盘声,构成了办公室特有的白噪音。 突然,一阵异样的湿热感从下身传来,我浑身一僵,身体瞬间紧绷。 那种黏腻的触感,像是不小心打翻了水杯,皮肤屁股粘住了裤子。 我尴尬地在椅子上动了动,试图确认状况。 低头一看,浅灰色的办公椅上已经洇开了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周围同事都在专注工作,没人注意到我的异样。我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站起来,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湿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渗。我几乎是小跑着冲进卫生间,关上门的瞬间,长舒了一口气。 颤抖着脱下裤子,映入眼帘的是内裤上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我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给孙雪儿打电话。 我慌乱地摸出手机,解锁屏幕,手指悬在孙雪儿的名字上迟迟没有按下。 确认卫生间没有其他人后,我拨通了她孙雪儿(我的身体)的电话,用特别小的声音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啊,怎么突然流血了……” “啊?你才有病!”对面一听着急了,“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别太过分啊!” 那声音简直太刺耳了,我赶紧把手机从耳朵上拿开。 “哪里流血?”孙雪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语气平和了一些。 “下……下面。”我支支吾吾地回答。 听筒里传来轻微的笑声,我在那笑声里捕捉到了尴尬和嘲讽。 “大姨妈。”孙雪儿冷冷地说。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生物课上学过的知识,还有之前听其他女生聊过的经期话题。这突如其来的血迹,确实是大姨妈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既松了一口气,又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松气是因为不是什么可怕的疾病,恐慌则是因为我毫无准备,对大姨妈一无所知。 “那怎么办啊?” “去买卫生巾。” 我低头懊恼地看着被弄脏的内裤和裤子,懊恼地咬了咬嘴唇。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弄到姨妈巾,可公司的卫生间里并没有备用。 我在隔间里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整理好衣服。 幸好外套够长,能勉强遮住裤子上的痕迹。我低着头,像做贼一样溜出卫生间,直奔楼下的小卖铺。 小卖铺不大,货架上摆满了各种零食和日用品。 我红着脸在货架间徘徊,眼睛快速扫视着,终于在角落找到了女性卫生用品区。却发现货架几乎是空的。 只剩下一种塞入式的卫生棉条,其他传统的卫生巾都卖光了。 我的脸涨得通红,进退两难。回去肯定不行,可这种塞入式的从没试过,根本不知道怎么用。 但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我只好硬着头皮拿了一包,结账时都不敢看老板的眼睛。 回到卫生间,我盯着手中的卫生棉条,手足无措。 包装上的说明图看得我一头雾水,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疼得我直冒冷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急得快要哭出来。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和尝试后,终于成功将棉条塞了进去。 我瘫坐在马桶上,双腿发软,整个人疲惫不堪。 下班的路上,我一直心神不宁,满脑子都是关于大姨妈的问题。 回到出租屋时,孙雪儿(我的身体)也来了,她估计是不放心,怕我照顾不好经期的身体。 看到我脸色苍白、神情疲惫的样子,她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孙雪儿收起笑脸,关切地凑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肚子疼啊。” “啊!第一次啊?”孙雪儿眼睛一亮,兴奋地说,“你怎么不早说,我可得好好给你科普科普!” “废话,我哪有这个经验!”我不耐烦地说,“女人就是麻烦。” 她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像个小老师一样开始讲解:“大姨妈期间,一定要注意保暖,尤其是肚子和脚,千万不能受凉。凉的东西也不能吃,像冰淇淋、冷饮什么的,吃了会肚子疼。还有啊,要多休息,别做剧烈运动。” 我认真地点点头,把这些注意事项记在心里。 孙雪儿又继续说:“姨妈巾要勤换,不然容易滋生细菌。对了,你今天用的什么姨妈巾?” 我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我……我今天去买的时候,只有塞入式的卫生棉条了,我折腾了好久才弄好。” “天哪!第一次就用棉条,你也太厉害了!”孙雪儿惊讶地说,“不过棉条确实比较麻烦,刚开始用不太习惯的话,还是先用卫生巾比较好。” 接着,她又详细地给我讲解了不同类型卫生巾的用法和优缺点,还有经期的饮食、护理等知识。 我一边听,一边感慨幸好有孙雪儿在,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天晚上,孙雪儿不仅给我普及了大姨妈的知识,还带我去超市买了各种卫生巾和经期用品。 在她的帮助下,我逐渐消除了对大姨妈的恐惧和不安。 但是肉体上的感觉不是太好。小肚子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这种疼痛几乎把我钉在了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我终于体会到以前女同事们说的,“连床都下不了”是什么样的滋味。 孙雪儿赶紧端来一杯热水:“有这么难受吗?” “痛经”这个词,我打死也说不出口。 但我不说,孙雪儿(我的身体)也明白了,她皱着眉头说:“怎么回事,之前我都不会痛成这样的。” 我不好意思告诉她,下午公司洗手间水管坏了,我跟维修工修理的时候,手长时间泡到了水里。那水,真是冰凉刺骨啊。 这事我要是告诉孙雪儿(我的身体),估计她得骂我没有好好照顾她的身体,所以我选择隐瞒。 “没关系,我忍忍。”我故作勇敢地说,“为你吃点苦头不算什么。” “切。”孙雪儿给了我一个白眼。 第137章 突然消失的相亲男 第二天中午,我刚窝进沙发准备小憩,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备注是“木头”。 啥玩意?莫名其妙的备注。 按照和孙雪儿的约定,我没有直接接听,而是等对方挂掉电话后,给孙雪儿打了过去。 “又有人给你打电话了,备注是木头。”我不耐烦地说,经验告诉我,但凡有我不认识的人打电话找孙雪儿,就没什么好事。 “接吧!”孙雪儿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她的语气里竟然有一些期待。 “我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接电话,你得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吧?”我埋怨道。 于是,孙雪儿在电话里给我讲了一段她的往事。 “木头”姓夏,叫夏远强,是她之前的相亲对象,只见过两次面。 那是3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某天傍晚,孙雪儿结束了枯燥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 路过人民公园时,她瞥见角落里密密麻麻的人群,于是就过去凑热闹。 走近一看,是当时比较火的一种相亲形式——相亲角。 离异后的孙雪儿,独自在这座城市打拼,内心深处始终渴望着一份温暖与依靠。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心态,慢悠悠地走进了相亲角。 五颜六色的纸片上,写满了各种个人信息和择偶要求,在晚风中轻轻晃动。 就在孙雪儿漫不经心地浏览着信息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姑娘,你也是来看相亲信息的?” 她转头,看到一个面容和善、眼神清澈的男人,他叫夏远强。 夏远强倒是直接,他告诉孙雪儿,自己也是被家人念叨得没办法,才来这碰碰运气。 不知怎的,第一次看到夏远强,孙雪儿就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反正是公共场合,孙雪儿也不怕夏远强对她有什么威胁,就大方地跟他打了招呼。 两人坐在公园连廊下的石凳上,自然而然地聊起了各自的工作和生活。 孙雪儿说起电子厂的流水线工作,枯燥却也安稳;夏远强则是滨海航空公司调度员,虽然忙碌,但也有自己的乐趣。 他们发现彼此都喜欢在闲暇时听听广播,聊聊滨海市的家长里短,一来二去,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孙雪儿觉得夏远强工作不错,踏实可靠,言语间透着真诚;夏远强则被孙雪儿的直率和坚强所吸引,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 之后,他们相约单独吃了两次饭。 第一次是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面馆,夏远强贴心地为孙雪儿点了她喜欢的海鲜面,还特意提醒老板少放些盐。 吃饭时,他们聊起了各自的过往,孙雪儿坦诚地讲述了自己的家庭和过往,夏远强认真倾听,不时给予安慰和理解。 那一刻,孙雪儿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许久没有人这样耐心听她倾诉了。 不过,她隐瞒了自己的婚姻经历。 第二次吃饭,夏远强带孙雪儿去了一家家常菜馆。 饭桌上,他们聊起了未来,夏远强说想换份稳定点的工作,以后能有更多时间陪伴家人;孙雪儿则希望能多攒些钱,在滨海市真正安定下来。 两人的规划里,似乎都有了彼此的影子。 这两次简单的聚餐,让孙雪儿和夏远强对彼此有了更深的了解,也在心底种下了希望的种子,期待着未来能携手走过更多的时光。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孙雪儿以为,他们会这样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可是,就在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时,夏远强却突然消失了。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解释,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孙雪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去过相亲角,盼着能像当初两人初次相识一样,能偶遇,但每次都失望而归。 那段时间,孙雪儿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和痛苦之中。她不明白,为什么夏远强会突然离开,为什么连一个解释都不愿意给她。 就在她还没从这段感情的伤痛中走出来时,一场空难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孙雪儿讲完这段往事后,长舒一口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或许是他发现了我结过婚的事实吧。”我正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呢,她又自言自语,“所以,我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资格跟他谈情说爱,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从她的话语中,我听出了她心中的愤愤不平,也听出了她根本就没有放下这段刚萌芽的感情。 如今,夏远强突然联系她,孙雪儿的内心应该是既期待又忐忑。 她迫切地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想知道夏远强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他要是再打过来,你就接吧。”孙雪儿平静地说。“不再打来的话,就算了,你也别回电话,就当没这回事。” “可是,我真的……”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 一方面,我太想替她讨个公道,想撕开这个叫夏远强的人的面具,看看他是不是把孙雪儿当猴耍。 可另一方面,心底翻涌的酸涩几乎将我淹没——我害怕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嗓音,害怕孙雪儿重新陷入期待与失望的循环,更害怕自己不得不承认,在她心里,这个突然消失的男人始终占据着某个特殊的位置。 还有,虽然我现在有着孙雪儿的身体,但我内心是男的啊,我不想去跟一个男的进行“相亲式”交流。 “你确定要听他的解释?”我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 孙雪儿沉默良久,再次开口时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接吧,就算是最后一刀,也让我死个明白。\" 挂断电话以后,我就一直在回忆孙雪儿讲的往事,一下午的注意力都在手机屏幕上。生怕错过夏远强的来电。 直到下午5点过5分,期待中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进入孙雪儿的状态,按下了接听键。 “雪儿,是你吗?”听筒里传来男人的声音,这声音跟“木头”的备注很贴切——他的声音有点鼻音,音调不高,每个字都有点延迟,介于结巴和不结巴之间。 第138章 空难相关者 听着夏远强那带着鼻音、音调不高且略显迟缓的声音,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孙雪儿,轻声应道:“嗯,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夏远强才缓缓开口:“雪儿,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解释,这些日子我心里一直很愧疚。我想当面跟你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们见个面,好好聊聊。” 我心里有些犹豫,但想到孙雪儿渴望真相的心情,还是答应了下来:“你觉得我想跟你聊吗?”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果真,木头疙瘩名不虚传。 “我今晚有时间。”我故作平静地回复他。 “好,那就去我们去过的那家菜馆。”夏远强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对面的韩餐店,环境好些。” “6点半,不见不散。”我的内心竟然也莫名有些激动,甚至有种见网友拆盲盒的兴奋感。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把情况告诉了孙雪儿。 她语气中闪过一丝期待,随即说道:“这次见面,你一定要穿得好看点。找那条粉色的长裙,再配上奶白色的高跟鞋,化个精致的妆,用最好的状态去面对他。” 我瞪大了眼睛,满脸抗拒:“不是吧!穿裙子和高跟鞋?我……我不行啊!牛仔裤就很好,青春有活力。” 孙雪儿却不依不饶:“怎么不行?这可是我和他的重要见面,我要让他看到我最好的一面。而且,你现在用着我的身体,就得听我的。”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下班后回到出租屋,我第一时间从衣柜里翻出裙子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那轻飘飘的布料,怎么看都不像是我该穿的。 我笨拙地套上裙子,感觉浑身不自在,总觉得随时会走光。 穿上高跟鞋的那一刻,我更是差点摔了个跟头。摇摇晃晃地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只觉得脚底板生疼,仿佛踩在刀尖上一般。 孙雪儿(我的身体)也赶了过来,在一旁看着我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也太搞笑了,能不能有点女人的样子?” 