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辽王》 第1章 惊天之变 （书接第一部《苟在边疆当藩王》，读者朋友们可以先看第一部） 自古三皇治世，五帝定伦，莫不依赖百官。杨竞在平定了高句丽和百济国以后，审时度势，在百官的拥立下称帝，国号大辽，年号天启，是为大辽天启帝。天启帝杨竞大肆封赏群臣，爵位就封出去50多个。颠沛流离五年的九皇子杨竞终于站稳了脚跟。 杨竞称帝的消息送给二哥晋王杨华和三哥齐王杨战以后，两位大梁亲王倒是没说什么，本来山海关以东也准备送给自己的这个九弟，至于说在山海关以外，杨竞是称帝还是称神的，两位亲王根本不在乎。 两位亲王的目标是长安城的那个位置，他们是想夺得永安帝的皇帝位置，这个过程中少不了杨竞的帮忙，所以也都对杨竞表示了祝贺。杨竞情商多高啊，对待晋王和齐王，都是自称弟弟，两位亲王也没法说什么。 称帝后的杨竞在竭尽全力的消化新占领的高句丽和百济故地，国库几乎都快被消耗空了，一年后，得到了吴晋的报告，说是齐王和晋王暴毙。 “什么，朕的二哥三哥暴毙了？”杨竞正在奉天殿看奏折，接到吴晋的报告，惊的一下。 “回陛下，是的，晋王府和齐王府都传来的消息，晋王世子和齐王世子的亲笔书信已经送到了内务府。陛下还需节哀才是”吴晋说罢，就把手中的书信拿出，李德全赶紧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杨竞的案前。 杨竞平复了一下心绪，伸手打开书信，齐王和晋王在信中几乎说的都是三件事：一是后悔没听杨竞的提醒，忽视了大梁朝廷的影卫在自己身边安插的人手，以致导致被毒害。二是拜托杨竞照顾自己的家人，晋王和齐王都在信中言明，自己一旦薨逝，晋藩和齐藩是抵挡不住大梁朝廷的进攻的，希望杨竞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照顾自己的家人。三是都是希望杨竞能够不要偏安一隅，起兵入关，长安城的那个位置就应该是杨竞的。 “吾弟当为尧舜”杨竞看着晋王杨华信中最后的话，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李德全，去把曾泰、钱峰、江水、何知远和秋华叫来”杨竞稳定了一下情绪，吩咐道。“长平，你就在这等着，我们议一议这个事情怎么处理” 吴晋默然点头，坐在一旁不说话。 少倾，曾泰、钱峰、江水、何知远和秋华也陆续来到了乾清宫冬暖阁，在杨竞的示意下，吴晋把情况向诸位介绍了一下。 曾泰等人也知道杨竞和晋王、齐王的关系，都纷纷向杨竞行礼，“陛下节哀” 杨竞摆一摆手，“江水，你们军情司事先就一点情报没有得到？” 军情司是大辽最重要的情报部门，在关内也有众多分支，这次晋王和齐王被大梁朝廷的影卫暗害，军情司难辞其咎。 杨竞手下有三个情报部门，一个负责对外军事情报的军情司，兼管军情司的就是江水；一个是负责内部保卫的政保司，政保司的主事是秋华。还有一个是面子上的情报部门锦衣卫，事实上锦衣卫已经成为杨竞的仪仗了，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是投靠杨竞的何知远。 当然了，杨竞还有一个最神秘的情报部门红线司，主事是杨竞的贴身太监李德全，红线司具体负责什么，谁都不知道，只有杨竞自己知道。甚至红线司的存在，都是绝密。 江水脑袋上的汗一下就出来了，杨竞每年大把的钱仍在情报上，这么重大的事情没有事先预警，的确是说不过去，江水当即又跪了下来，“陛下，臣无能，军情司的确事前没有发现什么预兆” 杨竞无奈的扶了扶额头，钱峰这个时候说话了，“陛下，臣以为，两位王爷既然已经薨逝，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想应对之策的好” 其实钱峰这话没毛病，大梁一共有九个州81个郡，杨竞只是占据了关外的襄平郡，虽然后期杨竞通过对关外异族的用兵，人口和地盘极具扩大，但是大梁的精华地区，还是关内。 晋王杨华占据了十几个郡，齐王杨战占据了十几个郡，目前来看，都要便宜大梁永安帝了。 钱峰的话，也有为江水解围的意思，杨竞长叹了一口气，“都起来，说一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陛下，臣以为，晋藩和齐藩治下有接近三十个郡，一旦我们趁机夺下几个郡，对我们大辽的实力是有很大的提升的”枢密使曾泰是超级鹰牌，这个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抢地盘。 “陛下，这两年我们持续对高句丽用兵，虽然获得到了高句丽全境半岛之地，但是国库也已经空虚了，如果此时与大梁全面开战，恐怕连军费也筹集不齐啊”内阁大学士、兼管户部的赵石立即说道。 其实赵石也不是不眼馋关内的土地，但是这几年杨竞连年征战，几乎已经耗空了国库。特别是杨竞特别舍得在民生上投钱，百姓的生活水平是上去了，但是钱没了。 没钱打什么仗。 杨竞敲了敲大案，说道，“别扯远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把晋王世子、晋王后，齐王世子和齐王后接到襄平城来” 群臣听杨竞这么说，也觉得杨竞安排的对。不用想，晋王和齐王被大梁朝廷毒杀以后，几位年幼的世子根本无力阻止朝廷的进攻，这个时候要想保住性命，还是到杨竞这里为好。 “陛下，臣亲自去安排”兼管军情司的江水立即说道。 这事本来也是军情司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江水说完就出去了。 第2章 狼狈逃走 阳春三月，江淮大地已经见绿了。在金陵郡通往徐州郡的官道上，一个车队在急速的赶路着。车队由三辆马车组成，还有几十个骑兵护卫在左右。 中间那辆马车里，坐着一个端庄的中年美妇，一身淡雅的宫装，不过眼角的眉头却是有些紧皱，眼角的皱纹显示出这个保养得当的中年妇女的真实年龄。 这个中年女人正是齐王杨战的王妃赵姜。这赵姜本是大梁礼部原尚书赵尔封的嫡长女，22年前嫁给齐王杨战为正妃。齐王杨战和王妃赵姜感情很好，不过这些年子女却不多，两人就只有一子一女。儿子就是齐王世子，杨世斌；女儿是淮阴郡主杨世娟。 按照大梁的制度，皇帝的儿子封亲王，梁帝原来有九个儿子，除了嫡长子立为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第二代梁帝永安帝以外，另外八个儿子封为晋王、辽王等八个亲王，杨竞就是老九，封为辽王，不过后来杨竞自己据守辽藩称帝了。 皇帝的女儿封为公主，像杨秀宁是梁帝的小女儿，一开始就封为金城公主。后来杨秀宁为了躲避和亲，跑到了自己的九哥，也就是杨竞那里，杨竞表奏杨秀宁为凤凰公主，后来杨竞在辽藩称帝以后，又进封为凤凰长公主。 亲王的儿子嫡长子一般封为王世子，一般用来继承亲王之位，其余的儿子封为郡王，女儿封为郡主。 齐王杨战是有三子和4女，不过杨战被毒杀后，齐王后赵姜只带着世子杨世斌和女儿杨世娟逃走，齐王另外的子女是一个也没有带，毕竟那些子女都是齐王的妾室所生。 赵姜巴不得齐王妾室所生的子女死绝呢，所以逃走的时候又怎么会带上他们？虽然齐藩现在已经是风雨飘摇的状态了，但是齐王妃赵姜的宫斗思路是一点也没有变化。 “世斌，让军士们休整一下吧”齐王妃赵姜对车厢外的齐王世子杨世斌轻轻的说。 “原地休整半个时辰”杨世斌听见自己的母妃吩咐休息，立即大声下令道。 得了令的几十名护军纷纷下马，席地而坐，拿出身上的干粮吃了起来。杨世斌也拿出水壶，上了马车，“母妃，您也喝口水吧” 赵姜有些宠溺的看着杨世斌，“斌儿，咱们还有多久能到襄平？” “回母妃的话，如果没有遇见什么麻烦的话，昼夜兼程还得25天”杨世斌立即回答道。然后又悄悄看了看自己母亲的脸色，有些犹豫的说，“母妃，真的不带上三弟、五妹和六妹吗？” “哼，这次你父王暴毙，报丧的人还没到长安呢，永安帝倒是来旨意了，直接封你二弟为齐王”赵姜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嫡长子，又是齐王世子，不立你为齐王，反而立你二弟为齐王，你说朝廷是什么意思？” 杨世斌沉默了，他很聪明，自从自己父王暴毙，自己调动不了齐藩军队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齐藩三十多万大军，自己竟然调动不了一兵一卒，意味着什么还需要说吗？ “休息休息赶路吧，争取早日赶到襄平去，现在只有你九叔能保住我们母子性命了”赵姜叹了一口气说道。 与此同时，金陵城齐王府，已故齐王的二儿子，现任齐王杨世武则在大发雷霆，“一群废物，你们怎么能让杨世斌跑出去？还不分多路人马快速去追？” “是，殿下”底下众将领领命而去。 而在逶迤的太行山路中，晋王妃和晋王世子面临同样的困难，晋王杨华的三儿子也早就投靠了朝廷，成了新的晋王。不过好在晋王府长史刘静和晋阳郡太守狄英没有背叛晋王，两人组织起一支一千余人的骑兵，护送晋王的家眷前往襄平。 他们都知道，晋王一死，没有人能守住晋藩这几十个郡的地盘了。 且不说晋王和齐王的家眷如何逃命，但说大辽兵部左侍郎、领军情司主事、松江侯江水来到了军情司大堂，立即布置接应晋王和齐王家眷的事宜。 “传令军情司晋阳千户所、北平千户所，不惜一切代价接应晋王家眷，由员外郎刘猛统一指挥；传令军情司徐州千户所、济阳千户所，不惜一切代价接应齐王家眷；由郎中李泰统一指挥。柳主事，你负责居中调度”江水面色阴沉的说道。 “属下领命”被点到名的官员立即出列答应下来，但是并没有动，只是齐齐看向柳依。 “没听见江侯的吩咐吗？还不快去”军情司主事柳依对手下的反应很是满意，不过脸上没有露出来，直接下令道。 “是”听见柳依说话了，军情司各官员才开始行动。 军情司是正五品的建制，一把手是军情司主事阜新伯柳依，正五品，只不过现在由江水兼管军情司。情报部门向来品级不高，自古使然，这也是为了杨竞为了提高江水的级别，给江水挂了兵部左侍郎的加衔，也就是从二品。 主事下面有两个郎中，为从五品，这算是主事的副手吧，一个管情报、一个管行动，这个李泰就是管行动的郎中。郎中下面就是各个处了，每个处的一把手就是员外郎，正六品。 处下面还设科，科的一把手叫指挥千户，正七品。 “哼，柳伯爷，你加强调度吧”江水心里不满，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恭送大人”柳依也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按理说，江水是侯爵，还是从二品的兵部左侍郎，级别上要比柳依高。毕竟柳依只是伯爵，还是突厥人，还是一个女人。（大辽爵位分为三等，公、侯、伯，公爵位同正一品；侯爵位同正二品；伯爵位同正四品。但是这三个爵位可以世袭罔替）。 但是坊间都传言柳依和杨竞不清不楚的，在杨竞还是辽王的时候，就主动钻过杨竞的帐篷，所以江水也不好多说什么。 就在江水离开的时候，在襄平城乾清宫的杨竞和在长安城奉天殿的永安帝，也开始调兵遣将布置了。 第3章 调兵遣将 长安城奉天殿，永安帝杨勇应该是继位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了，被永安帝视为心腹大患的晋王和齐王，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臣等恭贺陛下克复两藩”赵国公、户部尚书萧炎，英国公，兵部尚书李奇等人纷纷向永安帝行礼称贺。 “众位爱卿请起”永安帝满脸春风的笑着说。 也难怪永安帝高兴，自从先帝驾崩，他继位以来，晋王杨华、齐王杨战和辽王杨竞公开反叛了，辽王杨竞占据了襄平郡，然后以襄平郡为基础，攻灭了奴真、高句丽和百济，拓地几千里，甚至直接出兵占据了朝廷重镇山海关。大梁朝廷几次出兵讨伐都没有成功。 晋王杨华则是占据了三晋大地，派兵守住黄河渡口，与朝廷对峙，后来更是和齐王联手占据了燕藩所在的幽州之地，地盘扩大到9个郡。 齐王杨战更是夸张，除了和晋王瓜分了幽州之地，还直接率兵南下，攻占了徐州郡、金陵郡等地，地盘扩大到了13个各郡，连同辽阳杨竞占据的襄平郡，三个藩王直接占领了23个郡。要知道大梁国总共才81个郡。 也就是说，在永安帝由太子登基以后，已经失去了四分之一的国土了。永安帝几次组织征讨，都大败而归。后来采取赵国公，户部尚书萧炎的计策，采取毒杀晋\/齐二王，扶植晋王三子和齐王二子为新的晋王和齐王，这才算是获得了胜利的曙光。 “众位，现在高兴还有些太早，我们必须快速的接收晋藩和齐藩故地”永安帝压了压手吩咐道。 “陛下所言极是，请陛下速作决断”赵国公 户部尚书萧炎立即说道。 永安帝点点头，然后看向兵部尚书李奇，问道，“英国公，你有何见解？” 英国公 兵部尚书李奇是大梁最能打的将军了，在军事问题上，也最有发言权，所以永安帝想问问李奇的意见。 “陛下，臣以为，当采取先北后南 的策略”李奇出班说道。 “哦？爱卿详细说说”永安帝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李奇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到，“陛下，由于晋王和齐王薨逝，新立的二王归顺朝廷，事实上，两藩之地的防备力量已经很弱了。朝廷需要防备的是辽王趁机入关，夺取晋藩和齐藩故地” “所以朝廷的主力应该快速的渡过黄河，赶到山海关一线，堵住辽军入关的通道。至于说齐藩故地，可以派一上将由武昌郡顺江而下，一举收复”李奇把自己的策略说了出来。 “好”永安帝露出了笑容，“就按英国公说的办。传旨，李奇以兵部尚书身份授太原道\/河北道行军大总管，率领右威卫10万大军出征，原晋藩军队，中州镇三万兵悉归你节制” “另外，在武昌编练楚军的原兵部尚书方谦升为中书省侍中，加江淮安抚使，率领新编练的楚军5万人和武昌镇3万兵顺长江南下，接管金陵郡\/苏州郡等地，收编当地驻军” 当年楚王被迁到长安，剩下的3万楚藩军队就被朝廷接手了，朝廷派时任兵部尚书方谦去武昌边练新军，这三年方谦一心扑在了军队边练上，在原来3万楚军的基础上，扩编了2万人，编制成了5万新军，战斗力还可以。这次永安帝就想用这5万新军，加上武昌镇原有的3万兵，共计8万大军去接收原来齐藩占据的金陵郡，苏州郡，潇湘郡诸地。 “兵部左侍郎高邈加山东招讨使衔，率领驻守潼关的右威卫5万大军出定陶，接管济阳郡\/徐州郡等诸郡，收编当地驻军”永安帝又下了最后一道旨意。 永安帝相当于是让李奇率领13万大军和收编的晋军去堵辽军入关的通道。让方谦和高淼合计13万大军去接收齐藩的故地，这也是永安帝能派出的最多的力量了。 这几年永安帝可以说的上是焦头烂额，天灾不断，藩王造反。好在是永安帝还有几把刷子，用了一些能臣，总算是把局面稳定下来了。 现在永安帝的大梁国有长城边军10万，负责防备北方的突厥人。左右威卫大军各10万人，负责防守长安和潼关。还有天雄军3万骑兵，算是机动力量。 另外还有正规军河西镇3万人，武昌镇3万人，云南镇3万，中州镇3万人，成都镇3万人，正规军满打满算也就48万人。 其实原本大梁朝廷的军队将近70万人，但是随着晋王和齐王的造反，朝廷的赋税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很难承担起繁重的军费了。 要说永安帝也是雄才大略，这种情况下不仅没有扩军，反而精编了军队，减少了收入。也就是辽王杨竞是个穿越者，不然永安帝还真有可能统治住全国。 永安帝在调兵遣将，杨竞也没有闲着，也在盘算着自己的力量。 第4章 一晌贪欢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永安帝那边正在研究怎么收编晋藩和齐藩的军队，抢占地盘的时候，杨竞也在召集文武大臣在皇宫西阁进行紧急军事会议。 杨竞由辽王称帝以后，并没有扩建王府，只是把原来的辽王府改个名叫做皇宫，其余都没有变化。辽王府位于襄平城的中间，中轴线正对着千华山的主峰仙人台，是进了王府大门就是一个广场，广场北侧是王府的二道门，杨竞赐名千华门。 千华门东侧是崇文殿，崇文殿东侧是东阁。千华门的西侧是宣武殿，宣武殿的西侧是西阁。东阁是翰林院办公的地方，兼职藏书。崇文殿是吏部、礼部、户部办公的地方，宣武殿是兵部、工部和刑部办公的地方，西阁则是枢密院办公的地方，兼职作战指挥室。 西阁二楼大厅，一个硕大的沙盘摆放在大厅中间。沙盘上各地的山川形胜、兵力布置标注的明明白白，不仅有辽藩襄平郡的地形，更有大梁九州81郡的地形，甚至高句丽半岛、倭国、突厥的地形都有。 杨竞穿越前是个文科生，革新技术什么的不擅长，但是地理学习的特别好，恰好这个时空的地理和他那个时代一样，所以他凭借着穿越前的记忆，制作了这个巨大的沙盘。 杨竞穿着明黄色的帝王常服，端坐在巨大的沙盘边上，脑海里不知道就怎么突然冒出来那首词来。 “一晌贪欢啊”杨竞长叹一声，穿越这几年来，自己从一个忙于逃命的皇子，已经成长为割据一方的帝王了，这个转变让杨竞不由得产生了很强的感叹。 “陛下？”内阁首辅吴晋看杨竞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不由得轻轻的唤了杨竞一声。 “无妨，长平，开始吧” 杨竞看了看这个从自己由长安城逃命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的左长史，现在已经是大辽的内阁首辅吴晋，像往常一样称呼吴晋的表字说道，吴晋字长平。 “是陛下”吴晋知道杨竞这是让他主持御前会议了。 “宋大人，就从您先开始吧”吴晋看向兵部尚书宋武说道。 宋武点点头，开口说道，“陛下，众位大人，兵部先汇报一下军队的情况” “目前我们大辽共有辽东边军，辽西边军，辽南边军，辽北边军和辽中边军五支野战军，另有两个新编军团”宋武站在沙盘前，一边指着一边说道。 “其中辽东边军驻在在安东县，负责霸江一带的防务；辽南边军驻在铁山县，负责沿海一带的防务；辽北边军驻在赤峰县，负责辽北长城一带的防务；辽西边军和辽中边军共同驻扎在山海关，负责防守山海关” “每支边军有6个旅，每个旅5000人，其中步兵旅4个，骑兵旅1个，炮兵旅1个，共计3万人。五支边军共计15万人” “另外，还有两支新编军团，每个军团两万人，都是纯步兵，现在驻在在平安道和乐浪道维持治安”宋武的语速不快，但是条理很是清楚的把辽藩正规军的数量和驻地说了出来。 杨竞不知可否的点点头，吴晋见状，立即说道，“除了兵部管理的正规军，辽王府，哦不，陛下直属的亲军还有神策军3万人，长林军1万人，水师2万人” 神策军，长林军和水师是杨竞自己养的，用的是杨竞王府的收入。五大边军和新编军团则是正常的税收供养，由兵部管理。 杨竞的神策军有6个旅共3万人，1万重骑兵和2万重步兵，分别驻扎在襄平城的东大营和北大营，1万重骑兵是杨竞的机动兵力，2万重步兵则是负责驻守襄平城。 吴晋的话刚说完，枢密院枢密使曾泰就立即出班奏道，“陛下，现在晋齐二王薨逝，正是入关的好时机啊，臣愿统兵入关，为大王争夺天下” 曾泰是老臣了，他的心思很简单，长安城奉天殿那个位置就应该杨竞来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偏安一隅，做个名为皇帝，实为藩王的土皇帝。 “陛下，万万不可啊，我大辽连年征战，国库已然空虚了，现在贸然兴兵，恐有伤国本啊”还没等杨竞说话，内阁三辅，户部尚书赵石立即出言反对。 “赵阁老，现在是上天赐予的时机，如果这个时候不入关，一旦大梁朝廷收复了晋藩齐藩故地，实力大增，恐怕以后我们更难应对了” 兵部尚书宋武立即反驳道。 赵石是内阁三辅，所以宋武称呼赵石为赵阁老。随着宋武的话音落地，在场的官员们也纷纷发言，绝大部分是要求出兵的，还有少数没有说话，没有说话的就是内阁首辅吴晋和礼部尚书余成。 杨竞听着群臣们争吵，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辽藩的官员们尝到了战争的甜头，现在有些刹不住车了。 “你们接着议，朕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了”杨竞没有表态，只是站起来，挥了挥手就往外走。首领太监李德全赶紧跟着出去。 “臣等恭送陛下”众臣不知道好端端的杨竞为啥突然走了，但是行礼恭送。 走到西阁外，杨竞停住了脚步，“李德全，不回冬暖阁了，咱们去柳河行宫” 李德全一愣，赶紧吩咐下去，一刻钟后，杨竞已经躺在了去往柳河行宫的马车车厢里。望着车厢外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空，杨竞竟然有了一丝难得的平静，“这也算一晌贪欢了吧”杨竞苦笑着自言自语的说道。 第5章 事缓则圆 事缓则圆，凡事无法解决的时候，可以等一等，没准事情就得到了缓和。比如说在工作中，领导逼你做一件什么事，你不想做，你可以拖一拖，没准这个事情就拖黄了。 杨竞现在就是这个打法，刚才的御前会议，他明显发现诸位臣工已经尝到了战争的甜头，开始推动辽藩的这个战争机器往战争的深渊滑去。 和关内的战争是那么容易开打的？先不说发动对大梁的全面战争需要多少钱，需要死多少将士，问题就算是打赢了又如何呢？杨竞即使坐了长安城奉天殿那个位置又如何呢？大梁有几千万人口，基本上可以说是食不果腹，杨竞有没有扶贫的瘾。 再说了，杨竞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只是想安稳的活下去，并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决心，现在杨竞拥有的力量，基本可以自保了，他没有扩张的欲望。 但是杨竞手下这些大臣不行，杨竞手下很多大臣都是杨竞还是九皇子的时候，从关内来的，他们是有打回关内的心思的。特别是辽藩现在兵强马壮，他们衣锦还乡、打进长安的念头更强了。 杨竞虽然是辽王，现在是皇帝，但是也不好硬压，看着风向不对，直接把烂摊子扔给内阁和枢密院扯皮去吧，他去柳河行宫住一阵。 “来人，把通政司的人叫过来”杨竞对着车厢外护卫的羽林卫中郎将肖青说道。 这些年，杨竞把辽军中战死士兵孩子挑了出来，编成了羽林卫，作为自己的护卫。整个羽林卫堪堪2000余人，杨竞给这2000余人全部授予正九品武职，号称羽林郎，每个月军饷5块银元，年俸60块银元，这福利待遇比正七品文官的都高。而且很容易得到杨竞的提拔。 由于这些孤儿父母都已经战死了，这些年又是杨竞出钱对他们进行抚养，现在杨竞给的待遇又特别的高，所以这些十五六岁的羽林郎对杨竞十分的忠心。去年，杨竞更是把大内侍卫都取消了，皇宫及皇族安全全部由羽林卫负责。领头的羽林卫中郎将是正四品武职，现在的羽林卫中郎将就是肖青。 “是，陛下”肖亲闻言，答应一声后，立即挥一挥手，立即有羽林卫向车队后面跑去。杨竞的车队里有通政司的官员随驾，负责起草诏令，传递奏折等工作。 少顷，一个悦耳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臣通政司司案石琳参见陛下” “上车吧”杨竞不带感情的说了一句。 杨竞马车车厢的门帘被轻轻掀开，一个鹅蛋脸的三十多岁的女官上了车来。一身绿色的六品文官官服十分的得体，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臣通政司司案参见陛下”，那女官又行礼道。 “怎么是你？胡楠怎么没来？”杨竞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官，然后问道。胡楠是通政司主事，一般杨竞出巡都是胡楠随驾。 “回陛下，胡大人抱恙，故遣微臣前来随驾”那个叫石琳的女官恭恭敬敬的说道。 “哦”杨竞点点头，“两件事，一是起草一份诏书，吩咐内阁把在高句丽和百济故地设置县治\/乡镇的情况形成一份折子奏上来；二是让户部把每月财政收支情况奏上看来” “微臣领旨，这就去办”石琳向杨竞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 “肖青”杨竞又对肖青说道，“派人把御史台左都御史秋华叫来，然后派人去太医院传朕的口谕，让太医院派个得力的太医去给胡楠瞧瞧病” “末将领旨” “记住，去太医院传旨的时候，不要惊动皇后和贵妃她们”杨竞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陛下放心，臣明白”肖青今年才21岁，但是十分的老成，一下子就明白了杨竞的意思。而且作为杨竞的贴身侍卫，肖青自然知道胡楠和杨竞的关系不一般。他又没毛病，自然不会让皇后娘娘知道杨竞和女官员有染。 安排完一切，杨竞又躺回车厢，这辆马车还是杨竞刚刚获封辽王的时候，到襄平郡就藩的时候，一些晋商联名送的。整个马车看起来很朴素，但是整车都是由老榆木制作而成，车厢中间甚至还有一寸厚的铁板，车轮也是包的铁皮，整个车主打一个安全。 车厢能乘坐4个人，但是只有杨竞一个人，所以很宽敞。杨竞半躺在车厢里，听着车厢外渐渐而起的风声，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上倒是轻轻的说了一句，“要起风了” 柳河行宫在襄平城东南30里，杨竞到达柳河行宫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杨竞来到了主殿谨身殿，刚要更衣沐浴，有小太监来报，“陛下，御史台左都御史兼管政保司的秋华大人求见” “让她进来吧”杨竞摆一摆手，示意宫女继续帮自己更衣。 “臣参见陛下”顷刻，一个面貌威严的中年女官员进来了，她就是威名赫赫的秋华。 “起来吧”杨竞没有回头，随意的说。 秋华给帮着杨竞更衣的两个宫女使个眼色，两个宫女立即退下，秋华起身帮杨竞更衣起来，一边帮杨竞更衣，一边解自己官服的口子。 杨竞一愣，奇怪的问道，“你这是干嘛？” “九爷紧急召见臣，不是让臣侍寝？”秋华原来是杨竞母妃的掌事宫女，在杨竞还是九皇子的时候，就跟着杨竞了，一直负责政保司，是杨竞的得力干将，所以称呼杨竞为九爷。甚至杨竞的第一次都是和秋华。所以杨竞称帝后，秋华也得到重封。 “你有毛病吧？”杨竞哭笑不得的拍开秋华的手，“朕叫你来，是让你安排政保司看住朝堂，朕总感觉有些不对” 秋华这才知道自己闹个乌龙，红着脸答应。 第6章 江水疯了 没有人知道秋华和杨竞商量些什么，一直商量到午夜，秋华都没有在柳河行宫过夜，连夜就返回襄平城了。 其实这个时候襄平城都已经宵禁了，不过秋华监管着政保司，手里有政保司主事腰牌，倒是可以叫开城门。襄平城酉时正（晚上6点）到次日卯时正（早上6点）是关闭城门的。除了枢密院、兵部、军情司和政保司，还有皇宫大内，剩下任何部门都是叫不开城门的。 送走了秋华，杨竞有些疲惫的躺在自己的御榻上，心里总是有些不平静，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次日中午，杨竞才昏沉沉的醒来，也懒得看奏折，直接到谨身殿的后殿流云殿，泡温泉去了。 柳河行宫就在襄平城东南30里，柳河的转弯处，这个地方山清水秀。杨竞穿越前就知道柳河地区有着丰富的温泉资源，所以穿越后，就在这里建设了柳河行宫。 可以说，杨竞在柳河行宫中住的时间，比在原来的辽王府、现在的辽皇宫居住的时间还多。 柳河行宫在杨竞称帝后，各个宫殿都改了名字；一道高三丈的红色围墙，将宫殿区围住，柳河行宫有500名羽林郎守卫，还有50名太监和50名宫女日常伺候。 春风斋则是一个三层的木质楼房，两侧同样有三间配殿。仪凤宫，主殿五间，号仪凤殿，两侧配殿三间。一般这是皇后吴青阳的住所。 流云殿面阔五间，有室内温泉两个，室外温泉两个，杨竞现在就是在流云殿东间的温泉里泡着呢。 “陛下，政保司急报”有小太监隔着门轻轻的说。 “拿进来吧”杨竞一点也不想动，还泡在池子里，等着太监把奏折送进来。 说也奇怪，等了一会，杨竞才听到开门的声音，然后有脚步进来，杨竞刚想斥责小太监几句，就听见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陛下，政保司的急报” 杨竞一愣，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石琳。石琳双手举着奏报，头却是低下去，脸红的厉害。因为杨竞正一丝不挂的泡在温泉池里。 这要是小太监来，倒是没什么。这石琳是通政司的女官员，还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对这种情况，实在是难以接受。 但是她不进来还不行，因为按照大辽的保密制度，这种级别的奏报只能有拥有涉密权限的政保司官员呈报，所以石琳才硬着头皮进来。 杨竞一愣，不过也没说什么，为了掩饰尴尬，杨竞打开盖着政保司火漆的奏报，看到奏报的内容，杨竞大惊，“什么？江水疯了？” 江水是谁啊？是当年杨竞从长安城带来的老人了，一直执掌辽藩军情司，可以说是位高权重，深受杨竞信任。杨竞就藩这几年，一直东征西讨，还得防备大梁朝廷的暗害，军情司真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所以杨竞称帝以后，直接封了江水为松江侯，加兵部左侍郎衔，正经的从二品高官。现在政保司竟然奏报江水疯了？ 政保司的奏报中写的很清楚:“江侯形状疯癫，赤身裸体在大街上奔走。路遇烂菜叶，则送之入口。巡城御史发现，不敢怠慢，通知松江侯府派人将江侯带回侯府..” 政保司有监察百官之责，辽藩正四品以上的官员，身边都隐藏有政保司的眼线，所以江水的异动，政保司第一时间就得知了。除了密切监视以外，就快马加鞭的把情况奏报给杨竞。 杨竞皱着眉头看完奏折，就那么站在温泉池中，一言不发。其实杨竞心里想着的是，这江水是真疯了还是装疯？ 看着杨竞半天没有反应，石琳不得不悄悄的抬起头，一抬头，就看见一丝不挂的杨竞在沉默着，她憋了半天，才轻轻的唤了一声，“陛下...” 杨竞这才从沉思中醒来，把奏报直接扔给石琳，问道，“你怎么看？” 石琳快速的浏览一遍奏报内容，心中大骇，但是还不得不回奏，“陛下，微臣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这就是回答的技巧了，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石琳一个小小的六品司案可以参与的，说多了说少了都不合适，但是回答“从长计议”却是没有毛病。 杨竞嘴角一笑，感觉这局面越来越有意思了，但是心中也有一股火气升起，现在这大臣都和自己玩心眼了啊。 杨竞冲石琳招一招手，石琳不明所以的红着脸走到杨竞身边，杨竞一把就把石琳拉到了温泉池里。 石琳大惊，“陛下，臣有夫君..” 杨竞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忙叨着。石琳又急又不敢拒绝，只是说道，“臣的官服湿了” 门外的小太监听得声响，连忙把门关上，退出了殿外。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杨竞才从温泉池中走出来，“你这绿色官服湿了，去换身从五品的红色官服吧” 立即有宫女推门进来，帮助杨竞更衣。石琳躲在温泉池中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明白杨竞的意思，这是把自己从正六品晋升为从五品了。 第7章 当年的云 “当年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从温泉池中出来的杨竞也没有换上帝王常服，只是穿着一身舒适的道袍，头发也没有盘起，就那么随意的披散着，坐在谨身殿的御座后，嘴里念着这两句诗。 石琳也已经换上了从五品的官服，侍立在一侧。 其实从杨竞知道江水疯了以后，他就一直在思考江水是真疯还是装疯。想了许久，杨竞心里就笃定，江水是装疯。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从二品的官员装疯呢？还是深受信任的官员，那只能是一个原因，这个官员承受了他承受不起的压力。 穿越前杨竞是一个文科生，对一些工程技术之类的了解的少，所以穿越以后，杨竞在技术创新上做的不多，虽然有杨竞不想过分改编这个时空的时间线的心理，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杨竞也不懂那么技术。 比如蒸汽机吧，杨竞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制造，所以他也不会给这个时代提前带来蒸汽机。 但是杨竞作为文科生，是熟读历史、通晓地理的。所以杨竞穿越后，才知道哪里有什么矿产，才知道各地的山川形胜。特别是华夏几千年的历史，有无数的例子教导杨竞怎么做好一名统治者了。 江水这一疯，杨竞立即就怀疑是有一股势力在逼迫江水了，江水既不愿意和自己说，又对抗不了那股势力，所以才选择了装疯。 什么势力有这么强大？杨竞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军功集团。自从杨竞平定了奴真、高句丽和百济以后，辽藩军队的势力就急剧膨胀。倒不是说这些势力敢造杨竞的反，毕竟杨竞自己就是最大的功臣。但是这个军功集团想要向关内扩张的欲望，却是十分的强。 早在去年杨竞称帝的时候，就有诸多勋贵将领联名上奏，想要入关争夺天下，只是被杨竞压了下来，现在晋王、齐王暴毙，这些人肯定又会蠢蠢欲动。 辽藩军队中层和高层将领都是杨竞一手提拔的，不见得会背叛杨竞。但是引导辽藩这艘大船驶向他们想要的方向，他们还是愿意做的。 战争就是军功，军功就是利益。 想到这，杨竞开口对石琳说，“你是说长平来了？” 听到杨竞问自己，石琳娇躯一颤，她还沉浸在刚才杨竞对她的行为中，有对背叛自己夫君的懊恼，有升官的喜悦，还有一些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不过专业素养极强的她还是立即清醒过来，“是的陛下，首辅大人已经在值房候了半个时辰了” “让他进来吧” 石琳称是，其实这种事情不用石琳去，旁边的小太监看了石琳一眼，石琳微微点头，那小太监立即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没一会，吴晋就来到谨身殿，向杨竞行礼道，“臣参见陛下” “赐座”杨竞看着自己的曾经左长史，现在的内阁首辅，笑着说。 “臣谢陛下”吴晋行礼后才坐下。 石琳这个时候才向吴晋见礼，“下官见过首辅大人” 吴晋这才注意到石琳身上的官服已经由正六品的绿色袍服换成从五品的红色官服了，也微笑着说，“石大人免礼” 其实作为内阁首辅，吴晋本不用和一个五品小官这么客气的，但是吴晋记得昨天石琳还是正六品呢，这一晚就升了一级，变成了从五品，不用想肯定被杨竞上了。既然和杨竞扯上了关系，吴晋就不会太过冷淡。 “九爷哪里都好，就是好人妻这个毛病...”吴晋心里暗想。 “长平，有个事情朕想问你”还没等吴晋开口汇报，杨竞倒是先开口了。吴晋这次来，就是想汇报军情司的事情的。 “请陛下示下”吴晋立即说道。 “现在高句丽和百济设县、设乡镇的情况怎么样了？”杨竞问道。 杨竞的话让吴晋一愣，他以为杨竞会问他内阁讨论是否入关的结果，或者是江水疯了这件事，没想到杨竞问了一个八杆子打不到的问题。 “回陛下，按照您当初的旨意，内阁把高句丽和百济故地划为5个道，连同襄平郡和您新设的辽东郡等八个郡，我大辽有九郡五道，正和九五之数”吴晋的才华不是盖的，立即回答道。 郡和道是一个行政级别，主官都是正四品。只不过郡的主官叫太守，道的主官叫节度使。杨竞之所以在高句丽和百济故地设道而不是郡，就是因为新占之地还有些不平静，节度使可以使用地方兵力进行镇压。而太守则不能轻易调动驻军。 “每个道划分为9个县，每个县九个乡镇，故高句丽半岛共有乡镇405个。目前还处于选址状态，官员委派等工作还没有开展，短时间也没有那么多官员”吴晋一口气把情况介绍完了。 杨竞点点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陛下，臣此次觐见，是有两个事情…”吴晋见杨竞没有继续追问设镇的事情，赶紧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哦？什么事？”杨竞随意的问道。 “一是内阁组织各部议论了，主张出兵的居多”吴晋沉吟了一下，又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厚厚的奏折，“这是五大边军中一些中低级军官的联名信，大概有几百名，都是请战的” 石琳本能的想接过奏折放到杨竞案上，但看见杨竞没有什么动作，又退了回去。 “第二件事是什么？”杨竞果然没有接那份奏折，接着问道。 吴晋暗自叹了一口气，但还是继续说道，“松江侯\/兵部左侍郎衔管军情司事的江水疯了，陛下您看？” 军情司这么重要部门的一把手出事，作为内阁首辅的吴晋不可能请示杨竞的意见。 “长平，你刚才说那新设的405个乡镇还没有委派镇长，镇尉（主管治安的副镇长）？”杨竞突然问道。 吴晋心想陛下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从来没有逻辑的问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是的陛下，现在官员实在是太缺了” “现在不缺了”杨竞指了指吴晋手中厚厚的奏折，“这不是又几百名中低级军官请战吗？