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欠安》 第一章 “排办张灯春事早。十二都门。物色宜新晓。金犊车轻玉骢小。拂头杨柳穿驰道。 莼羹鲈鲙非吾好。去国讴吟,半落江南调。满眼青山恨西照。长安不见令人老。” 大雁塔之上,一二十出头的清瘦男子背负着双手,喃喃地吟了一首古人的《望长安》。 今昔的长安城,不比十二年前,如今高楼林立,更加现代的建筑群,被车水马龙的街道,分割成了若干块区域。 低矮的民房和老旧小区已经不见,映入眼帘的大多是高耸入云的电梯楼宇。明亮耀眼的玻璃墙幕,替代了之前一片青灰的颜色。 “我回来了,高叔婶子,明鼎和倩倩,不知道有谁还记得我?” “我回来了,天不绝我,欠我的,你们得加倍偿还。” “我回来了,不知道多少买卖会改换门庭?” 站在塔楼顶层的清瘦男子,望着铅灰色的天空,自言自语地发出了一连串的感叹。 男子几乎在大雁塔上独自待了半晌,如不是他开口说话吟诗,说不准,还会被游客当成摆放在那里的一尊人俑。 起风了,吹得男子微卷的齐肩长发凌乱无比,一件烟灰色的休闲款风衣下摆,就像城头的旌旗一样猎猎作响。 云层越来越低,越来越黑,还不到傍晚,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头顶密不可透的乌云,压得大雁塔似乎都矮了几分。 “咔嚓、咔嚓!” 一道闪电,从低垂的黑暗里斜穿下来,刺得地面瞬间一片刺眼的白亮。 呼隆隆的雷声,如万马奔腾而来,地面上扬起的烟尘,顷刻间又被黑幕吞噬。 随即,豆粒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瞬间就在地面上击打起一盏盏泥花。 天在顷刻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倾盆大雨,在哗啦啦地响个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渐渐停了下来,一抹血色的晚霞笼罩在远处的山峦之上。 这一幕,多像十二年前的那天傍晚,不是像,而是一模一样。 那一幕,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幅幅令他至死都不能忘记的画面又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遍地泥泞的垃圾桶旁边,一只蜷缩着的身子蠕动了一下,似乎还有活着的气息。 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脸朝下趴在垃圾桶旁边的泥水里一动不动,想必已经气绝已久。 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狗,从路边一排垃圾桶后面蹿了出来,歪着脏乱不堪的脑袋,瞅了瞅栽倒在地上的妇人,伸出鼻子嗅了嗅,又瞅了瞅在地上微微蠕动着的男孩,然后走上前去,舔舐着男孩眼角挂着的泪珠和口鼻之间的血污。 “唉!作孽呀!” 不远处的黑暗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一条黑影,快速掠到垃圾桶跟前,分别用两条胳膊一左一右,夹起地上的母子二人就消失在茫茫夜色的深处…… 清瘦男子凌乱的头发,被雨水和混合着泪水粘贴在脸颊上,一双失神的眸子,痴呆呆盯着塔顶檐角上垂丝而下的一只黑毛蜘蛛。 “赵虎,你害死我妈,你让我岳清饱受凌辱和殴打,又颠沛流离十二年,你该死。” “赵天豪,你冲我的脸上滋过尿,你也该死!” 清瘦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蜘蛛,又自言自语了两句,然后嘴唇一启,舌头一卷一送,一滴唾沫就像出膛的子弹一样,把那只快要落地的黑毛蜘蛛,从空中击了个爆碎。 十二年啊!整整十二个寒暑,整整十二轮三百六十五个白天和夜晚。 在这十二年里,秦皇集团的高汉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一个叫岳清秋的男孩。 明里暗里,派出过不少人,踏遍了长安每一处角落,包括长安之外的一些县市,但总是毫无那对母子的下落。 这块心病,就像腌菜缸里的那块石头,一直沉甸甸地压在高汉兴的心上。 包括高汉兴的妻子蔡娴,还有他们那一对宝贝儿女,也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对那对母子的寻找。 费了不少的人力,钱也花了不少,但那对母子,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渺无音讯。 后面的几年来,随着生意的不断扩大和忙碌,再加上一次又一次的徒劳,高汉兴全家,已经确定那对母子很可能不在人世了。 有了这种推论,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每年的清明和寒衣节,高铭鼎和高如倩兄妹二人,去那个街角烧一些冥票而已。 如今时过境迁,当年的孩童们,已经长大成人,尤其那个当初的黄毛小丫头高如倩,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又落落大方。 高铭鼎更是不差,大学毕业后,直接进入了秦皇集团,担任起总裁的职务,替高汉兴分担着各种生意上的事务。 岁月催人老,当年还年轻有为的高汉兴夫妇,也已年过半百,每逢佳节,俩人也不禁会想起那个常来家里蹭饭的男孩。 后来的那场土地竞拍,也让高家的事业处在生死存亡的边缘,更让这个男孩母子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每每想起,高汉兴夫妇的心里就一阵刺痛,好长时间里都处在一种愧疚和自责之中。 第二章 “老爷太太,门外有人求见。” 接听完门卫打进来的电话,管家老陈站在一楼客厅门口,低声向客厅里传着话。 这座坐拥在长安城东郊外的三层别墅,很少有客人来访,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去处,这也是秦皇集团董事长高汉兴众多房产里最隐秘的一处所在。 整个别墅的设计,就像一所漂亮的农场主的庄园,大门外几棵柿子树,几乎把门廊遮了一半。前院种着一些花草,后园栽种着一些矮株果树,另有几畦碧绿的蔬菜点缀在石榴树和梨树之间。 散布在几个隐秘处的摄像头,监控范围几乎覆盖了这座庄院内外的每个角落,小楼东侧的一排带地下室的房子里,几个保镖排班盯着监控器的大屏幕。 在藤椅上闭目养神的高汉兴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便开口说道:“谁跑这地方打搅来着?” 话音刚落,没等客厅外的管家回答,在落地窗前摆弄着一盆蝴蝶兰的董事长妇人蔡娴也说道:“看来这保密工作还是有疏漏,有严重的疏漏,和咱们至交的亲近关系,都知道咱们的联系方式,会打电话告知的,这无任何信息又直接登门拜访的,到底是什么人?” 董事长妇人蔡娴多少有些愠怒,平时端庄又温和的面容,这时也微微带着霜色。 管家老陈,诚惶诚恐地向前一弯腰说道:“回老爷太太,是个年轻小伙子,说是您家的故人。” “故人?” 高汉兴一头雾水,自己是这长安城里的土着,祖上八代都生息在此且藏脉极厚,从来没有颠沛流离去外地生活,更不是背井离乡来长安的外地人,无论远近亲戚大都来往无间,更想不起和谁家有什么交往上的中断? “你没盘盘对方底细?” “起码要查问一下来人的目的吧?” 夫妻二人,几乎同时发话。 这管家老陈,也只是秦皇集团高汉兴众多产业中的管家之一,主要负责这座庄院的日常事务,由于该地最为隐秘,所以和外面接触不是很多,历来行事沉稳。 “回老爷和夫人,来人不答其他问话,只是说他饿了来蹭顿饭。” 这叫什么话?真是奇葩,闻所未闻的奇葩事,你饿了?就该跑人家豪门大户这里直接要吃的,而且还是极其私密的所在处来登门直言蹭饭。 因为事出常理,管家老陈更不敢轻言逐客,生怕这里面有什么不便透露的内情。 “胡闹” 高汉兴闻言后,觉得不可思议,面带严霜,神色沉暗了下来,然后向客厅门口挥了挥手。 老陈不再言语,躬身退下,然后亲自去了院门外打发来客。 “这叫什么事啊!”蔡娴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摆弄着那盆花穗饱满的蝴蝶兰。 高汉兴直了直身子,从眼前的楠木茶台上端起一把青花瓷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艳沉香的珍藏普洱。 “老爷、太太,门外那娃说了,不让他蹭顿饭,他就把您的金龙鱼给烤了吃。” 去而又返的老陈,站在刚才禀报的地方,拿手背擦着额头渗出来的细密汗珠,心里忐忑不安地等着高汉兴的回话。 “噗”的一声。 高汉兴把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普洱,变成一片茶雨倾下,喷得眼前的楠木茶台上到处都是。 “泥鳅儿,是他,这熊孩子,这从哪儿突然蹦出来了?” 蔡娴一愣神,一张高脚红木花几前转过身来,满脸狐疑地望着高汉兴。 门厅里玄关对应的地方,摆放着高一米五,宽足有一米八的一架落地式鱼缸, 圆弧形的玻璃缸里,一对足有二尺长的澳洲金龙鱼在来回游着。准确地说,那是一对极其少见的血龙,每一片血红的鱼鳞都带着一圈金色的镶边,在背景灯的照射下灿灿生辉。 敢说把它烤了吃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和高汉兴关系极其特殊的人。 当初从澳洲空运它回来,加上特制的鱼缸,花费的代价足够在曲江新区买套百平米的两室两厅。 “快带他进来”高汉兴吩咐老陈。 不一会,一个清瘦俊郎、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被带到了客厅。 高汉兴故作镇静,面带狐疑地问:“你真是岳清秋?” 来人照样一副牲畜无害的表情,稍稍一弯腰,然后咧着嘴说道:“叔、婶,我就是清秋,咋啦不信?” 岸花飞兮重茵展,白云荡兮清波漾。醒耳即听莺燕语,濯手唯闻湖水香。秋风起兮轻舟藏,绿为衣兮柳为裳。只恐秋色褪花容,未知金叶点碧妆。 “岳清秋”这个名字,也就是出自于此,这也是高汉兴最有文化气质的一点,平时的彪悍与强横,掩饰了他原本的儒雅。 没人知道“泥鳅儿”这个绰号是怎么来的?在入学的时候,岳清秋他妈随口就报了个泥鳅,反正平时也喊他“我的娃”。 无论同学们怎么喊怎么调侃,岳清秋从来没有在意过,也不计较,似乎他更在意吃,吃各种能下肚的东西。 蹭饭,已经成了他除了学习与玩耍之外的重要部分,从蹭一根冰棍儿,到两根辣条,或者是一只肉夹馍,对他来说,没有比吃更惬意的事情了。 所以,时常被人嫌弃,也少不了被戏谑。只有高铭鼎兄妹俩不嫌弃他,总是分享好多零食给他,也常带他去自己家蹭一顿丰盛的饭菜。 重要的是高汉兴夫妻,二人压根就没有嫌弃这个孩子,就连换洗的衣服,都是穿高铭鼎穿过的,而且还得了一个颇为雅气的大名。 第三章 垂着双手等回话的老陈,偷偷瞥了一眼室内,见到此情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咔咔” 高汉兴被茶水呛得咳嗽了两声,然后看了一眼花几旁的夫人蔡娴说道:“八成是这小子,这足有十二年没音讯了吧?” “是啊!还真有十二年没听到他的任何消息了。” 蔡娴也说着,然后向进得客厅里来的岳清秋,语气又恢复了常态说道:“泥鳅儿,真的是你吗?” “是我,婶。”岳清秋嘴一呲。 老陈心里的石头完全落地了,也为自己没有让门卫对来客动粗而感到欣庆,察言观色,自己还是修炼得基本到位,事物如果非常态的表现,其中必有缘故。 能找到这地方来的,而且还能直呼其名的,说明不是生疏的人。但不知道主人联系方式的,说明是近年来不在当地生活的人,照此情景,说明关系不凡,这样的方式登门,起码不是仇家。 高汉兴整了整衣服,然后移步过去,端坐在客厅沙发的中央。 蔡娴也走了过来,向外面忘了忘,然后往下拉了拉旗袍的下摆,也在高汉兴的身边端坐了下来。 看着这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麦粒肤色,头发蓬乱但洗得非常干净,身上一身廉价休闲衣裤也洗得很干净的大小伙子,眉眼里还真有十二年前那个泥鳅儿的影子。 但这突然出现的一幕,还是让高汉兴夫妇不敢掉以轻心,毕竟社会复杂,套路多得让人不得不防。 “叔、婶。” 岳清秋身子微微向前一弯,呲着一口整齐的白牙,站着再次向沙发上端坐的高汉兴和蔡娴二人问好。 “吭”高汉兴咳了一声,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请问先生找高某人有何贵干?” “呵呵呵,还贵干呢?” 岳清秋没心没肺,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副煮不烂又砍不动的表情。 蔡娴也慢条斯理地说道:“请问先生贵姓?” 见二人又这样反复无常,岳清秋变戏法样地换上了一副哭丧的表情说道:“哎哎哎!可怜我多年的日思夜想了,可怜我夜以继日的鞍马劳顿了,呜呜呜……” 说着,还蹲在地上捂着眼睛嚎上了,这边嚎着,边用一只眼睛从指头缝里瞟着二人。 “扑哧!” “哈哈哈!” 高汉兴和蔡娴,夫妻二人也终于憋不住了。没错,如假包换,真是当年那个吃饭不知道饥饱的泥鳅儿。 高汉兴一改往日在社会大众面前高冷严肃的神情,拿手拍着大腿,蔡娴也笑得一脸的菊花瓣儿把那些精美的化妆成果挤得惨不忍睹。 带来人进了客厅的管家老陈,心里也是暗暗地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垂着手站在一旁听候差遣。 “你还活着,真没死啊?刚才我都不敢相信真的是你。” 高汉兴终于问了一句该问的话,也是程序上该有的问。 还没等来人回答,蔡娴也紧接着开了口说道:“臭小子,过来让婶详细看看?” 月清秋变戏法似的,嗖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上前两步,站在蔡娴面前,把两只胳膊向头顶举了举说道:“看,全须全尾的,还是婶疼我。” 岳清秋说完,怕二人不信,又连着在地上蹦了几下,然后又原地像风车一样,360度翻了几个跟斗。 高汉兴故作镇静,又问:“你真是泥鳅儿岳清秋?” 岳清秋照样一副牲畜无害的表情,咧着嘴说道:“叔、婶,我就是清秋,咋啦还不信我?” 岳清秋,看来和这长安富户高家渊源颇深,他的突然出现,让高汉兴夫妻二人更是悲喜交加。 “岸花飞兮重茵展,白云荡兮清波漾。醒耳即听莺燕语,濯手唯闻湖水香。秋风起兮轻舟藏,绿为衣兮柳为裳。只恐秋色褪花容,未知金叶点碧妆。” 高汉兴又吟诗几句,然后说道:“清秋这名,还是我给你起的,之前你无大名,都叫你泥鳅儿。” 蔡娴用手抚摸着岳清秋的额头,转过脸对着高汉兴嗔怒道:“泥鳅儿回来,能想得出来在外面吃了不少苦,也遭了不少罪,一眨眼都这么大了,娃肚子肯定饿了,你还啰嗦什么?” “好好好,安排晚宴,让老陈通知秦皇丽晶让准备包厢和饭菜,你通知高铭鼎和高如倩,还有,看看其他人能参加的尽量也参加吧!” 岳清秋听到高汉兴安排酒店,边咧着嘴说道:“叔,外边饭贵,咱随便吃点,吃饱就成。” “哪能随便?十二年啊!这十二年的清明和寒衣节,光给你烧的纸钱都够几顿外面吃的饭钱了,再说,酒店是高家的,你担心啥?放开了肚皮使劲造就成啦!” 高汉兴就像要把十二年的亏欠,在一顿饭里弥补回来一样,再说,今天的高家,今天的秦皇集团,已经不是十二年前那个刚涉足地产行业的开发商了。 蔡娴也不常下厨亲自做饭了,一切的有专门的厨娘冯嫂来操持,冯嫂的厨艺是酒店水平的,被高汉兴物色过来做家佣。 这对于冯嫂来说,更是一件划算的买卖,家佣的厨活,就三顿饭,工作量比酒店后厨少多了,而且还省去了与同事之间工作中的矛盾是非,这种清净又轻松的活更适合现在的自己。 反正高家是不缺食材的,只要是能上市场销售的,哪怕再稀缺,也难不住高家的消费采购。 第四章 岳清秋就这样,丝毫没有对往事的悲痛,也没有重逢时的过分激动,显得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没必要这么高调吧?”蔡娴似乎有些顾虑。 “啥?我就是要让长安城的那些人看看,看看谁再敢动泥鳅儿一根汗毛,我高家今非昔比了,再也不是任人威胁的那个高家了,你还怕什么?” 高汉兴咬着牙,拿拳头擂了一下楠木茶台,震得刚放下的一只青花瓷茶碗的盖子,在桌面上翻了个面朝天。 好像隐身市郊的高汉兴,并不是看淡了世事,也许,是岳清秋的突然出现,勾起了他对一些往事的介怀。 “孩子,你能回来就好,现在没必要藏着,咱光明正大的在这长安城里摆步,有叔在,咱不用怕那些孙子们。” 高汉兴给岳清秋打气,也算是表态,让岳清秋放下顾虑和胆怯,昂首挺胸地去步入社会。 其实,高汉兴对岳清秋的来历一直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自己的孩子们说过一些。 至于岳清秋来自哪里?估计长安城里无人知晓,一个来历不明,三十出头的女人带着不足十岁的儿子,在棚户区租了一个带套间的老旧平房栖身。 那间临着老街区的旧平房,总共也就不足二十平米,前面不足十平米改成店铺,摆放着一些调味品和从郊区地头批发来的蔬菜,后面隔开了算作是母子二人的卧室。 在老街的孩子伙里,高铭鼎和高如倩兄妹俩倒是不嫌弃岳清秋,经常在一起玩耍,也带他去自己家里时常蹭几顿好饭食。 那时的蔡娴,在家时不时做一些肉食,可能是身为女人和人母,蔡娴对岳清秋和他母亲何春兰比较同情和怜悯,也让岳清秋带走一些自己做的肉食给他妈吃。 那个面容清秀,但见生人就目光躲闪低着头的女人,只能让自己的孩子回句“谢谢”而已。 其实,那个女人,倒不希望岳清秋和过多的孩子们有更深的交集,只是管不住儿子的腿而已。 时间长了,高汉兴也就和自家孩子的玩伴相熟起来,居然嫌“泥鳅儿”不好听,就自作主张起了个挺文雅的大名“岳清秋”自己先叫了。 不过,泥鳅儿似乎也喜欢这个新名字,她的母亲似乎也很感激,还特意让泥鳅儿带了一捆刚铲下的青菜,还有五斤土鸡蛋给高家表示感谢。 高家倒不在意这些谢仪的廉价与否,蔡娴还刻意拿了两盒拿铁咖啡,还有两盒上好的阿胶,作为回礼让泥鳅儿带回去给他妈。 而今,一晃十二年了,一直寻找他母子下落无果,今天居然主动出现还找到这么隐秘的住处,足以证明他用心了的,这让高汉兴夫妻二人激动不已。 “那好吧!今晚先家宴,就不请外人了,让冯嫂做菜,咱就家里吃,你马上打电话给铭鼎和如倩马上回来。” 高汉兴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多年的夙愿终于了然,也好歹让自己放下了心里的一个大包袱。 当初岳清秋放跑了高铭鼎和高如倩,自己被自己的死对头赵正岚的堂弟赵虎,也就是阿房集团旗下名都雅庭的保安队长打死。 等他得到消息,岳清秋和他母亲已经不见了,这个噩耗一直让自己愧疚不已。 起码,自己的内心得意安慰,毕竟岳清秋母子的失踪,是和自家有直接的关系。这件事,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在心里压了十二年。 蔡娴似乎记起了什么,没有先给孩子们打电话,而是拉住岳清秋的手问道:“泥鳅儿,你给婶子说实话,你妈妈没和你一起回来?” 由于以前听到何春兰当场死亡,但由于没见到尸体,所以不确定后来究竟怎么了? 提到母亲,表情嘻哈的岳清秋这才神色严肃了一些,苦笑了一下,然后说:“我妈她不在了,就我一个。” “唉”高汉兴叹了口气,然后面带愧色地说道:“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有人看到经过,就是不敢出面作证,后来这人也找不见了,估计被他们灭了口,我这多年一派人暗中打听你的下落,竟然一丝有用的信儿都打听不到,但我肯定你还活着。” 蔡娴更急,问:“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 岳清秋苦笑了一下说:“比较远,有时候国外,有时候国内,但很少接触人。” “去去去,又胡咧咧,还国外,没饿死就是造化。” 高汉兴忍不住,拿手指背磕了一下岳清秋的脑门,心想这孩子流浪久了,性子还是有些野,说话也太随意太离谱。 蔡娴倒不在意,连忙说道:“管他去哪里?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岳清秋倒没说谎,但别人觉得不是实话,但又不介意这些,只是对他的归来感到万分欣慰。 想到这里,岳清秋也没再打算解释和细说,本来这多年的锤炼,一般的波澜不会在自己心里激起一丝纹理,何况自己很清楚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去。 目前该面对的,就是对自己有恩的高家,还有自己想干的很多事才是最重要的。 “回来就好,活着就好,活着回来可以重新打造生活,可以重新设计自己的人生。” 高汉兴无比欣慰,无比感慨,更无比激动,本来已经从心里默认了岳清秋已经不在人世了。 蔡娴眼里有浮现着泪花,想着那个叫高春兰的苦命女人,想着这个从小缺少父爱和呵护的孩子,想着这个和高铭鼎同岁的玩伴,便接着高汉兴的话说:“该来的总该来,老天爷总是公平的,他给你堵死一扇门,会给你多开一扇窗的。” “是的,我这不好好的嘛!” 岳清秋握着双拳,把两只胳膊向上举了举,意思是自己没少一块肉,而且囫囵回来了。 第五章 仇恨,只有仇恨让一个人成熟睿智,也能让一个人在疯狂中迷失本性和方向。 这些,自己只有藏在心里,自己已经不再是十二年前那个馋嘴孩童,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外来户单亲儿。 目前,最大的目的,就是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从这些线索里面理出个头绪,从而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他有他的计划,有他的办法,也有他的步骤和手段,无论如何,必须要挖个水落石出。 佣人冯嫂的饭菜还没做好,别墅外面一阵跑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而近,二重唱一样的嚷嚷声已经捷足先登。 “真的是泥鳅儿这小子吗?” 不用说,中气十足又带着兴奋的男中音,除了高铭鼎再无二者。 “我非打死他不可,这些年藏哪儿去了?” 更不用说,怒气冲冲的不是别人,只有是高如倩了。 人还没到,叫嚷声已经抢先不少,脚步声随即就跟了过来,从院门外已经传到门厅了。 没错,跑在前面的是高如倩,白短袖、白短裙加咖色马丁靴,当年的黄毛丫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西装革履、皮鞋铮亮,头发一丝不苟梳得三七开的,绝对是高铭鼎那个捣蛋小子。 尽管天气已经热了,石榴花苞已经露出火红的颜色,但作为秦皇集团的总裁,高铭鼎还是保持着衣冠楚楚的形象。 “泥鳅,死泥鳅,臭泥鳅……” 刚进入客厅的高如倩,丝毫不顾及小家碧玉该有的矜持,在盯着眼前这个快递小哥一样的人瞅了三秒,然后就扑上去,双壁抱着岳清秋的脖子就嚎啕大哭。 紧跟在后面的高铭鼎,没有把自己的宝贝妹妹从岳清秋的身上拉开,而是也伸开双臂,把自己的妹妹高如倩和站在地上傻笑着的岳清秋一起紧紧地箍了起来。 岳清秋按捺住内心的澎湃,面上带着平静的微笑,任高家兄妹二人这样双重拥抱着。 “好啦,好啦!” 还是高汉兴打破了这种见面的格式,率先开了口,只有蔡娴端坐在一旁,面上带着欣慰的微笑,就像一朵插在花瓶里的白玉兰一样恬静。 到底是秦皇集团新任的总裁,接人待物都有一丢丢的尺度,高铭鼎拥抱了片刻,也就松开了手,然后波澜不惊地微笑着。 作为秦皇集团刚上任的行政兼人事总监高如倩就不一样了,还带着女孩子特有的任性,在放下抱着岳清秋脖子的胳膊后,又拿一对儿粉拳,不断地捶打着岳清秋精瘦的胸膛。 蔡娴微笑着看着一对儿女,然后起身去厨房,高汉兴也离开沙发,在饭厅一侧的柜子里翻腾着。 三个十二年前的玩伴,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就像在动物园里观赏动物,又像是在欣赏一件瓷器。 “说,老实交代。” 高如倩忽然伸出葱白一样的手指,掐住岳清秋的鼻尖追问。 岳清秋又咧着嘴笑着没有回答,气得高如倩松开掐着鼻子的手,然后双手就像笊篱一样把岳清秋的一头本来微卷长发,揉了个蓬乱不堪。 高铭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嗨嗨嗨,不带这样的哈!让泥鳅喘喘气再慢慢说。” 都是成年人了,大家都知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有些经历简直是不堪回首的,该说的时候,总会自己说的。不便言说的,一再追问反而使对方难堪。 高如倩此时已经哭得是梨花带雨,抽抽噎噎地说:“你这些年吃什么喝什么?有没有人欺负你?住在哪里?阿姨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其实,这些问题,也正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因为刚见面也很仓促,只是没有个更好的切入点来问? 岳清秋也知道,大家对自己这十二年是这么过来的,一定怀揣着诸多的疑问,也是出于对他的关心,都很想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又去了哪里? 他的记忆里,自己被打得昏死过去,等醒来后,已经是在秦岭群山里面的一处岩洞里,一个黑袍老者告诉自己他的母亲已经死了。 手脚骨头断裂的他,无法亲手埋葬母亲,在他亲眼目睹母亲被埋入一处崖靴下面后,黑袍老者又连续给他疗伤一周。 后来,自己被黑袍老者带到海外,在一处私人庄院里生活了成十年。 这十年里,他没有进过一天学校的大门,却学到了不亚于普通大学的课程,而且还学到了失传已久的古医学与武学,更神奇的是,他得到一本秘笈,练习一种普通武者听都没有听过的修炼法门,而且,他继承了一笔秘密财富,这笔财富,足够让他在任何一个大中型城市掀起一股风浪。 此时,他身上除了母亲留下的一枚用黑色石头打磨的吊坠外,再就是一张和那枚吊坠一样通体墨黑的银行卡。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这些秘密和经历,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此行的真实目的,但他必须对关心他的人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起码算是对这些年来寻找他的高家人一份宽慰。 想到这里,他挠了挠刚才被高如倩抓乱的头发说:“我嘛!到处逛,溜达着溜达着就长大了,然后到处跑,国内国外,哪里能混饱肚子我就往那里跑,攒够了路费我就回来啦!” 听听,这叫什么话? 也只有他,才能编出一套鬼都不信的神话来,至于别人信不信?就不是他考虑的范畴了,他只管说。 听岳清秋这么一说,高如倩的眼泪珠子又连成了线,在地上跺着脚叫喊道:“你不会给家打电话吗?好叫我爸去接你回来。” 岳清秋没想到这一问,随口就说:“当时啥都不记得了,可能脑子被打坏了,最近几年才慢慢恢复,才想起来大家的,这不?一想起来我就赶快回来了嘛!” 高汉兴手里拿着一瓶三十年的茅台酒,听到岳清秋的话,然后插嘴说道:“记得就好,记得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爷俩边喝边聊。” 第六章 饭菜好丰盛,就像年夜饭,面对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岳清秋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这不是一顿普通的解馋的饭食,而是一种关爱与牵挂,是一份家的温暖,尽管高家不是他的家,但也是如今自己最温暖的去处。今晚的饭是团圆饭的规格。 清蒸鳕鱼、红烧海鳗、清炖乳鸽、黄焖羊羔肉四个热菜,外加一盆红油鲜亮、香菜碧绿,香气肆溢的土产菜水盆羊肉。 凉拌海蜇丝、姜汁乌龙头、去骨乌鸡爪、焯水百合花、四个凉菜,外加一盘调得料汁丰富的陕西黑米皮。 两大盘包得像肚儿圆的元宝饺子,一盘是蟹肉蛋黄馅,一盘是虾仁蛋丝馅。 五个人吃饭,满满一桌,蔡娴还特意交待冯嫂,再准备着一口香的长寿面。 圆形餐桌,高汉兴和蔡娴坐在上首,岳清秋坐一侧,高铭鼎和高如倩坐一侧。 高铭鼎打开了茅台酒,一股酱香型的酒香气即可散了开来,透明的玻璃杯里,被淡黄色略带粘稠的酒液晕出了金秋十五的月色。 高汉兴首先端起面前的酒杯,把酒杯向前一举说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泥鳅儿,哦不!清秋安全回来也算苍天有眼,咱们先干一杯再开饭吧!” 说完,大家各自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等高汉兴仰脖喝了后,这才把自己杯里的酒依次喝干。 高铭鼎给大家的空酒杯里又斟满了酒,蔡娴也率先端起酒杯说道:“清秋已经长大了,已经到进入社会做事的年龄了,以后再不能叫泥鳅儿了,免得在外面被人家们瞧不起,来,这杯酒算是给清秋接风。” 说完,蔡娴拿左手掩住酒杯,微微一仰头,优雅地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蔡娴喝完,大家也依次照喝。高铭鼎不失时机,又给大家的酒杯里斟上了第三杯。 这次,岳清秋端了刚斟满酒的杯子站了起来,右手端杯,左手微微搭在杯身上说道:“感谢高叔和婶子,还有铭鼎和倩倩对我的关爱与牵挂,这一杯我敬大家。” 说完,岳清秋高仰着脖子,把第三杯酒滴点不漏地喝了个干净。 “好,有气概。” 高汉兴见状,欣赏地喝个彩。蔡娴也微微点了点头。 高铭鼎也不是十二年前那个毛头顽童了,他给大家斟上了第四杯酒,自己端着杯子也站了起来说道:“从今以后,我就多了个帮手,也多了个兄弟,我吃稠的,绝不能叫清秋喝稀的,来清秋,咱哥俩碰一个。” 岳清秋闻声,赶快端起杯子又站了起来,微笑着对高铭鼎说道:“铭鼎,谢谢。” “当啷”一声,两只玻璃杯清脆地碰在了一起,然后把微黄的酒液灌入了各自的喉咙。 这酒杯,绝不是普通的玻璃杯,而是从东海采集二来的高品质水晶,由玉雕大师雕琢而成的,要是换成普通玻璃,就刚才那一声“当啷”下,早就碎成了渣。 最后剩下高如倩,她看着眼前刚被她哥斟满酒液的杯子,一反常态地犹豫了起来。 大家手里已经握着筷子,就等高如倩说话了,这个平时里既娴静又泼辣的人,此时红着脸,嘴唇一撅一呶的吭不出话来。 高汉兴“哈哈”一笑说道:“咋啦这是?” 被高汉兴一激,高如倩“嗖”一下站了起来,举着酒杯,红着脸说道:“泥鳅儿,以后谁敢欺负我,你就照死里干他。” 没等岳清秋和大家反应过来,高如倩把一杯酒猛灌进嘴里,然后“腾”的一下就坐了下来。 “不是说好了不许再喊泥鳅儿的嘛!”高铭鼎嘟囔了一句,然后偷偷瞟了一眼他妈蔡娴。 蔡娴拿起筷子,指着桌上的菜,微笑着说道:“吃饭,趁热吃,边吃边说话。” 大家都动起了筷子,不过,都把筷子上夹着的各种菜,先放进岳清秋面前的空碗里。 岳清秋看着面前小碗里码得高高的一小碗菜,有鱼有肉,有荤有素,有凉有热,几度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 母亲含辛茹苦,只是让自己有学上,肚子勉强也能吃饱,但根本谈不上吃好。 自从隐约有记忆开始,母亲就带着他四处漂泊,似乎在躲着什么?最后流落到长安城,没过上三四年安稳的日子,这一切就在那个雷鸣电闪的傍晚结束了。 那个救了他的黑袍老人,一身都是迷,深居简出,手眼通天但又隐居于野、也藏匿于市,一身学问惊为天人,无数财产富可敌国。 终于在去年的一个月黑之夜,黑袍老者把自己叫到跟前,抚摸着他的头说“我寿数已到,这是天意,一切后事,我都写好装在这里,你可以干你该干的事去了。” 黑袍老者说完,竟然坐化,自己这又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根据信封里写的交代,他才知道他的身边,还有一些可以供自己差遣的人。 暂且,就把高家当做自己的家吧!何况他们都是曾经对自己好的人,何况还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人,也是现在自己权且能信任的人。 一顿饭下来,菜吃了一大半,在打着饱嗝的时候,冯嫂已经把切得细如发丝的一口香长寿面端了上来。 幸亏这一口香的面真如其名,只有一口,筷子挑起来也就那么一团儿,要不,这一小碗面说什么也再无法填进肚子里了。 长寿面,就是个寓意和象征,表示着从今后大家平平安安,因为十二年前的那次灾难,毕竟造成的痛苦是有目共睹的。 第七章 席间,岳清秋主动说了一些自己被救的事,但隐去了一些比较私密的环节和内容,这一点,应该是受到那个黑袍老者行事作风的影响。 大家也大概知道了岳清秋母亲在那天当场离世,一个意外路过的外乡人把筋骨寸断的岳清秋救了回去,不但安葬了岳清秋的母亲,还治好了岳清秋的伤。 就这样,岳清秋从被救到跟着那个外乡人到处谋生,直到恢复记忆后,也由于外乡人的去世,岳清秋才找到回来的路。 只有这样的情节,才让这个过程基本上说得过去,仅仅也是为了说得过去而杜撰一些又隐瞒一些。 “不容易啊!不容易,也多亏了那个路过长安的外乡人了。” 高汉兴夫妻感叹岳清秋中断了学业,但压根不知道,现在的岳清秋,已经是个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更不知道他身怀绝技又精通玄门之术。 冯嫂在别墅的二楼,给岳清秋收拾好了一间带卫生间、带小客厅和凉台的屋子。 蔡娴抱过来几套高铭鼎的衣服,那些衣服虽然说是穿过的,但几乎和新的一样,而且都是量身定做的品牌服装。 再说,十二年前的岳清秋,由于生活潦倒困苦,也没少穿高铭鼎穿过的衣物。 “清秋,这些是明鼎的衣服,你挑着穿,你俩从小个头身材差不多,先凑合着换换。” 蔡娴特意交待,明天让高如倩带着岳清秋,去boss的品牌店专门给量身定做几套衣服。 “先好好休息一夜,美美睡个饱觉,明天让明鼎带你去公司转转,先熟悉一下环境吧!” 高汉兴也交待高铭鼎,让在集团公司给岳清秋安排一个职位,薪水就按部门经理对待。 大家又吃了一会水果,聊了许多当下长安城里商界的格局,还有新旧豪门之间的恩恩怨怨。 临睡时,蔡娴拿出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有五十万元,也说了秘码,让岳清秋先拿着零花。 岳清秋谢绝了蔡娴的援助,只是随便拿了一套高铭鼎穿过的休闲服,他本不想接受这些衣物,更不是嫌弃,而是想再次重温一下儿时高家给他的温暖。 第二天早上,待大家起床发现,岳清秋已经离开了别墅庄园,留了张纸条,说暂时不想去秦皇集团工作,自己还有些杂事需要办理。 由于都留了联系方式,高家也就没有在意和担忧,也没有过多的去想,毕竟,当初的岳清秋舍命救了高家兄妹二人,救了高家兄妹,救等于救了高家当初的生意产业。 无论岳清秋需要什么?这都不是问题,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何况今天的高家,已经跻身于长安城的一流家族,钱方面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由于庄院比较僻静,不适合年轻人们居住,高汉兴决定,把曲江那边“大唐一品”的一套独栋别墅写到岳清秋名下,无论居住还是以后成家,这都是一个最佳的去处。 那套别墅,目前也是长安城里最好的楼盘之一,欧式风格的建筑,市值已经近突破五千万。 住在“大唐一品”别墅区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群体,这套别墅,本来是准备给高铭鼎结婚用的,既然岳清秋出现了,这也算是个合理的用途。 为了让岳清秋住得踏实,高汉兴想把别墅过户在岳清秋的名下,这才想起来,当初的岳清秋只是外来户暂住在长安城,根本不知道他的原户籍和身份地址在哪里? 想到这里,高汉兴打了个电话给岳清秋说明意图,岳清秋拒绝不过,只好说自己目前还没有个身份证件。 这些事,都难不住高汉兴,今天高家的能量,可以说是能叫鬼推磨的地步了,何况一个小小的身份证。 高汉兴一个电话,雁塔那边的一个局就马上造了一份户籍档案,不到一个小时,一张崭新的二代身份证,就由该局的户籍警亲自送到秦皇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里。 岳清秋唯独在这事上没有说实话,如果说了也没啥,为了减少一些节外生枝的细节,也不想让别人产生过多的疑问。 金陵城的户籍管理处,已经有了岳清秋的户籍档案和一个身份证号码,至于信息详实与否,丝毫不影响这个身份的合法存在。 意外的有了一个长安城的户籍和合法身份,这倒让岳清秋舒心了不少,这也是在这个十三朝建过都的地方,有了个光明正大的土着身份。 高如倩死活要把自己的那辆白色的宝马730给岳清秋开,但岳清秋说自己没要紧事,走街串巷开车反而不方便,自己从早先的骡马市花了500元买了一辆二手的两轮电动车。 有了新的身份证,岳清秋又少了一分顾虑,离开高家,便暂时住到了大唐一品a区的独栋别墅里。 根据黑袍老者生前留下的信封,岳清秋决定先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的存在,就是自己真正要开展工作的首要内容。 位于大雁塔园区隔壁的“西经阁”好雅致的名字,既像一处藏书馆,又是一个文化交流场所。 西经阁一共四层,一楼经常办一些书画展,二楼几个展区,分别摆着一些寄卖的书画和古玩玉器。 三楼是该机构的办公区域,四楼不对外开放,一般人没有上去过,据说是内部工作人员的宿舍。 今天恰逢周一,大雁塔周围比较冷清,外地游客主要去雁塔园区内部,西经阁这一处就比较偏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西经阁是这个公园的管理机构办公区域的。 一楼比较冷清,由于今天没有书画展览活动,一个工作人员在玩电脑游戏,另外两个男性工作人员在下围棋。 上得二楼,更是冷清,大致看了一眼,玉器区和铜器区空无一人,字画区的会客茶台旁边,两个工作人员也在喝着茶玩各自的手机。 岳清秋没有询问任何人,任何人也没有招呼岳清秋,就这样径直上了三楼。 “咚、咚、咚” 岳清秋沉稳的脚步,在楼梯地板上踩出了声音,岳清秋从进门第一眼,就看出一楼和二楼这三个外形懒散的工作人员,他们身上散发着武道的气息,是古武者身上特有的真气外露之状。 第八章 应该是他们三人都没看出岳清秋的修为,如果发现任何端倪,绝对不可能若无旁人的坐那里玩手机喝茶,完全一副慵懒的样子。 岳清秋能看得出来,这三个闲得无所事事的人,都已经是三星武者的修为。 这种修为,在正常状态下,三十岁左右能达到这个水平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悟性天赋差的人,恐怕一辈子也达不到这个高度。 岳清秋穿着高铭鼎的那套休息服,双手查在裤兜里,就像一个闲逛的人一样四处瞅热闹。 从一楼到二楼,没人招呼他,可能是觉得他没什么要事,也没任何危险带来的缘故吧! 就这样,沉闷的步子已经转到了三楼。三楼被分成好多个办公室,中央区域摆着一些绿植,还有带着假山的盆景树。 整个中央区域,有假山,有斜树,有绿植,有各种盛开的花。 尤其那些淡雅灵秀的兰花,把中间的会客区装扮得雅致无比,几盆花开得就像火焰的三角梅,恰好占着风水的坎北、离南、兑西和震东位置。 不用说,看似一组花木摆置,其实暗合着风水的一个阵局,从结构看,这个阵局表面简单,但是个暗藏杀机的阵法所在。 岳清秋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在楼梯口略注目几秒,便迈开步子从就近的坤西南进入,然后绕过一处文竹掩映的太湖石,来到乾西北位置所在的一处藤椅上坐了下来。 “先生您好,请问要办理什么业务吗?” 一声不高不低,不亢不卑,温软而磁性的女中音传了过来。 从前面接待台后面,站起一位面容姣好,一身职业套裙精练利落,大约三十出头的女人面带微笑向岳清秋打招呼。 “哦,随便转转,不觉间打扰到你了。” 岳清秋端坐在藤椅上,也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回答着女人的问话。 其实,自从岳清秋进入一楼,女人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就已经出现了他行动轨迹的画面。 开始没有在意,和平时到来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看到岳清秋巧妙地绕过阵法,这就让她马上提高了警惕。 不过女人还是不动声色,拿过面前刚泡好的一壶金骏眉,转过身来上前几步,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徐徐倒入岳清秋面前的一只建盏里面。 女人又不失礼貌地说道:“先生请用茶,刚泡好了的,希望先生不要介意我处的怠慢。” 岳清秋没有立刻搭话,只是端起那只刚注入了颜色诱人的茶水的建盏,嘴角微微一动,说道:“好东西啊!明代建盏,贵处真是藏珍颇丰啊!” 女人闻言一愣,随即又微笑着说:“先生好眼力,这些俗物哪能入得先生法眼。” 岳清秋没再说话,只是把茶盏凑到鼻子跟前,微微地嗅了嗅。 “好茶!那棵树一年产不了几斤茶叶,看来多半在贵处了,好能量!” “先生说笑了,小店只是对接一些文玩字画的交流活动,也代各界朋友们流通一些藏品,这多年承蒙各行朋友们的抬爱,才勉强不致败落倒闭,请问先生这次莅临,有何业务指导?” 女人很精明,一问一答,滴水不漏,几乎挑不出什么瑕疵。 岳清秋不禁颔首点了点头,轻轻呡了一口淡香冲神的茶汤,然后放下茶盏,把插在左腿裤兜里的左手抽了出来,两手抱在胸前就往藤椅的靠背上向后仰靠了去。 女人在看到岳清秋左手的时候,瞳孔瞬间放大,嘴巴也惊愕得半张着。 准确地说,是女人看到岳清秋左手拇指上套着的一个漆黑扳指,釉色黑亮的墨玉扳指里面,隐约浮现着一条金龙图形。 女人强力让自己镇定了一下,然后放低了声音,带着十二分的恭敬说道:“先生请移步四楼,有些业务四楼详谈便可。” 四楼,相传一直是不对外的,几乎是来客访客们的禁区,也无人知道四楼的具体作用。 岳清秋闻言,向前欠了欠身,然后站了起来说道:“好吧!客随主便,那就有劳你前面带路了。”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在前面,款款地上了通向四楼的楼梯。 通向四楼的楼梯,和一到三楼的建造无异,只是楼梯拐弯处,有一道特殊金属材料的门,门顶暗格里镶嵌有全方位摄像头。 女人伸出一根修长白皙的食指,按了一下指纹,一阵丝丝声过后,滴滴!门自然从里面打开。 女人一反常态,没有先让客人走在前面,而是自己先迈进门里,然后在进门两步的地方俯首躬立着。 “先生请进!” 岳清秋没有搭话,也没有左顾右盼打量里面,昂首就跨进了门里走向门厅,然后站在大厅中央背着手站立着。 “扑通”一声,女人上前几步,在岳清秋身后跪了下来。 “属下凌雨见过少主,凌雨听候少主调遣。” “凌雨,西经阁文化艺术交流中心总经理,绰号死神,八星武者,大唐园隐者之一。” “少主恕罪,凌雨徒有虚名。” “其他人呢?” “回少主,都在,我这就传他们见过少主。” 其实,自从踏入三楼的会客区,岳清秋就感知到周围几间官着门的办公室里,还有三个中年男性的气息存在,一个六星武者,两个七星武者。包括一楼和二楼,都有其他武者在隐蔽出没有现身。 凌雨起身,按了一下身旁一尊艺术雕像的眼睛,然后恭敬地立在岳清秋身后。 第九章 岳清秋倒背着双手,脸上丝毫没有昨天那种嘻哈的表情,冷峻的神情不怒自威,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滴滴,通向四楼的那金属扇门,再次被打开,依次进来三个男子。 为首的那个大约四十出头,中等身材国字脸,后面跟着两个年纪在三十五六左右的,一个魁梧彪悍,一个高瘦如竹。 三人在岳清秋身后一字排开,然后单膝跪地后,抱起双拳齐声发话; “属下凌风,参见少主,愿听候少主差遣。” “属下凌云,参见少主,愿听候少主差遣。” “属下凌雷,参见少主,愿听候少主差遣。” 岳清秋缓缓转过身来,面色缓和了不少,对地上单腿跪着的三人说道:“都起来吧!你们都是我的兄长和姐姐,也是我在这世人为数不多的亲近之人,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这四人,包括这西经阁里的其他人,都是黑袍老者留给自己的一笔财富。 听他们各自报上的姓名,岳清秋这才知道,那个救了他,又培养了他十二年的黑袍老者凌伯,让这些人都姓了凌,也许,这些人都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所以情愿放弃之前的姓名。 这些人也是他曾从各种环境里经救下的人,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悲惨经历,被安排在这长安城里,固守着他留下的一些产业。 “属下遵命!” 三人异口同声,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依次在凌雨的一侧一字排开。 岳清秋看了看眼前的四人,然后又开口说道:“都到齐了,好吧,我想大致上了解一下西经阁。” 这时,凌雨接过话茬,右手作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少主,您这边请” 岳清秋顺着凌雨的手势所指,径直进了和大厅套着的一间会议厅里。 宽大的会议厅足有百十平米,靠正北是个五寸高的三连升台阶,台阶上面,摆着一张靠背上雕麒麟镂空图案的金丝楠木椅。 椅子两侧的扶手上,被雕刻着两条缠绕在一起的巨蟒,椅面上铺则着一张金色的虎皮垫子。 岳清秋嘴角一斜,径自笑了笑,然后摇摇头就没有坐上去,他十分不喜欢这些形式。 “请少主上坐!” 身后跟着的四人,几乎异口同声,恳请岳清秋坐上那张威严无比的楠木雕花的椅子。 岳清秋摆了摆手,然后语气平缓地说道:“算了,不搞这些,还是大家坐一起吧!” 说完,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岳清秋便在一张宽几后的靠背沙发上坐了下来。四人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都随便坐吧,不必这么形式化。”岳清秋再次发了话,四人这才神情放松了下来,依次坐在对面的一排沙发椅上。 会议厅那张靠背椅上方,挂着一幅年代久远的中堂,苍劲浑厚的行草上书着“擎天仁道”四字。 其他三面墙上,也都悬挂着古色古香的字画作品,有五代的山水,有宋人花鸟画,有唐人仕女图。 几只矮柜和一排摆成曲尺型的架子上,保存完整的彩陶,雕刻精美的整根象牙,晶莹剔透的羊脂玉件,碧绿深邃的翡翠摆什。 血红的珊瑚树,鹅蛋大的巨蚌珍珠,砖块似的鸡血石,最为奇特的是一只桌面大的玳瑁,背着脸盆大的一支千年灵芝,灵芝上面,竟然蹲着着一只碧绿呆萌的青蛙。 这些藏品,样样都是凤毛麟角,件件都是绝世精品,放眼之下,每一样都是价值不菲而万金难求。 “说说吧!简单介绍一下。”岳清秋开了口。 这四人里面,凌雨年纪最小,但修为最高,做事冷静缜密,是这个团体的首领。 凌雨先开了口说道:“回少主话,我四人主要负责四大块,咱西经阁表面上经营古玩字画和现代艺术品交流,实际上从事各类情报工作,对金融、地产、娱乐稍有涉猎,但整体上这个机构的核心业务对外都是保密的,很少参与外面的俗事纠纷,至于暗杀业务,已经好几年都没接单了。” “哦”岳清秋微微点了一下头。 然后,四人中年纪最大的凌风开口接道:“属下算是管家,各类事务大体上是由我来安排。” 说完,凌风停顿了一下。 凌云接着说道:“一些具体行动,我和凌雷主要执行,比如追踪、暗杀。” 凌雷最后接着说:“一楼二楼总共一十八人,明面上从事各种勤杂工作,一些行动上都是由他们参与执行,属于西经阁的内部人员,当然外围也有不少人员咱们可以酌情调动。” 大家简要地介绍了一下各自的职能内容,凌雨在等岳清秋的下一步指示,但觉得,岳清秋似乎再没有什么指令。 凌雨主动开了口:“少主,您完全可以住在这里,这里的安全性和保密性,可以说是最高级别的了。” 岳清秋也观察到了四楼的布局,除大厅,会议厅之外,还有带小客厅的卧室,有带凉台的茶室,还有书房和洗浴功能齐全的卫生间。 从一楼到三楼,可以说是层层都有人把手,加上四人,这楼里总共有二十四个武道高手,严密得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凌雨的担忧是多余的,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她从岳清秋的身上,没有看出一丝的武者气息,岳清秋的气息跟常人无异,为了绝对的人身安全,住在西经阁的四楼是最佳的选择。 而且,住在这里,随时可以差遣下人干任何事,再说,光凭西经阁四楼的各类文献藏珍来看,研习其他学问时,也是一种最佳的资源条件。 第十章 岳清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是喜欢住外边,也透露了高家提供的那套位于曲江的别墅。 凌雨见岳清秋有一套别墅居住,况且已经做了决定,便不敢对此过分强求。 但一考虑到安全问题,又恳切地说道;“少主,那么我安排人过去,让他们做一些看家护院的保卫工作,再者您独身一人,生活起居也得有人服侍才是。” 岳清秋闻言,便温和地说道;“不用了,一个人清净方便,有人服侍还不习惯。” 说完,岳清秋和四人,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又加了微信也建了个五人群。 岳清秋看到再无其他事,便转身往外走,临到楼梯口,又转过头来说;“在外面,大家不必称呼我为少主,就叫我岳先生好了。” “是,少主。”四人齐声应答。 岳清秋听得一愣,随即又笑了,摆了摆手,就径自下了楼骑着电动车离开了西经阁。骑了一段路,岳清秋从左手食指上摘下那枚墨玉扳指,拿手里看了看,便又揣进了怀里。 那辆二手的两轮电动车,扬起一股烟尘,转眼之间,就来到十二年前当初自己被打的那个地方。 十二年啊!那个叫“名都雅庭”的高档住宅小区门口,当初新栽的绿化树木,已经长得枝繁叶茂。 当初那个二层的售楼部,一楼已经改成了麦当劳专卖店,二楼则是改成了星巴克的咖啡店。 小区外面,那条当初被工程车辆碾压得坑坑洼洼的泥泞路,也已经新铺成四车道的新马路。 那些蚊蝇乱舞的垃圾桶,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只印着垃圾分类的不锈钢垃圾桶。 老街拐弯处,自己和母亲居住过的棚户区,已经建上了一幢幢高耸入云的电梯房,各种名贵高大的树木,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各建筑物之间,供人们散步的便道旁边,一架架建设器材随处可见。 那排临街低矮的平房已经荡然无存,琳琅满目的各种招牌下,是一家家新的店铺。岳清秋有些沮丧,情绪低落到了极点,立在当初母亲倒下的地方,双眼渐渐红了起来。 透过血丝密布的眼球,似乎能看到他内心仇恨的火焰,几分钟后,那股火焰慢慢地矮了下去,岳清秋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 与此同时,刚建的微信五人群里,收到了一条岳清秋发来的语音,冷冷的语调就吐了一句“我要名都雅庭的所有资料,包括它老板的财务状况。” 一连四个“遵命”,也在第一时间里,相继出现在微信群里。 调查自己的身世,没有一丝线索,只有脖子上带着的那个墨黑吊坠儿,是母亲身上唯一的遗物。 岳清秋甚至不知道母亲来自哪里?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再别说有什么籍贯和家乡故土的概念。 依稀记得,母亲的普通话发音里,多少带着一股南方人特有的温软味道,但只能说母亲压根不是北方人,但南方大了去了,依照这一点,也无法查出母亲的身世。 何况这件事极其隐秘,也不便交给别人去办,起码,现在还不是公开向全社会征集线索的时候。 暂时漫无目的的岳清秋,对着当初摆放垃圾桶的地方,恭敬地鞠了三个躬,然后骑上电动车毫无目的地的顺路行驶着。 不知不觉,小半天时光过去,竟然来到了渭水潺潺、绿柳成荫的灞桥边。望着层层叠叠的木头拱桥,岳清秋停好了电动车,一个鹞子翻身,就跃下了河堤的护栏,选择了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头,双腿一曲就坐了下来。 岳清秋从脖子上摘下那个吊坠儿握在手心里发呆,一不留神,那块饼干大小的方形吊坠儿突然掉进了河水里。 等岳清秋跳进水里,慌乱地摸起那枚吊坠后重新握在手里,突然发现,那枚墨黑的玄铁吊坠面上,隐约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图案。 岳清秋原地蹲下展开手心,发现水渍慢慢干掉后,那些就像瑕疵一样的图案就会消失,重新浸泡入水后,图案又逐渐明显起来。 就这样,反复晾干,反复浸泡几次后,岳清秋才发现那些朦胧的雾丝状图形里,有几个色泽略深的点,竟然和人体的穴位有着惊人的相似。 岳清秋脑海里又一片茫然,忽然又灵光一现,赶快在原来那块大石头上盘腿打起坐来,然后闭上眼睛,让真气在与图形里相对应的穴道里穿行起来。 哗啦啦的流水声似乎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垂柳枝条上的蝉鸣鸟叫,似乎感觉天地之间无一生灵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岳清秋感觉到有无数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然后从自己的耳朵、鼻孔里徐徐钻入五脏六腑。 那些古怪的气息,进入身体后,又四处游窜,遍布在每一条毛细血管中。 岳清秋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断地在膨大,然后随着那些气息在各经络中消失,自己膨大了的躯体又慢慢缩小。 又过了一阵,涌入自己身体的气息越来越弱,岳清秋觉得自己膨大后又缩小的身躯,也逐渐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岳清秋缓缓睁开了眼睛,徐徐吐了一口气,稳了稳神,然后抬头向前面望去。 这才发现,远处有建筑物的地方一片灯火通明,而自己周围,已经被夜的黑幕包围着。 忽然又发现一个惊人的现象,自己的视力,竟然能穿过漆黑的夜色,清晰地看到五十米左右的东西。 而且令自己更为惊奇的是,再看眼前十米外的路灯时,平时一团光晕的路灯,竟然能看到里面弯曲的灯丝。 这一发现,倒把岳清秋自己吓了一跳,揉揉眼睛,再看夜色漆黑处和路灯光亮处,没错,目光就是能穿透黑和光形成的障碍。 岳清秋心里猛的一紧,灵气,灵气,这是灵气,应该是灵气,黑袍老者曾经说过,古武者修炼到最高的境界时,就能掌握来自大自然中的灵气。 当然,这只是个传说,就连黑袍老者,也是从古籍记载里看到的,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灵气? 在翻身跃上河堤护栏的时候,岳清秋又发现自己就像一片树叶,又像一粒射出枪膛的子弹,毫无负重感就脱离了万有引力一样。 第十一章 这一惊人的发现,岳清秋激动得浑身颤抖,经管这多年已经修炼得荣辱不惊的地步了,但这个发现,还是忍不住让自己躁动不已。 貌似夜已经深了,四周虫鸣一片,习习晚风,吹得略有弯曲的齐肩长发是如此飘逸。 岳清秋走到电动车前,这才想起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一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 手机上一连串的未接电话,还有无数短信,不用说,这些全部都是高家一家四口轮番拨打过来的。 岳清秋连忙给高铭鼎拨打过去,刚一通,对方就已经接起了电话。听筒里是高铭鼎有些急躁的问话,问他是不是遇上麻烦了?问他是迷路还是…… 岳清秋嘎嘎嘎地笑着给高铭鼎回话,说自己没迷路,也没遇上麻烦,肚子也不饿,只是在一家澡堂睡过了头,让高铭鼎转告家人不同为他担心。 挂了电话,岳清秋的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感动,在这世上,目前只有高家人牵挂着自己,至于西经阁的下属们,自己还不是完了解每个人的秉性。 不过有一点,那些下属们,都和自己一样孤苦伶仃,彼此之间既是从属,又像亲人,这些,都得益于那个已经故去的黑袍老者。 黑袍老者的神秘,到现在,岳清秋也了解的没有多少,只知道他无所不能,知道他手眼通天。 骑上电动车后,岳清秋这才发现自己其实已经迷路了,自己并不熟悉周围的环境路线,只好骑着车子向前面灯火最密集的地方去。 不一会儿,来到一处露天夜市,这段路还是老旧街区,处于城中心的边缘,带有城乡结合部特有的杂乱。 各个摊点上热气腾腾,叫卖声彼此起伏,地面上到处都是粘鞋底的油垢,还有扔得到处的纸巾。 臭豆腐,羊杂碎,烤鱿鱼,烤羊肉串,米皮凉粉,还有胡辣汤和白吉馍加肉。 这时候,岳清秋也感觉到肚里空空,想起来自己大早就出门去西经阁,自西经阁出来有没吃午饭,从灞桥那边一直到现在了肚里水米没进一粒。 四下瞅了瞅,找了一处人比较少的摊点,把电动车停在旁边,要了一碗胡辣汤,又从隔壁摊上要了一个白吉馍肉饼。 一顿饭,又把思绪拉回到十二年前,那时候,能吃上一个白吉馍肉饼,足够让自己高兴上两三天。 自己家,除了炒白菜,就是炖豆腐或者糊糊汤,外加一大碗稀饭,吃得自己经常胃里往上泛酸水。 去高家蹭饭,反而成了一种享受,一种仪式,一种必不可少的过程。 与其说蹭饭,其实就是高家兄妹给自己带来的存在感,只有在他们眼里,自己也是个有玩伴而且没有被人嫌弃的小少年。 何况,高家兄妹的父母,也从来就没有把自己拿穷人划界限,反而更加关心自己的生活。 也许这是一种骨子里的善,也许是不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失去玩伴而伤心,总之,高家没拿他当低等人。 那次去捡废品,偶然发现被绑架了的高家兄妹,自己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豁出命去救他们出去。 那次举动,也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和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也由此命丧黄泉。跟金钱相比,再多的钱也不能让母亲复活,但在有钱人的眼里,一条人命的赔偿金,甚至抵不上一条宠物狗的价格。 当然,和高家,不能拿性命与钱划等号,这里只有道义和情谊。 吃完了饭,付过了账,重新骑上电动车后,却又不知道从哪儿走哪条路回去。 由于获得了灵气,浑身一种缥缈的感觉,就算没有灵气加持,对于一个古武者来说,一般的疲劳感是不存在的,更何况之前自己还是个高阶位的高手,至于究竟有多高?说实话,自己也不知道。 那就随便走吧!就像来时一样,顺路就走,想直走就不拐弯,想拐弯就再不直走,无论怎么走,反正是走不出地球。 来的时候,随意而为,没有用心去记路线,去的时候,照样漫无目的。 不然,凭自己的记忆修为,再远再复杂的路况环境,也不会错过一个岔口。可能是离城区太远,许多路段没有了路灯,有的路段,只是旁边房舍里透出的灯光。 对于这些,已经不是什么问题,自己目前的夜视能力已经没有了任何障碍。自己之前的视物分辨力本来就高于一般武者,普通的常人更是不能相提并论,何况现在还拥有了一种透视力,能看到物体内在的东西。 经过一片旷野的时候,黑暗中一双双幽蓝的眼睛,也在注视着这个突然闯入者,不用说,那些狐兔鼠子们,对陌生的夜行者抱有极高的警惕天性。 岳清秋在暗中笑了,突然萌生出一种想法,旷野、高山、高层建筑物的顶部,这些都是吸收灵气的绝佳去处…… 一连三天三夜,岳清秋切断了与熟人的一起联系,本来手机已经弱电,索性就关机不用。 当三天后,岳清秋骑着电动车出现在曲江大唐一品的别墅的时候,输入指纹解锁进的客厅,才发现里面已经焕然一新,双开门的超大冰箱里塞满了各种食物。 餐厅的酒柜里,摆上了各种洋酒。国内知名的白酒也一样不少,而且还都是市面上极其难见的陈酿。 再回到卧室,床头整齐地叠放着几套新衣服,从西服礼服,到休闲和运动装,甚至换洗用的内衣裤都没拆封。 第十二章 自己的阅历,已经磨炼得让自己波澜不惊,甚至有更多的冷血成分。但眼前的一切,还是让自己又一次被感动了。 因为在关机前,岳清秋给高铭鼎微信留了言,意思是说自己有一点事情需要去乡下办理,让大家勿念。 高汉兴知道,岳清秋这次回来,也绝对不是为了和他们一家团聚,应该是还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办。 所以,他们也就没有为一些衣食住行的小事情去打搅岳清秋,只是高如倩发过几次牢骚,嘴撅得能挂一幅画框。 岳清秋给浴盆里放满了水,享受着这来自意大利的高级洗浴设施带来的无比惬意。这些洗浴设施,当下除了意大利,就数rb的产品高级了。 高家的别墅,当然不缺高端设施,就连厨房用的刀具,都是来自德国的品牌。 考虑到岳清秋不喜欢被人伺候,所以就没有安排佣人,只是请了钟点工把各房间重新打扫了一遍。 至于安全问题,大唐一品别墅区的安保,可以说是长安城里最顶级的了。 长安城里最具实力的保安公司,派遣的业务最强硬的安保队伍,配置着最精良的安保器械,可以说,没有业主的邀请,任何外人是踏不进别墅区大门一步的。 何况,这栋别墅已经过户到岳清秋的名下,岳清秋的基本资料信息,已经被录入高级业主的名册里,高汉兴还特意给负责安保的人交待过。 哪怕岳清秋骑一头驴进去,门卫们有不敢有任何的阻拦,说不定还会赶上前来帮忙牵着驴。 岳清秋泡在浴盆里,每个毛孔都被四十度的热水泡得张开,从各个汗毛孔里排出一层细腻的污垢。 这些污垢,岳清秋知道,这是体内的灵气在洗骨伐髓产生的垃圾,使自己的身体再一次发生质的变化。 一连三天,岳清秋几乎吸收尽了周边的灵气,这种贪婪,是人的本性,只是每个人向往的东西不同罢了。 刚泡完澡,换上自己之前的那身衣服,就接到凌雨打来的电话,说调查的事情基本有了眉目。 岳清秋让凌雨过来别墅面呈,凌雨带了一卷字画,装作给岳清秋送字画的客户进了大唐一品的别墅。 凌雨来到别墅的客厅,准备行跪礼,被岳清秋制止了。凌雨只好站在沙发前面汇报调查结果。 “少主,已经基本查清楚了,名都雅庭是阿房集团下属的产业,阿房集团有六个股东,大老板叫赵正岚,早年靠盗墓和倒卖文物起家,后来成立拆迁公司,通过一些背景的运作又进入房地产开发,阿房集团的所有资料和赵正岚的个人资料都在这里。” 凌雨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岳清秋眼前的茶台上,然后垂着双手等待着。“坐,壶里有茶,自己倒了喝。”岳清秋说。 凌雨没有坐下,在原地站立着说道:“属下不渴,您慢慢看。” 岳清秋再没抬头,把文件夹里打印出来的内容大致阅读了一遍,然后合上文件夹说道:“这些我慢慢看,这个名都雅庭当年开发的时候,有没有明面上的恶行?” 凌雨说:“这地产开发行业,首先是从政府的规划里拿地,然后动迁,要说恶行,这个行业都不是完全合法操作的,尤其是在动迁赔偿里面,大多都有强拆行为。” “哦!”岳清秋似乎有所失望。 “不过……”凌雨又想起个事,又继续说道;“听说在十二年前,名都的保安打死了一个小孩,听说小孩的母亲,也由于悲伤过度当场死亡。” 岳清秋闻言,就像被雷击了一样,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语气冰冷到了极点:“查,就从这里查起,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尤其是那个小孩和他母亲的来历。” 凌雨对岳清秋的反应,心里惊恐到了极点,知道这里面的事,对于岳清秋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想到这里,便向岳清秋鞠了一躬说道:“属下遵命,我这就去查,请少主放心,您要是没其他安排,属下这就告退。” 岳清秋重新坐了下来,挥了一下手说:“去吧,注意保密。” “是”凌雨后退三步,然后转身出了别墅。 凌雨火速回到西经阁,马上在四楼召开秘密会议,最后决定,西经阁的表面业务先不要停止,各路人马立即着手调查那对母子的来历,要求所有人员做到高度保密的情况下缜密调查,而且要不惜一切代价,必要的时候,可以把外围人员也撒出去。 岳清秋对凌雨最后提供的线索,感到十分欣慰,终于涉及到自己了,这样可以顺藤摸瓜排查出自己和母亲的来历。 对于西经阁的办事能力,也算是个考验吧!毕竟自己对他们的行动能力还是不了解,也对长安城里明里暗里的各种势力知之甚少。 这件事,对那个保安和阿房的赵正岚的调查可以分两步走,重点先放在自己和母亲来长安的过程,和来长安之前的落脚点,从这些线索上能调查到母亲的出处就好,这样的话,自己的身世也就明朗了。 至于名都雅庭门口发生的事,自然会让整个阿房集团来加倍偿还,追偿这笔血债,都是自己来长安时的首要计划里面其中一项而已。 反正,要立足长安,先要拿只猢狲来试刀,用这只猢狲的血来祭旗是最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岳清秋心里已经有了新的计划,这个计划必须有一个人被推到前面,而自己在幕后坐阵就行,再说,自己也不喜欢出头露面过度招摇。 第十三章 一月后,一条爆炸性新闻在长安商界传开,言传美国的唐姆集团进驻长安,主要经营范围包括房产、娱乐、珠宝、以及文化传媒和影视投资。 据说,唐姆集团在斥资1000亿美金,在长安城注册了“毕方集团”,出任总裁的是一个来自美国的华裔美女,董事长信息不详。 如此大的手笔,让长安城的世家们都瞠目堂舌,他们搞不懂这个唐姆集团为何要来长安分一杯羹。 奇怪的是,资金这么巨大的集团公司,却在长安当地招聘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担任副总裁。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就是西经阁曾经管后勤的凌风。西经阁的名头,在长安城里也不响亮,充其量就是个文玩字画的交流地之一。 只是那个办公的四层独栋建筑,在长安城里勉强算得上是个古建,多次城市规划中,不知道什么原因都绕开了这一块。 说是古建,严格讲也不完全是,就是个晚清时候一个外放王爷的官邸,后来历遭战火,到民国时期又改建成藏书馆。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处产业被拍卖,据说是被前朝的一个军政要员的后代买下。 传言不可信,但也不是空穴来风,至于真相是什么?也无人去刨根求真。 可能是远在美国的唐姆集团,本身在长安人生地不熟,所以才让这么个人当了副总裁。 那个名叫“龙吟夏”的美女总裁,就是岳清秋的师妹,也是黑袍老者的关门弟子。 龙吟夏本姓康,父母是移民美国的知识分子,后来由于经融风暴导致破产,两口子吞药自尽,可怜十岁的龙吟夏流浪街头差点被黑帮卖入妓院。 一次偶然的机会,龙吟夏被黑袍老者救下,替她还清了一些债务后,又被送入了学校继续上学直至大学毕业。 至于西经阁的前任后勤主管凌风,为什么能当上毕方集团的副总裁?这也就不难理解了。 表面上,凌风按照程序给西经阁递交了辞职信,然后拿着刻意编造的简历去毕方集团应聘。 当然,这些都是做做样子,虽然有些离谱,但也让调查毕方集团的人找不出破绽。 有些事,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理不出个头绪。就像你不服气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一样。 “毕方”之意,远古之神兽,中华之图腾之一,有吞噬火焰之能量。 就在长安各界在谈论揣测这个毕方集团的时候,当地媒体爆出毕方集团要在长安城最高规格的盛唐饭店召开见面会,诚邀各界名流精英参加酒会。 盛唐饭店是长安官方近年推出的高级饭店,接待规格不亚于原先的钟楼饭店,而且建筑风格和规模都远大于钟楼饭店。 能在这里举办酒会的,绝不是一般人物和单位能够达到的,这里一般只接待国际友人和政要。 光有钱,还不够格在这里举办任何活动,也许是毕方集团来自美国唐姆旗下,所以当地官方才谨慎对待。 一时间,长安城里商界,许多人以接到毕方集团的邀请函为荣。 谁接到邀请函,说明谁已经进入毕方的法眼,说明对方已经是做过一些实力调查工作的。 不用说,勉强跻身与长安一流家族的高家,也接到了这样的邀请函,而且上面特意注明四位人员份额。 高家兄妹兴奋地拿着一份红面烫金的邀请函,激动得手都有些抖,忽然高如倩又沮丧起来,撅着嘴说:“这只能去四人参加,哪泥鳅儿咋办? 高汉兴闻言,笑着说道:“你呀!这长安城里,除了咱高家,还有谁知道有个岳清秋的?” 高铭鼎也插话道:“就是么,这是商业酒会,被邀请的都是名门望族,达官显贵之类的,清秋在咱们家里算半个家人对待,别人眼里就是个路人甲乙。” “哼!什么破酒会。”高如倩把邀请函重重地扔在茶几上。 一旁的蔡娴眉头微微一皱,放下了手里端着的咖啡杯说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任性,你现在是公司的人事总监,不光是高家窝里的憨憨女。” 被蔡娴一数落,高如倩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对父母和哥哥说了声“对不起”。 高汉兴的意思,是想让岳清秋趁这机会见见世面也好,便让高铭鼎打电话给说一声,万一去了可以通融一下,四个被邀请人带一个没被邀请的人应该不是问题。 高铭鼎立马照办,拨通电话后,简单地问候了几句,然后把这个毕方集团简要地做了个介绍,也把明天一起去参加酒会的事告诉了他。 岳清秋答应得十分爽朗,丝毫没有扭捏和推诿,说他明天自己过去饭店,大家在盛唐门口见。 然后,兄妹俩为明天开什么车而挣个不休,气得蔡娴拿白眼狠狠地剜了高汉兴几眼。 高汉兴一改往日的威严,竟然冲着蔡娴吐了个舌头,逗得蔡娴骂了句多年未曾说过的土话“瓷锤”。 最后决定,明天开两辆车去,高汉兴夫妻乘坐那辆黑色的奔驰梅赛德斯,俩兄妹自己开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超跑。 这样,既不失庄重,又不扫年轻人们的兴致。 第十四章 盛唐饭店门口的旗杆上,飘着五国的国旗,周围被鲜花组成的图案,装饰得就像过节一样。 礼仪公司已经组织好了七色的气球,还有不知道从哪里联系来的鸽子,上千只鸽子被装在笼里待放。 这些鸽子,因为环境特殊,所以提前两天没有喂食,已经排空了肚里的粪便,以防升空的时候来一场粪便雨。 饭店门前已经人头攒动,前面的芙蓉街已经被交通管制,所有的车辆必须从侧面进入饭店后院。 被管制的街区,马路边被划上了临时停车线,这样的高规格,不亚于接待来访的外国政要。 陆续已经有高级车辆缓缓从侧门进入后院,来客们几乎都是鲜衣怒马、光亮照人。 贵宾楼的宴会厅门口,摆放着一排由澳洲空运过来的鲜切花装饰成的花篮,身材高挑的礼仪小姐面带微笑立在两边。 进入宴会厅的门口,一张铺着金丝绒的桌子后面,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一丝不苟地在查验来宾们的邀请函。 穿上黑色西服的凌云和凌雷二人,面色冷峻,一点都不像旁边的礼仪小姐那么可人,倒像是电影里两尊冷血煞神。 岳清秋不知道突然从哪儿冒了出来,骑在二手电动车上,用一只脚撑在地上,冲着前面开过来的梅赛德斯招着手。 待车在后院里停稳,跟在后面的法拉利超跑上,先冲下来的是黑着脸的高如倩。 高如倩一脸寒霜,怒气冲冲地小声问岳清秋:“真要命,你的新衣服呢?不是给你买了好几套嘛!干嘛要穿成这样参加这么高规格的酒会,你真不知道这些场合的档次吗?” 岳清秋照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咧着嘴笑得是那么的牲畜无害,然后一迈腿电动车上下来,顺便把电动车推到一棵梧桐树下面停了。 从驾驶室里下来的高铭鼎倒是没要说啥,只是觉得岳清秋对长安的上流环境一无所知,心里决定以后好好的带带他。 看到女儿的反应和岳清秋的打扮,从梅赛德斯上下来的蔡娴,不免心里一阵难过,一种酸楚涌了上来,但又没法说什么。 倒是高汉兴豁达,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笑着对大家说道:“不就是个酒会嘛!把自己搞得那么拘束干什么?你们看看清秋人家多放松。” 是啊!不就一个酒会嘛!干嘛把自己搞得那么紧张,那么拘束,一个虚荣又浮躁的交际场合,你就是穿个黄金的铠甲出来,又能怎么样? “嗨!这不是高家大小姐吗?” 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声传了过来,一个矮胖的年轻人,在几个打扮时尚的人的拥簇下,手里夹着一根雪茄向这边走了过来。 “吆!高叔和阿姨也来啦?” 来人一惊一咋,浑身上下无不充斥着蛮狠和霸气,狂妄轻浮的举动,让高汉兴夫妇眉头一皱。 一旁的高如倩,看到来人,马上换上了一副厌恶的表情,毫不客气地说道:“原来是赵公子啊!怪不得昨晚我做了个踩着狗屎的梦,气得我早上把一双鞋子都给扔了。” “哈哈哈!如倩妹妹是梦见我赵天豪了吧?”赵天豪嬉皮笑脸,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没错,冤家路窄,来人正是阿房集团赵家赵正岚的儿子赵天豪。 赵家和高家,虽然这几年没什么明面上的冲突,但暗地里都相互警惕着对方。尤其是高家,由于实力稍逊于赵家,所以一般都是退避三舍。 加上名都雅庭门口那事,高家一直对赵家心存提防,也记着这笔旧账,只是没有完全胜算的机会来实施报复。 由于平时偶然遇见赵家人,尤其是这个狂妄自大的赵天豪时,高铭鼎从来都不给对方好脸,所以,赵天豪刚才也就装作没看见离高如倩不到三米的高铭鼎。 高铭鼎不想让家人和赵天豪纠缠斗嘴,就主动迎了上去,不温不火地说道:“赵公子也来参加酒会吧!那我们就不打搅了,你先请。” 说着,高铭鼎就做了个指路的手势,意思是让赵天豪们先进去。 赵天豪眼珠子一斜,就像才瞅见高铭鼎一样,马上又装出一副亲热的样子说道:“高老弟也来啦?哦不,该打嘴,应该叫你高老哥的,我记得我年长你一岁,要是如倩妹子嫁给我,那么你不就是我的大舅哥了嘛!” 说完,还伸手拍了拍高铭鼎的肩膀。几个一起来的公子哥们,也哄然发出一阵放肆的大笑。 “你……”高如倩气得说不出话来。 在梧桐树下刚停好了电动车的岳清秋,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这就是在十二年前,冲着自己脸上撒尿的那个胖小子。 岳清秋在两秒钟内调整了一下情绪,便面带戏谑地向赵天豪走了过去。 看到岳清秋向赵天豪走去,高汉兴夫妇马上紧张起来,以眼下的情况来看,要是发生冲突,对方人多,岳清秋是会吃亏的。 还没等高汉兴阻拦,岳清秋已经走到了赵天豪面前,还伸出两只手整了整赵天豪的衣领说:“赵公子,这西装穿你身上有些委屈了衣服,好端端的布料,撑得就像装河豚的网兜,你应该穿一身寿衣才好,改天我让万寿堂的师傅们给你量身定做一套。” “去你妈的,你他妈是谁呀?” 赵天豪被岳清秋弄了个措手不及,而且被损得跟要咽气的死人一样,心里马上怒火中烧。 岳清秋照样不温不火,继续调侃道:“怎么?眼睛叫眼屎糊掉啦!仔细看看,连故人都不认识啦?” 看到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高如倩急得大叫起来:“清秋哥,别理那条疯狗,咱们走。”说着,便过来拉住岳清秋的衣袖。 被高如倩这么一喊,赵天豪一愣神,马上就反应过来眼前的是谁了。 赵天豪上下打量了一番岳清秋,然后露出轻蔑的笑,咬着牙便说:“切,原来是泥鳅啊!你还活着?好啊!那件事我也很恼火,这不,那个保安给我爸开除了,让滚回他老家喂猪去了,咋样?要不我再给你赔偿一百元的精神损失费?” 第十五章 不过岳清秋倒也没恼,依然笑眯眯地对赵天豪说道:“谢谢赵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精神赔偿费嘛——” 说着,岳清秋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手挠挠头发又说:“你刚才说的那个保安,应该是你的堂叔赵虎吧?喂什么猪我不清楚,但名都雅庭的物业经理兼保安队长倒是和他同名同姓,我还拜托你,把那一百元给我的精神损失费嘛!你可以替我买个花圈送给他,不用择日,就今天,最好是马上安排。” 