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试试,让你穿成这样,你能好受?” “我来给你画个简单的妆。”孙雪儿说着开始在我脸上捯饬起来,“我要跟你一起去,坐在你们旁边,我想亲自听到他的解释。还可以给你带路。” 我能明白孙雪儿的心情,“这样也好,省得我来回传话,麻烦得很。” 我穿着裙子,踩着高跟鞋,像只笨拙的企鹅一样,小心翼翼地往约定地点赶。 一阵风吹来,从裙底钻进丝丝凉风。原来,裙子不只是好看,还真能降温。 到达韩餐馆时,夏远强已经坐在那里,看到我走进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 我在他对面坐下,孙雪儿则悄悄地坐在了我们邻座,装作在等人,实则竖着耳朵偷听我们的对话。 夏远强看着我,眼神中满是愧疚:“雪儿,很抱歉当初一声不吭地消失。”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其实……其实我……结过婚,没敢告诉你。”他支支吾吾地说。 “什么?你这是要让我当小三吗?”我真的惊呆了,我看到邻座的孙雪儿(我的身体)也停下了喝水的动作,一脸惊恐。 “你别误会,我早就已经离婚了。”木头疙瘩夏远强慌忙解释。 我和孙雪儿(我的身体)都松了一口气。这个木头疙瘩,说话总是大喘气。 “我觉得自己没资格跟你继续下去。我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失望,会讨厌我,所以选择了逃避。”夏远强双手抱着水杯,指头摸索着杯口,看起来非常紧张。 我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夏远强又接着说:“再后来……你听说那次空难了吗?” “听说了,跟空难有什么关系?”我纳闷地问。 “我被拉去接受调查了。”夏远强说,虽然他是劳务公司派遣到航空公司的临时工,但也得去接受调查。 这算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吗?夏远强和孙雪儿因为空难,又有了新的情感联系。 “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压力和抑郁之中,根本没有精力去考虑其他事情,也没心思联系你。等我好不容易从那种状态中走出来,才发现已经错过了太多。我不求能继续跟你在一起,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我当做坏人。”夏远强的语气中有了些哭腔。 听完他的话,我心中的怒气消了不少。 根据之前与孙雪儿(我的身体)的商议,我也把孙雪儿本人隐瞒的情况告诉了夏远强。 我看着夏远强说:“其实我也有事情瞒着你。我之前结过婚,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你。” 夏远强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说:“原来我们都在彼此隐瞒。”他突然顿了一下说,“我看了新闻,那个报道上照片上有个人,特别像你。” “你说的是空难吗?”我故作疑问,没等他回答就说,“是我,没错,我是空难幸存者之一。” 夏远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可以重新开始生活。”我看着夏远强的眼睛说,“你懂我的意思吗?我是说,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夏远强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邻座的孙雪儿(我的身体),悄悄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晚饭后,夏远强送我回家,走到楼下时,他突然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身体瞬间僵硬,浑身不自在。 作为一个有着男人心的人,被另一个男人拥抱,那种感觉简直难以形容。 但我想到这是孙雪儿期待已久的时刻,为了她,我只能强忍着,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回到家后,我迫不及待地换下裙子和高跟鞋,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回想起这一天的经历,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次的重逢,不仅让孙雪儿释怀,也让我对感情有了更深的理解。 有些事情,或许只有说开了,才能真正捡起来,或者放得下。 第139章 我又被窥视了? 昨晚发生的事情有些不真实,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出来。 怎么会这么巧呢?夏远强也被牵扯进空难事件中来了。 我坐在工位上,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昨晚与夏远强的会面,孙雪儿(我的身体)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还有夏远强最后那个拥抱,不断在脑海中回放。 “吱”的一声,楼道门打开,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办公室里原本还在小声交谈的同事们瞬间安静下来,纷纷坐直身子,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 我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韩汐来了。 韩汐身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在职场中的她,依然那么优雅,她走进办公室。 她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物业办公室里的同事都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叫着“韩主任”。 别看韩汐年纪不大,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深得董事长信任。 既然能得到老板的信任,要么有关系要么有能力,要么既有关系又有能力,所以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得罪,而且要巴结。 “孙主管,老板今天又夸你了。”韩汐故意抬高嗓门,“说最近公司卫生情况改善了很多,走廊地面都锃亮发光。” “谢谢董事长认可,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也站起身,说这话时扫视了还在办公室的3名同事。 在公司,我对韩汐那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绝对不像在生活中那样随意。 “大家都辛苦了。”韩汐冲其他员工点头,“孙主管,咱俩去会议室商量点事情。” 我的心猛地一跳,不知道她找我有什么事。 在同事们羡慕又敬畏的目光中,我站起身,跟在韩汐身后,走进隔壁会议室。 “坐吧。”我把门关上后,韩汐的表情瞬间变得轻松,她坐在椅子上,又指了指自己旁边那个椅子,让我坐下,“最近怎么样?你的员工们还听话吗?” 我也放松下来,连忙点头,开玩笑地说:“多亏了韩主任,有您给我撑腰,他们听话得很。” 韩汐给了我一个白眼,轻轻一笑:“讨厌,又拿我开涮。” 正说着,会议室的门被敲响。 得到允许后,一个员工探进头来:“韩主任,孙主管,请喝茶。” “放桌上吧。”韩汐点点头。 员工毕恭毕敬地放下茶杯,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好奇。 等她离开后,韩汐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城市景色,突然开口:“雪儿,昨晚我看到你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表面上却强装镇定:“啊?昨晚?在哪里?” “在那家韩餐馆。”韩汐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当时我着急送客户,没看太清楚,但好像看到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我感觉自己的脸瞬间红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韩汐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怎么,谈恋爱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不是……那个……”我慌乱地解释着,心里想着该怎么跟她说这件事,“其实是以前的一个朋友,我们就是见个面,聊聊天。” 韩汐挑了挑眉:“哦?只是朋友?”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你们聊得挺开心的。” 我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昨晚她看得那么清楚。 这下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我把夏远强的苦衷,还有孙雪儿和他之间的误会,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韩汐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表情也从一开始的好奇,渐渐变得认真起来。 “原来是这样。”听完我的话,韩汐若有所思地说,“没想到,你们之间还有这样奇妙的缘分。” 我苦笑着心想:“其实主要是孙雪儿想知道真相,我也只是帮个忙。而且,把事情说开了,对他们俩都好。” 韩汐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雪儿,你做得很好。有时候,感情里的误会就是需要这样坦诚地沟通才能解开。”她的语气很温柔,让我心里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 “不过……”韩汐突然话锋一转,“从你的描述来看,他知道你是空难幸存者后的反应,也太平静了。” 我叹了口气:“可能他也算空难事件亲历者,所以没有那么诧异吧。” 韩汐沉默了一会儿,说:“以后做事还是要多考虑考虑。不过,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告诉我。”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连忙说:“谢谢‘尊敬的韩主任’,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韩汐又给我我一个白眼:“又调皮,我先回去了,一会还要开会。”她站起身准备离开时,又叮嘱了我一句,“航空公司和保险公司会给我们一人一笔赔偿,估计这几天就要到账了,你注意查收。” 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后,我发现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敬畏和讨好。 之前韩汐隔三岔五地来办公室找我,已经让大家对我另眼相看,这次她单独叫我去会议室这么久,更是让大家觉得我在她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回到工位上,隔壁的同事凑过来,一脸八卦地问:“孙主管,韩主任找你什么事啊?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 我笑了笑,含糊地说:“没什么,就是聊聊工作。” 同事撇了撇嘴,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满意,但也不好再多问。 我看着电脑屏幕,回想着刚才和韩汐的对话。 她好像也对夏远强这个人有所怀疑,这让我内心原本的疑虑更强烈了。 难道孙雪儿(我的身体)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晚上我得问问她。 这一天的工作,因为韩汐的“特殊关照”,变得格外顺利。 同事们对我又客气了许多,就连平时总是爱挑刺的那个大姐孙迎春,今天都对我满脸敬意。 我知道,这都是韩汐给我树立的形象带来的好处。 还有,之前提交了一大堆材料给航空公司和保险公司,不知道能赔偿多少钱。这笔钱对真正地孙雪儿来说,或许有着更重要的意义。 第140章 老板,遇水发财 “孙主管,出事了,出大事了!”第二天早上,我刚到办公室,孙迎春就一路从走廊大喊着跑到我面前。 一般来说,干物业这一行,就得起早贪黑,我一般都会提前40分钟到达公司,孙迎春等保洁人员早上7点就上班了。 “慌什么。”孙迎春一贯喜欢大喊大叫,我摆手让她停下来,“慢慢说。” “董事长办公室进水了,全被淹了。” “什么?怎么可能进水,快,快想办法。” 我一路小跑来到董事长办公室,还没进门,就看见楼道里的水,水渍直通到办公室门缝。 我知道坏了,孙迎春没有大惊小怪。进门一看,地毯都泡透了,地上有几摞文件也泡了水。 “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水。”我询问孙迎春。 这个时候,孙迎春倒是不慌了,她回答得很有条理,“今天早上我来打扫时,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水流声,我赶紧跑进去,一看,是董事长卫生间水龙头在流水。” 她又赶快补充,试图撇清自己的责任,“昨天我走的时候,明明检查了水龙头,是关着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我踩着潮湿的地毯拐进办公室,消毒水混着纸张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空气里弥漫着黏腻的水汽。 推开玻璃门的瞬间,鞋跟陷进吸水地毯里,浅灰色的地毯像被墨水晕染的宣纸,从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向四周扩散出深色的水痕。 文件柜下方,几摞过期的会议纪要浸在积水中,边角卷成波浪状,打印墨迹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财务部的备用纸箱歪斜地杵在那里,露出半截被泡胀的a4纸。 “怎么回事?”韩汐也赶了过来,目光扫过墙角不断渗水的踢脚线。 “昨天晚上8点多,我值班的时候接到园区通知,路上水管爆了,要进行抢修,临时停水。”保安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小声回答。 “董事长昨晚下班后又回办公室了吗?”韩汐盯着保安问道。 “回了,快9点的时候回来一趟,没过几分钟就离开了。应该是来拿东西。”保安笃定地说。 韩汐看了我一眼,我也给了她一个眼神。 我明白了,应该是董事长陈广明返回办公室时,想要开水龙头洗手,发现没水后作罢,然后忘记把水龙头关上了。 大家都明白,但是没有一个人把这个猜测说出口。 “时间不多了,赶快处理。”我招呼孙迎春等人,“把工厂的保洁叫过来帮忙,再联系家政公司拿几台大力吸尘器来吸水。” “今早8点,董事长要来开会,来不及了。”韩汐看着忙碌的我,我知道,作为物业主管,这次我肯定要挨批了。 而韩汐作为办公室主任,我的直属领导,肯定也难逃其咎。 不对,我要替孙雪儿背锅了,我是为了她才成为广明集团的底层牛马。遥想我作为羽生真一,可是董事长陈广明的座上客。 哪怕是第一世的林一泽,那也是副总裁韩汐和董事长陈广明身边的大红人。哪像现在,陈广明可能都不知道孙雪儿这个人。 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渴望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办法,但怎奈脑子里一片空白。 唉,老板自己闯的祸,偏要我背锅吗?不合理啊。 我揪了揪韩汐的衣角,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我们要不要提示一下,是他自己没关好水龙头?”我小声对韩汐说。 “放心吧,老板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韩汐严肃地凑到我耳边说,“你别怕,有我顶着呢。” “可是……” 我的话没说完,韩汐的手机响了,是董事长陈广明打来的。 我像是察觉到什么,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韩汐犹豫片刻,接起了发烫的手机。 “老板好,有个情况跟您汇报下……”她边说着边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声音沉稳而恭敬。 我在现场继续指挥保洁们“抢险”。 10分钟后,韩汐陪着董事长一起来到被水淹的现场。 “辛苦你们了。”陈广明踮着脚尖走进办公室,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又翻看了一下被水泡的文件。 