这些人就地转业，安排到那五个道当镇长去” “陛下，这..”吴晋大惊失色，现在才反应过来杨竞的意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就按朕的意思办”杨竞这个时候也起身了 “至于江水，疯了就在侯府养病吧，保留原来的级别待遇，兵部左侍郎的衔也给他保留，但是不用兼管军情司了” “臣领旨”吴晋赶紧答应下来。 “回襄平城吧，今天就不留你吃饭了”杨竞挥一挥手，，往后殿走去。 “臣告退”吴晋行了一礼，退了出去。石琳咬一咬牙，追着杨竞走去。 杨竞心里其实对江水十分的失望，他觉得江水没有站在自己这边，这让杨竞十分的伤心，毕竟江水是他十分信任的人。这也是杨竞为啥刚才吟诵“当年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的原因。 第8章 将领对调 在杨竞看来，江水其实不用装疯的，遇见什么压力，和自己说就是了。再说了，他贵为侯爵，执掌军情司这样的强力部门，什么压力扛不住？说到底，江水无非就是不想让帮助自己对抗那些军功集团罢了。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为官者最忌讳这一点。 杨竞看着跟过来的石琳，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去把长平叫回来” 石琳看着杨竞，不知道陛下怎么想一出又一出，但还是追了出去，叫住了已经要返回内阁的吴晋。 “首辅大人，陛下请您回去”石琳恭恭敬敬的说。吴晋一愣，但还是整理衣冠，回到了谨身殿。 “陛下？”吴晋回到大殿，看向杨竞，弱弱的叫了一声。 “长平，你先不着急回去，陪朕吃顿饭”杨竞刚刚还说不留吴晋吃饭了，现在不知道为了什么又留吴晋吃饭了。 “臣遵旨”吴晋还能说不吃啊，只能老老实实的答应下来。 很快，饭菜就上来了，还是四个菜一壶酒，杨竞的宴席永远都是这么简单。红烧梅花鹿肉、清蒸柳河鱼、芹菜拌花生、还有一般炒青菜，酒就是一壶梨花白。 “陛下的饮食还是这么清俭啊”吴晋看着面前条案上的菜，有些感慨的。 “你知道，朕向来不在意这些”杨竞随意的说，“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不过口腹之欲罢了” “九爷富有之海，还能体恤百姓不易，臣不胜钦佩”吴晋由衷的说道。 其实吴晋这也倒不是恭维话，是真这么想。吴晋是最早追随杨竞的那一批人之一，自然知道杨竞不爱奢华。 而且吴晋对杨竞的称呼也很有意思，没有称呼陛下，而是九爷。九爷还是杨竞当九皇子的时候，大家对他的称谓。能叫杨竞九爷，本身就代表一些资历了。 称呼是有大学问的。比如说你在单位上班，你们的一把手姓王，在非正式场合，你就得叫局长，而不是王局长，这样叫起来才显得亲切。 在比如，你们的副局长是由科长升任上来的，你原来也在他们科里工作，非正式场合，你得叫你们副局长为科长，这样显得你念旧，是老人，不忘本。 从古至今，都是这样，人情是相通的。 “你呀”果然，听完吴晋的称呼，杨竞笑了。“还有，石郎中，你站着干嘛？你也坐下吃” 有小太监在石琳面前也摆放了条案，上面是和杨竞、吴晋同样的饭菜，石琳不知所措的站着，她实在是不敢吃。 “陛下叫你坐下吃，石大人就安心落座”吴晋见状，笑着说。 “臣惶恐”石琳是吓坏了。 “不吃晚上可没饭了”杨竞玩笑了一句，“都是自己兄弟，吃” 石琳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坐下是不行了，只能战战兢兢的落座。 “来，朕敬二位一杯。长平刚才一句九爷，倒是让朕想起当皇子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朕为了躲避太子大哥的追杀，和长平还有300个兄弟狼狈逃出长安城，一晃都五六年了” 杨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吴晋和石琳也赶紧喝了杯中酒。这个时候，石琳是不能接话的，但是吴晋却不能不开口。 “九爷，臣当年不过是朝廷的一个从五品御史，得您信任，追随您，得以保全家人、位列宰辅，皆九爷之恩啊，臣不敢忘本”吴晋立即离席跪地说道。 开玩笑，杨竞都这么说了，是和你回忆历史呢么？这是在问吴晋是不是愿意跟自己走啊。 “长平你坐下”杨竞摆一摆手，“当年和我们来襄平郡的那300个老兵还剩多少了？” 吴晋起身，坐下说道，“回避下，当年您离开长安时，除了故皇太后留给您的18名老兵，还有300名无家无口的老兵愿意跟着我们走，那18名老兵已经病逝、阵亡12人了，还剩6人；300名老兵虽然都是升任了中级军官，但是近年来战争频繁，也已阵亡了100余人了”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杨竞很是感慨的说道，“长平，照顾好这些愿意跟着我们的兄弟” “九爷放心就是”吴晋认真的答道，“襄平是我们的家，哪里有什么长安，我们更喜欢千华”。 其实这顿饭吃到这，已经算是吃完了，杨竞之所以吃这顿饭，就是想知道吴晋的想法，是不是也想入关争夺天下，但是吴晋通过老兵的事，已经明确的给出了答案，他愿意继续跟着杨竞，不会搅合到军功集团之中。 “你是宰相，又分管吏部，各部官员也适当的调整调整，军队中人才很多，也可以下放到地方任职”杨竞见目的达到，就把话题拉了回来。 “陛下所言极是，有功的将士必须重用，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吴晋斩钉截铁的说道。他已经隐隐猜测道杨竞的意思了，就是想把主战的军官调动到地方，变成文官，自然开战的呼声就小了。 “这就对了”杨竞点点头，“另外，你还兼任着领侍卫内大臣，通知神策军总兵王世安，让他把1万神策军骑兵调动到山海关” 吴晋明白，杨竞这是怕边军独走，擅自对关内开战，才让自己绝对的嫡系神策军骑兵去山海关看住辽西边军和辽中边军，毕竟1万神策军骑兵是杨竞最强的战力。 “另外，通知政保司加强戒备，别一天像个聋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另外那两万神策军步兵加强襄平城的保卫” “臣领旨”吴晋知道杨竞这是动真格的了。 “另外，你们内阁弄个方案”杨竞这个时候，完全恢复了那副英明果断的模样。 “什么方案？” “边军总兵对调”杨竞语出惊人的说道，“辽西边军总兵曾毅与辽南边军总兵苏烈对调，辽北边军总兵辛无忌和辽中边军总兵关云对调，辽南边军总兵常何调任兵部右侍郎，兵部右侍郎张雷调任辽南边军总兵” “每个总兵带走的亲兵不超过两人，10日内完成调任”杨竞一锤定音。 第9章 天威难测 虽然杨竞可以通过查贪腐等方式去处理军中那些主战的将领，但是那么做后遗症太大了，也影响辽军的战斗力，所以杨竞回忆了他那个时代的政治智慧，采取了将领对调的方式。 这么做的好处是，这些将领到了新部队以后，需要花大力气还掌控军队，就没有更多的精力来威逼杨竞向关内出兵。这些将领不是通过战争在手下士兵中建立了威望吗？杨竞通过对调的模式，来减低将领们在军队中的威望。 “陛下，这么对调的话，恐怕将领们有意见啊？”吴晋被杨竞的政治智慧折服了，但是也有自己的隐忧，他知道这个时候形势比较严峻，担心军队出乱子。 “让政保司派人跟着去传旨，但凡有抗旨的，就地格杀。另外，如果有出言怨怼的，夺爵贬官，不必请奏”杨竞冷冷的说道。 一旁的石琳看的是心惊胆战，她为官时间比较短，还没有见识过杨竞的杀伐果断。在她的印象中，陛下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仁君形象，没想到这么多总兵、侯爵伯爵，哪怕出言怨怼就会被夺爵贬官，果真是天威难测。 “好”吴晋咬一咬牙说道，“加上调动神策军1万重骑兵到山海关驻扎，如此一来，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长平你也要加强防备”杨竞面色阴沉的说，“朕担心他们会狗急跳墙” 杨竞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一旦军功集团发现内阁在削弱他们的影响力，他们容易对吴晋下手。毕竟以吴晋为代表的文官集团还是支持杨竞的。 “九爷，您得加强防备，这柳河行宫500羽林卫还是太少了”吴晋明白了杨竞的意思，不过他还是担心杨竞。 这些年，杨竞遭遇的刺杀不少，虽然都被挫败了，但是现在有长安方面影卫的势力，对杨竞的威胁还是挺大的，毕竟晋王和齐王都被暗害了。 “无妨”杨竞冷笑道，“他们还不敢” 吴晋又和杨竞商量一些细节以后，才离开柳河行宫，回到襄平城处理相关事宜。 吴晋走后，杨竞在御案上处理这些天积累的奏折，也不知道怎么了，越签批越心烦，也可能是担心军功集团的反扑吧。看着站在一旁的石琳，杨竞向她招一招手。 石琳不明所以的走了过来，“陛下？” 杨竞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御案下面的空间，石琳脸一下就红了，嗫嚅了半天，还是跪在了御案中间，俯下了头。杨竞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继续批改奏折。 杨竞对调边军将领的旨意一下达，就在辽藩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梁国公府，十几名高级将领集聚一堂，求见梁国公、枢密院枢密使曾泰。 “张管家，麻烦您再去通传一声，就说晚辈们见国公爷一眼就走”曾泰一直不见这些将领，这些将领只能拜托老管家再次通传。 “诸位将爷，非是小人不去通传，是国公爷真的病了，不便见客，诸位请回吧”那张管家语气十分的谦卑，但态度却是很强硬。 “今天见不到国公爷，我们就不走了”有将领来了脾气，赌气坐在椅子上。 “得了，小人安排给各位将军上茶”张管家也不劝，只是吩咐下人上茶。 国公府后院的密室里，辽西边军总兵曾毅正在和曾泰叙话，“爷爷，您说这次陛下把我调任辽东边军，是什么意思呢？是不信任我们曾家吗？当初我们曾家可以举族投靠九爷的” 曾毅是曾泰的亲孙子，曾毅的父亲早逝，曾泰只有这么一个嫡亲的血脉，将来是要继承梁国公的爵位的。杨竞也没有亏待曾毅，一直让曾毅担任辽西边军的总兵。 “你小子，小点声”曾泰吓得魂都快出来了。 “爷爷，您不用这么小心吧，您是两朝元老，梁国公，除了吴长平能压我们家一头外，咱们可以说得上是大辽第一家族了” 其实曾毅这话没有夸大，当初曾泰带着曾氏家族5000余人投靠杨竞，族中子弟杨竞都给了官做，当时杨竞也是用人之际，现在曾氏家族出仕的有400余人，遍布五大边军和各地衙门。 “你懂什么？”曾泰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你也知道我是两朝元老，你知道前秦帝是什么人吗？” “不是陛下的外公吗？”曾毅疑惑的问。这整个大梁都知道啊，梁帝推翻了秦帝，把秦帝的小女儿李如嫣纳为后妃，李如嫣就是杨竞的母妃。杨竞虽然是大梁的九皇子、后来的辽王，再后来的辽帝，但还是前秦帝的外孙。 “前秦帝杀人是不眨眼的，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你觉得他外孙子不是？”曾泰气呼呼的说，“你知道我大辽的政保司和军情司有多恐怖吗？你信不信前面求见的十几个将领中就有政保司的人？” “这个不能吧？兼管军情司的江水不是疯了吗？秋华的政保司能渗透到我们家？”曾毅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你懂什么？江水是真疯还是假疯还不知道，但军情司主事柳依根本就是个疯子，当年她可是亲自砍下萧冲的头，烤熟了放在长安皇宫门口的，我比萧炎如何？你比萧冲如何？” 萧炎是大梁赵国公、户部尚书，萧太后的亲哥哥，永安帝的亲舅舅，这是何等荣耀的身份啊？杨竞还是辽王的时候，都得称呼萧炎一声舅舅。萧冲是萧炎的独子，当初因为萧炎想暗害还是辽王的杨竞，想烧死杨竞。没想到被杨竞逃了出去。 杨竞报复萧炎，就派当时还是军情司吏员的柳依去刺杀萧冲，结果柳依不仅顺利的完成了任务，还把萧冲的头颅砍了下来，烤熟了放在皇宫门口。 当时先帝都气疯了，你就说这个女人疯狂吧？ 后来在杨竞从长安城返回襄平郡的路上，柳依又主动钻了杨竞的帐篷，后来才一步一步的升任到军情司的一把手，军情司主事的位置。原来还有江水分管他，现在江水疯了，军情司可彻底柳依一家独大了。 这些隐秘曾毅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见孙子这个模样，曾泰更来气了，“秋华就更不用说了，你觉得她那么大年纪，还能深受九爷信任，能是一般人吗？” “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到平壤县，到辽东边军上任去”曾泰最后几乎是咆哮了。 曾毅几乎是屁滚尿流的从国公府后门出去了，在马上的曾毅还想呢，“这敢和领导顶嘴的同僚就很可怕了，但是敢和领导亲嘴的同僚不是更可怕？我既不敢顶嘴，更不敢亲嘴，还是选择闭嘴吧” 第10章 消弭无形 除了曾毅，苏烈、关云、辛无忌和常何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宣旨太监一道，二话不说，立即交割印信，准备赴任。关云和辛无忌是羽林卫出身，对杨竞的忠心没得说。常何受过杨竞母妃李如嫣的大恩，自然也是唯杨竞之命是从。 苏烈倒是原来的梁军出身，不过也是最早跟随杨竞的将领，当年在黄河表上，还差点被吴晋做掉。他自然是不敢对抗杨竞和吴晋，反正都是当官，在哪里当不是当啊？ 一场暗流涌动的政潮，在杨竞的高级将领对调和中低级军官转业的措施下，渐渐消弭了。不过也折腾了大半个月。 这个时候，杨竞心情才稍微好一些，他明白辽藩的形势还是在自己的控制之中。杨竞心情好了，石琳心情也跟着好了，总算可以少挨杨竞折腾了。 这天杨竞难得心情好，在谨身殿召见内阁、军情司、政保司和锦衣卫，听取他们的工作汇报。 按照规定，军情司首先汇报，政报司最后汇报，军情司柳依心情明显不错，可能是老对头兼顶头上司江水疯了的缘故，“陛下，军情司关内各分司来报，大梁朝廷大举收复齐藩和晋藩故地，特别是英国公李奇，率领朝廷13万大军，连同又收编了晋军10万人，23万大军进抵山海关，但是没有攻城的迹象” “哈，李奇又上劲了？”杨竞笑道。众臣也都笑，他们都知道李奇的夫人是天下第一女剑客，当初还亲自来刺杀杨竞来着，就在这柳河行宫。但是失败了，被辽军活捉了。 也不知道杨竞怎么睡服，哦不，说服李奇夫人的，李奇夫人亲自给李奇写过劝降信，杨竞后来也把她放走了。 “回陛下，臣得到的情报，李奇似乎只是想堵住我辽军入关的去路，并没有主动攻击的迹象”柳依显得很是专业。 “大梁朝廷这是怕我们入关争夺土地呢”枢密院枢密使曾泰补充了一句。 杨竞点点头，又问道，“李奇收编的那10万晋军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这个军情司也探查清楚了”柳依有些骄傲的说，“晋王三子杨世求投靠了朝廷，现在继承了晋王之位，在他的帮助下，李奇轻松的改编了晋军” 柳依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晋军总兵力有20余万人，李奇给晋王三子杨世求留了3000兵，遣散了10多万兵，只保留了10万精壮，纳入到朝廷的主力部队中” “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想必齐藩那边也是这么处理的吧？”杨竞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陛下睿智，大梁的原兵部尚书方谦升任了中书省侍中，以江淮安抚使的身份去接管齐藩了，大梁的兵部左侍郎高邈加山东招讨使协助”军情司能力真的在线，这么快就把情况探查的一清二楚。 “随他们去”杨竞摆一摆手，“晋王和齐王家眷如何了？到什么位置了？” “回陛下，军情司已经派人和他们接上头了，两家都是王妃带着嫡子过来的。不过由于李奇的大军挡住了山海关的外围，恐怕他们得改路了” 正常关内到襄平郡只有山海关一条路，当然了，也可以从草原绕路。但是走草原的话，一是有突厥的威胁，二是他们也无法渡过长城，毕竟长城上还有大梁朝廷的10万长城边军呢。 “你是怎么打算的？”杨竞当然明白这些地理，所以直接问柳依道。 “臣的计划是，让齐王和晋王的家眷都到山东的登州郡，然后渡海到襄平，不过这样需要水师的协助”柳依的军情司可以调动辽藩各部门的协助，但是水师是杨竞的皇家亲军，军情司还是协调的困难。 “长平，告诉赵大勇，协助军情司渡海救人”杨竞很是干脆的吩咐道。 赵大勇就是水师提督，负责杨竞的皇家水师。吴晋除了是内阁首辅，还兼任着领侍卫内大臣，理论上神策军、长林军和水师的最高长官。 “陛下放心，臣稍后就给赵提督去信”吴晋点点头。 “军情司最近的工作不错，继续保持”杨竞满意的看向柳依，柳依点头退回班列。 剩下的就是吏部、礼部、刑部、工部、兵部和户部分部汇报了。其实很多工作杨竞年初都安排了，内阁也算得力，各项工作推进的都不错。 特别是兵部，兵部尚书宋武出班说道，“陛下，月前您下旨，抽调400名军官到五道的新设置的乡镇去任职，臣和吏部已经商议了，人员分配也已经完成了，这是名单，请您过目” “全部照准，还是老规矩，五品以下的文武官员任命你们定”杨竞很是大气的挥一挥手。 这也是杨竞以前定下的规矩，五品以下的文官由吏部文选司提出方案，内阁批准。五品以下的武官由兵部武选司定，内阁批准。五品以上的官员才需要杨竞御笔批准。 “臣领旨”杨竞的信任让宋武很是开心。 “另外，边军的稳定要保持，不能出乱子。”杨竞吩咐了一句。 “陛下放心，臣已经让兵部的左右侍郎和各司主事到边军中巡视了，绝对保证稳定，战斗力也不会下降”兵部尚书宋武拍着胸脯保证到。 杨竞点点头，“户部汇报吧” 兼管户部的大学士赵石出班了，“陛下，户部没钱了” 第11章 去借裸贷 “什么没钱了？”杨竞一愣，随即大怒道，“怎么又没钱了？” 辽藩的财政是两条线，一条线是户部的国库系统，也就是正常税收加上国有企业的分红。国库主要承担辽军五大边军的军费，官员的俸禄和各种民生建设项目。另一条线是皇宫的内帑，这是杨竞自己的私房钱，负责神策军、长林军、水师和羽林卫这些杨竞亲兵的开支，主要来源是皇家各项产业的收入。 按理说，国库每年需要给皇宫拨钱来供养皇族的，正常的标准是亲王每年银万两，米万石。但自从杨竞获封辽王就藩以来，就没有要过封地的税收，甚至有时还补贴国库。至于亲军，还有王府，乃至于后来的皇宫开支，都是杨竞自掏腰包。现在赵石竟然说国库没钱了。 赵石被杨竞吓的一缩脖子，他是内阁次辅，分管户部，不过被杨竞这么一吓，他也找到了解决办法，就是让户部尚书徐文出头。 “徐尚书，你和陛下详细汇报一下”赵石立即看向自己分管的户部尚书徐文。 徐文是魏国公徐远的长子，现任大辽户部尚书。徐文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杨竞的大舅哥，徐文的妹妹徐云和徐锦嫁给了杨竞，分别是贵妃和淑妃。 徐文听见赵石的话，心里一阵吐槽，“我又没说国库没钱了，你自己惹的祸，现在让我擦屁股？” 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既然顶头上司说了，徐文也没有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出班说道： “陛下，自从高句丽战争结束，复建高句丽五道，国库的开支实在是太多了。分税制改革以后，留在地方的税收多了，上交户部国库的税收反而少了” 徐文的话杨竞听进去了，辽藩的税收种类很少，只有农业税、商业税、工业税、盐铁税和关税六种。其中农业税的税率是40%，商业税的税率是5%，工业税的税率是10%，盐铁税（含铜锡等矿产）的税率是65%，关税的税率是20%。 按照杨竞审定的《大辽税收条例》规定，农业税是地方郡一级政府和户部一九分成，商业税是二八分成，其余工业税、盐铁税和关税全部上交，这也就是所谓的分税制。 “对高句丽战争，我大辽阵亡数万将士，受伤将士更是近10万，所需的抚恤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更主要的是，由于关内齐藩和晋藩的变故，这个月对关内的贸易已经下降了一半，关税的收入预计下降6成以上” “所以，国库现在日渐空虚了”徐文最后小心翼翼的说。 “说数字”杨竞听完徐文的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但心里还是有点不顺气，国库都这个样了，还合计对外发动战争呢？ “回陛下，国库目前存银150万银元”徐文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现在是四月底了，距离明年还有八个月，算算开支”杨竞都无奈了，国库就剩这么点钱了？还是盘算一下家底吧。 “回陛下，未来八个月，两项刚性的开支是军费和官员的俸禄，其中五大边军15万人加上两个新编军团10万人共计25万人，每月定额军费是50万银元，官员的俸禄开支每月3万银元，此两项合计424万银元” “收入呢？”杨竞又问。 “按照去年的测算，农业税全年在240万银元左右，刨除分成，收缴国库的为216万银元；商业税全年8万银元，刨除分成，收缴国库6.4万银元；工业税全年的税收是5万银元；盐铁税是18万银元；关税是12万银元。全年收缴国库的税收就是256.4万银元” “当然了，还有几个国有公司的分红，也不会超过10万银元，满打满算，到年底能收到260万银元吧”徐文脑袋非常好使，一下子就把全年的账基本测算出来了。 “260万税收加上150万银元，也有410万银元了，不是可以基本覆盖424万银元的刚性支出吗？”杨竞又问。 “陛下，是这样，税收的大头是农业税，年底才能征收完毕。其余的几项税收，也是半年一征，可能总数大概能对上，但是军饷和俸禄都是按月发放的，在时间上不平衡啊”赵石总算没有让徐文孤军奋战，替徐文把时间上的不平衡解释一下。 杨竞作为穿越者，而且那么聪明，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关窍，但还是问了一句，“那你们的意思是？” “陛下，能不能借点钱给国库？”赵石和徐文扭捏了一阵，在徐文哀求的目光下，赵石还是说出了那句借钱。 “你们..”杨竞的肺子都快被气炸了，“合着我这个皇帝不要你们供养，还得供养你们是吧？” “这个..陛下，国库实在是揭不开锅了”赵石脸色发烫的说。 “揭不开锅就去贷款”杨竞没好气的说，“跑朕这里打什么秋风” “陛下，贷款的利率太高了，奉天银行的利率是15%，四海银行的利率是20%，而且还觉得户部的资质不好，不借给我们”徐文也红着脸说。 “那你们就去接裸贷，找画师把你俩的赤身裸体的形貌画下来给银行”杨竞阴阳怪气的说道。 赵石和徐文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看向杨竞，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群臣也憋着笑，身体都有些颤抖了。 杨竞平复了一下心绪，随即说道，“你们要动动脑子，财政一途，无非开源节流而已。朕问你们，户部还有什么可以变卖的？” “回陛下，户部还有六大国有公司的股份，如果变卖的话，大概值150万银元。户部还有40万亩官田，但是这官田是用来供应军粮的，没法变卖啊” 当初杨竞成立了六大国有公司，户部占股48%，王府占股52%，按照当初的股权协议，如果这个时候出售原始股的话，大概能值150万银元。 至于说40万亩官田，每年能收粮食4800万斤，这些粮食主要供应25万边军和新编军团食用。 “官田本身也不太够了，按照每个士兵每天1斤粮食算，25万人一年就需要9000万斤粮食，每年军粮的缺口都在一半以上”赵石为难的说。 借裸贷那是扯淡，但是现在收支缺口的确很明显。 第12章 究竟是谁 “足天下之用，莫乎先财；系天下之安危，莫先乎兵”杨竞叹道，“治理国家，也就是财和兵两件事了” “陛下睿智”吴晋接话道，“自陛下就藩襄平以来，大规模的对外战争就没有停止过。现在我大辽幅员4000里，物阜民丰，倒是该理一理钱法了” 杨竞点头，然后缓缓开口道，“这样吧，户部退出六大国有公司的股份，就按刚才鼎诚测算的150万银元计算，所有股份皇宫回购了，长平你具体操办” 吴晋点头答应，赵石（字鼎诚）刚要说些什么，就看见吴晋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另外，10万新编军团有些多了，无非就是剿匪加维持治安的工作，用的了10万人吗？”杨竞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陛下的意思是？”分管兵部的内阁大学士钱峰问道。 “新编第一军团和新编第二军团各有5万人，有些多了。以孤的意思，10万人缩编为3万人，分别成立守备军第一军和守备军第二军，每个军下辖3个旅，1.5万人”杨竞大手笔啊，一出手就是裁撤了7万军队。 “守备军第一军总兵由原新编第一军团总兵魏元担任，守备军第二军总兵由原新编第二军团总兵金成吉担任”杨竞对这新成立的两支军队主官进行了安排。 魏元其实就是原来的南郑侯魏远，后来投降了杨竞，为了表示和大梁朝廷的决裂，自己改名魏元，杨竞称帝后，魏元被封为百济侯，执掌新编第一军团。 金成吉原来是高句丽的地方官，也是最早投降杨竞的高句丽高级官员，所以杨竞让他执掌新编第二军团。 “守备军第一军负责霸江以南五个道的地方治安，守备军第二军负责霸江以北九个郡的地方治安。第一军总兵驻扎在平壤县。第二军总兵驻扎在沈阳县”杨竞随即给两个军划定了防区。 其实辽藩九郡五道，每个郡都有1000巡捕，平均每个县100人，郡城所在的县城200人。这些巡捕负责缉盗啊，命案啊之类的事宜，归当地太守（节度使）管理。但是为什么还要成立守备军呢？就是有小规模的反叛啊，呼啸山林的大土匪啊，仅仅依靠巡捕是不够的，就需要守备军出面了。 “陛下圣明”兵部尚书宋武出班了，“陛下，臣请问裁撤下来的7万士兵如何安置？特别是各级军官” “兵部组织一下，服役三年以下的士兵直接转业，每人发放银元10块，土地5亩。松江郡，龙江郡，依兰郡，绥化郡，安北郡有大量的荒地无人开垦，正好分给他们”这么多精壮不去种田都可惜了，杨竞想都没想，直接安排了。 “服役三年以上的士兵，兵部组织一次考试，考的好的，安排到九郡五道下面的各个村去成村长。至于军官，分批转业到各郡的巡捕房当捕头” 杨竞的话让在场的所有大臣都眼前一亮，在这个时代，谁敢轻易裁军啊，成群结队的青壮放到民间，立即就是造反的隐患，特别是这些青壮还有一定的军事技能。一旦被有心人利用，立马就是天下大乱。 但是杨竞毕竟是穿越者，他太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事情了，转业费，转业安置，入编考试，一套组合拳下来，不可能不稳定。 “这样一来，每年至少可以节约军费168万银元”兵部尚书宋武说道，“陛下圣明啊” 原来辽藩五大边军，每支边军3万人，共计15万人，加上10万新编军团，这25万人一年的军饷就是600万银元。现在兵部所辖的兵力总数由25万下降到了18万，军饷总额也由600万银元下降到432万银元。 众臣都是挺高兴，只有赵石和徐文苦笑，因为转业费又是70万银元，刚刚出卖股份得到的150万银元，一下子就少了一半。不过也没法说什么，这本来就是长痛不如短痛的事情。 “行了，各部的事情也都汇报完了，各位都去值房休息，也可以到柳河边游览，晚上赐宴”杨竞笑道。 众人都笑，纷纷向杨竞行礼后离去，只有吴晋，军情司主事柳依，锦衣卫指挥使何知远，御史台左都御史兼管政保司的秋华留了下来，因为接下来就该政保司汇报了。 由于政保司直属皇宫，所以外臣都回避了。但是吴晋原来就是王府的左长史，杨竞称帝后吴晋又兼任领侍卫内大臣，所以吴晋既是外臣又是内臣。 锦衣卫要不也是天子亲军，所以何知远也留了下来。至于柳依，虽然军情司名义上是兵部所辖，但是柳依是杨竞的嫡系，又是情报主官，还是政保司出身，所以柳依也被留下来了。 “陛下，政保司已经查清楚了，前些天松江侯江水疯了之前，的确秘密见过一个高官”见大殿里只剩下自己人了，秋华才面色凝重的说道。 “高官？有多高啊？”杨竞有些不以为意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吴晋也拿起了茶杯。 “内阁大学士级别的”秋华语出惊人的说道。 “噗”吴晋一口茶水就喷出来了，正喷在坐在吴晋对面的何知远一脸。 “吴御史，有这个必要吗？”何知远被一边抹着脸上的茶叶一边哀怨的说道，甚至连吴晋已经在大梁的官职都喊出来了，吴晋在跟随杨竞之前是大梁的御史台御史。 “何指挥使，抱歉”吴晋有些歉意的拱拱手，实在是政保司的消息太惊人了，要知道，辽藩正经的内阁大学士就三位：秦国公内阁首辅吴晋，许国公内阁大学士钱峰，齐国公内阁大学士赵石，还有一个挂大学士衔但不入阁的留侯刑部尚书王显。 这四个人里有人逼宫？究竟是谁呢？ 第13章 帝王心术 辽藩的正经大学士就5个：奉天殿大学士，一般不授予活人，都是死后追封文臣用的；往下依次是崇文殿大学士、宣武殿大学士、东阁大学士和西阁大学士。这5个是正经大学士职位。另外还有翰林院掌院学士。 当然了，有时候杨竞为了赏赐功臣，可能会给个人功臣加大学士衔，但只要不是上述5个大学士职位，就不是正宗的大学士。 辽藩的官僚制度是杨竞杂糅他那个时代各朝的制度而来。中央设内阁，内阁中有大学士办公，分别为崇文殿大学士（吴晋），也是首辅，实际上的宰相；次辅东阁大学士（钱峰），三辅西阁大学士（赵石），这三人都是宰相。 内阁下面设六部：吏部、礼部、刑部、工部、户部和兵部，按照职责处理众多国事。除此之外，内阁下面还有通政司等部门，作为补充。 与内阁并列的部门有枢密院、御史台和大理寺，枢密院枢密使是宣武殿大学士曾泰。辽藩的军队调动、武官的升迁、士兵的管理都在兵部管辖，但是军队作战指挥，则是归枢密院管理。这样一来，辽藩军队的调动权和指挥权就是分属两个部门，方便杨竞集权。 御史台的老大则是左都御史，负责辽藩官员的纪检监察，左都御史是从一品的高官，直属杨竞，不受内阁管理。 大理寺的老大叫大理寺卿，负责辽藩全境的案子的审判和司法解释，大理寺卿是从一品的高官，直属杨竞，不受内阁管理。 辽藩的地方行政机构分别为郡（道）、县、乡镇和村，各部和各郡的文书先都送到通政司，通政司报内阁，内阁提出拟办意见后，通政司再拿给杨竞。杨竞同意的话，就用朱笔写上“照准”。如果不同意，就直接写出处理意见。 杨竞设计的这套官僚体系，暗含了分权和相互制约，最大限度的保证了杨竞的集权，这也是杨竞从他那个时代的历史吸取的经验教训。 所以当秋华说是大学士在背后捣鬼的时候，吴晋的反应才那么大。 “长平，你没事吧？”杨竞略带关心的问。 “没事没事，陛下恕罪，臣失态了”吴晋赶忙告罪。 杨竞无所谓的摆一摆手，对秋华说道，“接着说吧，是谁？正德还是鼎诚？亦或是曾老大人？” 正德是钱峰的字，鼎诚是赵石的字，曾老大人就是枢密院枢密使曾泰，反正总共就这么几个大学士，肯定是这三个人之中的啊。杨竞是无条件相信吴晋的，他压根就不觉得吴晋会反对自己。 “臣感谢陛下信任”还没等秋华说话，吴晋直接跪下来说道，他这眼圈都红了。 吴晋自己都知道自己的权力有多大，除了是宰相，还兼管着皇宫的护卫，边军中很多军官也是自己提拔的，甚至辽东边军的创建都有吴晋的功劳，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政界，都有极大的影响力。 “哎哎，长平你起来”杨竞亲自起来扶起吴晋，“你别这样，你还是朕大舅子呢” 当初杨竞为了抬高吴晋的身份，让皇后吴青阳以吴晋嫡亲妹妹的身份嫁入王府，吴晋是真正意义上的国舅爷，吴家算是辽藩第一外戚了。 “秋华，赶紧说是谁？”杨竞一边搀扶吴晋一边说道。 “是”秋华也有些尴尬的看了吴晋一眼，“回陛下，政保司探查到，钱峰钱大人和王显大人都主张进攻关内，一些将领也与他们交往过密” “王显和正德？”杨竞有些惊讶了。 其实钱峰就是原来的大梁襄平郡太守，杨竞到襄平郡就藩以后，钱峰第一时间表示投效，然后一直跟着杨竞，一直做到许国公、东阁大学士，内阁次辅，分管工部和刑部。 王显身份更是不得了，他是梁帝淑妃王珧的父亲、凤凰公主杨秀宁的外公。现在王珧更是被尊为大辽皇太后，杨秀宁被封为长公主。王显自己也被封为留侯、任刑部尚书。 “具体说说”杨竞揉了揉头。 “回陛下，太具体的探查不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许国公和留侯一直推动对关内的战争”秋华老老实实的说道。 这也不怪政保司，这钱峰和王显都是辽藩顶级的勋贵，权力也大，自然能有手段保护自己，要是轻易的被政保司探查到才是不正常。 吴晋倒是很激动，“陛下，此风不可助涨，臣请陛下严惩” 柳依也接话道，“陛下，两位勋贵受您大恩，竟然阳奉阴违，臣附议首辅大人，望陛下严惩” 何知远倒是没说话，本能的往后退退，他倒不想掺和进去，他有毛病啊？掺和这破事？ 杨竞沉默了一阵，随即摆一摆手，“算了，由他们去吧，加强监视就行了” 吴晋、秋华、何知远和柳依都惊讶杨竞的决策，他们还以为杨竞会大发雷霆，毕竟这次风波弄得挺大，前阵杨竞又是对调将领又是转业军官的，没想到杨竞就这么轻轻的放下了。 “臣等感念陛下如天之仁”吴晋等人纷纷向杨竞行礼，特别是吴晋，还沉浸在被杨竞信任的感动之中。 “哈哈，行了，都下去休息吧，准备参加晚上的赐宴”杨竞笑着说，“柳卿留一下，朕想问问齐晋二藩的细节” 吴晋，秋华和何知远都隐晦的笑笑，然后退了下去。陛下和柳依那点事谁不清楚啊？ 柳依是突厥人，身材高大，体态丰腴，甚至比杨竞都高一头。杨竞很是随意的坐在了柳依的腿上，轻声的问，“你说，吴晋到底参没参与？” 第14章 允执厥中 柳依是突厥人，长的是人高马大，但却很漂亮，属于那种大号美女的类型。杨竞和柳依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杨竞坐在柳依的腿上。虽然柳依比较年轻，但是杨竞竟然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你说，吴晋到底有没有参与？”杨竞手上一边忙活着，又一次重复了问题。 “陛下不是很信任首辅大人吗？”柳依一边挪动着身体好方便杨竞，一边问道。刚才杨竞的表现柳依可是看在眼里的，完全没有丝毫不信任吴竞的意思啊。 “朕只信你和你带领的军情司”杨竞不带感情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杨竞总能在吴晋身上看到他那个时空某个着名人士的影子，他可不想最后落个不明不白的结局。（汉分东西，宋有南北，懂的都懂） 在杨竞看来，吴晋的势力可以说是遍布军中、政界、皇宫和情报部门，连政保司很多人员都是吴晋安排的。况且吴晋本身就是士大夫出身，谁知道吴晋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果说军功集团只是想要权力和功劳的话，那么士大夫集团就可怕了，他们可是想架空皇权、一直骑在百姓头上的，这比军功集团可怕多了。 就举一个例子吧，现在辽藩的农业税平均税率在40%，杨竞一直觉得过高。虽然和关内的60-70%比起来还行，但是要知道在杨竞的记忆中，汉文帝可是搞过三十税一的。 杨竞本来想把农业税降低到20%，但一直实行不了，其实最大的阻力就是来自吴晋为代表的文官集团。这些文官集团本质上就代表着地主阶级的利益。 所以杨竞只能从自己的内帑中拿钱，来补贴百姓。从这件事开始，杨竞就开始提防吴晋了。 但是又不能不用吴晋，所以杨竞这才安排军情司去监视以吴晋为代表的几个大学士。之所以不用秋华的政保司，是因为杨竞担心政保司已经被吴晋掌控了。 辽军在创建之初，就深深的印上了吴晋的影子，在辽藩，吴晋的威望仅仅在杨竞之下。吴晋又执掌辽藩中枢这么多年，门生故吏遍布各部和各郡，杨竞不得不防。甚至皇宫中，都有很多吴晋的人。 最为可怕的是，大梁江南士绅集团对吴晋也十分认可，杨竞手中有个神秘的红线司，神秘到除了杨竞，辽藩再没有人知道这个部门的存在。这个部门反馈的消息，江南士绅集团一直在暗中联系吴晋。 综合了这么多的因素，杨竞才决定让军情司去监控包括吴晋在内的各位大学士。 柳依对杨竞的信任大为感动，她本来就是个突厥女奴，在辽藩实在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她肯定会选择站在杨竞这一边，但柳依还是开口说道，“陛下，臣以为，首辅大人并未参与其中，但是由于监视百官是政保司的事情，臣统领的军情司并没有在秦国公府安排眼线” “回头安排上，内阁的几个大学士都安排上”杨竞不带感情的说。他这是不想让政保司一家独大。 “臣明白，回去后就安排”柳依会意，点头表示明白。 杨竞拍了拍柳依，柳依会意，直接抱起杨竞，往后殿流云殿走去。 晚上的宴会很成功，杨竞像是没事人一样，和六部、枢密院、御史台和大理寺的官员举杯畅饮，是夜，君臣尽欢。 柳依服侍完杨竞就直接离开了，作为情报官员，她向来不参加这种宴会的。