赵天豪面色一黑,随即又“哈哈”狂笑一阵,然后恶狠狠地说道:“你这穷鳖,嘴倒是很硬,别看你榜上了高家,弄死你也是分分钟的事,今天大爷我还有事,就让你多活几天。” 岳清秋依旧笑嘻嘻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接住赵天豪的话又说道:“有事?去参加毕方的酒会?我赌你连大门都进不去。” 说完,岳清秋便不再理他。 赵天豪油汪汪的大脸上,又浮上一层得意的神情来,用嘲弄的口气说:“我进不去?大爷我是谁?我有邀请函的。” 说罢,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大红烫金的铜版纸,在岳清秋的面前扬了扬。 岳清秋还是不为所动,笑眯眯地说道:“拿张假的邀请函,在我面前就别卖弄了,记住我的话,你!进——不——去。” “哈哈哈”赵天豪笑得差点挤出了眼泪,弯着腰,使劲地用手拍打着自己粗短的大腿说:“莫非你也是来参加毕方的就会的?” “当然!” “就凭你?” “就凭我!” “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大的笑话,就凭你这个穷酸加土鳖,毕方会邀请你?哦!我明白了,是高家要带你进去吧!你有邀请函吗?” “没有,我没有邀请函,我也不需要邀请函。”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斗了半天嘴,和赵天豪一起来的那几个人也跟着起哄,言辞难听至极。 “切,这土鳖真会装孙子。“ “可能脑子进水了,要么被****病毒烧坏了脑子。” “赵公子是什么人!也是你这个穷鬼能怼的?” “可怜啊!这娃还没睡醒,高家人也脑子短路了找来这么个货,不会是特意挑的乘龙快婿吧!” …… 岳清秋再没有回嘴,嘴角浮上一丝冷笑,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然后转身招呼着高汉兴夫妇往宴会厅门口走去。 赵天豪看到高家无人接招了,便一挥手,和一众人抢先赶到高家人的前面。 高如倩见状,气得要上前要和赵天豪理论,被身后的高铭鼎一把又拉了回来。 赵天豪几个,已经志气昂扬地抢在了前面,快步上前,在接待台前掏出了邀请函。 身穿黑西服,面无表情的凌云接过赵天豪手里的邀请函,斜着眼睛一瞥,然后把那张邀请函直接扔到了地上,然后带着轻蔑的口气说道:“对不起这位先生,你的邀请函是伪造的,你不能入内。” “什么?”赵天豪几乎炸了。 “你仔细看看,这可是贵集团签发的邀请函哎!”赵天豪压根不信。 凌云没再搭理赵天豪,而是提高了声音说道:“有请下一位贵宾,请您把邀请函拿在手里。” “等等”赵天豪横在入口处,然后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虎着脸对凌云说:“麻烦你再看看,知道我是谁吗?” “管你是谁?没有邀请函就进不去,请你让开。” 凌云丝毫没有客气,甚至没往赵天豪的脸上看一眼。旁边凌雷的脸上,也浮现起一股杀气。 这时候,赵天豪的手机想了,赵天豪顾不上再和凌云理论,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就直接按下了免提键。 “公子,不好了,赵虎死了!” “什么?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死了?怎么死的?” “赵虎赵经理,在咱名都小区门口刚过去马路,突然身体就爆炸了……” “切!扯你妈的蛋,难道他吃了炸弹不成,好好的大活人怎么会爆炸?” “反正是炸了,碎肠肚都喷到绿化树上了。” …… 赵天豪挂了电话,忙转身就往回走,因为警察已经开始要传唤集团负责人调查。 岳清秋这时候笑了,冲着赵天豪的后背喊:“别忘了替我送个花圈,钱就用我的精神赔偿费,拜托,我就先谢谢你啦!” 赵天豪顾不上搭理岳清秋,一转眼就跑得没了影子,跟随的几位,交头接耳地嘀咕了几句,然后就进了宴会厅。 看到查验邀请函这么严格,高汉兴心里没了底,这带个没有邀请函的人进去,恐怕门口的工作人员不给他这个面子。 就在高家四口人六神无主,举棋不定的时候,岳清秋笑盈盈地对大家说道:“走啊!都愣着干什么?” 说完,便自己走到前面,目不斜视地径直走了进去。 就在岳清秋经过那张工作桌的时候,门口的两个工作人员,对着岳清秋,身子下弯九十度鞠了一躬,嘴里齐声喊道“岳先生好。” 这一喊,把跟在岳清秋身后忐忑不安的高家四口吓了一跳,高汉兴赶忙把邀请函打开,双手递了上去。 二位工作人员,眼睛没有去查验高汉兴递上的邀请函,同时脸上浮上一层笑意,然后齐声说道:“欢迎高董事长全家莅临我毕方的酒会”。 这一声,又把高家四口吓了一跳,大家进了门厅,这才放下心来。 奇怪,他们怎么认识我? 怎么认识我们? 他们那么严格,怎么没有查岳清秋的邀请函?也没有查验我们的? 进了宴会厅的高家四人,全都一头雾水,也百思不得其解。还是高如倩嘴快,转头就问岳清秋:“清秋哥,他们怎么放你进来了?” 高如倩想问的,也是高家另外三人都想知道的。 岳清秋狡黠地一笑,说:“昨天布置会场,雇零工的时候雇到我了,正好我还挣了300元劳务费,由于搬东西和门卫在一起,所以他们认得我。” 这算什么理由?也只有这个理由,不然,连赵天豪都不尿的工作人员,怎么能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进去?何况,岳清秋还不是个人物,连“小”都算不上。 蔡娴心细,也开口问岳清秋:“奇怪,你是给他们干了一天活,认得你也不奇怪,但他们怎么认识我们四个?” 岳清秋嘴一呲,直接说道:“这更好解释,您想想,秦皇集团吧!在这长安城也算是个大企业,再说您和叔叔也是长安名人,与会方绝对收集过秦皇的资料的。”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高家四人,这才恍然大悟,这一切也在情理之中的。 第十六章 酒会大厅里,地上铺着昂贵的波斯地摊,铺着金丝绒的长条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糕点、酒水和高档水果。 马卡龙、泡芙、咕咕霍夫、圣奥诺雷、提拉米苏这些西点,都是从欧洲特请的知名西厨做的。 从越南空和泰国运过来的黑刺榴莲、车厘子、红毛丹、释迦果的色泽让人垂涎欲滴。 而且还有来自智利的特级蓝莓,来自新几内亚的指橙,号称森林鱼子酱的黄龙果,非洲角瓜,每一样都是世界奇珍。 再看看酒水,来自意大利宝娜酒庄的bo红酒,世界上最古老的葡萄酒世家的拳头产品安东尼,由angiolo pinin创始的名牌彼奇尼。 光看这些酒标和来历,都让这十三朝古都长安城里的世家豪门汗颜。 大厅的周边和一切有利位置上,长安城里的各大媒体,已经架起了长枪短炮准备抢镜头。 就在岳清秋和高家人说话的时候,一簇又一簇的人,已经陆续进入了酒会现场。 岳清秋已经溜了过去,从餐桌上抓起一只龙果,熟练地撕掉了带刺的外皮,直至露出白色的果肉,然后把它递给高如倩:“倩倩,尝一下这个,这个黄龙果可是来之不易,甜度适中,女孩子吃了会越来越漂亮的。” 高如倩被岳清秋的举动吓了一跳,慌乱地摆着手,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咋这么胆大,人家东道主还没露面,再说场面上这么多上层名流,你咋就光惦记上吃了?” “嘿嘿”岳清秋一笑,然后扮了个鬼脸说:“说实话,这些东西都是我昨天搬进来的,我今天就是为了蹭一顿超级美食才来的,嘿嘿!” 天呐!这叫什么话?这是什么人?这算什么事?太无耻了吧! 别人一函难求,无缘一睹来自美国唐纳集团旗下毕方的真容,这人倒是为了蹭一顿酒食特意来了。 岳清秋不但没有停止,而且又拿过一个小橙子递给蔡娴:“婶,您尝尝这个,这个指橙您可别小看它,这个一般拿钱买不到,这是从新几内亚武装押送下采回来的。” “吹,你就胡吹。”高铭鼎忍不住说了一句。 高汉兴发话了,小声对岳清秋说道:“清秋,你已经长大了,可不能像小时候那么顽皮,今天的场面,可不是一般的场面,这种场合下要注重仪态举止,学会怎么去应对各种身份的人,这对你以后大有好处。” “嗯嗯”岳清秋鸡啄米一样点着头,使劲地吞咽着刚才高如倩没接的那只黄龙果,待把剥了皮的黄龙果完全咽了下去,然后才腾出嘴来,指着其中的一瓶红酒对高汉兴说道:“叔,待会你可得多喝两口那个酒,那可是意大利安娜酒庄的拳头产品,喏!还有那个,那个是安东尼奥家族的招牌酒。” 高汉兴被岳清秋弄了个哭笑不得,只好说“好好好,待会喝,现在咱不能失态。” 酒会大厅里,各个相熟的人都攒在一起交谈着,不相熟的人们,也借机给对方递着名片。 忽然,大厅里安静了下来,一束灯光特意打在了正前方,只见几个衣着得体,气宇轩昂的男子,跟在一位身材高挑,五官精致,身穿用金线绣着凤凰、颜色淡绿的旗袍女子走到了灯光下。 待几人站定,旁边的服务人员马上端着托盘迎了上去,每人从托盘里端起一只盛着红色酒液的高脚杯。 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那个旗袍女子,一阵镁光灯闪过后,旗袍女子面带微笑,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对着所有人大声说道:“各位贵宾大家好!” 话音刚落,略有停顿,人群里有人带头鼓掌,然后大厅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掌声。 待几秒钟的掌声一停,旗袍女子又对着麦说道:“晚辈龙吟夏,今天非常高兴邀请到大家,长安是座美丽的城市,是个有着十三朝古都历史积淀的宝地,吟夏的到来,希望能得到各位的支持。” 又是一片噼里啪啦的掌声,众人的目光带着惊叹,有的甚至带着痴迷,有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有的则冷静地注视着毕方集团这个叫龙吟夏的女总裁。 龙吟夏等掌声再停后,把手里的高脚杯举了起来说道:“薄酒不足,但够喝,果品点心虽少,但是吟夏的心意,希望今后能和大家合作,能得到各位前辈对毕方的帮助,吟夏将感激不尽,请大家举起杯中酒,我们从次便是朋友。” 又一阵掌声响过,大厅里的众人也干了自己手里的酒,然后开始品尝各种甜点和水果。 高家四口,脸上带着敬意,紧张的神色也慢慢缓和了下来。 岳清秋给高汉兴夫妇的高脚杯里,又添上了酒水,然后用胳膊肘子碰了一下面带崇敬的高铭鼎说:“嗨!咋样?漂亮不?” 高铭鼎一愣,慌乱地小声说道:“别胡闹,那种女神级的人物,咱千万不敢亵渎。” 高如倩也压低了声音,对着高铭鼎说道:“哥哥,那个姐姐好漂亮啊!你看人家看那气质。” 岳清秋“嘿嘿”一笑又说:“姐姐?她还比你小整半岁呢。” “去去去,就你能,你知道个毛线。”高如倩被岳清秋挪喻得面色一红。 “有想法没?”被高如倩呛了的岳清秋,又把矛头对准了高铭鼎。 “去去去,想个毛线,咱差人家十万八千里的。”高铭鼎也呛了一句岳清秋。 听到三个小辈的调侃,高汉兴开了口:“是啊!咱虽然也是长安城里的人物,铭鼎也很优秀,但和龙总裁相比之下,顿然失色啊!” 蔡娴却不赞同高汉兴的观点,边开口说道:“你也不能厚彼薄己,财富归财富,地位归地位,但年轻人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 岳清秋趁机插话说道:“是啊!还是婶有眼光,您先说,看不看得上她给您当儿媳妇?” “哈哈”一向沉稳的蔡娴,被岳清秋这一句逗的得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差点把杯子里的红酒洒自己的礼服上。 第十七章 高汉兴喝了一口酒,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真能和毕方搭上线,咱秦皇的实力就是一个质的飞跃,各方面都会上一个很大的台阶啊!” 话音刚落,忽然发现龙吟夏端着一杯酒,莲步款款,笑意盈盈的已经来到了五人跟前。 岳清秋似乎不经意地向龙吟夏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去吃桌上的一只马卡龙甜点。 “高董事长好,蔡总监好。”龙吟夏先开了口。 高汉兴和蔡娴,被突来的问好,弄得心里一阵慌乱,久经场面的夫妻俩,面对毕方的总裁还是有些气短。 “好好,龙总裁好!”高汉兴连忙应声。 龙吟夏莞儿一笑,又对着高铭鼎说道:“这位是贵公子高铭鼎总裁吧?” 高铭鼎面色一红,局促得不知所措,还是高汉兴接过话茬说:“是小犬,还望龙总裁以后多多提携。” 龙吟笑而不答,然后把目光投向站在蔡娴身后的高如倩说道:“这位一定是如倩姐姐喽?” 一声姐姐,把毫无心理提防的高如倩惊得酒杯差点掉地上,好在龙吟夏掌握分寸,把手里的高脚杯举了起来又说道:“今天见到大家,吟夏特别高兴,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说完,优雅地把高脚杯举到嘴边,轻轻地浅饮了一口。 高家四口,也各自把手里的酒杯举了一下,不失礼貌地也饮了一口自己高脚杯里的红酒。 高如倩机灵过人,伸手就把背着身子吃甜点的岳清秋拽了过来,没等高如倩介绍,龙吟夏呡嘴一笑,然后把刚添了酒液的高脚杯也举到岳清秋面前说道:“岳先生好,岳先生辛苦了。” 岳清秋嘴里还满塞着甜点,喉咙里发出“嗯嗯”的声音,然后漫不经心地,把自己手里的杯子和龙吟夏伸过来的杯子碰了一下。 在场的人没有人注意到,龙吟夏在和岳清秋碰杯的时候,杯口是低于岳清秋的杯子的,高度只达到了岳清秋杯子的一半高。 看着岳清秋慌乱狼狈的样子,蔡娴急得向龙吟夏表示歉意,蔡娴不好意思地说道:“让龙总裁见笑了,我这侄子有点调皮。” 龙吟夏似乎毫不在意,笑意盈盈地说:“我认识岳先生的,昨天布置会场,岳先生为这次活动出力可不少。” 说着话的时候,大厅里的人们,都端着盛着红酒的高脚杯,迫不及待地涌了过来,争先恐后地向龙吟夏敬酒套近乎。 就在气氛最浓的时候,跟着赵天豪一起过来的那几个年轻人,这时候也发现了岳清秋在场。 其中一个柿饼脸,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从人群里挤了进来,指着岳清秋大声斥责道:“岳泥鳅,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柿饼脸的话音刚落,另一个染着银灰头发的也接着说道:“大家检查一下自己丢了东西没有,这人是个小偷,去年还偷过别人家的宠物狗给炖了。” 好家伙,这脏栽的,都知道城市里人最痛恨吃宠物狗的偷狗贼,这下帽子扣的真能拉仇恨。 去年,去年岳清秋还没来长安城呢,这家伙真损,随口就能编造故事激民愤。 岳清秋像没事人一样,正捏着几颗乒乓球大小的车厘子,吃得是满口生津。 看那吃相,人群开始有人怀疑岳清秋的身份,本来这身打扮,和与会的众人是格格不入。 一旁的高汉兴忍不住了,大声解释道:“诸位别听他俩胡扯,岳清秋是我的世侄,我高汉兴的侄子,还没到偷吃别人家宠物狗解馋的份上,你们别满口胡言,乱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高汉兴虽然这样说,但自己心里有数没底,看看岳清秋现在的吃相,就是说他烤老鼠吃都有人相信的。 正在高家人被臊得不知所措的时候,毕方新上任的副总裁凌风出现了。 一身深灰色西服的凌风,身后跟着几个黑色立领学生装的手下,马上把刚才那两个人围了起来。 凌风微笑着对众人说道:“对不起大家,这两位朋友刚才在那边喝醉了,跑这边过来胡言乱语说醉话,希望没有打搅大家的兴致,这是我的失职,我先干为敬,表示向大家谢罪。” 说完后,凌风一仰脖子,把半杯红酒灌了个精光,然后把杯子口向大家一亮后说道:“我带这两位朋友去醒酒,暂时失陪了,望各位见谅!” 刚才的那两位赵天豪的朋党,几乎是被四个黑衣人分别架着走的,奇怪的是两人竟然没发出一点儿声音,倒像是醉烂如泥一样的架势。 酒会继续了一会就结束了,高家四口和岳清秋也该到离开的时候了,大家在迎宾小姐们的恭送声下,意犹未尽地出了贵宾楼的宴会厅。 高如倩有点儿小兴奋,对着岳清秋说道:“行啊清秋哥!就当了一天雇工,尽然和毕方的女总裁都混熟了。” 岳清秋打了个饱嗝,然后咧着嘴说道:“什么呀!人家女总裁低调,也亲民,昨天亲自到现场指挥物品的陈列,要不是刚才亲眼所见,我都想不到昨天一起摆桌子的那个美女就是毕方的龙吟夏总裁。” 蔡娴有些不解,便插话问道:“一起干活也罢,是情理之中的事,当年我在公司,有时候也帮保洁给花浇水的,可人家大总裁,怎么会对咱们一家这么熟悉呢?” 岳清秋挠了挠微卷的头发,似有若悟地说:“作为一家大集团公司的总裁,全方面了解一下她们邀请的客人,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呀!” 这话说的,听着漏洞百出,但实际上又找不出毛病在哪里? 高汉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赵天豪接电话的内容,好像是他那个堂叔赵虎死了?” 一直没说话的高铭鼎这时候开了口:“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该死!” “是啊!真该死,值得庆贺。”高如倩也不失时机地来了一句。然后转过头来对着岳清秋说道:“清秋哥,你今天咒他,可真应验了哈哈!” “咒他,应验?哦!赶巧了赶巧了,或许是老天爷今天没打盹,睁眼了哈哈!” 第十八章 说话间着,一行人来到后院的停车场,高如倩打开法拉利的车门让岳清秋先上,岳清秋说他还是骑电动车回。 高铭鼎让岳清秋把电动车扔了去,岳清秋说骑电动车不堵车,而且还全景天窗,环保节能最方便。 岳清秋骑上电动车,绕到法拉利旁边,对着驾驶座上的高铭鼎说道:“嗨!要是对那个漂亮女总裁有想法,就给我说,我可以给你拉个皮条做个大媒。” 撂下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岳清秋“哈哈”一笑,就起动电动车一溜烟跑没影了。 “呸!这死泥鳅,敢拿我开涮。”高铭鼎接触过不少的美女,但让岳清秋这么一臊,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 回到城郊别院三层别墅里的高家四口,似乎还在浸沉在酒会带来的愉悦中,蔡娴先开了口说道:“在集团里给清秋安排个事干吧!这么大一个人了,靠当雇工也不像回事,没工作经验不要紧,边工作边可以学嘛!” “那是的,但怎么安排好呢?”高汉兴接了话。 高如倩嘴一撅,大刺刺地说:“我是人事总监,我说了算,就让在人事部给我当助理吧!年薪50万,我看谁不顺眼,就让他削谁。” 高铭鼎听了,“扑哧”一笑后接过话茬:“开什么玩笑,集团用人是有原则的,不然招聘条件和待遇挂钩怎么能服众?” “而且,你安排个助理,年薪也不能超过公司各部门的经理吧?再说,你让清秋三天两头替你削人啊?”高铭鼎又补了一句。 “是啊!铭鼎说的也有道理,一个公司就应该有个合理的薪酬制度和标准,不能随心所欲让其他人觉得不公平。”高汉兴表示赞同儿子的话。 蔡娴犹豫了一下,然后又说:“要不让清秋先挂个名,每月先拿两万元生活费给他,至于他想干什么、适合干什么?就看他自己的意愿了。” “行,我看行。” “这样好,也合适。” “没问题,目前暂且这样吧!” 几乎所有的人,都赞成蔡娴的这个提议,目前也只好这样了,反正现在也想不出个恰当的职位给岳清秋。 既然已经决定了,高铭鼎就拨通了岳清秋的电话,把大致意思转达了一下来征求他的意见。 岳清秋倒也没什么意见,更没什么具体的想法,只是对每月两万元的生活费的提议断然拒绝了,说给个三五千还说得过去,两万就索性不要了,还说他对具体的工作也没什么经验,再说自由散漫惯了,最好是无论有什么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叫上他就行,这样也不用坐班了。” 高铭鼎给大家转达了岳清秋的意思。“哎!”蔡娴叹了口气说道:“怎么就这么不上进呢?” 高汉兴接过话茬说:“也不怪他,多年养成的散漫习惯,吃饱一顿算一顿,身无旁婺,了无牵挂,养成的闲云野鹤的性子,慢慢来,这事还真急不得。” 高如倩把嘴一撅,气呼呼地说道:“什么了无牵挂?要是那样,人家还回来干什么?长安城没户口没房产,只有拿咱们当亲人,这难道不是牵挂吗?” 连珠炮式的牢骚,倒把高汉兴噎得没了反驳的词,蔡娴只好开口说道:“也行,习惯得慢慢改,就按他说的,每月给三千元生活费,先预支半年的,标准还是按两万走,明面上发三千,剩下的悄悄给他存起来,这么大人了没个积蓄以后怎么过日子?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晃悠下去吧!” 这一番话,于情于理都能说得过去,而且还考虑得特别周全,尤其是悄悄存一点钱给岳清秋,如果明面上给那么多,那是会挫伤他的自尊而不被接受的。 就在高家人为岳清秋的工作劳心的时候,死对头阿房集团的赵家却炸了锅,赵虎诡异的死后,让赵天豪他爸赵正岚坐卧不安。 作为赵氏家族的家主,又是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于公于私,都得为赵虎的死负一定的责任。 警方在勘察现场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的化学爆炸物残留,更没有制式炸弹留下的任何碎片和痕迹。 法医鉴定的结果,最后定性为腹腔形成的气体,聚集到一定的浓缩程度引起的腹腔爆裂。 这种结果,只是根据一系列现象推理出来的很牵强的结果,并无医学上的临床病例依据。 因为身体由于气体、积液形成的内压过大导致的爆裂,仅仅存在于人类或者动物的尸体上,对于活体发生这样的爆裂,是没有任何临床记载的。 无记载就不等于不存在,任何事都会有第一起的,赵虎的暴毙,也许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赵虎的亲兄弟姐妹们,聚在一起给集团公司施压,意思是工伤就得赔偿,因为赵虎死在上班时间段,何况之前没有致命性的基础病存在。 但赵天豪回来说过关于碰见高汉兴一家的事情,还添油加醋地说了岳清秋让给赵虎送花圈的那些话,这让赵正岚心里极不舒服。 放眼长安城,目前还没有人敢在赵家父子面前直接叫板,哪怕是背后搞些动作,那也得掂量掂量才行。 一个社会底层的蝼蚁,如同草芥,他敢当面挑衅赵家,这说明有高家在背后撑腰。 赵正岚的眉头锁成了个川字,和高家这种表面上的平衡,今天似乎已经保持不住了,至于赵虎的死,没多大的损失,无非就是安抚一下家属,再着,赵虎又不是直接倒在岗位上的,而是离开名都雅庭后,在马路对面的区域死亡的。 说牵强些,赵虎属于在上班期间擅离岗位,如果打官司,几个堂弟兄妹们绝对占不到便宜的,赔偿是不可能,但处于人道主义上的补偿,这个姿态还是得拿出来的。 只要这些旁系们不狮子大开口,一切都不是问题,让人如鲠在喉的还是高家,总觉得高家这次这么放肆,绝对不是偶然的,因为高汉兴不是个鲁莽之人。 第十九章 《长安欠安》第一十九章 由于赵虎横死,经私下咨询律师后,赵虎的几个兄妹觉得工伤的赔偿性不大,彻底和赵正岚闹翻,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俗话说得好,大树底下好乘凉,毕竟赵正岚是赵氏家族的家主,何况赵正岚在阿房集团持股最多,其他旁系只是个小有股份而已,以后的荣华富贵是攥在赵正岚手里。 这样一来,倒也简单多了,何况丧事办得也非常体面,外加200万的抚恤金。 那些破肠烂肚,还有被炸飞的碎肉碎骨,由殡仪馆的入殓师收集起来,在首尾之间的残躯部位拼凑了个人型就进行火化。 和尚道士,各念各的。锣鼓唢呐,各响各的。花圈挽帐和各类纸扎应有尽有,三天过后,在一处新买的墓地里把赵虎的骨灰安埋妥当…… 高家趁着兴头,在长安城最繁华的地段,紧挨着古城楼的地方,又投资了一家珠宝城。 取名为“豪门盛世”的珠宝城,计划钻石饰品、黄金白金铂金饰品、翡翠玉器和各类珍稀异宝的经营。 这一块,特意交给高如倩负责,高如倩被任命为豪门盛世珠宝城的总经理。 设计构建中,每一类经营都设有专柜经理,专柜经理下设门店店长,店长管理具体货品的经营与对导购的管理。 高如倩担任珠宝城的总经理,也算是专业对口物尽其用,在从地质大学的珠宝学院毕业后,一直在集团公司担任人事总监。 人事总监其实没有多少事干,一些关于员工入职和相关事务,都有具体的文员负责各个流程,只是在人员的人事任免上,走个签字审批的形式而已。 岳清秋得知这个消息,觉得在三天后豪门盛世开业那天,得给高如倩送一份比较体面的贺礼。 当初,高家在岳清秋一出现,就送了一套位于曲江大唐一品的别墅,这个人情,从礼尚往来讲起码得还。 正好,西经阁的凌雨透露,明天有一场拍卖会在西郊一家私人会所举行,还问岳清秋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 …… 第二天早上,岳清秋睡了个自然醒,洗漱完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填了肚子,然后骑着二手电动车去了西郊。 由于刚下了一夜的小雨,西郊的空气清新得让人肺腑一净,刚被细雨滋润过一夜的石榴花,在翠绿的枝叶间开得就像一簇簇火焰。 由于西郊逐步被开发没两年,柏油路宽敞平坦,车辆行驶过程中带不起一丝的尘土。 电动车的两只车轮,在湿润的柏油路面上碾压出“丝丝”的声音,风吹得岳清秋弯曲的长发向后飘起。 一辆库里南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50米左右的车距,见过大世面不少的凌雨,握着方向盘的两手心紧张得出了汗。 虽然离这么远,加上行驶中形成的气流干扰,岳清秋还是感知出这是八星武者凌雨的气息,这种气息在岳清秋的眼里没有一丝的压力,只是一个三好学生给班主任老师带来的欣慰是一样的。 一辆又一辆的车超过了岳清秋的电动车,有越野车、有轿车、更有发动机使劲轰鸣着的跑车。 电动车忽然慢了下来,岳清秋伸出右手举起来做了个向前的手势,后面始终保持着车距的库里南会意,马上加速,超在电动车的了前面带路。 马路两边已经出现不少的果园,住户越来越少,远处的秦岭山脉也逐渐绵延起伏,头顶的天,越发显得更加幽蓝了。 前面的库里南开始减速,亮起了一侧的尾灯后拐入一个岔口,岔口通向几处别致的低层建筑群。 绕过一片低矮的景观树组成的树林,前面豁然出现一个小型停车场,已经有不少的各色豪车停放在那里。 库里南缓缓驶入,凌雨摇下车窗,在停车场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很快就泊好了车。 “嗨嗨嗨!干什么的?” 刚才指引凌雨泊车的工作人员,发现骑着电动车的岳清秋拐了进来,刚才微笑着的态度马上变了调。 见岳清秋没有理会他,电动车还在往里骑着,工作人员又快步赶来阻拦,骂腔也提高了八度:“说你呢!瞎头瞎脑的闯什么闯?” “吱嘎”一声,岳清秋伸直双腿,用两只鞋底在地上刹住了车。 彪悍魁梧的工作人员,还没来到岳清秋面前,忽然眼前人影一闪,面带寒霜的凌雨,一双丹凤眼里已经是杀机毕现,拦在只离岳清秋五六米远的工作人员面前。 工作人员一愣,马上换了一副嘴脸,谄笑着对凌雨说道:“这位女士请您让一让,让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凌雨没有退让,又没有搭话,无风自动的裙摆猎猎作响,一双眼里的杀机更加浓烈了。 “嗨!那位女士,请你让一让,别挡着大家的道啊!” 这岳清秋,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凌雨马上会意,神色一缓,然后往侧面一闪让了开来。 见凌雨让开,工作人员马上训斥起岳清秋:“这里是私人场所,请闲杂人等马上离开,否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岳清秋一脸懵逼,竟然自言自语起来:“听人说这里有宝贝展览,怎么宝贝没见着,狗屎倒是差点踩脚上。” 说完,还夸张地轮流抬起两只脚,偏着头左右看了看自己刚才充当过刹车板的两只鞋底。 “小子,找死,想撒野你也不看看什么地方?” 工作人员疾步上前,一只带着风的拳头,已经闪电般冲向岳清秋的面门。 就在电光火闪之间,连凌雨都没看清岳清秋的电动车前轮是这么立起来的,工作人员那一拳已经走空,脸上已经被车轮胎的花纹向木匠的刨子一样刨出一片血污。 工作人员这才发现,电动车一动不动还是停在原地,骑车的人依然双手握着车把,倒是自己嗓子里一股热流带着腥甜的味道直往胃里灌。 第二十章 一阵钻心的疼痛,随即就直刺大脑,嘴里也好像含着一团腥甜的东西。 忽然,他看到了有殷红的血点,从上而下在往脚尖前的地面上滴溅,抬头一看天空,蔚蓝一片毫无朝霞。 工作人员又习惯性地拿手背擦了一下鼻子,手背马上被染红了一片,嘴里更加黏糊无比。 “呸”的一声,工作人员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这才发现两颗门牙,完整地躺在地上的一团血污里。 硬茬,遇上狠茬了,工作人员马上反应了过来,转身就准备往前面的建筑物里跑去。 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建筑里涌出来了七八个身穿黑西服白衬衣的工作人员,这些人个个带着耳麦,个个精悍凶煞。 前面跑着的那个工作人员,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指着身后不远的岳清秋。 呼啦啦!跟在后面的岳清秋,瞬间就被七八个黑衣人包围了起来。就这这剑拔弩张的时候,一身运动装的高如倩和高铭鼎,也凑巧跑出来看热闹。 透过人群,兄妹俩发现是岳清秋被刚才的人围在里面。高如倩和高铭鼎二人感到十分意外,这岳清秋跑这么隐秘的地方干什么来啦?这里又不是老街区的自由市场。 见次情景,二人慌忙挤进人圈,一前一后背靠背,把岳清秋加在中间挡了起来。 一个貌似领头的黑衣男子见状,便向后一扬手,正在跃跃欲试的其他人,便马上停止了动作。 领头男子开口说道:“高公子,高小姐,今天这事和您二人没关系,希望不要冲动,不小心伤了您二位,我们佳得会是担待不起的。” 高铭鼎没有胆怯,没理会这种软威胁,便接过话茬说道:“董大哥,今天就算给我高某人一个面子,完了我自会向贵会长梁亦仁登门解释的,想必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这——” 那个领头的闻言,倒有些为难,虽然佳得会和高家没什么特别的交情,但也没有任何过节,既然高铭鼎开口了,不如先问个青红皂白再说。 如果直接这样放过,今天的拍卖会被人搅了局,这个责任是他董明堂怎么也担待不起的。 董明堂还算讲理,便开口问岳清秋:“这位兄弟,能给我董某人给个解释吗?” 没等岳清秋回答,返回来的那个工作人员,抢先说道:“这孙子无视我的好严规劝,非要强行闯入会场,我礼让再三,这孙子不但不知好歹,还趁我没防备把我打了,董经理,您要替我做主啊!不能叫这孙子骑到咱佳得会的头上拉屎,这要是传出去,咱们佳得会还怎么开门做生意啊?” “闭嘴”董明堂面色一黑,然后又说道:“既就是如你所说,你连个人都拦不住就是失职,还有脸再这里叫屈?” 挨了打的工作人员,吓得脖子一缩不再言语,不过这小子也够阴的,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把自己的无理蛮横推脱了个精光,而且还把佳得会以后能不能开门做生意绑在了一起让矛盾升级。 董明堂没再理睬那个工作人员,而是继续向岳清秋说道:“董某人还是想听听这位兄弟的解释——” 这时候,一阵清脆悦耳的女人声音传了过来:“你们佳得会好威风啊!自己蛮不讲理欺负人,还有脸倒打一耙,难道这就是贵会开门做生意的宗旨?” 围着的众人,被突来的质问声吸引了过去,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在了人圈外几米远的一个职业裙装女人身上。 这一看不要紧,董明堂马上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不是发声都女人有多可怕,而是这个女人和佳得会生意上有颇多的往来。 再说,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个温文尔雅的女人今天会发这么大的火,看来,事情的缘由必有出入。 想到这里,董明堂双手抱拳,爽朗地对刚才发声的职业裙装女人说道:“西经阁展览馆的凌馆长莅临拍卖会,明堂有失远迎,真是对不起啊对不起!” “怎么?这佳得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理啦!” 凌雨得理不饶人,和以前的风格是截然不同,这么咄咄逼人,其中必有缘故。 董明堂额头上见了汗,连忙又说:“都是明堂的错,明堂这就让他过来赔礼道歉。” 说完,一把拉过刚才那个工作人员,照着他的后腿弯就是一脚说道:“跪下,赶快给人家赔礼道歉。” 被一脚踢得跪到地上的工作人员,对着凌雨磕头如捣蒜,满是血痂的嘴里连忙说着:“我错了,我错了,请您饶了我吧!” 凌雨冷声说道:“给我磕什么头?你得罪的是那位先生,叫人家绕了你才算数。” 跪着的人马上掉转方向,围着的几个工作人员见状,赶快向两边后退闪开一道口子, 跪着的人又把头磕在地上咚咚直响,哭丧着说道:“这位大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就绕了我吧!” “那就算了吧,希望今天这个教训,让你学会怎么做人。”岳清秋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算是放过了挨了打的人。 董明堂见岳清秋不再追究,便向岳清秋一抱拳说道:“这位先生,董某刚才失礼了,今天要事缠身,改日董某做东再向先生赔罪。” “呵呵!那到不必,是我给贵会添麻烦了,抱歉!”岳清秋见好就收。 和对方已经达成谅解,董明堂转身对跪在地上的人说道:“去吧!我也不为难你,到财务结清工资,马上给我走人,希望今天这顿打,对你日后做人有所帮助。” 凌雨由于不便暴露岳清秋的身份,所以在没有岳清秋的示意下,是不敢有任何主张的,不然,刚才那个工作人员何止是挨打,哪怕他有三条命,恐怕这会已经死得硬邦邦的了。 事已至此,围观的人也就散了,都赶着进拍卖会场。凌雨边走边给董明堂说道:“你这手下挨打不怨,刚才我们过来停车,你知道我一个女人家,万一从贵会踅摸到几样东西,不雇个帮工我怎么能拿得动?你这手下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这不是故意刁难我嘛!” 董明堂听得一愣,这才明白原委,原来是为的这个搬东西的雇工才她发这么大的火,顿时哭笑不得地说道:“是是,他该挨打,谁叫他不长眼呢!” 第二十一章 高铭鼎不失礼貌地对凌雨说了声“谢谢您”算是替岳清秋致谢。高如倩拉着岳清秋的手,跟着大家进了会场。 “清秋哥,让你来集团上班你不干,你怎么又去当雇工了?”高如倩嘟囔着。 “你呀!真是个拧货。”高铭鼎耸了耸鼻子,趁着机会也跟着来了一句。 虽然大家关系亲近到这份上了,但强人所难的事也不方便做,何况现在都已经是成年人了。 岳清秋毫不在意兄妹俩的埋怨,便说:“碰巧,纯属碰巧,我溜街四处瞅热闹,那个大姐让我跟她过来搬东西,说她等会买一些东西,可能比较重,就半天时间还给500元报酬,咱面皮薄,不好拒绝人家,想想也是成人之美,何况还给劳务费,所以就跟那个大姐来这里了。” “嘿!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刚走到会场门口,就碰见赵天豪和几个死党,看来也是也准备进去参加拍卖会。 赵天豪见无人理睬,便直接拦在岳清秋前面,挑衅地说道:“还真有你的,到哪儿都能碰到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 见赵天豪故意刁难,岳清秋冷冷地说道:“天下路,天下人走,腿长在我身上,想去哪里我自己说了算。” 赵天豪身后的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也趁机说道:“还天下路?天下大了去了,你也不摸摸你兜里有几个盘缠,骑个破电动车就以为可以碾压神州大地了?” 岳清秋懒得理,身子一侧准备绕过去。不料,他往旁边一挪步,赵天豪也横跨一步继续挡前面。 “闪开,好狗不挡道。”岳清秋毫不怯场。 “大爷我就不是好狗,你能咋?”看来,赵天豪成心找茬。 高铭鼎上前一步说:“赵公子,别欺人太甚,大家都是场面上混的人,你我都来参加拍卖会的,你有什么资格挡着不让别人进去?” “吆呵!大舅哥你别不高兴,妹夫我今天就是不让这个姓岳的穷鳖进去。” 赵天豪狗嘴吐不出象牙,一副死狗不怕狼撵的样子,只要张口,就没好听的话。 “谁是你舅哥?你别欺人太甚,有什么招我高家接着,别给脸不要脸,大家都是这长安城里有些脸面的人,别叫人笑话。” 高铭鼎撕破了脸,也不顾及身份和形象,直接向赵天豪怼了起来。 高如倩听到赵天豪不但羞辱岳清秋,而且还占自己的便宜把高铭鼎叫舅哥,立马气得粉脸罩霜,也不顾及大小姐的身份,上前一步,左手挽住岳清秋的胳膊,右手食指直指着赵天豪的鼻子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你睁大狗眼看看,我高如倩是有男朋友的,还轮不到你这样的货调戏姑奶奶我。” 赵天豪一脸黑线,随即又嬉皮笑脸地对高如倩说:“别生气嘛!难道哥哥我就入不了你的法眼?你那个穷鳖拿什么跟我比?我随便给哪个妞买个包都五六万,这孙子浑身上下估计都掏不出几个钢镚儿,我都打听好了,你这男朋友,就靠给别人当雇工养活你哈哈……” 前面走着的凌雨,眼里已现杀机,只是岳清秋没有任何指令,自己只好隐忍着不发。 岳清秋笑了,对赵天豪说道“你赵家挺有钱是吧?” “笑话,这还用说?”赵天豪一脸得意。 “钱在我眼里就是个狗屁!”岳清秋毫不动容。 赵天豪貌似被岳清秋的话逗笑了,夸张地摇了摇头又说:“夏虫不可语冰,这不怪你,因为你从来就没尝过有钱人的滋味,和你谈钱的好处,无异于跟太监讲美女在床上的美妙。” 就在赵天豪不依不饶的找茬,来参加拍卖会的人们竟然忘了此行的目的,大部分人都驻足消遣着这幕。 作为东道主的一方,当然不希望节外生枝的事情搅了场子。 董明堂按捺不住了,走到赵天豪面前一抱拳说道:“赵公子,请给佳得会一分薄面吧!您犯不着和一个雇工撕扯,拍卖会马上要开始了,请您移步贵宾席。” 有佳得会的安保经理出面斡旋,赵天豪也只好作罢,带着几个死党就悻悻转身进入拍卖会的会场。 董明堂没有由于岳清秋是个雇工而轻慢,也许是忌惮西经阁的凌雨,便对岳清秋说道:“真对不起,耽误您的时间了,请移步会场。” “你客气了,人不跟狗斗,没什么,一个阿房集团算不了什么,谢谢你。”岳清秋说罢,示意高铭鼎一起进去。 高如倩挽着岳清秋的胳膊,真像一对恋人一样亲密无间,只是两人着装的档次,那真是悬殊太大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高如倩这是不堪赵天豪的无耻骚扰,这才急中生智拿这个雇工来作挡箭牌。 赵天豪虽然还没结婚,但三天两头泡夜店,而且包养和玩弄过的漂亮女人,更是数不甚数。 他既垂涎高如倩的美貌,又想借此羞辱高家,变态似的猎艳方式,对于赵天豪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没有几个年轻的漂亮女人能抵得住金钱的诱惑,如果说她对钱不敢兴趣,那只能说受到的诱惑还远远不够,只是对方没有给出令自己心动的价码而已。 但高如倩不同,高家的财富虽然比不上赵家,但也是长安城里一流的人家,再是赵天豪那种黑粗丑矮的长相,加上坏得流脓的秉性,还有十二年前兄妹俩被绑架的事情,对他能保持克制不轻易翻脸就和不错了。 进入会场,总共五排座位,前三排座位已经被前面进入的人坐了,高家兄妹和岳清秋只好坐在第四排。 凌雨刻意落在后面,待岳清秋们坐定后,这才坐在岳清秋身后第五排的座位上,她知道,岳清秋刻意隐瞒身份,而且不愿为一些眼下不值当的小事去滋事。 佳得会的实力不算太小,总有一些渠道来的东西受到收藏界的追捧,背后还有几个眼力恐怖的人坐阵把关,所以在业界口碑也不差。 展品台子离前排不远,为了让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所拍品的面貌,五排座位特意被摆成了扇形,这样形成一个半包围角度,就解决了与会者视线上的障碍。 第二十二章 展品台上方一束光亮开启,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圈,一位头发从后脑高挽,身穿玫红旗袍的女拍卖师,已经麻利登场。 女拍卖师一套惯例性的说辞结束后,工作人员端上来了一只盘子,盘子被黑色的绒布盖着。 一般来说,第一、二件拍品,大多都是起拍价比较低的热场品,后面亮相的才是重点拍品和压轴货。 随着绒布被女拍卖师修长的手指拿掉时,一只一尺见方,器型臃肿,且绿中带黑的锈斑就像藤壶一样布满了器身的器皿。 这是一只鼎,勉强算得上是个双耳三足鼎,整个品相就如糊了一层泥巴壳的燕子窝。 要不是黑得像藤壶一样的锈壳上夹杂着绿色铜锈的斑点,真和农户人家喂鸡鸭的食盆没什么两样。 女拍卖师开了口:“各位,大家都知道这是只鼎,由于保存不当,整个鼎身被氧化得比较严重,铭文也被锈蚀掉了,但可以负责任地说,这是一只有着相当历史沉淀的早期器物。” “唉!东西是个好东西,就是锈蚀得面目全非了,可惜啊可惜!” 台下有人叹息。 “是啊!光有历史沉淀有什么用,东西已经那样了,估计都快要化成泥土了,拍它有什么实际意义?” 有人叹息,就有人跟着评伦。 女拍卖师没有理会这些声音,笑意盈盈地继续说道:“我们华夏文化源远流长,有多少农耕文明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再好的东西也不例外,我们有拯救它们的义务和天职,这将是对人类文明的一种牺牲和抢救。” 不亏是佳得会的御用拍卖师,把一件溃不成军物件,竟然说得如此有底蕴和煽情。 “鉴于该物件品相的特殊原因,也是为了回馈各位朋友对佳得会的厚爱,这第一件宝贝的起拍价为5万元,每次竞价5千元起,价高者得。” 女拍卖师话音落下,整个会场一片窃窃私语,有的人干脆在闭目养神,两三分钟过去了竟然没人举牌喊价。 眼看这个燕子窝一个的鼎就要流拍,坐在第四排中间位置的岳清秋,忽然举起了手里的牌子喊道:“五万五” 这一声,引得几乎所有的人,都转过头来寻找声音的来源,等发现举牌的人的穿着打扮,有的人忍不住“嗤嗤嗤”地笑了起来。 女拍卖师终于亮出了底牌,而且还把这说成是回馈新老顾客对该机构的厚爱才有如此低的起拍价。 坐在第一排的赵天豪,也没想到岳清秋会第一个举牌应价,便不假思索地举起自己眼前的牌子:“六万” “六万五” “七万” “七万五” “八万” 在喊出六万的价格后,赵天豪得意地回头瞅了瞅岳清秋。 “清秋哥,你别冲动,就那个破玩意儿,咱和他斗什么气?”高如倩忍不住了。 “就是,烂货加烂人,别掺和了,让他买了去。”高铭鼎也插了一句。 凌雨没有做出任何暗示,这几个钱,在西经阁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岳清秋玩得开心,就是个鸡食盆子都无所谓。 岳清秋没有理会高家兄妹,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十万” 赵天豪更来劲了,岳清秋的喊声一落,便不失时机地喊道:“二十万” 岳清秋笑意更浓了,又把手里的牌子一举喊道:“三十万” 场下一片死寂,随即,又是一阵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 这次,赵天豪却再没有举牌,女拍卖师提高了声音:“四排这位先生已经叫价三十万,再有没有叫价的?” 连问三遍,见无人举牌,女拍卖师瞟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赵天豪,然后又喊道“三十万一次,三十万两次,三十万三次,成交……” 无人举牌,“当啷”一声,女拍卖师手里的拍卖锤重重地敲在了桌上。 “恭喜四排的这位先生博得竞价胜利,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为这位先生表示祝贺。” 女拍卖师不愧是久经沙场的人,任何时候,都有一套光鲜的说辞来调动气氛。 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透着幸灾乐祸的嘲弄,赵天豪使劲拍着巴掌,得意地差点笑出了眼泪。 待掌声停了,赵天豪迫不及待地喊道:“光嘴上竞价喊价有屁用,兜里掏出来钱才算。” 这一声,提醒了许多鼓掌的人,可不是嘛!嘴上喊得再欢有啥用?得拿出钱来才算。 不过,在场的人都忽视了个问题,岳清秋是举着高家兄妹的牌子喊价的,他是没有提前报名交纳过保证金的;如果不兑现,第一丢的是高家的人。第二,参加竞拍的人报名后是交纳过保证金的,如果反悔,五十万的保证金是按违约对待而不退还的。 有工作人员已经拿着一台pos机出来,岳清秋见状,回头向身后坐着的凌雨一笑。 凌雨会意,马上走上台前,拿出一张银行卡直接刷了三十万。 赵天豪见状,站起来大喊:“不算,自己拍的商品,得自己掏钱,让别人掏钱算什么好汉?” 凌雨面色一寒,对着赵天豪冷声说道:“我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心甘情愿借给他,你管得着吗?再说谁规定的别人不能代付款?” 赵天豪吃了个瘪,自己的话又不占理,见卡已经刷了,就没有跟凌雨再纠缠,而是把话头又转向岳清秋身上说:“我就是故意太高竞价,让你掏几倍的钱买个教训,哈哈……“ 岳清秋没有接话茬,而是在高家兄妹的一头雾水中,从座位上缓缓起身,面带一副神秘的微笑走向前台。 既然已经拍下,那只泥盆一样的鼎,已经被工作人员从盘里拿了出来,准备给客户装个纸箱打个包。 岳清秋摆了摆手,准备把拍下的鼎替客户装箱的工作人员见状,知趣地向两边一站。 “呵呵,好东西啊好东西,可惜无人识得此物,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说着,岳清秋伸出右手搭在鼎的边缘,暗暗注入一丝灵气,然后就向变魔术一样,鼓起腮帮子对着鼎身吹了一口气。 忽然,整个鼎身上,肉眼看得见的一条条裂缝,沿着凹凸不平的锈斑,快速地放射开来,然后掉下一堆铜钱大小的锈渣。 众人的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脱去叫花鸡泥壳一样的那只丑鼎,脱胎换骨一样散发着幽冷的青光。 从双耳到边沿口,再从边沿口到整个鼎身,包括三只矮矮的鼎脚,无不光洁如初,一道道似有似无交叉着的纹路,就像瓷器的开片一样分布自然。 台下的人群一阵惊呼,被这变化弄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的人们,急切地想知道这里面的答案。 “前商,绝品啊!司母戊鼎之父……” 一声带着颤抖的话音,从展厅侧面的雅间里传了出来,只见一位发须皆白的八旬老者,在一男一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向前台奔来。 老者一句话,台下又炸开了锅。什么?前商?司母戊鼎之父? 天呐!就司母戊鼎而已,那已经是国宝级的存在,听这话…… 第二十三章 在座的都知道,夏商时期的鼎器,早于秦朝,而且商朝的器物里,彩陶和土陶保存完好的也不少,但商朝前期的鼎却是凤毛麟角。 白胡子老者,激动得嘴唇上的一大把半尺长的胡须都抖了起来,一双枯瘦得就像鹤爪一样的手,抖动得更加厉害。 “这位小哥,能否让老朽我进前一瞻宝器真容?”老者似乎用哀求的口气,谦卑有加地征求着岳清秋的意见。 岳清秋很大度,不假思索地说道:“完全可以,老先生请了。” “那老朽在这里先谢过小哥了,请受我一拜。”说完,白胡子老者弯腰向岳清秋鞠了一躬。 老者苦竹一样的手,轻轻地摩挲着鼎器的全身,细细地抚摸,连一毫一厘都不放过。 只听见一阵细微的龙吟之声,在老者如醉如痴的抚摸下“嗡嗡”作响。 “天呐!那是乔飞羽乔老先生。” “乔会长,这是长安国博院的前任院长乔飞羽老先生。” “好久不见乔老在公开场合出现过了,今天又见到这位鉴定界硕果仅存的泰斗了。” “佳得会好大的面子,竟然请得乔会长出山了。” “……”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了,白胡子老者乔飞羽的出现,好像比这个鼎的来历更加让人吃惊。 有人开始高喊:“乔老先生,您是长安城古玩协会的会长,您说说这个玩意儿它到底值多少钱?” 是啊!再好的东西,最终还是要用钱的数额来区分贵贱。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场面上的呼声越来越高,清一色地请白胡子老者给这个鼎估个价格。 在一片叫嚷声中,白胡子老者乔飞羽依依不舍地收回了手,缓缓转过身子面向大家,然后神情严肃地说道:“承蒙各位抬爱,还记得老朽我,飞羽不敢妄言,故不敢冒犯天物神器,此物应该无价,这世上无人敢定价,也无人出得起价。” 说完,老者向大家微微一鞠躬,然后在一个身穿唐装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短裙皮靴、二十出头的女子搀扶下离开了拍卖会。 在众人的目送下,已经走到拍卖大厅门口的乔飞羽,又回过头来再次向岳清秋致谢。 “爷爷,您这是怎么了?”搀扶的女子问。 “是啊父亲,您今天怎么如此反常?”唐装男子也低声询问老者。 乔飞羽不语,双眼迷惘地看着门外,嘴唇一阵蠕动,呢喃道:“见得此物,毕生无憾,回去吧!” 一浪又一浪的震撼,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会场里有许多人懊恼得拿拳头直捶自己的大腿。 就连见多识广,屡经风浪的女拍卖师,也万万没想到,一件绝世珍宝,竟然就这样经自己的手,轻率地以白菜价拍了出去。 赵天豪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就如被人强摁在地上撬开嘴硬喂了一肚子屎一样。 “真他妈倒血霉,呸!” 赵天豪向地上唾了一口痰,刚才死鱼一样泛白的眼睛里,却露出了一丝贪婪凶残的目光。 岳清秋得了便宜还卖乖,边摇着头,边冲着赵天豪说道:“这得感谢赵公子,本来我做好了拿两千万的准备,承蒙赵公子承让再没有竞价跟进。” 在场的人谁都明白,赵天豪就是故意抬高竞价,等火候差不多了就收手,让对方在一个离谱的高位上做个倒霉的接盘侠。 但谁曾想到,无人应价的一件烂玩意,竟然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生生地从一枚原本臭了的鸡蛋里,剥出一只凤凰出壳。 女拍卖师已经镇定了下来,继续叫拍第二件藏品:“刚才这位先生捡了漏,说明我佳得会的拍品都是物有所值,那么,更大的惊喜也许在后面,请我们来看第二件拍品吧!” 说完,就揭开工作人员刚端上来的第二件拍品上面盖着的黑绒布。 第二件藏品,一尊高二尺,宽五寸的佛像。这是是一尊站佛,根据佛像的面部特征来看,似乎不是中原人士模型。 佛像表面色彩斑驳,人物五官和衣褶线条栩栩如生,工艺和现代丝毫不输秦一号坑里的兵俑。 “各位来宾看好了,我们现在起拍2号藏品,这尊佛像年代久远,保存极好,更是难得的极品。” 女拍卖师已经进入程序,把众人澎湃如潮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2号藏品起拍价为200万,每次竞价10万,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举牌了。” 刚才扫兴到家的赵天豪,思谋着这次绝对不能让岳清秋再占了上风,立刻举牌喊道:“我出250万,谁敢跟我争,谁就是我赵天豪的仇人。” 切!拍卖会,规则是价高者得,如果拍品对拍客们有足够的吸引力,管你是谁?竞价就是了。 果不然,赵天豪话刚落,第三排拍坐着的就有人竞价;“对不起,我出280万,比你这个二百五多30万。” 没等赵天豪反应过来,和他同排坐着的一个贵妇人模样的中年女人接着举牌喊到:“阿弥陀佛,我出300万。” 赵天豪不甘落后,再一次举牌喊道:“500万,看你们谁敢跟我争,老子有的是钱。” 钱就是实力,就是说话的底气,这赵天豪喊出了五百万后,一时没人举牌了。 女拍卖师环顾了一下场面,开始朗声说道:“还有没有叫价的?” 拍卖席上一阵交头接耳,就是无人再举牌叫价。 赵天豪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轻蔑地撇了一圈众人。 “500万第一次!” “500万第二次!” 眼看女拍卖师举起了拍卖锤,马上就要数到第三次了。 “600万!”岳清秋高举着牌子。 女拍卖师内心一喜,马上放下刚才举起的橡皮锤。 赵天豪气急败坏,噌一下站起来,把手里的牌子举过头顶喊道:“1000万,我出1000万!” “2000万!” 岳清秋不动声色,似乎胸有成竹,一张口就直接把竞价叫到2000万。 “我再加500万,2500万!” 赵天豪不甘落后,也毫不气馁,为了前面丢失的面子,铁了心要把头局的失利要找补回来。 第二十四章 “小气,想要宝贝,抠门货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没钱就不要硬撑着,我出4000万!” 岳清秋一个大跨步,一副势在必得,宝贝非我莫属的样子。 赵天豪急了,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粒大的汗珠子,这岳清秋阴魂不散,紧咬住不放,自己只好出血本来吓退对方了。 “5千万!”赵天豪心有些虚了。 见岳清秋此时禁闭着眼睛,半天没反应,赵天豪看在眼里,心头不禁窃喜起来。 就在女拍卖师刚要发话的时候,岳清秋猛地睁开眼睛,好像下了极大的决心一样,没有像之前那样张口就来,而是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我——出——九——千——万,我出九千万,九千万。” 轰!拍卖席上的众人,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这尊佛像,本来就是泥胎彩绘,烧结工艺比较落后,北魏时代的产物,珍贵倒是珍贵,但也达不到两千万的天花板,这一眨眼,就被叫价到九千万的天文数字了。 赵天豪似乎看穿了岳清秋,心想这下岳清秋是为了再得一件宝贝泼了命去叫价,刚才的价格就像从嗓子里抽心一样。 “1亿,我出1个亿。” 赵天豪疯了,已经早就没有了拍得这尊佛像的念头,他一心只想把岳清秋架到一个天价高位上,好让自己出一口头场刹车造成的失利。 正在心存得意,静等岳清秋吐血般的叫价,岳清秋这下居然没有任何反应,而是把小拇指的指甲,插进一只耳朵里掏耳屎,还边掏耳朵边摇头,边摇头边吹着指甲上的耳屎碎屑。 拍卖会场里鸦雀无声,陷入了一片死寂,看岳清秋的举动,好像刚才的竞价和自己无关一样。 女拍卖师似乎顿时醒悟,马上不失时机地喊到:“刚才这位先生叫价1亿,再有没有叫价的朋友?” 场上除了一片唏嘘声,就剩下赵天豪老牛一样粗重的呼吸声了。 “1亿一次!” “1亿两次!” “1亿三次!” “当”的一声,女拍卖师手里的黑色皮锤,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桌子上。这一声,也着实地砸在了赵天豪几近奔溃的心上。 “恭喜这位赵先生,祝贺他只花了1个亿就拍到了这件绝世珍品,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为他表示祝贺”会场上响起了女拍卖师清脆悦耳的声。 女拍卖师煽情地带头鼓起了掌,片刻间,会场上爆发出了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也许有明眼人已经看懂了,这个赵天豪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着架一把岳清秋,没想到被岳清秋更狠地架了一把,而且还被架到九霄云端够着挨雷劈的高度上了。 就在女拍卖师带头鼓掌时,高铭鼎和高如倩,也如醍醐灌顶一样清醒了过来,马上幸灾乐祸地狠拍了一通巴掌。 兄妹二人刚才悬提着的心,完全放了下来,对于今天岳清秋的这番操作,兄妹俩就像观看了一部由《故事会》改编的电视剧一样。 凌雨也是一样,越发怀疑岳清秋的实力,但丝毫看不出岳清秋身上有任何武道或者玄门高手的端倪。 但凌雨清楚,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岳清秋的真实修为,已经达到了一种恐怖的境地,这种境地具体到什么阶位?凭自己的认知是无法设想的。 接下来,赵天豪在骂骂咧咧中刷了卡,把那尊北魏时期的泥佛像,让工作人员打包装箱,由几个随从带着,狼狈不堪地在一片嘲笑起哄声里离开了会场。 赵天豪的离开,丝毫没有影响到拍卖会的进展,反而,他的离开,让其他人少了许多压力。 由于前两轮的藏品拍卖过于凶险,后面的进程就稳妥多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期望价的底线,如果有人竞价超过自己的期望底线,马上就理性收手。 最后,高铭鼎兄妹俩,在岳清秋的指点下,花了1500万拍了一乘先秦时期的战车佣。 而凌雨,也在岳清秋的暗示下,应景式的以3000万的价格,拍得一株千年的昆仑冰晶雪莲。 由于这株冰晶雪莲用途太狭窄,收藏界的人对于灵药类的东西,总是吃不透,所以竞价叫到3000万的时候再无人冒险举牌。 其他拍品,被几位竞价高的人拍走,但最高的拍品价格,单价再也没有超过5000万元的。 大家皆大欢喜,岳清秋却显得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经历了一场很平常的采购活动一样,那神情和平时买萝卜白菜没什么两样。 会场上的人开始准备离开,岳清秋离开座位走到会场边区的时候,突然盯着墙角一堆大小不一的石头注视了半分钟。 这时候,早已关注着会场动静的佳得会的老板,在董名堂和女拍卖师的陪同下,快步向岳清秋一行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年纪五十上下,红光满面,梳着大背头的唐装男子,就是佳得会的大老板梁亦仁。 梁亦仁来到岳清秋面前,双拳一抱说道:“岳先生请留步,鄙人梁亦仁,是这里的东家,岳先生请借一步说话可好?” 岳清秋没有立即搭话,只是把梁亦仁上下打量了一番。 凌雨见状,便主动向梁亦仁说道:“梁大老板,怎么现在才现身,你这架势出现,千万别吓着了我的雇工,下苦力的人没见过世面,有话还请和凌某人说。” 梁亦仁已经知道了会场外面的那场冲突,生怕西经阁的凌雨再产生什么误会,便爽朗地一笑说道:“凌姑娘生梁某的气了?你我老熟人了,还计较这些倒显得梁某人小气了。” 凌雨保持着警惕,因为今非昔比,自少主的出现,然后任何环节上不能有一丝的闪失,便继续试探道:“哪么是?” “是这样,梁某人想请教岳先生一个问题,我那个鼎,是一个神秘卖家托付佳得会出手的,此人来历不小,我就想不明白这么大的疏漏,竟然瞒过了几位鉴定师的法眼,这位岳先生是怎么识得此物?再说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来路?各位掌眼到现在苦思冥想也不得其解,特委托梁某人来请教个明白。” 说完,梁亦仁对着岳清秋和凌雨,又是一抱拳。看来,只图解惑,暂且看不出有什么不轨。 第二十五章 岳清秋想都没想,大大咧咧地说道:“听说当年秦王派徐福去寻找长生不老之药,有高士给徐福献上一只药鼎,无奈这徐福是个棒槌,不识此物之神效,却嫌它貌丑形拙,收下后就弃置于杂物间,不知道怎么就流落到了现在。” “啊!这……” 别说梁亦仁,就连凌雨,也觉得这个故事荒诞无稽,但又挑不出有什么漏洞。传说毕竟是传说,但哪一样东西不都是由传说而来的嘛! 梁亦仁再想发问,又找不出个头绪来问,因为徐福只是个历史人物,谁又能说清这里面的家长里短? 但由于“司母戊鼎之父”的说法,已经在高级收藏界爆炸开来,白胡子老会长激动得泪流满面,那绝不是凡物能打动的程度。 梁亦仁只有道谢:“先生一说,亦仁茅塞顿开,万分感谢先生点拨。” 岳清秋答非所问,指着墙角那堆石头说道:“你那些石头卖吗?” 梁亦仁一看,顿时哑然失笑,便说:“啊!您说的是那些石头吗?” 说罢,就指着墙角的石头,想再肯定一下岳清秋的意思。 “是的,就那些。”岳清秋说。 “呵呵!卖什么卖?差点儿砌墙用了,丢人啊!再说不成。” 梁亦仁摆摆手,就像那堆石头是自己的耻辱一样,提起它就会令自己难受。 岳清秋紧追不舍,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就问你卖不卖?” “您要买它?”梁亦仁有些吃惊。 “嗯!不想卖?”岳清秋很明确。 “嗨!那些碍眼的东西,您真要就拿去,免得堆那里我看得心里堵。”梁亦仁倒是很大气。 岳清秋却很认真:“那不成,我不白拿你的东西。” 梁亦仁笑了:“您也别太较真了,就我和你雇主凌馆长的关系,送你一堆石头算什么?” “开个价吧!”岳清秋很固执。 梁亦仁苦笑着摇摇头,见岳清秋如此执着,便向凌雨说道:“凌馆长,您这伙计有些意思哈!” 凌雨却不敢玩笑着对待,很严肃地说道:“既然我的雇工让你开价,你就开价得了,做生意的难道怕别人卖东西?” 梁亦仁见扭不过,只好说道:“好好好,那就给一包烟钱得了,免得您觉得白拿我东西欠个人情心里别扭。” “成交”岳清秋笑了,然后一双眼睛,盯着梁亦仁的胸口看了看。 这时候,高铭鼎俩兄妹倒像是雇工,争先恐后地去搬那些石头给车上,董明堂见状,马上招呼几个工作人员去帮忙,哪能让高家公子和小姐亲自干这苦活。 岳清秋瞄了两眼,便语重声长地对梁亦仁说道:“既然梁老板慷慨,我岳某人也绝对不小气,我奉劝你把这个天珠扔了去,然后用鸡血连着擦洗胸口七日。” 说完,见梁亦仁没什么反应,便又说道:“不管你什么途径得来的,也不管你花了多大的代价,最好马上毁掉,尽快拿新鲜的鸡血擦洗胸口。” 梁亦仁笑了笑,便对岳清秋说道:“谢谢岳先生好意,希望您有空常来光顾梁某的小生意。” 吆呵!该走了,听得出来,对方是没有逐客的意思,但也表示不再奉陪了。 精神状态一直在亢奋中的高家兄妹俩,把那堆大大小小的褐色石头,一块块抱了出去,然后装在保时捷超跑的后排座上。 岳清秋向凌雨使了个眼神便说:“本来帮你搬东西,你拍的东西又不多,还要倒让你帮我搬几块石头顺便带回去。” 凌雨会意,毫不在乎地说到:“不要紧,回去也是顺路,不就几块石头嘛!帮您带着就是了。” 剩下的几块,岳清秋就自己拿出去,把高家兄妹装剩的这些,都装在凌雨库里南的后备箱里。 等装好了石头,岳清秋才发现自己放在那里的电瓶车,已经被人卸掉了电瓶,而且还放掉了两只轮胎的气。 这谁干的?真损,肺都差点气炸的凌雨,转身就要去找佳得会的保安理论,但被岳清秋拦了下来。 高如倩倒是幸灾乐祸,一脸坏笑地说:“这下好啦!看你还骑个破电动车满街乱窜,家里有的是车,回去开一辆不就得啦!” 岳清秋气得指着高家兄妹俩说道:“交友不慎啊!我丢东西,你们还倒高兴了?” 高铭鼎不说话,只是冲着岳清秋笑,感情他和高如倩一个心思,这岳清秋丢了电瓶,那就以后只有开车了。 “也罢!扯平了,我打他两颗门牙下来,他被辞退怀恨在心,弄坏我的车子出出气也无可厚非,不跟他一般见识,要是我们找佳得会的麻烦,估计董明堂会回头会宰了这小子。” 岳清秋猜得没错,就是那个被辞退的保安,临走的时候,拿他停在那里的电动车出了口恶气。 那辆二手的两轮电动车已经这样了,岳清秋只好放弃不要。然后,钻进凌雨驾驶的库里南副驾驶座上。 第二十六章 两辆车一前一后,马上就驶离了佳得会的停车场,一溜烟就拐上了小道尽头的公路。 在行驶了不到五分钟,岳清秋示意凌雨把车停到前面一个岔路口,凌雨照办。 后面跟着的超跑,也在离前车十来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高家兄妹一前一后都下了车。 岳清秋从库里南的后备箱里,拿出一块被切割过一面的海碗大的石头,拿手里端详了一会,嘴角隐隐出现了一丝笑意,然后对着两车上下来站在路边的三人说道:“把车上的石头全扔了,就拿这个好了。” 高如倩闻言,就像被火烫了一样叫了起来:“什么?全扔,你不是买它有用的吗?” 同时高铭鼎也觉得纳闷,这岳清秋演的是哪一出啊?人家白送石头,他非要坚持付钱给梁亦仁,最后付了一百元的一盒烟钱,这才算是没有白拿石头。 但这走半道上,又要把这一盒烟钱换来的石头要扔掉,这不折腾人嘛? 只有凌雨没有任何表示,马上把自己后备箱里剩下的几块石头,全部拿出来扔到路基下的沟渠里。 看到凌雨已经扔掉了她车上的石头,高铭鼎兄妹俩,也只好把自己车上堆着的石头扔了个精光。 “什么事儿呀?这简直就是帮佳得会扔垃圾。”高如倩拍拍手上的灰尘,嘴也不闲地嘟囔着。 岳清秋笑到:“还真让你说对了,我看到那堆废料,想想今天拍了件宝物,替人家扔一次垃圾也算是回报嘛!” 高如倩顿觉好笑,又指着岳清秋手里那块残破了一面的石头说道:“既然你好心替人家扔垃圾,怎么不扔干净,留一块拿着算什么?” 岳清秋一笑便说:“过几天你的豪门盛世珠宝城要开业嘛!我送你件贺仪难道不好吗?” “啊!”高如倩又像被蜂蛰了一样,在地上跳着说道:“我开业,你就送这块破石头?得了吧!我看你还是拿回去送给冯嫂拿它压咸菜缸得了。” 岳清秋依然笑着,但没再解释,说了声“上车,跟我走。”就钻进了凌雨的车里。 两辆车一前一后,风驰电挚,不一会儿,就来到位于钟楼对面的豪门盛世珠宝城门口。 珠宝城的装修马上完成,已经到了收尾搞清洁和摆放柜台货架的工作流程了。岳清秋在门口来回走了几步,对店里的布局还是比较满意,不用说,这高汉兴是找了风水师摆置过了的。 岳清秋拿出那块石头,郑重其事地对高家兄妹说道:“后天我有要事离开长安一段时间,再说开业这么大的事,我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这个石头,你得听我的安排才行。” 高如倩撅着嘴,极不情愿地问:“来了没几天,又要乱跑,后天开业,邀请了各界人士,你在场也是个认识他们的绝好机会,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可交待的,该不会真让我带回去拿给冯嫂压咸菜缸吧?” “听好了,别打岔。”岳清秋一脸严肃,丝毫没有之前的嘻哈相。 “请长安城里最好的翡翠原石切刀师傅,开业那天的仪式上,必须有一项现场切石的活动,懂了吗?”岳清秋叮咛着。 高铭鼎也顿觉不解,便开口问道:“清秋,开业是很隆重的大事,就是有插曲,也是歌舞表演之类的,你让现场切这么个废料,在仪式上恐怕不妥吧?” “相信我,一定请名气最大的切石师傅操刀,这高家能办到吧!”岳清秋没有再解释,而是又叮嘱一遍。 见岳清秋如此执拗,高家兄妹也只好答应了这个要求,可能现场切石来展示操刀师傅精湛的刀功,对珠宝行业来说也不算离谱,无非就是添加个小趣味而已。 离开高家兄妹后,凌雨收到一条信息,然后向岳清秋禀报:“禀少主,有那对母子的线索了。” 岳清秋心头一凛,便道:“说!” 凌雨心里一阵忐忑,稳了稳神后说道:“十二年前,那对母子已经在长安城生活了四年,母亲叫何春兰,孩子——” “说吧!别有顾虑。”岳清秋神色缓和了些。 “孩子和您同名同姓,还有个绰号叫泥鳅儿。”凌雨说完,没敢抬头看岳清秋。 “没错,那个孩子就是我。”岳清秋坦然道。 “您和您母亲来长安之前,在金陵生活过三年,您不记得了?”凌雨又说。 “我只记得大人们常提到‘苏园’这个地方,也就是我当时生活的地方。”岳清秋只记得这些。 “对对,金陵有个叫苏园的地方,您在一个退休老教授家生活,您母亲在老教授家做家佣。”凌雨说。 “家佣?有可能,我记得母亲负责做饭洗衣,但好像从没出门买菜什么的,蔬菜和生活用品,都是别人买回来后我母亲做饭而已。”岳清秋皱着眉,极力地想多回忆起一些生活细节来。 努力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个头绪,便又对凌雨说道:“我记得老爷爷有很多书,书房很大,母亲曾称呼他为老师。” 凌雨接了话说道:“退休老教授姓梅名墨池,去年已经去世,家里只有老伴还在,但老伴的健康状态不是很好。” 待凌雨说完,岳清秋心里已经下了决定,略思了三秒后,便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动身现在就去金陵,你马上安排机票。” 第二十七章 凌雨一查,下午四点半刚好有一趟金陵的班机,便马上给岳清秋购了头等舱的票。 “少主,您需要准备什么吗?”凌雨问。 岳清秋归心似箭,无暇考虑带什么行李合适,再说自己也没有什么行李可带。 想了一想没什么可带,便对凌雨说:“现在两点过一些,马上去机场,万一路上塞车,也有迂回的时间。” 刚好,到机场办完手续,已经到登机的时候了,凌雨又说:“少主,您一人去那边人生地不熟,这个号码是西经阁外围人员负责人的电话,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下令给他就是。” 凌雨说完,给岳清秋的微信里发了一组电话号码。 岳清秋在头等舱坐定后,无暇观赏机舱外的长安景色,微微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约莫两个小时,这架波音777飞机已经告别了蓝天白云,降落在金陵机场的跑道上滑行了。 走出机场大厅,直接叫了出租车直奔城区而去,此时已经快七点了,金陵城已经华灯初上。 金陵是中国古典文化和风雅文化的代表城市,象征着古典中华文明,有着“天下文枢”之称,金陵和罗马并称为“世界古典文明两大中心”,金陵文化在人类历史上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朱偰先生在比较了金陵、长安、洛阳、燕京四大古都后,言“此四都之中,文学之昌盛,人物之俊彦,山川之灵秀,气象之宏伟,以及与民族患难相共,休戚相关之密切,尤以金陵为最。” 金陵的气候远比长安潮湿,由于没什么胃口,岳清秋直接在街边的一家小店吃了一碗鸭血粉。 当鸭血粉入喉进肚的时候,那滑糯的感觉,又让他想起母亲在苏园梅家做事的情景。 无暇到处走走,从手机的卫星地图上查到,离苏园最近的地,直线五百米处有一家凯旋宫大酒店。 就它了,无论这次算不算凯旋,但这个酒店的名字很有寓意。 岳清秋没打算用高家给他办理的长安身份,而是拿出自己的金陵身份证,从前台登记了一个套房,元一夜的价格,先登记了三天的,办理登记入住手续的前台人员,不免把穿着普通的岳清秋多打量了几眼。 服务生把岳清秋带到了位于酒店十六楼的08号房间门口,在岳清秋的示意下便礼貌地退下了。岳清秋看着房门上“1608”的金色阿拉伯数字,微微一笑便用房卡打开了电子门锁。 岳清秋连个手包都没带,更谈不上有换洗的衣服了,除了一只廉价的手机,再就是那个轻易密不示人的墨玉扳指和漆黑玉牌。 自己放好洗澡水,泡进去躺下后,拿过电话拨通了凌雨给他的那个号码。 几句简单的安排后,又说了酒店和房间号,然后闭上眼睛去回想一些幼时的画面。 时间掐算得真准,岳清秋泡了一会,然后简单地冲洗了一下,刚穿上酒店提供的一次性睡衣,房门就被轻轻叩响了。 岳清秋开了门,进来一位年纪四十左右的男子,不用细看,刚一照面,三星武者的气息便暴露无遗。 “岳先生好!”来人深深鞠了一躬。 “不必客气,坐吧!”岳清秋示意对方坐下。 “在下不敢,在下陈刚,拜见岳先生。” 进了门的来客,又深深向岳清秋弯腰施礼。 岳清秋也再没客气,直接问道:“东西都带来了吗?” 来人把携带的一只精致的黑色鳄鱼皮手包,双手呈给岳清秋:“置办齐了,这是一套古法工艺制作的银针,可以说是存世不多的老货了。” “好吧!辛苦了。”岳清秋打开包一看,一只巴掌大的紫檀盒子,盒子里的一方鹿皮上插着三十六根栩栩生辉的银针。 岳清秋把手包放在茶几上,然后对来人说道:“陈刚是吧!喝茶,请喝茶!” 陈刚诚惶诚恐地说:“陈刚不敢,岳先生在此,哪有陈刚的座,如无差遣,在先下告辞了。” 岳清秋也没有客气,便挥了挥手说道:“好吧!保持通讯畅通,你先回去吧!” “陈刚告辞!陈刚24小时待命。”说完,陈刚一施礼,然后退后几步就转身出了酒店房门。 看得出来,凌雨是对金陵的外围人员下达了最高指令,但又没有透露岳清秋的真实身份,以免稍有不慎而走漏风声坏了岳清秋的事。 这一夜,岳清秋几乎没睡,坐在沙发上把玩了一会银针后,又回到卧室里的床上打坐,这一打坐就是一夜。 早上六点半,岳清秋睁开眼睛,从床上下来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后,去自助餐厅,几片夹心面包,就着一杯温牛奶,一顿简单的早餐便结束了。 苏园不远,走路便到,一片园林式建筑,从外面看就像个小型公园,里面被分割成了好几处带园子的住宅,这是金陵大学早期的产业,后来把部分产权分别卖给了当地的文化名流。 梅墨池就是此地居住者之一,不用打听,看到古色古香的青砖大门的木质门楣上书写着的“梅宅”二字,就知道是梅墨池的家,何况,这个熟悉的大门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隔着灰白的围墙,就能看到院里那两棵玉兰树。 岳清秋清楚地记得,那两株玉兰树,一株开白色的花,一株开淡紫色的花。当初矮小的木槿,已经高出了墙头倒扣着的抱瓦。 第二十八章 苏园所在处,由于居住的都是文化学术界硕果仅存的老人,在闹市中过着闹中取静的生活,虽然没有安保这些措施,但外面闲人也不踏入园中。 岳清秋一推门,门是开着的,伫立了半分钟,就径直走了进去来到庭院中间。 在院子里站定,向四处张望了一番,眼前景象历历在目,和小时候的记忆大庭相致,没什么两样。 那时候,自己只知道这里叫苏园,而不知道这里还是金陵所在,更不知道什么叫闻名于世的四大古都。 看到眼前记忆里隐约熟悉的地方,岳清秋便直接向北面的一处房间走去。 “你是谁?请问你找谁?”突然,北面房间里出来一位年约六旬,秃顶微胖的男人。 “哦!我过来给梅老夫人瞧病。”岳清秋随口胡诌一句,但也算不上胡诌,只是不请自到而已。 秃顶男人面色一缓说道:“哦!是怡莲叫你来的吧?” 岳清秋没有正面回答,怡莲?怡莲又是谁?他在脑海里快速搜寻这个名字,无奈没有一丝影响。 见岳清秋有些发愣,秃顶男人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进去吧!既然来了,就死马当活马医呗!” 岳清秋眉头一皱,死马当活马医?这什么话,这是什么人才说出这样的狗屁话? 无暇顾及太多,岳清秋按照脑海里的记忆,快速走进客厅,然后转到与客厅套着的卧房而去。 没到卧房,隔着小书房的门,岳清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各种药物长期使用下形成的难闻味道。 梅墨池的卧房,是套在客厅里面的,虽然是套间,但客厅和卧房之间还隔着一个小书房。梅墨池夫妻二人,都有睡前翻翻书的习惯,所以为了方便,除了大书房外,还在卧房设置了个小书房。 小书房和主卧用一排书架隔开,书房里没有大书房里那样的书桌,而是两把藤制躺椅和一个根雕的小茶台。 小书房里地上已经站着两男一女,其中一张藤椅上躺着一位双目塌陷的老人,稀疏的白发已经不成发型了,凹下去的两腮能放两只核桃。 老人气若游丝,鼻孔里插着一根透明的氧气管子,连着放在小茶台旁边的一只氧气袋。 岳清秋嘴唇蠕动了一下,又没喊出小时候常叫的那声“梅婆婆”。 秃顶男人紧跟在后来也进了小书房,对着在场的那个中年女人说道:“怡莲,你请的人到了。” “我请的人?”那个叫怡莲的女人一头雾水,扫了岳清秋一眼,然后轻蔑地说道:“我请的是金陵国泰医馆的张老,不是这些阿毛阿狗的。 岳清秋闻言,心中怒火烧起,便冷声说道:“病人命悬一线,心肺功能严重受阻,你们还有心在这里鸡争狗斗的。” “嗨嗨!说什么呢?谁鸡争狗斗的,你这什么人啊你?哪来的你?” 被岳清秋一顿呛,在场的一位高个男子,连珠炮似的向岳清秋一阵发问。 另一位五十岁上下,没一直没开口的西装男子皱了皱眉头,向岳清秋问道:“你什么人?” 岳清秋丝毫没有客气,而是冷声反问:“你们是什么人?” 他依稀记得,梅墨池夫妻二人没有生育下子女,夫妻二人相敬如宾,读书写字,偶尔吟古诗弹古筝,很少与外界来往。 高个男子胸膛一挺说道:“我是金陵大学工会主席宋谦。” 那个叫怡莲的中年女人傲慢地说道:“我是病人的侄女陈怡莲,也算是家属吧!” 秃顶男人急了,提高了嗓门说道:“我这个外甥都没发话,你隔了几代的侄女也叫家属,切!” “外甥?你徐义和我姑父八竿子打不着吧!”怡莲不甘示弱,呛了秃顶男人一句。 大个子男人开口了:“有我物业在,你们都死心了吧!梅宅的部分产权还在学校,这是早些的公房,怎么处置还由不得你们这些所谓的亲戚做主。” 岳清秋这下听明白了,也听懂了,合着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外甥和侄女,都是盯着梅宅的房产来的,包括金陵大学的工会和物业也是一样的。 “有人吗?”忽然,院子里有人发问。 那个叫陈怡莲的中年女人闻言,脸上浮上一层得意之色,然后快步向客厅迎去。 “张老啊!这事还得听您的,您一把脉,阎王爷都退让三分。” 