我清楚地看到,他皱了皱眉头。 “这次是我们工作疏漏,停水通知没有落实到每位领导。不过您放心,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积水,联系专业团队检查电路。”我赶快向陈广明认错。 就在这时,我计上心来,停顿半秒,语气转为轻快,“老话说‘水主财’,您办公室这场水,说不定是财运要来了!等处理完,我给您办公室摆盆招财竹,讨个好彩头!” 陈广明的眉头松开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是?” “老板好,我是物业主管孙雪儿。”我顶着职业化的假笑连忙回答,“以后每天下班前,我安排专人巡查各部门水电。保证不会再出类似问题。” 陈广明看了韩汐一眼,韩汐秒懂,立马回答,“老板,这是新招的,孙主管干活麻利,人品正直,反应也快。” “不错。”陈广明又看了我一眼,说,“你们快收拾吧。韩主任跟我去开会。”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这确实符合陈广明的行事风格,雷厉风行且儒雅随和。 我瞥了一眼忙着“抢险”的保洁们,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这下好了,老板没提赔偿的事情,不扣工资就行。”保洁刘秀芳用手轻轻捋着自己胸口说。 “还不是多亏了孙主管和韩主任,不然我们就惨了。”孙迎春也附和着说。不过,她的语气里,始终有一股酸味。 经过大半天的处理,总算有了可以说得过去的结果:地毯全部换掉,重要文件协同财务部妥善晾晒储存,给董事长收拾出一间房用于临时办公。 就在我打算回办公室稍作休息时,韩汐给我打来了电话。 “下午我跟老板在工厂检查,他告诉我,昨晚回办公室拿东西时,他没有开水龙头。”电话那头只有韩汐的声音,她应该是在安静的地方打来的。 “你的意思是……”我吃惊地小声问。 “群众里边有坏人。”韩汐说,“我们一起把坏人揪出来。还有一件大事,明早当面跟你说。” 第141章 人红是非多 水淹办公室事件,难道有人故意搞鬼?这个人是谁?他又有什么目的呢?还有韩汐说的“大事”又是什么? 我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黑眼圈来到韩汐办公室。 “今天就要把坏人揪出来,我有思路了。”韩汐开门见山,“我拷贝了监控录像,你看。” 我盯着屏幕画面里董事长陈广明办公室的门,昨晚8点51分,他的身影匆匆闪过,随后熄灭了办公室的灯。他脚步急促,停留不到1分钟便离开,全程没有靠近休息室方向。 “这么短的时间,老板肯定没去卫生间用水龙头。”我坚定地说。 我们继续往前翻监控,从下午6点的画面一直看到水淹事件出现,都没有发现可疑人物进出陈广明办公室。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韩汐神秘兮兮地说。 “有人提前做了手脚?”我揣测到她的意思。 韩汐冲我点了点头,说,“继续往前翻,一帧一帧地看。” 韩汐突然指着屏幕右下角:“这里有问题。” 画面在下午4点9分突然被一个飞来的布挡住,长达2分钟的时间。 随后,这块布被一根线撤掉,根本看不到是谁动的手脚。 “果然有坏人。” 她的语气冷静,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们对视一眼,韩汐打电话把值班的保安小李叫到办公室。 “昨晚陈董离开后,有人进过办公室吗?” 韩汐的声音很轻,却像手术刀般精准切入关键。 小李咽了咽口水:“没有,办公室门都是关着的。” “那水龙头……” 我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什么,“停水期间,水压系统有没有异常?” “停水时会降压,” 小李解释,“但来水时是逐步加压,正常情况下不会导致水龙头爆裂。除非……” 他顿了顿,“除非有人提前在水龙头上做了手脚。” 韩汐和我交换了个眼神,转身走向陈广明办公室。 休息室的水龙头已经被拆下,金属接口处有道细小的裂纹。 “这是人为的。” 韩汐戴上手套,指尖抚过裂纹,“裂纹呈锯齿状,是用工具敲击造成的,而且位置隐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的后背泛起凉意。能进入这间办公室,又熟知停水时间的人,必然是内部员工。 韩汐思忖片刻后,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陈主管,马上来一下我办公室。” “你怀疑是陈晓楠?”我感到非常诧异。 “只是怀疑,昨天下午的消防演练,只有她没参加,而且她可以进入老板办公室。”韩汐说,“现在,只能从她问起。” 几分钟后,陈晓楠来了。她肩上斜挎着工具包,像是刚从维修现场赶过来。 陈晓楠的后勤主管岗位,本来应该是我(孙雪儿)的,结果我们遇到空难没能及时入职,她通过招聘走上了岗位。 说起来,她应该算是比我早到一两个月的前辈。 “昨天下午的消防演练,” 韩汐翻着签到表,“陈主管没参加?” 陈晓楠的眼皮跳了跳:“我……我肚子疼,在办公室休息。” “哦?” 韩汐直接发问,“那你为什么会用布挡住监控探头。” 我心想,不对啊,监控画面没有拍到是谁挡的,韩汐这是在套陈晓楠的话。 没想到,陈晓楠一下就全招了。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水龙头上的裂纹,” 韩汐的声音像冰锥,“和你包里的老虎钳,应该能对上号吧?” 空气瞬间凝固。 陈晓楠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是我!” 她的眼睛里燃烧着怨毒的火,死死盯着我,“凭什么你能当物业主管?” 她转向韩汐,嘴角扭曲,“还有你,天天雪儿长、雪儿短,都是主管,为什么给她的工资那么高。” 韩汐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别说话。 “所以你故意在水龙头上弄出裂纹,” 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算准停水后突然来水的压力会撑破接口,想把这口锅扣在物业主管头上?” 陈晓楠喘着粗气,突然笑了起来:“反正没直接证据,你们能拿我怎么办?大不了辞职!” “辞职?” 韩汐轻笑一声,点开手机里的录音文件,“刚才你的话,我已经全程录音了。” 陈晓楠的笑容僵在脸上,身体慢慢瘫软在椅子上。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玻璃,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具失去灵魂的空壳。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忍不住问。 她抬起头,眼神空洞,苦笑着摇头,没有说话。 这跟电视剧里演的也太不一样了,仅仅因为嫉妒就能干出这种事?而且,还没拿出证据呢,陈晓楠自己就招了,这也太没挑战性了。 韩汐叹了口气,对她说,“你走吧,你明白我说的‘走’是什么意思吧。” 韩汐冲她摆了摆手,“我会向董事长说明原因,放心吧,不会让你赔偿的。” 陈晓楠什么都没说,站起来径直离开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阳光把韩汐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格外单薄。 “职场上最可怕的不是竞争,” 韩汐轻声说,“是被嫉妒蒙住眼睛的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拖你下水。” 这件事看起来不大不小,也让我产生了一些感慨,我轻声说:“职场如流水,有的人在漩涡里挣扎,有的人在浅滩上观望。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守住自己的方向。” 手机在这时震动,物业群里弹出新消息:“各部门注意,今晚十点停水检修,请关闭所有水电设备。” 我笑了笑,回复:“收到,已安排专人巡查。” 韩汐看着我的手机屏幕,嘴角扬起一抹笑:“看来,我们的‘狗头军师’已经 ready 了?” 我耸耸肩:“毕竟,谁也不想再经历一次‘水漫金山’了。” “哦对了,你说的大事是什么啊。”我突然想起这事。 “老板的办公室要重新装修,他说这件事交给你来办。”韩汐故作轻松地说。 我知道,这是她为我争取来的机会,我一定得好好表现,只是没想到,第一步就踩了大坑。 第142章 阴魂不散 接手装修工作的第二天,我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动起来。 装修对我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而我又不好意思频繁地找韩汐帮忙,于是只能求助孙雪儿(我的身体)。 “你算是问对了人。”孙雪儿(我的身体)坐在我的床上,手里攥着一罐可乐。 几天不见,我看着自己的身体,竟然有些消瘦。 “我怎么瘦了。”我问孙雪儿,“你是不是在虐待我的身体。” 孙雪儿呷了一口可乐,歪头看向我,“有吗?你这身体吃嘛嘛香,好得很。” “你可得帮我照顾好我的身体啊,不然的话,我就对你的身体不客气了。”我开玩笑地说。 “嗯。”孙雪儿冷漠地回答,“言归正传。你不专业不要紧,你找的供应商一定要专业。” 那天晚上,孙雪儿(我的身体)给我推荐了几家靠谱的设计公司。 一切都进行得比较顺利,直到我发现定制的乌木茶台木纹与样品册完全不符时,后颈的冷汗几乎要浸透衬衫。 供应商王老板在电话里打着哈哈:“孙主管,天然木材纹理有差异很正常嘛!” 可那斑驳杂乱的纹路,任谁看都像是廉价的松木染色而成。 我的指尖扫过堆放在办公室角落的次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合同:“这批货的差价足够买三套正品,王老板最近是缺钱缺疯了?” 突然,我懵了,我才发现合同第8条写着“天然木材允许存在色差,双方不得以此为由退换货”。 我浑身发冷。恨自己太过大意,随便就相信了看起来老实巴交的那个王老板。 现在距离工期结束只剩7天,若不能按时交付,不仅会辜负韩汐的信任,更可能让陈广明对我彻底失望。 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求助孙雪儿(我的身体)。 “我联系其他供应商,你先稳住王老板。” 孙雪儿淡定地说,“拖延时间,别让他把次品拉走!” 我攥着手机站在满是瑕疵的茶台前,通讯录里几百个号码翻了个遍,却找不到任何靠谱的家具商。 正当我焦头烂额时,孙雪儿的消息突然弹出:“会不会有人故意给你使绊子?” “不应该啊,给我使绊子的人已经被韩汐赶出了公司。” “赶出公司就不能继续为难你了?王老板可不是你公司的人?” 孙雪儿的话提醒了我,陈晓楠可能暗地里勾结这个王老板,再次陷害我。 “你可以当着他的面,打市场监管局的电话,说有人以次充好,先把他唬住。”孙雪儿(我的身体)告诉我。 话音未落,走廊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王老板带着几个彪形大汉闯进来,满脸横肉上堆着假笑:“孙主管,合同都签了,再闹可就没意思了。” 他身后的大汉故意撞翻工具箱,铁钉散落一地。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不知何时赶来的韩汐一把拽到身后。 她捡起地上的铁钉,在手中把玩:“老王啊,咱们合作好多次了,你什么时候也干起这样的事情了,以前的货不会也有问题吧,要是一起追责……” “以前的货绝对没有问题”,王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回头对身后大汉说,“快查一下,是不是送错货了。马上换。” 唉,我和孙雪儿两个脑子都比不过韩汐一句话。这真是应了那句话——胳膊拗不过大腿。 看着王老板灰溜溜离开的背影,我终于松了口气。 韩汐走到我身边,小声在我耳边说,“这个老王,以为我不知道,他是陈晓楠的姑父。” 我大吃一惊,恨一个人的心怎么会强烈到这种程度。 韩汐告诉我,合同已经签了,老王能把货换回来最好,但万一他没有把好的货物换回来,我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所以,要做两手准备?”我懂了韩汐的意思,并尝试问她,“那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时间不多了。” 韩汐却皱着眉翻看合同:“还有7天,就算找到新供应商,定制家具也来不及了。” 她突然眼睛一亮,“你记不记得陈董办公室原来那个博古架?” “直接改造!”我俩异口同声。 当天下午,当我带着工人从杂物室里搬出博古架,拆除时在最底下一层抽屉里发现了惊人的秘密——整齐摆放着陈广明早年创业时的手稿、与重要客户的合影,甚至还有他获得的第一张“优秀企业家奖状”。 孙雪儿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清理“文物”,突然指着墙角:“你看这个!” 褪色的旧报纸上,年轻的陈广明站在简陋的办公室里,背后是用红砖砌成的书架。 “他起家时根本买不起家具,所有东西都是自己动手做的。” 我也收到了启发,“或许我们可以……”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组建了一支特殊的施工队。韩汐联系集团里懂木工的老员工,孙雪儿帮我从旧货市场淘来复古五金件,而我则带着工人日夜赶工。 当陈广明提前三天出现在施工现场时,我们正在给手工打造的榆木茶台刷最后一遍清漆。 “这是……”陈广明抚摸着茶台上的天然木纹,声音有些颤抖。 “陈董,我们发现了您创业时的手稿。” 我递上装裱好的老照片,“新办公室保留了您当年亲手打造家具的理念,一些重要的大件都是员工们亲手制作的。” “不错不错。大家辛苦了。”陈广明在现场徘徊,看着自己创业时的“文物”,眼眶渐渐湿润。 我与站在陈广明身后的韩汐对视时,她偷偷地冲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发丝在白炽灯光中闪烁着细碎的光。 “请老板放心,这几天我们一定抓紧最后的工期,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到我这句话后,陈光明冲我微笑地点头,又拍了拍韩汐的肩膀,“韩主任,你们辛苦了。” 我知道,这事成了。虽然是韩汐帮了大忙,但最先给我提供帮助的是孙雪儿(我的身体),我决定好好感谢她。 第143章 逛街买衣服 周六上午十点,我站在“滨海市大正步行街”入口处,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下意识扯了扯身上的牛仔外套。 这条街以平价着称,两侧商铺的招牌五颜六色,卖衣服的喇叭循环播放着“全场清仓大甩卖”,路边摊的烤肠香气扑面而来。 手机震动,孙雪儿(我的身体)发来消息:“二楼电梯口等我,别乱走!” 我抬头望去,步行街主路两侧的建筑略显陈旧,二楼商铺的玻璃上贴着“骨折价”“买一送一”的红色贴纸,几个大妈正围在饰品摊前激烈砍价。 昨天晚上,我给孙雪儿(我的身体)打电话,为了感谢她的帮忙,打算今天请她吃饭,没想到她拒绝了。 孙雪儿(我的身体):“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陪我去逛街吧。” 她抱怨,自从跟我交换身体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去逛女装店了,心里特别痒。 其实,我不太理解女生爱逛街是什么心理。应该类似于男生爱打游戏之类的吧。 “雪儿!”熟悉的呼喊声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孙雪儿(我的身体)穿着一件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粉色卫衣,下身配着宽松的牛仔裤,手里晃着杯珍珠奶茶大步走来。 我从没见过自己的身体这番打扮,你别说,还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少年感。 “这就是你说的逛街圣地?”我挑眉问。 “别看这里破,能淘到宝!”她拽着我往巷子里钻,“记住,砍价公式是‘报价除以二再减十块’,要是老板骂你,就说‘隔壁街就卖这个价’。” 我们钻进一家挂着“外贸尾单”招牌的小店,货架上堆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塑料模特身上的穿搭土味中透着迷之时尚。 孙雪儿(我的身体)熟门熟路地翻找起来,突然举起条格纹半身裙:“这件适合你!去试衣间!” “我不试……”我的抗议被她直接忽略,推进了逼仄的试衣间。 门帘刚放下,就听见店主热情的声音:“美女,需要帮忙吗?” “她不太会穿!”孙雪儿(我的身体)的声音透过门帘传来,“您帮她整整!” 我手忙脚乱地套上裙子,拉链卡在腰间动弹不得。 店主大姐拉开门帘,二话不说上手帮我拽拉链:“姑娘你这身材,得穿l码啊!”她的手劲极大,勒得我差点喘不过气,“这裙子显胯宽,换条a字版的!” 试衣间里温度飙升,我看着镜子里被塞进裙子的自己,脸涨得通红。 店主大姐又递来件白色t恤:“试试这个,纯棉的,不缩水!”她边说边调整我歪掉的领口,“年轻人都喜欢穿的素雅,显得有气质。” 当我穿着t恤和半身裙走出试衣间时,孙雪儿(我的身体)眼前一亮:“这套不错!老板,多少钱?” “原价198,给你打个折,150!”