她现在唯一挠头的是，怎么不动声色的往那几个大学士身边安插人手。 接下来的几天，杨竞也没有什么事情，突然想出去走走，想了想，还是去山海关看看吧。 杨竞向来是说走就走，肖青也很是干脆，立即点起300羽林卫护送杨竞的车驾启程。“肖青，去通知余成随行” 余成是礼部尚书，主管辽藩的意识形态工作，杨竞十分信任余成。甚至他隐隐有种感觉，余成的思维要领先这个时代，或者说比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要强。 余成接到杨竞的旨意后，不敢怠慢，连个随从都没带，直接备着一个行囊、单马就从了襄平城，终于在台安县的衍水渡口追上了杨竞的车队。 这个时候已经快到4月份了，天气暖和了不少，夕阳照在缓慢流淌的衍水上，映出一片金鳞。 杨竞也下了马车，随意的在衍水岸上走着，余成落后杨竞一个身位，静静的跟着杨竞走。 “敬中啊，你说为政之要是什么啊？”杨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天边的夕阳和眼前的衍水，问道。 余成一愣，他不知道杨竞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立即回答，“回陛下，臣以为，为政之要，在得人心” 余成的回答可以说得上是中规中矩，没什么毛病。可这不是杨竞想要的答案，杨竞想要的答案是如何摆脱文官集团的控制，真正的自己作主。 “人心？是勋贵、百官的人心还是辽藩800万百姓的人心？”杨竞又问了一句。 余成一惊，虽然他只是礼部尚书，但也是辽藩最顶级的高官了，自然对朝堂的形势有一定的了解。现在杨竞出巡单独叫自己陪同，又这么直白的问自己，想来陛下是知道些什么了。 “陛下，臣本小吏，蒙陛下拔擢，位列部堂。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上对的起陛下，下对的起百姓。臣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余成激烈的回答让杨竞一愣，随即笑道，“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 随即又长叹一声说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好多事情，还得徐图解决啊。” “陛下微言大义，臣受教”这个时代哪有那么多典籍可以学习啊？杨竞这种出口成章的水平，在这个时代那就是顶尖的。 “石琳”杨竞招一招手，远远跟在杨竞和余成后面的石琳立即快步走了过来。 “陛下”石琳拱手。 “拟旨，大理寺卿江水抱恙，免去江水大理寺卿的职务，任命余成为大理寺卿，同时兼任礼部尚书”杨竞看着余成，笑呵呵的说。 “臣谢陛下天恩”余成激动的跪地行礼。余成知道自己赌对了，陛下这是准备用自己对抗内阁啊，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棋子，不过自己乐意当这个棋子。 石琳有些羡慕的看了看余成，然后快步离开。 第15章 洒下鱼饵 余成一直把杨竞送到山海关才返回襄平，杨竞就在山海关东城楼的二楼住下了，就像以前打仗一样，正好1万神策军重骑兵也在山海关，杨竞的防备可以说的上是万无一失。 杨竞也不过问军务，只是让柳峻从奉天银行找了两个女职员，整日在城楼里玩乐，一副昏君的样子。杨竞在等，反正鱼饵已经撒出去了，剩下的就看谁上钩了。 没错，任命余成为大理寺卿就是这个鱼饵！ 大理寺负责审判，在各地还设有分支部门，权力很大。这个部门，早就有无数人盯上了，而且内阁也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原来一直由江水兼任着。现在江水疯了，内阁本想推个人出来，没想到杨竞直接任命了。 这要是任命别人也就算了，这余成明显不是内阁的人选，而且余成很多的理念也和内阁几个大学士不和，所以对于余成的任命，内阁十分反对。 襄平城，秦国公府 “首辅大人，圣上对余敬中的任命您事先知道吗？”一个身穿红色官服的中年人对吴晋拱手问道。这个官员就是吏部右侍郎尹书。 这个尹书来头也不小，是辽藩第一次组织省考的榜眼，也就是第二名，后来历任郡太守等官职，去年升任吏部右侍郎。 “知道不知道的，你们还想反驳圣旨不成？”吴晋似笑非笑的问道。 “学生不敢”尹书拱手道。由于吴晋是辽藩第一次省考的主考官，所以尹书自称为学生，“恩师，学生只是觉得，这余敬中既非进士出身，又是阿谀之士，贸然位列台阁，十分的不妥” “说话要有依据，你怎么能这么评价一个从一品的官员呢？”吴晋面露不悦之色。 “非是学生孟浪”那尹书丝毫不慌，“臣位居吏部，本就对官员选人有建议之权。且同僚之间，对余成也多有议论，非是学生一家之言也” “哦？你是说，其他的官员也有反映？”吴晋抬头看了尹书一眼。 “是啊恩师，且学生听说，余成还有强抢民女等诸多不法之事”尹书言辞恳切的说。 “既然有这么多议论，这个任命倒也值得斟酌”吴晋慢条斯理的说。 “那学生这就上折子”尹书听出了吴晋的话外之音，大喜的说道。 “你上折子，合适吗？”吴晋把茶杯往案几上一顿。茶杯和案几碰撞发出了轻脆的声音，声音不大，却让尹书心里一颤。 “学生愚笨，学生找个机会把信息透给翰林院掌院学士张元，他和余成素来不合，张元大学士上奏最为合适”尹书立即反应过来，补充说道。 吴晋点点头，表示可以，“还有，今天你来找本阁，是有什么事情吗？” 见事情已经确定好，尹书也放松下来，笑着说，“这次下官来找首辅大人，是商量陛下吩咐的安排乡镇长人选的事情，和余成的事情没关系” 尹书反应很快，刚才研究私密事情的时候，叫吴晋恩师；现在吴晋自称本阁了，立即改换称呼为首辅大人。 没想到尹书自以为聪明的举措没有得到吴晋的认可，吴晋反而将茶杯重重一放，“什么研究乡镇长人员，你今天就没来过老夫这里。” 杨竞不知道襄平城里的暗流涌动，反而是山海关接见了齐王妃和齐王世子一行。齐王妃赵姜和齐王世子杨世斌、女儿杨世娟在军情司的保护下，渡海来到了辽藩。 特别是柳依知道杨竞在山海关后，直接通知水师把齐王妃一行送到了锦州县，然后走陆路到山海关，直接面见杨竞。 “臣军情司郎中李泰叩见陛下”负责护送齐王妃的军情司郎中李泰跪地向杨竞行礼，“臣安全护送王妃及世子一行到辽，特来向陛下复旨” “做的不错”杨竞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站在身边的柳依说道，“这个李泰还是得力的，你就被占着了，给朕吧” 柳依就笑，“都是陛下的臣子，随陛下调遣” “传旨，李泰护送齐王妃有功，调任政保司郎中”杨竞笑道，“秋华御史台还有一大堆事情，你多担些担子” 李泰大喜，“臣谢陛下隆恩” “下去吧”杨竞挥一挥手。 李泰在军情司的职务也是郎中，这次调政保司，算是平调了，但是权重不一样啊。军情司主要负责刺探军情，危险性大、油水还少。但是政保司负责监察百官，这权力就大了去了，油水也大。 更何况杨竞那句“多担些担子”，隐隐有把政保司交给李泰的意思，闻弦歌而知雅意，李泰当然明白什么意思。 李泰下去以后，柳依若有所思的问道，“陛下？” “无妨”杨竞摆一摆手，“你辛苦一些，还得返回襄平城” “臣明白”柳依点头表示明白，行礼后转身就出去了。她刚才想问杨竞是不是已经不信任秋华了，但是这种话是不能问出口的。 第二天，杨竞就在这城楼接见了赵姜一行。 “九爷”赵姜一见杨竞，立即大哭起来。 “三嫂节哀”杨竞示意李德全扶起赵姜，齐王是梁帝三子，杨竞是梁帝九子，所以杨竞叫赵姜三嫂。 “九叔”杨世斌和杨世娟也跪下大哭。 闹了一阵，总算了都平稳了下来，赵姜开口道，“王爷暴薨，妾身和两个孩子就拜托九叔了” 杨竞也一阵伤心，“三嫂，一家人也不说两家话，您和两位侄儿就在辽藩住着，我看大哥敢对你们下手不？” 杨竞口中的大哥，就是永安帝。 “至于两位侄儿的封号，您有什么想法？”杨竞又问道。 第16章 大义名分 杨竞的话一说完，杨世斌立即激动起来，他看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九叔，心里燃起了一股希望。其实在杨世斌的心里，是特别崇拜杨竞的。他对杨竞的崇拜，甚至已经超过对自己的父亲齐王的崇拜。 杨世斌刚想说话，就被齐王妃赵姜一个眼色瞪了回去，赵姜斟酌着开口道，“九叔，现在齐藩已然是没了，其实在齐藩看来，长安城的那个位置，不应该是大哥的，应该是您的。当初先帝莫名其妙的驾崩，说不定就是太子大哥的手笔。” “现在晋王二哥，齐王殿下和四爷燕王，都已经不在了，咱们大梁皇族还需要九爷当家”赵姜轻声细语的说道。 什么叫政治情商？赵姜这就是政治情商。杨竞问齐王的儿子想要什么爵位，赵姜直接说大梁皇位应该是杨竞的。赵姜作为齐王正妃，也是皇族中的一员，她的话，就是在皇族中的舆论。 “哈哈”杨竞一笑，“三嫂这是抬爱兄弟了，这样吧，三嫂你们先到襄平城住下，过阵朕回到襄平以后，再册封两位侄儿” “李德全，选一处上等的宅子，让王妃下榻”杨竞又对李德全说道。其实杨竞也得想想，到底封杨世斌什么爵位好。 按理说，杨世斌作为齐王世子，理论上应该继承齐王爵位的，也就是亲王。但是现在齐王爵位已经被永安帝册封给齐王另外的儿子了，况且齐地也不在辽藩境内，所以杨竞再册封杨世斌为齐王就不是很合适。 但是要是册封杨世斌为郡王，也不是很合适，这就有点变相的给人家降低等级了。虽然人家现在落魄了，但是千里迢迢的来投奔自己，还表示自己应该是天下共主，这个舆论，杨竞也有点想要，所以才有些纠结。 所谓大义名分，不外如此。 “也好”赵姜笑道，“这样，烦请李总管先安排世斌、世娟回襄平，本宫先留在山海关。听说二嫂她们也要来，妾身在此等候二嫂” 李德全看向杨竞，杨竞无所谓的点点头，李德全立即说道，“奴婢就按王妃的意思办”。 就在赵姜要和杨竞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石琳悄然进来了，“陛下，襄平城急递” 按理说，杨竞在接见宗亲的时候，奏折是不可以送进来的，但是急递除外。所以石琳才不得不打断杨竞和赵姜等人的谈话。 “九叔，既然有军国大事，妾身先告退了”赵姜立即起身准备告退。 “无妨”杨竞摆一摆手，“石爱卿，你直接念吧” “是陛下”石琳也不含糊，当即拆开急递念了出来，“《为弹劾礼部尚书余成不法折臣翰林院掌院学士张元》...” 石琳念了个开头就闭嘴了，在场的人一听都明白了，原来是弹劾的折子。虽然赵姜不认识余成，但是还是知道张元的，毕竟张元在大梁的时候就是名满天下的大学士。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杨竞苦笑着对赵姜说，“好了，石爱卿，不必念了，折子留中吧” 留中就是把折子扣下来，不批复的意思。石琳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九爷这些年筚路蓝缕，当真是辛苦”赵姜还真有些长嫂的风范，以前皇宫大宴的时候，她是见过杨竞的，那时候杨竞还只是一个瘦瘦弱弱不得宠的九皇子。 “都是命运吧”杨竞也是唏嘘不已，他也回忆起了以前的种种，更想到了眼前的困难。 “陛下，王妃娘娘的宅院挂什么牌子？”李德全见杨竞好像回忆起不愉快的过往，乍着胆子插嘴道。 “挂齐王府”杨竞笑道。杨竞这是下了决心，决定封杨世斌为齐王了。 赵姜听出了杨竞的话外之音，连忙大喜的拜谢。 又聊了一阵，赵姜等人才散去。杨竞自己负手站在山海关东城门楼的二楼窗口远眺，看着苍茫的山色，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杨竞一开始真没有想好封杨世斌亲王还是郡王，不过那封奏折来了以后，杨竞倒是下了决心。因为封杨世斌为齐王，就可以表明自己对关内大梁天下有野心，这样一来，那些文官集团就会消停很多。 至于张元的弹劾，那就是个笑话了。这算是杨竞的一个手段吧。 不过谁说册封杨世斌为齐王，就一定得入关的？杨竞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就是玩斗争么？自己这个穿越的文科生，不见得会比这些官僚差。 第17章 又起波澜 暮春三月，杂花生树，草长莺飞，山海关附近的景色美不胜收。这几日，杨竞亲自陪着赵姜在山海关附近走了走，也算是安抚了一下赵姜一路逃亡来的紧张心情。 赵姜知道自己的儿子杨世斌会被封为齐王后，心情也很好，一路上也是和杨竞说说笑笑的。 “三嫂您看，这山海关处于渤海和燕山山脉之间，海天一色，山色云间，当真是个景色不错的存在，您多逛逛”杨竞和赵姜下了马车，在路上随便的走着。肖青带着几百羽林卫远远的护卫。 “老九，这几年你真是辛苦了，疲于奔命而且打下这么大家业，我和你三哥，也没有怎么照顾到你”赵姜感慨的说。其实皇室的亲情也就这样，不过赵姜现今的遭遇和杨竞对她们的礼遇，让赵姜从心里上产生了对杨竞依赖的想法。 “三嫂，您说这个就见外了”杨竞笑道，“皇族中人，本就是身不由己。” 为了岔开话题，杨竞又说道，“对了三嫂，为了防备朝廷迫害老大人，我已经安排人去武昌郡去接老大人一家来辽了，相信用不了几日，您们一家就可以在襄平城团聚” 赵姜的父亲是大梁原来的礼部尚书，已经致仕在家了。杨竞也担心永安帝对赵老大人下手，才安排军情司去接赵姜的父亲秘密来辽。 “老九，你这..”赵姜真有些感动了，她不是不担心自己的母族，只是一到辽藩，就为了自己孩子册封的事情和杨竞开口一次了，实在不好意思再次开口。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父亲的威望让永安帝有所顾忌了。 和赵姜在一起游览，倒是让杨竞产生了一种平静的感觉，被文官集团和军功集团闹腾带来的烦躁感也一扫而散。当下杨竞也不说话，只是笑着和赵姜继续欣赏景色。 “哎呦”赵姜突然叫了一声，杨竞回头，发现赵姜好像是脚崴了。 “三嫂，您没事吧？”杨竞关心的问。 “妾身无碍，九叔不必担心”赵姜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但是脚用不上力，一下子没站起来。 杨竞见状，伸手就去扶赵姜，把赵姜扶起来以后，向伸手招一招手，肖亲立即让马车过来。杨竞用力，直接把赵姜抱进了马车。 这次出游，没带太监宫女，赵姜摔倒，肖青等人自然不敢去触碰，所以只能由杨竞把赵姜抱上马车。 进了车厢的赵姜脸一下子就红了，除了齐王，赵姜这40年就没有被第二个男人碰触过，现在被杨竞抱上车，杨竞还是自己的小叔子，赵姜羞愤的不行。 杨竞作为穿越者，对这个级别的接触本来就没有什么概念，所以就直接上手了。到了车厢安顿好赵姜以后，直接抓过赵姜的脚，脱去缀金缕和罗袜，检查伤势。 “骨头应该没什么事，就是抻到了可能”杨竞发现赵姜骨头没事后，长出了一口气说。 赵姜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就那么看着杨竞抓着自己白嫩给的小脚。杨竞见赵姜不说话，不由得诧异的抬起头，就发现赵姜满脸通红的看着自己。 这下事情大了。 “这个..”杨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是赵姜先说话了，“九叔，你放下妾身就行” 杨竞又不是傻子，看见赵姜已经有了皱纹但又不失风情的脸，直接合身扑了过去。 几天后，晋王妃冯丹和家眷也来到了山海关，杨秀宁也来了，杨竞也不再在山海关停留，直接带着杨秀宁和晋王、齐王的家眷返回襄平城，然后举行了一个简单但隆重的仪式。 辽王宫、乾清宫大殿，杨竞一身龙袍威严的端坐在宝座上，辽藩文武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分班站好。李德全也穿着正一品的内侍大总管的蟒袍，手持圣旨大声的宣读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王、齐王乃朕之兄长也，骤然薨逝，朕不胜伤心之至。故册封晋王世子为杨世堂为新任晋王，齐王世子杨世斌为齐王，齐王幼女杨世娟为济阳郡主，以慰先王之夙愿，钦此” “臣谢陛下天恩”新的晋王杨世堂、齐王杨世斌和济阳郡主杨世娟一起向杨竞行礼。 册封典礼结束以后，杨竞并没有让大臣们散去，反而留下了群臣，“诸位爱卿，晋王和齐王已立，二王的封地你们怎么看？” 一般亲王的封地就是一个郡，但是辽藩现在总共就九郡五道，不可能再分出来两个郡封给杨世堂和杨世斌，要知道即使是深受杨竞宠爱的杨秀宁，也只有两个县的封地。 “陛下，臣以为，晋藩和齐藩的故地已经被大梁朝廷占了，二王可以暂居襄平，待有朝一日陛下重新入主长安城奉天殿，再让二王就藩也不迟”吴晋听完杨竞的话，立即说道。 开玩笑，辽藩的土地都是将士们一寸一寸打下来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分封给两个毫无寸功的皇族。要知道即使是杨秀宁，也是亲自上过战场的，而且才有赤峰县和凤凰县两个县的封地。 吴晋的意思很明白，他们不是晋王和齐王吗？什么时候等您打下了晋地和齐地，在封给他们也不迟。 群臣都纷纷响应吴晋的话，人家首辅大人说的没毛病。 就在这时，礼部尚书余成出班了，“陛下，臣有本奏” “说来听听”杨竞微笑的说。 “陛下，臣以为，二王不应该有封地”余成斩钉截铁的说。 余成的话音刚落，乾清宫大殿里的气氛一下就紧张起来了。 第18章 这年轻人 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 余成的话一出，杨竞直接扶额苦笑，这年轻人，真是啥话都敢说啊。 勋贵制度，自古有之。大概分为亲王、郡王、公、侯、伯、子、男七等。亲王和郡王是只有皇族才能获得的爵位。公、侯、伯、子、男是异姓功臣可以获得的爵位，在这个时代，亲王和郡王是实封的，也就说是有封地的，公、侯、伯、子、男是有食邑的。所谓的实邑，就是一个行政区域内，所有的百姓的税，都交给那个勋贵。 像秦国公吴晋，就是食邑300户，也就是说，台安县300户居民的税收，都是直接交给吴晋的。就连余成自己，也是被封为襄平侯，食邑200户，余成这是连自己都不放过了。 果然，余成的话一说完，整个大殿都炸了，勋贵们纷纷指责余成违背祖宗制度，陷陛下于不义。杨竞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众臣，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陛下，臣有本奏”这个时候，吴晋出班了，他知道自己不出班不行了，毕竟自己既是百官之首，又是勋贵领袖。 “准奏”杨竞对吴晋倒是一直是好脾气。 “陛下，余大人所言，只是体谅百姓，但我大辽目前国势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倒是不宜更改祖制”吴晋这是表态了。 吴晋的政治情商非常高，他绝对不相信这是余成的个人行为，背后肯定是杨竞授意的。可是陛下为什么要取消封地和食邑制度，在吴晋看来，就是为了敲打勋贵集团吧。 其实吴晋什么都明白，只是他的士大夫阶级的出身，决定了他的利益所在。在杨竞艰难和自己自身难保的时候，吴晋会坚决的支持杨竞，但是在现在局面稳定下来，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他肯定要为本阶级谋取利益。这就是所谓的“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 而余成则是得到了个人的利益，知道只要自己一心一意跟着杨竞，就会过的越来越好，所以余成才愿意出头，甘愿当杨竞的棋子。 听了吴晋的话，杨竞点头，然后开口道，“长平所言有理，食邑制度不变。敬中说的也是公忠体国的话，食邑由原来的100户增加到150户” 这就是杨竞的手腕了，说吴晋（字长平）的话对，暂时不动食邑制度，不过这也是勋贵集团的敲打，你们不是非愿意入关吗？不是想获得更大的地盘吗？入关你们也不会有更多的封地，因为可以随时取消。 至于赏赐余成（字敬中），更是杨竞的高明之处，表面上看，余成提出取消封地和食邑制度，杨竞反而给你多封了食邑，是打了余成的脸。但实际上，余成的实际收益翻倍啊，获得了扎扎实实的利益。 按照辽藩的制度，亲王和郡王有封地，公食邑200户，侯食邑100户，伯食邑60户，子食邑50户，男食邑30户。由于吴晋功劳大，所以杨竞赏赐吴晋食邑300户，这次又给余成增加了50户食邑。 群臣心里有是在猜测杨竞的用意，有的觉得杨竞在赏赐余成，有的觉得杨竞在暗中批评余成，都猜不透杨竞真正的用意，这也是杨竞的另外一个目的之一，就是别让人猜透。 “另外，朕的两个侄儿获封了晋王和齐王，也不好没有封地。”杨竞想了想又说道，“神策军和长林军出动，西出山海关，抢两个县回来，给两个侄儿做封地” 果然，抢来的东西送人不心疼。 杨竞没有出动边军，而是出动了自己的亲兵神策军和长林军，军费也是自己内帑出，这一下，群臣都没法说什么。 “陛下，臣愿意领兵出征”魏国公徐远说道。 “准奏”杨竞就笑，他知道魏国公这是想出去活动活动了。而且他也不放心别的将领出去，他是真担心别的将领独走，扩大战争规模，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传旨，魏国公挂征西将军衔，率领1万神策军和1万长林军出征” 第19章 大梁双壁 既然决定打仗了，朝会结束以后，杨竞直接来到了枢密院，开始部署战争事宜。由于这次没有动用边军，杨竞准备自己亲自在后方调度。 “魏国公，这次除了你本部的1万长林军以外，神策军一个骑兵旅和一个步兵旅1共计1万人也配属给你”杨竞依旧站在那个沙盘旁边，开始进行部署。 “此战的主要目的是夺取两个县的地盘，不要扩大战争范围。现在辽藩财政比较紧张，如果这个时候演变成和大梁的全面战争，那么势必会影响民生”杨竞又再三强调这一点。 “陛下放心，臣明白”魏国公徐远有些兴奋的说。其实杨竞可以理解徐远的心情，徐远年轻的时候，是靠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军功，才升到魏国公的位置上的。后来梁帝忌惮徐远，变相剥夺了徐远的军权，徐远就一直赋闲在家。 当时大梁有两个特别能打的将领，一个是魏国公徐远，另外一个就是英国公李奇，徐远最大的战绩就是以率领20万大梁军队击退突厥30万大军的进攻，而李奇最大的战绩则是以5000人的兵力灭掉了吐谷浑。徐远和李奇被称为大梁双璧。 后来因为徐云和徐锦的关系，徐家举家迁到了辽藩，而李奇依然为大梁朝廷征战。这次大梁朝廷率兵收复晋藩故地的正是李奇，魏远这是想和李奇碰一碰。 不过杨竞倒是很冷静，没有给徐远太多的兵，只给了徐远两万人。不过这两万人是辽藩最精锐的兵力了。杨竞直属的亲兵就是神策军2万和长林军1万人，外加2万人的水师。这一下，徐远就带走了五分之二。 剩下的亲兵杨竞可不敢再让徐远带走了，不然他睡觉都睡不安稳，虽然15万边军也忠心于杨竞，但是杨竞只相信制衡，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忠心。 军情司这个时候也忙碌了起来，开始介绍山海关正面的军情。军情司早就在严密注视李奇的动向，现在杨竞要对李奇用兵，各种情报随手而来。 “陛下，按照军情司收集到的情报，现在李奇的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山海关西100里，由于大梁军队的行进速度很慢，抵达前线的只是左威卫中的轻骑兵，人数大概在2000人左右。由于晋蕃部队基本已经都投降了朝廷，所以镇东关里的三万晋军可以认为能够为大梁朝廷作战。至于说李奇带领的10万左威卫大军主力和中州镇3万兵，还在北平一带忙着接收改编晋军主力，没有东来的迹象。”军情司吏员快速的把情况介绍一遍。 “哈，李奇这是认定了朕不会入关”杨竞笑道。 吴晋也笑着说，“李奇这是被陛下打怕了” “魏国公，你2万人打有坚城拒守的3万多人，有没有信心？”杨竞扭过头，问徐远道。 “陛下放心，不就是几个县吗？臣保证拿下”魏国公徐远仿佛年轻了10岁，声音洪亮的说道。 “好，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出征”杨竞大笑，“长平，你负责后勤保障调度” 由于这次杨竞用自己的亲兵，而且还是皇宫内帑出钱，所以就由吴晋这个大管家负责居中调度。 作战会议结束以后，杨竞就回到了乾清宫冬暖阁，这是杨竞的寝宫。今天杨竞累坏了，在宫女的服侍下，勉强沐浴更衣，就准备睡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李德全进来了，说是贵妃徐云和淑妃徐锦求见。 杨竞称帝以后，除了皇后吴青阳，就只有贵妃徐云、淑妃徐锦、德妃金春羽和贤妃金淑四位妃嫔。 徐云和徐锦都是魏国公徐远的女儿。 “大晚上的，你俩怎么来了？”杨竞奇怪的问道，“别在地上跪着了，起来坐” “陛下，您怎么能让妾身的父亲出征呢？那么多将领，随便选一位不就行了？我父亲都那么大年纪了”徐云和杨竞的关系特殊，所以说起话来也比较直接。 “不是朕让魏国公去，是他自己待不住，想出去活动活动”杨竞无奈的解释道。 “陛下，那您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啊？”徐锦也娇声道。 “不是，你俩是没看见，一听说对面领兵的是李奇，魏国公直接跳了起来，我能拦得住吗？”杨竞一边说还一边比划。 “讨厌，有这么说自己岳父的嘛？”徐锦不依道。 “妹妹，你不知道，咱们陛下作战很勇猛的”徐云这个时候阴阳怪气的说道，“咱们一起上” “你们要干嘛？”杨竞警惕的拉紧了自己的领口。 徐云和徐锦不说话，只是满目含春的脱掉宫装，向杨竞走去。 李德全这个时候像瞎了一样，赶忙放下帘子退了出去。这陛下和娘娘们玩的太花了。 “李德全，你放帘子干嘛？”杨竞大喊，“你聋了吗？朕叫你听不见？” “回陛下，奴婢聋了”李德全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 “日哦”杨竞哀叹，大梁双壁之间的战斗可能过几天才能打响，自己和徐氏双娇的战斗，今晚是不能停了。 第20章 战场厮杀 咱也不知道杨竞这一晚是怎么过的，反正第二天杨竞是没起来，只能让李德全传旨吴晋去给魏国公徐远送行。魏国公徐远着急到前线，略微客套一番，就是带队走了。 其实魏国公徐远也不必太对吴晋客气，虽然说吴晋是辽藩第一人，但是徐远的地位也不差。吴晋送走了徐远，也回内阁开始调度粮草接应了。 “公爷，咱们日夜兼程，也得6天才能到山海关，咱们不必太着急”长林军的副将，也是魏国公徐远远房侄子徐信（字红泉）见徐远疯狂赶路，不由得劝道。 “红泉啊，你是不知道，这些年老夫是憋坏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上战场，还是打李奇那小子，我能不着急吗？”徐远哈哈大笑的说道。 徐信也笑，“英国公自然不是您的对手，只是您也要保重身体，毕竟临行前娘娘们可以传出话来了，让我好好照顾您” “那两个小丫头懂什么？”徐远虽然这么说，但明显还是很受用的。 与魏国公徐远这种意气风发比起来，英国公李奇倒是忙的焦头烂额。虽然说晋藩归附，但是接收起来也颇为困难，特别重新建立起有效的统治，更是难上加难。 北平郡，大元帅行辕中，李奇也在做着部署，“诸位，目前我军前锋已经到达了镇东关，可以说，目前整个晋藩之地我们都已经控制住了。但是对晋军的改编还没有完成” “大帅，下官倒是有个思路”行军司马年熙说话了。李奇原来的行军司马调任天雄军总兵了，所以年熙被永安帝调来任行军司马。 “哦？年司马，你说说”李奇倒也不耻下问。 “大帅，目前看来，辽王并没有入关的意思。咱们的主要任务还是改编晋军”年熙说话很有条理，“可以把咱们带来的10万左威卫大军分成10个万人队，然后每个万人队负责改编2万晋军，您带着一个万人队作为机动力量” “这样一来，咱们既可以快速控制晋军，又可以最大程度的恢复朝廷对地方的有效统治”其实年熙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晋藩都投了，最大限度的抢地盘就是最重要的。 李奇点头，这个思路还是不错的，又想了想，开口说道，“此议可行，其中，中州镇3万兵就驻扎在北平郡，作为机动力量。其余左威卫10万兵，本帅带走8000人，前去镇东关接应2000前锋，顺便改编镇东关那3万晋军。其余9万人，分成9队，陆续进驻各郡” 李奇的行动力不低，部署完当天就带着集中起来的8000骑兵向镇东关赶去。而这个时候，徐远也到了山海关。 “公爷”新任的辽西边军总兵苏烈向徐远拱手。 “苏侯不必多礼，老夫略做休息就出发”徐远和煦的说道。徐远知道苏烈算是最早跟着杨竞的人，现在也被封为了侯爵，自然对苏烈很客气。 “公爷尽管放心作战，我辽西边军5万将士随时准备支援公爷”苏烈更知道徐远的地位，大儿子是户部尚书、二女儿徐云是贵妃、三女儿徐锦是淑妃，徐家在辽藩可以说的上是顶级的家族了。 更何况在苏烈刚刚参加大梁军队的时候，徐远就已经是将军了，算是老前辈。 当下徐远也不客气，直接在苏烈的总兵府做了部署，“长林军一万步兵加上神策军步兵旅5000人负责围困镇东关。神策军骑兵旅随老夫前出” 没错，徐远根本就没打算直接攻打镇东关，而是选择了围点打援，他想往大梁腹地突击一下。 三天后，徐远的5000神策军骑兵和李奇的8000左威卫轻骑兵在蓟州郡东80里碰上了。 看见神策军独有的龙纹披风的时候，李奇都蒙了，“什么情况？辽王入关咯？” 不过来不及多想，两支骑兵直接开打了起来。一边是辽王亲卫，大辽最精锐的重骑兵，一边是大梁朝廷直属的左威卫骑兵，这注定是一场激烈的战场厮杀。 第21章 政治战争 很多人对骑兵的威力了解不多，在冷兵器时代，重装骑兵可以理解为一辆坦克，兼顾机动性和冲击力。在平原上，几千重骑兵就可以冲散几万步兵。即使是轻骑兵，也不是一般步兵可以对抗的。 而且养重骑兵也特别的贵，别的不说，一个重骑兵至少配3匹马，5个后勤人员保障，再加上一身的重甲。这么说吧，华夏巅峰时期，都没有存在超过3万的重骑兵。轻骑兵好些，但是也不会超过10万人。 军队打仗是一场有组织的活动，一旦自己的阵型被冲开，剩下的基本是任人宰割的命运。 杨竞到襄平郡以后，利用各种手段敛财，也堪堪的只养得起1万重骑兵，编制成了两个旅。这1万重骑兵，每年耗费杨竞30万银元的军费，是杨竞安家立命的根本。这个徐远出征，杨竞让徐远带出来一个骑兵旅，也就是5000重骑兵。 大梁朝廷最为精锐的天雄军，也就是轻装骑兵，即使这样，以大梁拥有天下80郡之力，也只养得起3万人，当然了，这3万人中有5000是重骑兵，不过这5000重骑兵，永安帝可舍不得让李奇带出来。 李奇的8000骑兵和徐远的5000重骑兵在渤海之滨碰上了，两人都来不及说什么，直接摆开阵型厮杀了起来。 “徐信，分2000人绕到李奇的后面去，不能让他从北平郡调集援军，争取让他把镇东关的兵调出来”徐远的真正目的可不是和李奇死拼，他是为了把镇东关那3万晋军调动出来。 “末将领命”徐信一挥手，立即有有个游记将军带着两个千夫长带着2000骑兵向后插去。 剩下的3000神策军重骑兵则是立即摆开冲锋阵型，长枪横放，向左威卫骑兵冲去，清晨的阳光照在神策军的披风上，上面的金龙被照的奕奕发光。 李奇看着迎面而来的神策军骑兵，顾不得惊骇，立即下令冲锋。骑兵这个兵种就是这样，一旦被敌人冲散，就是个死。 双方骑兵还没接战，神策军骑兵就齐齐射出手中的手弩，射出弩箭以后，神策军骑兵也不管射没射中，直接又是一片震天雷扔了出去，一下就炸倒了一大片。 这震天雷大概3斤重，里面装了1斤的黑火药，他改良了火药的配方，这个算是杨竞这个穿越者唯一给这个时代带来的科技吧。 左威卫骑兵被这么一射加上一炸，队形立即就有些不稳了。等到交锋的时候，神策军骑兵手中的三米长的钢枪可以轻易刺穿左威卫骑兵身上的板甲。 而左威卫骑兵的长枪，则很难刺穿神策军骑兵身上的铁甲，此消彼长之下，左威卫骑兵的队形一下子就有些乱了。 李奇这个时候展露出了名将的风采，立即调整部署，“所有骑兵，不要与神策军纠缠，立即向镇东关方向突围” 不得不说，李奇的这个策略是对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背后还有2000神策军骑兵，如果此时回转，那么队伍肯定就散了，向前冲锋，反而有一线生机。 这个时候压力给到了神策军，不过神策军好歹是杨竞重金武装到牙齿的精锐中的精锐，自然不会被冲垮，反而奋力去冲击李奇的骑兵。 就在两股骑兵在奋力冲杀的时候，杨竞也没有闲着，他一点都不担心徐远落败，他对神策军的战斗力很有信心，他也没有让边军支援，因为这是一场政治仗，他得用实力证明，自己能够压制文官集团和军功集团。 杨竞这个时候，反而来到了奉天银行总部视察，奉天银行总办知春正在和杨竞汇报汇报奉天银行的运营情况。 知春原来也是杨竞的贴身宫女，后来杨竞创办奉天银行，就让知春去主持了，几年下来，经营的还不错。 “陛下，奉天银行的总资产已经达到了800万银元，在九郡五道共计106个县设置了分支机构，主要业务就是吸纳储蓄，代发俸禄等等，目前已经吸收存款300余万银元，发放贷款80余万银元，年利润在40万银元左右”一袭黑色宫装的知春显得很是干练。 “这几年，你做的不错，也成熟了很多”杨竞喝了一口茶，说道。 “全赖陛下英明，奴婢不过是为殿下聚财而已”知春立即下拜。 “你办差还是得力的”杨竞点头，“过两年，也给你封个爵位” “奴婢谢陛下”知春大喜下拜道。本来知春和秋华是杨竞的两大宫女，杨竞称帝以后，秋华封了侯，知春并没有封爵。 这里面倒也有些隐情，当年知春收留了一个宫女叫玲珑，虽然年纪小，但是十分的貌美。杨竞有一次强行临幸了玲珑，知春表示出了不满，虽然后来李德全敲打了知春，杨竞也没有降罪知春。但是封爵的时候，杨竞还是没有给知春封爵。 “行了，起来吧”杨竞笑道，“你也是老人了，不要动不动就跪。朕来你这里也就是看看，一会还要去四海银行” “陛下，奴婢这里新来了很多女职员，成熟的，年轻的都有，特别是几个良家妇女，品貌很是端庄，要不要找两个伴驾？”知春起身，笑着问。 “这个不好吧？”杨竞有些犹豫。 “奴婢这就去安排”知春立即退了下去。 “李德全，你说朕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知春下去以后，杨竞心情很是不错，和李德全玩笑道。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九爷您做的没毛病”李德全敢说啥？杨竞说啥是啥呗？ “告诉知春，她和玲珑也来” 第22章 有人记得 “我看到你从过去走来，赤子之心风雨未改。蜚短流长从未停止，你从未挂怀，来路暗淡你便用笑掩盖”杨竞视察完奉天银行，便带着知春、玲珑和两个奉天银行的女职员来到了望云楼。 望云楼在襄平城的西北角，是襄平城的西北角楼，楼有三层。只不过现在开了一个酒楼，叫聚仙楼。平时也对外营业，只是这三楼是常年给杨竞留着的。 就在这三楼，一个奉天银行的女职员正在为杨竞唱曲，不知道为了什么，这个曲子特别能打动杨竞。 这段时间以来，杨竞的情绪一直不对。其实穿越以后，杨竞无时无刻都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为此他尝试了很多办法，甚至连修仙都想到了。现在杨竞的皇后吴青阳，原来就是一个女道士。 折腾了这么多年，杨竞多少也有些死心了。加上对外战争的节节胜利，所以杨竞想要回到原来世界的心思也淡了，开始用心经营辽藩这一亩三分地。 但是前一阵军功集团和文官集团的逼宫则让杨竞心力交瘁，他仿佛回到了原来那个世界勾心斗角的状态，所以也就一直纵情欲海，放纵自己。 今天这个奉天银行女职员唱的曲，一下子就触动了杨竞，他从曲中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容易。 “你叫什么？”杨竞不带感情的说。 “回避下，奴婢奉天银行盘山县分号主办于冰”那唱曲的女职员立即跪地说道。 “这曲子不错，叫什么名字？何人所作？”杨竞露出一丝微笑。 “回陛下，此曲乃奴婢所作，还没名字”于冰恭恭敬敬的说道。 “哦？”杨竞有些惊讶了，“你年纪也不算大，怎么能做出如此感慨之语？” 于冰身体颤抖起来，她知道这是她的机会了，她稳了稳神，接着说道，“奴婢感念陛下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深深觉得陛下不易，这首曲是为陛下所作” 哈，这里轮到杨竞惊讶了，这曲子很合自己的心境，没想到自己这种委委屈屈的心里，竟然就被这个人随随便便的唱出来了。 “你很好”杨竞笑着点头，“李德全，赏赐于卿1000块银元，调于卿到通政司工作” “奴婢谢陛下天恩”于冰激动的跪地行礼。 “起来吧”杨竞和煦的笑道，“刚才你说这曲子没有名字，那就叫《记得》吧” “好名字”于冰也是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杨竞的意思。 “走，不去四海银行了，去松江郡看看，看看那些镇长做的怎么样”杨竞总算振作了精神，开始处理这些复杂的政务了。 杨竞去巡视，知春和玲珑就没有必要耽误功夫随行了，杨竞还是带着原来那几个人，加上于冰，还有另外一个支援何文，连夜前往了松江郡。 “陛下，咱们是坐船还是马车？”肖青请示道。 “马车吧”杨竞想了想说道。 