来人是个身穿白色丝绸唐服,年约七旬的中等个子的老者,老者生后跟着一位二十出头背着药箱的后生。 陈怡莲把来人让进小客厅,然后剜了徐义和岳清秋一眼后,又对来人说道:“张老啊!我姑的病还得请您这个杏林泰斗给瞧瞧,别人,哼!我还不放心呢。” 除了岳清秋之外,在场的另外三人,都客气地对张老打了招呼。 看得出来,张老的名气不小,但金陵最大的西医院,已经不止一次给梅老太太下过病危通知书了。 张老走上前去,神情带着几分尊敬,弯下腰来,伸出三指,在搭在藤椅扶手上的梅老太太的右手腕上摸捏了几下。 “唉!”张老摇了摇头,便对在场的众人说道:“脉象很弱,师母寿数已尽,大限就在午时。” 午时?这不到四个小时嘛!难道真到准备后事的时候了? 岳清秋对这个张老还有一丝好感,看情况,他曾经也是梅墨池的学生,或者是听过梅墨池的课,所以才称梅老太太为师母。 何况,按眼下梅老太太的状态,张老是没有说错,起码是本着一个医者的良心判断的。 第二十九章 清秋上前一步说道:“老夫人还有三年的寿数,时辰不到,地府不收。” “嘿!感情是个神棍,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跑来混饭吃?”秃顶男人徐义先蹦了起来。 陈怡莲也指着岳清秋的鼻子骂道:“哪来的野鬼,敢在张老面前装神?” 话音刚落,那个自称物业经理的发话了:“年轻人,这里不是凑热闹的地方,请你离开,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什么人呐!”金陵大学的工会主席宋谦也愤愤地来了一句。倒是张老再没有开口。 岳清秋没有理会众人,径直走上前去,没有探脉,也没有做任何检查,而是从手包里拿出那个紫檀针合打开。 然后指头一弹,一道银光一闪,形若枯槁的梅老太太,人中穴上多了一根银针像通了电一样极速抖动着。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片银光,梅老太太的百会、太阳、扶突、天突、章门、水沟这几个穴位上,各直立着一根极速抖动着的银针。 陈怡莲见状,立马要上去撕扯岳清秋:“我跟你拼了,谁指使你来这里捣乱的?” 徐义也挥起拳头骂道:“撒野不看地方,出门不选时辰,今天你是找揍来了” “住手!”张老高声喝住了二人,然后神情严肃地紧盯着藤椅上躺着的梅老太太。 岳清秋扎完七根银针,丝毫没有理会在场的人,一手拔掉梅老太太鼻孔里插着的塑料管子,又把右手的手掌,隔着衣服轻按在梅老太太的肚脐位置上。 陈怡莲又喊了起来:“你敢拔管子就是谋杀,我报警让你坐牢!” “你们不就盼着她死吗?”岳清秋头都没抬,冷冷地来了一句。 就在众人准备采取行动的时候,藤椅上的梅老太太,嗓子里一阵轻咳,然后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了开来,枯瘦灰白的双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红润了许多。 突然,站在张老一旁的那个后生,一脸惊奇地问道“师父,那是太乙针法吗?” “胡说!”张老面色一紧,立即呵斥徒弟。 岳清秋闻言,冷声说道:“你居然还知道太乙针法?” 后生一听,面带喜色:“难道真是太乙针法?” 岳清秋没有搭话,只是把藤椅上梅老太太身上的银针,逐个用手捻动了几下后,又逐一起了下来。 张老的眼睛,一直着岳清秋的每一步举动,嘴里还不忘呵斥自己的徒弟:“你快闭嘴,为师都不敢妄言,你逞什么能?” 前后二十分钟不到,藤椅上躺着的梅老太太,被起下银针后,居然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 老太太环伺了一周,然后语气平静地说道:“有劳各位了,看来我还得苟延残喘上一阵子了。” 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张老的脸上说道:“又让张先生辛苦了,老身先行谢过。” 张老闻言,和颜悦色地对老太太说道“师母有恙,前来问诊是文翰的分内之事,不过这次全靠那位小先生了。” 说着,就抬手指了一下站在老太太身后的岳清秋。 老太太闻言,便又说道:“哦!难道还有高人在此?我自知命不久矣,早盼去了地府陪伴墨池也好。” 岳清秋转到前面,在藤椅前蹲了下来,然后拉着老太太的一只手说道:“您老人家就安心养病吧!您身体已无大碍,只是体虚,我开一付汤药您连服几日就好啦!” 张老斗胆上前,伸出三指,搭在老太太另一只手腕上摸索着。 只见张老的神色越来越迷乱,又换了只手继续把脉,过了两三分钟,便站立起来向岳清秋鞠了一躬问道:“敢问小先生尊姓大名,老朽有眼不识真神,肤浅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岳清秋只是笑笑,没有之间作答。 梅老太太开口了:“文翰,你行医有五十年了吧!怎么还向一个后生请教?” “哎!”张老叹了口气又说道:“不瞒您老人家,前面我给您把过脉的,脉象显示,您真的熬不过正午,可刚才,您的脉象只是虚弱,根本没有一丝性命之忧,本来大力神仙也回天乏力的病,就一炷香的功夫,这位小先生让您起死回生了,佩服啊佩服!”说完,张老局促得直搓手。 “哦!敢问小先生在哪家医院高就?”老太太面带感激地问岳清秋。 岳清秋微微一笑,附身说道:“您看看我,真认不出来了?我是泥鳅儿。” “泥鳅儿?”老太太一怔,随即眼角里有了泪光,便没有继续发问,转过头去对另外几人说道:“感谢各位这段时间的操劳,大家请回吧!改天我设宴答谢大家对梅家的大恩。” 说完,便不再理睬几人。陈怡莲赶忙说道:“姑妈呀!您虽然说醒了过来,但这身边还离不开人照顾。” 老太太面色不悦,冷冷说道:“就不劳你费心了,泥鳅儿回来了,他会照顾我的。” 众人顿觉无趣,便假惺惺地打过招呼就一一离开,张老也准备要走,这又转过身来向岳清秋说道:“在下张文翰,心里有过多疑惑,今天不便打搅,改日再向先生请教。” 然后向岳清秋抱拳施礼,又向梅老太太也做了告别。 梅老太太又说道:“文翰啊!那几个人揣的什么心,我很清楚,也让你跟着受累了。” 岳清秋见张文翰也要走,就说:“张老方便的话留个联系方式,我待会开个药方,药很普通,想必你的医馆里都有,还烦劳明天给送过来为好。” 张文翰不笨,这岳清秋主动要联系方式,说明对他影响不恶,而且以后还有机会接触。 待张文翰师徒也走后,岳清秋拨通了外围陈刚的电话:“速派人手二人来苏园梅宅,再找女性服侍人员两名有老人起居需要照料。” 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把藤椅端起来挪到客厅里透着阳光的地方。 第三十章 老太太泪眼婆娑,用枯瘦的手抚摸着岳清秋的额头问道:“你妈妈呢?这成十年怎么不见你们的音讯?” 岳清秋蹲在藤椅前面,对老太太说道:“梅婆婆,我妈已经不在了,您把您知道的都说给我好吗?” 听闻岳清秋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老太太已经抽泣了起来,岳清秋觉得这个时候询问过往的事,会刺激到老人的。 不料,老太太抽泣了一阵,便又缓缓说道:“有些事情,我和你梅爷爷也不知道详情,有些事情是你妈妈的隐私,我们也不便强问。” “哦!”岳清秋有些意外。 “在你五岁那年,你母亲来到这里和我们一起生活,其实她是带着你避难的,后来在你八岁那年的一个夜晚,突然急匆匆地带你离开这里,只是说去长安暂且待一段时间。”老太太说。 “梅婆婆,那您应该知道我父亲吧?”岳清秋继续问。 “孩子,这我真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妈妈不叫何春兰,她的真名叫何颖。”老太太继续说。 岳清秋一片茫然,本来想问个清楚,没想到母亲的名字都是假的。 “不过你爸爸是谁?洛阳的窦伦应该知道,因为让我们收留你妈妈的事情,也是窦伦亲自给你梅爷爷打的电话。”老太太继续说着。 岳清秋又觉得眼前一亮,便又问道:“这个洛阳的窦伦又是谁?”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这个窦伦啊!他是你梅爷爷的学弟,你妈妈和你爸爸,都是他的得意弟子。” “哦!这么说,我们应该是洛阳人?”岳清秋觉得事情又有了眉目。 老太太又说:“不是,你妈妈家是苏州人,后来迁到燕京,窦伦在燕京教书的时候,她和你爸爸都在燕京上学,窦伦退休后回到洛阳老家生活,你妈妈在来这里之前,是在洛阳窦伦家落脚的。” 事情总算有了些眉目,就在这时候,陈刚带着两男两女来到梅宅。 两个男子都三十左右,两个女的四十出头,在陈刚的带领下静等岳清秋的差遣。 岳清秋扫视了一番,发现这两个男子竟然也是二星武者,女的呢虽然没达到星级,但也是修习过古武的健妇。 岳清秋安抚了一番梅老太太,然后对眼前的五人下达了任务:“你两个负责这里的安保工作,没有老太太的应允,任何人不得踏入梅园半步,你二人服侍老太太左右,生活起居饮食都由你两解决,你们四人非必要不得离开梅宅范围,缺什么东西,就让陈刚负责采购好了送过来。” “是!请岳先生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五人异口同声。 交代好了梅宅的事,岳清秋编了个药方的短信发给张文翰,然后让陈刚购买了明天早上六点由金陵飞往洛阳的班机。 空客a380的速度,几乎和波音747无异,一个小时十五分钟的时间,已经跨越了长安到洛阳的空中距离。 洛阳和长安,都算得上是经历了十三个朝代的古都,古代历朝的人生赢家们,在这些地方轮流坐庄。 洛阳经历了夏朝、商朝、西周、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朝、唐朝、后梁、后唐、后晋十三个朝代在这个地方建都到灭亡的所有过程。 而长安也是一样,先后有西周、秦、西汉、新莽、东汉、西晋、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13个王朝在此建都,前后送走了74位皇帝。 这两个地方,如果把它在历史长河划下的痕迹排个高低,那恐怕是在伯仲之间的并列名次。 岳清秋直接从洛阳机场打车去了市区,按照梅老太太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全是一片青砖小楼的住宅区。 这处位于洛阳老城区的住宅区域,大多还是三层砖木人字顶结构的苏式建筑,整个建筑都带着那个年代最浓郁的气息,几乎所有的地方里,把这种楼都叫做“专家楼”。 由于地处城中心,地皮是寸土寸金,开发所耗的资金量是庞大得不是一般。 而且,住这种房子的,大多数都是从各科研单位退休了的老人,这些老人有着极其深厚的时代情怀,不愿意搬迁,加上这些人的特殊身份,一般的开发商还不敢强行拆除。 所有,每个城市的核心区域,几乎都有周围被现代建筑的高楼大厦包围下的这些老旧房屋。 出门三步,张口问路,这是一个最质朴的真理。 岳清秋自从进入这个区域后,只要遇见年纪比较大的散步者,就礼貌不失热情地打问窦伦的住处。 在经历了几次碰壁后,岳清秋没有气馁,把目光投向了一个坐着电动轮椅,怀里抱着一只猫的老太太。 岳清秋稳了稳神,放缓了脚步,尽量保持着轻盈的步态,生怕惊了老太太怀里的那只龙猫。 “大娘您好!”岳清秋微微一弯腰。 老太太没任何反应,继续用一只手抚摸着抱在怀里的那只咖色的龙猫,猫懒懒地蜷缩着,用一只睁开的眼睛偷窥着岳清秋。 没听见?可能听力有问题,岳清秋又提高了音调:“阿姨您好!” “我不好,什么人呀!大娘一阵,阿姨一阵的。” 开口了,没聋,看来脾气不好,有可能是性格孤僻,暴戾乖张的独居老人。 “阿姨您好,能打搅您两分钟吗?”岳清秋依旧笑意盈盈。 “已经打搅了,而且超过两分钟啦!”老太太几乎肝火很胜。 “哦哦!对不起,我只是想问路。”岳清秋有些尴尬。 “有路牌,不用问。”老太太用刚才抚摸了猫的手,向巷子两边左右一指。 “哦哦!不是问路,是想打听个人。”岳清秋改了口。 “那得去派出所户政科。”老太太很不耐烦。 岳清秋不为老太太不友好的态度所动,而是换了个话题:“阿姨,如果我没有看错,您这双腿,已经足有三十年不能走路了吧?” 说完,岳清秋紧盯着老太太那张满是阶级仇恨的脸,等待老太太内心的反应从那张脸上流露出来。 第三十一章 老太太最烦别人提她的腿,干脆没好声气地说道:“不用你看,这院里人都知道我坐轮椅三十年了。” “可我不是这院里人,第一次来这里。”岳清秋不温不火。老太太偏过了头,给岳清秋一个后脑勺。 俗话说好事多磨,何况这是关乎到自己身世的大事,岳清秋话题一转卖起了关子:“哦还看得出来,您这腿在四十八年前受过伤,右腿膝盖骨裂,左脚腕肌腱断裂,这个你这院里人看不出来吧?” 岳清秋说完,直起了身子,倒负着双手,在原地跺着步子,貌似在欣赏这院里破败的风景。 “唉!好吧,你想打听谁?”老太太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阿姨,我想打听窦伦!”岳清秋加重了语气,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太太变得比较祥和的脸。 老太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又放缓了语气说道:“死啦!” “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岳清秋的失望和沮丧,一起涌上心头。 “反正不是老死的,好好的人,被烧成一截木炭。”老太太拿胸前别着的一只手帕,开始擦着眼角。 岳清秋半晌无话,老太太也调转了轮椅的方向缓缓向前驶去。 “跟着!” 老太太没有回头,像是说给还在原地发呆的岳清秋听。 岳清秋身形一晃,就已经跟在了电动轮椅后面,在穿过了一排苏式楼后,又拐过一片高大的梧桐树的树林。 老太太停了下来,用手指着边角上一座残墙焦黑,没有了屋顶的一座房子说道:“那就是,快一年了,造孽吆!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 岳清秋顾不上道谢,身子一动,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射向那处废墟,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就消失在残垣断壁中。 老太太见状,神情木然,嘴里喃喃念道:“ 秃垣衰草,曾经繁华,鸦叫雀鸣,原是公子寻梦处。时过境迁,落尽西桐,瑟瑟寒风中,笑语寂然,小姐妆台今何在?”然后启动轮椅缓缓离去。 一炷香功夫后,灰头土脸的岳清秋,手里握着从废墟里刨出来的一块金属碎片,痴呆呆地立在刚才老太太指路的地方。 刚才老太太离去前呢喃的那段话,被在废墟里翻找蛛丝马迹的岳清秋听得真真切切,除了这片邮票大小的黑色金属碎片,再无丁点儿其他所获。 岳清秋顺着老太太残留在空气里的微弱气息,一路跟随过去,就在当初碰见老太太的左侧一排房子前面,岳清秋敲响了一户人家的屋门。 “我知道是你,别敲了。” 一阵扎扎声响过,已经换上了双拐的老太太给岳清秋开了门。 “你又来干什么?”老太太问。 “哦!我答应过的,给您的腿还没做治疗呢!”岳清秋说。 “治不治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习惯了,再说哪有那么好的医术能治好我这老残腿,你还是先去洗把脸吧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老太太说完,架着双拐就挪到一张很破旧的椅子上坐下。 岳清秋弯下腰,把地上杂乱的东西归整出一块空地,那些鼓鼓囊囊的袋子,都被岳清秋顺着门厅的侧墙码了起来。 不大的屋子里,除了一些很老旧的木质家具外,就剩一张堆了半边杂物的木架床了。 墙上一只镜框里几张黑白照片,依稀看出这里的人曾经有过青春的朝气和蓬勃的年龄。 岳清秋进了一个勉强能转过身子的卫生间,然后掬着水龙头上的冷水,草草地洗了把脸,拽过一条已经看不清颜色的毛巾,蘸湿了水后擦了擦衣裤上的黑灰。 绝对有故事,岳清秋有种预感,既来之则安之,不能操之过急。 岳清秋从怀里摸出那个紫檀木盒,然后拿出三根银针,也没有征得老太太的同意,就直接扎进老太太右腿的伏兔穴、三阴交穴、梁丘穴。 扎完后,抬头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紧闭着眼睛就像熟睡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岳清秋又拿起三根银针,直接扎进老太太左腿的膝眼穴、血海穴和足三里穴中。 稍待片刻,岳清秋从鹿皮针囊上挑出一根足有四寸的银针,曲指一弹,那根最长的银针就射入老太太的神阙穴后,衣服上面只露着一截弹簧状的针柄。 隔衣认穴,恐怕没几个用针高手敢冒这个险。 “小伙子,你是他什么人?”老太太开口了,但没有睁眼。 岳清秋心里一凛,看着老太太脸颊渗出的细密汗珠暗想,这几处穴位相互贯通,七针连气,那疼痛一般人受不了,这老太太竟然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问你,你是窦伦什么人?或者说窦伦是你什么人?”老太太依然没有睁眼。 “哦!我受朋友之托来探望他老人家而已,不料事情超出我的想象。”岳清秋没有照实说。 “看来你不想告诉我,带着你的银针走吧!我能感觉到我好多了。”老太太终于睁开了眼睛。 岳清秋不得不实话实说,是非成败,只有赌一场了,想到这里,便又说道:“说实话,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这个人的,是他的一位故友告诉我的,因为我恰好来洛阳出差,顺便替他的故友来看望一下窦老先生。” “你从哪儿来?”老太太眉头一扬。 “金陵。”岳清秋这次没作假。 “梅墨池两口子还活着?”老太太声音有些颤抖起来。 一说金陵,就提起梅墨池,看来这里面渊源颇深,岳清秋不由得多看了老太太几眼,然后说道:“梅老先生已经去世多年了,老夫人还健在。” “哼!这焦凤仪倒是命挺长的。”老太太又是一脸严霜。 面对性情如此多变的人,岳清秋不敢继续追问下去,觉得起针时间到了,就一一起下了银针包了起来,然后扶住老太太的两只手腕说道:“我扶您起来,您试着走几步看看。” 在扶住老太太两只手腕的时候,岳清秋便注入了两股灵气进去。最近吸收的灵气在体内闲逛,自己也没好办法把它们收集在一起。 老太太被岳清秋一扶,只觉得两股热气从手腕处顺臂膀而上,然后汇集在颈椎部位又顺脊梁一路下来到尾椎,再从尾椎分叉顺腿而下直通两只脚心。 岳清秋松开了手,老太太颤颤巍巍地尝试着走了几步,发现没有异常,便转身又走了回来。 岳清秋看到老太太的嘴唇极速地抖动起来,眼睛里也浮起了泪花,便向老太太说道:“多走几步就适应了,应该能自如行动了,您好好休息,我告辞了!” 第三十二章 “慢着,我还有话问你,我也许能帮上你一点忙,你问吧!我知无不尽。”老太太的倔劲又上来了。 岳清秋觉得老太太似乎知道些什么,便拿过一只小凳坐下。 没等岳清秋发问,老太太却先开了口说道:“我知到你有顾虑,前面你也没有对我说实话,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岳清秋觉得此时再加隐瞒,似乎也没多大的必要了,便说:“您知道十八年前,在窦伦家里做过家佣的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吗?” 老太太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坐在刚才的那把椅子上,仔细地在岳清秋的脸上端详了许久。 突然,老太太平静下来的心情此刻又激动了起来,伸出两只抖动得很厉害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岳清秋的脸,然后问道:“你知道你刚遇见我的时候,我怀里抱着的那只猫叫什么名字吗?” 这叫什么问题?这个本来阴晴不定,而且又孤僻怪异的人,突然冒出这么个无厘头的问题,岳清秋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知道吧?那我告诉你,它叫泥鳅儿!”老太太脸上,浮上了一副慈祥的微笑,跟前面的她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什么?”岳清秋直接从坐着的小凳上,一下子蹦了起来。 “泥鳅儿,我的泥鳅儿回来喽!”老太太说完,已经是哭得泪流满面。 这下该岳清秋不镇定了,那只猫的名字也叫泥鳅儿?这,绝对不是巧合,难道这里面还深藏着与自己相关的原因? “婆婆,您没事吧?”岳清秋尽量先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关切地问。 “呵呵!一晃儿都长这么大了,你妈妈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老太太擦了擦眼泪,又笑了起来。 “我妈她——她已经不在了……” 岳清秋的眼睛里,也忍不住涌出了泪花。他使劲地稳了稳神,然后急切地问道:“婆婆,您是怎么认识我我妈的?希望您能详细地告诉我。” 老太太苦笑着说道:“你打听的那个窦伦啊!他是我的师兄,也就是我的学长,岁数大我近十岁。” “啊?原来是这样啊!”岳清秋有些惊异,他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存在。 老太太接着说道:“当时窦学长已经结婚,我单身,他的那个母老虎老婆家世显赫,根本瞧不起他,俩人生有一子,但经常分居。我崇拜窦学长的学识,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就产生了爱意,我的专业是金属材料学,我们进行一项特殊材料能量探索的课题研究。” “后来呢?”岳清秋忍不住问。 “后来,后来我们就走在了一起,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非法同居。她老婆非常有心计,对这些装聋作哑视而不见,等研究结果出来,偷偷窃取了研究成果带着孩子就一走了之。” 老太太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后来,上面发现某国一家科研机构,恰好也发布了和这个项目相同的研究结果,这才知道课题被严重泄密,我也由此被列入排查对象,我不堪忍受那些非人的折腾,就产生了厌世的想法,我从隔离室跳楼想离开这个世界。” 岳清秋拿过一只老式的塑壳暖瓶,屋子里连一台饮水机都没有,暖瓶里的水已经不太热,只是尚有余温, 老太太接过岳清秋递过来的半杯温水,低头喝了一口,接着又说道:“忘了说,我叫杜婉如,刚才说哪儿了?” 岳清秋笑了一下说道:“杜婆婆,您说到您从楼上跳下。” “哦”老太太杜婉如接着说道:“由于那时的二楼不是很高,我没达到期望的目的,只是伤了脚腕和膝盖,你前面不是看出来了嘛!就是那次伤的。再后来,风向变了,但也没有给我给个具体的说法,只是恢复了待遇,安排我到图书室打杂。” 老太太又喝了一口水说道:“多年后,倒霉透顶的我,又从楼梯摔下来一次,从此就离不开轮椅,那时候窦学长被恢复名誉后,调去燕京教书。为了弥补他的愧疚,退休后为了照顾我这个残疾人的生活,才决定回到这里。” “您和窦伦也不容易啊!”岳清秋终于插了句话。 老太太又接着说道:“好在他之前住的房子还在,就这样,我们生活在各自的房子里,但又彼此照顾。直到有一天,他神情严肃地告诉我一件事,说他的一个学生出事了,为了保险起见,让学生的妻儿来这里暂住一段时间,由于他那里怕有比较显眼,就让学生的妻儿住我这里相对安全些。” 说着,老太太指了指卧室里那张堆着杂物的大木床说道:“呶!就那张床,经常被你这个小鬼头啊尿得湿透不能睡人。” 说到这里,老太太竟然开心得“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没笑上几声,然后又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岳清秋站了起来,走进狭小的卧室,立在那张堆了半床杂物的木床前,眼睛又一次湿润了起来。 他仿佛看到,光着屁股身穿了一件大红肚兜的自己,在那张木床上爬来爬去。 老太太哭了一阵又说:“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三年,那时候的你,嘴特别甜,你的妈妈何颖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而且还做得一手好饭,把我也照顾得很好,可是好景不长,突然有一天,你妈妈神色仓惶,简单收拾行李地向我道别,这一去就渺无音讯,我也不便追问窦伦。” 岳清秋稳定了一下情绪,从卧室出来,蹲在老太太坐的椅子旁边,然后说道:“杜婆婆,您一定知道我爸爸是谁吧?” 老太太摇了摇头,然后遗憾地说道:“这个窦伦倒是没告诉我,你妈妈也从没提起过,但你不应该姓岳,你有个小名叫山岳,可能为了隐藏身份,连小名都不再叫了,所以这才又叫了个泥鳅儿。” 第三十三章 完了,岳清秋又陷入一阵绝望,意外得到的线索,貌似真相会由此大白,无奈又突然被掐断。 岳清秋忽然想起从废墟里翻出来的那块金属碎片,把它从口袋里掏出来,双手递给老太太让看。 “玄铁?你从哪得来的?”老老太太一脸惊异。 岳清秋又想到了什么?赶快从脖子上解下那块贴身戴着的黑色小牌,马上递给老太太看。 “杜婆婆,您再看看这个?”岳清秋说。 老太太接过牌子,仔细翻看了一会,然后闭着眼睛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老太太睁开眼睛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爸妈的事情,应该和这个牌子有关,这也是块玄铁,据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在里面,破译它,需要一种古老的功法才成,这可能就是各大机构和一些组织极力想得到的东西吧!” 岳清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么个东西,能掀起那么大的风浪让人颠肺流离到处逃亡。 要得查得自己父母亲的身份,还得去一趟燕京,从燕京大学的资料库里查找出窦伦曾经的学生,然后从学生里面排查出父母就简单多了,因为起码有母亲的姓名是真实的有效。” 事已至此,杜婉如所掌握的信息,已经全部详细地说给岳清秋了,再逗留下去也是徒劳的。 岳清秋酸楚地打量了一眼这个屋子里所有的陈设,便对老太太说道:“杜婆婆,我先走一步,马上去一趟燕京,回头我安排人过了照顾您的生活,换个地方住着舒心一些也方便一些。” “孩子,我风烛残年,已经习惯了,你的事情重要,你就别管我了,而且你医好了我的腿,这就比以前方便多了,你就安心办你的事去吧!”老太太摆了摆手。 岳清秋恢复了强势的一面,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您已经遭了好几十年的罪了,当年又收留过我们母子,而且对我疼爱有加,在您的有生之年,我绝对不能让您老人家再受一点点苦,针尖大的一点苦都不行,听我的,不然我叫人绑了您去享福。”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这熊孩子,可真拧。”望着岳清秋走出房门的背影,老太太的脸笑得就像一朵山菊花。 来到院子里,岳清秋打开微信,给五人群里分享了个位置和杜婉如家门外的场景照片,然后发语音说道:“凌雨听好了,马上安排人来洛阳接杜老婆婆回长安,照顾好老人家的生活,不能有半点闪失。” “还有,我需要燕京大学管理档案室负责人的个人资料和联系方式。”岳清秋又追加了一条指令。 五人微信群里,凌雨只回复了“遵命”二字。 下午正好有飞燕京的航班,赶在日落之前,岳清秋已经背负着双手,站在未名湖边的一处假山旁边看着余晖的倒影,被波光粼粼的湖水扭成了一团血色的布。 这钟亭小山东面的未名湖,是燕京大学的标志性景观之一。未名湖的形成,大概追溯到清康熙二十六年。 据说,叶洮当初规划设计“自怡园”时,包括未名湖在内的周边一带,都被被当时的大庄家乾隆赐给宠臣和珅,成为清代着名园林“淑春园”,和珅又名之“十笏园”。 后来,权倾朝野的和珅,又在此基础上大加营造,园中水田被人工开凿成大小连属的湖泊。 那些挖掘起来的泥土,被堆筑为湖心小岛和环湖的冈阜。现在的未名湖,即是被保留下来的淑春园中最大的一个湖泊。 “未名湖”这个名称,1926年民国一才女留美归来到燕京大学任教时还没有,因为它处于睿王园中,有时也称睿湖;又由于湖心岛上种有枫树,有时也叫枫湖。 而“未名湖”这个名称,则是由曾在燕京大学任教的钱姓老夫子给改的。 这个着名的不规则形状的未名湖,当初因为挑战了燕京大学校园规划者墨菲设计图上严整的空间秩序,墨菲出于对规则形状和对称性的追求,而差点将之填塞改造。 当然,也起过不少的争端,最后,当年燕京大学校园基建部门的负责人的?m.翟伯(johnmcgregor gib)拍板支持墨菲的设计,这个年轻的负责人,当时还是燕京大学里教化学的一位教授,气得国学馆的几位老夫子差点为此吐血而亡。 西经阁的情报效率真不是虚的,就这么小半天,凌雨已经完成了岳清秋给的指令。 裤兜里设置在静音状态的手机,这时候一阵急速的震动,岳清秋似乎心有成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页面。 点开五人群,一条信息昭然若现:张辉,男,45岁,身高1.75米,体重76公斤。离异,婚后育一女,现年12岁。此人贪财好色,常以档案工作的职务之便,要挟前来办事的女大学生就范,男生则经常被勒索钱物。 百十字的文字介绍,除一组十一位数字的电话号码外,还附带两张像素不低的图片。 一张是未名湖一处小岛上面的小树林,一男一女在半裸摇树。 另一张照片的画面直观多了,应该是被隐藏的摄像头所拍摄的结果,貌似是一家酒店客房的床上,一对男女在上演激情大战,其疯狂程度绝不亚于西片。 第三十四章 阅完信息,岳清秋回复了一个“ok”表情,然后,编了一条内容为“校门口西面十字路口西北角哈曼顿咖啡厅见”的短信,附带那两张图片,就用彩信发了过去。 短信发出五分钟左右,有来电提示,好码显示为刚才给发了彩信的那个。 岳清秋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摁下接听键,话筒里传来“喂喂”的问话声。 “你是谁?”对方按捺不住了,语气透着一丝紧张。 “一个找你谈笔生意的客户。”岳清秋冷冷淡淡,不急不躁。 “你想干什么?”对方貌似有些动怒。 “谈笔生意。”岳清秋还是不急不躁。 “拿张电脑合成的抠图照片想勒索我,没门,信不信我报警?”对方口气硬了起来。 “随你便,勒索你太没意思了,我不缺钱,已经告诉你了,想跟你谈笔生意。”岳清秋不为对方态度所动。 越是这样,对方心里越是紧张和不安,突如其来的一条陌生信息,却暗示着无比庞大的信息量和挖掘深度。 岳清秋是心里急而嘴上不急,他知道用怎么样的火候去拿捏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电话那头的人却不同了,嘴上的强硬,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内心对此的恐惧已经让他坐卧不安。 岳清秋不紧不慢地又开口说道:“一点小事而已,我想要贵校退休教授窦伦退休前15年至20年这段时间里,所带过的学生的全部资料。” “你要这干什么?”对方的口气,好像明显地松懈了下来。 “尤其是一个叫何颖的女学生,我要她的所有资料和交往范围名册,当然,是指学校师生范围内的。”岳清秋直指核心,不想再绕圈子。 “这是违规的,我办不到。”对方这时,反倒有些强硬的架势。 岳清秋面色一寒,斩钉截铁地说道:“两小时后,咖啡厅见,张辉,你办不到,贵校的纪委应该能办到。”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岳清秋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根本没有留一丝商量的余地给对方。 待夜色渐浓,湖边的假山旁边,已经没有了岳清秋的身影,就像他从没来过这里一样的安静。 夜晚的街头已经是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的灯光,折射着燕京城的繁荣与华贵。 离燕京大学校门口,向西五百米处十字路口对面的哈曼顿咖啡店里,岳清秋选了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坐下。 没等彬彬有礼的服务生招呼,岳清秋主动向白衬衣黑马甲的服务生要了一杯拿铁。 今夜的客人不多,三三两两散布在大厅的各处,昏黄的灯光,带着无限的暖意的格调。 就在岳清秋坐下大约一刻钟,一个身穿风衣,把风衣领口特意竖起来,又戴着一顶咖色鸭舌帽的中年男人此时出现在门厅里。 更让人喷饭的是,这个男子不但把帽檐压得很低,而且还用一只大号的n95口罩,把一张脸遮了个严实。 男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成双成对的男女们兀自交谈着,没有人在意自己的到来,他终于在咖啡厅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只身一人就座的岳清秋。 正在男子拿目光扫视的时候,岳清秋向着他举了一下手。于此同时,刚才送过来咖啡的服务生和男子,几乎同时奔向岳清秋这边。 服务生快步来到岳清秋面前,礼貌地问道:“请问先生您还需要些什么?” 岳清秋微微一笑说道:“给你身后的那位先生来一杯卡布奇诺,记住了多放糖,一定要调出阿巴斯甜味,那位先生低血糖,不然会晕倒。” “好的先生,马上就好,请稍后。”服务生说完,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竟然站立着一位包裹得特别严实的男子。 服务生向来人问了声“晚上好先生”便快速离去。 来到吧台,服务生才想起咖啡的口味里似乎没有阿巴斯甜这个品名或者标准,难道是自己对咖啡品种与喝法的了解还不够? 咖啡煮的时候,先将啡豆放入磨豆机中打成粉,然后,把矿泉水或者纯净水,倒入咖啡壶中烧开。 再把已经打磨好的咖啡粉,放入一个用纱布制成的过滤袋中备用。等水的温度降至93~96c后,把装有咖啡粉的过滤袋放入咖啡壶中煮,最后将煮好的咖啡倒入咖啡杯中饮用。 一些人在饮用咖啡时,若是觉得口感过于苦涩,往往会给咖啡里添加适量奶油、蜂蜜、牛奶和方糖等调饮,以此来缓解咖啡的苦涩滋味,让咖啡的口感变得更加丰富,同时也能增强营养。 但这个阿巴斯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口味? …… 待服务生离开后,岳清便示意来人坐下:“张主任请坐,别老站着,俗话说站客难打发,还是坐着的好。” 来人便是张辉,这个保持着十二分警惕的男人,在一阵故作镇静后,便坐隔着桌子在岳清秋的对面坐了下来。 服务生也端来了岳清秋要替张辉要的那杯阿巴斯甜味的咖啡,这杯咖啡,前台在无法调配口感的情况下,经后堂的烘焙面点师的指点,才知道这是一种烘焙产品所需求的甜度而已。 “先生,您要的咖啡好了,如果口味不适合您的需求,我们还可以重新给您调配。”服务生彬彬有礼,站在那里一直面带微笑。 “谢谢!可以了,你下去吧!”岳清秋把一张100元面额的钞票,算作是小费,放在服务生端着的托盘里表示满意。 第三十五章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 “好,开个价吧!” “这——” 张辉从没遇见过事后谈价码的,这让自己心里举棋不定。一般来说,查询这样的档案内容根本算不上什么机密,只是内外有别而已,对于本校人士需要查询,那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也再正常不过了。 但话又说回来,这种简单的调阅,对于外面人来说,也是不容易办到的,起码你得有正规渠道的批文才行。 要价吧!就这些算不上机密的常规资料而已,只是复制了一份电子文档而已,充其量就是个劳务费而已,实在拿捏不准该要多少钱合适? 如果做个顺水人情,这又不符合自己的风格,对方能这样找上门来,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说明这些内容对于买主来说极其重要。 “这样不好吧?”张辉也是个聪明人,在自己拿捏不准价位的时候,反而来试探岳清秋的价码值。 “那好吧!我先看看东西,看它值多少钱合适?”岳清秋更不是傻子,反而把主动权揽了过来。 张辉用文件的形式,把复制后又大致上整理起来的内容,添加了岳清秋的微信后就分享了过来。 文件内容,都是按照岳清秋给出的时间段落要求,张辉把窦伦带过的博士生研究生,按时间顺便拍了个姓名次序。 人数总共有23人,其中连续三年和何颖一起研学的只有7人,这7人里面,男女比例四男三女。严格来说,也算不上是有价值的线索,但总比没任何线索的要好一点。 岳清秋连着看了三遍,也没发现这里面有什么特别要圈点的地方,只有从母亲曾经的这四个男同学开始捋头绪。 三个女生暂且排除,四个男生,从姓名上看:胡士康、周俊、林五岳、姚建勋。 记得洛阳的老太太杜婉如昨天提起过,自己曾经有个乳名叫“山岳”的,后来一直叫泥鳅儿来代替了。 占个“岳”字的只有是林五岳了。奇怪的是,在名单的分类栏里,却没有这个林五岳的任何其他方面的信息。 岳清秋把手机搁在桌面上,然后不动神色地问张辉:“这里边的人,似乎有的资料不全啊!张主任,你这作业未免太潦草了吧?” 张辉把口罩往鼻梁上放拉了拉,然后说道:“学生的个人档案,在毕业后就由学生带走了,只能搜集到这些名单。” 岳清秋又拿起手机,点开文件页面上的四人姓名,语重声长地说道:“我想知道这四个人当时的详细情况,不然你这作业不及格啊!” 张辉瞄了一眼手机页面,然后说道:“这四人,周俊留校任教,胡士康公派留学美国后再没回来,媱建勋呢听说自己搞了个什么贵金属贸易公司,奇怪的就是这个林五岳,相关的档案资料里,根本查不到此人的任何信息,包括入学时的一些基本信息都好像被人删去了一样,从学校对那时的学生资料录入来看,该人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岳清秋的心情降低到了冰点,貌似有价值的一条线索又断了,不过又一想,这就是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为什么就查不到这个林五岳的记录呢?原因不外乎有两种;一是该人从来没就读过燕京大学;二是有人刻意隐藏该人的身份信息。 如果说是刻意隐藏林五岳的身份信息,要么就是该人来历特殊,不便公开身份,这种现象一般和该人的家庭有关。 要么,就是为了掩盖什么?把一个人的身份信息和所有记录都清理干净,免得日后留下什么线索? “对了,我来之前,特意询问过周俊,因为我和他是同乡,所以偶有来往,据他回忆,那个叫何颖的女生,当年正和这个叫林五岳的男同学热恋,后来好像结婚了,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失去了音讯。” “等等,你是说这个林五岳是何颖的丈夫?”岳清秋突然插言。 “应该是,据周俊透露,大家都从事材料学的研究,经常在一起做实验,当初的七人里面,只有何颖和林五岳是一对恋人。”张辉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这两人最终结婚了,中途关系没发生变化?”岳清秋继续追问。 “应该是,热恋中的情侣,一般不容易发生变故,不过——”张辉好像拿不准。 “不过什么?”岳清秋步步紧逼。 “不过据说这二人没有经过双方家长同意,属于同居在一起,有没有进行婚姻登记都不知道。”张辉回答得也是模棱两可。 岳清秋把服务生端来的那杯阿巴斯甜的咖啡,推到张辉面前又说道:“先喝口咖啡吧!” “谢谢,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有严重的低血糖病”张辉终于找到了说题外话的机会,也是对岳清秋的一种刺探。 “别好奇,好奇害死猫。”岳清秋回答得不冷不热。 “你调查过我?”张辉不死心。 “我调查过我必须要调查的人,这不奇怪。”岳清秋的话透着一种威力。 目前的线索所指,还是没有达到岳清秋想要的结果,父母的真实身份还是个迷。看来,只好从周俊那里寻求突破了。 张辉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提供了,眼下唯一的突破,就是通过张辉找到周俊。 岳清秋已经拿定主意,决定立即着手下一步去碰碰这个周俊。 第三十六章 鉴于张辉后面提供的这些线索,虽然没有完全达到目的,但是也有个比较清晰的时间脉络和人的结构关系,岳清秋暂时放弃了准备惩治他的念头。 “好吧!今天到此为止,虽然你没有开价,但我也不能让你白辛苦一场。” 岳清秋说完,手里多了三根银针,只见手腕微微一抖,三根银针兵分三路,分别射向了张辉的玉枕、乳突、户口三穴。 张辉只觉全身一麻,然后一股暖流传遍全身,随即,浑身的乏力,和头部的眩晕也一扫而光。 “你,你是神医?”张辉在自己身体的急剧变化里,揣测着岳清秋的身份。 “以后多行善事,将来必定善终!” 岳清秋丢下一句话,从座位上起来,绕到张辉的身后在他的一只肩头轻轻拍了两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咖啡厅。 待岳清秋走后,张辉才惊出一身冷汗。他这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经历了一场凶险。幸亏害怕自己之前的一些丑事暴露,加上这些资料信息也不属于机密,就还算认真地办了这事,关键是还向周俊打电话求证了一下。如果,自己敷衍了事来蒙混过关,恐怕自己会被得到比曝光丑事还要命的对待。 想到这里,张辉顾不上再品尝那个没听过名堂的咖啡,而是拿出手机,给岳清秋发了一条信息,信息提供了周俊的电话号码,还特意说明周俊每个周末都回去探望自己独居别处的老父亲,而且详细地写明了周俊父亲的居住地址。 …… 燕京城里的生活成本,远远要高于其他城市。周俊的父亲住在燕京城的五环以外,看来,这个快退休了的大学教授,清廉得也没有多少积蓄在三环内买房安置老人。 岳清秋转乘了几次地铁,在附近随便买了几样水果,然后敲开了一户人家的房门。 “滴嘟、滴嘟……” 两声门铃响过,开门的是一位年近六旬,瘦高个戴眼镜的男子,不用说,这就是父母当初的同学周俊。 岳清秋微微一鞠躬,然后说道:“周教授好,岳清秋登门拜访,还望您见谅清秋的唐突。”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还是提着礼物笑脸登门。 周俊一脸狐疑,但也没有把来客拒之门外,而是侧身一让说道:“请进,不知道先生来此有何贵干?” 进得了门的岳清秋,没有立即回答周俊的问话,而是瞅着轮椅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说道:“老人家瘫痪已经有二十年了吧?” 轮椅上的老人,半躺在着身子,斜着脑袋,吃力地点了点头表示回答。 “可不是嘛!二十年前在门口台阶上摔了一跤就这样了,医院检查结果说骨头都完好,没有骨折或者骨裂,甚至肌肉挫伤都没有,就是半身不遂到现在了。”周俊接过话,简单地作了回答。 岳清秋摇摇头,然后严肃地说道:“这和摔不摔跤没直接关系,这是中毒,但摔跤反而和中毒有关系。” “什么?中毒,呵呵!先生真会说笑,周家虽然财乏,但老父亲的病,我也是竭尽全力找燕京城的各大医院和专家看过了,没有任何检查说有中毒迹象,先生要是为此而来,还请先生自便吧!” 周俊认为,眼前这个年轻人,要么是推销保健品的业务员,这些人的目标主要就是些和子女没生活在一起的老人,要么就是社会上到处蒙事行骗的神棍神医之流。 最近几年,各种保健品是无孔不入,一些打着传统医学旗号的神棍们,也到处走穴号称包治百病。 岳清秋不为周俊的言语所动,继续说道:“这本来是中毒已久,毒性到一定的程度突发,导致老人神经不受大脑控制而跌倒,您想想,如果是摔到所致,为什么老人从那时起口也不能言呢?” “这……”周俊也无法自圆其说,就是啊!如果光是摔跤导致的瘫痪还有一说,可这老父亲从那一跤跌倒开始,从此就说不出话来。 岳清秋的观点,彻底颠覆了周俊对燕京城里各大医院的诊断结论。各大医院和专家们的一致结论,就是跌倒后没有造成骨折,但由此压迫到了脊椎神经才形成这个后果的。科学的进步,本身就是由质疑开始。 见周俊紧皱着眉头,还站在那里苦思冥想。岳清秋这才作了个自我介绍:“周教授,是这样的,我是来向您打听一些人,所以才趁周末打搅一下您。” “哦!是我那个小老乡张辉让你来的吧?”周俊似有所悟。 “正是,是张主任提到了您,您也许对当年的事还有记忆。” “要说记忆是有,但张辉提到的何同学与林同学,我对这两人的了解极其有限啊!”周俊叹了口气。 岳清秋随口就说:“不要紧,知道多少算多少,何况多年过去了,好多人一不一定常联系。” 为了打消周俊的顾虑,岳清秋又接着说道:“不瞒您说,我对古医学略有研究,虽然仅知其皮毛,但一般的病还是可以手到擒来的,昨晚张主任约我看病,就是治他那低血糖,也不过是三五分钟的事。” 岳清秋把昨晚约见张辉的这个锅,成功地甩给了张辉,但治好了张辉多年低血糖的事,可是丝毫不带掺假的。 周俊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给岳清秋让了座,然后趁着去厨房拿开水壶,马上给张辉发了条信息去求证。 第三十七章 张辉很快回了信息,但没敢说题外话,只是说该人医术高超,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已经用针灸治好了他的低血糖病。 说他昨晚一夜身体十分舒服,但抱着怀疑的态度,早上刚去天坛医院化验,结果血糖一切指标都很正常了。 周俊从厨房拿着一壶开水出来,给岳清秋泡了一杯碧螺春茶,但绝口不提有关治病的事。 岳清秋还是没有气馁,再一次诚恳地问道:”您仔细想想看,何颖和林五岳有什么不同于其他同学的地方?” “这个嘛——”周俊倒没想到。 不过在把手里的开水壶放在茶几一旁,然后站在轮椅后面,用两只手轮换着给老人捏着肩膀。 忽然,周俊又说道:“哦对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一点,我们求学期间,这二人似乎没为生活所需发愁过,好像学习和生活的一切费用,都和自己无关一样,这说明他们家境殷实从不为钱发愁,你知道的,这燕京大学里面,不乏世家和权门的子弟,尤其越是家世显赫的人,越隐藏得深,不像一些家庭稍有背景的人那样招摇和张扬。” “据您判断,他们属于哪一类家世”岳清秋单刀直入,不再扯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周俊摇了摇头,然后苦笑着说道:“这不好说,燕京乃是京机之地,外官和内臣家的子弟不少,要真说哪一类,根本没可行的依据去判断,再说,我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无法察觉那些层次上的人生来具备的一些习惯和特征。”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无奈之下,岳清秋只好打开天窗赌一把了。 岳清秋从脖子里,解下母亲留下的那个黑色的玄铁牌子,握在手里向周俊说道:“您看看这个?” 周俊的瞳孔骤然放大,惊恐万状地说道:“你哪来的这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 岳清秋苦笑着说道:“不瞒您说,我就是何颖的儿子,唯一的孩子。” 虽然在自己家里,也关闭着门窗,但周俊还是紧张得左右环顾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还活着?” 此时,岳清秋脸色一寒,厉声问道:“看来您一定知道点什么?” 周俊筛糠一样抖了起来,略带着哭腔说道:“孩子,你赶快走吧!据说,当年你爸爸就是为此被人杀了,你妈妈带着你和它一起失踪了的。” 岳清秋的眼里,慢慢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机,嘴里只吐了一句:“说吧!把你知道的,或者是猜测的道听途说听来的都说说。” 事已至此,周俊只好说道:“当年,我们研究材料学,具体是一些带有特殊能量的物质,这个玄铁,就是其中的一种。” 岳清秋没有插言,凝神静气地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或者是一个值得揣摩的小细节,哪怕是很细微又不经意的细节。 周俊接着说道:“同为导师的学生,我们几人之间,心思都花在研究课题上面,很少个人之间有过多的接触,当时导师已经发现该种物质所蕴含的巨大能量,就形成了一个初步的研究结果。” 周俊停顿了一下,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两口又说:“不料师母居心叵测,竟然偷走研究结果逃往外国,她不知道的是,那只是个初步的研究结果,至于怎么去攫取这种超能量?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岳清秋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插嘴问道:“后来怎么了?” 周俊的神色缓和了下来,用比较欣慰的口吻说道:“师母偷走的只是一份报告和提炼该物质后的样渣,至于还没形成的研究,那得继续进行下去,导师为了慎重起见,把提炼出来的精料给了学长林五岳和何颖,因为林学长天资过人,只有他俩才能完成这个课题的终极研究,但导师也和大家定了攻守同盟,任何人不准泄露半点消息出去。” “后来呢?” “后来,林学长和何颖,终于有了突破,但这也是林学长被招来杀身之祸的原因。” “到底是什么人杀了林五岳?”岳清秋双眼喷火。 “不知道,据我们几人私下分析,林学长和何颖,可能来自两个不同的权臣家庭,两个家庭为了独吞这个研究结果去向上面表功,但二人死活不同意,所以他们才不惜痛下杀手。” 岳清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说来,要么就是林五岳的家庭出手,要么就是何颖的家庭出手,一个被冷落了的权臣或者部族,竟然为了在势力上的争霸,不惜干出这种绝狠的事情来。” 周俊说到这里,双眸中已经饱含着热泪,凝重地望着岳清秋说道:“这个东西里面所拥有的超能量,必须具备超自然的潜质才能攫取,你在没有具备这些能力的时候,千万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 事已至此,继续追查下去也没有必要了,周俊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但周俊所说的这些,无异于晴天霹雳炸响, 剩下的事情,就全靠自己了,至于自己是谁?又不是很重要了,必须先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进行更深入的调查。 岳清秋换了话题,拿出那个紫檀针盒,然后对周俊说道:“我来得仓促,也无厚礼相送,今天我先给周爷爷行针治疗,等改日配好特效药品再登门施治。” 第三十八章 由于周末,雇的护工回家休息,周俊一人陪伴老人两天,等护工周天下午回来,他才得以回自己的家。 岳清秋嘱咐周俊去烧洗澡水备用,自己从鹿皮上抽出十三根银针,隔着衣物,先拿七根银针分别扎进老人的天池、乳中、云门、俞府、石关、太乙、章门各穴位。 然后扶直老老人的身体,从老人后背的肝俞、胆俞、肾俞、三焦俞、魂门和命门穴扎进六根银针。 隔衣用针,认穴如此之精准,待周俊准备好了洗澡水来到客厅,发现露在父亲衣物外的银针手柄,像通了电一样极速地抖动着。 周俊这才觉得张辉所言不虚,光这隔着衣物能准确地扎到穴位,就已经超出了一般医者的水平。 大约五六分钟左右,扎在老人前胸后背的十三根银针,兀自停止了抖动。岳清秋拉过老人的右手,在手心里猛击一掌。 “啊!”的一声叫喊,竟然出自二十年口不能言的病人口中。在周俊的惊愣之下,只见那十三根银针,从老人的前胸后背倒射出来,银光闪闪之下全部射向空中。 岳清秋身形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腾空一旋,待他稳住身子站在地上时,十三根射向空中的银针,已经整齐地摊开在岳清秋伸开的右手掌心。 周俊被这一幕,惊愣得合不上嘴,他甚至没有看清楚,岳清秋在这两秒中内,是怎么一气呵成完成这一连贯的动作。 一阵淡淡的腥臭味道钻入鼻孔,周俊才有所醒悟,从刚才的走神状态中清醒了许多。 腥臭味道越来越浓,轮椅上的老人在这弥漫的腥臭味道中,缓缓地伸出两只手,拄着轮椅两边的扶手,然后,两条蜷缩了二十年的双腿也慢慢地向前试探着伸向地面。 周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拿手背使劲揉了揉双眼再看时,老人已经脱离了轮椅,颤颤巍巍地在地上挪动着脚步。 “俊儿,我想上厕所。” 天呐!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声音,绝迹了二十年的声音,重新从老人的喉咙里发了出来。 此时的周俊已惊呆了,就像一尊蜡像一样,杵在卫生间门口,痴呆呆地望着客厅里蹒跚学步的老人。 岳清秋擦拭完银针上的血污,把十三根银针全部插在鹿皮上然后装进紫檀针盒,他没有被眼前的景象所感到惊奇,这些,都是自己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已。 “别愣着了,您现在要干的,就是扶周爷爷好好泡个澡,然后换身干净衣服,让老人家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岳清秋嘱咐着周俊,就已经走到了门口,临出门时,又回过头来嘱咐道:“周爷爷体内的积毒已经被排出,受损的经络也被修复,他只是卧床太久,还不宜运动过度,明天我过来拿一些滋补药物给他。” 直到岳清秋下了楼梯,周俊才回过神来扶着他父亲进了卫生间里。从周老爷子全身汗毛孔里排出来的黑色油垢,整整洗黑了三浴盆水才干净…… “同人堂”的总店好不气派,朱红的大门镶嵌着拳头大的铜钉。这家药业在燕京城就有十二家分店,其次在洛阳、金陵、长安都有分店机构。 这家市值百亿的药企,荟萃了天下最全最珍奇的药材,各类自制秘制的成药丸散品种也是数不胜数。 岳清秋在同人堂总店的门廊前站立了几分钟,看着这气派得就像王府一样的药店,然后就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药店的一楼,营业面积足有五百平左右,林立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类自制的丸散和药膏药液。形形色色的人们,胳膊上挎着一只篮子,就像超市挑选菜蔬一样地挑选各自所需的药品。 岳清秋在一楼没有停留,从大厅中间的木质旋转楼梯上,左顾右盼地上了二楼。 二楼没有一楼摆放的那种货架,中央区域全部是竹编的蒲篮,比筛子还要大的各个蒲篮里面,鹿茸切片、人参切片、肉苁蓉鲜干片、锁阳天麻、海马海龙堆得像小山一样冒尖。 外围摆成半圆形带防爆的玻璃柜子里,犀角、虫草、雪莲、石斛、牛黄和麝香……被装在一只只脸盆大小的青花瓷盆里,彰显着身份的不凡。 岳清秋知道,这些都不是最稀缺的,也许某个房间的保险柜里,锁着一般药行里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可能。 靠临街的窗户一面,则是一片贵宾接待区,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已经坐了几位衣着光鲜的人在喝茶谈事。 二楼的药品不能自选自拿,需要什么?有专门的药师来当面称量打包。如果有其他炮制要求,这里也是能办到的替客户现场炮制。 这里有电脑程序控制的温度系统,每个玻璃柜子里面,都装有温度和湿度计,根据不同药材的保存需求来调整相应的湿度和温度。 光这一设施,就已经甩同行十八条街还不止。再别说陈列的珍稀药材都种类和数量了。 燕京城里豪门云集,门阀世家不少,权贵们一年对各类珍品药材的消耗数量,那也是很惊人的一个数字。 第三十九章 岳清秋站在一只玻璃柜子面前,自言自语道:“好好的肯尼亚犀角,竟然被沙蚤毁了,可惜啊可惜!” 在非洲,由于当地土着住民们,常年累月打赤脚不习惯穿鞋,一种在沙土和牛粪中生长的寄生虫“沙蚤”,会在人体内寄生繁衍,最后在人的脚上钻满了窟窿,甚至腿上,手臂上都会寄生这种虫子。 沙蚤,学名:tunga prans主要分布在热带地区,例如中南美洲、西印度群岛与非洲许多国家 沙蚤这种寄生虫很恐怖,如果一条2毫米大的沙蚤进入体内,通过吸取血液做养料,然后可以长到12毫米,并使周围的身体部分开始腐烂,奇痒难忍,直至死亡! 这只犀角,足有一尺五长,根部直径也有碗口大,可惜的是,采收后没有及时清理原来寄生在表面的沙蚤,导致表皮已经被虫液严重浸蚀。 岳清秋自言自语地感叹,竟然引来了一场争端。坐在休息区喝茶的一个年轻人,轻蔑地向这边瞅了一眼。 然后,向对面坐着一起品茶的中年男子使了个眼神,中年男子微微一点头,就起身走向岳清秋。 与此同时,休息区在座的另外三男两女,也放下手里的茶盏,一起向这边张望过来。 看来,岳清秋刚才的话,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这种注意大多是不满,而不是感兴趣。 中年人来到岳清秋身边,面带嘲弄地说道:“你谁呀你?跑这里胡咧咧什么?” 来人态度蛮横,引得岳清秋眉头一皱,本来想配一些药材备用,这一下却让自己恼怒不已。 “嗨!说你呐,说的就是你,咋的哑巴啦?” “啪!”中年男子话音刚落,脸上就着实地挨了一巴掌。这一个耳光,直接扇得中年男子一个趔趄。 站立不稳的中年男子,一口血直接喷在地上,两颗焦黄的槽牙,一起和满嘴的血沫被唾了出来。 呼啦啦,刚才喝茶的人都围了过来。岳清秋背负着双手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围过来的人们。 “活得不耐烦了?”一身意大利名牌的年轻人,这时候点上了一支雪茄,踱着步子过来傲慢地说。 见岳清秋没有理睬自己,便用夹着雪茄的手又指着岳清秋说道:“撒野,不看看地方,出门,也不选个日子,同人堂是你这种土鳖撒野的地方?” “不就是个药店嘛!又不是什么九五禁地。”岳清秋冷冷地说。 “嘿!口气倒是不小,还药店?我这里的一根草,都够你全家吃三年。”年轻人一脸的不屑。 刚才被打的中年人,用手捂着腮帮子,在原地跳着说道:“敢对薛少这样说话,你活腻了你!” “怎么?你们的药材有瑕疵,难道不能叫人说?”岳清秋冷笑道。 年轻人“哈哈”一笑,然后气焰更加高涨,趾高气扬地又说道:“瑕疵?很多人连这样的渣都求不到,你还挑三捡四,到这里是钱说话。有钱,仙草灵药任你挑。没钱,滚回你山里的老家自己扛着药锄挖蒲公英喝去吧!” “啪!”又是一声爆响,这个叫薛少的,也没有幸免,被岳清秋一个巴掌扇翻在地上。 围观的人乱作一团,由于动静太大,一楼自选区的顾客,也都跑上二楼看热闹。 打完人的岳清秋,依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倒背着双手,在地上来回踱步。 只有那个薛少,还躺在地上杀猪一样地惨嚎着。挨打时,刚又叼在嘴上的那半截雪茄,带着火星被岳清秋一巴掌扇进了肚里。 那个前面挨了打,掉了两颗后槽牙的中年人,见势不妙,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本来想趁机质问岳清秋的几个人,此时也呆在原地不敢造次,甚至想扶一把在地上翻滚着的薛少起来都不敢。 “让让,都让一让。” “闪开,都闪开。” 接二连三的爆呵声传来,围观的人们马上闪向两边,刚才挨了打的那个中年人,带着一群黑衣保安冲了过来。 “就他,就是他,把他给我往死里揍。”半边脸肿得老高的中年人,指着岳清秋对黑衣保安们大喊。 “慢着!” 十来个黑衣保安身后,走出来一位五十多岁,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身穿烟灰色唐装的人走向前来,然后弯下身子扶起了薛少。 刚被唐装男子扶起的薛少,惊恐地躲在保安身后,然后狂跳着大喊:“抄家伙,哥几个把这瘪三往死里揍,把他给我大卸八块老子重重有赏。” 十来个黑衣保安,有人从腰里抽出伸缩棍,有人抽出“噼啪”闪着火花的电棍,还有人亮出了二尺长的切瓜砍刀。 不料,唐装男子双臂一展,拦住了众保安说道:“都不准动,待我问个明白后再动手不迟。” 第四十章 唐装男子上前一步,向岳清秋一抱拳,然后说道:“鄙人是同人堂总管钱通,不知道这位先生,来我同人堂接二连三打人是何道理?” 岳清秋见来人还算讲理,总算有个明白人出来说事,便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先问问他们?” 没等唐装男子再发问,薛少已经对着唐装男子破口大骂:“钱通,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老子拿钱养着你们这些狗东西,你们却胳膊肘往外拐,不想干了就给老子滚!” “少爷您——”钱通被薛少的一顿斥责,气得竟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快给老子砍死这个土鳖,不然老子马上炒你们的鱿鱼。”见管家钱通还没有动手,薛少更是气得暴跳如雷。 钱通没有理会薛少,而是继续向岳清秋发问:“身为薛家总管,我不得不对此事问个清楚,不得不对我的少东家有个交代,今天无论如何,先生必须给我钱某人一个说法才是。” “好!那我今天就给你一个交代,请问钱管家,你同人堂听说是几代人的经营才有今天的规模,难道是靠卖假冒伪劣产品发的家不成?”岳清秋单刀直入。 “什么?这话从何说起?”钱通震惊不小。 岳清秋一指身旁玻璃柜里摆着的那只犀角,然后说道:“自古以来,犀角都是以珍贵药材之一,到今天也是以克论价,你同人堂拿被沙蚤蛀得如此严重的犀角出售,你们给顾客一个交代了没有?” 钱通闻言,更加惊愕不定,走上前两步,盯着柜子里的犀角看了两分钟,然后转身喊道:“司药何在?” 这是,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表情极不自然地说道:“一斤萝卜还有二两泥的,这犀角更是来之不易,有些虫眼腐皮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说完,还带着轻蔑的眼神挑衅般地扫了岳清秋一眼。 钱通闻言,气得手都抖了起来,指着西装男子说道:“你,你,我同人堂向来童叟无欺,从不短斤少两,做的是明白生意,既然保存不善,立即销毁便是,你还有脸在这里狡辩?” 话还没说完,薛少便跳了起来指着钱通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你就是我薛家养的一条狗而已,亏我薛家待你不薄,今天你敢向着外人毁我药材,我叫你马上卷铺盖滚蛋,滚!” 钱通气得差点吐血,但冷静了一下,尽量保持着平和的口气对薛少说道:“少爷,薛家待我不薄,老爷在世的时候,更是对我信任有加,今天同人堂到了您的手里,钱同更有责任替少爷管好经营。” “呸!”薛少冲地上吐了一口痰,然后指着钱通的鼻子骂道:“别在这里托大了,倚老卖老,你以为本少爷是好糊弄的吗?你听好了,我叫你滚你就麻溜的滚出去,别拿自己当个人物,我同人堂没了你,照样生意红火,你以为离了张屠夫我就吃带毛猪?” 钱通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地。 突来的意外,引起一阵骚乱,薛少也被吓得往后连退两步,然后惊恐地指着地上的钱通对黑衣保安们说道:“快快快,把钱通抬出去,别叫死到这里晦气。”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保安刚要动手,只听岳清秋怒声斥道:“退下,别乱动,不然真有大麻烦。” 说完,岳清秋上前一步,在钱通身边蹲了下来,然后从怀里掏出紫檀针盒,两个指头一掀一挑,一根亮闪闪的银针便捏在手里。 在众人的惊疑不定中,只见岳清秋手腕一翻,那根银针便直入钱通的气海穴,然后左手扶钱通坐起,右手掌猛地一拍钱通的后心。 刚才双目紧闭腿脚乱蹬的钱通,突然“扑”的一声,张口就吐出一口核桃大的血痰。 半分钟后,钱通才悠悠地回过了神,抬头望了望四周围观的人,发现身边蹲着的岳清秋和那个打开着的针盒,便瞬间明白了。 见危机已经过去,薛少又冲保安们高声说道:“把这两个人都给我轰出去,钱通已经不是我薛家同人堂的管家,叫财务算清工资给我马上走人。” 也许是保安们跟钱通时间长了,也多少有些感情,薛少已经发话了,但站在前面的几个保安却迟迟没有行动。 岳清秋见状,心里马上有了安排,便上前一步,提高了声音说道:“同人堂已经名不副实,我敢打赌,今天你输定了。” 薛少简直气疯了,但又不敢自己动手,便后退了一步说道:“我输了?你一个土鳖拿什么跟我赌?你有什么赌注跟我堂堂薛麟赌?” 第四十一章 岳清秋轻蔑地一笑说道:“就怕你不敢赌,更怕你输不起。” “哈哈哈……笑话,有我薛麟赌不起的局吗?还有我薛麟输不起的赌注吗?告诉你,老子就不知道什么叫输。”薛少一阵放肆地狂笑。 “好好好,那今天就赌你这个不成器的同人堂,免得它在你手里丢你祖宗的老脸。”岳清秋斩钉截铁,毫不拖泥带水。 薛麟面色一沉,傲气十足地说道:“口气倒不小,拿我的同人堂作赌注,你拿什么出来?不会是你手上那个破木盒吧!” 岳清秋轻蔑地一笑说道:“就你同人堂,加上所有的分店,市值充其量也就是500亿,我拿1000亿跟你赌一局,赌法任你选,但赌前得白纸黑字把赌约写清楚,至于第三方嘛!我看在场的这么多朋友就足以作证了。”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还1000亿?你他妈的口袋里能翻出100万就等于我输了,还他妈的1000亿作赌注,你他妈的真会说笑,我就不明白你对钱有没有概念,你知道1000亿堆起来有多少吗?”薛麟差点笑出了眼泪。 “拿纸墨笔砚来,现在就写赌约,赌法不用选了,老子就赌你身上超不过100万,别他妈的扯什么1000亿了,老子今天就吃定你了,不过,你输了,咱们站大街上,你从老子的裆里钻过去,然后跪在地上叫我100声祖宗,叫一声磕一个响头。”薛麟马上吩咐下去。 这下倒是利索,西装中年男人,火速从里间拿出来纸笔,还有一盒猩红的印泥,然后飞快地在纸上写下刚才薛麟定下的赌约。 接下来就按部就班,薛麟和岳清秋,各自在赌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且还蘸了印泥重重地按下了手印。 围观的人们都伸长了脖子,就连那十几个黑衣保安,也按捺不住这场赌局的刺激,主动维护起秩序来,把向前拥挤的围观者们使劲地往后面挡着。 岳麟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掏出一根雪茄点上,然后偏着脑袋,向岳清秋轻蔑地说道:“拿出你的一百万出来,让大家开开眼见识一下你这个土财主。可别扯你家有一千头羊和一千头牛什么的,能刷出一百万算你赢。” 岳清秋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把手伸进怀里,缓缓地拿出一张通体漆黑的卡片,然后把卡片夹在食指和中指尖上扬起来说道:“土财主还谈不上,咱就不扯废话打嘴仗了,你要记住,这个世上,你薛少得罪不起的人多得是,请验资吧!” “哈哈哈……” “哈哈哈……” “哎吆我的妈吆,哈哈……” 不光薛麟,还有西装男子,包括围观的人里面,看到这个黑色的卡片后,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这什么玩意儿?这是银行卡还是招待所的房卡?更不会是洗脚房所谓的vip客户吧? 不料,前面和薛麟一起喝茶的有三男两女中,其中的一个中年男子,满脸疑惑地往前一凑,突然瞳孔紧缩,在原地愣了几秒钟后,面色悲悯地看着薛麟。 薛似乎等不急了,向凑上前去的中年男子说道:“藤田先生请让一让,咱先验资再说,然后等这土鳖上大街钻裆磕头叫祖宗吧!” 原来,那三男两女里的中年男子,竟然是个rb人。 早就有西装男子带着收银员候在旁边,西装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阴阳怪气地向岳清秋说道:“请吧!那边验资。” 围观的人们,马上自觉地闪向两边,让出一条道来,岳清秋跟着薛麟几人就去了楼梯一侧的收银台。 收银员漫不经心地接过岳清秋手里那张漆黑的卡片插进机子,然后把一只输入器向前一推,懒洋洋地说道:“先生,请输入密码。” 岳清秋嘴角一笑,咔里咔嗒就把密码输了进去然后摁了确认键。 薛麟仰着头抽着雪茄,傲慢地在地上搓着鞋跟。 刚才还吊儿郎当的收银员,这时候,盯着机子屏幕的眼睛逐渐瞪得老圆,嘴巴也慢慢张得能塞进去一枚鸡蛋。 “薛,薛少——”收银员结巴了起来。 薛麟还没反应,继续抽着雪茄吐着烟圈,围观着的人们好像察觉到了不妥,人群慢慢骚动起来。 收银员把机子屏幕转向薛麟,只见屏幕上除了显示的1以外,后面全是也一串0而不见小数点。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十亿、百亿、千亿……” 人群里有几个好事者,凑上前来,指头点着屏幕数了起来…… 嗡一声,薛麟的脑袋大了,右手举着半截雪茄定格在空中,马上也结巴了起来:“开,开什么玩笑?再,再,再试试。” 刚才还一脸得意的西装男子见状,紧张地对收银员说道:“虚设个商品名称,然后输入1亿入账试试。” 收银员得令,手指飞快地一阵操作,然后抬头对薛麟说道:“薛少,交易成功。” 完了完了,试刷了1个亿竟然成功,别说一个亿,就是卡上有超出100万的资金,等于薛麟把同人堂的所有产业已经输给了对方。 第四十二章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薛麟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比吃了屎还要难看,西装男子见势不妙,悄悄地挤出围观的人群溜走了。 半天没有言语的钱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向坐在地上的薛麟弯腰一鞠躬,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岳清秋看在眼里,便开口说道:“钱管家请留步。” 钱通一阵愕然,缓缓转过身来说道:“钱通已经不是此处的管家了,先生还有什么指教?” 岳清秋没有直接回答钱通的话,而是向人圈外面高声说道:“都过来吧!跟薛少和钱管家去办交接手续。” 原来,岳清秋在打算来同人堂给周俊他爸配药的时候,通知西经阁的凌雷带上那个拍来的药鼎速来燕京,加上碰巧龙吟夏买了一架自用的飞机,前来燕京办理航空所需的一切手续。 这次购买的空客a350机型,是欧洲飞机制造商空中客车所研发的中长程双发宽体客机系列。 岳清秋考虑到以后可能会有大量的人员输送活动,就特意考虑了这种载客多,而且续航和飞行速度都最先进的机型。 这种a350是最先在机身与机翼同时使用碳纤维强化聚合物的民航飞机,也是目前全球越洋飞行许可级别最高,航程最远的一款民航飞机,可到达世界上99%的地方。 在典型的三级座舱配置中,它可搭载280-360位旅客。相较于a330、a340,a350配备全新的机舱、机翼、机尾、起落架及各项新系统。整架a350客机约使用了60%的先进材料建造,大量的复合材料能有效减轻达8吨的机身重量。此设计也使得a350比竞争对手的飞机少10%的维修成本和14%的净重。 从特点上讲,这架a350-800的机身设计长度为60.45米,在三舱配置下可容纳276个座位,最大起飞重量259吨,最大航程15,270公里(8245海里),完全能执行预计中的各种运输任务,对于一般的应急运输更是绰绰有余。 龙吟夏正好办完了手续,也组建了机组人员班子,这才赶巧和凌雨一起来同人堂汇合。 龙吟夏和凌雨,穿过人圈来到岳清秋面前弯腰一鞠躬,然后齐声说道:“见过先生,请指示。” 岳清秋朗声说道:“办妥一切手续,绝不拖泥带水,如有障碍,遇鬼杀鬼,见佛灭佛,去吧!” “属下遵命!” 龙吟夏和凌雨,此时面带杀气,人圈外龙吟夏带来的四位随从,已经把人圈分出一条道来,然后其中的两个随从一左一右,从地上架起薛麟就去有关部门登记变更手续。 愿赌服输这没什么可说的,而且赌法和赌注也是自己选的,但赌输了就得履行赌局的约定。 转眼间,薛家三代自薛百堂创始同人堂以来,三代人以药为本精励图治,这才让同人堂以霸主地位在中药界屹立不倒。 谁料到传到曾孙薛麟手里,转眼间这百年老店就易主他人,如果薛麟身上有一丁点先辈们的品格,也不至于今天弹指一挥间就败了祖业。 龙吟夏的办事效率高得不是一般,也许是这几天运作航空事务的缘故,和燕京一些部门高层接洽正热,这些变更登记按班就部一路顺畅。 钱通交出了自己所掌管的一切资料和手续,收拾好个人物品准备离开。几个黑衣保安,也纷纷表示要递交辞呈离开同人堂。 看来钱通从老家带出来的这几个人,凝聚力还是很不错的。 同人堂的产业,全部被更名在龙吟夏名下,凌雷被岳清秋直接任命为总经理,随龙吟夏一起来的四个武者,也被一起留下处理接手后的重组事务。 钱通心里一阵难过,虽然自己只是个聘用的管家,但他对同人堂是有感情的,对同人堂的内务和外务是相当熟悉的。 遇上这么个飞扬跋扈又吃喝漂睹的少东家,这一切已经成了定数,只是这个结局来得快了许多。离开,也是迟早的事。 如此境地下,钱通还不忘恪守人格本分,便抱拳向岳清秋打招呼行个礼数:“岳先生,事已完毕,钱通告辞!” 岳清秋背负着双手,面带微笑说道:“怎么?刚见面这又走,难道你不想留在同人堂?” “先生说笑了,钱通早于不是薛家的管家了,而且现在这里由您做主,钱通就不打搅了。”钱通虽然落魄,但有礼有节。 对于岳清秋的问话,钱通以为是场面上的一种客套说辞而已,回完岳清秋的话,便扭头就走。 “钱管家请留步。”岳清秋又开口了。 “您还有何吩咐?”钱通愕然。 他只带着自己的私人物品,没拿走同人堂的一针一线,莫非这岳清秋还要搜身不成? 见钱通有些发愣,岳清秋朗声说道:“钱管家如不嫌弃,我还想请先生继续留在同人堂,新的同人堂更需要像先生这样负责任的管家,我可以给你在原来的薪水上翻一翻。” “这——”钱通万万没有想到,今天自己竟然因祸得福。自老东家死后,少东家薛麟掌管同人堂以来这一年多,同人堂的经营已经是危危可及,信誉也是昨日黄花,自己也跟着生不少闲气。 第四十三章 钱通怀疑自己听错了,忐忑不安地问道:“钱通何德何能,让岳先生这么上心?” 岳清秋说:“良禽择木而栖,何况你对同人堂是有感情的,也是个负责任的人,不然,你不会迁就你的东家胡作非为。”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别有太多的顾虑,我想信你会做得比以前更好。” 几个准备跟随钱通要离开的保安,也表示要留下来,他们不断地向钱通抛去恳切的眼神。 钱通看在眼里,想想自己离开了,这几个当初从老家投奔他来的人,又何去何从呢? “谢谢岳先生抬爱,钱通遵命就是。”钱通抱拳弯腰,向岳清秋施了一礼,然后就带着凌雨去熟悉各个部门与环节。 岳清秋从细料库挑了几样贵重药材,包括那根被沙蚤蛀了表皮的犀角,又选了一些平常药材做辅料备用。 在同人堂的炮制密室里,岳清秋洗干净那个拍来的药鼎,至于它真的是不是司母戊鼎之父,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鼎身上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鼎文。 这些鼎文,根本不是文字铭记,而是一些用符号布成的一个阵法风水局,可见当时铸鼎的人心思缜密到何种程度。 岳清秋把代表着五行金、木、水、火、土的五样药材,按阵法所需的方位依次放入,然后双手捧着这个三足双耳鼎,左右手各注入一层灵气,药鼎马上在双手间快速旋转起来。 快速旋转的药鼎,在灵气的催动下,逐渐形成一个淡蓝色的气流球悬在岳清秋胸前。随着岳清秋双手不断变换着方向,药鼎一会像陀螺,一会又像一只风火轮,在双手间悬空旋转着。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岳清秋停止了催动,把停止了旋转的药鼎捧在手里,只见鼎里的各种药材,已经变成了一个碗口大的焦炭球。 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岳清秋耸了耸鼻子,把药鼎搁在桌子上,然后拿出被烧成焦炭的药渣球。 用这种神鼎炼药,对于岳清秋来说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配伍了几样珍稀药材的炼制。 