店主笑容亲切。 “70!”孙雪儿(我的身体)面不改色。 “哪有这么砍价的!”店主夸张地捂心口,“成本都不够!” “隔壁街有一套差不多的,才卖50!”孙雪儿(我的身体)拽着我作势要走,“而且人家还送袜子。” 店主犹豫片刻:“最低90,不能再少了!” “加5块送条腰带,行就拿。”孙雪儿(我的身体)掏出钱包,动作干脆利落。 我看着她熟练的模样,很难想象这是曾经在电子厂流水线重复机械劳动的女孩。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们转战三家服装店。 孙雪儿(我的身体)像台精准的扫描仪,在堆成山的衣服里挑出性价比最高的单品,砍价时眼神坚定,语速极快。在一家卖鞋的小店,她甚至和老板争论了十分钟,只为多要双免费的鞋垫。 “累了吧?”她塞给我根烤肠,“去二楼休息区坐会儿?” 步行街二楼的休息区摆着几张塑料桌椅,几个女孩正在自拍。 孙雪儿(我的身体)突然指着拐角处的格子铺:“我想去看看发饰!”她拽着我跑过去,在满墙的发卡、头绳间仔细挑选,“这个蝴蝶夹适合你,还有这个珍珠发箍……” “你买这么多干嘛?”我看着她手里的小发卡,均价不过3块钱。 “以前看厂里的小姑娘戴这些,觉得特别好看。”她轻声说,“但我们加班到半夜,戴了也没人看。”她突然举起个银色星星发夹别在我头上,“现在不一样了,你每天都能漂漂亮亮的。” 阳光透过天窗洒在她脸上,我这才注意到,她(我的身体)的眼角有淡淡的黑眼圈,或许那是我熬夜处理工作留下的痕迹。这个总是大大咧咧的女孩,其实比谁都细腻。 “该你试衣服了!”我突然拉着她走进一家男装店,“总穿我的衣服算什么,今天给你买身新的!” 孙雪儿(我的身体)慌乱地摆手:“不用不用,我穿你的就行……” “听我的!”我模仿她的语气,“报价除以二减十块,砍就完事了!” 当她穿着新买的衬衣站在镜子前时,表情有些局促,又带着点新奇。衬衣是柔和的浅灰色,衬得她(我的身体)的肤色更加白皙。她抬手摸了摸衣摆,嘴角微微上扬:“好像……还不错?” “当然不错!”我掏出手机拍照,“这叫‘错位的时尚’,以后你就是最潮的‘男装大佬’。” 她被我逗笑,笑容里带着释然。 孙雪儿(我的身体)突然指着路边的糖炒栗子摊:“我想吃那个!” “买!”我豪气地掏出钱包,“今天随便花,算我请客。” 她接过热乎乎的栗子,突然轻声说:“最早的时候我路过这里,从来不敢进去逛。总觉得这些漂亮衣服、精致饰品,都不属于我这样的人。”她剥开栗子,金黄的果肉在掌心冒着热气,“但现在我才明白,美从来不是奢侈品,而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权利。” 我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或许她说的没错,无论是谁,都值得在阳光下穿上喜欢的衣服,享受生活里的小确幸。 夜幕降临时,我们提着满载的购物袋走向公交站。孙雪儿(我的身体)突然指着天上的星星:“你说,等我们换回来后,还会记得这段日子吗?” “当然会。”我看着她被路灯拉长的影子,“而且我保证,以后你的身体也会经常来这里逛街,买漂亮衣服,吃烤肠和糖炒栗子。” 第144章 新任务 周一清晨,我站在镜子前反复整理新买的格纹半身裙和白色t恤。 孙雪儿(我的身体)昨天那句“美从来不是奢侈品”还在耳边回响,但真要穿着这身去公司,手心还是止不住冒汗。 毕竟作为曾经的男性灵魂,这样充满女性气息的穿搭,让我既新奇又不安。 过去的日子里,只要没有特殊要求,我基本属于中性穿搭——牛仔裤搭配polo衬衫。 深吸一口气,我踏进公司大门。 前台小妹眼睛瞬间亮了:“孙主管!这身衣服太适合你了!显得腰好细!” 路过茶水间时,几个女同事凑过来,七嘴八舌地夸赞:“这是今年最流行的学院风吧?”“鞋子搭配得也好精致!” 就连平时不怎么跟我说话的李振邺,经过我身边时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孙,今天造型很不错,让人眼前一亮。” 我受宠若惊地笑着道谢,心里却暗暗嘀咕,原来换身衣服,在职场里会带来这么大的改变? “雪儿!”韩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紧张地转身,生怕她觉得我过于张扬。 没想到她上下打量我一番,嘴角扬起赞赏的笑容:“不错啊,这身穿搭让你年轻了好多。以后就该多尝试这种风格,别总是穿得那么保守。” 得到韩汐的认可,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你来一下,我跟你商量一下工厂保洁分工的事情。”韩汐自然地挽起我的胳膊。 正准备跟她走进办公室,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闪烁在屏幕上,我下意识看向韩汐,指了指手机,用口型说:“我先接个电话。” 韩汐看到屏幕上的手机号,先是微微皱眉,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解,随即点头示意。 “喂,您好?”我刚开口,听筒里就传来低沉有力的声音:“小孙啊,我是陈广明。” 我差点握不住手机,心跳陡然加快。 董事长亲自打电话?这对我来说,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余光瞥见韩汐关切的眼神,我突然意识到,直接与老板沟通而不经过直属领导,很容易引起误会。 正犹豫该如何回应,陈广明接着说:“下午一上班,你到我办公室一趟,有点事想让你帮忙。” 陈广明说话一向那么客气,哪怕是对下属,也恭敬有礼。 “好的陈董!不过……我跟韩主任汇报一下,避免她到时候找不到我。”我小心翼翼地问。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没问题,我也会给她打电话说的。” 挂断电话,我迎上韩汐探寻的目光,连忙解释:“陈董说下午让我去他办公室,他会跟您说具体情况。” 韩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时,我分明看到她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些。 整个上午,我都在忐忑中度过。 陈广明找我究竟所为何事?会不会和办公室装修有关?又或者,是因为上次水淹事件还有后续? 直到午休时收到韩汐的消息:“下午1点半点,你上来跟我一起去陈董办公室。”简短的几个字,却让我紧绷的神经舒缓不少。 下午1点28分,我和韩汐站在陈广明办公室门前。她抬手敲门,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推开门,陈广明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着几张户型图。 “坐。”他指了指沙发,目光落在我身上,“小孙今天这身打扮不错,比上次见你精神多了。” 老板一句话就缓解了我的紧张。 我红着脸道谢,偷偷瞥了眼韩汐,她正如常地收拾老板桌上的茶具,准备给老板泡茶,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 作为老板办公室的常客,韩汐举手投足间都是轻松得体。 “叫你们来,是想让小孙帮个忙。”陈广明敲了敲桌上的图纸,“我家别墅准备装修,看过你上次的成果,觉得你审美不错。”他转向韩汐,“韩主任,你觉得呢?” 韩汐给老板递过一杯茶水,语气沉稳:“孙主管在办公室装修项目中确实展现出很强的能力和责任心,我相信她可以胜任。不过别墅装修比办公室更复杂,建议组建一个专业团队协助。” 陈广明点头赞同:“正有此意。小孙,具体需求我已经列在这份文件里,你先看看。”他递来一个文件夹,“风格要简约大气,还要考虑到我太太和女儿的喜好。另外,”他顿了顿,“工期尽量控制在两个月内。” 我翻开文件,密密麻麻的需求让我手心冒汗。正如韩汐所说,别墅装修可比办公室难度大多了,从空间规划到软装搭配,每个细节都至关重要。 但想到上次装修危机中孙雪儿(我的身体)给予的帮助,还有韩汐信任的目光,我挺直腰板,坚定地说:“陈董,我一定尽全力完成任务!” “好!”陈广明满意地笑了,“有任何问题直接找我,或者和韩主任商量。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周末有个家居展会,你和韩主任一起去看看,多找点灵感。” 这是我第一次以孙雪儿的身份在董事长办公室接受任务,而且是老板家的私事。这让我既兴奋,又紧张。 兴奋的是,老板既然把这种私事交给我去办,说明我已经赢得了他的信任。在私人企业工作,老板的信任,决定了个人在企业中的发展。 紧张的是,我心里真没有太大把握,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刚才的话,只不过是向老板表个态,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小孙你去忙吧,韩汐留一下。”陈广明布置完任务,就让我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后,我第一时间给孙雪儿(我的身体)打电话。 “看来我已经在广明集团站稳脚跟了。”电话那头是孙雪儿(我的身体)不怀好意的笑,“还需要我这个军师吗?” “我要是搞不好这个项目,以后换回身体,你也别想在广明集团有好日子过。”我故意威胁她,想让她用尽全力帮我,反正她现在也是“无业游民”。 “好,今晚去你那里。”孙雪儿(我的身体)说完挂断了电话。 陈广明能当老板是有原因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事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活还没开始干,他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激励。 第145章 这饼放心吃 我刚放下手机,办公室的玻璃门便被轻轻敲响。 韩汐踩着细高跟走进来,手里抱着个红色文件夹,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身上投下交错的光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既亲切又透着几分职场精英的威严。 我赶快站起身,把椅子让给她坐。 “在想别墅装修的事?”她将文件夹放在我桌上,黑色西装裙下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有些事要跟你说。” 我连忙坐在她的对面,目光落在她手边的文件夹上——封面上“季度绩效考核”几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掌心却还是不自觉地沁出薄汗。 韩汐注意到了我的眼神,她拍了拍文件夹说,“这个啊,跟你无关,这是人力资源部让我会签的。” 韩汐正了正身子,“不打算给我倒杯水喝吗,刚才在老板办公室我只顾着听指示了。口干舌燥的。” “抱歉,抱歉。”我确实疏忽了,“赶紧给韩汐倒了一杯温开水。 “不过,关于你的绩效,董事长刚才确实给了我一些特别指示。”在我倒水的时候,韩汐说。 “特别指示?”我重复着她的话,喉咙有些发紧。 韩汐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全公司三百多人,每个季度只有六个满分10分的名额,陈董点名要把其中一个给你。下个季度。”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 作为曾经的职场“局外人”,我太清楚这个分数意味着什么——不仅是多拿一个月工资,更是老板对员工最高规格的认可,是晋升通道的敲门砖。 听到她这句话的瞬间,我倒水的手都抖了一下。激动的同时,觉得这个10分有些烫手,怕自己接不住。 “可是韩主任,这不合规矩吧?就因为帮老板装修别墅,就能拿到满分绩效?这……这算不算中饱私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这张嘴又闯祸了。 韩汐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雪儿,你还是太天真了。在私企里,老板就是最大的规矩。” 她合上文件夹,身体前倾,香水味若有似无地飘过来,“你以为陈董为什么把别墅装修这么重要的私事交给你?他要的不仅是装修成果,更是一个能信任、能托付的人。这个满分绩效,既是奖励,也是投资。” 我张了张嘴,还想辩解,却被她抬手打断:“你不用纠结合不合规,你该想的是怎么把别墅装修做到让老板满意。陈董说了,在这个项目上,你可以直接跟他对接。”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当然,你愿意跟我同步进展,我也随时欢迎;要是觉得没必要,也没关系。” 这句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韩汐作为我的直属领导,却主动提出可以不参与项目沟通,这其中的意味实在耐人寻味。 我突然想起上午陈广明打来电话时,她皱眉的样子——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已经嗅到了这场装修任务背后不简单的职场博弈。 “我明白。”我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我都会第一时间向汇报进展。您经验丰富,我还得多向您请教。” 这个时候,我没有办法再把韩汐当作同患难的好姐妹了,毕恭毕敬地叫着“韩主任”。 “雪儿,不是说了吗,私下里咱俩随意一些。”韩汐嗔怪着说,她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外套:“不过,这次机会难得,但也危机四伏。做得好,平步青云;稍有差池……” 她没有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办公室。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我却还坐在原地发怔。 夜幕降临时,孙雪儿(我的身体)风风火火地闯进我家,手里拎着两大袋零食。 她把东西往茶几上一扔,整个人瘫进沙发里:“干得不错啊,你要让我平步青云了?” 我把白天韩汐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她,末了皱着眉问:“你不觉得这事太离谱了吗?就因为帮老板装修别墅,就能拿满分绩效?” 孙雪儿(我的身体)撕开一包薯片,塞了满嘴:“这有什么奇怪的?以前在我们电子厂,厂长的亲戚还不是想涨工资就涨工资?” 她含糊不清地说,“再说了,韩汐不是说了吗,老板要的是信任。你现在就是他手里的‘自己人’,当然要给点特殊待遇。” 我拿起她带来的饮料,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拿了这么高的绩效,要是装修搞砸了……” “怕什么!”孙雪儿(我的身体)坐直身子,眼睛亮晶晶的,“有我这个军师在!”她抓起茶几上的笔记本,“今晚我们就开始研究装修方案。对了,老板家别墅多大面积?有没有特殊要求?” 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的不安稍稍缓解了些。 但是今天的事情让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韩汐年纪轻轻就能得到陈广明的信任,除了工作能力强以外,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她后来能成为广明集团的副总裁,是不是因为替陈广明做了一些他不方便做的事? 难道韩汐的副总裁晋升之路不是那么干净?只不过是上位之后把自己洗白了? 我越想越害怕,甚至觉得自己的想法玷污了韩汐的形象。 或许正如孙雪儿(我的身体)和韩汐所说,职场本就不是一个只讲规矩的地方。在陈广明的商业版图里,信任有时候比规章制度更重要。 而我要做的,就是抓住这个机会,证明自己值得这份“特殊待遇”。 “喂,想什么呢!?”孙雪儿(我的身体)在我面前晃着手,似乎在把我的魂儿召回来。 “没什么。”我故作镇静,“我在想,我应该先去一趟现场。” “别自己去,带着设计公司一起。” “对,上次设计办公室的老刘就不错。明天我让他跟我一起去。” 第146章 老板娘 周三清晨,我带着设计师老刘站在“观海园”别墅铁艺大门前。 晨雾未散,咸湿的海风裹挟着草木清香扑面而来,远处的海浪声隐约可闻。 别墅区里,随处可见的黑松树挺立道路两旁,青砖小径旁种满了三角梅,几辆老式豪车停在草坪上——这里显然不是暴发户扎堆的新贵社区,而是充满岁月沉淀的老牌富人区。 老刘推了推眼镜:“我还是第一次到这个别墅区,听说这里的别墅是90年代初建的,房子比较老,到居住的人非富即贵。” 我们沿着碎石子路走到38号别墅前,深灰色的坡屋顶下,木质百叶窗半开着,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墙。门廊上挂着个铜制风铃,风吹过,发出清脆的声响。 因为许久没人住,房前的院子里长满了杂草。 让我感到诧异的是,正屋门前堆积着一些杂物,一排排的空啤酒瓶摞起足有半米高,一摞摞的书本、报纸、纸箱也摆放得错落有致。 杂草之间,竟有几块地里种着小青菜,收拾得干净利落。 老刘掏出卷尺准备测量,却被我拦住:“先别急,等见过老板娘再说。” 10几分钟后,一辆黑色大众停在别墅前。车门打开,一位身着朴素的女人从驾驶室优雅下车。 