半个时辰后，杨竞的车队已经来到了襄平城东门，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关了，还是守城的神策军看见杨竞的车驾，立即跪在路边行礼，然后打开城门，放杨竞的车队出去。 杨竞的车队由二十辆马车组成，除了杨竞的座驾，还有通政司胡楠的一辆马车，于冰和何文一辆，肖青一辆，军情司郎中马龙一辆，剩下的十五辆就是拉的物资。 杨竞不说停车，车队也不敢停，这个时候，天气已经阴沉沉了，马上就要下雨了。 “肖青，找地方安营扎寨吧”杨竞终于发话了。 “是陛下”肖青可算得到了杨竞的旨意，立即吩咐宿营。 此时天空已经下起了雨，这个时候雨还有凉，杨竞也懒得下马车，直接在车厢里住了，其余的官员也是。 肖青则是指挥着100名羽林卫，搭建了十个帐篷，将杨竞和诸位官员的马车紧紧围在了中央。 马匹则被集中在一起，也给盖上了席子，肖青安排好守夜顺序以后，羽林卫们也纷纷钻进了帐篷。 于冰和何文在车厢里纠结着，纠结了一阵，才互相鼓励着，上了杨竞的马车。 第23章 基层治理 雨下的越来越大，渐渐的，天地间已经形成了雨幕，雨滴打在车厢上，哗哗作响。 杨竞的营地搭建的也很有讲究，整个营地搭建在官道旁边的一片斜坡上，地势比官道高，所以雨大了也不会积水。 杨竞的马车就停在营地中间，马车前后左右各有四个帐篷，每个帐篷里是10名羽林卫，这是保护杨竞的。 其余通政司、军情司等官员的马车则是停在这四个帐篷以外，然后最外圈又是六个帐篷，每个帐篷10名羽林卫，护住整个营地。 马匹们则被拴在了营地旁的树林边，身上盖上了席子，地上的青草就是马匹最好的食物，每隔半个时辰，就有羽林卫巡视一圈。 杨竞特别喜欢这种氛围，无边的雨幕，他躲在温暖的车厢里。这种环境能给他一种安全感，一种躲藏起来的安全感。可能和杨竞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有关系吧。 杨竞就这么躺在车厢里，闭着眼睛听雨声。这时有值夜的羽林卫报，说是于冰和何文求见。杨竞虽然恼怒自己这种悠闲的心境被打扰，但还是允许她们上来了。 “你们这是？”杨竞有些奇怪，这都半夜了，她们俩找自己干嘛？ 于冰和何文对视了一眼，脸都红了。她俩年纪都不小了，于冰36，何文40，都比杨竞大了快一半了，现在自己这么巴巴的送上门，倒是有些脸红。 还是于冰胆大心细，听见杨竞这么问，回答道，“奴婢等见雨大，特意来侍奉陛下” 杨竞摸了摸鼻子，苦笑，这两人可能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觉得自己带上她俩是有什么想法，说实话，杨竞对她俩个人倒没有什么想法，不过倒是想利用她俩做些事。 “上来吧，别在车厢外呆着了”杨竞叹了一口气说道。 两人如蒙大赦，先是在车辕处脱去了蓑衣，又把官靴也脱在了车辕处，这才撩开车厢帘，进了车厢。 由于是陪着杨竞出巡，两人都没有穿官服，都是一身紧身的常服打扮，这进入车厢来，带来了一阵凉气。 看见两人拘束的跪坐在车厢门口，杨竞招了招手，“别像个木头似的，到朕的身边来” 于冰和何文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见杨竞这么直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敢让杨竞久等，扭捏着来到了杨竞身边。 “你俩不冷吗？”杨竞看着微微颤抖的于冰和何文说道。 “回陛下，有些冷”于冰的确是感觉到冷了，这也是实话实说。 “冷还不盖被子？”杨竞没好气的说道。 两人恍然大悟，连忙拿过来车厢一旁的被子，盖在杨竞身上，杨竞也不客气，直接把她俩也拉进了被子。 雨声愈发的大了，温度也越来越低，杨竞枕在于冰的腿上，身子则是蜷缩在何文的怀里，竟然感觉很温暖。 “明天你们就知道朕带你们出巡的目的了”杨竞说完，就着雨声渐渐的睡去。 第二天，雨已经停了，杨竞换上便装，带着同样换上便装的肖青、胡楠、于冰和何文，还有几个便装的羽林卫，骑马脱离大部队，来到了一个村庄。 “少爷，这庄稼人都挺勤快啊，已经下田翻地了”这次由于没有大学士随行，这行人官职最高的胡楠就开始搭话了，没办法，不能让话落地上啊。 杨竞点头，正要接话，就看见村口聚集了一群人，似乎正在发生争吵。 “走，过去看看”杨竞招呼一声，带着人去看热闹。 杨竞几个人虽然是便装，但是衣着华贵，又骑着骏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杨竞等人的到来，让村口的那群人停止了争吵。 “我就是路过看看热闹，你们吵你们的”杨竞见人群分开，地上躺着一个老头，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在哭泣，看样子是一对爷孙。 这对爷孙旁边，还站着一个大户管家模样的人，管家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管家听见杨竞这么说，又恢复了刚才的神气，“老孙头，我说了多少遍了，你孙女就不要上学了，去赵老爷家的工场做工，女娃读什么书？” “赵管家，你太欺负人了，女娃读书是辽王殿下定的国策，费用也是殿下出的，我们家又不欠你们钱，你们逼我辍学做工作甚？”那少女咬牙切齿的说道。杨竞虽然称帝了， “没错，你们家的确不欠我们钱，你读书的钱也是辽王出的。但是，我们家赵老爷工场缺人做工，你们这些小娃娃去读书了，谁去给赵老爷的工场做工？”那管家理直气壮的说。 这赵老爷是这赵家庄的大户，除了开了一家米铺，还开了一家织布工场，有30张纺织机，雇佣人将棉花纺成棉布，卖给城里的铺子里。 现在赵家庄的大人们都忙着种地，孩子们则按照杨竞的政策都去读书，他这工场就开不下去了，所以他才逼迫那些女娃辍学去他的工场打工。 哪有什么生育率低啊？就是牛马不够了，诸位看官，想必看的明白。 “你们竟然敢不遵守辽王殿下的旨意，我要去镇长那里告你们”那女孩气急了，指着管家说道。 “襄平城归辽王管，这没毛病。但是，这赵家庄，归我们赵老爷管，也没毛病”那管家阴阳怪气的说道。 此话一出，杨竞身后的几人勃然变色，这话和造反有什么区别？肖青当即就要抽出佩剑，去杀了那个管家。 杨竞摆一摆手，“听他们说下去” “你…竟然不怕我去告诉镇长吗？”那少女也被这管家的言论惊到了。 “告诉镇长？哈哈”那管家嚣张的笑道，“我们还要告诉县令，这个镇营商环境不好呢，连个童工都凑不齐” “你们都看到了吧？”杨竞回过身对身后的几个人说，“朕的旨意，出不了襄平城啊” 第24章 信访制度 旨意不出襄平城，这七个字的份量可就重了。 这要是别的官员在场，肯定不会接这个话，一旦接了，那就行意味着得罪了整个内阁和六部，以后就不用混了。但是杨竞现在身后的官员，都是铁杆，自然得表态。 “少爷，别人我不敢说，就说臣，一身一命都是您的，您说怎么干，臣就怎么干”通政司郎中胡楠第一个表态。 胡楠因为前夫的赌债，差点沦为高句丽的奸细，好在是杨竞不计前嫌，利用她进行了反间计，胡楠又委身杨竞，这才保持住了高官厚禄，所以胡楠不可能不忠心于杨竞。 肖青更是简单，“陛下，您就说吧，想杀谁？，一个眼神，末将就去砍了他” 肖青的意思更加直白，也就是杨竞一句话，让他杀谁就杀谁，大学士也不例外。 于冰和何文对视一眼，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政潮，但是她俩也明白，只能选择杨竞这边，不然的话，肖亲当场就能杀了她俩。 而且昨晚她俩已经主动送上门了，虽然杨竞没有动她俩，但是她俩也知道，那是早晚的事，于是也纷纷向杨竞拱手，表示效忠。 杨竞就笑，“你们先别着急表态，接着看戏” 由于杨竞这边声音很小，村民们并没有注意到，那个赵管家还是威逼那个少女，终于，赵管家失去耐心了，“来人，和她废什么话，直接带走” 说罢，就要指挥手下上去抓人。躺在地上的爷孙则是大急。 “着什么急吗？等着镇长来辨一辩理则是好的嘛”这个时候，杨竞知道该自己出场了，朗声说道。随着杨竞的话音刚落，肖青立即上前，拦住了赵管家的手下。 “外乡人，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镇长来了，这赵家庄也归赵老爷管”那管家见杨竞出手了，开始威胁杨竞道。 “归谁管的咱们先不说，先等镇长来。本公子已经派人去请镇长咯”杨竞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叫镇长了，想必也快到了。 说话间，就听见远处马蹄声阵阵，果然镇长和镇尉（副镇长兼管治安）到了。 “谁在闹事？”镇长和镇尉下了马来，大声吆喝着。 “镇长大人，这里没有人闹事，鄙人是赵老爷的管家，在处理族中之事”那赵管家满脸堆笑的说道。 “镇长大人，他胡说，他打伤了我爷爷，还让我退学，去赵老爷家工场做工”那少女见赵管家如此说，赶紧分辩道。 “都散了”镇长直接驱散了众人，然后来到了赵管家面前，“她说的都是真的？” “大人，你也知道，咱们工场缺人，现在女娃们都去读书了，没人做工啊” “我是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镇长没接话，又问道。 “不错，她说的是真的，可是咱们工场缺人也是真的”那赵管家脾气也来了，不阴不阳的说道。 “那女娃，你回家吧，没事了”镇长没接缺人那话，然后又对赵管家说，“你们也散了吧” “张镇长，小人可以走，但是，这个破坏营商环境的事，我家老爷也会上报县令大人的”那管家冷冷的说。 镇长没接话，上马就准备走了。 “等等，这事就这么完了？”看到这，杨竞说话了。 “你是何人？”镇长见杨竞气度不凡，还算客气的问一句。镇长总觉得面前这个少年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本少爷见你走路有点坡，想必是在战场上受过伤，怎么刀枪箭雨都不怕，现在被个乡绅吓到了？”杨竞有些讥诮的说。 杨竞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大辽的乡镇一级的官员只有两个来源，一是有举人功名读书人，一个是转业的军人，这个镇长看面相也知道是转业军人，加上走路有些瘸，一看就是受过伤。 杨竞的话先是让那个镇长大怒，随后又苦笑着说，“不怕这位仁兄笑话，我的确是有很多顾忌。这赵老爷和县令相熟，我几次向县令禀告他的不法之事，都被县令挡了回来。加之现在动不动就拿营商环境说事，本官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那你就这么生生看着百姓被欺负？”胡楠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责备道。 “本官也决定回去以后就辞官了，既然无力保护乡亲，还不如挂冠而去”那镇长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 “你倒也不必如此”杨竞看得出这个镇长神色不像做假，一时间也生不起他的气来，“本少爷倒是在朝中有些人，你如果愿意，可以写折子弹劾你们县令，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咯？” “有什么不敢？当年我随辽王殿下出征高句丽，在雪地里趴了三天都没怕，还怕区区一个县令？”那镇长咬着牙说。 “那行。那你回衙门写折子，然后我派人去取”杨竞点头道。 “不必”那镇长发了狠，直接跳下来马来，撕下自己的白色里衣，咬破手指，直接在白布上写了血书。 少顷，那镇长拿着写好的血书，恭敬的递给杨竞。胡楠立即上前接了。 “你回去好好当差，这个事本少爷去处理”杨竞说完，就想走。 “这位仁兄，本县县令在朝中可是有人脉的，您可别惹祸上身”那镇长见杨竞年轻，不放心的说。 “哈哈，当年能带着你们荡平高句丽，现在还能怕几个贪官？”杨竞长笑一声，策马就走。 “带着我们荡平高句丽？”杨竞都已经走远了，那镇长突然明白过来，立即跪地向杨竞的背影行礼，“陛下万岁” 回到营地，杨竞喊来胡楠，“两个事，一是成立采风署，正五品建制，直属于通政司，负责收集群众诉求和冤屈。各郡设分署，正七品建制，直隶管辖” 杨竞这是准备建立信访制度了，给百姓一个申冤的机会。 胡楠的确是有才华，杨竞口述，她执笔，很快将采风署的规章制度和工作流程写了出来。 “胡卿，你由通政司调任采风署正五品的采风使”杨竞这是把胡楠变成了一把手。 “陛下放心，臣知道怎么做”胡楠点头。这次的巡视对她的触动也很大。 杨竞点头，“第二，你把那个老兵镇长的血书送回内阁，然后就留在襄平城，筹建采风署，让石琳来接替你” “你可以把朕的那句：旨意不出襄平城告诉内阁”杨竞又补充了一句。 第25章 畅通言路 政治是一门科学，是平衡的艺术，也是极其危险的社会活动。 杨竞为什么总爱出巡，或者居住在柳河行宫，而不是居住在皇宫，就是他已经不相信皇宫里的人了。他都担心如果一直住在皇宫里，会被毒死。 这也是文科穿越者的好处，杨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感觉自己的境遇和明朝的那些皇帝特别的像，明朝自从英宗皇帝开始，很多皇帝都死的不明不白，除了嘉靖帝和万历帝以外。 但是嘉靖帝和万历帝一直别居西苑，也没有住在皇宫，特别是嘉靖帝，一直服用仙丹，在杨竞看来，嘉靖帝很可能是通过修仙还迷惑文官集团。通过丹药来替换太医院的药方。 包括英宗的土木堡之变，以现在的视角看，这要是没有文官集团里通外国，那才见了鬼了。 杨竞在平定高句丽以后，就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文官集团的压力，正所谓见微知着，从杨竞给百姓发钱、让女童读书等政策不断遭到文官集团的软抵制，杨竞就发现苗头不对了。 所以杨竞也很少在皇宫居住，不是居住在柳河行宫，就是四处出巡，好在文官集团还不敢限制杨竞的自由。 毕竟神策军、长林军和水师还是忠心于杨竞的。现在杨竞要做的只是加强警惕而已。 安排胡楠回襄平城以后，杨竞就继续带着肖青等人往松江郡走去。 胡楠则是在4名羽林卫的陪同下，返回了襄平城。她直接来到通政司，一是把杨竞的口谕和老兵镇长的血书交给通政司，按程序走件，二是直接交接工作，准备去采风署上任。 通政司的一把手通政使杜宇都懵了，怎么陛下想一出是一出，刚刚决定对关内用兵，打几个县，现在怎么又要成立什么采风署这个新部门？ 还有，什么叫“旨意不出襄平城”？这话不是冲我说的吧？杜宇也敢怠慢了，除了安排别的官员和胡楠交接，自己则带着那份血书来到内阁，同内阁几位大学士商量。 “杜通政使，陛下真是这么说的？”吴晋立即问道。幸好现在还有对外战争，几个大学士都在内阁，杜宇也省得说两遍了。钱峰和赵石也露出关注的神色。 “回首辅大人的话，胡楠回来传旨的确是这么说的，另外，还说了陛下要设立采风署的旨意”杜宇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眼前这个局面已经不是他能处理了的了，还是扔给内阁吧。 “首辅大人，这么些年，本官不敢说夙兴夜寐，但绝对忠心于陛下啊，陛下何出此言啊？”赵石有些委屈的说道。 他说的倒也不是假话，这几年赵石的确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对杨竞也很忠心。 “首辅大人，本官可是最早投靠九爷的。我只是干活比较水，但人可靠啊”钱峰也急头白脸的说道。 “正德，鼎诚，你俩的意思，是本官不听陛下的了？”吴晋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该说不说，吴晋还是很有威望的，钱峰和赵石见吴晋这么说了，自然不敢接话了。 “行了，别扯淡了”吴晋有些烦躁，“当务之急，还是保证对外战争。另外，让那个胡楠把什么采风署建立起来吧” “行吧，户部拨点钱，打发了算了”赵石无奈的说。 “那个，几位阁老，胡楠说了，这个官府，由陛下出钱建设，不用户部出钱”杜宇缩头缩脑的说道。 “那你不早说？”赵石没好气的说道。杜宇张了张嘴，没敢接话。 “行了”吴晋制止住赵石的话头，“另外还有两件事，一是把那个什么狗屁赵老爷，连同当地县令，一同锁拿进京。二是通政司代内阁起草个请罪折子吧” “那个，请罪折子由通政司代写吗？”杜宇一听，明显不想接这个活。 “那难道由本官写吗？”吴晋终于爆发了，喷了杜宇一脸唾沫。 胡楠不知道内阁发生的这些事，在通政司交接完成后，立即到了内务府，申请办公地点和资金。由于有杨竞的旨意在，李德全很是痛快的在查抄的宅院中拨出一个四进的宅院当做采风署的衙门，又拨付了2万银元作为办公经费。 “有劳李公公了”胡楠很客气的向李德全道谢。 “胡大人客气了，有什么需要您再说”李德全也很是和气。按理说，作为大内总管太监的李德全没必要和胡楠这么客气，但是李德全知道的多，他知道胡楠早就爬上了杨竞的龙床，所以言语之间比较客气。 “李公公，下官还有一事相求”胡楠又说道。 “何事？”李德全奇怪的问。这钱也给了，宅院也给了，还有什么？ “陛下的意思，在皇宫前面立两个华表，采风署的官员每天在华表旁值班，这两个华表，还得请您命令造办处制作”胡楠随机把绘有华表的尺寸和图样的折子递给李德全。 “这是啥？”李德全看着图样，这就是两根柱子啊，不过既然是杨竞的意思，那就照办就是了。 “十日之内，就能制造完成”李德全笑着说。 树立华表，开设采风署，这就是杨竞畅通言路的具体措施。他知道这么做会影响整个官僚集团的利益，为了能顺利推进下去，才故意说出“旨意不出襄平城”那句话，这算是杨竞耍的一个心眼吧。 当然咯，吴晋他们早晚会反应过来，不过那个时候，采风署也都成立了，反应过来也晚了。 第26章 教育开支 从抑郁情绪中走出来的杨竞，又恢复了那种熟练的政治手段。通过设置采风署，就可以给百姓一个发声渠道，避免文官集团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也是利用百姓的力量来对抗官僚集团的力量。 吴晋等人的请罪折子很快就由石琳带到了杨竞面前，杨竞打开折子看了看，思索了一阵，才对石琳说，“批红吧” “敢问陛下，如何批复？”石琳请旨道。 这玩意比较考验水平，批的狠了容易伤了君臣之情，批的浅了，容易起不到作用，杨竞想了想，才开口道，“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石琳得旨意，把杨竞口述的那首诗写在了奏折的后面。 其实杨竞这是做了让步的，写这首的诗的目的，就是把责任都推到了基层，给这个事件定了性，就是基层官吏执行不力的问题。一旦要是写了别的，就容易把火烧到内阁身上。 杨竞并不想和自己的几个大学士翻脸，他只是引导辽藩这艘大船航行的时候，尽可能的兼顾百姓的利益。现在大梁也在虎视眈眈，内部团结还是很必要的，他没有必要自废武功。 而且文官集团的反扑，也是很厉害的。杨竞不愿内耗，而且他还很年轻，还有太子，他可以通过温和的方式来引导，而不是像某个时空，出现了“老师太老，学生太小”的局面。 杨竞的批复被送回襄平城，吴晋等人看到折子长出了一口气，看来陛下这就是不准备整人了。 “正德，你分管刑部，抓紧给那个县令定罪，从快从严处理”吴晋直接就坡下驴，给这个事情定了性。 “明白，首辅大人放心”钱峰立即点头答应下来。他以前就被杨竞敲打过一回，这次可不想惹火烧身。 “鼎诚，你管着户部，研究一下，农业税税率能不能再降一降”吴晋叹了口气，“这内阁也没有其他人，本官就直说了吧。陛下这次之所以这么生气，本官以为，巡视发现的问题只是引子，根本还在于陛下一直要降低农业税，但内阁迟迟没有动作” 杨竞在去年就吩咐内阁研究一下，争取把农业税的税率从现行的40%降到20%，但是内阁从多方考虑，一直没有执行，杨竞应该是多心了。 “陛下可能是多心了”赵石也叹气说道，“其实也不是内阁忤逆陛下的旨意，单纯是没钱，现在朝廷的主要收入还是农业税，这税率一下子就降低了一半，税收也降低了一半，根本入不敷出啊” 赵石这话也没毛病，现在辽藩户部每年能够收税256.4万银元，其中216万都是农业税，真要是像杨竞说的那样，农业税税率降低一半，那每年的收入就少收入100多万，财政运转会出大问题的。 其实钱不会凭空增加，也不会凭空减少，农业税少了，就得从别的税上加。 “要不，加点商业税？”钱峰试探着问道。 “不太行，现在商业可算有点起色，加税容易影响长远发展”赵石原来就是大梁的户部左侍郎，到了辽藩以后，又担任辽藩的户部尚书，对发展经济还是很在行的。 “这样吧，教育用的官田不是还有37万亩吗？卖掉17万亩，只保留20万亩就够了”吴晋啜着牙花子说道，“这17万亩教育用田至少可以卖200万银元，就用来补贴今年和明年农业税减少的窟窿吧” “此议可行”钱峰附和道，“本官看了礼部去年的报告，这几年结余的教育资金就有12万银元了，现在全扔在奉天银行吃利息，现在出售17万亩教育用官田，问题不大” 吴晋和钱峰都看向赵石，赵石无奈的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我争取多卖点，要是能卖250万银元就更好了。多出的50万银元，仍给教育司，用作教育基金” “那行，那就按照这个方案，给陛下上折子吧”吴晋最后拍板了。 （看到这，想必看官们也都清楚了，真要削减开支，应该从什么地方削减了吧？） “我说首辅大人，现在卖了田，今年和明年肯定能度过去了，但是后年咋办，没那么田可卖了啊？”赵石赶紧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寅吃卯粮是爽咯，问题是卯年以后呢？ “这两年，赶紧把工商业搞起来，这才是开源”吴晋叹了口气说道，随即又诡异一笑，“你们说，这次陛下的神策军打了胜仗，陛下会赏赐户部多少？” 第27章 改组政保 吴晋等人在“算计”杨竞的时候，杨竞已经到了本溪县，正在本溪县前往阜新县的官道上，不知道怎么的，杨竞就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陛下，可是人体哪有不妥？”和杨竞同乘一辆马车的于冰立即关心的问道。 “无妨，许是有人背后议论朕呢”杨竞笑道。 “圣明无过陛下，断不能有人背后议论陛下”于冰温婉的笑道。 杨竞一阵苦笑，“背后议论朕的人还少吗？” “陛下仁政爱民，臣民们感激戴德还来不及呢？纵然有些小人，有政保司在，定然不会让那些小人肆无忌惮”于冰这话倒是真心实意。 政保司监察百官，可以说是到了无孔不入的状态，可是政保司成立之初，就深受吴晋的影响，谁知道现在政保司里面有多少忠心于杨竞，又有多少人忠心于杨竞啊？ 现在御史台左都御史秋华虽然是杨竞的人，但是杨竞也有些不放心，他也不知道政保司中低级官员中有多少是吴晋的人。 其实杨竞根本不是不信任吴晋、秋华等这些老人，只是现在外部的压力小了，他得防止内部出问题，内部一团和气当然很好了。更何况杨竞对吴晋、秋华等人还是有感情的。 想到这，杨竞突然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于冰来了，还别说，一身紧身宫装的于冰倒是很有些风韵。 “于卿和夫君恩爱否？”杨竞转移了话题，突然问起来于冰的私生活来着。 于冰虽然觉得不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臣于夫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一直很好。” 杨竞点点头，直接伸手把于冰拉了过来，于冰大羞，她以为这些天杨竞没有动她，她就躲过去了，没想到还是没有摆脱这个命运。 一个时辰后，看着躺在自己怀中、一脸红晕的于冰，饶有兴致的问道，“既然你和你夫君感情那么好，为什么不反抗？” “陛下，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臣不知道、也不敢反抗陛下”于冰老老实实的说道。 杨竞看于冰的神色，不像做假，满意的笑了笑，“很好，我没看错” 于冰一愣，陛下没看错是什么意思？难道陛下不是见色起意么？虽然自己年纪大了，但于冰自认为自己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当然了，这些话她是一句也不敢说，只能在心里瞎猜。 杨竞没有注意于冰的神色，接着说道，“朕准备改组政保司，需要一个对朕绝对忠心的人去操办，你有这个兴趣吗？” 于冰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杨竞的意思。为什么杨竞问自己和夫君感情怎么样，为什么得知自己和夫君感情好，还临幸自己，原来不是见色起意，而是忠诚度测试。 其实很多人把权色交易想的都太低级了，觉得只是单纯的利益交换，其实不然，很多时候，色只是一个敲门砖，一个服从性和忠诚度测试罢了。 于冰想通这一点，立即起身，向杨竞施礼，“回陛下，苟利社稷，臣愿意” 能不愿意吗？于冰现在只是正八品县级分行的主办，政保司主事可是正五品，着连升这么多级，能不愿意吗？ 而且政保司权倾朝野，这个正五品和其他的正五品可不一样，自己仅仅是服侍了陛下一次，就有这个机会，肯定愿意呀。 而且，不愿意也服侍了，还不如利益兑现呢。 “好，既然你也同意，那朕和你说说自己的思路”杨竞笑道。 “原来政保司有一个正五品主事，由秋华兼任着，还有两个从五品郎中辅助。下面设置了四个处，行动处、情报处、内务处和后勤处，由四个正六品的员外郎统领” “朕考虑着，把政保司改组成政保署，建制由正五品升级为正三品。各处升级为司，由正六品升级为正五品，具体的你去操办” 于冰都快惊呆了，她觉得她能从正八品的主办升级为正五品的主事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没想到能到达正三品，那可以说是位列台阁了。 “秋华年纪大了，而且主要精力都放在御史台，你呢，就按照这个思路改组政保司，当然了，朕会给你挂正五品的主事衔，等你立了功，再给你任上正三品的政保署卿”杨竞笑着对于冰说。 政保工作十分重要，杨竞不想让于冰心生隔阂，所以就把话说清楚。 于冰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自己骤然由正八品升为正五品，已经非常陡了，要是升到正三品，别说内阁能不能同意，就是自己都不敢接受。 在官场上，循序渐进并不代表慢。 “臣全明白，感激陛下栽培之恩”于冰再次行礼。 “你明白就好”杨竞满意的点点头，也许这个人自己真没有选错，懂感恩，知进退。 “臣愚钝，敢问陛下，政保司何人可用？”于冰虽然自称愚钝，但她可一点不愚钝，陛下为啥改组政保司，不就是不相信政保司中的一些人吗？ “那就需要你去鉴别了”杨竞笑道，“不过朕可以交给你一个工作方法，就是抓住主要矛盾，政保署的工作，主要在政保和情报司两个部门，把可靠的人安排在这两个部门，内务司和后勤司相对不那么要害，可以把不太可靠的人安排在这两个部门” “可是陛下，政保司很多人都功劳在身，不听安排怎么办？”于冰有些崇拜的看着杨竞。 “你说怎么办？”杨竞笑眯眯的看着于冰问道。 “明升暗降，实在不行，杀”于冰咬咬牙说道。 “哈哈”杨竞大笑，随手拿出一面金牌，递给于冰。这四寸长，两寸宽，正面是一个篆书的“辽”字，后面是一条金龙，这还是杨竞获封辽王的时候，先帝赏赐的身份令牌。也是调动政保司的信物。 整个辽藩无人不知这辽王令，于冰庄重的捧在手里，她知道，杨竞是认可了她的思路。有了这金牌，政保司上下就没有敢不听自己的了。 “把金牌收起来”杨竞见于冰的神色，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随即说道。 “是”于冰有些尴尬的说道，现在她不着寸缕，没地方放金牌啊，转手就去拿自己的衣服。 “不准拿官服，就这么放”杨竞又说话了。 “啊”于冰大窘，但是看了看杨竞的神色，还是艰难的照办了。 “好了，穿上官服回襄平城办差去吧”杨竞这是看出来了，于冰真的臣服自己了。 于冰哆哆嗦嗦的穿上官服，又扭捏的向杨竞行礼后，才下了杨竞的马车。离开杨竞的马车后，于冰立即艰难的走向了自己的马车。 第28章 姐妹情深 于冰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自己车厢的，当她满脸通红的回到车上以后，何文很是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不是随驾陛下去了吗？怎么脸红的这么厉害？” “是的，陛下给我吩咐了新的差事，我就回来了”于冰吞吞吐吐的说道。 “什么差事？”何文好奇的问道，她比于冰小了几岁，原来都是银行系统的，这些天朝夕相处，也已经成了好闺蜜。 “这个…”于冰想了想，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圣旨也要公开宣布，于是便把改组政保司的事，挑能说的和何文说了说。 “呀，陛下这是给你连升了6级啊”何文吃惊的问道。随即露出羡慕的目光，“于姐，以后你位列台阁了，可不要忘了妹妹” 于冰点头，倒是很认真的说道，“自然不会，咱们姐妹一遭，肯定是同甘共苦的。” 于冰在官场上没有什么朋友，这次骤然升官，更是急需在官场上有个助力，加之这些天的确和何文很投缘，所以也就把何文当成了朋友。 “于姐，陛下怎么突然给你升了这么多级啊？难道陛下把你？”何文大眼睛一转，捅了捅于冰问道。 于冰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这东西其实根本瞒不住，别人即使不说，心里也会这么想。 何文一脸羡慕的看着于冰，“于姐，你也别想那么多，自从随驾以来，这不是早晚的事吗？更何况现在结果这么好” “好啦，死丫头你说什么呢？什么早晚的事？”于冰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何文，“你先回避一下” “嘻嘻，于姐，咱俩之间还有什么回避的？”何文嘻嘻哈哈的说道，“对了于姐，你说陛下赏您了辽王令，到底是什么样呀？我只是见过图样，还没见过实物呢，你拿出来，我也看看呗” 何文知道于冰手中有辽王竞后，就坐不住了，非要闹着看看实物。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于冰脸更红了。 最后于冰也豁出去了，她感觉自己也拿不出来了，一咬牙，“你帮我拿出来” “什么拿出来？”何文蒙了，她打量了一下于冰，一身官服也没有能放令牌的地方啊。 于冰没好气的抓过何文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身下。 “我去，于姐，把辽王令放在这里，你这不是亵渎圣物吗？”何文都惊呆了，颤颤巍巍的说。 “别废话了，陛下让放的”于冰都快羞的晕过去了，“赶紧的，帮我拿出来” “陛下…姐…你们…”何文憋了半天，才抖抖嗦嗦的去掏令牌。 足足过了一刻钟，何文看着手中湿漉漉的辽王令，手足无措的看着于冰，然后弱弱的说道，“于姐，您不会灭我口吧” “瞎说什么呢？”于冰嗔怪道，不过现在她倒是感觉舒服多了，“还不快洗干净？” 何文闻言，赶紧拿出水壶，冲洗辽王令，然后又用手绢细细擦干净，递给于冰。 “傻丫头，一会我就回襄平城了，你自己多保重，想必陛下对你也会有所安排”于冰收起辽王令，郑重的对何文说。 “于姐放心，妹妹明白”何文也点头。 于冰起身准备下车换马，走到车厢门帘处，突然又回过头来坏笑着，“陛下给您什么职务，记得写信告诉我。还有，放了什么东西，也告诉我” “姐，你…”何文终于也不好意思了。 杨竞这边可以说是香艳无限，徐远那边却是惊险异常。徐远带着5000神策军骑兵和李奇的8000左威卫骑兵对阵一次后，双方互有伤亡。李奇很干脆的下令镇东关的3万晋军和2000骑兵回援，准备包徐远的饺子。 “国公爷，长林军那边来报，他们已经进驻了镇东关。下一步咱们怎么搞？一鼓作气干掉朝廷这4万人？”徐信请示道。 “有毛病啊？神策军和长林军都是陛下的宝贝，咱们就这么消耗？”过了一把瘾的徐远很是开心，“全军向北，然后折返回镇东关，咱们守住镇东关就行了” 徐远可不敢拿杨竞的嫡系武装开玩笑，他太老辣了，知道这神策军和长林军是杨竞维持统治的基础，他不能伤亡过多。 这次小胜李奇一次，找个面子就行了，没到开战的时机呢，这也是徐远老成持重的一面。 “得令，全军整队，向北出发”徐信大声的下达着命令。 攻占镇东关的报捷折子和内阁申请降低农业税税率、变卖教育用官田的折子是一并送到杨竞这里来的，杨竞想了想，说道，“肖青，准备返回襄平吧” 第29章 技高一筹 看到徐远报捷的折子，杨竞很是开心，几乎没有太大损失的前提下，得到了镇东关以及镇东关和山海关之间200里的土地人口。 这下赏赐第二代晋王和齐王的封地也有了，而且还能剩下不少资源，缓解户部的财政压力。 至于说内阁上的降低农业税到20%的折子，更是表明了内阁向杨竞妥协了。或者说内阁代表的文官集团向杨竞妥协了。 坐在回襄平城的马车上，杨竞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处理和文官集团的关系。他知道，一时间的妥协只是文官集团在积蓄力量，一旦文官集团发现机会，还是会卷土重来的。 当然了，政治斗争会伴随着政权延续一直持续下去，杨竞也没有信心和意愿去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只要能压制住文官集团就好。 何文坐在杨竞马车的一角，好奇的看着杨竞，陛下一会微笑一会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心里也隐隐有所期待，期待杨竞能赏她个一官半职的。 “何卿对这次巡视怎么看？”杨竞合上了奏折，对何文说道。 来了，机会来了，何文知道杨竞这是在考校她，回答的好坏直接决定了自己以后的官路，不过她也来不及过多的思考，只是答到，“这次随陛下东行，见陛下很多政策是好的，但是很多官员执行起来，却是不尽如人意。” 何文说到这，偷偷瞄了杨竞一眼，见杨竞不置可否，赶紧又接着说道，“且臣观察着，很多百姓已经知道了陛下的政策，但是地方官员却不执行，甚至，甚至很多官员并没有把陛下放在心中第一位” 何文说到这，杨竞才露出笑容，“那你说说，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 受到鼓励的何文也没有那么紧张了，继续说道，“臣想些，陛下设置采风署，目的就是为了畅通言路，让百姓的话，可以绕过官府，直达天听。其实这些事政保司也可以干，但是我大辽建政日久，官员们岗位交流频繁，政保司能发挥多少作用，现在也是个未知数，所以陛下才改组政保司，成立政保署” “你能看到这一点，却是有些见识”杨竞点点头，随后又问道，“那如果政保署、采风署和内阁、六部又联合了怎么办？” “陛下所言，确实很有可能发生”何文也点头，“所以似乎还是应该加强监督，尽可能的减少这种情况的发生。比如御史台，就是加强对各部门的监督” “那谁监督御史台呢？”杨竞又问。 “陛下的意思是，在设置一个监督部门？”何文一点就透。 “说的不错”杨竞点头，“朕的意思也是，设置巡察司，每三年对内阁、六部、各郡进行巡察，提出巡察意见，作为御史台、政保署的重要补充” 杨竞果然拿出了大杀器，就是巡察制度。杨竞的想法是，每三年，对辽藩中枢各部门及郡一级部门进行巡察，巡察结果通报御史台和吏部，作为奖惩的重要依据。 对了，同时对边军也要进行巡察。这样一来，采风署负责收集百姓意见，巡察司负责监督各部门，御史台正常执纪，最大限度的保障各项制度的执行。 “陛下深谋远虑，臣钦佩”何文这话倒是一心一意。也难怪何文佩服，这些都是杨竞那个时代几千来积累的政治智慧。 “巡察司和军情司一样，都是正五品建制。朕准备让你去做巡察司主事”杨竞给出了何文最想要的答案。 “臣谢陛下天恩”何文大喜，向杨竞行礼谢道。 “知道该怎么做吗？”杨竞又问。 “说实话，臣没有什么头绪”何文很是坦然，“但有一条可以肯定，就是陛下让我怎么查，我就怎么查” “哈哈”杨竞笑道，“好，去找石琳拿圣旨吧，然后先行返回襄平，好好干” “是，陛下”何文答应一声就要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然后弱弱的问道，“陛下什么都不放？” “放什么？”杨竞懵了，奇怪的问道。 何文也红着脸，期期艾艾的说道，“那个…金牌…” “啊”杨竞才反应过来，“赶紧滚蛋，去办差” 何文见杨竞发火了，才赶紧下车。 “真是的，把朕想成什么人了？”杨竞没好气的自言自语道。自己和于冰建立亲密关系，是为了保证于冰以及政保署的忠心，一个巡察司还需要自己出卖色相？ 第30章 恩威并施 再次回到襄平城的杨竞，在乾清宫召见了在襄平城的从五品以上的官员，举行了大朝会。三呼拜舞结束以后，杨竞开始说话了。 “很久没召开大朝会了，这次把中枢和地方上的从五品以上的官员请来，是有几件事情和大家说” 这种大朝会一般只有每年年初得时候，召开一次。其余时间杨竞的召见，都是召见正三品及以上的官员。 辽藩的运转程序十分的正规，都是依靠公文来处理政务。如果有什么需要各部门会商的事情，也由内阁大学士牵头主持专题会议进行解决。特别重大的事情，则是由杨竞召集有关官员开会解决。这种全员上朝的情况很少。 “先说一个好消息。