不同的器物,往往有着不同的作用,炼出的药物品阶,也要比普通器物炼制的品阶要高很多倍。 岳清秋观摩了一会焦得像木炭一样的药球,然后捧了起来,在桌面上轻轻磕了几下。这一磕,那些焦黑的药渣,就成了碎片裂了开来。 只见椰壳一样的药球里面,一块淡金色的药芯足有拳头那么大,通体毫无一丝杂质,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 药芯又粘又糯,表面敷着一层薄薄的油光。岳清秋就像揉面一样,把拳头大的药芯,揉搓成一个圆柱形药棒,拿切药刀把药棒切成了十二节药团,再把药团用手心在案板上滚成一个个鸟蛋大的小圆球。 这间炮制密室里有包裹丸散的蜡纸,岳清秋把搓好了的药丸,逐个用蜡纸包了起来,然后装在一个巴掌大的纸袋里揣进怀里。 再次来到周俊父亲住的地方,雇佣的陪护已经回来,但周俊还没有回去,他在等岳清秋。 岳清秋进了门,周父这时已经在拿着一把花铲侍弄着花盆,就这个很平常的操持,他已经二十年不能亲为了。 见到岳清秋进来,周父激动得要下跪致谢,被岳清秋双臂一伸就托了起来。 岳清秋从怀里掏出两颗药丸说道:“我这里有两颗药丸,周爷爷吃一颗,您吃一颗,也算是我的一分心意吧!” 周父已经能开口说话了,感动得接过药丸说道:“您不但治好了我的腿,又破费买药给我,不知道叫小老儿我怎么报答?” 岳清秋笑而不答,示意老人将药丸吃下。周父刚把药丸喂入嘴里,正准备接过周俊递过来的水杯。 这时,药丸入口即化,一股热气顺喉而下,随即就快速向全身渗透,全身的汗毛孔也在快速张开,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周老花白的头发和胡须,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慢慢变黑,就连脸颊两侧和手背上的黑色老年斑,也慢慢地变浅变淡直至不见。 这种倒放电影一样的画面,惊得周俊半天合不拢嘴巴,在惊疑之中,喃喃地向岳清秋问道:“孩子,您难道已经掌握了传说中的那个神秘能量?” 岳清秋依然笑而不语,示意周俊也把药丸吃了。周俊看着手心里那颗金黄色的药丸,热泪盈眶地说道:“林学长和何师姐泉下有知的话,也该瞑目了。” 说完,把药丸喂进嘴里细细地品嚼着。周俊只觉得身体在一瞬间被撑开膨胀,然后又快速地收缩紧致。 周父看到儿子眼角的鱼尾纹慢慢地消失,面部的气色和精神状态,一下子恢复到二十年三十多岁的模样。 周父这才想起一个问题,连忙问道:“我有一事不明,您说我是中毒所致,这毒从何而来?又是什么人要这样加害于我?” 这个问题,也正是岳清秋想知道的。岳清秋摇了摇头,便对周家父子说道:“依我看,这中毒不是偶然的,绝对有人针对你们,也许是下毒的人疏忽,毒药被您老人家误食,很可能这毒是给我周叔叔准备的。” 这个推测,应该有些道理,毕竟一个老人没和任何人结怨,倒是周俊曾经参与过材料能量的课题研究,也许是有人想找个很隐秘的方式来灭口。 周俊的反应,倒也坦然无奇,只是淡淡地说道:“该来的躲不过,不该来的请不来,一切都是定数,可能他们的目标不是我,只是顺带做个比较保险的防范吧!” 说到这里,周俊的表情又严肃起来,对着岳清秋又说道:“孩子,加害你父亲的人,也许是他和你母亲背后的家族,或者是另有他人,但无论是谁?但这些人都隐藏得很深,而且手握着权力和财力,甚至是隐形富豪之类的,这个社会上,上富豪榜的不一定是真有钱的人,有些世家和门阀的力量是常人想象不到的强大,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第四十四章 岳清秋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周俊说得没错,这些人隐藏得很深,而自己对他们却一无所知。 他知道,自己才只是掌握了吸收灵气的方法,但还完全还不能驾驭灵气,更不能将体内的灵气发挥到极致的作用。 这些,都需要加强练习,而且母亲留下的那个玄铁牌里面的玄机,自己还没有真正掌握。 他更清楚地意识到,人的能量大小不同,所炼的丹药效力就更加不同,不过就眼下所掌握的这些,都足以让别人洗骨伐髓的变换一新。 要挖掘出那些隐藏的力量,必须先让自己更加强大起来,而且,得有一个强大的组织供自己驱使才行,这个组织,只有在黑袍老者留给他的基础上去加强凝炼,让整体的力量提升到更高的台阶。 在燕京继续停留了三天,暂时放弃了那些徒劳的调查,周俊提供的这些信息,似乎已经到了头,如果再深入下去,不但没有丝毫的收益,也许会惊动那些势力而把自己过早地暴露在明处。 同人堂的交接和重组,已经基本完成了,有凌雷在燕京坐阵,加上钱管家的辅佐,新的局面将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打开。 重要的是,通过这个来获得更多的灵药资源供自己使用,很多计划中的药品,还需要更高阶位的药材来炼制。 初次炼制的十二颗丸药,由于功效的作用,岳清秋就给它起了个“通神丹”的名字。 由于炼制通神丹,需要更多的珍稀药材,岳清秋花了一夜的时间,终于试验出用普通药材炼制了一种极其有效的降压药丸,这种名叫“清灵丹”药丸,同时还起到降血脂和醒脑提神的作用。 这个主要是配方的精准,在基本药材的配伍基础上,另外加入融化了珍稀药材熬煮后过滤的水,就能批量生产,所以投放市场的话,也不怕别人抄袭出来一模一样的药品。 岳清秋把配方一分为二,基础药材的配方直接交给炮制车间去生产,只是熬煮水溶液的药材,自己又一个配方,这个配方的药材直接打成粉末使用,该配方由暂由凌雷来保管。 安排好一切,岳清秋又挑选了一些珍稀药材,然后和龙吟夏,乘坐着新买的飞机直接返回了长安。 飞机一到长安城西郊外的咸阳机场,二人被西经阁派来的车秘密接回西经阁,岳清秋开了个简单的会议,包括西经阁现有的十八名属下外,让凌雨从外围严格挑选资质俱佳的十八名人员秘密潜回长安准备培训。 龙吟夏也从毕方集团里勾选出十二名属下,这些从美国直接带回来的人也绝对可靠,这些都是黑袍老者给岳清秋留下的衣钵。 凌风物色到了长安城东南郊近靠秦岭下的一处苗木基地,以最快的速度买了下来变更了手续。计划在一周内完成改造。 苗木公司原有的二层小楼改造成宿舍和食堂,再以育苗棚的名义建造占地五百平米的日光温棚。 被选出来的四十八人,分别以苗木公司的工人造册,然后在这里进行密闭式训练。 苗木公司的苗圃,本来就有上百亩的各种绿化苗木,加上移植过来的大型盆景和鲜切花种植,在建筑周围形成了一个难进易出的阵法,这样就有效避免一些山民们的误入。 这个训练基地,暂时由西经阁的凌云负责,所有人员都进行了严格的纪律要求。 岳清秋在西经阁的四楼,花了半夜的时间,用拍来的那个药鼎,又炼制出来六十颗通神丹。 苗木公司的基地里被安装了锅炉,男女宿舍各带一处浴室,一楼的三间房子直接打通改造成了餐厅。只留两间当做是一种办公假象而存在。 四十八名人员里,外围的由陈刚带队,西经阁的由凌云带队,来自毕方的则由凌风带队,三路人马分别乘坐毕方购买的通勤车被运送到基地。 被选中的四十八人里面,男性三十六人,女性一十二人,年龄从20岁到45岁之间。 在凌云的负责下,所有人员被分配了宿舍,也换上了统一的工作服,稍后就集中在阳光温棚里等待集训。 岳清秋为了保险起见,没有亲自露面指导训练,他按每人一颗药丸的标准分好了药丸的数量,又给一桶纯净水里注入了灵气,再把一桶纯净水分配了每人一杯。 在凌云的监督下,包括凌雨在内的所有人员,每人要求盘腿打坐,抱守元一。每人左手里拿着一颗通神丹,右手拿一杯纯净水。 就像练瑜伽一样,所有人都拉开间距和行距,整齐地盘腿坐在地上,待凌云一声令下,包括凌云自己,一手喂药入口,一手送水吞服。 一分钟,两分钟,最快的三分钟就有人站了起来……然后直到半个小时过去,所有的人都完成了一次蜕变。 通神丹的药力,加上纯净水里的灵气,让所有人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了一次洗骨伐髓的变化,三分之一的人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武道阶位直接提升了三个阶段。 凌雨、凌云和凌风,直接从七星八星武者,直接上升到宗师境界。基础最低的二三星武者,直接上升到五星和六星层次。 所有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都知道,古武学的修习,要突破一个级,少则三年五年,多则十年八年也不见得能突破。 然后,凌云根据岳清秋的交待,接下来的日子里,主要按岳清秋设计的修习方式和路线,来主要提升攻击技能、速度变幻、耐力延续和真气运行的法门。 这些古武者,他们其实还不知道有一种灵气的存在,就连黑袍老者,也只是达到真气的最高修炼境地。 岳清秋没有露面,在离基地不远的一处半山腰修习灵气的吸收与运用,这处地方,也属于苗木公司的育苗辖区,只是基地的人无法发现而已。 每天,由凌云向岳清秋汇报一次学员们培训的进程,岳清秋在电话里做适当的遥控调整。 在严格的密闭训练时,除凌云、凌雨、凌风外,其余人一律不能使用任何通讯设备和外界产生联系。 饮食做到过午不食,只在早上沐浴后吃一餐。饮食以清淡为主,除了定量的牛奶和鸡蛋,剩下的就是豆腐、粉条白菜和菌类构成的素菜。 第四十五章 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密闭训练,所有人员都在几个训练项目上突飞猛进。 最后经过选拔,外围人员里有九人被留在长安,毕方有四人入围,西经阁有七人入围。 这些已经具备着强悍力量的行动小组,由凌雷带领,暂时安排在苗木公司待命,也是明面上维持着苗木公司的生产来掩护身份。 然后依次按来时的顺序,由毕方的通勤车依次运送出去。 大家熟记着这次的修炼法门,回去在各自的岗位上还是保持着坚持不懈的修习。 西经阁的风、云、雷、雨四大煞神,如今各自负责一项运营。凌雨继续着西经阁的营生不变,凌风在毕方辅佐龙吟夏,凌雷在燕京主持着同人堂的大局,还有对各地分店的管理。凌云从此从长安城大众的视线里消失,在这秘密基地,负责着二十一人行动小组的训练。 各项目部,外松内紧,表面上都保持着各种社会角色本来的样子,内部却有着极其严格的组织纪律。 一干人众各司其职,只有岳清秋和往常一样,由于二手两轮电动车被偷掉了电瓶后被自己丢弃,这又下载了个共享单车app安装在手机上。 就在他在燕京接手同人堂的时候,长安豪门盛世珠宝城开业那天,高如倩大放了一把异彩,差点把被邀请来的贵宾梁亦仁现场吐血。 豪门盛世开业那天,被邀请的各界名流汇聚一堂,古城那段路被围得水泄不通。 待古玩协会的会长吕谦致辞后,一段舞狮表演,把气氛推向了高潮,紧接着就是现场切石表演。 长安城里的“一刀判官”马乃吾,庄重地净手焚香,然后按着高如倩的要求,从那块已经开过刀的废料横截面上重开一刀。 待一阵石头粉末飞扬过后,操刀的马乃吾忍不住双手抖了起来,只见石渣落下,一片翠绿在除尘用的水柱下破壁而出。 本来就是冲着高昂的出场费才来的马乃吾,这时候,也不禁怀疑起自己多年的开石经验了。在镇静了几秒后,完全没有了托大的胆量,小心翼翼地从另外三面采取了剥鸡蛋的切法。 每一刀下去,石渣四溅,粉尘飞扬,但每一阵尘埃落定,一片碧翠的亮色直刺现场围观者的双眼。 佳得会的梁亦仁,就是目睹了在四刀开完后的结果,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现场的工作人员,把梁亦仁送上120救护车后,抽奖活动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到了最后。 高如倩这才明白,岳清秋早就看出了这块石头包藏的玄机,买下那堆石头,只不过是个陪衬而已。 高铭鼎这才明白,当初为什么岳清秋非要以买的形式拿走这些石头,又明白了半路上为什么要扔掉那些石头?而唯独留下这一块作为珠宝城开业的贺礼。 遗憾的是,兄妹二人激动得现场拨打岳清秋的电话时,竟然无一人能打通,他们不知道岳清秋有两个号码,只是关闭了和他们联系的这个号码而已。 那块小碗大的帝王绿,被马上装进一个特制的玻璃柜子里,作为镇店之宝摆在大厅中央,由两个保安特意看护着。 经过这些巧合,细心的蔡娴总觉得,表面吊儿郎当的岳清秋,其实不是看到的那么简单,便和高汉兴商议,准备把高如倩嫁给他。 高汉兴本来一直觉得高家亏欠岳清秋母子太多,觉得这是个最好的补偿方式,起码让岳清秋有个自己的家,真正的家。 这个消息一散布出去,让长安城里的一些公子少爷们,听见“岳清秋”这三个字就鼻孔里粗气直出。 高如倩的美色,让这些浪荡公子们垂涎三尺,高家要把掌上明珠嫁给一个头无片瓦的无业游民,更是让一些想用婚姻达成阵营的人家觉得忿忿不平。 梁亦仁被送到医院,经脑ct显示,脑干有出血急需手术。经过一阵紧张的手术,梁亦仁的命是保住了,但也落下了个半身不遂躺在家里静养着。 听到这些消息的岳清秋,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决定拿出一颗通神丹来给梁亦仁,也算是对从他那里廉价得来两件绝品的补偿。 梁亦仁半身不遂,已经出院在自己家里静养。虽然是自己家里,但检测设备和专业护理却是一样都不少。 岳清秋在凌雨的陪同下,特意去登门拜访。这座位于郊外的别墅,离上次的拍卖会场不远,这一片产业,早已被梁亦仁买了下来。 梁亦仁思维还不混乱,语言表达是受到一些障碍,总之还能和别人正常交流,只是行动已经严重受阻。 岳清秋向梁亦仁问过好,看着梁亦仁脸上复杂的表情,心里不禁兀自发笑,这两次的捡漏,却实打击得梁亦仁开始怀疑人生。 “不要紧的,这么点小恙而已,保证你药到病除。”岳清秋看似在安慰梁亦仁,又像是对梁亦仁的病情胸有成竹。 岳清秋的话刚说完,从别墅二楼的楼梯上,一个十七八岁身穿红裙的女子,像一团火一样俯冲了下来。 没待站稳,就冲着岳清秋大嚷大叫:“你就是那个雇工?是你害得我爸爸成这样了,你还有脸来看笑话。” 岳清秋不为所动,双手插在裤兜里,饶有兴趣地看着梁亦仁的女儿对自己发飙。 第四十六章 梁亦仁虽然被刺激成这样了,但毕竟也是经历过不少的大风大浪,斜躺在转角沙发靠垫上的他,见女儿的情绪如此失控,也不免急得出言制止。 “哈哈哈,哈哈!有趣啊!不知道梁老板的千金这么厉害。” 说着,岳清秋向梁亦仁竖了一下大拇指。梁亦仁挣扎了一下想坐起来,但这个想法是徒劳的,便又向着自己的女儿吃力地说道:“静、静茹,不、不得无理。” 梁亦仁妻子早故,虽然免不了交往一些女友,但也没有正式再婚,这也就把女儿梁静茹娇惯得多一些。 岳清秋丝毫没有生梁静茹的气,反而笑着向梁静茹说道:“梁小姐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我说过,令尊的病不是什么大事,一丸药就能解决的事,至于让你这么上心?” 轻描淡写地说法,再次激怒了梁静茹,杏眼怒睁的她,指着岳清秋的鼻子开始大骂:“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拿三十万拍个宝鼎回去还有一说,你竟然拿一盒香烟的价格诓走了我家的帝王绿翡翠不说,还把我爸爸害成这样,你简直就是强盗的祖师爷。” 梁静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说着说着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一哭,把岳清秋弄得多少有些尴尬。岳清秋放缓了语气,和颜悦色地向地上蹲着的梁静茹说道:“丫头,信不?我让你爸爸在十分钟内生龙活虎地站起来。” “你骗人,骗子,我不相信你这个骗子大骗子。”梁静茹抬起头,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盯着岳清秋。 “骗不骗,马上就能知晓,如果我做到了呢?可不许再骂人啊!”岳清秋故作老气横秋的样子。 梁静茹“呼”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拿手背一抹眼睛,然后大声喊到:“你如果真能让我爸爸站起来,我就马上嫁给你,要是你骗了我,我让董明堂立刻杀了你。” 听到这里,本来在岳清秋面前不拘言笑的凌雨,也实在忍不住说道:“静茹啊!这不能赌气,什么嫁人不嫁人的,你还才念大学着呐!” 岳清秋再没有斗嘴,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颗蜡纸包着的通神丹,然后递给梁静茹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你现在该做的,就是把这个药让你爸爸吃下去。” 梁静茹从岳清秋手里一把抓过药丸,恶狠狠地冲着岳清秋说道:“有种的你别走,要是你骗了我,我让你活着走不出这个院子。” 说完,拿尖尖的手指剥掉药丸上面的蜡纸,然后把扶着梁亦仁的头,把那颗金色的药丸喂入梁亦仁的嘴里。 没等旁边的董明堂递上水杯,入口即化的通神丹,已经被梁亦仁纳进肚里。 岳清秋又倒背着手,在客厅里跺着步子,似乎在欣赏着四壁上挂着的各类字画。 “不错,云雾图挺不错,这溪山行旅图也不错,典型的五代山水的代表作,真迹。” 岳清秋就像逛庙会,丝毫没管服了药的梁亦仁,也没再理会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梁静茹。 “爸,您动了?” “爸,您能站起来了?” “爸,您的白头发怎么变黑了……” 梁静茹一惊一乍,被梁亦仁的瞬间变化,惊愕得就像一个三岁小孩一样,在地上边叫边蹦。 董明堂端着水杯,在沙发旁边就像一樽雕塑一样,直愣愣地瞅着梁亦仁一步步的变化,惊讶得连杯子里的水,洒在自己脚面上的都不知道。 梁亦仁自从药丸一进喉咙,马上感觉到无数的气流传遍全身,然后这些气流就像爆炸了一样,爆炸后强大的冲击波,让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剧烈膨胀,甚至感觉到了二十岁左右时男人的那种冲动。 “啊爸爸,您真能走动了,您脸上的皱纹都不见了。” 梁静茹就像一只蝴蝶,冲上前去,双手吊在梁亦仁的脖子上。 梁亦仁原地转了三圈,放下了梁静茹,然后拍拍梁静茹的脑袋说道:“别闹,这么大人了,成何体统。” 梁静茹这才想起岳清秋,见岳清秋背对着大家在欣赏那些字画,便换了一副大度的口气对岳清秋说道:“我放过你了,喜欢什么自己挑,保准不要你一分钱。” 梁亦仁赶上前几步,转到岳清秋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然后抱拳说道:“亦仁谢过先生再造之恩,亦仁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还请先生海涵。” 岳清秋这才从墙上收回视线,微笑着对梁亦人说道:“不足挂齿,也许是机缘巧合,我得了宝器,你得了一场造化,扯平了哈哈!” “就是,扯平了,我放过你了。”梁静茹也抓住了机会,忙不更迭地插了一句。 “小女从小被我惯坏了,冲撞之处,还望先生见谅。”跪在地上的梁亦仁,又是向岳清秋一抱拳。 “起来吧!这么大人跪地上像什么话?”岳清秋似乎不在意这些,摆了摆手就让梁亦仁起来。 半天才回过神来的董明堂,这才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水杯,赶上前来扶梁亦仁起来。 岳清秋瞟了梁静茹一眼,便对梁亦仁说道:“令嫒看来会些功夫?” 没等梁亦仁搭话,梁静茹抢到前面,脖子一歪,满脸自信地说道:“那是,你连这都看出来啦!算你还有些眼力。” “小女生性刁顽,跟着董明堂学过几招而已。”梁亦仁连忙打断了梁静茹的话,生怕这丫头片子再说出什么闹笑话的话来。 梁亦仁的话刚落,梁静茹又抢答似的说道:“董师傅可厉害着呢,当年还得过长安武术大赛的冠军,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岳清秋就喜欢这种直爽得无心计的女孩,觉得梁静茹天赋很好,决定收她做个编外弟子,因为还不想让外人知道太多,编外弟子的名分就已经算是她的造化了。 第四十七章 想到这里,岳清秋便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刚才,刚才说什么来着?说我要是治好了梁老板,然后什么来着?” 岳清秋的话刚落,梁静茹马上羞得满脸通红,向旁边的凌雨投去求救的目光,然后急切地说道:“凌阿姨您刚才不是说我还小嘛!人家还是个学生。” 说完,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偷偷地瞟了岳清秋一眼,看看岳清秋此时有什么反应? 梁亦仁清楚,这个岳清秋绝对不是池中之物,别看说是凌雨雇的雇工,那只是个障眼法,而且根本瞒不过明眼人。 凌雨什么人?西经阁艺术品收藏馆的馆长,聪慧博学,而且孤冷高傲,但在岳清秋面前,举动倒是有些像跟班的,丝毫没有一分雇主的样子。 梁亦仁在江湖摸打滚爬半辈子,阅人无数,过手的东西更是无数,经的风浪也是不少,虽然准确地判断不出岳清秋的真实身份,但光凭岳清秋轻松地得到两件极品来说,此人的眼力绝对超凡。 那个宝鼎就这不说了,那是通过正常的拍卖流程所得,如果没有赵天豪当初的恶意竞价,说不定5万元的价格,就被岳清秋纳入囊中。 但那块多少人都当做废料的原石,况且还是被切割过的废料,岳清秋能看出真货就在毫厘直接呼之欲出,而且没领自己白送的人情,拿一包烟的价格换了去。 岳清秋故意旧事重提,也不算旧事,而是十五分钟前梁静茹自己提出来的赌局,也算是当场立下的誓言。 至于娶不娶或者嫁不嫁,倒不是岳清秋考虑的事情,他喜欢这个丫头身上爆发出的特殊气质。 凌雨不敢多言,巧妙地绕过令人尴尬的敏感话题,而是把话题扯到董明堂身上。 “刚才梁丫头说董师傅很厉害,我倒想看看怎么个厉害法?”凌雨这招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巧妙地化解了自己的危机。 “那还用说?佳得会的安保经理,那绝不是盖的。”没有多少心机的梁静茹,马上入了凌雨的套。 凌雨莞儿一笑,然后又说道:“光说不练,天桥把式,至于怎么个厉害法还是个未知数,我这个雇工,不但粗通岐黄,而且也有一把子力气,不如让他俩比试比试?” “可使不得,董明堂是个粗人,伤着岳先生可不得了。”梁亦仁急了,生怕闹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不愉快来。 但梁静茹可不干,正好抓住机会让给自己解套,前面气火攻心,重下承诺,难道真的要自己马上嫁给这个雇工不成? “好啊好啊!凌阿姨的好主意。”梁静茹说着,还带头拍起巴掌来。 见无人鼓掌响应,梁静茹把话头转向岳清秋说道:“你敢不敢和我师傅比试一下?要是不敢,我也不怪你,你看上这里的什么宝贝,随便挑好啦!绝对不要你一分钱。” 岳清秋识破了梁静茹的诡计,便开口说道:“据说梁老板藏珍不少,但视为至宝的,好像是自己的宝贝丫头吧!” 话音刚落,梁静茹就跳了起来,这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想借此解套,怎么还就惦记上了呢? 梁静茹无话可答,又拿了激将法出来:“不如赌一把,你赢了,你可以提任何条件我都答应,要是你输了嘛!哈哈,我前面说过的都不算数,但你照样可以挑几件这里的藏品拿走,咋样?” “说话算话?”岳清秋貌似别无选择。 “当然算话,不信咱拉钩”梁静茹这时鬼得像只狐狸,狡黠地盯着岳清秋。 没等岳清秋开口,梁静茹先发制人,伸出自己右手的小拇指,硬勾在岳清秋左手的小拇指上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 梁亦仁见状,觉得也好,反正无论如何,也不算伤了和气和面子。 岳清秋微微一笑,便向梁静茹说道:“那好,恭敬不如从命,请梁小姐立个规矩。” 梁静茹一脸得意,转身向董明堂说道:“师傅,拿出你的实力,给岳郎中见识见识。”说罢,便向董明堂挤了一下眼睛,一只粉拳还暗暗鼓劲。 “小姐放心。”董明堂毫无选择。 梁亦仁见状,向董明堂说道:“点到为止,且不可伤了岳先生。” “明堂遵命,请老板和小姐放心。”董明堂再次应允。 然后把头一转,向一旁的岳清秋施了一礼说道:“你我就比比力气吧!谁的力气大算谁胜出如何?” 董明堂是个聪明人,知道梁静茹的心思,也知道老板梁亦仁的担心,所以只有选择一个兵不见刃的比法,免得失手造成双方的尴尬。 岳清秋当然明白,也对董明堂的苦心很有好感,便开口说道:“好,你说咋比就咋比,反正我没意见。” 见大家都没意见,那就开始比试。董明堂走在前面,一众人出了客厅来到别墅院子里。 董明堂在院子里一口荷花缸前面停了下来,只见那口直径足有三尺的荷花缸,里面几片睡莲已经结了花苞,加上里面的水,重量总共在四百多斤毫无问题。 董明堂一抱拳,向大家行了个礼,然后马步蹲裆,伸出双臂稳稳地箍住荷花缸,然后运足气“嗨”的一声,那口足有四百多斤重的缸体,随着董明堂双腿的慢慢伸直而离开了地面。 待缸体与胸口平齐时,董明堂又慢慢地蹲了下来,把荷花缸稳稳地放在原地。 “好!” 看到装满水的荷花缸,此时竟然没有一滴水被荡出来,大家情不自禁地叫起好来。 第四十八章 “啪啪啪……” 梁静茹又蹦又跳,边鼓掌,边喝彩,还不忘给岳清秋扮鬼脸。 岳清秋微微一笑,然后回过头去四处瞅着,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忽然,岳清秋的目光,停留在别墅侧面墙角丢弃的一把玉如意上。 那柄一指厚,二尺来长的白玉如意,因为前端雕刻的祥云如意头断裂后被丢弃,只剩二尺左右的残柄躺在那里。 岳清秋嘴角一扬,便奔了过去拿起玉如意吹了吹上边的灰土,然后立在荷花缸前面左右端详了一阵。 突然,岳清秋弯下腰来,就像掏蛐蛐一样,把那二寸宽的残缺如意柄身,平放着缓缓地沿着地面插进缸体的底部。 待玉如意只剩个握把露在外面时,岳清秋单手操着玉如意,然后慢慢地起身。 只见偌大的荷花缸体,竟然就像纸糊的物件一样毫无重量,随着岳清秋伸直了的胳膊慢慢抬高后,四百多斤的缸体平稳地向上升起。 岳清秋就像玩杂耍一样,待胳膊和肩膀平齐后,直径足有三尺的荷花缸,立在不足二寸宽的玉如意上高过了岳清秋的头顶。 岳清秋毫不费力,就像举着一只巨大的烟斗一样在原地转了三圈,然后慢慢地把荷花缸放回原处。 不用说,没有滴点儿水溢出缸沿以外。 这一幕,别说在场的众人,就连董明堂自己,也是惊得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爆裂。 岳清秋就像没事一样,把玩着手里的玉如意断柄,轻描淡写地说道:“到底是佳得会的老板啊!这么好的玉件,说扔就扔,连家里的垃圾都这么有料。” 这叫什么话?竟然没提赌局。看得两手心直冒汗的董明堂,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和岳清秋那是云泥之别,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 岳清秋的这一手,让同是局内人的凌雨,也惊得后背香汗淋漓,就她这个已经达到宗师境的人,也不一定能玩得这么轻松。 剩下的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呆立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神情恍惚得就像刚才梦游了一场的一样。 还是董明堂打破了僵局,单膝跪地,双拳往胸前一抱说道:“岳先生深藏不露,明堂在先生面前献丑实在该死,明堂无知,还望先生不要介怀明堂刚才的鲁莽。” 岳清秋“哈哈”一笑说道:“游戏而已,不必当真,有些事嘛!你认真就输了,请起来吧!” 董明堂还是跪着没动,诚恳地说道:“愿赌服输,请先生提要求吧!明堂万死不辞!” “好啦,好啦!一句戏言而已,何必这么认真,你起来吧!” 岳清秋说着,单手向上隔空一托,单膝跪地的董明堂,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端直从地上架了起来一样然后站立着。 梁亦仁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眼前的一幕,已经没有了说话的资格,愿赌服输只等对方开口就是了。 梁静茹也被刚才的比试吓住了,那种自信和刁蛮消失得荡然无存,门牙咬着自己一只手的食指,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惩罚一样。 倒是凌雨打破了这样尴尬,见岳清秋并没有提什么条件,这才明白岳清秋的心思里没有那种男女的构想,只是逗逗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而已。 “怎么啦?不说话啦!这折腾半天肚子都饿了,梁老板也不请我们吃碗油泼面?” 一语惊醒梦中人,梁亦仁听到凌雨的话,这才恍然大悟,赶忙让董明堂去安排饭局。 这时候,岳清秋才拿出手机来,拨打高铭鼎的电话,待电话接通后直接说道:“饿了没?饿了就过来蹭饭,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把家里人都拉过来,地址我马上发给你。” 听听,这话,要是在街头这样喊,别人一定认为是一些底层闲人们为了混一顿酒饭而奔忙,岂不知,能请得岳清秋给面子吃饭,也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 董明堂的办事效率还是可以,就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安排好了饭局,地点定在“芙蓉丽宫”的金爵至尊999包厢。 这个酒店的金爵皇钻888包厢、金爵至尊999包厢、金爵凯悦666包厢,一般都要提前一个月预定,而且金爵至尊999包厢一般情况下不对外开放。而金爵皇钻888和金爵凯悦666包厢设定了最低消费,分别是30万元打底和18万元起步。 董明堂开一辆路虎在前面带路,凌雨开着库里南载着岳清秋跟在后面,梁亦仁和梁静茹,坐另外安排的专车跟在凌雨的车后。 在气派豪华的芙蓉丽宫大酒店门前,早到了几分钟的高汉兴一家刚好泊了车,就收到岳清秋发来的信息。 “好家伙,这清秋还够面子,谁这么有派的在金爵至尊999包厢请他吃饭?” 高汉兴都纳闷,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要选择这么一个千金难求的地方请他?还要把大家也拉过来,也许,岳清秋是拉着高家人来给自己壮门面的吧! 董明堂带着后面的车子,直接停到了酒店后院,然后带领着大家从一部专用电梯上了酒店的四楼。 原来,这家芙蓉国际大酒店,也是佳得会的产业,餐饮、商务、住宿、影院、酒城娱乐为一体。 尤其是餐饮的档次和特色,在长安城里也是天花板式的存在。 四楼设立的包厢不多,中央是带有假山的金鱼池,尺把长的稀有锦鲤,在池水中悠闲地游着。 周围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圈珍稀花木盆景。偌大的四楼只有四间包厢,而且包厢设在楼层的四个角上。 第四十九章 董明堂带着岳清秋一行,乘坐专用电梯刚到四楼大厅,高汉兴一家也刚好从客梯里出来。 高汉兴第一眼就看到被梁静茹挽着胳膊的梁亦仁时,脑海里出现一连串的问号,这梁亦仁不是已经半身不遂架了秧子嘛!怎么突然间就神采奕奕,比之前还要精神矍铄? 梁亦仁看到高汉兴一家后,更加确定岳清秋不是一个简单的雇工,能和秦皇集团的高汉兴产生关系的人,绝对没有去给别人当雇工的理由。 何况,和高家一家的亲密关系上看,这种关系不是一般外人能相提并论的。 蔡娴也纳闷,这岳清秋在短短的时间内,怎么就和佳得会的老板梁亦仁攀上关系了?而且还有红经阁的馆长凌雨女士也都在一起。尤其是凌雨,除了一些与书画展览交流相关的活动外,很少参与一些比较应景的社交。 就在高汉兴准备打招呼的时候,梁亦仁抢在前面开了口。梁亦仁上前几步,双拳一抱,热情地说道:“欢迎高董全家莅临丽宫,快请里边上坐。” 高汉兴也爽朗地大笑,抱拳向梁亦仁回礼道:“梁总费心了,汉兴携家小叨扰大家了。” 梁亦仁一一打招呼,又和来客一一握手。梁静茹也不失礼貌地向高汉兴夫妻问好,但也忍不住偷偷地多扫了光彩照人的高如倩几眼。 “倩姐姐好!”梁静茹主动向高如倩伸出了手。 “哎呀!好疼。”高如倩被梁静茹的热情,握得腰一抽嘴一咧。 高铭鼎见状,顿时眉头一皱,心想这岳清秋从哪招惹了这么个丫头,让人家把气撒到自己妹子身上。 梁静茹见好就收,马上转了方向和话头,嘻哈哈地对高铭鼎说道:“静茹见过高公子,请高公子和倩姐姐包厢入座。” 说完,落落大方地作了个请的姿势。 高铭鼎也换上了笑脸,不失礼貌地说道:“原来是梁总家的千金啊!久仰久仰。” 一班人相互客套一番,高家人被礼让到了前面进了金爵至尊999包厢。 包厢门口两侧,打扮得体的楼面经理,亲自领着四个漂亮端庄的专职服务小姐,腰弯得像对虾一样,银铃般地齐声问好“欢迎光临金爵至尊”。 进了包厢,梁亦仁一个劲地让岳清秋坐上席位,岳清秋又让高汉兴坐上席位,高汉兴反过来让东主梁亦仁坐上席位。 双方谦让一时不休,最后,经过一番推让,高汉兴是死活不坐主位,梁亦仁又一再坚持让岳清秋坐上席位,岳清秋勉为其难就坐了上去。 然后在岳清秋的左侧,依次坐了高汉兴、蔡娴、高铭鼎和高如倩。而右侧依次坐着梁亦仁和梁静茹。 凌雨和董明堂两人,一直立在门里位置侯着,直到岳清秋和梁亦仁发了话,二人才在席位的下首坐了下来。 直径足有三米的大圆桌中间,摆放着一族淡香清雅的澳洲百合的插花。 桌面的圆形转盘上,椒麻杏鲍菇、卤味三黄鸡、葱香咸青鱼、水晶珍珠菜、肚丝拌蕨菜、清水牛腱肉,六个特色凉菜,被装在造型别致的高级瓷盘里。 尤其是那个肚丝拌蕨菜,肚丝用的是来自雪区的蕨麻猪肚,蕨菜来自渭河源头的无污染野生白蕨菜。 还有那道清水牛腱肉,牛腱子肉是采用的天祝高原白牦牛,白牦牛个头虽小,浓缩的都是精华,肉质比黑牦牛的还要高不少。 一坛足有五斤重的陈酿茅台,已经被撬开了封口,由一个长得甜心可人的女服务员,款款注入在几只透明的分酒器里面待用。 一股浓郁的酱香味道,从敞着口的透明分酒器溢得满屋飘香,令人不饮自醉。 这种非瓶装的茅台酒,令酷爱茅台的高汉兴也暗叹不已,到底是搞收藏拍卖的,连这样的酒都能踅摸得到。 梁亦仁端起一杯酒,先来了个开场白:“亦仁今天特别感谢岳先生的再造之恩,同时也欢迎高董一家赏脸,亦仁平时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还请各位海涵为盼。” 说完,一仰脖子,把一杯茅台酒先干为敬。 高汉兴这才明白了个大概,是岳清秋用什么法子,才让已经半死不活的梁亦仁重新站了起来,而且梁亦仁还像是年轻了不少,起码年轻十来岁足有。 说起梁亦仁那天的发病倒下,高汉兴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他是在豪门盛世珠宝城的开业典礼上发生的,梁亦仁又是高家邀请来的贵宾。作为珠宝行业,和拍卖界也是要有交际的。 高汉兴也端起一杯酒,向梁亦仁说道:“恭喜梁总身体痊愈,汉兴问心有愧,正想登门探望,不曾想您这么快就康复了,可喜可贺呀!” 大家都谦让有加,说尽了场面上最漂亮的客套话,只有梁静茹像做了贼一样,心虚得生怕有人冷不丁提起关于赌局的什么要求来。 就连第一次接触的高如倩,也察觉到梁家这个刁蛮任性的千金,在今天的这种场合上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岳清秋有些没心没肺,早已塞满了各种凉菜的嘴巴,含糊不清地应承着梁亦仁的敬酒说辞。 大家都动起了筷子,除了凌雨和董明堂表现得比较拘束外,其他人都谈笑生风,频频举杯碰酒,也频频动起筷子,不断地品尝着这几道可口开胃的凉菜。 金爵至尊的包厢,就是和其他包厢不一样,不但空间足够宽大,而且酒柜里各种名酒是应有尽有。四面墙壁上,唐朝的人物宋人的花鸟,五代的山水画全部都是真迹。 每个人就餐用的筷子,也都是象牙制成,每一件盛菜的餐具,无一不是瓷中精品,件件都是出自工艺大师之手。 桌椅茶几和屏风就更不用说了,全部都是用来自东南亚的上等红木雕刻而成,光地上无缝对接的波斯地毯,都能让一般人觉得自己的鞋子罪孽深重。 第五十章 敬酒刚喝完,一道道热菜,已经接二连三地端了上来,楼面经理亲自在包厢门口传菜。 白灼帝皇蟹、红参炖甲鱼、鲍汁煨辽参、蟹粉烩芦笋、金汤煲澳龙、还有一道未进门就闻到香味的唐王醋鱼,紧接着又是荷香椒盐墨鱼仔,最后是一道景泰蓝掐丝工艺盆里盛着的椰汁燕窝羹。 看着岳清秋的吃相,梁静茹只想偷偷地笑,但怕被岳清秋发现了又旧事重提,便只好拿美食堵着自己的嘴来掩饰一番。 就在大家吃得酣畅淋漓的时候,突然包厢外面大厅里传来一阵嚷嚷,这种情景,一般不会发生在芙蓉丽晶的四楼区域。 且不说四楼的待客标准有多高档,但凡来消费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群体,加上佳得会老板的各种实力,一般人也得遵守这里的规矩。 吵闹声越来越烈,明显地听到楼面经理用几乎哀求的口气跟对方说话。要知道惊扰了梁亦仁,这个楼面经理也就算干到头了,所以才有这种低三下四的态度。 梁亦仁眉头皱了起来,这种情景真来得不是时候,也让自己今晚顿失面子。 梁亦仁放下了筷子,向董明堂说道:“明堂出去看看,什么人这么吵闹?” 得到指令的董明堂,早已按捺不住了,自从听到外面的吵闹时,苦于没有老板的指令而不便轻举妄动。 就在董明堂出去包厢还没有五秒,突然“砰”的一声,包厢的门被撞了开来,董明堂满脸血污倒飞了进来又砸落了四扇屏风。 很明显,这是遇到了高手,董明堂是被人用脚踹进来的。 撞开了包厢的木质门,又撞倒了雕花屏风的董明堂,双眼紧闭倒在地上,一只胳膊上白森森的骨茬,穿破肌肉刺眼地露在外面。 见到董明堂的惨状,坐在梁亦仁旁边的梁静茹看到师父被打成这样,便从椅子上跃起,一个空翻,就从餐桌上方射出了包厢。 包厢外面的大厅里,赵天豪放肆的骂声又响了起来:“今天给爷不腾出至尊包厢,老子就拆了你这破酒楼。” 梁亦仁此时气得脸色铁青,平时和阿房集团的赵家虽然不那么亲近,但场面上还是相安无事,今天赵家这样,必有所持才敢这么造次。 “赵天豪,你这个杂碎,姑奶奶今天非扒了你的臭皮不可。” 梁静茹骂声未落,人已经扑向赵天豪。没等梁静茹靠近,斜里伸出一只大手,闪电般地就攥住了梁静茹的手。 “哎呀呀!疼死我了,有种的你放开姑奶奶咱们单挑。” 这个梁静茹啊!煮熟的鸭子嘴不烂,被人一招制服,还不输气势继续叫阵。 此时的赵天豪越发狂妄,便对着被攥着手的梁静茹嬉皮笑脸地说道:“哎呦!还是个雏,火气到不小,这正好,知道我旁边这是谁吗?告诉你,我旁边这位,可是燕京来的贾公子,就你这破酒楼,还不给爷把最好的包厢腾出来,既然你出头了,那就今晚陪陪贾公子,得让贾公子好好消消气。” 脸色铁青的梁亦仁实在听不下去了,向高汉兴说了声“高兄抱歉,我出去一下就来。”就起身出了包厢。 这时,似乎已经吃饱了的岳清秋,也抹了抹嘴,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说道:“今天全是硬菜,看来需要活动活动消消食了。” 岳清秋身形一闪,大家几乎没有看清,坐在餐桌最里侧的岳清秋,不知道怎么就已经站在了大厅里。 “嘿!可真是冤家路窄,走哪都有你,我说是谁占着包厢不腾地方,原来是你这个土鳖穷鬼在这里充大拿啊!” 赵天豪看到了岳清秋出来,骂得更是厉害了。 这时候,在找天豪旁边站着的一个染着银灰头发,手里盘着一只犀鸟头骨的年轻人,懒洋洋地对找天豪说道:“天豪啊!看来你在这长安不行啊,让这么些土鸡瓦狗都骑你头上,你可混的真是不咋地。” 而攥着梁静茹手腕的人,是一个年纪五旬左右的矮个男人,他用三根手指,竟然把会些拳脚的梁静茹拿捏得丝毫不得动弹。 岳清秋拿手指抠着嘴里的一根鱼刺,漫不经心地说道:“凌馆长,这几堆垃圾,我看还是你来摆平吧!我们大老爷们就不掺和了。” 一直按兵不动的凌雨,一声“遵命”就射出了包厢,鬼影一样就立在了大厅里。 凌雨根本没有理睬赵天豪,对着攥住梁静茹手腕的五旬男子说道:“一个五星武者,也敢跑来长安撒野,放开梁姑娘。” 话音刚落,五旬男子浑身一哆嗦,马上就松开了攥着梁静茹手腕的手指,然后迅速地往后退开一步。 看到五旬男子面带怯意,把玩着犀鸟头骨的那位燕京来的贾公子,有些吃惊地对五旬男子说道:“温师傅,你怎么害怕区区一个女人了?” 只有这个温师傅知道,来人一眼看出他是个五星武者,而他自己竟然连对方的气息都捕捉不到,这说明,对方的修为绝对在自己之上。 “废了她,然后把这小妞给我带走。”贾公子面色一沉,直接向温师傅下了死令。 “是公子。”没有退路的温师傅,硬起头皮,挥拳就向凌雨的面门冲了过来。 就在拳头离凌雨鼻尖三寸的时候,凌雨骤然出手,包括赵天豪和贾公子,还有他们的五六个随从,也包括梁亦仁父女都没有看清凌雨是怎么出手的。 只听见一阵杀猪般的惨叫,还伴着“咔嚓嚓”骨头的碎裂声,五星武者温师傅的拳头一直到肩膀的骨头,全部碎裂成一根根锋利的骨签,齐刷刷地刺穿整条手臂的肌肉裸露在外面。 第五十一章 面对局势的突变,赵天豪急得对另外几人大喊道:“哥几个一起上,给我劈了这娘们儿。” 喊也白喊,几个保镖被温师傅的惨状吓得没有一丝勇气再去找苦头吃。见多识广的贾公子见势不妙,喊了一声“我们走”就想转身离开。 这时岳清秋开口了,冷冷地说道:“不是挺横的嘛!这就想走,我让你们走了吗?” 赵天豪也是鸭子死了嘴不烂,边往楼梯口的方向退着,边对岳清秋说道:“有种的你别走,看燕京的贾家怎么收拾你,你们今天在场的人都得死。” 话还没说完,只见赵天豪的左腿膝盖上冒起了一团血花,“扑通”一声便栽倒在地。 原来是岳清秋,手指一弹,刚才从嘴里抠出来的那根鱼刺,出膛子弹一样击碎了赵天豪的膝盖骨。 岳清秋向已经赶来到楼梯口的董明堂的手下说道:“封锁这里,我让人把这些垃圾清理走算了。” 然后梁亦仁招了招手,喊过来两个酒楼的保安,让把倒在包厢里的董明堂抬了出来。 岳清秋让保安把董明堂,平放在大厅休息区的沙发上,然后伸出双手,从董明堂的肩膀到手腕一路揉捏了下来。 说来也奇怪,就这么一揉捏,昏死过去的董明堂便醒了过来,然后茫然地环顾着四周。 凌雨会意,给苗木公司育苗基地的凌云发了一条信息,马上就有一辆全封闭的货柜车火速向这里驶来。 芙蓉丽晶的几个保安,已经秘密地封锁了四楼的所有通道,然后按岳清秋的指示,把董明堂扶去客房休息。 忙完这些,岳清秋转过头,又向赵天豪说道:“咱们慢慢玩,今天先放你一马,回去告诉燕京的什么贾府,就说他们的人被我扣下了,打了人又损坏了物品,拿50亿来赔。”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他不算不上好汉,赵天豪不敢还嘴,在两个保镖的搀扶下,连滚带爬地被酒店的保安,从一处秘密通道带离了酒店。 不一会,一个保安带着凌云和十来个穿劳保服的男子,从内部通道上了四楼。 岳清秋背着手,在大厅里一处盆景前来回踱着步子,边踱步边自言自语地说道:“狗咬人了,得由狗主人负责,这人闯祸了,得由他家的大人承担责任。” 凌云明白岳清秋的意思,没有搭话,直接向随从的人们一挥手。十来个穿劳保服的人,拿出几只黑头套,把贾公子一行五人的头全部套了起来,然后脱下这些人的鞋,又把袜子也脱下来塞进这些人各自的嘴里。 岳清秋向凌云一摆手,然后就进了包厢,梁亦仁父女和凌雨,也紧跟着回到了包厢,包厢里的高汉兴一家,也看到了刚才外面发生的一切。 惊魂未定的梁亦仁,进了包厢后急切地对岳清秋说道:“岳先生,我看就算了吧!他们打了明堂,咱们也废了他们的人一条胳膊,就算扯平了,长安赵家势力不小,恐怕这燕京的贾家来头更大,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看行不?” 没等岳清秋说话,梁静茹却跳了起来对着她爸说道:“不行,他们把我师父打那么惨,还弄坏了包厢的门和屏风,不能就这么算了。” 岳清秋也接着梁静茹的话,笑眯眯地对梁亦仁说道:“还是令千金说得对,叔可忍而婶不可忍,咱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以为咱们算了,赵天豪他们就能放过咱了吗?” 是啊!就算这边不追究,但赵天豪他们绝对不会白吃这个亏,一定会变本加利地还回来,而且还是不择手段的各种报复。 服务人员进来包厢,把几盘剩菜较少的盘子撤了下去,又端上来一些造型精美的果盘,给每人的面前,摆上了一杯上等的普洱茶,然后就退出包厢侯在外面。 高汉兴比较冷静,便安起抚梁亦仁来,把梁亦仁面前的茶杯递在梁亦仁的手里,然后说道:“依我看,还是清秋说得对,这赵家就是一头狼,今天敢撕破脸皮来闹事,说明必有所持,吃了这么大的亏,绝对不会偃旗息鼓的,既然摊上了事,我们也没有怕他的必要。” 梁亦仁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怕事,而是今天的事由争包厢而起,他们无非就是想让把至尊腾给他们,这一打闹又伤了人,把你都连累了进来,亦仁深感惭愧。” 一直没机会说话的高铭鼎,这时也开了口说道:“梁叔叔不必自责,您不知道,这赵天豪本来就跟我高家不对路,尤其是没少祸害岳清秋,就算没有今天争包厢的事发生,我高家和赵家也必有一战。” “是啊!这还得感谢凌馆长,要不是您,今天真不知道怎么收场?”高如倩也发表了意见。 “是福是祸,该来的总会来,既然遇上了,我们就全力应对没有退缩的必要,现在的环境,退缩就等于自杀,别人不能因为你的退缩而放过不究,相反会变本加厉赶尽杀绝。” 一向矜持的蔡娴,也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这让梁亦仁安心不少,起码自己也多了个帮手,尤其是今天凌雨的出手,才让他知道这些人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起码比自己最依赖的手下董明堂要高出不止多少倍。 梁静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便问凌雨:“凌阿姨,刚才听你说对方是什么五星武者,这个武者是不是古武士?” 凌雨“呵呵”一笑便说道:“可能是吧!我也是猜的,不过他们遇上咱六星二锅头,照样得醉倒。” 说了等于没说,梁静茹听了个一头雾水,包括高家四口也半懂非懂,但高汉兴知道,好像有这么个古武研习者存在,一般人也根本雇佣不起这类武者来看家护院。 “凌阿姨,您收我做徒弟吧?”梁静茹不放过任何机会。 凌雨没有任何表示,装作喝茶,她在等待岳清秋的指示。 岳清秋当然明白,便对梁静茹说道:“嘿,你倒是机灵啊!真要是收你当徒弟,那得磕头拜师才算数的。” 岳清秋刚说完,一点就透的梁静茹,端起面前热气腾腾的茶杯,嗖一下蹿到凌雨面前跪了下来,然后双手举起茶杯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凌雨得到了岳清秋玄外之音的暗示,便笑着接过了茶杯说道:“这就真拜上啦?不过这练武是个苦差事,如果你真想练,等你放暑假后,我正式带你去练武的地方。” 一番说笑,梁静茹便成了凌雨的弟子,其实是红经阁的弟子,说白了更是岳清秋门下的一员了,只是这些实情,现在还不便让她知道。 第五十二章 大家酒饱饭足,既吃水果又品香茗,似乎已经把刚才的危机忘得一干二净,欢笑之下很快就结成了一个同盟。 高汉兴看了蔡娴一眼,又瞅了瞅岳清秋和高如倩,便又端起酒杯向大家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借梁总的宝地,我想宣布一件事情。” 蔡娴会心地一笑,便没有插嘴,梁亦仁父女和凌雨,马上集中注意力竖耳静听。 高汉兴说道:“清秋今年二十四岁了,虽然是个孤儿,但我高汉兴绝对没有门第之见那些俗不可耐的讲究,我想清秋如果没有意见的话,我想把倩倩许配给你,你们小时候就一起玩耍,虽然说相隔十二年没见了,但是也没有由此造成隔阂,倩倩今年二十二岁了,也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爸,您喝醉了。”毫无防备的高如倩,被这个突然而来的袭击,搞得是满脸通红。 “好啊,好啊!高姐姐名花有主啦!”梁静茹感到一阵解脱,随即却又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就连高铭鼎也感到意外,压根就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在这时候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他一时转不过弯来,总觉得岳清秋和高如倩就和自己一样,三人之间都是亲密无间的兄妹感情。 岳清秋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淡淡地说道:“谢谢高叔和婶子对清秋的垂爱,清秋闲散野人一个,待倩倩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至于婚姻问题,我得尊重倩倩本人的意见。” 梁亦仁不失时机地端起酒杯,也趁机说道:“好事成双,好事成双,今天静茹刚拜了师父,岳先生和高小姐又缘结喜眷,值得庆贺,值得庆贺啊!” 说完,把酒杯向在座的众人一举,便一仰脖子,把一杯酒喝了个点滴不剩。 再说凌云,把燕京来的五人,嘴里塞着臭袜子,头上又套上头套,塞进货柜车里绕城几圈让对方辩不来路线和方向后,然后把这五人关进苗木公司原来的一处地下室里。 苗木公司掩护下的秘密训练基地,所有建筑都经过了改造,待去掉这五人的头罩后,他们才发现自己被囚禁了起来。 倒在地下室地上的温师傅,心里已经知道这次在劫难逃,因为押送他们五人的那十来个人里面,他只感觉到其中两人有四星武者的气息存在,这说明,另外的几人,武学修为绝对在自己之上,这种恐怖的存在,让他死了一切想逃出去的念头。 一起被关进来的贾公子和三个随从,也深知今天的鲁莽,带来这种无法抗衡的凶险,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老老实实待着,静等燕京那边和长安这边的交涉。 而且据凌风的情报显示,这个来自燕京的贾公子,接手了家族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在距长安几百公里外的北部地区,经营着的黑金帝国。 那几百公里外的北部地区,到处都是优质煤层。贾家通过各种手段,终于在煤炭开采领域里称雄一方。 赵家的阿房集团,就是靠贾家设在长安北部的黑金帝国,搞到融资后才吞并了不少地产企业,然后晋升为长安的一流家族之一。 这里面错综复杂的依赖关系,不是一般公司就能具备的,而且,阿房集团最近还有在秦岭开发大宗别墅群的计划。 如果这一计划的得以实施,那么就有很多的山民会被迫背井离乡,拿着微薄的拆迁赔偿款,而放弃祖辈生活的土地去四处务工。 成片的自然村落会被改造成小镇,成片的良田会被打造成景观园林,成片的山林反而会被砍伐破坏。最主要的,就是让许多原住民由此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 这么大手笔的规划,绝对不是单凭一个赵家就能实现的,背后绝对有着惊人的背景和力量在坐庄。赵家,无法就是个马仔而已。 要得引出背后的真神,还不能一杆子把赵家直接打死,这得慢慢地逼到死角,其背后的真神才会显圣。 岳清秋对燕京有着极度的敏感,只要是来自燕京的力量,不由得不让自己多一分心眼和猜测,只有这样,也许才能遇到自己想追查的线索。 这些步骤的实施,只需要缜密的计划就成了,但实质的实施,光有雄厚的资金还远远不够,强悍的武道力量,必须还要跟得上事情变化的需求。 而且,附近的河流会被污染,植被会被过度开采而破坏,本来都世外桃源般的山乡生活地,就会成为一个阶层的私人领地。 俗话说得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人帮,要得自己羽翼丰满,还得开辟多个行业来完善这个框架的构建。 何况已经无意中拿下了同人堂药业,那么,必须先把这杆大旗树立起来,这个消费群体,几乎囊括了各种社会精英层的人物,市场前景是不可估量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上次在同人堂总店的二楼,遇见的那几位rb人,说不定就是来同人堂寻找合作的。 想到这里,岳清秋决定先解决了和贾公子的这场纠纷,然后再上燕京烧一把新官上任后的三把火。 再说被放走的赵天豪,一出芙蓉丽晶大酒店,就马上被送入长安最好的医院。 经过一番细致又系统的检查,便立即安排了手术,把碎裂的膝盖骨被打了钢钉固定了起来。 听到保镖汇报的赵正岚,火烧火燎地赶到医院,见到儿子惨不忍睹的右腿,又听到说燕京来的贾公子也被扣了。这下,吓得赵赵正岚出了一身的冷汗。 光是对付这高家和梁家,对于赵家来说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撕破这层脸皮,赵家还是不放在心上的,但眼下燕京的贾公子被扣,这便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有个好歹,那是赵家无法担待的雷霆。 赵正岚顾不上询问儿子赵天豪的伤势,反正在医院里,都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倒是给燕京怎么说反而是个难题。 权衡再三,赵正岚还是拨通了燕京的电话,一五一十地转达了对方索要赔偿的意思。 当然,对方索赔50亿这笔钱,十有八九会让赵家出,但事情不得不给贾家汇报,而且丝毫不敢打任何折扣来掩饰由于赵天豪的鲁莽,才造成的这个意外后果…… 第五十三章 燕京的贾家,在接到长安赵正岚的汇报后,顿时乱了窝。 这贾玉是贾家三代单传的独苗,何况还有实力强悍的五星武者温大钧跟着,竟然在长安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贾家的家主贾鹤年连夜召开家族会议,紧急研判怎么去解救宝贝孙子贾玉出来? 贾玉的父亲贾伟义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抢在几个妹夫前面说道:“不就是要钱吗?给他就是,先把玉儿赎出来,然后再找那个酒楼的老板算账。” 家主贾鹤年面色一沉说道:“混账东西,你长点脑子好不好?一个长安城里酒店的老板,敢扣留燕京贾家的人,还根本不把在长安地位显赫的赵家放在眼里,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怪就怪那个赵天豪,要不是他带着玉儿去那个破地方吃饭,能有这场祸事吗?”贾玉的母亲李文洁也嘟囔着,把责任全推给了赵家。 贾鹤年气得拿拐杖一跺地面,然后喝了口下人端上来的参汤,因为话一说多,他就胸闷气短。 稍缓片刻,贾鹤年又开口说道:“你们都是猪脑子,怎么不就想想这里面最关键的一环,温大钧跟着玉儿胡闹不是一回两回了,但这次被人一招废了一条胳膊,我们明天派人过去,得做什么样的准备才妥当?” 这才是重点,也是问题的核心,一个五星武者,怎么说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但被一招废了一条胳膊,这才是对贾家最大的威胁,何况到现在连对方的真正底细都不清楚,只是说被一个女人废的。” 还是贾伟义的大妹夫刘沧海看问题靠谱,便向岳父贾鹤年说道:“泰山大人息怒,这个事情并不难解决,只需要我们派出实力强劲的人去办就成了。” “还有谁实力强劲?”贾鹤年反问。 “当然是温大钧的师傅太清上人了,虽然说太清上人不理俗事,但这关乎到他俗家弟子温大钧的生死,更关乎到他太清上人的声誉,请他出马并不是难事。” “好主意,就这么办,赶快去请太清上人,这事就交给你去办,马上动身不敢延误。” 贾鹤年终于放下了心,连着咳嗽了几声,又端起碗来,把剩下的参汤喝了个精光。 第二天大早,从燕京起飞的一架小型客机降落在长安城外的咸阳机场。 贾府的女婿刘沧海,带着两个随从和一个鹤发童颜的七旬道人,出了机场的贵宾通道后,坐上了早于等待在外面的一辆加长凯迪拉克向长安城驶去。 这次是赵正岚亲自开车接机,后面两辆坐满了保镖的悍马紧跟其后。 通了一番电话,把见面地点约定在芙蓉丽晶大酒店的四楼,这种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选择倒是无可非议。 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准备在任何一处包厢里见面,根据岳清秋的示意,在大厅的茶座区谈事情更好。 刘沧海一行五人被带到四楼,梁亦仁和凌雨,还有董明堂早已等候在茶座里。 双方见面,少不了剑拔弩张的局面,没等刘沧海开口,年逾七旬的太清上人已经沉不住气了,便直接向凌雨发问:“是你伤的我徒儿?” 凌雨似乎没有生气,而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感情那个五星武者是老道你的徒弟?你一个八星武者,年纪也一大把了,本该清修养晦,却派个不成器的徒弟出来丢人现眼。” 一句话,惊得太清上人冷汗大淌,自己丝毫查觉不出对方的武道气息,但对方却一口说出自己的武道修为,这说明,对方的实力已经不是自己能扛得住的雷霆。 通过两人的对话,刘沧海也感到了事情的棘手,心想这太清上人也不一定能起到作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满足对方提出的赔偿要求,要是能顺利赎得被扣押的五人出来,其他的事情回燕京后再从长计议。 刘沧海定了定神,然后开口说道:“诸位息怒,我是贾家的代言人,这次事情完全是我方的不是,只因走得匆忙,赔偿款没有带在身上,但我方完全同意贵方提出的赔偿要求,只盼贵方放那五人便是。” 一番诚恳认错的说辞,又把赔偿款的事情巧妙地甩给了在场的赵正岚,这不得不说贾家这位姑爷的情商和手段真不一般。 旁边站着的赵正岚,哪能听不出刘沧海的话外之音?便接过话茬向梁亦仁说道:“梁兄的损失,应该由我来赔偿,希望梁兄此后不必再为这件事介怀。” 燕京来人的态度,倒是出乎凌雨和梁亦仁的意料,本来想着免不了一场搏杀,不料对方这么主动,倒是让二人的方寸有些小乱。 正在二人拿捏不定的时候,岳清秋手里端着一个茶杯,从金爵至尊999包厢里走了出来接住了话茬说道:“既然你们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我也就慷上一慨,碰巧我学了些三脚猫的医术,让你那个不成器的徒弟完好如初咋样?” 刘沧海和太清上人这才明白,这事情的背后真有高人,至于击败温大钧的那个女人,只不过是这个人的下属而已。 岳清秋说完,又把头转向梁亦仁说道:“那就请梁总给个账号,既然赵董事长承认自己教子不严,那你就接受这笔赔偿得了。” 岳清秋的话,梁亦仁不得不从,便马上喊来财务,接受了赵正岚的50亿现场转账。 见赵正岚的转账到账,岳清秋放下茶杯,双手“啪啪”一拍。 只见被假山遮挡住视线的666包厢里,两个黑衣人押着贾玉五人走了出来。 温大钧抱着一只肿胀得水桶一样的胳膊,惭愧地走到太清上人面前叫了一声“师尊”。 太清上人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去没样理睬自己的徒弟。 讨了个没趣的温大钧,也向刘沧海打了招呼,便站在旁边等候发落。 第五十四章 岳清秋从怀里掏出一颗通神丹,剥开蜡纸后,把那颗金色的药丸一掰两半,一半递给温大钧,另一半递给站在梁亦仁身边的董明堂。 待温大钧把半颗药丸吞下,岳清秋伸出双手,从温大钧的肩头一路揉搓到拳头这才收回了双手。 众人忽然间发现,温大钧手臂上,那些穿透肌肉裸露在外面的骨茬,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肿胀得水桶般粗细的手臂,正以肉眼看到的速度在迅速消瘦下去。 这一幕,看得太清上人的瞳孔是马上放大,他以为自己出了幻觉,便迅速伸出一只手抚向温大钧的胳膊,这一摸,发现温大钧碎裂的骨头竟然归整得毫无差错。 太清上人被又一次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如果自己不知难而退,恐怕这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具硬邦邦的尸体躺在这里。 想到这里,太清上人抱拳弯腰,向岳清秋深深地施了一礼说道:“先生神人,老道无意冒犯先生,您疗得劣徒残臂,老道这里谢过先生。” 太清上人的态度,刘沧海不是不懂,这说明对方的强大,不是自己当初猜测的那样,为了能圆满结束这场交涉,还是不要明面上再树敌为上。 刘沧海也向岳清秋一抱拳说道:“先生若到燕京,一定告知贾家给先生接风,今天叨扰太久,我们就此别过。” 说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奉上。 刘沧海不简单,从一进门凌雨镇住了太清上人,又到岳清秋魔术般地治好了温大钧的伤,便心里重新有了打算。 岳清秋也不客气,单手接过刘沧海递上来的名片说道:“好啊!碰巧过几天我要去燕京,到时候难免打搅到贾府,今天就不多留诸位了,请便。” 见岳清秋表了态,刘沧海带着灰头土脸的几个人离开了酒店。 然后由赵正岚安排车辆,送到机场乘坐贾府的小型客机,便马上起飞回了燕京。 燕京来人走后,负责四楼包厢区的经理亲自泡了一壶熟普,酒店领班又端来西点部刚出炉的几样茶点。 八只青花瓷盘里,分别装着做工精巧的千丝酥、叉烧酥、钵仔糕、马蹄糕、姜汁糕、椰汁红豆糕、木瓜奶冻,还有一道碧绿香糯的绿豆糕。 梁亦仁邀请岳清秋和凌雨去金爵至尊999包厢用早茶,岳清秋说就大厅吧,反正就咱几个,影响不到别人用餐。 说得也是,这四楼已经取消了对外开放的经营,食客们要包厢消费,只提前预定三楼的包厢,四楼的四个包厢,全部用来应酬一些事务。 吃了半颗通神丸的董明堂,不但浑身的疼痛全部消失了以外,还感觉到自己丹田里有一股热气蓄势待发。 他不敢坐着和岳清秋、梁亦仁,还有凌雨同桌喝茶吃茶点,习惯性地站立在梁亦仁身后。 岳清秋让凌雨也别站着,一起坐下来喝茶吃茶点。 凌雨不敢推辞,就势坐在岳清秋的下方。 “明堂也坐着。”梁亦仁开了口。 “明堂不敢,我还是站着。”董明堂还是坚持着以往的规矩。 “叫你坐你就座嘛!哪有那么多讲究?”梁亦仁又发话了。 董明堂也就在梁亦仁的下方坐了下来,只是和凌雨一样,只等岳清秋和梁亦仁先动手喝茶,自己然后再端杯子。 大堂经理泡好了茶,也摆好了茶具后,就知趣地退了出去,她知道喝茶的时候,免不了有事要谈,所以自己留下伺候的话反而有些犯忌。 梁亦仁喊住了退到楼梯口的大堂经理,让她给大家斟茶,同时通知佳得会的财务总监过来。 大堂经理拿过茶壶,先给岳清秋倒了一杯泡得红艳如血的熟普,然后依次给梁亦仁和凌雨分别把茶杯斟得七成满。 待岳清秋端起茶杯滋溜了一口茶汤后,梁亦仁恭敬地说道:“岳先生,这燕京贾家赔的50亿,亦仁不敢拿着,还是您收着最好。” 岳清秋“扑哧”一笑说道:“不就50个亿嘛!他们打伤了你的保安经理,又砸坏了包厢的门,关键也是冒犯了你梁老板的神威啊!你拿着合情合理,就不要推辞了。” 50个亿,还说不多,但说少也不少,就是把这芙蓉丽晶大酒店一把火烧了,也就值个50亿,哪是一个包厢门能相提并论的。 梁亦仁还想解释,被岳清秋摆了摆手阻止了。 岳清秋换了个话题对董明堂说道:“老董你这人不错,真诚厚道,那么我就送你一场机缘,你体内已经产生了真气,我传你一点儿武者修炼功法,你以后照样练习就是了。” “什么?真气和武者心法?”董明堂这个搏击冠军,真没想到还真有传说中的古武者存在。 不过,在目睹了岳清秋用一支二寸宽的玉如意,玩耍一样挑起那只四百多斤的荷花缸以后,他就百思不得其解,这下,终于有答案了。 尤其是昨天断成几截的胳膊,被岳清秋一揉搓,那些断骨马上就复位了,加上刚才吃了半颗药丸,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发生的巨大变化。 再说回来,偏瘫在床的梁亦仁,不也是吃了一颗药丸就痊愈的吗,而且还明显的年轻了成十岁还不止。 包括那个西经阁的馆长凌雨,一介女流,只一招,就把那么强悍的温大钧扭得骨裂肉绽,而他自己,没走过一招就被温大钧踹飞了十来米远,还砸碎了包厢的门板。 想到这里,董明堂从座椅上起身,绕到茶台前面双腿跪地,连磕三个响头后说道:“明堂谢过岳先生,要不是您出手,我老板和我已经成个残废,多年积攒下来的这些生意都已经被别人抢走,说不定我主仆二人的命都不保,如今那些人都退避三舍,这一切都是您赐的,以后赴汤滔火,明堂万死不辞。” 第五十五章 包括那个西经阁的馆长凌雨,一介女流,昨天只一招,就把那么强悍的温大钧扭得骨裂肉绽。而他自己,一打照面,还没走过一招,就被温大钧踹飞十来米远,还砸碎了包厢的门板。 想到这里,董明堂从座椅上起身,绕到茶台前面单腿跪地,抱起双拳说道:“明堂谢过岳先生,要不是您出手,我家梁老板和我已经成了残废,我们多年积攒下来的这些生意,恐怕也会被被别人抢走。” “言过了,言过了啊!”岳清秋品着茶,轻描淡写地把董明堂说的这些一语带过。 董明堂没有起来,跪地上继续说道:“您的大恩,明堂此生不忘,以后赴汤滔火,明堂万死不辞。” 岳清秋放下了茶杯,转过头对茶台一头跪着的董明堂说道:“起来起来,跪那里像什么话?没那么严重,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董明堂这才起来,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大堂经理不失时机地给每个人都添上了茶水,然后后退三步在一旁候着。 看着岳清秋左一口绿豆糕,右一口木瓜奶冻的样子,真让人不敢相信这是把50个亿都不放在眼里的人。 这时候,佳得会的财务总监,拿着一只文件夹赶了过来,一个年轻女人,此时也赶得鼻夹上见了汗。 来人身穿职业套裙,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气质上丝毫不输西经阁的馆长凌雨。 财务总监站在刚才董明堂跪着的地上,双手给梁亦仁递上文件夹。 梁亦仁接过后略扫了几眼,然后站起身来,双手把打开了的文件搁在岳清秋面前说道:“岳先生,亦仁准备把佳得会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转赠到您的名下,希望您不要推辞。” “你真舍得?”岳清秋略有玩味地一笑。 “舍得,别说百分之四十,就是百分之九十我都舍得。”梁亦仁回答得诚恳又果敢。 “你是个聪明人,你是想让佳得会的产值翻几翻吧?如果真能翻几翻,那么你所占的那百分之六十甚至要比现在的佳得会百分百资产还要多几倍。”岳清秋一语道破玄机。 梁亦仁也不是傻子,这几天以来的经历,让他感到恐慌无比,如果没有一个超级强大的靠山,自己多年打拼下来的这些家底,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别人按下归零键,就连性命不保,那也极有可能。 “好吧!我也就不虚套了,收下你这份心意。”岳清秋倒也爽快,丝毫不扭捏作态。 岳清秋在文件上签了字,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办的。 梁亦仁又开口说道:“从今以后,您就是佳得会的股东了,您有资格参加佳得会的股东大会,在佳得会里,我现在持股百分之四十五,静茹占的是她母亲的股份,占佳得会总股份的百分之十,明堂跟我多年,吃苦耐劳功劳不小,剩下的百分之五我给了明堂。” 董明堂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老板梁亦仁会重新分配股份,而且还给他也留了百分之五的股份,这百分之五,放在一个只拿百十万年薪的人来说,无异是一笔巨额财富和保障。 梁亦仁又转头向候在一旁的大堂经理说道:“这里以后由岳先生说了算,岳先生从今天起,也是这里的老板,马上替我转达酒店总经理和各位领班。” 大堂经理向岳清秋一鞠躬,然后征求岳清秋的意见:“岳先生,您看给您怎么印制名片?” 岳清秋“呵呵”一笑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这张脸就是名片,再说,我只是偶尔带朋友过来蹭顿饭而已,至于管理的事情你们看着办。” 见岳清秋没有推辞,梁亦仁又诚恳地说道:“至于拍卖行那边,您可要担任总顾问的,这一块经营上您可不能不管啊!” 岳清秋接过话茬说道:“总顾问?意思是能顾上就问问,顾不上那就不问喽?” 梁亦仁听得一楞,然后就“哈哈哈”笑了起来。 …… 岳清秋觉得现在毕竟有了几处生意,为了大家在一些事务上的方便,就设计了一个类似于顶级vip的卡片。 这个卡片和一般常见的什么贵宾卡、钻石卡、金钻银钻卡差不多。 只是这个卡有些奇怪,材质用一种颜色黑中带绿的特殊金属合金制成,上面除了一只汉代风格的龙形图案外,再就是用激光打印上去的编号,从01到09号。 这个卡片造型极其简单,那条龙形图案,就像一个横过来大写的“s”字母。只是这个横过来英文字母带着双角和四只爪子作腾飞状。 而且,拥有这个卡片的人,仅仅可以在同人堂,佳得会旗下的芙蓉丽晶大酒店这两个地方作无需付款的不记名消费。 目前,有资格拥有这张卡的只有龙吟夏、凌雨、凌风、凌雷和凌云。但所持卡的编号,也是从02到06号。 无疑地说,这个编号,也相当于一种身份,更是一种职务高低所在。 那条龙形图案,和岳清秋曾经在西经阁里,展示过的那枚墨玉扳指里的图案是一模一样的。 第五十六章 当然了,能拥有这个卡片的人,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身份和地位,但这只是针对在擎天门的这个“总公司”里而言。 凌伯用毕生的精力创办了这个机构,他追求的不是绝对的权力,而是一种正义,一种不受他人规则束缚的正义。 这种正义,即为天道,而非个别庄家的个人意志所主张的正义概念。 这种正义,对社会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是在某种程度上,打破了一些庄家的规则有些冲突而已。 他怜悯蝼蚁而轻权势,这也许是他祖上由此屡遭排挤的主要原因吧? 在任何集权制下,以各种小团体利益为首的游戏规则里,不守规则的人往往会被出局。 所以一些高人,在没有进入真正的游戏时,就已经被出局。 历史的车轮,碾碎了多少赢家,岁月的长河里,多少庄家又被溺毙其中。 只有天道亘古不变,但这迢迢天道,还需巨臂擎撑。 …… 忙完了这些,岳清秋也该回一趟别墅了,自从燕京回来,就住在西经阁的四楼忙活了几天。 长安派去洛阳的人,已经把独居的老太太杜婉如接了回来,包括那只名也叫“泥鳅儿”的猫。 别墅里终于有了人气,金陵苏园里的梅宅,被安排了专人照顾梅墨池的遗孀焦凤仪。 这长安曲江大唐一品的别墅里面,被从洛阳接过来的杜婉如,也被安排了专人照顾。 不用说,在大唐一品照顾杜婉如的一男一女,都是西经阁挑选出来的外围人员。 男的年纪三十七八名叫黄凯,女的三十四五名叫周琴。这二人是夫妻关系,由于不育不孕,所以也没有过多的牵绊。 俩人都是武者,只不过外围人员的修为都差一点,但比起那些跆拳道和搏击高手,还是强悍了许多。 岳清秋扫了一辆共享单车,从街边的熟食店顺手买了一只油淋茶鸭挂在车把上。 一路上车水马龙,共享单车就像浅水里的泥鳅在石头缝里一路穿行,没花多少时间就到达了大唐一品的别墅里。 “先生回来了。” 黄凯向岳清秋打过招呼,然后就从岳清秋手里接过共享单车,把车子推到别墅区外的公共停车区停放妥当。 “先生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周琴,接过黄凯从车把上解下来的油淋茶鸭,把烤鸭提到厨房后,就拿拖鞋过来给岳清秋换上。 “哎呦!我的泥鳅儿回来啦?” 腿脚已经利索了的杜婉如,拿着一把花铲从二楼的阳台上探出了头,闲不住的她,昨天刚买了一堆花草,正给各个花盆里摆治,还不让黄凯两口子帮忙。 杜婉如从二楼凉台的围栏上探出头又说道:“泥鳅儿你先换洗去,我马上就忙完了下来。” 岳清秋笑笑,然后就去卧室,刚一进卧室的门,岳清秋就像触电了一样,眼睛直直地盯着书柜上多出来的一只画框。 一尺见方的画框里,镶嵌着一张半身的人物画像,画面上一位三十出头的女人,面带微微的笑意,正低着头注视着把脑袋靠在自己胸口的一个孩子。 岳清秋顾不上换衣,直奔过去双手捧着画框仔细地端详着。 淡淡的色彩,几乎是用西洋油画的超写实主义技法创作的,在画框的右下角,龙飞凤舞地签着“婉如5.16”一行白色的字。 明白了,岳清秋明白了,这个孤僻怪异的老太太,竟然还有如此的艺术造诣,而且还是凭着记忆,把当初他们母子在洛阳时的情景片段画了出来。 岳清秋把画框贴在胸口,两串泪珠子,就无声无息地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这幅画的价值,在岳清秋眼里,绝不低于这栋大唐一品的别墅。 他看到了那时的自己,看到了母亲眼神里流露着的无限爱意,仿佛又看到了他在那套苏式老楼里的大木床上,撒了一摊又一摊尿水。 岳清秋稳了稳情绪,小心翼翼地把画框放回了原位,然后抱着睡衣去卫生间简单地洗涮了一下。 离晚饭时间和稍早些,杜婉如催着周琴赶快做饭,还说泥鳅儿都饿了。 黄凯听了,便笑着说道:“给泥鳅儿给的猫粮和牛奶,到现在都没吃完呢,再给吃会吃坏肚子的。” 杜婉如剜了黄凯一眼说道:“多嘴,罚你揉面,你有劲揉的面好,我亲自给泥鳅儿包虾仁馄饨吃,泥鳅儿可爱吃我包的虾仁馄饨了。” 岳清秋站在那里笑着没有插话,黄凯向岳清说道:“老太太回来的第一天,非要亲自去买菜,拦都拦不住,这不,冰箱里全塞满了虾仁。” “是呀!非要自己干活,还不叫我俩搭手,昨晚上坐客厅里画了一夜的画儿,今天早上大清早,就让黄凯拉着她去装画框。” 周琴也借机插了一嘴。 岳清秋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没有阻拦杜婉如的行动,他也知道是阻拦不住的,人最大的快乐,就是干自己喜欢干的事。 在这杜婉如的唠叨声里,岳清秋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高家的暖意,但这种暖意,也有着厚于母爱的温暖。 在家里,也就不用板着脸,也不用去制造假象迷惑他人。 他甚至想和那只和他同名的猫一起撒欢,他知道,自从他走后,所有被叫过“泥鳅儿”这个名字的猫,在杜婉如那里就是他的替身。 第五十七章 命运多舛的坎坷生活,改变了杜婉如原本倔犟的心性。 除了来避难的何颖母子曾经带给她短暂的天伦之乐外,后面的时光一直在行动不便的孤苦伶仃中度过。 岳清秋的突然出现,和自己身体的康复,让她又感觉到她对这个人世还有几分留恋。何况现在又有了锦衣玉食的无忧生活。 杜婉如在长安的这几天,根本没有把黄凯和周琴当做下人,她对待二人就像对待自己的子女一样,尽管她从来没有生育过子女,但女性天生具备的母爱,在这种环境下毫无征兆地就释放出来了。 有三个人在厨房里操持,晚饭很快就做好了。 西经阁真会选人,周琴的厨艺,把家常饭做出了酒店的味道。 一盆儿白萝卜炖牛腩,一道卤水大拼盘,一碟儿椒盐猪肝,一大碗鸡胗烩芸豆,一屉蟹黄水晶汤包,一道凉拌西芹猪肚丝,外加一盘剁得整齐均匀的油淋烤鸭。 一碗包得均匀精致的薄皮虾仁馄饨放在岳清秋面前时,光是那特有的鲜香气味儿,就已经提前钻入了他的五脏六腑。 令人捧腹大笑的是,杜婉如竟然拿来一把小勺子,搭在岳清秋面前的馄饨碗沿上。 “婆婆,我都长这么大了,得用筷子吃饭。”岳清秋苦笑不得。 “我就喜欢看你拿勺子吃饭,不过长大了就不用我喂饭了。”杜婉如眼神里都是满满的疼爱。 岳清秋让黄凯和周琴一起上桌,说在家里就不用分那些规矩了,二人扭不过,也不敢违抗,就在餐桌的下首坐了下来。 这一顿饭,岳清秋吃得最慢,每一道菜都细细品尝,尤其那一碗虾仁馄饨,连汤都喝了个精光。 岳清秋在吃饭的过程中,发现了黄凯和周琴的问题,这是古武修炼者的经络出了问题所导致的气血阻滞。 对武学痴迷的人,往往会浸沉在不断寻求突破的意识中,所以对生育问题没有足够的重视,也就耽误到现在这种状态。 由于这种病,如果针灸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行针的部位比较隐私,所以不便对周琴采用针灸疗法。 饭后,岳清秋拿过一页纸,在上面写划了一阵,然后交给黄凯说道:“你夫妻二人,以后按这个心法去练气,相信过个一年半载,气血得到足够的调整后会大有收获。” 杜婉如见状,连忙对黄凯和周琴说道:“还不赶快磕头谢过你家先生,我这瘫了二十年的瘫婆子,就是你家先生治好的。” 俩人闻言,赶快单膝跪地抱拳致谢。 没等岳清秋发话,杜婉如又接着说道:“还有,家里的事情,绝不能对外泄露半分,尤其是你黄凯,身强力壮的,别光待家里伺候我,我没什么可伺候的,自己能动,做饭洗衣买菜都不是问题。” 这话黄凯可没表态,他知道,上面的安排,他两口子应该严格执行,除了岳清秋另有指令,否则是任何人都无法随意更改。 岳清秋接过了话题说道:“杜婆婆,这您就别管了,我来去自由,让人跟着还不自在,黄凯在家里负责安保,周琴给服侍您老人家,根本用不着您洗衣做饭,您实在心急的话,让他们陪您到外边溜溜弯散散步,实在不行,您在咱这后院里种点菜,养几只鸡都行。” “啊!你把我当成乡下婆子啦?种菜养鸡,亏你想得出来,要是你实在想吃咱自己种的菜和自养鸡生的蛋,那我还乐意干。”杜婉如故作生气。 