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 第1章 南方商业大亨离世 余晖尽头的眷恋 在遥远的2099年5月10号,这一天,华国南方的深市被一层凝重的氛围悄然笼罩。 城市的上空,湛蓝的天幕中云朵慵懒地漂浮着,可那平日里暖煦的阳光,此刻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纱幕过滤,徒有光芒,却失了温度。 街头巷尾,车水马龙依旧,汽车呼啸而过,行人脚步匆匆,然而,那往日里充满活力的喧嚣,在这一天却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曲不合时宜的乐章,与城市中弥漫的哀伤格格不入。 南方实业光耀东方集团公司董事长江奔宇,这位在商业领域曾叱咤风云的传奇人物,生命已悄然走到了尽头。 他的名字,在深市乃至整个商业界,都如雷贯耳。曾经,他凭借着非凡的商业洞察力和果敢的决策力,带领南方实业集团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披荆斩棘,从70年代开始的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生产队,逐步发展成为行业内的巨擘,培养出各行各业的行业巨头,同时影响着无数人的生活与事业轨迹。 医院的特护病房内,安静得只能听见仪器发出的微弱滴答声。江奔宇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形消瘦得让人揪心。他面色萎黄,毫无血色,皮肤松弛地紧紧贴在突出的颧骨上,仿佛被岁月这把无情的刻刀肆意雕琢,生机被一点点抽离。满头白发恰似冬日里飘零的残雪,凌乱且毫无生气地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然而,那双眼睛,却依旧彤彤有神,恰似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在这黯淡的面容上显得尤为夺目,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眷恋,仿佛在诉说着他这一生波澜壮阔的故事,以及对世间仍存的不舍。 “老贺,立个遗嘱吧,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我和凤儿的那两个孩子,虽然他不认我,但没关系啦。我估计撑不过这次,以后希望你和那帮小崽子们多多帮下他,不求别的,只求他们能平平安安!”江奔宇的声音微弱而沙哑,仿佛是从遥远的深渊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伴随着沉重且艰难的呼吸。他微微颤抖着抬起头,那目光,像是汇聚了毕生的力量,紧紧地盯着病床旁的老贺,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然,让人无法忽视他此刻内心的坚定。 老贺,这位从小就跟随江奔宇多年的发小,犹如江奔宇商业征程中的忠实伙伴,见证了他的辉煌与低谷。此刻,他眼眶瞬间红了起来,那泛红的眼眶中,泪水在不停地打转,仿佛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他伸出手,那双手因内心的悲痛和激动微微颤抖着,轻轻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几近哀求地说道:“老哥,你要相信现在的科技,活个150岁,绝对没问题的!如今医疗技术日新月异,每天都有新的突破,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有新的治疗方案能让你好起来。咱们从70年代那个小镇一起打拼了这么多年,什么难关没闯过,这次也一定能行!”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近乎执拗的期望,试图用这看似坚定的信念去温暖江奔宇逐渐冰冷的心,同时,也是在拼命安慰自己,不愿面对即将失去挚友的残酷现实。 江奔宇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动作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仿佛在感叹命运的无常。他气息微弱地说道:“别说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这一路走来,商场如战场,我什么风浪没见过,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生死之事,我也早已看淡。只是放心不下我和凤儿的孩子,他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叫你帮我拿过来的东西拿过来了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仿佛那东西承载着他最后的牵挂,是他与这世间最珍贵的羁绊。 “老哥,拿来了,在这儿!”老贺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那锦盒仿佛承载着无尽的重量,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缓缓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块温润的玉佩。玉佩在病房柔和的灯光映照下,散发着柔和且迷人的光芒,那光芒仿佛带着岁月的温度,历经了无数的风雨与沧桑,却依然温润如初。 “好!好!好!来!帮我给戴上。”江奔宇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光芒中饱含着对往昔回忆的深深眷恋。他微微抬起颤抖的脖颈,那脖颈仿佛承载着一生的回忆,显得无比沉重,却又努力地配合着老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那块玉佩能将他带回到过去的美好时光。 老贺轻轻地拿起玉佩,双手颤抖得愈发厉害,那是因为他深知这块玉佩对于江奔宇的重要意义。他亲自为躺在病床上的江奔宇戴上玉佩,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玉佩落在江奔宇的胸前,他的手缓缓抬起,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握住那块玉佩,仿佛握住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那是他与挚爱之人的情感纽带,是他一生最美好的回忆。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低语说道:“凤儿,凤儿,我来了!我来找你了。我记得你说过,等我快不行了,就抱着它,它能带我去找你!这次我真的来了。”声音轻柔而又充满深情,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与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对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爱意,仿佛此刻凤儿就站在他的面前。 “老哥!你不见见,外面那些小兄弟们吗?他们都在外面守着,盼着你能好起来。他们从得知你病重的消息后,就一直守在外面,不眠不休,就盼着能再看你一眼,听你说句话。”老贺看着江奔宇,眼中满是不舍与期待,他希望江奔宇能再看看这些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给他们一些最后的嘱托。 然而,病床上的江奔宇却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仿佛被一层朦胧的雾气遮住。手里依旧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他的思绪仿佛已经飘远,飘回到了与凤儿相识相知的那些美好时光。他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与凤儿在春日的花海中漫步,在夏日的星空下倾诉,在秋日的落叶中嬉戏,在冬日的暖阳下依偎。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放映,让他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老哥!老哥!”老贺看着病床上的江奔宇,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那预感如同一团乌云,笼罩在他的心头。他大声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仿佛想用这呼喊声唤醒江奔宇,留住他即将消逝的生命。他的声音在病房内回荡,却显得那么无力和苍白。 就在这时,江奔宇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托起,缓缓地往上浮起。他看着病房内痛苦呼喊的老贺,心中满是不舍。他想伸手再摸摸老贺的肩膀,想再对他说几句心里话,可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 病房外,一群头发已然染上银丝的中年老人,听到老贺的呼喊声纷纷涌了进来。他们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悲痛,岁月在他们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而此刻的悲伤更是让他们显得无比苍老。 一个个都跪在地上,放声痛哭,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这病房的悲伤氛围冲破。 这些人,都是从小就从那个70年代的小村庄就一路跟随江奔宇一起打拼的兄弟,他们在商场上并肩作战,历经风雨,一起面对过无数的困难与挑战。如今面对老大哥的离去,心中的悲痛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难以抑制。 他们的哭声中,有对江奔宇的不舍,有对往昔岁月的怀念,更有对失去这位引领者的迷茫。 江奔宇的灵魂在空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欣慰于自己的兄弟们如此重情重义,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依然不离不弃;带着一丝眷恋,眷恋着这世间的一切,他的事业、他的兄弟、他的回忆。随后,渐渐地消散在这充满悲伤的空气中,只留下病房内那无尽的悲痛与怀念。在这一天,深市的商业天空,一颗璀璨的巨星悄然陨落,而江奔宇的故事,却如同他手中的那块玉佩,在岁月的长河中,散发着永恒的光芒,被人们口口相传。他的传奇经历,他的坚定信念,他的深情厚谊,都将成为人们心中永远的记忆,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在人生的道路上勇敢前行。 第2章 重回大院 京都军属大院的抉择 京都,这座古韵与威严并存的城市,有一片绿树成荫的军属大院。 围墙高耸,戒备森严,门口站岗的卫兵身姿笔挺,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彰显着这片区域的特殊与庄重。 大院里,一栋栋独院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其中一座独院,庭院深深,几株粗壮的槐树扎根于庭院中央。寒冬的微风轻轻拂过,槐树枝叶相互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似在低语着岁月的故事。淡薄的冬日阳光艰难地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给这座平日里就透着肃穆气息的院子,又添了几分宁静悠远的氛围。 独院的大厅内,气氛却如这冬日的寒风般压抑。一位身着军大衣的中年大叔,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岁月在他刚毅的面容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那深邃的眼神中,透着常年军旅生涯沉淀下来的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此刻,他神色凝重地站在大厅中央,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在大厅中回荡:“话不多说!有些事不方便跟你们细讲。现在上头号召知青下乡,咱们家也有一个去偏远地区的名额,谁愿意去?” 这话一出口,原本在大厅里或坐或站、正小声交谈的几个十七岁到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的脸庞上,写满了犹豫与不安,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满是迷茫,仿佛在同伴那里能找到答案。有些人不自觉地低下头,死死盯着自己脚底下的鞋子。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南方,商业大亨江奔宇的生命已然走到了尽头。医院的病房里,仪器的滴答声逐渐微弱,他的灵魂缓缓脱离了躯体,开始向上飘升。就在这时,一直被他紧紧攥在胸前的那块玉佩,突然绽放出奇异的光芒,那光芒先是柔和地闪烁,随后化作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将他的灵魂吸了进去。等江奔宇再次恢复意识,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又带着几分陌生感的场景——自家的大厅,而家人们正围坐在一起,讨论着知青下乡名额的事情。他瞬间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回到了多年前,回到了这个改变他命运轨迹的关键节点。 他清晰地记得,在那个特殊的时代,响应知青下乡的号召是每个家庭义不容辞的责任,家家户户都必须出一个人前往偏远地区。上一世的他,和其他孩子一样,满心都是抗拒与不情愿。可谁能想到,他的偏心妈竟暗中动用娘家的关系,私自把他的名字填了上去。无奈之下,他只能被迫踏上了前往南方的旅程。也正是那一趟远行,开启了他跌宕起伏、充满传奇色彩的上一世人生,有过辉煌,也历经了无数的挫折与磨难。 但这一世,一切都不一样了。江奔宇心中无比清楚,那个偏远地区,有着他此生最难以忘怀的初恋情人凤儿。上辈子,命运弄人,他错过了与凤儿长相厮守的机会,致使凤儿蒙冤受屈,在痛苦与绝望中早早离世,只留下那一对双胞胎孤苦伶仃的孩子,养在孩子他几个舅舅家艰难地生存。后来,他费尽周折,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终于调查清楚了那些陈年旧事,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关系也如破碎的镜子,即便努力拼凑,也难以恢复如初,直到她离开人世也不原谅自己。每当回忆起这些,江奔宇的心中就充满了悔恨与痛苦。此刻,他暗暗发誓,这辈子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再错过,他要改变命运,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父亲!那名额给我吧!我去偏远地区吧!”江奔宇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出声道。声音虽还有些少年的稚嫩,但其中蕴含的坚定决心,却让人无法忽视。 那中年大叔听闻,原本平静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诧异。毕竟,这小子昨晚还哭得稀里哗啦,信誓旦旦地说打死都不去下乡,可如今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第一个站了出来。不过,中年大叔毕竟久经沙场,有着丰富的阅历和沉稳的性格,并未将这份诧异过多地表露在脸上,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行吧!既然你们的九弟小宇愿意去了,你们做大哥大姐的就随便挑随便选吧。小宇,跟我去书房一下。” 随着江奔宇父子离开,厅下的众人像是一下子卸下了沉重的包袱,瞬间松了一口气。几个人脸上原本紧绷的紧张神情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轻松愉悦的笑容,他们转而开始高高兴兴地挑选地方,你一言我一语地热烈讨论着,仿佛刚刚那令人纠结与压抑的场景从未存在过。 书房内,布置简洁而不失庄重。四周的书架上满满当当地摆满了各类书籍,既有泛黄的军事战略典籍,记载着古往今来的战争智慧与谋略;也有丰富多彩的文学历史着作,诉说着各个时代的风云变幻与人间百态。中年大叔缓缓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他抬手示意江奔宇也坐下,然后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问道:“你不给我解释解释?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这可不像你昨晚的态度。” “爸!说真话还是假话?”江奔宇眨了眨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点调皮的意味说道。 “那是自然真话!少跟我耍这些小聪明!”中年大叔佯装生气,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长辈特有的威严,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对儿子的宠溺。 “爸!那你得答应我三件事,我就跟你说!”江奔宇坐直了身子,收起了刚才的嬉笑,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仿佛在谈一件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你这兔崽子,你说吧!”中年大叔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儿子的古灵精怪早已习以为常,眼中却闪过一丝宠溺,他知道这孩子心里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我当你答应了啊!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不想看到你跟妈吵呗!”江奔宇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回想起上一世父母之间频繁的争吵,根本原因就是他们这群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是眼前这人的亲生儿子,别的都是他那些战死的战友托孤给他的,包括自己也是。 “你这小兔崽子,少管大人的事,”中年大叔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可心里却明白儿子是懂事了,开始关心家庭关系了。 “爸!我才不小了,都能扛枪扛炮了,别看我才十七岁,您瞧瞧我这1米八的身高,不知道的,说我二十岁,谁会信!”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胸膛挺得高高的,试图向父亲展示自己已经长大,有了足够的能力和担当。 “说吧!啥条件?”中年大叔知道这孩子主意正,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便不再绕圈子,直接切入主题。 江奔宇没说话,起身缓缓走到书桌旁,伸出手,拿起毛笔,轻轻蘸上茶水,在光滑的书桌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两个字“彪”和“青”。 写完后,他抬起头,神色变得异常严肃,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说道:“不要靠近他们。他们心怀不轨,跟他们走得太近,咱们家会有麻烦。” “就这么简单?”中年大叔看着那两个字,从一脸疑惑到一脸凝重,他瞬间明白这两个字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深意,但从儿子严肃的表情来看,他也猜到此事绝非儿戏。 “爸,还没说完呢,给我一个部队凭证和个持枪证呗”江奔宇接着说道,眼神中透着坚定,仿佛这两个证件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你要这东西干嘛?这可不是小事,部队凭证和持枪证哪能随便给人。”中年大叔眉头紧锁,心中满是不解,他深知这两个证件的分量,儿子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他十分意外。 “爸!这你别管了,您就记得安排给我,我坐今晚八点的火车先去上海了”江奔宇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知道自己不能透露太多关于未来的事情,只能让父亲相信自己的决定。 “那么快?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中年大叔有些惊讶,没想到儿子如此急切地想要离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 “爸!不早了!我们家这个偏远名额在军属大院里是最迟出的啦,要是再拖下去,肯定又得被别人笑话了。我去得早,您明天就可以挺直腰杆,笑着回应他们了!而且,我早点去,也能早点安定下来,说不定还能闯出一番名堂呢!”江奔宇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随后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大步离开了书房。 中年大叔看着江奔宇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这小兔崽子,长大了啊!”说完,他提高音量,喊道:“来人,帮我按照那小子说的,弄两个东西过来。” 随后,门外迅速走进一个身姿矫健的士兵,他身姿笔挺,如同一棵屹立不倒的青松,进门后立刻立正敬礼,声音洪亮地说道:“是!首长!” 第3章 令牌空间 江奔宇怀揣着如汹涌潮水般的疑惑与好奇,脚步匆匆,几乎是小跑着,从父亲的书房回到自己的住处。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回闪着在父亲书房里那不可思议的一幕,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仿佛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 刚一推开门,他甚至都来不及喘口气,便迫不及待地将手中那支从父亲书房里拿出来的笔,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摆在屋内那张略显陈旧的木桌上。 他站在桌前,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这支笔,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在书房的那一刻。当时,他的手刚触碰到笔,脑海中下意识地闪过一个念头——将笔藏起来。谁能想到,这个念头刚一出现,那支笔竟如同被卷入了一个无形的黑洞,毫无征兆地瞬间从他手中消失不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吓得他心脏猛地一阵抽搐,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在那一瞬间,恐惧与震惊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慌乱之中,他完全顾不上自己父亲有没有答应自己的条件,便脚步踉跄地匆匆忙忙便跑出了书房,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江奔宇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嘴里轻声呢喃着,声音中满是困惑与不解。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锁定在桌上的笔,仿佛要用这如炬的目光将笔看穿,探寻出其中隐藏的秘密。此刻的他,就如同一位在茫茫大海中漂泊许久,突然发现新大陆的探险家,内心深处被对未知的强烈渴望与探索的冲动填得满满当当,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跳动。 在好奇心这股强大力量的驱使下,江奔宇再也按捺不住,当即决定开始一系列大胆的尝试。他就像一个得到了全世界最新奇玩具的孩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动作迅速地不断将身边的东西一件件拿起来,带着紧张与期待,尝试着放入那个神秘莫测的“空间”。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先是拿起桌上一本有些泛黄的旧书,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郑重地默念着:“收起。”话音未落,奇迹再次发生,手中的书像是化作了一缕青烟,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成功了!”江奔宇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紧接着,他又迫不及待地在心里大声喊道:“放出书本!”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那本书稳稳地出现在了桌上,就好像它从未离开过一样。这神奇的变化让江奔宇兴奋得难以自持,他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兴奋之色愈发浓烈,仿佛要溢出来。 他像是着了魔一般,又顺手拿起旁边的一个杯子,再次重复刚才的操作。杯子在他的意念控制下,同样顺利地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放进去,拿出来,放进去,拿出来……江奔宇完全沉浸在这个奇妙的过程中,乐此不疲地重复着,每一次成功的尝试,都让他对这个神奇的能力多了一分熟悉与掌控,内心的成就感也如层层叠叠的海浪,一波高过一波。 “收起毛笔!”江奔宇看着桌上的笔,情绪高涨,大声说道。话音刚落,那支笔瞬间消失不见,桌面变得空荡荡的,仿佛那支笔从未在桌上出现过。“放出毛笔!”他紧接着喊道,眨眼间,笔又稳稳地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似乎在向他宣告着这神奇能力的奇妙。 经过多次这般不厌其烦的试验,江奔宇终于彻底弄明白了,自己想要存放东西,只需在心里默默念“收起”;若要将东西取出来,就默念那东西的名字加上“放出来”即可。 “嘿嘿!有了这神奇的空间功能,可真是如虎添翼啊!”江奔宇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畅快。他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脑海中迅速盘算着即将到来的计划。 原本,他还在为今晚八点去火车站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那些“脏物”而绞尽脑汁、发愁不已,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变得轻而易举。凭借这个神奇的空间,无论旁人如何细致地排查,都绝不可能查到自己身上。 说起这些“脏物”,那还是上一世的事儿。有一次,江奔宇回到京都家中,在一个百无聊赖的午后,偶然间听到那些同父异母的大哥们围坐在一起闲聊时提及。据说,有个银行会计道德败坏,监守自盗,不仅生活作风不检点,还胆大包天地卷款跑路。那会计在逃窜前,精心准备了几个公文包,将全国通用的粮票、珍贵的肉片、工业票、油票,还有一万多块钱现金一股脑儿地装了进去。要知道,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东西可都是极为紧俏、珍贵的财富,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东西竟被那会计藏在了京都火车站的厕所墙角处,如此隐秘又荒唐的藏匿地点,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上一世,江奔宇听在审讯科工作的大哥讲过,这个惊天秘密直到今晚19:30左右,火车即将开动的时候才被艰难地审问出来。当时的情况万分危急,那些财物差点就被那会计的情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好在最后一刻真相大白。 弄清楚空间功能的用法后,江奔宇立刻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他迅速在房间里翻找出一个有些破旧的布袋子,动作麻利地匆匆装了些日常换洗的衣物,又塞了几块能勉强维持几天的干粮。至于剩下那些他觉得在未来旅程中可能有用、需要带上的东西,他则毫不犹豫地一一扔进了那个神秘的空间。他一边忙碌,一边在心里默默规划着接下来的行程,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 一切准备妥当后,江奔宇站在屋子中央,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他抬手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头发,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安与彷徨都拍落。随后,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门口走去,拉开门,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房间,仿佛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出门后,他沿着狭窄的街道,向着公交车站走去。此时的他,心中既有对即将到手的“意外之财”的期待,这份期待如同燃烧的火焰,在他胸腔里越烧越旺;又有对未来未知旅程的忐忑与兴奋,仿佛前方正有一场充满挑战与机遇的冒险在等待着他,每一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那怕两世为人,却又让他热血沸腾。 第4章 截胡赃物 在一个天气略显阴沉的午后,江奔宇身着朴素但整洁的衣物,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沿着军大院那条略显斑驳的街道,大步流星地朝着公交车站走去。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在凝视着远方的某个目标,脑海中一刻不停地盘算着抵达火车站后的计划。此刻的街道,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又略带慵懒的气息,午后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稀稀落落地洒在地面上,没有了往日的炽热,反倒添了几分柔和。 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或行色匆匆,或悠然漫步,车辆也并不多,偶尔有一辆自行车叮铃铃地驶过,打破片刻的宁静。 江奔宇的身影在街道上显得格外醒目,他身姿挺拔,步伐矫健,透着一股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活力。就在他距离公交车站还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逐渐清晰的汽车引擎轰鸣声。 那声音打破了周遭的宁静,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江奔宇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一辆军用的吉普车,犹如一头猎豹,风驰电掣般从后面追了上来。那吉普车车身军绿色的漆在微弱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车轮扬起的灰尘在车后形成了一小股烟尘。 吉普车在江奔宇身旁缓缓减速,最终稳稳地停住。紧接着,“嘀嘀”两声清脆的喇叭声响起,划破了午后的静谧。江奔宇微微眯起眼睛,定睛一看,只见驾驶座上坐着的,正是他父亲身边那位熟悉的警卫员——韩叔。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让江奔宇不禁微微一愣,原本略带防备的神情瞬间缓和,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礼貌的微笑,他连忙说道:“见过韩叔!您这是干嘛?” 警卫员韩叔面带和蔼的微笑,那笑容里满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切,他语气亲切地说道:“小九,客气了。首长叫我送你去火车站。你想想,要是坐公交车过去,这一路走走停停的,到火车站怎么着也要到18点了。时间可不等人呐,这下乡的火车可不会因为咱们晚点,上车吧!”韩叔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了拍副驾驶的座位,示意江奔宇上车。 “那敢情好!真是太感谢您了,韩叔,还让您专门跑一趟,这可麻烦您了!”江奔宇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灿烂而真诚。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动作麻利地坐了进去。 “没事!小九,你坐好咯!”等江奔宇关好车门,稳稳地坐好后,警卫员韩叔双手握住方向盘,脚下一踩油门,吉普车如同离弦之箭般,瞬间冲了出去。车轮与地面摩擦,扬起一阵尘土,很快,吉普车便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只留下那渐行渐远的引擎轰鸣声。 行驶在车内,江奔宇的心情也随着车速飞扬起来。他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心中的期待愈发强烈。 这时,警卫员韩叔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开口说道:“小九,首长说车头的两个证件是给你的,还有一个盒子也是给你的!” 江奔宇听闻,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好奇,那好奇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瞬间在心底熊熊燃烧起来。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拿起放在车头的两个证件。其中一本,封面赫然写着:国安局调查人员证件。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翻开,只见里面清晰地印着他江奔宇的各种信息,照片上的他,眼神坚定而明亮,透着一股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果敢,仿佛在诉说着他即将踏上的不凡征程。另一本是持枪证,江奔宇深知,有了这证,在紧急情况下开枪打人是合法的,这与民间藏枪有着本质的区别,背后所承载的,是沉甸甸的责任与使命。 最后,江奔宇将目光投向那个放在一旁的盒子。他深吸一口气,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那个盒子。盒子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在当时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十分珍贵的粮票、肉票、油票,以及一沓现金。在这些物品下面,还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把手枪。那手枪乌黑发亮,枪身上印有特殊编号和国安局三个字,在车内微弱的光线下,散发着一种冷峻而威严的气息。手枪旁边,还整整齐齐地配有两个弹匣和三盒子弹。江奔宇伸出手,拿起手枪,仔细端详了一番。他感受着那手枪沉甸甸的重量和冰冷的触感,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父亲信任的感激,有对这份特殊使命的敬畏,也有对未来未知旅程的些许担忧。 随后,江奔宇小心地将这些东西一一收好,转过头,对着警卫员韩叔认真地说道:“韩叔,麻烦您跟我爸说下谢谢他。请他放心,不到迫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用这东西的!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完成该做的事。” “好的!我一定一字不差地转告首长!”警卫员韩叔点头应道,眼神中透露出对江奔宇的信任与期许。 就这样,时间在车轮的转动中悄然流逝,车内的气氛时而安静,时而被两人简短的交谈打破。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约摸16点左右,远处,火车站那宏伟而略显陈旧的建筑逐渐出现在眼前。那火车站的轮廓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醒目,仿佛一座即将开启未知旅程的大门。 “小九,我就这里放你下来了,你自己进入吧!去边远地区,人生地不熟的,一定要小心啊!”警卫员韩叔将车缓缓停在路边,转过头,关切地看着江奔宇,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舍。 “韩叔,我知道了!您还不了解我的身手吗?从小跟着您练,这几年可不是白练的,我心里有数!”江奔宇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那自信的笑容,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随后两人道别后,江奔宇趁着周围人不注意,以极快的速度将那些证件、手枪、钱和票都存放到随身空间之中。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注意到他动作的人。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后,他才长舒一口气,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 等回过神来,江奔宇看着眼前这座略显嘈杂的火车站,不禁在心中叫苦:“我去,这京都火车站附近有4个大厕所,那会计到底把东西藏哪儿了呢?东西南三个方向人流集中,只有这北面广场基本都是单位汽车上下客的地方。以银行会计的身份,估计能请得起车,先去这北面广场厕所看看吧。” 江奔宇一边想着,一边朝着北面广场的厕所走去。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 一走进这厕所,他就敏锐地发现,来这边的人大多都有点身份。这些人进入厕所时,无一不是低着头,捂着鼻子,脚步匆匆,脸上满是嫌弃的神情,进去匆匆忙忙地解决完事情,便又迅速地出来了。要不是江奔宇知道这里面藏有东西,恐怕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只是匆匆过客,对这里的一切视而不见。 随后,江奔宇假装要上大号,手里紧紧地拿着纸,一步一步地慢慢往里走。他的脚步放得极轻,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探索一个未知的神秘领域。他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往天花板上看去,眼睛还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东西的地方。他的眼神中透着专注与执着,仿佛要将这厕所的每一寸空间都看穿。 逛了一圈后,江奔宇在厕所蹲坑的各个位置都没有发现可疑物品。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神也黯淡了几分。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将手上的纸往一个垃圾堆上扔,准备离开这个让他失望的地方。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瞬间明白了:那些东西估计是藏在这垃圾堆里了!这是个典型的视野盲区和习惯问题,每个人从厕所出来,都是洗洗手就走了,谁会注意一旁的垃圾堆呢? 江奔宇出到厕所外,谨慎地四处看了看。他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仔细地分析着周围的情况,估计了一下,大概在这一分多钟内不会有人来。于是,他当机立断,连忙再次走进厕所,快速地扒开垃圾堆上面的垃圾。随着垃圾被一点点拨开,果然,在最底下立马出现一个大牛皮包,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藏着不少东西。江奔宇二话不说,集中意念,直接把这牛皮包收入随身空间之中。接着,他又手忙脚乱地把那些垃圾恢复原样,动作迅速而熟练,仿佛生怕被人发现这个秘密。 随后,江奔宇也装作刚上完厕所的人,来到洗手池边,认真地洗手,仔细地整理整理衣裤,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不紧不慢地往外走去。 此刻,他的心中既有成功得手的喜悦,那喜悦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心中澎湃翻涌;又有对接下来旅程的期待,仿佛前方正有无数的精彩在等待着他。他的脚步也愈发坚定地迈向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那大厅的大门,仿佛正缓缓开启,迎接他踏上一段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新征程。 第5章 黄埔江央行码头下黄金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缓缓推移,江奔宇怀揣着复杂的心情,稳步走进了候车大厅。大厅内人头攒动,嘈杂的人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喧嚣的海洋。 旅客们或拖着沉重的行李,脚步匆匆;或坐在长椅上,满脸疲惫地等待着列车的到来。江奔宇随着人流,缓缓移动到检票队伍之中,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静静地等待着检票上车的那一刻。 终于,轮到江奔宇检票了。他递上车票,检票员接过,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后,在车票上剪了个口,将票还给了他。江奔宇拿着车票,按照指示牌的方向,朝着自己的车厢走去。 登上火车,找到自己的座位,他将行李妥善安置好后,便坐了下来,等待着火车启动。 就在火车即将启动,车头已经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准备缓缓驶离站台的时候,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原本即将启动的火车,毫无征兆地被叫停了。车厢内的乘客们顿时一片哗然,纷纷露出疑惑的神情,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一群身着制服的安检员登上了火车。他们表情严肃,眼神犀利,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检查工作。 从车头到车尾,每一节车厢,每一位乘客的包裹都需要打开查看。安检员们认真细致地翻检着每一件行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隐患的角落。 江奔宇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微微一紧,但他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神色如常地配合着安检。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藏在那神秘的随身空间里,绝不会被轻易发现。时间在紧张的检查中缓缓流逝,终于,在经过一番细致的搜查后,整个列车都被检查完毕,没有任何异常情况被发现。 安检员们这才示意列车可以启动,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声,火车缓缓驶离站台,向着远方进发。 随着火车有节奏地摆动前行,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向后掠过。江奔宇靠在座位上,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了。 他的脑海中回想起上一世的一段经历,那是在一次宴会上,他结识了一位上海巨商。当时,那位巨商喝得酩酊大醉,嘴里不停地说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现在想来,他说的并非普通的话语,更像是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故事要追溯到1949年1月28号,在上海负责抢运黄金工作的俞鸿钧,神色凝重地给蒋介石发出了一封密电。密电中,俞鸿钧隐晦地暗示蒋介石,让蒋经国尽快催办刘攻芸,务必加快关于黄金82万两、银元2600万元运出的事情。然而,刘攻芸却稳如泰山,对于下野的蒋介石的指令,丝毫不买账。蒋介石得知此事后,内心早已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发作,但在当时复杂的局势下,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将这份愤怒深埋心底。 此后,经过多次艰难的斡旋,各方势力在暗中展开了激烈的较量与妥协,终于化解了刘攻芸带来的巨大阻力。于是,国民政府的官员们开始紧锣密鼓地展开大规模的运金行动。那段时间,上海国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掏空,大量的黄金和外钞几乎被搬运一空。 根据当时参加过黄金运输的船员回忆,那是一个漆黑如墨的深夜,一艘轮船静静地停在黄浦江央行附近的码头边。央行附近的街道,早已被临时戒严,四周弥漫着紧张而神秘的气息。许多人在黑暗中忙碌地穿梭着,将一个个大木箱搬到了船上。这些木箱从外面看,普普通通,压根无法知晓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从搬运工人们吃力的神情和沉重的步伐可以看出,这些箱子极其沉重。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原来,这些箱子里装的正是蒋介石偷偷运往台湾的黄金。一箱又一箱的黄金,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被运上军舰。当天还未破晓,那艘承载着无数财富的军舰已驶出吴淞口,如同一头逃离追捕的猛兽,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基隆狂奔而去。 然而,刘攻芸也绝非等闲之辈,他可是个精明过人的人精。在搬运黄金的过程中,他暗中指使手下,在半路上偷偷换了大一箱黄金条。他们的手段极为巧妙,是通过码头上的一个隐秘隧道,进行了偷天换日的操作。 而那个上海巨商的祖上,正是当时守护金条的人之一。据说,他们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害怕事情败露,遭受严惩,根本不敢将那箱被换下来的黄金挖出来。一直到后来,蒋介石彻底退守台湾,大势已去,再也没有反攻大陆的机会后,他们才趁着国家开放个体经济体制改革的契机,小心翼翼地把那藏在隧道里的黄金条拿了出来使用。 那位上海巨商在讲述这段故事的时候,绘声绘色,仿佛他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一般。但这故事毕竟太过离奇,江奔宇也无法确定其真假。 不过,他转念一想,反正去尝试一下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如果故事是真的,那将是一个改变命运的巨大机遇;即便故事是假的,也不过是多走一趟而已。想到这里,江奔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暗暗下定决心,等火车抵达上海后,一定要去探寻一番,看看这个神秘故事背后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真相。 第6章 黄金到手,继续南下 经过整整两三天漫长而又颠簸的火车旅程,江奔宇终于抵达了上海站。 火车缓缓停下,发出沉闷的嘶鸣声,仿佛在诉说着一路的疲惫。 江奔宇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久坐而略显僵硬的身体,随后拿起行李,随着拥挤的人群缓缓朝着车厢门口走去。 从火车上下来的那一刻,他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这座城市独特的气息,满满地纳入肺腑。 那气息中,混合着潮湿的水汽、工业的烟尘以及独属于上海的繁华味道,瞬间将他包裹。 出站后,眼前是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象。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各种方言的交谈声、行李箱滚轮在地面上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热闹非凡的交响曲。 江奔宇在这如织的人流中辗转前行,眼睛不断地搜寻着指示牌。经过一番寻找,他终于找到了公交车站。 踏上了前往黄浦江国库码头附近的公交车后,他靠窗而坐,将目光投向窗外。一路上,窗外的上海街景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在夕阳的余晖中闪耀着金色的光芒,马路上车水马龙,汽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这座繁华都市的活力与喧嚣,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让江奔宇真切地感受到了时代的脉搏。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江奔宇终于来到了目的地附近的招待所。 他走进招待所,前台的工作人员热情地迎了上来。江奔宇拿着介绍信和身份证,办理好入住手续,拿到房钥匙后,便来到房间,将行李放置妥当。 稍作休息后,他便迫不及待地走出招待所,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此时正值七八月份,天气酷热难耐,天空中的太阳虽然已经慢慢西沉,但其散发的余热依旧笼罩着大地,空气中的闷热感丝毫未减,整个世界仿佛被一个巨大的蒸笼严严实实地笼罩着。 路边的树木无精打采地低垂着枝叶,偶尔有一丝微风拂过,也带着滚烫的温度。 随着夜幕的渐渐降临,天色变得愈发朦胧,原本热闹非凡的码头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在码头上忙碌了一整天的工人,以及在船上辛苦劳作的人们,纷纷趁着这凉爽的夜晚,跃入黄浦江中畅游消暑。 江奔宇来到码头附近最近的一个茶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他点了一壶茶,表面上看似悠闲地慢慢啜饮着,实则眼神不断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耳朵也竖着,有意无意地跟店伙计打听着码头的情况。 他一边喝茶,一边看似随意地与店伙计攀谈起来:“伙计,这码头平日里可真热闹,不过我听说这码头以前出过点事儿?” 店伙计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回应道:“是啊,客官,码头有个地方,以前塌方过,后来进行了维修,现在倒是没啥问题了。”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江奔宇却听得格外认真,将其牢牢记在了心里。 江奔宇并没有因为这个简单的信息而气馁,他深知线索往往隐藏在看似平凡的细节之中。 在茶铺喝完茶后,他便开始在码头附近仔细勘察起来。他沿着码头的边缘,一步一步缓慢地走着,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坚定。 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无论是地面上的细微裂缝,还是墙壁上的斑驳痕迹,都在他的审视之下。 他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结合上一世听闻那醉酒的巨商言语,和那些关于黄金运输的隐秘故事,在脑海中不断地拼凑、分析。在烈日的炙烤下,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但他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 终于,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判断,大概猜出了那密道可能所在的位置。 随后,江奔宇回到招待所,从自己的随身空间之中拿出一根长长的水管。他再次来到码头,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趁着周围没人注意,动作迅速地把水管的一头卡在岸边,然后用手紧紧地按着水管的另一头,防止水进入水管。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下蹲,趁人不注意,一头猛地潜入了水中。 在水下,他嘴里含着那根水管,以此来进行换气。水的浮力让他的身体轻轻漂浮着,他的眼睛在水中努力地睁开,适应着水下的光线。 幸好这年代的河水清澈见底,江奔宇在水中能够较为清晰地看到水底的情况。 他缓缓地摆动着双腿,朝着水底靠近。他仔细观察着,发现水底有几块巨石与别的巨石截然不同。 这种差异很难用言语形容,就好比去故宫看那些古老的阶梯,原装的和新补上去的,从石材的色泽、纹理到拼接的工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江奔宇心中一阵激动,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知道自己可能找对地方了。 如果没有随身空间的话,江奔宇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不用大型机器,根本无法移开这些巨大的石头。 但现在,他拥有了这个神奇的空间作弊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江奔宇缓缓地游到巨石旁,伸出手,用力地按着巨石,在心里默默念道:“收起巨石。”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块巨石瞬间消失在他的眼前,被收入了随身空间。他兴奋得几乎想要叫出声来,但在水下他只能强忍着激动。他接着连续操作,一口气把巨石一连收了5块。终于,在巨石被移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一米宽、两米高的黝黑隧道。 江奔宇连忙靠近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卡好换气水管,又从随身空间中拿出从家里拿来的军用手电筒。 他按下开关,强烈的灯光瞬间穿透了黑暗的隧道,驱散了眼前的阴霾。 他憋着一口气,快速地朝着隧道里面走去。沿着隧道里摆放的箱子,他一路收取过去,不管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只要被他看见,就毫不犹豫地收到系统空间之中。 在这紧张而刺激的过程中,时间仿佛凝固了,江奔宇的心跳急速加快,每一秒都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收取的物品,汗水与河水混合在一起,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仅仅30多秒,江奔宇就完成了这一路的“扫荡”。 之后,他又快速地回到进来的地方,连忙拿过换气水管,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在水下的紧张操作让他的体力消耗巨大。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努力地汲取着新鲜的空气。 喘了几口气后,他又沿着原路慢慢地退了出来。出来后,他再次运用随身空间的力量,把那些巨石又放回了原处,仔细调整,使其看起来和原来一模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一块一块地将巨石放回原位,用手仔细地调整着角度和位置,确保每一块石头都严丝合缝,仿佛从未被移动过。 搞定之后,江奔宇直接扔掉手里的水管,快速地从水里浮头出来。 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他们惊讶地看着江奔宇,其中一个人喊道:“起来了!起来了!那家伙起来了,居然在水下呆了五分钟,这个有点厉害啊!我还以他挂了呢!”。 江奔宇一听,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一边游着靠岸,一边脸上露出笑容,大声说道:“不好意思了,让各位一阵操心了!小子多谢各位关心!” 上岸后,江奔宇看着周围这些热心的人们,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在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充满了真诚与善意,没有后世那些“不是你撞,你干嘛要扶”的冷漠与猜忌,更没有连打个电话报警也要被讹的“不是你做的,你打电话干嘛”的无赖无耻之人。 在这个充满温暖的时代,江奔宇感受到了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前行的脚步。 他整理了一下湿漉漉的衣服,朝着招待所的方向走去,心中已经开始谋划着下一步的行程,而这次水下的冒险,也将成为他人生起步的一大助力。 第7章 友谊大厦 第二天清晨,晨曦的微光刚刚洒在城市的街道上,江奔宇便早早地起床,简单洗漱后,收拾好行囊,再次踏上了征程。他匆匆走出招待所,融入了清晨略显冷清的人流之中,朝着上海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街边的店铺大多还未开门,只有几家早点摊冒着腾腾的热气,摊主们忙碌地准备着早餐,招呼着过往的行人。江奔宇无暇顾及这些,他的眼神坚定,心中只有一个目标——继续南下。 来到火车站,江奔宇顺利登上了那列将载着他继续南下的火车。 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声,火车缓缓启动,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江奔宇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景色逐渐后退,思绪也随之飘远。 又是经过整整2天2夜漫长而又颠簸的火车旅程,火车在轨道上不断地摇摆前行,江奔宇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忍受着旅途的疲惫与无聊。 终于,火车缓缓驶入了广州站,江奔宇心中涌起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又离目标近了一步。 这次江奔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急着赶往最终的目的地。他听闻广州有一些有名的洋行,在这个计划市场经济的年代,国内基本样样物资都靠票供应,百姓们为了一张粮票、布票常常发愁。然而,那些有着国外背景或者香港背景的商行却与众不同,在这里,有着大量的粮食买卖。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仅收人民币,还收黄金、银元,这一特殊的交易方式,让江奔宇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操作空间,他决定先去这些洋行一探究竟。 江奔宇来到了广州有名的友谊商店大厦门前,这座商店外观气派,彰显着其独特的地位。江奔宇刚要抬脚进门,就被门口的门卫伸手拦了下来。门卫身着制服,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职业性的警惕。江奔宇见状,并没有丝毫生气或慌张,他深知这种场所的规矩。他不慌不忙,直接拉着保安走到一旁,动作迅速而又隐秘地将那个国安局调查员的证件亮了出来。证件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特有的光泽,上面的国徽和文字清晰可见。保安只匆匆一瞥,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紧张,他当然明白拦下这种特殊部门人员可能带来的后果,自己可不想因此倒霉。于是,他立刻恭敬地退到一旁,脸上堆满了歉意的笑容,示意江奔宇可以进去。 一进入商城,江奔宇便被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所吸引。店内灯光璀璨,将各种商品映照得格外醒目。 放眼望去,基本都是外国进口的货物,种类繁多,令人眼花缭乱。江奔宇一边慢慢走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商品的价格标签:盐,每斤售价0.15元;肥皂,一块0.36元,香皂则是0.3元一块,扇牌肥皂同样是0.36元一块;头痛散,仅仅两分一包;火柴,每盒2分;一套衣服大约六元,一件汗衫售价八毛……这些价格在当时的经济环境下,既有平价商品,也有相对昂贵的进口货,反映出了那个时代物资的多样与复杂。 随后江奔宇来到一处米店区域,这里摆放着各种大米和面粉。籼米,14.3元可买100斤;普通粳米,100斤售价16.4元;特等粳米价格稍高,17.1元能买100斤。标准粉,每斤0.17元,精白粉则要0.22元一斤。标准切面,0.21元一斤,精白切面价格更高,为0.27元一斤。 江奔宇看着这些价格,心中暗自盘算着,他微微凑近米店老板,小声说道:“老板,量大出吗?” 老板听后,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嘴上说道:“不出!都限购!”然而,就在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却在柜台下悄悄递给江奔宇一个纸条。 江奔宇心中一动,他接过纸条,心中明白这其中必有隐情。他没有多问,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江奔宇走出商店,来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手上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字——“鬼市!”江奔宇看到这两个字,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鬼市,往往是在特殊时期,人们进行一些特殊交易的隐秘场所,看来要想大量采购物资,还得去这鬼市才行。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江奔宇决定先找个地方落脚。他随意在附近找了一个招待所住了下来,打算先好好休息一晚,养精蓄锐,明天早上再去探寻那神秘的鬼市,开启新的征程。 第8章 鬼市、浑水摸鱼 第二天,凌晨三点多,整座城市仿佛被施了定身咒,陷入一片死寂。 浓稠的黑暗如同一块巨大且厚重的幕布,严严实实地将城市紧紧笼罩,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建筑都被吞噬其中,不见天日。 江奔宇在招待所那张硬邦邦的床上辗转反侧了大半夜,终于在这个寂静的时刻翻身而起。他的双眼因睡眠不足而略显血丝,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期待。 简单洗漱过后,江奔宇站在镜子前,拿起一个颜色灰暗、质地粗糙的布包,随意地将其裹在头上,巧妙地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身上穿着这个年代最为常见的朴素衣服,洗得发白的布料打着几个补丁,款式陈旧而简单;脚上蹬着一双同样破旧的鞋子,鞋面上的磨损清晰可见。 此刻的他,从外表看上去,与那些在街头巷尾穿梭忙碌的普通百姓毫无二致,完美地融入了这个时代的装扮潮流,让人难以察觉他的与众不同。 推开招待所的门,江奔宇踏入了街道。此时,街道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如轻纱般缭绕,让本就昏暗无光的夜色更添了几分朦胧与神秘。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陈旧的气息。刚走出几步,江奔宇便敏锐地发现,根本无需刻意去探寻鬼市的方位,因为在那朦胧的雾气中,三三两两的人影正沿着街上的一个方向匆匆前行。 那些人脚步急促而慌乱,仿佛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们神色警惕,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在进行一场禁忌的神秘聚会。 江奔宇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跟上了他们的脚步,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心中既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未知交易的强烈期待,又夹杂着一丝紧张不安,仿佛即将踏入一个充满危险与机遇的神秘世界。 没走多远,江奔宇便看到路边零零散散地站着一些人。这些人在黑暗中犹如幽灵般静默,每个人手里都各自举着一个字牌。那些字牌在微弱的光线和朦胧的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秘符号。 江奔宇走近细看,上面写着各种物品的名称:有的写着“衣服”,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匆忙间写下的;有的写着“鞋子”,那两个字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还有写着“香烟”“肉”“油”“大米”的,每一个字牌背后,似乎都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交易故事。 江奔宇的目光被一个举着“大米”字牌的人吸引,他径直走了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开口问道:“大米怎么卖?” 对方像是受到了惊吓,身体微微一颤,随后警惕地上下打量了江奔宇一番。在确认周围没有异常后,他微微凑近,压低声音,仿佛在说一个天大的秘密:“不收粮票,只要钱!银元,黄金,首饰也行”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可以!”江奔宇简洁地回应道,语气中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急切。他深知在这个特殊的地方,时间就是金钱,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充满变数。 “籼米14.3元\/100斤,普通粳米16.4元\/100斤,特等粳米17.1元\/斤。标准粉0.17元\/斤,精白粉0.22元\/斤。标准切面0.21元\/斤,精白切面0.27元\/斤,你要多少?”对方快速且流利地报出价格,眼睛像鹰隼一般紧紧盯着江奔宇,试图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评估出他的购买能力和诚意。 “跟商店的一样价格,不贵!”江奔宇心中暗自思忖,脑海中迅速对比着之前在商店看到的价格,嘴上不自觉地轻声说道。 “同志,知道就不要说破!这些是规矩!”对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与警告,仿佛江奔宇触犯了一个极其重要且不可言说的禁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似乎随时准备对江奔宇采取行动。 “呃!普通粳米我要1000斤。”江奔宇并没有在意对方的情绪变化,他的目标明确,此刻只想尽快完成交易。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而有力,不容置疑。 “那么多?”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被这股惊讶所取代。但他毕竟是在鬼市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伸出一只粗糙的手,说道:“164块,先交钱!”那只手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像是一只等待猎物的爪子。 江奔宇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伸手到口袋里,将事先准备好的钱掏了出来。他把那一沓带着体温的钞票递给对方,动作干净利落。对方接过钱,立刻走到一旁,借助着微弱的光线,开始仔细地数了起来。他的手指灵活地翻动着钞票,一张一张,动作熟练而谨慎,眼神中透露出对金钱的极度重视。数完后,他再次确认无误,这才抬起头,对着江奔宇说道:“跟我来吧!” 随后,江奔宇就跟着对方,踏入了那错综复杂的小巷。这些小巷犹如迷宫一般,七横八竖地交错在一起,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随意摆弄而成。两旁的房屋破旧不堪,依旧住着人,墙壁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灰暗的砖石。窗户大多紧闭着,偶尔有一丝微弱的灯光从缝隙中透出,像是黑暗中的鬼火。街道上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混合着潮湿的泥土味,让人感到阵阵恶心。 偶尔传来几声犬吠,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凄厉,更增添了几分紧张和恐怖的氛围。江奔宇紧紧跟着带路的人,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心中暗自记住路线,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最后,他们来到一处民房。这民房看起来毫不起眼,与周围的房屋并无太大区别,低矮的屋顶,破旧的门窗,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但江奔宇能感觉到,这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站在门前,停顿了片刻,似乎在调整自己的呼吸。随后,他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门,那敲门声有节奏地响起,仿佛是一种特殊的暗号。 紧接着,他又说出了几句隐晦的话语,声音低沉而模糊,江奔宇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一时间,四周安静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只能听到江奔宇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冲破胸膛。江奔宇也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回应,他的手心已经布满了汗水。 足足过了五分钟,那扇紧闭的门才缓缓打开。一股陈旧而水霉的气息扑面而来,江奔宇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眯起眼睛,试图看清屋内的情况。屋内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那人带着江奔宇进入房内,对着屋内一个同样包裹着头的人说道:“大哥,这人要1000斤,怎么安排?钱在这里!”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钱递了过去。 “没事!用河道小船,帮他送过去,不过人工还得要给些!”被称作大哥的人声音低沉地说道,那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下传来的,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精明,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没问题!”江奔宇立刻回应道,他现在只想尽快拿到自己购买的大米,结束这场充满未知的交易。此刻的他,心中既期待着交易的顺利完成,又隐隐担忧着可能出现的变故。 “那好!兄弟们,装船!”大哥一声令下,屋内立刻涌出几个身影。这些人动作迅速,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开始忙碌地搬运大米。 一袋袋大米被他们扛在肩上,朝着屋后的河道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脚步沉重而有力,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江奔宇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中的紧张感逐渐放松了一些。 然而,就在他们刚搬得十多包大米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过去,嘴里大声呼喊着:“有人来抓了!有人来抓了!”这声音尖锐而急促,如同一声惊雷,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原本安静的外面瞬间变得一片混乱,无数的人惊慌失措,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他们四处逃窜,有的撞翻了路边的摊位,有的摔倒在地,又迅速爬起来继续跑。 毕竟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一旦被抓到参与这种黑市交易,肯定会被扣上投机倒把、走资本主义尾巴的罪名,不仅会失去自由,还会连累家人,后果不堪设想。 不一会儿,仓库里的人就跑得干干净净。江奔宇见状,二话不说,凭借着自己的特殊能力,集中精力,直接把仓库里剩余的大米、面粉全部收进随身空间之中。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断,动作迅速而熟练。 随后,他更是大胆地一路沿着小巷奔跑,只要看到哪户人家门开着,里面有米面油、衣服鞋子、火柴布等物品,就毫不犹豫地将它们扔到随身空间之中。 他如同一个敏捷的掠夺者,在混乱中迅速收集着一切有用的物资。他的身影在小巷中穿梭,时而弯腰捡起地上的物品,时而冲进屋内抢夺物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江奔宇一边跑,一边还顺手把小巷边的那些柴木、树枝推倒,将它们也一并拦在路上,阻挡后面的追人。那些存放物资的房间,被他的动作迅速而熟练,几乎碰到的东西都被他收入囊中。 在这场混乱中,他充分利用了自己的优势,尽可能多地获取资源。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用的东西。 忙完这一切之后,江奔宇才放开手脚,全力奔跑。他的身影在小巷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快速穿梭。他的呼吸急促,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但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气喘吁吁地回到了招待所。此时的他,虽然疲惫不堪,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他知道,这次鬼市之行虽然惊险万分,犹如在刀尖上跳舞,但收获颇丰,为他接下来的计划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随后便沉沉地睡去,梦中还在回味着这次惊心动魄的冒险经历。 第9章 拜访,顺风车 重生之下乡抉择 次日清晨,那缕温暖而明媚的阳光,恰似一位温柔的使者,透过招待所那扇有些年头的窗户,穿过那略显陈旧、缝隙斑驳的窗帘,轻柔且细腻地洒落在江奔宇的脸庞之上。 光线的轻抚,宛如母亲的手,将江奔宇从甜美的梦乡中缓缓唤醒。他的眼皮微微颤动,睫毛似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随后缓缓睁开双眼,眼中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朦胧与迷离。 江奔宇下意识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一阵轻微的“咔咔”声,仿佛在诉说着沉睡一夜后身体的苏醒。他尽情地舒展着四肢,感受着每一块肌肉从沉睡中逐渐复苏的惬意,全身心地沉浸在这清晨独有的宁静与美好之中。 昨晚在鬼市的那段惊险刺激的经历,此刻回想起来,竟像是一场遥远而虚幻的梦。 在那暗无天日、后有追兵的鬼市中,他巧妙周旋、大胆行动,成功获取了大量物资。而如今,置身于这温暖的阳光之下,那些紧张与惊险仿佛都已消散在空气中,他的心情格外平静,仿佛从未经历过那般惊心动魄的场景。 简单洗漱过后,江奔宇站在房间中央,开始仔细整理自己的衣物。他的动作有条不紊,每一个褶皱都被他细心抚平,每一颗纽扣都被他认真扣好。整理完毕,他缓缓走到桌前,目光落在那张静静躺在桌上的介绍信上。这介绍信,看似轻薄,却承载着厚重的使命,它是他前往知青下乡目的地的关键凭证,更是开启他全新生活篇章的一把重要钥匙。 出发之时,警卫员韩叔车上那语重心长的嘱托仍在他耳边清晰回响:“小九啊,等你到了广州,务必先去粤省广州市知青总联络办公室,将这介绍信递上去。他们经验丰富,一定会妥善安排好你的行程,切不可马虎大意。”韩叔的话语,饱含着关切与期望,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江奔宇的心底。 怀揣着介绍信和《上乡下乡通知书》,江奔宇满怀期待与忐忑,踏上了前往粤省广州市知青总联络办公室的路途。 办公室位于一座略显陈旧的大楼之内,大楼的外墙爬满了岁月的痕迹,斑驳的墙面、褪色的招牌,无不诉说着它的沧桑。大楼门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脚步匆匆、神色严肃的工作人员,也有和江奔宇一样,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憧憬的知青们。他们怀揣着各自的梦想与期待,汇聚于此,共同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江奔宇深吸一口气,稳步走进办公室。办公室内,紧张而有序的氛围扑面而来。工作人员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地穿梭着,文件堆积如山,仿佛一座小型的书山,将他们的身影部分遮挡。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如同急促的鼓点,不断催促着人们的脚步。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的油墨味和人们忙碌的气息,交织成一幅充满活力与挑战的工作画面。 江奔宇在人群中穿梭,来到一个办公桌前。他微微弯腰,双手礼貌地将介绍信和通知书递了过去。办公桌后的人抬起头,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接过文件。随着目光在文件上的移动,他的笑容逐渐变得更加亲切,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光芒,开口说道:“你就是小九吧?” “你是?”江奔宇一脸疑惑,对方竟然能直接叫出自己的小名,这突如其来的熟悉感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好奇。 “嗨!我以前在首长手下当过兵,那时首长时常提及你,对你的情况了如指掌。我也就跟着熟悉起来了。”对方笑着解释道,笑容中带着一丝怀念,仿佛回忆起了那段与首长并肩作战的时光。“不多说了!你看看你想去哪个地方。”说着,他转身走到身后的柜子前,轻轻打开柜门,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地图。他双手捧着地图,如同捧着一份珍贵的宝藏,缓缓走回来,将地图摊开放在江奔宇面前。 这地图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信息,像是一幅神秘的密码图。不同颜色的笔记在地图上纵横交错,标注着哪个县、哪个镇,哪里人力饱满,哪里人力缺少,哪里困难,哪里比较困难等等。这些信息仿佛有了生命,在地图上跳动着,共同描绘出一幅知青下乡的宏伟蓝图。 江奔宇的目光在地图上缓缓移动,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探寻着一个神秘的宝藏。他的手指沿着地图上的线条轻轻滑动,每一个地名都在他心中激起不同的涟漪。许久,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一个地方,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领导,那我就去最困难的地方吧,就那个中市三乡镇古乡村。” “别领导,领导的!叫我陈叔。小九,这…这地方实在有点…”陈叔听到江奔宇的选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疑惑,心里暗自思忖:那些从城里来的公子哥,大多是下来镀镀金、混个经历,过段时间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他怎么真敢挑最困难的地方?那古乡村可是远近闻名的穷乡僻壤,土地贫瘠,交通闭塞,条件艰苦得超乎想象,一般人去了根本待不下去。 “陈叔,没事!我心意已决!响应国家号召,为国家建设出份力,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再说家里人也非常赞同我的选择!”江奔宇目光坚定,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在向陈叔,也在向自己宣告这个不可动摇的决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那是对未来的憧憬,对挑战的无畏。 “那行吧!一会他们中县的领导要回中县那边,我让他顺路带你回去吧!”陈叔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江奔宇的选择。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心中既有对他勇气的赞赏,又有一丝担忧。赞赏他的果敢与担当,担忧他能否在那艰苦的环境中坚持下去。 “谢谢!陈叔!”江奔宇感激地说道。此刻,他的心里却思绪万千。回想起上一世,自己懵懂无知,年少轻狂,对未来毫无规划。估计就是这位陈叔,在暗中默默帮衬自己,可那时的自己却浑然不知,把那介绍信和上乡下乡通知书随手一扔,就跑出去四处闲逛,肆意挥霍着青春与机会。现在想来,正是因为自己当初的任性与无知,才错过了得到陈叔帮助的大好机会。后来到了乡村,自己更是游手好闲,不愿吃苦干活,生活都要靠村民救济,成了乡村大队的负担,以至于各个乡村大队都对自己避之不及,不愿意收留。 最后,自己在无奈之下,才阴差阳错地来到了那个小村庄。也正是在那里,经历了无数的挫折与磨难,自己才慢慢成长起来,有了后来的崛起。 但这一世,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改变自己的命运,也为乡村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知青下乡有着特定的方式和安置地点选择标准。知青们通常以集体的形式被分配到指定的农村地区,安置的主要场所是人民公社生产队,其次是国营农、林、牧、渔场。安置地点的选择有着严格的考量,那些地多人少、急需劳动力的地区往往成为首选,因为知青们的到来能够为这些地方注入新的活力,带来新的知识与理念,促进农业生产的发展。 而插队的地区,一般是那些地多人少、领导力量较强的地方,这样有利于知青们更好地融入当地生活,在领导的带领下开展生产劳动,同时也能在遇到困难时得到及时的指导与帮助。相反,重灾地区或劳动力已经饱和的社、队则暂时不会安排知青前往,以免给当地带来不必要的负担,影响当地的稳定与发展。 江奔宇选择的中市三乡镇古乡村,正是一个地少人多、贫困落后的地方,那里土地贫瘠,自然灾害频发,村民们生活困苦,最重要的是那里有自己魂梦牵绕的人。 但也正因如此,那里正迫切需要像江奔宇这样有决心、有勇气、有担当的知青去改变现状,为这片土地带来新的希望与生机。 江奔宇深知前方的道路充满荆棘,但他毫不畏惧,因为他心中怀揣着梦想,肩负着使命,他将用自己的双手,在那片土地上书写再写属于自己的崛起传奇。 第10章 到达南方中县三乡镇 在一辆略显陈旧却依旧散发着威严气息的公务吉普车上,那台有些年头的发动机正发出低沉且持续的轰鸣声,这声音在寂静而空旷的道路上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在奏响一曲独特的行进乐章。 车内空间不算宽敞,江奔宇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身体随着车子的颠簸微微晃动。而他身旁的陈诚,一位正值三十多岁壮年的男子,此刻正用一种极为特殊的目光,反复且专注地上下打量着江奔宇。 那目光中,满是好奇与探究,仿佛江奔宇是一件神秘莫测的稀世珍宝,陈诚试图透过他的外表,看穿他的内心,探寻出他身上隐藏的所有秘密。 这如炬的目光,让江奔宇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变成了一只被放在聚光灯下的猎物,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无限放大。 终于,在这种如芒在背的审视下,江奔宇再也按捺不住,率先打破了车内那压抑的沉默:“陈诚叔,您不用这样一直紧紧盯着我看吧?我都快被您看得浑身发毛啦。” “呃!别叫我叔,叫我老哥也行。”陈诚听到江奔宇的话,微微一愣,像是从某种沉思中被骤然唤醒。随即,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不过那笑容里更多的是未减的好奇,而非尴尬。“我就是特别想瞧瞧,你到底有啥特别的本事,居然能让我那三太公,亲自出面热情接待你!” 陈诚的心中犹如被一团迷雾笼罩,充满了疑惑。他口中的三太公,那可是一位从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年代一路艰难拼杀过来的传奇人物。自小,三太公便投身于残酷的战场,在枪林弹雨、血雨腥风中历经无数生死考验,从建国前那漫长而黑暗的岁月里,凭借着过人的胆识与勇猛,闯出了赫赫威名。平日里,三太公个性极为强硬,行事风格铁面无私,对谁都不假辞色,在众人眼中,他就像一座冷峻的高山,让人敬畏有加。 可今日,在办公室里,陈诚却亲眼目睹了极为罕见的一幕:三太公竟然对眼前这个年轻小子和蔼可亲,脸上挂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笑呵呵模样,那亲切的神态,仿佛江奔宇是他失散多年的至亲。更让陈诚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江奔宇递过去的一沓厚厚的肉票、粮票和油票,三太公竟然当着他的面,毫不犹豫地欣然收下。要知道,以往三太公对这类财物,向来都是不屑一顾的,视金钱如粪土,坚守着自己的原则与底线。可今天,仅仅因为江奔宇一句“家里老头子交代给你的”,三太公便高高兴兴地将东西收了起来。这一幕,简直让陈诚惊掉了下巴,他不禁在心底暗自思忖: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三太公吗?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子,究竟有着怎样惊人的来头?背后又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以为什么事呢?这事啊!”江奔宇闻言,脸上瞬间露出一抹轻松自在的笑容,那笑容就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明媚而灿烂,仿佛这一切在他眼中都不过是稀松平常之事,根本不足为奇。他一边笑着,一边动作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粮票,那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紧接着,他将这把粮票递到陈诚面前,同时用一种带着几分讨好与客气的语气说道:“辛苦陈诚叔了,您拿着吧!您看,您三太公都收了,也不差这一点。您就当是我给您的一点小小心意,路上买些茶水点心,解解乏。” 陈诚的目光瞬间被那把粮票吸引,他只是粗略地一扫,凭借着多年在物资匮乏年代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以及对各类票证价值的熟悉程度,他便迅速在心中估算出,这把粮票最起码相当于200斤大米的价值,在这个物资极度短缺的时期,这可是一笔相当不菲的财富。他刚想下意识地伸出手拒绝,毕竟平白无故接受他人如此贵重的馈赠,让他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可就在这时,他听到江奔宇后面说的话,心中猛地一动,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犹豫了仅仅一瞬,他还是伸出手,缓缓地将粮票接了过来。接过粮票的同时,他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那笑容如同绽放的菊花,热情洋溢,整个人的态度也变得格外亲切起来:“得咧!以后你要是有啥事儿,不管是大事小事,第一时间跟老哥我说。只要是老哥我能帮上忙的,绝对不含糊,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那辛苦老哥了!”江奔宇笑着回应,在那笑容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深知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粮票所蕴含的巨大价值,也十分明白如何巧妙地利用它们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心里清楚,有时候,一些看似微小的付出,往往能收获意想不到的回报。 “小赵,一会直接去三乡镇府,我亲自送小九过去。”陈诚转头对着司机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与坚决。此刻的他,因为那一把粮票,已然在心底将江奔宇视为自己人,对江奔宇的事情也格外上心,仿佛江奔宇的事就是他自己的事。 “好的!主任”司机小赵听闻,立刻恭敬地回应道,声音洪亮而清晰。同时,他微微加大了油门,吉普车的发动机轰鸣声顿时变得更加响亮,车身也猛地向前一冲,速度随之加快了几分,朝着三乡镇府的方向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 车窗外,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变换,城市中高楼大厦林立、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乡村那一片片绿油油的田野、错落有致的农舍,以及质朴自然的风光。 从广州市出发后,吉普车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一路颠簸前行。一路上,车子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不断摇晃,仿佛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航行的小船。车内的江奔宇和陈诚,也随着车子的颠簸,身体不断起伏。大约经过了漫长而煎熬的6个小时,在一路的摇摇晃晃中,终于在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抵达了三乡镇府。 车刚稳稳停好,就有几个人从镇府大楼里匆匆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身形微胖,脸上挂着热情似火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秋日里的丝丝凉意。只见他快步走到车前,对着陈诚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主任啊!里面请!里面请!欢迎陈主任来指导我们镇的工作,您的到来,可是让我们这小地方蓬荜生辉啊。”此人正是三乡镇的黄镇长,他的眼神中满是恭敬与讨好,毕竟陈诚在上级部门担任着重要职务,手握不小的权力,对镇里的各项事务,无论是经济发展、民生建设,还是政策落实,都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力。 “黄镇长,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了,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就是送我这小老弟知青下乡报到的!”陈诚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黄镇长到一旁,看似不经意地用手指了指天上。这个动作看似简单随意,却有着特殊而隐晦的含义。 黄镇长也是个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聪明人,一看就立刻明白了陈诚的意思,心中暗自揣测,这位被送来的知青,估计背景大得超乎想象呐,连陈诚都如此郑重其事地亲自送来,还特意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暗示他要多加关照。想到这里,黄镇长的后背微微沁出了一层冷汗,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不能有丝毫马虎。 “陈主任,放心!放心!您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黄镇长连忙点头说道,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几乎都快咧到耳根子了,语气也比之前更加热情了几分,就像是在迎接一位尊贵无比的贵客。 江奔宇坐在车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看到他们的动作,心中明白这其中的门道,但倒也没有说什么。趁着他们两人闲聊的间隙,江奔宇悄悄从座位上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车后。他先是偷偷给司机小赵塞过去一把粮票,那粮票在他手中被紧紧握住,仿佛是一份珍贵的礼物。 小赵接过粮票,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与感激,他怎么也没想到,江奔宇如此大方,竟然在这不经意间送给他如此厚礼。接着,江奔宇拿起车后的东西,他凭借上一世的经验,自然知道后面的路崎岖难行,这辆吉普车根本无法继续前进。 所以,他果断地打开车门,下了车。此刻,他站在三乡镇府的门口,望着眼前陌生而又充满希望的乡村景象,心中涌起一股复杂而难以言喻的情绪。既有对未来未知生活的强烈期待,仿佛前方正有无数精彩在等待着他;又有一丝紧张,毕竟即将面对全新的环境和挑战;但更多的是坚定,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重任,也拥有着改变命运的决心。他知道,自己即将在这里,开启一段充满挑战与机遇的全新人生旅程,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11章 前往古乡村 “陈老哥,您这一路舟车劳顿,奔波得实在辛苦,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一路路况复杂,您开车可得万分小心,时刻注意安全呐。”江奔宇满脸真挚,嘴角挂着关切的笑意,目光诚恳地对着陈诚说道。他的眼眸中,满是深深的感激,毕竟陈诚不辞辛劳,一路亲自护送他至此,这份沉甸甸的情谊,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江奔宇的心底,让他没齿难忘。 “赵哥,您开车的时候也别太赶,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咱们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您稳稳当当、平平安安地把车开回去,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慰藉。”江奔宇又转过头,对着司机小赵说道,声音温和且充满善意,恰似春日里的微风,轻柔地拂过人心。 小赵听闻,微微点了点头,那张朴实的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他的眼神中满是对江奔宇叮嘱的认同,用这无声的方式回应着江奔宇的关怀。 “行了!我这就该启程回去了,唉,要不是后面那段路崎岖坎坷得不像话,走水路还快过陆路,车子根本没法通行,老哥我无论如何也要亲自把你送到村里。”陈诚略带遗憾地说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不舍与牵挂,仿佛江奔宇是他即将远行的至亲。 说着,他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那有力的一拍,饱含着他对江奔宇的殷切期望与深深祝福。 随后,他缓缓转过身,面向黄镇长,神色郑重其事地说道:“黄镇长,我可是把我这小兄弟,当成自家亲弟弟一样,满心信任地郑重交给你了!他初来乍到咱们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周遭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你可得多操点心,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周全,可千万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陈主任,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必定把您这小兄弟当作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对待,事无巨细,都会安排得妥妥当当、尽善尽美。您的嘱托,我一定铭记于心,坚决落实到位。”黄镇长连忙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那副殷勤的模样,仿佛在向陈诚承诺一件关乎家族兴衰、生死存亡的头等大事,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 随后,江奔宇和黄镇长并肩伫立在一旁,静静地一起目送陈诚的离开。 那辆吉普车缓缓启动,车轮在地面上摩擦,扬起一阵尘土,将车身短暂地笼罩其中。 陈诚坐在车内,透过车窗,再次向江奔宇挥手告别,他的眼神中依旧饱含着深情与不舍。江奔宇也不停地挥手回应,手臂在空中挥舞,久久未曾放下,直到吉普车的身影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融入了远方的道路之中。 “小兄弟,你当真铁了心要去古乡村?”黄镇长待车子彻底不见踪影,扬起的尘土也慢慢消散,才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江奔宇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浓浓的疑惑与不解,仿佛难以理解江奔宇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对!”江奔宇回答得斩钉截铁,声音坚定有力,没有丝毫犹豫与退缩。他的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层层云雾,已经清晰地看到了古乡村的模样,心中对那里充满了无限的期待,仿佛那里是他梦想启航的港湾。 “你再静下心来好好考虑考虑吧,我们三乡镇,一镇16个公社54个大队和324个生产队,管辖范围极为广阔,差不多坐拥200多个村落呢。你挑选的这个古乡村,条件之艰苦,可不是一般地方能比的啊!别的村子,或多或少都具备一些得天独厚的优势,有的土地肥沃,庄稼年年丰收;有的交通便利,与外界往来频繁。可古乡村呢……”黄镇长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江奔宇,他的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眉头微微皱起,试图用自己的话语,让江奔宇改变主意,找到一条更轻松的道路。 “没事!我就是冲着这艰苦的环境去的,一心想去那里好好历练历练自己。您想想,温室里怎么能培育出参天大树呢?我渴望在这最艰苦的地方,历经风雨的洗礼,锻炼自己坚韧不拔的意志,全方位提升自己的能力。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成长,实现自己的价值。”江奔宇目光炯炯,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语气掷地有声地说道。他深知,明面上说是在逆境中摸爬滚打,才能破茧成蝶,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实际上不去那里找回自己的班底,自己到78年后改革市场经济开放,怎么搞钱? “只是!只是那个古乡村,地理位置实在是太过特殊了。它一面临海,海风常年无休无止地肆虐,气候条件恶劣得让人难以忍受,虽然有海滩能得到一些海货,但是现在不能乱出海捕鱼,出海就是犯法了,因为那地方离澳特区很近。另外三面紧靠着连绵不断北峰山,那北峰山中,野兽成群结队,时常有凶猛的野兽下山觅食,严重威胁着村民的生命安全。而且村子里耕地面积狭小,人口又稀少,想要大力发展农业,简直难如登天。还有啊,村子里水道纵横交错,如同迷宫一般,没有船的话,出行极为不便,极大地限制了村子与外界的交流。而且……而且以往被调去那里的,基本都是所谓的黑五类人员。这重重困难,层层阻碍,你真的得慎重考虑啊。”黄镇长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怜悯与同情,仿佛已经预见了江奔宇即将面临的艰难处境,心中满是不忍。 “无妨!黄镇长,您真的是多虑了。我既然已经深思熟虑,做出了决定,就绝不会轻易改变。在我看来,困难越大,越能激发我的斗志,让我迸发出无穷的潜力。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不懈,定能在古乡村扎根落地长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江奔宇笑着说道,那笑容中充满了自信与无畏,仿佛世间的一切困难在他面前都将不堪一击。他的心中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如同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毅然决然地要迎接古乡村的一切挑战。 “那行!既然你心意已决,铁了心要去那里,那我便亲自送你去。这古乡村啊,走陆路实在是路途遥远,而且道路崎岖蜿蜒,坑洼不平,十分难行。相较而言,划船走水路会比走路快很多,能节省不少时间。”黄镇长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尊重江奔宇的决定。他深知,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着坚定的信念,一旦做出选择,便不会轻易动摇。 “那可真是太辛苦您了,黄镇长。您身为一镇之长,平日里事务繁忙,日理万机,却愿意抽出宝贵的时间,亲自送我去古乡村,这份情谊实在是太重了,我真的感激不尽。”江奔宇连忙说道,脸上满是真挚的感激之情。他深深地明白,黄镇长的这份举动,不仅仅是出于对上级交代任务的负责,更是一份难得的关怀与善意。 随后,黄镇长扯着嗓子,叫来5个人,大家一同在河边寻到一艘小船。那小船看上去有些破旧,船身的木板上有着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但好在还算结实,能够承载他们的行程。众人齐心协力,喊着号子,将小船缓缓推到水里。 接着,大家纷纷上船,各自找好位置坐定。黄镇长身手矫健,亲自拿起船桨,熟练地划动起来,船桨在水中划过,泛起一圈圈涟漪,小船缓缓朝着古乡村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小船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轻轻摇曳前行。阳光洒在水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如同无数颗细碎的钻石。黄镇长一边奋力地划船,一边滔滔不绝地跟江奔宇说着各种注意事项。他详细地介绍着古乡村的一些独特风俗习惯,比如村里特有的节日庆典、传统的婚丧嫁娶仪式;又讲述着村民们的性格特点,有的热情豪爽,有的憨厚朴实;还着重强调了遇到突发情况时该如何冷静应对,比如遭遇野兽袭击该如何自保,遇到暴雨洪涝该如何避险。同时,他还时不时地劝说江奔宇,言辞恳切地让他去旁边条件相对较好的村子,那里生活或许会轻松惬意一些,发展的机会也更多。 然而,江奔宇每次都坚定地摇头,态度坚决地一一拒绝了黄镇长的提议。他的眼神始终坚定地望着古乡村的方向,仿佛那里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吸引着他,心中的信念如同磐石一般,任凭风吹雨打,都坚定不移。 在从三乡镇返回县政府的路上,陈诚正坐在那辆黑色的轿车里。 车内的氛围安静而又带着几分沉闷,只有汽车行驶时轮胎与不平的地面摩擦发出的碰碰声响。司机小赵透过后视镜,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思考着该如何开口。 终于,他轻声打破了这份安静:“陈主任,刚才那位小兄弟,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往我手里塞了一些粮票。您看,这事儿需不需要……”小赵的声音不大,在这封闭的车厢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陈诚靠在舒适的座椅靠背上,听到小赵的话后,微微抬起头,脸上露出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嘴角轻轻上扬,带着点笑意说道:“你收着吧!没看到我都拿了吗?我族里那位不也拿了!”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小赵听到陈诚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连忙说道:“好的!谢谢陈主任!”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激。 得到了陈诚的许可,小赵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双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眼神也变得更加专注起来。 陈诚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些许赞赏,说道:“呵呵,那小子人情世故做得很溜啊!”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那个送粮票的小兄弟印象深刻,原本他只是卖个面子给三太公而已,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妙人。 小赵连忙附和道:“我也觉得!一看就是个会来事儿的。”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之后,陈诚便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考着其他事情。小赵也专注于开车,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汽车发动机发出的低沉轰鸣声,伴随着他们在回县政府的道路上疾驰。窗外的景色不断向后掠过,而车内的这一番对话,也随着汽车的行驶,渐渐成为了这段旅程中的一个小插曲。 第12章 生产大队领导干部 在那蜿蜒曲折仿若一条灵动水蛇的河道上,一艘小船正缓缓前行,水道的各个叉水路都写有指向标牌,指引各位掌船人。 船身犹如一片轻盈的树叶,随着潺潺水流轻轻摇晃,时而被推至浪尖,时而又陷入波谷。 江奔宇身姿笔挺地站在船头,河风肆意地吹拂着他的面庞,撩动着他的发丝。他的目光仿若被远方的某一点深深吸引,直直地望向远方,在那深邃的眼眸之中,满是对即将踏入的未知之地的期待与忐忑。 那期待,如同春日破土而出的新芽,对上世记忆中古乡村的各种遗憾和快乐;而那忐忑,又似阴霾笼罩下的湖面,隐隐泛起不安的涟漪。 身旁,黄镇长身着整洁的中山装,神色沉稳,和一众随行人员或悠闲地坐在船舱内,或如江奔宇一般站在甲板之上。他们彼此间偶尔低声交谈几句,话语声随着河风飘散,内容或关于此次行程,或提及古乡村的情况。交谈声中,夹杂着船体与水流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共同谱写出一曲别样的水上乐章。 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这悠悠荡荡、仿若与世隔绝的行程里,仿若被无限拉长,显得格外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考验着众人的耐心。 终于,小船在众人的期盼中逐渐靠近了岸边。远远望去,古乡村那熟悉又陌生的轮廓映入众人眼帘。说它熟悉,是因为江奔宇拥有上一世的记忆,便不用过多诉说,也能不用从他人的描述中,便无数次勾勒过它的模样;说它陌生,则是因为这是他今世第一次真正亲眼目睹。 只见水道村码头上早已聚集了不少人,他们或站或蹲,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神情,村里的干部早就从其他过往的船只知道了大概,提前在村水道码头等着。 为首的正是生产大队书记的刘文瑞,他身材魁梧,远远瞧见小船的身影,原本就和蔼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夜间所有的阴霾。他迈开大步,亲自快步迎了过来,脚步匆忙而有力,带起些许尘土。 “黄镇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古乡村长爽朗地笑着,声音洪亮得如同洪钟一般,在码头上空回荡。一边说着,他一边伸出那宽厚且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黄镇长的手,用力地摇晃着,那股热情劲儿仿佛要将黄镇长的手攥进自己的掌心。 黄镇长也笑着回应道:“刘书记,你们这是搞欢迎仪式啊!”他抬眼望去,只见码头上站着的村民们,有的穿着打着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的粗布麻衣,有的身着简单的工装。他们脸上都带着质朴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做作,纯粹而又真挚。还有人手中拿着自制的横幅,那横幅材质粗糙,字迹歪歪扭扭,却写满了欢迎之类的话语,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村民们对知青到来的热切期盼。 “对!对!借花献佛而已!借花献佛而已!”刘书记连连点头,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那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今晚古乡村举行活动,我们这些生产大队干部也得过来,表示对知青下乡的一种欢迎。古乡村虽说条件艰苦了些,土地贫瘠,资源匮乏,可对知青们的到来可是打心眼里高兴。他们带来的可是新思想、新希望啊!” 这时,黄镇长转过身,面向江奔宇,脸上带着几分长辈般的关切,大声地说道:“来!来!小宇!这是生产大队刘文瑞大队书记,他负责各村的全面工作,上到各村里的发展规划,下到村民的家长里短,可都是他在操心,是全大队当之无愧的主心骨、领导者。往后你在村里,要是碰上啥事儿,无论是生活上的难题,还是工作中的困扰,就找刘书记,他要是解决不了,你就来找我!我这个镇长,别的不敢说,为乡亲们排忧解难的心可一直都在!”黄镇长的声音在码头上回荡,透着十足的关切,那一字一句仿佛带着温度,直直地钻进江奔宇的心里。 说完,黄镇长又看向刘书记,接着说道:“刘书记,还不介绍介绍生产大队里的其他干部?让小宇也能尽快熟悉熟悉环境。” “哦!对!对!”刘书记这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拍脑袋,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的神情,黄镇长亲自带的人,又如此关照的话,他这个村书记听不懂的话,那就不用当了。他连忙转身,对着身后的人,一个一个认真介绍起来。 刘书记指向旁边一位戴着眼镜,看起来颇为斯文的男子,那男子穿着一件整洁的灰色布衫,手里还拿着一本有些破旧的账本。刘书记说道:“这是伊启文大队会计,生产大队里的财务工作全靠他打理,大到各村里的建设资金,小到日常的收支明细,每一笔账目都被他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错。他那脑子,就像一台精准的算盘,村里的钱在他手里,花得明明白白。”伊启文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知识分子特有的谦逊。 接着,刘书记介绍到一位身姿挺拔,眼神锐利的年轻男子,那男子身着一套略显破旧但干净整洁的民兵制服,腰上系着一条皮带,皮带上别着手电筒和匕首。刘书记说道:“这是夏逸阳民兵连长,负责民兵事务,带着生产大队里的民兵把咱大队的安全保卫工作做得那叫一个扎实。不管是防范外来的不法之徒,还是应对各村里的突发状况,他和他的民兵队伍总是冲在最前面。”夏逸阳身姿站得笔直,犹如一棵苍松,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那动作干净利落,尽显军人风范。 最后,刘书记指向一位面容和善的妇女,那妇女穿着一件朴素的碎花布衫,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扎成一个发髻。刘书记说道:“这是蔡嘉妮妇女主任,生产大队里妇女们的事儿,从家庭琐事调解,到组织妇女们参加劳动,还有计划生育工作,都是她在负责,可细心了。村里的妇女们都把她当成贴心人,有啥心里话都愿意跟她说。”蔡嘉妮笑着和江奔宇打招呼,眼神里满是亲切,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让人倍感温暖。 江奔宇一一认真地看着他们,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傲慢与自负。他嘴里不断说着:“你好!你好!”声音清脆而礼貌,在码头上空轻轻飘荡。那一声声问候,仿若一把把钥匙,开始慢慢打开他与生产大队干部们之间交流的大门。 …… “就差革委会主任不在现场了。”刘文瑞说道。 黄镇长听闻,也知道刘书记的意思,这是给革委会主任上眼药水啊。 一番寒暄过后,黄镇长不经意间看了看天色,只见西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橙红色的晚霞,太阳正缓缓西沉。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好了!刘书记,我这小兄弟,就交给你了!我也要回去了,不然一会天黑了,这水路河道复杂,暗礁又多,可不好走。” “那行!那行!黄镇长,你慢走!”刘书记客气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叮嘱几句:“黄镇长,这水路晚上视线不好,您让船家千万小心着点儿。要是碰上啥紧急情况,尽管派人来村里知会一声。” “黄镇长,你慢走,注意安全!辛苦各位了!”江奔宇走上前,对着黄镇长和他的随行人员说道,眼神里满是感激。他微微鞠躬,以表达对他们一路陪伴的谢意。 随后,江奔宇和生产大队里的干部们,一起站在码头上,静静地目送黄镇长的小船缓缓划走。 小船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涟漪,那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随着小船渐行渐远,它的轮廓也渐渐变得模糊,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最终消失在视野中。 此时,码头上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得见河水流动的声音,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小宇,黄镇长是你什么人?”刘书记突然转过头,看着江奔宇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那好奇的目光,仿佛要将江奔宇的内心看穿。其他生产大队干部们也都竖起耳朵,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答案的渴望,又带着几分猜疑。 “没!也就刚认识不久!”江奔宇说道,语气轻松自然,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清澈而平静。 其他人一听,心里都犯起了嘀咕,脸上虽没表现出来,但彼此间眼神交汇,似乎都在说:我信你个鬼,有谁能让镇长亲自送来古乡村里?咱这生产大队,这边各村条件最艰难,土地贫瘠,交通不便,平时谁愿意来这里?宁愿去隔壁生产大队也不来咱这儿,这其中肯定有猫腻。他们的心中虽充满了疑惑,但出于礼貌,并没有将这些想法说出口。 “哈哈!小兄弟,说笑了!”刘书记打着哈哈,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那笑容里却隐隐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意味。“对工作安排有什么指导?” “没有什么安排,我听组织的,不过能不能安排一些轻松一点的活,毕竟……”江奔宇说道,声音微微有些犹豫,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他微微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那模样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懂!我懂!”刘书记一听,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暗自想着:又是一个跑过来镀金的。他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但嘴上却连忙说道:“那行!我做主给你安排个村里巡夜的活,这活儿虽说要熬夜,可也不算太累,主要就是夜晚在村里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啥异常情况。具体的,一会我让生产大队张文宇治保主任和古乡村长李志跟你细说。让他先安排你的住处吧!”说着,便招呼着江奔宇,带着他往古乡村联欢晚会的方向走去。 其他生产大队干部们也各自散开,忙碌起自己的事情来。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剩下欢迎知青的联欢晚会,只是因为江奔宇的到来,似乎又多了一些不一样的气息,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而这涟漪,又将在未来的日子里,引发怎样的故事,无人知晓…… 第13章 那年曾经的家 在古乡村,一场热闹非凡的联欢晚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晒谷场仿若被魔法点亮,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70年代一般的地方就已经通电了,只不过那时的通电只限于晚上七点到九点两个小时,其他时间就不一定通电了,通宵电一直到90年代才开始,六七十年代就已经要求村村通广播,村村通电,因为不是通宵电,所以每家每户也要备一些煤油灯或者蜡烛。但是也有个别的农村还没有通电这也是事实。 一盏盏悬挂着的白瓦灯泡,光晕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与人们一同欢舞。村民们和知青们紧密地围坐在一起,大家的脸庞被篝火映得通红,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喜悦的光芒。 台上,知青们和村民共同编排的节目一个接着一个,精彩纷呈。有的知青激情澎湃地朗诵着诗歌,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有的村民则带来了极具乡土气息的传统舞蹈,那质朴的动作和欢快的节奏,引得台下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气氛热烈得如同那熊熊燃烧、不断蹿升的篝火。 古乡村长林志在人群中急切地穿梭着安排,他那略显矮小但壮实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时隐时现。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发现外场的领导,便急切地在人群里寻找向着刘文瑞大队书记的路。 林志村长眉头微皱,脚步匆忙,时不时还因人群的拥挤而不得不侧身避让。终于,他在场地的一角看到了刘文瑞书记的身影。书记正和几位年长的村民交谈着,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林志村长见状,连忙快步上前,一边走一边喊道:“书记!书记!”那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仿佛是在向书记传达着某种紧急的信息。 他走到刘文瑞大队书记身旁,伸出手轻轻拉了拉书记的衣袖,示意众人到一旁去。两人来到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林志村长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微微低下头,眼睛盯着地面,双手不自觉地相互搓着,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书记,具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那个……那个……小宇,你也清楚,他来咱村的时间比其他知青晚了些。咱村里为了迎接知青下乡,老早就开始准备了,房子也都提前规划分配好了。好的房子基本都分给先来的知青们了,现在翻遍整个村子,实在是腾不出什么像样的住处了。唉,恐怕……恐怕……恐怕得委屈你一下,跟小宇解释解释这情况了!”林志村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挠着后脑勺,那动作显得十分局促。他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愧疚,仿佛因为无法给江奔宇安排一个好住处,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此时,不远处的江奔宇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的表演。不经意间,他的目光扫向了林志村长和刘文瑞书记的方向,恰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尽管现场声音嘈杂,但他凭借着敏锐的听觉,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江奔宇心里顿时明白了村长的难处,他深知在这样一个资源有限的村子里,安排住宿并非易事。 不等书记回应,他便毫不犹豫地连忙走上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轻快地说道:“哦!村长,这事真的没关系。我刚进村的时候,趁着空闲四处逛了逛,发现村尾有一处房子,那位置可独特了,一面靠山脚,一面靠近海滩。虽然房子外观看起来有些破旧,墙面剥落,屋顶还有几处破损,但我觉得它特别有味道,挺有特色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就住那里也行。”江奔宇表面上一脸平静,语气轻松随意,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选择。可实际上,他心里正暗自窃喜,脑海中瞬间勾勒出一幅美好的画面:清晨,阳光从海面缓缓升起,第一缕光便能洒进屋子;夜晚,伴着海浪的声音入眠,偶尔还能听到山林里传来的虫鸣声。他想着:“背有山,前有海,这简直就是妥妥当当的海景房啊!在这古朴宁静的乡村,能有这样独特的住处,说不定还能发生些意想不到的趣事呢。说不定能在山林里邂逅珍稀的小动物,或者在海边捡到美丽独特的贝壳。” “啊!”村长林志听到江奔宇这么说,不禁惊讶地叫出了声。他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一般,上下打量着江奔宇。在他看来,那处破烂的房子,在这物资匮乏、条件艰苦的村子里,简直就是一处被人遗忘的角落。房子破旧不堪,说不定还会漏风漏雨,怎么会有人主动提出要住进去。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怀疑江奔宇是不是没听清楚自己的描述,或者是在开玩笑。 “嗯?怎么不行吗?”江奔宇看到村长这副惊讶得合不拢嘴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地说道。他担心自己的提议是不是给村长带来了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或者是那处房子存在着自己不知道的严重问题。 “可以!可以!”村长林志连忙摆了摆手,这才回过神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只是那房子条件有点艰苦了啊!你要知道,咱们村里为知青们专门准备了集体宿舍,其他知青都住在那儿。大家住在一块儿,平日里生活上能相互照应,有什么困难也能一起商量着解决,你也可以去知青集体宿舍住的。”村长林志耐心地解释着,眼神中满是关切,他真的希望江奔宇能考虑清楚,毕竟那破房子和集体宿舍的条件有着天壤之别。 “没事!我习惯了一个人住!”江奔宇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实际上,他心里另有打算,他之所以如此坚定地想要那破房子,是因为之前听闻村里有人经常进山打猎。在他的记忆中,曾经充满活力的她也是时常进山打猎的。记忆中的她有着灵动的双眼,笑起来如同阳光般灿烂,和自己一样对大自然充满了好奇与热爱。如果去了别的地方,这样美好的相遇机会岂不是就白白错过了。他可不想因为贪图舒适的住宿环境,而错失一段可能发生的奇妙缘分。上一世那个破烂房子就是秘密集合点,面海背山,离村中心有点远,符合条件。 “小宇同志怎么说的就怎么办。”一旁的生产大队书记也立马出声表态。 “那行吧!”村长林志见江奔宇主意已定,态度如此坚决,也不再勉强,加上领导发话了。他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安排人去收拾,收拾一下!不能让你就这么住进那破房子里。怎么着也得稍微拾掇拾掇,让你能住得稍微舒服点。”说完,村长林志转身,在人群中仔细寻找着合适的人选。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最终锁定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那小伙子正和同伴们一起为台上的表演鼓掌,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村长林志走上前,拍了拍几个小伙子的肩膀,把他们拉到一旁,跟他详细地交代了一番。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房子的位置和需要做的事情,神情认真而专注。 不一会儿,那群小伙子便如同接到了重要任务的士兵,充满干劲地又召集了几十个年轻人。他们有的手中拿着扫帚,那扫帚的竹条虽然有些稀疏,但依然结实;有的提着水桶,水桶上还带着岁月的痕迹;还有的拿着抹布,抹布虽然破旧,但洗得干干净净。他们浩浩荡荡地朝着村尾那处破烂房子走去,一路上有说有笑,一边走,一边还在热烈地讨论着如何把这房子收拾得能让人住得舒服些。有的说要先把屋顶的漏洞补上,有的提议把房间好好打扫一遍,还有的说要在屋子里摆放一些从山林里采摘的野花,增添几分生机。 而江奔宇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在那“海景房”中的生活。想到这些,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此时,联欢晚会的歌声和笑声依旧在晒谷场上空回荡,那欢快的旋律仿佛是在为古乡村的新变化而欢呼。而古乡村因为江奔宇这个小小的决定,似乎又增添了一份别样的色彩,仿佛一幅原本就美丽的画卷,又被添上了一抹独特的亮色,让人对未来充满了更多的遐想与期待。 第14章 破墙,木门,烂屋顶 随后,生产大队书记抬手招了招,大声喊道:“文宇,文宇!”不一会儿,张文宇治保主任便从人群中匆匆赶来,他脚步利落,眼神中透着干练。 生产大队书记当着村长的面,神色认真地说道:“文宇啊,让江奔宇加入咱大队的治保巡逻队,往后巡逻的事儿,你多带着他点儿。这古乡村的巡逻人员加上一个。”张文宇主任用力地点点头,应道:“好嘞,书记,您放心!”几人一边跟江奔宇详细说着治保巡逻队的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一边朝着那处房子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生产大队书记耐心地介绍:“小宇啊,咱这治保巡逻队,主要就是负责巡视各村里的治安,保障大家伙的安全。平日里得留意各村里有没有可疑人员,防止盗窃啥的,还要注意有没有火灾隐患。虽说事儿多且杂,但可都是为了咱村好。”江奔宇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回应,心中对这份工作也有了初步的认识。 等江奔宇随着众人走到房子跟前时,他不禁眼前一亮。原本那破败不堪、散发着一股陈旧气息的房子,此刻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地面清扫得一尘不染,墙壁上的灰尘也被擦拭干净,原本杂乱的角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 村长林志走上前,略带歉意地说道:“小宇啊!这房子原本来就是个柴房,早些年还做过牛圈,不过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条件有限,你就先将就一下。明天一大早,我就安排人过来,把房顶也好好收拾一番,免得下雨天的时候,雨水漏下来,给你添堵。”村长说话时,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关切。 “没事!没事!辛苦村长了,您为我操心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江奔宇连忙说道,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神情。 一旁的生产大队书记接着说道:“那行!你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到晒谷场上见。那里的今晚举行欢迎晚会,还在热热闹闹地继续着呢,要一直持续到停电为止,就是为了欢迎你们这些上山下乡的知青们。大家都盼着能和你们好好乐一乐,增进增进感情。” “行!知道了!书记!”江奔宇爽快地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对了!吃饭也是到晒谷场那边的村大饭堂吃,你可得记好了。听着敲铁声,那就是吃饭的信号。哨子声呢,是上工的信号,不过你也别担心会错过,到时候还会有人挨家挨户喊一遍的。”村长林志又细心地补充道,就怕江奔宇初来乍到,不了解村里的规矩。 “行!知道了!”江奔宇再次回应,心中对村里的生活节奏有了大致的了解,毕竟他有着上一世的经验。 随后,他礼貌地送生产大队书记、主任、村长离开,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觉得这个村子的人都还是格外淳朴热情。 等剩下江奔宇一个人的时候,他缓缓转过身,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房子。一阵微风吹过,吹起地上的些许尘土,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眼眶也微微泛红,竟有些想流泪。 那斑驳的破墙,像是岁月刻下的一道道伤疤;那扇烂窗户,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还有那扇摇摇欲坠的门,仿佛轻轻一推就能倒下。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勾起了他上一世那个糊涂的夜晚。 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就是在这里,一个女孩眼神中满是深情与不舍,为了挽留他,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清白给了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对他们感情的坚定。 然而,那时的他,满心被回城的渴望充斥着,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他狠下心来,依然选择了回城。他以为回城能给他更好的生活,却没想到,这一去,便是一错再错,彻底错过了那个最爱他的女孩。 上一世,江奔宇回城后,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安定了下来。那时的他,心中对女孩始终怀着一份愧疚与牵挂,于是托人四处找过她,让她过来一起生活,也写过一封又一封饱含深情的信,可每一次,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一丝回应。他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得冰凉。 最后,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亲自找来。当他看到女孩时,却发现她已经有了身孕。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重锤狠狠地击中,大脑一片空白。他以为女孩已经嫁人,有了新的家庭,过上了属于她的生活。出于对她的尊重,也出于内心的痛苦与自责,他选择了默默离开,不再打扰她的生活。 等到他在城里功成名就的时候,心中对当年之事的疑惑与愧疚愈发强烈。他动用了所有关系,四处调查,想要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真相一点点浮出水面时,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简直是荒谬至极!原来,女孩一直没有嫁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正是他的。她独自承受着所有的压力和痛苦,苦苦等待着他,却始终没有等到他回头,那女孩也含着遗憾离去。 如今,上天眷顾,既然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江奔宇在心中暗暗发誓,绝对不会让这些遗憾再次发生。他紧紧地握了握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他深知,这一次,他要好好珍惜,要弥补上一世犯下的过错,要给那个女孩,也给自己一个圆满的结局。 第15章 广阔的农村天地 当江奔宇朝着欢迎会的晒谷场走去时,远远便能感觉到,那股原本热烈欢腾的氛围已然如同燃烧殆尽的篝火,只剩下些许余温。 晒谷场上,人群不再如先前那般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现场的人们脸上,那兴奋劲儿就像被时间的橡皮擦慢慢抹去,变得平淡而松弛,毕竟明天还要开工呢。 舞台上,没有五彩斑斓的幕布已然落下,只有几个大红纸写着欢迎,表演早已结束,唯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忙碌地穿梭其间,他们弯着腰,手脚麻利地收拾着道具,将那些承载着欢乐与激情的物件一一归位。 江奔宇的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他刚一踏入晒谷场,便能敏锐地察觉到这份即将落幕的独特气息,那是一种喧嚣过后的宁静,带着一丝落寞,又夹杂着几分对新一天的期许。 果然,时间的指针悄然前行,没过一会儿,时针精准地指向晚上九点左右。刹那间,仿佛被一只隐匿于黑暗中的无形大手操控着,电毫无预兆地准时停了下来。 原本被明亮灯光照得亮如白昼、仿若白昼般热闹非凡的晒谷场,如同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瞬间笼罩,瞬间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人们的惊呼声,骂声顿时此起彼伏,如同夜空中突然响起的阵阵惊雷。 短暂的慌乱如同一股无形的浪潮,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开来。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兴奋得哇哇乱叫,要不是身边的大人紧紧地抱住,他们估计都跑出去玩了;大人们也不禁发出几声低呼,脚步有些慌乱地摸索着身边的物件。 不过,古乡村的村民们对这样的停电状况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不一会儿,很多村民便熟练地从衣兜里掏出那略显陈旧的火柴盒。随着“哧啦”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火柴的微光如同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在黑暗中瞬间闪烁起来。 紧接着,一盏盏造型古朴的煤油灯被小心翼翼地一一点燃,那昏黄的光晕在黑暗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的微弱星辰,映照着人们或从容淡定、或焦急不安的脸庞。 从容的村民们,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身边的物品;而那些焦急的人们,则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匆忙地寻找着自己的家人和伙伴。 与此同时,有些人则从身旁拿出事先精心准备好的、用山上干油松脂条做成的火把。他们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火把,那火把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瞬间熊熊燃烧起来,明亮而炽热的火光如同破晓的曙光,瞬间驱散了周围大片的黑暗。还有些人将干枯的芦苇草或者用水泡过后的竹篱笆中较为干燥的部分点燃。尽管这些自制火把的光线并不稳定,时而明晃晃,时而又黯淡下去,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但在这漆黑的夜晚,也足以照亮人们前行的道路。 点点星光般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跳跃,宛如夜空中的繁星坠落人间。每个人都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自己带来的凳子和一些物品。凳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人们匆忙间的交谈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夜归乐章。 随后,大家沿着不同的路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地上满是庆祝活动留下的垃圾,有色彩斑斓的红纸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在诉说着刚才的欢乐;有吃剩的番薯皮,散发着淡淡的果香;还有一些废弃的野山干果,凌乱地散落在各个角落。但此刻,没有人有精力去理会这些垃圾,大家都清楚,这些垃圾要等到明天天亮了,阳光洒满大地之时,才会被勤劳的村民们清扫干净。 江奔宇也从一旁拿起一根干油松脂条做成的火把。这种火把在山上漫山遍野随处可见,村民们平日里进山劳作,穿梭于山林之间,或者在夜晚出行,需要照明时,都会顺手带上几根。久而久之,它已然成了村里人日常生活中常备的引火和照明工具,如同他们亲密无间的伙伴。江奔宇举着火把,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缓缓前行。火把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火把在欢快地歌唱,偶尔有火星溅出,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转瞬即逝、绚丽多彩的弧线。 一路上,他看到三三两两的村民也在往家走,大家相互打着招呼,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很远。 “老张,今天这晚会可真热闹啊!”“是啊,老李,就是可惜停电停得早了点。” “哈哈哈,明天说不定还有更有意思的事儿呢!” 这些简单而质朴的话语,在夜空中回荡,让江奔宇感受到了这个村子浓厚的人情味。 或许是这些天旅途太过漫长劳顿,江奔宇的身体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回到住处后,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一头栽倒在床上。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气息,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蒸笼,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如同不知疲倦的小飞机,时不时在他的皮肤上叮咬几口,留下一个个又红又痒的小包。 可他实在太累了,眼皮如同被胶水粘住一般,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不一会,他便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城市的喧嚣之中,又仿佛置身于一片宁静的田园风光,全然不顾周围的一切。 第二天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整个村子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雾之中,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江奔宇就被一阵急切而响亮的呼喊声从睡梦中叫醒。“江知青!江知青!准备开早饭了!村长叫我来叫你。记得拿上碗!”那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突兀,如同清晨的第一声鸟鸣,打破了夜的宁静。 江奔宇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试图继续睡去,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但那呼喊声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切,仿佛在催促着他赶紧迎接新的一天。 他只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中还带着一丝迷茫,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声音略带沙哑地回应道:“好的!这就来!” 江奔宇简单洗漱后,拿起自己那只略显陈旧的碗,跟着来叫他的村民前往村里大饭堂。一路上,他看到村里的烟囱已经升起袅袅炊烟,那炊烟如同一条轻柔的丝带,缓缓升入天空,与晨雾融为一体。早起的村民们有的在打扫院子,扫帚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有的在用草料喂鸡喂鸭,鸡鸭们欢快地叫着,争抢着食物,一幅宁静而祥和的乡村生活画面在他眼前徐徐展开。来到村大饭堂,江奔宇被带到一个写着“知青之窗”的窗口前,那个村民伸出手指,指着窗口对他说:“江知青,你在这个地方排队领早餐。” 江奔宇站定后,放眼望去,发现前面已经排起了一个长长的队伍。他大致估算了一下,差不多得有二十多人。 在队伍中,他还看到了7个女知青,她们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她们有的在轻声交谈,银铃般的笑声时不时传来;有的在整理自己的头发,对着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仔细地梳理着每一缕发丝,每个人都带着几分初来乍到的新奇与羞涩。 江奔宇静静地站在队伍中,一边耐心地等待,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饭堂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有红薯的香甜,那香味仿佛能勾起人们心底最深处的温暖记忆;也有米粥的醇厚,让人闻之便心生食欲。 很快,轮到江奔宇打早餐了。他伸出双手,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满满一碗红薯稀饭,那热气腾腾的稀饭让他的手微微有些发烫,仿佛是握住了一团温暖的火焰,也让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众人打好早餐后,纷纷来到一个长桌前坐了下来。 江奔宇刚坐下,不一会,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和善的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对着江奔宇说道:“你好!我是古乡村知青队的司务长赵伟国。昨晚选出来的,负责记录知青队的账目和伙食采购。以后在生活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赵伟国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让人倍感亲切。 “辛苦你了!你好!我叫江奔宇。”江奔宇连忙站起身来,握住赵伟国的手,真诚地回应道。 这时,坐在旁边的女知青们也纷纷热情地打招呼。“你好,我叫李婉如,以后大家就是同村的伙伴了,多多关照。”一个扎着马尾辫、笑容甜美的女孩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友善与期待。 “你好我叫黄思敏,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度过愉快的时光。”另一个皮肤白皙、眼神灵动的女孩跟着说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的清泉。 “你好,我叫朱蕾蕾,感觉这里好新鲜啊。” “你好,我叫徐婉儿,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互相帮忙。” “你好,我叫陈雨婷,真高兴认识大家。” “你好,我叫徐佳琦,希望我们能在这儿学到很多东西。” “你好,我叫赵雨婷,以后请多多指教。”女知青们一个接一个地自我介绍,声音清脆悦耳,如同清晨的鸟鸣,为这个略显沉闷的早餐时光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接着,男知青们也不甘示弱。“你好,我叫李国强,以后咱们一起加油干!”一个身材健壮、充满干劲的小伙子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 “你好,我叫张小勇,有啥重活累活,尽管找我。” “你好,我叫王进才,希望能为村里出份力。” “你好,我叫孙鹏,期待和大家一起成长。” “你好,我叫周华超,相信我们能把这里变得更好。” “你好,我叫吴国辉,以后就是好兄弟了。” “你好,我叫陈秋,一起为乡村建设努力。” “你好,我叫黄锋,希望在这里留下美好的回忆。” “你好,我叫刘浩,有啥困难一起克服。” “你好,我叫罗军,咱们携手共进。”“你好,我叫何东,愿我们的知青生活丰富多彩。”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热烈而融洽,仿佛一群久别重逢的老友,在这小小的饭堂里,开启了一段新的友谊之旅,这也算是知青们之间初步的认识了。 随后,众人开始享用红薯稀饭早餐。大家一边吃,一边交流着对这个村子的第一印象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我觉得这里的村民都特别淳朴善良。”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而且这里的风景好美,空气也特别清新。” “我希望能在这里学到很多农业知识,为村里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我想和大家一起把这里建设得更加美好。”大家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向往。 很快,早餐吃完了,秋收还没到,此时正值夏天的尾巴刚过,天气不冷又不热,十分宜人。 根据个人的情况,知青们开始分配各自的工作。有些知青觉得锄地能锻炼身体,还能为庄稼的生长出份力,便扛起锄头,大步迈向田间;有些知青不怕脏不怕累,主动承担起挑粪的工作,因为他们知道这是给庄稼施肥的重要环节,关乎着农作物的茁壮成长;有些知青则认为去拔草能让田地更加整洁,有利于农作物生长,便拿着镰刀等工具,认真地去拔草;还有些知青选择去挑柴,为村里储备生活燃料,他们背着背篓,朝着山林走去。 而江奔宇的工作则是一会去民兵队报到,今天晚上要去村边巡逻。他深知这份工作的重要性,虽然还不清楚具体的巡逻任务和要求,但他已经在心里暗暗做好了准备。 第16章 民兵工作处报到 早餐过后,江奔宇,身着洗得有些发白却依旧整洁的知青服饰,正迈着坚定的步伐,按照昨日的约定,前往生产大队办公院报到。 生产大队办公院内,呈现出一片忙碌而有条不紊的景象。 砖石铺就的地面上,工作人员们脚步匆匆,来来往往。有的双手紧紧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神色匆匆地赶路,纸张在风中微微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有的则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头挨着头,小声而热烈地讨论着工作上的事务,偶尔还会用手比划着,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认真。 这时,一位身形矫健的生产大队工作人员,脚步轻快得如同一只敏捷的小鹿,迅速地走到张文宇治保主任的办公室门口。他先是礼貌地抬手,用指关节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听到屋内传来一声清晰的“请进”后,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他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张主任,外面有个古乡村的知青同志前来找你。” 张文宇治保主任正在办公桌前专注地审阅着一份文件,手中的笔在纸上不时地圈圈画画。听到这话,他手中的笔猛地微微一顿,一滴墨水不慎滴落在文件上,晕染开来。他的心中暗自嘀咕道:“古乡村知青?难道是书记说有背景的人?” 昨日,书记与他交谈时提及的那个神秘知青的形象,瞬间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据书记所言,此人似乎有着不一般的来头,背后可能有着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张文宇主任虽然心中满是疑惑,犹如一团乱麻,但他深知在这种场合不能表现出丝毫的犹豫,于是嘴上毫不犹豫地说道:“好的!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江奔宇就跟在那工作人员身后,步伐稳健且自信地走进了办公室。 江奔宇身上的知青服饰,虽因多次清洗而略显陈旧,衣角处甚至还有几处细微的补丁,但却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褶皱。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与果敢,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让人无法忽视。 他一踏入办公室,原本嘈杂的办公厅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像是被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吸引,纷纷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了过来。大家的目光中带着浓厚的好奇与探究,像是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偷偷地、细细地打量了几眼江奔宇,试图从他的身上找到一些特别之处。 “张主任,你好,我是古乡村的知青江奔宇,昨天书记叫我过来找你的。”江奔宇微微挺直腰板,礼貌地开口说道,声音清晰而洪亮,仿佛带着一种穿透空气的力量,在这略显安静的办公室里不断回荡,久久不散。 “哦!小宇啊!来!来!”张文宇治保主任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温暖。他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挥手示意江奔宇靠近,“等一会我让你们村的覃龙、何虎两人带带你。你们村就两队民兵,原本共6个人,加上你的话,就7个了。”张文宇主任一边说着,一边用他那锐利如鹰的眼神,仔细观察着江奔宇的每一个反应,试图从他的表情、眼神或者肢体动作中,探寻出一些关于其背景的蛛丝马迹。 “那就多谢张主任关照了!”江奔宇连忙回应道,脸上带着真诚且感激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张主任的尊敬,让人感受到他的谦逊与礼貌。 “来!喝点水,坐着先,等他们过来了,我再给你介绍介绍。”张文宇治保主任说着,便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干净的、印有生产大队标志的水杯,转身走到一旁的热水瓶前,轻轻提起热水瓶,将热气腾腾的茶水缓缓倒入杯中。热水与茶叶碰撞,散发出一阵淡淡的茶香。他双手捧着水杯,递到江奔宇面前。 江奔宇赶忙伸出双手,微微欠身,小心翼翼地接过水,语气诚恳地说道:“谢谢张主任。”他端起水杯,轻轻吹了吹水面上漂浮的茶叶,然后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缓缓流下,带来一阵暖意,让他原本因为初次到访而生出的些许不适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放松与自在。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有一场激烈的争吵正在上演。只见两个身影出现在治安办公室门外,人还没进来,就听到门外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龙哥,姓林的什么玩意,搞得好像我们很喜欢跟他在一起一样,这次听说有新人来报到。”江奔宇一听,不用多想就知道这声音是何虎的。上一世,这两人可是他身边得力的保镖,与他并肩作战,历经无数风雨,他对他们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何虎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与不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仿佛提到那个“姓林的”就让他无比恼火,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何虎,小声点!”覃龙赶忙出声阻止,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担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谨慎,深知在这生产大队办公院里,言行举止都要格外注意分寸,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怕什么!张主任,张主任,那姓林的说要去别的一组,你千万别批,我要好好修理一下他!”何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更大声地叫嚷起来,那声音仿佛要冲破墙壁,将整个办公室的屋顶掀翻。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似乎对姓林的这种行为忍无可忍。 果然,两人一推开门,就看到黑着脸的张主任坐在办公桌前,眼神中透露出不悦。他们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也从愤怒转为尴尬,像是两个突然被抓住犯错的孩子,站在门口不知所措,身体微微僵硬,眼神中满是紧张与不安。 眼见场面陷入冷场,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江奔宇反应迅速,大脑飞速运转,直接开口说道:“张主任,这两人是……”他适时的提问,如同在寂静的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瞬间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局面,让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原本黑着脸的张主任,听到江奔宇的话,立马换上了一副笑容,那笑容就像变魔术一样,瞬间驱散了脸上的阴霾。他说道:“这两人就是我和你说的覃龙、何虎。”他一边介绍,一边用眼神示意覃龙和何虎,那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又带着一丝让他们赶紧打招呼的急切。 “见过龙哥,虎哥!”江奔宇热情地说道,脸上带着友善且极具感染力的笑容。他的笑容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驱散人们心中的阴霾,让覃龙和何虎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一些,身体不再那么僵硬。 “你好。”覃龙轻声回应道,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如同古老的钟声,让人感到安心。他微微点头,算是对江奔宇的回应,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友善。 “你好!”何虎也跟着说道,语气中少了刚才的火药味,多了一些平和。两人说完,又将目光投向张主任,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他就是新来的队员江奔宇同志,小宇,今晚开始他就跟着你们巡逻。”张主任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仿佛在期待着江奔宇能为这个团队带来新的气象和活力,让整个团队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呃!好的!”覃龙微微点头应道,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坚定有力,显示出他对工作安排的认可。 “好的!欢迎小宇同志。”何虎也跟着说道,虽然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不太自然,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尴尬的场面,但已然有了欢迎新成员的意思,声音中也多了一些热情。 “主任,那姓林的,要当逃兵,怎么办?”何虎的急性子又上来了,他的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就直接将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不满。 “什么逃兵,逃兵的,那是调动,只是任命还没下来而已!”张主任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语气中带着一些疲惫。实际上,他对这个姓林的擅自调动一事也颇为头疼。那姓林的靠着他姐夫在镇上派出所当差,动用关系想要调到对面的队去,任命还没正式下来,人就已经自动跑过去了。张主任一方面不敢得罪上面有关系的人,毕竟在这个复杂的人际关系网络中,稍有不慎就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另一方面又觉得这种行为破坏了队伍的规矩,让他左右为难,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困境。 “张主任,强扭的瓜不甜,他爱去就去呗,为人民群众办实事的工作总是要人做的,你不做,他就来做,你说是不是?”江奔宇直接说道,语气坚定而从容,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智慧。他的话像是一阵及时雨,瞬间让张主任心中有了主意,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对!对!强扭的瓜不甜!那就按小宇同志说的办。”张主任一听,心中顿时安稳了许多。他心想,眼前这江奔宇不愧是有背景的人,说话就是有分量。自己正愁不知道如何处理此事,江奔宇的一番话,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让他能够摆脱这个两难的困境。而且,这江奔宇可是黄镇长亲自送过来的,自己还得跟他客客气气的。听说这小子在县里还有人脉,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谨慎对待为好。 覃龙和何虎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充满了疑惑。他们心中暗自思忖:“想主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以往遇到这种事,主任总是要纠结许久,反复权衡利弊,今天怎么这么痛快就做了决定?”不过,他们也没有多问,只是将这份疑惑默默藏在了心底,毕竟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覃龙,何虎,你们帮小宇同志办理手续证件,再带他熟悉熟悉环境!”张主任接着说道,他希望能尽快让江奔宇融入这个团队,发挥出他的作用,为村子的治安工作贡献力量。 覃龙听闻,立刻走到桌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空白证件。他拿起一支黑色的钢笔,仔细地把江奔宇的基本信息,如姓名、年龄、籍贯等,一笔一划地工整写上。他的字迹刚劲有力,如同他的为人一样稳重。 写完后,他将证件递给张主任,张主任接过证件,认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那签名犹如他的性格一般,大气而规整。然后,张主任又拿出生产大队的印章,用力地在证件上盖了下去,印章与纸张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声,仿佛在宣告江奔宇正式成为这个团队的一员。 “小宇同志,我们走吧!证件弄好了!现在带你去领把枪先。”覃龙说完话,便将证件递给江奔宇,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那微笑中充满了对新成员的欢迎与期待,仿佛在欢迎这位新成员正式加入他们的队伍,开启一段守护村子安全的征程。 江奔宇接过证件,只觉手中的证件沉甸甸的,心中涌起一个个计划 第17章 领枪和请教 生产大队枪械室,隐匿于一间略显荒芜角落的地下室,那是一间饱经岁月洗礼、愈发显得陈旧破败的屋子。外墙之上,原本洁白的石灰像是被时光的利爪肆意抓挠,大片大片地剥落下来,裸露出坑洼不平、斑驳陆离的墙面,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过往的沧桑。 踏入屋内,一股独特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淡淡的机油味,丝丝缕缕地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陈旧木头所散发的腐朽气息,二者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味道。光线透过那扇布满灰尘的小窗户,艰难地挤入地下室内,使得整个枪械室显得格外昏暗。在这昏黄黯淡的灯光下,摆放于屋内的枪械架上,各式各样的枪支整齐罗列着。枪身冷峻,闪烁着冰冷而肃杀的金属光泽,仿佛在等待着被唤醒,履行它们守护的使命。 覃龙和何虎一左一右,带着江奔宇稳步走进枪械室。覃龙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因长期接触而产生的熟悉,以及对这些武器与生俱来的谨慎。他径直走到一支步枪前,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缓缓伸出双手,轻轻将其拿起。那支步枪在他手中,仿佛与他融为一体,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自然流畅,毫无滞涩之感。 “小宇,这枪主要是用来预防巡逻时遇到山上下来的大型动物的。”覃龙一边开口,一边开始熟练地拆解手中的步枪,将枪支的各个部件逐一展示给江奔宇看,耐心讲解着每一个部件的名称、作用以及如何组装和维护。“像老虎,那可是百兽之王,力大无穷,一旦遇到,没有这枪可不行;野猪发起狂来,皮糙肉厚,横冲直撞,非常危险;豪猪浑身尖刺,要是被它攻击,后果不堪设想;还有野山羊、獐和鹿,别看它们平时温顺,在受到惊吓或者被逼入绝境时,也会变得极具攻击性。”覃龙一边细致地摆弄着枪支,一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可能遭遇的危险场景,他的动作娴熟自信,显然对这些枪支的构造和使用方法了如指掌,仿佛闭着眼睛都能操作自如。“至于那些小型的,像野兔、野鸡、松鼠,还有调皮捣蛋的猴子等,就不用动用这大家伙了,一般的工具就能应付。”他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似乎在他眼中,应对这些小型动物不过是小菜一碟。 话说到这里,覃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的眼神警惕地在屋内四处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在偷听后,才微微凑近江奔宇,将声音压低到近乎耳语的程度,小声说道:“更主要的是,预防那些海上走私的人。小宇,你可千万别小瞧了他们,那些家伙为了利益,简直就是一群不要命的狠角色。他们常年在海上漂泊,干着违法犯罪的勾当,心狠手辣,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来。一旦和他们在巡逻时碰上,那可真是麻烦大了,可得格外小心,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覃龙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仿佛那些危险的走私分子此刻就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随时准备发动致命的袭击。 “我们这有海上走私的?”江奔宇听到这话,不禁大为惊讶,脱口而出。他的眼睛瞬间睁得如同铜铃一般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在他的认知里,古乡村一直是个宁静祥和、与世无争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民们过着质朴的生活。海上走私这种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违法犯罪行为,与眼前这个宁静的村庄似乎有着天壤之别,他实在难以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不是从我们这走私,是他们在别的地方作案被发现后,慌不择路,从别的地方逃跑过来的!”覃龙耐心地解释道,眼神认真而专注,紧紧盯着江奔宇,希望他能深刻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要知道,对面那边近澳特区,那一片海域向来不太平,走私活动一直都比较猖獗。那些走私船就像一群狡猾的狐狸,在海上四处流窜,躲避海关和警方的追捕。一旦被盯上,他们就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咱们这儿海岸线又长,地形复杂,他们很可能会瞅准机会,逃到我们这边的海域,然后上岸,企图利用我们这里的山林和村落来躲避追捕。所以,我们巡逻的时候,必须时刻保持十二分的警惕,眼睛放尖点,耳朵听仔细了,稍有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我和何虎都是退伍老兵,习惯了!就是不知道怎么样了!” “放心!那我明白了!”江奔宇重重地点了点头,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即将承担的这份巡逻工作,责任竟是如此重大。这不仅关乎着村子里每一位村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要守护村子免受野兽的突然侵扰,还要时刻防范那些不法分子的闯入,为村子筑起一道坚固的安全防线。 “对了!小宇同志,这枪的子弹,打了多少颗都要上报登记的!”何虎这时粗声粗气地出声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股长期在野外奔波所形成的粗犷。说完,他也像覃龙刚才那样,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旁人后,才迅速凑近江奔宇,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小声说:“其实也就是意思一下,走个过场而已。等秋收后,咱们找个时间进山,好好打个够!到时候找个偏僻没人的地方,放开手脚,把平时积攒在心里的压力都痛痛快快地释放释放,那感觉,别提多爽了!”何虎一边说着,一边兴致勃勃地做出开枪射击的动作,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置身于那片充满刺激的山林之中。 “多谢两位哥哥指点。”江奔宇感激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真诚。他心里清楚,覃龙和何虎的这些提醒,无论是关于工作的重要事项,还是私下里分享的小秘密,都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和照顾,希望他能尽快熟悉工作环境,融入这个集体,少走一些弯路。 “好了!走吧!趁白天带你适应一下路线先,听说小宇你现在住村尾的那个破牛圈?”覃龙说着,将手中的枪小心地放回枪械架上,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那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随后,他伸出手,亲切地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好的!谢谢哥。对,现在就在那里住下。”江奔宇说道,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那位于村尾的住处。那房子虽然破旧,墙壁斑驳,屋顶还时不时漏风漏雨,但却有着一种独特的宁静,让他在这陌生的环境中找到了一丝归属感。 随后,三人各自拿起必要的巡逻装备。覃龙熟练地背起一支步枪,那枪在他背上显得格外贴合,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何虎则一手拿起手电筒,一手将匕首别在腰间,手电筒的强光在昏暗的枪械室里划出一道明亮的光柱;江奔宇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认真地整理好自己的装备。这些装备在他们手中,仿佛瞬间变成了守护村子的有力武器,承载着他们的责任与使命。 他们一边走,一边热烈地聊着天,回到村里巡逻的日常路线。 覃龙和何虎你一言我一语,向江奔宇详细介绍着巡逻路线上的各个关键地点。“前面那片树林,树木茂密,枝叶交错,很容易藏人,巡逻的时候一定要多留意。”覃龙指着远处的一片树林说道。 何虎接着补充:“还有那山路,崎岖难行,有些地方又陡又滑,晚上视线不好,千万要小心,别摔着了。”他们还特意提到了海岸线的情况:“这一段海域,海水较浅,走私船只很可能会选择在这里靠岸,咱们得多巡逻几遍,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江奔宇听得全神贯注,不时提出一些问题,比如遇到紧急情况该如何应对,怎样判断是否有走私船只靠近。 三人的交谈声在宁静的村子里回荡,惊起了几只停歇在枝头的小鸟。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为即将开始的巡逻工作做着充分的准备,仿佛在为村子编织一张严密的安全网,守护着这片土地。 第18章 归来 在骄阳高悬的中午时分,江奔宇、覃龙与何虎三人,从生产大队那略显陈旧的院门迈出,踏上了归村的路途。 回到村里之后,便是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像一条细长的丝带,在海波、田野与山林间蜿蜒穿梭。路边的野草肆意生长,有些已经高过了脚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 他们沿着小路一步一步地走着,日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西斜。阳光不再如正午那般炽热刺眼,却依旧散发着温热的气息。一路上,覃龙时不时地停下脚步,指着路边的一处草丛或是远处的一片树林或者海岸巨石,向江奔宇详细讲解着过往巡逻时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比如曾经有狡猾的偷猎者在这里设下陷阱,又或者在某个月圆之夜,有野猪从山林中窜出,闯入了农田。何虎则在一旁补充着各种细节,他那生动的描述,让江奔宇仿佛身临其境。 还未来得及稍作停歇,三人便又马不停蹄地沿着既定的巡逻路线开始巡查。这条路线仿若一条灵动的绸带,环绕着整个村子。山路崎岖不平,一会儿是陡峭的爬坡路段,每往上迈一步,都感觉腿部肌肉在用力紧绷;一会儿又变成了下坡,得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步伐,以免滑倒。脚下的泥土在阳光长时间的炙烤下,变得松软无比,每走一步,鞋子都会陷入泥土中,拔出来时还带着“噗嗤”的声响,十分费力。 草丛中,不时有色彩斑斓的小虫受到惊扰,扑闪着翅膀飞向天空,偶尔还会有几只野兔,耳朵长长的,眼睛红通通的,从他们眼前惊慌逃窜。覃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一旦发现异常,便会低声和何虎、江奔宇交流。他们一边走,一边仔细查看周边的环境,路边有没有新出现的脚印,树林里是否有不明物体的反光,这些都可能是潜在危险的信号。 当他们终于沿着巡逻路线有田野,有海岸,有山林艰难地走了一个来回,拖着略显疲惫不堪的身躯返回村子的时候,天边的晚霞已经开始悄悄蔓延。 那晚霞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盘,橙红、浅紫、金黄等色彩相互交织,将整个天空装点得如梦如幻。此时,天色已基本接近17点了。江奔宇在心中不禁深深感慨,这一趟巡逻查看走一个来回,居然要耗费整整5个小时。长时间的行走,让他们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汗水早已湿透了他们的衣衫,衣衫紧紧地贴在背上,带来一种黏腻的不适感。 一回到村里,一幅热闹非凡的景象瞬间映入他们的眼帘。许多村民正井然有序地在水井边排队,用人力水拔从井里取水。那水井,是一口古老的石井,井口的石头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无比。村民们双手紧紧握着水拔的杠杆,那杆被磨得发亮,见证了无数次的取水劳作。他们有节奏地一上一下用力压着,每一次下压,都伴随着“嘎吱”的声响。随着水拔杆被压下,大气压发挥着神奇的作用,将水从深深的井底顶了起来,“哗啦啦”地流入放置在一旁的木桶里。那水流声清脆悦耳,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美妙乐章。 而当抽起水拔杠杆时,水拔的活塞往下压,在水中激起一连串的动静,咕咚咕咚地冒起水泡和水花。水泡从井底升起,破裂时溅起小小的水花,在西下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不一会儿,水桶便被水装满,村民们双手稳稳地握住扁担,将水桶挑起,迈着稳健的步伐回家。 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长长的,一个接着一个,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如此反复,大家都耐心地排着队取水,没有人插队,也没有人抱怨,场面和谐而有序。 大人的交谈声、小孩子的嬉闹声、大人教训调皮捣蛋孩子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充满了整个乡村,构成了一幅生动而又充满烟火气的乡村生活画卷,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了乡村那独特而浓郁的气息,仿佛每一丝空气里都弥漫着家的味道和生活的温度。 在这一天与覃龙、何虎的交谈过程中,江奔宇对古乡村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原来,古乡村虽只是一个村子,却有着独特而精妙的结构。它分为村头林姓、村尾覃姓、村顶何姓、村中李姓四个以姓氏为主的小生产队。 村头的林姓生产队,房屋大多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紧密的村落,村口有一棵古老的大树,据说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是林姓族人夏日乘凉、冬日议事的聚集地;村尾的覃姓生产队,依着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而建,溪水清澈见底,滋养着周边的农田; 村顶的何姓生产队,地势较高,从那里可以俯瞰整个村子的美景; 村中李姓生产队,则处于村子的中心位置,周边都是村里饭堂,宗祠,晒谷场,是村子里最热闹的地方。 而其他的小姓族则像繁星般分散在各个地方,与这四个主要姓氏的生产队相互融合。 四个小生产队以晒谷场为中心,呈不同方向分布开来。那晒谷场,是一片宽阔的空地,地面被夯实得十分平整,每到丰收时节,这里便堆满了金黄的稻谷,人们在这里忙碌地翻晒、扬谷。 那口水井,就位于晒谷场边的一角,成为了四个生产小队共同使用的水源。无论哪个姓氏的村民,都会来到这里取水,这口水井,也成为了村子里凝聚力的象征。 江奔宇三人,此时已口干舌燥,喉咙像是要冒烟一般。他们和打水的村民们相互热情地打着招呼。村民们看到他们回来,脸上露出质朴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真诚与关切,纷纷点头回应。 随后,三人各自拿起一个水瓢,那水瓢是用葫芦制成的,表面光滑,带着淡淡的木质清香。他们从井里舀起一瓢清凉的井水,仰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井水清凉甘甜,带着丝丝凉意,顺着喉咙流下,瞬间驱散了他们身上的燥热与疲惫,让他们感到无比畅快。那股凉意从口腔蔓延至全身,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此时,村大饭堂那边,烟囱里正冒着滚滚炊烟。那炊烟袅袅升起,在夕阳的映照下,宛如一幅美丽的田园画卷。炊烟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变幻着各种形状,时而像一条蜿蜒的巨龙,时而像一朵盛开的。 江奔宇和覃龙、何虎约好,在饭堂吃过饭后,就到江奔宇位于村尾的住处集合,继续商讨接下来的巡逻安排以及分享今天的巡逻心得。 说完,他们便朝着村大饭堂的方向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而古乡村在这宁静而又充满生活气息的氛围里,继续着它独特的故事,仿佛一部永远也写不完的传奇篇章。 第19章 饭堂争执 在古乡村的知青队,本应是洋溢着青春朝气、充满和谐氛围的温馨集体,这里承载着知青们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他们背井离乡,奔赴这片土地,渴望挥洒汗水、收获成长。 然而,这看似平常的一天,却因一顿饭,悄然掀起了一场争端的涟漪,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今日江奔宇熟悉晚上巡逻路线回来后,已是黄昏独愁时,阳光透过茂密树叶间的缝隙,如细碎的金子般洒落在知青队饭堂的门口。 饭堂是一座略显简陋的砖瓦房,墙壁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屋顶的烟囱正冒着袅袅炊烟,为这片宁静的乡村景致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江奔宇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进饭堂,一踏入,那股混合着炊烟与农家食材特有的香气便扑鼻而来。这香气中,有刚蒸好的红薯散发的香甜,有大锅煮着的米粥醇厚的味道,还有柴火燃烧后留下的质朴气息,每一丝都勾动着人们的味蕾。 他目光一扫,便瞧见了那张熟悉的长桌。长桌是用粗糙的木板拼接而成,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坑洼不平的桌面仿佛在诉说着过往人们在这里度过的日日夜夜。 江奔宇刚一坐下,还未来得及好好感受这片刻劳作后的宁静,享受即将到来的用餐时光,就听到一阵不和谐的风凉话,宛如一阵凛冽的寒风,毫无征兆地直直朝着他吹了过来。 “干活不见人影,吃饭第一名,饭都没熟,就先坐好位置了!”这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浓重的嘲讽意味,在饭堂略显空旷的空间里清晰地回荡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江奔宇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犹如两道利剑,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知青队长兼司务长赵伟国正站在一旁,他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工装,腰间系着一条脏兮兮的围裙,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冷笑,眼神里满是不屑。赵伟国就对自己的队长兼司务长身份极为看重,在他心中,自己肩负着管理知青队的重任,必须严格维护队里的秩序和规矩。而江奔宇今天白天干活不见人吃饭就出现的行为,在他眼中似乎有些游离于规则之外,这让他一直憋着一股气,此时便借着这个机会,像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借题发挥起来。 “那是!我们靠记公分的。公分是衡量劳动价值和口粮分配的关键,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动者不得食。”紧接着,又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在饭堂里突兀地响起。 江奔宇再次定睛一看,说话的人他隐约记得叫张小勇。张小勇身材略显单薄,身形佝偻,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昨天里干活时,他总是挑三拣四,遇到重活累活就想方设法推脱,可在附和别人、搬弄是非的时候,却总是格外积极,仿佛这是他人生最大的乐趣。此刻,他正像个跟屁虫一样站在赵伟国身旁,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忘形的神情,嘴巴微微上扬,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齿,仿佛自己所说的话是不容置疑的至理名言,是对江奔宇最有力、最正义的批判。 面对这突如其来、毫无缘由的发难,江奔宇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他性格直爽,骨子里就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也从不畏惧这种无端的指责。 “农村实行的是工分制,这是一种按劳分配的制度,旨在通过劳动贡献来分配粮食和其他物资。以下是工分计算的具体方式: 1.工分的评定 :每个生产队的社员根据其劳动能力被评定为不同的等级,通常以青壮年劳力为标杆,评定为十分(一个工),其他人则根据能力递减,最低可能是半劳力(几分) 。评定过程由队长召集社员开会,集体讨论决定,确保公平公正。 2.工分的计算 :工分的计算方式包括按日计工分和计件计工分。 按日计工分是指根据每天的劳动量给予相应的工分,如轻体力劳动一天记5分,重体力劳动一天记8.5至10分 。 计件计工分则是根据完成的具体任务给予工分,如挑担、栽秧等重体力劳动按件记分,挑得越多,工分越多 3.工分的分配 :生产队的粮食和其他物资按人七劳三的比例分配,即70%按人口分配,30%按工分分配。这样的分配方式保证了社员的基本生活需求,并体现了多劳多得的原则 4.特殊情况 :对于没有劳动能力的人,如儿童和残疾人,通常由家庭供养,参与分配时工分较低或没有工分 。”这个道理他江奔宇自然懂,但不是被嘲讽。 于是,他毫不犹豫、毫不客气地直接回应道:“怎么?饭堂里怎么有狗叫声?”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这一句话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瞬间划破了原本就已紧张得如同绷紧弓弦的气氛。 饭堂里的其他知青们,原本还在各自忙碌着准备吃饭,有的在摆放碗筷,有的在擦拭桌面,还有的在和身旁的伙伴小声交谈。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他们这边。 一时间,现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原本嘈杂的饭堂变得寂静无声,只能听到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鸡鸭叫和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动不得食这可是伟大的领袖说的话,怎么你有意见?”就在这时,一道女声清脆地传来,带着几分质问的强硬意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江奔宇循声望去,发现是黄思敏。黄思敏平日里就有些爱慕虚荣,总是喜欢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渴望成为焦点。她每天都会精心打理自己的头发,即使在艰苦的知青生活中,也会想尽办法让自己看起来与众不同。第一天她对高大帅气的赵伟国的话向来是附和,在她心中,赵伟国不仅作为队长和司务长,有着绝对的权威。 此时见江奔宇反驳赵伟国,她便立刻像一只护主的小狗一般站出来为赵伟国撑腰。她双手叉腰,双脚微微分开,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脸上带着一丝傲慢,眼神中透露出对江奔宇深深的不满,仿佛江奔宇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江奔宇看着黄思敏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厌恶之情,他不禁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些许嘲讽,语气轻蔑地说了句“花痴!”这两个字如同在平静如镜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沉甸甸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更大的波澜。 黄思敏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涨得通红,红得如同熟透了的番茄,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她瞪大了眼睛,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正准备开口进行激烈的反击,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也许村里面对人家有别的安排呢?大家都是刚来第一天,大家不要乱说,以免伤了和气!”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又是一道女音适时地响起,宛如一阵春风,轻柔地吹散了即将爆发的冲突。 江奔宇转头看去,是赵雨婷。赵雨婷性格温和,心地善良,犹如春日里的暖阳,总是能给人带来温暖和慰藉。她不忍心看到大家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得不可开交,破坏了整个知青队的和谐氛围。她的声音轻柔,仿佛山间潺潺流淌的小溪,却带着一种让人内心平静下来的神奇力量。 “就是嘛!大家都是刚来这里!不要乱指责。”紧接着,徐佳琦也跟着说道。第一天来的时候,徐佳琦和赵雨婷相见如故,关系要好,随后两人总是形影不离,宛如一对亲姐妹。她也深知大家初来乍到,彼此之间还不熟悉,应该相互包容、相互理解,而不是一上来就互相攻击,制造矛盾。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真诚的劝解之意。 江奔宇看着这两位女生,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仿佛在寒冷的冬日里突然感受到了阳光的照耀。他微微点头,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对她们说了声:“谢谢”。 随后,他环顾四周,看着饭堂里那压抑沉闷的气氛,想到这原本温馨的用餐时光已经被破坏得一塌糊涂,顿时没有了吃饭的兴致。他伸手拿起靠在桌下的步枪,这步枪是他今晚巡逻工作的忠实伙伴,今后将陪伴他走过了许多个日夜,将经历无数次的巡逻任务。此刻在他手中,仿佛也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给予他勇气和支持。他将步枪稳稳地靠在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他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拉得长长的,显得有些落寞,却又带着一种不屈的倔强。随着他渐行渐远,身影逐渐消失在饭堂众人的视线中,而饭堂里的气氛,依旧在刚才的冲突余波中,显得格外压抑和沉闷,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久久无法散去。 第20章 开私灶 江奔宇心情略显不爽地回到住处,一路上不当饭堂里那令人不快的场景是回事。 他将背上的步枪小心地靠在墙角,目光落在屋内简陋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他从家中带来的、为数不多的煮饭家伙。经历了今天饭堂的事,他心中暗自思量,这倒给自己提了个醒,也恰好有了独自做饭的理由,不必再去面对那些无端的指责与纷争。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只见他微微侧身,意念一动,从那神秘的空间里,依次拿出了雪白的大米、装在粗布袋子里的盐、用油纸包裹着的一小罐油,还有一块色泽诱人的腊肉。看着这些食材,他在心中盘算着,今晚就随便搞个腊肉饭吧,简单又能饱腹。 江奔宇转身走出屋子,在村子里四处寻觅,不一会儿便找到了一些烂木头和干燥的柴火。他抱着这些柴火回到住处,又费了些力气,搬来几块砖头,在屋子的一角熟练地堆成一个简易的火灶。 他蹲下身子,拿起那口略显陈旧的铁锅,走到一旁的水桶边,认真地清洗起来,直到铁锅被洗得锃亮,能映出他略带疲惫却又坚毅的脸庞。 洗净铁锅后,他开始有条不紊地淘米。他将大米倒入锅中,清澈的水瞬间变得浑浊,他轻轻揉搓着大米,淘洗了几遍,直到水变得清澈为止。 接着,他往锅里加入适量的水,又拿起装盐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撒入一些盐巴,随后打开油罐子,滴入几滴香油,那浓郁的油香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最 后,他拿起那块腊肉,用刀仔细地切成大小均匀的肉片,随着“哒哒哒”的切菜声,肉片纷纷落入锅中。一切准备就绪,他打算将这些食材一锅煮熟,让它们在锅中交融,化为美味的佳肴。 原本,他只是准备煮个单人份的饭,但在淘米的过程中,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覃龙和何虎那憨厚的面容,心想他们在饭堂估计也没吃好,大概率也是吃了个半饱。想到这里,他又毫不犹豫地从空间里拿出一些大米,往锅里加了一些,同时又适当增加了些盐和香油,还多切了几块腊肉片放进去,希望能让两个兄弟也能吃得饱饱的。 他拿起一根火柴,“哧啦”一声划燃,将柴火点燃。瞬间,熊熊烈火在火灶中燃烧起来,那跳跃的火苗像是欢快的舞者,映红了江奔宇的脸庞。随着火焰的加热,不过十分钟左右,锅里开始不断冒起水蒸气,那锅盖也被水蒸气顶得“砰砰”跳响,仿佛在欢快地宣告着美味即将诞生。 江奔宇站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锅,时不时打开锅盖看看里面的水位。如果水多了,他就拿起勺子,小心地倒掉一些;要是水少了,他便从水桶里舀些水加入锅中。不过,他心里清楚,刚开始煮的时候,水是有意多放一些的,这样米饭才不会煮干。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仔细观察着锅里大米的成熟度。当看到大米已经半熟,且水分有些过多时,江奔宇连忙拿起勺子,快速地倒掉一些多余的水,然后迅速盖上锅盖,同时将柴火从火灶中抽出,只留下那通红的木炭火。他知道,这剩下的木炭火足以把锅里的水分慢慢蒸发,也能将大米彻底蒸熟,还能让米饭带上一股独特的焦香。 此时,屋外的天色也渐渐蒙蒙暗下来,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缓缓笼罩。而屋内,腊肉饭的香味却不断地向外飘去,那香味浓郁醇厚,混合着大米的清香、腊肉的咸香以及香油的浓香,勾动着每一个人的味蕾。 估计是到了约定的时间,江奔宇敏锐地听闻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龙哥,小宇在家干什么东西?怎么那么香啊?”何虎那充满好奇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吸着鼻子,试图将这诱人的香味更多地吸入鼻腔。 “不知道!看来我们是白担心他没得吃了!”覃龙的声音沉稳而平静,但话语中也透露出一丝对这香味的好奇。 “走!我们进去看看,小宇他煮啥!”何虎迫不及待地说道,说着便要伸手去推门。 还没等他们进来,江奔宇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自己打开门了,并说道:“进来吧!我预有你们的份。要吃自己拿碗盛。”说完,他便转身走到桌前,拿起自己的碗,低着头开始吃了起来,似乎想要用美食驱散心中的阴霾。 覃龙和何虎刚想开口说他们在饭堂已经吃过了,可低头一看江奔宇的碗里居然是白花花的大米饭,还有那散发着诱人光泽的肉片,瞬间,他们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讶与惊喜,连忙拿起碗,迫不及待地盛起饭来。 饭刚入口,何虎嘴里含着大米,含糊不清地说道:“龙哥!龙哥!这饭咸香可口!”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大口地扒拉着饭,像是饿了许久的人。 “龙哥,龙哥,还有香油的味道,太香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陶醉的神情。 “龙哥!龙哥!这肉片真香,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腊肉!”他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饭和肉,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像一只贪吃的小仓鼠。 覃龙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低着头,闷头干饭,那速度丝毫不亚于何虎。他的心中满是感慨,这东西在过年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吃到,没想到在江奔宇这里,能品尝到如此美味的饭。他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每一口饭都吃得津津有味,仿佛这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三人正沉浸在干饭的喜悦中,没注意到门外面又来了两个人。 “你们这是干嘛?好香啊”一道清脆的女生声音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江奔宇抬头一看,说话的是徐佳琦,她身旁还站着赵雨婷。 两人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手中的碗,鼻子不停地嗅着那诱人的香味,脸上露出既羡慕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呃!你们要不要也来点?”江奔宇说道,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们两想吃又不好意思开口的表情。于是,他也没等她们回答,直接拿起两个碗,给她们各打了一碗饭。 她们一接过碗,将腊肉饭送进嘴巴,立马被那美味吸引住了。那浓郁的香味瞬间在口腔中散开,刺激着她们的每一个味蕾。她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本还在脑海中的事情,此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两人也像其他人一样,埋头干饭,吃得狼吞虎咽,仿佛这饭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她们无法自拔。 等到众人吃饱之后,江奔宇站起身来,将众人用过的碗收拾到一起,准备清洗。他转身看向徐佳琦和赵雨婷,疑惑地问道:“你们两个女孩子,来我这里干嘛?” “呃!不好意思!本来是怕你不吃饭饿着了,想过来给你带两个番薯,没想到…没想到…”赵雨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的脸微微泛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尴尬。 “呃!没事!这东西我这多得是!要不你们先回去吧,今晚我要和他们去巡逻么!”江奔宇指着覃龙和何虎说道,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嗯!那行吧!回见!”赵雨婷说道,说着便和徐佳琦一起转身往外走。 “喂!我们下次还来过来蹭饭吃吗?”两个女生打着火把,走到屋外后,徐佳琪回头大声地问了一句,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呃!随你们喜欢!”江奔宇无奈地说道,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随后她们两人便高兴地举着火把回去了,那欢快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活泼。 第21章 夜巡,收两小弟 待江奔宇手脚麻利地将用过的碗筷一一拾起,端到那简易的水盆旁。他先将碗碟逐一放入水中,清水瞬间被饭菜的残渣染得浑浊。 江奔宇拿起一块破旧却洗得干净的抹布,在水中浸湿后,用力地擦拭着每一只碗,从碗口到碗底,不放过任何一处残留的油渍和饭粒。 擦拭完毕,他又把碗碟放在一边沥水,接着开始清洗筷子,他双手握住筷子,快速地来回搓动,筷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不一会儿,筷子上的污垢便被洗净,随着水流一同冲走。 收拾好碗筷,他又拿起一块干布,回到屋内那张略显破旧的木桌前。他微微俯身,仔细地擦拭着桌面,将溅落在上面的饭粒和油渍一点点擦去,原本有些杂乱的桌面在他的擦拭下,变得干净整洁。 做完这一切,江奔宇拍了拍手,把一些大米盐油都放进锅内,盖起来,拎着在手上,然后抬起头,对着早已在门口等候的覃龙和何虎点了点头,便同他们一道,迎着如墨般浓稠的夜幕,迈出了家门,正式开启了今晚的巡逻任务。 三人沿着村子蜿蜒曲折的小路缓缓前行,月色如水银般倾洒而下,轻柔地覆盖在他们身上,在地面勾勒出一道道修长而又朦胧的影子。 一路上,何虎的嘴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刻也停不下来。他满脸兴奋,手舞足蹈地说道:“宇哥,你是真不知道啊,那腊肉饭刚一入口,哇塞,那浓郁醇厚的香味,就像一颗炸弹在我嘴里瞬间炸开了花。那咸香的腊肉片,咬下去的时候,油脂在齿间迸发,混合着喷香的米饭,还有那淡淡的香油味,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起来了。现在光是想想,我肚子里的馋虫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又开始闹腾起来了,不停地在我肚子里打转。”何虎一边说着,一边还夸张地咂吧着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脸上满是陶醉的神情,眼睛微微眯起,仿佛那美味的腊肉饭此刻还在舌尖缠绕,舍不得散去。 覃龙虽不像何虎那般咋咋呼呼,情绪都写在脸上,但也是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他微微眯着眼睛,那眼神中透露出对刚才那顿美食的深深眷恋。他时不时地深吸一口气,鼻翼轻轻扇动,似乎想要凭借着这细微的动作,再次捕捉那早已飘散在空气中的腊肉饭香。他轻轻地抬起手,拍了拍何虎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说道:“小虎,你就别念叨了,再这么念叨下去,你这口水啊,真的要流出来啦,到时候可就成笑话咯。” 江奔宇瞧着两人这副模样,不禁被逗得笑出了声,那爽朗的笑声在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他一边笑,一边说道:“得了吧!你们俩呀,以后在饭堂少吃点,要是觉得饭菜不合口味,干脆不吃也行,把工分攒起来。等我们出来巡逻的时候,找个合适的地方,咱们自己动手煮饭吃。我跟你们保证,绝对让你们吃得心满意足,吃到撑得走不动路,吃个够本!” “宇哥,这话当真!”何虎一听,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那原本就大而明亮的眼睛此刻仿佛两颗闪闪发光的黑宝石,镶嵌在他那兴奋得通红的脸上。他那原本就洪亮的声音,此刻更是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几乎是扯着嗓子喊了出来,那声音中充满了惊喜与期待。而且,他对江奔宇的称呼也从原本随意亲切的“小宇”,一下子变成了充满尊敬与崇拜的“宇哥”,由此可见那顿腊肉饭的魅力之大,已经彻底征服了何虎的心。 “没问题!这事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轻而易举就能做到。但是你们可得把嘴巴给我闭紧了,千万别到处乱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被其他人知道了,我肯定是没事,可你们俩,我就不敢保证了。到时候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我可保不住你们。”江奔宇神色认真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与坚定,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向两人传达着这件事的重要性和严肃性。 覃龙这人向来胆大心细,心思缜密。原本想着继续吃江奔宇的饭,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总觉得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馈赠不太好。可一听江奔宇这话,说要是出了事,他自己本身保证安然无恙,倒霉的肯定是他们俩,便敏锐地察觉到江奔宇背后的背景深不可测。覃龙微微低下头,稍稍思索了一下,脑海中快速地权衡着利弊得失。片刻后,他猛地挺直了腰板,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态度坚决地说道:“以后,宇哥你就是我们老大!别的不说,就冲老大能包我们天天吃这美味的腊肉饭,让我们过上这神仙般的日子,我们也铁了心跟你!往后你指东,我们绝不往西,你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绝对不打折扣!” “得!我也不占你们便宜,你们跟着我,我就给你们发工资,一人一天一斤大米,怎么样?这大米可都是实打实的好米,保证让你们吃得饱饱的。而且往后要是你们表现得好,工作积极认真,工资还能往上涨。你们觉得如何?”江奔宇抛出了一个让两人都颇为心动的提议,他微微扬起下巴,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期待和掌控。 “这?这?不太好吧。”何虎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睛里闪烁着纠结的光芒。一方面,他对江奔宇提出给出的工资待遇十分心动,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斤大米可是相当诱人的报酬,足够他和家人吃上好几顿饱饭了;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在村里吃大锅饭,还拿江奔宇的工资,似乎有些不妥,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好像占了别人多大便宜似的。 覃龙也面露难色,犹豫地说道:“宇哥,现在,我们在村里吃大锅饭呢?怎么好意思还要你的工资?这不是平白无故给你增加负担嘛。而且,大家都知道,一起在村里劳动,吃大锅饭也是应该的,拿你的工资,总感觉不太对劲儿。” “别!一码归一码,吃饭是吃饭,巡逻这事,我初来乍到,对这村子的情况不太熟悉,很多地方都不太懂,还得全靠你们带着我、照着我,难听点就是保护我。所以巡逻的时候,就相当于我请你们帮忙干活,这是你们应得的报酬。其他时间,大家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该吃大锅饭就吃大锅饭。你们到底答不答应吧?要是不答应,就当我没说!”江奔宇目光坚定地看着两人,眼神中透露出不容动摇的决心,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向两人宣告着他的决定不可更改。 “龙哥,你看?”何虎把目光投向覃龙,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他能拿个主意。在他心里,覃龙向来沉稳可靠,做事情有分寸,他相信覃龙一定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覃龙犹豫了一下,脑海中迅速权衡着利弊。他看着江奔宇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又想起刚才那顿令人回味无穷的腊肉饭,一咬牙,狠狠地说道:“小虎,干了!跟着宇哥干了!我瞧着宇哥是个干大事的人,有魄力,有想法。往后他说什么,我们就干什么!跟着他,说不定咱们能过上好日子,还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好!那就说定了,工作时间给你们一天一斤大米,其他的事,到时候再说,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江奔宇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志在必得的神情,那笑容仿佛在向两人传递着一种强大的力量,让他们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好!我和小虎,多谢宇哥!”覃龙满脸感激地说道,脸上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真挚。 何虎也在一旁用力地点着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从这一刻起,三人之间仿佛有了一种更为紧密的联系,一种超越了普通知青情谊的纽带将他们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在这宁静的夜晚,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开始了这段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巡逻之旅,而江奔宇也正式成为了他们追随的对象,未来的日子,似乎也因为这份新的约定,而变得更加值得期待,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第22章 山顶暗哨 巡逻一段路程后,在一处略显空旷的平地上,三块石头随意地摆放着,形成了一个简易的座谈之处,江奔宇、覃龙与何虎三人围坐于此。 周遭一片静谧,唯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似在为这夜晚轻声吟唱。三人的交谈声压得极低,正事就在这般一番细如蚊蝇的低语中悄然谈完。 江奔宇率先抬起头,那如水的月色瞬间映入眼帘。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温柔地抚摸着大地的每一寸肌肤,像是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轻薄而梦幻的银纱,一切都变得朦胧而美好。 覃龙也跟着站起身来,他先是深吸了一口这带着凉意的夜间空气,随后双臂向上伸直,身体用力向后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每一块肌肉都在舒展,仿佛要将一天的疲惫都借此甩掉。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才开口说道:“趁着这月光正好,既明亮又不晃眼,后面的巡逻路程咱们先去田野和山林转一转,那儿虽说平常,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完了之后,还得重点盯着海岸线,那可是关键地带。” 江奔宇微微颔首,何虎则用力地点了点头,两人都对覃龙的提议表示赞同。就这样,三人休息一会后再次迈开步伐,一同朝着既定的路线出发。 他们踏上了蜿蜒曲折的田埂,那田埂窄窄的,在月光下好似一条细长的丝带蜿蜒在稻田之中。稻田里,饱满的稻穗沉甸甸地低垂着,在月光的轻抚下泛着淡淡的微光,如同无数颗细碎的珍珠。微风轻轻拂过,稻浪层层叠叠地轻轻翻滚起来,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那声音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轻柔的田园夜曲。三人的脚步沉稳而有节奏,每一步落下都小心翼翼,目光如炬,敏锐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他们仔细查看每一株稻穗,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问题的角落,无论是稻田里是否有异常的痕迹,还是田埂是否有被破坏的迹象,都在他们的严密审视之下。 步入山林,月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地面上交错纵横地投射出一片片形状各异的影子,仿佛一幅天然的神秘水墨画,每一处阴影都像是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三人的身影在这光影中时隐时现,他们的脚步更加谨慎,不仅要留意山林中是否有可疑的外来者踪迹,还要关注树木被非法砍伐的情况。江奔宇时而停下脚步,仔细倾听四周的动静,覃龙则会时不时地拨开草丛,查看是否有异常。何虎紧紧跟随着他们,目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一番认真细致的巡查过后,他们的脚步最终停留在了海岸线附近。 此时,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有规律的哗哗声,在这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很远。覃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一脸神秘地快步凑到江奔宇跟前。他的双眼在月光下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透着一股按捺不住的喜悦,说道:“宇哥,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我们的哨点!绝对让你大开眼界。” “嗯?这是怎么回事?”江奔宇满脸疑惑,两道浓眉不自觉地微微皱起,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眼中满是好奇的神色,他实在想不出覃龙口中这个神秘的哨点究竟是什么样的。 覃龙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些许孩子气的自豪,解释道:“这是我和小虎偷偷搭建的暗哨点,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呢,找木材料、选址,一般人可不知道这个地方。” “行!那走吧!”江奔宇爽快地应道,心中也对这个神秘的暗哨点充满了期待。 随后,江奔宇跟着覃龙和何虎两人,朝着海岸边上的山上钻去。山路崎岖难行,脚下的土地坑洼不平,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艰难地洒下,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仿佛是被打碎的镜子碎片。他们不得不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攀爬着。每向上爬一步,都要寻找稳固的着力点,以防脚下打滑。时不时地,还得伸出手用力拨开挡在身前的荆棘,那些荆棘上的尖刺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稍不留意就会划破皮肤。 覃龙走在前面,一边用手中的木棍拨开荆棘,一边提醒着后面的江奔宇和何虎注意安全。何虎则在后面护着江奔宇,确保他不会因为山路难行而摔倒。经过一番艰难的攀爬,没过一会儿,他们终于到达了山顶的暗哨点。 暗哨点搭建得十分隐蔽,周围被茂密的枝叶严严实实地环绕着,从外面几乎难以发现。拨开层层枝叶,走进暗哨点,里面空间不大,但布置得井井有条。从这里居高临下,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稀能看到负责监视的海岸线。海浪依旧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大自然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覃龙双手抱胸,神情变得格外认真严肃,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海岸线,缓缓说道:“其实吧,我们巡逻也有两个重要任务。一是密切监视海岸线上的动静,这一带情况复杂,防着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不管是不明身份的船只靠近,还是有可疑人员在沙滩上活动,都得第一时间察觉。二是早上退潮的时候,得阻止上面六豆村的人越界来收集我们村界海岸线上的海货。这些海货可关系重大,是我们村肉食的基本来源,要是被他们大量偷走,我们村子可就损失惨重了,可不能让他们轻易占了便宜。” 听到这儿,江奔宇恍然大悟,心中对这份巡逻任务的重要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原本只觉得是普通的夜间巡逻,没想到背后还涉及到村子的生计问题。 覃龙接着又说道:“宇哥,今晚你要不直接睡觉?要是有什么事,我和小虎再叫你起来。我们俩轮流值班就行,你放心休息。我们对这一带熟,熬夜守夜习惯了,你刚来,可别累着。” 江奔宇心里明白他们是在照顾自己,也没有太过客气。他在暗哨点找了个相对舒适的角落,那里有一些柔软的干草,他靠在边上,先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然后缓缓躺下,双手放在胸前,准备养精蓄锐,迎接可能到来的任务。 覃龙和何虎则走到一旁,开始小声地商量着值班的顺序,他们的目光坚定地望向海岸线,时刻保持着警惕,那眼神仿佛在向这片海岸线宣告,他们会看守好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第23章 海边争执 大约早上5点左右,黎明的脚步还未完全迈进这片天地,天色尚处于混沌未开的状态。天际边仅仅泛起一丝极为微弱的曙光,那光线像是被稀释了无数次,艰难地穿透厚重的夜幕,只能勉强照亮一小方天空。 四周依旧被浓稠如墨的朦胧夜色牢牢笼罩着,万物都隐匿在这黯淡之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在山顶那隐秘的暗哨点里,气氛显得格外紧张。何虎的脸上写满了焦急,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一夜的值守并未让他有丝毫懈怠,此刻更是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与警惕。只见他脚步匆匆,快步走到正在沉睡的江奔宇身旁。江奔宇正沉浸在梦乡深处,脸上带着一丝放松的神情。何虎伸出手,轻轻但又急切地推了推江奔宇,同时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宇哥,海岸上有情况,我们得下去看看。” 江奔宇原本沉浸在那片宁静的梦乡之中,被何虎这一推一叫,像是被一道电流瞬间击中,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他的反应速度堪称惊人,几乎是在听闻的同一刹那,身体就本能地做出了快速反应。只见他以极快的速度翻身起来,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的目光如同一道锐利的闪电,在第一时间就精准地锁定了放在一旁的枪。他伸手稳稳地将枪握在手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自然,尽显干练与沉稳,仿佛这一系列动作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 覃龙和何虎两人站在一旁,将江奔宇这一系列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尽收眼底。他们不禁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叹之色。覃龙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忖:宇哥有点身手,这反应速度和对武器的警觉,绝非一般人能比,看来我们这次是找对人了。何虎的眼中也满是钦佩,他深知在这复杂的环境中,这样的身手和反应能力意味着什么。 随后,三人迅速行动起来,准备从山顶暗哨下去。俗话说上山难,下山就快了。他们沿着那条蜿蜒崎岖的山路往下走时,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且神秘的力量推着加速。他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几乎是小跑着不断往前冲。山路崎岖坎坷,到处都是突兀的石头和丛生的荆棘,在朦胧的夜色中影影绰绰,宛如隐藏的陷阱。 然而,他们却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自身敏捷的身手,巧妙地避开了路上的每一个障碍。覃龙走在前面,凭借着多年在这片山林穿梭的经验,巧妙地引导着大家的脚步;江奔宇紧随其后,他虽然对这里的地形不算特别熟悉,但凭借着出色的身体素质和敏锐的反应,也能轻松应对;何虎则在最后压阵,确保没有人掉队。他们如同三只敏捷的猎豹,在山林间快速穿梭。不一会儿,就顺利下到了海岸边上。 此时,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大海在轻声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覃龙神色凝重,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那片看似平静的海域,迅速做出部署。他压低声音,有条不紊地说道:“情况不明,何虎,你先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宇哥你随后压过去,我在后方稳着。一旦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们也好相互照应。” 江奔宇一听,立刻明白了覃龙的意思,他微微点头,表示领会。他深知覃龙的安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样既能保证对情况的快速侦察,又能确保整个队伍的安全。 而何虎听闻,立刻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快步朝着前方有情况的地方奔去。他的身影在朦胧的晨色中迅速消失,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等何虎和对方接触上的时候,海风像是一个调皮的信使,裹挟着他们的说话声,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覃龙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试图从那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捕捉到关键信息。随后,他给江奔宇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充满了默契与信任,提示他可以过去了。 江奔宇心领神会,也向着何虎的方向快步走去。他的脚步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踏得实实在在,手中紧紧握着枪,时刻保持着警惕。 “虎哥,怎么回事?”江奔宇来到近前后,看着何虎和对面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略带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沉稳。 “宇哥,这逃兵张小子趁他们村的巡逻队员还没来,想偷偷捡点海货,估计是他看到这条大鱼,想过界拿走!”何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地上一条足有半人长的大鱼。那鱼身上的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点点银光,还时不时地扑腾几下,溅起些许水花,仿佛在挣扎着想要回到大海的怀抱。 “你放屁!你才逃兵!”对面被称作张小子的年轻人,满脸涨红,情绪激动地反驳道。他的双眼圆睁,怒视着何虎,双手紧握拳头,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好!停!先别吵,你先说,我来听听怎么回事!”江奔宇目光平和地看着张小子,语气沉稳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仿佛在告诉对方,他会公正地处理这件事情。 对方听到这话,先是有些愣了一下。他疑惑地看了看何虎,又将目光移到江奔宇身上,看到江奔宇说了这话后何虎没有反驳,心中不禁有些诧异。他犹豫了片刻,心中权衡着利弊,才开口道:“好!看你像是讲道理的人,就跟你说说。这鱼真的不是你村那边的,我是趁着六豆村的那些巡逻队去追野猪了,所以我才趁这个间隙跑过来抓了这条大鱼。然后我想着沿着江村之间的中线走,这样你们双方肯定都以为是对方的,就不会理我了。谁知道这大鱼太大了,我背起来的时候沿着分界线走的时候,这鱼没死透,在我背上不断挣扎,所以就掉到你们古乡村的界线内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江奔宇更清楚地了解事情的经过。 “嗯!那你叫什么名字?”江奔宇好奇地追问道。他的语气依然温和,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压迫感。 对方刚要开口回答,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后面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张子豪,你这黑五类的逃兵,又过来偷鱼了吗?”这声音尖锐而刺耳,在这空旷的海岸边显得格外突兀。 江奔宇听闻这名字,心中猛地一震。他瞬间想起,这张子豪在前世可是有名的混黑社会大哥,这附近一带,谁不知道他的大名。要不是最后他抢劫绑架惹上大案,在黑道上那也是能掀起风云的人物。上一世,江奔宇虽然和他有过接触,只可惜他不走正道,白白浪费了一身的本事。江奔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对过去的回忆,也有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惋惜。 江奔宇若有所思地对着何虎看了两眼,然后蹲下身子,仔细地把那大鱼又绑紧了些。他的动作缓慢而认真,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接着,他抬头对着张子豪说道:“小豪,还不过来,这鱼,我们古乡村送给你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同时又有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温和。 张子豪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何虎,似乎在确认这是不是真的。在得到江奔宇肯定的眼神后,他才兴奋地跑了过来。他的脚步轻快而急切,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江奔宇看着张子豪,温和地说道:“弯腰,我帮你扛上肩膀。” 张子豪闻言,立刻听话地照做。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有几个身影从远处匆匆赶来。这些人脚步匆忙,神色焦急,显然是冲着这边的情况而来。其中一人看到这一幕,有些恼火地说道:“怎么,我说的话,你们两个没有听到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屁!你没看到吗?我们古乡村界线上的鱼,我宇哥,爱给谁就给谁,关你屁事,怎么不服,咱们练练?”何虎脾气火爆,立刻大声地回怼道。他的双眼圆睁,毫不畏惧地盯着对方,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 “胖虎,要不是今天有伤在身,今天还真和你练练,在部队时,我都不怕你,现在还怕你?”对方一人毫不示弱地回应道。他的声音虽然有些底气不足,但依然强撑着气势。 “三疯,有本事就来,告诉你,龙哥还有后面压阵没过来呢!嘿嘿”何虎一边说着,一边露出狡黠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他深知自己这边有覃龙在后面坐镇,对方不敢轻易动手。 “哼!我们走!”对方见势不妙,放了句狠话后,便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了。他们的身影在逐渐亮起的晨光中渐行渐远,只留下一片略显平静的海岸和站在原地的江奔宇、何虎与张子豪。 第24章 再收一员大将,未来的地下大佬 在那片广袤而略显空旷的海滩上,清晨的阳光正试图冲破云层的束缚,将温暖尽情播撒。六豆村的巡逻队一行人像一阵带着威慑的狂风,气势汹汹地奔赴而来。他们脚步匆忙,神色严肃,仿佛这片海滩上潜藏着不可饶恕的罪行亟待他们去惩处。为首的队长眉头紧皱,眼神犀利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的棍棒时不时在沙滩上重重地顿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似乎在向这片土地宣告他们的权威。然而,在与江奔宇等人一番交涉之后,他们却像被戳破的气球,满心不甘地转身离去。 他们离去的背影在逐渐明亮起来的晨光中显得愈发落寞。那低垂的双肩,拖沓的脚步,无不透露出他们内心的挫败。随着他们渐行渐远,沙滩上只留下一串串凌乱而不规则的脚印,这些脚印仿佛是他们此次无功而返的无声记录。 不一会儿,海浪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力量,一次次涌上沙滩,轻柔地冲刷着这些脚印,没过多久,那些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便被彻底抹去,仿佛这支巡逻队从未在此出现过一般。 张子豪望着巡逻队离去的方向,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愣神了许久。海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那略显凌乱的头发,他却浑然不觉。 片刻后,他才缓缓地转过身,将目光投向江奔宇。此时,他的眼中满是真挚的感激之色,那眼神仿佛在诉说着千言万语。他微微张开嘴唇,声音略带颤抖地真诚说道:“这事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叫张子豪,今天要不是你站出来帮我说话,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人,可就麻烦大了。” “我叫江奔宇,很高兴认识你!”江奔宇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让人感觉格外亲切。他微笑着回应,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就在说这话的瞬间,江奔宇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察觉到张子豪的身体明显一僵,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那神情中似乎夹杂着惊讶、疑惑与一丝难以言说的感动。 江奔宇见状,不禁轻声笑了笑,用一种轻松诙谐的语气问道:“怎么了?这样看我,我又不吃人?”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试图用这种方式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微妙且略显尴尬的氛围,让张子豪能放松下来。 “呃!谢谢!说实话,我们这些被划分为黑五类的子女后代,我也是这身份被部队退回来的,平日里的日子可不好过。不管走到哪里,都能遭遇到别人异样的目光和冷漠的态度,受尽了白眼。一般人都像躲瘟疫一样,不愿意跟我们有任何交集,生怕被村民批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今天你不仅愿意耐心听我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坚定地帮我说话,我真的感到特别意外,也特别感激。”张子豪微微低下头,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感慨,还有一丝藏在深处、不易被人察觉的苦涩。那语气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漫长而又心酸的故事,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走!我们边走边说,”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张子豪的肩膀,这个动作看似简单,却充满了安慰与鼓励的力量。随后,他又转头对着站在一旁的何虎说道:“虎哥,过来帮忙。省得一会村里人过来看见,又得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有你脚旁边的那几个鱼拿上,可别浪费了,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何虎原本就知道逃兵张子豪是黑五类的身份,当看到江奔宇一视同仁地对待张子豪时,他的心里起初犯起了嘀咕,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脑海中想着要提醒江奔宇几句,毕竟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与黑五类有过多接触可能会带来一些潜在的风险。但江奔宇已经出声安排了后续的事情,他犹豫了一下,便把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不再多说什么。只见他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几条小鱼,弯下腰,双手稳稳地抬起那条大鱼,那大鱼足有半人长,在他的手中还时不时地扑腾几下,溅起些许水花。随后,何虎和江奔宇、张子豪一起,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海岸上走去。 “谢谢!谢谢你们”张子豪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感动。他的眼眶微微泛红,连声道谢,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在他的心中,江奔宇和何虎的这一善举,就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照亮了他原本灰暗的世界。 三人沿着蜿蜒的海岸线缓缓前行,轻柔的海风像是一位温柔的使者,带着大海特有的咸湿气息,轻轻拂过他们的脸庞,带来丝丝凉意。 江奔宇一边走着,一边若有所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仿佛在思考着一些重要的事情。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张子豪,神色认真地开口说道:“子豪同志,你有没有兴趣过来跟我做事?” “呃!宇哥,这话怎么说?”张子豪满脸疑惑,听到江奔宇突如其来的话语,他也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江奔宇,眼中满是深深的不解。在他的认知里,自己身为黑五类的后代,一直处于社会的边缘,很少有人会主动向他抛出这样的橄榄枝,他实在想不明白,江奔宇为什么突然会对自己发出这样的邀请。 江奔宇也停下脚步,双脚稳稳地站在沙滩上,认真地看着张子豪,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你在各村或者镇上都认识有一些退伍回来混道上的朋友。我呢,想请你帮我把镇上的那些小道消息搜集起来。比如说哪个村秋收番薯多,哪个村分的钱多,哪个村养的猪多,哪个村的鸡多,哪个村又缺什么东西的这些消息。怎么样?干不干?”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试图通过这种直观的方式,让张子豪更清楚地理解自己的意图。他的眼神坚定而充满期待,紧紧地盯着张子豪的眼睛,仿佛在等待着一个重要的答案。 张子豪听了,一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中像是有无数个念头在飞速闪过,一方面,他对江奔宇的提议感到新奇,同时也有些犹豫,毕竟这与他以往的生活截然不同;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这其中是否存在着什么陷阱。江奔宇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明白他可能正处于犹豫之中,于是便直接说道:“一天我给你两斤大米,这是我暂时开的工资,怎么样?干不干?虎哥,现在也是我开一天一斤大米的工资,不信你问问他。”江奔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同时也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希望通过明确的报酬,让张子豪能够下定决心。 张子豪转头看向何虎,眼中带着询问的神色,仿佛在向何虎寻求确认。何虎对上他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肯定的神情,表示江奔宇说的是真的。 “真的就这样简单?我们这样被贴标签的人,在村里做满一天工分才5分,别人的是十工分。宇哥,你真的给一天两斤大米,那我干了!”张子豪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盏明灯。他的脸上绽放出兴奋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希望。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两斤大米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笔极为可观的收入,足以改善他和家人的生活,让他们不再为温饱而发愁。 “好!那就一言为定!”江奔宇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欣慰。他伸出手,和张子豪用力地握了握,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仿佛在这一刻,他们达成了一个重要的约定,这个约定将改变张子豪的生活轨迹,也将为江奔宇的计划注入新的力量。 随后,三人继续向前走去,他们的身影在晨光的照耀下,被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坚定,仿佛正朝着一个充满希望与未知的未来大步迈进。 第25章 煮个早餐吃先,再走 在平缓斜坡的海岸线上,江奔宇、何虎与张子豪三人脚步匆匆,鞋底与沙滩摩擦,扬起细微的沙粒。 他们的额头布满细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沙地上瞬间消失不见。清晨的海风带着丝丝凉意,却难以吹散他们奔波后的燥热。经过一段急促赶路,终于来到了岸边。 此时,初升的太阳宛如一位娇羞的少女,正从海平面缓缓升起。起初,只是露出小半张脸,将天边的云彩染成绚丽的橙红色,好似为天空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 随着时间推移,它渐渐升高,将金色的光辉毫无保留地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海浪此起彼伏,每一朵浪花都像是镶嵌了细碎的金箔,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金色光辉向四周蔓延,整个世界都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万物都在这光辉中焕发出勃勃生机。 江奔宇望着眼前壮美的景色,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激动与紧张。他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海风的轻抚,待情绪稍稍平稳,便转过身,面向覃龙,把刚才在海岸边与张子豪相遇以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一五一十地细细讲述了一遍。 他的声音清晰而沉稳,语速不快不慢,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从张子豪用计将鱼带到古乡村界线,那鱼在沙滩上扑腾挣扎,溅起朵朵沙砾,到与六豆村巡逻队的对峙,巡逻队队长那盛气凌人的模样,队员们的嚣张姿态,再到自己想邀请张子豪为自己做事的经过,包括每一个眼神交流、每一句对话,都毫无保留地讲述出来。 覃龙静静地站在原地,双脚稳稳地扎根在沙滩上,宛如一棵坚毅的松树。他双手抱胸,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思索。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江奔宇,仿佛要将这些话语都刻在脑海里。 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却浑然不觉,全身心沉浸在江奔宇的讲述中。 待江奔宇讲完之后,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江奔宇,声音沉稳有力地说道:“一切凭宇哥做主就行了,反正这又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咱们行事光明磊落,没什么好顾忌的。宇哥你有想法,放手去做便是,兄弟们都支持你。” 覃龙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岸边回荡着,和着海浪声,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仿佛在向江奔宇承诺,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会并肩作战。 “好!多谢龙哥理解!”江奔宇感激地说道,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的笑容真诚而温暖,眼角微微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 随后,他像是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粮票。这些粮票被他随意地叠放在一起,边角都被压得扭扭歪歪。 他先走向覃龙,将粮票直接塞到覃龙手中,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信任,说道:“龙哥,这段时间多亏有你帮忙。” 接着又走向何虎,把粮票塞给何虎,微笑着说:“虎哥,你也辛苦了。” 最后,他来到张子豪面前,也给了他一份。 “宇哥,你这是?”覃龙、何虎虽然知道,但是到这一时刻心中还是有点不相信,特别是张子豪,他也才是刚刚答应而已,所以三人看到江奔宇的举动,皆是一脸惊讶,几乎同时出声问道。 他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满是疑惑,不明白江奔宇为何突然要给他们粮票。 覃龙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好意思; 何虎挠了挠头,脸上写满了尴尬; 张子豪则是愣在原地,嘴巴微微张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什么这是,那是的!答应给你们的东西,我说话算话。龙哥,虎哥,这段时间你们跟着我辛苦奔波,这些粮票是你们应得的,安心收下吧!”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转向张子豪,神色认真地继续说道,“子豪,我给你这一斤的粮票,算是今天认识的见面礼。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就今天你的做法,脑子很灵活,我觉得你是个人才。你聪明机灵,只是一直缺少机会,拿着吧!别人不相信你,我江奔宇相信你!你是个人才!不要让我觉得我的眼光有问题。”江奔宇的话语真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炽热的火种,点燃了张子豪心中的希望之火。他的眼神坚定地看着张子豪,传递着满满的信任与鼓励。 这话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张子豪心中那道脆弱的防线。他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哗哗往下流。他长这么大,因为家庭成分的问题,遭受了无数的白眼和歧视。在外时,别人对他避之不及,其他人也总是对他另眼相看;在村子里,村民们在背后指指点点,让他抬不起头来。从未有人如此肯定过他,如此信任他。 此刻,江奔宇的话就像冬日里的暖阳,穿透层层阴霾,温暖了他那颗早已冰冷的心。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覃龙和何虎两人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意外。他们认识江奔宇已有一两天时间,自认为对他还算十分了解,平日里看到的江奔宇神秘,果敢、坚毅,处理事情雷厉风行。 却没想到自己的老大宇哥,竟然还有如此细腻且重情重义的一面。 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对江奔宇更深的敬佩。覃龙微微点头,心中暗自赞叹;何虎则是竖起大拇指,脸上露出钦佩的笑容。 良久,为了缓和这略显沉重且有些伤感的气氛,江奔宇笑着摆了摆手,轻松地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在意,这东西,我多得是,不够就叫家里送过来。看你们紧张兮兮的!得了,一会我用锅煮了早餐,大家吃饱再回去,子豪你也吃饱再回去。出门在外,可不能饿着肚子。” 江奔宇的语气就像平时拉家常一样,亲切自然,试图让大家放松下来。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煮早餐的动作,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 覃龙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宇哥,那得往里面山沟去一点,一会我们村民过来收海货了,看见就不好了。在那里烧火,这烟还可以说是昨晚烤火留下的痕迹,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覃龙考虑事情一向周全,他深知在这个敏感时期,一些小事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风波。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手指向山沟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谨慎。 “啊!对!对!对!宇哥,龙哥说的是道理。”何虎在一旁连忙附和道,他用力地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他的声音洪亮,在海边回荡,显得格外坚定。 “行!那我们移个位置。”江奔宇爽快地答应道,他也觉得覃龙的提议十分合理。他拍了拍覃龙的肩膀,说道:“还是龙哥想得周到。” “好!你们先过去,我去一会去安排村民收拾海货!我忙完就过去找你们!”覃龙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转身准备去安排相关事宜。他的脚步匆匆,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好!一会见!”江奔宇说道,脸上带着微笑,向覃龙挥了挥手。 他的笑容充满了期待,仿佛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天。 随后,江奔宇、何虎和张子豪三人便朝着山沟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坚定,仿佛正迈向一个充满希望的新征程。一路上,张子豪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粮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跟着江奔宇,不辜负他的这份信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脚步也变得更加有力,仿佛要将过去的阴霾都彻底抛在身后,迎接全新的生活。 第26章 鱼粥 三人在蜿蜒曲折的山谷路上艰难跋涉,时而拨开茂密的灌木丛,时而跨越横亘在路上的枯木。他们的额头布满汗珠,衣衫也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 经过十多分钟时间的寻寻觅觅,终于抵达了一处大平地般极为合适的地方。此地四周绿树环绕,高大挺拔的树木犹如忠诚的卫士,将这片天地紧紧守护。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地面铺上了一层金色的碎钻。林间静谧清幽,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更增添了几分宁静祥和的氛围。一条清澈的山泉潺潺流淌而过,水流撞击在石头上,溅起晶莹的水花,发出悦耳的声响,为这片天地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美妙乐章。 江奔宇深吸一口这清新的空气,感受着大自然的馈赠,随后将背上那略显沉重的锅具稳稳放下。他的动作干练而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紧接着,他打开装米的袋子,动作麻利地直接倒出锅里的大米。那大米颗颗饱满,宛如一颗颗精心打磨的珍珠,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仿佛散发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经他一番仔细估量,这一倒,基本放了2斤多的大米。 随后,他转身面向何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平和地说道:“虎哥,你淘个米,仔细点哈,把米里的杂质都淘干净。咱这顿可得吃得舒心。” “子豪,你负责生火,找些干燥易燃的柴火。这事儿可得用心,火生得旺,咱们才能早点吃上热乎的。这野外的,一顿热饭可太重要了。”江奔宇又对着张子豪认真地安排道。 两人听闻,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没有丝毫犹豫,齐声应下,便迅速行动起来。 何虎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山泉边,蹲下身子,那姿势如同一位即将进行神圣仪式的祭司。他双手轻轻捧起大米,动作轻柔得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缓缓放入水中。他的手掌在水中轻轻翻动,水在他手中不断翻滚,大米在水中欢快地跳跃,仿佛一群调皮的孩子在水中嬉戏。不一会儿,淘米水就变得清澈起来,如同山间的清泉,纯净而透明。 张子豪则开启了紧张的搜寻之旅,他的眼睛像探照灯一般,犀利而敏锐,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手脚并用,在树林间穿梭,那敏捷的身姿如同一只灵动的猴子。他时而弯腰捡起地上的枯枝,时而踮起脚尖折断低垂的树枝。很快,他就收集了一抱干燥的柴火,那柴火散发着淡淡的木香。随后,他迅速返回,开始着手生火。他先用一些细小的树枝搭建起一个简易的框架,那框架搭建得稳固而精巧,宛如一件微型的建筑艺术品。然后,他将干燥的树叶和枯草置于其中,从口袋里掏出火柴,轻轻一划,“嚓”的一声,火苗便“噌”地一下蹿了起来,那火苗如同一个活泼的小精灵,欢快地跳跃着。他赶忙将较大的柴火小心翼翼地架上去,火势逐渐旺盛起来,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在这片静谧的山林中格外响亮。 江奔宇安排完后,目光便落在了那条五六斤重的大鱼身上。那鱼在地上微微扭动着身体,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他双手稳稳地将鱼提到山泉旁边,准备开始处理。 他先是弯腰捡起一块表面光滑的石头,沿着鱼身,一下一下地刮起鱼鳞。那鱼鳞在石头的刮蹭下,纷纷掉落,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是在演奏一首独特的乐曲。 刮完鳞后,他随身空间之中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那小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他熟练地开膛破肚,手法精准而娴熟,将鱼内脏一一取出,动作一气呵成。 接着,他把鱼放在山泉水中,让清澈的水流冲洗着鱼的每一个角落,那水流如同温柔的手,轻轻擦拭着鱼身,直到鱼身变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质。 随后,他又开始开背、去骨,只见他眼神专注,刀刃在鱼身上游走自如,仿佛与鱼身融为一体,不一会儿,就只留下两大片完整的鱼肉,那鱼肉鲜嫩洁白,如同上等的丝绸。 他再次将鱼肉放入水中清洗,确保没有一丝血水残留。清洗完毕后,他拿起刀,准备切鱼肉片。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手中的鱼肉。手中的刀起起落落,每一刀都切得极薄,仿佛是在雕琢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片片鱼肉片如同雪花般轻盈地飘落,整齐地码放在一旁。 切完两片鱼肉之后,他环顾四周,发现山谷边生长着大片的野生香芋叶子,那叶子宽大厚实,宛如一把把绿色的大伞,是绝佳的容器。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摘下两片叶子,那动作轻柔得生怕弄伤了叶子。他将鱼肉片轻轻放在上面,随后,他拿出盐和油,用手指均匀地涂抹在鱼肉上,开始提前腌制鱼肉,让鱼肉充分吸收调料的味道。他的手指在鱼肉上轻轻揉搓,仿佛在与鱼肉进行一场亲密的对话。 做完这些事后,江奔宇又想起了泡在山泉水流下来的方向,上游放的菜干。他来到菜干浸泡的地方。他将菜干捞起,用手捏了捏,感受着菜干的软度,感觉已经达到了预期。他将菜干放在水中,仔细地清洗起来,每一片菜干都被他清洗得干干净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角落。 清洗完毕后,他将菜干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拿起刀,将菜干切成细丝。他的刀法娴熟,菜干丝切得粗细均匀,如同一条条细长的丝线。 最后,他同样用野生香芋叶子将菜干丝装起来,那香芋叶子包裹着菜干丝,仿佛是一个绿色的包裹,散发着独特的气息。 江奔宇回到搭建简易的野炊灶旁,此时何虎已经淘好了米,那淘好的米在盆中静静地等待着下锅。张子豪生的火也烧得正旺,火苗欢快地舔舐着锅底,仿佛在催促着美食的诞生。江奔宇直接把那包菜干丝扔进了锅里。 何虎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不解地问道:“宇哥,你放进去的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怪特别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紧紧盯着锅里的菜干丝。 “这个可是好东西啊,吃起来很醇香甘甜!”江奔宇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神秘。他心里清楚,这菜干是他在鬼市的洗劫所得,自然不能轻易道出实情。那鬼市的经历仿佛是一场奇幻的梦,充满了神秘与惊喜。 “宇哥,这东西真香,一放进去就能闻到了。”张子豪一边往火里添柴,一边说道。那股独特的香味随着热气飘散开来,弥漫在整个空间,钻入每个人的鼻腔,让人闻之垂涎欲滴。那香味浓郁而醇厚,仿佛是大自然与美食的完美结合。 “嘿嘿!你们等着先!对了,虎哥,去搞几个竹筒,做成像碗一样过来,记得留一个壁高一点,深一点的!”江奔宇说道。 “宇哥!好勒!这就去做”何虎应了一声,便朝着竹林的方向跑去。他在竹林里挑选了几根粗细适中的竹子,那竹子翠绿挺拔,散发着清新的竹香。他用随身携带的柴刀,熟练地将竹子砍成一段段,再用那小刀在他手中挥舞自如,如同一个技艺精湛的工匠。然后,他又精心地将竹子加工成了一个个像碗一样的容器,那容器制作得精致而实用,其中一个按照江奔宇的要求,壁高且深,仿佛是一个小小的宝藏容器。 此时,江奔宇往锅里加入盐和油,那盐和油在锅中相互交融,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然后,他拿起一根竹子,将其一端削尖,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搅拌工具。他开始不断搅拌锅里的大米和菜干,那搅拌的动作富有节奏,仿佛是在演奏一首美食交响曲。 在锅底下,熊熊的柴火燃烧着,火苗欢快地舔舐着锅底,锅里的大米和菜干在江奔宇的搅拌下,不断上下翻滚,冒出滚滚热气。 那热气带着米香和菜干的香气,愈发浓郁,弥漫在整个山林间,仿佛是在向大自然宣告美食的诞生。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覃龙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他的脚步略显匆忙,额头上也有汗珠滚落。 “龙哥,你终于来了!宇哥说要你来了才能进行最后一个步骤。你看这粥,闻闻都流口水了。”何虎兴奋地说道,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热烈。 “哦!不好意思了,今天收获有点多,耽误久了点。”覃龙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那歉意中又夹杂着一丝收获满满的喜悦。 “好了!没事!就最后一个步骤,开始了!”江奔宇说道。他拿起装有切片鱼肉的香芋叶子,将薄薄的鱼肉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锅里,那动作仿佛是在放置一件珍贵的宝物。 一放进锅里,他就立马快速搅拌,让鱼肉散开。鱼肉片一受热,瞬间就卷了起来,那卷曲的鱼肉片在锅中翻滚,仿佛是一群欢快的小鱼在水中嬉戏,看起来十分好看。 江奔宇不管在一旁大惊小怪、不断发出惊叹声的何虎,也不理会不断调整观看角度、眼睛紧紧盯着锅的张子豪。他全神贯注地搅拌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这锅即将完成的美食。 随后,他停了下来,心里默数了一下,大约一分半钟,他自信地说道:“熟了,可以吃了。” 此时,一锅香气扑鼻、令人垂涎三尺的鱼肉粥便大功告成了。那鱼肉粥色泽诱人,米香、菜干香与鱼肉香相互交融,仿佛是一场味觉的盛宴,等待着大家去品尝。 第27章 征服和招新 随着这场满怀期待、承载着众人满心欢喜的盛宴正式拉开帷幕,那锅鱼粥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瞬间牢牢吸引住了在场几人的目光。 一时间,整个天地仿若被按下了静音键,周遭只剩下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响,那声音仿佛是大自然为这场美食盛宴奏响的独特乐章;还有偶尔从树林深处传来的清脆鸟鸣声,像是在为这美妙的时刻欢呼喝彩。 而他们,仿若被施了魔法一般,默不作声地端起用竹筒精心制成的碗,眼神中满是迫不及待的渴望,大口大口地喝起鱼粥来。 无需多问这鱼粥到底好不好吃,只要瞧一眼他们那如饥似渴、急切万分的模样,答案便昭然若揭。那锅鱼粥刚出锅不久,显然还热气腾腾,袅袅升腾的热气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滚烫。 鱼粥烫嘴得很,可他们却像是忘却了所有的不适,完全将这热度抛诸脑后。只见他们一边用嘴巴对着勺子里的鱼粥大口大口地吹气,腮帮子一鼓一瘪,试图凭借这股气流让鱼粥尽快降温,那急切的模样仿佛多等一秒都是对美食的亵渎; 一边又心急如焚地将鱼粥快速放入嘴巴之中,动作熟练且急切,简易的竹勺子在竹筒碗与嘴巴之间飞速穿梭,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鱼粥更美味的佳肴,非它莫属。 江奔宇也深深沉浸在这美食带来的愉悦体验之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享受。他一边吃着,一边微微闭上眼睛,细细回味着鱼粥在口中的每一丝变化。他心中不禁由衷感叹,这时代的食材可真是新鲜至极啊!这鱼粥入口的瞬间,先是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鲜味儿在舌尖猛地散开,那股鲜味仿佛是大海深处最纯粹的馈赠,原汁原味地呈现在味蕾之上,让人仿若置身于波涛汹涌的海边,感受到大海的磅礴与慷慨;紧接着,醇厚的香气如潮水般弥漫整个口腔,那是大米的清新香气、菜干经过岁月沉淀后的独特香气以及鱼肉鲜嫩的鲜香完美融合而成的味道,各种香气相互交织、相互碰撞,形成了一种奇妙而和谐的味觉旋律;最后,一丝甘甜如同山间清泉,在味蕾间缓缓泛起,那甘甜并不浓烈,却恰到好处,萦绕在舌尖,让人回味无穷,仿佛在提醒着人们这简单食材背后蕴含的无尽美好。 等他们三人吃得肚满肠肥,吃饱喝足之后,江奔宇的目光落在了锅里还剩下的一些鱼粥上,其实他心中早有打算。他弯下身子,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将最后盛的那些鱼粥,全部打进那个高壁深的竹筒之中,他的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这竹筒里装的并非普通的鱼粥,而是稀世珍宝,稍有不慎便会使其失去价值。 随后,他双手稳稳地捧着竹筒,迈着轻柔的步伐走到张子豪面前,目光温和得如同春日暖阳,轻声说道:“子豪,剩下的,你就带回去吧!你还有母亲和妹妹在家等着你呢!她们肯定也盼着能尝到这美味。” “宇哥,你…”张子豪听到这话,整个人瞬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僵在原地。一股暖流如汹涌的潮水,迅速涌上心头,他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也不自觉地湿润起来,视线渐渐模糊。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哽住了,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感动得哽咽着。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原来,刚走过来的时候,宇哥就关切地详细询问他家里的情况,那时他还满心疑惑,不明白宇哥为何对自己家庭的琐事如此上心。之后宇哥又特意吩咐何虎做一个高壁深的竹筒,当时他还暗自琢磨,做这么个造型特别的竹筒到底有什么用。还有,宇哥一开始估量着多放一些米下锅,他当时还在心里犯嘀咕,几个人怎么可能吃得完这么多米煮的粥嘛?此刻,所有的疑惑瞬间烟消云散,他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宇哥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细节,都是为了让他打包一些鱼粥回去,给他那在家中望眼欲穿等待着他的母亲和妹妹。这份细心与关怀,如同一束光照进了他原本灰暗的生活。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拿着竹筒快走吧。省得一会冷了不好吃。”江奔宇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催促道,脸上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充满了关切与慈爱,仿佛在告诉张子豪,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宇哥,以后我张子豪这条命就交给你了,唯你是从!”张子豪激动得满脸通红,那红色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斩钉截铁地说道,“对了!宇哥,你还收人不?我把那些我信得过的人都带过来!我清楚他们虽然身份特殊,在这世上饱受冷眼,但他们各个都有一身了不起的本事,肯定能帮上大忙,为咱们出一份力。” “收啊!但是我让你管他们,你就是他们的老大,你跟着我就行了!如果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以后早上你都在这里集合和吃饭。大家一起干,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让兄弟们饿着。”江奔宇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张子豪,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在向张子豪描绘一个光明璀璨的未来蓝图,在这个蓝图里,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创造美好的生活。 “好的!宇哥,我回去立马跟他们说道说道!”张子豪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他感觉自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找到了一个真正值得托付、值得追随的人,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嗯!快回去吧!”江奔宇再次说道,眼神中满是鼓励,仿佛在为张子豪注入无尽的动力,让他勇敢地去开启新的征程。 随后张子豪转身,走到覃龙和何虎面前,和他们也认真道别一声。他紧紧握住两人的手,眼中满是不舍与感激,随后便风风火火快速离开。他的脚步轻快而坚定,每一步都踏得稳稳当当,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像是要将这份喜悦与希望传递给每一个角落。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些和他一样身处困境、渴望改变命运的伙伴,让他们也能感受到这份温暖与希望,一同踏上这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全新旅程。 覃龙和何虎两人吃饱后,惬意地坐在一旁,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他们静静地听着江奔宇和张子豪的对话,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他们的心坎上。两人不经意间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满是对江奔宇的钦佩与赞赏。他们深知自己的老大宇哥绝非一般人啊。不说别的,就单单今天这锅鱼粥,烹饪方式独特新颖,打破了他们以往对美食制作的认知。 就算他们去到镇上,穿梭于大街小巷,寻遍每一个角落,也从未见过这样别出心裁、独具匠心的煮法。更不要说昨晚在宇哥屋里吃的那种饭,无论是食材的巧妙搭配,还是烹饪技巧的精湛运用,都让他们大开眼界,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美食新世界的大门。在他们心中,江奔宇就像一个充满智慧和魅力的领航者,手持希望的火炬,带领着他们冲破黑暗,走向一个充满未知与希望的全新旅程,在这个旅程中,他们将紧紧跟随江奔宇的脚步,共同书写属于他们的辉煌篇章。 第28章 回程遭遇大野猪 “龙哥,虎哥,怎么样?还可以吧?能走回去了没?”江奔宇抬眼望向覃龙和何虎两人,那忍俊不禁的笑意瞬间从心底涌起,化作一串爽朗的笑声脱口而出。 那边地上,只见覃龙和何虎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干练模样,他俩被那顿美味佳肴撑得够呛。裤头的绳子早已松松垮垮地解开,上衣的扣子也七零八落地敞开着,大大咧咧地四仰八叉瘫坐在地上,双手向后稳稳地撑在满是尘土的土地上,嘴里还叼着从路边随手折来的树枝,优哉游哉地剔着牙,脸上满是餍足的神情。 “老大,太撑了,不过真的太好吃了!”何虎一边费劲地拉扯着裤头的绳子,试图将它重新系紧,一边努力地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他那肚子被填得圆滚滚的,活像一个被吹得满满当当、即将爆开的皮球,每挪动一下都显得极为吃力,脸上因用力而微微涨红。 “对!老大,这手艺,我覃龙打心眼里佩服!我在部队里的时候,也尝过不少炊事班做的饭菜,可跟老大你这手艺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覃龙一边有条不紊地整理着凌乱的衣服,一颗颗扣上散开的扣子,一边由衷地赞叹道。他的眼神里深深沉浸在对那顿美食的回味之中,那是一种对美味的眷恋与不舍,同时也满含着对江奔宇精湛厨艺的认可与钦佩,仿佛在他眼中,江奔宇已然成为了大厨师。 “嗨!这才到哪里!走了!我们先回去吧,昨晚你们两个值班站哨可没睡多少。”江奔宇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眼中满是关切之情。他心里清楚,昨晚覃龙和何虎在山顶那寒风凛冽的暗哨值守了整整一夜,几乎未曾合眼,此刻的他们想必疲惫不堪,他真心希望能让两人早点回到村子,好好休息一番。 随后,三人开始动手整理东西。江奔宇小心翼翼地将那口还残留着鱼粥香气的锅端起,仔细地擦拭干净,放入随身携带的布袋中。覃龙则负责收拾那些竹碗,他将竹碗一一叠放整齐,用一块大的野生芭蕉叶包裹起来,动作娴熟而稳重。 何虎也没闲着,他把剩下的食材,放好,又把地上的火堆用水淋湿淋透了,保证火种熄灭,还用棍子全部摊开预防森林火灾。 整理完毕后,他们便沿着来时那蜿蜒崎岖的山路,一边走路,一边兴致勃勃地聊天,缓缓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刚开始踏上归途的时候,他们的脚步异常缓慢。覃龙和何虎两人由于第一次品尝到如此令人陶醉的美食,尽情地放开肚子,毫无顾忌地大吃了一顿,此刻肚子被撑得难受至极,只能无奈地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一小步一小步地艰难挪动着。 他们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神情,偶尔还会打个响亮的饱嗝,那饱嗝声在这寂静幽深、只有风声与树叶沙沙声的山林间回荡,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带着几分生活的烟火气。 走了约一个多小时后,也许是身体逐渐适应了这顿丰盛的饱餐,又消化了一部分食物,他们两个人走路的姿势才渐渐恢复正常。 此时,他们的精神也愈发饱满起来,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三人一路上热烈地聊着,话题自然而然地围绕着这片连绵千里的北峰山林展开。他们谈论着哪里哪里有野兽猎物,仔细回忆着以往在山林中打猎时的经历,交流着什么时候野兽出没最为频繁。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透过茂密的树林,看到了那些敏捷的野兔、健壮的山鸡,甚至是威风凛凛的野猪在眼前奔跑,那画面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大约离村里还有半个小时路程左右时,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性的覃龙,如同敏锐的猎犬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突然神色一凛,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而凝重。他猛地瞪大双眼,迅速扫视着前方山坡上草丛,紧接着,立马大声出声道:“戒备!”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犹如洪钟般在这山林间回荡,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道凌厉的闪电划破了平静的天空,瞬间打破了山林间的宁静。 原本按照前中后顺序悠然走路的三人,在听到覃龙那犹如警报般的呼喊后,反应极其迅速。 他们就像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士兵,在千钧一发之际,毫不犹豫地立马靠入人工挖成直角的山体一侧。那直角大约有人肩膀那么高,恰好可以作为他们临时的防御工事,为他们提供了一道坚实的屏障。同时,他们手中的步枪也在瞬间压上了膛,动作熟练而流畅,一气呵成。枪栓拉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仿佛是他们向未知危险发出的挑战宣言。 最后的覃龙看到江奔宇的戒备意识和动作,与何虎几乎一样迅速且标准,心中不禁对江奔宇又多了几分深刻的认识。他暗自思忖,这个江奔宇绝非一般人,从最初的相识到如今的并肩同行,江奔宇总是能在各种突发状况下展现出超乎常人的冷静与果敢。看来自己当初选择追随他,是个极为正确且明智的决定,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对未来的期待,仿佛在江奔宇的带领下,他们将开启一段充满无限可能的征程。 果然,他们三人刚进入戒备状态,一个小土坡上就出现了一头大野猪。这头野猪体型庞大得超乎想象,大约有三百斤重,体长2米多,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它全身黝黑,那黑色的皮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光泽,仿佛是一层坚硬的铠甲。身上毛发还沾满了泥巴,那些泥巴有的已经干涸,结成了硬块,有的还湿漉漉的,随着它的动作不断掉落。一些部位还在咕咚咕咚地滴着血,殷红的鲜血顺着它的身体流淌下来,滴落在土地上,瞬间被干燥的泥土吸收,留下一片片暗红色的印记。它的身上布满了各种刮伤的痕迹,一道道伤痕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经历过的激烈战斗。它的獠牙长长的,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犹如两把锋利的匕首,让人望而生畏。它满眼通红,那红色仿佛是燃烧的火焰,充满了愤怒与狂暴,像是被激怒到了极点,仿佛整个世界都成了它的敌人。嘴巴里不断冒出发狂的叫声,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山林都震塌,在山谷间不断回荡,引得周围的鸟儿纷纷惊飞,树叶簌簌作响。 那野猪二话不说,仿佛认定了前面的何虎就是它复仇的目标,直接对着何虎疯狂地冲撞了上来。它从山坡上冲下来的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尘土,那尘土弥漫在空中,仿佛为它披上了一层神秘而恐怖的面纱,又仿佛一辆失控的战车,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朝着何虎呼啸而去。 何虎见状,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而决绝,毫不犹豫,直接对着大野猪开了一枪。“砰”的一声巨响,犹如晴天霹雳,打破了山林的宁静。子弹呼啸而出,带着何虎的决心与勇气,精准地打中了野猪的后背。野猪的身影猛地停顿了一下,它吃痛地哼了一声,那声音充满了痛苦与愤怒。然而,它那顽强的意志让它忍着剧痛,继续朝着何虎冲撞过来,哪怕鲜血已经染红了它的后背,顺着它的身体不断流淌,在它身后留下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何虎开了一枪后,深知野猪的凶猛与顽强,立马跳起来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敏捷的猴子。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山坡上的草木,双脚用力蹬着山坡,每一次攀爬都充满了力量与决心。 此时,后面的江奔宇没有了何虎在前面的阻挡,立刻抓住时机,果断地对着大野猪开了一枪。这次,子弹直接打中了野猪的前左腿。只听野猪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原本四条腿奔跑的它,瞬间变成了三条腿,由于失去了平衡,身影立马慢了下来,它的身体开始摇晃,脚步也变得踉跄起来。这一减速,就给后面的覃龙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等到江奔宇学着何虎,跳起来,双手紧紧抓住直坡上的草木,迅速地爬了上去。他的双手被草木划破,渗出丝丝血迹,那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但他全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就是躲避野猪的攻击,保护好自己和给后面的同伴创造机会。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那肩膀高的直坡。 剩下最后排的覃龙也不甘示弱,他迅速举起枪,眼神中透露出冷静与果断,瞄准野猪,又是一枪。这一枪威力巨大,直接打中了野猪的头。子弹打进去后,都能看到野猪的头骨了,那场面触目惊心。 然而,野猪由于巨大的惯性,还是向前冲去。它的身体摇摇晃晃,却依旧顽强地坚持着不倒,仿佛是在向命运做最后的抗争。 第一个爬上来的何虎,手中的枪早早再次子弹上膛准备好了。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野猪,一刻也不敢放松,那眼神仿佛能将野猪的行动看穿。等覃龙爬上来后,他立马对着野猪进行补枪。一颗子弹呼啸着射向野猪,在这激烈的交锋中,大野猪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下。 它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仿佛一座倒塌的山峰,宣告着这场战斗的结束。 “哈哈!今天太幸运!估计这家伙就是今早六豆村那帮家伙追的,被我们碰上了!”何虎兴奋地哈哈笑道,他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仿佛在说这是他人生中最值得骄傲的时刻。他一边笑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枪,仿佛在向整个山林宣告他们的胜利。 覃龙皱了皱眉头,看着倒下的野猪,有些遗憾地说道:“这些枪还真不行,要是部队的那种,一枪就搞死了它。哪里还需要打这么多枪?”他的语气中带着对先进武器的渴望,以及对眼前武器性能的不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仿佛在回忆着部队里那些威力强大的武器,心中充满了感慨。 “算了吧!别纠结了,今晚有肉吃了!还是想想,我们我怎么把它搞回去吧!这大野猪现在开始是我们的了。”江奔宇笑着说道,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实际的问题上。他的笑容温暖而坚定,仿佛在告诉大家,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能一起克服。 “这简单!我先回去拉个板车来不就行了吗?”何虎自信满满地说道,然后等覃龙点点头后,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立马往村里跑去。他的身影在山林间迅速消失,只留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仿佛在诉说着他迫不及待想要将这头野猪运回去的心情。 第29章 分猪肉 江奔宇伫立在山坡之上,前方是海,后背是山,周遭的山林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繁茂的树木层层叠叠,将这片天地包裹得严严实实。 阳光奋力穿透枝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洒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恰似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微风轻柔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演奏出一曲舒缓的乐章,偶尔还夹杂着几声清脆的鸟鸣,却愈发衬出山林的静谧。 江奔宇的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紧紧地锁定在地上那一动不动的大野猪身上。他微微眯起双眼,心中暗自思忖,这野猪看上去似乎已然没了气息,可狩猎的经验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稍作停顿,他谨慎地开口说道:“龙哥,这家伙估计死透了,我们下去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这寂静的山林间悠悠回荡,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与谨慎,惊得一只停歇在小鸟的松鼠“嗖”地一下蹿进了树林深处。 “老大!别!我估计这家伙是在蓄力一击,等人靠近之后,它就发起最后一次攻击。这话我听老猎人说的,不过我们还是宁愿相信有这么回事,反正我们也不急这一会。”覃龙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浓重的警惕。他微微皱着眉头,额头上挤出几道深深的纹路,语气斩钉截铁。 此刻,一阵疾风刮过,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更添了几分紧张氛围。覃龙在这片山林中生活多年,对野猪的习性了如指掌,深知其在绝境中的凶悍与狡黠。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酿成大祸,绝不能掉以轻心。 “行!那我们就再等等!”江奔宇听了覃龙的话,内心权衡一番,觉得确实在理,便缓缓点了点头,打消了即刻下去的念头。他抬眼望向远方,眼前连绵的北峰山峦在日光下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山林间清新的空气,听着传来的浪潮声,试图让自己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心中暗自感叹,在这危机四伏的山林里,多一份耐心和谨慎,往往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危险。 时间仿若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缓缓流逝,每一秒都被拉得格外漫长。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果不其然,正如覃龙所料,原本弓腰收腿、蓄势待发的大野猪,身体开始缓缓伸直,四肢也逐渐瘫软下来。那曾经充满力量、能轻易掀翻巨石的身体,此刻仿佛被抽去了筋骨,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变得松弛无力。与此同时,山林中原本隐匿在草丛里的昆虫,似乎察觉到危险已过,纷纷探出身子,发出细微的鸣叫,为这平静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生机。 覃龙见状,第一个跳下山坡。他的脚步轻盈而谨慎,每一步落下都悄然无声,仿佛生怕惊扰了沉睡的猛兽。他双手紧紧握着枪,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枪身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枪口始终对准野猪,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 周围的灌木丛中,不时传来小鸟飞翔翅膀的簌簌声,让覃龙的神经愈发紧绷。他缓缓靠近野猪,在距离几步之遥时,用枪轻轻地捅了捅野猪的身躯。感受到野猪的肌肉已然松软,毫无反抗的迹象,他这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随之放松下来,抬手招呼江奔宇下来。 江奔宇听到覃龙的招呼,迅速跳下山坡,几步便来到野猪身旁。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从腰间拿出身上的柴刀,顺手又砍了个木棍。 此时,阳光愈发炽热,毫无保留地洒在他们身上,豆大的汗珠从他们的额头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他们开始用力地敲打大野猪身上沾粘的泥土。那些泥土因为野猪在野外生存,有喜欢泡泥坑翻滚,紧紧地附着在它的皮毛上,犹如一层坚硬的铠甲,十分顽固。他们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柴刀与木棍碰撞泥土的声音在山林间回荡,汗水渐渐地浸湿了他们的衣衫,衣衫紧紧地贴在背上,勾勒出他们强壮的身形,但他们没有丝毫的懈怠。 随着泥土的不断掉落,原来看起来肥硕无比的大野猪,立马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最少瘦了50斤,渐渐露出了它原本精悍的身形。周围的草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他们的努力喝彩。 刚处理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何虎拉着那辆破旧的板车匆匆赶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村里的青壮年。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的神情,脸颊因为赶路而微微泛红,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显然是听闻了这里打到大野猪的消息,迫不及待地赶来一探究竟。 覃龙和江奔宇两人下意识地相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他们深知,在这个淳朴的村子里,大家同气连枝,关系紧密相连,有了这般意外之喜,自然要与众人一同分享。若是独自占有,不仅于情于理不合,还会在村民间落下话柄。 随后众人齐心协力,喊着整齐的号子,将沉重的大野猪抬上板车。 一路上,板车的车轮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地滚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段收获的不易。 众人拉着板车,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地面上。 回到村里的晒谷场边,只见晒谷场早已热闹非凡,聚集了不少村民。 他们估计是早就听闻了消息,早早地烧好了翻滚的开水,热气腾腾的水汽弥漫在空中,仿若一层薄纱,将整个晒谷场笼罩其中。 还有一些人手持杀猪的工具,有锋利的长刀、粗壮的木棒,他们挽起袖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大干一场,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人多力量大,在众人有条不紊的分工合作下,杀猪的工作正式开始。 有的人手持水瓢,将滚烫的开水浇在猪毛上,开水与猪毛接触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奏响了一曲独特的乐章;有的人蹲下身子,用开水仔细地泡着猪蹄,试图让猪蹄上的毛发更容易去除,每一个动作都专注而认真; 有的人则站在一旁,用开水细致地淋着猪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将猪头的每一处都烫得恰到好处。 用开水淋烫一遍之后,立马有人眼疾手快地拿起刀,开始刮猪毛。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迅速,刀刃在猪身上轻快地游走,不一会儿,原本黑黑的大野猪,就被众人处理得白白净净,宛如换了一层皮。 随后便是开膛破肚的关键环节,一位经验丰富的村民小心翼翼地拿起长刀,缓缓划开野猪的腹部,动作沉稳而精准,生怕稍有不慎就破坏了内脏。 旁边的人则全神贯注地协助着,有人递上干净的盆子,准备接住流出的内脏;有人拿着破布,随时准备擦拭刀刃上的血迹。大家各司其职,配合得默契十足,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时,村长李志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眼神中透着欣慰。他看了看江奔宇,开口问道:“小宇,这猪是你打的,怎么分?你说了算!”村长的声音洪亮而亲切,在嘈杂的晒谷场中清晰可闻。 江奔宇闻言,微微低下头,陷入了沉思。这个说法是覃龙之前和他仔细商量好的,毕竟都是本村人,村里难免有一些喜欢嚼舌根的人,若是如实说出狩猎的经过,日后难免会有人说风凉话,在背后指指点点。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统一口径,对外宣称是江奔宇打死的野猪。 “这样吧!为了感谢村里收留我们这些知青下乡,给生产大队干部饭堂送去20斤,知青队一份10斤,覃龙家10斤,何虎家10斤,我自己就拿四个猪腿和那些内脏吧,剩下的那些猪油猪肉,全部拿去村里饭堂煮了,怎么处理你们看着办,今晚算我请全村人吃猪肉。”江奔宇抬起头,认真地说道,他的声音坚定而诚恳,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豁达和感激。此刻,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 江奔宇刚说完,村长李志就急忙说道:“小宇,别啊!那猪脚有没肥肉的,那些猪内脏也是,你再留点肥肉,不然大家心里过意不去。”村长的脸上带着关切和感激的神情,他深知江奔宇平日里的慷慨和善良,这次又如此大方地与大家分享野猪,实在不想让他吃亏。 “别!村长,我不喜欢吃肥的,你们留着吧!”江奔宇笑着说完话,就拿起覃龙给带来的篮子,动作麻利地把四个猪脚和一副猪内脏装了进去。他微微弯腰,双手紧紧提着篮子,然后一溜烟跑了,任凭村民们和村长在后面怎么呼喊挽留,他都没有回头。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坚定,那被拉长的影子仿佛在向大家展示他的真诚和无私。村民们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佩,他们知道,这个知青小伙子,已经真正地融入了这个村子,成为了他们不可或缺的一员,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属于他的温暖印记。 第30章 准备去镇上购物 分完猪肉,经过这次野猪的遭遇,绷紧的精神突然就放松了下来。江奔宇拖着那被疲惫重重包裹的身躯,步伐沉重而迟缓,仿佛每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缓缓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一路上,微风轻轻拂过,却吹散他周身的倦意。此时的太阳已渐渐高升,光晖洒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终于,他来到了那间熟悉的小屋前。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的景象毫无保留地映入他的眼帘,简陋得让人不禁心生酸涩。 放眼望去,整个家里空荡荡的,仿佛被岁月遗忘的角落。墙壁上,灰黑色的墙皮斑驳脱落,像是一片片破碎的记忆。地面是粗糙的泥土地,因长久的踩踏而变得有些凹凸不平。 至于家具,更是少得可怜,除了角落里那张摇摇晃晃的桌子和一把缺了一角的椅子,几乎再无他物。 厨房区域,本该摆放锅碗瓢盆的地方,如今却空空如也,要锅没锅,唯有那个勉强能用来煲粥的小锅,孤独地待在炉灶上,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难。 墙角处,几缕灰尘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中肆意飞舞,它们像是一群不安分的精灵,在这清冷破败的空间里尽情舞动,更增添了几分寂寥与沧桑。 此时的他,全身的肌肉酸痛有些酸痛,满心渴望能烧上一盆热水,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将这一天奔波与狩猎后的疲惫彻底洗净。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热水滑过肌肤的舒适画面,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寒酸的景象,心中不禁犯起了难。没有烧水的大锅,就连找个合适的盆都成问题,想要烧盆热水,简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嘀咕道:“抽空得去趟镇上供销社买些才行!这日子,总不能一直这么将就着过。再这么下去,生活都快没了滋味。”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伸伸懒腰,打起精神,准备动手处理带回来的猪腿和猪内脏。他迈着脚步,来到屋外的水缸边。水缸旁,倒下一些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估计是前天那些村民过来帮忙时拔的,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拿起木水瓢,缓缓放入水缸中,随着“扑通”一声,木水瓢没入水中,溅起一圈圈涟漪。他用力地提起木水瓢,将装满水的水瓢地提了上来。那水瓢沉甸甸的,他的手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每打一瓢都显得有些吃力。好不容易装满水桶,提走进屋内,他将水缓缓倒入那口小小的煲粥锅中,水与锅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接着,他蹲下身子,在屋角那堆杂乱的柴堆里仔细挑拣着。柴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他不顾灰尘,认真地翻找着干燥的柴火。终于,他找到了一些满意的引火易燃细小树枝、柴枝、干树叶,放入灶中,用火柴轻轻一划,“嚓”的一声,火柴燃起了明亮的火焰,他迅速将其塞进炉灶里。 火苗迅速蹿起,像是一群欢快的小精灵,舔舐着锅底,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一边往炉灶里添柴,一边不时地用袖子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眼睛紧紧地盯着锅里的动静,心中盘算着,得赶紧把这些食材处理好,省得时间一长变质了,那可就太可惜了。这些猪腿和猪内脏,可是难得的美味,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浪费掉。 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开始翻滚起来,水泡不断地从锅底冒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仿佛在欢快地宣告水开了。 江奔宇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拿起一只猪脚,那猪脚沉甸甸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他缓缓地将猪脚放进锅里焯水,那猪脚刚一接触热水,便发出“滋滋”的声响,水面上瞬间泛起一层白色的浮沫,如同绽放的白色花朵。他迅速用木片子将浮沫撇去,动作熟练而利落。接着,他依次把剩下的猪脚一一放入锅中,每放入一只,都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水花声。 焯水完毕后,他将猪脚捞出,放在一旁那张破旧的木板上,当做案板。案板上布满了划痕,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他拿起盐罐,用手指捏起一把盐,均匀地涂抹在每一只猪脚的表面,边抹边用手轻轻揉搓,让盐充分渗透进猪脚的每一处纹理。他的双手在猪脚上来回移动,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随后,他找来一根略显青黄干的竹子,用刀破开得到几根竹篾,然后将涂抹好盐的猪脚一一串起,挂在火堆上方的钩子上。 此时,火苗的热气和烟雾袅袅升腾,开始对猪脚进行简单的烟熏。那烟雾缭绕在猪脚周围,仿佛给猪脚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他看着那悬挂在火堆上的猪脚,心中想着,这样简单处理一下,既能延长猪脚的保存时间,说不定还能增添一份独特的风味呢。先不管正不正宗的,想象着未来能品尝到这烟熏猪脚的美味,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期待的笑容。 处理完猪脚后,他又开始着手处理剩下的猪内脏。他将猪内脏一一摊开在案板上分解开来。大肠、粉肠、猪心、猪肝、猪肚、猪肺、猪腰、猪隔扇,每一样都被他摆放得整整齐齐。他从随身空间之中拿出盐,再次为这些猪内脏均匀地涂抹上一层盐,进行腌制。 在涂抹盐的过程中,他的双手熟练地翻动着内脏,确保每一处都能被盐覆盖。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仿佛这些猪内脏是他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就在他还没完全处理完这些食材时,一阵踏踏的脚步声声从屋外传来。 “咚咚咚”,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江奔宇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望向门口,心中暗自思忖,这时候会是谁呢? 他起身,快步走到门口一看,原来是覃龙和何虎站在门外。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他们挺拔的身姿。 江奔宇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有空过来我这?不用睡觉吗?瞧你们俩,这一天也够累的了。今天狩猎和搬运野猪,可把大家折腾得不轻。” “嗨!我们都习惯了,在部队时,睡得更少。那时候执行任务,几天几夜不合眼都是常有的事,这点儿累算啥。和在部队比起来,这都不算事儿。”覃龙笑着说道,脸上带着几分军人特有的坚毅与豁达。他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驱散了江奔宇心中的些许阴霾。 “老大,你这没做吃的?我看到你拿猪内脏那些东西,别人可能不会处理,但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做成好吃的。你这厨艺,我们可是见识过的,心里一直惦记着呢。从早上那顿鱼粥开始,我们就盼着能再尝尝你做的美味。”何虎满脸期待地看着江奔宇,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眼神仿佛在说,只要江奔宇动手,美食就指日可待。 “呃!现在腌制起来先!你没看到我这,要烧水锅没烧水锅,要炒菜锅没炒菜锅的,怎么做?就煮粥还是可以的!没工具,怎么做?我这连像样的锅都没有,再好的厨艺也施展不开啊。你们看看这屋子,要啥没啥,实在是没办法大展身手。”江奔宇苦笑着说道,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摊开双手,指了指屋内简陋的陈设。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仿佛在向两人诉说着生活的无奈。 “老大,趁天色还早,要不我们去一趟镇上?镇上的供销社说不定能买到你需要的锅具,还有其他生活用品,把这屋子好好拾掇拾掇。你看这屋子,确实该好好添置些东西了,这样生活也能舒服点。”何虎眼珠子一转,提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焕然一新的屋子。 “怎么去?走水路都要一个小时,走路过去最少2个小时。这么远的路程,来回一趟,这一天可就耽误了。而且山路崎岖,走起来可不容易。”江奔宇皱着眉头说道,心中有些犹豫,他既渴望能尽快改善生活条件,又担心路途太过遥远,耗费太多时间,影响了其他事情。 “没事!你不懂而已,我们从小在这地方长大那里有小路一清二楚,走近道的!走路去也是一个小时左右,好比我们巡逻一样,如果不用详细查看各个地方,不用一个小时我走来回时间还有余,只是你不熟悉才觉得远。这附近的山路小道,我熟得很,保证能带着大家又快又安全地到达镇上。那些近道我都走过无数次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覃龙拍着胸脯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向江奔宇承诺着一个美好的未来。 “那!我买点东西后怎么拿回来?这么多东西,总不能全靠手拎着吧。就算是小件物品,拿多了也不方便。”江奔宇提出了心中的另一个担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毕竟去镇上采购,肯定会买不少东西,运输成了一个大问题。 “我把板车也带上!有了板车,不管买多少东西,都能轻松拉回来。板车虽然旧了点,但拉货还是很给力的,绝对没问题。”何虎连忙说道,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满载而归的场景。他的笑容极具感染力,让江奔宇心中的担忧也减轻了几分。 “那行!等十分钟,我忙完就走。”江奔宇思索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说道。 他转身回到屋内,加快了手中处理食材的动作,心中满是对即将到来的镇上之行的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摆满锅碗瓢盆的温馨小家。那温馨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给予他无尽的动力,让他忘却了此刻的疲惫,全身心地投入到最后的准备工作中 。 第31章 三乡镇的工业工厂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覃龙之前信誓旦旦所描述的那样。三人站在小路的起点,这条被称作小路的通道,远看时,那蜿蜒的模样似乎只够一人勉强通过,可当他们真正踏上这条路,才发现其规模远超想象。 仔细瞧去,路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或深或浅的牛蹄印,仿佛在默默诉说着这条小路的由来。 那些养牛的人家,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村子里,便会解开牛栏的绳索,吆喝着将一群群体壮的牛儿赶往山上。 牛群浩浩荡荡地前行,起初,它们只是随性地在草丛中踏出杂乱的痕迹。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牛儿们来来往往走得多了,这些杂乱的痕迹逐渐连贯起来,一条清晰的小道便慢慢形成了。 日子久了,村民们发现顺着牛儿们踏出的路行走,去往山上或是其他地方更为便捷,于是众多村民纷纷效仿,开始跟着这原本的牛路行走。 久而久之,这条牛路在众人的踩踏下愈发坚实宽阔,自然而然地就演变成了一条人也能自由通行的山路。 在赶路的行进过程中,他们时不时会遇到潺潺流淌的水道。这些水道或宽或窄,水流或急或缓。聪明的村民们巧妙地利用周边丰富的自然资源,就地取材,选用山间生长得极为茂盛的竹子,搭建起简易的竹桥。这些竹桥,构造并不复杂,只是将一根根竹子用坚韧的藤蔓紧紧捆绑在一起,然后稳稳地架设在水道两岸。尽管它们看起来质朴无华,却有着令人惊叹的稳固性,稳稳当当地横跨在水道之上,无论风吹雨打,都始终坚守在那里,方便着过往的行人。 三人行走在竹桥上,能清晰地感受到竹子的韧性,偶尔还能听到竹子相互摩擦发出的轻微“嘎吱”声,仿佛是竹桥在轻声诉说着它为村民们服务的故事。 踏入了三乡镇后,覃龙和何虎这两位伙伴,一左一右地陪着江奔宇,开启了一场全方位、细致入微的游览。 他们的身影穿梭在三乡镇的大街小巷,每一条街道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江奔宇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探寻的光芒,目光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街边的房屋错落有致,墙壁上有的爬满了绿色的藤蔓,为单调的墙面增添了一抹生机;有的则张贴着色彩鲜艳的宣传海报,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挑着担子卖菜的农民,那担子两头的蔬菜鲜嫩欲滴,还带着清晨的露珠;有推着小车卖小吃的摊贩,阵阵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购买。 江奔宇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暗自感慨,这三乡镇竟和他上一世记忆中的模样基本一致。虽说三乡镇的规模相较于那些大城市而言不算大,但其内里却五脏俱全,各类工厂犹如繁星般散布在乡镇的各个角落,应有尽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矗立在镇边的砖瓦厂,高大的烟囱犹如一个巨人,时不时冒出缕缕青烟,青烟袅袅升腾,与蓝天白云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独特的画面。远远看过去,便能看到巨大的窑炉散发着滚滚热浪,工人们在高温下忙碌地穿梭着,将一块块成型的泥坯小心翼翼地放入窑炉中烧制。经过高温的淬炼,原本软塌塌的泥坯摇身一变,成为了坚固耐用的砖瓦,这些砖瓦将被运往各地,用于建造房屋、桥梁等建筑。 紧邻砖瓦厂的是水泥预制厂,还未靠近,便能听到厂内机器轰鸣的声音,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是一首激昂的劳动之歌。走近,只见工人们熟练地操作着各种机器,将水泥、砂石等原料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搅拌,然后倒入模具中,制作出各种形状的预制构件,有方形的楼板、圆柱形的电线杆、还有各种异形的建筑装饰部件。这些预制构件在建筑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大大提高了建筑的施工效率。 再往前走,便是农具厂。农具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实用的农具。有用于耕地的犁,那锋利的犁铧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仿佛随时准备在土地上开垦出希望的田野;有用于收割庄稼的镰刀,刀刃打磨得锋利无比,轻轻一挥便能割断成熟的作物;还有各种型号的锄头、耙子等,每一件农具都凝聚着工匠们的智慧和心血,它们是农民们在田间劳作的得力助手。 接着,一股淡淡的鱼腥味扑鼻而来,江奔宇知道,渔货厂到了。走进渔货厂,只见工人们正忙碌地穿梭在堆积如山的渔获之间,他们手法熟练地处理着刚捕捞上来的新鲜鱼、虾、蟹等。有的工人手持锋利的刀具,迅速地将鱼开膛破肚,去除内脏;有的则在一旁仔细地清洗着渔获,确保每一条鱼都干净无杂质。处理好的渔获一部分将被运往市场,供人们购买食用,另一部分则会被加工成各种鱼干、罐头等产品,销往更远的地方。 造船厂内,一艘艘初具雏形的船只静静躺在那里,仿佛是一群沉睡的巨兽,等待着进一步的打造。工人们围绕着船只,有的在精心打磨船身,使船身光滑如镜,减少在水中行驶时的阻力;有的在安装船上的各种设备,从发动机到船锚,每一个部件都安装得一丝不苟。这些船只建成后,将驶向广阔的海洋或河流,承载着渔民们的希望,开启一次次的捕捞之旅。 而竹工艺厂、竹笠厂、竹器厂、竹编厂等围绕竹子展开的工厂,更是将竹子的用途发挥得淋漓尽致。走进这些工厂,仿佛进入了一个竹子的世界,空气中弥漫着竹子特有的清香。在竹工艺厂,工匠们凭借着精湛的技艺,将竹子雕刻成各种精美的工艺品,有栩栩如生的动物造型,有古朴典雅的花瓶,还有形态各异的人物雕像。 竹笠厂内,一顶顶编制精美的竹笠整齐地摆放着,每一顶竹笠都经过了多道工序,既实用又美观,是农民们在田间劳作时遮阳挡雨的好帮手。 竹器厂中,各种竹制的生活用品琳琅满目,竹篮、竹椅、竹桌等,每一件都散发着竹子天然的质感和温润。 竹编厂内,工人们手指翻飞,用纤细的竹条编织出一幅幅精美的图案,这些竹编作品不仅具有实用价值,更是一件件令人赞叹的艺术品。 家具厂中,工匠们精心雕琢着木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屑香气。他们手中的刻刀犹如灵动的画笔,在木材上刻画出精美的花纹和图案。经过打磨、上漆等多道工序后,一件件美观实用的家具呈现在眼前,有雕花的大床、精致的衣柜、还有舒适的沙发。这些家具不仅满足了当地居民的生活需求,还通过各种渠道销往外地,赢得了众多消费者的喜爱。 卫生香厂内,散发着淡雅的香气,仿佛是一个被香气萦绕的仙境。一捆捆卫生香被整齐地码放在架子上,工人们在一旁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包装工作。这些卫生香选用天然的香料和植物粉末制成,点燃后,香气袅袅,能够净化空气、舒缓身心,深受人们的喜爱。 副食品厂则是一个充满甜蜜和诱惑的地方,生产着琳琅满目的零食小吃。有香甜可口的糖果,色彩斑斓,形状各异,仿佛是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有酥脆的饼干,咬上一口,发出“嘎吱”的声响,令人回味无穷;还有各种口味的果脯、蜜饯等,每一种都散发着独特的果香。这些副食品不仅满足了人们的味蕾,还为乡镇的经济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米粉厂内,飘出阵阵米香,仿佛将人带入了一个丰收的稻田。白白嫩嫩的米粉不断从机器中产出,工人们熟练地将米粉进行切割、包装。这些米粉口感爽滑,无论是煮着吃还是炒着吃都十分美味,是当地居民餐桌上常见的美食之一。 制衣厂内,老式人工缝纫机声此起彼伏,仿佛是一首欢快的劳动交响曲。工人们坐在缝纫机前,专注地赶制着一件件时尚的衣物。他们手中的布料在缝纫机的针脚穿梭下,逐渐变成了一件件漂亮的衬衫、裙子、裤子等。这些衣物紧跟时尚潮流,不仅在本地销售,还通过渠道销往全国各地。 制鞋厂的工人则专注于制作各种款式的鞋子。从设计图纸到挑选皮革,再到裁剪、缝制,每一个环节都凝聚着工人们的心血。一双双精美的鞋子从制鞋厂中诞生。 这般景象,充分彰显出三乡镇蓬勃的工业活力,仿佛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展现在江奔宇的眼前。 走着走着,江奔宇突然停下脚步,开口问道:“龙哥,我们去供销社吧!对了,咱们村里有啥厂呀?” 覃龙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笑着回应道:“有啊!咱那儿靠着大海,鱼资源丰富得很,漫山遍野又都是竹子,所以就有渔货厂和竹编厂。平日里,村民们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自留地,在上面种着些应季的蔬菜,像嫩绿的青菜、红彤彤的西红柿、长长的豆角之类的。这些蔬菜,一部分留着自家吃,保证每一顿饭都能有新鲜的蔬菜上桌;另一部分呢,村民们就会挑到集市上去卖,换些零花钱补贴家用。村里除了这两个厂,别的厂确实没有了。咱们经常把从海滩上捕捞回来的鱼,拿回去用传统的方法制作成干货,这样既能延长鱼的保存时间,又能增添独特的风味。另外,村里还有两个捕鱼队,不过里面大多是林姓和李姓的人为主,他们都是捕鱼的老手,对这片海域的情况了如指掌,每次出海都能收获满满。” 江奔宇听后,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接着又好奇地问:“那山里的野货呢?” 覃龙听了,不禁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些东西可不好抓啊,山里的野兽机灵得很,而且很多都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地形复杂。要想抓到它们,需要很多人齐心协力围猎才行。就说上次咱们碰到的那头大野猪,那家伙体型庞大,力大无穷,估计是被六豆村那群人围猎,慌不择路了,才逃窜到咱们这边,被咱们给截胡了。” 江奔宇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这事回去后再细细说。”此时,他心里却暗自琢磨着:“也不知道这些肉类放到系统空间之中,能不能保持原样?一会儿回去可得好好试验一下。” 第32章 时代记忆,供销社见闻 约莫十多分钟的时间,三人步伐轻快,很快便来到了那座在当时颇具标志性的供销社大楼。 供销社由一排的房子打通后组成,外观质朴而平实,墙体是刷着淡灰色的水泥,门口的招牌略显陈旧,却透着岁月沉淀的韵味。 三人抬脚跨过门槛,踏入供销社内,刹那间,一股浓郁的、极具70年代独特风格的气息扑面而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供销社正上方那八个极为显眼又深入人心的大字——“物价稳定、保障供给”,红色的油漆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依旧鲜艳夺目,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暖了人心。 江奔宇深吸一口气,那股熟悉的味道瞬间萦绕在鼻尖,这种由糖油酱醋茶以及各种百货混合散发出来的特殊味道,即便历经一世,依然让他难以忘怀,此刻,它就这样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令他心中泛起丝丝涟漪。 店内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将供销社挤得满满当当。人们的交谈声、售货员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充满生活气息的交响乐。 身着朴素的大爷大妈们,正认真地挑选着新鲜的蔬菜和日用品,他们一边仔细地查看商品的质量,一边与身旁的同伴小声讨论着价格; 年轻的夫妇们则带着孩子在零食区前驻足,孩子们望着琳琅满目的糖果和糕点,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时不时拉着父母的衣角撒娇; 还有一些穿着工装的年轻小伙,在烟酒区徘徊,他们眼神中透露出对心仪香烟的向往。 四处可见忙碌的售货员身影。他们身着统一的深蓝色工作服,衣领处别着写有工号的小牌子,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熟练地应对着顾客们的需求。 有的在货架间来回穿梭,为顾客拿取商品; 有的则站在柜台前,专注地为顾客结账、开票,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却依旧保持着热情的服务态度。 供销社内区域划分明确,布局合理,设有食品区、饮料区、百货区、零食区、水果区、蔬菜区、肉类区、衣服区等不同的销售区域。各个区域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 江奔宇怀着好奇的心情,随意在店内踱步,慢慢浏览着各类商品的价格标签。在食品区,大米的售价为0.142元\/斤,不过这需要凭粮票和购粮证供应,那是计划经济时代特有的购物凭证。青菜的价格十分亲民,仅需2分钱一斤,鲜嫩的菜叶上还带着清晨采摘时留下的露水,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新鲜。猪肉的价格为0.79元\/斤,那紧实的肉质,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盐的价格是0.15元\/斤,作为生活的必需品,价格始终保持着稳定。水果区里,不同品种的水果价格各异,从5分到一毛五分\/斤不等,那些色泽鲜艳的苹果、梨子、橘子等,散发着阵阵果香,让人垂涎欲滴。 白面的价格为0.185元\/斤,麦乳精800g装的则高达40元,在当时,这可是相对较为高档的营养品了。芝麻大饼(咸)3分\/只,大饼(甜)4分\/只,散发着淡淡的面香。 食油的价格是0.88元\/斤,同样需要凭油票供应,油票的珍贵程度,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不言而喻。 白砂糖的价格为0.78元\/斤,购买时也得凭糖票,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砂糖,仿佛是甜蜜生活的象征。 零食区更是充满了诱惑,赤豆棒冰4分\/个,奶油雪糕8分\/个,奶油大雪糕则要1毛2,想象着炎炎夏日里,咬上一口那冰爽的雪糕,该是多么惬意的享受。 饮料区里,黄啤售价0.33元\/瓶,黑啤0.36元\/瓶,在那个娱乐活动相对较少的年代,一瓶啤酒,或许就能为人们带来片刻的放松与愉悦。 文具区,英雄钢笔的价格在二块多,不过在当时,人们普遍使用的是永生钢笔,价格在三块多,对于学生和知识分子来说,一支好钢笔,不仅是书写的工具,更是身份和品味的象征。 烟草区,各类香烟的价格和购买条件也各有不同。飞马烟0.28元\/包,大前门烟0.35元\/包,勇士烟0.13元\/包,生产烟0.08元\/包,红双喜烟7元\/包,阿尔巴尼亚香烟0.20元\/包,这些香烟无一例外,都需要凭香烟票供应。烟票在当时的市场上,有着独特的价值,它不仅仅是购买香烟的凭证,更像是一种特殊的“货币”,代表着人们对香烟的消费资格。 糕点零食区域,水果蛋糕4分\/只,脆麻花4 - 5分\/根,什锦糖1.20元\/斤,水果糖1分\/颗,盐金枣3分\/一小包,橄榄、桃板等蜜饯5分\/包,每一种零食都承载着那个时代人们对甜蜜和美味的向往。 海鲜类商品区域,大闸蟹的价格为0.8元\/斤,那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大闸蟹,看着就十分诱人。龙虾2元至三元一个,换算下来约为0.6至0.8元一斤,虾的价格是0.4元\/斤,活蹦乱跳的虾仿佛在展示着它的新鲜。带鱼0.30元\/斤,大黄鱼0.35元\/斤,塘鱼0.25至0.4元\/斤,咸鱼0.25元\/斤,这些海鲜产品,为当地居民的餐桌增添了丰富的蛋白质来源。 生活用品区,商品也是种类繁多。搪瓷缸8毛一个,那结实耐用的搪瓷缸,在当时几乎是家家户户必备的生活用品,上面常常印着各种具有时代特色的图案。 塑料凉鞋1.1元一双,款式虽然简单,但却十分实用,适合在炎热的夏天穿着。 中档皮鞋一双价格在4 - 8元,对于一些追求品质生活的人来说,一双皮鞋是提升气质的重要装备。 球鞋1 - 2元,是孩子们在运动场上的好伙伴。肥皂0.36元\/块,香皂0.3元\/块,扇牌肥皂同样是0.36元\/块,这些清洁用品,保障着人们日常生活的卫生需求。 头痛散两分一包,火柴2分\/盒,虽然价格低廉,但却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小物件。衣服一套约六元,汗衫一件八毛,款式虽不花哨,但却能满足人们日常穿着的基本需求。 书籍1元\/400页,在知识匮乏的年代,书籍是人们获取知识、开阔视野的重要途径。 万金油5分\/盒,小小的一盒万金油,却有着清凉止痒等多种功效,是家庭常用的小药品。 公用电话4分\/次,而且不限时,在那个通讯并不发达的时代,公用电话为人们提供了与远方亲人朋友沟通的桥梁。 店内还摆放着一些当时较为贵重的大件商品。电视机区域,苏州产的孔雀牌九寸电视机价格为210元,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拥有一台电视机,就意味着可以享受到丰富多彩的电视节目,成为邻里之间羡慕的对象。 手表区域,上海牌手表的价格约为180元,一块手表,不仅能准确计时,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许多人辛苦工作攒钱,就为了能拥有一块心仪的手表。 自行车区域,永久凤凰二八大杠自行车的价格可高达150元,这种自行车在当时可是“出行神器”,骑着它走在大街小巷,别提多威风了。 缝纫机区域,飞人蝴蝶上海牌缝纫机普通家用缝纫机的价格在150元,对于家庭主妇来说,一台缝纫机可以自己制作和修补衣物,节省不少开支。 收音机区域,熊猫晶体管收音机,单波段收音机的价格在45元左右,而双波段台式收音机的价格在100元左右,收音机里传出的广播节目,为人们带来了外界的信息和娱乐。 手电筒区域,虎头牌手电筒的价格1.5元,在没有电灯的夜晚,手电筒是照亮前行道路的重要工具。 店内的商品琳琅满目,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商品的海洋。 覃龙和何虎两人跟在江奔宇身后,眼睛里满是新奇与喜爱,特别是在烟草区,他们驻足停留了好几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香烟,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 “龙哥,你抽烟。”江奔宇留意到覃龙的目光,开口说道。 “抽!呃!不抽!”覃龙的回答有些犹豫,似乎在内心进行着某种挣扎。 “嗨!龙哥是有就抽,没有就不抽!”一旁的何虎笑着补充道,打破了些许尴尬的气氛。 “那个烟好?”江奔宇接着问道。 “供销社里卖的老牌香烟可多了,像飞马,大铁桥,东海,牡丹,大前门牌,握手,蝶花,迎春,星海,大生产,人参新吉林,牡丹,中华,凤皇,恒大,礼花,老刀,炮台黄金叶。要说口感,恒大三毛一,墨菊二毛九的最好抽了。”覃龙一提到香烟,便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行!”江奔宇听完,心中有了主意。 他走到售货员面前,礼貌地说道:“你好!同志,恒大三毛一,墨菊二毛九,各要…呃,你们这最多可以买多少包?” “不限,但只能凭香烟票购买。”一个面容和善的售货员微笑着回答道。 江奔宇听后,没有丝毫犹豫,伸手从袋子里掏出香烟票,仔细地点了十张出来,然后坚定地说道:“好的!给我十包,两种各五包!” 售货员看到江奔宇手中厚厚的一叠烟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在那个物资相对紧张的年代,这么多烟票可不是常见的景象。江奔宇买完烟后,随手就将香烟分别塞到覃龙和何虎两人手中。 覃龙拿着香烟,手微微颤抖,他拉着江奔宇,一脸惊讶地问道:“老大,你拿的是全国通用烟票吗?” “嗯?怎么了?”江奔宇对于覃龙的反应有些不解。 “老大,全国通用烟票比本地烟票贵,在鬼市给九张就可以换到同样数量的烟了!”覃龙一脸心痛地说道,仿佛为江奔宇多花了“冤枉钱”而感到惋惜。 “龙哥,你知道鬼市?”江奔宇听到“鬼市”二字,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知道!或者说你回去问张子豪,他更懂。”覃龙回答道。 “好!先买东西吧,明天早上再问他。”江奔宇将对鬼市的好奇暂时压在心底,决定先把此次来供销社的主要任务完成,随后便带着覃龙和何虎,在供销社里精心挑选并购买了所需的日常生活用品,三人满载而出供销社门口。 第33章 准备购买气枪 在离开供销社后,江奔宇他的心思自始至终都紧紧地系在寻找枪支这件事上。只见他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困惑,终于忍不住开口,对身旁的覃龙问道:“龙哥,供销社里逛了这么久,怎么没看到有枪卖呢?”说话间,他的目光还在四周快速扫视,仿佛下一秒枪支就会出现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 覃龙听到江奔宇的问题,满脸困惑,脚步猛地停住,身体迅速转过身,正面看向江奔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仿佛在努力理解江奔宇这个奇怪的诉求。“老大,你要枪干嘛?难不成是想去狩猎?可你之前买的那些铁丝,铁夹,不就是用来狩猎的工具吗?而且咱们巡逻队里也有枪可以用呀。”覃龙一边说着,一边摊开双手,脸上的表情愈发疑惑。 “那个不一样!巡逻队的枪那是公家的,每次用了之后,事儿可多了。”江奔宇皱着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对使用公家枪繁琐流程的深深不满。他微微低下头,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就比如说这次我们打了野猪,得详细上报用了多少颗子弹,每一颗子弹的去向都得清清楚楚。就连弹壳都得一颗不落地收集起来带回去,要是不小心漏掉一颗,还得专门写申报说明情况,得解释这颗弹壳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丢的,前前后后得忙活好一阵子,特别麻烦。”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 “老大,现在市面上卖的基本都是气枪,要说威力的话,可比咱们现在巡逻用的步枪弱多了。就这情况,你还打算买吗?”一直跟在旁边的何虎,此时挠了挠头,脸上带着一丝担忧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插话道。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对气枪能否满足江奔宇期望的疑虑,似乎在心里已经默默判断气枪可能达不到江奔宇所追求的效果。 “小虎,你说得没错!那种气枪用的是铅弹。”覃龙连忙附和着何虎的话,同时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他对气枪的熟悉。他的目光似乎透过眼前的人群,看到了那些常见的气枪模样,脑海中浮现出铅弹的样子。 “哟,忘记了这是龙哥最擅长的事,那都有哪些牌子的气枪呢?”江奔宇好奇心愈发浓烈,眼睛里瞬间闪烁起探寻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覃龙口中获取更多关于气枪的信息,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即将打开神秘宝藏的寻宝者。 “老大,气枪品牌还是有不少的。”覃龙一听江奔宇的问题,立刻来了精神,不假思索地说道,“比较有名的就有工字、三箭、峨眉、锡峰、健卫、金钟、长江、海鸥、快鹿。”覃龙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空中轻轻点着,仿佛在罗列一份珍贵的清单,每说出一个品牌,就像是在讲述一位他十分熟悉的老朋友的名字,语气中充满了熟悉与自信。 “那买哪个牌子比较好呢?”江奔宇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此时的他,显然已经在心里认真盘算着购买气枪的计划,脑海中不断比较着各个品牌的可能性,试图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一款。 “老大,气枪可选择的种类确实很少,市面上常见的基本都是撅把式气枪。”覃龙耐心地向江奔宇介绍着,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气枪的大致形状。“在这当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就是上海气枪厂生产的工字牌b1、b2型气枪。这种b1、b2型气枪采用的是撅把式设计,”覃龙一边说,一边将右手握拳,模拟枪身,左手则在“枪身”末端左边做出下压的动作,“在枪身末端左边有一个扳手,你只要像这样压下这个扳手,就能露出枪膛,然后把铅弹装进去,再把扳手复位就行。它的优点就是装弹速度相对较快,在紧急情况下能快速装填弹药。”覃龙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演示装弹的动作,神情认真而专注。“可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密闭性不太好,导致气压低,射程根本超不过50米。说到工字牌气枪,它的名气可不小,和‘上海’牌手表、‘凤凰’牌自行车不相上下呢。不过价格也不便宜,现在一支‘工字牌’气枪大概要220元。你想想,现在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几十块,能负担得起的家庭实在是不多。老大,你可得好好考虑考虑。”覃龙说完,眼神关切地看着江奔宇,试图让他充分认识到购买气枪的种种因素。 “有没有更厉害一点的气枪呢?威力大些,性能好点的。”江奔宇并没有被高昂的价格和有限的性能吓退,反正随身空间之中还有那截来的赃款一万多块钱,根本不愁花钱,反而继续追问道。此时的他,眼神中透露出对更优质气枪的强烈渴望,仿佛只要坚持寻找,就一定能找到符合自己心意的完美气枪。 “呃!老大!还真有。”覃龙稍微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就是国营建设机床厂的峨眉牌气枪和国营396厂的快鹿气枪。不过这两个牌子比较特殊,它们没有量产,现在市面上流出来的都是实验型的,不过还好,这俩个牌子气枪兼容市场上的铅弹。这两款气枪都是针对撅把式气枪的缺点专门设计的新型气枪,采用的是侧拉杆压缩弹簧式。”覃龙一边说,一边再次用手比划着侧拉杆压缩弹簧的动作,试图让江奔宇更直观地理解。“它们用了更好的钢材,不管是可靠性、精准度,还是加工的精细程度,都有很大的提升。特别是峨眉牌的em45b - 1型气步枪,还具有起落式半自动供弹功能呢。”覃龙详细地向江奔宇介绍着,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十分清楚,仿佛他亲自使用过这些气枪一般,对其性能了如指掌。 “龙哥,带路!我们去看看!”江奔宇听完覃龙的介绍,兴奋不已,眼神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识一下这些气枪,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手持强力气枪的画面。 此时,何虎在前面拉着板车,覃龙和江奔宇两人在后面推着,三人一边推拉着板车,一边继续兴致勃勃地聊着,向着可能售卖气枪的地方走去。 “龙哥,买气枪要什么手续啊?可别到时候看上了,手续不全买不了。”江奔宇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脚步微微一顿,连忙向覃龙询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生怕因为手续问题而无法顺利购买到心仪的气枪。 “首先呢,要先去镇公安局办理购买许可,这可是第一步,没有这个许可,根本买不了气枪。”覃龙耐心地解释着购买气枪的手续流程,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空中点了一下,强调这一步的重要性。“然后拿着这个许可,你就可以去供销社买到气枪了。买到气枪之后还不算完,最后还得拿着气枪回到公安局办持枪证。而且这枪证一年一审,只有这样,整个流程走下来,你才可以合法拥有一把气枪。”覃龙一步一步,条理清晰地向江奔宇解释着,同时留意着江奔宇的表情,确保他能够理解。 “要那么麻烦吗?”江奔宇听后,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买把气枪手续如此繁琐。他轻轻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似乎在权衡是否要为了一把气枪去经历这么复杂的手续流程。 “其实也不算太麻烦,现在政策有变化,方便多了。”覃龙笑着向江奔宇解释着现在便捷的办理方式,试图打消他的顾虑。“我们现在直接去公安局就可以,在那儿直接就能办购买许可证。办好许可证后,不用再跑去供销社了,公安局一旁就有特殊经营行,在那儿就能买到气枪。买完气枪,当场就能拿着枪回到公安局办理持枪证,基本上在公安局就能一条龙把所有事儿都办了,不像以前那么折腾。加上我们就是村里的民兵巡逻队员,手续更不用那么麻烦了。”覃龙一边说,一边笑着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希望能让他安心。 第34章 块巨款 下午两点多阳光洒在小镇的街道上,给整个城镇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仿佛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缓缓展开。 街边的小贩们早早地摆好了摊位,扯着嗓子卖力地叫卖着自家的货物。卖包子的摊位前,蒸笼里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不少人停下脚步,掏出几毛钱,买上几个包子,当作早餐。而卖小饰品的摊位上,色彩斑斓的小物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那些精致的发卡、小巧的吊坠,吸引着年轻姑娘们的目光,她们围在摊位前,仔细挑选着,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不要问为什么可以买卖,那是自家做的。 然而,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却无暇顾及周围的一切。他们推着板车,步伐匆匆,目标明确地径直朝着公安局的方向走去。 终于,三人来到了公安局门口。公安局的建筑庄严肃穆,灰色的外墙给人一种沉稳而厚重的感觉,仿佛在诉说着它维护社会治安的坚定使命。 门口站岗的警卫身姿挺拔如松,身着制服,后背背着一把步枪,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仿佛一尊忠诚的卫士雕像,守护着这一方安全。 何虎主动承担起照看板车的任务,他小心翼翼地将板车拉到一旁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这里较为阴凉,能避免车上的物品被阳光暴晒。他仔细检查了板车上绳索的捆绑情况,确保物品不会掉落,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睛不时地看向公安局门口,等待着同伴们的归来。 覃龙带着江奔宇大步流星地走进公安局。 一踏入大门,覃龙便凭借着以往的经验,轻车熟路地直接带着江奔宇来到办理购枪许可证的地方。 办公区域的环境简洁而有序,几张办公桌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整齐地排列在宽敞的房间里。桌上堆满了各类文件和表格,文件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一份都记录着重要的信息。墙上挂着醒目的规章制度和一些激励人心的宣传标语,规章制度详细地规定了办事的流程和要求,时刻提醒着工作人员要严谨认真;宣传标语则以鲜明的色彩和有力的文字,传达着公安工作的宗旨和使命,激励着工作人员和前来办事的人们。 “同志,帮我办张购枪许可证!”覃龙走到一个窗口前,微微前倾身体,对着里面的工作人员礼貌而诚恳地说道。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在略显安静的办公区域里回荡,仿佛在宣告着一项重要事务的开启。 “你好!同志,请出示身份证明。”工作人员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着覃龙,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那微笑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温暖和安心。 “老大,把民兵巡逻队证,身份证,都拿出来。”覃龙转过头,对着江奔宇说道。 江奔宇闻言,心中一阵紧张,毕竟即将拥有一把气枪这件事在当时可不是小事,而且要在工作人员面前完成一系列手续,但他还是镇定下来,装模作样地从挎包里翻找起来,实际上从随身空间之中取出来,动作看似自然,实则内心激动不已。 随后,他将证件递了过去,眼睛紧紧盯着工作人员的一举一动,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工作人员接过证件,开始仔细地查看。他的目光在证件上快速扫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时而微微皱眉,时而轻轻点头,认真核实着每一项信息。 确认无误后,工作人员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递给覃龙,说道:“同志,请填写一下这份表格。” 江奔宇接过表格,拿起笔,开始认真填写起来。他的字迹工整而有力,每一个笔画都写得十分专注。填写过程中,他突然在地址那一栏停住了,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不由开口问道:“同志,你好,这住址写现在住的地方?还是城里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毕竟对于这种手续办理的细节,他并不十分清楚,生怕填错信息影响办理进度。 “哦!你是下乡知青啊!就写现在住的地方!记得要一个本村的担保人员。”工作人员微笑着耐心解释道。原本他还在暗自猜测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有魄力要办理购枪许可证,能买得起枪,毕竟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人们收入普遍不高的年代,买枪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现在得知江奔宇是下乡知青,心中不禁感叹,下乡知青中还真是有能人啊,能有如此经济实力和购买气枪的想法。 江奔宇听完工作人员的回答,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他继续填写表格,心中默默想着,一定要尽快完成手续,早日拥有那把心仪的气枪。 待他写完表格,覃龙毫不犹豫地在担保人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覃龙深知作为担保人的责任,但他对江奔宇充满信任,相信他购买气枪是出于合理的用途。工作人员再次仔细查看了表格以及相关证件,拿起笔,在表格上郑重地签字盖章,就这样,购枪许可证顺利审批通过了。 随后,覃龙带着江奔宇来到公安局旁边的一个特殊商行。这个商行外观看起来和普通店铺并无太大区别,灰色的外墙,木质的门窗,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它的特殊之处。但门口张贴的一些标识,如枪械图案和相关警示标语,暗示着它的特殊性。 覃龙和江奔宇一走进去,一股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金属与机油混合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商行内部。店内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枪械和刀具,在明亮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长枪、短枪整齐地排列在货架上,刀具则被摆放在展柜里,每一件都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独特性能和用途。 “覃龙,你怎么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覃龙循声望去,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哦!肖四啊,今天你当值啊!”覃龙一看是熟人,便热情地开口道。 肖四是覃龙以前的战友,两人同是同乡又同一部队,在部队时自然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此刻在这里相遇,覃龙感到格外亲切。 “嗯!覃龙,今天来这,你想买点啥?”肖四笑着问道。他身着商行的工作服,灰蓝色的中山装制服上别着工作牌,眼神中透着干练和专业。 “我是陪江知青过来的!这是肖四,以前的老战友!”覃龙一边说着,一边向江奔宇介绍。 江奔宇连忙伸出手,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说道:“你好,肖同志!我叫江奔宇,古乡村的下乡知青,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欢迎欢迎!不知今天江知青想买什么东西!”肖四热情地回应着,同时好奇地打量着江奔宇。他心中暗自猜测,这个下乡知青来这里,想必是有特别的需求。 “买枪!”江奔宇简洁明了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他的目光在店内的枪械上扫视着,仿佛在寻找着那把属于自己的气枪。 “好!来这边看!”肖四立刻带着江奔宇和覃龙来到一个展柜前。展柜里摆放着几把造型各异的气枪,每一把都有着独特的设计和特点。有的气枪枪身短小精悍,便于携带;有的则枪身修长,看起来更加精准。肖四刚想开口介绍这些气枪的性能和特点,就被覃龙的话打断了。 “老大,就是那一把实验型的峨眉牌的em45b - 1型气步枪,是把半自动气枪!”覃龙一看到那把枪,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激动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仿佛看到了一件梦寐以求的宝贝。他快步走到展柜前,手指着那把气枪,眼神中流露出对它的喜爱和熟悉。 “多少钱?”江奔宇看着肖四,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问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因为他知道,不管这把气枪的价格如何,都不能阻止他江奔宇拥有它。 “320块,比em45b - 1贵100块。”肖四如实回答道。这个价格在当时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需要积攒许久才能凑齐。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可能只有几十块钱,320块钱相当于他们大半年甚至一年的积蓄。肖四说完,目光紧紧地盯着江奔宇,想看看他对这个价格的反应。 “铅弹呢!”江奔宇接着问道,他深知购买气枪的同时,铅弹也是必不可少的消耗品。没有铅弹,气枪就如同没有子弹的战士,毫无用处。 “多大?”肖四反问道,因为铅弹有不同的规格,不同的气枪需要适配不同规格的铅弹。 “5.5的”覃龙在一旁补充道,他对这些细节也十分熟悉。在部队时,他接触过各种枪械,对枪械的相关知识了如指掌。 “1元一盒,每盒包含100颗铅弹。”肖四说道。 江奔宇在心中快速计算着,买一把气枪加上一定数量的铅弹,这一笔不小的开支,在他随身空间之中的一万多块钱面前,都不算什么事。他坚定地说道:“行!就它了!峨眉牌的em45b - 1型气步枪一把320块,铅弹1块一盒,10盒,10块,共330块。你数数看。” 随后江奔宇再次假装从挎包里拿出33张10块钱,递到肖四的手里。他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这些钱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数目。 肖四接过钱,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看着手中厚厚的一叠钱,心中不禁惊叹。那可是330块钱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才28块钱,要不吃不喝差不多一年才能攒够这么多钱。而眼前的知青同志,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如此轻松地数出了330块钱,这说明他包里还有余钱,才能如此从容。肖四一边麻利地收拾打包枪支和铅弹,一边在心里暗自感叹江奔宇的财力。他不禁对这个下乡知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好奇他究竟有着怎样的背景和故事。 “阿四啊,这是怎么回事?”一道声音响起。 肖四回头看过去,看到是自己供销社的主任,就立马说道“主任,那把峨眉牌的em45b - 1型气步枪被这小同志买了!” 供销社主任也是心头一喜,这种东西周转时间长,压仓库,能买的人很少,今天终于把这老家伙卖了,心里自然高兴,不由多看了几眼江奔宇,随后又叮嘱勉励几句肖四的话就离开了。 交接完,出了门口,江奔宇走在前面,步伐轻快,充满了自信。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拿着那把气枪在山林中狩猎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期待。 后面的覃龙抱着枪和铅弹,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他也被自己老大的手笔震到了,那可是330块巨款啊,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这让覃龙心中充满了惊讶和敬佩。他看着江奔宇的背影,心中暗自想道,这个老大果然不简单,以后一定要紧紧跟随。 二人回到公安局,将气枪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工作人员看到气枪后,接过购物凭证,一看320块一把气枪,心中也是被那320块钱巨款暗暗震惊了一把,不过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立刻开始登记枪的型号。 工作人员仔细地查看气枪的各个部位,将型号、生产厂家等信息准确无误地记录下来。 随后,结合刚才办理的购枪许可证、担保书、民兵巡逻队证、身份证以及购买交易票据,工作人员迅速地进行审核。 工作人员的眼神专注而认真,在文件之间快速切换,仔细核对每一项信息。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就帮江奔宇签发了一本绿色的猎枪证。 这本猎枪证此刻在江奔宇眼中,仿佛是一件珍贵的宝物,代表着他合法拥有了这把气枪。它不仅是一张证件,更是江奔宇实现自己想法的关键凭证。 江奔宇接过猎枪证,对着工作人员真诚地说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开了。 他紧紧地握着猎枪证,仿佛握着自己的宝贝。看着江奔宇离开的背影,工作人员笑了笑,心里暗自想道:“果然是大城市里来的人啊!有钱!相当有钱!果然不能人比人,不然真是气死人的!”工作人员不禁对江奔宇的财力和果断感到钦佩,同时也感慨人与人之间的经济差距。在这个小镇上,330块钱对大多数人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数字,而江奔宇却能轻松拿出,这让工作人员对外面大城市的生活充满了遐想。 第35章 败家之名远扬 在回村的蜿蜒土路上,日光斑驳地洒下,给这条质朴的小路增添了几分诗意。 覃龙和何虎恰似两只欢快至极的喜鹊,兴奋得叽叽喳喳讲个不停,那声音仿佛要冲破这宁静的山林。 覃龙的脸颊因激动而呈现出鲜艳的绯红色,恰似熟透的苹果,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熠熠生辉的星辰。 他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那动作幅度极大,仿佛要将心中的憧憬都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一边眉飞色舞地说道:“老大,你这枪一到手,往后咱们在山里打猎,那阵仗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你想想,再碰上野猪那一类凶猛的家伙,只需轻轻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呼啸而出,直接将其制服,那场面,啧啧啧,简直威风得不得了!到时候,咱们在村里可就成了传奇人物啦!” 何虎在一旁用力地点头,脑袋点得如同捣蒜一般,忙不迭地附和道:“就是就是,龙哥说得太对了。以后咱跟着老大出去打猎,那就是跟着厉害人物,肯定能大开眼界,见识见识这厉害气枪的威力。说不定咱也能跟着玩两手,以后自己打猎也更有底气。” 他们那兴奋的模样,仿佛这枪是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克服重重困难才买到的,喜悦之情如同决堤的洪水,肆意地溢于言表。 不知情的人远远望去,还真会以为他们在路上捡到了一大笔足以改变命运的钱财,那眉飞色舞的神态,脚步轻快得如同装上了弹簧,每一步都仿佛要飞起来,恨不得立刻回到村里,向大家炫耀这一“壮举”。 此时,他们两人合力推着那辆原本装着笨重货物的板车。平日里,这装满货物的板车可是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大家伙”,每前进一步都好似要耗尽全身的力气。车轮在土路上滚动时,总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吃力声响,那声音仿佛是在痛苦地呻吟,诉说着行进的艰难。 可今天,或许是被买枪这件令人热血沸腾的事冲昏了头脑,或许是受到江奔宇330块巨款买枪的强烈感染,他们只觉得浑身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力量,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活力。 板车似乎也被他们的情绪所影响,变得轻了许多,车轮滚动起来顺畅无比,发出的声音不再是往日的沉闷与艰难,反倒像是在欢快地为他们的喜悦心情伴奏,那节奏仿佛在演奏一首凯旋的乐章。 与此同时,在三乡镇上,有人用330块巨款买枪这件事,如同长了一双无形而有力的翅膀一般,在小小的乡镇里以惊人的速度逐渐传开了。 茶摊里,弥漫着浓郁的茶香,老人们悠闲地坐在竹椅上,一边慢悠悠地喝着茶,一边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这件事。一位留着花白胡须的老者,手中轻轻转动着茶杯,眼神中透着一丝感慨,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330块啊,那可是我辛辛苦苦积攒好几年的积蓄。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出来买枪了,不知道是雄厚的财力,还是败家子,但真是让人惊叹不已,可谓财大气粗啊。” 旁边一位中年汉子,放下手中的茶碗,若有所思地接过话茬:“是啊,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他一个下乡知青,来到咱们这小地方,买枪到底要干啥用呢?咱这小镇虽说周边有山林,可打猎也并非是能赚大钱的营生,实在想不通他的意图。”众人围坐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陷入了沉思,对用330块巨款买枪的行为充满了疑惑。 在热闹非凡的集市上,卖菜的大妈们也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件新鲜事。一位大妈,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青菜,神色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了没?有人花了330块买枪呢!这消息可太惊人了。” 另一位大妈,原本正专注地整理着摊位上的蔬菜,听到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写满了惊讶,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这么多钱?我的天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能买多少斤猪肉,多少袋大米啊!他是不是要去干一番大事业啊?怎么突然做出这么败家的举动。” 周围的摊主和顾客们也纷纷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有的羡慕买枪人的财力,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人们收入普遍微薄的年代,330块钱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简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足以让一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有的则满心好奇他买枪的用途,毕竟在这个一直平静祥和的小镇上,买枪这种事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大家都在绞尽脑汁地猜测,这个神秘的下乡知青到底有着怎样的宏伟计划和独特想法。 而随着人们的口口相传,这件事在小镇上如野火般越传越广,330块巨款买枪败家子的事迹也逐渐被更多人知晓,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热议的焦点,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田间地头,人们都在谈论着这个带着神秘色彩的知青和他那令人咋舌的买枪之举。 第36章 士为知己者死 三人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蹒跚前行许久,终于望见了村口那棵标志性的老树。 此时,夕阳的余晖如同金色的纱幔,轻柔地铺洒下来,将他们疲惫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是大地上绘出的一幅悠长画卷。 江奔宇率先停下脚步,他的脸庞在余晖的映照下,一半明亮,一半隐匿于阴影之中,更衬得神色严肃。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覃龙和何虎,嘴唇轻启,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买枪的事,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记住,是任何人!不管是村里的长辈,还是平日里最要好的伙伴,都绝不能透露半句。能隐瞒多久就多久。”他的眼神坚定得如同寒夜中的北极星,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这简单的话语背后,隐藏着关乎生死存亡的重大秘密。 “老大,知道了,你在路上都念叨好多回了!”何虎一边说着,一边挠了挠头,露出几分憨态可掬的笑容。这一路返程,江奔宇的确像个不知疲倦的复读机,反复叮嘱着这件事。何虎嘴上虽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但他心里清楚,能让江奔宇如此慎重对待的事,必定有着不可小觑的严重性。他收起笑容,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用力地点了点头,以示自己铭记于心。 “小虎,老大考虑得周全!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咱可得把嘴严实了,就当这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老大知的秘密。”覃龙伸手轻轻拍了下何虎的肩膀,他的手掌宽厚而有力,仿佛在传递着一种坚定的信念。覃龙的神色极为认真,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着对江奔宇的深深理解。他深知,在这个非常时期又相对封闭且传统的村落环境里,买枪本就不是一件寻常小事,一旦消息走漏,可能会引发一连串难以预料的风波,谨慎行事才是万全之策。 三人拖着沉重的步伐,终于抵达了江奔宇住处。前海滩,后山林,那间略显破旧的屋子,此刻在他们眼中却如同温暖的港湾。几人累得气喘吁吁,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紧紧地贴在他们的后背。 江奔宇和覃龙、何虎三人齐心协力,开始将今天在镇上购置的东西一件件搬进屋内。他们一趟趟地往返,大到沉重的锅,铁捕兽夹、装满生活用品的大箱子,小到毫不起眼的针头线脑、一盒火柴,都被他们小心翼翼地搬进屋内。 不一会儿,屋内便被这些物品堆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了落脚的地方。忙完这一切,大家都像是被抽去了筋骨,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喉咙干渴得仿佛要冒烟,只能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江奔宇坐在地上,稍作休息,渐渐地缓过神来。他的眼神原本有些涣散,突然像是夜空中划过一道流星,闪过一丝光亮。他微微侧身,动作看似随意,却极为迅速地从旁人难以察觉的随身空间之中,“变”出了两张五米多长的布料。那常见的深蓝色布料宛如从梦幻世界中取出的珍宝,质地柔软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指尖,顺滑无比;色泽鲜艳夺目,蓝的如深邃的海洋,一看便知品质上乘,绝对比市面上常见的普通布料好上一点。 江奔宇手臂用力一挥,带着一股豪爽之气,直接将布料扔向何虎和覃龙。两人毫无防备,只觉眼前一道色彩闪过,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住了这意外之礼。 还没等他们两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口推辞,江奔宇便急切地说道:“两块布料一块大概五米长,你们一人一块,别推辞。就算你们不要,想想你们家里的父母,他们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大,却总是舍不得给自己添置一件新衣裳;再想想你们的兄弟姐妹们,他们也值得穿上这般好看的布料制成的衣服。这不仅仅是一块布,更是你们对家人的一份心意。”江奔宇的话语真诚且温暖,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直直地照进两人的心底。他的目光中满是关切,深情地看着覃龙和何虎,仿佛在透过他们,看到了他们背后那些质朴而善良的家人。 “差点忘记了,对了!还有这个。”江奔宇话音刚落,他的手再次如闪电般伸进随身空间,这一次,他掏出两个小布包,动作敏捷得如同技艺精湛的魔术师在表演一场精彩绝伦的魔术。他再次手臂一扬,带着精准的力度,一人扔过去一个。小布包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覃龙和何虎抱着布料上面。 “老大,这是什么东西?”覃龙和何虎满脸疑惑,四目相对,眼中都写满了好奇。他们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小布包,试图从细微的声响中猜测里面的物品。小布包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愈发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两人忍不住同时望向江奔宇,等待着他揭晓答案。 “这是粮票,我直接给你们一人发一百斤的粮票。”江奔宇站起身来,脚步沉稳地走近两人,耐心解释道,“你们给家里人也好,或者自己偷偷去换些急需的物资也行,比如粮食、布匹。但千万千万要记住,不要让人知道是我给你们的。这年头,粮票可是宝贝,比钱还有用,得小心着点。要是被心怀不轨的人知道你们突然有这么多粮票,说不定会惹出大麻烦。”江奔宇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两人要谨慎行事,他的眼神中透着担忧与关切,仿佛在为两人的安危提前谋划。 “老大,你这…”何虎感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了,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在那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一百斤粮票意味着能让一家人度过一段安稳日子,能让父母不再为孩子们的温饱问题而愁眉不展,能让兄弟姐妹们吃得饱、穿得暖。这份恩情,如同巍峨的高山,沉甸甸地压在何虎的心头,让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别这啊,那的!跟我混,不能让家里人饿肚子吧!快回去吧!对了还有这个东西!”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将他们两人往门口推。他的双手有力地搭在两人的肩膀上,传递着一种温暖的力量。随后,他又转身快步走进屋内,片刻后,拿了两包糖果出来。那糖果包装精美,五彩斑斓的糖纸在夕阳余晖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宛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糖纸上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一看就是孩子们喜爱的稀罕物。江奔宇用力将糖果扔向覃龙和何虎,然后不管他们作何反应,“砰”地一声直接关起了门。那关门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仿佛在宣告着这场温暖馈赠的结束。 覃龙和何虎两人抱着东西,站在门口愣了片刻。他们低头看着手中的布料、小布包和糖果,心中五味杂陈。 随后,他们相视一笑,这笑容中饱含着对江奔宇的感激、对这份意外之礼的惊喜,以及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想道:“都跟老大混了,把命都交给他了,还客气个啥。以后要是遇到危险,拿命给老大挡刀挡子弹就行了。”这份在物资馈赠下愈发深厚的情谊,如同坚固的磐石,让他们对江奔宇充满了绝对的忠诚。 随后两人带着东西,满心欢喜,头也不回地各自踏上回家的路。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温暖而坚定的轮廓。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地护着手中的物品,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藏。覃龙将布料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那是能为家人带来幸福的魔法布;何虎则把小布包和糖果放在最安全的位置,时不时低头看上一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想到家中亲人们即将收到这些惊喜,他们的脚步愈发轻快,仿佛脚下生风。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父母脸上欣慰的笑容、兄弟姐妹们欢呼雀跃的场景,心中满是对未来与江奔宇一同闯荡的期待,期待着在江奔宇的带领下,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 。 第37章 又来蹭饭 当覃龙和何虎带着满心欢喜与沉甸甸的馈赠离开后,房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江奔宇一人。他环顾着略显杂乱的屋子,空气中还弥漫着大家忙碌时留下的气息。 随后,江奔宇开始有条不紊地把今天购买的各种东西一一摆好。生活用品整齐地放在柜子里,衣物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边,食品则分类放在不同的容器中。他一边摆放,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些物资的用途,脸上不时露出满意的神情。 整理忙完,江奔宇走到灶台边,揭开锅盖,一股浓郁的肉腥瞬间弥漫开来,那是早上腌制的猪内脏散发出来的味道。 随后,他微微侧身,将这些猪肝,猪腰,粉肠,猪肚收进了随身携带空间之中。他心中暗自思忖,等过一段时间再拿出来,看看这神奇的随身空间是否具有保质功能。毕竟,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拥有保鲜食物保存功能可是个至关重要能力。 紧接着,江奔宇将目光投向剩下的猪大肠,猪肺,猪心。他熟练地将猪肺和猪大肠猪心从锅里捞出,动作小心而谨慎,仿佛在拿着一件易碎的宝贝,然后就扔到今天新买案板上。 他拿起菜刀,利落地将那些猪大肠全部切成均匀的小段。猪肺切大片,猪心切丝。每一刀落下,都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首厨房交响曲。 就在江奔宇即将忙完手头的活计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有人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那声音清脆而熟悉,在这寂静的傍晚显得格外清晰。 江奔宇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出屋子。只见徐佳琦和赵雨婷两人站在门口,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身上,勾勒出美丽的轮廓。 江奔宇微微一愣,随即直接开口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又没吃饭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毕竟在他的印象中,这两位知青姑娘偶尔会因为各种原因错过饭点。 “呃!不是!我们是叫你去过去吃饭的,我们知青队今天不是分了你打猎的野猪10斤肉吗?”徐佳琦笑着解释道,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温暖而明媚。 “哦!谢谢你啦!我这也有,就不去知青队那边吃了,你让他们也吃了我的那份吧!”江奔宇微笑着回应,他的眼神中透着真诚。在他看来,自己现在的食物储备充足,不必再去知青队凑热闹。 “江知青,你是还有怨气吗?那天都不知道你被安排到夜间巡逻队里去了!我替他们跟你说声对不起!”赵雨婷走上前一步,神色诚恳地说道。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仿佛对江奔宇的遭遇感到十分抱歉。 “呃!真不是!主要是…主要是…哎!你们听真话还是假话?”江奔宇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他的内心在纠结,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 “真话!” “假话!” 徐佳琦和赵雨婷两人同时脱口而出,只不过答案截然不同。她们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 “行!算吧!真话就是他们煮的东西太难吃了。假话就是我留着工分,换钱,回家娶老婆生孩子。”江奔宇笑着说道,脸上露出调皮的神情。他的回答让两位姑娘先是一愣,随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徐佳琦笑着嗔怪道,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仿佛被江奔宇的话逗得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赵雨婷在一旁附和道,她的眼神中也充满了笑意。 “你们忘记了昨天的腊肉饭?换你吃了,还去吃知青队饭堂的?”江奔宇笑着问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他深知自己做的饭菜味道确实比知青队的要好很多。 “你们在我这吃了之后,回去之后是不是感觉知青队煮的都吃不下去了?”江奔宇接着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 徐佳琦和赵雨婷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还真的被江奔宇说中了,自从在江奔宇这里吃过饭后,再吃知青队饭堂的饭菜,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味道也变得难以入口。 就在几人尴尬的时候。 “别躲了,出来吧!得了!又来两个蹭吃蹭喝的了!”江奔宇突然大声说道,他的目光投向不远处躲躲闪闪的覃龙和何虎。原来,他早就察觉到了两人的存在,只是一直没有拆穿。 等覃龙和何虎靠近之后,江奔宇对着他们说道:“刚回去不到半个小时,又过来了,你们怎么吃过了没?”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 “呃!这个!那…”覃龙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地组织语言,他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样说,你们是吃过了,那我就煮我自己的就行了!”江奔宇故意说道,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别啊!老大,在你这吃了之后,回去看到饭堂煮的水煮猪肉,根本就没胃口,我就吃了一块,连那猪骚味都没去,实在吃不下。”何虎直接大声说了出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急切。他实在不想错过在江奔宇这里吃饭的机会,毕竟江奔宇做的饭菜实在太美味了。 其他人闻言也是点点头,脸上都露出一丝尴尬。他们不得不承认,江奔宇做的饭菜确实让人回味无穷,相比之下,知青队饭堂的饭菜就显得逊色很多。 “都进来吧!还没放米煮呢,要等一下。才能吃!”江奔宇笑着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热情。他并不介意大家来蹭饭,反而觉得这样热热闹闹的氛围很好。 “龙哥,煮饭,煮干饭!煮多少大米,你看着吧!就一句话:随便你煮,但是不能浪费”江奔宇转头对覃龙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好咧!老大”覃龙说道,心里嘀咕道:“还是老大开的小灶好啊,煮的都是干饭,哪像饭堂的,去迟点米粒都捞不到。”他一边想着,一边熟练地拿起米缸,开始量米煮饭。 “老大,我去拿柴烧火,打水烧水。”何虎主动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干劲。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为这顿丰盛的晚餐出一份力。 “呃!那我们呢?”徐佳琦用手指了指赵雨婷说道,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她也想为这顿饭做点什么,不想只是干看着。 “你们帮我把今天买的锅碗瓢盆洗一下吧!我切菜,一会准备炒菜”江奔宇说道,他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每个人的任务。 “那行!”赵雨婷说道,她和徐佳琦立刻走到一旁,开始认真地清洗锅碗瓢盆。 随后,众人便各自忙碌起来。 江奔宇稳稳地拿过切好的猪大肠,那猪大肠被切得粗细均匀,每一段都仿佛在等待着一场华丽的变身。他转身,手中的菜锅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这口崭新的锅,是他今天精心挑选的“烹饪伙伴”。他小心翼翼地将菜锅架在灶台上,灶台是用土坯砌成的,虽朴实无华,却承载着无数温暖的烟火气息。 准备生火了,江奔宇的动作一气呵成。他伸手从旁边的柴堆里熟练地抓起一把干燥的柴火,那柴火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仿佛还带着森林的气息。他将柴火轻轻塞进灶膛,柴堆摆放得整整齐齐,这是他之前特意整理好的,为的就是在烹饪时能更加便捷。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盒,轻轻抽出一根火柴,在火柴盒侧面的磷片上轻轻一划,“嗤”的一声,火柴头瞬间燃起明亮的火苗,那火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却带着一股旺盛的生命力点燃细小的树枝树叶。火苗蹿起,迅速舔舐着锅底,锅底的温度逐渐升高,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随着火势渐旺,灶膛里的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火星四溅,仿佛一场热烈的篝火晚会。江奔宇拿起一旁的油壶,壶身的反光呈亮透露出崭新的痕迹,却依旧稳稳地盛着珍贵的食用油。 他微微倾斜油壶,些许油缓缓倒入锅中,油滴在锅底跳跃、滚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奏响一曲欢快的厨房乐章。待油微微冒烟,表明已经烧热,江奔宇毫不犹豫地将切好的猪大肠一股脑儿倒入锅中。 刹那间,锅里发出一阵剧烈的“滋滋啦啦”声响,那声音仿佛是热油与猪大肠碰撞出的激情火花。