她戴着珍珠耳钉,黑色卷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眼角的细纹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成熟韵味。 是老板娘,陈广明的老婆,吴丽珍。 第一世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吴丽珍的父亲曾经是本省最大的航运公司老板,掌控着本省半数以上的码头资源。 十几年前,陈广明还只是个穷小子时,她不顾家族反对,带着嫁妆和人脉嫁给了他。 据说当年陈广明创业初期的启动资金,就是吴丽珍作保,从老父亲那里拿到的。 可是当年的穷小子陈广明哪有什么创业经验,接连两次创业都以失败告终。 后来,陈广明进入吴丽珍家的航运公司工作,从最基层的调度员干起,一步步走向管理岗位。 要知道,在这样的家族里工作,得承受多大的压力,我都能想象得到,当时的老板是如何低调隐忍,又是如何勤奋努力。 吴丽珍父亲心脏病突发去世,她的哥哥成了掌舵人。没想到,吴氏家族几年间就快速没落。 原因有很多,吴氏家族没了吴老爷子就没了灵魂,管理层勾心斗角,心思都不在经营上。 她的哥哥虽勤勉努力,但没有经营头脑,而且他好赌,一开始是小赌,后来赌瘾越来越大,又被人设计陷害,终究还是败光了家产。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吴丽珍和陈广明利用吴家剩余不多的资源和价值,再次走上创业之路,于是就有了广明集团。 他这一家子的故事很精彩,都可以写一部小说了。 “你是小孙吧。”吴丽珍的话让我回过神来。 “老板娘好。”我连忙回神,“今天过来主要是听听您对装修的指示。” 她笑着摆手:“别叫老板娘,都把我叫老了,叫我丽珍吧。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叫我吴姐。” “好的,老板娘,啊不,吴姐。”我紧张的样子逗乐了吴丽珍。 “走,带你们看看房子。” 推开雕花木门,一股混合着旧木头和海盐的气息扑面而来。 挑高足有6米的客厅里,虽然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水晶吊灯、波斯地毯、精美油画,还是能看出这房子曾经的豪华。 吴丽珍指尖抚过壁炉上的铜制烛台:“这房子是有年头了,原主人是位外交官。你看这楼梯扶手,都是用苏门答腊的红木雕的。” 我们跟着她走上二楼,实木楼梯发出“吱呀”的响声。 二楼转角处有扇彩色玻璃窗,阳光透过玻璃,在地面投下斑斓的光影。 吴丽珍停在一扇木门前:“这里要做成我女儿的房间,装修时尽量别破坏原来的结构。” 这时,我突然感到一阵内急。 吴丽珍指了指走廊尽头:“卫生间在那边。应该还能用,你要小心些,有些木板不太稳。” 我匆匆走向卫生间,推开木门的瞬间,整个人愣在原地——一个女孩正坐在马桶上上厕所。 她抬头看向我,四目相对,两脸懵逼。 “对……对不起!”我慌忙地关上门,心脏狂跳,不是年久失修没人住吗,怎么会有人在这上厕所。 身后传来女孩的轻笑声,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没关系,反正你也是女生。” 我这才反应过来,潜意识里我还把自己当作男的。 “姐姐,能给我点纸吗,我的不够用。”门内的女孩向我求助。 我拿出包里的纸巾,从她打开的一条门缝里递了进去。 “谢谢姐姐,你去吧。”女孩从卫生间出来后,径直走向我刚才出来的房间。 这难道是陈广明的女儿?看起来十四五岁,应该是就是她——陈爱吴。 只不过,哪怕第一世时,我也没见过她,据说后来她一直在国外生活。 回到房间后,女孩挽着吴丽珍的手臂,看着我傻笑。 吴丽珍看着我通红的脸,关切地问:“怎么了?” “谢谢姐姐借给我纸。”女孩笑着说。 “这是我女儿,你可以叫她小爱。她老爸说了,这次装修,要多听孩子的建议。”吴丽珍宠溺地看着女儿。 我正式地跟陈爱吴打招呼,老刘却突然指着窗外:“孙主管,你看那片红树林!” 别墅后院连着一片茂密的红树林,潮水退去,露出大片滩涂。 几只海鸥振翅飞过,远处的渔船正缓缓归来。 吴丽珍走到露台边缘,海风掀起她的裙摆:“当年第一次来这里时,孩子爸爸说以后要在这里给我们安一个家。” 她的声音里带着回忆的温柔:“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陈广明会如此信任我——因为我经手的不仅是一栋别墅的装修,更是他与妻子白手起家的爱情见证。 吴丽珍转身看向我,目光里带着期许:“小孙,我希望这里能保留更多旧时光的痕迹。不需要太奢华,重要的是能感受到家的温度。” 当天上午,吴丽珍母女跟我们一直待在一起,事无巨细地交代注意事项。 中午临走时,我把她送上车,她从车内拿出一份报纸递给我:“小孙,有一件事要最先处理,不然装修根本没法进行。” 没想到,搞装修,居然还要干“拆迁队”的活! 第147章 最牛清洁工 送走老板娘后,我翻开她给我的《滨海早报》。 整版彩印的标题“最牛清洁工:上班扫大街,下班住别墅”赫然入目,配图正是眼前的老别墅。 照片里,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正站在爬满三角梅的门廊前,老爷爷推着装满废品的三轮车,老奶奶手里抱着个旧藤椅,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 报道详细讲述了老冯夫妇的故事:一年前,在附近做环卫工的老冯偶然发现这处别墅,他发现无人居住和看管后,出于好奇心进去查看,发现屋内布满灰尘蛛网,便顺手打扫起来。 此后,这对无处落脚的老夫妻悄悄住了进来,白天在保洁公司打工、捡废品,晚上回到别墅收拾屋子。文章里还提到,老冯甚至在荒草丛生的院子种上了蔬菜。 “孙主管,这……”老刘凑过来看完报道,眉头紧锁,“咱们要装修,得先让他们搬走啊。” 我合上报纸,报道里那句“省下的房租够老两口慢慢攒养老钱”像根刺扎进心里。 不得不说,这个记者很会抓新闻,“清洁工”“住别墅”这两个词极具反差感,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好奇心。 如果是在自媒体足够发达的时代,这篇新闻一定能上热搜。 幸亏,这个时代的人们,对报纸和电视媒体,还有那么些依赖。 如果这事上过热搜的话,恐怕处理起来就更加复杂了。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才能把老冯一家先“请出”别墅呢?这个问题,我一时想不出答案。 “走吧,老刘。今天先到这。”我对老刘说,“你先把今天的测量数据给我,再回去出个大体的方案。” 下午回到公司,我抱着一摞测量图纸敲开韩汐的办公室。 她正在批改文件,听到别墅的情况后,笔尖顿了顿:“这事棘手。强行赶走他们,不仅显得咱们不近人情,万一被媒体盯上,公司形象就毁了。” 她起身走到窗户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不过,我倒有个主意。” 我连忙凑过去,韩汐转身对我说,“公司新建的工业园正缺保安和保洁,管吃管住。你今晚去找老冯聊聊,先摸清他们的需求。如果人品可靠,就把这个机会给他们。既解决了住宿问题,又能让他们继续工作。” 还得是韩汐,手里有权力、有资源,果然好办事。 我一直记得孙雪儿(我的身体)跟我说的,“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现在,我可是女孩子,怎么能一人独闯别墅呢。于是,下班后,我叫上了孙雪儿(我的身体),在外人看来他可是男儿身,能保护我。 再说了,我是在替她当牛马,她必须要出一份力。 夜幕降临时,我提着两盒点心敲响了别墅后门。 老冯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打开门,看到我手里的礼品,慌忙摆手:“姑娘你这是……” “冯叔,我是广明集团的,负责这栋别墅的装修。”我笑着把点心塞进他手里,“今天看了报纸,就想来跟您聊聊。” 老冯局促地搓着手,把我让进屋子。 老两口没住在主房内,而是住在了一楼东边的车库。车库有两间房子大小,足够老两口生活了。 屋内透出暖黄色的灯光,传来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戏曲声。 “我们知道这房子不是我们的。”老冯给我倒了杯凉白开,老伴儿从里屋探出头,紧张地攥着围裙,“姑娘,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们正在找房子,就是租金太贵……” “公司老板今天说了,干完这个星期,就不要我们了,说用不了这么些人……”冯叔略带尴尬地说。 我一听,真是天助我也,连忙摆手:“冯叔,您别误会。我不是来赶人的。” 我掏出工业园的招聘简章,“我们公司新建了工厂,正缺保安和保洁,管吃管住。您和婶子要是愿意,明天就能去面试。” 老冯的手微微颤抖,老花镜后的眼睛泛起泪光:“有这好事?姑娘,你可别哄我老头子。” 老伴儿王婶擦着眼泪走过来:“这房子虽说不是自己的,可我们当自个儿家一样收拾。搬走舍不得啊,可我们也不能耽误人家装修……” 我环顾四周,发现墙角堆着老冯用废木料做的花盆架,窗台上摆着王婶晒的干菜。这哪里是荒废的别墅,分明是一对老人倾注心血的家。 “冯叔,婶子,”我认真道,“你们放心,搬家的事我们公司来安排。以后工业园的宿舍,也能让你们布置得舒舒服服的。” “你们老两口就放心吧。”孙雪儿(我的身体)也帮着说话,“广明集团可不是小公司,你们二位也可以去打听打听,不会骗你们的。” 我看老两口迟迟下不了决心,赶忙拿出韩汐给的“尚方宝剑”。 “这样吧,冯叔,明天你下班后到广明集团找我。我带你去工业园看看环境。”我真诚地对老两口说。 老冯似乎被我打动了,“那就下午五点可以吗,我4点下班。我可不想为这事请假,干好最后这几天,能拿个全勤奖。” “没问题!”我起身握住老冯的手,“明天下午5点,我等您!” 我俩离开时,老冯赶快拿起我们带去的点心,“这个我们不能要,姑娘,谢谢你们的好心。” 孙雪儿(我的身体)第一时间伸手去拦,意思是让老两口收下。 我的第一反应是,如果硬要他们收下的话,会不会增加他们的心理负担,会不会因此导致老冯明天不“赴约”? “行,冯叔,不为难你,这点心我就拿回去。等你入住我们工业园的时候,我再拿去给你温居。” 听到这话后,老冯才算宽了心,把我们送出了大门。 刚走出小区大门没几步,一辆摩托车闪耀着大灯从我们对面开过来。 灯光特别刺眼,晃的我和孙雪儿(我的身体)看不清路,站在路边不敢动。 “什么素质啊!”看到摩托车进了小区,走远后,孙雪儿(我的身体)抱怨说,“灯光刺眼,声音扰民,别再让我碰见你。” 第148章 就看不惯啃老族 孙雪儿(我的身体)把我送到家后,才自己回家。 “明天下午五点,我去公司楼下找你。”孙雪儿(我的身体)说,“我就好人做到底。” 通过今天晚上的沟通,我已经清楚地了解到老冯老两口是老实人,没有什么攻击性,不会有什么危险,更何况明天是他们来公司,就更安全了。 “谢谢,到明天我自己就可以了。”我内心确实感谢孙雪儿(我的身体),“老冯很实诚,没什么风险。” “这可是你说的哈,那我就不管了。”说罢,孙雪儿(我的身体)跟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下午五点,我准时站在公司门口等待。远远地,我看到老冯还是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工作服。 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老冯身后,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走近了我才发现,那正是昨晚在别墅小区门口遇到的那个骑摩托车的人。 来人把摩托车停在路边,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广明集团大门。 两人的身影形成鲜明对比,老冯佝偻着背,满脸局促,而那年轻人则双手插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姑娘,这是我儿子小辉。”老冯介绍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小辉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满是不屑:“你就是广明集团的?凭什么让我爸妈搬走?这房子他们住了一年,花了多少心血收拾,说让走就走?”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悦,耐心解释:“我们公司是想给二老提供更好的工作和居住条件,工业园管吃管住……” “少拿这些虚头巴脑的话糊弄人!”小辉打断我的话,“要么给三十万赔偿款,要么拿出房产证证明这房子是你们的!” 他说着,竟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我开始录像,“我今天就把这事发到网上,让大家评评理!” 我真后悔,没有让孙雪儿(我的身体)来保护我。这个时候,我我不太方便让公司同事帮忙,因为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老冯急得直搓手:“小辉,别胡闹!人家姑娘是好心……” “好心?”小辉冷笑道,“我看就是欺负你们老实!”他越说越激动,突然上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我脸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小辉的手腕:“嘴巴放干净点!”是孙雪儿(我的身体)!她不知何时躲在一旁,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小辉试图挣脱,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出奇地大。“你谁啊?少管闲事!”他挣扎着喊道。 “我是她朋友!”孙雪儿(我的身体)眼神坚定,“你们住在别人的房子里,现在人家要装修,合情合理让你们搬走,还给你们提供新工作,这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们可就报警了!” 昨天晚上,孙雪儿(我的身体)就对小辉“没素质”的事情耿耿于怀,今天再遇上他,她心里的火可算能发出来了。 我趁机拿出陈广明购买别墅的房产证复印件,举到小辉面前:“这是房产证,房子确实是我们老板的。而且,我们并没有赶尽杀绝,反而是想帮助二老。你也是成年人了,别再让父母为你操心!” 小辉看着房产证,气焰终于弱了几分,但仍嘴硬道:“那也不能说搬就搬,总得给点时间收拾东西吧?” 我松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下来:“当然,搬家的事我们公司会帮忙,也会给你们足够的时间。现在,我带你们去工业园看看环境,要是觉得不合适,咱们再商量。” 一路上,小辉都阴沉着脸不说话,老冯则不停地向我道歉:“姑娘啊,对不住啊,这孩子不懂事……”我笑着摆摆手:“没事的,冯叔,我理解。” 来到工业园,崭新的宿舍楼、干净整洁的食堂、设施齐全的工作环境,让小辉的态度逐渐发生了转变。他偷偷打量着四周,眼神里不再是之前的敌意。 “这里的宿舍两人一间,有独立卫生间和空调。食堂一日三餐免费,菜品也很丰富。”我介绍道,“二老要是来了,工作不会太累,收入也稳定。” 老冯看着明亮的宿舍,眼眶又红了:“这可比我们现在住的车库强太多了……” 小辉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对不起啊,我刚才太冲动了。我就是担心爸妈以后没地方住,没了收入……” 我微笑着说:“放心吧,我们公司既然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而且,你也应该相信你爸妈的选择。” 这真是个不孝子,自己年纪轻、四肢健全,竟然还在啃老。而且从年龄来看,这家伙也就20来岁,这样算的话,得是老冯夫妇40岁左右生的,有点不合常理。 算了懒得多管闲事。 当天,老冯在他儿子的见证下,签署了我拟定好的协议。 几天后,《滨海早报》再次报道了老冯夫妇的事,标题是“清洁工搬出别墅,爱心企业提供暖心保障”。 文章详细讲述了广明集团如何妥善安置老冯夫妇,不仅提供工作岗位,还帮忙搬家、布置宿舍。 报道一经发出,立刻引起社会热议,网友们纷纷点赞:“这样的企业有担当!”“被暖到了,希望更多企业能向广明集团学习!” 老板娘吴丽珍看到报道后,特意给我发了条信息:“小孙,干得漂亮!不仅解决了问题,还为公司赢得了好口碑。继续加油!” 看着手机屏幕,我心中充满成就感。 其实我知道,企业存在的目的是赚钱盈利,企业老板不是慈善家,而是商人。企业所做的一切行为都只是为赚钱铺路。 韩汐能提出让老冯夫妇到工业园工作,或许也只是补充人员缺口,顺便解决老板的问题。 但是,这次经历让我明白,在职场中,不仅要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更要有化解矛盾的智慧。 而孙雪儿(我的身体)和韩汐的出手相助,也让我感受到了那份真挚的情谊——无论何时,她都会在我身后,默默守护着我。 第149章 他俩在一起了?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把老冯夫妇“请出”别墅后,设计装修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 老板和老板娘对我的能力和人品完全放心,他们很少来现场,他们的女儿陈爱吴倒是经常过来转悠。 