这一说,岳清秋才想起,杜婉如本来就是拥有博士水平的人,从那幅画的水平上完全可以看出,她文艺方面的造诣照样不低。 “好啦好啦!我错了,明天我叫人送一架钢琴过来,还有,给您再买一些书籍回来好啦!”岳清秋赶快陪笑。 说到书籍,杜婉如突然严肃了起来,好像在思考什么,好半天没有说话。 待黄凯和周琴离开客厅,杜婉如压低了声音说道:“泥鳅儿,我突然有个想法,不如让我试试,我虽然被迫封刀多年,但研究基础还是有的,把你脖子里那个牌儿留给我,让我慢慢研究研究它里面的玄机。”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这个玄铁牌子,隐匿着太多的东西,包括自己父母为此付出的生命代价,何不让杜婆婆尝试一番呢? 想到这里,岳清秋从脖子里解下那个黑色的玄铁牌子,然后把它交给杜婉如。 杜婉如把牌儿收进怀里,思索了半天,然后列了个采购清单出来给岳清秋。 杜婉如说道:“你把这些东西采购回来,记住要秘密采购,千万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岳清秋明白,这些都是实验所需的一些配置,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向杜婉如说道:“杜婆婆,如果您需要帮手,我可以给您找。” 杜婉如摇摇头说道:“这事不能宣扬出去,更不能让第三人知道,这里面的凶险你应该能体会到的,在这个事情上我不放心任何人。” 岳清秋想想也有道理,小心使得万年船。但岳清秋还是建议了一个人,他让杜婉如先考虑考虑,如果实在能需要一些技术上的补充帮助,那么,周俊就是最佳的人选,何况周俊也算是当年参与过这类的研究。 “婆婆,如果您实在需要人手,我母亲的同学周俊可以的,当年他也从事过这个。” “嗯,我知道他,老窦提起过这人,不过不到万分得已,最好是不要让第三人知道。” 岳清秋很对杜婉如的谨慎很是佩服,一个饱经风霜的人,对人性与世事的考量,那是有一定的认知程度的。 第五十八章 岳清秋决定,杜婉如列出的这些所需,可以由唐姆集团的名义秘密采购,待运到唐姆总部后,再以唐姆旗下的任何一个小公司的名义发回国内。 因为所列的物品体积都不是很大,只是一些特殊仪器和耗材,很容易混在其他货物里运输。 岳清秋又计划买一台保姆车,从苗木公司的训练基地里,抽调一名八星武者来担任司机。 这样的话,可以防备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情况在别墅周围发生。 黄凯住临后院的一间房子,司机住临前院的一间房子,周琴住杜婉如在二楼卧室的对门那间卧室,而三楼带平台的书房可以供杜婉如做那些研究活。 安顿好这些,岳清秋突然接到梁静茹打来的电话,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说。 这丫头,总是这么风风火火。最后约定,在大唐芙蓉园外的一家咖啡店见面。 梁静茹来了,还带着一位年纪和她相仿,但面容十分憔悴的女孩。 “大师父,这次您一定得帮帮她,您不帮,她就完了。” 梁静茹已经对岳清秋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拜凌雨为师,但又称岳清秋为大师父,这也没错,岳清秋已经答应她修习古武道。 “怎么啦这是?”岳清秋懒得管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她是我同学,被人讹上啦!”梁静茹说。 “这么点小事,难道你梁大小姐还摆不平?”岳清秋很不在意这样的事。 “这事复杂着呢,不是街头碰瓷那么简单。”梁静茹脸上表情开始变得极为复杂。 “不就是个讹人嘛!要么给钱,要么揍他。”岳清秋说得很轻松,一点都不为其所动。 “哎呀!没那么简单,还是曾璇你自己给我大师父说!”梁静茹把话题抛给她带来的这个女孩。 女孩犹豫了三秒钟,没说话却先哭了起来。 岳清秋没有介意,从桌上抽过一张纸巾递个这个叫曾璇的女孩说:“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被套路贷了?”女孩抽抽噎噎。 “慢慢说,究竟怎么个过程?”岳清秋还是比较有耐心。 “我不是喜欢一款手机嘛!家里给的钱只够生活费,手机店里一个人说可以贷款分期付款,我一听利息也比较划算,就按他指示的操作流程进行了网上贷款3000元买了手机。”曾璇边哭边说给岳清秋听。 “啊呀!你挑重点说,我大师父挺忙的。” 梁静茹也嫌曾璇有些啰嗦,也许是怕岳清秋没有耐心而欲擒故纵一把。 岳清秋到没有计较,依旧微笑着对曾璇说道:“别急,慢慢说。” 曾璇接过岳清秋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睛,然后又说:“到了三个月的还款日期,我拿这三个月省下来生活费操作还款,结果显示系统在升级,我没有多想,然后就延迟了几天,结果显示的本金和利息已经滚到5万元了,我吓坏了,就赶联系当初帮我操作网贷的那大哥,那大哥也很热心的,给我说这个利息超期了会累积很多的,而且是和本金一起按天翻倍。” 曾璇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自己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继续说道:“那个大哥很热情,让我不要着急,他帮忙又给我找了一家网贷公司,让我从这家公司贷款出来,先还掉前面那家的贷款。” “什么大哥?那就是个骗子,我怀疑他就是个托。”梁静茹忍耐不住,火炮一样爆发了。 “可不是嘛!我从第二家网贷那里又贷了六万,来偿还前面那家的贷款,后来发生的情况几乎和之前的一个模样,截止现在,我已经借遍了关系好的同学,我家里把饲养的几十头猪都卖了,现在还欠贷款公司300万元。” “可恶。”岳清秋忍不住拿拳头砸了一下桌子。 梁静茹向岳清秋也说道:“还有比这更可恶的呢,他们再次贷款的时候,让曾璇拍裸照来保证,就是曾璇手拿自己的身份证亮出来,然后拍下自己的裸照传给他们做抵押,现在本金和利息月越滚越多,这钱根本就无法还清的,完全是套路,他们还威胁曾璇去他们的酒城陪客还钱,说如果不去,就把她的裸照发给所有认识她的人。” “是不是这样?”岳清秋向曾璇求证。 “嗯!”曾璇低着头,表示梁静茹说的属实。 “听说有好多女同学,都被这种方法套路了。”梁静茹又补充了一句。 岳清秋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向梁静茹说道:“交给你个任务,有信心完成吗?” 梁静茹一听有任务,马上又来了精神,急切地问道:“什么任务啊大师父?” “先别叫我大师父,如果能完成,再叫也不迟。”岳清秋拿捏了梁静茹一把。 “保证完成任务,请大师父指示。”梁静茹“蹭”一下站了起来,怪模怪样地向岳清秋行了个兵礼。 岳清秋一笑说道:“也不难,你搜集一下被骗女生的名单和贷款金额,也不用全部,但越多越好,然后把它交给我。” “是,没问题。”梁静茹回答得铿锵有力。 “哦!对了,这段时间你先照顾好曾璇的生活,也注意保护好自己,如果有什么麻烦,也可以给你凌雨阿姨直接打电话。” …… 这梁静茹办事的效率还真不低,三天的时间,竟然串联到了52个被套路贷了的女生。 其中有一大半以上的女生,被胁迫到几家酒城做陪待服务,有几个女生还因为反抗被他们用刀子划坏了脸。 还有两个女孩因为暴力催贷无力应对,留下一份遗书后跳楼自杀。 有的家庭,为了还贷变卖了家产和住房,导致一家人流落街头。 岳清秋拿到了这些资料,粗略地一翻,发现好多人由当初几千元的网贷金额,已经被滚到了三四百万还不止。 他便向曾璇要了那个“热心”大哥的联系方式。 他推断,这里面绝对有一张巨大的黑网,背后一定有一股黑恶势力在操纵。 第五十九章 岳清秋从苗木公司的基地里,挑选了一个年纪二十出头的,名叫“文婕妤”女孩,把目的简单地阐述了一下。 “你负责把这个家伙约出来,同时要保护好那个曾璇……” 岳清秋交待文婕妤,让他把那个昵称叫“牧羊人”的那个“热心”大哥钓出来。 “遵命,属下一定完成任务。”能入选特别行动小组的人,资质和天赋都胜过同期培训者不少,这个文婕妤就是其中的一个。 岳清秋又给凌风发了条信息出去,让他查查这个“牧羊人”的底细。还有让凌风把梁静茹提到的几个酒吧也摸个底。 晚上掌灯时分,凌风来了电话,说调查的事情基本完成,但里面有些古怪还吃不透。 岳清秋让凌风去西经阁四楼等他,见面后再分析研究。 凌雨提前泡好了茶水,苗木培育基地被选拔进来的基地外围人员文婕妤,因为是这个行动的参与人员,所以也破例容许进入四楼。 岳清秋喝了一口凌雨刚泡的茶水,便知道这茶也是绝品,待凌风到来,便开口问道:“具体什么地方吃不准?” 凌风进门,单膝跪地抱拳答道:“凌风见过少主,回少主话,怪就怪在这几家酒吧的法人身份上。” “哦!”岳清秋丝毫不感到意外。 “这六家酒吧,还有两家洗浴城,全部注册在同一个人名下,也就是说,这是同一个人的产业。”凌风说。 “这有什么奇怪?”岳清秋觉得很符合常理,一个人名下有很多产业,这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少主,经属下们调查,这个法人是个傻子。”凌风继续说道。 “傻子?傻子就不能拥有产业吗?如果他是个富二代,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岳清秋也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妥,如果一个富豪,把生意不登记在自己的傻儿子名下,难道还给外人不成? 凌风继续说道:“可属下们细致调查,这个傻子家在农村,身份信息经过细致对比,一点错都没有,傻子家徒四壁,今年三十五岁,未婚,父亲去世多年,母亲常年患病,生活极其艰难,根本不像有产业的人。” 这下问题出来了,蹊跷处也就这这里,傻子的身份信息被人冒用,名下被注册了不少的公司。 这种操作,都是带恶意性质的,从事的生意大多有违法行为,找个傀儡,是为了方便转嫁犯罪后果带来的风险。 “傻子叫什么名字?”岳清秋问。 “回少主,张贵牛。”凌风告诉了傻子的名字。 “哒哒哒……”岳清秋拿食指叩着茶台,思谋了几分钟后说道:“有意思,明天我就是那个张贵牛了,你们一定要记住喽!我去自己的买卖里收米,你先安排一下,明天早上咱走一趟乡下,去看看张贵牛母子。” 凌风瞬间明白了岳清秋的意思。岳清秋又问道:“哪个牧羊人呢?” “回少主,那个牧羊人,真名叫陈宏图,由于赌博犯事后被一家大学退学,该人跟多个网贷公司有来往,专门物色急需用钱的人进行套路贷诈骗。” 凌风如实禀报调查结果。 “嗯,明天两头齐进,文婕妤把这个牧羊人钓出来交给凌雨,先撬开这家伙的嘴。” “是,属下遵命。”凌雨得令,岳清秋这才回大唐一品的别墅去睡觉。 凌风和凌雨,也分头去部署明天的行动。 文婕妤这才知道,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人,平淡无奇的言语里,深藏着至高无上的威严,他才是自己真正的老板。 …… 第二天早晨,凌风亲自驾驶着一辆路虎,从大唐一品别墅里接了岳清秋。 另一个苗木公司育苗基地人员开了一辆别克商务车,从劳务市场上,以每人每天500元的价格,找了两男两女四个家政人员。 两辆车在长安城外去乡下的路口汇合后,便直奔二百公里外的张贵牛家。 城外车辆较少,齐刷刷出了穗的麦田,在公路两旁荡漾起一波又一波的绿浪。 岳清秋无暇欣赏车窗外的田园风光,让凌风把四个车窗全部打开,然后把头靠在座椅靠背上眯起眼睛养神。 无人知道,岳清秋是敞开丹田在吸收灵气,他打算把这一路吸收来的灵气,作为一种机缘赠给张贵牛母子。 车速太快的原因,吸收的灵气数量也极其有限,凡事都讲个缘分,至于能吸收多少?哪就看张贵牛母子的造化了。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子前面出现了一个只有百十户人家的村子。 凌风驾驶的路虎拐上了进村的沙土路,在穿过了一些看似比较整齐的农舍后,把车子停在村尾一处房屋最破烂的人家门口。 “少主,就这里。” 岳清秋下了车,打量着这个破败不堪的农家小院。 凌风从后备箱里拿下来一箱牛奶,一桶植物油,一袋大米和一袋面粉。 后面跟着的车辆也一样,从车子里面卸下一些衣物和被褥,还有一些日化用品。 从劳务市场雇来的两男两女,自觉地把从两辆车上卸下来的东西往院子里面搬。 岳清秋跟在众人身后进来了院子,庭院里一丛红樱桃珍珠一样的果实,才让这个院子有了一线季节的生机。 几只鸡争先恐后地,在院子里争夺一块从傻子手里掉下来的半拉饼子,对此浑然不觉的傻子,冲着进了院子的人们笑着。 一溜很有年月的土坯房,门窗上重叠着的春联和窗花已经发白,一阵接一阵的咳嗽声,震动得窗棂上的破纸都抖动着。 屋子里乱得无处下脚,一张木床上的破絮里面,蜷缩着一头白发蓬乱的老人,刺鼻的气味,差点让进得了屋子的岳清秋吐出来。 第六十章 床上破絮里面的老妇人,吃力地抬起白发蓬乱的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来客了,自己坐吧!” “贵贵,贵贵,给亲戚们烧水喝。” 都穷迫成这样了,老妇人还不忘待客之道,喊着傻儿子给来的大家烧水。 岳清秋上前一步,拉住老妇人一只鸡爪一样的枯手说道:“大娘,我们不渴,我们是城里来的,一家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今天来帮您收拾收拾家里。” “给你们添麻烦了,罪过啊罪过!”老妇人眼角里滚出两颗混黄的泪珠子。 “大娘,这是我们慈善机构的大夫,岳大夫。”凌风也凑了上来,对老妇人撒了个半真半假的谎。 岳清秋对着老妇人微笑了一下,然后向立在屋门外的四个劳务人员说道:“把老太太抬院子里坐着,你们把屋子收拾一下,把新被褥给换了,屋里屋外的卫生打扫干净,给老人和儿子都擦洗擦洗换换衣服。” 四个务工人员,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由于不是出力气的重活,看在一天五百元的工钱上,也就行动了起来。 岳清秋握着老妇人手的时候,把一丝灵气从老人的脉跳处注入了进去。 由于路上车速很快,能吸收到的灵气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傻子也进了屋子,他已经打开了岳清秋们拿过来的一箱牛奶,把一袋牛奶用嘴撕开后,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挤在床前,使劲地把牛奶往老妇人的嘴里喂。 岳清秋看得鼻子一酸,便放开了老妇人的手,然后把右手掌按在傻子的天灵盖上,把剩下的灵气全部注入了进去。 待傻子给老妇人喂完了一袋牛奶,老妇人舔舔自己的嘴角,眼里满是怜爱地说道“我的贵贵娃乖,我的贵贵娃孝顺,贵贵娃听话,赶快去给亲戚们拿凳子坐。” 这时候,雇来的两个女雇工,抬着一大盆刚烧热的水进了屋子,岳清秋便和凌风就退了出来在院子里待着。 院子里两个男雇工,已经在收拾墙角的破烂,那些破碎了很久的砖瓦,还有一些不知道堆放了多少日子的瓶瓶罐罐,都被清理到一辆手推车上准备倒掉。 不一会,张贵牛母子,被洗干净了头脸和手脚,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 两个女雇工把老妇人,搀扶到院子里的一张破椅子上坐下,岳清秋抽出了早已准备好了的银针,从老妇人左右腿的膝跳穴上分别扎了进去。 然后,岳清秋抽出一根最长的银针,垂直从傻子张贵牛的天门穴上扎了进去。 一个是久病缠身摇摇欲坠,一个是神志不清天门未开,俩人都是极弱之体,如果不行针引导体内被输入的灵气,相反的会浸蚀二人的心肝肾肺以致经络不堪承重而受损。 老妇人被行了针后,觉得一阵困意席卷而来,便由两个女雇工连人带椅,抬起来靠在向阳处的墙边靠了沉睡过去。 傻子张贵牛也是一样,懵懵懂懂的他,背靠着自己的老母亲的腿,坐在地上也进入了梦乡。 四个雇工,忙里忙外大半天,终于把屋里屋外的破烂,全部清理了个精光。 那几只鸡,也被装进一只由木棍钉起来的笼子里,被清除掉杂物杂草的院子,立马看起来整洁多了。 凌风给四个男女雇工现场发了工钱,由来时乘坐的商务车,车顺便又给带了回去。 岳清秋起了二人身上扎着的银针,待把银针擦拭干净装了起来后,母子二人也相继苏醒了过来。 老妇人在恍惚中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家的院子里整洁了不少,再看看自己身上被换上的新衣,一时激动得嘴唇抖动而说不出话来。 “妈!我饿了。” 傻子张贵牛也睁开了眼睛,他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向老妇人要东西吃。 这一声发音清晰,表达完整的“妈,我饿了”让老妇人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只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抚摸着傻子的头说道:“我娃是你刚才说话吗?” 傻子伸出一只手,扶着老妇人和自己一起站了起来,然后又说道:“妈,我饿了。” 没错,这下老太太听得真切,真是自己的傻儿子亲口说出来的话。 老太太突然发现,自己的腰腿都已经不疼了,而且头也不眩晕了,自己也觉得肚里空得慌。 “大娘,您感觉好些了吗?是岳大夫给您俩人刚才治病来着。” 凌风开了口,向老妇人道出了原委。 “菩萨呀!活菩萨,是菩萨救了我这老婆子和我的傻儿子呀!” 老妇人回过了神,然后一下子跪倒在岳清秋面前感动得泪流满面。 岳清秋让凌风扶起了老妇人,然后向她说道:“大娘,那些东西家里先用着,回头我让人再送些家具过来,您身体已经康复了,您的儿子也不怎么傻了,说不定还能给您找一个儿媳妇生个大胖孙子呢。” 刚被凌风扶起来的老妇人,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恩人啦!我孤儿寡母的,您这大恩我娘俩几辈子都报答不了,但愿来世转世成牛马来您家里报恩吧!” 岳清秋微微一笑,自己亲自扶起了老妇人,然后说道:“不用谢我,是有人作孽,是他们欠您家的,以后每月都会有人送钱过来,您娘俩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您看看,您这里山青水绿的,过几天我叫人把这院子扒了,给您盖一院新屋,您记住了,是长安城里有人欠您家的,您就安心享受吧!” 老妇人非要给岳清秋和凌风做饭吃,二人连忙阻拦,说还有很多事情回城里要忙。 一听恩人有事要忙,老妇人也不敢耽误,千恩万谢地和张贵牛把岳清秋和凌风送出院门口。 待车子开了百米元,岳清秋看到老妇人和张贵牛还站在路边,娘俩向着走远了的车子一直挥着手。 第六十一章 车子驶上了公路,岳清秋沉重的心情才缓了过来,从那对可怜的母子身上,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当初的遭遇。 凌风握着方向盘,又开口向岳清秋说道:“少主,今晚的行动已经准备好了。” “嗯!按原计划执行。”岳清秋表示一切照旧。 “这对母子真可怜,不过被您一诊治,以后生活起码就没什么大碍了。”凌风说。 “羊毛出在猪身上,该替张贵牛去收钱了,名下那么多产业,就不该再过潦倒的日子,该享福,你说是不是?”岳清秋说。 凌风完全明白岳清秋的意图,就是要从被别人冒用了身份信息的张贵牛这里入手,打着张贵牛的旗号,去那些场子上名正言顺地拿钱。 这样,才能逼出背后隐藏着的鬼,而且,把套路贷链条上的这伙人,也就能被各个击破。 …… 再说文婕妤这边,根据曾璇提供的联系方式,文婕妤向那个“牧羊人”发起了微信添加申请。 不一会,手机屏幕显示“对方已经通过了您的添加申请”一行字。 对方很快就通过文婕妤的申请,但似乎很谨慎,说话也礼貌有加,丝毫看不出破绽。 “你好美女,早上好!”然后是一杯茶和一朵玫瑰花的表情。 “你好,早安!”文婕妤也向对方打招呼,没带任何表情图案。 “今天的天气很好啊!” “可我的心情不好。” “哎呦!谁惹大美女啦?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惹美女生气简直就是一种罪过。” 看来对方还是个撩妹高手,说起话来风趣幽默,说明没少混迹微信撩妹圈。 文婕妤又回了一条信息:“不高兴就是不开心,不开心就是不高兴。” 对方马上回复了一个拥抱的表情,然后打了一行字:“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呀?” “不是我跟自己过不去,而是钱跟我过不去。” “钱!钱怎么了?” “不说了,烦死了,一提起钱我就烦。” “是啊!这钱是硬通货,也真够烦人的哈!” 对方很谨慎,聊天的尺度把握得很好,不像一些人一上来就刨根问底,像户籍警一样盘问个不休。 “你在干嘛呢?”文婕妤继续试探。 “钓鱼啊!这么好的天气,难道钓鱼不好嘛!”其实,对方也在试探。 “那好吧!不打搅你钓鱼了。”文婕妤欲情故纵。 “也该收杆了,今天运气不错,钓了不少。趁着我心情好,我请你喝咖啡吧?” 牧羊人说话滴水不漏,还发了一张垂钓园的图片过来。 “没心情喝咖啡,再说我也不见陌生人,我只是心里烦,想随便找人聊聊天。” “心里烦呀!可以找你的家人和闺蜜们聊聊啊!” “我现在最烦的就是家人和闺蜜们,我只想和陌生人说说话而已。” “哦!和家人生气了吗?” “你能不能不提家人啊闺蜜这些话题?” 文婕妤装作生气,还发了个恼火的表情出去。 “好好好,你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反正我今天心情好不生气。” 牧羊人还表示得很大度。 “唉!” “叹什么气啊?” “我啥都不想说。” “你已经说了这么多啦!”牧羊人发了个调皮的表情出来。 “我忍不住想说,更想哭。”文婕妤又发了一串流泪的表情出去。 “既然你不想找熟人倾诉,要么就蒙头大睡一天,要么就出去走走,这样心情会好一点。” “可我已经睡了两天啦!外面我不敢出去。也出不去。” “怎么啦?你说你外面不敢出去,难道外面有坏人?” “我爸会打断我的腿的,根本不让我出小区的院子。” “你爸那么凶啊?” “因为他怕我出去赌钱。” “你爸做得对,赌钱确实不好。” 对牧羊人的回复,文婕妤表示很讨厌:“你真讨厌,和他们一样讨厌,我不就输了几十万嘛!我爸妈那么有钱,就是不替我还赌债。” 然后,文婕妤又附带了一串恼火的表情发了出去。 牧羊人一阵狂喜,来了,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今天真遇上了一条大鱼。 这种大鱼最好套了,何况是家里有些钱的那种,稍稍操作一番,弄她个三五百万没问题,要是操作高明,上千万也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牧羊人又打了一条信息:“你爸做得对,大人总是以自己的方式爱护孩子的,孩子太任性就会学坏的。” “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他们管,再说他们挣的钱,不就是给我花的吗?” 嘿!纯粹一个任何的小公主,这可是一头肥羊,牧羊人对文婕妤的回复,兴奋得拿手机的手都抖。 “你应该听大人的话,他们都是为你好。”牧羊人表示很懂理的样子。 “讨厌,你这么和他们一个口气?”文婕妤生气了。 “好好好,不惹你生气啦!不过我想听听你欠了多少赌债?”牧羊人表示出了很关心。 “不多呀!也就二三十万,关键是我爸断了我的零花钱,不然的话,我攒几个月的零花钱就够还债的啦!” 文婕妤一副丝毫不把几十万放在眼里的样子。 牧羊人觉得有戏,时机已经完全成熟了,两只眼镜片后面闪着无比狡黠的精光:“也算咱俩有缘,我正好有个朋友是做贷款的,你完全可以先从他那里拿一点钱把赌债还了,然后攒零花钱还我朋友就是了。” 诱饵已经抛出,就等鱼儿上钩了。 其实,文婕妤的诱饵抛得更早,只是鬼迷心窍的牧羊人,根本没有想到这是一场扮猪吃虎的反杀游戏。 文婕妤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然后又打了一条信息:“我又不认识你朋友,再说怎么找他拿钱啊?” 鱼儿上钩了,牧羊人激动得差点了尿了。 “这很简单,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下载一个app就可以申请贷款操作啦!” “算啦!太麻烦,我从来没有弄过这些,要是你能亲手教我就可以试试。”文婕妤回复。 “关键是你出不来小区呀!我怎么可能亲手教你操作?”牧羊人已经心有成竹。 他思谋了几分钟,然后又发消息:“要不这样,你看看你家小区有没有临街的店铺,比如饭馆这些都可以,你从店铺或者饭馆留在小区内的后门进去,然后再从店铺的正门出去,这不就绕开小区的门到外面了吗?” 这是个绝妙的注意,完全可行。 “哪!我试试,不过到处是监控,我怕我爸能找到我。”文婕妤似乎有些犹豫。 牧羊人一阵狂喜,马上回复信息:“这都不是问题,我知道有一处停工的建筑工地比较僻静,周围没任何监控设施,你出来到街上打个车,我在那里等你,我几分钟后就发位置给你。” 第六十二章 文婕妤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然后向旁边的凌雨点了点头。 凌雨会意,便和文婕妤下了四楼,一楼早已有两个身穿劳动服的男子等候着。 凌雨又向两人一挥手,四人来到西经阁的后院,就上了一辆早已准备好了的微型厢式货车。 文婕妤又收到一条信息,是牧羊人发过来的位置共享。位置显示,是在城区一处棚户区改造的工地。 凌雨和文婕妤对视了一眼,文婕妤又打了一条信息出去:“我从我们小区一家火锅店里出来啦!正好火锅店有小货车去拉菜,开车的大姐我刚好认识,你注意一辆微型厢式货车,然后招手我就能看到你的。” 信息一发出,对方迫不及待地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过来。 凌雨启动了微型货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文婕妤,嘴角也扬起一丝诡异的笑。 收到信息的牧羊人,正站在一处棚户区改造工地外面的一棵大槐树下面,不时地向城区方向过来的路上张望着。 来了来了,终于看到两百米外的路面上,一辆白色的微型厢式货车,在扬起的尘土里面摇摇晃晃地驶了过来。 牧羊人生怕车上的人被尘土遮住视线看不到他,便从道旁的大槐树荫凉里走了出来,站在路边向车子使劲地挥手。 “看来就是他了?”凌雨说。 “嗯!是他,应该没错,这个工地停工了的,周围再没任何人出现。”文婕妤也很肯定。 微型箱式货车停了下来,从副驾驶上跳下来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女,“哈喽!”美女妩媚地向等在路边的牧羊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走向货箱后面打开了箱柜门。 牧羊人眼前一亮,露出贪婪的神色舔了嘴唇,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从货箱里跳下来的两个男子扔进了货箱。 两个男子也一起跳上了货箱,货箱的柜门又被文婕妤从外面锁了起来。 文婕妤打了响指,上了副驾驶座,凌雨一踩油门,微型厢式货车带着一股烟尘就离开了棚户区改造工地…… “去苗木基地,那边应该差不多了。”岳清秋嘱咐凌风。 “遵命!那边按时间应该顺利的。”凌风说。 话刚说完,岳清秋的手机上收到一个剪刀手的表情图案。 岳清秋笑着说:“那边进行得很顺利,接下来就看凌云的了。” 路虎以极快的速度,驶进了苗木基地的院子,岳清秋和凌风下了车,直接进了一面墙上装着大屏幕的监控室。 牧羊人已经被带到地下室的一间隔间里,双手被固定在一张黑色座椅两边的扶手上。 隔间里空无一人,只在离他两米的地方,立着一架闪烁着红色信号灯的拍摄器材。 “说说吧!说说你的事。” 隔间门口上方的一处语音装置里,突然传出问话的声音。 牧羊人强装镇定地说道:“你们是谁?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语音装置又发出声音:“我劝你还是好好说吧!这里没什么条件可讲,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会自己掂量的。” “我错了,我不该胡乱撩妹的,我不敢对您女儿起邪念的,我错了。” 牧羊人到底是老油条,自从被扔上箱式货柜车,就已经明白自己被盯上了。看来这女孩的父亲真不简单,把女儿盯得死死的。 语音装置又发出声音:“警告一次,好好说,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不许隐瞒任何信息,哪怕一丁点隐瞒都不可以。” “我认错,我不该对您女儿动心思,我只是想撩撩她而已,我没有太过分的想法。” 牧羊人不简单,直接给自己扣了一顶撩妹的帽子,而对放贷的事情只字不提。 忽然那把黑色的椅子扶手上,“滋滋”地冒起一丝青烟,“啊……”牧羊人一声惨叫,空气里已经弥漫起一股皮肉被烧焦的难闻味道。 语音装置又发声了:“滋味不错吧!陈宏图。” 豆粒大的汗珠子,从牧羊人的额头上滚了下来,双手心里彻骨的疼,浑身马上被汗水洗了个透。 惊魂未定的牧羊人,当听到“陈宏图”三个字时,精神一下就奔溃了,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刚才的电击,让陈宏图再也不敢有任何的侥幸心理,他时刻做好的交待问题的准备。 语音装置直接单刀直入:“那就说说曾璇的事吧!” 完了,陈宏图的心猛地一沉,看来对方已经掌握了不少的事情。 “那个叫曾璇的,是我发展的客户,但还款的操作程序由贾环宇负责,我只是拉人头进去。” “说!”语音装置里的声音,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那个叫曾璇的,当初为了买一款手机,被我拉下了水,从网上贷了3000元,后来总共还了70多万,算下来还欠贷款公司近300万左右,经我们分析,这个曾璇身上已经再挤不出一点油水了,这几天正准备送到甜果酒城去。” 陈宏图只想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交代出来,幻想着争取宽大处理。 他眼前的这台拍摄设备,在他受到电击以后,就已经开始了视频拍摄过程。 除了被捆绑在座椅两侧扶手上的双手外,他的表情和所有说话的内容,都已经被高清摄像头摄录在视频里面。 突然,“噼啪……”地上火星四溅。 陈宏图的两只脚心瞬间被电流击穿,要不是被固定在椅子上,他准会像直升飞机一样原地起飞冲破天花板。 “说说乔惠,乔惠是怎么死的?”语音装置里的这一问,直接让陈宏图颤抖了起来,他绝望了,看来被掌握的情况,还不止是曾璇这点事。 陈宏图的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知道自己能活着出去已经不可能了,只想着爽快地把自己所参与的事情,还有知道的内幕全部吐出来,说不定还能给他个痛快。 人如果没有了求生的欲望,那么,他一定会渴求让自己马上死去,只有这样,才能躲过来自身体的巨大疼痛。 陈宏图已经完全奔溃,头发和衣服都被汗水湿透,心一横,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从一个叫乔惠的女孩贷款5000元,到偿还了120万以后,最后一直本金和每日产生的利息滚到300万之巨,再到绝望的乔惠以跳楼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前后被迫走上这种绝路的还有一个叫赵小敏的女孩,而像刘妮妮那样因为不答应去酒城做陪待而被毁容了的,也不在少数…… 第六十三章 据陈宏图交代,催债的人平时都在几个酒吧里面,主持酒吧生意的幕后老板是一个叫龙彪的人。大家都叫他龙爷。 出人意料的是,交代完所有问题的陈宏图,被装进了来时的那辆微型厢式货车。 微型厢式货车,一直开到东郊外的一处荒滩上停了下来,然后有人从货箱里把陈宏图给放了出来。 陈宏图亲眼看到微型厢式货车掉头离开,他似乎都不相信自己竟然就被这样放了? 等微型厢式货车已经看不到踪影时,欣喜若狂的陈宏图,撒开了腿就向前面的公路方向狂奔而去。 陈宏图没奔跑出200米远,“砰”的一声闷响从体内发出,他的心脏已经在胸腔内自爆成碎片。 在缓缓倒下的时候,陈宏图镜片后面的一双眼睛,就像死鱼一样无神地瞪着天空…… 傍晚的长安城,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街道比起白天的热闹,也减少不了几分。 新城区的酒吧外面,迷离的彩灯不断地变幻着色彩,穿着暴露的女孩们,成群结队地出现在街头,不一会,就三三两两地分散在各个酒吧里。 两辆黑色的猛禽越野车,轰鸣怒吼的发动机声音,在一家名叫“糖豆”的酒城门口停了下来。 八个黑衣人从酒城的门口鱼贯而入。 在黑衣人进入酒城的时候,他们一路举着手指头狂妄地打着响指。 殊不知,就在每次响指打起时,手指直指着的各个摄像头逐个爆裂开来。 这些摄像头,毫无疑问,都是被黑衣人指头射出的劲气所击碎。 这些劲气,都来自于古武修炼者体内发出的真气,只是在闪烁的灯光下无人注意到而已。 八人都穿着黑色的练功服,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黑色的雷朋太阳镜。 在古武修炼者的眼睛里,夜晚戴着墨镜,丝毫不影响视线,相反的还能遮住自己的面容。 此时的糖豆酒城里,一张大台子上穿着极少的热舞女郎,伴着劲爆的音乐,已经卖力地扭动着浑圆的肩膀和肥实的胯骨。 形形色色的酒客们,早到的人,也都各自选了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了。 这些黑衣人,每四人一伙,占了两张位置最好的桌子。 一个服务生见状,马上跑过来招呼道:“请问几位贵宾喝点什么?要不要去吧台点酒?” 八人里面,为首的头发微卷快披到肩头的清瘦男子,姿态张狂地高声喊道:“去什么吧台啊!你给爷直接送过来。” “好的贵宾,请问您几位喜欢喝什么酒?” 服务生见来者的架势过于生猛,便不敢多说话。 为首的清瘦男子高声说道:“乔治·鲁米耶酒庄的慕西尼黑比诺一人一瓶;沙兹堡雷司令干白每人一瓶;罗曼尼康帝李奇堡干红也每人来一瓶,先要这些吧!不够的话再添,赶快去给爷几个拿酒。” 好家伙,好气势。 这幕西尼黑比诺一瓶就是元,八瓶就是x8=55.1万,沙兹堡雷司令干白一瓶元,八瓶就是x8=77.4万元,更厉害的罗曼尼康帝,这种李奇堡干红元一瓶,八瓶就是x8=102万啊! 三样酒水加起来,抛掉零头不算也得142万元的消费价格。 这自糖豆开业以来,哪怕是金钻客户,也没有人一次就点这么多的超高端酒水,就是点了,也是只点一个品种的一瓶或者两瓶,像这种露天啤酒摊上撸串式的喝法,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服务生怀疑自己听错了,便又确认一下:“贵宾您好,您刚才点的是幕西尼黑比诺、沙兹堡干白、罗曼尼康帝干红各8瓶是吧?” “没错,先上这些,不够再点,别啰嗦,快去拿酒。” 清瘦男子有些不耐烦。 服务生旋风一样就离开了酒桌,过了一会,三个服务生各端着一只盘子,每只盘子里放着八瓶没有开盖的酒水。还有一个貌似领班的男子跟在后面。 三个服务生来到桌前,把盘子里的酒瓶全部放在桌面上,但没有立即打开的意思。 后面跟着的貌似领班的一个年轻男子走上前来,礼貌地对清瘦男子说道:“贵宾您好,本酒城的规矩是先买单再消费,请问是哪位买单?” 两张已经拼放到一起的两张桌子,八个人无一人开口说话,只见他们各自拿着酒瓶,两根指头在瓶口一搓,??????一阵响,一眨眼的功夫,桌面上的24瓶酒,在没使用专业工具的情况下,被全部打开。 然后,八人各自又拿起一瓶酒,扬起脖子“”咕嘟咕嘟”猛灌,又是一眨眼的功夫,八人举着手里的空瓶直呼痛快。 领班男子见势不妙,抬起右手一挥,马上就有十来个气势汹汹的男子围了过来。 “贵宾您好,请问哪位买单?” 这领班男子倒是能沉住气,眼睛盯着清瘦男子的脸,还不忘催促给刚要的24瓶酒水买单。 “什么?买单?买什么单?” 清瘦男子就像外星人一样,表示出了极大的惊诧和不解。 “先生,请买单,一共是142万,今晚恰好本酒城有酬宾活动,给您打个折,只收您140万好了。” 领班男子免去了两万的零头,但言语冷得透出强硬的味道。 “啪!” 领班男子,被突然站起来的清瘦男子,一个耳光抽得在原地转了三个圈,然后就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没了声响。 “老子在自己的酒城里喝酒,还买个什么鸟单?” 清瘦男子骂骂咧咧地又坐了下来,继续拿起一瓶酒,扬起脖子就自个灌了起来。 其他七人,也同样的动作。 每人也都拿起另一瓶酒,扬起脖子“咕嘟咕嘟”地直往肚子里猛灌。 这狂饮的场面,自糖豆开业,也是没有出现过的疯狂与豪迈。 围过来的十几个看场子的男子,别看他们露着的胳膊上纹着龙虎,可面对这八人的冲天气势,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挑头先动手。 就在这时候,一位袒胸露背,走起路来风摆柳摇的妖艳女人,分开围成一圈的男子们径直走了进来。 女人立在桌前,笑意盈盈地对清瘦男子说道:“这位贵宾您好!我们老板有请。” “你们老板?”清瘦男子一脸茫然。 “是我们老板,我们老板龙爷有请各位贵宾,请各位随我来。” 女人说完,对清瘦男子抛了个媚眼,然后扭着肥硕的屁股在前面带路。 清瘦男子站起身来,跟在女人后面,他还不忘从桌上拿起一瓶酒边走边喝。 另外七人,也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每个人也都拿起最后一瓶酒就跟了上去。 第六十四章 八人跟在女人后面,穿过了酒城昏暗的大厅,然后从一道走梯上了二楼。 那十几个纹身男子,也跟在八人的后面,一直到二楼入口时,从停了下来挡住了下往一楼的去路。 等八人跟着女人进了二楼,“哐当”一声响,门被人从身后关闭了。 清瘦男子看到一个叼着雪茄,年纪在四十岁上下,满脸横肉的男子翘着二郎腿靠在一把藤椅上斜躺着。 男子的两侧,各站着十来个留着短发,或者剃着光头的打手。 包括八人身后的门口处,也被排成一排的十个打手堵着。 看来,这是断了八人的后路。 “龙爷,人我给您带来了。” 女子向藤椅上的男子微微一躬,说完话就退到旁边站着。 “能啊!跑我龙彪的地盘上吃霸王餐,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稀罕事啊!” 清瘦男子咧着嘴一笑,然后带着戏耍的口吻说道:“我在我自己的酒城里喝酒,凭什么要给你付酒钱?” 藤椅上的男子“咔咔咔”一阵怪笑,然后又说道:“找死也不看看日子,吃霸王餐不说,还给我龙彪装傻,我看你几个是网络小说读坏了脑子吧?跑我这里充硬汉来啦?” 清瘦男子一脸疑惑:“龙彪?龙爷?我怎么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一条狗给我看门?” “你他娘的什么人?活腻歪了是不?” 龙彪大怒,光头上青筋暴起。 “给我听好了,老子我叫张贵牛,别说这糖豆,另外那芭比秀、凯乐、今宵不醉,这三家酒吧也都是老子的产业,我还没问你怎么会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清瘦男子的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 “张贵牛?”龙彪心里一怔,然后就又“哈哈哈”狂笑了起来。 等笑够了,龙彪扔掉了雪茄,从藤椅上站了起来,直接走到清瘦男子面前,恶狠狠地说道:“原来是想黑吃黑来的,看来你也知道这个张贵牛,老实告诉你吧!那个傻子就是老子的一个稻草人,你刚才说到的那三家酒吧,都是龙爷我的买卖,本来我想让你付了今晚的酒钱,再给你一点教训让你滚蛋,怎么?你还真摸得清楚,既然这样,今晚你们八个都得留这里了,明年的今天,龙爷我开几瓶好酒,阔阔气气地祭奠祭奠你几个。” 龙彪说完,往后一退,然后一招手,现场的那二十几个打手,各自抽出腰里的家伙就冲了上来。 噼里啪啦一阵金属清脆的碰撞声响了起来,各种惨叫声也是绵延不绝,退在女人身边的龙彪,只觉得脸上被溅满了带着体温的液体。 不到两分钟,场面安静了下来,可以说,二楼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死寂。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甩棍和砍刀,被扔得七零八落。女人和龙彪的脸上,被溅满了殷红的血点,两人的脸就像画满了梅花的年画。 那八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只有带头的那个清瘦男子,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正瞅着二人。 “扑通!” “扑通!” 女人和龙彪,一前一后,在清瘦男子面前双膝跪了下来。 “说,你上面是谁?”清瘦男子的脸上,透着令人颤栗的寒意。 “我,我上面是方智博,他,他在境外遥控指挥。”龙彪的上下牙床,说话的时候都在打架。 跪在龙彪身后的女人,惊愕地看着龙彪,她第一次亲口听到龙彪的上面还有老板。 “龙爷,这酒城不是你的?”女人问。 “我,我他娘的就是一个打工仔,就是老板手里的一颗棋子,我算哪门子老板?”龙彪哭丧着脸,也在趁机为自己开脱。 “方智博又是谁?”清瘦男子冷冷地又问。 “这我真不知道,两年前,我在澳门赌场输了钱,被人绑到缅北和狗关在一起等家人的赎金,后来一个叫方智博的人出面放了我,还让我负责管理这四家酒吧的生意,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哪那些欠网贷的女孩们是怎么回事?” “她们啊!那是贾环宇带过来的,一楼那些看场子的人,就是贾环宇的手下,他们负责接送这些女孩,这些女孩在酒城里暂时归娜娜管理。” “娜娜又是谁?”清瘦男子眉头一挑。 龙彪转头看了看跪在自己身后的女人,然后向清瘦男子说道:“就是她。” “哦!逼死乔惠和赵小敏的就是你了?”清瘦男子眼睛里射出两道杀气。 跪在龙彪身后的女子,听到乔惠和赵小敏二个姓名后,只觉两腿一热,一股尿骚味儿已经从跪着的地方弥漫了开来。 “那个贾环宇在什么地方?” 清瘦男子从那个叫娜娜的女人身上收回了视线,又向龙彪问道。 “贾环宇可能在芭比秀酒吧,那边三楼有k歌房,那小子爱唱几首,所以长期待在那边的。” 就刚才战斗的惨状,让龙彪没有了撒一丝谎的胆量,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回答问题再把责任给别人身上多推一点。 可能是骚烘烘的尿水味道太难闻的缘故,清瘦男子从身后其中一个黑衣人手里,接过一根香烟点着了吸了几口:“娜娜是吧?你现在唯一能做到,就是把你所有的钱,全部转给被你控制了的那些女孩,然后亲口给她们说从此以后就不用来了,让她们恢复自由身,然后来二楼接受惩罚。” 娜娜像筛糠一样地抖着,听到话后,一骨碌爬起来就去办事。 清瘦男子一摆手,身后的两名黑衣男子就跟了出去。 “该你了。”清瘦男子又把话头,对着地上跪着的龙彪。 “是,是,您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龙彪心里七上八下,紧张得也差点尿了裤子。要知道,刚才那近三十个人的战斗力并不弱,都没撑过5秒。 “听好了,交出所有酒吧的账务和财务,账面上的资金马上转到这个卡上,把你管辖范围内,参与过网贷操作各环节上的人都召集在这里来,然后向外面宣布停业装修三天。” 清瘦男子又点上了一根烟,吐了一长串烟圈,对着龙彪说话。 龙彪像得了大赦一样,头点得就像鸡啄米,马上掏出电话压下免提键,然后按吩咐逐个打了过去…… 此时的糖豆酒城,比往日打烊要早,不到十二点,已经把意犹未尽的酒客们全部清了场。 那些被打过电话的人,也都从其他三个酒吧,火速地赶来糖豆。 不多一会,这些人全部在早已准备好的拍摄器材下,如实地供述了自己曾经参与过的事情。 然后,他们都交出了昧着良心得来的钱,只容许留一点路费后,被几辆微型厢式货车,分别分四路送出了长安城。 第六十五章 三天以后,以糖豆为首的四家酒吧,还有两家洗浴城,被龙吟夏从毕方抽过去的人接管后重开门新营业。 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地方的部分服务人员都换了新面孔,在服务这种行业,人员的流动性是最快的。 更没有人知道,曾经的几位幕后老板都去了哪里? 也许,这些人就像根本没存在过一样,也许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供他们呼吸的空气。 倒是远在缅北那个叫“方智博”的人,似乎有着超常的嗅觉,在与这边联系的通讯突然中断后,马上就消失得没有一丝踪迹留下。 岳清秋上演了一场假扮张贵牛的角色后,回到西经阁的四楼,召开了一次极小范围的内部会议。 “给我严查这个方智博,信息越详细越好。”岳清秋向凌风下了指令。 “属下遵命!请少主放心。” “严密跟进阿房集团在秦岭的开发项目进展,包括其他业务的动向。”岳清秋又向凌雨下了指令。 “属下遵命,请少主放心。” “加强人员培训,必要时从外围增添编外人员进行加强训练。”岳清秋最后向凌云下了指令。 “属下遵命,请少主放心。” …… 经过一番安排,岳清秋乘坐毕方新买的私家空客a350飞机赶到燕京,准备把事业的第一枪先从燕京打响,然后把战火引到长安。 同人堂的管家钱同,带着新上任的药监孙百农,把精心挑选出来的几样药材送到岳清秋面前。 “岳先生,这是咱们新来的司药孙百农,是从百草厅跳槽过来的,很有工作经验和专业能力。” “岳先生好,孙百农见过先生。” 人已中年的司药穿戴一新,在钱通的介绍下,抱着双拳向岳清秋行礼。 岳清秋点了点头,然后向俩人说道:“药材的进货要严格把关,不要舍不得钱,关键是质量,你作为司药,还要有监察作用,以前的业务部现在改成运营部了,职能细化不能集权,这样才避免一些进货漏洞。” 正在谈话间,凌雷带着生产部的负责人来见。 凌雷把一摞文件,还有两袋包装完毕的成药,放在岳清秋面前的桌上,然后说道:“先生,按您的决定,把‘清灵丹’更名为‘清灵散’了,这是官方批文,丸散按‘99粒\/30克\/袋’包装的,这是样品,商品药是按‘10袋\/盒’的规格设计的,请您过目。” 岳清秋没有去翻文件,而是拿起一小袋药看了看:“很好,这种小颗粒丸散服用方便,可按患者的具体症状来增减数量,如果制成大药丸,反而不太方便。” “那是,那是。”凌雷也表示很赞成。 “受赠者组织得怎么样了?”岳清秋又问。 凌雷从刚才的那一摞文件里,抽出一页表格递在桌上说道:“回先生话,就按您要求的,这次都是寻找了100名高血压患者,而且都是长期服药才能控制血压的群体,平均年龄60岁。” 岳清秋摇了摇头,然后淡淡地说道:“现在高血压患者逐渐年轻化,肥胖和饮食引起的高血压与高血脂,已经呈年轻化蔓延,再增加50例40岁以下的高血压患者,还有,80岁以上的高龄患者增加30到50例。咱们的清灵散,作为降压首选药,就要覆盖整个年龄段的患者群体,不能抽芯选菜,越是难治的病,越能体现出清灵散的功效。” “是是是,是属下疏忽了,我马上安排。” 凌雷紧张得额头上见了汗。 岳清秋又交待:“再找三个病例,一个是常年偏瘫行动不便的,一个是心衰气短肺塞型的,一个是恶性肿瘤癌变的,记住,这三例病人,必须是家境贫寒无力承担正常治疗费用的人。” “遵命,属下亲自去督办。”凌雷不敢怠慢,连忙表态。 岳清秋把脸转向和凌雷一起进来的中年男子说道:“孟子云是吧!我看过你的资料,不错,参与过一家药企的六味养胃丸的研发,现在让你担任生产部主任有意见吗?” 孟子云向岳清秋鞠了一躬说:“谢谢岳先生抬爱,我有信心干好生产工作。” “还有,在生产环节上,如果有难题,可以直接和我沟通,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记一下。”岳清秋补充了一下,把生产管理上的权限放大了一环,这样避免了中间不必要的枝节影响生产。 再说,管家钱通和凌雷,在制药上却是外行。 如果让外行在管理上过多地干涉技术生产,那对技术部门是最不利施展的,一些工作也会流于表面形式,过程会变得亢长繁琐。 甚至,这种弊端,还会成为一个企业的绊脚石。 三权确立和中央集权制,有效地揉合在一起并不矛盾。 岳清秋把脸转向管家钱通:“会场的事进展怎么样了?” 钱通上前一步说道:“会场选在盘古广场的会展中心,那里有议会厅和展厅,外面是广场,停车也方便,适合搞大型展览。” “好,好地方,宇宙混沌,才有盘古开天辟地。顽疾肆虐,才有清灵散横空出世,好!”岳清秋对这个选址很是满意。 “行政部的人到了吗?”岳清秋又问。 “回岳先生话,行政部的负责人马琳在外面候着。”钱通一躬身说。 “叫进来,还有安保部。” “是,都在外面候着。” 钱通说完,便退了出去。半分钟后,一个长发如瀑,身材高挑,年纪二十五六的女子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 跟在女子后面的是一个高大魁梧,面带精悍的男子,那男子岳清秋见过,同人堂之前的保安队长马罡,他是目睹了岳清秋和薛麟那天的赌局。 二人依次来到办公桌前,主动向岳清秋打起了招呼。 “岳先生好,我是行政部马琳。” “安保部马罡见过岳先生,请先生指示。” 第六十六章 岳清秋欣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后天的新药见面会,也是我们同人堂重新人社会见证我们创造奇迹的一个契机。长安、金陵、洛阳,还有其他分店负责人,务必赶在明天下午2点前到达总部。对官媒、外媒、个人公众号多媒体的邀请工作再落实一下,不足的地方抓紧落实。对社会名流群体的邀请工作,也要落实到位。安保秩序、后勤秩序、各部门之间的衔接工作,一定不能出任何纰漏。必要的话,各部门负责人之间再次沟通一下,做到有备无患。成品部和市场运营部,要配合到位,宣传资料和意向客户的接待与筛选上,一定要细致、积极、主动、热情。” “是,我们记住了。” 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齐声表态。 “大家还有补充的吗?”岳清秋又问。 马罡欲言又止,拿眼瞟了一下管家钱通。钱通用责怪地口气对马罡说:“有什么想法就给岳先生说呀?” “就是的,群策群力,有想法和点子,就大胆说出来,有用的采纳,无用的不责罚。” 岳清秋笑了,这就缓解了马罡的顾虑。 “是这样的,咱们这里被清理掉的一些人,还是在其他公司干药材这一行,这些人大肆散布同人堂易主的不利消息,说什么造假呀、宰客呀的,甚至还有人编造咱们现在以拉人头的营销方式搞传销,有的还散布谣言说咱们搞p2p非法集资。” “这一点你们多加注意就是了,也不必花太多的时间去应对,目前要把重点放在后天的会展秩序维持上,对于那些负面影响,活动一结束,一切都不攻自破。” 岳清秋似乎不太在意那些,也无法在意,更不可能把有限的人力,投入到那些传闻的处理上。 “这个薛麟自大狂妄,吊儿郎当输掉祖产后,肯定不善罢甘休,但苦于没有雄厚的实力来挽回局面,只有在背后搞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来给咱们添堵。” 事实也是如此,岳清秋说得没错,薛麟此时就像条丧家犬,除了与生意剥离出来的原有房产外,来自生意上的利润分红早已糟蹋得所剩无几。 “都去忙吧,干好各自手头的事,部门之间的衔接都细致一点。” 岳清秋打发掉了所有人,独自进入炮制室的套间里面,拿出药鼎开始炼制通神丹。 由于近来在子夜时分外出,吸收过不少的灵气,所以体内的灵气储量很充沛,炼制起药来比上次轻松多了。 这次出鼎的药渣团比上次要略小一点,但里面包裹着的药丹要比上次大一些,待搓制成和上次规格一样的药丸时,足足比上次多出了两粒。 岳清秋把这十二颗丸药,用蜡纸包了,然后装进贴身的衣兜里。 再说从长安回到燕京的刘沧海,向自己的岳父贾鹤年,如实汇报这次长安之行的详细经过。 当贾鹤年听到岳清秋现场给温大钧疗伤的过程,而且还吃了半颗丹药后的巨大效果时,贾鹤年一双混浊的老眼里,突然闪起了一丝亮光。 “沧海,你说那个岳清秋年纪不大?” “是啊!应该和咱家的贾玉差不多大,似乎还应该小一点。” “云泥之别啊!贾玉被我们宠坏了,看来这样下去,贾家几代人的基业,会被断送在他的手里不可。” “岳父您言重了,贾玉只是贪玩,以后多加管教还是可以的。” “哼!就他那副德行,已经积习难改了,我听说前段时间,同人堂的那不成器的继承人,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三代人拼下的基业拱手让人了,听说也是输给一个年轻人。” “这我也听说了,好像同人堂被长安一家叫“毕方”的外资公司接收了。” “老喽!江山辈有后人出啊!后生可畏呀!” 贾鹤年感叹一阵,便转过话题,又对女婿刘沧海说道:“你确定这个岳清秋最近来燕京?” 刘沧海说:“应该没错,他曾亲口说很快会来燕京,还说也许会打扰到贾家。” “好,好,你多留意,如有动静,第一时间告诉我。” 贾鹤年激动不已,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这时候,贾玉的父亲贾伟义走了进来,把手里拿着的一份邀请函递给贾鹤年:“爸爸,同人堂后天在盘古广场举行新药见面会,特邀请您去现场观摩。” “哼!一个试药的摆摊的集市,也敢大言不惭叫我去观摩?” 贾鹤年面上升起怒意,手一挥,就把贾伟义递上来的那份邀请函拨在了地上。 刘沧海眼睛一亮,迟疑了一下,弯腰捡起地上的邀请函一看后神色大变。 “岳父您看?” 说着,刘沧海就把捡起来的邀请函递了上去。 “岳清秋”三个苍劲有力的钢笔字,被签在邀请函的右下角。 “这?难道是他?”贾鹤年心里一惊。 “应该是,不然,干嘛亲笔签名又特意送上门来?”刘沧海点了点头。 “好,后天我一定亲临,沧海,你去准备一下,对这种人,能结交就尽量结交,如不能结交,也没必要为敌。哦对了,给贾玉也通知一下,多见见真正的世面对他以后有好处的,别一天和那些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们成天瞎混。” 贾鹤年突然精神抖擞起来,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贾伟义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心里有诸多的不满。 “伟义啊!你别不服气沧海,你都五十的人了,能上进些不?” 贾鹤年知道儿子贾伟义的种种不服,只是迫于自己的威势,而不敢对他的妹夫刘沧海怎样。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虽然不成大器,但还得不断鞭策。 每个人的心性不一样,对待事物的感触就不同,这种心性,造就了对自己格局的构建。 上清道人回到燕京以,对温大钧这个俗家弟子说了句“你好自为之”后,便决定闭关修炼,不再过问江湖俗事。 温大钧被挫,经历了这么一场凶险以后,心里不但没有嫉恨岳清秋,反而,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了敬意。 贾家每年拿出一个亿来,供奉以他为首的几个武者,这次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深不可测的武学存在。 这一点,把贾家以往的狂傲,打击得荡然无存,尤其这种掌握着巨大财富的家族,如不思变寻找进取,那将会让自己彻底覆灭的。 第六十七章 毕方集团龙吟夏的手笔可谓够大的,为了这次在盘古广场举行的新药见面会,直接收购了燕京一家有120个人员的安保公司。 龙吟夏亲把收购来的安保公司,直接更名为“虎贲俱乐部”,由同人堂的凌雷直接管理。 由于岳清秋对这次新药见面会的极度重视,为了保险起见,凌云亲自带着十名苗木基地的人员来燕京协助安保工作。 这10名武道已经提升到一定程度的队员,每人负责带领12名虎贲成员,按部署好的分工马上进入了工作状态。 盘古议会大厅上千平米的场地,聚集了各界人事,一些被邀请来的贵宾,被安排在头三排坐着。 会场外面的广场上,彩旗飘飘,人山人海,一些小贩也趁机像赶庙会一样兜售东西。 梁亦仁带着那个名叫贠心怡的金牌拍卖师,一大早就赶到会场。 贠心怡今天穿了一身淡粉底色的旗袍,上面的花草图案都是手工湘绣,衬托得整个人就像一尊精雕的美人玉件。 关于拍品的流程,岳清秋把自己设计的方案,电话里面和贠心怡这个金牌拍卖师,做了个大致的沟通。 这和艺术品拍卖稍有不同,而是把参与拍卖的人分成两组,人数不限,而是划成左右两个座位区域。 每个座位区域的人,在竞拍的时候叫价,区域外的竞拍人不得参与本轮竞拍叫价。 如果场外有人临时起意参与竞拍,那就进行登记后自己找个区域坐下来就可以了。 三声礼炮响过,广场上上万只气球一起被放飞,一时间,半个天空,都被气七色的气球所覆盖。 大会开场白由龙吟夏发言,一番简单的客套,然后就由专门的主持人开始活动的正式流程。 一身白色燕尾服,打着红领结的男主持人精神抖擞地上了台,然后用洪亮的高音热情洋溢地宣布:“各位来宾,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们好。” 说完,主持人面向观众深鞠一躬,在停顿了三秒后接着说道:“漂亮话就不说了,今天同人堂准备拿出最新研制出来的降压新药,免费赠送给有幸参与活动的200名高血压患者。” 人群一阵骚动,有人高呼同人堂挂羊头卖狗肉,有人借机给旁边人说;同人堂这次搞免费赠送是为了给后面非法集资做铺垫…… “有请幸运患者按自己的编号上场,”主持人中气十足,声音宏亮。 只见有工作人员,领着50名中老年人走上了台子。 待众人站定后,另有工作人员,给每个上台的高血压患者,发放了三盒清灵散。 一共四轮,提前选拔出来的200名高血压患者,都领到了三盒崭新包装的清灵散。 清灵散发放完毕,主持人开始了又一轮的说辞:“我知道,有很多人对我们同人堂这次的活动抱有怀疑的态度,说什么的也有,不过,真金不怕火炼,这200名高血压患者,我负责任地告诉大家,他们不是同人堂找来的托。他们是谁?是各大医院有诊断证明,长期服药的患者,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核实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份。如果您抱有怀疑的态度,这都很正常,您可以跟他们任何一个人产生联系,来验证他们在使用清灵散过程中的体验感受。” 一番慷慨激昂的呈词,会场上的杂乱声音被压下去不少,但主持人没有就此结束,而是继续说道:“我们同人堂先赠送出一个疗程的药物,让他们去亲身体会,如果有明显的疗效,我们还可以免费赠送另外两个疗程的药物,我相信,再严重的高血压,绝对扛不住三个疗程的治疗就会恢复健康。清灵散就是同人堂研发出来治疗高血压的靶向药,只需三个疗程,也就是九盒,一个月的服药周期,可以完全彻底根除高血压的困扰,还您一个健康的身体。”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不用说,这里面有群众自发鼓掌的成分,也有被安排到人群中的工作人员带动气氛的结果。 同人堂各大分店的负责人,被召集进燕京后,除了了解学习新药的推广后,剩下的安排就是充当观众来调动会场气氛。 这时候,重要的环节到来了,也是这次活动的核心内容。 三名被筛选出来的重症患者,坐着轮椅被工作人员推到了前台。 随着这三个人的出场,大屏幕上也投放出每个人的个人信息和相对应的病历。 这三份病历,不但有详细的诊断数据和结果定论,而且还有燕京权威医院主治医师的盖章。 “各位来宾们,我们现在开始现场服药,我同人堂这次拿出三颗通神丹,分别给他们现场一一服用,至于这个药有没有效果?那就请在场的各位用自己的眼睛来回答这个问题。” 主持人话音落下,有工作人员先推了其中一人上台。 于此同时,会场外面广场上的大屏幕,也直播着现场的进展。 各大媒体的镜头,也齐刷刷把焦点对准了台上的坐着轮椅的患者。 “骗子,他们是骗子,这绝对是找的托。” 台下观众席上,有人高声大喊。 “就是骗子,从哪儿找来的演员来忽悠大家?一天给多少钱的报酬啊?” “我都听说了,他们花了钱找的网红演员,每人一天2000元的报酬。” 从议会大厅,到外面的广场,人群又被煽动起来了。 曾经吃过亏上过当的一些人,开始骂骂咧咧,把握在手里的宣传彩页卷成一团,使劲地往台上扔。 “住口,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一个戴眼镜,高个子,头发梳在脑后的中年人冲上了台前,面对着台下的人群大声斥责。 “栗主任怎么也在这里?这是国立肿瘤医院的栗专家呀!” “这不是栗专家吗?他怎么在这里?” “真是栗主任,我舅舅做手术,就是他亲自主刀的,虽然我舅舅半年后去世了,但他真是肿瘤医院的医生。” “他上过电视,没错,就是他。” “不会是连国立医院的专家被收买了吧?” “现在的世道,谁能说得准,不如睁大眼睛看着就是,是神是鬼总有分晓的时候。” 第六十八章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眼镜男。原来是国立肿瘤医院的专家栗主任。 栗主任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向场下大声说道:“他们的药有没有疗效这我不知道,是不是骗子?我也不太清楚。” 栗主任的话,又引来场下一片混乱。 但栗主任又继续说道:“至于这个病人,是我亲自诊断的,毫无疑问的食道癌患者,据对检查数据的谨慎分析,这位食道癌患者最多只有四十天左右的日子了,你们可以质疑这个同人堂,可以质疑这次活动,可以质疑同人堂研发的什么新药,但我反对你们质疑这个病人是被雇来的演员,你们的这种污蔑,是对我的侮辱,也是对一个癌症病人的伤害。” 一时间,场下马上鸦雀无声,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又一位穿着白短袖衬衫的五旬男子,也挤到台前,从栗主任手里接过话筒说道:“栗主任您好,看来呀,这肿瘤医院的栗主任名气还是大啊!一上来就有人认识,请问台下的朋友们,你们可认识我?” “面熟啊!记不得了。” “他,他是骨伤科医院的刘教授,在医学院还给学生上课呢,我女儿就是他的学生。” “……” 人群又骚动起来,分散在人群里的安保队员们,尽量挡住情绪激动的一些人,场面只是杂吵声不断,但没出现踩踏和过激行为。 刘教授又继续说道:“我的观点和这位栗主任一样,中间轮椅上坐着的,是我治疗了几次的一个患者,患者脊椎由于外伤导致严重变形,加上双侧股骨头坏死多年,病人的经济情况也不好,加上手术风险很大,所以一直没有一个康复的起色,至于同人堂是不是骗子,我们拭目以待,如果他们的药真能让患者的病情缓解,那也是一大福音啊!要是真是骗子,我相信管理部门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噼里啪啦……一阵掌声爆发起来,甚至比主持人致开幕词的时候还暴烈。 二人相互握手问好,然后离开了前台。主持人宣布试药开始。 大屏幕上病人的病历也显示着:杨富民,男,汉族,56岁,食管上皮来源的恶性肿瘤…… 只见两位工作人员,一人盘子里放着一杯水,一人盘子里,放着一颗鹌鹑蛋大小的淡金色药丸。 工作人员拿起那颗淡金色的药丸,放进另一位工作人员端着的水杯里。 透明的玻璃杯里,药丸以极快的速度融化成一杯橙汁一样的液体。 然后,工作人员把水杯递给轮椅上的食道癌患者,患者缓缓端起杯子,注视了三五秒,然后眼睛一闭就喝了下去。 喝完药丸溶液的食道癌患者,紧闭着双目,靠在轮椅靠背上,尽量让自己已经脱了人形的仪表端庄一点。 一秒、两秒、三秒…… 在聚光灯下,大家看到食道癌患者原本枯黄的面色,就像画家在给人物画像染色一样,慢慢地出现了红润的肤色。 已经塌陷下去的眼窝和腮帮,也慢慢地向外凸起,三弦一样的脖颈,也渐渐地变粗了起来,那个突兀得就像核桃一样的喉结,瞬间就只露得个枣核大小。 食道癌患者慢慢睁开眼睛,他可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已经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当他看到自己手背上暴露的青筋正在消失,枯萎了的肌肉也慢慢地丰润起来,整个手掌已经变得和正常人的一样薄厚。 “神药,神啦!” “可真神……” 人群又不安起来,一些人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试图走上前去近瞅个究竟。 这时,主持人又开始说道:“请大家静一静,请工作人员把患者带到旁边,有请第二位患者试药。” “谢谢,不用,我想自己站起来。” 刚才的食道癌患者,拒绝了工作人员的帮助,自己慢慢从轮椅上下来,然后自己把轮椅,推到台子的边上站着等待活动进行。 也和前面一样,骨病患者被推到台子中央,不同的时,只有一位工作人员盘子里端了一颗淡金色的药丸,而没有拿水杯。 “开始试药。”主持人又宣布开始。 工作人员上前,把盘子里的药丸递给骨病患者手里。 被长期骨病折磨得走了形的患者,扭曲的身体,几乎是斜堆在轮椅上面的。 他颤抖着伸出手,把药丸吃力地喂进口中,然后把嘴巴闭了起来。 药丸入口即化,丝毫用不着嚼咬,就这药丸融化的瞬间,骨病患者听到自己体内的骨骼一阵“叭叭”的爆响,随后就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骨骼五马分尸一样地向四面拉扯。 一股冰凉的气体,在各个关节里游走,瞬间就贯通了全身。 “快看,他身体坐直了。” “看他的腿,能伸直了。” “他的背锅直了,快看啊!他从轮椅上走下来了。” “他会走了,不像个瘸子……” 人群开始向前蜂拥,混在人群里的安保人员,开始挡在前面稳住场面。 只要没有人刻意有闹事动作出现,这些安保人员是不会动手的,他们的分工和职责,就是不让场面出现人为制造的混乱。 一百多安保人员,按划分的小组,分布在每个角落。 期间还有穿着安保服装的保安队员,在各个区域不断地流动巡逻。 坐在贵宾区域的贾鹤年,也有一种上前观摩一下患者变化的冲动,要不是考虑到自身的安全与身份,他绝对会像其他人一样惊奇得叫喊。 一些个媒体拍摄者,已经开始了现场直播,被场面上的神奇现象刺激得,忍不住进行了更为夸张的配音渲染。 差点被惊掉了下巴的栗主任和刘教授,火速拿出电话,让各自科室的技术骨干带上检查设备马上过来现场。 接下来的第三位患者也是一样,由于各种疾病导致卧床多年,手脚已经严重变形,腿部的肌肉也开始萎缩。 过程一样,结果更不用说,这个患者也是自己走下了轮椅,和另外两个患者一样,被人群围得严严实实地询问服药后的感觉。 主持人也借机宣布休息半小时,让宾客们原地坐着,有关门的工作人员送上茶水和饮料、咖啡。 第六十九章 贵宾区,有人眉头紧锁,有人眼神里透出光亮。 岳清秋一直没有露面,也不打算露面,只是以一个新药研发人员的身份,出现在活动海报里。 各服务人员,穿梭在各个区域,给现场的所有来宾们添茶倒水。 赠送出去的200份清灵散还没有效果反馈,这个只是主推药品的一个前期宣传和铺垫,也是必须有的一个环节。 清灵散所面对的,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消费市场。 通神丹就不一样了,由于数量极少,而且耗费的珍贵药材又稀缺,能得到它的,除了机缘,还有足够的财力才能办到。 如果光有财力,没有恰当的机会,那也是无济于事。 这次,岳清秋总共炼制了12颗通神丹,品阶要比上次的那批要高不少。 他打算拿出5颗来把今天的活动推向高潮,三颗已经被免费试用了出去,在引起全场轰动后,再以拍卖的形式,把剩下的两颗抛向市场。 岳清秋拍卖两颗通神丹的最终目的,也不光是把这个药卖出天价,而是想通过这个过程,引出他想寻找的一些线索。 中场的一番小憩结束,工作人员已经在台上摆好了桌子。 在主持人洪亮又热情洋溢的致辞中,来自长安佳得会的金牌拍卖师贠心怡,面带笑容,步履款款走上前台。 “各位来宾大家好,我是来自佳得会拍卖行的贠心怡,接下来我们用分组的方式拍出两颗通神丹。” 贠心怡落落大方,不紧不慢,语气和节奏拿捏得恰到好处。 “也就是说,坐在贵宾区的朋友们,分左右两个区间来竞价,每轮只拍卖1颗通神丹。请大家挑选好自己的区域。” 原来,用这种划分方法,来分场次。 不然,这拍卖两颗通神丹就程序上会出乱子的。 其实这样,等于把两场拍卖会拉一起拍了,只是分成两次拍出而已。 这样的话,只是把人数一分为二,缩小了每场的竞价人数而已。 “请大家选择好自己的座位区域,拿好自己的竞价编号牌,每个人都可以竞价,但只有一场的竞价机会,不容许重复参加。” 这样也好,完全避免了所有竞拍人在一颗药丸上缠斗不休。 至于自己所在哪个区域?就看该区域竞争对手的经济实力对自己能形成多大的威胁。 这个方式看似有些不符合拍卖的常规,但里面暗含了一个阵营筛选。 你想想,关系极为要好的人,不会选择和朋友在同一区域去争个你死我活的。 所以,准备参加竞拍的这些大咖们,往往在选区的时候,就已经摆出了阵营。 岳清秋要的就是这种现象,先从表面现象上,试一下燕京的水深。 自从长安回来,贾玉收敛了不少,这个纨绔子弟才知道世道的凶险。他不但不记恨岳清秋,而且还产生了一种崇拜。 贾鹤年按捺住自己的激动,笃定地向身边的贾玉说道:“看来,上次他们给温大钧吃的半颗药丸,就是今天的这个通神丹了。” “应该没错,上次没有说药名,但效果和刚才给那三个人试药的一样。”贾玉还不算太混账。 “现在,我们进行第一颗通神丹的拍卖,这次竞价,先从左区开始,不过有个要求我要强调一下,无论是谁拍到药丸,必须当场服用,不能带走,如果您不需要这颗通神丹,那么就把机会让给需要它的人。” 拍卖师贠心怡的一番要求,引来了大家的不满。 我花钱拍来的东西,就应该由我处置,我完全有权利处置自己的东西,这不让带走?太过分了吧! 听到下面一些人已经嚷嚷着这个规则不公平,也不符合拍卖规则,拍卖师贠心怡提高声音又强调:“我再把拍卖的要求重复一遍,所拍到的药丸,必须当场服用,不得有其他行为出现,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请各位在举牌前想清楚了。” 人家先立规则,至于你觉得不合理,你完全可以退出拍卖,这个办法,让一些有其他想法和用途的人气得交出了竞价牌。 这一切,都被监控室里的岳清秋,从大屏幕上看得一清二楚。 “那好,请同意拍卖规则的朋友们做好准备,这第一颗通神丹起拍价1亿元,每次叫价不低于2千万,现在开拍!” 拍卖师的话刚落,左区就有人叫价。 “我出1亿2千万。” “2号牌这位先生出价1亿2千万,有没有跟进的朋友?”拍卖师进入督价流程。 “1亿5千万。” “9号这位先生出价1亿5千万,看来这位先生是志在必得。”拍卖师从不放过任何一次拉价的机会。 这时候坐在左区最后排的一个胖子,从座位上直接站起来举牌喊道:“我出1亿7千万。” “我出2亿。” 没等拍卖师履行拉价过程,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沉声喊道:“5亿。” 话音一落,场面上顿时鸦雀无声。 拍卖师也愣了一下,然后不失时机地说道“12号牌这位先生喊价5个亿,先生魄力非凡,还有愿意竞价的朋友吗?” 这话,明着看毫无问题,细一想,有些推波助澜拉仇恨的节奏。 “6亿,我出6亿。” 好家伙,连叫价底标都不要了,直接加价1亿,看来有些人直接得熄火。 喊出6亿的,是一位五旬左右的妇人,妇人始终面带微笑,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叫价5亿的那位12号牌,脸上更加难看,眉头一皱举牌又喊:“7亿。” “8亿。” “9亿。” “10亿。” 好家伙,妇人步步跟进,每一次喊价都轻描淡写,似乎对钱没有什么数字概念一样。 “1号牌这位女士出价10亿,这么难得的机会,这么珍稀的药丸,再有对它情有独钟的朋友吗?” 拍卖师充满磁性的声音又响起来。 12号牌还在犹豫,一直没有叫过价的5号突然举牌喊到:“20亿,我出20亿。” 好家伙,直接就像吃错药了,能这么叫价,绝对是必须吃药的那种脑残吧? 其实,5号是在观望,他最大的承受力也就是20个亿,这是提前已经盘算过了的。如果每次叫价平稳,自己可以跟进几轮,现在看来,只有自己一口叫出自己所承受的预期价格,如果没人跟进,那么自己就一步到位,如果别人哪怕再加价2000万,自己索性放弃。 这么干脆和果断的人,绝对是明智的,不做那些徒劳的幻想来浪费时间和精力。 第七十章 可惜,他的方式没错,淘汰掉了一些想循序跟进的人。 但他的运气似乎不那么好,在一片鸦雀无声的时候,1号牌的那位五旬女士,缓缓举起手里的牌子:“我再加2千万,20亿基础上加2000万。” 场面上一阵骚动,这只加了2000万? 一些想叫价再加3千万或者5千万,甚至加1个亿的人,眼睛亮了一下,忽然又就黯淡了下去。 你不想想,你跟进加2千万3千万的,人家再叫出个30亿咋办? 这叫策略和智慧,她拿得稳,抬高竞价,如果别人跟进,自己只加一点儿,如果别人再继续跟进,酌情再喊价。 拍卖师也估计得差不多,1号牌基本就是这个战略。 “20亿零2千万一次。” “20亿零2千万两次。” 拍卖师拿起拍卖锤,刻意停顿了三秒,然后提高了声音:“20亿零2千万三次。” 咚,一锤拍下。 拍卖师热情洋溢地说道:“恭喜左区的1号牌女士,以20亿零2千万的价格,竞拍到第一场的拍品通神丹一颗,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祝贺她。” 拍卖师的话一落下,整个会场上爆发出一阵掌声,就连外面广场上看着现场直播大屏幕的人们,也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待掌声稀稀拉拉地落下,1号牌五旬妇人站了起来,向拍卖师微微一躬说道:“我有幸拍到这颗药丸,但我有个不情之请。” 拍卖师一愣,随即就恢复了神色,笑意盈盈地问道:“请讲!” 1号牌妇人开口说道:“我遵守贵公司的拍卖规定,但这颗药丸我不能现场服用,而是等我母亲过来让她老人家现场服用,这不违背拍卖规则吧?只是需要稍等片刻我母亲就会到场。” “这?请稍等,容我请示一下。” 拍卖师向身边的工作人员耳语了一下,工作人员迅速离开现场。 请求被通过,这也不违背之前宣布的拍卖规则,1号牌妇人也按约定付了20亿零2千万的拍卖款。 监控室里,盯着大屏幕的岳清秋,在看到1号牌妇人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岳清秋瞬间目光有些呆滞,嘴里喃喃个不停…… 由于事出有因,现场服药只好暂且等待,工作人员又上来给现场的人们端上了茶水和咖啡。 右区等待竞拍的人们,有的人干脆放弃了竞拍的打算,留下来只是看一场热闹。 有的人,只好重新做一些准备,这样一来,实质上参与第二场竞拍的人并不多。 本来,在燕京这样的地方,一个药业公司的号召力毕竟是有限的,不一定所有的巨擘人物都会理睬这种新药见面会,最多也是关注一下动静而已。 这些,岳清秋早都计划进去了,要不然怎么会免费给三个不同病情的人现场试药? 目的就是用爆炸性的新闻把这个结果输送出去,让它在一些隐形群体里引起轰动,至于最后的竞拍成交价,那倒不是他所看重的。 外面广场上,传来一阵大功率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随即在几个精壮的男子开路下,一辆坐着人的电动轮椅被推进了拍卖会场。 走在最前面的一位中年男子,快步来到1号牌妇人面前,面带不悦地向她说道:“姐,有你这么折腾人的吗?你也信这些什么狗屁神药?要不是爸爸发话,我才懒得送妈过来配合你的孝心表演的。” “辛苦你了。”妇人苦笑一下,便没有理会中年男子,而是转身去接过轮椅,亲自推着轮椅上了台子。 “让您久等了,抱歉。”妇人向拍卖师贠心怡表示歉意。 拍卖师帮忙把轮椅的位置重新摆放了一下,目的是为了让现场的人们,从更大视角来看到整个服药的过程。 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老太太目光涣散,神智似乎出了问题,嘴里一个劲地用虚弱的声音叫着“小颖、小林,你们在哪里……” 工作人员已经端着一杯水来到桌前,把桌上盘里的那颗淡金色的药丸,轻轻地放入杯里的水中。 麻烦来了,如果由工作人员喂食,假如病人反抗导致药液洒落在口腔外面怎么办? 尤其是这种神智不清,举止无常的病人。 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然后把意思向1号牌妇人作了阐述。 1号牌妇人也迟疑起来,让工作人员先拿一杯茶水试试。 果不然,1号牌妇人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茶水,刚送到老太太的嘴边,老太太的反应突然激烈起来。 