猪大肠在热油的拥抱下,迅速蜷缩、变形,原本粉嫩的颜色逐渐变得金黄,就像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边。浓郁的香气也随之弥漫开来,先是淡淡的肉香,而后夹杂着油脂的香味,逐渐在整个厨房里扩散,引得人垂涎欲滴。 江奔宇手持锅铲,那锅铲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画笔,在锅里不停翻炒着。他的动作娴熟而流畅,每一次翻炒都恰到好处,猪大肠在锅里翻滚、跳跃,均匀地受热。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紧紧盯着锅里的猪大肠,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创作。随着翻炒的进行,猪大肠的颜色愈发诱人,香气也愈发浓郁,整个厨房都沉浸在这诱人的氛围中。不一会儿,一盘色香味俱佳的炒猪大肠便大功告成。江奔宇拿起刚买且洗得干干净净的碟子,那碟子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微光,仿佛在期待着承载这份美味。他轻轻将炒猪大肠盛放在碟子里,猪大肠的色泽与碟子的微光相互映衬,宛如一幅精美的画作。 处理完猪大肠,江奔宇没有丝毫停歇,迅速拿起切好的猪心。猪心同样被切得大小适中,纹理清晰可见。他再次往锅里倒入些许油,待油热后,将猪心快速倒入锅中。和炒猪大肠一样,锅里瞬间响起“滋滋啦啦”的声音,猪心在热油中迅速变色。江奔宇熟练地翻炒着,动作依旧流畅而迅速,猪心在锅里快速翻滚,与调料充分融合。仅仅过了一会儿,猪心就炒熟了,他快速将其起锅,盛放在另一个碟子里。猪心散发着独特的香味,色泽诱人,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增。 最后,轮到猪肺了。江奔宇将猪肺放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水和调料,然后盖上锅盖。他加大火力,让火焰尽情舔舐着锅底,锅里的水逐渐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猪肺在锅里随着汤汁翻滚,慢慢吸收着调料的味道。江奔宇时不时揭开锅盖查看,调整火候,确保猪肺能够煮得恰到好处。他耐心地等待着,厨房里弥漫着猪肺炖煮的香气,这香气与之前炒猪大肠和猪心的香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而诱人的混合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美味盛宴。 厨房里弥漫着温馨而欢快的气息,大家一边干活,一边有说有笑,仿佛这不是一顿简单的晚餐,而是一场充满欢乐的聚会。 第38章 问话老油条林老四 夜幕如同一匹巨大且质地柔软的黑色绸缎,以一种极为轻柔的姿态,缓缓地覆盖了整个古乡村。 村子里的房屋、树木、道路,都被这夜色温柔地包裹其中,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月光如水般澄澈,毫无保留地倾洒在乡间那蜿蜒曲折的小道上,银白的光辉如同为小道铺上了一层细碎的银霜,为正在巡逻的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照亮了前行的方向。 何虎嘴里叼着一根细小的竹枝,那竹枝在他嘴里轻轻地转动着,就像一位优雅的绅士在把玩着精致的手杖。他脸上满是陶醉的回味神情,仿佛陷入了一场美妙的梦境之中。 终于,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赞叹,忍不住开口道:“老大,你做菜放什么调料,怎么那么香?刚吃完没一会,我到现在又惦记上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咂吧咂吧嘴,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吞咽声,仿佛那美味的菜肴此刻就在他的舌尖上跳跃,他正努力地回味着每一丝味道。 “就是中药摊上买的那些八角、桂皮、香叶、孜然。”江奔宇双手稳稳地背在身后,迈着稳健而有力的步伐,在月光下不紧不慢地走着,语气极为随意地回答道。在江奔宇丰富的烹饪经验里,这些调料不过是烹饪艺术中的基础元素,如同画家手中最常用的颜料。 然而,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烹饪方式千篇一律且简单粗糙的古乡村,这些调料的加入,却能如同魔法一般,让原本平淡无奇的食材焕发出独特而迷人的魅力。 “老大,我也是第一次觉得猪内脏能那么好吃,香辣的猪大肠,咬起来嘎吱作响,每一口都充满了嚼劲,那脆口的猪心,口感紧实又富有弹性,还有那麻辣松软多汁的猪肺,每一口都让人陶醉。”覃龙紧紧跟在江奔宇身旁,他的眼中满是对美食的极度赞叹,带着深深的回味说道。此刻,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刚才用餐时那令人难忘的场景,那些美味的猪内脏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他的记忆中鲜活地跳动着。他似乎还能感受到猪大肠在齿间断裂时发出的清脆声响,猪心在咀嚼时带来的紧实口感,以及猪肺那浓郁的麻辣味道在舌尖上散开的美妙感觉。 “这小意思!”江奔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而迷人的笑容。对于有着精湛厨艺的他来说,将猪内脏这类食材巧妙地烹饪得美味可口,确实并非什么难事,不过是他日常烹饪技艺的一次小小展示。 三人趁着这柔和如水的月光,依照既定的计划路线,有条不紊地开始巡逻。他们首先来到村场附近的农田。月光下,那大片大片的农田里,庄稼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摇曳着身姿,仿佛一片波澜壮阔的绿色海洋。 三人神情专注,目光如炬,仔细地查看四周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存在安全隐患的地方,全心全意地确保农田的安全。之后,他们沿着那条蜿蜒曲折、如同蛇形般的小路,朝着海滩的方向稳步前行,准备等退潮时准时到达海滩那边进行巡逻。 当他们走到村头时,一个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突兀,鬼鬼祟祟,躲躲藏藏掖掖的。 何虎目光敏锐,眼睛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随即大声说道:“林老四,你又拿菜去镇上卖了?” 何虎的声音在这寂静得如同沉睡一般的夜晚,格外响亮,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惊得附近树上栖息的鸟儿都扑棱棱地飞了起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呃!那能啊!阿虎,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开始巡逻了?来!来!尝尝刚摘的黄瓜。”林老四听到何虎的声音,原本偷偷摸摸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的脸上瞬间露出尴尬至极的神情,那模样就像是一个正在偷吃糖果的孩子,被大人当场抓了个现行。他慌乱地从箩筐里急忙拿出几个黄瓜,满脸堆笑,热情得有些过分地往何虎手里塞,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与不安。 要是在平常日子里,何虎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接过几根黄瓜,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一番。可今天的情况截然不同,他刚享用过江奔宇精心烹制的饭菜,肚子被填得满满当当,丝毫没有饥饿感。而且他心里十分清楚,老大江奔宇今晚携带的新锅比昨天的还要大,凭借他对老大厨艺的了解,明天早上必定又会做出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早餐。现在要是吃了林老四的黄瓜,占据了肚子的空间,明天早上哪里还有肚子去尽情享受老大做的美食呢? 于是,他连忙一边摆手,一边说道:“别!林老四,我不要你的黄瓜。平时都是肚子饿了才拿你几根吃,现在刚吃饱,就不要你的了。”何虎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好几步,那警惕的模样,生怕林老四再把黄瓜强硬地塞过来。 “你叫林老四?”江奔宇看到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便缓缓地走了过来,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老四,开口问道。此时,月光洒在江奔宇高大挺拔的身上,勾勒出他坚毅而充满力量的身影。 “啊!原来是江知青同志啊!你好!你好!你要不要来几根黄瓜尝尝鲜,我刚从地里摘出来,可新鲜了,上面还带着些水珠呢。”林老四看到江奔宇,脸上瞬间绽放出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热情洋溢地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急忙从箩筐里拿起几根黄瓜,双手递向江奔宇,那殷勤的模样,仿佛江奔宇是他久未谋面的贵客。 “哦!你认识我?”江奔宇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透露出一丝疑惑,有些好奇地问道。在他的认知里,自己来到古乡村的时间并不长,平日里也只是专注于自己的生活和巡逻工作,白天躺着,晚上出动,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认识他。 “知道!知道!你就是第一天巡逻就打得一头大野猪的江知青同志。我们古乡村,有谁不知道你江知青的大名啊!大家都在传,说你英勇无比,那野猪体型那么庞大,像一座小牛似的,你却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将其制服。”林老四兴奋地说道,他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野猪的巨大体型和江奔宇打猎时那英勇无畏的模样,仿佛他亲眼目睹了那场惊心动魄的狩猎。 “呃!你的好意心领了。我问你几个事,你看能不能回答一下。”江奔宇摆了摆手,婉言拒绝了林老四递过来的黄瓜,神色变得认真而严肃,说道。 “嗯!行!只要我知道的,对别人我可能会有所保留,但对你江知青同志,我肯定实话实说。你打了野猪,给村里带来了那么多肉,让大家都能吃上一顿丰盛的大餐,帮了大家大忙,我肯定对你知无不言。”林老四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真诚。 “就是,你拿菜去镇上卖,不怕被抓吗?毕竟抓到就是批斗,狠一点就被按上投机倒把的罪名。”江奔宇疑惑地问道,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林老四,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等待着他的回答。在那个特殊的历史年代,私自买卖商品是被严格禁止的行为,一旦被发现,将会面临极为严重的后果。 林老四听到江奔宇的话,心中暗自窃喜,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难题,原来就问这个。这事他再熟悉不过了,简直就是他的专长领域。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像是要开始一场重要的演讲,滔滔不绝地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其实大家基本都这样做的,这在镇里已经是个不公开的秘密了,大家心知肚明的。路上碰到那些专门负责检查的巡逻人员,就说自家的菜是挑去镇上工厂上班的亲戚的,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到了镇上后,要么就是直接去那些工厂员工家属楼,挨家挨户地询问是否需要买菜,直接进行售卖。要么就去鬼市里卖。往鬼市里一摆,拿块布围着脸就行了,哪怕买东西的人认识你,也会装作不认识,毕竟这事基本都是不能公开的秘密,但大家都需要。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大家都得想办法改善生活不是?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人挨饿受冻吧。”林老四一边说着,一边密切地观察着江奔宇的表情,生怕他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有东西谁都可以去镇上鬼市卖?”江奔宇追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浓厚的兴趣,仿佛对这个神秘而充满未知的鬼市产生了强烈的探索欲望。 “对啊!只要不影响明天上工就行了。鬼市上只看东西,不问来路!但得小心有些人在鬼市上盯着你,毕竟去鬼市这事本来就是在规则边缘试探,属于擦边的事,你被抢了也不能说,只能当自己吃哑巴亏。不过一般在镇上都不会抢,主要是回村里的路上,卖完东西或者买了东西,你又得赶回去村里上工,时间紧迫,不得不回村时,所以就给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可乘之机。哎!这事没办法了,除非像我一样,存在镇上熟人那里,别人就拿你没办法。”林老四毫无保留地透露道,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生活的无奈和感慨,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充满艰辛与智慧的生存故事。 “多谢告知!那就不耽误你去卖菜了!快走吧!”江奔宇对着林老四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似乎在思考着林老四所说的话背后隐藏的深意。 林老四谢过众人后,便挑起箩筐,趁着月色匆匆往镇上赶去。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匆忙,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仿佛融入了这片神秘的夜幕。 等林老四走后,三人继续巡逻。他们一边走着,一边愉快地聊天。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是大地上绘制的一幅宁静而和谐的画卷。 “龙哥,村里,我那么有名吗?”江奔宇对着覃龙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似乎对自己在村里的知名度感到难以置信。 “老大!有名啊!原来大家都知道有个不在饭堂吃的知青,现在谁不知道打了一头大野猪的江知青。你这一来,可算是在村里出了大名了。大家对你那是既佩服又好奇,都在议论你呢。”何虎笑哈哈地说道,他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仿佛在为江奔宇的名气欢呼喝彩。 覃龙也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何虎的话。他看着江奔宇,眼中满是敬佩之情。在这个小小的古乡村,江奔宇的到来,无疑给原本平静如水的生活带来了层层波澜,让这个古老的村庄焕发出新的活力与故事。 第39章 张子豪的班底 夜幕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却又决然地笼罩了整片山林。 山林间,万籁俱寂,愈发衬出幽深静谧的氛围,仿佛每一寸空气都沉淀着神秘。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地面,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的身影被拉得修长,好似三位暗夜行者,在山林间穿梭。 他们肩负巡逻之责,眼神专注,围绕着这片至关重要的区域一丝不苟地巡逻着。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潜藏危险的角落。 山林里偶尔传来钟灵琉秀来不知名小动物的细微动静,或是夜鸟振翅的声音,都能引得他们瞬间警觉,凝神细听。 一圈巡逻结束,三人再度回到隐匿在山林深处的秘密哨所。哨所外,海浪哗哗声传来,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只有它们知晓的秘密。 一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流逝,没有意外,没有惊扰,平静得就如同那毫无波澜的湖面,未起一丝涟漪。 清晨,差不多五点多的时候,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柔和的曙光悄然渗透进山林。江奔宇从睡梦中缓缓苏醒过来,他的意识还有些朦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觉得浑身还有些慵懒。他缓缓起身,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发现何虎也在熟睡,覃龙在站岗。 “没问题吧?”江奔宇目光投向覃龙,轻声询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他深知,在这环境中,每一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身体和精神的疲惫随时可能袭来。 “没事!习惯了!”覃龙活动下身体说道。 听到动静的何虎也醒了过来。 “有了老大买的蚊帐,睡觉就是舒服!”何虎脸上洋溢着笑容,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话语里满是惬意。他的笑容如同清晨的阳光,驱散了些许疲惫,蚊帐虽小,却在这艰苦的环境中给了大家片刻的舒适。 “走吧!估计在下面有人等急了。”覃龙抬眼望了望天色,沉稳地说道。他的眼神坚定而敏锐,似乎能透过山林,看到山脚下等待的人。 “龙哥,是张子豪他们?”江奔宇若有所思地问道。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张子豪的模样,那是个做事靠谱的人,在这个时间点未按常规出现在海边,确实很可能是在等候他们。 “嗯!平时这时候他基本都会出现在海边了,现在没出现,估计是在等我们!”覃龙微微点头,语气笃定地回应道。他对张子豪的行事风格了如指掌,就像熟悉自己的左右手一般。 “行!那我们就下山吧!”江奔宇当机立断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果敢,仿佛在宣告着新一天任务的开始。 三人开始整理行装,他们的动作娴熟而有序,将武器、装备一一检查整理好,确保万无一失。随后,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缓缓而下。 山路崎岖不平,布满了碎石和树根,稍不留意就可能摔倒。但他们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观察力,稳步前行。 一路上,山林间的鸟鸣声逐渐热闹起来,亮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形成一道道银色的光斑,洒在他们身上。 大约十分钟左右,他们来到了山脚下。果然,在那里,张子豪正带着一帮人等候着。原本这些人随意地或坐或站,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在闭目养神。可当他们一看到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的身影出现,瞬间,所有人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动作整齐划一。 “老大,龙哥,虎哥!”张子豪反应迅速,第一个大声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敬意。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和期待,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主心骨来了。 紧接着,张子豪身后的众人也纷纷跟着一起,热情地向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问好,那此起彼伏的问好声,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着,充满了活力与朝气。 张子豪神色庄重,转身面向他带来的那群人,声音洪亮且清晰地说道:“听好了,你们都给我一一排队过来,好好见见我们的老大!”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些原本还有些松散的众人,瞬间行动起来,迅速按照要求排成了一列队伍。大家的神情既紧张又兴奋,眼神中满是对即将见到的“老大”的好奇与敬畏。 待队伍排列得整整齐齐,张子豪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江奔宇的身旁。他微微侧身,面向排队的众人,抬起手对着他们招了招,那动作就像是在发出一道神圣的指令,示意他们依次过来面见江奔宇。 第一个走上前来的,是身形高大健壮的男子。张子豪连忙介绍道:“老大,这位是李大伟。他平时为人仗义,在兄弟们中间威望颇高,一身的力气更是没处使,干起事儿来那叫一个雷厉风行,绝对是把好手!”江奔宇微微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审视与认可,和李大伟轻轻握了握手。 紧接着,林强军快步走上前。张子豪又开口介绍:“这是林强军,他可是个心思细腻的人,遇到再复杂的情况,他都能冷静分析,想出解决办法。之前在好几次紧要关头,都是他出谋划策,帮大家化解了难题。”林强军略显拘谨地向江奔宇问好,江奔宇微笑着回应,鼓励他几句。 覃天明带着憨厚的笑容走上前来。张子豪说道:“老大,这是覃天明。他干活儿特别踏实,从不偷懒耍滑,不管什么任务交给他,他都能一丝不苟地完成,是咱们队伍里的实干派。”覃天明挠挠头,和江奔宇打了个招呼,江奔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的踏实肯干表示赞赏。 接着过来的人,张子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说:“哎呀,瞧我这糊涂,这是我堂弟张子强,他性格开朗,特别擅长与人打交道,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社交这方面,他是一把好手。”两个人相视一笑,江奔宇也被这小插曲逗乐,和这位张子强亲切交流了几句。 何博文带着文质彬彬的气质走上前。张子豪介绍道:“这是何博文,肚子里可都是墨水,知识储备丰富得很。遇到一些需要动脑子、讲策略的事儿,他总能给出独到的见解,帮了我们不少忙。”何博文礼貌地向江奔宇问好,江奔宇与他交谈几句,对他的学识颇为欣赏。 刘国龙步伐矫健地走来。张子豪介绍道:“老大,这是刘国龙,他身体素质过硬,耐力超强,之前执行一些长途跋涉的任务,他总是冲在前面,而且他还擅长各种野外生存技能,有他在,我们在外面就多了一份保障。”刘国龙向江奔宇敬了个简单的礼,江奔宇对他的能力表示肯定。 刘永华走上前来,张子豪说道:“这是刘永华,他有着一手精湛的手艺,不管是修理工具还是搭建临时设施,他都做得又快又好。在各种艰苦环境下,他的手艺都发挥了大作用,解决了不少实际问题。”刘永华笑着和江奔宇打招呼,江奔宇对他的技能表示感谢。 梁智峰满脸自信地走上前。张子豪介绍道:“这是梁智峰,他思维敏捷,反应速度极快,面对突发状况总能迅速做出应对。在之前的行动中,好几次都是他及时反应,避免了损失。”梁智峰和江奔宇握手时,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坚定,江奔宇对他的能力表示认可。 梁智杰紧跟其后,张子豪介绍说:“这是梁智峰的弟弟梁智杰,别看他年纪稍小,可一点都不逊色。他学习能力超强,不管是新的技能还是知识,他都能快速掌握,进步飞速,是我们队伍里的潜力股。”梁智杰有些腼腆地向江奔宇问好,江奔宇鼓励他继续努力。 杨致远面带微笑地走来。张子豪介绍道:“这是杨致远,他有着出色的沟通能力,不管和什么样的人交流,他都能轻松应对,把事情谈妥。之前和外部人员的一些合作,都是他出面沟通协调,促成了不少好事。”杨致远大方地和江奔宇交流,江奔宇对他的沟通能力给予了肯定。 最后,王旭走上前来。张子豪介绍道:“这是王旭,他有着顽强的毅力,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和挫折,他都从不放弃。之前在执行一些艰难任务时,他凭借着这股毅力,坚持到了最后,为我们赢得了机会。”王旭和江奔宇坚定地对视一眼,江奔宇对他的毅力表示钦佩。 张子豪就这样一个接一个,详细且认真地将带来的人介绍给江奔宇,让江奔宇对每个人都有了初步的了解,也让这些新成员们感受到了团队的重视与凝聚力。 “子豪!这是怎么回事?”江奔宇看着眼前这一群人,开口问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虽然事先让张子豪找人,但此刻看到这么多人,还是有些意外。 “老大,你不是说叫我找人吗?他们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他们出了问题,你找我,我担保!”张子豪胸脯一挺,脸上带着自信满满的神情,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忠诚,仿佛在向江奔宇承诺,自己带来的人绝对可靠。 “算了!不是信不过你,既然来了就算了,走我们去老地方吧,先吃饱喝足再说。”江奔宇摆了摆手,随后又转身对着覃龙,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说道:“龙哥,得你看一下场了,辛苦你了。”他深知一会村民要过来收鱼货,所以就把这里交给覃龙,他放心,但同时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你们都过去,我一个人能搞定。”覃龙神色平静,语气坚定地说道,仿佛再多的困难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稳和自信,让人坚信他有能力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行,你忙完就立马过来。”江奔宇点了点头说道。 随后,这浩浩荡荡的一帮人便朝着昨天做聚餐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众人有的低声交谈着,分享着彼此的见闻和想法;有的则好奇地张望着四周,对这片山林充满了新鲜感。脚步声和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在山林间渐行渐远,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新的故事正在展开。 第40章 今日早餐粉肠猪肝腰花粥 众人历经跋涉,终于抵达了老地方。这片被他们视作“根据地”的所在,宛如一处隐匿于尘世喧嚣之外的世外桃源。 四周绿树环绕,枝叶繁茂,似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将外界的纷扰隔绝开来。阳光还没爬出海平线的光,那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细碎的光影,宛如跳跃的银色精灵。 一条清澈的山泉小溪流潺潺流过,泉水清澈见底,能清晰地看到水底圆润的石子和摇曳的水草,溪水撞击石头发出的清脆声响,交织成一曲美妙的自然乐章。 张子豪再次到此处,瞬间就像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迅速进入状态。他身姿挺拔,目光如炬,宛如一位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不假思索地自动自发安排人手开始干活。他那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敏锐地扫视着他带来的兄弟,而后扯着嗓子大声发号施令:“大伟、强军、天明、子强,你们几个任务是去找柴火,记住,多多益善!咱这一会儿做饭可全指着这些柴火呢,火力足,饭才香,动作都麻溜点儿!”那语气坚定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李大伟、林强军、覃天明和另一位张子强听到指令后,纷纷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干劲,如同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浑身散发着蓬勃的朝气。四人迅速朝着山林深处奔去,脚步轻快而稳健。一进入树林,他们便分散开来,各自施展本领。只见他们手脚麻利,如同敏捷的猴子,在树林间灵活穿梭,眼睛如同扫描仪一般,不放过任何一处枯枝败叶。遇到粗壮些的干树枝,他们便默契地围聚在一起,齐心协力,费了一番力气,才将树枝抬起,艰难地一步步往回运送。 一趟又一趟,他们的身影在树林与营地之间频繁往返,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却丝毫没有削减他们的热情,每个人手中的柴火越堆越高,渐渐在营地旁形成了一座“柴火小山”。 张子豪在安排完柴火事宜后,紧接着又将目光精准地转向刘国龙、刘永华、杨致远和王旭,他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语气轻快地说道:“国龙、永华、致远、王旭,你们几个可得好好露一手,去做些竹筒碗过来!一会儿咱们可就靠这些竹筒来大快朵颐啦,这竹筒碗做出来,不仅实用,还能给咱这顿饭添些别样的风味。”说罢,他仿佛已经看到大家围坐在一起,拿着竹筒碗,尽情享受美食的欢乐场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愉悦的微笑。 刘国龙几人听后,默契地点头领命,眼神中透着专注与认真。他们迅速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工具,步伐坚定地朝着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走去。进入竹林,他们熟练地在林立的竹子间挑选起来,目光精准地锁定那些粗细适中、质地坚韧的竹子。找到合适的目标后,刘国龙举起斧头,眼神中透着一股沉稳与果断,用力一挥,斧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砍在竹子上,“咔嚓”一声,竹子应声而断。随后,刘永华接过竹子,用锯子仔细地将竹子截成一段段合适的长度。杨致远和王旭则手持刀具,小心翼翼地对竹筒进行雕琢,他们的动作轻柔而细致,慢慢地去除竹子表面多余的部分,将竹筒内部打磨得光滑如镜。初升红晕的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他们专注而坚毅的身影。没过多久,在他们的精心制作下,一个个精致的竹筒碗便如一件件精美的工艺品般在他们手中诞生。这些竹筒碗大小适中,筒壁光滑,还散发着淡淡的竹子清香,仿佛在诉说着它们诞生的故事。 看着剩下的何博文、梁智峰和梁智杰,张子豪走上前,亲切地摆了摆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博文、智峰、智杰,你们就别忙活啦,在这儿一边歇着吧。你们几个书生,这干体力活不是强项,去了说不定还帮倒忙,在这儿好好养精蓄锐,等会儿就等着品尝美味的早餐。”三人听了,不仅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地退到一旁。 他们找了个干净、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下,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一边小声地交流着彼此的想法和感受。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花草的芬芳,他们沉浸在这惬意的氛围中,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闲适。 江奔宇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张子豪有条不紊地安排一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与欣慰,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个笑容里,既有对张子豪出色组织能力的认可,也有对整个团队默契协作的满意。 随后,张子豪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放置物品的地方。只见他弯下腰,双手稳稳地拿起老大江奔宇新买50公分深的大铝锅,又顺手提起一半袋沉甸甸的大米,准备去清洗。然而,就在他的手握住大米袋子的瞬间,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后缓缓抬起头,目光朝着不远处的老大江奔宇望去。 江奔宇见状,立刻心领神会,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股豪爽的气势,大声说道:“子豪,放多点米吧,大米这东西我多得是,不用抠抠搜搜的,兄弟们跟着咱们风里来雨里去,可得让大家吃饱吃好!”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如同洪钟般响亮,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对兄弟们的关怀与慷慨。 “好咧!老大!”张子豪听到这话,心中顿时像有了一颗定海神针,一下子有了底。原本纠结于米量的那点顾虑瞬间烟消云散,他的眼神中重新焕发出勃勃的干劲,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随后,江奔宇带着何虎来到了山泉流水沟旁。这里的山泉水宛如一条灵动的银色丝带,清澈见底,潺潺流淌。水流撞击石头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美妙音乐。 沟边生长着各种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 江奔宇不紧不慢地走到包裹旁,小心翼翼地打开,从里面把昨天精心准备好的猪肝、粉肠、猪腰都拿了出来。马马虎虎的何虎,此刻正沉浸在周围美丽的景色中,压根没注意到,原本两手空空的江奔宇,怎么像变魔术一样,突然就变出了这些食材。他还在一旁自顾自地东张西望,嘴里不时发出几声对美景的赞叹。 江奔宇将这些食材轻轻放入山泉水里。他心里清楚,这些食材在昨天腌制的时候,就已经用盐仔仔细细地揉洗了好几遍,每一个角落都被清洗得干干净净。但为了追求更加完美的口感,现在还是需要再随意冲洗一下,去除可能残留的杂质。 清洗完毕后,他拿起一旁锋利的刀具,准备大展身手切菜。只见他眼神专注,手法娴熟,那把刀具在他手中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灵活自如。 猪肝在他的刀下,被切成了薄薄的大片,每一片都厚度均匀,薄如蝉翼。切好后,他将猪肝整齐地放到一旁的泉水中泡着,让那潺潺流动的山泉水慢慢冲走猪肝内部残留的血水。他知道,只有经过这样的处理,猪肝才会更加鲜嫩多汁,入口没有丝毫的腥味。 接着是处理猪腰,江奔宇的神情愈发专注,动作也更加小心翼翼。他轻轻拿起猪腰,用刀精准地将其切开,然后全神贯注地把里面的腰痘一点点清理掉。他心里明白,这小小的腰痘,可是猪腰腥味的主要来源,只有彻底清理干净,才能让猪腰的美味得以充分展现。处理干净后,他便开始对着两个猪腰施展精湛的刀工切腰花。他的眼神紧紧盯着猪腰,手中的刀上下翻飞,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原本平平无奇的猪腰,在他的巧手下,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朵朵栩栩如生的腰花的形状。每一片腰花的纹路都清晰美观,仿佛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不禁对他的高超手艺赞叹不已。 随后是粉肠,江奔宇将整条粉肠平放在案板上,眼神中透着专注与执着。他手中的刀轻轻落下,密密麻麻地在粉肠上压出一道道痕迹,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只砍开粉肠的一面,却巧妙地不穿透另一面。随后,他按照两三公分长的距离,将粉肠精准地砍断。每一段粉肠都被处理得恰到好处,切口整齐,形状完美,仿佛一件件精美的工艺品。在阳光的照耀下,粉肠泛着微微的光泽,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江奔宇这边切完,在一旁帮忙打下手的何虎也基本把清洗的工作完成了。他做事虽然有些粗心大意,但在江奔宇的指导下,这次也格外用心。他特意找来几片宽大的野生香芋叶子,小心翼翼地把切好的食材仔细包起来,防止这些精心处理好的食材沾染一丝灰尘。他的动作略显笨拙,但却充满了认真与负责,仿佛在完成一项无比重要的任务。 两人收拾好一切后,便朝着灶旁走去。此时,张子豪已经在灶下生好了火,熊熊的火焰舔舐着锅底,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欢快地宣告着即将到来的美味。 锅里的粥正在欢快地翻滚着,白白胖胖的大米在锅里上下翻腾,如同一个个欢快跳舞的小精灵,它们相互碰撞、嬉戏,散发出诱人的米香。那股浓郁的米香弥漫在空气中,钻进了每个人的鼻腔,引得大家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起来。 江奔宇见状,走上前,拿起木勺子,轻轻捞起一些米,动作轻柔而谨慎。然后,他用手拈起一颗米粒,放在指尖轻轻一捏,感受着米的质地。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发现大米的心还硬,显然还没有完全熟透。 于是,他转头对张子豪说道:“继续加火,米还没熟透。”声音平静而沉稳,带着一种对烹饪的专业与严谨。 “知道了!老大!你放心!”张子豪一边回应,一边手脚麻利地往灶里添了些柴火。火势瞬间更旺了,熊熊的火焰将锅底照得通红,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也愈发响亮,仿佛在为即将出锅的美食欢呼助威。 趁着煮粥的间隙,江奔宇拿起盐和其他调料,开始仔细地将那些已经沥干水分的猪粉肠、猪肝、猪腰统一腌制起来。他的手法娴熟而熟练,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 他将调料均匀地撒在食材上,然后用手轻轻揉搓,让每一块食材都充分裹上调料。随着他的动作,浓郁的香味开始弥漫开来,那是调料的独特香气,让人闻了就垂涎欲滴。这种香味在空气中不断扩散,引得周围的人都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这即将出锅的美味。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江奔宇再次用勺子捞起锅里的大米,仔细查看。只见大米已经开了米花,变得饱满圆润,一颗颗晶莹剔透,仿佛是一颗颗珍珠。不用再用手捏,他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就知道大米已经熟透了。 于是,他将那些腌制好的猪粉肠、猪肝、猪腰统统倒进大铝锅里。原本还欢快翻滚的白粥,在食材倒入的瞬间,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立马停了下来。 紧接着,粥面上缓缓飘起一朵朵金黄的油花,这些油花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又似为这锅粥披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让整锅粥看起来更加诱人。 江奔宇眼疾手快,立即拿起勺子在锅里不断搅拌,让锅中的食材均匀散开,与粥充分融合。 在滚烫的粥里,软软的粉肠两头慢慢卷了起来,像是在欢快地跳舞; 原本软嫩的猪肝,瞬间变得硬挺起来,颜色也愈发诱人,从淡淡的粉色变成了诱人的褐色; 猪腰的腰花全部烫了起来,真的像一朵朵娇艳的小红花,在粥里肆意绽放。它们在粥中翻滚、跳跃,与浓稠的粥汤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令人垂涎欲滴的画面。 一旁的何虎看着锅里色香味俱全的肉粥,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咽了咽口水。他的脸上写满了期待与渴望,说道:“老大,这粥看起来,真好看!肯定好吃!”那副馋猫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把整锅粥都吞进肚子里。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心思!等这粥重新再次翻滚起来,那就熟了,就可以开吃!对了!龙哥来了没有?”江奔宇笑着调侃何虎,随后突然想起覃龙,开口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毕竟覃龙昨晚站岗辛苦了,他希望覃龙也能及时品尝到这美味的早餐。 “早来了!今天我们村的海滩上鱼货不多,所以过来得早了,现在就在后面躺一会,昨晚他站岗时间有点多了。”何虎如实回答道。他的语气中也带着对覃龙的关心,大家都是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彼此之间的情谊深厚而真挚。 “行!一会粥熟了再叫他!”江奔宇点了点头,目光再次回到锅里,继续专注地看着锅里的粥,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期待着粥再次翻滚的那一刻,期待着大家围坐在一起,共享这顿美味早餐的欢乐场景。 在这个宁静而美好的清晨,这锅即将出锅的肉粥,不仅是一顿美食,更是大家团结协作、共同奋斗的见证,它将为新的一天注入满满的活力与温暖。 第41章 探讨美食 清晨的那阵热闹喧嚣,随着早餐时光的悄然流逝,已然缓缓落幕。那口原本满满当当的大铝锅,犹如一位盛装出席的贵妇,此刻却像被施了神秘的消失魔法,变得空空如也。它曾盛着一大锅香气四溢的肉粥,肉香、米香与各种香料的香气相互交织,袅袅升腾,弥漫在整个空间。如今,粥汤一滴未剩,锅底干净得发亮,反射出清冷的光,就好像那浓稠馥郁、令人垂涎欲滴的肉粥从未在这世间出现过。 然而,空气中还悠悠飘散着丝丝缕缕淡淡的香味,这股残留的香气,恰似一位执着的时光使者,执拗地提醒着众人,刚刚才经历过一场令人难以忘怀的饕餮盛宴。 那香气,若有若无,萦绕在鼻尖,时而像肉粥里软糯米粒的甜香,时而又似炖煮肉香的醇厚,仿佛在空气中描绘着那锅肉粥的模样。 何虎意犹未尽,缓缓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嘴唇,那动作仿若还想从空气中捕捉到一丝肉粥的余味。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璀璨而满足的光芒,那光芒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整个人仿佛被定格在了回味美食的美妙瞬间。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陶醉的神情,仿佛还沉浸在那碗肉粥带来的温暖与满足之中。 一说起刚刚下肚的粉肠,他的话匣子瞬间打开,滔滔不绝起来:“我喜欢吃那个粉肠,脆脆,弹弹的,每嚼一下,劲道十足,越嚼越香,那滋味就像在舌尖上蹦蹦跳跳,别提多过瘾了!”话语间,他的眼神愈发迷离,仿佛眼前浮现出粉肠在口中翻滚跳跃的画面。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显然是又深深陷入了粉肠在口中那奇妙口感的回忆之中,难以自拔,表情如痴如醉,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此刻,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只有粉肠美味的世界,耳边回荡着咀嚼粉肠时那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听到何虎对粉肠的这般夸赞,站在他身后的李大伟、林强军、覃天明、张子豪,纷纷感同身受,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不约而同地点起头来。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地带着同样心满意足的神情,仿佛都在诉说着对粉肠的喜爱。 李大伟一边点头,一边吧唧着嘴,发出“啧啧”的声响,仿佛那粉肠的独特香味仍在口腔中环绕徘徊,久久不肯散去。他微微闭上眼睛,鼻翼轻轻翕动,似乎在努力回味着粉肠那独特的香气,脸上的满足之情愈发浓郁,仿佛在向旁人宣告,这粉肠的美味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林强军则用力地点着头,脑袋上下晃动得极为明显,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那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子,仿佛在回味粉肠带来的独特享受时,内心的愉悦也在不断膨胀。他一边点头,一边用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肚子,仿佛在向肚子里的粉肠表示感谢,感谢它们带来的满足感。 覃天明露出他那憨厚质朴的笑容,一边点头,一边挠了挠头,那笑容中饱含着对美食最纯粹、最质朴的喜爱。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仿佛在说,虽然他不善言辞,但粉肠的美味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并且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张子豪一边点头,一边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粉肠的形状,手指灵活地弯曲伸展,试图用肢体语言将粉肠那令人垂涎的模样再次生动地展现出来,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几声赞同的轻哼。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比划的手,仿佛那手中正握着一根美味的粉肠,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专注与兴奋,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旁人也能感受到粉肠的魅力。 “我喜欢吃那个猪肝,入口即化,鲜嫩多汁,在嘴里沙沙粒粒的感觉真好!”张子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夜空中陡然绽放的烟花,迫不及待地分享起自己对猪肝的独特喜爱。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闭上眼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此时此刻,他又一次品尝到了那鲜嫩美味的猪肝,沉浸在这美妙的味觉体验中,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而宁静。他的身体微微后仰,双手轻轻放在膝盖上,仿佛在享受着一场顶级的美食盛宴,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听到张子强对猪肝的这番评价,身后的何博文、刘国龙、刘永华、梁智峰,也赶忙跟着点头表示赞同。 何博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略显陈旧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对美食的欣赏之光,他微微颔首,脸上带着认真思索的神情,仿佛在回味猪肝在口中的细腻口感。他的嘴角微微牵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沉浸在对猪肝美味的回忆中,一时语塞。 刘国龙则满脸笑意,伸手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那肚子随着他的拍打微微晃动,他咧嘴笑着点头,仿佛在向众人宣告,这猪肝的美味让他吃得心满意足,肚子都被填得满满当当。他的笑声爽朗而响亮,仿佛在告诉大家,美食带来的快乐是如此简单而直接。 刘永华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轻轻地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对张子强观点的高度认可,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对猪肝的喜爱之情。他的目光柔和而温暖,仿佛回忆起吃猪肝时的美好瞬间,内心也充满了柔情。 梁智峰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后仰,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满足微笑,那笑容里既有对猪肝美味的肯定,又有对此刻氛围的享受。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聆听着大家对美食的讨论,心中满是对这平凡而美好的早餐时光的珍惜。 “我喜欢那猪腰花,咬上去,弹弹脆脆,猪腰子那粗糙的特殊纹理摩擦嘴巴,感觉特别舒服。”梁智杰兴致勃勃地大声说道,整个人都因兴奋而微微颤抖。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用牙齿轻轻咬着嘴唇,上牙与下牙轻轻咬合,模仿着咬猪腰花时的动作,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神情。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仿佛在向大家传递着猪腰花带给他的独特愉悦。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将自己对猪腰花的喜爱更近距离地传达给身边的人。 在他身后的杨致远和王旭,也连忙跟着点头。杨致远眼神中闪烁着与梁智杰对美食共鸣的火花,仿佛在说自己也有着同样奇妙的味觉体验。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猪腰花在口中的独特口感,脸上的表情专注而投入。 王旭则用力地点着头,脑袋点得像捣蒜一般,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嗯嗯”的声音,以最直接的方式表示完全赞同梁智杰的感受,脸上的表情仿佛在告诉大家,猪腰花的美味让他也深深着迷。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美食的热爱与向往,仿佛在这一刻,他的世界里只有猪腰花的美味。 覃龙微微挺直了身子,脸上带着几分钦佩与感慨,缓缓开口说道:“在我看来啊,最厉害的还得是老大。你们想想,那些猪内脏,大家平日里多多少少也都吃过吧。市场上、饭馆里,到处都能见到猪内脏的身影。可问题是,能把猪内脏做得如此美味可口,让人一吃就忘不了,翻来覆去回味的,放眼周围,那可就当数老大一人了。就说今天这顿早餐里的粉肠、猪肝、猪腰花,每一样都被老大处理得恰到好处,口感绝佳,味道更是没得说。这可不单单是做菜,简直就是在施展魔法,把原本普普通通的猪内脏,变成了舌尖上的顶级享受。”覃龙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着头,似乎仍在为老大的厨艺惊叹不已。 何虎一听覃龙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满是认同的神情,迫不及待地接过话茬:“啊!对!对!对!覃龙你可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还是老大这手艺厉害啊,我之前也在别的地方吃过猪内脏,可和老大做的一比,那简直没法看。要不是老大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咱们今天哪能吃到这样让人陶醉的美味啊。就说那粉肠,老大做出来的又脆又弹,咬下去的每一口都带着独特的香味,这味道,我敢说,在别的地方根本吃不到。老大这手艺,那就是咱们的福气啊!”何虎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一边还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仿佛那美味仍在口中。 其余众人,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覃龙和何虎的话。听到覃龙对老大厨艺的高度评价,又听何虎这般话,大家也都被深深触动。一时间,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李大伟用力地点着头,脸上的表情严肃而认真,仿佛在通过点头这一动作,将自己对老大的认可与敬佩传递出去;林强军一边点头,一边嘴里还小声嘟囔着“确实厉害”,眼神中满是对老大的崇拜;张子豪则一边点头,一边伸手竖起大拇指,在空中晃了晃,向大家展示着自己对老大的称赞;而杨致远、王旭等人,也都纷纷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老大厨艺的认可,现场气氛热烈而温馨,大家对老大的敬佩之情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 随后,众人又投入了热烈的美食谈论之中。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分享着自己对各种美食的独特见解和感受,欢声笑语回荡在这片小小的空间里,让这个平凡的早晨充满了温馨与欢乐的气息。大家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仿佛此刻,所有的烦恼都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对美食的热爱和对生活的感恩。 第42章 种下读书认字的火种 “对了!子豪,刚听你说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他们是书生,这是怎么回事?”江奔宇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向张子豪询问道。 他的目光在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三人身上扫过,似乎想要从他们的外表中找到一些书生的特质。 “他们啊?他们读书可厉害啦,何博文在县初中学校成绩第一,至于梁智峰,梁智杰稍逊一筹,不过也相当不错。可惜了赶不上一个好时代,埋没人才了。”张子豪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三人,脸上带着一丝自豪,仿佛在介绍自己的骄傲。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三人学习能力的赞赏,眼神中也透露出对他们的认可。 “那为什么他们不继续读书?”江奔宇追问道,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对于这样成绩优异的学生放弃学业感到十分不解。在他看来,知识是改变命运的重要途径,如此优秀的学生不应该轻易放弃读书的机会。 “这个!这个!老大,你问他们吧!”张子豪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大声喊道,“博文,智峰,智杰,你们过来一下!老大找你们!”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三人听到呼喊,立刻停下谈论的事情,快步走了过来。 等他们三人过来以后,张子豪把刚才江奔宇的那些话跟他们三人详细说了一遍。 何博文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开口说道:“我家被革委会定性为地主,家里的财产都被没收了,经济上一落千丈,想读也没钱,连学费都凑不齐……”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眼神中透露出对读书的渴望和无奈。 梁智峰接着说道:“我家被革委会定性为反革命分子,我和我弟弟也是没办法,家庭成分不好,受尽了歧视,想读书也没钱,学校也不收我们。”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眼神中闪烁着对命运不公的抗争。 “你们多少岁?现在读什么年级?”江奔宇关切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看着眼前这三个充满才华却因家庭原因被迫中断学业的年轻人,心中涌起一股想要帮助他们的冲动。 何博文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说道:“我18岁,连读初一初二初三,因为成绩好,学校允许我跳级学习。” 梁智峰接着回答:“我19岁,初三,原本成绩也不错,想着能改变家里的命运,可没想到……”他的声音渐渐低落,脸上露出一丝失落的神情。 梁智杰有些腼腆地说道:“我18岁,初二,一直努力学习,希望能像哥哥和何博文一样有出息,可现在……”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江奔宇闻言,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信息,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没记错,1977年10月21日,《人民日报》刊发《高等学校招生进行重大改革》的消息,标志着高考制度正式恢复。我国恢复高考制度后的第一次高考在1977年12月10日举行 。这次高考是在冬季进行的,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一次冬季高考。恢复高考的招生对象是工人、农民、解放军和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也就是说,几乎适龄的青年都可以报名参加高考。想到这里,江奔宇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觉得这或许是改变这三个年轻人命运的一个绝佳机会。 但恢复高考的报考条件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招生对象 :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均可报考 。年龄要求在20岁左右,不超过25周岁,对于有特殊专长的考生年龄可以放宽到30岁 。 2.报考资格 :取消了“家庭出身”和“政治表现”的限制,不再根据这些因素限定考生资格。鼓励符合条件的考生踊跃报考,形成了“广开言路,早出人才”的局面 。 3.考试安排 :考试分为文史和理工两科,包括思想政治、语文、数学、史地(或理化)等科目。 外语专业考生需增加外语考试,当时主要学习俄语 。 4.考试由各省、市、自治区自行命题 。 这些条件的恢复和调整,为广大青年提供了平等竞争的机会,推动了我国教育的拨乱反正进程,对国家的现代化建设起到了重要的人才支撑作用。 于是江奔宇对着覃龙说道:“现在日期是多少?”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希望能尽快确认时间,以便做出进一步的计划。 “76年8月11号,怎么了,老大?”覃龙有些好奇地看着江奔宇,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时间,但还是迅速回答了他的问题。 闻言,江奔宇心中了然还有一年多时间希望他们能赶上,于是转过头,目光坚定地对着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说道:“你们还想读书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能从三人的回答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三人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犹豫。他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经历了这么多挫折和困难后,竟然还有人问他们是否想读书。 “不用看别人,你们遵循你们内心的感受,想还是不想,告诉我。”江奔宇再次强调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希望三人能勇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想!”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渴望。他们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很好!看在你们有子豪拿命担保的份上,你们不是读书厉害吗?我赞助你们读书,你们的所有花费我都出了,但是我只给你们一年多时间,如果没通过我的考验,这话我收回!”江奔宇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希望三人能明白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必须好好珍惜。 “老大你考我们什么?”何博文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江奔宇所说的考验是什么。 “这就不用你管了,资料我买给你们!以后你们只要一有空就给我看书。我会交代子豪他们,多照顾你们。如果又不懂要么你们跟我说,我看看能不能教你们。如果我也不懂就去镇上找老师,镇上的老师不懂的话就去县里找老师解答,需要出去开介绍信的,村里不开介绍信跟我说,我去镇上帮你们弄介绍信,我就不信镇上该管不了村里的。。”江奔宇说道,随后又对着覃龙说道,“龙哥,一会还得辛苦你一下,去趟镇上帮我买些资料书本回来!一会我给你写书籍的名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毕竟覃龙刚刚忙完其他事情,现在又要麻烦他去镇上跑腿。 覃龙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老大,交给我吧。”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支持,对于江奔宇的安排,他总是毫不犹豫地执行。 随后江奔宇又对着三人道:“拿到书后,立马开始给我读懂,读熟,吃透它!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你们我每一天给你们2斤的粮票,你们安心读书,你们吃完粮票就和子豪说,我让他给你们送过去,明白了吧!我给你们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就看你们怎么把握了!是虫是龙,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粮票分别递给三人,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鼓励。 “多谢老大!”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三人兴奋地说道,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双手紧紧地握着粮票,仿佛握住了自己的未来。他们深知,这不仅仅是粮票,更是一份希望,一份改变命运的机会。 “老大,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何博文说道。 “说!大胆地说!”江奔宇说道。 “就是我们去镇上找老师,他们也不一定帮解答啊!”何博文说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子豪,子强,这事你们两个人搞定!不管用去多少钱,物,票,但我需要你们把这事给我办妥,明白吗?这也算是一个对你们的考验。”江奔宇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只是交给了张子豪张子强两个人处理。 “知道了,老大!”张子豪说道。 “明白,老大放心!”张子强说道。 “你们都别羡慕了!你们谁觉得自己还有读书的本事,站出来,我也给你们安排!”江奔宇看着张子豪那群人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慷慨和豪爽。说完又补充道,“你们来这里,基本上子豪都给你们说得很清楚了,但是具体工作,子豪会安排你们的!该给你们的东西,不会少给你们的。以后你们越有本事或者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我还给你们加钱。或者说只要你们学会一样本事了,哪怕会读书认字,都可以跟我说,都给你加钱。不说别的,从今天开始认识和会写会读,新认识的字筹够10个字一组,我就奖一斤粮票,重复认识的字不算。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三人不能参加。”说完话,他便把手里一沓厚厚的粮票交给张子豪,那沓粮票估计有一百多张,在阳光下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张子豪接过粮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江奔宇不仅在帮助何博文三人,更是在给大家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安排老大江奔宇交代的事情,不辜负江奔宇的信任。 第43章 适当露出点实力 在一片略显空旷的场地上,众人围聚在一起,热烈的讨论声此起彼伏。江奔宇身姿挺拔地站在众人面前,他的神色沉稳而笃定,仿佛周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此时,他缓缓抬起手,在空中轻轻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那举手投足间的从容不迫,让周围的嘈杂声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好了!都别激动了!”江奔宇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如同洪钟般稳稳地在空气中传开,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直抵众人的心底,“等你们认识新的字,能读会写了,就去找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他们。这识字教学的事儿,就由他们三人负责。”他的目光依次扫过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三人,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许。 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三人听到这话,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立刻齐刷刷地站得笔直。何博文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略显陈旧却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透着一股认真劲儿,仿佛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教学的场景;梁智峰则兴奋地摩拳擦掌,他那跃跃欲试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拉着身边的人开始识字教学;梁智杰嘴角上扬,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无数的教学妙招,正迫不及待地要施展出来。三人齐声应道:“老大,放心!我们一定把这事儿办好。”声音整齐而洪亮,在空气中回荡着,彰显出他们的决心。 江奔宇微微点头,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而专注。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好了,咱们商讨下一件事。子豪,之前交代你去摸清各村产物和镇上各种物资的价格变化,现在再加两条任务。”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张子豪身上,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第一条,在1978年12月之前,自己镇的各乡村就不多说了肯定要完成,你必须在附近的各镇上,至少认识两到三个人。要是能认识中县的人那就更好了,记住,认识得越多越好。不过,你得详细记录下他们的信息,包括名字、住址、工作职业、家庭背景,还有他们有什么特殊能力,一点都不能遗漏。这每一条信息,对我们往后的发展都至关重要。”说到这儿,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众人,确保大家都在认真聆听,“第二件事,我会提供物资,你安排人手拿到镇上的鬼市去交易。鬼市的情况复杂,你务必小心谨慎,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纰漏。” 张子豪听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夜空中陡然绽放的烟花,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昂扬的斗志。他精神抖擞地回应道:“老大,没问题!我都记下来了!”说着,他一边眼神快速扫过身边的兄弟们,只见大家都挺直了腰板,全神贯注地听着,纷纷点头表示明白,“兄弟们也都在认真听着呢!”他的声音充满了自信与干劲,仿佛已经看到了任务圆满完成的场景。 江奔宇微微颔首,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张子豪,接着问道:“嗯!那现在镇上什么东西最抢手?” 张子豪闻言,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训练有素的猎犬。他迅速地从手里掏出一张精心准备的表格纸,那表格纸被折叠得整整齐齐,边缘都透着一股子用心。他展开表格,清了清嗓子,说道:“老大,从你说的波动周期来看,肉类的波动变化是最大的。您看,在国营市场和黑市,价格差异明显。”他一边对照着表格,一边详细地汇报着,声音流畅且自信,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从他心底自然流淌出来的,“国营黑市中,稻谷1斤是0.045元,白米1斤0.07元;国营茶油1斤0.24元,黑市茶油就涨到1斤0.26元;国营花生油1斤0.3元,黑市则是1斤0.32元;国营猪肉1斤0.3元,黑市猪肉1斤0.32元;国营牛肉1斤0.24元,黑市牛肉1斤0.31元;国营鱼1斤0.21元,黑市鱼1斤0.24元;国营鸡1斤0.32元,黑市鸡1斤0.38元;国营鸭1斤0.23元,黑市鸭1斤0.28元。”他的汇报有条不紊,每一个数据都仿佛带着画面,让众人对市场的价格波动有了清晰的认识。 江奔宇听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那赞许的目光如同春日里的暖阳,瞬间温暖了张子豪的心。“好!辛苦你了!”江奔宇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 张子豪连忙摆手,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说道:“没事!老大,我认识一些镇上的人,他们平日里游手好闲,但都没做过坏事。我给了他们一点好处,他们现在都自动帮我记录这些信息,黑市那边也是如此,数据天天更新。而且,我可不是只听一个人的话,我综合了好几个人提供的消息,最后总结才记录下来的,保证准确可靠。”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试图让江奔宇更清楚地了解他的工作方式。 江奔宇微笑着,向前走了一步,用力拍了拍张子豪的肩膀,那拍打的力度仿佛带着一种认可与鼓励的力量,“很好!你做得非常不错!我跟你说,能做到这程度,说明你很有潜力嘛!我看好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张子豪未来的无限可能。 张子豪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泛红,连连摆手:“没!没!都是老大教得好。背后有老大提供的资源,我做这些才能一路顺利。”说着,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老大,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江奔宇笑着调侃道:“咱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今天都第二天了,有话就直说,别磨磨蹭蹭的。”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亲切,让张子豪原本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了不少。 “呃!”张子豪听到这话,一脸无奈,心里暗自想着这算什么理由,什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都认识两天了,这简直就是让人哭笑不得的鬼话。但他还是鼓起勇气,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老大,你就那么相信我吗?第一天给我一张两斤的粮票,第二天就敢把这沓粮票交给我处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仿佛在等待着江奔宇给出一个能让他信服的答案。 江奔宇听了,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无数的故事,却又让人捉摸不透。他自然不能说上一世张子豪可是自己独当一面的得力大将,对他的品性和能力一清二楚。于是,他故作轻松地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说了,你以为你手里的粮票很多吗?很值钱吗?”说着,他假装从挎包里,实际从随身空间之中慢悠悠地拿出一沓5市斤的粮票,那挎包看起来普普通通,此刻却仿佛有着无尽的宝藏。他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手中的粮票,说道:“你瞧瞧,你以为你手里的多,还是我手里的多?”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吸住。只见江奔宇手中的粮票,是1966年发行的五斤的粮票可是最“重量级”的。众人的目光聚焦在那伍市斤粮票上,仔细端详起来。水印为五角实心水印和五角空心水印,票面还配有麦穗图案,那麦穗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十分精美。票面通常为紫色,左侧上端印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粮食部发行的全国通用粮票”字样,每一个字都透着庄重与威严;下端配有反映当时社会风貌的图案,比如水电站等,那水电站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能听到水流奔腾的声音。右侧上方标有面值“5”,下方为“伍市斤 1966”字样。江奔宇手里的这一沓粮票,厚度可观,众人心中暗自估算,最少估计有200张,那可就是1000斤粮食啊。 众人都被自己这个老大江奔宇的大手笔给吓到了,就连认识江奔宇最久的覃龙和何虎,也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他们深知粮票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的重要性,如此数量的粮票,简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覃龙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何虎则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然而,当众人还沉浸在对江奔宇手中粮票数量的惊叹中时,江奔宇的手中又突然出现了一把气枪。对着不远处的树木扣动扳机,“啪”“啪”“啪”连射三枪,远处的大树被打出三个大洞,随后举起来那气枪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造型精致而独特。枪身的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仿佛是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众人的目光瞬间又被这把气枪吸引过去,还是连续射击的气枪,这一下,大家更是被老大的“败家”行为震惊到了。在物资匮乏的当下,拥有这样一把气枪,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大家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数的疑问,这老大到底还有多少惊人的秘密没有展现出来? “现在明白了吧,当你以为很多的时候,我手里还有更多!”江奔宇再次拍拍张子豪的肩膀,随后和覃龙、何虎一起,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回去了。 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留下一群站在原地,充满无尽遐想的众人。大家望着江奔宇离去的方向,心中对这个神秘的老大充满了好奇与敬畏,不知道他还藏着多少让人意想不到的秘密和惊喜 。他们站在原地,久久不愿散去,仿佛还在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期待着下一次与老大的相遇,又会带来怎样的震撼与惊喜。 第44章 有菩萨心肠,也有金刚手段 回去的路上江奔宇心中回想记忆中的点片段:“1978年 高考共考7门科目 ,其中 理科生考语文、数学、政治、物理、化学,文科生考语文、数学、政治、历史、地理 。英语是参考科目,分值100分,但不计入总分 。考试总分为500分,考试时间为三天 。比如后世在一部电视剧《正阳门下》,初中毕业的程建军只是在考前恶补了两个月,竟然都能够考上大学,1978年的全国统一试卷,又都考了些什么呢?对此,我只能说基础,都是基础,后世你找一个学习成绩好的初中生,估摸着都能给你拿个高分回来。” 江奔宇走着,微微仰头,目光投向远方,陷入了短暂的沉吟。此时,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的发丝,他的眼神深邃而悠远,透着十足的深思熟虑。 片刻之后,他缓缓转过头,面向覃龙,有条不紊地开口说道:“龙哥,一会儿你去镇上,你帮大家购置一批复习资料,涵盖的学科可不少,语文、数学、政治、物理、化学、地理、历史,还有英语,只要这些学科的汇总真题解析综合复习资料。现在这个时候,出版行业的条件有限,这些资料大概率会以装订成册的形式出现,纸张或许不会特别精美,印刷也可能有些粗糙,但内容肯定是实打实的干货。你去采购的时候,可别去单独购买单科的资料,那种虽然针对性强,可我要的是让大家系统地复习,综合性的资料更能满足这个需求,方便大家从整体上把握知识脉络,构建完整的知识体系。我的想法可不单单三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他们三人学,而是让他们做领头羊,带领那帮小子学习,当然你和何虎学习,我也欢迎的。”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手伸进衣兜里,动作不紧不慢。片刻后,他掏出一张十元大钞,那崭新的钞票平整挺括,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蓝色光泽,如同一块珍贵的宝物。他轻轻递向覃龙,动作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 “呃!老大,这是不是有点多了啊?”覃龙看着江奔宇递过来的十元大钞,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一丝极为惊讶的神情,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物价较为低廉的年代,十元钱的价值可不是一星半点。一斤大米可能也就几毛钱,一斤猪肉的价格也不过一块左右,这十元钱,足以购买许多生活用品,能让一个普通家庭过上好些日子。覃龙深知这钱的分量,所以才会忍不住惊讶地开口问道,同时,他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疑惑,不明白老大为何出手如此阔绰。 江奔宇轻轻摆了摆手,脸上的神色依旧平静如水,仿佛这十元钱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物件。他语气平和地说道:“剩下的钱,你就看着办,根据咱们团队的实际需求,买点能用得上的东西。不过,有一点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千万别买肉。我一会儿打算跟何虎到山里转转,这山林里啊,说不定藏着不少宝贝呢,咱们打猎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到时候吃肉就不是问题了。”他的语气不紧不慢,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沉稳与坚定,让人不自觉地就会听从他的安排。 “呃!老大,要去山里打猎啊,这样吧,反正咱们都列好清单了。让小虎去镇上买书吧,我跟你进山。”覃龙一听要去山里打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眼珠子滴溜一转,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连忙提议道。说罢,他像是怕江奔宇不同意似的,猛地转过头,看向何虎,眼神中带着几分强硬与不容拒绝的意味。他微微眯起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警告何虎:“你最好乖乖答应,不然有你好受的。”随后,他又补充道:“你说是不是?”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的亲切,但实际上却是满满的威胁。 何虎感受到覃龙那威慑的眼神,心中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别提多不情愿了。他原本满心期待着能和老大一起进山打猎,在山林间穿梭,感受大自然的魅力,说不定还能大显身手,猎到些野味。可现在,覃龙的一句话,就把他的美梦给打破了。他心里虽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但看着覃龙那凶狠的眼神,又不敢违抗。无奈之下,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满,乖乖地点头,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表示赞同认可。他心里明白,覃龙他决定的事情,自己要是不答应,恐怕少不了一番麻烦,说不定还会被覃龙记上了。 看到何虎点头,覃龙满意地笑了笑,那笑容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得逞了一般。他伸手啪啪地拍了拍何虎的肩膀,那动作看似亲热,实际上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他说道:“好兄弟!辛苦你了!”那语气听起来十分亲切,仿佛真的是在感激何虎,可何虎却能听出其中的虚伪。 “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何虎悻悻地笑着回应,笑容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无奈与苦涩。他暗暗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失落,原本美好的打猎计划泡汤了,现在只能去镇上跑腿买书。他一边在心里抱怨着,一边看着覃龙和江奔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对了!老大,你刚才把那些东西亮出来,不怕他们泄密?”覃龙微微皱起眉头,脸上写满了担忧。他所指的“那些东西”,自然是江奔宇之前展示出的一些让众人惊讶不已的物品和资源,那些东西,无论是在价值上还是在稀有程度上,都足以引起别人的觊觎。覃龙深知人性的复杂,担心这些东西一旦被心怀不轨的人知晓,会给团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能会危及大家的安全。 江奔宇听了,神色从容淡定,不慌不忙地说道:“没事,咱们为人处世,讲究菩萨心肠对人,金刚手段做事。谋大事者,藏于心,行于事,心中有佛,手中有刀。遇到弱小之人,要伸出援手去扶持,给他们帮助和温暖,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善意;遇到强大的对手,也要有与之抗衡的能力,不能退缩,要敢于亮剑。走心的时候,全身心投入,不留余地,真诚对待每一个人;拔刀的时候,也要果断决绝,毫不留情,保护好自己和团队的利益。而这次,又何尝不是一个测试人心的机会呢?看看在利益和诱惑面前,这些人能否坚守住本心。是真心实意地跟着我们干,还是会被外界的诱惑所动摇。只有通过这样的考验,我们才能知道谁是真正值得信赖的伙伴。”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一字一句仿佛都蕴含着深刻的哲理,如同洪钟般在空气中回荡。 覃龙闻言,心中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他看着江奔宇,眼神中充满了敬畏,此时的江奔宇,在他眼中仿佛散发着一种神圣的光芒。他对江奔宇的这番话深感佩服,心中暗自感叹,老大就是老大,考虑事情总是如此周全。他连忙说道:“老大,你心中有数就行了!”在他心中,江奔宇的每一个决定都有着深远的考量,自己只需要听从安排就好,无需再多问。 随后,三人相互道别。 何虎怀揣着那张十元大钞,一步三回头地朝着镇上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还在小声嘀咕着买书的事情,心里想着一定要完成好任务,可又不免有些失落。 而江奔宇和覃龙则收拾好简单的装备,一些干粮,还有水壶,两人精神抖擞地朝着山林的方向进发,准备开启他们的打猎之旅。 山林中,树木郁郁葱葱,鸟儿欢快地歌唱,仿佛正有无数未知的挑战和收获在等待着他们,一场充满刺激与惊喜的冒险即将拉开帷幕。 第45章 设下提拉式吊脚套陷阱 在一片宁静的北峰山脉的边缘山林中,江奔宇和覃龙二人身姿矫健,稳步朝着那片人迹罕至的树林进发。 踏入树林,茂密的枝叶仿佛是大自然精心编织的绿色穹顶,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起,将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 阳光奋力地穿透这层层枝叶的阻碍,只能化作些许细碎的光线,如同一把把金色的利剑,在地面上洒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 四周静谧得近乎诡异,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啼叫,更衬出这片山林的寂静。唯有他们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山林中回响,仿佛是一首独特的乐章,诉说着他们前行的故事。 “龙哥,你拿这气枪吧。”正走着,江奔宇突然停下脚步,他弯着腰,转头看向覃龙,眼神中透着信任,“毕竟,你才是专业的,我拿着它,那可真是浪费资源了。”江奔宇说话间,双手稳稳地将那支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递向覃龙。 这支气步枪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在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的阳光下闪烁着冷峻的金属光泽。枪身线条流畅自然,每一处弧度都仿佛经过了精心的设计,散发着一种独特的、让人敬畏的气息。 覃龙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男人在飞机大炮枪面前没有谁能忍得住不激动的,他毫不扭捏,伸手接过气枪的同时,口中兴奋地说道:“谢了,老大。”随后,他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眼神中满是珍视,满心欢喜地对着这支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上下打量。他的双手轻柔地、不停地轻轻抚摸着枪身,那细腻的触感仿佛让他回到了曾经无数次与枪相伴的日子,每一次抚摸都像是在与一位久违的老友重逢,在诉说着往昔的情谊。 紧接着,他眼神专注,熟练地开始调试气枪。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枪上的各种部件,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印入脑海。手指灵活地摆弄着准星,微微调整着角度,确保射击的精准度;又轻轻扣动扳机,感受着扳机的力度和回弹,调试到最适合自己的状态。 这家伙一上手,覃龙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温和的眼神此刻变得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山林中的每一处角落,洞悉猎物的踪迹。周身似乎都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杀气,原本那个在山林中悠然行走的普通行者,仿佛瞬间化身为一位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狩猎高手,浑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场。 “龙哥,可以啊,一摸到枪,这精气神儿就不一样了!”江奔宇看着覃龙的变化,笑着打趣道,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一会遇上猎物,可别给我省子弹!尽情发挥你的实力!就当这片山林是你的狩猎场,放手去干!” “放心吧!”覃龙自信满满地回应,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山林中的阴霾,“知道老大的家底厚,自然敢放开地打!有这家伙在手,再遇见那头野猪,我让它连靠近都靠近不了身三米!”覃龙一边说着,一边在空中比划着射击的动作,仿佛那头野猪已经出现在了眼前,“这气枪虽然相比一些强力枪械,威力弱了一点,但是它火力全开的速度那可是相当可观,挡都挡不住!只要像那天的野猪敢出现,我定让它有来无回!我会让它知道,到我面前可不是它能肆意妄为的地方!”覃龙的语气中充满了豪情壮志,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行!那后面的狩猎重任就靠龙哥你了!”江奔宇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信任的神情,眼神中满是对覃龙的认可,“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得做点陷阱机关。用提拉式吊脚套捉野鸡也是个不错的方法!这山林里野鸡可不少,要是能多抓几只,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不仅能改善我们的伙食,说不定还能拿去换点其他有用的东西。” 说罢,江奔宇走到一棵两个手指粗细的小树木旁,开始动手制作陷阱。他先拿起一根铁丝,那铁丝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如同灵动的蛇一般。他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铁丝之间,动作娴熟而迅速,眨眼间,一个紧密的死结圈就成型了。 接着,他又将另一截铁丝圈过这个死结圈,双手微微用力,仔细地调整着铁丝的形状。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最终形成了一个直径约20公分大的活口套扣。这个活口套扣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一旦触发,便能发挥巨大的作用,如同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猎手,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随后,在活动铁丝和20公分大的活套口交接处的铁丝上,江奔宇小心翼翼地绑上一个固定木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段细绳,那细绳在他手中被巧妙地运用,将木棍紧紧地缠绕固定在铁丝上。他用力地拉扯着细绳,确保木棍不会轻易脱落,这便形成了一个关键的触发机关装置。 完成这一步后,他又把铁丝的一头绑在压弯的小树枝上。他双手握住小树枝,用力将其向下压,那树枝被压得弯弯的,仿佛一张蓄势待发的弓,积蓄着巨大的力量,随时准备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然后,他在地上仔细地挑选了一处合适的位置,蹲下身子,双手紧握两根木棍,将它们稳稳地插入土中。他不断地调整着木棍的角度和深度,确保两根木棍深入地下,十分牢固,不会因为外力的作用而轻易松动。 最后,他将绑在铁丝上的木棍轻轻扣入地上的两个木棍之间,整个过程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都轻缓而谨慎,生怕触动了机关。就这样,一个简易而实用的提拉式吊脚套捉小型动物机关就制作完成了。 “你看,要是有野鸡走过,被圈套中的食物诱惑到了,走过去吃诱饵,一碰到铁丝上的木棍,那就是机关的开关。”江奔宇一边向覃龙解释着,一边用手生动地比划着野鸡触发机关的场景,“被压弯的小树瞬间回弹变直,带动铁丝收紧,那原本直径20公分的活套圈,瞬间变小,就能把野鸡的脚紧紧扣上,它就再也跑不了啦。到时候,我们就有美味的野鸡可以享用了。” 于是,两人沿着小路两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各自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在小路的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设置一个这样的陷阱。每设置好一个陷阱,江奔宇都会在陷阱里撒下雪白的大米。这些大米在昏暗的山林中显得格外醒目,在透过枝叶洒下的微弱光线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如同一个个散发着光芒的宝藏。 江奔宇也想放别的更具吸引力的诱饵,可翻遍了身上,随身空间之中除了大米,还是大米。但他心里想着,这些大米对于在山林中四处觅食、时常面临饥饿的野鸡来说,应该也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也许这些看似普通的大米,能为这次充满未知的山林之行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让他们的努力得到丰厚的回报。 第46章 设下埋伏,静等开枪 江奔宇正全神贯注地安置提拉式吊脚套机关,他的双手灵活地摆弄着绳索与树枝,动作娴熟而迅速。 突然,一阵细微的小声呼叫传进他的耳朵,那声音虽轻,却让他瞬间警觉起来。他抬眼望去,只见覃龙正朝他这边招手,神色兴奋。 江奔宇心中明白必有情况,手上动作愈发加快,迅速将陷阱布置妥当,然后猫着腰,快步朝着覃龙所在的位置奔去。 等到江奔宇走到覃龙身边时,覃龙正蹲在地上,眼睛紧紧盯着地面,手指着地上清晰的脚印和一团团粪便,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与紧张说道:“老大,我发现了兽路,看这粪便的形状,又圆又大,表面还带着一些未消化的草屑,我估计是林鹿。再瞧瞧这些兽脚印,大小不一,大的脚印掌印宽阔,小的脚印相对小巧,从这脚印的数量和分布来看,数量最少4只以上的鹿群!”覃龙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脚印的大小,试图让江奔宇更直观地了解情况。 “行!那就悄悄摸上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江奔宇也是压低声音回应道,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期待的光芒。在这片山林中,任何一次与猎物的邂逅都可能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覃龙听闻,微微点头,接着说道:“那行!老大,你在后面,我走前面。这山林里枯枝落叶多,一定要注意脚下的干枯树枝。这些树枝一踩到就会发出‘嘎吱’的声响,而那些家伙耳朵非常灵敏,稍有动静就会立马逃跑。你跟着我的脚印走就行了,这样能最大程度避免发出声响。”覃龙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前迈出一步,给江奔宇示范着如何轻缓地落脚。 “行!没问题!走吧!”江奔宇果断地说道。 两人沿着那蜿蜒曲折的兽道,一步一步地朝着山林深处走去。兽道顺着山势,延伸到一条山沟里。 山沟底部,有条大约1米深,2米宽左右,有水浅浅的地方,又有水深深的地方,弯弯曲曲流淌清澈的小水沟,山泉水潺潺流动,发出悦耳的哗哗哗声。他们两人放轻脚步,慢慢地行走着,每一步都像是在与大自然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大约走了有半个小时左右,两人的脚步几乎同时停了下来,无需任何提醒,因为他们两人都听到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鹿的叫鸣声。那叫声在山谷间回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在召唤着他们。 两人迅速隐蔽起来,各自找到一处茂密的灌木丛,猫着腰躲在后面,眼睛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隐隐约约的鹿影。 “老大,我们这是遇上个水鹿群了。”覃龙凑到江奔宇耳边,小声说道。 可能看到江奔宇眼里的疑惑不解,覃龙不由继续说道:“水鹿就跟它的名字一样,对水有着特别的喜爱。它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生活在水边的,水边鲜嫩的青草、多汁的果实都是它喜爱的食物,所以它喜欢在水边觅食。而且,夏天炎热的时候,它好在山溪中沐浴,那清凉的溪水能让它燥热的身体瞬间凉爽下来,所以被称为‘水鹿’。这也就造就了它们有着独特的‘本领’——游泳,它们在水中游动的姿态十分矫健。水鹿体毛粗糙而稀疏,雄兽背部黑褐色,像是被山林的阴影所笼罩,腹面则呈黄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颈上有深褐色鬃毛,就像围着一条围巾,颈腹部有手掌大的一块倒生逆行毛,如果摸上去手感独特。颈背部沿背中线直达尾部有一深棕色纵纹,仿佛是大自然为它绘制的独特标识。雄性头上长着粗长的叉角,但分叉较少,那叉角就像一把把利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也就是说,如果水鹿出现,是不难与当地所生长的其他鹿类区分开来的。水鹿以草、果实、树叶和植物嫩芽为食,它感觉灵敏,哪怕是一片树叶的掉落声都能引起它的警觉。生性机警,稍有风吹草动就准备逃窜。它善奔跑,奔跑起来速度极快,身姿矫健。喜群居,但却难见成群活动,它们似乎总是保持着一种神秘的距离。它在早晨、傍晚和夜晚活动,这几个时间段山林相对安静,便于它们觅食和活动,白天则选择休息。雄水鹿和雌水鹿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雄水鹿的头上有着巨大的倒三角鹿角,那鹿角是它力量与威严的象征,而雌水鹿的头上是没有的。水鹿很温柔,但它并不好惹,是最勇敢的鹿类之一,遇到天敌不会像其他鹿一样落荒而逃,而是经常选择反抗、正面迎击,没有犄角的雌鹿也会举起前蹄狠狠击打反抗,哪怕以失败告终,也绝不轻易放弃。”覃龙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水鹿的模样和特征,试图让江奔宇对水鹿有更全面的了解。 “得!龙哥,就打雄鹿,你看准机会就开枪,你计划一下,我的想法是第一个先干掉那头大雄鹿,那鹿角又粗又长,一看就是鹿群里的首领,先把它解决了,能打乱鹿群的阵脚。然后有机会的话,再干掉一头雄鹿,不管它大小。”江奔宇也是压着声音说道,眼神中透露出果断与决绝。 覃龙听闻,重重地点头示意明白江奔宇打雄鹿的意义。随后,两人弯着腰,脚步轻缓地悄悄地转移位置,朝着水鹿前进觅食的方向上的一个山坳潜行过去。 他们就像两只隐匿在黑暗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接近猎物。到达山坳后,两人各自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伏下身子,静静地等待猎杀的时机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山林中的阳光逐渐变得强烈起来。时间来到早上九点左右,他们足足隐蔽了2个多小时,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他们的身体尽量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身体,早已酸痛不已,但他们的眼神始终坚定地盯着前方。 终于,埋伏觅食的水鹿群缓缓沿着水流源头方向前进,却不知它们已经进入气枪的射击范围。 只见那鹿群,有的低头在溪边啃食着鲜嫩的青草,有的则将头伸进山泉水沟里,有的则在水深的地方游泳,享受着清凉的触感,好不惬意啊。它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一步步逼近。 突然,覃龙眼神一凛,看准时机,手指果断地扣动扳机,气枪瞬间发出“啪啪啪啪啪啪”连续的响声。那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水鹿群立马惊慌无措,原本悠闲的姿态瞬间消失不见,它们四处奔跑,有的朝着山林深处逃窜,有的则在原地打转,试图寻找安全的方向。 只见远处鹿群中,有一头雄鹿应声而倒,它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压倒一大片野草。 然而,有些水鹿却迎着枪声响起的地方,冲过来,准备进行搏死一击。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与无畏的光芒,那是对领地和同伴的守护。 一旁的江奔宇立马点燃准备好的长火堆,那事先准备好的干燥树枝和树叶瞬间燃烧起来,立马发出滚滚浓烟和明亮的火光。那浓烟迅速升腾,弥漫在空气中,火光在烟雾中跳跃闪烁。 原本准备冲过来的水鹿,立马被长火堆形成的火墙吓到了,它们的脚步猛地停住,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随后立马转头就跑,消失在山林的深处。 等一切安静下来之后,覃龙和江奔宇两人赶紧把火堆灭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来到那头雄水鹿倒下的地方。 覃龙看着地上唯一倒下的雄水鹿,脸上露出可惜的神情,说道:“才打倒一头而已,明明击中有几头水鹿的。我看到好几头水鹿被击中,都冒出血了,那草叶子上也有掉落的血迹。” “龙哥,算了吧。有一头水鹿已经不错了。其他的估计闻声而动,在慌乱中移动了身体,所以就算击中身体,但没有中要害之地,它们最多受伤而已,死不了。”江奔宇看着倒下的水鹿,它身体高大粗壮,身长约2米半,尾长约30公分,肩高约1米半,估计体重在200 - 300公斤。 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水鹿的情况,心中暗自感叹这次狩猎的不易。 第47章 知识的力量 覃龙直直地伫立在倒地的水鹿旁,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的眼神中满是浓重的焦虑与深深的困惑,此刻,他的内心正被如何搬运这头庞然大物的难题搅得一团乱麻。 这头水鹿体型硕大,足有四五百斤重,那庞大而沉重的身躯,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横亘在这略显狭窄的山林间,硬生生地阻断了他们前行的轻松之路。 覃龙心有不甘,接连试了好几次想要挪动它,他双手紧紧抱住水鹿的身体,双脚用力蹬地,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肌肉紧绷得如同钢铁一般,可那水鹿却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头不动,一头动,顾首不顾尾了。覃龙的力量在这头巨物面前,简直就如同一滴微不足道的水滴,瞬间被大海所吞噬,显得渺小而无力。 就在覃龙陷入绝境,完全不知所措之时,江奔宇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他先是绕着水鹿缓缓踱步,目光如炬,仔细地观察着水鹿的每一处细节,仿佛要从它身上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密码。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覃龙,沉稳地开口说道:“龙哥,你去找些藤条来。” 覃龙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不明白找藤条和搬运水鹿之间有什么关联,但出于对老大江奔宇的信任,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在周围的树林里仔细搜寻起来。他穿梭在茂密的树林间,眼睛紧紧盯着每一处可能藏有藤条的地方,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不一会儿,他便抱着一捆粗细适中、质地坚韧的藤条匆匆赶了回来。 “来,咱们把这鹿的前两个脚绑起来,也把后两个脚绑起来。不让它分散开。”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接过覃龙递来的藤条。他动作娴熟,双手如同灵动的舞者,一边动手示范,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覃龙。 两人齐心协力,弯下身子,围绕着水鹿忙碌起来。他们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滴在泥土上,洇出一小片湿润。 由于水鹿腿型巨大,要将藤条捆绑得牢固并非易事,他们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期间多次调整藤条的位置和捆绑的方式,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将鹿的前后脚稳稳地用藤条捆绑扎实,每一个结都打得紧实无比,确保不会松开。 随后,他们两人各自站在鹿的一侧,双手紧紧抓住藤条,十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们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同时发力,试图拖动这头沉重的水鹿。 一开始,水鹿仿佛被钉在了地上,无论他们如何使劲,都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但他们没有气馁,调整好姿势,再次发力,口中发出低沉的吼声。这一次,水鹿终于缓缓移动了。每拖动一步,他们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仿佛要将全身的力气都压榨出来。 汗水顺着脸颊如小溪般流淌,浸湿了他们的衣衫,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们疲惫却坚韧的身形。但他们始终紧紧咬牙,眼神坚定,一步一步地坚持着,没有放弃。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将水鹿拖到了那水沟边。看着水鹿缓缓漂浮在水面上,覃龙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不禁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由衷佩服的神情。他转过头,看向江奔宇,感慨地说道:“还是老大脑袋好使,有点子,我还想着怎么样把这家伙搬回去呢?都打算把它分解了,不然根本弄不回去。老大这招,既省力又能保证鹿的完整,真是绝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竖起大拇指,眼神中满是对江奔宇的钦佩。 江奔宇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酸累的手,没有过多回应覃龙的夸赞,只是接着说道:“走吧,我一会过到对面岸,你把绑着鹿头的藤条扔一条给我,咱们两人一人在一边同时在两边用力拉,这样人就不用泡在水里推拉着了,能省不少麻烦事。”说这话时,江奔宇心里却暗自想着:“像随身空间这种魔幻的能力,要是能不让第二个人知道,自己早就把这鹿扔到随身空间之中去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不是信不过覃龙,而是这世间人心复杂难测,有些秘密一旦泄露,带来的可能不是信任,而是无尽的伤害。有些秘密,只能自己深埋心底,独自守护。” 覃龙听了江奔宇的安排,对他又是一阵佩服,心中愈发觉得江奔宇智谋过人,总能在困境中找到巧妙的解决办法。 随后,两人便开始仔细处理地面上的血迹。他们在周围的树林里找来树枝和树叶,小心翼翼地将血迹掩盖起来,每一片树叶、每一根树枝都摆放得恰到好处,尽量还原地面原本的模样。 接着,他们又用泥土将其夯实,确保血腥味不会散发出去。他们深知,这浓烈的血腥味可能会惊扰了其他动物,破坏这片区域原本和谐的生态,让那群水鹿不敢再回到这里觅食。毕竟,他们还希望以后能在这片山林继续有所收获,维持这片山林的生机与活力。 处理完后,两人各站在一边水岸上,双手紧紧握住藤条,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们身体微微后仰,双脚稳稳地踩在地面上,如同两棵扎根在土地里的大树,坚实而稳固。随着水沟的流水走势,他们开始用力拉动漂浮在水里的雄鹿。那鹿在水中随着他们的拉扯,缓缓向前移动,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艰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变得无比漫长。两人就这样持续地拉着,手臂因为长时间用力而酸痛不已,肌肉仿佛被千万根针扎着,每一次拉动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但他们始终咬牙坚持,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滴在水中,融入那层层涟漪之中。 又是一个多小时左右,江奔宇和覃龙两人惊喜地发现,这水沟居然流过平时他们做早餐的那个地方。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那熟悉的石头、熟悉的树木,让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笑容中,有疲惫,更有完成艰巨任务的喜悦。 到了这熟悉的地方后,覃龙看了看江奔宇,又看了看躺在水中的鹿,说道:“老大,要不你在这里休息,我回去叫人。看这天色,小虎也基本该回来了,我们三个人加上板车,运它回去基本没问题。”他的声音因为疲惫而略显沙哑,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 “行!记得去我那里带上竹筐、锅、盆。”江奔宇叮嘱道,眼神中满是关切,“回来的时候小心点,别摔着了。” “行!知道了,老大!”覃龙应了一声,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匆匆赶回去。他的脚步略显匆忙,但依然稳健。 江奔宇看着覃龙匆匆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他这才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身体重重地靠在石头上,放松一下疲惫不堪的身体。山林间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四周静谧而安宁,仿佛在静静诉说着他们这次狩猎的不凡经历,见证着他们的坚持与智慧。 第48章 干活,那能不聊点八卦 在一片静谧而祥和的山林边缘,靠近那条曾如忠诚伙伴般助力他们运送水鹿的水沟旁,江奔宇静静地伫立在水中。 此刻,他身姿挺拔,仿若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澄澈的溪水在他的腿边轻轻流淌,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头庞大的水鹿身上,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如同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飞速思索着分割这头猎物的每一个步骤。 阳光宛如金色的丝线,透过枝叶那错综复杂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开始的劳作增添一抹别样的色彩。 不一会儿,覃龙和何虎推拉着板车的身影,如同从远方缓缓驶来的归航船只,出现在江奔宇的视野之中。 崎岖不平的地面宛如一道道难以跨越的沟壑,板车的车轮在其上艰难地滚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沉闷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一路的艰辛。 何虎满脸兴奋,那兴奋劲儿就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还没等板车完全停稳,他便迫不及待地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老大,你们太厉害了,又搞到一头大家伙。你叫我去镇上买书,我已经把书买好了,按你说的,都整整齐齐地放在你家里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粗糙且沾满尘土的手,随意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那憨厚的脸上洋溢着完成任务后的满满自豪,就像一个凯旋而归的小英雄。 “嗯!辛苦了!来得是时候,一起把这头鹿分割了。记得先把鹿皮完整地割下来,再开膛破肚。”江奔宇沉稳地说道,声音如同洪钟般在空气中回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接下来工作的专注与坚定,仿佛在向这头水鹿宣告一场严谨的“仪式”即将开始。 随后,三人没有丝毫犹豫,如同勇敢的战士投身战场一般,齐刷刷地跳入水中。冰冷的溪水瞬间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穿透他们的衣衫,侵袭着他们的肌肤,但他们浑然不觉。江奔宇从覃龙手里接过一把锋利的尖刀,刀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摄人的寒光,仿佛是一把能够斩断一切阻碍的神兵利器。 他率先动手,弯下身子,从鹿的一条后腿内侧开始,小心翼翼地划开。他的动作轻柔而精准,每一下切割都仿佛是一位技艺精湛的艺术家在精心雕琢一件稀世珍宝,力求每一处痕迹都恰到好处。 覃龙和何虎见状,也纷纷效仿,迅速从木刀架盒里拿出各自的尖刀。他们学着江奔宇的样子,分别从鹿的另外三条腿内侧入手。他们的手稳稳地握着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沿着鹿腿内侧那细腻的皮肤,缓慢而坚定地切割着。刀刃所到之处,鹿皮与肉体逐渐分离,仿佛是一场温柔的告别。 随着切割的深入,他们的切割线如同四条蜿蜒的小蛇,逐渐向上延伸,最终在鹿的腹部汇合。从上方俯瞰,那切割的痕迹有点像个“火”字一样的划口,整齐而又充满秩序。他们每一个动作都全神贯注,眼神中只有手中的工作,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头鹿和他们手中的刀。 时间一点点推移,阳光也渐渐变得炽热起来,豆大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他们的额头滚落,滴入水中,溅起微小的水花,转瞬便消失在潺潺的溪水中。 终于,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鹿皮也基本剥下来了。这张鹿皮又大又厚实,带着一股浓郁的野性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在山林间自由奔跑的故事。 三人合力,双手紧紧抓住鹿皮的边缘,彼此对视一眼,齐声喊着“一、二、三”,然后猛地发力,他们的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脸上露出吃力的神情。 在他们的努力下,鹿皮被成功抬上岸边早已准备好的木架子上。此时的阳光正好,温暖而明亮,能够让鹿皮充分晾晒,以便后续的处理。鹿皮上的水,哗啦啦地流下来,一珠珠串起来,像下雨天时雨水从屋檐上落下的样子。鹿皮在木架子上微微晃动,仿佛在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休息”时光。 鹿皮剥下后,接下来的分解工作相对简单了一些。 他们再次回到水中,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凝聚起来,准备迎接下一个步骤。 江奔宇手持尖刀,眼神专注,找准鹿腹部的位置,然后用力划开。瞬间,一股热气伴随着内脏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气息带着一股浓烈的腥味,但他们早已习惯。 三人齐心协力,双手伸进鹿的腹腔,小心翼翼地将鹿内脏全部掏出来。这些内脏沉甸甸的,每一个都仿佛承载着生命的重量。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水中浸泡,水面因内脏的放入而泛起一圈圈较大的涟漪,他们仔细地调整着内脏的位置,确保每一个都能被水充分浸泡,防止其变质。 紧接着,他们开始处理鹿的脊椎骨。江奔宇在周围的树林中仔细寻找,终于找来一根粗壮的木棍,那木棍质地坚硬,仿佛能够承受一切压力。他将木棍稳稳地垫在鹿的脊椎下方,然后和覃龙、何虎一起,双手紧紧握住尖刀,高高举起,用力朝着脊椎骨砍去。每砍一下,他们的手臂都因巨大的反作用力而微微颤抖,额头上的青筋也随之暴起,仿佛一条条即将喷发的小火山。 他们咬紧牙关,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一下又一下地砍着。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鹿脊椎骨终于被破开成两半。 随后,他们按照鹿的身体结构,将其进一步细分为4个鹿大腿,再对每个鹿大腿进行更细致的分解。他们的动作熟练而有序,每一刀都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 “虎哥,小心点,别把鹿鞭,鹿心,鹿腰子破坏了,那可是好东西!”江奔宇看着何虎一刀刀用力砍时,忍不住出声提醒道。紧接着,他又补充道:“那些鹿骨头,也是能剔出来就剔出来,鹿骨也是一个宝贝啊!鹿骨泡酒,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放心吧,老大!我心里有数!”何虎一边说着,一边咧开嘴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俏皮。他又接着调侃道:“龙哥,要不叫老大把鹿鞭给你泡酒,然后等你那对象过来,保证你生生猛猛。” “叫老大给你吧!还我对象,你觉得我家能拿出那么多钱?”覃龙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落,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怎么回事?虎哥说说呗,反正可以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江奔宇好奇地说道,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依旧有条不紊地切割着鹿肉。 然后何虎就开始讲述起来。原来覃龙有个对象,两人相识已久,感情深厚得如同深深扎根在土地里的大树,坚不可摧,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关键地步。然而,他对象的父母却如同横亘在他们爱情道路上的两座大山,嫌弃覃龙家里落魄。覃龙家中还有几个兄弟姐妹,生活的重担如同千斤巨石,压得这个家庭喘不过气来。他们不愿意自家女儿跟着覃龙受苦,所以提出了一个苛刻得近乎离谱的条件,要么有三转一响(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和收音机),在当时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几样东西可是奢侈品,代表着富裕与体面;要么拿出500块礼金,这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只有满足了这个条件,才能让他们女儿嫁过来。这个要求对于覃龙来说,简直就是登天的难题。覃龙每年靠着辛勤挣工分,可到了年底,除去一家人的生活开销,所剩无几,根本没有多余的钱来满足这个条件,所以这婚事就一直拖着,如同被搁置在悬崖边的石头,摇摇欲坠。不过,那女孩子也是个有骨气的人,对覃龙情深意重,她的心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红线紧紧系在覃龙身上,宁愿单着也非覃龙不嫁。而在这个时候,以前和他们一起巡逻的姓林的人,却如同趁虚而入的第三者,对覃龙的对象展开了热烈追求。他时不时地送些小礼物,说些甜言蜜语,试图打动那女孩的心。 江奔宇听完,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第一天来的时候,何虎会骂姓林的人。情敌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能不打架就已经算是克制了。想到这里,江奔宇不禁对覃龙的遭遇感到同情,同时也在心中暗暗思索着是否能帮覃龙一把。 随着分解工作的完成,一头野生鹿被他们有条不紊地处理完毕。 野生鹿全身都是宝贝,特别是鹿茸、鹿鞭、鹿血、鹿心等这些珍贵的部位,江奔宇将它们单独放起来,仔细地用干净的盆装好,准备妥善保存。这些宝贝,在未来或许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或者卖出一个好价格。 剩下的鹿肉则被他们一块块地堆放到板车上,这些鹿肉色泽鲜艳,纹理清晰,足够大家吃上一阵子了。 随后,把最后晾晒的鹿皮放到板车上,他们便拉着满载鹿肉的板车,迈着略显疲惫但又充满收获喜悦的步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地面上,仿佛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画卷。一路上,微风轻轻拂过,带来山林间清新的气息,仿佛在为他们的丰收而欢呼。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偶尔交谈几句,笑声在山林间回荡,为这片宁静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第49章 镇上药店卖鹿茸 江奔宇、覃龙和何虎拉着满载鹿肉的板车,终于回到了住处。 一路上的疲惫在踏入熟悉地方的那一刻,稍稍得到了缓解。 江奔宇看着眼前的伙伴,神色认真地说道:“龙哥,虎哥!你们带点肉回去家里,家里人操劳许久,也该补补身子了。不过,千万记住,不要把打到水鹿这件事透露出去。”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目光在两人脸上一一扫过。 “我们都懂,我会跟家里人交代好的,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野猪肉。”覃龙立刻心领神会地开口说道。 江奔宇他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如此珍贵的猎物若是消息走漏,说不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老大,我也会这么说的。”何虎跟着附和道,脸上带着憨厚的神情,用力地点了点头。 “什么原因,你们明白就好!”江奔宇微微颔首,简单的话语中饱含着信任。 紧接着,江奔宇又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行了!你们一会把肉都拿回家先。何虎,今晚你帮忙看着点,到村头路口等我们,我和龙哥去趟镇上,尽量在开始巡逻前赶回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中梳理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行!老大,你们放心!”何虎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老大和龙哥突然去镇上要做什么,但多年来养成的服从习惯,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听话照做。 “龙哥,一会你从家里直接到村口树下,我到那里等你!”江奔宇转头对覃龙说道。 “行!我现在就回去!”覃龙应了一声,便匆匆拿起分好的肉包裹起来,以防别人看到,快步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等他们两人离开之后,江奔宇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迅速将今天收获的东西,包括那些珍贵的鹿茸、鹿鞭、鹿骨等,全部小心翼翼地放到随身空间之中。 这个随身空间,是他隐藏在心底的最大秘密,宛如一个神秘的百宝箱,关键时刻总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缓缓推移,太阳渐渐西斜,天边染上了一抹绚丽的晚霞。江奔宇和覃龙两人,终于在下午5点多的时候来到了三乡镇上。 小镇上,估计是准备到下班时间,非常多都是附近村来接送的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 覃龙二话不说,熟门熟路地直接带着江奔宇来到一家中药店中。这家中药店门面不大,门口挂着一块古朴的招牌,店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 店员看到有人进来,脸上立刻洋溢起热情的笑容,赶忙上前接待:“两位同志,你们需要买点啥?” “同志,麻烦你把你们老板找来,我来是卖这个。”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地打开背上的布袋,布袋里装着精心包裹好的鹿骨、鹿鞭和鹿茸,这些珍贵的物品一露出来,瞬间吸引了店员的目光。 店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忙说道:“好嘞,二位稍等,我这就去叫老板。”说完,便匆匆朝着店铺后面走去。 不一会儿,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他目光敏锐,一看到江奔宇和覃龙,便开口说道:“听说两位同志,要卖鹿茸、鹿鞭、鹿骨?” “不一定是卖,这就要看你给的价位合不合适了。合适就卖,不合适那就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江奔宇不卑不亢地说道。对于现在的谈判,他心中充满了底气,在他看来,这与后世那些复杂的商业谈判相比,简直如同让成年人去幼儿园打架一般,手到擒来。 “呃!小同志,不要急!我先看看货。”中药老板不慌不忙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专业与谨慎。 “东西随便看。这些东西都是我今天刚搞到的,就看你给个什么价格!”江奔宇坦然地说道,脸上带着自信的神情。 覃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江奔宇,没有说话,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 随后,中药店老板戴上老花镜,小心翼翼地拿起鹿茸,仔细地观察着它的色泽、质地,又轻轻量了一下长度;接着拿起鹿鞭,反复查看,口中还不时发出赞叹;最后拿起鹿骨,放在手中轻轻敲了敲,感受着它的质地。 “小兄弟,你这鹿茸有些老了啊,有些角质化了,不过鹿鞭倒是好东西,又长又粗,鹿骨的年龄够,质感黄亮,透着黄沁。我先上称一下。”中药店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一一放到秤上称重。“鲜鹿茸一对共5斤,鹿腿骨8条共10斤。” “老板,说说价格?”江奔宇直截了当地问道。 “小同志,不用急。鹿茸的价格因规格和质量的不同而差异较大。以干鹿茸为例,一等片价格在260 - 270元之间,二等片价格在220元上下,三等片价格在160元上下。你这水鹿三叉茸,我给你每斤50块一斤,鹿鞭是个好东西,倒是可以给你80块钱一副。鹿骨的话,可以给你5块一斤。”中药店老板详细地解释着价格的依据。 江奔宇闻言,微微皱眉,认真地说道:“老板,其他的价格我没意见,但是我这鹿茸根大表小,不影响出茸率,所以我要80块钱一斤,行就卖,不行我拿到县里。我听说鹿茸条的规格可以分为单门,二杠,莲花等,鹿茸片可以分为蜡片,半蜡,咀片,血片,白片。这个你看能切割出多少我说的规格鹿茸?”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鹿茸市场的了解,让中药店老板不禁刮目相看。 江奔宇依旧侃侃而谈说道:“一级鹿茸:头圆略圆,毛浅灰色,嫩枝略红,老枝深褐色,枝三角形,灰色,每枝有小分枝,呈灰褐色。鹿茸背面覆有绒毛,老枝粗糙呈灰褐色,花枝多呈紫色、灰褐色或褐色,弯曲较大。 二级鹿茸:顶端圆形,略圆,皮毛浅灰色,嫩枝略红,老枝深褐色,枝三角形,灰色,每枝有小分枝,呈灰褐色。鹿茸背面覆有绒毛,老枝粗糙呈灰褐色,花枝多呈紫色、灰褐色或褐色,弯曲较大。 三级鹿茸:顶端圆形,略圆,毛浅灰色,嫩枝略红,老枝深褐色,三角形,灰色,各有一个小分枝,呈灰褐色。鹿茸背面覆有绒毛,老枝粗糙呈灰褐色,花枝多呈紫色、灰褐色或褐色,弯曲较大。 鹿茸等级的划分主要依据鹿茸的质量、大小、颜色、粗细。一级鹿茸是最好的鹿茸。它的毛饱满,呈圆柱形,头部饱满,略圆,颜色为浅灰色,嫩枝略带红色,老枝为深褐色,枝呈三角形,灰色,主枝嫩头呈棕红色最美。二级鹿茸次之,其毛丰满,圆柱形,顶端圆,略圆,颜色浅灰色,嫩枝略带红色,老枝深褐色,枝三角形,灰色,主枝嫩头棕红色略差于一级鹿茸。三等鹿茸较差,毛发丰满,圆柱形,顶端圆,略圆,颜色浅灰色,嫩枝略带红色,老枝深褐色,枝三角形,灰色,主枝嫩头棕红色最差。相对于其他等级的鹿茸,等级越高,质量越好,价格也越贵。” 中药店老板一听,心里明白自己遇上懂行的人了,不是那些容易糊弄的普通人。他思索片刻,笑着说道:“行,都是懂行的,那行按你说的办,80块一斤。鲜鹿茸5斤共400块,鹿鞭一副80块,鹿骨10斤共50块,一共530块。” “行!对了,老板,以后还有这东西,你还收不收?”江奔宇接着问道。 “收!有多少收多少,来者不拒,鹿心,鹿血泡米,鹿皮,鹿筋我这也收。”老板十分爽快地说道,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显然对这类货物的市场前景十分看好。 一旁的覃龙看着这一切,心中震惊不已。他没想到,就这么几样东西,竟然能卖530块钱。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如果把那群水鹿都搞定,那得卖多少钱啊,说不定差不多能成为万元户啦!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憧憬,直到被江奔宇拉着出了中药店门口,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之中。 随后,两人又匆匆朝着村里赶去,夕阳落山残余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在诉说着他们这次充满收获的小镇之行 。 第50章 财外露,被人尾随 江奔宇和覃龙并肩踏出中药店的门口,残阳余晖毫无保留地倾洒在他们身上,带来丝丝夏日后的热气。 然而此刻,江奔宇他毫不犹豫地将刚刚从中药店老板手中接过的那沓厚厚的530块钱,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径直塞到了覃龙手中。那沓钱因为在江奔宇掌心停留了片刻,带着微微的温度,仿佛承载着他对覃龙沉甸甸且满满的心意。 覃龙毫无防备,只觉手中猛地一沉,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当瞧见那厚厚的一沓钱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震惊之色如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他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两颗即将弹出眼眶的铜铃,嘴巴也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形成一个“o”型,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原地好几秒。 过了许久,他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里满是疑惑与不解,仿佛在梦中一般喃喃道:“老大你这是?”他怎么也无法想象,江奔宇竟会如此突然地将这么一大笔钱交到自己手上,这对他而言,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美梦,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我们之间就别这是那是的,拿着吧,把对象娶回来就是对我最大感谢!”江奔宇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眼神中透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坚定。他的目光直视着覃龙,仿佛要用这目光将自己的决心传递给对方。 话音刚落,他没有再多做一秒停留,像是生怕覃龙会拒绝似的,转身便大步向前走去。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坚实,仿佛在向覃龙表明,这一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绝无商量的余地。 覃龙还完全沉浸在这如晴天霹雳般突如其来的感动之中,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既有对老大江奔宇慷慨相助的深深感激,这份感激之情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又有对这份厚礼的惶恐不安,毕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对他来说,这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他慌乱地双手颤抖着,将钱小心翼翼地塞到随身的袋子中,仿佛那不是一沓钱,而是世间最珍贵、最易碎的宝物。随后,他猛地抬起脚步,急匆匆地朝着江奔宇离去的方向追过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跟丢了江奔宇,仿佛江奔宇此刻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指引。 然而,江奔宇和覃龙都没有察觉到,就在江奔宇拿出那沓厚厚的钱的瞬间,周边几个心怀不轨的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欲望,如同饿狼看到了猎物一般。 其中有一个人,神色兴奋且急促,脚步匆匆地朝着某个方向跑去,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匆忙,看那急切的样子,估计是去召集更多的同伙,准备对江奔宇和覃龙下手。 而剩下的几个人,则远远地跟在后面,他们猫着腰,身形佝偻,鬼鬼祟祟地隐藏在人群之中,利用周围的人群和杂物作为掩护,眼睛紧紧地盯着江奔宇和覃龙,不放过他们的任何一个动作,像极了狡猾的狐狸,蛰伏在暗处,时刻准备着对猎物发动致命攻击。 江奔宇和覃龙两人沿着蜿蜒的街道路,刚走到镇郊区,远远地就看到张子强、李大伟、林强军、覃天明四人正朝着镇上来。 张子强身姿矫健,昂首阔步地走在最前面,他的步伐轻快而有力,仿佛充满了无尽的活力;李大伟跟在其后,那憨厚的脸上洋溢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让人看了倍感亲切;林强军和覃天明则肩并肩地走着,两人有说有笑,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气氛十分融洽。 “子强,大伟,强军,天明,你们去镇上啊?你哥子豪呢?”江奔宇远远地就开口问道,他的声音清晰而洪亮,如同洪钟般在空气中回荡,直直地传了过去。 “老大!”“老大”“老大”“老大”,四人听到江奔宇的声音,像是听到了最神圣的召唤,立刻满脸笑容地向他问好,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尊敬,那声音里饱含着对江奔宇的崇拜与服从。 “老大,我哥他们已经提前到了镇上。”张子强上前一步,身姿挺拔,恭敬地回答道,他的眼神专注地看着江奔宇,等待着他的指示。 “大伟,你去找子豪过来,其他人在这里等!”江奔宇迅速做出安排,语气沉稳且果断,仿佛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李大伟听到江奔宇的指令,立刻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身便匆匆朝着镇上的方向跑去,他的脚步急促而慌乱,每一步都踏得很重,扬起一片尘土,可见他对江奔宇的命令执行得十分迅速。 随后,江奔宇警惕地环顾四周,目光在周围的环境中仔细搜寻,终于找到了一处人高茂密的荒草丛。他谨慎地又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后,便打开了那神秘的随身空间。只见他双手在空中潇洒地一挥,如同一位施展魔法的巫师,从随身空间之中源源不断地放出鹿肉。那一块块新鲜的鹿肉堆积在一起,散发出阵阵诱人的肉香,瞬间弥漫在空气中,引得人垂涎欲滴。不一会儿,就放出来差不多两百斤的样子,那些鹿肉满满地装了足足四箩筐。 放完鹿肉后,江奔宇提高音量,扯着嗓子朝着外面呼叫:“覃龙,子强,强军,天明,过来把这些鹿肉抬出来。”他的声音在荒草丛间回荡,惊起了几只栖息在草丛中的鸟儿,它们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 覃龙听到呼喊,虽然心中满是疑惑,脑海中不断盘旋着江奔宇为何突然在这里藏了这么多鹿肉的疑问,但这段时间跟随江奔宇,就养成的对江奔宇的绝对信任和服从习惯,让他毫不犹豫地快步朝着荒草丛走去。张子强、林强军和覃天明三人也紧跟其后,他们的脚步中带着好奇与期待。当他们走进荒草丛,看到那堆积如山的鹿肉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老大,你居然藏了那么多肉在这里!”张子强忍不住惊叹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一边说着,一边围着鹿肉打转,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嗯!子强,你一会让你哥把这鹿肉在鬼市里卖了,具体怎么卖叫他自己看着办!好了就这样先了。”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和覃龙整理着鹿肉,将鹿肉摆放整齐,准备交接给张子强他们。 交代完后,他和覃龙便转身,再次朝着村里的方向赶去,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下山的余晖下拉得长长的。 留下张子强、林强军和覃天明三人,在原地满心疑惑地看着那几箩筐鹿肉,心中纷纷猜测着这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缘由,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困惑,仿佛在面对一个神秘的谜题 ,心里对江奔宇更是佩服和崇拜不已。 第51章 出手就是结束 江奔宇和覃龙离开三乡镇,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已经行走了大约3公里左右。 这条小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啼叫。阳蒙蒙的天色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他们的前行之路增添了几分宁静与神秘。 两人默默走着,覃龙突然眉头紧皱,开口说道:“老大,我估计咱们被盯上了。在镇上的时候,虽然路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绝对不可能有一波人一直跟咱们走一个方向。而且,我留意到从镇上出来后,就有几个人一直鬼鬼祟祟地在附近晃悠。所以,我敢肯定,咱们在中药店门口就被盯上了。”覃龙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没事!来多少人都比不过我手里的家伙!龙哥,这家伙你先拿着,这事你比我熟。”江奔宇镇定自若地说道,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支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递向覃龙。这支气步枪在蒙蒙天色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仿佛是他们此刻最坚实的依靠。 覃龙也没有客气,伸手接过气枪的瞬间,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他迅速开始检查气枪的各项工作指标,手指熟练地在扳机、准星、弹夹等部位游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同时,他从气枪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快速更换铅弹,整齐地排列在一旁,确保在关键时刻能够迅速装填,保持火力。 果然,在江奔宇和覃龙两人准备妥当后,他们假装加快脚步,试图引蛇出洞。 加速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叫声:“大哥,他们两个人要跑了,快追上去!”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兴奋,仿佛即将到手的猎物就要逃脱。 随后,密集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越来越近。江奔宇和覃龙回头望去,只见一群蒙着脸的人正朝着他们快速跑来,他们的身影在树林间穿梭,如同鬼魅一般。 很快,江奔宇和覃龙两人就被这群蒙脸人围了起来。 覃龙迅速用衣服包裹住那把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做出警戒的姿态,身体微微下蹲,眼睛紧紧盯着周围的敌人,时刻保持着随时开枪将他们拿下的准备。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仿佛在向这群不速之客宣告:“你们今天找错人了!” 江奔宇看着眼前这群蒙面人,神色镇定,开口说道:“不知道各位,围着我兄弟俩,有什么事?”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这片树林间回荡。 “嘿嘿,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只为财,不想伤人!”一个身形高大的蒙面人站了出来,声音低沉地说道。他的眼睛在蒙面布的缝隙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紧紧盯着江奔宇和覃龙,仿佛他们已经是待宰的羔羊。 “我们俩兄弟那里有什么钱,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啊!”江奔宇继续说道,脸上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覃龙一边默不作声,一边悄悄观察着周围敌人的站位和动向。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兄弟在药店门口都看到了,你们俩拿着一沓厚厚的钱。我劝你还是乖乖地交出来吧!免得受苦受难。”蒙面人语气变得凶狠起来,他向前跨了一步,手中的木棍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仿佛在向江奔宇和覃龙示威。 “别!别!我想你们真的搞错了!我们也不想生事,这样吧,各退一步,钱我没有,但我手里有几张粮票,我给你们算是给你们的辛苦费!”江奔宇还是继续劝说道,试图用缓兵之计稳住对方。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将手伸进衣兜,做出要掏粮票的动作。 “不老实啊!还说没有,我们把它抢过来,那都是我们的了,还需要你给?”蒙面人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他一挥手,周围的蒙面人开始慢慢围拢过来,他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这样说是没得商量了?那行吧!出手注意点,先威慑,不行就不要伤他们要害,更不要伤了性命。”江奔宇转过头,对着覃龙说道。他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一旁的覃龙闻言,重重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深吸一口气,身体紧绷,如同即将离弦的箭。 不过这话却把那群蒙面人乐坏了,他们哄堂大笑起来,一个蒙面人边笑边说道:“你搞错了吧!是我们对你手下留情,不是你对我,好不好。”在他们看来,江奔宇和覃龙不过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根本不是他们这群人的对手。 就在这群蒙面人笑得正欢的时候,覃龙突然行动了。他立马后退一步,以极快的速度解开包裹气枪的衣服,双手稳稳地举起气枪,对准天空,连续扣动扳机。“啪”“啪”“啪”,巨大的枪响声在这片树林间回荡,如同晴天霹雳。 覃龙同时大声喊道:“全部人,把双手举起来,原地蹲下!”他的声音洪亮而威严,仿佛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那群蒙面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若木鸡,原本嚣张的笑容瞬间消失在脸上。他们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这才发现,原来站在后面的覃龙,衣服里包裹着的竟是一把气枪。亏他们还以为覃龙是因为害怕,双手捂着钱呢。这下好了,他们就像捅了马蜂窝,瞬间老实了下来,纷纷按照覃龙的要求,双手高举,乖乖地蹲在原地,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第52章 把柄在手,成功拿捏 在一片被茂密树林环绕的偏僻的路旁,刚刚成功制服这群蒙面人的江奔宇,神色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他们蹲成一排。他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苍松,屹立在这群人面前。 此时,月光已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江奔宇目光如炬,仿若夜空中最锐利的鹰隼,在这一排人身上缓缓扫视了一圈。他心中暗自一惊,着实没想到这群妄图打劫的人,竟然足足有八人之多。 “你们谁是头?说话!”覃龙开口了,他的声音雄浑有力,如同洪钟般在这片略显寂静的树林中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双手端着气枪,双臂肌肉微微隆起,彰显出他的力量感。眼神犀利得如同两把利刃,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一排蹲着、双手高举过头的蒙面人。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们的伪装,洞悉他们内心的想法。 然而,这些蒙面人此刻却如惊弓之鸟,彼此对视着,眼神中满是犹豫和恐惧。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在这紧张的氛围下,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开口说话。仿佛只要谁先打破沉默,说出自己的身份,就会立刻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面临可怕的后果。 “很好!有骨气嘛!”江奔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他微微转头,看向身旁的覃龙。此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那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决然。“龙哥,看着点,谁把手放低过头直接废了他的腿!”江奔宇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冰冷的子弹,穿透空气。 覃龙默默点了点头,他的动作简洁而有力,手中的气枪原本就紧握在手中,此刻更是下意识地握得更紧了。他的眼神如同一把把钢刀,紧紧地盯着那些蒙面人,仿佛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随时准备采取行动。 江奔宇说完,便迈着沉稳的步伐,大步走到那些蒙面人面前。他的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在向这些人宣告他的绝对掌控。他伸手将他们脸上蒙着的布一一拉了下来,动作干脆利落。当看到有些人的脸庞还带着明显的稚嫩时,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这些年轻人本应有着光明的未来,却走上了这条歪路。他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清脆的响声在树林中回荡。“有胆做,没胆认,小小年纪还学别人打劫!你看现在遇上我这狠人了,你老大他自己都保不了,还保你们?”他大声斥责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那些被打的年轻人低着头,不敢直视江奔宇的眼睛,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仿佛在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正当江奔宇在教育这帮走了歪路的人时,远处三乡镇的方向传来了几个匆忙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在寂静的树林中显得格外清晰,“哒哒哒”地朝着这边逼近。 蹲着在地上的几个人听到这声音,原本黯淡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他们以为是自己的救兵到了,手也不自觉地想放低下来。 可是,他们的手刚低一点,覃龙手中的气枪就响起来了。“啪”“啪”的枪声在寂静的树林中格外刺耳,如同两声惊雷在耳边炸响。伴随着覃龙的怒吼声:“都给我老实点,不然不管谁来了,死的先是你们!”这声音充满了威慑力,如同晴天霹雳,吓得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如同寒风中的落叶,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乖乖地保持着双手高举的姿势。 三乡镇方向上原本匆忙的脚步声,这时也平静了下来。此时天色蒙蒙,夜幕刚降临,视野条件变得极差,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在晃动。 随后,传来一道高声道:“同志,在下张子豪,不知何方英雄在此,我等有事急赶着回古乡村,路过此地,望英雄给借个道。”这声音清晰而洪亮,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谨慎与恭敬。 江奔宇一听是张子豪,心中顿时一松,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许。 他开口高声喊道:“张子豪!大伟找你们来得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对方一听是自己人,便安心地走了过来。随着他们逐渐走近,江奔宇看清了来人。只见张子豪带着李大伟、林强军、覃天明、刘国龙、刘永华、杨致远、王旭他们赶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急的神色,仿佛在担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们的额头布满了汗珠,汗珠不断地流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打湿完了,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们疲惫的身形。可以想象,他们是一路小跑着赶来的,为了尽快赶到这里,不惜耗费自己的体力。 走过来的张子豪众人,看到江奔宇站在一旁,身姿挺拔,气势不凡。覃龙手里端着气枪,眼神警惕。而那八个人排成一排蹲着双手高举过头顶,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他们都不禁一愣,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子豪,你怎么来了?”江奔宇好奇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同时也夹杂着一丝欣慰。 “呃!我在镇上收到混道的人在传,鬼子六他们盯上了一个大肥羊,后来大伟找到我,我来到子强那里才知道,老大有的方向也是鬼子六走的方向,所以我估计鬼子六要抢的大肥羊是老大你,就带着兄弟们玩命往这里跑来了,只是不知道老大已经把他们制服了。”张子豪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神色。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 “有心了!我和覃龙谢谢你们!”江奔宇感激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温暖。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动,这些兄弟在关键时刻能够赶来,让他感受到了团队的力量和温暖。 “老大这是说哪里的话嘛!”张子豪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他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驱散了空气中的紧张氛围。 “老大,那他们现在怎么处理?”张子豪靠近江奔宇,轻轻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他的声音很小,仿佛在商量着一个重要的秘密。 “你想怎么处理?”江奔宇也是小声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询问。他微微侧头,看着张子豪,等待着他的回答。 “鬼子六是个人才,鬼市里的事他门清。”张子豪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回忆着鬼子六在鬼市中的种种表现。 “你想收为自己人?”江奔宇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思索。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开始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张子豪闻言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鬼子六加入他们团队后的美好前景。 江奔宇闻言心中有了计划,他转过身,目光如电般扫过那八个打劫的人。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威严,仿佛在向他们宣告即将到来的命运。“一会问话把你们的姓名,家庭住址,都交代了,最后按上手印,我就放了你们!别给我来假的,你们蹲着,从第一个开始,到那边树下问话,我一个一个问,第一个人说完,我就问第二个人的情况,如果两个人说的对不上号,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你们自己看着办!”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威慑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钉子,狠狠地钉在那些人的心头。 蹲着那些人原本还有想蒙混过关的心思,闻言都不敢了。他们的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鸟。此时,他们心中明白,眼前这个人可不是好惹的,如果不老实交代,后果将不堪设想。 张子豪闻言,对江奔宇竖起大拇指,心中感慨道“老大这招真是高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他看着江奔宇,仿佛在看着一位智慧超群的领袖。 随后,问话开始了。江奔宇一个一个地询问着那些人,出乎意料的是,问话异常的顺利。每个人都不敢有丝毫隐瞒,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信息。他们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好了!你们都站起来吧,这纸就是你们把柄,我往公安局里一送,你们都得进去蹲着了!但是我听我这兄弟说你们在鬼市里很有本事,所以我让你们跟我兄弟混了,特别是鬼子六你听到没有”江奔宇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威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让人无法抗拒。 “听到了,大哥!”被称作鬼子六的人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江奔宇,眼神中充满了顺从。 “哟呵!看你一脸不情愿呢!”江奔宇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鬼子六,仿佛在审视着他的内心。 “哪里哪里!能跟大哥混,是我们的福气!”鬼子六连忙说道,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勉强,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 “你别说,还真是你们福气,不信你问张子豪,他跟我混,我给他发工资的,不信你一会可以问他!”江奔宇说道,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仿佛在向他们展示加入团队后的美好待遇。 随后江奔宇对着张子豪说道:“我和龙哥,先回去了!今晚还要值班,剩下的交给你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经过这一番折腾,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有些疲惫了。 “老大,你放心!保证让你满意。”张子豪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心,一定要完成老大交代的任务。 随后江奔宇和覃龙两人,又是匆忙赶路,毕竟刚才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了。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月色中逐渐远去,只留下张子豪和那些人在原地。 张子豪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不辜负老大的信任,好好处理这些事情。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开始着手安排接下来的事宜,眼神中充满了斗志和信心。 第53章 调离的阳谋无解 月光的光芒如同银色的纱幔,轻柔地洒在蜿蜒曲折的村道上,将周边的一切都悄然染成了银白色。远处的农舍在这月光的笼罩下,像是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家家户户点亮的白炽灯光也被染上了淡淡的银色光圈,如梦如幻。 道路两旁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枝叶摩挲,发出沙沙的轻响。夜间,清脆悦耳的鸟鸣声此起彼伏,时而婉转悠扬,时而欢快活泼,仿佛在为这宁静的夜晚吟唱一首动人的歌谣。 江奔宇和覃龙两人如同两支离弦之箭,风风火火地朝着与何虎约定集合的地方赶去。他们的身影在这如诗如画的月光中显得格外匆忙,脚步急促而有力,每一步落下,都带起一小股尘土,那些尘土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仿佛是他们匆忙行程的见证。鸟鸣声依旧在耳畔回荡,却丝毫未能减缓他们急切的步伐。 远远地,他们便瞧见何虎那焦急的身影,在村口处显得格外突兀。何虎正站在路口,双脚不停地来回踱步,那步伐急促而凌乱,仿佛脚下的土地都无法承载他内心的不安。他的眼神急切地四处张望,像是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希望的曙光,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脸上写满了浓浓的担忧。他的双手也没闲着,不时地在身前握紧又松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那即将喷涌而出的不安与焦虑。此时,鸟鸣声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紧张,节奏变得有些短促,偶尔夹杂着几声尖锐的啼叫。 当他终于看到江奔宇和覃龙两人的身影时,原本紧绷得如同弓弦一般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仿佛一直提着的那口气也终于缓缓吐出,心中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脸上也随之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神情,那神情就像是在沙漠中濒临绝境的人终于看到了绿洲。而鸟鸣声也似乎随之舒缓,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悠扬。 何虎连忙快步迎上前去,脚步急切得差点踉跄。他一边走一边说道:“老大,龙哥,你们可算回来了,都急死我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急与庆幸,那语调微微颤抖,仿佛这一下午的等待都如一年般漫长,他在煎熬中度过了无数个忐忑的瞬间。鸟鸣声在他们的对话声中,持续奏响,像是在为这场重逢增添别样的氛围。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江奔宇脚步一顿,原本快速的步伐戛然而止,神色关切地问道。他的目光敏锐,早已注意到何虎的异样,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一片乌云正悄然在心头聚集。此时,鸟鸣声依旧,却仿佛多了一丝不安的韵律。 “张主任今晚吃饭的时候,和我说把我们三人调离出巡逻队了。后天就得回生产队干活!”何虎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无奈和愤懑,那声音就像是被压抑的火山,带着一股难以平息的怒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仿佛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充满了抗拒。鸟鸣声似乎也被这愤怒的情绪所感染,变得有些嘈杂。 “他有没有说什么原因?”江奔宇追问道,脸上依旧保持着冷静,那平静的面容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可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思索,那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要穿透这背后隐藏的迷雾。鸟鸣声在此时,也像是在屏息等待,节奏放缓。 “有!他说有人举报,说发现我家和龙哥家里有肉有粮,还有布做新衣,还常去镇上买东西。还说老大你都不用去饭堂吃饭,还能在家里吃大米饭。他们就说我们肯定监守自盗,把退潮的鱼货私自藏起来拿去卖了!不然凭什么大家都没有,我家和龙哥家就有?老大家里又哪里来的大米?”何虎越说越激动,脸都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番茄。他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内心的不满。他心里清楚,这些东西都是江奔宇给的,可又偏偏不能说出来,只能将这口憋屈的气硬生生地咽下,感觉就像吃了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那种滋味就像鱼刺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鸟鸣声愈发嘈杂,仿佛在为何虎的遭遇鸣不平。 “还说有什么嘛?”江奔宇依旧冷静地问道,语气沉稳而平和,仿佛在安抚着何虎那如波涛般汹涌的情绪,同时也在努力从何虎的话语中梳理出事情的脉络,找到那隐藏在暗处的真相。鸟鸣声渐渐缓和,似乎也在等待着事情的转机。 “张主任说了,要等他们生产大队查清楚后,才能重新安排我们的工作!”何虎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悠长而沉重,仿佛带着无尽的迷茫和担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就像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船只,不知道未来的路该何去何从。此时,鸟鸣声也变得低沉,仿佛在为何虎的迷茫而哀伤。 “行!知道了!我们边走边说。”江奔宇率先迈开步子,那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未知的困境宣告自己的决心。这招典型的自证清白,好比我先说你屁股有屎,要你提供你屁股里没有屎的证据,却没有思考他这话都有问题,反问一句:你说我屁股有屎,你为啥不提供证据,反而要我这个当事人去证明我屁股没有屎,(大家别恶心,话粗里不粗哈)。 一边走,他一边对着覃龙说道:“龙哥,村里谁的消息最灵通?咱们得搞清楚这背后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已经在心中暗暗谋划着应对之策。鸟鸣声在他们前行的脚步声中,持续响起,似在为他们加油鼓劲。 “村长李志他的侄子李和同啊,他是有名的大嘴巴,只要你和他说过的事,保证早上说,中午不到就传得一村人知道了。村里啥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覃龙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对村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掌纹路一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仿佛在说只要找到李和同,事情的真相就会水落石出。鸟鸣声依旧清脆,仿佛也在期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老大,明天我去跟他打听打听,我跟他熟!”何虎连忙主动请缨,眼中闪过一丝急切,那眼神就像饥饿的人看到了面包,充满了渴望。他也想尽快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好为自己和覃龙讨回公道,让那些无端的指责和猜疑都烟消云散。鸟鸣声似乎也因何虎的积极而变得欢快起来。 “那行!他有什么爱好的,记得带点东西去。”江奔宇安排道。 “老大,知道了!那小子爱喝酒,明天我请他喝酒,他肯定来!”笑着说道。 “那就这样吧,别想那么多先,先看看情况再说吧!”江奔宇拍了拍何虎的肩膀,那手掌宽厚而温暖,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他试图让何虎放松一些,因为他心里明白,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着急也无济于事,反而可能会乱了分寸。鸟鸣声此时也变得轻柔,仿佛在为何虎舒缓情绪。 随后,三人沿着熟悉的巡逻路线开始了日常的巡逻节奏。月亮好像也躲到乌云里去了,月光渐渐黯淡,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开始缓缓笼罩这个宁静的大地。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凝重,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压力所笼罩。但他们的步伐却依旧坚定,一步一步,踏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一路上,他们不时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警惕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烁。可每个人的心思都还萦绕在刚才何虎带来的消息上,那消息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们的心头。 江奔宇在心中暗自思索着应对之策,脑海中如同高速运转的机器,不断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性。 覃龙和何虎则时不时地小声交流几句,他们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感到担忧。然而,他们都清楚,在这个时候,必须保持冷静,如同在暴风雨中的船只,只有稳住船身,才能等待合适的时机来化解这场危机,驶向安全的港湾。而此时,鸟鸣声渐渐停歇,仿佛也在为他们默默祈祷,希望他们能顺利度过这场风波 。 第54章 团队分红 夜幕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地覆盖着整个村庄,将其包裹在一片静谧与安宁之中。一夜的巡逻时光,就在这般祥和的氛围里悄然流逝,整个村庄仿若被一层无形且温柔的薄纱笼罩,未泛起一丝一毫的波澜。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却也很快消散在寂静的夜色里,反倒愈发衬出夜的宁静。 不知不觉间,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黎明的曙光悄然破晓。时间悄然来到了早晨5点,又一次迎来了每日例行的早餐会议时刻。或许有人会心生疑惑,为何众人能如此早起?实则是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了晚上9点便早早入眠,在这质朴的乡村生活中,遵循着这般简单而规律的作息。久而久之,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仿佛生活的齿轮正沿着既定的轨道,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张子豪他们也和往常一样,准时早上5点,在早餐点整齐集合。众人或三两成群轻声交谈,或静静地等待着。 就在这时,江奔宇手提两个篮子,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缓缓走来。他身姿挺拔,神色从容,每一步都踏出坚定的节奏。 张子豪眼尖,率先瞧见了江奔宇,连忙挺直了腰杆。刹那间,众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齐刷刷地站起身来。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尊敬与热情,目光中满是对江奔宇的信赖与追随,齐声高呼:“老大好!”那整齐而洪亮的声音,仿若一阵强劲的东风,在清晨的空气中肆意回荡,似乎在向崭新的一天宣告着他们的活力与斗志,就连周边树上熟睡的鸟儿,都被这声响惊得振翅高飞。 “嗯!都坐下吧!先吃了早餐,一会儿有事情宣布!”江奔宇微微点头示意,他的语气平和却又隐隐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说话间,他的眼神如同一束束探照灯,沉稳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目光中传递出的沉稳与自信,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有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深深感受到他卓越的领导力。众人闻言,纷纷有序地坐了下来,安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安排。 “老大,我看到你放的锅和大米,已经开始煮大白粥了。”张子豪满脸憨厚地笑着,主动上前一步,向江奔宇汇报着。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透着一丝迫不及待的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大白粥,正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让人垂涎欲滴。 “大白粥,吃了也没劲,把这篮子里的鹿肉都切了放进去!至于另一个篮子书本的话就给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他们三个,你们也要跟着学习。”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篮子稳稳地递给张子豪。那篮子里,鲜嫩的鹿肉摆放一块鹿肉,色泽红润诱人,散发着淡淡的肉香,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它的美味与珍贵。张子豪接过篮子,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分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 张子豪转身,毫不犹豫地将篮子递给了一旁的大伟。大伟心领神会,他深知江奔宇和张子豪接下来必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于是,他迅速地从张子豪手中接过这十多斤的鹿肉,迈着轻快的步伐快步走向一旁。只见他熟练地拿起刀具,眼神专注而坚定。手中的刀在鹿肉上飞速舞动,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一位技艺精湛的舞者在舞台上尽情表演,不一会儿,原本完整的鹿肉就被切成了大小均匀的肉块,准备下锅为大家增添一顿丰盛的早餐。 “老大,这是昨天那217斤多的鹿肉,卖五毛钱一斤,总共108块5毛钱。”张子豪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略显破旧的小袋子,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向江奔宇递过去。那小袋子里装着的,不仅仅是一沓皱巴巴的纸币,更是他们昨晚鬼市里辛勤努力的成果,以及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殷切希望。每一张纸币都仿佛承载着他们的汗水与付出,见证着他们为团队拼搏的点点滴滴。 “这么多?你卖五毛钱一斤也有人要?”江奔宇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好奇。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每一分钱都显得弥足珍贵,五毛钱一斤的鹿肉价格,在他的认知里,似乎有些超乎想象。毕竟,平日里大家为了生计,对每一笔开销都精打细算,这样的价格交易,着实让人意外。 “老大,我们收现金,不要肉票,当然有人抢着要啊。再说这可是鹿肉,在市面上那可是难得的滋补佳品,有价无市。大家心里都清楚,错过了这次机会,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有下一次了!还有那鬼子六,确实有他的本事,简直神了!不用十分钟,整个鬼市就传遍了消息,说有人在卖鹿肉,不收肉票,只收现金。他在鬼市的消息传播速度,快得简直就像一阵旋风,瞬间就能席卷整个市场。”张子豪兴致勃勃地解释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仿佛在讲述着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他一边说,一边激动地比划着,双手在空中挥舞,试图重现当时鬼市那热闹非凡的场景,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脸上也不禁露出惊叹的神色。 “好!辛苦了!子豪,在场的每人发一块钱,包括鬼子六的那份你帮拿着。何博文,你负责记账。”江奔宇听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果断地做出了决定。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如同洪钟般响彻四周,仿佛在为大家的努力给予最真挚的肯定与奖励。众人听闻,眼中纷纷闪烁起兴奋的光芒,对即将到手的奖励充满了期待。 张子豪接到指令后,立刻干劲十足地开始行动。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挨个儿走到每个人面前。每递出一块钱,他都会送上一个真诚且灿烂的微笑,同时还会贴心地说上一句鼓励的话语:“继续加油!”“今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众人接过钱时,脸上都绽放出喜悦的神情,有的兴奋地将钱紧紧攥在手中,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有的则与身旁的伙伴相互对视,眼中满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仿佛这一块钱是开启幸福生活的钥匙,一个晚上一块钱,这样的好事哪里找,一块买大米都可以差不多买7斤了。 张子豪发完钱后,再次走到江奔宇面前,身姿挺拔,语气恭敬地汇报:“老大,共发15块,还剩93块5毛钱。”他的声音清晰而准确,每一个数字都仿佛在诉说着他们团队此刻的经济状况,如同精准的财务报表,记录着团队的每一笔收支。 “嗯!把剩下的钱拿5块给何虎,今天他需要钱为我们团队办事。再拿50块钱给覃龙,我们的龙哥要买东西去提亲,这50块就算他向组织借的。剩下的你拿着,具体怎么用你自己合理规划,但是有一条,你得详细报账给何博文。”江奔宇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眼神中透露出对团队成员的深切关心和充分信任。他十分清楚何虎和覃龙此刻面临的实际需求,也坚信张子豪有足够的能力合理规划剩下的资金,为团队创造更多的价值。 “老大,别啊!这怎么就突然说到提亲了呢!我都还没跟家里人好好商量,也没做好充足的准备,怎么能说提就提呢!”覃龙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与慌乱,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讶与无措,原本黝黑的脸庞此刻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摆动着双手,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即将到来的一切。 “等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记得你之前跟我兴致勃勃地说过,你对象早就表明态度,叫你随时都可以去提亲不是吗?”江奔宇双手抱胸,神色沉稳,目光坚定地看着覃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透着对覃龙的了解与期待,似乎在提醒覃龙不要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这…这…!”覃龙的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个完整的句子都难以说出口。他的眼神开始游移不定,一会儿看向地面,一会儿又偷偷瞟向江奔宇,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搓来搓去,显得局促不安。此时的他,脑海里一片混乱,一方面是对提亲这件大事的紧张与担忧,另一方面又无法反驳江奔宇的话,毕竟自己确实说过那样的话。 “好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把这事给办了!”江奔宇向前一步,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在空气中都能听到这句话落下的分量。他伸出右手,在空中用力地挥了一下,像是在为这个决定画上一个不容更改的句号,“就这样了,你别说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果断与决绝,让覃龙明白,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 覃龙张了张嘴,还想再争取一下,可看到江奔宇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中暗自感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在众人的笑声中接受这个安排。 “老大,发好了!还剩38块5毛钱。”张子豪再次汇报,脸上依然保持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没有丝毫的懈怠。他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钱妥善收好,心中已经开始飞速地盘算着如何合理利用这笔资金,为团队的发展添砖加瓦,创造更多的可能,仿佛已经看到了团队更加美好的未来蓝图。 第55章 选新的集合点 “好了!现在该是说正事的时候了。”江奔宇的声音仿若洪钟般沉稳有力,在这片临时用作集会的空地上空悠悠回荡。 刹那间,原本还沉浸在低声交谈中的众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纷纷安静下来。他们的目光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齐刷刷地聚焦在江奔宇身上。此时的江奔宇,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宛如一棵苍松屹立在众人面前,散发着令人信服的气场。 “生产大队对我们三个人巡逻队的工作做出了调整,”江奔宇微微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那眼神中透露出的重视,让每个人都感受到此事的紧迫性,“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要重新选一个集合点。这个集合点最好能像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一样,安静且人迹罕至,毕竟我们所从事的工作,很多时候需要避开他人的耳目。同时,路程方面也要拿捏得当,得方便大家前来集合,不能让兄弟们在路途上耗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仿佛在众人心中敲响了一记记警钟,让大家深刻认识到新集合点选址的重要性。 话音刚落,众人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人群中,大伟率先高声提议道:“要不我们去镇上吧,镇上热闹非凡,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信息自然也灵通得很。而且交通便利,集合起来肯定方便。”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脸上满是期待大家认可的神情。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立刻有人站出来反驳。王旭皱着眉头,连连摆手说道:“不行不行,镇上人多眼杂,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来来往往的目光。咱们做的很多事都需要严格保密,在那种环境下,太容易暴露了。再者说,人多的地方嘈杂喧闹,根本不符合安静的要求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让大伟原本高涨的热情瞬间冷却了下来。 紧接着,覃天明提出了新的想法:“那去山里怎么样?山里树木繁茂,地势复杂,隐蔽性那是没得说,安静肯定是够安静的。”众人听了,纷纷陷入思考,一时间,周围安静了些许。但没过多久,就有反对的声音响起。 刘国龙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山里虽然隐蔽,可路程太远了呀。咱们兄弟来自不同的村子,分布在各个地方,要是去山里集合,大家来回一趟得耗费太多时间和精力。这大老远地折腾,不仅耽误事儿,兄弟们也吃不消啊,不符合方便大家的要求啊。”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认同,这个提议也随之被搁置一旁。 杨致远不甘示弱,提出了新的建议:“海边呢?海边相对人少,视野开阔,空间也宽敞。”但这个提议同样没能逃过被否定的命运。 梁智杰叹了口气,说道:“海边风大,那海风整日呼呼地吹,环境太潮湿了。咱们很多物资和装备,在那种潮湿的环境下根本不好存放,容易损坏。而且从各个村子过去,路程也不太均衡,有的村子离得远,有的离得近,还是不太合适。”众人听了,都觉得有理,纷纷露出遗憾的表情。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种提议如潮水般不断涌现,可又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现实问题,被一一反驳。 一时间,讨论陷入了僵局,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些许迷茫和焦虑的神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大,我们这的海岸线是这样的。”覃龙见讨论陷入僵局,挺身而出。他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蹲下身子,在地上扫视一圈,随手捡起一根干枯的树枝。 此时,众人的目光再次被他吸引,纷纷围拢过来。只见覃龙神情专注,用树枝在地面上认真地画起了简易地图。他的动作娴熟而稳重,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对这片土地的深刻理解。 众人见状,如同被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纷纷围拢过来,将覃龙和他画的地图团团围住。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地面,仿佛那上面绘制的不是简单的线条,而是通往宝藏的神秘路线图。 由于在场的人大多都是本地人,对这片土地的大致轮廓本就有一定了解,而江奔宇又有着上世的记忆,理解能力更是远超常人,所以他们很快就跟上了覃龙的思路,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江奔宇看着覃龙在地上画的地图,心中暗自赞叹。整个地形如同一个大大的(?)字型,古乡村恰好位于正?型的底部,位置前方左右都是海岸线,后背靠着连绵无际的北峰山脉,仿佛是大自然精心守护的一处世外桃源。 三乡镇则在?字的右上边,那里店铺林立,车水马龙,是周边的商业中心,人流往来频繁,热闹非凡。 张子豪等几个人的村子在?字的左上边,平日里他们可以从?字的中间横穿过去。就是从?的短一点这边,横穿到?长这边。走这条近道能够直接快速地到达三乡镇上,大大节省了时间和路程。 而覃龙此刻所指的新集合点位置,就在这个?字与t字合起来所形成图形的中心点位置。这个位置十分巧妙,距离大家各自的村子都比较近,差不多都只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换算成距离的话,大约在五六公里左右。 无论是从隐蔽性来看,它处于相对偏僻的区域,不易被人发现;还是从路程便利性考虑,对于各个村子的队员来说,都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不会造成太大的负担。 “我说得明白吗?大家有什么意见?”覃龙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手指依旧稳稳地指着地上的地图,眼中带着询问的神色。他的眼神中既有对自己提议的自信,又渴望得到大家的认可。 众人相互对视,眼神中传递着交流和认同。片刻之后,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位置综合考虑了隐蔽性、路程便利性等多方面因素,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理想选择。 于是,江奔宇见众人意见达成一致,一锤定音地说道:“那就选这个位置了!明天我们就到那个山头集合,大家都记好了。”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仿佛在为这个新的决定盖上了权威的印章,回荡在众人耳边,让大家的心中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众人纷纷应和,声音整齐而洪亮,仿佛在向未来宣告他们的决心。此时,每个人的心中都对未来在新集合点开展的工作充满了期待,仿佛看到了团队在新的起点上,将迎来更加辉煌的成就。 第56章 覃龙去提亲 用过早餐,诸事皆已安排得井然有序,众人相互道别,各自朝着不同方向散去。 升起温暖的阳光轻柔地洒落在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上,为这场充满活力与讨论的集会悄然画上了一个短暂的句号。 早上初升的阳光仿佛带着丝丝缕缕的眷恋,在每个人的身上勾勒出一道道金色的轮廓,似乎在为他们的相聚与分别留下一抹别样的纪念。 何虎一回到村里,便如同接到紧急任务的战士,迫不及待地开启了行动。他将江奔宇给的一斤鹿肉紧紧攥在手中,这鹿肉质地紧实,色泽仿若清晨天边的云霞般红润,细腻的纹理清晰可见,凑近细嗅,那淡淡的肉味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在阳光的映照下,鹿肉表面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何虎依照今早商定的计划,故意迈着夸张的大步,以一种极为招摇的姿态朝着村里的小商店走去。他的步伐迈得极大,每一步落地都带着十足的劲道,还发出声响,仿佛脚下的土地都要被他踏出一个深深的印记,似乎在向整个村子宣告着他来了,他来了!他脚踏声响来了。 一路上,村民们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纷纷聚焦到何虎身上。他们有的停下手中的家活,路上扛着锄头,眯起眼睛远远观望;有的从自家门口探出头来,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大家对何虎手中那稀罕的肉类以及他这副平日里少见的张扬模样充满了好奇,一时间,各种猜测在人群中悄然流传开来。 何虎踏入村小商店,店内弥漫着一股混合着老旧物件与生活气息的陈旧味道。光线从狭小的窗户透进来,在布满灰尘的货架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货架上摆放着种类有限的日用品,肥皂、火柴规规矩矩地排列着,还有一些简单的食品,几包粗粮面条、几罐咸菜罐头,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商品虽然普通,却也承载着村民们日常生活的基本需求。 何虎目光一扫,毫不犹豫地挑选了一瓶烧酒。这烧酒的包装极为朴素,褐色的玻璃瓶身,贴着一张简单的纸质标签,上面写着二烧酒。然而,在当下,这瓶酒已然算得上是一份颇为拿得出手的礼物。 付完钱后,何虎手持酒瓶,意气风发地走出商店。他清了清嗓子,扯着嗓子大声说道:“今儿喜事个我去请李和同喝酒,咱哥俩好久没聚了,得好好唠唠!”那声音嘹亮高亢,仿若一把高音炮,穿透了村子里的嘈杂,周围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脸上堆满了刻意营造出的热情笑容,那笑容夸张得几乎咧到了耳根,眼神中还闪烁着一丝狡黠,仿佛在向旁人传递着一个神秘的信号。照此情形,不出片刻,这个消息必然会像春日里的柳絮,随着微风飘散到村子的每一处角落。 与此同时,覃龙那边也在争分夺秒、紧锣密鼓地筹备提亲的相关事宜。 江奔宇特意郑重其事地叮嘱他,提亲的物品务必准备得周全细致,一个小物件都不能遗漏,而且要尽可能多地召集人手,把场面营造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 覃龙将江奔宇的话牢牢记在心底,一回到家,便脚步匆匆地直奔父母的房间。 覃龙的父母正在屋内各自忙碌着,父亲坐在小板凳上,修理着一把破旧的锄头,母亲则在一旁整理着衣物。听到儿子急匆匆进屋的脚步声,他们同时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疑惑。 覃龙走到父母面前,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说道:“爹,娘,我有事儿跟你们说。” 父母见状,停下手中的活儿,目光紧紧地盯着儿子。母亲心里暗自思忖,儿子这般着急,莫不是又要问他们要钱又去提亲的事,想到家里拮据和借也借不到的状况,顿时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愧疚。母亲微微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歉意说道:“儿啊,爹娘没本事,手头的钱根本不够,也没本事借回来,你……”话还未说完,覃龙连忙伸出手,打断母亲的话:“爹,娘,你们猜错了,我不是问你要钱,我是来拿户口本而已!” 覃龙的父母听闻,先是猛地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惊喜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花,在他们眼中闪烁起来。父亲一下子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姑娘家那边谈妥啦?” 覃龙先是摇摇头,然后用力拍了拍胸脯,胸脯挺得高高的,自信满满地说道:“我去肯定没问题!”尽管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可覃龙父母的眼神中仍隐隐透露出一丝将信将疑。毕竟,手里没钱,这婚姻大事关乎儿子的一生幸福,他们心里难免有些担忧。 不过,他们心里也清楚,儿子已然长大成人,自己不好过多干涉他的决定。只是姑娘家那边的家人德行实在有点…,犹豫了片刻,父亲还是从柜子里取出户口本,递给了覃龙。 拿到户口本出门后,覃龙回想起平日里在江奔宇身边的点点滴滴,那些为人处世的技巧和与人打交道的智慧,如同涓涓细流,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 他走出自家门,恰好看到一位路过的村民,便满脸堆笑,热情洋溢地迎了上去。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真诚地说道:“叔,您有空不?要是有空,跟我去提亲呗,帮我壮壮场面。等事儿办完了,回来我请大家吃顿好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十,对着村民连连作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然而,大多数大人都因要去上工,农活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只能满怀歉意地婉言拒绝,但也呼唤家里的大孩子老人都出个人去帮状场面。 但覃龙并未因此气馁,他灵机一动,把目光投向了村里那些活泼好动的那些十一二岁的少年孩子们。他走到一群正在玩耍的少年面前,,和颜悦色地说道:“小兄弟,我跟你爸都熟人,想不想去看大哥提亲呀?一会到了女方家那边请你们吃芝麻大饼、赤豆棒冰。”少年们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纷纷拍手叫好,兴奋地围拢到覃龙身旁。 覃龙心里说道:“果然嘴巴说累,还不如一句请你吃饼和冰棍。幸好这两个东西都不贵,芝麻大饼3分\/只、赤豆棒冰4分\/个,” 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一大群少年,他们叽叽喳喳,像一群欢快的小鸟,对即将到来的新鲜事儿充满了期待。 覃龙还觉得场面不够宏大,他突然想起老大的主意,立刻跑去村里存放锣鼓喇叭的仓库。用一包烟搞定了看守仓库的族老,仓库里光线昏暗,覃龙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在杂物堆里翻找出村里的鼓、锣、喇叭。他吃力地将这些物件一一搬出来,最后又是一人一包烟请了几个行动自如的族老去帮敲锣打鼓。 此时,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在村口集结完毕,算上覃龙,足有三十多人。少年们兴奋得在队伍里上蹿下跳,族老们拿起鼓槌,在鼓面上轻轻敲打,发出“咚咚咚”清脆的声响;有的则摆弄调试着喇叭,吹出一些不成调的声音,整个队伍充满了欢快而嘈杂的氛围。 队伍浩浩荡荡刚出村口,就看到何虎和一个人急匆匆地追了上来。 覃龙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李和同,他连忙靠近江奔宇,微微侧过身子,用手半掩着嘴,小声说道:“老大,那个人就是李和同,村里有名的大喇叭。”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瞥了瞥李和同,生怕引起对方的注意。 江奔宇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得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低声说道:“给何虎打个眼色,不要谈论这事!” 覃龙心领神会,轻轻应道:“老大放心!我明白。”随后,覃龙巧妙地用眼神向何虎传递了信息,他微微眯起眼睛,轻轻眨了两下,同时微微摇了摇头。 何虎立刻心领神会,原本正要脱口而出的话瞬间被他咽了回去,脸上依旧保持着热情的笑容,和李和同继续有说有笑地跟着提亲队伍后面,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们的交谈声在微风中渐渐飘散。 第57章 掉钱眼里的许父 覃龙带着由孩子们组成的喧闹队伍,一路欢声笑语,终于抵达了他心心念念的对象所在的三界村。 ?字海岸线,沿着它往左边行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六豆村,而后经过上荣村,才最终来到三界村。若再继续往更深处走去,还有好几个村落隐匿在海边山水之间。 覃龙对这条路线以及三界村的每一处角落都了如指掌,毕竟为了见心爱的姑娘,他不知往返了多少回。此刻,他轻车熟路地引领着众人,朝着对象的家径直走去。 女对象的父亲原本正悠然地在家中忙碌着,对覃龙今日的突然到访毫无准备,显得极为惊愕。 以往覃龙前来,都会提前告知一声,可今日却如同神兵天降,直接来了个先斩后奏。他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无措,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随后,女对象的父亲,也就是许父,神色复杂地转身,将家大门从外面“咔哒”一声锁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拒之门外。 覃龙都没说话呢。 “我说过了,没有三转一响,你想都别想!就你那样的家庭,就别伤害我家闺女了。”许父毫不客气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眼神中透露出对覃龙家庭条件的不满与轻视。他双手抱胸,站在门口,宛如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将覃龙和他的队伍挡在门外。 “许琪,你在不在家?你出来说话!”覃龙心急如焚,对着女对象家里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渴望。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紧闭的大门,仿佛这样就能看穿屋内的情况,看到日思夜想的许琪。 “你这浑小子有种,我都说了,等你有条件了把东西送来了再说!我闺女是不会跟你走的!”许父依旧不客气地回应着,三句两句不离钱,在他眼中,物质条件似乎是衡量一切的标准,全然不顾覃龙对许琪的深情厚意。 “除了三转一响,还有什么能满足你?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买三转一响是往女方家里送的?这是卖女儿嘛!”一直站在覃龙身后观察局势的江奔宇,此时终于出声道。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目光坚定地直视着许父,试图探寻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你小子是谁,毛都没出齐,还顶大人话?”许父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立刻将矛头转向江奔宇,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他的脸涨得通红,双眼圆睁,仿佛要将江奔宇生吞活剥。 “呵呵,我看你就是个想靠卖闺女的人而已,说是为闺女着想,实则为了钱而已!还要装得自己多高大上!我呸!”江奔宇毫不退缩,火力全开地回击道。他的话语如同利箭,直直地射向许父的内心,将他那虚伪的面具无情地撕下。江奔宇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他无法容忍许父将女儿的幸福当作交易的筹码。 “你…你…”许父被江奔宇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江奔宇,满脸通红,却因愤怒过度而说不出话来。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兄弟们!敲锣打鼓,响起来!”江奔宇不再理会许父的反应,果断地安排起来。刹那间,锣鼓喧天,震耳欲聋的声音打破了村子的宁静。 少年们如愿地一边吃着芝麻饼,一边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鼓槌和锣锤,尽情地制造着热闹的氛围。 周围的邻居村民们听到这喧闹声,纷纷好奇地围了过来,脸上带着疑惑与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何虎见状,也来个神助攻:“就是!就是,说是为女儿好,现在连人都不让出来见一见。我看就是卖女儿,谁给的钱多就给谁!”他的声音响亮,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对许父的行为议论纷纷,眼神中逐渐流露出不满与质疑。 这样的争吵场面对于大喇叭李和同来说,无疑是一场盛宴,他兴奋得两眼放光,毕竟回去就可以大肆吹嘘一番了。他不由对着许父火上浇油说道:“我都三十八岁了,你看我合适不?要不我可以让人一起筹够了钱500块,然后我们一群人是不是都可以喊你岳父了?”说完他自己便哈哈大笑起来,那刺耳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更增添了几分尴尬与嘲讽的氛围。 许父被气得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在这样强大的舆论压力下,许父感到自己仿佛被千夫所指,无奈之下,他被迫打开了锁着的大门。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一个绑着马尾巴,大约一米六,身材纤瘦的女孩子拄着木棍,缓缓地走了出来。她的双眼满是泪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看着覃龙,嘴角微微上扬,弱弱地笑着说:“龙哥,你来了!”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思念,让人心疼不已。 覃龙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原本好好的,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得拄着木棍,原本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熊熊怒火。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点燃。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就要对许父动手。幸好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江奔宇拦了下来。 覃龙怒吼道:“王八蛋,今天不给我一个解释,你看我敢不敢收拾你,只要你那宝贝儿子许阳敢出了村,老子见一次打一次。”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威胁,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敢!”许父像被碰到逆鳞一样大声喝道,他的声音虽然也很响亮,但在覃龙的怒火面前,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许阳,有种你出来,我知道你躲在家里,你这小垃圾,有本事出来,看我废不废了你!靠你爹这老王八挡着有什么用?”覃龙继续怒吼道,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接着又对许父骂道:“你这重男轻女的老顽固,都什么年代了!你这样对待许琪,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不然哪里有父母这样对自己的孩子?”覃龙的这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许父的心上。 覃龙这话一出口,许父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如泄气的气球,眼前一黑,直接被气得晕倒在地。他的身体像一摊软泥般缓缓倒下,失去了意识。 许家屋里匆忙忙跑出来一个妇人,正是许母。她看到晕倒在地的许父,顿时惊慌失措,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与担忧。她急忙紧紧地抱着晕倒的许父,一边惊慌失措地说道:“老头子,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别吓我啊!”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助。 许琪看到那个父亲晕倒,脸上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估计是长期被他欺负,心中积攒了太多的恨意,此刻已经麻木。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与无奈。 一旁的江奔宇对着何虎轻轻说了句话,何虎心领神会,点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何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许父的面前,对着许母说道:“我来看看,我略懂医术!”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让人感觉他似乎真的有妙手回春的本领。 许母放开许父的时候,何虎趁机对着许父的脸,狠狠来了个响亮大逼兜。那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附近的其他人闻声,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仿佛那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原本昏迷不醒的许父,立马像被电击了一般跳起来,捂着嘴巴嗷嗷痛叫。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愤怒与惊讶,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看这不就醒了吗?”何虎耸耸肩,一脸无辜地说道,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许母原本还有些计较何虎的行为,但看到许父醒了过来,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了一些。她立刻跑过去查看许父的情况,谁知道换来的是许父的大发雷霆:“滚开!滚开!都是你惹下的事,会有这样的事吗?”许父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指责,他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许母。 “别打我妈!”许琪拄着木棍艰难地走过去阻止说道,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坚定。她看着许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与反抗。 谁知道正在气头上的许父脱口而出:“你这野种给我闪开!”这话一出,仿佛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爆炸,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所有人都没想到还有这样惊人的内幕在里面。 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许琪,眼中充满了同情与疑惑,而许琪则像是被雷击了一般,身体微微颤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第58章 结婚交易 那句“你这野种给我闪开”脱口而出后,许父像是瞬间卸下了一直以来背负的沉重包袱,原本混沌的思绪也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他微微抬起头,眼神冷漠地看向覃龙,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地说道:“你说我卖女儿就卖女儿吧!要么给钱带走人,要么给我滚,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此刻的他,仿佛已经彻底抛弃了所有的伪装,将内心深处那最功利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多少钱?”江奔宇冷静地开口问道,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许父,试图从对方的神情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江奔宇心里清楚,这不是一笔简单的交易,而是关乎覃龙和许琪两人未来幸福的关键抉择。 “4…500块!”许父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如同寒冬的冷风,刺骨而又决绝。在他眼中,女儿的价值似乎就被这简单的三个数字明码标价了。 其他人闻言,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在这年头,500块钱那可是一笔巨款啊!普通人家辛苦劳作一年,都未必能攒下这么多钱。众人的脸上纷纷露出惊讶与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不敢相信,许父竟然会狮子大开口,提出如此离谱的要求。 “你这人品有问题,我怎么信得过你?”江奔宇一边伸手拦住覃龙即将爆发的冲动,一边想着必须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他深知覃龙此刻的愤怒与焦急,若不加以阻拦,覃龙恐怕会立刻冲上去与许父理论甚至动手。江奔宇明白,在这种关键时刻,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唯有冷静应对,才能找到妥善的解决办法。 “一手交钱一手交户口本,村里写的许琪介绍信我都准备好了很久,就等着这一天到来!拿着户口本和介绍信就可以到镇上民政局领结婚证了,这个不用我多说吧?”许父依旧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傲慢,似乎在向众人宣告他对这场交易的绝对主导权。 “原来!你真的是卖女儿啊!”江奔宇也冷冷地回应道,声音中充满了鄙夷。他的眼神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许父的内心,试图揭露对方那丑恶的行径。在江奔宇看来,亲情本应是无价的,而许父却将女儿当作商品进行交易,这种行为实在令人不齿。 “没钱就给我滚!”许父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态度,不耐烦地驱赶着众人,似乎眼前的这些人都是令他厌烦的存在。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温情,只有对金钱的贪婪和对他人的漠视。 “许姑娘,你愿意跟覃龙走吗?你认真考虑清楚?还有你走了你母亲怎么办?你最好问问她愿不愿意跟你离开!”江奔宇将目光转向许琪,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他深知,许琪才是这场事件的核心,她的意愿至关重要。同时,江奔宇也考虑到许琪与许母之间的感情,不想让许琪因为自己的决定而留下遗憾。 许琪还没来得及开口,许母却抢先说道:“琪儿,你走吧!其实…其实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我抱养的,具体原因我不能告诉你。”许母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有愧疚,有不舍,也有一丝解脱。她低着头,不敢直视许琪的眼睛,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娘!你…你骗我!你骗我,对不对?”许琪听到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一边哭泣着,一边摇头,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来视为亲生母亲的人,竟然告诉她这样一个残酷的真相。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你不信?哼,不然我会如此待你?”许父在一旁冷冷地说道,彻底撕开了最后的脸皮,话语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他的眼神冷漠而又残酷,仿佛在向许琪证明她一直以来所认为的亲情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 一旁的江奔宇见状,赶忙在覃龙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覃龙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走到许琪身旁,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原本哭泣不止的许琪,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依靠,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覃龙,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依赖。 “小兔崽子,离她远点,你还没给钱呢!”许父依旧冷冷地说着,他的目光像看待一件商品一样扫过许琪,没有丝毫的父女之情。在他眼中,许琪此刻只是一个可以换取金钱的物品,而覃龙则是那个试图用金钱交换的买家。 覃龙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看江奔宇,只见江奔宇正在向何虎安排着什么事。覃龙心中明白,江奔宇一定是在谋划着应对许父的策略,他选择相信江奔宇,耐心地等待着下一步的行动。 等何虎悄然进入预计位置后,江奔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开口道:“嘿嘿,谁知道你拿的是不是真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眼神紧紧盯着许父,试图从对方的反应中找到破绽。 “你想怎样!”许父冷冷地回应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他心里清楚,江奔宇的质疑并非毫无道理,他必须想办法应对,否则这场交易可能会陷入僵局。 “就想看看真假,户口本,介绍信结婚领证缺一不可,你先打开户口看看,再打开介绍信看看,是真的话,你才有资格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话。不然我们这么多人硬抢你,你也没办法,我不信这村里还有人会帮你?”江奔宇有条不紊地说道,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许父宣告他的决心。江奔宇心里明白,许父此刻为了钱,很可能会不择手段,必须先确认这些证件的真实性,才能确保交易的顺利进行。 “好!让你看!”许父思考了一阵之后,咬咬牙说道。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满足江奔宇的要求,这场交易很可能会泡汤。于是,他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拿出户口本和介绍信,递给了旁边懂行的族老。 族老接过证件,仔细地查看起来。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一会儿看看户口本上的印章,一会儿核对介绍信上大队书记的名字。过了一会儿,族老抬起头,郑重地表示印章和大队书记的名字都是真的,而且日期都是空白,还没填上。听到族老的确认,众人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随后江奔宇便对覃龙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同时,江奔宇又对着何虎那边打了个眼色,何虎心领神会,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覃龙深吸一口气,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五张一百元的钞票,那是他和江奔宇等人辛苦积攒下来的希望。他一手把钱递给了许父,另一只手向许父伸去,准备接过户口本和介绍信。 许父看了看覃龙手里的钱,确认数目无误后,才缓缓拿起户口本和介绍信递给覃龙。就在许父把两样东西递过来的时候,突然,他像是故意的一样,手一松,户口本掉了下去。覃龙下意识地用手去抓户口本,就在这一瞬间,许父迅速出手,把覃龙手里的钱夺了过去,同时,他也把介绍信收了回来,做出一副要撕烂的样子。 然而,一旁早就对许父的行为有所防备的何虎,眼疾手快。他瞬间抬起手掌,竖着像一把手刀对着许父的手臂砍了下去。许父吃痛,忍不住大叫一声,手中原本紧紧抓着的介绍信也抓不住,掉了下来,在空中缓缓飘落。何虎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飘落的介绍信,嘴里还说道:“就防着你这种狗东西呢!”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得意,仿佛在向许父宣告他的阴谋不会得逞。 户口本和介绍信终于到手,在何虎的指挥下,原本停歇的锣鼓再次喧天响起,孩子们兴奋地欢呼雀跃,欢笑声不断。 覃龙拉着许琪,两人缓缓走到许母面前,郑重地行了个跪拜礼。 覃龙从包里拿出一些东西,放在许母面前,这些东西虽然不多,但却是他的一片心意。随后,覃龙转过身,轻轻地背起哭泣的许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许琪伤心的地方。 覃龙走的时候,把原来提亲准备送给许家的礼物,都拿了回去。他觉得这些礼物已经不适合再留给许家这样的人。 至于那些吃食,覃龙则大方地送给了三界村的村民,他大声喊道:“大家都来吃点,喜糖,瓜子,芝麻饼,见者有份!”村民们纷纷围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对覃龙的慷慨表示感谢。 就这样,覃龙带着许琪离开了三界村。这场提亲风波,最终以覃龙和许琪的离开而告终,留下的是万家欢喜,一家愁。覃龙和许琪的未来或许还充满未知,但此刻,他们携手走向了新的生活,而许父则独自品尝着自己种下的苦果,在那空荡荡的院子里,懊悔与孤独或许将伴随他度过漫长的时光。 第59章 认个姐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踏上回去的路,锣鼓声震耳欲聋,一路上热热闹闹,仿佛要将这喜悦传递到每一个角落。 那欢快的锣鼓声,节奏明快,富有韵律,仿佛是在为覃龙和许琪的新生活奏响激昂的乐章。少年们在族老的指挥下,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鼓槌和锣锤,小脸涨得通红,尽情地制造着热闹的氛围。 路旁正在田间辛勤劳作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声吸引,纷纷停下手中的农活,直起腰杆,侧目观看。他们手搭凉棚,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与惊讶,看着这支热闹非凡的队伍,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喜事。 何虎和李和同更是深谙如何将这热闹氛围推向高潮,何虎挑着扁担,扁担两头挂着箩筐,一头箩筐里装满了色泽诱人的喜糖,彩色斑斓的糖纸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另一头则是满满当当的瓜子和香气扑鼻的芝麻饼。何虎热情洋溢地在回村路上走着,每遇到一个人,便满脸笑容地从箩筐里抓出一把喜糖、瓜子或者芝麻饼递过去,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吉祥话:“来,尝尝喜糖,沾沾喜气!”“吃点瓜子,日子越过越有滋味!” 李和同那张远近闻名的大嘴巴也充分发挥出了他的“功能”。他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芝麻饼和喜糖,一边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整个事情的经过。他的表情丰富多变,时而瞪大双眼,模仿着许父的傲慢;时而手舞足蹈,描绘着覃龙的愤怒与焦急;时而又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许琪的柔弱与委屈。他的声音洪亮,语气夸张,将每一个细节都渲染得生动无比,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围拢过来,听得如痴如醉。就这样,在李和同的“宣传”下,三村六洞的人很快都知道了这件事。 在这个物资匮乏、娱乐活动极度稀缺的年代,除了晚上偶尔去条件好的人家听收音机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节目,而聊八卦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大家最大的乐趣。所以,覃龙提亲这件充满戏剧性的事情,瞬间就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绝佳素材,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各个田间地头迅速传播开来。 众人一路欢声笑语,终于回到了村尾的入村口。此时,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满足的神情,不过,一个现实的问题也摆在了覃龙和江奔宇面前。 “龙哥,这许姐怎么安置也就是个问题啊?不可能真的直接往家里送去吧,这样子做,估计被村民背后议论纷纷。估计以后许姐也抬不起头来。”江奔宇神色凝重地说道。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毕竟村子里的人大多思想传统,许琪的情况又比较特殊,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会给许琪带来极大的困扰。 “呃!老大那你说,怎么办?”覃龙听闻,顿时着急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无助,原本因为提亲成功而喜悦的心情,此刻被这个难题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眉头紧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这是,碰到许姐的事情,平时的聪明劲都不见了,变成无头苍蝇。”江奔宇笑着说道,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他拍了拍覃龙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理解与鼓励。 “你容我想想。”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陷入了沉思。他的目光望向远方,脑海中迅速地思考着各种解决方案。此时,后面跟着去提亲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默不出声,仿佛生怕打扰到江奔宇的思考。他们有的低着头,继续吃着手中剩下的喜糖、瓜子和芝麻饼,毕竟这样的美食机会错过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再次碰到;有的则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试图为解决这个问题出谋划策。 过了一会儿,江奔宇突然眼前一亮,兴奋地拍着大腿说道:“我都叫她许姐了,我认下许姐当干姐不就行了!就是不知道许姐的意思如何?”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与自信,仿佛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许姐,你也听着的,怎么样?或者你有什么想法?”江奔宇说道。 “嗯!我听你的,阿龙尊敬你,也听你的主意,那我也听你的!只是给你添麻烦了。”许琪轻轻地说道。 “许姐,这是那里的话,我这下乡知青的,估计以后回城里有点难,可能一辈子扎根农村了。在这暂时就一个人而已,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热闹,我真心欢迎许姐的到来。”江奔宇说道。 随后,江奔宇转过身,对着众人说道:“今天大家做个见证,我认许姐做我家姐姐了!等龙哥选个良辰吉日就把我姐接过门。”他的眼神坚定,语气诚恳,向大家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我赞同!那就多谢江知青同志了!我替阿龙谢谢你。”覃父急匆匆地从家里赶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与欣喜,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在空气中回荡着,满含着感激之情。只见他快步走到江奔宇面前,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握住江奔宇的手,不停地摇晃着,仿佛要用这样的方式将内心的感谢传递给江奔宇。 “那里!那里!现在许姐可是我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江奔宇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语气亲切自然。他微微摆了摆手,似乎在表明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此刻的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的归属感,仿佛真的已经将许琪当作了自己的亲姐姐。 “小琪,事情我都知道了,辛苦你这大姑娘家的了!”覃母此时也走上前来,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她轻轻地握住许琪的手,那双手温暖而柔软,仿佛在传递着无尽的关爱与安慰。覃母的目光温柔地落在许琪的脸上,满是心疼与怜惜,“不过你放心,我们覃家会让你风风光光进门的,绝不留下什么闲话。以后要是阿龙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你跟阿姨说,看阿姨不打断他的腿。”覃母说着,嘴角微微上扬,试图用这句略带玩笑的话来缓解许琪心中可能存在的不安,同时也向她表明覃家对她的重视和保护。 “高兴的日子,你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嘛!”覃父看着覃母,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他虽然这样说,但眼神中却满是对妻子的理解和包容,毕竟他也深知妻子此刻复杂的心情。 “阿姨这不是哭,是高兴!是高兴!”江奔宇见状,连忙笑着接过话茬。他的眼神在覃母和许琪之间来回流转,试图用自己的话语化解这略带尴尬的气氛。他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明媚,让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这份喜悦与温馨。 “对!对!阿姨这是高兴的!”覃母连忙应和道,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花,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期待着许琪能真正成为覃家的一员,与覃龙携手走过幸福的一生。在这温馨的氛围中,众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所有的困难都已烟消云散,只留下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主家都发话了,众人肯定没意见了,于是就是一阵叫好 “好!” “赞同!” “我看行!” “就这样!” 众人纷纷出声支持,声音此起彼伏。大家一边吃着何虎分发的喜糖等美食,一边想着这提议确实不错,反正又不需要自己付出什么代价,还能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的脸上再次洋溢起欢快的笑容,仿佛这个问题从未存在过一般,大家又沉浸在了喜悦的氛围之中,为覃龙和许琪的未来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最后覃龙和江奔宇把剩下的喜糖和瓜子都分了众人。 第60章 安排 在一阵欢声笑语之中,众人渐渐散开,热闹非凡的村口仿佛经历了一场盛大庆典的落幕,缓缓回归到往日的平静。 微风轻柔地拂过,路边的树木沙沙作响,枝叶相互摩挲。 江奔宇住处。 阳光穿透斑驳的屋顶瓦片间隙,洒下一片片细碎且温暖的点点金色光柱,宛如大自然精心绘制的一幅画卷,为这宁静的时刻悄然增添了一抹别样而迷人的色彩。 “龙哥,咱们还是得去镇上一趟。”江奔宇率先打破沉默,神色格外认真,那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劲儿。“得先把结婚证领了,只有把这件大事实实在在地落实下来,咱们心里才能真正安稳。这既是给许姐一个郑重的交代,也能让她往后的日子满是安心。再者,顺便到卫生院给许姐仔细瞧瞧腿,弄清楚到底是啥情况。”江奔宇一边诚恳地说着,一边不自觉地轻轻用手比划着,他的眼神中饱含着对覃龙和许琪未来生活的深切关怀。他心里清楚,结婚证可不单单是一张纸,它是两人爱情的坚实保障,是他们携手走过一生的法律契约;而许琪的腿疾也实在不能再耽搁下去,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 “好!老大,我听你的!”覃龙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他的眼神中此刻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对江奔宇的提议深信不疑。当下,他满心满眼都是对许琪腿伤的深深牵挂,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在他心中,只要是能让许琪幸福的事儿,不管是什么,他都愿意毫不犹豫地听从江奔宇的任何安排。 覃父母静静地站在一旁,全神贯注地听完两人的对话,随后纷纷默契地点头表示赞同。 覃父微微颔首,脸上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欣慰的笑容,那笑容里仿佛藏着对儿子能结识江奔宇这般靠谱朋友的喜悦,像是在感慨儿子的幸运; 覃母则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覃龙的肩膀,她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全力支持,在心底默默为儿子和未来儿媳送上最真挚的祝福,期盼着他们能拥有幸福美满、长长久久的生活。 “还有,龙哥,我住的这儿可能得好好修葺一番了。”江奔宇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缓缓投向自己居住的房屋,继而又落在旁边那几间塌了屋顶的屋子上,“得把旁边那几间塌了屋顶的屋子也修起来,不然等许姐住进来,连个单独的房间都没有,这可不行。”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的担忧,毕竟许琪马上就要成为这个家的一员,他打从心底希望能为她营造一个舒适、安稳的居住环境,让她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小宇,这修葺房子屋顶的事儿,我来安排!”覃父一听这话,立刻挺身而出,他的声音洪亮有力,浑身散发着一种敢于担当的气魄。“明天,不,就下午生产队一收工,我马上就去叫亲戚朋友们都过来帮忙,一定争取用最快的时间把这事儿搞定!家里都存有些木材栋梁和一些瓦片。”覃父一边说着,一边充满干劲地用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仿佛已然清晰地看到了众人齐心协力修葺房屋、热热闹闹的场景。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件事的紧迫性,也满心希望能为儿子的终身大事出一份力,让儿媳妇的进入新的生活能顺顺利利地开启。 “好!那这事就交给叔叔了!”江奔宇没有丝毫的客气与推辞,他真诚地看着覃父,眼中满是深深的感激之情。他心里明白,覃父在村里人缘极好,凭借他的好人缘和组织能力,有他出面组织这次修葺房屋的活儿,事情肯定会进展得十分顺利。 “好!那我现在就去挨家挨户通知大家!”覃父说完,便果断地转身拉着覃母,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股与时间赛跑的急切劲儿,一心想着尽快把这个消息传达给每一位亲朋好友。覃母被覃父拉着,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对着江奔宇和覃龙许琪招手微笑着点头,那笑容和点头的动作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们:别担心,一切都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行了!趁还有空,龙哥现在把板车拉来,我去屋里拿被子,让许姐坐到板车上,咱们拉着许姐去镇上!”江奔宇看着覃龙,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后续事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沉稳和干练,那种与生俱来的领导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听从他的指挥。 “好咧!”覃龙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便立刻行动起来,一路小跑着去寻找板车。没过一会儿,他便拉着一辆略显破旧,但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板车回来了。 与此同时,江奔宇也从屋里抱出了一床厚厚的被子,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被子,轻轻将其铺在板车上,仔仔细细地为许琪打造一个舒适的座位。 等一切准备妥当后,准备出发时,何虎也赶来了,三人便一人前拉,两人后推,稳稳地开始推拉着板车往镇上去了。 板车的轮子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缓缓滚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这声响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他们的行程谱写的一曲独特乐章。 江奔宇和覃龙何虎三人一边推着板车,一边轻声交谈着,坐在板车上的许琪时不时插入一两句话,一路笑声不断地往镇上赶去。 一路上,微风轻拂着他们的脸庞,路边的野花随风摇曳,似在为他们送上最美好的祝愿,而他们脚下的路,也似乎越走越宽,越走越亮堂 。 第61章 先买票 一行人来到了热闹繁华的三乡镇上。 集市上,人来人往,然而,江奔宇众人此刻无心欣赏这热闹的街景,径直朝着卫生院匆匆赶去。 卫生院里,一位经验丰富的大夫刚刚处理完毕许琪的脚伤。他一边熟练地为许琪包扎,一边耐心地讲解着:“幸好你们来得不算晚,这左脚踝是扭到脚环骨了。要是骨头长硬了,这脚骨可就彻底长歪了。现在已经帮你们正骨回来了,接下来你们可得格外注意。这腿上固定的木板,一个月内绝对不能拆下来,它起着固定骨头、帮助恢复的关键作用。一会我给你开点药,拿回去按时吃药。最好能有点肉类吃补补身子,充足的营养才能让骨头长得快,恢复得好。”大夫的声音沉稳而温和,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与专业。 “好的!谢谢大夫!”江奔宇、覃龙和许琪等人纷纷对着大夫不断道谢,脸上满是感激之情。他们深知,大夫的专业职业治疗是许琪康复的希望,这份恩情让他们心中充满了温暖与感激。 处理完许琪脚上的伤势后,众人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便往照相馆赶去。 路上路过供销社的时候,江奔宇他停下脚步,拉着许琪和覃龙走进店里。 “许姐,龙哥,今天是你们领证结婚拍照的日子,当然得穿得漂漂亮亮的。”江奔宇真诚地说道,许琪刚说什么就被江奔宇拦了下来。继续说道“至于那些钱的问题,不用你们担心!许姐你得学学龙哥,和我都别客气,默默收下就行了!”江奔宇的语气坚定而温暖,不容拒绝。 原本还在不断想推辞的许琪,在江奔宇的劝说下,终于不再坚持。 覃龙在店内挑选了一套笔挺的中山装,这套中山装剪裁合身,面料质感十足,穿上后更显他身姿挺拔。许琪则选了一套流行的女式中山装,简约的款式凸显出她的温婉气质。 两人试穿后,发现尺寸有些不太合身,便在店员的帮助下,换了更舒服的尺寸。当他们换完衣服出来时,众人眼前一亮。退伍的覃龙英气逼人,许琪温柔美丽,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仿佛从民国画卷中走出来的璧人,满满的民国风。果然没有美颜的时代,70代个个都是衣架子,百搭! “果真人靠衣装马靠鞍,一身衣服穿在身上焕然一新啊,你们两夫妻,果真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啊!”江奔宇忍不住赞叹道,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何虎在一旁更是大呼小叫,兴奋地喊道:“漂亮!”“帅气!”“跟那电视里的明星一样!”他的声音在店内回荡,引得周围顾客纷纷侧目。 一旁的售货员也笑容满面,美美地夸赞道:“这两位穿上这衣服,真是太般配了,简直就是金童玉女!”售货员的夸赞让覃龙和许琪有些不好意思,两人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却满是幸福。 “我感觉还差点意思,原来是你们的鞋子啊!许姐,龙哥,衣服都买了也不差一双鞋,买齐全了!”江奔宇仔细打量着他们,又提出了新的想法。 许琪还想说什么,刚张开嘴,就被覃龙轻轻看了一眼制止了。这小动作被江奔宇敏锐地捕捉到,他不禁调侃说道:“你看这叫夫唱妇随,许姐学得挺快嘛!” “就你嘴贫!”许琪笑着回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温暖与感动,江奔宇的细心和关怀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同志,按照我许姐的身形,挑几套日常换洗的衣服吧,不然家里没有得换。”江奔宇转头对女售货员说道。 “好的!同志!需要多少套?”女售货员热情地问道。 “来个五套吧,至于那些贴身衣物,你跟我许姐说吧!我不清楚,我给钱就行了!”江奔宇大方地说道。 一旁的许琪红着脸,和女售货员走到一边小声嘀咕了十多分钟。她们时而低头挑选,时而轻声交流,许琪的脸上偶尔露出羞涩的笑容。 “你好!同志!一共163块!”女售货员微笑着说道。 “好!”江奔宇毫不犹豫地付了钱。 看到一旁的何虎满脸羡慕的样子,江奔宇不由对何虎说道:“等你有了对象,结婚时,我也给你们两夫妻买一套。” “啊!多谢老大!多谢老大!”何虎高兴得手舞足蹈,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想象着自己结婚时也能穿上这么漂亮的衣服。 随后,众人来到了照相馆。 照相馆里挂满了各种各式的照片,有温馨的全家福,有甜蜜的情侣照,还有充满纪念意义的个人写真。 覃龙和许琪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摆好姿势,留下了幸福的瞬间。 照片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拿到手,但照相馆的工作人员热情地告知他们:拿着照相的票据去民政局,他们也会受理的,不影响领结婚证。 接着,众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民政局。 民政局里,人来人往,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在工作人员认真检查了双方的介绍信、户口本和照相馆的相片票据后,便拿出一些文件,让许琪和覃龙两人填写。 文件上的内容涵盖了两人的基本信息、婚姻状况等,两人认真地填写着,每一笔都仿佛在书写着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 填写完后,工作人员再次仔细检查无误之后,就让许琪和覃龙两人对着填写的纸张上,不断按红手印。 他们的手在红色的印泥上轻轻一蘸,然后稳稳地按在文件上,鲜红的手印仿佛是他们爱情的印记。 按完自己的资料,还要两人交换资料再按红手印,每一个步骤都严谨而庄重。 最后,工作人员微笑着给他们两人一人发一本红彤彤的结婚证,并送上了真挚的祝福:“恭喜你们结为合法夫妻!”那本结婚证,红得鲜艳夺目,象征着他们的爱情从此有了法律的保障。 两人接过结婚证,激动得眼眶微微湿润,他们对着工作人员真诚地道谢后,众人也是满心欢喜地离开了民政局。 此刻,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仿佛看到了未来幸福美满的生活在向他们招手 。 第62章 房子改造 当江奔宇一行人拖着疲惫却又兴奋的身躯回到住处时,时间已悄然来到傍晚6点多。 海边的日落,真的很美丽! 夕阳像是一位技艺精湛的画师,用它那浓烈的色彩将整个世界渲染成了橙红色,给大地温柔地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薄纱。海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仿佛在为这一天的忙碌画上一个舒缓的句号。 众人眼前呈现出“7”字型的庭院分布。 江奔宇原本居住的地方,处于那一横的位置,这里原本是牛棚,经过他一番简单却用心的改造,才成了如今勉强能遮风挡雨的住所。 而旁边“1”竖下来的地方,原本是三间屋顶破败的泥筑房,墙壁上满是岁月侵蚀的痕迹,屋顶的窟窿让阳光和雨水肆意侵入。 如今,却已焕然一新。屋内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地面被反复清扫,不见一丝杂物,屋顶上也稳稳地装上了横梁和瓦横条,那些新搭建的木梁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仿佛在诉说着即将迎来的改变。只等着铺上瓦片,就能摇身一变成为温暖舒适的房间,为这个家增添更多的空间。 原本“7”字前的空地,曾经是个狭小局促的庭院,还堆放着一些杂物和砖瓦,柴火,显得杂乱无章,各种废弃的工具、破旧的木板随意地散落着,砖瓦也堆得东倒西歪。而现在,这里已经被清理得一尘不染,地面被仔细地清扫过,每一块砖石都被打扫得干净。 院子里的杂物被规整地收纳到角落,原本杂乱的砖瓦也被码放得整整齐齐。这里彻底变成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院,足以容纳众人在此欢聚。 众人坐在庭院里,抬眼望去,不远处的大海在夕阳的映照下波光粼粼,金色的余晖洒在海面上,随着海浪的起伏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海浪轻轻拍打着海岸,发出悦耳的声响,那声音像是大自然演奏的美妙乐章,让人看了心旷神怡,满心满意,一天的疲惫仿佛都被这海浪声卷走了。 随后,覃龙小心地安置好许琪,扶着她缓缓走进江奔宇原来住的房子。房间里虽然简单,但收拾得很整洁,覃龙帮许琪整理好床铺,又把她的随身物品摆放整齐,让她暂时在这里安心住下。 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看着太阳还未完全下山,天边仍残留着一抹光亮,觉得还有些时间可以利用,便决定在院子里继续修修改改。他们拿起工具,开始修理那些还不够完善的地方,有的地方需要加固,有的地方需要重新调整。 许琪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温柔。她看着他们为了覃龙和自己的付出,心中满是感动,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真正的依靠。 众人一边干活,一边愉快地聊天,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庭院。 江奔宇脑海中浮现出后世那些精致的庭院布局设计,有整齐的花坛、舒适的休闲区,还有明亮的落地窗。心中满是向往,可无奈当下物资匮乏,要材料没材料,要工具没工具,连一块像样的木板都很难找到,更别说那些精美的装饰材料了。工具也只有几把破旧的锤子和锯子,使用起来十分吃力。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就着现有的条件进行改造,尽量让这个庭院变得更舒适一些。 “老大,要不我和小虎按照你说的样子改,你去做点好吃的呗。”覃龙直起腰,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着对江奔宇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美食的期待。 “对啊!老大,你看在这庭院里吃饭,吹着海风,看着美丽的大海,是不是非常的棒!”何虎也停下手中的活儿,附和道。他一边说,一边张开双臂,仿佛已经陶醉在这美好的想象之中,嘴角还微微上扬,似乎已经品尝到了美味的食物。 “呃!也行!”江奔宇思索片刻后回答道,“今天忙了一天,先是巡逻回来,接着马不停蹄地陪龙哥去提亲。再到镇上的卫生院,看许姐的腿伤,后来又忙着拍照片、领结婚证,手续繁琐,一路都在赶时间,还真都没好好吃点东西呢!”回想起这一天的忙碌,江奔宇也感到肚子有些咕咕叫了,他摸了摸肚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对!对!老大我也是饿坏了!”何虎连忙点头,脸上露出急切的神情,仿佛已经闻到了老大做美食的香味,不停地咽着口水。 “行!上次的鹿内脏还没吃呢,今晚把鹿肠、鹿肝、鹿肺、鹿肚它们全部都一锅卤着吃。”江奔宇一拍大腿,做出了决定。 “小宇,什么是卤着吃!”一旁的许琪好奇地眨着眼睛,轻声问道。她的声音轻柔,充满了对新鲜事物的好奇,眼神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对!老大!我也是没听过这种吃法!”覃龙也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疑惑,他挠了挠头,试图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关于卤味的线索,却一无所获。 “我也想知道!”何虎也在一旁嚷嚷着,眼神中满是期待,不停地催促江奔宇快些解释。 “嗯!怎么说呢,”江奔宇耐心地解释道,“就是先起锅,在锅中加入适量清水,水要没过食材,这样才能保证食材都能吸收到汤汁的味道。然后放入八角、桂皮、香叶、花椒、干辣椒、葱段、姜片等香料,这些香料能为卤汁增添丰富的味道,八角的醇厚、桂皮的香甜、香叶的清新、花椒的麻香、干辣椒的火辣,再加上葱段和姜片的去腥增香,味道别提多丰富了。再加盐、糖,酱油能让卤味上色,盐调味,糖则能提鲜。大柴火煮开后转小柴火煮15 - 20分钟,让香料的味道充分融入汤汁中,制成卤汁。最后把食材放进去煮到完全入味!”江奔宇原本还想提及生抽、老抽、冰糖这些更精确的调料,但考虑到大家可能不太理解,便改口成了酱油和糖,免得又要花费时间解释。 “老大,你说的那些东西,就是你在中药店买的那些吗?”覃龙回忆起之前江奔宇去中药店采购的情景,疑惑地问道。他记得江奔宇当时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现在才明白原来是用来做美食的。 “嗯!对!”江奔宇点点头,肯定了覃龙的猜测。 “这么多调料,做出来的肯定很好吃!老大你快去做吧!这些粗活,交给我和龙哥就行了!”何虎一听,更加迫不及待了,急忙催促江奔宇去厨房。他双手推着江奔宇的后背,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行!那你们在院子里随便做个简易的烧火灶,用那几块砖头垒起来就行,我去拿锅先!”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朝着屋内走去,准备开启今晚的美食之旅。 他走进屋内,在昏暗的光线中找到那口新买的大锅,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准备做出一顿美味的卤味。 而覃龙和何虎则干劲十足地开始寻找砖头,他们在院子的角落里翻找着,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几块合适的砖头,开始搭建烧火灶 ,想象着即将到来的美味,干活的劲头更足了。 第63章 来了个圣人 由于工作调动,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今晚不用去巡逻了。 今晚摆脱了往日的忙碌,他们像是从紧绷的弦上解脱下来,终于有了充裕的时间沉浸在美食的制作与品尝中,尽情享受这份难得的惬意。 江奔宇站在简易灶前,神情专注。这简易灶是覃龙和何虎匆忙间用几块砖头垒砌而成,虽说简陋,却承载着大家对美食的期待。 灶下的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旺盛的火苗欢快地舔舐着锅底,橘红色的火光映照着江奔宇认真的脸庞,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 锅里原本白色翻滚的热水,在江奔宇将混合着八角、桂皮、香叶、花椒等各种香料的纱布包投进去的瞬间,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起初,那水变成淡淡的黄色,随着时间缓缓推移,水温持续升高,锅中的颜色逐渐加深,变成了黄褐色,仿佛秋日里被暖阳长时间染透的树叶,散发着成熟与醇厚的气息。 最后,江奔宇倒入酱油,那醇厚的酱香瞬间弥漫开来,又加入精心炒制的糖色,甜蜜的气息与之交融。在两者的加持下,锅中的水彻底变成了红褐色,那浓郁深沉的色泽,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精华,蕴含着无尽的诱人魅力。 江奔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沾了些汤汁,放在舌尖轻轻一尝,微微皱起眉头,细细品味后,又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拿起些调味适当放进去,稍微调整了一下味道。 接着,他把清洗得干干净净的鹿肠、鹿肺、鹿肝、鹿肚一股脑儿地全部放进卤汁中熬制。这些食材一入锅,便在卤汁温暖的包裹下,渐渐被染上了诱人的颜色。 江奔宇又往卤汁中撒入了一些辣椒,刹那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辣的气息,那浓郁的香味迅速飘散开来,刺激着众人的味蕾,引得覃龙和何虎不停地咽口水,满心期待着美味的诞生。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剩下的就只需耐心地交给时间,让卤汁慢慢渗透进食材的每一个纤维,等待那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惊艳登场。 就在江奔宇刚处理食材入锅不久,庭院入口外,也就是“7”型的底部入口处,突然响起几道兴奋的声音。 “好香啊!” “他们在煮什么?” “嘿嘿,我们来得正是好时候!” “有口福了。”声音清脆而欢快,仿佛一群欢快的小鸟在叽叽喳喳,打破了庭院原本的宁静。 随后,江奔宇抬眼望去,只见徐佳琦和赵雨婷两人带头,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庭院,身后还跟着三人。他仔细辨认,依稀记得她们叫朱蕾蕾、陈婉儿和陈雨菲,而最后面的则是知青队长兼司务长赵伟国。 江奔宇心里一阵奇怪,自己除了跟徐佳琦、赵雨婷还算有点熟络之外,其余的人都没见过几次面,她们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呢? 他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刚想开口跟众人打招呼,就被赵伟国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了。 “江同志,人民公社体制仍在一定程度上严格执行。”赵伟国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一丝故作的严肃,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仿佛在宣读一份重要的政令,“此时集体食堂依旧存在,强调统一劳动、统一分配和统一就餐,推行‘吃食堂’模式,不准自己家里做饭,粮食等资源也由集体统一掌管。如果私自在家做饭吃,可能会面临一些问题。”他一边说,一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紧紧盯着江奔宇,似乎在等待他的认错。 江奔宇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喷得一脸懵逼,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他心想,我也没招惹你吧?怎么就专门挑我下手,抓着我不放呢?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也清楚,现在私下在家里做饭吃的情况其实并不少见。要是完全靠饭堂分的那点食物,根本就吃不饱。有时候去晚了,估计连捞粥里都见不到米粒,清汤寡水的根本无法满足一天劳作后的体力需求。想到这里,江奔宇忍不住反驳道:“怎么?赵大队长,这是想批评教育我?还是打算扣我工分?”他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赵伟国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那坚定的目光仿佛在向赵伟国宣告他不会轻易妥协。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赵伟国并没有被江奔宇的气势吓倒,反而理直气壮地回应道,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对江奔宇的反抗感到十分不满。 “对!没错!如果是以前70年的话,我没二话。”江奔宇情绪有些激动,提高了音量说道,他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是现在都76年了,哪家哪户不在自己家里做点吃的?要不这样,我们现在就去生产大队、小队干部或其他管理人员家里看看,回来再批评我,你真的不知道生产队里那些事儿吗?”江奔宇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生产队里十等人,一等人村支书,脑袋脖子一样粗!二等人村支委,老婆孩子跟着美!三等人是队长,分派完工家里躺!四等人会计员,兜里不缺零花钱!五等人保管员,五谷杂粮吃的全!六等人转业兵,拎把镰刀去看青!七等人车老板,卖点草料下酒馆!八等人掏大粪,干多干少无人问!九等人是社员,干了一年不见钱!十等人黑五类,最怕召开批斗会!”江奔宇一边说,一边用手生动地比划着,脸上的表情丰富而生动,仿佛在讲述一段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故事,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对这种不公平现象的讽刺。 “你…你这思想有问题,你这是典型的个人主义行为。违背原则,走资本主义路线思想萌芽!”赵伟国被江奔宇的一番话气得满脸通红,他的脸涨得像熟透的番茄,额头上青筋暴起,用手指着江奔宇,大声骂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江奔宇的言辞彻底激怒了。 江奔宇闻言,只觉得一阵头痛。他转头看看那群一起来的女生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那意思仿佛在说:你们自己看看这情况,该怎么处理吧。 此刻,庭院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原本期待的美食时光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大家都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有的人眼神中充满了担忧,有的人则面露尴尬,只有锅里的卤味还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那香味仿佛在提醒着众人,这本该是一个充满欢乐与温馨的夜晚 。 第64章 报应来得那么快? 在这尴尬得仿佛能凝固空气的气氛中,赵雨婷轻咳一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委婉开口道:“赵伟国队长,要不你先回去吧!”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厌烦,似乎早就对赵伟国的行径感到不满。 “我当然回去!我不屑与此等思想有问题的人为一伍!”赵伟国高高扬起下巴,鼻孔都快朝天了,高傲地说着,随后猛地转身,大踏步准备离开,那架势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他的“正义”与“清高”。他的脚步迈得很大,每一步都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真是不可理喻,这种人就该好好教育教育。我们一起走吧!” 可是现实却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大巴掌。一起来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都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被钉在了地上。 赵伟国走了几步后,似乎感觉到了异样,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发现别人都不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尴尬地前行。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红得就像熟透的番茄,原本高傲的神情瞬间僵住,没想到自己竟成了这场闹剧里的小丑。 于是,赵伟国更加愤愤不平,加快了脚步,嘴里还低声咒骂着,那模样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赵队长,慢走啊!小心农村路滑啊!”何虎看着赵伟国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大声地叮嘱道,脸上洋溢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他故意把“路滑”两个字说得很重,还对着赵伟国的背影挤眉弄眼,引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偷笑。 原本还故作镇定、慢慢走着的赵伟国听闻这话,顿时感觉脸热得发烫,仿佛被火烧一般。他又羞又恼,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拔腿就跑。可能是真的不熟悉路,也可能是太过于慌乱,他的脚下突然被路上的东西拌绊倒了,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这摔了一跤,惹得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有的人捂着肚子,有的人眼泪都笑出来了。赵雨婷笑得靠在了徐佳琦的身上,徐佳琦也笑得直不起腰,用手不停地擦拭着眼角笑出的泪花。就连一向沉稳的江奔宇,也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笑意。 爬起来的赵伟国更是羞愤难当,他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众人,也不敢再停留,更加狼狈地跑走了,那背影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不甘与屈辱。 经过这一出,现场的气氛立马变得热闹起来了。 紧张与尴尬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轻松和愉悦。大家像是从一场压抑的梦境中解脱出来,纷纷长舒了一口气。 徐佳琦走上前,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对着江奔宇说道:“江同学,这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为江奔宇的处境担心。 “事情都发生了,说那些也没用!先吃饱再说。”江奔宇笑着摆摆手,脸上洋溢着豁达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们都自己找地方坐坐,一会熟了,我请你们吃!”他热情地招呼着众人,眼神中充满了真诚。接着,他奇怪地问道:“这个赵伟国怎么会跟你们来这里?” 徐佳琦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意思说一样。她低下头,用脚尖轻轻踢着地上的石子,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嗨!就是那个人单相思而已,对着佳琦死缠烂打,活生生一只跟屁虫!”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江奔宇转头一看,原来是朱蕾蕾在说话。她双手叉腰,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神情,大大咧咧地说道:“他整天围着佳琦转,佳琦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我们都烦死他了。今天也是,听说我们要来你这儿,他非要跟着,真是讨厌死了。” 江奔宇听后,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自己真是承受了这个无妄之灾,不过是做顿美食,竟惹出这么多事。 三个女人一条街,现在五六个聚在一起,整个院子里瞬间都是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音。她们像是一群欢快的小鸟,你一言我一语,热闹非凡。让人意外的是,她们几人居然和许琪聊得火热。许琪原本还有些拘谨,但在大家热情的感染下,也渐渐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们聊起了村外的趣事、知青队的生活,时不时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江奔宇、覃龙、何虎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最后,三人围在火堆旁,静静地等着美味出炉。他们时不时往灶里添些柴火,看着火苗欢快地跳跃,心中充满了对美食的期待。 过了一个多小时,天边的最后一抹余晖渐渐消失,天刚刚黑了下来,终于锅里的食材也散发出浓郁的香气,那香气弥漫在整个院子里,预示着可以开始吃了。 这香气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大家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起来。 赵雨婷自来熟,她兴奋地跑过去,一把打开饭锅盖,热气瞬间升腾而起,她纷纷招呼众人拿碗打饭,准备开吃。她的声音充满了活力,像是在宣告一场盛宴的开始。 当看到锅里的大白米干饭的时候,朱蕾蕾、陈婉儿、陈雨菲,都纷纷惊呼起来了。她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惊喜。她们好久都没吃过大米饭了,在知青队小饭堂基本天天都是稀饭吃的,最多也就是粥稠点。这一刻,她们心中顿时明白了徐佳琦和赵雨婷为啥喜欢来这里了。刚开始她们还以为她们俩对这江奔宇有意思而已,谁知道过来这里有饭吃啊,心里想着下次她们来自己也要跟上。 等众人打好饭,江奔宇这边也把锅里卤好的鹿杂全部捞了出来,放在案板上,熟练地切成一段段,放在一个竹篮里,下方还套有一个锅,用来装沥出来的卤汁。 何虎最快动手,他早就迫不及待了,拿起筷子,不管还有些烫的鹿杂,就夹起来放到嘴巴里吃了起来。他一边嚼着,一边呼出嘴里鹿杂的热气,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那鹿杂的味道在他的口中散开,香辣可口,让他陶醉其中。 “虎子,味道怎么样?”许琪笑着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何虎闻言,嘴巴忙着都没空回答,只是不断点头表示好吃,手上的动作可一丝没慢,又夹起一大块鹿杂塞进嘴里。 众人见状,也纷纷加入开吃。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品尝着美味的鹿杂和大白米干饭,一边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和快乐,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院子里,仿佛这个夜晚只属于他们,充满了温馨与幸福 。 第65章 老大,有人想搞我们 翌日清晨,天际泛起鱼肚白,柔和的日光如同细碎的金纱,穿过淡薄如轻纱般的云层,纷纷扬扬地倾洒在广袤的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睡在屋檐下的江奔宇,被那缕随着时间悄然爬升的太阳光精准无误地照到脸上,暖洋洋的触感让他从深沉的梦乡中慢悠悠地缓缓醒过来。他的双眼还带着未散尽的朦胧睡意,睡眼惺忪间,抬手揉了揉那如同鸡窝般乱糟糟的头发,嘴里下意识地嘟囔着:“好家伙,真应了那句老话‘睡到太阳照屁股才起床!’看来这一夜睡得可真是太沉了。” 或许是他翻身、坐起的动静稍稍大了些,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悠悠传来,仿佛山间的清泉流淌:“小宇,昨晚睡得好吗?” 江奔宇闻声,循声望去,只见许琪正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脸上挂着一抹关切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盛开的花朵,温暖而亲切。 江奔宇赶忙坐直了身子,一边抬手用力揉着仍有些酸涩的眼睛,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都发出了“咔咔”的声响,随后笑着回应道:“哦!许姐啊,这可比去山里海边巡逻好太多了。山里虽说风景如画,山青水秀的,可那蚊子简直就是一群小恶魔,又大只又凶猛,跟轰炸机似的,一咬一个又红又肿的大包,晚上被它们折腾得根本睡不好觉,简直苦不堪言。” 许琪被他那生动形象的描述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着摆摆手,像是在驱赶他话语里的那些烦恼:“行了!别贫嘴了!你赶紧去村里大饭堂看看,去晚了,饭菜都被人抢光了,真的就没你吃的了。” 江奔宇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睡在屋檐下而有些僵硬的筋骨,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说道:“嗨!许姐你是不知道,我也就到这古乡村第一天,那时连个锅都没有,没办法才去饭堂吃了一顿。那之后,我可从来没去过那里吃。我估计着龙哥、虎哥也快来了。许姐你坐着歇会儿,别忙活了,我去煮点昨晚剩下的米饭熬粥,再就着点爽口的萝卜干,简简单单,也挺香的,保准能吃得饱饱的。” 许琪一听,连忙出声阻拦,急切地说道:“别!还是我去煮吧!你忙了那么久,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江奔宇看着许琪拄着两根“y”字型的木棍拐杖,那拐杖虽然看起来有些简陋,却被许琪握得稳稳当当。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禁面露担忧之色:“呃!你拄着这木拐杖,方便不?这地上凹凸不平的,别到时候再磕着碰着了,那可就麻烦了。” 许琪自信满满地拍了拍手中的拐杖,兴致勃勃地说道:“方便!比镇卫生院的拐杖还好用呢。你瞧,特别是脚膝盖高处钉装的这个膝盖靠板,设计得可巧妙了。我行走的时候,把受伤的左脚膝盖靠在上面,就好像有了一个稳固的支撑点,一点都不影响受伤的左脚踝扭伤处,行动起来可方便了,我都用习惯了,你就放心吧。”说着,还特意在原地拄着拐杖走了两步,步伐虽不算轻快,但却十分稳健,向江奔宇展示着拐杖的好用。 江奔宇见状,这才点了点头,叮嘱道:“行吧!那你去煮试试吧,要是有啥问题,你可千万别逞强,不管是提水、还是生火,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赶紧叫我。” “嗯!我这就去!”许琪应了一声,便拄着拐杖,步伐稳健地朝厨房走去。她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的力量。 江奔宇看着许琪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后,才转身开始打量起房子附近的地形。他的目光如同探寻的触角,向远处延伸。在离房子700米左右的后山,一条清澈的山泉水小瀑布映入他的眼帘。那泉水从高处潺潺飘下来,水流沿着山势蜿蜒而下,如同一条灵动的银蛇。在阳光的照耀下,水面闪烁着粼粼波光,仿佛无数颗细碎的钻石洒落在溪流之上。再看这房子的位置,以及后院平缓的地势,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是有水管,就可以直接把水引到家庭院里了。这样一来,以后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用水可就方便多了,能节省不少时间和精力。他暗自思忖,看来得找个东西代替水管,像是竹子、空心树干之类的,找时间好好研究研究,试试把这个想法落实下来,说不定能给家里的生活带来极大的便利。 正当江奔宇沉浸在思考中,脑海里不断构思着引水计划的细节时,突然,一声响亮的“老大”呼喊声,如同一记炸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把他从思绪的深海中猛地拉了回来。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何虎大步流星地赶来了。何虎的脚步急促,扬起了地面上的些许尘土。 “虎哥,怎么回事?这么着急。”江奔宇看着何虎急切的模样,赶忙上前几步,关切地问道。 何虎喘着粗气,神色紧张,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焦急地说道:“老大,我听李和同悄悄透露给我的消息说,一会吃早餐开晨间生产动员会的时候,有人要搞我们!他们似乎商量好了什么阴谋,情况不太妙。” 江奔宇闻言,神色微微一凛,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旋即又镇定下来,他深知在这种时刻慌乱无济于事。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地问道:“龙哥,知道这事吗?” “知道,我就是从他家过来的,一会他就到了!”何虎回答道,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忐忑。 江奔宇沉思片刻,脑海中迅速梳理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应对策略,然后冷静地说道:“嗯!没事!先看他们出招,我们见招拆招。来个敌动我不动,敌不动我动!他们既然有动作,肯定会露出破绽,我们只要沉住气,保持冷静,就不怕应付不了。” 何虎看到老大听闻消息后还如此镇定自若,原本慌乱的心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只要有江奔宇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没一会儿,许琪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剩饭粥煮好了,我们先吃吧!什么事都得吃饱饭再说。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于是,江奔宇和何虎两人便走到桌前,准备开始吃早餐。刚坐下没吃几口,覃龙也赶到了。 覃龙跟老大江奔宇熟悉之后,在江奔宇面前向来不拘小节,风风火火地进门,看到桌上的粥,也没有客气,直接拿起碗就盛了一碗,坐下来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含糊地说道:“可饿死我了,这粥闻着就香。” 何虎一边吃,一边把刚才江奔宇说的应对意见详细地跟覃龙说了一遍。每一个字、每一个细节,他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覃龙听闻之后,放下手中的碗,用手背抹了抹嘴,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嗯!我支持老大的做法!先看他们出招先!咱们现在不能自乱阵脚,等摸清楚他们的底细,再行动也不迟。贸然行动,只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快点吃吧!一会我们去村晒谷场集合点开生产动员会,到时候不就知道他们怎么搞我们了?”江奔宇催促道。 众人纷纷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他们都明白,即将到来的或许是一场严峻的挑战。 第66章 阳谋无解,被针对批评 在村头那片开阔的晒谷场上,清晨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每一寸光线都像是带着温度,给整个场地镀上了一层暖黄的光晕。那光晕轻柔地包裹着这片平日里村民们劳作、休憩的地方,此刻竟添了几分别样的神圣感。 村民们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赶来,有的手里还握着农具,有的肩膀上搭着汗巾,他们或三两成群,低声交谈着,或独自默默走向人群聚集处。大家围聚在一起,小声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为这场即将拉开帷幕的关乎村里生产的动员会奏响的前奏。 村长李志站在人群的前方,清了清嗓子,那动作带着几分习惯性的沉稳。他率先打破了现场的宁静,声音里带着这片土地赋予的质朴与厚重:“我没啥特别要说的,就是想问问大伙,对接下来的生产安排,还有啥想法没?”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里满是对大家意见的期待,仿佛在向每一个村民传递着尊重与信任。 村管理人员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交汇间,传递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他们在村里共事许久,许多事情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彼此的想法。随后,他们又纷纷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平和的笑意,表示没有什么特别的见解,似乎一切都已在他们心中有了既定的方向,只等村长一声令下。 村长李志见状,微微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宣布大家按计划开工。就在这时,一道响亮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村长,我有话说!”那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平静,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村会计林国胜。只见他站在人群之中,脸上带着几分严肃。 “哦!是国胜啊!那你说说吧!”村长李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那笑容里满是对林国胜的信任与欢迎,仿佛在告诉他,这里是大家畅所欲言的地方。 林国胜向前走了两步,神色愈发严肃,表情凝重得如同此刻的气氛。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像是被某种力量推动着,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晒谷场:“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通报。根据新加入的夜班巡逻队员的反映和举报,之前的巡逻队在夜间看守的时候,监守自盗。涨潮时冲上岸的海货,他们竟然私自拿去煮了吃!而且,我们还找到了他们做饭的地方,发现了大量的鱼骨!”说着,林国胜大步走到一旁的土台前,手上稳稳地提着一个满满当当的袋子,那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不可饶恕的过错。 他将里面的鱼骨一股脑地倒在了土台上,瞬间,那一堆鱼骨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底下的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人群中一阵哗然,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村民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有的则皱起眉头,低声咒骂着这种不道德的行为;还有的则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不少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般,齐刷刷地投向了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 在这众多目光的聚焦下,江奔宇面色平静,就像一潭毫无波澜的湖水,深邃而难以捉摸。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静与思索,仿佛在等待着这场风暴的进一步发展。 覃龙和何虎一开始心里还有些慌乱,毕竟被这样当众指责,任谁都会有些忐忑。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但当他们看到老大江奔宇稳如泰山,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们的内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虚,他们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有老大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所以,村生产队经过商议,决定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公开检讨以及工分扣减。目前批评教育已经完成了,一会儿就让他们写好检讨书。至于公分扣减,以后他们三人每天的工分按最低的2工分来计算,多出不算。这样一来,他们一日三餐还能在村饭堂吃饭,但没有了参与其他物资分配的权利!”林国胜说完,目光紧紧地盯着江奔宇三人,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向他们宣告,这是既定的事实,不容反驳。 “国林,这样的处罚是不是有点太严厉了?你这和只给他们一碗饭吃有什么区别?”村长李志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意外,这事他还真不知道啊,这林姓的手伸得有点长了啊,于是开口劝道。他深知这样的处罚对于三个年轻人来说,或许有些过重,他希望能给他们留一些改过自新的机会。 “服!”江奔宇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第一个开口说道。他心里清楚,这就像是一场阳谋,一切都摆在明面上,让人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吃不吃那点分配的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他的随身空间里储备着大把的物资,那些物资足够他在这个村里生活许久。他现在在意的,是究竟是谁在背后针对自己,所以他要先稳住局面,慢慢观察,等待着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露出破绽。 覃龙和何虎听到江奔宇的回答,也连忙跟着说道:“服”“服”。他们深知,在这种情况下,跟着老大的决定走,才是最稳妥的选择。他们相信老大的判断,也相信老大一定有应对的办法。 林国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笑容,那笑容一闪而过,仿佛从未出现过。甚至连村长李志的话好像没听到一般,于是他心满意足地不再说话,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任务。 “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大家就按计划开工吧!”村长李志看了看众人,最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国胜宣布道。他心里清楚,江奔宇这个知青可是黄镇长亲自送下乡的,这其中的关系或许不简单。回去可得跟家里的小辈们提个醒,让他们多留意着点,别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至于林国胜开口说了,他没悟到意思那就算了,反正自己刚才出声劝说,表明了态度,这事跟我没关系。 众人渐渐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这时,一个身影朝着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走来。 覃龙眼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来人,急忙迎上去说道:“七叔,给你添麻烦了!”说完,又转过身对着江奔宇介绍道:“这是我七叔,覃德昌,负责我们覃队的工作安排!” 覃德昌走到他们跟前,拍了拍覃龙的肩膀,神色有些无奈,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有些话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些轻松又舒服的工作位置,哪里轮得到我们覃队和何队,还不都是被他们林队和何队给霸占了。”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甘与无奈,仿佛在诉说着村里长久以来的不公。 “七叔,那我们今天的工作安排是?”覃龙问道。 “去割牛草吧!割够一百斤牛草料,就能记2个公分。剩下的时间,你们自己看着安排!2公分?还怎么想让人努力做事了?”覃德昌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对这种工作分配的不公早已习以为常。 一旁的江奔宇听到这话,心里不禁暗自欣喜,没想到还有这样能“浑水摸鱼”的好事。原本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反击林国胜的刁难,现在突然对他有点“感激”了。他心想,这样的工作安排倒也轻松,正好可以利用多余的时间做些自己的打算,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深入探寻一下北峰山脉里的猎物呢。 第67章 工分任务割芦苇 覃龙、江奔宇和何虎三人,迎着轻柔的海风,踏上了前往那处河口与淡水交汇的湿地淤泥海滩的小路。海风带着大海特有的咸湿气息,轻轻拂过他们的脸庞,吹起他们的衣角。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谈论着即将开始的劳作。 远远望去,那片海滩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这片海滩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芦苇,它们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在风中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演奏着一首大自然的交响曲。三人此行的目的,便是割取这些嫩芦苇,完成生产队安排的任务,挣得那最低的工分。 “龙哥,这工分怎么算的?”江奔宇一边叼着芦苇叶,一边好奇地向覃龙问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仿佛对这未知的工分计算方式充满了好奇。 覃龙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说道:“老大,这工分的计算方式有好几种呢,常见的就是红工工分,也叫大寨工分,还有定额工分。” “红工工分,也就是大寨工分,评定起来可讲究了。”覃龙顿了顿,继续说道,“生产队里所有男女劳动力出工后,每隔一段时间,像半年或者几个月吧,全体劳动力就得集中到队委会,一个一个地评定工分。具体流程就是队长报一个人的名字,然后全体社员一起讨论。比如说,队长报出某个人,大家就开始发表意见,有人提议可评的分数,得有90%的社员同意才能确定下来。一般来说,那些青壮年、体力好、干活又肯吃苦的男同志,能评上10分;女同志呢,最高也就评8分。” “工分计算也不复杂,全队专门设有记工员,用记工薄详细登记每个人每天的出工情况。”覃龙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早工、上午、下午做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个月一本记工薄,每个月还会做个小累计。打个比方,要是张三红工每天是10分,他六月份出早工12个,出日工30天。因为三个早工抵一天,所以早工的工分就是(12÷3)x10 = 40分,红工就是30x10 = 300分,那么他六月份的总分就是300 + 40 = 340分。” “再说说定额工分,这一般是针对某段时期的某项农活设定的。”覃龙继续说道,“要么是为了赶时间尽快完成,要么是那种单个劳力或者一个家庭小单位就能做好的农活。比如说送公粮,咱们村离粮点1公里多,要是挑一担100斤的谷子送到粮点,就能得1分7厘工分。有些力气大的,一个早上能送五趟,一早上就能挣10多分呢。还有刹草喂牛,早上出去刹草喂牛,每百斤草记2分,有的人手脚麻利,一早上能弄8到9分。再有就是冬季农田三光,分配给某家某一片田,这片田的三光工分300分早就定额在那里了,生产队专门有一本定额工分薄,由队长或者会计掌管着。不管这家人是三天搞完还是六、七天完成,都是给300分。” “通用的记工分方式呢,社员每天的出工所得一般按10分制计算,早工2分、上午4分、下午4分;也有的地方按5分制,早工1分,上午、下午各2分。一般情况下,满工就是10分或者5分。记工时,多数村庄实行男女同工同酬,不过也有些村庄,对于老人、弱者的工分可能会有不同标准。” 江奔宇若有所思地说道:“呃!那我现在割牛草是?定额工分?” “对!这事一般是给老弱病残小干的活,现在咱们过来也是完成个任务。”覃龙点了点头回答道。 “龙哥,老大,你们一边坐着吧,这点活,我一个人都可以搞定!”何虎拍了拍胸脯,信心满满地说道。他那结实的肌肉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仿佛在展示着他的力量。说着便拿起割刀,熟练地开始割嫩芦苇。割刀在他的手中上下飞舞,发出“唰唰”的声响,嫩芦苇一丛丛地倒下。 “这样吧!虎哥你只管割好,扔到一旁,龙哥你负责绑成一把一把的,我就负责搬到板车上。”江奔宇灵机一动,提出了流水分工建议。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智慧,仿佛已经看到了三人高效完成任务的画面。 “这主意好!”覃龙和何虎异口同声地说道。但何虎紧接着又一脸无奈地说道:“只是老大,咱们没有板车啊,板车是村生产队的,我估计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借不出来了!” “那怎么搞回去?”江奔宇皱了皱眉头,有些发愁地问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仿佛在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老大,背啊!”何虎一脸平常地说道,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轻松,仿佛背芦苇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江奔宇闻言,内心深处仿佛有一万头神兽飞奔而过。他看了看那一大把的嫩芦苇,想象着要把这些嫩芦苇一捆一捆地背回去,不禁有些头疼。那芦苇虽然看起来纤细,但数量多了,重量可不容小觑。 “老大,你能背多少就背多少,剩下的我和小虎背!”覃龙似乎看出了自己老大的为难之处,连忙安慰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关切,仿佛在给予江奔宇力量。 随后,三人便开始了工作。何虎在前面弯着腰,双手紧握割刀,动作娴熟地割着嫩的那些芦苇。他的身体随着割刀的动作微微晃动,每割下一丛,就顺手扔到身后。那芦苇在他的手中仿佛听话的孩子,乖乖地倒下。 覃龙跟在后面,将何虎割下的芦苇一把一把地整理好,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草绳,熟练地绑成一捆一捆的。他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芦苇之间,草绳在他的手中飞快地缠绕,不一会儿,一捆捆整齐的芦苇就出现在眼前。 江奔宇则在最后,抱起一捆捆芦苇,艰难地搬到岸边。他的脚步有些沉重,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但他咬着牙,坚持着,心中想着一定要完成任务。 海风依旧呼啸着,吹走工作的汗水和燥热。三人的手都有些累了,动作也渐渐变得迟缓起来。那个环节的人累了,三人就互相换一下。何虎割累了,就和覃龙换一换,去绑芦苇;覃龙绑累了,就和江奔宇换一换,去搬芦苇;江奔宇搬累了,又和何虎换一换,去割芦苇。 就这样,三人在这片湿地淤泥海滩上,忙碌了好一个多小时。他们的脸上都布满了汗珠,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了,但他们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坚定,仿佛在告诉彼此,一定要完成任务。 大约估计一下,差不多够货之后,三人便扛着沉重的芦苇草,一步一步地往回走。那芦苇草在他们的肩上显得格外沉重,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他们没有丝毫的抱怨,只是默默地坚持着。 回到村里,三人将芦苇草交给记工员,等记工分。记工员认真地登记着,每捆芦苇都仔细地核对。等记工员登记完成后,今天最低工分已经混到手了,剩下的时间就是他们自己的了,想到这里三人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驱散了他们身上的疲惫,仿佛在告诉他们,今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第68章 分头行动 覃龙、何虎和江奔宇三人,刚忙完,背着牛草料回来,他们的衣衫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背上,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路上,海风如同调皮的孩子,不停地把他们的衣服吹得鼓鼓的 三人刚一迈进院子。 一阵清脆的声音便打破了这份宁静:“哎!才十点不到,你们怎么回来那么早?”许琪从屋内快步走了出来,手中还紧紧握着一块抹布,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她的脸上满是惊讶与疑惑,眼神中透露出对三人提前归来的好奇。 “嫂子,别说了!我们被阴了!”何虎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抢先一步大声说道,脸上的气愤如熊熊燃烧的火焰,清晰可见。 紧接着,他就像一位专业的说书人,绘声绘色地把生产队动员会上的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跟许琪详细讲述了一遍。 他的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着,时而握拳,时而摊开,讲到激动之处,还用力地挥了挥手,仿佛要将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不满彻底释放出来。 “小宇,他们这是欺负人呢!我们去镇上反应去!”许琪听完,瞬间义愤填膺,双手叉腰,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脸上写满了愤怒。 在她心中,江奔宇他们都是正直善良的人,受到这样的委屈,实在让她难以咽下这口气,必须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别!别!别!许姐别激动。”江奔宇连忙摆了摆手,脸上却挂着一抹淡淡的、自信的笑容,“这正合我意呢,姐,你觉得我这里缺吃的东西吗?他那点工分我才不稀罕!但是干这活,完成任务后,有大把自己时间了。以前要是不干活又被队里批评,现在轻轻松松完成任务,光明正大地偷懒,谁都不会说闲言碎语了,我们交个最低工分任务换来一天的伙食,不参与其他村民的物资分配。我们乐意,村里人也乐意。”江奔宇耐心地解释着,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现在想去哪里?”许琪听了江奔宇的话,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好奇心却愈发强烈,别人是恨不得多赚点工分,他们倒好越少越好,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心中对他们接下来的打算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没去那里!这样吧,龙哥你在家把屋顶上的瓦片给盖上,争取今天完成一间房顶先。”江奔宇转身,目光坚定地对着覃龙说道。他知道,一是覃龙做事踏实可靠,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自己很放心。二是给覃龙和许琪创造一些相处聊天时间。 覃龙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他那坚定的眼神和有力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他的决心。他心里清楚,江奔宇安排的这个任务关乎着他对象许琪的居住问题,在海边别看现在晴空万里的,说不准一会就局部下雨了。在这炎热多雨的夏末秋初季节,一个不漏雨的屋顶是多么重要,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全力完成。 “虎哥,你去把我们和子豪他们约定的那个新集合点清理出来。”江奔宇又将目光投向何虎,神色认真,语气中带着几分嘱托。 “是!老大!我这没问题,估计今早子豪兄弟他们基本清理得差不多了,我去看看有什么没做的就做!”何虎立刻挺直了腰板,大声回应道,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嗯!主要是建个遮风挡雨的大草棚子,但小心一点,别被暴露了位置。”江奔宇再次叮嘱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这个集合点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是他们秘密计划的关键场所,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一切都可能功亏一篑。 “老大,我知道的!”何虎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专注,表示自己已经将江奔宇的话牢记在心。他十分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你们在说建什么神神秘秘的?”一旁的许琪实在忍不住,再次好奇地问道,她的好奇心已经被彻底勾了起来,就像一只猫在不停地抓挠着她的心。 “呃!姐,这个怎么说呢?等搞好带你过去就知道了!”江奔宇卖了个关子,笑着说道,不想过早地透露这个秘密。 “老大,那你呢?”覃龙好奇地问道,他对老大江奔宇的安排充满兴趣,也十分关心他接下来的行动。 “我去把前天设置的捕野鸡陷阱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收获!”江奔宇回答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几只肥美的野鸡被困在陷阱里的画面,想到如果能有这样的收获,大家就能好好改善一下伙食,心中满是憧憬。 “嗯!老大,那你注意安全!千万别越过那条子豪他们村去镇上的那条小路。你看到小路边有很多木桩架,就不要再深入了。那些架子,是子豪他们村的人走那条近道去镇上,经常碰到野猪而设置的救命玩意。”覃龙关切地说道,他虽然知道江奔宇做事一向稳重,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他注意安全。在这个充满未知的北峰山脉中,他是担心江奔宇会遇到什么危险。 随后,三人各自按照自己的任务安排,开始行动。 覃龙熟练地拿起绳索,动作敏捷地爬上屋顶,然后把地面上装着瓦片的篮子用绳子钩着提上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铺设瓦片。每一片瓦片他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认真检查每一个缝隙,生怕有一丝遗漏。许琪在地面上打打下手,把瓦片放入篮子里,递水等等些小活。 何虎则带着工具,迈着轻快而坚定的步伐,朝着和子豪约定的集合点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构思着搭建草棚的方案,心中充满了干劲。 江奔宇则仔细地整理好自己的装备,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他背着工具包,步伐稳健地朝着设置陷阱的方向出发。 他们的身影在太阳照耀下渐行渐远,各自奔赴着自己的任务。 第69章 老地方 江奔宇再次检查装备,特别是气枪和脚上的防护。气枪检查完毕后,便蹲下用两块三十公分高的半圆空心竹片,用绑带紧紧绑住脚小腿位置。进山入林最怕的是躲藏在草中的毒蛇,如果有软牛皮包裹更好,现在条件有限只能尽最大努力保护好自己。 山林间,晨光透过茂密枝叶的缝隙,在地面洒下斑驳光影。江奔宇身着轻便的猎装,身姿矫健,脚步敏捷地在山林间迅速穿梭。他的眼睛到处寻找那些标记着陷阱位置的指示物,双眼如鹰隼般紧紧盯着上面的标记,,每一个步伐都透露着对未知收获的期待与探索的决心。 没过多长时间,江奔宇依照着标记,顺利来到了第一个设计陷阱的地方。这是一片稍显开阔的林地,四周树木高耸入云,繁茂的枝叶相互交错,像是一张巨大的绿色网,将这片天地与外界隔绝开来。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为这片寂静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江奔宇一眼便瞧见了那棵被压弯的小树,它低垂着枝干,毫无回弹的迹象。 江奔宇心中顿时了然,这陷阱并未触发。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带着些许无奈,在这空旷的林地中轻轻回荡。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情绪,继续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一路上,他快速查看沿途设置的陷阱。有些陷阱的机关明显被触发过,周围的泥土被翻动得杂乱无章,新翻出的泥土散发着湿润的气息,杂草也被踩踏得凌乱不堪,可陷阱之中却空空如也,没有捕捉到任何猎物,仿佛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虚惊; 而有的陷阱则抓到了野鸡、山鸟之类的猎物,然而,令人气愤的是,这些猎物已被别的动物捷足先登,只留下些零散的羽毛和残缺不全的肢体,看得江奔宇一阵心疼。 他蹲下身,轻轻捡起一根沾着血迹的羽毛,眼神中满是惋惜,心中不禁感叹这片山林中生存的残酷。 越是深入山林,这样猎物被吃掉的场景就越发频繁,满地都是凌乱的羽毛,还有那触目惊心的半边身子,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片山林中弱肉强食的残酷生存法则。 江奔宇回想起和覃龙两人沿着兽道两侧,一路仔细设置陷阱的情景。 从起始之处一直到发现水鹿群的位置,他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一路,少说也设置了五十个陷阱,多的话怕是有一百个了。 可到现在,江奔宇一共才收获了五只野鸡和两只大山鸟。这样的收获,与他们付出的努力相比,实在是不成正比。他不禁停下脚步,心中涌起一股挫败感,望着四周茂密的山林,思绪渐渐飘远。 江奔宇停下脚步,微微仰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眯起了眼睛。此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后世北峰山脉的地图。 那山脉的形状,像极了一只千足蜈蚣虫。一条宛如蜈蚣背脊的主山脉连绵起伏横跨三省,无数分枝小山脉从主脉延伸而出,密密麻麻的,恰似蜈蚣的脚。 而古乡村,就坐落在蜈蚣形状的两个触须中左边的那一根,呈“?”字型的位置。 江奔宇心中瞬间有了底,自己此刻所处的地方,正是蜈蚣触须“?”的尖端进入一个小时路程而已。至于覃龙提到的子豪村走的近道,大概率是从“?”短的那一边,直接横穿到“?”长的这边。那地方,估计已经到了蜈蚣触须三分之一的位置。 再往另一边,沿着触须小山脉继续深入,就快要接近北峰山脉的主脉了。靠近主脉的地方,必然会碰到更多大型野兽。 江奔宇心想,上次六豆村追的那头野猪,说不定就是从子豪村走的近路上被围捕的,之后野猪沿着蜈蚣触须般的山脉往前逃窜,这才被他们三人在蜈蚣触须山脉尽头的海边截住。 这么看来,再往前,极有可能遇到野猪群!江奔宇心中涌起一股兴奋与紧张交织的情绪,兴奋的是即将可能面对未知的挑战,紧张的是野猪群的危险性。 他下意识地拍了拍手中的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镇定了些,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有啥可怕的,真遇到了,第一时间往树上爬,剩下的就交给这把枪了。 尽管心中也有些忐忑,但江奔宇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再次来到上次枪杀水鹿的地方,然后沿着水鹿逃跑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继续跟了上去。他的脚步放得极轻,每一步都像是在试探,眼睛时刻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动静。周围的树木像是沉默的卫士,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时间在静谧的山林中缓缓流逝,往前大约再探索了约一个半小时左右,江奔宇隐隐约约听到了动物的哀鸣声和低沉的吼叫声。他瞬间警觉起来,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 呼吸变得愈发轻缓,他猫着腰,像一只潜伏的猎豹,脚步放得极轻,悄悄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潜伏过去。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了前方的未知生物。 由于距离尚远,江奔宇只能依稀看到一些动物的模糊身影。他眯起眼睛,定睛细看,只见两只鹿半蹲在地上,周围还有一群模样像狗的动物。 那群“狗”十分狡猾,时不时趁蹲在地上的鹿不注意,便如离弦之箭般迅速冲过去咬上一口,咬完又迅速撤离。地上的鹿早已伤痕累累,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周围的草地,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只要鹿一站起身来,那群“狗”便从鹿的屁股后方发起攻击,狠狠地撕咬鹿的后腿,让鹿根本无法逃脱。 江奔宇心中明白,如果自己没有出现,这两只鹿恐怕很快就会命丧在这群“狗”的嘴下。 江奔宇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暗自估量着距离。差不多有一百多米远,这距离对于这把枪的精准射击来说,实在是太远了。 他开始仔细观察起附近的树木,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射击位置。他的目光在树林间来回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一番搜寻后,他发现了一棵长着“y”字形状的大树,离鹿的位置大概有30米左右。而且这群十多只像狗一样的动物,正紧紧围着这两头鹿,这无疑给了江奔宇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心中迅速盘算起来,只要自己能够慢慢爬到气枪的有效射击范围,摆好奔跑的姿势,用一枪解决一头鹿,然后快速一边奔跑,然后一边对着鹿连续射击,定能把另外一头鹿也打死。随后跑到那“y”型树木下,借助奔跑产生的惯性,踩着斜斜的“y”行树干,迅速往树上爬,爬到“y”型树木的交点处树叉,就可以居高临下地对着这群“狗”开始射杀。 想好计划后,江奔宇立刻行动起来。他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蹲在林中的草丛里,每一个动作都极为缓慢而谨慎。他伸出手,轻轻拨开那些可能会发出声响的枯枝,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然后再缓缓移动脚步,踩到刚刚清理干净的位置。一步一步,他悄无声息地朝着目标靠近,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那是他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期待与紧张…… 第70章 失算了,那是豺,不是狗 山林间,雾气氤氲,晨光艰难地透过茂密枝叶的缝隙,洒下一道道细碎的光影。 江奔宇置身其中,脚步极轻,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与大地悄悄私语,生怕弄出丝毫声响。 他身上插满与山林色调相近的植被,隐匿在灌木丛与树木交织而成的阴影里,宛如一只潜伏的猎豹,伺机而动。 他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定着前方不远处的两头鹿,此刻成了他每一步行动的关键参照点,亦是他与猎物距离的精准标尺。 等江缓缓爬进气枪50米精准射击范围的那一刻,江奔宇的大脑瞬间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 他微微闭上双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脑海中,他再次细致地推演着心中早已拟定好的计划,每一个步骤,从扣动扳机的力度,到射击后身体的转向,再到每一个可能出现的状况,无论是猎物的意外逃窜,还是风向的突然改变,都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清晰浮现。 片刻后,他缓缓蹲起身子,膝盖微微弯曲,做出类似运动员预备冲跑的动作,身体微微前倾,重心下沉,全身的肌肉紧绷,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要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他双手稳稳地握住气枪,那气枪在他手中仿佛与他融为一体。枪托紧紧抵在手上,他的掌心微微沁出汗水,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握持。眼睛、准星、目标三点一线,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透过准星,瞄准的是鹿群中那头生命力最为旺盛的鹿。 这头鹿身姿矫健,前腿肌肉紧绷,哪怕现在身处围攻,每一次跃动都彰显着强劲的力度,它的鬃毛在风中微微飘动,前蹄扬起的尘土仿佛是它活力的证明,只是它有一只后腿都折了,软软地无力垂下,靠三条腿支撑着。 至于另外一头看起来虚弱的鹿,江奔宇打算留着作为第二次射击的目标,他有着自己的盘算和节奏,他深知,狩猎需要耐心与策略,不能操之过急。 一切准备就绪,江奔宇静静地等待着一个绝佳的时机。他的呼吸平稳而缓慢,宛如山林间的微风,不惊动一片树叶。 就在这时,那群如同狗一般的动物,突然从鹿的视野盲区,鹿背方向窜出,对着鹿发起了新一轮的凶猛攻击。 鹿前面的同类发起吼声,在配合后面攻击的同类,它们低伏着身子,身上的毛发因为愤怒而根根直立,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猎物的灵魂。 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这咆哮声在山林间回荡,如同一股黑色的潮水向着鹿群涌去,所到之处,草木皆惊。江奔宇知道,他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了。 “啪”“啪”快速细微调整枪口又是“啪”“啪”,四声枪响几乎是连贯响起,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惊飞了一群栖息在枝头的飞鸟。 枪声过后,江奔宇没有丝毫犹豫,夺命狂奔起来。他的身影在树林间快速穿梭,目标就是20米处的“y”型树,树枝划过他的脸庞,留下一道道细微的血痕,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加速冲刺。他手中的气枪此刻成为了他威慑的武器,对着那些狗一样的动物,他胡乱地开枪,期望枪声能够吓退它们,让它们四散逃躲。 高速冲刺奔跑,他的心跳急速加快,砰砰砰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仿佛要冲破胸膛。 然而,江奔宇失算了。 那群狗一样的动物不但没有被枪声吓到,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一般,集体对着江奔宇的方向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它们张牙舞爪,速度极快,原本就凶猛的气势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恐怖。它们的利齿在透过树叶的阳光柱下闪烁着寒光,仿佛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 江奔宇的目标是不远处那棵“y”型树,他深知只要爬到树上了,能暂时摆脱眼前的危机。 而那群狗一样的动物目标明确:就是江奔宇,两者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诡异的互相奔赴的“人兽奇缘”。 他向着那棵树拼命跑去,脚下的土地被踩下一个个脚步坑,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紧张与刺激。 “嗒”“嗒”,江奔宇快速地踩着“y”型树干往树的交叉点爬上去。就在他刚把上半身卡进那树叉中,双腿还吊在树下的时候,突然感到左腿一沉。 他下意识地双手紧紧抱住树干,手臂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低头透过树干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只狗一样的动物正死死咬在他的小腿上,哪怕被吊了起来,它的嘴巴依旧紧紧咬着,没有丝毫松口的迹象。它的牙齿深深嵌入他脚上的竹板片,哪怕有竹片保护的小腿,里面的皮肤似乎都可以感受到,这家伙锋利牙齿上的冰冷温度。 这是江奔宇如此近距离地看清这只动物的模样:它的吻部较短,耳朵圆钝,给人一种憨态可掬的错觉;毛色通常由浅黄褐色到棕色再到红色,在阳光下闪烁着独特的光泽;还有一条浓密的大尾巴,尾尖为黑色。 江奔宇心中一惊,这不就是豺狼吗? 他的内心顿时一阵万马奔腾:“卧槽,如果早知道是这东西,老子有多远走多远!这东西单个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们是群居动物,根本不怕敌人,遇到袭击就会疯狂反击!正所谓挑衅老虎、追赶狼群,杀起来根本不怕死嗷嗷地冲上去,不然怎么会被称为四大猛兽之首?”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身下的土地上。 听着不远处传来豺狼仰天长啸的声音,江奔宇就知道,这是它们在召集同伴,一场更加严峻的危机即将来临。 他赶忙调整了一下身体,单手抱着树干,保持身体的平衡,另一只手拿起气枪,稳稳地对准挂在脚上悬吊的豺狼,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瞬间贯穿了豺狼的腹部,鲜血从伤口处汹涌地流了出来,还夹杂着一些内脏碎片。这只豺狼最终被江奔宇总另外一个脚用力踢,那家伙才重重地掉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江奔宇趁机连忙调整位置,发现腿上的竹板上深深印着,豺狼的几个犬牙印,可想而知这群家伙的咬合力了。 然而他没想到,这只豺狼的掉落不但没有吓退附近的豺狼,反而像是点燃了它们的斗志,让它们变得更加疯狂,不顾一切地朝着“y”型树上冲来。它们跳跃着,攀爬着,试图接近江奔宇,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调整好位置的江奔宇,此刻已经没有时间去仔细瞄准,他只能对着群攻过来的豺狼不停地点射开火。 每一枪射出,都伴随着一声惨叫,有的豺狼当场死去,身体软绵绵地倒下,眼睛还圆睁着,似乎还带着不甘;有的则没死透,在地上痛苦地呜呜叫着,不断挣扎,它们的身体扭曲着,试图再次站起来发起攻击。 过了一会儿,江奔宇发现没有豺狼再冲出来的时候,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的肩膀微微下垂,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他再次仔细检查气枪,确认枪支没有问题后,熟练地换好子弹,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下树。 他快速地打扫现场,将那些死去的豺狼和鹿都收进随身空间之中,准备带着这些“战利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第71章 人兽大战 刚清扫完战场,江奔宇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豆大的汗水。那汗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瞬间洇湿了一小片。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湿漉漉的布料让他感到一阵不适。 他的呼吸还略显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 目光落在最后一只鹿的尸体上,那只鹿原本灵动的身姿此刻已变得毫无生气,鲜血染红了周围的草地。江奔宇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其收入随身空间。此时,他的心中满是即将离开这个危机四伏山林的庆幸与解脱。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和潮湿的草木气息。那血腥味儿直往他的鼻腔里钻,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抬脚迈出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一般,他猛地顿住。 一阵大规模簌簌的声音从茂密的林中传来,起初那声音很微弱,如同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低语,在这寂静的山林中若有若无。可眨眼间,便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那声音像是无数树叶在狂风中剧烈颤抖,相互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又像是急促的脚步声踏在厚厚的落叶上,沉闷而密集,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快速逼近。 江奔宇心里“咯噔”一沉,不用细想也知道,肯定是豺狼的救兵来了。这些群居的猛兽,向来有着极为敏锐的感知,一旦有同伴遭遇危险,便会毫不犹豫地倾巢而出,展开疯狂的复仇。它们的愤怒如同燃烧的火焰,势要将侵犯者吞噬。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双腿猛地发力,肌肉紧绷,像是两只蓄势待发的弹簧。每一块肌肉都在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推动着他的身体向前冲去。他朝着原来那棵“y”型树疯狂奔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扬起地上大片的落叶。落叶在他的脚下飞舞,仿佛是他逃离危险的见证。身后仿佛留下了一条淡淡的落叶轨迹,那是他与这片山林最后的羁绊。 到了树下,他来不及喘息,手脚并用,如同一只敏捷的猴子,迅速攀爬。粗糙的树皮摩擦着他的手掌,带来一阵刺痛,但他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这次,他比之前更加拼命,往上又多爬了高一段距离,终于找到一个粗壮且稳固的树干,稳稳地坐下。他双手紧紧握住气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是一道道白色的印记刻在皮肤上。他警惕地盯着下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未知的紧张,仿佛在与这片黑暗的山林进行着无声的对峙。 不一会儿,从林中支援过来的豺狼,凭借着它们那极其敏锐的嗅觉,瞬间捕捉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以及江奔宇身上独有的气息。那些气息如同无形的丝线,将它们引向了猎物。这些猛兽们瞬间躁动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又充满威胁的咆哮,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怒吼。它们的前爪不停地刨着地面,激起一片尘土,每一下都像是在向江奔宇示威,那锋利的爪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随后,它们便如汹涌的潮水般,疯狂地朝着“y”型树发起冲锋,一波接着一波,毫无惧意。那密集的身影如同黑色的洪流,瞬间将“y”型树包围。江奔宇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知道,一场生死之战即将开始。 就这样,一场激烈的攻防战再次打响。豺狼们不顾生死地往上扑,它们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黑色的弧线,锋利的爪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在空中肆意挥舞,试图抓住江奔宇,将他撕成碎片。每一只豺狼都充满了攻击性,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仿佛江奔宇是它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而江奔宇则冷静地应对,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准星,目光坚定而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干扰他。手指沉稳地扣动扳机,每一次点射,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只豺狼应声倒下。枪声在山林中回荡,打破了原本的寂静。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坚毅,那是一种对生存的渴望和对命运的抗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y”型树下的豺狼尸体越积越多,慢慢地堆积成一个小山包。那些疯狂进攻的豺狼,借助着同伴尸体的高度,跳起来的高度逐渐接近江奔宇的位置。江奔宇见状,心里不禁冷笑一声,暗自想着:“一帮畜牲还懂这技术?幸好手里的家伙坚实耐用可靠,子弹也足够多,毕竟上次买的可是十盒铅弹,共一千发!来吧!快来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士,再次拉动枪栓,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准备迎接下一轮攻击。那枪栓的声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脆,仿佛是他对豺狼们的挑衅。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豺狼的尸体越来越高,几乎都顶到了“y”型树的交叉点。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山林中,让人闻之欲呕。江奔宇的手臂因为长时间射击而有些酸痛,肌肉紧绷得像是要断裂一般,每一次扣动扳机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可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已经数不出来自己干掉了多少只豺狼,只知道眼前是一片血腥的场景,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味,地上满是横七竖八的豺狼尸体,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仿佛是一幅惨烈的画卷。 终于,当最后一只呜呜嚎叫的豺狼高高跃起,发起进攻时,江奔宇眼神一凛,瞳孔瞬间收缩,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子弹精准地贯穿了这只豺狼的头颅,它的身体在空中顿了一下,仿佛被时间定格,随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那尘土在阳光的照耀下飞舞,像是在为这场战斗画上了一个句号。 江奔宇长舒一口气,从树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关节处发出“咔咔”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艰辛。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确定没有危险后,他才缓缓落到地上。 他快速地将那些豺狼尸体一具具收进随身空间,每收一具,都掉下一片凝固的血块,仿佛在为这场战斗画上一个个句号。那些血块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仿佛是大地的伤口。原地留下了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潮湿的泥土气息,令人作呕。地面上,渗到土里的血液已经变成了黑色,像是大地的伤口,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激烈战斗的残酷。 江奔宇最后望了一眼这片战场,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这场误入靠近北峰山主山脉的战斗后怕。那片血腥的场景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让他感到一阵心悸。匆匆处理完,他便转身朝着来时的路夺命狂奔,身影在山林间快速穿梭。锋利的草叶划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道细微的血痕,但他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回到那个安全、温暖的家。他的脚步急促而坚定,仿佛在与时间赛跑,想要尽快摆脱这片充满危险的丛林。 第72章 超负荷了 江奔宇在北峰山脉蜈蚣触须支脉的深处一路狂奔,脚步急促而有力,每一步落下,脚下的土地便扰动地上的落叶,那这杂草灌木在他跑过后,又迅速摇曳起来。他的身影在山林间飞速穿梭,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在茂密的树林与嶙峋的山石间灵活移动。 他的目标十分明确,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第一枪杀鹿的地方,那片区域如同一个导航坐标,指引着他前行。记忆中的路线就像一张清晰的地图,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放大、重现。每一处弯道、每一块突出的岩石,都如同老朋友般熟悉,支撑着他疲惫的身体,身后有没有豺狼群追着的未知,让他的脚步不曾有片刻停歇。荆棘划破了他的手臂,留下细小的伤口,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胳膊流淌,但他浑然不觉,一心只想尽快回到熟悉的地方先。 终于,他抵达了那片第一次射杀水鹿的地方,那熟悉的区域。眼前的景象让他稍感安心,可他并未松懈下来,稍作辨认后,便转而沿着水沟流淌的方向继续前行。 水沟里的水潺潺流动,清澈的水流在石头间跳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似乎在诉说着山林里不为人知的故事。 江奔宇沿着它蜿蜒的轨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一直跟着水流方向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往日煮早餐的集合点,出现在眼前。那熟悉的案板石头和曾经升起炊烟的简易灶台映入眼帘时,江奔宇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长舒一口气,双腿一软,就直接坐躺在地上。仰天回想起刚才一路的经历,心中感慨万千。前往不认识的地方时,路途仿佛没有尽头,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艰难。茂密的丛林中,随时可能遭遇未知的危险,迷路的恐惧如影随形。而现在,回到熟悉地方,感觉回家的路线,立马浮现脑海之中,感觉只要一瞬间就跨越了所有的距离。 他在原地稍作休整,缓缓地坐在地上,从随身空间之中里拿出食物和水。食物是正常的米饭和菜,没办法谁叫随身空间之中有能保质功效,只不过水只剩下半壶了。他大口地吃着、喝着,干涩的米饭在口中散开,混合着汗水的味道,却也让他感到无比满足,迅速补充着消耗殆尽的体力。 吃饱喝足后,他站到山泉里。他弯下腰,先是将双手浸入水中,清凉的泉水瞬间驱散了他手上的燥热。他捧起一捧水,浇在脸上,疲惫与汗水随着水流一同滑落。接着,他仔细地搓洗着衣服上沾到的豺狼的血迹。那血迹已经干涸,结成了暗红色的硬块,他用力地揉搓着,血水在水中散开,慢慢被水流带走,仿佛也带走了这一路的惊险与疲惫。 清洗完毕,他直起身子,警惕地四处观察了一番。山林里寂静无声,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和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没有任何其他声响。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确定无人存在后,意念一动,从随身空间之中放出两只豺狼到山泉水里。这两只豺狼每只重35斤左右,长一米左右,体型健硕。此刻,它们静静地躺在水中,湿漉漉的毛发紧贴在身上,已经没了生机。 江奔宇轻车熟路地开始处理这两只豺狼。他先熟练地拿起随身携带的剥皮刀,那刀在他手中犹如一件精密的工具。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沿着豺狼的腹部小心翼翼地划开一道口子,然后顺着皮肉之间的缝隙,一点点地将皮剥下,每一下都恰到好处,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皮剥完后,他又开始开膛破肚,仔细地处理内脏。他的眼神专注,动作有条不紊,将每一个器官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分类放好。完成这一切后,他把处理好的豺狼肉放回随身空间之中,然后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是一段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一路上,江奔宇的思绪早已飘回了家中。这一刻他也深深明白一句老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的意义,他想着家中温暖的床铺,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 当他终于看到那熟悉的房屋轮廓时,心中满是喜悦。那座小小的木屋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馨,屋里升起的袅袅炊烟,仿佛在召唤着他回家。 他快步走到角落,从随身空间里拿出那两只处理好的豺狼肉,便往院里走去。随后稳稳地放在院中桌台上。 此时,覃龙和许琪正在家里铺瓦片。听到动静,覃龙从屋顶上探出头来,许琪拄着拐杖从那改造房出来。 江奔宇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声音里带着浓浓超负荷的疲惫,简单的几个字,仿佛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加上到家了的安全感,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了,原本被压制的疲惫更加涌上来。 打完招呼后,他实在支撑不住,便在屋檐下临时的床上躺了下来。不一会,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完全不顾周围的一切。 覃龙和许琪看到他突然回来又直接睡倒,一脸的懵逼。两人对视一眼,屋顶上的覃龙放下手中的工具,从屋顶上爬了下来,许琪也走出来。 落地后的覃龙下意识地看向桌台上的东西,当看到那动物尸体的头后,眼睛不由眯了眯,心中一惊:“这是豺狼啊!这东西一般都是群居,老大碰上这个,还能平安回来,估计他把那些东西灭完了。”覃龙一边暗自佩服,一边把这两个豺狼肉吊到厨房去。 等江奔宇醒来,已是第二天凌晨四点多。他感觉肚子里空空荡荡,像被掏空了一般,饥饿感如潮水般袭来。他伸手摸索着,打开难得一用的手电筒,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周围。他发现自己睡的屋檐下的床边不远处的桌子上,用竹网盖罩住有东西。 江奔宇看到这一幕,不用猜都知道,估计是许姐他们见自己睡觉没醒,所以留下的晚饭吧!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也微微湿润。他伸手拿开竹罩盖,发现里面有一碗大米饭和一些青菜萝卜干。虽然饭菜已经凉了,但江奔宇却感到一阵暖心,他深刻地体会到,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随即,他拿起饭,也不管冷不冷,就大口大口地涮了起来 。这一刻,食物带来的满足感和被人关怀的温暖,让他觉得无比幸福,所有的疲惫与艰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第73章 凌晨五点?不早了 喝足饭饱之后,江奔宇只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说不出的惬意与舒畅。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慵懒地靠在那张略显陈旧却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椅子上,打算趁着这片刻闲暇,好好休息一会儿。 天色微微露出一丝亮,黑夜有还未褪去,光影交织,在天空中变幻出一片片奇妙的云朵形状,像是大自然随手勾勒的抽象画作。四周静谧得近乎无声,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熟睡的咕咕鸟鸣,在这寂静的氛围里轻轻回荡,反倒为这份宁静增添了几分灵动的生气。 江奔宇微微阖上双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思绪也渐渐飘远,最后似睡未睡。 没过多长时间,在一阵熟悉的声音从院外那条蜿蜒的小路悠悠传来,瞬间打破了这份美好的宁静:“老大,你醒了?”那声音朝气蓬勃,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与热情,一听就知道是覃龙。 江奔宇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缓缓回过神来,意识还有些迷糊,应了一声:“嗯!你也那么早?”声音里还带着些未散尽的慵懒,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惬意之中。 覃龙步伐轻快地走进屋内,脸上挂着一抹灿烂的笑容,说道:“呃!老大,这季节早上五点可不算早了,上早工的人都已经来回一趟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在空中比划着上工和回来的路程,脸上的神情十分认真,眼睛里闪烁着质朴的光芒。 “呃!好吧!”江奔宇抬起头,望向庭院外那片清晨五点多的天空。 此时,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鱼肚白,太阳还羞涩地隐匿在大地的怀抱之中,尚未完全升起。天边,只是在地平线处透出朦胧的轮廓,为远处的山峦镶上一层金边。晨曦似一层薄纱,轻柔地铺展开来,给天空染上淡淡的橙黄,与夜的深蓝交融,勾勒出如梦似幻的色彩渐变。 海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带着夜间残留的一丝凉意,又裹挟着白昼将至的温热。草叶上的水珠,反射着微弱光芒,与渐亮的天色相互映衬,显得有些活力气息。 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奏响清晨的乐章,它们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穿梭,那翅膀扇动的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寂静,为这宁静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灵动。不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天空的色彩,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记录着这清晨独有的温柔与宁静 。 “对了!老大,”覃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说道,神色间带着些许急切,“昨天小虎说新的聚集点的爆棚基本搭建完成。还有昨晚,平时常来的那帮女知青同志也过来了,你当时睡得正香,我就自作主张把半边的肉炒了吃,你不会介意吧?”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和忐忑,小心翼翼地看着江奔宇,生怕自己的擅自决定惹得老大不高兴。 “哟!虎哥那边怎么搭建那么快?那些肉多得是,吃就吃了,我还有很多!”江奔宇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语气轻松随意,仿佛那些肉在他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他的这份豁达与豪爽,让覃龙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呃!老大,这么多肉,能不能告诉我一声,你是不是把它们一锅端了?”覃龙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挠着他的心,让他忍不住问道。接着,他便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地说道:“子豪他们因为黑五类身份,被安排的工作,跟我们低工分的工作基本一样,一天干一会儿就完成任务了。要不然,我们巡逻的时候也不会发现他们在海边偷捡鱼获,要不是老大你出现,我估计他们往后的日子会更难!”说到这里,覃龙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同情与担忧。 江奔宇闻言,微微愣了一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子豪他们那一张张略显疲惫却又充满倔强的模样。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点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帮子豪他们改善一下现状。 “老大,你这点头是不是我理解程你真的把他们一锅端了?”覃龙问道。 江奔宇没有说,只是点点表示而已。 “老大,可以啊!有十几只豺狼的话,记得剥皮啊,那个豺狼皮可是很抢手的东西!”覃龙一想到那些珍贵的豺狼皮,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高兴地说道。不过,对于那些被一锅端的豺狼放在哪里藏着,他很有分寸,没有出声询问,有些事情,知道了也得装作不知道,这是生存之道。 “嗯!大概多少钱一张?”闻言江奔宇他就来了兴趣,本来他想说不止那个数,但话到嘴边,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他心中自有打算,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想法。 “老大,这个很难估算,”覃龙皱着眉头,认真地分析道,眼神中透着专注与思考,“那些羊皮都要5 - 10块了,根据以前有人潜力捡到一只腐烂的豺狼,剥下的半张豺狼皮,卖了20块钱。”他一边说,一边努力回忆着过去听到的那些交易价格,试图从这些模糊的记忆中找出一些规律。 “这东西跟羊皮差不多,怎么会那么贵?”江奔宇满脸疑惑,不解地问道,脸上的神情写满了困惑,显然对豺狼皮的高价感到十分意外。 “老大,这里面学问可多了,”覃龙兴致勃勃地解释起来,整个人仿佛都沉浸在了对市场行情的分析之中,“有些生产大队大量养羊,羊皮在北方做皮袄很合适,那里气候寒冷,皮袄是人们过冬的必备之物。可咱们南方天气炎热加上技术有限,那羊皮骚味很重,大家都不习惯用羊皮制品,所以羊皮在咱们这儿不怎么值钱。而豺狼皮就不一样了,它发热性特别强,对于老年人来说,尤其是那些患有老寒腿的,用它来护腿再好不过,能给他们带来实实在在的温暖与舒适。要是市场上对这东西需求大,如到了冬天,老寒腿患者病发,大家都想购买豺狼皮来缓解病痛,价格自然就会被抬高。而且,是有特定的买家群体,像有工资的城里人,他们生活条件相对较好,有购买能力,也愿意为一些稀罕的保暖物品买单;还有公私合营的掌柜这些有经济实力的人,他们也会对价格产生影响。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品质,豺狼皮的完整性、毛色光亮程度等,都会决定它的价格高低。要是豺狼皮有破洞、毛色不光亮,那它的价值可就大打折扣,价格也会低多了。” “哦!那行!”江奔宇听明白了其中的门道,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说道,“一会我们做完工分任务,就去镇上逛逛!只是这盖铺瓦片的活还没铺完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想着到镇上或许能打听到更多关于豺狼皮的消息。 “铺瓦的活一会我父亲过来干也行,”覃龙提议道,脸上带着微笑道,“只是老大,我们还去不去新的集合点?”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等待着江奔宇的回答,虽然地方是他提议的,但心中对新集合点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去啊!等虎哥到了,许姐起来了再去!”江奔宇毫不犹豫地说道,仿佛一切都已经在他的计划之中,语气坚定。 第74章 抄袭改版美 美团的模式 天色才刚刚泛起微光,像是被清水稀释过的墨汁,在天边缓缓晕染开来。淡薄的云层好似轻柔的纱幔,悠悠地飘浮在空中,晨光努力穿透这层薄纱,洒下一片朦胧且带着几分梦幻的光影。 地面上,万物还笼罩在这柔和的光线里,影影绰绰,如梦似幻。就在这时,何虎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何虎步伐匆匆,嘴里喃喃着“睡过头了!睡过头了!”显然是一路小跑急行而来。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晨光下闪烁着点点光芒,那是他赶路的痕迹。 等何虎赶到之后,他先是微微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便与江奔宇、覃龙围坐在一起。 三人脸上都洋溢着热切的神情,又兴致勃勃地聊了好一会儿。。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许琪才悠悠转醒。她像是还未完全从睡梦中脱离出来,眼神中带着几分迷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悠悠地走到窗边向外望去。这一望,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只见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个人正静静地等在外面聊天。许琪的脸上瞬间涌起一抹红晕,像是天边的晚霞,红得夺目。她意识到自己让大家久等了,心中满是愧疚,赶忙抬手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发丝,动作迅速又有些慌乱,随后匆匆走出房门。 她略带歉意地开口,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等这么久了。昨晚一直在收拾东西,忙得晕头转向,不知不觉就到太晚了,所以……”话还没说完,她又轻轻咬了咬下唇,眼中满是抱歉。 江奔宇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没事!许姐!我就和你交代点事情。你知道厨房案板架下面吧,那里埋着两个陶瓷缸,里面放着大米和肉干,要是你饿了,就拿出来煮着吃。拿东西出来后,可得记得恢复原样,千万别让人看出什么端倪。要是有人来问,你就说是龙哥家给的,可千万别露馅了!”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认真地看着许琪,眼神中满是关切,生怕她记不住。 “小宇,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那些门门道道我心里有数,肯定不会出错的!”许琪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那动作和神情,仿佛在向江奔宇保证,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会说错。 “嗯!那就行!只要别留下什么口实就行了。那我们就先出去一趟了!”江奔宇说完,便和覃龙、何虎一起转身,朝着新的集合点出发。 一路上,阳光逐渐变得炽热起来,像是被点燃的火焰,越烧越旺。那暖烘烘的光线洒在人身上,让人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三人脚步轻快,仿佛脚下生风,很快便抵达了集合点。 等江奔宇、覃龙、何虎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张子豪他们也已经到了。看张子豪他们翘首以盼的模样,伸长了脖子,眼睛紧紧盯着路口,估计是早就等着他们到来了。 江奔宇神色平静,他一贯如此,沉稳又内敛。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把手里的篮子递过去,对着子豪说道:“先把早餐安排一下。”简单的四个字,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暖。 张子豪身后的李大伟、林强军、刘国龙和刘永华几人,根本不用安排,便默契地忙碌起来,他们有的去打水,有的去找柴火,开始着手煮早餐。 “子豪,你这次找的这个新据点可真是不错啊!”江奔宇看着周围的环境,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目光,“这段时间,镇上那边没出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现在靠着老大给的启动资金,再根据老大之前让我记录的物价价格波动表,我们倒卖的东西不仅没亏,还都小赚了一笔呢!”张子豪满脸笑容,兴奋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那光芒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成功。 “嗯!那就行了!可千万别忘了我们的目标,要让村村镇镇里都有我们信得过的人!在这方面,可别舍不得花费,要是不够,你随时跟我说。”江奔宇神色认真,郑重地说道,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看到未来的蓝图。 “呃!老大,说起来这个,有个情况得跟你汇报一下。”张子豪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开口。 “说吧!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都不用藏着掖着。”江奔宇语气坚定,眼神中透着信任,那信任的目光,让张子豪心中一暖。 “我不是担心这个,主要是现在愿意跟我们做的人,大部分身份都是黑五类,这方面……”张子豪吞吞吐吐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仿佛那是一个解不开的难题。 “子豪,眼光得放长远些,格局放大点。管他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只要他不偷不抢,不做违法的事,我们都可以把他们招收进来,给他们发工资。我要你把三乡镇所有买卖货的渠道都牢牢掌握在手里。这样一来,我们就能进一步记录下买家的需求,然后去找到相应的产品提供给买家。之后,我们还得告诉买家,你家里需要的东西,我们这儿有,而且价格比供销社的便宜一点,你只需挑选好自己需要的物品,先交一点订金,哪怕一毛也行。等我们把购买的东西给你送到家里,你查看过后,确认没有损坏或者不满意的,再把剩下的钱补给我们就行了。这话,能听明白吗?”江奔宇耐心地给他们讲解着类似美团的商业模式,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他的手在空中不停地舞动,试图让大家更好地理解,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雕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呃!老大,有些明白,又有些不太明白!”张子豪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地说道,他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显然这个全新的商业模式对他来说,理解起来还有些困难。 “你们呢?”江奔宇又将目光投向其他人,只见他们也是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脸上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有人轻轻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思考;有人则皱着眉头,一脸疑惑。 “那我换个说法吧!比如说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都需要买春联,对吧?那我去你家告诉你,我这儿也有春联卖,供销社卖两毛钱一副,我这儿只卖一毛八,还能帮你送上门。你会不会心动,要不要买呢?”江奔宇放慢语速,耐心地解释道,他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就像一位耐心的老师在教导学生。 “要啊!这么便宜,还送货上门,肯定要啊!”人群中有人立刻大声说道,那声音充满了兴奋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家门上贴着那便宜又精美的春联。 “那得先看看货怎么样,要是质量不行,再便宜也没用。”也何博文提出了自己的顾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谨慎,显然在购买东西时,他更看重质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顿时议论纷纷起来。有人在讨论春联的款式,有人在猜测质量如何,现场气氛热烈得如同烧开的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对!你们的担心是正常的!但是这春联供销社卖两毛,我卖一毛八,只收你一分钱订金,我把春联送到你家,让你当面看清楚、摸清楚。你要是觉得满意,就把剩下的钱一毛七补给我;要是不满意,我马上把那一分钱退还给你,拿着春联就走,一分钱都不跟你多要。那你们,还买不买呢?”江奔宇不紧不慢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仿佛在等待着大家的答案。 众人闻言,便议论纷纷,最后的意见就是:“还有这样的好事发生,肯定买啊!” “老大,那要是他们还去供销社买呢?”张子强满脸疑惑地问道,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写满了不解。 “那就不用管他了,他要是喜欢买贵的,喜欢去供销社排长队,喜欢看那销售员趾高气扬、看不起人的脸色,那就随他去吧。你们这回听明白了吧?”江奔宇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那调侃的话语,让大家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些都是去供销社购买的痛处。 这次众人兴奋不已,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听明白了!听懂了。”那声音整齐而响亮,惊起林中飞鸟,仿佛要冲破云霄。 “好了!就先这样吧!大家先吃饱早餐再说,今晚我们在镇上集合。我看那边的国龙都好几次想喊开饭了,又不好意思打扰我们。”江奔宇笑着看向刘国龙说道。 这话一出,搞得刘国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脸上露出尴尬又憨厚的笑容 。 众人见状,也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开始享受这顿充满希望的早餐。 他们一边吃着,一边还在讨论着刚才的计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成功,那笑声和讨论声,交织成一首充满希望的乐章 。 第75章 我看不到!我看不到! 简易的灶台旁,大锅里的肉粥正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这肉粥,可不一般,每一勺舀起,都能看见新鲜的肉块与饱满的米粒紧紧相拥,浓稠得恰到好处,仿佛在诉说着满满的诚意。 大伙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当热气腾腾的肉粥打到碗里,端在手上,每个人的目光瞬间被碗里的粥吸引,那滚烫的粥,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让人垂涎欲滴。没一会儿,满满一锅肉粥就被一扫而光。 回想起以前,这样的肉粥,对大伙来说简直是奢望,想都不敢想。那时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一顿饱饭都成问题,更别提能吃到肉粥了。 可自从认了老大江奔宇,没几天的时间,一切都不一样了。如今,这肉粥天天都能吃到,每天大伙干活不仅有粮票带回家,不敢说吃好喝好吧,最起码不用饿肚子了,偶尔还能拿到分红。就说上次,仅仅一个晚上的活,每个人就分到了一块钱。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现在,大伙对老大的安排那是绝对拥护。谁都清楚,跟着老大,日子越过越好;要是再回到以前的苦日子,那可怎么受得了?所以,大伙都齐心协力,跟着老大好好干,盼着未来的日子能更加红火。 吃饱喝足之后,子豪一行人神色匆匆,带着早已明确的既定任务,迅速收拾好后,马不停蹄地离开了聚点。 此时,江奔宇站在原地,目光坚定。他缓缓转头,看向身旁的何虎,神色认真且郑重,语气中带着几分信任与嘱托:“虎哥,今天有个极其重要的任务,非得您去完成一下不可。您可得千万记着,这事儿得先跟龙哥他七叔打个招呼,记得偷偷带上礼物。他在这一生产队的小队长能话事、人脉广、路子多,在这事儿上肯定能帮关照一下我们,说不定还能给咱们提供些关键的信息和便利。”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继续说道,“另外啊,记工员那边也得意思意思不能落下。您也知道,县官不如现管,这人情世故在咱们这儿可不能落下,平日里多送点小礼物、已作联络感情,以后咱们办事儿也能更加顺畅、方便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大用场呢。” 何虎听后,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心里十分明白这其中的门道和利害关系,这些人情往来和任务安排,每一处细节都关乎着后续事情的走向,有关系有些事情就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他没有多言,只是轻轻点点头,以示回应,随后转身,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独自离去。他的身影逐渐变小,很快便消失在江奔宇和覃龙两人的视线之中,隐没在远方的林道路的尽头。 江奔宇站在原地,目光远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寻的意味。他抬起手臂,手指向前面一处被群山环绕的地方,声音洪亮地开口问道:“龙哥,这一带您最熟了,快帮我仔细瞅瞅,这块荒地到底是属于哪个生产队的?”。 覃龙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四面连绵起伏群山包围,像一道天然的坚固屏障,将中央这片空荒地紧紧环绕。唯有一面有个约50米宽的缺口,仿佛是大自然特意留下的一扇通往外界的门。从高处俯瞰,整个地形奇特而规整,就像一个大写的“q”字,呈现出典型的盆地模样。盆地底下,一条一米多宽的小水沟蜿蜒而过,清澈见底的水流潺潺地流淌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演奏着一曲自然的乐章。 覃龙顺着江奔宇所指的方向望过去,眼神扫过那片土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里啊,还是咱们生产大队的地盘。你瞧,翻过那座山,以山顶为界限,那边就不属于咱们村生产大队的范围了。这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大家都心里有数。” “老大,你突然问这个干啥呀?”覃龙满心好奇,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忍不住追问起来。他实在想不明白,江奔宇为何突然对这片荒地感兴趣。 江奔宇微微摇头,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语气平和地说道:“没啥特别的,就是随便问问。我看这儿地形独特,位置也挺特别,心里就琢磨着,这么一块地,怎么都没人种东西呢?按说这么好的地儿,不种点啥怪可惜的。” 覃龙叹了口气,微微低下头,耐心解释道:“老大,你有所不知。这地方离村子远,来回一趟可得费不少功夫,村民们平常都忙着打理自家近处的田地,哪有那么多精力顾得上这儿。而且,这儿又紧挨着北峰山脉,山上的野生动物可不少,平常种点东西,还不够它们跑下来祸祸的。昨天刚种下的种子,说不定明天就被野猪拱了,谁能受得了啊。”他无奈地摊开双手,接着说道,“再者,别看这地儿看着还行,地下可都是些石头,一锄头下去,尽是磕磕碰碰的,耕种起来特别费劲,费了半天劲,也种不出个好收成。要不是这些原因,这么好的地儿,早就有人来开垦种东西了,谁不想多些收成呢。” 江奔宇听后,轻轻“嗯”了一声表示了解,他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随后说道:“行,知道了!走吧,咱们去山泉沟那边看看。” 两人沿着蜿蜒的小路,一路前行,来到了山泉沟旁。 江奔宇一眼就发现,山泉水沟已经被子豪他们清理过了。沟里还垒起了整整齐齐的石头墙,这些石头大小不一,但排列得十分紧密,用来阻挡流水。 在水流的不断汇聚下,形成了一个大约3米宽、深一米、十多米长的小水坝。小水坝的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周围连绵的山色和湛蓝的天空,宛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 江奔宇环顾四周,眼神警惕而谨慎,仔细确认周围无人后,心中暗自盘算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把自己随身空间之中的豺狼都拿出来。今天,他和覃龙的主要任务就是处理分解这些收获,这些豺狼和鹿,可是这段时间辛苦奔波的成果。 就在这时,覃龙突然捂住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五官都因疼痛而微微扭曲,说道:“老大,我肚子突然痛得厉害,估计是刚才吃坏东西了,得去蹲个号。实在不好意思,我去去就回。”话还没落音,也不等江奔宇回应,就一头扎进了来时路边茂密的草丛里。 江奔宇看着覃龙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心里明白,覃龙这是故意找借口避开。 覃龙和他相处已久,就算猜到他有神秘的办法能拿出这些东西,覃龙他是不想深究其中的秘密。覃龙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事情,不点破、不深究,大家相处起来才更自在。有些事情糊涂比聪明好。 随后,江奔宇便将随身空间之中的两只鹿和那堆豺狼一股脑地全部堆放在了这个小水坝之中。那些豺狼横七竖八地躺着,还保持刚被击杀时的狰狞样子,有的张着嘴巴,仿佛还在诉说着生前的挣扎;鹿则静静地趴在一旁,眼神中透着一丝安详。场面显得有些杂乱,血腥味也渐渐弥漫开来。 紧接着,江奔宇熟练地拿起工具,那是一把锋利的剥皮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开始对着豺狼剥皮、开膛破肚。他手法娴熟,动作麻利,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流畅。 只见他手起刀落,不一会儿,地上就多了一张完整剥下来的豺狼皮,那些皮毛光滑而厚实,在阳光下泛着独特的光泽;清理出来的内脏散发着浓烈的气味,引来了不少苍蝇嗡嗡乱飞。 没过多久,去“蹲大号”的覃龙回来了。他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豺狼和鹿,眼中闪过一丝震撼,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询问这些东西是从何而来。就在这时,江奔宇把剥好的豺狼皮随手扔到一旁,发出“扑通”一声闷响,这声音惊醒了还在愣神的覃龙。 覃龙回过神来,默默走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工具,加入了分解这些猎物的工作之中。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负责剥皮,一个负责分割肉块,不一会儿,小水坝边就充满了忙碌的气息,只有工具切割皮肉的声音和两人偶尔的交流声回荡在空气中。 第76章 覃龙归心 高升起来的太阳光芒万丈,暖烘烘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大地上,给这片忙碌的空间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 覃龙站在一旁,手中的活儿快速麻利,可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他的眼神时不时飘向正在专注做事的江奔宇,犹豫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内心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紧握着工具的手都因为纠结微微泛白,终于,他还是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地停下手上的工作,忍不住开了口。 “老大,我这人平日里就不是个爱唠叨、爱多嘴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覃龙的声音带着几分拘谨,又透着十足的诚恳,“但有些话在我心里憋了太久,就像块大石头压着,实在是不吐不快。”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忠诚,望向江奔宇的目光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以后但凡您再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不管多险,您可一定要把我带上!毕竟你不在是一个人了,你背后还有一群兄弟仰仗着你呢。” “您仔细想想,在您没来之前,咱过的都是些什么苦日子啊!”覃龙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情绪一下子被点燃,话语如连珠炮般倾泻而出,“每天 天不亮就得爬起来,一直干到月亮都挂得老高了,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可换来的是什么呢?一家人围坐在那破旧的饭桌前,碗里的稀粥能照出人影,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个个饿得面黄肌瘦,走路都没什么力气。一年到头,从年头忙到年尾,忙得脚不沾地,可到了年底,掰着指头一算,除了一身的伤病和满心的疲惫,啥都没落下,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艰难,真的是看不到一点希望啊!”覃龙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好几分,说到动情处,眼眶微微泛红,脸上满是对往昔艰难岁月的感慨。 “可自从您来了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覃龙的语气陡然一转,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脸上也浮现出了由衷的笑意,“生活慢慢有了盼头,家里的米缸上开始有了实实在在的雪白大米,能吃饱饭了,一家人的脸色都渐渐红润起来。还有我和对象许琪的婚事,之前因为家里穷,一直拖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您来了之后,帮了我那么多,这婚事才顺顺利利地提上了日程,现在只差挑个好日子盖个新瓦房,就可以办婚礼。要是没有您,真不知道这事儿得拖到猴年马月,我都不敢想。”覃龙说着,眼眶里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满心都是对江奔宇的感激之情。 原本正专注于手上剥皮工序的江奔宇,手上的动作一顿,听到这话,慢慢停下手中的活儿,轻轻停下手中的工具,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缓缓抬起头来。 他目光温和地看着覃龙,眼神里带着几分理解与欣慰,认真说道:“好!一定带你!之前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我是怕有些事情,你们知道了以后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反而给你们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害了你们。” 江奔宇在心里暗自思忖,这个时代和后世大不相同,后世到处都是摄像头,不管做什么事都可能被记录得清清楚楚,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用来背锅。 可在这个时代,就算覃龙知道了一些事,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会相信。更何况,自己有能力、有底牌,根本不怕被人背叛。 覃龙听到江奔宇的应允,一颗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心里踏实了不少,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下来。 他深知,老大既然已经给出了承诺,那就肯定不会食言。 此刻,他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手上干活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干劲。 在他心里,对江奔宇的敬重又多了几分,从这一刻起,覃龙真真切切地把江奔宇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而不再是当初仅仅为了粮票才认下的老大。 两人就这么忙碌着,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太阳渐渐正中午,他们累得腰酸背痛,胳膊都酸得抬不起来了,但谁都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先是完成了剥皮的工序,每一张豺狼皮都被他们小心地剥下,力求完整; 紧接着便开始开膛破肚,在石坝的下游处理那些内脏,内脏一点点被清理出来,散发着浓烈的腥味。 处理完后,他们把没有了内脏清理干净的豺狼堆到山泉水的上游,让清澈的山泉水冲洗掉血水和杂质; 又将豺狼皮整齐地堆放在河边的草地上,沥干水分,在微风的吹拂下,皮子上的豺狼毛轻轻晃动; 随后开始清理处理后的内脏,把那些豺狼内脏再次清洗干净后,小心翼翼地放到箩筐里,按照不同的类别仔细存放好。 相比之下,处理那两头鹿的工序就复杂多了,鹿肉更加鲜嫩,鹿茸,鹿皮,鹿心,鹿骨,鹿筋都有价值,他们得更加细致、耐心,每一个步骤都不敢有丝毫马虎,从割开皮肉到清理内脏,再到分割肉块,每一刀都下得谨慎而精准。 终于,所有的活儿都处理完了。覃龙直起身子,双手扶着腰,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身体,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对江奔宇说道:“老大,处理完了,我仔仔细细数了好几遍,豺狼有62头,鹿有两头!” 江奔宇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说道:“好!一会儿咱们先回家里一趟,把家了安顿好了,然后就去镇上,把这些东西处理掉,看看能换些什么有用的物资回来。” 最后两人忙完,覃龙像往常一样,找了个借口说去方便,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借着尿遁离开此地一会儿。 江奔宇心里明白他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默契的笑意,等覃龙一离开,便迅速地把那些处理干净的肉,全部放到随身空间之中。他的动作敏捷而熟练,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等一切处理妥当,江奔宇站在原地,看着周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场地,心中满是成就感。 