某个周五的下午,我握着施工图纸,正盯着工人调整壁灯的角度,突然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摩托车轰鸣声。 心脏猛地悬到嗓子眼——小辉上次在公司门口闹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该不会又来搅局了? 直到看到陈爱吴从摩托车后座轻盈跃下,我才松了口气。 少女穿着薄荷绿的jk制服,双马尾随着动作晃出活泼的弧度,她冲骑车人挥挥手,喊道:“下次漫展记得叫我!” 摩托车扬长而去前,我瞥见驾驶座上戴着黑色头盔的身影,果然是小辉。 “雪儿姐姐!”陈爱吴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我带了酸梅汤,给你解解渴!” 她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罐。 我接过酸梅汤,凉意透过指尖,却抵不住心里泛起的疑虑:“你和小辉……很熟?” “啊?你怎么知道他叫小辉?你们认识吗?”陈爱吴一脸诧异地反问我。 “对……以前见过……工作上的事情。”我没敢把事情告诉这个天真的少女。 “我们是在漫展认识的!他cos的银魂超帅,还帮我赶走了骚扰的变态。” 她抱着相机转了个圈,“他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自由洒脱,特别酷。” 我捏着图纸的手指微微收紧。 在我印象里,小辉还是那个在公司门口恶语相向、伸手要赔偿款的刺头,很难把他和“自由”“酷”这些词联系在一起。 更让我不安的是,陈爱吴不仅是老板的女儿,还是这栋别墅未来的主人,小辉接近她,会不会是因为对父母被“请出”别墅一事,还怀恨在心? 当晚,我迫不及待地拨通孙雪儿(我的身体)的电话。 她叼着泡面筷子,含混不清地说:“你想多了吧?小辉现在在汽修厂干得不错,没理由搞这种小动作。” 见我仍不放心,她放下碗坐直身子,“要不,找老冯问问?他养了小辉二十年,再叛逆的孩子,在父母面前也藏不住心思。” 第二天清晨,我驱车前往工业园。远远就看见老冯佝偻着背在清扫路面,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正要上前打招呼,突然听见宿舍楼方向传来激烈的争吵。 “又要钱?你当我是提款机?”小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我循声望去,只见他扯着王婶的袖口要钱。 老冯快跑过去,他眼眶通红,手里攥着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小辉,这是给你妈买药的钱……” “买药买药!你们就知道说这个!”小辉猛地甩开手,钞票飘落在地,“从小到大,你们除了让我懂事,还会说什么?” 他转身要走,却瞥见站在不远处的我,脸上的戾气瞬间凝固。 老冯慌忙弯腰捡钱,我快步上前帮忙。 小辉站在原地,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捡起刚才丢在地上的杂志,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便跨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让你见笑了。”老冯抹了把汗,把钱仔细叠好放进贴身口袋,“这孩子,最近迷上了画漫画,说是想当漫画家……” 他的声音渐渐低落,“可我们哪懂这些?只知道让他踏实工作,别瞎折腾。” 我陪着老冯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听他讲起那段尘封的往事。 二十年前的冬夜,寒风像刀子般刮过垃圾站铁皮屋顶。 老冯在纸箱堆里发现啼哭的婴儿时,孩子的襁褓已经被雪水浸透,小脸冻得发紫。 他和老伴把孩子裹在棉衣里,踩着三轮车跑了五公里才找到诊所。 “医生说,再晚半小时,孩子就没了。”老冯摩挲着手上的老茧,“我们没孩子,就当老天爷可怜,把他赐给我们。那时候,我在工地扛水泥,老伴在饭店洗碗,两个人嚼着咸菜也要省下奶粉钱。” 说到这里,老人突然哽咽:“小辉十二岁那年,在学校被人说是野孩子。他回家哭闹着要找亲生父母,我和老伴一夜没睡,把攒了十年的存折放在他床头……” 我望着远处疾驰而过的摩托车尾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偏见有多可笑。 小辉那些乖张叛逆的举动,或许只是一个缺爱的孩子笨拙的求救信号。 而陈爱吴的出现,会不会正是命运给他的救赎? 当天下午,我找到负责汽修厂的张师傅。 他挠着头说:“小辉这小子,技术学得很快,就是总在午休时间画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翻出手机,给我看小辉画的漫画草稿——画面里,戴着头盔的骑士守护着抱着猫咪的女孩,背景是开满三角梅的别墅。 “其实这孩子挺仗义的。”张师傅回忆道,“上次有个同事的电动车坏在半路,他二话不说骑车去修,连晚饭都没吃。” 我陷入沉思。 或许,小辉接近陈爱吴并非出于恶意,而是在这个和他一样孤独的女孩身上,找到了共鸣。 但无论如何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我就得确保老板的女儿不出事,不然的话,我肯定摆脱不了干系。 三天后的傍晚,我在别墅附近的海边等到了小辉。 他坐在礁石上,面朝大海画速写,夕阳把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听见脚步声,他瞥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说: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在他身边坐下,看着浪花拍打礁石:“我想听你说实话,你和陈爱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小辉合上速写本,声音里带着自嘲。 “我确实想过报复,想让你们尝尝被人逼到绝路的滋味。”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但后来去了工业园,看到爸妈住的宿舍,还有食堂里热腾腾的饭菜……我才发现,自己有多混蛋。” 他转头看向我,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认真:“第一次见到小爱,是在漫展上。她蹲在角落帮流浪猫包扎伤口,阳光照在她身上,就像小时候我生病时,妈妈守在床边的样子。” 他低头笑了笑,“你别多想,我只把她当妹妹一样,有共同爱好罢了。” 第150章 无关爱情 小辉从包里掏出一叠漫画稿,封面上画着穿着清洁工制服的骑士,正为别墅里的公主挡住风雨:“这是我正在画的故事,主角的原型是我爸妈。你觉得……我真的能当漫画家吗?” 我接过画稿,看着那些虽然稚嫩却充满生命力的线条,想起韩汐常说的话:职场需要规则,但更需要温度。 或许,帮助一个迷途的少年找到人生方向,比单纯解决装修问题更有意义。 “这样吧。”我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认识《滨海日报》的编辑,要不推荐你去实习?” 小辉无奈地摇摇头,“我还不够格,还是先赚钱养活自己吧。” 这孩子人格分裂吗?怎么态度转变这么快,难道是陈爱吴跟他说了什么吗? 我只猜对了一半,改变小辉的,不只是陈爱吴,还有孙雪儿(我的身体)。 当天晚上,我跟孙雪儿(我的身体)讨论装修事宜,提到了一嘴关于小辉的状态。 “行啊,这我就放心了,不枉我一顿口舌。”孙雪儿(我的身体)嚼着零食的声音混着电视剧背景音,却让我瞬间竖起耳朵。 随着她漫不经心的讲述,那场发生在汽修厂的对话,如蒙太奇般在我眼前展开。 原来,孙雪儿(我的身体)怕小辉再找我麻烦,她主动找小辉谈了谈。 就在老两口搬进工业园的第二天,毒辣的日头把汽修厂的铁皮屋顶晒得发烫,小辉正趴在维修台上画速写,机油在他指尖晕染出黑色的痕迹。 孙雪儿(我的身体)直接拉过一把沾满油污的椅子,跨坐在小辉对面:“聊聊?” 小辉警惕地合上本子:“你想干什么?” “看不惯你优柔寡断的样子。”孙雪儿(我的身体)伸手抢过漫画稿,封面上清洁工骑士的形象让她挑眉,“画得不错,但你知道吗?真正的骑士不是靠画在纸上的铠甲,而是用双手挣来的底气。” 小辉猛地夺回本子:“不用你管!我自己的事……” “你以为陈爱吴为什么愿意和你做朋友?”孙雪儿(我的身体)突然打断他,“因为新鲜感?别自欺欺人了。她见过的富家子弟能排到海边,凭什么看上一个只会在父母口袋里掏钱的混混?” “你怎么知道小爱?” “我还知道她比你小五岁。”孙雪儿试探着问,“你喜欢她吧?我那天看见你骑车带着她去海边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小辉心上。他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额角青筋暴起:“我不是……” “你就是。”孙雪儿(我的身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老冯在工业园扫马路的照片,“看看你爸,一把年纪的人了,为了给你留面子,被你要钱还得偷偷摸摸。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你那些狐朋狗友?他只是怕戳破你的自尊心。” 小辉的喉咙动了动,眼眶泛红。 孙雪儿(我的身体)放缓语气:“我问你,如果你现在能给陈爱吴什么?带她吃路边摊?骑摩托车带她吹海风?这些浪漫撑不过三个月。等新鲜感过了,她父母只要一句话,你连靠近她的资格都没有。” “那我能怎么办?”小辉突然低吼,“我没学历没背景,画画连饭都吃不饱!” “所以才要先活下去。”孙雪儿(我的身体)望着眼前的汽修厂,“你以为我希望你立马就暴富吗?先在这赚钱养活自己,再提升自己,要么有技能,要么升学历。等有一天你能堂堂正说出‘我养得起你’,再去谈喜欢不迟。”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小辉:“别把自己的懦弱包装成深情,真正的男人,不会让喜欢的女孩跟着自己吃苦。想清楚,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是继续当寄生虫,还是为自己的人生挥一拳。” 孙雪儿(我的身体)跟我讲这些时,我才发现,我认真讲话的脸庞竟然那么有吸引力。 我真是太自恋了。不过,我确实越来越佩服孙雪儿的勇气了。 在我看不见的角落,孙雪儿(我的身体)早已布下了一场温柔的“算计”。 她太懂小辉这类人——表面张牙舞爪,内里却是脆弱的空心人,需要有人用尖锐的话语刺破伪装,再递上重新站立的绳索。 第二天正午,当小辉的摩托车轰鸣声再次响起时,我正站在别墅二楼核对电路图。当我走到窗边往下看时,他仰着脖子冲我挥手,又指了指怀里的蓝色布袋子,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我妈让带给你的,她熬的杂粮粥,说养胃。” 我走下楼,接过他递过来的粥,感觉到一阵温暖从手心直钻心口。 “替我谢谢王婶,也谢谢你跑一趟。” 小辉没说话,跨上摩托车准备离开。就在我转身的刹那,引擎声戛然而止。 “孙姐,”他摘下头盔,阳光照亮他鼻尖的薄汗,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上次的事......对不起。我想好了,先在厂里好好干,等攒够钱报个绘画班。”他突然笑了,露出两颗虎牙,“姐,谢谢你。我会让你们都刮目相看的。” 摩托车再次启动时,扬起的风卷起我脚边的落叶。 望着他笔直的背影消失在林荫道尽头,我终于懂得,有些救赎不必雷霆万钧。 孙雪儿(我的身体)用最直白的话语撕开少年的伪装,又以最温暖的方式,为他铺就了一条通往光亮的路。 而这场发生在汽修厂的对话,不仅改变了小辉的人生轨迹,更让我看到,原来善意最强大的力量,是让人有勇气直面真实的自己。 “故事讲完了,是不是该说说装修进展了。”孙雪儿(我的身体)的话把我拉回现实。 “对,一切都很顺利,今天在进行水电管路的安装。”我把拍摄的现场给她看,“软装也要抓紧了,我下周要出差去定制一批家具。” “去哪里出差?可以带上我吗?”孙雪儿(我的身体)赶忙问。 “林家镇。” 没错,是我第一世、林一泽的老家。 第151章 再到南城 当我将出差申请放在韩汐桌上时,她正在核对季度预算报表。 “去南城考察软装?” 韩汐放下钢笔,指尖划过申请单上 “南城家居博览中心” 的字样,“老板娘提的那几个意大利品牌,确实只有南城有旗舰店。”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我略显局促的脸上,“不过,这种采购出差通常派专员去就行,你亲自跑一趟?” 我攥紧了手中的品牌清单,指节微微发白:“别墅装修是老板交代的重点项目,而且南城气候和滨海相似,材料耐候性测试更直观。”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只有我自己知道,真正让我坚持前往的,是清单末尾那个用红笔圈出的名字——林家镇,那是我第一世的身份、林一泽的老家,是一个我无法回避的坐标。 自从“死于一个酒瓶”后,无论为猫为人,我都没有机会或者说没敢回到林家镇。 韩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开口:“我和你一起去。” 我惊讶地抬头,正对上她含笑的眼睛:“老板娘提过想做套中式博古架,南城有位老匠人做得不错,我正好去拜访一下。” 她拿起内线电话,“我让行政订两张车票……” “等等!”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韩主任,要不……带上羽生君吧?” 说出这个名字时,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孙雪儿(我的身体)昨天还在念叨想跟我出差,“他力气大,搬东西什么的方便。” 听了我这话以后,韩汐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或许她在想,我提出让羽生君一起出差,不只是多一个免费搬运工那么简单,但她还是爽快地答应了,“可以啊,不过,他得自费。” 说完后,我俩对视一笑。 走出办公室时,我后背已渗出薄汗。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孙雪儿(我的身体)发来消息:“怎么样?明天几点走?” 看着屏幕上跳跃的文字,我突然意识到,这场本该纯粹的采购之旅,可能会因为时空交错以及韩汐和羽生君的加入,而变得不可预测。 或许有美好的故事发生,或许有磨人的事故。 “韩汐也会去,我们三个一起,明早9点出发,8点半直接在火车站集合。”我编辑好信息发了过去。 对面只回了一个“收到”。 出发前夜,我在衣柜前站了许久。最终选了件素色连衣裙,搭配孙雪儿(我的身体)送的银色发夹——那是她在步行街格子铺买的,说戴上它 “运气会变好”。 镜子里的女孩眉眼温婉,却掩不住眼底的惶惑。 现在是2007年,林一泽才十四岁,在林家镇中学读初中。 第一世的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那时候我每天骑半小时的自行车去镇上的林家镇中学读书,每天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爸爸妈妈在镇上的家具厂打工,距离学校不远。 小时候的我最期待的就是,每天中午拿着爸妈给的5块钱,在学校门口买自己爱吃的午饭。不过,通常我会只花3块钱,买几个烧饼、辣条,把肚子填饱,然后把剩下的钱攒起来,买自己喜欢的磁带。 有时候妈妈会从家具厂赶过来给我送饭,她把从食堂打的饭包裹在饭盒里,里边都是她特意给我留的“好菜”。 妈妈会看着我吃完,收拾好饭盒,蹬着自行车赶回家具厂上班。 走之前她还会说一句,“今天的伙食费,你存到自己的小金库吧。明天还会给你的。” 时空交错的此刻,如果我回到林家镇,会看到小时候的林一泽吗?会看到年轻时候的爸妈吗?那会是一种怎样的奇特感受呢? 我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兴奋。 我关掉台灯,躺进被窝,仍然毫无睡意。窗外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在天花板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我想象着林家镇现在的模样,想象着会否在某个街角遇见年轻的父母,甚至…… 遇见十四岁的林一泽。 这个念头让我既恐惧又莫名地期待,仿佛即将拆开一个尘封多年的潘多拉魔盒。 就这样,辗转反侧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火车站的人潮将我们吞没。韩汐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装,推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孙雪儿(我的身体)则错开一个身位跟在她后边 “雪儿,” 韩汐突然停下脚步,她的目光在我和孙雪儿(我的身体)之间流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这次出差,既是工作,也是学习。” 一路上,我手里拿着提前准备好的供应商信息资料,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第一世的记忆。 “喂,你看这个!” 孙雪儿(我的身体)突然指着窗外,“是不是快到林家镇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望向窗外,熟悉的红砖瓦房掠过眼帘,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感涌上心头,我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文件。 韩汐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第一次来南城?” 她的语气温和,“别紧张,有我在。” 抵达南城家居博览中心时,已是下午两点。 巨大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空气中弥漫着新家具的油漆味。 孙雪儿(我的身体)推着购物车跟在我们身后,嘴里念叨着:“这地方确实不小,要不是你俩,我得迷路了。” 我们首先来到老板娘指定的意大利品牌店。导购员用流利的英文介绍着沙发的真皮材质,韩汐时不时用专业术语提问,而我则对着一套胡桃木餐桌出神,想着自己晚上是不是要去一趟林家镇。 “雪儿,你觉得这套符合老板娘的要求吗?” 韩汐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她指着一套中式博古架,鸡翅木的纹理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我伸手抚摸着雕花栏板,触感冰凉而光滑:“纹路很细腻,榫卯结构也扎实。” 说话间,眼角的余光瞥见展厅角落的玻璃柜里,摆放着一个小小的木雕摆件——正是林家镇特产的黄木雕刻,刻着一只衔着橄榄枝的鸽子,和我第一世书桌上那个一模一样。 “喜欢就买下吧。” 韩汐看出了我的失神,“我们人手一个,当作这次出差的纪念品。” 第152章 回到林家镇 南城的夏夜裹挟着海腥味,我们三人站在家居博览中心门口,霓虹灯把韩汐的职业套装镀上一层暖光。 孙雪儿(我的身体)揉着肚子:“饿死了,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韩汐翻着手机地图,眉头微蹙:“连锁餐厅太多,想吃点本地特色。” 第一世读初中时,爸爸常骑着二八自行车带我去吃的那家海肠捞饭店,此刻像枚指南针,在记忆深处闪闪发亮。 “我知道一家小店,” 话脱口而出时,我听见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在老城区,叫‘李记海肠捞饭’,本地人都去。” 孙雪儿(我的身体)眼睛一亮:“听着就好吃!快走快走!” 出租车钻进南城老城区的窄巷,两侧骑楼的红灯笼次第亮起。 韩汐望着窗外斑驳的砖墙,突然开口:“你怎么知道这家店?” 我攥紧背包带,支支吾吾地说:“来之前…… 在网上查攻略看到的。” 谎言像片羽毛卡在喉咙,幸好孙雪儿(我的身体)正扒着车窗看街景,没注意到我躲闪的目光。 “李记” 的门脸朴素得像块旧手帕,木质招牌被油烟熏得发黑。跟记忆中的一样,没什么变化。 老板娘系着蓝布围裙迎出来,操着带海蛎子味的方言:“三位?坐里头,海肠是今天刚捞上岸的,鲜着呢!” 瓷盘端上桌时,琥珀色的海肠段裹着浓稠的酱汁,韭菜碎散落其间,铺在粒粒分明的米饭上。 孙雪儿(我的身体)迫不及待扒拉一大口,烫得直哈气:“好吃,比我在日本吃过的任何一次都好吃。” 孙雪儿(我的身体)已经完全习惯了我羽生君的身份,说话时都记得代入身份。 韩汐筷子夹起海肠,细细品味:“火候刚好,没有腥味。” 她看向我,眼神里有赞许,“你推荐的地方果然不错。” 老板娘过来添茶水,好奇地打量我们:“看你们不像本地人,咋找着我这儿的?” “网上…… 攻略推荐的。” 我低头扒饭,不敢看她探询的目光。 第一世的画面突然涌上来 —— 爸爸坐在对面,把碗里最大的海肠夹给我,妈妈笑着用纸巾擦我嘴角的酱汁。 这个画面一般会出现在我考试取得好成绩,或者爸妈发工资后。 喉咙突然发紧,我赶紧喝了口汤,热辣的滋味呛出眼泪。 “咋了?呛着了?” 孙雪儿(我的身体)递过纸巾,“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韩汐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没说话。 吃完晚饭已是九点。 回到酒店,韩汐说要回房间处理几件老板交代的事情,孙雪儿(我的身体)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休息。 我站在窗前,望着南城的灯火,指尖冰凉。林家镇的坐标在手机地图上闪烁。 “我出去走走。” 给孙雪儿(我的身体)发完消息,我揣着房卡溜出酒店。 夏夜的风带着潮气,吹得我连衣裙的裙摆猎猎作响。 出租车司机是个健谈的本地大叔,听说去林家镇,后视镜里的眼睛亮了:“小姑娘懂行啊!林家镇的木雕可是一绝!” 车轮碾过柏油路,窗外的景象渐渐熟悉。 红砖房变成两层小楼,街边的糖画摊还在,只是当年的老师傅换成了年轻人。 我的手心全是汗,胃里的海肠捞饭沉甸甸的,像块石头压着。 “到了,姑娘,林家镇老街。” 司机停下车,“要不要等你?” “不用了,我自己逛逛。” 付了车费,我站在刻着 “林家镇” 三个字的石牌坊下,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2007 年的夏夜,空气里飘着栀子花和木屑的味道,和十四岁那年一模一样。 老街两旁的木雕店亮着暖黄的灯,门口摆着琳琅满目的摆件。 街边三三两两的人坐在风口处一边看店,一边乘凉聊天。 我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脚步很慢,但心跳不停加速。 一对中年夫妇坐在藤椅上乘凉,男人手里把玩着核桃,女人摇着蒲扇。 我走近时,看清了他们的脸 —— 是我的爸爸妈妈! 妈妈的头发还没花白,爸爸的背也没那么驼,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带着陌生人的温和。 “姑娘,看木雕?” 妈妈站起身,声音和记忆里一样温柔。 林家镇的人手上都有点木雕的技术。像我爸妈这样的人很多,白天工厂打工,晚上和其它闲暇时间,做一些木雕玩意。能卖就卖,不能卖就当打发时间。 我喉咙发紧,点点头,指尖划过货架上的红木梳子,触感细腻得像妈妈的手。“这个……” 我指着一只木雕的小兔子,“还有更好的吗?” 爸爸放下核桃,说,“还有一个打磨了一个多月的黄木小鹿,很适合你。” 小鹿是爸爸最擅长的题材,第一世时他就曾送给我林一泽一只黄木小鹿当作生日礼物。 “感兴趣的话就跟我进去看看,我没拿出来。” 爸爸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像朵花,“我家就在后边,不嫌弃的话,进来坐坐?” 我跟着他穿过店铺后的小巷,推开熟悉的红漆木门。院子里的葡萄架还在,自行车歪在墙角——那是我骑着上学的自行车。 客厅里,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少年正躺在旧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动静,他坐起身,额前的碎发盖住眼睛。 当他抬起头,我看清他的脸时,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是林一泽。十四岁的林一泽。 他比记忆中更清瘦,眼神里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和警惕。我们对视着,时间仿佛凝固。 第一次从一个陌生人的视角,看待年少的自己,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一泽,这是来买木雕的姐姐。” 妈妈打破沉默,“快叫人。” “姐…… 姐姐好。” 林一泽站起身,手指紧张地抠着裤缝。 他的声音带着点奶气,和记忆里那个低沉的嗓音判若两人。 我看着他,又看看旁边忙着倒茶的爸妈,喉咙里的哽咽几乎要冲出来。 原来时光真的可以倒流,原来我还能再见到他们年轻的模样,原来十四岁的林一泽,看我的眼神里,已经有了不易察觉的羞涩。 第153章 留给过去 “这孩子,就知道看电视。” 爸爸笑着拍了拍林一泽的背,“快给姐姐倒杯水。” 林一泽点点头,转身去厨房,背影还有点佝偻。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爸爸看见了,忙问:“姑娘,咋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我抹掉眼泪,勉强笑了笑,“就是觉得…… 这里真好。” 真好啊,能在这样的夜里,回到这个未被拆开的时光里,再看一眼年轻的父母,再看一眼十四岁的他。 没想到,这份温暖只持续了不到5分钟。 林一泽给我倒了一杯水,我确实口渴,立马端起来喝。 热水!太烫了。 我抿了一小口,就立马吐了出来。 “不……不好意思……忘了提醒你。”林一泽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说。 我张开嘴巴,用手不停地往嘴里扇着风,企图给自己降降温。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看把姐姐烫的。”妈妈赶忙拿了一块西瓜给我,“来,快吃,用这个降降温。” 我咬着清甜的西瓜,凉意顺着喉咙驱散了烫意,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爸爸已经转身进了里屋,传来抽屉开合的声响,不多时,他双手捧着个红绸包裹的物件走出来,脸上带着木雕匠人特有的自豪:“姑娘,瞧瞧这个。” 红绸展开的瞬间,温润的木香扑面而来。黄木雕的小鹿卧在掌心,鹿角缠绕着藤蔓,鹿眼都透着灵动的光泽——这确实是爸爸最拿手的作品,和记忆里他送给林一泽的生日礼物分毫不差。 “好手艺!”韩汐若在,定会这样赞叹。 可此刻我的喉头像被堵住了,十四岁那年林一泽收到礼物时惊喜的表情,与眼前爸爸殷切的眼神重叠,让我眼眶再次发烫。 “这小鹿……多少钱?”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爸爸摩挲着木雕底座,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笑意:“实不相瞒,打磨了整整四十五天,姑娘要是真心喜欢,给一千块吧。” “一千?!”我脱口而出,震惊得差点打翻手中的西瓜碟。 2007年的一千块,足够普通家庭大半个月的开销,即便这是精品木雕,也远远超出了市价。 孙雪儿(我的身体)要是在,估计会跳起来喊“抢劫”。 妈妈见状,轻轻拉了拉爸爸的衣角:“会不会太贵了?” 爸爸却固执地摇头:“好物件就得配识货的人。姑娘一看就是懂行的,这小鹿的料子是陈年黄杨,雕工更是……” “爸!”话出口的瞬间我才惊觉失言,慌忙改口,“把玩,这小鹿适合把玩,可市价最多两百。您看,”我指着鹿角的一处纹理,“这里有细微的裂,还有底座,平整度差了些,放在桌上会晃。” “还有,这也不是黄杨木,就是当地普通的黄木。”我补充说,“凭您的手艺,几天功夫就做出来了。” 这些瑕疵,都是第一世时我趴在爸爸工作台上,听他念叨过的。 爸爸的表情凝固了,他重新审视手中的木雕,仿佛第一次发现这些问题。 我知道,像爸妈一样,林家镇这些普通的木雕“匠人”,很喜欢用这一招——要高价。 往好了说,这是对自己手艺的自信;往坏了说,这是“杀生”。 这不是奸猾,而是环境使然。 林一泽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盯着我手指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惊讶。 “你……你咋知道?”爸爸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我强作镇定:“我家里也做木雕生意,自然懂些门道。” 说罢,我掏出钱包,抽出两张百元钞放在桌上,“两百块,大叔您要是愿意,这小鹿我就带走。要是觉得亏了,就当我眼拙,打扰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妈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林一泽看看我,又看看爸爸,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良久,爸爸叹了口气,把木雕轻轻推到我面前:“姑娘是行家,这钱我收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失落,却也有一丝欣慰,“好久没人这么仔细瞧我的手艺了。” 我小心翼翼地捧起小鹿,触感熟悉得让人心颤。 买下它的瞬间,我突然意识到,这一举动或许已经改变了轨迹——第一世里,这个木雕本该成为林一泽的生日礼物,可现在……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站起身,逃也似的往门外走。 夏夜的风裹着栀子花的香气扑面而来,却吹不散我满心的惶惑。 我真的能改写过去吗?如果林一泽没有收到这份礼物,他的人生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走出巷子没多远,我突然转身。月光下,红漆木门还透着暖黄的灯光。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屋内三人同时望过来,表情各异。 林一泽站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妈妈手里的针线活停在半空;爸爸则皱着眉,似乎在思索什么。 “这木雕……送给你。”我径直走到林一泽面前,把小鹿塞进他手里,“就当是……今天打扰的谢礼。” 林一泽的手猛地缩了一下,木雕差点掉在地上。 他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这……这不行,太贵重了!” “收下吧。”我笑着说,眼眶却又开始发热,“我总觉得,它本来就该属于你。” 爸爸突然开口:“姑娘,你是不是……”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打断他的话,怕再多留一秒就会控制不住情绪,“大叔,大婶,再见。” 转身的刹那,我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林一泽追到门口,手里攥着小鹿,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回头,任由眼泪滴落在衣襟上:“别问了,就当……是一场梦吧。” 估计身后三人把我当成了傻子。他们这一辈子也没见过我这样的人吧。 我抱着双臂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突然想起韩汐说过的话:职场需要规则,但更需要温度。 或许,人生也是。 而此刻,在这个时空的裂隙里,我用自己的方式,给过去的岁月添了一抹不一样的温度。 回到酒店时,孙雪儿(我的身体)的房间还亮着灯。 我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情绪都收进心底。 明天,太阳升起时,我还是广明集团的员工,是来南城采购软装的负责人。 而那个藏在时光深处的林家镇,那对年轻的父母,还有十四岁的林一泽,都将成为我独有的秘密,永远封存在这个夏夜的晚风里。 第154章 再遇见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已经快九点了。 我拖着一夜没有睡好的身体,伸着懒腰。 这具孙雪儿的身体已经渐渐习惯,但每次看到镜中纤细的身形,还是会恍惚。 手机在床头震动,是孙雪儿(我的身体)发来的消息:“早餐多给我带份豆浆,我要加糖。” 我忍不住笑了,这个孙雪儿,就算在我的身体里,骨子里还是有一些洒脱和小任性。 下楼时,韩汐已经在餐厅等我,她翻着采购清单说:“今天把最后几家供应商看完,争取下午就能返程。” 与供应商对接的过程出奇顺利。 临近中午时,韩汐合上笔记本说:“这次非常顺利,中午我请客,庆祝我们大功告成!” 我几乎脱口而出:“去林家镇中学门口的麻辣烫吧!”话出口才意识到失态,连忙解释:“我看攻略说那里特别正宗。” 可能是因为我之前推荐海肠捞饭俘获了她俩的心和胃。这次我一推荐,她俩就异口同声地答应了。 “好啊好啊!”孙雪儿(我的身体)穿着我的运动套装,却完全没有职场男性的样子,兴奋得像个孩子,“我要尝尝正宗的麻辣烫到底好不好吃。” 出租车停在林家镇中学门口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熟悉的街道,斑驳的围墙,还有校门口飘着香气的麻辣烫店,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店主阿姨还是那么热情:“姑娘们要吃什么,自己选。”说着,她给我们一人递上一个小塑料盆。 “这……算自助吗?”孙雪儿(我的身体)没见过这架势,特别小声地问我。 “选好了之后去称重,再算钱。”我略带鄙夷地跟她说。不过,也不能怪她,她可能确实没见过这种。 点完餐之后,孙雪儿(我的身体)坐在塑料凳上晃着腿,完全没有“我”平时沉稳的样子。 韩汐看着周围嬉笑打闹的学生,若有所思地说:“感觉回到学生时代了。” “对啊,青春气息扑面而来。”我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在人群中寻找着昨晚见到的那个少年。