魏国公徐远率领神策军和长林军攻占了大梁朝廷的镇东关，镇东关以及镇东关到山海关之间200里土地尽归我大辽”说到这，杨竞也难得的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开疆拓土，任何时代都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你不能说你是盛世，然后你的国土还被外敌占着，你的国民被小国当成行走的银币、肆意杀戮，那是盛世吗？那是笑话。 “臣等恭贺陛下”群臣在吴晋的带领下，向杨竞行礼。 “免礼平身”杨竞笑道，随即看向魏国公徐远，“魏国公，你说说” “陛下，臣率2万神策军和长林军出征，共歼灭大梁军1250人，夺取镇东关一座，耕地30万亩，人口2万余口，其余物资折算银币18万元。” “另外，我军阵亡203人，伤500余人”徐远最后说道。 “做的不错”杨竞满意的点点头，这次收获真的很大，别的不说，那30万亩耕地卖了就是300万银元啊。而且自身的损失很小。 随即杨竞看向李德全。李德全会意，立即拿出圣旨，上前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国公徐远公忠体国，主动请缨，斩将杀敌，夺取雄关，开疆200里，着赏国公双俸，赐金如意一柄，御酒（千华酒）50瓶。” 李德全这是把杨竞的对魏国公徐远的赏赐说了出来。说实在的，这次也算是一次小胜，但是毕竟开疆拓土了，所以赏赐不能少。杨竞把握着这一点，给了双倍工资的待遇。至于金如意和御酒，也就是个点缀。 “其余有功将士，由魏国公报上一个折子，朕一并照准。所有参战士兵赏银元20块，受伤士兵赏银元100块，阵亡士兵家属赏银元200块。所有支出都由朕的内帑出” 杨竞真是大手笔，两万参战士兵，一人20块银元，那就是40万银元啊。而且抚恤的标准也很高。 “长平，这个事你亲自盯着”杨竞见李德全宣读完圣旨，又补充了一句。 “是，陛下”吴晋兼任着领侍卫内大臣，负责这件事最为合适。 “第二件事，内阁上了个折子，想要把农业税税率从40%降低到20%，这个事你们怎么看？”杨竞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税率是大问题，所以想在朝会上听听大家的意见。 “陛下，内阁已经征求了各部门、各郡的意见，各地各部门都表示同意”分管户部的大学士赵石说道。 “是，臣等附议”众位官员也齐声表态。都知道降低农业税是杨竞一直想推行的战略，现在内阁也同意了，各位官员犯不着找不痛快。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我倒是有意见”杨竞语出惊人的说道。 众位官员一愣，陛下这又是有什么想法了？内阁几个大学士面面相觑，陛下又怎么了？吴晋、钱峰和赵石都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陛下是嫌弃降的少了？要是降低到10%，财政也运转不开了啊。 “朕想着，一次性把税率降低到20%，有些太多了”杨竞的话又峰回路转了，“辽藩百姓的税负总体是轻的，这次，咱们把农业税降低10%就行了，控制在30%吧” “陛下英明啊”赵石都快激动的哭了，这降低10%，负担小了很多。众位官员也很高兴，看来陛下也不是一味的替百姓说话，还是考虑官员们的利益。 “内阁在折子上说，想卖17万亩，这个朕同意。不过，卖田得到的200万银元就不用弥补降税带来的亏空，留着压箱底吧，户部也别搞得一分钱没有” 杨竞不顾群臣的反应，接着说道，“这次打下的30万亩耕地，晋王和齐王各封5亩，2万百姓，齐王和晋王各1万，剩余的20万亩，直接拨给户部，户部变卖以后，用来弥补降低农业税带来的亏空，对了，缴获价值18万银元的物资，一并移交给户部” “陛下”吴晋、钱峰和赵石直接跪下了，流着泪喊道。 “几位阁老不必如此”杨竞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了这20万亩地和18万银元的物资，想必你们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陛下，这次降税幅度不大，又有这些物资，臣有信心五年内财政收入不受影响。至于五年后，臣保证把商业税和关税提上来”赵石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杨竞大笑，“这样一来，卖教育官田的200万银元，你们就可以存起来咯” “是的，陛下，臣准备把这200万存进银行吃利息”赵石眉开眼笑的说。 “毕竟鼎诚是疯狂侍郎嘛，连父皇的钱都敢骗”杨竞难得玩笑一句，众臣都笑。 “朕知道，这一段时间以来，大家都难，朕也难，咱们就勉为其难吧”杨竞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 看见杨竞恩威并施的把大臣们管理的服服帖帖，站在下面的秋华、知春、柳依、于冰、胡楠、石琳和何文看杨竞的眼神都快拉丝了。前几位还好，毕竟和杨竞有了亲密关系，何文甚至有些懊恼，陛下怎么没看上我呢？ 第31章 顺水推舟 杨竞借着神策军打胜仗的有利时机，总算是把降低农业税的事情给敲定了。其实杨竞也不是不讲道理，他仔细考虑过辽藩农民的总体赋税压力还不算大，毕竟除了农业税，杨竞可什么税都没有从农民身上收取。 比如大头的人头税，现在整个大梁80个郡都在收人头税，大概是16岁到50岁的成年丁口，每丁每年半两白银，当然了，不一定是收现银，也可能是布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大梁2000余万人口，成丁（包括男女）在1200万左右，每年人头税就能收白银600万两。 去年大梁朝廷总税收在900万两白银左右，人头税占了总收入三分之二，另外盐税还有150万两，也就是说，去年大梁的农业税才收上来150万两。 而杨竞统治下辽藩（襄平郡以及杨竞自行设置的其他行政地区）是不收人头税的。辽藩总人口在800万，成丁（包括男女）在480万左右，如果杨竞收人头税的话，一年可以多收240万银元。 （辽藩的一块银元就是白银一两，当然了，杨竞下令兑了1成的铅，算是收了隐形的铸币税。上次奉天银行汇报的40万银元利润是不包括铸币税的，这个单算，每年的铸币税杨竞都能收入25万银元） 铸币税这玩意很好理解，大梁的一两银子就是一两银子，没啥说的。但是在辽藩，杨竞下令不允许使用银子，只能使用银元。一枚银元是一两白银，但是铸造银元的只能是奉天银行。 奉天银行在铸造银元的过程中，用的是银85%，铅10%，铜5%的比例。一来是这个比例铸造的银元精致美观；二来是杨竞每枚银元可以获得15%的银与铜铅的差价，刨除工本费，每枚银元杨竞可以获得10钱白银的差价。 也就是说，10两白银杨竞可以铸造11枚银元。由于只有奉天银行拥有银币的铸造权，所以这个差价全部归杨竞所有。 当然了，你也可以私自铸造银元，不过且不说你能不能铸造的和奉天银行一模一样，一旦被发现，你就等着政保署和神策军上门吧。 在辽藩，私铸银元等同于谋反，都是九族死绝的下场。 前几年杨竞测算过，大梁农民的总体税负在70%左右，辽藩这次降低到30%，已经很低了。 “新的税率就从今年开始执行”杨竞算是把这个事敲定了。 “陛下，臣请旨，宣传司在全境范围内对陛下的仁政进行宣传”大理寺卿兼任礼部尚书余成立即出班奏道。 “准奏”杨竞笑着说。众臣心中都暗骂，余成这厮太狗屎了，各部门辛辛苦苦研究降税，他倒好，惯会拍陛下的马屁。 “另外，御史台派出各道巡察御史，对降税情况进行监督，确保执行到位。采风署也派出专人，收集百姓的诉求，巡察司在年底，对各部、各地执行降税情况进行专项巡察”杨竞又直接给御史台、采风署和巡察司安排了任务。 “是，陛下”秋华、胡楠和何文纷纷点头答应。 杨竞这是趁机落实了采风署和巡察司的地位，本来吴晋等人还想趁机反对杨竞设立巡察司的，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头上多个监督的爹，但是杨竞刚才直接顺手推舟把这事和降税打包说了，又给了内阁那么多钱，内阁也不好再反对了。 这两个部门算是坐实了，这也是杨竞的手腕之一吧。 “诸位，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没有就散朝”杨竞看着内阁几个大学士如鲠在喉、欲言又止模样，忍住笑问道。 “回陛下，臣还有一事”吴晋又说话了。 “何事？”杨竞饶有兴致的问道。 “陛下，镇东关和山海关之间的200里之地，要不要设县，毕竟除了分封给两位亲王的土地，还有20万亩耕地需要出售，不设置县治不好管理” 吴晋这话也对，有地就得有人种，有人就需要管理，就需要管理机构。 杨竞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朕的意思，就不设置县治了。晋王和齐王的各5万亩耕地，设置皇庄即可，各一万百姓在皇庄耕种。至于那20万亩耕地，行政上隶属于辽西郡山海县管辖吧” 杨竞在称帝时候，为了营造舆论，已经安排内阁给辽藩的九郡五道，还有部分的县改了名字，同时还调整了部分行政区划。 首郡肯定是襄平郡了，管辖襄平县、沈阳县、台安县、海州县、本溪县、安山县、抚顺县、通远县和盘山县。 辽南郡，管辖安东县、凤凰县、铁山县、营州县、桓仁县、秀岩县、坪洲县、青州县和盖州县。 辽西郡，管辖锦州县、凌海县、赤峰县、阜新县、山海县、龙山县、宁远县、黑山县和静海县。 吉林郡（原松江郡），管辖松江县、银州县、梅河县、清远县、东丰县、扶余县、长白县、通河县和南水县。 龙江郡、绥化郡、依兰郡、兴安郡和安北郡，还有那五个道则是没有变化。 非必要勿增实体，那些新增加的地盘距离山海关（山海县）也不远，没有必要新设县了。 至于说齐王和晋王的皇庄，更是神来之笔，不设县，这两位亲王就不算是实封。当然了，杨竞也给晋王封了晋阳郡、齐王封了济阳郡，但是这两个还在大梁朝廷的控制之下，只能算是遥封。 杨竞也是通过这些手段，本质上没有给那两位亲王封地。 吴晋当然明白杨竞的意思，立即答应下来。 “行了，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就都散了吧”杨竞笑道。 “臣等告退” 第32章 襄平防务 这次朝会开的君臣都很开心，杨竞给户部划拨了战利品，又给没有大幅度降低农业税，让官员们得到了慰藉，看来陛下前一阵只是闹情绪，还是在乎我们的。 齐王和晋王也很开心，没想到杨竞能给自己五万亩耕地和一万百姓。魏国公徐远也高兴，除了得了赏赐，最主要的是小胜了李奇，压了李奇一头。 杨竞也高兴，毕竟拿点钱就解决了很多问题，不用杀人，用钱能解决问题，是杨竞最想要的结果了。 “李德全，通知内阁几位大学士、枢密使曾泰、魏国公徐远、政保署于冰，神策军王世安，兵部尚书宋武和襄平郡太守杜宇留一下，到乾清宫东暖阁，朕有事和他们议”看见大臣们都出了乾清宫勤政殿，杨竞突然说道。 “奴婢这就去办”李德全赶紧快步出去，去追杨竞提到的那些官员。 杨竞则是自己先回到了乾清宫冬暖阁更衣，换了一身宽松的道袍。 没一会，刚刚杨竞点名的那些官员就都来到了冬暖阁，一起向杨竞行礼。这些官员也纳闷，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又把他们叫了回来。 “随意些，都坐吧”杨竞也是随意的坐在宝座上，对着底下的大臣们说道。大臣们谢过以后，又都坐下了。 “这次把大家叫来，是商量一件事，就是襄平城的防务”杨竞见众人坐定，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杜宇，你先说说” 襄平郡太守杜宇一愣，没合计杨竞先让他发言，虽然襄平郡太守也是正常的正四品官员，他又兼任正三品的通政司通政使，但也轮不到他先说话啊。 不过既然陛下点名了，杜宇也躲不过去，只能开口道，“陛下，襄平郡的防务和其他各郡不同。其他各郡都是由各郡的守备军负责，但由于襄平郡是京城，所以襄平郡的防务一直由陛下亲军神策军负责” 杜宇说的倒是实情，杨竞调整组建了两支守备军，各1万人，这两万人分别负责另外八个郡和五个道的防务。 至于说辽藩那五大边军15万人，那是纯纯的野战部队，不参与地方事务的。 至于说襄平郡，由于这是杨竞的大本营，所以一直由杨竞的亲兵神策军守卫。守备军根本无法染指。 杨竞点点头，“是这样，这次咱们和大梁打了一战，虽然胜了，但是也得防备朝廷的反扑。当然了，朕相信有诸位在，朝廷在战场上占不到便宜，但是朕担心使用阴招” “陛下的意思是，担心朝廷刺王杀驾？”吴晋立即问了一句。 “是的，正是这个意思，毕竟有二哥和三哥的例子在”杨竞点头，“所以朕准备加强一下襄平城的防务” “朕想着，神策军作战任务也重，襄平城全部的防务都扔给神策军也不太妥当。所以朕做如下调整：襄平城的北门及北城墙，以后由长林军负责把守；东门、南门、西门仍旧由神策军把守” 众臣有这些蒙，这是什么操作？长林军和神策军不都是陛下亲军吗？这么调整有什么意义吗？ “陛下，这么下来，两支部队互不统属，这不利于指挥啊？”吴晋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话倒对，以前都是神策军负责，那么出了问题，直接找神策军就行了。现在长林军也加入进来，真要发生什么问题，这责任不好界定啊。毕竟谁知道刺客是从北门还是另外三个门进来？ “长平说的这个事很有道理，朕想着，成立一个新的部门，就叫襄平守备司。负责统筹襄平城防务”杨竞终于扔出了自己杀招。 “渤海侯、神策军总兵王世安兼任襄平守备司，负责统筹襄平城防务，有事，就直接找王世安”杨竞严肃的说道。 “陛下放心，臣定然牢牢守住襄平城”王世安立即起身说道。 王世安可以说是杨竞嫡系中的嫡系了，他是杨竞母妃李如嫣给杨竞留下的后手。杨竞就藩以后，王世安一直负责掌管神策军，杨竞称帝以后，王世安被封为渤海侯。 这些年，杨竞一直东征西讨，王世安都很少参与，他一直留守襄平城，负责看守杨竞的大本营。 “很好”杨竞满意的点点头，“除了神策军和长林军把守好防务以外，政保署也要在城门处派人” 于冰第一次参加这种形式的会议，赶紧答应下来。 其实要不城门处也有政保署的探子，城防守卫是神策军这种正规军负责，但是每个城门，都有20名神策军士兵、10名政保署吏员、10名襄平郡捕快组成，进出城门的检查力量还是很强的。 “三日内，完成襄平守备衙门的组建和防务的调整”杨竞为会议划上了句号。 众臣见杨竞已经安排好了任务，也都行礼后纷纷散去。通政司通政使兼任襄平郡太守的杜宇快步走了几步，来到了内阁大学士钱峰的身后。 “有事？”钱峰见杜宇欲言又止，问道。 “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阁老解惑”杜宇恭恭敬敬的行礼。杜宇是钱峰这条线的人。 “上车吧”钱峰点点头，先行上了马车，杜宇随后也跟了上去。 “你呀，还是太年轻”在车厢坐定以后，钱峰缓缓开口道。 “阁老，您的意思是？”杜宇有些不明所以的问。 “这是在收吴长平的权啊”钱峰一针见血的说道。 “啊”杜宇有些吃惊的看着钱峰。 “你想啊，神策军和长林军原来归谁指挥？”钱峰问道。 “归领侍卫内大臣啊”杜宇脱口而出，随即捂住了嘴，领侍卫内大臣一直是吴晋兼任的。 看见杜宇的神色，钱峰知道他是明白过味了，“现在明白了吧？以前襄平城的防务是归吴晋管，现在则是归王世安管！” 随即钱峰叹了一口气，“陛下是位雄主啊，举手之间就把这么大事给办了” 第33章 和风细雨 政治是残酷的，但是也有温情的一面。很多人觉得皇帝或者最高统治者定下来一件事情以后，立即能够得到执行，那是不现实的。 就拿杨竞来说吧，他的旨意出了皇宫，能不能够得到执行，或者说执行的好坏，那可都是文官集团的事。 当然了，杨竞也可以通过罢官、夺爵、下狱甚至杀人等方式逼迫官员们就范，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通过合理的斗争手段来推进工作。 设立襄平守备司的目的，就是合理合法的把襄平城的防务从吴晋的手中转移到王世安的手中，整个过程可以说的上是和风细雨。 处理完这个事，杨竞刚想休息，又接到小太监通传，“晋王太妃冯丹和齐王太妃赵姜携晋王杨世堂和齐王杨世斌前来谢恩”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杨竞只能强打着精神，继续接见这两个皇族。 “臣等叩谢陛下天恩”晋王王世堂和齐王杨世斌向杨竞行大礼道。冯丹和赵姜也一起行礼。 “哎哎，二嫂三嫂你俩可别，这里不是朝堂，你俩怎么可以给朕行大礼？”杨竞赶忙说。李德全多会做人啊，立即上前扶起了两位王太妃。 这两位皇嫂杨竞还是很尊重的，特别是冯丹，河西冯氏嫡女，当初嫁给晋王的时候，比晋王大10岁，先帝为了笼络河西冯氏，才同意这门亲事。 这冯丹比杨竞大25岁，可以说是长嫂如母都不为过。杨竞可以和赵姜瞎扯，但绝对不敢对冯丹有任何的不敬。 “两位皇侄也请起”杨竞笑道。看到自家人，杨竞还是很高兴的。 “两位皇嫂在襄平城可还住的习惯？李德全安排的妥当否？”杨竞很是客气的问道。 “很习惯，襄平城人杰地灵，九叔治理的政通人和，我们很喜欢”冯丹笑道，“李总管安排的也很好” 冯丹这话倒不是做假，襄平城的城市建设水平可不是晋阳郡可比的，但就路面水泥硬化这一条，就可以秒杀整个大梁包括长安在内的各个名城。 其实主要还是杨竞发明了水泥，这个低成本的建筑材料，给道路硬化提供了便利条件。即使这样，杨竞也让工部测算过，这些年在襄平城建上前前后后投入了80多万银元。大梁哪个城市能有这个实力啊？ 现在的襄平城，南北主干道叫千华大路，东西主干道叫衍水大街，都是长30里，宽10丈（33米），可以并排通行10辆马车。道路两侧每隔3丈就种植白杨一棵，这个季节。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 杨竞皇宫就坐落在千华大路和衍水大街的交汇处，千华大路正对着的就是千华山仙人台。辽藩各个官署就坐落在千华大路两侧，王公贵族的宅院也是坐落在衍水大街的两侧。杨竞赏赐的晋王府和齐王府就是最好的位置之一。 冯丹和赵姜立即紧张的看向杨竞，亲王要兵是大忌，没想到杨世斌和杨世堂 其余繁华的商业，便利的生活，更是关内比不了的。所以冯丹和赵姜都很喜欢这里。 “这次给了你们土地人口，你们有什么打算啊？”杨竞又看向杨世斌和杨世堂。 “回皇叔的话，侄儿想要几百兵，去封地去，那里正是前线，侄儿想历练历练”杨世斌和杨世堂异口同声的说。 冯丹和赵姜立即紧张得看向杨竞，亲王要兵是大忌，她们非常担心杨竞多想。 杨竞倒没有多想，接话说道，“两位侄儿有志气，也别几百兵了，朕给你们凑个整，每人1000兵，骑兵100，步兵900” “李德全，传旨下去，魏国公这次不是俘虏了一些晋军吗？挑出来2000，给两位皇侄。另外，从朕的马场拨200匹战马给两位皇侄”杨竞笑着说。 这次接见总体上还是很成功的，晋王齐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杨竞也不吝惜培养，算是皇族之间难得的温情。 “两位皇嫂，见也见了，也都回去休息吧”杨竞笑道，“等皇后闭关结束了，再宴请两位皇嫂” 皇后吴青阳去药山闭关去了，不然这个时候早就出来接见了。就连凤凰公主杨秀宁也都去了高句丽巡视去了，所以都见不到。 杨世斌和杨世堂早就着急去封地去训练自己那1000兵了，听见杨竞这么说，连忙行礼，“皇叔，那侄儿们告退” 杨竞点点头，“下去吧，朕也要柳河行宫了，去了封地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朕上折子” “是”杨世斌和杨世堂点头称是。 “九叔，听闻柳河行宫风光无限，妾身和二嫂也想去看看”赵姜突然说道。 冯丹也一愣，事先赵姜也没和自己说啊？杨竞也一愣，随即笑道，“那也好，两位皇嫂随行” 就这样，杨竞带着齐王妃和晋王妃来到了柳河行宫，这个时候，都快半夜了。 “那个，李德全，准备酒菜，吃完了再休息”总之已经这样了，杨竞也下了狠心，干脆陪客陪到底算了。 谨身殿，能上桌的也就是杨竞、冯丹和赵姜了。几杯酒下肚，几个人的话茬也就打开了，聊的肯定也是大梁皇族那些事。 “老九，这些年你的不易嫂子是看在眼里的，你能从长安死里逃生，并在襄平郡创下如此基业，嫂子和你二哥也没帮上什么忙”冯丹很是感慨的说。 “二嫂可别这么说，当初太后驾崩，我回长安奔丧，还在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呢，您的庇护之情，我可不敢忘”杨竞很是感动的说。 “哎呀，老九，什么叫你在二嫂那里住过一段时间，你怎么不到三嫂那里住？”赵姜吃吃笑道说。 虽然说嫂子和小叔子开玩笑没什么，但是杨竞可是皇帝啊，皇族之间还是要讲礼仪的。 “老三家里的是喝多了”冯丹脸色一黑，“来人，扶齐王太妃下去” 李德全看了杨竞一眼，杨竞不露声色的点点头，李德全立即上前扶着齐王太妃下去休息了。 “唉，这次也没想到太子能下这么个黑手，我们孤儿孤母的还得拖累九叔”赵姜被扶下去以后，冯丹又敬了一杯酒，叹气说道。 “二嫂你说什么呢？辽藩就是你的家”杨竞这话倒是情真意切。 “也好，老九，你的为人咱们大梁皇族都知道。唉，先帝要是立你为帝，咱们也不至于遭受如此大祸了”冯丹说到这，眼圈都红了。 李德全这个时候也不在，杨竞没了办法，只能自己亲自动手给冯丹拭泪。 冯丹突然觉得这个姿势有些不妥，哪有小叔子给嫂子擦眼泪的？冯丹就想起身，但可能是起猛了，或者是喝多了，竟然一下子摔倒在杨竞的怀里。 杨竞看着自己怀里比自己大28岁的长嫂，吓得直接醒酒了。 第34章 皇族力量 长嫂如母，杨竞对冯丹一直很尊敬。一来冯丹的确有个嫂子样子，这些年对杨竞也很照顾。二来杨竞之所以册封杨世斌和杨世堂，也是希望加强辽藩的皇族力量，用皇族力量来平衡文官集团。 现在辽藩皇族力量很薄弱，真正的皇族也就杨竞、凤凰公主杨秀宁、杨竞的儿子太子杨光，一旦自己和杨秀宁、杨光出了问题，辽藩就是天崩地裂的大乱。 其实杨竞倒不是很担心战场上的得失，他是担心文官集团对他下手，毕竟明朝皇帝的例子就明晃晃的在眼前。 所以他才想用数量适当的皇族，来警告文官。即使自己和杨秀宁、杨光出了问题，还有别的皇族在，不至于让文官集团摘了桃子。所以杨竞才册封了杨世斌和杨世堂。 现在冯丹摔在自己怀里，自己和抱着自己母亲也没有什么区别。 冯丹倒是没有什么，可能也是喝多了，有些动情的摸了摸杨竞的眼角，“老九，你都这么大了，当初如嫣生下你的时候，你才不大点。你比世堂还小一岁” 杨竞苦笑，“嫂子，二十多年都过去了，我能不长大吗？” “记得当初如嫣没有奶水，你还吃过我几天奶水呢”冯丹絮絮叨叨的说。 “是是，二嫂哺育之恩，竞儿没齿难忘”杨竞实在是没了办法，把自己儿时的称呼都说了出来。 冯丹看杨竞的眼神都快拉丝了，给杨竞搞得毛毛的，“那竞儿现在还想吃不？”，说完，冯丹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看着这个比自己大28岁的长嫂，杨竞饶是见多识广，也都惊呆了。 晋王杨世堂和齐王杨世斌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们和杨竞在柳河行宫的事情，他们朝会散了以后，第一时间赶往山海关。他们想去自己的封地，接管自己的军队。 “二哥，这次皇叔给我们的军队，大部分是原来晋军，您还要帮我掌控军队”杨世斌对杨世堂说道。 “三弟放心，皇叔后来也说了，先让我们历练一下，以后还会对我们委以重用，咱们父王的仇，还是有机会报的”晋王杨世堂也说道。 这次杨竞分给两位亲王侄儿的兵，都是徐远俘虏的原来的晋军，所以杨世斌还让杨世堂帮着掌控。至于这些兵里面有多少政保署的人，就只有天知道了。 齐王和晋王的兵也只能待在封地，襄平城是不用想了。别说这两位亲王了，就是凤凰公主杨秀宁的凤凰卫也只能呆在凤凰县和赤峰县，别的地方没有杨竞的旨意也去不了。 “老三，你说皇叔为什么只给我们100骑兵？按理说，皇叔富有四海，不差几百匹马呀？最主要的是皇叔和我们父王关系密切，对我们也十分信任” 杨世堂擅长武力，对这些弯弯绕不是很擅长，杨世斌则文武双全，所以杨世堂就问问杨世斌意见。 “很简单，因为我们养不起更多的骑兵”杨世斌苦笑道。“二哥，这些兵是咱们的私兵，需要我们自己负担的。我们俩一人才五万亩耕地，能养的起100骑兵就不错了” 100骑兵一年的开支至少是5000银元，900步兵一年的开支也得1.8万银元，这么说吧，晋王和齐王每人1000步骑兵每年的开支至少2.5万银元。 5万亩耕地一年的纯收入也就3万银元左右吧，堪堪够军费开支。问题是晋王府和齐王府的开支也需要从这里出啊，两个王府每年的可支配收入也就是5000银元左右。 “靠，原来是因为穷啊”杨世堂恍然大悟，“老三，你说皇叔坐拥20余万大军，这得多少钱啊？” “这我倒没算过”杨世斌说道，“但怎么的，边军、神策军、长林军、水师，还有小姑姑的凤凰卫，这些一年怎么得也几百万银元” “我去，九皇叔可有钱”杨世堂咋舌道。 “别想了，九皇叔坐拥九郡五道、奉天银行、四海银行、襄平商号和六大国有公司，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富裕之人。”杨世斌羡慕道，“即使当年皇祖父在世时，也拿九皇叔没有办法” 两位亲王一边说着，一边策马狂奔。但是他们口中神勇无比的九皇叔杨竞却败下阵来。 谨身殿里的杨竞正在向冯丹告饶，“皇嫂、哦不，亲妈妈，你就放过我吧，这都7次了” 第35章 稳定发展 几天的奔波，杨世堂和杨世斌来到了镇东关，现在镇东关已经被废止了原来的名称，改叫镇西关，十分恶趣味的改名。 辽西边军总兵苏烈已经在镇西关等着晋王和齐王了，见杨世堂和杨世斌到了，立即上前行礼道，“辽西边军总兵苏烈，见过二位王爷” “哎哎哎，苏侯免礼”杨世斌立即说道，“怎么还劳烦您在这等我们兄弟？派个军校来移交就行了” 苏烈在辽军中威望十分的高，杨世堂和杨世斌自然不会得罪这么个实力派。 “两位殿下客气了”苏烈很是有礼貌，“陛下的旨意，末将已经收到了。目前2000名士兵和200匹战马已经全部准备到位，两位殿下接管以后，末将就退回山海关了” 苏烈的意思很明白，这既然是两位亲王的封地，他的辽西边军就不会常驻，更不会主动负责这个地区的防务，至于怎么防备大梁朝廷，那就是你们两位亲王的事了。 “那个…苏侯，您的意思是说，一旦李奇那十几万大军打来，我们兄弟需要用这2000人防备？”杨世斌结结巴巴的问，那不是纯扯犊子吗？ “齐王千岁误会了，您们的亲兵只是用来维护封地治安的，和李奇对战，自然有末将的边军。”苏烈笑着说，“甚至您们都不必来前线，在襄平城享清福就好” “你…”杨世堂听出了苏烈话中别样的意思，刚想发怒，就被杨世斌一把拉住，杨世斌就笑道说，“如此，就有劳苏将军了” 苏烈走后，杨世堂埋怨道，“老三，你拉着我干嘛？这货竟然敢不尊敬皇族，整个大辽都是我们杨家的，他算什么东西？” “二哥，你能不能冷静点？”杨世斌苦笑道，“首先，整个大辽不是我们杨家的，是九皇叔的，再不济还有小姑姑呢。这不是我们兄弟的，懂不？” “其次，这何尝不是九皇叔给我们的一个考验？一旦我们表现的好了，九皇叔不可能不重用我们，让我们统领一军都有可能”杨世斌语重心长的说道。 “统领一军，这不大可能吧？大辽一个军虽然只有3万人，但是可以顶得上大梁军10万人了”杨世堂不可置信的说道。 “你没看见小姑姑率领5000凤凰卫重骑兵去巡视高句丽那五道吗？小姑姑都可以拥有5000重骑兵，我们统领一军算什么？”杨世斌分析道。 “老三，你说的有道理”杨世堂也反应过来了。 “所以二哥，咱们俩不能分兵，咱俩总共就2000兵，我觉得还是合兵一处的好，那1800步兵就用来防守镇西关，那200骑兵就用来做机动力量”杨世斌开始展现自己的天赋了。 “真要是李奇打过来，咱们就动员咱们那2万百姓守城，不说别的，拖到辽西边军来援问题不大。实在不行，咱们就在200骑兵的保护下，往山海关跑。李奇绝对不敢攻打山海关” “就这么办”杨世堂年长一些，就以他为首，但实际出主意的都是杨世斌，两人倒也在封地安顿了下来，搞得还有声有色。 这下，辽藩就有四位成年皇族了，也算是变相的开枝散叶了。 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5月份，各部、各地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推进，杨竞也躲个懒，一直窝在柳河行宫，连皇宫也懒得回了。 其实回皇宫也没有意思，皇后吴青阳在药山闭关，贵妃徐云和淑妃徐锦忙着操持后宫的事务。凤凰公主杨秀宁去新设置的五道巡视，德妃金春羽、贤妃金淑为了回老家看看，也跟着杨秀宁去了。 啊对，现在皇宫里还有皇太后王珧。 本来杨竞很是痴迷王珧，毕竟王珧是正牌梁帝的妃子，杨竞的小妈。本来杨竞还想回去找王珧温存一下呢，结果冯丹这个事冒出来以后，这些天杨竞都觉得自己的腰都有点软。 “你还别说，世堂和世斌做的还不错”杨竞躺在冯丹中年有些发福的大腿上，一边看着折子一边说。 “折子里说什么了？”冯丹笑道。 “那个，二嫂，你别笑的这么慈祥，搞得朕非常有负罪感”杨竞先是调笑了一句，接着说道，“折子里说世堂和世斌在封地里整军经武，劝课农桑，做的是有模有样，这两个孩子的确长大了” “哈哈，您还说他们是孩子，他们比你都大”冯丹笑着说。 杨竞一下就翻身上来，“重说，谁大？” 第36章 花开两枝 辽藩这边杨竞通过一系列手段，总算是稳定住了朝堂，整个辽藩上下又在一心一意的发展经济。大梁那边又出了问题。 其实大梁那边的问题也很简单，就是如何处置晋藩和齐藩留下的资产。 谨身殿里，柳依正在向杨竞做着情报简报：“陛下，情况就是这样，李奇接管了原晋藩的地盘。但是李奇在如何处理晋藩的资产，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杨竞好奇的问。 “是这样的陛下，李奇接管的晋藩以后，没收了大量的土地和资产，初步估计得有200万亩以上，资产300万两白银以上。本来李奇上报给大梁朝廷的方案是，把这200万亩耕地分给无家可归的流民，然后恢复生产，但实际上不是这么执行”柳依说道。 “实际怎么执行的？”吴晋好奇的问道。杨竞在听情况简报的时候，把内阁三个大学士也叫了过来。 “是这样的首辅大人，大梁朝廷驳回了李奇的折子，把河北、山西200万亩耕地，划给了皇室100万亩，剩下的100万亩半价卖给了江浙一带的士绅。至于那300万两白银，全部收归皇室所有”柳依解释道。 “这不就是劫收吗？”杨竞哑然失笑道。这种情况他太熟悉了，当年打败了小鬼子，反动派就是这么做的，随随便便扣个帽子，就把资产没收。 “劫收？”柳依一愣，“陛下这个形容很是贴切，李奇这200亩耕地就是这么得来的。给很多河北、山西的大户扣上帽子，就把资产没收了。”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杨竞笑道。 “柳主事，你说的那个半价卖给江南士绅100万亩耕地是怎么回事？”吴晋看了一下杨竞，感兴趣的问道。 “是这样的，本来齐藩的资产是方谦和高邈去接收的，方谦负责江淮一带，高邈负责山东一带。按理说也可以为大梁朝廷聚拢大量财富，但是方谦和高邈给朝廷上折子，说那些土地本来都是江南士绅的，原物归还而已。不仅如此，朝廷还应该补偿那些士绅，所以朝廷就同意把河北、山西100万亩耕地半价卖给江南士绅”柳依解释道。 “半价是多钱？”赵石感兴趣的问道。 “赵阁老，原来一亩耕地是10两到15两白银，朝廷给江南士绅的价格是4两白银”柳依的军情司在大梁各地都有分司，所以情报很是准确。 “我靠，我常常因为自己不够变态而感觉和他们格格不入”赵石吧唧嘴说道，“这哪是半价，这是三分之一价啊” “柳大人，你有路子没？我都想去买点土地了”钱峰也玩笑了一句。 “不瞒几位阁老，我还动用了军情司的关系，利用办公经费4万银元，买了1万亩耕地，然后转手就以每亩10块银元的价格就卖给了河北当地的地主”柳依奸笑道。 “那你们军情司岂不是净赚6万银元？”赵石对赚钱十分敏感，立即问道。 “那倒没有，毕竟我是借着江南士绅的名头买的，我还分给了他们3万银元的好处费，我净赚3万银元”柳依笑道，“最近军情司开销比较大，补贴补贴公务开支” 赵石吧唧吧唧嘴，露出了十分羡慕的表情，但他也知道，这些地辽藩是买不到的，那是朝廷给江南士绅的福利。 “行了，都别扯淡了”杨竞把话头拉了回来，“也就是说，大梁朝廷通过这次接收，获得了700万两白银和100万亩土地？” “恐怕是这样的”柳依苦笑着说道。 “这有点难办啊”吴晋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了这些财富，大梁朝廷就能喘过一口气来” 其实这几年，大梁的永安帝还算是励精图治，在失去三分之一的国土面积的情况下，还守住了基本盘，现在终于弄垮了晋藩和齐藩，实力更是上了一层楼。 “知道收归皇室的那100万亩土地怎么使用吗？”杨竞又问道。 柳依看了一眼内阁的几个大学士，才犹豫的开口道，“陛下，军情司在大梁宗人府中有探子，永安帝的意思是那100万亩土地想分给流民，但是宗人府的意思是分给皇族，现在还没有最终定。但是萧炎很支持内务府的决定” “萧炎不是姓萧吗？又不是姓杨。那100万亩耕地分配给皇族也没有他的啊？”杨竞奇怪的问。 “按照探子的说法，萧炎说了，他妹妹嫁给先帝，他也算皇族了，所以也有他的份额”柳依小心翼翼的说道。 “靠，这也太无耻了吧”杨竞大骂，“父皇取了个什么玩意？” 萧炎的妹妹萧媚娘是梁帝的皇后，萧炎是梁帝的大舅子。现在梁帝驾崩了，梁帝和萧媚娘的儿子，也就是太子杨广继承了皇位，是为永安帝。萧媚娘成了大梁的皇太后。杨竞则是梁帝的第九个儿子，16岁的时候封辽王，现在杨竞自己在辽藩也称帝了，但不管怎么说，永安帝是杨竞的亲大哥。 “陛下，无需动怒，臣有机会把萧媚娘给您抓过来，让您出气”柳依见杨竞生气了，立即说道。 “柳大人，要注意官体礼仪”吴晋听不下去了，立即出言制止柳依。 萧太后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杨竞的嫡母，柳依这么说不合适。吴晋正牌进士出身，自然不能容忍这种情况。 “哼”柳依冷哼一声，不过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行了行了，少扯没用的，研究研究下一步怎么办吧”杨竞不耐烦的摆一摆手。 第37章 胸大有脑 柳依作为突厥人，对这些礼仪上的事情向来不在意。而且柳依也在乎吴晋对自己的看法，虽然吴晋贵为大辽首辅、秦国公，但关柳依什么事？而且作为情报主官，要是和内阁走的近，那才是有毛病呢。 其实凤凰公主杨秀宁也是这样，杨秀宁为啥认死去那么多年的李如嫣为亲妈啊，不就是为了成为杨竞的嫡亲妹妹吗？ 这就是身份的重要性！还有秋华、知春、于冰、胡楠、石琳，不都是为了晋升吗？ 甚至于现在辽藩的皇太后王珧，这还是梁帝的妃子呢，不也自己母亲、女儿都搭上了，自己才当的皇太后吗？成为辽藩第一尊贵的女人（皇后吴青阳碍于礼法，只能排第二）。 所以说，这些女人就都没有白给的，都是胸大有脑的。 “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杨竞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问道。 “陛下，那臣就直说了”吴晋接话了，“其实也不是臣等主战，只是如果不武力干涉，一旦让大梁整合了河北、山西、江淮等地，那才是后患无穷啊” 吴晋这话说的诚恳，也有一定的道理，一旦大梁朝廷得到了700万两白银和100万亩耕地，还真有可能孤注一掷对辽藩发动进攻，如此一来，辽藩的代价就大了。 钱峰和赵石也是这个观念，还是主张对关内用兵，哪怕是有限的用兵呢。 “陛下，其实可以完全派遣一支边军去河北劫掠一番，这样除了可以掠夺一部分资源和人口，还可以阻挠大梁朝廷对河北地区的整合”赵石甚至给出了具体建议。 “陛下，一支边军3万人，有些少了。臣以为，派遣两支边军共计6万人为宜”钱峰更是直接，直接提出了应该派遣6万大军。 “哦，你们的意见朕听懂了”杨竞点点头，“不过朕有一个问题啊，派遣6万大军，作战一个月就需要20万银元，你们有钱吗？” “这个，军费的确是个问题”吴晋这个时候语气也不得不软了下来，虽然现在户部有了200万银元积蓄，但是不一定够。杨竞的内帑倒是有3000多万银元和13万两黄金，但是吴晋可不敢说让杨竞出钱。 杨竞的内帑之所以有钱，是因为杨竞有几个大金矿、六大国有公司，两个银行和一个商号，即使这样，这些年也就攒了3000万银元和13万两黄金。 “最主要的是，我们能决定什么时候发动战争，但是决定不了什么时候结束战争”杨竞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只是局部冲突，那倒也罢了，朕的内帑出钱都行，但是变成咱们和大梁的全面战争呢？” “陛下，即使是全面战争，咱们赢的可能性也很大”钱峰肯定的说。 “正德说的不错，的确有赢的可能性。但是即使赢了，也是惨胜”杨竞很是真诚的说道，“如果惨胜，那是我们要的结果吗？或者说，到时候大梁的天下，还是朕的吗？” 杨竞的话让大殿内的人都陷入了思考，诚如杨竞所说，一旦在统一天下的过程中，消耗的力量过多，到时候杨竞真不一定坐稳皇位。 “即使朕能坐稳皇位，咱们现在有足够的官员接管关内的天下吗？到时候还不是依赖那些士绅？那这天下是朕说了算，还是那些士绅说了算？”杨竞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已经很冷了。 刚刚柳依也说了，江南士绅威逼朝廷，用三分之一的价格购买了一百万亩官田。他们能威胁永安帝，就不能威胁杨竞吗？ 