不一会儿,覃龙回来了,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却都心领神会,结伴回村。 一路上,太阳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紧紧在一起,仿佛见证着他们一路走来的情谊与成长 。 第77章 有酬必报,不隔夜 江奔宇覃龙两人结束了一上午的忙碌。两人的额头上都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上衣也湿透了。脊背因为长时间的弯腰切割的动作,而微微有些弯曲,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朝着自己的村里一步一步走去。 当他们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老大江奔宇家院子门口时,江奔宇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第一时间就发现,家里的三间房屋塌烂的房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破旧、残缺的屋顶,就像是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此刻却焕然一新,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一片片崭新的瓦片整齐地铺贴在上面,排列得整整齐齐,没有丝毫的凌乱。 在阳光的照射下,这些瓦片闪烁着淡淡的光泽,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独特的质感,仿佛在轻声诉说着今日的蜕变,讲述着那些人们辛勤劳作的故事。 此时,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许琪正拄着拐杖,慢慢穿梭在各个房间里,认真地做着整理工作。她的身影在房间里忙碌地移动着,时而弯腰捡起地上那些被遗漏的杂物,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细致;时而将摆放凌乱的物件归位,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她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神情,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温暖。 “许姐!家里的房子屋顶铺好了?”江奔宇又惊又喜,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快步走进屋内,大声问道。他的声音高亢而有力,瞬间打破了屋内原本的宁静,在每一个角落回荡着,仿佛要把这份喜悦传递到房间的每一处。 “阿龙,小宇啊,铺好了!”许琪闻声转过头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一般,照亮了整个房间。她高兴地回应道,“今天阿龙父亲叫来的人多,干活可麻利多了。你是没瞧见,他们一个个都是一把干活好手的老师傅。一大早就过来,中午的时候就把屋顶铺好了,而且啊,还顺带把房间里都仔仔细细地清理了一遍,角角落落都没放过。我当时就想着,怎么也得留他们在家里吃个饭再走,这是最基本的感谢。可他们说吃习惯大饭堂的饭菜了,其实我心里明白,他们是怕吃多我们的,给我们添麻烦呢!这些人啊,真是太实在了。”许琪一边说着,一边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中满是感激,那感激之情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嗯!龙哥,一会你拿点肉回去,让你父亲悄悄地分给他们。顺便叫上虎哥,我们去镇上!”江奔宇略作思考后,果断地说道。他微微皱着眉头,仿佛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心中早有了清晰的计划。 “好咧!老大!那拿多少肉回去?”覃龙立刻应道,脸上带着一丝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他特有的质朴。同时,他又有些不好意思直接着拿肉,毕竟这是拿回去送人的,而且送的都是自己的亲戚,这当然要问明白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许姐,来了多少人帮忙?”江奔宇没有立刻回答覃龙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许琪,关切地问道。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心,对这些帮忙的人十分在意。 “小宇,一共来了10个人,都是阿龙的亲戚。”许琪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她对这些细节记得十分清楚,仿佛早已刻在了脑海里。 “龙哥,拿25斤左右豺狼肉吧,这样每家分个2斤,剩下的龙哥你留在家里,自己家里人吃!至于虎哥那里的,回来时,我再给他。”江奔宇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他的思路清晰,每一个数字,每一个安排,都经过了深思熟虑,考虑得十分周全。 “老大,这…那…”覃龙听到这个安排,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他微微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搓动着,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别这啊,那啊的!我姐在一旁看着呢!”江奔宇看着覃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半开玩笑地说道。他的笑声爽朗而欢快,带着一种轻松的氛围,试图缓解覃龙的顾虑,让他不再那么纠结。 “别!你们男人的事我才不去理!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和阿龙能在一起,都是小宇的功劳。你说怎么样处理,姐都不反对。”许琪听到他们的对话,连忙摆了摆手,感慨万千地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江奔宇的感激和信任,仿佛在说,无论江奔宇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毫无保留地全力支持。 江奔宇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进厨房。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火气息,那是生活的味道。各种炊具摆放得整整齐齐,锅碗瓢盆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他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竹篾,立马从随身空间之中拿出那些新鲜的豺狼肉,肉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他小心翼翼地将肉取下来,用竹篾串好。 然后提着肉走出厨房,对着覃龙说道:“龙哥,得了吧,那么怕我许姐干嘛?拿东西快走吧,一会村头大树下见。”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又充满了催促之意,那神情仿佛在说,这点小事,别再犹豫了。 覃龙接过肉,点了点头,转身匆匆离去。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匆忙,但又充满了责任感。他的脚步急促,手里紧紧提着肉,仿佛提着的是一份重要的使命。 等覃龙走后,江奔宇在几个房间里慢慢地踱步,四处打量着。他的目光仔细地扫过每一个角落,从墙壁上那细微的裂缝,到地面的平整度,他都用脚轻轻感受着;从窗户的密封性,房门的牢固性,到家具的摆放位置,他都一一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一旁的许琪看着他的举动,心中充满了疑惑,忍不住问道:“小宇,你在看什么?” “噢!许姐,没什么,我只是看看需要置办些什么东西而已。”江奔宇停下脚步,微笑着回答道,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思考的意味。 “不需要!不需要!现在已经很好了!姐可不敢奢求太多了!”许琪连忙说道,她的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这个迫于当时情况下认自己为姐姐的弟弟,又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她从心底里感到温暖和感动,这份温暖如同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阴霾。 “哎!许姐,你又说那些屁话了,听着就无语!真服了你!算了,我溜了!溜了!”江奔宇听闻,忍不住一阵头大,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实在受不了许琪那些感谢的话,于是匆匆忙忙地朝着村头的大树下走去。他的脚步轻快而急切,仿佛在奔赴一场重要的约定。 许琪,看着落荒而逃的弟弟,脸上挂满着笑意 第78章 知道鹿值钱,但是不知道会这么值钱。 依旧是在小镇的繁华街道上,有一家颇具年头的中药店。店门口悬挂着古朴的牌匾,雕花木窗半掩着,隐隐透出一股浓郁的药香,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这时,江奔宇像往常一样,大步流星地朝着中药店走去。 伙计眼尖,远远瞧见江奔宇的身影,立刻满脸堆笑,动作熟练地转身,一溜烟跑到店铺后面去叫老板。 不一会儿,老板从后院缓缓走来,他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中山装,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手里还握着一把精致的算盘。 江奔宇赶忙迎上去,笑着打招呼:“老板,你好啊,我们又见面啊,又来麻烦你了。” 老板哈哈一笑,声音洪亮地说道:“哎呀!小同志,你可太客气了啊!难怪今早起来还听到喜鹊在喳喳叫,原来今天是小兄弟登门啊!常见面的好!常见面的好!快请进,快请进!” 江奔宇笑着回应:“哈哈!老板你客气了,来看看货!”说完,他不着痕迹地对着覃龙和何虎使了个眼色。 覃龙和何虎心领神会,立刻走到一旁,将几个箩筐小心翼翼地搬过来,然后依次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只见箩筐里装着:2对鹿茸,那鹿茸色泽温润,茸毛细密,一看就是品质上乘的好货;2副鹿鞭,粗壮厚实;16条鹿腿骨,纹理清晰;鹿筋16条,条条粗壮,还带着些许血丝;脖筋2条,质地坚韧;鹿齿96颗,颗颗饱满;鹿髓三条,晶莹剔透;鹿脑三副,保存得十分完好;鹿肾6只,颜色鲜亮;鹿胆3只,饱满圆润;鹿皮3副,虽然有些地方有弹孔,但整体皮张依旧完整;鹿尾3条,毛绒绒的,十分可爱;鹿肝3副,新鲜红润。 “老板,我可是把你上次说的东西都带过来了,你看看先,再说。”江奔宇不紧不慢地说道。 老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地搓着手,说道:“好!好!好!我小老儿,不怕你多,就怕你没有货。”说着,便迫不及待地戴上老花镜,拿起一把小秤,开始一边仔细检查,一边认真称重。他时而用手掂量掂量,时而用尺子量量大小、长度,嘴里还念念有词: “2对鹿茸,12斤,一斤80块,共960块。这鹿茸啊,可是一味大补的良药,在咱们这行里,好的野生鹿茸可不好找,你这货,成色上佳,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2副鹿鞭,80块一副,共160块。鹿鞭可是补肾壮阳的好东西,市场上一直都很抢手。” “16条鹿腿骨,32斤,5块一斤,共160块。鹿腿骨可以熬制鹿骨胶,对身体有好处,需求量也不小。” “鹿筋16条,脖筋2条,共36斤,行业规矩湿货干收,这里说下生鹿筋晾干得5成就是18斤,一斤55块,共990块。鹿筋富含胶原蛋白,对筋骨有很好的滋补作用,更是泡酒的好东西,咱们这行收鹿筋,都是按照这个规矩来的。” “鹿齿96颗,有35颗没价值要不了,剩下51颗,鹿牙通常在几元到几十元之间主要看品相来源,拉平均我最大能给你15块钱一颗,共765块。这鹿齿嘛,好的可以入药,也有人收藏,也有人做手玩,不过这品相参差不齐,价格也就有高有低。” “鹿脑3副6个、鹿脑的市场价格大约为40元一个,共240块。鹿脑可是个稀罕物,对补脑有一定功效,市场上需求也不少。” “鹿肾6只,鹿肾的市场价格大约在22 - 35元之间,这是野生鹿,品质上乘,我给你30一只,共180块。野生鹿的鹿肾,功效比一般的要好,价格自然也高些。” “鹿胆3只,20块钱一只,共60块。鹿胆有清热解毒的功效,虽然价格不算高,但也是一味常用的药材。” “鹿皮3副,有些弹孔位置破坏了整块皮,一副给你500块,共1500块。这鹿皮本来可以做些皮具,可惜有弹孔,不然价格还能更高些。” “鹿尾3条,一条120块,共360块。鹿尾也是一味不错的药材,在市场上也有一定的需求。” “鹿肝3副,12斤,鹿肝的市场价格大约在每斤12元到188元之间,现在准备到冬行情不错,加上你这个是野生鹿,那怕是湿货我给你一斤50,共600块。冬天人们都喜欢补补身子,鹿肝的需求也就上来了,你这野生鹿肝,品质好,价格自然也得高些。” “鹿骨髓3副,共3斤,鹿骨髓干的市场价格大约在每斤七八千元左右,野生的我给你800块一斤,湿货干称打个8折,2.4斤,共1920块。鹿骨髓可是大补之物,野生的更是难得,不过湿货干称,折扣还是得有的。” 老板一口气说完,最后合计道:“全部价格合计7895元,给小同志筹个整数7900块,你看怎么样?” 一旁的江奔宇听闻,顿时内心一阵震动,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虽然知道野生鹿的很多部位都很值钱,但实在没想到会贵得如此离谱。 又一旁的覃龙和何虎也是惊得合不拢嘴,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覃龙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想起镇上那些一级工们的工资,机务工人月33块,农业畜牧工人月32块,基建工人月35.19块,制材工人月33块,木器工人月31块,电力工人月32块,机柞罐头工人月28块,碾米、食糖白酒啤酒果酒粉条等工月28块,采石、石灰工人月32块,屠宰工人月30块,制衣、鞋肥皂工人月29块,汽车修配修理工人月56块,货车司机月83块,客车司机月85块。这一只鹿换来的钱,顶得上他们辛苦工作几年了。 江奔宇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说道:“老板,我也不多说8000全部给你,我就提空筐走!”。 中药店老板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好!我也不瞒你,那没价值的鹿牙,我加工加工还是有点价值,其他的东西我都是按照极致的利润限度报价,实话实说,我常德胜也不想失去你这常客。”他心里明白,江奔宇带来的货品质确实好,以后肯定还能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好!那多谢老板了,以后有东西我优先卖给你!”江奔宇高兴地说道。他知道,和这位老板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对自己以后的发展很有帮助。 “没问题,我们这店公私合营企业的分店,不缺钱,只缺货!”老板也笑着说道。他对江奔宇的爽快很是满意,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生意往来。 随后江奔宇接过老板递过来的8000块钱,那厚厚的一沓钱,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他拉着还在震惊中的覃龙何虎两人,大步走出了中药店。 等出到了外面,覃龙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说道:“老大,一只鹿居然值差不多2700块钱,那…那天我们看到的是一群,哎呀,后悔啊!”他想起那天在北峰山脉看到的那群鹿,心里满是懊悔。 “算了,那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遇到就是机遇,错过了就错过了,北峰山脉那么大?你还想怎么找它们?估计早就迁移走了。别惦记了!”江奔宇拍了拍覃龙的肩膀,安慰道。他知道,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很难再遇到了,与其后悔,不如珍惜眼前。 “虎哥,醒醒了,别再在掰手指了。走了,走了,我们去看看皮行!”江奔宇对着一旁还在震惊的何虎说道。 何虎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着江奔宇和覃龙,朝着皮行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渐渐远去,留下了一段关于财富和机遇的故事。 第79章 值钱的东西差点当肉卖了 日过三响,暖煦的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为整个小镇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覃龙带着江奔宇前往皮货店,不一会儿,两人便在一家皮货行前停下。 皮货行的招牌古旧却不失韵味,木质的边框饱经岁月的侵蚀,透着斑驳的痕迹,仿佛在静静诉说着往昔的故事。门口挂着几张已经鞣制好的皮子,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皮革气息。 “同志,想买还是想卖?”一个年轻的售货员,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从柜台后快步迎了上来。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着,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期待。 “你好,我想问问你这里收鹿皮吗?”江奔宇微微前倾,身体里似乎有一股按捺不住的兴奋,带着几分期待问道。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收的,不过得看鹿皮的品质。”售货员耐心解释着,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那完整的鹿皮多少钱一张?”江奔宇问道。 “得看具体情况。请问是成年鹿吗?就是大鹿,还是小鹿?”售货员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柜台上的抹布,轻轻擦拭着摆放皮货的架子。 “大鹿!”江奔宇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在宣告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是用枪打的,还是用陷阱套得的?”售货员接着问,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专业的审视。 “套得的,不过我估计是有人围猎,有被猎枪打的,然后被我三兄弟捡了个便宜。”江奔宇挠挠头,憨厚地笑了笑,如实说道。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腼腆,仿佛在为自己的“幸运”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嗯!这样的话,大概300 - 400的价格左右。”售货员思索片刻,眼睛微微眯起,给出了报价。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柜台,似乎在权衡着价格的合理性。 “嗯!知道了,那这样的话豺狼皮,你们多少钱一张?”江奔宇说着,扭头示意覃龙把竹筐里的一张豺狼皮拿出来。覃龙小心翼翼地将豺狼皮捧出,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轻轻地摆在货桌上。 售货员刚凑近查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里面一直打算盘的中年人叫住了:“黄显彬,你去忙别的,我来接待这位小同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黄显彬面露歉意,对江奔宇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无奈,便转身离开了。 “同志,你好,我是这家分店的负责人。我可以做主。”中年人从柜台后走出来,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镜片后的眼睛透着精明,仿佛能看穿一切。他走到货桌前,拿起豺狼皮,仔细地端详着,手指轻轻抚摸着皮子上的弹孔和切口。“刚看过了这张豺狼皮了,有些弹孔,还有剥皮的时候,切得太到皮面了。所以一张皮我最多能给你40块钱,怎么样?卖不卖?”他放下皮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神紧紧地盯着江奔宇。 “我也不说了,80一张,要不要?我有很多?”江奔宇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地说道。他的眼神坚定,毫不畏惧地迎着负责人的目光,仿佛在向对方宣告自己的底线。 “很多是多少?80太贵了!我给45。”负责人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不少于50张,90一张,要不要?”江奔宇目光坚定,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他微微抬起下巴,脸上写满了自信。 “小兄弟,我说别人讲价是越讲越低的,你怎么一直往高走啊?各退一步,50块钱一张,行了吧?我很吃亏了!”皮行负责人苦笑着,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他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试图博取江奔宇的同情。 “嗯!我知道你很吃亏,100块一张。”江奔宇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仿佛在和对方玩一场有趣的心理游戏。 店负责人听闻前面“嗯,我知道你很吃亏”的时候,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窃喜,以为江奔宇会同意这个价格,谁知道紧接着就听到100一张的价格,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差点被气得吐血。他的脸涨得通红,像熟透了的番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店负责人激动得满脸通红,手指着江奔宇,却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老板,别以为别人不知道,直接说你的给的价格吧!做生意不要想卖家吃点,然后买家吃点,两头得利。不然一会我们就去开介绍信去县里看看了!”江奔宇神色冷峻,语气坚定,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仿佛在向对方发出最后的通牒。 “好!小兄弟,就按你的100一张,但是我要见过货先。”店负责人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妥协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沮丧的神情。 “没问题,那你等一下,我去拿来。”江奔宇说着,转身让何虎在这里等,他和覃龙快步走出了皮货行。两人脚步匆匆,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不过5分钟左右,江奔宇和覃龙两人挑着两箩筐气喘吁吁地进来,汗水湿透了他们的后背,脸上却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哗啦”一声,将里面的豺狼皮倒在货桌上。 江奔宇拍了拍手,抖落手上的灰尘,说道:“老板,你检查吧,你认为不值100块的豺狼皮,你帮我放出来,我要拿回去自己做几个护腿,给家里老寒腿老人用。秋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 “呃!那就不检查了,小兄弟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我数数数量然后直接给你钱就行了。”店负责人听闻,心里一紧,本想着挑出点毛病来,趁机压一压价格,没想到这小子鬼精灵得很,再这样博弈下去,这生意说不定就黄了,现在100块一张豺狼皮,都可以坐好多张护腿了,已经有点小赚头了,于是立马改口道。他的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自然,今天没想到,终日打雁今天被雁叼了眼,阴沟里翻船了一次。 随后店负责人就开始清点豺狼皮的数量,他一张一张地数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数错。他的手指在皮子上轻轻划过,嘴里念念有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小兄弟,一共62张豺狼皮,100块钱一张,共6200块。没错吧?”店负责人这下老老实实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他的肩膀微微下垂,整个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嗯!没错!”江奔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行!你等会,我去拿钱!”店负责人说着,转身快步走进里屋。他的脚步有些急促,仿佛生怕江奔宇又加价。 不一会,两三分钟后,店负责人就带着一沓厚厚的钱匆匆过来。 江奔宇接过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仔细地数了一遍,一张一张,数得极为认真。他的手指在钞票间灵活地翻动着,眼睛紧紧地盯着每一张钞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确认无误后,便起身准备出门走了。 但突然被店负责人叫住了,“小兄弟,你哪有豺狼骨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眼神中满是期待。 “你要那玩意干嘛?”江奔宇疑惑地问道,脸上写满了不解。 “拿来泡酒啊!有的话你能不能给点我泡酒?大不了我买也行。”店负责人眼中满是期待,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 “不好意思哈!我都卖给那边的中药店了。”江奔宇说道,心中暗自庆幸:“我草,幸好还没卖豺狼肉,不然又浪费一笔钱。”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狡黠。 店负责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得!今晚去那老常那里讨点狼骨了。小兄弟那豺狼牙呢?有的话,我跟你买几颗!”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满着期待,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呃!都全卖给中药店了。”江奔宇摊摊手,一脸无奈地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轻松。 随后,江奔宇拉着覃龙和何虎,脚步匆匆,快速往镇外走去。 处理完这些豺狼皮,这时候都五点多了,太阳都开始慢慢落山了,斜阳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三道长长的影子,仿佛在诉说着这次成功交易的故事。 第80章 拆!拆!拆!大家一起拆 天边泛起一抹橙红,给这座略显古朴的小镇镀上了一层暖光。街道上,行人匆匆,赶着在天黑前归家。江奔宇和何虎、覃龙三人的身影,在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显得格外急促。 转过一个又一个弯弯曲曲的街角,江奔宇的脚步丝毫没有放缓的意思,他眉头微蹙,神色间透着几分急切,一边快走,一边对身旁的何虎说道:“虎哥,你去找子豪他们,让他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都到回村路边的荒草地集合。事儿挺急的,尽快让大家赶过去。” 何虎听了,连忙用力点头应下,又追问道:“好的!老大,就是上次你藏鹿肉的那个地方吗?” 江奔宇脚步未停,目光坚定地肯定回了句:“对!就是那里,你跟兄弟们说清楚,一定都要来,有事要兄弟们搭把手。眼瞅着都快傍晚了,看这架势,估计忙完天都黑透了,你记得买点吃喝的东西,别让兄弟们饿着肚子干活。”说着,他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钱递给何虎,递出去后才看清是张10块的,便开口问道:“虎哥,10块钱,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给你拿点。” 何虎一听,赶忙说道:“够了,老大!又不买啥贵重东西!你看啊,现在水果5分到一毛五一斤 ,芝麻大饼(咸)3分钱一只、大饼(甜)4分钱一只、油条(半两)4分钱一根、淡豆浆3分钱一碗、咸豆浆4分钱一碗、甜豆浆5分钱一碗、阳春面8分钱一碗、菜汤面15分钱一碗 ,赤豆棒冰4分钱一个 ,奶油雪糕8分钱一个、奶油大雪糕1毛2 ,盐金枣 3分钱一小包 ,橄榄、桃板等蜜饯5分钱一包 ,黄啤 0.33元一瓶 ,黑啤 0.36元一瓶 ,水果蛋糕4分钱一只、脆麻花4 - 5分钱一根、什锦糖1.20元一斤、水果糖1分钱一颗 ,都不贵。不过老大,你说我买点啥合适呢?是买些顶饿的大饼油条,还是弄点水果饮料解解渴,你给个准话。” 江奔宇听他这一通报菜名似的报价,心中一阵无语,本就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何虎跟个专业售货员似的,把各种商品和价格说得头头是道。他无奈地笑了笑,又掏出2张10块钱,递过去说道:“你看着办吧!买些大家爱吃的,别太寒酸,也别浪费,兄弟们干活辛苦,得让大家吃得舒心。” 何虎接过钱,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转身快步离去。 江奔宇和覃龙则加快脚步,朝着上次藏鹿肉的地方赶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覃龙心里明白,这次的事儿肯定不简单,从江奔宇的神色和语气就能感觉出来。 很快,他们来到了那片荒草地。 荒草地四周杂草丛生,中间有一块相对开阔的地方,平时鲜有人来,是个隐蔽的好去处。 覃龙突然停下,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老大,你先进去,我在外面帮你留意着有没有人经过。万一有啥情况,我也好给你通风报信。” 江奔宇心里明白,覃龙这是不想过多涉足他的秘密,所以才主动避开。他也没点破,只是应道:“嗯!行!你多留个心眼儿,好了我就叫你!” 江奔宇走进荒草地,仔细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蹲下身子,用手扒拉着地上的杂物。 接着,他又起身,四处寻了些干燥的枯草,一捧一捧地抱回来,均匀地铺在草地上,像是在精心布置一个临时的工作场地。 一切准备就绪,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从随身空间里,把那些已经剥皮的豺狼尸体一具具放出来,每放出一具,他都格外小心,生怕弄出太大动静。 不一会儿,草地上就堆起了一堆豺狼尸体。 随后,他又把一些拆解用的工具,如锋利的刀具、结实的绳索等,也一并拿了出来,整齐地放在一旁。 准备妥当后,他便扬声叫唤覃龙进来。覃龙进荒草地前,特意在进口处做了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标记,那是一个用树枝和草叶拼成的简单图案,想着何虎过来时看到就能明白。 两人一头扎进茂密的荒草丛里,开始拆解豺狼骨和豺狼牙。 这活儿可不容易,豺狼的骨头坚硬,每分离一块骨头、每拔出一颗牙齿,都得费好大劲。他们双手紧紧握住工具,使出浑身力气,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打湿了脚下的枯草。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何虎带着张子豪他们终于来了。 “老大,我们来了!”张子豪老远就喊了一嗓子,声音里透着兴奋和期待。 其余众人也都热情地对着江奔宇问好,声音在荒草地里回荡,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江奔宇抬眼望去,看着众人手里空空如也,不禁看向何虎问道:“嗯!来了就好!你们都没买吃的?” 何虎有些慌张,连忙解释:“没!没!老大,本来我是打算去买的,但是子豪说直接去粉摊吃,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顿粉,不用带过来,方便又省事。” 江奔宇摆了摆手,说道:“嗯!吃饱就行了!人都到齐了的话,就拿工具干活,把腿骨和尖尖的犬牙都弄下来,至于肉,今晚得把这些肉都拉去鬼市处理掉,记得收钱,不要那些票。趁最近这肉在鬼市挺抢手,咱们得卖个好价钱。记得让鬼子六放出风声是卖豺狼肉。” 张子豪这时上前一步,说道:“呃!老大,除了博文,智峰,智杰他们在家读书没来之外,其余的都来了!他们几个都是读书的材料,有了老大的支持和资料,更加认真努力学习了。” 江奔宇点了点头,说道:“那行!干活吧,一边干一边说。大家都小心点儿,别伤着自己,动作麻利点儿,争取早点弄完。”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熟练地对豺狼进行分解,小心翼翼地拆出目标部位,把那些肉整齐地放到一旁。他们分工明确,有的负责拆解,有的负责搬运,有的负责整理。 在昏黄的天色下,众人忙碌的身影在荒草地里显得格外专注,今晚这些肉可是要拉到镇上鬼市去卖的,关乎着大家的辛苦和收获 。 第81章 肉潮引爆鬼市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物资匮乏,黑市交易悄然兴起,鬼市交易便是其中最不公开而公开的秘密存在,是个人都知道这事,但又装作不知道。 每至夜幕降临,鬼市便如幽灵般在城镇的阴暗角落悄然浮现,交易的物品五花八门,从生活必需品到珍贵的稀罕物,应有尽有。 然而,鬼市的交易充满了风险,不仅要躲避官方的追查,还要提防同行的竞争与恶意破坏。 江奔宇,一个在后世商海中从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今晚,他精心策划了一场交易,准备在鬼市中售卖两千多斤豺狼肉,这在物资紧缺的当下,无疑是一笔诱人的买卖,但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缓缓地将整个世界笼罩。 江奔宇站在镇外昏暗的荒草地上,抬眼望了望那已经完全变黑了的天色,脸上的神情透着几分凝重与沉稳。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都处理完了吧,那么今晚就由我坐镇幕后推动。子豪,强军,你们俩什么都不用做,就安安静静地在一旁,仔细观看我的每一步操作。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别当场发问,先记在心里,等回去之后再好好琢磨,明天咱们在集合点,再详细讨论。”江奔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好的!老大!”张子豪和林强军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应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对江奔宇的信服与追随。张子豪身形矫健,眼神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平日里在江奔宇身边,总是积极执行各种任务。林强军则身材魁梧,虽然话不多,但做事有勇有谋,是江奔宇未来的得力助手。 两人话音刚落,便默契地退到一旁,找了个既不碍事,又能清楚看到江奔宇一举一动的位置站定,眼神紧紧地盯着江奔宇,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江奔宇微微眯了眯眼睛,思索片刻后,将目光转向张子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子强,你去通知鬼子六,让他放出风声,就说今晚鬼市有两千多斤豺狼肉卖。记住,一定要让这个小道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各个角落快速流通起来。还有,提前准备好零钱,咱们不设找补。左进来买右买完出去,不按顺序排队,不卖。子强,这件事可就全看你的了,等一会鬼市那边吸引足够多的人后,一定要足够多人,因为就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很多,人多就立刻回来通知我,以便我们进行下一步计划。” 张子强是个机灵鬼,在鬼市的消息网中有着自己的人脉,他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胸脯一挺,大声说道:“好的!老大!我现在就去。”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脚步匆匆,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那急切的模样,仿佛是去完成一件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安排完张子强的任务,江奔宇又将视线转向李大伟,神色关切却又不失严肃地说道:“大伟,你这腿跑得快,就辛苦你盯着革委会的大院门口。他们要是有任何风吹草动,你都得在第一时间通知下去。王旭,天明,你们俩负责接应大伟,每人负责一段距离。这样一旦有动静,鞭炮的声音比腿跑得快,咱们就能更快地撤退。最后,离鬼市最近的地方,要是有情况,千万不要进入鬼市,直接在外面烧鞭炮,然后撒腿就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明白吗?”。 李大伟身形瘦削,却有着惊人的速度,他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老大,你就放心吧!”王旭和覃天明也纷纷点头,表示一定完成任务。三人领命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各自奔赴自己的岗位。 江奔宇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着剩下的众人说道:“剩下的兄弟们,就得辛苦你们了。咱们要把这些肉趁着搬运到往常鬼市交易附近指定位置,大家都记住了,卖肉摊的地方一定要选在容易逃跑的地方。然后,今天我们把肉都切成一块块统一大小的肉条,清清楚楚地标好价格,这样才能方便快速达成交易。这里我再强调一遍,只收整钱,不设找补。这个意思大家都听明白吗?比如说这东西我卖2块,你身上正好有两块,那就拿钱来买;要是你给我10块钱,我可没零钱找补,那这肉我就不卖你。都清楚了吧?” 众人齐声回应:“知道了!”声音在夜空中回荡,透着一股团结一心的力量。 江奔宇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龙哥身上,语重心长地说道:“龙哥,你身手比较好,你的任务就是收钱。等他们卖了肉,你就把所有的钱都收起来。你就沿着卖肉的两个地方,从头走到尾,再从尾走到头,循环做这件事。在这里我得跟大家说一下,不是我不信任你们,实在是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这样能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跑得更快。希望你们都能明白我这番苦心。” 龙哥身材高大,武艺高强,他微微点头,说道:“老大,我们懂你的意思,你放心吧。” 江奔宇看着眼前的兄弟们,神色愈发坚定,提高音量说道:“嗯!我最后再强调一遍,听到鞭炮声,不管你当时在不在鬼市里,所有的人都得立刻、快速地撤离!绝对不能有任何犹豫!”说完,江奔宇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接着说道:“好了!兄弟们,都赶紧准备一下,咱们就等子强那边传来好消息。” 众人纷纷应和,随后便各自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 有的闭目养神,积蓄精力;有的则小声地交流着,眼神中透露出对即将开始的行动的期待与紧张。整个氛围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一场精心策划的行动,即将在这夜幕下的鬼市拉开帷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众人静静地等待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张子强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老大,成了!鬼市那边已经传开了,好多人都往那边去了,绝对不少五百人。” 江奔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站起身来,说道:“好,兄弟们,行动!”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搬运肉的兄弟们小心翼翼地将肉搬到事先选好的角落位置,剩下的都被江奔宇偷偷放到了随身空间之中,等开卖时,慢慢拿出来,让他们送过去肉摊。 按照江奔宇的指示,将那些早已切成一长条,基本都是统一重量,统一价格,标好价格的肉,给钱就随便挑一条。 很快肉摊设在那个位置,这消息很快便在鬼市中传来了开,摊位前很快便围满了人。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豺狼肉虽然不是什么上等的食补品,但对于那些的人来说,也是难得的美味补品。 豺狼肉药用价值:性温,味咸。具有补五脏、厚肠胃、填精髓的功效。适用于虚劳、冷积腹痛、风湿痹痛等病症。所以你不抢买,我买! 街头街尾的两个肉摊都排起了长龙。在朦胧的夜色中,这条由人组成的队伍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头。 队伍里,有穿着洗得发白工装的工人,衣角上还带着上班时留下的油渍;有拿着篮子的大爷大妈,他们手里紧紧攥着零钱,时不时拿出来查看,生怕弄丢了这珍贵的“宝贝”;还有背着书包的孩子,却被父母拉着来排队,满心期待着能吃上一顿久违的肉。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越来越浓,肉摊前排队的人越来越多。 人群中开始有了些嘈杂声,大家小声地议论着今天的肉价、肉的肥瘦,还有人在互相打听着国营肉铺的肉价。最后的结论就是众人不知道,因为基本没人买,除了那些在工厂上班的人能买得起。 突然,排前面的人喊了一句:“开始了,开始了!开始卖肉了。” 瞬间,街头街尾两个肉摊,原本还松散的队伍一下子紧凑起来,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眼睛紧紧盯着肉摊,生怕一会没有肉了。 江奔宇的那两帮兄弟们按照演练一样,熟练地将早已切成一条条豺狼肉铺在摊上,引得众人一阵欢呼。“我要两斤肥肉!”“给我来一斤狼排骨!” 人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票,大声叫嚷着,生怕自己的声音被淹没。 两边肉摊的兄弟们忙得不可开交,不断喊道:“今天国营菜市猪肉价0.79元\/斤。一条1斤,1块钱一条,要多少条,给多少块。不设找补。” 肉摊前,一人负责喊话,一人负责收钱,一人负责给肉,忙得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在这紧张又热烈的氛围中,有人因为买到了心仪的肉而满脸欢喜,小心翼翼地将肉裹好,放进菜篮子里;有人则因为买不到喜欢的肉,而满脸失落,只能无奈地叹着气。 街头街尾,各一当肉摊,高速地把肉卖出去。 龙哥开始在摊位间穿梭,拿着大袋子,走到摊前让那些兄弟把收来的钱,扔进袋子中,收钱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他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的迹象。 江奔宇则隐藏在不远处关注着这发生的一切,密切关注着鬼市的一举一动,他的心中既有对交易顺利进行的期待,也有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的担忧。 然而,就在交易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切好的豺狼肉高速卖出去,有些人目的不纯,自己买了肉之后,却偷偷去革委会举报了。 革委会的人接到消息,似乎也早察觉到了鬼市的消息和异常,便不断召集住在集体宿舍的人手,并开着一辆吉普车缓缓驶向鬼市。 李大伟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紧,立刻按照计划,发出了信号,鞭炮声在革委会不远处外骤然响起,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 随后又有两声由近及远的鞭炮声响。 革委会的领导立马也知道自己被盯住了,顿时加大油门前往鬼市肉摊前,后面没有车坐的人,则快速跑步前进。 鬼市里的兄弟们,自然知道听到远处鞭炮声响起的意义,脸色一变,对着鬼市里的人大声喊道:“革委会人来了,大家快跑!” 一传十,十传百,所有的人都知道革委会的人要来了。其他的人,早在听闻革委会的人正在来的路上,又看到卖肉的人收拾东西拔腿就跑,顿时也跟着跑了。 知道鞭炮意义的人,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朝着预定的方向撤退。搬运肉的兄弟们立马掉头,把没卖完的肉放入箩筐就跑,纷纷朝着安全的集合地方向跑去。 龙哥迅速将收到的钱袋子抱在怀前,也加入了撤退的队伍。 在混乱中,嘈杂的环境中,团队成员按照预定路线,有序地撤离。 当革委会的人赶到鬼市时,只看到一片狼藉,鬼市交易的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奔宇和兄弟们,早早地撤到了安全的地方,虽然这次交易没有完全完成,但他们的团队学会得更多。 当所有人都出现,在安全的地方集合时,虽然每个人都气喘吁吁,但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江奔宇看着还有一筐约40多斤的肉,便让他们都带回家,并叮嘱今晚一定要吃了,吃不了的就要藏好。 根据江奔宇的政治嗅觉估计有一场风暴吹起,毕竟今晚的事,那可是打脸了革委会的,这事肯定要找个团队或者人背黑锅,才好给上面交代一下。 第82章 再次分红,人人有份 夜幕如墨,浓稠的夜色中,江奔宇低沉有力的吩咐声划破寂静。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没有丝毫犹豫,身影迅速散开。脚步声急促而凌乱,在青石板路上敲击出哒哒的声响,仿佛是急促的鼓点。他们匆匆朝着各自家中赶去,身影渐渐融入黑暗,消失在蜿蜒曲折、夜色浓浓的小道上,只留下一片寂静在空气中回荡。 江奔宇、何虎和覃龙三人也随着这归家的人流,脚步匆匆地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边,伴随着他们一路前行。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晨曦微露。太阳如同一位忠诚的守护者,依旧遵循着亘古不变的轨迹,缓缓升起,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又将在傍晚按时落下。它俯瞰着这片土地,见证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无论是平凡无奇的日常琐事,还是充满未知与挑战的不为人知的冒险。 此时,在山上的新聚集点,简易灶下的木柴正熊熊燃烧着,橘红色的火焰欢快地跳跃、摇曳,像是一群灵动的精灵在尽情舞蹈,将周围照得亮堂堂的。 锅里的水被烧得咕嘟咕嘟作响,不断地翻滚着,白色的热气腾腾升起。水蒸气如同调皮的小精灵,不断顶起锅盖,而后冒出来,锅盖与锅身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铛铛”声,仿佛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独特演奏,为这山间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江奔宇和众人围坐在一起,自然而然地围成了一个紧密的圈。在这个圈的中间,堆着一座满满当当、高高的钞票山,只不过都是小面额的多,在微风的轻抚下,顶上的钞票轻轻摇动,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收获的喜悦,也像是在为他们的努力欢呼喝彩。 每个人手里都紧紧握着一把纸币,神情专注而认真,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与期待。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钱整理好,一张一张地仔细清点数目,动作轻柔而谨慎,而后整齐地堆叠在一起,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这份收获的珍视。 “那些不够100整数的,问旁边的兄弟给,凑成一沓100块,这样方便记数。”江奔宇提高了音量,清晰而有力地说道,声音在山间回荡,坚定而不容置疑。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随后便开始相互交换零钱。一时间,现场充满了低声的交流和钱币的摩挲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既忙碌又和谐,每个人都在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 一番忙碌之后,张子豪认真地总结了一下,而后快步走到江奔宇面前,身姿挺拔,神色恭敬地说道:“老大,一共2118块。”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丝汇报成果的自豪。 江奔宇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心中快速地计算着。他想到一头豺狼约60斤,杀了以后,除去骨头和皮,差不多40斤左右。而且还有些没卖出去的,正安静地躺在随身空间之中,基本都是这个数了,心中对这次行动的成果有了清晰的判断。 “博文,智峰,智杰,由于你们没有参加这次行动,但是你们是我们的一份子,也有你们的份,你们各拿50块。”江奔宇目光温和地看向他们,缓缓说道,眼神中满是关怀与信任。 “老大,这……!”何博文有些惊讶,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欲言又止。毕竟他们没参加行动,就算没有份,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意见,可老大还是想着给他们分一份,这份情谊让他既感动又不安。 “博文,拿吧,老大叫你拿,你就拿。以后你们读书有出息了,还不是回过头照顾兄弟们!你们安心收下吧!”张子豪走上前,拍了拍何博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期许。 “对!” “对!”兄弟团的其他人纷纷附和,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热情与真诚。 “收下吧!子豪说得没错,你们现在读书就是为我们这帮兄弟们读的!”江奔宇再次强调,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未来成功的模样。 闻言,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三人感动不已,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们深知这份钱不仅仅是金钱,更是兄弟间深厚的情谊和殷切的期望,最终他们怀着感激之情收下了这份饱含情谊的钱。 “剩下的,每个人100块,子豪,记得把鬼子六那一份也给留出来,你亲自给他带去!”江奔宇接着安排道,语气坚定而沉稳,展现出领导者的果断与担当。 众人听闻分红100块,瞬间欢呼雀跃起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有人兴奋地跳了起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有人相互拥抱,彼此分享着这份喜悦;还有人挥舞着手中的钞票,大声欢呼着。 100块,对于他们来说,那是镇上工厂上班的人不吃不喝3个月才能攒够的数目,而他们仅仅一个晚上就得到了,这份收获让他们欣喜若狂。 “知道了,老大!”张子豪却神色冷静,快步向江奔宇身边走了过来,沉稳地回应,眼神中透着一丝冷静与从容,与众人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 “除了这些,还有多少钱?”江奔宇问道,眼神专注地看着张子豪,想要了解团队资金的详细情况。 “我这上次剩50块钱,团队扩大需要些……”张子豪耐心地解释着,试图将团队资金的状况详细说明。 “停!说的什么鬼,我又不是问你那个剩多少。我问现在分红后还剩多少钱?”江奔宇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语,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神情。 “共2118块,我和龙哥、虎哥、李大伟、林强军、覃天明、张子强、刘国龙 、刘永华 、杨致远,王旭,鬼子六都是拿100块,就是1200块。梁智峰,梁智杰,何博文三人各五十,就是150块,还剩768块。”张子豪思维敏捷,快速而准确地回答道,话语清晰流畅,展现出他出色的计算能力和对团队成员情况的熟悉。 “子强,你去镇上找地方开个茶摊,最好带有房子那种!以后我们得在镇上有个活动场所。”江奔宇看向张子强,郑重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规划的坚定决心。 “嗯!老大,开茶摊是可以的,我们这种身份开,更加没事,只是茶摊还要卖别的吗?”张子强有些疑惑地问道,脸上带着思索的神情,心中在盘算着茶摊的经营方向。 “这话怎么说?”江奔宇追问道,眼神专注地看着张子强,想要了解他的想法。 “老大,茶摊的经营内容主要是提供简单的茶水服务,如红茶水和冷饮水,价格非常低廉,通常在1到2分钱之间。有些茶摊还会提供一些简单的小吃,如凉粉,大饼等。”张子强详细地解释着,将茶摊的经营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希望能为团队的决策提供参考。 “你看着办!这事你们商量一下。”江奔宇把这件重要的事情安排给了张子豪和张子强,眼神中充满了信任,相信他们能够妥善处理好这件事。 “好了!大家快点吃吧,吃完回去,记得留意下镇上有什么消息传来。”江奔宇最后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和叮嘱。 “知道了!老大,镇上有人盯着的,现在不敢说全部,但也敢说我们的渠道基本都把整个三乡镇上贯通了。有风吹草动,不敢说第一时间,但也能快速知道。那些单位的人,搞不定,但我能搞定那些家住单位门口附近的人,那个单位有风吹草动,我都能知道。”张子豪自信满满地汇报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展现出他对团队情报工作的十足把握。 “嗯!不错,继续努力!”江奔宇满意地点点头,鼓励道,眼神中满是欣慰,对团队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第83章 鬼子六被抓 在那片广袤开阔而宁静的海滩上,轻柔的海风如同一位温柔的使者,悠悠地吹拂着,携带着大海独有的咸湿气息,那股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仿佛在诉说着大海的故事。 沙滩上,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正弯着腰,全神贯注地割着嫩芦苇牛草料。 他们的身影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坚毅,手中的镰刀在茂密的草丛中熟练而有力地挥舞着,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响,每一下挥动,都像是在与大地进行一场亲密的对话。一捆捆割好的草料,被他们整齐地码放在一旁。 就在他们沉浸在劳作之中时,突然,一阵急切的呼喊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三人手中的动作瞬间停下,直起身子,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王旭正迈着大步,快速朝着他们这边跑来,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的神色,脚步匆忙,溅起沙滩上的点点沙粒。 三人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镰刀,快步朝着王旭迎了过去。 待王旭跑到跟前,江奔宇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怎么了,这么着急?” 王旭先是十分警惕地环顾四周,眼神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才缓缓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和紧张说道:“老大出事了!鬼子六被抓了。但是他没有供出我们,自己一个人扛下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江奔宇的眉头瞬间紧紧皱了起来,原本平和的神色变得异常凝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沉思与忧虑。稍作思考后,他立刻不假思索地问道:“子豪,他知道这事吗?” “豪哥知道,他带着兄弟们已经去镇上了,叫我过来通知你。”王旭连忙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匆忙跑来。 江奔宇点了点头,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略作思索后,转头对着何虎说道:“虎哥,得辛苦你一下了。我和龙哥先去趟镇上看看情况。你忙完了去我那里看看家里许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要是没有,你就往镇上来。” 何虎听后,眼神中透露出坚定,重重地点点头,表示明白,那简短的动作仿佛在传达着他毫无保留的支持。 一个小时后,王旭带着江奔宇和覃龙,来到了镇上那个熙熙攘攘的水道码头茶摊。 这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码头边密密麻麻地停靠着各式各样的船只,大的、小的,货运的、载客的,应有尽有。 船夫们扯着嗓子吆喝着,声音此起彼伏,搬运工们则忙碌地穿梭在船只与码头之间,装卸着货物,他们的汗水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茶摊上摆放着几张简单的桌椅,虽然质朴,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一些顾客正悠闲地坐着,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享受着这片刻的惬意时光。 张子豪早已在茶摊等候,他的眼神时刻留意着路口的方向,看到江奔宇等人到来,连忙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说道:“老大,各位兄弟,都来坐下吧,这茶摊不错吧!” 江奔宇目光如炬,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从码头的繁忙景象到茶摊的布局,再到顾客们的状态,他微微点头说道:“嗯!不错!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搞定了这事!” “这还不是老大领导得好!”张子豪笑着回应道,言语中满是对江奔宇的敬重,他的笑容真诚而自然,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辛苦都化作了对老大的钦佩。 江奔宇没有过多寒暄,他深知此刻时间紧迫,直接切入正题:“查清楚了没?” “基本上清楚了,这事根本就是神仙打架,祸及池鱼啊!”张子豪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和感慨,仿佛在为鬼子六的遭遇感到不值。 “怎么个说法?”江奔宇好奇地问道,眼中透露出探究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探寻到事情的真相。 于是张子豪靠近江奔宇,再次谨慎地四处看了看,确认无人偷听后,才缓缓说道:“听说县里有革委会个位置准备空出来了,内部消息说已经定了是镇上革委会主任吴威上去,副主任杜汗星背后县里的人想让他把拖吴威拉下马。昨晚那场鬼市,就是很有利副主任杜汗星的局,现在两边都在出手。就看鹿死谁手了!一个想让鬼子六承认罪名,落实这个大罪,任职期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么革委会主任吴威的官做到头了。一个是想放了鬼子六。” “呵呵,有趣!有趣!”江奔宇冷笑两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有没有办法安排人跟鬼子进村见过面?” “老大,这事可以办!”张子豪自信满满地回答道,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仿佛在向江奔宇安排任务,小事一桩。 “那行,跟他说保持沉默,让他给革委会主任吴威带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江奔宇果断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坚定的钉子,钉在了事情的发展轨迹上。 “好!我立马安排人去办!”张子豪说完,便准备起身去安排,他的动作迅速而干练,展现出了极高的执行力。 “行!安排人去就可以了!”江奔宇叫住了张子豪,“对了,究竟是谁把鬼子六推出去的?能查到吗?” 随后对身后的王旭,轻声交代一下。 王旭听完后,便匆匆离开。 “呃!这个我疏忽了,现在立马去查!”刚交代完事情的张子豪,一听老大江奔宇的话,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懊恼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责,仿佛在为自己的粗心而懊悔。 “好!我等你好消息!”江奔宇说完,随后看向河道里那些来来往往的捕鱼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的目光随着船只的移动而游走,思绪却早已飘远,思考着如何应对这复杂的局面,如何救出鬼子六,如何在这场权力的斗争漩涡中保护好自己的兄弟和团队。 第84章 谋定,让子弹再飞一会 “老大!”张子豪的声音刚刚响起,他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就在刚刚安排事情的时候呀,我偶然听到了一则极为最新的消息呢。” “哦?是什么消息啊?”江奔宇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急切地问道。 “还是让子强来说吧!”张子豪像是在传递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一般,缓缓地说道。 “那行啊!”江奔宇点了点头,目光扫向张子豪和林强军,接着说道,“子豪,强军,你们也过来一起听听,然后再好好分析分析呗。” “是!”张子豪和林强军齐声应道,那声音就像两个整齐划一的音符。 随后,张子强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老大,刚刚收到消息,镇上革委会打算召开一个会议呢。这个会议可不得了,他们要突击检查各个村子。重点检查的区域是北峰山脉附近的村子,名单是由村里提供的。尤其是公社大饭堂和家里的粮食,如果超出了规定的范围,恐怕就会被批斗啊。” “那这个检查什么时候开始呢?”江奔宇皱了皱眉头,追问道。 “估计也就这两天就要开始了!”张子强回答道。 “好了!你们两个也都听到了,现在说说你们的想法吧。”江奔宇的目光转向张子豪和林强军,像是在等待着他们的见解。 “老大,那我先抛砖引玉吧。我觉得这就像是神仙在打架,突击检查各个村子,说白了无非就是想要推卸责任罢了。您想想,这鬼市交易的肉,就这么被推卸到其他镇的人员身上。北峰山那么大,进山打猎或者采集野菜野果的人多了去了,这根本就是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一种手段嘛。”张子豪侃侃而谈,像是一位胸有成竹的谋士。 “老大,我估计啊,他们会从各村的枪支方面入手。毕竟这样一来,就更容易找到那些可疑的目标了。或者是他们会抓一批团伙打猎的人,然后给他们盖棺定罪。现在就看谁会成为那个软柿子被捏了。现在最大的破绽就是老大您卖出去的那些豺皮啊。现在就看皮货行那边有没有把老大您给透露出去。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呢!”林强军一脸担忧地说道。 “嗯,你们想的都很有道理,这也是一种可能。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也许是在洗牌呢?把对方下面支持的人给洗掉。子豪,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啊?你知道哪个村是支持革委会主任吴威的?哪个村又是支持副主任杜汗星的呢?”江奔宇目光深邃,像是在探寻着什么。 “呃!老大,我们刚刚也基本上布置好镇上的事情了,村里还没来得及开始呢!”张子豪有些悻悻地说道,那模样就像是一个没有完成任务的小兵。 “恩!是我太着急了,不怪你。那你试着去打听一下吧,不管有没有结果都行。”江奔宇温和地说道。 “那行!一会儿我就去安排。”张子豪立刻回答道,声音里充满了干劲。 “那你说现在怎么破这个局呢?”江奔宇的目光重新落在张子豪和林强军身上,像是在等待着他们的妙计。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别的镇也搞一把卖肉这戏码,这样一来,这水就都浑了,大家都可以在里面摸鱼了。”张子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老大,你是不是计里有计啊?想趁着这个大检查,把有些人撸下来,然后换上自己人?”林强军有些震惊地试探着说道,眼睛里满是好奇。 “你想的还有吗?”江奔宇像是引导着猎物上钩一般,轻声说道。 张子豪和林强军都纷纷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子豪说的倒是给我提了一个醒,以后出手要么就去别的镇,要么就在鬼市里交易,不然很容易留下把柄啊。”江奔宇缓缓地说道。 接着,江奔宇画风一转,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说道:“破这个局啊,如果有人给县里寄匿名信呢?再或者突然有一帮手里拿着猎枪,但是他们孤单一人、无儿无女的老人,纷纷来到镇上认罪呢?还说这些肉都是他们卖的呢?你说这个局还破不破?这样做对革委会主任吴威可是个很好的助推啊,到时候他升到县里去的事,就像钉子一样钉死了这个事情,稳了。那个副主任杜汗星可就倒霉了,包括他身后的人也逃不掉。” “老大!高!实在是高!”张子豪和林强军纷纷大声称赞道,一旁站着的覃龙也暗暗点头,眼神里满是对江奔宇的钦佩。 “老大,那些老人怎么会愿意呢?毕竟这是要去坐牢的呀。”何虎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说道。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他,何虎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说道:“我脸上也没花啊!看我干嘛?” “叫你虎哥,你还真虎!你就直接告诉那些无依无靠的老人,去镇里坐牢有人照顾,有床睡有被盖,有热水洗澡,准时有人叫吃饭,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病了有人医还不要钱,你说他们去不去?”江奔宇忍不住笑道,那笑容里满是对自己这个计划的得意。 “哈哈,估计镇长都得亲自出来接见这些老人,最后还得亏一顿饭和一些慰问品呢。还得安排人送回村里呢!”林强军忍着笑说道,心里却在嘀咕老大这招实在是太损了,不过确实好用啊! “老大,那什么时候安排这件事呢?这些符合老人各个村可不少呢!”张子豪问道。 “不急!先懂鬼子六传话再说!”江奔宇不紧不慢地说道。 “高!老大这是想两头吃啊!革委会主任吴威这边我负责对接吧!”斤强军像是明白了老大所有的计划,便开口说道。 “行!这边就交给你了!”江奔宇放心地说道。 “老大,找老人的事交给我吧,我专门找那种记性又不好,耳朵又聋,眼睛又朦胧的那些老人去认罪!这样的话,老人也不知道我们是谁了,他们也问不出来什么话。”张子豪嘿嘿地笑道,那笑容里透着一丝狡黠。 “可以!强军,你这边得和主任打招呼,让他事后安全送人回村!”江奔宇叮嘱道。 “放心吧!老大!我知道怎么做的!”林强军坚定地回答道。 第85章 达成合作 随着一个个细节被反复推敲、敲定,原本模糊的计划逐渐清晰起来,轮廓也愈发完整。 众人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缓缓落了地。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身体的疲惫感便如潮水般涌来。 这时,不知是谁轻声提议:“要不,咱们喝口茶,缓缓神儿?” 这句话仿佛一道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大家心里的阴霾。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茶水被换了上来。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让那温润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温暖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一旁码头上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为这茶摊增添了几分闲适与温馨。在这一刻,茶摊中的气氛变得融洽起来,仿佛刚刚的紧张与激烈从未发生过。 大约一个小时后,这份宁静被突然打破。 王旭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脚步匆匆地走过来。他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贴在额头上,脸上的神色焦急又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兴奋。他快步走到江奔宇茶桌前,微微俯下身,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老大,鬼子六那边来话,对方约在富吉码头见面,现在他就在那边钓鱼。” 这句话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江奔宇和王旭,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林强军闻言,原本有些放松的身体立刻坐得笔直,像一只警觉的猎豹。他看向江奔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询问,问道:“老大,要不要买点东西?还是空手过去?” 江奔宇微微沉吟,深邃的眼神中透着沉稳与果断。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说道:“买点烟酒过去,拜拜土地爷,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和他之间无冤无仇。但是我们不惹事,也不怕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坚定与自信。 “有这话,我就知道怎么处理。那我现在过去了。” 林强军心中有了底,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准备出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嗯!行!” 江奔宇点点头,目光中满是信任与嘱托。 富吉码头,海水和淡水的交汇处,烈日高悬,阳光毫无遮挡地洒在大地上,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点燃。码头上弥漫着一股咸咸的海水味,混合着淡淡的鱼腥味。 一竹林下,一个中年男人正悠然自得地坐着钓鱼,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惬意的微笑,仿佛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与他无关。 旁边还有一个人,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时不时地给他递下鱼饵、茶水之类的东西,动作熟练而自然。微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着一首轻柔的乐曲;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美不胜收。这本该是一幅惬意的画面,然而,因为即将到来的会面,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让人隐隐感到不安。 旁边那人看到林强军过来,抬手示意他稍等一会。林强军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站在太阳下,炽热的阳光像无数根针一样刺在他的身上。不一会儿,汗水就湿透了他的后背,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皮肤上,让人感到十分难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仿佛变得无比漫长。约三十分钟左右,这火热的太阳就把林强军晒得满身大汗淋漓,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滴在干燥的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他的喉咙干渴得要冒烟,嘴唇也开始干裂,但他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动摇。 林强军心里明白,对方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想用这种方式来打压他的气势。一开始他还能忍受,毕竟这也是一种常见的试探手段,意思意思也就罢了。可现在这般时间,就有点故意刁难了,让他在太阳下暴晒这么久,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他想起老大说的 “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心中涌起一股勇气,这股勇气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驱散了他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随后,他不再忍耐,拿着手上的烟酒,大步走到竹林旁,重重地往地上一放,发出 “砰” 的一声闷响。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语气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只是过来看看吴大主任,没别的意思!既然吴大主任没空,我先走了!听说副主任那边很忙。” 他的声音在竹林中回荡,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你威胁我?” 钓鱼的中年人终于放下手中的鱼竿,转过头来,目光犀利地盯着林强军,冷冷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仿佛被林强军的话激怒了。 “吴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都不认识,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这往日无仇,近日也无怨的,何苦来这一说?” 林强军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目光,镇定自若地回应道。他的眼神坚定而清澈,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畏惧。在这一刻,他仿佛变成了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不倒。 “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意思?” 吴主任盯着林强军,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他的目光在林强军的脸上来回扫视,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林强军简短有力地说道,目光坚定,仿佛在向对方传递着某种不容置疑的信念。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让人无法忽视。 “那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吴主任继续追问,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从林强军的表情中找到答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警惕,对林强军的来意充满了怀疑。 “我们是天上飞的麻雀,想找一棵大树遮风避雨,平时还会飞到树上帮找出大树身上的虫。关照一下就可以了,毕竟吴主任是要去县里的!” 林强军巧妙地打了个比方,言语中既有对对方的恭维,又暗示了自己的诚意与价值。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语气诚恳而真挚,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 “怎么你想坐这个位置?” 吴主任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他的身体微微向后靠,双手抱在胸前。 “哪里哪里!我哪是那块料啊?我想吴主任高升后,估计旁边那位兄弟做主任的位置吧!领导,认识一下,我叫林强军。” 林强军连忙摆手否认,同时笑着看向旁边的人,主动示好。他的笑容灿烂而真诚,让人感受到了他的诚意。 那人看了看吴主任,在得到吴主任点头示意后,才略带矜持地说道:“鄙人,吴主任手下方杰明。” 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很高兴认识你!” 林强军热情地说道,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他伸出手,与方杰明握了握,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仿佛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这事需要多少天?” 吴主任再次开口,将话题拉回到正事上。他的眼神中一闪而过,透露出一丝急切,显然对这件事情的进展十分关注。 “这样看吴主任的意见,他要多快就多快!” 林强军回答得十分巧妙,既表明了自己的配合态度,又将主动权交到了对方手中。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仿佛对自己的回答十分满意。 “3天怎么样?” 吴主任思索片刻后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似乎在等待着林强军的答复。 “没问题!那我先去安排了。告辞。” 林强军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礼貌地告辞后,转身离开。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已经看到了计划运行成功的曙光。 等林强军走了之后。 “主任,我们信他嘛?” 吴主任手下方杰明满脸疑惑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疑虑,对林强军的话始终抱有怀疑的态度。 “刚才那林强军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事成不成都不影响我们现在的处境,上面人的手被人拦了下来,现在基本靠我们手里的力量。” 吴主任神色平静,缓缓分析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坚定,仿佛已经看透了这一切。 “那他为什么在这时候,对我们表明态度?” 方明杰还是有些不解,继续追问道。他的眉头紧锁,脸上充满了困惑的神情。 “呵呵,这事对他们一点损失都没有!重要的是我比杜汗星更有价值值得投资。” 革委会主任吴威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自得。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对自己的价值十分自信。 “我懂了!因为这事一平静,主任是要去县里的!那么这棵树更大。那我们的计划还要继续吗?” 方明杰恍然大悟,随即又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与期待,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嗯!继续,我们不可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打铁还需自身硬!” 吴威说完,便不再言语,重新拿起鱼竿,专心致志地钓起鱼来,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他的眼神专注而平静,仿佛已经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在了脑后,只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之中。 (不要有疑问,革委会主任吴威手下的方明杰,在领导面前,怎么那么傻?什么都要问?兄弟,在领导面前一定不要太聪明,懂装不懂才是王道。想想曹操身边的杨修怎么死的?) 第86章 出卖的人是蛤蟆 这边,林强军的身影刚刚如一阵风般消失在茶摊外,那离去的脚步声还在空气中隐隐回荡。 不过片刻,茶摊里便又如同被按下了快进键,瞬间陷入了一阵忙碌而紧张的氛围。茶摊一边都被江奔宇众人占据了,他们或站或坐,井然有序。另一边则留出来让客人过来喝茶打水,以保证茶摊的正常运营。 一帮兄弟们,有的悠闲地喝着茶,那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感到无比惬意;有的则热烈地聊着天,话题从生活琐事到江湖趣闻,无所不包。 原来去解手的张子豪脚步匆匆赶来,他的鞋子在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嗒嗒嗒”,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上。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急切,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这种表情在他平时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他径直朝着江奔宇走去,码头周围的嘈杂声,小贩的叫卖声,人们的交谈声,在他的耳中仿佛都成了背景音,他的眼中只有江奔宇的身影。 凑近后,张子豪微微俯下身,压低声音,那声音仿佛裹挟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说道:“老大,我们查出来了,出卖了鬼子六是谁了。” 这一句话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茶摊中原本的平静。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众人,此刻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江奔宇和张子豪,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江奔宇原本正低头思索着事情,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响。听到这话,他立刻抬起头,目光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利刃,直直地看向张子豪,问道:“那人呢?” 这简单的三个字,却仿佛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仿佛能穿透人心。 张子豪挺直了腰杆,胸膛微微挺起,语气中透着一丝自豪,自信满满地回应:“老大放心,人被我们控制住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茶摊的这边坐一起的兄弟们却格外清晰,仿佛在宣告着一场胜利。他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 听到这个回答,江奔宇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那是对张子豪办事能力的认可。紧接着,他又追问道:“问出来了什么没?” 张子豪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意,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说道:“还没!不过估计快了!那小子不经吓,稍微吓唬吓唬,估计就全招了。”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戏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小子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江奔宇听完,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只是神色平静地叮嘱道:“嗯!别乱来就行了,我们只是寻找真相的手段而已,不要忘记了,我们又不是那些混混,做事得有分寸。”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张子豪连忙点头,应道:“知道了,老大!” 江奔宇刚想再交代些什么,刘国龙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他的额头满是汗珠,那些汗珠大颗大颗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滚落,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他一边跑一边擦汗,来到江奔宇的茶桌前小声说道:“老大,豪哥,那小子说了。” 他的声音因为奔跑而有些沙哑,像是破了的风箱一般。 张子豪和江奔宇同时把目光投向刘国龙。 张子豪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原因?”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急切,恨不得立刻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刘国龙站定身子,双手撑着膝盖,稍微缓了口气,然后开始一五一十地说道:“鬼子六的手下蛤蟆,那小子赌钱,欠下一屁股债,被债主逼到家里了。他在家被债主堵住的时候,听到债主和手下交谈,说知道鬼市发生的事情,有线索就给 100 块钱,所以那小子就把鬼子六说了出来,要不是我们组织都是按照老大说的采用下不见上的方式,估计我们也得被说出。那帮人还答应他免了他赌债,再给他钱,事前给一半,事后给一半。今天这小子准备去拿剩下的一半钱,就被我们截了下来!” 他的语速很快,像是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舌头都有些打结。 江奔宇听完,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那寒芒如同深冬的冰霜,让人不寒而栗。他轻轻摩挲着下巴,思考片刻后说道:“龙哥,虎哥,走,我们去会会他们,希望他们能识趣!”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威慑力,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起来。 张子豪也在一旁附和道:“国龙,带路!” 随后,众人纷纷起身,动作整齐而迅速。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 江奔宇走在最前面,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他所走过的地方,都要被他的气势所笼罩。他的背影高大而坚毅,给人一种无比可靠的感觉。 张子豪和覃龙何虎紧跟其后,众人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他们就像是江奔宇最得力的助手,随时准备为他冲锋陷阵。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决心,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出了茶摊后,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但他们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朝着目的地走去。他们穿过长长的街道,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他们坚定的誓言在空气中传播。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心中都在盘算着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暗暗积蓄着力量,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他们知道,这一次的行动,或许会改变很多事情,但他们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因为他们是一个团队,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揭开真相,维护正义。 第87章 给你机会,可惜你不懂珍惜啊 在小镇之外,有一片静谧的树林。 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地上厚厚的落叶堆积,仿佛是岁月铺就的地毯。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鸣叫,打破了树林的寂静。 一棵粗壮的大树下,蛤蟆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目光不时望向树林入口的小路,神情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蛤蟆身形消瘦,穿着一件破旧的衣衫,上面有些补丁,头发蓬乱。他不安地搓着双手,嘴里小声嘟囔着,似乎在给自己壮胆。 约莫过了十分钟,两道身影从树林的小径中出现。走在前面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满脸横肉,身上散发着一股蛮横之气;后面跟着的稍显瘦小,但眼神中透着狡黠。两人一见到蛤蟆,脸上便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这只癞蛤蟆,来得挺早的嘛!”魁梧大汉嘲笑道,声音在树林中回荡,惊飞了几只栖息在枝头的小鸟。“放心吧,我们朱哥说话算话,这50块钱在这里。不过我们这么辛苦过来,我们一人10块钱辛苦费,不过分吧?”说着,他便攥紧了拳头,关节捏得咯咯作响,那威胁的姿态不言而喻。他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露出粗壮的手臂,肌肉高高隆起,仿佛在向人展示他的力量;下身是一条宽松的蓝色长裤,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皮带,皮带上挂着一把匕首,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蛤蟆心中一惊,但又不敢反抗,只能陪着笑脸说道:“应该的!应该的!”他深知这两人的厉害,若是稍有不从,恐怕立刻就会招来一顿毒打。 蛤蟆微微弓着身子,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谄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透过树叶缝隙洒下的阳光下闪烁着。 “好!算你识相,我们本来还想你要是敢出手,这钱就是我们的了。”大汉得意地说道。随后,他身旁的瘦子拿出剩下的30块钱,塞到蛤蟆手上,恶狠狠地威胁道:“记得别告诉朱哥,不然有你好看的!”瘦子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衫,长衫上有几处污渍,头发油腻腻地贴在头皮上,说话时,嘴里露出几颗泛黄的牙齿,让人看了心生厌恶。 “我想,你们走不了!”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树林中传来。只见江奔宇大步走了出来,他身形挺拔,眼神坚定,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气场不凡的人。江奔宇身着一袭整洁的黑色中山装,面容英俊,眼神中透着睿智与自信。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两人的心上,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蛤蟆!你敢阴我?”瘦子反应极快,瞬间冲过去掐住了蛤蟆的喉咙。蛤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惨白,拼命挣扎着求饶:“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蛤蟆的双手用力地掰着瘦子的手,双脚在地上乱蹬,想要挣脱瘦子的控制,但瘦子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地掐住他的喉咙,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放了他吧,我们就是通过他找你而已,你们也知道这蛤蟆是软骨头,不经吓唬,一吓全部都说了。”江奔宇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与从容。他的笑容温和,但又让人感觉到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汉见状,心中虽有些慌乱,但仍强装镇定地问道:“不知兄弟,混哪个派的?说不定我们朱哥还认识你们老大呢?”大汉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他的手悄悄地放在了腰间匕首的刀柄上。 “我们不是混道上的,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江奔宇的语气坚定而清晰,“给你们两个人一个选择,留下一个人,走一个人去通知你们老大朱哥,让他过来这里,我找他!快去吧!”江奔宇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大汉和瘦子,仿佛在向他们宣告自己的决心。 两人对视了一眼,权衡之下,决定让瘦小的那个人回去通知朱哥。待瘦子匆匆离去后,江奔宇将目光转向了留下来的大汉。 “很不错!够义气!”江奔宇说道,“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江奔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赏,他缓缓地走向大汉,步伐不紧不慢,仿佛在给大汉足够的时间思考。 大汉听闻,先是一愣,随后直接原地坐下,沉默不语,仿佛对江奔宇的提议不屑一顾。大汉坐在地上,双手抱膝,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身体微微紧绷,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你这小子,给脸不要脸,我们老大让你跟我们混,算是给你面子了。”何虎忍不住开口,何虎身材高大,性格直爽,一直是江奔宇团队中的一员猛将。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下身是一条蓝色的工装裤,显得十分干练。“跟我们混的都有基本工资发,不多,就一天2斤粮票,你小子想来,我们都不一定收你呢?瞎想什么呢?” 大汉闻言,惊得抬起头来,一脸震惊与不相信。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能有稳定的收入和保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大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惊讶,他的心中开始动摇,对这个神秘的团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嘿嘿,小子,后悔了吧!不好意思,晚了。”何虎看到大汉的反应,心中暗自得意。何虎双手叉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在向大汉炫耀自己所在团队的优越性。 “难道,难道你们就是镇上豪哥那帮神秘的团队?”大汉终于忍不住问道,“只安心做生意,从不插手那些道上纷争,只要你不惹他们,他们也不会理你,但你要是惹他,估计明天就得逃回村里躲着,不敢再到镇上来了。听说只有他们的人,个个都有固定工资收,做其他事,还有分红。虽然不知道多少,但是听说每个人都过得舒舒服服,又不用打打杀杀。”大汉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江奔宇等人的表情,试图从他们的脸上找到答案。 “嘿嘿,现在是不是后悔了,我看到你那后悔的样子,我真高兴!”何虎笑道。何虎笑得前仰后合,脸上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他的笑声在树林中回荡,打破了刚才的紧张气氛。 “大哥,要不你给我说说你们的事?”大汉此刻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傲慢,反而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子,纠缠着何虎让他讲讲。大汉站起身来,凑到何虎身边,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何虎看了看老大江奔宇,只见江奔宇微微点头说道:“说一些基本的事就行了。”江奔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默许,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得到了老大的许可,何虎便清了清嗓子说道:“行!那我就给你小子说说吧。我们的确像你说的那样,做生意,不管纷争,但不代表我们好欺负,用老大的话说,手里没刀,和有刀不用是两码事。至于你说的发工资和分红,也基本属实,我们这些都是初代者。”何虎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向大汉详细地介绍着团队的情况,他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 “这么说,你们以后肯定还有二代者、三代者。老哥,你看我何肥还有机会吗?”何肥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对着何虎说道。何肥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仿佛在等待着何虎的肯定答复。 “去!去!哪凉快哪待着去!”何虎一脸嫌弃地说道,“刚才我们老大亲自问你,你鸟都不鸟他,现在又来找我?你这不是废话吗?再说了,加入我们团队的办法有两个,第一个是:最少要有两个已经加入团队的人推荐,你觉得你够资格吗?第二个就是我们老大直招。可惜你错过了。”何虎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脸上的嫌弃之情毫不掩饰,他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何肥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何肥听了,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知道,从知道了这团队这一刻起,自己的命运或许已经和这个神秘的团队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片看似平静的树林,也将成为故事的新起点。 何肥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加入这个团队,改变自己的命运,或许鬼子六就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他开始回忆自己过去的种种经历,那些在底层挣扎求生的日子,让他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了向往。他想起自己曾经为了一口饭而四处奔波,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和欺负,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他望着江奔宇等人,心中充满了敬佩和羡慕,他渴望能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过上安稳、有尊严的生活。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树林中的气氛也逐渐变得缓和起来。江奔宇和他的手下们静静地等待着朱哥的到来,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和焦虑,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何肥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他们,他发现这些人虽然看起来都很普通,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那是一种自信和从容,是他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过的。他开始思考,这个团队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能够让这些人如此忠诚地追随。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树林的寂静。江奔宇等人立刻警觉起来,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何肥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他知道,朱哥可能就要来了,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他的心中既充满了期待,又有些害怕,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明白,交锋下,朱哥必输无疑。 第88章 那你不早说! 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那声音仿若来自远古的低语,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这时,一道响亮且饱含愤怒的声音,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猛地划破了这份静谧:“是谁这么大胆,敢跟我过不去?”那声音裹挟着山林间的丝丝阴气,从林外蜿蜒的小路滚滚而来,惊起一群飞鸟,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 不多时,一个光头大汉带着二十多个人影,宛如一群从黑暗中涌出的鬼魅,出现在路中。 光头大汉身形极为魁梧,他的脸庞犹如被岁月的刻刀肆意雕琢过,带着几分常年在江湖中摸爬滚打所沾染的凶狠与不羁。他的身后,一群人形态各异,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但无一不带着嚣张跋扈的气息。他们的脚步声杂乱而沉重,踏在地上,仿佛要将这片土地踏出一个个深深的、难以磨灭的脚印。 他们缓缓朝着江奔宇走去,直到距离江奔宇面前两米多才停下,一时间,空气中仿若被无形的手搅动着,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听说你很厉害,让我小弟回去叫人,还说来多少都行?”朱哥凶神恶煞地开口道,那语气好似一把刚刚出鞘、寒光闪烁的利刃,带着逼人的锋芒,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一切撕裂。 “呵呵,你好!朱哥,有点事想问一下你!”江奔宇面色平静如水,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客气,然而,在这客气的表象之下,却隐隐有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小觑的强大气势,就像平静海面下隐藏的巨大冰山。 “朱哥,这是…”何肥刚想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哥粗暴地打断。 “滚开啦,何肥!你看你惹出来的这屁事。回去之后你得请吃饭,不然我们这帮兄弟们白来给你撑腰啦?”朱哥大声说道,声音在空旷的林间回荡,惊起一阵簌簌的落叶。 “对!对!” “请吃饭!” “听说何肥家里他老母亲还养有3只老母鸡呢。这回估计能吃上了。” “对!何肥家里有老母鸡,我见过。”朱哥身后的众人七嘴八舌地叫嚷着,那声音就像一群聒噪的乌鸦,打破了山林原本的宁静,让人心中不禁泛起阵阵烦躁。 原本还有些高兴的何肥,听闻这样的谈论,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叫什么兄弟啊,自己不仅为他们办事,还要从家里拿出东西来招待他们。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江奔宇那帮人的团结与义气,两相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他满心懊悔,真想狠狠地给自己一个耳光,当初干嘛要拒绝江奔宇老大的直接招揽呢? 一旁的江奔宇闻言,额头上也是挂满了无奈与无语。他轻轻咳嗽一声,出声道:“朱哥,你们谈论完了没?可不可以说下正事了?” “嗯!好了,说说吧!有什么事?”朱哥收敛了些许嚣张的气焰,神色间多了几分警惕,仿佛一只警觉的野兽,时刻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我想问问,谁让你查鬼市的事?”江奔宇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朱哥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层层迷雾,看穿他的内心世界。 “哥们,按道上的规矩是不能说的。拿钱办事,替人消灾。我无可奉告!”朱哥面色一凛,语气坚定如铁,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就像一堵坚硬的城墙,将所有秘密都牢牢守护在身后。 “没有!没有!不用你说,我说,你听着就可以了。”江奔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告诉世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朱哥听得一脸茫然,心中暗自思忖:这是什么事啊?哪有这样问话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就像一个迷失在迷宫中的人,找不到出口。 江奔宇可不管朱哥怎么想,他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地说道:“叫你做事的人,可能是两种人,第一种就是有钱人,这能给得起100块打探消息,说明对方很有钱;第二种要么是有权的,对方还能让你们都出来帮忙打听,能让你们听话的,那么就说明对方有权。结合结合来看,那就是对方在镇上有权又有钱。对不对?” 朱哥听着江奔宇的分析,一开始面不改色,仿佛一尊毫无感情的石像,但听到最后一个有权又有钱时,眼皮忍不住微微跳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没有逃过江奔宇敏锐如鹰的眼睛。 江奔宇盯着朱哥的表情,心中已然明了自己说对了。他继续说道:“当晚鬼市,听说革委会的人都出动了,可一个人都没抓着,听说当时领头的领导,当场对着手下破口大骂。”看着朱哥没有变化的脸色,江奔宇话锋一转,又改了方向说道:“当然那些大人物,怎么会跟你们认识,要是认识的话你也不会混得如此这般,所以我断定一定是这大人物认识或者说关系匪浅的人出面,跟你说,帮打听这件事情。” 朱哥听完这话,脸色终于变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凶狠所取代。他恶狠狠地说道:“哥们,别说了,再说就是逼我动手了!”那语气中充满了威胁,仿佛在警告江奔宇,再往前一步,就将面临一场恶战。 “逼你动手又怎样?”一旁的何虎不甘示弱,嘿嘿笑着说道,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挑衅,就像在向朱哥发出挑战。 “兄弟们,掏家伙!”朱哥大喊一声,他带来的手下瞬间反应过来,纷纷把藏在腰间的刀具都拿了出来,一时间,寒光闪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这些刀具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朱哥见江奔宇没有说话,以为他害怕了,不禁得意起来:“哥们怕了吧!你看看我后面还有两把自制的火铳瞄着这里,乖乖地放人就行了,我们可不想和你交手。”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掌控了全局。 “呃!我想朱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看到我绑有你的小弟何肥吗?他想走就走,我没拦着啊!”江奔宇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说道,那语气就像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接着,他又提高了声音:“对了,你往那边看看,是你的火铳快,还是我的气枪快?”说着,他对着那边草丛拿着气枪蹲着的覃龙示意。 那边的覃龙看到老大江奔宇指过来,立刻从草丛里现身出来。他的身形矫健,犹如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猎豹,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朱哥看到覃龙现身后,特别是看到他手里的那把气枪,瞬间脱口而出:衣母45蛋1型半自动气步枪(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 这枪他知道,是气枪店里最牛的存在,自己以前没钱也常去看看,后来听说被神秘人买走了,就没有去过了,没想到这枪在江奔宇他们手里。他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今天可能踢到了铁板,冷汗不禁从额头冒出。他急忙对着身后的手下说道:“都放下!都放下!不要乱动!” 知道江奔宇的实力后,朱哥瞬间老实了下来。他在转身的瞬间,不经意间跟江奔宇说道:“杜汗星,码头。”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牙缝中飘出来出来的。 江奔宇瞬间明白了意思,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朱哥不愿意说,那就算了。让大家过来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一点心意当我给你们一点赔礼。”说完对着张子豪说道:“子豪,给他们一人发一块钱,我们走吧!” 江奔宇随后便带着一行人转身离开,覃龙在老大离开安全距离后,也收枪跟上。张子豪对着朱哥他们一个个发完钱,也急忙追上江奔宇一行人。 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林中,而原地留下一群还在震惊当中的朱哥和他的手下。他们望着江奔宇等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场看似简单的对峙,却让他们深刻认识到了江奔宇不仅厉害,而且出手大方,不惹事,也不怕事,讲究个和气生财。 “朱哥,他们就是镇上豪哥那帮神秘团队!”何肥说道。 朱哥听完就更来气,“你想害我啊!那你不早说?” “我还没说,就被你打断话了!”何肥说道。 “我不管!我不管!那你不早说!那你不早说!那你不早说”,朱哥一边追着,何肥一边跑,林中不断传来“那你不早说”这个句话的回响。 第89章 两个计划同时开始 码头上。嘈杂的人声、搬运工的号子声、船只靠岸的碰撞声,交织成一曲喧嚣的乐章。 江奔宇一行人,脚步匆匆,在这喧闹中格外显眼。他们身着朴素却难掩干练,神色匆匆,目标明确地回到码头边的茶摊桌上。 被安排看管茶摊的杨致远,看到老大和兄弟们回来立马就准备好茶水,江奔宇微微点头示意,众人便在茶摊的长凳上落座。还没等众人喘匀气,热气腾腾的茶水便被端上了桌。茶碗粗粝,却挡不住那袅袅升腾的茶香,在这略显疲惫的时刻,给人带来一丝慰藉。 没坐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朝茶摊走来。 林强军,身形矫健,眼神中透着干练。张子强眼尖,一眼便看到了他,立刻站起身,动作麻利地拿起茶壶,给林强军倒了一碗茶。滚烫的茶水注入碗中,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林强军接过茶碗,对着张子强点头致谢,那点头间带着几分江湖人的豪爽与义气。 随后,他快步走到江奔宇身边,微微俯身,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地说道:“老大,我这边谈拢了,摆平这事就是我们双方合作的诚意!”他的声音虽刻意压得很低,却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在这嘈杂的码头背景音中,还是清晰地传入了众人耳中。 江奔宇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抬起头,目光中透着几分赞许,看向林强军:“好!辛苦了!强军,子豪带领兄弟们,现在开始按照预定计划执行,我还要送他们一个大礼。”他的话语简洁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敢与决绝。 张子豪微微皱眉,低头思索片刻后,抬起头,看向江奔宇,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却又十分坚定地说道:“老大,经过鬼子六这事,我觉得我们尽量不要露面,能用钱解决就用钱解决。用钱请人出面,我们幕后操作。”他深知在这个复杂的世道中,谨慎行事才是长久之道。 江奔宇听后,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茶水,似乎在借着这片刻的停顿思考张子豪的话。过了一会儿,他微微点头:“嗯!你看着办,你终于慢慢有了点操盘手的感觉了,继续努力,不够钱就说,这样吧,我再给你点钱!”说罢,他伸手入怀,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那钞票在他手中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动作熟练地数出一千递给张子豪,剩下的又仔细收了起来。 周围的兄弟们看到这一幕,不禁暗自咋舌。那厚厚一沓钱,数出一千后竟还有那么多,粗略估计怕是得有好几万。众人心中不禁感叹,怪不得老大之前分钱时那般豪爽,原来家底如此雄厚。平日里只觉得老大行事果断、有勇有谋,今日一见这财力,更是对他多了几分敬畏。 张子豪接过钱,紧紧地攥在手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老大,放心,保证找人做得漂漂亮亮!”他深知这件事的重要性,也明白老大对自己的信任。 “嗯!这事交给你了!我要明天中午就看到这事办成。那边给我们三天,但是我给你是一天。这也是给他们露一下我们的实力。至于找人做事,我们刚才不是见过了一帮很好的做事人吗?”江奔宇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张子豪,话语中带着无形的压力。他深知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拖延,必须速战速决,彰显自己的实力。 “好!老大是说他们?也许他们知道了我们实力,就被背叛也得掂量掂量,的确是把好刀啊!”张子豪简短有力地回应,没有丝毫犹豫,已然将这份责任扛在了肩上。他转身准备离开,脚步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任务完成后的场景。 江奔宇转而看向林强军,神色变得温和了些:“强军,你一会亲自送一封信给黄镇长,他看了就明白!别空手去!放心吧!那黄镇长认识我的!”话语里满是叮嘱,他深知与黄镇长看到信后,必定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呃!好,我知道了!老大!”林强军应道,他也没想到黄镇长会认识老大,还有这种关系存在。简单的话语中也透着对老大安排的绝对服从。他微微鞠躬,而后转身离开,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该带些什么礼物去见黄镇长,如何才能把事情办得漂亮。 处理完这些,江奔宇的目光落在何虎身上:“虎哥,村里的事?”何虎一直负责村里的割牛草料的事。 何虎拍了拍胸脯,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放心吧!村里七叔和记工员都打点清楚了,一次两次的去不去都无所谓。”他的语气轻松,神色间满是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为了村里的事,他没少费心思,四处奔走打点,此刻说起来,虽然轻描淡写,背后的艰辛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那就行了!”江奔宇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何虎办事,他向来放心,此刻得到肯定的答复,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 随后,江奔宇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神色变得严肃而凝重:“好了!剩下的人,让我们相互接应好好查一下这码头里有什么东西了!”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众人闻言,一时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清楚,接下来的任务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码头,这个看似普通的货物集散地,实则暗流涌动。他们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那些隐藏在货物背后的秘密。 江奔宇看着众人的表情,心中微微一动。他知道这些兄弟跟着他,风里来雨里去,都是为了能在这世道中闯出一片天地。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兄弟们,这码头中藏着我们的一个机遇。把握住了,搭上线了,以后不敢说别的,最起码能安安稳稳做生意过日子。如果单我一个人享受的话,你们也知道一些事情,最起码我吃喝不愁,但是今日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们博一个前程。”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鼓舞人心的力量,让众人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变得激昂起来。 这时,何虎忍不住问道:“老大,我们从哪儿开始查起啊?这码头这么大,货物又这么多。”他的眼中透着迷茫与不安,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如此重大的行动。 江奔宇沉思片刻,说道:“这不用你管了,早就安排好了,致远你说说看。” “好的老大,从早上到现在,我都旁敲侧击那些干活工人,那些是频繁进出的船只,又有意无意打听它们的货物轻重、船员,还有停靠的时间。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放过。所以最后总结,最有问题的是一号仓库,就是靠近河道那个,疑点最多。”杨致远他的声音沉稳,思路清晰,像是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整个调查计划。 刘国龙接着问道:“老大,那要是遇到麻烦怎么办?这码头鱼龙混杂,保不准会碰到什么人。”他的担忧不无道理,码头向来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冲突。 江奔宇冷笑一声:“遇到麻烦就解决麻烦。我们不是吃素的,但也不要轻易惹事。能和平解决最好,要是有人刁难阻拦,也别客气。我们靠的不仅仅是拳头,还有脑子。”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让众人感受到了他的决心和魄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码头上的灯火陆续亮起。昏黄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给这个充满神秘的地方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江奔宇等人从茶摊铺后院房中,站起身来,准备开始行动。他们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坚定的步伐却透露出他们的决心。 在离开茶摊之前,江奔宇再次环顾四周,心中暗自思忖。 这码头附近,看似平静,恐怕实则暗藏玄机。 随着江奔宇的一声令下,众人四散而去,各自朝着目标一号仓库进发。他们就像一群隐匿在黑暗中的猎手,悄无声息地接近猎物,准备揭开那层层迷雾背后的真相。 第90章 深夜到访 潜入码头仓库区的时候,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在头顶,将整个码头笼罩在一片幽暗中。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远处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几声海鸟的啼叫,在这寂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 “老大,你说这杜汗星和码头,到底有什么关联?”张子豪打破了沉默,一脸疑惑小声问道。他微微弓着身子,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惊扰了这沉睡的码头。 江奔宇微微皱了皱眉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他沉思片刻后说道:“杜汗星这个人我略有耳闻,革委会副主任权利有点大,特别在生意场上这一块,动不动给你个投机倒把罪名,有你受的。但一直行事低调,如果不是上边阻止镇里革委会主任吴威去县里任职填补空缺,估计都不会出这事。这年头,码头是货物进出的重要通道,每天那么多货物进出,难免鱼龙混杂。他们肯定有些说不得的秘密,说不定的某些货物和他有关,又或者是某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在码头进行。” 何虎在一旁挠了挠头,粗糙的大手在头上胡乱地摩挲着。他身材魁梧,一脸憨厚,此刻却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说道:“那我们直接潜入码头找?会不会打草惊蛇?这码头的安保措施听说挺严的,万一被发现了,我们可就麻烦了。” “先去摸摸情况,看看码头有什么异常。杜汗星既然能让码头这边的人出面,让朱哥这帮人帮忙打听消息,肯定关系匪浅,也肯定有所防备。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江奔宇冷静地分析着,目光坚定而沉稳,仿佛已经成竹在胸。 夜晚的码头仓库,还是一片繁忙景象。昏黄的灯光在雾气中摇曳,将工人们忙碌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工人们正在搬运着各种货物,吆喝声、装卸声交织在一起,在空旷的码头回荡。他们暗中发现有几个人总是在码头的仓库附近转悠,这些人穿着统一的衣服,身姿挺拔,神色警惕,不时打量着周围的人,眼神中透着一股冷峻。 “老大,你看那几个人,站姿有点不对劲,像部队的。有点像在放哨或者保卫。”覃龙低声说道。他身形矫健,听力敏锐,此时正趴在一个货箱后面,眼睛紧紧盯着那几个人的一举一动。 江奔宇顺着覃龙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嗯,他们很可能是杜汗星的手下。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找个地方暗中观察。估摸着这码头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们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那里堆满了破旧的货箱,正好可以将他们的身形遮挡住。江奔宇等人静静地蹲在货箱后面,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仓库周围的动静。夜晚的凉意渐渐袭来,但他们却浑然不觉,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 过了一会儿,一辆吉普车缓缓驶进码头,车轮碾压着地面发出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车子在仓库门口停了下来,扬起一小片灰尘。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他身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锃亮。他在几个手下的簇拥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那个一号仓库。 “老大,那个人正是革委会副主任杜汗星。今天我还特意跟国营店肉档里的人打听了一下相貌特征。因为我听说这杜汗星主任喜欢吃猪下水,所以印象特别深刻。”杨致远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睛紧紧盯着杜汗星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江奔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光芒中透着一丝兴奋和紧张,“走,我们想办法靠近点,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仓库,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借助货物的遮挡,他们慢慢接近仓库的窗户。窗户上的玻璃有些模糊,他们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声音透过窗户,断断续续地传进他们的耳朵。他们听到了杜汗星的声音:“鬼市那件事继续把它搞大,越大越好,把大牢里的那个人给做坐实了,一定要处理好,这是个一箭双雕的事,最近可能风声紧,不能让任何人查到我们头上。有些人太贪心,还想往上爬,简直是自不量力。” “这是自然,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一个手下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急切。 “继续盯着,趁着鬼市事件,告诉仓库这边,把那些东西该出手时就出手。现在越来越严了,必须尽快处理掉。”杜汗星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狠劲,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放心吧!那些东西我都做了标志,侧边画有圈的就是我们的东西,别的都是正常货。”一个手下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得意。 江奔宇等人心中一惊,看来鬼市背后的水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深。他们不敢久留,悄悄离开了码头。此时,夜色依旧深沉,但他们的神情却变得凝重起来。 回到住处后,江奔宇召集大家商量对策。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众人都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旁,表情严肃。 “从今晚听到的来看,杜汗星和鬼市的事情肯定脱不了干系。他们似乎在进行着什么非法的交易,而且害怕被人发现。”江奔宇说道,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 “那我们要不要报警?”何肥提议道。他身材有些肥胖,此时正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不行,现在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报警也没用。而且杜汗星在这一带有些人脉,说不定警方内部也有他的人。我们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江奔宇否定了这个提议,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他们决定再次潜入码头,寻找证据。这次,他们准备得更加充分,带上了一些必要的工具,如手电筒、撬棍等。 趁着夜幕掩护,他们再次来到码头。这一次,他们更加小心谨慎,避开了巡逻的人,成功潜入了一号仓库。仓库里堆满了各种货物,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他们开始四处寻找线索,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突然,何虎发现了一个隐藏在角落里的圆圈标志。“老大,这里有个标志。”他低声喊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兴奋。 江奔宇等人围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暗门。暗门后面是一个地下室,里面摆放着一些箱子。他们打开箱子一看,里面竟然全是走私物品,从摩托车到小件的电视机、录音机、手表、衣物等日常生活用品,应有尽有。这些物品在昏暗的手电筒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果然,他们在利用鬼市噱头掩盖下,进行非法走私交易。”江奔宇愤怒地说道,拳头紧紧握着,“这些证据足够把他们绳之以法了。兄弟们!不要乱拿里面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们拿了也出手不了,所以不要动。把箱子上画有圆圈的都改成(8)字,然后在旁边的箱子上涂上圆圈,拉个以假乱真。”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动手行动起来。他们的动作很轻,生怕弄出一点声响。然而,在忙碌的过程中,谁都没有注意到,改成(8)字的箱子少了一大批。 做完之后,众人又悄悄地离开了一号仓库。外面的夜色依旧深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江奔宇的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回到住处后,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他们知道,距离彻底揭开杜汗星的阴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此刻,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或许也在悄悄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第91章 第一场,好戏开场 天刚蒙蒙亮,静谧的革委会大院就被一阵嘈杂声打破了宁静。 起初,那声音像是从大院的角落里悄悄钻出来,如蚊虫的嗡鸣,细不可闻。但不过片刻,这声音就如同汹涌的潮水,迅速在革委会办公大院里蔓延开来。 一群老头子,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整个革委会办公大院,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喃喃着:“我是来自首的!肉是我卖的!”那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怪异的合唱,又似一阵喧闹的风暴,迅速惊动了革委会的每一个人。 大院里的人们纷纷从各个办公室、宿舍楼里涌出,脚步急促而慌乱。有的人衣服扣子都没扣好,头发蓬乱;有的人一边走一边还在系着腰带,脸上带着未散尽的睡意和疑惑。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大早的,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好像说是来自首的。”这些充满疑惑的话语,在人群中不断地传递着。 革委会主任吴威听到动静,从自己的办公室走了出来。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平日里总是一副威严的样子。此刻,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办公楼的台阶上缓缓走下,远远地看着这群老头子,心里已然明白了七八分。但他还是佯装不知,神色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大声说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杜副主任,你知道吗?”那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大院里回荡。 杜汗星刚赶到现场,他的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惊讶与茫然,神色有些慌张。听到吴威的问话,他连忙挺直了身子,恭敬地回应道:“回主任,我也是刚到!不清楚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吴威说罢,便大步朝着人群走去,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上。杜汗星紧跟其后,他的脚步有些急促,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吴威的步伐。 站在这群五六十岁的老爷子面前,吴威心中满是无奈。这些老爷子们,历经岁月沧桑,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他们身形各异,有的微微佝偻着背,有的拄着拐杖,但此刻却都有着同样坚定的神情。他们都是这样的年纪,打不得也骂不得。 吴威尝试着询问其中一位老爷子:“大爷,您能详细说说到底咋回事吗?”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但那老爷子只是重复着:“我是来自首的,肉是我卖的!”其他老爷子也跟着附和,整齐得如同排练过一般,声音此起彼伏,让吴威根本无法再深入询问。 吴威思索片刻,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转身对杜汗星说道:“杜汗星副主任,这事交给你处理了!我处理的话,我怕不符合规矩,毕竟现在鬼市事件还是我的失责,我再处理的话,又说我故意草草了事随意结案。又有人匿名举报说我滥用职权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的无奈愈发明显。说完,没等杜汗星回答,便转身快步离开了。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轻盈,仿佛刚卸下背负着巨大的千斤压力。 杜汗星望着吴威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恼火,但又无可奈何。他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这时,他的心腹凑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小声问道:“主任,这事怎么处理?要不要用强?” 杜汗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傻的吗?这些老爷子,都这把年纪了,用强?你想把事情闹得多大?到时候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额头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 心腹被骂得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又接着问道:“那请主任给个建议吧!需不需要报警?还是请他们回去?” 杜汗星皱着眉头,心中也是一团乱麻。他在原地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凌乱,一边走一边说道:“你相信这样的老头子,还能进去北峰山脉中打猎?你当我傻吗?那些肉传言有2000多斤啊,明显有问题,可现在他们这帮老头都来自首,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疑惑,似乎在努力思考着背后的真相。 心腹一脸为难,又问道:“那怎么办?”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看着杜汗星,仿佛在等待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问我?我问谁?”杜汗星没好气地说道。 一众手下闻言,都不敢再出声,只能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这群固执的老爷子们,不知所措。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无奈和困惑,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杜汗星心里明白,一受理,吴威之前对那个案子的陷害便会不攻自破;可不受理吧,人家自己都承认是自己做的。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着实让他左右为难。他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的人群,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不想轻易放过这个可能扳倒吴威的机会;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处理不当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各种念头,思考着如何才能在这复杂的局面中找到一个平衡点。 此时,大院楼上办公室里的革委会主任吴威正站在窗口,静静地看着大院下的这一幕。那些老头子们大声喊着自首,声音回荡在大院上空。吴威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看着看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针对自己的事情风波总算是平了,可他的心中却对那个叫林强军的人背后势力的能量有了一些忌惮。自己说三天解决问题,他却能用一天,就处理好这事,足以说明对方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吴威在心中暗自思量,以后行事还是要更加谨慎些,不能再轻易招惹那些背后有势力的人。这场看似简单的“自首”闹剧,背后隐藏的复杂关系和势力博弈,或许才刚刚拉开帷幕。 在大院的一角,一位年轻的工作人员悄悄地对身边的同事说道:“你说这事会不会和之前的那件事有关啊?我听说之前就有人对吴主任不满了。” 同事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别乱说,这种事可不能随便议论,小心惹祸上身。”但他们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担忧,时不时地朝着那群老头子和杜汗星的方向望去。 杜汗星在原地站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对着老爷子们说道:“各位大爷,大家先冷静一下,既然大家来自首,我们肯定会好好处理。但这事情也得按规矩来,大家跟我到办公室里,我们详细说说情况。”他的语气尽量温和,但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爷子们相互看了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杜汗星的带领下,朝着办公室走去。 在办公室里,杜汗星让老爷子们一一坐下,然后开始询问情况。然而,无论他怎么问,老爷子们的回答都如出一辙:“肉是我卖的,我来自首。快抓我坐牢。” 杜汗星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他知道,这背后肯定隐藏着更深的秘密。他开始仔细观察这些老爷子的表情和神态,试图从他们的细微反应中找到一些线索。 与此同时,吴威在办公室里也没有闲着。他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杜汗星在办公室里与老爷子们的周旋依旧没有任何进展。他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找不到出口。 而吴威在办公室里,也在不断地权衡着利弊,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整个革委会大院,都被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所笼罩,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心中充满了不安。 这场风波,究竟会如何发展,又会牵扯出怎样的秘密和势力斗争,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第92章 第二场,好戏连台 在那个特殊的时代,每一条消息都可能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江奔宇再次郑重地提起笔,给黄镇长写了一封信。信纸洁白,字迹刚劲有力,写着:“走私,有内鬼,三坡码头,一号仓库,8字标记箱。”寥寥数语,却如同一把利刃,直指黑暗中的罪恶交易。 上次江奔宇的信,已然在黄镇长心中敲响了警钟。收到这封信时,黄镇长正在办公室里审阅文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深知事态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电话与公安局局长取得联系。 电话那头,局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两人简短而严肃地交流了几句,便达成了共识,决定迅速采取行动。 公安局内部,气氛紧张而压抑。宽敞的大院里,脚步声匆匆,人影攒动。 一位年轻的队长满脸疑惑,悄悄地靠近局长,轻声问道:“头,这是什么任务?” 局长面色凝重,目光坚定,压低声音说道:“革委会和那边,来了很多人闹事,我们要过去维持稳定。” 队长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噢!行!那我去,安排!” 时间紧迫,人员集合工作迅速展开。警员们从各个办公室、值班室匆匆赶来,有的还在整理着警服,有的则在检查着装备。几分钟后,人员集合完毕。局长站在队伍前方,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人,神情严肃地说道:“规矩我不用多说了吧,没能坐下车的,也得跑步跟上,我打头,后面的车跟着上。”话语简短有力,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说完,他便转身,大步迈向一辆吉普车。局长身形挺拔,步伐坚定,上车的动作干净利落。 随后,车队匆匆出发,车轮扬起一阵尘土,向着未知的任务地驶去。 车队一路疾驰,街道两旁的建筑飞速后退。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局长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突然大声说道:“左拐,去三坡码头!”。 开车的警员闻言,一脸惊讶,忍不住问道:“局长,不是去革委会吗?”。 局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警告。车子朝着三坡码头方向快速驶去后,局长才冷冷地说道:“你第一天当差吗?这事结束后,你自己申请换个岗位吧!”警员听到这话,心中一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只能默默握紧方向盘,专注地开车,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异常压抑。 随着公安车队朝着三坡码头进发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看似平静的三坡码头瞬间乱作一团。 码头上,工人们神色慌张,脚步匆忙。搬运货物的推车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工人们大声呼喊着,试图在混乱中维持秩序,但一切都是徒劳。 一号仓库里,一群动作娴熟的人正在快速搬走所有标记“0”的箱子。这些人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对仓库的布局和搬运流程轻车熟路。他们手脚麻利地将一箱箱货物转移,额头上满是汗珠,却一刻也不敢停歇。其中一个领头的人,身材高大,眼神犀利,不断地催促着其他人:“快点,再快点!公安马上就到了!” 没过多久,公安车队就抵达了三坡码头。 车队整齐地排列在码头入口,警笛声划破了码头的喧嚣。公安人员迅速下车,对现场进行了封锁。 码头负责人见状,急忙跑过来,脸上堆满了焦急的神情,对着局长说道:“同志,你这是干嘛?这码头可是国营的,你这样封锁,那些货运不出去,我也难办啊!”。 局长目光如炬,冷冷地说道:“怎么,你想指挥我?我为什么来这里,你心中有些定数了吧!再说多几句,不妨碍我给你扣个阻碍公务的罪名。” 负责人听到这话,身体一僵,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中虽十分着急,但也不敢再出声,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仓库里的人能够加快处理速度。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看向一号仓库的方向。 等后面的所有公安人手都到齐后,局长站在码头上,神色冷峻,大声开口道:“所有人,目标一号仓库,所有箱子上标记有(8)的标记,都给我搬出来。”局长的声音在码头上回荡,清晰而有力。 公安人员迅速行动起来,朝着一号仓库涌去。 负责人听到这话,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什么8字标记?哪里来的?还好!还好!不是0号标记箱。”他站在一旁,表面上装作镇定,内心却十分忐忑,不时地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一号仓库里,公安人员有条不紊地搬运着标记有8字标志的箱子。这些箱子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却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局长走上前,随意指了几箱,让人撬开。随着撬棍的撬动,一个个箱子被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收音机、电子零件,手表,电视机等抢手货物。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公安人员发出一阵惊叹,局长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负责人顿时脸色煞白,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他知道,这场见不得光的走私交易,此刻彻底暴露在了阳光之下,自己也将面临无法逃避的责任和惩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而在这一系列紧张的行动背后,隐藏着的是一张复杂的利益网。是谁能如此准确地掌握走私的线索?三坡码头的走私活动究竟持续了多久?那个神秘的内鬼又究竟是谁?这一切的答案,似乎都隐藏在黑暗之中,等待着被一一揭开。 公安局长深知,这只是一个开始,后续的调查工作将会更加艰难和复杂。 他看着眼前混乱的码头和被查获的走私货物,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起走私案件背后的真相彻底查清,给民众一个交代,给这个动荡的时代一个公正的答案。码头上的风依旧在吹,带着一丝咸咸的味道,而这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在码头的一个角落里,一个身形瘦小的工人正偷偷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担忧,不时地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发现。他悄悄地溜走了,快速来到和三坡码头隔了几条街上,拿起公共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小声说道:“老大,货被查了,公安全来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愤怒的咆哮声,他吓得连忙将电话挂了,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此时,江奔宇正在一个三坡码头的茶摊上老地方,静静地关注着码头的情况。看着公安人员忙碌的身影和被查获的走私货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但他也清楚,这场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在城市的另一头,一位神秘人物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脸色阴沉地听着手下的汇报。他手中把玩着一支钢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和不甘。听完汇报后,他猛地将钢笔摔在桌子上,怒吼道:“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给我查,到底是谁走漏的风声!害我这条线废了。” 第1章 南方商业大亨离世 余晖尽头的眷恋 在遥远的2099年5月10号,这一天,华国南方的深市被一层凝重的氛围悄然笼罩。 城市的上空,湛蓝的天幕中云朵慵懒地漂浮着,可那平日里暖煦的阳光,此刻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纱幕过滤,徒有光芒,却失了温度。 街头巷尾,车水马龙依旧,汽车呼啸而过,行人脚步匆匆,然而,那往日里充满活力的喧嚣,在这一天却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曲不合时宜的乐章,与城市中弥漫的哀伤格格不入。 南方实业光耀东方集团公司董事长江奔宇,这位在商业领域曾叱咤风云的传奇人物,生命已悄然走到了尽头。 他的名字,在深市乃至整个商业界,都如雷贯耳。曾经,他凭借着非凡的商业洞察力和果敢的决策力,带领南方实业集团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披荆斩棘,从70年代开始的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生产队,逐步发展成为行业内的巨擘,培养出各行各业的行业巨头,同时影响着无数人的生活与事业轨迹。 医院的特护病房内,安静得只能听见仪器发出的微弱滴答声。江奔宇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形消瘦得让人揪心。他面色萎黄,毫无血色,皮肤松弛地紧紧贴在突出的颧骨上,仿佛被岁月这把无情的刻刀肆意雕琢,生机被一点点抽离。满头白发恰似冬日里飘零的残雪,凌乱且毫无生气地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然而,那双眼睛,却依旧彤彤有神,恰似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在这黯淡的面容上显得尤为夺目,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眷恋,仿佛在诉说着他这一生波澜壮阔的故事,以及对世间仍存的不舍。 “老贺,立个遗嘱吧,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我和凤儿的那两个孩子,虽然他不认我,但没关系啦。我估计撑不过这次,以后希望你和那帮小崽子们多多帮下他,不求别的,只求他们能平平安安!”江奔宇的声音微弱而沙哑,仿佛是从遥远的深渊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伴随着沉重且艰难的呼吸。他微微颤抖着抬起头,那目光,像是汇聚了毕生的力量,紧紧地盯着病床旁的老贺,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然,让人无法忽视他此刻内心的坚定。 老贺,这位从小就跟随江奔宇多年的发小,犹如江奔宇商业征程中的忠实伙伴,见证了他的辉煌与低谷。此刻,他眼眶瞬间红了起来,那泛红的眼眶中,泪水在不停地打转,仿佛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他伸出手,那双手因内心的悲痛和激动微微颤抖着,轻轻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几近哀求地说道:“老哥,你要相信现在的科技,活个150岁,绝对没问题的!如今医疗技术日新月异,每天都有新的突破,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有新的治疗方案能让你好起来。咱们从70年代那个小镇一起打拼了这么多年,什么难关没闯过,这次也一定能行!”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近乎执拗的期望,试图用这看似坚定的信念去温暖江奔宇逐渐冰冷的心,同时,也是在拼命安慰自己,不愿面对即将失去挚友的残酷现实。 江奔宇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动作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仿佛在感叹命运的无常。他气息微弱地说道:“别说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这一路走来,商场如战场,我什么风浪没见过,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生死之事,我也早已看淡。只是放心不下我和凤儿的孩子,他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叫你帮我拿过来的东西拿过来了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仿佛那东西承载着他最后的牵挂,是他与这世间最珍贵的羁绊。 “老哥,拿来了,在这儿!”老贺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那锦盒仿佛承载着无尽的重量,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缓缓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块温润的玉佩。玉佩在病房柔和的灯光映照下,散发着柔和且迷人的光芒,那光芒仿佛带着岁月的温度,历经了无数的风雨与沧桑,却依然温润如初。 “好!好!好!来!帮我给戴上。”江奔宇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光芒中饱含着对往昔回忆的深深眷恋。他微微抬起颤抖的脖颈,那脖颈仿佛承载着一生的回忆,显得无比沉重,却又努力地配合着老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那块玉佩能将他带回到过去的美好时光。 老贺轻轻地拿起玉佩,双手颤抖得愈发厉害,那是因为他深知这块玉佩对于江奔宇的重要意义。他亲自为躺在病床上的江奔宇戴上玉佩,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玉佩落在江奔宇的胸前,他的手缓缓抬起,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握住那块玉佩,仿佛握住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那是他与挚爱之人的情感纽带,是他一生最美好的回忆。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低语说道:“凤儿,凤儿,我来了!我来找你了。我记得你说过,等我快不行了,就抱着它,它能带我去找你!这次我真的来了。”声音轻柔而又充满深情,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与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对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爱意,仿佛此刻凤儿就站在他的面前。 “老哥!你不见见,外面那些小兄弟们吗?他们都在外面守着,盼着你能好起来。他们从得知你病重的消息后,就一直守在外面,不眠不休,就盼着能再看你一眼,听你说句话。”老贺看着江奔宇,眼中满是不舍与期待,他希望江奔宇能再看看这些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给他们一些最后的嘱托。 然而,病床上的江奔宇却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仿佛被一层朦胧的雾气遮住。手里依旧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他的思绪仿佛已经飘远,飘回到了与凤儿相识相知的那些美好时光。他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与凤儿在春日的花海中漫步,在夏日的星空下倾诉,在秋日的落叶中嬉戏,在冬日的暖阳下依偎。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放映,让他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老哥!老哥!”老贺看着病床上的江奔宇,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那预感如同一团乌云,笼罩在他的心头。他大声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仿佛想用这呼喊声唤醒江奔宇,留住他即将消逝的生命。他的声音在病房内回荡,却显得那么无力和苍白。 就在这时,江奔宇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托起,缓缓地往上浮起。他看着病房内痛苦呼喊的老贺,心中满是不舍。他想伸手再摸摸老贺的肩膀,想再对他说几句心里话,可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 病房外,一群头发已然染上银丝的中年老人,听到老贺的呼喊声纷纷涌了进来。他们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悲痛,岁月在他们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而此刻的悲伤更是让他们显得无比苍老。 一个个都跪在地上,放声痛哭,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这病房的悲伤氛围冲破。 这些人,都是从小就从那个70年代的小村庄就一路跟随江奔宇一起打拼的兄弟,他们在商场上并肩作战,历经风雨,一起面对过无数的困难与挑战。如今面对老大哥的离去,心中的悲痛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难以抑制。 他们的哭声中,有对江奔宇的不舍,有对往昔岁月的怀念,更有对失去这位引领者的迷茫。 江奔宇的灵魂在空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欣慰于自己的兄弟们如此重情重义,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依然不离不弃;带着一丝眷恋,眷恋着这世间的一切,他的事业、他的兄弟、他的回忆。随后,渐渐地消散在这充满悲伤的空气中,只留下病房内那无尽的悲痛与怀念。在这一天,深市的商业天空,一颗璀璨的巨星悄然陨落,而江奔宇的故事,却如同他手中的那块玉佩,在岁月的长河中,散发着永恒的光芒,被人们口口相传。他的传奇经历,他的坚定信念,他的深情厚谊,都将成为人们心中永远的记忆,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在人生的道路上勇敢前行。 第2章 重回大院 京都军属大院的抉择 京都,这座古韵与威严并存的城市,有一片绿树成荫的军属大院。 围墙高耸,戒备森严,门口站岗的卫兵身姿笔挺,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彰显着这片区域的特殊与庄重。 大院里,一栋栋独院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其中一座独院,庭院深深,几株粗壮的槐树扎根于庭院中央。寒冬的微风轻轻拂过,槐树枝叶相互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似在低语着岁月的故事。淡薄的冬日阳光艰难地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给这座平日里就透着肃穆气息的院子,又添了几分宁静悠远的氛围。 独院的大厅内,气氛却如这冬日的寒风般压抑。一位身着军大衣的中年大叔,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岁月在他刚毅的面容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那深邃的眼神中,透着常年军旅生涯沉淀下来的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此刻,他神色凝重地站在大厅中央,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在大厅中回荡:“话不多说!有些事不方便跟你们细讲。现在上头号召知青下乡,咱们家也有一个去偏远地区的名额,谁愿意去?” 这话一出口,原本在大厅里或坐或站、正小声交谈的几个十七岁到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的脸庞上,写满了犹豫与不安,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满是迷茫,仿佛在同伴那里能找到答案。有些人不自觉地低下头,死死盯着自己脚底下的鞋子。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南方,商业大亨江奔宇的生命已然走到了尽头。医院的病房里,仪器的滴答声逐渐微弱,他的灵魂缓缓脱离了躯体,开始向上飘升。就在这时,一直被他紧紧攥在胸前的那块玉佩,突然绽放出奇异的光芒,那光芒先是柔和地闪烁,随后化作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将他的灵魂吸了进去。等江奔宇再次恢复意识,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又带着几分陌生感的场景——自家的大厅,而家人们正围坐在一起,讨论着知青下乡名额的事情。他瞬间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回到了多年前,回到了这个改变他命运轨迹的关键节点。 他清晰地记得,在那个特殊的时代,响应知青下乡的号召是每个家庭义不容辞的责任,家家户户都必须出一个人前往偏远地区。上一世的他,和其他孩子一样,满心都是抗拒与不情愿。可谁能想到,他的偏心妈竟暗中动用娘家的关系,私自把他的名字填了上去。无奈之下,他只能被迫踏上了前往南方的旅程。也正是那一趟远行,开启了他跌宕起伏、充满传奇色彩的上一世人生,有过辉煌,也历经了无数的挫折与磨难。 但这一世,一切都不一样了。江奔宇心中无比清楚,那个偏远地区,有着他此生最难以忘怀的初恋情人凤儿。上辈子,命运弄人,他错过了与凤儿长相厮守的机会,致使凤儿蒙冤受屈,在痛苦与绝望中早早离世,只留下那一对双胞胎孤苦伶仃的孩子,养在孩子他几个舅舅家艰难地生存。后来,他费尽周折,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终于调查清楚了那些陈年旧事,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关系也如破碎的镜子,即便努力拼凑,也难以恢复如初,直到她离开人世也不原谅自己。每当回忆起这些,江奔宇的心中就充满了悔恨与痛苦。此刻,他暗暗发誓,这辈子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再错过,他要改变命运,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父亲!那名额给我吧!我去偏远地区吧!”江奔宇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出声道。声音虽还有些少年的稚嫩,但其中蕴含的坚定决心,却让人无法忽视。 那中年大叔听闻,原本平静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诧异。毕竟,这小子昨晚还哭得稀里哗啦,信誓旦旦地说打死都不去下乡,可如今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第一个站了出来。不过,中年大叔毕竟久经沙场,有着丰富的阅历和沉稳的性格,并未将这份诧异过多地表露在脸上,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行吧!既然你们的九弟小宇愿意去了,你们做大哥大姐的就随便挑随便选吧。小宇,跟我去书房一下。” 随着江奔宇父子离开,厅下的众人像是一下子卸下了沉重的包袱,瞬间松了一口气。几个人脸上原本紧绷的紧张神情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轻松愉悦的笑容,他们转而开始高高兴兴地挑选地方,你一言我一语地热烈讨论着,仿佛刚刚那令人纠结与压抑的场景从未存在过。 书房内,布置简洁而不失庄重。四周的书架上满满当当地摆满了各类书籍,既有泛黄的军事战略典籍,记载着古往今来的战争智慧与谋略;也有丰富多彩的文学历史着作,诉说着各个时代的风云变幻与人间百态。中年大叔缓缓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他抬手示意江奔宇也坐下,然后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问道:“你不给我解释解释?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这可不像你昨晚的态度。” “爸!说真话还是假话?”江奔宇眨了眨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点调皮的意味说道。 “那是自然真话!少跟我耍这些小聪明!”中年大叔佯装生气,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长辈特有的威严,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对儿子的宠溺。 “爸!那你得答应我三件事,我就跟你说!”江奔宇坐直了身子,收起了刚才的嬉笑,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仿佛在谈一件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你这兔崽子,你说吧!”中年大叔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儿子的古灵精怪早已习以为常,眼中却闪过一丝宠溺,他知道这孩子心里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我当你答应了啊!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不想看到你跟妈吵呗!”江奔宇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回想起上一世父母之间频繁的争吵,根本原因就是他们这群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是眼前这人的亲生儿子,别的都是他那些战死的战友托孤给他的,包括自己也是。 “你这小兔崽子,少管大人的事,”中年大叔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可心里却明白儿子是懂事了,开始关心家庭关系了。 “爸!我才不小了,都能扛枪扛炮了,别看我才十七岁,您瞧瞧我这1米八的身高,不知道的,说我二十岁,谁会信!”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胸膛挺得高高的,试图向父亲展示自己已经长大,有了足够的能力和担当。 “说吧!啥条件?”中年大叔知道这孩子主意正,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便不再绕圈子,直接切入主题。 江奔宇没说话,起身缓缓走到书桌旁,伸出手,拿起毛笔,轻轻蘸上茶水,在光滑的书桌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两个字“彪”和“青”。 写完后,他抬起头,神色变得异常严肃,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说道:“不要靠近他们。他们心怀不轨,跟他们走得太近,咱们家会有麻烦。” “就这么简单?”中年大叔看着那两个字,从一脸疑惑到一脸凝重,他瞬间明白这两个字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深意,但从儿子严肃的表情来看,他也猜到此事绝非儿戏。 “爸,还没说完呢,给我一个部队凭证和个持枪证呗”江奔宇接着说道,眼神中透着坚定,仿佛这两个证件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你要这东西干嘛?这可不是小事,部队凭证和持枪证哪能随便给人。”中年大叔眉头紧锁,心中满是不解,他深知这两个证件的分量,儿子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他十分意外。 “爸!这你别管了,您就记得安排给我,我坐今晚八点的火车先去上海了”江奔宇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知道自己不能透露太多关于未来的事情,只能让父亲相信自己的决定。 “那么快?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中年大叔有些惊讶,没想到儿子如此急切地想要离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 “爸!不早了!我们家这个偏远名额在军属大院里是最迟出的啦,要是再拖下去,肯定又得被别人笑话了。我去得早,您明天就可以挺直腰杆,笑着回应他们了!而且,我早点去,也能早点安定下来,说不定还能闯出一番名堂呢!”江奔宇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随后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大步离开了书房。 中年大叔看着江奔宇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这小兔崽子,长大了啊!”说完,他提高音量,喊道:“来人,帮我按照那小子说的,弄两个东西过来。” 随后,门外迅速走进一个身姿矫健的士兵,他身姿笔挺,如同一棵屹立不倒的青松,进门后立刻立正敬礼,声音洪亮地说道:“是!首长!” 第3章 令牌空间 江奔宇怀揣着如汹涌潮水般的疑惑与好奇,脚步匆匆,几乎是小跑着,从父亲的书房回到自己的住处。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回闪着在父亲书房里那不可思议的一幕,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仿佛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 刚一推开门,他甚至都来不及喘口气,便迫不及待地将手中那支从父亲书房里拿出来的笔,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摆在屋内那张略显陈旧的木桌上。 他站在桌前,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这支笔,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在书房的那一刻。当时,他的手刚触碰到笔,脑海中下意识地闪过一个念头——将笔藏起来。谁能想到,这个念头刚一出现,那支笔竟如同被卷入了一个无形的黑洞,毫无征兆地瞬间从他手中消失不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吓得他心脏猛地一阵抽搐,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在那一瞬间,恐惧与震惊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慌乱之中,他完全顾不上自己父亲有没有答应自己的条件,便脚步踉跄地匆匆忙忙便跑出了书房,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江奔宇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嘴里轻声呢喃着,声音中满是困惑与不解。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锁定在桌上的笔,仿佛要用这如炬的目光将笔看穿,探寻出其中隐藏的秘密。此刻的他,就如同一位在茫茫大海中漂泊许久,突然发现新大陆的探险家,内心深处被对未知的强烈渴望与探索的冲动填得满满当当,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跳动。 在好奇心这股强大力量的驱使下,江奔宇再也按捺不住,当即决定开始一系列大胆的尝试。他就像一个得到了全世界最新奇玩具的孩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动作迅速地不断将身边的东西一件件拿起来,带着紧张与期待,尝试着放入那个神秘莫测的“空间”。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先是拿起桌上一本有些泛黄的旧书,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郑重地默念着:“收起。”话音未落,奇迹再次发生,手中的书像是化作了一缕青烟,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成功了!”江奔宇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紧接着,他又迫不及待地在心里大声喊道:“放出书本!”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那本书稳稳地出现在了桌上,就好像它从未离开过一样。这神奇的变化让江奔宇兴奋得难以自持,他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兴奋之色愈发浓烈,仿佛要溢出来。 他像是着了魔一般,又顺手拿起旁边的一个杯子,再次重复刚才的操作。杯子在他的意念控制下,同样顺利地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放进去,拿出来,放进去,拿出来……江奔宇完全沉浸在这个奇妙的过程中,乐此不疲地重复着,每一次成功的尝试,都让他对这个神奇的能力多了一分熟悉与掌控,内心的成就感也如层层叠叠的海浪,一波高过一波。 “收起毛笔!”江奔宇看着桌上的笔,情绪高涨,大声说道。话音刚落,那支笔瞬间消失不见,桌面变得空荡荡的,仿佛那支笔从未在桌上出现过。“放出毛笔!”他紧接着喊道,眨眼间,笔又稳稳地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似乎在向他宣告着这神奇能力的奇妙。 经过多次这般不厌其烦的试验,江奔宇终于彻底弄明白了,自己想要存放东西,只需在心里默默念“收起”;若要将东西取出来,就默念那东西的名字加上“放出来”即可。 “嘿嘿!有了这神奇的空间功能,可真是如虎添翼啊!”江奔宇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畅快。他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脑海中迅速盘算着即将到来的计划。 原本,他还在为今晚八点去火车站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那些“脏物”而绞尽脑汁、发愁不已,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变得轻而易举。凭借这个神奇的空间,无论旁人如何细致地排查,都绝不可能查到自己身上。 说起这些“脏物”,那还是上一世的事儿。有一次,江奔宇回到京都家中,在一个百无聊赖的午后,偶然间听到那些同父异母的大哥们围坐在一起闲聊时提及。据说,有个银行会计道德败坏,监守自盗,不仅生活作风不检点,还胆大包天地卷款跑路。那会计在逃窜前,精心准备了几个公文包,将全国通用的粮票、珍贵的肉片、工业票、油票,还有一万多块钱现金一股脑儿地装了进去。要知道,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东西可都是极为紧俏、珍贵的财富,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东西竟被那会计藏在了京都火车站的厕所墙角处,如此隐秘又荒唐的藏匿地点,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上一世,江奔宇听在审讯科工作的大哥讲过,这个惊天秘密直到今晚19:30左右,火车即将开动的时候才被艰难地审问出来。当时的情况万分危急,那些财物差点就被那会计的情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好在最后一刻真相大白。 弄清楚空间功能的用法后,江奔宇立刻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他迅速在房间里翻找出一个有些破旧的布袋子,动作麻利地匆匆装了些日常换洗的衣物,又塞了几块能勉强维持几天的干粮。至于剩下那些他觉得在未来旅程中可能有用、需要带上的东西,他则毫不犹豫地一一扔进了那个神秘的空间。他一边忙碌,一边在心里默默规划着接下来的行程,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 一切准备妥当后,江奔宇站在屋子中央,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他抬手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头发,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安与彷徨都拍落。随后,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门口走去,拉开门,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房间,仿佛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出门后,他沿着狭窄的街道,向着公交车站走去。此时的他,心中既有对即将到手的“意外之财”的期待,这份期待如同燃烧的火焰,在他胸腔里越烧越旺;又有对未来未知旅程的忐忑与兴奋,仿佛前方正有一场充满挑战与机遇的冒险在等待着他,每一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那怕两世为人,却又让他热血沸腾。 第4章 截胡赃物 在一个天气略显阴沉的午后,江奔宇身着朴素但整洁的衣物,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沿着军大院那条略显斑驳的街道,大步流星地朝着公交车站走去。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在凝视着远方的某个目标,脑海中一刻不停地盘算着抵达火车站后的计划。此刻的街道,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又略带慵懒的气息,午后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稀稀落落地洒在地面上,没有了往日的炽热,反倒添了几分柔和。 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或行色匆匆,或悠然漫步,车辆也并不多,偶尔有一辆自行车叮铃铃地驶过,打破片刻的宁静。 江奔宇的身影在街道上显得格外醒目,他身姿挺拔,步伐矫健,透着一股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活力。就在他距离公交车站还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逐渐清晰的汽车引擎轰鸣声。 那声音打破了周遭的宁静,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江奔宇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一辆军用的吉普车,犹如一头猎豹,风驰电掣般从后面追了上来。那吉普车车身军绿色的漆在微弱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车轮扬起的灰尘在车后形成了一小股烟尘。 吉普车在江奔宇身旁缓缓减速,最终稳稳地停住。紧接着,“嘀嘀”两声清脆的喇叭声响起,划破了午后的静谧。江奔宇微微眯起眼睛,定睛一看,只见驾驶座上坐着的,正是他父亲身边那位熟悉的警卫员——韩叔。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让江奔宇不禁微微一愣,原本略带防备的神情瞬间缓和,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礼貌的微笑,他连忙说道:“见过韩叔!您这是干嘛?” 警卫员韩叔面带和蔼的微笑,那笑容里满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切,他语气亲切地说道:“小九,客气了。首长叫我送你去火车站。你想想,要是坐公交车过去,这一路走走停停的,到火车站怎么着也要到18点了。时间可不等人呐,这下乡的火车可不会因为咱们晚点,上车吧!”韩叔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了拍副驾驶的座位,示意江奔宇上车。 “那敢情好!真是太感谢您了,韩叔,还让您专门跑一趟,这可麻烦您了!”江奔宇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灿烂而真诚。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动作麻利地坐了进去。 “没事!小九,你坐好咯!”等江奔宇关好车门,稳稳地坐好后,警卫员韩叔双手握住方向盘,脚下一踩油门,吉普车如同离弦之箭般,瞬间冲了出去。车轮与地面摩擦,扬起一阵尘土,很快,吉普车便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只留下那渐行渐远的引擎轰鸣声。 行驶在车内,江奔宇的心情也随着车速飞扬起来。他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心中的期待愈发强烈。 这时,警卫员韩叔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开口说道:“小九,首长说车头的两个证件是给你的,还有一个盒子也是给你的!” 江奔宇听闻,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好奇,那好奇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瞬间在心底熊熊燃烧起来。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拿起放在车头的两个证件。其中一本,封面赫然写着:国安局调查人员证件。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翻开,只见里面清晰地印着他江奔宇的各种信息,照片上的他,眼神坚定而明亮,透着一股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果敢,仿佛在诉说着他即将踏上的不凡征程。另一本是持枪证,江奔宇深知,有了这证,在紧急情况下开枪打人是合法的,这与民间藏枪有着本质的区别,背后所承载的,是沉甸甸的责任与使命。 最后,江奔宇将目光投向那个放在一旁的盒子。他深吸一口气,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那个盒子。盒子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在当时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十分珍贵的粮票、肉票、油票,以及一沓现金。在这些物品下面,还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把手枪。那手枪乌黑发亮,枪身上印有特殊编号和国安局三个字,在车内微弱的光线下,散发着一种冷峻而威严的气息。手枪旁边,还整整齐齐地配有两个弹匣和三盒子弹。江奔宇伸出手,拿起手枪,仔细端详了一番。他感受着那手枪沉甸甸的重量和冰冷的触感,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父亲信任的感激,有对这份特殊使命的敬畏,也有对未来未知旅程的些许担忧。 随后,江奔宇小心地将这些东西一一收好,转过头,对着警卫员韩叔认真地说道:“韩叔,麻烦您跟我爸说下谢谢他。请他放心,不到迫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用这东西的!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完成该做的事。” “好的!我一定一字不差地转告首长!”警卫员韩叔点头应道,眼神中透露出对江奔宇的信任与期许。 就这样,时间在车轮的转动中悄然流逝,车内的气氛时而安静,时而被两人简短的交谈打破。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约摸16点左右,远处,火车站那宏伟而略显陈旧的建筑逐渐出现在眼前。那火车站的轮廓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醒目,仿佛一座即将开启未知旅程的大门。 “小九,我就这里放你下来了,你自己进入吧!去边远地区,人生地不熟的,一定要小心啊!”警卫员韩叔将车缓缓停在路边,转过头,关切地看着江奔宇,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舍。 “韩叔,我知道了!您还不了解我的身手吗?从小跟着您练,这几年可不是白练的,我心里有数!”江奔宇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那自信的笑容,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随后两人道别后,江奔宇趁着周围人不注意,以极快的速度将那些证件、手枪、钱和票都存放到随身空间之中。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注意到他动作的人。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后,他才长舒一口气,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 等回过神来,江奔宇看着眼前这座略显嘈杂的火车站,不禁在心中叫苦:“我去,这京都火车站附近有4个大厕所,那会计到底把东西藏哪儿了呢?东西南三个方向人流集中,只有这北面广场基本都是单位汽车上下客的地方。以银行会计的身份,估计能请得起车,先去这北面广场厕所看看吧。” 江奔宇一边想着,一边朝着北面广场的厕所走去。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 一走进这厕所,他就敏锐地发现,来这边的人大多都有点身份。这些人进入厕所时,无一不是低着头,捂着鼻子,脚步匆匆,脸上满是嫌弃的神情,进去匆匆忙忙地解决完事情,便又迅速地出来了。要不是江奔宇知道这里面藏有东西,恐怕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只是匆匆过客,对这里的一切视而不见。 随后,江奔宇假装要上大号,手里紧紧地拿着纸,一步一步地慢慢往里走。他的脚步放得极轻,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探索一个未知的神秘领域。他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往天花板上看去,眼睛还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东西的地方。他的眼神中透着专注与执着,仿佛要将这厕所的每一寸空间都看穿。 逛了一圈后,江奔宇在厕所蹲坑的各个位置都没有发现可疑物品。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神也黯淡了几分。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将手上的纸往一个垃圾堆上扔,准备离开这个让他失望的地方。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瞬间明白了:那些东西估计是藏在这垃圾堆里了!这是个典型的视野盲区和习惯问题,每个人从厕所出来,都是洗洗手就走了,谁会注意一旁的垃圾堆呢? 江奔宇出到厕所外,谨慎地四处看了看。他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仔细地分析着周围的情况,估计了一下,大概在这一分多钟内不会有人来。于是,他当机立断,连忙再次走进厕所,快速地扒开垃圾堆上面的垃圾。随着垃圾被一点点拨开,果然,在最底下立马出现一个大牛皮包,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藏着不少东西。江奔宇二话不说,集中意念,直接把这牛皮包收入随身空间之中。接着,他又手忙脚乱地把那些垃圾恢复原样,动作迅速而熟练,仿佛生怕被人发现这个秘密。 随后,江奔宇也装作刚上完厕所的人,来到洗手池边,认真地洗手,仔细地整理整理衣裤,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不紧不慢地往外走去。 此刻,他的心中既有成功得手的喜悦,那喜悦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心中澎湃翻涌;又有对接下来旅程的期待,仿佛前方正有无数的精彩在等待着他。他的脚步也愈发坚定地迈向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那大厅的大门,仿佛正缓缓开启,迎接他踏上一段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新征程。 第5章 黄埔江央行码头下黄金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缓缓推移,江奔宇怀揣着复杂的心情,稳步走进了候车大厅。大厅内人头攒动,嘈杂的人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喧嚣的海洋。 旅客们或拖着沉重的行李,脚步匆匆;或坐在长椅上,满脸疲惫地等待着列车的到来。江奔宇随着人流,缓缓移动到检票队伍之中,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静静地等待着检票上车的那一刻。 终于,轮到江奔宇检票了。他递上车票,检票员接过,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后,在车票上剪了个口,将票还给了他。江奔宇拿着车票,按照指示牌的方向,朝着自己的车厢走去。 登上火车,找到自己的座位,他将行李妥善安置好后,便坐了下来,等待着火车启动。 就在火车即将启动,车头已经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准备缓缓驶离站台的时候,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原本即将启动的火车,毫无征兆地被叫停了。车厢内的乘客们顿时一片哗然,纷纷露出疑惑的神情,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一群身着制服的安检员登上了火车。他们表情严肃,眼神犀利,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检查工作。 从车头到车尾,每一节车厢,每一位乘客的包裹都需要打开查看。安检员们认真细致地翻检着每一件行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隐患的角落。 江奔宇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微微一紧,但他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神色如常地配合着安检。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藏在那神秘的随身空间里,绝不会被轻易发现。时间在紧张的检查中缓缓流逝,终于,在经过一番细致的搜查后,整个列车都被检查完毕,没有任何异常情况被发现。 安检员们这才示意列车可以启动,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声,火车缓缓驶离站台,向着远方进发。 随着火车有节奏地摆动前行,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向后掠过。江奔宇靠在座位上,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了。 他的脑海中回想起上一世的一段经历,那是在一次宴会上,他结识了一位上海巨商。当时,那位巨商喝得酩酊大醉,嘴里不停地说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现在想来,他说的并非普通的话语,更像是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故事要追溯到1949年1月28号,在上海负责抢运黄金工作的俞鸿钧,神色凝重地给蒋介石发出了一封密电。密电中,俞鸿钧隐晦地暗示蒋介石,让蒋经国尽快催办刘攻芸,务必加快关于黄金82万两、银元2600万元运出的事情。然而,刘攻芸却稳如泰山,对于下野的蒋介石的指令,丝毫不买账。蒋介石得知此事后,内心早已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发作,但在当时复杂的局势下,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将这份愤怒深埋心底。 此后,经过多次艰难的斡旋,各方势力在暗中展开了激烈的较量与妥协,终于化解了刘攻芸带来的巨大阻力。于是,国民政府的官员们开始紧锣密鼓地展开大规模的运金行动。那段时间,上海国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掏空,大量的黄金和外钞几乎被搬运一空。 根据当时参加过黄金运输的船员回忆,那是一个漆黑如墨的深夜,一艘轮船静静地停在黄浦江央行附近的码头边。央行附近的街道,早已被临时戒严,四周弥漫着紧张而神秘的气息。许多人在黑暗中忙碌地穿梭着,将一个个大木箱搬到了船上。这些木箱从外面看,普普通通,压根无法知晓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从搬运工人们吃力的神情和沉重的步伐可以看出,这些箱子极其沉重。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原来,这些箱子里装的正是蒋介石偷偷运往台湾的黄金。一箱又一箱的黄金,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被运上军舰。当天还未破晓,那艘承载着无数财富的军舰已驶出吴淞口,如同一头逃离追捕的猛兽,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基隆狂奔而去。 然而,刘攻芸也绝非等闲之辈,他可是个精明过人的人精。在搬运黄金的过程中,他暗中指使手下,在半路上偷偷换了大一箱黄金条。他们的手段极为巧妙,是通过码头上的一个隐秘隧道,进行了偷天换日的操作。 而那个上海巨商的祖上,正是当时守护金条的人之一。据说,他们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害怕事情败露,遭受严惩,根本不敢将那箱被换下来的黄金挖出来。一直到后来,蒋介石彻底退守台湾,大势已去,再也没有反攻大陆的机会后,他们才趁着国家开放个体经济体制改革的契机,小心翼翼地把那藏在隧道里的黄金条拿了出来使用。 那位上海巨商在讲述这段故事的时候,绘声绘色,仿佛他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一般。但这故事毕竟太过离奇,江奔宇也无法确定其真假。 不过,他转念一想,反正去尝试一下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如果故事是真的,那将是一个改变命运的巨大机遇;即便故事是假的,也不过是多走一趟而已。想到这里,江奔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暗暗下定决心,等火车抵达上海后,一定要去探寻一番,看看这个神秘故事背后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真相。 第6章 黄金到手,继续南下 经过整整两三天漫长而又颠簸的火车旅程,江奔宇终于抵达了上海站。 火车缓缓停下,发出沉闷的嘶鸣声,仿佛在诉说着一路的疲惫。 江奔宇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久坐而略显僵硬的身体,随后拿起行李,随着拥挤的人群缓缓朝着车厢门口走去。 从火车上下来的那一刻,他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这座城市独特的气息,满满地纳入肺腑。 那气息中,混合着潮湿的水汽、工业的烟尘以及独属于上海的繁华味道,瞬间将他包裹。 出站后,眼前是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象。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各种方言的交谈声、行李箱滚轮在地面上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热闹非凡的交响曲。 江奔宇在这如织的人流中辗转前行,眼睛不断地搜寻着指示牌。经过一番寻找,他终于找到了公交车站。 踏上了前往黄浦江国库码头附近的公交车后,他靠窗而坐,将目光投向窗外。一路上,窗外的上海街景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在夕阳的余晖中闪耀着金色的光芒,马路上车水马龙,汽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这座繁华都市的活力与喧嚣,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让江奔宇真切地感受到了时代的脉搏。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江奔宇终于来到了目的地附近的招待所。 他走进招待所,前台的工作人员热情地迎了上来。江奔宇拿着介绍信和身份证,办理好入住手续,拿到房钥匙后,便来到房间,将行李放置妥当。 稍作休息后,他便迫不及待地走出招待所,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此时正值七八月份,天气酷热难耐,天空中的太阳虽然已经慢慢西沉,但其散发的余热依旧笼罩着大地,空气中的闷热感丝毫未减,整个世界仿佛被一个巨大的蒸笼严严实实地笼罩着。 路边的树木无精打采地低垂着枝叶,偶尔有一丝微风拂过,也带着滚烫的温度。 随着夜幕的渐渐降临,天色变得愈发朦胧,原本热闹非凡的码头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在码头上忙碌了一整天的工人,以及在船上辛苦劳作的人们,纷纷趁着这凉爽的夜晚,跃入黄浦江中畅游消暑。 江奔宇来到码头附近最近的一个茶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他点了一壶茶,表面上看似悠闲地慢慢啜饮着,实则眼神不断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耳朵也竖着,有意无意地跟店伙计打听着码头的情况。 他一边喝茶,一边看似随意地与店伙计攀谈起来:“伙计,这码头平日里可真热闹,不过我听说这码头以前出过点事儿?” 店伙计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回应道:“是啊,客官,码头有个地方,以前塌方过,后来进行了维修,现在倒是没啥问题了。”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江奔宇却听得格外认真,将其牢牢记在了心里。 江奔宇并没有因为这个简单的信息而气馁,他深知线索往往隐藏在看似平凡的细节之中。 在茶铺喝完茶后,他便开始在码头附近仔细勘察起来。他沿着码头的边缘,一步一步缓慢地走着,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坚定。 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无论是地面上的细微裂缝,还是墙壁上的斑驳痕迹,都在他的审视之下。 他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结合上一世听闻那醉酒的巨商言语,和那些关于黄金运输的隐秘故事,在脑海中不断地拼凑、分析。在烈日的炙烤下,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但他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 终于,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判断,大概猜出了那密道可能所在的位置。 随后,江奔宇回到招待所,从自己的随身空间之中拿出一根长长的水管。他再次来到码头,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趁着周围没人注意,动作迅速地把水管的一头卡在岸边,然后用手紧紧地按着水管的另一头,防止水进入水管。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下蹲,趁人不注意,一头猛地潜入了水中。 在水下,他嘴里含着那根水管,以此来进行换气。水的浮力让他的身体轻轻漂浮着,他的眼睛在水中努力地睁开,适应着水下的光线。 幸好这年代的河水清澈见底,江奔宇在水中能够较为清晰地看到水底的情况。 他缓缓地摆动着双腿,朝着水底靠近。他仔细观察着,发现水底有几块巨石与别的巨石截然不同。 这种差异很难用言语形容,就好比去故宫看那些古老的阶梯,原装的和新补上去的,从石材的色泽、纹理到拼接的工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江奔宇心中一阵激动,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知道自己可能找对地方了。 如果没有随身空间的话,江奔宇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不用大型机器,根本无法移开这些巨大的石头。 但现在,他拥有了这个神奇的空间作弊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江奔宇缓缓地游到巨石旁,伸出手,用力地按着巨石,在心里默默念道:“收起巨石。”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块巨石瞬间消失在他的眼前,被收入了随身空间。他兴奋得几乎想要叫出声来,但在水下他只能强忍着激动。他接着连续操作,一口气把巨石一连收了5块。终于,在巨石被移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一米宽、两米高的黝黑隧道。 江奔宇连忙靠近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卡好换气水管,又从随身空间中拿出从家里拿来的军用手电筒。 他按下开关,强烈的灯光瞬间穿透了黑暗的隧道,驱散了眼前的阴霾。 他憋着一口气,快速地朝着隧道里面走去。沿着隧道里摆放的箱子,他一路收取过去,不管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只要被他看见,就毫不犹豫地收到系统空间之中。 在这紧张而刺激的过程中,时间仿佛凝固了,江奔宇的心跳急速加快,每一秒都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收取的物品,汗水与河水混合在一起,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仅仅30多秒,江奔宇就完成了这一路的“扫荡”。 之后,他又快速地回到进来的地方,连忙拿过换气水管,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在水下的紧张操作让他的体力消耗巨大。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努力地汲取着新鲜的空气。 喘了几口气后,他又沿着原路慢慢地退了出来。出来后,他再次运用随身空间的力量,把那些巨石又放回了原处,仔细调整,使其看起来和原来一模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一块一块地将巨石放回原位,用手仔细地调整着角度和位置,确保每一块石头都严丝合缝,仿佛从未被移动过。 搞定之后,江奔宇直接扔掉手里的水管,快速地从水里浮头出来。 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他们惊讶地看着江奔宇,其中一个人喊道:“起来了!起来了!那家伙起来了,居然在水下呆了五分钟,这个有点厉害啊!我还以他挂了呢!”。 江奔宇一听,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一边游着靠岸,一边脸上露出笑容,大声说道:“不好意思了,让各位一阵操心了!小子多谢各位关心!” 上岸后,江奔宇看着周围这些热心的人们,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在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充满了真诚与善意,没有后世那些“不是你撞,你干嘛要扶”的冷漠与猜忌,更没有连打个电话报警也要被讹的“不是你做的,你打电话干嘛”的无赖无耻之人。 在这个充满温暖的时代,江奔宇感受到了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前行的脚步。 他整理了一下湿漉漉的衣服,朝着招待所的方向走去,心中已经开始谋划着下一步的行程,而这次水下的冒险,也将成为他人生起步的一大助力。 第7章 友谊大厦 第二天清晨,晨曦的微光刚刚洒在城市的街道上,江奔宇便早早地起床,简单洗漱后,收拾好行囊,再次踏上了征程。他匆匆走出招待所,融入了清晨略显冷清的人流之中,朝着上海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街边的店铺大多还未开门,只有几家早点摊冒着腾腾的热气,摊主们忙碌地准备着早餐,招呼着过往的行人。江奔宇无暇顾及这些,他的眼神坚定,心中只有一个目标——继续南下。 来到火车站,江奔宇顺利登上了那列将载着他继续南下的火车。 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声,火车缓缓启动,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江奔宇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景色逐渐后退,思绪也随之飘远。 又是经过整整2天2夜漫长而又颠簸的火车旅程,火车在轨道上不断地摇摆前行,江奔宇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忍受着旅途的疲惫与无聊。 终于,火车缓缓驶入了广州站,江奔宇心中涌起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又离目标近了一步。 这次江奔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急着赶往最终的目的地。他听闻广州有一些有名的洋行,在这个计划市场经济的年代,国内基本样样物资都靠票供应,百姓们为了一张粮票、布票常常发愁。然而,那些有着国外背景或者香港背景的商行却与众不同,在这里,有着大量的粮食买卖。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仅收人民币,还收黄金、银元,这一特殊的交易方式,让江奔宇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操作空间,他决定先去这些洋行一探究竟。 江奔宇来到了广州有名的友谊商店大厦门前,这座商店外观气派,彰显着其独特的地位。江奔宇刚要抬脚进门,就被门口的门卫伸手拦了下来。门卫身着制服,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职业性的警惕。江奔宇见状,并没有丝毫生气或慌张,他深知这种场所的规矩。他不慌不忙,直接拉着保安走到一旁,动作迅速而又隐秘地将那个国安局调查员的证件亮了出来。证件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特有的光泽,上面的国徽和文字清晰可见。保安只匆匆一瞥,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紧张,他当然明白拦下这种特殊部门人员可能带来的后果,自己可不想因此倒霉。于是,他立刻恭敬地退到一旁,脸上堆满了歉意的笑容,示意江奔宇可以进去。 一进入商城,江奔宇便被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所吸引。店内灯光璀璨,将各种商品映照得格外醒目。 放眼望去,基本都是外国进口的货物,种类繁多,令人眼花缭乱。江奔宇一边慢慢走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商品的价格标签:盐,每斤售价0.15元;肥皂,一块0.36元,香皂则是0.3元一块,扇牌肥皂同样是0.36元一块;头痛散,仅仅两分一包;火柴,每盒2分;一套衣服大约六元,一件汗衫售价八毛……这些价格在当时的经济环境下,既有平价商品,也有相对昂贵的进口货,反映出了那个时代物资的多样与复杂。 随后江奔宇来到一处米店区域,这里摆放着各种大米和面粉。籼米,14.3元可买100斤;普通粳米,100斤售价16.4元;特等粳米价格稍高,17.1元能买100斤。标准粉,每斤0.17元,精白粉则要0.22元一斤。标准切面,0.21元一斤,精白切面价格更高,为0.27元一斤。 江奔宇看着这些价格,心中暗自盘算着,他微微凑近米店老板,小声说道:“老板,量大出吗?” 老板听后,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嘴上说道:“不出!都限购!”然而,就在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却在柜台下悄悄递给江奔宇一个纸条。 江奔宇心中一动,他接过纸条,心中明白这其中必有隐情。他没有多问,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江奔宇走出商店,来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手上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字——“鬼市!”江奔宇看到这两个字,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鬼市,往往是在特殊时期,人们进行一些特殊交易的隐秘场所,看来要想大量采购物资,还得去这鬼市才行。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江奔宇决定先找个地方落脚。他随意在附近找了一个招待所住了下来,打算先好好休息一晚,养精蓄锐,明天早上再去探寻那神秘的鬼市,开启新的征程。 第8章 鬼市、浑水摸鱼 第二天,凌晨三点多,整座城市仿佛被施了定身咒,陷入一片死寂。 浓稠的黑暗如同一块巨大且厚重的幕布,严严实实地将城市紧紧笼罩,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建筑都被吞噬其中,不见天日。 江奔宇在招待所那张硬邦邦的床上辗转反侧了大半夜,终于在这个寂静的时刻翻身而起。他的双眼因睡眠不足而略显血丝,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期待。 简单洗漱过后,江奔宇站在镜子前,拿起一个颜色灰暗、质地粗糙的布包,随意地将其裹在头上,巧妙地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身上穿着这个年代最为常见的朴素衣服,洗得发白的布料打着几个补丁,款式陈旧而简单;脚上蹬着一双同样破旧的鞋子,鞋面上的磨损清晰可见。 此刻的他,从外表看上去,与那些在街头巷尾穿梭忙碌的普通百姓毫无二致,完美地融入了这个时代的装扮潮流,让人难以察觉他的与众不同。 推开招待所的门,江奔宇踏入了街道。此时,街道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如轻纱般缭绕,让本就昏暗无光的夜色更添了几分朦胧与神秘。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陈旧的气息。刚走出几步,江奔宇便敏锐地发现,根本无需刻意去探寻鬼市的方位,因为在那朦胧的雾气中,三三两两的人影正沿着街上的一个方向匆匆前行。 那些人脚步急促而慌乱,仿佛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们神色警惕,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在进行一场禁忌的神秘聚会。 江奔宇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跟上了他们的脚步,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心中既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未知交易的强烈期待,又夹杂着一丝紧张不安,仿佛即将踏入一个充满危险与机遇的神秘世界。 没走多远,江奔宇便看到路边零零散散地站着一些人。这些人在黑暗中犹如幽灵般静默,每个人手里都各自举着一个字牌。那些字牌在微弱的光线和朦胧的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秘符号。 江奔宇走近细看,上面写着各种物品的名称:有的写着“衣服”,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匆忙间写下的;有的写着“鞋子”,那两个字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还有写着“香烟”“肉”“油”“大米”的,每一个字牌背后,似乎都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交易故事。 江奔宇的目光被一个举着“大米”字牌的人吸引,他径直走了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开口问道:“大米怎么卖?” 对方像是受到了惊吓,身体微微一颤,随后警惕地上下打量了江奔宇一番。在确认周围没有异常后,他微微凑近,压低声音,仿佛在说一个天大的秘密:“不收粮票,只要钱!银元,黄金,首饰也行”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可以!”江奔宇简洁地回应道,语气中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急切。他深知在这个特殊的地方,时间就是金钱,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充满变数。 “籼米14.3元\/100斤,普通粳米16.4元\/100斤,特等粳米17.1元\/斤。标准粉0.17元\/斤,精白粉0.22元\/斤。标准切面0.21元\/斤,精白切面0.27元\/斤,你要多少?”对方快速且流利地报出价格,眼睛像鹰隼一般紧紧盯着江奔宇,试图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评估出他的购买能力和诚意。 “跟商店的一样价格,不贵!”江奔宇心中暗自思忖,脑海中迅速对比着之前在商店看到的价格,嘴上不自觉地轻声说道。 “同志,知道就不要说破!这些是规矩!”对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与警告,仿佛江奔宇触犯了一个极其重要且不可言说的禁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似乎随时准备对江奔宇采取行动。 “呃!普通粳米我要1000斤。”江奔宇并没有在意对方的情绪变化,他的目标明确,此刻只想尽快完成交易。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而有力,不容置疑。 “那么多?”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被这股惊讶所取代。但他毕竟是在鬼市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伸出一只粗糙的手,说道:“164块,先交钱!”那只手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像是一只等待猎物的爪子。 江奔宇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伸手到口袋里,将事先准备好的钱掏了出来。他把那一沓带着体温的钞票递给对方,动作干净利落。对方接过钱,立刻走到一旁,借助着微弱的光线,开始仔细地数了起来。他的手指灵活地翻动着钞票,一张一张,动作熟练而谨慎,眼神中透露出对金钱的极度重视。数完后,他再次确认无误,这才抬起头,对着江奔宇说道:“跟我来吧!” 随后,江奔宇就跟着对方,踏入了那错综复杂的小巷。这些小巷犹如迷宫一般,七横八竖地交错在一起,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随意摆弄而成。两旁的房屋破旧不堪,依旧住着人,墙壁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灰暗的砖石。窗户大多紧闭着,偶尔有一丝微弱的灯光从缝隙中透出,像是黑暗中的鬼火。街道上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混合着潮湿的泥土味,让人感到阵阵恶心。 偶尔传来几声犬吠,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凄厉,更增添了几分紧张和恐怖的氛围。江奔宇紧紧跟着带路的人,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心中暗自记住路线,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最后,他们来到一处民房。这民房看起来毫不起眼,与周围的房屋并无太大区别,低矮的屋顶,破旧的门窗,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但江奔宇能感觉到,这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站在门前,停顿了片刻,似乎在调整自己的呼吸。随后,他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门,那敲门声有节奏地响起,仿佛是一种特殊的暗号。 紧接着,他又说出了几句隐晦的话语,声音低沉而模糊,江奔宇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一时间,四周安静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只能听到江奔宇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冲破胸膛。江奔宇也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回应,他的手心已经布满了汗水。 足足过了五分钟,那扇紧闭的门才缓缓打开。一股陈旧而水霉的气息扑面而来,江奔宇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眯起眼睛,试图看清屋内的情况。屋内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那人带着江奔宇进入房内,对着屋内一个同样包裹着头的人说道:“大哥,这人要1000斤,怎么安排?钱在这里!”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钱递了过去。 “没事!用河道小船,帮他送过去,不过人工还得要给些!”被称作大哥的人声音低沉地说道,那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下传来的,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精明,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没问题!”江奔宇立刻回应道,他现在只想尽快拿到自己购买的大米,结束这场充满未知的交易。此刻的他,心中既期待着交易的顺利完成,又隐隐担忧着可能出现的变故。 “那好!兄弟们,装船!”大哥一声令下,屋内立刻涌出几个身影。这些人动作迅速,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开始忙碌地搬运大米。 一袋袋大米被他们扛在肩上,朝着屋后的河道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脚步沉重而有力,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江奔宇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中的紧张感逐渐放松了一些。 然而,就在他们刚搬得十多包大米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过去,嘴里大声呼喊着:“有人来抓了!有人来抓了!”这声音尖锐而急促,如同一声惊雷,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原本安静的外面瞬间变得一片混乱,无数的人惊慌失措,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他们四处逃窜,有的撞翻了路边的摊位,有的摔倒在地,又迅速爬起来继续跑。 毕竟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一旦被抓到参与这种黑市交易,肯定会被扣上投机倒把、走资本主义尾巴的罪名,不仅会失去自由,还会连累家人,后果不堪设想。 不一会儿,仓库里的人就跑得干干净净。江奔宇见状,二话不说,凭借着自己的特殊能力,集中精力,直接把仓库里剩余的大米、面粉全部收进随身空间之中。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断,动作迅速而熟练。 随后,他更是大胆地一路沿着小巷奔跑,只要看到哪户人家门开着,里面有米面油、衣服鞋子、火柴布等物品,就毫不犹豫地将它们扔到随身空间之中。 他如同一个敏捷的掠夺者,在混乱中迅速收集着一切有用的物资。他的身影在小巷中穿梭,时而弯腰捡起地上的物品,时而冲进屋内抢夺物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江奔宇一边跑,一边还顺手把小巷边的那些柴木、树枝推倒,将它们也一并拦在路上,阻挡后面的追人。那些存放物资的房间,被他的动作迅速而熟练,几乎碰到的东西都被他收入囊中。 在这场混乱中,他充分利用了自己的优势,尽可能多地获取资源。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用的东西。 忙完这一切之后,江奔宇才放开手脚,全力奔跑。他的身影在小巷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快速穿梭。他的呼吸急促,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但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气喘吁吁地回到了招待所。此时的他,虽然疲惫不堪,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他知道,这次鬼市之行虽然惊险万分,犹如在刀尖上跳舞,但收获颇丰,为他接下来的计划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随后便沉沉地睡去,梦中还在回味着这次惊心动魄的冒险经历。 第9章 拜访,顺风车 重生之下乡抉择 次日清晨,那缕温暖而明媚的阳光,恰似一位温柔的使者,透过招待所那扇有些年头的窗户,穿过那略显陈旧、缝隙斑驳的窗帘,轻柔且细腻地洒落在江奔宇的脸庞之上。 光线的轻抚,宛如母亲的手,将江奔宇从甜美的梦乡中缓缓唤醒。他的眼皮微微颤动,睫毛似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随后缓缓睁开双眼,眼中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朦胧与迷离。 江奔宇下意识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一阵轻微的“咔咔”声,仿佛在诉说着沉睡一夜后身体的苏醒。他尽情地舒展着四肢,感受着每一块肌肉从沉睡中逐渐复苏的惬意,全身心地沉浸在这清晨独有的宁静与美好之中。 昨晚在鬼市的那段惊险刺激的经历,此刻回想起来,竟像是一场遥远而虚幻的梦。 在那暗无天日、后有追兵的鬼市中,他巧妙周旋、大胆行动,成功获取了大量物资。而如今,置身于这温暖的阳光之下,那些紧张与惊险仿佛都已消散在空气中,他的心情格外平静,仿佛从未经历过那般惊心动魄的场景。 简单洗漱过后,江奔宇站在房间中央,开始仔细整理自己的衣物。他的动作有条不紊,每一个褶皱都被他细心抚平,每一颗纽扣都被他认真扣好。整理完毕,他缓缓走到桌前,目光落在那张静静躺在桌上的介绍信上。这介绍信,看似轻薄,却承载着厚重的使命,它是他前往知青下乡目的地的关键凭证,更是开启他全新生活篇章的一把重要钥匙。 出发之时,警卫员韩叔车上那语重心长的嘱托仍在他耳边清晰回响:“小九啊,等你到了广州,务必先去粤省广州市知青总联络办公室,将这介绍信递上去。他们经验丰富,一定会妥善安排好你的行程,切不可马虎大意。”韩叔的话语,饱含着关切与期望,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江奔宇的心底。 怀揣着介绍信和《上乡下乡通知书》,江奔宇满怀期待与忐忑,踏上了前往粤省广州市知青总联络办公室的路途。 办公室位于一座略显陈旧的大楼之内,大楼的外墙爬满了岁月的痕迹,斑驳的墙面、褪色的招牌,无不诉说着它的沧桑。大楼门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脚步匆匆、神色严肃的工作人员,也有和江奔宇一样,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憧憬的知青们。他们怀揣着各自的梦想与期待,汇聚于此,共同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江奔宇深吸一口气,稳步走进办公室。办公室内,紧张而有序的氛围扑面而来。工作人员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地穿梭着,文件堆积如山,仿佛一座小型的书山,将他们的身影部分遮挡。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如同急促的鼓点,不断催促着人们的脚步。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的油墨味和人们忙碌的气息,交织成一幅充满活力与挑战的工作画面。 江奔宇在人群中穿梭,来到一个办公桌前。他微微弯腰,双手礼貌地将介绍信和通知书递了过去。办公桌后的人抬起头,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接过文件。随着目光在文件上的移动,他的笑容逐渐变得更加亲切,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光芒,开口说道:“你就是小九吧?” “你是?”江奔宇一脸疑惑,对方竟然能直接叫出自己的小名,这突如其来的熟悉感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好奇。 “嗨!我以前在首长手下当过兵,那时首长时常提及你,对你的情况了如指掌。我也就跟着熟悉起来了。”对方笑着解释道,笑容中带着一丝怀念,仿佛回忆起了那段与首长并肩作战的时光。“不多说了!你看看你想去哪个地方。”说着,他转身走到身后的柜子前,轻轻打开柜门,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地图。他双手捧着地图,如同捧着一份珍贵的宝藏,缓缓走回来,将地图摊开放在江奔宇面前。 这地图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信息,像是一幅神秘的密码图。不同颜色的笔记在地图上纵横交错,标注着哪个县、哪个镇,哪里人力饱满,哪里人力缺少,哪里困难,哪里比较困难等等。这些信息仿佛有了生命,在地图上跳动着,共同描绘出一幅知青下乡的宏伟蓝图。 江奔宇的目光在地图上缓缓移动,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探寻着一个神秘的宝藏。他的手指沿着地图上的线条轻轻滑动,每一个地名都在他心中激起不同的涟漪。许久,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一个地方,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领导,那我就去最困难的地方吧,就那个中市三乡镇古乡村。” “别领导,领导的!叫我陈叔。小九,这…这地方实在有点…”陈叔听到江奔宇的选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疑惑,心里暗自思忖:那些从城里来的公子哥,大多是下来镀镀金、混个经历,过段时间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他怎么真敢挑最困难的地方?那古乡村可是远近闻名的穷乡僻壤,土地贫瘠,交通闭塞,条件艰苦得超乎想象,一般人去了根本待不下去。 “陈叔,没事!我心意已决!响应国家号召,为国家建设出份力,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再说家里人也非常赞同我的选择!”江奔宇目光坚定,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在向陈叔,也在向自己宣告这个不可动摇的决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那是对未来的憧憬,对挑战的无畏。 “那行吧!一会他们中县的领导要回中县那边,我让他顺路带你回去吧!”陈叔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江奔宇的选择。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心中既有对他勇气的赞赏,又有一丝担忧。赞赏他的果敢与担当,担忧他能否在那艰苦的环境中坚持下去。 “谢谢!陈叔!”江奔宇感激地说道。此刻,他的心里却思绪万千。回想起上一世,自己懵懂无知,年少轻狂,对未来毫无规划。估计就是这位陈叔,在暗中默默帮衬自己,可那时的自己却浑然不知,把那介绍信和上乡下乡通知书随手一扔,就跑出去四处闲逛,肆意挥霍着青春与机会。现在想来,正是因为自己当初的任性与无知,才错过了得到陈叔帮助的大好机会。后来到了乡村,自己更是游手好闲,不愿吃苦干活,生活都要靠村民救济,成了乡村大队的负担,以至于各个乡村大队都对自己避之不及,不愿意收留。 最后,自己在无奈之下,才阴差阳错地来到了那个小村庄。也正是在那里,经历了无数的挫折与磨难,自己才慢慢成长起来,有了后来的崛起。 但这一世,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改变自己的命运,也为乡村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知青下乡有着特定的方式和安置地点选择标准。知青们通常以集体的形式被分配到指定的农村地区,安置的主要场所是人民公社生产队,其次是国营农、林、牧、渔场。安置地点的选择有着严格的考量,那些地多人少、急需劳动力的地区往往成为首选,因为知青们的到来能够为这些地方注入新的活力,带来新的知识与理念,促进农业生产的发展。 而插队的地区,一般是那些地多人少、领导力量较强的地方,这样有利于知青们更好地融入当地生活,在领导的带领下开展生产劳动,同时也能在遇到困难时得到及时的指导与帮助。相反,重灾地区或劳动力已经饱和的社、队则暂时不会安排知青前往,以免给当地带来不必要的负担,影响当地的稳定与发展。 江奔宇选择的中市三乡镇古乡村,正是一个地少人多、贫困落后的地方,那里土地贫瘠,自然灾害频发,村民们生活困苦,最重要的是那里有自己魂梦牵绕的人。 但也正因如此,那里正迫切需要像江奔宇这样有决心、有勇气、有担当的知青去改变现状,为这片土地带来新的希望与生机。 江奔宇深知前方的道路充满荆棘,但他毫不畏惧,因为他心中怀揣着梦想,肩负着使命,他将用自己的双手,在那片土地上书写再写属于自己的崛起传奇。 第10章 到达南方中县三乡镇 在一辆略显陈旧却依旧散发着威严气息的公务吉普车上,那台有些年头的发动机正发出低沉且持续的轰鸣声,这声音在寂静而空旷的道路上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在奏响一曲独特的行进乐章。 车内空间不算宽敞,江奔宇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身体随着车子的颠簸微微晃动。而他身旁的陈诚,一位正值三十多岁壮年的男子,此刻正用一种极为特殊的目光,反复且专注地上下打量着江奔宇。 那目光中,满是好奇与探究,仿佛江奔宇是一件神秘莫测的稀世珍宝,陈诚试图透过他的外表,看穿他的内心,探寻出他身上隐藏的所有秘密。 这如炬的目光,让江奔宇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变成了一只被放在聚光灯下的猎物,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无限放大。 终于,在这种如芒在背的审视下,江奔宇再也按捺不住,率先打破了车内那压抑的沉默:“陈诚叔,您不用这样一直紧紧盯着我看吧?我都快被您看得浑身发毛啦。” “呃!别叫我叔,叫我老哥也行。”陈诚听到江奔宇的话,微微一愣,像是从某种沉思中被骤然唤醒。随即,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不过那笑容里更多的是未减的好奇,而非尴尬。“我就是特别想瞧瞧,你到底有啥特别的本事,居然能让我那三太公,亲自出面热情接待你!” 陈诚的心中犹如被一团迷雾笼罩,充满了疑惑。他口中的三太公,那可是一位从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年代一路艰难拼杀过来的传奇人物。自小,三太公便投身于残酷的战场,在枪林弹雨、血雨腥风中历经无数生死考验,从建国前那漫长而黑暗的岁月里,凭借着过人的胆识与勇猛,闯出了赫赫威名。平日里,三太公个性极为强硬,行事风格铁面无私,对谁都不假辞色,在众人眼中,他就像一座冷峻的高山,让人敬畏有加。 可今日,在办公室里,陈诚却亲眼目睹了极为罕见的一幕:三太公竟然对眼前这个年轻小子和蔼可亲,脸上挂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笑呵呵模样,那亲切的神态,仿佛江奔宇是他失散多年的至亲。更让陈诚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江奔宇递过去的一沓厚厚的肉票、粮票和油票,三太公竟然当着他的面,毫不犹豫地欣然收下。要知道,以往三太公对这类财物,向来都是不屑一顾的,视金钱如粪土,坚守着自己的原则与底线。可今天,仅仅因为江奔宇一句“家里老头子交代给你的”,三太公便高高兴兴地将东西收了起来。这一幕,简直让陈诚惊掉了下巴,他不禁在心底暗自思忖: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三太公吗?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子,究竟有着怎样惊人的来头?背后又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以为什么事呢?这事啊!”江奔宇闻言,脸上瞬间露出一抹轻松自在的笑容,那笑容就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明媚而灿烂,仿佛这一切在他眼中都不过是稀松平常之事,根本不足为奇。他一边笑着,一边动作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粮票,那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紧接着,他将这把粮票递到陈诚面前,同时用一种带着几分讨好与客气的语气说道:“辛苦陈诚叔了,您拿着吧!您看,您三太公都收了,也不差这一点。您就当是我给您的一点小小心意,路上买些茶水点心,解解乏。” 陈诚的目光瞬间被那把粮票吸引,他只是粗略地一扫,凭借着多年在物资匮乏年代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以及对各类票证价值的熟悉程度,他便迅速在心中估算出,这把粮票最起码相当于200斤大米的价值,在这个物资极度短缺的时期,这可是一笔相当不菲的财富。他刚想下意识地伸出手拒绝,毕竟平白无故接受他人如此贵重的馈赠,让他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可就在这时,他听到江奔宇后面说的话,心中猛地一动,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犹豫了仅仅一瞬,他还是伸出手,缓缓地将粮票接了过来。接过粮票的同时,他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那笑容如同绽放的菊花,热情洋溢,整个人的态度也变得格外亲切起来:“得咧!以后你要是有啥事儿,不管是大事小事,第一时间跟老哥我说。只要是老哥我能帮上忙的,绝对不含糊,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那辛苦老哥了!”江奔宇笑着回应,在那笑容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深知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粮票所蕴含的巨大价值,也十分明白如何巧妙地利用它们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心里清楚,有时候,一些看似微小的付出,往往能收获意想不到的回报。 “小赵,一会直接去三乡镇府,我亲自送小九过去。”陈诚转头对着司机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与坚决。此刻的他,因为那一把粮票,已然在心底将江奔宇视为自己人,对江奔宇的事情也格外上心,仿佛江奔宇的事就是他自己的事。 “好的!主任”司机小赵听闻,立刻恭敬地回应道,声音洪亮而清晰。同时,他微微加大了油门,吉普车的发动机轰鸣声顿时变得更加响亮,车身也猛地向前一冲,速度随之加快了几分,朝着三乡镇府的方向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 车窗外,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变换,城市中高楼大厦林立、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乡村那一片片绿油油的田野、错落有致的农舍,以及质朴自然的风光。 从广州市出发后,吉普车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一路颠簸前行。一路上,车子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不断摇晃,仿佛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航行的小船。车内的江奔宇和陈诚,也随着车子的颠簸,身体不断起伏。大约经过了漫长而煎熬的6个小时,在一路的摇摇晃晃中,终于在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抵达了三乡镇府。 车刚稳稳停好,就有几个人从镇府大楼里匆匆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身形微胖,脸上挂着热情似火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秋日里的丝丝凉意。只见他快步走到车前,对着陈诚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主任啊!里面请!里面请!欢迎陈主任来指导我们镇的工作,您的到来,可是让我们这小地方蓬荜生辉啊。”此人正是三乡镇的黄镇长,他的眼神中满是恭敬与讨好,毕竟陈诚在上级部门担任着重要职务,手握不小的权力,对镇里的各项事务,无论是经济发展、民生建设,还是政策落实,都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力。 “黄镇长,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了,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就是送我这小老弟知青下乡报到的!”陈诚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黄镇长到一旁,看似不经意地用手指了指天上。这个动作看似简单随意,却有着特殊而隐晦的含义。 黄镇长也是个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聪明人,一看就立刻明白了陈诚的意思,心中暗自揣测,这位被送来的知青,估计背景大得超乎想象呐,连陈诚都如此郑重其事地亲自送来,还特意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暗示他要多加关照。想到这里,黄镇长的后背微微沁出了一层冷汗,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不能有丝毫马虎。 “陈主任,放心!放心!您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黄镇长连忙点头说道,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几乎都快咧到耳根子了,语气也比之前更加热情了几分,就像是在迎接一位尊贵无比的贵客。 江奔宇坐在车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看到他们的动作,心中明白这其中的门道,但倒也没有说什么。趁着他们两人闲聊的间隙,江奔宇悄悄从座位上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车后。他先是偷偷给司机小赵塞过去一把粮票,那粮票在他手中被紧紧握住,仿佛是一份珍贵的礼物。 小赵接过粮票,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与感激,他怎么也没想到,江奔宇如此大方,竟然在这不经意间送给他如此厚礼。接着,江奔宇拿起车后的东西,他凭借上一世的经验,自然知道后面的路崎岖难行,这辆吉普车根本无法继续前进。 所以,他果断地打开车门,下了车。此刻,他站在三乡镇府的门口,望着眼前陌生而又充满希望的乡村景象,心中涌起一股复杂而难以言喻的情绪。既有对未来未知生活的强烈期待,仿佛前方正有无数精彩在等待着他;又有一丝紧张,毕竟即将面对全新的环境和挑战;但更多的是坚定,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重任,也拥有着改变命运的决心。他知道,自己即将在这里,开启一段充满挑战与机遇的全新人生旅程,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11章 前往古乡村 “陈老哥,您这一路舟车劳顿,奔波得实在辛苦,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一路路况复杂,您开车可得万分小心,时刻注意安全呐。”江奔宇满脸真挚,嘴角挂着关切的笑意,目光诚恳地对着陈诚说道。他的眼眸中,满是深深的感激,毕竟陈诚不辞辛劳,一路亲自护送他至此,这份沉甸甸的情谊,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江奔宇的心底,让他没齿难忘。 “赵哥,您开车的时候也别太赶,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咱们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您稳稳当当、平平安安地把车开回去,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慰藉。”江奔宇又转过头,对着司机小赵说道,声音温和且充满善意,恰似春日里的微风,轻柔地拂过人心。 小赵听闻,微微点了点头,那张朴实的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他的眼神中满是对江奔宇叮嘱的认同,用这无声的方式回应着江奔宇的关怀。 “行了!我这就该启程回去了,唉,要不是后面那段路崎岖坎坷得不像话,走水路还快过陆路,车子根本没法通行,老哥我无论如何也要亲自把你送到村里。”陈诚略带遗憾地说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不舍与牵挂,仿佛江奔宇是他即将远行的至亲。 说着,他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那有力的一拍,饱含着他对江奔宇的殷切期望与深深祝福。 随后,他缓缓转过身,面向黄镇长,神色郑重其事地说道:“黄镇长,我可是把我这小兄弟,当成自家亲弟弟一样,满心信任地郑重交给你了!他初来乍到咱们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周遭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你可得多操点心,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周全,可千万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陈主任,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必定把您这小兄弟当作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对待,事无巨细,都会安排得妥妥当当、尽善尽美。您的嘱托,我一定铭记于心,坚决落实到位。”黄镇长连忙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那副殷勤的模样,仿佛在向陈诚承诺一件关乎家族兴衰、生死存亡的头等大事,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 随后,江奔宇和黄镇长并肩伫立在一旁,静静地一起目送陈诚的离开。 那辆吉普车缓缓启动,车轮在地面上摩擦,扬起一阵尘土,将车身短暂地笼罩其中。 陈诚坐在车内,透过车窗,再次向江奔宇挥手告别,他的眼神中依旧饱含着深情与不舍。江奔宇也不停地挥手回应,手臂在空中挥舞,久久未曾放下,直到吉普车的身影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融入了远方的道路之中。 “小兄弟,你当真铁了心要去古乡村?”黄镇长待车子彻底不见踪影,扬起的尘土也慢慢消散,才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江奔宇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浓浓的疑惑与不解,仿佛难以理解江奔宇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对!”江奔宇回答得斩钉截铁,声音坚定有力,没有丝毫犹豫与退缩。他的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层层云雾,已经清晰地看到了古乡村的模样,心中对那里充满了无限的期待,仿佛那里是他梦想启航的港湾。 “你再静下心来好好考虑考虑吧,我们三乡镇,一镇16个公社54个大队和324个生产队,管辖范围极为广阔,差不多坐拥200多个村落呢。你挑选的这个古乡村,条件之艰苦,可不是一般地方能比的啊!别的村子,或多或少都具备一些得天独厚的优势,有的土地肥沃,庄稼年年丰收;有的交通便利,与外界往来频繁。可古乡村呢……”黄镇长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江奔宇,他的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眉头微微皱起,试图用自己的话语,让江奔宇改变主意,找到一条更轻松的道路。 “没事!我就是冲着这艰苦的环境去的,一心想去那里好好历练历练自己。您想想,温室里怎么能培育出参天大树呢?我渴望在这最艰苦的地方,历经风雨的洗礼,锻炼自己坚韧不拔的意志,全方位提升自己的能力。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成长,实现自己的价值。”江奔宇目光炯炯,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语气掷地有声地说道。他深知,明面上说是在逆境中摸爬滚打,才能破茧成蝶,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实际上不去那里找回自己的班底,自己到78年后改革市场经济开放,怎么搞钱? “只是!只是那个古乡村,地理位置实在是太过特殊了。它一面临海,海风常年无休无止地肆虐,气候条件恶劣得让人难以忍受,虽然有海滩能得到一些海货,但是现在不能乱出海捕鱼,出海就是犯法了,因为那地方离澳特区很近。另外三面紧靠着连绵不断北峰山,那北峰山中,野兽成群结队,时常有凶猛的野兽下山觅食,严重威胁着村民的生命安全。而且村子里耕地面积狭小,人口又稀少,想要大力发展农业,简直难如登天。还有啊,村子里水道纵横交错,如同迷宫一般,没有船的话,出行极为不便,极大地限制了村子与外界的交流。而且……而且以往被调去那里的,基本都是所谓的黑五类人员。这重重困难,层层阻碍,你真的得慎重考虑啊。”黄镇长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怜悯与同情,仿佛已经预见了江奔宇即将面临的艰难处境,心中满是不忍。 “无妨!黄镇长,您真的是多虑了。我既然已经深思熟虑,做出了决定,就绝不会轻易改变。在我看来,困难越大,越能激发我的斗志,让我迸发出无穷的潜力。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不懈,定能在古乡村扎根落地长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江奔宇笑着说道,那笑容中充满了自信与无畏,仿佛世间的一切困难在他面前都将不堪一击。他的心中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如同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毅然决然地要迎接古乡村的一切挑战。 “那行!既然你心意已决,铁了心要去那里,那我便亲自送你去。这古乡村啊,走陆路实在是路途遥远,而且道路崎岖蜿蜒,坑洼不平,十分难行。相较而言,划船走水路会比走路快很多,能节省不少时间。”黄镇长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尊重江奔宇的决定。他深知,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着坚定的信念,一旦做出选择,便不会轻易动摇。 “那可真是太辛苦您了,黄镇长。您身为一镇之长,平日里事务繁忙,日理万机,却愿意抽出宝贵的时间,亲自送我去古乡村,这份情谊实在是太重了,我真的感激不尽。”江奔宇连忙说道,脸上满是真挚的感激之情。他深深地明白,黄镇长的这份举动,不仅仅是出于对上级交代任务的负责,更是一份难得的关怀与善意。 随后,黄镇长扯着嗓子,叫来5个人,大家一同在河边寻到一艘小船。那小船看上去有些破旧,船身的木板上有着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但好在还算结实,能够承载他们的行程。众人齐心协力,喊着号子,将小船缓缓推到水里。 接着,大家纷纷上船,各自找好位置坐定。黄镇长身手矫健,亲自拿起船桨,熟练地划动起来,船桨在水中划过,泛起一圈圈涟漪,小船缓缓朝着古乡村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小船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轻轻摇曳前行。阳光洒在水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如同无数颗细碎的钻石。黄镇长一边奋力地划船,一边滔滔不绝地跟江奔宇说着各种注意事项。他详细地介绍着古乡村的一些独特风俗习惯,比如村里特有的节日庆典、传统的婚丧嫁娶仪式;又讲述着村民们的性格特点,有的热情豪爽,有的憨厚朴实;还着重强调了遇到突发情况时该如何冷静应对,比如遭遇野兽袭击该如何自保,遇到暴雨洪涝该如何避险。同时,他还时不时地劝说江奔宇,言辞恳切地让他去旁边条件相对较好的村子,那里生活或许会轻松惬意一些,发展的机会也更多。 然而,江奔宇每次都坚定地摇头,态度坚决地一一拒绝了黄镇长的提议。他的眼神始终坚定地望着古乡村的方向,仿佛那里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吸引着他,心中的信念如同磐石一般,任凭风吹雨打,都坚定不移。 在从三乡镇返回县政府的路上,陈诚正坐在那辆黑色的轿车里。 车内的氛围安静而又带着几分沉闷,只有汽车行驶时轮胎与不平的地面摩擦发出的碰碰声响。司机小赵透过后视镜,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思考着该如何开口。 终于,他轻声打破了这份安静:“陈主任,刚才那位小兄弟,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往我手里塞了一些粮票。您看,这事儿需不需要……”小赵的声音不大,在这封闭的车厢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陈诚靠在舒适的座椅靠背上,听到小赵的话后,微微抬起头,脸上露出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嘴角轻轻上扬,带着点笑意说道:“你收着吧!没看到我都拿了吗?我族里那位不也拿了!”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小赵听到陈诚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连忙说道:“好的!谢谢陈主任!”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激。 得到了陈诚的许可,小赵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双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眼神也变得更加专注起来。 陈诚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些许赞赏,说道:“呵呵,那小子人情世故做得很溜啊!”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那个送粮票的小兄弟印象深刻,原本他只是卖个面子给三太公而已,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妙人。 小赵连忙附和道:“我也觉得!一看就是个会来事儿的。”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之后,陈诚便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考着其他事情。小赵也专注于开车,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汽车发动机发出的低沉轰鸣声,伴随着他们在回县政府的道路上疾驰。窗外的景色不断向后掠过,而车内的这一番对话,也随着汽车的行驶,渐渐成为了这段旅程中的一个小插曲。 第12章 生产大队领导干部 在那蜿蜒曲折仿若一条灵动水蛇的河道上,一艘小船正缓缓前行,水道的各个叉水路都写有指向标牌,指引各位掌船人。 船身犹如一片轻盈的树叶,随着潺潺水流轻轻摇晃,时而被推至浪尖,时而又陷入波谷。 江奔宇身姿笔挺地站在船头,河风肆意地吹拂着他的面庞,撩动着他的发丝。他的目光仿若被远方的某一点深深吸引,直直地望向远方,在那深邃的眼眸之中,满是对即将踏入的未知之地的期待与忐忑。 那期待,如同春日破土而出的新芽,对上世记忆中古乡村的各种遗憾和快乐;而那忐忑,又似阴霾笼罩下的湖面,隐隐泛起不安的涟漪。 身旁,黄镇长身着整洁的中山装,神色沉稳,和一众随行人员或悠闲地坐在船舱内,或如江奔宇一般站在甲板之上。他们彼此间偶尔低声交谈几句,话语声随着河风飘散,内容或关于此次行程,或提及古乡村的情况。交谈声中,夹杂着船体与水流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共同谱写出一曲别样的水上乐章。 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这悠悠荡荡、仿若与世隔绝的行程里,仿若被无限拉长,显得格外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考验着众人的耐心。 终于,小船在众人的期盼中逐渐靠近了岸边。远远望去,古乡村那熟悉又陌生的轮廓映入众人眼帘。说它熟悉,是因为江奔宇拥有上一世的记忆,便不用过多诉说,也能不用从他人的描述中,便无数次勾勒过它的模样;说它陌生,则是因为这是他今世第一次真正亲眼目睹。 只见水道村码头上早已聚集了不少人,他们或站或蹲,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神情,村里的干部早就从其他过往的船只知道了大概,提前在村水道码头等着。 为首的正是生产大队书记的刘文瑞,他身材魁梧,远远瞧见小船的身影,原本就和蔼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夜间所有的阴霾。他迈开大步,亲自快步迎了过来,脚步匆忙而有力,带起些许尘土。 “黄镇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古乡村长爽朗地笑着,声音洪亮得如同洪钟一般,在码头上空回荡。一边说着,他一边伸出那宽厚且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黄镇长的手,用力地摇晃着,那股热情劲儿仿佛要将黄镇长的手攥进自己的掌心。 黄镇长也笑着回应道:“刘书记,你们这是搞欢迎仪式啊!”他抬眼望去,只见码头上站着的村民们,有的穿着打着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的粗布麻衣,有的身着简单的工装。他们脸上都带着质朴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做作,纯粹而又真挚。还有人手中拿着自制的横幅,那横幅材质粗糙,字迹歪歪扭扭,却写满了欢迎之类的话语,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村民们对知青到来的热切期盼。 “对!对!借花献佛而已!借花献佛而已!”刘书记连连点头,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那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今晚古乡村举行活动,我们这些生产大队干部也得过来,表示对知青下乡的一种欢迎。古乡村虽说条件艰苦了些,土地贫瘠,资源匮乏,可对知青们的到来可是打心眼里高兴。他们带来的可是新思想、新希望啊!” 这时,黄镇长转过身,面向江奔宇,脸上带着几分长辈般的关切,大声地说道:“来!来!小宇!这是生产大队刘文瑞大队书记,他负责各村的全面工作,上到各村里的发展规划,下到村民的家长里短,可都是他在操心,是全大队当之无愧的主心骨、领导者。往后你在村里,要是碰上啥事儿,无论是生活上的难题,还是工作中的困扰,就找刘书记,他要是解决不了,你就来找我!我这个镇长,别的不敢说,为乡亲们排忧解难的心可一直都在!”黄镇长的声音在码头上回荡,透着十足的关切,那一字一句仿佛带着温度,直直地钻进江奔宇的心里。 说完,黄镇长又看向刘书记,接着说道:“刘书记,还不介绍介绍生产大队里的其他干部?让小宇也能尽快熟悉熟悉环境。” “哦!对!对!”刘书记这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拍脑袋,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的神情,黄镇长亲自带的人,又如此关照的话,他这个村书记听不懂的话,那就不用当了。他连忙转身,对着身后的人,一个一个认真介绍起来。 刘书记指向旁边一位戴着眼镜,看起来颇为斯文的男子,那男子穿着一件整洁的灰色布衫,手里还拿着一本有些破旧的账本。刘书记说道:“这是伊启文大队会计,生产大队里的财务工作全靠他打理,大到各村里的建设资金,小到日常的收支明细,每一笔账目都被他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错。他那脑子,就像一台精准的算盘,村里的钱在他手里,花得明明白白。”伊启文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知识分子特有的谦逊。 接着,刘书记介绍到一位身姿挺拔,眼神锐利的年轻男子,那男子身着一套略显破旧但干净整洁的民兵制服,腰上系着一条皮带,皮带上别着手电筒和匕首。刘书记说道:“这是夏逸阳民兵连长,负责民兵事务,带着生产大队里的民兵把咱大队的安全保卫工作做得那叫一个扎实。不管是防范外来的不法之徒,还是应对各村里的突发状况,他和他的民兵队伍总是冲在最前面。”夏逸阳身姿站得笔直,犹如一棵苍松,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那动作干净利落,尽显军人风范。 最后,刘书记指向一位面容和善的妇女,那妇女穿着一件朴素的碎花布衫,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扎成一个发髻。刘书记说道:“这是蔡嘉妮妇女主任,生产大队里妇女们的事儿,从家庭琐事调解,到组织妇女们参加劳动,还有计划生育工作,都是她在负责,可细心了。村里的妇女们都把她当成贴心人,有啥心里话都愿意跟她说。”蔡嘉妮笑着和江奔宇打招呼,眼神里满是亲切,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让人倍感温暖。 江奔宇一一认真地看着他们,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傲慢与自负。他嘴里不断说着:“你好!你好!”声音清脆而礼貌,在码头上空轻轻飘荡。那一声声问候,仿若一把把钥匙,开始慢慢打开他与生产大队干部们之间交流的大门。 …… “就差革委会主任不在现场了。”刘文瑞说道。 黄镇长听闻,也知道刘书记的意思,这是给革委会主任上眼药水啊。 一番寒暄过后,黄镇长不经意间看了看天色,只见西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橙红色的晚霞,太阳正缓缓西沉。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好了!刘书记,我这小兄弟,就交给你了!我也要回去了,不然一会天黑了,这水路河道复杂,暗礁又多,可不好走。” “那行!那行!黄镇长,你慢走!”刘书记客气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叮嘱几句:“黄镇长,这水路晚上视线不好,您让船家千万小心着点儿。要是碰上啥紧急情况,尽管派人来村里知会一声。” “黄镇长,你慢走,注意安全!辛苦各位了!”江奔宇走上前,对着黄镇长和他的随行人员说道,眼神里满是感激。他微微鞠躬,以表达对他们一路陪伴的谢意。 随后,江奔宇和生产大队里的干部们,一起站在码头上,静静地目送黄镇长的小船缓缓划走。 小船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涟漪,那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随着小船渐行渐远,它的轮廓也渐渐变得模糊,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最终消失在视野中。 此时,码头上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得见河水流动的声音,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小宇,黄镇长是你什么人?”刘书记突然转过头,看着江奔宇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那好奇的目光,仿佛要将江奔宇的内心看穿。其他生产大队干部们也都竖起耳朵,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答案的渴望,又带着几分猜疑。 “没!也就刚认识不久!”江奔宇说道,语气轻松自然,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清澈而平静。 其他人一听,心里都犯起了嘀咕,脸上虽没表现出来,但彼此间眼神交汇,似乎都在说:我信你个鬼,有谁能让镇长亲自送来古乡村里?咱这生产大队,这边各村条件最艰难,土地贫瘠,交通不便,平时谁愿意来这里?宁愿去隔壁生产大队也不来咱这儿,这其中肯定有猫腻。他们的心中虽充满了疑惑,但出于礼貌,并没有将这些想法说出口。 “哈哈!小兄弟,说笑了!”刘书记打着哈哈,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那笑容里却隐隐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意味。“对工作安排有什么指导?” “没有什么安排,我听组织的,不过能不能安排一些轻松一点的活,毕竟……”江奔宇说道,声音微微有些犹豫,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他微微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那模样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懂!我懂!”刘书记一听,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暗自想着:又是一个跑过来镀金的。他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但嘴上却连忙说道:“那行!我做主给你安排个村里巡夜的活,这活儿虽说要熬夜,可也不算太累,主要就是夜晚在村里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啥异常情况。具体的,一会我让生产大队张文宇治保主任和古乡村长李志跟你细说。让他先安排你的住处吧!”说着,便招呼着江奔宇,带着他往古乡村联欢晚会的方向走去。 其他生产大队干部们也各自散开,忙碌起自己的事情来。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剩下欢迎知青的联欢晚会,只是因为江奔宇的到来,似乎又多了一些不一样的气息,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而这涟漪,又将在未来的日子里,引发怎样的故事,无人知晓…… 第13章 那年曾经的家 在古乡村,一场热闹非凡的联欢晚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晒谷场仿若被魔法点亮,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70年代一般的地方就已经通电了,只不过那时的通电只限于晚上七点到九点两个小时,其他时间就不一定通电了,通宵电一直到90年代才开始,六七十年代就已经要求村村通广播,村村通电,因为不是通宵电,所以每家每户也要备一些煤油灯或者蜡烛。但是也有个别的农村还没有通电这也是事实。 一盏盏悬挂着的白瓦灯泡,光晕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与人们一同欢舞。村民们和知青们紧密地围坐在一起,大家的脸庞被篝火映得通红,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喜悦的光芒。 台上,知青们和村民共同编排的节目一个接着一个,精彩纷呈。有的知青激情澎湃地朗诵着诗歌,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有的村民则带来了极具乡土气息的传统舞蹈,那质朴的动作和欢快的节奏,引得台下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气氛热烈得如同那熊熊燃烧、不断蹿升的篝火。 古乡村长林志在人群中急切地穿梭着安排,他那略显矮小但壮实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时隐时现。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发现外场的领导,便急切地在人群里寻找向着刘文瑞大队书记的路。 林志村长眉头微皱,脚步匆忙,时不时还因人群的拥挤而不得不侧身避让。终于,他在场地的一角看到了刘文瑞书记的身影。书记正和几位年长的村民交谈着,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林志村长见状,连忙快步上前,一边走一边喊道:“书记!书记!”那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仿佛是在向书记传达着某种紧急的信息。 他走到刘文瑞大队书记身旁,伸出手轻轻拉了拉书记的衣袖,示意众人到一旁去。两人来到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林志村长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微微低下头,眼睛盯着地面,双手不自觉地相互搓着,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书记,具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那个……那个……小宇,你也清楚,他来咱村的时间比其他知青晚了些。咱村里为了迎接知青下乡,老早就开始准备了,房子也都提前规划分配好了。好的房子基本都分给先来的知青们了,现在翻遍整个村子,实在是腾不出什么像样的住处了。唉,恐怕……恐怕……恐怕得委屈你一下,跟小宇解释解释这情况了!”林志村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挠着后脑勺,那动作显得十分局促。他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愧疚,仿佛因为无法给江奔宇安排一个好住处,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此时,不远处的江奔宇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的表演。不经意间,他的目光扫向了林志村长和刘文瑞书记的方向,恰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尽管现场声音嘈杂,但他凭借着敏锐的听觉,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江奔宇心里顿时明白了村长的难处,他深知在这样一个资源有限的村子里,安排住宿并非易事。 不等书记回应,他便毫不犹豫地连忙走上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轻快地说道:“哦!村长,这事真的没关系。我刚进村的时候,趁着空闲四处逛了逛,发现村尾有一处房子,那位置可独特了,一面靠山脚,一面靠近海滩。虽然房子外观看起来有些破旧,墙面剥落,屋顶还有几处破损,但我觉得它特别有味道,挺有特色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就住那里也行。”江奔宇表面上一脸平静,语气轻松随意,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选择。可实际上,他心里正暗自窃喜,脑海中瞬间勾勒出一幅美好的画面:清晨,阳光从海面缓缓升起,第一缕光便能洒进屋子;夜晚,伴着海浪的声音入眠,偶尔还能听到山林里传来的虫鸣声。他想着:“背有山,前有海,这简直就是妥妥当当的海景房啊!在这古朴宁静的乡村,能有这样独特的住处,说不定还能发生些意想不到的趣事呢。说不定能在山林里邂逅珍稀的小动物,或者在海边捡到美丽独特的贝壳。” “啊!”村长林志听到江奔宇这么说,不禁惊讶地叫出了声。他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一般,上下打量着江奔宇。在他看来,那处破烂的房子,在这物资匮乏、条件艰苦的村子里,简直就是一处被人遗忘的角落。房子破旧不堪,说不定还会漏风漏雨,怎么会有人主动提出要住进去。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怀疑江奔宇是不是没听清楚自己的描述,或者是在开玩笑。 “嗯?怎么不行吗?”江奔宇看到村长这副惊讶得合不拢嘴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地说道。他担心自己的提议是不是给村长带来了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或者是那处房子存在着自己不知道的严重问题。 “可以!可以!”村长林志连忙摆了摆手,这才回过神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只是那房子条件有点艰苦了啊!你要知道,咱们村里为知青们专门准备了集体宿舍,其他知青都住在那儿。大家住在一块儿,平日里生活上能相互照应,有什么困难也能一起商量着解决,你也可以去知青集体宿舍住的。”村长林志耐心地解释着,眼神中满是关切,他真的希望江奔宇能考虑清楚,毕竟那破房子和集体宿舍的条件有着天壤之别。 “没事!我习惯了一个人住!”江奔宇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实际上,他心里另有打算,他之所以如此坚定地想要那破房子,是因为之前听闻村里有人经常进山打猎。在他的记忆中,曾经充满活力的她也是时常进山打猎的。记忆中的她有着灵动的双眼,笑起来如同阳光般灿烂,和自己一样对大自然充满了好奇与热爱。如果去了别的地方,这样美好的相遇机会岂不是就白白错过了。他可不想因为贪图舒适的住宿环境,而错失一段可能发生的奇妙缘分。上一世那个破烂房子就是秘密集合点,面海背山,离村中心有点远,符合条件。 “小宇同志怎么说的就怎么办。”一旁的生产大队书记也立马出声表态。 “那行吧!”村长林志见江奔宇主意已定,态度如此坚决,也不再勉强,加上领导发话了。他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安排人去收拾,收拾一下!不能让你就这么住进那破房子里。怎么着也得稍微拾掇拾掇,让你能住得稍微舒服点。”说完,村长林志转身,在人群中仔细寻找着合适的人选。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最终锁定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那小伙子正和同伴们一起为台上的表演鼓掌,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村长林志走上前,拍了拍几个小伙子的肩膀,把他们拉到一旁,跟他详细地交代了一番。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房子的位置和需要做的事情,神情认真而专注。 不一会儿,那群小伙子便如同接到了重要任务的士兵,充满干劲地又召集了几十个年轻人。他们有的手中拿着扫帚,那扫帚的竹条虽然有些稀疏,但依然结实;有的提着水桶,水桶上还带着岁月的痕迹;还有的拿着抹布,抹布虽然破旧,但洗得干干净净。他们浩浩荡荡地朝着村尾那处破烂房子走去,一路上有说有笑,一边走,一边还在热烈地讨论着如何把这房子收拾得能让人住得舒服些。有的说要先把屋顶的漏洞补上,有的提议把房间好好打扫一遍,还有的说要在屋子里摆放一些从山林里采摘的野花,增添几分生机。 而江奔宇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在那“海景房”中的生活。想到这些,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此时,联欢晚会的歌声和笑声依旧在晒谷场上空回荡,那欢快的旋律仿佛是在为古乡村的新变化而欢呼。而古乡村因为江奔宇这个小小的决定,似乎又增添了一份别样的色彩,仿佛一幅原本就美丽的画卷,又被添上了一抹独特的亮色,让人对未来充满了更多的遐想与期待。 第14章 破墙,木门,烂屋顶 随后,生产大队书记抬手招了招,大声喊道:“文宇,文宇!”不一会儿,张文宇治保主任便从人群中匆匆赶来,他脚步利落,眼神中透着干练。 生产大队书记当着村长的面,神色认真地说道:“文宇啊,让江奔宇加入咱大队的治保巡逻队,往后巡逻的事儿,你多带着他点儿。这古乡村的巡逻人员加上一个。”张文宇主任用力地点点头,应道:“好嘞,书记,您放心!”几人一边跟江奔宇详细说着治保巡逻队的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一边朝着那处房子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生产大队书记耐心地介绍:“小宇啊,咱这治保巡逻队,主要就是负责巡视各村里的治安,保障大家伙的安全。平日里得留意各村里有没有可疑人员,防止盗窃啥的,还要注意有没有火灾隐患。虽说事儿多且杂,但可都是为了咱村好。”江奔宇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回应,心中对这份工作也有了初步的认识。 等江奔宇随着众人走到房子跟前时,他不禁眼前一亮。原本那破败不堪、散发着一股陈旧气息的房子,此刻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地面清扫得一尘不染,墙壁上的灰尘也被擦拭干净,原本杂乱的角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 村长林志走上前,略带歉意地说道:“小宇啊!这房子原本来就是个柴房,早些年还做过牛圈,不过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条件有限,你就先将就一下。明天一大早,我就安排人过来,把房顶也好好收拾一番,免得下雨天的时候,雨水漏下来,给你添堵。”村长说话时,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关切。 “没事!没事!辛苦村长了,您为我操心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江奔宇连忙说道,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神情。 一旁的生产大队书记接着说道:“那行!你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到晒谷场上见。那里的今晚举行欢迎晚会,还在热热闹闹地继续着呢,要一直持续到停电为止,就是为了欢迎你们这些上山下乡的知青们。大家都盼着能和你们好好乐一乐,增进增进感情。” “行!知道了!书记!”江奔宇爽快地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对了!吃饭也是到晒谷场那边的村大饭堂吃,你可得记好了。听着敲铁声,那就是吃饭的信号。哨子声呢,是上工的信号,不过你也别担心会错过,到时候还会有人挨家挨户喊一遍的。”村长林志又细心地补充道,就怕江奔宇初来乍到,不了解村里的规矩。 “行!知道了!”江奔宇再次回应,心中对村里的生活节奏有了大致的了解,毕竟他有着上一世的经验。 随后,他礼貌地送生产大队书记、主任、村长离开,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觉得这个村子的人都还是格外淳朴热情。 等剩下江奔宇一个人的时候,他缓缓转过身,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房子。一阵微风吹过,吹起地上的些许尘土,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眼眶也微微泛红,竟有些想流泪。 那斑驳的破墙,像是岁月刻下的一道道伤疤;那扇烂窗户,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还有那扇摇摇欲坠的门,仿佛轻轻一推就能倒下。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勾起了他上一世那个糊涂的夜晚。 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就是在这里,一个女孩眼神中满是深情与不舍,为了挽留他,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清白给了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对他们感情的坚定。 然而,那时的他,满心被回城的渴望充斥着,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他狠下心来,依然选择了回城。他以为回城能给他更好的生活,却没想到,这一去,便是一错再错,彻底错过了那个最爱他的女孩。 上一世,江奔宇回城后,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安定了下来。那时的他,心中对女孩始终怀着一份愧疚与牵挂,于是托人四处找过她,让她过来一起生活,也写过一封又一封饱含深情的信,可每一次,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一丝回应。他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得冰凉。 最后,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亲自找来。当他看到女孩时,却发现她已经有了身孕。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重锤狠狠地击中,大脑一片空白。他以为女孩已经嫁人,有了新的家庭,过上了属于她的生活。出于对她的尊重,也出于内心的痛苦与自责,他选择了默默离开,不再打扰她的生活。 等到他在城里功成名就的时候,心中对当年之事的疑惑与愧疚愈发强烈。他动用了所有关系,四处调查,想要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真相一点点浮出水面时,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简直是荒谬至极!原来,女孩一直没有嫁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正是他的。她独自承受着所有的压力和痛苦,苦苦等待着他,却始终没有等到他回头,那女孩也含着遗憾离去。 如今,上天眷顾,既然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江奔宇在心中暗暗发誓,绝对不会让这些遗憾再次发生。他紧紧地握了握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他深知,这一次,他要好好珍惜,要弥补上一世犯下的过错,要给那个女孩,也给自己一个圆满的结局。 第15章 广阔的农村天地 当江奔宇朝着欢迎会的晒谷场走去时,远远便能感觉到,那股原本热烈欢腾的氛围已然如同燃烧殆尽的篝火,只剩下些许余温。 晒谷场上,人群不再如先前那般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现场的人们脸上,那兴奋劲儿就像被时间的橡皮擦慢慢抹去,变得平淡而松弛,毕竟明天还要开工呢。 舞台上,没有五彩斑斓的幕布已然落下,只有几个大红纸写着欢迎,表演早已结束,唯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忙碌地穿梭其间,他们弯着腰,手脚麻利地收拾着道具,将那些承载着欢乐与激情的物件一一归位。 江奔宇的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他刚一踏入晒谷场,便能敏锐地察觉到这份即将落幕的独特气息,那是一种喧嚣过后的宁静,带着一丝落寞,又夹杂着几分对新一天的期许。 果然,时间的指针悄然前行,没过一会儿,时针精准地指向晚上九点左右。刹那间,仿佛被一只隐匿于黑暗中的无形大手操控着,电毫无预兆地准时停了下来。 原本被明亮灯光照得亮如白昼、仿若白昼般热闹非凡的晒谷场,如同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瞬间笼罩,瞬间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人们的惊呼声,骂声顿时此起彼伏,如同夜空中突然响起的阵阵惊雷。 短暂的慌乱如同一股无形的浪潮,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开来。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兴奋得哇哇乱叫,要不是身边的大人紧紧地抱住,他们估计都跑出去玩了;大人们也不禁发出几声低呼,脚步有些慌乱地摸索着身边的物件。 不过,古乡村的村民们对这样的停电状况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不一会儿,很多村民便熟练地从衣兜里掏出那略显陈旧的火柴盒。随着“哧啦”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火柴的微光如同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在黑暗中瞬间闪烁起来。 紧接着,一盏盏造型古朴的煤油灯被小心翼翼地一一点燃,那昏黄的光晕在黑暗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的微弱星辰,映照着人们或从容淡定、或焦急不安的脸庞。 从容的村民们,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身边的物品;而那些焦急的人们,则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匆忙地寻找着自己的家人和伙伴。 与此同时,有些人则从身旁拿出事先精心准备好的、用山上干油松脂条做成的火把。他们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火把,那火把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瞬间熊熊燃烧起来,明亮而炽热的火光如同破晓的曙光,瞬间驱散了周围大片的黑暗。还有些人将干枯的芦苇草或者用水泡过后的竹篱笆中较为干燥的部分点燃。尽管这些自制火把的光线并不稳定,时而明晃晃,时而又黯淡下去,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但在这漆黑的夜晚,也足以照亮人们前行的道路。 点点星光般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跳跃,宛如夜空中的繁星坠落人间。每个人都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自己带来的凳子和一些物品。凳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人们匆忙间的交谈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夜归乐章。 随后,大家沿着不同的路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地上满是庆祝活动留下的垃圾,有色彩斑斓的红纸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在诉说着刚才的欢乐;有吃剩的番薯皮,散发着淡淡的果香;还有一些废弃的野山干果,凌乱地散落在各个角落。但此刻,没有人有精力去理会这些垃圾,大家都清楚,这些垃圾要等到明天天亮了,阳光洒满大地之时,才会被勤劳的村民们清扫干净。 江奔宇也从一旁拿起一根干油松脂条做成的火把。这种火把在山上漫山遍野随处可见,村民们平日里进山劳作,穿梭于山林之间,或者在夜晚出行,需要照明时,都会顺手带上几根。久而久之,它已然成了村里人日常生活中常备的引火和照明工具,如同他们亲密无间的伙伴。江奔宇举着火把,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缓缓前行。火把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火把在欢快地歌唱,偶尔有火星溅出,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转瞬即逝、绚丽多彩的弧线。 一路上,他看到三三两两的村民也在往家走,大家相互打着招呼,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很远。 “老张,今天这晚会可真热闹啊!”“是啊,老李,就是可惜停电停得早了点。” “哈哈哈,明天说不定还有更有意思的事儿呢!” 这些简单而质朴的话语,在夜空中回荡,让江奔宇感受到了这个村子浓厚的人情味。 或许是这些天旅途太过漫长劳顿,江奔宇的身体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回到住处后,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一头栽倒在床上。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气息,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蒸笼,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如同不知疲倦的小飞机,时不时在他的皮肤上叮咬几口,留下一个个又红又痒的小包。 可他实在太累了,眼皮如同被胶水粘住一般,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不一会,他便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城市的喧嚣之中,又仿佛置身于一片宁静的田园风光,全然不顾周围的一切。 第二天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整个村子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雾之中,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江奔宇就被一阵急切而响亮的呼喊声从睡梦中叫醒。“江知青!江知青!准备开早饭了!村长叫我来叫你。记得拿上碗!”那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突兀,如同清晨的第一声鸟鸣,打破了夜的宁静。 江奔宇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试图继续睡去,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但那呼喊声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切,仿佛在催促着他赶紧迎接新的一天。 他只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中还带着一丝迷茫,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声音略带沙哑地回应道:“好的!这就来!” 江奔宇简单洗漱后,拿起自己那只略显陈旧的碗,跟着来叫他的村民前往村里大饭堂。一路上,他看到村里的烟囱已经升起袅袅炊烟,那炊烟如同一条轻柔的丝带,缓缓升入天空,与晨雾融为一体。早起的村民们有的在打扫院子,扫帚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有的在用草料喂鸡喂鸭,鸡鸭们欢快地叫着,争抢着食物,一幅宁静而祥和的乡村生活画面在他眼前徐徐展开。来到村大饭堂,江奔宇被带到一个写着“知青之窗”的窗口前,那个村民伸出手指,指着窗口对他说:“江知青,你在这个地方排队领早餐。” 江奔宇站定后,放眼望去,发现前面已经排起了一个长长的队伍。他大致估算了一下,差不多得有二十多人。 在队伍中,他还看到了7个女知青,她们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她们有的在轻声交谈,银铃般的笑声时不时传来;有的在整理自己的头发,对着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仔细地梳理着每一缕发丝,每个人都带着几分初来乍到的新奇与羞涩。 江奔宇静静地站在队伍中,一边耐心地等待,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饭堂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有红薯的香甜,那香味仿佛能勾起人们心底最深处的温暖记忆;也有米粥的醇厚,让人闻之便心生食欲。 很快,轮到江奔宇打早餐了。他伸出双手,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满满一碗红薯稀饭,那热气腾腾的稀饭让他的手微微有些发烫,仿佛是握住了一团温暖的火焰,也让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众人打好早餐后,纷纷来到一个长桌前坐了下来。 江奔宇刚坐下,不一会,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和善的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对着江奔宇说道:“你好!我是古乡村知青队的司务长赵伟国。昨晚选出来的,负责记录知青队的账目和伙食采购。以后在生活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赵伟国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让人倍感亲切。 “辛苦你了!你好!我叫江奔宇。”江奔宇连忙站起身来,握住赵伟国的手,真诚地回应道。 这时,坐在旁边的女知青们也纷纷热情地打招呼。“你好,我叫李婉如,以后大家就是同村的伙伴了,多多关照。”一个扎着马尾辫、笑容甜美的女孩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友善与期待。 “你好我叫黄思敏,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度过愉快的时光。”另一个皮肤白皙、眼神灵动的女孩跟着说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的清泉。 “你好,我叫朱蕾蕾,感觉这里好新鲜啊。” “你好,我叫徐婉儿,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互相帮忙。” “你好,我叫陈雨婷,真高兴认识大家。” “你好,我叫徐佳琦,希望我们能在这儿学到很多东西。” “你好,我叫赵雨婷,以后请多多指教。”女知青们一个接一个地自我介绍,声音清脆悦耳,如同清晨的鸟鸣,为这个略显沉闷的早餐时光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接着,男知青们也不甘示弱。“你好,我叫李国强,以后咱们一起加油干!”一个身材健壮、充满干劲的小伙子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 “你好,我叫张小勇,有啥重活累活,尽管找我。” “你好,我叫王进才,希望能为村里出份力。” “你好,我叫孙鹏,期待和大家一起成长。” “你好,我叫周华超,相信我们能把这里变得更好。” “你好,我叫吴国辉,以后就是好兄弟了。” “你好,我叫陈秋,一起为乡村建设努力。” “你好,我叫黄锋,希望在这里留下美好的回忆。” “你好,我叫刘浩,有啥困难一起克服。” “你好,我叫罗军,咱们携手共进。”“你好,我叫何东,愿我们的知青生活丰富多彩。”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热烈而融洽,仿佛一群久别重逢的老友,在这小小的饭堂里,开启了一段新的友谊之旅,这也算是知青们之间初步的认识了。 随后,众人开始享用红薯稀饭早餐。大家一边吃,一边交流着对这个村子的第一印象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我觉得这里的村民都特别淳朴善良。”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而且这里的风景好美,空气也特别清新。” “我希望能在这里学到很多农业知识,为村里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我想和大家一起把这里建设得更加美好。”大家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向往。 很快,早餐吃完了,秋收还没到,此时正值夏天的尾巴刚过,天气不冷又不热,十分宜人。 根据个人的情况,知青们开始分配各自的工作。有些知青觉得锄地能锻炼身体,还能为庄稼的生长出份力,便扛起锄头,大步迈向田间;有些知青不怕脏不怕累,主动承担起挑粪的工作,因为他们知道这是给庄稼施肥的重要环节,关乎着农作物的茁壮成长;有些知青则认为去拔草能让田地更加整洁,有利于农作物生长,便拿着镰刀等工具,认真地去拔草;还有些知青选择去挑柴,为村里储备生活燃料,他们背着背篓,朝着山林走去。 而江奔宇的工作则是一会去民兵队报到,今天晚上要去村边巡逻。他深知这份工作的重要性,虽然还不清楚具体的巡逻任务和要求,但他已经在心里暗暗做好了准备。 第16章 民兵工作处报到 早餐过后,江奔宇,身着洗得有些发白却依旧整洁的知青服饰,正迈着坚定的步伐,按照昨日的约定,前往生产大队办公院报到。 生产大队办公院内,呈现出一片忙碌而有条不紊的景象。 砖石铺就的地面上,工作人员们脚步匆匆,来来往往。有的双手紧紧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神色匆匆地赶路,纸张在风中微微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有的则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头挨着头,小声而热烈地讨论着工作上的事务,偶尔还会用手比划着,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认真。 这时,一位身形矫健的生产大队工作人员,脚步轻快得如同一只敏捷的小鹿,迅速地走到张文宇治保主任的办公室门口。他先是礼貌地抬手,用指关节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听到屋内传来一声清晰的“请进”后,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他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张主任,外面有个古乡村的知青同志前来找你。” 张文宇治保主任正在办公桌前专注地审阅着一份文件,手中的笔在纸上不时地圈圈画画。听到这话,他手中的笔猛地微微一顿,一滴墨水不慎滴落在文件上,晕染开来。他的心中暗自嘀咕道:“古乡村知青?难道是书记说有背景的人?” 昨日,书记与他交谈时提及的那个神秘知青的形象,瞬间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据书记所言,此人似乎有着不一般的来头,背后可能有着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张文宇主任虽然心中满是疑惑,犹如一团乱麻,但他深知在这种场合不能表现出丝毫的犹豫,于是嘴上毫不犹豫地说道:“好的!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江奔宇就跟在那工作人员身后,步伐稳健且自信地走进了办公室。 江奔宇身上的知青服饰,虽因多次清洗而略显陈旧,衣角处甚至还有几处细微的补丁,但却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褶皱。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与果敢,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让人无法忽视。 他一踏入办公室,原本嘈杂的办公厅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像是被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吸引,纷纷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了过来。大家的目光中带着浓厚的好奇与探究,像是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偷偷地、细细地打量了几眼江奔宇,试图从他的身上找到一些特别之处。 “张主任,你好,我是古乡村的知青江奔宇,昨天书记叫我过来找你的。”江奔宇微微挺直腰板,礼貌地开口说道,声音清晰而洪亮,仿佛带着一种穿透空气的力量,在这略显安静的办公室里不断回荡,久久不散。 “哦!小宇啊!来!来!”张文宇治保主任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温暖。他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挥手示意江奔宇靠近,“等一会我让你们村的覃龙、何虎两人带带你。你们村就两队民兵,原本共6个人,加上你的话,就7个了。”张文宇主任一边说着,一边用他那锐利如鹰的眼神,仔细观察着江奔宇的每一个反应,试图从他的表情、眼神或者肢体动作中,探寻出一些关于其背景的蛛丝马迹。 “那就多谢张主任关照了!”江奔宇连忙回应道,脸上带着真诚且感激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张主任的尊敬,让人感受到他的谦逊与礼貌。 “来!喝点水,坐着先,等他们过来了,我再给你介绍介绍。”张文宇治保主任说着,便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干净的、印有生产大队标志的水杯,转身走到一旁的热水瓶前,轻轻提起热水瓶,将热气腾腾的茶水缓缓倒入杯中。热水与茶叶碰撞,散发出一阵淡淡的茶香。他双手捧着水杯,递到江奔宇面前。 江奔宇赶忙伸出双手,微微欠身,小心翼翼地接过水,语气诚恳地说道:“谢谢张主任。”他端起水杯,轻轻吹了吹水面上漂浮的茶叶,然后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缓缓流下,带来一阵暖意,让他原本因为初次到访而生出的些许不适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放松与自在。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有一场激烈的争吵正在上演。只见两个身影出现在治安办公室门外,人还没进来,就听到门外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龙哥,姓林的什么玩意,搞得好像我们很喜欢跟他在一起一样,这次听说有新人来报到。”江奔宇一听,不用多想就知道这声音是何虎的。上一世,这两人可是他身边得力的保镖,与他并肩作战,历经无数风雨,他对他们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何虎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与不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仿佛提到那个“姓林的”就让他无比恼火,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何虎,小声点!”覃龙赶忙出声阻止,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担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谨慎,深知在这生产大队办公院里,言行举止都要格外注意分寸,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怕什么!张主任,张主任,那姓林的说要去别的一组,你千万别批,我要好好修理一下他!”何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更大声地叫嚷起来,那声音仿佛要冲破墙壁,将整个办公室的屋顶掀翻。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似乎对姓林的这种行为忍无可忍。 果然,两人一推开门,就看到黑着脸的张主任坐在办公桌前,眼神中透露出不悦。他们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也从愤怒转为尴尬,像是两个突然被抓住犯错的孩子,站在门口不知所措,身体微微僵硬,眼神中满是紧张与不安。 眼见场面陷入冷场,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江奔宇反应迅速,大脑飞速运转,直接开口说道:“张主任,这两人是……”他适时的提问,如同在寂静的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瞬间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局面,让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原本黑着脸的张主任,听到江奔宇的话,立马换上了一副笑容,那笑容就像变魔术一样,瞬间驱散了脸上的阴霾。他说道:“这两人就是我和你说的覃龙、何虎。”他一边介绍,一边用眼神示意覃龙和何虎,那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又带着一丝让他们赶紧打招呼的急切。 “见过龙哥,虎哥!”江奔宇热情地说道,脸上带着友善且极具感染力的笑容。他的笑容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驱散人们心中的阴霾,让覃龙和何虎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一些,身体不再那么僵硬。 “你好。”覃龙轻声回应道,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如同古老的钟声,让人感到安心。他微微点头,算是对江奔宇的回应,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友善。 “你好!”何虎也跟着说道,语气中少了刚才的火药味,多了一些平和。两人说完,又将目光投向张主任,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他就是新来的队员江奔宇同志,小宇,今晚开始他就跟着你们巡逻。”张主任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仿佛在期待着江奔宇能为这个团队带来新的气象和活力,让整个团队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呃!好的!”覃龙微微点头应道,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坚定有力,显示出他对工作安排的认可。 “好的!欢迎小宇同志。”何虎也跟着说道,虽然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不太自然,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尴尬的场面,但已然有了欢迎新成员的意思,声音中也多了一些热情。 “主任,那姓林的,要当逃兵,怎么办?”何虎的急性子又上来了,他的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就直接将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不满。 “什么逃兵,逃兵的,那是调动,只是任命还没下来而已!”张主任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语气中带着一些疲惫。实际上,他对这个姓林的擅自调动一事也颇为头疼。那姓林的靠着他姐夫在镇上派出所当差,动用关系想要调到对面的队去,任命还没正式下来,人就已经自动跑过去了。张主任一方面不敢得罪上面有关系的人,毕竟在这个复杂的人际关系网络中,稍有不慎就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另一方面又觉得这种行为破坏了队伍的规矩,让他左右为难,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困境。 “张主任,强扭的瓜不甜,他爱去就去呗,为人民群众办实事的工作总是要人做的,你不做,他就来做,你说是不是?”江奔宇直接说道,语气坚定而从容,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智慧。他的话像是一阵及时雨,瞬间让张主任心中有了主意,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对!对!强扭的瓜不甜!那就按小宇同志说的办。”张主任一听,心中顿时安稳了许多。他心想,眼前这江奔宇不愧是有背景的人,说话就是有分量。自己正愁不知道如何处理此事,江奔宇的一番话,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让他能够摆脱这个两难的困境。而且,这江奔宇可是黄镇长亲自送过来的,自己还得跟他客客气气的。听说这小子在县里还有人脉,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谨慎对待为好。 覃龙和何虎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充满了疑惑。他们心中暗自思忖:“想主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以往遇到这种事,主任总是要纠结许久,反复权衡利弊,今天怎么这么痛快就做了决定?”不过,他们也没有多问,只是将这份疑惑默默藏在了心底,毕竟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覃龙,何虎,你们帮小宇同志办理手续证件,再带他熟悉熟悉环境!”张主任接着说道,他希望能尽快让江奔宇融入这个团队,发挥出他的作用,为村子的治安工作贡献力量。 覃龙听闻,立刻走到桌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空白证件。他拿起一支黑色的钢笔,仔细地把江奔宇的基本信息,如姓名、年龄、籍贯等,一笔一划地工整写上。他的字迹刚劲有力,如同他的为人一样稳重。 写完后,他将证件递给张主任,张主任接过证件,认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那签名犹如他的性格一般,大气而规整。然后,张主任又拿出生产大队的印章,用力地在证件上盖了下去,印章与纸张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声,仿佛在宣告江奔宇正式成为这个团队的一员。 “小宇同志,我们走吧!证件弄好了!现在带你去领把枪先。”覃龙说完话,便将证件递给江奔宇,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那微笑中充满了对新成员的欢迎与期待,仿佛在欢迎这位新成员正式加入他们的队伍,开启一段守护村子安全的征程。 江奔宇接过证件,只觉手中的证件沉甸甸的,心中涌起一个个计划 第17章 领枪和请教 生产大队枪械室,隐匿于一间略显荒芜角落的地下室,那是一间饱经岁月洗礼、愈发显得陈旧破败的屋子。外墙之上,原本洁白的石灰像是被时光的利爪肆意抓挠,大片大片地剥落下来,裸露出坑洼不平、斑驳陆离的墙面,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过往的沧桑。 踏入屋内,一股独特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淡淡的机油味,丝丝缕缕地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陈旧木头所散发的腐朽气息,二者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味道。光线透过那扇布满灰尘的小窗户,艰难地挤入地下室内,使得整个枪械室显得格外昏暗。在这昏黄黯淡的灯光下,摆放于屋内的枪械架上,各式各样的枪支整齐罗列着。枪身冷峻,闪烁着冰冷而肃杀的金属光泽,仿佛在等待着被唤醒,履行它们守护的使命。 覃龙和何虎一左一右,带着江奔宇稳步走进枪械室。覃龙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因长期接触而产生的熟悉,以及对这些武器与生俱来的谨慎。他径直走到一支步枪前,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缓缓伸出双手,轻轻将其拿起。那支步枪在他手中,仿佛与他融为一体,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自然流畅,毫无滞涩之感。 “小宇,这枪主要是用来预防巡逻时遇到山上下来的大型动物的。”覃龙一边开口,一边开始熟练地拆解手中的步枪,将枪支的各个部件逐一展示给江奔宇看,耐心讲解着每一个部件的名称、作用以及如何组装和维护。“像老虎,那可是百兽之王,力大无穷,一旦遇到,没有这枪可不行;野猪发起狂来,皮糙肉厚,横冲直撞,非常危险;豪猪浑身尖刺,要是被它攻击,后果不堪设想;还有野山羊、獐和鹿,别看它们平时温顺,在受到惊吓或者被逼入绝境时,也会变得极具攻击性。”覃龙一边细致地摆弄着枪支,一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可能遭遇的危险场景,他的动作娴熟自信,显然对这些枪支的构造和使用方法了如指掌,仿佛闭着眼睛都能操作自如。“至于那些小型的,像野兔、野鸡、松鼠,还有调皮捣蛋的猴子等,就不用动用这大家伙了,一般的工具就能应付。”他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似乎在他眼中,应对这些小型动物不过是小菜一碟。 话说到这里,覃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的眼神警惕地在屋内四处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在偷听后,才微微凑近江奔宇,将声音压低到近乎耳语的程度,小声说道:“更主要的是,预防那些海上走私的人。小宇,你可千万别小瞧了他们,那些家伙为了利益,简直就是一群不要命的狠角色。他们常年在海上漂泊,干着违法犯罪的勾当,心狠手辣,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来。一旦和他们在巡逻时碰上,那可真是麻烦大了,可得格外小心,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覃龙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仿佛那些危险的走私分子此刻就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随时准备发动致命的袭击。 “我们这有海上走私的?”江奔宇听到这话,不禁大为惊讶,脱口而出。他的眼睛瞬间睁得如同铜铃一般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在他的认知里,古乡村一直是个宁静祥和、与世无争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民们过着质朴的生活。海上走私这种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违法犯罪行为,与眼前这个宁静的村庄似乎有着天壤之别,他实在难以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不是从我们这走私,是他们在别的地方作案被发现后,慌不择路,从别的地方逃跑过来的!”覃龙耐心地解释道,眼神认真而专注,紧紧盯着江奔宇,希望他能深刻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要知道,对面那边近澳特区,那一片海域向来不太平,走私活动一直都比较猖獗。那些走私船就像一群狡猾的狐狸,在海上四处流窜,躲避海关和警方的追捕。一旦被盯上,他们就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咱们这儿海岸线又长,地形复杂,他们很可能会瞅准机会,逃到我们这边的海域,然后上岸,企图利用我们这里的山林和村落来躲避追捕。所以,我们巡逻的时候,必须时刻保持十二分的警惕,眼睛放尖点,耳朵听仔细了,稍有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我和何虎都是退伍老兵,习惯了!就是不知道怎么样了!” “放心!那我明白了!”江奔宇重重地点了点头,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即将承担的这份巡逻工作,责任竟是如此重大。这不仅关乎着村子里每一位村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要守护村子免受野兽的突然侵扰,还要时刻防范那些不法分子的闯入,为村子筑起一道坚固的安全防线。 “对了!小宇同志,这枪的子弹,打了多少颗都要上报登记的!”何虎这时粗声粗气地出声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股长期在野外奔波所形成的粗犷。说完,他也像覃龙刚才那样,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旁人后,才迅速凑近江奔宇,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小声说:“其实也就是意思一下,走个过场而已。等秋收后,咱们找个时间进山,好好打个够!到时候找个偏僻没人的地方,放开手脚,把平时积攒在心里的压力都痛痛快快地释放释放,那感觉,别提多爽了!”何虎一边说着,一边兴致勃勃地做出开枪射击的动作,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置身于那片充满刺激的山林之中。 “多谢两位哥哥指点。”江奔宇感激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真诚。他心里清楚,覃龙和何虎的这些提醒,无论是关于工作的重要事项,还是私下里分享的小秘密,都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和照顾,希望他能尽快熟悉工作环境,融入这个集体,少走一些弯路。 “好了!走吧!趁白天带你适应一下路线先,听说小宇你现在住村尾的那个破牛圈?”覃龙说着,将手中的枪小心地放回枪械架上,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那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随后,他伸出手,亲切地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好的!谢谢哥。对,现在就在那里住下。”江奔宇说道,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那位于村尾的住处。那房子虽然破旧,墙壁斑驳,屋顶还时不时漏风漏雨,但却有着一种独特的宁静,让他在这陌生的环境中找到了一丝归属感。 随后,三人各自拿起必要的巡逻装备。覃龙熟练地背起一支步枪,那枪在他背上显得格外贴合,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何虎则一手拿起手电筒,一手将匕首别在腰间,手电筒的强光在昏暗的枪械室里划出一道明亮的光柱;江奔宇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认真地整理好自己的装备。这些装备在他们手中,仿佛瞬间变成了守护村子的有力武器,承载着他们的责任与使命。 他们一边走,一边热烈地聊着天,回到村里巡逻的日常路线。 覃龙和何虎你一言我一语,向江奔宇详细介绍着巡逻路线上的各个关键地点。“前面那片树林,树木茂密,枝叶交错,很容易藏人,巡逻的时候一定要多留意。”覃龙指着远处的一片树林说道。 何虎接着补充:“还有那山路,崎岖难行,有些地方又陡又滑,晚上视线不好,千万要小心,别摔着了。”他们还特意提到了海岸线的情况:“这一段海域,海水较浅,走私船只很可能会选择在这里靠岸,咱们得多巡逻几遍,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江奔宇听得全神贯注,不时提出一些问题,比如遇到紧急情况该如何应对,怎样判断是否有走私船只靠近。 三人的交谈声在宁静的村子里回荡,惊起了几只停歇在枝头的小鸟。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为即将开始的巡逻工作做着充分的准备,仿佛在为村子编织一张严密的安全网,守护着这片土地。 第18章 归来 在骄阳高悬的中午时分,江奔宇、覃龙与何虎三人,从生产大队那略显陈旧的院门迈出,踏上了归村的路途。 回到村里之后,便是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像一条细长的丝带,在海波、田野与山林间蜿蜒穿梭。路边的野草肆意生长,有些已经高过了脚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 他们沿着小路一步一步地走着,日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西斜。阳光不再如正午那般炽热刺眼,却依旧散发着温热的气息。一路上,覃龙时不时地停下脚步,指着路边的一处草丛或是远处的一片树林或者海岸巨石,向江奔宇详细讲解着过往巡逻时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比如曾经有狡猾的偷猎者在这里设下陷阱,又或者在某个月圆之夜,有野猪从山林中窜出,闯入了农田。何虎则在一旁补充着各种细节,他那生动的描述,让江奔宇仿佛身临其境。 还未来得及稍作停歇,三人便又马不停蹄地沿着既定的巡逻路线开始巡查。这条路线仿若一条灵动的绸带,环绕着整个村子。山路崎岖不平,一会儿是陡峭的爬坡路段,每往上迈一步,都感觉腿部肌肉在用力紧绷;一会儿又变成了下坡,得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步伐,以免滑倒。脚下的泥土在阳光长时间的炙烤下,变得松软无比,每走一步,鞋子都会陷入泥土中,拔出来时还带着“噗嗤”的声响,十分费力。 草丛中,不时有色彩斑斓的小虫受到惊扰,扑闪着翅膀飞向天空,偶尔还会有几只野兔,耳朵长长的,眼睛红通通的,从他们眼前惊慌逃窜。覃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一旦发现异常,便会低声和何虎、江奔宇交流。他们一边走,一边仔细查看周边的环境,路边有没有新出现的脚印,树林里是否有不明物体的反光,这些都可能是潜在危险的信号。 当他们终于沿着巡逻路线有田野,有海岸,有山林艰难地走了一个来回,拖着略显疲惫不堪的身躯返回村子的时候,天边的晚霞已经开始悄悄蔓延。 那晚霞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盘,橙红、浅紫、金黄等色彩相互交织,将整个天空装点得如梦如幻。此时,天色已基本接近17点了。江奔宇在心中不禁深深感慨,这一趟巡逻查看走一个来回,居然要耗费整整5个小时。长时间的行走,让他们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汗水早已湿透了他们的衣衫,衣衫紧紧地贴在背上,带来一种黏腻的不适感。 一回到村里,一幅热闹非凡的景象瞬间映入他们的眼帘。许多村民正井然有序地在水井边排队,用人力水拔从井里取水。那水井,是一口古老的石井,井口的石头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无比。村民们双手紧紧握着水拔的杠杆,那杆被磨得发亮,见证了无数次的取水劳作。他们有节奏地一上一下用力压着,每一次下压,都伴随着“嘎吱”的声响。随着水拔杆被压下,大气压发挥着神奇的作用,将水从深深的井底顶了起来,“哗啦啦”地流入放置在一旁的木桶里。那水流声清脆悦耳,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美妙乐章。 而当抽起水拔杠杆时,水拔的活塞往下压,在水中激起一连串的动静,咕咚咕咚地冒起水泡和水花。水泡从井底升起,破裂时溅起小小的水花,在西下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不一会儿,水桶便被水装满,村民们双手稳稳地握住扁担,将水桶挑起,迈着稳健的步伐回家。 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长长的,一个接着一个,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如此反复,大家都耐心地排着队取水,没有人插队,也没有人抱怨,场面和谐而有序。 大人的交谈声、小孩子的嬉闹声、大人教训调皮捣蛋孩子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充满了整个乡村,构成了一幅生动而又充满烟火气的乡村生活画卷,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了乡村那独特而浓郁的气息,仿佛每一丝空气里都弥漫着家的味道和生活的温度。 在这一天与覃龙、何虎的交谈过程中,江奔宇对古乡村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原来,古乡村虽只是一个村子,却有着独特而精妙的结构。它分为村头林姓、村尾覃姓、村顶何姓、村中李姓四个以姓氏为主的小生产队。 村头的林姓生产队,房屋大多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紧密的村落,村口有一棵古老的大树,据说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是林姓族人夏日乘凉、冬日议事的聚集地;村尾的覃姓生产队,依着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而建,溪水清澈见底,滋养着周边的农田; 村顶的何姓生产队,地势较高,从那里可以俯瞰整个村子的美景; 村中李姓生产队,则处于村子的中心位置,周边都是村里饭堂,宗祠,晒谷场,是村子里最热闹的地方。 而其他的小姓族则像繁星般分散在各个地方,与这四个主要姓氏的生产队相互融合。 四个小生产队以晒谷场为中心,呈不同方向分布开来。那晒谷场,是一片宽阔的空地,地面被夯实得十分平整,每到丰收时节,这里便堆满了金黄的稻谷,人们在这里忙碌地翻晒、扬谷。 那口水井,就位于晒谷场边的一角,成为了四个生产小队共同使用的水源。无论哪个姓氏的村民,都会来到这里取水,这口水井,也成为了村子里凝聚力的象征。 江奔宇三人,此时已口干舌燥,喉咙像是要冒烟一般。他们和打水的村民们相互热情地打着招呼。村民们看到他们回来,脸上露出质朴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真诚与关切,纷纷点头回应。 随后,三人各自拿起一个水瓢,那水瓢是用葫芦制成的,表面光滑,带着淡淡的木质清香。他们从井里舀起一瓢清凉的井水,仰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井水清凉甘甜,带着丝丝凉意,顺着喉咙流下,瞬间驱散了他们身上的燥热与疲惫,让他们感到无比畅快。那股凉意从口腔蔓延至全身,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此时,村大饭堂那边,烟囱里正冒着滚滚炊烟。那炊烟袅袅升起,在夕阳的映照下,宛如一幅美丽的田园画卷。炊烟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变幻着各种形状,时而像一条蜿蜒的巨龙,时而像一朵盛开的。 江奔宇和覃龙、何虎约好,在饭堂吃过饭后,就到江奔宇位于村尾的住处集合,继续商讨接下来的巡逻安排以及分享今天的巡逻心得。 说完,他们便朝着村大饭堂的方向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而古乡村在这宁静而又充满生活气息的氛围里,继续着它独特的故事,仿佛一部永远也写不完的传奇篇章。 第19章 饭堂争执 在古乡村的知青队,本应是洋溢着青春朝气、充满和谐氛围的温馨集体,这里承载着知青们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他们背井离乡,奔赴这片土地,渴望挥洒汗水、收获成长。 然而,这看似平常的一天,却因一顿饭,悄然掀起了一场争端的涟漪,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今日江奔宇熟悉晚上巡逻路线回来后,已是黄昏独愁时,阳光透过茂密树叶间的缝隙,如细碎的金子般洒落在知青队饭堂的门口。 饭堂是一座略显简陋的砖瓦房,墙壁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屋顶的烟囱正冒着袅袅炊烟,为这片宁静的乡村景致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江奔宇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进饭堂,一踏入,那股混合着炊烟与农家食材特有的香气便扑鼻而来。这香气中,有刚蒸好的红薯散发的香甜,有大锅煮着的米粥醇厚的味道,还有柴火燃烧后留下的质朴气息,每一丝都勾动着人们的味蕾。 他目光一扫,便瞧见了那张熟悉的长桌。长桌是用粗糙的木板拼接而成,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坑洼不平的桌面仿佛在诉说着过往人们在这里度过的日日夜夜。 江奔宇刚一坐下,还未来得及好好感受这片刻劳作后的宁静,享受即将到来的用餐时光,就听到一阵不和谐的风凉话,宛如一阵凛冽的寒风,毫无征兆地直直朝着他吹了过来。 “干活不见人影,吃饭第一名,饭都没熟,就先坐好位置了!”这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浓重的嘲讽意味,在饭堂略显空旷的空间里清晰地回荡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江奔宇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犹如两道利剑,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知青队长兼司务长赵伟国正站在一旁,他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工装,腰间系着一条脏兮兮的围裙,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冷笑,眼神里满是不屑。赵伟国就对自己的队长兼司务长身份极为看重,在他心中,自己肩负着管理知青队的重任,必须严格维护队里的秩序和规矩。而江奔宇今天白天干活不见人吃饭就出现的行为,在他眼中似乎有些游离于规则之外,这让他一直憋着一股气,此时便借着这个机会,像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借题发挥起来。 “那是!我们靠记公分的。公分是衡量劳动价值和口粮分配的关键,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动者不得食。”紧接着,又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在饭堂里突兀地响起。 江奔宇再次定睛一看,说话的人他隐约记得叫张小勇。张小勇身材略显单薄,身形佝偻,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昨天里干活时,他总是挑三拣四,遇到重活累活就想方设法推脱,可在附和别人、搬弄是非的时候,却总是格外积极,仿佛这是他人生最大的乐趣。此刻,他正像个跟屁虫一样站在赵伟国身旁,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忘形的神情,嘴巴微微上扬,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齿,仿佛自己所说的话是不容置疑的至理名言,是对江奔宇最有力、最正义的批判。 面对这突如其来、毫无缘由的发难,江奔宇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他性格直爽,骨子里就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也从不畏惧这种无端的指责。 “农村实行的是工分制,这是一种按劳分配的制度,旨在通过劳动贡献来分配粮食和其他物资。以下是工分计算的具体方式: 1.工分的评定 :每个生产队的社员根据其劳动能力被评定为不同的等级,通常以青壮年劳力为标杆,评定为十分(一个工),其他人则根据能力递减,最低可能是半劳力(几分) 。评定过程由队长召集社员开会,集体讨论决定,确保公平公正。 2.工分的计算 :工分的计算方式包括按日计工分和计件计工分。 按日计工分是指根据每天的劳动量给予相应的工分,如轻体力劳动一天记5分,重体力劳动一天记8.5至10分 。 计件计工分则是根据完成的具体任务给予工分,如挑担、栽秧等重体力劳动按件记分,挑得越多,工分越多 3.工分的分配 :生产队的粮食和其他物资按人七劳三的比例分配,即70%按人口分配,30%按工分分配。这样的分配方式保证了社员的基本生活需求,并体现了多劳多得的原则 4.特殊情况 :对于没有劳动能力的人,如儿童和残疾人,通常由家庭供养,参与分配时工分较低或没有工分 。”这个道理他江奔宇自然懂,但不是被嘲讽。 于是,他毫不犹豫、毫不客气地直接回应道:“怎么?饭堂里怎么有狗叫声?”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这一句话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瞬间划破了原本就已紧张得如同绷紧弓弦的气氛。 饭堂里的其他知青们,原本还在各自忙碌着准备吃饭,有的在摆放碗筷,有的在擦拭桌面,还有的在和身旁的伙伴小声交谈。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他们这边。 一时间,现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原本嘈杂的饭堂变得寂静无声,只能听到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鸡鸭叫和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动不得食这可是伟大的领袖说的话,怎么你有意见?”就在这时,一道女声清脆地传来,带着几分质问的强硬意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江奔宇循声望去,发现是黄思敏。黄思敏平日里就有些爱慕虚荣,总是喜欢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渴望成为焦点。她每天都会精心打理自己的头发,即使在艰苦的知青生活中,也会想尽办法让自己看起来与众不同。第一天她对高大帅气的赵伟国的话向来是附和,在她心中,赵伟国不仅作为队长和司务长,有着绝对的权威。 此时见江奔宇反驳赵伟国,她便立刻像一只护主的小狗一般站出来为赵伟国撑腰。她双手叉腰,双脚微微分开,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脸上带着一丝傲慢,眼神中透露出对江奔宇深深的不满,仿佛江奔宇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江奔宇看着黄思敏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厌恶之情,他不禁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些许嘲讽,语气轻蔑地说了句“花痴!”这两个字如同在平静如镜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沉甸甸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更大的波澜。 黄思敏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涨得通红,红得如同熟透了的番茄,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她瞪大了眼睛,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正准备开口进行激烈的反击,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也许村里面对人家有别的安排呢?大家都是刚来第一天,大家不要乱说,以免伤了和气!”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又是一道女音适时地响起,宛如一阵春风,轻柔地吹散了即将爆发的冲突。 江奔宇转头看去,是赵雨婷。赵雨婷性格温和,心地善良,犹如春日里的暖阳,总是能给人带来温暖和慰藉。她不忍心看到大家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得不可开交,破坏了整个知青队的和谐氛围。她的声音轻柔,仿佛山间潺潺流淌的小溪,却带着一种让人内心平静下来的神奇力量。 “就是嘛!大家都是刚来这里!不要乱指责。”紧接着,徐佳琦也跟着说道。第一天来的时候,徐佳琦和赵雨婷相见如故,关系要好,随后两人总是形影不离,宛如一对亲姐妹。她也深知大家初来乍到,彼此之间还不熟悉,应该相互包容、相互理解,而不是一上来就互相攻击,制造矛盾。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真诚的劝解之意。 江奔宇看着这两位女生,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仿佛在寒冷的冬日里突然感受到了阳光的照耀。他微微点头,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对她们说了声:“谢谢”。 随后,他环顾四周,看着饭堂里那压抑沉闷的气氛,想到这原本温馨的用餐时光已经被破坏得一塌糊涂,顿时没有了吃饭的兴致。他伸手拿起靠在桌下的步枪,这步枪是他今晚巡逻工作的忠实伙伴,今后将陪伴他走过了许多个日夜,将经历无数次的巡逻任务。此刻在他手中,仿佛也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给予他勇气和支持。他将步枪稳稳地靠在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他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拉得长长的,显得有些落寞,却又带着一种不屈的倔强。随着他渐行渐远,身影逐渐消失在饭堂众人的视线中,而饭堂里的气氛,依旧在刚才的冲突余波中,显得格外压抑和沉闷,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久久无法散去。 第20章 开私灶 江奔宇心情略显不爽地回到住处,一路上不当饭堂里那令人不快的场景是回事。 他将背上的步枪小心地靠在墙角,目光落在屋内简陋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他从家中带来的、为数不多的煮饭家伙。经历了今天饭堂的事,他心中暗自思量,这倒给自己提了个醒,也恰好有了独自做饭的理由,不必再去面对那些无端的指责与纷争。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只见他微微侧身,意念一动,从那神秘的空间里,依次拿出了雪白的大米、装在粗布袋子里的盐、用油纸包裹着的一小罐油,还有一块色泽诱人的腊肉。看着这些食材,他在心中盘算着,今晚就随便搞个腊肉饭吧,简单又能饱腹。 江奔宇转身走出屋子,在村子里四处寻觅,不一会儿便找到了一些烂木头和干燥的柴火。他抱着这些柴火回到住处,又费了些力气,搬来几块砖头,在屋子的一角熟练地堆成一个简易的火灶。 他蹲下身子,拿起那口略显陈旧的铁锅,走到一旁的水桶边,认真地清洗起来,直到铁锅被洗得锃亮,能映出他略带疲惫却又坚毅的脸庞。 洗净铁锅后,他开始有条不紊地淘米。他将大米倒入锅中,清澈的水瞬间变得浑浊,他轻轻揉搓着大米,淘洗了几遍,直到水变得清澈为止。 接着,他往锅里加入适量的水,又拿起装盐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撒入一些盐巴,随后打开油罐子,滴入几滴香油,那浓郁的油香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最 后,他拿起那块腊肉,用刀仔细地切成大小均匀的肉片,随着“哒哒哒”的切菜声,肉片纷纷落入锅中。一切准备就绪,他打算将这些食材一锅煮熟,让它们在锅中交融,化为美味的佳肴。 原本,他只是准备煮个单人份的饭,但在淘米的过程中,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覃龙和何虎那憨厚的面容,心想他们在饭堂估计也没吃好,大概率也是吃了个半饱。想到这里,他又毫不犹豫地从空间里拿出一些大米,往锅里加了一些,同时又适当增加了些盐和香油,还多切了几块腊肉片放进去,希望能让两个兄弟也能吃得饱饱的。 他拿起一根火柴,“哧啦”一声划燃,将柴火点燃。瞬间,熊熊烈火在火灶中燃烧起来,那跳跃的火苗像是欢快的舞者,映红了江奔宇的脸庞。随着火焰的加热,不过十分钟左右,锅里开始不断冒起水蒸气,那锅盖也被水蒸气顶得“砰砰”跳响,仿佛在欢快地宣告着美味即将诞生。 江奔宇站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锅,时不时打开锅盖看看里面的水位。如果水多了,他就拿起勺子,小心地倒掉一些;要是水少了,他便从水桶里舀些水加入锅中。不过,他心里清楚,刚开始煮的时候,水是有意多放一些的,这样米饭才不会煮干。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仔细观察着锅里大米的成熟度。当看到大米已经半熟,且水分有些过多时,江奔宇连忙拿起勺子,快速地倒掉一些多余的水,然后迅速盖上锅盖,同时将柴火从火灶中抽出,只留下那通红的木炭火。他知道,这剩下的木炭火足以把锅里的水分慢慢蒸发,也能将大米彻底蒸熟,还能让米饭带上一股独特的焦香。 此时,屋外的天色也渐渐蒙蒙暗下来,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缓缓笼罩。而屋内,腊肉饭的香味却不断地向外飘去,那香味浓郁醇厚,混合着大米的清香、腊肉的咸香以及香油的浓香,勾动着每一个人的味蕾。 估计是到了约定的时间,江奔宇敏锐地听闻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龙哥,小宇在家干什么东西?怎么那么香啊?”何虎那充满好奇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吸着鼻子,试图将这诱人的香味更多地吸入鼻腔。 “不知道!看来我们是白担心他没得吃了!”覃龙的声音沉稳而平静,但话语中也透露出一丝对这香味的好奇。 “走!我们进去看看,小宇他煮啥!”何虎迫不及待地说道,说着便要伸手去推门。 还没等他们进来,江奔宇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自己打开门了,并说道:“进来吧!我预有你们的份。要吃自己拿碗盛。”说完,他便转身走到桌前,拿起自己的碗,低着头开始吃了起来,似乎想要用美食驱散心中的阴霾。 覃龙和何虎刚想开口说他们在饭堂已经吃过了,可低头一看江奔宇的碗里居然是白花花的大米饭,还有那散发着诱人光泽的肉片,瞬间,他们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讶与惊喜,连忙拿起碗,迫不及待地盛起饭来。 饭刚入口,何虎嘴里含着大米,含糊不清地说道:“龙哥!龙哥!这饭咸香可口!”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大口地扒拉着饭,像是饿了许久的人。 “龙哥,龙哥,还有香油的味道,太香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陶醉的神情。 “龙哥!龙哥!这肉片真香,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腊肉!”他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饭和肉,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像一只贪吃的小仓鼠。 覃龙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低着头,闷头干饭,那速度丝毫不亚于何虎。他的心中满是感慨,这东西在过年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吃到,没想到在江奔宇这里,能品尝到如此美味的饭。他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每一口饭都吃得津津有味,仿佛这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三人正沉浸在干饭的喜悦中,没注意到门外面又来了两个人。 “你们这是干嘛?好香啊”一道清脆的女生声音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江奔宇抬头一看,说话的是徐佳琦,她身旁还站着赵雨婷。 两人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手中的碗,鼻子不停地嗅着那诱人的香味,脸上露出既羡慕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呃!你们要不要也来点?”江奔宇说道,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们两想吃又不好意思开口的表情。于是,他也没等她们回答,直接拿起两个碗,给她们各打了一碗饭。 她们一接过碗,将腊肉饭送进嘴巴,立马被那美味吸引住了。那浓郁的香味瞬间在口腔中散开,刺激着她们的每一个味蕾。她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本还在脑海中的事情,此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两人也像其他人一样,埋头干饭,吃得狼吞虎咽,仿佛这饭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她们无法自拔。 等到众人吃饱之后,江奔宇站起身来,将众人用过的碗收拾到一起,准备清洗。他转身看向徐佳琦和赵雨婷,疑惑地问道:“你们两个女孩子,来我这里干嘛?” “呃!不好意思!本来是怕你不吃饭饿着了,想过来给你带两个番薯,没想到…没想到…”赵雨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的脸微微泛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尴尬。 “呃!没事!这东西我这多得是!要不你们先回去吧,今晚我要和他们去巡逻么!”江奔宇指着覃龙和何虎说道,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嗯!那行吧!回见!”赵雨婷说道,说着便和徐佳琦一起转身往外走。 “喂!我们下次还来过来蹭饭吃吗?”两个女生打着火把,走到屋外后,徐佳琪回头大声地问了一句,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呃!随你们喜欢!”江奔宇无奈地说道,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随后她们两人便高兴地举着火把回去了,那欢快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活泼。 第21章 夜巡,收两小弟 待江奔宇手脚麻利地将用过的碗筷一一拾起,端到那简易的水盆旁。他先将碗碟逐一放入水中,清水瞬间被饭菜的残渣染得浑浊。 江奔宇拿起一块破旧却洗得干净的抹布,在水中浸湿后,用力地擦拭着每一只碗,从碗口到碗底,不放过任何一处残留的油渍和饭粒。 擦拭完毕,他又把碗碟放在一边沥水,接着开始清洗筷子,他双手握住筷子,快速地来回搓动,筷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不一会儿,筷子上的污垢便被洗净,随着水流一同冲走。 收拾好碗筷,他又拿起一块干布,回到屋内那张略显破旧的木桌前。他微微俯身,仔细地擦拭着桌面,将溅落在上面的饭粒和油渍一点点擦去,原本有些杂乱的桌面在他的擦拭下,变得干净整洁。 做完这一切,江奔宇拍了拍手,把一些大米盐油都放进锅内,盖起来,拎着在手上,然后抬起头,对着早已在门口等候的覃龙和何虎点了点头,便同他们一道,迎着如墨般浓稠的夜幕,迈出了家门,正式开启了今晚的巡逻任务。 三人沿着村子蜿蜒曲折的小路缓缓前行,月色如水银般倾洒而下,轻柔地覆盖在他们身上,在地面勾勒出一道道修长而又朦胧的影子。 一路上,何虎的嘴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刻也停不下来。他满脸兴奋,手舞足蹈地说道:“宇哥,你是真不知道啊,那腊肉饭刚一入口,哇塞,那浓郁醇厚的香味,就像一颗炸弹在我嘴里瞬间炸开了花。那咸香的腊肉片,咬下去的时候,油脂在齿间迸发,混合着喷香的米饭,还有那淡淡的香油味,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起来了。现在光是想想,我肚子里的馋虫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又开始闹腾起来了,不停地在我肚子里打转。”何虎一边说着,一边还夸张地咂吧着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脸上满是陶醉的神情,眼睛微微眯起,仿佛那美味的腊肉饭此刻还在舌尖缠绕,舍不得散去。 覃龙虽不像何虎那般咋咋呼呼,情绪都写在脸上,但也是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他微微眯着眼睛,那眼神中透露出对刚才那顿美食的深深眷恋。他时不时地深吸一口气,鼻翼轻轻扇动,似乎想要凭借着这细微的动作,再次捕捉那早已飘散在空气中的腊肉饭香。他轻轻地抬起手,拍了拍何虎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说道:“小虎,你就别念叨了,再这么念叨下去,你这口水啊,真的要流出来啦,到时候可就成笑话咯。” 江奔宇瞧着两人这副模样,不禁被逗得笑出了声,那爽朗的笑声在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他一边笑,一边说道:“得了吧!你们俩呀,以后在饭堂少吃点,要是觉得饭菜不合口味,干脆不吃也行,把工分攒起来。等我们出来巡逻的时候,找个合适的地方,咱们自己动手煮饭吃。我跟你们保证,绝对让你们吃得心满意足,吃到撑得走不动路,吃个够本!” “宇哥,这话当真!”何虎一听,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那原本就大而明亮的眼睛此刻仿佛两颗闪闪发光的黑宝石,镶嵌在他那兴奋得通红的脸上。他那原本就洪亮的声音,此刻更是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几乎是扯着嗓子喊了出来,那声音中充满了惊喜与期待。而且,他对江奔宇的称呼也从原本随意亲切的“小宇”,一下子变成了充满尊敬与崇拜的“宇哥”,由此可见那顿腊肉饭的魅力之大,已经彻底征服了何虎的心。 “没问题!这事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轻而易举就能做到。但是你们可得把嘴巴给我闭紧了,千万别到处乱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被其他人知道了,我肯定是没事,可你们俩,我就不敢保证了。到时候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我可保不住你们。”江奔宇神色认真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与坚定,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向两人传达着这件事的重要性和严肃性。 覃龙这人向来胆大心细,心思缜密。原本想着继续吃江奔宇的饭,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总觉得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馈赠不太好。可一听江奔宇这话,说要是出了事,他自己本身保证安然无恙,倒霉的肯定是他们俩,便敏锐地察觉到江奔宇背后的背景深不可测。覃龙微微低下头,稍稍思索了一下,脑海中快速地权衡着利弊得失。片刻后,他猛地挺直了腰板,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态度坚决地说道:“以后,宇哥你就是我们老大!别的不说,就冲老大能包我们天天吃这美味的腊肉饭,让我们过上这神仙般的日子,我们也铁了心跟你!往后你指东,我们绝不往西,你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绝对不打折扣!” “得!我也不占你们便宜,你们跟着我,我就给你们发工资,一人一天一斤大米,怎么样?这大米可都是实打实的好米,保证让你们吃得饱饱的。而且往后要是你们表现得好,工作积极认真,工资还能往上涨。你们觉得如何?”江奔宇抛出了一个让两人都颇为心动的提议,他微微扬起下巴,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期待和掌控。 “这?这?不太好吧。”何虎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睛里闪烁着纠结的光芒。一方面,他对江奔宇提出给出的工资待遇十分心动,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斤大米可是相当诱人的报酬,足够他和家人吃上好几顿饱饭了;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在村里吃大锅饭,还拿江奔宇的工资,似乎有些不妥,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好像占了别人多大便宜似的。 覃龙也面露难色,犹豫地说道:“宇哥,现在,我们在村里吃大锅饭呢?怎么好意思还要你的工资?这不是平白无故给你增加负担嘛。而且,大家都知道,一起在村里劳动,吃大锅饭也是应该的,拿你的工资,总感觉不太对劲儿。” “别!一码归一码,吃饭是吃饭,巡逻这事,我初来乍到,对这村子的情况不太熟悉,很多地方都不太懂,还得全靠你们带着我、照着我,难听点就是保护我。所以巡逻的时候,就相当于我请你们帮忙干活,这是你们应得的报酬。其他时间,大家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该吃大锅饭就吃大锅饭。你们到底答不答应吧?要是不答应,就当我没说!”江奔宇目光坚定地看着两人,眼神中透露出不容动摇的决心,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向两人宣告着他的决定不可更改。 “龙哥,你看?”何虎把目光投向覃龙,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他能拿个主意。在他心里,覃龙向来沉稳可靠,做事情有分寸,他相信覃龙一定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覃龙犹豫了一下,脑海中迅速权衡着利弊。他看着江奔宇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又想起刚才那顿令人回味无穷的腊肉饭,一咬牙,狠狠地说道:“小虎,干了!跟着宇哥干了!我瞧着宇哥是个干大事的人,有魄力,有想法。往后他说什么,我们就干什么!跟着他,说不定咱们能过上好日子,还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好!那就说定了,工作时间给你们一天一斤大米,其他的事,到时候再说,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江奔宇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志在必得的神情,那笑容仿佛在向两人传递着一种强大的力量,让他们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好!我和小虎,多谢宇哥!”覃龙满脸感激地说道,脸上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真挚。 何虎也在一旁用力地点着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从这一刻起,三人之间仿佛有了一种更为紧密的联系,一种超越了普通知青情谊的纽带将他们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在这宁静的夜晚,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开始了这段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巡逻之旅,而江奔宇也正式成为了他们追随的对象,未来的日子,似乎也因为这份新的约定,而变得更加值得期待,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第22章 山顶暗哨 巡逻一段路程后,在一处略显空旷的平地上,三块石头随意地摆放着,形成了一个简易的座谈之处,江奔宇、覃龙与何虎三人围坐于此。 周遭一片静谧,唯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似在为这夜晚轻声吟唱。三人的交谈声压得极低,正事就在这般一番细如蚊蝇的低语中悄然谈完。 江奔宇率先抬起头,那如水的月色瞬间映入眼帘。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温柔地抚摸着大地的每一寸肌肤,像是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轻薄而梦幻的银纱,一切都变得朦胧而美好。 覃龙也跟着站起身来,他先是深吸了一口这带着凉意的夜间空气,随后双臂向上伸直,身体用力向后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每一块肌肉都在舒展,仿佛要将一天的疲惫都借此甩掉。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才开口说道:“趁着这月光正好,既明亮又不晃眼,后面的巡逻路程咱们先去田野和山林转一转,那儿虽说平常,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完了之后,还得重点盯着海岸线,那可是关键地带。” 江奔宇微微颔首,何虎则用力地点了点头,两人都对覃龙的提议表示赞同。就这样,三人休息一会后再次迈开步伐,一同朝着既定的路线出发。 他们踏上了蜿蜒曲折的田埂,那田埂窄窄的,在月光下好似一条细长的丝带蜿蜒在稻田之中。稻田里,饱满的稻穗沉甸甸地低垂着,在月光的轻抚下泛着淡淡的微光,如同无数颗细碎的珍珠。微风轻轻拂过,稻浪层层叠叠地轻轻翻滚起来,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那声音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轻柔的田园夜曲。三人的脚步沉稳而有节奏,每一步落下都小心翼翼,目光如炬,敏锐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他们仔细查看每一株稻穗,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问题的角落,无论是稻田里是否有异常的痕迹,还是田埂是否有被破坏的迹象,都在他们的严密审视之下。 步入山林,月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地面上交错纵横地投射出一片片形状各异的影子,仿佛一幅天然的神秘水墨画,每一处阴影都像是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三人的身影在这光影中时隐时现,他们的脚步更加谨慎,不仅要留意山林中是否有可疑的外来者踪迹,还要关注树木被非法砍伐的情况。江奔宇时而停下脚步,仔细倾听四周的动静,覃龙则会时不时地拨开草丛,查看是否有异常。何虎紧紧跟随着他们,目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一番认真细致的巡查过后,他们的脚步最终停留在了海岸线附近。 此时,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有规律的哗哗声,在这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很远。覃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一脸神秘地快步凑到江奔宇跟前。他的双眼在月光下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透着一股按捺不住的喜悦,说道:“宇哥,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我们的哨点!绝对让你大开眼界。” “嗯?这是怎么回事?”江奔宇满脸疑惑,两道浓眉不自觉地微微皱起,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眼中满是好奇的神色,他实在想不出覃龙口中这个神秘的哨点究竟是什么样的。 覃龙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些许孩子气的自豪,解释道:“这是我和小虎偷偷搭建的暗哨点,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呢,找木材料、选址,一般人可不知道这个地方。” “行!那走吧!”江奔宇爽快地应道,心中也对这个神秘的暗哨点充满了期待。 随后,江奔宇跟着覃龙和何虎两人,朝着海岸边上的山上钻去。山路崎岖难行,脚下的土地坑洼不平,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艰难地洒下,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仿佛是被打碎的镜子碎片。他们不得不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攀爬着。每向上爬一步,都要寻找稳固的着力点,以防脚下打滑。时不时地,还得伸出手用力拨开挡在身前的荆棘,那些荆棘上的尖刺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稍不留意就会划破皮肤。 覃龙走在前面,一边用手中的木棍拨开荆棘,一边提醒着后面的江奔宇和何虎注意安全。何虎则在后面护着江奔宇,确保他不会因为山路难行而摔倒。经过一番艰难的攀爬,没过一会儿,他们终于到达了山顶的暗哨点。 暗哨点搭建得十分隐蔽,周围被茂密的枝叶严严实实地环绕着,从外面几乎难以发现。拨开层层枝叶,走进暗哨点,里面空间不大,但布置得井井有条。从这里居高临下,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稀能看到负责监视的海岸线。海浪依旧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大自然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覃龙双手抱胸,神情变得格外认真严肃,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海岸线,缓缓说道:“其实吧,我们巡逻也有两个重要任务。一是密切监视海岸线上的动静,这一带情况复杂,防着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不管是不明身份的船只靠近,还是有可疑人员在沙滩上活动,都得第一时间察觉。二是早上退潮的时候,得阻止上面六豆村的人越界来收集我们村界海岸线上的海货。这些海货可关系重大,是我们村肉食的基本来源,要是被他们大量偷走,我们村子可就损失惨重了,可不能让他们轻易占了便宜。” 听到这儿,江奔宇恍然大悟,心中对这份巡逻任务的重要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原本只觉得是普通的夜间巡逻,没想到背后还涉及到村子的生计问题。 覃龙接着又说道:“宇哥,今晚你要不直接睡觉?要是有什么事,我和小虎再叫你起来。我们俩轮流值班就行,你放心休息。我们对这一带熟,熬夜守夜习惯了,你刚来,可别累着。” 江奔宇心里明白他们是在照顾自己,也没有太过客气。他在暗哨点找了个相对舒适的角落,那里有一些柔软的干草,他靠在边上,先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然后缓缓躺下,双手放在胸前,准备养精蓄锐,迎接可能到来的任务。 覃龙和何虎则走到一旁,开始小声地商量着值班的顺序,他们的目光坚定地望向海岸线,时刻保持着警惕,那眼神仿佛在向这片海岸线宣告,他们会看守好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第23章 海边争执 大约早上5点左右,黎明的脚步还未完全迈进这片天地,天色尚处于混沌未开的状态。天际边仅仅泛起一丝极为微弱的曙光,那光线像是被稀释了无数次,艰难地穿透厚重的夜幕,只能勉强照亮一小方天空。 四周依旧被浓稠如墨的朦胧夜色牢牢笼罩着,万物都隐匿在这黯淡之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在山顶那隐秘的暗哨点里,气氛显得格外紧张。何虎的脸上写满了焦急,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一夜的值守并未让他有丝毫懈怠,此刻更是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与警惕。只见他脚步匆匆,快步走到正在沉睡的江奔宇身旁。江奔宇正沉浸在梦乡深处,脸上带着一丝放松的神情。何虎伸出手,轻轻但又急切地推了推江奔宇,同时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宇哥,海岸上有情况,我们得下去看看。” 江奔宇原本沉浸在那片宁静的梦乡之中,被何虎这一推一叫,像是被一道电流瞬间击中,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他的反应速度堪称惊人,几乎是在听闻的同一刹那,身体就本能地做出了快速反应。