她乱舞着两只干枯的手,先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挥舞着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这—— 如果无法顺利服药,打翻药液的话,这就演砸了不好救场。 现场的人都犯了难。大屏幕前面的岳清秋,向身边的人要了一副墨镜带上,然后又带上口罩穿了一身白大褂就走了出去。 岳清秋来到台上,久没发言的节目主持人又出现在台上,举着麦克风说道:“各位朋友们,现在有请通神丹的研发者亲自为患者服药,大家掌声欢迎。” 通神丹的研发者?这可不一般啊!但谁也没有想到,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看他的造型,与大家心目中想象的白胡子老头相差甚远。 掌声稀稀拉拉,似乎极不情愿的样子。 几乎所有人的心中,都想象着这个神药的研发组者,绝对是一位须发皆白且有道骨仙风的老者。再不济,也是一位眼镜圈数最多而且头发稀疏的老教授模样。 形势骤变,岳清秋只好客串一把。他先转身向着台下的观众深鞠一躬,然后端起融化成药液的的水杯。 岳清秋隔着口罩,向轮椅上反应激烈的老太太的面部,徐徐地吹出一口气。 这一口气,老太太的神识受到了影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岳清秋把杯子拿到老太太的嘴边,在岳清秋藏在墨镜镜片后面一双鹰眼一样的注视下,老太太竟然主动往前凑上嘴吧,就像跟婴孩喂食一样,把一杯通神丹的溶液喝了个干净。 看到老太太喝空了杯子,岳清秋一转身,向场下举着手里的空杯,魔术师一样地挥了挥杯子,然后就鞠躬退场。 噼里啪啦……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在无人提议的情况下自发响起。 掌声持续了足有两分钟,待掌声慢慢回落,在场的人们突发发现,轮椅上病殃殃的老太太,此时容光焕发,眼神也清澈深邃,面带惊异地环伺着会场。 第七十一章 老太太尝试着自己走下了轮椅,拨开了1号牌妇人准备搀扶她的手,自言自语道:“这是哪里?怎么有这么多人?” “妈,这是药品拍卖会,请您过来试药的。”1号牌妇人和颜悦色地说。 “哦!这么大阵仗,什么单位组织的?” 老太太又问。 “您知道同人堂的,是他们组织的。”1号牌妇人又给解释。 “哦!那我们回家吧,别影响了人家们举办活动。” 老太太说完,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坐过的轮椅,精神矍铄地下了台子,然后神情定若地向外面走去。 随行而来的众人见状,赶快护卫在两旁就出了会场。 这一幕,真像是请的演员在演戏,就连幕后策划者本人也没有想到的结果。 反应神速的主持人,拿起麦克风高声说道:“先生们,女士们,第二场拍卖现在开始。” 拍卖师贠心怡,也用甜美的声音说道:“第二颗通神丹的起拍价是20亿零2千元,每次叫价不设底价,可以由竞拍者自行叫价。” 话音刚落,右区的一位胖子先举牌叫价:“25亿。” 这时候贾鹤年转脸问身边的孙子贾玉:“玉儿,以你看我们该出手不?” “爷爷,稍等,到胶着状态的时候咱再考虑,现在叫价为时尚早,说不定会把竞价抬得更高。” 贾玉似乎成熟了许多,看来这次没白来。 贾鹤年点了点头,心里宽慰多了。 “这位3号牌的先生出价25亿,还有没有其他朋友对这最后一颗通神丹感兴趣?” “30亿,我出30亿,30亿。” 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生怕出价低了别人会猛加一把。 “50,50亿。” 轰,现场炸了锅,直接有人叫价50个亿。 没等叫价50亿的人把牌子放下,马上就有人直接喊出100亿。 这下,现场马上又进入一片死寂,连窃窃私语的人都闭上了嘴巴。 “这位15号老先生叫价100亿,还有叫价的朋友没?” 拍卖师环伺场下,再一次发问。 无人应答,也无人叫价。 “100亿一次。” “100亿两次。” “我出120亿,120亿。”贾鹤年出手了,他亲自举着牌子站了起来。 会场上所有的声音,都投向了贾鹤年坐的地方。 “200亿,200亿,我出200亿。” 一声冰凉到极点的声音,从右区的一个角落里传出。 贾鹤年一阵眩晕,差点栽倒在座椅上,幸亏身边的贾玉一把扶住,不然贾鹤年会连人带椅现场砸锅。 场上各媒体的各种镜头,全都对准了右区,就连外面广场上观看大屏幕的人们,都紧张得摒住了呼吸。 “200亿一次。” “200亿两次。” “200亿——200亿三次。” 哐当!交易锤落下,“成交,恭喜18号牌的这位先生获得了这次竞拍的通神丹一颗。”拍卖师贠心怡高声宣布。 从右区角落,走出来一位身材魁梧,面色阴沉的秃顶男子。 男子走上台前,向台上的拍卖师说道:“无人叫价,说明这最后一颗通神丹非我莫属,但你们这规矩得改改,我也不亏待你们,我另外再加20个亿,药丸我带走。” 话音刚落,会场上一片哗然。 就连拍卖师贠心怡,也心头一凛,马上高声说道:“这位先生,我们的拍卖规矩是提前声明了的,任何人不得违背。” 男子脸色更加阴沉:“你们拍卖药丸,我出价竞得,这合情合理,何况我额外出20亿,带走我竞拍得来的东西有何不可?” “先生,规则我不想再重复,既然有规则声明在先,您就得遵守,请上台服药吧!” 拍卖师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变通的意思。 男子又开口说道:“需要服药的人目前不在燕京,我只能带走药丸,钱你们赚到了,就别再多事了。” 拍卖师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语气更加坚定地说道:“我再征求一遍您的意思,您真要违背我们的拍卖规则吗?” 男子一字一顿地回话:“钱——我马上付——药——我带走,这,没得商量。” “那好。”拍卖师一脸黑线。 拍卖师把声音提高了几度,向全场宣布:“鉴于18号的这位先生违反我公司的拍卖规定,现在我宣布;18号以200亿叫价的通神丹竞拍作废,按照竞拍惯例,对这最后一颗通神丹不再进行二次拍卖,由竞价的第二顺序叫价120亿的14号竞拍者获得这颗通神丹。” 话音刚落,场下掌声雷动。 同人堂白白放弃了220亿的价格,把最后一颗通神丹给了差点昏倒的贾鹤年。 贾鹤年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由贾玉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用怀疑的口吻再一次求证:“你刚才说,是我14号以我出过的120亿竞拍到这颗通神丹?” 拍卖师贠心怡面带微笑,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恭喜老先生,贺喜老先生,请老先生上台试药。” 贾鹤年转头对贾玉说道:“玉儿,你听听,这就是格局,这就是魄力,这就是岳先生的信誉与信义。” 贾玉若有所思,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等拍卖师回头再看那个秃顶男子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在会场。 这一切,都被监控室里的岳清秋看在眼里,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似乎心里有了新的计较。 贾鹤年被邀请上了台子,自己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那颗淡金色的通神丹,迫不及待地就含在了嘴里。 由于贾鹤年没残疾,何况行动自如,所有在场的人都心想,这会出现什么样的契机在这个老头身上? “快看,老头的头发正在变黑。” “天呐!他鬓角的白头发变黑了,老年斑却不见了,这是什么鬼啊……” 场面几乎混乱起来,前面的人都蜂拥着向台子跟前挤过来,目的就是为了看得真切。 后面的人,使劲地朝前面挤过来,有些人直接从座位上跨了过来。 操作着摄像器材的各大媒体人员,拼命地护着自己的设备不被后面拥上来的人们挤倒,急得爆起粗口大骂起来。 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贾玉都看傻了,嘴巴张成个“o”型,激动得现场蹦了起来。 第七十二章 新药见面会总算完美收场,场面几度混乱,但在一百多个安保人员的暗中操控下,还是没有出现大的岔子。 那些被薛麟雇来的捣乱者,在露出端倪后,就已经被身边潜伏的安保人员,逐个控制了起来带离会场。 岳清秋预感到结束后必有事情发生,就交待凌雷和凌云加强各方面的戒备。 至于他自己,让所有人在往后的几天里,都不要主动联系他。 这个决定,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岳清秋关掉了电话,抽出电话卡藏在衣服的领角里,然后继续戴着墨镜和口罩,就只身离开了盘古广场。 偌大的盘古广场,聚集的人们开始慢慢散去。 岳清秋环伺了一下四周,便选了一条通向一处景观公园的路上走去。 在他的身后,相继出现了两辆悍马,岳清秋口罩下的嘴角,这时候浮起一丝诡异的笑。 这条路越来越僻静,树木越来越多。 岳清秋看到前面路边有一处移动公厕,便放快了脚步向公厕走去。身后不远处的两辆悍马,也马上提速沿着道牙跟了上来。 公厕不大,里面空无一人。 岳清秋洗了一把手,刚要转身,腰里就被硬物顶着了。 “别动,别出声,不然弄死你。” “我没钱,你们放了我。” “别出声,再出声就弄死你。” 岳清秋觉得腰里的硬物顶得更紧了,随即就被一只黑色的袋子,套着脑袋被架上了一辆车。 车子加速,箭一样离开,然后绕了几条高架桥和环形路,半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岳清秋被人从两侧架着,进了一处古建风格的庄院。 庄院不小,像是晚清时候的王府,或者是富商家的大宅院。周围没有任何高层的现代建筑。 院子里亭台楼阁,整个建筑雕梁画栋,鱼池假山一样不少。 几个精壮的男子,架着岳清秋穿过了两座厅堂,最后来到一间房子里面。 “报告!人已经带到。” “干得好,拿开头套放开他。” 被松开胳膊,取掉头套的岳清秋,惊恐地打量着满是实木雕花家具的屋字,还有眼前这个六旬左右的唐装男子。 男子头发稀疏,梳着背头,一双手背在身后立在岳清秋面前三米处。 “这是什么地方?你,你们是什么人?” 岳清秋貌似害怕极了。 男子有些玩味地看着岳清秋,缓缓地说道:“别紧张岳药师,怪就怪你们同人堂那个不长眼的老板吧!” “我,我们老板怎么啦?” “怎么啦?呵呵!放着220亿不要,非要坚持什么狗屁规矩,既然他敬酒不吃,那么你就替他把罚酒喝了吧!” “喝酒也不用这样啊!随便找个小馆子,我就能喝好。” “哈哈哈……据说智商高的人,情商都不怎么样,你能研制出世上少有的灵药,但你的情商低得可怜啊!” “怎么?不是说请我喝什么罚酒吗?我自己罚三杯可以吗?” 哈哈哈…… 岳清秋身后站着的几个彪形大汉都笑了。 男子脸色一变,神色俱厉地对岳清秋说道:“挑明了给你说吧!我要通神丹。” “通神丹?总共就五颗啊!今天免费送掉了3颗,拍卖掉了2颗,再哪有啊?” “那你给我炼,缺什么都好办,你列个单子就成我让人去办。” “拜托啊老兄,你以为那是山楂丸呢?我用掉了同人堂攒了上百年的49味珍稀货,花了81天的时间才炼制出来的。” “这个不难,你要什么药材,我找给你就是,别说81天,就是81个月,我们都奉陪着。” “我还得回去上班呢,不然老板会扣薪水的。” “呵呵!别想了,同人堂给你多少钱,这里给你加倍,如果炼不出,呵呵,后果我就不用废话了。” 男子说完,手里多了一把手枪,对着院子里打扫的一个下人的脑袋抬手就是一枪。 “叭”一声枪响,下人的脑袋溅开一朵血花就倒了下去。 “拖出去处理掉,给他家人100万就说得急病了。” 男子收回枪口还冒着青烟的手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岳清秋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腿还在不断地哆嗦着。 男子见状,满意地笑了,然后说道:“这里要什么有什么,各色女人、各种美食、各样美酒,只要你开口,什么都不缺,你就安心炼药吧!” “带岳药师下去,好好招待。” “遵命!” 岳清秋被带出了厅堂,又被带进一道拱形门里,门里又是一个套着的院子的房子里面。 房子里家具一应俱全,桌上已经摆着笔墨纸砚。 不用说,他被囚禁了起来。 等押送他的人出了这个套着的院子,岳清秋心里冷笑不已,一个宗师,也敢在自己面前充大拿,如果不是自己愿意这样,就凭哪几个四星五星的武者能绑架了自己? 不过,岳清秋又为那个被打死的下人难过,在摸不透对方的真实底细后,他是不便暴露自己的。 “来人,我要吃饭……” “我要吃清炖的高原牦牛肉,是白牦牛的肉,不带一丝肥膘的……” “来人,给我拿酒来,拿三十年陈酿的茅台……” “来人,我想吃小鸡炖蘑菇,鸡要半岁大的三黄鸡,蘑菇要野生的羊肚菌……” …… 一连三天,岳清秋变着花样要酒要肉,吃饱喝足了倒头就睡,半夜起来在院子里打坐吸收周围的灵气。 另一处地方,一个精壮男子给唐装背头的男子汇报着什么。 “禀管家,那个姓岳的成天要吃要喝,还不见有任何炼药的动静。” “沉住气,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是,属下明白。” “那天大少爷亲自去拍卖会,本来是暗中瞅个热闹,不料同人堂这通神丹还真是灵丹妙药,几乎能叫人起死回生,大少爷出了最高的拍卖价格,无奈这同人堂真不识抬举。” “大少爷太仁慈了,要是换了我,当场就给夺过来,管他什么堂呢,一个小小的药店,也敢当面拒绝大少爷。” “混账!长点脑子好不好?现场那么多的人,而且各媒体在直播整个拍卖过程,出手抢药引起公愤,那不是授人以柄?” “属下该死,该死!“ “下去吧!给我盯紧了,先顺着他,到时候再收拾他也不迟。” …… 第七十三章 岳清秋在等突破口。 在消磨对方的耐心,如果谁先采取措施,谁就已经输了一半。 这几天以来,几乎喝遍了知名度很高的几种白酒,光那些空瓶,都能换一辆四轮电动车了。 但也不得不感叹,住在这里,能吃到产地很远的特产,而且还很保鲜。 不得不说,这背后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强大。 “岳药师,你的配方写得怎么样了?” 一个五星武者,耐着性子开口了。也许,这是有人下了指令来催。 “没什么可写的,我背得滚瓜烂熟,要不我说你写,反正就那49样东西。” 岳清秋懒洋洋的,似乎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也许,这么舒坦的待遇,让他有些登鼻子上脸。 身材魁梧的五星武者,脸上愠怒的神色一现即失,继续开口说道:“那好吧!你说,我写,然后照单采办,看来岳药师也是个聪明人。” 岳清秋不耐烦地说道:“废什么话?别吹牛闪了舌头,这些药材如果少一样,这通神丹就无法炼制。” “你只管说,其他的用不着你来操心。”五星武者上前一步,马上坐在桌旁抓起笔来。 “五斤重砗磲一只,要求无藤壶吸附过外壳。” “体长二寸的冬虫草一百根,要求草头部梗不超过半分。” “直径二尺的独柄灵芝一根,要求无虫眼鼠洞。” “五百年生白参三根,每根一斤八两重,要求芦台完整无断须。” “千年玳瑁一只,要求裙边无伤残破损。” “麝香半斤,要求单体香囊的整块。” “犀角两根,无沙蚤腐蚀为准。” “龙涎香十斤,当年采集的为准。” “瓦上霜二十斤,要求现采现用。” “蜂鸟口条十斤,必须现杀不能冷冻。” “苏门达拉虎鞭两根,每根长二尺九寸。” …… 不足20克重的一支笔,一个五星武者竟然握得额头见了汗。 等岳清秋把49种所需的药材说完,五星武者收拾起写满了字的纸,离弦的箭一样就飞奔而去。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抽得五星武者就像陀螺一样在地上转了三圈。 “猪脑子,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炼制通神丹的药材吗?” 唐装管家暴跳如雷,指着五星武者的鼻子破口大骂。 被耳光抽得口鼻喷血的五星武者,怔怔地盯着掉落在地上的那页纸发呆。 “看看,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别的药材不说,就拿瓦上霜,这燕京六月的天气,从哪儿弄20斤瓦上霜去?再看看,蜂鸟口条10斤,还现杀不能冷冻。你知道蜂鸟在哪里吗?告诉你,蜂鸟不是麻雀,它在非洲,10斤蜂鸟的口条,你知道口条是什么吗?就是舌头,一只蜂鸟还没指头蛋儿大,舌头大不过个瓜子仁,还现杀现取?你长脑子没你?” “孟管家息怒,属下错了,我马上去让他重写。” “呸!还重写,算了吧!这小子就是诚心捣乱,留他没用,走,看看去。” 原来唐装男子是个管家,而且姓孟。 孟管家和五星武者,带领着五六个黑衣男子就直奔后院。 见到来人,岳清秋一脸惊讶地问道:“这么快?药材办好啦!” 孟管家一脸黑线,五星武者的眼里也像是要喷出火来,二人恶狠狠地盯着岳清秋。 “行啊!敢诓老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孟管家开了口。 “什么地方?我正想知道。”岳清秋一脸真诚状。 “要你命的地方。”孟管家牙一咬。 “要我的命?那你不早说呀,我叫人送过来得了,我这人有个习惯,出门从不把命带在身上,你想要我命,要不我回去拿了给你送过来?” 岳清秋马上嬉皮笑脸,跟刚来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孟管家马上明白了,自己让这小子戏耍了好几天,自己还浑然不知。 “杨勇谢超,把这小子拉出去,剁碎了喂那几条比特犬。” “是,属下遵命。” 刚才的五星武者,和另外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壮汉,马上冲了过来,一人抓起岳清秋的一面肩头,就像拎小鸡一样,拎得岳清秋双脚离了地面出了后院门。 孟管家对另外的几人说道:“搜搜看,看这小子私藏什么配方没有?” 正在几人翻箱倒柜,连枕头都拆开翻找东西的时候,岳清秋哭丧着脸走了进来。 “嗡”的一声,孟管家的头瞬间大了,他警惕地后退一步,厉声问道:“杨勇和谢超呢?” “回孟管家话,您的那些比特犬,比较挑食,它们嫌我瘦弱,就把您派去的那二位吃了,不信,您过去看看,正吃得欢呢!” 完了完了,孟管家瞳孔瞬间猛缩,这不光被戏耍了几天,而且还看走了眼。 两个五星武者,本身就是个生猛存在,瞬间就被这个外表瘦弱的药师给解决了。 孟管家的手伸向后腰。岳清秋又换上一副笑嘻嘻的嘴脸说道:“都混到宗师级了,还拿枪玩儿,这宗师水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爆了?” 扮猪吃虎,栽到家了,对方连自己的气息都揣摩透了,而自己连对方的一丝儿气息都没有捕捉到,这说明—— 孟管家不敢往下想了,双臂聚集了全身的真气,一跃而起准备拼死一搏。 “砰”一声巨响,已经冲到岳清秋面前的孟管家,突然就像定格在空中一样,然后向后倒飞出去砸向地面。 倒在地上的孟管家,胸口出现一块碗口大的塌陷,然后双腿一蹬,口鼻喷出两股血箭就没了气息。 剩下的几个男子见状,“扑通”一声,齐齐跪在地上垂下了脑袋等候发落。 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十分清楚,能同时灭了两个五星武者,然后一招击毙身为宗师的孟管家,这人的武道修为不是自己能扛住一秒的。 “说说,你们都是什么人?” 岳清秋背负着双手,冷冷地向跪在地上的五人发问。 “我,我们,我们是大少爷在燕京的部下,也是孟管家的人。” 离岳清秋最近的一个男子开了口。 “大少爷又是谁?”岳清秋继续盘问。 “大少爷,大少爷就是今天去拍卖会上拍了通神丹的那个。” “他叫什么名字?” “他,名字,我们真不知道,这里除了孟管家,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岂有此理?你们号称是他的属下,却不知道他是谁?” “我们都是孟管家的人,大少爷找孟树亭当了这里的管家后,我们一直跟着孟树亭称他大少爷,连他姓什么名什么都不知道,孟管家也不容许我们私下打听。” “这里是个什么存在?” “回岳药师的话,这里是大少爷在燕京的一处落脚点,也算是个办事处吧!” 岳清秋差点晕过去,后悔自己太鲁莽一拳就结果了孟管家,这下好了,连个问口供的活口都没留。 现在看来,留着这五个人没什么用,但也不想再造杀孽乱杀无辜。 岳清秋身形一闪,每人的天门上就被岳清秋点了一下,从他们的神识中,被抹去了关于这段时间的所有记忆。 第七十四章 懊恼万分的岳清秋,马上离开了这个王府一样的庄院。 这里行人很少,车流更少,周围几乎全是这种大宅门式的院子。 岳清秋在走出了近千米远,才挡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同人堂。 拿出手机刚换好卡,就有人来通报,说贾府的家主贾鹤年求见。 贾鹤年精神状态,一改往日病态龙钟的样子,容貌也年轻了十岁还不止,说起话来都中气十足。 岳清秋刚一到接待室,已经候在那里的贾鹤年,突然深鞠一躬抱拳施礼:“早闻岳先生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请受鹤年一拜。” “贾家主不必客气,请问何事这么动众?” 岳清秋正想找刘沧海询问些事情,没想到贾鹤年率着刘沧海、贾玉父子亲自登门。 “先生上次放顽孙贾玉回京,又给温大钧疗伤不计前嫌,这次又卖药对鹤年有再造之恩,鹤年理应登门致谢。” 贾鹤年谦卑有加,分寸拿捏很好。 “贾家主言重了,你赔偿酒楼损失,我还温大钧完璧归赵。你出价竞拍符合规矩,通神丹归你莫属也是应该,完全不必这样。” 岳清秋也实话实说,更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 贾鹤年转头向门外说道:“把礼物拿进来。” 只见刘沧海捧着一只大方盒子,后面跟着的贾义伟,怀里也抱着一只长条盒子,贾玉空着手跟在最后。 “第一次登门拜访,略备薄礼,望先生不要客气。” 原来,贾鹤年口说登门致谢,实为送礼攀近乎。 “贾家主这是?”岳清秋表示不解。 “一点小意思,希望先生不要嫌弃。” 贾鹤年说着,就示意刘沧海把盒子打开。 刘沧海何等精明,上前一步,把盒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向岳清秋一抱拳说道:“岳先生好,咱们又见面了。” 说完,便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只龙纹花瓶一样的个物件。 岳清秋定睛一看,好家伙,元代极为少见的青花套彩双龙樽。 要说这元代青花瓷,又叫元青花,就是元代生产的青花瓷器。 其实青花瓷生产于唐代,后来才兴盛于元代。成熟的青花瓷出现在元代的jdz,纹饰最大特点是构图丰满,以白底色青纹饰为主,层次多而不乱。 这种元青花瓷,大改传统瓷器含蓄内敛风格,以鲜明的视觉效果,给人以简明的快感。以其大气豪迈气概和艺术原创精神,将青花绘画艺术推向顶峰,确立了后世青花瓷的繁荣与长久不衰。 但这只套彩双龙樽,就是以青饰纹为主,又采用原始的唐彩搭配而成。 整个樽身大如花瓶,比正常的酒樽要大很多倍,是专门用来观赏而制作的。 樽身缠绕着的两条青龙,又用金粉勾线描了一遍,每片龙鳞旭旭生辉,所以是极其罕见的烧制工艺。 “双龙樽?这么贵重的东西,贾家主费心了。”岳清秋也不禁感叹这贾鹤年真是花了血本。 “先生识得此物,看来它真该先生所有,它在先生手里,也不枉窑口挥汗如雨的匠人呕心沥血制造一场了。” “清秋受之有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岳清秋也被弄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在长安的芙蓉丽晶四楼,为了那场纠纷勒索了对方50个亿,今天一颗通神丹又拍出120亿的价格,再怎么说,事情由赵家而起,这贾家也不欠他的。 随后,贾伟义也把自己带的长条形盒子,也马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幅卷轴。 只见卷轴的绢质色泽发黄,上面还有不少淡淡的霉斑水渍。 贾伟义抬高了手,慢慢地把卷轴打开。 一幅年代久远的古画,只见画面线条流畅苍劲,皴擦自然,留白天成。一笠翁行舟山溪之下做深潭垂钓。 “范宽力作,继‘溪山行旅图’之后的‘溪山渔者’就是它了,罕见啊罕见!” 岳清秋不禁感慨,这范宽是宋代少有的名家,和张择端、郭熙、李唐等人齐名,现在能觅得他的真迹,真实不易。 “先生高人,希望这幅画能入先生法眼。” 贾伟义也不甘落后,看来此画是他自己所藏。 “天呐!”贾玉用手一拍额头,故作痛苦地说道:“你们能不能有些新意?尽拿这些发霉的旧玩意出来,人家岳先生可是年轻人啊!” “你,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听到贾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贾鹤年气得一跺脚。 “嘿嘿!还是我们年轻人交流了好,你们老古董们还是找地方喝茶去吧!” 贾玉一脸坏笑,然后从裤兜里,摸出一把车钥匙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迪奥pikes颠覆?” 岳清秋看清了钥匙,也不禁吃了一惊,贾玉这个纨绔子弟,看似吊儿郎当,这次还真费了些心思。 “真不愧是岳先生,光凭钥匙,就已经识得此货。” 贾玉有些得意,故意翻了贾鹤年一个白眼。 这是德国奥迪原厂生产的一款pikespeak概念车。车身是铝制的,0-100公里加速仅需五秒,配备了20.6英寸的超宽铝轮毂。 据说,在全世界,除了劳斯莱斯银魅排在第一位,除了它,再没有什么车可以称第二的了。 “好大的手笔,连这玩意儿你都能弄到?” 岳清秋饶有兴趣,不免对贾玉略微赞赏。 “拿着。”贾玉这个二货,居然把钥匙扔了过来。 岳清秋微微一笑,便伸手接住。 见贾玉这么嘻闹,贾鹤年不由得厉声呵道:“混账东西,成何体统,敢对岳先生这么无礼,还不赶快跪下赔罪?” “哎哎!言重了哈,贾玉不是说了嘛!我们到是年轻人。” 岳清秋倒没介意,反而替贾玉说情打起了圆场。 贾玉白了他爷一眼,然后对岳清秋说道:“您经常在长安,车我已经托运去长安了,您回去后就可以驾驶它了,对了,回头我您喝酒,和这些老古董们在一起忒压抑了。” “好好好,那就说定了,回长安后酒你管够,我只负责喝。” 岳清秋真被贾玉逗笑了。不过,这个纨绔子弟有时候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见到岳清秋没有生气,贾鹤年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哦对了,我正有些事儿,还得请教贾家主。” 岳清秋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向贾鹤年又说:“来了就是客,送礼上门,我怎么也得表示表示管顿饭,咱找个地方边吃边聊怎么样?” 贾鹤年一听,马上说道:“怎么能让您做东?吃饭的事,沧海去办就可以了。” 刘沧海接住话茬,马上说道:“那就就近,醉仙阁的菜还不错,我这就安排。” 第七十五章 醉仙阁不远,就在马路对面,一栋三层的砖木古建。 刘沧海领着大家,直接从后院的一处楼梯上了三楼。 原来,这里和长安芙蓉丽晶的四楼一样,是个极其高端的去处,只是这三楼从不对外开放。 整个三楼,根本没有酒店包厢的那种布局,盆景摆放得错落有致,有书房,有茶室,也有餐厅。 岳清秋猜得没错,这家买卖,就属贾家旗下。这个闹中取静的去处,也算是一处极雅之地。 待茶室坐定后,因为有事要请教,岳清秋便先开了口:“拍卖那会,我不在现场,你拍的是第二场,我听说第一场的得主是位女士,后来我被请出去为那个老太现场喂药,不知道你认得她们吗?” 岳清秋的脑子里,那个1号牌妇人的身影一直在脑海里翻腾着。 贾鹤年略思了几秒,然后说道:“在燕京的场面上,一般来说我能叫得上的人也不少,那个女人我不太清楚,但服药后康复了的那个老太婆我可认得。” “那她是?” 岳清秋似乎想急于知道。 “哦!黎云翠,是何钦山的夫人,按那天的情形看来,那个参与竞拍的女人,应该是黎云翠的女儿。” “女儿?” “是,女儿,黎云翠嫁给何钦山,生了两女一男,两女是双胞胎。” “哦!是这样啊!” “就是的,不知道那天见到的是她的哪一个女儿我就说不上了。” 这时候,坐在下首的贾伟义接了话茬说道:“应该是何聪,她还有个姐姐叫何颖,两姐妹长得几乎一摸一样,要是接触得少,真还不好分辨。” 岳清秋心头一震,便暗暗稳了稳神,然后便问贾伟义:“你怎么这么熟悉这何家的情况?” “嗨!熟悉啥呀!我和何家姐妹也算高中同学,只是不在一个班里,那时候参加一些校内外的活动经常有接触而已,所以比较熟悉她姐妹俩的细微特征。” 原来是高中同学。 “她不是还有个姐姐吗?怎么那天只见到她一人?” “唉!怎么说呢?后来我们得上了大学,可这何家姐妹,一个学文,一个学理,最后两人分开各上各的学校。” “哦!还真有个性。”岳清秋似有所悟。 “可不是?这何聪去学文史专业,何颖却学理工专攻什么金属材料学,后来好像跟别人私奔了,听说到现在还渺无音讯。” 贾伟义有些感慨,看来他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双胞胎,怪不得岳清秋在拍卖会那天,在监控室的大屏幕上,第一眼看到何聪的时候,整个人就像电击了一下一样的,他看到的是自己的母亲何颖死而复活了的样子。 “这何颖跟别人私奔后,难道后来再没回何家一趟?”岳清秋又问。 “要是回了,何聪还会特意去拍通神丹吗??贾伟义说。 “这话怎么讲?难道我研发的通神丹,还和何聪有关?”岳清秋换个方式去问。 “那到不是,自从何颖跟别人私奔后,何家老太太就慢慢成那个样子了,那天你是亲眼目睹的,这老太太成天痴痴颠颠,嘴里一直念叨着女儿的名字,这说明,何颖自此之后就没有再回过何家。” “哦!是这样啊!”久念成疾,岳清秋故作明白,听懂了贾伟义的所言。 然后,岳清秋又问道:“谁有那么大的魅力,竟然让一个大家闺秀不顾父母而去私奔,而且还一去不返?” “就是嘛!这算来也有二十五六年了,但和谁私奔?我可不太清楚。” “何聪还有个弟弟,叫何智还是何志来着我不太清楚。”贾伟义又补充了一句。 看来,他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不过,这个不算完整的信息,对岳清秋来说,也是非常有价值的。 岳清秋又问:“这何家是什么来头?” “好像,好像是做能源生意的。”贾伟义说。 说到这里,贾鹤年接过话茬:“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何家只能说插手能源生意,还是归咎于他们出生军门,如果没有这层依障,只能算是个过气的门阀而已。” “哦!”这一点,到让岳清秋有些意外。 贾鹤年又说道:“京机之地,门阀林立,外官也在这里有不少的生意,只不过这些都比较隐蔽,都有代理人出面操作,这和普通的商圈还不一样,只是普通商圈不知其内幕罢了。” “生意做得大的,都有背景,这种背景资源是一般商人无法拥有的,有的人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起跑线在投胎的时候就已经划好了的。”贾鹤年感叹不已,说罢又摇摇头。 岳清秋说道:“你贾家生意不是做得也很大嘛!怎么这么悲观?” 贾鹤年说道:“我贾家世代经商,从山西到燕京,靠的是辛劳积攒,到中我手里已经三代人了,如今人丁不旺,危机四伏,玉儿又不堪大用,您说我能不愁吗?” “豪门富家子弟,大多都这样,你也不必太过谦。”岳清秋说。 聊得正酣畅,刘沧海上来向贾鹤年一躬身说道:“爸爸,饭菜已经备齐,您看等会上,还是再喝会茶?” “那就上菜吃饭,和岳先生喝几杯。” 贾鹤年听饭菜准备好了,便决定边吃边聊,从腰里解下一把钥匙递给贾伟义说:“去,保险柜里有坛酒拿出来,小心点别摔了。” “啊!爸,您保险柜里还有酒啊?”别说贾伟义吃惊不小,就连平时常替贾鹤年处理事务的刘沧海也觉得有些意外。 别墅里本来就有酒柜,何况地下室还有酒窖,这平时不常来的地方,竟然还在保险柜里藏有酒? “拿来便是,问那么多干什么?” 贾鹤年微微一笑,没作更多的解释。 “爷,您还真能藏。”贾玉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了。 贾伟义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只大肚瓷坛,看样子足有,成十斤重。 坛子被放在桌上,坛口的泥封上还打着印记,看来年月不少。 “爷爷,您这藏货恐怕比我岁数都大吧?” 贾玉看着坛子的品相,觉得这坛子也够些年头了。 “呵呵!你的岁数,你才活了狗大的一点儿岁数,告诉你,这坛酒比你爸爸的岁数都大。”贾鹤年交了底。 “啊!” 不光贾玉吃惊不小,就连岳刘沧海和贾伟义都差点惊掉了下巴。 第七十六章 只有岳清秋微微一笑,没有表示出极大的吃惊,但贾鹤年的慷慨,到让岳清秋多少有些意外。 岳清秋盯着坛子瞅了两分钟,然后说道:“不错呀!正宗汾阳杏花村的上等货。” 话一出,贾鹤年吃惊不小:“先生何以断定此物就是山西杏花村出酒?” 岳清秋笑而不答,只是用手摩挲着这个粗瓷大肚坛子。 这坛子埋地下也有时日,加上保存良好,竟然吸附了一些灵气在体,岳清秋这么一弛一张,酒坛外面包围的一层灵气,便被岳清秋吸收在丹田里。 这种神识,即就是一些段位极高的武者,也不一定具备察觉周围灵气的存在与否。 “爸,这酒真比我岁数还大?”贾伟义表示怀疑。 “呵呵!我结婚的时候,你姥爷给你妈的嫁妆里就有两坛酒,你说它和你谁大?” 贾鹤年一语道破天机,也透露了它的来源出处。 贾玉也插嘴说道:“哥们,您尝都没尝,酒坛都没打开,您怎么就知道它是山西产的汾酒?” 岳清秋卖了个关子说道:“汾酒,中国传统名酒,属于清香型白酒的典型代表。因产于sx省汾阳市杏花村,又称‘杏花村酒’。 其以工艺精湛,源远流长,素以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回味悠长特色而着称。 在我国历史上,它曾经过了三次辉煌。有着4000年左右的悠久历史,1500年前的南北朝时期,汾酒作为宫廷御酒,受到北齐武成帝的极力推崇,被载入二十四史,使汾酒一举成名,被誉为最早国酒,国之瑰宝。” 这一番见解,别说贾玉了,就连贾鹤年也赞叹不已。 “红粉赠佳人,美酒敬英雄,今天鹤年开此酒坛,和先生畅饮便是。” “哪另一坛呢?您刚才不是说我岳母的陪嫁酒有两坛吗?”刘沧海怀着极大的兴趣。 “另一坛啊!给伟义办满月酒的时候喝了,后来我过六十大寿那次,本来想把这坛喝了,但三思之后,最终还是没舍得。” 贾鹤年刚说完,贾玉就紧接着来了一句“抠门”翻了个白眼。 面对贾玉的奚落,贾鹤年不但没有恼怒,反而还心情更加愉快,笑着说道:“要不是抠门,今天能有好酒招呼岳先生?” 岳清秋笑笑说:“看来我真有口福啊!这凡事,也讲究个缘分。” “对,缘分,要不是玉儿跟着赵家那昏头小子惹出这么一摊事,哪有我今日的机缘。” 说到这里,贾鹤年又问岳清秋:“您和长安赵家,是不是以前就有过节?” 岳清秋淡淡地说道:“岂止是过节,而是杀母之仇。” 接着,岳清秋便把十二年前的那段事,一一说了出来,只是把自己后来的际遇没有照实讲。 “岂有此理!这赵家,我原本只是想,小有成就的人难免有些膨胀,变得飞扬跋扈罢了,没想到还有这等昭然恶行。” 贾鹤年气愤不已,就连贾玉这个纨绔子弟,也觉得赵天豪父子有些丧尽天良。 “看我不玩死他,我再回到长安,好好收拾这个家伙。”贾玉咬牙切齿,表示和赵天豪割袍断义。 “岳先生莫急,这事交给我贾家,一定给您一个交代。”贾鹤年沉下了脸,已经动了真怒。 岳清秋笑了笑,淡淡地说:“感谢各位,不过和赵家的事,我还是想自己来处理,就不麻烦大家为这事费心了。” 说话间,酒楼的经理亲,亲自带着几位服务员来上菜。 先上的是凉菜,潮汕菜招牌菜卤水鹅肝,宝岛鱼皮拌西芹,吐蕃椒盐牛腱,东北姜汁刺老芽,大漠沙葱拌发菜,山西老醋泡花生,秦淮米酒浇藕片,川渝蒜蓉拍黄瓜。 八样凉菜,一菜一味,但这味又是遍布神州的各区域。 不得不说,贾鹤年的女婿刘沧海也是个精细之人,几样凉菜,基本囊括了全国几大地域片区的大众口味。 这些菜看似平常,但用材却是精挑细选,加上烹制手法考究,能让人从一顿饭食上有走遍天下的感觉。 贾鹤年小心翼翼,就像工兵排雷一样起开了酒坛的泥封,然后由一名专职服务的服务员上来给大家把酒杯斟满。 “老朽先敬先生一杯,如此薄酒,只能聊表心意而已。” 贾鹤年双手举杯,再次向岳清秋致谢,然后仰起脖子一口喝尽杯中酒液。 岳清秋微微一笑,只是先把酒杯举到鼻子跟前,直觉一股清香久挥不散,随即,这百年陈酿的酒气积淀便缓缓入喉。 然后,由贾伟义、刘沧海海,还有贾玉三人,依次举杯向岳清秋敬酒。 岳清秋也不客气,逐一喝下他们满满的敬意。 一轮礼节上的敬酒结束,热菜便传了上来。 打头的是闽菜里的佛跳墙,然后是陕菜里的葫芦鸡,接下来是淮扬菜的狮子头、鲁菜的九转肥肠、浙菜的东坡肉、湘渝的剁椒鱼头、粤菜的阿一鲍鱼、川菜的回锅肉片。 最后两道菜,是采自雨后的箭笋烧羊肚菌,还有碧绿可爱的小油菜炒松茸。 这十道菜,在口味上特别讲究色、香、味、形、兼有南北之长,以味的多、广、厚着称。 岳清秋也不客气,在美食面前,客气不是他的风格和气质。 一双纯银筷子,一阵上下翻飞,无论冷热和煎炒,都逐一品尝了个遍。 服务小姐一一斟酒,贾鹤年频频举杯,岳清秋更是杯杯见底。 说实话,这样的藏酒,哪怕就是特别喜饮之人,怕也是无缘遇到。 一阵觥光交错,五人便喝掉了足有六斤左右。 贾鹤年红光满面,喝出了少有的人生快意。 趁着酒兴,贾鹤年提出让岳清秋好好带带贾玉,还承诺把陕地北部的煤矿,让出一半的股权给岳清秋。 看似大方至极,其实这是一笔精明的买卖,自上次冲突后,他深知这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层出不穷,加上门阀和世家们在高位上猎鹰一样地附视下,他三辈人打下的家业,凭贾玉是守不住的。 要得夹缝中求生,就得有缩骨的功能,要得在掠食群里突围,只有具备超能的本领。 岳清秋何尝不知道贾鹤年的良苦用心呢?他知道。再说,就凭刚才贾伟义提供出的关于何家的那些信息,自己也得还这个人情。 岳清秋爽快地答应了贾鹤年,但也对贾玉提出了不得压榨社会底层群体的建议。 贾玉管不了那么多,只一句“您叫我打狗我就不撵鸡”来答应岳清秋。 第七十七章 一顿酒饭下来,岳清秋也是热血沸腾,巴不得掘地三尺翻出当年谋害父亲的真凶。 兹事体大,万不敢鲁莽,还得一层层抽丝剥茧,才能达到图穷匕见的目的。 …… 燕京一行完美收宫,龙吟夏收购了的安保公司,那120人里面,初步挑选出的60人,和这次长安来的来人,一起乘坐毕方的飞机返回长安。 留在燕京的那60名安保队员,将由凌雷采用岳清秋设计的心法步骤,进行初级的武道训练。 空客a350载着近100人,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飞行后降落在长安的咸城机场。 一众人走的是专用通道,然后由三辆大巴车接走。 苗木公司的育苗基地,提前已经建好了两排彩钢结构的宿舍,岳清秋则从市区下了车,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就自行回到了大唐一品的别墅。 进了别墅的岳清秋,来不及换衣服,就直接去了二楼的书房找老太太杜婉如。 “猴急猴急的,那么远的路回来,也不歇歇?”杜婉如有些心疼岳清秋。 “婆婆,咱先说事。”岳清秋开门见山,对杜婉如也不准备隐瞒。 “那好,我也有重大突破,想着你休息一会吃过饭了再说给你听的,既然你不困,那么就说说事。” 杜婉如脸上,也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似乎她在这几天的研究上,一定有了更大的突破。 “杜婆婆,我妈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名字叫何聪,长得跟我妈简直一模一样。” 岳清秋把药品见面会上,竞拍两颗通神丹的过程,详细地给杜婉如描述了一遍。 “照这么说,这何家不一定是真凶,但不等于不知道内情?” 杜婉如陷入了沉思,想从这些信息里理出个头绪来。 “您觉得我有没有从正面接触何家的必要?” 岳清秋也拿捏不准,因为他父亲家族这边还没有任何信息端倪,而且自己还没探到何家的底细,因为贾家对何家的了解,也只是表面上大家都能看到的一面。 再者,贾鹤年的那番话还是很有道理,这些家族深居简出,几乎不在社会面上走动,但一些比较大的生意,这些人往往没少插手。 杜婉如思考了一会,便对岳清秋说道:“泥鳅儿,我的想法,这事不急,也急不得,眼下重要的还是先把自己强大起来,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如果自己不强大,越是接近内幕,对自身带来的危险性就越大。” 也是啊!对方究竟有多深,自己目前连皮毛都掌握得不甚全面,要是过早的暴露自己,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跟我来。” 杜婉如从书桌后站了起来,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玄铁小牌子向凉台走去。 岳清秋一阵兴奋,知道杜婉如已经有了一定的研究突破,这个突破,也是揭开这个玄铁牌所蕴藏秘密的途径之一。 “就在前天晚上,我睡不着觉,在这里静坐,突然发现星象的排列很有趣。” 杜婉如又在凉台上的一张小藤椅上坐下,然后指着天空的北方说道。 “自然界的能量,都和天地有关,而天地之间的太阳与月亮,就是典型的一种代表,天体的运行离不开磁场,而磁场的能量,又会隐藏在一些物质中。” 岳清秋没有插嘴,只是安静地听着。 “就如这块玄铁,它的结构与成分特别复杂,水晶有记忆功能,而它,完全具备能量释放,但释放什么样的能量?必须有一种介质,就像核的裂变一样,先决条件是让铀原子在一定的条件下达到极度的浓缩。” “是这个道理,可是这玄铁?” 岳清秋欲言又止,因为杜婉如摆手,示意他不要打断自己的说话内容。 “你把玄铁曾经浸泡在水里,它上面显示的是类似人体穴道经络的分布图案,其实,这只是一种浅表的存在。” 杜婉如似乎有了更深层的发现,言语间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它的内部有许多的点状结构,这种结构是再次冶炼时形成的,也有可能是把一种提前设计好了点数铸造进去,从而形成一个码,这个码的变化,和星辰的排列有关,而你看到的,只是最上面的一层排列,这个排列又暗合人体穴道与经络的走向,故而构成一个气流路线。” 的确,岳清秋第一次的发现,就是看到玄铁牌上面的穴道,从而依照那个走势来运气调息。 “如果想获得更多的星辰排列图出现,就得人为催动让它的内部产生变化。” 杜婉如说完,眼睛盯着岳清秋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寻找到自己所盼的答案。 “怎么催动?”岳清秋有些焦急。 “用气,比如你拥有多少真气,就试着催动它,如果力道够足的话,我相信一定会有反应。” 岳清秋闻言,不禁问道:“用气?真气能达到什么地步才能催动它?” 杜婉如苦笑了一下说道:“这要看一个武者的武学修为了,我不是武者,但我想,能催动它发生内部变化,恐怕只有修习到暗境以上的高手才能,不然它的存在也就没有独特的意义了。” 岳清秋暗思,暗境以上?只有暗境以上的真气才具备催动它发生内部变化的话,那么自己的灵气,要比武者的真气高出不知多少个境地了。 杜婉如又说道:“这是一个逐级循环的游戏,你催动它一次,它显示的图形可供你的修为提高一层;再用提高后的能量再催动,修为再提高……这就叫九层妖塔之境,跃上九层妖塔,可以说是一步封神。” 岳清秋听了,激动得差点蹦起来,要说真是这样? 那么!自己修习的灵气已经是初级阶段,如果就此能催动这个玄铁牌里所蕴藏的能量,那么就能获得九层妖塔之无上功力。 第七十八章 “好吧杜婆婆,我尽量试试去催动它。” 岳清秋决定,从今夜开始,就在这凉台上用灵气先试试。 “好啦,好啦!可以下去吃饭喽!” 杜婉如还是牵心岳清秋的肚子,人这东西,其实所有的追求,到最后才发现竟回的起点,吃饭才是头等大事。 就像一个渔夫,起先钓鱼攒钱,等攒够了钱就去买渔网。等用渔网捕鱼卖钱又攒,攒够了买渔船的钱再去买渔船打鱼挣钱,等挣够了后半生的吃喝,就又回到早先的状态,买一根鱼竿吃饱肚子后成天去钓鱼。 当一个农夫用二亩地发展到一片农场和一个庄园的时候,就心无旁贷地去种菜种瓜来享受生活。 岳清秋现在实力不俗,更不缺钱,但在杜婉如的眼里,吃饭才是头等大事。 饭菜很丰盛,但岳清秋却只是吃了一碗酸汤面,在燕京的那座庄院里,山珍海味被吃了个够,甚至有些短期的厌烦。 吃罢饭,岳清秋才洗了个澡,然后早睡一会准备在子夜起来尝试着催动玄铁牌…… 月光如水,子夜时分,大唐一品的整个别墅区安静极了。 有两位男性武者守护着前后院,岳清秋对环境也就没有了任何顾虑。三楼的天台,比二楼的凉台要宽敞多了。 岳清秋席地而坐,把那枚玄铁牌握在手心,然后聚起一丝灵气,缓缓地向手心里的玄铁牌注入。 慢慢地,一阵细微的震动从手心传来,然后,以肉眼能见地速度,看到整块玄铁牌抖动的幅度逐渐大了起来。 一幅点状的图形,慢慢地在漆黑的玄铁面上闪着亮光,就像夜空里的星星一样。 岳清秋发现,这次的星阵图形,和上次在灞桥下水里出现的根本不一样。 这次的像个北斗七星,七个亮点,在漆黑的牌面上特别醒目又刺眼。 岳清秋停止了灵气输入,待那些亮点慢慢暗淡了下去后,就闭上眼睛,根据北斗七星相对应的穴道路线进行调息。 …… 刚开始按图索骥进行运气调息的时候,总是不那么顺畅,待连续练习几天后,又进行下一层的练习。 不过,每经过一层,用的时间都要比上一层要长。每一次催动,所消耗的灵气都比上次都要多。 一次,两次,三次。 一层,两层,三层。 这段时间里,岳清秋连续闭门不出,在第三次用灵气催动玄铁牌后,然后突破了九层妖塔里的第三重。 只有催动一次,才能看到新的星阵图形。只有突破一层,才能进行下一次的催动,这就像打游戏,如果进不了第一关,那么后面的关口就不会出现。 而且,越是往后,技术难度就越高,所耗就相应的越大。 突破第三层后,岳清秋觉得体内的灵气已经不够支撑下一次的催动。所以,不断地补充灵气才是眼下最需要的。 如果用自己炼制的药物来替补,那也可以,但吸收自然界里的灵气,又是无本万利的事情,就用不着再消耗通神丹了。 岳清秋不知道九层妖塔的第九重是什么威力?但就这第三重的功力,也足够让自己大吃一惊了。 如果摘一根松针,用灵气催动,岳清秋可以用它射爆高空一百米处苍鹰的脑袋。 如果在地面,用一粒黄豆,就可以把百米外的野兔身体击穿。 而且,他的神识,已经能够穿透更坚固的外壳,直抵普通人的灵魂去左右对方的思维。 “你已经小有成就了,但不可轻心大意,你所面对的事情,也许会很复杂。” 杜婉如为岳清秋高兴,但也为他担心,她总觉得,这后面的事情不,可能只限于一场争夺。 …… 赔了50个亿,赵正岚的心里就像吃了苍蝇。这个佳得会,从来和赵家没有发生过矛盾,这次怎么就和那个岳清秋搅到一起去了? 如果岳清秋和佳得会同穿一条裤子,那么,高家也定会和佳得会站在一起,某种程度上,岳清秋就是高家的一份子。 “爸爸,听说姓岳的那小子去了趟燕京,反而和贾府攀上关系了。” 赵天豪把打听到的信息,及时地向赵正岚做了汇报。 “那天在酒楼,贾家的态度就很让人摸不透,而且那个上清道人,竟然没出一招就甘愿认输,这里边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赵正岚越来越想不通这事,贾家的武师温大钧,被卸了膀子,而兴师动众来的贾家,却选择了临场认输。 更让人肉疼的是,那赔偿的50亿,竟然叫赵家出了。 赵家父子总以为,是岳清秋去燕京榜上了贾府,而他们更不知道,是贾家上赶着巴结岳清秋。 “既然贾府这么靠不住,不如我们自己行动?” 赵天豪总咽不下这口气,无时无地的都在想个缝隙来整治一番高家。 如果能一举让高家破产,那多来劲,就是让高家破不了产,脱层皮也能解解气。 反正,就不能这么算了。 再说贾玉,他把那辆迪奥pikes颠覆,运到长安以后,专门定制了一顶带顶的敞篷,把车摆在大雁塔广场供市民们免费参观。 有专门的安保人员日夜守护,车的四周拉上了隔离线。 这辆近三个亿的车子,着实吸引了不少的年轻人来参观。 成群的网红和主播们,央求着现场的安保人员,目的就是站在车旁拍个照而已。 扭不过的安保人员,经电话请示了贾玉后,在不实际上和车产生接触的情况下,可以收费拍照,每人每次收费1000元,要求是无论摆任何姿势,都不能实际上和车体有任何接触。 这也难不住各位微商和网红们,她们摆出一副成功人士的造型,立在车前左拍右拍。 一时间,微信的朋友圈里,总有人晒这种照片,还配上喜提什么什么的文字。 这样也好,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长安有一辆绝版的迪奥pikes颠覆,但就是没人知道这辆车的主人是谁? 第七十九章 “哇!这么拉风的车,恐怕全长安再找不出第二辆吧?” 就连身在富二代阶层的高如倩,也不免尖叫一番。 “长安?恐怕全球也找不出一摸一样的第二辆来,能搞到这车的主,肯定也是个超级玩家。” 高铭鼎似乎对车了解得多一些。兄弟俩人也比较好奇,确定亲临现场观看观看。 正好已经突破了九层妖塔第三重的岳清秋,也觉得该出来走走了,思考二三,就决定去雁塔广场,而且那里离西经阁也近。 再说,自己的车子,还在那里供人们免费参观着的。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倩倩,叫上铭鼎,咱去雁塔广场吃油泼面去?” “啊!清秋哥,你终于闲了?” “忙里偷闲,走,出去转转。” “好的,我哥就在旁边,我喊他现在就过去。” “嗯!好的,不见不散。” “哎!清秋哥,你在哪里?我开车过来接你吧!” “不用不用,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骑共享单车就成。” 这岳清秋,丢了两轮电动车,又开始扫共享单车骑了。 “是清秋?” “嗯!” “这家伙,成天神神道道的,不知道一天在搞什么?” “反正咱管不住人家,家里的生意他也不来操心。” “哈!指望他操心生意,你就等着歇菜吧!” “再不能由他这样闲逛了,虽然不缺钱花,但总得让他干点正事儿。” “嘿!我妹子长大了,还知道干正事了,走吧!这么久没见了,我也想清秋了。” 高铭鼎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和高如倩出了公司开车去大雁塔广场。 岳清秋踩着共享单车,一路上就像一条游鱼一样,在川流不息的车流里穿梭着。 看来,关于“泥鳅”这个名,真是没白叫。 高铭鼎泊好了车,高如倩老远就看到双手插在裤兜里的岳清秋,在大雁塔公园的门口晃悠着。 “嗨!清秋哥,我们在这里。” 其实,岳清秋已经捕捉到了高家兄妹二人的气息,自从修习了九层妖塔,他能准确地判断出周围百米以内的任何气息。 岳清秋没出声,只是伸出一只手在头顶挥了挥。 “咚”岳清秋的胸口上,先吃了高如倩一拳。 “哎吆!”岳清秋一手捂着胸口,脸上的五官都扭曲起来,装作马上就要倒地的样子。 “哈哈哈……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 高铭鼎笑着摇摇头,然后又说道:“走,咱也过去瞅瞅,给倩倩拍个照让过过瘾。” “就是嘛!来了不拍张照片晒晒,那多没意思哈!你说呢清秋哥?” 岳清秋猜到兄妹俩说的什么,便笑着说道:“直接开起来兜兜风,光拍个照有什么意思?” 三人相互调侃着,就也向人群围观的地方凑了过去。 “哇!简直酷毙了,你看那车漆,啧啧,就像纯银的。” “那是,世界一流的顶级制造,加上设计独特,发行又少,当然与众不同了。” 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地点评着,只有岳清秋不言语,只是仔细地观察着车子的每一个部位。 虽然说这辆车子已经归了自己,但见到实物还是第一次。不过,有关它的详细资料,早在三年前自己就已经掌握了。 交钱排队拍照片的靓女们不少,甚至一些网红还在现场做起了直播。 “算了,看看就可以啦!我不拍照了。” 高如倩突然没有了想和它合影的念头,这种场面,只是一些普通人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花几百块钱站在车子前面拍张照片炫耀一下而已,但自己真没这个必要,只是当个稀罕看看而已。 “也是,拍什么照嘛!不如直接开起来过瘾。” 岳清秋也不怎么赞成拍照,他更倾向驾车。 “嘿!吹牛不看地方的玩意儿,怎么哪热闹那就有你?” 正是冤家路窄,这赵天豪带着几个小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三人身后。 “我们走,别理他。”高铭鼎不想生事,便想拉着岳清秋和妹妹离开。 “别走啊高大公子,我刚才不是听见这个土鳖吹什么牛要开起来兜风,那就开呀!别大话闪了舌头好不好?” 原来是赵天豪已经听到了岳清秋刚才的话,所以才找机会来趁机羞辱一番。 高如倩心中怒火中烧,虎着脸说道:“我们看车,关你什么事?” “呸”赵天豪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侧着脑袋,相当嚣张地说道:“我这人就是看不惯别人吹牛,而且是毫无边际的那种吹,这车,怕是你听都没听过吧?叫我声爷爷,我请客,让你站前面拍张照,发朋友圈过过吹牛的瘾,咋样?” 岳清秋没理赵天豪,甚至连头都没转一下。 赵天豪受到了蔑视,索性扔掉了手里的半截雪茄,然后抢上一步,堵在岳清秋的面前,恶狠狠地说道:“土鳖,你给爷听好了,爷今天大方,请你客拍照是抬举你,让你彻底过个吹牛的瘾,这不错了吧!” 岳清秋照样没有理会,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叼在嘴上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噗!” 岳清秋吹了赵天豪一脸的烟气。呛得赵天豪赶紧往后退。 “滚开,我想开就开,我想看就看,我想拍照就拍照,关你屁事。” 岳清秋叼着香烟,双手插在裤兜里,冲着赵天豪就是一顿猛怼。 灰头土脸的赵天豪,突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大家快来看呐!这里有个吹牛不上税的土鳖在撩妹,吹什么要把这辆车开走兜风,大家说滑稽不滑稽?” 这家伙可真损,以这种煽动的方式来制造乱子。本来围观者大多都是些年轻人,而且是无所事事的人较多,这些群体,最爱凑各种热闹了。 “我好心请客掏钱,让他站车前拍个照做个留念,这土鳖不但不领情,还对我十分不礼貌,大家说说这咋办?” “让他把你的鞋舔干净,或者磕头叫几声爷爷。” “这形象,站车前不会把车漆弄脏吧?” “吹牛的人多了,就让吹去吧!为难一个力巴干什么?” 人群里各种声音都有,赵天豪带来的几个小弟起哄最厉害,叫嚣着让岳清秋给赵天豪舔鞋子。 第八十章 一个保洁大妈实在看不下去了,悄悄地对岳清秋说:“小伙子,这种人惹不起,你赶快走吧!” “啪!”一声爆响,保洁大妈被赵天豪带来的一个小弟,轮起巴掌就扇在脸上。 “死婆子,管你什么事?滚!再不滚,老子宰了你。” 那个小弟还气不过,又准备冲上去踢那个已经倒在地上的保洁大妈。 这下,岳清秋彻底怒了,轮圆了巴掌,直接把赵天豪的那个小弟,扇得就像风车一样在原地转圈。 “老子就吹牛咋啦?老子开上它兜风又咋啦?老子想开就开,想放着展览就展览,你管得着?” 岳清秋吐掉了嘴里的半截香烟,指头指着赵天豪的鼻尖大骂。 赵天豪在露面前,早已观察过岳清秋的周围,既不见佳得会的董明堂,也不见西经阁的凌雨,没有了这二人,他把这三人还是不放在眼里的,何况,自己还带着保镖呢。 “听听,大家听听,这下我没胡说吧!这土鳖刚才亲口说他要开起这车子兜风,这样吹牛,简直就是对这辆迪奥pikes颠覆的极大侮辱,大家答应吗?” 赵天豪天生的煽情高手,从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这种见缝插针的做法,也真是够拼的了。 “是啊!敢侮辱这么高端的车子,简直就是找死。” “叫他滚开,看着他,我都不想拍照了。” “别理他,一个精神病患者么,大家至于这样吗?但凡脑子正常的人,是不会这样的。” 也有人生性善良,劝大家不要为了吹个牛而为难岳清秋。 保洁大妈已经被高如倩扶了起来站在一旁,赵天豪的那个小弟,在原地转了三圈后,喷出一口碎牙带血的混合物,然后就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岳清秋嘴角浮上一丝诡异的笑,对着赵天豪说道:“赵公子,上次在拍卖会上,你输了个底裤朝天,莫非这次还想赌一把?” 这岳清秋真损,故意戳赵天豪的痛处。 赵天豪对这事不提便罢,一提,火气更大了,既然这样,今天就豁出去赌一把,而且机会就在眼前。 本来,赵天豪只是想借机羞辱一番岳清秋出口恶气,没想到岳清秋主动找死,竟然提起了上次的赌局。 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别怪我赵天豪杀人不见血。这样的机会,赵天豪是不想放过。 “好,痛快,就怕你不敢赌。” 赵天豪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生怕围观的人们听不清楚,然后又重复了一遍。 “各位,各位,这个土鳖不知道天高地厚,刚才挑衅着要和我赵某人赌一把,我本来只是想批评教育他做个诚实的人不要吹牛,这土鳖不但不领情,而且还要和我赌,大家给评评理?” 赵天豪不演戏简直亏了,奥斯卡欠他一个小金人。 “赌,赌他输掉的裤子。” “就是,既然他不拾抬举,那么就赌得他爬地上学狗叫。” “赌呀!怕什么?” “小伙子,赶快走吧,你抽什么筋啊你?” 刚挨了打的保洁大妈,又忍不住劝起岳清秋了。 “清秋,咱们走,别理他们。” 高铭鼎过来拉岳清秋的袖子,被岳清秋笑着拨开了手。 “怎么个赌法?” 岳清秋笑眯眯地问赵天豪。 来啦!这可是你主动找死。赵天豪心里一喜,便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赵某人让着你,不出什么难题,就你自己说的,你开着它兜风,别说开去兜风,你只要能坐进去车里,就算我输了,怎么样?” 岳清秋笑得更加诡异了,马上接住话茬说道:“好,就随你,但赌注呢?” 是啊!赌局里最刺激的不是赌法,而是扣人心弦的赌注。 “好,我好人做到底,还是你提吧!”赵天豪胜券在握,主动让岳清秋提赌注。 岳清秋也提高了声音,向在场的人高声说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而且现场的朋友们拍个视频为证。” 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其实早已就有人把刚才的过程拍下来,这一听进入了正剧,几乎所有的人,都举起手里的手机准备拍摄。 有好事的人,马上找来了纸笔和印泥。 “如果我岳某人输了,我愿意拿出上次拍来的那个至宝药鼎,还有豪门盛世珠宝城里的那颗镇店之宝超大帝王绿翡翠,再加100亿给这个赵公子。” 听听,这牛吹得越来越没谱了,还镇店帝王绿,还100亿,看你的样子,你能从口袋里摸出个万儿八千的,都不是这德行。 围观的人们差点没喷出来,这人真是个疯子,那个赵公子,干嘛要和这种精神病患者较劲? “好,爽快,要是我输了,不,我不可能输。”赵天豪兴奋得脸都潮红,就像刚下了蛋的母鸡一样。 “要是你赢了,我把名城那块的物业公司给你。” 赵天豪坏啊!这个时候,还不忘拿当初的那个地方来故意刺激一把岳清秋。 “不行,我不稀罕什么物业公司。”岳清秋说得斩钉截铁,口气毫无商量的余地。 “我要你的阿房集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如果你敢答应,咱就赌,如果不敢,那就滚回去给你爸当个乖儿子。”岳清秋将了赵天豪一军。 阿房集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哈哈,反正提什么赌注都是白忙活,这次赢定了,不考眼力,不凭运气,就靠根本不可能的这个事实,他岳清秋凭什么赢? 赵天豪忍住了没有笑出来,生怕岳清秋反悔,别说阿房集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就是把长安城押进去他也敢答应。 趁着滚烫的话茬,丝毫不给对方反悔的机会,马上便在赌约上签了字摁了手印。 岳清秋也是,在旁边看热闹的热心人当场写好的赌约上,签字,摁手印。 赵天豪吆五喝六地在前面走着,众人迅速让开一条道。 岳清秋和高家兄妹跟在后面,那个保洁大妈双手合十,嘴里默默地念着些什么? 车子那里,早已有好事者给看护的安保人员告知了情况。安保人员马上发视频给贾玉…… “请吧!老司机。” 赵天豪一脸坏笑,假惺惺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岳清秋目不斜视,大步上前来,到警戒线跟前。 离入口处最近的两名安保人员,见到岳清秋过来,马上“啪”的一个立正,向岳清秋行礼。 “先生请。” “先生回来啦!请上车。” 敬完礼的两位安保人员,分别向岳清秋问好。 岳清秋一笑,没有说话,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举得高高的,让在场的人都看了个清楚。 “滴呜,滴呜。” 就在岳清秋按下钥匙上的一个按钮时,那辆迪奥pikes颠覆的前后灯都亮了起来,随即,所有的车门都缓缓地自动打开。 第八十一章 “上车。”越清秋一摆头。 “上车啊!都愣着干什么?” 岳清秋又一摆头,向思维还处在云里雾里的高家兄妹说。 “阿姨也上来,倩倩照顾好阿姨,铭鼎坐前面,咱这就兜风去。” “哎哎哎!好好好。” 高铭鼎一跨腿,就上了副驾驶座。高如倩也扶着保洁大妈坐在了后排。 “安全带都打好啦!走喽!” 在围观者的惊呼声里,银光一闪,车子“轰”一下就射了出去。 在发动机夸张的轰鸣声里,还有众多围观者的尖叫声里,岳清秋瞬间就完成了绕广场一周的三圈跑。 待车子发动起来的时候,早已有安保人员从四周,把呆若木鸡的赵天豪给围了起来。 赵天豪杵在那里几乎站立不稳,两条腿肚子,抖得就像通了电流一样。 剧情的瞬间反转,赵天豪连耍赖的准备都没有,围观者们亢奋的情绪,甚至比赢家还迫切让输者兑现赌约。 这场在各个自媒体上现场直播的赌局,让阿房集团的成员们瞬间炸了锅。 没等阿房召开紧急会议,三辆满载着一百人左右接手人员的大巴车,已经和毕方派出的法务团队,以极快的速度控制了阿房集团的办公大厦。 商战里摸打滚爬了半辈子的赵正岚,此时也感到回天乏术,已经被突来的变故,打击得脑短路的他,只好在所有的股权变更文件上签字画押。 阿房集团的股权,赵正岚父子持股百分之五十九,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分别被赵氏的其他成员持有。 不够赌约规定的那百分之一,被从股份的最少持有者赵虎遗孀的头上扣除。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整个赵氏旁系持股者们,竟然无一人站出来反对股权变更。 因为,这赌约所下的百分之六十股份,是没有从阿房的总股权里按百分之六十来扣除,而是只把赵正岚父子持有的百分之五十九做了变更。 这样一来,其他百分之四十的持有者们,自己的股份没有相应地缩水掉百分之六十,而是完整地保全了下来。 可以说,这次输掉的,只是赵正岚父子所持的股份,而对其他人没有任何损失。 这样,阿房集团内部,也就没有出现混乱现象,股权的移交变更却十分顺利,没有不可控制的局面出现,这也是岳清秋真正的目的。 阿房集团的其他股东们也不傻,能轻易让赵正岚父子输掉股权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说不定,阿房会迎来更大的发展。 办完股权变更的赵正岚父子,被救护车直接送去了医院,包括那些个人物品,也被从阿房集团的办公室的清理了出去。 郊外的高家庄院别墅里,觥光交错,满桌的菜肴丰盛无比。 蔡娴不仅感叹道:“这不可一世的赵家,终于倒塌了,赵正岚这个流氓落得如此下场也真是罪有应得,他欠清秋的,应该加陪偿还。” 高汉兴喝了一杯酒,接过话茬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赵正岚在秦岭的项目不小,而是和阿房集团是剥离开来的,我怀疑,这个项目上,赵正岚只是个提线木偶,真正坐庄的,背后应该另有其人。” 高铭鼎也说道:“不会是燕京的贾府吧?听说贾府在北面的煤矿产业,就是赵家的金主之一。” 岳清秋差点呛了一口酒,坏笑着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赢了赵天豪的那辆车,就是燕京贾府的贾雨这次孝敬我的。” “这……” 话音一落,高家四人都吃惊不小,根本没想到事端的起因竟然这么离奇。 岳清秋眼珠子一转,向高铭鼎说道:“铭鼎,你还得帮我一把啊!” “说就得了,什么帮不帮的,咱本就一家人。”高铭鼎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想请你管理阿房,把总裁职务担起来,我没有管理能力和经验,做生意还是你能行,深得高叔和婶子的真传,交给你,我放心。” 没等高铭鼎反应过来,高如倩首先蹦了起来:“不行不行,你自己的事自己干,这么大的摊子,你又想给别人撂下,我坚决反对你这样。” “是啊!倩倩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之前让你来秦皇上班,你不愿寄人篱下,现在你自己明正言顺的有了这么大的产业,也该上上心了,至于管理经验,不会可以学嘛!”蔡娴也反对。 “我也是这个意见,这个你得亲力亲为。”高汉兴也表了态。 这高铭鼎还一言没发,其他三人就替他驳回了岳清秋的请求。 岳清秋见此路不通,眼珠子一转,向第一个提反对意见的高如倩说道:“倩倩,咱俩虽然没有正式订婚,但高叔亲口宣布了的,就等于你是我的未婚妻了,你说是不?” 高如倩不加思索地说:“是啊!这是事实,只是外界不知道而已,但家里都承认了的。” “那好,你是我的未婚妻,阿房又是我的产业,说白了就是咱俩的摊子,你也有管理的责任啊!” 真损,一个弯子,就又把高家给绕了进去,再说高铭鼎还有秦皇集团的一大摊子事,高如倩就接受了任命,来担任阿房集团的总裁。 高铭鼎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然后笑着骂高如倩:“还没嫁过去呢,这么快就背叛娘家,替这家伙出来扛事了,你一挑大梁,这家伙准又跑得没影儿了。” 他们不知道,岳清秋名下的产业,多得让他无法分身,绝对不是岳清秋吊儿郎当爱闲逛的缘故。 第八十二章 高汉兴夫妇二人,也被弄了个哭笑不得,但对刚才的话,又找不出个反对的理由。 就这样,高如倩便名正言顺地,成了阿房集团公司的总裁。 当然,对高铭鼎也不能轻易放过,执行总监的职位还得由他兼着。 事情已经这样,高铭鼎也就没有再推诿,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妹妹高如倩的斤两,所以这里面必须还要他在后面亲自督阵。 那个挨了一个耳光的保洁大妈,也被高如倩叫到珠宝城负责保洁工作,一天不用亲自搞卫生,只是负责这一块而已,而且,工资比在大雁塔广场干的时候高了三倍。 就在岳清秋回到长安的时候,降压药清灵散在燕京引起了轰动。 第一批免费试药的200人,已经成功的恢复了健康,到目前,停药一月有余,还未出现一例血压反弹症状。 这些患者的血压和血脂,已经恢复到了健康值。 包括长安、洛阳和金陵的同人堂分店,也出现了断供现象,嗅觉灵敏的一些大型制药企业,抢在第一时间去燕京商谈合作。 作为制药外行的凌雷,面对各路商谈人马,忙得是焦头烂额,生产部的负责人孟子云,虽然说是在生产上全权负责,但面对前来寻求合作的这些人,还是无权拿主意。 岳清秋不得不出面,得到准确情报的商家,又马不停蹄地转战长安。 消息最灵通的,当然要数来自岛国的藤田武雄了,这个人一直打着同人堂的主意,也搜集了不少珍贵的药方。 藤田家族,在岛国经营着一家亚洲最大的制药厂,专门生产各类规格的中成药。 一些良方妙方,在华夏已经失传和绝迹,但在藤田制药却是琳琅满目。 当然,包括一些药材的炮制方法和工艺,都在藤田制药得到更好的提升与淬炼。 藤田家族,从明代开始,就已经开始涉猎我华夏的中医药领域。 经过三四百多年的积累和掠夺,包括一些宫廷秘方,也被藤田家族尽入囊中。 这次清灵散带来的神奇疗效,直接刺激着藤田武雄的神经,令他辗转难安。 西经阁四楼的小会议室,凌风向岳清秋汇报了一条信息:“少主,有岛国客商进入长安,暂下榻长安酒店。” “哦!他们倒挺快的,我离开燕京,就是要让一些人在长安露面。”岳清秋似乎早有预料。 “但是,属下觉得这里面有些古怪。” “你说,怎么个古怪法?” “为首的是叫藤田武雄的,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助理,男的叫秀吉正一,女的叫藤田美黛,这个美黛也是藤田武雄的堂妹。” “这有什么古怪的,不是很正常嘛!” “还有一拨人也是来自岛国,总共八人,从表面上看这是两拨人,实际上他们是一伙,这八人都是岛国武道的忍者。” “哦!这样啊,有点意思,你继续说下去?” “藤田武雄三人,入住长安酒店的贵宾楼的最高层,而且把这一层全包了,想想,这一层都是大套房,总共有六套,公共区域带健身房和游泳池。” “有钱人的做派,不足为奇,藤田家族财力雄厚,出门在外,图个清净舒适也没什么不可。” “但另一拨人,入住次层,次层都是大床房,公共区域带餐厅和酒吧,总共有客房十二间,而且这八人也是把整层都包了,所以,属下认为这是同一伙的。” “不奇怪呀!豪门出行,带些下人和保镖再正常不过了,何况岛国还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 “问题是,他们又没有接触,如果是一伙,下人应该鞍前马后地要跑动。但这三人都是自己亲为一些事务。” “这么看来,还真是有些蹊跷,你的意思是?” “如果是两拨人,包整层有些浪费,何况还是住上下层,这八人倒有些保护那三人的意思。” “也许是他们不想引起别人过多的主意,所以就在没什么大事发生的情况下,是不准备暴露身份吧!” “少主分析的是,但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八个武道忍者同时出现,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有道理,继续监视,但不能靠近,忍者有他们独特的防御手段。” “属下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凌风退下,按照岳清秋的指示,去继续观察藤田武雄一行的动静。 一直没有插嘴的凌雨,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他们的目的也是通神丹?” “除了这个,再没有理由。”岳清秋直接了当,但他还想到另外一层。 岳清秋发了一条信息给龙吟夏,让她调查一下岛国藤田家族的近况。 果然不出所料,龙吟夏传来的信息,说藤田家族的家主藤田井患有严重的冠心病,最近健康状态十分不乐观。藤田武雄的大哥藤田文昊,暂时替藤田井管理家族的生意事务,兄弟二人都在为继承人的这个位子明争暗斗。如果谁能在藤田井的病情上有所贡献,那无异这个继承人的位子就是他的。 藤田武雄近半年一直在我境内活动,前几天突然从本土招来八位武道忍者,而且那个女助理藤田美黛,又是藤田文昊放在藤田武雄身边的卧底。 藤田武雄在这边的一起活动,都由藤田美黛如实地向藤田文昊汇报得清清楚楚,包括这次在燕京试药引起的轰动。 “看来这次动作不小哇!软的不成就来硬的,我倒是看看这软硬都是些什么菜?” 岳清秋一笑,心里便有了安排。又给去了长安北部山区的贾玉发了条信息。 梁亦仁在郊区的一处小景点上,有一处四层建筑的民宿酒店,这个民宿酒店是个带停车场的独院。 岳清秋拨通了梁亦仁的电话,让他把民宿酒店从明天开始借自己三五天。 当天夜里,岳清秋就独身一人,带着一只特大的皮箱,就住进了那个空堂堂的民宿酒店。 当然,这样的信息,躲不过一些人的耳目,岳清秋独自选择一个僻静的地方,这说明他在进行着一项很秘密的工作,这个秘密,无非就是提炼丹药而已。 第八十三章 长安酒店贵宾楼顶层客房里,刚洗完澡的藤田武雄,披着睡袍躺在沙发上小憩。 助手秀吉正一进来汇报:“先生,那个岳的,拿着一只箱子,一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城外五十公里处的一座民宿酒店。” 刚半眯着眼睛躺下的藤田武雄,一骨碌坐了起来说:“秀吉君,你确定消息可靠?” “绝对可靠,我们的人也坐出租车跟着的,发现那个民俗酒店,一个服务人员都没有,也没有其他客人住宿,听说是那个岳的包了。” “确定?一个人?” “确定,是一个人,还有一只大箱子。” “啊哈哈哈……” 藤田武雄一阵怪笑,然后又说道:“天照大神啊!保佑您的子民吧!” 这一切,都被另一间套房里的藤田美黛看在眼里,然后她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长安酒店门口,清一色八辆崭新的出租车在等客。 凌风亲自驾驶着一辆出租车,向岳清秋汇报着情况:“少主,我送您过去后,两个忍者打了小五的车跟在我们后面,下车后没有返回,这两个忍者扮作游客,住在与您一路之隔的秦韵民宿里再没出来。” “嗯知道了,你们继续盯着,要排班换班,别让对方发现出租车的任何端倪。” “属下明白,咱们的人六小时一轮换,原来的八个出租车司机,被安排到华山去旅游,一天补助3000元钱,乐得他们还让咱多包几天车。” “我估计得没错的话,好戏应该明天晚上就会上演,不过,开场的锣鼓可能明天早上就开始了。” “要不要……” “不要,几只小鱼虾我还没放眼里,只是会脏了老梁的这个地方。” 岳清秋表示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应付这几个忍者,还不需要大动干戈,只是这个地方得好好打扫打扫了。 “属下明白,我们24小时待命,您不下令,我们绝不轻举妄动。” 岳清秋在民宿酒店楼顶的亭台上端坐了一夜,由于此地是进入秦岭的一处凤眼穴,灵气极为浓厚,吸收了一夜的灵气,倒比休息一夜的精力还要充沛。 他的神识甚至能感觉到,隔着一条马路的另一家秦韵民宿酒店里,有两个人在暗处也观察了他一夜。 不用说,那两个人就是提前潜伏下来的武道忍者。他们时刻在向长安酒店里的藤田武雄,汇报着这里的一切举动。 …… 第二天大早,岳清秋自己煮饭吃。一碗稀饭,一碟素炒莲花白,一个煮鸡蛋就是他的早餐。 刚吃罢,正在收拾碗筷的时候,外面的马路上,一辆出租车向这边疾驰二来。” “这么快就来了,看来起得比我还早,就不知道早餐吃了没有?” 岳清秋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自由自语着向靠马路的窗外看。 出租车突然减速,打起双闪,向民宿酒店拐了进来。 透过车子的前玻璃,可以看得出来开车的是小五,副驾驶上坐着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 男子等车停稳,下来后就拉开后排的车门。 后排先下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紧接着,一个四十上下的平头男子就下了车。 三人站在院子里,又说又笑,就像来此地游玩的客人。 岳清秋从窗户里看得明白,冷笑了一下就下楼来到院子里。 “对不起各位,这里准备装修,暂时不营业。” 岳清秋随口撒了句谎,对来到院子里的三人进行劝离。 “岳先生,我们见过面的,这次前来,是想和先生谈合作。” 藤田武雄几乎是90度的鞠躬,向岳清秋打了个招呼。 岳清秋倒想看看,这三个岛国人有什么把戏而耍给他看? “先生不记得我了?倒也难怪,先生成天忙于研发新药,不记得也很正常,鄙人藤田武雄,那天在同人堂见过。” 藤田武雄一脸谦卑样,又是深深一躬。 岳清秋记得他,那天第一次去同人堂,就看到这三人在和薛麟一起喝茶谈事。后来看到起了争锋,就躲在一旁坐山观虎斗。 “哦哦!这不是那个薛少的朋友吗?” 岳清秋恍然大悟,一副脑路顿开的样子。 “回先生话,藤田和薛麟只是初面,还称不上是朋友。”藤田武雄极力辩解着自己和薛麟的关系。 “怎么?藤田先生今天有空来这穷山僻壤旅游了?”岳清秋打草不惊蛇,想看看这藤田绕什么花花肠子出来。 “藤田仰慕先生医术,想和先生谈笔交易。”