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人群走来。 林一泽穿着白色校服,手里抱着篮球,发梢还沾着汗水。当他的目光扫过我们这桌时,脚步突然停住了。 “姐姐,你不是昨天……”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韩汐和孙雪儿(我的身体)一眼。 我的心跳骤然加快,故作平静地说:“同学,来,拼个桌。随便点,姐姐请你吃。” 林一泽愣了一下,点点头在我对面坐下。 他的书包上挂着那只黄木雕小鹿,正是我昨晚送给他的。 “这挂件,适合你。”我忍不住说。 “谢谢。”林一泽低着头,耳朵都红了,“我先去选菜。” 韩汐在旁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小男孩还挺害羞。” “你别吓唬人家。”我把昨晚的经历简单讲给她俩听。当然,没有“戳破”我转世的秘密,仅仅讲了一个买木雕的故事。 “姐姐,去付钱吧,你说要请我的。”说话间,林一泽端了一盆麻辣烫走了回来。 这家伙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他一个人吃的,比我们仨都多。没关系,我只能“自己疼自己”。 “年轻人吃的就是多哈。”孙雪儿(我的身体)坏笑着看着我说。 我刚要开口怼回去。天空突然响起一声惊雷。乌云瞬间压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塑料棚上。 不知为何,我和孙雪儿(我的身体)同时脸色一变。熟悉的眩晕感袭来,和当初在韩汐家的那个雷雨天气一样。 坏了!身体可能要出状况了。 “我去趟厕所!”我慌慌张张起身,给了孙雪儿(我的身体)一个眼神。 “我也去一趟,感觉吃辣了。”孙雪儿(我的身体)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她秒懂我的意思。 冲进厕所隔间的瞬间,天旋地转。等我再睁开眼,摸到的是平坦的胸脯和凸起的下体。 我低头看着自己宽大的手掌,熟悉的男性身形让我又惊又喜——我换回自己的身体了! 我赶快走出隔断间。 孙雪儿看着我,我俩对视了3秒,同时脱口而出,“就这么换回来了?“ 我看着镜子里久违的自己,一时有些恍惚。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梦。 我知道,本来雷雨天气时,我和孙雪儿(我的身体)状态就不稳定,再加上这次我见到林一泽和爸爸妈妈,或许内心受到了一些刺激,所以引发了身体变换。 “快出去吧,韩汐该着急了。”我不想解释太多,“能换回来最好了。” 回到餐桌前,韩汐和林一泽都吃完了,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那个……姐姐,谢谢你。”林一泽害羞地对孙雪儿说,“我要回去午休了。” “别客气,下次有机会,姐姐还会再请你吃的。”话一出口,我立马意识到,我已经换回身体了,这话应该是我身旁的孙雪儿说。 我立马改口,指着孙雪儿说,“我替这位姐姐说的。” 而孙雪儿也反应过来了,她说:“这位叔叔说得对,替我向你爸爸妈妈问好,下次有机会再见。” “你们坐错位置了吧?”林一泽离开后,韩汐看着我俩,有些莫名其妙地说,“怎么去了这么久?” “拉肚子。”我和孙雪儿同时说,说完对视一眼,都笑了。 回程的火车上,我还沉浸在身体换回的喜悦中。 孙雪儿一直摆弄着裙摆。悄悄对我说:“还是女生身体方便,熟悉的感觉。” 对啊,熟悉的感觉真好。 1个小时后,当我从火车座位上醒来时,意外发生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坐在我对面的仍然是韩汐,但坐在我旁边的,不是孙雪儿本人,而是我的身体! 这就意味着,我又回到了孙雪儿的身体里。 不是吧?又换回去了? 这是给了我们几个小时的体验卡吗?怎么样才能再次交换呢?我看着对面和身旁熟睡的两人,陷入了“抑郁“之中。 第155章 甜甜的吻 高铁到站时天已经擦黑。 我和孙雪儿(我的身体)坐在出租车后排,谁都没说话。 孙雪儿(我的身体)时不时看看自己胸脯,再看看她眼前的我。 我知道她在确认身体是不是又换了回去。 直到进了家门,她才猛地把包摔在沙发上:“太邪门了!怎么说换就换,说变就变?” 男人的身体,发着女人的脾气,这画面看起来,多少有些搞笑。 我瞒着韩汐进了孙雪儿(我的身体)的家,要跟她复盘一下身体变换的过程,看看能不能找找规律。 我给她倒了杯温水,看着镜中属于她的脸:“你想想,今天打雷的时候换的,上次也是雷雨天气。” “你的意思是... 雷雨是开关?” 孙雪儿(我的身体)眼睛一亮,“那咱们查天气预报,等下次下雨再试一次!”她翻出手机划拉着,突然抬头,“不对啊,之前也有雷雨天气,咱俩可没有一点反应啊。” 孙雪儿(我的身体)的疑问正是我的疑问,难道还有什么其它条件吗? “对了,今天在厕所换回来的时候,你是不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孙雪儿(我的身体)问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 林一泽的脸和十四岁的记忆在脑海里闪过,嘴上却装傻:“能看到啥?不就是厕所瓷砖嘛。” “也是。”孙雪儿没多想,专心研究天气预报。 我不能告诉她,身体互换可能和我撞见前世有关——这事儿太离谱,说了她也未必信。 “你说,是不是因为吃了那个麻辣烫?”我故意引导孙雪儿(我的身体),想让她跟我再去一趟林家镇。 因为我心里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另一个触发变换的条件,很可能是我遇到了林一泽,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产生了类似于脑电波信号的东西,再加上打雷下雨闪电的天气,这才触发了变换。 “哦!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因为吃了那个麻辣烫!”孙雪儿(我的身体)像是看穿了一切,“周六有雷阵雨,正好休息。那咱们再去趟林家镇?” “对!你太聪明了!”我迎合孙雪儿(我的身体),假装随意地说,“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就算不成功,就当再吃次麻辣烫。” 表面平静的我,心里却打起了鼓:再见到林一泽,又会发生什么? 接下来几天过得格外漫长。我时不时想起十四岁的林一泽,想起那个小鹿挂件,想起他被汗水打湿的发梢。 孙雪儿(我的身体)则每天念叨着雷雨计划,连行李都提前收拾好了。 周六转眼就到。天空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全省都雷阵雨,南城和滨海也不例外。 我和孙雪儿(我的身体)特意穿了方便活动的衣服,一大早就坐上了去南城的火车。 “我们最好像那天一样,在中午12点左右赶到。”我跟孙雪儿(我的身体)说,“尽量创造一样的条件,这样触发变换的概率是不是更大一些。” “你说得对,科学家都是这么做实验的。”孙雪儿(我的身体)说,“这叫控制变量。” 其实我内心的想法是,在学生们吃饭的时候过去,更大概率能遇到林一泽。 “一会儿见到那小朋友,你打算咋办?”孙雪儿捅了捅我,发问道。 “还能咋办?请他吃麻辣烫呗。”我故作轻松,心里却有些忐忑。 高铁换成出租车,到达林家镇中学门口时,雨点已经开始往下掉。 我们飞快地跑到麻辣烫店,店主阿姨见了我们直乐:“姑娘们又来了?今天人多,得排队。” 果然,店里挤满了穿着校服的学生。 我左顾右盼,来回寻找着林一泽的身影。 “他在那!”孙雪儿(我的身体)先看到了,指给我看。 林一泽,他站在队伍中间,旁边还站着个扎马尾的女生。 两人凑得很近,低声说笑着,女生手里拿着瓶冰镇可乐,时不时递给林一泽喝一口。 “哟,早恋了?”孙雪儿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忍不住低声调侃。 我的心猛地一沉。 看着林一泽接过可乐时,耳朵尖泛起的红晕,那时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那时候,我也会偷偷把妈妈给的伙食费攒下来,给喜欢的女生买她最爱喝的汽水。 我踮着脚尖想要看清楚那个女生的脸,看看是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 果然是她,她算是林一泽的初恋。 当时,林一泽是班级里的好学生,每次月考成绩总是排在班级前几名,而那名女生何晓燕,成绩总是垫底。 或许正是这样的成绩差距,让何晓燕对林一泽充满爱慕。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我记得何晓燕对林一泽展开的追求攻势很简单,只给他带了几次早餐,就把林一泽“拿下\"了。 印象最深刻的是,每逢地理、历史等非主要课程时,何晓燕就会主动换到跟林一泽一桌,以请教题目的名义跟他接触,而林一泽也正是怀春的年纪,也乐得跟何晓燕接触。 两人虽没有”真情告白”“大胆官宣”,但是青春期的爱恋在荷尔蒙的侵染中悄悄进行着。 那是一个黄昏,学校门口西侧有一片小树林。 那天放学后,何晓燕应该是低血糖,额头冒汗,四肢无力,几乎要摔倒。 林一泽及时出现扶住何晓燕,何晓燕顺势倚在了他的肩膀。 “你能送我回家吗?”何晓燕的家就住在镇上,离学校不远。 “好。你先把这块糖吃了。”林一泽没有含糊,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然后蹲下身子,“那我背你回去。” 路过小树林时,何晓燕拍了拍林一泽的肩膀,“我想在这歇会。” 林一泽放下何晓燕,两人面对面站着,在夕阳的见证下,两人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甜的。何晓燕的嘴是甜甜的,或许是因为她刚吃了糖,又或许是因为青春期纯爱的甜蜜。 自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 哪怕是周六,林一泽也会借口到学校学习,跟何晓燕翻墙进学校,在操场散步、在教室里学习、在校门外一起吃午餐。当然,还有甜甜的吻。 第156章 试验成功 林一泽的甜蜜爱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那一堆何晓燕写给林一泽的情书,被林爸发现后,林一泽第一次被林爸扇了一巴掌。 班主任也从林一泽不断下降的成绩里发现了端倪,把林爸叫到学校进行了谈话。 自那时起,林一泽和何晓燕就被分开了——何晓燕被调配到别的班级。这应该是一年后的事情了。 “想什么呢?快选菜。”孙雪儿(我的身体)把我从回忆里拉出来,“抓紧选,一会边吃边等着打雷。” 我俩选完菜后,发现店里没有了座位。 “姐姐,又见面了。”林一泽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到我和孙雪儿(我的身体),有些惊讶。 他身边的女生也跟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我们。 “是啊,又来吃麻辣烫了。”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女生真的是何晓燕,但我还是假装不认识地问,“这位是?” “哦…………我同学,何晓燕。”林一泽介绍道,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何晓燕冲我们腼腆地笑了笑,躲到了林一泽身后。 “一起吃吧,姐姐请客。”我笑着说,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孙雪儿(我的身体)在旁边捅了我一下,挤眉弄眼地小声说:“看来咱们的小同学挺受欢迎嘛。” 林一泽的脸更红了:“不是的,我们就是同学………” “好了好了,知道了。”孙雪儿(我的身体)笑着打断他,“没座了,我俩跟你们拼个桌,不介意吧。” “我们在那边占座了。”林一泽指了指角落里的桌子,“走吧,一起。” 看着林一泽和何晓燕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有些释然。或许,我根本没必要纠结于改变过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就算我能回到过去,也不该去强行改变什么。 “别发愣了,快走。” 孙雪儿(我的身体)推了我一下,“一会儿打雷了,咱们可得盯紧了。” 我点点头,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林一泽。他正小心翼翼地帮何晓燕端着麻辣烫,生怕洒出来。 热气拂过他们年轻的脸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就算没有我,林一泽的青春也一样精彩。而我,也该放下过去,好好面对现在的生活。 雨点渐渐变大,雷声也越来越近。 我和孙雪儿(我的身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和期待。不知道这次雷雨,又会带来怎样的变化?但不管怎样,我想,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就在此刻,何晓燕夹起一块肉,放到了林一泽碗里,“我不喜欢吃肉,你吃。” 看到这一幕,一股热气在的心中升腾。 这就是青春啊,充满了懵懂和羞涩,也充满了无限可能。 这种美好,不断冲击着我的内心。 正在这时,一声巨响,天雷滚滚。 我和孙雪儿(我的身体)的脸上同时出现了旁人不易察觉的抽搐,我俩赶忙起身去卫生间。 跟上次一样,一阵眩晕后,我俩果然换回了身体。 从卫生间出来时,我特意挺了挺胸膛——久违的男性胸腔起伏感让我差点笑出声。 孙雪儿在一旁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总算回来了!还是自己的脸顺眼。” 回到座位时,林一泽正低头给何晓燕挑麻辣烫里的花椒。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你们……菜都凉了。” “账结了,” 我把收据往桌上一放,“小同学好好学习,别老想着请客。” 孙雪儿在旁边接话:“就是,下次考了全班第一再请我们吃饭。” 何晓燕偷偷拽了拽林一泽的袖子,小声说:“要不我们 aa 吧?” 林一泽却红着脸摇头,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零钱:“哪有姐姐们请客的道理……” “拿着!” 我把钱推回去,“再推搡的话,我可要不高兴了。” 孙雪儿在旁边帮腔:“就是,一顿麻辣烫而已,快吃吧,我们也得快吃了,要赶回去。” 林一泽这才不好意思地收下钱,小声说了句 “谢谢”。 何晓燕也跟着说了句 “谢谢姐姐”,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临走时,林一泽突然叫住孙雪儿:“姐姐,你手机号多少?下次你们来林家镇,我请你们吃别的。”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报出了号码。 “哦……你发给我也是可以的。”我意识到此刻自己已经是男人身了,赶快解释说。 林一泽赶紧掏出手机存上,还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你看,存上了,我叫林一泽。” “知道了,快回去上课吧。” 我挥挥手,和孙雪儿转身离开。 走到校门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林一泽正和何晓燕站在麻辣烫店门前说话,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们身上,画面美好得像幅画。 “看什么呢?快走了!” 孙雪儿拽了我一把,“再不走车都要开了。” 回程的火车上,我和孙雪儿几乎是寸步不离。 她一会儿摸摸自己的头发,一会儿看看自己的手:“真好,哈哈,又可以穿裙子了,走路都带风的那种。” “你可别得意,” 我提醒她,“还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呢,上次不就没一会就换回去了?” “不会吧?” 孙雪儿瞪大眼睛,“这次可是在打雷的时候换的,说不定能维持久一点。” 我俩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引得旁边的乘客频频侧目。 一个戴眼镜的大叔皱着眉往旁边挪了挪,大概是觉得我俩有点不正常。 “你小点声,” 我捅了捅孙雪儿,“别人都看我们呢。” “看就看呗,” 孙雪儿满不在乎地说,“反正他们又不知道我们的秘密。” 说着,她突然站起来转了个圈:“你看,我现在是女的,你是男的,多神奇!” 周围的乘客看我们的眼神更奇怪了,有个阿姨甚至拉着孩子换到了别的座位。 我赶紧把孙雪儿按回座位:“你消停点吧,再闹别人该叫乘警了。” 孙雪儿吐了吐舌头,总算安静下来。 但她还是时不时地看看自己,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兴奋,还有一丝丝的担忧。 回到滨海时,天已经黑了。 孙雪儿跟着我回了家,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还是自己的窝舒服,今晚咱俩就形影不离,密切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