只见他以极快的速度翻身起来,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的目光如同一道锐利的闪电,在第一时间就精准地锁定了放在一旁的枪。他伸手稳稳地将枪握在手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自然,尽显干练与沉稳,仿佛这一系列动作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 覃龙和何虎两人站在一旁,将江奔宇这一系列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尽收眼底。他们不禁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叹之色。覃龙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忖:宇哥有点身手,这反应速度和对武器的警觉,绝非一般人能比,看来我们这次是找对人了。何虎的眼中也满是钦佩,他深知在这复杂的环境中,这样的身手和反应能力意味着什么。 随后,三人迅速行动起来,准备从山顶暗哨下去。俗话说上山难,下山就快了。他们沿着那条蜿蜒崎岖的山路往下走时,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且神秘的力量推着加速。他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几乎是小跑着不断往前冲。山路崎岖坎坷,到处都是突兀的石头和丛生的荆棘,在朦胧的夜色中影影绰绰,宛如隐藏的陷阱。 然而,他们却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自身敏捷的身手,巧妙地避开了路上的每一个障碍。覃龙走在前面,凭借着多年在这片山林穿梭的经验,巧妙地引导着大家的脚步;江奔宇紧随其后,他虽然对这里的地形不算特别熟悉,但凭借着出色的身体素质和敏锐的反应,也能轻松应对;何虎则在最后压阵,确保没有人掉队。他们如同三只敏捷的猎豹,在山林间快速穿梭。不一会儿,就顺利下到了海岸边上。 此时,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大海在轻声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覃龙神色凝重,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那片看似平静的海域,迅速做出部署。他压低声音,有条不紊地说道:“情况不明,何虎,你先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宇哥你随后压过去,我在后方稳着。一旦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们也好相互照应。” 江奔宇一听,立刻明白了覃龙的意思,他微微点头,表示领会。他深知覃龙的安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样既能保证对情况的快速侦察,又能确保整个队伍的安全。 而何虎听闻,立刻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快步朝着前方有情况的地方奔去。他的身影在朦胧的晨色中迅速消失,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等何虎和对方接触上的时候,海风像是一个调皮的信使,裹挟着他们的说话声,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覃龙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试图从那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捕捉到关键信息。随后,他给江奔宇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充满了默契与信任,提示他可以过去了。 江奔宇心领神会,也向着何虎的方向快步走去。他的脚步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踏得实实在在,手中紧紧握着枪,时刻保持着警惕。 “虎哥,怎么回事?”江奔宇来到近前后,看着何虎和对面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略带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沉稳。 “宇哥,这逃兵张小子趁他们村的巡逻队员还没来,想偷偷捡点海货,估计是他看到这条大鱼,想过界拿走!”何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地上一条足有半人长的大鱼。那鱼身上的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点点银光,还时不时地扑腾几下,溅起些许水花,仿佛在挣扎着想要回到大海的怀抱。 “你放屁!你才逃兵!”对面被称作张小子的年轻人,满脸涨红,情绪激动地反驳道。他的双眼圆睁,怒视着何虎,双手紧握拳头,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好!停!先别吵,你先说,我来听听怎么回事!”江奔宇目光平和地看着张小子,语气沉稳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仿佛在告诉对方,他会公正地处理这件事情。 对方听到这话,先是有些愣了一下。他疑惑地看了看何虎,又将目光移到江奔宇身上,看到江奔宇说了这话后何虎没有反驳,心中不禁有些诧异。他犹豫了片刻,心中权衡着利弊,才开口道:“好!看你像是讲道理的人,就跟你说说。这鱼真的不是你村那边的,我是趁着六豆村的那些巡逻队去追野猪了,所以我才趁这个间隙跑过来抓了这条大鱼。然后我想着沿着江村之间的中线走,这样你们双方肯定都以为是对方的,就不会理我了。谁知道这大鱼太大了,我背起来的时候沿着分界线走的时候,这鱼没死透,在我背上不断挣扎,所以就掉到你们古乡村的界线内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江奔宇更清楚地了解事情的经过。 “嗯!那你叫什么名字?”江奔宇好奇地追问道。他的语气依然温和,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压迫感。 对方刚要开口回答,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后面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张子豪,你这黑五类的逃兵,又过来偷鱼了吗?”这声音尖锐而刺耳,在这空旷的海岸边显得格外突兀。 江奔宇听闻这名字,心中猛地一震。他瞬间想起,这张子豪在前世可是有名的混黑社会大哥,这附近一带,谁不知道他的大名。要不是最后他抢劫绑架惹上大案,在黑道上那也是能掀起风云的人物。上一世,江奔宇虽然和他有过接触,只可惜他不走正道,白白浪费了一身的本事。江奔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对过去的回忆,也有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惋惜。 江奔宇若有所思地对着何虎看了两眼,然后蹲下身子,仔细地把那大鱼又绑紧了些。他的动作缓慢而认真,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接着,他抬头对着张子豪说道:“小豪,还不过来,这鱼,我们古乡村送给你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同时又有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温和。 张子豪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何虎,似乎在确认这是不是真的。在得到江奔宇肯定的眼神后,他才兴奋地跑了过来。他的脚步轻快而急切,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江奔宇看着张子豪,温和地说道:“弯腰,我帮你扛上肩膀。” 张子豪闻言,立刻听话地照做。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有几个身影从远处匆匆赶来。这些人脚步匆忙,神色焦急,显然是冲着这边的情况而来。其中一人看到这一幕,有些恼火地说道:“怎么,我说的话,你们两个没有听到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屁!你没看到吗?我们古乡村界线上的鱼,我宇哥,爱给谁就给谁,关你屁事,怎么不服,咱们练练?”何虎脾气火爆,立刻大声地回怼道。他的双眼圆睁,毫不畏惧地盯着对方,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 “胖虎,要不是今天有伤在身,今天还真和你练练,在部队时,我都不怕你,现在还怕你?”对方一人毫不示弱地回应道。他的声音虽然有些底气不足,但依然强撑着气势。 “三疯,有本事就来,告诉你,龙哥还有后面压阵没过来呢!嘿嘿”何虎一边说着,一边露出狡黠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他深知自己这边有覃龙在后面坐镇,对方不敢轻易动手。 “哼!我们走!”对方见势不妙,放了句狠话后,便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了。他们的身影在逐渐亮起的晨光中渐行渐远,只留下一片略显平静的海岸和站在原地的江奔宇、何虎与张子豪。 第24章 再收一员大将,未来的地下大佬 在那片广袤而略显空旷的海滩上,清晨的阳光正试图冲破云层的束缚,将温暖尽情播撒。六豆村的巡逻队一行人像一阵带着威慑的狂风,气势汹汹地奔赴而来。他们脚步匆忙,神色严肃,仿佛这片海滩上潜藏着不可饶恕的罪行亟待他们去惩处。为首的队长眉头紧皱,眼神犀利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的棍棒时不时在沙滩上重重地顿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似乎在向这片土地宣告他们的权威。然而,在与江奔宇等人一番交涉之后,他们却像被戳破的气球,满心不甘地转身离去。 他们离去的背影在逐渐明亮起来的晨光中显得愈发落寞。那低垂的双肩,拖沓的脚步,无不透露出他们内心的挫败。随着他们渐行渐远,沙滩上只留下一串串凌乱而不规则的脚印,这些脚印仿佛是他们此次无功而返的无声记录。 不一会儿,海浪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力量,一次次涌上沙滩,轻柔地冲刷着这些脚印,没过多久,那些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便被彻底抹去,仿佛这支巡逻队从未在此出现过一般。 张子豪望着巡逻队离去的方向,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愣神了许久。海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那略显凌乱的头发,他却浑然不觉。 片刻后,他才缓缓地转过身,将目光投向江奔宇。此时,他的眼中满是真挚的感激之色,那眼神仿佛在诉说着千言万语。他微微张开嘴唇,声音略带颤抖地真诚说道:“这事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叫张子豪,今天要不是你站出来帮我说话,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人,可就麻烦大了。” “我叫江奔宇,很高兴认识你!”江奔宇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让人感觉格外亲切。他微笑着回应,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就在说这话的瞬间,江奔宇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察觉到张子豪的身体明显一僵,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那神情中似乎夹杂着惊讶、疑惑与一丝难以言说的感动。 江奔宇见状,不禁轻声笑了笑,用一种轻松诙谐的语气问道:“怎么了?这样看我,我又不吃人?”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试图用这种方式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微妙且略显尴尬的氛围,让张子豪能放松下来。 “呃!谢谢!说实话,我们这些被划分为黑五类的子女后代,我也是这身份被部队退回来的,平日里的日子可不好过。不管走到哪里,都能遭遇到别人异样的目光和冷漠的态度,受尽了白眼。一般人都像躲瘟疫一样,不愿意跟我们有任何交集,生怕被村民批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今天你不仅愿意耐心听我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坚定地帮我说话,我真的感到特别意外,也特别感激。”张子豪微微低下头,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感慨,还有一丝藏在深处、不易被人察觉的苦涩。那语气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漫长而又心酸的故事,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走!我们边走边说,”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张子豪的肩膀,这个动作看似简单,却充满了安慰与鼓励的力量。随后,他又转头对着站在一旁的何虎说道:“虎哥,过来帮忙。省得一会村里人过来看见,又得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有你脚旁边的那几个鱼拿上,可别浪费了,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何虎原本就知道逃兵张子豪是黑五类的身份,当看到江奔宇一视同仁地对待张子豪时,他的心里起初犯起了嘀咕,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脑海中想着要提醒江奔宇几句,毕竟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与黑五类有过多接触可能会带来一些潜在的风险。但江奔宇已经出声安排了后续的事情,他犹豫了一下,便把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不再多说什么。只见他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几条小鱼,弯下腰,双手稳稳地抬起那条大鱼,那大鱼足有半人长,在他的手中还时不时地扑腾几下,溅起些许水花。随后,何虎和江奔宇、张子豪一起,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海岸上走去。 “谢谢!谢谢你们”张子豪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感动。他的眼眶微微泛红,连声道谢,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在他的心中,江奔宇和何虎的这一善举,就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照亮了他原本灰暗的世界。 三人沿着蜿蜒的海岸线缓缓前行,轻柔的海风像是一位温柔的使者,带着大海特有的咸湿气息,轻轻拂过他们的脸庞,带来丝丝凉意。 江奔宇一边走着,一边若有所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仿佛在思考着一些重要的事情。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张子豪,神色认真地开口说道:“子豪同志,你有没有兴趣过来跟我做事?” “呃!宇哥,这话怎么说?”张子豪满脸疑惑,听到江奔宇突如其来的话语,他也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江奔宇,眼中满是深深的不解。在他的认知里,自己身为黑五类的后代,一直处于社会的边缘,很少有人会主动向他抛出这样的橄榄枝,他实在想不明白,江奔宇为什么突然会对自己发出这样的邀请。 江奔宇也停下脚步,双脚稳稳地站在沙滩上,认真地看着张子豪,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你在各村或者镇上都认识有一些退伍回来混道上的朋友。我呢,想请你帮我把镇上的那些小道消息搜集起来。比如说哪个村秋收番薯多,哪个村分的钱多,哪个村养的猪多,哪个村的鸡多,哪个村又缺什么东西的这些消息。怎么样?干不干?”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试图通过这种直观的方式,让张子豪更清楚地理解自己的意图。他的眼神坚定而充满期待,紧紧地盯着张子豪的眼睛,仿佛在等待着一个重要的答案。 张子豪听了,一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中像是有无数个念头在飞速闪过,一方面,他对江奔宇的提议感到新奇,同时也有些犹豫,毕竟这与他以往的生活截然不同;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这其中是否存在着什么陷阱。江奔宇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明白他可能正处于犹豫之中,于是便直接说道:“一天我给你两斤大米,这是我暂时开的工资,怎么样?干不干?虎哥,现在也是我开一天一斤大米的工资,不信你问问他。”江奔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同时也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希望通过明确的报酬,让张子豪能够下定决心。 张子豪转头看向何虎,眼中带着询问的神色,仿佛在向何虎寻求确认。何虎对上他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肯定的神情,表示江奔宇说的是真的。 “真的就这样简单?我们这样被贴标签的人,在村里做满一天工分才5分,别人的是十工分。宇哥,你真的给一天两斤大米,那我干了!”张子豪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盏明灯。他的脸上绽放出兴奋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希望。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两斤大米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笔极为可观的收入,足以改善他和家人的生活,让他们不再为温饱而发愁。 “好!那就一言为定!”江奔宇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欣慰。他伸出手,和张子豪用力地握了握,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仿佛在这一刻,他们达成了一个重要的约定,这个约定将改变张子豪的生活轨迹,也将为江奔宇的计划注入新的力量。 随后,三人继续向前走去,他们的身影在晨光的照耀下,被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坚定,仿佛正朝着一个充满希望与未知的未来大步迈进。 第25章 煮个早餐吃先,再走 在平缓斜坡的海岸线上,江奔宇、何虎与张子豪三人脚步匆匆,鞋底与沙滩摩擦,扬起细微的沙粒。 他们的额头布满细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沙地上瞬间消失不见。清晨的海风带着丝丝凉意,却难以吹散他们奔波后的燥热。经过一段急促赶路,终于来到了岸边。 此时,初升的太阳宛如一位娇羞的少女,正从海平面缓缓升起。起初,只是露出小半张脸,将天边的云彩染成绚丽的橙红色,好似为天空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 随着时间推移,它渐渐升高,将金色的光辉毫无保留地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海浪此起彼伏,每一朵浪花都像是镶嵌了细碎的金箔,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金色光辉向四周蔓延,整个世界都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万物都在这光辉中焕发出勃勃生机。 江奔宇望着眼前壮美的景色,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激动与紧张。他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海风的轻抚,待情绪稍稍平稳,便转过身,面向覃龙,把刚才在海岸边与张子豪相遇以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一五一十地细细讲述了一遍。 他的声音清晰而沉稳,语速不快不慢,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从张子豪用计将鱼带到古乡村界线,那鱼在沙滩上扑腾挣扎,溅起朵朵沙砾,到与六豆村巡逻队的对峙,巡逻队队长那盛气凌人的模样,队员们的嚣张姿态,再到自己想邀请张子豪为自己做事的经过,包括每一个眼神交流、每一句对话,都毫无保留地讲述出来。 覃龙静静地站在原地,双脚稳稳地扎根在沙滩上,宛如一棵坚毅的松树。他双手抱胸,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思索。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江奔宇,仿佛要将这些话语都刻在脑海里。 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却浑然不觉,全身心沉浸在江奔宇的讲述中。 待江奔宇讲完之后,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江奔宇,声音沉稳有力地说道:“一切凭宇哥做主就行了,反正这又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咱们行事光明磊落,没什么好顾忌的。宇哥你有想法,放手去做便是,兄弟们都支持你。” 覃龙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岸边回荡着,和着海浪声,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仿佛在向江奔宇承诺,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会并肩作战。 “好!多谢龙哥理解!”江奔宇感激地说道,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的笑容真诚而温暖,眼角微微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 随后,他像是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粮票。这些粮票被他随意地叠放在一起,边角都被压得扭扭歪歪。 他先走向覃龙,将粮票直接塞到覃龙手中,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信任,说道:“龙哥,这段时间多亏有你帮忙。” 接着又走向何虎,把粮票塞给何虎,微笑着说:“虎哥,你也辛苦了。” 最后,他来到张子豪面前,也给了他一份。 “宇哥,你这是?”覃龙、何虎虽然知道,但是到这一时刻心中还是有点不相信,特别是张子豪,他也才是刚刚答应而已,所以三人看到江奔宇的举动,皆是一脸惊讶,几乎同时出声问道。 他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满是疑惑,不明白江奔宇为何突然要给他们粮票。 覃龙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好意思; 何虎挠了挠头,脸上写满了尴尬; 张子豪则是愣在原地,嘴巴微微张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什么这是,那是的!答应给你们的东西,我说话算话。龙哥,虎哥,这段时间你们跟着我辛苦奔波,这些粮票是你们应得的,安心收下吧!”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转向张子豪,神色认真地继续说道,“子豪,我给你这一斤的粮票,算是今天认识的见面礼。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就今天你的做法,脑子很灵活,我觉得你是个人才。你聪明机灵,只是一直缺少机会,拿着吧!别人不相信你,我江奔宇相信你!你是个人才!不要让我觉得我的眼光有问题。”江奔宇的话语真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炽热的火种,点燃了张子豪心中的希望之火。他的眼神坚定地看着张子豪,传递着满满的信任与鼓励。 这话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张子豪心中那道脆弱的防线。他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哗哗往下流。他长这么大,因为家庭成分的问题,遭受了无数的白眼和歧视。在外时,别人对他避之不及,其他人也总是对他另眼相看;在村子里,村民们在背后指指点点,让他抬不起头来。从未有人如此肯定过他,如此信任他。 此刻,江奔宇的话就像冬日里的暖阳,穿透层层阴霾,温暖了他那颗早已冰冷的心。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覃龙和何虎两人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意外。他们认识江奔宇已有一两天时间,自认为对他还算十分了解,平日里看到的江奔宇神秘,果敢、坚毅,处理事情雷厉风行。 却没想到自己的老大宇哥,竟然还有如此细腻且重情重义的一面。 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对江奔宇更深的敬佩。覃龙微微点头,心中暗自赞叹;何虎则是竖起大拇指,脸上露出钦佩的笑容。 良久,为了缓和这略显沉重且有些伤感的气氛,江奔宇笑着摆了摆手,轻松地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在意,这东西,我多得是,不够就叫家里送过来。看你们紧张兮兮的!得了,一会我用锅煮了早餐,大家吃饱再回去,子豪你也吃饱再回去。出门在外,可不能饿着肚子。” 江奔宇的语气就像平时拉家常一样,亲切自然,试图让大家放松下来。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煮早餐的动作,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 覃龙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宇哥,那得往里面山沟去一点,一会我们村民过来收海货了,看见就不好了。在那里烧火,这烟还可以说是昨晚烤火留下的痕迹,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覃龙考虑事情一向周全,他深知在这个敏感时期,一些小事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风波。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手指向山沟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谨慎。 “啊!对!对!对!宇哥,龙哥说的是道理。”何虎在一旁连忙附和道,他用力地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他的声音洪亮,在海边回荡,显得格外坚定。 “行!那我们移个位置。”江奔宇爽快地答应道,他也觉得覃龙的提议十分合理。他拍了拍覃龙的肩膀,说道:“还是龙哥想得周到。” “好!你们先过去,我去一会去安排村民收拾海货!我忙完就过去找你们!”覃龙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转身准备去安排相关事宜。他的脚步匆匆,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好!一会见!”江奔宇说道,脸上带着微笑,向覃龙挥了挥手。 他的笑容充满了期待,仿佛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天。 随后,江奔宇、何虎和张子豪三人便朝着山沟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坚定,仿佛正迈向一个充满希望的新征程。一路上,张子豪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粮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跟着江奔宇,不辜负他的这份信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脚步也变得更加有力,仿佛要将过去的阴霾都彻底抛在身后,迎接全新的生活。 第26章 鱼粥 三人在蜿蜒曲折的山谷路上艰难跋涉,时而拨开茂密的灌木丛,时而跨越横亘在路上的枯木。他们的额头布满汗珠,衣衫也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 经过十多分钟时间的寻寻觅觅,终于抵达了一处大平地般极为合适的地方。此地四周绿树环绕,高大挺拔的树木犹如忠诚的卫士,将这片天地紧紧守护。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地面铺上了一层金色的碎钻。林间静谧清幽,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更增添了几分宁静祥和的氛围。一条清澈的山泉潺潺流淌而过,水流撞击在石头上,溅起晶莹的水花,发出悦耳的声响,为这片天地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美妙乐章。 江奔宇深吸一口这清新的空气,感受着大自然的馈赠,随后将背上那略显沉重的锅具稳稳放下。他的动作干练而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紧接着,他打开装米的袋子,动作麻利地直接倒出锅里的大米。那大米颗颗饱满,宛如一颗颗精心打磨的珍珠,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仿佛散发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经他一番仔细估量,这一倒,基本放了2斤多的大米。 随后,他转身面向何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平和地说道:“虎哥,你淘个米,仔细点哈,把米里的杂质都淘干净。咱这顿可得吃得舒心。” “子豪,你负责生火,找些干燥易燃的柴火。这事儿可得用心,火生得旺,咱们才能早点吃上热乎的。这野外的,一顿热饭可太重要了。”江奔宇又对着张子豪认真地安排道。 两人听闻,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没有丝毫犹豫,齐声应下,便迅速行动起来。 何虎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山泉边,蹲下身子,那姿势如同一位即将进行神圣仪式的祭司。他双手轻轻捧起大米,动作轻柔得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缓缓放入水中。他的手掌在水中轻轻翻动,水在他手中不断翻滚,大米在水中欢快地跳跃,仿佛一群调皮的孩子在水中嬉戏。不一会儿,淘米水就变得清澈起来,如同山间的清泉,纯净而透明。 张子豪则开启了紧张的搜寻之旅,他的眼睛像探照灯一般,犀利而敏锐,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手脚并用,在树林间穿梭,那敏捷的身姿如同一只灵动的猴子。他时而弯腰捡起地上的枯枝,时而踮起脚尖折断低垂的树枝。很快,他就收集了一抱干燥的柴火,那柴火散发着淡淡的木香。随后,他迅速返回,开始着手生火。他先用一些细小的树枝搭建起一个简易的框架,那框架搭建得稳固而精巧,宛如一件微型的建筑艺术品。然后,他将干燥的树叶和枯草置于其中,从口袋里掏出火柴,轻轻一划,“嚓”的一声,火苗便“噌”地一下蹿了起来,那火苗如同一个活泼的小精灵,欢快地跳跃着。他赶忙将较大的柴火小心翼翼地架上去,火势逐渐旺盛起来,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在这片静谧的山林中格外响亮。 江奔宇安排完后,目光便落在了那条五六斤重的大鱼身上。那鱼在地上微微扭动着身体,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他双手稳稳地将鱼提到山泉旁边,准备开始处理。 他先是弯腰捡起一块表面光滑的石头,沿着鱼身,一下一下地刮起鱼鳞。那鱼鳞在石头的刮蹭下,纷纷掉落,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是在演奏一首独特的乐曲。 刮完鳞后,他随身空间之中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那小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他熟练地开膛破肚,手法精准而娴熟,将鱼内脏一一取出,动作一气呵成。 接着,他把鱼放在山泉水中,让清澈的水流冲洗着鱼的每一个角落,那水流如同温柔的手,轻轻擦拭着鱼身,直到鱼身变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质。 随后,他又开始开背、去骨,只见他眼神专注,刀刃在鱼身上游走自如,仿佛与鱼身融为一体,不一会儿,就只留下两大片完整的鱼肉,那鱼肉鲜嫩洁白,如同上等的丝绸。 他再次将鱼肉放入水中清洗,确保没有一丝血水残留。清洗完毕后,他拿起刀,准备切鱼肉片。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手中的鱼肉。手中的刀起起落落,每一刀都切得极薄,仿佛是在雕琢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片片鱼肉片如同雪花般轻盈地飘落,整齐地码放在一旁。 切完两片鱼肉之后,他环顾四周,发现山谷边生长着大片的野生香芋叶子,那叶子宽大厚实,宛如一把把绿色的大伞,是绝佳的容器。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摘下两片叶子,那动作轻柔得生怕弄伤了叶子。他将鱼肉片轻轻放在上面,随后,他拿出盐和油,用手指均匀地涂抹在鱼肉上,开始提前腌制鱼肉,让鱼肉充分吸收调料的味道。他的手指在鱼肉上轻轻揉搓,仿佛在与鱼肉进行一场亲密的对话。 做完这些事后,江奔宇又想起了泡在山泉水流下来的方向,上游放的菜干。他来到菜干浸泡的地方。他将菜干捞起,用手捏了捏,感受着菜干的软度,感觉已经达到了预期。他将菜干放在水中,仔细地清洗起来,每一片菜干都被他清洗得干干净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角落。 清洗完毕后,他将菜干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拿起刀,将菜干切成细丝。他的刀法娴熟,菜干丝切得粗细均匀,如同一条条细长的丝线。 最后,他同样用野生香芋叶子将菜干丝装起来,那香芋叶子包裹着菜干丝,仿佛是一个绿色的包裹,散发着独特的气息。 江奔宇回到搭建简易的野炊灶旁,此时何虎已经淘好了米,那淘好的米在盆中静静地等待着下锅。张子豪生的火也烧得正旺,火苗欢快地舔舐着锅底,仿佛在催促着美食的诞生。江奔宇直接把那包菜干丝扔进了锅里。 何虎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不解地问道:“宇哥,你放进去的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怪特别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紧紧盯着锅里的菜干丝。 “这个可是好东西啊,吃起来很醇香甘甜!”江奔宇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神秘。他心里清楚,这菜干是他在鬼市的洗劫所得,自然不能轻易道出实情。那鬼市的经历仿佛是一场奇幻的梦,充满了神秘与惊喜。 “宇哥,这东西真香,一放进去就能闻到了。”张子豪一边往火里添柴,一边说道。那股独特的香味随着热气飘散开来,弥漫在整个空间,钻入每个人的鼻腔,让人闻之垂涎欲滴。那香味浓郁而醇厚,仿佛是大自然与美食的完美结合。 “嘿嘿!你们等着先!对了,虎哥,去搞几个竹筒,做成像碗一样过来,记得留一个壁高一点,深一点的!”江奔宇说道。 “宇哥!好勒!这就去做”何虎应了一声,便朝着竹林的方向跑去。他在竹林里挑选了几根粗细适中的竹子,那竹子翠绿挺拔,散发着清新的竹香。他用随身携带的柴刀,熟练地将竹子砍成一段段,再用那小刀在他手中挥舞自如,如同一个技艺精湛的工匠。然后,他又精心地将竹子加工成了一个个像碗一样的容器,那容器制作得精致而实用,其中一个按照江奔宇的要求,壁高且深,仿佛是一个小小的宝藏容器。 此时,江奔宇往锅里加入盐和油,那盐和油在锅中相互交融,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然后,他拿起一根竹子,将其一端削尖,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搅拌工具。他开始不断搅拌锅里的大米和菜干,那搅拌的动作富有节奏,仿佛是在演奏一首美食交响曲。 在锅底下,熊熊的柴火燃烧着,火苗欢快地舔舐着锅底,锅里的大米和菜干在江奔宇的搅拌下,不断上下翻滚,冒出滚滚热气。 那热气带着米香和菜干的香气,愈发浓郁,弥漫在整个山林间,仿佛是在向大自然宣告美食的诞生。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覃龙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他的脚步略显匆忙,额头上也有汗珠滚落。 “龙哥,你终于来了!宇哥说要你来了才能进行最后一个步骤。你看这粥,闻闻都流口水了。”何虎兴奋地说道,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热烈。 “哦!不好意思了,今天收获有点多,耽误久了点。”覃龙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那歉意中又夹杂着一丝收获满满的喜悦。 “好了!没事!就最后一个步骤,开始了!”江奔宇说道。他拿起装有切片鱼肉的香芋叶子,将薄薄的鱼肉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锅里,那动作仿佛是在放置一件珍贵的宝物。 一放进锅里,他就立马快速搅拌,让鱼肉散开。鱼肉片一受热,瞬间就卷了起来,那卷曲的鱼肉片在锅中翻滚,仿佛是一群欢快的小鱼在水中嬉戏,看起来十分好看。 江奔宇不管在一旁大惊小怪、不断发出惊叹声的何虎,也不理会不断调整观看角度、眼睛紧紧盯着锅的张子豪。他全神贯注地搅拌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这锅即将完成的美食。 随后,他停了下来,心里默数了一下,大约一分半钟,他自信地说道:“熟了,可以吃了。” 此时,一锅香气扑鼻、令人垂涎三尺的鱼肉粥便大功告成了。那鱼肉粥色泽诱人,米香、菜干香与鱼肉香相互交融,仿佛是一场味觉的盛宴,等待着大家去品尝。 第27章 征服和招新 随着这场满怀期待、承载着众人满心欢喜的盛宴正式拉开帷幕,那锅鱼粥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瞬间牢牢吸引住了在场几人的目光。 一时间,整个天地仿若被按下了静音键,周遭只剩下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响,那声音仿佛是大自然为这场美食盛宴奏响的独特乐章;还有偶尔从树林深处传来的清脆鸟鸣声,像是在为这美妙的时刻欢呼喝彩。 而他们,仿若被施了魔法一般,默不作声地端起用竹筒精心制成的碗,眼神中满是迫不及待的渴望,大口大口地喝起鱼粥来。 无需多问这鱼粥到底好不好吃,只要瞧一眼他们那如饥似渴、急切万分的模样,答案便昭然若揭。那锅鱼粥刚出锅不久,显然还热气腾腾,袅袅升腾的热气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滚烫。 鱼粥烫嘴得很,可他们却像是忘却了所有的不适,完全将这热度抛诸脑后。只见他们一边用嘴巴对着勺子里的鱼粥大口大口地吹气,腮帮子一鼓一瘪,试图凭借这股气流让鱼粥尽快降温,那急切的模样仿佛多等一秒都是对美食的亵渎; 一边又心急如焚地将鱼粥快速放入嘴巴之中,动作熟练且急切,简易的竹勺子在竹筒碗与嘴巴之间飞速穿梭,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鱼粥更美味的佳肴,非它莫属。 江奔宇也深深沉浸在这美食带来的愉悦体验之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享受。他一边吃着,一边微微闭上眼睛,细细回味着鱼粥在口中的每一丝变化。他心中不禁由衷感叹,这时代的食材可真是新鲜至极啊!这鱼粥入口的瞬间,先是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鲜味儿在舌尖猛地散开,那股鲜味仿佛是大海深处最纯粹的馈赠,原汁原味地呈现在味蕾之上,让人仿若置身于波涛汹涌的海边,感受到大海的磅礴与慷慨;紧接着,醇厚的香气如潮水般弥漫整个口腔,那是大米的清新香气、菜干经过岁月沉淀后的独特香气以及鱼肉鲜嫩的鲜香完美融合而成的味道,各种香气相互交织、相互碰撞,形成了一种奇妙而和谐的味觉旋律;最后,一丝甘甜如同山间清泉,在味蕾间缓缓泛起,那甘甜并不浓烈,却恰到好处,萦绕在舌尖,让人回味无穷,仿佛在提醒着人们这简单食材背后蕴含的无尽美好。 等他们三人吃得肚满肠肥,吃饱喝足之后,江奔宇的目光落在了锅里还剩下的一些鱼粥上,其实他心中早有打算。他弯下身子,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将最后盛的那些鱼粥,全部打进那个高壁深的竹筒之中,他的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这竹筒里装的并非普通的鱼粥,而是稀世珍宝,稍有不慎便会使其失去价值。 随后,他双手稳稳地捧着竹筒,迈着轻柔的步伐走到张子豪面前,目光温和得如同春日暖阳,轻声说道:“子豪,剩下的,你就带回去吧!你还有母亲和妹妹在家等着你呢!她们肯定也盼着能尝到这美味。” “宇哥,你…”张子豪听到这话,整个人瞬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僵在原地。一股暖流如汹涌的潮水,迅速涌上心头,他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也不自觉地湿润起来,视线渐渐模糊。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哽住了,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感动得哽咽着。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原来,刚走过来的时候,宇哥就关切地详细询问他家里的情况,那时他还满心疑惑,不明白宇哥为何对自己家庭的琐事如此上心。之后宇哥又特意吩咐何虎做一个高壁深的竹筒,当时他还暗自琢磨,做这么个造型特别的竹筒到底有什么用。还有,宇哥一开始估量着多放一些米下锅,他当时还在心里犯嘀咕,几个人怎么可能吃得完这么多米煮的粥嘛?此刻,所有的疑惑瞬间烟消云散,他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宇哥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细节,都是为了让他打包一些鱼粥回去,给他那在家中望眼欲穿等待着他的母亲和妹妹。这份细心与关怀,如同一束光照进了他原本灰暗的生活。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拿着竹筒快走吧。省得一会冷了不好吃。”江奔宇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催促道,脸上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充满了关切与慈爱,仿佛在告诉张子豪,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宇哥,以后我张子豪这条命就交给你了,唯你是从!”张子豪激动得满脸通红,那红色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斩钉截铁地说道,“对了!宇哥,你还收人不?我把那些我信得过的人都带过来!我清楚他们虽然身份特殊,在这世上饱受冷眼,但他们各个都有一身了不起的本事,肯定能帮上大忙,为咱们出一份力。” “收啊!但是我让你管他们,你就是他们的老大,你跟着我就行了!如果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以后早上你都在这里集合和吃饭。大家一起干,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让兄弟们饿着。”江奔宇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张子豪,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在向张子豪描绘一个光明璀璨的未来蓝图,在这个蓝图里,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创造美好的生活。 “好的!宇哥,我回去立马跟他们说道说道!”张子豪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他感觉自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找到了一个真正值得托付、值得追随的人,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嗯!快回去吧!”江奔宇再次说道,眼神中满是鼓励,仿佛在为张子豪注入无尽的动力,让他勇敢地去开启新的征程。 随后张子豪转身,走到覃龙和何虎面前,和他们也认真道别一声。他紧紧握住两人的手,眼中满是不舍与感激,随后便风风火火快速离开。他的脚步轻快而坚定,每一步都踏得稳稳当当,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像是要将这份喜悦与希望传递给每一个角落。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些和他一样身处困境、渴望改变命运的伙伴,让他们也能感受到这份温暖与希望,一同踏上这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全新旅程。 覃龙和何虎两人吃饱后,惬意地坐在一旁,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他们静静地听着江奔宇和张子豪的对话,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他们的心坎上。两人不经意间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满是对江奔宇的钦佩与赞赏。他们深知自己的老大宇哥绝非一般人啊。不说别的,就单单今天这锅鱼粥,烹饪方式独特新颖,打破了他们以往对美食制作的认知。 就算他们去到镇上,穿梭于大街小巷,寻遍每一个角落,也从未见过这样别出心裁、独具匠心的煮法。更不要说昨晚在宇哥屋里吃的那种饭,无论是食材的巧妙搭配,还是烹饪技巧的精湛运用,都让他们大开眼界,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美食新世界的大门。在他们心中,江奔宇就像一个充满智慧和魅力的领航者,手持希望的火炬,带领着他们冲破黑暗,走向一个充满未知与希望的全新旅程,在这个旅程中,他们将紧紧跟随江奔宇的脚步,共同书写属于他们的辉煌篇章。 第28章 回程遭遇大野猪 “龙哥,虎哥,怎么样?还可以吧?能走回去了没?”江奔宇抬眼望向覃龙和何虎两人,那忍俊不禁的笑意瞬间从心底涌起,化作一串爽朗的笑声脱口而出。 那边地上,只见覃龙和何虎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干练模样,他俩被那顿美味佳肴撑得够呛。裤头的绳子早已松松垮垮地解开,上衣的扣子也七零八落地敞开着,大大咧咧地四仰八叉瘫坐在地上,双手向后稳稳地撑在满是尘土的土地上,嘴里还叼着从路边随手折来的树枝,优哉游哉地剔着牙,脸上满是餍足的神情。 “老大,太撑了,不过真的太好吃了!”何虎一边费劲地拉扯着裤头的绳子,试图将它重新系紧,一边努力地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他那肚子被填得圆滚滚的,活像一个被吹得满满当当、即将爆开的皮球,每挪动一下都显得极为吃力,脸上因用力而微微涨红。 “对!老大,这手艺,我覃龙打心眼里佩服!我在部队里的时候,也尝过不少炊事班做的饭菜,可跟老大你这手艺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覃龙一边有条不紊地整理着凌乱的衣服,一颗颗扣上散开的扣子,一边由衷地赞叹道。他的眼神里深深沉浸在对那顿美食的回味之中,那是一种对美味的眷恋与不舍,同时也满含着对江奔宇精湛厨艺的认可与钦佩,仿佛在他眼中,江奔宇已然成为了大厨师。 “嗨!这才到哪里!走了!我们先回去吧,昨晚你们两个值班站哨可没睡多少。”江奔宇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眼中满是关切之情。他心里清楚,昨晚覃龙和何虎在山顶那寒风凛冽的暗哨值守了整整一夜,几乎未曾合眼,此刻的他们想必疲惫不堪,他真心希望能让两人早点回到村子,好好休息一番。 随后,三人开始动手整理东西。江奔宇小心翼翼地将那口还残留着鱼粥香气的锅端起,仔细地擦拭干净,放入随身携带的布袋中。覃龙则负责收拾那些竹碗,他将竹碗一一叠放整齐,用一块大的野生芭蕉叶包裹起来,动作娴熟而稳重。 何虎也没闲着,他把剩下的食材,放好,又把地上的火堆用水淋湿淋透了,保证火种熄灭,还用棍子全部摊开预防森林火灾。 整理完毕后,他们便沿着来时那蜿蜒崎岖的山路,一边走路,一边兴致勃勃地聊天,缓缓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刚开始踏上归途的时候,他们的脚步异常缓慢。覃龙和何虎两人由于第一次品尝到如此令人陶醉的美食,尽情地放开肚子,毫无顾忌地大吃了一顿,此刻肚子被撑得难受至极,只能无奈地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一小步一小步地艰难挪动着。 他们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神情,偶尔还会打个响亮的饱嗝,那饱嗝声在这寂静幽深、只有风声与树叶沙沙声的山林间回荡,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带着几分生活的烟火气。 走了约一个多小时后,也许是身体逐渐适应了这顿丰盛的饱餐,又消化了一部分食物,他们两个人走路的姿势才渐渐恢复正常。 此时,他们的精神也愈发饱满起来,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三人一路上热烈地聊着,话题自然而然地围绕着这片连绵千里的北峰山林展开。他们谈论着哪里哪里有野兽猎物,仔细回忆着以往在山林中打猎时的经历,交流着什么时候野兽出没最为频繁。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透过茂密的树林,看到了那些敏捷的野兔、健壮的山鸡,甚至是威风凛凛的野猪在眼前奔跑,那画面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大约离村里还有半个小时路程左右时,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性的覃龙,如同敏锐的猎犬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突然神色一凛,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而凝重。他猛地瞪大双眼,迅速扫视着前方山坡上草丛,紧接着,立马大声出声道:“戒备!”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犹如洪钟般在这山林间回荡,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道凌厉的闪电划破了平静的天空,瞬间打破了山林间的宁静。 原本按照前中后顺序悠然走路的三人,在听到覃龙那犹如警报般的呼喊后,反应极其迅速。 他们就像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士兵,在千钧一发之际,毫不犹豫地立马靠入人工挖成直角的山体一侧。那直角大约有人肩膀那么高,恰好可以作为他们临时的防御工事,为他们提供了一道坚实的屏障。同时,他们手中的步枪也在瞬间压上了膛,动作熟练而流畅,一气呵成。枪栓拉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仿佛是他们向未知危险发出的挑战宣言。 最后的覃龙看到江奔宇的戒备意识和动作,与何虎几乎一样迅速且标准,心中不禁对江奔宇又多了几分深刻的认识。他暗自思忖,这个江奔宇绝非一般人,从最初的相识到如今的并肩同行,江奔宇总是能在各种突发状况下展现出超乎常人的冷静与果敢。看来自己当初选择追随他,是个极为正确且明智的决定,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对未来的期待,仿佛在江奔宇的带领下,他们将开启一段充满无限可能的征程。 果然,他们三人刚进入戒备状态,一个小土坡上就出现了一头大野猪。这头野猪体型庞大得超乎想象,大约有三百斤重,体长2米多,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它全身黝黑,那黑色的皮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光泽,仿佛是一层坚硬的铠甲。身上毛发还沾满了泥巴,那些泥巴有的已经干涸,结成了硬块,有的还湿漉漉的,随着它的动作不断掉落。一些部位还在咕咚咕咚地滴着血,殷红的鲜血顺着它的身体流淌下来,滴落在土地上,瞬间被干燥的泥土吸收,留下一片片暗红色的印记。它的身上布满了各种刮伤的痕迹,一道道伤痕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经历过的激烈战斗。它的獠牙长长的,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犹如两把锋利的匕首,让人望而生畏。它满眼通红,那红色仿佛是燃烧的火焰,充满了愤怒与狂暴,像是被激怒到了极点,仿佛整个世界都成了它的敌人。嘴巴里不断冒出发狂的叫声,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山林都震塌,在山谷间不断回荡,引得周围的鸟儿纷纷惊飞,树叶簌簌作响。 那野猪二话不说,仿佛认定了前面的何虎就是它复仇的目标,直接对着何虎疯狂地冲撞了上来。它从山坡上冲下来的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尘土,那尘土弥漫在空中,仿佛为它披上了一层神秘而恐怖的面纱,又仿佛一辆失控的战车,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朝着何虎呼啸而去。 何虎见状,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而决绝,毫不犹豫,直接对着大野猪开了一枪。“砰”的一声巨响,犹如晴天霹雳,打破了山林的宁静。子弹呼啸而出,带着何虎的决心与勇气,精准地打中了野猪的后背。野猪的身影猛地停顿了一下,它吃痛地哼了一声,那声音充满了痛苦与愤怒。然而,它那顽强的意志让它忍着剧痛,继续朝着何虎冲撞过来,哪怕鲜血已经染红了它的后背,顺着它的身体不断流淌,在它身后留下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何虎开了一枪后,深知野猪的凶猛与顽强,立马跳起来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敏捷的猴子。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山坡上的草木,双脚用力蹬着山坡,每一次攀爬都充满了力量与决心。 此时,后面的江奔宇没有了何虎在前面的阻挡,立刻抓住时机,果断地对着大野猪开了一枪。这次,子弹直接打中了野猪的前左腿。只听野猪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原本四条腿奔跑的它,瞬间变成了三条腿,由于失去了平衡,身影立马慢了下来,它的身体开始摇晃,脚步也变得踉跄起来。这一减速,就给后面的覃龙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等到江奔宇学着何虎,跳起来,双手紧紧抓住直坡上的草木,迅速地爬了上去。他的双手被草木划破,渗出丝丝血迹,那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但他全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就是躲避野猪的攻击,保护好自己和给后面的同伴创造机会。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那肩膀高的直坡。 剩下最后排的覃龙也不甘示弱,他迅速举起枪,眼神中透露出冷静与果断,瞄准野猪,又是一枪。这一枪威力巨大,直接打中了野猪的头。子弹打进去后,都能看到野猪的头骨了,那场面触目惊心。 然而,野猪由于巨大的惯性,还是向前冲去。它的身体摇摇晃晃,却依旧顽强地坚持着不倒,仿佛是在向命运做最后的抗争。 第一个爬上来的何虎,手中的枪早早再次子弹上膛准备好了。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野猪,一刻也不敢放松,那眼神仿佛能将野猪的行动看穿。等覃龙爬上来后,他立马对着野猪进行补枪。一颗子弹呼啸着射向野猪,在这激烈的交锋中,大野猪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下。 它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仿佛一座倒塌的山峰,宣告着这场战斗的结束。 “哈哈!今天太幸运!估计这家伙就是今早六豆村那帮家伙追的,被我们碰上了!”何虎兴奋地哈哈笑道,他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仿佛在说这是他人生中最值得骄傲的时刻。他一边笑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枪,仿佛在向整个山林宣告他们的胜利。 覃龙皱了皱眉头,看着倒下的野猪,有些遗憾地说道:“这些枪还真不行,要是部队的那种,一枪就搞死了它。哪里还需要打这么多枪?”他的语气中带着对先进武器的渴望,以及对眼前武器性能的不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仿佛在回忆着部队里那些威力强大的武器,心中充满了感慨。 “算了吧!别纠结了,今晚有肉吃了!还是想想,我们我怎么把它搞回去吧!这大野猪现在开始是我们的了。”江奔宇笑着说道,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实际的问题上。他的笑容温暖而坚定,仿佛在告诉大家,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能一起克服。 “这简单!我先回去拉个板车来不就行了吗?”何虎自信满满地说道,然后等覃龙点点头后,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立马往村里跑去。他的身影在山林间迅速消失,只留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仿佛在诉说着他迫不及待想要将这头野猪运回去的心情。 第29章 分猪肉 江奔宇伫立在山坡之上,前方是海,后背是山,周遭的山林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繁茂的树木层层叠叠,将这片天地包裹得严严实实。 阳光奋力穿透枝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洒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恰似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微风轻柔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演奏出一曲舒缓的乐章,偶尔还夹杂着几声清脆的鸟鸣,却愈发衬出山林的静谧。 江奔宇的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紧紧地锁定在地上那一动不动的大野猪身上。他微微眯起双眼,心中暗自思忖,这野猪看上去似乎已然没了气息,可狩猎的经验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稍作停顿,他谨慎地开口说道:“龙哥,这家伙估计死透了,我们下去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这寂静的山林间悠悠回荡,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与谨慎,惊得一只停歇在小鸟的松鼠“嗖”地一下蹿进了树林深处。 “老大!别!我估计这家伙是在蓄力一击,等人靠近之后,它就发起最后一次攻击。这话我听老猎人说的,不过我们还是宁愿相信有这么回事,反正我们也不急这一会。”覃龙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浓重的警惕。他微微皱着眉头,额头上挤出几道深深的纹路,语气斩钉截铁。 此刻,一阵疾风刮过,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更添了几分紧张氛围。覃龙在这片山林中生活多年,对野猪的习性了如指掌,深知其在绝境中的凶悍与狡黠。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酿成大祸,绝不能掉以轻心。 “行!那我们就再等等!”江奔宇听了覃龙的话,内心权衡一番,觉得确实在理,便缓缓点了点头,打消了即刻下去的念头。他抬眼望向远方,眼前连绵的北峰山峦在日光下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山林间清新的空气,听着传来的浪潮声,试图让自己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心中暗自感叹,在这危机四伏的山林里,多一份耐心和谨慎,往往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危险。 时间仿若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缓缓流逝,每一秒都被拉得格外漫长。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果不其然,正如覃龙所料,原本弓腰收腿、蓄势待发的大野猪,身体开始缓缓伸直,四肢也逐渐瘫软下来。那曾经充满力量、能轻易掀翻巨石的身体,此刻仿佛被抽去了筋骨,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变得松弛无力。与此同时,山林中原本隐匿在草丛里的昆虫,似乎察觉到危险已过,纷纷探出身子,发出细微的鸣叫,为这平静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生机。 覃龙见状,第一个跳下山坡。他的脚步轻盈而谨慎,每一步落下都悄然无声,仿佛生怕惊扰了沉睡的猛兽。他双手紧紧握着枪,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枪身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枪口始终对准野猪,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 周围的灌木丛中,不时传来小鸟飞翔翅膀的簌簌声,让覃龙的神经愈发紧绷。他缓缓靠近野猪,在距离几步之遥时,用枪轻轻地捅了捅野猪的身躯。感受到野猪的肌肉已然松软,毫无反抗的迹象,他这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随之放松下来,抬手招呼江奔宇下来。 江奔宇听到覃龙的招呼,迅速跳下山坡,几步便来到野猪身旁。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从腰间拿出身上的柴刀,顺手又砍了个木棍。 此时,阳光愈发炽热,毫无保留地洒在他们身上,豆大的汗珠从他们的额头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他们开始用力地敲打大野猪身上沾粘的泥土。那些泥土因为野猪在野外生存,有喜欢泡泥坑翻滚,紧紧地附着在它的皮毛上,犹如一层坚硬的铠甲,十分顽固。他们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柴刀与木棍碰撞泥土的声音在山林间回荡,汗水渐渐地浸湿了他们的衣衫,衣衫紧紧地贴在背上,勾勒出他们强壮的身形,但他们没有丝毫的懈怠。 随着泥土的不断掉落,原来看起来肥硕无比的大野猪,立马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最少瘦了50斤,渐渐露出了它原本精悍的身形。周围的草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他们的努力喝彩。 刚处理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何虎拉着那辆破旧的板车匆匆赶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村里的青壮年。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的神情,脸颊因为赶路而微微泛红,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显然是听闻了这里打到大野猪的消息,迫不及待地赶来一探究竟。 覃龙和江奔宇两人下意识地相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他们深知,在这个淳朴的村子里,大家同气连枝,关系紧密相连,有了这般意外之喜,自然要与众人一同分享。若是独自占有,不仅于情于理不合,还会在村民间落下话柄。 随后众人齐心协力,喊着整齐的号子,将沉重的大野猪抬上板车。 一路上,板车的车轮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地滚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段收获的不易。 众人拉着板车,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地面上。 回到村里的晒谷场边,只见晒谷场早已热闹非凡,聚集了不少村民。 他们估计是早就听闻了消息,早早地烧好了翻滚的开水,热气腾腾的水汽弥漫在空中,仿若一层薄纱,将整个晒谷场笼罩其中。 还有一些人手持杀猪的工具,有锋利的长刀、粗壮的木棒,他们挽起袖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大干一场,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人多力量大,在众人有条不紊的分工合作下,杀猪的工作正式开始。 有的人手持水瓢,将滚烫的开水浇在猪毛上,开水与猪毛接触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奏响了一曲独特的乐章;有的人蹲下身子,用开水仔细地泡着猪蹄,试图让猪蹄上的毛发更容易去除,每一个动作都专注而认真; 有的人则站在一旁,用开水细致地淋着猪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将猪头的每一处都烫得恰到好处。 用开水淋烫一遍之后,立马有人眼疾手快地拿起刀,开始刮猪毛。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迅速,刀刃在猪身上轻快地游走,不一会儿,原本黑黑的大野猪,就被众人处理得白白净净,宛如换了一层皮。 随后便是开膛破肚的关键环节,一位经验丰富的村民小心翼翼地拿起长刀,缓缓划开野猪的腹部,动作沉稳而精准,生怕稍有不慎就破坏了内脏。 旁边的人则全神贯注地协助着,有人递上干净的盆子,准备接住流出的内脏;有人拿着破布,随时准备擦拭刀刃上的血迹。大家各司其职,配合得默契十足,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时,村长李志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眼神中透着欣慰。他看了看江奔宇,开口问道:“小宇,这猪是你打的,怎么分?你说了算!”村长的声音洪亮而亲切,在嘈杂的晒谷场中清晰可闻。 江奔宇闻言,微微低下头,陷入了沉思。这个说法是覃龙之前和他仔细商量好的,毕竟都是本村人,村里难免有一些喜欢嚼舌根的人,若是如实说出狩猎的经过,日后难免会有人说风凉话,在背后指指点点。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统一口径,对外宣称是江奔宇打死的野猪。 “这样吧!为了感谢村里收留我们这些知青下乡,给生产大队干部饭堂送去20斤,知青队一份10斤,覃龙家10斤,何虎家10斤,我自己就拿四个猪腿和那些内脏吧,剩下的那些猪油猪肉,全部拿去村里饭堂煮了,怎么处理你们看着办,今晚算我请全村人吃猪肉。”江奔宇抬起头,认真地说道,他的声音坚定而诚恳,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豁达和感激。此刻,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 江奔宇刚说完,村长李志就急忙说道:“小宇,别啊!那猪脚有没肥肉的,那些猪内脏也是,你再留点肥肉,不然大家心里过意不去。”村长的脸上带着关切和感激的神情,他深知江奔宇平日里的慷慨和善良,这次又如此大方地与大家分享野猪,实在不想让他吃亏。 “别!村长,我不喜欢吃肥的,你们留着吧!”江奔宇笑着说完话,就拿起覃龙给带来的篮子,动作麻利地把四个猪脚和一副猪内脏装了进去。他微微弯腰,双手紧紧提着篮子,然后一溜烟跑了,任凭村民们和村长在后面怎么呼喊挽留,他都没有回头。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坚定,那被拉长的影子仿佛在向大家展示他的真诚和无私。村民们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佩,他们知道,这个知青小伙子,已经真正地融入了这个村子,成为了他们不可或缺的一员,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属于他的温暖印记。 第30章 准备去镇上购物 分完猪肉,经过这次野猪的遭遇,绷紧的精神突然就放松了下来。江奔宇拖着那被疲惫重重包裹的身躯,步伐沉重而迟缓,仿佛每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缓缓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一路上,微风轻轻拂过,却吹散他周身的倦意。此时的太阳已渐渐高升,光晖洒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终于,他来到了那间熟悉的小屋前。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的景象毫无保留地映入他的眼帘,简陋得让人不禁心生酸涩。 放眼望去,整个家里空荡荡的,仿佛被岁月遗忘的角落。墙壁上,灰黑色的墙皮斑驳脱落,像是一片片破碎的记忆。地面是粗糙的泥土地,因长久的踩踏而变得有些凹凸不平。 至于家具,更是少得可怜,除了角落里那张摇摇晃晃的桌子和一把缺了一角的椅子,几乎再无他物。 厨房区域,本该摆放锅碗瓢盆的地方,如今却空空如也,要锅没锅,唯有那个勉强能用来煲粥的小锅,孤独地待在炉灶上,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难。 墙角处,几缕灰尘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中肆意飞舞,它们像是一群不安分的精灵,在这清冷破败的空间里尽情舞动,更增添了几分寂寥与沧桑。 此时的他,全身的肌肉酸痛有些酸痛,满心渴望能烧上一盆热水,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将这一天奔波与狩猎后的疲惫彻底洗净。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热水滑过肌肤的舒适画面,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寒酸的景象,心中不禁犯起了难。没有烧水的大锅,就连找个合适的盆都成问题,想要烧盆热水,简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嘀咕道:“抽空得去趟镇上供销社买些才行!这日子,总不能一直这么将就着过。再这么下去,生活都快没了滋味。”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伸伸懒腰,打起精神,准备动手处理带回来的猪腿和猪内脏。他迈着脚步,来到屋外的水缸边。水缸旁,倒下一些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估计是前天那些村民过来帮忙时拔的,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拿起木水瓢,缓缓放入水缸中,随着“扑通”一声,木水瓢没入水中,溅起一圈圈涟漪。他用力地提起木水瓢,将装满水的水瓢地提了上来。那水瓢沉甸甸的,他的手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每打一瓢都显得有些吃力。好不容易装满水桶,提走进屋内,他将水缓缓倒入那口小小的煲粥锅中,水与锅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接着,他蹲下身子,在屋角那堆杂乱的柴堆里仔细挑拣着。柴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他不顾灰尘,认真地翻找着干燥的柴火。终于,他找到了一些满意的引火易燃细小树枝、柴枝、干树叶,放入灶中,用火柴轻轻一划,“嚓”的一声,火柴燃起了明亮的火焰,他迅速将其塞进炉灶里。 火苗迅速蹿起,像是一群欢快的小精灵,舔舐着锅底,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一边往炉灶里添柴,一边不时地用袖子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眼睛紧紧地盯着锅里的动静,心中盘算着,得赶紧把这些食材处理好,省得时间一长变质了,那可就太可惜了。这些猪腿和猪内脏,可是难得的美味,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浪费掉。 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开始翻滚起来,水泡不断地从锅底冒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仿佛在欢快地宣告水开了。 江奔宇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拿起一只猪脚,那猪脚沉甸甸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他缓缓地将猪脚放进锅里焯水,那猪脚刚一接触热水,便发出“滋滋”的声响,水面上瞬间泛起一层白色的浮沫,如同绽放的白色花朵。他迅速用木片子将浮沫撇去,动作熟练而利落。接着,他依次把剩下的猪脚一一放入锅中,每放入一只,都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水花声。 焯水完毕后,他将猪脚捞出,放在一旁那张破旧的木板上,当做案板。案板上布满了划痕,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他拿起盐罐,用手指捏起一把盐,均匀地涂抹在每一只猪脚的表面,边抹边用手轻轻揉搓,让盐充分渗透进猪脚的每一处纹理。他的双手在猪脚上来回移动,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随后,他找来一根略显青黄干的竹子,用刀破开得到几根竹篾,然后将涂抹好盐的猪脚一一串起,挂在火堆上方的钩子上。 此时,火苗的热气和烟雾袅袅升腾,开始对猪脚进行简单的烟熏。那烟雾缭绕在猪脚周围,仿佛给猪脚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他看着那悬挂在火堆上的猪脚,心中想着,这样简单处理一下,既能延长猪脚的保存时间,说不定还能增添一份独特的风味呢。先不管正不正宗的,想象着未来能品尝到这烟熏猪脚的美味,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期待的笑容。 处理完猪脚后,他又开始着手处理剩下的猪内脏。他将猪内脏一一摊开在案板上分解开来。大肠、粉肠、猪心、猪肝、猪肚、猪肺、猪腰、猪隔扇,每一样都被他摆放得整整齐齐。他从随身空间之中拿出盐,再次为这些猪内脏均匀地涂抹上一层盐,进行腌制。 在涂抹盐的过程中,他的双手熟练地翻动着内脏,确保每一处都能被盐覆盖。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仿佛这些猪内脏是他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就在他还没完全处理完这些食材时,一阵踏踏的脚步声声从屋外传来。 “咚咚咚”,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江奔宇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望向门口,心中暗自思忖,这时候会是谁呢? 他起身,快步走到门口一看,原来是覃龙和何虎站在门外。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他们挺拔的身姿。 江奔宇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有空过来我这?不用睡觉吗?瞧你们俩,这一天也够累的了。今天狩猎和搬运野猪,可把大家折腾得不轻。” “嗨!我们都习惯了,在部队时,睡得更少。那时候执行任务,几天几夜不合眼都是常有的事,这点儿累算啥。和在部队比起来,这都不算事儿。”覃龙笑着说道,脸上带着几分军人特有的坚毅与豁达。他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驱散了江奔宇心中的些许阴霾。 “老大,你这没做吃的?我看到你拿猪内脏那些东西,别人可能不会处理,但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做成好吃的。你这厨艺,我们可是见识过的,心里一直惦记着呢。从早上那顿鱼粥开始,我们就盼着能再尝尝你做的美味。”何虎满脸期待地看着江奔宇,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眼神仿佛在说,只要江奔宇动手,美食就指日可待。 “呃!现在腌制起来先!你没看到我这,要烧水锅没烧水锅,要炒菜锅没炒菜锅的,怎么做?就煮粥还是可以的!没工具,怎么做?我这连像样的锅都没有,再好的厨艺也施展不开啊。你们看看这屋子,要啥没啥,实在是没办法大展身手。”江奔宇苦笑着说道,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摊开双手,指了指屋内简陋的陈设。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仿佛在向两人诉说着生活的无奈。 “老大,趁天色还早,要不我们去一趟镇上?镇上的供销社说不定能买到你需要的锅具,还有其他生活用品,把这屋子好好拾掇拾掇。你看这屋子,确实该好好添置些东西了,这样生活也能舒服点。”何虎眼珠子一转,提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焕然一新的屋子。 “怎么去?走水路都要一个小时,走路过去最少2个小时。这么远的路程,来回一趟,这一天可就耽误了。而且山路崎岖,走起来可不容易。”江奔宇皱着眉头说道,心中有些犹豫,他既渴望能尽快改善生活条件,又担心路途太过遥远,耗费太多时间,影响了其他事情。 “没事!你不懂而已,我们从小在这地方长大那里有小路一清二楚,走近道的!走路去也是一个小时左右,好比我们巡逻一样,如果不用详细查看各个地方,不用一个小时我走来回时间还有余,只是你不熟悉才觉得远。这附近的山路小道,我熟得很,保证能带着大家又快又安全地到达镇上。那些近道我都走过无数次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覃龙拍着胸脯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向江奔宇承诺着一个美好的未来。 “那!我买点东西后怎么拿回来?这么多东西,总不能全靠手拎着吧。就算是小件物品,拿多了也不方便。”江奔宇提出了心中的另一个担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毕竟去镇上采购,肯定会买不少东西,运输成了一个大问题。 “我把板车也带上!有了板车,不管买多少东西,都能轻松拉回来。板车虽然旧了点,但拉货还是很给力的,绝对没问题。”何虎连忙说道,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满载而归的场景。他的笑容极具感染力,让江奔宇心中的担忧也减轻了几分。 “那行!等十分钟,我忙完就走。”江奔宇思索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说道。 他转身回到屋内,加快了手中处理食材的动作,心中满是对即将到来的镇上之行的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摆满锅碗瓢盆的温馨小家。那温馨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给予他无尽的动力,让他忘却了此刻的疲惫,全身心地投入到最后的准备工作中 。 第31章 三乡镇的工业工厂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覃龙之前信誓旦旦所描述的那样。三人站在小路的起点,这条被称作小路的通道,远看时,那蜿蜒的模样似乎只够一人勉强通过,可当他们真正踏上这条路,才发现其规模远超想象。 仔细瞧去,路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或深或浅的牛蹄印,仿佛在默默诉说着这条小路的由来。 那些养牛的人家,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村子里,便会解开牛栏的绳索,吆喝着将一群群体壮的牛儿赶往山上。 牛群浩浩荡荡地前行,起初,它们只是随性地在草丛中踏出杂乱的痕迹。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牛儿们来来往往走得多了,这些杂乱的痕迹逐渐连贯起来,一条清晰的小道便慢慢形成了。 日子久了,村民们发现顺着牛儿们踏出的路行走,去往山上或是其他地方更为便捷,于是众多村民纷纷效仿,开始跟着这原本的牛路行走。 久而久之,这条牛路在众人的踩踏下愈发坚实宽阔,自然而然地就演变成了一条人也能自由通行的山路。 在赶路的行进过程中,他们时不时会遇到潺潺流淌的水道。这些水道或宽或窄,水流或急或缓。聪明的村民们巧妙地利用周边丰富的自然资源,就地取材,选用山间生长得极为茂盛的竹子,搭建起简易的竹桥。这些竹桥,构造并不复杂,只是将一根根竹子用坚韧的藤蔓紧紧捆绑在一起,然后稳稳地架设在水道两岸。尽管它们看起来质朴无华,却有着令人惊叹的稳固性,稳稳当当地横跨在水道之上,无论风吹雨打,都始终坚守在那里,方便着过往的行人。 三人行走在竹桥上,能清晰地感受到竹子的韧性,偶尔还能听到竹子相互摩擦发出的轻微“嘎吱”声,仿佛是竹桥在轻声诉说着它为村民们服务的故事。 踏入了三乡镇后,覃龙和何虎这两位伙伴,一左一右地陪着江奔宇,开启了一场全方位、细致入微的游览。 他们的身影穿梭在三乡镇的大街小巷,每一条街道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江奔宇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探寻的光芒,目光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街边的房屋错落有致,墙壁上有的爬满了绿色的藤蔓,为单调的墙面增添了一抹生机;有的则张贴着色彩鲜艳的宣传海报,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挑着担子卖菜的农民,那担子两头的蔬菜鲜嫩欲滴,还带着清晨的露珠;有推着小车卖小吃的摊贩,阵阵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购买。 江奔宇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暗自感慨,这三乡镇竟和他上一世记忆中的模样基本一致。虽说三乡镇的规模相较于那些大城市而言不算大,但其内里却五脏俱全,各类工厂犹如繁星般散布在乡镇的各个角落,应有尽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矗立在镇边的砖瓦厂,高大的烟囱犹如一个巨人,时不时冒出缕缕青烟,青烟袅袅升腾,与蓝天白云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独特的画面。远远看过去,便能看到巨大的窑炉散发着滚滚热浪,工人们在高温下忙碌地穿梭着,将一块块成型的泥坯小心翼翼地放入窑炉中烧制。经过高温的淬炼,原本软塌塌的泥坯摇身一变,成为了坚固耐用的砖瓦,这些砖瓦将被运往各地,用于建造房屋、桥梁等建筑。 紧邻砖瓦厂的是水泥预制厂,还未靠近,便能听到厂内机器轰鸣的声音,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是一首激昂的劳动之歌。走近,只见工人们熟练地操作着各种机器,将水泥、砂石等原料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搅拌,然后倒入模具中,制作出各种形状的预制构件,有方形的楼板、圆柱形的电线杆、还有各种异形的建筑装饰部件。这些预制构件在建筑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大大提高了建筑的施工效率。 再往前走,便是农具厂。农具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实用的农具。有用于耕地的犁,那锋利的犁铧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仿佛随时准备在土地上开垦出希望的田野;有用于收割庄稼的镰刀,刀刃打磨得锋利无比,轻轻一挥便能割断成熟的作物;还有各种型号的锄头、耙子等,每一件农具都凝聚着工匠们的智慧和心血,它们是农民们在田间劳作的得力助手。 接着,一股淡淡的鱼腥味扑鼻而来,江奔宇知道,渔货厂到了。走进渔货厂,只见工人们正忙碌地穿梭在堆积如山的渔获之间,他们手法熟练地处理着刚捕捞上来的新鲜鱼、虾、蟹等。有的工人手持锋利的刀具,迅速地将鱼开膛破肚,去除内脏;有的则在一旁仔细地清洗着渔获,确保每一条鱼都干净无杂质。处理好的渔获一部分将被运往市场,供人们购买食用,另一部分则会被加工成各种鱼干、罐头等产品,销往更远的地方。 造船厂内,一艘艘初具雏形的船只静静躺在那里,仿佛是一群沉睡的巨兽,等待着进一步的打造。工人们围绕着船只,有的在精心打磨船身,使船身光滑如镜,减少在水中行驶时的阻力;有的在安装船上的各种设备,从发动机到船锚,每一个部件都安装得一丝不苟。这些船只建成后,将驶向广阔的海洋或河流,承载着渔民们的希望,开启一次次的捕捞之旅。 而竹工艺厂、竹笠厂、竹器厂、竹编厂等围绕竹子展开的工厂,更是将竹子的用途发挥得淋漓尽致。走进这些工厂,仿佛进入了一个竹子的世界,空气中弥漫着竹子特有的清香。在竹工艺厂,工匠们凭借着精湛的技艺,将竹子雕刻成各种精美的工艺品,有栩栩如生的动物造型,有古朴典雅的花瓶,还有形态各异的人物雕像。 竹笠厂内,一顶顶编制精美的竹笠整齐地摆放着,每一顶竹笠都经过了多道工序,既实用又美观,是农民们在田间劳作时遮阳挡雨的好帮手。 竹器厂中,各种竹制的生活用品琳琅满目,竹篮、竹椅、竹桌等,每一件都散发着竹子天然的质感和温润。 竹编厂内,工人们手指翻飞,用纤细的竹条编织出一幅幅精美的图案,这些竹编作品不仅具有实用价值,更是一件件令人赞叹的艺术品。 家具厂中,工匠们精心雕琢着木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屑香气。他们手中的刻刀犹如灵动的画笔,在木材上刻画出精美的花纹和图案。经过打磨、上漆等多道工序后,一件件美观实用的家具呈现在眼前,有雕花的大床、精致的衣柜、还有舒适的沙发。这些家具不仅满足了当地居民的生活需求,还通过各种渠道销往外地,赢得了众多消费者的喜爱。 卫生香厂内,散发着淡雅的香气,仿佛是一个被香气萦绕的仙境。一捆捆卫生香被整齐地码放在架子上,工人们在一旁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包装工作。这些卫生香选用天然的香料和植物粉末制成,点燃后,香气袅袅,能够净化空气、舒缓身心,深受人们的喜爱。 副食品厂则是一个充满甜蜜和诱惑的地方,生产着琳琅满目的零食小吃。有香甜可口的糖果,色彩斑斓,形状各异,仿佛是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有酥脆的饼干,咬上一口,发出“嘎吱”的声响,令人回味无穷;还有各种口味的果脯、蜜饯等,每一种都散发着独特的果香。这些副食品不仅满足了人们的味蕾,还为乡镇的经济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米粉厂内,飘出阵阵米香,仿佛将人带入了一个丰收的稻田。白白嫩嫩的米粉不断从机器中产出,工人们熟练地将米粉进行切割、包装。这些米粉口感爽滑,无论是煮着吃还是炒着吃都十分美味,是当地居民餐桌上常见的美食之一。 制衣厂内,老式人工缝纫机声此起彼伏,仿佛是一首欢快的劳动交响曲。工人们坐在缝纫机前,专注地赶制着一件件时尚的衣物。他们手中的布料在缝纫机的针脚穿梭下,逐渐变成了一件件漂亮的衬衫、裙子、裤子等。这些衣物紧跟时尚潮流,不仅在本地销售,还通过渠道销往全国各地。 制鞋厂的工人则专注于制作各种款式的鞋子。从设计图纸到挑选皮革,再到裁剪、缝制,每一个环节都凝聚着工人们的心血。一双双精美的鞋子从制鞋厂中诞生。 这般景象,充分彰显出三乡镇蓬勃的工业活力,仿佛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展现在江奔宇的眼前。 走着走着,江奔宇突然停下脚步,开口问道:“龙哥,我们去供销社吧!对了,咱们村里有啥厂呀?” 覃龙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笑着回应道:“有啊!咱那儿靠着大海,鱼资源丰富得很,漫山遍野又都是竹子,所以就有渔货厂和竹编厂。平日里,村民们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自留地,在上面种着些应季的蔬菜,像嫩绿的青菜、红彤彤的西红柿、长长的豆角之类的。这些蔬菜,一部分留着自家吃,保证每一顿饭都能有新鲜的蔬菜上桌;另一部分呢,村民们就会挑到集市上去卖,换些零花钱补贴家用。村里除了这两个厂,别的厂确实没有了。咱们经常把从海滩上捕捞回来的鱼,拿回去用传统的方法制作成干货,这样既能延长鱼的保存时间,又能增添独特的风味。另外,村里还有两个捕鱼队,不过里面大多是林姓和李姓的人为主,他们都是捕鱼的老手,对这片海域的情况了如指掌,每次出海都能收获满满。” 江奔宇听后,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接着又好奇地问:“那山里的野货呢?” 覃龙听了,不禁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些东西可不好抓啊,山里的野兽机灵得很,而且很多都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地形复杂。要想抓到它们,需要很多人齐心协力围猎才行。就说上次咱们碰到的那头大野猪,那家伙体型庞大,力大无穷,估计是被六豆村那群人围猎,慌不择路了,才逃窜到咱们这边,被咱们给截胡了。” 江奔宇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这事回去后再细细说。”此时,他心里却暗自琢磨着:“也不知道这些肉类放到系统空间之中,能不能保持原样?一会儿回去可得好好试验一下。” 第32章 时代记忆,供销社见闻 约莫十多分钟的时间,三人步伐轻快,很快便来到了那座在当时颇具标志性的供销社大楼。 供销社由一排的房子打通后组成,外观质朴而平实,墙体是刷着淡灰色的水泥,门口的招牌略显陈旧,却透着岁月沉淀的韵味。 三人抬脚跨过门槛,踏入供销社内,刹那间,一股浓郁的、极具70年代独特风格的气息扑面而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供销社正上方那八个极为显眼又深入人心的大字——“物价稳定、保障供给”,红色的油漆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依旧鲜艳夺目,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暖了人心。 江奔宇深吸一口气,那股熟悉的味道瞬间萦绕在鼻尖,这种由糖油酱醋茶以及各种百货混合散发出来的特殊味道,即便历经一世,依然让他难以忘怀,此刻,它就这样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令他心中泛起丝丝涟漪。 店内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将供销社挤得满满当当。人们的交谈声、售货员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充满生活气息的交响乐。 身着朴素的大爷大妈们,正认真地挑选着新鲜的蔬菜和日用品,他们一边仔细地查看商品的质量,一边与身旁的同伴小声讨论着价格; 年轻的夫妇们则带着孩子在零食区前驻足,孩子们望着琳琅满目的糖果和糕点,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时不时拉着父母的衣角撒娇; 还有一些穿着工装的年轻小伙,在烟酒区徘徊,他们眼神中透露出对心仪香烟的向往。 四处可见忙碌的售货员身影。他们身着统一的深蓝色工作服,衣领处别着写有工号的小牌子,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熟练地应对着顾客们的需求。 有的在货架间来回穿梭,为顾客拿取商品; 有的则站在柜台前,专注地为顾客结账、开票,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却依旧保持着热情的服务态度。 供销社内区域划分明确,布局合理,设有食品区、饮料区、百货区、零食区、水果区、蔬菜区、肉类区、衣服区等不同的销售区域。各个区域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 江奔宇怀着好奇的心情,随意在店内踱步,慢慢浏览着各类商品的价格标签。在食品区,大米的售价为0.142元\/斤,不过这需要凭粮票和购粮证供应,那是计划经济时代特有的购物凭证。青菜的价格十分亲民,仅需2分钱一斤,鲜嫩的菜叶上还带着清晨采摘时留下的露水,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新鲜。猪肉的价格为0.79元\/斤,那紧实的肉质,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盐的价格是0.15元\/斤,作为生活的必需品,价格始终保持着稳定。水果区里,不同品种的水果价格各异,从5分到一毛五分\/斤不等,那些色泽鲜艳的苹果、梨子、橘子等,散发着阵阵果香,让人垂涎欲滴。 白面的价格为0.185元\/斤,麦乳精800g装的则高达40元,在当时,这可是相对较为高档的营养品了。芝麻大饼(咸)3分\/只,大饼(甜)4分\/只,散发着淡淡的面香。 食油的价格是0.88元\/斤,同样需要凭油票供应,油票的珍贵程度,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不言而喻。 白砂糖的价格为0.78元\/斤,购买时也得凭糖票,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砂糖,仿佛是甜蜜生活的象征。 零食区更是充满了诱惑,赤豆棒冰4分\/个,奶油雪糕8分\/个,奶油大雪糕则要1毛2,想象着炎炎夏日里,咬上一口那冰爽的雪糕,该是多么惬意的享受。 饮料区里,黄啤售价0.33元\/瓶,黑啤0.36元\/瓶,在那个娱乐活动相对较少的年代,一瓶啤酒,或许就能为人们带来片刻的放松与愉悦。 文具区,英雄钢笔的价格在二块多,不过在当时,人们普遍使用的是永生钢笔,价格在三块多,对于学生和知识分子来说,一支好钢笔,不仅是书写的工具,更是身份和品味的象征。 烟草区,各类香烟的价格和购买条件也各有不同。飞马烟0.28元\/包,大前门烟0.35元\/包,勇士烟0.13元\/包,生产烟0.08元\/包,红双喜烟7元\/包,阿尔巴尼亚香烟0.20元\/包,这些香烟无一例外,都需要凭香烟票供应。烟票在当时的市场上,有着独特的价值,它不仅仅是购买香烟的凭证,更像是一种特殊的“货币”,代表着人们对香烟的消费资格。 糕点零食区域,水果蛋糕4分\/只,脆麻花4 - 5分\/根,什锦糖1.20元\/斤,水果糖1分\/颗,盐金枣3分\/一小包,橄榄、桃板等蜜饯5分\/包,每一种零食都承载着那个时代人们对甜蜜和美味的向往。 海鲜类商品区域,大闸蟹的价格为0.8元\/斤,那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大闸蟹,看着就十分诱人。龙虾2元至三元一个,换算下来约为0.6至0.8元一斤,虾的价格是0.4元\/斤,活蹦乱跳的虾仿佛在展示着它的新鲜。带鱼0.30元\/斤,大黄鱼0.35元\/斤,塘鱼0.25至0.4元\/斤,咸鱼0.25元\/斤,这些海鲜产品,为当地居民的餐桌增添了丰富的蛋白质来源。 生活用品区,商品也是种类繁多。搪瓷缸8毛一个,那结实耐用的搪瓷缸,在当时几乎是家家户户必备的生活用品,上面常常印着各种具有时代特色的图案。 塑料凉鞋1.1元一双,款式虽然简单,但却十分实用,适合在炎热的夏天穿着。 中档皮鞋一双价格在4 - 8元,对于一些追求品质生活的人来说,一双皮鞋是提升气质的重要装备。 球鞋1 - 2元,是孩子们在运动场上的好伙伴。肥皂0.36元\/块,香皂0.3元\/块,扇牌肥皂同样是0.36元\/块,这些清洁用品,保障着人们日常生活的卫生需求。 头痛散两分一包,火柴2分\/盒,虽然价格低廉,但却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小物件。衣服一套约六元,汗衫一件八毛,款式虽不花哨,但却能满足人们日常穿着的基本需求。 书籍1元\/400页,在知识匮乏的年代,书籍是人们获取知识、开阔视野的重要途径。 万金油5分\/盒,小小的一盒万金油,却有着清凉止痒等多种功效,是家庭常用的小药品。 公用电话4分\/次,而且不限时,在那个通讯并不发达的时代,公用电话为人们提供了与远方亲人朋友沟通的桥梁。 店内还摆放着一些当时较为贵重的大件商品。电视机区域,苏州产的孔雀牌九寸电视机价格为210元,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拥有一台电视机,就意味着可以享受到丰富多彩的电视节目,成为邻里之间羡慕的对象。 手表区域,上海牌手表的价格约为180元,一块手表,不仅能准确计时,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许多人辛苦工作攒钱,就为了能拥有一块心仪的手表。 自行车区域,永久凤凰二八大杠自行车的价格可高达150元,这种自行车在当时可是“出行神器”,骑着它走在大街小巷,别提多威风了。 缝纫机区域,飞人蝴蝶上海牌缝纫机普通家用缝纫机的价格在150元,对于家庭主妇来说,一台缝纫机可以自己制作和修补衣物,节省不少开支。 收音机区域,熊猫晶体管收音机,单波段收音机的价格在45元左右,而双波段台式收音机的价格在100元左右,收音机里传出的广播节目,为人们带来了外界的信息和娱乐。 手电筒区域,虎头牌手电筒的价格1.5元,在没有电灯的夜晚,手电筒是照亮前行道路的重要工具。 店内的商品琳琅满目,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商品的海洋。 覃龙和何虎两人跟在江奔宇身后,眼睛里满是新奇与喜爱,特别是在烟草区,他们驻足停留了好几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香烟,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 “龙哥,你抽烟。”江奔宇留意到覃龙的目光,开口说道。 “抽!呃!不抽!”覃龙的回答有些犹豫,似乎在内心进行着某种挣扎。 “嗨!龙哥是有就抽,没有就不抽!”一旁的何虎笑着补充道,打破了些许尴尬的气氛。 “那个烟好?”江奔宇接着问道。 “供销社里卖的老牌香烟可多了,像飞马,大铁桥,东海,牡丹,大前门牌,握手,蝶花,迎春,星海,大生产,人参新吉林,牡丹,中华,凤皇,恒大,礼花,老刀,炮台黄金叶。要说口感,恒大三毛一,墨菊二毛九的最好抽了。”覃龙一提到香烟,便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行!”江奔宇听完,心中有了主意。 他走到售货员面前,礼貌地说道:“你好!同志,恒大三毛一,墨菊二毛九,各要…呃,你们这最多可以买多少包?” “不限,但只能凭香烟票购买。”一个面容和善的售货员微笑着回答道。 江奔宇听后,没有丝毫犹豫,伸手从袋子里掏出香烟票,仔细地点了十张出来,然后坚定地说道:“好的!给我十包,两种各五包!” 售货员看到江奔宇手中厚厚的一叠烟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在那个物资相对紧张的年代,这么多烟票可不是常见的景象。江奔宇买完烟后,随手就将香烟分别塞到覃龙和何虎两人手中。 覃龙拿着香烟,手微微颤抖,他拉着江奔宇,一脸惊讶地问道:“老大,你拿的是全国通用烟票吗?” “嗯?怎么了?”江奔宇对于覃龙的反应有些不解。 “老大,全国通用烟票比本地烟票贵,在鬼市给九张就可以换到同样数量的烟了!”覃龙一脸心痛地说道,仿佛为江奔宇多花了“冤枉钱”而感到惋惜。 “龙哥,你知道鬼市?”江奔宇听到“鬼市”二字,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知道!或者说你回去问张子豪,他更懂。”覃龙回答道。 “好!先买东西吧,明天早上再问他。”江奔宇将对鬼市的好奇暂时压在心底,决定先把此次来供销社的主要任务完成,随后便带着覃龙和何虎,在供销社里精心挑选并购买了所需的日常生活用品,三人满载而出供销社门口。 第33章 准备购买气枪 在离开供销社后,江奔宇他的心思自始至终都紧紧地系在寻找枪支这件事上。只见他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困惑,终于忍不住开口,对身旁的覃龙问道:“龙哥,供销社里逛了这么久,怎么没看到有枪卖呢?”说话间,他的目光还在四周快速扫视,仿佛下一秒枪支就会出现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 覃龙听到江奔宇的问题,满脸困惑,脚步猛地停住,身体迅速转过身,正面看向江奔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仿佛在努力理解江奔宇这个奇怪的诉求。“老大,你要枪干嘛?难不成是想去狩猎?可你之前买的那些铁丝,铁夹,不就是用来狩猎的工具吗?而且咱们巡逻队里也有枪可以用呀。”覃龙一边说着,一边摊开双手,脸上的表情愈发疑惑。 “那个不一样!巡逻队的枪那是公家的,每次用了之后,事儿可多了。”江奔宇皱着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对使用公家枪繁琐流程的深深不满。他微微低下头,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就比如说这次我们打了野猪,得详细上报用了多少颗子弹,每一颗子弹的去向都得清清楚楚。就连弹壳都得一颗不落地收集起来带回去,要是不小心漏掉一颗,还得专门写申报说明情况,得解释这颗弹壳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丢的,前前后后得忙活好一阵子,特别麻烦。”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 “老大,现在市面上卖的基本都是气枪,要说威力的话,可比咱们现在巡逻用的步枪弱多了。就这情况,你还打算买吗?”一直跟在旁边的何虎,此时挠了挠头,脸上带着一丝担忧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插话道。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对气枪能否满足江奔宇期望的疑虑,似乎在心里已经默默判断气枪可能达不到江奔宇所追求的效果。 “小虎,你说得没错!那种气枪用的是铅弹。”覃龙连忙附和着何虎的话,同时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他对气枪的熟悉。他的目光似乎透过眼前的人群,看到了那些常见的气枪模样,脑海中浮现出铅弹的样子。 “哟,忘记了这是龙哥最擅长的事,那都有哪些牌子的气枪呢?”江奔宇好奇心愈发浓烈,眼睛里瞬间闪烁起探寻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覃龙口中获取更多关于气枪的信息,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即将打开神秘宝藏的寻宝者。 “老大,气枪品牌还是有不少的。”覃龙一听江奔宇的问题,立刻来了精神,不假思索地说道,“比较有名的就有工字、三箭、峨眉、锡峰、健卫、金钟、长江、海鸥、快鹿。”覃龙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空中轻轻点着,仿佛在罗列一份珍贵的清单,每说出一个品牌,就像是在讲述一位他十分熟悉的老朋友的名字,语气中充满了熟悉与自信。 “那买哪个牌子比较好呢?”江奔宇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此时的他,显然已经在心里认真盘算着购买气枪的计划,脑海中不断比较着各个品牌的可能性,试图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一款。 “老大,气枪可选择的种类确实很少,市面上常见的基本都是撅把式气枪。”覃龙耐心地向江奔宇介绍着,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气枪的大致形状。“在这当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就是上海气枪厂生产的工字牌b1、b2型气枪。这种b1、b2型气枪采用的是撅把式设计,”覃龙一边说,一边将右手握拳,模拟枪身,左手则在“枪身”末端左边做出下压的动作,“在枪身末端左边有一个扳手,你只要像这样压下这个扳手,就能露出枪膛,然后把铅弹装进去,再把扳手复位就行。它的优点就是装弹速度相对较快,在紧急情况下能快速装填弹药。”覃龙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演示装弹的动作,神情认真而专注。“可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密闭性不太好,导致气压低,射程根本超不过50米。说到工字牌气枪,它的名气可不小,和‘上海’牌手表、‘凤凰’牌自行车不相上下呢。不过价格也不便宜,现在一支‘工字牌’气枪大概要220元。你想想,现在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几十块,能负担得起的家庭实在是不多。老大,你可得好好考虑考虑。”覃龙说完,眼神关切地看着江奔宇,试图让他充分认识到购买气枪的种种因素。 “有没有更厉害一点的气枪呢?威力大些,性能好点的。”江奔宇并没有被高昂的价格和有限的性能吓退,反正随身空间之中还有那截来的赃款一万多块钱,根本不愁花钱,反而继续追问道。此时的他,眼神中透露出对更优质气枪的强烈渴望,仿佛只要坚持寻找,就一定能找到符合自己心意的完美气枪。 “呃!老大!还真有。”覃龙稍微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就是国营建设机床厂的峨眉牌气枪和国营396厂的快鹿气枪。不过这两个牌子比较特殊,它们没有量产,现在市面上流出来的都是实验型的,不过还好,这俩个牌子气枪兼容市场上的铅弹。这两款气枪都是针对撅把式气枪的缺点专门设计的新型气枪,采用的是侧拉杆压缩弹簧式。”覃龙一边说,一边再次用手比划着侧拉杆压缩弹簧的动作,试图让江奔宇更直观地理解。“它们用了更好的钢材,不管是可靠性、精准度,还是加工的精细程度,都有很大的提升。特别是峨眉牌的em45b - 1型气步枪,还具有起落式半自动供弹功能呢。”覃龙详细地向江奔宇介绍着,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十分清楚,仿佛他亲自使用过这些气枪一般,对其性能了如指掌。 “龙哥,带路!我们去看看!”江奔宇听完覃龙的介绍,兴奋不已,眼神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识一下这些气枪,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手持强力气枪的画面。 此时,何虎在前面拉着板车,覃龙和江奔宇两人在后面推着,三人一边推拉着板车,一边继续兴致勃勃地聊着,向着可能售卖气枪的地方走去。 “龙哥,买气枪要什么手续啊?可别到时候看上了,手续不全买不了。”江奔宇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脚步微微一顿,连忙向覃龙询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生怕因为手续问题而无法顺利购买到心仪的气枪。 “首先呢,要先去镇公安局办理购买许可,这可是第一步,没有这个许可,根本买不了气枪。”覃龙耐心地解释着购买气枪的手续流程,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空中点了一下,强调这一步的重要性。“然后拿着这个许可,你就可以去供销社买到气枪了。买到气枪之后还不算完,最后还得拿着气枪回到公安局办持枪证。而且这枪证一年一审,只有这样,整个流程走下来,你才可以合法拥有一把气枪。”覃龙一步一步,条理清晰地向江奔宇解释着,同时留意着江奔宇的表情,确保他能够理解。 “要那么麻烦吗?”江奔宇听后,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买把气枪手续如此繁琐。他轻轻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似乎在权衡是否要为了一把气枪去经历这么复杂的手续流程。 “其实也不算太麻烦,现在政策有变化,方便多了。”覃龙笑着向江奔宇解释着现在便捷的办理方式,试图打消他的顾虑。“我们现在直接去公安局就可以,在那儿直接就能办购买许可证。办好许可证后,不用再跑去供销社了,公安局一旁就有特殊经营行,在那儿就能买到气枪。买完气枪,当场就能拿着枪回到公安局办理持枪证,基本上在公安局就能一条龙把所有事儿都办了,不像以前那么折腾。加上我们就是村里的民兵巡逻队员,手续更不用那么麻烦了。”覃龙一边说,一边笑着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希望能让他安心。 第34章 块巨款 下午两点多阳光洒在小镇的街道上,给整个城镇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仿佛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缓缓展开。 街边的小贩们早早地摆好了摊位,扯着嗓子卖力地叫卖着自家的货物。卖包子的摊位前,蒸笼里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不少人停下脚步,掏出几毛钱,买上几个包子,当作早餐。而卖小饰品的摊位上,色彩斑斓的小物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那些精致的发卡、小巧的吊坠,吸引着年轻姑娘们的目光,她们围在摊位前,仔细挑选着,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不要问为什么可以买卖,那是自家做的。 然而,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却无暇顾及周围的一切。他们推着板车,步伐匆匆,目标明确地径直朝着公安局的方向走去。 终于,三人来到了公安局门口。公安局的建筑庄严肃穆,灰色的外墙给人一种沉稳而厚重的感觉,仿佛在诉说着它维护社会治安的坚定使命。 门口站岗的警卫身姿挺拔如松,身着制服,后背背着一把步枪,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仿佛一尊忠诚的卫士雕像,守护着这一方安全。 何虎主动承担起照看板车的任务,他小心翼翼地将板车拉到一旁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这里较为阴凉,能避免车上的物品被阳光暴晒。他仔细检查了板车上绳索的捆绑情况,确保物品不会掉落,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睛不时地看向公安局门口,等待着同伴们的归来。 覃龙带着江奔宇大步流星地走进公安局。 一踏入大门,覃龙便凭借着以往的经验,轻车熟路地直接带着江奔宇来到办理购枪许可证的地方。 办公区域的环境简洁而有序,几张办公桌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整齐地排列在宽敞的房间里。桌上堆满了各类文件和表格,文件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一份都记录着重要的信息。墙上挂着醒目的规章制度和一些激励人心的宣传标语,规章制度详细地规定了办事的流程和要求,时刻提醒着工作人员要严谨认真;宣传标语则以鲜明的色彩和有力的文字,传达着公安工作的宗旨和使命,激励着工作人员和前来办事的人们。 “同志,帮我办张购枪许可证!”覃龙走到一个窗口前,微微前倾身体,对着里面的工作人员礼貌而诚恳地说道。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在略显安静的办公区域里回荡,仿佛在宣告着一项重要事务的开启。 “你好!同志,请出示身份证明。”工作人员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着覃龙,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那微笑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温暖和安心。 “老大,把民兵巡逻队证,身份证,都拿出来。”覃龙转过头,对着江奔宇说道。 江奔宇闻言,心中一阵紧张,毕竟即将拥有一把气枪这件事在当时可不是小事,而且要在工作人员面前完成一系列手续,但他还是镇定下来,装模作样地从挎包里翻找起来,实际上从随身空间之中取出来,动作看似自然,实则内心激动不已。 随后,他将证件递了过去,眼睛紧紧盯着工作人员的一举一动,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工作人员接过证件,开始仔细地查看。他的目光在证件上快速扫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时而微微皱眉,时而轻轻点头,认真核实着每一项信息。 确认无误后,工作人员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递给覃龙,说道:“同志,请填写一下这份表格。” 江奔宇接过表格,拿起笔,开始认真填写起来。他的字迹工整而有力,每一个笔画都写得十分专注。填写过程中,他突然在地址那一栏停住了,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不由开口问道:“同志,你好,这住址写现在住的地方?还是城里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毕竟对于这种手续办理的细节,他并不十分清楚,生怕填错信息影响办理进度。 “哦!你是下乡知青啊!就写现在住的地方!记得要一个本村的担保人员。”工作人员微笑着耐心解释道。原本他还在暗自猜测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有魄力要办理购枪许可证,能买得起枪,毕竟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人们收入普遍不高的年代,买枪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现在得知江奔宇是下乡知青,心中不禁感叹,下乡知青中还真是有能人啊,能有如此经济实力和购买气枪的想法。 江奔宇听完工作人员的回答,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他继续填写表格,心中默默想着,一定要尽快完成手续,早日拥有那把心仪的气枪。 待他写完表格,覃龙毫不犹豫地在担保人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覃龙深知作为担保人的责任,但他对江奔宇充满信任,相信他购买气枪是出于合理的用途。工作人员再次仔细查看了表格以及相关证件,拿起笔,在表格上郑重地签字盖章,就这样,购枪许可证顺利审批通过了。 随后,覃龙带着江奔宇来到公安局旁边的一个特殊商行。这个商行外观看起来和普通店铺并无太大区别,灰色的外墙,木质的门窗,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它的特殊之处。但门口张贴的一些标识,如枪械图案和相关警示标语,暗示着它的特殊性。 覃龙和江奔宇一走进去,一股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金属与机油混合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商行内部。店内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枪械和刀具,在明亮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长枪、短枪整齐地排列在货架上,刀具则被摆放在展柜里,每一件都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独特性能和用途。 “覃龙,你怎么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覃龙循声望去,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哦!肖四啊,今天你当值啊!”覃龙一看是熟人,便热情地开口道。 肖四是覃龙以前的战友,两人同是同乡又同一部队,在部队时自然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此刻在这里相遇,覃龙感到格外亲切。 “嗯!覃龙,今天来这,你想买点啥?”肖四笑着问道。他身着商行的工作服,灰蓝色的中山装制服上别着工作牌,眼神中透着干练和专业。 “我是陪江知青过来的!这是肖四,以前的老战友!”覃龙一边说着,一边向江奔宇介绍。 江奔宇连忙伸出手,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说道:“你好,肖同志!我叫江奔宇,古乡村的下乡知青,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欢迎欢迎!不知今天江知青想买什么东西!”肖四热情地回应着,同时好奇地打量着江奔宇。他心中暗自猜测,这个下乡知青来这里,想必是有特别的需求。 “买枪!”江奔宇简洁明了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他的目光在店内的枪械上扫视着,仿佛在寻找着那把属于自己的气枪。 “好!来这边看!”肖四立刻带着江奔宇和覃龙来到一个展柜前。展柜里摆放着几把造型各异的气枪,每一把都有着独特的设计和特点。有的气枪枪身短小精悍,便于携带;有的则枪身修长,看起来更加精准。肖四刚想开口介绍这些气枪的性能和特点,就被覃龙的话打断了。 “老大,就是那一把实验型的峨眉牌的em45b - 1型气步枪,是把半自动气枪!”覃龙一看到那把枪,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激动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仿佛看到了一件梦寐以求的宝贝。他快步走到展柜前,手指着那把气枪,眼神中流露出对它的喜爱和熟悉。 “多少钱?”江奔宇看着肖四,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问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因为他知道,不管这把气枪的价格如何,都不能阻止他江奔宇拥有它。 “320块,比em45b - 1贵100块。”肖四如实回答道。这个价格在当时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需要积攒许久才能凑齐。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可能只有几十块钱,320块钱相当于他们大半年甚至一年的积蓄。肖四说完,目光紧紧地盯着江奔宇,想看看他对这个价格的反应。 “铅弹呢!”江奔宇接着问道,他深知购买气枪的同时,铅弹也是必不可少的消耗品。没有铅弹,气枪就如同没有子弹的战士,毫无用处。 “多大?”肖四反问道,因为铅弹有不同的规格,不同的气枪需要适配不同规格的铅弹。 “5.5的”覃龙在一旁补充道,他对这些细节也十分熟悉。在部队时,他接触过各种枪械,对枪械的相关知识了如指掌。 “1元一盒,每盒包含100颗铅弹。”肖四说道。 江奔宇在心中快速计算着,买一把气枪加上一定数量的铅弹,这一笔不小的开支,在他随身空间之中的一万多块钱面前,都不算什么事。他坚定地说道:“行!就它了!峨眉牌的em45b - 1型气步枪一把320块,铅弹1块一盒,10盒,10块,共330块。你数数看。” 随后江奔宇再次假装从挎包里拿出33张10块钱,递到肖四的手里。他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这些钱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数目。 肖四接过钱,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看着手中厚厚的一叠钱,心中不禁惊叹。那可是330块钱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才28块钱,要不吃不喝差不多一年才能攒够这么多钱。而眼前的知青同志,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如此轻松地数出了330块钱,这说明他包里还有余钱,才能如此从容。肖四一边麻利地收拾打包枪支和铅弹,一边在心里暗自感叹江奔宇的财力。他不禁对这个下乡知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好奇他究竟有着怎样的背景和故事。 “阿四啊,这是怎么回事?”一道声音响起。 肖四回头看过去,看到是自己供销社的主任,就立马说道“主任,那把峨眉牌的em45b - 1型气步枪被这小同志买了!” 供销社主任也是心头一喜,这种东西周转时间长,压仓库,能买的人很少,今天终于把这老家伙卖了,心里自然高兴,不由多看了几眼江奔宇,随后又叮嘱勉励几句肖四的话就离开了。 交接完,出了门口,江奔宇走在前面,步伐轻快,充满了自信。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拿着那把气枪在山林中狩猎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期待。 后面的覃龙抱着枪和铅弹,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他也被自己老大的手笔震到了,那可是330块巨款啊,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这让覃龙心中充满了惊讶和敬佩。他看着江奔宇的背影,心中暗自想道,这个老大果然不简单,以后一定要紧紧跟随。 二人回到公安局,将气枪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工作人员看到气枪后,接过购物凭证,一看320块一把气枪,心中也是被那320块钱巨款暗暗震惊了一把,不过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立刻开始登记枪的型号。 工作人员仔细地查看气枪的各个部位,将型号、生产厂家等信息准确无误地记录下来。 随后,结合刚才办理的购枪许可证、担保书、民兵巡逻队证、身份证以及购买交易票据,工作人员迅速地进行审核。 工作人员的眼神专注而认真,在文件之间快速切换,仔细核对每一项信息。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就帮江奔宇签发了一本绿色的猎枪证。 这本猎枪证此刻在江奔宇眼中,仿佛是一件珍贵的宝物,代表着他合法拥有了这把气枪。它不仅是一张证件,更是江奔宇实现自己想法的关键凭证。 江奔宇接过猎枪证,对着工作人员真诚地说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开了。 他紧紧地握着猎枪证,仿佛握着自己的宝贝。看着江奔宇离开的背影,工作人员笑了笑,心里暗自想道:“果然是大城市里来的人啊!有钱!相当有钱!果然不能人比人,不然真是气死人的!”工作人员不禁对江奔宇的财力和果断感到钦佩,同时也感慨人与人之间的经济差距。在这个小镇上,330块钱对大多数人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数字,而江奔宇却能轻松拿出,这让工作人员对外面大城市的生活充满了遐想。 第35章 败家之名远扬 在回村的蜿蜒土路上,日光斑驳地洒下,给这条质朴的小路增添了几分诗意。 覃龙和何虎恰似两只欢快至极的喜鹊,兴奋得叽叽喳喳讲个不停,那声音仿佛要冲破这宁静的山林。 覃龙的脸颊因激动而呈现出鲜艳的绯红色,恰似熟透的苹果,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熠熠生辉的星辰。 他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那动作幅度极大,仿佛要将心中的憧憬都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一边眉飞色舞地说道:“老大,你这枪一到手,往后咱们在山里打猎,那阵仗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你想想,再碰上野猪那一类凶猛的家伙,只需轻轻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呼啸而出,直接将其制服,那场面,啧啧啧,简直威风得不得了!到时候,咱们在村里可就成了传奇人物啦!” 何虎在一旁用力地点头,脑袋点得如同捣蒜一般,忙不迭地附和道:“就是就是,龙哥说得太对了。以后咱跟着老大出去打猎,那就是跟着厉害人物,肯定能大开眼界,见识见识这厉害气枪的威力。说不定咱也能跟着玩两手,以后自己打猎也更有底气。” 他们那兴奋的模样,仿佛这枪是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克服重重困难才买到的,喜悦之情如同决堤的洪水,肆意地溢于言表。 不知情的人远远望去,还真会以为他们在路上捡到了一大笔足以改变命运的钱财,那眉飞色舞的神态,脚步轻快得如同装上了弹簧,每一步都仿佛要飞起来,恨不得立刻回到村里,向大家炫耀这一“壮举”。 此时,他们两人合力推着那辆原本装着笨重货物的板车。平日里,这装满货物的板车可是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大家伙”,每前进一步都好似要耗尽全身的力气。车轮在土路上滚动时,总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吃力声响,那声音仿佛是在痛苦地呻吟,诉说着行进的艰难。 可今天,或许是被买枪这件令人热血沸腾的事冲昏了头脑,或许是受到江奔宇330块巨款买枪的强烈感染,他们只觉得浑身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力量,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活力。 板车似乎也被他们的情绪所影响,变得轻了许多,车轮滚动起来顺畅无比,发出的声音不再是往日的沉闷与艰难,反倒像是在欢快地为他们的喜悦心情伴奏,那节奏仿佛在演奏一首凯旋的乐章。 与此同时,在三乡镇上,有人用330块巨款买枪这件事,如同长了一双无形而有力的翅膀一般,在小小的乡镇里以惊人的速度逐渐传开了。 茶摊里,弥漫着浓郁的茶香,老人们悠闲地坐在竹椅上,一边慢悠悠地喝着茶,一边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这件事。一位留着花白胡须的老者,手中轻轻转动着茶杯,眼神中透着一丝感慨,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330块啊,那可是我辛辛苦苦积攒好几年的积蓄。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出来买枪了,不知道是雄厚的财力,还是败家子,但真是让人惊叹不已,可谓财大气粗啊。” 旁边一位中年汉子,放下手中的茶碗,若有所思地接过话茬:“是啊,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他一个下乡知青,来到咱们这小地方,买枪到底要干啥用呢?咱这小镇虽说周边有山林,可打猎也并非是能赚大钱的营生,实在想不通他的意图。”众人围坐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陷入了沉思,对用330块巨款买枪的行为充满了疑惑。 在热闹非凡的集市上,卖菜的大妈们也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件新鲜事。一位大妈,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青菜,神色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了没?有人花了330块买枪呢!这消息可太惊人了。” 另一位大妈,原本正专注地整理着摊位上的蔬菜,听到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写满了惊讶,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这么多钱?我的天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能买多少斤猪肉,多少袋大米啊!他是不是要去干一番大事业啊?怎么突然做出这么败家的举动。” 周围的摊主和顾客们也纷纷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有的羡慕买枪人的财力,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人们收入普遍微薄的年代,330块钱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简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足以让一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有的则满心好奇他买枪的用途,毕竟在这个一直平静祥和的小镇上,买枪这种事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大家都在绞尽脑汁地猜测,这个神秘的下乡知青到底有着怎样的宏伟计划和独特想法。 而随着人们的口口相传,这件事在小镇上如野火般越传越广,330块巨款买枪败家子的事迹也逐渐被更多人知晓,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热议的焦点,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田间地头,人们都在谈论着这个带着神秘色彩的知青和他那令人咋舌的买枪之举。 第36章 士为知己者死 三人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蹒跚前行许久,终于望见了村口那棵标志性的老树。 此时,夕阳的余晖如同金色的纱幔,轻柔地铺洒下来,将他们疲惫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是大地上绘出的一幅悠长画卷。 江奔宇率先停下脚步,他的脸庞在余晖的映照下,一半明亮,一半隐匿于阴影之中,更衬得神色严肃。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覃龙和何虎,嘴唇轻启,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买枪的事,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记住,是任何人!不管是村里的长辈,还是平日里最要好的伙伴,都绝不能透露半句。能隐瞒多久就多久。”他的眼神坚定得如同寒夜中的北极星,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这简单的话语背后,隐藏着关乎生死存亡的重大秘密。 “老大,知道了,你在路上都念叨好多回了!”何虎一边说着,一边挠了挠头,露出几分憨态可掬的笑容。这一路返程,江奔宇的确像个不知疲倦的复读机,反复叮嘱着这件事。何虎嘴上虽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但他心里清楚,能让江奔宇如此慎重对待的事,必定有着不可小觑的严重性。他收起笑容,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用力地点了点头,以示自己铭记于心。 “小虎,老大考虑得周全!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咱可得把嘴严实了,就当这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老大知的秘密。”覃龙伸手轻轻拍了下何虎的肩膀,他的手掌宽厚而有力,仿佛在传递着一种坚定的信念。覃龙的神色极为认真,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着对江奔宇的深深理解。他深知,在这个非常时期又相对封闭且传统的村落环境里,买枪本就不是一件寻常小事,一旦消息走漏,可能会引发一连串难以预料的风波,谨慎行事才是万全之策。 三人拖着沉重的步伐,终于抵达了江奔宇住处。前海滩,后山林,那间略显破旧的屋子,此刻在他们眼中却如同温暖的港湾。几人累得气喘吁吁,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紧紧地贴在他们的后背。 江奔宇和覃龙、何虎三人齐心协力,开始将今天在镇上购置的东西一件件搬进屋内。他们一趟趟地往返,大到沉重的锅,铁捕兽夹、装满生活用品的大箱子,小到毫不起眼的针头线脑、一盒火柴,都被他们小心翼翼地搬进屋内。 不一会儿,屋内便被这些物品堆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了落脚的地方。忙完这一切,大家都像是被抽去了筋骨,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喉咙干渴得仿佛要冒烟,只能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江奔宇坐在地上,稍作休息,渐渐地缓过神来。他的眼神原本有些涣散,突然像是夜空中划过一道流星,闪过一丝光亮。他微微侧身,动作看似随意,却极为迅速地从旁人难以察觉的随身空间之中,“变”出了两张五米多长的布料。那常见的深蓝色布料宛如从梦幻世界中取出的珍宝,质地柔软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指尖,顺滑无比;色泽鲜艳夺目,蓝的如深邃的海洋,一看便知品质上乘,绝对比市面上常见的普通布料好上一点。 江奔宇手臂用力一挥,带着一股豪爽之气,直接将布料扔向何虎和覃龙。两人毫无防备,只觉眼前一道色彩闪过,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住了这意外之礼。 还没等他们两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口推辞,江奔宇便急切地说道:“两块布料一块大概五米长,你们一人一块,别推辞。就算你们不要,想想你们家里的父母,他们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大,却总是舍不得给自己添置一件新衣裳;再想想你们的兄弟姐妹们,他们也值得穿上这般好看的布料制成的衣服。这不仅仅是一块布,更是你们对家人的一份心意。”江奔宇的话语真诚且温暖,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直直地照进两人的心底。他的目光中满是关切,深情地看着覃龙和何虎,仿佛在透过他们,看到了他们背后那些质朴而善良的家人。 “差点忘记了,对了!还有这个。”江奔宇话音刚落,他的手再次如闪电般伸进随身空间,这一次,他掏出两个小布包,动作敏捷得如同技艺精湛的魔术师在表演一场精彩绝伦的魔术。他再次手臂一扬,带着精准的力度,一人扔过去一个。小布包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覃龙和何虎抱着布料上面。 “老大,这是什么东西?”覃龙和何虎满脸疑惑,四目相对,眼中都写满了好奇。他们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小布包,试图从细微的声响中猜测里面的物品。小布包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愈发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两人忍不住同时望向江奔宇,等待着他揭晓答案。 “这是粮票,我直接给你们一人发一百斤的粮票。”江奔宇站起身来,脚步沉稳地走近两人,耐心解释道,“你们给家里人也好,或者自己偷偷去换些急需的物资也行,比如粮食、布匹。但千万千万要记住,不要让人知道是我给你们的。这年头,粮票可是宝贝,比钱还有用,得小心着点。要是被心怀不轨的人知道你们突然有这么多粮票,说不定会惹出大麻烦。”江奔宇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两人要谨慎行事,他的眼神中透着担忧与关切,仿佛在为两人的安危提前谋划。 “老大,你这…”何虎感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了,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在那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一百斤粮票意味着能让一家人度过一段安稳日子,能让父母不再为孩子们的温饱问题而愁眉不展,能让兄弟姐妹们吃得饱、穿得暖。这份恩情,如同巍峨的高山,沉甸甸地压在何虎的心头,让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别这啊,那的!跟我混,不能让家里人饿肚子吧!快回去吧!对了还有这个东西!”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将他们两人往门口推。他的双手有力地搭在两人的肩膀上,传递着一种温暖的力量。随后,他又转身快步走进屋内,片刻后,拿了两包糖果出来。那糖果包装精美,五彩斑斓的糖纸在夕阳余晖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宛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糖纸上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一看就是孩子们喜爱的稀罕物。江奔宇用力将糖果扔向覃龙和何虎,然后不管他们作何反应,“砰”地一声直接关起了门。那关门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仿佛在宣告着这场温暖馈赠的结束。 覃龙和何虎两人抱着东西,站在门口愣了片刻。他们低头看着手中的布料、小布包和糖果,心中五味杂陈。 随后,他们相视一笑,这笑容中饱含着对江奔宇的感激、对这份意外之礼的惊喜,以及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想道:“都跟老大混了,把命都交给他了,还客气个啥。以后要是遇到危险,拿命给老大挡刀挡子弹就行了。”这份在物资馈赠下愈发深厚的情谊,如同坚固的磐石,让他们对江奔宇充满了绝对的忠诚。 随后两人带着东西,满心欢喜,头也不回地各自踏上回家的路。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温暖而坚定的轮廓。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地护着手中的物品,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藏。覃龙将布料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那是能为家人带来幸福的魔法布;何虎则把小布包和糖果放在最安全的位置,时不时低头看上一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想到家中亲人们即将收到这些惊喜,他们的脚步愈发轻快,仿佛脚下生风。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父母脸上欣慰的笑容、兄弟姐妹们欢呼雀跃的场景,心中满是对未来与江奔宇一同闯荡的期待,期待着在江奔宇的带领下,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 。 第37章 又来蹭饭 当覃龙和何虎带着满心欢喜与沉甸甸的馈赠离开后,房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江奔宇一人。他环顾着略显杂乱的屋子,空气中还弥漫着大家忙碌时留下的气息。 随后,江奔宇开始有条不紊地把今天购买的各种东西一一摆好。生活用品整齐地放在柜子里,衣物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边,食品则分类放在不同的容器中。他一边摆放,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些物资的用途,脸上不时露出满意的神情。 整理忙完,江奔宇走到灶台边,揭开锅盖,一股浓郁的肉腥瞬间弥漫开来,那是早上腌制的猪内脏散发出来的味道。 随后,他微微侧身,将这些猪肝,猪腰,粉肠,猪肚收进了随身携带空间之中。他心中暗自思忖,等过一段时间再拿出来,看看这神奇的随身空间是否具有保质功能。毕竟,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拥有保鲜食物保存功能可是个至关重要能力。 紧接着,江奔宇将目光投向剩下的猪大肠,猪肺,猪心。他熟练地将猪肺和猪大肠猪心从锅里捞出,动作小心而谨慎,仿佛在拿着一件易碎的宝贝,然后就扔到今天新买案板上。 他拿起菜刀,利落地将那些猪大肠全部切成均匀的小段。猪肺切大片,猪心切丝。每一刀落下,都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首厨房交响曲。 就在江奔宇即将忙完手头的活计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有人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那声音清脆而熟悉,在这寂静的傍晚显得格外清晰。 江奔宇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出屋子。只见徐佳琦和赵雨婷两人站在门口,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身上,勾勒出美丽的轮廓。 江奔宇微微一愣,随即直接开口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又没吃饭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毕竟在他的印象中,这两位知青姑娘偶尔会因为各种原因错过饭点。 “呃!不是!我们是叫你去过去吃饭的,我们知青队今天不是分了你打猎的野猪10斤肉吗?”徐佳琦笑着解释道,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温暖而明媚。 “哦!谢谢你啦!我这也有,就不去知青队那边吃了,你让他们也吃了我的那份吧!”江奔宇微笑着回应,他的眼神中透着真诚。在他看来,自己现在的食物储备充足,不必再去知青队凑热闹。 “江知青,你是还有怨气吗?那天都不知道你被安排到夜间巡逻队里去了!我替他们跟你说声对不起!”赵雨婷走上前一步,神色诚恳地说道。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仿佛对江奔宇的遭遇感到十分抱歉。 “呃!真不是!主要是…主要是…哎!你们听真话还是假话?”江奔宇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他的内心在纠结,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 “真话!” “假话!” 徐佳琦和赵雨婷两人同时脱口而出,只不过答案截然不同。她们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 “行!算吧!真话就是他们煮的东西太难吃了。假话就是我留着工分,换钱,回家娶老婆生孩子。”江奔宇笑着说道,脸上露出调皮的神情。他的回答让两位姑娘先是一愣,随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徐佳琦笑着嗔怪道,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仿佛被江奔宇的话逗得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赵雨婷在一旁附和道,她的眼神中也充满了笑意。 “你们忘记了昨天的腊肉饭?换你吃了,还去吃知青队饭堂的?”江奔宇笑着问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他深知自己做的饭菜味道确实比知青队的要好很多。 “你们在我这吃了之后,回去之后是不是感觉知青队煮的都吃不下去了?”江奔宇接着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 徐佳琦和赵雨婷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还真的被江奔宇说中了,自从在江奔宇这里吃过饭后,再吃知青队饭堂的饭菜,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味道也变得难以入口。 就在几人尴尬的时候。 “别躲了,出来吧!得了!又来两个蹭吃蹭喝的了!”江奔宇突然大声说道,他的目光投向不远处躲躲闪闪的覃龙和何虎。原来,他早就察觉到了两人的存在,只是一直没有拆穿。 等覃龙和何虎靠近之后,江奔宇对着他们说道:“刚回去不到半个小时,又过来了,你们怎么吃过了没?”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 “呃!这个!那…”覃龙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地组织语言,他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样说,你们是吃过了,那我就煮我自己的就行了!”江奔宇故意说道,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别啊!老大,在你这吃了之后,回去看到饭堂煮的水煮猪肉,根本就没胃口,我就吃了一块,连那猪骚味都没去,实在吃不下。”何虎直接大声说了出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急切。他实在不想错过在江奔宇这里吃饭的机会,毕竟江奔宇做的饭菜实在太美味了。 其他人闻言也是点点头,脸上都露出一丝尴尬。他们不得不承认,江奔宇做的饭菜确实让人回味无穷,相比之下,知青队饭堂的饭菜就显得逊色很多。 “都进来吧!还没放米煮呢,要等一下。才能吃!”江奔宇笑着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热情。他并不介意大家来蹭饭,反而觉得这样热热闹闹的氛围很好。 “龙哥,煮饭,煮干饭!煮多少大米,你看着吧!就一句话:随便你煮,但是不能浪费”江奔宇转头对覃龙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好咧!老大”覃龙说道,心里嘀咕道:“还是老大开的小灶好啊,煮的都是干饭,哪像饭堂的,去迟点米粒都捞不到。”他一边想着,一边熟练地拿起米缸,开始量米煮饭。 “老大,我去拿柴烧火,打水烧水。”何虎主动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干劲。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为这顿丰盛的晚餐出一份力。 “呃!那我们呢?”徐佳琦用手指了指赵雨婷说道,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她也想为这顿饭做点什么,不想只是干看着。 “你们帮我把今天买的锅碗瓢盆洗一下吧!我切菜,一会准备炒菜”江奔宇说道,他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每个人的任务。 “那行!”赵雨婷说道,她和徐佳琦立刻走到一旁,开始认真地清洗锅碗瓢盆。 随后,众人便各自忙碌起来。 江奔宇稳稳地拿过切好的猪大肠,那猪大肠被切得粗细均匀,每一段都仿佛在等待着一场华丽的变身。他转身,手中的菜锅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这口崭新的锅,是他今天精心挑选的“烹饪伙伴”。他小心翼翼地将菜锅架在灶台上,灶台是用土坯砌成的,虽朴实无华,却承载着无数温暖的烟火气息。 准备生火了,江奔宇的动作一气呵成。他伸手从旁边的柴堆里熟练地抓起一把干燥的柴火,那柴火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仿佛还带着森林的气息。他将柴火轻轻塞进灶膛,柴堆摆放得整整齐齐,这是他之前特意整理好的,为的就是在烹饪时能更加便捷。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盒,轻轻抽出一根火柴,在火柴盒侧面的磷片上轻轻一划,“嗤”的一声,火柴头瞬间燃起明亮的火苗,那火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却带着一股旺盛的生命力点燃细小的树枝树叶。火苗蹿起,迅速舔舐着锅底,锅底的温度逐渐升高,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随着火势渐旺,灶膛里的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火星四溅,仿佛一场热烈的篝火晚会。江奔宇拿起一旁的油壶,壶身的反光呈亮透露出崭新的痕迹,却依旧稳稳地盛着珍贵的食用油。 他微微倾斜油壶,些许油缓缓倒入锅中,油滴在锅底跳跃、滚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奏响一曲欢快的厨房乐章。待油微微冒烟,表明已经烧热,江奔宇毫不犹豫地将切好的猪大肠一股脑儿倒入锅中。 刹那间,锅里发出一阵剧烈的“滋滋啦啦”声响,那声音仿佛是热油与猪大肠碰撞出的激情火花。猪大肠在热油的拥抱下,迅速蜷缩、变形,原本粉嫩的颜色逐渐变得金黄,就像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边。浓郁的香气也随之弥漫开来,先是淡淡的肉香,而后夹杂着油脂的香味,逐渐在整个厨房里扩散,引得人垂涎欲滴。 江奔宇手持锅铲,那锅铲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画笔,在锅里不停翻炒着。他的动作娴熟而流畅,每一次翻炒都恰到好处,猪大肠在锅里翻滚、跳跃,均匀地受热。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紧紧盯着锅里的猪大肠,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创作。随着翻炒的进行,猪大肠的颜色愈发诱人,香气也愈发浓郁,整个厨房都沉浸在这诱人的氛围中。不一会儿,一盘色香味俱佳的炒猪大肠便大功告成。江奔宇拿起刚买且洗得干干净净的碟子,那碟子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微光,仿佛在期待着承载这份美味。他轻轻将炒猪大肠盛放在碟子里,猪大肠的色泽与碟子的微光相互映衬,宛如一幅精美的画作。 处理完猪大肠,江奔宇没有丝毫停歇,迅速拿起切好的猪心。猪心同样被切得大小适中,纹理清晰可见。他再次往锅里倒入些许油,待油热后,将猪心快速倒入锅中。和炒猪大肠一样,锅里瞬间响起“滋滋啦啦”的声音,猪心在热油中迅速变色。江奔宇熟练地翻炒着,动作依旧流畅而迅速,猪心在锅里快速翻滚,与调料充分融合。仅仅过了一会儿,猪心就炒熟了,他快速将其起锅,盛放在另一个碟子里。猪心散发着独特的香味,色泽诱人,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增。 最后,轮到猪肺了。江奔宇将猪肺放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水和调料,然后盖上锅盖。他加大火力,让火焰尽情舔舐着锅底,锅里的水逐渐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猪肺在锅里随着汤汁翻滚,慢慢吸收着调料的味道。江奔宇时不时揭开锅盖查看,调整火候,确保猪肺能够煮得恰到好处。他耐心地等待着,厨房里弥漫着猪肺炖煮的香气,这香气与之前炒猪大肠和猪心的香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而诱人的混合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美味盛宴。 厨房里弥漫着温馨而欢快的气息,大家一边干活,一边有说有笑,仿佛这不是一顿简单的晚餐,而是一场充满欢乐的聚会。 第38章 问话老油条林老四 夜幕如同一匹巨大且质地柔软的黑色绸缎,以一种极为轻柔的姿态,缓缓地覆盖了整个古乡村。 村子里的房屋、树木、道路,都被这夜色温柔地包裹其中,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月光如水般澄澈,毫无保留地倾洒在乡间那蜿蜒曲折的小道上,银白的光辉如同为小道铺上了一层细碎的银霜,为正在巡逻的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照亮了前行的方向。 何虎嘴里叼着一根细小的竹枝,那竹枝在他嘴里轻轻地转动着,就像一位优雅的绅士在把玩着精致的手杖。他脸上满是陶醉的回味神情,仿佛陷入了一场美妙的梦境之中。 终于,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赞叹,忍不住开口道:“老大,你做菜放什么调料,怎么那么香?刚吃完没一会,我到现在又惦记上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咂吧咂吧嘴,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吞咽声,仿佛那美味的菜肴此刻就在他的舌尖上跳跃,他正努力地回味着每一丝味道。 “就是中药摊上买的那些八角、桂皮、香叶、孜然。”江奔宇双手稳稳地背在身后,迈着稳健而有力的步伐,在月光下不紧不慢地走着,语气极为随意地回答道。在江奔宇丰富的烹饪经验里,这些调料不过是烹饪艺术中的基础元素,如同画家手中最常用的颜料。 然而,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烹饪方式千篇一律且简单粗糙的古乡村,这些调料的加入,却能如同魔法一般,让原本平淡无奇的食材焕发出独特而迷人的魅力。 “老大,我也是第一次觉得猪内脏能那么好吃,香辣的猪大肠,咬起来嘎吱作响,每一口都充满了嚼劲,那脆口的猪心,口感紧实又富有弹性,还有那麻辣松软多汁的猪肺,每一口都让人陶醉。”覃龙紧紧跟在江奔宇身旁,他的眼中满是对美食的极度赞叹,带着深深的回味说道。此刻,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刚才用餐时那令人难忘的场景,那些美味的猪内脏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他的记忆中鲜活地跳动着。他似乎还能感受到猪大肠在齿间断裂时发出的清脆声响,猪心在咀嚼时带来的紧实口感,以及猪肺那浓郁的麻辣味道在舌尖上散开的美妙感觉。 “这小意思!”江奔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而迷人的笑容。对于有着精湛厨艺的他来说,将猪内脏这类食材巧妙地烹饪得美味可口,确实并非什么难事,不过是他日常烹饪技艺的一次小小展示。 三人趁着这柔和如水的月光,依照既定的计划路线,有条不紊地开始巡逻。他们首先来到村场附近的农田。月光下,那大片大片的农田里,庄稼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摇曳着身姿,仿佛一片波澜壮阔的绿色海洋。 三人神情专注,目光如炬,仔细地查看四周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存在安全隐患的地方,全心全意地确保农田的安全。之后,他们沿着那条蜿蜒曲折、如同蛇形般的小路,朝着海滩的方向稳步前行,准备等退潮时准时到达海滩那边进行巡逻。 当他们走到村头时,一个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突兀,鬼鬼祟祟,躲躲藏藏掖掖的。 何虎目光敏锐,眼睛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随即大声说道:“林老四,你又拿菜去镇上卖了?” 何虎的声音在这寂静得如同沉睡一般的夜晚,格外响亮,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惊得附近树上栖息的鸟儿都扑棱棱地飞了起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呃!那能啊!阿虎,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开始巡逻了?来!来!尝尝刚摘的黄瓜。”林老四听到何虎的声音,原本偷偷摸摸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的脸上瞬间露出尴尬至极的神情,那模样就像是一个正在偷吃糖果的孩子,被大人当场抓了个现行。他慌乱地从箩筐里急忙拿出几个黄瓜,满脸堆笑,热情得有些过分地往何虎手里塞,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与不安。 要是在平常日子里,何虎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接过几根黄瓜,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一番。可今天的情况截然不同,他刚享用过江奔宇精心烹制的饭菜,肚子被填得满满当当,丝毫没有饥饿感。而且他心里十分清楚,老大江奔宇今晚携带的新锅比昨天的还要大,凭借他对老大厨艺的了解,明天早上必定又会做出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早餐。现在要是吃了林老四的黄瓜,占据了肚子的空间,明天早上哪里还有肚子去尽情享受老大做的美食呢? 于是,他连忙一边摆手,一边说道:“别!林老四,我不要你的黄瓜。平时都是肚子饿了才拿你几根吃,现在刚吃饱,就不要你的了。”何虎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好几步,那警惕的模样,生怕林老四再把黄瓜强硬地塞过来。 “你叫林老四?”江奔宇看到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便缓缓地走了过来,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老四,开口问道。此时,月光洒在江奔宇高大挺拔的身上,勾勒出他坚毅而充满力量的身影。 “啊!原来是江知青同志啊!你好!你好!你要不要来几根黄瓜尝尝鲜,我刚从地里摘出来,可新鲜了,上面还带着些水珠呢。”林老四看到江奔宇,脸上瞬间绽放出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热情洋溢地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急忙从箩筐里拿起几根黄瓜,双手递向江奔宇,那殷勤的模样,仿佛江奔宇是他久未谋面的贵客。 “哦!你认识我?”江奔宇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透露出一丝疑惑,有些好奇地问道。在他的认知里,自己来到古乡村的时间并不长,平日里也只是专注于自己的生活和巡逻工作,白天躺着,晚上出动,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认识他。 “知道!知道!你就是第一天巡逻就打得一头大野猪的江知青同志。我们古乡村,有谁不知道你江知青的大名啊!大家都在传,说你英勇无比,那野猪体型那么庞大,像一座小牛似的,你却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将其制服。”林老四兴奋地说道,他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野猪的巨大体型和江奔宇打猎时那英勇无畏的模样,仿佛他亲眼目睹了那场惊心动魄的狩猎。 “呃!你的好意心领了。我问你几个事,你看能不能回答一下。”江奔宇摆了摆手,婉言拒绝了林老四递过来的黄瓜,神色变得认真而严肃,说道。 “嗯!行!只要我知道的,对别人我可能会有所保留,但对你江知青同志,我肯定实话实说。你打了野猪,给村里带来了那么多肉,让大家都能吃上一顿丰盛的大餐,帮了大家大忙,我肯定对你知无不言。”林老四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真诚。 “就是,你拿菜去镇上卖,不怕被抓吗?毕竟抓到就是批斗,狠一点就被按上投机倒把的罪名。”江奔宇疑惑地问道,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林老四,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等待着他的回答。在那个特殊的历史年代,私自买卖商品是被严格禁止的行为,一旦被发现,将会面临极为严重的后果。 林老四听到江奔宇的话,心中暗自窃喜,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难题,原来就问这个。这事他再熟悉不过了,简直就是他的专长领域。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像是要开始一场重要的演讲,滔滔不绝地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其实大家基本都这样做的,这在镇里已经是个不公开的秘密了,大家心知肚明的。路上碰到那些专门负责检查的巡逻人员,就说自家的菜是挑去镇上工厂上班的亲戚的,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到了镇上后,要么就是直接去那些工厂员工家属楼,挨家挨户地询问是否需要买菜,直接进行售卖。要么就去鬼市里卖。往鬼市里一摆,拿块布围着脸就行了,哪怕买东西的人认识你,也会装作不认识,毕竟这事基本都是不能公开的秘密,但大家都需要。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大家都得想办法改善生活不是?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人挨饿受冻吧。”林老四一边说着,一边密切地观察着江奔宇的表情,生怕他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有东西谁都可以去镇上鬼市卖?”江奔宇追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浓厚的兴趣,仿佛对这个神秘而充满未知的鬼市产生了强烈的探索欲望。 “对啊!只要不影响明天上工就行了。鬼市上只看东西,不问来路!但得小心有些人在鬼市上盯着你,毕竟去鬼市这事本来就是在规则边缘试探,属于擦边的事,你被抢了也不能说,只能当自己吃哑巴亏。不过一般在镇上都不会抢,主要是回村里的路上,卖完东西或者买了东西,你又得赶回去村里上工,时间紧迫,不得不回村时,所以就给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可乘之机。哎!这事没办法了,除非像我一样,存在镇上熟人那里,别人就拿你没办法。”林老四毫无保留地透露道,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生活的无奈和感慨,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充满艰辛与智慧的生存故事。 “多谢告知!那就不耽误你去卖菜了!快走吧!”江奔宇对着林老四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似乎在思考着林老四所说的话背后隐藏的深意。 林老四谢过众人后,便挑起箩筐,趁着月色匆匆往镇上赶去。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匆忙,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仿佛融入了这片神秘的夜幕。 等林老四走后,三人继续巡逻。他们一边走着,一边愉快地聊天。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是大地上绘制的一幅宁静而和谐的画卷。 “龙哥,村里,我那么有名吗?”江奔宇对着覃龙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似乎对自己在村里的知名度感到难以置信。 “老大!有名啊!原来大家都知道有个不在饭堂吃的知青,现在谁不知道打了一头大野猪的江知青。你这一来,可算是在村里出了大名了。大家对你那是既佩服又好奇,都在议论你呢。”何虎笑哈哈地说道,他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仿佛在为江奔宇的名气欢呼喝彩。 覃龙也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何虎的话。他看着江奔宇,眼中满是敬佩之情。在这个小小的古乡村,江奔宇的到来,无疑给原本平静如水的生活带来了层层波澜,让这个古老的村庄焕发出新的活力与故事。 第39章 张子豪的班底 夜幕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却又决然地笼罩了整片山林。 山林间,万籁俱寂,愈发衬出幽深静谧的氛围,仿佛每一寸空气都沉淀着神秘。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地面,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的身影被拉得修长,好似三位暗夜行者,在山林间穿梭。 他们肩负巡逻之责,眼神专注,围绕着这片至关重要的区域一丝不苟地巡逻着。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潜藏危险的角落。 山林里偶尔传来钟灵琉秀来不知名小动物的细微动静,或是夜鸟振翅的声音,都能引得他们瞬间警觉,凝神细听。 一圈巡逻结束,三人再度回到隐匿在山林深处的秘密哨所。哨所外,海浪哗哗声传来,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只有它们知晓的秘密。 一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流逝,没有意外,没有惊扰,平静得就如同那毫无波澜的湖面,未起一丝涟漪。 清晨,差不多五点多的时候,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柔和的曙光悄然渗透进山林。江奔宇从睡梦中缓缓苏醒过来,他的意识还有些朦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觉得浑身还有些慵懒。他缓缓起身,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发现何虎也在熟睡,覃龙在站岗。 “没问题吧?”江奔宇目光投向覃龙,轻声询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他深知,在这环境中,每一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身体和精神的疲惫随时可能袭来。 “没事!习惯了!”覃龙活动下身体说道。 听到动静的何虎也醒了过来。 “有了老大买的蚊帐,睡觉就是舒服!”何虎脸上洋溢着笑容,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话语里满是惬意。他的笑容如同清晨的阳光,驱散了些许疲惫,蚊帐虽小,却在这艰苦的环境中给了大家片刻的舒适。 “走吧!估计在下面有人等急了。”覃龙抬眼望了望天色,沉稳地说道。他的眼神坚定而敏锐,似乎能透过山林,看到山脚下等待的人。 “龙哥,是张子豪他们?”江奔宇若有所思地问道。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张子豪的模样,那是个做事靠谱的人,在这个时间点未按常规出现在海边,确实很可能是在等候他们。 “嗯!平时这时候他基本都会出现在海边了,现在没出现,估计是在等我们!”覃龙微微点头,语气笃定地回应道。他对张子豪的行事风格了如指掌,就像熟悉自己的左右手一般。 “行!那我们就下山吧!”江奔宇当机立断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果敢,仿佛在宣告着新一天任务的开始。 三人开始整理行装,他们的动作娴熟而有序,将武器、装备一一检查整理好,确保万无一失。随后,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缓缓而下。 山路崎岖不平,布满了碎石和树根,稍不留意就可能摔倒。但他们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观察力,稳步前行。 一路上,山林间的鸟鸣声逐渐热闹起来,亮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形成一道道银色的光斑,洒在他们身上。 大约十分钟左右,他们来到了山脚下。果然,在那里,张子豪正带着一帮人等候着。原本这些人随意地或坐或站,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在闭目养神。可当他们一看到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的身影出现,瞬间,所有人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动作整齐划一。 “老大,龙哥,虎哥!”张子豪反应迅速,第一个大声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敬意。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和期待,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主心骨来了。 紧接着,张子豪身后的众人也纷纷跟着一起,热情地向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问好,那此起彼伏的问好声,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着,充满了活力与朝气。 张子豪神色庄重,转身面向他带来的那群人,声音洪亮且清晰地说道:“听好了,你们都给我一一排队过来,好好见见我们的老大!”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些原本还有些松散的众人,瞬间行动起来,迅速按照要求排成了一列队伍。大家的神情既紧张又兴奋,眼神中满是对即将见到的“老大”的好奇与敬畏。 待队伍排列得整整齐齐,张子豪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江奔宇的身旁。他微微侧身,面向排队的众人,抬起手对着他们招了招,那动作就像是在发出一道神圣的指令,示意他们依次过来面见江奔宇。 第一个走上前来的,是身形高大健壮的男子。张子豪连忙介绍道:“老大,这位是李大伟。他平时为人仗义,在兄弟们中间威望颇高,一身的力气更是没处使,干起事儿来那叫一个雷厉风行,绝对是把好手!”江奔宇微微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审视与认可,和李大伟轻轻握了握手。 紧接着,林强军快步走上前。张子豪又开口介绍:“这是林强军,他可是个心思细腻的人,遇到再复杂的情况,他都能冷静分析,想出解决办法。之前在好几次紧要关头,都是他出谋划策,帮大家化解了难题。”林强军略显拘谨地向江奔宇问好,江奔宇微笑着回应,鼓励他几句。 覃天明带着憨厚的笑容走上前来。张子豪说道:“老大,这是覃天明。他干活儿特别踏实,从不偷懒耍滑,不管什么任务交给他,他都能一丝不苟地完成,是咱们队伍里的实干派。”覃天明挠挠头,和江奔宇打了个招呼,江奔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的踏实肯干表示赞赏。 接着过来的人,张子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说:“哎呀,瞧我这糊涂,这是我堂弟张子强,他性格开朗,特别擅长与人打交道,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社交这方面,他是一把好手。”两个人相视一笑,江奔宇也被这小插曲逗乐,和这位张子强亲切交流了几句。 何博文带着文质彬彬的气质走上前。张子豪介绍道:“这是何博文,肚子里可都是墨水,知识储备丰富得很。遇到一些需要动脑子、讲策略的事儿,他总能给出独到的见解,帮了我们不少忙。”何博文礼貌地向江奔宇问好,江奔宇与他交谈几句,对他的学识颇为欣赏。 刘国龙步伐矫健地走来。张子豪介绍道:“老大,这是刘国龙,他身体素质过硬,耐力超强,之前执行一些长途跋涉的任务,他总是冲在前面,而且他还擅长各种野外生存技能,有他在,我们在外面就多了一份保障。”刘国龙向江奔宇敬了个简单的礼,江奔宇对他的能力表示肯定。 刘永华走上前来,张子豪说道:“这是刘永华,他有着一手精湛的手艺,不管是修理工具还是搭建临时设施,他都做得又快又好。在各种艰苦环境下,他的手艺都发挥了大作用,解决了不少实际问题。”刘永华笑着和江奔宇打招呼,江奔宇对他的技能表示感谢。 梁智峰满脸自信地走上前。张子豪介绍道:“这是梁智峰,他思维敏捷,反应速度极快,面对突发状况总能迅速做出应对。在之前的行动中,好几次都是他及时反应,避免了损失。”梁智峰和江奔宇握手时,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坚定,江奔宇对他的能力表示认可。 梁智杰紧跟其后,张子豪介绍说:“这是梁智峰的弟弟梁智杰,别看他年纪稍小,可一点都不逊色。他学习能力超强,不管是新的技能还是知识,他都能快速掌握,进步飞速,是我们队伍里的潜力股。”梁智杰有些腼腆地向江奔宇问好,江奔宇鼓励他继续努力。 杨致远面带微笑地走来。张子豪介绍道:“这是杨致远,他有着出色的沟通能力,不管和什么样的人交流,他都能轻松应对,把事情谈妥。之前和外部人员的一些合作,都是他出面沟通协调,促成了不少好事。”杨致远大方地和江奔宇交流,江奔宇对他的沟通能力给予了肯定。 最后,王旭走上前来。张子豪介绍道:“这是王旭,他有着顽强的毅力,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和挫折,他都从不放弃。之前在执行一些艰难任务时,他凭借着这股毅力,坚持到了最后,为我们赢得了机会。”王旭和江奔宇坚定地对视一眼,江奔宇对他的毅力表示钦佩。 张子豪就这样一个接一个,详细且认真地将带来的人介绍给江奔宇,让江奔宇对每个人都有了初步的了解,也让这些新成员们感受到了团队的重视与凝聚力。 “子豪!这是怎么回事?”江奔宇看着眼前这一群人,开口问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虽然事先让张子豪找人,但此刻看到这么多人,还是有些意外。 “老大,你不是说叫我找人吗?他们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他们出了问题,你找我,我担保!”张子豪胸脯一挺,脸上带着自信满满的神情,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忠诚,仿佛在向江奔宇承诺,自己带来的人绝对可靠。 “算了!不是信不过你,既然来了就算了,走我们去老地方吧,先吃饱喝足再说。”江奔宇摆了摆手,随后又转身对着覃龙,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说道:“龙哥,得你看一下场了,辛苦你了。”他深知一会村民要过来收鱼货,所以就把这里交给覃龙,他放心,但同时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你们都过去,我一个人能搞定。”覃龙神色平静,语气坚定地说道,仿佛再多的困难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稳和自信,让人坚信他有能力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行,你忙完就立马过来。”江奔宇点了点头说道。 随后,这浩浩荡荡的一帮人便朝着昨天做聚餐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众人有的低声交谈着,分享着彼此的见闻和想法;有的则好奇地张望着四周,对这片山林充满了新鲜感。脚步声和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在山林间渐行渐远,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新的故事正在展开。 第40章 今日早餐粉肠猪肝腰花粥 众人历经跋涉,终于抵达了老地方。这片被他们视作“根据地”的所在,宛如一处隐匿于尘世喧嚣之外的世外桃源。 四周绿树环绕,枝叶繁茂,似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将外界的纷扰隔绝开来。阳光还没爬出海平线的光,那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细碎的光影,宛如跳跃的银色精灵。 一条清澈的山泉小溪流潺潺流过,泉水清澈见底,能清晰地看到水底圆润的石子和摇曳的水草,溪水撞击石头发出的清脆声响,交织成一曲美妙的自然乐章。 张子豪再次到此处,瞬间就像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迅速进入状态。他身姿挺拔,目光如炬,宛如一位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不假思索地自动自发安排人手开始干活。他那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敏锐地扫视着他带来的兄弟,而后扯着嗓子大声发号施令:“大伟、强军、天明、子强,你们几个任务是去找柴火,记住,多多益善!咱这一会儿做饭可全指着这些柴火呢,火力足,饭才香,动作都麻溜点儿!”那语气坚定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李大伟、林强军、覃天明和另一位张子强听到指令后,纷纷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干劲,如同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浑身散发着蓬勃的朝气。四人迅速朝着山林深处奔去,脚步轻快而稳健。一进入树林,他们便分散开来,各自施展本领。只见他们手脚麻利,如同敏捷的猴子,在树林间灵活穿梭,眼睛如同扫描仪一般,不放过任何一处枯枝败叶。遇到粗壮些的干树枝,他们便默契地围聚在一起,齐心协力,费了一番力气,才将树枝抬起,艰难地一步步往回运送。 一趟又一趟,他们的身影在树林与营地之间频繁往返,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却丝毫没有削减他们的热情,每个人手中的柴火越堆越高,渐渐在营地旁形成了一座“柴火小山”。 张子豪在安排完柴火事宜后,紧接着又将目光精准地转向刘国龙、刘永华、杨致远和王旭,他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语气轻快地说道:“国龙、永华、致远、王旭,你们几个可得好好露一手,去做些竹筒碗过来!一会儿咱们可就靠这些竹筒来大快朵颐啦,这竹筒碗做出来,不仅实用,还能给咱这顿饭添些别样的风味。”说罢,他仿佛已经看到大家围坐在一起,拿着竹筒碗,尽情享受美食的欢乐场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愉悦的微笑。 刘国龙几人听后,默契地点头领命,眼神中透着专注与认真。他们迅速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工具,步伐坚定地朝着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走去。进入竹林,他们熟练地在林立的竹子间挑选起来,目光精准地锁定那些粗细适中、质地坚韧的竹子。找到合适的目标后,刘国龙举起斧头,眼神中透着一股沉稳与果断,用力一挥,斧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砍在竹子上,“咔嚓”一声,竹子应声而断。随后,刘永华接过竹子,用锯子仔细地将竹子截成一段段合适的长度。杨致远和王旭则手持刀具,小心翼翼地对竹筒进行雕琢,他们的动作轻柔而细致,慢慢地去除竹子表面多余的部分,将竹筒内部打磨得光滑如镜。初升红晕的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他们专注而坚毅的身影。没过多久,在他们的精心制作下,一个个精致的竹筒碗便如一件件精美的工艺品般在他们手中诞生。这些竹筒碗大小适中,筒壁光滑,还散发着淡淡的竹子清香,仿佛在诉说着它们诞生的故事。 看着剩下的何博文、梁智峰和梁智杰,张子豪走上前,亲切地摆了摆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博文、智峰、智杰,你们就别忙活啦,在这儿一边歇着吧。你们几个书生,这干体力活不是强项,去了说不定还帮倒忙,在这儿好好养精蓄锐,等会儿就等着品尝美味的早餐。”三人听了,不仅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地退到一旁。 他们找了个干净、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下,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一边小声地交流着彼此的想法和感受。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花草的芬芳,他们沉浸在这惬意的氛围中,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闲适。 江奔宇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张子豪有条不紊地安排一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与欣慰,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个笑容里,既有对张子豪出色组织能力的认可,也有对整个团队默契协作的满意。 随后,张子豪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放置物品的地方。只见他弯下腰,双手稳稳地拿起老大江奔宇新买50公分深的大铝锅,又顺手提起一半袋沉甸甸的大米,准备去清洗。然而,就在他的手握住大米袋子的瞬间,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后缓缓抬起头,目光朝着不远处的老大江奔宇望去。 江奔宇见状,立刻心领神会,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股豪爽的气势,大声说道:“子豪,放多点米吧,大米这东西我多得是,不用抠抠搜搜的,兄弟们跟着咱们风里来雨里去,可得让大家吃饱吃好!”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如同洪钟般响亮,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对兄弟们的关怀与慷慨。 “好咧!老大!”张子豪听到这话,心中顿时像有了一颗定海神针,一下子有了底。原本纠结于米量的那点顾虑瞬间烟消云散,他的眼神中重新焕发出勃勃的干劲,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随后,江奔宇带着何虎来到了山泉流水沟旁。这里的山泉水宛如一条灵动的银色丝带,清澈见底,潺潺流淌。水流撞击石头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美妙音乐。 沟边生长着各种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 江奔宇不紧不慢地走到包裹旁,小心翼翼地打开,从里面把昨天精心准备好的猪肝、粉肠、猪腰都拿了出来。马马虎虎的何虎,此刻正沉浸在周围美丽的景色中,压根没注意到,原本两手空空的江奔宇,怎么像变魔术一样,突然就变出了这些食材。他还在一旁自顾自地东张西望,嘴里不时发出几声对美景的赞叹。 江奔宇将这些食材轻轻放入山泉水里。他心里清楚,这些食材在昨天腌制的时候,就已经用盐仔仔细细地揉洗了好几遍,每一个角落都被清洗得干干净净。但为了追求更加完美的口感,现在还是需要再随意冲洗一下,去除可能残留的杂质。 清洗完毕后,他拿起一旁锋利的刀具,准备大展身手切菜。只见他眼神专注,手法娴熟,那把刀具在他手中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灵活自如。 猪肝在他的刀下,被切成了薄薄的大片,每一片都厚度均匀,薄如蝉翼。切好后,他将猪肝整齐地放到一旁的泉水中泡着,让那潺潺流动的山泉水慢慢冲走猪肝内部残留的血水。他知道,只有经过这样的处理,猪肝才会更加鲜嫩多汁,入口没有丝毫的腥味。 接着是处理猪腰,江奔宇的神情愈发专注,动作也更加小心翼翼。他轻轻拿起猪腰,用刀精准地将其切开,然后全神贯注地把里面的腰痘一点点清理掉。他心里明白,这小小的腰痘,可是猪腰腥味的主要来源,只有彻底清理干净,才能让猪腰的美味得以充分展现。处理干净后,他便开始对着两个猪腰施展精湛的刀工切腰花。他的眼神紧紧盯着猪腰,手中的刀上下翻飞,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原本平平无奇的猪腰,在他的巧手下,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朵朵栩栩如生的腰花的形状。每一片腰花的纹路都清晰美观,仿佛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不禁对他的高超手艺赞叹不已。 随后是粉肠,江奔宇将整条粉肠平放在案板上,眼神中透着专注与执着。他手中的刀轻轻落下,密密麻麻地在粉肠上压出一道道痕迹,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只砍开粉肠的一面,却巧妙地不穿透另一面。随后,他按照两三公分长的距离,将粉肠精准地砍断。每一段粉肠都被处理得恰到好处,切口整齐,形状完美,仿佛一件件精美的工艺品。在阳光的照耀下,粉肠泛着微微的光泽,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江奔宇这边切完,在一旁帮忙打下手的何虎也基本把清洗的工作完成了。他做事虽然有些粗心大意,但在江奔宇的指导下,这次也格外用心。他特意找来几片宽大的野生香芋叶子,小心翼翼地把切好的食材仔细包起来,防止这些精心处理好的食材沾染一丝灰尘。他的动作略显笨拙,但却充满了认真与负责,仿佛在完成一项无比重要的任务。 两人收拾好一切后,便朝着灶旁走去。此时,张子豪已经在灶下生好了火,熊熊的火焰舔舐着锅底,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欢快地宣告着即将到来的美味。 锅里的粥正在欢快地翻滚着,白白胖胖的大米在锅里上下翻腾,如同一个个欢快跳舞的小精灵,它们相互碰撞、嬉戏,散发出诱人的米香。那股浓郁的米香弥漫在空气中,钻进了每个人的鼻腔,引得大家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起来。 江奔宇见状,走上前,拿起木勺子,轻轻捞起一些米,动作轻柔而谨慎。然后,他用手拈起一颗米粒,放在指尖轻轻一捏,感受着米的质地。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发现大米的心还硬,显然还没有完全熟透。 于是,他转头对张子豪说道:“继续加火,米还没熟透。”声音平静而沉稳,带着一种对烹饪的专业与严谨。 “知道了!老大!你放心!”张子豪一边回应,一边手脚麻利地往灶里添了些柴火。火势瞬间更旺了,熊熊的火焰将锅底照得通红,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也愈发响亮,仿佛在为即将出锅的美食欢呼助威。 趁着煮粥的间隙,江奔宇拿起盐和其他调料,开始仔细地将那些已经沥干水分的猪粉肠、猪肝、猪腰统一腌制起来。他的手法娴熟而熟练,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 他将调料均匀地撒在食材上,然后用手轻轻揉搓,让每一块食材都充分裹上调料。随着他的动作,浓郁的香味开始弥漫开来,那是调料的独特香气,让人闻了就垂涎欲滴。这种香味在空气中不断扩散,引得周围的人都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这即将出锅的美味。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江奔宇再次用勺子捞起锅里的大米,仔细查看。只见大米已经开了米花,变得饱满圆润,一颗颗晶莹剔透,仿佛是一颗颗珍珠。不用再用手捏,他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就知道大米已经熟透了。 于是,他将那些腌制好的猪粉肠、猪肝、猪腰统统倒进大铝锅里。原本还欢快翻滚的白粥,在食材倒入的瞬间,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立马停了下来。 紧接着,粥面上缓缓飘起一朵朵金黄的油花,这些油花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又似为这锅粥披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让整锅粥看起来更加诱人。 江奔宇眼疾手快,立即拿起勺子在锅里不断搅拌,让锅中的食材均匀散开,与粥充分融合。 在滚烫的粥里,软软的粉肠两头慢慢卷了起来,像是在欢快地跳舞; 原本软嫩的猪肝,瞬间变得硬挺起来,颜色也愈发诱人,从淡淡的粉色变成了诱人的褐色; 猪腰的腰花全部烫了起来,真的像一朵朵娇艳的小红花,在粥里肆意绽放。它们在粥中翻滚、跳跃,与浓稠的粥汤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令人垂涎欲滴的画面。 一旁的何虎看着锅里色香味俱全的肉粥,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咽了咽口水。他的脸上写满了期待与渴望,说道:“老大,这粥看起来,真好看!肯定好吃!”那副馋猫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把整锅粥都吞进肚子里。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心思!等这粥重新再次翻滚起来,那就熟了,就可以开吃!对了!龙哥来了没有?”江奔宇笑着调侃何虎,随后突然想起覃龙,开口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毕竟覃龙昨晚站岗辛苦了,他希望覃龙也能及时品尝到这美味的早餐。 “早来了!今天我们村的海滩上鱼货不多,所以过来得早了,现在就在后面躺一会,昨晚他站岗时间有点多了。”何虎如实回答道。他的语气中也带着对覃龙的关心,大家都是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彼此之间的情谊深厚而真挚。 “行!一会粥熟了再叫他!”江奔宇点了点头,目光再次回到锅里,继续专注地看着锅里的粥,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期待着粥再次翻滚的那一刻,期待着大家围坐在一起,共享这顿美味早餐的欢乐场景。 在这个宁静而美好的清晨,这锅即将出锅的肉粥,不仅是一顿美食,更是大家团结协作、共同奋斗的见证,它将为新的一天注入满满的活力与温暖。 第41章 探讨美食 清晨的那阵热闹喧嚣,随着早餐时光的悄然流逝,已然缓缓落幕。那口原本满满当当的大铝锅,犹如一位盛装出席的贵妇,此刻却像被施了神秘的消失魔法,变得空空如也。它曾盛着一大锅香气四溢的肉粥,肉香、米香与各种香料的香气相互交织,袅袅升腾,弥漫在整个空间。如今,粥汤一滴未剩,锅底干净得发亮,反射出清冷的光,就好像那浓稠馥郁、令人垂涎欲滴的肉粥从未在这世间出现过。 然而,空气中还悠悠飘散着丝丝缕缕淡淡的香味,这股残留的香气,恰似一位执着的时光使者,执拗地提醒着众人,刚刚才经历过一场令人难以忘怀的饕餮盛宴。 那香气,若有若无,萦绕在鼻尖,时而像肉粥里软糯米粒的甜香,时而又似炖煮肉香的醇厚,仿佛在空气中描绘着那锅肉粥的模样。 何虎意犹未尽,缓缓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嘴唇,那动作仿若还想从空气中捕捉到一丝肉粥的余味。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璀璨而满足的光芒,那光芒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整个人仿佛被定格在了回味美食的美妙瞬间。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陶醉的神情,仿佛还沉浸在那碗肉粥带来的温暖与满足之中。 一说起刚刚下肚的粉肠,他的话匣子瞬间打开,滔滔不绝起来:“我喜欢吃那个粉肠,脆脆,弹弹的,每嚼一下,劲道十足,越嚼越香,那滋味就像在舌尖上蹦蹦跳跳,别提多过瘾了!”话语间,他的眼神愈发迷离,仿佛眼前浮现出粉肠在口中翻滚跳跃的画面。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显然是又深深陷入了粉肠在口中那奇妙口感的回忆之中,难以自拔,表情如痴如醉,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此刻,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只有粉肠美味的世界,耳边回荡着咀嚼粉肠时那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听到何虎对粉肠的这般夸赞,站在他身后的李大伟、林强军、覃天明、张子豪,纷纷感同身受,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不约而同地点起头来。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地带着同样心满意足的神情,仿佛都在诉说着对粉肠的喜爱。 李大伟一边点头,一边吧唧着嘴,发出“啧啧”的声响,仿佛那粉肠的独特香味仍在口腔中环绕徘徊,久久不肯散去。他微微闭上眼睛,鼻翼轻轻翕动,似乎在努力回味着粉肠那独特的香气,脸上的满足之情愈发浓郁,仿佛在向旁人宣告,这粉肠的美味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林强军则用力地点着头,脑袋上下晃动得极为明显,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那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子,仿佛在回味粉肠带来的独特享受时,内心的愉悦也在不断膨胀。他一边点头,一边用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肚子,仿佛在向肚子里的粉肠表示感谢,感谢它们带来的满足感。 覃天明露出他那憨厚质朴的笑容,一边点头,一边挠了挠头,那笑容中饱含着对美食最纯粹、最质朴的喜爱。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仿佛在说,虽然他不善言辞,但粉肠的美味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并且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张子豪一边点头,一边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粉肠的形状,手指灵活地弯曲伸展,试图用肢体语言将粉肠那令人垂涎的模样再次生动地展现出来,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几声赞同的轻哼。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比划的手,仿佛那手中正握着一根美味的粉肠,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专注与兴奋,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旁人也能感受到粉肠的魅力。 “我喜欢吃那个猪肝,入口即化,鲜嫩多汁,在嘴里沙沙粒粒的感觉真好!”张子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夜空中陡然绽放的烟花,迫不及待地分享起自己对猪肝的独特喜爱。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闭上眼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此时此刻,他又一次品尝到了那鲜嫩美味的猪肝,沉浸在这美妙的味觉体验中,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而宁静。他的身体微微后仰,双手轻轻放在膝盖上,仿佛在享受着一场顶级的美食盛宴,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听到张子强对猪肝的这番评价,身后的何博文、刘国龙、刘永华、梁智峰,也赶忙跟着点头表示赞同。 何博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略显陈旧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对美食的欣赏之光,他微微颔首,脸上带着认真思索的神情,仿佛在回味猪肝在口中的细腻口感。他的嘴角微微牵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沉浸在对猪肝美味的回忆中,一时语塞。 刘国龙则满脸笑意,伸手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那肚子随着他的拍打微微晃动,他咧嘴笑着点头,仿佛在向众人宣告,这猪肝的美味让他吃得心满意足,肚子都被填得满满当当。他的笑声爽朗而响亮,仿佛在告诉大家,美食带来的快乐是如此简单而直接。 刘永华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轻轻地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对张子强观点的高度认可,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对猪肝的喜爱之情。他的目光柔和而温暖,仿佛回忆起吃猪肝时的美好瞬间,内心也充满了柔情。 梁智峰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后仰,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满足微笑,那笑容里既有对猪肝美味的肯定,又有对此刻氛围的享受。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聆听着大家对美食的讨论,心中满是对这平凡而美好的早餐时光的珍惜。 “我喜欢那猪腰花,咬上去,弹弹脆脆,猪腰子那粗糙的特殊纹理摩擦嘴巴,感觉特别舒服。”梁智杰兴致勃勃地大声说道,整个人都因兴奋而微微颤抖。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用牙齿轻轻咬着嘴唇,上牙与下牙轻轻咬合,模仿着咬猪腰花时的动作,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神情。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仿佛在向大家传递着猪腰花带给他的独特愉悦。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将自己对猪腰花的喜爱更近距离地传达给身边的人。 在他身后的杨致远和王旭,也连忙跟着点头。杨致远眼神中闪烁着与梁智杰对美食共鸣的火花,仿佛在说自己也有着同样奇妙的味觉体验。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猪腰花在口中的独特口感,脸上的表情专注而投入。 王旭则用力地点着头,脑袋点得像捣蒜一般,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嗯嗯”的声音,以最直接的方式表示完全赞同梁智杰的感受,脸上的表情仿佛在告诉大家,猪腰花的美味让他也深深着迷。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美食的热爱与向往,仿佛在这一刻,他的世界里只有猪腰花的美味。 覃龙微微挺直了身子,脸上带着几分钦佩与感慨,缓缓开口说道:“在我看来啊,最厉害的还得是老大。你们想想,那些猪内脏,大家平日里多多少少也都吃过吧。市场上、饭馆里,到处都能见到猪内脏的身影。可问题是,能把猪内脏做得如此美味可口,让人一吃就忘不了,翻来覆去回味的,放眼周围,那可就当数老大一人了。就说今天这顿早餐里的粉肠、猪肝、猪腰花,每一样都被老大处理得恰到好处,口感绝佳,味道更是没得说。这可不单单是做菜,简直就是在施展魔法,把原本普普通通的猪内脏,变成了舌尖上的顶级享受。”覃龙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着头,似乎仍在为老大的厨艺惊叹不已。 何虎一听覃龙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满是认同的神情,迫不及待地接过话茬:“啊!对!对!对!覃龙你可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还是老大这手艺厉害啊,我之前也在别的地方吃过猪内脏,可和老大做的一比,那简直没法看。要不是老大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咱们今天哪能吃到这样让人陶醉的美味啊。就说那粉肠,老大做出来的又脆又弹,咬下去的每一口都带着独特的香味,这味道,我敢说,在别的地方根本吃不到。老大这手艺,那就是咱们的福气啊!”何虎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一边还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仿佛那美味仍在口中。 其余众人,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覃龙和何虎的话。听到覃龙对老大厨艺的高度评价,又听何虎这般话,大家也都被深深触动。一时间,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李大伟用力地点着头,脸上的表情严肃而认真,仿佛在通过点头这一动作,将自己对老大的认可与敬佩传递出去;林强军一边点头,一边嘴里还小声嘟囔着“确实厉害”,眼神中满是对老大的崇拜;张子豪则一边点头,一边伸手竖起大拇指,在空中晃了晃,向大家展示着自己对老大的称赞;而杨致远、王旭等人,也都纷纷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老大厨艺的认可,现场气氛热烈而温馨,大家对老大的敬佩之情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 随后,众人又投入了热烈的美食谈论之中。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分享着自己对各种美食的独特见解和感受,欢声笑语回荡在这片小小的空间里,让这个平凡的早晨充满了温馨与欢乐的气息。大家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仿佛此刻,所有的烦恼都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对美食的热爱和对生活的感恩。 第42章 种下读书认字的火种 “对了!子豪,刚听你说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他们是书生,这是怎么回事?”江奔宇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向张子豪询问道。 他的目光在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三人身上扫过,似乎想要从他们的外表中找到一些书生的特质。 “他们啊?他们读书可厉害啦,何博文在县初中学校成绩第一,至于梁智峰,梁智杰稍逊一筹,不过也相当不错。可惜了赶不上一个好时代,埋没人才了。”张子豪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三人,脸上带着一丝自豪,仿佛在介绍自己的骄傲。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三人学习能力的赞赏,眼神中也透露出对他们的认可。 “那为什么他们不继续读书?”江奔宇追问道,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对于这样成绩优异的学生放弃学业感到十分不解。在他看来,知识是改变命运的重要途径,如此优秀的学生不应该轻易放弃读书的机会。 “这个!这个!老大,你问他们吧!”张子豪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大声喊道,“博文,智峰,智杰,你们过来一下!老大找你们!”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三人听到呼喊,立刻停下谈论的事情,快步走了过来。 等他们三人过来以后,张子豪把刚才江奔宇的那些话跟他们三人详细说了一遍。 何博文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开口说道:“我家被革委会定性为地主,家里的财产都被没收了,经济上一落千丈,想读也没钱,连学费都凑不齐……”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眼神中透露出对读书的渴望和无奈。 梁智峰接着说道:“我家被革委会定性为反革命分子,我和我弟弟也是没办法,家庭成分不好,受尽了歧视,想读书也没钱,学校也不收我们。”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眼神中闪烁着对命运不公的抗争。 “你们多少岁?现在读什么年级?”江奔宇关切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看着眼前这三个充满才华却因家庭原因被迫中断学业的年轻人,心中涌起一股想要帮助他们的冲动。 何博文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说道:“我18岁,连读初一初二初三,因为成绩好,学校允许我跳级学习。” 梁智峰接着回答:“我19岁,初三,原本成绩也不错,想着能改变家里的命运,可没想到……”他的声音渐渐低落,脸上露出一丝失落的神情。 梁智杰有些腼腆地说道:“我18岁,初二,一直努力学习,希望能像哥哥和何博文一样有出息,可现在……”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江奔宇闻言,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信息,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没记错,1977年10月21日,《人民日报》刊发《高等学校招生进行重大改革》的消息,标志着高考制度正式恢复。我国恢复高考制度后的第一次高考在1977年12月10日举行 。这次高考是在冬季进行的,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一次冬季高考。恢复高考的招生对象是工人、农民、解放军和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也就是说,几乎适龄的青年都可以报名参加高考。想到这里,江奔宇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觉得这或许是改变这三个年轻人命运的一个绝佳机会。 但恢复高考的报考条件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招生对象 :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均可报考 。年龄要求在20岁左右,不超过25周岁,对于有特殊专长的考生年龄可以放宽到30岁 。 2.报考资格 :取消了“家庭出身”和“政治表现”的限制,不再根据这些因素限定考生资格。鼓励符合条件的考生踊跃报考,形成了“广开言路,早出人才”的局面 。 3.考试安排 :考试分为文史和理工两科,包括思想政治、语文、数学、史地(或理化)等科目。 外语专业考生需增加外语考试,当时主要学习俄语 。 4.考试由各省、市、自治区自行命题 。 这些条件的恢复和调整,为广大青年提供了平等竞争的机会,推动了我国教育的拨乱反正进程,对国家的现代化建设起到了重要的人才支撑作用。 于是江奔宇对着覃龙说道:“现在日期是多少?”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希望能尽快确认时间,以便做出进一步的计划。 “76年8月11号,怎么了,老大?”覃龙有些好奇地看着江奔宇,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时间,但还是迅速回答了他的问题。 闻言,江奔宇心中了然还有一年多时间希望他们能赶上,于是转过头,目光坚定地对着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说道:“你们还想读书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能从三人的回答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三人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犹豫。他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经历了这么多挫折和困难后,竟然还有人问他们是否想读书。 “不用看别人,你们遵循你们内心的感受,想还是不想,告诉我。”江奔宇再次强调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希望三人能勇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想!”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渴望。他们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很好!看在你们有子豪拿命担保的份上,你们不是读书厉害吗?我赞助你们读书,你们的所有花费我都出了,但是我只给你们一年多时间,如果没通过我的考验,这话我收回!”江奔宇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希望三人能明白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必须好好珍惜。 “老大你考我们什么?”何博文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江奔宇所说的考验是什么。 “这就不用你管了,资料我买给你们!以后你们只要一有空就给我看书。我会交代子豪他们,多照顾你们。如果又不懂要么你们跟我说,我看看能不能教你们。如果我也不懂就去镇上找老师,镇上的老师不懂的话就去县里找老师解答,需要出去开介绍信的,村里不开介绍信跟我说,我去镇上帮你们弄介绍信,我就不信镇上该管不了村里的。。”江奔宇说道,随后又对着覃龙说道,“龙哥,一会还得辛苦你一下,去趟镇上帮我买些资料书本回来!一会我给你写书籍的名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毕竟覃龙刚刚忙完其他事情,现在又要麻烦他去镇上跑腿。 覃龙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老大,交给我吧。”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支持,对于江奔宇的安排,他总是毫不犹豫地执行。 随后江奔宇又对着三人道:“拿到书后,立马开始给我读懂,读熟,吃透它!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你们我每一天给你们2斤的粮票,你们安心读书,你们吃完粮票就和子豪说,我让他给你们送过去,明白了吧!我给你们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就看你们怎么把握了!是虫是龙,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粮票分别递给三人,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鼓励。 “多谢老大!”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三人兴奋地说道,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双手紧紧地握着粮票,仿佛握住了自己的未来。他们深知,这不仅仅是粮票,更是一份希望,一份改变命运的机会。 “老大,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何博文说道。 “说!大胆地说!”江奔宇说道。 “就是我们去镇上找老师,他们也不一定帮解答啊!”何博文说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子豪,子强,这事你们两个人搞定!不管用去多少钱,物,票,但我需要你们把这事给我办妥,明白吗?这也算是一个对你们的考验。”江奔宇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只是交给了张子豪张子强两个人处理。 “知道了,老大!”张子豪说道。 “明白,老大放心!”张子强说道。 “你们都别羡慕了!你们谁觉得自己还有读书的本事,站出来,我也给你们安排!”江奔宇看着张子豪那群人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慷慨和豪爽。说完又补充道,“你们来这里,基本上子豪都给你们说得很清楚了,但是具体工作,子豪会安排你们的!该给你们的东西,不会少给你们的。以后你们越有本事或者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我还给你们加钱。或者说只要你们学会一样本事了,哪怕会读书认字,都可以跟我说,都给你加钱。不说别的,从今天开始认识和会写会读,新认识的字筹够10个字一组,我就奖一斤粮票,重复认识的字不算。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三人不能参加。”说完话,他便把手里一沓厚厚的粮票交给张子豪,那沓粮票估计有一百多张,在阳光下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张子豪接过粮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江奔宇不仅在帮助何博文三人,更是在给大家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安排老大江奔宇交代的事情,不辜负江奔宇的信任。 第43章 适当露出点实力 在一片略显空旷的场地上,众人围聚在一起,热烈的讨论声此起彼伏。江奔宇身姿挺拔地站在众人面前,他的神色沉稳而笃定,仿佛周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此时,他缓缓抬起手,在空中轻轻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那举手投足间的从容不迫,让周围的嘈杂声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好了!都别激动了!”江奔宇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如同洪钟般稳稳地在空气中传开,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直抵众人的心底,“等你们认识新的字,能读会写了,就去找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他们。这识字教学的事儿,就由他们三人负责。”他的目光依次扫过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三人,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许。 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三人听到这话,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立刻齐刷刷地站得笔直。何博文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略显陈旧却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透着一股认真劲儿,仿佛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教学的场景;梁智峰则兴奋地摩拳擦掌,他那跃跃欲试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拉着身边的人开始识字教学;梁智杰嘴角上扬,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无数的教学妙招,正迫不及待地要施展出来。三人齐声应道:“老大,放心!我们一定把这事儿办好。”声音整齐而洪亮,在空气中回荡着,彰显出他们的决心。 江奔宇微微点头,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而专注。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好了,咱们商讨下一件事。子豪,之前交代你去摸清各村产物和镇上各种物资的价格变化,现在再加两条任务。”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张子豪身上,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第一条,在1978年12月之前,自己镇的各乡村就不多说了肯定要完成,你必须在附近的各镇上,至少认识两到三个人。要是能认识中县的人那就更好了,记住,认识得越多越好。不过,你得详细记录下他们的信息,包括名字、住址、工作职业、家庭背景,还有他们有什么特殊能力,一点都不能遗漏。这每一条信息,对我们往后的发展都至关重要。”说到这儿,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众人,确保大家都在认真聆听,“第二件事,我会提供物资,你安排人手拿到镇上的鬼市去交易。鬼市的情况复杂,你务必小心谨慎,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纰漏。” 张子豪听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夜空中陡然绽放的烟花,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昂扬的斗志。他精神抖擞地回应道:“老大,没问题!我都记下来了!”说着,他一边眼神快速扫过身边的兄弟们,只见大家都挺直了腰板,全神贯注地听着,纷纷点头表示明白,“兄弟们也都在认真听着呢!”他的声音充满了自信与干劲,仿佛已经看到了任务圆满完成的场景。 江奔宇微微颔首,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张子豪,接着问道:“嗯!那现在镇上什么东西最抢手?” 张子豪闻言,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训练有素的猎犬。他迅速地从手里掏出一张精心准备的表格纸,那表格纸被折叠得整整齐齐,边缘都透着一股子用心。他展开表格,清了清嗓子,说道:“老大,从你说的波动周期来看,肉类的波动变化是最大的。您看,在国营市场和黑市,价格差异明显。”他一边对照着表格,一边详细地汇报着,声音流畅且自信,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从他心底自然流淌出来的,“国营黑市中,稻谷1斤是0.045元,白米1斤0.07元;国营茶油1斤0.24元,黑市茶油就涨到1斤0.26元;国营花生油1斤0.3元,黑市则是1斤0.32元;国营猪肉1斤0.3元,黑市猪肉1斤0.32元;国营牛肉1斤0.24元,黑市牛肉1斤0.31元;国营鱼1斤0.21元,黑市鱼1斤0.24元;国营鸡1斤0.32元,黑市鸡1斤0.38元;国营鸭1斤0.23元,黑市鸭1斤0.28元。”他的汇报有条不紊,每一个数据都仿佛带着画面,让众人对市场的价格波动有了清晰的认识。 江奔宇听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那赞许的目光如同春日里的暖阳,瞬间温暖了张子豪的心。“好!辛苦你了!”江奔宇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 张子豪连忙摆手,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说道:“没事!老大,我认识一些镇上的人,他们平日里游手好闲,但都没做过坏事。我给了他们一点好处,他们现在都自动帮我记录这些信息,黑市那边也是如此,数据天天更新。而且,我可不是只听一个人的话,我综合了好几个人提供的消息,最后总结才记录下来的,保证准确可靠。”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试图让江奔宇更清楚地了解他的工作方式。 江奔宇微笑着,向前走了一步,用力拍了拍张子豪的肩膀,那拍打的力度仿佛带着一种认可与鼓励的力量,“很好!你做得非常不错!我跟你说,能做到这程度,说明你很有潜力嘛!我看好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张子豪未来的无限可能。 张子豪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泛红,连连摆手:“没!没!都是老大教得好。背后有老大提供的资源,我做这些才能一路顺利。”说着,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老大,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江奔宇笑着调侃道:“咱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今天都第二天了,有话就直说,别磨磨蹭蹭的。”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亲切,让张子豪原本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了不少。 “呃!”张子豪听到这话,一脸无奈,心里暗自想着这算什么理由,什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都认识两天了,这简直就是让人哭笑不得的鬼话。但他还是鼓起勇气,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老大,你就那么相信我吗?第一天给我一张两斤的粮票,第二天就敢把这沓粮票交给我处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仿佛在等待着江奔宇给出一个能让他信服的答案。 江奔宇听了,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无数的故事,却又让人捉摸不透。他自然不能说上一世张子豪可是自己独当一面的得力大将,对他的品性和能力一清二楚。于是,他故作轻松地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说了,你以为你手里的粮票很多吗?很值钱吗?”说着,他假装从挎包里,实际从随身空间之中慢悠悠地拿出一沓5市斤的粮票,那挎包看起来普普通通,此刻却仿佛有着无尽的宝藏。他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手中的粮票,说道:“你瞧瞧,你以为你手里的多,还是我手里的多?”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吸住。只见江奔宇手中的粮票,是1966年发行的五斤的粮票可是最“重量级”的。众人的目光聚焦在那伍市斤粮票上,仔细端详起来。水印为五角实心水印和五角空心水印,票面还配有麦穗图案,那麦穗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十分精美。票面通常为紫色,左侧上端印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粮食部发行的全国通用粮票”字样,每一个字都透着庄重与威严;下端配有反映当时社会风貌的图案,比如水电站等,那水电站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能听到水流奔腾的声音。右侧上方标有面值“5”,下方为“伍市斤 1966”字样。江奔宇手里的这一沓粮票,厚度可观,众人心中暗自估算,最少估计有200张,那可就是1000斤粮食啊。 众人都被自己这个老大江奔宇的大手笔给吓到了,就连认识江奔宇最久的覃龙和何虎,也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他们深知粮票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的重要性,如此数量的粮票,简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覃龙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何虎则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然而,当众人还沉浸在对江奔宇手中粮票数量的惊叹中时,江奔宇的手中又突然出现了一把气枪。对着不远处的树木扣动扳机,“啪”“啪”“啪”连射三枪,远处的大树被打出三个大洞,随后举起来那气枪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造型精致而独特。枪身的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仿佛是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众人的目光瞬间又被这把气枪吸引过去,还是连续射击的气枪,这一下,大家更是被老大的“败家”行为震惊到了。在物资匮乏的当下,拥有这样一把气枪,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大家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数的疑问,这老大到底还有多少惊人的秘密没有展现出来? “现在明白了吧,当你以为很多的时候,我手里还有更多!”江奔宇再次拍拍张子豪的肩膀,随后和覃龙、何虎一起,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回去了。 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留下一群站在原地,充满无尽遐想的众人。大家望着江奔宇离去的方向,心中对这个神秘的老大充满了好奇与敬畏,不知道他还藏着多少让人意想不到的秘密和惊喜 。他们站在原地,久久不愿散去,仿佛还在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期待着下一次与老大的相遇,又会带来怎样的震撼与惊喜。 第44章 有菩萨心肠,也有金刚手段 回去的路上江奔宇心中回想记忆中的点片段:“1978年 高考共考7门科目 ,其中 理科生考语文、数学、政治、物理、化学,文科生考语文、数学、政治、历史、地理 。英语是参考科目,分值100分,但不计入总分 。考试总分为500分,考试时间为三天 。比如后世在一部电视剧《正阳门下》,初中毕业的程建军只是在考前恶补了两个月,竟然都能够考上大学,1978年的全国统一试卷,又都考了些什么呢?对此,我只能说基础,都是基础,后世你找一个学习成绩好的初中生,估摸着都能给你拿个高分回来。” 江奔宇走着,微微仰头,目光投向远方,陷入了短暂的沉吟。此时,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的发丝,他的眼神深邃而悠远,透着十足的深思熟虑。 片刻之后,他缓缓转过头,面向覃龙,有条不紊地开口说道:“龙哥,一会儿你去镇上,你帮大家购置一批复习资料,涵盖的学科可不少,语文、数学、政治、物理、化学、地理、历史,还有英语,只要这些学科的汇总真题解析综合复习资料。现在这个时候,出版行业的条件有限,这些资料大概率会以装订成册的形式出现,纸张或许不会特别精美,印刷也可能有些粗糙,但内容肯定是实打实的干货。你去采购的时候,可别去单独购买单科的资料,那种虽然针对性强,可我要的是让大家系统地复习,综合性的资料更能满足这个需求,方便大家从整体上把握知识脉络,构建完整的知识体系。我的想法可不单单三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他们三人学,而是让他们做领头羊,带领那帮小子学习,当然你和何虎学习,我也欢迎的。”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手伸进衣兜里,动作不紧不慢。片刻后,他掏出一张十元大钞,那崭新的钞票平整挺括,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蓝色光泽,如同一块珍贵的宝物。他轻轻递向覃龙,动作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 “呃!老大,这是不是有点多了啊?”覃龙看着江奔宇递过来的十元大钞,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一丝极为惊讶的神情,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物价较为低廉的年代,十元钱的价值可不是一星半点。一斤大米可能也就几毛钱,一斤猪肉的价格也不过一块左右,这十元钱,足以购买许多生活用品,能让一个普通家庭过上好些日子。覃龙深知这钱的分量,所以才会忍不住惊讶地开口问道,同时,他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疑惑,不明白老大为何出手如此阔绰。 江奔宇轻轻摆了摆手,脸上的神色依旧平静如水,仿佛这十元钱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物件。他语气平和地说道:“剩下的钱,你就看着办,根据咱们团队的实际需求,买点能用得上的东西。不过,有一点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千万别买肉。我一会儿打算跟何虎到山里转转,这山林里啊,说不定藏着不少宝贝呢,咱们打猎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到时候吃肉就不是问题了。”他的语气不紧不慢,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沉稳与坚定,让人不自觉地就会听从他的安排。 “呃!老大,要去山里打猎啊,这样吧,反正咱们都列好清单了。让小虎去镇上买书吧,我跟你进山。”覃龙一听要去山里打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眼珠子滴溜一转,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连忙提议道。说罢,他像是怕江奔宇不同意似的,猛地转过头,看向何虎,眼神中带着几分强硬与不容拒绝的意味。他微微眯起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警告何虎:“你最好乖乖答应,不然有你好受的。”随后,他又补充道:“你说是不是?”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的亲切,但实际上却是满满的威胁。 何虎感受到覃龙那威慑的眼神,心中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别提多不情愿了。他原本满心期待着能和老大一起进山打猎,在山林间穿梭,感受大自然的魅力,说不定还能大显身手,猎到些野味。可现在,覃龙的一句话,就把他的美梦给打破了。他心里虽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但看着覃龙那凶狠的眼神,又不敢违抗。无奈之下,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满,乖乖地点头,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表示赞同认可。他心里明白,覃龙他决定的事情,自己要是不答应,恐怕少不了一番麻烦,说不定还会被覃龙记上了。 看到何虎点头,覃龙满意地笑了笑,那笑容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得逞了一般。他伸手啪啪地拍了拍何虎的肩膀,那动作看似亲热,实际上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他说道:“好兄弟!辛苦你了!”那语气听起来十分亲切,仿佛真的是在感激何虎,可何虎却能听出其中的虚伪。 “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何虎悻悻地笑着回应,笑容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无奈与苦涩。他暗暗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失落,原本美好的打猎计划泡汤了,现在只能去镇上跑腿买书。他一边在心里抱怨着,一边看着覃龙和江奔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对了!老大,你刚才把那些东西亮出来,不怕他们泄密?”覃龙微微皱起眉头,脸上写满了担忧。他所指的“那些东西”,自然是江奔宇之前展示出的一些让众人惊讶不已的物品和资源,那些东西,无论是在价值上还是在稀有程度上,都足以引起别人的觊觎。覃龙深知人性的复杂,担心这些东西一旦被心怀不轨的人知晓,会给团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能会危及大家的安全。 江奔宇听了,神色从容淡定,不慌不忙地说道:“没事,咱们为人处世,讲究菩萨心肠对人,金刚手段做事。谋大事者,藏于心,行于事,心中有佛,手中有刀。遇到弱小之人,要伸出援手去扶持,给他们帮助和温暖,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善意;遇到强大的对手,也要有与之抗衡的能力,不能退缩,要敢于亮剑。走心的时候,全身心投入,不留余地,真诚对待每一个人;拔刀的时候,也要果断决绝,毫不留情,保护好自己和团队的利益。而这次,又何尝不是一个测试人心的机会呢?看看在利益和诱惑面前,这些人能否坚守住本心。是真心实意地跟着我们干,还是会被外界的诱惑所动摇。只有通过这样的考验,我们才能知道谁是真正值得信赖的伙伴。”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一字一句仿佛都蕴含着深刻的哲理,如同洪钟般在空气中回荡。 覃龙闻言,心中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他看着江奔宇,眼神中充满了敬畏,此时的江奔宇,在他眼中仿佛散发着一种神圣的光芒。他对江奔宇的这番话深感佩服,心中暗自感叹,老大就是老大,考虑事情总是如此周全。他连忙说道:“老大,你心中有数就行了!”在他心中,江奔宇的每一个决定都有着深远的考量,自己只需要听从安排就好,无需再多问。 随后,三人相互道别。 何虎怀揣着那张十元大钞,一步三回头地朝着镇上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还在小声嘀咕着买书的事情,心里想着一定要完成好任务,可又不免有些失落。 而江奔宇和覃龙则收拾好简单的装备,一些干粮,还有水壶,两人精神抖擞地朝着山林的方向进发,准备开启他们的打猎之旅。 山林中,树木郁郁葱葱,鸟儿欢快地歌唱,仿佛正有无数未知的挑战和收获在等待着他们,一场充满刺激与惊喜的冒险即将拉开帷幕。 第45章 设下提拉式吊脚套陷阱 在一片宁静的北峰山脉的边缘山林中,江奔宇和覃龙二人身姿矫健,稳步朝着那片人迹罕至的树林进发。 踏入树林,茂密的枝叶仿佛是大自然精心编织的绿色穹顶,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起,将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 阳光奋力地穿透这层层枝叶的阻碍,只能化作些许细碎的光线,如同一把把金色的利剑,在地面上洒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 四周静谧得近乎诡异,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啼叫,更衬出这片山林的寂静。唯有他们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山林中回响,仿佛是一首独特的乐章,诉说着他们前行的故事。 “龙哥,你拿这气枪吧。”正走着,江奔宇突然停下脚步,他弯着腰,转头看向覃龙,眼神中透着信任,“毕竟,你才是专业的,我拿着它,那可真是浪费资源了。”江奔宇说话间,双手稳稳地将那支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递向覃龙。 这支气步枪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在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的阳光下闪烁着冷峻的金属光泽。枪身线条流畅自然,每一处弧度都仿佛经过了精心的设计,散发着一种独特的、让人敬畏的气息。 覃龙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男人在飞机大炮枪面前没有谁能忍得住不激动的,他毫不扭捏,伸手接过气枪的同时,口中兴奋地说道:“谢了,老大。”随后,他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眼神中满是珍视,满心欢喜地对着这支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上下打量。他的双手轻柔地、不停地轻轻抚摸着枪身,那细腻的触感仿佛让他回到了曾经无数次与枪相伴的日子,每一次抚摸都像是在与一位久违的老友重逢,在诉说着往昔的情谊。 紧接着,他眼神专注,熟练地开始调试气枪。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枪上的各种部件,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印入脑海。手指灵活地摆弄着准星,微微调整着角度,确保射击的精准度;又轻轻扣动扳机,感受着扳机的力度和回弹,调试到最适合自己的状态。 这家伙一上手,覃龙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温和的眼神此刻变得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山林中的每一处角落,洞悉猎物的踪迹。周身似乎都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杀气,原本那个在山林中悠然行走的普通行者,仿佛瞬间化身为一位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狩猎高手,浑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场。 “龙哥,可以啊,一摸到枪,这精气神儿就不一样了!”江奔宇看着覃龙的变化,笑着打趣道,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一会遇上猎物,可别给我省子弹!尽情发挥你的实力!就当这片山林是你的狩猎场,放手去干!” “放心吧!”覃龙自信满满地回应,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山林中的阴霾,“知道老大的家底厚,自然敢放开地打!有这家伙在手,再遇见那头野猪,我让它连靠近都靠近不了身三米!”覃龙一边说着,一边在空中比划着射击的动作,仿佛那头野猪已经出现在了眼前,“这气枪虽然相比一些强力枪械,威力弱了一点,但是它火力全开的速度那可是相当可观,挡都挡不住!只要像那天的野猪敢出现,我定让它有来无回!我会让它知道,到我面前可不是它能肆意妄为的地方!”覃龙的语气中充满了豪情壮志,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行!那后面的狩猎重任就靠龙哥你了!”江奔宇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信任的神情,眼神中满是对覃龙的认可,“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得做点陷阱机关。用提拉式吊脚套捉野鸡也是个不错的方法!这山林里野鸡可不少,要是能多抓几只,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不仅能改善我们的伙食,说不定还能拿去换点其他有用的东西。” 说罢,江奔宇走到一棵两个手指粗细的小树木旁,开始动手制作陷阱。他先拿起一根铁丝,那铁丝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如同灵动的蛇一般。他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铁丝之间,动作娴熟而迅速,眨眼间,一个紧密的死结圈就成型了。 接着,他又将另一截铁丝圈过这个死结圈,双手微微用力,仔细地调整着铁丝的形状。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最终形成了一个直径约20公分大的活口套扣。这个活口套扣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一旦触发,便能发挥巨大的作用,如同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猎手,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随后,在活动铁丝和20公分大的活套口交接处的铁丝上,江奔宇小心翼翼地绑上一个固定木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段细绳,那细绳在他手中被巧妙地运用,将木棍紧紧地缠绕固定在铁丝上。他用力地拉扯着细绳,确保木棍不会轻易脱落,这便形成了一个关键的触发机关装置。 完成这一步后,他又把铁丝的一头绑在压弯的小树枝上。他双手握住小树枝,用力将其向下压,那树枝被压得弯弯的,仿佛一张蓄势待发的弓,积蓄着巨大的力量,随时准备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然后,他在地上仔细地挑选了一处合适的位置,蹲下身子,双手紧握两根木棍,将它们稳稳地插入土中。他不断地调整着木棍的角度和深度,确保两根木棍深入地下,十分牢固,不会因为外力的作用而轻易松动。 最后,他将绑在铁丝上的木棍轻轻扣入地上的两个木棍之间,整个过程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都轻缓而谨慎,生怕触动了机关。就这样,一个简易而实用的提拉式吊脚套捉小型动物机关就制作完成了。 “你看,要是有野鸡走过,被圈套中的食物诱惑到了,走过去吃诱饵,一碰到铁丝上的木棍,那就是机关的开关。”江奔宇一边向覃龙解释着,一边用手生动地比划着野鸡触发机关的场景,“被压弯的小树瞬间回弹变直,带动铁丝收紧,那原本直径20公分的活套圈,瞬间变小,就能把野鸡的脚紧紧扣上,它就再也跑不了啦。到时候,我们就有美味的野鸡可以享用了。” 于是,两人沿着小路两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各自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在小路的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设置一个这样的陷阱。每设置好一个陷阱,江奔宇都会在陷阱里撒下雪白的大米。这些大米在昏暗的山林中显得格外醒目,在透过枝叶洒下的微弱光线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如同一个个散发着光芒的宝藏。 江奔宇也想放别的更具吸引力的诱饵,可翻遍了身上,随身空间之中除了大米,还是大米。但他心里想着,这些大米对于在山林中四处觅食、时常面临饥饿的野鸡来说,应该也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也许这些看似普通的大米,能为这次充满未知的山林之行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让他们的努力得到丰厚的回报。 第46章 设下埋伏,静等开枪 江奔宇正全神贯注地安置提拉式吊脚套机关,他的双手灵活地摆弄着绳索与树枝,动作娴熟而迅速。 突然,一阵细微的小声呼叫传进他的耳朵,那声音虽轻,却让他瞬间警觉起来。他抬眼望去,只见覃龙正朝他这边招手,神色兴奋。 江奔宇心中明白必有情况,手上动作愈发加快,迅速将陷阱布置妥当,然后猫着腰,快步朝着覃龙所在的位置奔去。 等到江奔宇走到覃龙身边时,覃龙正蹲在地上,眼睛紧紧盯着地面,手指着地上清晰的脚印和一团团粪便,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与紧张说道:“老大,我发现了兽路,看这粪便的形状,又圆又大,表面还带着一些未消化的草屑,我估计是林鹿。再瞧瞧这些兽脚印,大小不一,大的脚印掌印宽阔,小的脚印相对小巧,从这脚印的数量和分布来看,数量最少4只以上的鹿群!”覃龙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脚印的大小,试图让江奔宇更直观地了解情况。 “行!那就悄悄摸上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江奔宇也是压低声音回应道,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期待的光芒。在这片山林中,任何一次与猎物的邂逅都可能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覃龙听闻,微微点头,接着说道:“那行!老大,你在后面,我走前面。这山林里枯枝落叶多,一定要注意脚下的干枯树枝。这些树枝一踩到就会发出‘嘎吱’的声响,而那些家伙耳朵非常灵敏,稍有动静就会立马逃跑。你跟着我的脚印走就行了,这样能最大程度避免发出声响。”覃龙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前迈出一步,给江奔宇示范着如何轻缓地落脚。 “行!没问题!走吧!”江奔宇果断地说道。 两人沿着那蜿蜒曲折的兽道,一步一步地朝着山林深处走去。兽道顺着山势,延伸到一条山沟里。 山沟底部,有条大约1米深,2米宽左右,有水浅浅的地方,又有水深深的地方,弯弯曲曲流淌清澈的小水沟,山泉水潺潺流动,发出悦耳的哗哗哗声。他们两人放轻脚步,慢慢地行走着,每一步都像是在与大自然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大约走了有半个小时左右,两人的脚步几乎同时停了下来,无需任何提醒,因为他们两人都听到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鹿的叫鸣声。那叫声在山谷间回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在召唤着他们。 两人迅速隐蔽起来,各自找到一处茂密的灌木丛,猫着腰躲在后面,眼睛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隐隐约约的鹿影。 “老大,我们这是遇上个水鹿群了。”覃龙凑到江奔宇耳边,小声说道。 可能看到江奔宇眼里的疑惑不解,覃龙不由继续说道:“水鹿就跟它的名字一样,对水有着特别的喜爱。它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生活在水边的,水边鲜嫩的青草、多汁的果实都是它喜爱的食物,所以它喜欢在水边觅食。而且,夏天炎热的时候,它好在山溪中沐浴,那清凉的溪水能让它燥热的身体瞬间凉爽下来,所以被称为‘水鹿’。这也就造就了它们有着独特的‘本领’——游泳,它们在水中游动的姿态十分矫健。水鹿体毛粗糙而稀疏,雄兽背部黑褐色,像是被山林的阴影所笼罩,腹面则呈黄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颈上有深褐色鬃毛,就像围着一条围巾,颈腹部有手掌大的一块倒生逆行毛,如果摸上去手感独特。颈背部沿背中线直达尾部有一深棕色纵纹,仿佛是大自然为它绘制的独特标识。雄性头上长着粗长的叉角,但分叉较少,那叉角就像一把把利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也就是说,如果水鹿出现,是不难与当地所生长的其他鹿类区分开来的。水鹿以草、果实、树叶和植物嫩芽为食,它感觉灵敏,哪怕是一片树叶的掉落声都能引起它的警觉。生性机警,稍有风吹草动就准备逃窜。它善奔跑,奔跑起来速度极快,身姿矫健。喜群居,但却难见成群活动,它们似乎总是保持着一种神秘的距离。它在早晨、傍晚和夜晚活动,这几个时间段山林相对安静,便于它们觅食和活动,白天则选择休息。雄水鹿和雌水鹿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雄水鹿的头上有着巨大的倒三角鹿角,那鹿角是它力量与威严的象征,而雌水鹿的头上是没有的。水鹿很温柔,但它并不好惹,是最勇敢的鹿类之一,遇到天敌不会像其他鹿一样落荒而逃,而是经常选择反抗、正面迎击,没有犄角的雌鹿也会举起前蹄狠狠击打反抗,哪怕以失败告终,也绝不轻易放弃。”覃龙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水鹿的模样和特征,试图让江奔宇对水鹿有更全面的了解。 “得!龙哥,就打雄鹿,你看准机会就开枪,你计划一下,我的想法是第一个先干掉那头大雄鹿,那鹿角又粗又长,一看就是鹿群里的首领,先把它解决了,能打乱鹿群的阵脚。然后有机会的话,再干掉一头雄鹿,不管它大小。”江奔宇也是压着声音说道,眼神中透露出果断与决绝。 覃龙听闻,重重地点头示意明白江奔宇打雄鹿的意义。随后,两人弯着腰,脚步轻缓地悄悄地转移位置,朝着水鹿前进觅食的方向上的一个山坳潜行过去。 他们就像两只隐匿在黑暗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接近猎物。到达山坳后,两人各自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伏下身子,静静地等待猎杀的时机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山林中的阳光逐渐变得强烈起来。时间来到早上九点左右,他们足足隐蔽了2个多小时,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他们的身体尽量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身体,早已酸痛不已,但他们的眼神始终坚定地盯着前方。 终于,埋伏觅食的水鹿群缓缓沿着水流源头方向前进,却不知它们已经进入气枪的射击范围。 只见那鹿群,有的低头在溪边啃食着鲜嫩的青草,有的则将头伸进山泉水沟里,有的则在水深的地方游泳,享受着清凉的触感,好不惬意啊。它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一步步逼近。 突然,覃龙眼神一凛,看准时机,手指果断地扣动扳机,气枪瞬间发出“啪啪啪啪啪啪”连续的响声。那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水鹿群立马惊慌无措,原本悠闲的姿态瞬间消失不见,它们四处奔跑,有的朝着山林深处逃窜,有的则在原地打转,试图寻找安全的方向。 只见远处鹿群中,有一头雄鹿应声而倒,它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压倒一大片野草。 然而,有些水鹿却迎着枪声响起的地方,冲过来,准备进行搏死一击。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与无畏的光芒,那是对领地和同伴的守护。 一旁的江奔宇立马点燃准备好的长火堆,那事先准备好的干燥树枝和树叶瞬间燃烧起来,立马发出滚滚浓烟和明亮的火光。那浓烟迅速升腾,弥漫在空气中,火光在烟雾中跳跃闪烁。 原本准备冲过来的水鹿,立马被长火堆形成的火墙吓到了,它们的脚步猛地停住,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随后立马转头就跑,消失在山林的深处。 等一切安静下来之后,覃龙和江奔宇两人赶紧把火堆灭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来到那头雄水鹿倒下的地方。 覃龙看着地上唯一倒下的雄水鹿,脸上露出可惜的神情,说道:“才打倒一头而已,明明击中有几头水鹿的。我看到好几头水鹿被击中,都冒出血了,那草叶子上也有掉落的血迹。” “龙哥,算了吧。有一头水鹿已经不错了。其他的估计闻声而动,在慌乱中移动了身体,所以就算击中身体,但没有中要害之地,它们最多受伤而已,死不了。”江奔宇看着倒下的水鹿,它身体高大粗壮,身长约2米半,尾长约30公分,肩高约1米半,估计体重在200 - 300公斤。 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水鹿的情况,心中暗自感叹这次狩猎的不易。 第47章 知识的力量 覃龙直直地伫立在倒地的水鹿旁,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的眼神中满是浓重的焦虑与深深的困惑,此刻,他的内心正被如何搬运这头庞然大物的难题搅得一团乱麻。 这头水鹿体型硕大,足有四五百斤重,那庞大而沉重的身躯,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横亘在这略显狭窄的山林间,硬生生地阻断了他们前行的轻松之路。 覃龙心有不甘,接连试了好几次想要挪动它,他双手紧紧抱住水鹿的身体,双脚用力蹬地,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肌肉紧绷得如同钢铁一般,可那水鹿却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头不动,一头动,顾首不顾尾了。覃龙的力量在这头巨物面前,简直就如同一滴微不足道的水滴,瞬间被大海所吞噬,显得渺小而无力。 就在覃龙陷入绝境,完全不知所措之时,江奔宇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他先是绕着水鹿缓缓踱步,目光如炬,仔细地观察着水鹿的每一处细节,仿佛要从它身上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密码。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覃龙,沉稳地开口说道:“龙哥,你去找些藤条来。” 覃龙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不明白找藤条和搬运水鹿之间有什么关联,但出于对老大江奔宇的信任,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在周围的树林里仔细搜寻起来。他穿梭在茂密的树林间,眼睛紧紧盯着每一处可能藏有藤条的地方,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不一会儿,他便抱着一捆粗细适中、质地坚韧的藤条匆匆赶了回来。 “来,咱们把这鹿的前两个脚绑起来,也把后两个脚绑起来。不让它分散开。”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接过覃龙递来的藤条。他动作娴熟,双手如同灵动的舞者,一边动手示范,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覃龙。 两人齐心协力,弯下身子,围绕着水鹿忙碌起来。他们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滴在泥土上,洇出一小片湿润。 由于水鹿腿型巨大,要将藤条捆绑得牢固并非易事,他们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期间多次调整藤条的位置和捆绑的方式,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将鹿的前后脚稳稳地用藤条捆绑扎实,每一个结都打得紧实无比,确保不会松开。 随后,他们两人各自站在鹿的一侧,双手紧紧抓住藤条,十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们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同时发力,试图拖动这头沉重的水鹿。 一开始,水鹿仿佛被钉在了地上,无论他们如何使劲,都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但他们没有气馁,调整好姿势,再次发力,口中发出低沉的吼声。这一次,水鹿终于缓缓移动了。每拖动一步,他们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仿佛要将全身的力气都压榨出来。 汗水顺着脸颊如小溪般流淌,浸湿了他们的衣衫,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们疲惫却坚韧的身形。但他们始终紧紧咬牙,眼神坚定,一步一步地坚持着,没有放弃。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将水鹿拖到了那水沟边。看着水鹿缓缓漂浮在水面上,覃龙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不禁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由衷佩服的神情。他转过头,看向江奔宇,感慨地说道:“还是老大脑袋好使,有点子,我还想着怎么样把这家伙搬回去呢?都打算把它分解了,不然根本弄不回去。老大这招,既省力又能保证鹿的完整,真是绝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竖起大拇指,眼神中满是对江奔宇的钦佩。 江奔宇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酸累的手,没有过多回应覃龙的夸赞,只是接着说道:“走吧,我一会过到对面岸,你把绑着鹿头的藤条扔一条给我,咱们两人一人在一边同时在两边用力拉,这样人就不用泡在水里推拉着了,能省不少麻烦事。”说这话时,江奔宇心里却暗自想着:“像随身空间这种魔幻的能力,要是能不让第二个人知道,自己早就把这鹿扔到随身空间之中去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不是信不过覃龙,而是这世间人心复杂难测,有些秘密一旦泄露,带来的可能不是信任,而是无尽的伤害。有些秘密,只能自己深埋心底,独自守护。” 覃龙听了江奔宇的安排,对他又是一阵佩服,心中愈发觉得江奔宇智谋过人,总能在困境中找到巧妙的解决办法。 随后,两人便开始仔细处理地面上的血迹。他们在周围的树林里找来树枝和树叶,小心翼翼地将血迹掩盖起来,每一片树叶、每一根树枝都摆放得恰到好处,尽量还原地面原本的模样。 接着,他们又用泥土将其夯实,确保血腥味不会散发出去。他们深知,这浓烈的血腥味可能会惊扰了其他动物,破坏这片区域原本和谐的生态,让那群水鹿不敢再回到这里觅食。毕竟,他们还希望以后能在这片山林继续有所收获,维持这片山林的生机与活力。 处理完后,两人各站在一边水岸上,双手紧紧握住藤条,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们身体微微后仰,双脚稳稳地踩在地面上,如同两棵扎根在土地里的大树,坚实而稳固。随着水沟的流水走势,他们开始用力拉动漂浮在水里的雄鹿。那鹿在水中随着他们的拉扯,缓缓向前移动,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艰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变得无比漫长。两人就这样持续地拉着,手臂因为长时间用力而酸痛不已,肌肉仿佛被千万根针扎着,每一次拉动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但他们始终咬牙坚持,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滴在水中,融入那层层涟漪之中。 又是一个多小时左右,江奔宇和覃龙两人惊喜地发现,这水沟居然流过平时他们做早餐的那个地方。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那熟悉的石头、熟悉的树木,让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笑容中,有疲惫,更有完成艰巨任务的喜悦。 到了这熟悉的地方后,覃龙看了看江奔宇,又看了看躺在水中的鹿,说道:“老大,要不你在这里休息,我回去叫人。看这天色,小虎也基本该回来了,我们三个人加上板车,运它回去基本没问题。”他的声音因为疲惫而略显沙哑,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 “行!记得去我那里带上竹筐、锅、盆。”江奔宇叮嘱道,眼神中满是关切,“回来的时候小心点,别摔着了。” “行!知道了,老大!”覃龙应了一声,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匆匆赶回去。他的脚步略显匆忙,但依然稳健。 江奔宇看着覃龙匆匆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他这才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身体重重地靠在石头上,放松一下疲惫不堪的身体。山林间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四周静谧而安宁,仿佛在静静诉说着他们这次狩猎的不凡经历,见证着他们的坚持与智慧。 第48章 干活,那能不聊点八卦 在一片静谧而祥和的山林边缘,靠近那条曾如忠诚伙伴般助力他们运送水鹿的水沟旁,江奔宇静静地伫立在水中。 此刻,他身姿挺拔,仿若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澄澈的溪水在他的腿边轻轻流淌,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头庞大的水鹿身上,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如同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飞速思索着分割这头猎物的每一个步骤。 阳光宛如金色的丝线,透过枝叶那错综复杂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开始的劳作增添一抹别样的色彩。 不一会儿,覃龙和何虎推拉着板车的身影,如同从远方缓缓驶来的归航船只,出现在江奔宇的视野之中。 崎岖不平的地面宛如一道道难以跨越的沟壑,板车的车轮在其上艰难地滚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沉闷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一路的艰辛。 何虎满脸兴奋,那兴奋劲儿就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还没等板车完全停稳,他便迫不及待地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老大,你们太厉害了,又搞到一头大家伙。你叫我去镇上买书,我已经把书买好了,按你说的,都整整齐齐地放在你家里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粗糙且沾满尘土的手,随意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那憨厚的脸上洋溢着完成任务后的满满自豪,就像一个凯旋而归的小英雄。 “嗯!辛苦了!来得是时候,一起把这头鹿分割了。记得先把鹿皮完整地割下来,再开膛破肚。”江奔宇沉稳地说道,声音如同洪钟般在空气中回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接下来工作的专注与坚定,仿佛在向这头水鹿宣告一场严谨的“仪式”即将开始。 随后,三人没有丝毫犹豫,如同勇敢的战士投身战场一般,齐刷刷地跳入水中。冰冷的溪水瞬间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穿透他们的衣衫,侵袭着他们的肌肤,但他们浑然不觉。江奔宇从覃龙手里接过一把锋利的尖刀,刀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摄人的寒光,仿佛是一把能够斩断一切阻碍的神兵利器。 他率先动手,弯下身子,从鹿的一条后腿内侧开始,小心翼翼地划开。他的动作轻柔而精准,每一下切割都仿佛是一位技艺精湛的艺术家在精心雕琢一件稀世珍宝,力求每一处痕迹都恰到好处。 覃龙和何虎见状,也纷纷效仿,迅速从木刀架盒里拿出各自的尖刀。他们学着江奔宇的样子,分别从鹿的另外三条腿内侧入手。他们的手稳稳地握着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沿着鹿腿内侧那细腻的皮肤,缓慢而坚定地切割着。刀刃所到之处,鹿皮与肉体逐渐分离,仿佛是一场温柔的告别。 随着切割的深入,他们的切割线如同四条蜿蜒的小蛇,逐渐向上延伸,最终在鹿的腹部汇合。从上方俯瞰,那切割的痕迹有点像个“火”字一样的划口,整齐而又充满秩序。他们每一个动作都全神贯注,眼神中只有手中的工作,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头鹿和他们手中的刀。 时间一点点推移,阳光也渐渐变得炽热起来,豆大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他们的额头滚落,滴入水中,溅起微小的水花,转瞬便消失在潺潺的溪水中。 终于,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鹿皮也基本剥下来了。这张鹿皮又大又厚实,带着一股浓郁的野性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在山林间自由奔跑的故事。 三人合力,双手紧紧抓住鹿皮的边缘,彼此对视一眼,齐声喊着“一、二、三”,然后猛地发力,他们的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脸上露出吃力的神情。 在他们的努力下,鹿皮被成功抬上岸边早已准备好的木架子上。此时的阳光正好,温暖而明亮,能够让鹿皮充分晾晒,以便后续的处理。鹿皮上的水,哗啦啦地流下来,一珠珠串起来,像下雨天时雨水从屋檐上落下的样子。鹿皮在木架子上微微晃动,仿佛在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休息”时光。 鹿皮剥下后,接下来的分解工作相对简单了一些。 他们再次回到水中,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凝聚起来,准备迎接下一个步骤。 江奔宇手持尖刀,眼神专注,找准鹿腹部的位置,然后用力划开。瞬间,一股热气伴随着内脏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气息带着一股浓烈的腥味,但他们早已习惯。 三人齐心协力,双手伸进鹿的腹腔,小心翼翼地将鹿内脏全部掏出来。这些内脏沉甸甸的,每一个都仿佛承载着生命的重量。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水中浸泡,水面因内脏的放入而泛起一圈圈较大的涟漪,他们仔细地调整着内脏的位置,确保每一个都能被水充分浸泡,防止其变质。 紧接着,他们开始处理鹿的脊椎骨。江奔宇在周围的树林中仔细寻找,终于找来一根粗壮的木棍,那木棍质地坚硬,仿佛能够承受一切压力。他将木棍稳稳地垫在鹿的脊椎下方,然后和覃龙、何虎一起,双手紧紧握住尖刀,高高举起,用力朝着脊椎骨砍去。每砍一下,他们的手臂都因巨大的反作用力而微微颤抖,额头上的青筋也随之暴起,仿佛一条条即将喷发的小火山。 他们咬紧牙关,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一下又一下地砍着。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鹿脊椎骨终于被破开成两半。 随后,他们按照鹿的身体结构,将其进一步细分为4个鹿大腿,再对每个鹿大腿进行更细致的分解。他们的动作熟练而有序,每一刀都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 “虎哥,小心点,别把鹿鞭,鹿心,鹿腰子破坏了,那可是好东西!”江奔宇看着何虎一刀刀用力砍时,忍不住出声提醒道。紧接着,他又补充道:“那些鹿骨头,也是能剔出来就剔出来,鹿骨也是一个宝贝啊!鹿骨泡酒,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放心吧,老大!我心里有数!”何虎一边说着,一边咧开嘴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俏皮。他又接着调侃道:“龙哥,要不叫老大把鹿鞭给你泡酒,然后等你那对象过来,保证你生生猛猛。” “叫老大给你吧!还我对象,你觉得我家能拿出那么多钱?”覃龙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落,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怎么回事?虎哥说说呗,反正可以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江奔宇好奇地说道,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依旧有条不紊地切割着鹿肉。 然后何虎就开始讲述起来。原来覃龙有个对象,两人相识已久,感情深厚得如同深深扎根在土地里的大树,坚不可摧,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关键地步。然而,他对象的父母却如同横亘在他们爱情道路上的两座大山,嫌弃覃龙家里落魄。覃龙家中还有几个兄弟姐妹,生活的重担如同千斤巨石,压得这个家庭喘不过气来。他们不愿意自家女儿跟着覃龙受苦,所以提出了一个苛刻得近乎离谱的条件,要么有三转一响(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和收音机),在当时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几样东西可是奢侈品,代表着富裕与体面;要么拿出500块礼金,这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只有满足了这个条件,才能让他们女儿嫁过来。这个要求对于覃龙来说,简直就是登天的难题。覃龙每年靠着辛勤挣工分,可到了年底,除去一家人的生活开销,所剩无几,根本没有多余的钱来满足这个条件,所以这婚事就一直拖着,如同被搁置在悬崖边的石头,摇摇欲坠。不过,那女孩子也是个有骨气的人,对覃龙情深意重,她的心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红线紧紧系在覃龙身上,宁愿单着也非覃龙不嫁。而在这个时候,以前和他们一起巡逻的姓林的人,却如同趁虚而入的第三者,对覃龙的对象展开了热烈追求。他时不时地送些小礼物,说些甜言蜜语,试图打动那女孩的心。 江奔宇听完,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第一天来的时候,何虎会骂姓林的人。情敌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能不打架就已经算是克制了。想到这里,江奔宇不禁对覃龙的遭遇感到同情,同时也在心中暗暗思索着是否能帮覃龙一把。 随着分解工作的完成,一头野生鹿被他们有条不紊地处理完毕。 野生鹿全身都是宝贝,特别是鹿茸、鹿鞭、鹿血、鹿心等这些珍贵的部位,江奔宇将它们单独放起来,仔细地用干净的盆装好,准备妥善保存。这些宝贝,在未来或许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或者卖出一个好价格。 剩下的鹿肉则被他们一块块地堆放到板车上,这些鹿肉色泽鲜艳,纹理清晰,足够大家吃上一阵子了。 随后,把最后晾晒的鹿皮放到板车上,他们便拉着满载鹿肉的板车,迈着略显疲惫但又充满收获喜悦的步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地面上,仿佛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画卷。一路上,微风轻轻拂过,带来山林间清新的气息,仿佛在为他们的丰收而欢呼。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偶尔交谈几句,笑声在山林间回荡,为这片宁静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第49章 镇上药店卖鹿茸 江奔宇、覃龙和何虎拉着满载鹿肉的板车,终于回到了住处。 一路上的疲惫在踏入熟悉地方的那一刻,稍稍得到了缓解。 江奔宇看着眼前的伙伴,神色认真地说道:“龙哥,虎哥!你们带点肉回去家里,家里人操劳许久,也该补补身子了。不过,千万记住,不要把打到水鹿这件事透露出去。”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目光在两人脸上一一扫过。 “我们都懂,我会跟家里人交代好的,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野猪肉。”覃龙立刻心领神会地开口说道。 江奔宇他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如此珍贵的猎物若是消息走漏,说不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老大,我也会这么说的。”何虎跟着附和道,脸上带着憨厚的神情,用力地点了点头。 “什么原因,你们明白就好!”江奔宇微微颔首,简单的话语中饱含着信任。 紧接着,江奔宇又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行了!你们一会把肉都拿回家先。何虎,今晚你帮忙看着点,到村头路口等我们,我和龙哥去趟镇上,尽量在开始巡逻前赶回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中梳理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行!老大,你们放心!”何虎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老大和龙哥突然去镇上要做什么,但多年来养成的服从习惯,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听话照做。 “龙哥,一会你从家里直接到村口树下,我到那里等你!”江奔宇转头对覃龙说道。 “行!我现在就回去!”覃龙应了一声,便匆匆拿起分好的肉包裹起来,以防别人看到,快步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等他们两人离开之后,江奔宇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迅速将今天收获的东西,包括那些珍贵的鹿茸、鹿鞭、鹿骨等,全部小心翼翼地放到随身空间之中。 这个随身空间,是他隐藏在心底的最大秘密,宛如一个神秘的百宝箱,关键时刻总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缓缓推移,太阳渐渐西斜,天边染上了一抹绚丽的晚霞。江奔宇和覃龙两人,终于在下午5点多的时候来到了三乡镇上。 小镇上,估计是准备到下班时间,非常多都是附近村来接送的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 覃龙二话不说,熟门熟路地直接带着江奔宇来到一家中药店中。这家中药店门面不大,门口挂着一块古朴的招牌,店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 店员看到有人进来,脸上立刻洋溢起热情的笑容,赶忙上前接待:“两位同志,你们需要买点啥?” “同志,麻烦你把你们老板找来,我来是卖这个。”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地打开背上的布袋,布袋里装着精心包裹好的鹿骨、鹿鞭和鹿茸,这些珍贵的物品一露出来,瞬间吸引了店员的目光。 店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忙说道:“好嘞,二位稍等,我这就去叫老板。”说完,便匆匆朝着店铺后面走去。 不一会儿,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他目光敏锐,一看到江奔宇和覃龙,便开口说道:“听说两位同志,要卖鹿茸、鹿鞭、鹿骨?” “不一定是卖,这就要看你给的价位合不合适了。合适就卖,不合适那就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江奔宇不卑不亢地说道。对于现在的谈判,他心中充满了底气,在他看来,这与后世那些复杂的商业谈判相比,简直如同让成年人去幼儿园打架一般,手到擒来。 “呃!小同志,不要急!我先看看货。”中药老板不慌不忙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专业与谨慎。 “东西随便看。这些东西都是我今天刚搞到的,就看你给个什么价格!”江奔宇坦然地说道,脸上带着自信的神情。 覃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江奔宇,没有说话,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 随后,中药店老板戴上老花镜,小心翼翼地拿起鹿茸,仔细地观察着它的色泽、质地,又轻轻量了一下长度;接着拿起鹿鞭,反复查看,口中还不时发出赞叹;最后拿起鹿骨,放在手中轻轻敲了敲,感受着它的质地。 “小兄弟,你这鹿茸有些老了啊,有些角质化了,不过鹿鞭倒是好东西,又长又粗,鹿骨的年龄够,质感黄亮,透着黄沁。我先上称一下。”中药店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一一放到秤上称重。“鲜鹿茸一对共5斤,鹿腿骨8条共10斤。” “老板,说说价格?”江奔宇直截了当地问道。 “小同志,不用急。鹿茸的价格因规格和质量的不同而差异较大。以干鹿茸为例,一等片价格在260 - 270元之间,二等片价格在220元上下,三等片价格在160元上下。你这水鹿三叉茸,我给你每斤50块一斤,鹿鞭是个好东西,倒是可以给你80块钱一副。鹿骨的话,可以给你5块一斤。”中药店老板详细地解释着价格的依据。 江奔宇闻言,微微皱眉,认真地说道:“老板,其他的价格我没意见,但是我这鹿茸根大表小,不影响出茸率,所以我要80块钱一斤,行就卖,不行我拿到县里。我听说鹿茸条的规格可以分为单门,二杠,莲花等,鹿茸片可以分为蜡片,半蜡,咀片,血片,白片。这个你看能切割出多少我说的规格鹿茸?”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鹿茸市场的了解,让中药店老板不禁刮目相看。 江奔宇依旧侃侃而谈说道:“一级鹿茸:头圆略圆,毛浅灰色,嫩枝略红,老枝深褐色,枝三角形,灰色,每枝有小分枝,呈灰褐色。鹿茸背面覆有绒毛,老枝粗糙呈灰褐色,花枝多呈紫色、灰褐色或褐色,弯曲较大。 二级鹿茸:顶端圆形,略圆,皮毛浅灰色,嫩枝略红,老枝深褐色,枝三角形,灰色,每枝有小分枝,呈灰褐色。鹿茸背面覆有绒毛,老枝粗糙呈灰褐色,花枝多呈紫色、灰褐色或褐色,弯曲较大。 三级鹿茸:顶端圆形,略圆,毛浅灰色,嫩枝略红,老枝深褐色,三角形,灰色,各有一个小分枝,呈灰褐色。鹿茸背面覆有绒毛,老枝粗糙呈灰褐色,花枝多呈紫色、灰褐色或褐色,弯曲较大。 鹿茸等级的划分主要依据鹿茸的质量、大小、颜色、粗细。一级鹿茸是最好的鹿茸。它的毛饱满,呈圆柱形,头部饱满,略圆,颜色为浅灰色,嫩枝略带红色,老枝为深褐色,枝呈三角形,灰色,主枝嫩头呈棕红色最美。二级鹿茸次之,其毛丰满,圆柱形,顶端圆,略圆,颜色浅灰色,嫩枝略带红色,老枝深褐色,枝三角形,灰色,主枝嫩头棕红色略差于一级鹿茸。三等鹿茸较差,毛发丰满,圆柱形,顶端圆,略圆,颜色浅灰色,嫩枝略带红色,老枝深褐色,枝三角形,灰色,主枝嫩头棕红色最差。相对于其他等级的鹿茸,等级越高,质量越好,价格也越贵。” 中药店老板一听,心里明白自己遇上懂行的人了,不是那些容易糊弄的普通人。他思索片刻,笑着说道:“行,都是懂行的,那行按你说的办,80块一斤。鲜鹿茸5斤共400块,鹿鞭一副80块,鹿骨10斤共50块,一共530块。” “行!对了,老板,以后还有这东西,你还收不收?”江奔宇接着问道。 “收!有多少收多少,来者不拒,鹿心,鹿血泡米,鹿皮,鹿筋我这也收。”老板十分爽快地说道,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显然对这类货物的市场前景十分看好。 一旁的覃龙看着这一切,心中震惊不已。他没想到,就这么几样东西,竟然能卖530块钱。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如果把那群水鹿都搞定,那得卖多少钱啊,说不定差不多能成为万元户啦!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憧憬,直到被江奔宇拉着出了中药店门口,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之中。 随后,两人又匆匆朝着村里赶去,夕阳落山残余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在诉说着他们这次充满收获的小镇之行 。 第50章 财外露,被人尾随 江奔宇和覃龙并肩踏出中药店的门口,残阳余晖毫无保留地倾洒在他们身上,带来丝丝夏日后的热气。 然而此刻,江奔宇他毫不犹豫地将刚刚从中药店老板手中接过的那沓厚厚的530块钱,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径直塞到了覃龙手中。那沓钱因为在江奔宇掌心停留了片刻,带着微微的温度,仿佛承载着他对覃龙沉甸甸且满满的心意。 覃龙毫无防备,只觉手中猛地一沉,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当瞧见那厚厚的一沓钱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震惊之色如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他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两颗即将弹出眼眶的铜铃,嘴巴也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形成一个“o”型,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原地好几秒。 过了许久,他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里满是疑惑与不解,仿佛在梦中一般喃喃道:“老大你这是?”他怎么也无法想象,江奔宇竟会如此突然地将这么一大笔钱交到自己手上,这对他而言,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美梦,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我们之间就别这是那是的,拿着吧,把对象娶回来就是对我最大感谢!”江奔宇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眼神中透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坚定。他的目光直视着覃龙,仿佛要用这目光将自己的决心传递给对方。 话音刚落,他没有再多做一秒停留,像是生怕覃龙会拒绝似的,转身便大步向前走去。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坚实,仿佛在向覃龙表明,这一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绝无商量的余地。 覃龙还完全沉浸在这如晴天霹雳般突如其来的感动之中,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既有对老大江奔宇慷慨相助的深深感激,这份感激之情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又有对这份厚礼的惶恐不安,毕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对他来说,这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他慌乱地双手颤抖着,将钱小心翼翼地塞到随身的袋子中,仿佛那不是一沓钱,而是世间最珍贵、最易碎的宝物。随后,他猛地抬起脚步,急匆匆地朝着江奔宇离去的方向追过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跟丢了江奔宇,仿佛江奔宇此刻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指引。 然而,江奔宇和覃龙都没有察觉到,就在江奔宇拿出那沓厚厚的钱的瞬间,周边几个心怀不轨的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欲望,如同饿狼看到了猎物一般。 其中有一个人,神色兴奋且急促,脚步匆匆地朝着某个方向跑去,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匆忙,看那急切的样子,估计是去召集更多的同伙,准备对江奔宇和覃龙下手。 而剩下的几个人,则远远地跟在后面,他们猫着腰,身形佝偻,鬼鬼祟祟地隐藏在人群之中,利用周围的人群和杂物作为掩护,眼睛紧紧地盯着江奔宇和覃龙,不放过他们的任何一个动作,像极了狡猾的狐狸,蛰伏在暗处,时刻准备着对猎物发动致命攻击。 江奔宇和覃龙两人沿着蜿蜒的街道路,刚走到镇郊区,远远地就看到张子强、李大伟、林强军、覃天明四人正朝着镇上来。 张子强身姿矫健,昂首阔步地走在最前面,他的步伐轻快而有力,仿佛充满了无尽的活力;李大伟跟在其后,那憨厚的脸上洋溢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让人看了倍感亲切;林强军和覃天明则肩并肩地走着,两人有说有笑,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气氛十分融洽。 “子强,大伟,强军,天明,你们去镇上啊?你哥子豪呢?”江奔宇远远地就开口问道,他的声音清晰而洪亮,如同洪钟般在空气中回荡,直直地传了过去。 “老大!”“老大”“老大”“老大”,四人听到江奔宇的声音,像是听到了最神圣的召唤,立刻满脸笑容地向他问好,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尊敬,那声音里饱含着对江奔宇的崇拜与服从。 “老大,我哥他们已经提前到了镇上。”张子强上前一步,身姿挺拔,恭敬地回答道,他的眼神专注地看着江奔宇,等待着他的指示。 “大伟,你去找子豪过来,其他人在这里等!”江奔宇迅速做出安排,语气沉稳且果断,仿佛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李大伟听到江奔宇的指令,立刻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身便匆匆朝着镇上的方向跑去,他的脚步急促而慌乱,每一步都踏得很重,扬起一片尘土,可见他对江奔宇的命令执行得十分迅速。 随后,江奔宇警惕地环顾四周,目光在周围的环境中仔细搜寻,终于找到了一处人高茂密的荒草丛。他谨慎地又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后,便打开了那神秘的随身空间。只见他双手在空中潇洒地一挥,如同一位施展魔法的巫师,从随身空间之中源源不断地放出鹿肉。那一块块新鲜的鹿肉堆积在一起,散发出阵阵诱人的肉香,瞬间弥漫在空气中,引得人垂涎欲滴。不一会儿,就放出来差不多两百斤的样子,那些鹿肉满满地装了足足四箩筐。 放完鹿肉后,江奔宇提高音量,扯着嗓子朝着外面呼叫:“覃龙,子强,强军,天明,过来把这些鹿肉抬出来。”他的声音在荒草丛间回荡,惊起了几只栖息在草丛中的鸟儿,它们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 覃龙听到呼喊,虽然心中满是疑惑,脑海中不断盘旋着江奔宇为何突然在这里藏了这么多鹿肉的疑问,但这段时间跟随江奔宇,就养成的对江奔宇的绝对信任和服从习惯,让他毫不犹豫地快步朝着荒草丛走去。张子强、林强军和覃天明三人也紧跟其后,他们的脚步中带着好奇与期待。当他们走进荒草丛,看到那堆积如山的鹿肉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老大,你居然藏了那么多肉在这里!”张子强忍不住惊叹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一边说着,一边围着鹿肉打转,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嗯!子强,你一会让你哥把这鹿肉在鬼市里卖了,具体怎么卖叫他自己看着办!好了就这样先了。”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和覃龙整理着鹿肉,将鹿肉摆放整齐,准备交接给张子强他们。 交代完后,他和覃龙便转身,再次朝着村里的方向赶去,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下山的余晖下拉得长长的。 留下张子强、林强军和覃天明三人,在原地满心疑惑地看着那几箩筐鹿肉,心中纷纷猜测着这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缘由,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困惑,仿佛在面对一个神秘的谜题 ,心里对江奔宇更是佩服和崇拜不已。 第51章 出手就是结束 江奔宇和覃龙离开三乡镇,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已经行走了大约3公里左右。 这条小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啼叫。阳蒙蒙的天色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他们的前行之路增添了几分宁静与神秘。 两人默默走着,覃龙突然眉头紧皱,开口说道:“老大,我估计咱们被盯上了。在镇上的时候,虽然路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绝对不可能有一波人一直跟咱们走一个方向。而且,我留意到从镇上出来后,就有几个人一直鬼鬼祟祟地在附近晃悠。所以,我敢肯定,咱们在中药店门口就被盯上了。”覃龙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没事!来多少人都比不过我手里的家伙!龙哥,这家伙你先拿着,这事你比我熟。”江奔宇镇定自若地说道,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支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递向覃龙。这支气步枪在蒙蒙天色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仿佛是他们此刻最坚实的依靠。 覃龙也没有客气,伸手接过气枪的瞬间,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他迅速开始检查气枪的各项工作指标,手指熟练地在扳机、准星、弹夹等部位游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同时,他从气枪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快速更换铅弹,整齐地排列在一旁,确保在关键时刻能够迅速装填,保持火力。 果然,在江奔宇和覃龙两人准备妥当后,他们假装加快脚步,试图引蛇出洞。 加速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叫声:“大哥,他们两个人要跑了,快追上去!”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兴奋,仿佛即将到手的猎物就要逃脱。 随后,密集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越来越近。江奔宇和覃龙回头望去,只见一群蒙着脸的人正朝着他们快速跑来,他们的身影在树林间穿梭,如同鬼魅一般。 很快,江奔宇和覃龙两人就被这群蒙脸人围了起来。 覃龙迅速用衣服包裹住那把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做出警戒的姿态,身体微微下蹲,眼睛紧紧盯着周围的敌人,时刻保持着随时开枪将他们拿下的准备。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仿佛在向这群不速之客宣告:“你们今天找错人了!” 江奔宇看着眼前这群蒙面人,神色镇定,开口说道:“不知道各位,围着我兄弟俩,有什么事?”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这片树林间回荡。 “嘿嘿,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只为财,不想伤人!”一个身形高大的蒙面人站了出来,声音低沉地说道。他的眼睛在蒙面布的缝隙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紧紧盯着江奔宇和覃龙,仿佛他们已经是待宰的羔羊。 “我们俩兄弟那里有什么钱,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啊!”江奔宇继续说道,脸上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覃龙一边默不作声,一边悄悄观察着周围敌人的站位和动向。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兄弟在药店门口都看到了,你们俩拿着一沓厚厚的钱。我劝你还是乖乖地交出来吧!免得受苦受难。”蒙面人语气变得凶狠起来,他向前跨了一步,手中的木棍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仿佛在向江奔宇和覃龙示威。 “别!别!我想你们真的搞错了!我们也不想生事,这样吧,各退一步,钱我没有,但我手里有几张粮票,我给你们算是给你们的辛苦费!”江奔宇还是继续劝说道,试图用缓兵之计稳住对方。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将手伸进衣兜,做出要掏粮票的动作。 “不老实啊!还说没有,我们把它抢过来,那都是我们的了,还需要你给?”蒙面人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他一挥手,周围的蒙面人开始慢慢围拢过来,他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这样说是没得商量了?那行吧!出手注意点,先威慑,不行就不要伤他们要害,更不要伤了性命。”江奔宇转过头,对着覃龙说道。他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一旁的覃龙闻言,重重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深吸一口气,身体紧绷,如同即将离弦的箭。 不过这话却把那群蒙面人乐坏了,他们哄堂大笑起来,一个蒙面人边笑边说道:“你搞错了吧!是我们对你手下留情,不是你对我,好不好。”在他们看来,江奔宇和覃龙不过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根本不是他们这群人的对手。 就在这群蒙面人笑得正欢的时候,覃龙突然行动了。他立马后退一步,以极快的速度解开包裹气枪的衣服,双手稳稳地举起气枪,对准天空,连续扣动扳机。“啪”“啪”“啪”,巨大的枪响声在这片树林间回荡,如同晴天霹雳。 覃龙同时大声喊道:“全部人,把双手举起来,原地蹲下!”他的声音洪亮而威严,仿佛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那群蒙面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若木鸡,原本嚣张的笑容瞬间消失在脸上。他们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这才发现,原来站在后面的覃龙,衣服里包裹着的竟是一把气枪。亏他们还以为覃龙是因为害怕,双手捂着钱呢。这下好了,他们就像捅了马蜂窝,瞬间老实了下来,纷纷按照覃龙的要求,双手高举,乖乖地蹲在原地,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第52章 把柄在手,成功拿捏 在一片被茂密树林环绕的偏僻的路旁,刚刚成功制服这群蒙面人的江奔宇,神色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他们蹲成一排。他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苍松,屹立在这群人面前。 此时,月光已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江奔宇目光如炬,仿若夜空中最锐利的鹰隼,在这一排人身上缓缓扫视了一圈。他心中暗自一惊,着实没想到这群妄图打劫的人,竟然足足有八人之多。 “你们谁是头?说话!”覃龙开口了,他的声音雄浑有力,如同洪钟般在这片略显寂静的树林中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双手端着气枪,双臂肌肉微微隆起,彰显出他的力量感。眼神犀利得如同两把利刃,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一排蹲着、双手高举过头的蒙面人。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们的伪装,洞悉他们内心的想法。 然而,这些蒙面人此刻却如惊弓之鸟,彼此对视着,眼神中满是犹豫和恐惧。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在这紧张的氛围下,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开口说话。仿佛只要谁先打破沉默,说出自己的身份,就会立刻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面临可怕的后果。 “很好!有骨气嘛!”江奔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他微微转头,看向身旁的覃龙。此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那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决然。“龙哥,看着点,谁把手放低过头直接废了他的腿!”江奔宇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冰冷的子弹,穿透空气。 覃龙默默点了点头,他的动作简洁而有力,手中的气枪原本就紧握在手中,此刻更是下意识地握得更紧了。他的眼神如同一把把钢刀,紧紧地盯着那些蒙面人,仿佛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随时准备采取行动。 江奔宇说完,便迈着沉稳的步伐,大步走到那些蒙面人面前。他的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在向这些人宣告他的绝对掌控。他伸手将他们脸上蒙着的布一一拉了下来,动作干脆利落。当看到有些人的脸庞还带着明显的稚嫩时,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这些年轻人本应有着光明的未来,却走上了这条歪路。他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清脆的响声在树林中回荡。“有胆做,没胆认,小小年纪还学别人打劫!你看现在遇上我这狠人了,你老大他自己都保不了,还保你们?”他大声斥责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那些被打的年轻人低着头,不敢直视江奔宇的眼睛,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仿佛在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正当江奔宇在教育这帮走了歪路的人时,远处三乡镇的方向传来了几个匆忙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在寂静的树林中显得格外清晰,“哒哒哒”地朝着这边逼近。 蹲着在地上的几个人听到这声音,原本黯淡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他们以为是自己的救兵到了,手也不自觉地想放低下来。 可是,他们的手刚低一点,覃龙手中的气枪就响起来了。“啪”“啪”的枪声在寂静的树林中格外刺耳,如同两声惊雷在耳边炸响。伴随着覃龙的怒吼声:“都给我老实点,不然不管谁来了,死的先是你们!”这声音充满了威慑力,如同晴天霹雳,吓得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如同寒风中的落叶,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乖乖地保持着双手高举的姿势。 三乡镇方向上原本匆忙的脚步声,这时也平静了下来。此时天色蒙蒙,夜幕刚降临,视野条件变得极差,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在晃动。 随后,传来一道高声道:“同志,在下张子豪,不知何方英雄在此,我等有事急赶着回古乡村,路过此地,望英雄给借个道。”这声音清晰而洪亮,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谨慎与恭敬。 江奔宇一听是张子豪,心中顿时一松,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许。 他开口高声喊道:“张子豪!大伟找你们来得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对方一听是自己人,便安心地走了过来。随着他们逐渐走近,江奔宇看清了来人。只见张子豪带着李大伟、林强军、覃天明、刘国龙、刘永华、杨致远、王旭他们赶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急的神色,仿佛在担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们的额头布满了汗珠,汗珠不断地流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打湿完了,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们疲惫的身形。可以想象,他们是一路小跑着赶来的,为了尽快赶到这里,不惜耗费自己的体力。 走过来的张子豪众人,看到江奔宇站在一旁,身姿挺拔,气势不凡。覃龙手里端着气枪,眼神警惕。而那八个人排成一排蹲着双手高举过头顶,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他们都不禁一愣,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子豪,你怎么来了?”江奔宇好奇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同时也夹杂着一丝欣慰。 “呃!我在镇上收到混道的人在传,鬼子六他们盯上了一个大肥羊,后来大伟找到我,我来到子强那里才知道,老大有的方向也是鬼子六走的方向,所以我估计鬼子六要抢的大肥羊是老大你,就带着兄弟们玩命往这里跑来了,只是不知道老大已经把他们制服了。”张子豪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神色。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 “有心了!我和覃龙谢谢你们!”江奔宇感激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温暖。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动,这些兄弟在关键时刻能够赶来,让他感受到了团队的力量和温暖。 “老大这是说哪里的话嘛!”张子豪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他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驱散了空气中的紧张氛围。 “老大,那他们现在怎么处理?”张子豪靠近江奔宇,轻轻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他的声音很小,仿佛在商量着一个重要的秘密。 “你想怎么处理?”江奔宇也是小声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询问。他微微侧头,看着张子豪,等待着他的回答。 “鬼子六是个人才,鬼市里的事他门清。”张子豪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回忆着鬼子六在鬼市中的种种表现。 “你想收为自己人?”江奔宇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思索。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开始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张子豪闻言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鬼子六加入他们团队后的美好前景。 江奔宇闻言心中有了计划,他转过身,目光如电般扫过那八个打劫的人。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威严,仿佛在向他们宣告即将到来的命运。“一会问话把你们的姓名,家庭住址,都交代了,最后按上手印,我就放了你们!别给我来假的,你们蹲着,从第一个开始,到那边树下问话,我一个一个问,第一个人说完,我就问第二个人的情况,如果两个人说的对不上号,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你们自己看着办!”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威慑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钉子,狠狠地钉在那些人的心头。 蹲着那些人原本还有想蒙混过关的心思,闻言都不敢了。他们的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鸟。此时,他们心中明白,眼前这个人可不是好惹的,如果不老实交代,后果将不堪设想。 张子豪闻言,对江奔宇竖起大拇指,心中感慨道“老大这招真是高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他看着江奔宇,仿佛在看着一位智慧超群的领袖。 随后,问话开始了。江奔宇一个一个地询问着那些人,出乎意料的是,问话异常的顺利。每个人都不敢有丝毫隐瞒,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信息。他们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好了!你们都站起来吧,这纸就是你们把柄,我往公安局里一送,你们都得进去蹲着了!但是我听我这兄弟说你们在鬼市里很有本事,所以我让你们跟我兄弟混了,特别是鬼子六你听到没有”江奔宇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威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让人无法抗拒。 “听到了,大哥!”被称作鬼子六的人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江奔宇,眼神中充满了顺从。 “哟呵!看你一脸不情愿呢!”江奔宇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鬼子六,仿佛在审视着他的内心。 “哪里哪里!能跟大哥混,是我们的福气!”鬼子六连忙说道,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勉强,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 “你别说,还真是你们福气,不信你问张子豪,他跟我混,我给他发工资的,不信你一会可以问他!”江奔宇说道,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仿佛在向他们展示加入团队后的美好待遇。 随后江奔宇对着张子豪说道:“我和龙哥,先回去了!今晚还要值班,剩下的交给你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经过这一番折腾,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有些疲惫了。 “老大,你放心!保证让你满意。”张子豪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心,一定要完成老大交代的任务。 随后江奔宇和覃龙两人,又是匆忙赶路,毕竟刚才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了。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月色中逐渐远去,只留下张子豪和那些人在原地。 张子豪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不辜负老大的信任,好好处理这些事情。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开始着手安排接下来的事宜,眼神中充满了斗志和信心。 第53章 调离的阳谋无解 月光的光芒如同银色的纱幔,轻柔地洒在蜿蜒曲折的村道上,将周边的一切都悄然染成了银白色。远处的农舍在这月光的笼罩下,像是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家家户户点亮的白炽灯光也被染上了淡淡的银色光圈,如梦如幻。 道路两旁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枝叶摩挲,发出沙沙的轻响。夜间,清脆悦耳的鸟鸣声此起彼伏,时而婉转悠扬,时而欢快活泼,仿佛在为这宁静的夜晚吟唱一首动人的歌谣。 江奔宇和覃龙两人如同两支离弦之箭,风风火火地朝着与何虎约定集合的地方赶去。他们的身影在这如诗如画的月光中显得格外匆忙,脚步急促而有力,每一步落下,都带起一小股尘土,那些尘土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仿佛是他们匆忙行程的见证。鸟鸣声依旧在耳畔回荡,却丝毫未能减缓他们急切的步伐。 远远地,他们便瞧见何虎那焦急的身影,在村口处显得格外突兀。何虎正站在路口,双脚不停地来回踱步,那步伐急促而凌乱,仿佛脚下的土地都无法承载他内心的不安。他的眼神急切地四处张望,像是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希望的曙光,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脸上写满了浓浓的担忧。他的双手也没闲着,不时地在身前握紧又松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那即将喷涌而出的不安与焦虑。此时,鸟鸣声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紧张,节奏变得有些短促,偶尔夹杂着几声尖锐的啼叫。 当他终于看到江奔宇和覃龙两人的身影时,原本紧绷得如同弓弦一般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仿佛一直提着的那口气也终于缓缓吐出,心中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脸上也随之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神情,那神情就像是在沙漠中濒临绝境的人终于看到了绿洲。而鸟鸣声也似乎随之舒缓,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悠扬。 何虎连忙快步迎上前去,脚步急切得差点踉跄。他一边走一边说道:“老大,龙哥,你们可算回来了,都急死我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急与庆幸,那语调微微颤抖,仿佛这一下午的等待都如一年般漫长,他在煎熬中度过了无数个忐忑的瞬间。鸟鸣声在他们的对话声中,持续奏响,像是在为这场重逢增添别样的氛围。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江奔宇脚步一顿,原本快速的步伐戛然而止,神色关切地问道。他的目光敏锐,早已注意到何虎的异样,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一片乌云正悄然在心头聚集。此时,鸟鸣声依旧,却仿佛多了一丝不安的韵律。 “张主任今晚吃饭的时候,和我说把我们三人调离出巡逻队了。后天就得回生产队干活!”何虎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无奈和愤懑,那声音就像是被压抑的火山,带着一股难以平息的怒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仿佛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充满了抗拒。鸟鸣声似乎也被这愤怒的情绪所感染,变得有些嘈杂。 “他有没有说什么原因?”江奔宇追问道,脸上依旧保持着冷静,那平静的面容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可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思索,那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要穿透这背后隐藏的迷雾。鸟鸣声在此时,也像是在屏息等待,节奏放缓。 “有!他说有人举报,说发现我家和龙哥家里有肉有粮,还有布做新衣,还常去镇上买东西。还说老大你都不用去饭堂吃饭,还能在家里吃大米饭。他们就说我们肯定监守自盗,把退潮的鱼货私自藏起来拿去卖了!不然凭什么大家都没有,我家和龙哥家就有?老大家里又哪里来的大米?”何虎越说越激动,脸都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番茄。他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内心的不满。他心里清楚,这些东西都是江奔宇给的,可又偏偏不能说出来,只能将这口憋屈的气硬生生地咽下,感觉就像吃了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那种滋味就像鱼刺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鸟鸣声愈发嘈杂,仿佛在为何虎的遭遇鸣不平。 “还说有什么嘛?”江奔宇依旧冷静地问道,语气沉稳而平和,仿佛在安抚着何虎那如波涛般汹涌的情绪,同时也在努力从何虎的话语中梳理出事情的脉络,找到那隐藏在暗处的真相。鸟鸣声渐渐缓和,似乎也在等待着事情的转机。 “张主任说了,要等他们生产大队查清楚后,才能重新安排我们的工作!”何虎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悠长而沉重,仿佛带着无尽的迷茫和担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就像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船只,不知道未来的路该何去何从。此时,鸟鸣声也变得低沉,仿佛在为何虎的迷茫而哀伤。 “行!知道了!我们边走边说。”江奔宇率先迈开步子,那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未知的困境宣告自己的决心。这招典型的自证清白,好比我先说你屁股有屎,要你提供你屁股里没有屎的证据,却没有思考他这话都有问题,反问一句:你说我屁股有屎,你为啥不提供证据,反而要我这个当事人去证明我屁股没有屎,(大家别恶心,话粗里不粗哈)。 一边走,他一边对着覃龙说道:“龙哥,村里谁的消息最灵通?咱们得搞清楚这背后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已经在心中暗暗谋划着应对之策。鸟鸣声在他们前行的脚步声中,持续响起,似在为他们加油鼓劲。 “村长李志他的侄子李和同啊,他是有名的大嘴巴,只要你和他说过的事,保证早上说,中午不到就传得一村人知道了。村里啥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覃龙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对村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掌纹路一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仿佛在说只要找到李和同,事情的真相就会水落石出。鸟鸣声依旧清脆,仿佛也在期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老大,明天我去跟他打听打听,我跟他熟!”何虎连忙主动请缨,眼中闪过一丝急切,那眼神就像饥饿的人看到了面包,充满了渴望。他也想尽快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好为自己和覃龙讨回公道,让那些无端的指责和猜疑都烟消云散。鸟鸣声似乎也因何虎的积极而变得欢快起来。 “那行!他有什么爱好的,记得带点东西去。”江奔宇安排道。 “老大,知道了!那小子爱喝酒,明天我请他喝酒,他肯定来!”笑着说道。 “那就这样吧,别想那么多先,先看看情况再说吧!”江奔宇拍了拍何虎的肩膀,那手掌宽厚而温暖,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他试图让何虎放松一些,因为他心里明白,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着急也无济于事,反而可能会乱了分寸。鸟鸣声此时也变得轻柔,仿佛在为何虎舒缓情绪。 随后,三人沿着熟悉的巡逻路线开始了日常的巡逻节奏。月亮好像也躲到乌云里去了,月光渐渐黯淡,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开始缓缓笼罩这个宁静的大地。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凝重,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压力所笼罩。但他们的步伐却依旧坚定,一步一步,踏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一路上,他们不时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警惕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烁。可每个人的心思都还萦绕在刚才何虎带来的消息上,那消息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们的心头。 江奔宇在心中暗自思索着应对之策,脑海中如同高速运转的机器,不断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性。 覃龙和何虎则时不时地小声交流几句,他们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感到担忧。然而,他们都清楚,在这个时候,必须保持冷静,如同在暴风雨中的船只,只有稳住船身,才能等待合适的时机来化解这场危机,驶向安全的港湾。而此时,鸟鸣声渐渐停歇,仿佛也在为他们默默祈祷,希望他们能顺利度过这场风波 。 第54章 团队分红 夜幕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地覆盖着整个村庄,将其包裹在一片静谧与安宁之中。一夜的巡逻时光,就在这般祥和的氛围里悄然流逝,整个村庄仿若被一层无形且温柔的薄纱笼罩,未泛起一丝一毫的波澜。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却也很快消散在寂静的夜色里,反倒愈发衬出夜的宁静。 不知不觉间,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黎明的曙光悄然破晓。时间悄然来到了早晨5点,又一次迎来了每日例行的早餐会议时刻。或许有人会心生疑惑,为何众人能如此早起?实则是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了晚上9点便早早入眠,在这质朴的乡村生活中,遵循着这般简单而规律的作息。久而久之,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仿佛生活的齿轮正沿着既定的轨道,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张子豪他们也和往常一样,准时早上5点,在早餐点整齐集合。众人或三两成群轻声交谈,或静静地等待着。 就在这时,江奔宇手提两个篮子,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缓缓走来。他身姿挺拔,神色从容,每一步都踏出坚定的节奏。 张子豪眼尖,率先瞧见了江奔宇,连忙挺直了腰杆。刹那间,众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齐刷刷地站起身来。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尊敬与热情,目光中满是对江奔宇的信赖与追随,齐声高呼:“老大好!”那整齐而洪亮的声音,仿若一阵强劲的东风,在清晨的空气中肆意回荡,似乎在向崭新的一天宣告着他们的活力与斗志,就连周边树上熟睡的鸟儿,都被这声响惊得振翅高飞。 “嗯!都坐下吧!先吃了早餐,一会儿有事情宣布!”江奔宇微微点头示意,他的语气平和却又隐隐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说话间,他的眼神如同一束束探照灯,沉稳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目光中传递出的沉稳与自信,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有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深深感受到他卓越的领导力。众人闻言,纷纷有序地坐了下来,安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安排。 “老大,我看到你放的锅和大米,已经开始煮大白粥了。”张子豪满脸憨厚地笑着,主动上前一步,向江奔宇汇报着。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透着一丝迫不及待的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大白粥,正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让人垂涎欲滴。 “大白粥,吃了也没劲,把这篮子里的鹿肉都切了放进去!至于另一个篮子书本的话就给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他们三个,你们也要跟着学习。”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篮子稳稳地递给张子豪。那篮子里,鲜嫩的鹿肉摆放一块鹿肉,色泽红润诱人,散发着淡淡的肉香,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它的美味与珍贵。张子豪接过篮子,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分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 张子豪转身,毫不犹豫地将篮子递给了一旁的大伟。大伟心领神会,他深知江奔宇和张子豪接下来必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于是,他迅速地从张子豪手中接过这十多斤的鹿肉,迈着轻快的步伐快步走向一旁。只见他熟练地拿起刀具,眼神专注而坚定。手中的刀在鹿肉上飞速舞动,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一位技艺精湛的舞者在舞台上尽情表演,不一会儿,原本完整的鹿肉就被切成了大小均匀的肉块,准备下锅为大家增添一顿丰盛的早餐。 “老大,这是昨天那217斤多的鹿肉,卖五毛钱一斤,总共108块5毛钱。”张子豪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略显破旧的小袋子,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向江奔宇递过去。那小袋子里装着的,不仅仅是一沓皱巴巴的纸币,更是他们昨晚鬼市里辛勤努力的成果,以及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殷切希望。每一张纸币都仿佛承载着他们的汗水与付出,见证着他们为团队拼搏的点点滴滴。 “这么多?你卖五毛钱一斤也有人要?”江奔宇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好奇。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每一分钱都显得弥足珍贵,五毛钱一斤的鹿肉价格,在他的认知里,似乎有些超乎想象。毕竟,平日里大家为了生计,对每一笔开销都精打细算,这样的价格交易,着实让人意外。 “老大,我们收现金,不要肉票,当然有人抢着要啊。再说这可是鹿肉,在市面上那可是难得的滋补佳品,有价无市。大家心里都清楚,错过了这次机会,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有下一次了!还有那鬼子六,确实有他的本事,简直神了!不用十分钟,整个鬼市就传遍了消息,说有人在卖鹿肉,不收肉票,只收现金。他在鬼市的消息传播速度,快得简直就像一阵旋风,瞬间就能席卷整个市场。”张子豪兴致勃勃地解释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仿佛在讲述着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他一边说,一边激动地比划着,双手在空中挥舞,试图重现当时鬼市那热闹非凡的场景,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脸上也不禁露出惊叹的神色。 “好!辛苦了!子豪,在场的每人发一块钱,包括鬼子六的那份你帮拿着。何博文,你负责记账。”江奔宇听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果断地做出了决定。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如同洪钟般响彻四周,仿佛在为大家的努力给予最真挚的肯定与奖励。众人听闻,眼中纷纷闪烁起兴奋的光芒,对即将到手的奖励充满了期待。 张子豪接到指令后,立刻干劲十足地开始行动。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挨个儿走到每个人面前。每递出一块钱,他都会送上一个真诚且灿烂的微笑,同时还会贴心地说上一句鼓励的话语:“继续加油!”“今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众人接过钱时,脸上都绽放出喜悦的神情,有的兴奋地将钱紧紧攥在手中,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有的则与身旁的伙伴相互对视,眼中满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仿佛这一块钱是开启幸福生活的钥匙,一个晚上一块钱,这样的好事哪里找,一块买大米都可以差不多买7斤了。 张子豪发完钱后,再次走到江奔宇面前,身姿挺拔,语气恭敬地汇报:“老大,共发15块,还剩93块5毛钱。”他的声音清晰而准确,每一个数字都仿佛在诉说着他们团队此刻的经济状况,如同精准的财务报表,记录着团队的每一笔收支。 “嗯!把剩下的钱拿5块给何虎,今天他需要钱为我们团队办事。再拿50块钱给覃龙,我们的龙哥要买东西去提亲,这50块就算他向组织借的。剩下的你拿着,具体怎么用你自己合理规划,但是有一条,你得详细报账给何博文。”江奔宇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眼神中透露出对团队成员的深切关心和充分信任。他十分清楚何虎和覃龙此刻面临的实际需求,也坚信张子豪有足够的能力合理规划剩下的资金,为团队创造更多的价值。 “老大,别啊!这怎么就突然说到提亲了呢!我都还没跟家里人好好商量,也没做好充足的准备,怎么能说提就提呢!”覃龙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与慌乱,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讶与无措,原本黝黑的脸庞此刻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摆动着双手,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即将到来的一切。 “等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记得你之前跟我兴致勃勃地说过,你对象早就表明态度,叫你随时都可以去提亲不是吗?”江奔宇双手抱胸,神色沉稳,目光坚定地看着覃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透着对覃龙的了解与期待,似乎在提醒覃龙不要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这…这…!”覃龙的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个完整的句子都难以说出口。他的眼神开始游移不定,一会儿看向地面,一会儿又偷偷瞟向江奔宇,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搓来搓去,显得局促不安。此时的他,脑海里一片混乱,一方面是对提亲这件大事的紧张与担忧,另一方面又无法反驳江奔宇的话,毕竟自己确实说过那样的话。 “好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把这事给办了!”江奔宇向前一步,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在空气中都能听到这句话落下的分量。他伸出右手,在空中用力地挥了一下,像是在为这个决定画上一个不容更改的句号,“就这样了,你别说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果断与决绝,让覃龙明白,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 覃龙张了张嘴,还想再争取一下,可看到江奔宇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中暗自感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在众人的笑声中接受这个安排。 “老大,发好了!还剩38块5毛钱。”张子豪再次汇报,脸上依然保持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没有丝毫的懈怠。他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钱妥善收好,心中已经开始飞速地盘算着如何合理利用这笔资金,为团队的发展添砖加瓦,创造更多的可能,仿佛已经看到了团队更加美好的未来蓝图。 第55章 选新的集合点 “好了!现在该是说正事的时候了。”江奔宇的声音仿若洪钟般沉稳有力,在这片临时用作集会的空地上空悠悠回荡。 刹那间,原本还沉浸在低声交谈中的众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纷纷安静下来。他们的目光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齐刷刷地聚焦在江奔宇身上。此时的江奔宇,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宛如一棵苍松屹立在众人面前,散发着令人信服的气场。 “生产大队对我们三个人巡逻队的工作做出了调整,”江奔宇微微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那眼神中透露出的重视,让每个人都感受到此事的紧迫性,“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要重新选一个集合点。这个集合点最好能像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一样,安静且人迹罕至,毕竟我们所从事的工作,很多时候需要避开他人的耳目。同时,路程方面也要拿捏得当,得方便大家前来集合,不能让兄弟们在路途上耗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仿佛在众人心中敲响了一记记警钟,让大家深刻认识到新集合点选址的重要性。 话音刚落,众人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人群中,大伟率先高声提议道:“要不我们去镇上吧,镇上热闹非凡,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信息自然也灵通得很。而且交通便利,集合起来肯定方便。”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脸上满是期待大家认可的神情。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立刻有人站出来反驳。王旭皱着眉头,连连摆手说道:“不行不行,镇上人多眼杂,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来来往往的目光。咱们做的很多事都需要严格保密,在那种环境下,太容易暴露了。再者说,人多的地方嘈杂喧闹,根本不符合安静的要求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让大伟原本高涨的热情瞬间冷却了下来。 紧接着,覃天明提出了新的想法:“那去山里怎么样?山里树木繁茂,地势复杂,隐蔽性那是没得说,安静肯定是够安静的。”众人听了,纷纷陷入思考,一时间,周围安静了些许。但没过多久,就有反对的声音响起。 刘国龙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山里虽然隐蔽,可路程太远了呀。咱们兄弟来自不同的村子,分布在各个地方,要是去山里集合,大家来回一趟得耗费太多时间和精力。这大老远地折腾,不仅耽误事儿,兄弟们也吃不消啊,不符合方便大家的要求啊。”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认同,这个提议也随之被搁置一旁。 杨致远不甘示弱,提出了新的建议:“海边呢?海边相对人少,视野开阔,空间也宽敞。”但这个提议同样没能逃过被否定的命运。 梁智杰叹了口气,说道:“海边风大,那海风整日呼呼地吹,环境太潮湿了。咱们很多物资和装备,在那种潮湿的环境下根本不好存放,容易损坏。而且从各个村子过去,路程也不太均衡,有的村子离得远,有的离得近,还是不太合适。”众人听了,都觉得有理,纷纷露出遗憾的表情。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种提议如潮水般不断涌现,可又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现实问题,被一一反驳。 一时间,讨论陷入了僵局,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些许迷茫和焦虑的神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大,我们这的海岸线是这样的。”覃龙见讨论陷入僵局,挺身而出。他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蹲下身子,在地上扫视一圈,随手捡起一根干枯的树枝。 此时,众人的目光再次被他吸引,纷纷围拢过来。只见覃龙神情专注,用树枝在地面上认真地画起了简易地图。他的动作娴熟而稳重,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对这片土地的深刻理解。 众人见状,如同被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纷纷围拢过来,将覃龙和他画的地图团团围住。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地面,仿佛那上面绘制的不是简单的线条,而是通往宝藏的神秘路线图。 由于在场的人大多都是本地人,对这片土地的大致轮廓本就有一定了解,而江奔宇又有着上世的记忆,理解能力更是远超常人,所以他们很快就跟上了覃龙的思路,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江奔宇看着覃龙在地上画的地图,心中暗自赞叹。整个地形如同一个大大的(?)字型,古乡村恰好位于正?型的底部,位置前方左右都是海岸线,后背靠着连绵无际的北峰山脉,仿佛是大自然精心守护的一处世外桃源。 三乡镇则在?字的右上边,那里店铺林立,车水马龙,是周边的商业中心,人流往来频繁,热闹非凡。 张子豪等几个人的村子在?字的左上边,平日里他们可以从?字的中间横穿过去。就是从?的短一点这边,横穿到?长这边。走这条近道能够直接快速地到达三乡镇上,大大节省了时间和路程。 而覃龙此刻所指的新集合点位置,就在这个?字与t字合起来所形成图形的中心点位置。这个位置十分巧妙,距离大家各自的村子都比较近,差不多都只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换算成距离的话,大约在五六公里左右。 无论是从隐蔽性来看,它处于相对偏僻的区域,不易被人发现;还是从路程便利性考虑,对于各个村子的队员来说,都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不会造成太大的负担。 “我说得明白吗?大家有什么意见?”覃龙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手指依旧稳稳地指着地上的地图,眼中带着询问的神色。他的眼神中既有对自己提议的自信,又渴望得到大家的认可。 众人相互对视,眼神中传递着交流和认同。片刻之后,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位置综合考虑了隐蔽性、路程便利性等多方面因素,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理想选择。 于是,江奔宇见众人意见达成一致,一锤定音地说道:“那就选这个位置了!明天我们就到那个山头集合,大家都记好了。”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仿佛在为这个新的决定盖上了权威的印章,回荡在众人耳边,让大家的心中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众人纷纷应和,声音整齐而洪亮,仿佛在向未来宣告他们的决心。此时,每个人的心中都对未来在新集合点开展的工作充满了期待,仿佛看到了团队在新的起点上,将迎来更加辉煌的成就。 第56章 覃龙去提亲 用过早餐,诸事皆已安排得井然有序,众人相互道别,各自朝着不同方向散去。 升起温暖的阳光轻柔地洒落在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上,为这场充满活力与讨论的集会悄然画上了一个短暂的句号。 早上初升的阳光仿佛带着丝丝缕缕的眷恋,在每个人的身上勾勒出一道道金色的轮廓,似乎在为他们的相聚与分别留下一抹别样的纪念。 何虎一回到村里,便如同接到紧急任务的战士,迫不及待地开启了行动。他将江奔宇给的一斤鹿肉紧紧攥在手中,这鹿肉质地紧实,色泽仿若清晨天边的云霞般红润,细腻的纹理清晰可见,凑近细嗅,那淡淡的肉味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在阳光的映照下,鹿肉表面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何虎依照今早商定的计划,故意迈着夸张的大步,以一种极为招摇的姿态朝着村里的小商店走去。他的步伐迈得极大,每一步落地都带着十足的劲道,还发出声响,仿佛脚下的土地都要被他踏出一个深深的印记,似乎在向整个村子宣告着他来了,他来了!他脚踏声响来了。 一路上,村民们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纷纷聚焦到何虎身上。他们有的停下手中的家活,路上扛着锄头,眯起眼睛远远观望;有的从自家门口探出头来,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大家对何虎手中那稀罕的肉类以及他这副平日里少见的张扬模样充满了好奇,一时间,各种猜测在人群中悄然流传开来。 何虎踏入村小商店,店内弥漫着一股混合着老旧物件与生活气息的陈旧味道。光线从狭小的窗户透进来,在布满灰尘的货架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货架上摆放着种类有限的日用品,肥皂、火柴规规矩矩地排列着,还有一些简单的食品,几包粗粮面条、几罐咸菜罐头,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商品虽然普通,却也承载着村民们日常生活的基本需求。 何虎目光一扫,毫不犹豫地挑选了一瓶烧酒。这烧酒的包装极为朴素,褐色的玻璃瓶身,贴着一张简单的纸质标签,上面写着二烧酒。然而,在当下,这瓶酒已然算得上是一份颇为拿得出手的礼物。 付完钱后,何虎手持酒瓶,意气风发地走出商店。他清了清嗓子,扯着嗓子大声说道:“今儿喜事个我去请李和同喝酒,咱哥俩好久没聚了,得好好唠唠!”那声音嘹亮高亢,仿若一把高音炮,穿透了村子里的嘈杂,周围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脸上堆满了刻意营造出的热情笑容,那笑容夸张得几乎咧到了耳根,眼神中还闪烁着一丝狡黠,仿佛在向旁人传递着一个神秘的信号。照此情形,不出片刻,这个消息必然会像春日里的柳絮,随着微风飘散到村子的每一处角落。 与此同时,覃龙那边也在争分夺秒、紧锣密鼓地筹备提亲的相关事宜。 江奔宇特意郑重其事地叮嘱他,提亲的物品务必准备得周全细致,一个小物件都不能遗漏,而且要尽可能多地召集人手,把场面营造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 覃龙将江奔宇的话牢牢记在心底,一回到家,便脚步匆匆地直奔父母的房间。 覃龙的父母正在屋内各自忙碌着,父亲坐在小板凳上,修理着一把破旧的锄头,母亲则在一旁整理着衣物。听到儿子急匆匆进屋的脚步声,他们同时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疑惑。 覃龙走到父母面前,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说道:“爹,娘,我有事儿跟你们说。” 父母见状,停下手中的活儿,目光紧紧地盯着儿子。母亲心里暗自思忖,儿子这般着急,莫不是又要问他们要钱又去提亲的事,想到家里拮据和借也借不到的状况,顿时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愧疚。母亲微微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歉意说道:“儿啊,爹娘没本事,手头的钱根本不够,也没本事借回来,你……”话还未说完,覃龙连忙伸出手,打断母亲的话:“爹,娘,你们猜错了,我不是问你要钱,我是来拿户口本而已!” 覃龙的父母听闻,先是猛地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惊喜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花,在他们眼中闪烁起来。父亲一下子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姑娘家那边谈妥啦?” 覃龙先是摇摇头,然后用力拍了拍胸脯,胸脯挺得高高的,自信满满地说道:“我去肯定没问题!”尽管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可覃龙父母的眼神中仍隐隐透露出一丝将信将疑。毕竟,手里没钱,这婚姻大事关乎儿子的一生幸福,他们心里难免有些担忧。 不过,他们心里也清楚,儿子已然长大成人,自己不好过多干涉他的决定。只是姑娘家那边的家人德行实在有点…,犹豫了片刻,父亲还是从柜子里取出户口本,递给了覃龙。 拿到户口本出门后,覃龙回想起平日里在江奔宇身边的点点滴滴,那些为人处世的技巧和与人打交道的智慧,如同涓涓细流,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 他走出自家门,恰好看到一位路过的村民,便满脸堆笑,热情洋溢地迎了上去。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真诚地说道:“叔,您有空不?要是有空,跟我去提亲呗,帮我壮壮场面。等事儿办完了,回来我请大家吃顿好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十,对着村民连连作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然而,大多数大人都因要去上工,农活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只能满怀歉意地婉言拒绝,但也呼唤家里的大孩子老人都出个人去帮状场面。 但覃龙并未因此气馁,他灵机一动,把目光投向了村里那些活泼好动的那些十一二岁的少年孩子们。他走到一群正在玩耍的少年面前,,和颜悦色地说道:“小兄弟,我跟你爸都熟人,想不想去看大哥提亲呀?一会到了女方家那边请你们吃芝麻大饼、赤豆棒冰。”少年们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纷纷拍手叫好,兴奋地围拢到覃龙身旁。 覃龙心里说道:“果然嘴巴说累,还不如一句请你吃饼和冰棍。幸好这两个东西都不贵,芝麻大饼3分\/只、赤豆棒冰4分\/个,” 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一大群少年,他们叽叽喳喳,像一群欢快的小鸟,对即将到来的新鲜事儿充满了期待。 覃龙还觉得场面不够宏大,他突然想起老大的主意,立刻跑去村里存放锣鼓喇叭的仓库。用一包烟搞定了看守仓库的族老,仓库里光线昏暗,覃龙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在杂物堆里翻找出村里的鼓、锣、喇叭。他吃力地将这些物件一一搬出来,最后又是一人一包烟请了几个行动自如的族老去帮敲锣打鼓。 此时,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在村口集结完毕,算上覃龙,足有三十多人。少年们兴奋得在队伍里上蹿下跳,族老们拿起鼓槌,在鼓面上轻轻敲打,发出“咚咚咚”清脆的声响;有的则摆弄调试着喇叭,吹出一些不成调的声音,整个队伍充满了欢快而嘈杂的氛围。 队伍浩浩荡荡刚出村口,就看到何虎和一个人急匆匆地追了上来。 覃龙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李和同,他连忙靠近江奔宇,微微侧过身子,用手半掩着嘴,小声说道:“老大,那个人就是李和同,村里有名的大喇叭。”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瞥了瞥李和同,生怕引起对方的注意。 江奔宇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得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低声说道:“给何虎打个眼色,不要谈论这事!” 覃龙心领神会,轻轻应道:“老大放心!我明白。”随后,覃龙巧妙地用眼神向何虎传递了信息,他微微眯起眼睛,轻轻眨了两下,同时微微摇了摇头。 何虎立刻心领神会,原本正要脱口而出的话瞬间被他咽了回去,脸上依旧保持着热情的笑容,和李和同继续有说有笑地跟着提亲队伍后面,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们的交谈声在微风中渐渐飘散。 第57章 掉钱眼里的许父 覃龙带着由孩子们组成的喧闹队伍,一路欢声笑语,终于抵达了他心心念念的对象所在的三界村。 ?字海岸线,沿着它往左边行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六豆村,而后经过上荣村,才最终来到三界村。若再继续往更深处走去,还有好几个村落隐匿在海边山水之间。 覃龙对这条路线以及三界村的每一处角落都了如指掌,毕竟为了见心爱的姑娘,他不知往返了多少回。此刻,他轻车熟路地引领着众人,朝着对象的家径直走去。 女对象的父亲原本正悠然地在家中忙碌着,对覃龙今日的突然到访毫无准备,显得极为惊愕。 以往覃龙前来,都会提前告知一声,可今日却如同神兵天降,直接来了个先斩后奏。他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无措,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随后,女对象的父亲,也就是许父,神色复杂地转身,将家大门从外面“咔哒”一声锁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拒之门外。 覃龙都没说话呢。 “我说过了,没有三转一响,你想都别想!就你那样的家庭,就别伤害我家闺女了。”许父毫不客气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眼神中透露出对覃龙家庭条件的不满与轻视。他双手抱胸,站在门口,宛如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将覃龙和他的队伍挡在门外。 “许琪,你在不在家?你出来说话!”覃龙心急如焚,对着女对象家里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渴望。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紧闭的大门,仿佛这样就能看穿屋内的情况,看到日思夜想的许琪。 “你这浑小子有种,我都说了,等你有条件了把东西送来了再说!我闺女是不会跟你走的!”许父依旧不客气地回应着,三句两句不离钱,在他眼中,物质条件似乎是衡量一切的标准,全然不顾覃龙对许琪的深情厚意。 “除了三转一响,还有什么能满足你?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买三转一响是往女方家里送的?这是卖女儿嘛!”一直站在覃龙身后观察局势的江奔宇,此时终于出声道。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目光坚定地直视着许父,试图探寻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你小子是谁,毛都没出齐,还顶大人话?”许父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立刻将矛头转向江奔宇,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他的脸涨得通红,双眼圆睁,仿佛要将江奔宇生吞活剥。 “呵呵,我看你就是个想靠卖闺女的人而已,说是为闺女着想,实则为了钱而已!还要装得自己多高大上!我呸!”江奔宇毫不退缩,火力全开地回击道。他的话语如同利箭,直直地射向许父的内心,将他那虚伪的面具无情地撕下。江奔宇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他无法容忍许父将女儿的幸福当作交易的筹码。 “你…你…”许父被江奔宇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江奔宇,满脸通红,却因愤怒过度而说不出话来。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兄弟们!敲锣打鼓,响起来!”江奔宇不再理会许父的反应,果断地安排起来。刹那间,锣鼓喧天,震耳欲聋的声音打破了村子的宁静。 少年们如愿地一边吃着芝麻饼,一边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鼓槌和锣锤,尽情地制造着热闹的氛围。 周围的邻居村民们听到这喧闹声,纷纷好奇地围了过来,脸上带着疑惑与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何虎见状,也来个神助攻:“就是!就是,说是为女儿好,现在连人都不让出来见一见。我看就是卖女儿,谁给的钱多就给谁!”他的声音响亮,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对许父的行为议论纷纷,眼神中逐渐流露出不满与质疑。 这样的争吵场面对于大喇叭李和同来说,无疑是一场盛宴,他兴奋得两眼放光,毕竟回去就可以大肆吹嘘一番了。他不由对着许父火上浇油说道:“我都三十八岁了,你看我合适不?要不我可以让人一起筹够了钱500块,然后我们一群人是不是都可以喊你岳父了?”说完他自己便哈哈大笑起来,那刺耳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更增添了几分尴尬与嘲讽的氛围。 许父被气得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在这样强大的舆论压力下,许父感到自己仿佛被千夫所指,无奈之下,他被迫打开了锁着的大门。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一个绑着马尾巴,大约一米六,身材纤瘦的女孩子拄着木棍,缓缓地走了出来。她的双眼满是泪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看着覃龙,嘴角微微上扬,弱弱地笑着说:“龙哥,你来了!”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思念,让人心疼不已。 覃龙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原本好好的,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得拄着木棍,原本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熊熊怒火。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点燃。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就要对许父动手。幸好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江奔宇拦了下来。 覃龙怒吼道:“王八蛋,今天不给我一个解释,你看我敢不敢收拾你,只要你那宝贝儿子许阳敢出了村,老子见一次打一次。”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威胁,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敢!”许父像被碰到逆鳞一样大声喝道,他的声音虽然也很响亮,但在覃龙的怒火面前,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许阳,有种你出来,我知道你躲在家里,你这小垃圾,有本事出来,看我废不废了你!靠你爹这老王八挡着有什么用?”覃龙继续怒吼道,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接着又对许父骂道:“你这重男轻女的老顽固,都什么年代了!你这样对待许琪,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不然哪里有父母这样对自己的孩子?”覃龙的这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许父的心上。 覃龙这话一出口,许父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如泄气的气球,眼前一黑,直接被气得晕倒在地。他的身体像一摊软泥般缓缓倒下,失去了意识。 许家屋里匆忙忙跑出来一个妇人,正是许母。她看到晕倒在地的许父,顿时惊慌失措,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与担忧。她急忙紧紧地抱着晕倒的许父,一边惊慌失措地说道:“老头子,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别吓我啊!”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助。 许琪看到那个父亲晕倒,脸上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估计是长期被他欺负,心中积攒了太多的恨意,此刻已经麻木。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与无奈。 一旁的江奔宇对着何虎轻轻说了句话,何虎心领神会,点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何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许父的面前,对着许母说道:“我来看看,我略懂医术!”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让人感觉他似乎真的有妙手回春的本领。 许母放开许父的时候,何虎趁机对着许父的脸,狠狠来了个响亮大逼兜。那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附近的其他人闻声,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仿佛那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原本昏迷不醒的许父,立马像被电击了一般跳起来,捂着嘴巴嗷嗷痛叫。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愤怒与惊讶,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看这不就醒了吗?”何虎耸耸肩,一脸无辜地说道,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许母原本还有些计较何虎的行为,但看到许父醒了过来,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了一些。她立刻跑过去查看许父的情况,谁知道换来的是许父的大发雷霆:“滚开!滚开!都是你惹下的事,会有这样的事吗?”许父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指责,他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许母。 “别打我妈!”许琪拄着木棍艰难地走过去阻止说道,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坚定。她看着许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与反抗。 谁知道正在气头上的许父脱口而出:“你这野种给我闪开!”这话一出,仿佛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爆炸,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所有人都没想到还有这样惊人的内幕在里面。 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许琪,眼中充满了同情与疑惑,而许琪则像是被雷击了一般,身体微微颤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第58章 结婚交易 那句“你这野种给我闪开”脱口而出后,许父像是瞬间卸下了一直以来背负的沉重包袱,原本混沌的思绪也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他微微抬起头,眼神冷漠地看向覃龙,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地说道:“你说我卖女儿就卖女儿吧!要么给钱带走人,要么给我滚,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此刻的他,仿佛已经彻底抛弃了所有的伪装,将内心深处那最功利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多少钱?”江奔宇冷静地开口问道,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许父,试图从对方的神情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江奔宇心里清楚,这不是一笔简单的交易,而是关乎覃龙和许琪两人未来幸福的关键抉择。 “4…500块!”许父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如同寒冬的冷风,刺骨而又决绝。在他眼中,女儿的价值似乎就被这简单的三个数字明码标价了。 其他人闻言,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在这年头,500块钱那可是一笔巨款啊!普通人家辛苦劳作一年,都未必能攒下这么多钱。众人的脸上纷纷露出惊讶与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不敢相信,许父竟然会狮子大开口,提出如此离谱的要求。 “你这人品有问题,我怎么信得过你?”江奔宇一边伸手拦住覃龙即将爆发的冲动,一边想着必须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他深知覃龙此刻的愤怒与焦急,若不加以阻拦,覃龙恐怕会立刻冲上去与许父理论甚至动手。江奔宇明白,在这种关键时刻,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唯有冷静应对,才能找到妥善的解决办法。 “一手交钱一手交户口本,村里写的许琪介绍信我都准备好了很久,就等着这一天到来!拿着户口本和介绍信就可以到镇上民政局领结婚证了,这个不用我多说吧?”许父依旧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傲慢,似乎在向众人宣告他对这场交易的绝对主导权。 “原来!你真的是卖女儿啊!”江奔宇也冷冷地回应道,声音中充满了鄙夷。他的眼神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许父的内心,试图揭露对方那丑恶的行径。在江奔宇看来,亲情本应是无价的,而许父却将女儿当作商品进行交易,这种行为实在令人不齿。 “没钱就给我滚!”许父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态度,不耐烦地驱赶着众人,似乎眼前的这些人都是令他厌烦的存在。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温情,只有对金钱的贪婪和对他人的漠视。 “许姑娘,你愿意跟覃龙走吗?你认真考虑清楚?还有你走了你母亲怎么办?你最好问问她愿不愿意跟你离开!”江奔宇将目光转向许琪,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他深知,许琪才是这场事件的核心,她的意愿至关重要。同时,江奔宇也考虑到许琪与许母之间的感情,不想让许琪因为自己的决定而留下遗憾。 许琪还没来得及开口,许母却抢先说道:“琪儿,你走吧!其实…其实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我抱养的,具体原因我不能告诉你。”许母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有愧疚,有不舍,也有一丝解脱。她低着头,不敢直视许琪的眼睛,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娘!你…你骗我!你骗我,对不对?”许琪听到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一边哭泣着,一边摇头,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来视为亲生母亲的人,竟然告诉她这样一个残酷的真相。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你不信?哼,不然我会如此待你?”许父在一旁冷冷地说道,彻底撕开了最后的脸皮,话语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他的眼神冷漠而又残酷,仿佛在向许琪证明她一直以来所认为的亲情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 一旁的江奔宇见状,赶忙在覃龙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覃龙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走到许琪身旁,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原本哭泣不止的许琪,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依靠,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覃龙,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依赖。 “小兔崽子,离她远点,你还没给钱呢!”许父依旧冷冷地说着,他的目光像看待一件商品一样扫过许琪,没有丝毫的父女之情。在他眼中,许琪此刻只是一个可以换取金钱的物品,而覃龙则是那个试图用金钱交换的买家。 覃龙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看江奔宇,只见江奔宇正在向何虎安排着什么事。覃龙心中明白,江奔宇一定是在谋划着应对许父的策略,他选择相信江奔宇,耐心地等待着下一步的行动。 等何虎悄然进入预计位置后,江奔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开口道:“嘿嘿,谁知道你拿的是不是真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眼神紧紧盯着许父,试图从对方的反应中找到破绽。 “你想怎样!”许父冷冷地回应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他心里清楚,江奔宇的质疑并非毫无道理,他必须想办法应对,否则这场交易可能会陷入僵局。 “就想看看真假,户口本,介绍信结婚领证缺一不可,你先打开户口看看,再打开介绍信看看,是真的话,你才有资格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话。不然我们这么多人硬抢你,你也没办法,我不信这村里还有人会帮你?”江奔宇有条不紊地说道,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许父宣告他的决心。江奔宇心里明白,许父此刻为了钱,很可能会不择手段,必须先确认这些证件的真实性,才能确保交易的顺利进行。 “好!让你看!”许父思考了一阵之后,咬咬牙说道。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满足江奔宇的要求,这场交易很可能会泡汤。于是,他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拿出户口本和介绍信,递给了旁边懂行的族老。 