这鬼子,着实有耐心,一个劲地绕弯子,慢慢往正题上切。 岳清秋笑了笑:“我一个配药的,能和你谈什么样的生意?” 看到岳清秋这样说,腾田又是一躬:“能否进屋聊聊?” “行啊!不过,这里准备装修,老板和我认识,正好我这段时间闲着,在装修公司没派人过来之前帮人家看几天门,也没有什么茶水点心招待各位。” 岳清秋撒谎,张口就来,如果不知情,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 “先生说笑了,藤田只是想坐下来聊聊,并不敢打搅先生茶水。”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绕着弯子说话。 岳清秋把三人让进一楼的茶室坐下,然后拿开水壶过来泡了壶茶。 “尝尝,山泉水泡的茶,勉强能喝,三位不要介意。”岳清秋客套了一番。 “山泉好啊!自崖缝出,清澈无杂物,不必过滤,可以清心啊!” 藤田故作精通华夏文化,硬给诌出这么几句。 岳清秋笑而不答,只是给每人眼前的茶盏里添了茶水。 “要是用此水炼丹药,估计效果会倍增?” 藤田又补了一句。 “藤田先生懂炼制丹药?”岳清秋明知故问,藤田只是故意试探岳清秋是否在此炼丹,他反将了藤田一军。 “藤田想和先生谈一笔大生意,相必先生不会拒绝吧?” 来了,沉不住气了,图穷匕见了。 第八十四章 “不知道藤田先生想和我谈什么样的大生意?藤田先生如果想给同人堂供应药材,完全可以找钱管家就是了,或者找凌雷凌总就可以,我只是一个炮制药师而已。” 岳清秋不急,继续卖着关子。 但藤田不傻,上次在同人堂,和薛麟打赌时,那张黑色的银行卡一亮,藤田心里就一惊,这种卡,如果没有上千亿的资金存进去,是无法拥有这种顶级客户卡的。 怪只怪薛麟以貌取人,根本不知道真正的金主们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说白了,同人堂就是一个卖草药起家的民间郎中,只是后来得到宫里的一些进贡指标,这才有了台阶发展起来。 藤田清楚,岳清秋就是现在同人堂的幕后庄家,摆在明面上的,无非就是几个分工不同的牌手而已。 “出个价吧!我想要先生手里的通神丹,还有清灵散的制药配方。” 说完,藤田闪着一双小眼睛,盯着岳清秋的脸来捕捉他内心此刻的变化。 见岳清秋不语,藤田武雄又补了一句:“先生大胆开价,我知道先生不缺钱,但藤田给的价格,绝对比市场上任何人都给的高。” 岳清秋极力想扩大清灵散的生产,这就需要一家现成的大规模制药生产线,但又不想把制作工艺和配方流失出去给外国人,自己老祖宗们几千年的智慧结晶,坚决不能流失到外面去。 岳清秋笑了笑说道:“实在不好意思,通神丹我也是偶得那么几颗,在推广清灵散的时候,为了打响这个新药见面会,已经用掉了,至于清灵散嘛!如果你们需要货,可以下订单预定,或者签订代理合同,这个药品流通部可以签约的。” 藤田武雄有些玩味地一笑:“我想先生是误会我的意思了,藤田想买一颗先生的通神丹,还有,对清灵散的配方也是一次性买断,不是购买清灵散的成药,更不想做一个代理商。” “呵呵,这怎么行?吃饭的食客不吃饭,打的是拔锅拆灶的注意,这还叫人家的饭馆怎么开啊?” “如果一次性挣到足够的钱,那还开什么饭馆?”藤田武雄笑得很诡异,甚至有些傲慢。 “哦!如果我没猜测的话,贵企业在东瀛也算较大的会社式组织,难道还没挣够足够的钱?” 岳清秋笑着,以夷制夷的口吻嘲讽了一下藤田武雄。 接着,岳清秋又说:“据我所知,令尊藤田井大人,患病多年,贵家族搜刮了那么多我方的秘方,难道就没有一方能治令尊大人的病?” 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岳清秋一下就打在藤田武雄的七寸上,让藤田武雄瞬间乱了方寸。 “所以,藤田诚恳地向先生求药,还望先生玉全。” 脸皮够厚,把这么无耻的要求,竟然说得如此清新脱俗,还玉全? 岳清秋步步紧逼,丝毫没有给藤田武雄周旋的余地,直接说道:“藤田先生的哥哥,藤田文昊估计也另有盘算吧?” 藤田武雄脑袋一嗡,眼前这个人没想象的那么简单,自己已经估算错了,他对自己家族动静的掌握,已经超出了自己对他的了解。 沉思三秒,藤田武雄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一改前面的谦卑,沉声对岳清秋说道:“话我已经放下了,至于合作不合作,希望岳先生三思而后行,今天藤田就不打搅了,告辞!” 说罢,藤田武雄冷着脸,勉强地一躬,然后带着藤田美黛和秀吉正一离开民宿酒店。 “不送,乡下路滑,希望藤田先生走好不要摔跟斗,如果想合作,请拿出十足的诚意再来。” 岳清秋一语双关,就看藤田武雄再痴迷不悟不? 出了民宿酒店院子的藤田武雄,招手就拦了一辆刚从景区方向送客返城的出租车,刚上了车,就把手里的一对文玩核桃捏了个粉碎。 “这个岳,必须死啦的,跟我武雄作对,他太不自量了。” 藤田武雄面色阴沉,倒是坐在副驾驶座的藤田美黛提醒道:“哥哥三思,这样做是不是有些鲁莽?” “对于这种虚伪的只那人,要用非常手段才行,跟他们讲仁慈,那是对家族的不负责任,我已经决定,你们就不要多嘴了。” 看来,这藤田武雄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坐在旁边的秀吉正一,嘴唇动了动,最终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出租车上的一切,岳清秋已经从打开的平板电脑上看了个一清二楚。 当然,远在岛国的藤田文昊,也在第一时间里,把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岳清秋看上的是岛国藤田家族的制药生产线,你还别说,这些人做事认真的态度,还真让人佩服,一个中医药行业的域外国,竟然把中医药生产做得如此规模和细致,这不得不说是一种严谨务实的优良传统。 可悲的是我们自己,手里捧着老祖宗留下的金钵,却到处化缘讨饭吃。就是从事这个行业的一些人,也为了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而投机取巧,甚至不惜弄虚作假来蒙骗世人。 那个薛麟,就是其中的一个,如果没有以次充好的投机做派,也就不会丢了祖上三代人创下的基业。 腾田武雄离开民宿酒店后,住在长安酒店的另外六名武道忍者,已经在酒店里做起了行动准备。 但他们远远没有想到,已经有两辆旅游大巴车,从苗木公司的育苗基地里,载着六十多个武者向旅游景点开拔。 第八十五章 晚霞把钟楼染得一片赤红。 大雁塔,也被一片绛色笼罩着。 三辆出租车,从长安酒店门口,分别载着六名武道忍者和藤田武雄三人,趁着暮色向秦岭脚下的旅游景点驶去。 岳清秋面前的平板电脑的屏幕上,连接着出租车里的摄像头,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些人的每一个眼神。 三辆出租车,在经过民宿客栈的时候,没作任何停留,而是按照乘车人的要求,直接停在了一处登山者们露营的一片树林背后。 待三辆出租车离开后,这些人迅速脱下了防晒服,露出了里面黑色的紧身夜行衣,每个人背着的双肩包里,则装着各种攀爬绳索和工具。 就连藤田武雄三人,也都在黑色的夜行衣下只露着一双眼睛。 这一行九人,迅速地脱下防晒服后,便背起各自的双肩包,箭一样消失在夜幕中。 与此同时,与岳清秋一路之隔的那家民宿客栈的一间客房里,两个武道武者,也做着同样的准备。 岳清秋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关闭了平板电脑,撒了一泡惬意的尿后,从餐厅桌上的一只罐子里,抓出一把牙签握在手里,然后躺在天台上的一把摇摇椅上哼着曲儿。 山乡的夜晚,比长安城里凉快了许多,更是寂静不少。 夜幕一经降临,四周便漆黑无比,空气似乎被压缩了一样,那些鸣虫细碎的声音,也都被按下了停止键。 整个名宿客栈,只有天台上亮着微弱的灯光,整个院子过早地进入了沉睡状态。 摇摇椅摇动的幅度慢慢小了下来,躺在上面的岳清秋,这时候,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岳清秋背对着天台有窗户的一面,拉得严实的窗帘,突然无风自动。 只有眼前是开放的,夜黑得渗人,就连蝙蝠都停止了捕食萤火虫。 岳清秋依旧在藤制的摇摇椅上半躺着,几乎垂在地上的右手里握着一把牙签,好像做了什么美梦一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起来。 一种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杀气,从天台的三面涌了过来,微弱的灯光下,六条黑影就像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在岳清秋身后。 岳清秋似乎睡够了,“哈!” 伸起双臂举过头顶,然后长长地打了个呵欠。 六息杀气,从三个方向,缓缓向摇摇椅围了过来。 天台上的led顶灯,突然慢慢暗了下来,就像一根燃尽的蜡烛即将要熄灭一样。 伸了个懒腰的岳清秋,突然从摇摇椅上消失不见,随即,空气中就响起一阵锐器的破空之声。 六条黑影,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全部栽倒在地,透过昏暗的灯光,只看见罩头的黑布后面,一双双惊恐万状的瞳孔,在慢慢地放大。 “啪嗒!” 民宿客栈一楼大厅里,灯突然全部亮了,照得整个大厅就像白昼一样。 五条黑影,被突然暴露在灯光下。 其中两条黑影,刚腾空跃起两米,突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径直向地上倒栽了下来。 倒在地上的两条黑影,天门穴被一根牙签击穿,两具身躯急剧地蠕动了几下,然后就慢慢僵硬了起来。 “藤田先生别来无恙,深夜造访栖云客栈,不知有何贵干?” 大厅门外,一条身影踱着方步,缓缓向这边走来。 剩下的三条黑影,不作任何答复,六只眼睛相视一下,便突然向外冲去。 还没冲到门口,就被一阵气浪给卷了回原地。 “藤田先生准备不辞而别?”人影继续问话。 “你,你想干什么?” 终于,三条黑影中,有人说话了。 “我想干什么?我很想知道,藤田先生二度来此栖云客栈想干什么?” 人影边说着话,边走向一旁的茶台,然后在一张会客椅上坐了下来。 “你可不能乱来,我可是外宾。” 穿着夜行衣的黑影,话音里明显带着无比的惊恐。 坐在茶台后的人影继续说道:“外宾啊!稀罕稀罕,我的一口煤窑里,还正好缺两个挖煤的外宾。” 说完,便向门口喊道:“送藤田先生和秀吉先生两位外宾去煤窑。” 四条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闪了进来,一左一右,分别架起两个穿夜行衣的黑影,更迅速地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这时候,大厅里只剩一条穿着夜行衣的黑影。 “来呀!送藤田美黛小姐回酒店。” 又是两条黑影从门外射入,架起瑟瑟发抖的穿夜行衣黑影,就上了停在院子里的一辆出租车。 “请美黛小姐转告藤田文昊先生,就说藤田井老先生的心脏病,来长安可以治愈,不过,要带上藤田制药的法律文件才行。” 从民宿酒店大厅里传出的声音,直击藤田美黛的耳膜,她这才发现,开车的司机,正是送她和藤田武雄过来的那个人。 藤田美黛明白了,自她们来长安后,就已经落入一个精心准备好了的圈套。 但她不知道,楼顶天台上的那六个武道忍者,和刚才大厅里的那两个一样,已经去见他们的天照大神了。 而藤田武雄和男助手秀吉正一,已经在一辆飞奔的货柜车里,去四百里以外的一家煤矿的一口废煤井报道,那里早已有清理巷道的掘进工作在等着他们。 第八十六章 回到酒店的藤田美黛,一口气连喝了三瓶矿泉水,才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来不及换掉刚才被吓得尿湿了的夜行衣裤,便马上拨通了电话,向远在岛国的藤田文昊汇报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我还活着,他,他们都死了,武雄和正一,都被他们的人抓走了。” “什么?不是有忍者吗?怎么会这样?” “对方太强大了,而且,对方早有准备,都怪武雄,他采取绑架的办法来达到目的,这是错误的,十分错误的。” “你是逃出来的?” “哦!不,我,我是他们放的,他们知道我是您的人,所以让我带话给您,说让您带着伯父来长安,可以治病,但要家族制药厂的法律文件一起来。” “武雄,这头蠢猪,能研发出神药的人,本身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他究竟长没长脑子?” “要不,我们报警吧?武雄和正一还在他们手里。” “混账,报警能救他们回来?依我看,他们只是暂时失去自由,我想,父亲的健康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这……我该怎么办?” “你?你原地不动,等我们来长安,告诉那个岳,我藤田文昊,会拿着诚意和他谈合作的。” 藤田文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无非看到藤田武雄失败后,这才打算用相反的办法来达到目的。 而且,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还能治好藤田井的心脏病,这家族继承人的位置,也就唾手可得,所以,他会尽最大可能地去玉成这次的合作。 再说,藤田武雄和秀吉正一,被架出民宿客栈后挨了一顿饱揍,被没收了通讯工具,被扔进一辆早已准备好了的货柜车拉去一家煤矿。 货柜车在山路上颠簸了近三个多小时,骨头都被快颠散架了的二人,被一伙手持镐把的人,关进了一口正在清理杂物的废矿坑道里。 矿井里面深不见底,杂物堆得到处都是,塌方带来的黑色石块,需要被全部清理出去。 二次掘进,照样有被落石砸死的危险,而且还不让二人升井,毫无一点油星的菜汤和发硬的馒头,有专人送进去。 藤田武雄看到这些环境,马上想死的心都有了,狂躁不安的他,用扇秀吉嘴巴的方式,来掩护自己内心极度的恐惧感。 “正一,你该死,你不是说丸造家族的忍者是最顶级的存在吗?老子花那么多的钱雇他们过来,他们竟然连一个郎中都搞不定。” “啪啪啪……” 藤田武雄左右开弓,一顿耳光,扇得秀吉正一的脸就像一只血葫芦。 秀吉正一低着头跪在地上,口鼻喷出的鲜血,溅得衣服上到处都是。 “先生,丸造家族的忍者,是从幕府时代就存在的,他们的实力确实是强悍的,但这次的失败真是个意外,咱们早已被盯上了,所以对方有足够的准备来对付这些忍者。” 秀吉正一跪在地上,还在为自己叫屈。其实这个主意,还是藤田武雄自己出的,而他只是遵命去办理而已。 “先生您就坚持一下吧!藤田文昊先生会救我们回去的,他不会对我们坐视不管的。” “你该死,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指望他来营救我们?告诉你,最想让我死的人,就是我的弟弟藤田文昊。” 气不过的藤田武雄,“啪啪”又扇了秀吉正一两个耳光。 “闹什么闹?再不老实,老子拿你们去喂狼,这里狼多得是,正愁没骨头啃呢!” 外面把守矿井的人听到里面打架,便出声责斥起来。 其实,矿井外面的人,一开始就知道里面发生的事,只是等到差不多的程度,才出面制止。 …… 藤田家族的一架中型专机,经历了八个小时后,就降落在长安城外的咸城机场。 除了机组人员外,就是带着成套检测设备的私人医护,还有连饮用水都带着的厨师家用人员,加上半躺在轮椅上的藤田井,和组成商业团队的藤田文昊,足有六十人的队伍,直接包下了长安酒店的两个楼层,加上之前藤田武雄们包下的两层,总共有四个楼层为藤田家族所用。 而岳清秋,只带了同人堂负责生产的孟子云,毕方的两个法务,两个文员,总共六人如约来到长安酒店。 “岳桑,久仰久仰,文昊俗事缠身,没能早日拜访您,实在是失礼。” 藤田文昊,在这方面,和他的哥哥藤田武雄是一样的虚套,甚至虚套得有些肉麻。 岳清秋微微一笑说道:“你我素味平生,还谈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只要文昊先生有足够的合作诚意,一切都好说。” 虽然岳清秋一语道破这种没必要的虚套,但又不失见面的尴尬。 “岳桑爽快,文昊就喜欢和爽快的人打交道。” 藤田文昊,一点都没有被点破的不自在,说完就向一个下人摆了摆手。 得到指示的那个下人,马上进了一间套房,用轮椅推了藤田井来到会客厅。 几个穿着白衣的医护人员,推着两台监测设备紧跟在轮椅后面一起来到会客厅。 “有劳岳桑啦!” 藤田文昊,把腰向前弯了快90度,又向岳清秋深鞠了一躬。 第八十七章 岳清秋微微一笑,饶有玩味地说道:“文昊先生,我们是不是先谈谈合作?” “哦,是,是。” 藤田文昊神情一顿,马上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我可以出上次最高拍卖价两倍的价格,向岳桑购买一颗通神丹给父亲服用,而且,清灵散配方的收购价格,我可以在藤田武雄出价的基础上再翻一翻。” 说完,藤田文昊笑眯眯地盯着岳清秋的脸,试图听过岳清秋细微的表情变化,来掌握对方心理反应。 岳清秋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而是继续说道:“我先声明一点,通神丹我可以赠送,分文不取,前提是我们双方对清灵散的合作条件是否能谈得拢,再说,你的兄弟藤田武雄并没有出价格数目,原因是我根本没有开口要价,我也不打算出售清灵散的配方让别人去生产它。” 没窥得岳清秋心理上的反应,倒是藤田文昊闻言后,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这个细节,完全被岳清秋收入眼里。 孟子云曾经给岳清秋说过,藤田家族在岛国的中成药生产线,从设备到人员的综合生产能力,目前是亚洲最大的。而且其先进程度,已经领先于同行业的整体水平,首先从员工所具备的生产专业素质来讲,更不是一般药企能比肩的。 如果把这条生产线拆为两部分,其中的一部分用来生产清灵散,那么,清灵散的产量和产值将会翻上几番。 “岳桑不想出售清灵散的配方,那么您的意思是?” 藤田文昊的额头,已经微微见汗。 岳清秋直接说道:“分一条你的生产线到长安或者金陵、燕京、洛阳或者是其他地方,选址权交给你,你方负责生产,我方负责提供原料和配方,利润二八分成,你二,我八。” “您,您这不是谈合作,这是趁火打劫。” 藤田文昊的脸色骤变,一改之前的谦和有礼。 “哦!是吗?那么,我可以和你的哥哥藤田武雄谈了,我想他会一万个愿意的,而且,就是给他一成的利润,他也高兴得不得了。” 岳清秋不为所动,依然笑意盈盈。 “五五,既然是生意,就有讨价还价的规矩。”藤田文昊伸出两只手,撑开五指晃了晃。 岳清秋笑而不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四六,我四您六,这已经是我能接受的底线了。” 藤田文昊又减了一成,咬着牙齿,说得有些斩钉截铁。 岳清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左右手各掸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对身边的人说道:“看来我们该走了,藤田家族也该换换继承人了。” 藤田文昊心里十分清楚,如果岳清秋拿同样的条件跟藤田武雄谈,此时的藤田武雄一定会答应合作,而且,岳清秋按合作约定治好了藤田井的病,那么,藤田井会昭告岛国上下,宣布由藤田武雄继承家族章门人的位子。 这样一来,自己就会沦为整个家族的一个部门负责人而已,能行使的家族财产支配权也就少得可怜,而且,这还关乎到自己后代们的命运。如果藤田武雄想永绝后患,那么,自己说不定还会有生命之危的。 再说,清灵散如果能量产,那它的市场就会全球化,这么庞大的市场份额,哪怕是二成的利润,那也是一笔惊天的数字。 如果藤田武雄也不答应这个条件下的合作,藤田家族的竞争对手们,照样会拿下这个项目,以后的藤田家族在岛国和行业中的地位就会大大地动摇。 他心里很清楚,岳清秋不是没有实力来建立更大的生产线,而是这个建立新的生产线会占用比较长的时间,自己的企业,设备规模和人员技术规模,都是现成的优势,如果自己放弃,就等于把这个优势变得一文不值。 岳清秋也是算死了藤田文昊的,这里面的账,藤田文昊绝对会算得清楚的,利与弊,只是个权衡一下的事情。 看到岳清秋起身要走,藤田文昊慌忙上前,又一个90度的弯腰下躬:“岳桑息怒,请原谅文昊的冲动,文昊只是救父心切,才对您的条件有所折扣,这样,文昊完全同意您提出的要求。”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不过,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这个要求,其实是对你藤田家族有利,我也不追究藤田武雄对我岳某人曾经的冒犯,等新厂建成,就让他担任生产负责人吧!这只是我的一个小要求,你不答应也没什么,丝毫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好家伙,既卖了个大度的人情,又用这种方式制约了一把日后的管理。让外人看来,如果藤田文昊不答应这个要求,那么他在家族中的信誉就会大打折扣,因为他没理由拒绝自己的亲兄弟去来担任某个职务。 俗话说,杀人诛心,这岳清秋没花一分钱,就从岛国拉过来一个规模庞大的生产企业,而且,这个企业在全球的市场是成熟的,就不存在开拓海外市场的麻烦与周折。 双方在自己法务的参与下,按岳清秋列出的一系列条件,很快就签好了合约。 至于新厂的选址,对于藤田文昊来说,离开岛国本土,选哪里都没区别,所以,他也卖了个顺水人情,把选择权让给了岳清秋。 岳清秋也没有矫情一番,直接拍板,在苗木公司的另一处占地四百亩的育苗土地上建立新厂。 藤田井的生命已经危危可及了,家族的医疗团队下的结论,藤田井72小时内很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 藤田文昊带藤田井来长安,也是赌了一把,如果合作顺利那是双赢。如果合作失败,自己在大众眼里,也是四处求医尽了全力的。 没想到岳清秋手里,还握着藤田武雄这张牌,导致自己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不折不扣地按岳清秋提出的合作条件,毫无折扣地来执行。 第八十八章 签了约,岳清秋也主动兑现承诺。 岳清秋探了一把藤田井的脉,然后拿出那个楠木针合。 “请问先生您这是?” 突然,随行的家族医疗团队里,一个年纪在六十左右的医生站了出来,指着岳清秋手里的银针问。 岳清秋笑而不答,只是用消毒棉一根根擦拭着手里的十三根银针。 “先生,请回答我的问题,藤田井家主,虽然属于他生命的时间不多了,但也不容许别人肆意地去尝试不科学的治疗方法。” 一旁的藤田文昊,被这句发问弄得是如坐针毡。如果岳清秋的治疗失败,那么,这个家主的位置自己还得费力去操作一番才成。 岳清秋没有回答任何人的问话,只见他右手一扬,众人只觉得眼前一片银光一闪即失。 此时坐在轮椅上的藤田井,从天门到乳突,再到膝跳穴,一路下来,被隔着衣物扎进去十三根银针。 这些隔着衣物扎进去的银针,针尾急速地抖动不已,藤田井在十三根银针的抖动中,头顶渐渐地冒出了一股白气。 那些露在外面的银针上,就像结了一层霜壳一样的白色固型物。 “先生,这是?” 刚才质问岳清秋的那位医生,面对眼前的景象,也不由得再次向岳清秋发问。 “寒毒,必须把它逼出来。”岳清秋说得轻描淡写。 “寒毒?是受冷后的缘故还是中毒?” 那位医生,向是在问岳清秋,又向是在问他自己。 十分钟过去了,藤田井头顶的白气由浓到淡,最后逐渐消失不见。 岳清秋伸出手来,就像画符一样,在藤田井身上乱舞了几秒,那十三根银针,便齐刷刷地在他的手心里躺着。 那些银针的上半部,全部结着一层水垢样的白色硬壳。 “先生,您的这些针,能否借给我化验一下?说实话,我真不明白您刚才说的什么冷和毒?” 话音刚落,其他医生也纷纷表示要化验一下针上的白色物质。 岳清秋面对质疑,竟然丝毫没有生气,便和蔼地说道:“中华文明,博大精深,先祖们的智慧,理应传承和发扬光大,质疑,就是一种进步,没有质疑,就没有新的突破,任何科学技术,就是在不断地质疑中发现更科学的事物存在下来。” 岳清秋把起了下来的银针,交给那个年长的医生。然后,从怀里掏出半颗通神丹。 “这就是传说中的通神丹?” 几乎,所以在场的岛国人,都异口同声地发问。 “嗯!”岳清秋庄重地点了点头。 孟子云向其中的一个岛国医生,要来一杯温开水端到岳清秋面前。 岳清秋把那半颗通神丹缓缓置入杯中,只见那药丸,遇水即化,变成半杯淡金色的液体。 “喝了它吧!” 岳清秋把杯子伸到藤田井的嘴边,藤田井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他努力地向前伸着嘴,三五秒的时间,就把半杯通神丹溶液喝了个干净。 由于在场的岛国人,都已经看过上次在燕京试药场面的视频,他们甚至不敢眨眼,直直地盯着藤田井身上发生的变化。 果然,藤田井在喝下药液后,青紫的嘴唇就像录像被按下了快进键一样,慢慢地由青紫到浅灰,又从浅灰到苍白,从苍白又到充满了血色的红润。 藤田井眼角麦穗一样的鱼尾纹,也慢慢地舒展开来,又慢慢地消失不见。 “嘘!” 轮椅上的藤田井,竟然用双手一扶两侧的扶手,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就像小孩子学步那样,试探着向前挪动着久没伸展过的腿脚。 “太神了,天呐!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根本就不会相信有这种神奇的事情发生,这奇迹,在岛国是不存在的。” 面对年长医生的惊叹,岳清秋的神情突然严峻了起来,他倒负着双手,背对着那些岛国医生说道:“岛国?先秦之叛民,历来尊我为上邦之国,后来在日益做大中,自明朝起,竟然失去人道天道,犯我中华数百年,其心真是可诛!无奈我邦仁慈宽厚,二战之后不予追究其过,希望岛民能幡然醒悟,不要再痴迷什么武运长久,弹丸之地,我伸手可灭。” 一席激昂呈词,竟说得在场的众人低头不语。 “给家主做全方位检查,一定要细致,各项数据指标不能有任何闪失。” 老年医生茫然地抬起了头,竟然没忘一个医生的职业恪守,安排其他医生马上给藤田井做系统检查。 训练有素的岛国医生们,在几分钟内就已经把各种检测设备调试到位,马上进入了检查程序。 “报告黑池老师,冠状动脉硬化消失……” “报告黑池老师,心窦起博频率正常……” “报告黑池老师,二尖瓣、三尖瓣关闭正常无反流……“ “报告黑池老师,心肌病毒指数降低到正常状态……” 就连藤田井自己也清楚地感觉到,那与时俱在的心悸、胸闷、下肢浮肿、浑身乏力的症状都一扫而光。 藤田文昊听到各个医生报告的结果,提到桑眼里的心悠然地就落了下来。 在他眼里,现在,藤田武雄已经不重要了,就按岳清秋的安排,也落得个两全其美。 撤下各种检查设备后,藤田井稳稳地上前一步,深深地向岳清秋一躬身:“先生大恩,藤田井铭记在心,犬子如有得罪先生之处,恳请先生代我藤田家族进行任何责罚,药厂的建设,我还没表态,现在我宣布,新药厂的建设,所需费用一律由我方承担。” “父亲大人,您感觉好些了吗?” 藤田文昊上前,正欲搀扶刚做完各种检查的藤田井,被藤田井挥手阻止了。 这时候,那个年长的医生,突然向前一步,然后双膝跪地:“请先生不要责怪黑池的无知和鲁莽,我愿追随先生,放弃西医,恳求先生收下我这个弟子。” “老师您……” 几乎与此同时,在场的几位年轻医生,都发出惊讶无比的叫声。 岳清秋一挥手:“起来说话,黑池医生完全不必这样,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中医西医,各有各的利弊。中医讲辩证,西医讲解剖,无论如何,都是为人类服务,中医过于玄奥,达着无几,西医实用,随时可以救治生命,干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一分修行和功德。” 双腿跪地的黑池医生,在岳清秋的这一挥手之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从地上硬给托了起来。 “我代表我的欧多桑,代表藤田家族,再次感谢岳桑。” 情急之下,藤田文昊岛国方言都蹦了出来,只有在当地,才称父亲为欧多桑。 藤田文昊不傻,这句致谢,言外之意,也声明了自己已经是藤田家族的合法继承人。 也等于提醒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自己已经是约定之下的藤田家族的新家主。 看到藤田文昊如此,岳清秋不觉哑然失笑,这人为了地位和个人得失,真是处心积虑、见缝插针。 第八十九章 兵法有云,不战屈人之兵,乃是上乘之策。岳清秋没费多大力气,就得一个生产规模和生产能力巨大的药厂。 他在岛国方面传来药厂的设计图后,把图纸直接交给阿房集团去做。 藤田制药,不但提供生产线和生产援助工以外,还主动承担起新厂房建设所需的所有资金开支。 其实岳清秋心里明白,这些,不光全是感恩,因为约定在先,治疗藤田井的心脏病也是合作的重要条件。 但藤田井以个人的名义,又提出负担建设资金,其实就是为了赎回自己的老二儿子藤田武雄的自由。 至于把家主位子传给谁?那是为了家族的发展所需,是必须的。 但作为一个父亲,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都平安无事,不希望他们在夺谪中自相残杀。 岳清秋自有分寸,在新药厂没建成之前,藤田武雄还得在煤窑里干一阵苦力。 如果把这种人不彻底治服,那对以后的管理是极其闹心的一件事。只有摧毁他的意志,才能舒贴地归自己所用。 高如倩和高铭鼎接到新药厂的承建合同后,十分纳闷,这岳清秋什么时候没通过招标,就直接拿到岛国知名药企在长安的建设项目? 兄妹俩根本想不到,岳清秋在这项承建项目上,又给自己的企业赚了一大笔。 这就是自己给自己干活,还让别人付工钱,而且还是付得明正言顺毫无瑕疵。这样的事,也只有岳清秋能做得出来。 ……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藤田武雄,这时候成天在一处废弃的煤井巷道里挥着洋镐,和秀吉正一两人用小推车,把塌方造成的碎石往外面运。 这种不见天日的劳作,已经让藤田武雄的精神到了奔溃的边缘。 两个勤修边幅的人,这时候跟街头的流浪汉无异,胡须和头发,被汗水和着碎煤屑粘结在一起,活脱脱一副地狱厉鬼的样子。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岳先生……” 藤田武雄扔掉了手里的推车,冲在洞口摇晃着铁栅栏大喊大叫。 “放我出去,我要和岳先生谈生意,我要见他……” “先生,您歇歇,这样不妥,人家们不会理睬我们的诉求的,要是再这样,今天的饭食就会被扣,我们会挨饿的。” 听到藤田武雄又在叫喊,吓得秀吉正一扔掉了手里的洋镐,赶快过来拉扯藤田武雄离开洞口。 “不,他们这是在违法,我抗议!” 藤田武雄绝望地冲着秀吉正一大叫起来,他自己何尝没有违法?他组织武道忍者采取抢夺的方式潜入民宿客栈时,也时刻准备不惜要了岳清秋的性命。 他们在用尽一切手段,搜刮各种药方的时候,何曾想到过这是违法? 人啊!只有在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的时候,才会想起法律保护。 这个废弃的坑道,依然存在着透水、塌方和瓦斯的威胁。 被高强度的工作和饥饿折磨下的二人,把一块长了霉斑和绿毛的饼子,都嚼出了鱼翅的味道。 在求生的饥饿感里,任何寿司的味道,都比不上一块碱大得发黄的馒头。 “正一,你说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逐渐冷静下来的藤田武雄,向秀吉正一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处死我们的可能性很小,您想想,要是想干掉我们,对于他们来说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手?我估计他们再等待什么?可能是等待家族的反应,等待文昊先生给他们开出优厚的合作条件。” “唔!”藤田武雄似乎认可了这种猜测。 秀吉正一只分析对了一半,岳清秋根本没打算解决他们二人,只是把那些恶贯满盈的忍者送上了西天。 其实和藤田家族的谈判,在岳清秋眼里,藤田武雄还算不上一个筹码,他只是自己计划里的一枚棋子而已。 何况,这枚棋子还是自己跳到棋盘里来的,根本不用走什么棋谱妙招。 新的药厂落成,由孟子云来担任生产负责人,而藤田武雄,作为岛国一方的管理者去对接生产中和岛国总部的事务而已。 可以说,这个药厂,原则上是从藤田制药分出来的一条生产线,但在行政上又不完全属于藤田制药管理。 岳清秋的这种玩法,自己控制了行政权力,又不破坏原来的生产结构。 从明面上看,藤田家族是吃了不小的亏,但从发展的长久利益来看,这个市场前景,会给双方带来巨大的经济利润。 如果它的产量翻上几翻,两成的利润配比,也能让藤田制药的产值再翻二倍还不止。 作为一个老牌的生产企业,这笔账,他们还是算得比较清楚的。至于人的贪欲,那是无止境的。何况,事情的发展,并不容许他们的贪欲有任何的机会去满足。 新官上任三把火,高如倩担任了阿房集团的总裁后,又接到承建藤田制药新厂的项目,马上全身心投入进去不少的精力和时间。 查资料,组织听证,挑选监理,就连各种建材,也亲自带着专业人士层层把关。 高铭鼎笑着说道:“在自己家干活,吊儿郎当,这还没过门呢,就泼了命进去持家了。” 高汉兴和蔡娴,恶狠狠地剜了高铭鼎一眼。蔡娴虎着脸说道:“管好你自己,倩倩那边要是需要什么支持,你这当哥哥的,必须全力以赴去支持。” “妈,我就开开玩笑,您看您……” “不准开这样的玩笑,什么里呀外呀的,都是一家人,清秋那边的事,你俩人就得多上心,秦皇这边,暂时还有我和你妈照看着,再过几年,等你们几个都有了孩子,我和你妈正式退休做个全职保姆都成。” 第九十章 新的制药生产线,已经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燕京试药引起的轰动,让一些有经济实力的人坐不住了,一颗丹药,竟能让绝症痊愈,能让人年轻一二十岁,这样的诱惑,没有几个人能经得起。 越是权高位重,越是富可敌国的人,对生命的长度越是不满意。他们有着自己的保健团队,甚至有的参与一些医药研发的投资。 有的还拥有自己的私人医院,他们总认为,自己已经最大限度上拥有了顶尖的医疗资源。 从燕京试药现场,岳清秋被迫露了一面后,他便成了各种猎头公司的目标,那些顶级家族,也想通过一些渠道来把他收为己用。 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岳清秋在燕京以同人堂药师的身份出现,而且还不常驻燕京。 有人为了得到通神丹,不惜出重金收购同人堂,无奈这个想法,总被同人堂的新东家毕方集团所拒绝。 外界不知道还有多少通神丹存世,也无法探知它的准确来源。只知道,这个神奇的仙药,只归一人所有,这个神秘的药师,行踪让人无法掌握。 各路探马,齐入长安。明潮和暗流,都为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得到一颗通神丹,或者,永远持有这种神药的控制权。 别说外人,就连高家,也不清楚岳清秋一天去了哪儿? 知道岳清秋真实身份的人,自己本身就是一种神秘存在,似乎和这个神秘大佬毫不沾边。 岳清秋只要一出现在大众面前,总是踏着一辆共享单车,无论如何,这个形象和大佬的身份是毫不沾边。 就在这时候,长安城里一家老字号药店“德林堂”在城中心的大唐饭店,要举行一场奇药大会。 凌雷从燕京打来电话,向岳清秋请示要不要参加?岳清秋说清灵散的功效已经被局部认可,只是需要大力投入市场就可以,不需要参加这种大会去凑热闹。 但这种规模盛大的交流会,往往能吸引全国范围内的药材经销商来参展,甚至海外一些机构也会来借机宣传,也不乏民间一些人找机会出售珍藏药物。 岳清秋有种推断,德林堂的这场热闹,肯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策划,以这种声势浩大的交流会,来引自己露面高价抛售通神丹。简单说,就是引他露面。 这种做法,比找他出来比较省事,再说,也可以借机收一大笔参展费用。 长安城里的大小酒店,已经是一房难求,本身就是旅游城市的长安,又恰逢声势如此浩大的珍奇药材交流会,一些没有订到客房的商客们,干脆买来露营帐篷晚上在大雁塔广场扎营。 在奇药交流会前夕,大雁塔广场和大唐园广场,已经成了露营帐篷的海洋。 经过了三天的修习,岳清秋又突破了一层,达到了九层妖塔的第四重。对岳清秋的神速长进,杜婉如是欣喜不已,她双手合十,直念“阿弥陀佛”。 “杜婆婆,您一个理科高材生,怎么也迷信了起来?” 岳清秋觉得好笑,如果佛祖能保佑众生,这世间也就没有了疾苦。一尊泥胎,被信众绘了个金身,就以“救苦救难”来自居了。 “我以前是个无神论者,觉得一切鬼神的说法都很荒谬,但现在,我什么都信,之前,我认为中医就是一种巫术的变体,但现在我信它的玄妙,比如,真气是存在的,虽然解剖学上不成立,就像电,它却实是存在的,只是我们凡夫俗子看不到而已。自从你治好了我的腿,我啥都信,科学的尽头,也许就是玄学,一个末法时代,自然有它信的规律出现,从而替代旧的法则。” 岳清秋对这关公战秦琼的理论,竟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也许,这就是常说的存在即合理吧! 不管怎么样?杜婉如对玄铁牌的独到研究,确实是惊为天人的一大成果,那些玄妙,竟然被她依照星相的排列,从而推出了变化规律。 突破第四重以后,周围已无灵气来补充,在泡了个温水澡后,岳清秋睡了个自然醒。 草草吃了几口早饭,岳清秋看了看停放在院子里的迪奥pikes颠覆,把伸进裤兜里掏车钥匙的手又缩了回来,直接踩着共享单车就去了大唐饭店。 大唐饭店门口的芙蓉街,在会展期间停止车辆通行,整条街道,被办成了会展场所。 街道两边,来自各地的药企,都有自己固定的展位,从街头一直到大唐饭店一楼大厅的主会场,全部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所占据。 “嗨嗨嗨!瞎冲什么?要是撞着老人小孩和妇女的咋办?” 岳清秋差点把共享单车骑进街口,被维护会展秩序的一名保安责斥了几句后,他呲着嘴一笑,便推着单车绕了条街才找好地方停了车子。 等停了单车回来,责斥过他的那个保安,还在满头大汗地维护秩序。 “挤什么、挤什么?先给老人让一让,说你呐哥哥,你差点挤翻大妈的轮椅。“ “也得说说大妈您,这么拥挤的地方,您不在家歇着,凑什么热闹啊!要是被挤着踩着了可了不得。” “哎哎!都靠右走,靠右,把自己的包挂前面,小心有小偷趁机摸你的包,靠右靠右,注意带小孩的妇女……” 老热的天,穿着制服的那个保安,热得就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帽檐下的汗珠子,一个劲地往领口里灌。 “让开让开,都让开,统统的麻溜点儿……” 突然,街口的人群一阵骚乱,二十来个戴墨镜和耳麦,穿白短袖黑裤子的青年男子,从一进入街口,就厉声呵斥着向会场涌动的行人。嗓门,比刚才那个保安还要高八倍。 青年男子们,围城了一个圈,边呵斥着周围的行人,边移动着圈状的队形。 人圈里面,一位身材高挑,也戴着墨镜,白体恤黑短裙的女人,唯一和青年男子们不同的是,该女人还在大热天戴着一只遮住了脸的口罩。身侧,一左一右,还跟着两个类似于保姆的女人,一个女人拿着一只带奶嘴的水瓶,另一个女人,一手拎着一只爱马仕的坤包,另一只手打着一把伞举在墨镜女人的头顶。 第九十一章 这些人粗暴地轰赶着人群,硬是从人流中推搡出一条道来。 几个纹着花臂,打着耳钉的光头男子,跟在人圈最后面,向女子头顶的伞面上使劲地扔着玫瑰花瓣。 另外一些高举着拍摄器材的人,边打着刺耳的口哨,边制造着气氛。 人群被呵斥得向两边躲闪,只有岳清秋像个聋子,嘴里叼着一根五毛钱的把把糖,双手插在裤兜里像散步一样朝前走着。 “呔!说你呐,瞎了还是聋了?没看见娇娇姐大驾到此了吗?” “这孙子,给踹一边去……” “让开,再不让开,耽误了娇娇姐的直播带货,把你扔河里喂王八……” 走在最前面的几个青年男子,已经擦拳磨掌,就差把挡在前面没有让道的岳清秋拎着领子扔出人流外面的绿化带里。 其中一个男子已经显得十分不耐烦,飞起一脚,就踢在岳清秋的后衣襟上。 “哎吆!我的腰断啦!打人啦,有人打人啦!” 岳清秋就势往地上一蹲,一伸手就把踹他的那个男子拽了个狗吃屎。 “起开,闪一边去,再不闪,老子把你踩成肉泥。” 另一个男子,恶狠狠地向地上蹲着的岳清秋责斥着。 围成人圈的队伍被迫停了下来,墨镜女子腮帮子一动,“噗”的一声,一口嚼得稀烂的口香糖差点吐到岳清秋的脸上。 “哎吆!打人啦,我被打了。” 岳清秋高一声又低一声低叫唤着。 刚被驱散了的人群,又围成更大的人圈涌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啦?这是怎么啦?” 刚才在街口的那个保安,从人圈外挤了进来,看到蹲在地上的岳清秋,急促地发问。 “这位大哥,我被他们打了。” 岳清秋指了指最前面的两个墨镜男子。 “你们凭什么打人?” 保安怒气冲冲,用手指着其中的一个男子质问。 “这孙子不长眼,挡了娇娇姐的道了。” 青年男子傲慢地说着,一只脚还在地上打着拍子。 “这么多人,这么叫挡道了?这路是你自个家的?” 保安不依不饶,丝毫没有因对人多方阵势大而胆怯。 “嘿!我说你个穷保安,你也眼瞎啊?你不看看,我身后是谁吗?” 青年男子用手一指身后人圈里的墨镜女人,傲慢地对着保安说。 “我管你是谁?今天你们打人了,就应该送人家去医院检查,而不是在这里继续欺负人家。” 这保安真有点意思,刚才岳清秋踩着单车往里闯时被呵斥了一顿,这会又要替岳清秋出头。 “哎我说臭保安,你头没叫驴踢了吧?我后面可是娇娇姐啊!耽误了娇娇姐直播,你家拆房溜瓦八辈子都赔不起,滚开,再不滚,老子连你一起揍。” “快来看啊!原来是直播带货的大网红娇娇姐……” “娇娇姐好气场啊!今天多威武……” “娇娇姐也来,说不定谁家的产品又会引爆销售圈……” “神气什么!不就个出丑卖乖的网红嘛!有什么可追捧的?” “这世道怎么了?一个直播卖货的,搞得就像总统出行……” “哇!娇爷好霸道,我是她的铁粉……” “娇爷今天酷毙了,哪个不长眼的敢挡娇爷的道?简直活腻了……”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墨镜女人,有人表示出了极大的狂热,也有人不耻这些人的做派。 被岳清秋拽了一把倒在地上的那个青年男子,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转身挤进了同伴们围起来的人圈。 “嘘嘘!” 蹲在地上喊着被打了的岳清秋,竟然向旁边站着的保安嘘哨哨。 保安一愣,弯下腰问:“咋了?你没事吧?” 岳清秋挤了一下眼睛,然后小声对保安说道:“马上就有好戏看,你信不信?” 保安被岳清秋怪异的举动,弄得有些被捉弄了一样的生气:“没事你就赶紧让开,这么多人挤在这里,发生踩踏事件怎么办?快起来。” “嘘!别出声,看戏。”岳清秋给保安扮了个鬼脸。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耳光声, “啊……”又是一声惨叫声。 “啪啪……”耳光声不断,“啊啊……”惨叫声越来越凄厉。 疯了,这人疯了。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青年男子,进了人圈后,竟然向他刚才保护着的网红娇娇姐的脸上抡圆了巴掌,把那个网红女人抽得惨叫不断。 不但保安被愣在了原地,那二十几个青年男子,也得被突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 “这怎么了这是?” “这人疯了吧?赶快拉开他,不然娇娇姐会被他打死的……” “这,这不会是文案需要的剧情吧?不像是假打,快看,娇娇姐的鼻子流血了,嘴巴也流血了……” “赶快制止他,娇娇姐的门牙掉地上了,牙都打掉了……” 人群爆发出一阵混乱,二十几个青年男子也反应了过来,一哄而上,就把打人的青年男子死死摁在地上。 蹲在地上的岳清秋,笑得嘴里叼着的把把糖都差点掉了,反应过来的保安,就像被火烧着了一样蹦了起来。 “散开,大家都不要围观了,散开,注意不要踩踏到别人。” “都往里走,不要扎堆,不要拥挤,保持距离往里走……” “嗨嗨,没事了你快起来,别制造麻烦。” 保安说着岳清秋,就把地上的岳清秋硬是拉了起来。 “嗷……”突然被耳光扇得昏死过去的网红娇娇姐,苏醒后就像狼一样哀嚎了起来。 一些好事者们,已经把刚才的视频录成抖音和快手发了出去。 “嗷……嗷嗷……” 发音已经跑风漏气的网红娇娇姐,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嚎得如丧考妣。 “不是网红吗?不是要直播带货吗?”只有岳清秋心里清楚这突然翻转的剧情,青年男子被人控制了神识,做了一些由被人向脑海下达的指令而已。 保安挤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对岳清秋说道:“赶快走吧!还等什么?“ 岳清秋咧嘴一笑,转眼就消失在浪潮一样的人流中不见了。 网红娇娇姐,一张脸肿得像个面具,地上的一滩血水里,静静地躺着两颗门牙。 一时间,抖音和快手上,从趾高气昂的娇娇姐,到狼狈不堪的没牙女,已经被传播得疯狂无比。 第九十二章 忽然,青年打人者挣脱了被同伴们控制了的手,一脸茫然,百思不解地盯着嚎啕大哭的网红娇娇姐。 “这,这是咋地啦?” 青年男子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这眼前的景象,有些叫人不可思议。 “你可真会装孙子,娇娇姐不就是你刚才打的吗?” 十几个青年男子,有人把打了娇娇姐的同伴围起来质问。有人从地上扶起来满脸是血的娇娇姐。 娇娇姐的手里,被围观的人塞满了纸巾。娇娇姐的两只鼻孔里,也各塞着一根搓成条的纸巾。 其实这个娇娇姐,利用自己手上有百万粉丝,干着没少卖假冒伪劣商品的勾当。 也曾网传娇娇姐专门诱导粉丝给她刷礼物争榜一大哥,导致有些意志不坚定的男士,由此被搞得债台高筑。为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者亦有。 一个审丑的时代,社会道德往往都会集体坍塌,连扶一把不小心跌倒的老人,都成了热心人士面对的最大爱心风险。 毫无节操的网红现象,越演越烈,甚至带偏了很多年前人的价值观。 想一夜暴富的人们,争相去各种模仿,模仿各种红起来的那些人的成名轨迹。 为了哗众取宠博眼球吸睛,一些直播者索性忽略了自身的健康因素,用暴食、食辣、生食一些并不适合身体健康的食物,引起中毒或者死亡者也不少。 就在娇娇姐脸上的血污和泪痕还没有被洗干净的时候,抖音、快手,还有一些视频号和头条上,各种标题的视频已经铺天盖地。 …… 好家伙,也真够损的。就一段娇娇姐高调出场,又惨遭暴打的视频,竟然被冠上了各种标题疯狂传播。 当娇娇姐从助理递过来的手机上,看到铺天盖地的现场热播后,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我要告,我要向法院起诉,起诉奇药会的主办方,起诉那些挡道者,起诉当地的治安管理,我有百万粉丝支持,我要告你们,我要向你们索赔……” 疯了,完全疯了。 在一群青年保镖们围起来的圈子里,鼻孔插着两条纸巾的娇娇姐暴跳如雷,左手里拿着一只断了一根腿儿的太阳镜,右手拎着一只崴掉了根的鞋子,掂着一只光脚在地上就像丹顶鹤一样地跳着。 本来是涌向奇珍药材展览会场的人们,这时候几乎都把手机的摄像头对着娇娇姐大拍特拍。 有的人还现场搞起了直播,模仿着娇娇姐直播时的口吻恶意调侃。 抖音、头条、快手、视频号,几乎都被娇娇姐的视频和画面刷屏。 直到那个保安打了110和120电话,这场闹剧才慢慢结束,围观者被警方驱散,娇娇姐被急救车拉走。 岳清秋被行人挤得差点进了绿化带,他蹲在一块道牙砖上差点笑岔了气。 “哎哥们,你这一月拿多少薪水?” 岳清秋站起来,走到刚才手忙脚乱的那个保安面前。 热闹已经结束,人群又恢复了常态向会展场地涌动,保安也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你问我?”保安用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尖反问岳清秋。 “是啊!问的就是你,我还想问人家网红女主播娇娇姐呢,人家不是宁可挨打也不理我嘛!看来是咱没钱打赏人家。” 岳清秋双手一摊,表示很无奈的样子。 “呵呵!能有多高,一月也就三千块,根本花不完啊花不完,喝的是瓶装水,抽的是红盒烟,花不完啊!这不,上月的还剩200元,这月的3000千又到卡……” 保安也是个活宝,学着当前另一个男网红的口吻,来回答岳清秋的问话。 岳清秋这次,成功地被这个保安逗笑了,通过这半天发生的事情,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保安人不坏,处事稍有点鲁莽,但又正义感爆棚。 岳清秋又说道::“嗨!想不想换个工作干?” 保安一愣,随即有问:“想是想,但没有适合我的工作,你有门路?” “门路嘛!我有,真有。” “什么工作?” “保安,干保安。” “切!这不瞎扯吗?你嫌我干保安工资低,问我想不想换工作,我想换,你又拿我开涮。” “没拿你开涮,你想干什么工作?” “我啊?还是干保安,也只有保安工作适合我,再说,别的我也干不来。” “这不就得了嘛!我就说的干保安。” 保安差点被岳清秋绕晕过去,俩人站在街边绿化带旁,你一言,我一语,活脱脱的就像说相声。 岳清秋见保安不大相信他的话,便又接着说道:“没拿你开涮,你要是不想干这块的保安,可以去别处继续干保安呀!” 保安差点被岳清秋的话逗笑:“哎哎!哥们,你不会也是个保安吧?怎么?是给你打工的地方拉人的吧?” “嘿!还真让你猜中了,我也是个保安,我那家公司也真缺人。” 岳清秋这话,一半真,一半假,不过真假都管用。 “照这么说,你干保安的地方,工资是比我这块高那么一点点?” 保安用大拇指抵着小拇指的指尖,在岳清秋面前晃了晃。 岳清秋笑了,便又说:“哪能那么点?比那多得多,你要是不信,等会跟我去看看不就知道啦!” “哥们,别诓我,这长安城,保安的行情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哈,能拿到4000左右的都算一些特殊岗位,普通岗位的保安,很少有超过3500元的,你不会是传销拉人头的吧?” 第九十三章 岳清秋笑了笑,暂时没反驳保安的话。 保安见岳清秋不语,马上又接着说:“哥们,咱干保安,挣的是少了点,但不能走歪门邪道,更不能骗人,你要是真的干传销那行,就听我一句劝吧!赶快退出,好好找个活干,哪怕进工厂打螺丝都成。” 这人不赖,值得关注。 岳清秋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又说:“你放一万个心,我绝对不是什么传销啊之类的,告诉你,眼下就有至少五六个地方可以干,保安这活嘛!有责任心就能干得了。” “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家伙是中介公司的,要么就是搞劳务派遣的吧?” 保安恍然大悟,一语道破天机。 岳清秋又笑了笑说:“就算是吧!只要你去,今天就能上岗,而且,有必要的话,还可以马上预支一个月的薪水给你,数额绝对不下8000元,要是干得好,还有职位上的上升空间,当然,薪水也是跟着上涨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滚!你给我滚得远远的,如果不是干骗人的勾当,什么地方给保安发这么高的工资?还薪水?把猫叫个咪咪就不一样啦?” 保安直接糙了,脸色一变,就轰岳清秋。 岳清秋不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不提8000了,你现在值这个数。” 岳清秋竖起一根食指,把食指举在保安的眼前,左右晃动了几秒。 保安似乎也被岳清秋气笑了,用手指点了点岳清秋说道:“还1万?你要是有8千的薪水拿,也不至于骑个破单车满街溜,哥们,好歹咱不说了,你发你的财去,我继续维持我的秩序……花不完呀!花不完么,喝的是瓶装水,抽的是……” 保安再没和岳清秋搭讪,而是学着网红们的溜皮话,转身就去街口疏导人流。 岳清秋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保安的照片,编辑了一个短信,然后就用微信发了出去。 奇药会热闹非凡,几乎各大药企能拿出自己的招牌产品,赠药活动的力度,也是一家大于一家。 也有一些卖保健品的企业,抓住老年人爱贪小便宜的心理,赠牙刷,赠鸡蛋,赠洗衣液。 最后,忽悠都一些老年人花了不少省吃俭用攒下来的积蓄,买回一大堆毫无作用的垃圾产品。 忽然一阵激烈的争吵,把岳清秋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在一家销售心脑血管药物的展厅前面,一个打扮寒酸的老头,怀里抱着一只足有脸盆大的蚌壳,正和展厅的工作人员争吵着。 “去去去,什么人都来蹭热闹,赶快带着你的破烂去找废品收购站换不锈钢盆子去吧!我这里是药品,不是针头线脑。” “你怎么这么说话?不识得我的宝贝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奚落我老汉?” “去去去,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人还要硬换我的药品。” “我不就是给老伴换几顿吃的药,至于你这样对待我?” “要是这样能换药,那破锅破碗破水缸,都被拉我这儿换药啦?” “你……” “你什么你?你口口声声说你那破玩意是个祖传的宝贝,那么!何不用你那宝贝去煮汤让你老婆当药喝?” 是啊!你拿你所谓的宝贝,非要换别人的药,干嘛不直接把宝贝用了去? 旁边围观的人,也七嘴八舌地指责老头,似乎觉得这个老头精神出了问题,要么就是个碰瓷的家伙。 岳清秋在不远处,听明白,也看得真切。 “大叔,您这是?”岳清秋上前,向老头开了口。 老头抬头看了岳清秋一眼,嘴唇动了动,没有回答岳清秋的问话。 岳清秋笑盈盈地继续问道:“能给我说说您的这宝贝吗?说不定我可以帮您买药。” 一听有人帮他买药,老头半信半疑地把怀里抱着的那个巨大蚌壳,就向岳清秋面前一举。 “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说实话,至于传了几代人,我还真不清楚,反正,从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家里就有这么个宝贝。” 一个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东西,还让别人怎么相信?而且,这个东西也就是个贝壳类的东西,和宝贝似乎沾不上边儿。 岳清秋凝起神来,注视了那个蚌壳三秒,然后说道:“这样吧!您想兑换的这家药品,无非就是对脑梗患者起到一丁点的治疗作用,但不一定能让病人康复,就算人家换你几天的药,等这些药吃完后,您怎么办?” 老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眼圈一红,然后向岳清秋说道:“有一点儿作用总比没有的好,我一辈子没儿没女,就一个老伴儿还得脑梗行动不便,能让她活几天就算几天吧!我已经没有锅可砸了,更谈不上卖铁,反正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房子都卖掉了,就剩这么个玩意儿,你说我还能拿得出什么来给我老伴儿换三顿药?” 老头一席话,说得周围的人都唏嘘起来,刚才嘲讽他的那些人,也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岳清秋的神识,能明显地感觉到,那个脸盆大的蚌壳里,蕴藏着一股极其浓厚的灵气存在。 那股灵气,被封在里面似乎已有千年之久,不知道老头的祖上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也不知道老头的祖上曾经出过什么样的奇人? 岳清秋心里有了主意,开口对老头说道:“大叔,您老伴现在什么地方?” 老头说:“我们已经住不起店了,我拉着她,走一路乞讨一路,她就在不远处的天桥底下板车上。” 原来是这样啊!岳清秋听得心里一酸,便对老头又说:“大叔,宝贝不宝贝咱先不说了,我治好您老伴的病,您把它给我这样可以吗?” 老头一想,别说给老伴儿治病,就是一个馒头,说不定他也会换了。就这么个东西,说是宝贝,真看不出它宝在哪儿? “成交,治好治不好,我都不奢求了,那病,其实就没有彻底治好了的,我心里清楚,只是不死心而已。拿着,我也抱着着它半天了,累了,抱不动了,现在它就归你了。” 老头把怀里抱着的脸盆大的蚌壳,往岳清秋怀里一推,然后腾出手来,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 岳清秋接过那个蚌壳抱着,让老头带路,便穿过拥挤的人流跟着老头走了。 第九十四章 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处环形天桥下的绿化带旁边。 被绿化树木遮挡着的一处桥墩下面,放着一辆堆满了破烂的板车,板车上的破被子里面,半躺着一个神情呆滞的老妇人。 一只放着半块馒头的不锈钢小盆里,已经爬满了苍蝇,几只老鼠,在一堆捡来的纸壳下探头探脑,贼溜溜地观察着闯入的不速之客。 板车的一根车辕上,拴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狗,不用说,它很有可能是老头半路上捡来的流浪狗。 “老婆子,有客人看你来啦?” 老头对着板车上的人说话,板车上的人目光呆滞没有反应。问候,只是一种习惯与陪伴,并不需要回应什么。 “抱歉,条件所限,也没个让座的地方。”面对岳清秋,老头有些不好意思,显得很局促不安。 “你俩人就住这里?” 岳清秋有些惊讶,老头老太的处境,超出了他的想象。 “就是,已经快一个月了,这几天蚊子也多了,夜里是有些不太安生。” 老头有些尴尬,似乎贫穷,就是自带的一种过错和罪孽。 岳清秋鼻子一酸,稳了稳神,然后很认真地对老头说道:“老人家,咱把话先说到前面,大娘的病我可以治,也能治好,但你得听我的安排,你以后的日子就交给我了,不然这样下去,就是没病的人,也非得弄出病来不可。” 老头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小伙子,其实我换药给老伴吃,无非就是求个心安而已,我知道,没有什么药和医术能治好这种病的,只要她一天不咽气,我就想一天办法不让她断药,我风烛残年,能做到也就这些了,我不为难你,至于怎么治?也就是个形式和走过过场而已。” 一席话,说得岳清秋差点掉眼泪。 岳清秋又对着老头说:“叔,咱有约在先的,我得了你的宝贝,就得给大娘治病,而且,我还要把你二人以后的生活,全都给安排好了才行。” “你是个好心人,但我不为难你,什么宝贝不宝贝的?它只是个老旧东西而已,祖上流传了好几代人,可能是容易存放,不然早都弄坏了,再说,它能是个什么宝贝?无非就是祖上给后辈们留了个念想而已。” 老头通情达理,其实他心里就没把那个老蚌壳当宝,至于宝贝的话,也就是老祖宗们那样一说而已,因为穷得实在是拿不出东西了,所以才把这几代人都没有丢掉的东西拿了出来。 但凡它有一丁点儿用,说不定早年前饥荒的时候,早已被换成粮食吃了。 “叔,这东西真是宝贝,我不能白拿,所以,我不但给大娘治病,还要给你二人找个住处,照顾你二人以后的生活才行。” 岳清秋说得很认真,老头听得也一乐,权当是好心人安慰可怜人吧!暖言总比冷语受用。 岳清秋把怀里抱着的那个蚌壳放在地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颗通神丹掰了一半下来。 “有水吗?” 听到要水,老头赶快从板车后面的一只纸壳下掏出一把保温壶,拧下保温壶的盖子,往盖子里倒了一点水递给岳清秋。 “水有,不太烫,早上我跟前面饭馆里讨的。” 岳清秋把半颗通神丹放进水里,然后把保温壶的盖子,端到老妇人嘴边缓缓喂了进去。 也许是老妇人饿了,条件反射下的她,当有东西喂到嘴边的时候,自然就蠕动着嘴唇咽了下去。 喝下了通神丹的老妇人,就像睡着了一样,岳清秋把壶盖递给老头,然后在板车旁边蹲了下来,两手大拇指,抵着老妇人的太阳穴慢慢地揉起来。 约摸过了五分钟左右,岳清秋松开手站了起来,板车上躺着的老妇人也睁开了眼睛。 老妇人的眼睛里有了光亮,眼神一扫当初的灰暗,嘴唇蠕动着说出了一句话来。 “嘉轩,你怎么头发都全白了?” 没错,是板车上躺着的老妇人开了口。 老头被一声“嘉轩”叫得当场呆立在地,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老伴儿还有开口说话的一天。 “翠兰,是你在说话吗?” 老头怀疑自己听错了,可能时间长了,人会出现幻觉。 “嘉轩,是我说话,你听到了吗?” 老头一惊,眼圈一红,马上扑在板车上哭了起来。 岳清秋把剩下的半颗通神丹,递给老头说道:“叔,剩下的这点药你吃了吧!你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大娘已经没事了,你完全可以放心了,我姓岳,等会有人来接你老俩口,你千万不能拒绝,我有空了去你住的地方再看望。” 老妇人已经自己从板车上挣扎了下来,和老头一起跪在岳清秋面前,俩人哭得说不出话来。 “小老儿陈嘉轩,携糟糠安翠兰谢过岳大夫……” 岳清秋看到陈嘉轩把那半颗通神丹吞了,这才抱着那个脸盆大的蚌壳,快速离开了立交桥下。 岳清秋打开微信,编辑了一条信息,又和立交桥下的位置一起发了出去。 硬得像石头一样的蚌壳,外表斑驳不堪,岳清秋总觉得里面有东西,同时在感应着自己的神识,这就像一件奇宝沉睡了千年,当遇到它前世的主人时,它还未残灭的神识被瞬间唤醒。 蚌壳里似乎有东西在抖动了一下,就像一股气流形成的漩涡,在蚌壳有限的空间里呼之欲出。 岳清秋心中有异,马上打消了去展会上逛逛的念头,顺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回了大唐一品的别墅。 一顶草帽一样的蚌壳,虽然存在了千年之久,外壳表面都快被石化,但两扇壳子却是紧闭得严丝合缝。 岳清秋就像观赏一顶草帽,把蚌壳翻来覆去地观察着。 慢慢注入了一丝灵气进去,蚌壳突然在桌面上旋转了起来。 蚌壳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电影里的飞碟一样,慢慢地离开了桌面垂直上升起一米高左右。 岳清秋明显地感觉到,蚌壳旋转时带起来的风,把自己微卷的长发吹得快飘了起来。 一阵丝丝声响过,在像飞碟一样旋转的蚌壳,突然在空中裂成两半掉在地上。 一抔银刷刷的珠子,蒙着一层令人眩晕的银光滚落了一桌面。 一颗、两颗、三颗……七颗,整整七颗银亮的珠子,从一堆石灰一样的碎渣里滚落出来在桌面上发着银光。 “北斗天罡阵法?” 遇事一向沉稳的岳清秋,这时候也忍不住叫出声来。 第九十五章 岳清秋的手,也开始微微抖动,心脏也跳得加速不少。 散落在桌面上石灰一样的渣里,七颗珠子,依次形成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的位置排列成北斗。 其中,那颗瑶光位置的珠子最大最亮,足足有一枚鹅蛋那么大。 岳清秋兴奋不已,赶快捡起掉在地板上的两片蚌壳。 只见裂成两扇的蚌壳,里面一片七彩的亮光,和外面斑驳得快要石化了的壳面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岳清秋从桌面上把七颗珠子一一捡起,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会,这才依依不舍地把那些掉出来的渣打扫干净。 他知道,别说珠子,就这一片蚌壳的价值与作用,就已经超过一只千年的砗磲。 如何拿它和一只千年的玳瑁相比,那玳瑁,在它面前简直就逊色多了。 岳清秋似乎都忘了饿,待在书房里半晌没有出来,直到杜婉如让周琴做好了晚饭,催了三次,岳清秋才下到一楼饭厅吃饭。 从岳清秋的神情上,杜婉如知道他可能在今天有了很大的收获。 杜婉如最欣慰的事情,就是看到岳清秋开心的表情。岳清秋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没有之一。 自从来到长安的大唐一品别墅,杜婉如身上孤僻的特征也逐渐没有了,曾经的那些戾气也荡然无存。 花白的头发整洁有型,一副金丝眼镜戴在脸上,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退休了的大学教授的风范和派头,让人把她和几月前轮椅上的那个残疾老妇人的形象是根本联系不起来的。 这一顿饭,岳清秋吃掉了两大碗蟹黄馄饨,外加杜婉如不断夹到他面前的半盘牛肉和一整条清蒸鲈鱼。 每次吃饭,杜婉如都看着岳清秋吃完,然后自己菜吃,而且在岳清秋吃的过程中给不断地加菜。 岳清秋让杜婉如一起吃,杜婉如总是嘴上答应着,实际上是看岳清秋吃完了才放心。 在她的眼里,岳清秋还是二十年前那个穿着红肚兜的光腚尿床娃。 司机牟飞,除了开着保姆车拉杜婉如出去买菜,再就是成天守在那辆贾玉赠送的豪车旁边不然任何人靠近它。 黄凯和周琴也没多少事做,就把精力放在修习武学上了。岳清秋给调整的修习方法,对他俩身体内在起到的作用真实不小。 有时候闷了,杜婉如也去公园散步,有时候也去图书馆和博物馆转转,但无论走到哪里?司机牟飞和保姆周琴是寸步不离的。 没有人知道,这个年逾七旬的老太太,出行的时候,身边有两位武学高手在形影不离地保护在左右。 就连赵正岚父子,往日出行时,身边也没有如此高级的保镖跟着。古武者的存在,只是在一定的领域里,一般的社会层面上,是没有人知道这种存在的。 就连西经阁的真实存在,整个长安也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实力和意图。上次在芙蓉丽晶酒店的四楼,凌雨也是在外人面前第一次出手,那次出手,只一招,就废了来自燕京贾府的五星武者的一只膀子。 也是那一次,让佳得会的老板梁亦仁和安保经理第一次看到什么叫高手出招。 不过,他们也没看清楚凌雨是怎么出招的,恐怕现场除了岳清秋,再无第二人能看清楚凌雨出招的过程。 古武者的存世,少之又少,但岳清秋麾下,除了武者再无他人,可见当年的黑衫客凌伯为此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凌伯的擎天之道,不一定是从凌伯这里开始的,说不定,早在凌伯之前,就有着雄厚的基础存在,凌伯只是个继承者也未必不可。 任何基业的打造,往往需要几代人来完成,但毁掉一个基业,也许只需一场赌局就够了。 吃完晚饭的岳清秋,又睡了个自然醒,睡醒后简单地洗涮了一下,吃罢早餐,便让牟飞开着那辆保姆车,拉着他去了秦岭下面的栖云客栈。 栖云客栈本来是佳得会梁亦仁的产业,自前几天岳清秋借来对付完腾田武雄以后,梁亦仁直接将栖云客栈变更到了岳清秋名下。 梁亦仁知道,像岳清秋这样的奇人,会需用到更多的场合供自己办事。所以,岳清秋昨天发信息让凌风去办理一些事宜。 栖云客栈,已经被改成“栖云安福敬老院”了,新做的白底黑字的匾牌,已经被挂了起来。 原来的服务人员里,有两个来自山区的女孩被留了下来,一个男性厨师由于离家比较近,也被留了下来。 其余的人员,想继续干的被安排到长安其他公司,不想继续干的,则给了一笔遣散费自谋出路。 唯一增添的员工,是一个年纪二十七八的男性保安,昨天从原单位辞了职,连夜被送了过来熟悉环境,也算是正式到岗了。 被改造了的栖云安福敬老院,增设了棋牌室,原本停车的院子,一半的区域摆满了各种盆栽的花草。另一半的区域,则安装上了适合老年人锻炼的各种健身器具。 保姆车缓缓地驶进院子,在一楼饭厅正在吃早餐的新保安立刻跑了出来。 岳清秋自己拉开车门下了车,冲着跑过来的保安笑着。 “哎!哎!怎么是你?” 新保安一头雾水,惊讶地看着刚从保姆车上下来的岳清秋。 “怎么,我不能来啊?”岳清秋笑着。 “这,这么凑巧,你不会也是来上班的吧?”保安似乎想到了什么? “算是吧!”岳清秋回答得模棱两可。 “哈哈,我就说嘛!看来你是早知道这里招聘保安的,不然你怎么昨天说介绍我当保安,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这里干保安,薪水真的很高,就像你昨天说的,整1万呐!你来了正好,咱俩搭个伴,一起把这份工作干好。” 保安兴奋得直搓手,打量了一下车子,然后又问:“怎么?你没带行李过来?不过这里被褥都是现成的,和住宾馆一样高级,不需要再采购什么个人用品,来这里,放心干活就是了。” 第九十六章 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三个老人也闻声出来想看个究竟。 “是岳医生,岳医生您早。” 理了发,洗了澡,又换上了新衣的陈嘉轩和安翠兰夫妇二人,在见到岳清秋的时候,赶忙要跪下行礼。 “叔,大娘,千万不能再这样。” 说着,岳清秋上前一步,伸出手就把二位老人扶了起来。 “阿弥陀佛,真的是岳大夫,贵牛我的儿,你赶快出来,看看大恩人岳大夫来了。” 已经吃过了早饭的张贵牛,正在后院和两个女服务员晒被子。听到他妈的叫喊,便撒腿就往前院跑来。 “岳大夫,您那么忙,怎么也过来操心我们的生活了?” 这张贵牛,已经不再是那个半傻子了,发型剪得一丝不乱,一身短袖体恤沙滩裤,真让人和之前的傻痴样子联系不起来。 岳清秋满脸微笑,被三个老人拥进了客栈大厅的茶台前坐下。 “贵牛,赶快给岳大夫泡茶,从城里那么远过来,一定很渴了。” 张贵牛她妈,由于上次岳清秋连一杯水都没喝,心里一直为此自责不已。 “大家对这里还满意吧!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量提出来,该置办的就置办,该增添的就增添,咱不怕花钱,目的就是让你们过得舒心一些,也许以后还会有人增加进来,地方不够,咱再建就是了。” 原来,昨天岳清秋离开立交桥洞下以后,接到指令的凌风,马上部署行动,一路人马改造客栈置办生活用品。另一路人马,从立交桥的桥洞下接上了陈嘉轩夫妇…… 至于那个保安,经过更是简单,凌风派人找到他后,说明了情况,直接预付了一万块钱的工资,说动了他马上辞职后被送到这里。 “你,你不是来干保安的?” 刚才的保安有些惊讶,更有些不好意思,原来这里的人都认识岳清秋,而自己还把他当成前来应聘的打工仔。 “岳先生是这里的老板,这个敬老院,就是岳先生让大家养老的地方,大家以后开心生活,老有所养,老有所依,这就是岳先生办这敬老院的初心和目的。” 凌风从二楼的楼梯上下来,对着茶台前的众人作了个解释,也是让大家重新认识一下岳清秋。 岳清秋打算,把上次别人冒用张贵牛的名义注册的那些酒城和洗浴城,自己出面收回后经营所产生的所有利润,将投入到慈善事业中去。 建福利院和敬老院是第一步,这样一些无人照料的孤儿,无家可归的老人,都会有一个避风遮雨的地方。 收留孤儿的福利院设在市区,赡养老人的敬老院建在郊区,这样的设想也是比较合理的。 其实,黑衫客凌伯,一辈子救助的孤儿不少,也有许多的落难者,曾经都被得到过救助。 除了张贵牛她妈说话多一点外,陈嘉轩和安翠兰,激动得反而说不出什么话,夫妻二人紧紧地拉着手,静静地听大家聊天说话。 两个女服务员和厨师,在岳清秋第一次来的时候已经见过面的,也知道这里现在是岳清秋说了算。 岳清秋转过头,笑着对保安说道:“孙海宁,以后这里你就多费点心,几位老人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这里属于风景区,适合老人们养老,你不光是保安,但也是这里的负责人,遇上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第一时间向凌风总经理汇报。” “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保安孙海宁更加吃惊,岳清秋似乎对他很有了解的一样。 “呵呵!这很简单,昨天我打算让你换个地方当保安时,薪水都提前给你开出来了,知道你的名字还不简单?” 岳清秋说完,又对张贵牛说道:“贵牛啊!空闲了认认字,你没上过学,就不要出去找工作了,在这里打个下手,照顾好老人们的生活,也拿一份薪水。” 岳清秋本来打算,在那个村子里盖一院房子给这母子居住,但又一想,这对母子平时也很少和村里人来往,不如搬过来环境上好一点,再说有专门的人做饭,倒也省不少操劳。 说起读书认字,最伤心的莫过于孙海宁了,这个人高中时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友,为了家境比他还困难的女友继续读书,孙海宁放弃了复读,出门打工挣钱供女友上大学。 四年后,女友大学毕业,一句”分手吧!我们不合适。”就算打发了为她付出了四年的孙海宁。 女友大学毕业后,找了当地一个离异的中年男人结婚,无颜回老家的孙海宁,只有在长安继续打工。由于当保安薪水少的可怜,买不起房的他,一直就这样单身了下来。 这些情况,昨天凌风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这个厚道的人,被挖过来也算是也个良好的工作开端。 当在这里再一次见到岳清秋时,孙海宁知道自己遇上了贵人,那个骑着共享单车到处乱窜的人,就是能改变他命运的福星。 吃喝拉撒不用自己掏钱,一个月还有1万元的薪水可拿,这要是放在昨天,这绝对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包括陈嘉轩夫妇二人,压根就想不到在风烛残年,还能咸鱼大翻身得遇恩人。其实,这个和机缘有关,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宝贝,还真是旷世罕见的灵物。 不过,在遇不上岳清秋的话,那个千年蚌壳就是扔在大街上,也绝对不会有人捡起来看看。 也正是这个蚌壳和它里面的藏货,对岳清秋起到了如虎添翼的作用。在两股灵气从蚌壳内部对撞的时候,那石破天惊的一幕,也从此改变了岳清秋的修习成就。 这些,就是对陈嘉轩夫妇说了,他们也未必懂得透彻。岳清秋只有用自己的方式,去报答这次的际遇。这种报答,更是出于良心上的馈赠,按交换约定,只是治好对方的病就是了。 张贵牛母子的情况则不同,那只是岳清秋意外发现套路贷后面的黑手,出于同情这对母子,才额外馈赠的一份功德。 所谓的天道,就是让命运的的不公,转化成一种帮助给这类人提供生活的必须。正义,未必只体现在法律层面上。公平也不是绝对的,只是人为地制造了不平等和有人刻意去追求平等而已。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由人主宰的世界,游戏规则总是由坐庄的群体制定,而天道,就是简单的惩恶扬善。 第九十七章 回到大唐一品别墅的岳清秋,拿着之前拍卖来的那只药鼎,带着那两片蚌壳,还有那七颗巨大的珍珠,去了苗木公司基地后面的那个山洞,这一闭关,就是七天。 这七天,两片蚌壳被炼制成了一对子母弯刀,子刀七寸,母刀九寸。 那七颗珍珠,在不断变幻着北斗阵型的参照下,岳清秋一口气突破了九层妖塔的第九重。 岳清秋在出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试试九层妖塔第九重天雷引的威力。 岳清秋半夜出关,从洞口一跃飞上十米高的洞顶,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面,右手打了个诀,心念催动一道接雷符。 只见头顶灿烂的星空突然隐而不见,漆黑的天空打起一道闪电,随着岳清秋的手指一指。 闪电带着呼隆隆的雷声,马上击向十丈外的一处巨石,一阵山崩地裂的巨响过后,一块卧牛大的巨石,顷刻间就被雷电击得粉碎。 第二天早上,整个基地都在为昨夜的事感到不解,明明天气预报是连续几日都是晴天,但昨夜的一场炸雷响得地动山摇。 这么猛的雷电交加,却又没有降下一滴雨水来。 岳清秋对大家议论纷纷的事,没做任何解释,在基地食堂吃过早点后,做了一些简单的部署,就乘坐着采购生活物资的微型货柜车回了长安城里。 …… 一向不爱抛头露面的岳清秋,突然在微信朋友圈里宣布要举行订婚仪式。 由于岳清秋的微信朋友不多,而且范围极小,但这一消息的放出,让圈内的大多数人,在第一时间内都忙活了起来。 当然,不同的人,忙活的内容是大不相同的。 对此期待已久,又措手不及的高如倩,对明天出席订婚仪式穿什么衣服都举棋不定,最后由蔡娴做主,马上从一家专营高端婚礼服装的专卖店里,挑选了一件绣着金凤的大红旗袍。 