族老接过证件,仔细地查看起来。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一会儿看看户口本上的印章,一会儿核对介绍信上大队书记的名字。过了一会儿,族老抬起头,郑重地表示印章和大队书记的名字都是真的,而且日期都是空白,还没填上。听到族老的确认,众人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随后江奔宇便对覃龙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同时,江奔宇又对着何虎那边打了个眼色,何虎心领神会,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覃龙深吸一口气,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五张一百元的钞票,那是他和江奔宇等人辛苦积攒下来的希望。他一手把钱递给了许父,另一只手向许父伸去,准备接过户口本和介绍信。 许父看了看覃龙手里的钱,确认数目无误后,才缓缓拿起户口本和介绍信递给覃龙。就在许父把两样东西递过来的时候,突然,他像是故意的一样,手一松,户口本掉了下去。覃龙下意识地用手去抓户口本,就在这一瞬间,许父迅速出手,把覃龙手里的钱夺了过去,同时,他也把介绍信收了回来,做出一副要撕烂的样子。 然而,一旁早就对许父的行为有所防备的何虎,眼疾手快。他瞬间抬起手掌,竖着像一把手刀对着许父的手臂砍了下去。许父吃痛,忍不住大叫一声,手中原本紧紧抓着的介绍信也抓不住,掉了下来,在空中缓缓飘落。何虎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飘落的介绍信,嘴里还说道:“就防着你这种狗东西呢!”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得意,仿佛在向许父宣告他的阴谋不会得逞。 户口本和介绍信终于到手,在何虎的指挥下,原本停歇的锣鼓再次喧天响起,孩子们兴奋地欢呼雀跃,欢笑声不断。 覃龙拉着许琪,两人缓缓走到许母面前,郑重地行了个跪拜礼。 覃龙从包里拿出一些东西,放在许母面前,这些东西虽然不多,但却是他的一片心意。随后,覃龙转过身,轻轻地背起哭泣的许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许琪伤心的地方。 覃龙走的时候,把原来提亲准备送给许家的礼物,都拿了回去。他觉得这些礼物已经不适合再留给许家这样的人。 至于那些吃食,覃龙则大方地送给了三界村的村民,他大声喊道:“大家都来吃点,喜糖,瓜子,芝麻饼,见者有份!”村民们纷纷围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对覃龙的慷慨表示感谢。 就这样,覃龙带着许琪离开了三界村。这场提亲风波,最终以覃龙和许琪的离开而告终,留下的是万家欢喜,一家愁。覃龙和许琪的未来或许还充满未知,但此刻,他们携手走向了新的生活,而许父则独自品尝着自己种下的苦果,在那空荡荡的院子里,懊悔与孤独或许将伴随他度过漫长的时光。 第59章 认个姐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踏上回去的路,锣鼓声震耳欲聋,一路上热热闹闹,仿佛要将这喜悦传递到每一个角落。 那欢快的锣鼓声,节奏明快,富有韵律,仿佛是在为覃龙和许琪的新生活奏响激昂的乐章。少年们在族老的指挥下,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鼓槌和锣锤,小脸涨得通红,尽情地制造着热闹的氛围。 路旁正在田间辛勤劳作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声吸引,纷纷停下手中的农活,直起腰杆,侧目观看。他们手搭凉棚,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与惊讶,看着这支热闹非凡的队伍,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喜事。 何虎和李和同更是深谙如何将这热闹氛围推向高潮,何虎挑着扁担,扁担两头挂着箩筐,一头箩筐里装满了色泽诱人的喜糖,彩色斑斓的糖纸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另一头则是满满当当的瓜子和香气扑鼻的芝麻饼。何虎热情洋溢地在回村路上走着,每遇到一个人,便满脸笑容地从箩筐里抓出一把喜糖、瓜子或者芝麻饼递过去,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吉祥话:“来,尝尝喜糖,沾沾喜气!”“吃点瓜子,日子越过越有滋味!” 李和同那张远近闻名的大嘴巴也充分发挥出了他的“功能”。他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芝麻饼和喜糖,一边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整个事情的经过。他的表情丰富多变,时而瞪大双眼,模仿着许父的傲慢;时而手舞足蹈,描绘着覃龙的愤怒与焦急;时而又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许琪的柔弱与委屈。他的声音洪亮,语气夸张,将每一个细节都渲染得生动无比,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围拢过来,听得如痴如醉。就这样,在李和同的“宣传”下,三村六洞的人很快都知道了这件事。 在这个物资匮乏、娱乐活动极度稀缺的年代,除了晚上偶尔去条件好的人家听收音机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节目,而聊八卦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大家最大的乐趣。所以,覃龙提亲这件充满戏剧性的事情,瞬间就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绝佳素材,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各个田间地头迅速传播开来。 众人一路欢声笑语,终于回到了村尾的入村口。此时,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满足的神情,不过,一个现实的问题也摆在了覃龙和江奔宇面前。 “龙哥,这许姐怎么安置也就是个问题啊?不可能真的直接往家里送去吧,这样子做,估计被村民背后议论纷纷。估计以后许姐也抬不起头来。”江奔宇神色凝重地说道。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毕竟村子里的人大多思想传统,许琪的情况又比较特殊,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会给许琪带来极大的困扰。 “呃!老大那你说,怎么办?”覃龙听闻,顿时着急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无助,原本因为提亲成功而喜悦的心情,此刻被这个难题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眉头紧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这是,碰到许姐的事情,平时的聪明劲都不见了,变成无头苍蝇。”江奔宇笑着说道,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他拍了拍覃龙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理解与鼓励。 “你容我想想。”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陷入了沉思。他的目光望向远方,脑海中迅速地思考着各种解决方案。此时,后面跟着去提亲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默不出声,仿佛生怕打扰到江奔宇的思考。他们有的低着头,继续吃着手中剩下的喜糖、瓜子和芝麻饼,毕竟这样的美食机会错过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再次碰到;有的则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试图为解决这个问题出谋划策。 过了一会儿,江奔宇突然眼前一亮,兴奋地拍着大腿说道:“我都叫她许姐了,我认下许姐当干姐不就行了!就是不知道许姐的意思如何?”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与自信,仿佛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许姐,你也听着的,怎么样?或者你有什么想法?”江奔宇说道。 “嗯!我听你的,阿龙尊敬你,也听你的主意,那我也听你的!只是给你添麻烦了。”许琪轻轻地说道。 “许姐,这是那里的话,我这下乡知青的,估计以后回城里有点难,可能一辈子扎根农村了。在这暂时就一个人而已,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热闹,我真心欢迎许姐的到来。”江奔宇说道。 随后,江奔宇转过身,对着众人说道:“今天大家做个见证,我认许姐做我家姐姐了!等龙哥选个良辰吉日就把我姐接过门。”他的眼神坚定,语气诚恳,向大家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我赞同!那就多谢江知青同志了!我替阿龙谢谢你。”覃父急匆匆地从家里赶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与欣喜,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在空气中回荡着,满含着感激之情。只见他快步走到江奔宇面前,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握住江奔宇的手,不停地摇晃着,仿佛要用这样的方式将内心的感谢传递给江奔宇。 “那里!那里!现在许姐可是我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江奔宇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语气亲切自然。他微微摆了摆手,似乎在表明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此刻的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的归属感,仿佛真的已经将许琪当作了自己的亲姐姐。 “小琪,事情我都知道了,辛苦你这大姑娘家的了!”覃母此时也走上前来,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她轻轻地握住许琪的手,那双手温暖而柔软,仿佛在传递着无尽的关爱与安慰。覃母的目光温柔地落在许琪的脸上,满是心疼与怜惜,“不过你放心,我们覃家会让你风风光光进门的,绝不留下什么闲话。以后要是阿龙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你跟阿姨说,看阿姨不打断他的腿。”覃母说着,嘴角微微上扬,试图用这句略带玩笑的话来缓解许琪心中可能存在的不安,同时也向她表明覃家对她的重视和保护。 “高兴的日子,你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嘛!”覃父看着覃母,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他虽然这样说,但眼神中却满是对妻子的理解和包容,毕竟他也深知妻子此刻复杂的心情。 “阿姨这不是哭,是高兴!是高兴!”江奔宇见状,连忙笑着接过话茬。他的眼神在覃母和许琪之间来回流转,试图用自己的话语化解这略带尴尬的气氛。他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明媚,让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这份喜悦与温馨。 “对!对!阿姨这是高兴的!”覃母连忙应和道,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花,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期待着许琪能真正成为覃家的一员,与覃龙携手走过幸福的一生。在这温馨的氛围中,众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所有的困难都已烟消云散,只留下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主家都发话了,众人肯定没意见了,于是就是一阵叫好 “好!” “赞同!” “我看行!” “就这样!” 众人纷纷出声支持,声音此起彼伏。大家一边吃着何虎分发的喜糖等美食,一边想着这提议确实不错,反正又不需要自己付出什么代价,还能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的脸上再次洋溢起欢快的笑容,仿佛这个问题从未存在过一般,大家又沉浸在了喜悦的氛围之中,为覃龙和许琪的未来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最后覃龙和江奔宇把剩下的喜糖和瓜子都分了众人。 第60章 安排 在一阵欢声笑语之中,众人渐渐散开,热闹非凡的村口仿佛经历了一场盛大庆典的落幕,缓缓回归到往日的平静。 微风轻柔地拂过,路边的树木沙沙作响,枝叶相互摩挲。 江奔宇住处。 阳光穿透斑驳的屋顶瓦片间隙,洒下一片片细碎且温暖的点点金色光柱,宛如大自然精心绘制的一幅画卷,为这宁静的时刻悄然增添了一抹别样而迷人的色彩。 “龙哥,咱们还是得去镇上一趟。”江奔宇率先打破沉默,神色格外认真,那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劲儿。“得先把结婚证领了,只有把这件大事实实在在地落实下来,咱们心里才能真正安稳。这既是给许姐一个郑重的交代,也能让她往后的日子满是安心。再者,顺便到卫生院给许姐仔细瞧瞧腿,弄清楚到底是啥情况。”江奔宇一边诚恳地说着,一边不自觉地轻轻用手比划着,他的眼神中饱含着对覃龙和许琪未来生活的深切关怀。他心里清楚,结婚证可不单单是一张纸,它是两人爱情的坚实保障,是他们携手走过一生的法律契约;而许琪的腿疾也实在不能再耽搁下去,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 “好!老大,我听你的!”覃龙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他的眼神中此刻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对江奔宇的提议深信不疑。当下,他满心满眼都是对许琪腿伤的深深牵挂,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在他心中,只要是能让许琪幸福的事儿,不管是什么,他都愿意毫不犹豫地听从江奔宇的任何安排。 覃父母静静地站在一旁,全神贯注地听完两人的对话,随后纷纷默契地点头表示赞同。 覃父微微颔首,脸上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欣慰的笑容,那笑容里仿佛藏着对儿子能结识江奔宇这般靠谱朋友的喜悦,像是在感慨儿子的幸运; 覃母则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覃龙的肩膀,她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全力支持,在心底默默为儿子和未来儿媳送上最真挚的祝福,期盼着他们能拥有幸福美满、长长久久的生活。 “还有,龙哥,我住的这儿可能得好好修葺一番了。”江奔宇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缓缓投向自己居住的房屋,继而又落在旁边那几间塌了屋顶的屋子上,“得把旁边那几间塌了屋顶的屋子也修起来,不然等许姐住进来,连个单独的房间都没有,这可不行。”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的担忧,毕竟许琪马上就要成为这个家的一员,他打从心底希望能为她营造一个舒适、安稳的居住环境,让她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小宇,这修葺房子屋顶的事儿,我来安排!”覃父一听这话,立刻挺身而出,他的声音洪亮有力,浑身散发着一种敢于担当的气魄。“明天,不,就下午生产队一收工,我马上就去叫亲戚朋友们都过来帮忙,一定争取用最快的时间把这事儿搞定!家里都存有些木材栋梁和一些瓦片。”覃父一边说着,一边充满干劲地用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仿佛已然清晰地看到了众人齐心协力修葺房屋、热热闹闹的场景。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件事的紧迫性,也满心希望能为儿子的终身大事出一份力,让儿媳妇的进入新的生活能顺顺利利地开启。 “好!那这事就交给叔叔了!”江奔宇没有丝毫的客气与推辞,他真诚地看着覃父,眼中满是深深的感激之情。他心里明白,覃父在村里人缘极好,凭借他的好人缘和组织能力,有他出面组织这次修葺房屋的活儿,事情肯定会进展得十分顺利。 “好!那我现在就去挨家挨户通知大家!”覃父说完,便果断地转身拉着覃母,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股与时间赛跑的急切劲儿,一心想着尽快把这个消息传达给每一位亲朋好友。覃母被覃父拉着,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对着江奔宇和覃龙许琪招手微笑着点头,那笑容和点头的动作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们:别担心,一切都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行了!趁还有空,龙哥现在把板车拉来,我去屋里拿被子,让许姐坐到板车上,咱们拉着许姐去镇上!”江奔宇看着覃龙,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后续事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沉稳和干练,那种与生俱来的领导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听从他的指挥。 “好咧!”覃龙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便立刻行动起来,一路小跑着去寻找板车。没过一会儿,他便拉着一辆略显破旧,但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板车回来了。 与此同时,江奔宇也从屋里抱出了一床厚厚的被子,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被子,轻轻将其铺在板车上,仔仔细细地为许琪打造一个舒适的座位。 等一切准备妥当后,准备出发时,何虎也赶来了,三人便一人前拉,两人后推,稳稳地开始推拉着板车往镇上去了。 板车的轮子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缓缓滚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这声响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他们的行程谱写的一曲独特乐章。 江奔宇和覃龙何虎三人一边推着板车,一边轻声交谈着,坐在板车上的许琪时不时插入一两句话,一路笑声不断地往镇上赶去。 一路上,微风轻拂着他们的脸庞,路边的野花随风摇曳,似在为他们送上最美好的祝愿,而他们脚下的路,也似乎越走越宽,越走越亮堂 。 第61章 先买票 一行人来到了热闹繁华的三乡镇上。 集市上,人来人往,然而,江奔宇众人此刻无心欣赏这热闹的街景,径直朝着卫生院匆匆赶去。 卫生院里,一位经验丰富的大夫刚刚处理完毕许琪的脚伤。他一边熟练地为许琪包扎,一边耐心地讲解着:“幸好你们来得不算晚,这左脚踝是扭到脚环骨了。要是骨头长硬了,这脚骨可就彻底长歪了。现在已经帮你们正骨回来了,接下来你们可得格外注意。这腿上固定的木板,一个月内绝对不能拆下来,它起着固定骨头、帮助恢复的关键作用。一会我给你开点药,拿回去按时吃药。最好能有点肉类吃补补身子,充足的营养才能让骨头长得快,恢复得好。”大夫的声音沉稳而温和,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与专业。 “好的!谢谢大夫!”江奔宇、覃龙和许琪等人纷纷对着大夫不断道谢,脸上满是感激之情。他们深知,大夫的专业职业治疗是许琪康复的希望,这份恩情让他们心中充满了温暖与感激。 处理完许琪脚上的伤势后,众人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便往照相馆赶去。 路上路过供销社的时候,江奔宇他停下脚步,拉着许琪和覃龙走进店里。 “许姐,龙哥,今天是你们领证结婚拍照的日子,当然得穿得漂漂亮亮的。”江奔宇真诚地说道,许琪刚说什么就被江奔宇拦了下来。继续说道“至于那些钱的问题,不用你们担心!许姐你得学学龙哥,和我都别客气,默默收下就行了!”江奔宇的语气坚定而温暖,不容拒绝。 原本还在不断想推辞的许琪,在江奔宇的劝说下,终于不再坚持。 覃龙在店内挑选了一套笔挺的中山装,这套中山装剪裁合身,面料质感十足,穿上后更显他身姿挺拔。许琪则选了一套流行的女式中山装,简约的款式凸显出她的温婉气质。 两人试穿后,发现尺寸有些不太合身,便在店员的帮助下,换了更舒服的尺寸。当他们换完衣服出来时,众人眼前一亮。退伍的覃龙英气逼人,许琪温柔美丽,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仿佛从民国画卷中走出来的璧人,满满的民国风。果然没有美颜的时代,70代个个都是衣架子,百搭! “果真人靠衣装马靠鞍,一身衣服穿在身上焕然一新啊,你们两夫妻,果真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啊!”江奔宇忍不住赞叹道,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何虎在一旁更是大呼小叫,兴奋地喊道:“漂亮!”“帅气!”“跟那电视里的明星一样!”他的声音在店内回荡,引得周围顾客纷纷侧目。 一旁的售货员也笑容满面,美美地夸赞道:“这两位穿上这衣服,真是太般配了,简直就是金童玉女!”售货员的夸赞让覃龙和许琪有些不好意思,两人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却满是幸福。 “我感觉还差点意思,原来是你们的鞋子啊!许姐,龙哥,衣服都买了也不差一双鞋,买齐全了!”江奔宇仔细打量着他们,又提出了新的想法。 许琪还想说什么,刚张开嘴,就被覃龙轻轻看了一眼制止了。这小动作被江奔宇敏锐地捕捉到,他不禁调侃说道:“你看这叫夫唱妇随,许姐学得挺快嘛!” “就你嘴贫!”许琪笑着回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温暖与感动,江奔宇的细心和关怀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同志,按照我许姐的身形,挑几套日常换洗的衣服吧,不然家里没有得换。”江奔宇转头对女售货员说道。 “好的!同志!需要多少套?”女售货员热情地问道。 “来个五套吧,至于那些贴身衣物,你跟我许姐说吧!我不清楚,我给钱就行了!”江奔宇大方地说道。 一旁的许琪红着脸,和女售货员走到一边小声嘀咕了十多分钟。她们时而低头挑选,时而轻声交流,许琪的脸上偶尔露出羞涩的笑容。 “你好!同志!一共163块!”女售货员微笑着说道。 “好!”江奔宇毫不犹豫地付了钱。 看到一旁的何虎满脸羡慕的样子,江奔宇不由对何虎说道:“等你有了对象,结婚时,我也给你们两夫妻买一套。” “啊!多谢老大!多谢老大!”何虎高兴得手舞足蹈,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想象着自己结婚时也能穿上这么漂亮的衣服。 随后,众人来到了照相馆。 照相馆里挂满了各种各式的照片,有温馨的全家福,有甜蜜的情侣照,还有充满纪念意义的个人写真。 覃龙和许琪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摆好姿势,留下了幸福的瞬间。 照片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拿到手,但照相馆的工作人员热情地告知他们:拿着照相的票据去民政局,他们也会受理的,不影响领结婚证。 接着,众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民政局。 民政局里,人来人往,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在工作人员认真检查了双方的介绍信、户口本和照相馆的相片票据后,便拿出一些文件,让许琪和覃龙两人填写。 文件上的内容涵盖了两人的基本信息、婚姻状况等,两人认真地填写着,每一笔都仿佛在书写着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 填写完后,工作人员再次仔细检查无误之后,就让许琪和覃龙两人对着填写的纸张上,不断按红手印。 他们的手在红色的印泥上轻轻一蘸,然后稳稳地按在文件上,鲜红的手印仿佛是他们爱情的印记。 按完自己的资料,还要两人交换资料再按红手印,每一个步骤都严谨而庄重。 最后,工作人员微笑着给他们两人一人发一本红彤彤的结婚证,并送上了真挚的祝福:“恭喜你们结为合法夫妻!”那本结婚证,红得鲜艳夺目,象征着他们的爱情从此有了法律的保障。 两人接过结婚证,激动得眼眶微微湿润,他们对着工作人员真诚地道谢后,众人也是满心欢喜地离开了民政局。 此刻,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仿佛看到了未来幸福美满的生活在向他们招手 。 第62章 房子改造 当江奔宇一行人拖着疲惫却又兴奋的身躯回到住处时,时间已悄然来到傍晚6点多。 海边的日落,真的很美丽! 夕阳像是一位技艺精湛的画师,用它那浓烈的色彩将整个世界渲染成了橙红色,给大地温柔地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薄纱。海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仿佛在为这一天的忙碌画上一个舒缓的句号。 众人眼前呈现出“7”字型的庭院分布。 江奔宇原本居住的地方,处于那一横的位置,这里原本是牛棚,经过他一番简单却用心的改造,才成了如今勉强能遮风挡雨的住所。 而旁边“1”竖下来的地方,原本是三间屋顶破败的泥筑房,墙壁上满是岁月侵蚀的痕迹,屋顶的窟窿让阳光和雨水肆意侵入。 如今,却已焕然一新。屋内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地面被反复清扫,不见一丝杂物,屋顶上也稳稳地装上了横梁和瓦横条,那些新搭建的木梁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仿佛在诉说着即将迎来的改变。只等着铺上瓦片,就能摇身一变成为温暖舒适的房间,为这个家增添更多的空间。 原本“7”字前的空地,曾经是个狭小局促的庭院,还堆放着一些杂物和砖瓦,柴火,显得杂乱无章,各种废弃的工具、破旧的木板随意地散落着,砖瓦也堆得东倒西歪。而现在,这里已经被清理得一尘不染,地面被仔细地清扫过,每一块砖石都被打扫得干净。 院子里的杂物被规整地收纳到角落,原本杂乱的砖瓦也被码放得整整齐齐。这里彻底变成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院,足以容纳众人在此欢聚。 众人坐在庭院里,抬眼望去,不远处的大海在夕阳的映照下波光粼粼,金色的余晖洒在海面上,随着海浪的起伏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海浪轻轻拍打着海岸,发出悦耳的声响,那声音像是大自然演奏的美妙乐章,让人看了心旷神怡,满心满意,一天的疲惫仿佛都被这海浪声卷走了。 随后,覃龙小心地安置好许琪,扶着她缓缓走进江奔宇原来住的房子。房间里虽然简单,但收拾得很整洁,覃龙帮许琪整理好床铺,又把她的随身物品摆放整齐,让她暂时在这里安心住下。 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看着太阳还未完全下山,天边仍残留着一抹光亮,觉得还有些时间可以利用,便决定在院子里继续修修改改。他们拿起工具,开始修理那些还不够完善的地方,有的地方需要加固,有的地方需要重新调整。 许琪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温柔。她看着他们为了覃龙和自己的付出,心中满是感动,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真正的依靠。 众人一边干活,一边愉快地聊天,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庭院。 江奔宇脑海中浮现出后世那些精致的庭院布局设计,有整齐的花坛、舒适的休闲区,还有明亮的落地窗。心中满是向往,可无奈当下物资匮乏,要材料没材料,要工具没工具,连一块像样的木板都很难找到,更别说那些精美的装饰材料了。工具也只有几把破旧的锤子和锯子,使用起来十分吃力。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就着现有的条件进行改造,尽量让这个庭院变得更舒适一些。 “老大,要不我和小虎按照你说的样子改,你去做点好吃的呗。”覃龙直起腰,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着对江奔宇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美食的期待。 “对啊!老大,你看在这庭院里吃饭,吹着海风,看着美丽的大海,是不是非常的棒!”何虎也停下手中的活儿,附和道。他一边说,一边张开双臂,仿佛已经陶醉在这美好的想象之中,嘴角还微微上扬,似乎已经品尝到了美味的食物。 “呃!也行!”江奔宇思索片刻后回答道,“今天忙了一天,先是巡逻回来,接着马不停蹄地陪龙哥去提亲。再到镇上的卫生院,看许姐的腿伤,后来又忙着拍照片、领结婚证,手续繁琐,一路都在赶时间,还真都没好好吃点东西呢!”回想起这一天的忙碌,江奔宇也感到肚子有些咕咕叫了,他摸了摸肚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对!对!老大我也是饿坏了!”何虎连忙点头,脸上露出急切的神情,仿佛已经闻到了老大做美食的香味,不停地咽着口水。 “行!上次的鹿内脏还没吃呢,今晚把鹿肠、鹿肝、鹿肺、鹿肚它们全部都一锅卤着吃。”江奔宇一拍大腿,做出了决定。 “小宇,什么是卤着吃!”一旁的许琪好奇地眨着眼睛,轻声问道。她的声音轻柔,充满了对新鲜事物的好奇,眼神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对!老大!我也是没听过这种吃法!”覃龙也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疑惑,他挠了挠头,试图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关于卤味的线索,却一无所获。 “我也想知道!”何虎也在一旁嚷嚷着,眼神中满是期待,不停地催促江奔宇快些解释。 “嗯!怎么说呢,”江奔宇耐心地解释道,“就是先起锅,在锅中加入适量清水,水要没过食材,这样才能保证食材都能吸收到汤汁的味道。然后放入八角、桂皮、香叶、花椒、干辣椒、葱段、姜片等香料,这些香料能为卤汁增添丰富的味道,八角的醇厚、桂皮的香甜、香叶的清新、花椒的麻香、干辣椒的火辣,再加上葱段和姜片的去腥增香,味道别提多丰富了。再加盐、糖,酱油能让卤味上色,盐调味,糖则能提鲜。大柴火煮开后转小柴火煮15 - 20分钟,让香料的味道充分融入汤汁中,制成卤汁。最后把食材放进去煮到完全入味!”江奔宇原本还想提及生抽、老抽、冰糖这些更精确的调料,但考虑到大家可能不太理解,便改口成了酱油和糖,免得又要花费时间解释。 “老大,你说的那些东西,就是你在中药店买的那些吗?”覃龙回忆起之前江奔宇去中药店采购的情景,疑惑地问道。他记得江奔宇当时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现在才明白原来是用来做美食的。 “嗯!对!”江奔宇点点头,肯定了覃龙的猜测。 “这么多调料,做出来的肯定很好吃!老大你快去做吧!这些粗活,交给我和龙哥就行了!”何虎一听,更加迫不及待了,急忙催促江奔宇去厨房。他双手推着江奔宇的后背,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行!那你们在院子里随便做个简易的烧火灶,用那几块砖头垒起来就行,我去拿锅先!”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朝着屋内走去,准备开启今晚的美食之旅。 他走进屋内,在昏暗的光线中找到那口新买的大锅,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准备做出一顿美味的卤味。 而覃龙和何虎则干劲十足地开始寻找砖头,他们在院子的角落里翻找着,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几块合适的砖头,开始搭建烧火灶 ,想象着即将到来的美味,干活的劲头更足了。 第63章 来了个圣人 由于工作调动,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今晚不用去巡逻了。 今晚摆脱了往日的忙碌,他们像是从紧绷的弦上解脱下来,终于有了充裕的时间沉浸在美食的制作与品尝中,尽情享受这份难得的惬意。 江奔宇站在简易灶前,神情专注。这简易灶是覃龙和何虎匆忙间用几块砖头垒砌而成,虽说简陋,却承载着大家对美食的期待。 灶下的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旺盛的火苗欢快地舔舐着锅底,橘红色的火光映照着江奔宇认真的脸庞,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 锅里原本白色翻滚的热水,在江奔宇将混合着八角、桂皮、香叶、花椒等各种香料的纱布包投进去的瞬间,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起初,那水变成淡淡的黄色,随着时间缓缓推移,水温持续升高,锅中的颜色逐渐加深,变成了黄褐色,仿佛秋日里被暖阳长时间染透的树叶,散发着成熟与醇厚的气息。 最后,江奔宇倒入酱油,那醇厚的酱香瞬间弥漫开来,又加入精心炒制的糖色,甜蜜的气息与之交融。在两者的加持下,锅中的水彻底变成了红褐色,那浓郁深沉的色泽,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精华,蕴含着无尽的诱人魅力。 江奔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沾了些汤汁,放在舌尖轻轻一尝,微微皱起眉头,细细品味后,又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拿起些调味适当放进去,稍微调整了一下味道。 接着,他把清洗得干干净净的鹿肠、鹿肺、鹿肝、鹿肚一股脑儿地全部放进卤汁中熬制。这些食材一入锅,便在卤汁温暖的包裹下,渐渐被染上了诱人的颜色。 江奔宇又往卤汁中撒入了一些辣椒,刹那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辣的气息,那浓郁的香味迅速飘散开来,刺激着众人的味蕾,引得覃龙和何虎不停地咽口水,满心期待着美味的诞生。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剩下的就只需耐心地交给时间,让卤汁慢慢渗透进食材的每一个纤维,等待那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惊艳登场。 就在江奔宇刚处理食材入锅不久,庭院入口外,也就是“7”型的底部入口处,突然响起几道兴奋的声音。 “好香啊!” “他们在煮什么?” “嘿嘿,我们来得正是好时候!” “有口福了。”声音清脆而欢快,仿佛一群欢快的小鸟在叽叽喳喳,打破了庭院原本的宁静。 随后,江奔宇抬眼望去,只见徐佳琦和赵雨婷两人带头,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庭院,身后还跟着三人。他仔细辨认,依稀记得她们叫朱蕾蕾、陈婉儿和陈雨菲,而最后面的则是知青队长兼司务长赵伟国。 江奔宇心里一阵奇怪,自己除了跟徐佳琦、赵雨婷还算有点熟络之外,其余的人都没见过几次面,她们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呢? 他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刚想开口跟众人打招呼,就被赵伟国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了。 “江同志,人民公社体制仍在一定程度上严格执行。”赵伟国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一丝故作的严肃,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仿佛在宣读一份重要的政令,“此时集体食堂依旧存在,强调统一劳动、统一分配和统一就餐,推行‘吃食堂’模式,不准自己家里做饭,粮食等资源也由集体统一掌管。如果私自在家做饭吃,可能会面临一些问题。”他一边说,一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紧紧盯着江奔宇,似乎在等待他的认错。 江奔宇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喷得一脸懵逼,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他心想,我也没招惹你吧?怎么就专门挑我下手,抓着我不放呢?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也清楚,现在私下在家里做饭吃的情况其实并不少见。要是完全靠饭堂分的那点食物,根本就吃不饱。有时候去晚了,估计连捞粥里都见不到米粒,清汤寡水的根本无法满足一天劳作后的体力需求。想到这里,江奔宇忍不住反驳道:“怎么?赵大队长,这是想批评教育我?还是打算扣我工分?”他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赵伟国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那坚定的目光仿佛在向赵伟国宣告他不会轻易妥协。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赵伟国并没有被江奔宇的气势吓倒,反而理直气壮地回应道,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对江奔宇的反抗感到十分不满。 “对!没错!如果是以前70年的话,我没二话。”江奔宇情绪有些激动,提高了音量说道,他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是现在都76年了,哪家哪户不在自己家里做点吃的?要不这样,我们现在就去生产大队、小队干部或其他管理人员家里看看,回来再批评我,你真的不知道生产队里那些事儿吗?”江奔宇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生产队里十等人,一等人村支书,脑袋脖子一样粗!二等人村支委,老婆孩子跟着美!三等人是队长,分派完工家里躺!四等人会计员,兜里不缺零花钱!五等人保管员,五谷杂粮吃的全!六等人转业兵,拎把镰刀去看青!七等人车老板,卖点草料下酒馆!八等人掏大粪,干多干少无人问!九等人是社员,干了一年不见钱!十等人黑五类,最怕召开批斗会!”江奔宇一边说,一边用手生动地比划着,脸上的表情丰富而生动,仿佛在讲述一段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故事,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对这种不公平现象的讽刺。 “你…你这思想有问题,你这是典型的个人主义行为。违背原则,走资本主义路线思想萌芽!”赵伟国被江奔宇的一番话气得满脸通红,他的脸涨得像熟透的番茄,额头上青筋暴起,用手指着江奔宇,大声骂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江奔宇的言辞彻底激怒了。 江奔宇闻言,只觉得一阵头痛。他转头看看那群一起来的女生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那意思仿佛在说:你们自己看看这情况,该怎么处理吧。 此刻,庭院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原本期待的美食时光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大家都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有的人眼神中充满了担忧,有的人则面露尴尬,只有锅里的卤味还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那香味仿佛在提醒着众人,这本该是一个充满欢乐与温馨的夜晚 。 第64章 报应来得那么快? 在这尴尬得仿佛能凝固空气的气氛中,赵雨婷轻咳一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委婉开口道:“赵伟国队长,要不你先回去吧!”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厌烦,似乎早就对赵伟国的行径感到不满。 “我当然回去!我不屑与此等思想有问题的人为一伍!”赵伟国高高扬起下巴,鼻孔都快朝天了,高傲地说着,随后猛地转身,大踏步准备离开,那架势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他的“正义”与“清高”。他的脚步迈得很大,每一步都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真是不可理喻,这种人就该好好教育教育。我们一起走吧!” 可是现实却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大巴掌。一起来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都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被钉在了地上。 赵伟国走了几步后,似乎感觉到了异样,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发现别人都不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尴尬地前行。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红得就像熟透的番茄,原本高傲的神情瞬间僵住,没想到自己竟成了这场闹剧里的小丑。 于是,赵伟国更加愤愤不平,加快了脚步,嘴里还低声咒骂着,那模样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赵队长,慢走啊!小心农村路滑啊!”何虎看着赵伟国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大声地叮嘱道,脸上洋溢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他故意把“路滑”两个字说得很重,还对着赵伟国的背影挤眉弄眼,引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偷笑。 原本还故作镇定、慢慢走着的赵伟国听闻这话,顿时感觉脸热得发烫,仿佛被火烧一般。他又羞又恼,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拔腿就跑。可能是真的不熟悉路,也可能是太过于慌乱,他的脚下突然被路上的东西拌绊倒了,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这摔了一跤,惹得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有的人捂着肚子,有的人眼泪都笑出来了。赵雨婷笑得靠在了徐佳琦的身上,徐佳琦也笑得直不起腰,用手不停地擦拭着眼角笑出的泪花。就连一向沉稳的江奔宇,也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笑意。 爬起来的赵伟国更是羞愤难当,他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众人,也不敢再停留,更加狼狈地跑走了,那背影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不甘与屈辱。 经过这一出,现场的气氛立马变得热闹起来了。 紧张与尴尬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轻松和愉悦。大家像是从一场压抑的梦境中解脱出来,纷纷长舒了一口气。 徐佳琦走上前,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对着江奔宇说道:“江同学,这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为江奔宇的处境担心。 “事情都发生了,说那些也没用!先吃饱再说。”江奔宇笑着摆摆手,脸上洋溢着豁达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们都自己找地方坐坐,一会熟了,我请你们吃!”他热情地招呼着众人,眼神中充满了真诚。接着,他奇怪地问道:“这个赵伟国怎么会跟你们来这里?” 徐佳琦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意思说一样。她低下头,用脚尖轻轻踢着地上的石子,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嗨!就是那个人单相思而已,对着佳琦死缠烂打,活生生一只跟屁虫!”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江奔宇转头一看,原来是朱蕾蕾在说话。她双手叉腰,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神情,大大咧咧地说道:“他整天围着佳琦转,佳琦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我们都烦死他了。今天也是,听说我们要来你这儿,他非要跟着,真是讨厌死了。” 江奔宇听后,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自己真是承受了这个无妄之灾,不过是做顿美食,竟惹出这么多事。 三个女人一条街,现在五六个聚在一起,整个院子里瞬间都是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音。她们像是一群欢快的小鸟,你一言我一语,热闹非凡。让人意外的是,她们几人居然和许琪聊得火热。许琪原本还有些拘谨,但在大家热情的感染下,也渐渐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们聊起了村外的趣事、知青队的生活,时不时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江奔宇、覃龙、何虎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最后,三人围在火堆旁,静静地等着美味出炉。他们时不时往灶里添些柴火,看着火苗欢快地跳跃,心中充满了对美食的期待。 过了一个多小时,天边的最后一抹余晖渐渐消失,天刚刚黑了下来,终于锅里的食材也散发出浓郁的香气,那香气弥漫在整个院子里,预示着可以开始吃了。 这香气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大家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起来。 赵雨婷自来熟,她兴奋地跑过去,一把打开饭锅盖,热气瞬间升腾而起,她纷纷招呼众人拿碗打饭,准备开吃。她的声音充满了活力,像是在宣告一场盛宴的开始。 当看到锅里的大白米干饭的时候,朱蕾蕾、陈婉儿、陈雨菲,都纷纷惊呼起来了。她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惊喜。她们好久都没吃过大米饭了,在知青队小饭堂基本天天都是稀饭吃的,最多也就是粥稠点。这一刻,她们心中顿时明白了徐佳琦和赵雨婷为啥喜欢来这里了。刚开始她们还以为她们俩对这江奔宇有意思而已,谁知道过来这里有饭吃啊,心里想着下次她们来自己也要跟上。 等众人打好饭,江奔宇这边也把锅里卤好的鹿杂全部捞了出来,放在案板上,熟练地切成一段段,放在一个竹篮里,下方还套有一个锅,用来装沥出来的卤汁。 何虎最快动手,他早就迫不及待了,拿起筷子,不管还有些烫的鹿杂,就夹起来放到嘴巴里吃了起来。他一边嚼着,一边呼出嘴里鹿杂的热气,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那鹿杂的味道在他的口中散开,香辣可口,让他陶醉其中。 “虎子,味道怎么样?”许琪笑着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何虎闻言,嘴巴忙着都没空回答,只是不断点头表示好吃,手上的动作可一丝没慢,又夹起一大块鹿杂塞进嘴里。 众人见状,也纷纷加入开吃。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品尝着美味的鹿杂和大白米干饭,一边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和快乐,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院子里,仿佛这个夜晚只属于他们,充满了温馨与幸福 。 第65章 老大,有人想搞我们 翌日清晨,天际泛起鱼肚白,柔和的日光如同细碎的金纱,穿过淡薄如轻纱般的云层,纷纷扬扬地倾洒在广袤的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睡在屋檐下的江奔宇,被那缕随着时间悄然爬升的太阳光精准无误地照到脸上,暖洋洋的触感让他从深沉的梦乡中慢悠悠地缓缓醒过来。他的双眼还带着未散尽的朦胧睡意,睡眼惺忪间,抬手揉了揉那如同鸡窝般乱糟糟的头发,嘴里下意识地嘟囔着:“好家伙,真应了那句老话‘睡到太阳照屁股才起床!’看来这一夜睡得可真是太沉了。” 或许是他翻身、坐起的动静稍稍大了些,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悠悠传来,仿佛山间的清泉流淌:“小宇,昨晚睡得好吗?” 江奔宇闻声,循声望去,只见许琪正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脸上挂着一抹关切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盛开的花朵,温暖而亲切。 江奔宇赶忙坐直了身子,一边抬手用力揉着仍有些酸涩的眼睛,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都发出了“咔咔”的声响,随后笑着回应道:“哦!许姐啊,这可比去山里海边巡逻好太多了。山里虽说风景如画,山青水秀的,可那蚊子简直就是一群小恶魔,又大只又凶猛,跟轰炸机似的,一咬一个又红又肿的大包,晚上被它们折腾得根本睡不好觉,简直苦不堪言。” 许琪被他那生动形象的描述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着摆摆手,像是在驱赶他话语里的那些烦恼:“行了!别贫嘴了!你赶紧去村里大饭堂看看,去晚了,饭菜都被人抢光了,真的就没你吃的了。” 江奔宇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睡在屋檐下而有些僵硬的筋骨,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说道:“嗨!许姐你是不知道,我也就到这古乡村第一天,那时连个锅都没有,没办法才去饭堂吃了一顿。那之后,我可从来没去过那里吃。我估计着龙哥、虎哥也快来了。许姐你坐着歇会儿,别忙活了,我去煮点昨晚剩下的米饭熬粥,再就着点爽口的萝卜干,简简单单,也挺香的,保准能吃得饱饱的。” 许琪一听,连忙出声阻拦,急切地说道:“别!还是我去煮吧!你忙了那么久,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江奔宇看着许琪拄着两根“y”字型的木棍拐杖,那拐杖虽然看起来有些简陋,却被许琪握得稳稳当当。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禁面露担忧之色:“呃!你拄着这木拐杖,方便不?这地上凹凸不平的,别到时候再磕着碰着了,那可就麻烦了。” 许琪自信满满地拍了拍手中的拐杖,兴致勃勃地说道:“方便!比镇卫生院的拐杖还好用呢。你瞧,特别是脚膝盖高处钉装的这个膝盖靠板,设计得可巧妙了。我行走的时候,把受伤的左脚膝盖靠在上面,就好像有了一个稳固的支撑点,一点都不影响受伤的左脚踝扭伤处,行动起来可方便了,我都用习惯了,你就放心吧。”说着,还特意在原地拄着拐杖走了两步,步伐虽不算轻快,但却十分稳健,向江奔宇展示着拐杖的好用。 江奔宇见状,这才点了点头,叮嘱道:“行吧!那你去煮试试吧,要是有啥问题,你可千万别逞强,不管是提水、还是生火,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赶紧叫我。” “嗯!我这就去!”许琪应了一声,便拄着拐杖,步伐稳健地朝厨房走去。她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的力量。 江奔宇看着许琪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后,才转身开始打量起房子附近的地形。他的目光如同探寻的触角,向远处延伸。在离房子700米左右的后山,一条清澈的山泉水小瀑布映入他的眼帘。那泉水从高处潺潺飘下来,水流沿着山势蜿蜒而下,如同一条灵动的银蛇。在阳光的照耀下,水面闪烁着粼粼波光,仿佛无数颗细碎的钻石洒落在溪流之上。再看这房子的位置,以及后院平缓的地势,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是有水管,就可以直接把水引到家庭院里了。这样一来,以后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用水可就方便多了,能节省不少时间和精力。他暗自思忖,看来得找个东西代替水管,像是竹子、空心树干之类的,找时间好好研究研究,试试把这个想法落实下来,说不定能给家里的生活带来极大的便利。 正当江奔宇沉浸在思考中,脑海里不断构思着引水计划的细节时,突然,一声响亮的“老大”呼喊声,如同一记炸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把他从思绪的深海中猛地拉了回来。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何虎大步流星地赶来了。何虎的脚步急促,扬起了地面上的些许尘土。 “虎哥,怎么回事?这么着急。”江奔宇看着何虎急切的模样,赶忙上前几步,关切地问道。 何虎喘着粗气,神色紧张,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焦急地说道:“老大,我听李和同悄悄透露给我的消息说,一会吃早餐开晨间生产动员会的时候,有人要搞我们!他们似乎商量好了什么阴谋,情况不太妙。” 江奔宇闻言,神色微微一凛,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旋即又镇定下来,他深知在这种时刻慌乱无济于事。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地问道:“龙哥,知道这事吗?” “知道,我就是从他家过来的,一会他就到了!”何虎回答道,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忐忑。 江奔宇沉思片刻,脑海中迅速梳理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应对策略,然后冷静地说道:“嗯!没事!先看他们出招,我们见招拆招。来个敌动我不动,敌不动我动!他们既然有动作,肯定会露出破绽,我们只要沉住气,保持冷静,就不怕应付不了。” 何虎看到老大听闻消息后还如此镇定自若,原本慌乱的心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只要有江奔宇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没一会儿,许琪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剩饭粥煮好了,我们先吃吧!什么事都得吃饱饭再说。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于是,江奔宇和何虎两人便走到桌前,准备开始吃早餐。刚坐下没吃几口,覃龙也赶到了。 覃龙跟老大江奔宇熟悉之后,在江奔宇面前向来不拘小节,风风火火地进门,看到桌上的粥,也没有客气,直接拿起碗就盛了一碗,坐下来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含糊地说道:“可饿死我了,这粥闻着就香。” 何虎一边吃,一边把刚才江奔宇说的应对意见详细地跟覃龙说了一遍。每一个字、每一个细节,他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覃龙听闻之后,放下手中的碗,用手背抹了抹嘴,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嗯!我支持老大的做法!先看他们出招先!咱们现在不能自乱阵脚,等摸清楚他们的底细,再行动也不迟。贸然行动,只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快点吃吧!一会我们去村晒谷场集合点开生产动员会,到时候不就知道他们怎么搞我们了?”江奔宇催促道。 众人纷纷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他们都明白,即将到来的或许是一场严峻的挑战。 第66章 阳谋无解,被针对批评 在村头那片开阔的晒谷场上,清晨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每一寸光线都像是带着温度,给整个场地镀上了一层暖黄的光晕。那光晕轻柔地包裹着这片平日里村民们劳作、休憩的地方,此刻竟添了几分别样的神圣感。 村民们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赶来,有的手里还握着农具,有的肩膀上搭着汗巾,他们或三两成群,低声交谈着,或独自默默走向人群聚集处。大家围聚在一起,小声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为这场即将拉开帷幕的关乎村里生产的动员会奏响的前奏。 村长李志站在人群的前方,清了清嗓子,那动作带着几分习惯性的沉稳。他率先打破了现场的宁静,声音里带着这片土地赋予的质朴与厚重:“我没啥特别要说的,就是想问问大伙,对接下来的生产安排,还有啥想法没?”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里满是对大家意见的期待,仿佛在向每一个村民传递着尊重与信任。 村管理人员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交汇间,传递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他们在村里共事许久,许多事情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彼此的想法。随后,他们又纷纷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平和的笑意,表示没有什么特别的见解,似乎一切都已在他们心中有了既定的方向,只等村长一声令下。 村长李志见状,微微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宣布大家按计划开工。就在这时,一道响亮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村长,我有话说!”那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平静,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村会计林国胜。只见他站在人群之中,脸上带着几分严肃。 “哦!是国胜啊!那你说说吧!”村长李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那笑容里满是对林国胜的信任与欢迎,仿佛在告诉他,这里是大家畅所欲言的地方。 林国胜向前走了两步,神色愈发严肃,表情凝重得如同此刻的气氛。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像是被某种力量推动着,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晒谷场:“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通报。根据新加入的夜班巡逻队员的反映和举报,之前的巡逻队在夜间看守的时候,监守自盗。涨潮时冲上岸的海货,他们竟然私自拿去煮了吃!而且,我们还找到了他们做饭的地方,发现了大量的鱼骨!”说着,林国胜大步走到一旁的土台前,手上稳稳地提着一个满满当当的袋子,那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不可饶恕的过错。 他将里面的鱼骨一股脑地倒在了土台上,瞬间,那一堆鱼骨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底下的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人群中一阵哗然,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村民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有的则皱起眉头,低声咒骂着这种不道德的行为;还有的则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不少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般,齐刷刷地投向了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 在这众多目光的聚焦下,江奔宇面色平静,就像一潭毫无波澜的湖水,深邃而难以捉摸。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静与思索,仿佛在等待着这场风暴的进一步发展。 覃龙和何虎一开始心里还有些慌乱,毕竟被这样当众指责,任谁都会有些忐忑。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但当他们看到老大江奔宇稳如泰山,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们的内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虚,他们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有老大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所以,村生产队经过商议,决定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公开检讨以及工分扣减。目前批评教育已经完成了,一会儿就让他们写好检讨书。至于公分扣减,以后他们三人每天的工分按最低的2工分来计算,多出不算。这样一来,他们一日三餐还能在村饭堂吃饭,但没有了参与其他物资分配的权利!”林国胜说完,目光紧紧地盯着江奔宇三人,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向他们宣告,这是既定的事实,不容反驳。 “国林,这样的处罚是不是有点太严厉了?你这和只给他们一碗饭吃有什么区别?”村长李志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意外,这事他还真不知道啊,这林姓的手伸得有点长了啊,于是开口劝道。他深知这样的处罚对于三个年轻人来说,或许有些过重,他希望能给他们留一些改过自新的机会。 “服!”江奔宇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第一个开口说道。他心里清楚,这就像是一场阳谋,一切都摆在明面上,让人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吃不吃那点分配的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他的随身空间里储备着大把的物资,那些物资足够他在这个村里生活许久。他现在在意的,是究竟是谁在背后针对自己,所以他要先稳住局面,慢慢观察,等待着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露出破绽。 覃龙和何虎听到江奔宇的回答,也连忙跟着说道:“服”“服”。他们深知,在这种情况下,跟着老大的决定走,才是最稳妥的选择。他们相信老大的判断,也相信老大一定有应对的办法。 林国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笑容,那笑容一闪而过,仿佛从未出现过。甚至连村长李志的话好像没听到一般,于是他心满意足地不再说话,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任务。 “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大家就按计划开工吧!”村长李志看了看众人,最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国胜宣布道。他心里清楚,江奔宇这个知青可是黄镇长亲自送下乡的,这其中的关系或许不简单。回去可得跟家里的小辈们提个醒,让他们多留意着点,别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至于林国胜开口说了,他没悟到意思那就算了,反正自己刚才出声劝说,表明了态度,这事跟我没关系。 众人渐渐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这时,一个身影朝着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走来。 覃龙眼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来人,急忙迎上去说道:“七叔,给你添麻烦了!”说完,又转过身对着江奔宇介绍道:“这是我七叔,覃德昌,负责我们覃队的工作安排!” 覃德昌走到他们跟前,拍了拍覃龙的肩膀,神色有些无奈,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有些话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些轻松又舒服的工作位置,哪里轮得到我们覃队和何队,还不都是被他们林队和何队给霸占了。”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甘与无奈,仿佛在诉说着村里长久以来的不公。 “七叔,那我们今天的工作安排是?”覃龙问道。 “去割牛草吧!割够一百斤牛草料,就能记2个公分。剩下的时间,你们自己看着安排!2公分?还怎么想让人努力做事了?”覃德昌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对这种工作分配的不公早已习以为常。 一旁的江奔宇听到这话,心里不禁暗自欣喜,没想到还有这样能“浑水摸鱼”的好事。原本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反击林国胜的刁难,现在突然对他有点“感激”了。他心想,这样的工作安排倒也轻松,正好可以利用多余的时间做些自己的打算,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深入探寻一下北峰山脉里的猎物呢。 第67章 工分任务割芦苇 覃龙、江奔宇和何虎三人,迎着轻柔的海风,踏上了前往那处河口与淡水交汇的湿地淤泥海滩的小路。海风带着大海特有的咸湿气息,轻轻拂过他们的脸庞,吹起他们的衣角。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谈论着即将开始的劳作。 远远望去,那片海滩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这片海滩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芦苇,它们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在风中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演奏着一首大自然的交响曲。三人此行的目的,便是割取这些嫩芦苇,完成生产队安排的任务,挣得那最低的工分。 “龙哥,这工分怎么算的?”江奔宇一边叼着芦苇叶,一边好奇地向覃龙问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仿佛对这未知的工分计算方式充满了好奇。 覃龙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说道:“老大,这工分的计算方式有好几种呢,常见的就是红工工分,也叫大寨工分,还有定额工分。” “红工工分,也就是大寨工分,评定起来可讲究了。”覃龙顿了顿,继续说道,“生产队里所有男女劳动力出工后,每隔一段时间,像半年或者几个月吧,全体劳动力就得集中到队委会,一个一个地评定工分。具体流程就是队长报一个人的名字,然后全体社员一起讨论。比如说,队长报出某个人,大家就开始发表意见,有人提议可评的分数,得有90%的社员同意才能确定下来。一般来说,那些青壮年、体力好、干活又肯吃苦的男同志,能评上10分;女同志呢,最高也就评8分。” “工分计算也不复杂,全队专门设有记工员,用记工薄详细登记每个人每天的出工情况。”覃龙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早工、上午、下午做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个月一本记工薄,每个月还会做个小累计。打个比方,要是张三红工每天是10分,他六月份出早工12个,出日工30天。因为三个早工抵一天,所以早工的工分就是(12÷3)x10 = 40分,红工就是30x10 = 300分,那么他六月份的总分就是300 + 40 = 340分。” “再说说定额工分,这一般是针对某段时期的某项农活设定的。”覃龙继续说道,“要么是为了赶时间尽快完成,要么是那种单个劳力或者一个家庭小单位就能做好的农活。比如说送公粮,咱们村离粮点1公里多,要是挑一担100斤的谷子送到粮点,就能得1分7厘工分。有些力气大的,一个早上能送五趟,一早上就能挣10多分呢。还有刹草喂牛,早上出去刹草喂牛,每百斤草记2分,有的人手脚麻利,一早上能弄8到9分。再有就是冬季农田三光,分配给某家某一片田,这片田的三光工分300分早就定额在那里了,生产队专门有一本定额工分薄,由队长或者会计掌管着。不管这家人是三天搞完还是六、七天完成,都是给300分。” “通用的记工分方式呢,社员每天的出工所得一般按10分制计算,早工2分、上午4分、下午4分;也有的地方按5分制,早工1分,上午、下午各2分。一般情况下,满工就是10分或者5分。记工时,多数村庄实行男女同工同酬,不过也有些村庄,对于老人、弱者的工分可能会有不同标准。” 江奔宇若有所思地说道:“呃!那我现在割牛草是?定额工分?” “对!这事一般是给老弱病残小干的活,现在咱们过来也是完成个任务。”覃龙点了点头回答道。 “龙哥,老大,你们一边坐着吧,这点活,我一个人都可以搞定!”何虎拍了拍胸脯,信心满满地说道。他那结实的肌肉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仿佛在展示着他的力量。说着便拿起割刀,熟练地开始割嫩芦苇。割刀在他的手中上下飞舞,发出“唰唰”的声响,嫩芦苇一丛丛地倒下。 “这样吧!虎哥你只管割好,扔到一旁,龙哥你负责绑成一把一把的,我就负责搬到板车上。”江奔宇灵机一动,提出了流水分工建议。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智慧,仿佛已经看到了三人高效完成任务的画面。 “这主意好!”覃龙和何虎异口同声地说道。但何虎紧接着又一脸无奈地说道:“只是老大,咱们没有板车啊,板车是村生产队的,我估计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借不出来了!” “那怎么搞回去?”江奔宇皱了皱眉头,有些发愁地问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仿佛在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老大,背啊!”何虎一脸平常地说道,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轻松,仿佛背芦苇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江奔宇闻言,内心深处仿佛有一万头神兽飞奔而过。他看了看那一大把的嫩芦苇,想象着要把这些嫩芦苇一捆一捆地背回去,不禁有些头疼。那芦苇虽然看起来纤细,但数量多了,重量可不容小觑。 “老大,你能背多少就背多少,剩下的我和小虎背!”覃龙似乎看出了自己老大的为难之处,连忙安慰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关切,仿佛在给予江奔宇力量。 随后,三人便开始了工作。何虎在前面弯着腰,双手紧握割刀,动作娴熟地割着嫩的那些芦苇。他的身体随着割刀的动作微微晃动,每割下一丛,就顺手扔到身后。那芦苇在他的手中仿佛听话的孩子,乖乖地倒下。 覃龙跟在后面,将何虎割下的芦苇一把一把地整理好,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草绳,熟练地绑成一捆一捆的。他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芦苇之间,草绳在他的手中飞快地缠绕,不一会儿,一捆捆整齐的芦苇就出现在眼前。 江奔宇则在最后,抱起一捆捆芦苇,艰难地搬到岸边。他的脚步有些沉重,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但他咬着牙,坚持着,心中想着一定要完成任务。 海风依旧呼啸着,吹走工作的汗水和燥热。三人的手都有些累了,动作也渐渐变得迟缓起来。那个环节的人累了,三人就互相换一下。何虎割累了,就和覃龙换一换,去绑芦苇;覃龙绑累了,就和江奔宇换一换,去搬芦苇;江奔宇搬累了,又和何虎换一换,去割芦苇。 就这样,三人在这片湿地淤泥海滩上,忙碌了好一个多小时。他们的脸上都布满了汗珠,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了,但他们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坚定,仿佛在告诉彼此,一定要完成任务。 大约估计一下,差不多够货之后,三人便扛着沉重的芦苇草,一步一步地往回走。那芦苇草在他们的肩上显得格外沉重,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他们没有丝毫的抱怨,只是默默地坚持着。 回到村里,三人将芦苇草交给记工员,等记工分。记工员认真地登记着,每捆芦苇都仔细地核对。等记工员登记完成后,今天最低工分已经混到手了,剩下的时间就是他们自己的了,想到这里三人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驱散了他们身上的疲惫,仿佛在告诉他们,今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第68章 分头行动 覃龙、何虎和江奔宇三人,刚忙完,背着牛草料回来,他们的衣衫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背上,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路上,海风如同调皮的孩子,不停地把他们的衣服吹得鼓鼓的 三人刚一迈进院子。 一阵清脆的声音便打破了这份宁静:“哎!才十点不到,你们怎么回来那么早?”许琪从屋内快步走了出来,手中还紧紧握着一块抹布,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她的脸上满是惊讶与疑惑,眼神中透露出对三人提前归来的好奇。 “嫂子,别说了!我们被阴了!”何虎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抢先一步大声说道,脸上的气愤如熊熊燃烧的火焰,清晰可见。 紧接着,他就像一位专业的说书人,绘声绘色地把生产队动员会上的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跟许琪详细讲述了一遍。 他的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着,时而握拳,时而摊开,讲到激动之处,还用力地挥了挥手,仿佛要将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不满彻底释放出来。 “小宇,他们这是欺负人呢!我们去镇上反应去!”许琪听完,瞬间义愤填膺,双手叉腰,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脸上写满了愤怒。 在她心中,江奔宇他们都是正直善良的人,受到这样的委屈,实在让她难以咽下这口气,必须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别!别!别!许姐别激动。”江奔宇连忙摆了摆手,脸上却挂着一抹淡淡的、自信的笑容,“这正合我意呢,姐,你觉得我这里缺吃的东西吗?他那点工分我才不稀罕!但是干这活,完成任务后,有大把自己时间了。以前要是不干活又被队里批评,现在轻轻松松完成任务,光明正大地偷懒,谁都不会说闲言碎语了,我们交个最低工分任务换来一天的伙食,不参与其他村民的物资分配。我们乐意,村里人也乐意。”江奔宇耐心地解释着,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现在想去哪里?”许琪听了江奔宇的话,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好奇心却愈发强烈,别人是恨不得多赚点工分,他们倒好越少越好,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心中对他们接下来的打算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没去那里!这样吧,龙哥你在家把屋顶上的瓦片给盖上,争取今天完成一间房顶先。”江奔宇转身,目光坚定地对着覃龙说道。他知道,一是覃龙做事踏实可靠,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自己很放心。二是给覃龙和许琪创造一些相处聊天时间。 覃龙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他那坚定的眼神和有力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他的决心。他心里清楚,江奔宇安排的这个任务关乎着他对象许琪的居住问题,在海边别看现在晴空万里的,说不准一会就局部下雨了。在这炎热多雨的夏末秋初季节,一个不漏雨的屋顶是多么重要,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全力完成。 “虎哥,你去把我们和子豪他们约定的那个新集合点清理出来。”江奔宇又将目光投向何虎,神色认真,语气中带着几分嘱托。 “是!老大!我这没问题,估计今早子豪兄弟他们基本清理得差不多了,我去看看有什么没做的就做!”何虎立刻挺直了腰板,大声回应道,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嗯!主要是建个遮风挡雨的大草棚子,但小心一点,别被暴露了位置。”江奔宇再次叮嘱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这个集合点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是他们秘密计划的关键场所,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一切都可能功亏一篑。 “老大,我知道的!”何虎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专注,表示自己已经将江奔宇的话牢记在心。他十分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你们在说建什么神神秘秘的?”一旁的许琪实在忍不住,再次好奇地问道,她的好奇心已经被彻底勾了起来,就像一只猫在不停地抓挠着她的心。 “呃!姐,这个怎么说呢?等搞好带你过去就知道了!”江奔宇卖了个关子,笑着说道,不想过早地透露这个秘密。 “老大,那你呢?”覃龙好奇地问道,他对老大江奔宇的安排充满兴趣,也十分关心他接下来的行动。 “我去把前天设置的捕野鸡陷阱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收获!”江奔宇回答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几只肥美的野鸡被困在陷阱里的画面,想到如果能有这样的收获,大家就能好好改善一下伙食,心中满是憧憬。 “嗯!老大,那你注意安全!千万别越过那条子豪他们村去镇上的那条小路。你看到小路边有很多木桩架,就不要再深入了。那些架子,是子豪他们村的人走那条近道去镇上,经常碰到野猪而设置的救命玩意。”覃龙关切地说道,他虽然知道江奔宇做事一向稳重,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他注意安全。在这个充满未知的北峰山脉中,他是担心江奔宇会遇到什么危险。 随后,三人各自按照自己的任务安排,开始行动。 覃龙熟练地拿起绳索,动作敏捷地爬上屋顶,然后把地面上装着瓦片的篮子用绳子钩着提上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铺设瓦片。每一片瓦片他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认真检查每一个缝隙,生怕有一丝遗漏。许琪在地面上打打下手,把瓦片放入篮子里,递水等等些小活。 何虎则带着工具,迈着轻快而坚定的步伐,朝着和子豪约定的集合点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构思着搭建草棚的方案,心中充满了干劲。 江奔宇则仔细地整理好自己的装备,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他背着工具包,步伐稳健地朝着设置陷阱的方向出发。 他们的身影在太阳照耀下渐行渐远,各自奔赴着自己的任务。 第69章 老地方 江奔宇再次检查装备,特别是气枪和脚上的防护。气枪检查完毕后,便蹲下用两块三十公分高的半圆空心竹片,用绑带紧紧绑住脚小腿位置。进山入林最怕的是躲藏在草中的毒蛇,如果有软牛皮包裹更好,现在条件有限只能尽最大努力保护好自己。 山林间,晨光透过茂密枝叶的缝隙,在地面洒下斑驳光影。江奔宇身着轻便的猎装,身姿矫健,脚步敏捷地在山林间迅速穿梭。他的眼睛到处寻找那些标记着陷阱位置的指示物,双眼如鹰隼般紧紧盯着上面的标记,,每一个步伐都透露着对未知收获的期待与探索的决心。 没过多长时间,江奔宇依照着标记,顺利来到了第一个设计陷阱的地方。这是一片稍显开阔的林地,四周树木高耸入云,繁茂的枝叶相互交错,像是一张巨大的绿色网,将这片天地与外界隔绝开来。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为这片寂静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江奔宇一眼便瞧见了那棵被压弯的小树,它低垂着枝干,毫无回弹的迹象。 江奔宇心中顿时了然,这陷阱并未触发。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带着些许无奈,在这空旷的林地中轻轻回荡。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情绪,继续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一路上,他快速查看沿途设置的陷阱。有些陷阱的机关明显被触发过,周围的泥土被翻动得杂乱无章,新翻出的泥土散发着湿润的气息,杂草也被踩踏得凌乱不堪,可陷阱之中却空空如也,没有捕捉到任何猎物,仿佛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虚惊; 而有的陷阱则抓到了野鸡、山鸟之类的猎物,然而,令人气愤的是,这些猎物已被别的动物捷足先登,只留下些零散的羽毛和残缺不全的肢体,看得江奔宇一阵心疼。 他蹲下身,轻轻捡起一根沾着血迹的羽毛,眼神中满是惋惜,心中不禁感叹这片山林中生存的残酷。 越是深入山林,这样猎物被吃掉的场景就越发频繁,满地都是凌乱的羽毛,还有那触目惊心的半边身子,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片山林中弱肉强食的残酷生存法则。 江奔宇回想起和覃龙两人沿着兽道两侧,一路仔细设置陷阱的情景。 从起始之处一直到发现水鹿群的位置,他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一路,少说也设置了五十个陷阱,多的话怕是有一百个了。 可到现在,江奔宇一共才收获了五只野鸡和两只大山鸟。这样的收获,与他们付出的努力相比,实在是不成正比。他不禁停下脚步,心中涌起一股挫败感,望着四周茂密的山林,思绪渐渐飘远。 江奔宇停下脚步,微微仰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眯起了眼睛。此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后世北峰山脉的地图。 那山脉的形状,像极了一只千足蜈蚣虫。一条宛如蜈蚣背脊的主山脉连绵起伏横跨三省,无数分枝小山脉从主脉延伸而出,密密麻麻的,恰似蜈蚣的脚。 而古乡村,就坐落在蜈蚣形状的两个触须中左边的那一根,呈“?”字型的位置。 江奔宇心中瞬间有了底,自己此刻所处的地方,正是蜈蚣触须“?”的尖端进入一个小时路程而已。至于覃龙提到的子豪村走的近道,大概率是从“?”短的那一边,直接横穿到“?”长的这边。那地方,估计已经到了蜈蚣触须三分之一的位置。 再往另一边,沿着触须小山脉继续深入,就快要接近北峰山脉的主脉了。靠近主脉的地方,必然会碰到更多大型野兽。 江奔宇心想,上次六豆村追的那头野猪,说不定就是从子豪村走的近路上被围捕的,之后野猪沿着蜈蚣触须般的山脉往前逃窜,这才被他们三人在蜈蚣触须山脉尽头的海边截住。 这么看来,再往前,极有可能遇到野猪群!江奔宇心中涌起一股兴奋与紧张交织的情绪,兴奋的是即将可能面对未知的挑战,紧张的是野猪群的危险性。 他下意识地拍了拍手中的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镇定了些,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有啥可怕的,真遇到了,第一时间往树上爬,剩下的就交给这把枪了。 尽管心中也有些忐忑,但江奔宇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再次来到上次枪杀水鹿的地方,然后沿着水鹿逃跑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继续跟了上去。他的脚步放得极轻,每一步都像是在试探,眼睛时刻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动静。周围的树木像是沉默的卫士,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时间在静谧的山林中缓缓流逝,往前大约再探索了约一个半小时左右,江奔宇隐隐约约听到了动物的哀鸣声和低沉的吼叫声。他瞬间警觉起来,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 呼吸变得愈发轻缓,他猫着腰,像一只潜伏的猎豹,脚步放得极轻,悄悄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潜伏过去。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了前方的未知生物。 由于距离尚远,江奔宇只能依稀看到一些动物的模糊身影。他眯起眼睛,定睛细看,只见两只鹿半蹲在地上,周围还有一群模样像狗的动物。 那群“狗”十分狡猾,时不时趁蹲在地上的鹿不注意,便如离弦之箭般迅速冲过去咬上一口,咬完又迅速撤离。地上的鹿早已伤痕累累,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周围的草地,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只要鹿一站起身来,那群“狗”便从鹿的屁股后方发起攻击,狠狠地撕咬鹿的后腿,让鹿根本无法逃脱。 江奔宇心中明白,如果自己没有出现,这两只鹿恐怕很快就会命丧在这群“狗”的嘴下。 江奔宇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暗自估量着距离。差不多有一百多米远,这距离对于这把枪的精准射击来说,实在是太远了。 他开始仔细观察起附近的树木,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射击位置。他的目光在树林间来回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一番搜寻后,他发现了一棵长着“y”字形状的大树,离鹿的位置大概有30米左右。而且这群十多只像狗一样的动物,正紧紧围着这两头鹿,这无疑给了江奔宇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心中迅速盘算起来,只要自己能够慢慢爬到气枪的有效射击范围,摆好奔跑的姿势,用一枪解决一头鹿,然后快速一边奔跑,然后一边对着鹿连续射击,定能把另外一头鹿也打死。随后跑到那“y”型树木下,借助奔跑产生的惯性,踩着斜斜的“y”行树干,迅速往树上爬,爬到“y”型树木的交点处树叉,就可以居高临下地对着这群“狗”开始射杀。 想好计划后,江奔宇立刻行动起来。他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蹲在林中的草丛里,每一个动作都极为缓慢而谨慎。他伸出手,轻轻拨开那些可能会发出声响的枯枝,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然后再缓缓移动脚步,踩到刚刚清理干净的位置。一步一步,他悄无声息地朝着目标靠近,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那是他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期待与紧张…… 第70章 失算了,那是豺,不是狗 山林间,雾气氤氲,晨光艰难地透过茂密枝叶的缝隙,洒下一道道细碎的光影。 江奔宇置身其中,脚步极轻,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与大地悄悄私语,生怕弄出丝毫声响。 他身上插满与山林色调相近的植被,隐匿在灌木丛与树木交织而成的阴影里,宛如一只潜伏的猎豹,伺机而动。 他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定着前方不远处的两头鹿,此刻成了他每一步行动的关键参照点,亦是他与猎物距离的精准标尺。 等江缓缓爬进气枪50米精准射击范围的那一刻,江奔宇的大脑瞬间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 他微微闭上双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脑海中,他再次细致地推演着心中早已拟定好的计划,每一个步骤,从扣动扳机的力度,到射击后身体的转向,再到每一个可能出现的状况,无论是猎物的意外逃窜,还是风向的突然改变,都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清晰浮现。 片刻后,他缓缓蹲起身子,膝盖微微弯曲,做出类似运动员预备冲跑的动作,身体微微前倾,重心下沉,全身的肌肉紧绷,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要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他双手稳稳地握住气枪,那气枪在他手中仿佛与他融为一体。枪托紧紧抵在手上,他的掌心微微沁出汗水,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握持。眼睛、准星、目标三点一线,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透过准星,瞄准的是鹿群中那头生命力最为旺盛的鹿。 这头鹿身姿矫健,前腿肌肉紧绷,哪怕现在身处围攻,每一次跃动都彰显着强劲的力度,它的鬃毛在风中微微飘动,前蹄扬起的尘土仿佛是它活力的证明,只是它有一只后腿都折了,软软地无力垂下,靠三条腿支撑着。 至于另外一头看起来虚弱的鹿,江奔宇打算留着作为第二次射击的目标,他有着自己的盘算和节奏,他深知,狩猎需要耐心与策略,不能操之过急。 一切准备就绪,江奔宇静静地等待着一个绝佳的时机。他的呼吸平稳而缓慢,宛如山林间的微风,不惊动一片树叶。 就在这时,那群如同狗一般的动物,突然从鹿的视野盲区,鹿背方向窜出,对着鹿发起了新一轮的凶猛攻击。 鹿前面的同类发起吼声,在配合后面攻击的同类,它们低伏着身子,身上的毛发因为愤怒而根根直立,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猎物的灵魂。 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这咆哮声在山林间回荡,如同一股黑色的潮水向着鹿群涌去,所到之处,草木皆惊。江奔宇知道,他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了。 “啪”“啪”快速细微调整枪口又是“啪”“啪”,四声枪响几乎是连贯响起,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惊飞了一群栖息在枝头的飞鸟。 枪声过后,江奔宇没有丝毫犹豫,夺命狂奔起来。他的身影在树林间快速穿梭,目标就是20米处的“y”型树,树枝划过他的脸庞,留下一道道细微的血痕,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加速冲刺。他手中的气枪此刻成为了他威慑的武器,对着那些狗一样的动物,他胡乱地开枪,期望枪声能够吓退它们,让它们四散逃躲。 高速冲刺奔跑,他的心跳急速加快,砰砰砰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仿佛要冲破胸膛。 然而,江奔宇失算了。 那群狗一样的动物不但没有被枪声吓到,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一般,集体对着江奔宇的方向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它们张牙舞爪,速度极快,原本就凶猛的气势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恐怖。它们的利齿在透过树叶的阳光柱下闪烁着寒光,仿佛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 江奔宇的目标是不远处那棵“y”型树,他深知只要爬到树上了,能暂时摆脱眼前的危机。 而那群狗一样的动物目标明确:就是江奔宇,两者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诡异的互相奔赴的“人兽奇缘”。 他向着那棵树拼命跑去,脚下的土地被踩下一个个脚步坑,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紧张与刺激。 “嗒”“嗒”,江奔宇快速地踩着“y”型树干往树的交叉点爬上去。就在他刚把上半身卡进那树叉中,双腿还吊在树下的时候,突然感到左腿一沉。 他下意识地双手紧紧抱住树干,手臂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低头透过树干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只狗一样的动物正死死咬在他的小腿上,哪怕被吊了起来,它的嘴巴依旧紧紧咬着,没有丝毫松口的迹象。它的牙齿深深嵌入他脚上的竹板片,哪怕有竹片保护的小腿,里面的皮肤似乎都可以感受到,这家伙锋利牙齿上的冰冷温度。 这是江奔宇如此近距离地看清这只动物的模样:它的吻部较短,耳朵圆钝,给人一种憨态可掬的错觉;毛色通常由浅黄褐色到棕色再到红色,在阳光下闪烁着独特的光泽;还有一条浓密的大尾巴,尾尖为黑色。 江奔宇心中一惊,这不就是豺狼吗? 他的内心顿时一阵万马奔腾:“卧槽,如果早知道是这东西,老子有多远走多远!这东西单个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们是群居动物,根本不怕敌人,遇到袭击就会疯狂反击!正所谓挑衅老虎、追赶狼群,杀起来根本不怕死嗷嗷地冲上去,不然怎么会被称为四大猛兽之首?”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身下的土地上。 听着不远处传来豺狼仰天长啸的声音,江奔宇就知道,这是它们在召集同伴,一场更加严峻的危机即将来临。 他赶忙调整了一下身体,单手抱着树干,保持身体的平衡,另一只手拿起气枪,稳稳地对准挂在脚上悬吊的豺狼,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瞬间贯穿了豺狼的腹部,鲜血从伤口处汹涌地流了出来,还夹杂着一些内脏碎片。这只豺狼最终被江奔宇总另外一个脚用力踢,那家伙才重重地掉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江奔宇趁机连忙调整位置,发现腿上的竹板上深深印着,豺狼的几个犬牙印,可想而知这群家伙的咬合力了。 然而他没想到,这只豺狼的掉落不但没有吓退附近的豺狼,反而像是点燃了它们的斗志,让它们变得更加疯狂,不顾一切地朝着“y”型树上冲来。它们跳跃着,攀爬着,试图接近江奔宇,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调整好位置的江奔宇,此刻已经没有时间去仔细瞄准,他只能对着群攻过来的豺狼不停地点射开火。 每一枪射出,都伴随着一声惨叫,有的豺狼当场死去,身体软绵绵地倒下,眼睛还圆睁着,似乎还带着不甘;有的则没死透,在地上痛苦地呜呜叫着,不断挣扎,它们的身体扭曲着,试图再次站起来发起攻击。 过了一会儿,江奔宇发现没有豺狼再冲出来的时候,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的肩膀微微下垂,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他再次仔细检查气枪,确认枪支没有问题后,熟练地换好子弹,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下树。 他快速地打扫现场,将那些死去的豺狼和鹿都收进随身空间之中,准备带着这些“战利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第71章 人兽大战 刚清扫完战场,江奔宇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豆大的汗水。那汗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瞬间洇湿了一小片。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湿漉漉的布料让他感到一阵不适。 他的呼吸还略显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 目光落在最后一只鹿的尸体上,那只鹿原本灵动的身姿此刻已变得毫无生气,鲜血染红了周围的草地。江奔宇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其收入随身空间。此时,他的心中满是即将离开这个危机四伏山林的庆幸与解脱。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和潮湿的草木气息。那血腥味儿直往他的鼻腔里钻,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抬脚迈出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一般,他猛地顿住。 一阵大规模簌簌的声音从茂密的林中传来,起初那声音很微弱,如同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低语,在这寂静的山林中若有若无。可眨眼间,便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那声音像是无数树叶在狂风中剧烈颤抖,相互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又像是急促的脚步声踏在厚厚的落叶上,沉闷而密集,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快速逼近。 江奔宇心里“咯噔”一沉,不用细想也知道,肯定是豺狼的救兵来了。这些群居的猛兽,向来有着极为敏锐的感知,一旦有同伴遭遇危险,便会毫不犹豫地倾巢而出,展开疯狂的复仇。它们的愤怒如同燃烧的火焰,势要将侵犯者吞噬。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双腿猛地发力,肌肉紧绷,像是两只蓄势待发的弹簧。每一块肌肉都在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推动着他的身体向前冲去。他朝着原来那棵“y”型树疯狂奔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扬起地上大片的落叶。落叶在他的脚下飞舞,仿佛是他逃离危险的见证。身后仿佛留下了一条淡淡的落叶轨迹,那是他与这片山林最后的羁绊。 到了树下,他来不及喘息,手脚并用,如同一只敏捷的猴子,迅速攀爬。粗糙的树皮摩擦着他的手掌,带来一阵刺痛,但他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这次,他比之前更加拼命,往上又多爬了高一段距离,终于找到一个粗壮且稳固的树干,稳稳地坐下。他双手紧紧握住气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是一道道白色的印记刻在皮肤上。他警惕地盯着下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未知的紧张,仿佛在与这片黑暗的山林进行着无声的对峙。 不一会儿,从林中支援过来的豺狼,凭借着它们那极其敏锐的嗅觉,瞬间捕捉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以及江奔宇身上独有的气息。那些气息如同无形的丝线,将它们引向了猎物。这些猛兽们瞬间躁动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又充满威胁的咆哮,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怒吼。它们的前爪不停地刨着地面,激起一片尘土,每一下都像是在向江奔宇示威,那锋利的爪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随后,它们便如汹涌的潮水般,疯狂地朝着“y”型树发起冲锋,一波接着一波,毫无惧意。那密集的身影如同黑色的洪流,瞬间将“y”型树包围。江奔宇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知道,一场生死之战即将开始。 就这样,一场激烈的攻防战再次打响。豺狼们不顾生死地往上扑,它们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黑色的弧线,锋利的爪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在空中肆意挥舞,试图抓住江奔宇,将他撕成碎片。每一只豺狼都充满了攻击性,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仿佛江奔宇是它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而江奔宇则冷静地应对,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准星,目光坚定而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干扰他。手指沉稳地扣动扳机,每一次点射,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只豺狼应声倒下。枪声在山林中回荡,打破了原本的寂静。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坚毅,那是一种对生存的渴望和对命运的抗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y”型树下的豺狼尸体越积越多,慢慢地堆积成一个小山包。那些疯狂进攻的豺狼,借助着同伴尸体的高度,跳起来的高度逐渐接近江奔宇的位置。江奔宇见状,心里不禁冷笑一声,暗自想着:“一帮畜牲还懂这技术?幸好手里的家伙坚实耐用可靠,子弹也足够多,毕竟上次买的可是十盒铅弹,共一千发!来吧!快来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士,再次拉动枪栓,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准备迎接下一轮攻击。那枪栓的声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脆,仿佛是他对豺狼们的挑衅。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豺狼的尸体越来越高,几乎都顶到了“y”型树的交叉点。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山林中,让人闻之欲呕。江奔宇的手臂因为长时间射击而有些酸痛,肌肉紧绷得像是要断裂一般,每一次扣动扳机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可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已经数不出来自己干掉了多少只豺狼,只知道眼前是一片血腥的场景,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味,地上满是横七竖八的豺狼尸体,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仿佛是一幅惨烈的画卷。 终于,当最后一只呜呜嚎叫的豺狼高高跃起,发起进攻时,江奔宇眼神一凛,瞳孔瞬间收缩,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子弹精准地贯穿了这只豺狼的头颅,它的身体在空中顿了一下,仿佛被时间定格,随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那尘土在阳光的照耀下飞舞,像是在为这场战斗画上了一个句号。 江奔宇长舒一口气,从树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关节处发出“咔咔”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艰辛。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确定没有危险后,他才缓缓落到地上。 他快速地将那些豺狼尸体一具具收进随身空间,每收一具,都掉下一片凝固的血块,仿佛在为这场战斗画上一个个句号。那些血块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仿佛是大地的伤口。原地留下了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潮湿的泥土气息,令人作呕。地面上,渗到土里的血液已经变成了黑色,像是大地的伤口,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激烈战斗的残酷。 江奔宇最后望了一眼这片战场,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这场误入靠近北峰山主山脉的战斗后怕。那片血腥的场景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让他感到一阵心悸。匆匆处理完,他便转身朝着来时的路夺命狂奔,身影在山林间快速穿梭。锋利的草叶划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道细微的血痕,但他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回到那个安全、温暖的家。他的脚步急促而坚定,仿佛在与时间赛跑,想要尽快摆脱这片充满危险的丛林。 第72章 超负荷了 江奔宇在北峰山脉蜈蚣触须支脉的深处一路狂奔,脚步急促而有力,每一步落下,脚下的土地便扰动地上的落叶,那这杂草灌木在他跑过后,又迅速摇曳起来。他的身影在山林间飞速穿梭,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在茂密的树林与嶙峋的山石间灵活移动。 他的目标十分明确,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第一枪杀鹿的地方,那片区域如同一个导航坐标,指引着他前行。记忆中的路线就像一张清晰的地图,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放大、重现。每一处弯道、每一块突出的岩石,都如同老朋友般熟悉,支撑着他疲惫的身体,身后有没有豺狼群追着的未知,让他的脚步不曾有片刻停歇。荆棘划破了他的手臂,留下细小的伤口,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胳膊流淌,但他浑然不觉,一心只想尽快回到熟悉的地方先。 终于,他抵达了那片第一次射杀水鹿的地方,那熟悉的区域。眼前的景象让他稍感安心,可他并未松懈下来,稍作辨认后,便转而沿着水沟流淌的方向继续前行。 水沟里的水潺潺流动,清澈的水流在石头间跳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似乎在诉说着山林里不为人知的故事。 江奔宇沿着它蜿蜒的轨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一直跟着水流方向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往日煮早餐的集合点,出现在眼前。那熟悉的案板石头和曾经升起炊烟的简易灶台映入眼帘时,江奔宇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长舒一口气,双腿一软,就直接坐躺在地上。仰天回想起刚才一路的经历,心中感慨万千。前往不认识的地方时,路途仿佛没有尽头,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艰难。茂密的丛林中,随时可能遭遇未知的危险,迷路的恐惧如影随形。而现在,回到熟悉地方,感觉回家的路线,立马浮现脑海之中,感觉只要一瞬间就跨越了所有的距离。 他在原地稍作休整,缓缓地坐在地上,从随身空间之中里拿出食物和水。食物是正常的米饭和菜,没办法谁叫随身空间之中有能保质功效,只不过水只剩下半壶了。他大口地吃着、喝着,干涩的米饭在口中散开,混合着汗水的味道,却也让他感到无比满足,迅速补充着消耗殆尽的体力。 吃饱喝足后,他站到山泉里。他弯下腰,先是将双手浸入水中,清凉的泉水瞬间驱散了他手上的燥热。他捧起一捧水,浇在脸上,疲惫与汗水随着水流一同滑落。接着,他仔细地搓洗着衣服上沾到的豺狼的血迹。那血迹已经干涸,结成了暗红色的硬块,他用力地揉搓着,血水在水中散开,慢慢被水流带走,仿佛也带走了这一路的惊险与疲惫。 清洗完毕,他直起身子,警惕地四处观察了一番。山林里寂静无声,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和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没有任何其他声响。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确定无人存在后,意念一动,从随身空间之中放出两只豺狼到山泉水里。这两只豺狼每只重35斤左右,长一米左右,体型健硕。此刻,它们静静地躺在水中,湿漉漉的毛发紧贴在身上,已经没了生机。 江奔宇轻车熟路地开始处理这两只豺狼。他先熟练地拿起随身携带的剥皮刀,那刀在他手中犹如一件精密的工具。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沿着豺狼的腹部小心翼翼地划开一道口子,然后顺着皮肉之间的缝隙,一点点地将皮剥下,每一下都恰到好处,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皮剥完后,他又开始开膛破肚,仔细地处理内脏。他的眼神专注,动作有条不紊,将每一个器官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分类放好。完成这一切后,他把处理好的豺狼肉放回随身空间之中,然后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是一段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一路上,江奔宇的思绪早已飘回了家中。这一刻他也深深明白一句老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的意义,他想着家中温暖的床铺,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 当他终于看到那熟悉的房屋轮廓时,心中满是喜悦。那座小小的木屋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馨,屋里升起的袅袅炊烟,仿佛在召唤着他回家。 他快步走到角落,从随身空间里拿出那两只处理好的豺狼肉,便往院里走去。随后稳稳地放在院中桌台上。 此时,覃龙和许琪正在家里铺瓦片。听到动静,覃龙从屋顶上探出头来,许琪拄着拐杖从那改造房出来。 江奔宇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声音里带着浓浓超负荷的疲惫,简单的几个字,仿佛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加上到家了的安全感,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了,原本被压制的疲惫更加涌上来。 打完招呼后,他实在支撑不住,便在屋檐下临时的床上躺了下来。不一会,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完全不顾周围的一切。 覃龙和许琪看到他突然回来又直接睡倒,一脸的懵逼。两人对视一眼,屋顶上的覃龙放下手中的工具,从屋顶上爬了下来,许琪也走出来。 落地后的覃龙下意识地看向桌台上的东西,当看到那动物尸体的头后,眼睛不由眯了眯,心中一惊:“这是豺狼啊!这东西一般都是群居,老大碰上这个,还能平安回来,估计他把那些东西灭完了。”覃龙一边暗自佩服,一边把这两个豺狼肉吊到厨房去。 等江奔宇醒来,已是第二天凌晨四点多。他感觉肚子里空空荡荡,像被掏空了一般,饥饿感如潮水般袭来。他伸手摸索着,打开难得一用的手电筒,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周围。他发现自己睡的屋檐下的床边不远处的桌子上,用竹网盖罩住有东西。 江奔宇看到这一幕,不用猜都知道,估计是许姐他们见自己睡觉没醒,所以留下的晚饭吧!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也微微湿润。他伸手拿开竹罩盖,发现里面有一碗大米饭和一些青菜萝卜干。虽然饭菜已经凉了,但江奔宇却感到一阵暖心,他深刻地体会到,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随即,他拿起饭,也不管冷不冷,就大口大口地涮了起来 。这一刻,食物带来的满足感和被人关怀的温暖,让他觉得无比幸福,所有的疲惫与艰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第73章 凌晨五点?不早了 喝足饭饱之后,江奔宇只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说不出的惬意与舒畅。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慵懒地靠在那张略显陈旧却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椅子上,打算趁着这片刻闲暇,好好休息一会儿。 天色微微露出一丝亮,黑夜有还未褪去,光影交织,在天空中变幻出一片片奇妙的云朵形状,像是大自然随手勾勒的抽象画作。四周静谧得近乎无声,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熟睡的咕咕鸟鸣,在这寂静的氛围里轻轻回荡,反倒为这份宁静增添了几分灵动的生气。 江奔宇微微阖上双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思绪也渐渐飘远,最后似睡未睡。 没过多长时间,在一阵熟悉的声音从院外那条蜿蜒的小路悠悠传来,瞬间打破了这份美好的宁静:“老大,你醒了?”那声音朝气蓬勃,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与热情,一听就知道是覃龙。 江奔宇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缓缓回过神来,意识还有些迷糊,应了一声:“嗯!你也那么早?”声音里还带着些未散尽的慵懒,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惬意之中。 覃龙步伐轻快地走进屋内,脸上挂着一抹灿烂的笑容,说道:“呃!老大,这季节早上五点可不算早了,上早工的人都已经来回一趟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在空中比划着上工和回来的路程,脸上的神情十分认真,眼睛里闪烁着质朴的光芒。 “呃!好吧!”江奔宇抬起头,望向庭院外那片清晨五点多的天空。 此时,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鱼肚白,太阳还羞涩地隐匿在大地的怀抱之中,尚未完全升起。天边,只是在地平线处透出朦胧的轮廓,为远处的山峦镶上一层金边。晨曦似一层薄纱,轻柔地铺展开来,给天空染上淡淡的橙黄,与夜的深蓝交融,勾勒出如梦似幻的色彩渐变。 海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带着夜间残留的一丝凉意,又裹挟着白昼将至的温热。草叶上的水珠,反射着微弱光芒,与渐亮的天色相互映衬,显得有些活力气息。 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奏响清晨的乐章,它们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穿梭,那翅膀扇动的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寂静,为这宁静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灵动。不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天空的色彩,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记录着这清晨独有的温柔与宁静 。 “对了!老大,”覃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说道,神色间带着些许急切,“昨天小虎说新的聚集点的爆棚基本搭建完成。还有昨晚,平时常来的那帮女知青同志也过来了,你当时睡得正香,我就自作主张把半边的肉炒了吃,你不会介意吧?”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和忐忑,小心翼翼地看着江奔宇,生怕自己的擅自决定惹得老大不高兴。 “哟!虎哥那边怎么搭建那么快?那些肉多得是,吃就吃了,我还有很多!”江奔宇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语气轻松随意,仿佛那些肉在他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他的这份豁达与豪爽,让覃龙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呃!老大,这么多肉,能不能告诉我一声,你是不是把它们一锅端了?”覃龙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挠着他的心,让他忍不住问道。接着,他便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地说道:“子豪他们因为黑五类身份,被安排的工作,跟我们低工分的工作基本一样,一天干一会儿就完成任务了。要不然,我们巡逻的时候也不会发现他们在海边偷捡鱼获,要不是老大你出现,我估计他们往后的日子会更难!”说到这里,覃龙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同情与担忧。 江奔宇闻言,微微愣了一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子豪他们那一张张略显疲惫却又充满倔强的模样。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点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帮子豪他们改善一下现状。 “老大,你这点头是不是我理解程你真的把他们一锅端了?”覃龙问道。 江奔宇没有说,只是点点表示而已。 “老大,可以啊!有十几只豺狼的话,记得剥皮啊,那个豺狼皮可是很抢手的东西!”覃龙一想到那些珍贵的豺狼皮,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高兴地说道。不过,对于那些被一锅端的豺狼放在哪里藏着,他很有分寸,没有出声询问,有些事情,知道了也得装作不知道,这是生存之道。 “嗯!大概多少钱一张?”闻言江奔宇他就来了兴趣,本来他想说不止那个数,但话到嘴边,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他心中自有打算,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想法。 “老大,这个很难估算,”覃龙皱着眉头,认真地分析道,眼神中透着专注与思考,“那些羊皮都要5 - 10块了,根据以前有人潜力捡到一只腐烂的豺狼,剥下的半张豺狼皮,卖了20块钱。”他一边说,一边努力回忆着过去听到的那些交易价格,试图从这些模糊的记忆中找出一些规律。 “这东西跟羊皮差不多,怎么会那么贵?”江奔宇满脸疑惑,不解地问道,脸上的神情写满了困惑,显然对豺狼皮的高价感到十分意外。 “老大,这里面学问可多了,”覃龙兴致勃勃地解释起来,整个人仿佛都沉浸在了对市场行情的分析之中,“有些生产大队大量养羊,羊皮在北方做皮袄很合适,那里气候寒冷,皮袄是人们过冬的必备之物。可咱们南方天气炎热加上技术有限,那羊皮骚味很重,大家都不习惯用羊皮制品,所以羊皮在咱们这儿不怎么值钱。而豺狼皮就不一样了,它发热性特别强,对于老年人来说,尤其是那些患有老寒腿的,用它来护腿再好不过,能给他们带来实实在在的温暖与舒适。要是市场上对这东西需求大,如到了冬天,老寒腿患者病发,大家都想购买豺狼皮来缓解病痛,价格自然就会被抬高。而且,是有特定的买家群体,像有工资的城里人,他们生活条件相对较好,有购买能力,也愿意为一些稀罕的保暖物品买单;还有公私合营的掌柜这些有经济实力的人,他们也会对价格产生影响。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品质,豺狼皮的完整性、毛色光亮程度等,都会决定它的价格高低。要是豺狼皮有破洞、毛色不光亮,那它的价值可就大打折扣,价格也会低多了。” “哦!那行!”江奔宇听明白了其中的门道,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说道,“一会我们做完工分任务,就去镇上逛逛!只是这盖铺瓦片的活还没铺完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想着到镇上或许能打听到更多关于豺狼皮的消息。 “铺瓦的活一会我父亲过来干也行,”覃龙提议道,脸上带着微笑道,“只是老大,我们还去不去新的集合点?”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等待着江奔宇的回答,虽然地方是他提议的,但心中对新集合点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去啊!等虎哥到了,许姐起来了再去!”江奔宇毫不犹豫地说道,仿佛一切都已经在他的计划之中,语气坚定。 第74章 抄袭改版美 美团的模式 天色才刚刚泛起微光,像是被清水稀释过的墨汁,在天边缓缓晕染开来。淡薄的云层好似轻柔的纱幔,悠悠地飘浮在空中,晨光努力穿透这层薄纱,洒下一片朦胧且带着几分梦幻的光影。 地面上,万物还笼罩在这柔和的光线里,影影绰绰,如梦似幻。就在这时,何虎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何虎步伐匆匆,嘴里喃喃着“睡过头了!睡过头了!”显然是一路小跑急行而来。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晨光下闪烁着点点光芒,那是他赶路的痕迹。 等何虎赶到之后,他先是微微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便与江奔宇、覃龙围坐在一起。 三人脸上都洋溢着热切的神情,又兴致勃勃地聊了好一会儿。。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许琪才悠悠转醒。她像是还未完全从睡梦中脱离出来,眼神中带着几分迷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悠悠地走到窗边向外望去。这一望,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只见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个人正静静地等在外面聊天。许琪的脸上瞬间涌起一抹红晕,像是天边的晚霞,红得夺目。她意识到自己让大家久等了,心中满是愧疚,赶忙抬手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发丝,动作迅速又有些慌乱,随后匆匆走出房门。 她略带歉意地开口,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等这么久了。昨晚一直在收拾东西,忙得晕头转向,不知不觉就到太晚了,所以……”话还没说完,她又轻轻咬了咬下唇,眼中满是抱歉。 江奔宇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没事!许姐!我就和你交代点事情。你知道厨房案板架下面吧,那里埋着两个陶瓷缸,里面放着大米和肉干,要是你饿了,就拿出来煮着吃。拿东西出来后,可得记得恢复原样,千万别让人看出什么端倪。要是有人来问,你就说是龙哥家给的,可千万别露馅了!”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认真地看着许琪,眼神中满是关切,生怕她记不住。 “小宇,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那些门门道道我心里有数,肯定不会出错的!”许琪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那动作和神情,仿佛在向江奔宇保证,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会说错。 “嗯!那就行!只要别留下什么口实就行了。那我们就先出去一趟了!”江奔宇说完,便和覃龙、何虎一起转身,朝着新的集合点出发。 一路上,阳光逐渐变得炽热起来,像是被点燃的火焰,越烧越旺。那暖烘烘的光线洒在人身上,让人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三人脚步轻快,仿佛脚下生风,很快便抵达了集合点。 等江奔宇、覃龙、何虎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张子豪他们也已经到了。看张子豪他们翘首以盼的模样,伸长了脖子,眼睛紧紧盯着路口,估计是早就等着他们到来了。 江奔宇神色平静,他一贯如此,沉稳又内敛。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把手里的篮子递过去,对着子豪说道:“先把早餐安排一下。”简单的四个字,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暖。 张子豪身后的李大伟、林强军、刘国龙和刘永华几人,根本不用安排,便默契地忙碌起来,他们有的去打水,有的去找柴火,开始着手煮早餐。 “子豪,你这次找的这个新据点可真是不错啊!”江奔宇看着周围的环境,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目光,“这段时间,镇上那边没出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现在靠着老大给的启动资金,再根据老大之前让我记录的物价价格波动表,我们倒卖的东西不仅没亏,还都小赚了一笔呢!”张子豪满脸笑容,兴奋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那光芒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成功。 “嗯!那就行了!可千万别忘了我们的目标,要让村村镇镇里都有我们信得过的人!在这方面,可别舍不得花费,要是不够,你随时跟我说。”江奔宇神色认真,郑重地说道,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看到未来的蓝图。 “呃!老大,说起来这个,有个情况得跟你汇报一下。”张子豪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开口。 “说吧!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都不用藏着掖着。”江奔宇语气坚定,眼神中透着信任,那信任的目光,让张子豪心中一暖。 “我不是担心这个,主要是现在愿意跟我们做的人,大部分身份都是黑五类,这方面……”张子豪吞吞吐吐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仿佛那是一个解不开的难题。 “子豪,眼光得放长远些,格局放大点。管他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只要他不偷不抢,不做违法的事,我们都可以把他们招收进来,给他们发工资。我要你把三乡镇所有买卖货的渠道都牢牢掌握在手里。这样一来,我们就能进一步记录下买家的需求,然后去找到相应的产品提供给买家。之后,我们还得告诉买家,你家里需要的东西,我们这儿有,而且价格比供销社的便宜一点,你只需挑选好自己需要的物品,先交一点订金,哪怕一毛也行。等我们把购买的东西给你送到家里,你查看过后,确认没有损坏或者不满意的,再把剩下的钱补给我们就行了。这话,能听明白吗?”江奔宇耐心地给他们讲解着类似美团的商业模式,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他的手在空中不停地舞动,试图让大家更好地理解,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雕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呃!老大,有些明白,又有些不太明白!”张子豪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地说道,他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显然这个全新的商业模式对他来说,理解起来还有些困难。 “你们呢?”江奔宇又将目光投向其他人,只见他们也是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脸上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有人轻轻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思考;有人则皱着眉头,一脸疑惑。 “那我换个说法吧!比如说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都需要买春联,对吧?那我去你家告诉你,我这儿也有春联卖,供销社卖两毛钱一副,我这儿只卖一毛八,还能帮你送上门。你会不会心动,要不要买呢?”江奔宇放慢语速,耐心地解释道,他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就像一位耐心的老师在教导学生。 “要啊!这么便宜,还送货上门,肯定要啊!”人群中有人立刻大声说道,那声音充满了兴奋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家门上贴着那便宜又精美的春联。 “那得先看看货怎么样,要是质量不行,再便宜也没用。”也何博文提出了自己的顾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谨慎,显然在购买东西时,他更看重质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顿时议论纷纷起来。有人在讨论春联的款式,有人在猜测质量如何,现场气氛热烈得如同烧开的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对!你们的担心是正常的!但是这春联供销社卖两毛,我卖一毛八,只收你一分钱订金,我把春联送到你家,让你当面看清楚、摸清楚。你要是觉得满意,就把剩下的钱一毛七补给我;要是不满意,我马上把那一分钱退还给你,拿着春联就走,一分钱都不跟你多要。那你们,还买不买呢?”江奔宇不紧不慢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仿佛在等待着大家的答案。 众人闻言,便议论纷纷,最后的意见就是:“还有这样的好事发生,肯定买啊!” “老大,那要是他们还去供销社买呢?”张子强满脸疑惑地问道,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写满了不解。 “那就不用管他了,他要是喜欢买贵的,喜欢去供销社排长队,喜欢看那销售员趾高气扬、看不起人的脸色,那就随他去吧。你们这回听明白了吧?”江奔宇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那调侃的话语,让大家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些都是去供销社购买的痛处。 这次众人兴奋不已,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听明白了!听懂了。”那声音整齐而响亮,惊起林中飞鸟,仿佛要冲破云霄。 “好了!就先这样吧!大家先吃饱早餐再说,今晚我们在镇上集合。我看那边的国龙都好几次想喊开饭了,又不好意思打扰我们。”江奔宇笑着看向刘国龙说道。 这话一出,搞得刘国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脸上露出尴尬又憨厚的笑容 。 众人见状,也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开始享受这顿充满希望的早餐。 他们一边吃着,一边还在讨论着刚才的计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成功,那笑声和讨论声,交织成一首充满希望的乐章 。 第75章 我看不到!我看不到! 简易的灶台旁,大锅里的肉粥正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这肉粥,可不一般,每一勺舀起,都能看见新鲜的肉块与饱满的米粒紧紧相拥,浓稠得恰到好处,仿佛在诉说着满满的诚意。 大伙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当热气腾腾的肉粥打到碗里,端在手上,每个人的目光瞬间被碗里的粥吸引,那滚烫的粥,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让人垂涎欲滴。没一会儿,满满一锅肉粥就被一扫而光。 回想起以前,这样的肉粥,对大伙来说简直是奢望,想都不敢想。那时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一顿饱饭都成问题,更别提能吃到肉粥了。 可自从认了老大江奔宇,没几天的时间,一切都不一样了。如今,这肉粥天天都能吃到,每天大伙干活不仅有粮票带回家,不敢说吃好喝好吧,最起码不用饿肚子了,偶尔还能拿到分红。就说上次,仅仅一个晚上的活,每个人就分到了一块钱。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现在,大伙对老大的安排那是绝对拥护。谁都清楚,跟着老大,日子越过越好;要是再回到以前的苦日子,那可怎么受得了?所以,大伙都齐心协力,跟着老大好好干,盼着未来的日子能更加红火。 吃饱喝足之后,子豪一行人神色匆匆,带着早已明确的既定任务,迅速收拾好后,马不停蹄地离开了聚点。 此时,江奔宇站在原地,目光坚定。他缓缓转头,看向身旁的何虎,神色认真且郑重,语气中带着几分信任与嘱托:“虎哥,今天有个极其重要的任务,非得您去完成一下不可。您可得千万记着,这事儿得先跟龙哥他七叔打个招呼,记得偷偷带上礼物。他在这一生产队的小队长能话事、人脉广、路子多,在这事儿上肯定能帮关照一下我们,说不定还能给咱们提供些关键的信息和便利。”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继续说道,“另外啊,记工员那边也得意思意思不能落下。您也知道,县官不如现管,这人情世故在咱们这儿可不能落下,平日里多送点小礼物、已作联络感情,以后咱们办事儿也能更加顺畅、方便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大用场呢。” 何虎听后,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心里十分明白这其中的门道和利害关系,这些人情往来和任务安排,每一处细节都关乎着后续事情的走向,有关系有些事情就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他没有多言,只是轻轻点点头,以示回应,随后转身,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独自离去。他的身影逐渐变小,很快便消失在江奔宇和覃龙两人的视线之中,隐没在远方的林道路的尽头。 江奔宇站在原地,目光远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寻的意味。他抬起手臂,手指向前面一处被群山环绕的地方,声音洪亮地开口问道:“龙哥,这一带您最熟了,快帮我仔细瞅瞅,这块荒地到底是属于哪个生产队的?”。 覃龙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四面连绵起伏群山包围,像一道天然的坚固屏障,将中央这片空荒地紧紧环绕。唯有一面有个约50米宽的缺口,仿佛是大自然特意留下的一扇通往外界的门。从高处俯瞰,整个地形奇特而规整,就像一个大写的“q”字,呈现出典型的盆地模样。盆地底下,一条一米多宽的小水沟蜿蜒而过,清澈见底的水流潺潺地流淌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演奏着一曲自然的乐章。 覃龙顺着江奔宇所指的方向望过去,眼神扫过那片土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里啊,还是咱们生产大队的地盘。你瞧,翻过那座山,以山顶为界限,那边就不属于咱们村生产大队的范围了。这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大家都心里有数。” “老大,你突然问这个干啥呀?”覃龙满心好奇,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忍不住追问起来。他实在想不明白,江奔宇为何突然对这片荒地感兴趣。 江奔宇微微摇头,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语气平和地说道:“没啥特别的,就是随便问问。我看这儿地形独特,位置也挺特别,心里就琢磨着,这么一块地,怎么都没人种东西呢?按说这么好的地儿,不种点啥怪可惜的。” 覃龙叹了口气,微微低下头,耐心解释道:“老大,你有所不知。这地方离村子远,来回一趟可得费不少功夫,村民们平常都忙着打理自家近处的田地,哪有那么多精力顾得上这儿。而且,这儿又紧挨着北峰山脉,山上的野生动物可不少,平常种点东西,还不够它们跑下来祸祸的。昨天刚种下的种子,说不定明天就被野猪拱了,谁能受得了啊。”他无奈地摊开双手,接着说道,“再者,别看这地儿看着还行,地下可都是些石头,一锄头下去,尽是磕磕碰碰的,耕种起来特别费劲,费了半天劲,也种不出个好收成。要不是这些原因,这么好的地儿,早就有人来开垦种东西了,谁不想多些收成呢。” 江奔宇听后,轻轻“嗯”了一声表示了解,他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随后说道:“行,知道了!走吧,咱们去山泉沟那边看看。” 两人沿着蜿蜒的小路,一路前行,来到了山泉沟旁。 江奔宇一眼就发现,山泉水沟已经被子豪他们清理过了。沟里还垒起了整整齐齐的石头墙,这些石头大小不一,但排列得十分紧密,用来阻挡流水。 在水流的不断汇聚下,形成了一个大约3米宽、深一米、十多米长的小水坝。小水坝的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周围连绵的山色和湛蓝的天空,宛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 江奔宇环顾四周,眼神警惕而谨慎,仔细确认周围无人后,心中暗自盘算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把自己随身空间之中的豺狼都拿出来。今天,他和覃龙的主要任务就是处理分解这些收获,这些豺狼和鹿,可是这段时间辛苦奔波的成果。 就在这时,覃龙突然捂住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五官都因疼痛而微微扭曲,说道:“老大,我肚子突然痛得厉害,估计是刚才吃坏东西了,得去蹲个号。实在不好意思,我去去就回。”话还没落音,也不等江奔宇回应,就一头扎进了来时路边茂密的草丛里。 江奔宇看着覃龙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心里明白,覃龙这是故意找借口避开。 覃龙和他相处已久,就算猜到他有神秘的办法能拿出这些东西,覃龙他是不想深究其中的秘密。覃龙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事情,不点破、不深究,大家相处起来才更自在。有些事情糊涂比聪明好。 随后,江奔宇便将随身空间之中的两只鹿和那堆豺狼一股脑地全部堆放在了这个小水坝之中。那些豺狼横七竖八地躺着,还保持刚被击杀时的狰狞样子,有的张着嘴巴,仿佛还在诉说着生前的挣扎;鹿则静静地趴在一旁,眼神中透着一丝安详。场面显得有些杂乱,血腥味也渐渐弥漫开来。 紧接着,江奔宇熟练地拿起工具,那是一把锋利的剥皮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开始对着豺狼剥皮、开膛破肚。他手法娴熟,动作麻利,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流畅。 只见他手起刀落,不一会儿,地上就多了一张完整剥下来的豺狼皮,那些皮毛光滑而厚实,在阳光下泛着独特的光泽;清理出来的内脏散发着浓烈的气味,引来了不少苍蝇嗡嗡乱飞。 没过多久,去“蹲大号”的覃龙回来了。他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豺狼和鹿,眼中闪过一丝震撼,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询问这些东西是从何而来。就在这时,江奔宇把剥好的豺狼皮随手扔到一旁,发出“扑通”一声闷响,这声音惊醒了还在愣神的覃龙。 覃龙回过神来,默默走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工具,加入了分解这些猎物的工作之中。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负责剥皮,一个负责分割肉块,不一会儿,小水坝边就充满了忙碌的气息,只有工具切割皮肉的声音和两人偶尔的交流声回荡在空气中。 第76章 覃龙归心 高升起来的太阳光芒万丈,暖烘烘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大地上,给这片忙碌的空间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 覃龙站在一旁,手中的活儿快速麻利,可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他的眼神时不时飘向正在专注做事的江奔宇,犹豫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内心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紧握着工具的手都因为纠结微微泛白,终于,他还是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地停下手上的工作,忍不住开了口。 “老大,我这人平日里就不是个爱唠叨、爱多嘴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覃龙的声音带着几分拘谨,又透着十足的诚恳,“但有些话在我心里憋了太久,就像块大石头压着,实在是不吐不快。”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忠诚,望向江奔宇的目光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以后但凡您再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不管多险,您可一定要把我带上!毕竟你不在是一个人了,你背后还有一群兄弟仰仗着你呢。” “您仔细想想,在您没来之前,咱过的都是些什么苦日子啊!”覃龙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情绪一下子被点燃,话语如连珠炮般倾泻而出,“每天 天不亮就得爬起来,一直干到月亮都挂得老高了,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可换来的是什么呢?一家人围坐在那破旧的饭桌前,碗里的稀粥能照出人影,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个个饿得面黄肌瘦,走路都没什么力气。一年到头,从年头忙到年尾,忙得脚不沾地,可到了年底,掰着指头一算,除了一身的伤病和满心的疲惫,啥都没落下,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艰难,真的是看不到一点希望啊!”覃龙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好几分,说到动情处,眼眶微微泛红,脸上满是对往昔艰难岁月的感慨。 “可自从您来了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覃龙的语气陡然一转,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脸上也浮现出了由衷的笑意,“生活慢慢有了盼头,家里的米缸上开始有了实实在在的雪白大米,能吃饱饭了,一家人的脸色都渐渐红润起来。还有我和对象许琪的婚事,之前因为家里穷,一直拖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您来了之后,帮了我那么多,这婚事才顺顺利利地提上了日程,现在只差挑个好日子盖个新瓦房,就可以办婚礼。要是没有您,真不知道这事儿得拖到猴年马月,我都不敢想。”覃龙说着,眼眶里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满心都是对江奔宇的感激之情。 原本正专注于手上剥皮工序的江奔宇,手上的动作一顿,听到这话,慢慢停下手中的活儿,轻轻停下手中的工具,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缓缓抬起头来。 他目光温和地看着覃龙,眼神里带着几分理解与欣慰,认真说道:“好!一定带你!之前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我是怕有些事情,你们知道了以后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反而给你们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害了你们。” 江奔宇在心里暗自思忖,这个时代和后世大不相同,后世到处都是摄像头,不管做什么事都可能被记录得清清楚楚,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用来背锅。 可在这个时代,就算覃龙知道了一些事,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会相信。更何况,自己有能力、有底牌,根本不怕被人背叛。 覃龙听到江奔宇的应允,一颗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心里踏实了不少,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下来。 他深知,老大既然已经给出了承诺,那就肯定不会食言。 此刻,他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手上干活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干劲。 在他心里,对江奔宇的敬重又多了几分,从这一刻起,覃龙真真切切地把江奔宇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而不再是当初仅仅为了粮票才认下的老大。 两人就这么忙碌着,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太阳渐渐正中午,他们累得腰酸背痛,胳膊都酸得抬不起来了,但谁都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先是完成了剥皮的工序,每一张豺狼皮都被他们小心地剥下,力求完整; 紧接着便开始开膛破肚,在石坝的下游处理那些内脏,内脏一点点被清理出来,散发着浓烈的腥味。 处理完后,他们把没有了内脏清理干净的豺狼堆到山泉水的上游,让清澈的山泉水冲洗掉血水和杂质; 又将豺狼皮整齐地堆放在河边的草地上,沥干水分,在微风的吹拂下,皮子上的豺狼毛轻轻晃动; 随后开始清理处理后的内脏,把那些豺狼内脏再次清洗干净后,小心翼翼地放到箩筐里,按照不同的类别仔细存放好。 相比之下,处理那两头鹿的工序就复杂多了,鹿肉更加鲜嫩,鹿茸,鹿皮,鹿心,鹿骨,鹿筋都有价值,他们得更加细致、耐心,每一个步骤都不敢有丝毫马虎,从割开皮肉到清理内脏,再到分割肉块,每一刀都下得谨慎而精准。 终于,所有的活儿都处理完了。覃龙直起身子,双手扶着腰,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身体,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对江奔宇说道:“老大,处理完了,我仔仔细细数了好几遍,豺狼有62头,鹿有两头!” 江奔宇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说道:“好!一会儿咱们先回家里一趟,把家了安顿好了,然后就去镇上,把这些东西处理掉,看看能换些什么有用的物资回来。” 最后两人忙完,覃龙像往常一样,找了个借口说去方便,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借着尿遁离开此地一会儿。 江奔宇心里明白他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默契的笑意,等覃龙一离开,便迅速地把那些处理干净的肉,全部放到随身空间之中。他的动作敏捷而熟练,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等一切处理妥当,江奔宇站在原地,看着周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场地,心中满是成就感。 不一会儿,覃龙回来了,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却都心领神会,结伴回村。 一路上,太阳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紧紧在一起,仿佛见证着他们一路走来的情谊与成长 。 第77章 有酬必报,不隔夜 江奔宇覃龙两人结束了一上午的忙碌。两人的额头上都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上衣也湿透了。脊背因为长时间的弯腰切割的动作,而微微有些弯曲,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朝着自己的村里一步一步走去。 当他们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老大江奔宇家院子门口时,江奔宇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第一时间就发现,家里的三间房屋塌烂的房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破旧、残缺的屋顶,就像是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此刻却焕然一新,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一片片崭新的瓦片整齐地铺贴在上面,排列得整整齐齐,没有丝毫的凌乱。 在阳光的照射下,这些瓦片闪烁着淡淡的光泽,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独特的质感,仿佛在轻声诉说着今日的蜕变,讲述着那些人们辛勤劳作的故事。 此时,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许琪正拄着拐杖,慢慢穿梭在各个房间里,认真地做着整理工作。她的身影在房间里忙碌地移动着,时而弯腰捡起地上那些被遗漏的杂物,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细致;时而将摆放凌乱的物件归位,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她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神情,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温暖。 “许姐!家里的房子屋顶铺好了?”江奔宇又惊又喜,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快步走进屋内,大声问道。他的声音高亢而有力,瞬间打破了屋内原本的宁静,在每一个角落回荡着,仿佛要把这份喜悦传递到房间的每一处。 “阿龙,小宇啊,铺好了!”许琪闻声转过头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一般,照亮了整个房间。她高兴地回应道,“今天阿龙父亲叫来的人多,干活可麻利多了。你是没瞧见,他们一个个都是一把干活好手的老师傅。一大早就过来,中午的时候就把屋顶铺好了,而且啊,还顺带把房间里都仔仔细细地清理了一遍,角角落落都没放过。我当时就想着,怎么也得留他们在家里吃个饭再走,这是最基本的感谢。可他们说吃习惯大饭堂的饭菜了,其实我心里明白,他们是怕吃多我们的,给我们添麻烦呢!这些人啊,真是太实在了。”许琪一边说着,一边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中满是感激,那感激之情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嗯!龙哥,一会你拿点肉回去,让你父亲悄悄地分给他们。顺便叫上虎哥,我们去镇上!”江奔宇略作思考后,果断地说道。他微微皱着眉头,仿佛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心中早有了清晰的计划。 “好咧!老大!那拿多少肉回去?”覃龙立刻应道,脸上带着一丝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他特有的质朴。同时,他又有些不好意思直接着拿肉,毕竟这是拿回去送人的,而且送的都是自己的亲戚,这当然要问明白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许姐,来了多少人帮忙?”江奔宇没有立刻回答覃龙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许琪,关切地问道。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心,对这些帮忙的人十分在意。 “小宇,一共来了10个人,都是阿龙的亲戚。”许琪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她对这些细节记得十分清楚,仿佛早已刻在了脑海里。 “龙哥,拿25斤左右豺狼肉吧,这样每家分个2斤,剩下的龙哥你留在家里,自己家里人吃!至于虎哥那里的,回来时,我再给他。”江奔宇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他的思路清晰,每一个数字,每一个安排,都经过了深思熟虑,考虑得十分周全。 “老大,这…那…”覃龙听到这个安排,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他微微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搓动着,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别这啊,那啊的!我姐在一旁看着呢!”江奔宇看着覃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半开玩笑地说道。他的笑声爽朗而欢快,带着一种轻松的氛围,试图缓解覃龙的顾虑,让他不再那么纠结。 “别!你们男人的事我才不去理!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和阿龙能在一起,都是小宇的功劳。你说怎么样处理,姐都不反对。”许琪听到他们的对话,连忙摆了摆手,感慨万千地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江奔宇的感激和信任,仿佛在说,无论江奔宇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毫无保留地全力支持。 江奔宇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进厨房。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火气息,那是生活的味道。各种炊具摆放得整整齐齐,锅碗瓢盆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他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竹篾,立马从随身空间之中拿出那些新鲜的豺狼肉,肉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他小心翼翼地将肉取下来,用竹篾串好。 然后提着肉走出厨房,对着覃龙说道:“龙哥,得了吧,那么怕我许姐干嘛?拿东西快走吧,一会村头大树下见。”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又充满了催促之意,那神情仿佛在说,这点小事,别再犹豫了。 覃龙接过肉,点了点头,转身匆匆离去。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匆忙,但又充满了责任感。他的脚步急促,手里紧紧提着肉,仿佛提着的是一份重要的使命。 等覃龙走后,江奔宇在几个房间里慢慢地踱步,四处打量着。他的目光仔细地扫过每一个角落,从墙壁上那细微的裂缝,到地面的平整度,他都用脚轻轻感受着;从窗户的密封性,房门的牢固性,到家具的摆放位置,他都一一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一旁的许琪看着他的举动,心中充满了疑惑,忍不住问道:“小宇,你在看什么?” “噢!许姐,没什么,我只是看看需要置办些什么东西而已。”江奔宇停下脚步,微笑着回答道,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思考的意味。 “不需要!不需要!现在已经很好了!姐可不敢奢求太多了!”许琪连忙说道,她的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这个迫于当时情况下认自己为姐姐的弟弟,又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她从心底里感到温暖和感动,这份温暖如同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阴霾。 “哎!许姐,你又说那些屁话了,听着就无语!真服了你!算了,我溜了!溜了!”江奔宇听闻,忍不住一阵头大,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实在受不了许琪那些感谢的话,于是匆匆忙忙地朝着村头的大树下走去。他的脚步轻快而急切,仿佛在奔赴一场重要的约定。 许琪,看着落荒而逃的弟弟,脸上挂满着笑意 第78章 知道鹿值钱,但是不知道会这么值钱。 依旧是在小镇的繁华街道上,有一家颇具年头的中药店。店门口悬挂着古朴的牌匾,雕花木窗半掩着,隐隐透出一股浓郁的药香,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这时,江奔宇像往常一样,大步流星地朝着中药店走去。 伙计眼尖,远远瞧见江奔宇的身影,立刻满脸堆笑,动作熟练地转身,一溜烟跑到店铺后面去叫老板。 不一会儿,老板从后院缓缓走来,他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中山装,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手里还握着一把精致的算盘。 江奔宇赶忙迎上去,笑着打招呼:“老板,你好啊,我们又见面啊,又来麻烦你了。” 老板哈哈一笑,声音洪亮地说道:“哎呀!小同志,你可太客气了啊!难怪今早起来还听到喜鹊在喳喳叫,原来今天是小兄弟登门啊!常见面的好!常见面的好!快请进,快请进!” 江奔宇笑着回应:“哈哈!老板你客气了,来看看货!”说完,他不着痕迹地对着覃龙和何虎使了个眼色。 覃龙和何虎心领神会,立刻走到一旁,将几个箩筐小心翼翼地搬过来,然后依次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只见箩筐里装着:2对鹿茸,那鹿茸色泽温润,茸毛细密,一看就是品质上乘的好货;2副鹿鞭,粗壮厚实;16条鹿腿骨,纹理清晰;鹿筋16条,条条粗壮,还带着些许血丝;脖筋2条,质地坚韧;鹿齿96颗,颗颗饱满;鹿髓三条,晶莹剔透;鹿脑三副,保存得十分完好;鹿肾6只,颜色鲜亮;鹿胆3只,饱满圆润;鹿皮3副,虽然有些地方有弹孔,但整体皮张依旧完整;鹿尾3条,毛绒绒的,十分可爱;鹿肝3副,新鲜红润。 “老板,我可是把你上次说的东西都带过来了,你看看先,再说。”江奔宇不紧不慢地说道。 老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地搓着手,说道:“好!好!好!我小老儿,不怕你多,就怕你没有货。”说着,便迫不及待地戴上老花镜,拿起一把小秤,开始一边仔细检查,一边认真称重。他时而用手掂量掂量,时而用尺子量量大小、长度,嘴里还念念有词: “2对鹿茸,12斤,一斤80块,共960块。这鹿茸啊,可是一味大补的良药,在咱们这行里,好的野生鹿茸可不好找,你这货,成色上佳,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2副鹿鞭,80块一副,共160块。鹿鞭可是补肾壮阳的好东西,市场上一直都很抢手。” “16条鹿腿骨,32斤,5块一斤,共160块。鹿腿骨可以熬制鹿骨胶,对身体有好处,需求量也不小。” “鹿筋16条,脖筋2条,共36斤,行业规矩湿货干收,这里说下生鹿筋晾干得5成就是18斤,一斤55块,共990块。鹿筋富含胶原蛋白,对筋骨有很好的滋补作用,更是泡酒的好东西,咱们这行收鹿筋,都是按照这个规矩来的。” “鹿齿96颗,有35颗没价值要不了,剩下51颗,鹿牙通常在几元到几十元之间主要看品相来源,拉平均我最大能给你15块钱一颗,共765块。这鹿齿嘛,好的可以入药,也有人收藏,也有人做手玩,不过这品相参差不齐,价格也就有高有低。” “鹿脑3副6个、鹿脑的市场价格大约为40元一个,共240块。鹿脑可是个稀罕物,对补脑有一定功效,市场上需求也不少。” “鹿肾6只,鹿肾的市场价格大约在22 - 35元之间,这是野生鹿,品质上乘,我给你30一只,共180块。野生鹿的鹿肾,功效比一般的要好,价格自然也高些。” “鹿胆3只,20块钱一只,共60块。鹿胆有清热解毒的功效,虽然价格不算高,但也是一味常用的药材。” “鹿皮3副,有些弹孔位置破坏了整块皮,一副给你500块,共1500块。这鹿皮本来可以做些皮具,可惜有弹孔,不然价格还能更高些。” “鹿尾3条,一条120块,共360块。鹿尾也是一味不错的药材,在市场上也有一定的需求。” “鹿肝3副,12斤,鹿肝的市场价格大约在每斤12元到188元之间,现在准备到冬行情不错,加上你这个是野生鹿,那怕是湿货我给你一斤50,共600块。冬天人们都喜欢补补身子,鹿肝的需求也就上来了,你这野生鹿肝,品质好,价格自然也得高些。” “鹿骨髓3副,共3斤,鹿骨髓干的市场价格大约在每斤七八千元左右,野生的我给你800块一斤,湿货干称打个8折,2.4斤,共1920块。鹿骨髓可是大补之物,野生的更是难得,不过湿货干称,折扣还是得有的。” 老板一口气说完,最后合计道:“全部价格合计7895元,给小同志筹个整数7900块,你看怎么样?” 一旁的江奔宇听闻,顿时内心一阵震动,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虽然知道野生鹿的很多部位都很值钱,但实在没想到会贵得如此离谱。 又一旁的覃龙和何虎也是惊得合不拢嘴,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覃龙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想起镇上那些一级工们的工资,机务工人月33块,农业畜牧工人月32块,基建工人月35.19块,制材工人月33块,木器工人月31块,电力工人月32块,机柞罐头工人月28块,碾米、食糖白酒啤酒果酒粉条等工月28块,采石、石灰工人月32块,屠宰工人月30块,制衣、鞋肥皂工人月29块,汽车修配修理工人月56块,货车司机月83块,客车司机月85块。这一只鹿换来的钱,顶得上他们辛苦工作几年了。 江奔宇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说道:“老板,我也不多说8000全部给你,我就提空筐走!”。 中药店老板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好!我也不瞒你,那没价值的鹿牙,我加工加工还是有点价值,其他的东西我都是按照极致的利润限度报价,实话实说,我常德胜也不想失去你这常客。”他心里明白,江奔宇带来的货品质确实好,以后肯定还能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好!那多谢老板了,以后有东西我优先卖给你!”江奔宇高兴地说道。他知道,和这位老板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对自己以后的发展很有帮助。 “没问题,我们这店公私合营企业的分店,不缺钱,只缺货!”老板也笑着说道。他对江奔宇的爽快很是满意,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生意往来。 随后江奔宇接过老板递过来的8000块钱,那厚厚的一沓钱,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他拉着还在震惊中的覃龙何虎两人,大步走出了中药店。 等出到了外面,覃龙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说道:“老大,一只鹿居然值差不多2700块钱,那…那天我们看到的是一群,哎呀,后悔啊!”他想起那天在北峰山脉看到的那群鹿,心里满是懊悔。 “算了,那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遇到就是机遇,错过了就错过了,北峰山脉那么大?你还想怎么找它们?估计早就迁移走了。别惦记了!”江奔宇拍了拍覃龙的肩膀,安慰道。他知道,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很难再遇到了,与其后悔,不如珍惜眼前。 “虎哥,醒醒了,别再在掰手指了。走了,走了,我们去看看皮行!”江奔宇对着一旁还在震惊的何虎说道。 何虎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着江奔宇和覃龙,朝着皮行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渐渐远去,留下了一段关于财富和机遇的故事。 第79章 值钱的东西差点当肉卖了 日过三响,暖煦的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为整个小镇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覃龙带着江奔宇前往皮货店,不一会儿,两人便在一家皮货行前停下。 皮货行的招牌古旧却不失韵味,木质的边框饱经岁月的侵蚀,透着斑驳的痕迹,仿佛在静静诉说着往昔的故事。门口挂着几张已经鞣制好的皮子,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皮革气息。 “同志,想买还是想卖?”一个年轻的售货员,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从柜台后快步迎了上来。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着,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期待。 “你好,我想问问你这里收鹿皮吗?”江奔宇微微前倾,身体里似乎有一股按捺不住的兴奋,带着几分期待问道。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收的,不过得看鹿皮的品质。”售货员耐心解释着,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那完整的鹿皮多少钱一张?”江奔宇问道。 “得看具体情况。请问是成年鹿吗?就是大鹿,还是小鹿?”售货员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柜台上的抹布,轻轻擦拭着摆放皮货的架子。 “大鹿!”江奔宇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在宣告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是用枪打的,还是用陷阱套得的?”售货员接着问,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专业的审视。 “套得的,不过我估计是有人围猎,有被猎枪打的,然后被我三兄弟捡了个便宜。”江奔宇挠挠头,憨厚地笑了笑,如实说道。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腼腆,仿佛在为自己的“幸运”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嗯!这样的话,大概300 - 400的价格左右。”售货员思索片刻,眼睛微微眯起,给出了报价。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柜台,似乎在权衡着价格的合理性。 “嗯!知道了,那这样的话豺狼皮,你们多少钱一张?”江奔宇说着,扭头示意覃龙把竹筐里的一张豺狼皮拿出来。覃龙小心翼翼地将豺狼皮捧出,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轻轻地摆在货桌上。 售货员刚凑近查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里面一直打算盘的中年人叫住了:“黄显彬,你去忙别的,我来接待这位小同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黄显彬面露歉意,对江奔宇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无奈,便转身离开了。 “同志,你好,我是这家分店的负责人。我可以做主。”中年人从柜台后走出来,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镜片后的眼睛透着精明,仿佛能看穿一切。他走到货桌前,拿起豺狼皮,仔细地端详着,手指轻轻抚摸着皮子上的弹孔和切口。“刚看过了这张豺狼皮了,有些弹孔,还有剥皮的时候,切得太到皮面了。所以一张皮我最多能给你40块钱,怎么样?卖不卖?”他放下皮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神紧紧地盯着江奔宇。 “我也不说了,80一张,要不要?我有很多?”江奔宇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地说道。他的眼神坚定,毫不畏惧地迎着负责人的目光,仿佛在向对方宣告自己的底线。 “很多是多少?80太贵了!我给45。”负责人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不少于50张,90一张,要不要?”江奔宇目光坚定,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他微微抬起下巴,脸上写满了自信。 “小兄弟,我说别人讲价是越讲越低的,你怎么一直往高走啊?各退一步,50块钱一张,行了吧?我很吃亏了!”皮行负责人苦笑着,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他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试图博取江奔宇的同情。 “嗯!我知道你很吃亏,100块一张。”江奔宇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仿佛在和对方玩一场有趣的心理游戏。 店负责人听闻前面“嗯,我知道你很吃亏”的时候,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窃喜,以为江奔宇会同意这个价格,谁知道紧接着就听到100一张的价格,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差点被气得吐血。他的脸涨得通红,像熟透了的番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店负责人激动得满脸通红,手指着江奔宇,却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老板,别以为别人不知道,直接说你的给的价格吧!做生意不要想卖家吃点,然后买家吃点,两头得利。不然一会我们就去开介绍信去县里看看了!”江奔宇神色冷峻,语气坚定,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仿佛在向对方发出最后的通牒。 “好!小兄弟,就按你的100一张,但是我要见过货先。”店负责人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妥协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沮丧的神情。 “没问题,那你等一下,我去拿来。”江奔宇说着,转身让何虎在这里等,他和覃龙快步走出了皮货行。两人脚步匆匆,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不过5分钟左右,江奔宇和覃龙两人挑着两箩筐气喘吁吁地进来,汗水湿透了他们的后背,脸上却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哗啦”一声,将里面的豺狼皮倒在货桌上。 江奔宇拍了拍手,抖落手上的灰尘,说道:“老板,你检查吧,你认为不值100块的豺狼皮,你帮我放出来,我要拿回去自己做几个护腿,给家里老寒腿老人用。秋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 “呃!那就不检查了,小兄弟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我数数数量然后直接给你钱就行了。”店负责人听闻,心里一紧,本想着挑出点毛病来,趁机压一压价格,没想到这小子鬼精灵得很,再这样博弈下去,这生意说不定就黄了,现在100块一张豺狼皮,都可以坐好多张护腿了,已经有点小赚头了,于是立马改口道。他的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自然,今天没想到,终日打雁今天被雁叼了眼,阴沟里翻船了一次。 随后店负责人就开始清点豺狼皮的数量,他一张一张地数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数错。他的手指在皮子上轻轻划过,嘴里念念有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小兄弟,一共62张豺狼皮,100块钱一张,共6200块。没错吧?”店负责人这下老老实实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他的肩膀微微下垂,整个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嗯!没错!”江奔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行!你等会,我去拿钱!”店负责人说着,转身快步走进里屋。他的脚步有些急促,仿佛生怕江奔宇又加价。 不一会,两三分钟后,店负责人就带着一沓厚厚的钱匆匆过来。 江奔宇接过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仔细地数了一遍,一张一张,数得极为认真。他的手指在钞票间灵活地翻动着,眼睛紧紧地盯着每一张钞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确认无误后,便起身准备出门走了。 但突然被店负责人叫住了,“小兄弟,你哪有豺狼骨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眼神中满是期待。 “你要那玩意干嘛?”江奔宇疑惑地问道,脸上写满了不解。 “拿来泡酒啊!有的话你能不能给点我泡酒?大不了我买也行。”店负责人眼中满是期待,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 “不好意思哈!我都卖给那边的中药店了。”江奔宇说道,心中暗自庆幸:“我草,幸好还没卖豺狼肉,不然又浪费一笔钱。”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狡黠。 店负责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得!今晚去那老常那里讨点狼骨了。小兄弟那豺狼牙呢?有的话,我跟你买几颗!”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满着期待,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呃!都全卖给中药店了。”江奔宇摊摊手,一脸无奈地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轻松。 随后,江奔宇拉着覃龙和何虎,脚步匆匆,快速往镇外走去。 处理完这些豺狼皮,这时候都五点多了,太阳都开始慢慢落山了,斜阳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三道长长的影子,仿佛在诉说着这次成功交易的故事。 第80章 拆!拆!拆!大家一起拆 天边泛起一抹橙红,给这座略显古朴的小镇镀上了一层暖光。街道上,行人匆匆,赶着在天黑前归家。江奔宇和何虎、覃龙三人的身影,在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显得格外急促。 转过一个又一个弯弯曲曲的街角,江奔宇的脚步丝毫没有放缓的意思,他眉头微蹙,神色间透着几分急切,一边快走,一边对身旁的何虎说道:“虎哥,你去找子豪他们,让他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都到回村路边的荒草地集合。事儿挺急的,尽快让大家赶过去。” 何虎听了,连忙用力点头应下,又追问道:“好的!老大,就是上次你藏鹿肉的那个地方吗?” 江奔宇脚步未停,目光坚定地肯定回了句:“对!就是那里,你跟兄弟们说清楚,一定都要来,有事要兄弟们搭把手。眼瞅着都快傍晚了,看这架势,估计忙完天都黑透了,你记得买点吃喝的东西,别让兄弟们饿着肚子干活。”说着,他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钱递给何虎,递出去后才看清是张10块的,便开口问道:“虎哥,10块钱,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给你拿点。” 何虎一听,赶忙说道:“够了,老大!又不买啥贵重东西!你看啊,现在水果5分到一毛五一斤 ,芝麻大饼(咸)3分钱一只、大饼(甜)4分钱一只、油条(半两)4分钱一根、淡豆浆3分钱一碗、咸豆浆4分钱一碗、甜豆浆5分钱一碗、阳春面8分钱一碗、菜汤面15分钱一碗 ,赤豆棒冰4分钱一个 ,奶油雪糕8分钱一个、奶油大雪糕1毛2 ,盐金枣 3分钱一小包 ,橄榄、桃板等蜜饯5分钱一包 ,黄啤 0.33元一瓶 ,黑啤 0.36元一瓶 ,水果蛋糕4分钱一只、脆麻花4 - 5分钱一根、什锦糖1.20元一斤、水果糖1分钱一颗 ,都不贵。不过老大,你说我买点啥合适呢?是买些顶饿的大饼油条,还是弄点水果饮料解解渴,你给个准话。” 江奔宇听他这一通报菜名似的报价,心中一阵无语,本就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何虎跟个专业售货员似的,把各种商品和价格说得头头是道。他无奈地笑了笑,又掏出2张10块钱,递过去说道:“你看着办吧!买些大家爱吃的,别太寒酸,也别浪费,兄弟们干活辛苦,得让大家吃得舒心。” 何虎接过钱,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转身快步离去。 江奔宇和覃龙则加快脚步,朝着上次藏鹿肉的地方赶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覃龙心里明白,这次的事儿肯定不简单,从江奔宇的神色和语气就能感觉出来。 很快,他们来到了那片荒草地。 荒草地四周杂草丛生,中间有一块相对开阔的地方,平时鲜有人来,是个隐蔽的好去处。 覃龙突然停下,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老大,你先进去,我在外面帮你留意着有没有人经过。万一有啥情况,我也好给你通风报信。” 江奔宇心里明白,覃龙这是不想过多涉足他的秘密,所以才主动避开。他也没点破,只是应道:“嗯!行!你多留个心眼儿,好了我就叫你!” 江奔宇走进荒草地,仔细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蹲下身子,用手扒拉着地上的杂物。 接着,他又起身,四处寻了些干燥的枯草,一捧一捧地抱回来,均匀地铺在草地上,像是在精心布置一个临时的工作场地。 一切准备就绪,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从随身空间里,把那些已经剥皮的豺狼尸体一具具放出来,每放出一具,他都格外小心,生怕弄出太大动静。 不一会儿,草地上就堆起了一堆豺狼尸体。 随后,他又把一些拆解用的工具,如锋利的刀具、结实的绳索等,也一并拿了出来,整齐地放在一旁。 准备妥当后,他便扬声叫唤覃龙进来。覃龙进荒草地前,特意在进口处做了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标记,那是一个用树枝和草叶拼成的简单图案,想着何虎过来时看到就能明白。 两人一头扎进茂密的荒草丛里,开始拆解豺狼骨和豺狼牙。 这活儿可不容易,豺狼的骨头坚硬,每分离一块骨头、每拔出一颗牙齿,都得费好大劲。他们双手紧紧握住工具,使出浑身力气,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打湿了脚下的枯草。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何虎带着张子豪他们终于来了。 “老大,我们来了!”张子豪老远就喊了一嗓子,声音里透着兴奋和期待。 其余众人也都热情地对着江奔宇问好,声音在荒草地里回荡,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江奔宇抬眼望去,看着众人手里空空如也,不禁看向何虎问道:“嗯!来了就好!你们都没买吃的?” 何虎有些慌张,连忙解释:“没!没!老大,本来我是打算去买的,但是子豪说直接去粉摊吃,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顿粉,不用带过来,方便又省事。” 江奔宇摆了摆手,说道:“嗯!吃饱就行了!人都到齐了的话,就拿工具干活,把腿骨和尖尖的犬牙都弄下来,至于肉,今晚得把这些肉都拉去鬼市处理掉,记得收钱,不要那些票。趁最近这肉在鬼市挺抢手,咱们得卖个好价钱。记得让鬼子六放出风声是卖豺狼肉。” 张子豪这时上前一步,说道:“呃!老大,除了博文,智峰,智杰他们在家读书没来之外,其余的都来了!他们几个都是读书的材料,有了老大的支持和资料,更加认真努力学习了。” 江奔宇点了点头,说道:“那行!干活吧,一边干一边说。大家都小心点儿,别伤着自己,动作麻利点儿,争取早点弄完。”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熟练地对豺狼进行分解,小心翼翼地拆出目标部位,把那些肉整齐地放到一旁。他们分工明确,有的负责拆解,有的负责搬运,有的负责整理。 在昏黄的天色下,众人忙碌的身影在荒草地里显得格外专注,今晚这些肉可是要拉到镇上鬼市去卖的,关乎着大家的辛苦和收获 。 第81章 肉潮引爆鬼市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物资匮乏,黑市交易悄然兴起,鬼市交易便是其中最不公开而公开的秘密存在,是个人都知道这事,但又装作不知道。 每至夜幕降临,鬼市便如幽灵般在城镇的阴暗角落悄然浮现,交易的物品五花八门,从生活必需品到珍贵的稀罕物,应有尽有。 然而,鬼市的交易充满了风险,不仅要躲避官方的追查,还要提防同行的竞争与恶意破坏。 江奔宇,一个在后世商海中从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今晚,他精心策划了一场交易,准备在鬼市中售卖两千多斤豺狼肉,这在物资紧缺的当下,无疑是一笔诱人的买卖,但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缓缓地将整个世界笼罩。 江奔宇站在镇外昏暗的荒草地上,抬眼望了望那已经完全变黑了的天色,脸上的神情透着几分凝重与沉稳。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都处理完了吧,那么今晚就由我坐镇幕后推动。子豪,强军,你们俩什么都不用做,就安安静静地在一旁,仔细观看我的每一步操作。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别当场发问,先记在心里,等回去之后再好好琢磨,明天咱们在集合点,再详细讨论。”江奔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好的!老大!”张子豪和林强军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应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对江奔宇的信服与追随。张子豪身形矫健,眼神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平日里在江奔宇身边,总是积极执行各种任务。林强军则身材魁梧,虽然话不多,但做事有勇有谋,是江奔宇未来的得力助手。 两人话音刚落,便默契地退到一旁,找了个既不碍事,又能清楚看到江奔宇一举一动的位置站定,眼神紧紧地盯着江奔宇,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江奔宇微微眯了眯眼睛,思索片刻后,将目光转向张子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子强,你去通知鬼子六,让他放出风声,就说今晚鬼市有两千多斤豺狼肉卖。记住,一定要让这个小道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各个角落快速流通起来。还有,提前准备好零钱,咱们不设找补。左进来买右买完出去,不按顺序排队,不卖。子强,这件事可就全看你的了,等一会鬼市那边吸引足够多的人后,一定要足够多人,因为就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很多,人多就立刻回来通知我,以便我们进行下一步计划。” 张子强是个机灵鬼,在鬼市的消息网中有着自己的人脉,他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胸脯一挺,大声说道:“好的!老大!我现在就去。”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脚步匆匆,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那急切的模样,仿佛是去完成一件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安排完张子强的任务,江奔宇又将视线转向李大伟,神色关切却又不失严肃地说道:“大伟,你这腿跑得快,就辛苦你盯着革委会的大院门口。他们要是有任何风吹草动,你都得在第一时间通知下去。王旭,天明,你们俩负责接应大伟,每人负责一段距离。这样一旦有动静,鞭炮的声音比腿跑得快,咱们就能更快地撤退。最后,离鬼市最近的地方,要是有情况,千万不要进入鬼市,直接在外面烧鞭炮,然后撒腿就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明白吗?”。 李大伟身形瘦削,却有着惊人的速度,他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老大,你就放心吧!”王旭和覃天明也纷纷点头,表示一定完成任务。三人领命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各自奔赴自己的岗位。 江奔宇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着剩下的众人说道:“剩下的兄弟们,就得辛苦你们了。咱们要把这些肉趁着搬运到往常鬼市交易附近指定位置,大家都记住了,卖肉摊的地方一定要选在容易逃跑的地方。然后,今天我们把肉都切成一块块统一大小的肉条,清清楚楚地标好价格,这样才能方便快速达成交易。这里我再强调一遍,只收整钱,不设找补。这个意思大家都听明白吗?比如说这东西我卖2块,你身上正好有两块,那就拿钱来买;要是你给我10块钱,我可没零钱找补,那这肉我就不卖你。都清楚了吧?” 众人齐声回应:“知道了!”声音在夜空中回荡,透着一股团结一心的力量。 江奔宇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龙哥身上,语重心长地说道:“龙哥,你身手比较好,你的任务就是收钱。等他们卖了肉,你就把所有的钱都收起来。你就沿着卖肉的两个地方,从头走到尾,再从尾走到头,循环做这件事。在这里我得跟大家说一下,不是我不信任你们,实在是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这样能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跑得更快。希望你们都能明白我这番苦心。” 龙哥身材高大,武艺高强,他微微点头,说道:“老大,我们懂你的意思,你放心吧。” 江奔宇看着眼前的兄弟们,神色愈发坚定,提高音量说道:“嗯!我最后再强调一遍,听到鞭炮声,不管你当时在不在鬼市里,所有的人都得立刻、快速地撤离!绝对不能有任何犹豫!”说完,江奔宇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接着说道:“好了!兄弟们,都赶紧准备一下,咱们就等子强那边传来好消息。” 众人纷纷应和,随后便各自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 有的闭目养神,积蓄精力;有的则小声地交流着,眼神中透露出对即将开始的行动的期待与紧张。整个氛围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一场精心策划的行动,即将在这夜幕下的鬼市拉开帷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众人静静地等待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张子强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老大,成了!鬼市那边已经传开了,好多人都往那边去了,绝对不少五百人。” 江奔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站起身来,说道:“好,兄弟们,行动!”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搬运肉的兄弟们小心翼翼地将肉搬到事先选好的角落位置,剩下的都被江奔宇偷偷放到了随身空间之中,等开卖时,慢慢拿出来,让他们送过去肉摊。 按照江奔宇的指示,将那些早已切成一长条,基本都是统一重量,统一价格,标好价格的肉,给钱就随便挑一条。 很快肉摊设在那个位置,这消息很快便在鬼市中传来了开,摊位前很快便围满了人。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豺狼肉虽然不是什么上等的食补品,但对于那些的人来说,也是难得的美味补品。 豺狼肉药用价值:性温,味咸。具有补五脏、厚肠胃、填精髓的功效。适用于虚劳、冷积腹痛、风湿痹痛等病症。所以你不抢买,我买! 街头街尾的两个肉摊都排起了长龙。在朦胧的夜色中,这条由人组成的队伍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头。 队伍里,有穿着洗得发白工装的工人,衣角上还带着上班时留下的油渍;有拿着篮子的大爷大妈,他们手里紧紧攥着零钱,时不时拿出来查看,生怕弄丢了这珍贵的“宝贝”;还有背着书包的孩子,却被父母拉着来排队,满心期待着能吃上一顿久违的肉。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越来越浓,肉摊前排队的人越来越多。 人群中开始有了些嘈杂声,大家小声地议论着今天的肉价、肉的肥瘦,还有人在互相打听着国营肉铺的肉价。最后的结论就是众人不知道,因为基本没人买,除了那些在工厂上班的人能买得起。 突然,排前面的人喊了一句:“开始了,开始了!开始卖肉了。” 瞬间,街头街尾两个肉摊,原本还松散的队伍一下子紧凑起来,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眼睛紧紧盯着肉摊,生怕一会没有肉了。 江奔宇的那两帮兄弟们按照演练一样,熟练地将早已切成一条条豺狼肉铺在摊上,引得众人一阵欢呼。“我要两斤肥肉!”“给我来一斤狼排骨!” 人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票,大声叫嚷着,生怕自己的声音被淹没。 两边肉摊的兄弟们忙得不可开交,不断喊道:“今天国营菜市猪肉价0.79元\/斤。一条1斤,1块钱一条,要多少条,给多少块。不设找补。” 肉摊前,一人负责喊话,一人负责收钱,一人负责给肉,忙得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在这紧张又热烈的氛围中,有人因为买到了心仪的肉而满脸欢喜,小心翼翼地将肉裹好,放进菜篮子里;有人则因为买不到喜欢的肉,而满脸失落,只能无奈地叹着气。 街头街尾,各一当肉摊,高速地把肉卖出去。 龙哥开始在摊位间穿梭,拿着大袋子,走到摊前让那些兄弟把收来的钱,扔进袋子中,收钱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他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的迹象。 江奔宇则隐藏在不远处关注着这发生的一切,密切关注着鬼市的一举一动,他的心中既有对交易顺利进行的期待,也有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的担忧。 然而,就在交易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切好的豺狼肉高速卖出去,有些人目的不纯,自己买了肉之后,却偷偷去革委会举报了。 革委会的人接到消息,似乎也早察觉到了鬼市的消息和异常,便不断召集住在集体宿舍的人手,并开着一辆吉普车缓缓驶向鬼市。 李大伟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紧,立刻按照计划,发出了信号,鞭炮声在革委会不远处外骤然响起,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 随后又有两声由近及远的鞭炮声响。 革委会的领导立马也知道自己被盯住了,顿时加大油门前往鬼市肉摊前,后面没有车坐的人,则快速跑步前进。 鬼市里的兄弟们,自然知道听到远处鞭炮声响起的意义,脸色一变,对着鬼市里的人大声喊道:“革委会人来了,大家快跑!” 一传十,十传百,所有的人都知道革委会的人要来了。其他的人,早在听闻革委会的人正在来的路上,又看到卖肉的人收拾东西拔腿就跑,顿时也跟着跑了。 知道鞭炮意义的人,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朝着预定的方向撤退。搬运肉的兄弟们立马掉头,把没卖完的肉放入箩筐就跑,纷纷朝着安全的集合地方向跑去。 龙哥迅速将收到的钱袋子抱在怀前,也加入了撤退的队伍。 在混乱中,嘈杂的环境中,团队成员按照预定路线,有序地撤离。 当革委会的人赶到鬼市时,只看到一片狼藉,鬼市交易的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奔宇和兄弟们,早早地撤到了安全的地方,虽然这次交易没有完全完成,但他们的团队学会得更多。 当所有人都出现,在安全的地方集合时,虽然每个人都气喘吁吁,但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江奔宇看着还有一筐约40多斤的肉,便让他们都带回家,并叮嘱今晚一定要吃了,吃不了的就要藏好。 根据江奔宇的政治嗅觉估计有一场风暴吹起,毕竟今晚的事,那可是打脸了革委会的,这事肯定要找个团队或者人背黑锅,才好给上面交代一下。 第82章 再次分红,人人有份 夜幕如墨,浓稠的夜色中,江奔宇低沉有力的吩咐声划破寂静。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没有丝毫犹豫,身影迅速散开。脚步声急促而凌乱,在青石板路上敲击出哒哒的声响,仿佛是急促的鼓点。他们匆匆朝着各自家中赶去,身影渐渐融入黑暗,消失在蜿蜒曲折、夜色浓浓的小道上,只留下一片寂静在空气中回荡。 江奔宇、何虎和覃龙三人也随着这归家的人流,脚步匆匆地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边,伴随着他们一路前行。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晨曦微露。太阳如同一位忠诚的守护者,依旧遵循着亘古不变的轨迹,缓缓升起,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又将在傍晚按时落下。它俯瞰着这片土地,见证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无论是平凡无奇的日常琐事,还是充满未知与挑战的不为人知的冒险。 此时,在山上的新聚集点,简易灶下的木柴正熊熊燃烧着,橘红色的火焰欢快地跳跃、摇曳,像是一群灵动的精灵在尽情舞蹈,将周围照得亮堂堂的。 锅里的水被烧得咕嘟咕嘟作响,不断地翻滚着,白色的热气腾腾升起。水蒸气如同调皮的小精灵,不断顶起锅盖,而后冒出来,锅盖与锅身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铛铛”声,仿佛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独特演奏,为这山间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江奔宇和众人围坐在一起,自然而然地围成了一个紧密的圈。在这个圈的中间,堆着一座满满当当、高高的钞票山,只不过都是小面额的多,在微风的轻抚下,顶上的钞票轻轻摇动,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收获的喜悦,也像是在为他们的努力欢呼喝彩。 每个人手里都紧紧握着一把纸币,神情专注而认真,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与期待。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钱整理好,一张一张地仔细清点数目,动作轻柔而谨慎,而后整齐地堆叠在一起,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这份收获的珍视。 “那些不够100整数的,问旁边的兄弟给,凑成一沓100块,这样方便记数。”江奔宇提高了音量,清晰而有力地说道,声音在山间回荡,坚定而不容置疑。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随后便开始相互交换零钱。一时间,现场充满了低声的交流和钱币的摩挲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既忙碌又和谐,每个人都在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 一番忙碌之后,张子豪认真地总结了一下,而后快步走到江奔宇面前,身姿挺拔,神色恭敬地说道:“老大,一共2118块。”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丝汇报成果的自豪。 江奔宇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心中快速地计算着。他想到一头豺狼约60斤,杀了以后,除去骨头和皮,差不多40斤左右。而且还有些没卖出去的,正安静地躺在随身空间之中,基本都是这个数了,心中对这次行动的成果有了清晰的判断。 “博文,智峰,智杰,由于你们没有参加这次行动,但是你们是我们的一份子,也有你们的份,你们各拿50块。”江奔宇目光温和地看向他们,缓缓说道,眼神中满是关怀与信任。 “老大,这……!”何博文有些惊讶,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欲言又止。毕竟他们没参加行动,就算没有份,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意见,可老大还是想着给他们分一份,这份情谊让他既感动又不安。 “博文,拿吧,老大叫你拿,你就拿。以后你们读书有出息了,还不是回过头照顾兄弟们!你们安心收下吧!”张子豪走上前,拍了拍何博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期许。 “对!” “对!”兄弟团的其他人纷纷附和,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热情与真诚。 “收下吧!子豪说得没错,你们现在读书就是为我们这帮兄弟们读的!”江奔宇再次强调,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未来成功的模样。 闻言,何博文、梁智峰、梁智杰三人感动不已,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们深知这份钱不仅仅是金钱,更是兄弟间深厚的情谊和殷切的期望,最终他们怀着感激之情收下了这份饱含情谊的钱。 “剩下的,每个人100块,子豪,记得把鬼子六那一份也给留出来,你亲自给他带去!”江奔宇接着安排道,语气坚定而沉稳,展现出领导者的果断与担当。 众人听闻分红100块,瞬间欢呼雀跃起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有人兴奋地跳了起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有人相互拥抱,彼此分享着这份喜悦;还有人挥舞着手中的钞票,大声欢呼着。 100块,对于他们来说,那是镇上工厂上班的人不吃不喝3个月才能攒够的数目,而他们仅仅一个晚上就得到了,这份收获让他们欣喜若狂。 “知道了,老大!”张子豪却神色冷静,快步向江奔宇身边走了过来,沉稳地回应,眼神中透着一丝冷静与从容,与众人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 “除了这些,还有多少钱?”江奔宇问道,眼神专注地看着张子豪,想要了解团队资金的详细情况。 “我这上次剩50块钱,团队扩大需要些……”张子豪耐心地解释着,试图将团队资金的状况详细说明。 “停!说的什么鬼,我又不是问你那个剩多少。我问现在分红后还剩多少钱?”江奔宇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语,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神情。 “共2118块,我和龙哥、虎哥、李大伟、林强军、覃天明、张子强、刘国龙 、刘永华 、杨致远,王旭,鬼子六都是拿100块,就是1200块。梁智峰,梁智杰,何博文三人各五十,就是150块,还剩768块。”张子豪思维敏捷,快速而准确地回答道,话语清晰流畅,展现出他出色的计算能力和对团队成员情况的熟悉。 “子强,你去镇上找地方开个茶摊,最好带有房子那种!以后我们得在镇上有个活动场所。”江奔宇看向张子强,郑重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规划的坚定决心。 “嗯!老大,开茶摊是可以的,我们这种身份开,更加没事,只是茶摊还要卖别的吗?”张子强有些疑惑地问道,脸上带着思索的神情,心中在盘算着茶摊的经营方向。 “这话怎么说?”江奔宇追问道,眼神专注地看着张子强,想要了解他的想法。 “老大,茶摊的经营内容主要是提供简单的茶水服务,如红茶水和冷饮水,价格非常低廉,通常在1到2分钱之间。有些茶摊还会提供一些简单的小吃,如凉粉,大饼等。”张子强详细地解释着,将茶摊的经营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希望能为团队的决策提供参考。 “你看着办!这事你们商量一下。”江奔宇把这件重要的事情安排给了张子豪和张子强,眼神中充满了信任,相信他们能够妥善处理好这件事。 “好了!大家快点吃吧,吃完回去,记得留意下镇上有什么消息传来。”江奔宇最后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和叮嘱。 “知道了!老大,镇上有人盯着的,现在不敢说全部,但也敢说我们的渠道基本都把整个三乡镇上贯通了。有风吹草动,不敢说第一时间,但也能快速知道。那些单位的人,搞不定,但我能搞定那些家住单位门口附近的人,那个单位有风吹草动,我都能知道。”张子豪自信满满地汇报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展现出他对团队情报工作的十足把握。 “嗯!不错,继续努力!”江奔宇满意地点点头,鼓励道,眼神中满是欣慰,对团队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第83章 鬼子六被抓 在那片广袤开阔而宁静的海滩上,轻柔的海风如同一位温柔的使者,悠悠地吹拂着,携带着大海独有的咸湿气息,那股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仿佛在诉说着大海的故事。 沙滩上,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正弯着腰,全神贯注地割着嫩芦苇牛草料。 他们的身影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坚毅,手中的镰刀在茂密的草丛中熟练而有力地挥舞着,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响,每一下挥动,都像是在与大地进行一场亲密的对话。一捆捆割好的草料,被他们整齐地码放在一旁。 就在他们沉浸在劳作之中时,突然,一阵急切的呼喊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三人手中的动作瞬间停下,直起身子,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王旭正迈着大步,快速朝着他们这边跑来,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的神色,脚步匆忙,溅起沙滩上的点点沙粒。 三人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镰刀,快步朝着王旭迎了过去。 待王旭跑到跟前,江奔宇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怎么了,这么着急?” 王旭先是十分警惕地环顾四周,眼神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才缓缓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和紧张说道:“老大出事了!鬼子六被抓了。但是他没有供出我们,自己一个人扛下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江奔宇的眉头瞬间紧紧皱了起来,原本平和的神色变得异常凝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沉思与忧虑。稍作思考后,他立刻不假思索地问道:“子豪,他知道这事吗?” “豪哥知道,他带着兄弟们已经去镇上了,叫我过来通知你。”王旭连忙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匆忙跑来。 江奔宇点了点头,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略作思索后,转头对着何虎说道:“虎哥,得辛苦你一下了。我和龙哥先去趟镇上看看情况。你忙完了去我那里看看家里许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要是没有,你就往镇上来。” 何虎听后,眼神中透露出坚定,重重地点点头,表示明白,那简短的动作仿佛在传达着他毫无保留的支持。 一个小时后,王旭带着江奔宇和覃龙,来到了镇上那个熙熙攘攘的水道码头茶摊。 这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码头边密密麻麻地停靠着各式各样的船只,大的、小的,货运的、载客的,应有尽有。 船夫们扯着嗓子吆喝着,声音此起彼伏,搬运工们则忙碌地穿梭在船只与码头之间,装卸着货物,他们的汗水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茶摊上摆放着几张简单的桌椅,虽然质朴,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一些顾客正悠闲地坐着,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享受着这片刻的惬意时光。 张子豪早已在茶摊等候,他的眼神时刻留意着路口的方向,看到江奔宇等人到来,连忙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说道:“老大,各位兄弟,都来坐下吧,这茶摊不错吧!” 江奔宇目光如炬,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从码头的繁忙景象到茶摊的布局,再到顾客们的状态,他微微点头说道:“嗯!不错!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搞定了这事!” “这还不是老大领导得好!”张子豪笑着回应道,言语中满是对江奔宇的敬重,他的笑容真诚而自然,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辛苦都化作了对老大的钦佩。 江奔宇没有过多寒暄,他深知此刻时间紧迫,直接切入正题:“查清楚了没?” “基本上清楚了,这事根本就是神仙打架,祸及池鱼啊!”张子豪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和感慨,仿佛在为鬼子六的遭遇感到不值。 “怎么个说法?”江奔宇好奇地问道,眼中透露出探究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探寻到事情的真相。 于是张子豪靠近江奔宇,再次谨慎地四处看了看,确认无人偷听后,才缓缓说道:“听说县里有革委会个位置准备空出来了,内部消息说已经定了是镇上革委会主任吴威上去,副主任杜汗星背后县里的人想让他把拖吴威拉下马。昨晚那场鬼市,就是很有利副主任杜汗星的局,现在两边都在出手。就看鹿死谁手了!一个想让鬼子六承认罪名,落实这个大罪,任职期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么革委会主任吴威的官做到头了。一个是想放了鬼子六。” “呵呵,有趣!有趣!”江奔宇冷笑两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有没有办法安排人跟鬼子进村见过面?” “老大,这事可以办!”张子豪自信满满地回答道,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仿佛在向江奔宇安排任务,小事一桩。 “那行,跟他说保持沉默,让他给革委会主任吴威带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江奔宇果断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坚定的钉子,钉在了事情的发展轨迹上。 “好!我立马安排人去办!”张子豪说完,便准备起身去安排,他的动作迅速而干练,展现出了极高的执行力。 “行!安排人去就可以了!”江奔宇叫住了张子豪,“对了,究竟是谁把鬼子六推出去的?能查到吗?” 随后对身后的王旭,轻声交代一下。 王旭听完后,便匆匆离开。 “呃!这个我疏忽了,现在立马去查!”刚交代完事情的张子豪,一听老大江奔宇的话,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懊恼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责,仿佛在为自己的粗心而懊悔。 “好!我等你好消息!”江奔宇说完,随后看向河道里那些来来往往的捕鱼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的目光随着船只的移动而游走,思绪却早已飘远,思考着如何应对这复杂的局面,如何救出鬼子六,如何在这场权力的斗争漩涡中保护好自己的兄弟和团队。 第84章 谋定,让子弹再飞一会 “老大!”张子豪的声音刚刚响起,他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就在刚刚安排事情的时候呀,我偶然听到了一则极为最新的消息呢。” “哦?是什么消息啊?”江奔宇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急切地问道。 “还是让子强来说吧!”张子豪像是在传递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一般,缓缓地说道。 “那行啊!”江奔宇点了点头,目光扫向张子豪和林强军,接着说道,“子豪,强军,你们也过来一起听听,然后再好好分析分析呗。” “是!”张子豪和林强军齐声应道,那声音就像两个整齐划一的音符。 随后,张子强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老大,刚刚收到消息,镇上革委会打算召开一个会议呢。这个会议可不得了,他们要突击检查各个村子。重点检查的区域是北峰山脉附近的村子,名单是由村里提供的。尤其是公社大饭堂和家里的粮食,如果超出了规定的范围,恐怕就会被批斗啊。” “那这个检查什么时候开始呢?”江奔宇皱了皱眉头,追问道。 “估计也就这两天就要开始了!”张子强回答道。 “好了!你们两个也都听到了,现在说说你们的想法吧。”江奔宇的目光转向张子豪和林强军,像是在等待着他们的见解。 “老大,那我先抛砖引玉吧。我觉得这就像是神仙在打架,突击检查各个村子,说白了无非就是想要推卸责任罢了。您想想,这鬼市交易的肉,就这么被推卸到其他镇的人员身上。北峰山那么大,进山打猎或者采集野菜野果的人多了去了,这根本就是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一种手段嘛。”张子豪侃侃而谈,像是一位胸有成竹的谋士。 “老大,我估计啊,他们会从各村的枪支方面入手。毕竟这样一来,就更容易找到那些可疑的目标了。或者是他们会抓一批团伙打猎的人,然后给他们盖棺定罪。现在就看谁会成为那个软柿子被捏了。现在最大的破绽就是老大您卖出去的那些豺皮啊。现在就看皮货行那边有没有把老大您给透露出去。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呢!”林强军一脸担忧地说道。 “嗯,你们想的都很有道理,这也是一种可能。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也许是在洗牌呢?把对方下面支持的人给洗掉。子豪,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啊?你知道哪个村是支持革委会主任吴威的?哪个村又是支持副主任杜汗星的呢?”江奔宇目光深邃,像是在探寻着什么。 “呃!老大,我们刚刚也基本上布置好镇上的事情了,村里还没来得及开始呢!”张子豪有些悻悻地说道,那模样就像是一个没有完成任务的小兵。 “恩!是我太着急了,不怪你。那你试着去打听一下吧,不管有没有结果都行。”江奔宇温和地说道。 “那行!一会儿我就去安排。”张子豪立刻回答道,声音里充满了干劲。 “那你说现在怎么破这个局呢?”江奔宇的目光重新落在张子豪和林强军身上,像是在等待着他们的妙计。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别的镇也搞一把卖肉这戏码,这样一来,这水就都浑了,大家都可以在里面摸鱼了。”张子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老大,你是不是计里有计啊?想趁着这个大检查,把有些人撸下来,然后换上自己人?”林强军有些震惊地试探着说道,眼睛里满是好奇。 “你想的还有吗?”江奔宇像是引导着猎物上钩一般,轻声说道。 张子豪和林强军都纷纷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子豪说的倒是给我提了一个醒,以后出手要么就去别的镇,要么就在鬼市里交易,不然很容易留下把柄啊。”江奔宇缓缓地说道。 接着,江奔宇画风一转,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说道:“破这个局啊,如果有人给县里寄匿名信呢?再或者突然有一帮手里拿着猎枪,但是他们孤单一人、无儿无女的老人,纷纷来到镇上认罪呢?还说这些肉都是他们卖的呢?你说这个局还破不破?这样做对革委会主任吴威可是个很好的助推啊,到时候他升到县里去的事,就像钉子一样钉死了这个事情,稳了。那个副主任杜汗星可就倒霉了,包括他身后的人也逃不掉。” “老大!高!实在是高!”张子豪和林强军纷纷大声称赞道,一旁站着的覃龙也暗暗点头,眼神里满是对江奔宇的钦佩。 “老大,那些老人怎么会愿意呢?毕竟这是要去坐牢的呀。”何虎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说道。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他,何虎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说道:“我脸上也没花啊!看我干嘛?” “叫你虎哥,你还真虎!你就直接告诉那些无依无靠的老人,去镇里坐牢有人照顾,有床睡有被盖,有热水洗澡,准时有人叫吃饭,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病了有人医还不要钱,你说他们去不去?”江奔宇忍不住笑道,那笑容里满是对自己这个计划的得意。 “哈哈,估计镇长都得亲自出来接见这些老人,最后还得亏一顿饭和一些慰问品呢。还得安排人送回村里呢!”林强军忍着笑说道,心里却在嘀咕老大这招实在是太损了,不过确实好用啊! “老大,那什么时候安排这件事呢?这些符合老人各个村可不少呢!”张子豪问道。 “不急!先懂鬼子六传话再说!”江奔宇不紧不慢地说道。 “高!老大这是想两头吃啊!革委会主任吴威这边我负责对接吧!”斤强军像是明白了老大所有的计划,便开口说道。 “行!这边就交给你了!”江奔宇放心地说道。 “老大,找老人的事交给我吧,我专门找那种记性又不好,耳朵又聋,眼睛又朦胧的那些老人去认罪!这样的话,老人也不知道我们是谁了,他们也问不出来什么话。”张子豪嘿嘿地笑道,那笑容里透着一丝狡黠。 “可以!强军,你这边得和主任打招呼,让他事后安全送人回村!”江奔宇叮嘱道。 “放心吧!老大!我知道怎么做的!”林强军坚定地回答道。 第85章 达成合作 随着一个个细节被反复推敲、敲定,原本模糊的计划逐渐清晰起来,轮廓也愈发完整。 众人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缓缓落了地。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身体的疲惫感便如潮水般涌来。 这时,不知是谁轻声提议:“要不,咱们喝口茶,缓缓神儿?” 这句话仿佛一道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大家心里的阴霾。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茶水被换了上来。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让那温润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温暖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一旁码头上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为这茶摊增添了几分闲适与温馨。在这一刻,茶摊中的气氛变得融洽起来,仿佛刚刚的紧张与激烈从未发生过。 大约一个小时后,这份宁静被突然打破。 王旭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脚步匆匆地走过来。他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贴在额头上,脸上的神色焦急又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兴奋。他快步走到江奔宇茶桌前,微微俯下身,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老大,鬼子六那边来话,对方约在富吉码头见面,现在他就在那边钓鱼。” 这句话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江奔宇和王旭,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林强军闻言,原本有些放松的身体立刻坐得笔直,像一只警觉的猎豹。他看向江奔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询问,问道:“老大,要不要买点东西?还是空手过去?” 江奔宇微微沉吟,深邃的眼神中透着沉稳与果断。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说道:“买点烟酒过去,拜拜土地爷,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和他之间无冤无仇。但是我们不惹事,也不怕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坚定与自信。 “有这话,我就知道怎么处理。那我现在过去了。” 林强军心中有了底,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准备出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嗯!行!” 江奔宇点点头,目光中满是信任与嘱托。 富吉码头,海水和淡水的交汇处,烈日高悬,阳光毫无遮挡地洒在大地上,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点燃。码头上弥漫着一股咸咸的海水味,混合着淡淡的鱼腥味。 一竹林下,一个中年男人正悠然自得地坐着钓鱼,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惬意的微笑,仿佛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与他无关。 旁边还有一个人,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时不时地给他递下鱼饵、茶水之类的东西,动作熟练而自然。微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着一首轻柔的乐曲;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美不胜收。这本该是一幅惬意的画面,然而,因为即将到来的会面,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让人隐隐感到不安。 旁边那人看到林强军过来,抬手示意他稍等一会。林强军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站在太阳下,炽热的阳光像无数根针一样刺在他的身上。不一会儿,汗水就湿透了他的后背,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皮肤上,让人感到十分难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仿佛变得无比漫长。约三十分钟左右,这火热的太阳就把林强军晒得满身大汗淋漓,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滴在干燥的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他的喉咙干渴得要冒烟,嘴唇也开始干裂,但他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动摇。 林强军心里明白,对方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想用这种方式来打压他的气势。一开始他还能忍受,毕竟这也是一种常见的试探手段,意思意思也就罢了。可现在这般时间,就有点故意刁难了,让他在太阳下暴晒这么久,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他想起老大说的 “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心中涌起一股勇气,这股勇气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驱散了他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随后,他不再忍耐,拿着手上的烟酒,大步走到竹林旁,重重地往地上一放,发出 “砰” 的一声闷响。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语气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只是过来看看吴大主任,没别的意思!既然吴大主任没空,我先走了!听说副主任那边很忙。” 他的声音在竹林中回荡,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你威胁我?” 钓鱼的中年人终于放下手中的鱼竿,转过头来,目光犀利地盯着林强军,冷冷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仿佛被林强军的话激怒了。 “吴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都不认识,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这往日无仇,近日也无怨的,何苦来这一说?” 林强军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目光,镇定自若地回应道。他的眼神坚定而清澈,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畏惧。在这一刻,他仿佛变成了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不倒。 “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意思?” 吴主任盯着林强军,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他的目光在林强军的脸上来回扫视,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林强军简短有力地说道,目光坚定,仿佛在向对方传递着某种不容置疑的信念。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让人无法忽视。 “那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吴主任继续追问,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从林强军的表情中找到答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警惕,对林强军的来意充满了怀疑。 “我们是天上飞的麻雀,想找一棵大树遮风避雨,平时还会飞到树上帮找出大树身上的虫。关照一下就可以了,毕竟吴主任是要去县里的!” 林强军巧妙地打了个比方,言语中既有对对方的恭维,又暗示了自己的诚意与价值。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语气诚恳而真挚,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 “怎么你想坐这个位置?” 吴主任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他的身体微微向后靠,双手抱在胸前。 “哪里哪里!我哪是那块料啊?我想吴主任高升后,估计旁边那位兄弟做主任的位置吧!领导,认识一下,我叫林强军。” 林强军连忙摆手否认,同时笑着看向旁边的人,主动示好。他的笑容灿烂而真诚,让人感受到了他的诚意。 那人看了看吴主任,在得到吴主任点头示意后,才略带矜持地说道:“鄙人,吴主任手下方杰明。” 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很高兴认识你!” 林强军热情地说道,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他伸出手,与方杰明握了握,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仿佛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这事需要多少天?” 吴主任再次开口,将话题拉回到正事上。他的眼神中一闪而过,透露出一丝急切,显然对这件事情的进展十分关注。 “这样看吴主任的意见,他要多快就多快!” 林强军回答得十分巧妙,既表明了自己的配合态度,又将主动权交到了对方手中。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仿佛对自己的回答十分满意。 “3天怎么样?” 吴主任思索片刻后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似乎在等待着林强军的答复。 “没问题!那我先去安排了。告辞。” 林强军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礼貌地告辞后,转身离开。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已经看到了计划运行成功的曙光。 等林强军走了之后。 “主任,我们信他嘛?” 吴主任手下方杰明满脸疑惑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疑虑,对林强军的话始终抱有怀疑的态度。 “刚才那林强军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事成不成都不影响我们现在的处境,上面人的手被人拦了下来,现在基本靠我们手里的力量。” 吴主任神色平静,缓缓分析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坚定,仿佛已经看透了这一切。 “那他为什么在这时候,对我们表明态度?” 方明杰还是有些不解,继续追问道。他的眉头紧锁,脸上充满了困惑的神情。 “呵呵,这事对他们一点损失都没有!重要的是我比杜汗星更有价值值得投资。” 革委会主任吴威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自得。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对自己的价值十分自信。 “我懂了!因为这事一平静,主任是要去县里的!那么这棵树更大。那我们的计划还要继续吗?” 方明杰恍然大悟,随即又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与期待,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嗯!继续,我们不可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打铁还需自身硬!” 吴威说完,便不再言语,重新拿起鱼竿,专心致志地钓起鱼来,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他的眼神专注而平静,仿佛已经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在了脑后,只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之中。 (不要有疑问,革委会主任吴威手下的方明杰,在领导面前,怎么那么傻?什么都要问?兄弟,在领导面前一定不要太聪明,懂装不懂才是王道。想想曹操身边的杨修怎么死的?) 第86章 出卖的人是蛤蟆 这边,林强军的身影刚刚如一阵风般消失在茶摊外,那离去的脚步声还在空气中隐隐回荡。 不过片刻,茶摊里便又如同被按下了快进键,瞬间陷入了一阵忙碌而紧张的氛围。茶摊一边都被江奔宇众人占据了,他们或站或坐,井然有序。另一边则留出来让客人过来喝茶打水,以保证茶摊的正常运营。 一帮兄弟们,有的悠闲地喝着茶,那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感到无比惬意;有的则热烈地聊着天,话题从生活琐事到江湖趣闻,无所不包。 原来去解手的张子豪脚步匆匆赶来,他的鞋子在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嗒嗒嗒”,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上。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急切,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这种表情在他平时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他径直朝着江奔宇走去,码头周围的嘈杂声,小贩的叫卖声,人们的交谈声,在他的耳中仿佛都成了背景音,他的眼中只有江奔宇的身影。 凑近后,张子豪微微俯下身,压低声音,那声音仿佛裹挟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说道:“老大,我们查出来了,出卖了鬼子六是谁了。” 这一句话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茶摊中原本的平静。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众人,此刻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江奔宇和张子豪,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江奔宇原本正低头思索着事情,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响。听到这话,他立刻抬起头,目光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利刃,直直地看向张子豪,问道:“那人呢?” 这简单的三个字,却仿佛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仿佛能穿透人心。 张子豪挺直了腰杆,胸膛微微挺起,语气中透着一丝自豪,自信满满地回应:“老大放心,人被我们控制住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茶摊的这边坐一起的兄弟们却格外清晰,仿佛在宣告着一场胜利。他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 听到这个回答,江奔宇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那是对张子豪办事能力的认可。紧接着,他又追问道:“问出来了什么没?” 张子豪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意,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说道:“还没!不过估计快了!那小子不经吓,稍微吓唬吓唬,估计就全招了。”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戏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小子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江奔宇听完,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只是神色平静地叮嘱道:“嗯!别乱来就行了,我们只是寻找真相的手段而已,不要忘记了,我们又不是那些混混,做事得有分寸。”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张子豪连忙点头,应道:“知道了,老大!” 江奔宇刚想再交代些什么,刘国龙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他的额头满是汗珠,那些汗珠大颗大颗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滚落,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他一边跑一边擦汗,来到江奔宇的茶桌前小声说道:“老大,豪哥,那小子说了。” 他的声音因为奔跑而有些沙哑,像是破了的风箱一般。 张子豪和江奔宇同时把目光投向刘国龙。 张子豪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原因?”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急切,恨不得立刻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刘国龙站定身子,双手撑着膝盖,稍微缓了口气,然后开始一五一十地说道:“鬼子六的手下蛤蟆,那小子赌钱,欠下一屁股债,被债主逼到家里了。他在家被债主堵住的时候,听到债主和手下交谈,说知道鬼市发生的事情,有线索就给 100 块钱,所以那小子就把鬼子六说了出来,要不是我们组织都是按照老大说的采用下不见上的方式,估计我们也得被说出。那帮人还答应他免了他赌债,再给他钱,事前给一半,事后给一半。今天这小子准备去拿剩下的一半钱,就被我们截了下来!” 他的语速很快,像是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舌头都有些打结。 江奔宇听完,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那寒芒如同深冬的冰霜,让人不寒而栗。他轻轻摩挲着下巴,思考片刻后说道:“龙哥,虎哥,走,我们去会会他们,希望他们能识趣!”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威慑力,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起来。 张子豪也在一旁附和道:“国龙,带路!” 随后,众人纷纷起身,动作整齐而迅速。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 江奔宇走在最前面,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他所走过的地方,都要被他的气势所笼罩。他的背影高大而坚毅,给人一种无比可靠的感觉。 张子豪和覃龙何虎紧跟其后,众人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他们就像是江奔宇最得力的助手,随时准备为他冲锋陷阵。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决心,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出了茶摊后,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但他们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朝着目的地走去。他们穿过长长的街道,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他们坚定的誓言在空气中传播。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心中都在盘算着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暗暗积蓄着力量,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他们知道,这一次的行动,或许会改变很多事情,但他们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因为他们是一个团队,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揭开真相,维护正义。 第87章 给你机会,可惜你不懂珍惜啊 在小镇之外,有一片静谧的树林。 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地上厚厚的落叶堆积,仿佛是岁月铺就的地毯。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鸣叫,打破了树林的寂静。 一棵粗壮的大树下,蛤蟆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目光不时望向树林入口的小路,神情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蛤蟆身形消瘦,穿着一件破旧的衣衫,上面有些补丁,头发蓬乱。他不安地搓着双手,嘴里小声嘟囔着,似乎在给自己壮胆。 约莫过了十分钟,两道身影从树林的小径中出现。走在前面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满脸横肉,身上散发着一股蛮横之气;后面跟着的稍显瘦小,但眼神中透着狡黠。两人一见到蛤蟆,脸上便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这只癞蛤蟆,来得挺早的嘛!”魁梧大汉嘲笑道,声音在树林中回荡,惊飞了几只栖息在枝头的小鸟。“放心吧,我们朱哥说话算话,这50块钱在这里。不过我们这么辛苦过来,我们一人10块钱辛苦费,不过分吧?”说着,他便攥紧了拳头,关节捏得咯咯作响,那威胁的姿态不言而喻。他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露出粗壮的手臂,肌肉高高隆起,仿佛在向人展示他的力量;下身是一条宽松的蓝色长裤,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皮带,皮带上挂着一把匕首,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蛤蟆心中一惊,但又不敢反抗,只能陪着笑脸说道:“应该的!应该的!”他深知这两人的厉害,若是稍有不从,恐怕立刻就会招来一顿毒打。 蛤蟆微微弓着身子,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谄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透过树叶缝隙洒下的阳光下闪烁着。 “好!算你识相,我们本来还想你要是敢出手,这钱就是我们的了。”大汉得意地说道。随后,他身旁的瘦子拿出剩下的30块钱,塞到蛤蟆手上,恶狠狠地威胁道:“记得别告诉朱哥,不然有你好看的!”瘦子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衫,长衫上有几处污渍,头发油腻腻地贴在头皮上,说话时,嘴里露出几颗泛黄的牙齿,让人看了心生厌恶。 “我想,你们走不了!”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树林中传来。只见江奔宇大步走了出来,他身形挺拔,眼神坚定,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气场不凡的人。江奔宇身着一袭整洁的黑色中山装,面容英俊,眼神中透着睿智与自信。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两人的心上,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蛤蟆!你敢阴我?”瘦子反应极快,瞬间冲过去掐住了蛤蟆的喉咙。蛤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惨白,拼命挣扎着求饶:“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蛤蟆的双手用力地掰着瘦子的手,双脚在地上乱蹬,想要挣脱瘦子的控制,但瘦子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地掐住他的喉咙,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放了他吧,我们就是通过他找你而已,你们也知道这蛤蟆是软骨头,不经吓唬,一吓全部都说了。”江奔宇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与从容。他的笑容温和,但又让人感觉到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汉见状,心中虽有些慌乱,但仍强装镇定地问道:“不知兄弟,混哪个派的?说不定我们朱哥还认识你们老大呢?”大汉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他的手悄悄地放在了腰间匕首的刀柄上。 “我们不是混道上的,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江奔宇的语气坚定而清晰,“给你们两个人一个选择,留下一个人,走一个人去通知你们老大朱哥,让他过来这里,我找他!快去吧!”江奔宇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大汉和瘦子,仿佛在向他们宣告自己的决心。 两人对视了一眼,权衡之下,决定让瘦小的那个人回去通知朱哥。待瘦子匆匆离去后,江奔宇将目光转向了留下来的大汉。 “很不错!够义气!”江奔宇说道,“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江奔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赏,他缓缓地走向大汉,步伐不紧不慢,仿佛在给大汉足够的时间思考。 大汉听闻,先是一愣,随后直接原地坐下,沉默不语,仿佛对江奔宇的提议不屑一顾。大汉坐在地上,双手抱膝,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身体微微紧绷,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你这小子,给脸不要脸,我们老大让你跟我们混,算是给你面子了。”何虎忍不住开口,何虎身材高大,性格直爽,一直是江奔宇团队中的一员猛将。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下身是一条蓝色的工装裤,显得十分干练。“跟我们混的都有基本工资发,不多,就一天2斤粮票,你小子想来,我们都不一定收你呢?瞎想什么呢?” 大汉闻言,惊得抬起头来,一脸震惊与不相信。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能有稳定的收入和保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大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惊讶,他的心中开始动摇,对这个神秘的团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嘿嘿,小子,后悔了吧!不好意思,晚了。”何虎看到大汉的反应,心中暗自得意。何虎双手叉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在向大汉炫耀自己所在团队的优越性。 “难道,难道你们就是镇上豪哥那帮神秘的团队?”大汉终于忍不住问道,“只安心做生意,从不插手那些道上纷争,只要你不惹他们,他们也不会理你,但你要是惹他,估计明天就得逃回村里躲着,不敢再到镇上来了。听说只有他们的人,个个都有固定工资收,做其他事,还有分红。虽然不知道多少,但是听说每个人都过得舒舒服服,又不用打打杀杀。”大汉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江奔宇等人的表情,试图从他们的脸上找到答案。 “嘿嘿,现在是不是后悔了,我看到你那后悔的样子,我真高兴!”何虎笑道。何虎笑得前仰后合,脸上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他的笑声在树林中回荡,打破了刚才的紧张气氛。 “大哥,要不你给我说说你们的事?”大汉此刻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傲慢,反而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子,纠缠着何虎让他讲讲。大汉站起身来,凑到何虎身边,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何虎看了看老大江奔宇,只见江奔宇微微点头说道:“说一些基本的事就行了。”江奔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默许,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得到了老大的许可,何虎便清了清嗓子说道:“行!那我就给你小子说说吧。我们的确像你说的那样,做生意,不管纷争,但不代表我们好欺负,用老大的话说,手里没刀,和有刀不用是两码事。至于你说的发工资和分红,也基本属实,我们这些都是初代者。”何虎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向大汉详细地介绍着团队的情况,他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 “这么说,你们以后肯定还有二代者、三代者。老哥,你看我何肥还有机会吗?”何肥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对着何虎说道。何肥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仿佛在等待着何虎的肯定答复。 “去!去!哪凉快哪待着去!”何虎一脸嫌弃地说道,“刚才我们老大亲自问你,你鸟都不鸟他,现在又来找我?你这不是废话吗?再说了,加入我们团队的办法有两个,第一个是:最少要有两个已经加入团队的人推荐,你觉得你够资格吗?第二个就是我们老大直招。可惜你错过了。”何虎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脸上的嫌弃之情毫不掩饰,他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何肥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何肥听了,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知道,从知道了这团队这一刻起,自己的命运或许已经和这个神秘的团队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片看似平静的树林,也将成为故事的新起点。 何肥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加入这个团队,改变自己的命运,或许鬼子六就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他开始回忆自己过去的种种经历,那些在底层挣扎求生的日子,让他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了向往。他想起自己曾经为了一口饭而四处奔波,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和欺负,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他望着江奔宇等人,心中充满了敬佩和羡慕,他渴望能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过上安稳、有尊严的生活。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树林中的气氛也逐渐变得缓和起来。江奔宇和他的手下们静静地等待着朱哥的到来,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和焦虑,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何肥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他们,他发现这些人虽然看起来都很普通,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那是一种自信和从容,是他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过的。他开始思考,这个团队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能够让这些人如此忠诚地追随。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树林的寂静。江奔宇等人立刻警觉起来,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何肥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他知道,朱哥可能就要来了,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他的心中既充满了期待,又有些害怕,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明白,交锋下,朱哥必输无疑。 第88章 那你不早说! 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那声音仿若来自远古的低语,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这时,一道响亮且饱含愤怒的声音,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猛地划破了这份静谧:“是谁这么大胆,敢跟我过不去?”那声音裹挟着山林间的丝丝阴气,从林外蜿蜒的小路滚滚而来,惊起一群飞鸟,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 不多时,一个光头大汉带着二十多个人影,宛如一群从黑暗中涌出的鬼魅,出现在路中。 光头大汉身形极为魁梧,他的脸庞犹如被岁月的刻刀肆意雕琢过,带着几分常年在江湖中摸爬滚打所沾染的凶狠与不羁。他的身后,一群人形态各异,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但无一不带着嚣张跋扈的气息。他们的脚步声杂乱而沉重,踏在地上,仿佛要将这片土地踏出一个个深深的、难以磨灭的脚印。 他们缓缓朝着江奔宇走去,直到距离江奔宇面前两米多才停下,一时间,空气中仿若被无形的手搅动着,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听说你很厉害,让我小弟回去叫人,还说来多少都行?”朱哥凶神恶煞地开口道,那语气好似一把刚刚出鞘、寒光闪烁的利刃,带着逼人的锋芒,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一切撕裂。 “呵呵,你好!朱哥,有点事想问一下你!”江奔宇面色平静如水,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客气,然而,在这客气的表象之下,却隐隐有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小觑的强大气势,就像平静海面下隐藏的巨大冰山。 “朱哥,这是…”何肥刚想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哥粗暴地打断。 “滚开啦,何肥!你看你惹出来的这屁事。回去之后你得请吃饭,不然我们这帮兄弟们白来给你撑腰啦?”朱哥大声说道,声音在空旷的林间回荡,惊起一阵簌簌的落叶。 “对!对!” “请吃饭!” “听说何肥家里他老母亲还养有3只老母鸡呢。这回估计能吃上了。” “对!何肥家里有老母鸡,我见过。”朱哥身后的众人七嘴八舌地叫嚷着,那声音就像一群聒噪的乌鸦,打破了山林原本的宁静,让人心中不禁泛起阵阵烦躁。 原本还有些高兴的何肥,听闻这样的谈论,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叫什么兄弟啊,自己不仅为他们办事,还要从家里拿出东西来招待他们。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江奔宇那帮人的团结与义气,两相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他满心懊悔,真想狠狠地给自己一个耳光,当初干嘛要拒绝江奔宇老大的直接招揽呢? 一旁的江奔宇闻言,额头上也是挂满了无奈与无语。他轻轻咳嗽一声,出声道:“朱哥,你们谈论完了没?可不可以说下正事了?” “嗯!好了,说说吧!有什么事?”朱哥收敛了些许嚣张的气焰,神色间多了几分警惕,仿佛一只警觉的野兽,时刻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我想问问,谁让你查鬼市的事?”江奔宇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朱哥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层层迷雾,看穿他的内心世界。 “哥们,按道上的规矩是不能说的。拿钱办事,替人消灾。我无可奉告!”朱哥面色一凛,语气坚定如铁,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就像一堵坚硬的城墙,将所有秘密都牢牢守护在身后。 “没有!没有!不用你说,我说,你听着就可以了。”江奔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告诉世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朱哥听得一脸茫然,心中暗自思忖:这是什么事啊?哪有这样问话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就像一个迷失在迷宫中的人,找不到出口。 江奔宇可不管朱哥怎么想,他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地说道:“叫你做事的人,可能是两种人,第一种就是有钱人,这能给得起100块打探消息,说明对方很有钱;第二种要么是有权的,对方还能让你们都出来帮忙打听,能让你们听话的,那么就说明对方有权。结合结合来看,那就是对方在镇上有权又有钱。对不对?” 朱哥听着江奔宇的分析,一开始面不改色,仿佛一尊毫无感情的石像,但听到最后一个有权又有钱时,眼皮忍不住微微跳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没有逃过江奔宇敏锐如鹰的眼睛。 江奔宇盯着朱哥的表情,心中已然明了自己说对了。他继续说道:“当晚鬼市,听说革委会的人都出动了,可一个人都没抓着,听说当时领头的领导,当场对着手下破口大骂。”看着朱哥没有变化的脸色,江奔宇话锋一转,又改了方向说道:“当然那些大人物,怎么会跟你们认识,要是认识的话你也不会混得如此这般,所以我断定一定是这大人物认识或者说关系匪浅的人出面,跟你说,帮打听这件事情。” 朱哥听完这话,脸色终于变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凶狠所取代。他恶狠狠地说道:“哥们,别说了,再说就是逼我动手了!”那语气中充满了威胁,仿佛在警告江奔宇,再往前一步,就将面临一场恶战。 “逼你动手又怎样?”一旁的何虎不甘示弱,嘿嘿笑着说道,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挑衅,就像在向朱哥发出挑战。 “兄弟们,掏家伙!”朱哥大喊一声,他带来的手下瞬间反应过来,纷纷把藏在腰间的刀具都拿了出来,一时间,寒光闪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这些刀具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朱哥见江奔宇没有说话,以为他害怕了,不禁得意起来:“哥们怕了吧!你看看我后面还有两把自制的火铳瞄着这里,乖乖地放人就行了,我们可不想和你交手。”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掌控了全局。 “呃!我想朱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看到我绑有你的小弟何肥吗?他想走就走,我没拦着啊!”江奔宇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说道,那语气就像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接着,他又提高了声音:“对了,你往那边看看,是你的火铳快,还是我的气枪快?”说着,他对着那边草丛拿着气枪蹲着的覃龙示意。 那边的覃龙看到老大江奔宇指过来,立刻从草丛里现身出来。他的身形矫健,犹如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猎豹,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朱哥看到覃龙现身后,特别是看到他手里的那把气枪,瞬间脱口而出:衣母45蛋1型半自动气步枪(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 这枪他知道,是气枪店里最牛的存在,自己以前没钱也常去看看,后来听说被神秘人买走了,就没有去过了,没想到这枪在江奔宇他们手里。他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今天可能踢到了铁板,冷汗不禁从额头冒出。他急忙对着身后的手下说道:“都放下!都放下!不要乱动!” 知道江奔宇的实力后,朱哥瞬间老实了下来。他在转身的瞬间,不经意间跟江奔宇说道:“杜汗星,码头。”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牙缝中飘出来出来的。 江奔宇瞬间明白了意思,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朱哥不愿意说,那就算了。让大家过来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一点心意当我给你们一点赔礼。”说完对着张子豪说道:“子豪,给他们一人发一块钱,我们走吧!” 江奔宇随后便带着一行人转身离开,覃龙在老大离开安全距离后,也收枪跟上。张子豪对着朱哥他们一个个发完钱,也急忙追上江奔宇一行人。 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林中,而原地留下一群还在震惊当中的朱哥和他的手下。他们望着江奔宇等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场看似简单的对峙,却让他们深刻认识到了江奔宇不仅厉害,而且出手大方,不惹事,也不怕事,讲究个和气生财。 “朱哥,他们就是镇上豪哥那帮神秘团队!”何肥说道。 朱哥听完就更来气,“你想害我啊!那你不早说?” “我还没说,就被你打断话了!”何肥说道。 “我不管!我不管!那你不早说!那你不早说!那你不早说”,朱哥一边追着,何肥一边跑,林中不断传来“那你不早说”这个句话的回响。 第89章 两个计划同时开始 码头上。嘈杂的人声、搬运工的号子声、船只靠岸的碰撞声,交织成一曲喧嚣的乐章。 江奔宇一行人,脚步匆匆,在这喧闹中格外显眼。他们身着朴素却难掩干练,神色匆匆,目标明确地回到码头边的茶摊桌上。 被安排看管茶摊的杨致远,看到老大和兄弟们回来立马就准备好茶水,江奔宇微微点头示意,众人便在茶摊的长凳上落座。还没等众人喘匀气,热气腾腾的茶水便被端上了桌。茶碗粗粝,却挡不住那袅袅升腾的茶香,在这略显疲惫的时刻,给人带来一丝慰藉。 没坐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朝茶摊走来。 林强军,身形矫健,眼神中透着干练。张子强眼尖,一眼便看到了他,立刻站起身,动作麻利地拿起茶壶,给林强军倒了一碗茶。滚烫的茶水注入碗中,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林强军接过茶碗,对着张子强点头致谢,那点头间带着几分江湖人的豪爽与义气。 随后,他快步走到江奔宇身边,微微俯身,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地说道:“老大,我这边谈拢了,摆平这事就是我们双方合作的诚意!”他的声音虽刻意压得很低,却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在这嘈杂的码头背景音中,还是清晰地传入了众人耳中。 江奔宇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抬起头,目光中透着几分赞许,看向林强军:“好!辛苦了!强军,子豪带领兄弟们,现在开始按照预定计划执行,我还要送他们一个大礼。”他的话语简洁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敢与决绝。 张子豪微微皱眉,低头思索片刻后,抬起头,看向江奔宇,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却又十分坚定地说道:“老大,经过鬼子六这事,我觉得我们尽量不要露面,能用钱解决就用钱解决。用钱请人出面,我们幕后操作。”他深知在这个复杂的世道中,谨慎行事才是长久之道。 江奔宇听后,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茶水,似乎在借着这片刻的停顿思考张子豪的话。过了一会儿,他微微点头:“嗯!你看着办,你终于慢慢有了点操盘手的感觉了,继续努力,不够钱就说,这样吧,我再给你点钱!”说罢,他伸手入怀,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那钞票在他手中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动作熟练地数出一千递给张子豪,剩下的又仔细收了起来。 周围的兄弟们看到这一幕,不禁暗自咋舌。那厚厚一沓钱,数出一千后竟还有那么多,粗略估计怕是得有好几万。众人心中不禁感叹,怪不得老大之前分钱时那般豪爽,原来家底如此雄厚。平日里只觉得老大行事果断、有勇有谋,今日一见这财力,更是对他多了几分敬畏。 张子豪接过钱,紧紧地攥在手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老大,放心,保证找人做得漂漂亮亮!”他深知这件事的重要性,也明白老大对自己的信任。 “嗯!这事交给你了!我要明天中午就看到这事办成。那边给我们三天,但是我给你是一天。这也是给他们露一下我们的实力。至于找人做事,我们刚才不是见过了一帮很好的做事人吗?”江奔宇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张子豪,话语中带着无形的压力。他深知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拖延,必须速战速决,彰显自己的实力。 “好!老大是说他们?也许他们知道了我们实力,就被背叛也得掂量掂量,的确是把好刀啊!”张子豪简短有力地回应,没有丝毫犹豫,已然将这份责任扛在了肩上。他转身准备离开,脚步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任务完成后的场景。 江奔宇转而看向林强军,神色变得温和了些:“强军,你一会亲自送一封信给黄镇长,他看了就明白!别空手去!放心吧!那黄镇长认识我的!”话语里满是叮嘱,他深知与黄镇长看到信后,必定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呃!好,我知道了!老大!”林强军应道,他也没想到黄镇长会认识老大,还有这种关系存在。简单的话语中也透着对老大安排的绝对服从。他微微鞠躬,而后转身离开,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该带些什么礼物去见黄镇长,如何才能把事情办得漂亮。 处理完这些,江奔宇的目光落在何虎身上:“虎哥,村里的事?”何虎一直负责村里的割牛草料的事。 何虎拍了拍胸脯,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放心吧!村里七叔和记工员都打点清楚了,一次两次的去不去都无所谓。”他的语气轻松,神色间满是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为了村里的事,他没少费心思,四处奔走打点,此刻说起来,虽然轻描淡写,背后的艰辛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那就行了!”江奔宇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何虎办事,他向来放心,此刻得到肯定的答复,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 随后,江奔宇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神色变得严肃而凝重:“好了!剩下的人,让我们相互接应好好查一下这码头里有什么东西了!”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众人闻言,一时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清楚,接下来的任务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码头,这个看似普通的货物集散地,实则暗流涌动。他们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那些隐藏在货物背后的秘密。 江奔宇看着众人的表情,心中微微一动。他知道这些兄弟跟着他,风里来雨里去,都是为了能在这世道中闯出一片天地。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兄弟们,这码头中藏着我们的一个机遇。把握住了,搭上线了,以后不敢说别的,最起码能安安稳稳做生意过日子。如果单我一个人享受的话,你们也知道一些事情,最起码我吃喝不愁,但是今日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们博一个前程。”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鼓舞人心的力量,让众人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变得激昂起来。 这时,何虎忍不住问道:“老大,我们从哪儿开始查起啊?这码头这么大,货物又这么多。”他的眼中透着迷茫与不安,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如此重大的行动。 江奔宇沉思片刻,说道:“这不用你管了,早就安排好了,致远你说说看。” “好的老大,从早上到现在,我都旁敲侧击那些干活工人,那些是频繁进出的船只,又有意无意打听它们的货物轻重、船员,还有停靠的时间。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放过。所以最后总结,最有问题的是一号仓库,就是靠近河道那个,疑点最多。”杨致远他的声音沉稳,思路清晰,像是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整个调查计划。 刘国龙接着问道:“老大,那要是遇到麻烦怎么办?这码头鱼龙混杂,保不准会碰到什么人。”他的担忧不无道理,码头向来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冲突。 江奔宇冷笑一声:“遇到麻烦就解决麻烦。我们不是吃素的,但也不要轻易惹事。能和平解决最好,要是有人刁难阻拦,也别客气。我们靠的不仅仅是拳头,还有脑子。”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让众人感受到了他的决心和魄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码头上的灯火陆续亮起。昏黄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给这个充满神秘的地方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江奔宇等人从茶摊铺后院房中,站起身来,准备开始行动。他们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坚定的步伐却透露出他们的决心。 在离开茶摊之前,江奔宇再次环顾四周,心中暗自思忖。 这码头附近,看似平静,恐怕实则暗藏玄机。 随着江奔宇的一声令下,众人四散而去,各自朝着目标一号仓库进发。他们就像一群隐匿在黑暗中的猎手,悄无声息地接近猎物,准备揭开那层层迷雾背后的真相。 第90章 深夜到访 潜入码头仓库区的时候,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在头顶,将整个码头笼罩在一片幽暗中。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远处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几声海鸟的啼叫,在这寂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 “老大,你说这杜汗星和码头,到底有什么关联?”张子豪打破了沉默,一脸疑惑小声问道。他微微弓着身子,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惊扰了这沉睡的码头。 江奔宇微微皱了皱眉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他沉思片刻后说道:“杜汗星这个人我略有耳闻,革委会副主任权利有点大,特别在生意场上这一块,动不动给你个投机倒把罪名,有你受的。但一直行事低调,如果不是上边阻止镇里革委会主任吴威去县里任职填补空缺,估计都不会出这事。这年头,码头是货物进出的重要通道,每天那么多货物进出,难免鱼龙混杂。他们肯定有些说不得的秘密,说不定的某些货物和他有关,又或者是某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在码头进行。” 何虎在一旁挠了挠头,粗糙的大手在头上胡乱地摩挲着。他身材魁梧,一脸憨厚,此刻却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说道:“那我们直接潜入码头找?会不会打草惊蛇?这码头的安保措施听说挺严的,万一被发现了,我们可就麻烦了。” “先去摸摸情况,看看码头有什么异常。杜汗星既然能让码头这边的人出面,让朱哥这帮人帮忙打听消息,肯定关系匪浅,也肯定有所防备。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江奔宇冷静地分析着,目光坚定而沉稳,仿佛已经成竹在胸。 夜晚的码头仓库,还是一片繁忙景象。昏黄的灯光在雾气中摇曳,将工人们忙碌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工人们正在搬运着各种货物,吆喝声、装卸声交织在一起,在空旷的码头回荡。他们暗中发现有几个人总是在码头的仓库附近转悠,这些人穿着统一的衣服,身姿挺拔,神色警惕,不时打量着周围的人,眼神中透着一股冷峻。 “老大,你看那几个人,站姿有点不对劲,像部队的。有点像在放哨或者保卫。”覃龙低声说道。他身形矫健,听力敏锐,此时正趴在一个货箱后面,眼睛紧紧盯着那几个人的一举一动。 江奔宇顺着覃龙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嗯,他们很可能是杜汗星的手下。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找个地方暗中观察。估摸着这码头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们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那里堆满了破旧的货箱,正好可以将他们的身形遮挡住。江奔宇等人静静地蹲在货箱后面,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仓库周围的动静。夜晚的凉意渐渐袭来,但他们却浑然不觉,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 过了一会儿,一辆吉普车缓缓驶进码头,车轮碾压着地面发出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车子在仓库门口停了下来,扬起一小片灰尘。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他身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锃亮。他在几个手下的簇拥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那个一号仓库。 “老大,那个人正是革委会副主任杜汗星。今天我还特意跟国营店肉档里的人打听了一下相貌特征。因为我听说这杜汗星主任喜欢吃猪下水,所以印象特别深刻。”杨致远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睛紧紧盯着杜汗星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江奔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光芒中透着一丝兴奋和紧张,“走,我们想办法靠近点,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仓库,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借助货物的遮挡,他们慢慢接近仓库的窗户。窗户上的玻璃有些模糊,他们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声音透过窗户,断断续续地传进他们的耳朵。他们听到了杜汗星的声音:“鬼市那件事继续把它搞大,越大越好,把大牢里的那个人给做坐实了,一定要处理好,这是个一箭双雕的事,最近可能风声紧,不能让任何人查到我们头上。有些人太贪心,还想往上爬,简直是自不量力。” “这是自然,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一个手下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急切。 “继续盯着,趁着鬼市事件,告诉仓库这边,把那些东西该出手时就出手。现在越来越严了,必须尽快处理掉。”杜汗星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狠劲,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放心吧!那些东西我都做了标志,侧边画有圈的就是我们的东西,别的都是正常货。”一个手下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得意。 江奔宇等人心中一惊,看来鬼市背后的水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深。他们不敢久留,悄悄离开了码头。此时,夜色依旧深沉,但他们的神情却变得凝重起来。 回到住处后,江奔宇召集大家商量对策。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众人都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旁,表情严肃。 “从今晚听到的来看,杜汗星和鬼市的事情肯定脱不了干系。他们似乎在进行着什么非法的交易,而且害怕被人发现。”江奔宇说道,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 “那我们要不要报警?”何肥提议道。他身材有些肥胖,此时正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不行,现在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报警也没用。而且杜汗星在这一带有些人脉,说不定警方内部也有他的人。我们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江奔宇否定了这个提议,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他们决定再次潜入码头,寻找证据。这次,他们准备得更加充分,带上了一些必要的工具,如手电筒、撬棍等。 趁着夜幕掩护,他们再次来到码头。这一次,他们更加小心谨慎,避开了巡逻的人,成功潜入了一号仓库。仓库里堆满了各种货物,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他们开始四处寻找线索,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突然,何虎发现了一个隐藏在角落里的圆圈标志。“老大,这里有个标志。”他低声喊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兴奋。 江奔宇等人围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暗门。暗门后面是一个地下室,里面摆放着一些箱子。他们打开箱子一看,里面竟然全是走私物品,从摩托车到小件的电视机、录音机、手表、衣物等日常生活用品,应有尽有。这些物品在昏暗的手电筒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果然,他们在利用鬼市噱头掩盖下,进行非法走私交易。”江奔宇愤怒地说道,拳头紧紧握着,“这些证据足够把他们绳之以法了。兄弟们!不要乱拿里面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们拿了也出手不了,所以不要动。把箱子上画有圆圈的都改成(8)字,然后在旁边的箱子上涂上圆圈,拉个以假乱真。”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动手行动起来。他们的动作很轻,生怕弄出一点声响。然而,在忙碌的过程中,谁都没有注意到,改成(8)字的箱子少了一大批。 做完之后,众人又悄悄地离开了一号仓库。外面的夜色依旧深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江奔宇的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回到住处后,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他们知道,距离彻底揭开杜汗星的阴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此刻,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或许也在悄悄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第91章 第一场,好戏开场 天刚蒙蒙亮,静谧的革委会大院就被一阵嘈杂声打破了宁静。 起初,那声音像是从大院的角落里悄悄钻出来,如蚊虫的嗡鸣,细不可闻。但不过片刻,这声音就如同汹涌的潮水,迅速在革委会办公大院里蔓延开来。 一群老头子,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整个革委会办公大院,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喃喃着:“我是来自首的!肉是我卖的!”那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怪异的合唱,又似一阵喧闹的风暴,迅速惊动了革委会的每一个人。 大院里的人们纷纷从各个办公室、宿舍楼里涌出,脚步急促而慌乱。有的人衣服扣子都没扣好,头发蓬乱;有的人一边走一边还在系着腰带,脸上带着未散尽的睡意和疑惑。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大早的,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好像说是来自首的。”这些充满疑惑的话语,在人群中不断地传递着。 革委会主任吴威听到动静,从自己的办公室走了出来。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平日里总是一副威严的样子。此刻,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办公楼的台阶上缓缓走下,远远地看着这群老头子,心里已然明白了七八分。但他还是佯装不知,神色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大声说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杜副主任,你知道吗?”那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大院里回荡。 杜汗星刚赶到现场,他的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惊讶与茫然,神色有些慌张。听到吴威的问话,他连忙挺直了身子,恭敬地回应道:“回主任,我也是刚到!不清楚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吴威说罢,便大步朝着人群走去,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上。杜汗星紧跟其后,他的脚步有些急促,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吴威的步伐。 站在这群五六十岁的老爷子面前,吴威心中满是无奈。这些老爷子们,历经岁月沧桑,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他们身形各异,有的微微佝偻着背,有的拄着拐杖,但此刻却都有着同样坚定的神情。他们都是这样的年纪,打不得也骂不得。 吴威尝试着询问其中一位老爷子:“大爷,您能详细说说到底咋回事吗?”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但那老爷子只是重复着:“我是来自首的,肉是我卖的!”其他老爷子也跟着附和,整齐得如同排练过一般,声音此起彼伏,让吴威根本无法再深入询问。 吴威思索片刻,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转身对杜汗星说道:“杜汗星副主任,这事交给你处理了!我处理的话,我怕不符合规矩,毕竟现在鬼市事件还是我的失责,我再处理的话,又说我故意草草了事随意结案。又有人匿名举报说我滥用职权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的无奈愈发明显。说完,没等杜汗星回答,便转身快步离开了。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轻盈,仿佛刚卸下背负着巨大的千斤压力。 杜汗星望着吴威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恼火,但又无可奈何。他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这时,他的心腹凑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小声问道:“主任,这事怎么处理?要不要用强?” 杜汗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傻的吗?这些老爷子,都这把年纪了,用强?你想把事情闹得多大?到时候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额头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 心腹被骂得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又接着问道:“那请主任给个建议吧!需不需要报警?还是请他们回去?” 杜汗星皱着眉头,心中也是一团乱麻。他在原地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凌乱,一边走一边说道:“你相信这样的老头子,还能进去北峰山脉中打猎?你当我傻吗?那些肉传言有2000多斤啊,明显有问题,可现在他们这帮老头都来自首,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疑惑,似乎在努力思考着背后的真相。 心腹一脸为难,又问道:“那怎么办?”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看着杜汗星,仿佛在等待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问我?我问谁?”杜汗星没好气地说道。 一众手下闻言,都不敢再出声,只能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这群固执的老爷子们,不知所措。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无奈和困惑,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杜汗星心里明白,一受理,吴威之前对那个案子的陷害便会不攻自破;可不受理吧,人家自己都承认是自己做的。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着实让他左右为难。他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的人群,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不想轻易放过这个可能扳倒吴威的机会;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处理不当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各种念头,思考着如何才能在这复杂的局面中找到一个平衡点。 此时,大院楼上办公室里的革委会主任吴威正站在窗口,静静地看着大院下的这一幕。那些老头子们大声喊着自首,声音回荡在大院上空。吴威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看着看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针对自己的事情风波总算是平了,可他的心中却对那个叫林强军的人背后势力的能量有了一些忌惮。自己说三天解决问题,他却能用一天,就处理好这事,足以说明对方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吴威在心中暗自思量,以后行事还是要更加谨慎些,不能再轻易招惹那些背后有势力的人。这场看似简单的“自首”闹剧,背后隐藏的复杂关系和势力博弈,或许才刚刚拉开帷幕。 在大院的一角,一位年轻的工作人员悄悄地对身边的同事说道:“你说这事会不会和之前的那件事有关啊?我听说之前就有人对吴主任不满了。” 同事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别乱说,这种事可不能随便议论,小心惹祸上身。”但他们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担忧,时不时地朝着那群老头子和杜汗星的方向望去。 杜汗星在原地站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对着老爷子们说道:“各位大爷,大家先冷静一下,既然大家来自首,我们肯定会好好处理。但这事情也得按规矩来,大家跟我到办公室里,我们详细说说情况。”他的语气尽量温和,但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爷子们相互看了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杜汗星的带领下,朝着办公室走去。 在办公室里,杜汗星让老爷子们一一坐下,然后开始询问情况。然而,无论他怎么问,老爷子们的回答都如出一辙:“肉是我卖的,我来自首。快抓我坐牢。” 杜汗星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他知道,这背后肯定隐藏着更深的秘密。他开始仔细观察这些老爷子的表情和神态,试图从他们的细微反应中找到一些线索。 与此同时,吴威在办公室里也没有闲着。他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杜汗星在办公室里与老爷子们的周旋依旧没有任何进展。他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找不到出口。 而吴威在办公室里,也在不断地权衡着利弊,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整个革委会大院,都被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所笼罩,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心中充满了不安。 这场风波,究竟会如何发展,又会牵扯出怎样的秘密和势力斗争,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第92章 第二场,好戏连台 在那个特殊的时代,每一条消息都可能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江奔宇再次郑重地提起笔,给黄镇长写了一封信。信纸洁白,字迹刚劲有力,写着:“走私,有内鬼,三坡码头,一号仓库,8字标记箱。”寥寥数语,却如同一把利刃,直指黑暗中的罪恶交易。 上次江奔宇的信,已然在黄镇长心中敲响了警钟。收到这封信时,黄镇长正在办公室里审阅文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深知事态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电话与公安局局长取得联系。 电话那头,局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两人简短而严肃地交流了几句,便达成了共识,决定迅速采取行动。 公安局内部,气氛紧张而压抑。宽敞的大院里,脚步声匆匆,人影攒动。 一位年轻的队长满脸疑惑,悄悄地靠近局长,轻声问道:“头,这是什么任务?” 局长面色凝重,目光坚定,压低声音说道:“革委会和那边,来了很多人闹事,我们要过去维持稳定。” 队长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噢!行!那我去,安排!” 时间紧迫,人员集合工作迅速展开。警员们从各个办公室、值班室匆匆赶来,有的还在整理着警服,有的则在检查着装备。几分钟后,人员集合完毕。局长站在队伍前方,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人,神情严肃地说道:“规矩我不用多说了吧,没能坐下车的,也得跑步跟上,我打头,后面的车跟着上。”话语简短有力,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说完,他便转身,大步迈向一辆吉普车。局长身形挺拔,步伐坚定,上车的动作干净利落。 随后,车队匆匆出发,车轮扬起一阵尘土,向着未知的任务地驶去。 车队一路疾驰,街道两旁的建筑飞速后退。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局长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突然大声说道:“左拐,去三坡码头!”。 开车的警员闻言,一脸惊讶,忍不住问道:“局长,不是去革委会吗?”。 局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警告。车子朝着三坡码头方向快速驶去后,局长才冷冷地说道:“你第一天当差吗?这事结束后,你自己申请换个岗位吧!”警员听到这话,心中一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只能默默握紧方向盘,专注地开车,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异常压抑。 随着公安车队朝着三坡码头进发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看似平静的三坡码头瞬间乱作一团。 码头上,工人们神色慌张,脚步匆忙。搬运货物的推车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工人们大声呼喊着,试图在混乱中维持秩序,但一切都是徒劳。 一号仓库里,一群动作娴熟的人正在快速搬走所有标记“0”的箱子。这些人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对仓库的布局和搬运流程轻车熟路。他们手脚麻利地将一箱箱货物转移,额头上满是汗珠,却一刻也不敢停歇。其中一个领头的人,身材高大,眼神犀利,不断地催促着其他人:“快点,再快点!公安马上就到了!” 没过多久,公安车队就抵达了三坡码头。 车队整齐地排列在码头入口,警笛声划破了码头的喧嚣。公安人员迅速下车,对现场进行了封锁。 码头负责人见状,急忙跑过来,脸上堆满了焦急的神情,对着局长说道:“同志,你这是干嘛?这码头可是国营的,你这样封锁,那些货运不出去,我也难办啊!”。 局长目光如炬,冷冷地说道:“怎么,你想指挥我?我为什么来这里,你心中有些定数了吧!再说多几句,不妨碍我给你扣个阻碍公务的罪名。” 负责人听到这话,身体一僵,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中虽十分着急,但也不敢再出声,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仓库里的人能够加快处理速度。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看向一号仓库的方向。 等后面的所有公安人手都到齐后,局长站在码头上,神色冷峻,大声开口道:“所有人,目标一号仓库,所有箱子上标记有(8)的标记,都给我搬出来。”局长的声音在码头上回荡,清晰而有力。 公安人员迅速行动起来,朝着一号仓库涌去。 负责人听到这话,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什么8字标记?哪里来的?还好!还好!不是0号标记箱。”他站在一旁,表面上装作镇定,内心却十分忐忑,不时地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一号仓库里,公安人员有条不紊地搬运着标记有8字标志的箱子。这些箱子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却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局长走上前,随意指了几箱,让人撬开。随着撬棍的撬动,一个个箱子被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收音机、电子零件,手表,电视机等抢手货物。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公安人员发出一阵惊叹,局长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负责人顿时脸色煞白,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他知道,这场见不得光的走私交易,此刻彻底暴露在了阳光之下,自己也将面临无法逃避的责任和惩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而在这一系列紧张的行动背后,隐藏着的是一张复杂的利益网。是谁能如此准确地掌握走私的线索?三坡码头的走私活动究竟持续了多久?那个神秘的内鬼又究竟是谁?这一切的答案,似乎都隐藏在黑暗之中,等待着被一一揭开。 公安局长深知,这只是一个开始,后续的调查工作将会更加艰难和复杂。 他看着眼前混乱的码头和被查获的走私货物,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起走私案件背后的真相彻底查清,给民众一个交代,给这个动荡的时代一个公正的答案。码头上的风依旧在吹,带着一丝咸咸的味道,而这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在码头的一个角落里,一个身形瘦小的工人正偷偷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担忧,不时地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发现。他悄悄地溜走了,快速来到和三坡码头隔了几条街上,拿起公共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小声说道:“老大,货被查了,公安全来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愤怒的咆哮声,他吓得连忙将电话挂了,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此时,江奔宇正在一个三坡码头的茶摊上老地方,静静地关注着码头的情况。看着公安人员忙碌的身影和被查获的走私货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但他也清楚,这场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在城市的另一头,一位神秘人物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脸色阴沉地听着手下的汇报。他手中把玩着一支钢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和不甘。听完汇报后,他猛地将钢笔摔在桌子上,怒吼道:“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给我查,到底是谁走漏的风声!害我这条线废了。” 第93章 遇事不要慌,淡定! 在革委会大院那略显陈旧却又透着威严气息的会议室里,此刻正上演着一场令人头疼的闹剧。 阳光艰难地透过那扇满是灰尘的窗户,在会议室的地面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仿佛也在为这混乱的场景而感到无奈。 几十号老人,有耳背的,有说话结结巴巴的,甚至还有几个腿脚不方便的。齐聚于此,场面嘈杂混乱,他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让人无法忍受的喧嚣。 工作人员们满脸无奈与尴尬,面对着这群老人的种种行为,实在是无计可施。 小李是个刚参加革委会工作不久的年轻人,他原本怀着对这份工作的热忱和憧憬,可今天这一幕却让他彻底懵了。他尝试着与一位坐在前排的老人沟通询问,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轻声说道:“大爷,您能告诉我们您是从哪个村来的吗?”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老人含糊不清的嘟囔,像是在说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方言,又像是在自顾自地念叨着一些琐碎的往事,就那句“我要自首,肉是我卖的,我要坐牢!”。 小李又耐心地重复了几遍问题,可老人却只是眼神迷茫地看着他,嘴里依旧说着那句话。 当工作人员实在无奈,情绪稍微激动一些,哪怕只是轻轻做出一个可能被误解为要动手的动作,老人们便瞬间做出夸张的反应。 只见,一位头发花白、身形瘦弱的老人,当工作人员小张只是稍微靠近她,想要扶他起来换个座位时,他便以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敏捷速度往地上一躺,嘴里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打人啦!打人了!”“痛死我了!”那尖锐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仿佛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每个人的耳膜。 周围的老人们也像是受到了某种信号的触发,纷纷开始附和起来,有的大声叫嚷,有的假装痛苦地呻吟。 小张只能尴尬地举着手,保持着那个不知所措的姿势,心中满是愤懑,暗自骂道:“我连碰都没碰到呢,你就地上滚,果真就是谁大声谁就有理,谁比谁脸皮厚。”在这样的情况下,工作人员毫无办法,只能把这些老人当作祖宗一样供着,生怕再有任何不当行为引发更激烈的冲突。 杜汗星站在一旁,看着这混乱的场景,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焦急。他原本满心期待着通过这场行动来阻止吴威任职,他在心中谋划已久,自认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他觉得只要制造出足够的混乱,让上级看到吴威的工作能力“不及格”,就能成功地将吴威拉下马。 可如今这局面,显然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些老人的出现,让他的计划根本没发挥任何一点作用,就算牢里的那个叫…叫什么鬼子六的,承认了也没用了,,他本以为可以轻易地操控强迫他的,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最终,杜汗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和不甘,对着手下说道:“给他们安排早餐,然后看看能不能问出是哪个村的,把他们送回去好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也清楚,自己想要完成阻止吴威任职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仿佛在这一刻,他所有的野心和抱负都被无情地击碎。 杜汗星因为阴谋没有得逞,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的重担。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墙壁上的画像似乎也在默默地注视着他的失败。他刚坐下,椅子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也在为他的境遇而叹息。他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打开盖子,水都没送到嘴巴上,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用力地推开了。 一看是自己的心腹手下急急躁躁地闯进来,本来就一肚子火的杜汗星,瞬间就破口大骂:“要是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明天你就收拾东西给我滚。”他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和烦躁。他此刻正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而这个冒失闯进来的心腹,无疑成了他最好的目标。 “主任,不好了!不好了!主任!大事不好了!”心腹手下小赵焦急地说道,他的脸上满是慌张,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一路从码头跑来,衣服上还沾着一些灰尘,呼吸急促,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遇事不要慌,不要慌!把格局纬度提上来。说吧,什么事?”杜汗星一边故作淡定地说道,一边拿起茶杯,试图通过品茶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他虽然表面上还在强装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他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即将降临。 小赵看到自己的领导都这样淡定,不由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才缓缓说道:“主任,码头那边出事了!那些东西都被公安局扣押了。”他的声音虽然已经尽量压低,但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却像是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噗”“咳!咳!咳”,杜汗星刚想把水吞下去,就听闻这事,不由急得连嘴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紧接着就被水呛到,激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脸上瞬间变得煞白,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些被扣押的东西,对他来说意味着太多太多,一旦失去,那么…。 “怎…咳…怎么…咳…怎么…样…了?”杜汗星急着问道,声音因为咳嗽而变得沙哑和颤抖。他急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详细情况,哪怕还有一丝转机,他都不愿意放弃。 “主任,别急啊!你刚教导的,遇事不要慌,不要慌!把格局纬度提上来。”小赵还在不合时宜地淡定说道,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及杜汗星此刻的焦急心情。他虽然在努力模仿杜汗星平时的镇定,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表现却显得有些滑稽和可笑。 “滚!你给我滚!”杜汗星大声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他再也无法维持那故作的镇定,心中的防线彻底崩塌。他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小赵的愚蠢,他只知道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小赵见势不妙,不由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杜汗星无力地躺在办公椅子上,眼神空洞,望着天花板,嘴里不断喃喃道:“完了!完了!都完了!” 此刻的他,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之前所有的计划和野心,在这一刻都如泡沫般破碎消散。整个办公室里弥漫着绝望和无助的气息,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压抑起来,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他回想起自己这些年为了权力和地位所做的一切,那些曾经自以为是的谋划,那些不择手段的行为,如今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剑,反过来刺向了自己。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却没想到命运的轮盘如此轻易地就将他甩向了深渊。他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而此时,在革委会大院的外面,阳光依旧明媚,人们来来往往,生活似乎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大院里,正发生着一场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危机。这场危机不仅仅关乎杜汗星个人的成败,更可能对整个地区的政治生态和社会稳定产生深远的影响。 杜汗星的思绪飘向了码头,他想象着那些被扣押的东西,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不知道公安局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他知道,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这件事情,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和政治生涯的彻底终结。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杜汗星一直坐在办公室里,一动不动。他试图想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但脑海中却一片空白。他的办公室的电话响起,那一声声急促的铃声,仿佛是命运对他的催促和嘲笑。他不敢接听,他害怕听到更多让他绝望的消息。 终于,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了整个革委会大院。杜汗星缓缓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窗户。他望着窗外那漆黑的夜空,心中默默祈祷着奇迹的出现。 然而,他知道,在现实面前,祈祷往往是最无力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无论结局如何,他都必须勇敢地面对自己曾经种下的恶果。 第94章 林耀华 在公安局顺利查出那些走私品的那一刻,江奔宇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他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笃定。这段时间的努力和周旋终于有了结果,他知道,事情已成定局。 他转头,对张子豪他们低声吩咐了几句。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后续的收尾工作一定要谨慎细致,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出差错。”张子豪等人郑重地点点头,眼中满是对江奔宇的敬佩,这才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落子定输赢啊。 交代完后,江奔宇带着覃龙和何虎踏上了回村的路。 三人一路走着,虽没有过多的言语,但彼此间的默契在空气中弥漫。江奔宇的思绪却早已飘回了村子,他想着回到村子,外面的世界他上一辈子早就享受过了,现在重来就好好享受村里的生活吧。 当他们抵达村口时,碰上了“小灵通大嘴巴”李和同。 李和同正站在村口的老榕树下,手中拿着旱烟袋,时不时地抽上一口。看到江奔宇等人,他先是跟江奔宇、覃龙点头示意,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随后,他一把拉过何虎,动作迅速而又略显神秘。走到一旁,还特意瞧了瞧江奔宇的方向,确认江奔宇听不到他们说话后,才神神秘秘地对何虎说:“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跟第二个人讲,这事儿我就只告诉你。”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别人听到。 “李哥,你放心!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何虎拍着胸脯保证道,脸上写满了好奇。他知道,李和同既然这么神秘兮兮,那肯定是有什么大新闻。 “听说孟云涛大队革委会主任,要针对那位江知青!说他私藏粮食,今晚可能就去查他呢!”李和同压低声音说道,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于他这样爱传播消息的人来说,这种八卦就像是最好的兴奋剂。 “这是为啥?”何虎满脸疑惑,他实在想不明白,江知青怎么会和私藏粮食扯上关系。 “你不知道啊?”李和同反问,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仿佛在说他知道一件别人都不知道的大事。 “知道什么?”何虎越发好奇,他的好奇心被李和同彻底勾了起来。 “因为他的出现,让林耀华的美梦成了泡影。林耀华都把钱准备好了,打算从县里回来就去许琪家里提亲。人家现在回来知道这事儿,能不恨他吗?”李和同解释道,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好像在讲述一个精彩的故事。 “林耀华回来了?他不是在县里做事吗?”何虎似乎认识林耀华,连忙问道。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林耀华的模样,那个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样子的人。 “回来了,昨天回来的,他还去了江知青的住处,见过许琪呢!不说了,我先走了。记得别乱说。”李和同说完,匆匆离去。他的背影消失在村子的小道上,留下何虎站在原地,一脸震惊。 何虎赶忙回到江奔宇和覃龙身旁,神色慌张地说:“老大,出事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脚步也有些凌乱。 “什么事?”江奔宇神色平静地问道,他看着何虎慌张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多年的历练让他依然保持着冷静。 “刚小灵通大嘴巴李和同跟我说……”何虎刚要开口。 江奔宇打断他:“你刚不是答应人家不告诉别人的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他知道何虎是个直性子,但这种承诺还是要遵守的。 “没告诉别人啊!我告诉的都是自己人。”何虎理直气壮地回应,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违背承诺,在他心里,江奔宇和覃龙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接着,何虎一脸严肃地对江奔宇说:“老大,你被人针对了。”又看向覃龙,“龙哥,林耀华回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知道林耀华的回来,肯定会给村子带来不小的麻烦。 覃龙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瞬间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回忆,有担忧,也有一丝愤怒。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仿佛在回忆着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随后,何虎把李和同告诉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说得很快,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细节。江奔宇和覃龙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龙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之间的故事这么复杂啊?”江奔宇好奇地问。他看着覃龙,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知道覃龙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没想到他和林耀华之间还有这样一段纠葛。 覃龙叹了口气:“都是过去的事了,老大想听我就说说。我、林耀华、何虎还有许琪,我们几个人都是一起读书的。许琪喜欢我,林耀华喜欢许琪,我也知道林耀华的心思,所以一直不敢表明心意。后来我和许琪一起上下学被林耀华知道了,他就去县里读书了。再后来我去当兵,他在县里单位上班。听说林耀华他爸去找许琪的养父母说亲事,许琪不肯,就有了谁拿三响一转过来的事情,就让许琪嫁谁的事儿。因为她弟弟娶亲,对方也要三响一转。”他的声音低沉,仿佛被回忆拉回了那个青涩的年代。 “三角恋爱啊!她喜欢我,他又喜欢她。”江奔宇不禁感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电视剧里那些复杂的感情纠葛,没想到现实中也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对!就是这样!所以我们现在跟仇人似的。估计是他听说我和许琪在一起了才回来的。只是没想到连累了老大你!”覃龙满脸愧疚。他看着江奔宇,心中充满了歉意。他觉得是自己的感情问题给江奔宇带来了麻烦。 “没事!先看看情况再说,不急。他最好别惹我,不然我让他后悔!”江奔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平静地说道。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力量。 夜幕渐渐降临,村子里看似一片宁静,实则暗流涌动。江奔宇回到住处,心中盘算着应对之策。他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月光,思绪万千。他深知,这场因感情纠葛引发的针对不会轻易结束,但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回想着来到村子后的点点滴滴,他思考着,若孟云涛真的带人来搜查,自己该如何应对。是直接揭露他们的阴谋,还是将计就计?他在脑海中不断地权衡着利弊。 林耀华此刻也在家中,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回想着与许琪的过往,以及江奔宇的出现,心中满是不甘与怨恨。他不甘心自己筹备许久的亲事被破坏,更对江奔宇和覃龙充满了敌意。他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他准备送给许琪的定情信物,现在却成了他心中的刺。 “凭什么他能得到许琪?我哪一点不如他?”林耀华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他决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 孟云涛在大队部里,看着桌上所谓江奔宇私藏粮食的“证据”,嘴角微微上扬。他与林耀华暗中达成的默契,让他坚信今晚就能给江奔宇一个下马威。他想着,只要拿下江奔宇这个政绩,自己在大队里的地位就能更加稳固,还能得到林耀华的好处。 “哼,江奔宇,你一个外来的知青,还想跟我斗?”孟云涛自言自语道。他拿起桌上的文件,仔细地检查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许琪在房间里,心中隐隐担忧着江奔宇和覃龙。她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件未完成的针线活,却无心再做下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她知道,林耀华的归来必将掀起一场风波。 “他们不会有事吧?”许琪轻声呢喃道。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默默祈祷着江奔宇和覃龙能够平安无事。 夜晚的村子,月光洒在地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银纱。江奔宇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各种应对方案。他想着,孟云涛若真的带人来搜查,自己要如何在众人面前揭露他的阴谋。他还想着,要如何利用这次机会,让村子里的位置换上自己人。 覃龙和何虎也各自回到住处,覃龙心中满是对过往的回忆和对现状的担忧。他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他和许琪、林耀华、何虎年轻时的模样。看着照片,他的心中五味杂陈。他担心自己的感情纠葛会给江奔宇带来更大的麻烦,暗暗下定决心,若真有危险,他定会挺身而出。 “我不能让老大因为我而受到伤害。”覃龙低声说道。他把照片小心地收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 何虎则在房间里坐立不安,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埋怨林耀华的小心眼,同时也为江奔宇的处境感到着急。他想着,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不能让老大一个人面对这些麻烦。 “不行,我得去找找村里的几个兄弟,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何虎自言自语道。他打开门,快步走出了房间。 夜越来越深,村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这场即将爆发的风暴。而江奔宇知道,他必须冷静应对,守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找到破局之法。他相信,只要自己保持冷静,就一定能够化解这场危机。 第95想:找茬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整个村子宛如被一层静谧的薄纱轻轻笼罩着,静谧得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 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是一幅模糊的水墨画。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仿佛是黑夜中的精灵在打破这份宁静。 那犬吠声在空旷的村子里回荡,久久不能消散,让人不禁心生一丝寒意。 突然,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拍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砰砰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犹如惊雷炸响,格外刺耳。江奔宇从睡梦中猛地惊醒,心中顿时满是疑惑与不安。他睡眼惺忪地看向窗外,只见一道道手电筒的强光在黑暗中肆意晃动,好似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在这黑暗中肆虐,让人心生恐惧。那些光柱在黑暗中交错纵横,将夜色切割得支离破碎。 尽管江奔宇早料到可能会有麻烦找上门,但在这深更半夜被人如此粗暴地吵醒,心中的怒火还是“噌”地一下冒了起来,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他一边迅速披上衣服,一边没好气地大声喊道:“来了!来了!敲那么急干嘛?报丧啊?”那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愤怒,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门外的拍门声骤然一顿,短暂的寂静之后,又是一阵更为猛烈的拍门声,仿佛在宣泄着门外之人的不满,那声音如同汹涌的波涛,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江奔宇的耳膜。每一声拍门都像是重重地打在他的心上,让他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猛烈。 江奔宇大步走到门前,一把拉开门,瞬间,几道刺眼的手电筒光直直地射在他脸上,那强烈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眼前一片白茫茫。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强光照射的舞台上,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但这焦点却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屈辱。 他定睛一看,只见一群手臂上戴着红色臂套的保卫科人员,将他的住处围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群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钢铁长城。那些人个个表情严肃,眼神中透着一股冷酷和坚定,仿佛他们是正义的使者,而江奔宇则是他们要审判的罪人。 为首的一人,手中拿着一份搜查文件,在江奔宇面前晃了晃,便开始大声宣读起来。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着江奔宇的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宣读一份不可违抗的圣旨。 宣读完毕,这帮人如同一群饿狼,迫不及待地冲进屋内,开始了疯狂的搜查。他们翻箱倒柜,把屋内弄得一片狼藉。衣服、书籍被随意扔在地上,仿佛是被丢弃的垃圾;抽屉被整个拉出来,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如同被打劫后的废墟。那些物品在地板上滚动,发出杂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无奈和愤怒。 江奔宇站在一旁,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却又不得不强忍着,他知道,此刻动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和悲愤,仿佛在看着一场无法阻止的悲剧。 很快,他们在厨房案板下发现了两个坛子。为首的那个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那笑容在江奔宇看来是如此的丑陋和狰狞。他伸手从坛子里抓出一把粮食,举到江奔宇面前,质问道:“这是什么?” “自家粮!”江奔宇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那目光仿佛是燃烧的火焰,直视着眼前这群无理之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向这些人宣告自己的立场。 这时,一个村革委会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大声叫嚷道:“不,这是破坏人民公社,破坏人民团结的物资!就因为它,让你忘记了知青下乡的目的。它腐蚀了你的精神!”那声音在屋内回荡,仿佛要将江奔宇淹没。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指责江奔宇的罪行。 江奔宇看着眼前这个义愤填膺的人,心中只觉得可笑。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问道:“你想怎么样?”如果按照这个人的说法,那家家户户有点余粮,岂不是都成了破坏团结的罪人?这荒谬的逻辑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嘲讽,仿佛在看着一个滑稽的小丑。 “小同志,你说错了,不是我想怎样,是人民想怎样。这样破坏人民公社团结大锅饭的物资,当然由人民一起解掉它啦!”革委会的人义正言辞地说道,脸上还带着一副自以为是的神情,那神情仿佛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下达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 江奔宇听了这话,直接气笑了。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嘲讽地说道:“随你们吧!我记住你了,人民的好干部!”那人听了这话,眼皮微微一跳,心中暗自懊恼。本来他是想挑起江奔宇的不满,最好能让他出手打人,这样就可以直接把他抓起来,可没想到这个人如此沉得住气,就像一座沉稳的大山,任凭风吹雨打,纹丝不动。 江奔宇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对着一旁吓得脸色苍白的许琪说道:“许姐,你的房间,他们也搜查过了,连耗子都赶了出去,快关上房门睡觉吧!要是他们还敢进来,你就拿墙角的锄头砸他的头,然后大喊(耍流氓),我看他们谁敢进。”说完,他催着许琪进去,不顾身后那群气急败坏的革委会成员,直接帮她关上了房门。那扇木门“砰”的一声关上,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剩下的,江奔宇随意找了个地方坐着,看着他们表演。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漠,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闹剧。果然,为了找茬,江奔宇坐到哪里,他们就检查到哪里。一副找事的嚣张态度,不服就来打我撒!你打我撒!你来打我撒!江奔宇没有争吵,也是不断给他让位置。最后干脆站着,闭目养神,看随意他们怎么翻找。 屋内,许琪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嘈杂声,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日子,恐怕还会有更多的风雨等着他们,就像在黑暗中航行的船只,前方充满了未知和危险。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但更多的是对江奔宇的关心和支持。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这一切能够尽快过去,希望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江奔宇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但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屈服,他要为自己的尊严和权利而斗争。但他也明白,斗争的道路充满了荆棘和坎坷,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他深吸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要忍下去,这事不会这样算了的。 夜色越来越深,外面的嘈杂声渐渐平息下来,但江奔宇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坐在窗下,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坚定和希望。他相信,只要心中有光,就一定能够驱散黑暗,迎来黎明的曙光。 第96张:批评,谁批谁 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略显陈旧的晒谷场地上,又是那熟悉的生产动员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凝重而又压抑的氛围,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这次的生产动员会,与上次截然不同。台下的人们神情各异,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期待,而焦点则集中在即将上台的林国胜身上。这次,是要公开批评江奔宇知青同志。 林国胜这家伙,迈着略显得意的步伐上台了。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发言:“现在,根据镇上革委会新的指示,有人在镇上鬼市私自卖肉,没有自产自销证明的买卖那就是犯法,没有自产自销证明就带东西到镇上去卖,这完全是自私自利的行为,这种行为完全背离了人民集体经济的初心。所以镇上决定严查严打进山打猎的行为,而我们村的覃龙,何虎和江奔宇知青同志,曾经狩猎过一头野猪,所以生产队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回收江奔宇知青同志的住处,让其回知青集体住房,同时也算一个相互监督,等到镇上再来通知查出真相再做新的安排。怎么样,江奔宇知青同志,对组织的处罚,你有什么意见吗?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是我们村里只有你们几个打过猎,只能采取临时措施了。” 林国胜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没意见,就是有一点疑惑。”江奔宇,一听就是故意针对他来说,或者说为他儿子出头的,便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林国胜,“那住处本来就是村尾覃氏生产队的地方,本来就不是我的,是覃龙他们给我暂住的。覃氏分给覃龙做婚房的,你却借用我的名义回收到村里集体?是不是手伸得太长了?这样下去,以后各个生产队的地,是不是都得被人惦记上了。” 江奔宇的话语掷地有声,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引起了阵阵涟漪。 底下村民也是议论纷纷… “德昌,你是覃氏生产队长,你说有没有这回事?”林国胜皱了皱眉头,目光转向覃德昌,试图从他那里得到支持。 “是啊!本来就是划分给覃龙的,不信你可以去大队找存根。”覃德昌站起身来,根本不看他脸色,语气坚定地说道。 林国胜闻言,在这一问题上,也只能无奈地作罢,脸上的得意之色稍稍收敛了一些。 “林会计,我听说食堂一定要由在食堂入伙的人民主管理。管理员、炊事员应该由品质好、作风好、成分好、办事公平的人担任,必须民主选举,并且随时接受群众的监督。食堂账目必须按月公布。坚决实行以人定量、指标到人、粮食到堂、凭票吃饭、节约归己的制度。个人节余的粮食,愿意要粮的发粮,愿意要钱的发钱,坚决兑现。是不是这样?”江奔宇乘胜追击,目光紧紧盯着林国胜。 “是!”林国胜回答道。那声音虽然响亮,但却带着一丝勉强,仿佛是在无奈地承认既定的事实。 “那我不去饭堂吃,以后没有人那这事说了吧!我还听说,食堂必须自己种菜,自己养猪,大搞副食品的生产,逐步做到:粮食由生产队供应,油盐柴菜从食堂自己生产和经营的副业收入中解决。食堂还必须大搞瓜菜和各种代食品,实行粮菜混吃,既节约粮食,又保证吃饱。食堂种的菜、养的猪和打的柴草等等,不能在食堂与食堂之间无偿调拨。必须进行调剂的时候,一定要按照自愿两利、等价交换的原则办事。食堂自给有余的蔬菜和柴草,可以到市场出售。为啥我们村的副业生产都没见动静?我可听说了,我们村进入偏一点的六豆村,他们的副业搞得有声有色,还能拉点去换鸡鸭鹅鱼还有猪这些幼崽回来养,过年的时候杀了5头大肥猪,够他们饭堂开好久的荤。可我们村副业呢?我们村子还比他们的大,我们人也比他们多,可一年到头吃过多少回肉?不说别的,单每天从海里收回来的海货,我们吃得最多的是海带,那些鱼呢?我虽然不在饭堂吃,但是作为村里一份子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江奔宇的话语如连珠炮般,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村里副业生产的问题。 江奔宇这一问,就问到了一个个关键点上。林国胜顿时哑口无言,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尴尬,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 底下的民众闻言也是义愤填膺。社员们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收入高、工分值钱的生产队,大伙愿意入食堂,可以节省时间多出工,多挣工分。那些单身汉或家里没人做饭的也愿意入伙。还有的社员自家缺火少柴,又担心在家做饭,用粮不能控制,孩子们多吃了干活的大人的定量,所以,他们入伙也有一些积极性。而那些家里有老人或半劳力可以做饭,家境不错想吃好一点的,担心食堂给的分量不足,又没有泔水和糠粃[bi]可供养猪的,就不大愿意加入食堂,更重要的是,食堂水深着呢。 别村的副业大队,每个月多多少少还能单独加点菜,让社员们能吃得稍微好一些。而他们村的副业大队,菜倒是种了,鸡鸭鹅也养了,但是就是不见踪迹,一问就是说镇上换粮食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听到村民议论纷纷,江奔宇说道:“我建议成立副业大队长。不能让饭堂兼职管理了,这样分工不明确,责任也难以落实。” “对!” “对,成立副业队!” “不能兼职了,做饭就是做饭,副业就是副业。” 台下的村民们纷纷响应,声音此起彼伏。 林国胜被江奔宇怼得哑口无言,脸上火辣辣的。最后,在村长李志和一众干部的现场讨论后,决定遵循村民的意愿,独立出副业大队来。 林国胜心中大为恼火:这哪是什么批评会啊,简直就是批了个寂寞!自己本想好好整治一下江奔宇,没想到却被这小子反将军回来,自己还被吃了一个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第97章 这林耀华野心不小啊 林国胜正在被反击到无语的时候,突然看到自己的儿子林耀华偷偷在向他打了个眼色。那眼神中仿佛藏着某种暗示,让林国胜的心中一动,似乎有了某种应对的灵感。 “各位还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趁现在一起解决了?”林国胜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刚才有些被动的局面,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一些支持。 众人依旧沉默不语,场下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仿佛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什么。 于是林耀华就缓缓站了出来说道:“父亲!哦!不!我叫错了,应该叫林会计。”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根据县里最先文件报告指出,在生产队办不办食堂,完全由社员讨论决定。凡是要办食堂的,都办社员的合伙食堂,实行自愿参加、自由结合、自己管理、自负开销和自由退出的原则。这些食堂,都要单独核算,同生产队的财务分开。生产队对于社员办的食堂,应该给予可能的支持和帮助,但是在经济上不应该有特殊的待遇。对于参加和不参加食堂的社员,生产队都应该同样看待,不能有任何的歧视。社员的口粮,不论办不办食堂,都应该分配到户,由社员自己支配。口粮分配到户的办法,可以在收获后一次发,也可以分期发。所以在这里没有针对个别人的意思,集体劳动,集体按工分数目分粮,多劳多得,少劳少得。” 林耀华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台下的众人不禁微微点头。 江奔宇一听,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有点水平,文化人啊。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赞赏,看着林耀华站在那里侃侃而谈,那自信的模样让人不得不承认他的见解确实独到。 “食堂巩固的道路就是企业化,把食堂办成一个大核算单位中的小核算单位,自负盈亏。”林耀华继续说道,声音洪亮而坚定,“食堂要种好菜地,养好猪,搞好家底,支付养猪、种菜、炊管人员的工资。开始,大队要帮助食堂搞家底、搞积累、创造条件,食堂搞成企业化。食堂做饭的、养猪的、种菜的也都要实行定额,超额奖励。食堂家底大了,积累多了,还可以少量补贴入伙人员。这样食堂就能巩固了,不愿意在食堂入伙的就可以不摊工分了。食堂怎样实行企业化管理,有什么新问题,怎么解决,要定出办法,交由社员很好讨论,搞出典型经验来。总之,要使吃食堂的人,占点便宜。这样,就能办好食堂,巩固好食堂。农忙食堂搞六个月或六个半月,其余的时间,社员回家做饭吃,可以解决社员的自身问题。农闲不办食堂,粮食也要管起来,由食堂负责分粮。” 林耀华缓缓地说道,每一个观点都阐述得有条有理,仿佛一幅清晰的蓝图在他眼前徐徐展开,让台下的众人逐渐沉浸在他的话语中。 江奔宇在一旁听着,也觉得这话都符合实际情况,心中不禁对他的见解又多了几分认可。他微微皱眉,暗自思索着这些观点背后的深意,也不知道是他自己想的还是从哪里看到的。 “但是!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思想的转变,我们领头人,不能用过去的经验来指导今天工作,老旧的思想,只会让我们村发展不起来,吃不饱饭,更不要说做个新衣服了。”林耀华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期待,仿佛在呼唤着大家共同去改变现状。 前面说的话,都说到众人的心里面去了,众人闻言也是觉得说得对,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场下的气氛开始变得热烈起来,人们的脸上露出了思考和认同的神情。 一旁的江奔宇一听,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子干嘛?批判领头人?我们的领头人就是村长村书记李志,难道这小子想坐村长村书记的位置? 江奔宇顺便看一眼村长村书记李志那边,果然看到他黑着脸在一旁看着。李志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不悦,仿佛被林耀华的话刺痛了一般。 林耀华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李志的不满,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我们村一直以来,都在按照老一套的方法来管理食堂和副业安排生产,可是时代在变,我们不能一成不变啊。就拿食堂来说,如果一直按照现在的模式,不考虑大家的实际需求和利益,那大家只会越来越不满意。我们应该多听听社员们的想法,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和改进。” “是啊,是啊!”台下有人附和道,“我们每天辛辛苦苦干活,却吃不好,这怎么能行呢?” “就是啊,食堂的饭菜又少又差,根本吃不饱。” “而且还不让我们自己种点菜,太不合理了。”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现场的气氛愈发热烈。 林耀华看着大家激动的样子,继续说道:“大家说的都对。我们不能忽视大家的诉求。食堂的问题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还有我们的生产安排,也不能只按照上面的要求来,而不考虑我们村的实际情况。比如说,我们村的土地肥沃,适合种植一些经济作物,可是我们却一直只种那些传统的粮食作物,这就是我们的损失啊。” “没错,没错!”有人大声说道,“我们村其实有很多优势,但是就是没有好好利用起来。”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有人问道。 林耀华微微一笑,说道:“首先,我们要成立一个专门的生产规划小组,由大家推选一些有经验、有想法的人组成。这个小组要深入到田间地头,了解我们村的土地情况和资源优势,然后制定出适合我们村的生产计划。比如说,我们可以种植一些水果、蔬菜,发展养殖业,这样不仅可以增加我们的副业收入,还可以丰富大家的餐桌。” “听起来不错,可是这需要很多资金和人力啊。”有人担忧地说道。 林耀华点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是我们可以先从小规模开始,逐步发展。比如说,先种植一些容易管理的作物,积累一些经验和资金,然后再扩大规模。同时,我们也可以鼓励大家积极参与,用自己的劳动力和资源来换取收益。” “嗯,这个办法好!”有人赞同道。 “还有食堂的问题,我们不能只是简单地把食堂收回去或者交给别人管理,我们要让它真正成为大家的食堂。”林耀华接着说道,“我们可以成立一个食堂管理委员会,由社员们自己选举代表组成。这个委员会要负责食堂的日常管理,包括食材采购、饭菜制作、财务管理等等。同时,我们要制定严格的规章制度,确保食堂的管理公开透明,接受大家的监督。”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有人问道。 林耀华摇摇头,说道:“不会的。只有大家共同参与管理,才能确保食堂的正常运转。而且,这样可以增强大家的主人翁意识,让大家更加关心食堂的发展。” “嗯,有道理。”众人纷纷点头。 林耀华继续说道:“除了食堂和生产问题,我们还要关注大家的生活。比如说,我们可以组织一些文化活动,丰富大家的业余生活。我们可以成立一个文艺宣传队,大家利用业余时间排练一些节目,在节假日或者农闲的时候为大家表演。这样不仅可以丰富大家的生活,还可以增强大家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好啊,好啊!”有人欢呼道。 “还有,我们要关心村里的老人和孩子。我们可以成立一个互助小组,帮助那些生活困难的老人和孩子。比如说,帮老人做一些家务,照顾孩子等等。这样可以让我们村更加和谐温暖。” “林耀华,这事你说得真好!”江奔宇忍不住说道,“你这些想法都很符合我们村的实际情况,也考虑到了大家的利益。” 林耀华看着江奔宇,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的认可。我只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而已。” 此时,李志终于忍不住了,他站起身来,脸色铁青地说道:“够了!你这是在胡说八道!我们一直都是按照上级的要求来做的,怎么能说是忽视大家的利益呢?” 林耀华看着李志,不慌不忙地说道:“村长,我并不是说我们以前的做法都是错的。但是时代在变,我们不能一直固步自封。我们要根据实际情况,做出一些改变,这样才能让我们村发展得更好。” “哼,你一个小小的娃,不要以为喝了几年墨水就可以评论政策,懂什么政策!”李志怒吼道。 林耀华毫不畏惧地说道:“村长,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娃,但是我一直在关注着我们村的发展。我知道我们村有很多问题,也一直在思考如何解决这些问题。我相信,只要我们大家共同努力,一定可以让我们的村变得更加美好。” “哼,你不要太狂妄了!”李志气得浑身发抖。 林耀华看着李志,继续说道:“村长,我知道你一直为村里的发展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过去的成绩而骄傲自满。我们要正视我们存在的问题,积极寻找解决的办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不断进步。” 台下的众人听了林耀华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就是啊,村长,我们也需要改变啊。” “不能一直按照老一套的方法来做了。” “林耀华说得对,我们要让我们的村发展得更好。” 李志看着大家的态度,心中十分生气,但又无话可说。 林耀华看着李志的样子,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要让李志真正接受自己的想法,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今天他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好了,今天的动员会就到这里吧。”林国胜见势不妙,赶紧说道,“大家都去干活吧,有空好好想想,有什么想法可以再讨论。” 众人纷纷散去,但是这场动员会的影响却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江奔宇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思绪万千。他觉得今天的动员会林耀华就是要把村长李志推到众人的对立面。 “不过林耀华这个小子,还真是有想法啊。”江奔宇自言自语道,“按他计划,不知道以后村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此时的林耀华那边,也在思考着今天的发言知道成功完成任务。他知道,自己只是迈出了第一步,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夜幕降临,整个村子渐渐安静下来。但是,在这平静的背后,一场变革正在悄然酝酿…… 第98章 猜测 晌午时分,毒辣的日头高悬在万里无云的苍穹之上,仿佛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将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广袤的大地上。 田野间像是被放进了巨大的蒸笼,弥漫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燥热气息。 田边的狗耷拉着舌头,趴在树荫下,有气无力地哼唧着,就连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麻雀,此刻也躲在枝叶繁茂的大树里,懒得发出半点声响。 江奔宇和覃龙弯着腰,在草地里专注地割着牛草料。他们手中的镰刀随着手臂的摆动,有节奏地挥舞着,与干燥的草茎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首独特的田间乐章。 江奔宇直起酸胀的腰,伸手取下搭在肩头早已被汗水浸湿的毛巾,用力地擦了擦额头那豆大的、不断滚落的汗珠。 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转头看向身旁同样满头大汗的覃龙,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龙哥,我从早上开会以后这心里啊,老是七上八下的,总觉着咱村里好像马上就要有啥大事要发生了,你说呢?” 覃龙手上割草的动作没有停下,只是闻言抬眼看了江奔宇一眼,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一边继续挥动镰刀,一边回道:“老大,什么大事?我天天在村里这儿逛逛那儿转转的,可一点儿动静都没察觉到啊。你这是听谁说的,还是自己瞎琢磨的?可别是捕风捉影啊。” 江奔宇又弯下腰,割了几把草,像是在整理思绪。过了一会儿,他再次直起身,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地问道:“龙哥,你说咱村里的干部一般都是啥时候换啊?我刚才翻来覆去地想这个事儿,总觉得这里面有点门道。” 覃龙停下手中的镰刀,直起腰,把镰刀靠在一旁,掰着手指头认真地数道:“咱村里的干部啊,小打小闹的变动基本每年都有,像什么小队的记分员啦,仓库的保管啥的,时不时就会调整一下。要是说生产大队的干部,那可就有明确的时间规定了,四年一换,一到时间就重新选举,上面拟订名单或者,各村推荐名单,然后各村大家伙儿投票决定。你突然问这个,到底是咋回事啊?” 江奔宇眼睛猛地一亮,就像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丝曙光,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提高音量,兴奋地说道:“那我可算彻底明白林耀华这小子,为啥突然回来了!我左思右想,明面上是为了和你抢对象,实际上他肯定就是冲着这干部换届的事儿回来的!绝对错不了!你想想,他之前在县里工作得好好的,突然跑回来,肯定有目的。” 一直在一旁默默割草的何虎,听到这话,也直起了身子,脸上满是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把镰刀往地上一插,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这小子放着县里舒坦的工作不做,巴巴地跑回咱这小村子来干啥呢,闹半天是想在村里谋个差事,准备大干一场啊。不过也是,在村里当个干部,那在乡亲们面前可就威风了。” 江奔宇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藏着对林耀华更深的洞察。他说道:“何虎,你把他想得太简单了。就林耀华那野心勃勃的样子,他怎么可能只满足于在村里干点普通的活儿。依我看呐,他的目标大着呢,他怕是想去管理各村的村委大队,那才符合他的胃口。你想想,要是能当上那位置,在这一片地方可就手握大权了。” 覃龙皱了皱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解,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村委大队?这可有点离谱了吧。可没听说村委大队有空位置啊。你看,刘文瑞当大队书记都好些年了,工作干得稳稳当当的;孟云涛是大队革委会主任,雷厉风行的;伊启文做大队会计,账目从来没出过差错;夏逸阳是民兵连长更加不可能啦,他都不属于村委管辖的,本身他把这块区域里的治安维护得很好;蔡嘉妮是妇女主任,村里妇女们的事儿她都处理得妥妥帖帖;张文宇是治保主任,各村里的矛盾就靠他盯着呢。各个职位都有人,而且都是村里信得过的人,他林耀华能往哪儿插一脚啊?” 江奔宇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说道:“哼,看着吧!这小子今天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公然和村长叫板,把村里搅得鸡飞狗跳的,可是得罪不少老干部人!就他那嚣张的劲儿,要是没点后台,敢这么干?我估计村委大队里肯定有人在背后罩着他,说不定县里都有人给他撑腰呢。不然他哪来的胆子这么放肆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底气。” 何虎一听,好奇心瞬间被勾到了顶点,他眼睛放光,连忙凑到覃龙身边,急切地问道:“老大,你说会是谁在背后支持他呢?这事儿可太让人好奇了。难不成是哪个我们不知道的大人物?你快给分析分析。” 覃龙沉思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笃定,他左右看了看,确保周围没人,才缓缓吐出三个字:“革委会!你想啊,革委会在咱这儿权力多大啊,要是他们想扶持个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而且林耀华那行事风格,我看和革委会里的某些人挺像的。” 江奔宇连忙点头,附和道:“对,龙哥说的没错。估计也是镇上那鬼市和走私案,把革委会全部招惹过来了,不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给林耀华撑腰了。看来接下来,村里可有好戏看喽。这林耀华要是真靠着革委会的关系上位了,村里肯定要掀起一阵大风浪。” 说完,三人又陷入了沉默,手中的镰刀继续挥舞起来,可每个人心里都在琢磨着即将到来的变化,不知道村里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 第99章 父子对话 夜幕如同一大块厚重的黑色绸缎,缓缓地覆盖了整个村庄。 老旧的屋子里,一盏昏黄的灯泡孤零零地悬在房梁上,散发出微弱且摇曳不定的光芒。 这灯光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却又顽强地坚守着,将林氏父子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扭曲地投射在那满是岁月痕迹、斑驳陆离的墙壁上,为这略显压抑的氛围增添了几分神秘。 林国胜坐在那张不知陪伴了他多少个春秋的木椅上,椅子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仿佛也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他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额头上的皱纹如同干涸河床上的裂痕,深邃而明显。目光中满是担忧与关切,紧紧地盯着站在一旁、意气风发的儿子林耀华,许久,才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耀华啊,今天在会上你那一番做法,爹琢磨了好久,实在是觉得有些欠缺考虑。你仔细想想,这么毫无顾忌地冲上去,就不怕给自己招来一堆不必要的麻烦吗?那村长李志可不是好惹的,在村里也经营了不少年头,人脉广着呢。”说着,林国胜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林耀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到近乎自负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无畏。他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像是驱赶一只微不足道的苍蝇,轻松地说道:“父亲,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心里门儿清,我说的每一句话,可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儿,我对事不对人,有理有据,他李志明面上还能拿我怎么着?再者说,依我看呐,他在村长那个位置上,时日也不多了。”林耀华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林国胜闻言,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闪过一丝惊讶,就像黑暗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他猛地坐直身子,前倾着身体,急切地追问道:“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说你已经掌握了什么关键的消息?可千万不能瞒着爹啊,这事儿关系重大。”林国胜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可见他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林耀华并没有立刻回答父亲的问题,而是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话锋陡然一转,反问道:“父亲,我问您,这么多年了,您想不想坐上村长那个位置呢?” 林国胜一听这话,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睛瞬间燃起了炽热的渴望,那眼神仿佛是在荒芜沙漠中看到了一泓清泉。他激动得猛地坐直了身子,双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想啊!做梦都想!在这村里熬了大半辈子,谁不想有朝一日能坐上那个位置,为村里实实在在地办点“好事”,也让咱林氏族在村里挺直腰杆,扬眉吐气一番。只是那李志背后有人撑腰,那些人在上面有点关系,想要动他,谈何容易啊。你也清楚,村里干部的任免,一方面得上面那些领导点头同意,另一方面还得咱村里老百姓认可,这两者缺一不可。今天在会上,民心倒是偏向咱们这边,大家伙儿都觉得李志有些做法不太地道,可上面的态度才是最关键的。想得到上面的同意,太难了,难如登天呐。”说着说着,林国胜像是被抽去了力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刚刚燃起的光芒又黯淡了几分,整个人也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林耀华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向前迈了两步,刻意压低声音,靠近林国胜,那声音就像从幽深的古井中传来:“父亲,我这次回来,可不是简单地回来探亲。我已经被任命为大队办公室秘书了!过不了几天,任命通知就会正式传到大队。您想想,有了这层身份,那些人还能不明白背后的深意?到时候,形势可就由不得他们了。”林耀华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发明显。 林国胜听得一头雾水,脸上写满了疑惑,他挠了挠头,问道:“大队?哪个大队啊?咱村里的生产队?这可没什么大的发展空间,也就是管管农事生产,没啥实权。” 林耀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说道:“父亲,当然不是村里的生产队啦,是村委大队!在村生产队能有什么大作为?也就是忙些琐碎的农活。村委大队才是真正的权力核心,掌管着各村里大小事务的决策权,到了那儿,才有真正施展拳脚、实现抱负的机会。说不定,还能往上爬。”林耀华一边说,一边在空中挥舞着手臂,仿佛已经站在了权力的巅峰,指挥着一切。 林国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那惊喜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瞬间照亮了他的脸庞。他不禁赞叹道:“哟!耀华,你可真是出息了啊!没想到你居然能谋到这么好的职位。这下咱林家可有盼头了,多年的愿望说不定真能实现。”林国胜激动地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搓动着,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 林耀华微微颔首,脸上露出谦逊的表情,但眼中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接着说道:“父亲,有些事儿,您可能不太了解。我也是正好赶上了这个时机。您听说了吗?三乡镇上的鬼市,出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有人一夜之间竟然卖了两千多斤的肉和电视机手表收音机走私案件,这事儿可不得了,直接惊动了县里。这么大的肉数量,明显是涉嫌囤积物资、哄抬物价,这可是实打实的投机倒把行为,和那些拿自己种的东西去街上卖的小打小闹可有着天壤之别。至于走私案件更加严重了。上面对此非常重视,所以靠近北峰山脉沿海岸线的各村委大队都需要注入新血液,带来新思想,展现新气象,更重要的是打乱原有的政治生态平衡。我就是在这个关键节骨眼上,幸运地得到了这个机会。”林耀华一边说,一边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仿佛在讲述一个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 林国胜听了,神色瞬间一紧,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紧张与担忧。他着急地说道:“嗯!那我得赶紧跟那几个家伙打个招呼,让他们最近行事收敛点,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省得在这风头火势下被当典型给抓了。咱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刻出岔子,不然一切都完了。”林国胜一边说,一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双手不停地挠着头发,显得十分焦虑。 林耀华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地叮嘱道:“是得提醒那帮堂哥堂弟,从现在开始,都给我小心翼翼地行事,千万别露出破绽。还有父亲您这边,每天收回来的海货,可别扣下太多,不然很容易露出马脚。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咱们之前所有的努力可就都付诸东流了,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林耀华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林国胜,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林国胜连连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一般。随后,他又有些担忧地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些改革,是不是真的要实施啊?这事儿可关系重大,咱得提前做好准备,可别到时候措手不及。”林国胜停下脚步,紧紧地盯着林耀华,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担忧。 林耀华狡黠地笑了笑,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无尽的阴谋与算计:“是不是真的实施,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成功地把李志推到了村民的对立面。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他拉下马,那改革又何妨?就算换不掉他,改革与否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毕竟我现在还没到那个位置,不用操心那些事儿。这就叫不在其职,不谋其事。等我真正掌握了权力,再按照我的想法来,到时候,整个村子都得听我的。”林耀华一边说,一边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林国胜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欣慰和赞赏,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只是更加勇猛无畏。他笑着说道:“好!果真应了那句老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出息,将来肯定能让咱林家在村委大队里站稳脚跟,甚至往上爬,出人头地。”父子俩相视而笑,昏黄的灯光下,他们的笑容里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掌控大权的美好景象,那笑容里有得意,有贪婪,也有对未来未知的憧憬与期待 。 第100章 那个年代独特夜晚生活 江奔宇终于搬回了知青集体宿舍,刚一踏入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便扑面而来。 宿舍所处的位置绝佳,就紧邻着那片宽阔且承载着无数回忆的晒谷场。每至夜幕悄然降临,整个村庄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而这晒谷场却瞬间热闹起来,宛如一块散发着独特魅力的无形磁石,将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吸引得纷至沓来。 即便江奔宇在上一世已然无数次历经这般充满烟火气的场景,可当如今再次身临其境,那些独属于70年代的特殊记忆,裹挟着浓浓的人间烟火气息,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向他袭来,令他的内心深处满是感慨,仿佛时光的车轮在这一刻倒转,往昔的点点滴滴都变得如此清晰。 在那个质朴纯真的年代,人们的生活节奏简单而纯粹,如同大自然的四季更替一般规律。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轻柔地洒在大地上,唤醒沉睡的村庄时,人们便迎着那温暖的晨光,迈着坚实的步伐走向田间地头,开启一天的辛勤劳作。他们弯下腰,熟练地挥舞着锄头,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滴在肥沃的土地上,仿佛在播撒着希望的种子。直到夕阳西下,天边被染成一片绚丽的橙红色,余晖温柔地洒落在他们疲惫的肩头,他们才拖着略显沉重的身躯,带着一天劳作后的满足与疲惫返回家中。而对于社员们来说,唯一的夜生活似乎都紧紧围绕着生产队这个核心展开,这里就像是他们生活的舞台,每天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故事。 此时,晒谷场一旁的公社大队小屋内,烟雾弥漫得好似人间仙境一般,让人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那昏黄黯淡的灯光在缭绕的烟雾中摇曳不定,犹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却又顽强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为屋内增添了几分朦胧而又神秘的氛围。有的人惬意地坐在角落,嘴里叼着旱烟,那淡淡的烟草味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开来,混合着人们身上的汗水味和泥土的气息,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味道,那是属于这个时代的味道。有的人则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毫无保留地分享着家长里短。他们时而开怀大笑,爽朗的笑声穿透烟雾,在屋内回荡;时而眉头紧锁,为生活中的琐事而烦恼。还有的人则埋着头,全神贯注地计算着工分,手中的算盘珠子被拨弄得噼里啪啦响,那清脆而又富有节奏感的声音,仿佛是在奏响一曲独特的乐章,诉说着那个年代人们对生活的执着与追求。 全村的男女老少基本都齐聚于此,他们的脸上带着一天辛勤劳作后的疲惫,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发亮,皱纹里藏着岁月的痕迹。然而,在他们的眼中,却隐隐透着一丝期待,那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对明天的希望。一方面,他们在等待各个队长开会训话,队长们作为生产工作的领导者,他们的每一句话,关乎着村里的大小事务,无论是农事安排、物资分配还是邻里纠纷,都离不开队长的决策,因此大家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另一方面,大家都盼望着知晓明天的分工,好提前做好准备。在这个大生产的年代,工分就是大家生活的保障,每一分每一毫都来之不易,都关乎着一家人的温饱与生计,所以显得尤为重要。 记分员无疑是屋内最忙碌的人,只见他一会儿奋笔疾书,那支破旧的钢笔在粗糙的纸张上快速移动,仔细核算前一天的定额工分,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在他眼中仿佛有着独特的生命力,每一个数字都代表着一位社员的辛勤付出和收获。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与这些数字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一会儿又紧皱眉头,陷入沉思,思考着如何合理安排下一天的活计。他手中的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记录着各种计划和安排,还不时地与旁边的人交流讨论,征求意见。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稍有差错就可能影响到社员们的切身利益,因此丝毫不敢有半点马虎。正因如此,他在村里也算是威望颇高的人物,大家对他既敬重又感激,每当遇到问题时,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向他请教。 而晒谷场上,孩子们则像一群脱了缰绳的野马,尽情地释放着他们的天性,肆意地奔跑、欢笑。男孩子总是活力满满,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他们聚在一起,或是追逐打闹,你追我赶,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穿梭,那欢快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或是玩着摔跤、斗鸡(一条腿金鸡独立一样,一个脚用手抓着,单腿跳动,相互脚碰脚)等充满力量与激情的游戏,他们小小的身躯里蕴含着大大的能量,每一次的较量都充满了斗志与决心,小脸涨得通红,汗水湿透了衣衫,却依然乐此不疲。 女孩子则温柔许多,她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欢快地跳皮筋,嘴里还念着各种有趣的歌谣:“小皮球,架脚踢(香蕉梨),马莲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轻盈的身姿随着皮筋的起落而上下舞动,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在月光下展现出优美的姿态。或是兴致勃勃地踢毽子,五颜六色的毽子在她们的脚尖上下翻飞,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每一次的起落都伴随着她们的欢声笑语,展现出别样的灵动与活泼。大大的晒谷场上,充满了孩童们清脆悦耳的欢声笑语,那声音仿佛是世间最动听的旋律,在夜空中久久回荡,让人听了心生温暖与喜悦。 等到人们都忙活完一天的琐事,夜幕已经完全降临,繁星点点,如同镶嵌在黑色天幕上的宝石。这时,大家便喜欢不约而同地围绕在某一家大门口。四邻八舍的乡亲们如同久别重逢的老友,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仿佛这里就是他们心灵的港湾。大家或是坐在小马扎上,或是倚靠着门框,有的还端着自家的饭碗,一边吃着简单的晚餐,一边分享着生活中的喜怒哀乐。有人讲述着今天在田间的趣事,比如哪块地的庄稼长得特别好,或是在劳作时遇到了一只可爱的小动物,引得众人捧腹大笑,笑声在夜空中回荡,驱散了一天的疲惫。有人谈论着家里的琐事,孩子的教育、老人的健康、柴米油盐的开销,大家互相出谋划策,彼此关心,浓浓的乡情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还有人说起了村里的奇闻轶事,比如最近村里来了一个神秘的陌生人,或是某个古老的传说,更是听得大家津津有味,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老人们则喜欢讲述那些古老而又神秘的故事,他们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岁月的沉淀,将孩子们带入一个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在那些故事里,有善良的仙女、勇敢的英雄、邪恶的妖怪,孩子们听得入神,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好奇与兴奋,时不时还会提出一些天真无邪的问题,比如“仙女住在哪里?”“英雄最后打败妖怪了吗?”惹得大人们哈哈大笑,整个场面温馨而又和谐。 江奔宇因为之前给村里饭堂加过野猪肉餐,这可是一件稀罕事。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吃上一顿野猪肉,简直是一种奢侈的享受,让大家着实解了馋。再加上他还两次被领导点名批评,所以在村里,基本没有不认识他的人。平日里,他都住在村尾那个由牛棚改造的房子里,位置较为偏僻,周围杂草丛生,环境简陋。那里离村子中心较远,村民们很少能有机会跟他见面,也只有在路上偶然碰到的时候,才会热情地聊上几句。可现在他搬回了知青集体宿舍,又来到这热闹的晒谷场,便时不时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无论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是天真可爱的孩子,都会笑着对他说:“小江,你来啦!”“江大哥,今天过得怎么样?”那一声声亲切的问候,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江奔宇的心田,让他深深地感受到了浓浓的乡情和温暖,仿佛自己已经真正融入了这个乡村之中。 不一会儿,何虎和覃龙也大步流星地来到江奔宇身旁。何虎的脸上带着一贯的热情与急切,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率先开口问道:“老大,明晚去不去,大队外看土电影?”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热闹的观影场景。 “土电影?”江奔宇闻言,记忆的闸门瞬间被打开,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下子被拉回到那个充满回忆的年代。只要是从那个年代农村走过来的人,相信一定都有着一起看露天电影的难忘经历。在那些繁星点点的夜晚,月光如水,洒在大地上,为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纱。去看一场露天电影,即便大屏幕的画质并不怎么清晰,电影音效也并不怎么完美,喇叭里传出的声音有时还会夹杂着杂音,可那种独特的氛围和感受,却是绝无仅有的。在看电影的过程中,似乎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香香甜甜的味道,那是一种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美好时光的珍惜。大家带着自家的小板凳,早早地来到放映场地,抢占一个好位置。放映机射出的光束在夜空中划过,投射在白色的幕布上,电影里的人物和故事仿佛活了过来,吸引着大家的目光。只要一听说哪个地方要放戏或者放电影了,村里的人就会第一时间扛上自家的小板凳,呼朋唤友,兴高采烈地行走几里路,一起去看戏和看电影。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分享着彼此的喜悦和期待。孩子们则像欢快的小鸟,在人群中穿梭嬉戏,时不时还会停下来,好奇地观察路边的花草树木。 在那段相伴行走的路上,静谧的月光轻柔地洒在大家身上,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月光下,人们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仿佛一幅美丽的剪影。大家一边走一边聊着天,谈论着即将放映的电影,猜测着剧情,或是回忆着过去看过的精彩影片。欢声笑语回荡在乡间小道上,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一路上,还能听到虫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在为这场出行演奏着一首美妙的背景音乐。田野里的庄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清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这样的经历,既温馨又美好,成为了人们心中难以磨灭的记忆,无论时光如何流转,那份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美好时光的怀念始终不变。 “多少点开始放映?”江奔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饶有兴趣地问道。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和大家一起在月光下观看电影的画面,心中充满了期待。 “管它多少点,忙完就提前去呗!”何虎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大大咧咧地说道,那语气仿佛在说去看电影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无需过多在意时间。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和洒脱,仿佛只要能去看电影,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行!去就去呗!反正也不远!”江奔宇爽快地答应道,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明晚和大家一起在月光下,坐在小板凳上,津津有味地观看土电影的场景。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时而被剧情逗得哈哈大笑,时而又为角色的命运而紧张担忧。他心中充满了对这份简单快乐的向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纯真无邪的年代,忘却了生活中的烦恼和疲惫,只剩下内心深处的那份宁静与喜悦。 第101章 夜里抓黄鳝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且质地柔软的黑色绸缎,自遥远的天际缓缓铺展开来,温柔地将整个村庄紧紧包裹。 月色如水,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广袤的大地上,给这片宁静祥和的乡村景色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纱,每一处角落都变得如梦似幻。 晒谷场上,众人都在开心地聊着,小孩子快乐地玩耍着。 聊天声,欢笑声,起起伏伏… 何虎和江奔宇并肩站在晒谷场边缘的一处空地上,微风吹来弥漫着泥土特有的芬芳气息,那是大地孕育万物的味道,混合着庄稼即将成熟的香甜,丝丝缕缕钻进鼻腔,这一切都在昭示着秋收的脚步越来越近。 何虎抬起头,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满怀期待地看向江奔宇,说道:“老大,你那里不是有手电筒吗?”声音中带着按捺不住的雀跃,在这热闹的晒谷场上依旧显得格外清晰。 江奔宇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何虎突然问起这个,不过很快便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应道:“有啊!怎么了?”他的回答简洁明了。 何虎一听这话,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恰似夜空中骤然绽放的烟花,夺目而热烈,兴奋之情毫无遮掩地溢于言表。他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一边激动地挥舞着双臂,高兴地道:“那太好了,走!走啊!老大,咱们赶紧去找泥鳅、黄鳝和塘角鱼去。你想想,现在正是秋收前夕,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养得肥嘟嘟的。平常我们都是靠设置竹鱼笼来捉它们,可你也清楚,第二天去收笼子的时候,里面的鱼要么被可恶的水蛇给吞进了肚子,要么就不断挣扎撞开了尾部的出口塞,从笼子里逃之夭夭,运气差的时候,它们在笼子里拼命挣扎到死,实在是太可惜了。这次咱们换种办法,我相信肯定能大获丰收!”何虎越说越激动,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满满一桶活蹦乱跳的泥鳅、黄鳝和塘角鱼摆在眼前。 江奔宇静静地听着何虎的话,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点头说道:“行!走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 然而,何虎刚迈出一步,像是突然被定住了一般,猛地停了下来。他一拍自己的脑袋,像是想起了至关重要的事情,连忙说道:“老大,等等!先别着急,我得回家拿渔网和袋子。”话还没落音,他便像一阵风似的朝着自家方向狂奔而去,那速度犹如身后有凶猛的野兽在追赶,争分夺秒,生怕耽误了哪怕一秒钟。 江奔宇望着何虎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他转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正悠闲站着的覃龙身上,说道:“行!不急,我也要去做个工具。龙哥,你知道哪儿有竹子吗?”他的声音在夜空中悠悠回荡。 覃龙听到江奔宇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不解的神情,反问道:“什么竹子?”在他的认知里,此刻大家的目标是去抓鱼,找竹子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毕竟竹子和抓鱼之间似乎并没有直接的关联。 江奔宇耐心地解释道:“就是咱们平常随处可见的竹子就行,另外,我还需要一把刀和一些铁钉。”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脑海中已经清晰勾勒出那个神秘工具的模样,只差动手将它制作出来。 覃龙听后,瞬间恍然大悟,连忙点头说道:“行,这简单!我去找,老大你就在这儿等着就行。”说完,便转身朝着村子的另一头大步走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浓稠的黑暗之中。 此时,农田里已经陆陆续续出现了几处微弱的光亮,那是村民们手中摇曳的火把和偶尔亮起的手电筒发出的。火把的光芒在轻柔的夜风中摇曳不定,恰似夜空中闪烁的点点繁星,虽然微弱,却顽强地照亮了捉鱼人们前行的道路。只有在发现鱼群的瞬间,手电筒才会被急促地开启,那一瞬间迸发出的强烈光亮,如同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不仅照亮了平静的水面,更照亮了人们心底对丰收满满的期待。 江奔宇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漫长。没过多久,覃龙便抱着几根粗壮的竹子匆匆赶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一把锋利的柴刀和几颗铁钉。江奔宇接过竹子和工具,二话不说,立刻动手制作起他的神秘工具。他双手稳稳地握住柴刀,熟练地朝着竹子砍去,每一下都用力恰到好处,动作流畅自然,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手在进行一场精彩的表演。紧接着,他又将劈开的竹子削成50公分长、两个手指头宽的笔直竹板,在他的精心打磨下,那竹板逐渐变得光滑平整。 就在这时,何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紧紧攥着渔网和袋子。他看到江奔宇正专注地忙碌着,心中的好奇瞬间被点燃,忍不住问道:“老大,你这是在做什么呀?”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江奔宇手中的竹板,试图从那看似普通的竹板上探寻出一丝线索,解开心中的疑惑。 江奔宇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神秘地笑了笑,说道:“你们就瞧好吧,先别声张,这可是抓黄鳝的神器。等会儿你们就明白了,再等一会儿就好。”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神秘的色彩,仿佛在诉说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让何虎和覃龙对这个工具的效果更加充满期待。 江奔宇全神贯注地继续制作着工具。他拿起三块削好的笔直竹板,在竹板的厚度处开始精心雕琢。他先是以左45度角精准而轻轻用力地砍下去,那动作犹如一位技艺精湛的工匠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每一刀都饱含着专注与执着。接着,他又以右45o度角砍下去,一下又一下,节奏均匀而稳定。随着他有条不紊的动作,竹板上渐渐出现了一道道整齐的痕迹,这些痕迹慢慢勾勒出齿轮的轮廓。就这样,他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很快,三条竹板上就布满了像齿轮一样整齐尖锐的牙齿,那些牙齿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丰收。 随后,江奔宇小心翼翼地将三块竹板整齐地叠放在一起,那谨慎的模样就像是在摆放一件易碎的宝物。他在合适的位置,用铁钉小心地穿过三块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竹板,每一个动作都细致入微,生怕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差错。紧接着,他把一头长出来的铁钉轻轻敲弯,在他有节奏的敲击下,铁钉逐渐稳稳地固定住竹板,使它们紧密地连接成一个整体。 完成这些步骤后,江奔宇又开始仔细地调整竹片板,让它看起来像一把微微开口的剪刀?。1号2号3号竹片,下面剪刀口由1号3号这两块竹片组成中空,上面剪刀口则是2号竹板,交叉处用铁钉钉上,保证能够灵活活动。1号3号竹片最顶端前面用铁丝牢牢绑着,确保同步,不会随意晃动。经过一番精心的制作与调整,一个独一无二的、像剪刀一样的齿轮竹片抓鱼工具终于大功告成,如此连续再做了两个,现在三人,人手一个。 覃龙看着江奔宇手中的工具,眼中满是怀疑,忍不住问道:“老大,这东西真能管用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确定,毕竟这个工具与他们平日里惯用的抓鱼工具截然不同,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它的实用性。 江奔宇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覃龙,自信满满地说道:“行不行,我说了不算,等会儿到了水沟边,看实际效果就知道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不移的自信,仿佛已经预见到这个自制工具在水中大展身手、满载而归的场景。说完,他拿起工具,和何虎、覃龙一起,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那片被月光笼罩、充满无限希望的蜿蜒曲折的田水沟走去,他们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被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正在书写一段关于乡村夜晚抓鱼的奇妙而又令人难忘的夜晚。 第102章 大丰收 江奔宇、何虎与覃龙三人站在田边,身旁放着他们精心制作的捉鱼工具——剪刀竹片夹。这些竹片夹是他们下午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完成的杰作,每一片竹子都被打磨得光滑顺手,形状和尺寸也经过了反复的考量和调整。在他们眼中,这些看似简单的竹片夹,此刻却如同即将开启神秘宝藏大门的珍贵钥匙。 “老大,我们从哪儿开始抓?”何虎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迫不及待的光芒,双脚不停地在地上蹭来蹭去,手中紧紧握着自己的那套竹片夹,像是生怕错过什么绝佳的机会。 江奔宇微微眯起眼睛,深邃的目光望向远方那片朦胧的田野,沉稳地说道:“从远的地方找过来,那里人迹罕至,藏着更多‘宝贝’的可能性更大。”他的声音低沉,在寂静的夜晚依旧传得很远。 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田野的尽头,他们沿着水沟的方向前行。夜晚的田野弥漫着泥土和青草混合的独特气息,微风轻轻拂过,稻穗相互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古老故事。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小虫从草丛中飞起,在他们的手电筒光束中一闪而过,又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刚到水沟边,江奔宇迅速打开手电筒,一道强烈而明亮的光柱瞬间划破黑暗,如同夜空中的一道闪电。光线所及之处,惊喜瞬间映入眼帘——许多黄鳝鱼正惬意地栖息在泥洞之中。它们的尾巴深深藏在洞里,只露出头部的鼻孔,轻轻贴着水面,似乎正在悠然地换气,享受着这宁静夜晚的美好时光。 手电筒的灯光毫无预兆地照过去,一些胆小的黄鳝,如同被惊扰的精灵,以极快的速度将头和身体猛地收回泥洞中,动作之敏捷让人咋舌。它们的身体在水中划过一道弧线,只留下水面上一圈圈迅速扩散的涟漪,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惊慌。 而有些胆大的黄鳝却不为所动,依旧静静地待在原地,它们光亮的身体在水底下反射着电筒光,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自己的无畏,又像是在挑衅这些不速之客。 江奔宇见状,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他微微蹲下身子,双腿分开,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支撑,膝盖微微弯曲,随时准备发力。他的左手稳稳地拿着手电筒,将光线精准地对准黄鳝鱼头眼睛的地方。黄鳝在强光的照射下,似乎出现了短暂的迟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束光,身体也微微僵硬。江奔宇抓住这个时机,右手小心翼翼地将刚刚制作好的剪刀竹片夹轻轻入水。竹片夹在水中缓慢而平稳地移动,如同一只潜伏在水中的猎手,悄无声息地靠近目标。 就在竹片夹快要接近黄鳝露出在水中的身体部位时,江奔宇的右手突然发力,手腕迅速转动,剪刀一样的竹片夹瞬间合拢。下面的1号、3号竹片中空,2号竹片夹下来时,齿轮状的竹牙齿发挥了关键作用,精准地将黄鳝鱼紧紧夹在1号、3号竹片预留中空的位置。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如同经过了无数次演练一般熟练。 受痛的黄鳝鱼瞬间疯狂地挣扎起来,身体像弹簧一样扭曲成各种不可思议的形状。它的头部拼命地左右扭动,试图挣脱竹片夹的束缚,身体则剧烈地摆动,尾巴用力地拍打着水面,溅起一朵朵水花。黄鳝身上那光滑的黏液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使得它的挣扎更加难以控制。它还不时地用身体撞击竹片夹,发出“哒哒”的声响,仿佛在进行最后的反抗。 江奔宇却不慌不忙,他紧紧握住竹片夹,手臂微微用力,将黄鳝提出水面。黄鳝在空中不停地扭动,身体甩动的力量使得水滴四处飞溅。江奔宇迅速将它夹到蛇皮袋子里,刚一松手,以为挣脱了的黄鳝鱼在蛇皮袋子里继续疯狂挣扎。它的身体不断地撞击着袋子的内壁,发出“噗噗”的声响,蛇皮袋子也随着它的挣扎而剧烈晃动,仿佛里面装着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目睹了这神奇的一幕,何虎不禁惊叹道:“老大,你这工具太好用了。轻轻一夹就搞定,夜晚鱼货最难抓排行榜,第一的就是黄鳝了,这下可不怕了。剩下排名就到泥鳅、到塘角鱼,最后到那些更容易抓的鱼!”他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竹片夹,眼中满是羡慕和敬佩。 覃龙也在一旁附和道:“老大,可以多抓点黄鳝鱼。别人抓不到,我们却能行,你懂的,听说镇上的国营饭店收黄鳝鱼,价格给得也不低呢!”他的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着这笔可能的收入。 江奔宇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果断说道:“这样的话可以啊,那行,今晚我们就专抓黄鳝鱼。等明天早上忙完活了,就去镇上卖,说不定能有一笔不错的收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和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随后,三人沿着水沟一路轮流使用新工具抓黄鳝。何虎迫不及待地接过手电筒和竹片夹,学着江奔宇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寻找着目标。他发现了一条黄鳝,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起来,呼吸也不自觉地变得急促。他缓缓蹲下身子,将竹片夹轻轻放入水中,慢慢地靠近黄鳝。就在他准备发力夹取的时候,黄鳝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突然一个转身,迅速游回了泥洞。何虎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嘴里嘟囔着:“就差一点,太可惜了。” 江奔宇在一旁鼓励道:“别着急,慢慢来,多试几次就有经验了。” 何虎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这一次,他更加谨慎,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黄鳝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后,才小心翼翼地将竹片夹伸过去。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当竹片夹靠近黄鳝时,他果断地用力一夹,成功地夹住了黄鳝。“我抓到了!”何虎兴奋地大喊起来,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他高高地举起竹片夹,看着在夹子上挣扎的黄鳝,脸上笑开了花。 覃龙也不甘示弱,他仔细地在水沟里搜索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黄鳝的角落。他发现了一条藏在水草中的黄鳝,这条黄鳝比之前抓到的都要大。覃龙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水草,将竹片夹伸了进去。由于水草的干扰,他的动作变得有些迟缓,黄鳝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开始慢慢往泥土深处游去。覃龙心急如焚,他迅速调整竹片夹的角度,猛地对着淤泥用力一夹。虽然夹住了黄鳝,但由于用力过猛,黄鳝的身体被夹得有些变形。覃龙心疼地看着手中的黄鳝,说道:“可惜了,夹得太用力了。” 江奔宇安慰道:“没事,能抓到就好,这条个头这么大,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三人就这样沿着水沟一路前行,每一次成功抓到黄鳝,都伴随着一阵兴奋的欢呼和笑声。他们的欢声笑语在田野间回荡,与虫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夜捕乐章。随着时间的推移,尿素袋子里的黄鳝越来越多,袋子也变得越来越重。 “老大,有点重了,要不我们回去了吧?”何虎提着袋子,手臂微微发酸,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满足和喜悦。 “有多少了呢?”覃龙好奇地问道。他也有些累了,但对收获的好奇让他暂时忘记了疲惫。 何虎提了提袋子,凭借着经验估计了一下重量,兴奋地说道:“龙哥,差不多二十多斤了。”他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仿佛在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有这么多了吗?”覃龙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喜。他原本以为今晚的收获不会太多,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惊喜。 “只多不少!老大的工具实在给力!”何虎再次赞叹道。他对江奔宇的敬佩之情又加深了几分,要不是江奔宇想出了这个好办法,制作了这么好用的工具,他们今晚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收获。 江奔宇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行!那就不玩了,先回去吧!记得别声张,这可是我们的‘秘密行动’。”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谨慎,毕竟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收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知道了,老大。”何虎和覃龙齐声应道。随后,三人收拾好工具,小心翼翼地提着装满黄鳝的袋子,沿着田埂往家的方向走去。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他们的身影,仿佛一幅静谧而美好的乡村夜归图。一路上,他们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回味着今晚的经历,笑声不时地响起。 回到覃龙家后,三人将黄鳝小心翼翼地倒在一个大盆里。看着盆里活蹦乱跳的黄鳝,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江奔宇叮嘱道:“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我们早点去镇上把这些黄鳝卖了。”何虎和覃龙点了点头,带着对明天的期待,各自回去自己住的休息了。 第103章 知青岁月:早餐风波 天还未大亮,浓稠的黑暗中仅透出些许微光,像被撕开的黑色幕布,透出了丝丝光亮。知青宿舍点在这片微光中,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和远处的犬吠,为这寂静的清晨添了几分生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那白色逐渐晕染开来,将黑暗慢慢驱散。柔和的晨曦轻柔地洒在知青点的每一个角落,像是一层薄纱,温柔地覆盖着这片土地。缕缕炊烟开始从知青厨房的烟囱袅袅升起,伴随着柴火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宣告着新一天的开始。 知青厨房是一座略显破旧的瓦房,屋顶的瓦片有些已经破碎,露出了下面的稻草,像是被岁月啃噬的痕迹。 厨房的墙壁是用土坯砌成的,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已经变得斑驳不堪,上面还留着雨水冲刷后的水渍,像是一幅幅抽象的画。 厨房的门是用木板钉成的,有些地方已经开裂,风一吹,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走进厨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口巨大的铁锅,稳稳地架在一个用砖头砌成的灶台上。 灶台旁堆着一捆捆干柴,这些干柴是知青们从附近的山林里辛苦砍来的,它们将在这个灶台上燃烧,为知青们带来温暖和食物。 厨房的角落里放着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碗筷和调料罐。这些碗筷已经用了很久,有些上面还带着缺口,但知青们依然珍惜地使用着它们。 调料罐里装着盐、酱油等简单的调料,在物资匮乏的知青岁月里,这些调料显得尤为珍贵。 厨房的地面是泥土地,因为常年被踩踏,变得十分坚硬,上面还散落着一些柴草和食物残渣。 江奔宇也早早地起了床,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叫声催促着他前往厨房。当他踏入厨房时,熟悉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大锅下柴火熊熊燃烧,锅里煮着的粥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那是粮食特有的质朴味道,在这清冷的早晨,格外暖人心脾。粥在锅里翻滚着,白色的热气不断升腾,形成一团团雾气,模糊了江奔宇的视线。 “哟!我们的江大同志,怎么有空来这里?真是难得一见。”一道带着几分尖酸的声音打破了厨房的喧闹。 江奔宇闻声转过头,看见知青队的王进才正站在灶台边,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斜眼瞧着他。王进才身材偏瘦,身形单薄,平日里就总是透着一股精明劲儿,此刻这般阴阳怪气的腔调,让人听着很不舒服。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衫,衣角处还有几个补丁,头发有些凌乱,额头上挂着几滴汗珠,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江奔宇微微一怔,脸上旋即露出温和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没办法,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找点吃的!”在知青点的这段日子里,江奔宇一直习惯自己开小灶,很少来知青厨房,王进才会有这样惊讶的反应,倒也在情理之中。 “你不是自己煮的吗?”这时,又一道声音冒了出来。江奔宇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是张小勇。张小勇个头不高,身形略显单薄,眼神中时常透着一股狡黠。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粗布上衣,裤子上也有不少补丁,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布鞋,鞋面上还沾着一些泥土。 江奔宇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自己似乎并没有做过什么得罪他的事情,可张小勇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却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针对性,让人费解又有些不悦。江奔宇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没规定,我不能来这里煮吧?” 张小勇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神情,语气中带着一丝刁难:“没规定!只是这里的柴火等都是有记录的,要用的话可能有点难办啊!”他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仰起头,眼神里闪烁着些许得意,似乎在为自己找到了刁难江奔宇的理由而暗自高兴。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脚踢了踢旁边的柴堆,扬起了一些灰尘。 就在气氛变得有些紧张的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局面:“张小勇,你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上次吃人家江同志送来的野猪肉时,叫得最欢的就是你了,怎么嘴里没肉味了,就开始嘲讽人家了啊?”江奔宇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陈秋。陈秋身材魁梧壮硕,性格直爽豪迈,平日里就爱仗义执言,此刻正满脸怒容地瞪着张小勇,那眼神仿佛要把张小勇生吞了似的。陈秋穿着一件灰色的粗布上衣,衣服的领口敞开着,露出结实的胸膛,他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 “对!” “对!这小子,翻脸比翻书还快。” “要不是这样,不然他怎么会去抱赵伟国的大腿呢!”一时间,众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指责起张小勇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来越大,张小勇的脸色瞬间变得一阵红一阵白,显得极为尴尬,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黄锋站在一旁,双手叉腰,脸上带着不满的神情,大声说道:“就是,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 刘浩也在一旁点头,嘴里嘟囔着:“太不像话了。” 罗军则是双手抱胸,一脸嫌弃地看着张小勇。 何东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眼神中也能看出对张小勇的不满。 江奔宇见状,赶忙上前打圆场,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对着众人说道:“陈秋、黄锋、刘浩、罗军、何东,向各位兄弟们问好!”他的态度谦逊有礼,让人如沐春风。这些知青平日里虽然和江奔宇的交集不算多,但大家都在这异乡为异客,一同经历着生活的酸甜苦辣,也算是同甘共苦的伙伴。 “江奔宇,你太客气了!”几人纷纷笑着回应,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也因此稍稍缓和了一些。 陈秋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笑着说:“别跟那小子一般见识。” 黄锋也走过来,笑着说道:“就是,我们可不像某些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走进了厨房。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厨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来者正是赵伟国,他是知青队长平日队里颇具威望,身后跟着李国强、王进才、孙鹏、周华超、吴国辉等人,一行人浩浩荡荡,气势不凡。赵伟国身形挺拔,面容冷峻,平日里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让人觉得有些难以亲近。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虽然衣服上也有补丁,但洗得干干净净,显得十分整洁,眼神中透着一股威严。他的目光径直落在江奔宇身上,脸上挂着看似客气实则疏离的笑容:“江奔宇同志,不好意思哈,要来知青饭堂吃,请提前说一下,今早的早餐已经下了定额的量,要是分给你了,别人就只能吃少了。”他的语气平稳冷静,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态度,仿佛在向江奔宇宣告这里的规则由他掌控。 “对!” “对” “我记得有人说他不吃饭堂的东西,怎么难道要失言了吗?” 赵伟国身后的人也跟着纷纷附和,你一句我一句,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挑衅。他们站在赵伟国身后,一个个脸上带着得意的神情,似乎觉得有赵伟国撑腰,便可以肆意地对江奔宇进行嘲讽和打压。 李国强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些人就是爱搞特殊。” 王进才也跟着附和:“就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孙鹏则是在一旁偷笑,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周华超和吴国辉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们的眼神中也能看出对江奔宇的敌意。 江奔宇看着眼前这泾渭分明的两帮人,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无奈,暗自摇了摇头,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色,缓缓说道:“放心吧,肯定不会拿你们的!”他轻轻地拍了拍手,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不想在这里过多地纠缠,给自己徒增烦恼。 就在他刚准备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老大,我们来了!”随后,何虎和覃龙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何虎身材壮实得像一堵墙,性格豪爽开朗,笑声总是爽朗而响亮。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旧背心,露出结实的肌肉,胳膊上还有几道伤疤,那是他在山林里劳作时留下的印记。他一看到厨房里有这么多人,便不由咋呼道:“老大,这么多人想吃我们的吗?”那大嗓门瞬间打破了原本压抑的气氛。 覃龙跟在何虎身后,他身材较为精壮,但眼神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衫,裤子有些短,露出了脚踝。 江奔宇笑着解释道:“不是,他们只是过来看看的而已。”他的声音温和而沉稳,试图安抚住何虎的情绪,以免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事端。 “哦!那就行,我没拿多少货过来呢,这么多人还真不够吃,我拿的都是受伤了的那些黄鳝。”何虎大大咧咧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大大咧咧地把手中竹篮装着的黄鳝放在了案板上,那些黄鳝拖着昨晚被夹伤受伤的身体,在竹篮中四处挪动。 第104章 黄鳝粥 随着竹篮放到案板上。 “行了!我们开始吧!”江奔宇对着何虎和覃龙两人说道,随后三人便在厨房的一角忙碌了起来。 江奔宇熟练地清洗着食材,动作干净利落,每一个步骤都显得极为熟练。他先把黄鳝放在水盆里,用清水仔细地冲洗着它们的身体,去除表面的泥土和血迹。 江奔宇在杂物堆翻找了好一阵,终于寻到一块大小合适的木板,将它稳稳地放置在宽敞的案板上。又在工具盒里翻出几枚铁钉,这些铁钉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江奔宇捉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黄鳝,它身体滑溜溜的,拼命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江奔宇的掌控。江奔宇紧紧捏住它,拿起铁钉,对准它的脑袋,使出全身力气往下穿。黄鳝剧烈挣扎,可那铁钉还是一点点没入它的头颅。 为了让铁钉钉得更牢固,江奔宇顺手操起一旁的菜刀,高高举起,用力敲击在铁钉上,“咚”的一声,铁钉稳稳地钉在了木板上,黄鳝也被固定住了,不再剧烈扭动。 紧接着,江奔宇手持锋利的菜刀,刀刃贴着黄鳝的腹部,小心翼翼却又用力地划开,随着“嘶啦”一声,黄鳝的腹部被刨开,内脏器官显露出来,江奔宇将这些内脏一股脑儿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处理完内脏,江奔宇把菜刀压贴着黄鳝鱼的脊椎骨,为了将黄鳝和木板紧紧贴住,江奔宇双手用力按压,随后猛地往下一拉,那影响黄鳝口感的脊椎骨头便被顺利剃了下来,动作一气呵成。 江奔宇没有停歇,手起刀落,切掉了黄鳝的脑袋。此时,黄鳝的鱼身还在微微颤动,带着这一丝生机,江奔宇把它再次放到案板上。看着那黄鳝圆形的身体的肋骨,江奔宇用菜刀轻轻拍平,每一下都控制着力度,避免把鱼肉拍烂。拍平肋骨后,江奔宇将黄鳝鱼身砍成一段一段大小均匀的块状。 一条处理完,紧接着下一条,江奔宇如法炮制,重复着刚才的一系列动作:钉脑袋、刨腹部、剔骨、切头、拍肋骨、切段。不一会儿,篮子里堆满了处理好的黄鳝段。最后,江奔宇在这些黄鳝段上均匀地撒上盐,用手轻轻揉搓,让盐粒充分渗透进每一块鱼肉里,腌制入味,静等美味的诞生。 覃龙则在一旁打下手,一个忙着洗大米,何虎就去自己家里抱来一把柴火,把炉灶里的火烧得旺旺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 覃龙则认真地切姜葱配菜,菜刀在案板上有节奏地起落,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三人配合得默契十足,仿佛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团队。何虎一边生火,一边还时不时地转头看看江奔宇,眼神中充满了敬佩。覃龙则是全神贯注地切着菜,虽然他的技术不如江奔宇熟练,但他也在努力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众人的目光都被他们的举动吸引了过来。赵伟国等人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对江奔宇等人的行为嗤之以鼻,觉得他们不过是在自讨苦吃。赵伟国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江奔宇,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屑。 李国强则是在一旁小声地说着风凉话:“看他们能做出什么花样来。” 王进才也跟着附和:“就是,肯定做不出什么好吃的。”孙鹏、周华超和吴国辉则是在一旁偷笑,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 而陈秋等人则满怀好奇地围了过来,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期待着他们能做出什么美味佳肴。陈秋站在最前面,眼睛紧紧地盯着江奔宇的一举一动,脸上充满了好奇。 黄锋在一旁不停地问着:“江奔宇,你这是要做什么菜啊?居然准备那多油,和调料。这也太奢侈了吧?不用想就知道这菜好吃得很。”刘浩、罗军和何东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在柴火的映照下,江奔宇专注地烹饪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专注和执着。只见他熟练地往锅里加入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一包包秘制调料,动作行云流水,每一种调料的用量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他先往锅里倒入一些油,等油热了之后,把切好的葱姜蒜放入锅中煸炒出香味。然后,他把腌制好的黄鳝鱼肉放入锅中,开始翻炒。 随着锅里的食物不断翻滚,诱人的香气逐渐弥漫开来,那是肉香与香料完美交织的独特味道,醇厚而浓郁,瞬间充斥了整个厨房。 何虎和覃龙兴奋地在一旁帮忙装盘,两人的脸上洋溢着迫不及待的神情,就等着美食出锅的那一刻。 何虎一边装盘,一边不停地说着:“太香了,我都快忍不住了。”覃龙也在一旁笑着说:“是啊,肯定很好吃。” 不一会儿,黄鳝被炒香,热气腾腾的黄鳝鱼便被端上了灶台上。 “老大!我这边的粥粥也好了!米已经开米花花!熟透了。”何虎说道, “好的!收到!”江奔宇说完,随后就把那爆香的黄鳝鱼肉,全部倒入翻滚的白粥里,锅里原本白白粥,顿时变成淡黄淡黄的了,白粥也染上了黄鳝的香味。他轻点一下粥汤,放在嘴边试了一下味道,满意地点点头,够味之后,便准备出锅。 突然几道女声从厨房门外传进来“什么味道,那么香啊!难道饭堂今天煮肉粥?” “快去看看!快去看看!” 随后进来的都是女知青们,李婉如,黄思敏,朱蕾蕾,陈婉儿,陈雨菲,徐佳琦,赵雨婷一个不少。 跟江奔宇熟悉的徐佳琪,赵雨婷都不用说直接拿起早就开始给自己打了一碗,其他的跟赵雨婷去过江奔宇以前住处的女知青,也跟着一起打粥吃了,只有赵思敏犹豫了一下还是也跟着打了肉粥。 江奔宇看着她们有些感到无语,往日在自己那边无所谓,今天在知青饭堂这般不客气,别人会怎么看?感觉我们很熟的样子? 于是率先盛出几碗,微笑着端给陈秋等人:“兄弟们,一起尝尝。”他的笑容真诚而温暖,让人感受到了他的善意和友好。 陈秋等人接过碗,脸上满是惊喜与感激,纷纷向江奔宇道谢,那一声声真挚的感谢,在厨房里回荡着。 陈秋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从江奔宇手中接过那只热气腾腾的碗,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微微低下头,鼻子凑近碗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浓郁醇厚的香气瞬间钻进他的鼻腔,令他陶醉不已。陈秋的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忍不住赞叹道:“太香了,江奔宇同志,你可真厉害!这味道一钻进鼻子,我整个人都被勾住了。你瞧这粥,黄鳝的清甜完美地融入粥汁儿当中,每一滴都凝聚着鲜美的精华,光闻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站在一旁的黄锋,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迫不及待地附和道:“是啊,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东西了!你看这黄鳝肉丝,处理得恰到好处,外面一层微微的酥脆,里头却是软嫩无比,一入口,那种香脆软嫩的奇妙口感瞬间在口腔中散开,紧接着便化作一抹鲜甜,简直入口即化,我感觉味蕾都在舌尖上跳起了舞。” 听到两人的夸赞,刘浩、罗军和何东也纷纷点头,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刘浩一边点头,一边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那诱人的香气; 罗军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竖起大拇指,对江奔宇说道:“兄弟,你这手艺,不去当大厨都可惜了!” 何东则是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由衷地感叹道:“今天可真是有口福了,这碗粥下肚,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赵伟国等人看着这一幕,心中虽满是不甘,但也只能默默地咽下口水,脸上的嫉妒和不满愈发明显。他们站在那里,看着江奔宇和陈秋等人有说有笑地分享着美食,心中的怨恨和嫉妒如同野草一般疯狂生长。赵伟国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今天是第二次被江奔宇打脸了,他紧紧地握着拳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 李国强、王进才、孙鹏、周华超和吴国辉等人也在一旁小声地嘀咕着,脸上露出嫉妒的表情。 李国强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做了点吃的吗?” 王进才也跟着说:“就是,他们也就这点本事了。” 孙鹏则是在一旁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周华超和吴国辉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们的眼神中也能看出对江奔宇的不满。 这场早餐风波,不仅让知青点原本就微妙复杂的人际关系变得更加紧张。 随着太阳逐渐升高,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厨房里,知青们各吃完各的早餐,陆续离开了厨房,奔赴各自的劳作岗位。新的一天,在这场小小的风波后,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105章 镇上国营饭店卖黄鳝 在炽热的日光渐渐高升的时候,那太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无情地炙烤着大地。三人终于忙完了割牛包料的活儿。他们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脸上满是疲惫,汗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将衣衫浸得透湿。那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湿漉漉的,难受极了。 然而,一想到捕获的黄鳝能换来一笔可观的收入,疲惫便被兴奋与期待所取代。那兴奋如同星星之火,在他们心中迅速蔓延开来。三人回到家里,迅速拿起一旁准备好的袋子,动作娴熟地将盆里活蹦乱跳的黄鳝一条一条地装进袋子里。那些黄鳝在袋子里不安分地扭动着身躯,它们细长的身体灵活地穿梭着,偶尔还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在抗议被束缚。那“嘶嘶”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装完黄鳝后,覃龙顾不上休息,抬手用衣袖随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那汗水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他就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急切地对着江奔宇和何虎说道:“走,咱们赶紧往镇上赶,去国营饭店,争取卖个好价钱。”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仿佛晚一秒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机会。 江奔宇和何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三人脚步匆匆,踏上了前往镇上的路。他们的脚步坚定而有力,脚下的土地被踩得尘土飞扬。一路上,他们脚下扬起阵阵尘土,那尘土在他们身后形成一片朦胧的雾气。正午的阳光炽热而强烈,将他们的身影晒成一个黑点,那黑点在漫长的道路上缓缓移动。 到了镇上,覃龙熟门熟路,直接带着江奔宇和何虎来到国营饭店。这家国营饭店在当地小有名气,平日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饭店的大门宽敞而明亮,门口摆放着几盆鲜花,给这热闹的饭店增添了几分生机。三人站在饭店门口,门口的服务员看到他们,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那疑惑如同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短暂而又明显。 覃龙赶忙上前,客气地说道:“同志,我们是来卖黄鳝的,麻烦你帮忙找下管事的。”服务员微微点头,转身走进饭店。他的背影消失在饭店的大门后,只留下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没过一会儿,一个身形微胖、穿着干净整洁的中山装、看起来像领导一样的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威严,眼神中透着一股审视的意味。他皱着眉头,对着江奔宇、覃龙和何虎连连摆手,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国营饭店不要那些了!不要了!”那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口吻。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拒绝弄得一头雾水,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失望。 这时,刚才去帮忙叫人的服务员满脸尴尬地从后面跑出来,急忙解释道:“呃!经理,他们是来卖黄鳝的。”那服务员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珠。 那经理听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说道:“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搞错了!我先看看黄鳝新不新鲜。” 说着,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打开地上的袋子。只见袋子里的黄鳝正活跃地挪动着,它们相互缠绕在一起,身体灵活地扭动着,时不时还吐出几串晶莹的泡泡,看起来十分鲜活。经理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忍不住夸赞道:“这黄鳝可以啊!没有死的,你们这抓黄鳝的技术可以,比其他人的好。感觉你们像现抓一样,不像用装笼子抓,用笼子抓的在笼子里挣扎一个晚上基本没有活力了。” 江奔宇笑着回应道:“没事!你喜欢就好!” 经理直起身子,脸上带着满意的神情,说道:“没问题!正常的黄鳝鱼价格在 0.3 到 0.4 元一斤,你这品质我给你 0.4 元一斤,没问题吧!”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赞赏,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些黄鳝在饭店里被做成美味佳肴的样子。 江奔宇毫不犹豫地回答:“没问题!” 经理随后转身安排服务员去拿称过来。趁着这空闲时间,江奔宇怀着好奇的心情,对着经理问道:“经理,刚才你说不要什么东西,可以说下不?” 经理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嗨!没多大事,就是有一帮家伙一直送海鱼过来,你也知道海鱼成长快,肉嫩,煮容易溶了,散开,而且海腥味特别重,很难处理。现在换了个大厨师,不做一般的海鱼了,除非是特殊的海鱼。不说别的,单单我们本地人除了吃几种海鱼之外,别的海鱼也都不吃。除了那些生活困难,家里孩子多的才会拿去吃,不然谁吃那玩意?”经理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仿佛在诉说着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江奔宇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啊!我还想说这靠近海边应该不缺鱼肉吃的啊!” 经理好奇地问道:“同志你不是本地人?” 江奔宇回答道:“不是!我知青下乡的!” 经理恍然大悟,接着说道:“哦!原来如此,那些海鱼一部分被拿去做鱼干,一部分拿去做饲料了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慨,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日子。 就在经理还想继续说的时候,服务员拿着秤杆匆匆赶了过来。那秤杆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秤砣稳稳地挂在秤杆上。经理接过秤杆,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地上的蛇皮袋称了起来。他仔细地盯着秤砣,嘴里还默默数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22.6 斤!你们也看看?” 江奔宇连忙说道:“嗯!没事!没事!多少就多少!” 经理接着说道:“那行 22.6 斤,0.4 元一斤,就是 9.04 元!等下我给你钱!记得帮我签个字,这东西要入账的!”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认真,仿佛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江奔宇爽快地说:“行!没问题!经理给 9 块就可以了。” 经理听闻,微微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好的!谢谢,以后有黄鳝鱼,直接来找我!” 说完,经理就拎着黄鳝鱼走进了饭店里。那脚步轻快而有力,仿佛心情格外舒畅。 江奔宇手里紧紧握着那九块钱,那钱在他手中带着一丝温度。他先是给覃龙和何虎各分了四块钱,然后走到门口的服务员身旁,趁人不注意,悄悄将剩下的一块钱塞到服务员手中,轻声说道:“谢谢你了!辛苦了!”那声音低低的,仿佛不想让别人听到。 服务员还没来得及反应,江奔宇就已经转身,带着覃龙和何虎大步离开了国营饭店。他们的脚步轻快而有力,仿佛带着满满的收获和喜悦,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第106章 办理知青落村户手续 刚出了国营饭店那略显陈旧的大门,江奔宇的眉头就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心里像是被一团迷雾笼罩着,老是想不起来忘记什么事情没做。 刚才来饭店时还清晰地记得有件事要做,可这会儿却如同一团乱麻,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隐隐有些不安,脚步也不自觉地变得迟缓起来。 走着走着,他突然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猛地一拍脑袋,那“啪”的一声在安静的街道上格外响亮。他终于想起自己竟然还没办理落户的事情。他的思绪瞬间飘回到之前和林耀华那场令人头疼的纠纷上。当时,因为没有落户手续,林耀华那家伙理直气壮地让自己搬出那个住了许久的房子。一想到这儿,江奔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懊悔,懊悔自己当初怎么就疏忽了这件大事。但同时,他的眼神中也闪过几分坚定,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把落户的事情办好。 他毫不犹豫地喊上覃龙和何虎,三人一同前往镇上民政局。 一路上,微风轻轻拂过,路边的摆摊一个挨着一个,五彩斑斓的商品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小摊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可江奔宇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这些繁华的景象无心欣赏。他的脑海里全是落户的事情,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 覃龙和何虎在一旁小声嘀咕着,他们不明白江奔宇为何如此着急,但看着江奔宇严肃的神情,也都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到了民政局,这里人来人往,热闹而有序。 工作人员们都在各自忙碌着,有的在整理文件,有的在为前来办事的群众解答问题,还有的在笔记本上前快速地记录着。 江奔宇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给自己鼓劲,然后仔细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那原本就笔挺的衣服瞬间变得更加整洁。接着,他带着覃龙和何虎走了进去。 民政局里人声鼎沸,江奔宇在人群中耐心地排队等候。终于轮到他了,他便径直走向一位坐在服务台后面的工作人员。这位工作人员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那笑容亲切而又温和,让人感觉格外舒服。江奔宇礼貌地开口说道:“你好!同志!” 工作人员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温和的光芒,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江奔宇微微欠身,脸上带着一丝焦急,说道:“你好!我是下乡知青,我想问一下,过来办理落户农村的事宜。”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认真,耐心地说道:“嗯!好的!你去左边,往前数第三个户籍办公室,就是专门处理知青落户的事情。” 江奔宇连忙道谢:“好的!谢谢你!”说完,便带着覃龙和何虎按照工作人员指示的方向走去。他们沿着走廊缓缓前行,江奔宇的心里依旧有些忐忑,脚步也略显急促。 他们很快找到了那间户籍办公室,江奔宇抬手敲了敲门,那“咚咚”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后,他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一位戴着眼镜的工作人员正坐在办公桌前忙碌着。他穿着整洁的衬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透着一丝专注。看到他们进来,便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问道:“同志,你是来办理知青落户户口的吗?” 江奔宇上前一步,脸上带着一丝期待,说道:“你好!是的!” “你好!请出示上山下乡志愿书,还有介绍信。”工作人员说道,声音沉稳而有力。 江奔宇赶忙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些材料,那动作仿佛是在拿取珍贵的宝贝。他双手递给了对方,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 工作人员接过材料,开始仔细地翻看了起来。他一边看还一边不时地点点头,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审视着一件无比重要的艺术品。同时,他还在旁边的本子上记录着什么,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工作人员终于看完了材料,抬起头对江奔宇说道:“同志,请你再写一张申请书,写完之后,我这边就受理成功了,然后会给你开一个落户证明。然后你拿着这个落户证明去村委大队再次登记,村委大队就会跟你落户的村长联系,就会按照政策给你发放一些福利支持!” 江奔宇一听,连忙说道:“好的!我现在就写!”说完,便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模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认真地写了起来。他一笔一划,写得极为专注,仿佛在书写着自己在这片土地扎根的决心。每一个字都写得工整有力,每一句话都饱含着他对未来的期待。 覃龙和何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江奔宇。覃龙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关切,时不时地看看江奔宇,又看看周围的环境。何虎则显得有些无聊,偶尔也会小声交流几句,但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打扰到江奔宇。 终于,江奔宇写完了申请书,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在上面签字确认,然后郑重地按下了手印。那手印红红的,仿佛是他坚定决心的象征。 工作人员接过申请书,再次核对了相关信息,随后说道:“好了,手续都办好了,这是你的落户证明。”江奔宇双手接过落户证明,那纸张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重。他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三人走出民政局,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带来一丝温暖。何虎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问道:“老大,你办这个证干嘛?” 覃龙白了何虎一眼,说道:“你懂个屁!老大有了这个证,现在就是我们村的人了。要是当初拿出这个证件,林耀阳就不能让老大搬离原来的住处了。” 江奔宇笑了笑,说道:“龙哥,说得对!现在才算真正的古乡村民了。算了,不说了,我们去趟子豪茶摊那边。”说完,三人便迎着阳光,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逐渐拉长,仿佛预示着未来的道路虽然充满挑战。 第107章 三坡码头三间屋的买卖 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踱步来到了三坡码头边上的茶摊。 江奔宇的目光瞬间被眼前的茶摊吸引,记忆中那个略显局促的茶摊如今已变大了不少,摊位上整齐摆放着各类茶具,桌椅有序分布,呈现出一派繁忙却井井有条的景象。摊位后方,几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投下大片绿荫,给这小小的茶摊增添了几分惬意与悠然。 今日负责看管茶摊的刘国龙,正忙碌地穿梭在桌椅间收拾着茶具。他眼角余光瞥见江奔宇一行人走来,手中的动作瞬间停下,脸上立刻堆满热忱的笑容,匆匆迎上前去。他的步伐急促却又带着一丝恭敬,鞋面上沾染的些许尘土随着他的跑动微微扬起。 “老大,龙哥,虎哥你们来了!”刘国龙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我给你泡壶茶,然后就叫豪哥过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安排江奔宇等人在一处较为阴凉舒适的桌子旁坐下。 他的双手布满老茧,动作却麻利得很,眨眼间便摆好了茶杯,提起铜制的茶壶,热气腾腾的水流精准地落入杯中,淡绿色的茶叶在水中翻滚、舒展,瞬间,茶香四溢。 随后,他转身快步往茶摊后面跑去,身形在狭窄的通道中灵活闪过,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没过多久,张子豪便匆匆赶来。他一路小跑,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人还在远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老板,你来了啊!”那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喜悦,引得周围几个喝茶的客人纷纷侧目。 江奔宇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感受着茶汤在舌尖散开的醇厚滋味,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嗯!不错!老板这个名称,好听!子豪,最近怎么样了?”他的语气不紧不慢,透着一股沉稳与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张子豪快步走到桌前,微微弯腰,恭敬地回应道:“老大,我们把茶摊后的房屋也租了过来,反正租金不贵,一毛钱一个平方,不算庭院,只算房子建筑面积。要是咱们资金充足就好了,那房东有意出售这房子呢!”他说话时,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期待的光芒,双手不自觉地比划着房屋的大小和位置。 江奔宇闻言,轻轻挑眉,神色淡定从容,嘴角带着一抹了然的笑意,说道:“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吧!我还不了解你,估计你都准备好了吧。说吧!他卖多少钱?”他的眼神犀利,仿佛能看穿张子豪心中的每一个想法。 张子豪脸上露出一丝憨笑,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说道:“老大,不贵!一块地才800块!总共三块,加起来才2400块!”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江奔宇的表情,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认可的痕迹。 江奔宇微微点头,神色平静,思考片刻后问道:“购买需要什么手续?”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 张子豪连忙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前期该打点的我都已经打点好了。只需要老大你的身份证明、介绍信、上山下乡证就可以,手续简单,大概半个小时全部就能搞定!”他说得信誓旦旦,胸脯微微挺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江奔宇微微皱眉,提出疑问:“用你的名义不行?” 这话一出,连一旁正悠然喝茶的覃龙和何虎都不禁微微一愣,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诧异这可不是一次小数目的交易,老大怎么如此随便,不由朝这边看了过来。覃龙手中的茶杯停在嘴边,微微倾斜,似乎在等待张子豪的回答;何虎则放下手中的茶杯,身体前倾,目光紧紧盯着张子豪。 张子豪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赶忙解释道:“呃!感谢老大信任。但是吧,我这被划分成黑五类,在当前这形势下这样的身份有点难操作,为了稳妥起见,最好还是用老大你的名义!”他一边说着,一边搓着双手,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江奔宇沉默片刻,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的江面,波光粼粼的江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码头上人来人往,搬运工人的号子声、船只的汽笛声交织在一起。 良久,他最终点头应允:“行吧!我在这里等你,速快去办!” 说完,他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那些证件,连同2400块钱一并递给了张子豪,同时神色认真地嘱咐了一句:“事后,请那些帮忙的人吃个饭,再送点东西,表示一下咱们的心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和谨慎,深知在这个复杂的社会环境中,人情世故的重要性。 张子豪双手接过钱和证件,眼神坚定,语气笃定地说道:“老板,放心!我懂这些人情世故!我亲自去办这事,保证办得妥妥当当!” 说完,他转身对着身后一直静静等候的林强军说道:“一会强军,你和老大介绍一下目前的工作进展情况。” 林强军上前一步,身姿挺拔,脸上带着一丝谦逊的微笑,说道:“放心吧!豪哥!”待张子豪离去后,林强军拉过一把椅子,在江奔宇对面坐下。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有条不紊地向老大江奔宇汇报起状况。 第108章 光耀东方 商业版图的奠基 暮霭在天际轻柔地铺展,三坡码头边上的茶摊被笼上一层淡淡的金黄。 张子豪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这暖烘烘的色调里,只留下茶摊边江奔宇、覃龙、何虎与林强军四人。 江奔宇抬手轻抿一口茶,暖茶入喉,驱散了些许傍晚的凉意,他的目光落在林强军身上,示意对方汇报工作。 林强军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开始汇报:“老大,如今我们的业务基本覆盖了各个工厂家属楼以及各个单位家属楼。”他的声音里透着自豪,像是在展示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我们完全依照您的规划,出货不再完全依赖鬼市,但也正常在鬼市交易。在三乡镇,家家户户需要的日常消耗物资,我们早上收需求清单,晚上就能货物送达。现在,整个三乡镇被划分为河东、河西、津北、工业园、教育城、大冲杜、杉木冲区这七个区域,有货的前提下,每日能保障差不多1000多户的日常生活品供应,做到了点、线、面全面贯通。” 江奔宇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说道:“嗯,干得漂亮!辛苦你们了!强军,咱们现在手下一共有多少人做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稳稳地穿过茶摊周围的嘈杂。 “我们这些第一批老人,基本都是负责看管,后面找的一共54人。”林强军不假思索地回答,“虽说我们用人不问出身,像小树林里的那个何肥也接纳了,但我们确保每一个加入的人都品行端正,没有手脚不干净、爱惹事生非的人。咱们这个团队,就是要干干净净地做事。”他微微挺了挺脊背,语气里满是对团队纯粹性的坚守。 “这就好!”江奔宇神色缓和,接着说道,“我们一心做生意,不掺和任何纷争!记住,咱们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对了,资金运转方面有问题吗?”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对资金链的关切,毕竟这是维系整个业务体系运转的关键命脉。 “回老大,资金目前没问题。”林强军自信满满地回应,“每晚扣除所有成本费用,大概能有50块的盈利。我们主要以蔬菜供应为主,肉类涉及较少。海鱼基本无人问津,除非实在没办法,大家都不喜欢那股腥味。不过像虾、海带、小鱼这类没什么腥味的海货,在市场上可是相当抢手。”他详细地汇报着收支状况,每一个数字都像是刻在他脑海里的勋章。 “很好!”江奔宇目光深邃,语重心长地说,“但我觉得人手还是不够。当下我不在意赚多少钱,能维持收支平衡就行。我看重的是这个渠道,咱们就像一艘扬帆起航的大船,越多志同道合的人加入,船就能航行得越远、越稳。你们要明白,现在的投入,日后定会得到丰厚的回报!将来或许一天能赚500,甚至5000、五万、五十万,乃至5000万,这些都绝非遥不可及的幻想。大家务必严格按照设定好76-78年的计划执行,记住,一定要低调再低调。”他的话语仿佛带着魔力,描绘出一幅宏伟壮丽的商业蓝图,让在场的人都心生向往。 “知道了,老大!”林强军郑重点头,把江奔宇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底,仿佛这些话语就是开启未来成功之门的钥匙。 “刚才你说供应1000多户,咱们镇上真有这么多住户吗?”江奔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好奇地问道。 “有啊!”林强军一下子来了兴致,掰着手指详细解释,“就拿那些家属楼来说,一个七层的单元楼,两边都有楼梯,每层10户人家,一栋楼就有70户。像家具厂的家属大院,里面足足有5栋这样的楼,还不算那些住临时宿舍的工人。再看制衣厂,工人就有五六百人,每个工人背后就是一个家庭。别看三乡镇不大,可这里有砖瓦厂、水泥预制厂、农具厂、渔货厂、造船厂,还有各式各样的竹工艺厂、竹笠厂、竹器厂、竹编厂,家具厂、卫生香厂、副食品厂、米粉厂、制衣厂、制鞋厂等十多个工厂,更不用说各个机关单位了!我还觉着目前的覆盖范围远远不够呢!”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试图让江奔宇更直观地感受三乡镇庞大的人口规模和潜在的市场需求。 江奔宇静静听完,不禁在心底感叹沿海地区的蓬勃活力与无限机遇。这里处处洋溢着发展的气息,每一个角落都潜藏着商机,这更加坚定了他在此深耕拓展事业的决心。 就在这时,张子豪一路小跑回来了,跑得气喘吁吁,脸上却洋溢着藏不住的喜悦。他兴奋地喊道:“老大,事情办妥了!以后三坡码头这块地都归咱们了,加起来有1200多平方!”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手中紧紧攥着那些象征着产权的文件,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有这么大的面积?”江奔宇略带惊讶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 “老大,您就放心吧!”张子豪急忙说道,“您瞧这些房屋土地证件,政府大印、签字、大红拇指印,一应俱全,绝对合法合规!不管谁来查,咱们都能光明正大地把这些拿出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证件递给江奔宇,眼神里满是期待得到认可的神情,就像一个等待老师表扬的学生。 “那行!只要不违法就好。辛苦你了!”江奔宇接过证件,仔细翻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说道,“免费送水这事干得漂亮,以后茶摊的茶水,就收一分钱一壶,装白开水免费。主要面向码头上的工人、过往旅客还有进城的村民。对了,咱们也给这茶摊起个名字吧!”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热闹的码头,人来人往,充满了烟火气,他希望这个茶摊能成为大家温暖的歇脚地,一个传递善意与便利的地方。 “起名?好啊!老大您学问高,这起名的事儿还得您来!您快想想叫啥好?”张子豪兴致勃勃地说道,眼神里满是对江奔宇的崇拜,仿佛他随口说出的名字就能成为传世之名。 “光耀东方……”江奔宇喃喃自语,随后又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名字不太满意,他对着张子豪说道,“算了,你们看着办吧!该交代的我都跟强军说了,我先回去了。”他转身准备离开,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每一个念头都像一颗即将种下的种子,等待着在合适的时机生根发芽。 “老大,那茶摊的招牌我就按这名字做了?”张子豪对着江奔宇的背影喊道。 江奔宇头也不回,只是摆了摆手,那随意又笃定的姿态仿佛在说,他对这些细节充满信任,放手让他们去尝试。 “豪哥!那咱们这茶摊到底叫啥名字啊?”林强军一脸疑惑地问道,他刚才没太听清江奔宇说的话。 “你没听到吗?老大说了叫光耀东方。”张子豪自信满满地说道,他坚信自己听到的就是正确答案。 “说了吗?我好像没听见……”林强军满脸困惑,挠了挠头,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错过了什么。 “肯定说了!我听得真真切切!”张子豪皱起眉头,心里也开始有点打鼓,但嘴上还是强硬地坚持着。 “这……好吧,那就随你吧。”林强军无奈地说道,既然张子豪这么肯定,他也不再纠结,心想反正名字只是个符号,只要生意做得好就行。 就在这个看似平凡的傍晚,后世大名鼎鼎的光耀东方集团在三坡码头的茶摊边悄然萌芽。 江奔宇等人怀揣着梦想与决心,在这片充满机遇的土地上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未来的道路或许布满荆棘,充满未知与挑战,但他们凭借着敏锐的商业眼光、坚定的信念和脚踏实地的努力,为这个商业传奇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那暖烘烘的阳光洒在茶摊上,像是在为他们的梦想镀上一层金色的希望,预示着一个波澜壮阔的商业故事即将拉开大幕。 第109章 村委落户 在那个阳光斑驳的午后,江奔宇、覃龙、何虎三人火急火燎地从镇上赶来,脚步匆匆,神色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期待。他们沿着蜿蜒的乡间小道,一路风尘仆仆,鞋底沾上了不少泥土,裤脚也被路边的杂草打得湿漉漉的。 三人很快就踏入了村委的大门。村委大院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村民们或是满脸笑容地交谈着,或是眉头微皱地询问着办事流程。有的在讨论着今年庄稼的长势,交流着施肥和防虫的经验;有的则在为子女上学、家庭矛盾等琐事忙碌奔波。孩子们在人群中嬉笑穿梭,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给这个繁忙的大院增添了几分活泼的气息。 江奔宇、覃龙、何虎三人,目标明确,径直朝着大队书记办公室走去。一路上,他们礼貌地和熟悉的村民打着招呼,偶尔也停下来简单聊上几句,但眼神中始终透着急切。 终于来到大队书记办公室前,江奔宇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屋内传来一声温和的“请进”,得到应允后,他们三人依次鱼贯而入。 办公室内,刘文瑞大队书记正伏案忙碌着,桌上堆满了文件和资料。他戴着一副老花镜,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材料,听到开门声,立刻摘下眼镜,起身相迎,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春日里的暖阳,让人倍感亲切。 “是小宇啊,怎么有空来我这地方坐坐啊!感谢你上次送来的野猪肉啊,味道可真是不错!”刘文瑞大队书记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拿起热水瓶,给他们一一倒水,动作自然而流畅,仿佛对待自家的晚辈一般。热水倒入杯中,升腾起的热气瞬间让屋内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江奔宇连忙摆手,态度谦逊,脸上带着一丝腼腆的笑容:“哪里哪里!刘书记您太客气了!其实今天是有点事需要麻烦一下您。”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知青落户证明,双手恭敬地递给刘文瑞大队书记。 刘文瑞大队书记接过知青落户证明,目光快速而仔细地扫过上面的内容,随后爽朗地笑了起来,声音洪亮地说道:“不麻烦!不麻烦!这事简单!交给我就行了!对了,小宇,有件事想请教一下你,你先看看这个文件。”说罢,他转身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翻找起来,文件被翻得沙沙作响,不一会儿,他就找出一个文件,递给江奔宇。 江奔宇接过文件,眼神瞬间一凝,只见文件上清晰地写着林耀华调入村委大队做秘书的通知书,文件是由县里开具的,公章鲜红醒目,在阳光下闪烁着威严的光芒。 “刘书记,您要请教的事,我恐怕帮不上您的忙吧!”江奔宇看完后,轻轻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思索。 “不是要你帮我忙,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刘文瑞一边快速地按照步骤,在知青落户相关文件上签字、确认,动作熟练而迅速,然后拿起公章用力一盖,发出清脆的声响,一边满脸疑惑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件事的不解和担忧。 “这不用我说了吧?刘书记您心里估计已经都知道了。”江奔宇看着正在忙碌的刘书记,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他心里明白,这样的人事调动背后必然有着县里的统筹安排和长远考虑,但具体细节,他也并不完全清楚。他心想,刘书记在这村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官场的这些门道,他怎么会不清楚呢,只是想找个人确认罢了。 “哎呀!我们这些老人了,都准备退下来了,想不明白了!”刘书记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些许感慨。在村委的工作一直是他坚守的阵地,这么多年来,他为村子的发展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大到村子的规划建设,小到村民的家长里短,他都操碎了心。如今面对这样的新变动,心中难免有些五味杂陈,既有对过去工作的不舍,也有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 “哪里!哪里!刘书记这叫老当益壮!”江奔宇赶忙说道,试图安慰刘书记。他深知刘书记当了这么多年大队书记,为整个大队村子的发展付出了无数心血,带领各村民们搞生产,改善生活条件,在村民心中威望极高,这样的称赞也是由衷之言。 “你就别笑我啦!现在你也是这个大队的一份子了,要不要来村委,为大队服务一下?”刘文瑞话锋一转,看着江奔宇问道,眼神中满是期待。在他眼中,江奔宇头脑灵活、踏实肯干,又有着年轻人的冲劲和想法,若是能加入村委,必定能为村子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带来新的机遇。更何况,江奔宇的背景一直让人摸不透,说不定能为村子带来意想不到的资源和帮助。 “我哪里是那块料啊!有机会找个对象,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了!”江奔宇哈哈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和对平凡生活的向往。经历过上一世的种种,他深知平淡生活的珍贵,在他心中,当下的首要目标或许就是在这片土地上扎根,未来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小家,享受平凡日子里的烟火气息。 “得!有机会的话,给你介绍对象,第一时间通知你!”刘文瑞也被江奔宇的话逗笑了,爽朗地应承道,笑声在办公室内回荡。 “好!我可就等着你介绍对象呢!”江奔宇笑着回应,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办公室内的气氛愈发融洽,充满了欢声笑语。 “好了!知青落户的事已经办妥了!今晚大队晒场放电影,我顺便跟你们李志村长说一声,让他给你们安排下。”刘文瑞一边说着,一边把办好的证件递给江奔宇,动作干净利落。 江奔宇连忙双手接住证件,连声道谢:“好!那就太谢谢书记了!”接过证件的那一刻,他心中满是感激,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对未来的生活也充满了更多的期待。 随后,三人又与刘书记简单聊了聊村里的近况,从农作物的收成,到水利设施的修缮,再到村里的治安和教育问题。刘书记详细地讲述着村里的情况,言语中充满了对各村子的热爱和对村民的关怀,从他的话语中,江奔宇三人深切感受到了一位基层干部对村子发展的执着与担忧。 告别刘书记后,三人走出办公室。已是午后四五点了,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带着丝丝暖意,仿佛在为他们的未来生活描绘出一幅美好的画卷。江奔宇将落户证明小心收好,心中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他知道,从此刻起,他真正成为了这个村子的一员,即将在这里开启全新的人生篇章。 第110章 看电影前的趣事 忙完知青落户证明的事,傍晚五点时分,落日的余晖将整个世界染成了暖橙色。 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慢悠悠地朝着村委大队的大晒场走去。路上,乡间的微风带着泥土和青草混合的芬芳,轻轻拂过他们的脸庞,仿佛在诉说着乡村傍晚独有的宁静与惬意。他们本以为自己来得算早,能够在大晒场上寻得一处心仪的位置,悠然享受即将开场的电影时光。 可当他们一踏入大晒场,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场景,他们就像是闯入了一场盛大的集市,完全颠覆了最初的设想,顿感自己就如“后起之秀”一般姗姗来迟。 偌大的晒场此刻宛如一片被精心规划的“领地”,处处彰显着人们对这场电影的热切期待。 放眼望去,到处都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凳子。那些凳子一排排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像是被严格训练过的士兵,有序地排列着,占据着绝佳的观影位置。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聚集着一群来得更早的村民,他们惬意地摇着蒲扇,悠然自得地享受着傍晚的清凉。他们的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晒场查看,嘴里还不停地谈论着,话语中满是对即将放映电影的猜测和期待。 江奔宇三人旁边走过,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才了解到这场关于观影位置的“争夺战”远比想象中激烈。村委附近的村子,有些熊小孩子为了能占据一个绝佳的观影位置,可谓是煞费苦心。甚至有些家里兄弟姐妹多的,在刚吃完中午饭的时候就准备来了,相互约定好他们占位置,叫人安排送晚餐过来,就迫不及待地抬着自家的小凳子,一路小跑来到晒场,郑重其事地将凳子摆放在自认为最好的地方。毕竟在这场激烈的“位置竞争”中,时间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一旦放置凳子的时间稍晚,那凳子大概率只能被安置在后排,如此一来,观影体验就会大打折扣,几乎等同于白费力气。 然而,即便中午饭后就火急火燎地把凳子放好了,也并非就高枕无忧。放置好凳子后,还得像忠诚的卫士一般,寸步不离地守在那儿。因为只要稍有疏忽,短暂离开一会儿,那些晚来的人就可能趁机而动。他们会悄悄把你的凳子挪到后面或者边上不太起眼的位置。就算不挪位置,若是前面有人放了凳子,且前面的人稍微高一点,那后面的人就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视线被无情挡住,眼巴巴地望着投影幕布却什么也看不清。 正是由于大家都想尽办法确保自己的视线不被阻挡,晒场上的凳子就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越来越向前靠近。有时候,甚至直接被放置在荧屏布前面。这时候,观影的人就算仰起头,使劲儿地睁大眼睛,都未必能看清投影幕布上播放的内容,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在闪烁。 坐在后面的观众,虽然有凳子可以落座,可前面的人就像一道道难以逾越的“屏障”,把视线挡得严严实实。无奈之下,他们常常不得不站起身来,试图越过前面的人群捕捉投影幕布上的画面,如此一来,凳子就成了一个摆设。更有甚者,有些观众为了能看到投影幕布,不惜站到凳子上。如果只是一个小孩儿站在凳子上,后面的大人或许还能勉强看见投影幕布;但要是大人站在凳子上,那后面的人可就彻底没了办法,只能看到一片空荡荡的天空,什么也看不见了。 后面的观众看不见投影幕布,心里自然窝火,憋屈感油然而生。这种不满情绪一旦爆发,就很容易引发前面和后面观众之间的矛盾,或者有些认识的加上平日里的矛盾。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起来,互不相让,场面一度陷入混乱。有人脸红脖子粗地指责前面的人自私,有人则振振有词地反驳后面的人无理取闹,吵闹声、叫骂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如同炸开了锅。 在这一片喧嚣中,晒场上,公社的放映员还没有现身。那些被安排辅助工作的村民们正紧张而有序地做着预先准备。搭投影幕布柱子,拉电,搬桌子放投影机。他们要准备两根又大又粗的竹竿,并且要将竹竿稳稳地插在晒场上事先挖好的深窝里。这看似简单的活儿,实则需要耗费不少精力。因为那两个深窝,是需要村民们预先用掘土工具,一锄一镐、一点一点地掘出来的。 由于电影多次放映,这些准备工作其实早已重复过很多次。平常那两根大竹竿,就安静地倚靠在村委仓库里的墙边,默默等待着被启用的时刻。此刻,负责准备的人会从仓库里地把竹竿搬出来,再稳稳地将其插在那两个深窝里。不过,若是长久没有放映电影,那两个窝很可能已经被一些调皮捣蛋的毛孩子扔满了石头和泥块。所以,在插竹竿之前,还得耐着性子,把这些石头和泥块一点一点地掏出来。 只见一个壮实的汉子正费力地清理着窝里的杂物,他一边掏,一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时不时还骂上几句那些调皮的毛孩子。他或许怎么也想不到,他所责骂的这些小家伙中,说不定就有一个是他自家那个调皮鬼呢。 终于,看见影屏幕布拉起来了,人群瞬间变得异常兴奋。村委附近村子里的孩子们,就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欢快地在大人们身边穿梭,不断地催促着:“电影怎么还没开始呀?电影要什么时候开始了呢!”大人们总是面带微笑,温和地回答:“着什么急呀?等天黑啊!” 等天黑,自然是有道理的。毕竟,电影需要在天完全黑尽以后放映,这样投影出来画面才能清晰呈现。如果天还没黑尽就开始放映,那荧屏上就只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根本看不清具体内容,看影也就失去了原本的乐趣。 江奔宇三人也没拿凳子,他们随着人群,慢悠悠地躲在一旁的树下聊天等待电影开始。 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开始的电影而欢呼。他们一边天南海北地聊着天,一边时不时地看向晒场,眼神中满是期待,期待着这场乡村电影盛宴的开启,期待着在这片充满生活气息的土地上,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 第111章 曾经熟悉的人 在村委晒场的一个边缘,一个自发形成热闹的临时集市正散发着独有的烟火气息。临时摊位一个挨着一个,临时集市宛如一幅鲜活生动的民俗画卷,在熙攘喧闹中铺展开来。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交织回荡,声声都透着生活的烟火气息。 “新鲜的水果干嘞,5分到1毛5一斤,不甜不要钱!”水果干摊前,摊主扯着嗓子吆喝,摊上摆满色泽鲜艳的果子干货,红彤彤的山楂、黄澄澄的橄榄,光润饱满,引得孩童频频侧目,不少孩子拖着大人的手,让其停下脚步。 不远处,卖芝麻大饼的摊位前香气弥漫。“咸芝麻大饼3分一只,又香又脆!甜大饼4分一只,甜而不腻!”摊主一边热情叫卖,一边熟练地从热气腾腾的炉子里取出大饼,金黄酥脆的外皮,芝麻点缀其上,引得孩童们眼巴巴盯着,咽着口水。 油条摊前,油条泛着诱人的金黄。“中午刚做的油条,4分钱嘞!”摊主手脚麻利,吆喝着,那油条蓬松酥脆,咬上一口,满是麦香与油香,让人食欲大增。 豆浆摊也热闹非凡,吆喝着“淡豆浆3分一碗,咸豆浆4分一碗,甜豆浆5分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盛在粗瓷大碗里,袅袅升腾的热气中,满是生活的温暖。 “阳春面嘞,8分钱一碗!”面摊前,老板在挑灶上,熟练地下面、捞面、浇汤,细白的面条,碧绿的葱花,鲜香的汤底,引得顾客络绎不绝。 最吸引孩童目光的,当属冷饮摊。“赤豆棒冰4分一个,奶油雪糕8分一个!”放在暖壶中的冰棍,在老板摇动下,听到哗哗的碰撞声,让人散发着诱人的凉意,赤豆棒冰甜润可口,奶油雪糕奶香浓郁,有些家里条件好的家庭,孩童们攥着零花钱,眼巴巴地挑选,纠结许久才做出决定,满心欢喜地舔着冰棍,那满足的模样,是童年最纯真的写照。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更吸引着孩童们对零食的渴望,交织成一曲嘈杂却充满生活气息的乐章。卖剪头发的摊主热情地吆喝着,希望能吸引更多顾客的目光;卖手工编织品的大娘则静静地坐在摊位后,手指熟练地摆弄着手中的针线,时不时抬头微笑着迎接路过的行人。 江奔宇与身旁的何虎、覃龙正谈得兴致勃勃。 江奔宇眼神深邃而锐利,透着一股沉稳与自信,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何虎身材魁梧壮实,犹如一座小山,更增添了几分粗犷豪迈。覃龙则身形矫健,眼神灵动,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他们三人站在晒场的一角,热烈地讨论着近期发生的一些趣事,欢声笑语在嘈杂的人声中也格外清晰。 突然,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脚步轻缓且谨慎,每一步都像是在试探周围的情况。 这人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且破旧不堪的灰色衬衫,衣角随意地耷拉在裤子外面,裤子上还打着几个补丁,头发蓬乱如杂草,脸上满是疲惫与警惕之色。他悄无声息地靠近江奔宇三人,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声问道:“要香烟吗?”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江奔宇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如一道闪电般迅速扫向对方。当他的视线触及对方左颚骨上那道醒目的伤疤时,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熟悉的面容,记忆的阀门被猛地打开,那些尘封已久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他脱口而出:“大狗?”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与难以置信。 被唤作大狗的人明显一怔,原本就警惕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诧异,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地方竟有人知晓自己的外号。他疑惑地打量着江奔宇,眼中满是戒备,仿佛在审视一个潜在的威胁:“我们认识?”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疑惑与不安。 江奔宇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试图化解对方的戒备。他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语气轻柔地说道:“现在不就认识了吗?有没有兴趣找个地方聊聊?”说话间,他还友好地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大狗犹豫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抬眼望了望天色,此时太阳刚刚落西一点,距离傍晚放工还有一段时间,心想那些平日里管束他的人村革委会这村里的应该不会出现。 再看江奔宇三人,虽然不认识,但从他们的穿着和气质来看,似乎不像是坏人。权衡之下,他点了点头:“呃!也行!反正现在还早,那些大人还没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妥协。 于是,几人一同朝着一旁人迹罕至的竹子林下走去。竹林里,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西照的太阳光透过茂密的竹叶缝隙,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宛如一片片金色的鱼鳞。空气中弥漫着竹子特有的清新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芬芳,让人感到格外惬意。 江奔宇率先开口,切入正题:“大狗,你们的香烟都是怎么卖的?”他的声音平和而沉稳,如同平静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 “散卖啊,一根一根卖。这年头,除了镇上的人,很少有人能买得起一整包烟。”大狗无奈地耸耸肩,语气中带着几分对生活的感慨。他想起那些在乡村里苦苦推销香烟的日子,村民们大多生活困苦,对价格昂贵的整包香烟望而却步,一根一根地卖虽然麻烦,但也是无奈之举。 江奔宇微微颔首,目光紧紧盯着大狗的眼睛,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家里不就是镇上的吗?”他的眼神犀利而敏锐,试图从大狗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异样。 “是啊!镇上的!怎么了?”大狗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他不明白江奔宇为什么会对他的家庭住址感兴趣,心中不禁又多了几分警惕。 江奔宇摆了摆手,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道:“没什么!你们都是跟着电影放映队在各乡各村跑吗?”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只是在闲聊家常。 “呃!基本都是这样!”大狗点了点头,对这个问题倒是没有丝毫隐瞒。在他看来,这跑遍乡镇的经历,是他独有的资本,没什么好隐藏的。他想起那些跟着电影放映队四处奔波的日子,虽然辛苦,但也见识了不少世面,也有不少的生意,至少电影随便有得看。 “这么说来,你对各个乡镇都很熟悉了?”江奔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若是能利用大狗对各乡镇的熟悉,或许能为自己的计划带来意想不到的帮助。 “嗯!这是自然!哪个村子在哪条路上,哪个乡镇有什么特产,我都门儿清!”大狗拍了拍胸脯,言语间充满了自信。在他看来,这跑遍乡镇的经历,是他独有的资本。他兴致勃勃地说起自己曾经在某个偏远山村的经历,那里的村民热情好客,虽然生活贫困,但却有着最淳朴的笑容。 江奔宇话锋一转:“那你卖这个东西,在乡下卖出去的多吗?你自己也说镇上好卖。”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神紧紧地盯着大狗,试图探寻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大狗一时语塞,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眼神中闪过一丝窘迫。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只能默默点头表示认同。的确,在各个村委放映电影时,除了个别对成品烟情有独钟的人,大多数村民都习惯抽生烟,在乡下卖香烟着实艰难。他想起那些在乡村里四处碰壁的日子,心中满是无奈。 “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辛苦地到各乡村来卖呢?”江奔宇的声音温和,却又带着一丝不容回避的力量。他向前走了一步,靠近大狗,试图从他的回答中找到一些线索。 大狗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呃!听说镇上有一帮跟着豪哥的人,现在可厉害了,只要你想要什么东西,早上报给他们,晚上人家就送货上门到你家里来了,谁还愿意冒险去鬼市和打游击卖东西呢?”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抱怨,对豪哥那帮人的行为既羡慕又嫉妒。 江奔宇心中一动,追问道:“还有这种事?你还知道些什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浓厚的兴趣,身体微微前倾,专注地听着大狗的每一句话。 大狗的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了:“听朱哥他们那群流氓地痞说,现在豪哥他们现在叫光耀东方,听说他们还有工资拿,好像那帮人都是最开始跟着豪哥的,外人的话,现在知道的就只有鬼子六一个人。”他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丰富,仿佛在讲述一个传奇故事。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江奔宇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觉得大狗的消息来源十分神秘,不禁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更多的怀疑。 大狗得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还听说何肥家伙说的,有一次那家伙出去做事,被这个团队的创办人,亲自招他,他都拒绝了,现在后悔死了。”说罢,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讲述一个天大的笑话,“不过他们是第一代成员,鬼子六是第二代,这样子说,那不就是肯定有第三代?第四代?”他一边笑,一边摇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夸张。 “嗯!的确!分析得有道理!”江奔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大狗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人对着他做出购买香烟的特殊暗号。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急忙说道:“有人要买烟了,我得先走了。”说完,便匆匆和江奔宇告别,朝着那人跑去。 望着大狗离去的背影,何虎满脸疑惑地问道:“老大,你这是?”他挠了挠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困惑,不明白江奔宇为什么对一个卖烟的小贩如此感兴趣。 江奔宇微微眯起眼睛,眼神有些恍惚,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没啥事!只是觉得他很熟悉而已!”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对覃龙说道,“龙哥,让子豪接触他一下,给他个机会,只是他性格有些轻浮,没经过社会的风风雨雨,引导一下他。”他的语气坚定而沉稳,仿佛已经做出了深思熟虑的决定。 “好的老大!”覃龙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在他心中,江奔宇的每一个决定都有着深意,特别是看人的眼光,自己只需坚决执行。他看着江奔宇,眼中充满了信任与敬佩。 竹林里,竹叶依旧沙沙作响,仿佛在见证着这场看似平常却又暗藏玄机的相遇,而江奔宇心中的计划,也在这一刻悄然展开 。 他深知,大狗的出现或许是一个契机,一个改变现状的契机。他决定抓住这个机会,深入了解大狗的过去,引导他改变一下,以后他因为对象打架的事,差点蹲号子了,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做好准备。而大狗,这个看似平凡的卖烟小贩,也将在以后的队伍里扮演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江奔宇毫不畏惧,他试着去改变上一世兄弟们的遗憾。 第112章 土电影银幕下的旧时光 在岁月长河的粼粼波光中,有一段温暖而质朴的往昔,静静流淌在一代人的心间。 那是70年代的乡村,没有五彩斑斓的霓虹闪烁,也没有网络世界的纷扰喧嚣,却有着独属于那个时代的简单快乐,一场露天电影,便是所有人翘首以盼的盛大节日。 夕阳西下,最后一抹余晖带着眷恋,缓缓从田野边缘退去,仿佛在诉说着一天的结束。暮霭似一层轻柔的薄纱,悄无声息地缓缓笼罩住这个宁静的村委大队晒场,给它添上了几分神秘的色彩。附近的村子里,泥坯房错落有致,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弥漫在空气中,与这渐渐暗去的天色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的乡村暮景图。 天一黑,大家心有灵犀一点通般都知道今晚要放电影的时间准备到了,这不约而同的信号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每一个赶来看电影的人心头上。至于那些早早就来等候,远的村民更是万分期待。放电影这年头可是件大事,基本上各村的男女老少都会出动。甚至天黑后电影开始了还有很多人赶来,好多人后面赶来的人把天还没完全黑就霸占的看电影位置,试着能不能抢过来一块,就为了抢占中间视野绝佳的位置,一场激烈的“位置抢夺战”就此拉开帷幕。 天没黑的时候,大队附近的村子有些聪明机灵的孩子,在地上画个圈,工工整整地写上自己的名字,便心满意足地回家吃饭了,想着吃完饭再悠哉悠哉地来看电影。要是位置不幸被人占了,他们就不慌不忙地从地上找出自己写下的名字,理直气壮地证明这是自己早早占好的“风水宝地”。 对于70年代走过来的中年朋友们来说,露天电影承载着他们珍贵的童年回忆。那时候,只要方圆十里内有电影放映,附附近近十里八乡的村民,无论有多远,无论有多忙,无论有多辛苦,都会约上三五好友或者同村去看电影。大家必定是逢访必去。在那个物质并不充裕的年代,能看上一场电影,简直就是最奢侈、最幸福的时光。那是电影开始,一群人围坐在一起,有些炒上一点自家种的黄豆,装在袋子里当作看电影时的零食。至于那些副食都是针对家庭条件好一点的人,有条件舍得买的人,无所谓一两分钱。舍不得出钱的只能以物换物。孩子们手里拿到了副食,兴奋得手舞足蹈,又要赶快回来看看早早地搬着小板凳占的位置有没有动,催促着大人快点出发。 晒谷场,那里早已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欢声笑语回荡在夜空中,这热闹的场景,成了他们记忆中一抹永不褪色的快乐印记。 电影放映员老甘,可是镇里的大忙人。为了这场电影,他提前好几个小时就开始准备。此刻,他正全神贯注、有条不紊地调试着放映机,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 身旁的大喇叭里传出沙沙的电流声,这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像是在提前奏响这场盛宴的前奏,又像是在召唤着人们快来享受这场视听的狂欢。 老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有些稀疏,却梳理得整整齐齐,他的手指在放映机的各个部件上熟练地游走,时而拧紧螺丝,时而调整焦距,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一些专业术语,周围的孩子们好奇地围在他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操作,对这个能“变出”电影的神奇机器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有些孩子们一看天色黑了,电影准备开始信号,就像脱缰的小马驹,闻声而动,一路小跑着来到晒谷场投影机旁。他们一直就好奇着这小小的东西怎么能放出人影呢?便最靠近投影仪的位置,时不时看看投影机调试,顺便看调试好了没。 有些小孩子在嬉笑打闹着,小小的身影在夜色中欢快地穿梭,一会儿你追我赶,一会儿又凑在一起讨论着今晚可能放映的电影,那清脆的笑声和纯真的模样,仿佛一群欢快的小鹿,给宁静的傍晚增添了许多生机与活力。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晒谷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大人们陆陆续续赶来,彼此打着招呼,拉着家常,脸上洋溢着质朴而满足的笑容。 女人们聚成一团,一边手中熟练地纳着鞋底,一边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家长里短,从孩子的成长到邻里间的琐事,无话不谈; 男人们则三五成群,抽着自家种的旱烟,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袅袅升腾,他们谈论着庄稼的收成,分享着生产队里的新鲜事儿,说到有趣的地方,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那笑声穿透夜色,久久回荡。 王婶和李嫂坐在一起,王婶手里的鞋底已经纳了大半,密密麻麻的针脚里满是生活的痕迹。 她一边飞针走线,一边对李嫂说:“你家那小子最近学习咋样?我家那丫头,天天就知道疯玩,作业也不好好做。” 李嫂笑着回答:“都一样,小孩子嘛,贪玩是天性。不过我看你家丫头可机灵着呢,以后肯定有出息。” 男人们那边,张大爷正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今天在地里干活时的趣事,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逗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你们是没看见,那只野松鼠跑得可快了,我刚想伸手抓,它‘嗖’地一下就钻进树洞里去了,把我给气的哟!”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放映机射出一道明亮而耀眼的光束,宛如一把利剑划破漆黑的夜空,白色的幕布上瞬间出现了跳动的光影。 小虎是村里出了名的调皮鬼,他跑得最快,第一个冲到晒谷场,迅速在他认为最好的位置上画了个大大的圈,写上自己的名字,还得意地向小伙伴们炫耀:“看,这是我的地盘,谁也别想抢!”其他孩子也不甘示弱,纷纷找好自己的位置,有的用石头在地上做标记,有的干脆把自己的小板凳放在那里占着。 但全场也很快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牢牢吸引住,现场安静得仿佛能听到针掉落的声音,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沉浸在这场电影的奇幻世界里。 今晚放映的是两部经典的战斗片《地道战》和《地雷战》。影片中,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战火纷飞,战士们身姿矫健,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毅。他们端着枪,呐喊着,义无反顾地向前冲锋,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炮弹在身边轰然爆炸,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每一次激烈的交火,都紧紧揪着观众们的心,让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当我方战士陷入困境,被敌人步步紧逼时,台下发出阵阵担忧的惊呼,观众们的脸上满是焦急与关切;而当战士们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无畏的勇气,巧妙地利用地道或者地雷,突出重围,成功反击时,全场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那掌声和欢呼声震耳欲聋,仿佛要把整个夜空都掀翻。 孩子们兴奋得小脸通红,握紧了小拳头,嘴里还不时模仿着战士们的呐喊声,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紧张刺激、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中,正和战士们并肩作战; 老人们微微前倾,身子不由自主地靠近幕布,脸上的皱纹里满是专注与动容,他们经历过岁月的沧桑,对影片中战士们的坚韧和牺牲有着更深的感触,那一幕幕战斗场景,勾起了他们许多回忆; 年轻的男女们则羞涩地坐的近一点,偶尔低声交流几句,眼神中闪烁着青春的光芒,但只能止步于此,战争的残酷与现在稳定和平形成了奇妙的对比。大家都全身心地投入到剧情之中,随着剧情的发展不时发出惊叹。看到英雄遭受磨难,被鬼子和汉奸欺负时,台下的观众们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冲进去将那些坏人消灭;看到革命取得胜利,战士们欢呼雀跃时,大家也跟着高声欢呼,手舞足蹈。尽管这些电影有些人都已经看了无数遍,但每一次观看,依然会激动得心潮澎湃,仿佛第一次看一样。 在电影放映的过程中,也有一些小插曲。一只流浪狗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大着胆子在人群中穿梭,也许是被人群的热闹吸引,也许是想找点吃的。它跑到一个小男孩身边,眼巴巴地望着他手中的炒黄豆,小男孩被它可怜巴巴的眼神逗乐了,偷偷地给了它几颗黄豆,小狗欢快地摇着尾巴,吃得津津有味。突然,电影画面出现了卡顿,人群中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孩子们着急地喊着:“怎么回事啊?快修好呀!”老甘赶忙跑过去,熟练地摆弄了几下放映机,画面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沉浸在电影的世界里。 晚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轻轻拂过人们的脸庞,却丝毫没有减弱大家的热情。远处的田野里,虫鸣声此起彼伏,它们像是这场露天电影的特殊观众,用自己独特的方式为电影配乐,与电影里的枪炮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奇妙而独特的乡村交响乐。偶尔有几只飞虫从投影的光柱闯过,在夜空中飞舞,投影光柱一闪一闪的,像是天上掉落的星星,给这夜晚增添了几分梦幻的色彩。 电影结束了,可人们却还沉浸在剧情中,意犹未尽。 孩子们一边回味着精彩片段,一边不情愿地跟着大人往家走,嘴里嘟囔着下次还要来看,那恋恋不舍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大人们则互相道别,脚步缓慢而轻松,这场电影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带走了他们一天的疲惫与烦恼,只留下满心的愉悦。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身影,为这个美好的夜晚画上了一个温馨而浪漫的句号 。 各村所有的人陆续起身,叫喊着伙伴的名字,或者到某一个地方集合等待,等人齐了之后,把手中的火把点燃。 一时间回家的路上,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夜色中亮起,汇聚成一条条明亮的火龙。 大家举着火把,沿着蜿蜒的小路往自己的家里走去。那时候,整个山村呈现出一幅壮观的画面,火把在各条路上蜿蜒游动着向各个方向散去。 而且大家往往还沉浸在电影带来的兴奋之中,一边走一边大声议论着电影里的情节,从战士们的英勇表现到战斗的激烈场面,聊得热火朝天。 个个村道上就像过节一样热闹非凡,久久回荡着人们的欢声笑语和热烈的讨论声,这热闹的场景,也成为了乡村夜晚一道独特而难忘的风景线 。 走在回家的路上,小虎兴奋地对爸爸说:“爸爸,那些战士们太厉害了,我以后也要像他们一样勇敢!”爸爸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好啊,不过你现在要先好好学习,将来才能有出息,才能保卫国家。” 旁边的王婶也对孙女说:“你看电影里的那些人,为了咱们现在的生活,吃了多少苦啊,你可一定要珍惜现在的日子。”小女孩懂事地点点头。大家就这样一边交流着对电影的感受,一边往家走,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也温暖了他们的心灵。 回到家中,孩子们躺在床上,脑海中还不断浮现着电影里的画面,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大人们则坐在院子里,继续回味着电影的精彩,偶尔还会发出几声感慨。 月光如水,洒在整个各个村子上,渐渐地,村子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夜晚的美好与难忘。 70年代夜晚的露天电影,却始终深深地烙印在人们的心中,成为了一代人心中永恒的记忆,每当回忆起那段时光,心中总是充满了温暖和感动,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欢乐与纯真的年代。 第113章 算计 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色绸缎,严严实实地包裹着整个世界,万籁俱寂。唯有一轮明月高悬天际,如同一盏清冷的银灯,洒下幽微的光,给这寂静的村庄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薄纱。月光下,一条蜿蜒的小路从村外延伸而来,路面上的石子被照得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一个身影沿着小路缓缓走来,脚步略显沉重。走近了,可以看到是一位中年男子,他身着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衣衫,衣角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中透着沉稳与坚毅。此人便是林国胜。 他来到一座庭院前,庭院的围墙是用土坯砌成的,上面爬满了不知名的瓜藤蔓,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林国胜伸出手,握住那扇有些陈旧的木门把手,轻轻一推,木门转动发出“呲啦”一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刺耳。这扇木门已经陪伴这个庭院多年,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每次开合都会发出这样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林国胜迈进庭院,院子里种着几棵果树,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一片片细碎的光影。他的目光扫过院子,心中涌起一股熟悉的温暖。这时,屋内的门突然被打开,一道年轻的身影急匆匆地冲了出来。 “父亲,你这是去哪里了?”林耀华满脸焦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林国胜,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到答案。“刚才村里放电影,我从开头等到结尾,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就盼着能看到你,可自始至终都没见到你的人影;后来散场了,我站在路口,看着回来的队伍,一个一个人仔细瞧,还是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早回来了呢,结果回到家,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见到你,我都刚想出去叫人去找你了!”林耀华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抹了抹额头因焦急冒出的薄汗,眼神中满是对父亲的关切。 林国胜看着儿子焦急的模样,心中一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平和地说道:“不用担心!我是和附近其他村的干部一起回来的,路上大家讨论起村里的一些事务,多聊了几句,耽搁了些时间。”说着,他抬手拍了拍林耀华的肩膀,试图让他安心。 林耀华微微皱眉,走上前,帮父亲接过身上那件有些破旧的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接着,他转身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林国胜,问道:“父亲,发生了什么事吗?看你回来得这么晚,是不是村委大队里有啥要紧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林国胜走进屋内,在那张有些年头的木椅上缓缓坐下,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轻抿一口后,缓缓说道:“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有两件事得跟你念叨念叨。一件大事是上头要求各村扩大巡逻民兵人员,加强村子的安全防卫。现在的形势你也知道,村子周边偶尔会有一些不稳定走私因素,多安排些民兵巡逻,大家都能安心些。”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严肃,这件事关乎镇上走私案件,他深知责任重大。 “还有件小事,就是那个叫江奔宇的知青落户到咱们村了,按照政策,咱们得优待人家。”林国胜继续说道,“这知青下乡,是响应国家的号召,咱们可不能亏待了人家。”他的目光望向窗外,似乎在想象着这位即将到来的知青的模样。 林耀华听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父亲,这次就不要把咱们林氏的人都安排进巡逻队了。”他的语气虽然平和,但却透着一股坚定。 林国胜闻言,不禁一愣,疑惑道:“哦!这是为何?咱们林氏子弟向来踏实可靠,安排他们进巡逻队,我也能放心些。而且以往有什么任务,咱们林氏的人可都是冲在前面的,这次怎么就……”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在他看来,林氏子弟是最值得信任的。 林耀华拉过一把椅子,在父亲对面坐下,身体微微前倾,认真说道:“父亲,您想想,如果您想要竞选村长,就不能再像往年那样,只把自己人往巡逻队里塞了。这次不如把机会多给覃氏和何氏生产队,争取他们的支持。”他的眼神坚定而诚恳,紧紧盯着父亲的眼睛。 “我猜李志肯定也会强烈建议把名额分给覃、何两氏生产队,毕竟往年都是您安排自己人进去,他们心里肯定有想法。咱们要是主动做出改变,说不定能赢得他们的好感,对您竞选村长可大有好处。”林耀华继续分析道,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观察村里的局势,对这些事情有着自己的思考。 林国胜刚想反驳,可一听到这事和村长的职位有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陷入了沉思。他回想起这些年来在村里的点点滴滴,说是为了村子的发展,实际上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他确实一方面做了不少努力,但也因此得罪了一些人。这次竞选村长,对他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机会,如果能成功,他就能圆了一个梦。 “你说的有道理,”林国胜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我之前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想着林氏子弟做事我放心,却忽略了其他生产队的想法。”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悔的神情,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考虑不周,不然就和村长之位失之交臂了。 “父亲,这也是个机会,让咱们向其他生产队展示咱们的诚意。”林耀华见父亲有些动摇,继续说道,“而且,覃氏和何氏生产队也有不少能干的人,让他们参与进来,一方面巡逻队说不定能更有活力,一方面更是收了一波支持。”他试图从多个角度说服父亲,让他明白这个决定的重要性。 林国胜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还是你考虑得周全,看来是我这脑子不如以前灵活了。”他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欣慰。这些年,林耀华逐渐成长起来,对村里的事务也有了自己的见解,这让他感到十分欣慰。 “不过,具体的分配还得好好商量,不能让大家觉得咱们是在偏袒谁。”林国胜接着说道,他深知这件事情的复杂性,一个处理不好,可能会引发更多的矛盾。 “嗯,我觉得可以先开个生产队代表会议,把事情跟大家说清楚,听听他们的意见。”林耀华提议道,他觉得民主协商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 “这个主意不错,”林国胜表示赞同,“明天我就去通知各生产队的代表,后天召开会议。”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行动,为竞选村长做好准备。 两人又讨论了一些关于会议的细节,包括如何介绍扩大巡逻民兵人员的任务,如何安排江奔宇的落户事宜等。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给这温馨的场景增添了一份宁静。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林国胜的脸上。他早早地起了床,简单洗漱后,便出门去通知各生产队的代表。他沿着村里的小路走着,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大家都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他一边回应着,一边想着今天的任务,心中充满了期待。 来到覃氏生产队的队长覃明家,林国胜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覃明看到是林国胜,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热情的笑容。 “国胜啊,这么早过来,有啥事吗?”覃明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林国胜笑着说道:“覃队长,是这样的,上头要求咱们村扩大巡逻民兵人员,明天要开个生产队代表会议,一起商量商量这事,顺便也讨论一下知青落户的问题,你可得准时参加啊。”他的语气诚恳,态度亲切。 覃明听后,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扩大巡逻民兵人员,不会又是你们林氏的人占大头吧?往年可都是这样,我们覃氏生产队的人都没几个机会。”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显然对过去的安排有些意见。 林国胜听出了覃明的不满,赶忙解释道:“覃队长,这次不一样,我也正想和你商量呢。我打算这次把机会多分给各个生产队,大家一起为村子的安全出力,你觉得咋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诚意,希望能得到覃明的理解和支持。 覃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笑容,说道:“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国胜啊,你能这么想,我代表覃氏生产队感谢你。”他的态度明显转变,对林国胜的提议表示赞同。 林国胜又去了何氏生产队,同样顺利地通知了何氏生产队的队长何刚。何刚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十分高兴,表示会全力支持。 通知完各生产队代表后,林国胜回到家中,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知道,这次会议将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如果能顺利解决问题,就能为成为村长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第二天,会议如期举行。各生产队的代表们早早地来到了村公所,大家围坐在一张长桌旁,气氛有些紧张。林国胜作为会议的组织者,首先发言。 “各位,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主要是讨论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上头要求咱们扩大巡逻民兵人员,这关系到咱们村子的安全,大家都知道,最近村子周边不太太平,多安排些民兵巡逻,大家都能安心。”林国胜的声音洪亮,眼神坚定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第二件事是关于知青江奔宇落户咱们村的事,按照政策,咱们要照顾好人家。”林国胜继续说道,“先说这巡逻民兵的事,我提议这次每个生产队都要出一定数量的人员,大家一起参与,共同为村子的安全负责。” 他的话刚说完,覃明就站了起来,说道:“我支持林干部的提议,往年都是林氏生产队的人占多数,这次确实应该让大家都有机会。”他的态度十分明确,对林国胜的提议表示大力支持。 何刚也接着说道:“我也同意,大家一起出力,村子才能更好。”其他生产队的代表们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看到大家的态度,林国胜心中十分欣慰。他接着说道:“那具体每个生产队出多少人,大家可以讨论一下,根据各生产队的人数和实际情况来安排。” 李志在一旁也没有说话,静静看着林国胜的表演,这让林国胜更加兴奋 经过一番讨论,最终确定了各生产队的人员分配方案。林氏生产队虽然人数较多,但这次分配的名额并没有比其他生产队多很多,大家都觉得比较公平。 接着,大家又讨论了江奔宇的落户事宜。有人提议让江奔宇住在村里的闲置房屋,也有人建议安排他到村民家中寄宿。经过一番权衡,最终决定先让江奔宇住在闲置房屋,等他熟悉了村里的环境,再做进一步的安排。 会议结束后,林国胜走出村公所,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这次会议的成功,让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他知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村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回到家中,林耀华看到父亲满脸笑容,便知道会议进行得很顺利。他走上前,问道:“父亲,会议开得咋样?” 林国胜笑着说道:“很顺利,大家都很支持。这次多亏了你提醒我,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感激。 “这是共同的功劳,只要父亲当上村长能越来越好,比什么都强。”林耀华说道,他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村里按照会议的决定,开始准备巡逻民兵的名单和江奔宇的安置工作。林国胜感觉自己像村长一样了,每天都忙碌在村子里,协调各项事务。 江奔宇来到村子后,有些不受到了村民们的热情欢迎,但是认识肯定认识的。毕竟人家还给饭堂送过野猪肉呢。他虽然来自城市,但很快就适应了村里的生活。他除了不参与村里的各项劳动,基本村民们打成一片。除了劳动不行,其的都行,但人家一天才拿2工分,大家也不好意思说人家了。所以村民也都很喜欢这个年轻有朝气的知青。 扩大巡逻民兵的工作也开展得有条不紊,各个生产队的人员相互配合。 随着时间的推移,村子里的讨论气氛越来越融洽。林国胜的威望也越来越高,他离竞选村长的目标也越来越近。在这个充满希望的村庄里,每个人都在为了美好的未来而努力奋斗,而那轮高悬的明月,依旧默默地见证着这一切的变迁。 第114章 落户分屋地 早上干完活后,在那个秋老虎发威阵阵的中午时分,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宁静的村庄,给整个村子镀上了一层金黄。村子中央晒场不远处的那棵老树下,一场生产会即将拉开帷幕。老树粗壮的枝干向四周伸展,枝叶繁茂,像一把巨大的绿伞,为前来参会的村民们遮挡着烈日的炙烤。 村民们陆陆续续从村子的各个角落赶来,有的手里还拿着锄头、镰刀等农具,显然是刚从家里过来,一会直接去田间劳作回来,这样连回家拿工具的活都省了下来;有的则牵着自家的孩子,一边走一边叮嘱着什么。不一会儿,老树周围就聚集了不少人,大家或蹲或站,围成了一个松散的圈,小声地交谈着,整个场面热闹而嘈杂。 村长李志站在人群中间,皮肤黝黑,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定与干练。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乡亲们呐,都安静一下,听我说。今天中午把大家召集到这儿开这个生产会,主要就说三件事儿。”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瞬间盖过了周围的嘈杂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这第一件事,上头有政策下来,咱们得给落户到咱村的知青分个安家立身的地儿。这些知青响应国家号召,来到咱们这穷乡僻壤,支援农村建设,咱们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村长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扫过众人,试图从大家的表情里捕捉到一些态度。 “第二件事呢,镇上发通知了,要求咱们各村都得扩大巡逻队的人手。这巡逻队可是关系到咱村子的安全呐,晚上得防着小偷小摸,还得留意有没有啥意外情况。大家要是有谁愿意为村里出份力的,就赶紧报名。” 说到这儿,村长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大家一些思考的时间。 “这第三件事,可就和咱们村的未来发展息息相关了,就是村长这个职务的问题。我在这个位置上干了这么多年,虽说不敢说做得多好,但也是尽心尽力。现在呢,我也想听听大伙的意见,大家心里要是觉着谁干得好,或者谁有能力、能胜任的,都可以报名。到时候,咱们就公开投票,让大伙来决定下一任村长是谁。” 村长的话刚落音,人群里就开始有了一些细微的骚动,大家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 “好了,咱先从第一件事说起!按照知青落户政策,咱们得给江奔宇同志分些屋地。大伙要是有啥意见,就跟生产队长说,咱们先统一一下想法,再讨论具体怎么分。” 村长李志补充道。 这话一出口,底下的村民们反应各异。有的人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像是在为知青的到来感到高兴;可也有人眉头紧锁,满脸愁容,毕竟这分屋地的事儿,就像是在切他们自己的蛋糕。平日里大家聊天时相处得再融洽,在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了。更何况,江奔宇平日里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形象,早已深深印在了村民们的记忆里。这不是给一点野猪肉,小恩小惠就能收卖的。在这个朴实的年头,大家打心底里都更欣赏那些踏实肯干的人。 这时,人群里有个声音冒了出来:“分村头林氏生产队的屋地呗,他们那儿屋地多。” 这提议一出,林氏生产队的人立马就不干了。 一个林氏生产队的村民激动地反驳道:“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们村中央李队的屋地,哪个不是又大又好的?要说屋地多,那村尾覃氏和村顶的何氏生产队才是最多的。” 一时间,底下的众生产队员们纷纷开启了相互推辞的模式。一会儿有人说谁谁谁的屋地位置好,就该分那儿;一会儿又有人抱怨自己生产队的屋地位置不吉利,不适合分给知青。还有人说某个位置早就预留给自家谁谁谁的三个儿子分家用了,绝不能动。各种各样的理由层出不穷,可归根到底,就是村里每个生产小队都打心底里不想把自家的屋地分给江奔宇。 站在一旁静静听着的江奔宇,心里不禁泛起一阵苦涩,暗暗想道:“果然,几千年来百姓这狭隘的思想还是没变,一遇到有好处的事儿就争着往前冲,没好处的时候谁都不想沾边。” 想到这儿,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各位!各位!先安静一下,你们听听我的意见再讨论吧!” 原本议论纷纷、吵吵嚷嚷的众人,听到江奔宇的声音,慢慢都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他。 江奔宇定了定神,缓缓说道:“我知道那些地方都是大家各组生产队的自留屋地,都很宝贵,我也不想为难大家。这样吧,我就要原来我住牛圈后面的那片荒地,你们看怎么样?但是咱先把话说清楚,以后那牛圈以及牛圈后面几百米一直到山体的上坡地,就都归我了。” 众人听了江奔宇的话,心里都明白,那块地方靠近海,海风特别大,根本种不了苗秧之类的农作物。而且那儿石头又多,种地的时候一不小心用力砸下锄头,砸到石头上,锄头的铁刃立马就会卷起来,让人看着心疼。所以时间一长,就没什么人愿意去那儿种地了。村子附近能开荒的地方都已经被开垦完了,剩下的就只有又远又难打理的边角地。 既然江奔宇自己主动提出要那块不出粮的烂地,众人自然是求之不得。最擅长算计的林国胜一听,赶忙急切地开口问道:“江知青同志,你确定要那块地吗?可别后悔啊。” “确定!我想好了。” 江奔宇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行!既然你确定了,这个问题就这么办。” 林国胜说道,在他看来,这个问题能这么解决,可比他们村干部之前讨论的方案划算多了。 “这样吧,按照政策,咱们先把大院里的知青宿舍给江知青单独安排一个房间。” 村长李志又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我同意!” 立马就有村民表态。 “就是暂住又不是永久分给他,我也同意。” 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我也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示赞同。 “那行吧!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还有,每个生产队出6个人,老人、中年人、青少年各2名,按照村里的约定,大家一起见证签个协议。这协议一签,可就板上钉钉子的事了,谁都不能反悔。老中少三代人,都见证这事的!” 村长李志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后续事宜。 各生产队一听,立马派出了代表。老人们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到前面;中年人则步伐矫健,眼神中透着一股担当;青少年们满脸好奇,兴奋地交头接耳,但也记住这事。这里江奔宇发现这地方范围写得模棱两个,就加上了面积范围,众人也不懂,江奔宇又得大概解释了一下。最后在全村人的见证下,大家郑重地签下了这份协议,正式确定了江奔宇牛圈房和牛圈房后面石头荒地的归属。 签字确认盖章后,江奔宇仿佛感受到海风呼呼地吹着,吹得他的衣服猎猎作响。他心中回想起那片满是石头和荒草的土地,心中却燃起了一股希望的火焰。他知道,那片荒地虽然贫瘠,但只要时机成熟自己改造一下,建个房子不就妥妥的海景房吗?种粮食?那是不可能的,海景别墅一定能让它焕发出新的生机。 第115章 姜还是老的辣 微风轻柔,像是生怕惊扰了这份肃穆,小心翼翼地撩动着树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阳光艰难地穿过树叶交织的缝隙,投射下一道道微弱且摇曳不定的光柱,像是被岁月揉碎的光影,与洒落在众人身上的暖黄日光相互交融,让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朦胧而混沌的质感,如梦似幻,却又透着丝丝不安。 老树根下,树身光秃秃的,却泛着奇异的光亮,那是无数岁月摩挲留下的斑驳印记,宛如一部无言的史书,静静见证着众人在时光长河里的来来往往。它默默伫立于此,像是在无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那些欢笑与泪水、希望与失落,都被镌刻进了粗糙的纹理之中。 原本随意四散站着的人们,在漫长的等待中渐渐没了耐性,各自寻了位置,或坐或蹲,姿势各异。一张略显破旧的长桌孤零零地摆在树底下的正中央,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孤岛,众人围坐其旁,椅子腿与地面频繁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在这片寂静中格外突兀,更添了几分压抑沉闷的氛围。 村长李志稳稳地坐在主位上,他身形微微一动,缓缓直起身子,先是抬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角,随后清了清嗓子。那刻意发出的声响在这片静谧得近乎死寂的空间里骤然响起,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短暂的宁静。紧接着,他挺直腰杆,提高音量说道:“好了,现在说第二件事,是关于巡逻队的。这段时间,海上那些夜耗子猖獗得很,咱们村的海岸线安全受到了严重威胁。前段时间,更是发生了重大的走私案,所以,组建巡逻队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刻不容缓了。大家对这事有什么意见,都敞开了说,别藏着掖着,畅所欲言。”话语落下,他目光如炬,锐利的眼神仿若一把把寒光闪闪的利刃,迅速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他才是这场会议、乃至整个村子的绝对主导者,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林国胜坐在村长的身旁,听到这话,原本有些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恰似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熠熠生辉。脸上也随之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兴奋神色,那是一种对自己精心谋划即将得以施展的期待与渴望。他的屁股微微抬离座椅,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双手在空中快速地比划着,像是在勾勒着心中巡逻队的蓝图,刚准备开口发表自己这段时间关于巡逻队的想法和努力。这段日子,他为了收拢人心,可谓是煞费苦心。白天,他不辞辛劳地穿梭在村子的大街小巷,挨家挨户地走访,详细了解每一户人家的情况,仔细挑选合适的人选;夜晚,他独自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对着一张又一张的草稿纸,反复琢磨巡逻队的排班和职责分工,常常熬得双眼通红,布满血丝,为的就是平衡各个生产队之间的利益,从而实现自己心中的小算盘。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村长李志抢先一步打断了。 李志靠在木椅背上,身子微微后仰,脸上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神情,语气十分随意,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轻松:“当然了,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那就按照我和林会计之前商定好的来。巡逻队一共6个名额,就全部安排覃氏和何氏两个生产队的人加入,每个生产队各出三人。”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敲打着桌面,那神态,仿佛这事情一切都有他的默默支持,林国胜不过是按照他的意思去做的,全然忽视了林国胜这段时间的辛苦付出。 林国胜听到这话,犹如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心里“咯噔”一下,原本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僵在那里,就像被定格的画面,显得无比滑稽。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那是内心极度震惊与愤怒的外在表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愤怒,那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喷射而出。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额头上也因为情绪激动而青筋微现,那些青筋仿佛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皮肤下蜿蜒游走。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理智告诉他,在这个场合发作只会让局面更加糟糕,于是那些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又被他强行憋了回去 。为了组建巡逻队,这段时间他不辞辛劳,挨家挨户地上门动员,磨破了嘴皮子,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说了多少好话,平衡了各生产队之间的利益,才把事情落实下来。可现在村长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大部分的功劳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他不禁在心里暗自感叹,这李志果然还是不想退下村长的位置,依旧是这么强势,这么爱出风头,这么多年的老毛病一点儿都没改。 但林国胜也知道,在这种场合下,自己不能发作。他强忍着内心的不满和愤怒,就像一座压抑着岩浆的火山,表面平静,内心却翻江倒海。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无奈与苦涩。他无奈地捏着鼻子忍下了这口气,默默地点点头,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和愤懑,还刻意干咳了几声,试图用这几声咳嗽掩盖住内心的波澜。随后,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缓缓说道:“行吧,你们把名额递交过来就可以了。我还得给镇上汇报工作呢,最近海上夜耗子很多,可得多留个心眼儿,抓紧开始。”那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失落。 一旁的李志将林国胜的反应尽收眼底,看到林国胜吃了这个哑巴亏,他心里别提多得意了。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胜利者的姿态。他在心里暗自想着:跟我斗,你还差了点。 第116章 代理村长 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处理完了,那就第三件事村长的任留推荐。 村长李志坐在树下桌子的一头,到了这个问题上,他的面容立马看上去有些黯然神伤,虽然暗中给林国胜摆了一道,但眼神透着连日来担心的疲惫与落寞,毕竟他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很久,有谁愿意退下来?有谁甘心放下手里的权力?但形势如此,又不得不去面对,于是他缓缓抬手,捏了捏鼻梁上的眼角,清了清因为长时间讲话而干涩的嗓子,开口了,声音低沉却努力让每一个字都清晰:“乡亲们呐,今天最后一件事情了,现在说到第三件事,这可是重中之重,就是咱们村长的选举。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往后村子往哪走,是继续爬坡过坎往前冲,还是在原地踏步,全看这次的决定了。所以,大伙心里有啥想法,不管是对候选人的看法,还是对村子发展方向的期望,都敞开了说,千万别藏着掖着,咱们一起把这事儿商量明白咯。” 在一旁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林国胜原本被李志摆了一道,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蔫在那里,心情郁闷得如同头顶有一片怎么也驱散不开的乌云。这会,他正为自己往上爬的前途发展陷入僵局而发愁,满心都是失落和无奈。 可李志这话刚一落地,林国胜就像被一道电流击中,瞬间来了精神。他原本弓着的背猛地挺直,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里,此刻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亮,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原本耷拉着的肩膀也不自觉地用力向上耸起,仿佛要甩掉身上所有的萎靡不振,整个人就像上满了发条,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这场讨论中崭露头角,发出自己的声音。 这时,身材敦实的覃叔“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打了个死结,脸上的神情无比诚恳。覃叔提高了音量,声音里满是挽留之意:“李村长,你在咱们这村长的位置上,可真是没少操心啊!这几年,你带着各生产队把村里那坑洼不平的土路修成了平坦的沙石子路,以前一下雨就泥泞难行,现在不管啥天气,大家伙出行都方便多了;还有那农田的灌溉难题,你东奔西走,找水利站的专家,把水利设施修得妥妥当当,我们村的庄稼有了水,虽然不敢说年年丰收,最起码还能有收成。你可不能就这么不干了啊,大伙都盼着你接着领着咱们在前进的路上大步往前走呢!” 覃叔的话音刚落,一旁的何婶就像被点燃的鞭炮,急切地接上了话茬。她的声音尖锐又响亮,在这空旷的晒场一角的树下响起:“是啊是啊,李村长,你可千万不能撂挑子啊!村子就像一艘大船,你就是那掌舵的人,没有你,咱们心里都不踏实,这船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开了,村子离不开你呀!”何婶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比划着双手,脸上的皱纹因为焦急都挤在了一起。 然而,村子里向来都是众口难调,另一边,也有不少人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年轻力壮的林四满脸朝气,他站起身来,身姿挺拔,目光如炬,直直地投向林国胜:“我觉得会计林国胜也相当不错啊!你们看,他年纪正是中年做事的时候,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想法又多,脑子转得快,特别活泛。现在这时代发展得多快呀,新事物、新技术层出不穷,咱们村子也不能一直守着老一套,得跟上潮流不是?会计林国胜说不定就能给咱们村子带来那些新变化,让咱们村也跟着时代的步伐,越来越好!” 林四的这番话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引起了一些人的强烈共鸣。 人群中,不少年轻人纷纷点头,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还有人小声地议论着:“对呀,四十多岁,还不到五十岁的确还算年轻,还有冲劲,说不定真能闯出一番新名堂。” “是这个理,咱们也该给新人一个机会,看看他们能把村子带成啥样。” 至于其他人的提名,众人连提都不提,心里知道那这人就是过下瘾的,都没处理过什么事的,真要他们做村长,不知道做出什么笑话呢。 最终,众人还是在李志和林国胜的身上,两方意见就像两条背道而驰的铁轨,各执一词,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讨论声越来越大,晒场的树下空旷的地方,瞬间被这嘈杂的声音填满。 有人三两成群,凑在一起低声交流着自己的想法,时不时还会有人因为观点不合而提高音量,据理力争; 有的人站起身来,挥舞着手臂,试图让自己的声音盖过其他人,好让更多人听到自己心中合适的村长人选的优势。 整个场地就像一个热闹的集市,人们的情绪都被这场讨论点燃了。 而李志和林国胜,一个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村民们对自己的挽留,脸上满是感动,可想到自己这些年的艰辛和村子未来更长远的发展,又隐隐有些纠结; 另一个则有些紧张,双手不自觉地在膝盖上搓来搓去,时不时舔一舔干涩的嘴唇,可眼中又透着期待,期待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肩负起带领村子发展的重任。 他们两人都静静地听着大家的发言,谁也没有出声,在这嘈杂的环境里,等待这场激烈讨论的最终结果,等待着命运给他们和这个村子的新安排 。 那略显闷热的午后,昏昏欲睡的氛围笼罩着整个晒场。日光透过斑驳随风摆动的树叶,洒下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光柱中无数细小的尘埃在肆意飞舞。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只见一人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朝着李志奔来。他在李志耳边压低声音,快速地说了几句话。 刹那间,李志的脸色陡然一沉,那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但多年的村长经历让他迅速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稳定住情绪。 李志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面前的桌子上,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提高音量说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我听了大家各种各样的意见,再这么争论下去,纯粹是浪费时间,一点意义都没有。这样吧,经过一番考虑,明天开始就让林国胜暂时代理村长的职务,一直到年底。要是他在这段时间里能够胜任这份工作,大家对他也都没意见,那到时候就给他转正。可要是做得不好,那就不好意思了,就老老实实回去做自己本分的工作,可别总是好高骛远,不切实际。” 林国胜坐在角落里,听到这个决定,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他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莫名其妙就当上了代理村长。但他心里清楚,刚刚那个人在李志耳边说的那几句话,必定是事情发生转变的关键转折点,可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他毫无头绪,心中既忐忑又充满疑惑。 随后,李志宣布散会。众人陆陆续续起身,一边朝着门外走去准备干活,一边还在热烈地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有的人小声嘀咕,对这个决定表示不解;有的人则面露微笑,似乎对林国胜充满了期待;还有的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猜测的光芒 ,一时间,小小的村落田间地头上,充满了嘈杂的议论声,久久不散。 第117章 覃龙的心事 散会之后,日光如同被抽去了力气一般,懒洋洋地倾洒在广袤的大地上,给整个村庄都温柔地镀上了一层朦胧而淡雅的金色光辉。 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肩并着肩,不紧不慢地朝着以前的住处走去。脚下是被岁月打磨得略显斑驳的土路,每走一步,都扬起一小股细微的尘土。 路上何虎满脸疑惑,向前倾着身子,急切地开口:“老大,你是没瞧见刚才那场景。村长那态度,一开始可坚决了,摆明了不想退下来,那架势好像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可就有人在他耳边悄咪咪地说了几句话,好家伙,他立马就改口了,跟换了个人似的,这事儿透着古怪啊!”说着,学着村长那模样说道。 覃龙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紧接着接上话茬:“老大,你说会不会是上面的人插手了?除了他们,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让村长瞬间就改变主意?”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指了指天空上。 江奔宇一边走着,神色沉稳,轻轻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说道:“嗯!龙哥你说得没错!上面的人出手干涉了。权力这东西,谁沾上都会上瘾的!村长和林国胜,看似风光,实则不过是过河的卒子罢了。背后要是没靠山,早就不知道被谁给吞得骨头都不剩了。”他的目光透过烟雾,仿佛能看穿这背后复杂的局势。 何虎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共鸣,兴奋地嚷嚷起来:“老大,你这比喻太妙了!就跟龙哥七叔下象棋一样,那些卒子在棋盘上横冲直撞,可背后都是下棋人的操纵。”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在模拟象棋对弈的场景。 江奔宇摆了摆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算了!不管他们怎么争权夺利,我们当下最要紧的是小心林耀华。你们就瞧着吧,我估摸着这小子马上要在背后使阴招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对林耀华的行为有着深深的戒备。 覃龙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刚要开口:“老大,难道是…” 江奔宇没等他说完,便打断道:“别多想,他要玩,咱们就陪他玩个够。先让他出招,现在猜测也没用。走吧!先去许姐那里,好久没见过她了。”说着,他率先一步走在前面。覃龙何虎见状,也纷纷紧跟其后,小路上只留下渐渐消散的灰尘,仿佛在诉说着这场看不见硝烟的争斗。 一路上,微风像是一双轻柔的手,悠悠地轻轻拂过。路边的野草在这微风的轻抚下,像是一群灵动的舞者,轻盈地轻轻摇曳。它们相互交织、碰撞,发出沙沙的低语,仿佛在诉说着独属于这片土地的故事。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声音在空旷的田野间回荡,给这份宁静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江奔宇一边迈着步子,一边和何虎随意地谈天说地,从村里的农事聊到最近镇上的新鲜事儿。然而,他的眼角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覃龙的一举一动。覃龙平日里走路时脚步轻快有力,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儿。可刚才听到林耀华的阴招,他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被一层阴霾笼罩着。他的脚步拖沓,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显得格外沉重,时不时还长长地叹上一口气,那叹息声里,满是难以言说的烦闷。 江奔宇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龙哥,你这是怎么了?从刚才说了林耀华以后,我就瞧着你不对劲,心里指定是搁着啥事儿呢,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覃龙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瞬间露出一丝犹疑不定的神色,眼神慌乱地四处闪躲着,像是在逃避什么。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我有点事儿,要不我就不去许琪那里了吧!” 江奔宇一听,好奇心瞬间被勾到了顶点,他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覃龙,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半开玩笑地说道:“哟!龙哥,你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该不会是跟许姐吵架了吧?你俩平时可不是这样的,能有啥矛盾把你愁成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覃龙沉默了,他缓缓低下头,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仿佛那上面有着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这细微的动作,显示出他内心深处的纠结与挣扎。 这时,一直跟在旁边安安静静、默不作声的何虎实在忍不住了。他快走两步,像只敏捷的小猴子一般,凑到江奔宇身边,脸上写满了八卦的神色,兴致勃勃地说道:“老大,是龙哥把结婚的好日子定了,他满心想着办个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酒席,把许琪姐风风光光地娶进门,也让大家伙儿都跟着乐呵乐呵。可许琪姐呢,觉得办酒席又麻烦又费钱,说两个人只要真心相爱,好好过日子就行,用不着搞那些繁文缛节。就因为这点事儿,他们俩谁也不肯让步,闹得有点不愉快,这几天见面都不怎么说话了。” “就这点事儿?”江奔宇看着覃龙,眼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龙哥,你也是,就为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愁成这样,至于嘛。” 覃龙听到何虎把事情一股脑儿地说出来后,心里像是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听到江奔宇询问,便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是这么回事 。 江奔宇当机立断,大手用力一挥,语气坚定地说道:“走!先去见到许姐再说!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僵着,大家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得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 于是,三人继续前行。他们沿着蜿蜒的小路,穿过一片绿油油的菜地,绕过几户人家的院子。不多时,便来到了村尾以前的住处。 许琪正在院子里忙碌着,她弯着腰,细心地整理着刚从菜园里摘回来的蔬菜。一抬头,看到江奔宇他们,脸上顿时绽放出惊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温暖,热情地说道:“小宇你怎么有空来姐这里?太阳打哪边出来的,可真是稀客啊!平时想见你一面可不容易,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江奔宇笑着回应道:“看许姐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来看我姐,还需要挑时候吗?在我心里,随时都得来看您呐!您可是我最亲的姐姐。” “你少打马虎眼!”许琪笑着白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宠溺,“姐还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村里村外的事儿都要你操心。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不是有啥事儿?别跟姐藏着掖着。” 江奔宇收起笑容,一脸认真地说道:“姐!我听说你和龙哥的事儿了。我也是刚知道,这事儿可太不应该了。你俩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有矛盾也不找我这个当兄弟的商量商量。多大点事儿啊,在我看来根本就不算事儿!我的意思是这酒席必须办!而且还要风风光光大办一场,一定要热热闹闹地把许姐迎进门,让全村人都来见证你们的幸福。对了,龙哥,日子定在哪天了?” 覃龙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年年底,农历12月28号!我本来想着日子也近了,得赶紧把酒席的事儿定下来,没想到就和她意见不合了。” 江奔宇思索片刻,说道:“那就是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这样吧,等到了秋收后的日子,龙哥,秋收后把村里那些关系好的兄弟们都叫过来,大家一起搭把手,把这里住处好好收拾一下,最起码得弄得像个温馨漂亮的新房的样子。费用都算我的,你俩就别操心了,只管开开心心地筹备婚礼就行。” “小宇,这…”许琪想要推辞,她心里既感动又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江奔宇连忙打断她:“说那些干嘛!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还有虎哥你也是,以后找了对象,要结婚的话,龙哥现在有啥,你也有啥,做老大的给你包了。”说着,还对着一脸羡慕的何虎屁股上轻轻踹了一脚,那动作里满是亲昵。 “老大!当真?”何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得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没想到老大这么仗义。 “你觉得我开玩笑?那就算了,当我是开玩笑!”江奔宇故意板起脸说道,脸上却藏不住一丝笑意。 “小虎,你得先有对象才行啊!”许琪在一旁打趣道,看着何虎那兴奋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净瞎想!”覃龙也笑着说道,他的心情因为大家的关心和江奔宇的提议,已经好了许多。 “嘿嘿!大不了我去那些逃荒过来的人群里找一个对象。”何虎挠挠头,满不在乎地嘿嘿笑道,他心里其实也对未来的另一半充满了期待。 “那也得你情我愿呢!”许琪笑着提醒他,爱情可不是单方面的事情,得两情相悦才行。 “许姐,放心吧!那些逃荒过来的人可不少,镇上还组织安置呢!我勤快点多去帮忙,肯定能找到合适的!”何虎信心满满地说道,仿佛那个对的人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他了。 一旁的江奔宇听闻这话,心中也勾起了那道身影,想起自己心中的那个人,算算时间,也快到相见的时候了。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笑容里满是温柔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和爱人重逢的美好画面。 第118章 逃荒?相亲大会? 江奔宇微微皱起眉头,脑海里思绪翻涌。他想了一下,现在已是九月初,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在这个看似平常的时节里,一场长达十年之久的动荡——文革,也即将落下帷幕。从1966年5月的那场风暴掀起,到如今1976年,这十年间,整个中国社会都经历着巨大的变革与阵痛,而文革的结束,也意味着一个新时代即将开启。 文革带来的影响是全方位且深远的,尤其是对社会经济的发展,犹如一场沉重的打击。那时,经济发展严重受挫,许多工厂停工停产,农业生产也陷入了混乱状态,粮食产量急剧下降。在这样的背景下,逃荒现象在70年代的部分地区变得较为普遍,无数百姓背井离乡,只为寻找一丝生存的希望。 导致逃荒现象频发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是自然灾害的频繁侵袭,70年代的中国,旱灾、水灾等自然灾害不断。在那些受灾严重的地区,土地干裂,庄稼颗粒无收;或是洪水肆虐,冲毁了农田和房屋。农民们辛苦劳作一年,却连基本的口粮都无法收获,无奈之下,只能踏上逃荒之路,去寻找能有一口饭吃的地方。 其次,经济困难也是一个关键因素。当时农村地区普遍贫困,经济体制存在诸多限制,农民们的生产积极性被严重抑制。他们每天在土地上辛勤耕耘,却只能收获微薄的收入,难以维持一家人的基本生活需求。在这种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开家乡,希望在其他地方能改善生活。 再者,政策因素也不容忽视。在皖东地区,包产到户政策的重新出现曾引起很大争议。地方政府担心这一政策被视为复辟资本主义,因而对其持谨慎态度。这使得农民们的生产积极性再次受到压抑,生活改善变得困难重重,许多人不得不为了生存而逃荒。 另外,人口压力也是部分地区逃荒现象产生的原因之一。一些地方人口过多,资源供应却严重不足,人地矛盾突出。为了寻找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和更好的生活条件,人们不得不选择离开家乡,外出逃荒。 面对这样大规模的逃荒现象,各地政府采取了一系列复杂多样的措施。一方面,地方政府采取了严格的行政管控措施,试图通过户籍制度等手段限制人口流动,以维持社会秩序的稳定。但另一方面,政府也积极组织生产自救,帮助逃荒者度过难关。在皖东地区,政府引导农民进行包产到户的试点,鼓励农民参与当地的农田水利建设等公共工程,以工代赈,既解决了农民的生计问题,也促进了当地农业生产的发展。 同时,政府还通过多种方式为逃荒者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在农村,公社和大队会为困难家庭提供救济粮和救济款;在城市,像天津等城市会为逃荒而来的人提供临时住所和基本生活物资,让他们在困境中感受到一丝温暖。 在思想教育方面,政府通过宣传教育引导逃荒者安心生产和生活,强调自力更生和集体主义精神。尽管社会上存在对逃荒者的歧视现象,但也有许多有识之士呼吁社会关注和帮助逃荒者,他们认为这是人道主义的体现,逃荒者也是社会的一员,需要大家的关心和支持。 而在这特殊的时期,有三乡镇想出了一个特别的办法。他们把逃荒过来的适龄男女组织安排在一起见面,如果双方相互有好感,就留下书信联系地址,方便日后联系。这样可以让当地的适龄青年找到对象,也可以让逃荒过来的找到新的依靠。 在70年代,处对象的方式与现代社会截然不同,主要依赖于传统的社交途径。亲友介绍是最常见的方式,亲戚朋友会根据双方的家庭背景、个人条件等,为适龄男女牵线搭桥,让他们有机会认识彼此。在工作单位中,同事之间的日常交流和互动也可能促成一段恋情。偶尔的同学聚会,也为同学们提供了一个交流感情的平台,让一些曾经的同窗有了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在恋爱过程中,书信往来是恋爱初期的主要沟通方式。那时,一封封饱含深情的信件,承载着恋人之间的思念和牵挂,在漫长的等待中传递着爱意。而约会活动则大多是看电影、听戏曲和在公园漫步。看电影时,两人并肩而坐,沉浸在电影情节中,偶尔相视一笑,甜蜜而温馨;听戏曲时,感受着传统文化的魅力,也在悠扬的唱腔中增进了彼此的了解;在公园漫步,肩并肩,欣赏着自然美景,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瞬间都成为了他们美好的回忆。 阳光暖暖地洒在小院里,斑驳的小树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江奔宇和何虎、覃龙、许琪几人正围坐在一起闲聊,突然,江奔宇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身体微微前倾,看着何虎问道:“虎哥,你刚提过的镇上的相亲大会,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呀?”他一边说,一边用手随意地拨弄着身旁的一根草茎,脸上满是期待的神色,似乎对那相亲大会充满了无尽的遐想。 何虎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调侃的笑容,反问道:“老大,怎么,你也心动了,想去凑凑热闹?”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促狭,像是在故意逗江奔宇。 江奔宇连忙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抹无语,解释道:“没!我就是纯粹陪你去见识见识!长这么大,我还真没见过相亲大会到底是个啥样呢,心里怪好奇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试图让大家理解他的想法,他还真没见过70年代的相亲大会。 一旁的覃龙和许琪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覃龙眼中满是笑意,看着江奔宇,像是看到了小时候调皮捣蛋如今却开始对这些事感兴趣的弟弟,忍不住说道:“老大,等下次再有这样的活动,我陪你去看看!”他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兄长般的关怀。 江奔宇敏锐地捕捉到了覃龙和许琪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瞬间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语地说道:“呃!龙哥,你这眼神怎么怪怪的!还有许姐,你们这表情……我呸!你们是不是想歪了!我真就是想去看看,没别的意思。”他的脸微微泛红,一半是因为被误会的窘迫,一半是因为对这种话题的些许羞涩。 许琪笑得更厉害了,捂着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说道:“小宇!我懂!我都懂!你放心,下次就让阿龙陪你去!说不定啊,真能碰上让你心动的人呢。”她的话里带着浓浓的打趣意味,让江奔宇更加不好意思了,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挑起了这么个容易让人误会的话题。 第119章 关系网 在为许姐仔细地留好充足的物资储备之后,何虎、覃龙和江奔宇三人便与许姐挥手告别。 许姐站在原地,脸上带着笑容,不断地向他们挥着手,好像在表示无需担心自己,但眼神中满是关心与祝福。三人心中也满是不舍,但也深知此行的重要性,于是毅然决然地踏上了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 阳光宛如金色的丝线,透过茂密枝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洒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这些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大自然的神秘故事。 何虎的心中像是藏了只挠心的小猫,没走多远,就一脸好奇地快步凑到江奔宇身边。此时的他,脸上的表情像极了一个急于知道答案的孩子,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那光芒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般明亮。“老大,我们这是去哪里?”他开口问道,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江奔宇,仿佛要从他脸上找到答案。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显示出内心的急切。 江奔宇脚步不停,身姿挺拔得像一棵苍松,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那眼神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看到远方的目标。他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去镇上。”那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幽静的小路上回荡。 何虎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就像两盏明灯被点亮,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急忙说道:“老大,别着急啊!相亲大会还没开始呢。”说罢,他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那笑声清脆爽朗,在幽静的小路上久久回荡,惊起了路边几只栖息的小鸟。 江奔宇听了这话,一脸无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白眼翻得恰到好处,带着几分无语与好笑。他没好气地说道:“呃!虎哥,你脑子里就剩下相亲大会了吗?”说着,还往何虎的屁股轻轻踹了一脚,力度不大,更像是朋友间的打闹。这一脚踹得何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何虎往前踉跄了一步,却哈哈大笑着,丝毫不在意,还拍了拍屁股,继续说道:“老大,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那爽朗的笑声,展现出他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性格。周围的鸟儿似乎也被他的笑声感染,欢快地鸣叫着。 一旁的覃龙看着这一幕,也是会心一笑,眼中满是温和的笑意。他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柔和。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但那笑容里却充满了对这份兄弟手足情谊的珍惜。他深知,在这复杂多变的时代下,能有这样一群志同道合、相互扶持的兄弟是多么难得。 何虎挠了挠头,心里的好奇还是没有得到满足,还是不死心,接着问道:“那我们去镇上干嘛?” 覃龙拍了拍何虎的肩膀,笑着说:“去了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嘛?跟着老大就行了。”覃龙的声音沉稳而温和,像是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那肩膀上的手掌宽厚而有力,传递着一种坚定的信任。 何虎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我就是好奇嘛。”但还是乖乖地跟在江奔宇身后,一步也不敢落下,生怕自己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江奔宇的背影,试图从那挺拔的身姿中找到一丝线索。 不多时,三人来到了镇上三坡码头的茶摊。 此时,正是过了午后时分,阳光不算太烈,暖暖地洒在人们身上,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茶摊周围坐着不少人,有当地的村民,有路过的商人,还有一些悠闲的老人。他们正悠闲地喝着茶、聊着天,享受着这难得的午后时光。 茶摊弥漫着淡淡的茶香,那茶香清新宜人,沁人心脾。人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闲适的氛围。 张子豪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江奔宇。他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绽放的花朵般灿烂,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他立刻站起身来,脚步匆匆地向江奔宇走过来。走到近前,他微微俯下身,小声地说道:“老大你来了!”这一动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原本喧闹的茶摊瞬间安静了一些,有些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奔宇身上。 坐在茶摊周围的李大伟、林强军、覃天明、张子强、刘国龙 、刘永华 、杨致远,王旭,梁智峰,梁智杰,何博文等人也都纷纷站起身,动作整齐划一,热情地向江奔宇点头示意。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眼神中充满了尊敬和信任。这一整齐的动作引得一些路过的路人纷纷侧目而视,眼神里满是好奇与疑惑。有些路人还停下脚步,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猜测着这群人的身份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江奔宇见状,连忙摆了摆手,压低声音说道:“好了!别搞那些,低调!低调!再低调!都散开吧!子豪,强军,你们俩说说情况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毕竟在这复杂世道下的镇上,太过招摇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放心地坐了下来。 林强军看了张子豪一眼,说道:“豪哥,你说吧!”。 张子豪也没有推辞,清了清嗓子,神色变得认真起来,表情严肃,眼神专注,小声说道“老大,根据你的安排,各村基本上都发展有我们的人。”他缓缓说道,声音虽小,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这些兄弟都很靠谱,在村里也认识很多人,交友广,也收集了不少有用的信息。现在县里也开始有我们的势力渗透进去了,进展还算顺利。” “特别是老大你给的名单,伍泽豪,唐承俊,徐星文,洪建峰,钱志强,韩宇飞,那些家伙的确是个人才!”张子豪继续说道,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眼神中满是赞赏,“我们按照老大的吩咐,偷偷给他们提供了一些支持,平日里也对他们多有关照。我们给他们送去了粮食和钱财,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及时伸出援手。他们现在基本不用饿肚子了,变得干劲十足,都想加入我们,做出新的成绩。” 江奔宇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说道:“嗯!那就行了!那些家伙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不是受到特殊政治原因的影响,以他们的能力,可不是现在的样子。”江奔宇心里清楚,自己给出名单上的这几个人,那可都是商业的奇才。伍泽豪有着敏锐的市场洞察力,能精准地捕捉到市场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从而制定出精妙的商业计划;唐承俊擅长从市场分析到营销策略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都能考虑得细致入微;徐星文在复杂的局势中总能果断决策,冲锋陷阵;洪建峰面对各种挑战和困境都能冷静应对,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钱志强有着卓越的领导才能,能带领团队勇往直前;韩宇飞则有着独特的创新思维,能为团队带来新的活力和机遇。现在在他们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日后他们必定会感恩图报,肯定比以后锦上添花强得多。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在这些人才的助力下,他们的事业将会蒸蒸日上,走向辉煌 。 第120章 低调再低调 午后的淡黄色笼罩着这座略显古朴的小镇,昏黄的光照耀在树叶上,微风中摇曳,给街头巷尾添了几分朦胧之感。三坡码头一旁的茶馆内,开水炉灶上冒着热气腾腾的水蒸气袅袅升起,江奔宇坐在角落的位置,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这个方面呢?”江奔宇一边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一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沾取了些许茶杯里的茶水,在木质的桌子上缓缓写下了“鬼市”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那茶水在桌面上晕染开来,字迹透着几分神秘的意味。 “老大,这事,是强军负责!你问问他吧!”张子豪赶忙接口说道,说话间还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林强军。 张子豪身形略显单薄,脸上带着几分精明,此刻他微微弓着身子,眼神中带着对江奔宇的敬重。他跟在江奔宇身边虽然时间不久,但深知这位老大的行事风格和过人智慧,在他心中,江奔宇就是能带领大家闯出一片天的主心骨。 林强军听闻,立马神色一紧,向前快走两步,凑到江奔宇身旁,压低了声音,生怕旁人听见似的说道:“老大,真得好好感谢上次杜汗星的那件事。那件事之后,形势有了大变化。杜汗星那事儿一了,我们实力在有些人的耳中名声可就传开了,大家都知道咱们办事靠谱、有手段。现在靠着吴威和他手下方明杰的关系,再加上老大你那绝了的平台交易方法,现在不管是谁到鬼市来买卖东西,都得先来找咱们咨询一二。” 林强军脸上带着几分干练,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双手还不自觉地比划着:“老大,你想啊,鬼市本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各路买卖人都想着找个靠谱的牵头人,咱们这么一亮相,他们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他们就算之后再去找别人,可那鬼市的交易,基本都被咱们控制在三分之一左右了。咱们这地位,可算是稳稳的了。就说上次那个从外地来的大买家,带着一批罕见的古玩,在鬼市逛了一圈,最后还是乖乖回来找咱们牵线搭桥,就冲这,以后的生意肯定更红火。” 顿了顿,林强军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还有那些砖瓦厂、水泥预制厂、农具厂、渔货厂、造船厂、竹工艺厂、竹笠厂、竹器厂、竹编厂、家具厂、卫生香厂、副食品厂、米粉厂、制衣厂、制鞋厂,好家伙,十多个工厂呢。这些工厂的家属大楼,百分之四十左右可都是咱们提供物资的。老大你之前交代,不收票,只要钱、金银珠宝首饰和古玩。咱可都是一点不差地照做,那些工厂的人送来的东西,件件可都是好货。就说那家具厂,送来的明清老家具,那做工、那材质,一看就是宝贝,用少少的粮票就交换成功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点头,脸上满是对江奔宇决策的钦佩。 “现在啊,基本按照老大你吩咐的,每天晚上把价格报给各家,第二天一大早咱们的人就去收单,动作麻溜得很,大概中午左右就配送完了。老大你是不知道,以前那些整天在街上无所事事、瞎逛的二流子,现在都变成送货员了。咱们这结账方式也好,单单现结,那些二流子拿到钱都乐开花了。你猜怎么着,就因为这,镇上的社会治安都稳定多了,以前那些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事儿,少了一大半。这些二流子有了正经事做,谁还去干那些歪门邪道的勾当,都想着多送几趟货,多挣点钱呢。”林强军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起来。 “只不过…”林强军突然语气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吞吞吐吐地说道。 “只不过什么?说吧!什么事!”江奔宇皱了皱眉头,神色关切又带着几分威严地问道。他身子半靠着椅子,眼神深邃,不怒自威,让人看了就心生敬畏。在他的带领下,众人在这复杂的江湖中一步步站稳脚跟,可现在林强军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隐隐觉得有麻烦事要来了。 “老大,是这样的,我们找做事的都是没做过坏事的老实人,可偏偏有一伙人,带头的叫大蛇。这人纠集了一群混混,处处跟咱们作对!”林强军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愤懑和担忧,“大蛇那家伙,整天带着一群人在镇上晃悠,咱们送货的人他们也敢拦,还到处放话,说咱们坏了规矩,抢了他们的生意。可谁不知道,他们就是一群好吃懒做、想不劳而获的主。听说他背后还有镇上公安局局长的儿子撑腰,所以才这么嚣张,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前几天,咱们的人去给副食品厂送货,半路上就被他们给截了,货虽然没丢,可也被折腾得够呛,还耽误了交货时间。” “嗯!这事我知道,”江奔宇轻轻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这样吧,不要跟他有争执,咱们只做生意。从明天开始,全部人就低调再低调,哪怕损失一些生意都不要紧,要让他们觉得我们怕他,觉得我们不行了。还有保密单向联系方式,绝对不要让人相互接触,这是咱们的底线,绝不能出问题。咱们做的是长久生意,不能因小失大,先避其锋芒,等摸清他们的底细再说。” “嗯!老大,我知道了!联系方式这块,现在除了鬼子六,没有人知道我们是谁,更没有人查得到咱们这茶摊。我们都是按照老大你的办法,单向联系。没有固定的任务,大家都是随机抽取派送任务,一单一单派送完成,安全得很。就说上次有个外人想打听咱们的运作方式,四处找人套话,可咱们的人嘴严得很,一点口风都没露,二是也根本问不出来什么话,我们有联络员,派单员,送单员,拣货员,交货员,最后才是送货员,什么时候派单给他?去哪里拿东西?交货的地方?根本就是不固定的,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上一家是谁,他最后啥也没捞着,灰溜溜地走了。”林强军赶忙回应道,脸上满是坚定。他对江奔宇的安排深信不疑,只要按照老大说的做,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江奔宇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热气升腾,模糊了他的面容:“强军,你记住,咱们做事要稳,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了阵脚。大蛇他们既然想玩,那就陪他们玩玩,不过得按咱们的节奏来。这段时间,你多留意他们的动向,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我还是那句话,低调!再低调。所有的行动潜伏到地下。” “好嘞,老大,我一定盯紧了。”林强军应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知道,老大这样子说,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但只要有老大江奔宇在,他就有十足的信心应对一切挑战。 茶馆外,暮色愈发深沉,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江奔宇望着码头,心中思绪万千。这个小镇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鬼市的生意蒸蒸日上,却也引来了不少麻烦。大蛇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深,公安局局长的儿子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这一切都像一团迷雾,笼罩着他。但江奔宇从不畏惧挑战,在他眼中,这些困难不过是通往更大成功的垫脚石。 他回想起创业之初,从街头的小打小闹,到如今在鬼市占据一席之地,其间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又有多少人曾质疑过他的能力和决策。但他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和果断的行动力,一次次化险为夷,带领着兄弟们闯出了一片天地。这一路走来,他深知人心的复杂和江湖的险恶,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而如今,面对大蛇一伙的挑衅,他明白不能贸然行事。一方面,要稳住内部,让兄弟们安心做事,不能因为外界的干扰而乱了阵脚;另一方面,要尽快摸清大蛇背后的关系网,找出他们的弱点,一击即中。他在心中默默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眼神愈发坚定。 林强军坐在一旁,看着江奔宇沉稳的侧脸,心中感慨万千。他跟着江奔宇这么久,见证了老大的每一次决策和蜕变。在他看来,江奔宇不仅是一位领导者,更是一位智者。无论遇到什么困难,老大总能冷静应对,想出解决办法。这次也不例外,虽然暂时选择了低调行事,但他相信,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江奔宇一定在酝酿着更大的反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茶馆内的客人渐渐稀少。江奔宇和林强军又低声交谈了一会儿,对接下来的工作做了详细的部署。最后,江奔宇站起身来,拍了拍林强军的肩膀:“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要其灭亡先要其疯狂。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保持冷静。还是那句话,所有的一切都潜入地下。” “是,老大,你也早点回去。”林强军也站起身来,目送江奔宇离开茶馆。 江奔宇走出茶馆,深吸一口傍晚的空气,感受着小镇的宁静与喧嚣。他知道,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挑战,为了自己和兄弟们的未来,也为了在这片江湖中站稳脚跟,既然他们跳出来找死,那就试试,就逝世。 第121章 马无夜草不肥啊 在回村的蜿蜒小路上,落日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像是一幅被岁月定格的剪影。路旁成熟的稻田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每一片稻叶的颤动,都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神秘乐章,又似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何虎神色凝重,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向江奔宇靠近,压低声音,那声音仿佛裹挟着暮色中的寒意:“老大,子豪说的那件事,你觉得村里偷卖鱼给国营饭店的人,到底会是谁呢?”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探寻,紧紧盯着江奔宇的脸庞,似乎那里藏着解开谜团的钥匙。 一旁的覃龙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结,额头上的皱纹如同干裂的土地,刻满了思索的痕迹。他不假思索地回道:“这还用问?如此大规模的偷卖行径,涉及的人员必定众多。就拿咱们村这鱼塘来说,平日里正常捕鱼,那动静都不小,可如今能悄无声息地将这么多鱼卖给国营饭店,背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窥视、多少双手在暗中操作!”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空中用力比划,那宽厚的手掌舞动间,似要将隐匿在黑暗中的真相给揪出来,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已将这复杂局势看透。 江奔宇微微点头,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透着洞悉一切的光芒。接过话茬道:“龙哥所言极是。不然你以为扩大巡逻队名额,为何会轮到别人?依我看,有人就是蓄意趁着这个机会把水搅浑,以便浑水摸鱼,谋取私利!”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那笑容里藏着对这场阴谋的轻蔑与嘲讽,仿佛站在棋局之外,将对手的每一步算计都看得清清楚楚。 何虎一脸茫然,手不自觉地挠了挠头,头发被挠得凌乱不堪。他的眼神中满是求知欲,望着江奔宇,期待着能得到一个清晰明了的解答:“老大,这其中究竟是何缘由?我还是一头雾水。”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与困惑,就像在黑暗中摸索许久却始终找不到方向的行者。 江奔宇放慢了脚步,侧过头看向何虎,目光犀利得如同寒夜中的利刃:“那我问你,现在巡逻队有多少队?新加入了多少人?”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似乎在引导何虎自己去揭开真相的面纱,探寻藏在表象背后的秘密。 覃龙迅速接话道:“两队人马。巡逻队长是林乐成,其余队员是林福生,林卫华,林文杰,林畅,林志坚,李伟杰,李文。”他对这些信息熟悉得如同自己的掌纹,一口气便清晰流畅地报了出来,每个名字从他口中说出,都仿佛带着背后隐藏的故事与深意。 江奔宇听完,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屑,那眼神似能将世间的丑恶焚烧殆尽。他冷笑道:“嗯?怎么基本都是林姓为主?虽说我早知晓他们心术不正,可实在没想到竟能黑暗到这种程度!”他的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对这背后可能存在的肮脏交易和见不得人的勾当感到极度不齿,仿佛心中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正义之火,正亟待喷发。 覃龙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悠长而沉重,仿佛承载着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无奈与感慨。说道:“说起来这个,就得讲讲咱们村的历史了。村上林氏和李氏是原本就在这里的老家族,根基深厚,历经数代的繁衍与经营,早已在这片土地上根深蒂固。他们的先辈在这里开垦土地、建造房屋,见证了村子的兴衰变迁,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而我们覃氏和何氏都是后来搬来的,算是外来户。初来乍到时,人生地不熟,处处都得小心翼翼。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基本就是巡逻队被林氏把控,捕鱼队被李氏把控!”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对这种家族势力割据、垄断资源的局面深感无力,仿佛在历史的洪流与现实的困境面前,个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 江奔宇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那眼神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充满了探索未知的渴望。追问道:“哦!捕鱼队?奇怪了,为何很少看到他们呢?”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些神秘的身影,对这个鲜少露面的捕鱼队充满了好奇,仿佛那是一个隐藏着无数秘密的神秘领域,亟待他去揭开面纱。 何虎赶忙解释道:“老大,捕鱼队一出去就是好几天,在江上一飘便是许久,很少在村里露面。他们每次出发,都带着对收获的期待与未知的挑战,在茫茫江面上与风浪搏击,为的就是捕获更多的鱼,支撑起村子渔业的生计。”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朝远处的江面指了指,那手指的方向仿佛连接着一个神秘的世界,透过那片波光粼粼,仿佛能看到捕鱼队在江上忙碌的身影,他们与江水为伴,与风浪共舞。 覃龙补充道:“他们抓回来的鱼,直接就卖给镇上的鱼干厂了,所以村里很少能见到他们的踪迹。这些鱼经过加工制成鱼干后,销往各地,为村子带来了一定的经济收入,但其中的利益分配与具体运作,却始终是个谜,隐藏在层层迷雾之中。”他对捕鱼队的运作模式颇为了解,这些信息在村里虽算不上秘密,可背后隐藏的复杂关系与利益纠葛,却鲜有人能真正看透。 江奔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识一下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能耐,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故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那期待如同黎明前对曙光的渴望,燃烧着探索真相的热情,渴望揭开捕鱼队背后那神秘的面纱,将一切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暴露在阳光下。 这时,覃龙想起了在茶摊时江奔宇说的话,疑惑地问道:“老大,刚才你在茶摊说,我们要低调,现在得尽量不要聚在一起,要分散行事,有事再偷偷联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那担忧如同阴霾,笼罩着他的内心,对未来的局势感到深深的不安,仿佛即将面临一场未知的风暴,而他们正处在风暴的边缘。 江奔宇闻言,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仿佛被一层乌云覆盖。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此刻,他的脑海中思绪万千,后世历史书上记录的种种,各种念头如潮水般涌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望向龙都的方向,陷入了沉思。那龙都的方向,仿佛是一个神秘的旋涡,吸引着他的目光,也牵扯着他的思绪,那里似乎隐藏着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又或是潜伏着更大的危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奔宇才深深吐出一口气,那口气仿佛是他心中所有的压力与纠结。声音低沉地说道:“有些事,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先照我说的做。”说完,他便转身,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些落寞,那落寞中却又带着一丝坚定,仿佛在黑暗的困境中,他依然坚守着心中的信念,朝着光明的方向前行,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充满未知与挑战,他也绝不退缩。 而何虎和覃龙望着他的背影,心中虽满是疑惑,但也只能选择相信,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迈向那未知的未来,等待着真相的揭晓与命运的裁决 。 第122章 又回巡逻队 日头西斜,余晖如金纱般洒落在宁静的村庄,劳作了一天的村民们陆续归家,村子里弥漫着一股质朴而温暖的生活气息。江奔宇、覃龙和何虎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刚回到村里,汗水还挂在额头,衣衫上沾着赶路的尘土,这时,通知就如一阵急促的风,传达到他们耳中——要立刻前往村晒场集合开会。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没有丝毫耽搁,简单整理后,便朝着村晒场匆匆赶去。 村晒场此时已经热闹起来,村民们三两成群,交头接耳。 巡逻队长林乐成站在一处略高的地方,身姿挺拔,目光坚定,周围是几个村里颇有威望的长辈。等江奔宇三人赶到时,其实关于巡逻任务的初步商议已基本结束,但林乐成看到他们赶来,还是亲切地招招手,清了清嗓子,准备再详细地说一遍。 “我大概再说一遍,大伙都知道,咱们一直秉持着以老带新的原则,这是咱们村子长久以来的传统,也是为了让巡逻队能越来越好。”林乐成的声音洪亮而沉稳,在晒场上回荡,“这次新加入巡逻队的年轻后生们,为了让他们尽快上手,积累经验,就都被分散开安排到不同队伍里了。而你们三个,都是咱们巡逻队的老员工了,这么久风里来雨里去,对工作熟悉,能力也强,我特意把你们安排在一组,还是负责原来的位置和时间段。大家尽管放心,好好干。至于围堰那边,已经安排了其他队伍,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林乐成顿了顿,从兜里掏出一张写满名字的纸,接着说道:“现在,我再说一下队伍分组情况。一队:我,林福生,何建军;二队:林卫华,林文杰,李伟杰;三队:林畅,林志坚,李文;四队:江奔宇,覃龙,何虎。大家都清楚自己的队伍和任务了吧?” “没问题!我们听队长安排!”江奔宇立刻回应,声音里透着一股你随意。他深知,在这个集体里,服从安排是保障村子安全的基础,多天的巡逻经历早已让他将表面功夫做到位。 覃龙和何虎也连忙点头,覃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仿佛在说“同意!这点任务,不在话下”;何虎则用力地点着头,憨厚的脸上写满了听从指挥的认真劲儿。 众人散去后,江奔宇三人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晒场的一角,看着渐渐冷清的晒场,心中都泛起了嘀咕。 “老大,这怎么办?总感觉这次安排有点奇怪啊。”何虎挠了挠头,脸上满是疑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哼,我估计他们是故意这么安排的。”覃龙双手抱在胸前,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带着一丝笃定,“你想啊,为啥偏偏把我们三个老员工都凑一块儿,其他人却打散了呢?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江奔宇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龙哥,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他们负责围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围堰真有那么重要?”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试图从已知的信息里找出答案。 何虎一听,来了兴致,连忙解释道:“老大,这围堰啊,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在潮涨潮落的地方,用石头堆成一堵像围墙一样的东西。”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努力让江奔宇更直观地理解,“晚上潮水涌上来的时候,鱼群就会顺着潮水游进这石围墙里,还有些是被石围墙里放的诱饵给吸引过来的。等早上潮水退了,那些贪吃的鱼儿没来得及游走,就被困在里面了。等潮水彻底退干净,村民们就可以去收鱼货。这可比咱们之前看管的那片地方收获多多了。不过,这每天潮水一退,石围墙就容易被冲坏,所以得安排人巡逻、修补。” 覃龙在一旁补充道:“没错,小虎说得对。咱们之前看管的区域,潮水太急,鱼获全凭运气,有时候忙活一整天,也捞不到几条像样的鱼。可这围堰就不一样,只要布置好了,收获稳定多了。”覃龙说着,想起过去在急潮区域捕鱼的艰难,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我奇怪的是,现在大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东西做诱饵呢?”江奔宇还是满脸疑惑,脑海里突然闪过后世那些赶海网红的画面,觉得这事儿有点意思。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用牛粪就行!”何虎一拍大腿,得意地说道,“把那种密密麻麻的竹笼塞满牛粪,再绑上大石头,往围堰里一扔,大把的鱼儿就会争着抢着吃从竹笼缝里漏出来的牛粪。这可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土办法,可灵验了。” 江奔宇又接着问:“那饭堂怎么不见有鱼吃呢?按说有了这么多鱼,饭堂应该能改善改善伙食啊。” “哎呀,老大,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煮个鱼还讲究配料、用油。”何虎无奈地笑了笑,摆了摆手,“咱们平时吃鱼,要么直接架火上烤,要么放锅里蒸,啥调料都没有,那腥味重得很,一般人可受不了。而且海鱼长得快,肉嫩得很,稍微一碰就散,口感实在不咋地。所以饭堂就算有鱼,也很少做,就算做了,大伙也不太爱吃。” 江奔宇听后,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说道:“算了,先不想这些了。咱们先回去吧,准备准备今晚的巡逻任务。不管是不是村里为啥这么安排,把自己的活儿干好才是最重要的,别让人挑麻烦。”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住处走去。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一路上,他们还在小声讨论着巡逻时可能遇到的情况,交流着以往的经验。 回到江奔宇的大院住处,江奔宇仔细检查自己的巡逻装备,一根粗壮的木棍,虽然有些磨损,但握在手里依旧结实;一个手电筒,他反复试了试开关,确保电池电量充足,能在黑暗中照亮前路;还有一件厚实的外套,抵御夜晚海边的寒冷。覃龙则在检查自己的鞋子,用力踩了踩地面,试试鞋底的摩擦力够不够,毕竟在潮湿的沙滩上,鞋子的抓地力至关重要。何虎在整理一些备用工具,绳子、钳子、简单的急救药品等,这些东西虽小,关键时候却能派上大用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将整个村庄包裹。海风带着大海特有的咸腥味,轻轻吹过。江奔宇三人走出住处,朝着巡逻区域走去。一路上,他们的脚步沉稳而坚定,虽然心中还有诸多疑惑,但他们知道,今晚第一次的巡逻任务责任重大,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守自己的路线。 第123章 夜巡,林老四的话 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悄然消散,浓稠如墨的暮色,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肆意泼洒,迅速将山林边缘彻底笼罩。 那黑暗犹如活物,张牙舞爪地吞噬着目之所及的一切,让周遭的世界陷入一片死寂。厚重的云层宛如一块密不透风的黑幕,将皎洁的月光严严实实地遮蔽。 仅有寥寥几缕微弱的光线,好似困兽般在云层的缝隙中拼命挣扎,徒劳地想要穿透这黑暗,却只是让这片平日里无比熟悉的林地,愈发弥漫着阴森恐怖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有未知的危险破土而出。 “谁?”何虎猛地停下脚步,粗糙的鞋底在布满枯枝败叶的地面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他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对着林边一团模糊的黑影厉声喊道。那雄浑的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来回激荡,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惊起层层波澜。 栖息在树枝上的几只夜鸟,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魂飞魄散,它们发出尖锐而凄厉的鸣叫,扑腾着翅膀慌乱地飞向夜空,羽毛在半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下了一场黑色的雪。 那道人影仿佛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的雕塑,对何虎的呼喊置若罔闻,依旧如同一根木桩般伫立在原地,纹丝未动。他的身形隐没在黑暗之中,轮廓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感觉。 何虎身旁的江奔宇,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低声说道:“龙哥,用枪给他来一发!吓吓这藏头露尾的家伙!说不定他就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派来探路的。” 覃龙微微颔首,伸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上的配枪。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心中暗自埋怨巡逻队的装备调配愈发不合理。想当初,每人都能配备一支枪,巡逻时底气十足。可如今,整个巡逻小队居然才只有一支枪,这让他们执行任务时充满了风险。虽说满心怨言,但覃龙还是迅速端起巡逻配备的枪,凭借着多年的经验,熟练地调整到射击模式。他双手稳稳地握住枪身,枪口如同毒蛇的信子般对准那道黑影,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只要稍有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别!别!别!别开枪!是我林老四啊!”那道身影瞬间慌了神,如同一只惊弓之鸟,手足无措地挥舞着双手。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林老四一边呼喊,一边小心翼翼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何虎眯起眼睛,目光如炬,像一把锋利的刀子般审视着林老四,质问道:“林老四,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卖东西不向来都是走村头那条道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边,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林老四的眼神游移不定,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把衣角都搓得皱巴巴的。他吞吞吐吐地说:“哎呀,这事……这事真不知从何说起,太复杂了!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相信。” “行了!别为难他了,咱们走吧!就当没见过他。”江奔宇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对这种赶集鬼市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开,脚下的枯枝败叶被踩得嘎吱作响。何虎和覃龙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也纷纷抬脚,打算离去。 “江知青谢谢你,小老儿实话实说有事,告诉你们。”林老四向前跨出一步,声音带着哭腔,脸上的皱纹拧成了一团,“实不相瞒,我知道你们回巡逻队,还负责这片区域。我特意挑着担子走这条小路,就因为知道你们不会拿我东西,就算我硬塞,你们也不会要。可要是走村头那条路,小老儿辛辛苦苦种的菜瓜,起码得被抢走一半,不然就会被他们告发。他们那帮人,简直就是村里的恶霸,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根本惹不起啊!” 江奔宇听闻,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依旧挂着一丝浅笑,脚步并未停下,继续准备离开。他的心中虽然对林老四的遭遇有些同情,但在这复杂的村里环境下,也不想给自己惹上太多麻烦。 “对了!还有,他们准备栽赃给你们!”林老四见江奔宇要走,急得跳了起来,脸上的肌肉都跟着抖动起来。他对着三人的背影大声喊道,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江奔宇的脚步瞬间停住,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缓缓转过头,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饶有兴趣地看着林老四,微微点头,示意他接着说。此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 “别的我知道得不多,但我清楚他们打算从你们负责的这片区域偷运东西,还会故意留下些痕迹,好让派出所的人查到你们头上。”林老四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语气却异常坚定。他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发现。 江奔宇听后,心中猛地一紧,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阴谋环环相扣,再加上对方背后有人撑腰,一旦得逞,自己等人怕是在劫难逃。不说别的,一场严厉的批斗肯定在所难免,说不定还会被牵连到更严重的事情中。想到这儿,江奔宇的脸色愈发凝重,陷入了沉思。黑暗中,他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仿佛在思考着应对之策。 “你确定吗?”江奔宇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目光紧紧盯着林老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 林老四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焦急和无奈:“江知青要不是你为人不出,,小老儿虽然只是个挑担子的,但也知道是非曲直。别看我也姓林,但是那些人平日里就对我们这些偏房的就不怀好意,经常抢夺我们的东西,还威胁我们不许声张。这次他们更是胆大妄为,居然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陷害你们。他们私下里商量的时候,我正巧路过听到了几句,千真万确啊!” 覃龙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老大,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得给他们一个教训,不然还会有下一次。说不定下次遭殃的就是村里的其他无辜百姓。” 何虎也附和道:“没错,龙哥说得对。我们得想办法反击他们。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不然我们的名声就毁了,以后还怎么在村里立足。” 江奔宇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这件事不能轻举妄动,我们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能行动。林老四,你能不能再详细说说他们的计划?比如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具体会怎么操作?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林老四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江知青,小老儿只知道他们打算过几天晚上行动。具体的细节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听说他们会利用夜色掩护,偷偷将东西运到镇上的废弃仓库里。那里平时很少有人去,是个绝佳的藏匿地点。而且他们还打算在现场留下一些和你们有关的物品,以此来误导警方。” 江奔宇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好,我们知道了。你现在赶紧走吧,千万别让那些人知道你已经跟我们说过这些事。我们会尽快调查这件事,别连累到你。要是他们问起,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林老四如释重负,连忙点头:“好嘞,江知青,小老儿这就走。你们一定要小心啊!那帮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说完,他便转身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着林老四匆匆离去的背影。“老大,我们怎么办?”何虎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江奔宇转身对何虎和覃龙说道:“我们先正常巡逻,假装不知道这事。同时,我们要加强这片区域的巡逻,密切关注任何可疑的动静。不够人手就去找张子豪他们,估计他们也回来了。让他们多留意我们村这边的情况,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来通知我们。我们要在暗中收集证据,等他们动手的时候,来个人赃并获。” 何虎和覃龙齐声应道:“是!”在这黑暗的夜晚,三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仿佛在对抗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第124章 据点晨聚 天边的天际线刚泛起鱼肚白,黎明的微光如同是一层最轻盈的薄纱,悠悠地从天际飘落,无声无息地覆盖在山顶的据点之上。 那柔和的光线,宛如技艺精湛的画师,细细为据点的轮廓勾勒出一层朦胧的金边,让据点好似披上了一件来自梦幻国度的华服,美得如梦似幻。 随着太阳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缓缓托起,光线愈发浓烈。原本笼罩在晨雾中的据点,就像被注入了神奇的活力药剂,瞬间焕发出勃勃生机。 枝头的鸟儿在阳光的轻抚下欢快地跳跃着,它们清脆的啼鸣声此起彼伏,宛如奏响一曲悠扬的晨歌,似乎也在为这充满希望的崭新一天欢呼喝彩。 不多时,江奔宇身姿挺拔如松,步伐稳健有力,率先映入众人的眼帘。他背着太阳光走来,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追随的强大气场,全身散发着光芒。 覃龙紧紧跟在他身后,劲干魁梧的身躯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以无比坚实的安全感。他深邃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当过兵的那种独特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何虎一边走着,一边兴致勃勃地和身旁的覃龙交谈着,时不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为这原本严肃的氛围增添了几分轻松愉悦。 据点上,林强军、覃天明、张子豪、张子强等一行人提前抵达的众人,纷纷站起来,迎接自己的老大。他们有的身手矫健,原地盘腿而起,流畅的动作展现出良好的身体素质;原本有的交头接耳,似乎在交流着什么有趣的话题,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独特的神情,或沉稳,或兴奋,或好奇。而此时,这些交谈声也纷纷停了下来。 许琪也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在江奔宇、覃龙、何虎三人后面,缓缓融入了这个队伍之中。她的到来,就像春日里的一缕微风,为整个场面增添了一丝别样的温柔气息,让紧张的氛围顿时舒缓了许多。 “老大,龙哥,虎哥,龙嫂!你们来了!”张子豪眼尖,一眼就瞧见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脸上瞬间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脚步飞快地迎了上去,声音洪亮而热烈地问候道。其余人见状,也像被点燃的爆竹,纷纷跟着张子豪热情呼喊起来。问候声此起彼伏,一阵高过一阵,在据点的上空久久回荡,惊得树上睡懒觉的鸟儿都扑棱着翅膀醒来,飞向远方。 江奔宇听到众人的问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覃龙和何虎亦是一边点头,一边向众人挥手示意,眼神中透露出对大家的问候。 然而,一句句“龙嫂”,众人这热情洋溢的问候,却像一把火,瞬间让许琪羞红了脸。她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如同熟透了的苹果。她低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搅在一起,只能不停地干点头。她这羞涩的模样,宛如催化剂一般,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爽朗的笑声在据点里回荡,驱散了清晨最后的一丝凉意,让整个据点充满了温馨的气息。 “好了!好了!别起哄了!别起哄了!许姐脸皮薄着呢!你们想怎么叫她都行。对了,许姐,大家都拿你当自己人,他们才会这么热情的!”江奔宇见状,急忙上前解围,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他的眼神里透着笑意,让许琪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别叫龙嫂,龙嫂的!叫我大姐也行!”许琪红着脸,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和羞涩,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众人闻言,整齐划一的问好声瞬间响起:“大姐好!”“大姐好”……那响亮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直冲云霄,惊得远处的云朵都似乎晃动了一下。 江奔宇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接着,他转身对一旁的张子豪问道:“子豪,大家都回来了吗?” “老大,听你的安排,大家都回来了!现在镇上和县里的联系都交给鬼子六了,我们都潜下来了。”张子豪立刻挺直腰杆,双手紧贴裤缝,恭敬地回答道。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仿佛在表明自己对命令的绝对服从。 “嗯!这我就放心了。镇上和县里的事就交给鬼子六他们了,我们只管好内部和财务事务就行了!不用担心别的。”江奔宇满意地点点头,语气沉稳地说道。他的眼神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老大!不是担心,只是有些不明白,我们做得好好的,干嘛要退下来呢?”张子豪皱了皱眉头,脸上写满了疑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似乎对这个决定难以理解。一旁的林强军、覃龙、何虎等众人,也纷纷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同样的困惑。他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我不能说太多,只能说有大事发生,天机不可泄露!”江奔宇神色凝重,语气低沉地说道。他的眼神望向远方,思绪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1976年9月9号0时10分。那一天,整个华夏大地仿佛被一层巨大的阴霾所笼罩,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山河像是失去了往日的色彩,日月仿佛也失去了光芒,时间仿佛都为之凝固。人们陷入了深深的哀恸,大街小巷弥漫着悲伤的气息。这一天,注定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沉重而深刻的印记,成为所有中国人心中永远的伤痛。 众人见老大说得如此沉重,深切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每个人都沉默不语,据点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在这片寂静中,每个人的心中都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未来的担忧,也有对过往的缅怀。然而,他们都明白,无论前方等待着什么,他们都将紧紧团结在一起,共同面对一切挑战,携手迎接未知的明天 。 第125章 菌菇不好吃? 随着老大江奔宇的沉默不语,营地的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众人的脸上写满了担心与忧虑,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每个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宛如压着一块巨石,沉默在人群中蔓延,让人透不过气。 天际泛起鱼肚白,晨曦如纱,穿透疏密相间的枝叶。在这片山林营地,光影交织,在帐篷和粗糙的木桌上,洒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印记。 就在这压抑的氛围中,何虎那粗豪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寂静:“老大,今天咱们吃啥?”这声呼喊,恰似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涟漪,原本沉闷的气氛被搅得七零八落,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声音的来源。 江奔宇缓缓抬起头,脸上的阴霾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的神情,仿佛放下了心中的万千思绪:“算了!别想太多了,一切都是天意。咱们先不想这些烦心事,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今天,咱们就做一顿丰盛的,改善一下生活!” 话音刚落,张子豪走到,一棵下提起一旁的竹篮,匆匆地从一旁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老大,等一下!你瞧瞧这些从野生松树林下采来的菌菇,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嗯?竟有这东西?”江奔宇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伸手接过张子豪递来的竹篮。刹那间,一股清新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萦绕在鼻尖,让人心旷神怡。江奔宇仔细看去,竹篮里的菌菇形态各异,恰似一把把精致的小雨伞,错落排列。经过一番辨认,他确定这是中华鹅膏菌。这种菌通常在夏秋季群生或散生于林中地上,尤其钟情于马尾松林。在中国广袤的土地上,福建、云南、广东、四川、贵州、湖南等多个省份的山林中,都能发现它们的踪迹。 江奔宇一边仔细端详着菌菇,一边向身旁众人科普起来:“这中华鹅膏菌,属于子实体大型菌类。其菌盖直径通常在7至12厘米之间,呈凸镜形状,边缘带有明显的棱纹。颜色丰富多变,从灰白色、浅灰色逐渐过渡到中部的深灰色,表面残留着疣状至颗粒状的菌幕,这些残留是它独特生长过程的见证。菌肉洁白如雪,味道柔和,无刺激性,闻之清香,嚼之微甜。菌褶离生,同样呈白色,排列规整;菌环顶生,颜色为灰色,质地犹如破布一般,极易消失,若不仔细观察,很容易忽略。菌柄表面布满粉灰样和颗粒状的菌幕残余,基部逐渐膨大,但不会形成明显的菌托。其担子呈棒状,带有4个小梗;孢子呈椭圆形,非淀粉质,无色且表面光滑,菌丝带有多数锁状联合,这些微观结构决定了它独特的生物学特性。” “子豪,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好东西啊!”江奔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声音中也透露出一丝激动。 张子豪挠了挠头,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呃,老大,我倒觉得还行。这菌菇不过是闻起来香气扑鼻,用来煮汤比较清甜罢了,吃起来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江奔宇听后微微一怔,随即陷入沉思。他深知美食之道,在于食材的巧妙搭配与烹饪的精准把控。这中华鹅膏菌若想发挥出极致的美味,需与肉搭配烹饪,让肉的醇厚滋味与菌菇的清香相互交融,方能成就无上佳肴。想到这里,江奔宇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得!今日我就露一手,让你们尝尝这山货的真正美味!” 随后,江奔宇转身,有条不紊地对李大伟吩咐道:“大伟,安排几个人和你一起打下手,你先去把饭煮上,记得煮得多一些,咱们今天可得吃得饱饱的。” “好的!老大!天明,国龙,旭子,我们走。”李大伟毫不犹豫地回应,还叫上几个兄弟,几人动作麻利地跑去搬来锅灶,生火淘米,准备煮饭事宜,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映照着几人专注的脸庞。 “永华,把那野猪肉切了,尽量切得薄一些,越薄越好。还有那些猪排骨,先切开肋骨的肉,让它们变成一条条,然后再剁小段,排骨剁了就可以了。肉切完后,用盐和油腌制片刻,让味道充分渗透进去。”江奔宇又转头对刘永华下达指令,并对覃龙挥了挥手。 覃龙心领神会,迅速将放在一旁地上的篮子递给刘永华。 刘永华接过篮子,掂量了一下,感觉重量至少有七八斤,排骨也有十多斤,不禁面露疑惑,开口问道:“老大,这都要搞完吗?会不会太多了?” 江奔宇笑而不语,一旁的林强军抬脚轻轻踹了刘永华屁股一下:“别啰嗦!老大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哪来那么多问题!致远,智峰,智杰,博文,你们几个也去打下帮手。”。 刘永华低声嘟囔了几句,被点名的几人立马开工,杨致远提着猪肉快步跑到一旁,梁智峰梁智杰两兄弟找来案板刀具,开始着手处理。众人分工配合,手起刀落,一片片薄如蝉翼的肉片在刀刃下成型,一条条排骨被分解出来,剁成一段段。 “子豪,你刚才提到山里有很多这种菌菇?”江奔宇再次将目光投向张子豪,眼中透着思索,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呃!多着呢!漫山遍野都是。这东西单煮着吃,不仅口感欠佳,寡淡无味,还不顶饿。老大,你问这个做什么?”张子豪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江奔宇。 “哦,那山里除了这中华鹅膏菌,还有哪些种类的菌菇?”江奔宇好奇心顿起,毕竟两世为人,对山林中菌菇的具体种类,他还真不太了解。 张子豪来了兴致,眉飞色舞地介绍道:“老大,这北峰山脉的山林中,菌菇种类繁多,堪称一座天然的菌菇宝库。像乌枞菌,多生长在潮湿的腐叶层下,颜色乌黑发亮,味道浓郁;黄枞菌,色泽金黄,在阳光充足的山坡上较为常见,香气独特;鸡枞,与白蚁共生,是菌中珍品,味道鲜美无比;青头菌,通体青绿,常隐藏在灌木丛中,口感脆嫩;灰鹅膏,颜色灰暗,多分布在山坳之中;长根奥德蘑,菌柄细长,扎根于深厚的土壤;蓝黄红菇,色彩斑斓,在特定的树林中才能找到;白红菇,洁白中透着微红,散生于林地上;黏盖乳牛肝,表面黏滑,多生长在松树林中。不过,这些菌菇都有很强的季节性,不同的季节能采摘到不同品种,需要我们把握好时机。” “那你回去后,安排人把这些菌菇都采摘过来,用粮票跟村民进行兑换。”江奔宇当机立断,下达了指令,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好的,老大!一会回去后就安排。但用粮票兑换的话,比例该如何确定呢?”张子豪虽然心中疑惑,但对江奔宇的指令没有丝毫质疑,只是提出了实际操作中的问题。 “这样吧,容易采摘的菌菇,兑换价格就定得低一些;难以采摘的,价格相应提高。比如,生长在开阔地带的菌菇相对容易采摘,价格可以低一点;而那些隐藏在深山老林、地势险峻之处的菌菇,采摘难度大,价格就应该高一些。具体情况,你根据实际灵活处理。记住,此事一定要保密,尽量选择信得过的人家进行交易,一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也算是为乡亲们做件善事,帮助他们改善生活。”江奔宇耐心地叮嘱道。 “好的!老大,你放心!我回去后,找信得过的家庭,直接在山里进行交易。每天进山的村民众多,不会引起他人怀疑。况且,村里各方面关系都已打点妥当,平日里没少给乡亲们帮忙,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也有人能帮忙周旋。”张子豪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行!你们办事,我放心!记得一收到菌菇就带到这里来交给我。”江奔宇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远方连绵起伏的山林,心中想道:“自己有随身携带的空间,把这些菌菇放到里面去,就保存原来的新鲜模样,根本不怕他们变质腐败”。 在晨光的照耀下,山林仿佛被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树木郁郁葱葱,充满生机。江奔宇深知,这片山林不仅是他们解决温饱的资源宝库,更是他们开启新事业的钥匙。 第126章 盛宴 营地中央,炉灶里的柴火正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发出“呼呼”的声响,火苗肆意跳动,好似一群欢快的精灵。与 此同时,空气中缓缓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息,这气息中,交织着食物独有的诱人芬芳,为宁静的营地增添了几分生活的温馨与活力。 刘永华神色匆匆,脚步急促。双手因处理肉类沾满了新鲜的肉汁,肉汁顺着指缝不断滑落,在他走过的土地上留下一串斑驳的印记。 眨眼间,他迅速来到江奔宇身旁,整个人站得笔直,犹如一棵挺拔的松树,脸上带着几分期待与敬意。刘永华微微前倾身子,恭敬地说道:“老大,肉切好了。我按照您的要求,一点都不敢马虎,将肉切得薄薄一片。猪排骨也剁成了大小均匀的小块,每一块都符合标准。” 江奔宇微微颔首,深邃的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在营地上扫视一圈,将众人忙碌的景象尽收眼底。 他不仅看到了李大伟在灶台边专注的身影,也留意到了周围负责准备其他食材的同伴们的努力。随后,他把目光聚焦在正在灶台边全神贯注忙碌的李大伟身上,扯着嗓子喊道:“大伟,饭怎么样了?” 李大伟手中紧握着一把木勺,有条不紊地搅拌着锅里的米饭,米粒在木勺的翻动下欢快地跳跃着,犹如一群调皮的孩子。听到江奔宇的询问,他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恭敬回应道:“老大,差不多可以了,一会水开了,我把多余的水去掉。用柴火烧过的木炭余火,你瞧这火候恰到好处,去了多余的水再焖一会儿,米饭必定颗颗饱满喷香。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最多再过一刻钟,这饭就能出锅吃了。” 江奔宇再次点头,心中迅速盘算着接下来的烹饪步骤。此时,营地中弥漫着米饭的香甜气息,这股香气愈发浓郁,仿佛给空气都增添了几分甜蜜。野猪肉在调料的精心浸润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纹理间饱含着浓郁的鲜香,似乎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美味。 江奔宇撸起袖子,准备着手烹饪菌菇。他动作娴熟,拿起木柴,再拿一些细小易燃的树枝树叶,用打火柴点燃。刹那间,跳跃的火苗如同灵动的精灵,冒出滚滚白烟,红红黄黄的火苗欢快地舔舐着锅底,发出“呼呼”的声响,锅底很快被熏得乌黑。 “老大,这烧火的活就交给我吧。别的我可能帮不上大忙,但烧火这事儿,我可是轻车熟路,保证把火控制得妥妥当当。”张子强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热忱,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自信。 江奔宇没有阻拦,温和地说道:“那行,锅里的水开始翻滚了,就跟我说一声。对了,注意火势的大小,别太急也别太缓。”随后,他转身面向刚忙完手头活的众人,有条不紊地安排道:“大家注意,挑选和清洗菌菇时,一定要把那些有腐烂的地方清理掉,菌菇上的杂物也务必清理干净,绝不能有一丝马虎。这关系到咱们这顿饭的质量,大家都上点心。” 许琪扎着利落的马尾辫,身形轻盈,动作麻利。她一双纤细的手在菌菇间快速穿梭,如同灵动的蝴蝶。只见她先仔细观察每一朵菌菇,轻轻捏一捏,判断其新鲜程度,然后熟练地剔除菌菇上的杂质。许琪清理菌菇的速度远超一众男同志,男同志们手忙脚乱,有的不小心把菌菇弄碎,有的连杂质都没清理干净,时不时投去钦佩的目光,暗自惊叹她的心灵手巧。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张子强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扯着嗓子喊道:“老大,水开翻滚了!” 江奔宇立马放下手中挑选菌菇的活儿,脚步匆匆地向张子强走去。他看着锅里翻滚的开水,白色的水蒸气不断升腾,如同缥缈的云雾缭绕,带着一股炽热的温度扑面而来。 江奔宇一手稳稳地拿着装着剁好排骨的篮子,一手熟练地拿着竹漏勺,迅速将排骨倒进翻滚的开水里。 竹漏勺在水中快速搅拌,泛起层层水花,他凭借着丰富的经验,时不时将浮起来的泡沫捞走。那些泡沫就像一群不速之客,被江奔宇轻松驱赶。 待时间恰到好处,江奔宇又眼疾手快,把焯水后的排骨捞起来,放入事先准备好的冷水里浸泡。 排骨在冷水中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蜕变。 随后,江奔宇重新烧水,将焯水好的排骨放入锅中,对张子强说道:“继续加大火,把水烧滚,烧到水有些变白,汤就差不多了。注意观察火势,别让火熄灭了。”张子强用力点头,往土灶膛里添了几块木柴,火焰瞬间蹿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热烈地舔舐着锅底,仿佛要把整个锅底都点燃。 时间悄然流逝,锅里的米饭在余火的温柔烘烤下,慢慢变得颗颗分明,散发着诱人的米香。这股米香愈发醇厚,引得众人忍不住吞咽口水。腌制的猪肉,在盐的深度渗透下,变得柔软多汁,纹理间饱含着鲜香,轻轻一按,汁水便会渗出。江奔宇和众人一边闲聊,一边时刻关注着锅里的动静,欢声笑语回荡在营地之中。 不久,张子强的声音再次响起:“老大,水开了,汤变白了!” 江奔宇立刻走过去,用勺子舀起一点汤,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仔细尝了尝味道,还微微皱起眉头思考片刻,确认味道恰到好处。然后将清洗干净的一篮子菌菇一股脑倒进肉汤之中。他手持勺子,快速搅拌,原本看起来很多的菌菇受热后立马变软,逐渐软了下来,浮在白色的排骨汤里,就像一群迷失方向的孩子找到了归宿。 江奔宇紧紧盯着菌菇的颜色,凭借丰富的经验,估计菌菇的鲜味基本融入汤中,便将切得薄薄的肉片依次放入锅中。肉片一碰到滚烫的汤水,瞬间卷了起来,如同绽放的花朵。浓郁的香气迅速弥漫整个营地,这股香气中,既有菌菇的鲜美,又有排骨的醇厚,还有肉片的嫩滑,让人闻之欲醉。众人深深地吸着香气,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在众人的期待中,江奔宇继续精心烹饪着。他时不时调整火候,让汤汁均匀受热。随着时间的推移,汤的颜色变得愈发浓郁,香气也愈发醇厚。 又过了一会儿,江奔宇觉得差不多了,他拿起汤勺,盛了一小碗汤,递给身旁的刘永华,说道:“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刘永华双手接过汤碗,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赞叹道:“老大,这汤简直绝了!味道鲜美,口感醇厚,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汤。” 众人纷纷围过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这美味。 江奔宇笑着说道:“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咱们就好好享受这顿美食。” 于是,众人纷纷拿起各自的碗筷,开始享用这来之不易的盛宴。 大家一边吃着,一边赞不绝口,营地中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顿饭,不仅是一次味觉的享受,更是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让这个团队更加团结。 在这阳光斑驳的营地中,一顿饱含温暖与希望的美食,成为了众人心中美好的回忆。它不仅驱散了身体的疲惫和饥饿,更点燃了大家对未来的憧憬。大家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像今天这样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创造更多美好的瞬间,迎来更加美好的明天。 随着早晨的太阳升起,阳光洒在营地,众人的欢声笑语仍在空气中回荡,为这个美好的一天开了一个好头。 第127章 时代变迁下的思索 懒洋洋的阳光倾洒在这片静谧的山林空地上。刚刚结束的那场聚餐,丰盛得让人难以忘怀,众人的肚子都吃得圆滚滚,仿佛一面面即将敲响的鼓。酒足饭饱后,他们依照各自的喜好,在空地各处寻得歇脚之处。 空地边缘,身形健硕的赵虎惬意地靠着粗壮的树木坐着,双手悠然垫在脑后,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神情,眼神里透露出对刚刚品尝过的美味的回味。他时不时地咂咂嘴,似乎还能感受到猪排骨在舌尖上留下的独特滋味。 不远处,李大伟,王旭依旧站立着,身体斜倚在树干上,时不时发出响亮的饱嗝,似在向周围宣告着这场聚餐的圆满。在柔软的草地上,杨致远索性躺了下来,伸展着四肢,尽情享受饭后的慵懒,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的发丝,也带走了些许饱腹感。更有几人,以半蹲的姿势停留在原地,微微晃动着身体,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帮助肠胃更好地消化美食。 “嘿,你们发现没,那个猪排骨这么吃,简直香到骨子里,肉又软又烂!”张子强的声音,打破了山林空地的平静,惊起了几只栖息在枝头的鸟儿,扑棱棱飞向远方。 “可不是嘛!”何文博略带沧桑的声音紧接着应和道,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陷入了回忆,“以前年底村里杀猪分猪肉,大家都跟疯了似的抢着要肥肉。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肥肉可是宝贝,既能解馋,又能炼油。那些猪排骨就只能落到我们这些‘黑五类’手里。平常我们都是挑完骨头上的肉就扔了,压根儿没想到,把它熬成骨头汤,竟能这么鲜香。”说着,他舔了舔嘴唇,似乎仍在回味那鲜美的味道。 “乱说!”梁智杰涨红了脸,大声反驳道,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这和食材本身关系不大,全是老大厨艺好!”他的语气中,满是对老大厨艺的由衷推崇,“就说今天这顿饭,换作别人,就算给同样的食材,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味道吗?” “没错没错!”周围的人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这排骨汤香得醇厚,菌菇鲜得纯粹,肉片又浓郁入味。每一口都让人陶醉,仿佛是一场舌尖上的盛宴。” “太对了!”戴着草帽的梁智峰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差点把草帽甩飞,“我今天吃了两大碗干饭,没想到菌菇这么好吃!以前都不知道它的妙处。要不是今天这顿饭,我还一直以为菌菇没什么味道呢。” “汤浇干饭更是一绝!”林强军接过话茬,眼中闪烁着光芒,他用手比划着,“每一粒米饭都吸饱了汤汁,变得浓稠鲜香。就算没有菜,光这汤泡饭,我都能吃上两大碗,更何况还有肉呢,味道实在太绝了!” “对!老大安排我们去收菌菇,咱们可得加把劲。”张子豪目光炯炯,充满干劲地说道,“山里菌菇种类多,以老大的性子,肯定会把各种菌菇都煮来尝尝,到时候又有口福了。” 这番话一出口,众人纷纷点头,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赞同声此起彼伏,话语里满是对未来美食的热切期待。 吃撑的许琪,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朝着江奔宇走去。“小宇,你们平时都这么吃,生活过得挺滋润嘛?”她的脸上写满了惊讶,眼中透露出一丝羡慕。 江奔宇微微耸耸肩,语气平淡:“还行吧!” 一旁的覃龙也是耸耸肩膀,表示赞同。 “这还叫还行?”许琪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语,双手叉腰说道,“我都吃了两碗,小虎那家伙更是吃了三碗。怪不得你不愿意去村里饭堂吃饭,原来自己吃得这么好。” “那是你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事罢了。”覃龙说道。 许琪闻言白了覃龙一眼,说道:“原因还不是你们身上,这样的事,平时都不叫我。” 覃龙闻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好在那里干愣住了。 一旁江奔宇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认真起来,目光深邃而坚定,他微微皱起眉头,缓缓说道:“姐,时代都变了!说实话,这种大锅饭早该取消了。你看看村里,林氏和李氏那些人,干活时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早上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地晃到地里,到了地里也是东瞧瞧西看看,要么找个阴凉的地方偷懒,要么磨磨蹭蹭地应付。可他们挣的工分,和覃氏、何氏那些拼命干活的人一样多。覃氏和何氏天不亮就下地,一直干到太阳落山,累得腰酸背痛,可得到的回报却和那些偷懒的人没差别。大家心里都有杆秤,谁好谁坏,明眼人一看便知。” 其实,江奔宇心里清楚,虽然自己这么说,但当下时机并不成熟。回顾历史,新中国成立初期,百废待兴,中国整体工农业生产环境极为严峻。城市里工业基础薄弱,农村生产力低下,大量人口面临着饥饿和贫困。在这样的背景下,国家实行集体计划经济制度。众人齐心协力搞生产,到了秋季,依据劳动积累的工分分配粮食和财富。在农村,土地归集体所有,大家一同耕地。这项政策在初期成效显着,毕竟当时农村农具匮乏,一家一户难以完成大规模的农业生产。集中力量办大事,使得有限的资源得到了合理配置,提高了生产效率。在最初的十多年里,农业为国家积累了大量财富,有力地推动了国防工业的重点发展,为国家的长远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无数的工厂在这片土地上拔地而起,生产出各种工业产品,增强了国家的综合实力。 然而,到了60年代,情况发生了急剧的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混工分,反正集体劳动,干多干少一个样,认真耕地和敷衍了事得到的工分相同,分配的粮食也没差别。起初,少数人这么做,秋收时粮食还够分配,大家都有饭吃。但随着混日子的人越来越多,农作物生长受到严重影响。该除草的时候没人认真除草,杂草丛生,抢夺了农作物的养分;该浇水的时候没人及时浇水,庄稼干旱枯萎。收成逐年变差,粮食逐渐不够分配。再加上连续两三年的自然灾害,暴雨、干旱、病虫害轮番肆虐,集体劳动模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土地干裂,庄稼颗粒无收,大家都面临着没饭吃的危机,积极耕种制度就此失败。人们饿得面黄肌瘦,四处寻找能吃的东西,树皮、草根都成了救命的食物。 到了70年代末期,集体劳动名存实亡。其他一些村子的农民,眼看着集体劳动导致大家没饭吃,便冒着巨大的风险,实行土地分配到户,各自单干,收成归自己。他们按下手印,写下血书,表达了破釜沉舟的决心。那一年,大家为了自家土地的收成,费尽心思,挥洒汗水。天不亮就起床,一直干到天黑,精心照料着每一株庄稼。好在没有天灾,收成颇为可观。粮食堆满了谷仓,人们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个是不公开的秘密了。但仍有一些村子,像古乡村,依旧死守着旧制度,不愿做出改变,在时代的浪潮中逐渐滞后。村民们依旧在集体劳动中消磨时光,生活依旧贫困。 “老大,你说得太对了,我们村也是这样。”张子豪连忙附和,脸上带着认同,“我早就看不惯那些偷懒的人了,可一直没敢说。” “就是!” “说得太对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达着对江奔宇观点的赞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奈与感慨。 第128章 山林采集之行 日光宛如细密的丝线,穿透薄雾,轻柔地洒在宁静的各个山峰。山峰错落有致,翠绿的树木在日光的映照下,呈现出温暖的色泽。 营地的中央,有一处宽敞的空地,地面是夯实的黄土,四周插着简易的篱笆。江奔宇站在空地中央,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上衣,衣角扎进灰蓝色的布裤中,脚蹬一双沾满泥土的布鞋。他目光深邃,扫视着周围的兄弟,沉稳地说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要是没什么事,今天我们一起进山里采集去。”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听从的强心剂。 “这个好!老大!我听你的!”张子强第一个响应,脸上洋溢着跃跃欲试的神情。在他眼中,老大江奔宇的每一个决定都如同指明灯,引领着大家走向更好的生活。“从镇里回来了,没事做,一直闷在村子里,正好去山里透透气,说不定还能找到些稀罕的猎物玩意儿!”张子强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搓着双手。 “对!反正那点工分,我也看不上了。要不是老大吩咐低调再低调,我连工都不去开了。”林永华双手抱胸,语气中满是不屑。他身形瘦削,眼神中透着精明。在这个物资匮乏的特殊年代,工分虽然是村民们获取生活物资的重要凭证,但在江奔宇的暗中带领下,他们的生活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天累死累活,才挣那么点工分,还不如跟着老大干,轻松又实惠。”林永华撇嘴说道。 “对!现在老大一天都发5斤米了,家里天天都能吃饱饭,还缺那点工分?要不是不想被抓出来被做典型批斗,我也是不想去开工了。”李大伟随声附和,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他肚子却微微隆起,曾经为了一口饭食发愁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如今他们在江奔宇的庇护下,过上了相对温饱的生活。“前几天我家兄弟姐妹还跟我说,好久没吃过这么饱的饭了,直夸我能干呢,这都是老大的功劳!”李大伟笑着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一时间,简易的空地上热闹非凡,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表达着对江奔宇的感激和拥护。有的说着最近家里添置的物件,有的分享着家人开心的模样,言语间满是对追随老大江奔宇后,当下生活的满意。 “你们安静一点吧!村里该打点的都打点了,不去一两次还行,多了还真怕被抓出来当典型批斗。”林强军皱着眉头,神色担忧地说道。他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谨慎。他深知在这个敏感时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上次隔壁村就有几个人因为偷懒没去上工,被当成反面典型批斗了好几天,咱们可不能大意。”林强军提醒道。 “军子,怎么回事?不是按老大说的,有些人下来,位置空出来了,扶持我们的人上去?”张子豪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林强军问道。他身形矫健,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干练。对于组织的发展布局,他一直十分关注,不容许出现任何差错。“都筹备这么久了,可别出什么岔子。”张子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豪哥,这不还没到年底换届嘛!基本的运作已经在暗中执行了。”林强军连忙解释道,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和坚定。他一直在按照老大江奔宇的指示,有条不紊地推进各项工作,确保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该疏通的关系都疏通了,就等着换届的时候,咱们的人顺利上位。”林强军详细地说道。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就怕你那边出乱子。”张子豪微微点头,脸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在他心中,组织的稳定发展至关重要,任何潜在的风险都必须及时排除。 “好了!不说那些事了。有些事情做了不需要立马出结果,如果那样急功近利可不是件好事。长期稳定的回报才是王道。”江奔宇挥了挥手,打断了众人的讨论。他的目光深邃而长远,早已为组织的未来描绘出一幅宏伟的蓝图。“我们要沉得住气,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走得更远。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江奔宇语重心长地说道。 “哎呀!我们还去不去山里采摘了?”何虎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他五大三粗,性格急躁,心思早已飞到了山林中,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今天的采集行动。“再不去,天就晚了,到时候菌菇都被别人采光了!”何虎跺着脚说道。 “呃!走!走!走!我们进山去。”江奔宇笑着回应道。示意一旁的覃龙带路,在覃龙他的带领下,众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向山林深处走去。 松树林中,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树木的清香,让人心情愉悦。各种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众人分散开来,仔细地搜寻着每一棵松树底下的菌菇。他们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拨开地面上凸起的小尖堆,轻轻扒开层层松针和落叶,眼睛紧紧盯着树叶下的菌菇,生怕一不小心就破坏了菌菇的完整性。 张子强凭借着强壮的体魄,在松树林中迅速穿梭。忽然,他眼前一亮,发现前方一片松树林下,密密麻麻地生长着许多黄枞菌。这些黄枞菌伞盖圆润,颜色呈浅土黄色,菌褶清晰,一看就是品质上佳。“兄弟们,这边有好多黄枞菌!”张子强兴奋地喊道。其他人听到呼喊,纷纷围了过来。大家小心地将黄枞菌从湿润的泥土中采摘下来,放入背篓。这片黄枞菌数量可观,不一会儿,众人的背篓就装了不少。 林永华则凭借着自己对菌菇的常识,专挑那些隐蔽的地方寻找。他猫着腰,在一处布满青苔的岩石腐叶旁,发现了几株鸡油菌。鸡油菌形状独特,菌盖表面像一朵黄色的花朵,像小雨伞一般。这种菌菇在市面上极为稀少,价格昂贵。“你们看,这种鸡油菌在市面上可值钱了!”林永华举着手中的鸡油菌,得意地说道。众人围过来,眼中满是惊喜,纷纷在附近仔细搜寻,又找到了一些鸡油菌。 李大伟在一片腐叶堆积的地方,发现了许多平菇。这些平菇层层叠叠,宛如盛开的花朵。他高兴地将平菇采摘下来,还不忘跟旁边的人分享:“这些平菇炒着吃可香了,家里人肯定爱吃。” 在采集的过程中,大家不时交流着经验和心得,欢声笑语回荡在山林间。江奔宇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众人的行动,心中充满了欣慰。他知道以后应该多举行这样的团建活动,让大家的心连在一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背篓逐渐装满了菌菇,勾勒出一幅幅充满收获的画面。 江奔宇看了看天色,说道:“时间不早了,太阳高起,一会正午时分太热了,我们回去吧。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众人纷纷响应,回到营地后,留下装满菌菇而沉甸甸的背篓在营地,众人纷纷散去,各自回到家中。 覃龙也大概知道了什么,不由支开了何虎和许琪,江奔宇顺势把那些菌菇全部收到随身携带的空间之中。 在回去的路上,江奔宇几人依然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中。覃龙则和许琪讨论着这些菌菇能有多美味;何虎则大口喘着粗气,虽然疲惫,但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时不时哼着小曲,步伐轻快; 当他们回到村子时,正午的太阳高挂发出巨大光和热。人们都躲在阴凉的地方纳凉,村子寂静,偶尔传来几声鸡叫狗吠。 江奔宇回到自己的住处,坐在简陋的木桌前,沉思着今天的菌菇收获和未来的发展。他知道,虽然目前巡逻队一切看似顺利,但敌人在暗中出手,他们在明,所以前方的道路依然充满挑战。他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带领兄弟们应对各种困难,才能平稳度过这特殊的时代,期待改革的那一天到来。 窗外,阳光如水,洒在寂静的村子里。江奔宇望着窗外,心中默默规划着未来的蓝图,规划着每一天的到来,继续向着目标前进 。 第129章 还有没有? 午后,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将整个世界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辉。江奔宇的知青宿舍住处,在这温暖的笼罩下,仿佛被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幔。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光影交错,轻柔地洒落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江奔宇双手抱胸,身姿挺拔地伫立在窗前,凝望着外面明晃晃的日光。外面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光影随着叶片的摆动而摇曳,他的思绪也如这阳光般纷乱,回想着过往在村里的点点滴滴的情景。 就在这时,一道扯着嗓门的呼喊,如同一石子掉落平静的水面,打破了这份宁静。“老大!老大!我们来了!”何虎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带着十足的穿透力,从知青大院院子外传了进来。 江奔宇微微抬眸,循声望去。只见何虎和覃龙两人并肩站在门口。何虎满脸笑意,黝黑的脸上,两排牙齿白得晃眼,那热情洋溢的笑容极具感染力;覃龙则沉稳许多,只是微微颔首,举手投足间透着可靠。江奔宇不禁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诧异问道:“你们动作够快的!许姐怎么没一起过来?” “呃!老大你也知道,我和龙哥在山里就吃过饭了,回家又没啥事,就想着过来找你。”何虎挠了挠头,大大咧咧地说道,说话时肢体动作丰富,手舞足蹈。覃龙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地补充道:“许琪说今天累坏了,不想和我们去镇上了。” “行吧!那咱们出发,先去国营饭店。”江奔宇果断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魄力。 “好嘞!听老大的!”何虎应得干脆,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惊起了几只停歇在墙头的苍蝇。 话音刚落,覃龙便利落地背起一个竹背篓。细心的江奔宇留意到,竹篓上面严严实实地盖着芭蕉叶,他心里明白,这是覃龙为这次交易精心做的掩护,以防旁人窥探到江奔宇他自身的的秘密。 三人步伐匆匆,沿着蜿蜒的小路朝着镇上走去。一路上,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与炽热的阳光相互交织。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镇上的国营饭店。饭店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招牌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醒目。 刚踏入饭店门口,还没等江奔宇开口,服务员小丽就像一阵风似的迎了上来。小丽脸上堆满笑容,热情地说道:“小兄弟,你又来啦!你们直接去饭店后门,我这就帮你叫经理。” 江奔宇瞬间愣在原地,一脸懵圈。他心里暗自思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上次卖黄鳝鱼时,偷偷送了几斤给她,留下的“后遗症”?但他还是依言,带着何虎和覃龙,快步往饭店后门走去。 当他们抵达饭店后门时,小丽和经理早已等候在那里。经理黄云满脸堆笑,眼中透着急切,说道:“小兄弟,你可算来了!这次带了多少黄鳝鱼?” “呃!经理,实在不好意思,我这次来不是卖黄鳝鱼的。”江奔宇略带尴尬地挠了挠头,脸上浮现一抹红晕,说话间还不自觉地搓了搓手。 黄云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随即说道:“小兄弟,那你能不能再帮我找些黄鳝鱼来?” “可以!可以!经理,这事很着急吗?”江奔宇好奇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眉头微微皱起。 黄云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小兄弟,不瞒你说,虽然也有人给我们送黄鳝鱼,但他们送来的品质,和你们的没法比。不管是黄鳝鱼的活力、鲜活程度,还是鱼的大小,都差远了。我们只能挑挑拣拣,可数量根本满足不了饭店的一些特殊客人的需求。” “好的!好的!经理,这事今晚我就去抓,明天一早给你送来!”江奔宇拍着胸脯保证道,眼神中透着坚定。 “那可太好了!太感谢你了!”黄云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连忙伸出手,紧紧握住江奔宇的手,用力地摇晃着。 “没事!能帮上您的忙,是我的荣幸!”江奔宇谦逊地说道,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黄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问道:“对了,这次过来,你们打算卖给饭店什么东西?” “是中华鹅膏菌菇!”江奔宇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呃!我先看看品质咋样。”黄云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毕竟这个季节,山上这种菌菇大量生长,也有人送来卖给饭店。但那些菌菇的新鲜度和完整度,都难以保证。从村里带到镇上,路途遥远,菌菇不仅损失大量水分,还在磕磕碰碰中破坏了完整性,卖相大打折扣,饭店自然卖不上好价钱。 覃龙似乎早已料到黄云的反应,不慌不忙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在竹篓上的芭蕉叶。竹篓里的菌菇瞬间映入众人眼帘,只见菌菇按照未开、半开、全开、老开,四种类型,整齐地分类摆放。每一朵菌菇都像是经过精心挑选和呵护,未开的紧紧闭合,如同沉睡的婴儿;半开的微微张开,散发着独特的气息;全开的舒展着身姿,尽显成熟之美;老开的虽略显沧桑,但也别有一番韵味。 黄云见状,眼前一亮,忍不住对着覃龙竖起大拇指:“这是我头一回见到保存得这么好的菌菇,还按生长状态分类得这么细致!” “过奖了,这都是我们老大吩咐的。”覃龙憨厚地笑了笑,脸上洋溢着自豪,眼神中流露出对江奔宇的敬佩。 黄云闻言,立刻转向江奔宇,热情地说道:“小兄弟,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黄云。以后有好食材,在大门叫小丽通知我,或者直接到后门来找我。” “你好!黄经理!好的,没问题!只是价格可能会稍微偏高一点。”江奔宇微笑着说道,眼神中透着自信,身姿站得笔直。 “没事!说实话,这样的食材,做出来的菜品很受食客欢迎。这世道咱们这既有吃不饱饭的,也有嘴巴刁钻的主儿。”黄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黄经理,那您看看给个什么价?”江奔宇试探着问道,脸上保持着礼貌的神情。 “小兄弟,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未开的菌菇6毛一斤,半开5毛,全开3毛,老开1毛。”黄云坦诚地说道,眼神中透着真诚。 江奔宇听后,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谢黄经理了,这价格公道合理。”随后,他转头对覃龙说道:“龙哥,拿去过称一下。” “好的!老大!”覃龙应道,提起竹篓,动作干练,脚步沉稳地跟着小丽走进店里。 黄经理和江奔宇站在后门,一边闲聊,一边互相夸赞,气氛十分融洽。他们从食材的品质,聊到饭店的经营,再到山林里的趣事,笑声不时响起。 没过多久,小丽拿着一张纸,覃龙提着空竹篓,一同走了出来。 “经理,未开8斤,一斤6毛,共4.8元;半开13斤,一斤5毛,共6.5元;全开10斤,一斤3毛,共3元;老开16斤,一斤1毛,共1.6元,总共15.9元。”小丽口齿伶俐,一口气说完,声音清脆悦耳。 “好!给小兄弟凑个整数,就16块吧!”黄云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钱,仔细数好,递给江奔宇。 “那就多谢黄经理了!”江奔宇接过钱,感激地说道,双手将钱收好。 “小兄弟别客气,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黄云笑着提醒道,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放心吧,黄经理,明天一定给您送来!”江奔宇拍着胸脯保证,眼神坚定,让人不容置疑。 “那行!我就不耽误你镇上赶集的时间了!”黄云说道,微微颔首示意。 “别!您先忙!您先忙!”江奔宇客气地回应道,随后带着何虎和覃龙,转身离去。 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为这次交易之行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 第130章 误会?暗流涌动 黄昏时分,落日那如金纱般的余晖,轻柔却又带着几分迟暮的意味,将老旧的街巷缓缓染成一片昏黄。斑驳的光影洒落在坑洼不平的石板路上,仿佛是岁月镌刻下的深深印记。林耀华站在庭院的一角,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犹如两座小山丘挤在了一块儿,那犀利的目光好似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林乐成和林福生,一字一顿,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是他们三个?” 林乐成胸脯拍得震天响,那声音在这略显寂静的街巷中回荡,仿佛要冲破这昏黄的暮色。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几分笃定与自信:“华哥,我拿脑袋担保,绝对没有看错。当时他们就在国营饭店后门外,我身处饭店内的院子,那位置绝佳得很,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真真切切,就像亲眼看着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明白。” 一旁的林福生也赶忙跟着附和,神色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咽了口唾沫,急忙说道:“华哥,我同样确定,绝对没有差错!我可以拿我那天生的宝贝发誓,要是我看错了,就让那宝贝立马变成泥巴!” 林耀华双手抱胸,微微低头沉思片刻,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随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依旧紧紧盯着两人,继续发问:“你们知不知道,他们在那儿做什么?” 林乐成闻言,神色微微一滞,原本那笃定的神情瞬间消失了几分,略带沮丧地回答道:“呃!隔得稍远了些,而且我生怕被他们察觉,没敢贸然靠近偷听,只知道那江知青和那姓黄的在一起聊天,覃龙何虎还进了一下厨房后院。那场面下,就像一只小老鼠在盯着大黑猫,哪敢有半点动静啊。” 林福生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试探着说道:“华哥,会不会是他们来打听那个事情的?” 林耀华脸色瞬间骤变,犹如乌云遮住了太阳,那原本就深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旋即说道:“那事情绝不可能被发现。即便有人察觉到蛛丝马迹,也找不到任何证据。这背后牵涉的人太多了,包括姐……好了,有些事不是你们该知道的!记住,有些事就该烂在肚子里,就像把东西藏在深深的古墓里,永远别让它见光。” 话一出口,林耀华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他自恃局面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并未太过在意,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林乐成和林福生对视一眼,满脸都是疑惑,那疑惑的神情仿佛是两团解不开的迷雾。林乐成率先问道:“呃!华哥,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刚刚走神了,没听太清楚。” 林福生也跟着追问:“对啊!华哥,你到底说了啥?我这耳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懵了。” 林耀华脸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威胁与警告。他双手分别搂住林乐成和林福生的肩膀,微微用力,语带威胁地说道:“呵呵!你们俩啊,真有一套。我不管你们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我再强调一遍,有些事必须烂在肚子里!否则,后果比死还可怕。你们不会想被全村批斗吧?到时候,你们就成了全村人的罪人,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林乐成和林福生被这番话吓得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愣是说不出一个字。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是两棵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小树。 林耀华见状,满意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那拍打的力度仿佛是在安抚两只受惊的小动物。随后,他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在巡逻队里,给我密切盯着他们三人行踪。记住,行事一定要隐蔽,不能露出半点马脚。要像黑夜中的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行动。” 林乐成赶忙应道:“华哥放心!我们一定听话照做!如今巡逻队新加入的人,除了一两个刺头,其余的基本都被我们收买了!那些人现在就像被拴住的小狗,乖乖听话。” “嗯!你们先回去吧!有情况我再通知你们。”林耀华挥了挥手,那动作带着几分随意与威严。 待林乐成和林福生离去,林耀华找了一处隐蔽角落坐下,背靠着墙壁,微微闭上双眼,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出现的状况,心中暗自权衡着利弊。他深知,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那将是一场足以将他彻底摧毁的风暴,他们也必将成为替罪羔羊。所以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就像在黑暗中寻找一丝曙光,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也不能放过。 林乐成和林福生走出一段距离后,林乐成警惕地环顾四周,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他压低声音说道:“阿福,你有没有发觉,华哥如今变得有些可怕了?他以前从县里回来虽然也有威严,但没现在这么让人害怕。” 林福生心有余悸地点点头,脸上的神情依然没有完全恢复平静:“阿乐,我也有同感。他给我的感觉特别陌生,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什么邪。说不定是背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压力。” 林乐成长叹一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与担忧:“算了!别再议论了。往后咱们做事尽量小心,千万别出错。赶紧走吧!这事儿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说罢,两人加快脚步,脚步匆匆地消失在暮色之中,仿佛是要逃离一场即将到来的灾难。 与此同时,在村子另一头,两个黑影趁着夜色,正鬼鬼祟祟地商议着什么。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如同隐藏在黑夜中的鬼魅。 其中一个身材较为高大的黑影压低声音说道:“这次的计划一定要万无一失,不能有任何差错。这是祸水东引,这是要是被发现了,我们都得完蛋。” 另一个稍显瘦小的黑影连忙附和道:“是啊,大哥。我们已经准备这么久了,不能在这最后关头掉链子。那些人现在都被我们留下的蛛丝马迹,就等着合适的时机就一定能查到他们。” 高大的黑影一直沉默不语,此时缓缓开口道:“还是要小心林耀华那帮人,他们可不是吃素的。他们镇上有背景,这次估计牵扯太多人了,我们就是希望林耀华他们被顶罪而已。现在据说他们在巡逻队里安插了不少眼线,我们要时刻提防着。” 瘦小黑影冷哼一声,说道:“哼,怕什么!我们就是要去坏他们的好事,就让他们那帮人有去无回。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林耀华那家伙的确正如你所说的心思深沉,不得不防。” 随着村长的换届,一场看不见的较量,就这样悄然拉开帷幕。 而整个村庄,似乎还未察觉到即将到来的风暴,依旧沉浸在一片看似平静的生活之中。夕阳渐渐落下,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笼罩了整个村庄。 林耀华能否稳住局面,林乐成和林福生又将何去何从,那两个黑影又会带来怎样的变数,这一切都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如同一个神秘的谜题,等待着揭晓……在这看似平静的村庄里,暗流正汹涌澎湃,一场关乎命运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 第131章 请吃饭? 在古乡村知青大院那略显陈旧却又处处洋溢着生活气息的宿舍区,时光仿佛在这里放慢了脚步。斑驳的墙壁上写满红色的标语,墙皮上爬满了岁月风吹雨打留下的痕迹,每一道纹路都像是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傍晚后的阳光,宛如一位慵懒的老者,不紧不慢地洒落在墙壁上,形成一片片深浅不一的光影,给整个大院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就在这样一个宁静而美好的时刻,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如同山间跳跃的溪流,在江奔宇的宿舍门外响起:“江知青,你在宿舍吗?”那声音,带着几分俏皮与灵动,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江奔宇正坐在桌前,全神贯注地整理着一些将来高考书籍和笔记。这些高考书籍和笔记,是他在根据记忆中的各个考点,都给张子豪他们圈出来,重点死记硬背的知识点。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微微一怔,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随后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走到门口。轻轻打开木门,映入眼帘的是徐佳琦和赵雨婷站在门口。 徐佳琦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竹篮子,那竹篮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看样子里面装着不少东西。 江奔宇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温暖而又亲切。他轻声问道:“是你们俩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佳琦张了张嘴,脸上瞬间泛起一丝红晕,那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蔓延开来。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呃!是这…这……”那模样,仿佛心里藏着什么难以启齿的小秘密,又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和紧张。 站在一旁的赵雨婷可没这份耐心,她大大咧咧地走上前,眼睛亮晶晶的,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带着几分俏皮,直截了当地说道:“哎呀!什么这的,那的,江奔宇就是我们也做了一些吃的,想叫你过去一起吃,你来不来?”她说话的语气,就像一阵欢快的风,吹走了刚刚的尴尬。 江奔宇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他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呃!这是请我吃饭啊?这可以吗?还有方便不方便啊!”在他的印象里,知青下乡的生活白天里大家平时都各忙各的,为了生活和生产任务奔波劳累。徐佳琦和赵雨婷时常蹭他的饭,如今她们居然主动邀请自己,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毕竟,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大家都过得并不容易,每一份食物都来之不易,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有金手指的。 赵雨婷见他这般犹豫,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那笑容如同绽放的花朵,灿烂而又美丽。她直接 “一万点暴击伤害” 道:“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们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个啥?哪有这么说的,你想来就过来一起吃呗,这当然可以啊!” 一旁的徐佳琦也被赵雨婷的直白震到了,也轻轻点了点头。 江奔宇直接无言以对了,只好无奈地说道:“呃!我可不敢想!我这是怕对你们影响不好而已。” 声音中带着一丝顾忌和担心。 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感叹这两个姑娘的一个直爽性格,一个缅甸害羞。他笑着说道:“得了呗!现在就一起过去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和喜悦,仿佛这一顿饭,将会是一场特别的聚会。 赵雨婷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模样就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小将军。她拉着徐佳琦的胳膊,说道:“走,咱这就回去,那些饭菜都快凉啦!” 说完,便和徐佳琦一起转身往回走。她们的脚步轻盈而欢快,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江奔宇跟在她俩身后,三人有说有笑地朝着外面的知青大院走去。 一路上,江奔宇好奇地问道:“我真好奇,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好吃的呀?”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徐佳琦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那笑容如同一个藏着宝藏的盒子,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她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啦,保证让你没吃过!” 她的声音轻柔而又神秘,让人更加好奇。 赵雨婷则在一旁打趣道:“江知青,你可别被我们的手艺给惊到哦!”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自信和俏皮,仿佛对自己的手艺充满了信心。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了知青大院外的庭院。庭院里里摆放着几张简单的桌椅,虽然有些陈旧,但却十分干净整洁。此时已经有不少自己煮食的知青在这里用餐,大家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气氛十分融洽。徐佳琦和赵雨婷走到一张靠墙的桌子旁,轻轻将篮子里的饭菜一一摆了出来。 不一会儿,饭菜的香气弥漫开来,那香气如同无形的丝线,轻轻地缠绕在每个人的鼻尖。只见桌上摆着几碟炒菜,虽然都是些家常菜,但色泽诱人,红的辣椒、绿的青菜、黄的鸡蛋,搭配得恰到好处,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增。还有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汤,散发着浓郁的香味,那香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喝上一口。 江奔宇看着满桌的饭菜,不禁感慨道:“让你们破费了,这顿饭花费不少了吧?不过你们这手艺真是巧啊!”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赞赏,仿佛这些饭菜不仅仅是食物,更是一份珍贵的礼物。 徐佳琦笑着说道:“不花钱!不花钱的!自己有鸡蛋,青菜和辣椒都是村里的林老四送。不过说起厨艺,那是当然不会差,我们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呢!” 她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仿佛这些饭菜是她们的骄傲。 赵雨婷则拿起筷子,招呼道:“别光说不吃啊,赶紧动筷子吧!” 她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带着几分催促和期待。 三人围坐在桌旁,一边吃着饭,一边聊起了天。从最近的生产任务聊到生活中的趣事,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庭院里。他们谈论着田间地头的劳作,分享着彼此的辛苦与快乐;他们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欢笑和泪水,以后都成为了他们最珍贵的回忆;他们憧憬着未来的生活,心中充满了希望和梦想。 在这个知青大院里,一顿简单的饭菜,不仅填饱了大家的肚子,更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这份真挚的情谊,如同这傍晚后的阳光,温暖而美好,让人沉醉其中。它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却在这平凡的日子里,如同一股清泉,滋润着每个人的心田。这份情谊,将永远铭刻在他们的记忆深处,成为他们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第132章 礼尚往来 在那个宁静的夜晚,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轻柔地洒落在古朴的大院里。江奔宇正和众知青们谈天说地,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 不经意间,他随意转动的目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轻轻落在了大院角落里的一只竹篮上。那篮子不大,却满满当当装着各种各样的野菜,一片生机勃勃的翠绿,在灿烂的月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鲜绿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每一片叶子都像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江奔宇的心里陡然涌起一丝好奇,这股好奇如同春日破土的新芽,迅速生长。他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疑惑与探究,便走离人群,来到竹篮前开口问道:“这些野菜是谁的呀?这是从哪里摘的呢?”声音在院子里悠悠传开,带着几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 “呃!”听到这话,赵雨婷正在拨弄头发的手猛地一滞,脸上闪过刹那的惊讶,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灿烂得如同春日繁花般的笑容,脆生生地回答道:“是我们女知青的啦,今天干活的时候,在山脚下挖的哟,这些野菜吃起来也蛮好吃的。”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那个地方?”江奔宇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兴趣,追问道,那眼神仿佛要把山脚下的每一寸土地看穿,探寻其中藏着的秘密。 赵雨婷顺着他的目光,伸出手远远地指去,白皙的手指指向村头的方向,耐心解释道:“就村头山谷的那片田埂地边上。”说完,眼中带着一丝疑惑,歪着头问:“这是怎么了?突然问起这个。” “没事!今天吃了你们的饭,下次我请你们吃!”江奔宇爽朗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北方汉子特有的豪爽,仿佛在承诺一件无比重要的大事。 “喂!你不会是想请我们吃这野菜吧?”赵雨婷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像是在调侃,又像是在故意试探。那灵动的眼神,活脱脱像个狡黠的小精灵。 “你真厉害,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想你都知道。”江奔宇也不生气,脸上依旧洋溢着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啊!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赵雨婷佯装生气地说道,一边说一边轻轻跺脚,脸上却带着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那娇俏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一旁的徐佳琪闻言,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澈的小溪流水,叮叮咚咚,又像春日里婉转的鸟鸣,声声动听,瞬间驱散了饭后的沉闷时光,让人感到格外舒心。 “我就不信了,这野菜还能做成美食!”赵雨婷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怀疑,那神情仿佛在说,这是她听过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嘿嘿!”江奔宇神秘地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无数的秘密,说道,“这样吧!后天早上我让我姐过来叫你,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美食。”说话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许琪姐嘛?好久没见到她了。”徐佳琪眼睛一亮,原本就清澈的眼眸此刻仿佛藏着漫天星辰,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情,那模样就像个期待着礼物的孩子。 “那行!后天早上,我就看看你拿什么样的东西交待!”赵雨婷双手叉腰,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像是在和江奔宇暗暗较劲。 “放心!只要有足够的野菜,这都是小事情。”江奔宇拍了拍胸脯,语气坚定,心里却在马不停蹄地盘算着后天要展示的美食,脑海里各种食材和烹饪步骤飞速闪过。 其实,江奔宇的心里早已有了一个详尽的计划。在南方,九月份的山上宛如一座天然的宝库,可以找到多种野菜和野蘑菇。常见的野菜中,马齿苋像是大自然派来的绿色使者,叶片肥厚多汁,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流出生命的汁液,口感滑嫩,放入口中细细品味,还略带一丝清新的酸味。常见的食用方法有凉拌,清爽可口,是夏日餐桌上的一抹清凉;做汤时,那独特的酸味与汤汁完美融合,让人回味无穷;炒食时,又别有一番风味。灰灰菜的嫩叶如同新生的希望,可食用,口感柔嫩,味道清香,宛如山间清晨的微风,轻轻拂过味蕾。通常人们会用开水焯烫后凉拌或炒食,每一种做法都能激发出它独特的魅力。野葱的叶子细长,如同绿色的丝线,根部呈纯净的白色,凑近一闻,浓郁的葱香味扑鼻而来,在当时物资并不丰富的农村,它可是常用的调味佳品,为一道道家常菜增添了独特的灵魂。 江奔宇沉浸在自己的美食幻想中,想着后天他要用这些野菜做一桌丰盛的美食,让赵雨婷和徐佳琪见识一下野菜的奢侈吃法。他打算做一道凉拌马齿苋,将新鲜的马齿苋小心翼翼地洗净,那动作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洗净后,放入滚烫的开水中焯烫一下,看着马齿苋在水中微微变色,捞出沥干水分,像是完成了一场神圣的仪式。接着,加入蒜末、酱油、醋、香油等调料,每一种调料的加入都像是为这场美食盛宴添上一笔绚丽的色彩,轻轻拌匀,一道清爽可口的凉拌马齿苋就大功告成了。再做一道灰灰菜炒蛋,把灰灰菜洗净切段,像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鸡蛋打散,金黄的蛋液在碗中闪烁着诱人的光泽,炒熟后,将两者一起放入锅中炒匀,那滋滋作响的声音仿佛是美食奏响的乐章。加入适量的盐和鸡精调味,一道色香味俱佳的灰灰菜炒蛋就呈现在眼前,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最后,他还要做一道野葱煎饼,把野葱洗净切碎,那浓郁的葱香瞬间弥漫开来。加入面粉、鸡蛋和水,慢慢调成面糊,每一次搅拌都充满了期待。然后在平底锅中煎至两面金黄,看着面饼在锅中逐渐变得金黄酥脆,香气四溢,一道香脆可口的野葱煎饼就做好了,咬上一口,那满足感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烦恼。 江奔宇想着这些美食,心中充满了期待,那期待如同即将绽放的烟花,绚烂而热烈。他相信,后天一定会给赵雨婷和徐佳琪带来前所未有的惊喜。他不仅要让她们品尝到美味的野菜,更要让她们感受到他对生活那份炽热的热爱和对友情无比珍视的真心。 赵雨婷和徐佳琪看着江奔宇脸上洋溢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繁花,灿烂而迷人,心中也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她们不知道江奔宇会做出什么样的美食,但她们从心底相信,江奔宇一定会给她们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就像生活中那些不期而遇的美好。 月亮渐渐升起,天边的云朵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盘,肆意地染白了半边云朵。江奔宇、赵雨婷和徐佳琪三人静静地站在大院里一角,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他们的发丝。他们望着天上远方那如诗如画的美景,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仿佛看到了无数美好的可能在前方招手。 第133章 被拿来当挡箭牌?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却又不容置疑地覆盖了整个世界,知青点的院子却热闹得如同白昼。 一盏煤油灯安静地立在院子中央,昏黄的光芒温柔地洒向四周,光晕在空气中微微摇曳,仿佛在诉说着独属于这个夜晚的故事。 一众知青们紧紧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如同跳跃的音符,交织成一曲充满活力与温情的乐章,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分享着一天劳作里的趣闻轶事,那融洽的氛围,好似寒冬里的炉火,暖彻心扉。 夜色愈发深沉,四合的黑暗中,一棵古老的大树静静伫立,枝桠在夜风中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声哼唱着一首古老的歌谣。 知青点院墙上,大片的爬山虎肆意生长,此刻被煤油灯的光芒染上了一层梦幻的琥珀色,它们在斑驳的土墙上投下一片片摇晃的碎影,宛如一幅天然的抽象画。 石磨盘旁,七八张长条凳整齐地摆放着,十几个搪瓷缸里,嫩绿的茉莉茶沫在水中悠悠飘荡,散发出淡雅的清香。 赵伟国坐在石磨盘边上,手舞足蹈,正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上午修水渠时发生的趣事:“你们是没瞧见,那张小勇,刚一感觉腿上有东西,低头一看是蚂蟥,嗷一嗓子,整个人蹦得比青蛙还高!” 话还没落音,知青孙鹏就笑得前俯后仰,一个不小心,呛了满嘴的茶水,引得众人哄堂大笑,那响亮的笑声直冲云霄,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扑棱棱地飞向黑暗的夜空。 就在众知青沉浸在欢乐之中,谈兴正浓的时候,一道冷哼 “哼” 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这声音不算大,却像是一把尖锐的寒芒,瞬间穿透了热闹的氛围。众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原本生动的表情瞬间凝固,动作也戛然而止,齐刷刷地转头,目光如炬,向声音的来源处投去。 只见林耀华迈着大步,带着一帮人出现在院子门口。走在最前面的林福生,昂首挺胸,鼻孔都快朝天了,一副志得意满、不可一世的样子。他身后就是林耀华,还有林乐成、林福生、林卫华,几人亦步亦趋,活脱脱像忠诚的跟班。哪怕是刚才还如众星捧月般,讲得最起劲儿的知青队长兼司务长赵伟国,以及李国强、张小勇、王进才、孙鹏、周华超、吴国辉等一众知青,都瞬间安静下来。原本眉飞色舞的表情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笑容还残留在嘴角,却显得格外僵硬,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 林耀华冷哼的动作带着他惯有的跋扈,那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身后三个跟班的影子被煤油灯拉得极长,在地上扭曲着,如同某种多足怪物匍匐在地。 “赵兄嗓子够敞亮的。”林耀华一边说着,一边用拇指顶开中山装衬衣第二颗扣子,故意露出衬衣胸前袋插着的英雄牌钢笔,那钢笔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好似在炫耀他的与众不同。他目光扫过人群,当落在徐佳琪身上时,顿了顿,喉结滚动的声音在突然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赵伟国只感觉后颈一阵发凉,冷汗直冒。上个月,林国胜克扣了知青组三斤菜籽油,他不过去理论了两句,当晚灶房里二十斤口粮就不翼而飞,这事明摆着是林耀华背后的报复。此刻他起身时,膝盖不小心磕在石磨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却仍强堆着笑容,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和林耀华打了声招呼:“林兄,今晚来得有些迟了啊!” 那眼神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语气则尽量显得热络,就像在讨好一个随时可能发怒的暴君。 “是赵兄啊!哪里!哪里!一切都是刚刚好!”林耀华脸上挂着笑,那笑容看似温和,却隐隐透着一丝傲慢,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仿佛在宣告他的领地主权。老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老规矩。赵伟国等这些外来的知青,看见林耀华这些本地帮,最起码也得低调一点,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你不惹我,我不惹你,干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随后,林耀华就像一只发现猎物的猎豹,径直走向徐佳琪。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那笑容夸张得有些滑稽,说道:“佳琪,这是我家里自留地种的一些瓜果蔬菜,吃不完就送一些过来。给你尝尝鲜!” 他眼神中满是期待,手里提着装满蔬果的篮子,那诚心的模样,像是在献上一份无比珍贵的礼物。 “谢谢林同志的好意,你拿回去吧,不用了!一般都是在知青饭堂吃!”徐佳琪淡淡地说道,眼神平静如水,甚至都没正眼瞧那篮子蔬果,语气里透着疏离与冷淡,仿佛在拒人于千里之外。 林耀华对于这样的拒绝早已习以为常,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就像被乌云遮住的星星,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还是把手上篮子里的瓜果蔬菜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对着江奔宇说道:“哟!我们的江大知青同志,今天怎么有空在这里聚聚?” 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挑衅,眼神里仿佛藏着两把利刃,直刺向江奔宇。 江奔宇闻言,心中一阵无语,暗自腹诽:你这是碰了一鼻子灰,怎么拿我开玩笑呢。正想开口反驳,就被赵伟国抢先一步回答了:“林兄,还真不是江大知青同志要来的,他是女知青队徐大美女请过来吃饭的。” 一边说着,一边朝林耀华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的意味深长,仿佛在传递着某种只有他们懂的信号。 林耀华闻言,眼角上的眼皮不由跳了跳,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却又不好发作。但是他还笑呵呵地说道:“江兄,你这就有些不厚道了!”那笑容在怒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 江奔宇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这笑容带着几分无奈与淡然,在他心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这笑容在林耀华的眼中,却变成了无言的嘲笑,像是一把盐撒在他的伤口上。林耀华心中越发恼怒,暗暗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给江奔宇一拳。 “佳琪,家里还有些事没处理完,东西送到了!我也先回去了!”林耀华笑着说道,那笑容牵强得有些难看,眼睛却还时不时瞟向徐佳琪,像是在期待她能改变主意。 徐佳琪闻言没有说话,还是静静地坐在桌子上,像是根本没把林耀华的话放在心上,眼神依旧平静如水,仿佛林耀华这个人从未出现过。 林耀华见状也是笑了笑,那笑容里透着一丝尴尬与不甘,便转身离开。一边走,还一边跟赵伟国说道:“赵兄,有空的话,我们坐一起聊聊。” 说着,拍了拍赵伟国的肩膀,看似亲昵,实则那手上的力道带着几分威慑,仿佛在警告赵伟国不来试试。 “林兄,好说!好说!随时都可以,等你联系。”赵伟国说道,心中暗暗叫苦,却又不得不答应。他知道,和林耀华这地头蛇打交道,就像在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说完,林耀华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众人又开始了各自的交谈,但刚才的小插曲还是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大家的交谈声比之前小了许多,像是生怕再惹出什么事端。时不时还会有人偷瞄一眼徐佳琪和江奔宇,那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揣测,仿佛在探寻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见状,江奔宇心中也是一阵无奈,坐回桌子上,对着徐佳琪说道:“今晚这事你是故意的吧?” 眼神带着几分审视,直直地看着徐佳琪,试图从她的眼神里找到答案。 “什么事?”徐佳琪说道,故作糊涂,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慌乱,就像一只被发现秘密的小鹿。 “算了吧!反正我这是秃头不怕虱子多!”江奔宇苦笑道,摇了摇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被徐佳琪当成了挡箭牌,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无奈接受。 “呃!那就谢谢江大哥了!”徐佳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自己这一招还算成功,成功摆脱了林耀华的纠缠。 江奔宇闻言把桌子上的水一口气喝完,然后站起来说道:“好了!我也先回去了!” 说着,拿起放在一旁的搪瓷杯,准备离开这里。 “嗯!那行!江大哥慢走啊!”赵雨婷说道。 两人等江奔宇走后,赵雨婷对着徐佳琪说道:“佳琪姐,这样做真的好么?” 眼神中满是担忧,眉头微微皱起,她担心这样会给江奔宇带来麻烦。 “没办法了!林耀华那狗皮膏药,估计只有江大哥敢去拍他。”徐佳琪说道,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那你说后天江大哥还会来叫我们去吃东西嘛?”赵雨婷说道,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她还惦记着江奔宇之前说的一起吃东西的事。 “呃!这个!这个,我也不确定!”徐佳琪说道,眼神有些迷茫,心中也在犯嘀咕。她也不知道江奔宇会不会因为今晚的事而生气,以后还愿不愿意和她们一起。 第134章 暗夜阴谋 浓稠如墨的夜幕裹挟着潮湿的雾气,沉沉压向这座宁静的小村落。 远处山峦在夜色中化作模糊的剪影,几盏昏黄的油灯在木窗后忽明忽暗地摇曳,宛如垂危者的呼吸。 林耀华的鞋重重碾过青石板路,鞋跟磕在石板缝隙里的碎石上,发出刺耳的“咔嗒”声,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夜枭。 那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混着远处断断续续的犬吠,在寂静的夜里更添几分阴森。 他踹开斑驳的木门,腐朽的门板撞在土墙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惊起门框上积年的灰尘。堂屋里弥漫着陈年的霉味,混杂着墙角腐烂木柜散发的味道,窗棂间的蛛网在穿堂风中轻轻颤动,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屋子的死寂。 林耀华脸色阴沉如铁,双眼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随着急促的呼吸突突跳动。他抓起桌上的粗瓷碗,碗底还沾着半块发硬的地瓜饼,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的脆响刺破死寂,“砰”地炸开在众人耳膜上,吓得墙角处的老鼠窸窸窣窣乱窜。 林乐成、林福生、林卫华三人僵坐在八仙桌旁,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将他们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剥落墙皮的土墙上。 林乐成脖颈处的汗渍在粗布衫上晕开深色痕迹,他下意识地往椅背靠去,竹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林福生紧张地搓着衣角,指甲缝里还嵌着白天干活留下的泥垢,粗布衫被磨得发亮的肘部已经磨出破洞; 林卫华则低头盯着自己沾满泥浆的胶鞋,鞋帮上还沾着几片枯黄的草叶,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鞋底的泥土,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三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谁都没有开口——他们太清楚林耀华此刻暴跳如雷的模样,像极了去年发洪水时,那头挣脱缰绳横冲直撞的疯牛。 不知过了多久,林耀华的怒吼渐渐平息。他喘着粗气,胸前剧烈起伏,抓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嘴角还沾着刚才咆哮时溅出的唾沫星子。 突然,他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慢悠悠地踱到桌边坐下,木椅在他的力道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指甲划过黑板。“本来是想让他们三个滚出巡逻队,没想到又给他们捡回条活路。”他用食指关节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未洗净的暗红污渍,“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尝尝蹲号子的滋味,彻底身败名裂!” “华哥,你打算怎么做?”林福生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像老鼠般细小。他偷偷瞥了眼林耀华阴沉的脸色,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捕鱼队。”林耀华吐出三个字,眼中闪过毒蛇吐信般的寒光。他伸手拨弄了一下油灯灯芯,火苗猛地蹿高,在墙上投下他扭曲的面容,阴影里的五官显得格外狰狞。“都靠过来。” 四人脑袋凑在一起,林耀华压低声音,呼出的热气说道:“这次,要动一动捕鱼队的利益。我爸不是要竞选村长吗?要是捕鱼队闹出丑闻,李志还有什么脸面出来争位?就算他背后有人撑腰,到时候也得掂量掂量!保不保他李志。”说话时,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极了村口那尊咧嘴笑的石狮子,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老大,高见!这是一箭三雕啊!”林乐成两眼放光,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露出几颗有些发黄的牙齿,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活像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一箭帮林伯父拿下村长,二箭搞垮李氏的捕鱼队,三箭还能栽赃给江奔宇那几个!” 林福生却皱着眉头,满脸困惑,稀疏的眉毛拧成个疙瘩:“三贱?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就你那榆木脑袋能想明白才怪!”林卫华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他眼窝深陷,黑眼圈浓重,活像戴了副黑色眼罩,“别打岔,听华哥说!” 林耀华敲了敲桌面,示意众人安静:“十三叔在镇上鱼干厂做事,这就是关键。”他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的裂痕,仿佛在谋划着什么,“要是有人举报,厂里的鱼干出现在鬼市,还被发现藏在江奔宇他们的巡逻路线上……”他拖长了声音,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露出尖锐的犬齿,“你说,这锅他们背不背得起?最轻停职审查都是轻的!” “而且,还能离间他们和李志的关系。”林乐成接话道,脸上的谄媚更甚,“说不定还能趁机换了鱼干厂的厂长!” “华哥,这都四贱了吧?”林福生挠了挠头,憨厚的脸上满是不解,头发被他抓得乱糟糟的,像团枯草。 其余三人同时愣住,随即露出无奈的表情。林乐成低声嘟囔:“发音不标准就不要说,不会说就闭上嘴!”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粗布衫的领口已经磨得发毛。 这时,林乐成突然想起什么,凑到林耀华耳边,他身上散发着今天工作留下的汗酸味,这味道直逼着林耀华的鼻子去,在狭小的空间里愈发刺鼻:“覃氏和何氏那帮人,不是偷偷倒卖肥料给国营农场吗?要不要……” “这个别乱来!”林耀华猛地打断他,眼神凌厉如刀,额头上的青筋又开始突突跳动,“留着这把柄以后有用。现在还得靠他们支持我爸当村长呢,别坏了大事!估计李志也是知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做不知道呢,要是我们捅了这个马蜂窝,估计他们都去支持老村长李志了。”说话时,他握紧的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震得油灯里的煤油晃出几滴,在桌面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众人继续商议着细节,唯有林福生坐立不安。他在木椅上扭来扭去,一会儿摸摸后脑勺,头皮上还沾着几片草屑,一会儿扯扯衣角,粗布衫被他扯得皱巴巴的。他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整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 林乐成终于忍不住发火:“福生,你能不能安分点?” “我……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林福生支支吾吾,脸色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捂住握着拳头,指节发白。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林耀华不耐烦地拍桌,震得桌上的煤油灯剧烈摇晃,火苗忽明忽暗,在墙上投下扭曲的人影。 这句话仿佛得到了某种暗示,林福生突然收到了命令一样,高兴地闭上双眼,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五官扭曲成一团。紧接着,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噗噗”…声在狭小的屋子里炸开,声音如同惊雷般连绵不绝,震得屋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 那气味瞬间弥漫开来,比陈年的厕所味道还要刺鼻,像无数根银针钻进众人的鼻腔。 离得最近的林乐成首当其冲,他刚要开口骂人,就被这股恶臭猛地灌进鼻腔。他脸色瞬间涨得发紫,双眼瞪大,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双手死死捂住口鼻,身体剧烈颤抖,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我……我不行了……”他踉跄着冲向门口,脚下被凳子腿绊了一下,狼狈地摔在门槛上,手肘擦过粗糙的门板,蹭掉一大块皮。他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在院子里扶着树剧烈干呕,喉咙里发出“呕呕”的声音。 林卫华反应最快,几乎在屁声响起的同时,他像被火烧着屁股般跳起来,撞翻了身后的竹椅。竹椅“哐当”一声倒地,惊得墙角的蟋蟀停止了鸣叫。他夺门而出时,肩膀狠狠撞在门框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顾不上疼痛,捂着口鼻一路狂奔,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林耀华憋得满脸青紫,强撑着想要保持威严,脖颈的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可在吸入第二口浊气时,他脸色骤变,胃部一阵翻涌。他踉跄着扶住八仙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桌面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指甲痕。他跌跌撞撞地往门口挪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到门外,他便扶着墙剧烈干呕起来,泪水混着口水滴落在青石板上,胃里翻涌的酸水灼烧着喉咙,发出“咳咳”的呛咳声。 屋内只剩下林福生一人。他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解脱的神情,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巴滴落,打湿了胸前的衣襟。刚才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揉了揉肚子,自言自语道:“晚饭是那没煮熟的地瓜,可把我折腾惨了……”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这才发现屋子里早已空无一人。“人都去哪了?”他挠了挠头,满脸茫然地走出屋子,脚上的旧布鞋沾满了泥,每走一步都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 夜色依旧深沉,小村里此起彼伏的狗吠声打破了寂静。林家院子里,这场闹剧留下的只有刺鼻的气味和满地狼藉。墙角的蜘蛛重新开始织网,油灯里的火苗渐渐微弱,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而暗处,那些见不得光的阴谋如同毒蛇,正吐着信子,悄然编织着更大的网,等待着猎物一步步踏入陷阱…… 第135章 山谷摘野菜 江奔宇这边夜巡结束后,夜色依旧笼罩着大地,只有微微白的天边露出一丝光亮,除了虫鸣鸟叫,四周静谧得有些压抑。简单整理后,他们三人便按照徐佳琪所说的,前往村头山谷田埂地边上。微白的天色洒在田埂上,泛着淡淡的银白,江奔宇打着手电筒,仔细地在田埂间搜寻。还真看到有一些被人摘剩下的野菜,零零散散地分布在田埂各处,在微亮的天色下,透着一丝绿色生机。 江奔宇见状没有就此满意,他决定再深入山谷里看看。时间推移不一会,清晨的天色又微微亮了一些,带着一丝朦胧的雾气,给整个山谷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江奔宇三人凭借着这微弱的天色,仔细寻觅着还未被人摘走的野菜。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少,有叶片肥厚多汁、茎部细长的马齿苋;有嫩叶柔软、带着独特清香的灰灰菜;有细长嫩绿、根部洁白的野葱;还有叶片嫩绿、开着小白花的荠菜,此外,还有一些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艾草。 “龙哥,虎哥,一会摘了野菜之后分开放,别搞混了!”江奔宇大声说道,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知道了,老大!”何虎高兴地回应道,手里已经握紧了小树枝当做撬棍,准备大干一场。 “老大,放心吧,这些东西以前我们常摘,老规矩只摘嫩枝,不伤主杆。”覃龙认真地说道,眼神中透着对自然的敬畏。 “对!这老规矩流传得好!”江奔宇赞同地点点头,他深知这些老规矩背后,是对自然的尊重与呵护。 “老大,我先去开始干活了!”何虎迫不及待地抢先拿起竹篮,迈着轻快的步伐往田埂地边上走去,身影在微亮的晨光中显得格外矫健。 见状,覃龙和江奔宇也纷纷行动起来,开始认真地摘野菜。江奔宇专注地挑选着最鲜嫩的野菜,轻轻用小撬棍往野菜根部一铲,再用手一掐,一棵完整的野菜就被摘了下来,放入了相应的篮子中。 覃龙手法娴熟,动作利落,不一会儿,身边的竹篮就装了不少。何虎则像个猴子,这儿瞅瞅,那儿看看,专挑那些长得水灵的野菜下手,嘴里还不时哼着红色小曲儿。 当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山谷间,整个山谷田埂地边都被江奔宇三人已经大概粗略摘了一个遍。原本还略显荒芜的田埂,此刻因为他们的采摘,在上面留下了痕迹,只剩下一些被遗漏的小角落。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来:“阿虎,阿龙,你们倒是挺早的啊!这块地方我还想等它长了几天,没想到被你们捷足先登了。” 何虎闻言便抬起头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林六婶迈着小碎步,气呼呼地走了过来,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破旧的篮子和一把锄,脸上写满了不满。 何虎看清来人后,便笑道:“林六婶,早啊!不过六婶,按照你这说法,我们天天晚上巡逻的,那是不是我天天晚上都看着呢?” “好你个小虎子,嘴巴倒是厉害了不少!”林六婶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眼睛瞪得老大,急忙地说道,脸上的皱纹都因为生气而挤在了一起。 “那里!那里!还得向林六婶你学习啊!本来我以为我这水平能和六婶你一样齐平了,谁知道今天一见,才知道差远了。”何虎故作夸张地挖苦道,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狡黠。 林六婶被何虎的话气得不轻,脸颊涨得通红,她瞪了何虎一眼,连招呼都没打,气呼呼地转头就走了,脚步匆匆,碰落一路上野草叶子上的水珠。 “龙哥,这是怎么回事?”江奔宇好奇地问道,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 “没事,这林六婶一向都是爱占便宜,村里的人都知道。估计是准备去干活,然后看到我们摘得有点多了,眼红吧!这些野菜都是天生天养的,当然谁摘得快就是谁的,不可能凭一句几天前还来看过就是她的了。”覃龙对着林六婶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小声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无语。 “呃!摘得也差不多了吧!我们回去吧!”江奔宇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升高了不少,温暖的光线洒在他们身上。 覃龙何虎闻言也是点点头,两人开始把那些野菜分类放到篮子里。马齿苋被整齐地码放在一个篮子,灰灰菜和荠菜也各自归位,野葱和艾草则单独放在一旁。一切收拾妥当后,他们便朝山上的据点走去。 原来气冲冲离开的林六婶,走了没多远,心里越想越不甘心。她回过头,看向江奔宇他们摘野菜的地方,看到他们在收拾准备离开,便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她心里盘算着:“嘿嘿!估计他们也知道自己理亏,就自动离开了。就算他们摘走了一些,那地方还是剩下不少呢。”她的眼睛紧紧盯着江奔宇三人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期待着他们快点离开,好让自己能捡个漏。 江奔宇三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走去,身后的山谷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而林六婶依旧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一场关于野菜的小插曲,似乎还在悄然酝酿着…… 江奔宇把野菜拿出来,打算重新清理干净一些,去除一些老黄叶和腐烂的叶子,等一下为大家准备一顿美味的野菜餐。覃龙和何虎则在一旁帮忙,大家分工明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就在这时,林六婶终于忍不住,慢悠悠地又朝着这边走来,她远远地就瞧见了正在处理野菜的江奔宇三人,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想:“说不定还能从他们手里要点野菜呢。” 当林六婶走近,看到地上剩下的野菜并不多时,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厚着脸皮说道:“哟,你们这摘了这么多,给我匀点呗,我家里人也想尝尝这新鲜的野菜。” 江奔宇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继续手上的动作。覃龙则笑着说道:“六婶,我们摘的这些也不多了,还得留着自己吃呢,您看能不能等下次我们多摘点,给您送去一些?” 林六婶一听,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嘴里嘟囔着:“你们这几个小子,真是不近人情,就这么点野菜还舍不得给我。算了我自己去摘。”说完,便气鼓鼓地转身离开了,往田埂地边上走去。 何虎看着林六婶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六婶,真是贪心不足啊。” 江奔宇也笑着说:“算了,别跟她计较,我们赶紧把这些野菜处理好,准备吃饭吧。” 于是,大家又继续忙碌起来,不一会儿,就把那些野菜大概处理了一遍便离开了,而林六婶气呼呼地来到田埂地边上摘着野菜,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场围绕野菜的小风波,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第136章 山野珍馐 阳光初照时分,山间的风裹着湿润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 当江奔宇、覃龙和张虎三人踩着山间小径走进临时搭建的营地时,张子豪正蹲在水池边清洗野物,竹篓里的山藕还挂着几缕青苔。 听见脚步声,他猛然抬头,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第一朵绽放的映山红,明亮而又充满朝气。 “老大,龙哥,虎哥,你们来了!”张子豪利落地甩掉手上的水珠,踩着沾满泥浆的胶鞋迎上来,衣角还沾着几片草叶。他身后的篝火堆正噼啪作响,火光照亮了他脖颈处细密的汗珠,“吃了没有?要是还没吃的话,这儿还有点儿白粥,要不你们先吃点垫垫肚子?”说话间,他已经快步走到简易灶台旁,揭开冒着热气的锅,米香混着柴火味顿时弥漫开来。 江奔宇解下腰间的水壶灌了口水,目光扫过满地摆放整齐的竹筐和木盆。营地四周用藤蔓和茅草搭起了简易棚子,角落还挂着几串风干的山货,在晚风里轻轻摇晃。“也行,随便吃点吧!一会儿还有很多事要忙呢。”他伸手拨弄了一下篝火,火星顿时蹿起老高,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一圈,语气不自觉地放柔,“对了,许姐还没到吗?” 蹲在一旁整理工具的林强军直起腰,工装裤膝盖处还沾着大片泥渍。他摇摇头,眉间拧起细小的褶皱:“老大,还没见大姐她过来呢。”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弯腰继续收拾着地上的镰刀和麻绳。 “那就算了,先不着急。”江奔宇拍了拍手,篝火的余温还留在掌心。他走到食材堆放处,弯腰拾起一捆鲜嫩的野菜,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安排一下,把这些野菜清洗干净,一会儿咱们吃特色大餐!”说到“大餐”二字时,他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仿佛已经闻到了锅中飘出的香气。 张子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旁边的竹篓前,小心翼翼地掀开遮盖的芭蕉叶:“行!放心吧,老大!对了,我们今天运气特别好,在后山采到了不少野生菌菇,你要不要过目一下?”说着也一把打开掩盖竹篓上的树叶,顿时露出形态各异的菌菇层层叠放,还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江奔宇将手中的野菜轻轻放在案板上,案板是用半截圆木简单刨平制成的,边缘还留着细密的斧痕。“有哪些菌菇?说来听听。”他拿起一块干净的粗布擦拭着手,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些新鲜的食材上。 “老大,我们采摘到了松乳菇、乌丝菌,还有鸡枞菌!”张子豪兴奋地介绍着,小心翼翼地捧起几簇菌菇,“虽然数量不多,但各也有十来斤呢。松乳菇是在马尾松林里找到的,那边腐叶厚,踩上去像棉花一样软和。”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松乳菇橙红色的菌盖,“您看这色泽,多鲜亮!用来炖鸡最是鲜美。” 江奔宇转头看过去,也凑近细看,松乳菇表面泛着柔和的光泽,边缘微微内卷,确实是上等品质。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画面:鸡块在砂锅里咕嘟作响,松乳菇吸饱了汤汁,咬下去汁水四溢。“乌丝菌呢?采的时候没遇到露水?”他又拿起一朵深褐色的乌丝菌,菌褶细密如丝。 “没有没有!我们专门等太阳出来才去的!”张子豪急忙解释,“九月的乌丝菌长得正肥,我们找了好久才发现那片丛树。”他指着菌盖边缘细小的绒毛,“您摸摸,这手感,炒着吃绝对嫩!” 最珍贵的鸡枞菌被单独放在小竹篮里,洁白如玉的菌柄亭亭玉立。“这个可是意外之喜!”张子豪压低声音,仿佛怕惊动了这些宝贝,“在白蚁窝附近发现的,差点没把我乐坏!烤着吃最能保留鲜味,滋滋冒油的时候……”他咽了咽口水,惹得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江奔宇满意地点点头,将鸡枞菌轻轻放回篮中。松乳菇炖鸡、乌丝菌小炒、鸡枞菌碳烤,一道道菜肴在他脑海中成型。“不少了!有了这些食材,下次给你们换换口味尝尝鲜!”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愉悦,目光扫过众人期待的脸庞。 这时,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张虎搓了搓手,憨厚地笑道:“老大,光听着就馋人!”他的话让大家都笑出了声,营地的气氛愈发热闹起来。 “老大,那这些野菜怎么处理?”张子强提着今天江奔宇覃龙何虎三人摘一筐沾满泥土的野菜凑过来,叶片上还沾着几片枯黄的草叶。 江奔宇蹲下身,随手捡起几株野菜。马齿苋肥厚的叶片在火光下泛着暗红,灰灰菜锯齿状的边缘还带着晨露。“这马齿苋,叶片肥厚多汁,口感滑嫩,略带酸味。”他摘下一片叶子放在鼻尖轻嗅,“可以先焯水,过一遍凉水,拌上蒜末和辣椒,开胃得很。” 他又拿起一株灰灰菜:“这个得仔细清洗,叶片背面容易藏泥沙。焯烫后过冷水,加些香醋和香油,清爽解腻。”说着,他将野葱从竹篮里挑出来,细长的葱白泛着珍珠白,“野葱味道浓郁,切碎了调个蘸料,配着食物吃最香。” 最后,他捧起一把嫩绿的荠菜,叶片呈羽状分裂,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个可是好东西!包饺子、馄饨都一绝。”他的指尖拂过叶片,仿佛已经感受到面团包裹着鲜嫩荠菜的柔软,“当然,清炒或者凉拌也不错。” “老大,那究竟这些野菜怎么安排?”张子豪拿着竹篮,眼神中满是期待。 江奔宇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指了指一旁的木盆:“马齿苋和灰灰菜拿出来一点做凉拌,野葱和荠菜全部剁碎,用来做包子和肠酿。”他想起上世做肠酿时,大家吃得满嘴流油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肉馅里拌上野葱,香气能飘出二里地!” “老大,那这些野葱和荠菜会不会有点多了?”张子豪看着堆成小山的野菜,有些担心地问道。 江奔宇走到水池边洗手,冰凉的溪水漫过手腕,冲走了掌心的泥土。“不多的!这些食材都是难得的美味,而且咱们人多,正好可以一起分享。”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目光扫过营地四周,“开始干活吧!把这些野葱和荠菜剁碎了就叫我,我跟龙哥虎哥先吃点白粥垫垫肚子。” “好的,老大!你放心吧!”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一时间,营地热闹起来,洗菜声、切菜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 远处的山峦已经被阳光色染成金黄色,云朵三三两两从山的上空飘过,仿佛也在期待着这场山野盛宴。 第137章 制作的特色小吃 “大伟!卫国,那些粉肠处理好了没?”简易营地厨房中,烟火升腾,却又被山风吹散,覃龙指导制作的无烟灶,最大限度地让白烟分散消逝,江奔宇的声音急切又带着期待,在营地各种炊具碰撞的嘈杂声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眉头轻皱,眼睛不停地在营地里厨房各个角落打转,时不时还抬手看一眼时间,显然对上次留下的鹿肠的处理进度极为上心 ,脑海里已经在勾勒接下来制作美食的步骤。 “老大,处理干净了,正在沥干水分。”大伟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手上的动作不停,一边忙碌地擦拭着手中的鹿肠,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回答道。他的眼神中透着认真,每擦拭一下,都像是在完成一件极为重要的仪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褶皱和杂质,每一个步骤都做得一丝不苟。 “虎哥,拿来当绑绳的小草藤准备好了没?”江奔宇紧接着问道,脚步快速移动,目光急切地转向正在一旁忙活的何虎。 此时营地厨房的热气已经弥漫开来,熏得人脸上暖烘烘的,可江奔宇完全顾不上这些,只想着赶紧把食材都准备齐全。 “老大,正在处理藤条那些叶子。”何虎头也不抬地回应着,双手像是上了发条一般,快速地剔除着草藤上的多余部分。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的草藤,凭借着丰富的经验,精准地判断去除着叶子,确保每一根草藤都粗细均匀、符合要求。 “强军,叫你找的干净枯松针,好了没?”江奔宇又问道,声音提高了几分,在这喧闹的营地厨房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传得更远。他的身影在炉灶和案板之间来回穿梭,衣服上已经沾上了不少残渣和油渍,但他浑然不觉。 “老大,找回来的,现在处理夹在松针里的杂物!”林强军坐在角落里,背对着厨房的热闹,专注地分拣着松针。他的眼神专注,每拿起一根松针,都要对着光线仔细查看,生怕有一丝杂质混入其中,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脸颊上。 “龙哥,那些肥肉炼出来油了没?”江奔宇继续问道,目光投向正在营地炉灶前忙碌的覃龙,空气中已经隐隐有了油炸肉香,让人心生期待。 “老大,基本可以了,只是这些金黄酥脆的肥肉油渣,怎么处理?直接吃?”覃龙举着锅铲,微微侧身,看着锅里的油渣,有些犹豫地问道。他的脸上被炉灶的热气熏得通红,鼻尖上也冒出了汗珠,锅里的油渣在小火的慢煎下,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放心吧!不会浪费的!”江奔宇笑着说道,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随即又对着张子豪喊道:“子豪,剩下的伙伴们,就把这剁碎的野葱和荠菜,跟盐,油,炒花生,木薯粉,全部搅拌均匀混合在一起。”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各种调料的用量,确保张子豪能准确理解他的意思。 “知道了,老大!”张子豪响亮地应答,手中的木棍开始搅拌器发出哗哗的划响的声音。他站在一个巨大的铝锅盆前,双脚分开,稳稳地站着,随着手舞棍动的转动,食材在他的操作下逐渐融合成一体,各种食材的香气也开始混合在一起,弥漫在整个营地厨房里。 不一会儿,李大伟的声音传来:“老大!粉肠处理好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成就感,挺直了腰杆,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仿佛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任务。 “老大,我的草藤也准备好了!”何虎紧接着说道,手中拿着一捆整齐的草藤,草藤被处理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多余的杂质,他的眼神中透着期待,等待着江奔宇下一步的指示。 “老大,我的松针也处理好了!”林强军的声音也不甘示弱,从角落里传来,他站起身来,手中捧着一篮处理好的松针,松针在他的整理下,整齐地排列着,散发着淡淡的松香味。 “老大,肥肉炼制的肉油也好了!”覃龙高声报告,锅里的油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小心翼翼地将炼制好的肉油倒入一个干净的容器中,油渣被捞了出来,放在一旁备用。 “老大,我这材料也搅拌均匀了!”张子豪兴奋地说道,手中的木棍也缓缓停下,他看着盆里已经搅拌均匀的食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地上。 “很好!那就开始吧。”江奔宇满意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起来,“把这些搅拌均匀的食材,全部挤进去鹿肠里去。然后每隔一个巴掌四个手指头的宽度就用小草藤打一个节,像个波浪一样,绑好后,就把隔水架放在滚烫的锅里,再把松针铺到鹿肠酿上面,一层松针一层鹿肠酿相互叠加起来,放到锅里,然后保持火候蒸熟它。”他一边说着,一边亲自示范着如何将食材挤进粉肠,以及如何用草藤打结,动作熟练而流畅。 “梁智峰,你做得隔水架,可以吧?一会要开始蒸了。”江奔宇看向梁智峰,语气中带着几分询问。此时,简易营地厨房里已经摆满了各种准备好的食材和器具,弥漫着浓郁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老大,放心!”梁智峰自信地回答,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制作的木格子隔水架。他对自己的手艺充满信心,这个隔水架是他精心制作的,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他的反复检查,确保在蒸制美食时能够发挥出最佳的效果。 “何文博,蒸锅里的水开了没?”江奔宇又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他不停地在营地厨房中走动,检查着每一个环节,确保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老大,还没呢,锅里的水刚刚冒泡!”何文博回答道,眼睛紧盯着锅里的动静,一刻也不敢松懈。他站在炉灶前,手里拿着一把易燃的小树枝,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火苗变小的情况。 “那行,水开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江奔宇吩咐道,目光再次扫视了一圈,确保一切准备就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紧张和期待,这顿饭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他希望能够给大家带来一场难忘的美食盛宴。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小宇,你这是在干嘛?这么忙指挥啊!” 江奔宇闻言,连忙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许琪正带着赵雨婷和徐佳琪走了过来。他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快步迎上前去:“姐,赵雨婷,徐佳琪,你们都来了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原本因为忙碌而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小宇,你这是干嘛啊?”许琪好奇地问道,目光扫视着忙碌的营地厨房,各种食材和忙碌的身影让她有些眼花缭乱。 “做吃的!一会你们就知道了。”江奔宇神秘兮兮地说道,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了,姐,你会做包子吗?我们这群大男人的,做得难看!”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看着许琪问道。 “包子,这个会啊!简单的很!”许琪自信地回答,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大展身手,参与到这场美食制作中。 “那太好了!”江奔宇兴奋地说道,“这个和面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去给你拿面粉!”说完,他转身走向角落,实际上是从随身携带的空间里拿出了一袋新鲜的面粉。他的这个小动作没有被其他人发现,他小心翼翼地将面粉放在许琪面前,仿佛在呈上一份珍贵的礼物。 随后,江奔宇又对着张子豪喊道:“子豪,把那个搅拌好的肉馅食材,拿点过来!” “好的!老大!”张子豪迅速地将一些混合好的食材递到江奔宇手中。他动作敏捷,小心翼翼地捧着食材,生怕洒出一点,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容。 “哇!江奔宇,你不会真的是在做肉包子吧?不对,这里面怎么还有野菜?这野菜都搅拌均匀在里面,这样的混合食材里居然有这么多油水和肉?”赵雨婷惊讶地说道,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她凑近了一些,仔细地看着江奔宇手中的食材,感觉用鼻子用力地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让她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别问了!你都看到这些东西了,还在怀疑什么?快点包包子吧!那边做的特色小吃肠酿都准备开始上锅蒸了!”江奔宇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催促。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食材递给许琪,眼神中满是期待。 “行了!行了!知道了!”赵雨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迅速地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脸上洋溢着对美食制作的热情。 江奔宇见状,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营地简易厨房里热闹的场景,伙伴们忙碌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的美食香气,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满足,这一刻,他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第138章 张子豪传来的消息 太阳没有出来的阴天,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如厚重帷幕,将整个村落笼罩其中。 院角那株老树的枯叶在风中簌簌发抖,时不时有几片打着旋儿飘落,如同被时光遗弃的残页。时间如同一位无声的旅者,踩着细碎的步子,悄然无息地从指缝间溜走。 自那日在山上据点吃了肉包子和鹿肠酿后的两天里,江奔宇的生活看似平静,每日依旧跟着知青们下地干活、收工吃饭,然而平静的表象下,却是暗流涌动,一场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 知青大院的土墙爬满了翠绿的藤蔓,墙根处积着几洼浑浊的雨水,倒映着灰沉沉的天空。静谧的氛围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覃龙像一阵裹挟着尘土的疾风,匆匆忙忙地从外面冲进江奔宇的房间。他撞开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呻吟,门槛上还沾着几片新鲜的泥点。他的脚步凌乱而急切,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自然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显然是一路飞奔而来。还没等喘匀气,覃龙就靠近江奔宇小声急促地喊道:“老大,子豪派永华来了!说有急事见你!”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话语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眼神里满是不安与期待,他也明白能让张子豪派人过来亲自通知的事情,肯定是大事,急事。 正在整理书籍的江奔宇原本半倚在褪色的竹椅上,竹椅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他手中泛黄的书页微微颤动,随即微微皱起眉头,眼中瞬间涌起好奇与疑惑的神色,整个人也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目光紧紧盯着覃龙,问道:“他人呢?” “没让他过来,我让他在平时我们割牛草料那芦苇荡那边!”覃龙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快速地说道,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断断续续。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指尖蹭过脸颊时带起一抹红痕,急切地催促道:“老大,咱们得快点,看永华那着急的样子,肯定出大事了!” 江奔宇没有丝毫犹豫,利落地站起身来,脚下的青砖因长期磨损而略显凹陷。他伸手拿起挂在斑驳木钉上的帽子,木钉旁还贴着半张褪色的宣传画,边缘被岁月啃噬得卷了边。“走!带路吧!我估计有急事。”他的声音沉稳,却难掩眼底的警惕。 两人随即匆匆离开了知青大院,朝着芦苇荡的方向赶去。此时的天空愈发阴沉,云层中不时露出过几道微弱的光柱,仿佛巨兽在云层后睁开了猩红的眼睛。一路上,覃龙脚步匆匆,鞋帮沾满泥泞,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深色的印记。江奔宇也紧紧跟在后面,两人的身影在没有太阳的天色中显得格外匆忙。路边的枯树张牙舞爪摇摆,枝桠间缠绕着破旧的草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风呼啸着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他们的身上,增添了几分凉意。远处的山峦隐没在浓重的雾气中,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令人心生畏惧,风雨欲来的节奏啊。 终于赶到芦苇荡,只见刘永华站在茂密的芦苇丛边,芦苇足有两人高,叶片在风中相互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无数人在窃窃私语。他不停地张望着四周,身体微微蜷缩着,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满是警惕。一见到江奔宇,他先是机警地四下张望,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耳朵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直到确认四处无人,紧绷的身体才像一只受惊后突然放松下来的小动物,急忙迎上前去。 刘永华压低声音,声音轻得如同耳语,仿佛生怕稍大声一点,就会惊动隐藏在暗处的什么东西:“老大,豪哥让我告诉老大你,蛇出洞了!让你做好准备!具体的内容都在这信上!”说着,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封信,双手递到江奔宇面前。那封信被他捂得温热,边角都有些发皱,还沾着几片细碎的芦苇叶,可见他一路上是多么紧张和重视。 江奔宇接过信,迅速展开,目光在信纸上来回扫视。昏暗的天色下,他微微眯起眼睛,努力辨认着信上的字迹。大风刮来的,芦苇荡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混着腐烂水草的腥臭味,熏得人鼻腔发紧。一只水鸭突然发出凄厉的叫声“”嘎嘎惊起一片芦苇摇晃,仿佛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眉头时而紧紧皱起,像是拧成了一个疙瘩,时而又微微舒展,脸上的表情随着信中的内容不断变化。看完后,他抬起头,对着刘永华说道:“永华,辛苦你了。你回去告诉子豪,让他继续观察,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没事!跑跑腿而已。好的!老大,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回去跟豪哥说。”刘永华说完,又像来时一样,脚步匆匆地离去,只留下一阵轻微的风声在芦苇荡中回荡,很快便消失在渐浓的昏暗的天色里。他的身影迅速融入朦胧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芦苇叶在他身后缓缓合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大,子豪信里说了啥?”刘永华刚一离开,覃龙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眼睛紧紧盯着江奔宇,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想要从江奔宇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他的影子被远处微弱的光拉长,与摇曳的芦苇影重叠在一起,显得有些诡异。 江奔宇微微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深吸一口气,一边回忆着信中的内容,一边缓缓说道:“子豪说,林老四跟鬼子六塞了小纸条说他们行动了,然后昨晚负责蹲守的鱼干厂的王旭发现有大批人从鱼干厂外用板车拉走东西,往我们巡逻的路线山这边走来。王旭装作喝醉的人,想靠近一点都被远远地赶走了。”他的语气沉重,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仿佛已经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危机。说到这里,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涌起一股愤怒。脚下的泥土被他踩得微微下陷,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老大!是林老四上次说的那个情况吗?”覃龙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肯定。他的脑海中迅速回想起之前林老四透露的一些蛛丝马迹,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一阵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抱紧了双臂。 “嗯!现在基本上确定了!不要对那些人抱有幻想了,他们可是想往死里弄我们呢!”江奔宇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显示出内心的愤怒与决心。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身旁的芦苇被风吹得倒伏,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助威。 “老大!那现在怎么办?对了,老大,我感觉前两天请徐佳琪和赵雨婷吃东西,你是不是故意的?特别是还让她们两个带一些野菜肉包回去给那些女知青?”覃龙疑惑地说道,眼睛里带着探究的目光,紧紧盯着江奔宇,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他回想起那天江奔宇邀请两位女知青时的情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在寂静的芦苇荡里显得格外清晰。 闻言,江奔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一个早已看透棋局的棋手,从容而自信。他找了一块布满青苔的石头坐下,石头冰凉的触感透过裤腿传来。他示意覃龙也坐下,然后缓缓说道:“嗯!也可以这么说,也有点那个意思!哪有天天防贼的道理,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总得想办法把蛇引出洞来。不过也是我答应了她们两个先,说请她们吃野菜大餐,只不过两件事情碰在一起了。” “我明白了,老大你这法子行啊,那林耀华对徐佳琪有意思,就肯定会被逼急了。毕竟他纠缠徐佳琪知青这事,村里传得沸沸扬扬。”覃龙恍然大悟,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眼神中满是对江奔宇的敬佩。他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江奔宇的智谋,竟然能巧妙地利用这层关系。周围的芦苇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覃龙的领悟点头称赞。 “龙哥,可以啊!长进了,这都被你看穿了。”江奔宇有些意外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许,拍了拍覃龙的肩膀。他没想到覃龙能这么快就领会到自己的意图,心中也感到十分欣慰。一只白色小鸟从他们面前飞过,白色羽毛反射那微弱的光芒在阴阴的天色中一闪而过。 覃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必须滴!这都是在老大的教育下。那现在怎么办?”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等待着江奔宇的下一步指示。此时,天空中飘起了零星的雨点,打在芦苇叶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等!”江奔宇沉稳地说道,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仿佛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任凭风雨如何侵袭,都无法动摇分毫。他望向远方,那里一片乌云,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远处的山峦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卷。 “等?”覃龙疑惑地问道,眼睛里满是不解,脸上写满了困惑。他不明白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等待,心中充满了焦急。雨点渐渐密集起来,打在两人的身上,很快就将他们的衣服打湿。 “对!等!等子豪那边的消息!现在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我们要等更多的消息,摸清他们的底细和计划,才能制定出有效的应对措施。”江奔宇再次肯定地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站在原地,身影在大雨来临的阴天中显得愈发沉稳,静静地等待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任何挑战的准备。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溅起小小的水花。 两人在芦苇荡边又待了一会儿,任雨点的洗礼,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慢慢往知青大院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江奔宇在心中不断盘算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应对策略,覃龙则在心中默默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着准备。雨水打在他们的身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在为他们的沉默伴奏。大雨中乌云压空,黑漆漆一片,远处的村落亮起灯火零星,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回到知青大院,江奔宇换了套衣服,装了一杯水壶里的热水,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破旧的窗棂,发出咚咚的声响。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信中的内容,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他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他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在这场危机中生存下来,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窗外,风依旧呼啸着,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奏响序曲。 第139章 鱼干厂被盗 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三乡镇,青石板路上还凝着昨夜的露水。街角老树的枝桠间,几只麻雀正叽叽喳喳地梳理羽毛,远处传来零星的公鸡打鸣声。往常这个时候,挑着自留地种的菜,菜担的妇人、推着豆腐车的老汉,都会慢悠悠地走在通往集市的路上,开启小镇平凡又温馨的一天。 然而今天,国营鱼干厂的后门铁皮门却歪斜地敞开着,门锁被暴力破坏的豁口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仿佛一张狰狞的嘴,无声诉说着昨夜的惊心动魄。 院内晾晒鱼干的木架东倒西歪,破碎的竹筐散落满地,空气中还残留着浓烈的鱼腥味。来开工的工人呆立在仓库门口,脸上满是震惊与惶恐。老张头蹲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捡起几片散落的鱼干,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花:“完了,全完了...这可是厂里半个月的心血啊!”。 李厂长铁青着脸,不停地在原地踱步,突然一脚踢翻了脚边的铁桶,“砰”的一声巨响,惊得众人浑身一颤。 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野火,迅速在小镇蔓延开来。卖豆腐的王婶挎着木桶,站在街角与邻居们窃窃私语,她眼角的皱纹因震惊而更深了,木桶里的豆腐随着她微微颤抖的手泛起涟漪:“这可怎么办呀!听说仓库里堆得小山似的鱼干全没了!那可是公家的东西,这年头小偷小摸就算了,这么大的动静,这罪可定不小啊!”。 菜贩老李头把扁担重重往地上一杵,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二十板车的鱼干?这得多少人才能搬走?难不成是土匪下山了?这镇上可从没出过这么大的事儿!”。 周围的人纷纷摇头,脸上写满了不安与好奇,人群中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惊飞了屋顶上栖息的麻雀。 消息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到十里八乡。挑着担子去赶集的老农们,原本哼着小调走在乡间土路上,听到风声后,脚步不自觉地加快。