当然,高家父子,也从头到脚换了一身私人订制的高级礼服。 杜婉如作为岳清秋的长辈,也代表着岳清秋的一方,被列入了订婚仪式上的亲系长辈。 当然,毕方集团的董事长龙吟夏,作为隐形家属,也得出席订婚仪式。 第二天早上,芙蓉丽晶酒店的四楼,四个包厢门都敞开着,大厅中央,被摆上了用玫瑰和百合组成的花阵。 岳清秋一改往日的装扮,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就像印在海报上的明星。 一到三楼停止对外营业,鲜花从楼梯口一直摆放到酒店门口两侧。 一阵礼炮响过,一辆银色的迪奥pikes颠覆,载着一身玫红色旗袍的杜婉如缓缓停在酒店门口,开车的司机牟飞,一身藏蓝西服越是显得孔武阳刚。 一身职业女装的周琴,搀扶着杜婉如下了车先行进入酒店的四楼。 随后,一身名牌的高铭鼎,亲自驾驶着一辆加长的凯迪拉克,停在那辆银色的迪奥pikes颠覆后面,旗袍下曲线玲珑的高如倩,和气宇轩昂的高汉兴夫妇,被门口等待的礼仪小姐亲自带上了四楼。 端坐在茶台后面的杜婉如,见到高家来人后,便起身微笑着问候。 “高家亲家,都请上座。” 高汉兴夫妇见状,双双上前,对着站起来的杜婉如齐声说道:“杜阿姨安好,晚辈高汉兴夫妻见过杜阿姨。” “请坐,请上座,都是一家人了,还客气什么?” 杜婉如笑意盈盈,把高汉兴夫妇往上座让。 高铭鼎也上前一步,对着杜婉如深鞠一躬说道:“姨奶奶安好,高铭鼎见过姨奶奶。” “真是一表人才,听说铭鼎和清秋同岁吧!”杜婉如连声夸赞高铭鼎。 “姨奶奶好,您老人家安康千福,如倩见过姨奶奶。” 往日大大咧咧的高如倩,今天娇羞得见人就脸红,一声娇滴滴的“姨奶奶”,叫得杜婉如差点溢出泪花,她此刻的心里,不由得想起岳清秋的母亲何颖,要是今天何颖在场,那是多么幸福的时刻。 “哎呀!来让姨奶奶仔细看看,这么俊的丫头,打着灯笼都难找。” 杜婉如激动得茶台后面绕了出来,亲自拉过高如倩的手,让高如倩她坐在自己身边。 由于是订婚,按习俗,就是男女双方家人坐一起把事情再次说定,而且男方还有彩礼这些一并奉上。 岳清秋提议不用司仪,就两家人在一起举行个仪式,也等于双方家庭成员都见个面。 本来岳清秋是孤儿一枚,要是订婚,只有高家出面组织提议。这下有了杜婉如,就等于男方家庭还有老人存在。 大家还在客套着问好,茶台上摆满了各种点心和水果拼盘,鲜花的香气和茶香交织在一起,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忽然,四楼的楼梯口,大堂经理突然高声唱起礼单。 “毕方集团龙吟夏董事长,送上价值1个亿的私人订制贺礼百达翡丽白金镶钻月相情侣手表一对,祝一对新人早日进入婚姻的殿堂。” 妈呀!高家四口,惊得不知所措,这毕方集团何等威风,而且龙吟夏董事长亲自送来价值1个亿的贺礼。 “西经阁艺术品博物馆的凌馆长凌雨女士,送上价值5千万的唐代金枝连理斗彩瓶一对,祝一对情侣永结同心。” 这,西经阁手笔也够大啊!这些人今天什么节奏? “燕京同人堂总经理凌雷先生,送上价值2千万的百年雪莲两支,祝岳先生和高小姐二人并蒂莲开。” 嚯嚯!燕京知名的同人堂都来人啦? “北海道藤田制药株式会社藤田文昊,送上价值2千万的漆雕工艺品龙凤呈祥摆件一尊,祝贺岳先生和高小姐与子同袍相携到老。” 乖乖!这岛国人怎么也来啦?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藤田家族。 “佳得会艺术品拍卖公司梁亦仁先生,送上别墅一栋,劳斯莱斯房车一辆,祝贺岳先生和高小姐比翼齐飞。” 这是老熟人了,但这手笔,都大得惊人,高家四口虽然见过不少大世面,但被眼前这阵仗,也惊得胸膛里一头老鹿直撞。 第九十八章 只有岳清秋,没心没肺地站在杜婉如身后咧着嘴在笑。 “各位来宾辛苦了,请大家都上座,今天十分感谢大家的光临,也请大家共同见证一对新人的订婚仪式。” 到底是博士出身,杜婉如的人生虽然倒霉了半辈子,但在这时候,说起话来依然字字珠玑,一举一动落落大方,知识分子的良好修养,到底就是文雅而不酸腐,得体而不张扬。 岳清秋作为主角,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在高汉兴夫妇面前说道:“叔、婶,您二人是知道的,我孑身一人身无长物,这个礼物不成敬意,希望您能收下。” 别说是有礼物奉上,就是岳清秋从河滩上捡来一粒石子,从地摊上买一个布娃娃,高家也得收下,因为把高如倩许配给岳清秋,也是高家主动提出来的,何况高家也知道岳清秋还没有任何事业。 高汉兴夫妇微笑着接下盒子,但并没有当场打开的意思。 就连高铭鼎心里也暗暗揣测,岳清秋这家伙,今天到底拿什么当彩礼给高家,就是装钱,那个巴掌大的盒子也装不了几万,要是装物,也只能是装个镯子或者茶碗之类的小物件。 “大师父,我想知道您给倩倩姐送什么当彩礼啊?” 跟在梁亦仁身后的梁静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说实话,在今天的来客里面,也只有梁静茹这个鬼丫头才敢冒这样的话。 别看毕方集团的董事长龙吟夏身份显赫,但从另一个角度上说,她还不敢贸然向岳清秋提问,经管岳清秋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但有些不为外人知晓的身份没公开后,还是不能逾越表面上的规矩。 岳清秋笑了笑,便对高汉兴夫妇说道:“叔、婶,您就打开看看,如果不喜欢,我改天再补上。” 既然这样了,高汉兴夫妇相视一笑,就由蔡娴缓缓揭开盒子的盖。 哇!就这蔡娴的手,刚拿掉盒盖的时候,一枚鹅蛋大的珍珠,散发着层层银色的光晕,豁然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梁亦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是识货的,这样大的珍珠,听都没听说过,但从珍珠的光泽来看,世间有这样的存在简直不可思议。 同样被惊到的还有凌雨,也只有她,能感受到这颗珠子里蕴含的特殊气息。那种气息,能辟邪祛瘟,如果蕴藏在身上,更能叫人的体质发生变化。 高汉兴夫妇,虽然不懂这些,但从别人的眼神里,已经感觉到此物的不俗,其价值远在今天别人送的任何贺礼之上。 …… 虽然是小范围的订婚仪式,名不见经传的岳清秋,可也踩着了高茹倩的不少追求的尾巴。 高如倩接到大学同学的邀请,毕业都一年多了,在长安的同学们举办一场同学聚会。 无独有偶,聚会地点就选在芙蓉丽晶酒店的三楼包厢。由于四楼已经不对外开放,三楼面积大一点的包厢,就成了一些高端饭局的首选。 岳清秋还是那样,穿着平常的打扮,尤其是脚上那双休闲款式的布鞋,足以让人想起戏园里捧着茶壶听戏的那些大爷老头们。 由于那辆迪奥pikes颠覆太扎眼,无论停在哪里,都容易引起围观,一向低调的岳清秋,就从牟飞的手里要过那辆保姆车的钥匙。 岳清秋开着保姆车,先从阿房大厦接上了高如倩,然后绕道西经阁一趟后才到芙蓉丽晶酒店。 “哎吆!高大小姐是越来越漂亮啦!” 刚下了车,就被人认了出来。原来是班里的班花柳莹。 柳莹挽着一位英俊挺拔的男士的胳膊,还偏着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好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柳莹啊!你来的早,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高如倩爽快地向柳莹打着招呼,同时,大方地伸出了一只手对柳莹挽着的男子打招呼:“您好,我叫高如倩,您是柳莹的男友吧?” “算是吧!”男子有些傲慢,只是象征性地握了握高如倩的指尖。 “怎么叫算是?人家不都和你那个了嘛!” 对男子回答不满意的柳莹,撒娇地摇晃着男子的胳膊。 “那我们上去吧!别让大家等太久了。”高如倩打破了尴尬,等泊好了车的岳清秋过来,也挽着胳膊就招呼柳莹二人上楼。 柳莹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岳清秋,然后对高如倩说道:“大小姐,不会吧?我还以为他是你的司机呢!” 高如倩大大咧咧地一笑,没有回答柳莹的问话,只是把岳清秋的胳膊挽得更紧了些。 三楼的包厢可能预定得有些迟,十二三位同学,坐一间中包略显得有些挤。 看到四人进来,部分同学们马上站起来打招呼。 柳莹抢在前面,向大家介绍起自己挽着的男子来:“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这是我男友卢克伦,长安的街道太窄太破了,我男友怕把车让别人蹭了,所以一路上开得很慢,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这些聚会,是班长曾阳组织的,准确来说,是在柳莹的再三提议下,曾阳才出头组织了起来。 曾阳礼貌地向卢克伦伸出了手:“我叫曾阳,欢迎卢先生参加我们的同学会。” 卢克伦照旧,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曾阳的手,然后就被柳莹推到主上座上坐了下来,柳莹自己,也坐到了卢克伦的身边。 “您好,欢迎欢迎,准备不周,希望不要介意,大家好久不见了,有新朋友加入,是同学们最大的荣幸。” 曾阳依旧热情地,向站在高如倩身侧的岳清秋问好。 岳清秋握了握曾阳的手,表示很友好和随意。 其他同学,也得惯例性地打了招呼。 一个叫马凯的男同学,开始催服务员先上凉菜,说边吃边聊,大家光坐着也没多大意思。 “听说这家酒店的菜特别高档,一般人还订不到包厢呢。” “可不是嘛!听我们老板说,接待客户要提前一周预定,不然根本排不上座,就二楼的雅座,一楼的散桌,那也得三天前预定。” “反正有余耀祖请客,大家放开了造,这里有的是好菜好酒,何况余耀祖又不是差钱的主。” “就余耀祖有钱啊!你们把咱们的高大小姐往哪儿搁啊?人家照样是豪门千金的身价。” 在任何的社交场合,家境好的人,或者是事业干得阔的人,总是被恭维奉承的对象。 “还是aa制吧!咱好不容易才聚一次,不能给单个的同学增加经济负担。” 还是班长曾阳处事公道,对别人吆喝让余耀祖请客的提议不是很赞成。 第九十九章 “我哪能敢和余少比啊?人家余少钱多人傻,我望尘莫及呀!” 高如倩坏笑着,趁机调侃了一下余耀祖,也调动了一下气氛。 听到有人奉承和炫富,柳莹的脸上就显得极不自在,从小家境一般而且特别爱慕虚荣的她,最受不了这种冷落。 “啧啧,就一暴发户而已,在我男朋友面前也敢说有钱,我看人傻还差不多。” 心气不顺的柳莹,篼头就给几位开玩笑调侃着的同学一盆冷水。 然后,带着一脸的不屑,继续说道:“知道我男朋友是谁吗?” “你刚才不是介绍了嘛!这位卢克伦先生不就是你的男朋友吗?”高如倩有些不解,不知道这柳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是卢克伦没错,可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柳莹又是一脸的不屑。 “他不就是卢克伦嘛!卢克伦是你柳莹的男朋友,是这意思吧?” 叫苏梅梅的一个女同学,让柳莹给绕了一头雾水,忍不住插起嘴来。 “就是呀!不就是卢克伦嘛!卢克伦不就是你柳莹的男朋友嘛!这还有什么搞不明白的?” 有好几男女同学也跟着说。 柳莹双手抓狂了一下,加重了语气说道:“是卢克伦没错,卢克伦是我柳莹的男朋友,我说的是卢克伦的身份你们知道吗?和你们说话,咋就这么费劲呢?” “他的身份不就是你的男朋友吗?” 大家几乎一阵哄堂大笑,也许是故意绕柳莹,也许是真没懂柳莹具体想表达什么? 脸上多少有些尴尬的卢克伦站了起来,面带不屑地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卢克伦,来自燕京卢家,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说罢,径自坐下喝起茶来。 “你姓卢,肯定来自卢家,这很正常呀!”苏梅梅又插了一句。 话说道这份上,柳莹一改刚才的急躁,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掏出一把小锉刀锉起指甲来。 “噗!”柳莹吹了一口指尖,然后慢斯条理地说道:“我说同学们呐!大家到社会上都这么久了,也算是有些眼界了吧?你们连燕京的卢家都不知道,还敢说你们见多识广?你们不会大学毕业后,跑乡下包地种土豆去了吧!” “卢家,卢家怎么了?干嘛非要知道卢家?”就连曾阳,也被搞得一头雾水。 “是啊!我们出来工作,干嘛非要知道燕京的卢家?卢家是谁啊?” 一位叫瞿可可的女生,也觉得柳莹的话有些不可思议。 绕了半天,也拿捏够了,柳莹把锉刀装进lv手包里,提高了调子说道:“得,也不和你们这些没出息的人计较了,告诉你们吧!卢家,就是林家的亲家,知道燕京的林家吗?” 见大家都没插嘴回答,柳莹更是得意,喝了一口茶水又说道:“林家,就是跺跺脚能让紫禁城落一层土的家族,卢家又是这林家的亲家,克伦他姑,就嫁给林家的林伟岳,林伟岳你们不知道了吧?林伟岳,就是林家的二公子,林家未来的家主。” “哦,原来是门阀世家的嫡亲小辈啊!” 在座的人,这才恍然大悟,这么显赫的家世,也值得让人多看几眼的了。 马上就有一些人,主动离座,扮起了服务员的角色来给卢克伦和柳莹添茶水。 “卢公子这次来长安,想必是在要这里发展一番?” 出面预定过包厢的石砚澄,立即换了一副媚笑,主动打听卢克伦来长安的真实意图。 这场聚会,在柳莹的再三提议下,班长曾阳才勉为其难地应承了下来,但出身普通又在事业上没有多大资源的他,只好向干得比较阔气的石砚澄说话,这才由石砚澄出面订了这么一个包厢。 没等卢克伦回答,柳莹却抢在前面开口了:“听说你现在也混得不错啊!长安虽然比燕京差了那么一大截,但能进入毕方集团做个高管也算可以了。” “咳咳!毕方是不错,但哪敢和燕京比,我虽然大权在握,这么还没业绩嘛!” 石砚澄一脸谄笑,见柳莹从包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便双手打着打火机就凑了上去给柳莹点着了烟。 柳莹仰头向吐了一口烟圈,然后慢条斯理地说:“这能当上高管的人就是不一样,起码的眼力见还不差,得了,你今天订包厢辛苦了,虽然包厢小了点,卢公子看在我的面上也不计较,谁让咱们都是同学呢。” “那是那是,等会我得多敬卢公子几杯,今晚不醉不归。” 还没喝酒呢,石砚澄已经兴奋得满脸通红,不等服务员动手,自己从别人手里抢过茶壶给柳莹添茶水。 刚才出去的服务员,又进来向在座的众人微微一躬说道:“几位贵宾,刚才经理通知,请大家换到四楼至尊金爵就餐,这边点的菜转单到四楼包厢,请大家随我来。” 什么?四楼不是早就不对外开放了吗?这谁有这么大的面子,酒店经理亲自安排让聚会的人转到四楼,而且还是至尊金爵包厢。 曾阳也傻了眼,他听说过这里的规矩,本来石砚澄出面,能订到这个包厢就已经不错了,这又换到传说中的顶级存在的地方,这也太魔幻了吧? 柳莹也一愣,随即就抓起了自己的包,挽着卢克伦的胳膊甜腻地说道:“亲爱的,既然石同学这么有心,咱们就给他个面子吧!” 众人面面相视,只好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跟着服务员上了四楼。 踩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闻着清香淡雅的花香,大家就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惊奇地打量着四楼的摆设。 “各位贵宾,请入座。” 至尊金爵999包厢的门口,早已站立着两位同样秀色可餐的女服务员。 只有岳清秋,给站在茶台旁边等候贵宾的领班经理,轻轻地摇了摇头,领班也微微地点点头,也算是领悟了最高指示。 这个领班,上次见过岳清秋的,也知道岳清秋在这芙蓉丽晶酒店的真实身份,这四楼,也就是岳清秋会客招待人的御用地。 听到包厢门口的迎宾兼服务员的招呼声,大家争先恐后地把柳莹和卢克伦往里面先让。 “卢公子请上座,班花也上座,这么高级的地方,就应该让最尊贵的客人坐主位。” “石砚澄好大的面子啊!今晚看来余耀祖得出血了,请同学们一顿,不会肉疼吧?” 第一百章 “哪能,哪能,承蒙同学们厚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余耀祖嘴上说着,但额头上已经见了汗,这四楼的消费,尤其是至尊金爵999包厢的起步价就是30万。 而且就算自己掏钱了,这个人情不一定会落到自己头上,别人只是借机会宰他一顿而已。 由于曾阳是班长,被推到了柳莹旁边坐着,石砚澄自告奋勇坐在了卢克伦的右侧。 最后,高如倩和岳清秋,在席末位置坐了下来。 没人重新点酒,除了之前点的四瓶路易十三外,服务员已经拿着两瓶啸鹰赤霞珠红葡萄酒进来。 柳莹看了看这两瓶酒的酒瓶也没什么特别,就撅着嘴嘟囔起来:“人家习惯喝拉菲嘛!这不三不四的红酒会喝吐人的。” 服务员笑盈盈地说道:“各位贵宾,这两瓶啸鹰赤霞珠,是我们老板特意赠送给各位的,希望各位贵宾能够喜欢。” 服务员说完,就礼貌地退了下去,另一位服务员打开了红酒,给每人眼前的高脚杯里倒了五分之一多。 “切!什么赤霞珠?一听名字,就像是西北的什么土红酒一样的。” 柳莹还在唠叨着,只有卢克伦的一双眼睛,盯着啸鹰赤霞珠的酒瓶商标,聚精会神地看着。 “你看嘛!我男朋友都不高兴了,那酒多陌生啊!人家都不认得,人家平时都是喝拉菲的。” 柳莹还在唠叨着,在她的认知里,只有拉菲才是最顶级的存在。 曾阳有些尴尬地说道:“柳莹啊!人家酒店给咱换了包厢,又赠送两瓶酒过来,无论怎么说?这都应该感谢人家酒店,别说是送酒,就是每人送一瓶矿泉水,这都是对咱们的抬爱和照顾。” “切!你这班长也太没出息了吧!难怪现在还混这么差,两瓶杂牌红酒,就让你感恩戴德啦?” 柳莹白了曾阳一眼,然后摇着卢克伦的胳膊说:“亲爱的,咱就不喝这乱七八糟的酒了,就路易十三凑合着得了,改天咱喝拉菲好吗?” 卢克伦脸色一变,没有理柳莹,而是把眼前刚倒入了酒液的高脚杯端了起来,轻轻地摇动了一下酒杯,鼻子凑在杯口上轻轻一吸气。 岳清秋看着卢克伦的举动,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嘴角抽了一下。 “这就确定是你们老板送给我们的?” 卢克伦浅尝了一口,然后对着门口服务员问。 长得清新可人的服务员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千真万确,就是我们老板特意送给贵宾们的。” “好大的手笔,没想到这长安城,还有如此能耐的人。” 卢克伦识货,当他注视了一下酒标,然后尝过一口酒后,觉得这个聚会,还真有些意思。 众人不解,也学着卢克伦的样子,摇了摇酒杯,然后喝了一口红酒。 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余耀祖,从卢克伦的话里,听出这酒有些来头,但自己尝了后,只感觉到比平时的那些红酒稍甜一点,但又具体说不出好在什么地方? 柳莹的脸上一红,放下了酒杯,发着嗲又对大家说道:“我男朋友人比较大度,为了不扫大家的面子,他从不挑刺的,阿伦本身就是个很宽容的人嘛!” 岳清秋笑了笑,向柳莹说道:“看来柳同学是平时经常喝拉菲喽?” 听到岳清秋发问,柳莹白眼一翻,轻蔑地说道:“你知道个什么?人家也就是有些品味而已,这生活嘛!光有钱似乎还欠了点,关键是要有品味。” “哦!这么说,柳同学是很有品味的喽?”岳清秋笑得有些诡异。 “那当然,这找男朋友,还要看对方的出身,更要看对方的个人实力,不像有些人,什么当个司机的那种男人,都拽过来当男友。” 柳莹说完,不经意地扫了高如倩一眼。 岳清秋端起酒杯说道:“既然倩倩的同学们聚会,我就先敬大家一杯,希望大家吃得舒心,喝得开心。” 听到岳清秋的说话,几个同学都又端起了杯子。 不料,柳莹杏眼一白,气呼呼地说道:“我们同学聚会,哪有你说话的份?再说了,就是陪员说话,我男朋友都没发言,你着什么急?” 如此刻薄的说话,高如倩坐不住了,虎一下站起来说道:“岳先生是尊重我们的聚会,这才对大家敬酒的,他又没得罪你,干嘛要一再对岳先生这样刻薄?” “行啦行啦!好好的聚会,大家都不要节外生枝了,自从出了校门,大家第一次聚在一起,谁混的好,谁混的不好,和别人没什么关系,干嘛非要针对起来说那些太难听的话?” 曾阳懊悔不已,真不该答应柳莹来组织这次聚会,本来大家联系不多,各自安好就是。余耀祖为了打破目前的尴尬,便带头端起酒杯说道:“感谢班长的牵头,感谢石砚澄给大家找这么个好地方,也感谢岳先生对我们大家的祝福,咱们大家干了这杯吧!” 干,干,干。 在座的人,都举起了酒杯,喝掉了自己杯里的酒,场面的尴尬气氛,似乎被降解了不少。 说实话,余耀祖也比较反感柳莹,更对卢克伦的傲慢不满,只是碍于面子,不便在这里计较而已。 高如倩也是,上学的时候,柳莹就爱占小便宜,虚荣心更是不小,对自己也没少嫉妒。今天仗着榜上了燕京来的卢公子,总想着在条件比她好的同学面前出一口气似的。 “来,咱们大家敬卢公子一杯,不,三杯才行,卢公子的到来,令聚会蓬荜生辉,也感谢柳大美女给咱们大家这么好的资源。” 石砚澄是个人精,趁机拍起卢克伦的马屁来。 卢克伦没理柳莹的话,喝了石砚澄的敬酒后又说:“我还真小看了这长安,能在这地方喝到这酒,真是有些意外。” “怎么?难道它比拉菲还好喝?”柳莹有些意外。 “好喝不好喝,这是个人的口味问题,但它要比拉菲贵多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说实话,我也是有幸喝过那么三五回而已。” 卢克伦这次说话,倒也没有矫情,说得比较中肯。 “亲爱的,你要是爱喝,咱就多买点留着经常喝呗!反正你有的是钱。”柳莹又发起嗲来。 卢克伦面色有些尴尬,摇摇头说道:“你以为这啸鹰赤霞珠,光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吗?” 柳莹一脸茫然,似乎不解卢克伦的话意。 倒是岳清秋笑了一下,瞅了瞅旁边坐着的高如倩说道:“这啸鹰赤霞珠嘛!1992年,被称为“美国膜拜酒之王”,其售价是拉菲的好几倍,也是最神秘的一款酒。” 众人一愣,没想到打扮普通的岳清秋,反而对这酒有些耳闻。 岳清秋继续说道:“这款酒采用77%的赤霞珠、20%的梅洛(merlot)及3%的品丽珠(cabefranc)混合酿制而成,酒液散发出非常纯净、复杂的香气,包括黑醋栗、春天的花朵、甘草和黑葡萄干等多种味道,余味浓郁芬芳,口香持久,挥之不去。刚才卢公子先摇杯,后闻味,再入口,就是正确的喝法。” 被岳清秋肯定了的卢克伦,这时候也不禁多看了岳清秋两眼,因为岳清秋说得完全正确,自己刚才品酒前,就是如此的尝法。 岳清秋在大家惊奇的目光注视下,停顿了一下又说:“啸鹰赤霞珠干红葡萄酒,需要陈放20年左右,才能达到最佳适饮用期,之所以能够卖出天价,原因之一就是它的稀缺性,啸鹰酒庄只有0.4公顷的一小块土地,只有这么少的一点土地用来酿造啸鹰酒。刚才卢公子说得没错,光有钱,是不一定能买到啸鹰赤霞珠的。” 第一百零一章 “我小看了长安,更怠慢了岳先生,克伦在这里表示歉意。” 卢克伦高傲的头颅,被一杯酒喝得终于低下了三分。 “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高如倩是有钱不错,但她哪能跟你比,更无法和燕京的林家比,她这男朋友就是个司机而已,很可能之前在哪个酒吧当过店小二吧?知道一些酒的名字也不足为奇。” 柳莹有些气急败坏,生怕卢克伦受到什么蒙骗一样。 石砚澄也借机说道:“卢公子要是喜欢喝酒,咱们吃完饭后,直接去糖豆喝酒就是了,大家难得聚会,刚才余耀祖不是说了嘛!要请大家的。” 这家伙真损,为了讨好卢克伦,自己又掏不起钱请客,便把最初大家开余耀祖玩笑的话又提了出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余耀祖也坐不住了,这次聚会,地方是石砚澄安排的,自己虽然是个富二代,还没发挥一下自己的经济优势给大家表现一下。 想到这里,余耀祖端起酒杯说道:“石砚澄说得对,大家吃完饭后,想继续喝酒的话,我请大家去糖豆喝个够,既然难得聚会一次,大家就尽兴吧!” 岳清秋笑了笑说道:“余同学好魄力,糖豆的酒水,乔治·鲁米耶酒庄的慕西尼黑比诺,沙兹堡雷司令干白,罗曼尼康帝李奇堡干红倒是不错,而且都是货真价实的,各位要是喜欢,今晚可以尽兴而归。” 柳莹又抓住了机会,直接指着岳清秋的鼻尖说道:“让我说准了吧!你还真干过酒保小二的活,要不然,你怎么对这些酒这么熟悉?” 话音一落,在座的人也都觉得有道理,也许,这个岳先生,就是高如倩去酒城喝酒才认识的。那些地方的服务生,见了富婆,嘴甜得就像灌了蜜一样,对于涉世不深的高家大小姐这样的人最能哄骗上手了的。 岳清秋倒不以为然,只是笑了笑,便拿起筷子说道:“大家也动动筷子,吃吃菜再喝,不然空肚喝酒爱醉,这道火焰鲜鲍鱼和松茸炖海参挺不错,大家多尝尝。” “还有,这个椰汁燕窝羹也不错,椰汁是从新鲜的椰子里现取的,燕窝是马来西亚的金丝燕的燕窝,这个汤喝了醒酒护肝,大家多尝尝。” 岳清秋再没有提酒的事,而是招呼大家吃菜,也顺便介绍了一下食材和功效。 “岳先生好见识。”卢克伦尝了一口椰汁炖燕窝,然后对岳清秋表示了赞赏。 “切!这叫什么见识?无非就是店小二的活干久了而已,哪个酒店的服务生还认不得几道菜?” 柳莹又借机奚落一番岳清秋,高如倩反而就像没事人一样,落落大方地和旁边的两位女生说话。 从上学的时候,一直对高如倩有想法的马凯,看到穿着打扮特别低档的岳清秋坐在高如倩身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马凯心想,自己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人家出身,但也是个小官员家庭的独子,要是能把财势兼备的高如倩追到手,那自己可以在长安的街道上横着走。 “哎!我说你这个乡下土鳖,识相的话,赶快给我离开这里,别拿你打工的那些低级资历来骗高大小姐了。” 马凯已经有了三分醉意,也正是这三分醉意,才让自己更加怒火中烧。 “马凯,你没喝醉吧?不得对新来的朋友无理。” 曾阳到底是曾经的班长,看到马凯如此无理取闹,便忍不住出面制止。 “班长啊!马凯他没说错什么,作为好同学,大家对高大小姐不被人骗提醒一下,保护女同学,大家还是有责任的,你们说是不是?” 柳莹趁机火上浇油,把矛头引到同学们身上。 见同学们不语,柳莹又说道:“现在社会很乱的,到处都是套路,一不小心就会掉坑里,一些居心不良的人,专门挑家境富足的女人下手,高如倩同学家境好人又单纯,不像我们已经被社会吊打过了的,哪知道社会的险恶呀!是不是呀同学们?” 这一煽动,在座的一些人也觉得有道理,便开始对岳清秋发难。 “是呀!班花说的没错,现在一些骗子伪装的很好,专门骗财骗色,有还的专门骗大妈们。一个在饭馆和酒吧当过伙计的人,知道一些酒品和菜品并不稀奇,这代表不了他的品味见识和社会地位。” 一直对岳清秋视而不见的石砚澄,这时候也跳了出来,就是马凯在他眼里,也没什么竞争优势,这个其貌不扬的人,更不会具备和自己竞争的优势。 “吃菜喝酒,高如倩找谁当男朋友,那是她的自由和选择,咱当同学的,就不要干涉了好不好?” 对柳莹心气不顺的余耀祖,把蠢蠢欲动的几个同学压了压。 “这年头,软饭好吃啊!既得美人,又得钱财,两全齐美啊!”马凯又来了一句。 “马凯,不要太过分了,请注意你的素质。” 曾阳的脸黑了下来,在他出面组织的聚会上,出现这么不和谐的声音,也是对他这个班长的侮辱。 他没有说石砚澄,而是考虑到今天聚会的地方,还是石砚澄出面找的。 石砚澄心里明白,也觉得自己把班长拿捏得死死的,便故作大度地说道:“班长说得对,今晚咱们聚会重要,至于一些人的到来,就当蹭饭吧!乡下人嘛!平时当伙计小二伺候人习惯了,今天借机让人伺候一次,感受一下人上人的滋味没什么不合适的。” 岳清秋的嘴角依然挂着微笑,对别人的奚落,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就是说,他还真没把这些人当做对手。 他心里明白,这些人的发难,一是嫉妒,而是借机向柳莹献媚,目的是得到卢克伦的青睐。 岳清秋倒是在意这个卢克伦,这次来长安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如何从卢克伦身上打开林家这道缺口,这才是自己唯一的想法。 第一百零二章 卢克伦对他们向岳清秋发难的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丝毫没有风尘气息的高如倩,倒是对他吸引力不小,而且她的出身和品修,根本不是自己身边的这个柳莹能比的。 结识柳莹,倒也不是什么高大的商务场合上才认识的,而是一次去夜场买醉,恰好遇到柳莹被安排到他的包厢服务,这才就顺手摘了个落果而已。 经过几次厮混,双方彼此有了一些了解,恰好来长安办事,柳莹便黏着一起要来。 自大学毕业,柳莹一直高不成低不就,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尝到了有偿陪待的甜头,这便一发不可收拾,混迹于夜场穿梭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们之间游走。 只有结识更多的成功男士,才有机会让自己咸鱼翻身,要是能榜上一个富家公子,还能实现跨越阶层的梦想。 再不济,混几年存点积蓄,开个公司,依靠身边众多男人们的资源,也能跻身于小老板们的行列里面。 高如倩懒得和这几个同学掰扯,只有卑微的人,才更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提到喝酒,岳清秋笑着说道:“既然大家今天聚在一起,不妨喝个痛快得了。” 岳清秋的话刚落,柳莹就接过话茬,轻蔑地说道:“你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呀!这么多同学,那得多少酒才够?你以为榜上高大小姐,就可以打肿脸充胖子啦!” “喝,只要大家高兴,我余耀祖豁出去了今天。” 这个余耀祖倒是大方,毫不在意别人鼓动他来为聚会买单,但听了岳清秋介绍的酒以后,还是忍不住为昂贵的价格哆嗦了一下。 大家都希望听到高如倩表态,但此时的高如倩就像无动于衷的样子,看那悠闲的神情,似乎一切都由岳清秋说了算。 “大家敞开了喝,再不用宰余耀祖同学出血,今晚的开支,全部由我承担。”岳清秋笑着,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 “吆!好大的口气,高大小姐还没表态呢!你倒是大方,万一这单你买不起,岂不是拿我们大家当猴耍?” 柳莹不放过任何的机会来羞辱岳清秋,其实,她是借着岳清秋来刺激高如倩对她的不屑。 马屁精石砚澄,也借机发挥:“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要是高如倩美女这么说还差不多,你一个吃软饭的店小二逞什么能?我当高管的就不用说啦!你和卢公子更无法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有余少,其他人吧!你也不看看,在座的几位,哪个不比你强?” “呵呵!我还真没想和大家比,一顿饭么,无非就是十几道菜和几瓶酒,我至于拿这些来和大家比?碰巧,我在这里干过伙计,这酒楼还欠着我的薪水呢,拿薪水顶消费的酒饭钱岂不是正好?” 岳清秋的话一落,引得满堂大笑,只有曾阳紧张得直拿眼睛看高如倩。 一直很少说话的瞿可可,也忍不住开口说道:“行啦行啦!同学们好不容易聚一次,岳先生的那点薪水,估计都抵不了两道凉菜,更别说这天价的一瓶酒了,既然大家聚会,就别为难人家了,咱们aa制不好吗?” “有人自不量力,拿自己三瓜两枣的工钱顶饭钱,不够的额度自然有富婆掏,你操什么心呀!” 醋意大发的马凯,恨不得岳清秋当场出丑,如果能让他斯文扫地,就是让高如倩丢了脸,自己岂不是有机会趁机介入? 想到这里,马凯又继续说道:“聚会不假,但总不能最后弄得不欢而散,不如这样吧!我提议,谁答应请客,就提前把单买了,这样大家也没有思想压力反而放得开,大家说对不对?” “对对对,要让大家玩得开心,必须要放开,我赞成马凯的提议。” 嘴里塞满了菜的苏梅梅,也改变了话风,她明白马凯的意思,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余耀祖和曾阳有些尴尬,便拿眼神征求高如倩的意见。 高如倩自顾品着高脚杯里的红酒,仿佛眼前发生的争议和自己无关。 也只有高如倩知道,岳清秋是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更没把叫嚣得最凶的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马凯为了让岳清秋在大家面前当面出丑,直接喊了服务员过来:“这位岳先生想提前结账,请拿账单过来。” 马凯向女服务员指着岳清秋。服务员微微一笑,向马凯说道:“贵宾您好,在这里消费,岳先生不需要买单的。” “咋?只许别人买单,这姓岳的吃白食啊?”马凯好像抓住了什么短处。 “贵宾息怒,我想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无论消费多少钱,本酒楼对岳先生是全额免单的,所以说岳先生是不用为这次消费买单的。” 服务员依旧笑意盈盈,耐心地向马凯解释原因。 “切!蒙谁呢?还有这操作!”马凯打死都不相信服务员的话。 柳莹似乎听出些门道来,从嘴里抽出一根牙签放在眼前的桌上说道:“玩我们呢是吧?当我们是傻子是吧?不就是这个岳清秋和你一起干过跑堂的活,作为曾经的同事,这幌子打得也太显眼了吧?” “告诉你,你这掩护猪队友的方法太愚蠢,跑单或者漏单,要是让酒楼知道,这么大的金额够送你进监狱的,这一桌带顶级酒水的消费,恐怕你一个服务员十年的工资都不够赔吧?” 马凯半眯着眼睛,紧盯着服务员脸上的变化,仿佛已经识破了一个圈套一样而得意。 “去,把酒楼的经理给我叫过来。” 马凯幸灾乐祸,胸有成竹,打算在经理面前,揭露岳清秋与服务员的勾结而给酒楼造成重大的经济损失的事实。 “好的贵宾,请稍等,经理马上就来。” 第一百零三章 女服务员没有离开包厢,而是对着耳麦说道:“经理经理,至尊金爵999有客人要见您。” 马凯和柳莹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也有几位在座的同学,抱着一副看热闹的态度,脸上挂着令人难以琢磨的神情。 曾阳见事情发展针锋相对,便向余耀祖投去求救的目光。 余耀祖也觉得马凯和柳莹太过分了,这种咄咄逼人的做法,实在是荒唐。别说岳清秋主动包揽这次消费的费用,作为聚会的客卿,同学们也不应该苛求人家该做什么? “哎哎!我说,这饭才动筷子,酒才喝一轮,离结束还早,怎么就先买起单来了?依我看,完了结账我买单,要是不够,倩倩大美女填补上不就完了么,干嘛这样为难人家的男朋友?” 余耀祖一席话,也得到了几人的响应。 就连平时有点刻薄的瞿可可,也听不下去了,便放下了筷子口说道:“我们同学聚会,人家岳先生是客人,干嘛非要逼人家买单?” “没人逼他买单,是他自己提出来要用自己的工资抵消这次消费的,他自己爱装,怪我们什么事?有脑子的话不会想想?一个跑堂的挣几个钱?有什么底气在这种场面上吹牛?” 柳莹接过话头,怼了瞿可可一句。 瞿可可嘴也不饶人,声音提高了八度:“就算是,人家已经篼着了,这就是人家和酒楼的事,何况服务员已经答应咱们了,还有你什么事?” “嗬!好大的口气,就他那工作,还是被拖欠的工作,能顶几个菜钱?”马凯见缝插针,生怕柳莹被怼下阵来。 马凯说完,又嬉皮笑脸地对高如倩说道:“哎!我说高大小姐,这家伙这么不长眼给你脸上抹灰,你这么就无动于衷啊?这明显的就是吹牛玩套路最后让你吃亏,我替你揭穿了他的阴谋,你应该有所表示啊!” 高如倩放下了筷子,又端过茶水喝了一口,这才懒洋洋地回答马凯的问话:“人家酒楼已经答应了,关你什么事啊?难道你不服气别人请客买单,那就由你来买了,同学们说说好不好?” 没等同学们反应过来,马凯急了眼:“哎哎!我好心好意揭穿一场骗局,你这么针对我来了?好啦好啦!我不说了,就看酒楼经理来了怎么收拾他?” 一桌人正两军对垒争执不休时,面对微笑的大堂经理,身穿精练得体的一步裙款款过来包厢。 一进包厢门口,气质高雅的女经理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岳清秋面前,然后一个90度的深躬:“岳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岳清秋微微一笑,一指桌对面的马凯,很不经意地说道:“是哪位先生请你过来,他好像有事。” 女经理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站直了身子对马凯说道:“这位贵宾,您有什么吩咐吗?” 马凯伸直了脖子,挺了挺腰杆,然后拿腔拿调地对女经理说:“刚才那位先生要提前买单,贵店的服务员好像做不了住,这才麻烦您过来。” “哦!是这样啊!贵宾您可能不知道吧?岳先生在这里消费,是不需要买单的。” 女经理依然面带微笑,丝毫看不出她的心理反应。 “您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是那位岳先生,他要买这顿饭的单,不是他不需买单,别人请客,他当然不需要买单的,但是他、提出这顿饭、由他请客,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马凯几乎是一字一顿,又一遍向女经理称述了岳清秋的承诺。 女经理也继续说道:“我想贵宾您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要说的是,今晚发生在至尊金爵999包厢里的所有消费,岳先生在本酒楼有免费消费的权力和权利,请大家放心用餐,祝各位贵宾用餐愉快。” 说完,女经理转身向岳清秋微微一躬,正准备退下离开包厢。 “慢着,想在我面前演瞒天过海,你当我石某人是傻子啊?” 突然,石砚澄站了起来,叫住了正要离开包厢的女经理。 被叫停的女经理,依然笑意满面,转过头来问石砚澄:“怎么?这位贵宾还有何吩咐?” 石砚澄嘴角一拧,大拿拿地站了起来,然后很张狂地说道:“知道我是谁吗?” “真不知道您是谁?”女经理依然保持着微笑。 “那我告诉你,今晚的聚会,这地方就是我出面订的,你和这个姓岳的之前是同事吧?竟然和他一起演戏来愚弄贵宾们,你就不怕我找你的上司,向他揭穿你们利用职务之便企图逃单的行为,让你和她都吃不了兜着走?” 石砚澄说着,还用手一指立在包厢屏风旁边的服务员。 女经理面上的笑意变了,由温文尔雅的温暖状态,慢慢变成了不屑和冷傲:“哦!原来是您订的地儿啊!我清楚的记得您订的是三楼吧?” “对啊!知道就好,得罪了贵宾,你的上司会叫你卷铺盖滚蛋的,要是识相的,赶快把结账单拿过来让他把账结了,别给我们演戏了。” 石砚澄这时候,就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得意地看了高如倩一眼,然后向柳莹挤了挤眼睛。 “哦!原来您就是毕方集团的那位,单就是我接的,要不是看毕方集团的面子,恐怕您这么短时间里订不到三楼包厢的。” 女经理不紧不慢,回答了石砚澄的话。 一提毕方集团,石砚澄更加来了精神,底气十足地又说道:“你记得就好,知道为什么从三楼的普包换到这四楼的豪包了吗?说明你的上面领导还是挺会来事的。” 女经理面不改色,似乎以嘲弄的口气,向得意洋洋的石砚澄说道:“没错,我酒楼是给毕方集团一个面子,这才破例接受了你的预订,但我告诉你,从三楼的普包换成这个豪包,并不是看毕方集团的面子,而是我的老板亲自下指示给我,所以,换包厢没你什么事。” 女经理虽然这么一说,在座的人更加相信石砚澄的能量了,芙蓉丽晶酒楼的老板,亲自下令主动给调换包厢,这得多大的面子才够得着啊? 石砚澄一脸得意,红得像猪肝一样的脸上,闪着一层油汪汪的光泽。 “毕方集团是吧?”岳清秋带着玩味十足的笑意,向石砚澄发问。 “怎么?你这个土鳖,也知道毕方?”石砚澄面对岳清秋的发问,更加得意得就像一只大公鸡。 “知道,但我不知道你在毕方集团担任什么职务?”岳清秋淡淡地说。 第一百零四章 又提到毕方集团,石砚澄更加不可一世,傲慢地对岳清秋说道:“你这种地位的人,能知道毕方集团就已经很进步了,至于我的职务嘛!不大,也就是个总裁助理,呵呵!没吓着你吧?” 说完,石砚澄再没看岳清秋一眼,而是扫视了一圈在座的同学,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高如倩脸上。 奇怪,高如倩不但没被吓着,反而带着一脸的坏笑看着石砚澄。 岳清秋摇了摇头,径自端起一杯酒喝了,然后自言自语道:“好啊!没想到这喝酒啊!还有助兴的节目,那好吧!我们就边喝酒,边等精彩节目上演喽!” “来来来,酒都满上,菜也别浪费,这可都是顶级的食材和一流的厨艺啊!大家走一个。” 岳清秋说着,就向在座的人举起了杯子。一向喝酒不主动的高如倩,这会动作迅速极了,几乎是第一个端起杯子的人。 出人意料的是,高如倩端了高脚杯,主动离开了座位,绕到班长曾阳身边,从曾阳这里开始,一一给大家敬酒。 可能是对女经理的话,没领悟透其中的意思,感觉石砚澄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柳莹也不禁得意起来。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肤浅,卢克伦就是其中一个,他反而冷静了起来,试图从岳清秋的眼神里读出些什么? 也只有他,总觉得这个岳清秋没有那么简单,那种无形的霸气,是邋遢的外表遮掩不住的。 没等高如倩的酒敬到自己,卢克伦主动端起高脚杯,站了起来向岳清秋说道:“今天人家同学们聚会,我俩作为客卿,也走一个吧!” 这话说得中肯,也在理。 岳清秋也大方地端起杯子,向卢克伦举了一下说道:“好,干了。” 俩人一仰脖,各自干掉了杯子里的酒液,马上就有服务员上来重新添了酒。 拉开了话题,岳清秋放下杯子主动说道:“卢公子对菜品还满意吧?” “十分不错,食材精良,没想到这里的厨师做的更加出色,让我意外的是今天这酒,不是一般人能喝到的,就算听闻,也不是一些范围里能听到的。” 卢克伦似乎很满意,也说得很真实,丝毫没有刚才的傲气和不屑。 倒是柳莹,心里怒火暗烧,被岳清秋抢了风头后更加耿耿于怀。 “什么呀?不就是个跑堂的店小二嘛!给客人上过几样菜,拿过几瓶酒,就成有见识的上等人啦?看看人家石砚澄,毕方集团的总裁助理,那才在长安倍有面子的。” 面对柳莹的讥讽,岳清秋就像没听到一样,又端起酒杯向卢克伦说道:“卢公子不妨说说此行的目的,你移驾长安,不会是就为了参加女朋友的同学聚会这么简单吧?” 没等卢克伦回答,柳莹抢先说道:“要你多嘴,我男朋友当然是为我参加聚会来的,他可以为我做任何事,不像有些人,装人物、骗女人、吃软饭。” 卢克伦对柳莹的说话多少有些尴尬,向岳清秋举了一下手里的酒杯,然后说道:“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查访一位奇人,这个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 “是对你的家族很重要吧?”岳清秋随口一说。 卢克伦一愣,随即说道:“是,是对我的家族很重要,这关乎到很多事情。” 见卢克伦和岳清秋说个没完,柳莹拿自己手里的杯子“叮当”一下,碰了一下卢克伦向岳清秋举着的酒杯,然后说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石砚澄在,他可以帮忙啊!你用得着给一个力巴乡巴佬说那些大事?” 说完,矫情地呡了一口高脚杯里的酒液,然后挑衅地扫了正在给余耀祖敬酒的高如倩一眼。 高如倩端着酒杯,笑嘻嘻地对余耀祖说道:“大财主啊!刚才酒楼的经理说了,这顿酒饭免单,可饶你一脖子血了,我喝一杯,你家伙得喝两杯。” 由于余耀祖和高如倩关系还算不错,而且为人比较正直豪爽,便红着脸对高如倩说道:“好啦我的大小姐,你就别埋汰我啦!我虽然在我爸的公司干,但大权还在我爸手里,哪像你,不但有自己的事业,而且还担任了阿房集团的总裁,阿房集团不小啊!牛。” 余耀祖对高如倩竖了一下大拇指,然后扬起脖子连灌了两杯酒。 “阿房集团的总裁有什么了不起,耀祖啊!你是不知道我的苦,要不是我哥在背后撑腰,我真干不下来那个职务的,我的斤两你知道的,嘿嘿!吃饭行,干活一般般。” 俩人的调侃,让在座的人心里一惊,这高家大小姐,怎么成阿房集团的总裁了? 尤其是柳莹,心里的嫉妒更加严重了,难怪岳清秋这么有底气,原来还有个总裁身份的女朋友在后面撑着。 岳清秋突然转了话题,端起酒杯向班长曾阳说道:“不知道曾班长在哪里高就啊?” 曾阳腼腆地笑了笑说道:“还高就?小职员呗!论能力,胜任不了高管职务,再说也没机会在好的环境锻炼,一月万把块收入,今天的聚会,说实话真让我涨了见识。” 岳清秋向曾阳举了一下杯子,然后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坐了下来又继续说道:“能力不足,可以锻炼,这人品要是太差,那就无药可救了,我建议你去阿房集团帮帮倩倩,毕竟那么大一个集团公司,需要处理的事务多得不是一般,我相信你会干的很好的,再说薪水嘛可能要比你现在拿的要高一点。” “吆!自己吃软饭混吃混喝,还替别人操上心啦?” 这柳莹,不见黄河心不死,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要埋汰一下岳清秋和高如倩。 恰好,高如倩的酒,已经敬到柳莹的这里了。高如倩向柳莹举了一下手里的高脚杯,然后大声说道:“我诚恳地聘请曾阳同学,来我阿房集团担任市场部运营部副总经理一职,年薪100万,希望曾班长不要拒绝,我的工作,需要你的帮助。” “这……” 曾阳“嗡”一下头都大了,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 别说曾阳感到十分的意外,就连在座的所有人,都不亚于被雷惊了一下。 看到呆若木鸡的曾阳,余耀祖一巴掌把曾阳拍了个醒。 “祝贺班长,祝贺阿房集团市场运营部的曾总副经理,来来来,同学们,咱们为班长干一杯……” 曾阳端着酒杯的手都抖着,在别人羡慕与嫉妒的目光里,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喝了个点滴不剩。 第一百零五章 大家都各怀心思地喝掉了自己杯子里的酒,放下酒杯,瞿可可一脸坏笑地对高如倩说道:“哎呀大小姐啊!你不会对曾班长有什么想法吧?” “去去去,谁还不知道你俩的关系,你一个月两万的薪水,其中一半被你拿出来替曾阳他母亲治病了,要不是你家里因为曾阳没有买房,不然你俩的宝宝都会打酱油啦!哈哈哈……” 这话说的,让岳清秋心里一怔,他也半开玩笑地说道:“倩倩啊!你不会把人家一对热恋中的人拆散吧?这两地相隔,工作忙起来彼此都见不到面,你的罪过就大了嘿嘿!” 高如倩哪能听不出岳清秋的指示呢?别人还以为是岳清秋在吃醋,想用这种办法把曾阳和瞿可可绑在一起,这样自己才有安全感。 “好啦好啦!要是可可想帮我管理珠宝城,那我也难得清闲一点儿,怎么样可可,给不给我一个面子帮帮我?” 高如倩不像是开玩笑,众人也听出了高如倩的意思。 苏梅梅和柳莹,妒忌得眼里喷火,别人一句玩笑,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而她们自己,还四处献媚奉承别人企图有所收获。 只有余耀祖和不多的几位同学,是真心为这二人高兴。 就在这时候,包厢门口突然出现了三个不速之客。 “凌,凌总裁,您这是吃饭还是?” 石砚澄的脸色,马上变得紧张起来,忙乱中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继续开口说道:“有请凌总裁上座,同学们让让,这是我们毕方集团的凌总裁。” 好家伙,包厢里马上变得鸦雀无声,众人对凌风的突然出现,觉得十分的意外。 凌风站在包厢门口,身后跟着两个体型彪悍的青年男子。 只有岳清秋没有感到意外,若无其事地把玩着手里的象牙筷子。 凌风站着没动,没有踏进包厢一步,而是面向岳清秋深鞠一躬:“岳先生好,凌风见过岳先生。” 岳清秋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节奏?凌风向岳清秋打完招呼,然后面向石砚澄高声说道:“从现在起,石砚澄不再是我毕方集团的员工,现在警告你,从这一刻起,不准你打着毕方集团的旗号到处生事,你的工资,集团财务马上打在你的银行卡上,如果再以毕方集团员工的身份自居,我方将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这话,无异于晴天霹雳,不光让石砚澄冷汗淋漓,包括柳莹几人,也觉得寒意森森。 “凌总裁,您高抬贵手,不要解聘我,我求您了……” 石砚澄“扑通”一声,就在地上跪了下来。 凌风不为所动,面不改色地说道:“年轻人,好自为之吧!” 然后,凌风转身离去。身后石砚澄的嚎啕大哭,他已经是视而无睹了。 卢克伦倒吸一口凉气,再次观察着岳清秋。 岳清秋把玩了一会象牙筷子,便用筷子剜了一双鱼眼,蘸了芥末酱吃得津津有味。 在座的人,也有些人开始不解,这毕方集团的总裁凌风,身份多么显赫,为什么要向名不见经传的岳清秋鞠躬问安? 不知天高地厚的柳莹,倒是打破了这种沉闷:“看不出啊!吃软饭倒是吃出了身份,要不是人家看在阿房集团总裁的面子上,干嘛对你那么客气?” 猪脑子,完全是猪脑子。要是毕方集团的总裁凌风看阿房集团总裁的面子,哪为何不给在场的高如倩打招呼? 也许,高如倩才出道,场面上知道的人不多,极有可能是高汉兴的面子大,这才让岳清秋在上流圈里有露脸的机会。 一下从高峰掉入低谷的石砚澄,此时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的像狼一样盯着岳清秋。 马凯的头也蒙了,被眼前戏曲性的变化,搞得是一头雾水。 苏梅梅看到狼狈不堪的石砚澄,心情也跌到了低谷,刚才发嗲的表现一扫而光,趁机抓起筷子挑自己爱吃的吉麻鲍往嘴里塞。 高如倩端着酒杯,对一脸沮丧的柳莹说道:“来啊!好久不见咱们的班花啦!咱俩走一个?” 面对笑意盈盈的高如倩,柳莹只好端起杯子和高如倩碰了一下,然后象征性地呡了一口。 高如倩丝毫没有在意柳莹的敷衍,继续端着服务员添了酒的高脚杯,走到卢克伦面前说道:“能和燕京来的卢公子一饮,如倩三生有幸,这杯酒,也算是对卢公子来长安接风。” 卢克伦这时候心情复杂,见过不少世面的他,这时候竟然觉得长安的水深,不是自己从表面上能够测量的。 “感谢高总裁的欢迎,以后叫我卢克伦就好了,别卢公子啊什么的,那样容易招人笑话。” 卢克伦还算识趣,他得重新打量身边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毫不显山漏水的岳清秋。 一轮敬酒下来,高如倩的脸上已经是红霞翻飞,她最后端着酒杯,坐在之前的位置上向着岳清秋说道:“来,提前演习一个交杯酒,免得结婚那天业务不熟练闹笑话。” 这话说的,让岳清秋哭笑不得,难道婚礼上业务越是熟练越好? 岳清秋“嘿嘿”一笑,在余耀祖的起哄中,站了起来,和高如倩套着胳膊喝了个交杯酒。 好一阵推杯换盏,聚会终于告一段落,以柳莹为首的几个同学,除了饱食了一顿高级酒饭外,再无其他收获。本来借机显摆的柳莹,只好在沮丧中收场,她以卢克伦要事繁忙的借口,拉着卢克伦离开酒楼。 其余的人,也都相互打过招呼,三三两两地结伴同行离开芙蓉丽晶。 这么算来,局外人岳清秋成了做东的东主,由高如倩出面,把先要走的同学们送到楼梯口。 剩下班长曾阳、瞿可可和余耀祖落在后面,打算再说会话。 第一百零六章 几个服务员迅速撤掉了包厢里的残局,以最快的速度,给四楼大厅的茶座上重新摆上了造型精美的高级果盘,一壶醒酒护肝用的蜂蜜普洱茶已经煮好,分别倒入几只精美的建盏里面。 待大家重新在茶厅坐定,岳清秋先开口说道:“十分感谢曾阳和瞿可可,有你俩人去阿房给倩倩帮忙,倩倩会轻松很多的。” 曾阳涨红着脸,连忙站起来说道:“我和可可该感谢岳先生您和倩倩,这哪是我们帮倩倩呀?是您和倩倩在帮助我和可可,家里的情况看来您也知道啦!有这份工作,起码能让我脱困,能早日和可可把婚事办了。我知道,没有一份高收入的工作,在长安买房结婚就是个笑话,可可的父母要求并不过分,作为父母,把自己的独生女儿交给一个低收入的底层人,他们是不放心的。” “说说你家里的具体情况,我想听听。”岳清秋单刀直入,毫不绕弯子。 曾阳诚恳地说道:“我家在长安周边的一个县上,我爸去世早,我妈之前是县剧团的秦腔演员,后来剧团经济效益不好被解散,我妈靠在一家酒店打工供我上学,坚持到我大学毕业,我妈的腰伤犯了,几乎丧失了劳动能力,被我接到长安的城中村租房和我一起生活,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岳清秋笑了笑说道:“这些都是小问题,碰巧我在郊区有一处敬老院,你母亲的腰伤,我能治好,正好让你母亲去敬老院和三位老人一起生活,给大家唱唱秦戏,丰富丰富大家的生活正好,你和可可安心工作,敬老院的一切开支都是免费的。” 没等岳清秋说完,班长曾阳和瞿可可,已经泪流满面,哽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道谢话来。 听到岳清秋的安排,高如倩也欣慰不少,她拿过眼前的纸巾,亲自给瞿可可擦掉了眼泪。 岳清秋借口去包厢找东西,在包厢里拿了一瓶矿泉水,然后从回来掏出一颗通神丹,掰了四分之一的通神丹放入矿泉水瓶,稍加摇晃了一下就出了包厢。 “恰好这里有一瓶治疗腰伤的药水,你拿回去让你母亲喝了,估计不到半小时老人就会康复,你们母子好好说说话,明天早上有专人接老人去敬老院。” “我完全听从岳先生您的安排,要是再没什么事?我和可可也就回去照顾我妈了,您和倩倩也早点回去休息。” “嗯,那就这样吧!明天你俩直接去阿房集团报道,家里的事情我让人去办妥,以后周末,你可以去景区敬老院陪陪老人。” …… 高如倩借着酒劲,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嗯!妈妈,给我爸说一声,今晚我就不回来啦?” 电话里传来蔡娴的声音:“你这丫头,这么晚不回来上哪儿疯去?” 高如倩冲着岳清秋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对着电话又说:“我想去看望一下杜姨奶。” 电话那头的蔡娴,不禁哑然失笑:“你成天疯疯癫癫的,你杜姨奶可是个有文化的讲究人,改天我和你爸,带上你和你哥,咱们备上厚礼再去探望老人家。” “妈,你咋这么世俗?都是自家人了,随便过去看望一下有什么不可?” 高如倩嘟囔着,嫌她妈蔡娴太过计较。 电话那头的蔡娴,挂了电话后,转身给正在看电视的高汉兴说道:“看来这女大不中留啊!得早些选个好日子,把倩倩嫁过去早些省心。” 高汉兴笑了笑,便对蔡娴说:“我高汉兴的女儿不愁嫁,什么时候她想嫁就嫁,不想嫁人的话,再玩几年也成,眼下你得操心操心铭鼎了,人家清秋和他同岁,已经订婚了,可铭鼎还不见有女朋友交往的,这个你得操操心了。” 正洗了澡出来准备上楼睡觉的高铭鼎,听了他爸妈的对话,便笑着对父母说道:“你们操心倩倩的事就成了,别管我。” “是不是已经有人了?谁家的千金带过来让我和你爸见见?” 蔡娴偏着头,她最清楚自己儿子的性格了。 “妈,您就别管那么多了,说实话,我还真没和谁交往,也没想结婚的事。” 高汉兴一听,这哪行?便虎着脸,严肃地对高铭鼎说道:“该找啦!你也不小了,迟早得结婚,还不如早些结婚让我和你妈放心。” 蔡娴像是想起了什么:“哎!我记得清秋问过你?说要把那个毕方集团的董事长龙吟夏介绍给你,还问你喜不喜欢她?” “妈呀!清秋的那话您也信?人家龙吟夏什么人?能看上我这平庸货?” 高铭鼎又一次被弄了个大红脸,一提龙吟夏,他的心就忍不住狂跳不已。 “女人,还能是什么人?再能干,她也是女人,是女人就得嫁人。” 高汉兴没好气地数落了高铭鼎一句。 蔡娴思谋了一下,便又开了口:“要么选个时间,让清秋把龙吟夏约出来咱们一起吃个饭?” “这得让铭鼎自己给清秋去说,一个大男人,畏手畏脚,父母总不能替代他任何事?” 高汉兴同意了请客吃饭,但不同意由大人去说这事。 高铭鼎心里一阵狂喜,但又很快就泄了气:“清秋的话让人琢磨不透,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说不定那次就是拿我开涮的,再说了,人家毕方集团的董事长,凭什么就得听他的?” 是啊!这话有些道理,龙吟夏凭什么要听岳清秋的? 这些现象,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第一次酒会上见,俩人说是布置会场时见过面,属于雇佣关系,也就是说,岳清秋在毕方集团准备酒会的时候,给毕方打了一天零工,有幸和同在会场做布置的龙吟夏一起干了半天活而已。 这种关系,根本不值一提,丝毫没有对等性。 但又在岳清秋和高如倩订婚那天,在芙蓉丽晶酒楼,龙吟夏送上了一份价值不菲的贺礼,这足以说明,俩人之间的交情不浅,而且还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岳清秋就是个迷,让人看不懂,又猜不透,还琢磨不出个反对的理由。 第一百零七章 岳清秋打电话让别墅的司机龙飞过来,开着保姆车把他和高如倩接了回去。 高如倩已经有些微醉,坐在别墅客厅的沙发上吃果盘里的水果。 杜婉如叫周琴给高如倩收拾屋子,对这个孙媳妇,杜婉如是打心眼里喜欢,她让周琴把二楼靠凉台的那间屋子打扫干净,让高如倩住在自己隔壁。 岳清秋向杜婉如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先上了三楼的茶室。杜婉如也借着找东西的名义,也跟着上了楼。 “杜婆婆,有动静了。” “有动静了?你查到线索了吗?” “还没,不过线索马上就会有,燕京的卢家和林家来人了,已经到长安了,今天在倩倩的同学聚会上,我见到了一个自称是卢家公子的人,而且卢家还和林家是亲戚,听卢公子透露,他是和林伟岳一起来的,这个林伟岳,也就是卢公子的姑父。” “哪他们来长安,具体的目的是什么?” “找人。” “找人?” “对,就是找人,找一个拥有通神丹的人,拥有通神丹的人可能能救林家什么人的命吧!或者说,是他们急需通神丹。” “哪么他们找到了没?” “没,估计他们已经行动了,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入手。” “这个人有那么大的能耐,他应该不难找吧?” 听到杜婉如的话,岳清秋抿嘴一笑。杜婉如见状,突然想起自己的腿伤被岳清秋瞬间治好的那一幕,便指着岳清秋的鼻尖说:“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找你?” “对,找的就是我。”岳清秋笑得有些诡异。 就在这时候,凌风打来电话,说卢克伦已经在调查岳清秋,问这事现在么办? 岳清秋给卢克伦说,先把人盯紧了,尤其是那个林伟岳,他们的一切动作,都要仔细地盯住,然后及时向这边汇报。 不调查才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身上上太多令人琢磨不透的东西,只是那些同学想不了这么深而已,总是拿肤浅与世俗的眼光去看岳清秋。 只有卢克伦,他觉得这个岳清秋不一般,无论从见识还是那份镇定上,都异于普通的常人。而且,最让人生疑的是,这个毕方集团的总裁出现得有些太巧了,一出现就免了那个石砚澄的职。而且,酒楼经理的表现,也似乎不符合常理,那些貌似正常的说辞,更不经不起推敲,这也是柳莹们看不懂的地方,但更也是值得怀疑的地方。一个普通打工仔,是不会被这些人礼貌有加的,把这些事一一掰开看,里面真有许多迷团。 第一,作为顶级食府的芙蓉丽晶酒楼,岳清秋可以不买单消费,而且不设上限。 第二,毕方集团的总裁什么身份和地位?竟然对着岳清秋一躬到底,言词极为谦卑。 这样一来,对岳清秋的那些见识,就不能用岳清秋自己说的来解释了,在酒城和酒楼干过服务员,也许能对酒品和菜品有些见识,但没理由让这些身份显赫的人对他如此恭敬。 而且,高家虽然不是长安顶级家族的存在,但也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怎么能随便把千金小姐许给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人呢? 卢克伦的调查,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花了不少的钱,只调查出一个岳清秋是秦皇集团高家的女婿身份。 这人的出身、经历、具体职业这些重要的信息,都没有被调查出来,官方信息显示,只是长安户口的一个居民而已。 卢克伦突然想到了什么?刚准备洗漱完要睡觉的他,马上又换了衣服,去住在同层房间的他姑父处有事相问。 林伟岳也还没有休息,他在用他的方式查找那个拥有通神丹的人,但燕京同人堂,根本提供不出药师岳清秋在长安的具体住址,唯一的通讯方式就是一个电话号码,而且这个电话号码自新药见面会结束后就一直关机。 事情紧急,容不得慢查细找,实在不行,就只好向社会悬赏征集该人的联系方式了。 正在苦恼万分的时候,妻侄卢克伦说有事要问。 “姑父,我们这次来长安,您要找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岳清秋,也是个年轻人。” “真的叫岳清秋?您没搞错吧?” “一个人名,还能搞错?”林伟岳有些恼怒。 “巧了,巧了!” “怎么?” “是这样的姑父,就今晚,我在一场饭局上,遇到一个也叫岳清秋的人。” “什么?你没搞错吧!” “姑父,千真万确,这个岳清秋也是个年轻人,岁数和我不相上下,比我瘦一点。” “你初到此地,什么样的饭局?” “嗨!就是那个柳莹,她同学聚会,一个叫高如倩的女同学,带的男朋友叫岳清秋而已。” “快,快,马上找到他,我现在就要见他。” “姑父,这,这不妥吧?已经快十一点了,估计人家都休息了,明天吧!” “混账!别说他休息,就是入地三尺,我都要挖他出来,马上联系那个女同学。” “好的,您稍等……” 面对林伟岳强硬的态度,卢克伦也被吓了一跳,马上去了自己的房间找柳莹。 “柳莹,马上给我你那个女同学高如倩的电话号码,马上。” 柳莹正给两只脚后跟涂抹了蛇油膏,把两只脚搭在茶几上晾着,听到这么晚了,卢克伦张口就要高如倩的电话号码,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就偏不给,气死你,你个色鬼。” “柳莹,我有急事,你别胡说,我对你的任性是有忍耐限度的。” “吆!还挺急的,我就不给,我知道你是被那狐狸精给迷住了。” “啪!” 柳莹的话刚落,就挨了一个响亮的大嘴叉子,两只鼻孔里就像箭一样射出两股殷红的鼻血来。 柳莹一抹嘴巴,抹了一把血,疯了一样跳起来就去撕扯卢克伦,饭局上被奚落的气一直沤在肚里,这一下全部爆发出来了。 没等柳莹的手抓到卢克伦的脸上,“扑通”一声,柳莹又被卢克伦一脚踹到肚子上,像一只风筝一样落在地毯上抽搐着。 “你找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竟然敢对我发疯,快说,要是再不说,我让人剁了你喂狗。” 没想到这个卢克伦变脸这么快,自己还没从他身上捞到足够的好处,就被突然的变故弄得血肉横飞。 柳莹倒在地毯上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说:“我,我没有他的电话号码,是班长曾阳联系的同学们。” “好吧!那就把曾阳的电话号码给我,你要敢耍滑头,你是应该知道后果的。” 卢克伦拿到了曾阳的电话号码,直接用柳莹的手机拨了过去。 坏了,关机了,听筒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记下了电话号码,卢克伦把柳莹的手机摔了个粉碎,又使劲踩了几脚才罢休,然后从地毯上的手机碎渣里,捡起柳莹的手机卡丢进卫生间的马桶里,打开了水箱冲了个一干二净。 随后,卢克伦叫来两个随从,让把柳莹看管起来,没有自己的指令,不准放柳莹出酒店一步。 第一百零八章 卢克伦又到林伟岳住的房间,耷拉着脑袋汇报了刚才的情况。 “看看看,你交的什么朋友?那种低三下四的女人,你也值得交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姑父,我知道错了,哪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等明天曾阳开机后再联系吗?” “猪脑子,等明天还找曾阳干什么?难道不会直接去找高如倩上班的公司,向她问岳清秋的下落吗?” “哦!那么就等明天吧!” “混账!高家在长安也不是小户人家,难道就找不到她的家?” “您是说,我们找上门去?” “只有这样了,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这马上十二点了,贸然登门恐怕不好吧?” “贸然?区区一个高家,就是一把火把高家烧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卢克伦从林伟岳的暴躁来看,这寻找岳清秋的事真不敢怠慢,可这黑天半夜的,上哪儿找高家的住处去? 有了,秦皇集团在长安不是小公司,从公众信息里就可以查询到高汉兴的联系方式,这样不就能找到高如倩了吗?找到高如倩,岳清秋的联系方式不就有了嘛! 卢克伦一顿操作,终于从携带的平板电脑上,查到了秦皇集团董事长高汉兴的电话号码。 林伟岳直接拨通了电话:“喂!您好高先生,深夜打搅真不好意思,但事情紧急,我得马上找到岳清秋先生,希望您能告知我他的住处?” 高汉兴什么人?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哦是这样,情况十分紧急,这样说吧!我是您女儿同学的男朋友的叔叔,我侄子今晚和您女儿一起聚会,可能是食物中毒,情况十分危险,我又是刚从外地到长安的游客,只好求岳先生救治了,岳先生说过他是个医生的。” 这个谎,撒得水平不低,也合情合理似乎没有漏洞。 但久经沙场的高汉兴,还是比较谨慎,耐着性子在电话里说道:“如果真是食物中毒,马上送医院得了,找岳清秋有什么用?就是他懂些治病的方子,哪能比得上医院的专家?我看您赶紧送您的侄子去医院吧!” 说完,高汉兴主动挂了电话,然后问身边的高铭鼎:“倩倩今晚具体干什么去了?” “说是同学聚会,清秋也一起去了的。”高铭鼎说。 看来,对方说的是实情,本着负责任的态度,高汉兴又主动把电话拨了过去。 “喂!您好,您侄子不要紧吧?” 正气急败坏的林伟岳在大发雷霆的时候,看到刚才拨打的电话号码又打了过来,他马上接起了电话。 “求您了,救救我可怜的侄子,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给他的父母交代啊?本来我们是来旅游的,侄子顺便想到长安找工作,这谁曾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啊!” 戏精,真不愧是老江湖。 高汉兴也有些着急起来,对着电话说道:“赶快送医院,一切费用我承担,这个您放心,不会给您造成经济损失的,救人要紧。” “医院不收啊!医生检查后说情况危机,让我们准备后事,现在只好让岳先生试试了。” “那么,您说说您的位置,我马上让他们过来看看。”高汉兴终于上当了。 林伟岳用彩信发了个位置,说是在这个路口等他。 高汉兴拨通了岳清秋的电话,把刚才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岳清秋表示知道了,马上赶过去救人。 岳清秋挂了电话,便没有惊动杜婉如和高如倩,只是向龙飞打了个手势,然后拿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出去…… 夜已经深了,繁华的长安街头,此时也冷清了下来,街头已经不见多少行人经过,只有路灯在恪守着一份光亮。 路灯下的街头,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扶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青年,歪斜地站在长安盛世大酒店外面的一处路口。 一辆保姆车风驰电挚,在少有行人的街头向这边飞驰二来,吱嘎一声,车子一个急刹车,停在二人面前。 待保姆车上的司机和另外一个男子下了车,周围的建筑黑影里,马上窜出六个彪悍的男子,把刚下车的二人,架起来就进了马路对面的五星级酒店。 刚才还站立不住的两个人,这时候松开了搀扶着的手,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跟在众人后面就进了电梯。 二人被带到酒店的一间套房里,这才被松了左右被扭着的双手,塞在嘴里的毛巾,也被拽了出来。 “卢公子,你这是唱哪一出啊?” 岳清秋这时候没有一丝惊慌的样子,反客为主的他,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然后把脚搭在茶几上向卢克伦发问。 一同被扭送进来的龙飞,反而背着脚把套房的门关了起来,然后背靠在门上抱着膀子就像看热闹的闲人。 房间里除了林伟岳和卢克伦,再就是六个精悍有力的保镖,不用细看,这六个人里面,其中两个是八星武者,剩下的也全是五星以下的古武修炼者。看来,林家这次出行,还真动了力量,要知道,这八星武者已经是凤毛麟角了,这一次就出动两个,真是大手笔。 听到岳清秋主动问话,卢克伦也不好再装下去,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真对不起岳先生,克伦也是万不得已,才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 倒是林伟岳直接,点了一根雪茄叼在嘴上,丝毫不在意岳清秋的态度,吸了一口雪茄后,在地上踱着步子向岳清秋说道:“岳药师,开个价吧!我要你手里的通神丹。” “你谁呀你?”岳清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丝毫没把眼前的林伟岳放在眼里。 一旁站着的卢克伦,赶紧说道:“忘了介绍了,失礼失礼,这位是我的姑父,燕京林家的林伟岳,我们这次专程来长安,其实就是找你的,没想到这么巧,今天还让你请客喝了一顿好酒。” 岳清秋没有搭卢克伦的话,而是对着林伟岳说道:“看样子,你是打算抢我的药了?” “年轻人,你误会了,情非所以,时间仓促,我只好这样请岳药师了,你不要见怪,开个价吧!放心开价,林家有的是钱。” “万一我不开呢?也就是说,我不想出售我手里的通神丹呢?” 林伟岳脸色一变,然后说道:“我想岳药师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打交道,就不必绕弯子了,说吧!多少钱你才肯出售?” “你们林家是一直这么行事的吗?” 岳清秋没有回答林伟岳的话,而是反问起来林伟岳。 “年轻人,开你的价好了,别说那些让自己和别人都不痛快的话,那些都不是正题,答案与你的选择没任何关系。” “呵呵!我倒是高看燕京的林家了,那么,我想知道你林家要通神丹做什么?” 第一百零九章 林伟岳压根没想到,这个岳清秋会这么难对付。 但林伟岳也没有直接回答岳清秋的问话,而是主动抱了个价格出来。 “你的通神丹,在燕京拍出了二十亿两千万的价格,我林某人直接出三十亿来买一颗通神丹,相比岳药师不会拒绝吧?这个世上,没有人跟钱过不去,再说,这三十个亿,是给你个人的,而不是给你效力的同人堂,也就是说,这三十亿没人跟你分成,完全是你的收入,你说呢岳药师?” 岳清秋似乎不为所动,好像对钱的数字毫无概念一样,他依旧懒洋洋地半躺着,从衣兜里摸出一根差点被折断了的香烟,用手指把香烟捋直后,叼在嘴上点着了吸着。 看到岳清秋这样,卢克伦插嘴说道:“岳先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想想看,卖一颗通神丹出去,同人堂能分你多少钱?这我姑父出的价格,够你在长安街上横着走路了,你也不想想,你有了这笔钱,在高家也是挺着胸膛说话的。” 岳清秋没有理会卢克伦的话,只是吸一口烟,仰着脑袋吐一口烟圈。 林伟岳的耐心是有限的,猛吸了一口雪茄后,冷冷地说道:“岳药师,一个人只能死一次,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在林家人面前讲条件的,你是个聪明人,我的话你应该明白。” 岳清秋依旧那样半躺着,搭在茶几上的脚还不停地在晃动着,他也吸了一口烟,吐了一长串烟圈出去后说道:“通神丹是我的,我想送就送,想卖就卖,想拿它喂鸡就喂鸡,拿它当鱼饵去钓鱼就钓鱼,这个世上,还真没有谁能威胁得了我。” 卢克伦的脸色都变了,急忙对岳清秋说道:“何必说气话呢,好好的生意不谈,说什么气话?” 岳清秋忽然坐了起来,把手里的烟蒂屈指一弹,只见一道火星一闪,站在套房中央的一个八星武者,捂着一只眼睛仰面直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在场的所有人,看着八星武者手指缝里汩汩流出来的血,马上做出了反击的准备。 岳清秋嘴角挂着一丝不屑,冷冷地说道:“住我的酒店,还绑架我威胁我,谁给你们的底气?” “你的酒店?这五星酒店是你的?”抬手间就毁了一个八星武者的一只眼睛,然后又说这是他的酒店,林伟岳的表情简直恐怖到了极点。 “自从你们三天前入住在这里,我叫人多出了二十个亿,买下了这家酒店,也就是说,我买它,完全是因为你们的到来。” 岳清秋说得是漫不经心,在场的人却听得是心惊肉跳。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伟岳的气焰,已经矮下去了大半截,后背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剩下的那五个武者,当目睹了岳清秋刚才的出手,已经没有了主动出击的勇气,只是责任使然下的习惯,保持着拼死一搏的架势而已。 “有话好好说,别冲动,何况高如倩和柳莹还是好同学呢,千万别伤了和气……” 卢克伦的精神已经垮了,只好拿出这个荒唐的关系来打圆场。 “说,你们要一颗通神丹的目的是什么?” “我家有病人,急需一颗通神丹来救命,上次在燕京的新药发布会上,我林家无缘一拍,只好赶来长安求药。” “求药就求药,至于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吗?看来,你林家人为了得到别人的东西,历来都是巧取横夺的是吗?” “岳,岳药师言重了,事情紧急,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耽搁不起,只好出此下策。” “还是不说实话是吧?” “真的是救人所需,望岳药师开恩,我再加二十个亿,总共五十亿咋样?” 林伟岳说着,就向岳清秋展开了一个巴掌。 岳清秋看到林伟岳还在试图出价,丝毫没有透露通神丹用途的意思,岳清秋便不再理他,而是向靠着门站着的龙飞说道:“废了他们,送去煤矿挖煤去。” 一声“遵命”还没落地,原本靠着门抱着膀子的龙飞,此时身影就像一阵风吹过一样,绕过套房地上站立的另外五个武者,然后双手垂立在岳清秋面前。 “扑通、扑通!” 五个欲作搏斗的武者,此时已经被古武修为达到宗师级的龙飞,挨个废了他们的经脉,此时的他们倒在地上,完全没有了一丝古武修炼者的痕迹。 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凌云带着二十几个苗木基地的人,把地上躺着的六人全部抬了出去,只剩下林伟岳和卢克伦呆若木鸡一样站着。 岳清秋对这卢克伦说道:“你不是在调查我吗?我这就告诉你,这家五星级的长安盛世酒店是我的,吃饭的那家酒楼也是我的,包括阿房集团都是我的,还有,还有毕方集团也是我的,怎么样?这些够不?” 卢克伦此刻只觉得五雷轰顶,惊恐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岳清秋把头又转向林伟岳说道:“还有,你说的燕京那家同人堂药业,它也是我岳某人的,怎么?没想到吧?” 二人已经没有了回答的勇气,就像两尊蜡像一样立着。 岳清秋在地上踱着步子,就像刚才的林伟岳那样,他模仿着林伟岳的口气说道:“没我的许可,你们现在出不了这门半步,你们就安心住着吧!包括你那位叫龄柳莹的女朋友,麻烦给她转告一声,这里吃住免费,我岳某人不收大家一分钱。” 恐惧到了极点的卢克伦,这时候突然发现,眼前踱着步子的岳清秋,除了比他的姑父林伟岳年轻一点外,其余的简直就像同一个人一样,这种惊人的相似,又把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开始觉得怪异,就像夜里外出遇见鬼一样,浑身不由得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