集市上,平日里热闹的吆喝声消失了,小摊主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菜篮子里的青菜蔫巴巴地耷拉着,无人问津。有个小贩甚至忘了收顾客递来的钱,只顾着打听:“真的是二十板车鱼干被盗?这事儿传出去,咱这小镇可就出名了!派出所能找得回来吗?”顾客们也是一脸忧心忡忡,交头接耳地讨论着这桩离奇的盗窃案。 派出所的青砖灰瓦前,几辆二八自行车随意地斜靠在墙边,轮胎上还沾着泥泞。所长老陈眉头拧成了“川”字,嘴里的烟卷烧到了过滤嘴都浑然不觉。他重重拍了下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了出来,声音里满是愤怒与焦急:“全员出动!挨家挨户排查!招待所的登记簿、货车的行车路线,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这次盗窃案性质恶劣,咱们必须给镇上的老百姓一个交代!”,嘴上这样说,心里嘀咕道“这样的大事件,不快速查清楚,上面问责下来,自己首当其冲,这是跑不掉的!” 年轻警员们迅速整理好制服,腰间的牛皮枪套随着急促的脚步发出细微的碰撞声,他们骑着自行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扬起阵阵尘土。 鱼干厂附近的住户,每到一户人家,警员们都神情严肃,仔细询问着近期是否发现可疑人员和异常情况。“这几天有没有见过陌生人在附近转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手中的笔不停地记录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在三乡镇招待所,管理员老周翻出厚厚的登记簿,戴着老花镜,眯着眼睛和警察一起仔细核对每一个入住人员的信息。那些在三乡镇停靠过的货车司机们,也被一一叫到派出所接受检查,面对警察的询问,有的紧张得直擦汗,有的则一脸不耐烦,但都不得不配合调查。 整个镇上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每一个人。 在小镇边缘一处废弃的砖瓦窑旁,藤蔓植物爬满了坍塌的窑壁,四周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窑洞口,林志坚双手抱胸,躲在阴影里,军绿色外套沾着草屑,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半边眼睛,目光却像淬了毒的匕首般死死盯着匆匆赶来的林乐成,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急切。他的脚边,几只蚂蚁正忙碌地搬运着食物,却不知危险正一步步逼近。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没?”林志坚沙哑的声音里裹着压抑的焦躁,喉咙里发出像是生锈齿轮转动的声响,每一个字都透着紧张。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冰冷的匕首,仿佛这样能给他一些安全感。 林乐成抹了把额头的汗,油光发亮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得意地抖了抖,嘴角上扬,露出一口黄牙:“坚哥,你就把心揣回肚子里!我听华哥的吩咐,举报信我用左手写的,字迹保证查不出来。革委会、派出所,连供销社门口的信箱都塞了。鬼市那边,我故意跟几个二道贩子起争执,把‘你要的太少,我有大量出售鱼干’的话嚷得整条街都能听见。”他边说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唾沫星子飞溅,脸上满是邀功的神情,“走的时候还故意绕到鬼市后面的菜地里踩了几脚,泥巴印子清清楚楚朝着我们村方向,任谁看了都得怀疑!”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水壶喝了一口水,又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小心翼翼地把水壶放回身后,仿佛那是什么宝贝。 林志坚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些,却又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林乐成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脸上满是担忧:“福生他们藏东西的地方靠谱吗?昨儿那雨下得邪乎,万一鱼干受潮了,我们怎么向华哥交待...”他的声音发颤,想起昨夜电闪雷鸣中,自己蹲在屋檐下数着雨点,每一滴都像是砸在心上,彻夜难眠。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鱼干被雨水浸泡的画面,仿佛已经看到了十三叔和林耀华那愤怒的脸。 “坚哥!你看看这地图!”林乐成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绘图纸,上面用红笔画着圈,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废弃烧炭洞在崩山下面,洞口被野蔷薇和藤条盖得严严实实。我们铺了三层塑料布,又垫了稻草,除了老鼠都钻进去外,雨就不要想打湿!”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脸上挂着狡黠的坏笑,“洞里还故意留有覃龙何虎的私人生活用品。这次,他们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说着,他还模仿着覃龙何虎的样子,惹得林志坚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志坚的嘴角缓缓勾起,露出森然的笑意,牙齿在阴影中泛着青白,眼神中透着阴狠。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山顶那里隐约可见几处若隐若现的茅草屋,语气充满了算计:“二十板车鱼干...十三叔这次胃口够大的。他以为靠这票能当上鱼干厂长吧!哼,按照华哥的吩咐,等着看吧,这次他们三个插翅也难飞。”他抽出匕首在砖墙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仿佛已经看到了对手陷入困境的模样。突然,一只躲在阴处的蝙蝠从头顶飞过,发出“噗噗”的翅膀振动声,仿佛在为这场阴谋伴奏。 林乐成搓着手,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满是期待:“听说鱼干厂的老张头今早直接晕过去了,厂长在办公室砸了三个搪瓷缸。派出所那帮人这会儿怕是在镇上挖地三尺找线索呢!”他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神情有些着急,“坚哥,要不要让福生他们提前转移?万一警察真搜到山上...” “按华哥计划来。”林志坚打断他,从口袋里摸出半截香烟,点燃后深吸一口,烟雾在他眼前缭绕,模糊了脸上狰狞的表情,他眼神冰冷而坚定,“让他们把一路撒落的鱼干都布置好,就等着派出所按照故意留下来的线索查过来,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们常聚会的山头。”他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狠厉,“等这场戏落幕,整个古乡村,主事的都得姓林!” 此时,一阵阴风吹过,卷动洞口垂下来的藤蔓的叶子,在空中打着旋儿,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在小镇的另一头,十三叔正坐工厂分配的住房里,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深邃而神秘,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窗台上的盆栽,偶尔被风吹动摇一摇叶子,打破这诡异的宁静。 而此时的派出所里,老陈正盯着墙上的地图,眉头越皱越紧,他总觉得这起盗窃案没那么简单,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正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小镇上悄然展开。 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疑点浮出水面。有村民反映,案发前几天,看到几个陌生人在鱼干厂附近转悠。还有人说,在鬼市上听到有人悄悄议论鱼干厂的事情。这些线索,像一颗颗珍珠,被警察们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试图串成一条完整的项链,揭开案件的真相。 而林志坚和林乐成,也在密切关注着警方的动向,他们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在废弃烧炭洞,福生和几个手下正紧张地忙碌着。他们按照林志坚的吩咐,把现场布置得像模像样。“头儿,这样真的能行?”一个小弟不安地问道。 福生瞪了他一眼:“听坚哥的没错!只要能把李志拉下马,咱们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说着,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现场,确保没有任何遗漏。 洞里,鱼干被整齐地堆放在一起,塑料布包裹得严严实实,仿佛在等待着一场命运的审判。 夜幕再次降临,三乡镇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派出所的灯光依然亮着,警察们还在为案件奔波。而在黑暗的角落里,一双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这一切,他们在等待,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让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达到高潮。小镇的上空,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似乎即将来临...... 第140章 装病 “老大,张子豪派国龙来报信了!”覃龙像一阵旋风般风风火火地冲进房间,他的脚步急促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一丝急切与兴奋。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来到江奔宇的身边,小声地说道,那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喘息,仿佛是一路小跑着赶来的。 “不过他送下信到芦苇荡那边就急匆匆赶回去了,那模样就像是身后有什么穷追不舍的追兵似的。我看他,跑得比兔子还快,眨眼间就没影了。还说现在兄弟们都在那边山盯着,就等老大的决定了。”覃龙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捧着信,小心翼翼地递给江奔宇,那模样就像是在传递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江奔宇的表情,一眨不眨,似乎想从他的反应中提前知晓信里的内容,那专注的眼神仿佛要把江奔宇看穿。 江奔宇接过信后,迫不及待地将信展开,眼睛快速地在信纸上扫视着,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仅仅片刻,他就迫不及待地快速浏览了一遍,脸上瞬间洋溢起高兴的神情,开心地说道:“好啊!”那声音虽小,但还是在覃龙耳边回荡,充满了自信与期待,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他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在向他招手。 “老大,信里写得是什么?”覃龙凑上前去,眼睛里满是好奇,那好奇的目光就像两道明亮的光线。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几乎都要贴到江奔宇身上了,耳朵都竖了起来,就像一只警觉的小动物,就盼着江奔宇能透露一二。 “子豪来信说,他们已经把那些黑手故意撒落的鱼干作为引导的线索,都被子豪他们全部清理干净了。你知道吗?那些鱼干可是那些黑手精心布置的诱饵线索,花费了不少心思呢。这些鱼干线索布置得相当隐蔽,这就辛苦了子豪他们了,他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那些隐蔽的地点,又得反复寻找他们投放的数量。现在却都被一一找出来了,这可都是子豪他们的功劳啊。他们这样一来就把黑手的所有步骤,把敌人的圈套全部打破。现在就差最后一个收网动作了!我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江奔宇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他的手在空中挥舞着,像是在描绘着即将到来的胜利场景。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仿佛在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胜利的画面,那是他们经过长时间引蛇出洞努力后即将收获成果的画面。 “赔了夫人又折兵?”覃龙皱着眉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他用手挠了挠头,那模样就像是一个遇到难题的孩子,不解地问道。 “对!我们走吧!”江奔宇像是已经迫不及待要投入战斗一般,猛地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得像钢铁一般,毫不犹豫地喊道。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勇往直前的气势,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老大,现在就过去?”覃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里闪过一丝恍然,赶忙说道。 “那行,你去通知虎哥,让他也跟上来,信中说子豪现在他们在盯着山里的那帮家伙呢!让我们快点赶过去。这事儿可不能耽搁,每分每秒都很关键,就像在和时间赛跑一样。”江奔宇表情严肃地说道,他的脸庞紧绷着,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那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决心。 覃龙闻言,二话不说,立马动身往何虎家方向跑去。他心里只想着尽快把消息传达给何虎,就像一个肩负着重大使命的使者,一刻也不敢停歇。 “龙哥!龙哥!”江奔宇立马急忙叫住准备离开的覃龙。覃龙听到呼喊,脚步一顿,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转身看着江奔宇。 “怎么了?老大”覃龙疑惑地问道,眼睛里满是不解,那疑惑的目光像是在探寻一个未知的谜题。脚步也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等待江奔宇的解释,身体保持着微微前倾的姿势,就像一个等待老师解答问题的学生。 “你觉得有没有人也盯着我们一举一动呢?”江奔宇压低声音说道,那声音低沉而神秘,就像在讲述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像是两座小山丘挤在了一块儿。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窗户,仿佛有人在偷听一样,那眼神如同鹰眼一般锐利。 “老大,你的意思是…”覃龙半信半疑地说道,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那担忧的神色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他开始思考周围是否真的存在潜在的偷听,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可能存在的偷听场景,毕竟现在林耀华弄出这一出大戏就是被林老四无意中听到的,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所以身体也微微紧绷起来。 “对!就是那个意思。这样你背起我出去后,就立马往赤脚医生村医何叔家走去,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我不知道吃错了啥肚子痛。这事儿得做得自然点,可别让人看出破绽,要像平常生病一样,不要有任何可疑之处。”江奔宇说道,说完后立马拿出一些水洒在衣服和脸,头发上。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就像清晨荷叶上的露珠滚落一般。头发也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看起来狼狈不堪,房间的锅里扔了一些山里摘的毒蘑菇,随后向覃龙使了个眼色,那眼色中充满了信任与期待。 覃龙立马会意,背起江奔宇就匆匆出门,慌乱之中甚至连房门都没有关,就背着人匆匆离去。他的脚步很快,每一步都带着紧迫感,却又尽量保持平稳,生怕颠到背上的江奔宇。他的后背挺得直直的,显示出他的坚定,就像一个肩负着重任的勇士。 果然覃龙背着江奔宇,没走出多远就碰到路过的村民。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扛着锄头走过来,那大汉身材魁梧,一脸的胡茬看起来充满了沧桑感。看到覃龙背着人,不禁问道:“覃龙啊,这是咋回事啊?”覃龙心里一紧,但脸上还是装作焦急的样子说道:“叔公啊,江知青不知道吃错了啥,肚子痛得厉害,我正打算带他去何叔那儿看看呢。” 旁边还有个尖嘴猴腮的村民,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就像两颗狡黠的珠子,也跟着问:“严重不?需不需要帮忙啊?” 覃龙一边背着江奔宇快步走着,一边回答:“多谢叔了,应该不严重,估计是吃错东西了,到了村医何叔那里就好了。” 就这样,覃龙一边应付着碰到的村民,一边往村医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的犹豫,眼睛始终看着前方,心里只想着尽快把江奔宇带到村医何叔家。 在覃龙背上的江奔宇时不时假装一下痛哼一声,那痛哼声听起来十分逼真,就像是真的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同时,他皱起眉头,那眉毛紧紧地纠结在一起,脸上的肌肉也因为假装痛苦而微微抽搐,仿佛真的被病痛折磨得不轻。 第141章 制造不再场证据 晨色初散,青瓦上袅袅炊烟升起,薄雾在山谷间缓缓消散。在这片宁静而又带着几分古朴气息的古乡村中,村头坐落着一间毫不起眼却承载着村民健康希望的小诊所。诊所被安置在村子的村头路边一旁,就是方便服务本村或者外村,更或者是路过的行人。四周环绕着几棵高大的老树。老树历经岁月沧桑,枝叶繁茂,如同巨大的绿伞,为诊所遮挡着炽热的阳光。斑驳的树皮上,一道道裂痕诉说着过往的风雨,枝干虬曲如龙,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诊所的门半掩着,历经多年的风吹日晒,门板早已褪色,每一次开合,都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扑鼻而来,这香气混合着些许泥土和木头的味道,让人仿佛置身于一片草药世界之中。屋内摆放着几张简陋的木桌和长椅,木桌表面坑洼不平,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墙壁上挂着一些古老的医书和人体经络图,医书的纸张已经泛黄,经络图上的墨迹也有些模糊,但每一笔都凝聚着古人的智慧。 药柜占据了房间的一整面墙,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有晒干的草药,叶片蜷缩,散发着独特的清香;有研磨成粉的药粉,细腻如尘,装在小布袋中;还有一些装在玻璃瓶里的药丸,圆润光滑,静静地待在那里,等待着被赋予拯救生命的使命。 今天,诊所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一位年轻的知青——江知青,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他的鬓角。他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身体蜷缩成一团,在长椅上不停地翻滚,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原本整洁的衣衫此时皱巴巴的,尽显狼狈。 “何叔!何叔!快出来!快出来!”覃龙放下江奔宇后,就对着屋里大声喊道。 村医何叔正在屋里药柜前整理药材,听到动静,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赶了过来。他步伐矫健,眼神中满是关切。 何叔快步走到江奔宇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握住江知青的手,关切地问道:“江知青,你这是咋啦?快跟何叔说说。” 江奔宇咬着牙,脸色因痛苦而扭曲,虚弱地说道:“何叔,我……我肚子疼得厉害,还感觉头晕目眩,好像有点看不清东西了。” 何叔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仔细地观察着江知青的神情,看他眼神涣散,嘴唇发紫,又轻轻按压他的腹部,感受着他肌肉的紧张程度,一边按压一边问道:“你今天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江奔宇想了想,艰难地回忆着,虚弱地回答道:“我……我昨天在山上采了一些蘑菇,晚上就煮来吃了。” 何叔一听,心里大概有了数。他神色凝重,深知有些毒蘑菇和没毒的蘑菇长得十分像,这江知青又是从大城市过来的,肯定是分。他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了一些西药,这些西药是他上次去镇卫生院采购时特意多备的,又仔细地抓了几包草药。他一边把药递不清楚,于是给江奔宇,一边耐心地说道:“江知青,我给你开了点西药缓解一下症状,也抓了点草药,但这草药才是真正起主要作用的。难找的那些草药,我就给你一些干的,容易常见的草药,你吃了西药缓解点症状后,你就要自己去天边地头找一下。这毒蘑菇可不能小觑,你一定要按时服药,好好休养。” 这时,站在一旁身材魁梧的覃龙,也假装满脸焦急,眉头紧锁,连忙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何叔能不能给我写一下,我怕我记不住,一会忘记了。不知道江知青这是怎么了?”他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眼睛时不时看一下江奔宇,假装很担心,生怕错过任何情况。 何叔微笑着点点头,拿起笔在纸上认真地写着注意事项,字迹工整有力。一边写一边说道:“可以,我现在就给你写下注意事项!通过简单的诊断,我估计他这是吃了山里的毒蘑菇,出现的肚子痛和幻觉。你回去后,要多留意他的情况,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立刻来叫我。” 覃龙听了,假装一阵担忧,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情,又问道:“那多少钱?”他伸手摸了摸口袋,里面是他辛苦攒下的一点钱,此刻他做好了倾囊而出的准备。 何叔摆摆手,爽朗地笑道:“就收那些西药钱5毛就可以,西药是要去镇卫生院买的,至于那些草药你有空找一些还给我就可以了!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他的笑容温暖而真诚,让人倍感安心。 覃龙感激地说道:“那就谢谢何叔了,草药一会我就上山找。”他接过何叔递来的纸条,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江奔宇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暗自盘算着。他装做虚弱地说道:“多谢何叔!”,说完还装模作样地伸手去掏口袋,做出要掏钱的样子。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动作却十分迟缓,仿佛真的被病痛折磨得没有力气。 何叔连忙摆手,说道:“江知青,不急!不急!改天给也可以的!再说你跟侄子何虎很熟,要不是那些西药要和镇上卫生院对账,我连钱我都不收!”说着,他一边给江奔宇用杯子倒了一些水,水是从后山的清泉打来烧开的,清澈甘甜,一边扶着江奔宇让他服下西药。他的动作轻柔,充满了关怀。 江奔宇接过水和西药,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假装顺从地一口吞下了药片,然后向覃龙使了个眼色。那眼神快速而隐秘,若不是覃龙一直关注着他,恐怕很难发现。 覃龙却一脸认真地说道:“要给!要给!一码归一码!”说完,他直接掏出一块钱放在桌子上,那一块钱被他保存得很好,叠得整整齐齐。他上前一步,扶住江奔宇的胳膊,不等村医何叔的反应就离开了,何叔本来想追出去的,但是看了看诊所还有其他患者等着他医治,就任由江奔宇和覃龙离去。 出了诊所,外面的世界热闹非凡。村子里传来阵阵鸡鸣狗吠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孩子们在村巷子里嬉笑玩耍,追逐打闹,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村子。妇女们在河边洗衣聊天,棒槌敲打衣服的声音和她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 走远后,覃龙担心地说道:“老大,你吃了那个西药,会不会有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眼神紧紧地盯着江奔宇。 江奔宇闻言,舌头一阵转动,趁着覃龙不注意,就把刚吃的药片压在了舌头下面,然后难受的样子吐了吐口水说道:“没吃!把它压舌头下面了,水倒是喝了点,没想到这药片太苦了,让我差点装不下去了。”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自己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呃!老大你这招连我也骗过了。”覃龙有些惊讶地说道。他看着江奔宇,心中既佩服又有些担忧。 “我们快走吧,往山里去,估计张子豪他们等急了。”江奔宇说完,两人便加快脚步,朝着山里走去。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间,只留下一路的脚印和那渐渐远去的交谈声。此时,天边的朝霞渐渐染红了天空,绚丽的色彩洒在山林间,仿佛也在为他们的行动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而村医何叔还在诊所里忙碌着,时不时看一下患者,时不时又整理着药柜,心里想着江奔宇吃毒蘑菇的事情,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总觉得江知青的病情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他一边整理着药材,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江知青能够早日康复。 第142章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老大,你来了!”张子豪蹲在那废弃烧炭窑对面的半山腰的一处茂密树林下,看到江奔宇老大就轻轻挥舞着手臂,兴奋地小声喊道。他脸上满是激动与欣喜,眼睛里闪烁着光亮,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被穿过层层树叶阻挡的斑驳稀碎的阳光映照下格外明显。 “嗯!在山外碰到你安排等候的王旭,他便带我们过来了!现在情况怎么样?”江奔宇小心翼翼地迈着步伐赶来,他眉头微皱,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只见这四周树木茂密,树下杂草丛生,有人高参差不齐的荒野草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偶尔有几只小鸟从人高的荒草丛中窜出,转眼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山之间的山脚下就是那些田田地地,种着各种农作物。对面处,那座废弃的烧炭窑洞口静静地矗立着,洞口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显得破败而又荒芜,那废弃的烧炭窑洞除了耕种时,有人猫着身子走进去存放一些农家肥和躲雨之外,基本不会有人进去里面。 “他们就在对面山的那个废烧炭窑里。我们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对面洞口的动静!只是他们有人守在洞内,里面的情况我们不知道多少。”张子豪指了指远处那座从山体挖出的烧炭洞,神情严肃,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可以了!最起码知道他们的基本意图,不然让他们成功的话,我们还真有话也说不清楚了,毕竟这里离我们搭建的据点也不远。”江奔宇微微点头,目光坚定而深邃,仿佛能穿透这层层山林,洞察一切。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老大,那我们要行动吗?”林强军快步走上前来,抱拳请示道。他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已经在脑海中思索出了对策。 “强军,你有什么高明办法了吗?”江奔宇转头看向林强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老大,高明就算不上,倔见倒是有一个!”林强军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 “别谦虚了,说说看吧!”江奔宇好奇地问道,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这个“倔见”充满了兴趣。 “老大,这样子的,现在对面洞里的人躲进去一个晚上也没有动静了!我估计现在他们也是在等待信息。我们可以这样!安排我们几个兄弟故意从那洞口装作着急的样子跑经过,然后相互谈论派出所查过来了,故意让他们听到我们的谈话,让他们自动逃离那个洞口。”林强军自信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双手还不自觉地比划着。 “嗯!这招可以!谈话的内容是?”江奔宇眼睛一亮,追问道。 “当然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了。我们就说,派出所按照散落的鱼干一路往我们据点查过来了,我们快去通知据点上的人快跑,不要被抓到。这样我们安排经过的人离开后,他们肯定有行动的!”林强军详细地解释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眼神坚定地看着江奔宇。 “可以啊!强军,还可以加上一条,就是安排人准备去村里叫人,要是他们不离开,我们就真去叫人抓起来他们,来个人赃俱获。他们上当走了,我们就可以截胡这批货。”江奔宇补充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老大,你这补充的办法更完善。进退自如。佩服啊。”林强军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脸上满是钦佩的神情。 “行了!快去行动吧!记得叮嘱他们,别演砸了。”江奔宇拍了拍林强军的肩膀,郑重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 “放心吧,老大!”林强军信心满满地回答道,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 随后,林强军便开始安排张子强、刘国龙去假装从洞口跑过。刘永华和杨致远则是在另外一边准备去村里叫人过来,王旭便负责通知他们。 一切按着设想一样,张子强和刘国龙一边跑,一边谈论着。 “强哥,派出所往山里查来的,我们快点撤吧!”刘国龙装作气喘吁吁地说道,语气中充满是惊恐之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双腿也有些发软。 “国龙啊!现在我们就是去通知据点的人撤退小心被抓了,当替死鬼!我们要在派出所的人来之前走开。我们再加点速度吧!”张子强说完就跑得更快一些离开了。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惊起了一群栖息在树上的鸟儿。 这招真是管用,等张子强和刘国龙离开不久,洞口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一个人从洞里偷偷摸摸扒开垂在废弃烧炭窑洞口的植被,那人的脸上满是紧张与警惕,眼睛瞪得大大的,四处查看了一下,便又慌慌张张地回去洞里了。不一会就有三个人从洞里快速出来了,他们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脸上写满了恐惧。 “老大,确定对面洞里没人了!他们就是有三个人在洞里的。”张子豪兴奋地跑来小声地报告道,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豪。 “行!子豪你们全部散开,把放哨安排到村口,只要发现有人朝这边过来,就立马通风报信。剩下的交给我了!”江奔宇沉稳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峻,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张子豪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便转身离开安排众人开始行动放哨。 张子豪离开后,江奔宇说道:“虎哥,你去按照纸上写的药草摘一些。” “好的!老大。”何虎便往山谷下的田地走去了。他的身影在山林间上下穿梭,寻找村医何叔写下的草药,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随后覃龙便和江奔宇往洞口走过去,覃龙也时不时摘一些草药,准备到洞口的时候,覃龙自顾自的离开。江奔宇知道覃龙避嫌的意思,便独自一人走进洞里。 废弃的烧炭洞内,宛如一个被黑暗吞噬的神秘世界。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江奔宇轻微的呼吸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干燥又潮湿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仿佛无数双冰冷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肌肤,让人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江奔宇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每一步都踏得极为谨慎。他的双手紧紧握着手电筒,那微弱的光芒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宛如一颗摇曳的烛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光芒所及之处,洞壁上被大火高温煅烧过后,洞壁的泥土被烧了一个个黑色的怪石嶙峋,一些不知名喜阴生长环境的藤蔓垂落下来,在洞中随风中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黑暗中的低语,让人感到后背发凉。 他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要冲破胸膛。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敲响警钟,提醒着他这未知的可怕。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湿透了他的衣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警惕,目光紧紧盯着前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 顺着手电筒那微弱的光,江奔宇的目光突然被一堆用防水袋装好的鱼干吸引住了。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打开几袋。刹那间,一股浓郁的海鲜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鲮鱼干、白饭鱼干和青鱼干。 鲮鱼干色泽金黄,纹理清晰,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鲜美味道。它通常采用鲜活的鲮鱼制作,不添加任何人工添加剂,每一片鱼肉都饱含着大海的馈赠,是一种天然的美味。 白饭鱼干,也叫银鱼干,通体晶莹剔透,肉质细腻,宛如银色的丝线。因其肉质鲜美、营养丰富而备受推崇,常见的做法有清蒸或炒一下,是当时南方人日常饮食中的美味选择。 青鱼干则肉厚刺少,块头较大,经过腌制和晾晒后,颜色变得深沉而富有光泽。在南方地区,它可是佳品,过年期间更是餐桌上不可或缺的美味。 江奔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熟练地将这些鱼干全部收进随身空间之中。一边收取,他一边仔细地数了起来。 时间在这寂静的洞穴里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江奔宇轻微的动作声和呼吸声。十多分钟过去了,江奔宇终于把最后一袋鱼干全部收取进随身携带的空间之中。他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洞壁上,心里开始清点起来。 经过一番仔细的核算,他惊讶地发现一共收取了113袋鱼干。一袋大概100斤左右,所以一共大概收取了斤鱼干。这个数字让他心中一阵狂喜,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对于这些鱼干他们是怎么运到这里的,江奔宇不想管,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白白捡得了这斤鱼干。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仿佛看到了这些鱼干为自己带来的财富和机遇。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神坚定地走出了这个废弃烧炭洞。 第143章 转角遇到爱 潮湿的雾气裹挟着腐烂树叶的酸腐气息,如同无形的触手,在林间肆意游走。 废弃烧炭洞外,断壁残垣在岁月的侵蚀下摇摇欲坠,发黑的硬土块残骸横七竖八地堆叠着,像是一个个黝黑的煤炭石。 几株枯黄的狗尾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它们细长的茎秆倔强地挺立着,却又在狂风中不断弯折,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 林福生蹲在废弃烧炭窑的窑洞口内,粗糙如树皮般的手指反复摩挲着墙壁上深浅不一的刻痕。这些刻痕是过往岁月留下的印记,每一道都承载着一段记忆。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深深的皱纹滑落,在布满炭灰的脸颊上划出几道清晰的痕迹,宛如一条条蜿蜒的小河。那些汗珠不断汇聚,最终滴落在地上,转瞬即逝。 “福哥,外面的人都跑远了,再不走派出所的人真要搜到这儿了!”林文杰抓着生锈的铁铲,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铁铲捏碎。这个精瘦的年轻人喉结上下滚动,眼神里满是不安与焦虑,仿佛一只惊弓之鸟,随时准备逃离。 林畅则踩着堆叠起来的袋袋鱼干,踮着脚扒着窑顶烟通的藤蔓向外张望,少年单薄的脊背在潮湿的衣衫下微微起伏,如同风中的落叶般脆弱。忽然,他猛地转身,声音发颤:“东边传来脚步声了!”那声音里充满了惊慌,仿佛来搜索人的脚步已经临近。 林福生猛地起身,长期保持这个动作的膝盖发出“咔咔”的脆响,仿佛生锈的齿轮在艰难转动。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窑洞里堆积的编织袋——那些麻袋里装着透着暗红痕迹的鱼干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诱人的光泽,仿佛被煮熟油浸染过一般,透着一股令人不由吞口水的气息。 “带上该带的,从废弃烧炭窑后小路走。”他压低声音,粗粝的嗓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战场上的将军在下达命令。三人手脚并用地爬出窑洞,向废弃烧炭窑洞后的小路,林畅的裤脚被荆棘勾住,扯开时发出刺啦的撕裂声,在死寂的山林里格外刺耳,仿佛是冷笑。 后山小路崎岖难行,碎石和腐叶不断打滑,每走一步都充满了危险。 林福生跑在最前面,心慌和着急,让冒出的汗水,湿透的衬衫紧贴在佝偻的后背上,像一块沉重的铅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每跑几步就要回头张望,眼珠布满血丝,眼角的鱼尾纹因紧张而拧成一团,仿佛一张紧绷的网。 林文杰落在中间,不时用袖口擦拭额头的汗水,急促的喘息声中夹杂着压抑的呼吸,仿佛一只疲惫不堪的野兽。 最年幼的林畅几乎是连滚带爬,指甲缝里嵌满泥土,被树枝划伤的小腿渗出的血珠,在沾满草屑的裤管上晕开暗红的斑点,如同绽放的血色花朵。 突然,在一处急转角的林道上,林福生的布鞋踩到松动的石块,整个人踉跄着向前扑去。他慌乱中抓住身旁的灌木,带刺的枝条划过手掌,火辣辣的痛感让他倒抽一口冷气。但他顾不上伤口,只是更加警惕地竖起耳朵——除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山林里似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如同鬼魅般在四周游荡。 “福哥,小心,前面有人!”林畅的尖叫刺破空气,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寂静的夜幕。林福生低头注意受伤部位,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眼前黑影一闪,身体已经重重撞上坚硬的物体。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向后跌坐在地,屁股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几根尖锐的树枝深深扎进屁股皮肉,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对面的林乐成同样狼狈不堪。急转弯的撞击使他仰倒在地,后脑勺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最难受的是鼻子被撞,鼻腔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炸开无数金星,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的星海。他蜷缩着身体,双手死死捂住不断流泪的眼睛,鼻涕混着血渍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暗红的斑点。“哎哟...我的鼻子!”他闷声哀嚎,声音因鼻腔堵塞而变得含糊不清,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如同一条离水的鱼。 林卫华第一个冲上前,这个身材壮硕的汉子蹲下时压得地面沙沙作响,仿佛一座小山。他双手托住林福生的胳膊,试图将他搀扶起来,却被林福生一把推开:“别碰!”林福生咬着牙,脸色因剧痛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滴落,在干燥的泥土上砸出深色的印记,仿佛一颗颗晶莹的珍珠。他扶着身旁的树干,小心翼翼地转动身体,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压抑的闷哼,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林畅则跪在林乐成身边,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布巾。“乐哥,你看看能不能睁开眼睛?”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的手指悬在林乐成面前,却不敢贸然触碰,仿佛面前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林乐成缓慢地放下手,红肿的眼眶里满是泪水,鼻子高高肿起,嘴角还挂着血丝:“我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他艰难地坐起身,揉着发懵的后脑勺,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十多分钟过去了,林间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沉默,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林乐成倚着树干,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你们...怎么回事?怎么都回来了?”他的目光扫过林福生破烂的衣襟,落在对方脚上沾满泥浆的布鞋上,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林福生用手摸了摸屁股,被划伤的部位疼得直抽气,眉头紧紧皱起。“我们躲在废烧炭窑里,听见外面有人说派出所开始查山了。等他们走后,我们就...”他的话音未落,林乐成突然脸色大变,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树干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糟糕了!上当了!派出所连我们村都还没来呢,怎么会查山了?我过来就是告诉你们外面的情况,谁知道你们自己先跑出来了!”那声音里充满了懊悔与焦急,仿佛一场即将来临的灾难已经不可避免。 林畅瞪大了眼睛,脸上血色尽失,如同一张白纸。“那...那现在怎么办?”他下意识地抓住林卫华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林卫华紧绷着下颌,浓眉拧成一个“川”字,沉默不语,眼神中充满了忧虑与思索。 林乐成蹲下身,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上划着圈,紧锁的眉头间形成深深的沟壑,仿佛刻满了岁月的沧桑。片刻后,他猛地站起身,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我们分两路,一路回去监视那个废弃烧炭窑洞,一路跟我回去把这事跟华哥汇报一下。”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福生身上:“福哥,你觉得呢?”那眼神中充满了询问,仿佛在等待着林福生的决定。 林福生咬着嘴唇,沉思良久。他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山风卷起他的鬓角,仿佛岁月的风霜在他脸上留下的印记。“卫华,林畅,你们回去监视,不要靠近废弃烧炭窑洞了,就盯着不让人搬走里面的东西就行了。我和乐哥回去跟华哥交待一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是命运的裁决。 随后四人分道扬镳。林卫华和林畅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便原路返回。他们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上。林福生和林乐成的身影往村里赶去,渐渐融入山林,他们的脚步依旧急促,背影却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一场未知的危机正悄然逼近。 第144章 兵分两路 准备秋收季节,天色变幻莫测,中午时分天色阴沉如同被打翻的墨砚,浓稠的黑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染天际。远处山峦的轮廓逐渐模糊,连平日里清脆的鸟鸣都消失不见,整个村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静谧之中。村口那棵老树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哀鸣。 林耀华独自坐在堂屋那把老旧的楠木椅子上,木头椅子因岁月的侵蚀早已布满裂痕,却依旧坚实如初。他手中紧握着一只青瓷茶杯,杯身绘着的缠枝莲纹在微弱的光下若隐若现。氤氲的热气袅袅升腾,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顺着杯壁缓缓滑落。他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令人捉摸不透的阴云,紧绷的下颌线条如同刀刻般冷峻,整个人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压,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死寂。 吱呀一声,木门被缓缓推开,伴随着门板与门框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林乐成和林福生两人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他们的衣衫凌乱不堪,裤腿上沾满了泥泞,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林乐成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呼吸急促而沉重; 林福生则面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担心与不安。 林耀华抬眼扫了他们一眼,那目光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直刺人心。他却未开口,只是将茶杯轻放在八仙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在屋内激起了一阵无形的涟漪。 林乐成和林福生对视一眼,心中满是忐忑,硬着头皮开始讲述此次在废弃烧炭窑洞发生的变故。随着他们断断续续的叙述,林耀华的脸色愈发阴沉,眼中的怒意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几乎要破体而出,整个堂屋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待两人讲完,林耀华心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懊恼与失望。他狠狠地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地吸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滚烫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仿佛要将满腔的怒火浇灭。他在心中暗自埋怨:“自己怎么会安排林福生这个马虎粗心之人去守那废烧炭窑洞呢?早知道就该把镇上机灵能干的林志坚叫回来看守,也不至于落得如此被动的局面。”然而,在县里实习历练时见过了各种权谋,能在权谋旋涡中摸爬滚打的历练中站稳脚跟,早已让他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他面上依旧平静镇定,缓缓开口道:“现在追究谁对谁错,已然没有任何意义!当务之急,是要想想如何妥善处理眼前的困局!”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华哥,洞里的东西他们肯定无法全部带走,最多就是带走的不过是一部分而已!现在关键在于时间,只是究竟怎样才能想出一个人赃俱获的万全之策!”林乐成一脸焦急,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在反射进来灰蓝的天色光下闪烁着不安的光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迫切的渴望,恨不得立刻想出解决办法,挽回局面。他不停地搓着双手,在原地来回踱步,内心的焦虑溢于言表。 林耀华缓缓站起身来,一袭藏青色衣衫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衣袂间仿佛藏着千军万马。他在堂屋里来回踱步,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两人的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时而低头沉思,眉头紧紧皱起,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与内心的困惑博弈;时而抬头望向屋顶,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试图从那斑驳的房梁间寻得一丝灵感。几圈下来,他终于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下巴,目光深邃地看向林福生,沉声道:“福生,你即刻去村里找到我爸,偷偷告知他,让他安排村民上山进行大搜查。对外就宣称镇上来了文件,着重往那个废弃烧炭窑洞的方向搜查过去。记住,一定要做得滴水不漏!”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好的!华哥!这事儿我一定通知到位!”林福生原本因失职而忐忑不安,此刻听到林耀华的安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整个人瞬间精神抖擞。他挺直腰板,眼神中充满坚定与决心,双手不自觉地握拳,仿佛已经看到任务圆满完成的场景。随后,他像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去,脚步声在寂静中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待林福生的身影渐渐消失,林耀华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向林乐成,语气沉稳地说道:“乐成,你去通知志坚,让他重新布置那些线索,务必引导派出所的人往我们村搜索过来。记住,线索要布置得自然,不能露出半点破绽。不过放心,我会去镇上跟里面的人打个招呼,自然会有人配合行动。”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谋划着一场精妙绝伦的棋局。 “好的!华哥,那之后怎么通知你情况?”林乐成面露疑惑,眼神中满是不解。在他看来,林耀华作为此次行动的核心人物,理应留在村里统筹全局,如今却要前往镇上,这让他一时难以理解。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用通知我,我去一趟镇上,要找大姐帮着在姐夫耳朵边吹吹风。”林耀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华哥,你去找你姐夫,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林乐成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担忧与质疑。在他眼中,仅仅为了一个新来的落户知青,动用如此复杂的关系,实在有些不值。而且一旦事情败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哎!你不懂!”林耀华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愤怒与不满,双手紧握成拳,关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你没看到自从这个江奔宇来了我们村之后,覃龙和何虎有了多大的变化?再看看现在的覃氏和何氏两大姓氏家族,隐隐约约以覃龙、何虎为核心,不再像从前那样对我们言听计从了。”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在空旷的堂屋里回荡。 实际上,林耀华心中藏着更深的怨恨:“旧恨就是江奔宇帮助覃龙出钱抢亲,夺我所爱,如今村上村下都在议论纷纷。新仇就是明知道我对徐佳琪有意思,他却还对徐佳琪眉来眼去。这笔新仇旧恨,我定要趁这个机会一并清算!”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仿佛已经看到江奔宇陷入绝境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勾勒出无数种复仇的场景,每一种都充满了血腥与残酷。 林乐成听闻,思索片刻后,缓缓点头表示赞同,说道:“华哥,那我这就去安排!”他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从小到大多年来对林耀华的服从早已根深蒂固,不敢有丝毫违抗。 “嗯!去吧!”林耀华眼神坚定而自信,仿佛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背着手,站在堂屋中央,宛如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正在指挥着一场决定生死的战役。 林乐成离开后,林耀华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走出家门。 此时,天空又露出了些许太阳,余晖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他沿着村里的石子路向镇上走去,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一路上,相识的村民们纷纷向他打招呼,他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心思早已飞到了即将展开的谋划之中。他的脑海中不断盘算着每一个细节,思考着如何才能将江奔宇彻底击垮,如何才能重新夺回自己在村里的绝对权威。 古乡村正在上演一场围绕着权力、利益与仇恨的较量,正在这个看似平静的村落中悄然拉开帷幕。 刚露出来的阳光又被乌云遮盖住了,天色又变得渐深,乌云密布,好像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这场较量的最终结局,无人能够预料。在这场精心编织的复仇棋局中,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是老谋深算的林耀华,还是初来乍到却颇得人心还拥有金手指的江奔宇?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唯有那暗流涌动的村落,在寂静中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第145章 各方行动 准备暴雨前的阴天,天空中的巨大乌云被狂风快速吹动,如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缓缓地笼罩了这座古老的村落上空。起初,只是天边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青灰色,像是画家不经意间在画布上晕染开的一笔。紧接着,这抹青灰色逐渐蔓延开来,画补上了最后能照射下一丝残阳的空隙。 下雨不用开工,选择不在饭堂吃的村民家中,炊烟从错落有致的屋顶袅袅升起,宛如一条条灰白色的绸带,时而在风中轻轻摇曳,时而被狂风撕裂,给这略显沉闷的阴天增添了一丝朦胧的美感。 没事干的众人聚集在晒谷场旁大祠堂中,聊起天来,然而这份难得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大祠堂的静谧,那声音如同鼓点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村民们的心。 林福生神色匆匆,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他的脚步急促而慌乱,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他一路小跑赶到林国胜身边,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只见林国胜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凝重起来,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警觉。 林国胜深知此事刻不容缓,他来不及多想,快步走到大祠堂的高台上。那高台犹如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见证着村庄的兴衰变迁。林国胜伸出粗糙的大手,用力敲响了高台那口生了锈的铜锣。铜锣声在村庄上空回荡,低沉而悠长,仿佛是命运的警钟,唤醒了沉睡中的村民。 不一会儿,三三两两的村民聚集过来。他们大多空手来,只是身上还沾着上午干活时粘上泥土和草屑,脸上带着劳作的疲惫。 等到众人基本来完,林国胜才开口道:“镇上来文件说,镇上失窃的鱼干可能藏在我们村后的北峰山,所以现在就传来文件说让我们村组织人进随身搜索。” 听闻是要去进山搜索,他们的脸上纷纷露出不情愿的神色。 “国胜啊,我家今天的工分任务,现在地里的活儿还没干完呢,这工分可不能耽误啊!再说又准备下雨了。”一位中年妇女皱着眉头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无奈。她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也能做活得一些工分,但是主要还是靠她在地里干活挣工分维持生计,这进山搜索无疑会耽误她的时间。 “就是啊,这平白无故去搜什么山,有这时间还不如多挣点工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跟着附和。他们平日里就喜欢偷懒耍滑,进山搜索对他们来说不仅辛苦,还没有什么好处。 看着众人兴致缺缺的样子,林国胜心急如焚。他深知这次进山搜索的重要性,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完成他儿子林耀华安排的事,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乡亲们,这次进山搜索的人都算2个工分,去时签到算一个,搜查结束集合时再算一个工分!”这话一出,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村民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在那个工分就是一切的年代,不用干活,进山走走,就有双倍工分的诱惑实在太大。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事,叫嚷着现在就出发。 林国胜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有条不紊地安排众人签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签到完毕后,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山上进发。在几个“热心”村民的带领下,队伍的方向渐渐偏向那处废弃的烧炭窑洞。那座烧炭窑洞早已荒废多年,周围杂草丛生,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殊不知,这一切都在某人的精心策划之中。 与此同时,在镇上的一处角落里,林志坚神色紧张地四处张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仿佛身后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他确定无人注意后,将一封匿名举报信投入派出所的举报箱中。信中言辞恳切,称自己亲眼看到一群人往古乡村的方向走去,因为害怕遭到报复,所以才选择匿名举报。他的手上的信,用水沾湿,感觉像手出汗一样,表示内心微微害怕颤抖着,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在派出所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而严肃。 一名干警拿着林志坚的匿名举报信,仔细地与现场撤退留下的痕迹进行比对分析。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过了许久,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对陈所长说道:“陈所,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海边村庄古乡村。” “古乡村?那里的位置怎么样?”陈所长眉头微皱,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他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表情严肃而沉稳。 那名干警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道:“所长,这事你得问大队长赵修杰了,毕竟他的爱人就是古乡村的人,那里他更为熟悉。”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认真。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赵修杰。此刻的赵修杰内心正暗自窃喜,中午事妻子在耳边的“枕边风”起了作用,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开口。他用手撑了撑有些发酸的后腰,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指着古乡村的位置说道:“陈所请看,古乡村背靠北峰山脉,地势复杂,便于隐藏。村头有一处海岸线,潮水流平缓,非常适合船只停靠,岸边还分布着大量的石围堰,村民们会随着潮涨潮落捕鱼。而村尾也有一处海岸线,那里与村头截然不同,潮水湍急,海岸线较短,不过也有好处,就是常有大量的鱼被海潮冲到岸边。” “这么说村里很多鱼货?”陈所长若有所思地问道。 “对!镇上的鱼干厂的鱼货,有四分之一都是古乡村供应的!”赵修杰肯定地回答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和得意,仿佛在向众人展示自己的权威和重要性。 陈所长沉思片刻,说道:“那行吧!赵队长,你就安排一下吧!不过我有一点建议,我们也要兵分两路,一路去古乡村搜索,一路继续往别的村搜索,以防万一这是嫌疑人布下的圈套。” “好的!所长!”赵修杰急忙回应,心中却乐开了花。他知道,这一次行动,或许将古乡村的权利清洗一遍,而自己也能在妻子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随后,他便开始紧张而有序地安排起各项任务,一场围绕古乡村的行动即将展开,而等待众人的,将是未知的挑战与真相。 第146章 你有计,我有谋 山林中,潮湿的空气裹挟着腐叶与青苔的气息,如同一张厚重的绒毯笼罩着整片原始森林。乌云密布,狂风吹动树冠,天色的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偶尔有几滴露水顺着松针滑落,在枯叶堆中砸出细微的声响。 江奔宇在废弃烧炭窑洞里,用有些粗糙的手掌,拿起一块呈琥珀色的鱼干,拂过这些晒好的鱼干,指尖能清晰感受到那层盐霜的颗粒感,表面泛着油亮的光泽,蒸腾的咸腥气里仿佛还带着前日溪流的清凉。可想而知原来那些整齐码放在竹篾筐和袋子中鱼干品质有多好。 他挺直腰板,后背抵着阴冷潮湿的废弃烧炭窑洞,微微眯起眼睛望估算这些鱼干以后的用处。这是白才得到丰硕的成果,足够支撑众人再度过很长一段物资匮乏的时期。想到这里,江奔宇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胸腔里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成就感。 然而,这种喜悦尚未完全舒展,洞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唤:\"老大!老大!\" 何虎的声音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废弃烧炭窑洞的静谧,惊起林间几只蛰伏的鹧鸪。那些灰褐色的鸟儿扑棱棱振翅而起,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 江奔宇猛地转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解疑惑,他迅速调整呼吸,将情绪重新收敛于沉稳的表象之下。他伸手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又仔细整理了一下腰间的金属水壶,金属扣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当他迈步走出洞穴时,衣角不经意扫落岩壁上几缕潮湿的青苔,那些深绿色的苔藓打着旋儿飘落,很快消失在厚厚的落叶堆里。 \"老大,发现一头受伤的野猪!有上次巡逻时打死的那么大!\"何虎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额角沁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尘土中砸出一个个小坑。他胸前的衣襟被荆棘划开几道口子,露出里面黝黑结实的皮肤,显然是在山林间急速穿行所致。说话间,他还不忘用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紧张地观察江奔宇的神色,喉结上下滚动,显然还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 \"在哪里?快带路!\"江奔宇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他伸手握住腰间的猎刀,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刀柄上缠着的粗麻线硌得手掌生疼。他深知在这时候,一头成年野猪意味着什么——那是大量的肉食储备。 \"龙哥在跟它耗着呢!本来想叫子豪他们帮手,但是又怕坏了老大的事情!\"何虎说着,也直起身子,转身时带起一阵劲风,几片枯叶随之飞舞。他迈开大步朝东南方向疾步走去,脚步踏在枯枝败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江奔宇紧跟其后,他的布鞋踩过潮湿的泥土,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偶尔踢到一块石头,那石头便骨碌碌地滚下山坡,惊起几只藏在灌木丛中的小鸟。 十分钟的急行军后,两人来到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前。透过稀疏的枝叶,能看见一个直径约5米,深有2米半的土坑。坑边的泥土被刨得支离破碎,到处都是凌乱的爪印和血迹。 覃龙手持碗口粗的树干,严阵以待地站在坑边。树干表面布满新鲜的刮痕,还沾着几缕野猪的鬃毛,显然已经经历过多次激烈碰撞。坑底传来沉重的喘息声,混杂着野猪尖锐的獠牙剐蹭坑壁的刺耳声响,每一声都像是砂纸在打磨金属,令人不寒而栗。 江奔宇猫着腰,小心翼翼地靠近土坑。他的蓝色裤蹭过带刺的灌木,发出细微的\"刺啦\"声。 借着林间斑驳的光影,他看见一头体长近两米的野猪正用前腿奋力扒住坑壁。这头野猪体型壮硕,背部的鬃毛如钢针般竖起,暗红色的血珠顺着粗糙的鬃毛不断滴落,在坑底积成一小摊血泊,与泥土混合成触目惊心的黑褐色。它琥珀色的眼珠里,警惕与恐惧交织成复杂的情绪,每当试图往上攀爬时,都会发出低沉的怒吼。 \"老大,你来了!赶快...\"覃龙话音未落,江奔宇已经将背后的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端在胸前。他单膝跪地,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透过瞄准镜锁定野猪的头部。就在食指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手指悬停在扳机上方。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成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枪管随即下移,对准了野猪的右后腿。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野猪发出凄厉的嚎叫,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它的四肢疯狂抽搐,扬起阵阵泥土,枯叶与碎石在空中翻飞。 受伤的野兽不断挣扎,试图重新站起来,但失去支撑的右后腿却只能在坑里无助地划动。 江奔宇站起身,吹了吹枪口冒出的青烟,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虎哥,去把子豪他们所有人都叫过来,留下一个人放哨盯着村的方向就可以了!记得快去快回!\"江奔宇收回步枪,将它背在肩上,动作行云流水。他的目光扫过覃龙脸上疑惑的神情,只见覃龙眉头紧锁,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发问,但最终只是默默握紧手中的树干,继续警戒着坑底失去行动能力的野猪。 何虎离去后,山林陷入短暂的寂静。江奔宇蹲下身,从背包里取出手电筒,站在坑边缘上仔细检查野猪的伤情。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伤口边缘翻卷的皮肉,那里还残留着某种尖锐物的痕迹,显示这头野兽不久前才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斗。野猪察觉到有人盯着它,原本已经黯淡的眼睛突然迸发出凶光,它张开布满獠牙的大嘴,发出低沉的咆哮,嘴角溢出的涎水滴落在坑里的地面上。 十分钟后,张子豪带领的支援小队赶到。十余人的脚步声般由远及近,惊起林间归巢的飞鸟。众人围在土坑边缘,脸上带着兴奋与期待的神情,估计是何虎也和他们说了情况。 张子豪双手抱胸,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李大伟则摩拳擦掌,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覃天明握紧手中的藤条,眼神中透露出跃跃欲试的光芒。 \"一会把这头野猪绑起来,要活的,还要把它抬到那个废弃烧炭窑洞里,我有大用处。藤条估计不管用,用这个牛绳子。\"江奔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弯腰捡起事先准备好的牛绳子,指尖灵活地缠绕打结,绳结在掌心翻飞出利落的弧线。众人听闻,立刻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知道了,老大!\"张子豪拍着胸脯保证,眼神中充满信任。 \"这个简单!老大!\"李大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去找长木一会用来抬野猪!\"覃天明说着,转身钻进了旁边的树林。 \"我也去!\"几个队员跟在覃天明身后跑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 \"我一会下坑帮忙!\"覃龙主动请缨,将手中的树干靠在坑边,活动了一下肩膀。 \"我也下去坑里!\"何虎不甘示弱,挽起袖子准备下坑。 团队成员迅速行动起来。覃龙、何虎、李大伟和覃天明四人率先来到坑边缘上,各站一个方向。覃龙从野猪的后腿位置下去,趁野猪没反应过来,覃龙率先整个人都压了上去,其余的李大伟,何虎也纷纷效仿覃龙,把野猪死死压在坑地面上,覃天明就拿着牛绳子准备快速把野猪脚两两绑起来,四人配合默契,覃龙和何虎负责按住野猪的头部,李大伟和覃天明则趁机将绳索缠绕在它粗壮的四肢和脖颈上。 尽管野猪因腿部重伤而行动受限,但困兽犹斗的力量依然不容小觑。它不断扭动庞大的身躯,嘴里发出愤怒的吼叫,喷溅的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一二三,用力!\"覃龙大喊一声,四人同时发力。他们额头青筋暴起,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如铁,脸上因用力而涨得通红。野猪疯狂挣扎,锋利的獠牙差点咬到覃龙的手臂,何虎的小腿也被野猪的蹄子踢中,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但众人没有丝毫退缩。在一番激烈的较量后,终于成功将野猪捆绑结实。 将野猪拖出坑时,八人组成的抬运队伍呈现出古人抬轿般的阵型。他们用两根粗大的树干穿过野猪身上的绳索,每个人都弓着背,双手紧握树干,口中小声喊着整齐一二一的号子。粗重的喘息声与野猪的哼唧声交织,众人脚下的枯枝不断发出断裂的脆响。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滴落,浸湿了衣领,肩膀被树干压得生疼,但没有人喊一声累。 废弃的烧炭窑洞位于山脚下,周围长满了齐腰高的野草,洞口爬满了翠绿的藤蔓,将洞口半遮掩着。洞内弥漫着陈年木炭的焦糊气息,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陶片和炭渣,墙壁上还残留着烟熏的痕迹。 \"把野猪绳子解开,赶到洞里去,然后守着不给他跑出来。\"江奔宇站在窑洞外,双手抱胸,眼神冷峻。众人按照他的指示,将野猪粗暴地掷入洞内。野猪踉跄着爬起身,发出愤怒的咆哮,它试图冲向洞口,却在看见洞口的木栏栅和严阵以待的众人时停下脚步。 张子豪手持自制的尖尖的木棍,眼神警惕;李大伟扛起沉重的圆木,肌肉紧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奔宇身上,等待着下一步的指令。 江奔宇走到覃龙身边,压低声音耳语片刻。覃龙先是一愣,随即眼神变得有些玩味,脸上露出了然的微笑,重重地点了点头。当他转身消失在密林深处时,江奔宇望着洞内躁动不安的野猪,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个陷阱,不仅是为了捕获猎物,更是为即将到来的挑战埋下的重要伏笔。 山风掠过树梢,带着松针的清香与野猪的腥气,在窑洞外盘旋不去。江奔宇握紧腰间的刀柄,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村的方向,浓密的树林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故事。而他,早已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博弈。原本将要下雨的天空,也慢慢开明了,乌云基本散开,还剩下一些零零星星乌云在天空上飘着。 第147章 山坳对峙 暴风雨没有在古乡村的上空降落,雨过天晴,缓缓浸染着连绵的山峦,将其染成深邃的淡黄色。 在这片寂静的北峰山脉山林中,一处隐蔽的放哨点正笼罩在紧张的氛围之下。负责放哨的何博文跌跌撞撞地跑回到废弃烧炭窑洞的位置,他身上的粗布衬衫已被荆棘无情地划破,露出几道狰狞的口子,额头沁出的汗珠顺着晒得黝黑的脸颊滚滚而下,在地面晕开小小的湿痕。 何博文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肺中的空气全部挤出。他声音中带着难掩的急促与紧张:“老大,你们村那边来人了!远远就看见林国胜带着几十个人,拿着棍棒往这边来了!时不时还在茂密的山林处查看一下”那声音在废弃烧炭窑洞前回荡,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彼时,江奔宇正全神贯注地用树枝在地上绘制地形图,力求精准地勾勒出山势、路径以及周边的地形地貌。听到何博文的汇报,他动作一顿,随即迅速起身,拍了拍裤腿上沾染的泥土。他神色镇定,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警觉,伸手将身旁的铝制水壶递给何博文,语气沉稳:“好!辛苦了!先喝水。” 看着何文博仰头大口灌下大半壶水,喉结上下滚动,江奔宇的目光转向旁预防废弃烧炭窑洞里的野山猪跑出来,原本受伤还叫哼的野山猪,现在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好像也是在蓄力,等待最后的冲击。 风儿吹动树枝肆意摇曳,时而阻挡一下阳光,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之上,忽明忽暗,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未知与变数。 江奔宇环视一圈,目光坚定而锐利,缓缓开口:“一会大家配合演一场戏,我们也装作不认识,就说洞里关着野山猪。不管他们怎么说,都不能让任何人进去。”他的话语简洁有力,却在每个人心中激起层层波澜。 “老大,这会不会把事情搞大了啊?”张子豪皱着眉头,脸上写满担忧。他弯腰捡起一根干枯的树枝,一段一段地把它掰断发出“噼啪”的声响,一段段的树枝从他手中划落,如同他内心纷乱的思绪。 林强军斜倚在树桩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透着狡黠与自信:“豪哥,你就不懂了,老大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动静越大,藏在暗处的人才会忍不住跳出来。”他的话如同一把钥匙,解开了张子豪心中的疑惑。 江奔宇蹲下身,也捡起一根树枝,用力一掰,树枝应声而断,发出一道“啪”的声音,眼底的寒光一闪而过。他声音低沉而坚定:“强军说得对。最近我们在的一举一动,总有人通风报信。这次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想处处针对我们!”话语中饱含着决心与不甘,那是被多次算计后的愤怒与反击的渴望。 张子豪听闻,扔掉手里的树枝,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豪情:“那行!老大!你放心吧!我们一定配合你把这戏演好!就凭他们还想从咱们手里抢东西?门儿都没有!”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彰显着团队之间的信任与团结。 江奔宇神色严肃,开始有条不紊地部署:“一会林国胜肯定会拿搜查鱼干当借口,我们就咬定洞里是捕获的野山猪,容易受惊伤人。记住,说话语气要硬,但别动手。”他挨个看向每个人,眼神中充满期许与嘱托,“不管对方说什么,都按这个口径回答。”每个人都郑重地点头,将命令牢记于心。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说话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林的寂静。林国胜手持登山杖木棍,带着十几个村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众村民在这里看到江奔宇和张子豪等人守在废弃烧炭窑洞前时也是感到一阵惊讶。 至于那林国胜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那表情仿佛真的对他们的出现感到意外:“江知青怎么会在这里?”他的目光扫过张子豪等人,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仿佛长辈教训晚辈一般,“你们六豆村这帮捣蛋鬼,怎么也会在这里?” 江奔宇装作有些虚弱,手里也是拿着这根坚硬的木棍当做拐杖,眼神警惕而充满防备,毫不退缩地迎上林国胜的目光:“林会计,你不会又是带人来抢我们的东西吧?上次巡逻打死野猪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质问与不满,字字句句都在控诉过往的不公。 “抢你们的东西?”林国胜夸张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山间,却不达眼底,眼中没有半点笑意,反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这荒山野岭能有什么东西?我们可是奉镇上指示,搜查丢失的鱼干才来这里。”他在心里冷笑:就凭你们几个知青和半大孩子,还想跟我斗?等派出所的人到了,看你们怎么收场! “不是吗?谁发现的就是谁的!”江奔宇往前跨了一步,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我今天早上发现的东西,你今天就来说搜查鱼干?林会计,这借口也太拙劣了吧!”他的质问如同利剑,直指林国胜话语中的漏洞。 “谁发现就是谁的?”林国胜笑得直拍大腿,脸上满是嘲讽,“江知青,这山里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你私人财产了?”他转向张子豪,脸上换上和蔼的表情,那笑容虚伪而做作,“你们几个小家伙呢?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张子豪挠了挠头,装出委屈的样子,演技十足:“本来就是我们先发现的!后来你们村的江知青,覃龙,何虎带着人堵住洞口,硬要分一份。我们不肯,这不就僵在这里了。”他的话语将矛盾巧妙地引向两村村民之间,为这场对峙增添了几分真实感。 “呵呵,你们几个小鬼倒是有胆色。”林国胜皮笑肉不笑地说,随后转向江奔宇,语气变得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胁,“江知青同志,为了尽快找到丢失的鱼干,我们能进入洞里搜查一番吗?” “不能!” “不能!” 江奔宇和张子豪同时大声说道,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那声音在山间回荡,坚定地扞卫着他们的立场。 “你们好大的胆子!”林国胜猛地提高音量,脸上泛起怒色,仿佛真的被激怒一般,心里却乐开了花,暗自得意于局势正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他转头对身后的村民喊道:“大伙把这里围起来!没有派出所的人到场,谁也不许放他们离开!” 村民们立刻散开,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将江奔宇等人围在中间。江奔宇等人一帮人预防洞里的野猪闯出来。一帮人又预防村民们强闯进入破坏了老大的布局,所以众人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全身紧绷,如临大敌。 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场对峙而紧张。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冲突。 周围众村民一双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这场对峙,等待着局势进一步发展,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之中 。 第148章 都来了 阴天过后的天空,还残留零零碎碎的乌云,时不时露出的阳光已是斜晒,斜照的阳光被山腰和山顶上的树木阻挡着,阳光从树木间隙斜照过来,一个个光柱缓缓浸染着废弃的烧炭窑洞周边的山林。 这片沉寂许久的区域,此刻却因两帮人马的对峙而弥漫着浓烈的紧张气息。江奔宇与林国胜各自率领着己方人员,两方人马呈对峙之势站立,彼此间目光如炬,已经撕开了平日里伪装所有的脸面,却又都按捺着没有轻举妄动,空气中仿佛凝结着无形的火药,只待一个火星便能瞬间引爆。 林国胜心中暗自盘算,他紧盯着江奔宇那看似沉稳的面容,内心满是期待。在他的计划里,只要维持住眼下的对峙局面,等待派出所的人到来,便能人赃并获,将江奔宇当场绳之以法。想到这里,林国胜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谁挡他儿子林耀华的路,自己就要弄掉他,他在心底默默祈祷着派出所干警能尽快出现,打破这僵持的局面,让自己儿子林耀华的计划顺利实施。 而江奔宇这边,同样保持着冷静的外表。他双手抱胸,目光深邃地扫视着林国胜带领的搜山村民一方,心中有着自己的考量。江奔宇深知,在这样的对峙中,谁先露出破绽谁就输了。他希望通过这样的对峙,等待对方将所有底牌都亮出来,摸清楚林国胜究竟还有什么后招,以便自己能够从容应对,掌控局势。他的眼神坚定而沉稳,仿佛能看穿林国胜的心思。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仿佛变得格外漫长。双方人马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谁也不敢放松半分。 偶尔有风吹过,吹动周围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对峙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大约十分钟后,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众人的神经瞬间紧绷,齐刷刷地转过头,目光如箭般射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覃龙背着巡逻队分配的步枪,身姿挺拔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他步伐稳健,眼神坚定,那杆步枪在他肩头更增添了几分威慑力。覃龙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峻,仿佛在告诉众人,他不会轻易被挑衅。 林国胜看到覃龙出现,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他知道,覃龙一直都是听从江奔宇的话,他的到来暗中无疑给江奔宇一方增添了强大的助力,原本就紧张的局势变得更加不利于自己。林国胜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覃龙仿佛没有看到其他人一般,径直走到江奔宇面前,地问道:“老大现在怎么做?” 江奔宇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沉稳地说道:“看情况!先别乱动。”简单的几个字,却透露出他对局势的掌控和冷静的判断。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林国胜满心懊恼之时,覃龙来时的方向再次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众人的目光又一次被吸引过去,只见几个身着制服的派出所干警在林乐成、林福生、林畅等人的带领下,朝着废弃烧炭窑洞的方向大步走来。 看到这一幕,林国胜原本阴沉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喜悦的光彩,他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与镇上来的干警们热情寒暄,言语间满是对干警到来的感激和对局势即将扭转的欣喜。他的笑容有些夸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为首的干警赵修杰,身形挺拔,目光锐利,对着林国胜打了个眼色,好像在说“这不是晗酸的时候,先办正事”,然后他大步走到江奔宇面前,语气严肃地说道:“你好,同志!我是三乡镇上派出所大队长赵修杰,听说你阻拦这些帮助我们搜山的群众,是不是真的?” 江奔宇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回应道:“赵队长,我可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他们冒然进洞,恐怕有危险,因为里面有一只被我们追击的大野猪,如果冒然进入,发生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啊!再说了,林会计可没有说什么原因都没有解释,就要进洞里搜索。毕竟这猎物是我们发现的,现在追堵到洞口,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我可不想被他们抢夺了我们追了好久的大野猪。。”江奔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辜,仿佛他真的是在为众人的安全着想。 赵修杰知道内幕的事情,所以就假装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追问道:“真的有野猪?不过那位兄弟,能不能把枪先放下来?小心走火。” 覃龙闻言也是拍了拍挂在身上的弹包,又拉了拉枪栓,露出枪膛,表示没有上子弹, 一旁的张子豪也连忙上前说道:“赵队长,真的有,这野猪是我们先发现的,但是我们又没有能力弄死它,就跟古乡村的巡逻队江奔宇,覃龙,何虎三位借枪,才发生这样的情况。” 然而,赵修杰早已收到相关消息,对于江奔宇和张子豪的说辞,他并不相信。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江奔宇,开口道:“那我要是进去检查一下,你们会不会阻拦?” 江奔宇眼神坚定地直视着赵修杰,语气强硬地说道:“赵队长,放心,你们要进去,我们肯定不会阻拦,但是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们不要抢我们的猎物大野猪,不然你可以试试我们怕不怕。还有我跟你们说了情况,你们不信硬要进去的,如果发生被大野猪攻击可不关我们的事。” 这番话一出,现场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一些原本有进洞查看想法的村民,听闻此言,心中不免生出畏惧,纷纷打起了退堂鼓。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恐惧。 可赵修杰却没有被江奔宇的强硬态度所吓倒,江奔宇越是阻拦,他心中反而越是笃定,他心里有鬼。他神色平静地说道:“放心,如果真的是大野猪,我们肯定不会抢你们的!这事是我们自己要进去的,发生问题肯定和你们没关系。” 江奔宇没有回应,只是缓缓转头看向林国胜,眼神中充满了深意。在江奔宇的注视下,林国胜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放心吧,按赵姑…呃!按赵队长说的,如果真的就是野猪,我们肯定不会抢夺的。发生意外也跟你们没关系。” 得到林国胜的保证后,江奔宇这才再次强调:“赵队长,我可是再次强调,你们进去里面查看,发生的任何事都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赵修杰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放心吧!大伙都听着呢!” 随着这番对话的结束,一场围绕着废弃烧炭窑洞的对峙与交锋,似乎暂时告一段落,但谁也不知道,当干警们进入窑洞后,又会发生怎样的情况,这场风波又将走向何方……此时,窑洞内一片寂静,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等待着被揭开。而周围的空气,依旧弥漫着紧张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 第149章 好戏开场 随着这番对话的结束,一场围绕着废弃烧炭窑洞的对峙与交锋,似乎暂时告一段落,但谁也不知道,当干警们进入窑洞后,又会发生怎样的情况,这场风波又将走向何方……此时,窑洞内一片寂静,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等待着被揭开。而周围的空气,依旧弥漫着紧张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 山风裹挟着潮湿的腐叶气息,在废弃烧炭窑洞前翻涌。赵修杰警服上的铜纽扣泛着冷光,他不动声色地扫视身后三名干警,喉结微微滚动。当目光与林国胜对上时,他的瞳孔轻轻收缩,这个细微的生理反应在外人眼中不过是寻常眨眼,却让共事多年的老会计老丈人瞬间读懂——这是他们约定好的\"行动暗号\",意味着局势已到不得不深入探查的关键节点。这个眼色看似不经意,实则蕴含着深意,仿佛在传递着某种默契。 收到信号的林国胜立马就对着众村民说道:\"各位乡亲!\"林国胜向前半步,中山装短袖衬衣的下摆被山风掀起一角,\"请几位壮汉协助派出所查验窑洞,工分照算。\"他刻意将尾音拖长,布满血丝的眼睛在人群中急切搜寻。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此起彼伏的沉默。众村民远离在窑洞百米外的土坡上,手中的木棍无意识地戳着地面。有人将草帽压低遮住眉眼,有人把烟袋锅子在鞋底磕得山响,这些平日里在田间劳作的汉子,此刻却像被钉在原地般动弹不得。 \"江知青说窑洞里有大野猪...\"人群中突然响起带着颤音的嘀咕,这话如同火星坠入干柴堆,瞬间引发一片嗡嗡议论。 几个年轻人不安地交换眼神,他们记得上个月邻村老猎户被野猪挑伤的惨状,此刻攥着镰刀的手掌已沁出冷汗。 \"工分再高,也得有命去挣啊!\"不知谁冒出来的一句话,让众人纷纷后退半步,连站在后排的带着幼儿参与搜山的村妇都下意识把幼儿住怀中护。 众村民你一言我一语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愿意行动。他们也都是听闻搜山有工分才愿意来的,现在人家江知青都信誓旦旦说废弃烧炭窑洞里有大野猪,大野猪那强大的攻击力他们可都有所耳闻,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村民们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毕竟出了事,后果得自负。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犹豫,纷纷往后退缩,仿佛多靠近窑洞一步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林国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到没有一个人愿意参与,但他又想到这个布局是可以抓江奔宇一个人赃俱获的绝佳机会,心中的执念让他不由开口道:\"既然没人敢去,我这把老骨头去!\"他猛地扯开领口两颗纽扣,露出脖颈上纵横的皱纹,那是多年劳作留下的印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不顾众人的劝阻,执意要亲自进洞探寻。 赵修杰一看到自己的岳父林国胜亲自出马,不由也开口道:“既然林会计愿意参与进来,那我们派出所这边也不能落伍,我也亲自参与。”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在给自己和众人打气。随后又对着身后一起过来的派出所警员说:“小马你也跟着进来。” 小马立马挺直身子,大声回应道:“好的!赵队长。” 林国胜闻言也是立马说道:“福生一会你也跟我进去废烧炭窑洞看看!” “林叔,好的!”林福生说道,但是心里却在想到:“这里面鱼干都堆满了,那里还有地方躲进去大野猪?我们几个人躲在里面的时候,都是踩在包装严实的鱼干袋上才有位置。”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表面上还是应承了下来,愿意跟随众人一同走向窑洞。作为亲眼见过窑洞内景的人,他清楚那些堆叠到洞顶的鱼干麻袋几乎不留缝隙,所谓\"野猪藏身\"不过是天方夜谭。但瞥见林国胜鬓角的白发在风中凌乱,又想起林耀华临行前攥着他手腕的嘱托,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低头应了声,答应进入了。 “那行!我们开始行动吧!”赵修杰从身后的腰带掏出手电筒来打开,手电筒发出淡黄的灯光,射在这昏暗的窑洞口显得格外明亮,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希望。 随后由赵修杰带头先进去,其余林国胜、林福生、小马几人才陆续钻进废弃烧炭窑洞里。 窑洞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仿佛是心跳的声音。 等几人进入后,不一会就听闻林福生发出一道巨大的声音:“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没有?”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在这寂静的窑洞里显得格外突兀,打破了原本的死寂。 随后又听闻废弃烧炭窑洞里传来分开脚步声和搜查的细细碎碎的声音。拿着手电筒的赵修杰用手电筒一扫而过,突然他感觉那个废弃窑洞用作通气地沟有什么东西反光了一下,不由再次转动手,用手电筒照亮那个地方。在手电筒的照亮下,发现了一双反着光通红的眼睛,狠狠盯着他,手电筒光束如利剑般划破黑暗,一双猩红的兽瞳在通气地沟深处骤然反光亮起,那是被激怒的野兽特有的幽光,像两簇燃烧的磷火,死死钉住来者。野猪的怒吼震得洞壁簌簌落土,锋利的獠牙在昏暗中划出惨白的弧线。他也不由脱口而出说道:“卧槽!真的是野猪。快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意外和惊慌。 然而发狂暴怒的大野猪可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一开始就开大招,对着赵修杰第一个冲上去,用长长的獠牙撞向赵修杰。 大野猪本来被抓来,还被堵在洞里,这本来就是最后一博,原本还记着那群人,没想到现在又进来另外一群人,那这也不能阻止它最后用尽全力的反击。 被野猪獠牙撞到的赵修杰忍不住惨叫起来,警服布料被獠牙撕开的声音刺耳如裂帛。他重重撞在窑壁上,手里的手电筒也掉到一旁。手电筒脱手滚出老远,在地面画出螺旋状的光斑。那惨叫声在窑洞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是战斗开始的号角。 一旁的林国胜看到自己的女婿被大野猪不断冲撞,立马上去围救,用脚不断踹大野猪的头。疯了般踢向野猪头部,苍老的嘶吼声里带着破音:\"修杰!坚持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焦急,一心只想救下自己的女婿,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 一旁的林福生看到林国胜冲上去了,想起林耀华的话,让他照顾一下他老爸林国胜,所以也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救林国胜,也不断用脚踢向不断撞击的野猪。他的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他也鼓起了勇气,勇敢地面对这头凶猛的野猪。 派出所队员小马看到后,也是立马加入进来去救队长赵修杰。 四人合力用脚踹野猪头也是仅仅阻挡受伤了的野猪撞击,谁知道狡猾的野猪忽然换了个角度,不再是撞击四人的正面,而是从四人的侧边撞击。 侧边的赵修杰、林国胜立马被大野猪撞到在地,林福生和小马的脚正好落在大野猪受了枪伤的后腿上,大野猪再次发出惊天的怒吼,再次对着倒地的赵修杰、林国胜冲击过去。 年轻还有点身手的赵修杰趁机把野猪头压在地面上,嘴上喊着:“都过来,把这畜牲压在地上,让它不能动弹。压住它!\" 赵修杰拼尽全身力气,用膝盖顶住野猪脖颈。四人的重量压上去时,他听见自己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野猪剧烈挣扎,铁钳般的獠牙擦着林福生耳畔掠过,带起的劲风几乎吹动他的头发。 被压住的大野猪四肢和猪头不断地甩动,一次又一次地抽在四人身上。它的力量极大,每一次甩动都让众人感到一阵剧痛,仿佛要将他们的身体撕裂。 随着大野猪的不断挣扎,被四人压着的大野猪,挣扎掉落到了烧炭窑里的地通气道中。赵修杰凭借掉落在地的手电筒光,看到想挣扎起来的大野猪,立马着急说道:“快走!快走!我们先跑出去。” 在外面原本有些犹豫的村民,听到洞里发出的惨叫声,和洞里的搏斗声,心中暗暗庆幸没有进入洞内。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庆幸的神情,仿佛躲过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不一会趁着野猪掉进通气地沟挣扎的时机,赵修杰、林国胜、林福生、小马四人踉踉跄跄地跑出来。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被刮烂了,特别是胸前衣服和裤子大小腿位置都被划出一道道口子,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衫。四人脸上也是都是粘满脏兮兮的灰尘。 赵修杰的警裤膝盖处完全撕开,殷红的血迹顺着小腿蜿蜒而下; 林国胜的衬衫前襟被獠牙划得稀烂,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胸膛; 林福生和小马扶着树剧烈喘息,手背被野猪蹄子踩出的血痕触目惊心。 洞外村民们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下意识后退半步,却又忍不住凑上前查看伤势。 原本还在庆幸没有进去的众人,再次看到四人的惨样更是庆幸不已。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后怕,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而这场对峙与交锋,也让整个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紧张起来…… 第150章 其实我是演员:野猪 随着赵修杰等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从废弃烧炭窑洞中退出来,他们的模样简直惨不忍睹。身上满是厚厚的灰尘,像是刚从沙堆里打过滚一般,不少地方还蹭上了斑驳的泥印。衣服更是被尖锐的石块或野猪獠牙划破了好几处,布条在风中无力地飘动着,露出里面带着擦伤痕迹的皮肤。 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围观众人才如梦初醒,真正相信了江奔宇知青同志之前反复强调的——里面有大野猪。此刻,围观的众村民,终于明白江奔宇当初为何竭力反对众人贸然闯入这看似废弃却暗藏危机的窑洞,幸好自己没有贪心进入,不然也像他们四人一样。 只有林福生心中升起无数个不可能,明明他也参与把鱼干堆满这废弃烧炭窑洞,现在怎么会不见了?又怎么会有个大野猪在里面? 林国胜虽然狼狈,但也是看着林福生一脸怀疑的样子? 赵修杰则是看着林国胜,自己这个岳父,不是说里面有镇上丢失的鱼干吗?本还想自己过来一趟,能找到丢失的鱼干,那就是大功一件,没想到,现在落得如此个下场。 进去废弃烧炭窑洞中,估计只有警员小马就是单纯进入查看一下而已。 江奔宇望着众人那惊讶又后怕交织的复杂表情,心中不禁暗自得意,那眼神仿佛在说:“幸好你们没有进去,不然进去的人就和他们一样了” 又看着一旁休息的赵修杰,林福生,林国胜,小马四人的狼狈样子,和前三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心里暗爽不已。眼神中透露着:“我早就提醒过你们了。” 随后,他便不理众人,以一种自信且沉稳的姿态,带领张子豪他们开始接管这废弃烧炭窑洞。原本为了方便赵修杰他们进入而被粗暴拆掉的简易栏栅,此刻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又被重新装了起来。那重新竖起的栏栅,就像一道庄严的分界线,仿佛在预防洞里的野猪冲出来。 江奔宇微微侧头,对着覃龙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与深深的信任。覃龙与江奔宇默契十足,瞬间心领神会,轻轻地点点头,仿佛在回应:“放心,交给我。” 接着,他缓缓地从背后拿出那把枪,动作熟练而沉稳,仿佛这把巡逻配枪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伴随他历经无数风雨。他先是将手电筒紧紧地绑在枪管下方,确保光线能够随着枪口的移动而精准照亮目标。然后,他不紧不慢地从子弹袋里一颗一颗地拿出子弹,动作迅速而准确,如同一位技艺精湛的工匠在完成一件精密的艺术品,将子弹一颗接一颗地压入枪膛。准备就绪后,他迈着谨慎又果敢的步伐,缓缓走进废弃烧炭窑洞里。每一步落下,都带着对未知的警惕,却又不失勇往直前的决心。 覃龙进入废弃烧炭窑洞后,那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陈旧的气息。他小心翼翼地贴着长满青苔的窑壁缓缓移动,那些青苔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绿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变迁。 他的每一步都用脚尖轻轻试探地面,多年在山林间穿梭养成的习惯,让他的动作轻盈得如同一只悄无声息的猫,尽量不发出过多声响,以免惊动洞内那危险的“住户”。他身体紧紧靠着窑壁,一点一点地慢慢摸进去。凭借着赵修杰掉落下来还在顽强发出光亮的手电筒,他的视线在黑暗中迅速锁定目标——那头凶猛的大野猪。 此时的大野猪,已然是强弩之末。它那原本凶狠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仇恨,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就是前面打伤自己的人。它用尽最后的力气,不顾一切地立马发起攻击。可惜,命运似乎并不站在它这一边。它在坑里的时候就被江奔宇等人巧妙地打伤,后来屈辱地被绑着抬到,在这窑洞里得到一丝喘息的时间,又被赵修杰等人冒失地进来折腾一番。 现在的它,基本都是靠着那股强烈的仇恨强行支撑着行动。然而,这样迟缓的速度在手持步枪、经验丰富的覃龙面前,显然是不够看的。 只见覃龙稳稳地端着步枪,眼神专注而冷静,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眼中只有眼前这头危险的野猪。他快速调整着角度,那眼神如同猎豹锁定猎物一般精准。在确认最佳时机后,他果断地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巨响,在这寂静的窑洞中回荡,如同炸雷一般。 大野猪闻声而倒,步枪的子弹带着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对着野猪脖子射了进去。刹那间,猪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周围的土地,血腥气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 覃龙一看到这乱喷的猪血,心中暗叫不好,他心里清楚这猪血在江奔宇这位美食行家的手里,绝对能变成一道令人垂涎的美食。所以,他不由着急地大声叫道:“老大!老大!快进来!快进来!糟糕了!” 在外面焦急等待的众人,听到覃龙这急切的呼喊声,心中顿时一阵担心。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情况。 只有赵修杰几人,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心里暗暗想到:最好他惨过我们。 外面的江奔宇听闻覃龙的呼叫,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冲进废弃烧炭窑洞。 一进去,就看到覃龙正用手电筒照着地上奄奄一息还在汩汩喷血的野猪。他瞬间知道了覃龙呼喊他的意图,立刻从随身空间之中迅速拿出两个桶,动作敏捷地去接这些流出来的猪血。覃龙也没有闲着,他深知猪血的珍贵,用力调整一下野猪的位置,然后用自己强壮的身体压着微微挣扎的野猪,尽量让猪血能够顺利地流淌进桶里。调整过位置的野猪,使得江奔宇更容易接流出来的猪血。不一会儿,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就接了满满一桶半的猪血。 看着时不时才流出一点猪血的野猪,江奔宇知道不能再等了,猪血收集得差不多了。于是,他果断放弃了继续接血,转身走出洞外,对着不远处的何虎大声喊到:“虎哥!何虎!你和六豆村张子豪那些人进去洞口,把洞里野猪抬出来。” “老大,你这是?”何虎看着满身都是血的江奔宇,眼中满是疑惑地问道。那眼神里既有对江奔宇安全的担忧,又对眼前这场景感到十分不解。 “哦!没事!这血都是野猪血,龙哥用枪打中它脖子的动脉,前面的时候猪血喷出来,不小心喷到我身上的。”江奔宇一边有条不紊地整理衣服上已经凝固的猪血块,一边耐心地解释道。 何虎闻言,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了几分,他立马转身招呼张子豪他们一起进入洞里,准备把野猪抬出来。 倒是让一旁进洞被野猪摧残一番的赵修杰,林国胜,林福生三人有些失望,他们原本满心期待能再看到江奔宇出丑,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得如此顺利,江奔宇等人似乎轻松就解决了这头大野猪。 随着洞口的大野猪被张子豪众人齐心协力地拖出来,大野猪的真容完整地露了出来。 围观的众村民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惊讶。 一些村民忍不住惊叹道:“这大野猪看样子最起码三百多斤。” “屁!我估计接近四百斤了!”另一个村民不服气地反驳道,那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仿佛自己对野猪的重量有着绝对准确的判断。 “对,这野猪够肥够大!这是能吃多久啊!”有人一边看着野猪,一边感叹道,眼神中满是对这丰盛肉食的向往。 “呵呵,别想了!你没听到前面人家江知青说的吗,这大野猪可是他们的,又不是归村里的!”一个村民略带酸意地说道,话语中隐隐透露出一丝羡慕嫉妒。 “就是!刚开始人家江知青就说得明明白白!”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一时间,村民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众人村民就是一阵羡慕嫉妒,他们看着那头大野猪,心中五味杂陈。他们原本还满心期待着能从这大野猪身上分得一杯羹,改善一下平日里简朴的生活,没想到这大野猪竟成了江奔宇等人的囊中之物。 第151章 你这是审问我? 暮色渐浓,村里的晒场在余晖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宁静。没有去搜山而劳作一天的村民们大多已归家,唯有几缕炊烟袅袅升起,为这静谧的村落增添了一丝生活的气息。 然而,此刻晒场上的气氛却并不如往常那般平和,一场关于神秘废弃烧炭窑的问询正在这里悄然展开。 赵修杰等人刚刚结束了今天搜山的奔波与忙碌,回来后在村医何叔处理细小的伤口后,又清洗干净后,换了一身衣服,疲惫地坐在晒场一旁。身上的尘土被清洗冲刷而去,但眉宇间的凝重却未曾消散。赵修杰作为镇上派出所的大队长,深知此次鱼干丢失事件的复杂性与重要性,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关乎着镇上的安定与秩序环境,甚至有关个别人的位置稳不稳。 林国胜,村里的会计,此刻带着满脸的质疑,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江知青同志,能不能说说,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废弃烧炭窑那里?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去那里吧?”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怀疑,目光紧紧地盯着江奔宇,试图从对方的回答中找出破绽。在他看来,那废弃已久、鲜有人至的烧炭窑,突然出现江知青的身影,实在太过蹊跷。 江奔宇一听这话,立马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哟!林会计,你这是要干嘛?我去哪里,你管得着吗?”此刻的江奔宇,心中早已对这样的质问充满了不满。在他看来,自己的行动无需向旁人过多解释,更何况双方早已撕破了脸皮,也就没有了客气的必要。他挺直了腰板,眼神中满是倔强与不屑,直视着林国胜。 林国胜被这一怼,顿时语塞,嘴唇动了动,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与无奈,只能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女婿赵修杰,希望这位女婿大队长能出面缓和局面,继续追问事情的真相。 一旁的赵修杰一直默不作声,他早已敏锐地察觉到了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但他也不好过多偏向自己的岳父。所以思考片刻后,他对着身旁的干警小马使了个眼色。 小马心领神会,立刻开口说道:“江知青同志,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们只是了解下情况,毕竟…毕竟…我们接到举报信说有人在那里藏匿大量的鱼干!”小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他试图用温和的态度缓解江奔宇的抵触情绪。然而,在说出这番话时,他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不自然,显然对于这样的解释,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江奔宇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匿名举报信?这个你们都信?再说了,你们从山上叫我跟着回来,这是审问我吗?”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眼神中满是不满与警惕。在他看来,仅凭一封不知来源的匿名举报信就对自己兴师问罪,实在难以接受,更何况被从山上点名叫回来的行为,让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侵犯。 面对江奔宇的质问,干警小马一时语塞,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现场的气氛再次陷入僵局,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紧张的火药味。 在这尴尬的时刻,大队长赵修杰不得不开口打破沉默。他的声音沉稳而不失温和:“没有审问的意思,就是了解下情况,问问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情况,毕竟你们是第一时间在那里的。”赵修杰的话语模棱两可,既没有明确反驳江奔宇,也没有完全认同他的说法,只是希望能以一种较为缓和的方式继续探寻事情的真相。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过于强硬的态度只会激化矛盾,而自己作为大队长,必须保持中立与冷静,引导事情朝着合理的方向发展。 听到赵修杰的话,江奔宇的态度似乎有所缓和。他看了看林国胜,又将目光转向赵修杰,缓缓说道:“赵队长这样说又不一样了。其实我们也就是去找药而已,然后碰到六豆村的张子豪他们追野猪,然后就是你们也知道的,他们跟我们借枪,条件就是打死野猪平分!我们刚把它逼进废弃烧炭窑洞里,你们就来了!”江奔宇的语气显得平静而自然,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然而,他的这番解释是否属实,却让人难以轻易判断。 “找药?要去那么远的吗?”林国胜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再次追问道。在他心中,为了找药跑到如此偏远且人迹罕至的废弃烧炭窑,实在不合常理,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江奔宇看了看咄咄逼人的林国胜,又看了看神情严肃的赵修杰,随后镇定自若地说道:“赵队长,如果不信,你可以去村医何叔那里问问,就是用了他的一些中草药,所以去山上摘采,还给他!何叔这个规矩村里没有人是不知道吧?”他的语气坚定而自信,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周围围观的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因为村医何叔确实有这样的规矩,村民们借用他的草药后,都会亲自上山采摘归还,这在村里早已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思考着江奔宇话语的真实性时,江奔宇却突然主动开口,开始阐述自己对于此次事件的看法。“既然大家不说话,那我就多说两句,我还是觉得匿名举报信的问题,我觉得这信是故意把人吸引到那里的!”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毕竟这么多的鱼干,走陆上肯定不行,肯定得走海运,如果走海运的话,从废弃烧炭窑洞方向,那边的海岸线水深是够了,但是风大浪大,根本就没有那个停靠条件,所以我觉得有人在故意扰乱视线。”江奔宇的分析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试图让众人更直观地理解他的观点。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觉得江奔宇的分析十分有道理。然而,人群中那些知道一些内情的人,心中却感到一阵无语,他们虽然明白江奔宇的说法,只是在混淆视听,但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进行反驳,谁知道废弃烧炭窑洞里的鱼干凭空消失不见,只能在心中暗自着急。 “所以综合各方面来看,我们村的出海条件最好,所以我估计那帮大偷绝对是想从村头的海岸线出发。所以我建议大家还是把搜寻的方向放在村头海岸线上。当然我这个是建议而已,至于怎么做就看赵大队长了。”江奔宇继续有条不紊地说道,言语间透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他的这番建议,看似是在为村里的治安出谋划策,实则不知隐藏着怎样的目的。 赵修杰听了江奔宇的建议,在众多村民期待的目光注视下,不得不点头表示赞同。他沉思片刻后,开始安排起来:“这样吧!现在天也准备晚,我们明天再去搜村头山。今晚就辛苦巡逻队了,巡逻队全部人员都去村头的各个小路站岗,以防万一。”赵修杰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的安排既考虑到了实际情况,又展现出了作为大队长的果断与担当。 众村民闻言,纷纷开口表示支持。 “赵大队长的安排有道理!” “对!对!我支持赵队长的安排” “怪不得人家是队长,这脑袋好使!” “只是辛苦巡逻队们了!” 村民们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赵修杰的信任与认可,现场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变得热烈起来。 然而,江奔宇却没想到赵修杰会来这么一手。这看似合理的安排,实则是一招赤裸裸的阳谋。他脸上装着有些充满了不满与无奈,但在众人面前却也只能捏着鼻子,陪着笑脸认下这任务安排。他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真正的笑意。 第152章 夜幕下的暗局 暮色如浓稠的墨汁,自天际线缓缓倾泻而下,将古乡村温柔地包裹其中。白日里热闹的村巷,此刻渐渐褪去了喧嚣。劳作归来的村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简单用过晚饭,便纷纷钻入被窝,沉入香甜的梦乡。 整个村子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安静得能听见风掠过瓦片的沙沙声,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这静谧的夜,却又很快消散在夜色之中。 只不过,随赵修杰一同来到古乡村的三个干警,却与这宁静的氛围格格不入。他们也是被众村民期待的眼光中,强行肩负着特殊的使命,被安排在夜间站岗巡逻。夜色中,他们身着制服,身影在村头通向鱼船靠岸的路口值守,旁边地上还燃烧着一堆火,他们的身影在火光的照耀下来回穿梭走动。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被安排机动巡逻队伍中,覃龙心中藏着一团解不开的疑云。他忍不住凑近身旁的江奔宇,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道:“老大,你怎么会那么清楚各家各户的柴房?”那语气中满是疑惑与探寻,在这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显得格外清晰。 江奔宇闻言,原本平静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他下意识地白了覃龙一眼,随即用手比出噤声的动作,眼神中透露出警告的意味。江奔宇在心中暗自思忖:“总不能告诉你上一辈子对村里的东西一清二楚吧。”这份来自前世的记忆,是他绝不能轻易示人的秘密,注定只能深埋心底。 覃龙见状,立刻领会了江奔宇的意思,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默默闭上了嘴,不再多言,只是心中的好奇愈发强烈。 夜色愈发深沉,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云层,艰难地洒下几缕微弱的光芒,为古乡村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江奔宇带着覃龙,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然来到林国胜家的柴房外。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仿佛是大自然在轻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柴房的木门紧闭,散发着木头的气息。在昏暗的光线下,覃龙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奔宇。只见江奔宇动作轻柔而又迅速,将两袋鱼干轻手轻脚地堆放在柴房之中,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半点声响,惊扰了这宁静的夜,也生怕被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完成这一切后,江奔宇做了个撤退的手势,两人迅速转身,脚步轻盈地离开了柴房。他们贴着墙壁,沿着狭窄的小巷,悄无声息地来到村头巷口。 覃龙站定后,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异常情况,便对着村头那棵高大的古树,将手指放到嘴里,吹出几声夜鸟的叫声。那声音惟妙惟肖,仿佛真的是夜鸟在林间啼鸣。 片刻间,原本藏在树上放哨的何虎便如同敏捷的松鼠,利落地顺着树干快速从树下滑落。三人汇合后,没有过多言语,便默契地趁着夜色,朝着村头的海岸线巡逻走去。 在前行的路上,当走到一个岔路口时,何虎突然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看向江奔宇,声音中带着不解:“老大,你走的这个方向的路是村头海边的围鱼堰,海岸在这边方向的路。”他皱着眉头,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不明白江奔宇为何选择这条看似错误的路线。 覃龙见状,立刻出声制止,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少说话,老大自有老大的打算!” 何虎听后,虽仍满心疑惑,但也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跟在江奔宇身后,心中却在不停地猜测着江奔宇的意图。 在岔路走了十多分钟后,江奔宇停下脚步,转头对着何虎说道:“虎哥,你放哨!”何虎对于这样的指令早已习以为常,多年的经验让他迅速进入状态。他目光警惕地四处扫视,在周围仔细寻找合适的放哨地点。很快,他发现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只见他身形矫健,手脚并用,如同猴子一般,灵活地爬上树去,动作之敏捷,让一旁的江奔宇都不禁目瞪口呆。 江奔宇心中暗自惊叹,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憨厚老实、虎头虎脑的何虎,身手竟有如此灵活的一面,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此时,覃龙见江奔宇有些发愣,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道:“老大,抓紧时间!”。 江奔宇这才缓过神来,不再耽搁,带着覃龙朝着林氏负责管理的围鱼堰海滩快步走去。 夜晚的海滩,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来到目的地后,覃龙迫不及待地问道:“老大,现在怎么搞?”。 江奔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身后拿出一袋鱼干,递到覃龙手中,神情严肃地说道:“拿着这袋鱼干,往捕鱼船靠岸的地方一路放过去,记得不要有规矩放,让人觉得是从袋里漏出来的。” 覃龙略一思索,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眼睛一亮,自信地说道:“这个简单,就把袋子开个口,我背着袋子往路边走,随意它掉出来就可以了!” 江奔宇点头认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龙哥,这办法可以!得了,快去快回,不要给别人看到了!”。 覃龙接过鱼干,将袋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小口,扛在肩上,按照江奔宇的指示,朝着捕鱼船靠岸的方向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故意晃动着肩膀,让鱼干从袋子的开口处不经意地掉落,在地上留下一条断断续续的痕迹。 看着覃龙扛着鱼干远去的背影,江奔宇没有丝毫停留,转身朝着围鱼堰海岸边的茅草屋走去。 夜色中,那座茅草屋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显得格外寂静,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江奔宇来到茅草屋前,他没有触碰墙壁,而是站在窗口外,眼神专注,运用特殊的手段,隔空将空间里的鱼干袋子一袋又一袋地往茅草屋里扔去。他的动作沉稳而又迅速,足足扔了十几袋鱼干进去。 每扔一袋,他都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江奔宇又小心翼翼地处理干净现场的各种痕迹,不留下一丝破绽。他仔细检查了地面,将可能留下的脚印抹去,又把空中可能残留的特殊气息驱散,确保一切都恢复到最初的模样。随后,他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撤离了现场,融入了夜色之中。 在这寂静的夜幕下,江奔宇精心布局,每一个步骤都经过了深思熟虑,环环相扣。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明天好戏的开场。这场在夜色中精心策划的行动,究竟会引发怎样的波澜,又将如何改变古乡村的命运,一切都如同这深邃的夜色一般,充满了未知与神秘。而古乡村的平静表象下,一场隐秘的博弈正在悄然展开,各方势力即将被卷入这场复杂的纷争之中,未来的走向,让人难以捉摸。 第153章 齿轮转动 黎明迈着轻盈且悄无声息的步伐,缓缓降临在这片宁静的山村。夜幕如同一块历经岁月洗礼、逐渐褪色的巨大幕布,正缓缓地从天际退去。 天际线处,那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恰似被调皮的孩子不小心打翻的颜料,在广袤无垠的苍穹之上肆意地铺展着。 起初,它只是若有若无的一小片,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白色渐渐浓郁起来,像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白色火焰,向四周蔓延开来。 远处的山峦也从沉沉的睡梦中悠悠苏醒。原本模糊不清的轮廓,此刻渐渐清晰起来。那不再是夜晚如漆黑剪影般的神秘莫测,而是显露出黛青色的肌肤。山上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夜里的梦境。山间的小溪潺潺流淌,溪水撞击着石头,溅起一朵朵洁白的水花,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宛如一首美妙的晨曲。 随着天色慢慢亮了起来,宁静的村子也从甜美的沉睡中被唤醒。先是一声清脆嘹亮的鸡鸣,划破了清晨的寂静,像是奏响了清晨的序曲。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鸡鸣声在村子里回荡,仿佛是一场盛大的合唱。 随后,各家各户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勤劳的村民们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有的村民扛着锄头,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农田,准备去照料那些准备收割的庄稼;有的村民提着水桶,去井边打水,准备洗漱和做饭;还有的村民牵着牛,慢悠悠地走向村外的草地,让牛儿去吃新鲜的青草。 一缕缕炊烟从错落有致的屋顶上升起,袅袅婷婷地飘向天空。那炊烟,宛如灵动的丝带,在空中翩翩起舞。有的炊烟笔直向上,像是要冲破云霄,去探寻那未知的世界,仿佛带着村民们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有的则随风摇曳,扭出婀娜的身姿,与天边的晨云彩间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炊烟中还夹杂着阵阵饭菜的香气,有红薯的香甜,那是村民们用土灶烤出来的红薯,散发着浓郁的香甜气息;有玉米的清香,那是刚从地里掰回来的新鲜玉米,煮熟后散发着自然的清香;还有柴火饭特有的醇厚气息,在村子里弥漫开来,勾起人们肚子里的馋虫。孩子们闻到这香气,纷纷从屋子里跑出来,围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望着锅里,期待着能早点吃到美味又能填饱肚子的饭菜。 村民们各自在家中吃完简单的早餐后,便陆陆续续地朝着村子中央的晒场聚集。晒场是村子里最热闹的地方,丰收时,这里是晾晒稻谷、玉米等农作物的场所。那时金黄色的稻谷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整齐地铺在晒场上;饱满的玉米像一个个胖娃娃,堆成了一座座小山。而平日里,这里却成了消息传播和交流的中心。 众人一到晒场,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人群中,一位中年汉子扯着大嗓门说道:“听说了没?今天进山搜索有工分。”他的声音在晒场上回荡,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村民们立刻来了兴致,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听说了!不过那点工分对我来说没有什么诱惑力,还不如我挑两担大粪。”一位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老农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挑大粪的动作,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说挑大粪才是最实在的活儿。他的话引起了不少村民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附和:“对!对!对!工分太少了!”一位老妇人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这点工分连做盐都不够咸的,还不如在家好好做点针线活。” 就在众人都对那微薄的工分表示不满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把你家里的小孩子老人都叫上,反正也不需要做什么的。”说话的是村里有名的“机灵鬼”,他挤眉弄眼地看着众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着,好像在告诉大家这是个多么好的主意。 “对啊!”“醒目!”“聪明!”“这脑袋好使!”众人恍然大悟,纷纷对他的点子赞不绝口,一时间,晒场上热闹非凡,笑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孩子们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嬉笑玩耍;老人们则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一切,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时光。 然而,村子领导层经过一番商议后,做出了决定:除去必要的工作外,所有的人都要进山搜索。这个决定一出,虽然有些村民心有不满,但也只能听从安排。很快,一大群村民便浩浩荡荡地朝着村头的山上进发。他们的身影在山间小道上蜿蜒前行,宛如一条缓缓游动的长龙。男人们扛着工具,步伐坚定;女人们背着竹篓,里面装着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孩子们则跟在大人身后,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 此时,完成夜晚巡逻任务的江奔宇和何虎两人,正站在村子的一角,看着众人远去的身影。回想起刚才在晒场的情景,江奔宇心中满是感慨。因为赵修杰在场,平日里就有些盛气凌人的林国胜,此刻却像是变了一个人,腰杆挺得笔直,比村长李志还要积极。他时不时地摆一下架子,说起官腔来也是一套一套的,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让江奔宇看了很是反感。江奔宇在心里暗暗想道,“一会看你怎么哭!” 就在这时,假装去茅房的覃龙,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朝着江奔宇使了个眼色。江奔宇心领神会,开口说道:“算了!我们回去睡觉先吧!累了一个晚上了。”于是,三人便朝着住处走去。他们沿着狭窄的小路,慢慢地走着,脚下的石子路,因为人踩上去就发出清脆咔咔的摩擦按压声响。 走了一段距离后,确认周围没有人,覃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江奔宇说道:“老大,张子豪派大伟送来的!”。 江奔宇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只有四个字“按班就部”。他沉思片刻,将信仔细地放到口袋里,打算回去就烧掉,以免留下后患。随后,他对着何虎和覃龙说道:“一会回去就抓紧睡觉吧,估计不用多久就被人叫醒了。” 两人闻言,相视一笑,心中已然领会了江奔宇话中的深意。他们知道,一场风波或许即将来临,而他们,必须按照计划,沉着应对。 村子里看似平静的清晨,却暗藏着无数的波澜,每一个人都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孩子们还在无忧无虑地玩耍,老人们依旧过着平淡的生活,而那些参与进山搜索的村民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未来会如何发展,谁也无法预料,就像这山间的云雾,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让人捉摸不透。 第154章 冤枉啊 天色渐白,天色将整个村庄渐渐照亮起来。夜晚中热闹非凡充满小动物叫声的田间小道将渐渐沉寂,而村中沉寂的村巷将重于热闹,此时唯有此起彼伏的鸡鸣声,在静谧的早晨里轻轻吟唱,打破着乡村特有的安宁梦境。 村头围鱼堰那边海岸线的茅草房,在天色破晓下静默伫立,清晨的雾水笼罩下茅草房朦朦胧胧,仿佛一位沉睡的老者,守护着这片土地的秘密,谁也未曾料到,这里即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时间悄然无声而逝。 上午十点时分,知青大院沉寂院中被一道匆忙的脚步声打破了。 来人看了看方向,就上前“砰砰砰!”一阵激烈又急促的敲门声,如同沉闷的战鼓,也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那声音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门板,震得门框微微发颤,仿佛要将木门撕裂。在这寂静的房里,这突兀的声响显得格外惊心动魄,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席卷而来的风暴。 “江知青同志,快醒醒!快醒醒!出大事了!”门外传来焦急万分的呼喊声,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慌乱,仿佛被火烧屁股一样,又似汹涌的潮水,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人心,让人的心不由自主地悬了起来。 此时,夜巡归来早早就睡下的江奔宇正沉浸在酣甜的梦乡之中,夜间巡逻的疲惫还未消散。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意识里,将他从睡梦中生生惊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顶着满脑子的迷糊,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倦意,嘴里还嘟囔着:“谁啊?什么事啊?”那声音沙哑而含糊,带着刚从睡梦中挣扎出来的困倦,尽显疲惫不堪。 门外的人听到屋内有了动静,连忙急切地说道:“江知青同志,是这样的,今早上就在村头围鱼堰海岸线边的茅草房,发现了大量鱼干!数量多得惊人!现在镇上的镇长、派出所所长,还有革委会的领导都来了。上头吩咐我通知昨晚参与巡逻的队伍人员,立刻到晒场集合问话。你醒了,就赶紧准备,我还得去通知下一家,记得一定要准时到晒场啊!”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匆匆远去,那脚步声慌乱又急切,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着,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给这原本宁静的白天院子增添了几分诡异的紧张感。 江奔宇原本正要拉开门闩,听到这番话,动作瞬间僵在原地。他的睡意顿时消散大半,心中顿时明白了,这是安排张子豪的行动开始起作用了。他深知,如果不惊动这么多领导,事情肯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缓缓放下手,转身拿起床边的上衣,套在光着的上身。夏末秋初的凉风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在他光裸的后背上,冷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寒意不仅是身体的感受,更像是一种预兆,预示着即将面临的复杂局面。他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朝着晒场走去,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心中满是玩味,看看对方这次怎么收场。 没过多久,昨晚负责巡逻的队员们陆陆续续来到了晒场。 此时的他们,个个睡眼惺忪,满脸疲惫。有的人打着哈欠,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眼神里满是被强行叫醒的不满;有的人揉着眼睛,走路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摔倒;还有的人靠在墙边,不停地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模样十分滑稽。然而,当他们抬起头,看清晒场的情形时,困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晒场高台那边,台下,镇上派出所大队长赵修杰、林国胜,还有负责管理村头鱼围堰的林氏队伍成员,整齐地站成几排。他们的神情严肃,面色凝重,不安,平日里的轻松随意荡然无存,气氛压抑得仿佛能让人窒息。 台上,镇长黄忠林、派出所所长老陈立农,以及即将调任县里的革委会主任吴威正襟危坐。他们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严肃,仿佛正面临着一场关乎重大事件的严峻考验。 整个晒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突然,派出所陈所长猛地站起身来,指着一旁一袋袋的鱼干,对着赵修杰大声咆哮道:“你看看?这些是东西?你来这么久还没有发现问题?你怎么解释一下?”他的声音如同一记炸雷,在晒场上空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他的眼睛瞪得溜圆,满是血丝,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失望,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我居然还那么相信你!这些年对你委以重任,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信任的?”陈所长气得双手不停地颤抖,胸脯剧烈起伏,可见他内心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你还有脸穿着这身制服?赶紧给我脱了!”他声嘶力竭地吼道,语气中充满了轻蔑和厌恶。 “所长!所长,你听我解释啊!”赵修杰满脸惶恐,等陈所长稍微平静了些,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他的声音颤抖不已,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解和无奈,仿佛一只陷入绝境的困兽,急于为自己辩解。 “解释?你身为公务人员,难道不知道规矩吗?最起码,你老丈人的宗族嫌疑最大!”陈所长厉声喝道,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已经给赵修杰定下了包庇罪名。“别摆出这副委屈的样子,这么多鱼干,岂是一两个人能悄无声息地弄出手的?这里的十几包鱼干就是村头鱼围堰海岸线茅草房里没运走的,被猎犬发现的,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陈所长眼神犀利,盯着赵修杰,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插要害。 一旁的林国胜听到自己和自己的宗族被列为重点嫌疑对象,心中顿时慌乱如麻,急忙大声说道:“镇长!镇长,你听我说!这事跟我们林氏宗族真的没关系啊!”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的慌乱,仿佛一只惊惶失措的小鸟。 “林会计!熟归熟,一码归一码,这事不归我管,你有什么话,还是跟陈所长说吧!”黄镇长面无表情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和冷漠,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悯。平日里的客套倒无所谓但是现在这样的大祸事面前,谁敢沾惹上? 林国胜急得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下来,很快就浸湿了他的衣襟。他近乎哀求地说道:“陈所长,陈所长,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事真的跟我没关系啊!我可以发誓!”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和恐惧,仿佛在黑暗中苦苦寻找一丝希望的微光。 “发誓有什么用?跟你没关系?空口无凭,证据呢?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陈所长冷笑着反问道,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不屑,仿佛已经认定了林国胜就是罪魁祸首。 林国胜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和村里的人在一起,大家都可以为我作证,不信你去问问他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渴望有人能站出来为他说句公道话。 “哼!现在整个负责村头鱼围堰的林氏人都有嫌疑,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一气?除了林氏的人,还有没有其他人能给你证明?”陈所长毫不留情地反驳道,语气中充满了怀疑,变成一个经验丰富的办案高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 林国胜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这才意识到,这段时间自己确实一直和林氏族人在一起,与其他宗族的人几乎没有交往。而村中李氏,因为和李志争村长的缘故,所以整个李氏人和他都有些抵触,甚至其他与他相熟得李氏人员不仅不敢为他作证,不落井下石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至于覃氏和何氏,平日里除了工作上的必要交流,几乎没有人情往来,根本不可能有人愿意为他出面。再想想平日里都是把他们安排的工作都是艰难的,一想到这里,他只觉得一阵绝望涌上心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喉咙,孤立无援。 “不和你们废话了,来人!立刻安排,对村里林氏的各家各户进行全面搜索。把从县里借来的警犬也拉过来,挨家挨户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陈所长果断地下达命令,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已经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群警察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神情严肃,眼神专注,牵着警犬朝着林氏族人的住处走去。警犬们嗅觉敏锐,不停地嗅着地面,在各个角落仔细搜寻;警察们则小心翼翼地翻找着每一个可能藏匿物品的地方,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整个村庄被紧张和不安的气氛所笼罩,一场关乎真相与清白的较量,就此拉开了帷幕。而这场鱼干疑云究竟会如何收场,在这个原本白天非常热闹的晒场,现在却是寂静无声,没有人知道答案,只留下无尽的悬念,在空中久久回荡 。 第155章 玩大了 阳光如浓稠的金色墨汁,缓缓地、悄无声息地将古乡村浸染在一片明黄色之中,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原本热闹的上午,此刻像是被这压抑的氛围所压制,取而代之的是空气中弥漫着的沉重压抑与不安。 随着陈所长那洪亮且不容置疑的一声令下,县里借来的几头训练有素的警犬如离弦之箭般冲进了这个宁静而又错落不齐的村落。 这些警犬,经过严格的训练,堪称是搜查界的精英。它们目光如炬,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锐利而专注。鼻翼急促翕动,仿佛一台台精密的气味探测器,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气息。它们在蜿蜒曲折、布满足迹的村道上飞速穿梭,那敏捷的身姿如同一道道黑色的闪电。错落有致却略显陈旧的屋舍在它们眼中不过是搜查的障碍,它们毫不迟疑地掠过,一心只为在这场关乎真相的搜查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也让这场搜查正式拉开了紧张而严肃的帷幕。 林氏组村民们原本平静祥和的面容,在听闻有县里借来警犬出动的这一瞬间,泛起了巨大的波澜。 时间回溯到当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轻柔地洒进这个宁静的山村,不少林氏村民在整理家务时,惊讶地发现家中厨房,客厅,门口等地方莫名多出了两三斤鱼干。 这些鱼干色泽诱人,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晶莹剔透的油光,在清晨温暖的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还散发着独特而浓郁的咸香。 对于生活在海边的村民们来说,鱼干是平日里难得的美味佳肴。有的村民将其视作意外之喜,怀着欣喜与珍惜之情,小心翼翼地将鱼干收了起来,打算留待逢年过节或是招待重要客人时,再拿出来慢慢品尝,仿佛这是上天赐予的一份珍贵礼物; 而那些性子急、耐不住馋的村民,则当即动手,生火烹饪。不一会儿,香气四溢的鱼干菜肴便端上了餐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大快朵颐,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美味。 此刻,随着警犬的搜查行动展开,那些把鱼干存放起来的人,心中满是不安与忐忑。他们的脸色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眼神中透露出焦虑与担忧,不时地张望着四周,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们的心跳加速,害怕自己藏起来的鱼干被发现; 而已经吃掉鱼干的人,内心则是五味杂陈。他们既因享受了美味而暗自窃喜,又因不知鱼干来历而心惊肉跳。 在人群中,他们神色复杂地张望着,心中默默祈祷着不要牵连到自己,仿佛这是一场命运的赌博,而他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警犬们在村内展开了细致入微的地毯式搜索,它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草丛中、柴堆旁、房屋缝隙间,都留下了它们的身影。 所到之处,时不时响起阵阵咆叫声。那声音如同一记记铜钟声响,穿透寂静的村落,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着案件的不寻常发现。 赵修杰站在人群中,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作为镇上的派出所大队长,他深知警犬咆哮意味着什么,也明白这场搜查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危机。他的目光如利剑般狠狠盯着林国胜——他的岳父。在这危急时刻,赵修杰心中满是愤怒与焦虑,只觉得岳父此番行为实在是将他置于了绝境。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后果,自己的声誉、事业都将受到严重影响。 而林国胜面对女婿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心中满是委屈与无奈。他确实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之事,对于这些突然出现的鱼干,他也是一头雾水。 此刻被众人怀疑,他只能一脸无辜地站在那里,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辩解,心中的苦闷与冤屈难以言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各家各户的鱼干纷纷被搜查出来。警员们神情严肃而专注,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鱼干逐一收集起来,整齐地摆放在晒场上。 起初,各家各户那零星的几斤鱼干,虽然让众人心中一惊,但大家还未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觉得或许是一场误会,也许是谁不小心遗落在此处的。 然而,当几名警员扛着四大袋沉甸甸的鱼干来到晒场时,现场气氛瞬间凝固。这四大袋鱼干数量之多、分量之重,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晒场上,各家各户的鱼干聚合在一起后,随着更多鱼干被呈现在众人眼前,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疑惑,整个晒场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中。 赵修杰心中愈发绝望。他清楚,自己已经被卷入这场风波,现在可谓是“黄泥巴掉裤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即便自己真的无辜,恐怕也难以向众人解释清楚。他的思绪混乱,不断回忆着近期的种种,试图找出一些线索,证明自己和岳父的清白,但却毫无头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助,仿佛迷失在黑暗的森林中,找不到出路。 台上,陈所长身着笔挺的警服,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苍松,眼神中透露出威严与睿智。他目光深邃地看了看赵修杰,那一眼仿佛看穿了赵修杰内心的慌乱与挣扎。随后,他转向身旁的警员小王,声音沉稳而有力:“小王啊,你说说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搜索出来的?” “报告!所长!”小王立刻立正站好,声音洪亮而清晰,“都是从林氏族人的家里搜索出来,我已经登记在册了!只是…只是…”小王说到此处,语气突然变得犹豫,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只是什么?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陈所长眉头紧皱,大声呵斥道,眼神中透露出不满。 小王闻言,立马挺直腰板,眼神坚定起来,大声说道:“报告!所长!这四大袋鱼干是在林国胜家的柴房里发现的!藏得很深,还包裹着防潮层!报告完毕!” 此言一出,整个晒场顿时炸开了锅。其余村民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林国胜,眼神中充满了惊讶、怀疑与指责。甚至连平日里关系亲近的林氏族员们也纷纷露出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色,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而台上的黄镇长、吴威以及陈所长等来自镇上单位的人,则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在赵修杰身上。所有人都明白,赵修杰此次恐怕在劫难逃,若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的声誉与前程都将毁于一旦。 赵修杰满心无奈与无语,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只觉得这个岳父把自己坑得实在太惨。他紧咬下唇,双拳紧握,指甲几乎陷入掌心,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找不到一丝光亮。 陈所长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轻轻咳了咳,试图让现场安静下来。他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近日来为案件奔波,早已让他身心俱疲。但他深知此次事件事关重大,必须谨慎处理,不能有丝毫马虎。 “你们家里有鱼干的林氏村民,”陈所长扫视着台下众人,语气严肃而郑重,“你们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可能你们会说是你们买的?那好,请你把你们去镇上买的日期填上来,我们会安排人去供销社去查!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人群中,有村民壮着胆子问道:“所长,那我们自己晒的呢?”声音中带着一丝侥幸与不安。 陈所长目光坚定,有条不紊地解释道:“这个简单!镇上鱼干厂的鱼都是用机器切的,切鱼的长度都是一样长的。自己晒的鱼干,可切不了那么整齐的!”他的话语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众人闻言,那些原本还打算以“自己晒制”为借口蒙混过关的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们心中暗自懊悔,没想到警方早已掌握如此详细的信息,自己的小算盘彻底落空。 此刻,整个晒场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微风轻轻吹过,拂动着地上的鱼干的尾巴,发出沙沙的声响。这场风波的真相,似乎正在一步步被揭开,而等待着众人的,又将是怎样的结局呢? 第156章 下台,停职 午后的日光有些斜斜地照射,穿透屋檐保护下的几人,在村晒场高台后斑驳陆离的墙面上投下斜长光影。 褪色的\"抓革命,促生产\"标语蜷在墙角,字迹早已淡成浅红,与桌面上摊开的账本、一张张发现有鱼干家庭统计纸条的记录单相互映衬,勾勒出一幅凝滞的时代图景。 陈所长解开制服领口的铜扣,喉结在紧绷的脖颈间艰难滑动,熬得通红的双眼扫过对面并排而坐的黄镇长与革委会吴威,终于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轻声说道:\"说说吧!现在怎么处理?\"沙哑的嗓音里,裹挟着这些天来日夜蹲守仓库、走访三十余座村积攒的焦灼与疲惫。 这场席卷小镇的风波,肇始于几天前鱼干厂的那场盗窃。仓库本该堆至天花板的优质鱼干只剩下底层几排,寥寥无几,上层空荡荡的空间里,唯有老鼠跑动的簌簌声在回响。 鱼干厂连忙报警,清点核算,失踪的鲮鱼干、白饭鱼干和青鱼干。鱼干竟达一万一千余斤,按市场收购价折算,直接经济损失高达七千元——这个数字,相当于全鱼干厂三个月的经费,更主要的是这事情带来的不良影响,无论是从商场和官场的角度。 台上,黄镇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搪瓷杯,杯身上\"为人民服务\"的鎏金字样早已被岁月磨成模糊的凹痕。他抿了口凉茶,茶叶梗在齿间发出咯吱的脆响:\"涉众人数太多,还能怎么办?抓大放小,敲山震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说罢,他重重将茶杯砸在桌上,瓷底与桌面碰撞出沉闷的声响,\"对那些家里有鱼干却拿不出证明的村民,按收购价三倍补缴。\"这番看似简单粗暴的决策,实则暗含基层治理的复杂权衡——既要平息鱼干厂的损失,又要避免因大面积追责引发群体性事件。去年邻镇清查私分公粮时爆发的冲突,至今仍像一柄悬在众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令人不寒而栗。 晒场上陷入死寂,村民也小心翼翼低声交流,不敢交头接耳了,都在等待着台上他们三个人的决定。唯有晒场边上的老榕树枝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 黄镇长的目光越过搪瓷杯袅袅升腾的热气,落在革委会吴威泛白的镜框上。这位曾在镇里运动中主导过三次批斗大会的干部,此刻正将钢笔在指间飞速转动,金属笔帽与指甲碰撞出细碎的声响。 \"我支持黄镇长的意见!\"他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的反光遮住了眼底的犹豫,\"让村民补钱既能挽回损失,又能为鱼干厂重新生产腾挪出资金和时间。\"然而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他对这个决策可能引发连锁反应的隐忧。在那个政治风向瞬息万变的年代,任何涉及群众利益的决定,都可能成为被攻击的把柄,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旁坐着的陈所长的食指开始有节奏地敲击桌面,指节与木纹碰撞的声音越来越急,仿佛擂动的战鼓。作为扎根基层二十年的老干警,他比谁都清楚这场风波的棘手程度:赵修杰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从退伍出来进入当治安联防队员一路成长为派出所大队长; 而林国胜不仅掌控着全村渔业生产的关键环节,听说更与县某位领导沾亲带故,不然以他徒弟赵修杰的家境,怎么会认识农村出身却能在县里读书林国胜闺女?当他突然开口时,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戛然而止:\"你们两个也不用打哈哈了,扯东扯西的,直接说吧,怎么处理赵修杰和林国胜的事。\" 革委会吴威的喉结剧烈滚动,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皱纹滑进衣领。他突然想起一个传闻就是陈所长和赵修杰都是同一支部队退伍出来的。\"这个...这个问题,还得陈所你自己决定!\"他低头整理文件,故意让刘海遮住躲闪的眼神,心里却暗自冷笑:\"谁不知道赵修杰是你老陈的得意门生?现在装模作样问我们,不过是想找个台阶下罢了。\" 黄镇长立刻心领神会,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意:\"对!陈所,这方面的问题,还真不是我们俩管理的范围。您在政法战线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事您拍板,就是组织的决定!\"他端起茶杯轻抿,却在杯沿后撇了撇嘴——这种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 陈所长望着老榕树的树枝随风摇曳,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二十年前。那时的赵修杰刚从部队退伍过来报到,还是个追着他喊\"师傅\"的毛头小子。然而此刻晒场台上三人的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让他清醒地意识到,在原则与法理面前,人情的砝码终究太过轻盈。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佝偻的脊背,字字如重锤般砸在众人耳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切都按照法律规定!\" 随着陈所长缓缓起身,台上三人会议进入最终议程。他的鞋踏过坚硬黄泥土的晒场地面,在寂静中发出清晰的回响:\"第一,免去林国胜村委会会计、渔业等管辖等所有职务,即刻扣押至镇招待所接受调查,待专案组形成结论后依法处置。\" 晒场上的树枝突然被风吹得更加摇摆起来了,仿佛也在为这场风波的走向而惊呼,\"第二,暂停赵修杰派出所大队长职务,接受停职检查。\"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明显顿了顿,语气变得愈发沉重,\"如果赵修杰在案件涉及的渎职、贪腐问题,必须一查到底。\" 消息如烟花爆炸般迅速传遍台下的村民耳中,估计明天十里八乡都知道了。 有村民握紧拳头高呼\"早就该查查这些蛀虫\",而在派出所的干警中,年轻警员们盯着从赵修杰身上脱下来的大队长袖套,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人盘算着如何在新领导面前表现,争取晋升机会;也有人悄悄将赵修杰送的打火机塞进裤袋最底层,缅怀那段逝去的情谊。 黄镇长适时补充的第三项决议,犹如投入深潭的第二块巨石:\"村里的渔业管理区域重新划分,由村长李志牵头制定方案。\"这个看似普通的决定,实则暗藏玄机——李志是老村长,今年可能要换届下来了,背后也是有着一定的关系。 当李志他响亮地回答\"坚决完成任务\"时,树枝缝隙中光影恰好落在他胸前崭新的党员徽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仿佛预示着小村即将迎来新的变动。 夕阳西下,牛车吱呀作响地碾过青石板路,牛车拉着搜查出来的鱼干往码头上赶去。赵修杰和林国胜则狼狈地跟在在车厢两侧,赵修杰往日笔挺的制服沾满灰尘,尽显落魄。 林国胜看起来更加苍老了一点。 陈所长走在队伍最前方,回头看着远处村庄烟囱升起的袅袅炊烟,想起会议结束时黄镇长意味深长的话:\"老陈,这把火烧过之后,总要有人收拾好残局。\" 第157章 纸条 暮色如同浸透墨汁的棉絮,从天际线的褶皱处缓缓渗出,将边陲小镇的青瓦白墙染成深浅不一的灰黑色。 镇招待所的外墙斑驳陆离,脱落的墙皮在夜风里簌簌作响,露出内里暗红的砖块,仿佛是岁月留下的伤痕。走廊里的白炽灯管在电压不稳的情况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昏黄的光晕下,几道人影拖着长长的影子来回踱步,偶尔压低的交谈声像碎玻璃般划破寂静。 赵修杰躺在在房间角落的长椅上,一脚伸在长椅靠背上,一脚伸在长椅的扶手上,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扶手。老式长木椅发出吱呀的呻吟,与窗外远处靠岸的渔船传来的汽笛声交织在一起。 对面床上,林国胜正用指甲敲着墙上刷白的墙皮,细小的粉末簌簌落在褪色的床单上,他的眼窝里盛满了焦虑,目光在30多平方的房间里漫无目的地游移。两人被关在这里已过了几个小时,除了那扇被锁住的房门,房间里唯一的窗户也装着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将外面的世界切割成无数个冰冷的方格。 “修杰,你说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林国胜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管。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胡茬,“从村里把我们带进来这里,到现在一句话都没问过。” 赵修杰抬起头,目光与岳父浑浊的眼睛短暂交汇,又迅速移开。他能感觉到对方话语里藏着的不安,却不敢轻易回应。 时间在沉默中变得粘稠而漫长。赵修杰数着墙上的裂痕,从东墙到西墙,再从西墙到东墙,仿佛这样就能将混乱的思绪理顺。墙上不知是谁用指甲刻下的“家”字,歪斜的笔画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林国胜又开始重复那个动作,将敲掉落的墙皮聚成一小堆,再用掌心碾碎,如此反复,像是陷入了某种机械的循环。 突然,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咚咚咚”的声响如同重锤敲击在两人心上。 赵修杰猛地从木长椅子上站起来,膝盖撞在桌角,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林国胜也惊得一抖,手中的墙皮粉末簌簌落在裤腿上。 房门被缓缓推开,一股夜晚凉风裹挟着夜色灌进房间。站在门口的干警身材高大,黑色制服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手里提着两个绿色的铁皮饭盒,金属表面还残留着水渍,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干警的目光像扫描仪般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那眼神冰冷得仿佛能看穿他们内心深处的秘密,哪怕赵修杰曾经是大队长。 “吃饭。”干警简短地说道,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他跨步走进房间,铁皮饭盒在桌面上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赵修杰注意到他腰间别着的干警辅助装备,就知道这人不是镇上的,估计是县里来的吧 接过饭盒的瞬间,赵修杰的指尖触碰到干净粗糙的手掌,那温度比想象中要低,仿佛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般。他心中一颤,莫名想起小时候在河边摸鱼,指尖触到青石时的那种凉意。 林国胜已经迫不及待地掀开饭盒盖,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睛模糊,不由眯了眯眼睛,还用袖口胡乱擦了擦,便大口扒起饭来。 米饭带着柴火的香气,却在赵修杰口中味同嚼蜡。他机械地往嘴里扒着饭,突然,筷子碰到了一个硬物。低头的瞬间,他看到米饭中躺着一个卷成黄豆大小的纸条,边缘还沾着些许饭粒,宛如一颗埋在白雪中的黑色种子。赵修杰感觉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正在大快朵颐的林国胜,对方正将一块肥美的红烧鱼肉塞进嘴里,油渍顺着嘴角流下来。 赵修杰强作镇定,眉头紧皱,佯装吃到沙粒,微微低下头,用手捂住嘴。指尖触到纸条的刹那,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迅速将纸条吐到手中,顺势塞进了口袋里。这个动作看似自然,却让他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修杰,你这是怎么了?”林国胜察觉到女婿的异样,停下手中的动作,嘴里还含着半口饭,说话含糊不清。 “爸,没事,就是吃到饭里的沙粒,吐掉就好了!”赵修杰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却有些兴奋。他端起饭盒,假装继续吃饭,目光却不敢与林国胜对视。 “嗯!没事就好!就是有些浪费了那么好的米饭!要是天天有大米饭吃也是不错。”林国胜看着赵修杰吐掉的米饭中还夹着鱼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感慨地说道。他的话语里带着对温饱生活的渴望,却不知此刻的平静下正暗流涌动。 “爸,哪里能有这条件,我估计是他们知道我们饿了大半天,所以才给我们送点硬货过来!不然估计也是稀粥咸菜。”赵修杰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想借此掩盖内心的慌乱。他的余光瞥见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窗台,在地面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像是某种无声的警示。 很快,两人便将饭盒里的饭菜一扫而空。休息片刻之后,林国胜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站起身来,说道:“我去把这饭盒洗洗吧!” “别!别!别!爸!还是我去吧!”赵修杰心中一惊,条件反射般站起身来。他生怕林国胜在发现什么端倪,更担心那张纸条的秘密会暴露,他本来就是想去洗碗上厕所的时候,偷偷看看纸条里写的是啥。 “别争了,我顺便上个厕所的。”林国胜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他的眼神里带着长辈的固执,似乎觉得这点小事无需推脱。 “呃!爸,那你去吧!到了门外跟外面的守卫说,他会带你过去的。”赵修杰无奈,只能叮嘱道。他看着林国胜拿起饭盒走向门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头上。 房门缓缓关闭,发出“吱呀”一声,仿佛一声沉重的叹息。赵修杰站在原地,听着林国胜与守卫干警交谈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他快步着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双手在裤兜里紧紧攥着那张纸条,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稻草。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赵修杰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生怕弄出一点声响。“丢车保帅”四个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白光。他盯着这四个字,脑海中顿时炸开无数火花。突然,所有看似毫无关联的细节都串联在了一起:为什么将他们两人关在同一个房间,为什么干警送饭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为什么平时节俭的招待所突然送来丰盛的饭菜……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救他的局。 窗外,夜色愈发深沉,月光透过铁栅栏的缝隙洒进房间,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张巨大的网。赵修杰坐在床边,凝视着手中的纸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知道,一场艰难的抉择即将摆在他的面前。如果选择“丢车”,就意味着要将林国胜推向深渊,那不仅是自己的岳父,更是将女儿托付给他的父亲;可如果不这么做,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什么?真的要死道友不死贫道? 黑暗中,赵修杰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他意识到,这场无声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第158章 这也是一种爱 夜已深 凌晨两点多的月光冷得瘆人,像被揉碎的霜花糊在窗玻璃上,把整个房间浸在青白的雾气里。 赵修杰盯着天花板上吊扇投下的暗影,这是第七次把手垫在后脑勺处当枕头,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饭里的那张纸条。门缝漏进来的月光斜斜地照在窗上,\"丢车保帅\"几个字像生锈的铁钉,一下下往他心口扎。被子也被他捏得起毛,那些扭曲的褶皱像无数只细小的爪子,在掌心挠出密密麻麻的疼。 老式吊扇突然发出刺耳的卡顿声,赵修杰猛地绷紧全身,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远处传来零星的狗吠,一声接一声撞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惊得墙角的蜘蛛网簌簌发抖,远处不断有海浪哗哗的声音。 从到了村里开始,他就像掉进了一口烧红的油锅里,连喘气都带着焦糊味。那些凭空出现在各家各户的鱼干,还有岳父林国胜柴房里和鱼围堰茅草房突然多出的几袋鱼干,种种的疑惑,此刻都变成了滚烫的铁砂,在胃里翻来覆去地碾磨。 可无论他怎么绞尽脑汁地思索,都如坠五里迷雾,根本无法参透其中的缘由。他眉头紧锁,在床里来回睁眼闭眼,时而停下,用力揉搓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变得清晰一些 在他那根深蒂固的认知里,这个世界遵循着既定的规则,绝不可能出现像随身携带空间这般玄幻离奇、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事物。所以,他压根就没往江奔宇和他身边的人身上去怀疑。 更何况,为了摸清江奔宇等人的底细,赵修杰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下了很大的功夫。他动用了自己在当地的人脉关系,四处打听,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就像一只嗅觉敏锐的猎犬,誓要将对方的一切都扒个精光 在他的认知里,江奔宇他们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刚来那天偶然碰到一头半死不活的野猪,正巧巡逻队里有枪,便用步枪将其射杀,随后他们便把野猪拿去卖了钱。后来又不知怎的,竟然又射杀了一头鹿,接着把卖鹿的钱买了把 em45b - 1 型半自动气步枪。自那以后,江奔宇就一直靠着上山打猎、下河摸鱼维持生计。他独自一人,就算不去地里干活赚工分,却也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至于江奔宇身边的那几个人,在赵修杰看来,纯粹是因为江奔宇有猎枪这个“谋生利器”,才跟在他身边,无非就是想跟着混口饭吃罢了。林耀华想到这里,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在他心里,这些村里人不过是些贪图小利的平庸之辈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看似简单的背后,竟隐藏着连他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秘密。 身下的木板床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赵修杰翻了个身,膝盖重重磕在床沿上。榫卯结构在重压下发出细微的呻吟,像在无声地叹息。他把脸埋进枕头,布料里混着陈年汗味和廉价洗衣肥皂的香气,却怎么也盖不住心口翻涌的恐慌。但是想到纸条上的提示,要是现在去跟岳父说,老人家会不会气得血压飙升?可不说的话,等调查组真的上门... \"修杰,你也还没睡?\"沙哑的声音突然刺破黑暗,赵修杰吓得差点坐了起来。转头看见另一张床上,坐着半截佝偻的黑影,劣质茶叶的味道先一步飘进屋里。月光给林国胜的轮廓镀了层惨白的光晕,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尊褪色的老木雕。 \"爸!不习惯,睡不着!\"赵修杰慌忙扯过被子蒙住脑袋,后颈瞬间渗出冷汗。他死死攥着被角,生怕岳父听出自己发颤的尾音。床突然往下一沉,林国胜摸黑坐了过来。赵修杰能清晰地听见老人膝盖发出的轻微骨响,还有衣服摩擦的窸窣声。 \"修杰!反正都睡不着,我们聊聊吧!\"岳父的声音像块生锈的铁皮,每句话都带着锯齿状的裂痕。赵修杰喉咙发紧,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裂纹,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难道岳父也知道了?可纸条明明是偷偷塞进他裤口袋的,怎么会... 火柴清脆的咔嗒声划破寂静,橘色火苗亮起的瞬间,赵修杰看见岳父眼窝下浓重的青黑,皱纹里嵌着洗不净的鱼腥味。\"修杰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我们有没有做,我们都是最大的嫌疑人,对手这招太毒了,这次我们栽了!\"火星随着叹息声忽明忽暗,照亮墙上泛黄的伟人画像。 \"爸,你这是...\"话没说完,剧烈的咳嗽声突然炸开。赵修杰慌忙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却听见老人摆摆手的声音。火柴点燃的烟雾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漫开来,混着压抑的咳嗽,像团化不开的浓雾。 \"修杰,你听我说先!\"火柴头在铁盒里摁灭的声响格外刺耳。林国胜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我想承认收了对方好处,让他们从村头的海岸线运走那些鱼干。这样子一来,我就是个从犯,最多关几年。你是在里面干活的,说说看,这样做行不行?\" 这话像一记闷棍砸在天灵盖。赵修杰猛地坐起身,脚趾头重重磕在床尾挡板上。黑暗中,他对上岳父浑浊的眼睛,那里盛着比月光更冷的光。那些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的托词,那些权衡利弊的盘算,此刻全变成轻飘飘的絮状物,被风一吹就散了个干净。 \"爸!你这是要干嘛?\"他的声音尖得自己都吓一跳。虽然他心里怎么演练,排练,但是到了一刻,这话虽然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现在这个老人却要把所有罪名往自己身上揽,怎能不让他一惊? 粗糙的手掌突然覆上来,老茧硌得他手背发麻。\"爸老了!时日也不多了,前途也基本到头,你们还年轻,不能跟着一起毁了前途。\"林国胜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谈论的是明天的天气,\"你看村头老周,坐了五年牢出来,不也照样能钓鱼养老?\" 赵修杰的鼻子突然发酸,喉咙里像塞了团泡发的海带。正想说点什么,却听见岳父叹了口气:\"修杰啊!但是爸还有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爸!你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照办!\"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散开。 \"别激动!孩子,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清清那丫头。至于耀华,能帮就帮一下,前提是他有这个能力,没有能力就不要扶他起来。有时候普普通通平平安安,也是种福气。\"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像带着哄孙子时的温吞,\"记得当年你和清清俩去登记结婚,清清半夜偷了户口本,又偷偷拿家里存放大队印盖了章在自己写的介绍信跑出来,鞋子都跑掉一只...\" 这话像根细针,精准地戳破了赵修杰最后一道防线。他想起第一次见林清清,她在县里初中,马尾辫随着动作一甩一甩。这些年跟着岳父风里来雨里去,从来没听过老人家说半句重话。现在这个倔强的老头,却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爸!你放心!你说的我一定不会忘记!\"滚烫的眼泪砸在枕头上,洇出深色的痕迹。黑暗中,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岳父微微发颤的呼吸。 \"嗯!好孩子!爸信你!别说了,快睡吧!明天爸就认罪,你就可以回去了!快睡吧!\"老人起身时,床板发出悠长的呻吟。赵修杰看着那道蹒跚的背影慢慢挪向窗口口,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像条解不开的绳索。 叹息声渐渐消失,隔壁床很快传来熟悉的呼噜声,带着老人特有的沙哑和断续。 赵修杰却比之前更清醒了,盯着窗外惨白的月光,感觉每一秒都像被拉长的橡皮筋。这夜怎么这么漫长,长得能听见墙上挂钟齿轮转动的声响,长得能看见时光在皱纹里缓缓流淌,长得能把一辈子的愧疚都熬成浓稠的苦汁,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窗外的月光依旧惨白,像一张等待书写的命运契约,在黑暗里泛着冷光。 第159章 风浪过后 黎明前的古乡渔村浸在墨色里,远处潮水拍打着礁石发出低沉呜咽。村河道边的码头,有一条小船正在靠岸,惊醒了守夜的人。他拄着竹杖来到靠岸的船边,只见船头上鱼灯的里透出昏黄的光,像极了深潭里潜伏的鱼眼。这个素来平和的渔村,此刻正被无形的丝线牵动,所有人都在等待命运裁决的钟声。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小船带来的通报,早早地贴在公告栏上,如同磁石般吸引着众人。穿蓝布衫的村民、扎碎花头巾的妇人、背着竹篓的孩童,挤挤挨挨地伸长脖子。公告上的字迹尚未干透,议论声便如潮水般漫开。 \"林会计林老头真能吞得下这苦果?\" \"听说赵大队长的配枪都缴了\" \"鱼干厂要换领导层,怕是要裁人咯,不知道我们村的鱼价格会不会变低?\" 各种揣测在咸咸湿的海风里发酵,有人摇头叹息,有人窃窃私语,更多的人则是揣着心思匆匆离去,赚取今天的工分。 阳光透过晒场旁百年榕树的树荫,在公告栏上织出破碎的光斑。翠黑色的榕树叶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清晰罗列着这场风波的结局:林国胜因协助走私、收受贿赂获刑三年;治安队大队长赵修杰撤职降职;鱼干厂领导班子集体更迭。这张薄薄的公告纸张,不仅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更像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在重塑整个渔村的权力版图。 此时,江奔宇的房间里飘出淡淡的香味,他正在房里吃着刚在公共知青饭堂自己烧煮的早餐,突然,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何虎撞开虚掩的木门冲了进来,腰间的钥匙串随着剧烈的喘息声叮当作响,额头上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 \"老大!一大早镇上就来人了,现在都贴出公告了!咦,龙哥呢?\"何虎扯着领口大口喘气,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厢房。 江奔宇不紧不慢地合上吃着,抬眼望向何虎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阳光穿过窗棂,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饭菜升腾的热雾模糊了他眼底的锋芒:\"你吃了早餐没?没吃要不要也来点?龙哥不在我这儿。你说说,告示上写了什么?\" “老大,我在家吃过了!”随后,何虎抹了把脸上的汗,竹筒倒豆子般复述公告内容。当提到林国胜独自揽罪时,江奔宇的手指微微一颤,白粥落在粗布裤腿上。他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在地图上林氏聚居的区域。二十年前,建国初期正是林国胜的村长父亲带着村人围建了如今的鱼围堰;五年前,也是林国胜他力排众议将鱼围堰围捕的鱼获全部卖给鱼干厂,换成各种票,不再是以前围捕的鱼大家按人口分了。这样的人物,怎会轻易认下所有罪责?放弃手中的权利? \"老大,您说这事怪不怪?\"何虎挠着后脑勺,\"林老头平时走路脚踩那里都要多看几眼的,做事更是精明得很,怎么突然......\"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覃龙特有的脚步声。这个有空没事的时候,总在田间地头打转的汉子浑身沾满泥土,裤脚还挂着几片稻叶:\"老大!跟你说个事,您绝对猜不到村长李志在祠堂那边搞什么名堂!\" 江奔宇弹了弹筷子,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能有什么新鲜事?村长那只老狐狸,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次真不一样!\"覃龙兴奋地搓着手,\"我听说,何氏和覃氏的人都进了巡逻队,连鱼围堰都给划了片区,一共16个鱼围堰,现在抽签分到各姓氏组,每个姓氏组可以拥有4个鱼围堰,以后各个鱼围堰出的鱼获,就各组处理,互不干涉,可以拿去市场卖,也可以各组按人头分了,或者是继续卖给镇上的鱼干厂!\" 椅子发出吱呀声响,江奔宇缓缓坐直身子。鱼围堰作为渔村的主要收入命脉,向来是林氏的禁脔。如今村长趁林国胜被拿下之风,突然打破陈规,无异于在平静的海面投下深水炸弹。 \"他这是怕了。\"江奔宇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林国胜的事就像一记警钟,树大招风的道理,村长比谁都清楚。趁着林家失势,重新洗牌既能安抚其他姓氏,又能把民心和权力攥得更紧,看起开始分散了权力,但是民心向他啊,估计这届村长还得是他做了。\" 何虎听得云里雾里:\"可村长为啥要怕?他不是一直和林家......\" \"傻小子,\"江奔宇扒了几口粥,起身走到窗前,\"当潮水退去,最先暴露的礁石,往往被海浪砸得最狠。\"他望着海面上的方向,想象到出海的渔船,帆布上斑驳的补丁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村长这是在未雨绸缪,现在捕鱼队可是都是他李氏的人,免得哪天也落得和林国胜一样的下场。估计那些捕鱼船,他也是要准备像鱼围堰一样分到各组去。\" 谈话间,覃龙突然一拍脑门:\"对了老大!生产队组长说明天或者后天就开镰收稻,咱们今晚还去夹黄鳝不?国营饭店那边可等着要货呢!\" 何虎闻言眼中闪烁着对卖黄鳝利益的渴望,率先接过话说道:“老大,你有件事等跟你们说下。我…我去把有黄鳝泥鳅的那片田的放田水任务领了,我就想着今晚我们就偷偷夹?”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抓到黄鳝后拿到市场上售卖的场景。 在镇上国营饭店,黄鳝和泥鳅一直都是备受欢迎的“宝贝”,它们肉质鲜美,营养丰富,无论是用来炖汤,还是做成香辣可口的菜肴,都深受镇上达官贵人的喜爱。 每到收获季节,这些野生的鱼获水产品在市场上都能卖出不错的价格,对于何虎来说,无疑是一笔额外的可观收入。 “你…什么放田水任务?”江奔宇听闻,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微微皱起眉头,开口问道。显然,他对于何虎突如其来的做法尚未完全理解,不明白这与抓黄鳝之间有何关联。 见江奔宇不解,覃龙连忙站起身来,指着稻田,详细地解释道:“老大!放田水!就是把稻田里面多余的水放出来,这样方便去收割,不然有些地方,田里的淤泥和田里的水加起来都到大腿上了,不要说割稻谷了,连人走起来都不容易。”他一边说,一边回忆起往年秋收时,因田水未及时放干,导致收割困难的场景。在传统的水稻种植中,放田水是秋收前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水稻成熟后,田间积水过多会使土地变得泥泞不堪,不仅大大增加了收割的难度,耗费更多的人力和时间,还可能导致稻谷倒伏,造成粮食的损失,影响最终的产量和质量。因此,及时放干田水,让土地适度干燥,成为保障秋收顺利进行的关键步骤。 然而,江奔宇在听完覃龙的解释后,并没有立刻回复何虎他的提议,而是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冷静地分析道:“还算了吧!我们是一两晚没有抓黄鳝,还是我们的办法泄露,以后和他们平分抓黄鳝?”江奔宇的顾虑并非空穴来风。 在乡村这样相对封闭的熟人社会中,村民之间关系紧密,彼此的生活几乎都在相互的注视之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迅速传遍整个村子,现在夜晚能抓点黄鳝泥鳅卖,还都是靠着夜间巡逻队的身份掩盖着。如果为了一时的利益,争取执行放田水任务时偷偷用他的方法抓捕黄鳝,一旦被其他村民发现,估计不用几天,三村六洞都知道这个工具了,不仅会引发大规模模仿,破坏黄鳝市场的供需平衡关系,还可能导致他们失去竞争优势,甚至不得不与其他村民分享原本可以独享的收益。 何虎听了江奔宇的话,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一拍脑袋说道:“呃!还是老大想得周到!收割最多三天左右完成!收割完稻谷后,我们再去抓黄鳝就不用顾忌那么多,怕踩歪水稻,怕碰掉稻谷穗。”他这才意识到,在秋收的关键时期,还是应该小心为妙,毕竟现在到处都有人巡看稻谷田,确定哪里的稻谷先熟,哪里哪里的还不够成熟,如此确定割稻谷的先后顺序,以确保稻谷的顺利收割。此时去抓捕黄鳝,不仅存在被发现的风险,还可能因在稻田中行动而破坏水稻,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影响秋收的产量。一旦稻谷减产,损失的可不仅仅是眼前抓黄鳝的小利,而是一季度的主要收成。 “能想明白就好了!”江奔宇看着何虎,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他深知,在乡村生活中,虽然渴望增加收入,改善生活条件,但也必须遵循一定的规则和道德准则,不能因小失大。 在这片村土地上现在流行大锅饭,大家生活在一起,相互扶持,只有维护好共同的利益和秩序,才能让整个村庄持续繁荣发展,如果等到了1978年家庭承包责任制开始,家家户户分田落户,那时候又不一样了。 “那老大,我领了那个放田水的任务,怎么办?”何虎悻悻地说道。 “这事是你自己找的,你自己想办法!”江奔宇闻言也是立马说道,趁这机会给何虎好好上一课,然后就出去了。 出来到院外的江奔宇,时不时和经过的知青打个招呼,问个好,吹过来咸涩的海风掀起他的衣角。突然想起上一世,遇见一位老渔民总说的话:\"在这海上讨生活,既要看得见浪,更要听得懂风。\" 阳光如水般漫过渔村,照亮了新贴的公告,也照亮了晒场旁祠堂门口新换的对联。这场看似平息的风波,实则是权力更迭的序章。 江奔宇放下手里的搪瓷杯,水珠溅落在青石板上,转瞬即逝,他知道原本他是想给林国胜一点颜色看看,没想到的是,林国胜他却想借机栽赃陷害,把自己送进去,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乖我不义,更没想到的是镇上面的人,也嗅到这个机会演变成一场权利争夺。而在这个利益交织的渔村里,估计在很长一段时间将是平静,不过每一次平静的表象下都暗潮汹涌。 第160章 乡土叙事 在广袤的种花家大地之上,乡村作为社会最基层的单元,始终以其独特的生活节奏与运行逻辑,勾勒出一幅充满烟火气的画卷。 利益的分配与农事的开展,恰似两股相互交织的丝线,在时光的穿梭中,共同编织出乡村生活的复杂图景,构成了极具地域特色的乡土叙事。 祠堂这边,村长李志,族老,四个姓氏的组长,都坐在晒场边,其余村民也在围观。 由于近期发生的事情,让热衷权利的村长李志,经过上面高人指点和反省,害怕,就想着把风险降到最低,于是村里迎来了一件关乎各方利益的大事——海边鱼围堰的按号抓阄分配。 鱼围堰在这片海岸线上就是一个永久捕猎陷阱,更是蕴含着丰富渔业资源的宝藏之地。清澈的海水,肥美的鱼儿游弋其中,随着潮涨游到岸边寻找食物,潮水退去被困在鱼围堰中的海鱼都变村民餐桌上的美味佳肴。而这些海产品一旦卖出去流入市场,更是能为村民带来一笔可观的经济收益。 现在抓阄分鱼围堰,村里的晒谷场上人头攒动,四个姓氏组的代表们神情各异。 有的眉头紧锁,满脸紧张;有的则故作镇定,与身旁的人闲聊着,试图缓解内心的焦虑。 随着抓阄仪式的正式开始,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一个个写有号码的纸团统一扔到一个空酒坛子中。 “先说下规矩!一会抽长短木棍,最长第一个抓阄,最短的最后抓阄。依此类推,每次只能从酒坛中抓起一个纸团,谁犯规,就等最后别人挑完再到他。听明白了没?”村长李志大声说道 村头林姓氏组,组长林雪平,他是林乐成他爹。村尾覃姓氏组,组长覃德昌,覃龙七叔。村顶何姓氏组,组长何忠,何虎的大伯。村中李,组长李东阳。四个姓氏生产组长,统一按顺序站在酒坛前,异口同声地说道:“听清楚了!”。 随后李志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牙签大小的木棍,随意掰成四段长短不一的小木棍,然后放在两手掌中摩擦滚动,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根长那根短,随后李志把四根木棍攥在手心,手掌握成拳头,只在虎口的位置留出四个木棍头,并伸到四人面前,说道:“谁先来?” 四人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由李氏组长李东阳先抽随后三人立马跟上抽取小木棍。 抽完后,由四人统一拿过来,对比掰断小木棍的长度,最后通过长短排名:第一林雪平,第二覃德昌,第三何忠,第四李东阳。 随后林雪平第一个把手伸到酒坛中,拿出一个纸条递到,一旁坐着的族老手上,族老接过纸团就,当众打开,并高声喊到“林氏抽中,5号鱼围堰!” 后面的依此类推。 “覃氏抽中,16号鱼围堰。” “何氏抽中,9号鱼围堰。” “李氏抽中,1号鱼围堰!” …… 最后总结:“林氏抽中,2,5,7,13号鱼围堰!” “覃氏抽中,3,6,15,16号鱼围堰。” “何氏抽中,4,8,9,12号鱼围堰。” “李氏抽中,1,10,11,14,号鱼围堰!” “抽号结束,各位还有什么问题!”李志也是高兴地说道,毕竟这个包袱总算是甩出去了。 “村长,可以相互换吗?”覃德昌问道。 “呃!你们自己商量就好了!我这里只登记结果!”李志想了想,就不接过这个烫手山芋,毕竟自己出声了,以后要是那个组的鱼围堰要是收获少了,那就少不了被人骂祖宗十八代的事。 覃德昌这个提议,立马获得了其他三人的心动和赞同,随后四人也是一阵讨价还价,相互协商解决。 最后的达成的交换如下:“覃氏组得到13号,14号,15号,16号鱼围堰。” “何氏组得到,9号,10号,11号,12号鱼围堰。” “李氏组得到,5号,6号,7号,8号鱼围堰!” “林氏组得到,1号,2号,3号,4号鱼围堰” 当最终抓取序号结果揭晓,四个姓氏组均拥有了各自管理的鱼围堰时,人群中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便爆发出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有的人为自己组的幸运而欢呼雀跃,有的人则面露遗憾,但无论结果如何,鱼围堰的分配已然尘埃落定。 在实打实的利益诱惑之下,村民们迅速将此前热议的林国胜事件抛之脑后。曾经,林国胜的事情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现在成为村民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大家围坐在晒场的老榕树下乘凉,或是在田间劳作的间隙,都会兴致勃勃地讨论猜测着其中的种种细节,猜测着事件的走向。然而,如今随着鱼围堰分配带来的巨大影响,曾经的焦点话题,仅在农闲时分,才会被村民们当作八卦谈资,在言语间轻轻提起,随后便又被新的生活琐事所取代 ,仿佛那只是一段遥远的回忆。 就在鱼围堰分配带来的波澜渐渐平息之时,村里又迎来了秋收前的重要准备工作。这一时期,对于村民们来说至关重要,每一个环节都不容有失,而在这忙碌的氛围中。 天色入夜! 很快,在村里的统一安排下,放田水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为了确保秋收能够按时进行,村里组织了一支经验丰富的庄稼汉,连夜前往稻田。 夜色笼罩下,田间的小路上,村民们有的打着手电筒,有的拿着火把,有的凭着月光,扛着工具,脚步匆匆。到达稻田后,他们熟练地打开排水口,随着“哗哗”的流水声响起,田间的积水缓缓流出。 在寂静的夜晚,这流水声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大自然与村民们共同谱写的一首丰收序曲。伴随着流水声,还有村民们偶尔的交谈声和工具的碰撞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见证着乡村为丰收所做的努力。 经过一夜的时间,田里的水终于被放干,原本水汪汪的稻田逐渐露出坚实的土地,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是一片等待被开启的金色宝藏,为即将到来的秋收做好了准备。 第161章 秋收开始 翌日,墨色天幕还未完全褪去,远处的山峦仍笼罩在朦胧的晨雾之中,村里便已热闹非凡。 鸡犬的啼吠声、村民们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仿佛在诉说着今日的与众不同。 按照祖辈们代代相传、延续了数百年的传统习俗,哪怕在这个去五旧的时期,村民们依然精心筹备的秋收祭祀仪式即将拉开帷幕。在乡村的文化长河里,祭祀仪式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它不仅是村民们对自然力量的敬畏与尊崇,更是对丰收的热切祈愿。每一次祭祀,都承载着村民们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寄托着他们对未来的殷切期盼。 村中晒场旁的祠堂,庄严而肃穆,静静伫立在岁月的长河中。祠堂大门前方的空地上,村民们早在前一日便开始忙碌,齐心协力用八仙桌拼搭建起了一座庄重的祭祀台。此时的祭祀台,已被布置得焕然一新,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琳琅满目的丰盛祭品,平时不舍得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有刚从田间采摘的新鲜稻穗,颗颗饱满,散发着淡淡的稻香,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即将到来的丰收;有自家烤制的糕点,造型精美,香气四溢,那是村民们用双手精心制作的心意;还有寓意丰收的五谷杂粮,色彩斑斓,堆成小山,象征着大自然的慷慨馈赠。每一样祭品,都饱含着村民们对天地的感恩与敬意。 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洒在祭祀台上,主持祭祀仪式的族老身着传统服饰,缓缓走上祭祀台。他那饱经沧桑的面容上,写满了庄重与威严。族老目光坚定地扫视着台下的村民,随后,一声洪亮而有力的令下,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村民们纷纷神情肃穆,怀着无比虔诚的心情,双手合十,缓缓闭上双眼。他们向上天倾诉着内心的祈愿,希望今年的秋收能够一帆风顺,粮食能够颗粒归仓。村民们的眼神中,满是对丰收的渴望与期待,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此起彼伏,在村庄的上空回荡。这一刻,他们将对大自然馈赠的感恩之情,化作最真挚的语言,期望能够得到上天的庇佑,让整个村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家家户户都能过上富足安康的生活。 随着祭祀仪式的进行,香支燃起了袅袅香烟,烟雾升腾,弥漫在整个祭祀场地。村民们的祈祷声与香烟交织在一起,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传递着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美好愿景。在这烟雾缭绕中,仿佛能看到祖先们的身影,他们正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庇佑着子孙后代。 祭祀仪式结束后,村庄瞬间变得更加忙碌起来。各个生产小队迅速行动,宛如训练有素的士兵,听从指挥,准备投入到紧张的秋收战斗中。他们按照之前领取的区域任务,扛着镰刀、背着竹筐,迈着坚定的步伐,纷纷前往各自负责的稻田。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大家相互鼓励,相互调侃,为即将开始的劳作增添了几分轻松的氛围。 田野间,金色的稻浪随风起伏,仿佛在向人们招手。村民们走进稻田,弯腰握住稻杆根部,手腕轻轻一旋,镰刀便贴着泥土划开一道银亮的弧线。锋利的刀刃与稻茎相触时发出“嗤”的轻响,饱满的稻穗便顺势倾倒在臂弯里。有人习惯左手拢住稻束,右手挥镰时带起利落的风声,稻秆断裂的脆响此起彼伏;也有人将镰刀斜斜插入稻丛,微微发力一拉,几株稻穗便簌簌倒下。 稻秆间藏着的露水沾湿了裤脚,泥土的芬芳混着稻穗的清香扑面而来。随着镰刀的挥舞,金黄的稻穗纷纷倒下,在身后铺就一片整齐的稻茬。收割的节奏逐渐形成默契,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弓着腰,手臂肌肉随着挥镰的动作紧绷,动作娴熟而迅速,不一会儿,身后便留下了一大片整齐的稻茬,堆成小山的稻束在他们身旁迅速增高。妇女们则紧跟其后,将割下的稻穗拢成小堆,取来稻草拧成草绳,熟练地将稻穗捆扎成捆。她们的指尖翻飞,草绳在稻束间穿梭缠绕,眨眼间就打好一个紧实的结,方便用扁担挑回去脱稻谷,这样虽然辛苦些,但是那些脱完稻谷的稻杆可是个好东西,这些稻杆可以一小捆一小捆绑起来,然后堆成一个稻杆塔,塔下留出两米多的高度,等到冬天来临之际,就把牛群关在稻杆塔下,牛群就可以啃吃这些稻杆作为食物。老人们坐在田埂上,看着晚辈们劳作的身影,不时用毛巾擦擦额头的汗水,手中的水壶始终保持着温热,只为在孩子们口渴时能及时递上清凉的慰藉。 在割完稻穗的空地上,十几个孩子正玩得不亦乐乎。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蹲在田垄边,小心翼翼地扒开枯黄的稻茬,试图寻找藏在底下的蚂蚱。突然,一只通体碧绿的蚂蚱“嗖”地蹦起,擦着她的发梢飞过,惊得她“呀”地尖叫一声,又立刻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另一边,几个男孩正在玩“稻秆剑”对决,他们随手捡起两根粗壮的稻秆,挥舞着互相追逐,嘴里还模仿着武侠片里的喊杀声:“看我这招秋风扫落叶!”稻秆相撞发出“噼啪”脆响,碎草屑扑簌簌落在他们沾满泥土的裤腿上。 胆大的虎娃更是发明了新玩法,他看准一处低洼的泥坑,后退几步猛地助跑,“噗通”一声重重踩进泥里,溅起的泥浆像烟花般四散开来,正巧洒在追来的同伴脸上。被偷袭的孩子抹了把脸,露出两颗豁牙气呼呼地追着要报仇,两人你追我赶,在稻茬地里跌跌撞撞,惊起一群麻雀扑棱棱飞向天空。远处田埂上的妇女们瞥见这一幕,直起腰板叉着腰笑骂:“小兔崽子们,当心陷进泥塘里!”可孩子们充耳不闻,笑声比天上的云雀还要欢脱,沾满泥巴的裤腿和草屑纷飞的头发,都成了他们最得意的“战利品” 。 随着时间的推移,稻田里的稻穗逐渐减少,田埂上的稻捆越堆越高。在这片希望的田野上,一场充满着汗水与欢笑的秋收大戏正式拉开帷幕。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挥镰,都凝聚着村民们的辛勤付出;每一声欢笑、每一句调侃,都传递着他们对生活的热爱。而乡村的生活,也在这一次次的利益分配与农事劳作中,不断向前推进,在岁月的长河中,谱写着属于自己的独特篇章。每一页篇章,都记录着村民们的辛勤汗水、智慧抉择以及对美好生活的不懈追求,成为了乡村记忆中最珍贵的宝藏。 第162章 稻谷交响曲 在时光的长河中,总有一些场景如同陈年佳酿,愈久弥香。 田里割稻谷小队早已开始收割,随着太阳升起,才看清楚原本连绵不绝的稻谷海洋,渐渐出现了被收割了稻谷,只剩下稻茬的一块块空稻田,炽热的风裹挟着泥土的芬芳与稻谷的醇香,掠过广袤的乡野,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序曲,为即将到来的丰收盛宴拉开帷幕。 老榕树的枝桠间,虫鸣此起彼伏,宛如一首灵动的乡村小曲。 远处,曾经蜿蜒如泛黄绸带的田埂,如今只剩下割留下来的稻茬根,虽略显萧瑟,却也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那成片金黄的稻田与晒场相连,勾勒出的鲜活秋收图景,虽已褪去,但记忆中的画面依然清晰如昨。 收割的时节,是乡村最热闹的时刻。收割队伍穿梭在田间,他们弯腰、挥镰,动作娴熟而利落,将一片片田里的稻谷割下,然后仔细地捆绑好,堆成一个个小山包。 紧接着,便可以通知挑稻杆的队伍来运走,有些地方可以用独轮车运送,有些地方只能靠扁担挑,扁担摩擦发出的吱呀声、胶鞋踏泥的噗嗤声,与偶尔响起的山歌,交织在一起,打破了乡村往日的静谧,奏响了一曲独特的田间乐章。 走在队伍最前端的老何头,虽已年逾六旬,却是村里公认的“挑担好手”。他肩上的扁担,是祖传门框铁木改制成的,岁月的打磨,让它表面油光发亮,承载着三代人的汗水与记忆。 此刻,扁担两端各捆着四十余斤的稻束,沉甸甸的,稻穗垂落的弧线几乎触及田埂两侧的野草。每走一步,他的小腿肌肉便在褪色的裤管下微微颤动,脚掌深陷泥地,再用力拔出,留下两行湿润的脚印,仿佛在大地上书写着勤劳的诗篇。 “慢点走!小心新割的稻茬扎脚!”他回头朝后生们喊道,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那声音在田间回荡,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 队伍中的何强,今年二十岁,是头年参加秋收。他认真地学着老辈人的样子,将麻绳在稻束中部反复缠绕三圈,确保稻杆在颠簸中不会松散。当他颤巍巍地将扁担搭上肩头时,粗粝的麻绳瞬间勒进肩膀的皮肉,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但望着前面健步如飞的老何头叔公,年轻人咬着牙挺直腰板,任由汗水顺着脊梁沟滑进裤腰。“嘿哟——嚯!”随着整齐的号子声,挑担的队伍在晨光中稳步前行,稻穗晃动间,零星的谷粒如金色的雨点洒落田间,仿佛是丰收的馈赠。 晒场边的大榕树,已有百余年树龄,它虬结的树根盘错在青石板上,树冠如巨型华盖,遮蔽着半亩方地,宛如一位默默守护着村庄的老者。当第一担稻杆重重落在铺好垫子的地面时,惊得树冠上的准备等待时机偷吃稻谷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打破了榕树周围的宁静。 老何头用搭在脖颈的烂毛巾胡乱擦了把脸,布满裂口的手指熟练地解开稻束的绳结,将稻杆整整齐齐码成垛。他特意将稻穗朝外摆放,这样既能避免谷粒被压落,又方便后续取用。 早已在此等候的村民们分工协作,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有人手持竹扫帚,仔细地清扫散落的谷粒,不放过任何一颗珍贵的粮食;有人将歪斜的稻垛扶正,确保它们稳固如山;还有人用木叉将高处的稻杆夯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专注。 此时,脱谷机的“咯咯”声在另一旁响起,仿佛是这场丰收交响乐中的主旋律。 八台老式人力脱谷机呈弧形排开,机身由铸铁与实木制成,表面斑驳的锈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它们曾经的辉煌战绩。 每台脱谷机前都站着默契十足的搭档:踩踏板的人一个脚用力踩着踏板,一个脚支撑着身体平衡,时不时双腿交替发力,用力踩脱谷机的踏板带动内部的齿轮飞速转动,那有节奏的踩踏声,如同鼓点一般; 递稻杆的人则站在左侧,每一次都精准递给操作脱谷机者大小适量的稻束,脱谷机操作者接过递过来的稻束,全神贯注地将稻束精准地送入旋转的脱谷齿。 随着稻穗与金属齿的剧烈碰撞,谷粒脱落,撞击到脱谷机仓的内壁,发出雨点般的哗啦啦声,金黄的谷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脱谷机仓内堆积成小小的谷山,那耀眼的金色,是丰收的色彩,是众人们辛勤劳作的结晶。 负责脱谷的李秀娥,是村里有名的“快手”。她的手掌因常年劳作布满老茧,却异常灵活。只见她左手接过递来的稻束,立马双手握住稻束根部,双手快速翻动稻穗,动作如行云流水,确保每一粒稻谷都被脱粒干净。 “小心别夹着手!”她一边提醒新手,一边将脱净的稻束抛向身后。这些秸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落入负责捆扎的村民身边。 一旁稻束杆堆旁,两位妇女正配合着将这些脱谷干净的稻秆捆扎成“a”字形草架,她们的手指上下翻飞,稻草绳在指间穿梭,转眼间便完成一个规整的草架,那娴熟的技艺,令人赞叹不已。 脱谷机后方的清理工作同样重要,丝毫马虎不得。覃伯戴着老花镜,手持竹耙,专注地清理机仓。他像分拣珍宝般,将稻叶、杂草与残留的谷粒仔细分离。“这些碎稻草别扔,拿回去放晒场上先晒一晒,有点干了之后,然后找个扁担一敲,里面没脱干净的稻谷都掉下来了,不能浪费了。”他边说边将清理出的稻草倒入竹筐,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当脱谷机仓即将满载时,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立刻上前,用粗粝的麻布口袋将脱谷机里一颗颗的稻谷用木勺,舀起来装到麻袋或者竹筐中。每袋或者每筐稻谷足有八十多斤重,双手合力才能将其拖到一旁。 随后让扁担队挑走,挑担的队员弓着背,迈着“之”字形步伐走向一旁早已打扫干净晒场空地,扁担在肩头有节奏地起伏,仿佛在演奏一曲劳动的韵律,那每一个步伐,都充满了力量与坚韧。 晒场上,早有经验丰富的老农等候。他们手持特制的木耙,将倾倒成一堆堆谷山的稻谷均匀摊开。 木耙划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原本一堆堆,堆积成小小山的稻谷瞬间化作平整的金色地毯,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为了让稻谷充分晾晒,每隔一段时间便要翻动一次。 老农们赤着脚在谷堆上行走,脚掌感受着稻谷的温度,凭借多年经验判断晾晒程度。“如果都想今天日头足,最多三天就能收进仓!晒久了的话,碾压出来的大米容易碎。” 他用手放在眼眉毛的位置,望向天边的高挂的太阳,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笑意,那笑容中,有对丰收的喜悦,有对辛勤劳作的满足。 时间流逝,太阳依旧按着恒定的规律落下了,暮色渐浓时,晒场依然灯火通明。村民们点起煤油灯,继续忙碌着最后的收尾工作,村里这时候的电还都是定时供应,一般都是晚上19点到21点之间。 脱谷干净的稻杆束被堆成高高的草垛,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光泽,宛如一座座梦幻的城堡;脱粒后的稻谷被装入麻袋或者箩筐,整齐地码放在晒场一旁的祠堂屋檐下,可以预防雨水,那是农人们一年的希望;清扫出的杂草和稻草碎也被运到田里,撒散开来,等待太阳晒干之后用火烧了,燃烧过后的那些草木灰烬变成肥料,继续为土地提供滋养。 大榕树下,劳累一天的村民们围坐在一起,分享着自家带来的凉茶和红薯。晚风拂过树梢,带着稻香的微风轻拂面庞,一天的疲惫在欢声笑语中悄然消散。大家谈笑着,讲述着一天的趣事,那温馨的场景,充满了浓浓的乡情。 这样的场景,在这片土地上已延续了数百年。在这个偏远的海边山村里,传统的人力脱谷方式,它不仅是一种生产方式,更是维系乡村生活的精神纽带。每一台吱呀作响的脱谷机,每一根压弯的扁担,每一粒经过双手的稻谷,都承载着农人们对土地的深情,对丰收的期盼,以及对传统农耕文明的坚守。 当夜幕完全笼罩村庄,晒场上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老榕树的枝叶仍在风中低语,诉说着这片土地上永不褪色的故事。那故事,是关于勤劳,关于传承,关于希望,在岁月的长河中,永远闪耀着光芒。 第163章 秋野急雨 秋收的第三天,广袤的田野正上演着金黄与苍翠交织的画卷。村庄周边地势平坦的稻田已褪去华裳,整齐排列的稻茬如同被精心裁剪的金色绒毯,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诉说着农人的辛勤与土地的馈赠。 而远离村庄的山坳深处,几垄梯田稻田仍披着沉甸甸的稻穗,在山风的吹拂下,如金色的波浪般起伏摇曳,等待着镰刀的亲吻,完成这场秋天的仪式。 晌午时分,晴空万里无云,炽热的阳光如倾泻的熔金,肆意地洒向大地。 村里如足球场大小的晒场上,新收的稻谷堆积成连绵的金色小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稻香,这是丰收的味道,也是农人们一年辛勤劳作的结晶。 孩子们在稻堆间嬉笑打闹,老人们坐在场边的树荫下,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望着这丰收的景象,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然而,夏末秋初的海边天气,犹如善变的精灵,总是在人们毫无防备时展现出它的另一面。俗语说“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对此有着深刻的体会。 不知何时,原本澄澈如洗的天空,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悄然蒙上了一层灰纱,渐渐阴沉下来。 远处大海的方向,几朵乌云如黑色的箭头,划破天际,零星地散布着。它们看似渺小,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先遣部队,透着令人不安的威严。 原本在大榕树树荫底下乘凉的老庄稼汉们,都是与土地相伴一生的“活气象站”。他们凭借着多年与自然打交道的经验,练就了敏锐的观察力和精准的判断力。当看到天边那呈箭头排列的乌云时,他们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凝固了笑容,眼神中流露出凝重与担忧。 这些老人们深知,这样的天象预示着一场来势汹汹的暴风雨即将降临,而晒场上那堆积如山的稻谷,正面临着被雨水吞噬的危险。 没有丝毫的犹豫,老庄稼汉们立刻迈开早已不再矫健却依然坚定的步伐,朝着晒场的方向狂奔而去。那个用来召唤众人聚集开工的锣鼓,也被急促地敲响,“当!”“当!”“当!”,他们一边跑,一边敲,一边大声呼喊:“快回去晒场收稻谷!有大雨要来了!要快!”那急切的呼喊声,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与焦急,在晒场上响起。那锣鼓声,则在村庄的上空回荡,如同一记记重锤,敲打着每个人的心。 正在田间劳作、河边洗衣、家中忙碌的村民们,听到这锣鼓声声,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毫不犹豫地加入到这场紧急的行动中,往晒场的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晒场那边传来了急促而响亮的敲锣声,“铛”“铛”“铛”,锣声划破了村庄原本的宁静,如同紧急的战鼓,召唤着全村人投入到这场与时间的赛跑中。听闻锣鼓声,紧接着,不断有人扯着嗓子高声呐喊:“要下雨咯!!要下雨咯!大家赶快来收稻谷啊!”这充满紧迫感的声音,让整个村庄瞬间沸腾起来,男女老少纷纷朝着晒场涌去,一场保卫丰收果实的战斗即将打响。 在晒场上,一位被安排协助看管稻谷的年轻人,望着天边那几朵看似微不足道的乌云,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他年轻气盛,对老一辈的判断有些怀疑,语气中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畏:“老覃叔,真的会下雨?那边才飘来几朵乌云而已,怕什么呀?再说我们那么多人在这里,就算下雨肯定能收得及时。”年轻人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自然力量的轻视,也暴露了他经验的匮乏。 老覃叔闻言,眉头紧锁,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木推耙,脸上满是不悦:“你懂个屁!老叔我干了一辈子的农活,还能被你两三眼就学去了?快点收稻谷吧,别说那么多话,你不干就不干,不要挡着其他人干!”老覃叔一边训斥着年轻人,一边迅速放下手中的锣鼓,熟练地拿起木推耙,将稻谷往晒场地势高的地方推成堆,这是以防万一,万一雨水来得太快,稻谷还没来得及收起来搬走,就可以用雨布一盖,就尽可能地避免谷子被雨水淋湿了。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个步骤都经过了无数次的实践,彰显着几十年积累的经验与智慧。他知道,未雨绸缪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即使只有一丝下雨的可能,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年轻人被老覃叔的训斥说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再多言。他意识到自己的浅薄,赶忙拿起一旁的木耙,站到谷堆中央,开始认真地将四处散落的稻谷勾到脚下。其他村民们也纷纷行动起来,大家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有人拿起特制的大竹枝扫把,将木耙勾过的地方剩下的薄薄一层稻谷,快速地扫往谷堆的方向;有人搬来箩筐,准备将稻谷装起来运往祠堂。一时间,晒场上人来人往,吆喝声、劳作声、工具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紧张而激昂的劳动交响曲。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的乌云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原本零星的几朵乌云,如同得到了某种召唤,迅速集结壮大。它们身后,黑压压、连绵不绝的一大片乌云如同一支浩浩荡荡的黑色大军,铺天盖地地朝着村庄逼近。乌云下方,一层白蒙蒙的水雾若隐若现,这是暴雨来临前的征兆,对于靠天吃饭的农人来说,这景象再熟悉不过,也让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所有人都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能长出三头六臂。他们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拼命地将稻谷铲进箩筐,争分夺秒地想要把这些来之不易的粮食转移到祠堂大厅之中。村里的老人们,虽然年事已高,但也不顾年迈体弱,拄着拐杖来到晒场,帮忙传递工具、照看稻谷;小孩子们则在大人的指挥下,搬运一些轻便的物品,尽自己的一份力。大家有的拿着木桶,有的拿着袋子,甚至有人拿起了洗脸盆子,只要是能装稻谷的容器,都被派上了用场。 不一会儿,那些在村周边干活的人也纷纷赶回。他们不论男女,身上都粘着泥巴和杂草,汗水湿透了衣衫,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口中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狂奔回来的。但他们顾不上休息,一回到晒场,便毫不犹豫地加入到这场紧张的战斗中。 老一辈的叔公们站在一旁,如同战场上的指挥官,大声地指挥着:“快!快!加快速度!”“这边!这边!来几个人!”“那里的还剩一点点,不需要那么多人,过来几个人到这边来!”在他们的有序指挥下,整个收稻谷的过程虽然紧张忙碌,却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在全村男女老幼齐心协力的努力下,晒场上的稻谷被快速地搬运到祠堂内部。当整个足球场大小的晒场上,只剩下最后的一箩筐左右的稻谷,还没来得及用扫把扫聚在一起时,天空中的乌云终于来到了晒场上空。 起初,只是零零星星的雨点掉落在晒场上,瞬间就被硬黄土夯实的晒场吸收了。然而,雨点很快就变得密集起来,晒场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水印。 紧接着,倾盆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雨水重重地砸在屋顶上、晒场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啪啪”巨响,仿佛是大自然在展示它的威严。 几乎所有的人都赶紧跑到祠堂里避雨,而晒场上还有五六道身影在雨中坚守。其中四个人高高举起雨布,为另外两个人遮挡雨水,那两个人则不顾雨水的冲刷,争分夺秒地将剩下的稻谷铲进箩筐。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流淌,打湿了他们的衣服,模糊了他们的视线,但他们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最后的稻谷收好!他们的身影在暴雨中显得渺小却又无比高大,那是对劳动成果的珍视,是对丰收的执着坚守。 当他们终于完成任务,匆匆跑回祠堂避雨时,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满是庆幸。 大家纷纷感慨,幸好只湿了一箩筐稻谷而已,要是再迟疑片刻,没能及时收稻谷,被这样的倾盆大雨淋到,不仅稻谷会被淋湿,恐怕还有很多会被雨水冲刷走,那损失可就难以估量了。 此时,那个原本还心存怀疑的年轻人,站在祠堂的屋檐下,望着外面依旧下个不停的大雨,心中满是对老一辈的敬佩。这场突如其来的急雨,让他深刻地认识到,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和脆弱。而老一辈们在长期的农耕生活中积累的经验,是多么的宝贵和重要。这些经验,是他们在无数次与自然的较量中总结出来的智慧结晶,是指引他们在与自然相处中趋利避害的明灯。 这场秋野急雨,不仅是一场保卫丰收的战斗,更是一堂生动的生活课。它让年轻一代看到了老一辈人的坚韧与智慧,也让他们明白了经验传承的重要性。在这片土地上,一代又一代的农人,正是凭借着这种对自然的敬畏、对经验的传承和对劳动成果的珍视,才得以在岁月的长河中,守护着来之不易的丰收,延续着农耕文明的火种。 第164章 邀请 在那片广袤无垠的乡村大地上,稻谷收割的季节宛如一场盛大而热烈的狂欢。金黄的稻浪在风中此起彼伏,镰刀与稻秆碰撞的沙沙声,和着农人们欢快的吆喝,奏响了一曲丰收的乐章。当沉甸甸的稻穗被尽数收割,生产队的节奏也随之放缓,曾经喧闹如集市的田间地头,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夕阳余晖下,只剩下一茬茬整齐的稻桩,默默诉说着丰收的喜悦。在这样特殊的时节里,江奔宇也迎来了一段难得的清闲时光。 这段秋收的日子,江奔宇的生活倒也规律得很。夜幕降临,繁星点点,覃龙 何虎 江奔宇他们三人便肩负起巡逻的职责,手持电筒,脚步沉稳地穿梭在村庄的海岸边上。月光为他们披上一层银纱,犬吠声时不时打破夜的寂静,他却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守护着海岸线的安宁。 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照亮天际,他们三人就踏着露水,与张子豪等人相聚在山上据点。那里有一口简陋的土灶,几人合力煮上一锅粥,配上点油煎鱼干,简单的早餐却吃得格外温馨。 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着各自村里的琐事,笑声在山间回荡。 待回到家中,江奔宇他便抓紧时间补觉,以消解夜晚值守的疲惫。日子虽平淡如水,却也自有一番别样的惬意。 这一日傍晚,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天空还泛着明亮的蓝,几朵白云懒洋洋地飘着。江奔宇决定将那装黄鳝的鱼竹篝拿出来清理一番,并进行必要的修补。他搬来一张小板凳,蹲坐在知青大院的院落一角,阳光透过院中的小榕树,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他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工具,眼神中满是认真,细致地检查着鱼竹篝的每一处缝隙,将破损之处小心地修补好。竹篾在他手中翻飞,不一会儿,原本有些破旧的鱼竹篝就焕然一新。就在他全神贯注之时,一道清脆的女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江奔宇同志,你蹲在这里干嘛?你居然会用竹篾修这个东西,这是做这个干嘛?”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好奇。江奔宇抬头一看,原来是徐佳琪。她扎着两条乌黑的辫子,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江奔宇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解释道:“没啥!就是准备搞点野味!”。 徐佳琪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她快步上前,蹲在江奔宇身旁,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追问道:“野味?什么野味??”,毕竟她可是知道眼前这个人上山打猎,下河摸鱼可是有一手的。 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传来:“咦!老大,难道今晚去抓黄鳝了?”来人正是何虎。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徐佳琪转头看向何虎,好奇地问道:“阿虎,这个是用来抓黄鳝的吗?” 何虎笑着耐心解释道:“徐知青,这个不是用来抓黄鳝的,这个是用来装黄鳝的!抓黄鳝得用专门的笼子,把诱饵放进去,黄鳝闻到味儿就钻进去出不来咯!”。 徐佳琪听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中满是对乡村生活中这些新奇事物的好奇。 江奔宇看着何虎,心中有些疑惑,平日里这个时间何虎和覃龙应该在晒场上帮忙,便开口问道:“虎哥,怎么今天怎么那么有空?” 何虎无奈地笑了笑,用粗糙的大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道:“没啥事了!晒场上的稻谷都晒干了,晒场那边正在用人力筛扇机在扇稻谷,我刚去帮抬筛扇风谷机出来,扇谷子不需要太多人手,加上那扇风谷子很多谷毛,沾到身上刺挠得难受,所以我就跑了出来。” “谷子,干了那么快吗?”江奔宇惊讶地问道。 何虎四下张望了一番,压低声音说道:“不快了!都晒了三四天了,有八九成干就可以了,再说着稻谷晒干,扇风筛选后,那些干瘪的稻谷都被吹走,留下的都是坚实的稻谷,这是要拉去镇上粮所交公粮的!稻谷也不能晒太干,太干了不压称,那就得多交点了。这里面的门道可多着呢,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经验。” 江奔宇和徐佳琪闻言,心中了然,这乡村生活中的点滴细节,都蕴含着独特的生活智慧和规则。 江奔宇思索片刻,说道:“那得咧!今晚巡逻就开搞,反正现在稻谷收割完了,基本不怕有动物来偷吃或者糟蹋粮食,除了那山地里的番薯苗,所以基本都不用怎么看了。” 何虎立刻应道:“得!一会我去通知龙哥,让他准备准备!” “不用通知了,我来了!”覃龙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奔宇、徐佳琪和何虎三人抬起头,只见覃龙身旁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一件碎花布裙,脸上带着一丝怯生生的神情。 江奔宇疑惑地问道:“龙哥,这是?” 覃龙笑着介绍道:“老大,这是我二妹覃静!”随后又对着覃静说道:“二妹叫人,那个是江叔,那个是徐姐,至于虎叔你就熟悉了。” 覃静怯生生地按照哥哥的吩咐,声音小小的,一一向众人问候:“江叔好,徐姐好,虎叔好。” 江奔宇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鱼竹篝递给何虎,转身走进房间。不一会儿,他拿着三包大白兔奶糖走了出来,那奶糖的包装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分别递给覃静、何虎和徐佳琪。 徐佳琪有些不好意思,推辞道:“江奔宇,你给小孩子就行了,还给我干嘛?” 江奔宇爽朗地说道:“得了吧!你拿回去宿舍分那帮人吧!大家一起尝尝鲜。” 何虎也满脸疑惑:“老大!我怎么也有份?” 江奔宇笑着说:“又不是给你的,就算你不吃,你家里的几个兄弟姐妹不吃啊?都拿着吧,见者有份。” 何虎心中满是感激,对着江奔宇热情地邀请道:“那行!这样吧!老大你看哪天有空,去我家吃顿饭!反正现在村饭堂成了个摆设,谁都不愿意去哪里吃!村饭堂基本成了个摆设,我让我娘做几个拿手好菜,咱好好聚聚。” 覃龙一听,立刻插嘴道:“小虎,你这就有些不厚道了!老大要去,就得先去我家吃饭!我母亲的手艺不错,做得饭菜可香了,正好让老大尝尝。” 何虎无奈地笑道:“呃!行!行!行!先去你家吃,再到我家!” 徐佳琪见状,也不甘示弱地说道:“好啊!你们两个没看到我吗?怎么就只要请你们老大而已!我也要去,我还想尝尝你们自家种的菜呢!” 覃龙和何虎连忙表示欢迎徐佳琪也来做客,一场热情的邀约在欢声笑语中落下帷幕。 这时,覃龙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问道:“对了!老大,明早要去镇上交公粮,我们参不参加?” 江奔宇沉思片刻,说道:“交公粮?我就不参加了。嗯!我们可以顺便去镇上卖黄鳝,到时候我们过去看看,参加就算了。说不定还能在镇上买点稀罕物件回来。” 徐佳琪看着江奔宇,突然笑道:“果然还是传说中的一样!” 江奔宇心中好奇,追问道:“什么传说?” 覃龙和何虎两人相视一眼,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徐佳琪则笑着说道:“我们村里知名度最高的人,肯定是你了,甚至附近的十村八乡都有你的传闻。大家都在背后议论呢。” 江奔宇更加好奇了,催促道:“哦!这更让我好奇了,这是什么传闻了!快说来听听。” 徐佳琪先小心翼翼地说道:“那我说了,这可不是我说的,你别生我气!”得到江奔宇的肯定答复后,她才说道:“就是说村有个江知青,也不上工也不赚工分,好吃懒做,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活生生的二流子。说得可难听了。” 江奔宇听后,不禁莞尔一笑,平静地说道:“我们村里都这样传,估计十里八乡外的传言,比这个更离谱了!这些传闻听听就罢了,何必当真。” 何虎有些担心地弱弱问道:“老大,你没事吧?要是有人乱说,我帮你去理论!” 江奔宇坦然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身正不怕影子斜。” 徐佳琪也疑惑地问道:“你不生气?换作别人,早气得跳脚了。” 江奔宇神色淡然,语气坚定地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嘴巴在别人身上的,我们做好自己的就行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在这稻谷收割后的闲暇时光里,江奔宇与伙伴们的交流与互动,展现出乡村生活的质朴与温暖。 第165章 公粮岁月里的人间烟火 第二天的晨曦还未刺破夜幕,寂静的村庄便已苏醒。 往常,江奔宇、覃龙、何虎三人完成夜巡归来时,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即便偶有早起劳作的村民,也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生怕打扰了邻里的清梦。 然而今日,黑暗尚未褪去,家家户户的灯火便已次第亮起,在夜色中连成一片温暖而又忙碌的星河。 平日里被村民们视作珍宝,舍不得用于重载的独轮车和板车,此刻都整齐地排列在晒场上,宛如等待出征的士兵。它们在朦胧的夜色中静默伫立,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重任。 随着村民们的忙碌身影穿梭其中,稻谷过称、登记重量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一袋稻谷都承载着农民们一年的辛勤汗水与殷切期望,每一次过秤的数字都牵动着大家的心。 登记完毕后,村民们三两成群,推着满载稻谷的车子,浩浩荡荡地朝着河道的码头进发。夜色中,他们的身影虽然有着早起的疲惫,却充满了坚定与期待。一路上,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吱呀声,人们相互交谈的低语声,交织成一首独特的晨曲。 此时的河道上,小木船早已忙碌开来。天还未亮,这些小船便满载着一包包装着稻谷的麻袋,在蜿蜒的水道间穿梭。 南方地区水道纵横交错,地形复杂,大船难以通行,因此小木船成为了运输的主力军。每艘小船虽不大,却能装载十多包麻袋,比起独轮车、板车的运输方式,甚至是人工挑担,都要高效许多。 这些小船在行驶时也有着独特的讲究,船头都插着用菖蒲、艾草扎成的小束。翠绿的菖蒲与散发着清香的艾草在风中轻轻摇曳,不仅有着驱虫祈福的美好寓意,更为这一趟交公粮的行程增添了几分庄重与神圣,仿佛是在向天地诉说着农民们的虔诚与敬意。 “老大,我刚才问过了,我们只能从路上走了,那些小船没位置了!”何虎气喘吁吁地跑到江奔宇身边,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说道。 “没事!我们跟着板车队一起也没问题!对了,这些船怎么平时都没看到?”江奔宇望着河道上忙碌的船只,疑惑地问道。 覃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解释道:“这些船平时都是在近海岸边捕鱼,基本很少回来,每条船都是宝贝得很,要不是这次交公粮,板车不够用,才把它们叫回来帮忙的。” “这么说,一会船到了镇上码头,还得需要用板车运到粮所仓库?”江奔宇皱着眉头,继续追问。 “那是肯定的啦!不然那么需要那么多人去?老大,你没看到没,那边那个装着木柴的板车,那个板车上装得都是食材,中午吃饭都是自己煮的,如果轮不到我们村的公粮入库,还得等到下午甚至还得在镇上等一夜呢?”覃龙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远处的一辆板车。 “龙哥,有没有那么夸张啊?”江奔宇半信半疑地说道。 “一会跟着车队到了粮所再去卖黄鳝吧,带你去看看,那场面实在太热闹了!”覃龙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何虎也在一旁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随后,三人跟着浩浩荡荡的板车队,朝着镇上的三坡码头行进。 还未到达码头,远远地便看到张子豪管理的茶摊已经人满为患。小小的茶摊内坐不下的人,有的拿着茶碗蹲在一旁,有的随便找个地方席地而坐,都在匆匆喝着茶,稍作休息。 三坡码头上,更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这里弥漫着南方水乡特有的烟火气息,熟悉的乡音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欢快的交响曲。码头的停靠处,早已被一条条木船挤得满满当当。每一条木船一靠岸,同村的人便立刻一拥而上,迅速地将船上装稻谷的麻袋搬到板车上,然后马不停蹄地朝着粮所仓库拉去。 而那些先到的木船,在板车队还未赶到时,就静静地停靠在远处,耐心地等待着,仿佛在诉说着这一场交公粮盛事的繁忙与有序。 江奔宇随着板车队终于来到了粮所站。粮所站作为基层重要的民生部门,肩负着多重重要任务。它不仅要负责收购农民交来的公粮,保障国家的粮食储备;还要在日常生活中,为企事业机关单位中吃商品粮户口的人员供应粮油;同时,更要为国家储存粮食,以预防可能出现的自然灾害,确保粮食安全。在这计划经济年代,粮站无疑是“旱涝保收”的国营企业单位,粮站的职工们拥有着令人羡慕的吃商品粮的户口,成为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全县的每个公社都设有一座粮站。在这农民种田交公粮的年代,每到秋征时节,便是粮站最为繁忙的时候。秋征,即粮站在秋后收购公粮,而那农民们热火朝天交公粮的场景,更是成为了那个时代最为难忘的记忆。 六七十年代,农村实行着大呼隆集体生产劳动的模式,交公粮是以生产队为单位进行的。在那个交通极为不便的年代,除了部分乡村有水道可以运输外,其他没有水路的乡村既没有平坦的公路,也没有汽车和拖拉机等现代化的运输工具,交公粮全靠农民们一担担地肩挑。 交公粮的队伍中,生产队长总是打头阵。他们在前面的稻箩里插上一面写有自己生产队名字的红旗,那鲜艳的红旗在阳光下迎风飘扬,仿佛是队伍的指引。 队长们挑着一担黄澄澄、金灿灿的稻谷,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在最前面,展现出领导者的担当与责任。 队伍中的青年人个个精神抖擞,他们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有的胸前还佩戴着一枚闪闪发亮的伟人头像,那头像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象征着他们的信仰与热情。他们肩挑着一担担稻谷,紧跟在队长身后,步伐矫健,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与朝气。 俊俏的大姑娘和小媳妇们也毫不逊色,她们头戴崭新的草帽,遮挡住炽热的阳光,身上穿着白的确良褂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新秀丽。扁担上搭着一条新毛巾,随时用来擦拭汗水。她们挑着一担担稻谷,巾帼不让须眉,步伐轻盈而有力,迎头赶上队伍,成为交公粮队伍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而那些上了年纪的男劳力们,穿着黑不溜秋的二五短裤,肩上披一条老布大手巾,袒胸露背,虽然岁月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痕迹,但他们依然挑着一担担稻谷,坚定地走在队伍的后面。他们的步伐或许没有年轻人那么矫健,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与坚韧。 老话说:“秋夹着伏,热得哭。”每到交公粮的时节,秋老虎总是肆虐,气温常常高达38度以上。 在阡陌纵横的小道上,交公粮的男女社员们挑着一担担沉甸甸的稻谷,却依然迈着稳健的步伐。他们的队伍宛如舞动的龙灯,一队接着一队,一拨接着一拨,在田野里、山路上蜿蜒前行,蔚然壮观,成为了一道流动的风景线。 烈日下,大家个个挥汗如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衣衫。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笑逐颜开。因为他们深知,这一担担稻谷不仅是自己一年辛勤劳作的成果,更是对国家的贡献。 大家干劲倍增,你追我赶,谁也不甘心落后,纷纷抄近路,朝着粮站的方向奋力奔去。 一进入粮站,大家便抢先把稻箩担子歇在磅前排队,等待检质。一路上的负荷前行,让他们累得气喘吁吁,热得口干舌燥。上了年纪的老农们索性靠在墙角的阴凉处,用草帽子不停地扇风,试图驱散身上的燥热;年轻人们则迫不及待地跑进粮站厨房里,在水缸里舀起一瓢凉水,“咕咚咚”地灌进胃里,瞬间缓解了口渴与燥热;还有些人跑到粮站相熟的人房间里,倒上一杯茶水,慢慢品味,稍作休息。 粮站的大院里,早已挤满了交公粮的农民,热闹非凡。生产队队长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人员安排,指派生产队会计带领中老年人排队交粮,而其他的劳力则一律返回,准备再挑一担稻谷前来。站内站外,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呈现出一派繁忙的景象。 入库的粮食检质过程非常严格,一般要经过“翻晒、过躺筛、风扇吹、风扬”等几道严格的检质关。每一道工序都饱含着农民们的质朴与认真,也凝聚着粮站工作人员的严谨与负责。稻谷潮湿的,需要在晒场上反复翻晒,直到达到合适的干湿度;稻谷中有尘土的,要用躺筛仔细筛除渣滓;稻谷中有硬壳叶的,要用木质风扇机吹掉瘪谷;在起风的天气,还会采用风扬的方法进一步除杂质。只有达到标准的稻谷,才能够排队过磅,进入仓库。 偌大的粮站大院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检质的、划价的、司磅的、开票的、灌包的、上仓的、过风扇的,各个岗位的工作人员都在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人们的交谈声、机器的轰鸣声、稻谷流动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繁忙的收购公粮的景象。 在粮站大院里,来自四面八方交公粮的农民们聚集在一起。人们的脸上写满了丰收的喜悦,一旦邂逅熟人,就像阔别重逢的亲人一般。大家有的相互寒暄,问候彼此的生活近况;有的坐到粮站的阴凉处,悠闲地叙叙家常,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有的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聊天,彼此有着聊不完的话题,说不尽的家常话。那谈笑风生的场面,充满了浓浓的人情味,令人动容。 对于上午交不掉公粮的生产队,会留下几人在粮站看守稻谷,其余人都各自回去。到了中午,跟着过来的妇女们便会在外面的空地上忙碌起来,生火做饭。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饭菜便做好了,她们将饭菜送进粮站,给看守稻谷的人食用。一到中午吃饭的时间,粮站办公室的走廊上便站满了捧着碗吃饭的农民,大家一边吃饭,一边交流着上午交公粮的情况,氛围和谐而温馨。 中午天气炎热,粮站职工需要午憩一小时。此时,那些看守稻谷的农民们也趁机休息。他们有的像城隍庙的菩萨一样,东倒西歪地躺着;上了年纪的老人眯着眼睛,靠在墙角,嘴巴微微颤动,不一会儿便鼾声如雷,进入了梦乡,仿佛在这短暂的休息时间里,忘却了一天的疲惫。 然而,在这看似和谐的交公粮过程中,也时常会出现一些小插曲。如果有人与粮站的某个员工关系不错,在交公粮时就有可能获得优先检质的机会,适当安排提前过磅。这偶尔会引发一些矛盾,有时几个生产队为了争夺过磅的先后顺序,互不相让,三句话不投机,双方社员便会操起手中的扁担,大打出手。一时间,扁担挥舞,稻箩满天飞,现场混乱不堪,水都泼不进去。还有时,会因检质和划价存在争议,年轻社员们据理力争,与检质员争得面红耳赤,吵得不可开交,情绪激动时,甚至会动起真格,把故意刁难的检质员打得鼻青脸肿,现场一片哗然。 在那个物资匮乏、粮油凭票供应的年代,粮站无疑是备受瞩目的单位,就像六月天的西瓜,红到了边。粮食系统的职工不仅非常吃香,而且还有不少“油水”可沾。因此,一些人想尽办法,削尖脑袋想要改行进粮站。正如老百姓所言,改行进粮站的人,就像是从糠箩跳进了米箩里,生活质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粮站职工凭借着行业的优势,一年360日吃优质粮油是家常便饭。他们还常常利用手中紧俏的物资开后门,通过这种方式建立人情关系,在当时几乎成为了工作中的常态。每年秋征时,小工们清扫地面泼洒的碎谷细米,一天下来就能积攒一小堆,这些被称作收购的“下脚料”,经过加工后,可是喂猪的好饲料。粮站不仅有免费的饲料,还有麦麸与米糠,所以粮站职工养的猪都又大又肥。每到春节期间,粮站职工们便拎着猪胯子,喜笑颜开地回家过年,在这个农民们只能用鸡鸭鱼换煤油咸盐,一年到头难得称斤把猪肉过年的年代,这样的场景让无数人眼馋,忍不住直咽口水。 经过一天的忙碌,古乡村里终于交完了公粮。车队缓缓踏上了返回的路程。此时,已经西晒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映照着农民们踏实而满足的笑容。那笑容中,有疲惫后的放松,有完成任务后的欣慰,更有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这一段交公粮的岁月,是一个时代的深刻印记,它见证了农民们无私的奉献与勇于担当的精神,也承载着水乡独有的民俗韵味,在历史的长河中熠熠生辉,成为了人们心中永远难以忘怀的记忆。 第166章 时代思维固见 暮色如同被泼洒的赭石颜料,自天际线处层层晕染开来,将国营饭店的青砖墙垣浸成半透明的琥珀色。悬挂在屋檐下的搪瓷招牌\"人民饭店\"四个红字,在夕阳余晖里褪去了白日的庄严肃穆,泛着暧昧的光晕。 后厨烟囱喷出的煤烟裹着红烧鱼的焦香、葱油饼的酥脆与蒸笼里蒸腾的米香,在潮湿的空气里凝成粘稠的雾霭,将后门附近的水泥地洇出深浅不一的暗痕。 江奔宇站在锈迹斑驳的铁门前,军绿色解放鞋碾过打扫残留在地上的鱼鳞与菜叶残片。远处传来自行车链条的咔嗒声,下班的工人推着二八大杠从马路对面经过,车铃清脆的声响与后厨煤炉的轰鸣声交织,谱写出70年代末期特有的市井交响。某种微妙的悸动在后颈处蔓延,他伸手摩挲发烫的皮肤,恍惚间竟分不清是夕阳灼烤还是内心的悸。 \"阿宏,你帮小兄弟秤了这些野味,办公室那边我还有事情处理!\"经理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灼,仿佛被绷紧的琴弦。他的衣角扫过墙角堆叠的泔水桶,铁皮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惊起几只蛰伏的蟑螂。江奔宇下意识挺直脊背,朝经理离去的方向微微颔首,他望着经理匆匆离去的背影,藏蓝色中山装的第四颗铜纽扣已经全部解开,随着急促的步伐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余光却被一旁的板车吸引——覃龙和何虎正弓着背,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如同盘虬的老树根。他们死死扣住半米高的黑色酒坛慢慢倾斜,坛口蒙着的粗麻布被顶得起伏不定,细密的簌簌声透过缝隙钻出来,像是无数生命在黑暗中躁动。 随着酒坛倾斜,密密麻麻的黄鳝如同黑色的液态绸缎倾泻而出。它们滑腻的身躯在箩筐里纠缠翻滚,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覃龙卷起的裤脚。何虎布满裂口的手掌被一些凶猛的大黄鳝的尖牙划出几道血痕,暗红的血珠渗进粗糙的皮肤,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将酒坛底残留的黄鳝逐条抠出。 \"小兄弟,总重65斤,除去箩筐重量3斤,黄鳝重量就是62斤。\"阿宏将秤杆挑得笔直,铜制秤砣在暮色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这位年轻厨师的白色围裙上布满深褐色的油渍,左胸口处还留着炒菜时溅落的酱油渍。他说话时眼睛始终盯着江奔宇脸上的表情。\"按照经理说的给你们四毛钱一斤,那就是24.8元,算了给你们25元。你们看有没有问题?\" 江奔宇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崭新的双喜烟。包装纸上的金色花纹在夕阳下流转,这是他从供销社弄到的紧俏货,塑料封膜还带着温热的触感。 \"没问题!没问题!就按宏师傅说的!\"他压低声音,靠近对方将烟盒轻轻塞进对方掌心。 阿宏一看这双喜比平时他抽的贵多了,他自己都不舍得买,于是熟练地拆封抽出一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脸陶醉的样子,然后就别在耳后,围裙口袋里露出他平时抽的半截皱巴巴的经济牌香烟盒——那是普通工人平日里的口粮。两人的手短暂触碰,传递的不仅是香烟,更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小兄弟,以后有野味,直接来就行,不用通知经理。\"阿宏往手心啐了口唾沫,开始收拾散落的秤星。他的动作娴熟而流畅,仿佛每天都在重复这样的场景。\"他现在是大忙人!\"这句话轻飘飘地落在江奔宇的耳朵里,却让江奔宇的瞬间明白,这个年轻厨师肯定跟经理的关系匪浅。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大胆说这话。 \"哦!宏师傅,能不能多问一句,经理这是忙啥?\"江奔宇凑近半步,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阿宏左右张望了一番,油亮的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耳朵。厨房里飘出来的蒸汽模糊了两人的身影,在墙面上投下晃动的剪影。\"唉!我偷偷告诉你,经理去羊城回来,答应安排给对方准备一车咸鱼干,\"阿宏的声音压得极低,\"听说这咸鱼干在羊城那边或者内陆城市,居然和猪肉价格差不多一样贵,很多人宁愿买咸鱼干藏着,也不愿意买猪肉。但是现在镇上的鱼干厂被盗,那里还有什么鱼干,所以经理也是头痛得不行。\"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敲碎了江奔宇固守的时代认知。他来自上一世的记忆库突然变得模糊——原以为要等到1980年个体经济政策正式出台,才是大展身手的时机,却没想到个体经营暗流早已在体制的堤坝下奔涌。暮色中的国营饭店后门,成了观察这个特殊时代的绝佳窗口:计划经济的坚冰正在大城市消融,个体市场的萌芽已悄然破土。那些藏在计划配额下的供需缺口,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民间交易,正在编织一张全新的个体经济网络。 当江奔宇带着覃龙和何虎接过货款离开时,西天的晚霞烧得浓烈,如同打翻的朱砂颜料。板车上空荡荡的酒坛在颠簸中发出空洞的回响,仿佛在为江奔宇根深蒂固的时代固见的终结敲响丧钟。 他摩挲着口袋里刚到手的25元钞票,粗糙的纸币触感让他突然意识到:所谓的历史轨迹,从来不是铁板一块。在暮色笼罩的国营饭店后门,在黄鳝的交易里,别人的随口一句话,便点醒梦中人,一个崭新的时代正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暗中悄然开启。 回家的路上,覃龙和何虎各拿着10块钱,还在兴奋地讨论着这笔意外之财,计划着用这笔钱买双新胶鞋、给家里添袋白面。江奔宇却望着远处零星亮起的灯火陷入沉思。街角的国营副食店已经点亮灯牌,橱窗里贴着\"凭票供应\"的告示;而不远处的巷子里,几个小贩正借着路灯的微光偷偷售卖鸡蛋。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场景,构成了时代变革的前奏。那些藏在计划经济体制褶皱里的缝隙,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交易,或许正是撬动时代变革的支点。此刻的他,终于明白真正的机会从来不在遥远的未来,而在每一个暗流涌动的当下。 暮色渐深,国营饭店后门的喧嚣渐渐平息。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路灯次第亮起,将地面的鱼鳞照得泛着冷光。但这场发生在黄昏的隐秘交易,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江奔宇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也为即将提前参与的时代变革,埋下了一粒不安分的种子。或者而在各个城市的各个角落,无数个这样的场景正在上演,它们终将汇聚成洪流,冲破旧体制的藩篱,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第167章 供销社的意外发现 走在在乡间小道上,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正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江奔宇原本步伐轻快,可突然,他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内心,猛地停下脚步,脸上闪过一丝顿悟的光芒,大声喊道:“我想明白了!终于想明白了!”那声音在空旷的田野间回荡,惊起了几只栖息在田边的麻雀。 覃龙和何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喊声吓了一跳,满脸疑惑地对视一眼。 何虎挠了挠头,快步走到江奔宇身边,问道:“老大你这是怎么了?我们这是去哪里?” 江奔宇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对着他们两人招招手,眼神坚定,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的步伐急促而有力,仿佛带着某种迫不及待的使命。 覃龙和何虎虽然满心不解,但出于对江奔宇的信任让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相互看了看后,急忙跟上江奔宇的身影。一路上,江奔宇眉头紧锁,似乎在脑海中反复梳理着自己的想法,对身旁两人的小声嘀咕充耳不闻。 三人很快来到了供销社前。入夜的供销社里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地摆放在货架上。 江奔宇径直走向柜台,此时,一名售货员正站在那里,她身上似乎带着一种在供销社工作久了而产生的高人一等的气场,正百无聊赖地整理着货架,连正眼都没瞧江奔宇一下。 江奔宇礼貌地开口说道:“你好,同志,你这还有白砂糖、罐头、挂面,公仔饼吗?” 那售货员听到声音,这才转过头来,有些意外地看着江奔宇,反问道:“呃!罐头?你真的要?还是问问价格?”她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年头,这些东西可不便宜,很多人只是来问问价过过眼瘾,她可不想忙活半天最后白搭。 江奔宇没有理会她的质疑,语气干脆地说道:“这样吧!白砂糖给我五斤、罐头给我2瓶、挂面给我十斤,公仔饼给我两盒!”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把手里攥着的各种票整齐地放到售货员面前。 见售货员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江奔宇又追问了一句:“怎么了?你这里没有货?” “呃!有!有!同志,你等一下,我立马给你拿!”售货员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眼前这位可不是一般来闲逛的人。她立刻手脚麻利地开始打包,不一会儿,就把东西都准备好了,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说道:“同志,你要的东西打包好了!”在她看来,能一次性买这么多东西的人,肯定大有来头。 “嗯,对了!有酒和烟吗?”江奔宇又开口问道。 “有是有,不知道同志你需要什么牌子的烟和酒”售货员此刻不敢有丝毫怠慢,轻声细语地问道。 江奔宇微微仰头,脑海中快速闪过各种烟酒的品牌和价格。他想到,银行牌香烟因为越放越醇的特点,深受工薪阶层喜爱,拿去送礼也不失体面;至于酒,那肯定得挑贵州茅子,这可是酒中精品。于是,他沉稳地说道:“银行牌香烟一条和贵州茅子两瓶。” “呃!同志,这…这些东西,都是比较稀少,我得去仓库看看有没有存货先!”售货员面露难色地说道。 “行!没事,你先去帮我看看有没有先!”江奔宇很有耐心地回应道。 售货员一听,立刻朝着仓库方向快步跑去。可实际上,她并没有去仓库,而是径直奔向了后面供销社主任的办公室。到了办公室门口,她用力地敲起门来,等听到主任喊“进来”后,才推开门气喘吁吁地冲了进去。 “主任,主任,那个香烟和酒,有人要了,不用打包存放起来先了!”她激动地说道。 “你说什么?有人都要了?”供销社主任闻言,原本还略显疲惫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高兴地问道。 “呃!主任,他说他要一条烟银行牌香烟和两瓶茅子”售货员赶紧补充道。 “唉!我以为是全要了!你去把人叫过来,我亲自跟他谈谈!”主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小的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精明的神态,打算亲自和这位顾客交涉一番。 不一会儿,江奔宇三人就被售货员带到了供销社主任的办公室中。 “小同志!听说你要烟和酒?不知道要多少?”主任满脸堆笑,对着江奔宇问道。 江奔宇闻言,眼睛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着办公室,突然,他看到堆放在办公室地面上的贵州茅子,眼神不由地一缩。他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1976年五星牌贵州茅台酒的相关信息:1976年,茅台酒厂在“文革”时期的艰难条件下,干部职工坚守岗位坚持生产,体现出了顽强的精神。当年茅台酒产量为746吨,售价8.00元。这1976年的五星牌贵州茅台酒(三大革命)特征十分明显,深红色封膜、磨砂感、略大的瓶盖……而且,当时茅台酒厂还进行了一系列人员调整,这些酒承载着特殊的历史意义。 江奔宇心中一动,却不动声色地说道:“不知道,主任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呃!刚才小惠不是说你,要很多的烟酒吗?”主任装着不知情,一脸诧异的样子,转头对着那名叫小惠的售货员骂道:“这都搞错,你是不是不想做了?要不要给你换个岗位?” “呃!主任,我是想要这些酒,但是我没有票…”江奔宇话还没说完,主任就急忙打断道:“同志,用现金我们也收的!” 江奔宇看了看主任,又看了看一旁低着头的售货员小惠。主任也同样来回打量着江奔宇,以及他身后站得笔直的覃龙和何虎。 “龙哥,虎哥,你们出去外面转转,遇到有喜欢的就买,钱不够,算我的!”江奔宇突然对着覃龙和何虎说道。覃龙和何虎应了声“好”,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小惠啊,你去前面帮忙吧!这位同志就由我接待就好了。”主任对着售货员小惠说道。小惠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满,但还是点点头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江奔宇和主任,一场关于茅台酒的交易谈判,似乎才刚刚拉开帷幕…… 第168章 茅子居然有那么多? 暮色如墨,将最后一缕天光吞噬殆尽。供销社主任办公室内,白炽灯管在布满蛛网的灯罩下忽明忽暗,发出细微的电流嗡鸣,像是被压抑许久的叹息。 办公室里浮动的尘埃在白炽灯管下明明灭灭,供销社主任突然眯起眼睛,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几分审视与疑惑:\"小兄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转动着手中的钢笔,金属笔帽与桌面轻叩出规律的节奏,像是在试探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虚实。 江奔宇垂眸轻笑,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搪瓷杯沿,杯身斑驳的红漆蹭过掌心:\"确实见过,只是主任日理万机,贵人多忘事,想不起来也正常。\"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尾音却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暗示,成功勾起了对方的好奇心。 \"哦?\"主任将钢笔重重搁在账簿上,身体前倾时带起一阵纸张的窸窣,\"你说说!\"他刻意放轻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按捺不住的探究。 江奔宇抬眼直视对方,目光沉稳如渊:\"公安局门口,峨眉牌的em45b-1型气步枪。\" 话音落下的瞬间,办公室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白炽灯管发出的电流嗡鸣愈发清晰。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瞬间敲开了主任记忆的闸门。几个月前的场景在他脑海中骤然鲜活——公安局大院外,这个年轻人戴着草帽、穿着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却掏出整整齐齐的工业券和现金,买下了那把全县城仅有一把的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当时年轻人举手投足间的从容,还有对枪械参数如数家珍的模样,都让他印象深刻。此刻两相印证,主任恍然大悟,眼底腾起惊喜的光亮。 他下意识搓了搓手掌,喉结上下滚动:原来是那个出手阔绰的买枪人!积压多年的茅台,或许真能在这个看似普通的知青手里找到转机?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在心底疯狂生长。主任清了清嗓子,刻意放缓语调:\"原来是你!失敬失敬!\"他伸手去够桌上的茶叶筒,动作比平日殷勤了几分,\"来,咱们好好聊聊。\" 窗外暮色渐浓,早早升起的月光余晖透过蒙着灰尘的玻璃斜斜照进来,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银白。供销社主任望着眼前年轻人沉静的眉眼,突然觉得仓库里那一排排尘封的茅台,或许真的能等到重见天日的那天。 江奔宇将手中的搪瓷杯轻轻搁在斑驳的木质桌面上,杯底与坑洼不平的木纹摩擦,发出细微而刺耳的声响,仿佛在这密闭空间里奏响了某种隐秘的序曲。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对面的供销社主任,沉声道:\"主任!我想知道,你这酒怎么卖?\" 主任手中的搪瓷缸重重砸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上,经年累月的磕碰在搪瓷表面留下深浅不一的凹痕,此刻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暗沉的光,宛如他此刻的心境。他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用洗得发白的袖口反复擦拭镜片,仿佛这样就能抹去眼前棘手的难题。良久,一声沉重的叹息从他胸腔深处迸发:\"不瞒你说,这批贵州茅子是上头层层下压的政治任务。国营企业要发展,各单位都得响应号召,我们供销社自然也不能例外。\"说着,他哗啦一声翻开布满红笔批注的账簿,泛黄的纸页间散落着零星的票据,\"你瞧瞧,我们镇上普通职工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多块,一瓶茅台就要八块钱,这价格,谁能喝得起?就算有人掏得出这笔钱,在这特殊时期,谁敢大张旗鼓地喝这种酒?稍有不慎,就是''资产阶级生活作风''的罪名,批斗会上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江奔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金属边缘的磨损处硌得掌心生疼。他微微皱眉,沉吟道:\"进货,资金积压;不进货,指标难交。执行任务要垫付真金白银,完不成又要担上思想觉悟不足的罪名,确实是进退维谷。\"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与知青身份不符的成熟与笃定,仿佛早已看透这体制内的重重困境。 \"就是这个理!\"主任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墨水瓶剧烈晃动,几滴墨汁顺着瓶口蜿蜒而下,在账簿上晕染出深色的污渍,\"小兄弟年纪轻轻,倒是看得通透!刚才听小惠说你要买烟酒,我这心里一下子就亮堂了,还以为碰上救星了。结果...\"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颓唐地靠回椅背,老旧的木质椅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也在为这积压的难题哀叹。 江奔宇身体前倾,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冒昧问一句,主任,您库里到底有多少瓶茅台?\" 主任警惕地眯起眼睛,浑浊的眼珠在镜片后转动:\"问这个做什么?你就算想带出去澳那边卖,政策卡得死死的,每人最多带三瓶。最近镇上出了多少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码头走私案、鱼干厂盗窃案,哪一桩不是冲着这些紧俏物资去的?现在海警都驻进来了,各个海岸线有民兵巡逻,海上有海警巡逻,想走歪路,那是自讨苦吃。\" \"主任有所不知。\"江奔宇不急不躁,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诚恳,\"我虽是下乡知青,但在城里还有些门路。此地滞销,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需求。\"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主任心头的阴霾。他猛地坐直身子,重新戴上老花镜,目光像探照灯般在江奔宇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将这个年轻人看穿:\"实不相瞒,办公室里有一百瓶,仓库里...还有整整几排货架。\"他下意识地压低声音,朝紧闭的房门瞥了一眼,\"前两任主任就是因为库存积压被撤职的。我现在是天天提心吊胆,不知道哪天这把火就烧到我头上了。\" 江奔宇的心猛地一颤。在物资凭票供应的年代,这样的库存量堪称天文数字。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各种方案在脑海中激烈碰撞,表面却依然波澜不惊:\"能否带我去仓库看看?或许...真有解决办法。\" 主任盯着江奔宇,目光中交织着怀疑与期待。最终,他抓起桌上的手电筒,铁皮电池仓与金属外壳碰撞,发出清脆而空洞的声响。两人穿过堆满货物的货架的狭窄过道,空气中弥漫着粮食发酵的味道。推开锈迹斑斑的仓库铁门时,一股陈年酒香裹挟着樟脑丸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打开了尘封已久的时光宝盒。 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整排整排码放整齐的酒瓶。深红色的封膜在光影中泛着神秘的光泽,瓶身上的字样带着鲜明的时代烙印。\"这些酒...封存很多年了。\"主任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带着几分感慨,几分无奈,\"要不是遇上你,恐怕还要继续沉睡下去。\"他转头看向江奔宇,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你当真有办法?\" 江奔宇没有立刻回答。他蹲下身子,摸过最近的酒,指尖轻轻抚过酒瓶底部的生产日期,触感粗糙的磨砂瓶身传递着历史的厚重。1976年,那是特殊时代的印记,是茅台酒厂在困境中坚守的见证。他知道,这批承载着特殊时代印记的佳酿,现在是供销社的烫手山芋,到了后世这些酒随便拿出一瓶都是上百万。 仓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唯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回响。手电筒的光晕在酒瓶间摇曳,照出明暗交错的光影,仿佛预示着这场博弈的未知结局。 第169章 我去!都是收藏级的,不能急!不能急! 蹲下来随意查看了一下,又往前走了走他那双解放鞋,此刻正陷在许久没有打扫堆积的尘埃里,每一步都踩出一个鞋印,仿佛在丈量着这场交易的重量。 手电筒光从积灰的玻璃窗反射,在码得齐整的木箱上投下锯齿状的光影。那些印着\"贵州茅台酒\"的纸箱堆叠如小山,最顶端的箱角已铺满灰尘。 供销社主任佝偻着背站在阴影里,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浑浊的眼珠死死钉在江奔宇身上,活像守着最后存粮的老鸹,生怕对方一个摇头不要。他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口袋微微鼓起,隐约露出抖动的半截烟盒,泄露了主人强装镇定下的焦灼。 江奔宇拿起手电筒随意照了一下,也不嫌弃脏,用手擦了茅子盒上的灰尘,发现都有:1958年金轮牌茅子酒,棉纸葵花茅子(1967年),茅子(绿美人)1957年, 心里却不断回想起这三款酒的所有信息。1958年金轮牌茅子酒:首款外销白瓷瓶茅子,存世量极少,2017年北京保利秋拍价达97.75万元,现存京东标价199万元,收藏价值极高。 棉纸葵花茅子(1967年):文革时期替代飞天商标的过渡产品,存续仅8年,特殊历史背景使其稀缺。2012年大叶葵花茅子曾拍出50万元。 茅子(绿美人)1957年:茅子(绿美人)(这酒估价在250万以上),这酒生产于1957年,因商标华丽,主色调为绿色而得名。 它是唯一一款采用彩色图案为背标的普通茅台酒。背后的图案吸取了敦煌壁画的灵感,上画二位仙女手捧金爵献酒,这是最早的“飞天献酒”图案。 \"主任这里究竟有多少瓶茅子酒?\"江奔宇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撞出回音,惊得梁上几只老鼠吱溜窜进暗处。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木箱边缘,粗糙的木纹在指尖留下细微的刺痛。 主任搓着掌心的老茧,脸上挤出笑纹,却比哭还难看:\"呃!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保证绝对不少于300瓶!\"他往前跨了半步,中山装下摆扫过箱角,扬起一团呛人的灰尘。这句话像是提前演练过无数次,可尾音还是不受控制地发颤。 江奔宇眯起眼睛,食指关节重重叩在木箱上。\"咚——咚——咚——\",这节奏分明的声响,像极了公社广播里整点报时的钟声,一下下砸在主任的心坎上。 \"好了!主任,我们先出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江奔宇突然转身,解放鞋跟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这句话让主任如坠冰窟,他突然意识到,这场交易的主动权,从对方踏进仓库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易主。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仓库,脚步声在水泥走廊上此起彼伏,像两柄钝刀,将凝固的空气割裂成碎片。 办公室里,木座椅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江奔宇端起搪瓷杯,滚烫的茶水混着茶叶梗灌进喉咙,苦涩在舌尖炸开。这苦味让让他愈发清醒。\"主任,这些酒我可以都要了,但是我有个条件!\"他放下杯子,杯底在漆面斑驳的办公桌上留下深色水痕,如同他即将画出的利益版图。 主任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嘴角不受控地上扬,露出有些泛黄的牙齿。但多年的官场历练让他迅速恢复镇定,轻咳一声掩饰住眼底的得意:\"你说说看,什么条件?\"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抽屉边缘,那里锁着县供销社最新下发的文件,也锁着他对这场交易的全部期待。 \"我想拿下古乡村的村供销社代销点。\"江奔宇轻声说道,这句话像颗石子,在主任精心维持的平静湖面砸出层层涟漪。他想起上个月镇上全体开会时,也有中间人过来询问过这件事情,想起那些村庄交错的利益关系网,眉头顿时拧成死结。 主任闻言从口袋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支点上。烟雾袅袅升腾,在两人之间织出朦胧的屏障。 \"古乡村啊!\"主任靠回椅背,鞋尖无意识地叩击地面,发出规律的声音。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盘算着古乡村委辐射的村,包含了附近安塘,新兴,大同,三界,六豆,上垌,乐中,昨雅,木范,篱笆,冲锋岭脚,六拜,班罗,陈田,周村平,西黄皮等等村庄,可以成立村供销社代销点。十余个自然村的消费潜力。突然,他一边说道:\"这个问题好解决!古乡村委,包含了附近安塘,新兴,大同......\",一边抓起钢笔在文件纸上龙飞凤舞,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在书写一张新的利益契约。 江奔宇注视着对方忙碌的身影,突然开口:\"好!主任爽快!我也不能磨磨唧唧,主任这些茅子酒我都收了,不过给不了8块一瓶。\"这句话让钢笔尖在纸上划出长长的墨痕,像道狰狞的伤口。 主任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狼一般的警惕,他想起仓库里那批酒的真实进价,想起县供销社主任暗示的\"灵活处理\",但是也得有人要先,现在不仅有人要,还有的赚,喉结再次剧烈滚动。 江奔宇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掌,缓缓收起中间三根手指,只留下大拇指和小拇指。这个动作在昏黄的日光灯下显得格外醒目,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6块!太少了!最起码要7块!\"主任敲了敲桌子说道,却难掩心底的欣喜。他在心里疯狂计算:5块的进价,6块还能赚一笔,可这年轻人太精,绝不能轻易松口。 空气仿佛凝固了。就在主任以为对方要拂袖而去时,江奔宇突然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两人呼吸相闻,能清楚看见对方眼底的血丝。\"主任,我给六块五一瓶,至于你怎么上报,你看着办!这事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句话像根细针,精准刺中主任的软肋。他想起仓库里那么多酒,报备六元一瓶,每瓶自己还有五毛辛苦费,又想起县供销社即将开展的年底清查,自己将这批酒卖掉,自己的位置肯定保住了,终于绽开一个高兴的笑容:\"好!按你说的办!\" 交易达成的瞬间,办公室里的气氛陡然松弛。 主任热情地拍着江奔宇的肩膀,中山装口袋里的烟盒都抖露出半截:\"还叫啥主任,以后叫我杨叔!\"。 江奔宇顺势笑道:\"那小子却之不恭了,斗胆叫杨叔!\"。 两人的笑声混着茶香,飘出窗外,惊飞了停在电线上过夜的麻雀。 第170章 指点 灯光透灯罩,在木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那是仓库深处珍藏的茅子酒特有的醇厚气息。杨主任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惠,这次你立了大功!这事我记下了!\"杨主任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满意,他从抽屉里取出三张肉票,轻轻推到售货员面前,\"有功就奖,这是三斤肉票,给你的。但是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位小兄弟,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小惠双手接过肉票,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她恭敬地鞠了一躬:\"谢谢!杨主任!小惠明白!\"此刻的她心里清楚,这三斤肉票不仅是一份奖励,更是一张通往权力核心的入场券。通过这件事,杨主任已经把她当成了心腹,而她也将因此获得更多的机会和资源。能攀上这样的关系,对她的前途大有裨益。 \"嗯!把仓库深处的茅子酒全部搬出来,顺便清理干净,记得不要透露消息,对外就说是提前年底大清点。\"杨主任沉稳地吩咐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站在一旁一直默默不作声的江奔宇突然开口:\"不能用湿毛巾擦茅子酒的包装,这样会泡烂包装盒,用干毛巾慢慢擦!\"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性。 小惠闻言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会对茅子酒的保存如此了解。 杨主任却瞬间变了脸色,心中暗叫不妙——这个小惠估计没想到这年轻的小兄弟就是自己的大主顾,也对这样年轻的人谁会想到他有能力买完仓库中的茅子酒呢?自己刚才给小惠那奖励不就浪费了,想到那三斤肉票,杨主任心里一阵肉疼,连忙改口:\"就按小同志说的做!你快去安排吧!\" 小惠察觉到气氛和主任口气的变化,赶紧答应着转身离开。她心里暗骂杨主任翻脸比翻书还快,但表面上还是恭敬地退出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办公室外就响起了嘈杂的声音,显然是工人们正在忙碌地搬运酒箱。杨主任调整了一下表情,笑呵呵地对江奔宇说道:\"让江小兄弟见笑了!\" 江奔宇摆摆手:\"那里!那里!杨叔这事本来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的语气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杨主任越发欣赏这个年轻人,连声称赞:\"还小兄弟是个明白人!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见气氛融洽,江奔宇切入正题:\"对了!杨叔,有个生意,不知道,你做不做?\" \"哦!小兄弟,你说说看!\"杨主任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 江奔宇压低声音:\"杨叔,是这样的,我们三乡镇的供销社都这样堆积这些茅子酒,那别的镇供销社肯定也是这样。\" 杨主任眼睛一亮,立刻会意:\"小兄弟,你是想收别的镇供销社的茅子酒?\" \"杨叔,不会让你吃亏的,按老规矩办,每瓶我都按六块五收,至于杨叔多少钱收回来,我不过问!\"江奔宇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杨主任的心跳加速。 这笔账杨主任心里门儿清:按照这个价格,他转手以五块钱一瓶的价格收购,每瓶就能赚一块五的差价。动动嘴皮子就能有上百元的收入,相当于自己三个月的工资!想到这里,杨主任脸上堆满了笑容:\"小兄弟,这事叔帮你打听打听!不敢说准成!\" 江奔宇摆摆手:\"没事!没事!我相信杨叔!\"接着又补充道,\"杨叔,别顾着算钱啊!\" 杨主任一愣:\"小兄弟,这个怎么说?\" 江奔宇意味深长地说:\"杨叔,你想,如果别的县,别的镇,他们都为这些酒发愁,可是就杨叔你有渠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求到杨叔你?欠下人情?\"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杨主任的心头。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震惊和思索的光芒。是啊!如果自己掌握了这个渠道,不仅能让自己赚得盆满钵满,更能在整个地区的供销系统中建立广泛的人脉网络。以后谁想坐稳供销社主任的位置,不得求到自己头上?这简直就是一条通向权力巅峰的捷径! \"我可没有说,是杨叔自己想到的,我就是跟杨叔买酒而已!我是个生意人,只做买卖。\"江奔宇装作不解地笑道。 杨主任回过神来,哈哈大笑:\"呵呵!放心吧!小兄弟,叔嘴严实呢!\"他心里明白,这个年轻人不仅精明,而且深谙人情世故,今天这场相遇,必将成为他仕途上的重要转折点。 办公室里,两人相视而笑,各自心照不宣。窗外,月光依旧明媚,但供销社的杨主任命运,却因为这场对话,悄然发生了改变。这场看似普通的酒水交易,实则是一场精心布局的利益博弈,而杨主任和江奔宇,都在这盘大棋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杨主任坐在椅子上,心中澎湃不已,已经开始计划了,他将以\"学习\"为名,频繁地与周边乡镇的供销社主任接触,暗中打探各社茅子酒的库存情况。 甚至意淫想到以后随着交易的扩大,自己的腰包越来越鼓,他在供销系统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那些曾经对他爱搭不理的同事,如今都对他客客气气;那些曾经对他指手画脚的上级,现在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杨主任激动地站在窗前,心神在飞扬,望着远处忙碌的工人,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知道,以后的一切,都源于今天看似普通的夜晚,源于那个年轻人的几句话。而未来,还有更多的可能等待着他去探索。 这场由一瓶茅子酒引发的风波,而杨主任和江奔宇,也在这场变革中,各自收获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一个获得了权力和财富,另一个则建立起了庞大的人脉网络。 这场供销社秘辛,不仅是一个关于利益的故事,更是一个关于权力、人情和机遇的深刻寓言。它告诉我们,在商业的世界里,有时候,一瓶酒的价值,远不止于它的价格;而一个人的价值,也远不止于他眼前的成就。 第171章 老狐狸 小狐狸 皎白的月光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斜斜地洒在木质地板上,为室内增添了几分清冷。 桌子上放着的搪瓷杯,杯中袅袅升起水雾。 江奔宇与杨主任相对而坐,两人的神情都透着几分从容与沉稳。办公室内,文件柜整齐排列,墙上挂着的规章制度彰显着这里的严谨氛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纸张的气息。 就在这静谧的氛围中,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请进!”杨主任沉稳的声音响起。门缓缓推开,覃龙步伐轻缓地走了进来,他身姿挺拔,眼神透着干练。只见他俯身,在江奔宇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覃龙的话语虽轻,但江奔宇神情专注,微微点头,那动作间传递出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仿佛彼此早已对即将开展的事务达成了共识,说完话,覃龙便站到江奔宇身后。 然而,平静的办公室很快又被新的敲门声所打断,得到允许后。 片刻之后,小惠售货员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她衣着朴素整洁,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与拘谨,目光直视着杨主任,声音清脆地汇报道:“杨主任,那些酒已经擦干净了,也清点完毕了,一共361瓶!” 她的话语简洁明了,字字清晰,将工作成果准确无误地传递出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杨主任微微颔首,语气平和而不失威严。 小惠售货员听闻,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轻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待小惠离开后,办公室内的氛围有了些许变化。杨主任将目光转向江奔宇,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关切地问道:“世侄,你要不要派人去再清点清点?”他的话语中满是对交易的负责与对江奔宇的尊重。 江奔宇连忙摆了摆手,笑容真诚而爽朗,说道:“不用!不用!这点信任还是有的!”说话间,覃龙适时地递上一个袋子。江奔宇伸手接过,看似自然地从袋子中掏钱,实则暗自运用随身携带的空间能力,不着痕迹地将钱款放入袋中。 随后,他将一沓沓百元大钞,以及零零散散的五十元、十元、五元纸币,整齐地摆放在办公桌上,那动作行云流水,尽显干脆利落。 “杨叔!”江奔宇开口唤道,然而杨主任却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并未回应。江奔宇见状,又提高了些许音量,再次唤道:“杨叔!” 这一声呼唤,终于将杨主任拉回现实。他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调侃道:“世侄,大手笔,你看把叔震得!”话语中既有对江奔宇豪爽作风的赞叹,又带着长辈对晚辈的亲昵,更多的是对江奔宇能拿出这么多的钱感到震惊,眼前这堆钱最起码也有3万多了吧,可对方眼睛都不眨一下。 江奔宇神色坦然,条理清晰地说道:“杨叔说笑了!361瓶,六块五一瓶,就是2346.5块。”说着,他快速地点出24张百元钞票,递给杨主任。 杨主任见状,连忙推辞,态度坚决地说道:“世侄,你这是干嘛?是多少就多少,生意是生意,一码归一码!”在他看来,坚守交易原则,不贪图额外钱财,是为人处世和生意往来的基本准则。 江奔宇却不依,带着几分执拗与热情,说道:“别!叔,你看这样行不行?多出来的钱,就当今晚我们下个馆子吃饭的饭钱行不行?”他希望用这种方式,进一步拉近与杨主任的关系,让交易不仅仅是单纯的商业往来,更增添一份情谊。 杨主任依旧摇头,真诚地说道:“别!请也应该是叔请你吃饭!是你帮了叔的大忙!”在他心中,江奔宇此次的合作解决了他的难题,理应由他尽地主之谊。 见杨主任如此坚持,江奔宇索性耍起了无赖,佯作生气地说道:“叔!你拿不拿?不拿我可就走了,这酒我也不要了!”他的这番举动,看似任性,实则是用一种巧妙的方式,让杨主任难以再拒绝。 杨主任见状,无奈地笑了笑,最终妥协道:“呃!别!别!叔收下钱,叔收下钱,这样好了吧?”那神情既有些哭笑不得,又带着对江奔宇的宠爱。 江奔宇见杨主任收下钱,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叔,这就对了!未来大把机会合作!”他目光坚定,言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仿佛已经看到了双方更多互利共赢的合作场景。 杨主任连连点头,热情地说道:“对!对!对!世侄,一会忙完我们就去国营饭店,好好吃一顿,先说好了,这顿叔请你!你要是推辞,叔这老脸哪里放啊!”他的话语中满是豪爽与真诚,尽显长辈的大气风范。 江奔宇也不再推辞,爽快地应道:“得!得!得!叔都这样开口了!我就不推辞了!那就先谢谢叔了!” “谢啥啊,应该是叔谢谢你啊!走我们现在就去国营饭店订个包厢!”杨主任说着,便准备起身。 这时,江奔宇看向一旁的覃龙,眼神中带着询问。覃龙心领神会,快速走出办公室。片刻之后,他又匆匆返回,向江奔宇汇报道:“老大,子豪他们正在装车!” 江奔宇微微点头,有条不紊地安排道:“好!我知道了!让他拉回放茶摊先,做完后,记得让他带兄弟们出去吃顿好的,别省钱!”他的话语中,既有对工作的妥善安排,又透着对下属的关怀。 “好的!知道了!”覃龙听闻,迅速转身,快步往外面走去,执行江奔宇的指令。 江奔宇略带歉意地看向杨主任,说道:“让杨叔看笑话了!” 杨主任摆了摆手,脸上满是赞赏的神色,感慨道:“哪里哪里!果真英雄出少年啊!看着你们,我都感觉自己老了啊!”在他眼中,江奔宇年纪轻轻却行事稳重、能力出众,未来不可限量。 江奔宇笑着回应道:“叔,别相互吹捧了,走吧,去国营饭店吃饭,我这肚子都不听话了,咕噜咕噜响了!”他用幽默的话语,化解了稍显严肃的氛围。 “行!走!走!我们去国营饭店!”杨主任爽朗地笑着,带头起身。两人并肩走出办公室,那背影仿佛预示着一段基于信任与情谊的商业合作之旅,正徐徐展开新的篇章,而前方等待他们的,既有美食美酒的享受,更有充满无限可能的商机与未来。 第172章 杨主任请吃饭 天黑,正是晚饭点的时候,国营饭店门前车水马龙。这座始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建筑,见证了无数政商往来、利益交换的历史瞬间。今天,它又将迎来几位特殊的客人——江奔宇、覃龙、何虎与供销社杨主任。 当四人踏入饭店大门时,接待员小静正站在前台整理账目。她抬头看见平时熟悉的江奔宇三人,刚要打招呼,却在看清他们身旁那位身着藏青色中山装的杨主任时,顿时改变了主意。小静的职业素养让她迅速调整表情,恭敬地问道:\"客人,是在大厅还是要包厢?\" \"给我开个大包厢!\"杨主任轻声说道。他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世侄,我们走!国营饭店这里的招牌饭菜确实不错!\" \"那这次就沾杨叔的光了!\"江奔宇谦逊地回应道。他注意到小静惊讶的表情,心中了然——这位在镇上供销系统呼风唤雨的杨主任,此刻却以\"世侄\"相称,足以说明两人关系的特殊性。 小静引领着四人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堂,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想起黄经理平日里对供销社杨主任的殷切期盼,又想起江奔宇三人经常来饭店售卖野味的情景。这两拨人居然认识?而且关系如此亲密?这个发现让她既震惊又忐忑。 \"走!走!走!我们到包厢里再说。\"杨建国热情地催促着。 进入包厢后,他立即开始点菜:\"给我来,红烧鱼块,红烧五花肉,清蒸鸡,清蒸排骨,青椒肉丝,宫保鸡丁,西红柿炒鸡蛋,酸辣土豆丝。最后来个枸杞叶猪肝汤。世侄这样的菜够不够?\" \"够了!够了!杨叔,不要点那么多,先吃,不够再点!这么多菜,我们几个人哪里吃的完,估计一会得打包带走了。\"江奔宇连忙摆手。他注意到杨主任点菜时特意多点了几道肉食,心中明白这位杨主任是在照顾自己的面子。 \"哈哈哈!行!听世侄的,服务员就按刚说的菜单上菜!\"杨建国爽朗地笑道。他的笑声中带着几分豪爽,却也暗含深意——这位在供销系统浸淫多年的老江湖,显然深谙人情世故,他也是故意点多肉食,就是让他们几人一会打包回去的含义在里面。 小静记录完菜单后,匆匆退出包厢。她的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当她将情况汇报给黄经理时,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黄经理,您绝对想不到,供销社杨主任居然称平时过来售卖黄鳝的江奔宇为''世侄''!\" 黄建国正在办公室审阅报表,闻言猛地抬头:\"你确定没有听错?看错?\" \"千真万确!我亲自带他们去的包厢,而且他们三人经常一起来饭店售卖野味,我自然认得他们。\"小静肯定地回答。 黄建国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很好!小静你去厨房跟他们打个招呼,优先上杨主任包厢的菜!还有今晚从店里带两斤猪肉回去,算我个人给你的\" \"知道了!经理!\"小静高兴地答应着,心中暗自庆幸自己遇到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当黄经理额外奖励她两斤猪肉时,她的喜悦更是溢于言表。 待小静离开后,黄建国独自坐在办公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供销社主任与乡下卖野味的年轻人关系如此亲密,这背后必定大有文章。他正在头痛那里可以牵桥搭线见供销社杨主任的时候,没想到由此机会。 \"看来得好好谋划一番了。\"黄建国喃喃自语。 厨房里,小静正与厨房师傅低声交谈:\"...一定要把枸杞叶猪肝汤先上,黄经理特意交代的...\" 几位厨师正忙碌地准备着菜肴。主厨老周接过菜单,眉头微皱:\"枸杞叶猪肝汤?这可是道讲究的菜,现在这个季节...\" \"听我的,照做就是。\"一位服务员低声提醒,\"这位客人不简单。\" 所有的厨师都各自领杨主任包厢的一两道菜,然后开始烹煮。 与此同时,包厢内的气氛却轻松愉快。杨主任亲自为江奔宇斟酒,眼中满是欣赏:\"世侄,这次多亏了你提点,让叔在系统里又多了条路。\" 江奔宇谦虚地摆手:\"杨叔过奖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就算小子不说,杨叔也肯定能悟到。\" \"哈哈哈!\"杨主任大笑起来,\"世侄,你少往我脸上贴金子了,自己那点能耐还是知道滴,不然那么久了还在镇上混。世侄放心,那些酒的事情,叔在供销系统混了这么多年,这点门路还是有的。不过...\"他压低声音,\"以后叔还得靠世侄啊!\" “杨叔,放心吧!我这边只认杨叔这条线,别的不认识!”江奔宇也保证说道。 “有世侄这话,叔就放心了!”杨主任高兴地说道。 覃龙和何虎在一旁相视一笑。他们深知,今天的这顿饭,远不止是简单的吃喝那么简单。 江奔宇与供销社主任建立的关系,将成为他们在商业道路上的一张重要王牌。 配菜先上,酒却先喝了起来!杨主任已有几杯下肚,却依然精神矍铄:\"世侄,叔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叔帮忙的,尽管开口!\" 江奔宇郑重地起身敬酒:\"杨叔的教诲,奔宇铭记于心。来日若有机会,定当回报。\" 夜幕渐深,国营饭店的灯光依旧明亮。这场看似普通的宴席,却在小小的县城里激起了层层涟漪。杨主任与江奔宇结下的情谊,将在未来的日子里,影响着供销系统的走向,也改变着几个年轻人的命运轨迹。 而在饭店的角落里,黄建国正对着电话那头低声说着什么。他的计划已经展开,而这场宴席,将成为他布局中的重要一步棋。在这个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小县城里,每个人都在编织着自己的网。 当最后一道菜上桌时,江奔宇举起酒杯:\"龙哥,虎哥,这杯酒我们敬杨叔,也敬今天的缘分,也敬未来的合作!\" 四只酒杯在空中相碰,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包厢内,也预示着一段新的故事即将开始。这场饭局不仅是一次简单的社交活动,更是一场商业经济博弈的开端,它将在未来的日子里,深刻影响着这个小县城的经济格局和权力结构。 黄建国挂断电话后,便往后厨走去。 夜色渐浓,国营饭店的灯光在镇上的夜空中格外醒目。 第173章 投桃报李 国营饭店后厨内,氤氲的热气裹挟着浓郁的香味,此起彼伏的锅铲碰撞声奏响独特的厨房交响曲。这里不仅是烹饪美食的地方,更是商业博弈的重要舞台。 黄经理步伐匆匆地踏入后厨,目光迅速锁定在正在忙碌的周师傅身上。他开口问道:\"周师傅,那道爆炒无骨黄鳝做好了没?\"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又隐隐透着几分期待。这道菜可不简单,它是黄经理精心准备的\"外交武器\",承载着他借江奔宇和供销社杨主任建立更深层次关系的重任。 \"好了、好了!经理!浇淋个热油就行了。\"周师傅头也不抬,手上动作娴熟,一边回应着经理的询问,一边稳稳地端起一锅沸腾的热油,精准地浇淋在早已摆盘精致的菜肴上。 滋滋作响的热油瞬间激发了食材的香气,让整道菜色泽更加诱人,仿佛被赋予了全新的生命力。 待这道佳肴完成最后的工序,黄经理毫不犹豫地亲自上前,双手稳稳端起那道菜。一旁眼疾手快的小帮厨见状,急忙上前,满脸焦急地说道:\"经理,这种活怎么能让你来亲自干,留给我做就行了,你看我师傅的眼神快要把我吃了。\"小厨师的话语中既有捧经理亲自动手的事情,也带着一丝点出师傅对他们的教导有方。 \"没事!没事!这道菜还真的只能我自己送过去!你们去忙吧!\"黄经理笑着摆了摆手,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的坚定。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道菜承载着特殊的意义,唯有自己亲自送达,才能放心。这道菜不仅是美食,更是他精心设计的人情纽带,是通过江奔宇认识重要人物的重要钥匙。 随后,黄经理小心翼翼地端着这道菜,步伐稳健地朝着江奔宇所在的包厢走去。此刻的他,心中正不断演练盘算着即将到来的会面的场景,脸上的神情也愈发郑重。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送菜,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牵桥搭线,所以每一个细节都经过深思熟虑。 而在包厢内,江奔宇与众人正沉浸在美食与欢声笑语之中。觥筹交错间,气氛热烈非凡。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包厢内的热闹氛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包厢门口,一时间,原本喧闹的包厢变得安静下来,只听见微微的呼吸声和餐具碰撞的细碎声响。 几秒后,包厢门缓缓打开,黄经理端着菜肴,身形略显拘谨地走了进来。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仿佛手中托着的是稀世珍宝。嘴上还念叨着:\"江老弟,你不够意思啊,来哥哥的一亩三分地吃饭,也不提早说一声,要不小静在门口看到你后,跑过去跟我说,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看来,你心里没有我这个哥哥好啊!\"黄经理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嗔怪,又满是亲昵,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手中的菜肴也稳稳地放置在桌上。 直到这时,黄经理才抬起头,目光一扫,发现包厢内除了江奔宇还有其他陌生面孔,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他连忙赔礼道歉:\"江老弟,不好意思啊,我以为就平时你们三人而已,没想到你是请客吃饭,唐突了!唐突了!抱歉!实在抱歉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躬身,脸上满是歉意。这番表演既展现了他的谦逊,又巧妙地化解了突然出现的尴尬局面。 作为两世为人的江奔宇,心思极为通透,早已看穿了黄经理这番\"偶遇\"背后的深意。 平日里,黄经理对他和伙伴们多有关照,这份情谊他一直记在心中。于是,他笑着回应道:\"黄老哥,这不是怕你太忙嘛,这时候正是晚饭点的时候,哪里敢去打扰你!\"江奔宇的话语谦逊有礼,既给足了黄经理面子,又巧妙地化解了这略显尴尬的局面。 黄经理摆了摆手,自嘲道:\"那里!那里!我哪有什么事做,每个岗位都有人各司其职的,最闲就是我了!\"他的脸上挂着笑容,言语间却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诉说着经理一职的清闲与无奈。这番自嘲既展现了他的亲和力,又巧妙地表现与江奔宇的熟络。 江奔宇也是懂人情世故,便顺势热情相邀:\"那不知道黄哥吃了没?没吃的话,要是不嫌弃就坐下一起吃点?\"这看似随意的邀请,实则是江奔宇对黄经理平日关照的一种回应,也是进一步拉近彼此关系的契机。他深知,在商业交往中,人情往来至关重要,而这顿饭正是增进感情的绝佳机会。 黄经理本来就有此意,当然也不推辞,欣然应允:\"那里!那里!做哥哥的会嫌弃弟弟的!那老哥就厚着脸皮了!\"说罢,在江奔宇的热情招呼下,缓缓坐下。他的加入不仅让饭局更加热闹,也为后续的商业合作奠定了基础。 \"黄哥,这位是我的杨叔!\"江奔宇主动充当起介绍人,将杨主任引荐给黄经理。随后,他又转向杨主任,介绍道:\"杨叔,我这黄哥,是这里的经理,平时对我们也是蛮照顾的,平时一些野味都是卖给国营饭店,这也算我黄哥悄悄给我开个后门呢!\"江奔宇的介绍既点明了黄经理的身份,又隐晦地提及了彼此之间特殊的情谊,让双方对彼此的关系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黄经理听闻江奔宇这般介绍,心中大喜,真的就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一样,于是连忙说道:\"小子也托大,也跟我这弟弟,喊你老人家一声杨叔了!\"他的话语中带着恭敬,也透露出与江奔宇称兄道弟的自豪。这番表态既展现了他对杨主任的尊重,又巧妙地表达了与江奔宇的亲密关系。 杨主任面带微笑,和蔼地回应道:\"哦!既然是我世侄认的大哥,你叫我一声杨叔,那自然没问题!\"杨主任的话语亲切随和,瞬间拉近了三人之间的距离。他的回应既展现了长者的风范,又为后续的观察留下了空间。 \"多谢杨叔!今天真不知道江弟是请杨叔吃饭的,这样吧,这顿饭算我的!\"黄经理豪爽地说道,展现出他作为经理的大气与慷慨。这番表态不仅体现了他的诚意。 江奔宇看向杨主任,询问道:\"杨叔,你看?\"他尊重杨主任的意见,自然得到杨主任的认可。这种谦逊的态度在交往中尤为重要,它展现了江奔宇的成熟与智慧。 杨主任略作思索,说道:\"也行!原本这顿饭算我请世侄的,既然你黄哥请客,那我这顿饭就留着下次吃!下次我叫你过来吃饭,你一定要来啊!\"杨主任的话语既给了黄经理面子,又为未来的深入交往埋下了伏笔,毕竟他的未来,还要靠江奔宇。他的回应展现了长者的智慧,为未来的合作留下了无限可能。 江奔宇打趣道:\"杨叔叫吃饭,那肯定得来!就是不能点太多菜了,不然吃习惯了,再回村里吃稀粥,怕是吃不习惯了!\"他的幽默话语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原本略显拘谨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愉悦起来。这种轻松的氛围有利于交流认识的进行,也让各方能够更加坦诚地交流。 “来!来!来!不说了,先尝尝这道菜,这道爆炒无骨黄鳝,这些黄鳝可都是今早上我这江弟抓过来卖给国营饭店的!新鲜,野味!大补!”黄经理说道。 黄经理在餐饮行业摸爬滚打多年,最擅长活跃气氛。他适时地加入话题,妙语连珠,逗得众人笑声不断。 饭桌上的气氛愈发活跃,推杯换盏间,情谊在悄然升温,一场精心安排的饭局,也在欢声笑语中不断延续。 这场饭局远不止是一次简单的聚餐,它是商业智慧的结晶,是人情往来的艺术,更是未来合作的基石。在这个小小的包厢里,几道精心准备的菜肴,几句恰到好处的寒暄,已经为未来的商业版图勾勒出了新的轮廓。黄经理、江奔宇和杨主任三人之间的互动,展现了合作交往中的微妙平衡——既有真诚的情谊,又有精明的算计,更有对未来发展的共同期待。 当夜色渐深,饭局接近尾声,在国营饭店门口分别时,三方都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某种默契。黄经理通过这场饭局搭上杨主任这条线,江奔宇收获了黄经理的人情,而杨主任和江奔宇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只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一道身影,躲在角落看着眼前的一幕,特别是看到供销社杨主任后,眼角不由抽了抽,最后慢慢褪去,从另一个角度走进去国营饭店里去了。 第174章 晨光中的交易邀约 清晨的阳光如金色丝线般穿透国营饭店斑驳的玻璃窗,在黄志高经理的办公室里投下细碎的光影。这间位于二楼的办公室虽不大,却布置得井井有条,墙上挂着几幅装裱考究的字画,办公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文件和一部手摇老式电话机。 江奔宇踏入办公室时,黄志高正站在窗前,晨光勾勒出他微胖的身影。这位国营饭店的经理身着整洁的藏青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商人特有的精明笑容。 \"老弟,吃早餐了没?要不要来点?\"黄志高的声音带着几分热情,仿佛昨晚精心安排的饭局只是寻常的社交活动。他的目光在江奔宇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位年轻人的价值。 \"黄老哥,还真没吃呢,来碗面或者肉粥都行!\"江奔宇毫不客气地回应道。他的目光扫过办公室里摆放整齐的文件和电话,心中已然明白这场会面的真正目的。毕竟上一世江奔宇对这种表面热情背后的商业考量有着敏锐的直觉。 “那行!老弟等一会,我去厨房给你拿点过来!”说完,黄志高便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黄志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和五六个包子进来,放到江奔宇面前:\"快点吃吧!\"他的动作熟练而自然,仿佛这只是日常的待客之道。 \"黄老哥,也不需要那么客气的!\"江奔宇嘴上谦逊,手上却毫不迟疑地拿起包子大快朵颐。他知道,在商业交往中,适度的谦逊是必要的,但过分客气反而显得生分。这种微妙的平衡正是他在复杂商业环境中生存的智慧。 待江奔宇吃完最后一个包子,打了个饱嗝后,黄志高终于切入正题:\"老弟,昨天承你的情,不然我自己也没办法演下去!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黄志高。\" 江奔宇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点包子馅:\"不是什么大事,这还是多谢平日里黄老哥的关照,能帮上老哥,也算报答老哥。\" “老弟,老哥这样做的 目的,你不好奇吗?” “有什么好奇的,不关我的事,我懒得管。”他的语气随意,但眼神却保持着警惕。在未知的谈判中,过早暴露自己的底牌往往意味着被动。 黄志高摇摇头,坐在一旁看着江奔宇干饭。他太了解这个年轻人了——表面谦逊,实则精明过人。作为国营饭店的经理,他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商人,但江奔宇身上那种与年龄不符的老练和敏锐让他印象深刻。 果然,等江奔宇喝了一两口水后,直接问道:\"黄老哥派人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我可不信黄哥就是简简单单请我吃早餐而已?\" \"嘿嘿!你这小子啊!够机灵,找你的确有事相求。\"黄志高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出了来意,\"前段时间不是去了一趟羊城嘛,碰到一个老战友,跟他喝了几杯后,听他说要几吨咸鱼干...\" 江奔宇打断道:\"所以你就想搭上供销社杨主任这条线,给你弄到咸鱼干。\" \"对,也不对!\"黄志高点点头又摇摇头,展现出商人典型的模棱两可态度,\"两个想法,如果杨主任能弄到咸鱼干,就跟他要。要是弄不到,就去黑市弄,到时候叫杨主任帮开个证明...\" \"这么说,你想通过我去帮你搞证明!\"江奔宇接过话头,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他明白,黄志高这番话背后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商业考量——既想利用供销社的正规渠道,又准备在必要时转向黑市,这种双轨策略正是许多商人在特殊时期的生存之道。 \"对!\"黄志高也不掩饰,直接说道, \"这么说,老哥可能已经去过黑市询问了?”江奔宇问道。 “对!连去几天,但是一无所获!甚至到最后别人一看到我就跑开了。”黄志高无奈地摇摇头。 “哈哈哈!老哥你是个人才啊,没想到镇上刚不久丢失鱼干,你就去黑市里问人家有没有鱼干,哪怕人家有咸鱼干,也不敢卖啊!\"江奔宇忍住笑意说道。 这话让黄志高瞬间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也让他尴尬不已。 江奔宇又笑道:\"老哥啊!你用白的那一套,到了黑那边,就行不通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道出了商业世界的残酷现实——不同领域的规则往往截然不同,而能够在不同规则间灵活切换的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黄志高满脸尴尬:\"那老弟你有办法?\" \"有是有,但是我只管帮你搞到咸鱼干,但是别的就不要找我!\"江奔宇直截了当地说道。他的话语简洁有力,展现出一个成熟商人的果断和自信。 \"那也成,货运站那边,就让我那战友搞定。\"黄志高松了口气。他知道,在黑市交易中,找到可靠的运输渠道往往比获得货源更为困难。 \"黄哥,先别高兴,你还没说给多少钱一斤呢!\"江奔宇适时地提醒道。在商业谈判中,价格永远是最核心的议题,也是最能体现双方实力对比的关键指标。 黄志高试探性地问道:\"就按镇上的鱼干厂价格收怎么样?\" \"黄哥,那是黑市啊,这个价格还是你自己去找吧!我帮不了你!\"江奔宇无语地说道。他的回应既体现了对市场行情的了解,也展现了谈判技巧——通过否定对方的不合理提议来掌握主动权。 \"老弟,那你说要多少钱?\"黄志高急切地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商人的精明和算计,显然已经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 江奔宇伸出四根手指头,随后又伸出一个巴掌。这个价格看似夸张,实则经过深思熟虑。考虑到黑市的风险、运输成本以及潜在的法律风险,这个价格既保证了利润空间,又留有谈判余地。 \"我去!四个五,2块钱一斤,这价格跟抢没啥区别了!\"黄志高爆了句粗口。他的反应既真实又符合商人身份,在震惊之余仍保持着谈判的姿态。 \"老哥,你也不想想,这价格要经过多少层人的手。我不收你5个五,已经不错了。再说在附近内陆城市,咸鱼干比肉还要贵,还要受欢迎。\"江奔宇反问道。他的话语中包含着商业智慧——价格不仅仅是数字,更是各种成本和风险的体现。 经过一番拉锯后,最终黄志高咬牙答应:\"那行,我立马打电话问问采购他要不要先。\"他的妥协既体现了商人的务实精神,也反映出他对这笔交易的重视程度。 不一会儿,黄志高回到办公室,满脸喜色:\"两块钱一斤,就两块钱一斤,没问题,但是他要求把咸鱼干送到县里去。\" \"没问题!你把他住的招待所名字、电话号码,房号都写给我!我安排人跟他对接!\"江奔宇说道。他的回应展现了出色的组织能力和执行力。 黄志高一边写一边笑道:\"老弟,感觉你控制黑道一样!\" \"老哥,你还别说,做黑帮老大多掉价,我是教父。\"江奔宇认真地说道。 这句玩笑话却让黄志高笑得前仰后合。他写完信息后,江奔宇接过纸条,看了看,一边摇头一边向饭店外走去:\"说真话,真的没人相信啊!\" 走出饭店,清晨的阳光洒在江奔宇身上。他知道,这场看似简单的咸鱼干交易,背后牵涉的不仅是几个数字,更是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可惜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又随身携带空间的神奇存在,现在里面都有一万多斤咸鱼干了,我还去黑市找什么,直接去县里交易不就行了吗? 第175章 县城之行 江奔宇一大早从镇上回来,被很多地里干活的村民看到。 他们只是看一眼,就又低头继续干活了,这样的情景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刚开始还会问一下“江知青,又去镇上啦?” “江知青,又不上工啊?” 现在谁不知道古乡村的第一懒人江知青同志啊,村里有人都编起顺口溜了“ 村里来了个江知青,能拿笔扛不了锄,挑水劈柴全抓瞎,东游西荡像二溜子。干啥啥稀松,做吃第一名,哪家姑娘看上他,往后只能喝北风。” 江奔宇也没理会,他神色匆匆,一回到村里,便立刻找到了覃龙和何虎,与他们低声交谈交代一下,神情凝重。原来,此次江奔宇有着重要的事情需要前往县城办理,而在当时的环境下,诸多事宜都需要相关手续的支持,所以去村委开具介绍信便成了首要任务。 随后,江奔宇马不停蹄地来到村委。在那个年代,办事虽然遵循一定的规章制度,但人情往来也在其中起着微妙的作用。江奔宇拿出几包烟,以一种略显含蓄却又心照不宣的方式,向负责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表达着自己的诚意。在香烟袅袅升起的烟雾中,原本繁琐的手续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竟然出奇轻松地办理完成。 每一张表格的填写、每一个印章的落下,都显得如此顺利,仿佛这几包烟打通了所有的阻碍,为江奔宇的县城之行铺平了最初的道路。这一细节生动地展现了当时社会环境下,规则与人情相互交织的现实图景——既需要遵循正式的程序,又离不开非正式的人际关系网络。 手续办妥后,江奔宇并未有丝毫耽搁,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镇上的路。 在镇上,他与张子豪等人顺利碰面。 张子豪见到江奔宇,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与担忧,随即说道:\"老大,你单独去县里,我不放心!这样吧!我跟着你一起去!\" 江奔宇面露犹豫,思索片刻后说道:\"可是你们没有介绍信啊?\"在那个对身份信息和出行手续管理严格的时期,没有介绍信在外行动难免会遇到诸多不便和潜在的麻烦。 然而,张子豪却显得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地回应道:\"没事!只要我们不住招待所或者碰到巡警查的话,根本没有人理我们的。\"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对当地情况的熟悉和把控,仿佛早已对可能出现的状况做好了应对准备。这种自信源于他对乡村社会运行规则的深刻理解——在正式制度之外,存在着一套非正式的生存智慧。 江奔宇仍有疑虑,接着问道:\"那你们怎么坐车?\"毕竟,没有合法的出行手续,乘坐正规的公共交通工具显然是行不通的。 张子豪笑着解释道:\"这个你放心,我们又不是去坐公共汽车,我们去坐货车!再说那些往返跑货运站司机我们都认识。\" 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乘坐货车出行对他们而言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方式,而且与货运站司机的良好关系,也为他们的出行提供了便利。这种出行方式的选择,反映了当时乡村居民在有限资源条件下的生存策略——利用非正式网络获取必要的服务。 江奔宇权衡再三,考虑到路途上可能存在的风险和需要帮手的情况,最终说道:\"呃!那行!来两个人就行了!\" 于是,张子豪挑选了刘国龙,三人决定一同前往县城。 张子豪带领着江奔宇和刘国龙来到一个公路路口。此时,路口早已聚集了不少人,他们或站或坐,脸上都带着等待的神情。 江奔宇目光扫视,粗略估计,现场约摸有差不多20人。他心中疑惑,开口问道:\"子豪,这些人都是去县里的?\" 张子豪点了点头,解释道:\"是的!老大,坐货车比坐公交车便宜太多了,那些开车返程回县城的司机可不是白痴,这个捞油水的机会怎么会放过?\"原来,在当时的交通环境和经济条件下,乘坐货车成为了许多人为节省开支而选择的出行方式,而司机们也乐于利用返程的机会赚取一些额外的收入,这种供需关系在这个小小的公路路口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出行生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在路口耐心等待着。大约一个小时后,一辆解放牌货车缓缓在路口停了下来。司机打开车门,快步走下车,目光扫视着人群,大声说道:\"话不多说,我这车一会到县城一公里外就放大家下来,愿意的就交钱上车,3毛钱一位。\" 司机的话语简洁明了,直奔主题。众人听后,没有过多的讨价还价,都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钱,然后顺着梯子,一个接一个地爬到货车的货仓。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自然,显然对这种乘车方式早已习惯。这一场景生动地展现了当时乡村居民在有限选择下的生存智慧。 等众人都上车后,江奔宇、张子豪和刘国龙三人才不紧不慢地走过来。那司机一眼就认出了张子豪,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小跑着过来殷勤地问道:\"见过豪哥!豪哥去县城也不提前说声,我直接开车去接你了,不然哪里需要豪哥在这里等啊!\" 从司机的态度可以看出,张子豪在当地的货运圈子里有着一定的地位和影响力。 张子豪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你该那你就忙!\"说着,便把一块钱递了过去,还大方地说道:\"我们三个人,多出来就不用找零了!\" 司机连忙推辞:\"哪能!哪能啊!收了豪哥的钱,让那帮兄弟知道了,还不笑话我了。\" 张子豪神情严肃,认真地说道:\"给你拿,你就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规矩。我们是生意人,又不是那这街溜子。\"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也透露出他们行事的原则和底线。这种互动展现了乡村社会中基于长期交往形成的信任关系和非正式的行为规范。 司机见张子豪态度坚决,只好收下钱,随即说道:\"行!行!那我收下了!这样吧,豪哥一会你去副驾驶坐。\" 然而,张子豪却婉拒了这个提议,说道:\"我就不去坐副驾驶了,这位是我堂哥,读书人,让给我哥去坐,他读书人屁股肉嫩,受不了车厢的颠簸。\" 他的这番话既照顾到了江奔宇的身份和需求,也展现出他对老大的关心和体贴。很快,货车启动,发动机发出轰鸣声,车轮缓缓转动,开始朝着县城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车内众人或安静地坐着,或小声交谈,而江奔宇、张子豪和刘国龙三人也怀揣着各自的目的和期待,在这辆货车上,踏上了前往县城的旅程。 第176章 画册交易平台 驾驶座上的司机约莫四十岁上下,古铜色的面庞刻满岁月痕迹,双手熟练地把控着方向盘,目光却透着几分狡黠与热情。 车辆刚驶出镇口,开车的司机也是健谈,便打开了话匣子,从邻镇的奇闻轶事,聊到运输路上的惊险遭遇,生动的讲述让单调的旅途变得鲜活起来,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竟以兄弟相称。 这段看似平常的对话,在那个信息流通不畅的年代,货车司机作为连接城镇的重要纽带,看到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见闻。司机与江奔宇的交谈,表面上是闲聊,实则是一次信息交换的过程——司机通过分享行业见闻,间接传递着关于张子豪这个关键人物的背景信息。 “老哥,你们开着大货车一般都是去哪里?”江奔宇问道。 “老弟,这个都是站里安排的,不过也可以跟别人换任务,货运越远,补贴越多,但是大家都是喜欢在附近跑。”司机说道。 “那怎么才能成为一名司机呢?”江奔宇说道。 “老弟有兴趣成为司机?”司机师傅说道。 “当然有兴趣啊!毕竟谁不羡慕这工作?”江奔宇说道。 “那就告诉你,成为司机首先要背景清白,然后就是:关系,钱了!” 江奔宇闻言也是点点头。 随后闲谈间,江奔宇想起张子豪,也想通过其他人的看法,看看张子豪做得怎么样,于是便试探着问道:\"对了,老哥,我感觉你有点怕我那个堂弟?\"。 司机闻言,方向盘微微一顿,随即爽朗笑道:\"你说豪哥啊?\"。 得到肯定答复后,司机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哎呦!小哥,这不是怕,是尊敬!\" 这细微的反应变化,暴露了司机内心对江豪的真实态度。在社会中,人们往往通过微妙的肢体语言和语气变化来表达真实想法。司机的\"一顿\"方向盘和随后的\"爽朗笑\",实际上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既承认了张子豪的特殊地位,又避免直接表露可能引起误解的态度。 江奔宇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连忙追问缘由。司机轻按喇叭避让前方行人,娓娓道来:\"嗨!你这小子,真的是读书读傻了!我跟你说啊,别的我不知道就不多说,以前我们司机一个月工资才31块2毛,出车也是这些,不出车也没差别。但是认识豪哥就不一样了,他能给你介绍货拉...\" 随着司机的讲述,一个完整的地下经济网络逐渐浮出水面。在这个网络中,豪哥扮演着关键节点的角色——他不仅提供货源信息,还担保交易安全,甚至建立了纠纷解决机制。这种商业模式,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既满足了市场需求,又填补了制度空白。 \"豪哥啊,就是我们司机的财神爷啊!\"司机的话道出了这个地下经济体系的核心价值。张子通过整合零散的运输需求和货源信息,创造了一种新型的商业模式。他的\"画册交易办法\"实际上是一种信息中介服务,通过集中发布供需信息,提高了交易效率,降低了交易成本。 这番话让江奔宇心头一震,不禁脱口而出:\"你这么说,我那堂弟真这么厉害?他不会是混黑社会的吧?\"。 司机听了,猛地啐了一口:\"呸!你小子还是自己人吗,豪哥那是做生意人!\" 司机的激烈反应揭示了民众社会对\"混黑社会\"这一标签的敏感。在当时的语境下,\"做生意人\"与\"混黑社会\"之间的界限模糊,但前者显然更受认可。 司机急于撇清张子豪与负面形象的联系,恰恰证明张子豪在当地 地下商界的影响力——他的生意模式已经深得人心以引起使用者的爱戴。 \"你要什么东西,就在画册上找,要是没有你想要的,还可以留信求助,他都能给你找来,而且全程受保护。\"司机描述的这种服务模式,实际上是一种早期的电子商务雏形。张子豪建立的这个系统,不仅提供信息匹配,还包含信用担保和纠纷解决机制,这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是相当先进的。 当江奔宇追问派出所是否会给他面子时,司机的回答颇具外交智慧:\"不!不!不!没有给不给面子的说法。你想啊,豪哥这样做,是不是减少很多犯罪事情的发生?派出所是不是乐得清闲?\"这种回答既肯定了张子豪的积极作用,又规避了直接评价公权力的风险。 随着对话深入,江奔宇逐渐拼凑出张子豪的所作所为和执行商业帝国全貌:他不仅经营着信息中介业务,还通过出售画册位置获利,甚至建立了自己的纠纷调解机制。这种商业模式之所以能够成功,关键在于它解决了当时社会的一个痛点——信息不对称和交易安全问题。 “这样子,没有人举报吗?”江奔宇好奇问道。 \"举报个什么?人家就免费送画册而已?犯法吗?\"司机的反问揭示了一个重要事实:在当时的法律框架下,张子豪的业务确实处于灰色地带,但并未明确违法。这种法律模糊性为他的生意提供了生存空间,也解释了为什么他能建立起如此庞大的网络而不被取缔。 “这么厉害?我怎么没听说过啊?”江奔宇说道。 “我去!你是来造反的吧?豪哥就在车厢后面,你自己去问他吧!你这小可爱的!我忍不了,你给我到后面去坐,气死我了!豪哥也没有你这种堂哥!去去去,到后面去!”说完司机就靠路边停车,生气地把江奔宇从副驾驶座位赶到后车厢了。 随后明显感觉,车速快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司机生气了,猛地踩油门加速? 重新发动车辆后,车轮卷起阵阵尘土,车速明显加快。江奔宇隔着车尾望着飞速后退的景物,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司机的讲述。 这段车厢对话,实际上是一次重要的信息解码过程。通过司机的讲述,江奔宇不仅了解了张子豪的商业活动,更触及了当时社会经济运行的深层逻辑——在正式制度之外,存在着一个由民间自发形成的、满足市场需求的灰色经济体系。而张子豪,正是这个体系中的关键节点和规则制定者。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我教训他一下?”张子豪看到自己老大江奔宇被赶到车厢,心中升起怒火。 “没事!不用理会他!但是子豪你那个画册交易任务做得不错!现在多少天更新一次?”江奔宇说道。 “哪里!那里!我们都是按照老大说的做!这功劳,我们不敢要!我们现在基本一个星期更新一次画册的商品。”张子豪连忙说道。 “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到了年底我们论功行赏,好好休息吧!一会到了县里有得忙!”江奔宇拍拍张子豪肩膀说道。 货车依旧摇摇晃晃驶向县城,闭着眼睛假寐的江奔宇,心中一个新的认知框架已经形成:在这个信息不畅、制度不完善的时代,像画册这样的交易平台方式,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填补市场空白,构建着另一种经济秩序。这种秩序虽然游走于法律边缘,却真实地暗中满足了社会需求,成为那个特殊年代独特的经济现象。 第177章 手底下的人造反了 货车像个喝多了二锅头的醉汉,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摇头晃脑、跌跌撞撞了三个小时才到县城。当车尾门终于打开,江奔宇在张子豪和刘国龙一左一右的\"搀扶\"下,艰难地挪下了车。 那模样,活像个被五花大绑了三天三夜刚松绑的大侠,浑身透着说不出的僵硬与滑稽。 江奔宇扶着路边的树干,龇牙咧嘴地扭动着腰肢,嘴里嘟囔着:\"我这屁股怕不是被颠成八瓣儿了,现在感觉它完全不听使唤!\"那夸张的表情,把一旁的张子豪和刘国龙逗得直憋笑,两人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活像得了帕金森的企鹅。 \"老大,我们现在去哪里?\"张子豪强忍着笑意,憋出这么一句。 \"不急!不急!我先缓缓!\"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还在那儿有节奏地拍打自己的屁股,仿佛在给屁股做一场\"复苏仪式\"。他抬眼,正好瞥见张子豪和刘国龙那憋笑憋得通红的脸,一下子乐了:\"想笑就笑,别憋着,小心憋出个内伤!真没想到,这货车的车厢比跳舞还刺激,能把人颠到灵魂出窍!\" \"对!对!老大,都怪路不好!\"张子豪赶紧接话,眼睛却滴溜溜地转,那副模样,像极了犯错后拼命找借口的小学生。 \"滚犊子!说人话!\"江奔宇笑着踹了张子豪一脚,这一脚轻飘飘的,倒像是哥们儿间的打闹。 张子豪嘿嘿一笑,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老大,要不要去见见伍泽豪、唐承俊、徐星文、洪建峰、钱志强、韩宇飞他们几个?\" \"他们几人有空?\"江奔宇挑了挑眉问道。 \"嗨!哪里什么空不空的,他们本来就是县城里的人,身份也是属于黑五类,要不是我们暗中扶持,他们连二流子都算不上,现在倒好,一个个端起架子来了!\"张子豪说起这个,语气里满是不满,那表情,仿佛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子豪,你见过他们?感觉怎么样?\"江奔宇饶有兴致地问道,脸上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 \"老大,这个怎么说?\"张子豪有些犹豫,像是在组织语言。 \"什么怎么说?实话实说呗,难不成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江奔宇故意板起脸,装作凶巴巴的样子。 \"真的?\"张子豪还是有点不放心。 \"有屁快放!有话直说!再磨磨唧唧的,信不信我把你塞回货车车厢再颠一遍!\"江奔宇没好气地说道。 张子豪这才下定决心,说道:\"老大,说实话,我感觉他们现在有些看不起我们一样,感觉有些高高在上,我们过来找他们商量事情,他们有几个连来都不来,那架子摆得,比官老爷还大!\" \"你说他们飘了?想造反?\"江奔宇挑了挑眉,那眼神,像极了一只发现猎物的狐狸。 张子豪闻言,赶紧点点头,那动作快得,像只不停啄米的小鸡。 \"他们当中,唐承俊,洪建峰他们两个人有没有想造反?\"江奔宇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这两个人上一世就是自己的心腹大将,对于他们的品行,江奔宇自然熟悉得很,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指头一样。 张子豪皱着眉头,努力回想了一下,说道:\"老大,他们两个人,倒是没有,基本都配合我们这边的工作!\" \"那行!你先说说县上的工作你是怎么开展的?\"江奔宇满意地点点头,换了个话题。 \"老大,和三乡镇那边一样,都是依靠画册交易,一般都是去家属楼、饭堂这些大的、又固定的地方。只要有人要货了,然后收取一分钱的定金,当天或者第二天就把东西给人家送上。如果有特别的东西,我们都是负责牵线搭桥,负责安全而已,中间收个介绍费。\"张子豪详细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比划,那模样,活像个在课堂上认真汇报作业的好学生。 \"行了!我知道了,我估计他们已经按照我们的办法,另起炉灶做起来了。\"江奔宇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老大,他们怎么敢这样?怪不得,都不需要我们这边出版的画册了。\"张子豪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气得跳脚,那模样,像极了被抢了玩具的小孩。 \"别生气,这办法别人一看就知道,这县城鱼龙混杂,可不像三乡镇,我们能掌控货源的,甚至那些二流子也得给我们面子。在县城这儿,各路牛鬼蛇神都有,没那么好对付。\"江奔宇拍了拍张子豪的肩膀,安慰道。 \"老大,那也不能这么算了吧?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张子豪还是气鼓鼓的,嘴巴撅得都能挂个油壶了。 \"子豪,不用理他们,他们造反就造反。我有办法治治他们,不过现在不急,咱们先按兵不动,看他们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江奔宇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那笑容,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是,老大,我就知道老大有后手的。\"张子豪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看向江奔宇的眼神里满是崇拜,像极了粉丝看偶像。 \"嗯!走吧,我们先去找唐承俊,洪建峰出来。看看这俩靠谱的兄弟,能不能给我们带来点好消息。\"江奔宇大手一挥,带着张子豪和刘国龙,迈着自信又略带滑稽的步伐,朝着县城走去,一场风云变幻,似乎即将在这县城里拉开帷幕。 第178章 唐承俊,洪建峰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七十年代末的中县城,国营饭店外的榕树在秋初夏末的热浪中耷拉着叶子,树影在褪色的墙面上斑驳晃动。红色\"迎宾饭店\"四个大字招牌在阳光下显得鲜艳夺目,与墙上\"发展经济 保障供给\"的标语一同在热浪中扭曲变形。街道上自行车铃声此起彼伏,车胎碾过发烫的水泥路,偶尔扬起几缕细小的尘埃。 张子豪推开国营饭店包房雕花木门时,鎏金铜环与门框相撞发出轻响。刺眼的阳光透过蒙着灰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在暗红人造革面的八仙桌上投下明暗交界线。他额角沁着汗珠,工装领口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迹,身后跟着的唐承俊和洪建峰皆是神色拘谨。 唐承俊脖颈处的汗渍在白衬衫上晕开大片水痕,洪建峰则不停地用手背擦拭着额头。 \"老大,我带他们来了!\"张子豪的声音在开着吊扇却依旧闷热的包房内激起回声。屋内的牡丹牌落地扇吱呀作响,搅动着凝滞的空气,将墙面上\"文明用餐 节约光荣\"的宣传画吹得微微发颤。 江奔宇半倚在藤编靠背椅上,手中搪瓷缸冒着热气的茉莉花茶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斑。 \"来!来!都坐下!\"江奔宇抬手示意,手上的搪瓷杯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唐承俊和洪建峰第一次直面这位传闻中的老大,是素未谋面却一直暗中照顾他的老大,刺眼的光线让他们不自觉眯起眼睛,却仍能感受到对方目光中暗藏的锐利。 \"唐承俊,见过老大!\" \"洪建峰,见过老大!\" 两人的声音被头顶吊扇的嗡鸣切割得断断续续。 江奔宇指了指桌上叠放的竹制蒸笼,蒸腾的热气与室内的暑气交织:\"嗯!别客气!别客气!都坐下吧,趁热吃,先吃包子,那边的是菜包,那边的是肉包,快吃吧!\" 唐承俊盯着蒸笼里热气腾腾的包子,暑热带来的食欲不振在肉香袭来时瞬间消散。作为黑五类家庭出身的孩子,这样的白面肉包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堪称奢侈。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取了一个,面皮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洪建峰则仍保持着坐姿,看了看老大江奔宇,又看了看一旁的张子豪,才快速拿起包子。 当四个蒸笼见了底,张子豪用手背抹了把嘴,意犹未尽地舔着指尖的油渍。 江奔宇蹙眉笑道:\"好了!好了!别丢人现眼,吃就吃呗,还舔手。\" 张子豪咧嘴笑道:\"老大,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们多久没有吃肉了啊!\"这话让包房内紧绷的气氛稍有缓和,唐承俊用袖子掩住嘴角的笑意,洪建峰也轻轻摇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小心思?放心吧,一会还有菜,不过要先把正事办了。\"江奔宇的话让空气再次凝固。 唐承俊和洪建峰几乎同时坐直脊背,团队里关于某些人妄图自立门户的传言在脑海中翻涌,他们以为即将迎来一场疾风骤雨般的清算。 江奔宇从中山装内袋掏出折成四折的纸条,阳光在纸条边缘镀上金色:\"承俊,县城你们熟悉,你带子豪,去这个纸条上的招待所,找到这个房号的人,然后请他来这里。他不相信的话,你就说黄志高这个名字,他就会懂的!\" 唐承俊接过纸条时,触到江奔宇掌心的老茧,这让他对这位老大更多了几分敬畏。 \"老大,就这?\"他忍不住追问,如此简单的任务反倒让人不安。 \"那你以为干嘛?快去快回!\"江奔宇端起搪瓷缸轻抿一口,阳光将茶面的热气蒸腾成朦胧的雾气。 张子豪利落地起身,拍了拍唐承俊肩膀:\"走!路上我跟你说路线。\"两人脚步声渐渐远去,包房里只剩下吊扇的嗡鸣和老式挂钟的滴答声。 洪建峰正襟危坐,等待着预想中的斥责。 却见江奔宇将搪瓷缸重重放在桌上:\"建峰,不用紧张,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的,老祖宗早就警告农夫与蛇的故事,却是不断上演啊!\"这话让洪建峰如坠云雾,直到对方话锋一转:\"对了!建峰,听说你对古董深有研究,今晚带我去,见识见识!\" 提到古董,洪建峰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眼中亮起炽热的光。即使在特殊年代家道中落,那些关于金石书画的记忆早已刻进骨子里。他开始讲述青铜器辨伪时的\"水坑锈\"与\"土坑锈\",说起书画作伪中\"揭二层\"的技法,说到激动处甚至起身用手指在桌面比划。刘国龙听得入神,不时发出惊叹;江奔宇则双手抱胸,目光中带着满意的笑意。 就在洪建峰讲到古玉沁色鉴别时,包厢门传来三声轻叩。江奔宇抬手示意噤声,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好!我们的客人到了!建峰记得今晚我们去鬼市玩玩。还有一会你们多听多看,好好悟。\" 洪建峰立刻会意,眼中闪过兴奋与期待。 此刻窗外日头正盛,虫鸣声一阵高过一阵。 第179章 人情练达即文章 突然,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笃笃笃——\"三声敲门声沉稳有力,那声音沉稳而有力,像是一首简短的序曲,预示着一场重要会面的开场。 江奔宇挺直的脊背微微前倾,嘴角笑意如春风化雨般漾开。拉开门的瞬间,走廊暖光倾泻而入,将门外那人的轮廓镀上金边——挺拔身姿与记忆中黄志高展示的戎装照如出一辙,藏青色中山装下隐约可见经年锻炼的匀称线条,鬓角微白却更衬得眉眼间的英气历经岁月沉淀。江奔宇原本微微放松的身躯再次挺直,嘴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率先开口打破初见的陌生感:“想必,你就是赵大哥吧,我叫江奔宇,我是黄志高,黄哥介绍过来的!黄哥电话里跟你说过的有印象吗?”他的语气亲切而不失分寸,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敬意。 “哎呀!果真英雄出少年啊!我怎么也没想到,跟我见面的会是如此少年英才啊!”赵国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赞叹,爽朗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他伸出手,热情地握住江奔宇的手,话语中毫不掩饰对眼前年轻人的欣赏。 “赵大哥说笑了,哪里有什么少年英才啊!就是混口饭而已!”江奔宇微微颔首,谦逊地回应道,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腼腆,仿佛被夸奖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真诚地觉得自己不过是平凡努力之人。 “不!不!不!我那老战友黄志高,可是极力看好你啊,不知道电话里头,跟我说了多少你的事。”赵国良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言语间满是对战友眼光的信任,以及对江奔宇的好奇与期待。 “赵大哥,你别听黄哥说的,他吹嘘的,只要和他喝了酒,什么话都说,专往好的说。”江奔宇笑着摆了摆手,既没有过分自谦贬低自己,也没有顺着夸赞自满,而是用幽默风趣的话语化解了可能因夸奖而产生的些许尴尬,同时也拉近了与赵国良的距离,展现出高情商的处世之道。 “既然你叫我那老战友黄志高做哥,那我也斗胆托大叫你一声江小弟了!”赵国良爽朗地说道,在这轻松的氛围中,他也放下了初见时的一丝拘谨。 “没问题!没问题!赵老哥,别说了!别说了!我们先坐下来,慢慢说!来,请入座!请入座!”江奔宇热情地拉着赵国良的手臂,引导他走向精心布置的座位,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恰到好处的热情,既不会让人觉得过于亲昵,又能让人感受到满满的诚意。 待赵国良落座后,江奔宇转头对身旁的刘国龙说道:“国龙,你去叫服务员上菜!顺便上两瓶酒。”他的语气自然流畅,像是与老友相处般随意,却又不失对场合的重视。 刘国龙闻言,立马点头出去安排。 赵国良见状,连忙起身说道:“江老弟,别这样,我来请!我来请!”他的神情真挚,不愿让江奔宇破费。 江奔宇轻轻按住赵国良的肩膀,让他重新坐下,笑着说道:“赵大哥,你这样,不是让我回去给黄哥骂啊!来到这里,肯定得尽地主之谊啊!赵老哥只管吃好喝好!”他的话语不仅表达了尽地主之谊的心意,还巧妙地借助黄志高的名义,让赵国良无法拒绝,既维护了赵国良的面子,又坚持了自己的安排,尽显高情商。 “江老弟太客气了,黄志高在电话里说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比他说的有之过而无不及啊!我赵国良真心佩服了!”赵国良感慨地说道,眼中满是对江奔宇的认可与赞赏。 或许是江奔宇提前与饭店进行了细致的沟通,没过多久,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川菜便陆陆续续端上了桌。蒸腾的热气裹挟着浓郁的麻辣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包间。 江奔宇看着满桌子的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听说黄哥说,赵老哥和黄哥是在川市当兵,想必肯定吃得惯这川菜了吧!”他的话语看似随意,实则是经过精心考量,既展现出对赵国良喜好的了解,又自然地引出话题,让交谈更加顺畅。 “哎呀!江老弟有心啦!有心啦!赵老哥就喜欢川菜这一口啊!”赵国良看着眼前的美食,眼中满是惊喜与感动,对江奔宇的细致入微更是赞叹不已。 “那就行!那就行!我害怕这些菜不符合赵老哥的口味呢!”江奔宇笑着说道,言语间流露出的关切与在意,让赵国良倍感温暖。随后又对着张子豪他们说道:“来!来!来!都坐下!都坐下!陪赵老哥一起喝!” 众人闻言,也都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来!来!来!都坐下!都坐下!菜不少了!菜不少了,你看这,回锅肉,麻婆豆腐,鱼香肉丝,水煮牛肉,樟茶鸭,红烧肘子。”赵国良一一细数着桌上的菜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每一道菜都勾起了他在川市当兵时的美好回忆。 “赵大哥,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来!来!来!不说了,我们边吃边聊。”江奔宇举起酒杯,热情地邀请道。 “好!好!”赵国良也举起酒杯,与江奔宇和众人轻轻碰杯。 “来!这杯酒,敬赵哥!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江奔宇真诚地说道,随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几小杯酒下肚,原本还有些陌生的众人瞬间熟络了起来。 餐桌上,众人一边品尝着美味的川菜,一边畅聊着各自的经历与趣事。江奔宇时而认真倾听赵国良讲述在川市当兵时的热血岁月,适时地露出惊叹与敬佩的神情;时而分享自己在生活上的一些小成就与小挫折,用幽默诙谐的语言将困难说得云淡风轻,引得赵国良哈哈大笑。 整个包间里,欢声笑语不断,酒香与菜香交织,情谊也在这一来一往的交谈中愈发深厚,一场初见的会面,在江奔宇高情商的经营下,化作了一段温暖而美好的回忆。, 蒸腾的热气中,江奔宇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回锅肉:\"听黄哥说川市军营旁的小饭馆,回锅肉都是用大铁锅爆炒,赵哥尝尝这味道正宗不?\"这看似随意的举动,实则暗藏巧思——既展现对军旅生活的了解,又自然引导对方开口讲述往事。 赵国良果然打开了话匣子,说起在川藏线执行任务时,全班战士围着篝火分食回锅肉的场景。 江奔宇专注聆听,适时用问题推动故事:\"在高原上炒菜是不是得用高压锅?\"说到惊险处,他放下筷子,身体前倾作势要听,眉间蹙起的担忧让赵国良仿佛又回到那段热血岁月。 酒过三巡,江奔宇突然从随身公文包取出个牛皮纸袋:\"赵哥,这是黄哥托我带的东西。\" 泛黄信封里装着两张老照片,一张是穿着军装的两人举着搪瓷缸碰杯,另一张竟是赵国良在炊事班掌勺的抓拍。\"黄哥说,每次吃川菜都会想起炊事班的赵大厨。\" 赵国良摩挲着照片的手指微微颤抖,江奔宇适时起身添酒:\"这杯酒,敬永不褪色的战友情!\"。 两人碰杯时,杯壁相击的清脆声响,与窗外逐渐稀疏的车水马龙声交织,在包间里酿成了醇厚绵长的情谊。这场精心筹备的初见,终究在麻辣鲜香与欢声笑语中,化作了跨越年龄的相知相惜。 第180章 酒过三巡话商机,菜过五味定乾坤 国营饭馆包厢内,暖黄的白炽灯灯光氤氲着饭菜的香气,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江奔宇与赵国良二人的交谈也渐入佳境。 此时的氛围,恰似那陈酿的美酒,愈品愈有韵味,也为一场潜在的合作奠定了恰到好处的基调。 江奔宇动作优雅而不失亲切地拿起茶壶,缓缓为赵国良斟上一杯茶,那茶水在杯中打着旋儿,升腾起袅袅热气,宛如二人之间逐渐升温的情谊。 \"赵大哥,言归正传,你要多少咸鱼干?\"江奔宇的话语轻柔却不失沉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询问。 赵国良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中透着几分探寻,\"老弟,你能搞到多少?\"他的话语简洁明了,却暗含着对江奔宇能力的期待。 江奔宇微微皱眉,神情诚恳而无奈,\"赵老哥,你也知道,现在这时候,什么东西都是计划生产,计划经济,你要太多了,恐怕…\"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为难,既像是在为对方考虑,又在委婉地暗示其中的困难,让赵国良能够充分理解当前的形势。 赵国良却大手一挥,豪爽地说道:\"老弟,你放心,只要你有东西,老哥就敢要!有多少要多少!\"他的自信与魄力展露无遗,仿佛在向江奔宇传递着一种坚定的实力。 江奔宇轻叹一声,脸上满是坦诚,\"赵老哥,不是小弟不相信,只是这事关重大,牵扯太多,也不怕老哥笑话,给老哥的货都是,他家十斤,他家5斤这样千家万户一起筹的!\"紧接着,他耐心地将画册交易这种独特的模式向赵国良娓娓道来。讲述过程中,他时而用手势辅助说明,时而观察赵国良的反应,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极为妥当,尽显高情商的沟通艺术。 赵国良听完,陷入了久久的沉思。江奔宇安静地等待着,没有丝毫的催促,只是适时地为赵国良续上茶水,营造出一种舒适而放松的交流氛围。良久,赵国良终于开口,\"老弟,你这办法好啊,在边缘游走!但也有局限性!\" 赵国良思索片刻,提出了自己的方案,\"这样吧!只要老弟能搞到货物,我自己安排人去取货,怎么样?\"他的提议充满诚意,也展现出对合作的积极态度,也表示自己背后也有人撑腰。 江奔宇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语气坚定地说道:\"可以!但是赵老哥,先说好了,按道上规矩:来往都是英雄汉,不问英雄何处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既维护了商业原则,又用江湖规矩增添了几分亲切与信任,让双方的合作在一开始就建立在公平、透明的基础之上。 赵国良哈哈一笑,\"老弟,放心,黑市这规矩我明白!\"两人相视一笑,此时的默契仿佛已经在这场对话中悄然生根发芽。 \"那好!就按谈好的,咸鱼干2元一斤,我一会连夜安排!\"江奔宇果断地说道,展现出自己的行动力与诚意。 赵国良却突然吞吞吐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老弟,你看…能不能。\" 江奔宇心中了然,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道:\"赵老哥,不是不给你面子,而是真的少不了,怎么收货的你也知道了,这两块钱一斤还包含着各种成本人工和担冒的风险,一不小心被抓了,那就少不了被批斗,我们还得出钱安抚,不然谁愿意跟我们做事。小弟我不先收赵老哥定金,用我们的信誉去跟别人佘货,已经很难做了!\"他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强硬,而是将难处一一道来,既让赵国良明白价格的合理性,又不让对方感到尴尬,充分照顾到了对方的面子。 赵国良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好!两块!就两块!是做哥哥的冒昧了!冒昧了!我自罚一杯。\"说着,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江奔宇连忙摆手,\"老哥,不知者不怪,没事!\"他的话语中满是理解与包容,仿佛这件小小的议价插曲从未发生过,反而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随后,两人又开始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从市井传闻聊到江湖趣事,从生活琐事聊到人生理想。江奔宇时而妙语连珠,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时而认真倾听,适时地发表自己的见解。他总能巧妙地引导话题,让每一个人都能参与其中,尤其是一旁陪酒的唐承俊、洪建峰、张子豪、刘国龙四人,他们看着自家老大与赵国良相谈甚欢的模样,心中满是惊叹与佩服,没想到平日里熟悉的老大竟有如此出色的交际能力和商业头脑。 随着夜色渐深,赵国良也有了几分醉意。他拍着江奔宇的肩膀,豪爽地说道:\"老弟,你能搞到海鲜类产品,你都给哥送来,哥照单全收!价格绝对公道合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醉意,却也饱含着对江奔宇的信任与期待,又再次表现自己有强大的背景。 醉酒状态下的承诺往往最能反映一个人的真实想法。赵国良的这番话展现了他对江奔宇的极大信任,也为未来的合作打开了更广阔的空间。 江奔宇眼神一亮,语气中带着惊喜与好奇,\"哦!不知道老哥,要哪些海鲜?\" 赵国良也不隐瞒,坦诚地说道:\"只要能吃的,都可以给我搞来,不管干的,生的都可以,也不怕老弟知道,我这东西都是通过特殊渠道拉往桂省的,这东西在你这不稀罕,但是到了桂省那就是抢手货。老哥跟老弟说明也没别的意思,简单的意思就是我们可以长期合作,你只管提供货源,别的事不用你管,都交给我搞定。\"他的这番话,既是对江奔宇的邀请,也是对未来合作的展望。 这段对话揭示了赵国良的商业网络背景与市场洞察力。他将自己的需求与江奔宇的能力完美对接,展现了双方合作的巨大潜力。 江奔宇连忙应道:\"赵老哥,你都这样说了。小弟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他的话语中充满感激与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双方合作共赢的美好未来。 \"好!老哥没看错!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那我就在招待所静等佳音。今晚多谢老弟的款待。\"赵国良起身,脚步虽有些不稳,但眼神中却满是满足与期待。 江奔宇连忙安排张子豪和刘国龙送赵国良回去,\"子豪,国龙,你们俩把赵老哥送回招待所,\"他的语气中满是关切,叮嘱二人一定要照顾好赵国良。 张子豪和刘国龙点头应下,立刻走到赵国良身边,一左一右搀扶着他。 赵国良一边走着,还一边回头与江奔宇挥手道别,脸上洋溢着笑容。这场看似普通的饭局,在江奔宇高情商的周旋与沟通下,不仅促成了一笔生意,更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谊,为未来的长期合作埋下了希望的种子。 第181章 暗夜的交易 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县城,街边的粉摊在熹微的晨光中渐渐苏醒。土煤炉上的铁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袅袅白雾升腾而起,与晨雾融为一体,在摊前氤氲出朦胧的暖意。 粉摊老板佝偻着背,熟练地用长筷挑起雪白的面条,在沸水中上下翻飞,动作行云流水。 这幅晨景描写极具生活气息,土煤炉、铁锅、白雾与晨雾的交融,勾勒出一幅典型的七十年代县城清晨图景。 江奔宇站在粉摊前,目光越过弥漫的热气,望向远处的街道。 一夜少眠的他,眼神中却透着异常的清醒与坚定。 远处,张子豪和张国良的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逐渐清晰起来。江奔宇收回目光,对着粉摊老板说道:\"同志,给我来5碗青菜素面!\" \"好的!同志,我这粉摊只收粮票交换,换点辛苦费而已。\"粉摊老板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说话间,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将煮好的面条迅速捞入碗中,捞上两片青菜叶,浇上一勺清汤。 \"知道了!知道了,老头。\"唐承俊快步上前,不管江奔宇诧异的眼神,抢先回应道。 随后,他凑近江奔宇,压低声音说道:\"老大,现在政策规定不给做买卖,但可以交换,这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不能收钱。只能说交换粮票。但是吃完走的时候,你偷偷给钱,他也收!\" 江奔宇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明白,在这特殊的时期,每一笔交易都暗藏玄机,每一个举动都需谨慎小心,不然“抓资本主义尾巴”的大帽盖下来,任谁都吃不消。 很快,张子豪和赵国良来到粉摊前落座。 老板麻利地将五碗热气腾腾的青菜素面端了上来,面条在清汤中舒展,几片青菜点缀其上,虽简单,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众人拿起筷子,随意搅拌一下,便大口吃了起来。面条入口,带着面粉的清香和汤汁的温暖,驱散了些许疲惫。 \"赵哥,咸鱼干都给你找到了一定的数量,绝对不少3吨。需要你找个仓库存放,当然如果没有仓库,随便找个地方也行。\"江奔宇放下筷子,目光坚定地看着赵国良说道。 赵国良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原本他以为江奔宇找他出来,不过是大概说说目前的情况,却没想到仅仅一个晚上,对方就凑齐了3吨咸鱼干。这份能力,让他既震惊又佩服。\"江老弟,仓库估计有点大张旗鼓了,这样吧,你找个地方放,只要能进大货车就行了。\"赵国良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江奔宇闻言心中也是一惊,能调动大货车,这赵国良背后的势力恐怕不容小觑。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点头说道:\"没问题,赵老哥今晚天黑就交货,你等我通知!\" \"那行!我就静等老弟佳音。\"赵国良笑着说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吃完素面,众人便各自分开。江奔宇带着手下,消失在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西沉,夜幕如一张黑色的大网,缓缓笼罩了整个县城。白天隐藏在阳光之下的秘密,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拉开帷幕。 县城外一处平缓山谷的密林中,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虫鸣声打破夜的宁静。 江奔宇静静地站在林中,侧耳倾听着约定的信号。 路旁的刘国龙如同一尊雕像般,隐匿在暗处放哨,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声特殊的鸟叫声划破夜空,传入江奔宇耳中。这是约定的信号,赵国良来了! 江奔宇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迅速将手探入空间,大量的咸鱼干如同变魔术般,源源不断地出现在空地上。不一会儿,空间里九成的咸鱼干便整齐地堆放在那里,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很快,张子豪带着赵国良走进山谷空地。赵国良一看到空地上堆积如山的鱼干,不禁发出一声赞叹:\"老弟!好手段!\"声音中满是惊讶与敬佩。 \"老哥,这都是千家万户卖这个面子给我而已,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江奔宇谦虚地说道,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好了!这里也不是长久说话的地方!老弟这里有多少斤货?\"赵国良目光在鱼干上扫视,开口问道。 \"老哥这里有9300斤,我安排人算过了,连我自己也数过了!如果老哥不放心,也可以算算看。\"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一个账本,当着赵国良的面缓缓打开。账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个个名字和斤数,这是他白天精心伪造的成果,每一个字迹都仿佛诉说着一段故事。 \"老弟,这是哪里话,老哥自然相信老弟!好,就按9300斤算,那就是块钱。老哥直接给你2万,剩下的钱,当下次预支的货款。\"赵国良说着,从怀中掏出两沓百元大钞,递给江奔宇。 赵国良的大方既是对货物的认可,也是对江奔宇的信任,更是对江奔宇的能力认可。\"直接给你2万\"的慷慨之举展现了其雄厚的财力与对合作的诚意。 \"那行!老哥,我也不客气!\"江奔宇接过钱,看也没看,直接放入口袋。他知道,在这种交易中,过多的检查反而会显得生分,甚至引起怀疑。 这时,江奔宇注意到赵国良不断地在鱼干堆前查看,眼神中透着审视,还时不时地瞄向自己。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赵国良的心思。这里面的门道,赵国良不想被外人知晓,而此刻此地,只有自己在场,自然就懂了其中的含义。 \"老哥,那我就先去连夜把钱,按各家各户分钱先。你先忙,要是需要帮忙,你就安排人通知我一声。\"江奔宇主动说道,语气诚恳而自然。 随后,江奔宇对着林外吹起了约定的特殊鸟叫声。不一会儿,唐承俊、洪建峰、张子豪、刘国龙等人纷纷从暗处现身。在赵国良的目光注视下,他们默契地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依旧深沉。而这场破晓与暗夜的交易,如同平静水面下的暗流,在这特殊的时代背景下,悄然推动着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在特殊的历史背景下,这样的交易不仅是商业行为,更是时代洪流中个体命运的缩影。 第182章 各留一手和传闻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空中高挂的月亮时不时被乌云遮挡,大地上也是时不时微微明亮,时不时又伸手不见五指,随着江奔宇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寂静的大路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着这份令人窒息的宁静。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一辆大卡车出现在路上,好家伙凭着月色摸黑开车,别停好后,一群的身影从货车厢中快速跳下来,悄然往林中钻去,他们脚步轻盈却又带着几分谨慎,像是生怕惊扰了这黑夜中的某种睡鸟,让自己的行踪暴露。 走在最前面的人左右警惕地张望着,身后的人快速往山谷的各个方向奔去,不一会有一个人回来轻轻说了后,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微微点头示意身后的人跟上。队伍迅速移动,宛如一条无声的黑色溪流,向着山谷约定的地点汇聚。 而此时,在不远处等待的赵国良,背对着众人,正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物件,连头都没抬,便语气冷淡地问道:\"发现了什么没?\" \"报告!没有发现任何痕迹,感觉凭空出现。\"一个略显紧张的声音传来,话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困惑与不安。 \"你逗我吗?凭空出现?你还意思说出口,唉!算了吧,不用再查了,本来就是来做生意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快点装车吧。\"赵国良无奈地摇摇头,话语中满是对这番说辞的不满与不耐烦。他深知,在这充满未知与危险的交易中,过多的探究或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当下最重要的,便是完成交易,迅速撤离。 话音刚落,一辆大货车在夜色的掩护下,前面探路的人引导下,悄无声息地摸黑开了进来。车到了,后厢车门打开,他们动作迅速且熟练,训练有素,将那些看似不轻的咸鱼干快速搬到货车上。整个过程安静而有序,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物件搬运时偶尔发出的轻微声响。不一会儿,货车便满载货物,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的空地,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在另一边,唐承俊匆匆赶来,脸上带着些许兴奋与紧张。\"老大,我那兄弟把他自己埋在路边的土堆里,他们也搜查过来,也没有发现他,但是他也不敢动,所以他也看不太清楚,但是他确定运货那大货车是军用的。\"他气喘吁吁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一发现的惊讶与疑惑。 江奔宇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嗯!知道了!不用在意,知道这个赵国良背景很硬就可以!这样他说的长期合作就有保障。承俊,建峰以后和赵国良的对接就交给你们了,我也留个信给赵国良,他看到就会明白的!\"他的语气沉稳而坚定,似乎早已对这一切有所预料。 随后,他看向唐承俊和洪建峰略显紧张不安的面容,又补充道:\"你们放心吧,你们就做个联络人,就是把他需要的东西,记下来,通过每天开往镇上的货车交给我就行了。\" 听到江奔宇的这番话,唐承俊和洪建峰心中的不安稍稍缓解,两人对视一眼,安心地点了点头。 此时,张子豪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大,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不用管,知道他实力很强,很硬就行了,很重要的他是我们的财神就行了!我估计他也不单单只和我们有交易,现在只是被我们展现的实力震惊了,不然不会多给一些预定金,所以不考虑那些了!\"江奔宇眼神深邃,话语中带着一丝神秘。其实,他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让人暗中观察此次交易,便是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如今听闻军用货车拉货,他已然肯定,这一切正如上一世的传闻所言,背后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复杂背景与庞大利益链条,但这些,他并不打算向众人透露,而是趁着这个机会,快速把钱赚到手上。 随后,江奔宇看向唐承俊、洪建峰、张子豪和刘国龙,眼神中满是感激与欣慰:\"今晚也辛苦你们了,一人五百,别嫌弃少了。子豪把钱分一下。\"说着,他便将钱递给张子豪。 张子豪连忙推辞:\"别老大,你给承俊和建峰就可以了,我们现在凭借市场画册交易的贡献,每个月基本都有50多块的工资了,就不能再要老大的了。\" 刘国龙也随声附和道:\"对!老大,豪哥说得对,我们现在按照市场贡献,最少的也有30块钱一个月了,只多不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 唐承俊和洪建峰听闻老大一人给五百块,先是一愣,随后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欣喜。他们深知,这两天不过是陪吃陪喝跑跑腿,竟能拿到如此丰厚的报酬,着实令人难以置信。然而,当听到刘国龙提及团队一个月最少有30块的工资,且与开车的货车司机收入相当,他们内心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同时也对刘国龙口中的\"市场贡献\"充满了好奇。 江奔宇却态度坚决:\"行了!行了!那些都是工资,这些都是奖赏给你们的,你们就拿着,不想要你们拿回去跟他们分了!\"说罢,便将钱硬塞到张子豪的手里。 唐承俊和洪建峰看着手中那沉甸甸的五百块钱,只觉一切都如梦似幻。他们从未想过,跟着江奔宇,仅仅几天时间,便能拿到别人一年工作都难以企及的收入,还能拥有稳定的工资。 此刻,他们心中已然下定决心,要紧紧追随江奔宇,毕竟有这样的大腿你不抱,你还想抱谁的,更重要的是做得好,他们还有工资发。 第183章 鬼市见闻 夜幕如墨,浓稠得仿佛能滴下化不开的神秘。 江奔宇等人在睡意朦胧中,被一阵急促的呼唤声唤醒。双眼尚未睁开,那带着几分急切的话语便传入耳中:“老大,我们要出发了,鬼市开市的时间就快到了。记得带上准备好的面罩” 江奔宇、张子豪和刘国龙三人瞬间清醒,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衫,急忙翻身爬起,随后套上准备好的面罩,只露出双眼的面罩,快步跟在唐承俊和洪建峰身后。夜色中,几人的身影行色匆匆,仿佛被县城鬼市那神秘的吸引力牵引着。 “对了,老大,县里的鬼市,到底有啥不一样?怎么非得等到这会儿才开始?我们镇那边鬼市,天一黑就有人偷偷摸摸交换东西了。”刘国龙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率先打破了赶路时的寂静。 江奔宇目光在唐承俊和洪建峰身上扫过,说道:“承俊,建峰,你们是本地人,给大伙说道说道。” 洪建峰连忙推了推身旁的唐承俊,笑着说:“老大,这事承俊最熟悉,还是让他来讲吧。” 唐承俊微微点头,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鬼市最大的特点,就在于‘半夜而合,鸡鸣而散’。每到半夜三更,这里便热闹起来,等到天色微明,鸡啼破晓,整个鬼市又会迅速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一路上,众人紧紧围走在唐承俊身边,听着他讲述鬼市的种种奇闻轶事,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期待。脚下的路在夜色中蜿蜒,而鬼市的神秘面纱,也在唐承俊的讲述中一点点被揭开。 终于,众人来到一处地方。场地里早已是人头攒动,喧闹声、叫卖声此起彼伏,却又仿佛被夜色吞噬了一般,显得有些压抑。 这里的摊位皆是地摊形式,简陋的木板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微弱的烛光和煤油灯光摇曳着,照亮了一小片区域。远远望去,那星星点点、忽明忽暗的灯影烛火,在夜色中闪烁,影影倬倬的样子,竟真如传说中的鬼火一般,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江奔宇望着眼前这奇特的景象,忍不住感叹道:“这‘鬼市’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唐承俊目光深邃,凝视着鬼市,继续说道:“老大,其实这‘鬼市’之名,可不单单是因为这里黑灯瞎火。听我爷爷说,黎明时分,是一天中温度最低的时候,冷得连鬼都会呲牙,更何况是人呢?在这‘鬼呲牙’的时候出摊做生意,可不就像是在和‘鬼’打交道嘛。” 稍作停顿,唐承俊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而且这鬼市,有着一套严格的规矩。不能看摊主的脸,不能用手电筒对着摊主照,买了东西就不能后悔退货,更不能询问物品的来路和真假……这里卖的东西,那叫一个五花八门,不仅有日常生活用品,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从古物到洋货,应有尽有。” 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更何况,鬼市里的东西,很多都来路不正。有坑蒙拐骗偷来的赃物,有以次充好的假货,有当铺里的死当品,甚至还有从亡者身上扒下来的陪葬品……摊主们趁着天黑销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不看脸,等天亮了,就各奔东西。” 江奔宇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上一世,他虽然也是靠着倒卖生产资料赚到了第一桶金,但对于鬼市的了解,却仅仅停留在表面。记忆中,20世纪70年代的黑市交易,涉及的物品种类繁多,乱象丛生。 非法药品方面,可卡因和大麻最为臭名昭着。可卡因,人称“白粉”,是一种强效兴奋剂,对中枢神经系统有着强烈的刺激作用;大麻,被叫做“黑粉”,主要在拉丁美洲种植,在70年代,其交易和使用十分猖獗。 在计划经济体制下,日常商品如电器、粮食、布匹等供应紧张,时常短缺。一些胆大的商人便铤而走险,进行非法交易,从中谋取暴利。 文物,因其蕴含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在黑市上的交易价格高得惊人,吸引了无数不法之徒投身其中。 生产资料领域,像铜材等物品,也成为了黑市交易的热门。就拿浙江温州来说,当时就有人通过黑市购买电解铜等生产资料用于生产,尽管在当时被视为投机倒把行为,却也从侧面反映出生产资料在黑市上的巨大需求。 此外,还有情报、具有纪念意义的特殊物品等,因其稀有性、独特性或特殊需求,也在黑市上悄然流通。这些黑市交易,折射出了当时社会经济环境下的供需矛盾、政策缺陷,以及人们对物质利益的疯狂追求。 随着众人深入鬼市,眼前的景象愈发奇特。摊位上的商品千奇百怪,不过大多还是以日常用品为主。人群中,有些人虽蒙着脸,但从他们的神态和动作,一眼就能看出是做副业,将多余的物品拿出来售卖。 江奔宇心中暗自思索,在七十年代的农村,农民们为了增加收入,可谓想尽了办法。农闲时节,他们会从事编织、制作手工艺品等副业,或是养鸡、养猪;也有人会赶往集市,将自家种植的农产品拿去售卖,或是通过低买高卖赚取差价;还有些人专门收集老钱币、缝纫机、雕花门窗等老物件,卖给收藏家或古董商;随着七十年代工业向农村反哺,社队企业兴起,不少农民投身其中,赚取工资;更有一些有手艺、有门路的人,选择外出打工,通过向队里支付费用购买口粮,换取外出工作的机会。 走着走着,众人来到一块摊位前。这里冷冷清清,只有几个摊主守着摊位,却无人问津。见到江奔宇等人靠近,几个摊主眼睛一亮,连忙围了上来,压低声音问道:“同志,你需要什么关系?” 江奔宇一脸疑惑,反问道:“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这样一起来,我也不知道,谁有什么啊!” 话音刚落,摊主们纷纷掏出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石油、金融、制造业、医疗、国营饭店、供销社、驾驶员、食品站、广播播音员和电影放映员等字样。 唐承俊见状,急忙挡在江奔宇身前,对着众摊主说道:“各位同志,我这堂哥走亲戚,第一次来这里,不懂规矩,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抱歉!”说完,便一把拉住江奔宇,快步离开。 众人一头雾水,却也只能跟在唐承俊身后。远离那片摊位后,江奔宇忍不住问道:“承俊,你这是?” 唐承俊神色凝重,解释道:“老大,那些人都不靠谱。他们所谓的给钱办事的关系,十有八九是陷阱,一不小心就会被‘钓鱼’,落入法网!” 江奔宇恍然大悟,心中也暗暗庆幸有唐承俊在身边提醒,这鬼市之中,果然处处暗藏玄机。 第184章 卖货试试看 夜色依旧如墨,江奔宇来到偏僻的空地,看着眼前的热闹鬼市,就想起以前自己在三坡码头偷偷藏的几十个长3米 宽2米的大木箱电子产品,何不趁此机会试卖看看。当时只顾着涂改货物标记,没想到那些意外之举如今竟成了意外之财。 \"你们在这里等下我,我去方便一下。\"江奔宇故意提高音量,转身时嘴角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钻进一条无人断头小巷,立马从空间中,放出一个沉甸甸的大木箱。随后用撬棍插入锁扣的瞬间用力,金属钉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当木箱轰然开启,昏暗的月光下,横竖排列整齐包装完好的收音机整齐排列,商标上的\"飞乐\"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江奔宇随手拿了五个盒子,感受着包装盒沉甸甸的分量——这可是实打实的紧俏货,估计在黑市上能换来普通人半年的工资。随后把剩下的收音机放回去空间当中。 重新出到外面。 \"承俊,你看看,这种东西在黑市卖,得卖多少钱一台?\"江奔宇将收音机递给身旁的唐承俊。唐承俊一接过手,看到是收音机,眼中便闪烁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光芒。 唐承俊接过包装盒时手微微发抖。作为经常走街串巷的\"倒爷\",他立刻嗅到了商机:\"老大,你是哪里搞到这些抢手货?\"他急切地翻看着说明书,\"这可是上海无线电三厂的新款,供销社都难得一见!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还得有工业票。\" 江奔宇正后悔没有带覃龙的时候,因为覃龙根本不会问你这些问题,正想找个理由的时候,正想说着,张子豪凑了过来,眼睛瞪得溜圆:\"老大,难道你一直背的包里就是装着这几台好东西?\"他指了指江奔宇身便的帆布包,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嗯!\"江奔宇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借口还算合理。他示意唐承俊继续介绍产品特性。 \"老大,这个飞乐收音机在鬼市卖,你只要收钱?还是要别的?\"唐承俊压低声音问道,同时快速浏览着说明书上的技术参数。 \"这话怎么说?\"江奔宇挑眉,对这个突然的问题感到好奇。 唐承俊如数家珍般报出一串价格:\"老大!收音机的价格范围从几十元到上百元不等,具体价格因类型、品牌和功能的不同而有所差异。晶体管收音机价格较为亲民,适合大众消费。例如,''飞音''牌晶体管收音机的价格为28元,而另一种六个管的单波段晶体管收音机的价格约为40元...\" \"等等,\"江奔宇打断他,\"你什么时候对这些行情这么了解了?\" 洪建峰笑了笑,低声说道:\"老大,咱们承俊可是百事通!上个月还去供销社专门打听过呢!\" 唐承俊不好意思地挠头:\"主要是最近,电子产品很多老型号都停产了,这些新款特别抢手。\"他指着其中一台特别精致的机型,\"特别是这个飞乐yd2-1651全频电子管收音机,供销社标价就要100块,但实际...\" \"实际什么?\"江奔宇追问。 \"实际在黑市上能卖到300块!\"唐承俊压低声音,\"而且有价无市!这种支持直插电和电池双模式的机型,现在可是紧俏货。要我说,老大您要是愿意出手,400块都有人抢着要!\" 江奔宇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知道这些电子产品值钱,但没想到溢价如此惊人。\"300块?溢价三倍...\"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真不贵啦!\"唐承俊拍着胸脯保证,\"您看这做工,这音质,还有这双模式设计...要我说,开价400都算客气了!\" \"走!我们过去那边找个地方吆喝,卖一下不就行了!\"江奔宇一锤定音,眼中闪烁着商人特有的冒险精神。 五人很快在鬼市中,找了个相对偏僻的街角。江奔宇示意众人将包装拆开,五台崭新的收音机在昏暗的路灯下泛着金属光泽。 江奔宇在唐承俊耳边交待了几句话,唐承俊便对着收音机捣鼓起来,随后放入电池,打开收音机开关,立马发出沙沙的电磁波声,随后在唐承俊的调试下,收音机就立马传出声音: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人民之声,下面播放《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表达了对毛主席的崇敬和爱戴。 这收音机声音一响,江奔宇等人,立马成立这条街最靓最靓最靓的仔。 还没等他们反应,最近的人群里就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围了过来。 \"同志,能不能再试一个?\"一个蒙面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就怕一个真货,别的都是假货,眼睛却紧紧盯着收音机盒。 “你要买吗?”唐承俊说道,随后又看了看自己老大江奔宇。 江奔宇闻言,也是假装从包里掏电池,实则从随身空间中瞬间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黄色包装中华电池。 唐承俊接过,熟练地装上电池,迅速调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频道。《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的音乐声音顿时响彻夜空,伴随着轻微的电流杂音,显得格外真实。 \"是真的!\"人群中立刻爆发出惊叹声。一个瘦高个儿迫不及待地问道:\"同志,你这收音机怎么卖?\" \"我要一台,我给你150块!\"一个蒙面人抢先喊价。 \"我要一台,我给你200块!\"另一个声音紧随其后。 “我出300块,只要一台!”又有一道声音响起。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工装,蒙着脸的中年男子突然插话:\"你们不会是托吧?故意抬价?这飞乐yd2-1651供销社才卖100块钱一台,你们愿意给300块钱?差不多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去买?\" 他的话让现场陷入诡异的沉默。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 \"供销社?你是来搞笑的吗?这东西在供销社,你有钱,但是你有工业票吗?\"人群中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冷冷地问道。 蒙脸中年男子顿时涨红了脸:\"我...我...\" \"那就300一台!卖我一台呗!\"他急忙改口,生怕错过机会。 围观的人群顿时哄笑起来。江奔宇看着这一幕,不禁感慨县城里的人真有钱——在黑市上,工业票往往比现金更难得。 \"各位同志,多我也不收你们的,我就卖300块一台。\"江奔宇适时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要买就排队!\" 话音刚落,人群立刻自动排成一条长龙。 江奔宇粗略数了数,至少有五十人。他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这笔生意,稳赚。 第185章 火爆进行中 县城外。鬼市,这个在夜色中自发形成的地下交易市场,此刻正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诱人的气息。昏暗的灯光下,人影绰绰,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同志,你这收音机卖不卖?看着就让人喜欢!\"一个满脸胡茬蒙脸的中年汉子拦住了正在\"炫耀\"收音机的男子。 这台收音机是江奔宇出售的第一台收音机\"活广告\",此刻正发出清脆的声响,吸引着鬼市中过往行人的注意。这人也是来了个神助攻。 \"不卖!不卖!我也是刚买的,\"蒙面男子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你想买就过去快点,在后街尽头,那里有卖,但是我不知道货多不多,现在很多人在排队。我是第一个买到的。\" 这番话如同野火般在鬼市蔓延开来。很快,整个市场都知道了在后街尽头有收音机出售的消息。那些原本在各摊位前流连的顾客纷纷转向,朝后街涌去。就连那些在流动摊位前摆摊的商贩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暂时放下生意,加入到抢购的队伍中。 江奔宇随意准备的五台收音机眨眼间销售一空。但更令人意外的是,排队的人群不仅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队伍甚至延伸到了街角。那些没能买到的人眼中流露出失望,而已经买到的人则喜滋滋地摆弄着新收音机,时不时发出赞叹声。 \"你们想要的话,就等等,我们也没想到大家这么喜欢。\"江奔宇说道,同时向刘国龙使了个眼色。他的目光扫过排队的人群,心中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同志,你尽管去准备,我们都愿意等。\"人群中有人喊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江奔宇注意到,队伍中不乏一些穿着讲究的人,甚至有几个看起来像是机关干部模样的人也在其中。 趁着这个间隙,江奔宇迅速将刘国龙拉到一旁,压低声音交代了几句。 随后,他带着唐承俊、洪建峰和张子豪悄然离开,只留下刘国龙独自看守摊位。四人刚转过街角,江奔宇就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 他假装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跟踪者显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隐藏得并不严密。 江奔宇随即拉着众人随意找了个路边坐下休息。跟踪者见状,以为他们毫无防备,便继续隐藏在黑暗中。 \"承俊,建峰,你们都是本地人,一会你们在前面不远的转角地方,快点跑回来,不要跟着我们了,下面的事情你们就不要参与进来了,很危险。\"江奔宇严肃地对唐承俊和洪建峰说道,同时将几张大钞塞进唐承俊手中,\"这是三百块,你们俩自己分!不要多说,这时候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会意地点点头后,随后众人起来了,假装赶路。 “我去那边拉泡尿先”唐承俊说道。 “等下我,我也去!”洪建峰说道。 进入转角后,唐承俊和洪建峰,两人迅速脱下鞋子光着脚在小巷中飞奔。他们的动作敏捷得连一片落叶都没有惊动,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江奔宇这才慢悠悠地继续前行,身后跟踪者的脚步声依旧若隐若现。 不知道走了多久。 \"大哥,前面两个人可能发现我们了,一直带着我们绕圈圈,怎么办?\"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跟着呗!还能怎么办?\"另一个声音不耐烦地回答。 江奔宇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跟踪者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很容易就被误导了。 与此同时,经过那么久的兜圈子,张子豪已经找到了,符合江奔宇要求的理想地点——一条狭小的巷子,尽头直通山林,距离鬼市又不远。这条巷子完全符合江奔宇的要求:狭小逼仄,只有一个出入口,尽头通向山林,一旦交易完成可以迅速撤离。 \"嗯!那行,你去让国龙把那些人带过来。\"江奔宇简短地命令道。他站在巷子口,目光如炬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心中已经在盘算着交易的每一个细节。 \"老大,那你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很危险,要是出事,我怎么跟兄弟们交待?\"张子豪担心地问道。 \"没事,他们不见兔子不撒鹰,没看到我们的藏货点,他不会动手的,你去忙吧!\"江奔宇胸有成竹地回答。他的自信来源于刚兜圈后对地形的熟悉和对对手的准确判断。 大约半小时后,江奔宇就看到不远处一群人走过来。他迅速退到巷子拐角处,利用视角盲区,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大木箱放在巷子中央,只留出一个勉强能通过一人的狭窄通道。这个木箱是江奔宇从空间中取出的,里面装满了收音机。 当队伍陆续排队有序进入巷子,来到木箱旁时,带着头套只露出两个眼睛的江奔宇站在大木箱子旁,语气干脆利落地说道:\"一手交货,一手交钱,不要多问,把钱扔麻袋里就可以了,拿了东西就往巷子的那头出去,只要你还没有走出巷子的尽头,要是你检查有问题,就拿回来都可以退钱。\" 这番话很快通过张子豪传遍整个队伍。交易进行得异常顺利——人们依次上前,将三百块钱展示一下后就扔进麻袋,然后从江奔宇手中接过一台收音机。 他们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检查,确认无误后便高高兴兴地继续前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麻袋里的钱越积越多,原本干瘪的袋子,现在已经被压实的纸币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间。而那个看似装满收音机的大木箱,实际上早已被江奔宇用空间能力补充了无数次——他每次只是假装从箱子里取出收音机,实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空箱取物\"的把戏。 当最后一个顾客满意地离开时,江奔宇、张子豪和刘国龙三人相视一笑,迅速行动起来。他们事先准备好的杂物被巧妙地卡在木箱留下的狭小通道口,制造出一个看似自然的障碍。随后,三人拔腿就跑,消失在夜色中。 这场精心设计的交易不仅让江奔宇收获了巨额利润,更让他看到了黑市电子产品的巨大商机。更 随着排队购买收音机的队伍喧嚣声渐渐平息。在某个隐蔽的巷子入口处,几个黑影正警惕地监视着巷子的方向。 “大哥,后面巷子来人说也没有看到人出来?”有个人匆匆跑来说道。 “糟了,我们都上当了!”随后他带着众人进入小巷却被那些大箱子组成的障碍挡住去路,只得从别的地方绕路过去——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盯的人早就跑了。 第186章 面对疾风吧 坐在从中县回去三乡的大货车上,看着不断倒退的风景。 江奔宇回想这一路的见闻,越是大地方人们的需求越大,暗中交易越是活跃,单单就那卖收音机这事来说,那也太疯狂了,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卖了多少台,只能从沉甸甸的装钱麻袋感觉到,绝对不会少到哪里去! 更重要的是,拥有上一世的政治嗅觉来看,昨晚这事,绝对会牵起来一道巨大的政治风暴,毕竟这年头,供销社才是老大,拥有物资分配和销售的权利,是通过计划经济体制进行的,这意味着物资的获取需要遵循特定的规则和渠道,而不是简单地用钱购买。 这是由于长期的战争破坏和经济建设的滞后,新中国成立初期面临着严重的物资短缺问题。为了解决物资短缺,国家实施了 “统购统销” 政策,通过供销社这一渠道,将农村的农副产品收购后供应城市,同时将工业品分配到农村。 供销社在计划经济时期承担着城乡物资流通的核心任务,负责统一调配资源,保障城乡供给。其使命是确保城乡居民能够获得基本的生活物资,如粮食、食用油、布料等。 但是昨晚江奔宇的行为,不知道打了多少个部门领导的脸?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问责丢官,弄不好官场都得震上一震,大把人得蹲号子,不然他今晚千叮万嘱唐承俊和洪建峰两人,这段时间不要做任何鬼市和黑市的活,安安静静地在家呆着,哪怕需要东西就去供销社够购买。 江奔宇也相信这场政治风暴,肯定也吹到三乡镇,所以现在回去安排一番。 与此同时。 中县县委大楼的会议室,哪怕是白天,会议室屋顶灯亮得发白,长条形会议桌被磨得发亮的胡桃木表面映着十几张严肃的面孔。 墙上挂着的“为人民服务”标语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与窗外渐浓的白色阳光形成鲜明对比——此刻,烟灰缸里的烟头明灭如星,中县各部门一把手的指尖在文件上翻出细碎的声响,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低鸣。 “说说看吧,相信各位昨晚都收到具体消息了。”中县县委书记放下搪瓷缸,缸底磕在桌面发出“当”的一声脆响。他扫过全场时,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落在前排正低头翻笔记本的供销社主任身上——那本蓝皮本子封面上,“物资调配记录”六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像块烧红的烙铁,烙在这场紧急会议的核心议题上。 供销社主任的指节捏得泛白。他扯了扯中山装的领口,起身时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昨晚鬼市中,贩卖的无数收音机像颗炸弹,炸碎了供销系统表面的平静:本该按计划配给中县的三百台“飞乐”牌收音机,没想到鬼市上成了“现货供应”,而供销社仓库的账本上,出入库记录上根本没有任何记录,这不得不怀疑。 “书记,这事怪我监管不严。”他的声音带着沙哑,“昨晚的事情,但这么大量的收音机出现在鬼市,绝不是单个‘蛀虫’能捣鼓出来的。”他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市场调研报告,纸页上用红笔标着中县城区五处黑市交易点,“我建议分两步走:第一,彻查供销系统内部审批流程,从采购、仓储到出库,每个环节的经手人都要过筛子——您看这库存单,上个月申报的‘收音机缺额’明明还在等上面批复,黑市却已经‘货源充足’了,内鬼不揪出来,以后估计满天遍地都是倒爷了。”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翻动文件声。革委会主任重重拍了下桌子,茶缸里的浓茶晃出边缘,在桌布上洇出深褐色的印子:“这分明是资本主义尾巴又翘起来了!”他指着桌子上的《人民日报》社论,手指戳着“严厉打击黑市鬼市交易”的标题,“计划经济是社会主义的根基,现在倒好,有人敢在根底下挖墙脚?老百姓私下换个鸡蛋、卖把青菜,咱睁只眼闭只眼,那是体谅民生,但这次不一样——收音机是什么?说严重点是意识形态传播的工具,供销社掌握的‘计划物资’,现在居然绕过体制流通,这不是打我们的脸,是打整个计划经济体制的脸!”他转向县委书记,目光灼灼,“我建议全县联动,不仅查城区,各乡镇也要同步启动‘严打’,尤其是那种城乡结合部,历来是黑市交易的‘活络地’,得派工作组下去蹲点。” 公安局局长放下手中的案件记录。他翻开的本子上,密密麻麻记着近期接到的“可疑交易举报”:某个穿的确良衬衫的中年男子常在钢厂附近出没,骑二八大杠自行车的年轻人总在凌晨三点进出裁缝铺——这些看似零散的线索,此刻在会议室的灯光下,拼成了一张绕过供销社的“黑市网络”。“我们已经锁定了几个关键联络点。”他敲了敲地图上用红圈标出的位置,“但需要交通局配合设卡,检查过往货车的货物清单——您看这收音机的运输量,靠自行车驮不动,必然得走公路运输,只要卡住省道的几个关卡,就能查到或者断了他们的物流线。水路就算了吧,上次三乡镇的走私案,现在按照这样的巡逻密度,没有人傻到自己撞枪口上吧!” 交通局局长立刻接过话头:“对!重点还是在陆地上,国道省道乡道的各个检查站,现在立刻马上就能加派人手,24小时查验过往车辆。另外,各乡镇的乡村公路也会安排流动巡查,那种挂着‘农副产品运输’招牌却装着木箱的货车,重点抽查。”他顿了顿,看了眼供销社主任,“不过话说回来,供销社的物资审批流程是不是也该捋一捋?老百姓想买台收音机得等三个月,黑市却随时能‘供货’,说到底,还是供需间的缝太大了——” “先解决‘违规’的问题,再谈‘供需’!”县委书记打断他的话,指节敲着会议桌沿,“现在首要任务是刹住这股黑市之风,不然传到地区去,咱们中县就是‘计划经济执行不力’的典型!”他掏出上级刚发的“整顿市场秩序”文件,油墨味还未散尽,“文件里明确说了,对‘挖社会主义墙角’的行为要‘露头就打’,咱们得拿出雷霆手段,不仅要抓人、封摊子,还要开全县公审大会,杀一儆百!” “那就按两部走:”县长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决断,“第一,供销系统内部自查,三天内交出经手人名单,纪委全程介入,绝不姑息任何‘内鬼’;第二,公安、交通、革委会联合行动,今晚就布控城区黑市点,明早派工作组下乡镇,重点查各乡镇。”他敲了敲供销社的报告,“记住,既要查‘卖货的’,也要查‘供货的’,把这条绕过体制的链条连根拔起。另外,”他看向革委会主任,“公审大会的事暂缓,先摸清底数,别搞‘扩大化’,但该打的‘样板’一定要打,让老百姓知道,计划经济的规矩,不能破。” 散会时,体制的“大手”已然扬起,,在计划经济的框架里,任何偏离轨道的“活跃”,都必须被及时纠正。“大手”即将落下,而这场发生在会议室里的讨论,不过是风暴来临前的序章。 第187章 请兄弟开开荤 货车在县道上颠簸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在正午时分缓缓驶入三乡镇。 江奔宇第一个跳下车,双脚刚着地就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又用力拍打了几下有些麻木的臀部。他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 \"子豪,你去茶摊通知他们,全部都过来,到国营饭店上次那个包厢集合,顺便一起吃个饭。\"江奔宇转身对张子豪说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回到熟悉地方的欣喜。 \"好的!老大,我这就去通知!\"张子豪脆生生地应道,转身就要往外跑。 “对了,记得叫上龙哥和虎哥,顺便叫上我姐许琪。”江奔宇说道。 “明白了!老大!我会安排到位的!”张子豪说完,便匆匆离开。 看着张子豪远走的背影,江奔宇说道“国龙,我们先过去国营饭店等他们,走吧。”说完两人一前一后朝国营饭店走去。 国营饭店门口。 “静姐,今日是你当值啊?”江奔宇看到服务员小静就说道。 小静看到来人就立马跑过来小声说道“江小哥,来吃饭记得带粮票,不能像以前一样,有没有粮票都可以暗中操作,今早我听经理说有文件下来,严查这种暗中操作的现象!店里有上面下来的人盯着了。” “好的!静姐,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带有,不会让黄经理为难的。”江奔宇说道。 “恩!那就行!江小弟,你们还是要包厢吗?”阿静问道。 “对!包厢,就先准备16碗肉面,16笼肉包子。一会人到了,就麻烦静姐你上菜了。”江奔宇说道。 “江小弟,怎么要那么多啊,肉面就算了,但这16笼包子,一笼就是4个,共一斤包子,吃得完吗?”阿静说道。 “放心吧!我们都是下地干活的,我估计这点东西不够吃呢!”江奔宇说道。 “嗯!那行,你记得我前面说的话就行了。你先到包厢里等等,我去通知后厨准备,等你们人齐,就开始上菜。”阿静说道。 “多谢静姐了!”江奔宇说道。 随后就推开包厢的门进去了。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在镇上的人马基本都过来,只差在村里的覃龙何虎等人。 “老大,好久不见!”一道声音响起。 江奔宇一看是鬼子六,不由打趣笑道“哎呀,这是鬼爷啊!差点认不出来我们的鬼爷啊!好久不见啊!”,江奔宇又对着刘国龙说道“国龙,过去看看,饭店厨房把我们的面做好了没有?” 刘国龙先是愣了愣,然后才明白老大江奔宇的意思,鬼子六也来,那么刚才老大点的面和包子不够,得加量,随后便出去了。 “老大,你就别取笑我了!”鬼子六苦笑道。 “我哪是取笑你,你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啊!”江奔宇说道。 “那里!这还不是都靠老大的栽培和指导。” 等两人寒暄过后。 这时,张子豪开口说道:“老大,刚才我安排致远去通知龙哥虎哥和龙嫂了。” 江奔宇闻言也是点点头。 随后又和众人聊了一下。 再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覃龙何虎和许琪才到来。 “老大!”“老大!”“小宇”包厢门推开,三道声音响起。 “许姐,龙哥,虎哥,你们都来了啊!来!来!来!这里都是自己人,随意坐。”江奔宇说道。 其余人也纷纷问候:“龙哥好!”“虎哥好!”“龙嫂好!” 原本热闹的包厢更加热闹了。 看着人都到齐了,张子豪便起身往包厢外走去。 “豪哥,你坐着,我去就可以了。”刘国龙说道,也不等张子豪说话,就快速走出包厢。 因早有预备的通知,厨房的伙计们踩着木质楼梯,有的用托盘端着肉碗,有的端着蒸笼,鱼贯而入时,瓷碗,笼屉相撞的轻响,在包厢蒸腾的热气里织成细密的韵律。 雪白的肉包子在蒸笼屉里,一笼4个大肉包子,共16笼,每个肉包子褶子饱满如绽放的花,顶端还凝着一星儿晶莹的油珠,顺着面皮边缘往下滑,在竹制笼布上洇出浅黄的印子; 酱色的肉面盛在粗瓷碗中,面汤熬得浓稠,浮着金黄的猪油花,翠绿的葱花与香菜碎点缀其间,热气裹着浓郁的肉香、面香,混着碱面的米香,霎时间漫满整个包厢空间。 众人围坐在松木圆桌旁,目光纷纷落向眼前的餐食。有人喉结滚动着咽下口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搪瓷缸沿;有人挺直了脊背,鼻尖微微翕动,任由香味钻进鼻腔——这些在田间地头、山上里奔波的汉子,此刻眼中都泛起了光亮,仿佛这不是寻常的吃食,而是久别重逢的慰藉。 “都别拘着。”江奔宇坐在主位,指尖敲了敲桌面,嘴角扬起熟稔的笑。他望着众人略显拘谨的模样,随手抄起竹筷,端了一碗面和一笼包子,就将面前的笼屉往中央推了推,“早跟后厨交代过,每人一碗肉面、一笼包子,管够管饱。咱兄弟间没啥讲究,不够就叫,再添十笼八笼也成,今儿个就敞开了吃。”他的话音落得干脆,带着几分江湖气的豪爽,却又藏着对众人的体恤——深知这些兄弟平素省吃俭用惯了,哪怕现在每个月有钱收,也照样不舍得花,今日难得聚在一处,总要让大伙吃得踏实、吃得尽兴。 话音刚落,席间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有人率先伸手取过一碗肉面,筷子挑起根面条,热气扑得眼皮发颤,却顾不得烫,“滋溜”一声吸进嘴里,面汤的咸香混着肉臊子的醇厚,在舌尖炸开,喉头不由得发出满足的喟叹; 有人拿过一笼包子,便捏起个肉包子,指尖触到面皮的松软,轻轻一咬,汤汁“噗”地渗出来,滴在工装衣襟上,却浑然不觉,只顾着眯起眼咀嚼,连眉梢都染了笑意。 一时间,包厢里满是吃面的“呼噜”声、咬包子的“吧嗒”声,竹筷与瓷碗相碰的“叮当”声,混着此起彼伏的赞叹——“这面汤熬得够浓,怕是搁了半宿的骨头”“包子馅实在,咬着全是肉丁”。 有人先吃包子,十来口就把一屑4个大肉包吃完,又抬头望了望笼屉,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才把目光转向肉面上。 一旁的服务员小静,看了看江奔宇,却见江奔宇冲小静使了眼色,小静点点头,不一会新的笼屉已端在伙计手里,正笑盈盈地往桌上摆。 肉香裹着面香,从敞开的窗缝飘出去,落在三乡镇午后的巷弄里。 阳光斜斜地切进包厢,在众人沾着面汤的嘴角、油光发亮的指尖上,镀了层暖融融的光。 这些平日里白天扛麻袋、挥锄头,晚上做副业的汉子,此刻卸了满身的疲惫,专注地对付着眼前的餐食,偶尔抬头说两句笑话,惹得满座哄笑,汤汁跟着笑声在碗里轻轻摇晃——这场景少了几分正式场合的拘谨,却多了份烟火气的温暖。 江奔宇靠在椅背上,望着席间热闹的景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瓷碗沿。 他看见王旭捧着碗,吃得狼吞虎咽,鼻尖还沾着粒葱花;看见姐姐许琪正往他碗里夹包子,眼神里带着埋怨却又藏着心疼;看见刘永华闷头吃面,喉结快速滚动,显然不是饿极了,而是太久没有吃肉了。 当最后一笼包子被分食殆尽,众人满足地靠着椅背,有人摸出旱烟袋点燃,淡蓝的烟雾在阳光里袅袅升起;有人端起搪瓷缸喝着凉水,发出惬意的叹息。 窗外的虫鸣依旧聒噪,可包厢里的氛围却格外熨帖——那是吃饱喝足后的安稳,是人情往来的温热,是属于这群人的、实实在在的“烟火小团圆”。 第188章 起风了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饭店大堂,八仙桌上的搪瓷碗底还沾着油星,众人捧着吃饱的肚子,笑谈声里混着椅子挪动的吱呀响。 江奔宇抬手抹了把嘴角,朝左右颔首示意后,便起身往收银处走去。 在收银处,才留意到在饭店大堂角落来回踱步的身影:那人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臂处带着一个红色袖章,袖口磨出毛边,眼神却在各个餐桌间逡巡,几个服务员擦桌子时撞见他,都下意识低头。他心里暗自沉吟,脚步却未停,鞋底踩过水泥地面,发出轻而稳的声响。 收银台的木牌上,“服务台”三个红字被擦得发亮。江奔宇指尖敲了敲台面,笑着冲低头核账的服务员小静,刚想开口开个玩笑,却看到小静对自己眨了眨眼,又对着大堂中走来走去的那个人方向甩甩头,于是江奔宇立马改口道:“同志,你帮算算,那边第二间包厢,刚才吃的一共要多少粮票、肉票和钱?”他特意将“第二间”三个字咬得清晰,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小静握笔的指尖——原本的铅笔,改成了现在的墨水钢笔。 小静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她指尖划过菜单,声音平稳却多了几分刻意的生疏:“同志,你一共点了17碗肉面,20笼包子。肉面每碗半斤粮票,17碗就是8斤半,两毛钱一碗,合计三块四,另加肉票两斤。肉包子20笼,需要肉票共5斤,粮票5斤,一毛钱一个包子,20个是两块钱……”她忽然顿了顿,指尖在“肉包子”三字上轻点,“哦对,笼屉算整笼算,您这边点的是鲜肉馅,得按每笼四毛钱算,总共是八元钱。”算到最后,她笔尖在纸上划出利落的横线:“所以共需粮票13斤半,肉票7斤,钱11块4毛。” 江奔宇闻言心中早就有了大概的数,便假装从中山装内袋摸出叠得整齐的票证和纸币。粮票边缘带着体温的温热,肉票上的红色印章还透着淡淡油墨香:“我给你粮票14斤,肉票7斤,钱12块。多出来的半斤粮票和六毛钱……”他往大堂方向瞥了眼,见那穿蓝布衫的人正背对着他们扒拉柜台上的醋瓶,有点像偷听监督一样,于是江奔宇又说道,“给几个包子我带回去,家里孩子爱吃。” 小静的指节在桌下轻轻叩了叩,抬眼时嘴角已扬起标准的服务笑:“同志,多出的半斤粮票和六毛钱,按店里规矩,不能兑换肉包子,这样给您换6个菜包吧——韭菜馅,刚出笼的,您看行不行?”她说话间,午后的阳光斜照到身后的煤油灯膛,折射的光影在账册上跳了跳。 “行,按你说的办。麻烦你一会帮我送到包厢。”江奔宇说完,就没多言,双手往裤兜一塞,转身往包厢走,刚转身,就撞见迎面而来的黄志高。黄经理穿件藏青中山装,领口别着枚磨得发亮的伟人头像徽,看见他时先是一愣,目光扫到移动到楼梯口戴红袖章的巡查员,立刻换上热情却带着分寸的笑:“同志,欢迎下次再来!”他说话时,舌尖抵住后槽牙,尾音拖得稍长,右手在身侧快速比了个“三”的手势。 江奔宇心下了然,面上却哈哈一笑:“一定!下次进山抓到猎物卖了钱,再来你这打牙祭!”他抬手指了指小静所在的柜台,“对了,刚才说的菜包子,帮我送到包厢,家里老人爱吃素。”话音未落,便见黄经理眼皮轻轻一眨,余光扫过巡查员转身的背影,指尖在袖口蹭了蹭,算是应下。 回到包厢时,众人正三三两两起身,椅腿刮过地面的声响里混着满足的叹息。 江奔宇拍了拍坐在最外侧的张子豪肩膀:“子豪,你带兄弟们去茶摊等我,然后龙哥留下。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张子豪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老大江奔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便默默点头,冲其余人使了个眼色——几个汉子揉着肚子,笑着捶肩拍背,依次走出包厢,脚步声在走廊里渐渐淡去。 窗外的树叶叶沙沙作响,阳光穿过窗棂,在江奔宇脚下投出斑驳的影。他望着众人离去的门口方向,指尖捏了捏纸下巴,又把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咬着牙签,覃龙顺势把包厢门关了起来。 隔壁传来碗筷碰撞的脆响,又隐约从后厨飘来炒菜的香气,他忽然想起方才小静写字的铅笔换钢笔,想起黄经理藏在袖中的手势,还有大堂里那个穿蓝布衫的身影。 “龙哥,随意坐下呗,这里有没有外人的。”江奔宇半躺在椅子上,声音低了几分说道。 覃龙闻言,也知道自己老大的性格,也随意坐了下来,和老大有句没句地聊着。 大约过了十分钟,黄经理拿着这个纸包着包子走进包厢,一进来就快速把包厢门关了起来。 还没等江奔宇开口,黄志高经理就说道“江老弟,以后来国营饭店吃饭,记得带上票,不知道为什么,今早接到命令,上面突然严查了起来,还派了巡查员下来。要不是平时老哥,随时准备把各种票的窟窿填上,这次老哥我肯定栽了。对了,跟我那战友,谈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基本谈好了,长期合作,以后有海货可以直接联系他。黄哥,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江奔宇说道。 “他电话联系过我,说外面的风大雨大,江老弟的身体弱,就不要出去了,不管生的干的,够一车货,他都上门收货。我负责和你对账,没问题就联系我那战友过来拉走。”黄志高说道。 “那感情好啊!这样的话,他要多少就说个数,剩下的交给我们,如何?不过还是老规矩,只管货,不管运。”江奔宇说道。 “放心吧!我那老战友说了,只要地方能进车,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黄志高经理说道。 “黄老哥,可以啊,知道你不一般,没想到这样不一般。”江奔宇笑着说道。 “江老弟,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这段时间多在家,少出来。”黄志高说道。 “我懂!我懂!”江奔宇说道。 第189章 安排避风头 从国营饭店往茶摊走的这段路,江奔宇明显感觉街上穿戴红色“革委会”袖臂章巡逻的人变多了。穿蓝布衫的行人行色匆匆,臂弯挎着竹篮的大妈低头疾走,唯有三五成群的“革委会”巡逻员格外扎眼:枣红色袖章在午后的阳光里泛着暗沉的光,别在腰后的搪瓷缸随着步伐撞出轻响。 想了想江奔宇也明白,革委会旨在打击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反对贪污、投机倒把和偷税漏税。这次自己倒卖收音机的行为,狠狠抽了革委会的脸,自然得严查。 才有了现在,革委会正满大街抓“投机倒把分子”,那些戴着袖章的人,此刻怕是把每寸路面都筛了三遍,只为揪出打政策擦边球的“阶级敌人”。 远远望见茶摊的竹棚顶时,吵嚷声先撞进耳朵。 “这招牌必须拆!资本主义尾巴就得割干净!”尖细的男声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 江奔宇挤进围观的人群,只见六七个戴革委会袖章的年轻人正围着茶摊打转,其中一人攥着麻绳往“光耀东方”的木牌上缠,漆皮剥落的木牌在暮色里晃了晃,张子豪带着几个伙计拦在旁边,领口的布扣崩开两颗,脖颈处的青筋绷得老粗:“同志,哪条规定说这招牌违例?您倒是念给大伙听听?” “规定?我说违例就违例!”带头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岁,袖章边缘磨出毛边,却戴得端端正正,“上头说了,带‘东方’‘光耀’这种词的,得查!指不定藏着什么资产阶级思想!”他挥了挥手,身后两人就要往上冲,木牌与竹架摩擦的吱呀声里,江奔宇冲覃龙递了个眼色——覃龙会意,挤过去在张子豪耳边低语几句,后者脸色一沉,忽然松了手:“行,拆就拆!” 木牌被粗暴地扯下来时,边角刮破了张子豪的手背,血珠渗出来滴在青石板上。江奔宇注意到他攥着木牌的指节泛白,指缝间却悄悄将木牌往身后藏了藏——果然,带头的年轻人伸手要夺:“东西留下,省得你们回头再挂!” “同志,给您面子,我不挂了还不成?”张子豪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狠劲,“您非要抢,行啊!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他回头扫了眼身后默不作声的伙计,“兄弟们都记着各位的脸呢,咱黑五类出身,反正三天两头被批斗,多添一笔账也不怕。哦对了,”他忽然指了指渐暗的天色,“天黑路滑,各位走路当心,别摔着碰着了——这不算威胁吧?” 空气陡然凝住。带头的年轻人张了张嘴,目光在张子豪染着茶渍的旧衬衫上打转,又扫了眼周围渐渐散去的围观人群——终究是没再伸手,只甩了甩袖章:“别让我再看见这招牌,不然你这茶摊趁早关门!” “放心!”张子豪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忽然提高嗓门,“明天起,来喝茶的兄弟喊一声‘光耀东方’,茶水钱全免!”周围传来低低的哄笑,几个伙计赶紧扯了扯他袖子。 革委会的人看到对方是个刺头,又是黑五类的人,对方的招牌拆了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没必要这样了,就悻悻离开,他却梗着脖子没动,直到革委会的脚步声消失在街角。 等人群散尽,江奔宇才跨进茶摊。竹椅在他坐下时发出轻响,张子豪递来一碗凉茶,茶面上漂着几片陈皮,热气混着草叶香腾起来,却驱不散众人眉间的凝重:“老大,您看这事儿……”。 江奔宇没有说话,随着众人落座后才说道“强军,你一会跟吴威和方明杰,打个招呼,他们知道怎么做。” 随后又对着众人说道:“相信刚才那的事,大家都看到了,我收到风声,估计以后会更多。所以今日让大家来这里开会,就是针对这个问题的。” “风声紧了。”江奔宇指尖敲了敲桌面,目光扫过围坐的伙计。又说道“但也别慌,咱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倒腾点乡亲们的物产——但眼下风头盛,得收收爪子了。” “老大,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张子豪说道。 “你先说说现在画册交易的基本情况先!”江奔宇说道。 “这事属于梁智峰,梁智杰,何文博负责,让他们自己说”张子豪说道。 一旁的梁智峰,梁智杰,何文博三人,立马各自拿出各自的账本。三人相互看了看最后由梁智峰说道。 梁智峰翻了翻账本就说道:“老大!在三乡镇我们总共有50个二级合伙人,一级合伙人15人,二级合伙人基本工资是25块钱,一级合伙人基本工资是30块钱,一个月开支1700块钱,加上别的费用一个月1800钱左右。” “50个二级合伙人,基本辐射了附近100个村,各村自留地的瓜果蔬菜,鸡蛋,老母鸡等拉到镇上基本都是利润翻2-3倍,这个主要是这些蔬菜,基本家家户户都有,太多了,所以需要的成本就少,收购基本都是2分钱左右一斤,加上很多人都不敢自己拉到镇上去卖,所以我们拉到镇上就能翻倍赚,拉平均都能卖到一毛钱一斤。” “而镇上供销社 食品站的盐,油,火柴,香皂,煤油,糖等,带回到村里,就基本都是赚半倍左右就得个跑腿辛苦钱。主要是这些物品价格都是供销社定好了的,大家都知道行情。” “好!你们按照这个方法,不仅没有亏钱,还能实现自己养活自己,体系运转正常。已经给我很大的惊喜了。”江奔宇高兴地说道。 “老大,二级合伙人都是有编号的,大家都互不认识,更不知道一级合伙人,他们都是把各村的东西收来,然后带到指定位置,然后安排人去统计对账,今天的菜钱明天给,就压一天。大家都是蒙着脸不说话,只做事。这个环节鬼子六的功劳最大!”张子豪说道。 一旁认真听的鬼子六,突然被表扬,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就说道“别!别!豪哥,这种事我习惯了,被请去喝茶聊天的,那更是家常便饭,比回家还多。现在跟着老大一个月有30多块钱,比以前偷鸡摸狗好太多了。再说这事归革委会的人管,派出所可没空理我。有工资收,又不违法犯罪,我知足了。是我有幸遇见你们,遇见老大。” “辛苦了!有功赏,有过罚,这是规矩!嗯!这算是对你的奖赏”江奔宇一边对着鬼子六说道,一边掏出三百块钱。 “老大,你这是干嘛啊?我也是有工资拿的,还要这钱干嘛?”鬼子六连忙说道。 “行了!行了!子豪把事情跟我说了,不可能整天用你的那点工资,去请你那边兄弟们吃喝吧!这钱你拿着吧,请你那帮兄弟吃顿好的!以后他们做事,你看着给钱吧,也算给他们找了份稳定的工作。”江奔宇说道。 回头又对着张子豪说道“你是你安排一下!” “还有文博,你也记一下。” 张子豪和何文博,也是点头表示明白。 “呃!我代他们谢谢老大,多谢老大。我保证他们不做坏事。”鬼子六有些感动地说道。 “嗯!我相信你可以的。”江奔宇说道。 随后江奔宇又对着何文博问道:“统计数据,有没有做?知道村里喜欢什么东西?镇上喜欢什么东西?” “有!有!老大,村里的话都是日常生活用品,除非是有喜事办,需求稳定。但是镇上就不一样,只要你有东西,买卖不需要票的话,基本有啥都好卖,特别是肉类。”何文博翻着账本说道。 江奔宇忽然抬手打断:“从今儿起,镇上往村里带的货停了。” 见众人面露疑惑,他指了指张子豪手上的伤,“革委会盯着的,是‘投机倒把’——可咱从村里收物产,是帮乡亲们卖多余的东西,这事儿占着个‘理’字。但从镇上倒腾供销社的货,容易落人口实。 “还有通知下去,现在开始暂停半个月左右,谁都不能私自偷偷干活,要是被发现被抓了别怪没有提醒?”江奔宇说道 “那老大,东西我们还收不收?”张子豪说道。 “暂时不收,避避风头先!大家这段时间就在村里呆着,尽量不要行动,当然正常到镇上逛逛还是没问题的。”江奔宇说道 “都记住了,咱们做的是土里刨食的买卖,根扎在乡亲们那儿,只要根不烂,苗子就能再长起来。眼下嘛……”他拍了拍张子豪的肩膀,“面子总要给的,先给那帮戴袖章点面子先,我们消停一段时间。” 第190章 救人 安排完毕,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太阳的余晖如金色的薄纱,轻柔地洒在蜿蜒的乡间小路上。微风拂过,路旁的野草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乡村路上的宁静与祥和。 江奔宇、覃龙、何虎和许琪四人,用板车拉着刚买的日常用品,有说有笑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的脚步轻快,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美好的傍晚一扫而空。 当众人走到抄近路的小道和大土路的交接处,众人发现有一个人躺在路边奄奄一息,大土路上还停着一辆大货车。 \"老大,前面路边好像有个人躺在那里!\"覃龙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指着路边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打破了原本的欢声笑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男子躺在路边的草丛里,裤子半拉起,口吐白沫,脸色惨白如纸。他的双腿无力地蹬动着,眼神中却闪烁着对生的渴望,仿佛在向过往的行人发出求救的信号。 \"快过去看看!\"江奔宇当机立断,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四人快步跑了过去,心中都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 江奔宇一看就知道这人估计想去树林中方便,没想到碰到了什么东西。看着地上的人裤子不整,江奔宇便让许琪走到一旁转身,又叫覃龙把对方的裤子脱了下来。 江奔宇蹲下身,仔细检查男子下半身的状况。他的眼神专注,随后他的眉头渐渐皱起,脸色变得凝重:\"他小腿上有两个蛇牙印,看牙齿印是被毒蛇咬了!\" \"什么?被毒蛇咬?\"何虎顿时慌了神,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这可怎么办?村里卫生所没有蛇药啊!\"。覃龙却帮对方穿起裤子。 江奔宇迅速冷静下来,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果断,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龙哥,把他的裤腿撕烂了,要看到伤口位置。\" \"还有\"许琪突然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让我看看他的瞳孔反应。\"她俯身仔细检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情况很危急,必须马上送医。\" 江奔宇点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镇定:\"龙哥,把你的腰带脱下来,绑紧他被咬部位的上方,要用力,以防万一可以往大腿上多绑几道,最好能让血管爆起!这样可以减缓毒素扩散。然后用刀在蛇咬的地方划一道口,让血流出来,但别划太深了。\" 覃龙立即照做,他咬紧牙关,用力勒紧腰带,仿佛这样能隔断毒液的流动。 江奔宇又指示道:\"何虎,把货车车厢里的篷布都拿出来,在车厢里做个简易吊床。许琪,你来搭把手,准备把他搬到车上。记住,头先上去,要让他的心脏高于被咬的部位!\" 众人手忙脚乱却又井然有序地忙碌着。他们的动作迅速而准确。很快,一个绑着车厢两挡板的简易吊床就在车后厢做好了。 江奔宇和覃龙、许琪,小心翼翼地将伤者抬过来,车厢上有何虎接应,他们的动作轻柔而谨慎。 等把那人固定好在雨棚布做成的点床后,江奔宇快速说道“龙哥,虎哥,记得刚才我说的,尽量别让吊床摇动。许姐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小宇,你说!”许琪说道。 “许姐,你要不断地呼唤他,跟他说家里人等着回去,呼唤起他的意识,不能让他睡着了,他顶不住,想闭眼睛,你就给我抽他脸,一定要大力抽醒他。”江奔宇说道。 “好!我知道!我知道!”许琪说道。 许琪很快进入工作状态,在一旁不断呼唤着:\"同志,坚持住!家里人等着你回去呢!\"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一股暖流,注入了伤者的心田。 随后,江奔宇跳下车厢到驾驶位上看了看,就在这时,江奔宇发现了一个问题——货车钥匙不见了。 \"奇怪,钥匙在哪?\"他自言自语道,便又回到车厢中,开始在伤者身上摸索。他的动作急切而慌乱,仿佛在寻找生命的希望。 \"老大,你不是说你会开这车的吗?怎么?\"何虎疑惑地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江奔宇没有回答,继续在伤者口袋里翻找。终于,在屁股后袋里摸出了车钥匙。 \"在这!\"他一把抓起钥匙,再次跳下车厢直奔驾驶室。他的动作敏捷而迅速,仿佛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赛车手。 插入钥匙,打火,货车引擎轰鸣着启动了。 江奔宇猛踩油门,货车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狭窄的乡间凹凸不平的土路上,货车左右摇摆,几次险些冲出路面。覃龙和何虎死死地扶着吊床,生怕它大晃动伤到伤者。许琪则不停地呼唤着伤者,时不时用力抽打他的脸庞。 \"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许琪大声喊道,她的声音在嘈杂的轰鸣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她的脸上满是汗水,但她的眼神却依然坚定。 原本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在江奔宇疯狂的驾驶下,竟然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镇卫生院门口。他的驾驶技术虽然疯狂,但却充满了智慧和勇气,仿佛在与死神进行一场生死较量。 货车停在医院的院子里。 \"医生!医生!快救人!人快不行了!\"江奔宇跳下车,一边大喊一边往卫生院里冲。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焦虑,仿佛在向死神发出最后的通牒。 \"人在哪里?人在哪里?\"值班医生慌忙跑出来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担忧,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死神的逼近。 \"医生!医生!在院子的货车后车厢上!快点!\"江奔宇气喘吁吁地回答。他的脸上满是汗水,但他却没有时间去擦拭,而是继续催促着医生。 很快,几名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跑了过来。江奔宇帮着将伤者抬上担架,他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和担忧,仿佛在为伤者的生命祈祷。 目送着医生他们,抬着伤者匆匆远去的背影,江奔宇这才长舒一口气。他的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情,但他的眼神中却依然充满了坚定和自信。他知道,这场与死神的赛跑,他们赢了第一回合。 \"呼...总算赶上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身对众人说道,\"我们在这等消息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放松,仿佛在向众人诉说着自己的心情。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一个护士匆匆跑来问道。 “这里没有家属,我是他朋友!”江奔宇说道。 “那也行!医生在手术室进行抢救了,需要你在这文件签个名字。还有就是需要你们交押金!”护士说道。 江奔宇走过来,接过笔就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心中祈祷希望不要遇上后世的那种碰瓷。 “嗯!可以了,现在我带你们去办理入院手续”护士说道。 “好!好!我这就跟你去办理手续。”江奔宇说道,随后便跟着护士走,覃龙、何虎、许琪三人也跟着去。 来到办理住院手续的窗口。 “同志,有介绍信吗?以前的也行,要是没有的话,我只能慢慢问!”办理住院手续的护士说道。 “有!有!”江奔宇随后把去县城的介绍信递给护士。 护士接过介绍信,对着里面的信息抄写,很快就填写好资料,随后问道“你们交多少押金?押金到出院多还少补的!” “护士,你看需要多少?我那朋友被蛇咬的,刚送去手术室。”江奔宇问道。 “这样啊!那可能差不多要一百块了,加上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院呢!”护士说道。 “那行!我交两百块。”江奔宇一边说道,一边把钱递给护士。 随着住院手续做完,四人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静静地等待着消息。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但他们的目光却始终坚定地望向手术室的方向。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对伤者的牵挂和祝福,仿佛在为伤者祈祷。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这一刻,四个人都沉默不语,心中却充满了对生命的敬畏和对彼此的信任。 \"老大,你说他能挺过去吗?\"覃龙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和不安。 江奔宇点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一定能!我们这么努力,医生一定会救他的。\" 许琪也说道:\"是啊,我们要相信医生,也要相信他自己的求生意志。\" 何虎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信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中的灯箱依然亮着,里面依然没有传来消息。四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焦虑和担忧,但他们却依然保持着沉默和坚定。他们知道,此刻的沉默和坚定是对伤者最好的支持。 终于,那道“ 手术中”的灯箱牌熄灭了,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病床也被推出来。一名医生和几名护士推着病床走出来,他的脸上露出了疲惫但欣慰的笑容:\"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毒素已经被控制住了,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休息和观察就可以了。估计三个小时后就能苏醒了。\" \"太好了!\"四人异口同声地喊道,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喜悦和激动。这一刻,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欣慰和满足,仿佛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医生看着四人激动的样子,笑着说道:\"你们做得很好,如果不是你们及时送医,并采取了正确的急救措施,再迟十分钟,病人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四人相视一笑,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自豪和满足。 等到了病房,伤者身上,贴着各种仪器。 随后和护士反复确认下,确定伤者没事后,众人便离开了。 在回村的路上,四人的心情依然难以平静。他们谈论着刚才的经历,仿佛在回忆一场惊心动魄的电影。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对生命的敬畏和对彼此的信任。 “老大,没想到,你还会开大货车车啊?”何虎突然问道。 “我会的多了去了!快走吧,不然天真的黑了!”江奔宇说道。 “没事!走到放板车的地方,我们手里的东西,都扔到板车上,我们走得更快了。”何虎说道。 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下,夜幕悄然降临。四人提着日用品,重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美好的夜晚一扫而空。他们知道,今晚的星空格外明亮,因为他们的生命中多了一份珍贵的记忆和情谊。 第191章 新舍友? 等江奔宇、覃龙、何虎、许琪几人,回到村,分别后,江奔宇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缓缓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门轴转动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他的房间比出门前更加拥挤了。房间中多了两张简陋的木床,还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床上的被褥看起来都有些陈旧,上面还打着几块补丁。墙上贴着已经泛黄的毛主席语录,纸张的边缘有些卷曲,在微弱的灯光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上放着几个简单的日用品,显得十分简陋。 \"你好!江知青,我是新来的知青叫马泰鸿,来自魔都。\"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瘦高青年从床铺探出头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上海口音。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打量着江奔宇。 \"你好,江知青,我是新来的知青叫廖高远,来自南京市。\"另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从角落里站起来,腼腆地笑着。他的身材有些单薄,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 江奔宇点点头,嘴角挂着礼貌性的微笑:\"你们好,我叫江奔宇,来自京都!很高兴认识你们。\"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注意到墙角堆放着几个旧的包裹,上面贴着\"知青物资\"的标签。这些包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的线头已经离散了不少。 \"你们先忙,收拾!收拾!我去洗澡先!\"江奔宇匆匆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他确实需要好好洗个澡——这一路风尘仆仆,加上刚才处理蛇咬伤者的紧张,让他浑身黏腻不堪。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衣服也紧紧地贴在身上,让他感觉十分不舒服。 找好换洗的衣服刚想出门去洗澡,江奔宇却在房间门口碰到了知青大队长赵伟国。 \"江知青,明晚知青聚会,你来不来?\"赵伟国压低声音问道,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搓动着衣角,毕竟江奔宇的名气在村里出了名,众人皆知的,自己好几次都在他手底下吃过亏。 \"邀请我?\"江奔宇有些诧异。明明自己和他有过节的,突然的邀请总是让人心生警惕。他的目光在赵伟国身上停留了几秒,试图从中读出更多的信息。 \"对!你来不来?\"赵伟国急切地追问,见江奔宇疑惑的眼神,又小声补充道:\"上面任务,后来的知青中,有些是政治斗争失败家庭发放这里的!\"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在耳边低语。 江奔宇瞬间明白过来。在这个敏感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牵连甚广。他不动声色地点头:\"一定参加。\"随后便提着桶去打水洗澡了。 热水冲刷着疲惫的身体,江奔宇的思绪却飘向了更远的地方。他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那场惊心动魄的蛇咬伤救援,还有货车上的惊险驾驶。这些经历让他更加确信,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如果能混进运输站做一名司机,那么自己才能把随身携带空间的作用发挥到最大,更能为身边的人谋划一条生路。 洗完澡出来,江奔宇看到覃龙和何虎正在院子里等他。 随后江奔宇收拾完毕,便踏上夜巡的任务。 江奔宇走后,房间里两人在偷偷议论。 \"马同志,他们说江知青同志是落后分子和最懒知青,都是靠刚才那两个乡下人救助,但是你有没有听到那两个人叫江知青做老大呢!\"廖高远突然小声说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和疑惑,似乎对这个称呼感到不解。 \"廖知青,江知青的名声在村里响亮得很,有谁不知道?我们刚到一天都知道他的大名。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马泰鸿回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除了几个人,现在知青队里谁不是离他远远的?生怕他问借钱。我们还不是不懂事,才被分到这里来?包括那些村民也是假装不认识江知青,生怕他厚着脸皮去他们家里蹭饭吃,听说现在连村里仅剩的几户人的饭堂,也不愿意接受江知青搭伙吃饭。\" 马泰鸿继续说道:\"不过说真的,江知青虽然看起来懒散,但确实有两下子。听说人家去巡逻队第一天就搞了一头大野猪。\" 廖高远点点头:\"是啊,我也听村民说呢。不过现在大家还真有点怕江知青用这个借口去他们家蹭饭吃呢。不过也有传闻他去了巡逻队,就没有在村饭堂吃过饭,都是自己分煮。的确有一把刷子,一个下乡知青能在农村自力更生,独立生活。\" \"别想了,我估计是传闻一样,都是靠那两个年轻村民暗中赞助,不然早就回来抱生产队的大腿了。对了,你们知道吗?\"马泰鸿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听说最近上面对知青的管理越来越严格了,特别是对我们这些新来的。\" 廖高远点点头:\"是啊,我听说有些知青因为说错话已经被调走了,不知道是不是真假。\" 出了村子范围,往村尾的海岸线走去时。 \"老大,你听说了没?我们巡逻队可能要被取消了?我也是回来听我七叔说的。\"覃龙压低声音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哦,是怎么回事?\"江奔宇漫不经心地问,心里却在盘算着这对自己的计划有何影响。他的目光在覃龙和何虎身上扫视了一圈,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应该说巡逻队变成巡查队,主要任务就是在各路口设卡,负责抓那些投机倒把的人。\"覃龙解释道,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名额有限,基本都给那些关系户拿下了。\" 江奔宇嘴角微微上扬:\"没事!怎么样都行!反正我们不干活都行,大不了不挣工分,不和村里人抢分那点粮食,估计村民也很乐意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似乎对这种安排毫不在意。 何虎笑呵呵地插话:\"对!老大!现在我们家和龙哥家里都对老大是万分感谢,要不是老大的出现,我们家连吃都吃不饱,哪里像现在偷偷攒钱,准备娶媳妇了。\"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提到这个,江奔宇也想起了正事:\"虎哥,可以啊!那你的像龙哥一样,有了对象就向村里申请独立的宅基地。对了,记得申请大一点,哪怕用钱买!\"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似乎在为朋友的幸福感到高兴。 两人连连点头。他们都知道,跟着江奔宇走,绝对不会错。这个看似懒散的知青,实际上一路走来,都表现出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远见和手段。就像那晚处理蛇咬伤者时展现的冷静和果断,还有货车上的神乎其技的驾驶技术,都让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夜色渐深,三人聊着家常,来海岸线的哨点,不知不觉就到了该休息的时候。江奔宇担任守上半夜,听着身边覃龙,何虎两人的呼吸声,思绪却越发清晰。 江奔宇闭上眼睛,嘴角却挂着微笑。他知道,在这个特殊的年代,自己的\"名声\"确实有些特别。但正是这种特别,让他能够在夹缝中生存,甚至开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苟活道路。 江奔宇在黑暗中微微睁开眼睛,心中暗自盘算。他知道,在这个特殊的年代,这个政治敏感的时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自己必须保持低调,同时又要暗中积累足够的实力,才能在个体经济的时候一飞冲天。 第192章 带去四五斤肉 晨光初绽时,江奔宇拖着昨夜放哨的疲惫身躯回到房间。值了整夜岗的他眼皮发沉,甚至没顾上换下沾着草屑的衣服,便一头栽倒在木板床上。被褥间还残留着前日晒过的阳光气息,却抵不过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他还记得睡前模模糊糊想着,可意识很快便坠入了混沌的梦乡。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窗外先是传来生产队的牛铃声,“哞哞”声拖着长调晃进窗缝,惊得他在梦里翻了个身;紧接着,不知谁家的孩子追跑戏玩跑过屋檐,拖着木棍敲击在青石板上的“哒哒”声。他几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窗纸上的日影从左移到右,由细窄的光条变成了满窗的暖黄——终究是没睡踏实,直到下午三点多,旁边传来马泰鸿和廖高远压低的说话声,混着笑声,才彻底将他从浅梦中拽醒。 江奔宇撑着床头坐起,太阳穴突突地跳,抬手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昨夜放哨时,他盯着村口的海岸线看了整整一宿,海浪一层叠一层在夜里晃成模糊的团,此刻回想起来仍有些重影。望向窗外,日头正悬在屋檐斜角,把院子里的石磨染成暖金色——本该是安心睡觉的时辰,于是他心里却突然涌起一阵迫切:得把自己那块宅基地建房子的事提上日程了。 这才一天和马泰鸿,廖高远挤在一间破土屋里,三人作息颠倒,夜里放哨的回来,白日干活的刚睡下,锅碗瓢盆磕碰的声响日夜不断,纵是他耐得住性子,也架不住这毫无边界的喧嚣。“再这么住下去,怕是真要闷出毛病。”他低声嘟囔着,随手扯过搭在椅背上的粗布衬衫,那起一把柴刀,再从床底拿出几条烂的单车橡胶内胎,往手上一提便出了门。 空间里藏着的物资是他的底气。路过柴房时,又找了一段干枯的弯木。随后他左右瞥了眼,确认四下无人,悄悄抽手心念一动,掌心已多了块用竹签挂着的五花肉——足有四五斤重,肥肉膘儿透着润润的光,瘦肉部分还带着新鲜的血色。另一只手则拎出半袋面粉,雪白的粉粒从布缝里漏出些许,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碎月光。 他记得昨天赵大伟在房门口前说过,今儿个大伙在晒场的对面的田里聚餐,说是“每人出点东西,凑个热闹”——说是热闹,可这年头啥都紧缺,谁不藏着几分小心思?会多带点东西去,但他懒得计较这些,提着肉和面粉往田野走时,鞋底碾过晒干的稻谷秸茬,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倒像是给此刻的笃定打着节拍。 田里的聚餐点早已聚了些人,这些人都在布置场地,还搭着一个两人高的柴火塔。 看见江奔宇拎着东西走来,徐佳琦最先迎上来,粗布褂子上还沾着几点泥星子,笑起来时眼角弯成月牙:“江知青,可算见着你了!这些天跟个影子似的,总见不着人。” 赵雨婷跟着凑过来,手里还攥着把刚摘的野葱,叶子上的水珠滴在袖口,晕开深色的印子。 “可不是嘛!忙得脚不沾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懒躲劳动呢!”话音未落,陈秋和黄锋也笑着围过来,两人肩上还扛着竹筐,筐里装着刚从地里摘的大白菜,菜根沾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哪是躲懒,是这工作由不得人。”江奔宇把肉和面粉往木桌上一放,指尖蹭了蹭裤腰上的灰,“昼伏夜出的,回来倒头就睡,睡醒又得琢磨着干活——你们瞧瞧,这胡子都长了半茬了。”他指了指下巴,胡茬青黑一片,倒衬得眼神愈发清亮。 徐佳琦盯着石桌上的肉,眼睛一亮:“乖乖,你拿这么多肉来干嘛?莫不是要露一手?” “不是说每人出点东西么?我这儿还有面粉——你们会包饺子不?”他拍了拍面粉袋,白布上顿时腾起一小团粉雾。 “会!咋不会!”徐佳琦和赵雨婷几乎同时接话,前者伸手就要去拎面粉袋,袖口撸到胳膊肘,露出晒得黝黑的小臂, “我在家时总帮我娘揉面,饺子皮保准擀得又薄又圆!”赵雨婷跟着点头,转身从竹筐里翻出个粗陶盆,“我去打些井水来,咱今儿个就包猪肉馅的,保准香!”。 看着两人风风火火地忙开,江奔宇又转头看向陈秋和黄锋:“你们俩辛苦些,把这肉剁成馅——对了,陈秋你刚才说带了大白菜?” “带了!两棵呢,脆生生的!”陈秋忙不迭从筐底掏出颗裹着黄叶的大白菜,外层叶子一剥,里头的菜心嫩得能掐出水,“猪肉白菜馅,香得很!再切点葱花,保准不腻!” “那就这么定了,劳烦你们俩掌刀把这肉剁成肉馅,今天睡不够,我去那边歇会儿。”江奔宇笑着拍了拍黄锋的肩膀,后者拎起木桌上的菜刀,刀刃在阳光下晃了晃,“放心吧江知青,咱这刀工虽说比不上镇上的屠户,剁个肉馅还是利落的!” 目送着几人各司其职,揉面的揉面,剁馅的剁馅,木桌上渐渐热闹起来:面粉被揉成雪白的面团,在陶盆里颤巍巍地晃着;肉馅混着白菜碎,被菜刀剁得“咚咚”响,混着葱花的香气往风里钻。 江奔宇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久违——自打来到这里,整日里忙着放哨、干活、日夜颠倒,难得有这般热闹时刻。 他信步走到不远处的石头矮墙边,覃龙正坐在半米高垒砌的石头墙上抽烟,旱烟袋锅子明灭间,飘出几缕淡灰色的烟,很快被风卷散了。 “老大,你可算忙完了。”覃龙见他走来,忙掐灭烟袋,鞋底在石墙上蹭了蹭,把烟灰蹭得簌簌往下掉,“刚才何虎去村口转了圈,说原先的巡逻队……” “解散了,是吧?”江奔宇接过话茬,指尖敲了敲石墙,墙面上的土渣子落了些在袖口,“意料之中的事。海面上有了海警巡逻,上头觉得咱这儿太平了,自然要撤人——不过也好,省得天天晚上折磨人。对了,别学人家抽烟。”他望向远处的田野,稻谷茬地尽头是黛色的山影,山脚下隐约能看见几缕白雾。 覃龙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不远处忙碌的众人,嘴角扯出抹笑:“老大,这不是烟丝,是豆叶片丝。你拿那么多肉出来,估计人家不一定领你的情?” “没事,反正我不需要他们的人情,要不起赵伟国叫了几次,我连来都不来。”江奔宇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墙粗糙的纹路,他顿了顿,眼神往聚餐点扫了扫,徐佳琦正举着饺子皮晃给赵雨婷看,两人笑闹着推搡了一下,“看这样子,她们也很久没有吃口油水足的了?” “老大,我回去了!”覃龙跳下矮石墙说道。 随后看着覃龙转身往村子走的背影,江奔宇的思绪却飘得更远了。建房子是当务之急,可更要紧的,是若能混进运输站干活,又能在村里开供销社代购点,那就能光明正大地卖货,又能用运输站的身份光明正大地随意到各村、各镇、各县、各市去,再利用随身携带空间的便利周转物资。这事不行就得找黄镇长疏通关系。想起京都军属大院里,跟着警卫员学开车修车的日子,他指尖不由得敲了敲石墙:小车、大车,汽油车、柴油车,前世今生的经验攒在脑子里,还怕搞不定这点小事? 不远处聚集点,忽然传来徐佳琦的喊声:“江知青,来尝试下饺子馅!咸淡合不合适?”他转身望去,夕阳正斜斜地铺在田野上,走过去,看到桌上的陶碗里,盛着拌好的肉馅,油花浮在面上,葱花和白菜碎点缀其间,香得迷人。 赵雨婷正捏着个饺子晃悠,饺子皮边缘捏出整齐的褶子,像只白胖的元宝:“江知青,快看看,陈秋说肉多了,我觉得正合适!” 他笑着用指尖蘸了点馅,放在舌尖上——咸香里带着白菜的清甜,肉汁在舌尖化开,随后便吐掉。说道“味道我觉得合适了!” “那行!我们就开始包饺子了!”徐佳琪说道。 一旁飘来陈秋和黄峰点火烧水烟雾,还有徐佳琦和赵雨婷的笑闹,在田野上织成一片烟火气。 江奔宇忽然觉得,比起昨夜在暗夜里紧绷的神经,此刻这点烟火气,才是让他安下心来的由头——就像这饺子馅,得把肉和菜拌得匀了,滋味才足;这日子,也得把眼前的活计和长远的盘算理清楚了,才算有了奔头。 夕阳渐渐西沉,桌上的饺子越堆越高,像座小小的银山。江奔宇望着远处村的炊烟,晚风掀起他的衣角,带着些饺子馅的香气,往田野深处飘去。远处的山影渐渐模糊,可他眼里的光却愈发清晰 第193章 知青聚餐,草堆的故事 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晚霞的余晖也渐渐消散在远处的山峦之后。田野上的聚集地,原本寂静的场地突然热闹起来,知青大部队才陆续抵达。除了那些早早来干活的知青,江奔宇也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李婉如、黄思敏、朱蕾蕾、陈婉儿、张小勇、王进才、孙鹏、周华超、吴国辉、罗军、何东,还有新来的马泰鸿、廖高远,以及三四个面生的女知青。 江奔宇坐在一旁,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皱了皱眉。这个小小的古乡村,怎么会有二十多个知青下乡?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估计他们都是被\"安排\"过来的,谁叫背后无人呢?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没有背景的知青往往会被分配到最偏远的地方。 众人陆续到来,手里都拿着碗筷。赵伟国今天下午安排的食物颇为丰盛:一锅夹着杂粮的米饭,一盆肉闷韭菜,一盆豆腐白菜汤,一盆盐炒花生米,还有一盆咸腊肉炒卷心菜。值得一提的是,今天的油比平时放得多,这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显得尤为难得。 \"铛!铛!铛!铛!\"黄峰用勺子敲着瓷盆发出清脆的声响,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高声说道:\"大伙先过来,尝尝肉猪白菜韭菜馅的水煮饺子先,大家排队过来,一人一份,多了真没有。\" 这个消息立刻引起了轰动。众知青听闻,有的人就先动了起来,过来排队领取水饺子。随着第一份水饺子分发,那人迫不及待地找了个桌子坐下来,夹起一个饺子咬上一口,嘴里忍不住发出\"嗯!嗯呐\"的声音,再喝一口汤,大大地吐了一口气,说道:\"这水饺子,太好吃了!这肉馅,这白菜,夹着韭菜的香!好久没吃这样好吃的东西了。\" 这么一说,原本还犹豫的人也都过来领取自己的那一份水饺。江奔宇注意到,那些熟识的人被黄峰用勺子打上偷偷做有特殊标志的水饺子,那些才是单纯的猪肉白菜馅;而其他人的饺子则是不够馅,加入了大量韭菜的\"改良版\"。那些收到特殊标记的人估计也是事先得到消息,打了水饺子后都是坐在一桌,哪怕不是一桌也是到一旁吃完才坐上桌。 不一会儿,刚才还满满一锅的水饺子就没有了,甚至连汤都没了。众人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正餐。 知青队长赵伟国抬手招呼众人落座:“都坐都坐,还有菜呢!”五张木桌被摆开,每张桌上都端来一碟肉焖韭菜、一碗豆腐白菜汤、一碟盐炒花生米、一碟咸腊肉炒卷心菜。油星在暮色里泛着金黄,咸腊肉的油香混着韭菜的浓烈,让几个饿了一天的知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知青队长赵伟国站在田野中央开始了他那十分钟的讲话。赵伟国的讲话在暮色里显得有些冗长。“咱们知青,到了农村就要扎根农村,向贫下中农学习……”他先是热情洋溢地欢迎新来的知青,然后回顾了知青队取得的\"成绩\",“扎根农村”“建设祖国”的口号声此起彼伏,众人拍红的手掌在暮色里回响,最后以几句激昂的红色口号结束。众人纷纷拍手叫好,气氛热烈。最终落进一句带着烟火气的“开饭喽”——碗筷相击的刹那,沉寂的村落终于活了过来。 众人终于开始享用这难得的丰盛晚餐。随着时间推移,煤油灯点亮,酒过三巡,饭桌上也慢慢地活跃了起来,天南地北地聊起来。最后在酒拿出来的一刻,会喝酒的男知青更是欢呼雀跃起来。赵伟国还是安排给每个男知青都倒了一杯,随后分散的桌子都被摆在一起,形成一个大长桌。 南方酒令游戏——猜码出现了,酒令的喊叫声骤然响起。“五魁首啊——八匹马哟!”此起彼伏的划拳声里,现场气氛活跃更上一层楼。张小勇红着脸跟王进才划拳,输了就仰头灌一口酒,辣得龇牙咧嘴,却又笑着拍对方的肩膀:“再来再来!”长桌子上,搪瓷杯碰出清脆的响,有人把花生米往嘴里丢,嚼得“咔嚓”响,有人夹一筷子咸腊肉,油汁顺着指缝往下滴,赶紧舔一口,惹来同桌的哄笑。 女知青们则是在一旁聊天,看着男知青们的热闹场面。则围坐在另一张桌旁,碗里的豆腐白菜汤还冒着热气。李婉如给朱蕾蕾夹了一筷子韭菜,说起做衣服的手艺,相互谈论着怎么做才好看。黄思敏凑过来,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半块水果糖,掰成小块分给众人,糖纸在暮色里发出“沙沙”的响,甜味在舌尖化开时,有人忽然说:“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城。”话音落下,空气里闪过一丝沉默,唯有晚风掠过晒场,掀起地上上的草屑,轻轻落在她们沾着泥点的布鞋上。 江奔宇玩猜码也是输了一杯酒,加上喝了一碗水饺子汤,顿时有些尿急。他不由自主地退出来,准备去晒场那边的旱厕。田野上的小路坑洼不平,手电筒的光在地上扫出斑驳的影。路过第一个旱厕,听见里头有动静,便绕到第二个,却发现门也关着。他叹了口气,田边的稻谷杆堆此刻在暮色里投下巨大的阴影。没想到连走两个旱厕都有人,没办法了,只好往晒稻谷杆那边田走去。有些稻谷杆干了就被堆叠起有两三米高,一个个被分散在田中,这些都是入冬后牛的口粮草。 江奔宇随意找了个地方解决,往回走时,就听到沙沙声响起,是从不远处的草堆里传来,草堆中细碎的动静——混着压抑的喘息,还有抿着嘴轻声发出不可描述的声音,还夹杂着一道男声:\"放心吧!你答应我了,从了我,我肯定带你回城里。\"。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再说这种事情,只要不被抓住也是很正常,江奔宇不由绕路走远点回去。 这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晚餐的欢乐气氛。回到饭桌旁,江奔宇注意到几个新来的知青正被热情的老知青们围着,询问着各自的情况。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若有所思地观察着这一切。 李婉如坐在他对面,正和黄思敏低声交谈着什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朱蕾蕾则和陈婉儿在一旁窃窃私语,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张小勇和王进才正在向新来的马泰鸿和廖高远介绍知青队的情况,两人听得十分认真。 江奔宇注意到,赵伟国队长似乎对这些新来的知青特别关注,不时地走过去和他们交谈几句。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些新来的知青背景恐怕都不简单,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否则不会引起队长那人精的特别关注。 晚餐在欢声笑语中接近尾声。赵伟国站起来,再次举杯:\"为我们的知青生活干杯!为我们的友谊干杯!\"众人纷纷响应,举杯相庆。 夜色渐深,知青们三三两两地返回各自的住处。江奔宇走在最后,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他知道,在这个特殊的年代,这样的聚会来之不易,而那些隐藏在欢声笑语背后的故事,恐怕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真正体会。 他想起今晚听到的那番对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那个草堆中传来的声音,承诺要带人回城里的男声,都让他对这个小小的古乡村有了新的认识。在这里,表面下的暗流涌动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第194章 被贴标签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江奔宇的脸上,他第一次睡到自然醒,这种感觉格外惬意。或许是昨晚喝了点小酒,又或许是不用干活的轻松心情,让他比往常醒得更晚一些。 坐在床边,江奔宇发现自己的桌子上压着一封信。在这个无亲无故的地方,他以为是马泰鸿或者廖高远放错地方了,便没有理会,径直起床穿好衣服出门了。 来到这个村子这么久,江奔宇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走过村里的小道。 一路上,他热情地向遇到的村民打招呼:\"早啊!吃了没?\"然而,村民们的反应却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吃了!吃了!早就吃了,家里人多没啥剩了。\"村民们总是快速地回答,然后匆匆离开,仿佛生怕与他多说一句话。 这种冷淡的态度让江奔宇一脸懵逼。他记得自己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虽然不算特别融入,但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怎么会突然受到这样的待遇? 最后,他来到村医何叔这里。上一世,这个老头子是村里唯一对得起\"医者父母心\"这句话的人,不论患者有钱没钱,都会先给你医治,甚至自己掏钱垫付药费。 晨露未曦的篱笆墙下,江奔宇指尖蹭着青砖缝里新冒的青苔,抬头望进小院时,何叔正踮脚往竹架上晾晒干菊,竹匾边缘的白菊瓣被晨风吹得轻轻颤动。他抬手敲了敲木栅栏,竹条间漏出的阳光在脸上切出明暗相间的光斑:“早啊何叔,今儿晒的是陈皮还是菊瓣?吃了没?” 木椅上的何叔转身时,老花镜滑到了鼻尖,看见是他,眼角的笑纹立刻堆起来,竹匾往石桌上一放,瓷缸里的大麦茶还冒着热气:“哟,是小江啊!吃了吃了——婶子今早煮了杂粮粥,灶上还焐着半碗,你要不嫌弃,进来垫垫肚子?”他说着就往厨房走,鞋底碾过晒在地上的紫苏叶,发出细碎的香。 江奔宇忙摆手,帆布袖口扫过篱笆上的牵牛花藤:“谢谢您嘞,我昨晚在聚会上吃多了,还不饿。” 何叔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时竹匾边缘的陈皮晃了晃,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郁:“小江啊,你别怪叔多嘴……村上那些碎嘴皮子的,背后编排人的功夫实在厉害,你别往心里去。”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篱笆外蜿蜒的村道,早起担水的妇人正挑着木桶匆匆走过,桶里的水晃出涟漪,映得人影碎成光斑。 江奔宇眉心微蹙,指尖掐下一片牵牛花的嫩叶:“何叔,您这话从哪儿说起?我天天跟着覃龙他们巡逻,哪儿有空听人嚼舌根?” 何叔盯着他脸上的困惑,忽然蹲下身翻晒脚边的蒲公英,干枯的花萼被拨弄得簌簌响:“你当真不知道?他们说你……”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竹耙子在青石板上划出一道浅痕,“罢了,老头子我瞎操心,兴许是误会。” “别啊何叔,您说半截留半截,倒叫我心里发慌。”江奔宇扒着篱笆缝,鼻尖嗅到石桌上晒干的薄荷香,“我来这儿那么久,除了夜班就是补觉,难不成还能惹出啥幺蛾子?” 何叔刚要开口,院外传来鞋底碾过碎石的声响。抬头看到是覃龙和何虎,一人提着木桶,一人背着铁锹,不由说道“你让虎子他们跟你说。”随后转身便扒拉那些草药了起来。 “何叔早!”覃龙抬手打招呼,目光却飘向江奔宇手里揉皱的牵牛叶。 何虎嘴快,张口就喊“爷早”,话出口才被何叔瞪了眼:“说了多少回,论辈分喊叔!你爹见我都叫哥,你喊爷是想把我喊老十岁?” 何虎挠着头笑,铁锨柄磕在青石板上:“那我爸喊你叔才对,我再喊叔,总觉得差了辈——”他说着冲江奔宇耸耸肩,眼神里满是无奈,倒让篱笆墙的气氛松快了些。 覃龙问道:“老大,今早去你宿舍,门虚掩着,看了看没人,你去哪里了?” “在村里转了转,才发现好些巷子我都没走过。”江奔宇说着,忽然注意到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何虎的铁锨在地上划出一道弧,覃龙喉结动了动,像是有话哽在那儿。 “虎子,别磨叽。你说说怎么回事?”江奔宇敲了敲篱笆竹条,牵牛花藤上的未干的露珠落下来,沾湿了他手背,“昨儿知青聚餐大家眼神就不对,今儿早上我跟何六婶打招呼,她拎着菜篮子跑太快,菜叶子掉了好几片——到底咋回事?” 何虎叹了口气,铁锨往地上一戳,发出“当”的一声,何虎没办法了,只好将知道的一股脑说出来了。 原来,在村民眼中,江奔宇是个\"落后分子\",是\"最懒的人\"。村里甚至流传着关于他的顺口溜,说他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怪不得昨天晚上聚会时,那些知青看他的眼神那么奇怪;今天早上他问村民\"吃了没\"时,村民们也以为他是上门讨吃的。 江奔宇闻言也是老脸一红。没想到自己在众人眼中就是个街溜子啊!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这里过得还算不错,没想到背后竟然有这么多的闲言碎语。 血瞬间涌上耳根。江奔宇想起今早那句“吃了没”换来的慌忙回答,何六婶攥紧竹篮想跑的模样,忽然意识到自己习以为常的问候,在别人眼里竟成了“寻饭”的信号。更让他发烫的。 难怪昨天晚上聚会他们眼神也是怪怪的...\"江奔宇喃喃自语。 覃龙和何虎对视一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江奔宇更多的事情。 最终,覃龙还是开口了:\"老大,其实...村里人对你的看法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哦?怎么说?\"江奔宇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 何虎接过话茬:\"老大,你知道吗?村里有些人认为你是''被安排''来的,背后有靠山。但也有人认为你是''被抛弃''的,因为你在知青队里总是独来独往,不参与集体活动。\" \"还有更难听的...\"覃龙压低声音说道,\"有人说你是''寄生虫'',靠我和何虎的施舍过活。\" 江奔宇沉默了。他没想到,在这个小村庄里,自己竟然背负着这么多莫须有的标签。这些标签像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他在村里的形象。 \"我去!谁那么喜欢编排啊\"江奔宇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村里都这样说了,估计十里八乡都传遍了,都是知其名,不知其人,以讹传讹,三人成虎。 风掀起何叔晾在竹架上的粗布衫,衣摆拍在晒药的竹匾上,发出“啪嗒”一声。江奔宇盯着地上被踩碎的紫苏叶,忽然想起桌上那封没拆的信——或许不是马泰鸿放错的,也许是某个想提醒他的人,悄悄留下的信? “去他的‘靠山’‘寄生虫’。”江奔宇忽然笑了,指尖弹开手里的牵牛叶,看它飘落在何叔刚晒好的陈皮上,“我每天巡逻走的海岸线,礁石上的牡蛎壳还留着我鞋印呢。他们爱说就说,难不成我还能堵了别人的嘴?” 何叔忽然对着江奔宇说道:“小江啊,老头子我信你,嘴长在别人脸上,路却在自己脚下。”他说着,又往覃龙和何虎说道,“别愣着了,虎子把铁锨磨利些,覃龙你们不是说去海边探礁石区吗?早去早回,婶子中午泡了咸萝卜干,给你们留着下粥。” 覃龙和何虎对视一眼,似乎在商量该如何回答。最终,覃龙说道:\"老大,其实我们觉得,你不必太在意这些闲言碎语。你做的事情,大家迟早会看到的。\" \"是啊,老大。\"何虎附和道,\"你看,村医何叔就对你很信任。还有我们,也一直跟着你。\" 江奔宇点点头,虽然感觉无所谓,但心中还是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的地方,能有一群真心相待的朋友,也是他最大的幸运。 江奔宇闻言说道“呃!你们也不用劝说,我没那么脆弱的心,他们就让他们说就说吧!我也懒得解释,带上家伙,我们去海边找点海味当晚餐” 随后,一人走前头,一人提着木桶,一人扛着铁锹,三人便往海边出发。 第195章 简易的弹力鱼枪 晨潮退去的海岸泛着湿润的青光,沙砾间嵌着零星的贝壳碎片,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江奔宇踩着潮痕边缘的硬沙前行,胶底鞋与沙粒摩擦出沙沙的轻响,身后覃龙与何虎的脚步声却带着明显的迟疑,透着几分欲言又止的沉甸。 “老大,今儿个天没亮生产队的捡海队就来过了。”覃龙凑到近前,他盯着裸露的礁石缝,喉结随吞咽动了动,“就剩些小螃蟹躲在岩窝里,能有啥油水?再说……”他压低声音,眼角往远处瞟了瞟,“海岸线上被海浪冲来的鱼都是集体的,真要动手捡了,怕是犯规矩。” 何虎忽然扯了扯覃龙的衣角,嘴角往西侧一努:海岸线边上茅草屋的竹帘掀起半角,两道身影在茅草屋前,正向着海滩看来。 江奔宇闻言顿住脚步,指节擦过眉骨,唇角却勾起抹淡笑:“盯着好,省得背地里说人偷偷摸摸。最好来这里看着。”话音未落, 何虎忽然低呼一声:“我去,老大你这嘴跟开了光似的!人真过来了,还走得挺快!” 待来人走近,覃龙与何虎慌忙转身弯腰,对着来人问好:“七公太,十一叔。” 七公太拄着的木拐杖在沙面敲出几个沙坑,皱着眉头,眼里盛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浑浊的眼先扫过覃龙:“阿龙啊,你都算结婚揣着红本本的人了,就差摆酒就言正名顺了,咋还跟着瞎闹?田地里工分不挣,回头拿啥置酒席?你未进门的媳妇怕是要嫌你没长进了!” 十一叔接过话茬,裤脚在海风里晃了晃,语气带着几分硬朗:“七爷甭费口舌,年轻人哪懂过日子的轻重。”他转向覃龙,眼神里藏着提点,“龙小子,咱村的规矩你也清楚的—在海岸线上的鱼货都是集体的,别犯糊涂。” 覃龙低头盯着自己鞋尖,喉间滚过一声闷响,余光却偷偷瞥向身旁的江奔宇。却见这老大非但没慌,反而笑了,指节敲了敲裤腰上缠着的绳子:“谁说我们要捡滩涂的剩货?”他抬手指向远处犬牙交错的礁石区,退潮的海水在岩缝间洇出银线,“下海抓鱼,靠本事吃饭,海里面的,总不算占集体便宜吧?走,我们往那边去。” 七公太与十一叔对视一眼,拐杖尖在沙面划出道浅痕,到底还是跟着江奔宇往礁石区走。 此处海湾呈弧形,海浪撞在外侧礁石上碎成细沫,涌进内湾时已只剩平缓的涟漪,浅水区的水草在水下随波晃动,乍一看确实不像有鱼的模样。 “江知青,你莫不是糊涂了?”七公太蹲在沙滩的礁石上,拐杖往水里指了指,“这个地方,水那么平静,浪头这么小,鱼儿哪能被推上岸?难不成你还能潜到海底掏岩缝?”。 江奔宇没接话,只低头褪下蓝布外衣,叠整齐了放在干燥的岩面上——脱得就剩下一个大裤衩,随后往浅水区走去,晒得微褐的小臂肌肉线条随动作起伏,海水没过膝盖时激起细碎的光斑,他踩着海底粗沙往前趟,鞋底避开藏着海胆的岩窝”。 走进浅水区,海水淹没到江奔宇的胸口。 江奔宇却不慌不忙地从随身携带空间中拿出,昨天用单车内胎橡胶做的弹力渔枪,一头弯曲一头笔直的木像一把枪的造型,在木头笔直的那头绑着一根烂雨伞的中空主骨,八条大小长度均匀的弹力橡胶也固定在上面,弹力橡胶的一头绑着一个皮革,随后江奔宇便拿出一根细长尖利还有倒角的长铁,长铁一头还绑着坚韧的细绳。 第一次下潜,江奔宇在礁石缝间寻了个空当。海水灌进鼻腔的咸涩让他眯起眼,指尖触到粗糙的岩面,观看礁石底下——不确定。浮上水面换口气,沿着大礁石,他朝右侧游出两丈,渔枪在掌心转了个弧度。 江奔宇通过几次的位置调整,再上浮换一口气后,潜下来,立马全力拉紧自制的弹力渔枪,尖利的长铁通过空心的雨伞骨,快速射出,直接射穿了自己目标的大鱼,射中后,江奔宇也不管了,浮上来换气,顺便慢慢轻拉回收绑着长铁的绳子。 七公太盯着他没入水中的背影,拐杖尖无意识地敲着石头:“城里娃子胡闹,水里哪是那么好待的……”话未说完,便见江奔宇第三次下潜时,水底忽然泛起一团银亮的光斑。 是鱼!覃龙猛地往前探身看了看,只见远处江奔宇的手臂在水中骤然发力,大鱼受惊摆尾,海水瞬间搅起泥沙,江奔宇却不着急收绳,任由它拖着铁条往深海游去,掌心的绳结随鱼的挣扎缓缓滑动,像老渔民遛网般不紧不慢。鱼跑,江奔宇就放手让他跑,就控制下鱼游的方向。不跑了,就又开始慢慢回收绳子。就这样来回溜鱼几次,大鱼终于没有力气了,翻着白肚子浮在水面。 “他在等鱼力竭。”十一叔忽然出声,喉咙里滚过声闷哼,“当年我爹捕石斑鱼时也这么干,可从没见过他手里的怪鱼器的。距离太远了,也看不清。” 待大鱼甩尾的力道渐弱,浮起来了,江奔宇才开始收绳,手臂肌肉绷紧时,鱼尾拍击水面的“哗啦”声惊起两只低空飞行的海鸥。江奔宇拉鱼近身后,立马用腰间的绳子,从鱼鳃穿过,从鱼嘴出来,绑好后,就对着岸边的何虎、覃龙招了招手,便拖着大鱼往岸边过去,随着水越来越浅,大鱼完全露了出来,原本江奔宇以为有30多斤的,现在看来最起码有五六十斤。 当那条足有五尺长的大鱼被拖上岸时,覃龙蹲下身,指尖触到鱼的伤口——精准得吓人,既不让鱼当场毙命,又留着遛鱼的余地。 随后把这事交给覃龙,何虎,江奔宇重新回到礁石区,找到放在这里的弹力鱼枪。又开始猎杀,不知道是这个年代鱼多,还是碰到鱼群。 又碰到一条小一点的鱼,江奔宇也是二话没说,直接开干,有了第一条的经验,第二条也是更轻松溜鱼成功,随后把工具放到空间后,就拖着大鱼上岸。 “老大,你是怎么做到的?能抓到两条大鲛鱼。”何虎兴奋地问道。 覃龙看了看,一旁的七公太和十一叔,不由重重咳了一声。 江奔宇没有说话,一边用衣服擦着身体,一边说道“一人背一条,可以吧?” “没问题!放心吧,老大!”覃龙说道。 “走吧!我们回去!到何叔家里开搞!”江奔宇说着,根本不理会还在一旁盯着的两个人。 江奔宇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腰间的粗绳已熟练地穿过鱼鳃,打了个渔人特有的“死结”,“按规矩,滩涂的归集体,海里游的归本事。”他抬头望向七公太和十一叔,目光坦然,却藏着几分“您老看清楚了”的淡笑。 随后便不理会两人,一人走前头,时不时用衣服擦拭头发,身后两人,一人背着一条大鱼,一人背着一条小一点的鱼。顶着太阳光,往错的方向走去。 第196章 听闻镇上的相亲大会 当江奔宇三人扛着鱼回到何叔家时,日头已斜斜切过青瓦,把门前那棵老树的影子拉长了一些。来看病的村民围坐在堂屋前的竹凳上,瞥见两人肩头晃动的银鳞光斑,纷纷探头张望——两人抬着一条足有一米五长的大鲛鱼被粗麻绳贯了鳃,鱼尾巴还在偶尔拍打,溅出细碎的水珠落在青石板上。 一人背着一条二十多斤的小一点鱼,走在身后 何叔正坐在门前给人看病。他抬头看见三人,也不由笑道:“哟,今儿个收成不错?” 江奔宇笑着应了声,肩膀一沉,把大鱼抬到后厨的空地上,就把鱼卸在地上。覃龙也顺手擦了把额角的汗,鱼腥味混着海盐味在后院里漫开,惹得蹲在墙角的黄狗晃着尾巴凑了过来。 三人往厨房中走去,木架上的砧板还带着昨夜切野菜的淡淡草香。菜刀从墙上的竹架套里抽出来时,刃口在余晖中闪过冷光。 江奔宇负责刮鳞,菜刀在鱼身上游走,银白的鳞片簌簌落在铺好的芭蕉叶上,脱落的鱼鳞亮片,反射着太阳光,闪闪发光。 鱼鳞处理干净后,覃龙便熟练地把菜刀在磨刀石上蹭了两下,便开膛破肚,指尖避开鱼胆,把内脏整整齐齐码进陶盆,随后便对着大鱼砍断鱼头,随后“唰”地劈开鱼脊骨,鱼肉裂开时露出雪白的肌理,鱼身破两边,起鱼脊椎骨,再起鱼排骨,最后肢解成一个鱼头,两片大鱼肉,一条脊椎长骨,两片鱼排骨。 何虎蹲在旁边,专门挑拣鱼肠和那些鱼脂肪,剩下的那些鱼内脏就扔给那只黄狗吃,随后把肉油放起来,又用细长的竹筷把鱼肠破开,清理干净鱼肠,然后泡在清水里翻搅,时不时哼两句不成调的渔歌。 “慢些!慢些!”何婶端着木盆从灶间出来,盆里泡着刚摘的野葱,水珠顺着她袖口滴在青布围裙上,“这么大的鱼,哪儿吃得完?留些晒干才是正经——晒干的鱼干,熬粥时撕两丝,鲜得能让人多喝两碗粥。”她走到竹筛前,伸手捏了捏鱼腹,“瞧瞧这鱼膘,肥厚得很,晒干了能煨汤和煮粥,给大伙补补身子。” 江奔宇直起腰,捶了捶发酸的腰背:“听何婶的!大的切条晒干,改刀切片,晾在屋檐下的竹架上就行。龙哥,今晚就吃那条小的,炖着吃,红烧怕何叔何婶吃不了。炖着又软又烂更入味”。 何虎突然眼睛一亮,盯着陶盆里的鱼肠直搓手:“老大,我要这鱼肠炒蛋,或者干笋焖鱼肠也行!以前吃过干笋焖的鱼肠,我到现在还惦记着。” 众人正忙着,身后忽然响起竹烟袋敲击石板的声音。 何叔不知何时背着手走了过来,烟袋锅子冒着淡青色的烟,在微风中吹成细缕:“阿龙,弄这两条鱼没犯规矩吧?”他眼角的皱纹里凝着关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烟袋上的铜饰——这渔村祖祖辈辈靠海吃海,下网捕鱼的位置、地界,都有不成文的讲究。 覃龙赶紧擦了擦手,语气里带着敬重:“何叔您放心,今儿个下海时,七公太和十一叔就在礁石上盯着呢,我们只在老湾子的礁石区水里摸,没越界半步。” 何叔点点头,烟袋锅子在鞋底磕了磕,烟灰簌簌落在石板缝里:“那就好,那就好……”他刚转身要走,突然又回头说道,“对了,镇上来了一批逃荒队,都是可怜的人,不过各村,各村委大队的适龄青年男女也都会去镇上,都去镇碰运气了。” “哎哟!何叔!”何虎手里的竹筷“当啷”掉进陶盆,溅起水花,“这么大的事您咋现在才说?”他噌地站起来,裤腿上还沾着鱼血,“那联欢晚会啥时候开始?来得及收拾吗?” 何叔笑骂着戳了戳他额头:“你小子,有好事就喊‘何叔’,没好事就喊‘爷’,倒是分得清楚!”他眼角的笑纹更深了,“放心,除了阿龙,你和小江的名字我都帮着报了。今晚6时开始,现在开始做吃,等吃饱喝足都还来得及。一会回去收拾收拾——换身干净衣裳,别让人瞧着邋遢。” 江奔宇愣了愣,手里的竹片停在小鱼背上。他看着何叔鬓角的白发,忽然想起上一世初到渔村时,水土不服,这个老人总把自家晒的鱼干塞给他,说“年轻人长身子,得多吃点”。此刻对方眼里含着笑,像长辈操心晚辈婚事般的热络,让他喉头微微发紧:“那就……多谢何叔了。” 何叔摆了摆手,烟袋杆冲堂屋指了指:“别谢我,真要成了,回头请我喝杯喜酒——我还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呢。”说完背着手进了前堂继续坐堂,鞋底碾过鱼鳞的“沙沙”声,混着灶间飘来的炊烟,渐渐淡了。 太阳渐斜,竹架上的鱼肉已经用竹编串好整齐挂着,咸腥味裹着草木香,在风中轻轻摇晃。 何虎蹲在井边洗鱼肠,水瓢撞击木桶的声音里,江奔宇忽然想起什么,往他身边凑了凑:“虎哥,你以前说的那联欢晚会,到底是个啥样?” 何虎甩了甩手上的水,一边干着活,一边说道,蹲在青石板上说着:“唉!说白了,就跟相亲大会似的——那些逃荒来的人,没亲没故的,想在这儿扎根,就得找个靠得住的人家。”他语气里带着些感慨,指甲刮了刮木桶边缘的水锈,“说难听点,也算‘卖身投靠’吧?哪家姑娘小伙儿被瞧上了,两边谈妥了嫁妆,就算成了。去年邻村娶了个逃荒来妹子,男方家给了一百块,两袋红薯干、半匹粗布,就跟着走了……。不过如果是看中本地的姑娘话,就另说了,毕竟,各公社 各大队 各村的年轻男女都去,毕竟缘分这东西,谁也说不准。” “那你去过几次?”江奔宇蹲下来,看太阳光在何虎脸上勾出粗粝的轮廓——这个总爱咧嘴笑的汉子,眼角不知何时也有了细纹。 “三次!不对,是两次!”何虎掰错了手指,自嘲地笑了笑,“头两次秋收后去的,人家爹妈开口就要500块彩礼,我家穷,连借都没处借去。你瞧瞧咱村,打光棍的汉子都有一个连了,谁家肯把钱往外借?就算加入了互帮团,一年到头也就成两三对,轮到我?指不定得等到猴年马月。”他忽然拍了拍江奔宇的手背,眼里闪过光亮,“不过跟着老大你混后,手头宽裕多了!这次要是瞧上合适的,彩礼钱保管够——要是不够,我肯定跟你开口!” 话音未落,他忽然促狭地撞了撞江奔宇的胳膊:“老大,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今晚联欢会瞧着有顺眼的姑娘,别躲躲闪闪的,该娶就娶!你看你,成天就一个人的,也该成个家了。还是说你城里有对象了?” 江奔宇手上正刮着鱼鳞,突然发起呆来望着远处。阳光下里,远处的海浪声隐约传来,像谁在轻声叹息。他想起上一辈子那个总爱穿花布衫的女人,想起成亲那晚自己喝得烂醉,糊里糊涂说了句“心里有人”,自己最爱的人不是她。但那夜那个女人趁着自己醉酒,还是强行办了自己的女人,第二天醒来却又死不承认发生关系,却没看见她转身时眼里的泪。后来他外出经商,聚少离多、那怕最后自己在外面功名成就,她也是郁郁寡欢,最后以自己无法生育和自己离了婚,直到最后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离开人世间,也没说过一句软和话。要不是她那几个弟弟,看到姐姐走了,所有的秘密都尘归尘土归土,最后忍不住告诉他,她姐生有一对龙凤娃,从出生开始就一直都是他们几个舅舅带大,供他们吃喝,供他们读书。他哪怕到死也是依旧被瞒在鼓里,所以才有了开头的一幕。 此刻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他忽然发现,那些藏在心底的愧疚,竟像这鱼腥味般,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悄悄漫上了心头。 回过神后,“去!去!去,别瞎操心。”江奔宇他随手把鱼鳞弹进木桶,水珠溅起,在阳光下里映出细碎的光,“先顾好你自己吧——今晚打扮精神些,别让人家姑娘瞧不上。” 何虎大笑笑着吹了声口哨,起身去拿灶间的干笋出来泡软,脚步声在青石板上敲出轻快的节奏,却没看见江奔宇盯着水桶里的倒影,久久没动弹。 等处理完鱼,送入厨房后。 厨房的烟囱开始冒起炊烟,不到一个小时左右,何婶喊着“开饭了”的声音飘出来。 小的鱼也是按部位处理好的,两边起了骨的鱼肉大铁锅里咕嘟咕嘟炖着,奶白色的汤面上浮着野葱;鱼肠鱼肉焖干笋丝,弹弹脆香。那些鱼脊椎骨和鱼排被用竹编串好,腌制码在竹筛里,等着明日的太阳把它们晒成金黄的鱼干。 第197章 会前的登记,报到 前往镇公社的路上,晚霞还未散尽,泥土小径上却升起了蒸发的水雾,踩上去正好不飞起灰尘。 江奔宇走在最前面,身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处还磨出了毛边。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步伐轻快,似乎对即将到来的联谊会并不怎么上心。 \"老大,你就穿这样去?是不是有点太随意了?\"何虎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扯了扯江奔宇的衣角。他今天特意穿了件崭新的白衬衫,领口熨得笔挺,连头发都抹了芦荟汁,在阳光光下泛着亮光。 江奔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无所谓地耸耸肩:\"怎么了?这不挺好吗?\" 何虎急得直跺脚,转向走在后面的许琪:\"许姐,你刚才也不指导指导一下老大!\" 许琪一路上时不时整理下自己辫子上的红头绳,闻言抬起头来。她今天穿了件碎花的确良衬衫,衬得肤色格外白皙。她瞥了眼江奔宇,嘴角扬起一抹促狭的笑:\"我才不操心呢,我弟不是一般人,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她故意拖长了声调,\"或者说啊,他有自己的心上人了,我去瞎掺和干什么?\" \"心上人?\"何虎眼睛瞪得溜圆,\"老大,你什么时候——\" \"别听她胡说。龙哥你也不管管你媳妇?\"江奔宇耳根微红,伸手就要去拍许琪的脑袋,被她灵巧地躲开了。 走在最后的覃龙慢悠悠地跟上来,他今天也穿得精神,对着江奔宇说道:“老大,我哪里敢管她,她不管我都不错了。”。随后他拍了拍何虎的肩膀:\"虎子,你还是多关注一下你自己吧!你能跟老大比?老大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你呢?\" 何虎不服气地挺起胸膛:\"嗨!我要求也不高,看顺眼就行了!\"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按老人说的,屁股大好生养。\" 这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许琪红着脸啐了一口:\"虎子,你害不害臊!\" 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不时还能碰到其他村赶来的年轻人。大家都穿上了最好的衣服——有的小伙子穿着借来的衣服,也要出个风头,姑娘们则大多穿着鲜艳的的确良衬衫,辫子上扎着红头绳,有几个大胆的甚至还抹了淡淡的胭脂。 \"看那边,\"何虎突然压低声音,指着不远处的一群人,\"那不是隔壁大队李家村的吗?听说他们村今年也有好几个漂亮姑娘够年龄,准备找对象。\" 覃龙眯起眼睛看了看:\"那个穿红格子衬衫的,是不是去年嫁到县里的李秀兰的妹妹?\" \"对对对,叫李秀梅。\"何虎兴奋地搓着手,\"听说在公社小学当老师呢。\" 江奔宇顺着他们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正和同伴说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有一种时代的特有气息,衬得她格外明媚。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三乡镇广场的青砖入口已经遥遥在望。广场正门口人头攒动,彩旗飘飘,几排戴着红袖章的工作人员正在维持秩序。 \"到了到了!\"何虎兴奋地小跑起来,\"咱们快去签到!\" 签到点排着长队,负责登记的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正不耐烦地翻着厚厚的登记簿。 \"你们是哪个村的?哪个大队的?哪个公社的?\"他头也不抬地问道,声音里透着疲惫。 江奔宇一时语塞。这些行政区划他平时还真没怎么留意过。 站在身后的何虎赶紧上前一步:\"同志,我们是红旗公社,昨雅大队,故乡村的。\" \"这就对了嘛!\"登记员推了推眼镜,\"你等等,我翻翻记录。\"他一边翻着本子一边嘟囔:\"我们三乡镇,一镇16个公社54个大队324个生产队,200多个村落,我哪里记得那么多村啊!\" 终于,他的手指停在某一页:\"找到了!你们报一下名字!\" \"何虎,江奔宇。\"何虎响亮地回答,还不忘挺直腰板。 登记员潦草地写下名字,撕下两张编号牌递给他们:\"这是你们的编号,一会你们村的一起入场。如果有女方看中你们,就会有人过来和你们商谈的!\"他抬头看了眼两个年轻人,难得地露出笑容:\"记住了,一锣声是集合,二锣声是准备,三锣声就是开始进场,把握机会啊年轻人!\" 江奔宇接过编号牌,上面用红漆写着\"红旗-17\"。他不由得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选秀节目,嘴角微微上扬。 走出登记处,镇街道上已经挤满了人。道路两旁摆满了地摊,有卖糖人的、卖针头线脑的、卖自家腌的咸菜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这个年代摆地摊有个响亮的名头——\"社会主义大集\",所有交易都要在指定的大集贸市场进行。不过最拥挤的还要数供销社和食品站,门口排着长龙,真的是人山人海。 \"看,那不是咱们村的李婶吗?\"许琪指着不远处一个正在挑选花布的中年妇女。 何虎踮起脚尖张望:\"她肯定是来给闺女相看的。听说她家小芳今年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街道上到处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群,有的在交换着各村的八卦,有的在讨论今年的收成,还有几个大胆的年轻人已经在偷偷打量着异性,被发现后又慌忙移开视线。 江奔宇注意到,在供销社门口,刚才看到的那个穿红格子衬衫的姑娘——李秀梅,正和几个女伴排队。她似乎感受到了目光,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又迅速别过脸去,但江奔宇分明看到她耳根泛起了红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也渐渐按时到点下班了,仅剩的晚霞也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突然,一声清脆的锣响划破喧嚣,整个街道瞬间安静下来,人群开始有序地向公社大广场移动。 \"要开始集合了!集合了!\"何虎紧张地整了整衣领,声音都有些发抖。 许琪递给江奔宇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弟,加油啊。\" 江奔宇深吸一口气,随着人流向会场走去。他不知道的是,在人群的另一端,那个穿红格子衬衫的姑娘也正悄悄回头,在人群中寻找着他的身影... 第198章 联谊会风云 广场上人头攒动,各村青年按照生产队排列成整齐的方阵。 阳光炙烤过的黄土地,蒸腾起阵阵热浪,哪怕现在晚霞闷热,却挡不住年轻人躁动的心。 江奔宇站在村队伍末尾,眯着眼打量四周——这场面活像后世的人才招聘会,只不过今天\"应聘\"的是终身大事。 还没等第二声锣响,各村的老人们就已经忙活开了。他眯眼望着前排忙成一团的老人,忽然觉得这场景比镇上赶集还热闹:谁家大伯举着把掉了齿的木梳,沾着搪瓷缸里的水给何虎梳背头,梳齿划过发茬“簌簌”响,何虎被按得低着脑袋,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桑葚;谁家婶子蹲在地上,银针在晚霞光里闪着细光,三两下就把小李子不合身的裤腰拽紧,末了还拍了拍他屁股:“挺直了,别跟个虾米似的!”最逗的是谁家大爷,不知从哪儿掏出半盒铁皮装的发蜡,指甲抠着往小伙子们额前抹,油光锃亮的发梢被风一吹,活像田里刚抽穗的稻子。 \"记住啊,\"老支书背着手在队伍前训话,\"见到姑娘家要先问好,眼睛要看着对方,但不能直勾勾地盯着。说话要实在,别学城里人那套花言巧语...\"他忽然压低声音,\"要是看对眼了,就偷偷塞个纸条,上面写清楚你是哪个村的、家里几口人...\" 江奔宇听得直想笑,这哪是联谊会,分明是相亲界的\"兵法三十六计\"。 他环顾四周,同村二十来个年轻人里,竟有大半都不认识。这也难怪,自从来到古乡村就被安排夜班巡逻,他白天不是补觉就是去镇上做副业,宁愿空闲着,也不愿去生产队上多赚工分,晚上更不会去晒谷场听那些家长里短。 \"红旗公社的注意了!,准备到你们上场了。\"工作人员过来喊道道。 江奔宇这才发现,全队伍恐怕就他一个人穿着平时干活穿的衣服,不是有污渍就是有褶皱,其他人不是崭新的确良衬衫,就是浆得笔挺的衬衫。甚至有些人不知从哪搞来双锃亮的皮鞋,在晚霞光下依旧反着刺眼的光。 突然,第二声锣响震彻云霄。高音广播喇叭先是“滋啦滋啦”冒了半分钟电流,公社干事的声音才从里面蹦出来,带着股子被烈日烤焦的燥气:“各生产队注意了!今个儿这集会,是经镇上党委批的正经事……”话音未落,底下就有人偷着笑,说着:“你听,跟开批斗会似的。”但当“散场后遇不法之徒”的段落响起时,笑声像被突然掐断的琴弦——“有证人的,可以直接打残!对妇女行不轨,有多人证的,打死不论!违法者全家批斗,公社,大队,村三级领导连坐!”喇叭里的声音撞在晒谷架的铁皮上,又弹回广场,惊得前排几个姑娘攥紧了彼此的手。 全场霎时鸦雀无声。江奔宇看见前排几个小伙子的腿肚子直打颤——这年头谁不知道\"批斗\"二字的份量?更惊人的是,他分明注意到几个原本贼眉鼠眼的地痞,此刻脸色煞白地往人群外围缩。 第三声锣响终于敲响。队伍开始缓缓移动,沿着地上用石灰粉画出的白线前进。江奔宇在后面跟着,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前方队伍的众生相:有人紧张得同手同脚,活像提线木偶;有人故作潇洒却频频踩到自己鞋带;当第一个小伙子已经迈动了步子进入主场正面时。前面队伍的一小伙不知道是不是踩了晒烫的黄土,走路时脚尖直往回收,同手同脚的模样惹得场边爆发出一阵轻笑;最绝的是一队伍里的胖子,兜里揣着炒黄豆边走边往嘴里塞,突然被呛得咳嗽起来,慌忙弯腰捶胸,咳嗽声响成一片,逗得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们躲在家人后直捂嘴。 场边观众的反应更是精彩。当拖拉机手张铁柱昂首阔步走过时,人群里响起“啧啧”的赞叹声,几个婆娘扯着嗓子喊:“铁柱他娘,你家小子皮鞋哪儿买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发出阵阵尖叫;而轮到村西头王麻子家儿子时,全场响起默契的嘘声——那小子去年偷看女澡堂的劣迹早传遍了十里八乡。 江奔宇注意到,真正精明的人,早就做足了功课。陈家村的婶子正拉着个穿碎花裙的姑娘窃窃私语,手里比划着三根手指——那是暗示某家有三间砖房吧。更远处,李家村的媒婆举着个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家的工分收入和彩礼规格。 轮到古乡村出场时,队伍前面的人都赢得一些喝彩和鼓掌。当队伍最后的江奔宇走出来时,场面突然变得微妙。他随意地迈着步子,破旧衣服掩不住挺拔的身姿,霞光给他轮廓镀了层金边。场边立即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 \"快看那个!最后那个,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 \"腰板真直,估计少干农活,肯定不是把好手...\" 但这份骚动很快被更大的声浪淹没:\"那个红旗-17号就是那个懒汉!古乡村的那个二流子!整天游手好闲的知青!\"江奔宇甚至听见场下,有人念起了顺口溜:\"江家郎,懒又馋,白天睡觉夜游荡...\" 原来不知何时,关于他的流言已经发酵成这般模样。场边几个原本眼冒桃花的姑娘,此刻正被自家长辈拽着胳膊教育:\"小白脸,长得俊能当饭吃?跟了他等着饿死吧!\"。 只有一个扎羊角辫的姑娘还在倔强地往这边张望,却被她娘狠狠拧了下耳朵。 走完一圈,江奔宇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响\"了。无论他走到哪里,背后总跟着指指点点的目光,窃窃私语像苍蝇般挥之不去。有些人甚至故意提高嗓门:\"现在的年轻人啊,光想着吃国家救济粮...\" 一旁何虎急得直跺脚:\"老大,他们怎么可以...\" \"随他们去。你忙你的,不用理我。\"江奔宇摆摆手,径直走到最边缘的树荫下。他顺手从兜里掏出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是前几天换来的。书页沙沙响着,将那些闲言碎语隔绝在外。 晚霞万丈光芒,红透了半边天,树影婆娑间,江奔宇勾了勾嘴角,把书翻过一页。这场联谊会,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199章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江奔宇的指尖在泛黄的书页间轻轻摩挲,换来的旧书因年月久长,中间的纸张早已脱胶,化作一叠零散的单页,在掌心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晚风从广场角落的树下吹过,带着几分秋的温凉,卷着几张书页扑簌簌飞向地面。他慌忙起身捡拾,脊背微弯时听见身后人群因广场上的喧闹发出此起彼伏的笑闹——还好,没人注意到脚边散落的纸页。指尖刚触到一张边缘泛粉的薄纸,一道纤细的手忽然覆下来,另一只手比他早半寸,轻轻拈起了那张带着毛边的诗笺。 轻声读了起来,《青玉案·元夕》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江奔宇却睁睁地看着对方,那张自己日夜思念的脸,对着对方读到最后,江奔宇也不由也轻声读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身高168,年龄18左右,身材纤瘦,瓜子的脸型,绑着一个大马尾头发,刘海还有些头发散落到眉毛上,高挺的鼻子,有些感性的嘴唇,左眼眉到左脑那里有一个浅浅的印记,上一世听她说:那是她小时候刚学走路时撞到桌子角留下的。 江奔宇深呼吸了一下,轻声说道“我叫江奔宇,下乡知青,你呢?” “秦嫣凤,逃荒难民!”秦嫣凤苦笑一声说道。 “就你一人?”江奔宇好奇地说道。 “没!喏,你看那边还有五个弟弟!”秦嫣凤说道。 “你是来相亲的吧?” “你是来相亲的吧?”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尾音刚落下,两人相视,眼神碰撞感觉有些相识的缘分。 “对!” “对!”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地说道。尾音刚落下,两人又是相视,眼神中都带着一丝好奇和相识的感觉。 同时都愣了愣,最后两人忍不住,一起笑了。这一刻江奔宇真的沉沦了,她笑得真好看。她笑起来时鼻尖微微皱起,她眼底的忧色竟被这抹笑揉散了些。 “说说你吧!” “说说你吧!”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说道。尾音刚落,这两人又是相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了一丝默契和相知。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又是再次异口同声说道,这一次的相视,两人眼中都有了一丝相惜。 江奔宇以前真不相信有一见钟情这事,但是他今天真的相信了,哪怕这个人就是上一世自己最熟悉的人,但是现在真的义无反顾地再次为她沉迷。 这次两人都没有出声,都想着对方先开口。 “那我先说?”江奔宇试探一下,轻笑道。 随后江奔宇就说道“我就是全镇都在说的最懒知青,跟了我喝西北风的江知青同志!” “我觉得你不像!”秦嫣凤说道。 “谢谢!”江奔宇说道。 “那到我说了?”秦嫣凤说道。 江奔宇闻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连秦嫣凤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眼前这男子诉说,于是开口道“我也是来相亲的!” “呃!以你这条件,不应该啊?”江奔宇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嫣凤说道。 “你别打断我说,的确如此,不乏追求者,但是他们都是贪图我的容貌而已,我的要求就是娶我,也要把我这5个弟弟一起带过去,不然不用谈了。那些人听闻这样的条件就放弃了!不知道今晚过后,自己又要去那里了!”秦嫣凤苦笑着说道。 听秦嫣凤一说,江奔宇终于知道上一世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古乡村了,因为这次没有相亲成功的,各村都要收留帮扶一些难民。 不知道为什么,江奔宇脱口而出“你不嫌弃的话,你把的名字写上去?”随后直接把大队开的户口本递了过去。 “写我的名字?写到哪里去?”秦嫣凤本来以为就是个签名,没想到对方一面之缘的人,直接掏出户口本,这意思还不知道吗?但脸还是不由一红。但还是忍着内心的欢喜说道“我的条件,还是那个,带走我,还得带走我五个弟弟?” “没事!以后再多五个,我都能养!”江奔宇笑着说道。 “你…可恶!”秦嫣凤红着脸说道。 “那走不走?”江奔宇说道。 “去哪里?”秦嫣凤说道。 “当然是把你名字写上去!”江奔宇说道。 “会不会太快了?”秦嫣凤说道。 “不快了!我感觉我等你一辈子了”江奔宇说道。 “哟!嘴还蛮甜的!”秦嫣凤说道。 “甜不甜,你尝一尝就知道了!”江奔宇说道。 “你会不会觉得我那个那个…”秦嫣凤说道。 “你没看到那边的吗?人家都当场领证了!你觉得我们还快吗?还那个吗?”江奔宇说道。随后又说道“我知道你担心啥!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信我,你就来,我去那里登记处等你!今晚会散了,我就走了,你有时间考虑和选择的权利!” 随后江奔宇径直走向联谊大会的登记处,就是为了快去办理而设置的,各个村委大队长,民政局都有人在那里,方便现场直接开介绍信,办理结婚登记手续,主打一个速度与激情。不然这些逃荒过来的人,需要镇政府养着、供着,每天消耗的物资不知道是多少,这特殊时期,各个地方都是困难,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江奔宇转身往联谊会的登记处走,数着自己的步子——第一步,心跳声盖过了风声;第十步,后颈泛起些发烫的痒意;第二十步,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抓过来,手腕忽然被柔软的力量拽住。回头时,秦嫣凤正攥着他的手,耳尖红得比诗笺上的粉边更艳,然后拉着江奔宇的手往前走。并传来说话的声音:“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和你相识很久的感觉,我能看到你眼睛里深沉的爱意。我相信我的感觉!所以我就听从我的感觉走!相信你!” 江奔宇没有说话,就拉着秦嫣凤的手来到办理登记处,对方看到来人心里也是感到奇怪,一个下乡懒知青,一个拖着5个弟弟的女逃荒者,这两两结合,还真的喝西北风了,反正他们两个都没有家里人,自己都能做主,所以非常符合今晚的政策,就是快速全办。两人在结婚登记表上落下名字的瞬间,江奔宇签完字,回头看见她指尖在“秦嫣凤”三个字末尾轻轻勾了个小弧度,像朵悄悄绽放的花。 不用三分钟,所有的手续齐全了,两个红本本到手,现在是合法夫妻。 夜风裹着远处的广场上的笙歌,两人交握的手,红彤彤的封皮在灯下泛着暖光。 秦嫣凤忽然想起刚才捡起的那页词,“灯火阑珊处”的那人,原是带着满身烟火气,捧着一颗热烫的心,穿过无数个似曾相识的日夜,站到了她面前。 而江奔宇看着她发梢沾着的落叶,忽然懂了“一见钟情”的妙处——所谓“初见”,不过是灵魂在漫长岁月里,终于找到了那半阙未写完的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走吧,带你去见弟弟们。”她晃了晃手里的红本本,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他应了声,指尖悄悄勾住她的小指——夜色渐深,广场上的灯火却越发明亮,像落在人间的星子,照着两个从此绑在一起的身影,走向那串等着被认领的“五个弟弟”,走向比诗里更暖的、实实在在的烟火人生。 第200章 灯火阑珊处 秦嫣凤牵着江奔宇的手,走到一角落处,旁边还堆着一些行李,有一群七八岁到十岁左右的孩子守着。看到这群孩子,秦嫣凤眼尾带笑地晃了晃他的手腕:“小家伙们,瞧见没?这就是你们姐夫!” 孩子们立刻像小麻雀般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童声撞成一团:“姐夫好!”“姐夫好呀!”稚嫩的声音里满是好奇,几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眼前这个陌生却被姐姐称作“姐夫”的男人。 “你们好你们好!我叫江奔宇,初次见面,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啦。”江奔宇笑着蹲下身,指尖在口袋里虚晃一圈,忽然“变戏法”似的掏出几把水果糖——糖纸在掌心发出清脆的响声,五个孩子立刻凑上前,小手攥着糖果往嘴里塞,甜津津的气息混着童真的笑,瞬间把“姐夫”俩字喊得黏黏糊糊,跟在他身后半步都不肯离。 秦嫣凤挨个指着孩子们,指尖掠过他们沾着草屑的发顶:“这个是秦金,最皮的那个是秦水,木讷些的是秦木,爱蹦跶的是秦火,最小的那个抱着糖不撒手的是秦土。”她话音未落,江奔宇已挨个揉了揉孩子们的脑袋,惹得秦水直往他怀里钻,逗得众人直笑。 “妞,今儿跟我回去,慢慢就跟弟弟们熟络了。走吧,先去个地儿,有人等着呢。”江奔宇说着,假装从裤袋内袋掏出个方方正正的纸包,指尖捏着边角往秦嫣凤手里塞。她指尖触到纸包下硬挺的质感,刚要开口问,就听他补了句:“妞,以后就是咱们的专属称呼,拿着吧吧,哥给你的。本来还想今晚玩个大的,没想到遇上你了,一见钟情,一眼万年!” 秦嫣凤轻轻把纸包打开个角,看到里面竟然是百元大钞的墨香混着纸页的脆响漫出来,浅褐色的银行扣纸都没拆,那就是整整齐齐一沓一万。 秦嫣凤指尖微颤,心中想道:要是刚才联谊会广场上拿出这一沓,哪怕他是个瘸子瞎子都有大把人笑着嫁过来,这年头有几个人能拿出一万块钱的?可眼前这人,跟她领证相处还不到半小时,就把这么厚一沓钱往她手里塞,指节间带着些微的茧子,却握得郑重。谁有那么大的魄力,直接把这钱交给一个刚相识不到半天就领证的老婆?自己这个老公不简单啊! 去茶摊的路上,江奔宇在地摊前停住,花点零钱买了热腾腾的菜包子,雪白的面皮掰开还冒着热气,他把几个菜包塞给秦嫣凤,剩下的分给孩子们:“来!来!不用挑,都是一样的,先垫垫肚子,不够的话,到了地方,姐夫再给你们打碗粉,管饱。” “谢谢姐夫!”奶声奶气的道谢声此起彼伏,秦嫣凤跟在后面,看着他蹲下身给秦土擦嘴角的汤汁,忽然鼻尖发酸——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了?逃荒路上,弟弟们饿肚子时,她总躲到一旁掉眼泪,随后去找点野菜夹着救济粮煮吃,只求饿不死人。此刻却见有人不声不响地把糖果、包子、甚至一沓沓钱往他们手里塞,像棵突然长出来的大树,把风雨都遮在了身后。 她正愣神,江奔宇忽然放慢脚步,落在她身侧,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想哭就哭,以前的苦咱不提了。往后啊,有我呢。”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些沙砾般的质感,却像块暖烘烘的烙铁,烫得秦嫣凤眼眶更热。 她笑着抹了把眼睛:“傻样,我这是高兴的。” 来到茶摊。外桌没有人,他随意找了张八仙桌坐下,指尖敲了敲桌面,看着这群小家伙吃着包子。 茶摊的青竹帘子掀起来时,看管茶摊的老伯看到江奔宇,就笑着冲江奔宇点头,又往里面又去了。不一会,后屋就跑出个精瘦的年轻人,看见江奔宇时眼睛一亮:“老大!你不是被村里抓去相亲了吗?咋有空来这儿?” “少废话。看到虎哥了没?”江奔宇扫了他一眼,余光瞥见秦嫣凤抱着几个空包子纸站在旁边,伸手拉过张木凳让她坐下,“我问你,今晚兄弟们去相亲没?” “都去了!都去了!不过我们这黑五类的身份估计有点难!虎哥没来这里啊!”张子豪说道。 “唉,忘记说了,我只跟虎哥说了,子豪,你立马去安排人去,联谊会,让他们把钱拿在胸前袋上,故意露出来一点点,好让别人看清楚是多少,这样成功率更高,你没看到虎哥用这招在那边一路秒杀。记得不够钱从账上拿给他们,当提前给他们发工资了。就算本地人看不上你们,你们可以考虑一下那些外面过来的嘛,现在你们的工资,够你们养家糊口了。不过,你也得的试探一下,不能娶个只看钱的媳妇。”江奔宇说道。 “老大,我这就去安排!”张子豪回道。 “不急,对了,子豪,鬼市那边怎么样了?我怎么感觉街上多了很多混道的地痞流氓呢?”江奔宇说道。 张子豪看了看江奔宇,又看了看秦嫣凤,有些犹豫。 “有话直说,她是你嫂子!就差名正言顺过门而已了。”江奔宇说道。 “呦呵!真的还是假的?那些流氓地痞也都是那些逃荒过来的,听说昨晚在竹编厂那边,还打架了呢!”张子豪说道。 江奔宇忽然从内袋掏出红本本,“啪”地往桌上一扔——结婚证上的钢印还亮晶晶的,照片里他穿着洗旧的蓝布衫,秦嫣凤攥着辫梢,嘴角却微微上扬。一旁的秦嫣凤看到江奔宇这样扔结婚证,用眼睛瞥了一眼江奔宇。 江奔宇看到,立马把扔出的结婚证捡了回来,轻轻擦一下说道“瞧见没?这证比啥都实在,她是你嫂子,差不了。”他说着,指尖轻轻拂过结婚证封面,方才随手一扔的力道,好像害怕扔烂了一样。连秦嫣凤都忍不住斜睨他一眼,眼底藏着笑。 张子豪瞅着这一幕,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得嘞!嫂子这眼神,一看就是能镇住老大的人!” “少废话,赶紧去办正事儿,兄弟们的媳妇要是没着落,回头找你算账。”江奔宇说道。 “老大,那兄弟们相亲……给多少钱合适?”张子豪说道。 “一人三百。账上够不够?不够从我这儿拿。”江奔宇说着。 “账上的钱,够是够,但是得预留些,熬过风头,还要做事呢!”张子豪说道。 “那算了,从我这里拿,但是要何文博那边财务记账管理!”江奔宇说道。 “老大,你放心!财务乱不了!这些当借你的,后面运转后,要还给你的!”张子豪说道。 听完江奔宇已经伸手去假装掏内袋,把纸包拿出来打开,大概了一下,是一半左右,就哗啦啦地数了起来,钞票特殊纸张的咔咔咔声不断响起。钞票的“哗哗”声在茶摊的喧嚣里格外清晰——又是一沓万元大钞,他数出五叠推过去,“给你五千,让何文博记好账。钱是给兄弟们提前发工资撑场面的,可别娶了只认钱的主儿,先试探试探人品。” 秦嫣凤坐在旁边,看着他数钱的动作利落得像常年摆弄这些,掌心的纸包忽然变得有些沉——自己这对象到底是做什么的?给她钱时眼皮都不眨,这会儿给兄弟发钱也跟撒豆子似的,可这年头,寻常人家攒一年都凑不出几百块,他却能随手掏出上万块,连那拿钱的人也是感觉这么多钱,脸上神色很正常,感觉见惯了。 张子豪接过钱,就随意收在内袋里,就往联谊会赶过去。 “妞,去对面粉摊给孩子们打几碗粉吧。”江奔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抬眼看见对面桌上几个孩子正围着桌子坐,舔手指上的糖渣,鼻尖还沾着包子汤汁, “你吃不吃?”秦嫣凤问道,却见他冲自己摆摆手,眼神里带着些少见的温柔:“我不饿,看他们吃就行。” 秦嫣凤起身,一边把自己身边的布袋子递给江奔宇,她转身往粉摊走了,江奔宇看着秦嫣凤的背影笑了笑,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晚霞还没散尽,粉摊的热气裹着葱花香味漫过来。秦嫣凤看着碗里青菜面,忽然觉得肚子也不再那么饿了,肩膀上也感到一阵轻松,可心里头装的或许是钱,可更沉的,是那个人把她、把这一大家子都扛在肩上的分量。 回头望去,江奔宇正蹲在地上给秦土擦嘴,孩子们围着他叽叽喳喳,提前点亮的灯光从竹棚上照下来,落在他肩头,像撒了把碎金子。真的应了那粉红色的纸上的那首诗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原来有些缘分,从来不是联谊会广场上的生硬客套寒暄,也不是他随手掏出的一把糖果,更不是塞到她手里的一沓钞票,是那句带着烟火气的“妞,别怕,有我呢”。 风掀起茶摊的布帘,远处传来隐约的叫卖声,可此刻她心里却格外安稳——这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像这碗热粉似的,冒着腾腾的热气,实实在在,暖烘烘的,再也不会冷了。 第201章 介绍司机临时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天基本也黑了! 覃龙,许琪还有何虎才来到茶摊,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江奔宇感觉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一样,但也没有多想,就对着何虎问道“虎哥,也么样?成了没?” 何虎闻言就一直傻笑,一旁的许琪说道“算成了吧!” “怎么算成了?”江奔宇好奇问道。 许琪接过话头时带了点好气又好笑的意味:“算成了吧——他相中隔壁莫依大队的黄家姑娘,两人都走到公社登记处了,但人家里人拉着那姑娘,虎子学城里人‘下聘’,当着三个大队长和公社王干事的面,把三四百块钱往姑娘家里人手里塞。那钱票子崭崭的,亮得晃眼,姑娘家人攥也不是、推也不是,最后还是王干事咳了声,才接过去揣进衣兜。” “虎哥!高啊!这招‘先下手为强’使绝了!”江奔宇忍不住拍了下木桌,茶碗里的水晃出些涟漪。 一旁桌子上,刚喝完红薯粉的秦嫣凤擦着嘴走过来,鬓角的碎发沾着点热气,眼尾含着笑:“当家的,这几位是? “呃!忘记了!来!来!来!各位这是我媳妇!”江奔宇说道。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这话让江奔宇一拍脑门,忙不迭拉过秦嫣凤的手,掌心还带着热茶的暖意:“瞧我这记性!来,凤儿,这位是覃龙,你喊他龙哥。” 秦嫣凤落落大方地颔首:“龙哥好。” “弟妹好!弟妹好!”覃龙说道。 “这位是何虎,虎哥。”“虎哥好。”秦嫣凤又道。 “这是龙哥媳妇许琪姐,也是我认的干姐姐,往后你跟着我喊:姐,准没错。” “大姐好!”许琪笑着握住秦嫣凤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眼里多了几分亲昵。 “这位是?”江奔宇介绍到一直站在后面的年轻人时,就卡住了。 对方却主动跨前半步,工装口袋里露出半截晒得发白的工作证,声音带着几分拘谨的热络:“你好,江同志,我叫孙涛是镇上运输站的,也是上次你在路边救被蛇咬的那个人。” “哎呀!是你啊!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怎么出院那么快?”江奔宇高兴地说道。 “是啊!没事就好!出院快还真的感谢江知青的救命之恩呢!因为你用的捆绑压血管,还在放血急救措施,所以只有一点毒素进入体内,大部分都流出来了,加上我爸妈亲戚都过来给我输血,身体大半的血换掉了,现在回家静养几天就可以继续工作了。”孙涛说道。 “那恭喜你了!那不知道,你来找我干嘛?”江奔宇说道。 “本来我还想过几天去你们村里当面感谢你呢!但是没想到刚才何虎同志在联谊会闹出的动静太大,我就一眼看出来了,他那天救我的时候也在场,虽然当时我意识模糊但是还能看清楚的!所以让他带我过来找你,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去运输站里做个临时工,代替我几天,如果觉得合适,我让我爸给你临时工的名额。你的开车技术,我是深有体会的。原本半个小时的烂路,硬是被你10多分钟开到。”孙涛说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会不会有麻烦啊?”江奔宇说道。 “有啥麻烦的?我爸就是运输站的站长,一句话的事!只要江知青政治背景清白就可以了!”孙涛说道。 孙涛看到江奔宇还在犹豫什么,就又说道“放心!虽然我受伤开不了车,但是我可以跟车!江同志,你放心吧!你不去帮这个忙,还真的没有人能帮了,我们镇会开车的还真没几个人!” “那行!孙老弟都这样说了,我不去都不行了!”江奔宇说道。 “那行!我跟我爸打个招呼先,后天早上十点,你在这里等我,我带你去办手续!”孙涛看到江奔宇答应了,便高兴地说道,随后又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撕下单页写下电话号码,往江奔宇手里塞。 “好!没问题!”江奔宇说道。 “那行!今日空手来,实在不好意思,改天请你们一起吃饭!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先忙!”孙涛说完,就告别了。 在场的几人除了覃龙,何虎,许琪,秦嫣凤都听得目瞪口呆。 回过神的秦嫣凤问道“妞,你会开车?” 许琪拉着秦嫣凤的手说道“弟妹,是不是感觉自己捡到宝了,我弟他还会很多东西呢!”,于是两人到了一旁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两个女人说着话,往茶摊角落挪了挪,絮絮的话音里混着炭炉的噼啪声。 何虎凑到江奔宇身边,手肘撞了撞他肋骨:“老大,你不是说‘暂时不碰红绳’吗?咋转眼就比我还快?” “缘分这玩意儿,跟天上的雨似的——”江奔宇望着秦嫣凤被灯光映红的侧脸,嘴角往上扬了扬,“说来就来,挡都挡不住。” 这话让覃龙低低笑出声,指尖摩挲着茶碗沿,忽然指了指那群在玩耍的小孩子:“老大,今晚回村住哪儿?你从前那间牛棚,现在就剩你许姐住着,东头那间空房倒是收拾出来了,就是委屈弟妹和孩子们挤一挤。” 江奔宇摸了摸下巴,目光扫过桌上秦嫣凤的旧布包——估计里头装着她从娘家逃荒带来的东西,还有几个孩子的换洗衣裳。 “得,一会儿我跟凤儿说说。看来这建新房子,得赶紧提上日程了。” “秋收刚过,村里劳力闲着也是闲着,您要是开口组织帮工,大伙儿准乐意来。”覃龙说着,忽然被何虎戳了戳腰。 “我明白了!放心!对了,你和许姐的新房怎么样了?”江奔宇说道。 “呃!不是,老大,说你的事,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覃龙说道。 “你不会以后真的和我姐住到那烂牛棚里去吧?”江奔宇说道。 “老大,龙哥家的事儿……”何虎压低声音,瞟了眼正在跟秦嫣凤说话的许琪,“从龙哥当兵开始,到他退伍之前的津贴全被家里攥着,说是要给两个弟弟覃天,覃武盖房娶亲,偏不肯帮他和许姐搭间新屋。上次许姐他爸的那礼金,还是您垫的500块钱,其实龙哥家里还有有点钱的,但老人就是偏心……” 江奔宇闻言眉峰一沉,转头看向覃龙:“龙哥,你总不能真跟着许姐窝在牛棚里过一辈子吧?那屋子漏风漏雨的,冬天咋熬?” “呃!龙哥,你那些钱不会是都给了家里?自己一分不留?”江奔宇问道。 “留啊!当然留啊!我还想着还你给许琪他爸那500块钱呢!”覃龙说道。 “那他们怎么回事?”江奔宇问道。 “老大,我估计他们两老又想故技重施。毕竟龙哥还能掏出500块钱给许姐他爸,那两老以为龙哥还有钱呗”何虎说道。 “行了!我们先回村吧,等我想好办法了再说。得好好治一治他们。”江奔宇说道。 覃龙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被许琪喊了声:“阿龙,该回村了,别聊了,这群孩子可等不了,一会就眼困了。”他只好把话咽回去,冲江奔宇摆摆手:“先不说这个,走,咱们先送弟妹和孩子们回家。” 随后众人便收拾东西,这些东西这要都是秦嫣凤的行李,现在江奔宇几人一人两个拿着,便往村里走去。 夜色已深,一行人沿着小路往村里走,鞋底踩着碎草发出沙沙的响。 江奔宇望着前头用手电筒开路的覃龙和许琪相携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眼身边抱着孩子的秦嫣凤,忽然觉得这夜色虽浓,却比任何时候都亮堂——就像脚底下这条被月光照亮的土路,坑洼虽在,却实实在在地通向某个暖烘烘的去处。 第202章 革委会设卡检查 在一片明亮月光照耀的夜色中。江奔宇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土路前行,脚下的尘土随着脚步轻轻扬起,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微光。 \"快看,前面就是回村的大部队了。\"许琪指着前方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轻松。她肩上挎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从镇上供销社买来的针线和几块花布。 江奔宇走在最后面,他抬头看了前面的同伴们——覃龙和何虎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中间是秦嫣凤和许琪两位女同志。秦嫣凤乌黑的大马尾垂在后背,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包裹,神色间透着几分紧张。 \"古乡村离镇上近,算是交通要道。\"江奔宇边走边解释道,声音低沉有力,\"周围十几个村子的人去镇上,都得从咱们村经过。\" 道路两旁的时不时出现梯田稻田里,只剩下金黄色的稻茬。远处传来几声夜鸟的啼鸣。回村的队伍越来越庞大,手电筒光,火把光,像一条蜿蜒的长龙,沿着土路缓缓移动。 队伍中的人们形态各异——有人挑着扁担,两头挂着从镇上采购的货物;有人推着独轮车,车上堆满了麻袋;还有人空着手,只是背着个布包。他们的表情也各不相同:有的满脸喜色,想必是买到了心仪的东西;有的愁眉不展,可能是价格太贵或是没买到所需;更多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别的公社彩礼已经涨到三转一响了!\"一个中年妇女尖细的声音传来。 \"三转一响算啥?\"另一个男人接话,\"前进公社的姑娘现在要''三十六条腿''才肯嫁人呢!\" 江奔宇听到这些议论,嘴角微微上扬。他侧头看了眼秦嫣凤,发现她正低着头,耳根微微发红。这个年代,彩礼成了农村婚姻的重要话题,也是衡量一个家庭实力的标准。所谓\"三转一响\"指的是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和收音机;\"三十六条腿\"则是整套家具的代称。 \"妞,你要不要这些东西?。\"江奔宇轻声对秦嫣凤说,\"想要的话,改天给你办\" 秦嫣凤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又摇摇头。 队伍转过一个弯,前方出现了一座横跨五六米的水道木桥。桥面由几块厚木板拼接而成,两侧没有栏杆,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令人意外的是,桥头站着几个戴红袖章的人,正在对过桥的行人进行检查。 \"怎么回事?\"何虎皱起眉头,粗壮的手臂肌肉不自觉地绷紧。 覃龙眯起眼睛观察:\"是新组成的革委会的人,好像在查什么东西。\" 江奔宇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注意到检查点旁边摆着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穿中山装的年轻人,正是许久未露面的林耀华。林耀华的父亲林国胜曾是村里的会计,被江奔宇设计,现在正在劳改农场服刑。 \"大家小心点。\"江奔宇压低声音提醒同伴,\"特别是妞的包裹,可能会被检查。\" 队伍缓慢前行,离检查点越来越近。江奔宇看得更清楚了:革委会的人正粗暴地翻检村民携带的物品,箩筐、麻袋都被打开,里面的东西被一件件拿出来检查。有人买了几斤红糖,因为没有食品站的票据,被登记在册,还被严厉警告禁止倒卖。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秦嫣凤的手微微发抖。 \"妞,你这包裹,能打开检查吗?\"江奔宇问道,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秦嫣凤咬了咬下唇:\"可以,里面就几件衣服而已。\"她犹豫了一下,声音更低了,\"但那钱放我身上,他们搜不搜?\" 江奔宇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没事!放心!有我在!\" 终于轮到他们了。一个检查员拦住了江奔宇一行人:\"站住!革委会例行检查,把携带物品都拿出来!\" 江奔宇从容地打开自己拿的布包,里面只有几本书和一些衣物。检查员草草翻看后就放行了。轮到秦嫣凤时,那个检查员盯着她怀里的包裹,眼中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女同志,把你的包裹打开!\" 秦嫣凤的手有些发抖,慢慢解开了包裹。里面确实是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最上面是一件红色的确良衬衫,在月光下也显得格外鲜艳。 检查员粗鲁地翻动着衣服,甚至把每件都抖开来看。江奔宇注意到桌子后面的林耀华正盯着这边,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 \"可以了,过去吧!\"检查员终于放行,但眼睛仍狐疑地在秦嫣凤身上扫视。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林耀华突然开口了:\"江同志,好久不见啊。\" 江奔宇转身,平静地回应:\"林同志,没想到您亲自来执勤。\" 林耀华皮笑肉不笑地说:\"为人民服务嘛。\"他的目光在秦嫣凤身上停留了几秒,\"这位女同志面生啊,不是咱们村的吧?\" \"她是媳妇,怎么这事还要跟你们汇报。\"江奔宇不动声色地挡在秦嫣凤前面。 “你怎么跟我们队长讲话的?”那检查员大声说道。 “怎么?从巡逻队调到革委会巡逻队,就不认人了?鼻孔朝天了?”覃龙开口道。 “小子!我记住你了!临时工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有编制啊。”何虎也狠狠道。 吓得那个检查员,后退了几步。 林耀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挥了挥手,\"走吧,后面天越黑,路不好走。\" 离开检查点后,一行人默默加快了脚步。直到转过一个山坳,确认远离了检查点,何虎才忍不住骂道:\"狗日的林耀华,装什么大尾巴狼!\" \"龙哥,\"江奔宇眉头紧锁,\"林耀华这小子怎么混在革委会里了?你有没有听到过消息?\" 覃龙摇摇头,神色凝重:\"没有。而且我刚才注意到,那检查队伍里,很多都是林氏生产队的人。\" \"那这小子绝对憋着坏事!\"何虎握紧了拳头。 秦嫣凤不安地看着他们:\"这...这是怎么回事?\" 许琪叹了口气,轻声解释:\"前几个星期林国胜——就是刚才那个林耀华的父亲,因为贪污集体财产和协助盗窃罪,实际情况是他们想陷害小宇的,不知道谁暗中帮小宇,他们反而搞进去了。现在在劳改农场呢。\" \"林耀华一直认为是奔宇哥害了他爹,\"覃龙补充道,\"早就扬言要报复。\" 秦嫣凤的脸色变得苍白,眼中满是担忧。江奔宇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他惹到我,我让他跟他爸一样进去蹲号子。\" 天色越来越黑,那怕月色明亮,远处的山峦变成了模糊的剪影。一行人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加快脚步。 夜风渐起,吹得路边的玉米叶子沙沙作响。 终于,他们来到了许琪住的牛棚。这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虽然简陋,但被许琪收拾得干干净净。 \"到家了,大家先去收拾一下以前小宇住的房间,让几个孩子先睡\"许琪推另一间房门,点燃了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室内:一张用木板拼成的长床,上面铺着稻草;墙角堆着几个木箱,权当衣柜;中间是一张粗糙的木桌,周围摆着几个树墩当凳子。 众人很快行动起来。覃龙和何虎从许琪住的房间拿出,事先准备的垫子和新被子,铺在木板床上;许琪和秦嫣凤整理着从镇上带回来的东西; 江奔宇站在门口,转身对大家说,\"你们饿不饿?饿就做点吃的?\" \"行!\"何虎第一个响应,拍了拍肚子,\"走这一路,早饿了。\" \"可以啊!\"许琪笑着附和,\"我这儿就还有点玉米面。\" \"那你们忙完就坐着聊天,我去做吃的。\"江奔宇卷起袖子,\"怎么简单怎么做。\" 覃龙站起来:\"老大,要不要我去帮忙?\" \"不用,\"江奔宇摆摆手,\"简单煮点,很快就好。\"说完,他走向用土坯垒成的简易厨房。 厨房里,江奔宇熟练地生起火来。火光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庞,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林耀华的出现绝非偶然,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背后,一定藏着什么阴谋。他一边往锅里加水,一边回忆着检查点的每一个细节。 \"得提前做好准备。\"江奔宇低声自语, 院子里,其他人围坐在小木桌旁。秦嫣凤终于忍不住问道:\"姐,那个林耀华,他真的会报复吗?\" 许琪握住她的手:\"别怕,小宇有办法对付他们。去年林国胜那么嚣张,不还是被奔宇哥送进去了?\" \"是啊,有老大在\"覃龙压低声音。 何虎冷哼一声:\"林耀华比他爹还阴险,表面上装得人模狗样,背地里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厨房里飘出了食物的香气。江奔宇端着一大锅挂面走出来,上面飘着几片青菜叶子和肉。 \"简单点,吃着先\"他给每人盛了一碗,“对了,凤儿,你肚子里没油水,就不要先吃肉,不然我怕你拉肚子。先吃点挂面和青菜,过两天再吃点硬菜。” “对!老大这里啥都不缺。”何虎说道。 众人围坐在一起,在简陋的牛棚里,这简单的晚餐却显得格外温馨,煤油灯的光晕笼罩着这个小团体。 秦嫣凤小口吃着挂面,偷偷观察着江奔宇。这个看似普通的青年,眼中却有着不寻常的坚毅和智慧。她想起白天他说的\"有我在\",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第203章 商谋龙哥分家,交换宅基地 煤油灯的火苗轻轻摇曳,在土墙上投下众人晃动的影子。 青菜肉挂面的混合香气还萦绕在牛棚房里,但谁也没有睡意。 秦嫣凤用一块旧布仔细擦拭着碗沿,许琪则把没有煮的玉米面小心地包进油纸里,藏到灶台下的暗格中。 江奔宇的手指在粗糙的木桌上有节奏地轻叩,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龙哥,许姐,你们想不想分家出来?\"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覃龙正在卷豆叶烟的手一抖,烟丝撒了一桌。许琪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又迅速黯淡下去。 何虎直接拍桌而起:\"早该分了!龙哥你那爹妈——\" \"虎子!\"江奔宇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声音压得更低,\"隔墙有耳。\" 秦嫣凤识趣地站起身:\"我去烧点水。\"转身进了厨房,想把空间留给这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妞,没事!坐着吧!你又不是外人”江奔宇说道,随后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在他身旁。 覃龙把撒落的豆叶烟丝一点点拢起来,手有些发抖。许琪默默握住他另一只手,掌心的老茧互相摩挲着。煤油灯的光映在她清秀的脸上,照出眼角细小的皱纹——她才二十五岁,看着却像三十多的人。 \"老大,你知道我家的情况。\"覃龙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爹把工分本和津贴钱攥得死死的…\" 许琪的手指紧了紧:\"阿龙,你是当家的这事你做决定。\"她的目光扫过牛棚房斑驳的土墙,\"反正最差也就是继续住牛棚房。\" 江奔宇对着秦嫣凤说道“妞,把你那钱拿出来一下,给他们吃个定心丸!” 秦嫣凤闻言,看了看江奔宇,后者点头后,就把怀里的袋子拿过来,也放到简易的木桌上,说道“这个是阿宇给我拿着的!”随后便轻轻打开包裹的纸,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一沓百元大钞。 把覃龙,许琪,何虎,惊得目瞪口呆。 甚至叫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你们自己想好了,再说,如果不分家,以后带你赚钱只多不少?到那时候,我相信你们分家更难。毕竟这年头,没个好借口分家,满天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没了。”江奔宇说道。 “老大,你有办法?”覃龙想了想说道,他原本内心害怕的是,革委会一段时间严查各种倒卖,万一以后没有了收入,家里的田地就是最后一条后路,但是桌子前的这一沓钱,却给了他信心,对啊,以前的的津贴给了就给了,以后呢? \"你爸妈不是爱财如命吗?\"江奔宇深深吐出一口气,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他俯身向前,几个脑袋凑在一起,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嘀咕:\"...闹离婚...回去要钱...把事闹大,干仗...\" 覃龙的表情从震惊到犹豫最后变成决绝,狠狠掐灭了烟:\"就这么干!\" \"听明白了没?\"江奔宇环视众人。 许琪咬着嘴唇点头:\"放心,明天我们都按你说的做。\" \"虎哥,\"江奔宇转向何虎,\"明天记得多叫点人来看戏,最后把族老都请来。\" 何虎咧嘴一笑,露出牙齿说道:\"放心吧!我把李大嘴巴也叫来!那家伙嗓门比村口喇叭还响。\" 计划敲定,众人脸上浮现出久违的轻松。 江奔宇假装从以前睡的房间床底下一个洞里拖出个麻袋,取出七八个用报纸包着的大米、几块肉干和一包鱼干,还有些挂面。\"这些东西藏好了,依旧在我床底的洞里,别让耗子叼走。更不要给别人发现了\" 秦嫣凤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山花茶。江奔宇接过粗瓷碗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 \"走吧,你们早点睡觉,明天还有场硬仗。\"江奔宇披上打了补丁的外套。月光从门缝漏进来,在地上划出一道银线,像是分割过去与未来的界线。 ......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生产队的钟声就敲响了。江奔宇正在知青点的公共水槽边刷牙,冰凉的井水激得他一个激灵。 抬头就看见村委大队书记刘文瑞和村长李志站在篱笆外,两人裤脚都被露水打湿了,显然等了很久。 \"江知青,有点事和你商量一下?\"刘文瑞搓着手,脸上堆着笑。他中山装的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这是村委大队干部的标配。 江奔宇吐掉嘴里的水,不慌不忙地抹了把脸:\"刘书记客气了,有事能帮得上的,我肯定没问题。\"他故意把\"能帮得上\"四个字咬得很重。 刘书记没有说话,看了看一旁的村长李志。 \"江知青啊,\"村长李志把江奔宇拉到一旁下,压低声音,\"昨晚公社分配了些逃荒的难民到咱村,实在没地儿安置了...\"他瞟了眼不远处的知青点,\"想到你前个月申请的宅基地...\" 江奔宇心里\"咯噔\"一下。他故意沉默着,等村长李志额角渗出冷汗才开口:\"村长,我那地可是备着盖新房,和媳妇住的,你也知道我可是在昨晚领了证,有媳妇了的人。\" 一旁的村委大队书记刘文瑞心里可清楚:\"这江知青,可是黄镇长亲自送他来的,用小船直接开到村码头,肯定有背景,不然那里轮到黄镇长出动...\" 刘文瑞抹了把汗急忙说道:\"当然不会让江知青白贡献!\"他伸出两根手指,\"要么在大队范围内任选一块等面积的地,要么...\"他故意停顿,\"给个安排一个正式工岗位。\" 人群\"嗡\"地炸开了。正式工!那就是吃商品粮的国家干部!七十年代,这相当于鲤鱼跃龙门。 江奔宇却盯着远处山峦的轮廓,突然笑了:\"刘书记,我这人恋海,要换地的话...\"他手指向往镇上的方向说道\"听说蛤蟆湾那边有山有水,依山傍海,还有块广阔盐碱地...\" 刘文瑞脸色变了变。蛤蟆湾这位置是各个水道的聚集点,水道汇入海,更是三乡镇北片行政区域10个公社经过的地方,本来规划将来要建的渔码头。他没想到这个知青消息这么灵通。 \"江知青好爱好啊,寄情山水之间。\"刘文瑞干笑着打圆场,\"不过那边...\" \"我就要先看看地。\"江奔宇掐灭烟头,\"满意的话,原来的地随你们用。\" 刘文瑞咬咬牙:\"明天就带你看地!\"转身时中山装后摆掀起一角,露出裤腰上拴着的公章袋——那是他权力的象征。 等干部走远,何虎从墙后冒头出来:\"老大,蛤蟆湾不是...\" 江奔宇眯起眼睛,心中盘算着于是他拍拍何虎肩膀,\"先去覃家,好戏该准备开场了。\" 第204章 龙哥分家 村里响起凄厉的呼救声划破了知青大院的宁静。 “救命啊!救命啊!打死人了——” 尖锐的哭喊声像把生锈的刀,猛地扎进知青大院凝滞的空气里。 正在井台边搓洗衣裳的妇人手一抖,木盆“哐当”翻进泥地;几个倚着土墙抽旱烟的老汉惊得呛了喉咙,烟袋锅子扑簌簌掉在鞋面上。 不知谁喊了句“是村尾覃家方向”,蜂窝似的人群登时炸开,布鞋踩过碎石路的“嗒嗒”声里,有人端着碗、有人攥着笤帚,全朝村尾涌去。原本围在知青大院门口议论纷纷的村民们,像被惊起的麻雀,呼啦啦全往声音源头奔去。 远远地就看见覃家院子里尘土飞扬,隐约有撕扯扭打的身影。 \"造孽啊!\"跑在前面的王婶边跑边喘,\"覃家那三个儿子打起来了!\" 覃家大院门口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覃家院子一片狼藉。晾衣绳被扯断,刚洗的衣物散落一地,沾满了泥土。一只豁了口的搪瓷盆滚到墙角,发出空洞的响声。 竹编晒箕歪在墙根,碎成两半的陶罐淌着隔夜的玉米糊,堂屋门框上还挂着半片被扯烂的蓝布。 许琪蜷在八仙桌底下,粗布衫子撕出几道口子,鬓角沾着草屑,眼泪混着尘土在脸上冲出几道白印,只敢攥着衣角发抖; 而院子中央,覃龙像座铁塔般矗立着。这个在部队历练五年的汉子,此刻双眼通红,上衣被撕得七零八落,露出结实的臂膀上几道新鲜的血痕。覃龙的蓝布军装皱得像团腌菜,肩膀处磨出的毛边泛着白,脚下踩着两个缩成虾米的身影——弟弟覃天、覃武,此刻正抱着脑袋闷声哭号,裤腰带上还别着半块没吃完的芝麻饼——那是镇里供销社才有的稀罕物。 东墙根下,覃龙他爹佝偻着背,烟袋杆在手里抖得碰响砖缝,浑浊的眼睛盯着地上的儿子,嘴唇动了动,却只吐出半口带着旱烟味的叹息。 堂屋门槛上,覃母瘫坐在门槛上,头发散乱,拍着大腿哭天抢地:\"我的儿啊!你这是要娘的命啊!\"覃母正拍着大腿干嚎,手镯子撞在门框上“叮铃哐啷”响:“作孽啊!养了个忤逆子啊!”那哭声里带着股子狠劲,末了还偷偷抬眼扫了扫门口攒动的人头。 而覃父——那个平日里在村里说一不二的汉子——此刻却像被抽了脊梁骨,背靠着斑驳的土墙,眼神涣散,嘴唇不停地哆嗦。 “我再问一遍——”覃龙的声音带着当兵时练出的粗粝,却在晨色里泛着颤音,“给还是不给? 他环视一圈围观的村民,眼神中的怒火渐渐沉淀成一种令人心惊的冷静:\"从十六岁当兵开始,到去年退伍回来,整整五年零三个月。我的津贴,你们可曾给过我一分?就连我娶许琪的彩礼钱,都是跪着求战友五块十块凑的!\" 覃龙突然转向他父亲,声音陡然提高:\"爹!我退伍回来和你说去许家提亲那天,你枕头底下压着的那五百块钱,敢不敢当着乡亲们的面说清楚?\" 覃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躲闪。这个细节被围观的村民敏锐地捕捉到,人群中立刻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人群里响起“嘁嘁喳喳”的私语。 \"我就说嘛,\"住在覃家隔壁的李婶捅了捅身旁的人,\"那时赶集我还看见老覃头从信用社取钱回来,厚厚一沓呢!\" 王婶子戳了戳身旁的李大娘:“上月我瞧见覃家老三在镇上买大前门抽呢,那烟盒上的金箔纸闪得晃眼,说是‘家里给钱买的,随便花’——合着老大的血汗钱,都填了这俩小兔崽子的窟窿?” “可不是嘛,”隔壁张大爷吧嗒着烟袋,“前不久,老大覃龙迎许琪刚过门到现在,愣是在牛棚改的厢房里住了这么久,屋顶漏雨都没人管,幸好这牛棚房,人家江知青刚来下乡时请人修补过……” “合着这覃家都是做做表面功夫而已啊!说一套做一套!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啊” 覃龙没理会这些议论,转身对着哭嚎的母亲,声音里带着压抑多年的颤抖:\"娘,许琪今早肚子疼得打滚,我问你要十块钱去镇上看病,你是怎么说的?\"他模仿着母亲尖利的声音,\"''装什么装?要死早点死!''\" 没说完,覃母突然扑过来,指甲差点戳到他脸上:“胡说!你个没良心的,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倒算计起老子娘的棺材本了?” “棺材本?”覃龙冷笑一声,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记账本,纸页上用铅笔歪歪扭扭记着:“73年每月寄回家15块,74年每月寄回寄20块……还要不要我继续念?加上退伍费180块,合计是多少?你自己算算?——这些钱,你们敢说没花在覃天覃武身上?” 围观的妇女们发出惊呼,几个年轻媳妇已经红了眼眶。许琪在村里的口碑很好,即使被安排住在漏雨的牛棚房里也从无怨言。 覃龙一脚踢开试图爬起来的覃武,这个动作引得覃母又是一阵尖叫。\"我算看明白了,\"覃龙冷笑,\"覃天、覃武是你们的心头肉,我就是个挣钱的工具!\" 这时,被踩在脚下的覃武突然啐了一口:\"你本来就是...\" \"闭嘴!\"覃母厉声喝止,但为时已晚。 覃龙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他弯腰揪住覃武的衣领,几乎把他提离地面:\"来,当着全村人的面,把话说全了!\"他转向覃天,\"还有你,昨天不是炫耀娘给你们存了娶媳妇的钱吗?\" 人群炸开了锅。几个老人摇头叹气,年轻人则愤愤不平。站在江奔宇旁边的生产队长猛抽一口旱烟,低声骂道:\"作孽!老大在部队吃糠咽菜,老二老三倒抽上大前门了!\" \"我亲眼看见的,\"经常去镇上卖菜的老林头插嘴,\"覃武那两小子三天两头来买烟,覃龙呢?学我们老头子抽是的豆叶丝卷着抽!\" 议论声越来越大,像无数细小的针,扎得覃母坐不住了。她突然跳起来,指着覃龙鼻子骂:\"白眼狼!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拆家的?\" \"养我?\"覃龙突然笑了,那笑声比哭还难听,\"我十六岁就被你们送去当兵,津贴全寄回家。去年回来才发现,家里新起了三间大瓦房,而我接回来媳妇却住在牛棚里!\" 许琪的哭声突然大了起来。这个温顺的姑娘终于崩溃了,她跪爬着抱住覃龙的腿:\"阿龙,我们走吧...我肚子不疼了,真的...\" 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王婶子甚至扯着嗓子喊:“再这么闹,以后谁家姑娘敢进你们覃家门?怕不是要断子绝孙!” 覃母原本涨红的脸青了又白,忽然撒起泼来,往地上一坐就开始蹬腿:“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就把娘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覃龙盯着地上打滚的娘,忽然想起入伍前那个雨夜,她躲在灶间数钱的背影,指甲在灯影里泛着青白。喉间发苦,他闭了闭眼,声音忽然冷下来:“不给钱,那就分家。从今往后,各过各的。” 众人看到许琪裤脚渗出的血迹,心里一沉,正要上前,却被覃母尖利的声音打断。 \"想走?分家?行啊!\"覃母叉着腰,脸上的皱纹里都透着刻薄,\"把这些年吃我家的粮食吐出来!\" 一直沉默的覃父突然开口:\"分家可以,但津贴别想要,地也别想分!\" 却被四公太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老人指节敲了敲覃龙的记账本:“分家可以,按老理说,当兵的津贴是阿龙的血汗钱,本该还他。”又转向覃母,“但你说‘净身出户’——不成!自留地按人头分,阿龙两口子该得的那份,半分不能少。” 人群哗然。这种分家方式在村里闻所未闻,简直是逼人上绝路。 “反正就这样,分家就净身出户,要么就不分!”覃母说道。 几个族老已经沉下脸,正要说话,覃龙却先开口了, \"好!\"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但我有条件——从今往后,你们二老的生老病死,与我无关。让你们的宝贝儿子老二,老三伺候吧!\" \"好!好!\"覃母拍着手,脸上的表情近乎狰狞,\"我们就是饿死,也不吃你一粒米!死了也不用你上香!\" 这话太绝情了,连围观的村民都倒吸凉气。覃龙的眼眶也忍不住瞬间红了,但他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记住你们今天的话。\"他弯腰抱起虚弱的许琪,转身时一滴泪终于砸在妻子苍白的脸上。 就在这时,德高望重的四公太拄着拐杖,老人银白的胡须气得直抖,拐杖重重杵在地上:\"覃老三!你还是个人吗?\" 覃父立刻矮了半截,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四公太又看向覃母:\"虎毒不食子,你比虎还毒!\" 当覃龙抱着用棉被裹紧的许琪离开时,升起的太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围观的村民自动让出一条路,几个妇女偷偷抹眼泪。覃母还在后面跳脚咒骂,但已经没人在意了。 江奔宇站在院门口,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晨色中。这个家,终究是碎了。但我知道,对于覃龙来说,这或许才是真正生活的开始。 远走的覃龙许琪两人却在轻声说道“阿龙,你真伤心了啊?这戏别上头了。” “有点吧,虽然知道我不待他们见,但是没想到有这样不待见。”覃龙说道。 “对了!你这流血是怎么的做的,演得真像啊,我都看不出来是真是假?还真担心是流血了呢。”覃龙又说道。 “小宇给我的!他说看准时机就,挤出破就行了。”许琪说道。 “老大,这计划,每一步都预判了我那个娘的心里选择!”覃龙有些伤心地说道。 “别说了,快走吧!你这样抱,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有点麻了。”许琪说道。 “那行!我走快点,到了牛棚那边才能放你下啦!”覃龙说道,就加快脚步离开了。 第205章 这就是被牵挂的感觉 晨雾还未散尽,牛棚房的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秦嫣凤踮着脚尖,把一件藏青色的确良衬衫往江奔宇身上比划,晨光透过屋檐上的茅草,在她认真的脸庞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不至于吧?\"江奔宇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已经套了三层的衣服,无奈地扯了扯紧绷的领口,\"就是镇上运输站当个临时司机而已,要穿得这么隆重?这天中午还大热的,就早上有点凉而已,你是想把我蒸熟了当馒头送去啊?\" 秦嫣凤拍开他乱动的手,细长的眉毛拧成了结:\"你懂什么!\"她转身又从晾衣绳上取下一件半新的中山装,\"抓方向盘的活那是一等活,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听说县运输队时说过,领导第一眼就看衣着体不体面。\" 江奔宇看着那件明显大了一号的中山装,哭笑不得:\"这是龙哥的衣服吧?龙哥比我大多了,我穿着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娃娃...\" \"少贫嘴!\"秦嫣凤不由分说地把衣服往他头上套,\"孙涛跟他爸亲自推荐的岗位,可不能给你搞砸了。\"她的手指在江奔宇领口处停顿了一下,突然压低声音:\"不用说这岗位肯定竞争,都是有关系的...\" 江奔宇闻言一怔,知道这是她的担心,终于不再挣扎,任由秦嫣凤摆布。他转头看向正在灶台前劈柴的覃龙,提高声音道:\"龙哥,一会煮点硬菜,别给我省。要是怕让人知道的话,就去山里据点。\" 覃龙直起腰,抹了把额头的汗,阳光下他黝黑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放心吧!现在可没人愿意来这破地方。\"他指了指院角堆着的半袋红薯,\"除了四公太和何叔刚派人送来点口粮,其他人见了我都绕道走,生怕我问他们借钱借粮。\" 这话说得轻松,但江奔宇看见覃龙转身时眼角闪过的落寞。他走过去,接过覃龙手里的斧头,压低声音道:\"真伤心难过的话,去蛤蟆湾换地的时候,给你也留一块。反正我准备在那边建新房,村里总得有个家!再说这里离蛤蟆湾也不远,就去镇上一半的路,走路半小时就到了。\" 斧头砍进木头的闷响中,覃龙的声音有些发颤:\"当然是好的,只是这样会不会有影响?\" \"影响个屁!\"江奔宇把劈好的柴火码齐,朝院外努了努嘴,\"你没看见牛棚房后面?和我交换的那块地还没划下来呢,李村长已经派人就已经在清理地面了。\"他凑近覃龙耳边,\"今早上我瞧见,连黄泥稻草砖都开始拉来了,看样子是准备直接开建。\" 秦嫣凤端着盆走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忧心忡忡地插话:\"妞,人家李村长怎么也是村长,人家是官,我们是民。\"她学着村里老人的语气摇头晃脑,\"民不与官斗,这话是老祖宗常说的。\" “这叫满桶水的不响,半桶水的响当当。给面子他,叫声李村长,不给他面子叫他李大秃子,他也不敢吭声。不是我吹村委大队刘书记在这里,他都不敢说个不字。江奔宇一边说道,一边接过水盆,指尖不经意擦过秦嫣凤粗糙的手掌,心里一酸。这双原本应该执笔作画的手,如今已经布满了茧子。他轻声道:\"嗯!我知道了!毕竟小鬼难缠\"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对了,你喜欢读书的话,我有一些资料。只要你能吃透了,有机会也能考个大学。\" 秦嫣凤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暗夜中突然被点亮的星子:\"真的?什么资料?\" \"你等着!\"江奔宇三两步蹿进曾经住过的牛棚房。阳光从茅草屋顶的缝隙漏进来,在泥地上画出道道金线。他蹲下身,假装从床底掏摸,实际是从空间里取出一本和给何文博他们一样的高考复习资料。封面上\"数理化自学丛书\"几个字已经有些褪色,但里面的笔迹依然清晰。 \"他们还没醒吧?\"秦嫣凤接过书时,看了眼房间里的那群小家伙。 江奔宇摇头:\"没呢!估计昨晚走路回来累坏了。让他们多睡会儿,等饭做好了再喊他们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就说道\"得了,时间不早了,就这样吧。有事就找龙哥,我先去趟大队赵刘书记,再去镇上。\" 秦嫣凤把书紧紧抱在胸前,突然喊住已经走到院门的江奔宇:\"等等!\"她跑回屋里,拿出一个洗得发白的蓝布包,\"午饭,带着。\" 江奔宇打开一看,是两个掺了白面的玉米饼子,中间夹着腌得透亮的咸萝卜干。他鼻子一酸,不是嫌弃这东西不好,而是这被人惦记,挂念的感觉真好。 \"路上小心。\"覃龙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宽厚的手掌在他肩上重重按了一下,\"要是...要是没成也别急,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江奔宇点点头,把布包塞进怀里。走出十几步远,还能听见秦嫣凤在身后喊:\"领口别乱扯!见人要问好!\"他抬手挥了挥,没敢回头,怕他们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 忽然懂了,万家灯火里的灯海再璀璨,只有家里这盏最特别——它不是为了照亮繁华,是为了接住每一个晚归的身影,把‘累了吧’藏进亮堂堂的房间,把‘回来了’熬成永不熄灭的温柔。 千万灯火里,总有一盏灯为你点亮,那是家人把牵挂酿成了光,让每个在外的日子,都有了可以回头的暖巢。 村道两旁的稻茬挂着水珠,在晨风中掉落到田里,几只飞鸟掠过稻田钻进一旁的荒草中。 江奔宇深吸一口气,把蓝布包贴在心口的位置。那里除了干粮,还揣着秦嫣凤连夜给他缝的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一些零钱,还叮嘱别用大额钞票,怕被有心人惦记上了。虽然可以把这些干粮放到随身携带空间里,但是他还是觉得拿在手上感觉最好,那是一个人的牵挂。 \"看来这运输站司机得当定了,实在不行了就去黄镇长那里坐坐。\"他喃喃自语,脚步不自觉地加快。远处,公社的红砖房已经隐约可见,屋顶的五星红旗在朝阳下格外鲜艳。 第206章 宅基地到手,地自己圈 晨露还未散去,江奔宇的布鞋已经沾满了田埂上的泥泞。 大队办公院那扇斑驳的绿漆铁门半开着,隐约能听见里面激烈的争论声。他整了整秦嫣凤硬给他套上的中山装领口,深吸一口气跨进院子。 五双眼睛齐刷刷扫过来。 刘文瑞大队书记坐在磨得发亮的办公桌后,手里攥着一支英雄钢笔; 治保主任张文宇像座铁塔般杵在档案柜旁,腰间武装带上的铜扣闪着冷光; 会计伊启文正低头拨弄算盘,手指在木珠间翻飞如蝶。 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窗边的瘦高身影——孟云涛大队革委会主任背光而立,整个人像把出鞘的刀,投在地上的影子锋利得能割伤人。 \"哟,江知青来得真早。\"刘书记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钢笔\"咔嗒\"一声按在桌面的红头文件上。 江奔宇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孟云涛身上。这个革委会主任他前世毫无印象,此刻却感受到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审视。他不动声色地挨个问好。 \"不早点不行啊。\"江奔宇苦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宅基地使用权证,\"李村长都带人把我宅基地上的杂草清完了,连夯土墙的稻草砖都码了半人高。\" 屋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伊会计的算珠声。孟云涛转过身,阳光终于照全了他的脸——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左眉骨有道寸长的疤。他盯着江奔宇看了三秒,突然嗤笑一声:\"年轻人就是心急。\" \"既然人都齐了,去实地看看吧。\"刘书记起身从墙上取下卷边的工作地图,经过江奔宇身边时压低声音:\"待会别乱说话。\" 半小时的田间近道小路走得暗流涌动。刘书记和孟云涛一前一后,中间隔着永远算不完账的伊会计。张主任押阵似的走在最后,武装带上的钥匙串叮当作响。江奔宇数着路边掠过的蒲公英,心里盘算着前世记忆里蛤蟆湾的地形—— \"就这儿了。\"刘书记在一处高地站定,哗啦展开地图。泛黄的图纸上,蛤蟆湾像片被虫蛀过的桑叶,支离破碎的河道如同叶脉。他粗糙的手指在几处标红的地方点了点:\"江知青你看,除了河岸的庄稼地不能挑,这些都属于西黄皮村。\"手指突然往东一划,\"我建议你选这儿,离西黄皮村近,地势高,哪怕发大水也不会被洪水逼近,而且离去镇上走小路也近也方便。\" 江奔宇凑近看那位置——确实符合当下所有标准。但他眼角余光扫过西北角那片标为\"荒谷\"的区域,心跳突然加快。那里在三十年后,根据这大土路划分,面前这个蛤蟆湾会成为大型的海上游轮船集散码头,而眼前的这些村都是被迁安到大土路的另外一边,一些偏僻的地方,不如现在自己占据最好的位置,而更重要的是背后的北峰山脉也成为一个热门的旅游景点,。 \"刘书记,\"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想要那块山谷。\" \"什么?\"地图被攥出褶皱,刘书记的嗓门拔高了八度,\"那破地方后面就是北峰山,那地方就是个石头地,种不出东西,就算种出一点农作物,也都被山里下来的动物偷吃掉!离河道两里地远,地下都是岩石石头,破开都得用炸药!\"唾沫星子溅在图纸上,\"就面前一条大路,从那去镇上,要多三里路呢\" \"咳!咳!\"伊会计的故计咳嗽声像拉风箱似的打断了他。 刘书记猛地收声,才想起来这里还有别的人,脸色变得铁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江奔宇这才注意到,孟云涛不知何时也站在了高地上,盯着山谷方向的土坡上,正用鞋尖碾着一簇野苋菜。 \"江知青,\"孟云涛的声音顺着风飘下来,\"你确定要那块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弯腰揪了把草茎,在指间捻出绿色的汁液,\"去年有个老右派在那儿上吊,绳子还挂在歪脖子树上呢。\" 江奔宇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这不是询问,是试探。他故意露出犹豫的神色:\"是有点想要...但也担心...\" \"那就这么定了!\"孟云涛突然大步走下来,草屑沾在锃亮的皮鞋上,\"整片山谷都给你!\"他夺过刘书记手里的地图,用钢笔在地图上的山谷区域画了个大圈,\"以那条大路为界,只要别过那条大土路就行。\"钢笔帽\"咔\"地合上时,他冲刘书记露出个古怪的笑:\"对吧,老刘?\" 伊会计的算盘\"啪\"地掉在地上。张主任的钥匙串也不响了。江奔宇看着刘书记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突然明白了什么——自己正被当作棋子,下在一盘他还没看懂的棋局上。 随后众人回到村委大队办公院子后,在场的人估计除了革委会主任孟云涛不知道,这个江知青上次就是黄镇长亲自送来的人,现在看到革委会主任为难这个江知青,也不和他点明,心里都想看他摔个跟斗。随后各项手续快得反常。 伊会计抖抖手就从铁柜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宅基地交换审批表》,孟云涛龙飞凤舞地签完名,又按了个鲜红的手印。印泥蹭在他食指关节的老茧上,像道新鲜的伤口。 \"面积你自己填。\"他把表格甩给江奔宇,皮笑肉不笑地补充:\"那种山地都是没有标注是谁的,你爱要就要,反正都是废地。但是要变成宅基地,需要有建筑物,才能算入宅基地。\"临走时军大衣带起的风,掀起了桌角的《红旗》报纸。 江奔宇才想起来,现在还没有实行家庭承包责任制,分田分地到户,难怪面积随便自己填。 等其他人签完字,按了手印陆续离开,刘书记突然拽住江奔宇的胳膊。老人手上的老茧硌得他生疼:\"小子,你惹上麻烦了。\"他声音压得极低,\"孟云涛手下新来了个你们村的人,叫林耀华的,他表叔是县革委会的。我听说上次鱼干失窃案的林国胜就是因为你被弄进去的。估计他冲你来的。\" 江奔宇瞳孔缩了一下,心中想道:真的是,弄不是死,就没完没了的,看来得想个办法,把他们背后的人连根拔起,这样就不会再有麻烦了。他不动声色地把早就备好的粮票肉票塞进刘书记口袋:\"多谢刘书记提醒。\" 走出大队院子时,日头已经升起,大约也有九点多了。江奔宇把盖着红戳的审批表对着阳光看了又看,那团印章红得像血。远处传来拖拉机的轰鸣,他想起孟云涛临走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突然加快脚步往镇上跑去——今天他可是要到运输站见工的。 路过供销社时,他用两张烟票换了两包大红双喜。 第207章 运输站露一手和走流程 当江奔宇来到茶摊时,孙涛早已等候多时。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站在一辆28大杠自行车旁,眉头紧锁着,时不时到处观望一下。看到江奔宇的身影,孙涛的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来。 \"江哥,会骑自行车吧?你骑我坐!不搭人还可以自己踩,搭个人的话,现在身体踩不动。\"孙涛不等江奔宇开口,就急切地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显然是在赶时间。 江奔宇微微一笑:\"没事!你坐上来!\"他熟练地扶住自行车后座,等孙涛坐稳后,一个巧妙的推动,双脚迅速跨过28寸自行车的大杠,稳稳地落在另一个踏板上。随着一阵清脆的链条转动声,自行车如离弦之箭般在往运输站的街道上飞驰而过。 \"左拐!\"孙涛在身后喊道。 \"再左拐!\" \"直走到尽头!\" \"右拐!\" \"看到那小巷子没?从那里穿过去就到运输站大门口了!\" 江奔宇精准地按照指示穿行在街道的各个角落,最终在一处僻静的角落停下车。孙涛迅速跳下车,与门卫打了个招呼后,便拉着江奔宇匆匆向停车场跑去。 停车场里已经聚集了五六个人,他们正围着一辆解放牌卡车发动机忙碌着。卡车车头盖掀开着,露出复杂的发动机舱。几个人不时上车打火尝试,但卡车只是发出\"咔咔咔\"的启动声,始终无法点火成功。 \"站长,算了吧!还是明天让县里运输站的老师傅来一下!不然有一辆车趴窝了,运力不够。\"一个中年师傅无奈地说道,脸上写满了疲惫。 运输站站长孙伟豪——也就是孙涛的父亲——点了点头:\"行!一会我打电话和县里说明一下情况!\"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那辆顽固的卡车上。 就在众人开始收拾工具准备放弃时,一道年轻的声音突然响起:\"能不能让我试试?\" 所有人同时转头,只见孙涛带着一个陌生年轻人站在人群外围。说话的正是这个年轻人——江奔宇。 \"你算...\"一个司机师傅刚想开口质疑,就被孙伟豪抬手打断:\"你有办法?那你试试,反正我们都没有什么办法了!\"站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无奈。 江奔宇没有客气,径直走向卡车驾驶位。他仔细观察了发动机舱的布局,又检查了几个关键部件,随后坐进驾驶室,熟练地操作着启动杆。卡车再次发出\"咔咔咔\"的声音,但依然没有启动的迹象。 江奔宇下了车,拿起工具箱中的一个扳手,开始仔细检查发动机的各个部件。他的动作娴熟而精准,仿佛对这台老式卡车了如指掌。 \"小伙子,你有把握吗?\"孙伟豪走到江奔宇身边,低声问道。 江奔宇抬头笑了笑:\"站长放心,给我十分钟。\"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奔宇完全沉浸在发动机维修的世界中。他时而蹲下检查油路,时而爬上发动机舱调整某个部件。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衫,一边却和孙涛说道:我觉得可能是以下几方面问题,可按排查优先级依次检查: 第一个大方向问题:最常见的蓄电池及电路问题 1.蓄电池电量不足或老化:卡车停放时间长、蓄电池使用年限久(一般3-5年),会导致电量不足,启动时电机转速不够,仅能听到起动机“咔咔”啮合声,那是因电压不足无法带动飞轮转动) 方法就是检查:观察蓄电池外观,若鼓包、漏液,需直接更换。如果不是这个问题还得用电瓶监测器检测。 还有也可能存在电路接触不良:蓄电池正负极桩头松动、氧化,或起动机、点火开关线路插头虚接,导致电流无法顺畅传输,起动机空转或无力。 办法就是 :拧紧桩头螺丝,清除氧化物(可用砂纸打磨),查看线路插头是否松动、烧蚀。 第二个大方向问题就是.发动机故障 1. 起动机齿轮磨损或打滑:啮合齿轮与飞轮齿圈磨损严重,启动时齿轮虽啮合但无法带动飞轮转动,发出“咔咔”空转声。 2. 起动机电磁开关故障:内部触点烧蚀、线圈短路,导致起动机无法正常吸合或供电。 解决办法就是:短接起动机电磁开关,若能正常启动,多为电磁开关问题;若仍有异响,可能是齿轮或内部机械故障,需拆解维修或更换。 第三个大方向问题就是 柴油车常见的燃油供给系统问题 1: 燃油不足或油路堵塞:油箱没油、燃油滤芯堵塞、油路中有空气(尤其是低压油路),导致燃油无法输送到发动机燃烧室。 解决办法就是:确认燃油量,更换燃油滤芯,松开油泵排气螺丝,手动泵油排出空气(直至出油无气泡)。 -2:喷油嘴故障:喷油嘴堵塞、雾化不良或喷油压力不足,无法正常喷油点火(柴油车靠压缩点火,喷油异常会导致无法启动)。 解决办法就是:拆下喷油嘴测试雾化情况,必要时清洗或更换。 第四个大方向问题就是:发动机机械故障,这个问题就很少见出现,碰到就需专业排查 1.-飞轮齿圈磨损:齿圈部分齿牙损坏,起动机齿轮无法有效啮合,导致打滑异响。 2.压缩比不足:活塞环磨损、气缸垫损坏等,导致气缸压力不够(柴油车压缩比不足无法点燃燃油,汽油车可能伴随启动困难)。 解决办法:用气缸压力表测气缸压力,低于标准值(柴油车一般≥25bar,汽油车≥10bar),需拆解发动机维修。 第五个大方向问题就是 其他细节 -1.低温环境影响:冬季气温低,蓄电池性能下降,同时柴油标号不对(如结蜡),会导致启动困难,咔咔声伴随无力感。 解决:预热蓄电池(可用应急启动电源),更换适合低温的柴油(如-10号)。 -2.点火开关或钥匙门故障:开关内部触点接触不良,导致启动信号或供电中断,仅能听到短暂咔咔声。 解决办法就是:尝试多次插拔钥匙、转动点火开关,若偶尔能启动,多为开关问题,需更换。 正常排查顺序:先查蓄电池电量和桩头接触(简单易操作)→ 再试启动时观察起动机是否有力(判断起动机及电路)→ 最后排查燃油系统和机械故障(需一定专业工具)。若自己处理不了,及时联系维修师傅,避免盲目操作损坏部件。 江奔宇就这样一边检查,一边教孙涛。江奔宇可不管孙涛一下子接受不接受得这么多知识点,但不妨碍他表演的时刻。 \"找到了!\"江奔宇突然喊道。他迅速调整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部件,然后示意众人退后。 \"再试一次!\"江奔宇跳上驾驶位,用力拉动启动杆。这一次,卡车的发动机终于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随后运转起来。随着油门的加大,卡车发出有力的轰鸣声,仿佛重获新生。 停车场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孙伟豪激动地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好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孙涛更是兴奋地跳了起来:\"老大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江奔宇谦虚地笑了笑:\"运气好罢了。这台车的点火系统有些老化,需要调整一下触点间隙。\" 孙伟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我们运输站真是捡到宝了。小江,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江奔宇笑了笑:\"以前看见过家里人修车,所以对这些老式卡车还算熟悉。\" 就在这时,一辆吉普车驶入停车场,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子。孙伟豪迎上前去:\"李秘书,您怎么来了?\" 李秘书看了看正在检查卡车的江奔宇,又看了看孙伟豪说道:\"镇里的接待车,除了问题,县里的维修师傅今天又来不了,我就开过来试试看,你们能不能修?\" 孙伟豪哈哈一笑:\"李秘书,这…这卡车和吉普车不一样啊!\" 李秘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们先帮看看吧,实在没办法就把车放你这里先,等县里师傅过来再说。\" 在场的老师傅都是不敢接话,毕竟他们对小车还真不熟悉。 江奔宇一看军用吉普车,军属大院里就自己的修理站,里面常修的就是大卡车和军用吉普车。不由眼睛一亮,欲言又止,看了看周围也就没有说话了,毕竟有些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还是懂的。 孙伟豪一直注意着这个愿意把自己的本事教给自己儿子修车的年轻人,这会看到他的表情不由猜到了什么,不由点名道:“小江,你来试试看,不行的话就算了!” 其余司机老师傅闻言,不由撇了撇了嘴,意思很明显了。 江奔宇也没有说行不行,就对着李秘书问道“李秘书能不能大概说下这吉普车有什么症状?” “嗯!就是感觉车辆加速无力,爬坡时感觉动力明显不足,陡一点了坡就上不去,感觉很吃力。车辆在原地怠速时,发动机可能会明显抖动,转速表指针也会不稳定地摆动,严重时甚至可能导致车辆熄火。尾气排出来颜色发黑。发动机发出“嗡嗡”“突突”等不正常的响声,尤其是在加速或负载较大时,异响会更加明显。”李秘书一口气说出那么多问题。 原来一旁吃瓜的司机老师傅也听得目瞪口呆,这么多问题,怎么修?有些师傅都开始,等着江奔宇出丑。 江奔宇闻言,也没说什么,坐上吉普车试了试车,随后打开机头盖,看了看。又到车后坐下的备用箱找了找,没看到想要的东西。就从车机头拆下一个东西,说道“孙涛,把这个东西拿去清洗干净,先吹再洗,最后擦干净拿过来!” 孙涛不明所以,但是他爸运输站长懂里面的意思,不由对着他儿子孙涛踢了一脚笑骂道“叫你去就去!少啰嗦”。 随后孙涛便拿着东西去那边处理了。 “小师傅,这是什么问题?”李秘书问道。 江奔宇就笑着对着李秘书说道“你这车估计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军用吉普车吧?我刚才看了一下后备箱没有空气滤芯,我只能将就一下,把旧的洗干净,一会搞好了李秘书试试不就知道行不行了?现在我多说无益。” 李秘书说道“小师傅眼光不错啊!的确是战场退下来的车!嗯!不错!实事求是,修好再说。不骄不傲!后生可畏啊!” “江哥,东西洗干净了!”孙涛拿着洗干净的空气滤芯过来。 江奔宇接过就装回去了,并对着李秘书说道“李秘书,你上去试试!” 李秘书一上车,点火,加油门,那熟悉的动力感又回来了,不由对着江奔宇竖起大拇指。 “李秘书,记得让人把新的空气滤芯更换了,我这是应急的办法,长久不了!”江奔宇说道。 “那行,我知道!有没有兴趣来开这车。”李秘书说道。 江奔宇摇摇头说道“没啥文化,做不得这活。” 李科长点点头说道:\"明白,明白。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不过要是以后想换工作,我随时欢迎你。车子有问题,下次我还来找你!我就先走了!” 随后众人便送李秘书到运输站门口,等车走了才回去。 随着李科长的离开,运输站停车场里的气氛更加热烈。 孙涛兴奋地拉着江奔宇的手臂:\"江哥,你太牛了!这下你在运输站可出名了!\" 孙伟豪拍着江奔宇的肩膀说:\"小江可以啊!今天可算帮叔一个大忙了。\" 江奔宇笑着摇摇头:\"别这么大声,低调点。对了,孙叔,车子以后要是再出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孙伟豪满意地点点头:\"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我请你吃饭,算是感谢你今天帮忙。\" 但也有人不服气啊,酸溜溜地说道“修车厉害,又不代表开车厉害,想当司机,还是要考核一下的!” 刚高兴得孙伟豪闻言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有些歉意地对江奔宇说道“小江,要不按流程走一个?叔信你,有这修车技术,开车肯定不是问题,按流程走一个,省得有些人乱打小报告。” “站长,别在意,怎么个走流程?”江奔宇好奇问道。 “江哥,就是五大项,s弯,半坡起步,直角转弯,倒车入库,侧方停车,别压线就可以了。”孙涛说道。 “那边的就是训练场吧!行那就按流程走一个!”江奔宇随意找辆卡车,坐在车上说道。 随后每个项目都有一个司机师傅盯着,至于孙伟豪则是每个项目都跟着,特别是刚才让江奔宇走个流程的那个司机苏师傅,孙伟豪盯着就不怕他乱来。 随着绿色小旗子摇动,江奔宇立马点火启动,起步就是弹射起步,s弯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冲刺。半坡起步更是流畅,一停一打火启动,靠边距离也没问题,一路过来那些监考师傅都是举起绿色旗子,表示通过。 随着半坡起步,来到直角转弯,江奔宇也是不走寻常路,轻点刹车,直接拉手刹甩尾过了。 来到倒车入库更是神速,基本都不踩刹车,甚至还嫌弃倒车有点慢,加了点油门,随后一脚刹车,随着右边的绿色举起表示右角入库完成。 随后便是左边入库,如法炮制,很快左边也是举起绿色旗子,表示通过。 随后就来到最后一项,侧边停车,江奔宇也是一个快速前冲,到了合适位置,立马倒车,打方向盘,观察车轮压内线的情况,不断轻打方向盘修正。 江奔宇从后视镜看到这个是项目监考的人就是那个让自己走流程的人,不由加大油门,加气! 随着卡车进入车位,绿色旗子举起,完成考核。江奔宇在开车出侧边停车库的时候,加油门多出来的气压,瞬间车尾底盘下喷出来,从地面上吹气滚滚灰尘,顿时把那监考的师傅困在滚滚灰尘之中,里面不断传来咳嗽声,最后跑出来一个用衣服捂着嘴巴,全身上下都是黄色灰尘的人,狠狠盯着江奔宇。 “那个!那个!老师傅,不好意思啊!刚才有点紧张油门当刹车,踩错了,导致气压过大,喷你一身灰了!实在不好意思哈!”江奔宇一边忍着笑意,一边“真诚”地道歉。 气得那老司机,转头离开了。 孙涛过来偷偷说道“那个苏师傅,想让他半吊子的儿子混进来运输站,没想到你来抢了他的位置,所以才有了这一出戏。” “没事!我这凭本事的,去到哪里都说得清楚!”江奔宇说道。 “对!走!江哥,我爸点好菜了,就当请你吃饭了,毕竟上次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没请你呢,今天吃个简单的,改天到国营饭店去!”孙涛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江奔宇往运输站饭堂走去。 第208章 买自行车-永久的28寸加重车 \"江哥,记得明天过来上班啊!\"孙涛站在运输站大门口,冲着江奔宇的背影喊道。他手里还学着刚才江奔宇教他的那个手势,时不时比划两下,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江奔宇头也不回,只是举起手做了个\"0三\"的手势。这个神秘的手势让孙涛摸不着头脑,但他觉得老大做的动作肯定有深意,又很酷,立刻有样学样地再次比划起来。 离开运输站,江奔宇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径直朝街那边的供销社走去。正值午后,阳光透过供销社的玻璃窗洒在地面上,映出一片金色的光斑。 \"同志,你需要买什么?\"供销社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售货员小惠正坐在柜台后面算账,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想买点布!做衣服!\"江奔宇走近柜台说道。 \"衣服是男的穿还是女的穿?\"小惠一边记录着账本,一边随口问道。 \"男女都要!两个女成人的,5个小男孩的,大人要4套布料,小孩子的要10套的布料,布料我要的确良的。\"江奔宇报出一串数字。 小惠闻言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当她看清江奔宇的面容时,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江知青!是你啊!\" 江奔宇这才认出眼前的售货员就是上次带他买酒的小惠。他笑着点点头:\"是小惠啊!今天是你当值啊!\" \"对!江知青!借步说话!\"小惠神秘地压低声音,带着江奔宇来到供销社一角落里。 \"江知青,的确良布料各要一套就可以了,\"小惠压低声音说道,\"这布料金贵咧,做衣服都话,没有几个人愿意穿出去干活,都是逢年过节才穿下。\" 江奔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你帮我找点合适的布料!\" \"没问题!江知青。\"小惠拿出一个笔记本,\"两个大人有多高多重,小孩子也是有多高多大?\" 江奔宇比划了一下身高和体型:\"大人差不多一米七五左右,小孩大概一米二左右。\" \"行,我知道了!也给你预留多一点布料。\"小惠一边记录一边说道,随后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江知青,仓库里有些瑕疵布,你要不要?不是烂的,有的是印错花纹,有的是被雨水淋到发黄了,做衣服的话洗洗就干净了,但是我们卖就影响大了,所以放在仓库里!要不是知道江知青是有本事的人,我都不跟你说呢!\"售货员小惠悄悄滴说道。 江奔宇眼睛一亮:\"嗯!可以吧!但是我没有那么多布票?\" \"你给的确良的布票就行了,那些瑕疵布,你给现金就可以了,不用给布票。\"小惠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那行,你看看有多少,我都要了!\"江奔宇爽快地说道。 小惠快速计算着:\"的确良2块1毛一米,布票一尺,共18米,37.8块和18尺的布票。至于那些瑕疵品,我按成本价给你,普通棉布每尺卖价约0.27-0.35元,我收你成本0.15一米,一匹瑕疵布就是60米,就是一匹布9块钱。共有5匹瑕疵布就是45块,加上前面的37.8元就是83.8元。\" 江奔宇正要说话,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小惠那边摆着的28大杠自行车卖吗?\" \"卖啊!熟归熟,但是那个必须要有工业票,不然不行!\"小惠回答道。 \"我想买一辆,那你有什么好建议?\"江奔宇追问道。 小惠立刻来了精神,像背书一样说道:\"江知青是这样的。26英寸的平跑车售价180元,28英寸的大扛车则是160元。凤凰牌自行车中,半链套的售价为153元,全链套为167元。永久牌自行车的半链套价格在156至157元之间,全链套则为168元。此外,还有配备长闸和锰钢车架的车型,价格各不相同。在我们这边,凤凰18型最受欢迎,28英寸全链套,配有单撑脚和转铃,只有黑色一种颜色。而永久牌型则被认为是最高端的,采用锰钢车架和牛皮车鞍。我建议你买永久牌的28寸车架,然后加上一些坚固配件,这样的永久牌加重改装车,载人还能扛500斤。\" 江奔宇眼睛一亮:\"那买你说的永久牌28寸加重自行车,有工业自行车票,还要多少钱?\" \"还要190块钱!\"小惠说道。 \"那行给我!拉一台出来!\"江奔宇毫不犹豫地说道。 小惠惊讶地瞪大眼睛:\"就是嘛,很贵的,就不要…...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你要一台?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对!我要一台你说的永久牌28寸加重自行车!\"江奔宇假装从怀里掏出一张工业自行车票和几张钞票,\"这是工业票,这是三百块,剩下的十来二十块,你帮我装点红糖,白糖,饼干,糖果,油,盐,酱油,醋这些日常用品和零食啊,不够你就说。\" 小惠很快回过神来,连忙点头:\"行!行!我现在就给你装这些日常用品和零食,然后就直接放到自行车上,再然后你到后门把那五匹布也拉走。\" \"行!行!按你说的办!\"江奔宇说道。 不一会,小惠递给他一个布袋:\"你要数数货物吗?\" 江奔宇说道:\"不用数了,你装就行了,我相信你。\" 不一会儿,小惠就用几个结实的布袋装好了各种日常用品和零食,整齐地码放在一辆崭新的永久牌28寸加重自行车后座上。这辆自行车通体黑色,车架上印着\"永久\"两个红字,车头那里还贴着永久铝铭牌。,车把上还配有闪亮的转铃。 \"来,我帮你把那些布也装上。\"小惠带着江奔宇来到供销社的后门。几个工人正在往仓库里搬货,看到小惠带着一个年轻人过来,还推着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都好奇地打量着。 江奔宇熟练地将五匹布料整齐地绑在自行车后座上,又把装满日常用品和零食的袋子固定好。他拍了拍自行车的车座,满意地点点头,和小惠说道“谢谢你了!我先回去了!”。 \"那行,你路上小心点。\"小惠叮嘱道。 江奔宇跨上自行车,回头对小惠挥了挥手:\"走了!\" 他用力蹬了几下踏板,自行车便平稳地向前驶去。阳光洒在身上,微风拂过脸庞,江奔宇的心情格外舒畅。 一路上,江奔宇不时回头看看绑在后座的布料是否牢固。经过一片凹凸不平街道时,他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穿过坑洼的路面。 当江奔宇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街道上时,小惠还站在供销社的后门,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出神。她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年轻人身上藏着多少秘密,但她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一笔特别的生意。 而此时的江奔宇,正骑着自行车在回去的乡间小路上飞驰。 路上的行人看到崭新的自行车,不由露出一脸的羡慕。 第209章 不好!有危险 土路泛着细碎的土坷垃,江奔宇的二八杠自行车轮碾过草茎,发出“沙沙”的轻响。江奔宇踩着自行车还没到村口,就被田埂上薅草的八婶眼尖,看见车把上晃荡的布袋,立刻直起腰来:“江知青!你这新车啥时候置的?”听闻的村民不断过来询问。 “这车多少钱?咱瞅着车架锃亮,怕是全新的吧?” “能拉多少斤?咱村老李家那辆二八杠,驮两袋玉米就打晃,你这……” “买车有没有啥门道?咱侄儿下个月说亲,正缺辆体面的‘大件’呢!” “买车有没有优惠?” 所有的话都离不开自行车,同时村里江知青买了辆自行车的事,立马被一传十,十传百,流传出去了。 当江奔宇推着自行车进入牛棚房前的院子,牛棚前的泥土地院坝里,覃龙正蹲在墙根磨柴刀,听见车铃响,抬头看见江奔宇车架上绑着几个布袋和几匹布,喉结动了动:“老大,你这可是咱村第二个置‘大件’的——头一个还是村头李富贵家。” “李富贵?”江奔宇卸着后座的布料,指尖顿了顿,“咋没见人骑过?” 覃龙拿过搪瓷杯灌了口水,杯沿印着褪色的“为人民服务”字样:“人家老头子是镇上制衣厂主任,婆娘在卫生院上班,儿女全是吃商品粮的正式工。三转一响加自行车,早备齐了,就是人金贵,轻易不沾村里的泥——上个月三大爷过寿,人家礼钱捎来,人都没露脸。” “扯这些虚的干啥。”江奔宇拍了拍他肩膀,“搭把手,把东西卸到屋檐下。对了,凤儿她们呢?” 覃龙闻言也是过来把自行车后架上的东西拿下来,放到屋檐下。说道“都去山里挖野菜了。”覃龙挠了挠后脑勺,“说是怕村里人疑心,毕竟……咱这粮食来得不寻常。” “这不是胡闹嘛?”江奔宇说道。 “呃!她们说这样可以掩人耳目,不然村里人肯定怀疑了,不去开工,哪里来的粮食?”覃龙说道。 “这时候,秋收结束了,甚至大山里都没啥吃了,有些动物会不会往村周边过来找吃的?要是她们碰到了,怎么办?”江奔宇说道。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不过虎子也跟着她们。”覃龙说道。 “龙哥,快把东西往屋里放,我们过去找她们!”江奔宇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往家里放好。 随后江奔宇就着急对着覃龙说道“龙哥,坐后面,走了!” 载着两个人的自行车,在乡间土路上依旧快速穿行,哪怕是五十公分的田埂路,江奔宇依旧往前冲。 “龙哥,虎哥带她们去我们上次摘的地方摘吗?”江奔宇问道。 “是的!虎子还说,沿着山脚上坡一直走就可以了,因为秋收的时候,村里派人过来修过这路。不用走梯田那边。”覃龙说道。 江奔宇没有多说直接把随身携带空间里的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和一些子弹递给覃龙,并说道“龙哥,你拿着家伙,你以最快的速度跑步过去,我感觉不太妙!不说还要深入,那看那边的泥土上的脚印,就知道山里的动物没少出来活动!” 覃龙接过枪,说了句“好!那我先过去了!”,就大步向前跑,不一会就消失在转弯处。 江奔宇只好推着自行车往里面走,本来还想放在原地,但是想了想,还是推着走吧,一会能把东西放车上,推着走不用背了。 当江奔宇推着自行车进入到半山谷的时候,就听到连续枪响,江奔宇也顾不得这里还是上坡,拼了命地推着自行车往山谷里冲。 当江奔宇气喘吁吁地来现场,发现何虎满身都是血警惕地一一查看这些猎物,一个窑口前横着一根断裂的树干,满地断了的树枝,一群小孩子在有声无声的哭泣,秦嫣凤和许琪不断在其中游走安慰着。覃龙不见踪影。 当江奔宇出现,秦嫣凤顾不上什么东西,在江奔宇的怀里哭泣,搞得他无从下手,搂也不是,拍也不是,要是没人在场还能发生点你们想的事情,现在只能尴尬地举着手在半空中,喘着气轻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妞,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在秦嫣凤断断续续中,他听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们在安安静静摘着野菜,大棵的那些估计被秋收的那些人摘走了,剩下的都是刚冒出来的,没多大。几个小孩子也帮摘,但是突然听到山上有东西滚下来一样,何虎就带着他们都躲进那个村里挖出来存放农家肥的窑洞。 等了一会没有动静,何虎就走出来查看,不料迎面就碰到两头野猪,何虎只能用手里的柴刀不断喝退那些野猪,随后把洞口的枯树砍了挡在洞口。 不知道这行为是不是激怒野猪,就开始对着洞口不断冲击,幸好有树枝的阻挡,那些断了的树枝,断口斜着反而更有利防御野猪冲撞。 何虎就站在窑口的树上,用柴刀对着冲上来的野猪就是一刀。受伤的野猪更疯狂冲击,枯木不断地断裂,差不多就差最后的树干了,那些撞击声和树枝断裂声,吓得里面的孩子哇哇大哭。 后面千钧一发之际,覃龙出现了,直接击毙正在冲撞窑口树木的大野猪,连续枪响,猎物倒下痛苦哀嚎。 覃龙听闻半山腰上还能听到剩余野猪逃跑的声音,就追了上去。 “别哭了,你哭,那群小家伙也跟着哭。”江奔宇说道。 秦嫣凤闻言才安静下来,又去安慰那群小孩子。小孩子看到江奔宇来到,也都哭着喊着“姐夫”“姐夫”。 江奔宇也是一阵安慰,最后想起空间里还有些糖果,最后人手一把,才停止哭泣。 “虎哥,你没事吧?”江奔宇问道。 “没事!就是手臂有点麻,脱力了”何虎说道。 “来!你吃点糖果,补充能量!我去找下龙哥!”江奔宇说道。 江奔宇刚说完,就看到覃龙从山上拖着一只大概七八十斤的小野猪下来。 江奔宇过去接应一下,问道“龙哥,什么情况?” 覃龙看了看众人说道“以后不要进山了,山里的畜牲饿了,开始攻击人了。一会回村要跟村上打个招呼。” “行!我看我们先回去吧,有大有小的。”江奔宇说道。 “行!老大,你那自行车能拉2头吗?”覃龙问道。 “那个是加重改装版的,不坐人拉个五六百斤是没问题的,这样吧,我用车拉最大那头公猪和一头小野猪,加起来最多五百多斤,让凤儿和大姐她们两个帮扶一下,剩下的这头轻一点,你就和虎哥抬着回去。”江奔宇说道。 “那行!就这样安排!”覃龙说道。 随后江奔宇覃龙何虎把一大一小的野猪,抬到自行车上,装车时,特意把小的野猪绑放前杠,大的重的野猪放车后座,还横加了几个木头,又让秦嫣凤和许琪各拿着一个木棍,当支撑不住的时候,就拿木棍顶着后座两边横着出来的木头。 幸好出来的路都是下坡,江奔宇用身体顶着自行车,死死抓着刹车,让车慢慢滑下来,甚至连停车支撑架都放下了,秦嫣凤和许琪在车后扶着,一路上摇摇晃晃往家里赶去。 覃龙和何虎就用一根长木头,穿过用藤条绑好的猪腿的野猪,一人一头抬着,走前面的覃龙还时不时用手帮扶一下自行车后尾。 刚从山里下到大路,立马又是惊到了地里干活的和路过的村民,他们盯着车后座的野猪直咋舌:“乖乖,江知青不光置了自行车,还打了野猪!这福气……” 刚村里又流传江知青娶了媳妇,立马买了一辆自行车,现在又抓了三头野猪,这好运连连啊。 第210章 杀猪,煮肉 忙到下午三点时分,橘红色的余晖斜照在牛棚房前的土坡上,给整个山坡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众人又抬又推着满载野猪的自行车来到转弯处,却不得不停下脚步。这个陡峭的上坡路让自行车寸步难行,后重前轻,差点让自行车翻了过来。 \"不行了,这坡有点坡度,前后重的,车推不上去。\"覃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回头看了看其他几人同样气喘吁吁的同伴,提议道:\"咱们还是把野猪卸下来,一头一头抬上去吧。我和虎子先抬这头上去,\" 江奔宇点点头,他脱下已经汗湿的外衣搭在车把上,露出精壮的上身。\"龙哥说得对,这样最稳妥。虎子,你搭把手,把车架上的野猪先解下来,我媳妇和大姐估计也累了,怕支撑不住了,先把最大的那头抬上去。\" 何虎应了一声,和覃龙一起解开绑在车后座的绳索。那头最大的野猪估计有两百多五六十斤,看样子平时没少霍霍庄稼,三个壮汉合力才将它从车上卸下。野猪粗糙的鬃毛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 \"一、二、三,起!\"随着江奔宇的口令,三人同时发力,将野猪翻过来,从底下插过一天横木,随后前后将横木抬起来,中间一个人扶着。沉重的分量让他们的脚步深深陷入松软的泥土,每走一步都要使出全身力气,摇摇晃晃走起来。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滚落,在上坡这段20米左右长的土路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就这样,他们来回三趟,终于把所有野猪都运到了牛棚房前的空地上。江奔宇长舒一口气,活动着酸痛的肩膀,看着地上排开的三头野猪,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了,开始干活吧!\"他拍了拍手,招呼大家行动起来。 “老大,要不要去村里叫人过来帮忙?”何虎说道。 “虎子,不用去了,你去叫了,估计也没人好意思来。毕竟大家都知道许姐“不舒服”,我又刚分家,昨天他们什么都没有表示,现在这里有肉了,他们哪里还好意思过来?”覃龙无奈地说道。 很快,牛棚房前就热闹起来。有人搬来大铁锅架在临时垒起的灶台上,有人抱来柴火,还有人提着水桶去附近的打水。火苗很快窜起,舔舐着锅底,锅里的水开始冒出细小的气泡。 \"水开了,准备烫猪!\"覃龙吆喝一声,何虎江奔宇立刻围拢过来。他们合力将第一头野猪抬到锅边,用水勺子装起那滚烫的热水对着野猪浇下,确保每一寸猪皮都能被烫到。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腥臊的热气,混合着柴火燃烧的烟味。 烫好的野猪被拖到案板上,何虎拿起刮刀,熟练地刮去猪毛。他的动作又快又准,不一会儿就露出了粉白色的猪皮。覃龙和江奔宇也各自忙碌着,有的负责清理,有的帮忙翻动猪身,配合得十分默契。 \"龙哥,卸了猪头后,猪破开分两边就行了,我想拿去镇上卖。\"江奔宇凑到覃龙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同时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覃龙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会意地点头:\"对!对!可以换点钱。我听说国营市场那边都卖到1块一斤了。\"他边说边用力劈开猪头,锋利的刀刃在骨缝间游走,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破边就好,这样方便装车运输,到了市场上再按需切肉!\" 江奔宇满意地点点头,又补充道:\"龙哥帮我把猪肋排骨全部起出来。还有那些猪脚,前后腿扇骨都起了。\" 一旁的何虎听到这话,不解地挠搓搓手:\"老大,起这个干嘛?这些排骨干嘛用?这排骨向来都是夹着下面的五花肉卖的。\" \"听老大的就行了!\"覃龙头也不抬地回道,手上的尖刀已经找准位置,开始分离肋骨。\"我现在就把三个猪的排骨都起了。一会再起前后扇骨。\"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刀都恰到好处,既不会浪费肉,又能完整地取出骨头。 江奔宇看着覃龙娴熟的手法,暗自点头。他又吩咐道:\"龙哥,再在小的那头野猪上,切下三块5斤的肉,挑肥的切!\" 覃龙应了一声,走到那头最小的野猪前,用刀尖在猪肚腩的位置比划了几下,然后手起刀落,三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应声而落,被他整齐地码在一旁的木板上。肥厚的肉层在夕阳下泛着油光,看起来格外诱人。 这时,一阵稚嫩的喊声从牛棚房间里传来:\"姐夫!我要吃肉!\"只见秦土光着脚丫跑出来,眼巴巴地盯着案板上的肉,小脸上写满了渴望。这孩子不过六七岁年纪,是最小的孩子,其他大一点的孩子都不知跑到哪里玩去了。 \"姐夫,我吃肉!\"秦土不依不饶地扯着江奔宇的裤腿,一双大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我要吃!\" 江奔宇被这孩子逗笑了,蹲下身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行!行!一会让你吃个饱!\"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塞给秦土,\"你先去你姐那里,你姐给你们做的新衣服去。\" \"谢,姐夫!\"秦土接过糖,开心地蹦跳着跑开了,但没跑几步又回头喊道:\"姐夫别忘了我的肉!\" \"嗯!去吧!去吧!\"江奔宇笑着挥手,目送小家伙跑进屋里,这才转身对还在发愣的何虎说道:\"虎哥,这三块肉你拿一块去何叔家,一块去四太公家,一块你先拿回家,然后再过来这里吃。\"见何虎还站在原地,他催促道:\"别在那愣着了!快去啊!\" 何虎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用香芋苗的叶子叶包好三块肉,匆匆离开了。江奔宇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又转向覃龙:\"龙哥,那些猪内脏,我自己来动手处理,你在一旁协助就可以了!\" 覃龙闻言点点头,让出了位置。江奔宇挽起袖子,开始处理那三副猪内脏。这项工作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技巧,他先是用清水反复冲洗,然后用拿来引火的松针揉搓,最后还要用小刀仔细剔除多余的脂肪和筋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灶台上的水已经换了好几锅。一小时后,江奔宇终于将猪心、猪肺、猪肝、猪肚、粉肠和大肠一一处理干净,整齐地码在竹筛上沥干水分。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后背的衣服也已经湿透,但看着这些处理得干干净净的内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趁着休息的空档,江奔宇对覃龙说道:\"龙哥,你去找李志村长开个介绍信,我们一会或者明早把这肉拉到镇上去卖了?\" \"老大,我这就去!\"覃龙立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 \"等等,\"江奔宇叫住他,\"龙哥,别急,拿上两斤肉,空手去办事,效率不高啊!\" 覃龙会意地笑了:\"那行!我切那些猪脖子肉给他!\" \"随你!你看着办!\"江奔宇挥挥手,\"好了,你去忙吧,我也开始煮吃的了。\" 覃龙麻利地切下一块上好的猪颈肉,用香芋叶包好,匆匆往村长家方向走去。江奔宇则转身走向灶台,开始准备晚餐。 他先是将猪脚砍成小块,放入锅中焯水。滚烫的水立刻变成了浑浊的乳白色,浮沫不断涌出,他用勺子仔细撇去。焯好水的猪脚被捞出来,重新放入干净的锅中,加入红糖、姜片和陈醋,小火慢炖。很快,一股酸甜诱人的香气就在牛棚房前弥漫开来。 接着,江奔宇开始做红烧肉。他将五花肉切成麻将牌大小的方块,同样焯水去腥。然后取来事先准备好的稻草,灵巧地将每块肉横竖十字绑紧。这样炖煮时肉块不会散开,又能充分吸收汤汁的味道。最后加入八角、桂皮等香料,盖上锅盖慢慢炖煮。 灶台下的火苗欢快地跳动着,映红了江奔宇专注的侧脸。他时不时掀开锅盖查看,用筷子戳戳肉块测试火候。随着时间推移,红烧肉的香气越来越浓郁,与酸甜猪脚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人闻着就食欲大开。 牛棚房前的空地上,处理好的猪肉整齐地码放在竹席上,在夕阳的余晖中泛着诱人的光泽。玩耍了一天的小孩子开始三三两两地回来,期待着即将开始的美味晚餐。孩子们不知何时也跑进了厨房,围着灶台转来转去,小鼻子不停地抽动着,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的肉香,满眼欢喜地看着两个不断传出滚滚蒸汽的锅,还伴随着汁水咕咚咕咚的冒泡声。 随着时间推移,江奔宇看了看红烧肉,夹出几个让小家伙们试了试味道,觉得可以出菜了,就拿过一个搪瓷盆都盛了起来。 小家伙们吃着嘴里的,眼睛又紧紧地盯着盆里的。 江奔宇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知道,今晚将会是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美好夜晚。 随后,又把三头野猪的猪肝,猪肺,粉肠,大肠夹着一些边角肉,甚至还起了三个猪头肉,一起放到锅里焖,满满当当的一大锅,倒是那些猪心,猪肚,猪腰没舍得放下去。 第211章 安排和算计 \"老大,介绍信拿回来了!不是两道菜吗?还煮什么\" 覃龙洪亮的声音从院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厨房门槛,带进一股初秋傍晚的凉风,吹得灶台上的煤油灯火焰摇曳不定。厨房里弥漫着浓郁的卤香味,铁锅里的猪杂正在咕嘟咕嘟冒着泡,酱色的汤汁已经收得浓稠。 江奔宇正弯腰用长柄勺翻动着锅里的食材,火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听到动静,他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介绍信拿回来就行了。\"说着又往锅里撒了把香料,\"也没做啥菜,就焖卤一些猪杂。\" 覃龙把盖着红章的介绍信仔细折好,塞进上衣内袋,凑到灶台前深吸一口气:\"真香啊!老大你这手艺...\"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黝黑的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对了!老大,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江奔宇用铁钳拨了拨炭火,火星四溅。\"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你直说呗!\"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手上的活计一刻未停。 覃龙搓了搓粗糙的手掌,压低声音:\"老大,我们干嘛要弄这个介绍信?\"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四周无人,才继续道:\"我们直接偷偷把肉在鬼市上卖了不就行了?省得还要给公家交税。\" 江奔宇终于直起身,用围裙擦了擦手。灶火映照下,他的眼神格外深邃:\"龙哥,现在各个主要路口都有路卡检查。\"他走到窗前,指着远处三乡镇的方向说道,\"那些带着红袖章,连背篓里的菜都要翻个底朝天。我们打野猪这事根本藏不住,再说...\"他转身直视覃龙的眼睛,\"这事还可以掩盖一下我们突然有钱的原因。\" 覃龙一拍脑门,黝黑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懂了!老大!公家的介绍信就是我们的护身符啊!\" \"没错。\"江奔宇嘴角微扬,重新回到灶台前,\"下次吧,下次直接在山里处理干净了,就可以拉到黑市那边卖。\"他用筷子戳了戳锅里的猪肺,满意地点点头。 覃龙眼睛一亮:\"老大,我们要进山打猎?\"他兴奋地搓着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不是我们,是你们。\"江奔宇盖上锅盖,转身就取出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我明天早上要去镇上运输站上班了。\"他把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郑重地交给覃龙,\"你就拿着我的枪,约上张子豪他们,去山上打猎。\"说着又取出两个油纸盒,\"这里还有两盒共二百发铅弹,不用给我省着点用,不够就说。\" 覃龙接过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像捧着珍宝般小心翼翼。江奔宇继续道:\"山里估计没什么食物吃了,只有村子周边有些玉米和番薯,山里那些畜牲不会不来偷吃。\"他眼中闪过商人特有的锐利光芒,\"对了,记得采点药材,也能卖些钱。山上的黄精、天麻,鸡血藤,供销社或者药材店都收。\" \"那行!\"覃龙把枪背在肩上,挺直腰板,\"我明天镇上回来就和张子豪他们说这事。\" 灶台上的铁锅发出噗噗的声响,卤汁已经收得差不多了。江奔宇揭开锅盖,浓郁的香气顿时充满了整个厨房。\"好了!我这也基本忙完了,\"他用勺子轻轻搅动,\"虎哥还没有回来吗?回来就可以开吃了!那群小家伙估计等不及了。\"想到孩子们眼巴巴的样子,他不由轻笑出声。 覃龙闻言也是笑了笑,但笑容很快僵在脸上。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孩童的抽泣。 何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瘦小的女孩。她们穿着打着不同颜色布料拼接补丁的衣裳,赤着脚,脸上挂着泪痕,怯生生地跟在何虎身后。 \"阿静?阿丹?\"覃龙猛地站起身,板凳哐当一声倒在地上,\"虎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何虎擦了把汗,脸色难看:\"我刚从四太公家出来,就看见她俩蹲在村口哭...\"他侧身让两个女孩上前,\"问了好久才说...\" 原来这两个女孩是覃龙的妹妹,一个十岁,一个八岁。她们在家里的厨房偷偷讨论哥哥打到野猪,说有肉吃,她们也想吃,不想再喝家里那种混着糠皮的稀粥。没想到覃母就在她们身后,听到这话勃然大怒,抄起烧火棍就打,骂她们是\"赔钱货\",说\"女孩子读什么书\",最后吼道:\"要吃肉就滚回去跟你哥过!\" 周围的邻居都听见了,这才明白覃母是要把这两个\"拖后腿\"的女孩子扔给覃龙养活。 许琪连忙上前,蹲下身用袖子给两个小姑娘擦眼泪:\"不哭不哭,跟嫂子说,饿不饿?\"她温柔地抚摸着女孩们枯黄的头发,转头对江奔宇说:\"看这瘦的,肯定是长期吃不饱。\" 江奔宇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拳头不自觉地攥紧。\"龙哥,\"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那户口本独立出来了没?\" 秦嫣凤也快步走过来,轻轻推了推还在发愣的覃龙:\"龙哥,快说,估计小宇有办法!\" \"早就独立出来了,\"覃龙回过神来,\"那天村长当场就给写了证明,还盖了章!怎么了?老大。\" 江奔宇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行,你拿上户口本回你家,何虎去叫村长和族老。\"他斩钉截铁地说,\"让你两个妹妹跟你,入你户口。不过你去到现场一定假装不愿意,你那母亲才会放人,你愿意的花,他们反而不放人。\" \"这...\"何虎一时没反应过来,覃龙已经拍案而起:\"妙啊!这样她们就能名正言顺跟着龙哥了!\" \"行!按老大说的办!\"覃龙和何虎异口同声。两人饭也顾不上吃,匆匆往村里跑去,背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江奔宇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向两个还在抽泣的女孩:\"留个座位出来,\"他对许琪说,\"打两碗饭,让她们坐过来,先和小家伙们吃饱再说。\"说完,他咳嗽一声,和秦嫣凤、许琪交换了个眼色。见两人会意地点头,便走到院角的下,静静等待。 夜色渐浓,远处的村庄亮起零星的灯火。江奔宇吐出一口气,眯起眼睛望向覃龙家所在的方向。他知道,今晚过后,这两个苦命的小姑娘终于能摆脱那个充满打骂的家,开始新的生活。灶房里传来孩子们吃肉的笑声,飘荡在初秋的晚风中,格外温暖。 第212章 以后两个妹妹跟覃龙了 暮色已深,牛棚房前的空地上点起了几盏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在秋风中摇曳不定。 约摸晚上八点左右,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覃龙和何虎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小路尽头。两人手里各提着一个粗布包袱,脚步沉重地走来,脸上还残留着未消的怒气,眉宇间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刻。 \"事情办妥啦?\"江奔宇从院子角落下站起身,手上的防风煤油灯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老大,办妥了!\"覃龙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把包袱重重放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何虎紧随其后,脸上的肌肉还在不自觉地抽搐,显然余怒未消。 \"老大,你是不知道,龙哥那个母...\"何虎刚开口,就被江奔宇抬手制止。 \"好了!虎哥,\"江奔宇指了指灯火通明的饭桌,\"边吃边聊!大家都肚子饿了!\"他的目光扫过一直等候的秦嫣凤和许琪,\"我媳妇和大姐都没吃,等着你们回来呢。\" 两人这才注意到,简易的木桌旁已经围坐了一圈人。煤油灯下,炖得酥烂的猪脚泛着诱人的油光,红烧肉整齐地码在粗瓷碗里,卤猪杂的香气混合着米饭的蒸汽,在秋夜的凉意中格外温暖人心。 覃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复情绪。他注意到两个妹妹覃静和覃丹已经换上了干净衣裳,正怯生生地坐在许琪身边,小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饭碗。看到这一幕,他紧绷的面容终于松动,跟着何虎快步走向饭桌。 众人刚端起饭碗,何虎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发颤:\"你们是没看见那个场面...\"他夹起一块红烧肉,却顾不上吃,筷子在空中比划着,\"事实就和江老大想的一模一样!\" 原来,当何虎带着村长李志和几位族老赶到覃家时,覃母正在院子里指桑骂槐。一见覃龙出现,她立刻扯开嗓子嚎哭起来,粗糙的手掌把胸前的衣襟拍得啪啪作响:\"天杀的哟!养了个白眼狼!恨老人就算了,有肉不知道孝敬...\"她的目光扫过围观的村民,声音又拔高了几分,\"现在连亲妹妹都要记恨!\" 覃龙沉默地站在月光下,像一尊石像般纹丝不动。直到看热闹的村民越聚越多,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那野猪虽然我有份,但不是我个人所有。\"他直视母亲闪烁的眼睛,\"都是要拿去镇上卖的,关我什么事?\" 围观的村民中响起窃窃私语。覃龙继续道:\"你不就是眼红江知青给何叔和四太公送肉吗?\"他的声音渐渐提高,\"那你也不想想,昨天分家时,就何叔和四太公送了点粮食给我!\"说到这里,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这年头谁家不缺粮?他们雪中送炭的情,我是不是得还?\" 覃母的脸色变得铁青,正要发作,覃龙却突然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他指着母亲说道\"你无非是想把覃静、覃丹扔给我,等秋收后开学,就不用你们交学费和伙食费了!\"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告诉你,没门!昨天分家我可是净身出户的,这事我可管不着!\" 何虎说到这里,狠狠扒了一口饭,继续道:\"你们猜怎么着?覃天、覃武那两个混蛋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他模仿着覃龙兄弟的语气:\"''大哥现在有本事了,连亲妹妹都不要了!''\"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许琪轻轻搂住覃静颤抖的肩膀,秦嫣凤则给两个小姑娘碗里各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 \"后来呢?\"江奔宇啜了一口粗茶,眼中闪着锐利的光。 何虎放下碗筷,眉飞色舞地描述起来。正如江奔宇预料的那样,覃龙越是表现出拒绝接受两个妹妹的态度,覃母就越是要把她们塞给他。这个精明的农村妇人开始哭天抢地,拉着村长和族老的衣袖不放手:\"各位长辈可得给我做主啊!这两个赔钱货必须跟着覃龙!\"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覃母竟然从怀里掏出了覃家的户口本,硬塞到村长手里。她粗糙的手指戳着泛黄的纸页:\"把覃静、覃丹的名字划出去!给她们独立户口!\"她的声音尖利得刺耳,\"我说话算话,今天就办!\" 村长李志和几位族老交换了个眼色。他们早就被何虎通过气,此刻却表现得十分为难。李志捋着花白的胡须,故意拖长声调:\"覃家嫂子,你可想清楚了?户口本是法律文书,办了就不能改了。\"他严肃地补充道:\"一码归一码,情是情,法是法!\" \"办!现在就办!\"覃母斩钉截铁地喊道,生怕村长反悔似的。她甚至拽过一直沉默不语的覃父,强迫他在文书上按了手印。覃父佝偻着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无奈,但在妻子的瞪视下,只能颤抖着按下指印。 当墨迹未干的新户口本交到覃母手中时,她的脸上露出胜利般的笑容。然而这笑容还没持续多久,覃龙就突然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户口本,平静地对村长说:\"把她们并入我的户口。\" 何虎说到这里,忍不住拍桌大笑:\"你们没看见覃母当时的表情!\"他模仿着覃母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的模样,\"活像吞了只活蛤蟆!\" 饭桌上爆发出一阵笑声,连一直低着头的覃静和覃丹也忍不住抿嘴笑了。覃龙却没有笑,他只是默默给两个妹妹碗里各夹了一块猪脚,轻声道:\"吃吧,以后跟着哥。\" “呃!哥我刚才吃过一碗了,别给我夹那么多菜!我就陪你们吃的!”覃静说道。 江奔宇举起粗瓷碗,里面的山茶叶水微微荡漾:\"来,为这事圆满解决干一个!\"众人纷纷举碗,煤油灯的光晕在茶水面上跳动,映照出一张张温暖的笑脸。 夜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远处的村庄已经基本陷入沉睡,只剩一两只灯火点亮的窗口,牛棚房前的灯火依然明亮,像黑夜中的一颗星辰,温暖而坚定。 第213章 卡车狂飙 晨光微熹,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江奔宇便推着那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出了门。自行车的后座经过特殊加固,上面摞着四扇新鲜的猪肉,在晨光中泛着粉红色的光泽。四百多斤的重量压得车架吱呀作响,覃龙和何虎一左一右扶着车架,三人踩着露水未干的土路往镇上赶。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将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路边的野草上挂着晶莹的露珠,随着他们的脚步轻轻颤动。偶尔有几声犬吠从远处的村落传来,更显得乡间清晨的宁静。 \"宇哥,不知道是路远,还是累了,觉得这肉可真沉啊。\"何虎擦了擦额头的汗,喘着粗气说。他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显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江奔宇笑了笑,黝黑的脸上露出两个酒窝:\"那你还觉得昨晚乡亲们来换肉,你还不高兴?再说乡里乡亲的,咱们总不能让人空手而归?再说换的那些粗粮还可以掩盖一下,大不了你拿回家去?我跟龙哥不缺东西吃!所以说呢,今天镇上这些肉不仅收票,还要换钱回来。但是又不能给别人留下把柄。\" 一路上,他们经过了三个革委会的检查站。每次江奔宇都从容地从怀里掏出那张盖着红章的介绍信,检查人员看了看便挥手放行。其中一个年轻检查员还特意多看了几眼那些猪肉,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宇哥,你这介绍信可真好使。\"覃龙小声嘀咕道。 江奔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然好用了。这是可是两斤肥肉换来村长特批的,上面盖着村的大印呢。不然你以为村长那么好说话?\" 当他们终于抵达三乡镇时,已是早上八点。镇上的地摊早市正热闹,叫换声此起彼伏“不卖只换”。找了个位置后,江奔宇约定下午在三坡码头的茶摊见面后,就把自行车交给覃龙二人,自己快步向运输站走去。 运输站门口,孙涛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看到江奔宇的身影,立刻挥舞着手臂大喊:\"江哥!这边!快!\" 江奔宇小跑几步来到跟前,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孙涛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就往里走:\"鞋厂的紧急任务!本来昨天就该送的货,因为车坏了耽搁了。现在要赶在十一点前送到县里,还要拉货回来!\" \"十一点?\"江奔宇看了看天色,\"现在都八点多了,平时空车都要三个小时,这装满货怎么可能赶得及?\" \"站长说这是政治任务,关系到县里工人兄弟们的生产计划。\"孙涛压低声音,\"听说是因为县革委会新来的副主任要检查工作,鞋厂那边急得要命。\" 江奔宇叹了口气:\"走吧,去看看车。\" 两人快步走向停车场。经过办公楼时,江奔宇隐约感觉有人在注视着他。他抬头四处望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卡车是一辆老旧的解放ca10,但经过江奔宇的查看,发动机声音听起来还算健康。他绕着车检查了一圈,拍了拍结实的车厢板:\"这老伙计还能跑。\" \"货都装好了,我亲自捆的绳子。\"孙涛拍了拍车厢,\"鞋厂的工人们连夜赶出来的三百箱布鞋,都是往西北方向送的。这车货直接拉到县运输站,直接装车。\" 江奔宇跳上驾驶室,对着孙涛招手示意快上车后,便熟练地发动了引擎。随着一阵轰鸣,卡车缓缓驶出运输站大门。他没有注意到,三楼窗口那两个人正透过玻璃,目送着卡车远去,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驶出镇子后,道路变得弯曲起来。江奔宇握紧方向盘,对孙涛说:\"坐稳了,咱们要赶时间,我要加速了。\" 话音刚落,他一脚油门踩到底,卡车猛地向前窜去。孙涛猝不及防,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座椅靠背上。 \"江哥!你慢点!\"孙涛惊恐地抓住车门上的扶手。 江奔宇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放心,这车我熟得很。\"他的双手在方向盘上灵活地转动,卡车在蜿蜒的山路上划出优美的弧线。每次过弯时,他都精准地控制着车速和角度,让外侧车轮几乎贴着路肩飞驰而过。 路边的树木化作一道道绿色残影向后飞掠。孙涛的脸色越来越白,胃里翻江倒海。 \"你...你以前是开军车的吗?平时我都不敢这样开。\"孙涛艰难地问道,声音因为颠簸而断断续续。 江奔宇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面,头也不回地说:\"我开车技术是跟汽车连的老班长学过几手。这算什么,当年练车的时候时,比这路况差多了。\" 卡车驶过一段碎石路,车厢剧烈地震动着。孙涛死死抓住扶手,指节都泛白了。透过挡风玻璃,他看见前方的山路像一条灰白色的巨蟒,在群山间蜿蜒盘旋。 不知不觉,时间消逝。 \"还有多远?\"孙涛迷迷糊糊虚弱地问。 江奔宇瞥了一眼里程表:\"再坚持二十分钟就到县城了。\" “那么快就到了吗?”孙涛有些惊讶说道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急转弯。江奔宇眼神一凛,迅速换挡减速,同时猛打方向盘。卡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外侧车轮几乎离地。孙涛惊恐地看到路边的山谷就在咫尺之遥,下面是不见底的深谷。 \"江哥!要掉下去了!\"孙涛绝望地喊道。 千钧一发之际,江奔宇沉着地反打方向,同时轻点油门。卡车像一匹被驯服的烈马,稳稳地回到了路中央。 \"呼——\"孙涛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 江奔宇却像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有闲心喝了一口水:\"放松点,这才哪到哪。\" 当卡车终于驶入县城郊区时,孙涛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摇下车窗,把头伸出去剧烈地呕吐起来。江奔宇体贴地放慢了车速,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抱...抱歉...\"孙涛虚弱地道歉,嘴角还挂着呕吐物的残渣。 江奔宇一边开着车降低车速,一边递他的水壶给他:\"没事,第一次坐我车的人都这样。不过咱们提前三十十分钟到了,任务完成了。\" 过了十多分钟,车终于停了。 孙涛抬头看了看上县货运站的时钟,果然才十点三十分。他勉强挤出一个苦笑容:\"江哥,你真是神了...\" 第214章 货运站在的隐秘松林市场 县货运站的卸货区,工人们正忙碌地搬运着鞋厂的货物。卸货区弥漫着各种混杂的气味。江奔宇靠在解放牌卡车的挡泥板上,从口袋里摸出半包\"大前门\",对着卸货的工人们,挨个地发烟,还说着“辛苦你了!”这些话题让工人们干活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阳光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孙涛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左右张望,确认没人注意后,压低声音道:“江哥,你买东西吗?” 江奔宇一愣,手在裤兜上抹了把,抬头望了望四周——这货运站建在城郊,周遭除了荒草就是松树林,离县城也有二里地,哪来的买卖?咋回事?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能变出个供销社来?”他半开玩笑地怼回去。 孙涛没接话,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门牙,拽了拽他的袖子,只是冲他挤挤眼,又冲松树林方向 努了努嘴,“跟我来!”说完,转身就走,他鬼鬼祟祟地朝货运站外围的松树林走去。 江奔宇犹豫了两秒,踩着碎石沙子,跟了上去。穿过两道木栅栏,松林下的湿冷气息扑面而来。江奔宇跟着孙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铺满松针的小径上,脚下不时发出细微的\"咯吱\"声。越往里走,人声越清晰,夹杂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和重物摆放的“咚咚”响。转过几棵粗壮的老松树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二十多个摊位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林间空地上,每个摊位前都围着三三两两的顾客。这些\"商铺\"布置得极为隐蔽:有的直接把货物摆在倒下的树干上,有的则用帆布铺在地上。最讲究的几个摊位,甚至搭起了简易的遮阳棚。 各个摊位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靛蓝色的布叠得整整齐齐,边角还带着机织的毛边;竹篓里码着晒干的鱼干,银白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几个木桶歪歪扭扭地堆着,凑近能闻到浓郁的菜籽油香,最扎眼的是角落的木案板,上面码着几大块带皮的猪肉,血水顺着案板缝隙滴进土里,引来几只苍蝇嗡嗡打转。 十几个人影在林间穿梭,低声交谈。几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挑选。 “这……”江奔宇压低声音,“这是黑市?” 孙涛嘿嘿一笑:“算不上黑市,顶多算‘半公开’的。”他拉着江奔宇往里走,低声道:“这里的货,都是跑车的司机偷偷夹带过来的。有些是路上顺手买的,有些是厂里多出来的‘计划外物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凑近江奔宇耳边解释道:\"这些货有些是跑长途的兄弟们从各地捎回来的。南方的海货,北方的山货,只要给点辛苦费,什么稀罕物都能弄到。\" 江奔宇蹲下身,摸了摸一匹深蓝色的棉布,“乖乖,这么些玩意儿……”江奔宇倒吸一口凉气,蹲下身捻了捻布料时,手感虽厚实,实打实是正经棉织品,比供销社里卖的还要好。旁边一个戴毡帽的男人立刻凑过来,小声道:“同志,要布吗?比供销社便宜三成,不要布票。” 江奔宇没接话,只是点点头,继续往前走。他注意到,这里的交易几乎都是现金,偶尔有人用粮票、工业券交换,都是大声讨价还价,所有人说话都没有压低声音,好像是一点都怕惊动了什么。 逛了一圈,江奔宇拉着孙涛走到一棵老松树后,低声问道:“这地方怎么形成的?货运站的人不管?” 孙涛耸耸肩,嘿嘿一笑,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搓着手掌说:“江哥你放心,都是老少爷们儿心照不宣的地儿。管?怎么管?这些司机手里都有站里和货厂的批条,跑一趟车,谁不带点私货?再说了,货运站的人自己有时候也来这儿买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甚至革委会那帮人懒得查,再说了……”他突然压低声音,眼神往四周扫了扫,“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真要卡死了这条路,多少人家得断了油盐?犯不着跟老百姓过不去不是?” 江奔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说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子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身边经过。这人穿着崭新的蓝色中山装,左胸口袋别着两支钢笔,手里拎着的黑色人造革公文包鼓鼓囊囊的。只见他径直走向肉摊,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指着最好的后臀尖说:\"这一扇我都要了!\" 更让江奔宇吃惊的是,摊主不但没有惊慌,反而满脸堆笑地接过钱,手脚麻利地称猪肉,还殷勤地问:\"张采购,要不要再带点鸡蛋?今天刚到的,双黄蛋!\" “这…这人是…?就那胖子啥来头?”他努努嘴,“敢这么招摇地买肉,不怕被盯上?”江奔宇疑惑地看向孙涛。 “嗨,他啊——张胖子,国营机械厂的饭堂采购员。这可是个肥差!他拿着厂里的采购证,光明正大地到处买东西。”孙涛说起这个,语气里带了几分艳羡,“你不知道,采购员可是个‘有门道’的差事。” 见江奔宇挑眉,他索性掰着手指头解释起来,“你想啊,现在什么东西都要凭票供应。可厂里几百号工人要吃饭,光靠计划分配的那点肉哪够?所以厂里就给采购员批条子,让他们想办法''补充物资''。说是采购,其实就是拿单位的证明跑渠道,今儿上这儿收点干货,明儿去那儿调点副食,只要是给集体用的,谁能说个‘不’字?” \"那这不就是投机倒把?可、可这算私卖吧?革委会不管?\"江奔宇皱起眉头。 孙涛嗤笑一声,抬手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江哥,你太老实了!\"他指着正在数钱的张胖子说:\"管?咋管?你看他那架势,像是怕被抓的样子吗?实话告诉你,连革委会的人都得给他们三分面子!你瞅见没,那胖子腰上别着工作证呢!上头红通通的公章盖着,写得清清楚楚‘国营单位采购专用’。采购员就是专门替单位买东西的。厂里每个月有国家分配的物资,但经常不够吃,所以厂里会派采购员出来‘补充采购’。这些人手里有单位的采购证,连革委会的人都不敢轻易动他们。他要是空着手回去,厂里几百号工人吃不上热乎饭,能不闹到革委会去?”他说得唾沫星子乱飞,末了又补了句,“再说了,好些革委会家属,指不定还托他带过布料呢!” 江奔宇眉头一挑:“革委会的人真会怕他一个采购员?” 孙涛嗤笑一声:“不是怕怕!是不愿意得罪,你说那帮红袖子,罪一个采购员,就相当于得罪了一个厂的几百个工人?你想想,要是革委会的人敢拦张胖子,他回去跟厂里一说,几百号工人没肉吃,第二天就能把革委会的大门给堵了!谁愿意惹这个麻烦?” 江奔宇沉默片刻,目光闪烁。他盯着张胖子的背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采购员”这个身份,似乎比想象中更有用。 见江奔宇还是沉默不信的样子,孙涛压低声音讲了个故事:\"上个月,县里革委会的一个小队长,把纺织厂采购员扣了,结果第二天三百多个工人,拿着碗筷把革委会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要求革委会管他们的饭。最后不但把人放了,革委会主任还亲自赔礼道歉!\" 江奔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张胖子身上。这个采购员正指挥着两个年轻小伙把买好的东西搬上一辆三轮车。 江奔宇的脑子里还在回响着孙涛的话。如果……如果他能想办法弄到一张采购证,是不是也能像张胖子那样,光明正大地买卖物资? \"采购员...\"他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这个充满魔力的称谓,一个大胆的想法正在心底悄悄萌芽。也许,在这个看似铁板一块的计划经济体系里,还存在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缝隙... 第215章 小黑板,购物,跟车员 晌午过后,位于县城边缘运输站的林下交易站,喧嚣刚散了几分。 江奔宇的目光被林中角落一块不起眼的小黑板吸引。上面贴满了形形色色的纸条。孙涛正蹲在树根下,拍打着裤腿上的尘土。江奔宇踱步过去,好奇和一丝本能的驱使他开了口。 “孙涛,”他用下巴点了点那黑板方向,“我瞅见他们在上头贴那些纸条,是啥门道?”他压低声音说道。。 孙涛闻声抬头,被透过树枝的阳光晃得眯了下眼,脸上露出一种“你终于问到这个了”的表情,又带着点“这可不是能敞开说”的谨慎。他蹭地一下站起来,动作利落,顺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呃!江哥,你……你看到了?”他下意识地先环视四周,确认最近的人影也在几十步开外,这才凑近江奔宇耳边,将声音压得又低又沉,神秘兮兮地说:“那个啊……就是个黑市勾通消息的黑板,相当于……嗯,交流平台!上头留的东西,有的是求啥玩意儿,有的是有啥好货要出,地址、暗号,都写在那小纸条上咧!” 江奔宇眉头微蹙,似乎明白了,又似乎还有点疑惑。孙涛见状,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声:“关键是……那些紧俏货,十有八九……都是从‘上面’那个渠道流下来的,你……”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给了江奔宇一个“你懂我的意思吧?”的眼神。 “哦!……明白了。”江奔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光。他抬步就要往黑板那边走,“那我过去瞅瞅,你去不?” 孙涛连忙摆手,脸上堆起憨笑:“江哥,我就……就不陪你去了!我得赶趟儿,去那边看看那点子肉去!”他搓着手,语气里透出强烈的渴望,“家里头,肠子都素得打结啰!供销社那点儿票给的分量,还不够塞牙缝儿呢,再不吃点油腥,我嘴巴都要淡出只鸟儿来念叨喽!”话没说完,他脚步已经朝着卖肉摊子的方向挪动了,显然馋虫勾得他心急火燎。 江奔宇独自走到那块黢黑的小黑板前。黑板不大,但上下泾渭分明地贴着两排纸条。下边一行稀稀拉拉,纸条上的字迹也相对潦草朴实,内容一目了然:“求大米50斤,粮票或钱换”、“用布票换花生油”、“求20斤肥肉,现金交易”……尽是些关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营生,带着生活的烟火气和短缺年代的焦虑。 而上边一行,则贴得密密麻麻,纸条的纸张似乎也稍好些,字迹更工整,甚至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精明。上面罗列的都是些让人心动的名字:老红木梳妆台、紫铜烟壶、凤凰牌二八大杠自行车、红灯牌半导体收音机、九寸黑白电视机、上海牌全钢手表、整条的大前门、几瓶压箱底的西凤酒……尽是些眼下凭票也难搞到的“大件儿”和高端玩意儿,透着黑市才有的诱惑力。 江奔宇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纸条中逡巡,最终定格在一张写着“换九成新收音机一台”的纸条上。纸条很简洁,只写了品名和一个看起来像价格的数字组合:“18-300”。他眼神微动,没有多问也没多看别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牢牢将这组数字印入了脑中。 随后,他没在黑板上耽搁太久,而是转身融入了熙攘的人群,在林中各个摊位间挑选着所需。他目标明确,出手也算痛快:挑选了几匹厚实的蓝布和花布,够做衣裳和被面的;割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牛肉,准备带回去开荤;捡了7条厚实的棉花被胎;买了五个搪瓷盆;最后还扛上了一口沉甸甸的铁锅。这些东西零零碎碎不少,但算下来,确实比供销社那高高的柜台后面贵出不少的价格实惠多了,这真能省下来一点钱。 日头渐渐西斜,约下午2点钟左右,林中集市渐散,人声稀落下来。江奔宇两手提满了被子和铁锅,背上还驮着布袋包裹,走到集市的出口处时,正巧碰上了同样满载而归的孙涛。孙涛手上提溜着用草绳捆好的一吊猪肉,脸上还带着点高兴,嘴角的笑意还没完全褪去。 “嘿!江哥!好家伙,你这……你这是要搬店回家啊?”孙涛咧嘴笑着,被江奔宇购置物品的数量惊着了,“买这么多布?还买新被子!嚯,连新铁锅都扛上了?好家伙,这分量!”他掂量了下自己手里的猪肉,忽然觉得有点轻飘飘了。 江奔宇脚步未停,示意孙涛跟上一起回程,肩膀微微调整着负重的位置:“嗯,家里人多嘴多。这刚分出来单过,锅碗瓢盆,哪一样都缺,都得添置。票不够,只能在这儿淘点便宜的。” 孙涛跟紧几步,与江奔宇并肩走在回运输站的路上,脚下的树叶被踩得咔咔响。他侧着头,眼中闪动着几分不解和好奇:“哎?江哥,你家里头……他们不知道你这就上运输站来上班了?有工作了,家里人就舍得把你分出来单过?” 江奔宇沉默了片刻,脚下的步子似乎沉了一分,才平静地解释:“呃!不是我。是我一个大哥。”他只说了这简短的几个字,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但那“分家”二字本身,在此时的语境下,似乎已经不需要更多解释,孙涛便大致能联想到其中的些微不易。 “哦……原来是啊!”孙涛恍然大悟,心中那点疑惑瞬间解开。他眨了眨眼,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要紧事,脚步骤然放缓,脸上浮现出郑重其事的表情:“哎,对了江哥!你……你手里头,还有闲钱没有?”他舔了舔嘴唇,问得有些突然。 江奔宇脚步也慢了下来,转头看向孙涛,眉头微扬:“怎么?你有啥看上的东西钱不够了?我这趟……七拼八凑,还剩下一百多块。够不?”他下意识地盘算着口袋里的剩余。 “咳!江哥你误会了!”孙涛连连摆手,脸上带着“不是我的事儿”的神情,接着凑得更近些,眼里放光,“这钱,不是我要用!是给你那分家大哥的,我打听来一个路子——能买个工作岗位的机会!” 江奔宇闻言,脚步彻底停下,侧过身子正对着孙涛,瞳孔猛地一缩:“哦?你有门路?”他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这“买岗位”,在那个年代,可是关系生计甚至改变命运的大事。 孙涛见对方如此关注,更觉自己这消息有价值,连忙详细道来:“是咱们站里的老王头,王叔!他那把老骨头撑不住喽,眼瞅着干不动了,要退下来了!他一退,他那好位子,不就空出来了吗?”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仿佛在描述一块等待捡拾的宝贝。 “噢?……具体是个什么岗位?”江奔宇追问,眼神锐利起来。工作的性质,直接关系到它的价值和龙哥他是否合适。 孙涛立刻答道:“跟车保卫员!这活儿说起来不体面,也重要!主要就是跟车押送。等到开车师傅需要休息,尤其跑那没个头的长途夜路,或者车上拉的都是那些金贵得不得了的玩意儿时,保卫员就得支棱起精神,把整个车、整车货都看护得严严实实,眼皮子底下不能离开人!虽说……平时工资定得不算顶高,但这里头……嘿嘿,油水儿和隐形的好处,懂得都懂!”孙涛压低声音,给了个“你知我知”的眼神,脸上露出一种心照不宣的笑容。 江奔宇微微蹙眉,有些诧异:“保卫员?跟车?……咱们站里,还有这个岗位?”他第一天出车,和孙涛搭档,没感觉到有这个角色的存在。 “嗐!当然有啦!”孙涛一拍大腿,“要不你以为我这一天为啥非跟着你跑?那是站里怕你是生瓜蛋子,刚来,不懂路上的规矩,更不懂各个仓库收发货点货的那些弯弯绕绕,所以特意让我带你熟悉流程路线!真要等到你能独当一面了,我就也回去开车了。站里哪还能一个车配俩司机?那不成了吃闲饭嘛!正经都是……”他比划着手势,“一个老把式的司机,配一个年轻的保卫员!” 江奔宇这下完全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一个车就一个司机再加一个跟车保卫员?这是标准配置?” “可不是嘛!站里老师傅都是这么搭班子干的!有经验的老司机带个机灵年轻的保卫员,一路上有个照应,安全!”孙涛肯定地点头。 江奔宇沉吟了几秒,当机立断:“那行!这事儿得抓紧。你这回去了帮我问问王叔,看他那个工作岗位,打算卖个什么价?”他眼神坚定,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替龙哥抓住这个机会。 孙涛一看有戏,精神更足了:“行!包在我身上!不过江哥,兄弟我得先给你提个醒儿、垫个底,”他表情变得严肃了些,“早个把月,我零碎听到些风声,王叔那会儿是想卖三百块!现在具体啥行情,真吃不准了。你也知道的,咱站里这位置,明面上的工资是不高,可架不住它能捎带点‘私货’,路上还能认识门路,补贴实打实不少!站里惦记这位置的人,怕是不止一个两个了。听说有人早就探过他的口风……估摸着手脚快的,都开始掂量钱袋子了。”他适时地暗示了潜在的竞争。 江奔宇听罢,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反而透出一股子势在必得的锐气。他直接拍板:“好,知道了。不用管别人出多少!”他的话语斩钉截铁,“你替我带句话给王叔——不管其他人最后开价多少,我这边都愿意比那个最高的价,再多出五十块!” 孙涛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对江奔宇这份毫不犹豫的“豪气”和决心感到震撼与钦佩。“五十块!”他低呼了一声,用力一拍大腿,“行!江哥!有你这句话压箱底儿,我这儿底气可就足得跟灌了二斤老白干似的了!这事儿成算至少高一大截!” 说话间,两人已回到县里运输站大院门口。他们需要拉回三乡镇的货物已经麻利地装满了那辆解放卡车车厢。几个装卸工正在抽着烟歇气儿。 孙涛和江奔宇顾不上歇息,立刻投入到清点工作中。两人配合默契,江奔宇核对着手里长长的货单,一个型号一个数量清晰地报出;孙涛则围着车厢打转,手指点在麻袋或木箱上,大声应和着:“甲字五箱,数目对!”“乙字包二十袋,齐活!”“丙字八卷,没错!”声音在空旷的大院里回荡。运输站负责发货的人在一旁叼着烟卷监看。三方确认无误后,江奔宇拿起挂在车钥匙旁的笔,在几份盖了红戳的发货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切手续办妥,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三点左右了。孙涛拍了拍驾驶室的车门,对江奔宇咧咧嘴:“江哥,走着?” 江奔宇点点头,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随手把装满了新购置家当的包袱塞到后面车厢。孙涛则灵活地拉开另一侧副驾驶的门,将自己那吊心满意足的猪肉小心翼翼放好,一屁股坐了进来。 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打破了午后的宁静。解放卡车载着两人和那些货物,朝着三乡镇,稳稳地驶去。 远处连绵的丘陵和稀疏的村落剪影,在车窗框出的视野里缓缓倒退。车厢铁皮在颠簸中微微震响,如同一段充满未知可能性旅程的序章。 第216章 孙伟豪的叮嘱 日头西沉,将天边染成一片橘红,又渐渐褪为沉郁的紫灰。解放牌ca-10货车的引擎轰鸣着,碾过坑洼不平的马路,卷起一阵干燥的烟尘。驾驶室里,江奔宇紧握着方向盘,手指关节微微发白,他瞥了一眼车窗外的天色——已经过了六点。副驾驶座上的孙涛,正兴奋地望着窗外越来越近的三乡镇轮廓。 “唉!无论出了那么多次的车,每次回来都是有一种兴奋的感觉,多远的路程都觉得一下子就到了,连窗外吹过的风也是香甜的。”孙涛感叹道。 “江哥,”孙涛随后又压低声音,几乎被引擎声盖过,他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驾驶室,仿佛怕有看不见的耳朵,“咱们捎带的那点‘私货’,得提前放置好了。眼瞅着就到站了,万一让站里那帮‘积极分子’瞅见,捅上去,可就不是小事了。这年头,‘潜规则’这仨字,只能烂在肚子里,万万不能摆到台面上。”他的眼神里透着这个年代特有的谨慎。 江奔宇沉默地点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后视镜。车窗外,田野里劳作的人们正扛着锄头归家,远处村庄的土坯房升起袅袅炊烟,广播喇叭里隐约传来激昂的革命歌曲,与这黄昏的宁静形成奇异的反差。“嗯,”他声音低沉,带着长途驾驶后的沙哑,“看来得绕个弯子了。先去趟三坡码头,再回站里卸货。”他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货车偏离了通往货运站的大路,拐上一条更窄、更颠簸的小道。 “行!”孙涛应道,身体随着车身的摇晃而起伏,眼神里既有对江奔宇决定的信任。 货车在暮色中艰难前行了约莫半个多小时,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潮湿的水汽和淡淡的鱼腥味。三坡码头在望,这是一个河运小码头,停靠着几艘斑驳的木船和驳船。这里是茶摊的后院,是有两栋带院子的房子,前方屋就是三坡码头旁的茶摊亮着昏黄的煤油灯,在渐浓的夜色中像一颗微弱的星。茶摊招牌上的(茶)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车刚停稳,两个身影便从院子的阴影里站了起来。正是覃龙和何虎。覃龙身材敦实,穿着猪血油污的工装裤,何虎也是一样,眼神在昏暗中显得格外警惕。他们手里端着掉了瓷的搪瓷缸,里面是劣质的粗茶。 “老大?”覃龙的声音粗嘎,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他走上前,目光扫过驾驶室。 “嗯,东西在后头,帮我搬一下。”江奔宇跳下车,动作麻利地打开货车后厢门。里面除了计划内运输的货物,角落里还藏着几个用麻袋和旧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他没有多话,和孙涛一起迅速地将这些包裹卸下,搬到茶摊后面一个堆着杂物、相对隐蔽的角落。 “老大放心,搁这儿,丢不了。”何虎低声说,他始终留意着码头上来往的零星人影,特别是那些穿着绿军装或戴着红袖箍的人。 “谢了,龙哥,虎哥。”江奔宇简短地道谢,眼神交汇间传递着无需多言的默契。他重新跳上车,发动引擎,解放牌货车再次轰鸣着驶离了弥漫着水汽和隐秘气息的码头,朝着三乡镇货运站的方向疾驰而去。 到达货运站时,天已黑透。货运站门口挂着“抓革命,促生产”的褪色标语,在昏黄的电灯泡下显得有些模糊。站里灯火通明,夜班的后勤人员正在忙碌。江奔宇和孙涛配合着站里的后勤人员,在车厢中清点着货物。后勤拿着手电筒和清单,一边核对一边抱怨:“江师傅啊,这趟可够晚的,差点耽误夜班装车。下次可得赶早。” “路上不好走,同志多担待。”江奔宇陪着笑,心里却惦记着刚才码头的事。 货物清点完毕,签好单子,江奔宇刚想和孙涛道别,各自回家。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洗得发白但依旧整洁的蓝色中山装的身影,夹着一个半旧的黑色人造革公文包,从办公楼里踱步出来——正是站长孙伟豪。他像是刚下班,神态自若,目不斜视地从两人面前走过,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东方红》。 然而,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孙伟豪的眼角余光极其隐蔽地、飞快地向江奔宇和孙涛这边扫了一下,眼皮极其轻微地眨动了两下。江奔宇和孙涛心领神会,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待孙伟豪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家属区的路上,江奔宇和孙涛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收拾好东西,一前一后,间隔着一段距离,慢慢走出了货运站的大门。 他们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沿着镇子外围那条相对僻静、路灯稀疏的老街走了好一段路。夜风吹过,带来远处农田的气息和一丝凉意。直到确认周围无人注意,他们才在一个堆放着废弃砖瓦、几乎被黑暗吞噬的街角拐弯处,看到了倚墙而立的孙伟豪。他指间夹着一支“大前门”香烟,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两人快步走近。 “小江啊,”孙伟豪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在夜色中缭绕,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长辈的关切和凝重,“今儿个早上,我拿到运输单子一看,心里就咯噔一下。”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这么急的加运任务,指名道姓派给你这个新来上班的司机,还偏偏是县里‘宏发’那批货……这背后,怕是有人想给你使绊子啊。要不是我今早才看到单子,按常理,这种急活儿根本轮不到你头上。” 他弹了弹烟灰,继续道:“我在办公室坐了一整天,水都没敢多喝,就竖着耳朵等县里调度科的电话。要是你们没按时送到,电话早就追过来了,一顿狠批是跑不了的。嘿,结果一个电话也没响。这说明你们按时送到了,我这颗悬着的心,才算放回肚子里一半。”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后怕。 “多谢孙叔关心!”江奔宇由衷地说,声音也有些低沉,“我明白,运输司机这抢手职位,尤其是我这种‘插队生’,抢了别人的饭碗,暗地里得罪人是免不了的。”他想起了某些人看他不善的眼神。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孙伟豪赞许地点点头,随即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记住,只要工作上不出大纰漏,按规矩办事,谁也明面上动不了你。但是……”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耳语,“小江,叔是过来人,当年也是方向盘上讨生活的。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带’的东西,千万别贪多!‘量’大了,就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到时候就不是误会那么简单了,那是要命的‘错误’!这事儿的具体分寸,以后让孙涛慢慢跟你细说。你记着叔这句话就行!”他重重地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那力道里包含着沉甸甸的告诫。 “行了,天不早了,我先回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孙伟豪掐灭烟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快步融入了夜色中,背影显得有些佝偻。 “江哥,”孙涛看着父亲远去的方向,语气有些复杂,“我爸他……话是多了点,但句句都是掏心窝子为你好的。这年头,小心驶得万年船。” “哪里的话!”江奔宇连忙摆手,语气诚恳,“孙叔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等这个月工资发下来,我寻摸点东西,给孙叔送去!现在没发工资,拿钱去买,他肯定不收。” “江哥,真不用!”孙涛拦住他,“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爸那人,你还不清楚?最烦这些虚头巴脑的。好了,天都黑透了,赶紧回吧!明天还得早起出车呢,路上再说!”孙涛推着自行车,准备往家属院的方向走。 “成,那明天见!”江奔宇也往茶摊的方向走去。 两人在昏黄的路灯下挥手告别。孙涛骑着车,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运输站家属区的小巷里。 刚入夜风更凉了更大了,吹拂着他额前的汗水,也吹动着那些隐藏在黑暗水面下的、尚未可知的波澜。 第217章 国营委托店 码头旁茶摊的煤油灯光晕昏黄,只勉强照亮眼前巴掌大的地方,勉强勾勒出何虎的身形。他正蹲在条凳上,捧着一个掉了大块瓷、露出里面黑铁的搪瓷缸子吸溜着茶水,看见江奔宇的身影从街道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钻出来,赶紧放下茶缸站起身,脸上挤出笑容: “老大,你回来了!”声音刻意放得不高,但还是穿透了微凉的河风和几声寥落的水流声。这声“老大”,透着几分惊喜亲近,也有一丝江湖气。 江奔宇扫了一眼茶摊,除何虎外再无他人,眉头微蹙:“龙哥呢?”他的目光投向后院那房子方向。 “在后面呢,”何虎朝身后努努嘴,“正鼓捣那堆玩意儿,绑自行车上,小心着呢。”话刚说完,就听见后院传来金属部件轻微碰撞的细响。 江奔宇点点头,抬脚就想往后院走,脚步才迈出,覃龙的身影就推着他的那辆加重型“永久”二八自行车从后院里出来了。自行车的后座和货架上捆扎着几个沉甸甸的麻袋和包裹,用麻绳勒得紧紧的,车头吊着那个大铁锅。覃龙动作麻利,额上带着薄汗。 “龙哥,”江奔宇抬手示意了一下,“车先放那儿。”他走到覃龙身边,声音压得更低了,目光扫过安静的河面说道,“东西先不急。龙哥,我问你,知道哪儿能弄到不要票的自行车吗?得是那种正路子,但又有门道能搞到的。” 覃龙一听“不要票”,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明白这要求的分量和敏感性。他擦了下汗,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才凑近江奔宇,几乎耳语道:“老大,路子倒是有几条,就是各有各的难处。第一条,是供销社。他们偶尔有些‘残次品’,磕了碰了漆的,这种能拿出来不要票,但价不一定划算,还得看人脸色,什么时候有,没个准儿。”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第二条,就是……黑市。那地方,贵!肯定贵得离谱!而且晃荡在那里的,什么人都有,不太平,风险太大。万一撞上‘打办’的(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或者革委会,人车两空。” “那第三条呢?”江奔宇盯着覃龙,知道重点来了。 覃龙咽了口唾沫,眼睛瞄了下远处镇上依稀的灯火:“第三条,国营委托店。这个最稳妥!”看到江奔宇眼里的疑问,他立刻解释道,“有些人呐,得了些好东西,或者家里有富余的物件,又不想去黑市、鬼市那种地方担惊受怕,怕被当成‘投机倒把’分子。他们就会去找委托店,东西让公家的店里摆着,标好价,合情合理合法地‘转让’。咱们买家出钱,走的是店里的正经手续,开了委托证明的,就跟在供销社买没啥两样!去查也不怕。” 江奔宇听完,眼底掠过一丝精光。在如今这年头,什么都要票证,粮票布票工业券,“凤凰”永久”自行车更是紧俏中的紧俏,有钱没票寸步难行。这委托店的法子,像是密不透风的墙里开了一条缝,既要堵住人的嘴,又要让人能透口气,实在是计划供应下逼出来的小智慧。 “行!那就去这个委托店瞧瞧!”江奔宇当即拍板。他转头对何虎道:“虎子,你在这儿盯着东西,我们很快回来。” 于是,江奔宇和覃龙两人相视点头,随后身影融入了通往三乡镇里街道方向的夜色里。覃龙熟门熟路地在黑黢黢的小巷中领路,脚步利落。 走了大约一刻钟,绕开了最热闹的供销社门口——那里灯火通明,围着一群夜晚捡便宜购物的人影。覃龙领着江奔宇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一扇普通的木门上方,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木质牌子,上面工整地写着五个大字:“国营委托店”。大门全开着,里面透出几缕昏黄的灯光。 一走进去,店里空间不算很大,但靠着墙摆满了玻璃柜台和货架,显得有些挤攘。比江奔宇想象中热闹不少,有七八个顾客在里面走动、观看,大多穿着灰蓝黑色的干部服或工装,也有一两个穿得略微体面的妇女。大家都显得很安静,交谈都压着嗓子,唯恐惊动了什么似的。玻璃柜台后面的售货员——准确地说是“委托工作人员”——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神色平静而略带审视地看着进出的顾客。 货品五花八门。一个柜子里陈列着瓶瓶罐罐、旧钟表、玉牌、小鼻烟壶之类的“古玩”杂项。最吸引眼球的是靠墙几件大件:一台“上海”牌缝纫机外壳锃亮,一台外壳有磕碰但看上去完整的“红灯”牌收音机,甚至角落里还靠着一台九英寸小黑白电视机!这在当时绝对算稀罕物了。还有一些旧家具、樟木箱子之类的大件靠着墙摆放。 江奔宇目光锐利地扫过这些,重点落在了靠门边的一小片区域——那里并排放着六七辆二八自行车。他无心细看其它,今天任务明确。直接走过去,指着一排自行车问站在柜台后的中年男工作人员: “同志,这些自行车,怎么卖?”江奔宇问道,语气维持着一种普通工人询问物品该有的平淡。 那位工作人员抬眼看了看江奔宇和身边的覃龙,推了推鼻梁上缠着胶布的眼镜架,没有多余的表情:“哦,自行车啊。同志,价钱不一样,得看新旧程度、牌子。” 他拿起柜台里放着的一本硬皮记事本翻开查看,然后指着一辆车架比较新、油漆磨损不明显的“凤凰”二八加重车型说:“这台八成新的‘凤凰’,委托价是120块。”又指着旁边一辆车胎新一点、但车把电镀层有些失光的“永久”二八加重型:“这台八成新的‘永久’加重车,委托价130块。” 江奔宇微微皱眉,他最需要的是那种能拉重货的纯加重型(例如“永久pa-11”那种带有加重货架的型号),他问道:“同志,有没有‘永久’的纯加重型?”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后座特别粗壮的样式,“就是后座架子特别结实的,能驮东西的那种。” 工作人员又翻了翻本子,摇摇头:“加重型的暂时没有。这些都是单位内部处理流转出来的。好些是干部调动工作调走了,公家配的车带不走,或者家里有车富余的,就委托我们店里处理。您放心,这些二八加重车,本身车架就结实,驮个人载个三百来斤东西,没问题!日常使绝对够用了。我们店里的东西,都经过简单检查的。”他语气平淡,但透着一种公家信誉的保证。在那个年代,国营单位就代表着无言的权威和可信度。 江奔宇思考了一下,目光在两辆“永久”车上流连,心里想着:“这里可能有一辆七成新标价115的,一辆较新的130的”。他转身对覃龙低声快速商议了几句,回头对工作人员说:“那行。就要这辆八成新的‘永久’,还有那边那辆稍旧一点(指七成新标价115的)的‘永久’,两辆一起。” 他顿了一下,试探着问:“同志,两辆一起要了,能给稍微便宜点吗?” 工作人员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但也带着点理解:“同志,这个价格,是委托人自己定的,都写在委托单子上,我们一分钱也不能改。我们店呢,是公家单位,不赚差价,只按委托价出售,然后向委托人收取一点点服务手续费。主要是为公家单位和群众服务的。”他摊了摊手,表明自己实在没有议价权限。 “理解理解。”江奔宇痛快地点点头,不再强求。他侧过头,对早就准备好掏出钱的覃龙使了个眼色,简洁地说了声:“龙哥,掏钱。” 覃龙应声上前。他从怀里(或者一个旧的、打着补丁的帆布挎包里)摸出一个用报纸和橡皮筋捆扎得方方正正的纸包。小心翼翼解开橡皮筋,一层一层打开旧报纸,露出一叠厚厚的、新旧不一的纸币。没有“大团结”(十元),基本都是一块、两块、五块的,更多的是毛票和分币。纸票都卷了边角,有的油污发黑,硬币带着体温和摩擦的光亮。覃龙开始一五一十地数着钱,动作刻意放慢,一边数还一边小声念叨核对:“五块……两块……一块五……三毛……五个二分……”他故意弄掉了一张两毛的纸票,又弯腰去捡,脸上带着一种长期积攒了零钱终于凑够数目的激动和满足感,甚至有一丝笨拙。 这个举动让柜台后的工作人员和其他几位顾客都下意识地看了过来。看着那堆零碎的钱币和覃龙那朴实得甚至有些“土气”的举动,人们脸上的戒备和审视似乎松动了一些,甚至有人露出不易察觉的同情或理解的表情。在那个年代,普通人省吃俭用多年,东拼西凑只为买一辆凭票供应的自行车,实在太常见了。 好不容易数够了两辆车的总价245元,覃龙把钱整整齐齐地码在柜台的玻璃台面上。 工作人员接过钱,开始清点、复核,动作熟练而仔细。点完无误后,从抽屉里拿出厚厚一叠空白的“委托货物售出证明”。这是一种特制的三联单据:白色存根联留在店里,黄色给顾客作为购买凭证,红色的由工作人员留存记账联。他拿出印泥盒,示意江奔宇签收确认。江奔宇签下覃龙和何虎的名字后,工作人员开始填写购车人信息、车架号(他用粉笔抄下)、型号、委托号、成交金额等。每一栏都填得一丝不苟,盖上委托店的蓝色公章(蘸印泥时发出轻微的“噗”声),又拿出复写纸垫上,把黄色的凭证联撕下来递给覃龙。 “同志,这证明您可收好,如果不见了也可以过来我们这里查看。”工作人员郑重地将黄票交给覃龙。在那个没有发票概念、一切交易凭据都可被视为“证据”的年代,这张盖着公章的委托证明,就是这两辆自行车的“合法身份证”,证明来源清晰。 “放心同志!太谢谢了!”覃龙如获至宝般接过那张薄薄的黄纸,对折好,小心地塞进贴身的内兜里,还拍了拍。脸上是终于完成一件大事的喜悦。 手续全部办妥。两人和工作人员道别后,一左一右推出了崭新的二手自行车——那辆八成新的“永久”由江奔宇推着,稍旧的归覃龙。出了委托店的门,凉飕飕的夜风立刻包围了他们。路灯昏黄的光线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和自行车的影子。 “走!”江奔宇低声说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办成一件难事的轻松和急切。两人跨上自行车,脚踏板踩下,链条哗啦啦地轻响起来。车轮滚过坑洼不平的路面,载着人,也载着夜色和几分谨慎的满足感,加速朝着何虎等候的茶摊过去。 随后三人汇合后,不管在那里东摸一摸,西摸一摸激动万分何虎,便向黑暗笼罩下的古乡村庄方向骑去。 三辆自行车在近路小道上行驶,轮胎碾过小石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需要在更深的夜幕降临前,赶回家。 第218章 牛棚房的晚餐 夜色如墨,将简陋的牛棚房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窗户缝隙里透出的昏黄煤油灯光,以及烟囱里冒出的带着柴火和肉香的炊烟,昭示着这里的人气。 当江奔宇、覃龙、何虎三人骑着三辆崭新的二手“永久”二八自行车,吱呀作响地碾过村口坑洼的土路,最终停在牛棚房前那片夯实的泥地上时,已是晚上七点半光景。 车刚停稳,牛棚房那扇吱嘎作响的木门就被推开了。许琪和秦嫣凤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被屋内的灯光勾勒出温暖的轮廓。两人脸上都带着期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可算回来了!”秦嫣凤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他快步上前,帮着江奔宇稳住车把。许琪则走到覃龙和何虎身边,伸手去接他们车后架上捆扎得严严实实的麻袋包裹——那里面的“成果”,也是他们生活的指望。 “嫂子,小心,沉!”何虎憨厚地提醒着,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包裹卸下来递给许琪。 就在这时,七个小脑袋像雨后春笋般从门后、窗台下冒了出来,是覃龙两个妹妹和秦嫣凤的五个弟弟。他们白天在村里到处奔跑玩耍,自然能明白一些东西,此刻看到院子里停着的两辆崭新锃亮的自行车,在煤油灯昏暗的光线下,那点磨损几乎可以忽略,,眼睛瞬间亮得像夜空里的星星。 “哇!自行车!又多两辆!”一个半大小子忍不住欢呼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嘘——小点声!”秦嫣凤赶紧压低声音制止,但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意。孩子们立刻噤声,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像一群小麻雀般围拢过来,小手小心翼翼地摸着冰凉的车把、光滑的车座、结实的后货架,这里蹭蹭,那里摸摸,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渴望。这玩意儿在村里可是稀罕物,谁家要是有一辆,那绝对是村里的焦点。现在一下子来了三辆,就停在自家牛棚前,怎能不激动? “好了好了,都别围着了,先进屋吃饭!”秦嫣凤招呼着,又对江奔宇三人道,“小宇,龙哥,虎哥,都辛苦了,赶紧洗把手,饭菜都温在锅里呢。” “辛苦弟媳(嫂子)了!”覃龙和何虎异口同声地道谢,语气真诚。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能有一口热乎饭等着,就是最大的温暖。 众人进了屋。牛棚房经过改造,中间用土坯隔开,前面算是堂屋兼厨房,后面住人。堂屋中央摆着一张老旧但擦得干净的八仙桌,桌上点着一盏煤油灯,火苗跳跃着,将人影投在糊着旧报纸的土墙上,晃动着,放大着。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黄豆炖猪肉,油汪汪的汤汁里,肥瘦相间的肉块和饱满的黄豆清晰可见,浓郁的肉香霸道地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旁边是一大碗清炒的时令青菜,绿油油的,看着就清爽。还有一些杂粮和一盆稠白飘着米花的白粥。 “你俩也真是,干嘛非要等我们回来。”江奔宇看着桌上的菜,特别是那盆分量十足的肉,眉头舒展开来,语气带着点责备,但更多的是满意,“这就对了嘛!肉就得这么放开了炖,吃个够!别舍不得,身体是本钱。”他边说边拿起一个面饼,掰开,先递给那群孩子。 “小宇,不用理会他们,你们还没回来时,已经让他们吃过了,现在是看着热闹凑过来看的。”许琪笑着说道。 秦嫣凤正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给他们洗手,闻言没好气地白了江奔宇一眼,笑骂道:“你还好意思说!这年头,还有谁家能像我们这样‘败家’的吃法?顿顿见荤腥,不是炖肉就是炒肉,要么就是煮肉汤!锅里更是大米饭和白粥,一顿饭等于别人一天的口粮,知道的我们是打猎换点辛苦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开肉铺的呢!这事要是传出去,指不定招来多少红眼病!”她的话半是嗔怪半是担忧,却也透着一丝当家主妇的精明——这肉,是他们用命打猎换来的,吃进肚子才踏实。 江奔宇嘿嘿一笑,没接话茬,只是招呼道:“呃!快吃吧!边吃边聊,肚子都饿扁了。”他率先夹起一大块肥瘦相间的猪肉,放进嘴里,满足地咀嚼起来。油脂的香气瞬间在口腔里炸开,驱散了夜晚的凉气。 许琪也坐了下来,目光却落在门边靠着的两辆自行车上,眉头微蹙:“小宇,本来昨天开回来一辆自行车都让村里议论纷纷,这……又多了两辆自行车,是怎么回事?”他的语气带着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自行车是大件货奢侈品,尤其是在这偏僻的海边乡村。 “买的呗!”覃龙嘴里塞满了面饼和肉,含糊不清地答道,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买的?”许琪追问,眼神在江奔宇和覃龙之间逡巡,“今天卖猪肉的钱?”她记得他们这次带出去的野猪肉分量不轻。 “嗯!”覃龙用力点头,咽下嘴里的食物。 许琪的目光转向江奔宇:“小宇,这又是你的主意吧?”他了解江奔宇,做事总有他的道理,但有时也过于大胆。 江奔宇放下筷子,端起粗瓷碗喝了口白粥,才慢悠悠地说:“嗯,是我的主意。买自行车是好事。有了这铁家伙,去镇上办事就方便多了,不用再靠两条腿或者蹭生产队的牛车。四十分钟就能到,省时省力。以后要去买点啥,都方便。”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也提高效率。” “道理是这个道理,”许琪的担忧并未完全消除,“可你不怕明天天一亮,村里再次炸锅了?两辆新车,太扎眼了!那些嚼舌根的,还有那些……”他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指的是那些戴着红袖章、眼睛总盯着别人家的人。 一直埋头干饭的何虎猛地抬起头,腮帮子还鼓鼓的,瓮声瓮气地说:“怕什么?嫂子!我们手续齐全!有委托店开的证明,白纸黑字盖着公家的红章!再说,这钱来路也正,是咱们辛辛苦苦上山打野猪,卖给国家肉联厂换来的血汗钱!干干净净!今晚回来路上,不是也遇到查夜的红袖章了吗?我们把证明一亮,他们屁都没放一个!他们要是眼红,有本事自己也上山打野猪去啊!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胆量和本事!”何虎的话糙理不糙,带着一股混不吝的底气。 许琪听了,紧绷的神色稍缓,点了点头:“有证明就好……有证明就好……”在这个年代,一张盖着公章的纸,有时候比金子还管用。 饭桌上的气氛轻松了一些。江奔宇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对覃龙说:“对了,龙哥,有个事跟你提一嘴。我托人帮你问了个跟车员的工作,在镇上运输站。” “跟车员?”覃龙一愣,放下了筷子,眼睛亮了起来,“老大,啥是跟车员?” 旁边的何虎也好奇地抬起头,嘴里还嚼着菜:“是啊老大,跟车员是干啥的?跟车跑运输?” 江奔宇解释道:“嗯,差不多。就是跟着跑长途的货车,路上看着点货物,防备个扒手什么的。反正师傅开车累了停车休息,你就负责守护车和货物安全。工资嘛,明面上可能不高,比在村里挣工分强不了太多,但是……”他压低了些声音,“我们救的那个人-孙涛说了,这活儿有‘隐藏福利’。跑长途,能捎带点东西,路上吃饭住宿都有补助,油水足。而且,成了运输队的人,以后办事也方便些。” 何虎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嗨!这不就跟以前镖局的趟子手,现在的安保差不多嘛!” “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江奔宇点头,“不过这事我刚托人开始运作,还没完全落实,只是先跟你通个气,让你心里有个数。” 许琪在一旁听着,眉头又微微皱起:“这……运作这种事,得花不少钱吧?”他知道现在想弄个正式工作有多难,尤其是这种带点油水的岗位。 江奔宇夹了一筷子青菜,语气平淡:“还不知道具体要多少,先搞到手再说。钱的事,你不用操心。”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坐在对面的何虎。 何虎正听得一脸羡慕,眼神里充满了对覃龙能跳出农门的向往。江奔宇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虎子,别眼馋。等你啥时候讨上媳妇,成了家,我也给你想办法弄个差不多的活儿!前提是,你得先结婚!”他知道何虎家里穷,家里父母又是个老实疙瘩,找对象一直是老大难,哪怕上次给三百块下订金。 何虎脸上的羡慕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他低下头,用筷子使劲戳着碗里的窝头,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刚才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被戳中痛处的窘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估计想起了上次的事情,隔壁莫依大队的黄家姑娘,又飞快地低下头,耳根子有点发红。 饭桌上安静了片刻,只剩下咀嚼声和煤油灯芯燃烧时轻微的噼啪声。 屋外,夜风掠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更衬得屋内这方小天地里,肉香弥漫,灯火昏黄,充满了人间烟火气,也交织着生活的希望、现实的窘迫和那个特殊年代里小心翼翼的生存智慧。 江奔宇端起碗,喝光了最后一口粥,目光扫过围坐的众人,最后落在跳跃的灯火上,眼神深邃,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第219章 筹谋,掩盖真相 昏黄的煤油灯下,墙壁上映着几道模糊而晃动的人影。晚饭的肉香尚未完全散去,江奔宇、覃龙、何虎三人围坐在八仙桌旁,秦嫣凤带着孩子们去了里屋,许琪则在角落里默默地缝着衣服,耳朵却支棱着。 江奔宇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龙哥,虎哥,明天你们俩带家伙进山,走一趟。”他顿了顿,目光在覃龙和何虎脸上扫过,“记得叫上村里几个年轻后生,比如柱子、二狗他们几个手脚勤快、看着还实诚的,人多力量也大。” “成,老大!”何虎立刻应道,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进山打猎对他来说,既是生计,也带着点冒险的乐趣。 覃龙则沉稳地点点头,只有他明白江奔宇的用意不仅仅在于猎物。 江奔宇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像是在耳语,透着极端的谨慎:“关键有两点:第一,龙哥把我那把自动气枪藏好! 进山后分开行动,走到山根子底下,没人的时候再拿出来。万万不能让那些村里人看见! 这玩意儿尽量不要给他们看见,村里有些人都知道我们有,可知道和看见是两码事。看到是火铳、洋枪、土枪还好说,但难保不被人偷偷打小报告,说我们藏匿管制武器,那就是捅破了天的大祸!”他那句“知道和看见是两码事”说得异常清晰,目光锐利如刀,让覃龙和何虎心头都凛了一下。这年头,“枪”这个字眼本身就带着危险的气息。 “老大,我们不是有猎枪证吗?”何虎问道。 “对了!不能透露我们有猎枪证这事。”江奔宇嘿嘿一笑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何虎疑惑地问道。 “老大,你是要挖坑的吧??还有放心!那些规矩我懂。”覃龙低声道,他在民兵队里混迹多年,自然明白这其中凶险,在七十年代年的乡下,没有猎枪证,私藏猎枪是严重的政治错误,被有心人抓住辫子,后果不堪设想。江奔宇的提醒切中要害。 “第二点,利用那个什么……‘大嘴巴’!”江奔宇看向何虎,有些想不起来是谁就拉长着声音说道。。 “老大!是李大嘴巴!李大嘴!”何虎抢着回答,脸上带着一丝憨笑,“村东头那个,特能咧咧那个!” “对!务必把他给我叫上!”江奔宇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语气不容置疑,“人越多越好,但李大嘴巴,是关键!” 覃龙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老大,这是为何?李大嘴巴那人的嘴,比裤腰带还松,逮着点事儿能给你吹到十里八乡去,带他进山,岂不是……” “正因为他的嘴比裤腰带还松!”江奔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带着洞悉人性的狡黠和无奈,“龙哥,这年头,啥事儿都得讲究个‘根据’!天上不会掉馅饼,平白无故家里多两辆自行车,顿顿能吃上肉?哪有这样的好事?红袖章天天瞪大眼睛盯着呢!” 他端起粗瓷碗,喝了口凉掉的白粥,润了润嗓子,继续剖析道:“我们把好处分出去,带上村里人进山,让大伙儿‘亲眼’看着我们怎么‘辛苦’打猎,哪怕是他们远远看着喊两声,再让他们分点猎物,得了实惠,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证’!没人会说我们钱来路不正,是他们自己眼红,也只能怪自个儿没本事进山打猎!”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覃龙:“特别是李大嘴巴!他在场,就等于全公社的人都‘在场’!他那个‘高音喇叭’,不用我们自己宣传,不出三天,十里八乡都会知道,咱们几个,是打猎的好把式!是靠实实在在的辛苦和本事吃饭的人!肉是哪来的?山里打的!钱哪来的?肉卖肉联厂给的!明明白白!到时候,谁再怀疑我们,那就是跟‘广大社员群众的认知’过不去!堵他们的嘴,比我们自己辩解一万句都管用!这叫花小钱(分点肉),办大事(洗清嫌疑,建立‘人设’),懂了吗?” 覃龙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脸上露出由衷的佩服:“老大,高明!这下我全明白了!有李大嘴巴那家伙在,想低调都难!这浑水,让他搅得越浑,对我们反而越清!” 何虎拍着胸脯保证:“老大,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找李大嘴巴,把老大的意思‘好好’跟他说!保管让他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让他吹!往大了吹!我们打了一头200斤野猪,让他得说成400斤!”何虎傻笑中透着一股子笃定,知道这事只有交给李大嘴巴才最“保险”。 “嗯!”江奔宇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向何虎,语气变得关切,“虎子,再打猎,眼睛放亮点,记得多找着那些山里的草药材!田七、鸡血藤,天星根,山姜子、天麻、金银花藤根这些值钱的,遇着了就采!别光顾着搜索猎物。” 何虎用力点头:“记着呢,老大!入秋了,这次进山,肯定好好找!” 江奔宇看着他,提点道:“这趟换回来的钱,是给你修房子用的,毕竟过了年人家女方要过来你家看看的!这是正事。你跟家里都说清楚了吧?” 何虎挠挠后脑勺,露出憨厚的笑容:“分得清!老大放心!我家就我一个顶梁柱,俩妹妹都还小,以后出门子了也用不着分家产啥的。没那些扯皮拉筋的糟心事!”他的话语间透着一种作为家中唯一男丁的责任感和一点小小的自豪。 “那就好。”江奔宇沉吟了一下,“你是想翻新老房子?还是推倒重盖个新的?” 何虎闻言,刚才的兴奋劲儿消退了不少,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桌面:“老大,新建……得花好多钱呢。要不,还是修修补补算了,便宜点,能住就行……”他家的老房子低矮潮湿,墙壁都有些风化,但一想到全新的房子要的巨额开销,这个朴实的汉子下意识地退缩了。 “具体说说看。”江奔宇看着何虎,想了解他的真实想法和承受能力,“先不管钱,说说新建大概要多少钱?像哪种房子的新建法?” 一直旁听的覃龙,此时接过了话头:“老大,虎子,我来给合计合计。”他放下手中的碗,掰着手指头算起来: “像咱们村普遍的土坯房。墙用湿黄泥加稻草打成土坯,自己干或者请几个帮工管饭就成。梁和椽子用后山砍下来的杉木或者松木,大队允许的话,不用花钱,就是力气活。门窗找村里的老木匠用点旧木料打,给点工钱或者送点肉就行。”覃龙对这些流程门清。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最费钱的就是瓦片!现在供销社卖的红陶小瓦(俗称布瓦),一片得毛一毛钱!一间房子屋顶得铺多少片?稍微大点的三间房,至少得三四千片瓦!这就是一笔大钱!要是实在凑不齐瓦钱,那就只能像咱们村后来给逃荒来的人搭的那几间一样……” 覃龙叹了口气:“屋顶用细木头或竹片密密麻麻铺紧实了,再糊上厚厚几层湿粘土,抹平压实,最后铺上厚厚的茅草。这倒是能顶个几年,省钱!材料就木头、粘土、茅草,都是地里现成的。算下来,管几个会泥瓦活的帮工几顿饭,再搭点烟酒人情,有个几十块钱就能把房顶整起来。缺点嘛,几年就得更换,怕大雨,老鼠爱打洞,茅草隔三差五还得换,麻烦!但这年头,能有个不漏雨的窝就……” 江奔宇打断他,直接问:“那盖砖瓦房呢?青砖灰瓦的那种?” 覃龙闻言,咂巴了一下嘴,摇头道:“唉哟!老大,那可是金贵房子!咱们公社有点家底才能有那标准。青砖,现在公家调拨价好像是五分钱一块?就那还限购,得大队开证明。黏土烧的小瓦片,一片也得八九分钱往上!咱们这种乡下想买,没门路没指标很难弄到。盖个三间正经坐北朝南、有堂屋有卧房带小厨房的砖瓦套房,光砖瓦钱就得四五百块打不住!再加上木料(好点的要买)、人工钱、请人吃饭的开销……少说五百,往精细了弄,六百都打不住!就这,还不一定能批下来宅基地。” 江奔宇心里有数了,追问道:“那一厅四房,盖两层那种呢?”他问得具体,似乎不只是为虎子考虑。 “嗬!那可了不得!地主老财的做派了!”覃龙连连摆手,声音都高了几分,引来许琪从角落投来的关切目光,“老大,那种楼房,咱们这想都不敢想!两层楼,地基就不一样,砖瓦用量加倍!柱子、楼板都得用上好的料,人工更复杂。没一千块钱,绝对下不来!还得是有工作岗位的家庭才敢这么建,咱们普通社员……啧啧,太扎眼!钱的问题解释不清楚,批都批不下来,准得被人说成是资本主义尾巴!”覃龙的话透着一股现实的无奈和对政治的敬畏。 “手续呢?”江奔宇更关心流程壁垒。 覃龙伸出两根手指:“就两大手续,缺一不可!第一,得向生产队打报告申请,队长签字,大队书记点头;第二,最重要的一步,张榜公示!把你家要在哪儿建、建多大、咋建,白纸黑字贴在大队部的告示栏上!让全村老少都看清楚、提意见!没大毛病才能动工。这公示期,就是关键!多少打报告的就卡在这一关上。”在那个年代,建房不仅是家庭行为,更是涉及集体资源分配的政治行为。 “那盖起来要多久?”江奔宇问工期。 “快不了!”覃龙实话实说,“土坯房,凑够人手、材料也得个把月。要是砖瓦房,等材料就得等,找好匠人也得排队。再加上农忙时都得搁置。从挖地基到住进去,再怎么赶,也得三四个月!这还得天公作美,别老下雨。”盖房在那个年代,不仅花钱,更要搭进去大量的时间和人情。 屋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煤油灯芯偶尔的噼啪声。江奔宇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那微弱的灯火上,仿佛那里映照着整个家当的未来。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 “嗯……清楚了。知道了轻重缓急就好。有了这个盖房子的目标,”他顿了一顿,仿佛把“盖房子”三个字的分量又掂量了一次,“大家伙儿心里就有了奔头。好好干进山打猎,用这些东西来掩盖,不然那些建房钱解释不清楚。!” 灯光摇曳,照亮着每一张或期待、或忧虑、或朴实的面孔。覃龙重重地点了头,何虎紧握着拳头,许琪也放下了手中的衣服,望了过来。 有目标,已经像黑暗中的一点星火,在他们心中点燃了。 第220章 孙涛教的保命技巧 天际刚泛起鱼肚白,薄雾还慵懒地缠绕在村庄的土坯房顶和光秃秃的树梢间。沉寂的村子被一声清脆的自行车铃声惊醒。 江奔宇矫健地跨上那辆锃亮的“永久”二八大杠,轮胎碾过挂着晨露的土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打破了乡村清晨特有的宁静。 他今天特意比平时早起了半个钟头。村里已经有勤快的村民扛着锄头、挑着水桶出门了。看到江奔宇骑着车从村道驶过,熟识的村民都停下脚步,脸上堆起朴实的笑容。 “小江,这么早去哪啊?”扛着锄头的李老汉招呼道,眼神忍不住在那闪亮的车把和后座上溜了一圈。 “江知青,吃了吗?”刚打水回来的何大娘也笑着问,目光里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李叔,何婶!早!去站里出车!”江奔宇单脚点地,稍稍减速,高声回应着,脸上带着一种被认可的温和笑容,朝他们挥挥手。阳光下,那崭新的自行车车圈反射出耀眼的光斑。 车轮重新滚动,轻盈地驶离。身后,村民们的声音低了下去,目光却仿佛被焊在了那渐行渐远的自行车背影上。羡慕、惊叹、还有一丝“人家真有本事”的感慨,交织在那些早起的脸上。 在这个连“凤凰”、“永久”车票都一票难求的70年代,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就是身份和能力最直观的象征,要不是很多人舍不得买加重型的自行车,江奔宇现在骑的自行车,他还真买不到。印象中前些天还一穷二白的江知青,如今不仅娶了老婆,又骑上崭新洋车的人物了,这份冲击力,让他在村民心中的位置悄然发生了改变,不再是以前懒汉的形象。 地里干活的人,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八卦。 “人家江知青才不懒呢!,最起码没看到到村上借粮。” “听说村医何叔就招呼他吃个早餐,人家立马去海边摸了两条大鱼过去,现在村里的年轻人还想学江知青那一手下海摸鱼的本事呢。” “前几天人家进山打猎,又搞死三头野猪!还分了一大块给村医何叔那里。” “真的是,谁帮助过他,人家心里清楚呢!这才叫有恩必报。有些人分了家,进山里逮得得野鸡,也不见得给他们的父母吃!” … 江奔宇一路紧蹬慢赶,将乡村的泥泞和炊烟甩在身后。当高悬着褪色“抓革命、促生产”标语的三乡镇运输站那灰色的大门遥遥在望时,时间还算早,约莫七点刚过。站里比较安静,只有几个值班的工人和门卫李大爷在走动。李大爷正抱着个大搪瓷缸,坐在门卫室门口的小板凳上,白粥就着咸菜。 “李大爷,早啊!”江奔宇下车,熟练地支好车梯子,把自行车锁在旁边专为工友设的简陋停车棚柱子上。 “哟!小江!新车可真亮堂!”李大爷眼睛一亮,咽下嘴里的白粥,站起来啧啧称赞,“行啊小子,这么快就配上‘铁驴’了!快进来坐会儿?” 他热情地招呼江奔宇进他那小小的门卫室。 江奔宇笑着婉拒:“不了李大爷,站这儿透透气,您吃您的。”他靠在门框边,就着清晨的凉意和晨光,跟李大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话题自然绕着那辆新车,也聊点站里的闲话,比如昨晚谁打呼噜太响,谁又被老婆骂了。在70年代的国营单位,门卫往往是信息枢纽,这种人情的润滑让略显死板的环境多了几分温度。 正聊着,一辆飞鸽自行车“叮铃铃”响着冲进了运输站大院,骑车的正是满头是汗的孙涛。 “江哥!”孙涛猛捏闸刹停,一脚撑地,诧异地打量着已经在门口优哉游哉的江奔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他可是知道江奔宇住村里,路途不近。 江奔宇笑着掸了掸裤腿上蹭的灰:“昨晚睡得早,起来没啥事,就早点蹬过来了。免得又像昨天那样紧赶慢赶的,怕再迟到嘛。”语气里透着点新人的谨慎。 “哎呀我的哥!”孙涛闻言大笑,推着车也停到棚子里,边锁车边说,“真不用那么紧张兮兮的!除非遇着特殊任务,比如刚过去那会儿抢运公粮,忙得人仰马翻,恨不得一天跑八趟。平常日子,咱这活儿清闲着呢!基本上两三天才出一趟车。只要手头没任务,你晚点来,在调度室门口下盘棋都没人说啥!只有紧急调度才需要随叫随到。” “哦!这样啊!”江奔宇恍然大悟,心里一松,紧绷的弦也跟着放下不少。他这才明白国营单位工作的节奏,并非全是想象中的紧张匆忙。 “走吧江哥!正好今儿个早,带你把流程彻底过一遍,省得你心里没底。边走边聊!”孙涛热情地招呼着,两人并肩走进运输站大院。停车区,停着八九辆绿皮的“解放”ca10b大卡车,地上散落着些油污和麻绳。 孙涛领着江奔宇径直来到调度室门口。只见墙上挂着一面巨大的、用木框镶起来的水泥黑板。黑板上用红色和白色的粉笔,工整地画着表格,填满了密密麻麻的信息。 “瞧见没?江哥,以后这就是你的‘圣旨榜’!”孙涛指着黑板,煞有介事地说,“每天来站里,第一件事,先到这黑板前来‘觐见’!”他开了句玩笑,随即正色讲解起来,“站里调度员每天一大早,都会把当天的出车计划写在这上面。你看,表格清清楚楚写着:车号、司机的名字(就是你啦)、目的地、需要送达的大致时间。你找到自己的名字、车号和目的地,记住就成了!” 他凑近黑板,指着其中一行:“看,比如今天:江奔宇,7号车,平县,16时前送达。记下了吧?然后你拿着这信息,转身往这边走,” 孙涛转身指向几步开外的一个小窗口,窗口上挂着“调度业务”的牌子。 “喏,就这窗口。你要报上你的名字、车号、目的地。”孙涛边演示边讲。江奔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口里面坐着个穿着蓝工装、表情严肃的中年女调度员。 “然后里面这位刘调度,就会根据你报的信息,找出对应的调度三联单(货单)、路单(注明路线及关卡通行信息)和车钥匙交给你。”孙涛压低了些声音,神情变得极其严肃和认真,几乎在传授“保命诀窍”,“江哥,这是第一道关,也是别人最容易给你‘下料’的地方!拿到这些单子,别的都不用细看,哪怕上面画了朵花儿你都甭管!你就给我死死盯住这最关键的一项:看装货单上这几个位置有没有签字盖章!” 他用手指在虚空中比划出几个关键位置:“货物总件数:得有数字,旁边有装车小队的队长签名!” “清点人:现场点数的人签名!” “核实人:核对数量是否一致的人签名!” “验收人:代表运输站接收这批货的人签名!” “这四个签名,一个都不能少!缺一个空儿,这车你打死都不能开!”孙涛眼神锐利,“有人想整你,可能故意漏掉某个环节没签,或者找个临时工签个假名。只要你没看清开了车,路上或者到地方少了一根针,这黑锅你就背定了!有理都说不清!” 江奔宇心中凛然,后背仿佛起了一层白毛汗。在那个讲究阶级斗争、做事需要极其谨慎的年代,这种细节上的陷阱确实防不胜防。他用力点头,把这个教训深深刻进脑子里:“受教了!涛子,这真是保命的真经!” 孙涛见他记在心上,才缓和了神色,继续流程:“记好车牌、任务、检查完签名齐全,跟我来领车。” 二人离开窗口,走向停放大卡车的场地。孙涛准确地把江奔宇带到一辆编号为“07”、墨绿色的解放牌卡车前。车头方正敦实,车身蒙着一层薄灰。孙涛没有去看驾驶室,而是直接走到车尾巨大的后厢板前。 他指着车厢门合缝处贴着的一张封条,封条上盖着运输站的圆形公章(字迹模糊,但红色印泥清晰),封条完好无损。“江哥,看这儿!封条!这也是死规矩。车开拔前,你绝不能手贱去碰它、撕它、弄破它!” “那要是出站以后,路不好走或者刮大风、下大雨,它自己烂了呢?”江奔宇想到颠簸的路况,问出疑问。 “没关系!”孙涛摆摆手,十分笃定地说,“封条这玩意儿,就是出咱们运输站大门那一下检查用的!守大门的检查员,就认这个封条完好无损,跟你手上盖了章的调度单一对,他就放行!证明这货从站里出去的时候是‘原封没动’的。至于路上它自己破了自己掉?无所谓!送到目的地后,人家收货单位压根不会信你这封条,更不会看它破没破!他们得自己开封门,重新对照货单一五一十清点一遍才算数!所以,路上只要不是咱们成心撕的,都不用担心!” “明白了!流程清楚了!”江奔宇这下彻底了然,心头的一块大石落地。这套流程严谨、周密,处处体现着计划经济和国营单位特有的谨慎与刻板,却也最大限度地划分了责任,保护了个体司机。 “流程明白就妥了!走,趁还有点时间,”孙涛拍拍江奔宇的肩膀,脸上露出亲热的笑容,“去食堂对付一口!今天跑的是平县,这路可不近!一来一回少说也得折腾一天!得把肚子填饱喽,路上可没热乎饭吃!记得带上饭盒,看看食堂早上有啥剩的咸菜馒头没!自己带了,也去搂一点,放车上。” 两人转身,说笑着朝飘出饭食香气的食堂方向走去。晨曦洒在他们年轻的肩膀上,新的一天运输任务,就在这国营单位特有的严谨流程和带着时代印记的生活气息。解放牌卡车静静地停在那里,等待着它的驭手,将要穿过布满高音喇叭和革命标语的田野与公路。 第221章 进山 这边覃龙和何虎来到以前夜巡海岸线做早餐的那个山沟。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像一层灰白的纱帐,低低地笼罩在山脚下茂密的林缘。覃龙裹紧了他的旧褂子,背上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和必要的干粮水壶已经整装待发。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何虎说道: “虎子,子豪那边,都通知到位了?人手、家伙、接应的点,都没落下吧?”张子豪是他们在山里另一个方向的帮手,也是整个计划中关键的后援。覃龙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何虎拍了拍胸脯,发出沉闷的响声:“龙哥,放一百个心!老大要我们进山打猎时,我就去他家了,和他交待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张子豪他们应得干脆着!” 覃龙点点头,目光投向通往村里的那条蜿蜒小路,清晨的静谧中已经隐约有人声传来:“村里召集的人呢?都安排妥了?”他指的是那些被“选召”进山充当“人证”的青壮。 “龙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何虎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他指了指雾气深处,“听这动静?我估摸着,他们也该准备到了!” 话音刚落,小路那头就开始影影绰绰地冒出人影。十几个穿着破旧补丁衣裳、脚踩露趾布鞋或破胶鞋的年轻人,扛着锄头、扁担、还有瘪瘪的空麻袋,互相推搡着、说笑着,带着乡下青年特有的散漫和亢奋,汇聚到了山脚下。何虎赶紧迎了上去。 “好了,虎子,”覃龙见状,心中盘算无误,他最后叮嘱道,“一切按老大的章程办。昨晚临睡前,老大反反复复念道的那几样值钱的草药材名字(田七、天麻、穿山龙,山姜子,土茯苓),你记牢实了没?关键是,采药比打野物更稳!猎物不一定遇到,采药就一定有,这事你上心点,特别是这事还关系到给你建那屋子的钱!” 何虎用力点头,眼神认真:“龙哥,我都记下了!我那建房是小事,绝对耽误不了老大的正事儿!放心吧!” “好小子!你明白就好!”覃龙露出赞赏的神色,不再多言,他利落地背好装备,最后交代,“一会你们往那个…,我们以前巡逻海岸线煮早餐的那个山谷里面走,我先走一步!你们随后跟上。看我留在路上的标记!”他指了指山道上一些不起眼的痕迹——折断的带叶枝条指向特定方向,或者石头下的新鲜土印,“别跟丢了,更别瞎闯!山里遇到野猪群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别忘了上次老大还遇到狼群呢!” 他顿了顿,眼神落在何虎从村里借来的,黝黑粗苯、一看就有些年头的土铳上,语气陡然加重了几分:“家伙都带上!进了深山窝子,听到山鸡扑棱或者老鸹嘎嘎乱叫还不怕人,那就留神,可能有大牲口在附近!虽然这老土的玩意儿,崩个野鸡飞鸟还凑合,对付红眼野猪跟挠痒痒差不多,除非打它眼睛等弱点,但也总比赤手空拳让人家拱了强!记住,到了山谷底,特别有水源的地方,提前立刻装铁砂弹!” “龙哥,放心吧!你打头阵的,我跟在后面走的!”何虎拍了拍腰间挂着的一个塞满铁砂和火药的布囊,脸上是混不吝的笃定,“我这耳朵,比兔子的还灵!枪声一响,隔着二里地我也听得出是你放的!你一响家伙,我立马领人往你那边靠!绝不扰你事儿!咱们两头堵!” 覃龙看了何虎一眼,不再多言,转身便像一头熟悉山林的豹子,几步就窜上了陡峭的山林,身影迅速被浓密的树林和尚未散尽的雾气吞没。 覃龙刚消失不久,村里的年轻人们就到了,随后七嘴八舌地围了上来,兴奋中带着几分急不可耐。 何虎清了清嗓子,拿出点“领队”的架势,目光扫过这些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们。这些外号,是乡村少年们互相起的“雅号”,每一个背后都有一段或窘迫或好笑的故事。何虎的嗓门在清晨的山林边响起,带着一种奇特的乡土幽默感: “听着!人都到齐了?海拍!一柴!洪潮!扭海!糖果头!气功!鸡公头!阿q!萝卜屁!大头灯!老鼠炎!大绵头!二照!皇上!五弟!金养!三照!咖啡!猪郎二!还有我们的大喇叭——李大嘴!李大嘴你在哪?!给我吱一声!”他特别高声点了李大嘴的名字,引来一阵哄笑。 “在呢!在呢!虎子兄弟,嗓门小点,小心以后耳朵被你媳妇揪呢!”李大嘴嬉皮笑脸地从人堆里挤出来,他长得尖嘴猴腮,却天生一副大嗓门。 何虎正色道:“大伙儿心里都有谱了吧?今儿咱们结伙进山!明面儿上,帮覃龙哥、江奔宇哥壮壮声势,进山搞点荤腥(主要是野鸡飞鸟这些),给家里开开油水!暗地里,眼睛给我放亮点!看见那崖坡底下、大树根旁边不起眼的药材,藤呀、草呀、杆呀,凡是何虎我指给你们的,麻溜地给我挖下来,装麻袋里!听清楚了吗?那可是宝贝!” “阿虎哥,放心!薅草药嘛,锄头就是干这个的!”外号“气功”的瘦高青年抢先嚷嚷,他手里甩着个补丁摞补丁的麻袋,心里却想着何虎停在家院里的那辆崭新“永久”自行车,“不过我说,咱赶紧走吧?你家那车轱辘,反光都快被我们眼睛亮瞎了!看得人心痒痒,就想早点整点山货,攒点钱我们也买辆二手自行车” 外号“猪郎二”的敦实汉子也在旁边帮腔,拍着鼓鼓的肚子(其实里面空着呢):“就是就是!阿虎哥,别磨叽了!再磨蹭太阳都晒腚了!快走吧!”他也使劲晃了晃手里发白的粗麻袋。 “行行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何虎见群情激昂,也怕耽误了时间,他最后一丝不苟地检查他们带过来的那几杆土铳,“枪都带上!进了林子,特别是听到前面有覃龙哥的动静,或者走到野猪爱拱窝的野苎麻林、湿洼子、芭蕉树林子附近… 都给我精神着点!秋天了,这山里的公野猪,毛一炸,獠牙一呲,那就是不要命的亡命徒!老规矩,先装填好铁砂弹(示意几个熟手开始往铳管里倒入火药,压上纸媒,再灌入一小把铁砂豆子),顶火(装填引信)!这土玩意儿威力是孬,真遇上大货可能也就是吓它一跳崩它一脸铁砂子,但要连这都没有,咱们十几号人都不够它一嘴拱的!所以,家伙什备好,总没错!别嫌麻烦!” 随着几声粗糙的“咔哒”装填声和火药铁砂特有的呛鼻气味弥漫开,众人的兴奋劲头稍微敛了敛,多了几分打猎应有的警惕和谨慎。他们大多是贫苦农家子弟,自然明白这北峰山脉深处的危险。 “走!”何虎大手一挥。 这支由乡村青年组成的奇特队伍——扛着锄头扁担、背着新旧不一的土铳、提着空麻袋——浩浩荡荡,沿着覃龙留下的标记,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了莽莽苍苍、深不见底的山林。雾气像是无形的手,将他们的身影一个个拖入那片古老、寂静而又暗藏生机的绿色世界。 进山之后,何虎便成了队伍的核心。他目光如炬,仔细搜寻着覃龙留下的每一个标记——折断的刺栎枝条指向偏东的陡坡,一颗不起眼的小杉树根部的几处新鲜划痕表示路径安全。队伍跟着标记,在越来越密、越来越暗的林间缓慢而谨慎地推进。 “停!”何虎突然低喝一声,眼睛盯着不远处一丛崖畔的阴影里。几株不起眼的植物贴地生长着,茎秆细长,叶片呈特别的羽状复叶。“看见那几棵没?田七苗子!”他压低声音,指着那方向,“根!刨根!带着土也没事!小心点别弄断了根须!萝卜屁,你手巧,你过去挖!”被点名的“萝卜屁”应了一声,熟练地卸下肩上的锄头,小心翼翼凑了过去。 又走了一段,一片湿润的坡地上。“哎哟!金银花藤!老藤根是好东西!大头灯、二照,你俩的麻袋还空着吧?过去,把藤都给我薅下来!带根!对,连根!下面的根疙瘩才是值钱主儿!”在何虎精准的指令下,一群人像蝗虫过境,但又带着某种奇特的秩序感和目标性。那些深藏在山野、在村民眼中不过是杂草的东西,在何虎眼中都变成了闪闪发光的财富。麻袋,开始沉甸甸起来。山林,不再仅仅是狩猎场,更成了他们充满希望的淘金地。覃龙留下的标记,引领着他们深入,而何虎则指挥着众人,在这片充满机会与危险的林海里,精细地“薅”着改变收入的每一寸“羊毛”。 第222章 北上的旅途 解放牌ca10b卡车巨大的引擎发出低沉而持续的轰鸣,载着江奔宇和孙涛,在崎岖不平的土石省道上颠簸前行。车窗外,十月的田野已是一片苍黄,收割后的茬口裸露着,间或有几头瘦骨嶙峋的老牛在慢吞吞地啃食着枯草。革命标语在土墙上时隐时现,高音喇叭广播的激昂旋律从偶尔路过的村庄上空传来,又被轰鸣的引擎声和呼啸的风声撕碎。驾驶室里弥漫着机油、尘土和香烟混合的独特气味。 江奔宇紧握着沉甸甸、毫无助力的方向盘,手臂的肌肉随着车轮碾过坑洼而不时绷紧。卡车剧烈地摇晃,驾驶室顶棚的铁皮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他把驾驶座那弹簧快失效的海绵垫子往屁股下又塞了塞,试图找到稍许舒适的支点。长时间的驾驶,让他的目光专注而略带疲惫,但思维却异常活跃。 “涛子,”他侧过头,声音盖过引擎的噪音,问着坐在身旁副驾驶位置,正努力在颠簸中保持平衡的孙涛,“这平县那边,是不是也有像我们中县那样的…‘树林子’交易市场?”他用了个隐晦的词,在这个年代,直接提“自由市场”或“黑市”是很敏感的事情,毕竟刚经过九月九伟人事件。 孙涛闻言,精神一振,在颠簸中努力稳住身体,凑近了些说:“当然有啊!江哥,我琢磨着你得问这个!”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心照不宣的笑意,“基本上,每个县货运站后头,总得有那么一片‘林子’,靠山吃山嘛!咱中县的是挺有名,规模大点,货也更全乎。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睛亮了起来,“平县这块地方不一样!你要真能弄点‘俏货’带进来,到了平县那‘林子’,可好出手了!比在咱那儿还痛快!” “哦?”江奔宇眉头一挑,来了兴趣,但依旧目视前方,小心地避开一个大坑,“这是为啥?平县不也是革命老区,组织管理还能松了?”在那个年代,物资流通被高度计划管制,平县有如此“市场”,自然引起他的好奇。 “嗨!江哥,这平县啊,有它得天独厚的地方!”孙涛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给新伙伴揭晓秘密的兴奋,“它坐落在北峰山脉的一条支脉尾巴尖儿上!”他用手在空气里画了个曲折起伏的线条,仿佛勾勒出险峻的山势,“您知道北峰啥样儿吗?那真是群山环抱,山路陡得能爬死驴,弯道多得像羊肠子!走个几十里都是翻山越岭,进出一趟,比登天也容易不了多少!这就天然形成了一道……你懂的,对外面管制的封锁线!外面的东西想进这山窝窝,费牛劲了!所以啊,只要你有门路能带点稀罕东西进来,立刻就成了香饽饽!人家抢着要!” 江奔宇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这么说……这平县,物产应该相当丰富吧?尤其山里的那些宝贝疙瘩?”他仿佛看到了连绵大山下隐藏的商机。 “太对了!”孙涛一拍大腿(结果颠得差点撞上车顶),语气笃定,“野味!野猪、獐子、野鸡、鹿,天上飞的斑鸠!山珍!木耳、蘑菇、山菌子,成筐的野果子!草药!那更是漫山遍野!黄精、田七、灵芝苗(不敢说有大的)……但凡山里长的,这里都少不了!怎么着,江哥,你……有想法了?”他狡黠地眨眨眼,探询地看着江奔宇。 “想法肯定有!谁看着能来钱的路子不动心?”江奔宇也笑了,但笑容里带着试探,“你呢,涛子?这边人头熟,可有什么实在的门路能透点底?”他开始为以后的“运作”铺路。 孙涛压低了些声音,仿佛怕发动机也能偷听:“江哥,门路不敢说通天,但消息绝对可靠!平县这边,‘林子’里最硬通的是什么?”他竖起三根手指,“收音机(半导体、电子管都行)!自行车!缝纫机!尤其是‘三转一响’的新家伙!那真是见一个抢一个!比大姑娘还招人惦记!”在那个计划供应的年代,这完全是奢侈品,是身份和家底的象征。 江奔宇惊异了:“嚯!这里的人这么阔气?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他难以想象山沟沟里购买力这么强。 “嘿嘿,江哥,你这话就外行了!”孙涛带着几分炫耀本地特殊性的口吻,“老话讲,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平县人家就靠这北峰大山!胆子大、力气壮的,三五成群就敢进深山老林打猎采药,弄点东西出来,换粮换布票工业券不容易(山里供销社物资更紧缺),但私下换钱,那可是硬碰硬的票子!山地呢,巴掌大的梯田,也能种粮食,收成除了交公粮,剩下多少是自己的!再加上分散在那茫茫大山沟里,天高皇帝远,‘计划’管得松泛,说白了,这里的人习惯了‘自由买卖’!手里有活钱!比外面守着几分薄地、指望队里工分过活的社员,那可是阔绰多了!” 江奔宇心中了然,却又问出了一个核心问题:“啧……这么招摇,那平县里的革委会?那些戴红袖章的同志们……他们能看得下去?不怕被当成‘投机倒把’的典型抓了?”在任何地方,这些“执法者”都是无法忽视的存在。 “噗嗤!”孙涛听完,竟是憋不住直接笑喷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直到被颠簸震得咳嗽了几声才止住,“哎哟我的江哥啊!哈哈……您是不知道平县的风水人情!”他边笑边揉肚子,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脸上带着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开始解释: “在县城中心那巴掌大的地方,红袖章说话兴许还有人听。可只要出了那几里地,到了公社、大队……嘿!您猜怎么着?红袖章就是个摆设!那牌子,狗蛋都不戴!”他夸张地形容着。 “您知道平县为啥自古以来都盛产‘好汉’(土匪)吗?那真是民风彪悍啊!一个地方几百年都这么过的,你突然带个红箍箍去管人家祖传的生计?谁敢硬查?查谁倒霉!”孙涛的语气变得生动而极具画面感。 “今天你敢没收我几只野兔子或者几捆草药,明天你睡醒就发现你家鸡窝空了,自留地里刚冒头的苗子全被连根拔起扔沟里了!再过几天,族里老人说开祠堂议事了,对不起,你这进了革委会的,在族谱上那就是站错了队,你家祖坟冒青烟也轮不到你说话!连你爹妈在村里走路都得被人吐唾沫星子!” “所以啊,”孙涛做了个结论性的手势,表情带着点嘲讽,“平县革委会的人,尤其那些土生土长本地的,最憋屈!想干点‘业绩’吧?阻力山大,搞不好家里祖坟都得被刨了!所以最后真正在街上晃荡查事的,基本都是没根基的、上面派来的愣头青。这些人出去‘工作’,那叫一个‘文明礼貌’!查个东西都战战兢兢,说话先陪笑:‘同志,您这是……那个……私产?给大伙看看证明?哦没有啊……那注意影响……注意影响……我先走了……’生怕一不小心走岔了道,让人给扔山沟里喂狼去!” “哈哈哈!”江奔宇被这生动描述彻底逗乐了,爽朗的笑声在驾驶室里回荡,“太有意思了!真他妈是个‘神仙地界’!”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对新奇秩序的惊叹和对这种夹缝中生存智慧的欣赏,甚至有点向往。 孙涛也笑得直拍大腿:“是吧?江哥!在我们老家那边,革委会还能拿捏人,不给分粮、调你去掏粪坑或者卡住你娃参军招工名额。在平县?这套不好使!” 他模仿着山民的语气,粗声大气地说:“你今天敢不分我粮食敢抓我?行!老子明天就进山!山高林密,你红袖章敢进来抓?看是你抓我还是野猪拱你!手里有火药枪,肚子就饿不着!逼急了,连革委会的门都敢拿梭镖给堵了!这里的人不吃亏!犟驴脾气,认死理儿!” 这番描述,让江奔宇对那个叫平县的地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和某种冒险的冲动。“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有点迫不及待想去见识见识了!”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保管大开眼界!”孙涛打包票,“而且最绝的是,平县的‘林子’,不像别处得等天黑像做贼!这里是大白天就开张,光明正大地摆摊叫卖!供销社门前门可罗雀,‘林子’里倒是人头攒动,热闹得很!那些人交易除了拿东西去供销社卖,很少去供销社买的。”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告诫的意味:“当然,江哥,咱们初来乍到,真想去里面买卖东西,最好能找到有地头蛇‘照应’的场子,不用担心黑吃黑。只是里面规矩多着呢,没熟人带着,容易吃亏上当。” “这么有意思?!”江奔宇的兴趣被彻底勾了起来,这颠覆了他对那个年代地下交易的想象。 “绝对是块福地!也是块险地!”孙涛总结道,看了看手表,“江哥,这条路难走,到平县最少还得折腾五个半小时左右。这样,咱们先定下,到了那边,把正事(卸货)办了,我找个熟人带路,咱们去那‘林子’里头开开眼?你顺便感受感受?” “那行!就这么定了!”江奔宇精神头十足,用力一打方向盘,避开一块滚落的碎石,“现在,我先专心对付这破路!你眯会儿,养养精神!”他集中注意力,目光如炬地紧盯着前方尘土飞扬、坑洼不断的道路。 孙涛答应着,找了个相对舒服点的姿势,裹紧了身上的工装,闭上了眼睛。车窗外,连绵的丘陵起伏着,偶尔掠过一片萧索的枫树林,显出几分秋天的凉意。 卡车像一个钢铁甲虫,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在这片辽阔而复杂的土地上,执着地、颠簸着、向着那个传说中红袖章都管不住的“自由地”——平县,一路北上。 驾驶室里,只剩下了引擎的咆哮、风声的呼啸,以及江奔宇心中对即将到达的那个神奇之地的种种盘算和期待,如同窗外的山峦,起伏不定。 第223章 北峰猎影 覃龙瘦削的身影紧贴着一道湿漉漉的山水沟边缘,他鼻翼翕动,锐利的目光扫过湿润的泥地和苔藓斑驳的岩石,最终定格在一块棱角被磨得圆润的黑褐色小石头上。那石头表面,浅浅烙印着一个梅花状的蹄印轮廓,边缘的泥土还有些微弱的潮气——兽印!清晰,新鲜,绝不超过一小时! 覃龙的心脏有力地撞击着胸腔,一股猎人特有的、混杂着兴奋与警惕的热流涌遍全身。目标近了! 远远吊在覃龙后面的何虎,身躯正俯身在一丛不起眼的蕨类植物旁,他粗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下一株开着蓝紫色小花的草茎,确认无误后,快速塞进身后几乎鼓胀的粗麻袋里。那麻袋已经装了大半,里面各种草药混杂的气息——苦的、清的、略带腥气的——在潮湿的山林空气中隐约弥漫。村里一起来的那些伙伴也同样在周围埋头寻觅,手上的麻袋也已沉甸甸。这段时间的采集收获不小,光是这几麻袋山货,回到镇上就能换回不少硬邦邦的票子。 就在覃龙屏气凝神,准备逆着溪水的流向,更深入地追踪那道新鲜兽印时。远方!约摸一公里外的一道山梁背风处,一股浓重的、近乎乳白色的烟柱陡然升起,像是山林巨人猛吸了一口巨大的土烟,随即喷吐出来!那烟柱在相对平静的山坳空气里笔直向上,凝而不散,在秋日澄澈的蓝天下显得异常醒目! 信号烟!白烟! 覃龙瞳孔骤然收缩!这正是他与张子豪、李大伟他们约定好的最高警示信号——发现大型猎物群,准备合围!速度集合! 覃龙这边则像一头受惊的野兽,猛地窜出山水沟,就近寻到一片稍开阔、远离高大树木的乱石坡。他飞快地用脚踢开地面的落叶碎石,清理出一块足够引火的干燥地面。动作麻利地折断几根松树上饱含油脂的枯枝,堆叠起来。取出火柴——嚓!嚓!火星迸溅!干燥的松毛立刻贪婪地吞噬了那微弱的光芒,噼啪作响地燃起橘黄色的火焰。覃龙迅速将枯枝引燃,火苗稳定后,立刻从旁边的沟渠旁薅起几大把半湿半枯的蒿草、苔藓,狠狠地压在火堆上。 嘶—— 一股浓密到近乎化不开的、带着呛人草木焦糊味的白烟冲天而起,很快也形成了一道粗大的烟柱,远远呼应着山梁那边张子豪燃起的烽燧。这白色的狼烟,就是山林猎人间无声的集结号! 随后覃龙他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不再沿着兽印深入,而是检查一下气枪的包裹后迅速朝着张子豪方向的白烟进发。 何虎看着不远处山沟冉冉升起的浓烟,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古铜色的脸上肌肉一绷,眼中精光爆闪,立刻停止动作,警惕地猫低身体靠近过来。何虎低声对着村里一起来的同伴道:“龙哥找到踪迹了,正经活儿要开锣了。把家伙都放利索点,麻袋堆这找个石窝窝藏好,回头再拿。从现在起,走路脚底板给我放轻,眼神都放亮点!” 约莫二十分钟后,覃龙已是汗流浃背,胸中气息粗重。沿着起伏陡峭的山脊奔袭远比走沟底耗费体力。当他终于攀上那道升烟的山梁时,眼前豁然开朗。 在一片相对平缓的针阔混交林边缘,一群人早已悄然等候。为首的正是精悍结实的张子豪和沉稳如石般的李大伟。旁边是张子豪那个机灵得过分的张子强,还有林强军、刘国龙、刘永华、覃天明、杨致远和王旭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们像是从树干和岩石里长出来似的,或靠或蹲,都带着一种山民特有的、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安静警惕。看到覃龙从林间出现,众人目光齐刷刷投来,带着询问和兴奋,但没人出声喧哗。 “龙哥!”张子豪压低声音,第一个迎上来。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示意。 覃龙顾不上寒暄,一边抹去额头的汗,一边急促地开口,目光锐利地扫向张子豪:“阿豪,废话少讲,猎物在什么位置?种类、数量,周围地形,讲清楚!一个字别落下!” 张子豪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亲眼目睹后的肯定:“稳了龙哥! 按老大之前的安排,我们几个这段时间可没白跑腿!把附近山头能找见的野芭蕉树杆子,全都悄悄砍了抬过来这里,就堆在前面那道沟——当地人叫‘泉水涧’的地方。不敢靠太近查看,但天天远远听着动静呢!” 他眼中闪着光:“涧底动静大得很!不光是哼唧啃树干的声音,还有踩得稀巴烂泛起的泥浆响!绝对有‘大货’!我们估摸着,九成九是野猪群!但可能……还掺和了点别的稀罕玩意儿。 距离太远,树密,看不清,但感觉数量不少!” “泉水涧的地形?”覃龙追问关键。 “嘿,那就是个天然的围猎场!”张子豪显然做足了功课,语速快而清晰,手指在泥地上飞快地划拉出一个简易地图: “涧底有水!一股不大不小的山泉眼在那儿直往外冒,形成一道溪流。从泉眼往上,一直到半山腰这坡度都很缓,草木很密,芭蕉树堆在那片缓坡下缘。”他点了点泥地上画的一个洼坑。 “但真正的宝贝在缓坡往上!”张子豪的手指猛地往上一抬,“再往上,坡度突然陡得能摔死牛!全是光秃秃的岩石峭壁,长满青苔的那种那种,连猴子上去都费劲!除非它们能长了翅膀飞!” 他指向一个方向:“最关键的是这个进出的‘咽喉’!龙哥你刚才点烟的位置,往正前方五百米不到,有个丫字形的山谷岔口!记住,往左边那条最窄的岔道走,尽头豁然开朗,就是‘泉水涧’!我们下的套脚绳,可都在这片缓坡的外围林子里!” 张子豪的兴奋溢于言表:“从谷口到涧底这段路,树底下、藤子根旁边……只要是人兽都容易经过的小径、兽道,尤其是翻山梁的几个必经陡坎下,我们布了小两百个套脚绳陷阱!用的是搓了桐油的牛皮筋,套口拿山茅草和树叶盖着,隐蔽得很!一旦猎物从涧底受惊炸窝,想往外拱,十个有八个得给挂住脚踝子!就算它们力气大能崩断几个,也得给它们拖个半死!” 他加重语气:“这还不算!我们几个这几晚可没白熬夜!硬是用柴刀和斧子在密林里,从谷口悄悄开了条直通涧底的‘近路’!荆棘都砍了,碍事的树根也劈了,遇到陡的地方还搭了几架用老松木钉的简易木梯!这路,野猪鹿子不会走,但咱们跑起来……能像山风一样快!” 听着张子豪详尽到令人惊叹的布置,覃龙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他重重拍了拍张子豪的肩膀:“好!活儿做得漂亮!老大把他的宝贝给我带来了,这次稳了!”他反手轻轻拍了拍身后一个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事。 覃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迅速部署:“这样,我从我刚来的那条山水沟摸进去。那沟够隐蔽,贴着水边走动静小,水声能掩人耳目。等我摸到最佳射程,就开枪!我打头阵,先给它们搅乱了!打乱了套!” 他一指张子豪和李大伟等人:“你们几个,带着其他人,立刻去守死所有能通向外面的岔路口!尤其是没被套脚绳覆盖的区域!重点给我盯住那几头看着个头特别大、跑出来没被绊住脚的家伙!把它们给我往回撵!别让漏出去!” 他最后强调战术核心:“记住!套脚绳是死的,困不住多久,尤其是那些几百斤的公猪!关键是在它们挣脱跑远之前,我的枪要能续上!所以,务必把逃散的猎物尽可能堵在我的射界之内!明白了?” “明白了龙哥!”张子豪等人异口同声,眼神里充满战斗前的亢奋。 “还有!”覃龙脸色一肃,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枪!是你们带的!也是你们带来的!今天这里谁也没见过老大的气枪!都是土枪打的! 明白?!” “放心!老大早交代过了!”张子豪重重点头,“规矩我们懂!一个字儿都不会漏!” “好!”覃龙不再多言,转身如离弦之箭,再次钻进了密林,沿着来路疾步返回。 很快,他回到了点燃信号烟的乱石坡。信号火堆早已自然熄灭,只剩下几缕青烟袅袅和烧焦的草木灰烬。覃龙看都没看一眼,迅速找了个隐蔽角落,蹲伏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进行某种神圣仪式前的准备,极其慎重地解开了背上的油布包裹。 一支保养得锃光瓦亮的气步枪露出了冷酷的真容。修长的枪管闪着幽幽蓝光,胡桃木枪托纹理深邃,触手冰凉。覃龙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枪机是否活动顺畅,每一个部件连接是否牢靠。又迅速掏出两个装满黄澄澄铅弹的长条形弹匣。他掂了掂重量,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威力,咔哒一声,将一枚压满子弹的弹匣稳稳推入枪身。接着,他将那把磨得如同新月般锋利的柴刀,无声地插在旁边触手可得的泥土里。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起身,像一头真正嗅到了血腥味的豹子,再次弓身钻进了那条幽深潮湿的山水沟。 沟水冰冷刺骨,混合着泥土和腐殖质的气息。他如壁虎般紧贴着水沟内侧滑溜的石壁,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无声无息。只有山涧流淌的潺潺水声是唯一的背景音。终于,他在一个狭窄的分岔口停下。毫不犹豫,他闪身钻入张子豪指引的左岔道。 岔道前方豁然开朗!山风送来了清晰可闻的响动!不再是隐约的水声,而是清晰的、密集的哼哼哧哧的啃噬声,伴随着粗重有力的鼻息!还有一种密集的、蹄子踏在湿泥地上的噗叽声!隔着一段距离,一股浓烈的野兽体味混杂着野芭蕉叶发酵的甜酸气息扑面而来! 覃龙心脏狂跳,血液奔流加速。他不再犹豫,立刻匍匐前进,利用张子豪他们提前布置在沿途的巨大朽木、倒伏树干作为掩体,一点一点向前挪移。他的动作缓慢至极,身体的每一寸移动都计算着角度,避开前方可能存在的观察点。潮湿的腐叶粘在他的肘部和膝盖上,他也浑然不觉,眼中只有前方隐约可见的目标区域。 终于,他移动到距离那喧嚣核心约摸五十米的一处巨大板状树根后。这里简直是绝佳的狙击阵地!一棵三人合抱粗细的古树在根部形成了巨大的扭曲空间,如同天然的壁垒。覃龙小心翼翼地扒开眼前的低矮蕨草——猎物群的真容尽收眼底! 涧底那片相对平缓的坡地上,场面异常“热闹”!一大群大大小小的黑褐色身影正挤作一团,用锋利的獠牙拱食、撕咬着堆叠的野芭蕉树干和叶片。是野猪!大大小小足有十二三头!成年公猪鬃毛如同钢针倒竖,巨大的体型几乎如同一头小牛犊,獠牙在昏暗光线下闪着渗人的白芒! 但更令人呼吸急促的是——就在猪群边缘,较靠近水源的地方,赫然矗立着三头身形健美的动物!它们体型匀称,颈部流畅,头部长着树枝状、极具美感的角!正是三头成年的大角野鹿!它们没有猪群那样焦躁,而是显得颇为警惕,低头啃食芭蕉叶时,硕大的耳朵不时转动,如同雷达般捕捉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覃龙的眼神瞬间燃烧起来!野鹿!是野鹿!活的!完整的!那光滑漂亮的皮毛,那象征着财富的鹿茸!他脑中瞬间闪过上次在镇上那个药铺里,老大卖掉一头鹿换回厚厚几叠钞票的场景!几千块啊!在这个年代,几乎是一笔横财! 目标优先级瞬间在心中明确:野鹿!必须优先解决!价值最高,也最难捕捉!野猪次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汗水却浸湿了握枪的手心。他开始深深吸气,缓缓吐出,努力调整心跳。气步枪没有巨大的枪身后坐力,但微小的颤动也足以影响射击精度。他将冰冷的枪托紧紧抵在肩窝,脸颊贴住枪身,右眼透过简易但清晰的觇孔瞄向目标。 那三头鹿似乎形成了某种保护机制:两头低头啃食,一头必然昂首警戒; 它们以一种近乎完美的节奏轮换着。 时间在粘稠的空气中流逝。一分钟……两分钟……覃龙如同石雕,只有瞄准的瞳孔在极其微幅地调整着角度。他将冰冷的十字线,先稳稳地套在了其中一头正在低头啃食的野鹿脖颈上——那是呼吸和供血要道!只要击穿,顷刻致命! 空气仿佛凝固了。低头的鹿还在啃食,警戒的鹿仍在警惕地扫视山林……终于!那个期待的瞬间降临了:两头鹿同时低下了优美的头颅去够地上鲜嫩的芭蕉叶,第三头鹿完成了轮换,骄傲地抬起了头颅!它昂首的姿势如同一尊雕塑,脖颈的轮廓在瞄准镜里清晰无比! 就是现在! 覃龙的食指以极其稳定的速度、微小却坚决的力量,连续扣动了扳机! 噗!噗!噗!噗! 四声低沉却致命的闷响几乎连成一线!四颗沉重的铅弹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撕裂沉闷的空气,高速旋转着射向目标!两颗精准地钻入了第一头低头野鹿的颈部一侧,撕开皮毛,瞬间搅碎了动脉和气管!另外两颗同样致命地穿透了另一头低头野鹿的颈动脉! 巨大的动能带着灼热,瞬间将它们柔软的生命击碎! 那头昂首警惕的鹿甚至还没来得及察觉同伴的异样,致命的啸音已经到了! 噗!噗! 又是两声几乎同时击发的闷响!正打在它刚刚抬起的、毫无防备的修长脖颈上!鹿眼瞬间失去神采,一声悲鸣都未能发出,四条长腿便失了支撑,轰然前跪! 三头价值高昂的野鹿在短短两秒之内几乎被瞬间点杀! 整个涧底如同投入了石子的滚油!野猪群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闷响和同伴倒地的血腥气彻底引爆!炸窝了!十几头几百斤重的野猪发出惊恐又狂暴的嚎叫!大的小的像是疯了一样,凭借本能,拼命地朝着各个方向、特别是他们预设的“退路”——也就是山水沟通往谷口的方向亡命奔逃! 好!炸了窝就该扫射了! 覃龙眼神冷酷,枪口迅速偏移,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扫射机器! 噗噗噗噗噗…… 低沉又连绵的闷响声如同催命鼓点在山涧回荡!弹匣里剩余的铅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向混乱奔逃的猪群!巨大的种猪后臀、狂奔的小猪脊背……哪里目标大,哪里暴露多,他的铅弹就往哪里招呼!目标不再是精准的致命点,而是大面积制造混乱和创伤!血花在昏暗的林间飞溅,痛苦的嚎叫瞬间压过了最初的惊恐! “咔哒!”清冽的机械撞击声传来——第一个弹匣瞬间打空! 覃龙毫不犹豫地抽出插在一旁泥土里的柴刀,猛地挥向身旁树干上一条紧绷的粗壮麻绳! 嚓! 麻绳应声而断! 轰隆隆——喀啦——哐当! 随着断绳,一片由胳膊粗细的圆木捆绑而成的沉重木栅栏,带着巨大的声响和飞扬的尘土,从头顶山崖预设的位置轰然坠落!不偏不倚,重重砸在狭窄的山水沟中央狭窄的豁口处!如同落下的铡刀,死死封住了这条通往谷外最便捷、也是此刻野兽最想冲撞出去的通道! 把一冲在最前头、试图钻沟而逃的两头半大野猪生生堵了回去! 封锁完成!切断后路! 覃龙将打空的气步枪猛地甩到身后,拔出腰间的弹匣换上,毫不犹豫地从藏身的古树后冲出!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沿着张子豪他们预留好的那条“捷径”发足狂奔!简陋的木梯几步就踏过,砍出来的小径轻车熟路! 他几乎是踩着那些被惊散野猪的尾巴冲到了刚落下的木栅栏附近!正撞上几头因退路被封而惊恐转向、企图从侧面山坡往上拱撞的野猪! “砰!砰!砰!”枪声过后,狠狠钻进野猪厚实的皮肉里! 与此同时,涧底各个方向也响起了巨大的吼声!张子豪、李大伟等人举着熊熊燃烧的草把,敲打着铜盆,吹着尖锐的竹哨,竭尽全力制造出最令野兽心惊胆战的巨大声响! “喔——————吼吼吼吼!!!” “哐哐哐哐!!!” “咻——咻——咻——!” 混乱的声浪如同无形的墙壁,从四面八方狠狠地拍向惊魂未定的野猪群!被气枪打伤、被声音惊爆、又被突然封路的野猪们彻底失去了方向感!它们凭着本能,只想逃离这片血腥的地狱!而遍布缓坡边缘的套脚绳陷阱,就在这亡命逃窜中显露出了致命的存在感! 噗通!嗷——! 噗通!哼唧——! 咔嚓! 沉闷的绊倒声、绳索陡然绷紧的声音、骨头在挣扎中错位的可怕声响、加上野兽因剧痛和恐惧发出的瘆人嘶嚎,瞬间在涧底边缘的林地间此起彼伏地响起!中了陷阱的野猪疯狂地蹬踢着被套牢的脚踝,想要挣脱,却只能带动绳索更深的勒进皮肉,或者把身旁的小树都勒得摇晃不止! 覃龙眼中只有猎杀!他如同一个冷酷高效的屠夫,在木栅栏附近点杀完跑散的漏网之鱼后,立刻转移目标,冲向了那些被套脚绳困在原地,做着徒劳挣扎的大野猪! 他一边快速移动,一边冷静地更换着手枪弹匣。枪口每一次稳定地指过去,无论目标是否在挣扎嚎叫,都只是对着它们头部或心脏的要害位置,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一头三百斤的母猪脖子飙起血箭,挣扎停止) 砰!(一头被绳索死死绞住前蹄,疯狂撕咬藤蔓的公猪眼睛被打爆炸开) 砰!砰!(连续两枪结果了一只脚踝被拉脱臼,哀嚎着试图滚动的伤猪) 他步伐稳健,眼神锐利如鹰,在弥漫着硝烟、血腥和野兽腥臊气息的猎杀场中穿行,每一次枪声响起,都宣告着一个挣扎生命的终结。这片幽深的山涧,此刻已成为名副其实的血色围场。远处密林中,同伴们制造的巨大声浪依旧,有效地将残余的恐惧驱散,确保猎场中心的清理工作得以高效冷酷地进行。 第224章 平县的城东集市 卡车卸载最后一批麻袋,发出沉闷的声响滚落在平县货运站的水泥坪上,扬起一阵陈旧的粉尘。刺鼻的机油、尘土和汗味混杂在空气中。 江奔宇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看也没看那些正在和货运员清点交接的杂货,对孙涛递了个的眼色。孙涛会意,两人迅速绕过堆叠如小山包的货物垛,脚步匆匆,如同两尾游鱼,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货运站后门那片尘土飞扬、人员混杂的区域。 目标:城东集市。这是孙涛在路上反复提及的名字,带着一种讳莫如深的诱惑。它并非地图上的正式存在,却是平县这潭水底下,最活跃、最直接、也最具地域特色的“地下心脏”。 步行不到十分钟,一条偏离大路、被两侧灰扑扑民居挤出来的小巷,豁然通向一片异常喧嚣的开阔地。这里仿佛是县城肌体上强行撕开的裂缝,充满了勃勃生机与混杂的气味。树林中一道由带着锈迹、歪歪斜斜的铁丝网和粗糙木桩胡乱拼接而成的简易栅栏,将这个“集市”与外部世界勉强隔开,木桩上挂着一块粗糙不堪的木牌,用墨汁潦草地写着“城东集市”四个大字,风吹日晒,墨迹早已剥落大半,显得格外“草莽”。 栅栏入口,两个穿着半旧工装却眼神警惕的汉子如同门神般把守着。里面,人声鼎沸得如同开锅的沸水。讨价还价的嘈杂声浪、鸡鸭鹅禽的鸣叫、山货草药特有的浓烈混杂气味、牲畜的腥膻以及劣质烟草的刺鼻味道,交织成一股原始而强大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人影幢幢,或蹲或站,或挑担或推车,构成了一幅光怪陆离而又充满力量的浮世绘。 江奔宇眼中闪过一丝对这里的好奇与谨慎,刚要抬脚往里迈—— “站住!”一只骨节粗大的手掌横亘在面前,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守门的汉子面无表情,声音低沉而直接:“卖,还是买?” 言简意赅,如同切口暗号。 没等江奔宇回应,孙涛已灵活地侧身上前,脸上堆起一种本地人才有的、心照不宣的熟稔笑容:“同志!买的!买的!纯买家!” 汉子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重点在江奔宇这个明显带着外来气息的生面孔上停留了一瞬,才慢吞吞道:“嗯。入场费,一人一毛。两人,两毛。” 语气平淡,却不容商量。这不是商量,是规矩。 孙涛显然深知此中门道,毫不迟疑地从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边缘磨损严重的毛票,准确地塞进对方早已摊开的手心。那动作流畅得像是排练过无数次。 汉子收了钱,看也不看就塞进腰间那个鼓囊囊、油腻腻的挎包里,随即从旁边一个积满灰尘的木盒里,摸出两个由粗劣薄木板切割、再用墨汁单面写着“买”字的简陋木牌,递了过来。 江奔宇接过这粗糙的“通行证”,眉头不易察觉地微蹙了一下。孙涛一边接过自己的木牌,一边觑见江奔宇的神情,立刻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解释道:“江哥,这木牌是规矩。你想买东西,必须亮这‘买’字牌,否则卖家眼皮都不会抬一下,看你一眼都多余。他们不敢担风险。” 他掂了掂木牌,示意向集市里那些挂了不同“卖”字牌的地摊:“想在这儿 摆摊 卖货?那就得在入口处花钱另买一个 ‘卖’字牌 ,得堂堂正正挂在你那块地头的最显眼位置。买家只认这个牌子!没牌子?那你就是‘黑户’,东西再好也没人敢凑过来问,摊子冷得像块冰坨子,风都绕着走!” 江奔宇恍然,这看似简陋的凭证,实则是这个黑市场的序基石和风险防火墙。他下意识问了句:“那如果……我想边买点稀罕的,又想把手头的东西顺手卖掉呢?” 他指了指两人还空着的手。 孙涛咧嘴一笑:“简单!那就花两份钱,在门口把‘买’和‘卖’两种木牌都买齐活了!到时候该亮哪块牌儿,就亮哪块牌儿,错不了!” 语气里带着对这套地下潜规则的了解与适应。 不再多言,两人握紧各自的“买”字牌,侧身挤过栅栏门,一头扎入了鼎沸的人流。 喧嚣和混杂的气息瞬间将他们包裹。两人先来到药材区,孙涛显然对中药材没什么兴趣,眼睛东张西望,瞥向远处吆喝禽畜、甚至摆着些不知来路旧货的摊子。他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江哥,我对这堆草根树皮实在提不起劲儿!我去那边踅摸踅摸,看看有没有别的稀罕玩意儿,或者‘硬通货’的消息。咱们老规矩,办完事货运站大门口见!” 说完,不等江奔宇回应,已像泥鳅般滑入人群深处。 江奔宇也乐得清静,他目标明确,径直走向气味最为浓烈刺鼻的区域——药材区。 摊贩们大多是山里人打扮,脸膛黝黑,皱纹深刻如沟壑,身上的土布褂子沾满了泥土和草汁。面前简陋的草席或油布上,摊开的药材或堆砌如山,或分门别类:枯干扭曲如树根的三七块茎、纹理粗糙泛着金黄光泽的黄连根、层层剥开的杜仲皮、粗糙灰白如石块的茯苓……种类之丰富,远超供销社那单调的货架,许多在别处难得一见、需要“特批条子”的药材,在这里仿佛不要钱般随意摆着。 更让江奔宇心头一跳的是那低廉到离谱的价格!一个老汉面前,标着“三七干货”的草席上,堆着小山般的褐黑色三七块根,旁边一张硬纸板歪歪扭扭写着:“三块伍 角\/斤”! 江奔宇瞳孔微缩!三乡镇上的药材收购站,二级品都要收到七八块一斤!这里才三块五角?!差价超过两倍!这巨大的利润空间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烫着他的神经。 他立刻走到老汉摊前,看似随意地蹲下,捻起一块三七,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分量和干湿度,不错!是正经干货。他不动声色地抬起头,目光越过摊上的药材,直视着老汉浑浊却精明的眼睛,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老同志,东西不错。帮送货吗?” 他特意加重了“送”字。 老汉原本浑浊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江奔宇一番,像是要把他这张陌生面孔刻进脑子里。他慢悠悠地问:“送?送哪里去?” 语气里充满了试探。 “不远。”江奔宇神色自若,“平县的货运站外边就行。” 他特意强调了“外边”二字。 “货运站?!”老汉眼皮霍然一跳,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了许多,浑浊的眼中爆发出一种“自己人”才懂的了然光彩,货运站那肯定就是那些想带点杂货的货运司机了,于是连声应道:“明白!明白!当然明白了!” 他似乎松了口气,却又带着点讨价还价的狡黠:“不过……同志,这货运站虽说离得不远,我这把老骨头走一趟也费鞋底子,还要耽误卖货的时间……你看,加个五毛钱的跑腿辛苦钱,不过分吧?” 江奔宇心中冷笑,五毛?对比货物的利润,简直是九牛一毛。但他面上却露出几分爽快,甚至带着点施舍般的豪气:“五毛?不!我给你一块钱跑腿费!” 他凑近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扔下一颗重磅炸弹:“老哥,你这些东西……”他的手划过摊上的三七、黄连、杜仲、茯苓……“你手头有多少这样的货?能通知到你们村里其他有存货的人么?只要是这些货色,有多少,我收多少!” 老汉被这“一块钱”和“有多少收多少”砸得晕乎乎的,差点把手里的烟袋锅子掉地上!他猛地睁大眼睛,嘴巴微张,看着江奔宇:“同……同志?你当真?全要?这些……和……那些……”他激动得手都有些抖,指着摊上的和更远处其他同族的摊子。 江奔宇斩钉截铁:“货到货运站外,当场过秤,现金交易!一分不少!你可以现在就通知愿意送的人,先把他们这跑腿的一块一块拿了!”他指了指老汉的摊,“你的跑腿费一块钱,还有你帮忙通知的辛苦,我现在也先付!” 说着,真的摸出一块崭新的一元钱,塞到老汉手里。 老汉攥着那块滚烫的钱币,感觉有些不真实。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急道:“同志你等着!你稍等!坐我这马扎上歇会儿!我这就去问问族里那几家有存货先,有的话肯今天出手的!马上就来!” 老汉转身,像一阵风似的挤向旁边几个摊位,激动地压低声音快速比划着。那几个原本昏昏欲睡的摊主,眼睛瞬间也亮了起来,纷纷看向江奔宇这边,眼神充满了热切。 江奔宇没有坐下,而是掏出从孙涛那拿的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流逝,他不想耽搁太久。约莫不到五分钟,老汉就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脸上全是兴奋的潮红: “同志!妥了!妥了!我挨个儿问了!我们族里加上我,拢共有十户人家愿意今天就出手!都是实打实的好货!干货足成色!就是……”老汉兴奋中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搓着手,声音压得更低,“……就是这十家的存货拢在一起……数量可有点儿大!堆起来怕是得有小半间屋子!不知同志你这……方不方便……?要不……要不你先看看货再给钱?” 他还是担心江奔宇吃不下或者变卦。 江奔宇微微一笑,他没有废话,右手打开自己那件看起来很普通的挎包,露出里面一小沓崭新、挺括的十元大钞,还有一沓百元大钞!边缘整齐,墨迹清晰,在阳光下闪着令人眩晕的光泽! 他动作极为自然,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只是将那装着钞票的挎包,随意地在老汉面前晃了一下。那厚度!那颜色!那崭新的硬度!即使只是匆匆一瞥,老汉也瞬间判断出——这绝对是大几千块的阵仗!在那个普通工人月工资几十块的年代,这是一个足以砸晕所有人心神的数字,心中也明白眼前这人背后肯定也是有关系的,不然个人哪里能有这么多的现金! 老汉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仿佛真的被钞票拍中了脑门!他剩下的所有疑虑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敬畏和喜悦,连连点头,腰都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 “哎哟!够了够了!有数了有数了!同志您放心!我眼拙!实在是对不住!您这样的老板怎么会不方便呢?!我这就去办!立马安排他们从家里取货!绝不耽误您的事儿!您再稍等一小会儿!一小会儿!”老汉激动得语无伦次,转身再向族人,一边打着手势一边低声吆喝催促着。 江奔宇收起那叠钞票,脸上依旧平静。他从上衣口袋再次掏出那只锃亮的怀表,啪的一声打开表盖,时针指向下午一点一刻左右。 “一个钟头。”江奔宇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周围的嘈杂,带着不容置疑的最后通牒,“下午三点整,我的人会在货运站外的树林边收货过秤。现在是一点一刻,给你最多一个钟零三刻钟去备货和送过去。三点前货不到,交易取消。” 这最后半句加了点料,免得这些人磨蹭。 老汉和旁边已经围拢过来的几个族人一听,脸色一肃,瞬间紧张起来:“够!够!绝对够!同志您放心!三点前!货运站门口前小树林!您稍坐!我们这就飞跑回去!” 七八个人如同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立刻四散奔出集市,朝着各自的村落方向狂奔而去。 江奔宇不再看他们,揣好怀表,脚步沉稳地穿过了气味混杂的药市区,走向下一个目标区域——猎物、山珍区。 这里的景象与刚才又截然不同。刺鼻的硝烟味、浓烈的血腥气、野兽特有的腥臊气猛烈地冲击着嗅觉。摊位上堆叠着剥皮的野狸、风干的野鸡、一串串细小的斑鸠甚至山鼠干;还有各种泛着冷光的捕兽夹、粗糙却实用的土制火药枪以及自制的弓弩、套索绳索等工具……赤裸裸地展示着大山的馈赠与山民的生存技能。 随着摊位深入,血腥味愈发浓重。摊位上开始出现体型更大的猎物:硕大的野猪头连着部分带鬃毛的肉块,整扇地挂着;成串剥皮的光溜溜的竹鼠悬挂在木架上;几只野鸭野雁歪着头挂在绳子上……直到江奔宇的目光被集市深处一个异常冷清的摊位牢牢锁住。 那个摊位在一片较为宽敞的空地上,但与其他热闹摊位不同,几乎无人驻足围观!少数几个路过的也只是瞟上一眼,眼神里透露出“看看热闹就行,别凑太近”的态度,随即匆匆走开。摊主是几个神情带着点疲惫、木然中却又藏着几分急切和期盼的汉子,穿着深色的土布衣裤,裤腿上沾着干涸的深色泥点和不易察觉的暗红斑块。他们的摊位上,赫然躺着三头巨大的、棕褐色皮毛的野兽! 正是三头成年大角野鹿! 尸体还很新鲜,显然是刚猎获不久。其中一头雄鹿头上那对分叉繁复、带着丝绒光泽的大角尤为醒目,价值不菲!鹿的腹部鼓胀,明显是完整的,意味着可能未及处理的内脏、珍贵的鹿筋、鹿茸(如果角未骨化)、以及鹿胎(如果运气好)都还在里面!完整的整鹿,其全身都是宝! 如此贵重的猎物,为何无人问津? 江奔宇走近几步,目光落在摊位前插着的一块木牌上。上面用炭条清晰地写着几个大字:“整头出售!两圆\/斤!”后面似乎用更小的字写着什么,但被前面的人挡住了。 两块钱一斤!整头称重! 江奔宇心中瞬间了然。难怪冷清!这些野鹿每头都至少两百斤上下!整头买,一头就得三百块以上!这在刚刚能吃饱肚子的年代,是绝对的、普通工薪阶层难以想象的“奢侈品”!黑市里多是些零买零卖、缝缝补补的小生意,或者投机倒把点紧俏小件,谁能一下子掏出几百块钱买整头野鹿?就算有实力的买家(比如一些需要珍贵药材或者鹿茸的私下渠道),也更倾向只买最精华的部分(鹿茸、鹿筋、鹿胎),而不是承担整头购买后肢解、保存、分批销售的风险和成本。摊主显然想快速脱手整货,回笼资金,不愿零卖费事,所以才造成了这种门可罗雀的尴尬局面。 江奔宇毫不犹豫地跨过那片无形的隔离带,在周围摊主略带惊异的目光中,径直走到那个野鹿摊前,蹲了下来。他的目光锐利,如同鹰隼般扫过三头鹿的体型、皮毛完整度,尤其在那头壮硕雄鹿的茸角和腹部停留了更久。 “帮送货吗?”江奔宇开口道。 摊主原本有些昏昏欲睡,被眼前突然蹲下的人影惊得一激灵。当看清江奔宇那身和本地山民迥异的气质和他手中那块醒目的“买”字牌时,领头的一个汉子下意识地用带着浓重乡音的官话说道:“不拆卖!整头卖!……”随即意识到自己语气可能过于生硬,连忙放缓了声音,“呃……您说啥子?”他有点紧张地改了口。 “帮送货吗?”江奔宇依旧是那句话,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他指了指地上的三头庞然大物。 摊主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光芒,他扭头和同伴快速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送?!送哪里去?”他似乎不敢相信耳朵。 “货运站外,跟前面一样。”江奔宇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送一件小东西,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声惊雷在摊主头顶炸响: “送货的话,这三头,我都要了。收拾好,跟我走吧。” “啥……啥子?!都要了?!整……整三头?!”摊主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憋得通红,话都说不利索了。巨大的惊喜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江奔宇微微皱眉,语气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别愣着!赶紧叫人来搬东西。我时间紧,快点!” “哦!哦哦哦!要得!要得!”摊主如梦初醒,激动得语无伦次,转身对着旁边一个年纪小点的同伙吼道:“快!快吹哨子!把留在那边坡下的老五、狗娃子……能叫的全给老子喊来!快!板车!套牲口!把三头宝贝都装车!大客户!大老板等着咧!快——!” 那年轻人像是被马蜂蜇了屁股,“噌”地弹起来,掏出个土哨子,“嘟嘟嘟”地吹起一串急促而怪异的调子。哨声尖锐刺耳,穿过集市喧嚣的噪音,远远传出。 不到片刻,十几个精壮汉子或跑或推着沉重的、轮子包着破烂铁皮和橡胶块的木制平板车,如同旋风般从集市另一个入口冲了过来!他们身上带着和摊主类似的风霜和劳苦气息,动作却极其麻利,一看就是干惯了重体力活的熟手。 在摊主的吆喝下,这些汉子迅速而谨慎地将三头巨大的野鹿尸体抬起(动作间难免显露出尸体上几个碗口大小、血肉模糊的枪眼),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最结实的两架大型板车上,厚实地盖上几块沾满尘土但尚算干净的厚实帆布,防止途中被好事者窥探。 “同志,您请!”摊主领头的一个汉子对着江奔宇恭敬地示意,脸上堆满了笑容。他们看向江奔宇的眼神,如同看着真正的衣食父母和财神爷。 江奔宇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是转身,步履沉稳地朝着货运站方向走去。身后,一支由十几个汉子、两架满载着覆盖严实野鹿的板车组成的奇特队伍,如同忠诚的扈从般,跟随着这个神秘而阔绰的外来客,碾过集市坑洼的泥土地面,吱吱呀呀地汇入集市外围的人流,最终转上通往货运站的土路。 阳光斜照,在这支沉默而充满力量的队伍前方,拉出了一道道长长的影子。板车碾压过路的声响,混杂在集市的余音中,成为这场高效而隐秘的收购行动最终的、粗粝的尾奏。 集市里无数道目光追随着这支队伍,好奇、羡慕、猜测、敬畏,甚至还有贪婪……无声地流淌在喧嚣的空气中。江奔宇头也未回,只留下一个从容而模糊的背影。 第225章 野鹿到手 沉重的木制板车发出连绵不绝、刺耳的“嘎吱——嘎吱——”声,如同一个不堪重负的老旧风箱在艰难喘息。 三头体型壮硕的野鹿被结实的粗绳并排捆扎在三辆木板车上,它们的皮毛在午后的阳光下呈现出深浅不一的棕褐色,大而无神的眼睛半睁着,凝固着对生命最后一刻的茫然,浓重的、铁锈般的血腥气混着泥土和皮毛的气味,顽强地钻入鼻孔。 拉车的汉子古铜色的皮肤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深一道浅一道,他肩头的粗麻绳深深勒进厚实的肌肉里。 车轮碾过铺满腐叶和断枝的林间小路,在泥土与碎石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辙痕。不消片刻,这片笼罩在货运站汽笛声背景音里的、略显稀疏的小树林便出现在眼前。枝叶间隙,已经能隐约望见货运站高耸的屋顶轮廓。 “吁——”领头拉车的老汉一声略带沙哑的吆喝,脚步放缓。板车最终在一片树影斑驳的空地停下,“嘎吱”声终于停歇,只剩下拉车汉子和帮工们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林间不知名鸟雀的零星鸣叫。 一个身形清瘦、穿着朴素深色干部装的男子——江奔宇——从板车侧旁闪身出来。他目光扫过周围环境,随后对拉车的几人点了点头,语调平稳简洁:“劳驾几位稍等片刻,我去站里问问就回。” 说完,他迈着不疾不徐却目标明确的步子,穿过几丛低矮的灌木,朝着不远处货运站那半开的、锈迹斑驳的铁门走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围墙转角处。 林间的等待显得格外漫长。拉车人解下肩膀上的绳子,默默蹲在板车边抽起了旱烟,烟袋锅子里的火光在相对昏暗的林下明明灭灭,劣质烟草的辛辣气味与血腥气、泥土气搅和在一起。同村的族人们则在低声用乡土俚语交谈着,目光偶尔扫过车上的猎物,那是实实在在、沉甸甸的三头野鹿啊,值老鼻子钱了。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江奔宇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视野里。他步履依旧平稳,但空着手,脸色如常,走近后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之前吆喝停车是摊主,站起身,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看着他空空的双手,布满褶子的脸上露出疑惑:“同志,你这是……?” 江奔宇微微叹了口气,指着板车上的鹿:“想去站里借用个大秤,好过称分钱。可……站上管后勤的说,他们能移动的木秤最大量程两百斤,顶天了称个一半,这三头摞一看,根本称不起的,秤都得给压断了。这可怎么办?”他皱着眉头,目光在鹿身上逡巡,似乎在思考对策。 那老摊主显然是见惯了这类场面,闻言并不意外,反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微黄的牙齿,眼角深刻的皱纹舒展开:“嗨!同志,莫慌,莫慌!我们这些乡下山里人,常年贩山货,碰着这种大家伙,搞不到那么大的称是常事。咱们山里人的法子,都靠‘估卖’!”他语气笃定,带着山里人特有的豪气,“就是凭个眼力劲儿和多年经验,大伙儿估摸一下这鹿到底多重。只要买卖双方觉得这斤两估得不亏心,双方都没二话,那就按这个估出的斤两算钱!简单、实在,不讲那些虚套套!” 江奔宇恍然,点了点头,但眼神深处掠过一丝精明的考量。他指着车上:“哦?还有这规矩。那行,入乡随俗。老师傅,就依您!您给说说,按您老行家的眼力,这三头大家伙,大概是个什么分量?” 老摊主上前一步,粗糙如树皮的手分别在鹿头和鹿脊上按了按,又掂量了一下鹿腿的粗细,动作老练至极。他沉吟片刻,指着最壮硕的那头公鹿:“同志,感谢你看得起我老汉这眼力价!我老头子也是实诚人,绝不糊弄你。您瞧这头公的,骨架大,筋肉厚实得很,肚子也饱满,少说得有……”他伸出一个巴掌,又屈起拇指,“四百五十斤,只多不少!” 接着指向那头体型略小的母鹿:“这头母的,个头小一圈,估计是怀了崽的肚子也不小,估摸着……”他又伸出两指,“两百斤上下是有的。至于这第三头……”他走到一头体型在公母之间的鹿前,用力按了按肋部,“嗯,这头也是刚成年的母鹿,份量介乎中间,我看大概两百三十多斤吧。三头合一起……”老汉手指飞快地在空气中掐算着,“九百斤不够!” 江奔宇心中早已飞速盘算完毕:450 + 200 + 230 ≈ 880斤。按山里人“估卖”的规矩,通常是就高不就低,对方报九百斤,倒也不算过分。按之前谈好的两块一斤的价格,那就是一千八百块钱。这个数字几乎瞬间在他脑海中成型。 但多年的经验让他不能表露丝毫爽快。他故作沉吟,皱着眉头,也走到鹿边,学着老汉的样子按了按鹿身,似乎在验核,最后才带着一丝勉强接受又有点不满足的神情开口:“嗯,老师傅这眼力确实在行。这分量……大体上是差不离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露出一个颇显为难的笑脸:“您看,我这头一回打交道,量又这么大,您能不能在价格上……再稍微松动那么一点点?大家都图个顺当,以后买卖才好长久嘛。” 老汉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脸上的笑意依旧,但语气也带上了一丝坚决:“哎呀同志!这可真是为难我小老儿咯!两块一斤,这价格可是山里的公价,童叟无欺啊!您去别处打听打听,绝没有这个低的价了!再说,”他指了指车上的鹿,声音压低了些,“实话跟您讲,这是咱们族里十几个猎户,钻林子摸崖沟,拿命搏来的东西!分钱的人多了去了,我老汉只是牵头跑个腿儿,哪敢替全族几百口子做这主啊?少一分钱,回去我都没法交差哟!”他搓着手,笑容里夹杂着几分无奈。 江奔宇脸上闪过“理解”的表情,眼神却在对方话音落下时微微闪烁。他点了点头,随即又露出一副“退而求其次”的恳切神情:“老同志说得在理,是我唐突了。这样吧,大的价格咱不动,我也不让您老难做。不过……”他话锋一转,指向板车角落里随意捆着的三四只色彩斑斓但同样死气沉沉的野鸡,“您车上这些‘搭头’,能不能送我几只?带回去也好给家人尝个鲜,山里野味难得嘛!这点小意思,想来老同志能做得了主吧?” 老摊主的目光落在那些野鸡身上,神情明显松动了许多。野鸡,确实不比鹿金贵。他在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这几只野鸡,按黑市行情,顶多几块一只,送出去两三只,也不过几十块钱,对上千的大买卖影响微乎其微。况且对方似乎也打算在总价上妥协了……他脸上笑容复又绽开,带着一丝“看你年轻,也算会做人”的了然,爽快应道:“呃……行!行!山里的野东西,不值个啥!同志您想要几只就自己挑吧!这玩意儿我们回去路上还能再套!”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暗忖:“好小子,看着面嫩,算计可不含糊。讨价还价半点不肯吃亏,要几只鸡,多半是想省下这点钱,给自己留个零花买酒喝喽……” 江奔宇立刻顺着这台阶下:“多谢老同志体谅!”他没有挑拣,示意老汉随意。同时,他利落地从肩上挎着的那个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帆布挎包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他解开缠绕的细麻绳,手指沾了下唾沫,当着一众人的面,熟练地捻开一叠崭新、挺括的百元大钞。在树叶筛下的光斑里,那蓝色的票面格外醒目。 “唰、唰、唰……”他干净利落地数出整整十八张,递到老摊主手中:“老同志,钱您点好。九百斤算,一千八百块。十八张,对得上。” 老汉粗糙的手指接过钱,脸上笑开了花:“没错!没错!同志痛快!”他作势要放进怀里。 江奔宇并未就此罢手,他自然地向前凑近一步,身体微倾,几乎贴着老汉的耳朵,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晚风吹过林梢的耳语,仅有对方可闻:“老同志,还有个小事请您帮衬。这买卖若是有人问起价钱,劳烦您就……说两千块成交的。就一句话的事儿,您记一下?”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老汉的脸,里面却含着你懂的意思在里面。 老汉微显浑浊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捏着钞票的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他瞬间明白了过来。做这生意的人,哪个身上没点“门道”?开发票?找公家报销?或者……他不敢深想,但那两千的数字本身,已经暗示了一个合理的“操作空间”。这小伙子,果然不是一般人物!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做这样的大买卖! “哦!哦……懂!懂懂懂!”老汉连连点头,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迅速转为一种“心照不宣”的认同,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同道中人”的热情,“放心吧同志!我这张老嘴保证牢靠得很!这仨鹿,好价钱!两千块!没跑儿!记牢了!”他拍着胸脯保证,心里念头飞转:怪不得要搭野鸡,这小伙子心思缜密,每一分钱都在算盘上拨拉得啪啪响呢!能办这事的,果然没一个心思简单的。 “好!那就多谢老丈了!”江奔宇爽朗一笑,迅速拉开了距离,恢复了平常音量,指着一旁长满半人高荒草的空地,“您让大家伙儿把货卸下,就扔这草堆上吧。稍后有人会过来收拾抬走的,不劳烦您几位再辛苦。”这安排显然事先有所准备。 “好嘞!”老汉招呼拉车人和帮工,“手脚麻利点!都给卸这儿!” 众人七手八脚解开绳索,拽腿扛角,沉甸甸的三头野鹿被轰然卸落荒草丛中,压折了一大片枯草。那几只要来的野鸡也被一并丢在了鹿尸旁边。任务完成,老汉利落地给江奔宇递上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方便以后再交易),便带着几个帮手,拉起终于轻快了许多的板车,伴随着“吱嘎”声重新响起,很快便离开了小树林,消失不见。 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午后闷热的林间空地,蚊蝇开始嗡嗡地盘旋。江奔宇站在原地未动,像一尊雕像般。他那看似平静的目光却异常警惕地扫过四周:透过枝桠缝隙望向货运站的方向,耳朵仔细捕捉着任何可能接近的脚步声、车声,目光如鹰隼般掠过树林的每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直到确认附近空寂无人,只有几声远远的鸟叫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他才终于动了。几步走到散发着腥气的猎物堆前,迅速地弯腰,如同触碰一块烧红的烙铁般迅捷、隐秘——他右手飞快地从三头野鹿和一地野鸡上扫过,动作流畅得几乎不带走一丝气流。 无声无息间,刚刚还堆叠在荒草上的沉重鹿尸和五彩的野鸡,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口瞬间吞噬,凭空消失了!连一丝血迹都未曾残留在草叶上,只留下被压倒的草茎、浓郁的气味以及地上鹿留下的印迹,证明着它们曾经存在。 周遭依旧寂静。江奔宇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的波澜,仿佛只是拂去了肩头的一片落叶。他迅速转身走进小树林中。 他没有离开,只是转移到一个更加隐秘的位置——一丛茂密的冬青灌木后,这里离林间小路更远,视野却可以清晰地窥见,从东城集市通往货运站方向的小径。他寻了根半朽的倒木坐下,背靠着树桩,静静地从挎包里摸出个小小的搪瓷缸,拧开军用水壶盖,慢条斯理地倒了半杯水,小口啜饮着,目光透过枝叶缝隙。 他在等待。等待那一批人——那些他早已约定那些掌握着珍贵山野药材的摊贩们,从那条小路上出现。 第226章 收药 初秋午后的阳光透过浓密松树枝叶的缝隙,在小路上洒下大片斑驳晃动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慵懒的、混合着尘土和青草气息的安静。江奔宇靠着路边空地上一棵粗壮的老松树根坐着,背抵着粗糙的树皮,百无聊赖地撕扯着几片枯黄的草叶。他时不时抬手看表,那原本沉稳清晰的秒针走动声,在此刻仿佛变成了时光沙漏的加速版,一格一格地跳动,都在提醒着他流逝的分秒。等待的焦灼像一只小虫,在胸腔里无声地啃噬。 正当他被这份空寂与漫长折磨得有些昏昏欲睡时,耳朵捕捉到一阵由远及近的、沉闷而富有节奏的声响——吱呀、吱呀、吱呀……伴随着沉重的摩擦声,像是某种古老的乐章。他下意识站起来挺直腰背,循声望去。 目力所及之处,蜿蜒的土路上,一列队伍缓缓显现:那是一支由简陋板车组成的运输队,远看如同一只笨拙的土黄色蜈蚣在蠕动。每辆车都由两几个黝黑结实的汉子吃力地推拉着,板车的轮子碾过浮土,发出持续的呻吟。板车上,整齐地码放着一种制式的、结实的藤条筐。筐里的东西被盖布遮着大半,但露出的边缘能清晰地看到形状各异的根茎,黄褐色、棕黑色、灰白色交错着,空气中也开始若有若无地弥散开一股复合的味道——干燥泥土的腥气、植物根茎的生涩清苦、以及一种类似菌类的独特气息——那是堆积如山的药材特有的气味。 推车的人显然也看到了树下静坐的江奔宇。领头的那位正是上次约定的药材摊主——一位脸庞沟壑纵横、身板却依然硬朗的老者,他眼神锐利,即使在费力拉车时也一直留意着前方。辨认出江奔宇后,他原本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随即朝着身后的族人低吼了两句什么。队伍仿佛被注入了强心针,沉闷的车轮声陡然加快了几分,吱呀声也变得密集起来,“蹬蹬蹬”的脚步踩在尘土上,扬起一片淡黄色的尘烟。 不一会儿,车队就吭哧吭哧地停在了树荫下。“吁……”老人长吁一口气,直起腰,用粗糙的大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滚落的热汗,走到江奔宇面前,声音略带喘息,眼中带着明显的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同志!我们……我们没迟到吧?实在是这货……太多太沉了,路不好走,才拖了点后腿。家家户户收拢起来,每户少的几百斤,多的……”他顿了顿,抬眼再次确认似的看着江奔宇的脸色,才有些迟疑地追问:“同志,这么多货,你……你真能吃下?我们村这点家底儿,可都在这儿了。” 江奔宇早已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后沾的土和草屑,脸上绽出一个安抚的、甚至有些急切的笑容,连声道:“没事!来了就好!真来了就好!辛苦大家了!”他眼光扫过那长长一队满载的板车,心中其实也是震动不小,“咱们别耽搁,这就开始吧?” “哎!好!好啊!”药材摊主老丈脸上愁云顿散,立刻转身对族人吆喝着张罗起来,又回头对江奔宇解释,带着点憨厚的自豪:“同志放心,我们照你说的,都提前分好了!喏,这一筐是三七,这一筐是黄连,那边几筐都是茯苓……清清楚楚的!” “行!好!”江奔宇点点头,目光落在那些藤条筐上。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愕然了。只见摊主老爷子似乎全然没理解“分类处理”的精髓,他指挥着两个后生,手脚麻利地将标注着“三七”和“茯苓”的两只筐直接垂直叠放了起来!然后,在江奔宇完全没反应过来的目光注视下,他们熟练地抬起一根沉甸甸的木杆秤——那秤砣比拳头还大——钩子穿过叠放两筐的提手,由最壮实的两个汉子龇牙咧嘴地抬起那根粗长的扁担秤杆!秤砣的绳索在杆子上吱吱滑动着寻找平衡点,直到最终稳住。摊主老丈眯着眼凑过去看杆星,随即中气十足地报出一个数字,旁边立刻有个人捧着个小本子飞快记下重量。 江奔宇彻底愣住了,嘴巴张了张,最终没说出话。他看着他们重复着这不可思议的操作:叠筐、抬秤、称重、记录——对象竟然是所有不同品种、单价本该有别的三七、黄连和茯苓!仿佛这三样价值迥异的药材在他眼里都是同一堆需要计算总份量的土疙瘩。 “同志!”摊主老丈终于完成了所有的称量,搓着手,拿着小本子上的数字,带着点农民式的精明和一点点算计后的心虚说:“十筐多点,加起来总共五百二十一斤整!咱说好的,统一价,三块五毛钱一斤!那总价就是……呃……”他掰着粗壮的手指,眉头紧锁,显然这笔数目稍显复杂的账对他有些吃力。 这时,一旁刚回过神来的江奔宇,脑中闪电般进行了心算:“521乘以3.5……”几乎是脱口而出:“1823.5元。”他的语气里还带着点难以置信。 摊主猛地一拍大腿,脸上褶子都笑开了花:“对对对!没错!俺在家扒拉算盘珠子也是这数儿!同志你这脑子真灵光!”至此,江奔宇才像被雷劈中般豁然开朗——原来这位实诚的老爷子和他的乡亲们,从一开始理解的“三块五一斤”,压根就不是按药材品种分类计价的“单价”,而是把这堆混杂的不同药材完全视作一个整体,统货统价!收购价不低于五六块一斤的黄连?几块甚至十几块一斤的三七?三块多一斤的茯苓?在他们朴素的交易认知里,都统一简化成了那个约定的大宗价格:三块五!这巨大信息的落差让他一时哑然失笑,心底涌上一丝无奈,但又带着莫名的触动。这些纯朴得近乎执拗的村民,他们的算盘打得如此简单直接。 江奔宇不再多说,直接摘下肩上的挎包——那是个半旧不新、结实耐用的帆布包,蹲下身,利落地拉开拉链。只见里面码放着一沓沓齐整的钞票,绝大多数是青灰色的十元“大团结”,但最上面显眼地放着一沓崭新的深蓝色纸张——那是罕见的百元大钞!他开始动作熟练地点数,手指在崭新的纸钞边缘快速捻过,发出细碎清脆的刷刷声。点够数目,他将一大叠钱递给摊主老丈:“老丈,这是十八张一百的,两张十块的,一张五块的,拢共一千八百二十五块整。您当面点点清楚。” 摊主伸出布满老茧和污垢的双手,小心翼翼、无比郑重地接过这笔巨款,那厚厚的触感让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他走到光线稍好的地方,也顾不上形象,直接吐了口唾沫在指头上,一张一张地捻开来数,口中念念有词,每数过一张,眼中激动的光芒就盛一分。数完最后一张五元钞票,他长舒一口气,脸上堆满了感激:“是是是,同志,没错!正正好!哎呀,多给了一点……”他立刻从自己腰间一个油亮的小布袋里翻捡着零钱,“我找你一块五!” “别!老丈,千万别找!”江奔宇赶紧伸手拦住他,“这点零头甭计较了,大家装车拉货辛苦了,买几斤盐也是好的!”语气不容置疑。 摊主老丈一怔,脸上的皱纹更深了,那是纯粹的、不好意思的笑容:“哎呀!那……那怎么好意思啊!这不成白占便宜了么?”他搓着手,显得有些局促,但看到江奔宇坚决的神情,立刻爽快地说:“这样!同志!你这人仁义!俺们不能白拿!一会儿俺们帮你把这小山包似的药材都搬上车!人多,三两下的事儿!”他拍着胸脯保证。 “呃,不用!真不用麻烦大伙儿再费力搬!”江奔宇连忙摆手拒绝,看着那些堆在地上像小山丘般的各色药材筐,提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要求:“老丈,您真想帮忙,就这样:您带人帮我把这三种药材——三七、黄连、茯苓——分门别类,直接倒出来,分别摊开堆放在这块地上的厚垫子上就行!不用再挪车装了。” “呃?”摊主闻言一愣,满是困惑地瞪大了眼,仿佛没听清:“就……就把筐里的东西倒出来?堆地上?就这?同志,你这是……” 江奔宇耐心解释道:“对!倒出来,分开堆着就行!一会儿我们自己有人会过来重新打包,你们这样用藤条筐原样码着……不合适运输。”他稍微加重了语气,并下意识地朝远处公路货运站的方向瞥了一眼,其中含义不言自明。 “哦——!!!”摊主瞬间恍然大悟,脸上的迷茫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明白”和“差点坏事”的懊恼。他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压低声音道:“哎呀呀!瞧俺这个老糊涂!光想着赶路了!对对对!是这规矩!重新打包!封得严实实的才行!不然……唉,差点好心办了坏事,给同志你惹麻烦!”他的眼中流露出真诚的歉意,仿佛想起了某些心照不宣的规则,“我懂!我懂了!你放心,这就给你分得明明白白!” 他立刻转身,用乡音浓重的大嗓门吆喝起来,指挥着族人们将不同品类的藤条筐打开,伴随着一阵阵沉闷的扑簌声、藤条摩擦声和药材根块相互碰撞的沙沙声,颜色深浅不一、形状各异的药材被倾泻出来,如同被施了魔法般,在江奔宇指定的位置迅速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三座大山。一股更加浓烈的药气,那种特殊气息扑面而来。 后续的队伍如法炮制。板车一辆辆地排队过来,摊主带着族人麻利地依照品种混合称重——他们的秤杆不知疲惫地一次次抬起、平衡。江奔宇则成了高效的点钞机,一次次从帆布挎包那似乎永不枯竭的“口袋”里掏出现金。每一次点钞的刷刷声和钞票交接的瞬间,都伴随着大家脸上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满足。交易完成的板车被迅速推到一旁空地卸货倾倒,很快,路边那三座药材山丘的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膨胀——褐灰色的是茯苓堆积如丘陵,土黄色夹杂着环状纹络的是三七形成山坡,而体积最庞大的,却是那种不太起眼的淡黄色疙瘩块——黄精,铺满了好大一片空地。它们各自占据一片领地,散发出不同却又交织在一起的浓郁大地气息。尘土在倒药的过程中不时扬起,混在阳光的线条里飞舞。 最后一沓钞票交到摊主老丈手里时,这位经验丰富的老爷子没有一丝停留。他动作快得惊人,将钱妥帖塞进怀中,甚至来不及把每一笔账本都收整齐,只是朝着江奔宇感激而郑重地点点头,那眼神里交织着完成一笔大生意的喜悦和对某种潜在规则的敬畏。他一声嘹亮的呼哨唤来了所有族人:“走!回村!”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拉上还沉浸在巨大幸福和轻微晕眩中的乡亲们,推起瞬间变得轻快的空板车,迅速撤离了现场,那身影融入远处升腾的尘土中,仿佛一群训练有素、深谙此地生存法则的鸟群。 空旷的小路上,只留下了江奔宇一人,以及三座散发着浓郁药香、占据了好大一片空地的“山丘”。 夕阳已经拉长了树的影子,光线变得柔和而金黄。江奔宇绕着这三座临时药山走了一圈,心头估算着:“茯苓最多,怕是得有三千斤;三七……一千出头;这黄精……嘶,怕不是有七八百斤?总量……得奔着五千斤去了!”他心里也微微有些咂舌。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混合的药草香气充盈肺腑。他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像个警惕的猎人,再次站在原地,极其细致地向小路的尽头、空旷的田野深处、远处的货运站入口方向张望。目光所及,只有风吹过庄稼地的沙沙声,几只归巢的倦鸟划过天空,再不见任何人影。他竖起耳朵听了很久,除了风声和几声虫鸣,再无别的声音。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放心,回到槐树根下,又坐了下来,掏出烟盒点了支烟,耐着性子继续等待。劣质的烟草味弥漫开,与药材气息混合。时间在指尖烟头的明灭中又滑过了一刻钟。 直到下午四点半左右,天边的火烧云升起来了,四周彻底陷入一种安全的寂静,只有远处货运站偶尔传来一两声汽笛的悠长余音。 江奔宇才终于站起身,踩灭烟头,目光最后一次锐利地扫视了周遭一圈,确认万无一失。只见他快走几步,来到那堆积如山的药材前。他伸出手,并未接触实物,只是对着空气做了一个范围极广的环抱姿态,同时意念高度集中。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散落堆积如山的三大堆黄精、三七、茯苓,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大磁铁瞬间吸引,化作三道颜色各异的洪流,无声无息、干干净净地被“吸”入了一个不可见的仓库!连一片药渣、一丝尘土都没有遗落在地面的厚油布上! 眨眼之间,路边空空如也,只剩下那几张被压出痕印的灰色厚塑料垫,静静地摊在尘土里。刚才还药气冲天的景象,仿佛从未存在过。做完这一切,江奔宇长长舒出一口气,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随即眼神恢复如常。他迅速弯腰收起地上的垫子卷好,动作麻利得像演练过千百遍。最后回望了一眼交易地点,确认没有留下任何不该有的痕迹,便迈开大步,带着几分完成任务后的松弛与紧迫,朝着货运站,小跑着加速而去,脚步声迅速消失在通往货运站的道路上。斜阳将他奔跑的身影拉长,路边的松树依旧沉默地站立着,见证了又一场无声的消失。 回到货运站,发现孙涛还没有回来,江奔宇就去了司机休息室里睡起了大觉。 第227章 覃龙收获和安排 暮色如同淡紫色的轻纱,正一层层从山谷底部悄然向上蔓延。 山坳里,空气带着初秋特有的干燥和清冽,混杂着松脂、落叶腐烂和陈年苔藓的气味。几缕白烟早已消散在微凉的空气里,只有燃烧过的枯枝堆还在散发着袅袅余温。 覃龙背靠着一块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的巨大青石,目光越过林木稀疏处,投向西边天际那仅剩的一线橘红霞光。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把厚重柴刀的木刀鞘,深褐色的木质已被汗水浸润得油亮。 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在背后枯叶上响起,张子豪喘着粗气出现在他身侧,脸上带着完成任务后的松快和一丝掩不住的兴奋。 “龙哥!”张子豪的声音压得不高,却透着一股底气,“都妥了!三头野鹿,五头野猪,全数在木架子上了!个头都不小!另外三头处理好的野猪也按你的意思,稳稳妥妥搬运到指定位置了!保准看不出破绽!”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口抹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在渐浓的暮色里闪着微光。 覃龙侧过头,在张子豪脸上扫了一下,缓缓点了一下头。他声音低沉而沉稳:“嗯,辛苦大伙了。那些猎物先放那儿,等今晚老大回来,一切听他安排。入夜了,山风紧,血腥味重,估计有些野兽也会按捺不住。多留些人手守着这些‘硬货’,当心些,篝火备足,警觉点,别让野狼或者野狗嗅着腥味摸了过来啃食。”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是无数次山林打猎经历赋予的威信。 “得咧!龙哥你只管放心!今晚我们都准备在树上过夜,堆着柴火燃烧。”张子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黄牙,拍了拍斜挎在肩膀上的那杆造型奇特的家伙事儿——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冷硬的枪管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蓝的金属光泽,枪托抵着腰侧,给他平添了几分野性的悍气。“再说,有老大这宝贝疙瘩给我镇着,还有这么多兄弟陪在这儿,别说偷东西的畜生,就是真有不开眼的生人闯进来,也得掂量掂量!”他拍枪托的声音在寂静的山坳里显得格外清脆。 覃龙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算是一丝笑意,他没再赘言,只简短地交代:“那行,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虎子那边该是快拢过来了,我得过去接头,省得他们不见人到处乱找。”他朝刚才燃烟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好嘞!龙哥慢走!”张子豪干脆地应道。 这时,一直闷声站在旁边的刘强军也地补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安心说道:“龙哥放心!搬运过去‘老地方’的那三头野猪,咱兄弟几个处理得可精细了!就照你说的法子,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弄成土枪崩出来的模样,歪歪扭扭的洞眼儿,血糊糊、毛刺刺的,连腿骨头碴子都敲得不像样了,保管任谁瞧了都以为是撞上套脚绳倒了大霉,不会露半点马脚!”他说话时还下意识地用大手蹭了蹭裤腿,似乎手上还残留着处理猎物时的黏腻感。 覃龙满意地点点头,对这种细致表示了认可,不再停留。他转身,像一匹习惯于山野的孤狼,脚步迅捷而无声地融入了前方越来越浓的树影与暮霭之中。枯枝偶尔在脚下发出细微的折断声,也被他刻意放缓了力度。 几乎就在覃龙踏进方才燃烧白浓烟的地方时,就看到何虎那熟悉的身影就带着一群壮硕的汉子拨开荆棘丛做出一个空地。村上的伙伴们,海拍、一柴、洪潮、扭海、糖瓜头……一个不落,足有十几号人,都带着山民特有的粗糙与剽悍气息。他们围着地上那三头早已断气的野猪,发出阵阵压抑不住的惊叹和议论,像一窝突然沸腾起来的马蜂。 “嚯!真家伙!瞧这獠牙!” 气功吸着冷气,用脚小心地拨拉了一下野猪硕大的脑袋。 “好肥!怕不得每头都有二百七八十斤往上走!够吃好一阵子了!” 金养咂着嘴,眼睛放光。 “屁话,入秋了,山里果子早精光,草皮都啃没了,能有啥膘?也就骨架架子。不过拿去卖能换不少钱呢。” 萝卜屁嗤之以鼻,但语气里同样是掩不住的羡慕。 “啧啧,瞧这肚子瘪的,真是没啥肥膘了……” 大头灯用他那标志性的大脑袋凑近观察着野猪凹陷的腹部皮毛。 何虎一眼看见从林影中走出的覃龙,紧绷的脸上瞬间露出笑容,赶紧迎上去,打了个眼色说道:“龙哥!你回了!是不是去追那受伤的家伙了?” 覃龙轻轻拍了拍何虎结实的肩膀,脸上恰到好处地显露出一丝疲惫和遗憾:“嗐,别提了。追出去老远,看着血迹翻了两道山梁。那畜生是真够命硬,带着伤在林子里头钻得比泥鳅还滑溜。最后钻进一片密不透风的老藤林子,天又快黑了……到底是让它跑了。”他叹口气,似乎为自己的追击失败感到几分懊恼。 “龙哥厉害啊!”一旁的一柴由衷赞叹,众人也纷纷附和。但这赞叹中,更多是对于眼前这三头庞然大物的好奇和疑惑。 心直口快的李大嘴按捺不住了。他拨开人群,走到覃龙跟前,他那张天生显得格外宽厚的大嘴一张,声音洪亮又带着特有的好奇:“龙哥!服气!我是真服气!可……大伙儿都是玩儿土枪长大的,谁不知道那玩意儿?别说撂倒野猪,你就是打只野鸡,稍微远点那铁砂子都像是给人挠痒痒!除非……”李大嘴顿了顿,环视一圈同样困惑的乡亲们,加重了语气问出所有人的心声:“除非那野猪傻愣愣杵在那儿给你当靶子!龙哥,跟咱们掏心窝子说说,你到底用了啥仙法儿?这……这可是实打实三头啊!”他粗壮的手指用力地点着地上的猎物。 李大嘴这问题一出口,原本嘈杂喧哗的人群瞬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海拍正用脚尖戳着猪皮的手停住了,洪潮与扭海交换了一个“早想问了”的眼神,糖瓜头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连一贯稳重的何虎也屏住了呼吸,十几双眼睛齐刷刷聚焦在覃龙脸上,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篝火堆里燃烧殆尽的木碳断裂的咔轻响,以及山风掠过树梢的呜咽。 覃龙迎着众人探究、渴望又带着几分热切的目光,沉默了片刻。他掏出半支皱巴巴的廉价纸烟,在指甲盖上轻轻顿了顿,叼在唇间,就着旁边鸡公头划燃的火柴点上。深吸一口,让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气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前缭绕升腾,模糊了那几分领头的神秘感。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一同翻山越岭、一同砍柴伐木、一同在贫瘠土地上刨食长大的面孔,海拍、一柴、洪潮、扭海、糖瓜头、气功、鸡公头、阿q、萝卜屁、大头灯、老鼠炎、大绵头、二照、皇上、五弟、金养、三照、咖啡、猪郎二……这些名字背后,是庄稼汉的汗水,是山坳里的生计,是同村同族的故缘。 “唉……”覃龙终于开口,叹息声中带着点复杂,似乎下定了决心。烟头的红光在他指间明灭不定。“都是打小山沟沟里滚爬长大的兄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他的目光变得坦诚,“实话讲,光靠那杆破土炮,别说三头,放倒一头都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脸。” 他猛地吸了一大口烟,然后用力将烟头摁灭在地上松软的腐叶里,碾得粉碎。 “法子说出来也简单。”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去镇上,找收废品的老孙头。专门挑那种老旧船上卸下来的钢缆绳!手指头那么粗,一节一节拧得跟麻花似的,死沉死沉的!” 人群里响起一阵恍然大悟的低微吸气声,隐约有“钢丝绳”几个字在交头接耳中嗡嗡传开。 “就用这个!”覃龙指着不远处的密林深处,“选野猪常走、树根又粗又牢靠的夹沟小道。把钢绳一头牢牢绑死在老树根上,另一头做成一个能活动的活扣圈套,巧妙地埋到地上枯叶子底下,或者藏在必经之路的烂泥坑边上。只要它一脚踩进去,”覃龙猛地一攥拳,模仿着钢绳收紧的动作,“咔嚓一下,套牢了!别说二百斤的野猪,就是来头牛,它那点力气也甭想挣断那钢缆!到时候,它就乖乖被栓在那里等着。” 覃龙停顿了一下,看着众人眼中燃烧起来的火焰,继续道:“这时候你拎着土枪过去,隔着几步远,对着它脑袋或者心窝子,‘嗙!’来那么一响,不就结了?如果还不死,那就继续开枪,剩下的活计,你们都懂了。最后就看谁手劲大,把它拖回来了。” “妙啊!”气功第一个吼出来,激动地直搓手。 “老天爷!原来是这样!”五弟一拍大腿。 “我说呢!难怪龙哥隔三差五就能从这北峰山脉里扛野味下来,头前儿那两回……”金养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咖啡、猪郎二几个更是眼睛放光,眼神闪烁,喉结上下滚动,仿佛看到了未来打猎家里油光水滑的日子,脑袋里已经在飞速盘算着怎么尽快去镇上搞到这种“神器钢绳”,把这发财的法子牢牢记在了骨髓里。 一时间,人群再次沸腾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解开谜题的兴奋和对未来肉食饱腹的憧憬。看向覃龙的目光,更增添了几分由衷的钦佩甚至带点敬畏——原来人家不动声色,闷声发财靠的是这样的巧思! 覃龙看着一张张被希望照亮的脸庞,趁热打铁,大手一挥,尽显豪气:“好了!法子都告诉你们了!今儿个兄弟们也辛苦了!抬猪可是力气活!来!搭把手,把这仨大家伙弄回去!今晚都去咱牛棚房那个大院!烧上两口大锅,炖它一锅烂糊喷香的野猪汤!管够!吃到肚圆!临走,再拿秤过来,每人割上一条好肉,少说一斤往上的瘦肥相间肉,回家给家里人开开荤!” “嗷嗷——!!!”欢呼声如同山洪暴发,骤然在寂静的山谷中炸响,冲散了沉沉暮色!巨大的喜悦和由衷的感激点燃了每一张疲惫又充满力量的脸。笑声、吆喝声、鼓掌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漾开层层充满活力的声浪,惊得近处几只归巢的山雀扑棱棱飞向更深的林梢。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找到结实木杠的海拍、一柴几人喊着号子,蹲身将木杠穿过野猪被绑牢的四肢;洪潮、扭海等人在旁边用力抬起,沉重的野猪离地,抬杠人坚实的肩膀被压得微微下沉,古铜色的脖颈上青筋暴起;糖瓜头、萝卜屁赶紧过去帮忙稳住晃动的猎物;如法炮制分三组把野猪抬走,剩下的人则是背起散落在地上的采药背篓、装着药材的布袋、防身的砍刀,每一个动作都轻快有力。长长的队伍,吆喝着粗犷的山歌调子,抬着巨大的战利品,踏着满地细碎的金色霞光余烬,迎着已爬上东山坡顶的清冷新月,高高兴兴、热热闹闹地朝着山下村庄温暖的灯火方向蜿蜒而去。沉重的脚步声、抬杠的吱呀声、兴奋的说笑声和浓烈的野性气息一同融入了初上的夜色里。牛棚房那想象中熊熊燃烧的灶火与空气中似乎已飘荡开来的肉香,催促着每个人的脚步。 覃龙走在队伍最前头,偶尔回望一眼那片沉入深蓝暮色中的神秘山林,目光深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