这些话，内阁是不敢接的，也没法接，吴晋也只能代表内阁表态，“陛下，臣就一句话，这大辽的天下是您的天下，关内大梁的天下，同样是您的天下” 杨竞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说道，“对于你们，朕是信任的。但是有一句话，朕也希望你们记得：国虽大，忘战必危，好战必亡” 这可以说得上是苦口婆心了，不是杨竞不希望自己的地盘大，只是干什么事情之前，都要正确评估一下自己的实力啊。 内阁众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们在思考杨竞说的话，想来想去，觉得杨竞说的还是对的。 有些战争快不得，有些战争慢不得，这都需要领导者把握时机。很多时候，打赢一场战争很容易，但是能完全取得胜利果实，却是不容易。 “臣等受教”内阁几个大学士一起向杨竞行礼。 “好了，虽然我们不能出兵，但是也不能闲着，还是得采取一些措施”杨竞想了想，“李德全，去把秋华、余成、知春、柳峻叫来，咱们一起研究一下” “几位大学士也去休息一下，等晚上秋华他们到了，咱们再议”襄平城到这里怎么的也得一个时辰，加上传旨的时间，人都到齐了得三个时辰以后了，杨竞可不想干等着，让内阁众人去值房休息，自己也歇歇。 “柳依，你留一下”杨竞把柳依留了下来。 等吴晋等人都出去以后，杨竞才开口问道，“前段时间，朕让你往几个大学士身边安插人手，做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赵石、钱峰、张元身边都安排了，不敢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掌握也差不多，但是吴晋大人身边安插人手十分的困难”柳依老老实实的说道。 “哦，困难在何处？”杨竞问了一句。 “陛下，您也知道，咱们辽藩的情报体系，吴晋大人几乎可以说是全程创建的，他太熟悉情报工作了，而且军情司中的很多人和他都有关系，臣不敢妄动。一来是打草惊蛇；二来也是怕影响您和宰相大人之间的关系”柳依说的很坦诚。 “你成熟了”杨竞叹气道。 “而且陛下，吴晋的秦国公府人不算多，但都对他忠心耿耿，实在没法安插人手，策反也费劲”柳依是做了工作的，她甚至把吴晋身边的人来历都查了一遍，的确没有下手的空间。 “朕给你提供个人选”杨竞突然说道。 “陛下说的是何人？” “吴晋的正室夫人，秦国公夫人”杨竞说道。 “陛下，这不大可能吧？据臣所知，吴晋和夫人之间伉俪情深，他夫人怎么可能为我们通风报信？”柳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实现？ “你啊，要动点脑子”杨竞笑道，“你过来，朕告诉你方法” 柳依附耳过去，听杨竞说完，憋了半天，才开口道，“陛下见识深远啊” “行了，服侍朕去后殿，晚上还得议事呢”杨竞有些疲惫的说道。 “是”柳依赶紧答应一声。柳依是突厥人，长的是人高马大。杨竞说完，她赶紧上前，把杨竞横抱起来，向后殿流云殿走去。李德全像瞎了一样，跟在后面。 第38章 里挑外撅 其实策反一个人有很多种方法，但总结起来无非是“威逼利诱”四个字。有的人喜欢钱，那你就给他钱。有的人喜欢色，那就把美女安排上。有的人喜欢权，那就用高官厚禄。有的人喜欢名声，那就把他抬的高高的。 也有人不喜欢利益，那就威逼呗。重视亲情的就用亲人威胁，害怕疼痛的就严刑拷打呗。 其实吴晋夫人是特别难以策反的，但是也不知道杨竞想到了什么办法，柳依还觉得可行。 至于在流云殿里柳依怎么帮杨竞放松的，那就不知道的。 晚上酉时末，杨竞才在春风斋宴请了吴晋、钱峰、赵石、秋华等人。 “咱们一边吃一边议，人是铁饭是钢嘛”杨竞先开了个玩笑，并先动筷。众人也都笑，一起吃了起来。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杨竞放下筷子，接过李德全递过来的湿绢布擦了擦嘴说道，“上午的时候，朕和内阁议了议，觉得还是不能贸然的出兵。但是也不能由着朕那个皇兄整合河北、山西，你们说，还有什么好办法？” 众臣面面相觑，不出兵还能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既然陛下问了，也不好不说。 “陛下，臣有些想法”余成知道，这个恶人又得自己做了，于是便开口说道。 “哦？敬中你说说看”杨竞来了兴趣。 “陛下，臣听着这意思，大梁朝廷想把这100万亩耕地半价卖给江南士绅”余成犹豫着开口，“臣想请问柳大人，这地卖没卖呢？” 柳依现在一脸的红韵，但是说到本专业的事情，一点也没有含糊，“余侯，军情司得到的情报很快，大梁朝廷刚决定了，我们就得到了消息” 余成和柳依关系不错，就像在座的官员看在一脸潮红的柳依，都在心里暗骂一句魅惑圣上的骚狐狸，只有余成真正把柳依当成自己的同僚。 “陛下，那就好办了”余成笑着说，“咱们可以派人，在河北、山西大肆宣扬这个消息，挑起江南士绅和河北、山西士族之间的矛盾，这件事自然执行起来磕磕绊绊” “余大人，你确定这个方法好使吗？毕竟这个决定是大梁朝廷做的”钱峰立即问道。 “钱阁老，这个很好理解，不管这个决定是谁做的，有一个事情不会变：就是谁也不会和白花花银元过不去”余成笑道，“谁不想发财？谁不想过好日子？有了这机会河北、山西的士族会不动心？” 钱峰点点头，表示认可。 “而且，这些土地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余成冷笑道，“还不是李奇从河北、山西士族身上抢的。咱们要做的就是挑起江南士绅和河北、山西士族之间的对抗” 杨竞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其实这个办法不难想，但是不能从君主的嘴中说出来，余成正好成为这个嘴替。 其实这个事情杨竞早就想过了，他穿越过来的那个时空，有个着名的“安史之乱”，盛极一时的大唐帝国由盛转衰。“安史之乱”的本质不就是河北的士族和关陇士族的对抗吗？ 文科生穿越就这点好，太熟悉历史典故了。只要化用得当，那就是无往不利。现在不过是看看能不能给大梁复制个“安史之乱”而已。 “敬中这个方法好，就由宣传司执行”杨竞点头道，“另外，朕的内帑拨给宣传司5万银元，用作专项经费” 杨竞就这点好，定下来的策略立即给人给钱执行。 “陛下，臣也有点想法”余成都说了，别人也不好不说，钱峰也开口了。 “正德你说说”杨竞满意的看向钱峰，看来这钱正德还是和自己一条心的。 “陛下，刚才余尚书说的不错，不过还可以加加码”钱峰笑道，“可以在河北、山西的读书人中散步大梁朝廷苛刻对待两地的百姓，优待江淮的百姓，这样一来，势必会造成两地产生对抗大梁朝廷的情绪” “具体怎么做？”杨竞感兴趣的问道。 “翰林院掌院学士张元是天下读书人的领袖，可以让张元给自己在两地的学生写信，就能达到这个目的”钱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个，钱阁老，张元一把年纪了，这样不太好吧？”吴晋毕竟读书人出身，还高中进士，对这些阴谋诡计不是很适应。 “辽藩养他这么多年，他儿子高居吏部左侍郎之位，是时候为辽藩做点贡献了”钱峰冷冷的说道。 “就按正德说的办，张元的工作，长平你去做”杨竞当机立断。不过他心里却嘀咕，这钱峰和张元有什么矛盾吗？ 吴晋无言的点点头。 “还有吗？”杨竞继续问道。 “陛下，奴婢也有些想法”出乎大家的意料，知春开口了。知春一般很少在这种场合发言，大家都很好奇知春能说些什么主意。 由于知春是杨竞宫女出身，虽然现在是正四品的奉天银行主办，但是还是自称奴婢。 “你说说” “陛下，还是要发挥四海银行的作用。派人到河北、山西去，劝那些士族把钱存到四海银行，甚至把资产转移到辽藩来，这么做好处很明显，就是解除了河北、山西士族和大梁朝廷对抗的后顾之忧”知春说道。 春风斋内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知春太狠了，如果说余成、钱峰只是想搞乱河北、山西，她却是想连根拔啊。 “士族大户都安土重迁，怎么可能抛弃祖业来我们辽藩？”吴晋又提出了反对意见。 不待知春说话，杨竞把话头接过去了，“知春这提议可行，你们在河北、山西宣传的时候，给朕带一句话” “陛下，什么话？”余成立即问道。 杨竞笑着说，“此心安处是吾乡” 第39章 东部开发 “此心安处是吾乡？”杨竞这诗念出来以后，春风斋里的大臣们都在默默的想着这句诗，良久，吴晋才说道，“陛下大才啊” “其实也不是朕有什么才华，但就是大梁朝廷对那些地区盘剥太甚了”杨竞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么多年，黄河流域一带被开发的太久，但是大梁朝廷现在又极其倾向江南士绅，很多资源直接剥削黄河流域一带的州郡，向江南一带倾斜” “不仅如此，为了保持江南一带的竞争力，大梁朝廷的银子宁可扔在西南的大山里，也不给黄河一带的州郡发展，为什么？这里面不就是江南士绅在发挥作用吗？” “不仅如此，他们还有组织的污蔑当地的人民和地方官员，说什么黄河流域一带的官员不好，百姓不行。只有这样，才会吸引百姓南下，男的做工，女的做侍女，这不是黄河流域一带的百姓该有的宿命”杨竞一口气说了好多。 平复了一下心绪，杨竞接着说道，“前几年，朕刚由辽王称帝的时候，江南士绅的代表不是来觐见朕了吗？他们一口一个九爷叫着，但话是怎么说的？长平，你说” “他们希望陛下把奉天银行、四海银行、襄平商号、辽建公司、辽工公司、辽农公司、辽能公司、辽运公司和辽纺公司无条件交给江南士族，同时每年派50万男丁南下务工、50万女性南下当侍女，他们就支持您称帝”吴晋明显发现杨竞生气了，赶紧把话说了。 “靠，太们也太无耻了，敢和陛下这么说话，臣立即派人把来传话的江南士绅代表给做了”柳依直接就炸了。这些事以前他们都不知道，只有杨竞和吴晋知道。 柳依这话也不是大话，她带领的军情司的确有能力在关内干掉一些人。毕竟当初萧炎的儿子萧冲就是柳依干掉的。 “陛下，臣之前不知道江南士族还有如此无理的一面，臣请尽起我辽藩30万大军南下，给他们以灭顶之灾”赵石也上劲了，直接请出兵干他们。 其余的群臣也是义愤填膺，非要动武不可。 杨竞压一压手，“诸位臣工的心态朕理解。但现在不是时候。朕也明说了，朕不是不想入关和我大哥永安帝争夺天下，毕竟这大梁的天下是朕的父皇的，大哥是父皇的大儿子，朕是父皇的九儿子。但这大梁的天下，也是朕的父皇从前秦帝，也就是朕的外公手中夺的，朕身负两朝皇族血脉，当天下共主分数应当” 杨竞这话没错，他的母妃是前秦帝的小女儿，前秦皇族已经被梁帝杀光了，可以说是杨竞是唯一一个身具两朝皇族血脉的人。 “只是这个时候，咱们辽藩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如果我们此时入关，即使击败了永安帝，朕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压制江南士族了，所以朕一直在劝你们不要动武” “陛下苦心，臣等受教”吴晋等人纷纷向杨竞行礼。 “那陛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余成问道。 “活着，然后大力发展我们的实力”杨竞恶狠狠的说道，“一旦我们实力够了，怎么做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吗？” “陛下，我们具体该怎么做？”钱峰问道，钱峰明显是被江南士族气到了，不然都不能问的这么直接。 “朕有个想法已经在脑海里很久了，正好今天和你们说一下”杨竞停了一下，“朕准备进行东部开发” “东部开发？”群臣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计划？ “现在襄平郡、辽西郡和辽南郡发展的都不错，但是吉林郡、龙江郡、兴安郡、绥化郡、依兰郡和安北郡人烟稀少，有大量可以开垦的土地，保守估计都得在几千万亩以上” “朕想着，大梁朝廷不是以每亩4两白银的价格卖给江南士族100万亩耕地吗？宣传司把朕的旨意宣传出去，关内士族可以来我辽藩买地，买那种未开垦的土地。朕准备拿出1000万亩未开垦的土地，来卖给河北、山西的士族” “1000万亩荒地，陛下，咱们辽藩土地异常的肥沃，开垦完耕种两年，就是成熟的耕地了，就按照一亩4块银元的价格，您拿出1000万亩，那卖出去也是4000万银元啊，河北、山西士族肯定想买的”吴晋立即说道。 辽藩的土地都是归杨竞所有，卖出去的除外。由于人口限制，杨竞一直没有大规模开荒，这次没想到直接准备卖出去1000万亩。 “何止啊，首辅大人”赵石眼睛都放光了，“1000万亩啊，当年就可以征税，你们说30%的农业税税率，这每年可以多征收330万银元啊” “小了，你们格局小了”杨竞冷声说，“4块银元一亩有什么吸引力？一块银元一亩！” “什么？一块银元一亩，那相当于市场价的六分之一啊”赵石失声说道。 “你们说，这个价格能卖出去不？”杨竞笑着问。 “陛下，河北、山西的士族会打破头的，这个价格太便宜了”余成喃喃自语道。 “不过有一条附加条件，就是他们必须自己带农民耕种，朕这里没有那么多人口”杨竞补充道。 “那也是供不应求”群臣都是这个看法。 这也是杨竞的目的，就是用扶植河北、山西的士族来对抗江南的士族。 这些天杨竞也想明白了，他把自己的统治基础定为辽藩本土的地主、工商业主还有河北、山东的士族。既然如此，那就大力倾斜吧。 不然杨竞为啥册封杨世堂为晋王，为啥睡了比自己大28岁的冯丹，不就是因为冯丹出身山西大族吗？ 某种意义上的传递信号罢了。当然了，冯丹也的确极品。 第40章 统一思想 其实在今天之前，杨竞早就开始拉拢河西、河北的士族了。他是穿越者，他穿越的那个时空历代政治得失他都熟谙于心，穿越到这个时空以后，他自然运用的得心应手。 前几年，杨竞为什么大力支持晋王啊？不就是做给河西大族看的吗？世家大族管你是几皇子，只要你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就支持你。 冯丹和赵姜来了以后，赵姜就不说了，母家也是大族，但还不是顶级的大族。冯丹就不一样了，河西冯氏那是大梁顶级的氏族之一。 杨竞拉拢人的手段太多了，金钱，地位，甚至自己都献身了。不然以杨竞的身份，什么绝色美女没有啊？ “和你们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和你们统一思想，就是对于入关这件事，一定要慎重”杨竞最后总结道。 “臣等明白”杨竞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要是再不搅和事，那就是太不懂事了。 “你们继续说，除了这些，我们还可以做什么？”杨竞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这次群臣就比较放松了，连新任的署理政保署事的于冰都有话要说了。 “于冰，你有什么意见？说”看见跃跃欲试的于冰，杨竞直接点名道。 “陛下，臣以为，可以挑选一些平时鱼肉百姓的河北、山西的大族”于冰阴笑道，“然后政保署出手，直接暗杀了他们，然后嫁祸给大梁朝廷，这样一来，两地的士族会和大梁朝廷越发的离心离德” “嘶”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于冰也太狠了吧？出手就是杀招。 “可以”杨竞很是干脆，“但是一定要隐蔽，不要暴露自己” “陛下，臣也有个法子”赵石见大家说的方法越来越多，他也提出了一个方案。 “哦？鼎诚你说说，咱们也听听疯狂侍郎的办法”杨竞调笑道。 赵石虽然现在是齐国公、太子太师、西阁大学士兼任内阁次辅，但赵石最大的名号还是“疯狂侍郎”，这个称号还是赵石骗了先帝几千匹战马和十几万两白银的军费得来的。 “陛下，臣不是故意骗先帝的”赵石先是郁闷的说了一句，然后才说道，“陛下，臣想着，还是要扩大对关内的走私” “哦？说说看”杨竞坐直了身子，走私，一听着就来钱啊。 “臣是这么想的，咱们现在食盐产量越来越高，每年除了满足我们辽藩使用外，还能剩余100余万斤，臣想着，全部走私到关内去” “现在大梁一两银子能买到5斤官盐，大梁盐税税率高达80%，也就是说，每五斤盐，大梁朝廷就能收到8钱银子的税。臣想以每块银元20斤盐的价格，把剩余的300万斤盐走私到关内去，这样一来，除了我们可以多收入60万银元，还可以打击大梁的税源” 大家都听明白了，大梁的官盐，一两银子能买5斤，可是辽藩的私盐，一两银子能买20斤，当然了，刨除了中间商的差价，一两银子能买10斤辽藩的私盐不成问题，那谁还买大梁的官盐了？官盐没有销路，自然就没有税了。 “那大梁朝廷肯定要打击私盐啊？”吴晋直接问了出来。 “首辅大人说的不错，大梁朝廷不管是为了利益，还是为了稳定，都会打击私盐。但是这正中了我们的下怀”赵石笑道，“走私私盐，我们只和河北、山西的大族合作，朝廷打击私盐，就更加激化了大梁朝廷和两地大族之间的矛盾” 一石二鸟，端的阴险。 杨竞都不带犹豫的，直接说道，“准奏，走私私盐的收入，全部入户部” “陛下，还有呢”赵石不好意思的说道，“咱们辽纺公司织出来的布，每年的产量也由50万匹，臣的意思，也是和河北、山西的商人合作，把这50万匹布销售到两地去” “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是由于我们的布是工坊式生产，质量要比小作坊的好，但是价格却是小作坊的三分之二。倒卖到河北、山西以后，肯定畅销。二是江南士族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布匹和茶叶，我们可以把江南士族的布匹挤出河北、山西的市场，这样一来，就更加加剧了江南士族和河北、山西大族之间的矛盾” 赵石算是把杨竞的精神领会透了，所有的矛盾，本质上不就是利益之争吗？不然为啥江南士族一直怂恿大梁朝廷在西南投资，也不发展黄河一带，不就是因为西南即使有投资，也对江南造成不了竞争吗？打击黄河流域一带，不就是为了避免和江南竞争吗？ “鼎诚对经济研究的透啊”杨竞感慨的说。 “陛下，臣还没说完…”赵石又说话了。 “说，朕看看你还能给朕带来什么惊喜？”杨竞满意的说。 “咱们辽工公司不是生产了大量的铁器吗？咱们走私给江南士族”赵石奸笑道，“对了，辽能公司的石炭（煤）也走私给江南士族” “那样不是让江南士族赚钱了吗？”柳依忍不住的问，其他人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虽然大家都知道，辽藩水师现在实力很强，辽运公司也能制作大船，向江南走私不成问题，主要是目的是什么？ “柳伯爷，你说河北的主要手工业品是什么？”赵石对柳依很客气，直接称呼了柳依的爵位，阜新伯。 “铁器”柳依脱口而出。 “那山西呢？”赵石又问。 “石炭”这次于冰也加入进来了。 “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江南士族打击河北、山西的手工业品市场，您说，江南士族和河北、山西的大族之间的矛盾，还能弥合吗？”赵石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 赵石作为曾经的大梁户部左侍郎，对大梁经济实在是太熟悉了，他这一手，相当于一石三鸟了，这些内阁大学士果然没有一般人。 “李德全，传旨，今天在座的诸位臣工，每人赏赐黄金100两”杨竞高兴了，直接发钱。 “奴婢这就去办”没一会，就有羽林郎拿着黄金进来了，都是十两重的金条，都是杨竞自己的那两个金矿出的。 100两黄金啊，那就是5000银元啊。是五品官员100年的俸禄，杨竞真是大手笔。 第41章 金杯白刃 杨竞赏赐完黄金，春风斋里的气氛更加的热烈了，又议论了半个时辰，讨论才全部结束。杨竞端起了酒杯，开始总结发言了： “诸位爱卿，你们刚才说的都很好，朕全部准奏。朕知道，你们能这么说，还是在乎朕的，还是愿意跟着朕干的，朕敬诸位一杯”说完，杨竞一饮而尽。 “陛下万岁”群臣一饮而尽。 “朕知道，诸位都是经世之才，能委身于朕，朕还是很感激的。所以这些年来，朕也不吝惜公侯之赏、金珠之赐”杨竞端起酒杯，“朕再敬你们一杯” 杨竞这话说的很明白了：你们都是有才之人，能为我效力，我很感激，但是我也没有吝啬爵位、官职、金钱的封赏啊。 可以说，杨竞对臣子的封赏在历代君王中都可以说的上是最丰厚的。 “臣等感激陛下”群臣见杨竞这么说了，只能陪着杨竞又喝一杯。 “朕以前听过一句话，叫做：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按理说，今天这么快乐的时光，朕不该说这些，但是刚才我们议的那些事，都是事关辽藩未来的大事。如果有人胆敢泄露了，或者执行的时候阳奉阴违，那就别怪朕不念情分了” “第三杯酒，敬咱们君臣永睦，大辽永宁”杨竞终于把最想说的说出来了。就是想警告在座的大臣，不要有别的心思。不要逼自己动手杀功臣。 “臣等唯陛下马首是瞻”众臣听出了杨竞话里的杀气，都感觉脖子发凉，赶紧喝了一杯。 其实这里面杨竞防的就是吴晋，但是杨竞又没法对吴晋动手，一来吴晋的确是有才华，治理内政是一把好手。二来杨竞也的确不想杀功臣，大家善始善终不好吗？ 而且促进杨竞这么说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刚才众人都提出了很多办法，但是吴晋一个办法都没提。吴晋在杨竞心目中，简直是诸葛亮一样的存在，这个时候不提建议，杨竞能觉得正常吗？ 心里没鬼的人永远都是坦然的，杨竞的话并没有在大殿群臣心里引起什么波动，反正跟着陛下高官厚禄、吃香喝辣，有毛病才去造反，陛下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呗。 但是吴晋心里颇为不平静，他感受到了杨竞对他的疏离和不信任，这是这些年从来没有的事情。 宴会散了以后，众臣都去柳河行宫外墙附近一排值房休息，还是给来觐见杨竞的官员休息用的。柳河行宫在城外，城门关闭以后这些官员也不得回去，总得有个休息的地方。 至于行宫内的大殿，那是皇族才能呆的地方，准确的说是只有杨竞这一个正常男性可以呆的地方，外臣可不敢僭越。 “长平，你先别休息，陪朕走走”杨竞也没有回谨身殿，反而叫住了吴晋，陪自己走走。 “是陛下”吴晋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安静的跟在杨竞身后。 杨竞也没有走远，只是在柳河行宫的湖旁，慢慢的走着，偶尔也抬头看看天上的繁星，“长平，你看着这星空多美啊，这些年，朕一直东征西讨的，在长安的时候更是朝不保夕，都没有时间看这灿烂的星空” “陛下承天启运，自然是忙的”吴晋笑道。 “你呀，也不用抬举朕。朕什么情况你还不了解吗？如果不是来到襄平以后，咱们打了几场胜仗，现在朕还是一个光杆王爷呢，哦不对，还有你这个可怜长史”杨竞笑道。他从来不避讳自己落魄的时候。 “说到底，还是九爷运筹得当，得天庇护，才有如此基业”吴晋这话说的也是发自内心的，他对杨竞的决策一直很佩服。 “哈，长平，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杨竞笑道，“就是晚上议事的时候，朕看你没怎么说话，朕留你下来，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意见？现在没有别人，有什么想法你可以说” “九爷，既然您都这么问了，臣也就直说了，臣的确有些不理解，您为什么对江南士族意见这么大？其实您君临天下，然后以天下供养您，也没有什么问题啊？”吴晋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很好”杨竞满意的点点头，“长平你能对朕这么说，说明你对朕很忠诚，只是有些问题咱们看法不一致。这无妨，话说明了就好” “朕问你，百姓是什么？”杨竞接着问道，“其实长平你不用回答朕，你是正牌的进士，又是大学士，你肯定有无数的圣人语录、先贤典故来回答朕。不瞒你说，朕知道的典故更多” “关于百姓，朕总觉得他们就像这满天繁星，虽然光辉不及日月，却是整片天空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晚上是没有太阳的，月亮也不是总圆的，只有星星们一直在” “朕讨厌江南士族，只是讨厌他们的短视和贪婪，讨厌他们躺在百姓身上吸血，你说，如果没有他们，辽藩的百姓会这么支持你称帝吗？” “你不用回答朕。你回去好好想想，朕治理下的辽藩百姓，生活是不是比我大哥治理的大梁百姓要好多了？你能想通的话，就全力辅佐朕”杨竞笑道，“想不通，也得全力辅佐朕” “陛下教训，臣定然好好领会”吴晋拱手离去。 杨竞继续往前走，竟然发现自己走到了流云殿后面的温泉，而且竟然还有个人泡在里面，见杨竞走过来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怎么？吓唬完自己的宰相，想起嫂子来了？” “原来是二嫂啊”杨竞笑道，“你接着泡着” “哼，你还想跑？”没想到冯丹就那么赤裸裸的从温泉里站了起来。李德全赶紧一挥手，隐藏在暗处的羽林卫赶紧回避。 杨竞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拉进了水池。 第42章 苦练内功 书接上回，杨竞这是被迫被冯丹拉进温泉以后，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才双双回到了流云殿的寝殿。 折腾了这么久，加上又喝了那么久，杨竞很快就沉沉睡去。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杨竞才醒。 “老九，你醒啦？”冯丹这个时候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杨竞的床边，见杨竞醒了，就要过来服侍杨竞更衣。 “让侍女们做就行了，嫂子你不用亲自来”杨竞晃了晃有些宿醉的头说道。 “那可不行，嫂子还有一件事想要求你呢”冯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还别说，一身宫装的冯丹还真有几分气度。 “有事您说就是，什么求不求的？”杨竞可算是洗漱完毕，穿戴整齐，见冯丹这么说，立即说道。 不管怎么说，冯丹也是自己的嫂子，又比自己大那么多，办点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是这样，妾身听说，老九你准备拿出1000万亩荒地，每亩一块银元售卖？”冯丹问道。 “嫂子信息好灵通”杨竞笑道，“是有这个打算，说实话，也算是给支持朕的河北、山西大户谋一点福利” “你也知道，嫂子出身河西冯氏，你看你能不能给河西冯氏留一些？”冯丹接着问。 原来是这样啊，杨竞本来也打算卖地，卖给谁不是卖啊？“行啊，你们家族想要多少？” “100万亩”冯丹笑眯眯的说。 “噗”杨竞一口茶就喷了出去，“多少？100万亩？” “哎哎哎，陛下，您觉得我们河西冯氏拿不出100万银元？”冯丹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朕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100万亩也太多了吧？”杨竞苦笑着说道。这100万亩荒地耕种三年，转手卖了就是1000万银元，这两年翻十倍啊。而且这个数量是杨竞准备出售荒地的十分之一。 这玩意都卖给了冯氏，别的家族也不满意啊。不过看着冯丹火热的目光，杨竞实在没敢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行吧，这个事同意了”杨竞垂头丧气的说，“朕会给内阁一道口谕，给你们冯氏留100万亩” 其实辽藩的荒地还有很多，杨竞之所以垂头丧气，是因为这样一来，冯氏在辽藩的力量就会大增，杨竞本能的对大族有防备心理。 “哎，那就谢谢陛下了”冯丹笑眯眯的说。 “行了，给朕把茶满上，这给朕呛的”杨竞指了指茶杯，没好气的说。 “是，妾身遵命”冯丹一笑，不过没有去动杨竞那个御用茶杯，而是脱下了自己右脚上的秀鞋，倒了半鞋的茶，端到杨竞的面前。 杨竞都惊呆了，这都什么啊？“二嫂，你能不能精神正常点？总整这些埋汰的” “喝了，一滴也不许漏”冯丹突然像变个人似的，严肃的命令杨竞。 杨竞真是开了眼了，还有人敢和自己这么说话？这都多少年没人敢和自己这么说话了？ “嫂子，你别闹”看着那鞋，杨竞实在是喝不下去，主要是不卫生啊。 冯丹见杨竞没动，直接把手里装着茶的鞋扔了，一撩裙摆，“给陛下换个热茶” 咱们也不知道杨竞和冯丹在研究些什么，直到李德全被杨竞叫进去服侍更衣的时候，发现杨竞像是虚脱了似的，晋王太妃冯丹倒是神采奕奕的坐在杨竞身边。 “去，给朕把折子拿来，什么折子都要”杨竞真是怕了冯丹了，自己这不是被调教了吗？ 李德全连连点头，自己亲自去跑去拿折子。 “好啦。嫂子不是看九叔太累了，给您放松放松莫？您贵为九五至尊，偶尔尝试一下也是好的”冯丹一边给杨竞按着肩膀，一边说道。 杨竞从嘴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一边扔在地上一边没好气的抱怨道，“你看，你还说？” “好啦好啦，妾身不说了，陛下恕罪”冯丹又拿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跪地请罪道。 “切”杨竞冷哼一声，“赶紧去给冯家写信吧” 冯丹走后，杨竞把思绪转到了正事上，现在冯氏狮子大开口想要买100万亩荒地，那么原来准备的1000万亩就不一定够了，看来还得至少增加500万亩。 荒地倒是不缺，但是随着荒地的开发，必然带来人口的大量涌入，治理起来会更加的困难，对官员的需要会更加的迫切。 关于卖地的那1500万银元收入，杨竞早就想好了，500万银元用作修路使用，这次开垦的荒地大都远离城池，必须把路修好，这样才方便统治。 剩下的1000万银元，杨竞打算让户部储备起来，用作专项战争经费。一旦决定对关内大规模用兵，这1000万银元都不一定够用，以后每年储备点，也不至于真开战了，拿不出钱来。 “还是缺少能干的人啊”杨竞叹气，“看来今年的国考还是要多录取一些，做好人才储备。” 杨竞称帝以后，省考就已经改为国考了，但是考试内容和考试条件没有变化，都是千华书院和衍水大学毕业可以获得举人身份，然后以举人的身份就可以参加国考了。 千华书院和衍水大学每年能毕业500余名学生吧，国考每三年一次，也就是1500余人参加，录取率杨竞定为了十分之一，也就是每三年能考出150名进士。 “扩大招收率也不行，这样一来，进士的含金量就下降了”杨竞靠在御案上，心里琢磨着。 进士考中了就直接授予七品官，质量低了真不行。而且你授官容易，除官难。这样持续下去，不就官员越来越多了吗？杨竞缺少的是一线干活的人，而不是缺少大量的官员。 想来想去，杨竞突然想到他穿越来的那个时代，有省考这一说，杨竞突然来了灵感，可以搞省考啊。 在杨竞的设想中，考不上进士的那些举人，可以不用等三年以后继续考，杨竞再开一次省考，录取率也是10%。通过省考的举人同样直接授予官职，正八品。这样一来，不就补充了人手不足吗？还可以控制七品以上官员的数量。 “李德全，去把吴晋、翰林院掌院学士张元还有吏部尚书叫来，朕有事和他们商量” 第43章 逢进必考 任何一个政权想要长久的发展，必须有一套完整的人才储备和上升渠道，就是如何招录官员，官员如何上升，还有就是怎么把底层人民中的精英分子纳入统治阶级，必须有一套完整的制度。 如果一旦不给底层百姓上升的空间，那到最后一定是天下大乱。正所谓“打进长安可比考进长安容易多了”，结果就是“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为锦绣灰”。 现在大梁的选官制度基本上就是科举制度，孩子们还读私塾，然后秀才、举人和进士一点一点的考。有点类似于杨竞穿越来的那个时代的明清两代。 而杨竞到辽藩以后，广泛的开设小学、县学（初中）和府学（高中），在府学之上，还有几所大学。 几所大学指的就是千华书院（就是原来的千山书院，杨竞称帝那年改的名），主要是文科和理科；衍水大学，主要是工科；皇家军事学院，培养军官的；还有襄平医学院，培养医生的。 府学毕业授予秀才的称号，但是没有什么特权。大学毕业后授予举人称号，举人只有一个权利，就是可以参加辽藩的国考。通过国考的，就是进士，授予七品官职。 但是杨竞为了保证进士的含金量，同时也是为了控制官员数量，所以一直在严控进士的录取率，每三年也就招收150名进士，合每年也就招50人。 现在杨竞准备进行东部开发，大量开垦荒地，这人手就有点不足了。所以杨竞才想了一个开设省考，从举人中招录正八品及以上官员的想法。 内阁首辅吴晋、翰林院掌院学士张元，吏部左侍郎张湖接到杨竞的传召，都赶到了柳河行宫。 张湖是张元的儿子，张元投靠了杨竞以后，杨竞一直提拔张湖来着，张湖也一路做到了吏部左侍郎。由于吏部尚书一直由吴晋兼任，所以张湖实际上主持吏部工作。 “你们来之前，朕已经把方案让通政司抄录了几份，你们看看，有什么意见没？”杨竞开门见山，也没有什么客套的，直接问吴晋他们的意见。 “陛下，其实按照传统，举人授官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都是直接授官，没有考试的环节，这次咱们直接授官，是不是不太好？容易引起举人们的不满”自从那晚杨竞和吴晋长谈以后，吴晋主动了很多，这次竟然第一个发言了。 “首辅大人说得不错，九爷，按照传统，举人就是可以直接授官”张元也说话了，“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举行省考，举人考上的称号是什么啊？毕竟举人上面已经是进士了。” 由于张元和张湖是父子关系，加上吴晋这个吏部尚书也说话了，所以作为吏部左侍郎，张湖就不好说什么了。 “这个事，朕是这么想的”杨竞沉吟着开口，“前几年，朕就和长平说过，只要在辽藩做官，必须逢进必考。即使是军官转业，也必须参加考试，这个是大原则，也就是逢进必考。所以不管举人们有什么意见，这个原则必须执行” 逢进必考是杨竞定下来的原则，也是杨竞这个穿越者带来的先进思想。即使是军官转业到地方，也得考试，只不过考试难度有所区别罢了。 “另外一个，就是你们说的称号问题，朕也想了，举人们通过省考的，就叫同进士吧”杨竞对吴晋和张元提出的问题一一进行了解答。 这也是杨竞从他穿越来那个时代获得经验，他那个时代，一榜叫进士及第；二榜叫进士出身；三榜叫同进士出身。这个和这个时代不一样，这个时代就叫进士。 所以杨竞才提出来通过省考的举人授予同进士称号的打算。 见张元还要反对，张湖赶紧插了一句话，“陛下安排甚是妥当” 张湖看的太明白了，这个事情陛下已经定了，征求自己的意见，无非是希望自己执行的好而已，他可不想触了杨竞的晦气。 而且反正吏部怎么授官也是吴晋说了算，自己这个左侍郎掺和什么啊？ 杨竞知道吴晋和张元为什么反对这件事，自己这就是相当于把直接给举人授官的这个权力给剥夺了。不过杨竞多会搞平衡啊，肯定还有后手。 “这样，同进士虽然理论上直接授予八品官，但是吏部可以加强考核，授予八品或者九品都行”杨竞还是给吏部留了操作空间。 “陛下圣明，此事可行”吴晋、张元和张湖一听，自己的权力没有被剥夺，都表示同意。其实主要是吴晋表示同意。 “另外，这样一来，吏部的担子就更加重了，张湖，你升任吏部尚书，长平不再兼任，你全力组织好省考和国考”杨竞笑道。 “臣谢陛下”张湖立即跪地行礼。 其实组织这些考试，张元的作用不小。现在杨竞把张元的儿子张湖提拔为吏部尚书，张元能不尽心尽力吗？ “长平，虽然你不再兼任吏部尚书，但是你还是分管吏部的大学士，你要加强对吏部工作的指导。另外，你考虑考虑，谁接任吏部左侍郎，报个名单上来，朕一并照准”杨竞安排工作永远都是考虑平衡，让每个人都感觉到舒服。 这次虽然免了吴晋兼职的吏部尚书，但是把吏部左侍郎的提名权给了吴晋，吴晋也不好说什么。 “那就这么定了，每年的国考就定在7月，省考定在9月，都是三年举行一次，每次的录取率基本控制在10%”杨竞这是拍板了。 “内阁拟好制度，然后用朕的玉玺后，明发天下”杨竞意气风发的说道。 第44章 身心俱疲 其实也难怪杨竞神清气爽，杨竞此举，算是变相扩大了统治基础，给百姓家的读书人一个做官的机会，还都是八九品的基层官员，他相信这波操作能给自己招徕不少人才。 还有一个就是名正言顺的免去吴晋的吏部尚书兼职，虽然为了免去这个兼职，自己又搭上了一个吏部左侍郎的职位，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对吏部的控制能力加大了。 杨竞这边神清气爽，永安帝杨广那边就有点左右为难了。按理说，永安帝接管了晋藩和齐藩的地盘，实力大增，但是问题也就出现在这里，如何处置两藩的资产，成了一个大问题。 “陛下，从晋藩缴获的100万两白银已经运到长安城了，您看，这笔钱怎么处理？”长安城奉天殿，萧炎向永安帝请示道。 “全部给户部吧，朕的内帑一分不要”永安帝有些疲惫的挥一挥手。 “陛下仁德，臣领旨”萧炎有些不以为然的撇一撇嘴，随口答道。在他心目中，这笔钱应该归永安帝的内帑，而不是给国库。 “舅舅，这笔钱你们户部要用好，这几年，三藩作乱，税征的不少，能退就退”永安帝似乎很疲惫，语气低沉的说。 “陛下放心，这笔钱臣专款专用，用在关中、陇右等地多征收农业税的退还”萧炎看永安帝这么疲惫，也有些于心不忍，拍着胸脯保证到。 不管怎么说，这永安帝杨广也是萧炎的亲外甥，萧炎虽然贪婪，但还是很维护这个外甥的。 “舅舅，这次在晋藩，得了200万亩耕地。除了那100万亩要卖给江南士族以外，剩下的100万亩真的全部划到皇族吗？”永安帝还是问出了最关心的事。 没等萧炎说话，永安帝又自说自话的说道，“朕接到密报，说河北、山西等地的流民已经达到了30余万，其实这100万亩地如果分给流民，似乎更好” 永安帝在各地不是没有眼线，除了锦衣卫，还有影卫，这两大情报机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河北、山西的情况，永安帝很早就得到了情报。 “陛下，臣也知道，安抚流民最好的方式，就是分给土地”萧炎也叹气道，“但是陛下您也清楚，这些年，您一直主张削藩，魏王、蜀王、赵王、凉王都需要土地来分封，而且不管怎么说，辽王一直盘踞在襄平，您需要皇族的支持” “特别是这次平定了晋藩和齐藩，两藩的余孽跑到了襄平，一直说您得位不正。甚至还把辽王前朝余孽的身份说了出来，所以咱们必须拉拢宗室支持啊”萧炎可以说的上是苦口婆心了。 其实萧炎说的也没毛病，如果宗室都支持杨竞，对永安帝的统治也有影响。其实对于宗室来说，谁当皇帝不是当啊？你永安帝是大皇子，辽王杨竞是九皇子，这之间有什么区别啊？ 宗人府之所以想把100万亩耕地分给宗室，也是为了提高永安帝在宗室中的威望，毕竟毒杀晋王和齐王的事情，在大梁皇族中已经传开了。 很多宗族私下里已经表达了对永安帝的不满，毕竟晋王和齐王是永安帝的亲弟弟。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毒杀，更何况我们这些皇族呢？ 特别是有些亲王，甚至放出风来，杨竞多么的善待宗室，一时间，在大梁皇族之中，杨竞的口碑反而好了起来。永安帝和萧炎正是基于这个形势，才决定分给宗室100万亩耕地，同时收回几位亲王的兵权。 “哎，辽逆在襄平郡招兵买马，实在是心腹大患。这次趁朝廷平定河北等地，他竟然占领了镇东关，还把杨世堂和杨世斌那两个余孽封为晋王和齐王，朕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永安帝愤愤不平的说道。 “陛下，这次咱们不是还准备卖给江南士族100万亩耕地吗？又能收入400万两白银，臣的意思，这笔钱全部用来整军经武，等到时机成熟，一举荡平辽藩”萧炎也狠狠的说道。 其实萧炎对杨竞恨更大，除了上一辈的恩怨，他儿子就死在杨竞的手中，这个仇萧炎一直想报。 “好吧，为了平定辽藩，接收晋藩的资产就这么处置了吧”永安帝无奈的按了按额头，“通知李奇，那30万流民一定要看住，不能出乱子” 其实永安帝和萧炎都明白，一头是百姓，一头是宗室，左右为难，不过最后永安帝还是选择了宗室。而杨竞在面临选择的时候，最终选择了百姓。 “臣领旨”萧炎领命而去。 萧炎走后，永安帝没有动，还是那么的端坐着，这些年，永安帝感觉特别的疲惫，自己的那个九弟，实在是太难缠了。他真有些感觉到力不从心了。 “冯德宝，摆驾和园，朕要去和园住几天”良久，永安帝才开口说道。 和园是皇家别院，在长安城南，永安帝继位以后，一直励精图治，很少去和园。这一次永安帝是真的累了，想去放松一下了。 其实永安帝面临的困境，是封建时代君主们面临的统一困境。好在杨竞作为穿越者，对各项政治制度的得失了熟于心，才会有意识的更改。即使这样，杨竞也没有信心能够对抗历史趋势。因为推动历史进步的永远是生产力的发展。 扯远了，杨竞不知道永安帝的为难之处，他在处理完国考和省考的事宜之后，又准备出去巡视了，杨竞这真是拼了，就是不回皇宫。 内阁知道杨竞要出巡的消息后，也很无奈。这陛下哪都好，就是闲不住。行吧，总之辽藩就这么大，陛下去还能去哪里？只要陛下能赶在殿试大典之前回来就行。 杨竞没有理会内阁的想法，甚至连羽林郎都没有多带，只带了20名羽林郎就出发了，内阁大学士也没有随行，只有通政司两个官员随行。 “陛下，咱们这是往哪里去？”杨竞的马车队伍出了柳河行宫，就那么在官道上漫无目的的行走了，肖青没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随便走走”杨竞笑着说，“往北走，这是雨季了啊，都换上带篷马车” 这次杨竞出行的队伍还是十辆马车，每辆马车有一名羽林郎驾车，另外10名羽林郎骑马护卫左右。 第45章 远交近攻 历史的进程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杨竞作为穿越者，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是在推动历史进程发展的过程中，尽可能的照顾到所有人的利益，特别是那些百姓，那些弱势群体的利益。 就像这次出巡吧，杨竞不顾肖青的反对，只带了20名羽林郎，这20名羽林郎还有10名是负责驾车的。 而且这次杨竞下令，车队里所有的马车，必须都是带蓬的，也就是带车厢的。这样一来，每两名羽林郎就能分到一个带车厢的马车。下雨了也有躲雨的地方。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杨竞吩咐肖青躲躲雨再走，“肖青，让兄弟们都回车上躲躲雨，不要在雨中为朕站岗了” 杨竞看着10名羽林郎手握长刀，穿着蓑衣在雨中侍卫，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吩咐这些羽林郎各自回车躲雨。 肖青点头称是，但是却没有下令撤防。他又没疯，真要是杨竞出点什么意外，他这个羽林卫指挥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陛下说没有危险就没有危险啊？谁知道大梁朝廷的锦衣卫和影卫有没有人手在辽藩，毕竟晋王和齐王暴毙就在眼前，肖青可不敢赌，现在肖青睡觉都睁一只眼。 杨竞也不再去管，他一边听着雨声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走向。主要还是永安帝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在杨竞看来，永安帝肯定会采取萧炎的意见，采取苦一苦百姓的手段，来加强集权。而且杨竞更加肯定的是，一旦永安帝准备充分以后，肯定会大举进攻辽藩。 这是历史趋势决定的，江南士族和陇右贵族不可能放过辽藩这块肥肉，加之自己和永安帝的矛盾，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自己只能在有限的时候内，尽可能的加强辽藩的实力。 而且还要考虑到突厥的威胁，虽然前两年自己也好，大梁朝廷也好，对突厥用了几次兵，突厥受到了一定的打击，但是并没有根本性的伤筋动骨，一旦突厥恢复过来，肯定会大举南下的。即使现在，大梁朝廷最精锐的武装，还是那防备突厥的10万长城边军。 当然了，如果突厥平等的攻击大梁和辽藩也行，但是如果大梁和突厥勾结起来一起进攻辽藩，那事情就大条了。 “来人”杨竞突然对车厢外喊道。 “陛下”很快，杨竞的车厢门帘被拉开，石琳进来了。这次通政司随驾的两个官员，其中一个就是石琳。 “何知远现在在哪？”杨竞问道。 “回陛下，何指挥使现在应该在襄平城的对外情报司”石琳立即回答道。政保署、军情司和对外情报司这三大情报机构每天都会给杨竞做情报简报，杨竞出巡的时候，这三大情报机构每天会给杨竞上报情报简报的折子，所以石琳大概知道何知远的位置。 “传朕旨意，让何知远赶来见朕”杨竞吩咐道。 “是”石琳点头出去了。 杨竞闭上眼，靠在车厢壁上，把身上的披风紧一紧，进入了放空状态。何知远还得两天才能到，杨竞也不再想其他事，安心的等何知远来交办差事。 没多久，石琳又回来了，“陛下，臣已经通知肖青将军安排羽林郎回襄平城传旨去了” 其实这种旨意不用回复的，但石琳又回来复旨了，杨竞明白石琳的意思，还是想让自己单独召见。 杨竞向石琳招招手，石琳立即来到杨竞身边，轻轻掀开杨竞身上的斗篷，然后躺在了杨竞的身边。 由于雨一直没停，杨竞又在这里停留了一天，这里应该是抚顺县附近的某处，杨竞也没有细究。第三天雨过天晴的时候，杨竞刚想吩咐出发，肖青来报，说是何知远来了。 “臣对外情报司指挥使何知远参见陛下”何知远向杨竞行礼。其实对外情报司的主官职务应该是主事，但是杨竞允许对外情报司加挂锦衣卫的牌子，所以何知远就自称指挥使。 之所以对外情报司加挂锦衣卫的牌子，杨竞有两点考虑：一是在大梁外部，比如突厥等地，锦衣卫的牌子好用。毕竟这些年锦衣卫威名赫赫，这个名气杨竞觉得放弃了可惜。二来是何知远对锦衣卫的感情很深，杨竞加挂锦衣卫的牌子，何知远更加死心塌地的为杨竞卖命。一举多得的事情，杨竞没理由不干。 看着风尘仆仆的何知远，杨竞知道他这是连夜赶路了，不然也不能这一来一回两天何知远就来了。 “老何，你这也太拼了，不用这么赶”杨竞欣慰的笑道。 “陛下有招，臣尽心王事，不敢不急”何知远也笑着说，“不知道陛下紧急召见臣来，有何要事吩咐？” “不急，你这赶了一夜的路，还没吃早饭吧？石琳，把朕吃剩的早饭给老何端来”杨竞说道。 石琳去把杨竞吃剩的馒头还有粥端了过来，何知远赶紧说，“不敢劳烦石大人” “就在朕的车厢吃”杨竞笑道，“还有，别哭哭啼啼的，多大个人了” 这里也有一个讲究，杨竞赐新鲜的食物，那就是正常的赐宴，是君主和臣子的关系。如果给的剩饭剩菜，那就是把何知远当成自己人咯，只有一家人才能吃剩饭吗？难怪何知远感动。 何知远快速吃完，然后又问杨竞道，“陛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朕想了解了解突厥的动向”杨竞笑着说。 说到正事，何知远也正色起来，“陛下，突厥最近的确有些动作” 第46章 草原霸主 突厥是漠北草原上很大的一个民族，这个民族以游牧为生。由于游牧这种特定的生活模式，导致了突厥人都是马背上的高手，轻轻松松的就可以拉出十几万骑兵。 这些年来，突厥和前秦、还有现在的大梁纷争不断。突厥经常在生活不下去的时候，南下侵略大秦（梁）掠夺物资人口，为了防备突厥南下，从前秦开始，就不断修筑长城。 特别是梁帝夺取前秦天下以后，更是组建了一支精锐的长城边军，常年驻扎在长城，防备突厥。现在大梁长城边军的统帅，就是当年在山海关被赵石坑了一把的匡德。 当初杨竞就藩以后，在赤峰一带修筑了200里长城，也是为了防备突厥。而且杨秀宁当初投奔杨竞，也是为了不去突厥和亲。杨竞为了杨秀宁还和突厥打了一仗。 现在突厥和大梁休战已经好几年了，按照杨竞穿越过来的经验，突厥应该又是兵强马壮了，搞不好还得南下，所以把何知远叫来了解情况。 “陛下，总的来说，突厥这几年发展的还不错，他们各部落之间出个一个天才，叫林丹汗，这个林丹汗是个人物，竟然统一了突厥漠南72部和漠北36部，突厥总人口达到了500多万”何知远对突厥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何知远在大梁当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就负责对突厥的情报工作，到了辽藩以后，何知远又负责对外情报司，更是加强了在突厥的活动，所以对突厥的情况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人口500多万？”杨竞惊讶的问。 “是的陛下，由于林丹汗整合了漠南漠北诸部，突厥总人口的确达到了500多万”何知远肯定的说。 “这500多万突厥人，能拉出50万骑兵吧？”杨竞有些面色凝重的问道。 “陛下圣明”何知远也是有些惊恐的说道，“如果突厥全力以赴，的确可以拉出50万骑兵。当然了，他们这个骑兵，和我们这种全副武装的骑兵不同，他们就是步兵骑上马，和我们这种装具骑兵不同” 这就对了，在杨竞的概念中，即使他那个时代，也不可能有哪个人类政权能拥有50万骑兵，那不可能的。即使是大汉或者大唐，能有个五六万骑兵都算是好的了。 即使按照杨竞现在的财富，他也只养了1万神策军重骑兵和2.5万边军轻骑兵，还有凤凰卫5000重骑兵，合计也不过4万人。 至于大梁，永安帝也是养了一支3万人的天雄军重骑兵，连轻骑兵都没养，不为别的，永安帝没有那么多战马。 当然咯，这次永安帝接管了晋军和齐军，可能会获得一批战马，毕竟仅仅是杨竞，就给晋王杨华送过两批1万匹战马，现在都归了永安帝，每每想到这，杨竞就是一阵的郁闷。 杨竞之所以有那么多战马，是因为杨竞获得呼伦贝尔草原，再加上兀哈三部的投效，所以杨竞才得以开办皇家马场。 但是如果骑上马就算是骑兵的话，那么突厥能拉出50万人还是可能的，毕竟突厥盛产战马。一个十多岁的娃娃骑上马，也算一个骑兵。 但是骑兵不是有马就行，还得有装备，比如护甲啊，弓箭啊，刀枪啊，这些装备都需要铁，突厥缺的恰恰就是铁和盐。 “这个林丹汗是个人物啊，竟然能够整合漠南漠北诸部，朕那个太子大哥就任由突厥整合，一点小动作没搞？”杨竞问道。 “陛下，永安帝这几年，一直在全力以赴的平定晋藩和齐藩，对突厥的关注的确是少了。仅仅保留了10万人的长城边军，领军的还是匡德。”何知远笑道，“匡德您也知道，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他能守住长城就不错了。” “而且这几年，陛下您一直在攻略高句丽和百济，可算是把这两国灭国了，更是没有精力关注突厥，仅仅留了辽北边军3万人在赤峰一带布防，所以林丹汗就做大了”何知远老老实实的说道。 “哎，朕那个大哥啊，不是雄主”杨竞有些感慨的说。 “太子殿下不如九爷远甚”何知远很是诚恳的说，这次他都没叫永安帝，直接叫的太子殿下，“九爷，您和臣提到突厥，是想对突厥用兵？” “那倒没有”杨竞无所谓的说，“咱们辽藩的家底，老何你也知道，就那15万边军，还有4万亲军（3万神策军+1万长林军），对突厥用兵压力太大” “而且辽西边军和辽中边军还得守备山海关，朕能动用的兵力都不会超过10万，兵力不够，而且打突厥图啥？图他们那几只羊吗？” 杨竞的话让何知远一乐，“那陛下，您关注突厥是？” “朕是担心突厥攻打我辽藩，甚至和大梁联合起来攻打我辽藩”杨竞苦笑着说道。 “陛下所虑极是”何知远点头，“这些年，我大辽物阜民丰，突厥对我们起歪心思很正常” “所以，你的任务，就是不断加强在突厥的活动力度，尽可能的收集突厥的情报，掌握突厥的动态”杨竞开始分配任务。 “臣明白”何知远点头。 “此外，要密切关注大梁的影卫和锦衣卫在突厥的活动，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允许这两家结盟”杨竞特别指出了这一点。 “陛下放心，臣见到影卫，见一个杀一个。如果是锦衣卫，臣看看能不能利用以前的影响，策反他们”何知远干了一辈子的情报工作了，太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了。 “怎么？听你的意思，你还要亲自去突厥？”杨竞关心的问道，“其实大可不必，让下面的人去就行了，你在襄平或者赤峰调度” 杨竞是真关心何知远，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陛下，兹事体大，臣不亲自去也不放心，这些年，臣没少去突厥，陛下放心就是”何知远有些感动的说道。 “也好，多带护卫，多注意，别冒险”杨竞叮嘱道，“其实真到最后突厥和大梁结盟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倾国一战就是了” “陛下天威，自然不需要在乎这些跳梁小丑”不知道为什么，何知远就是相信杨竞说的话，“陛下，那咱们要不要试图和突厥结盟？” “你这话要是被凤凰听见，她能打断你的腿”杨竞笑道，“别扯淡了，去办差吧” 第47章 开放互市 由于凤凰公主杨秀宁差点被送往突厥和亲，导致杨秀宁对突厥人十分的厌恶，甚至在杨竞的支持下，还和突厥人打了一仗，赤峰县就是那个时候从突厥手中夺取的。 所以杨竞才提醒何知远，可别再提和突厥结盟了。真要是被杨秀宁知道了，打断何知远的腿是夸张了，杨秀宁能直接把何知远送去和亲。 不过虽然不打算和突厥结盟，但是也不代表杨竞什么都不做，杨竞考虑着，是不是先把和突厥的互市恢复起来。 其实突厥南下，很大程度上需要的是铁器、粮食、茶叶和食盐，草原部落没有这些东西，就需要和南边的政权交换。 当然了，突厥人可以用牛羊马匹之类的物资去换，也可以用刀枪弓箭之类去抢。所以突厥才和大梁纷争不断。 而大梁为了压制突厥发展，早就关闭了边境互市，其实杨竞也是从这一点来判断，突厥可能又要南下了。 毕竟人不能总吃牛羊肉吧？盐茶都是必须的，不然不消化啊。铁器也是必须的，总不能用木制工具吧。所以突厥政权的主要问题，就是稳定的获取盐茶铁。 “石琳，朕记得几个月前柳峻和朕提过，说是要上个申请开放互市的折子，怎么这个折子朕现在还没有看见？”杨竞突然对石琳问道。 “案无积卷、事不过夜”是杨竞给通政司确定的工作原则，按理说，这个折子应该到自己这里了啊。 “回陛下，这个折子是襄平商号两个月前上的，但是被内阁驳回了”石琳的记性非常好，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个折子的时间和处理方法。 “驳回了？为什么？”杨竞奇怪的问道。 “当时内阁的几位大学士说了，不与突厥互市是祖制”石琳悄悄的抬头看杨竞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哈，祖制？”杨竞都被这个理由气笑了，“朕不就是大辽的开国皇帝吗？朕上面还有什么祖？” 这里面有个礼法的问题，杨竞是大梁九皇子，如果以九皇子的身份继承大梁皇位，那么杨竞就是尊梁帝为梁太祖或者梁高祖，等杨竞驾崩以后，只能叫太宗或者什么宗。事实上，现在永安帝也是尊梁帝为梁太祖。 但是杨竞现在独立建国了，自己称帝了，所以真到杨竞驾崩那天，也是辽太祖或者辽高祖，因为他就是开国皇帝。 所以石琳说内阁以祖制的名义驳回互市的奏折，杨竞才觉得莫名其妙。 杨竞这话，石琳根本没法接啊，只是尴尬的笑着。这也是情理之中，她夹在杨竞和内阁之间也很难受。 “行，既然内阁不愿意吃这块肉，朕就自己吃”杨竞有些不爽的说道，“去叫柳峻过来见朕” 石琳如蒙大赦，赶紧出去安排人传旨。柳峻是赵石的小舅子，也是襄平商号的主办。 襄平商号在辽藩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他是皇商。虽然说，襄平商号也是照章纳税，但是地位却是很超然的。 柳峻恰好就在抚顺县，所以杨竞传旨没多久，就来见驾了，这倒是很超乎杨竞的预料。 “奴婢参见陛下”柳峻一见杨竞，就立即行大礼请安。由于襄平商号是杨竞的私产，所以柳峻即使是正五品的主办，也是自称奴婢。 “哎，宗远，你称臣即可”杨竞心里一暖，叫了柳峻的字。柳峻，字宗远。 “奴婢不敢逾矩”柳峻是真心尊敬这个九皇子，看着杨竞的目光虽然很热切，但是更多的是尊敬。 “你呀”杨竞笑道，“朕叫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和突厥互市的事” “陛下，这个事，臣在两个月前就已经上了折子，但是被内阁驳回了”柳峻老老实实的说，他可不想让杨竞觉得他不干活。 “无妨，此事朕已知悉”杨竞摆一摆手，“先不管内阁了，你和朕说说这个事能不能干，有没有利可图？” “陛下，这个事太有利可图了啊”柳峻一听，就来了精神。 “说说看”杨竞鼓励的说道。 “陛下，先说第一种商品吧，布。一匹布在辽藩大概能卖到5块银元左右，如果走私到大梁，那一匹布能卖到7块银元，但是走私的成本也得1块银元，但是卖给突厥人，一匹布10块银元都不带讲价的”柳峻眉飞凤舞的说道。 “很多百姓家自己纺布，纺织一匹布怎么的也得半个月，买丝啊之类的本钱就得4块多银元，也就是辛辛苦苦一个月，能赚一块银元就不错了，还得是纺织布的妇女全脱产” “辽纺公司由于是集约化生产，一匹布的成本能控制在三块银元以下，也就是说，如果辽纺公司的布，卖给突厥人，一匹布就能赚7块银元” “现在辽纺公司的年产量大概在50万匹布左右，如果全部卖给突厥人，仅此一项，利润就是350万银元” “当然了，这350万银元的利润也是襄平商号和辽纺公司分别享有的，即使按照市场价5块银元的进价从辽纺公司进布，那每年辽纺公司的利润也是100万银元，襄平商号的利润是250万银元”柳峻滔滔不绝的给杨竞讲其中的利益。 杨竞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你再给朕讲讲盐、铁、茶” 第48章 与民争利 柳峻算的这笔账，给杨竞算兴奋了，这玩意是真来钱啊。不过除了来钱以外，杨竞还有一个考虑，就是辽藩的六大公司与民争利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很好理解，就是辽藩百姓基本上还是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一家几口人种几亩地，男的种地，女人纺织，一年收获的的粮食交了皇粮国税，剩下的就是口粮的。 家里的柴米油盐，则是靠那几只下蛋的母鸡，和女人闲暇时间纺织的那几匹布。 刚才柳峻也说了，辽纺公司的一匹布成本不超过3块银元，而那些家庭妇女纺织一匹布成本都在4块银元多。这样一来，哪怕辽纺公司以5块银元一匹布的价格销售，那些家庭的手工布也会没有了销路。 而且辽纺公司每年50万匹布的产量，完全可以占领辽藩市场，这样一来，辽藩百姓手中的手工织布就没人买了。各个家庭也丧失了一个赚取生活补贴的来源。 杨竞不忍心断绝百姓这个微薄的收入来源，但是辽纺公司的布又不能没有销路，所以杨竞才想到开放互市，把布卖到突厥去。 这笔账柳峻倒是没想到，他就是单纯觉得这事赚钱，听到杨竞问到盐、茶、铁，柳峻更来了精神了。 “陛下，您说茶叶是什么啊？不就是树叶么？”柳峻的话很直接，“咱就按照普通的茶叶计算吧，一斤茶是半块银元。上品茶就不说了，那玩意没有价格” （明代茶马互市，80斤茶换一匹上等马，60斤茶换一匹中等马，40斤茶换一匹下等马） “柳大人，您说上品茶没有价格，那怎么定价多少卖啊？”石琳实在忍不住了，好奇的问。在她的印象中，杨竞喝的一斤茶得值100银元。 “这个定价很简单，取决于购买者的脑袋大小”柳峻笑着说。 杨竞噗的一声，直接把嘴里的茶喷出来了，随即杨竞恼怒的说，“说正事” “是是”柳峻连忙点头，“现在辽农公司的茶叶每年的产量在15万斤左右。臣想着，一斤茶在辽藩能卖半块银元，在突厥就能卖到2块银元啊，15斤的茶叶，卖给突厥，就是30万银元” 杨竞频频点头，这笔买卖还是划算的，不过在杨竞的打算中，他不准备把15斤茶叶全部卖到突厥，卖5万斤就行了。 “还有盐，这个怎么说呢，陛下，就是价格翻倍吧”柳峻也懒得算了，直接说道。 “还有铁器”柳峻兴致勃勃的说道。 没等柳峻说完，杨竞直接打断柳峻的话，“铁器不卖” 开什么玩笑，铁器能做锅碗瓢盆，但是也能打制刀枪啊，杨竞只是想赚钱，又不是真想资敌。 “那基本就这么定，对突厥的互市商品确定为布、茶两种，盐也就算了，盐还得用来走私到大梁呢”杨竞最后拍板到。 “奴婢领旨”柳峻拱手说道，“奴婢即刻去赤峰去办理相关事物，不过陛下，臣还有一个担忧” “何事？”杨竞问道。 “是这样的陛下，内阁一直反对互市，臣担心，一旦互市开展起来，内阁那边会有什么动作”柳峻有些担忧的说道。 “他们能有什么动作？”杨竞挑了挑眉头。 “陛下，这个内阁能做的还是有很多的，比如在关卡设限啊，报税刁难啊之类之类的”柳峻一一开始列举内阁可能有的举动，“最主要的还是关卡设限” “哈”杨竞笑了，“你们襄平商号没有护卫吗？” “有啊陛下”柳峻奇怪的说，“而且襄平商号的护卫还不少呢” “那你还问朕干嘛？谁设卡拦着你，你直接让护卫砍过去就行了”杨竞没好气的道。 “陛下，这个砍朝廷官员，不太行吧？”柳峻犹犹豫豫的问，“那不是造反吗？” “你是猪脑子吗？你们是朕的商队，拦你们就是拦朕，我看他们才是造反”杨竞终于怒了，开始破口大骂。 柳峻恨不得把脑袋耷拉到裤裆里，他也被盲杨竞吓到了。 “那什么，神策军给你们护卫”杨竞犹不解气，甚至让神策军重骑兵去冲卡。 “陛下，没必要，真的，没有这个必要”柳峻都快吓傻了，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都想动用神策军了。 石琳也好言相劝，杨竞这才平复了一些。 “朕不给你派神策军，但是朕给你找个护卫”平复下来的杨竞突然阴险一笑。 现在只要不派神策军，派谁柳峻都能接受，柳峻好奇的问道，“陛下，您准备派谁啊？” “凤凰公主杨秀宁”杨竞阴笑的说道。 “啊”柳峻心里一阵哀嚎，这次不如派神策军来呢，凤凰公主行事更是肆无忌惮啊。 “陛下，长公主殿下不是在高句丽故地巡视吗？再说了，长公主殿下向来讨厌突厥，怎么会同意和突厥互市？” “估计再有两个月，凤凰就回来了，到时候她也得带着凤凰卫返回赤峰，她得把凤凰卫驻扎在赤峰，正好两个月后，互市的第一批货物就要运输了，你们襄平商号和凤凰卫一起走”杨竞安排的是明明白白。 “陛下，主要是长公主能同意吗？”柳峻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杨秀宁是十四岁就敢射伤燕王杨棣、下令杀了两万降兵的主。 不仅如此，当初太后驾崩，杨竞到长安奔丧，一旦杨竞在长安出事，杨秀宁可是敢带着辽藩的兵直接造反的，要知道，当时梁帝还在世呢。 更有甚者，杨秀宁16岁的时候，就爬上了杨竞的床，杨竞可是她亲哥啊。她就不是正常人！ 杨竞摆摆手，转向石琳，“凤凰是不是快过18岁生日了？” “陛下好记性”石琳笑道，“下个月十五，就是长公主的生日了” “通知内务府，朕送凤凰1%的襄平商号股份给她，当做生日礼物，就拿那个编号18的金牌”杨竞说道。 襄平商号共有100股，杨竞做了100枚金牌作为股权凭证，这100枚金牌从1-100编号，杨竞这是把编号18的那枚金牌给了杨秀宁。 “臣遵旨”石琳有些羡慕的说道。 1%的襄平股权，这么说吧，拿到市面上，100万银元都拿不下来，这就是个生金蛋的母鸡啊。 现在拥有襄平商号股权的就只有贵妃徐云（1%），魏国公徐远（1%），柳峻（1%），杨竞自己拥有97%，现在杨秀宁也有了1%。 不说别的，单说这互市吧，布和茶，襄平商号一年的利润是260万银元，1%的股份就是2.6万银元，要知道，大梁亲王的俸禄一年也不过1万两白银（1万银元）。 要知道，这才仅仅是互市这一项利润，襄平商号还有别的利润呢？ “朕一想到，他们敢拦凤凰的车队，朕就想笑”杨竞非常满意自己的布置。 第49章 恐怖凤凰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杨秀宁也一样，当她在平壤县接到旨意，顺杨竞赏赐她1%的襄平商号股份当做18岁生日礼物，给杨秀宁开心坏了。 “紫鑫，皇兄赏赐了本宫1%的襄平商号股份，还让本宫有余力的时候照顾一下襄平商号的商队，这个事你怎么看？”杨秀宁坐在平壤县的县衙大堂，问自己的长史紫鑫。 紫鑫原来是神禄司主事，因为武功高强，被杨竞指派给了杨秀宁，算是贴身保镖吧。现在紫鑫任凤凰公主府长史，打理公主府内外事务。 神禄司则就地解散，职能和人员划到了礼部。 “殿下，臣以为，这几年有两层意思”紫鑫想了想，“一是陛下的确对殿下您兄妹情深，给了您大量的财富。二来，陛下也是希望您敲打一下内阁”紫鑫和杨秀宁关系处理的不错，为杨秀宁出主意也是尽心尽力。 “本宫和你想的一样”杨秀宁点头，“现在高句丽五道还时有反叛，本宫一时半会还离开不了。这样，紫鑫，你先起草谢恩折子，向皇兄谢恩。然后让方泰带500名凤凰卫前往赤峰，护送第一批互市的商品” 方泰是凤凰卫指挥使，也是原来大梁的武将，被杨竞俘虏后送给杨秀宁了，现在统帅杨秀宁的5000凤凰卫重骑兵。 “公主殿下，方泰回朝后，咱们在平壤的凤凰卫谁指挥？”紫鑫说道。 “让凤凰卫指挥佥事李辉指挥”杨秀宁干脆的说，“告诉方泰，别惹事，也别怕事” “臣明白”紫鑫点头说道，“只是如此以来，公主怕不是要得罪内阁了” “呵呵”杨秀宁冷笑，“他吴御史胆子再大，也不敢对本宫怎么样。说白了，本宫就是把内阁剿灭了，皇兄也不会把本宫怎么样” 杨秀宁知道自己在杨竞心中的地位，也有本钱说这个话。 “臣立即照办”紫鑫惊讶的张了张嘴，她是第一次看见敢有人对吴晋下手的。 这就是皇族有力量的好处，政治讲究个平衡，杨竞一直在培养皇族的力量，让皇族、文官集团和勋贵集团互相制衡。 杨秀宁谢恩的折子很快就到了杨竞手中，杨竞一看，乐了，这孩子的确长大了。不过她说的什么虎狼之词啊？还剿灭内阁？这么恐怖吗？ “凤凰的这个折子就不用归档了，直接烧了”杨竞对石琳说道。石琳点头，知道这个折子里肯定有杨竞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直接当着杨竞的面，把折子放到了火盆里。 由于杨秀宁的折子走的是皇宫渠道，不必经由内阁，所以除了杨竞，别人不知道中间内容。杨竞这样也是为了给杨秀宁减少麻烦。 随着杨秀宁的加入，互市这个事杨竞算是完成了最终的布局。 柳峻的行动比杨竞想象中要快，柳峻一边利用襄平商号的关系网，联系突厥那边的代理商；一边则是吩咐副手，联系辽纺公司和辽农公司，开始准备备货。 辽纺公司的主办是原来的户部辽东郡清吏司主事李嵩，正经的赵石的人。这次襄平商号对接辽纺公司，李嵩直接就和赵石说了。 “恩相，这次襄平商号想一次性买断咱们辽纺公司所有的布匹，下官觉得这个事情不一般，和您汇报一下”李嵩显得很老实。 “哦？本阁知道了”赵石点点头，“没什么事情，你就回去吧” “恩相，不需要下官做些什么？”李嵩好奇的问道。 “百奇啊，你的官还没有做明白啊”赵石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李嵩就不会走了，“做官什么最重要知道吗？最重要的不要违背陛下的旨意” 赵石意味深长的话，让李嵩后背一凉，连忙拱手道，“多谢恩相提点，下官这就离去，就当今天没来过” 李嵩走后，赵石在书房里是破口大骂，“这个李百奇，脑子被狗吃了吗？这种事也和本阁说” 柳峻是赵石的大舅子，赵石的夫人柳红是柳峻的亲妹妹，襄平商号那是有柳峻的股份的，赵石怎么可能会坏事？况且，这种事情，柳峻可能不和赵石商议吗？ 李嵩不知道的是，他刚刚到家，他去拜访赵石的消息就传到了政保署。无他，李嵩的轿夫是政保署的人。 于冰接到密报后，决定亲自去面见杨竞奏报，按理说，这个级别的情报，直接写在情报简报里就行了，于冰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是决定亲自去面见杨竞。 杨竞出巡，虽然只带了20名羽林郎，但是政保署在各地的分司都是在暗中保护的，所以于冰实时知道杨竞的位置。 “你怎么来了？”看见于冰求见，杨竞还是一愣。 “回陛下，臣有要事禀告”于冰被杨竞的话弄得脸色一红，但还是认真的说道。 “什么事？说吧”杨竞笑着说。 于冰一五一十的把李嵩去见赵石的事情禀告了，最后说道，“由于赵阁老和李嵩在书房商谈，防备十分的严密，政保署的人没有探听到具体内容” “无妨”杨竞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无非就是通报襄平商号的消息罢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个李嵩是赵石的人” “是，臣回去以后加强对赵府的监视”于冰点点头，表示回去加强工作。 见杨竞有逐客的意思，于冰又说到，“陛下，臣已经基本掌控了政保署，现将辽王令奉还” 提到辽王令，于冰的脸色更红了，仿佛想起来什么，杨竞顺手接过辽王令，在手里掂了掂，他何尝不明白于冰的意思？ 收好辽王令，杨竞才说道，“这阵你就先随驾吧” 第50章 人随春好 人随春好，春与人宜。杨竞最近心情不错，通过一系列的手段，总算压制住了文官集团，互市的事情也顺利的开展。 其实杨竞特别需要钱，虽然现在杨竞的内帑有3000多万银元和十几万两的黄金，但是杨竞还是觉得不够。 其实杨竞也不是贪财之人，主要是杨竞的开销实在是太大了，毕竟神策军、长林军、凤凰卫和水师都需要杨竞来养。 3万神策军一年就需要60万银元，1万长林军需要20万银元，5000凤凰卫需要10万银元，水师需要40万银元，这些还仅仅是军饷，总计就是130万银元。 再加上装备更新，战马损耗，人员抚恤、军粮等杂七杂八的开销，一年也得20万银元。也就是说，杨竞养这些亲兵，一年就得支出150万银元。 还有皇宫的开支、皇族的俸禄，政保署等皇宫直属部门的开支，一年也得50万银元，杨竞每年的总支出达到了200万银元。 要知道，辽藩的几大税都是内阁征收的，王府可是一分没有，所以杨竞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赚钱。 现在互市每年能够赚360万银元的利润，刨除各项成本，每年归口300万银元还是能够做到的，这还不包括辽纺公司和辽农公司的利润，因为辽纺公司和辽农公司也是杨竞的。 杨竞甚至把自己还是辽王的时候，名下的10万王庄耕地都划给了辽农公司，让辽农公司来经营，这些土地，可是杨竞用来充当亲兵军粮的，当然了，现在的辽农公司负责保障杨竞亲军的军粮。 杨竞就是用这种半现代化的组织形式，来对抗地主阶级。这也是杨秀宁为什么敢放话剿了内阁的原因，她知道她那个皇帝哥哥对辽藩的控制有多深。 用杨秀宁有一次酒后的话说，“见没见过需要皇帝养的废物内阁”，把吴晋他们气的半死。 杨竞在抚顺县就换上了船，沿着新开的抚松运河前往吉林郡，于冰也在杨竞的船上。 站在船头，看着两岸郁郁葱葱，春光无限，杨竞的心情大好，随口说道“人随春好，春与人宜。” “陛下好诗才”于冰赞叹到，于冰和石琳也都是辽藩的进士出身，但自问写不出这么好的诗。 “哈哈，这算什么诗才？”杨竞笑道，然后随手一指，“你们看，远处那些荒地，都是东部开发计划可以卖掉的荒地” 杨竞这次东巡，也是为了把能卖的荒地确定一下，有些地方，地下都是各种矿产，杨竞可舍不得卖。 不仅如此，那些矿产周边的地区也不能卖，都留着给辽能集团用来开发的。好在杨竞是个文科生穿越者，熟悉地理，对各处矿产的分布十分的熟悉，不然真容易把宝地卖飞。 还有就是，卖的荒地要尽可能靠近当地县治，在杨竞看来，循序开发总胜过一股脑的蛮干。 石琳一边听杨竞说些，一边在地图上划着，这个图，到时候要交给内阁，由内阁统一发售。 看着船两侧不断闪过的荒地，杨竞仿佛看到了一块块银元，乐的嘴都快合不拢了，“石琳，你记准点哈” “陛下放心”石琳点头道。她知道杨竞重视这个事情，所以一点都不敢怠慢。 就这么忙了一天，直到傍晚了，杨竞才吩咐休息，“你俩就在朕的船上，陪朕用餐” 晚饭也很简单，就是羽林郎从运河里打的鱼，按照杨竞吩咐的红烧做法，可能真是饿了，杨竞着实吃了不少。 吃完饭，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于冰和石琳向杨竞告退，她俩是臣子，也不好在杨竞的御舟上休息。 “别走了，留下过夜”杨竞已经洗漱完毕了，靠在床榻上说道。该说不说，这坐船就是比坐车舒服，这船舱比较大。远比局促的车厢要好。 于冰和石琳其实都和杨竞有过亲密的关系，也都有陪杨竞过夜的心理准备。特别是于冰，巴巴的从襄平城赶来，何尝没有主动送上门的心思？但问题是陛下说留下来指的是谁啊？ “陛下，您是让于大人留下？”两女此刻也没了办法，对视了一眼，石琳只能主动问。 “都留下”杨竞笑道。杨竞今天心情不错，看着御姐气质的于冰，和娃娃脸的石琳，下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指令。 “啊”两女大窘，本来一个人留下也没有什么，不就是那么点事吗？但是杨竞让两人都留下，两人还是有些放不开。 “陛下…”于冰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去把船舱门关上”杨竞没有给于冰反对的机会。于冰没了办法，只能去把船舱门关上。 看着现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的于冰石琳，杨竞笑的更开心了，“你俩是木头吗？动起来啊” 于冰和石琳没了办法，只能一起向杨竞走去，杨竞奇怪的问，“你俩过来干嘛？” “陛下不是让我们动起来吗？”石琳懵了，不知道杨竞什么意思？ “朕是说，你俩动”杨竞调笑道。 杨竞的御舟里可以说得上是春光无限，风月无边。襄平城内阁值房里却是愁云惨淡，吴晋、钱峰和赵石等人正在商议互市的事情。 “首辅大人，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陛下肯定是安排襄平商号和突厥互市了，赤峰县的关卡已经看见源源不断的襄平商号的车队了”钱峰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批准互市是内阁商议一致决定的，杨竞也没说什么，是，杨竞没有说什么，可是杨竞直接干了啊。 “关卡的守备就没拦着吗？”吴晋问道。 “内阁已经移文问了，当地说是长公主的凤凰卫亲自押运，他们试图拦了，但是凤凰卫重骑兵直接摆出了冲锋的姿态，他们没敢拦”钱峰解释道。 “当地的守备也太废物了，有什么不敢拦的？国法在那里呢”吴晋气的够呛，竟然难得的爆了个粗口。 “那个，首辅大人，国法是在那里呢，但是凤凰卫代表的就是国法啊”赵石苦笑道，在座的都是人精，谁能看不出来凤凰卫是得到了杨竞的默许或者干脆说是授权。 “长公主这些年，有些过了”吴晋有些恼怒的说道。 钱峰和赵石本能的往后退了退，钱峰甚至夸张的看了看值房的门，好像担心杨秀宁下一秒就能闯进来似的。 第51章 一毛不拔 吴晋看到钱峰和赵石的表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杨秀宁深得圣心，身份尊贵，内阁也不敢强行处置杨秀宁。 而且说白了，杨秀宁就是杨竞的马甲，她的所作所为就是杨竞的态度，吴晋再是辽藩第一人，也拿杨竞没办法，毕竟杨竞在辽藩的威望太高了。 “行吧，这个事就这么算了”吴晋叹了口气，“刚才你俩说，布和茶的互市的营业额能达到520万银元，利润能够达到360万银元？” 首辅大人都这么说了，次辅和三辅又能说什么呢？赵石点头道，“首辅大人说的不错” “我记得关税的税率是20%吧？还是按照营业额征收，那么每年520万银元的互市营业额，咱们能征收110万银元的关税，也是不错的”吴晋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妥协。 “这个，首辅大人，襄平商号说了，只同意缴5%的商业税”赵石无奈的说道。 “什么？柳峻的折子上不是说交20%关税吗？怎么又改成5%的商税？”吴晋大怒。 “折子咱们内阁不是没批吗？”赵石苦笑道，“柳峻说了，陛下这次只同意缴5%的商业税” “5%就5%吧，这样也能收到26万银元”吴晋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现在他就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批准互市的折子。 “首辅大人，您想的太好了”钱峰苦笑道，“这次咱们关卡不是拦了互市的商队吗？凤凰长公主传过话了，5%的商业税也没有了，一分不交” “什么？”吴晋大怒，“一分不交？八公主这是一毛不拔啊？” “长公主说了，说吴御史想要钱，就把衍水大街1号的凤凰公主府抵给内阁”赵石瘪嘴，“现在就是这样了” 内阁几位大学士沉默许久，杨秀宁都喊出吴晋在大梁时候的职务了，吴晋在跟着杨竞之前，是御史台御史，这不就是提醒吴晋注意自己的身份吗？又过了一会，吴晋才开口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内阁知道，这是杨竞的意思，不然凤凰公主绝对不敢这么说。他们更是听明白了杨竞的话外之意：就是杨竞第一次给出的条件，永远都是最好的，你们最好接受。不然后续的条件越来越苛刻。 其实杨竞也是吸取他穿越过来那个时代的教训，他总能在吴晋身上看见某个人的影子，那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同时对军队、情报系统和行政系统有着无以伦比的影响力。以至于到后期，无人能敌。 杨竞不想落得那个天骄的下场，所以不断着手剪断吴晋控制辽藩的触角。好在杨竞足够年轻，皇族人数勉强够，杨竞才得以腾出手来，慢工出细活的处理。 通过改组政保署和军情司，杨竞算是勉强夺回了情报系统的控制权。通过亲军压制边军，勉强达到了边军能够继续跟着自己走。通过组建九大国有企业，勉强控制了辽藩的经济体系。 杨竞也知道，要不是自己是穿越者，还是熟悉历史的穿越者，他根本无法控制住局面，最后只能沦落为吉祥物似的光杆皇帝。 倒不是杨竞和吴晋为首的内阁有什么矛盾，只是辽藩的蛋糕就只有那么大，内阁想给地主们多分一些，杨竞想尽可能公平的分给辽藩所有人，这就是矛盾。 这个矛盾听起来不大，但是落实到具体的政治人物身上，就是一生的宦海浮沉。落实到具体的百姓身上，就是一家的命途多舛。 杨竞自问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贪财好色，但是，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有底线的，也可能是穿越者的身份带来的道德上的底线。 其实内阁的反应，杨竞是能够预料到的，毕竟现在自己拥有的力量很强。但是杨竞也知道，自己以后要更加小心了，没准哪天自己和自己儿子，太子杨光，就是莫名其妙的死亡。 “于冰，你们政保署还是要加大工作力度，确保太子的安全”还是在御舟上，杨竞对于冰说道。 “陛下放心，臣带着政保署会誓死保卫您和太子殿下的安全”于冰听出了问题的严重性，杨竞都没提自己，反而提到了太子，她知道杨竞这是担心文官集团的反扑。 杨竞点头，“石琳，你也别在通政司了，去政保署，给于冰当副手，朕看你俩配合的也挺默契” 石琳一听杨竞这话，脸又红了，这几天陛下不知道怎么了，一直看她和于冰表演了，不过她知道，杨竞这是给自己升官了，于冰代理政保署卿，一旦去掉“代”字，那未来妥妥的正三品。而自己作为政保署副卿，那就是正四品，官升两级。 “陛下放心，臣跟着于大人好好干”石琳点头。 “那行，一会你俩就下船吧，返回襄平去，替朕盯住他们”杨竞也是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可是陛下，臣的荒地分布图还没有绘制完成，臣离开了，荒地分布图怎么办？”石琳请奏道。 “无妨，这次通政司，除了你，不是还有一名随行官员吗？”杨竞问。 “回陛下，是的，除了臣，还有正六品司案罗宣随驾”石琳回奏道。 “把绘制荒地分布图的任务交给罗宣”杨竞下令。 “遵旨”石琳点头。 “那陛下，臣就回去办差了，您若有需要，随时宣召臣”于冰向杨竞行礼，一语双关的说道。 “去吧，工作做好，家里也照顾好”杨竞挥一挥手，让于冰和石琳下去了。 第52章 行踪暴露 通政司另外一名随行的官员罗宣是个25岁左右的年轻人，身高八尺，剑眉星目，十分的帅气，他也是辽藩第一次科举的进士，六年来由正七品的营州县令，累迁为通政司的正六品司案。 这个升官速度并不算快，杨竞知道，这个罗宣应该就是个寒门子弟，没有什么背景，不然干了六年，还是在通政司做文书工作。 “罗卿，刚刚朕说的那几块地，都记下来了吗？”杨竞还是在船头眺望着远处，这几日，杨竞已经过了松江县，开始沿着龙松运河，向龙江郡行进了。 “回陛下，臣已经记得清清楚楚的”罗宣干练的说道。 “罗卿是哪里人啊？家里几口人，是做什么营生的？”杨竞随口问道。 “回陛下，臣是襄平郡台安县人，家里只有父母和臣，靠陛下就藩时赏赐的10亩田地过活” 杨竞刚获封辽王，就藩襄平的时候，曾经没收过81家大户的土地，然后按照每个成年男丁5亩，未成年男丁和成年女性减半的标准分给农民，罗宣当时还未成年，一家三口正好分得了10亩土地。 “那你这是寒门贵子啊”杨竞笑道。 “不敢当，若不是陛下推行教育免费，还给补贴的政策，臣是没有钱读书的”罗宣很是感激的说。 “教育啊”杨竞喃喃自语。其实关于教育，杨竞也有很多想法，杨竞在辽藩推行了小学、中学（县学）、郡学和大学教育，每年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即使现在辽藩财政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教育专项经费还有32万银元结余和10万亩官田。 其实杨竞比谁都清楚，没有产业的教育是没有意义的，也就是说，得先有岗位，再有人才。岗位驱动人才的产生。 为什么杨竞穿越过来的那个世界会有快乐教育的存在，就是因为产业起不来、岗位不充分，那就必须降低教育的质量，不然会出大问题的。 现在大梁朝廷还是采取传统的科举制度，就是因为大梁朝廷不需要那么多人才。整个大梁九州81个郡（襄平郡除外），全部都是以种地为主的农业经济，哪里还需要那么多人才？每三年选拔一批官员，负责收农业税就行了。 大梁所谓的县令，不就是个收农业税的官员吗？ 至于辽藩，情况还有所不同。大梁皇权只能统治到县一级层面，县以下是由宗族势力和乡绅治理的，也就是所谓的“皇权不下县”。而辽藩，杨竞的统治触角已经延伸到了乡镇、乃至村一级，杨竞则需要大量的基层官员。 加之杨竞又创办了九大国有公司，同时又建立了医疗体系，更是需要人才，这才是杨竞不断加大教育投入的驱动力。 “哈，是你自己学习好”杨竞无所谓的对罗宣说。 没等罗宣说话，肖青来到了船舱外通报，说是钦天监监正刘云求见。 “他怎么来了？”杨竞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杨竞皱眉的理由不是刘云来的这件事，而是刘云怎么知道自己在龙松运河的船上。按理说，自己的行踪，除了政保署以外，没有人知道啊。 “宣”杨竞一时没想通，也不去再想，先见了刘云再说。 “臣钦天监监正刘云叩见陛下”刘云一进来，就向杨竞行大礼。 “起来吧”杨竞随意的说道，“刘卿所来何事啊？” “回陛下，臣前几日于观星台夜观天象，见招摇星见尾、箕分野，故特来禀告陛下”刘云紧张的说道。 “招摇星见尾、箕分野？”杨竞回忆着他穿越过来的那个时代古籍知识，突然说，“那不是辽西有水灾的星象吗？” 这下轮到刘云震惊了，陛下怎么会知道星象的含义，按理说，一般钦天监汇报完天象，皇帝都会请教一下什么意思，然后问问有什么对策，怎么陛下什么都知道？ “陛下圣明，就是辽西有水灾的星象”刘云强压着心里的震惊说道。 其实这玩意也没什么震惊的，《汉书 地理志》中这种记载多了，杨竞作为一个文科生的穿越者，各项科学技术可能不会，但是《汉书》肯定看过啊。 “刘监正辛苦了”杨竞点点头，“来人，赏刘云银元200块” 罗宣立即从船舱的柜子里拿出了两封银元，递给了刘云。每封银元就是100块。现在杨竞身边也没有带宫女，就由罗宣伺候着。 “臣谢陛下”刘云又行礼道。 “对了，刘卿怎么知道朕在吉林郡，近千里的路，辛苦刘卿了”杨竞看似随意的问。 “臣担心水患，天象之事又不可对内阁说，臣观星象之时，见紫薇帝星东移，臣猜着，您在吉林郡”刘云神秘莫测的说道。天象之事不是臣子所能过问的，所以刘云说没有向内阁汇报。 “哈哈，刘爱卿道法通玄啊”杨竞笑道，“传旨，加刘云银青光禄大夫。另外，刘卿，将这个情况向内阁通报吧，让内阁做好防灾减灾的准备，朕继续东巡” 紫微星是帝星，杨竞是皇帝，所以刘云说的紫微星东移，说明杨竞在东。至于银青光禄大夫，则是从五品的勋职。钦天监监正是正五品的官职，杨竞没有办法提高刘云的品级，只能提高一级勋职。 刘云走后，刚刚还满脸笑容的杨竞立即沉下脸色来，“肖青，你去准备准备，咱们马上弃舟上岸，连夜陆路返回襄平城” 肖青都懵了，刚刚陛下还高兴呢，怎么瞬间脸色就沉下去了，还想着直接回襄平，“陛下，刚刚你还不是对刘云说，让他回襄平报信，您继续去龙江郡巡视吗？” “朕问你，刘云怎么知道朕在这龙松运河之上的？”杨竞没好气的问。 “不是说紫微星东移吗？”肖青莫名其妙的回答道。 “你是猪脑子吗？且不说朕是不是紫微星，朕的太子大哥永安帝也是皇帝，现在有两位皇帝，你告诉朕紫微星指的是谁？”杨竞破口大骂，“再说了，紫微星能定位啊？什么脑子？” 肖青被拿懵圈了，“那陛下，那刘云怎么知道的？” “还问？肯定是咱们行踪暴露了啊”杨竞气急败坏的说道。 “陛下，您刚才说的继续东巡，是为了迷惑刘云？”罗宣忍不住插嘴道。 “明白就好，一刻钟后咱们上岸”杨竞一边往自己身上套着内甲，一边说道。 第53章 暗度陈仓 就在杨竞穿着完毕，准备上岸的时候，罗宣拦住了杨竞，“陛下，臣觉得不能就这么走了” 杨竞看向罗宣，“说说你的想法” “陛下，如果按照您的推测，您的行踪暴露了的话，那么在运河的前方，应该有埋伏，准备刺杀您”罗宣肯定的说道。 “不是应该，而是肯定”杨竞肯定的说道，“运河不算太宽，如果两个埋伏好弓箭手，甚至弄来一架军用重弩或者一门火炮，那这御舟很难抵挡” 杨竞的分析非常的合乎实际，在船上肯定施展不开，一旦刺客在运河上拉上阻拦索，两岸再射火箭，或者干脆直接开炮，那么御舟真的没有回旋余地了。 “所以陛下才说要弃舟上岸啊”肖青插嘴说道。 “肖将军，一旦咱们弃舟上岸，御舟不往前行的话，刺客势必会有所所察觉。甚至我认为，现在岸上就有刺客的眼线”罗宣分析道，“而钦天监的刘云，就是为了上御舟一探虚实，看看陛下是否在舟上” 罗宣的分析让杨竞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感到后怕，要是刚才刘云觐见的时候，直接给自己一手弩，那自己可就阴沟里翻车了。 “那这么说，政保署暗中保护陛下的人，大概也是遇害了”肖青叹气道。按理说，岸上至少有30名政保署吏员在保护杨竞，但是刘云能够这么大摇大摆的上船，说明那30名吏员已经牺牲了。 “说说你的主意”杨竞有些欣赏的看向罗宣。罗宣能在短时间内想到这么多，是个人才。 “陛下，臣以为，您弃舟上岸的方略是对的，但是需要补充”罗宣说道，“您最好假扮成羽林郎，随肖将军上岸，打着办差的理由回襄平。而船队继续向前，只有这样，才不能引起刘云的怀疑” 罗宣这是准备自己留在船队吸引火力了，杨竞刚想拒绝，他不太想让罗宣断后，但还没有等杨竞拒绝的话说出口，罗宣又说话了，“陛下，大辽可以没有罗宣，但是不能没有您” 杨竞深深的看了罗宣一眼，随即和肖青一起换上羽林郎的衣服，上了岸去，伪装成传旨的羽林郎，向襄平城方向疾驰而去。 果然，装扮成羽林郎的杨竞和肖青快马经过以后，管道两侧草丛里有人声传来，“大人，跑了两个” “无妨，应该是去襄平城传旨的羽林郎，辽王又有什么旨意就是了”一个中年男声传来。 “而且，往前10里，还有我们的人，这两名羽林郎也跑不了”另外一个声音同时响起。 果然，有人要刺杀杨竞！ “肖青，朕觉得不能这么跑”跑着跑着，杨竞突然勒住了马，对肖青说道。 “陛下的意思是？”肖青明显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朕怀疑，这条官道上还会有埋伏”杨竞想了想，“这样，咱们直接下官道，沿着这个山道，绕过这个山头，从另一条道直接去图江县” “图江县？”肖青着急的说，“陛下，咱们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一支部队，这您身边没人臣不放心啊” “这里的部队你敢信？”杨竞反问道。 “水师的第二舰队驻扎在图江县，朕要调水师过来，朕倒要看看，是谁想杀朕”杨竞恶狠狠的说道。 辽藩水师总共2万人，分为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每支舰队编制1万人。第一舰队驻扎在辽南郡的铁山县，负责渤海和黄海以及高句丽半岛西侧海岸线的防务。第二舰队驻扎在图江县，负责东海、高句丽半岛东侧海岸线的防务，同时防备倭寇。 两支舰队各有主力战舰10艘、辅助船只20艘。而且通过铁山县—营州县，从营州县入辽河，再到抚顺县、经过抚松运河、松花江、龙松运河和龙江，可以到达图江县，两支舰队的驻地可以联通。 除了这个航线以外，也可以走海路，绕过高句丽半岛南端，两支舰队也可以联通。杨竞现在就是想去图江县的水师第二舰队驻地。一旦到了水师驻地，杨竞就可以调动水师上岸了。 肖青明白了杨竞的意思，二话不说，随着杨竞下了官道，沿着小路向图江县潜行。而罗宣则带着剩下的18名羽林郎，乘着御舟继续东进。 “兄弟们，咱们一定要提高警惕…”还没等罗宣的话说完呢，一支儿臂粗的军用重弩的弩箭射穿了船舱壁，一名羽林郎直接被钉死在船舱甲板上。 刺杀开始了。 （为10万字加更一章） 第54章 黄金部队 从龙松运河到图江县，陆路有600里，杨竞刚下了官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先不去图江县，先找个村子问问路” 肖青已经麻木了，他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总是改变主意，不过也没有办法，虽然肖青着急获得部队，保护杨竞。但是也得听杨竞的啊。 两人前行几里，就遇见了一个小村落，杨竞带着肖青直接进村，往村议事堂走去。每个村必须建设一个村议事厅也是杨竞的旨意，议事厅的负责人就是村长。现在辽藩村长的来源，除了本地大户的代表，就是转业的老兵。 杨竞是通过这个政策，来加强对基层的掌控能力。而且按照杨竞的要求，村议事堂必须每天12时辰有人值班的。 当然了，值班也不是白值班，值一个班，可以获得20斤大米的补贴，算是值班费吧，这个政策获得辽藩所有基层官吏的支持。 “老先生，请问夹皮沟怎么走啊？”杨竞敲开村议事堂的门，向一个值班的老头问道。 “两位后生，怎么想去夹皮沟啊？那个地方不太平哦”那老先生年纪不小了，但是耳聪目明，倒是能听清杨竞的问话。 “其实早些年也没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沟，位置偏僻了点，附近的村民们偶尔去采些山货什么的。可是前些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去采山货的人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一开始的时候，周边的村落也组织村民去找过，但是派去寻找的村民也消失了”老汉有些害怕的说道。 “那老先生，你们就没有报官吗？”肖青好奇的问道。 “报官了，怎么没报。县令大人都亲自来了，可是”老汉犹豫了一下，“可是县令大人去了一趟夹皮沟后，和我们说那山里有神仙，那些失踪的村民都被神仙留下了，让我们别再找了” “被神仙留下了？”肖青奇怪的问，“这是什么糊涂官啊？这不是欺骗老百姓吗？” 肖青作为正四品武职，羽林卫中郎将，自然不会把个县令放在眼里，他见识多了，本能就是觉得这个县令在忽悠百姓。 “哎，这个后生，可不敢这么说啊”老头连连摆手，“县令大人是陛下派来的文曲星，县令大人从夹皮沟出来以后，按照人头，每个失踪人员补贴10块银元，都给到了家人了” 杨竞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老先生，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是说有失踪人口这件事” “这个…好像就是从辽王殿下就藩时候开始的，哦，现在是皇帝陛下了”老头记性不错。 “那谢谢您了，我还是想去夹皮沟看看，您能给指条路吗？”杨竞客气的说。 “哎，你这个后生怎么不听劝啊”老头还在劝阻，见杨竞决心已定，才说道，“翻过前面那道山梁，往东南走40里就到了” “有劳了”杨竞拱手，又对肖青使了一个眼色，肖青从怀里拿出一枚银元，递给了老汉，“我家少爷赏你的” 那老汉连连推辞，不敢收，杨竞也没有时间和老汉废话，直接出了村议事厅，按照老汉指的方向走去。 “陛下，咱们去夹皮沟干嘛啊？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的赶到图江县，好获得水师的保护啊”肖青在杨竞身边，不断的碎碎念道。 “去夹皮沟取兵”杨竞很是兴奋的说。 “夹皮沟有什么兵？您不会真是想向神仙借兵吧？”肖青奇怪的问。 杨竞笑而不语，只是一味的催促马匹。肖青哪里知道，杨竞就藩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时空的地理，和越穿而来的那个时空地理是一样的，襄平郡的地理和他穿越而来的那个时空东北地区地理是一样的，不然他怎么能来。 杨竞是文科生，自然知道东北地区金银铜铁的矿产分布了。他被封为辽王，就藩襄平后，就拨出了人马，去开采海棠山金矿和夹皮沟金矿了。 这两个金矿都是储量非常丰富的富矿，杨竞为了保密，抽点精干人员1000人组成了辽王府黄金部队，负责两处金矿的开采和保护工作。 现在两个矿山的黄金产量已经达到了每年1.5万两（夹皮沟9000两，海棠山6000），折合成银元就是75万银元。要不你以为杨竞内帑的13万两黄金是哪里来的？这也是杨竞最隐秘的底牌之一。 杨竞称帝以后，黄金部队完全没有取消，反而加强了，人员编制达到了3000人，隶属内务府，番号改为黄金卫，海棠山金矿驻扎了1000人和夹皮沟金矿驻扎了2000人。 这次杨竞突然改道到夹皮沟，就是想调动黄金部队，去抓那些刺客，他非常想知道，辽藩内部还有谁是同伙。毕竟黄金部队是杨竞最忠诚的手下之一了，不然杨竞也不能让他们挖掘金矿。 一直走到半夜，杨竞和肖青才来到了夹皮沟，看到穿着和羽林卫几乎一样军服拦路设卡的士兵，肖青都惊呆了，自己这个羽林卫中郎将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一支部队。 杨竞也没废话，直接亮出手中的辽王令，很快就见到了黄金部队的指挥使金山，指挥佥事方荣。 “臣黄金卫指挥使金山，指挥佥事方荣参见陛下”两位将军一见到杨竞，立即大礼参拜。 “起来吧”杨竞看见两位爱将，心里大安。 “肖将军别来无恙”金山和方荣起身后，也向肖青拱了拱手，金山比肖青高一级，方荣和肖青平级，但由于肖青是杨竞身边的人，所以金山和方荣也十分客气。 肖青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还礼。 “陛下怎么萤夜到此？”金山一脸笑意的问杨竞。 “宝海，不是寒暄的时候，朕遇刺了，你立即调兵1000，随朕去抓刺客”杨竞没和金山多说，直接调兵。金山，字宝海。 “什么？”金山大惊，“方佥事，立即集合1000士兵，本将随大王平叛”金山大惊之下，竟然像以前一样，喊杨竞大王。 半个时辰后，换上铠甲的杨竞带着肖青和金山，还有1000的黄金部队，往运河赶去。 “方荣，你带着剩下的1000兵守好金矿，另外，拿着朕的金牌，派人去神策军和政保署传信，封锁吉林郡和龙江郡。”杨竞把辽王令扔给方荣，自己策马就走。 第55章 刑讯逼供 杨竞走了以后，方荣不敢怠慢，立即派人拿着辽王令去襄平城神策军大营去报信。而政保署在黄金部队本就有分司存在，政保署黄金部队分司主事唐宏一面派人向总部报信，自己则是亲自前往了政保署龙江郡分司，调集人手封锁各交通要道。 杨竞带着1000黄金部队赶到运河时，看见自己的御舟船队已经沉了3艘船了，只有自己的御舟还在苦苦支撑，上面已经被射满了弓箭。 “肖青带500人渡河，另外500人随朕冲锋，两岸一切可疑人员尽量活捉，如果反抗，就地格杀”杨竞立即下了指令。 黄金部队是辽藩各个军队中装备比较好的，毕竟金矿还是很有钱的。都是一水的骑兵，虽然不是重骑兵，但是长枪、腰刀、弩箭一个不少。 杨竞带着人，直接就奔着运河左岸床弩阵地冲了过去，还在攻击御舟的刺客发现来了援军，立即分出一部分刺客来阻拦杨竞，但是手里只有刀剑的刺客哪是骑兵的对手，很快就被骑兵冲散了。 黄金部队的骑兵也不使用武器，只是用战马撞击那些刺客，被高速奔跑的战马撞击，那些刺客直接就骨断筋折、口吐鲜血的飞了出去，然后愤怒的黄金部队士兵捆的是结结实实。 杨竞也来了火气，直接弯弓搭箭，一箭就射死了操作床弩的士兵，不到一刻钟，运河两岸的刺客就死的死、被擒的被擒。 “肖青，组织人手救人，金山，你带着人沿官道进行搜索，方圆200里之内务必搜索仔细”杨竞喘着粗气说道。 “臣领旨”肖青和金山赶紧答应。肖青带走了800人，沿着运河两岸的官道开始搜索，金山则是带着剩下的200人，除了留下100人保护杨竞以外，另外的100人开始搭建已经要沉的御舟。 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就像当年他们和杨竞一起东征西讨时候一样。杨竞则是坐在火堆旁一言不发，脸色被篝火照的忽明忽暗，不知道想着什么。 过了一个时辰，御舟被拉到岸边，金山进到船舱，大喊，“本将金山，奉陛下之令前来护驾，还有活着的兄弟吗？” “本官通政司正六品司案罗宣，金将军，本将可否看看您的腰牌？”一个声音虚弱但是坚定的响起。 罗宣竟然没死，他躲在了杨竞船舱里的那个柜子后面了，柜子里都是银元，是这个柜子挡住了床弩，毕竟杨竞的船舱本来就很结实、木柜也是上等木材所制，里面又堆满了银元，所以挡住了床弩。 但是其余的20名羽林郎则是阵亡了14名，剩下的6人也是人人带伤，其实罗宣也是命好，但凡杨竞晚来一会，即使他不被射死，他也会随着船一起沉到运河底。 这也就是刺客虽然弄到了床弩，但是弩箭却是没有太多，刺客只能用普通弓箭射击，不然御舟早就臣了。 罗宣胳膊上中了一箭，忍着疼的来到了杨竞面前，跪下说道，“陛下，臣通政司正六品司案罗宣守住了御舟、拖住了刺客，特来复旨” 杨竞这次回过神，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罗宣，一身绿色官袍都被血染成红色了，有些欣慰的说道，“罗卿辛苦了” “誓死效忠陛下”罗宣忍着疼，但是精神振奋的说。这些年考录的新科进士，对杨竞都是奉若神明。 “宝海，你看罗卿官服都被血染成红色的了，朕怎么觉得罗卿穿红色官服更适合？”杨竞对站在一旁的金山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罗大人护卫陛下有功，理应升赏”金山哪里还不明白杨竞的意思，红色官服是从五品以上的官员穿的，陛下这是要给罗宣升官呢。 “传旨，通政司正六品司案罗宣升任通政司正五品文传司主事，受伤的6名羽林郎全部官升一级，挂游击将军衔。阵亡的14名羽林郎每人500块银元抚恤，排位入英烈祠”杨竞下了旨意。 由于羽林郎都是孤儿，内务府会为阵亡的羽林郎过继幼儿延续香火，杨竞的赏赐也会由这些过继的幼儿继承。如果不出意外，过继的幼儿长大以后，还会成为羽林郎。 “臣代死去的兄弟谢陛下”罗宣带着6名受伤的羽林郎向杨竞行礼。 “好，都下去休息吧”杨竞挥一挥手。 “陛下，这次咱们从运河两岸共抓获刺客13人，击毙25人，抓获的刺客如何处理？”金山请示道。 “死掉的刺客摆放好，等着政保署的人验尸，活着的刺客连夜审讯，问出他们的上级”杨竞有些疲惫的说道。 “是，陛下”金山点头称是。 “对了，刘云抓到了没有？”杨竞又问。他现在对刘云恨的是牙根痒痒。 “钦天监的那个刘云？”金山疑惑的问道，“回陛下，臣并没有抓到钦天监的人” “许是跑了”杨竞点头，“无妨，去审讯吧，尽快敲开他们的嘴” “陛下放心”金山狞笑着离去。 金山的审讯方式特别直接，他很随意的来到一个刺客身旁，顺手从篝火堆里拿出了一根碗口粗细、还带着火焰的松树枝，直接就怼在了一名刺客的腿上。 “啊”那名刺客立即惨叫起来。 金山也不搭理那名惨叫的刺客，也不顾周围那些被捆的死死的，面露惊恐的刺客，就是这么安心的烤着那名刺客的腿，像烤羊腿一样，那刺客惨叫几声就疼得昏了过去，被金山吩咐人用水泼醒后，继续烤。 “说不说？”金山轻声细语的问。 “我说，我说”那刺客喘着粗气说，“将军，您倒是问啊，我说，我全都说” 第56章 司马家族 金山展露出残暴的一面，没多久，俘虏的那13名刺客大部分都招了，直接供出来他们中间的两个人，一男一女，是他们的首领。 “陛下，他们都招了，这对男女，就是刺客的首领”金山没多久就回来复命了。 那对男女被押到杨竞面前，有黄金部队的士兵一脚踢在那两人的腿上，两个人跪了下来。 “朕耐心有限，也给你们留了体面，没有对你们用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杨竞有些疲惫的说。他折腾了一宿，的确是有些累了。 两位刺客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那么直挺挺的跪着。 “有种”杨竞笑了，“拉下去，男的剐了，女的轮了以后，再剐” 说完，杨竞眼睛一闭，就那么靠在一棵树上休息。金山得旨，立即让如狼似虎的黄金部队士兵去把两位刺客首领拉下去。 “戾王，你不得好死”那男人大骂，女人则是被吓哭了，一直喊着“哥哥” “等等”杨竞突然睁开眼睛，走到了那两位刺客首领面前，一边踱步一边说道，“你叫我戾王？朕猜猜你的来历” “一般情况下，如果是辽藩本地的刺客，他们会叫我狗皇帝，因为不管他们怎么讨厌朕，都知道朕是这辽藩之君” “如果是大梁的影卫或者锦衣卫，他们会叫我九爷。因为影卫和锦衣卫是大梁皇族的家奴，而朕则是先帝九子” “如果是大梁军方的人呢，他们会叫我辽王，因为他们更喜欢叫朕初封时候的爵位。当然了，现在朕的太子大哥也没有剥夺朕的辽王之位置” 这倒是真的，永安帝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一直没有剥夺杨竞的辽王之位，不像齐王和晋王刚开始造反的时候，就被永安帝褫夺王号，贬为齐庶人和晋庶人。这倒是让杨竞很好奇，虽然杨竞自己也称帝了，但是永安帝一直没有褫夺杨竞的辽王之号。 “那么问题来了，你叫朕戾王，说明你是大梁的人，只有大梁的人才认朕这个亲王。你又叫我戾，说明朕对你们有损害，可是朕自觉不是暴虐之人，对百姓也颇为仁德，那你们只能是江南士族派来的杀手了”杨竞笑道。 金山一脸崇拜的看向杨竞，陛下也太累了，仅仅从一个称呼就能分析出刺客的来历。 “暴君，你说错了，我们兄妹不是什么江南人，就是看不惯你，暴君人人得杀”那男子骂道。 “你们这些大地主能骂朕是暴君，那挺好，朕当是夸奖了。真要是有一天，你们夸我，百姓骂我，那才操蛋了”杨竞一笑。 “你不开口也没关系，你旁边那个少女是你妹妹吧，朕会命画师画下她被轮的画面，做成连环画，然后卖到江南诸郡去，让你们父母亲族好好辨认一下”杨竞异常邪恶的说道。 杀人诛心，这绝对是杀人诛心，江南士族最重颜面，如果这两人真是江南士族的嫡系子弟的话，那么杨竞这么做的话，绝对会让刺客的家族颜面扫地。 “戾王，你不得好死”那男子破口大骂。 “拉下去，轮他妹妹的时候，让他看着”杨竞不耐烦的挥挥手。 “遵旨”金山很是变态的舔舔舌头，有些兴奋的准备拉这对兄妹下去。 “我说，我全说，求你们放过我妹妹”那男子终于崩溃了，大喊道。 “宝海，朕说什么来着，他们招了吧”杨竞笑道，“你还和朕赌10块银元他们不能招” “陛下，臣以为他们挺牛逼呢，没想到也有怕的时候啊”金山一边从袖子里拿出10块银元，一边苦笑着说道。 杨竞非常麻利的接过银元，揣到自己怀里，说道，“他们这些大地主啊，其实优点很多，聪明、勤劳、也有血性，但是就有一条特别闹心，就是习惯性的窝里横，不知道什么” 那对刺客兄妹可能是真怕了，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这对兄妹是江南司马家的二少爷和三小姐，自幼习武，前一阵，有个神秘人找到他们，说是辽王暴虐，侠义之士应该替天行道，我们兄妹就带着家丁来了。 司马家是萧山郡的郡望之家，势力遍布江东八郡，现在司马家官职最大的，是新任的大梁工部尚书司马贞。按照这两个刺客的说法，司马贞是其二叔。 杨竞还是九皇子的时候，司马家的老太爷司马彦是翰林院侍读学士，还给皇子们上过课。 “就这？完了？”杨竞奇怪的问。 “完了，我们司马家嫡系子弟从不屑于说谎”那年轻男子很是高傲。 “那你们那些武器装备哪里来的？”杨竞追问。 “武器装备也是那神秘人提供的” “那神秘人是谁？”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杨竞憋了半天，来了一句，“你俩这不纯二货吗？” 当下杨竞也是无奈了，只能吩咐人把他们先押下去，金山还请奏，“陛下，咱们还剐他们吗？” “不用，刚才是吓唬他们。即使处死他们，也得经过法律审判，朕又不是真的暴君”杨竞解释道，“另外，那个女刺客你们也不要侵犯” “臣不敢”金山立即拱手答应。 “他俩没说实话，只能等肖青抓住刘云再说了”杨竞叹了一口气，也回帐篷休息去了。 金山不知道为什么杨竞觉得那两个刺客没说实话，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那对兄妹拉了下去。 肖青倒也不负众望，天大亮的时候，还真把刘云给带回来了。但是杨竞已经不想再见刘云了，只是传出旨意，暂时将刘云收押，等待政保署的人到了再审。 第57章 借刀杀人 杨竞遇刺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在辽藩朝堂引起了巨大的震动。杨竞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刺过，但是在杨竞称帝以后遇刺还是第一回。 特别是这回羽林郎都阵亡了14名，看的出来，这次刺杀是多么的凶险。特别是还传出来刺客用的是辽军制式的床弩，让各位官员对刺杀背后的事情产生了更多的遐想。 而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黄金部队，更让有心人在怀疑，杨竞到底留了多少后手。 内阁首先就坐不住了，直接全员出动前往龙江郡，要去看望杨竞。不过这个行为很快就被杨竞制止了，杨竞以可能发生水灾为理由，要内阁把主要精力放在防灾减灾上面。 其他的皇族勋贵也要来探望，都被杨竞一律拒绝了。杨竞现在没有时间迎来送往，他正在和几个官员处理这次刺杀的后续事宜。 神策军的反应最为迅速，第三天的中午，神策军骑兵第一旅的5000重骑兵就已经赶到了现场，看着5000名装备齐整的神策军重骑兵，杨竞感觉自己的底气又回来了。 “马琼，就地扎营，咱们得在这呆一段时间”杨竞对神策军骑兵第一旅参将马琼说道，“另外，派出两千人，接替黄金部队的兄弟，继续搜查” 马琼一挥手，手下的几个游击将军立即行动起来。 政保署的行动也很快，吉林郡和龙江郡的政保署分司已经封锁了两郡的各项交通要道，对来往人员进行严密的排查。于冰也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事发现场。 “陛下，臣失职，事先竟然没有预警，请陛下责罚”于冰到了现场第一件事，就是向杨竞请罪。 “算了，这也不能怪你，以后加强警戒吧”杨竞摆一摆手，于冰改组政保署不久，能控制住局面已经很难得了，工作上有疏漏也是正常的。 “现在你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敲开那两个刺客和刘云的嘴，把辽藩内部的隐患处理掉，朕可不想天天提心吊胆的”杨竞补充道。 “臣明白”于冰点头，离开了杨竞的大帐。 其他皇族勋贵、官员将领，杨竞能够劝住，但是杨秀宁可劝不住，杨秀宁接到杨竞遇刺的信息后，直接就炸了，连凤凰卫都没带，只带了几十名护卫就赶到了杨竞这里。 倒不是她不想带凤凰卫，只是没有杨竞的旨意，她只能带100名士兵随行，超过100人，就得杨竞批准了。没有杨竞的授权，即使是杨秀宁，也调动不了凤凰卫大部队，这就是杨竞的强悍之处。 所以剩下的4400名凤凰卫都在凤凰卫指挥佥事赵辉的指挥下，继续驻扎在平壤县。 “皇兄”杨秀宁一看见杨竞，就扑到杨竞的怀里，“哪里受伤了？让妹妹看看” “哎哎，你起来”杨竞挣扎道，“你自己多重不知道吗？朕没事也要被你压出事了” 劝了好一会，可算是把杨秀宁给劝住了。 “你怎么跑回来了？平壤那边还稳定吗？”杨竞见杨秀宁坐好后，问道。 说到正事，杨秀宁也认真起来，“臣妹此时回来，主要是担心皇兄的身体，皇兄无恙，臣妹也就放心了” “至于平安道等新设置的五道，情况却不是很乐观，部分高句丽遗民一直在闹，臣妹这几个月，一直在处理此事” “哎，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杨竞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皇兄无能，还能让你去镇守新占的土地” “皇兄说什么呢？”杨秀宁嗔怪道，“您白手起家，几年来创下如此家业，已经是惊才绝艳了。咱们兄妹可不是穷人，皇兄富有四海” “哈哈”杨竞一乐，“封地的税还够不够花啊？朕再给你一个县？” 杨竞对杨秀宁是真的好，已经给了杨秀宁两个县的封地了，现在还要给第三个。 “够花咯，您不是刚给了臣妹1%的襄平商号股份嘛？不用再给臣妹封地了”杨秀宁笑道，“不过有一件事，还要请皇兄恕罪” “什么事？”杨竞笑着问。 “这个月来，臣妹为了维持稳定，在高句丽半岛杀戮有些过重了，朝臣有些议论…” 没等杨秀宁说完，杨竞就摆一摆手道，“无妨，朕授你全权处置高句丽半岛稳定事宜。凤凰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出了事皇兄给你兜着” 不就是杀几个反叛的高句丽人吗？那还叫事吗？ “有皇兄这句话，臣妹就放心了”杨秀宁甜甜一笑，“九哥，明早臣妹就回高句丽了，您…” 杨秀宁一边说着，一边向杨竞靠去。这些年杨秀宁一直很依赖杨竞，加之前些年辽藩内忧外患的，杨竞和杨秀宁这对兄妹颇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直到两年前，有一次杨竞喝多了，错把杨秀宁当成了杨秀宁的母妃王珧，酿成了大错，不过杨秀宁却是很开心，她觉得她和杨竞关系更加亲密了。 “那个，凤凰，你离朕远点”杨竞本能的往后躲，“你都18了，过两年朕给你找个驸马…” “臣妹不要驸马，只要九哥”杨秀宁直接扑过去，“九哥忘了上次，臣妹、母妃还有外婆一起陪你了哦？” “死就死吧”听见杨秀宁提到王珧和李氏，又看着杨秀宁那张绝美的脸，杨竞妥协了。 兄妹俩忙活到后半夜才完事，杨秀宁凌晨返回平壤县的时候，连马都有些骑不稳了，杨竞有些关心的说，“要不还是乘船到襄平，然后再骑马到平壤” “讨厌”杨秀宁白了杨竞一眼，策马就走。 本来杨秀宁走了以后，杨竞还想休息休息来着，这杨秀宁的体力可真好，自己快散架子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于冰求见，说是刺客开口了。 “于卿，你坐，详细说说”杨竞来了兴趣。 “谢陛下”于冰眼睛里都是血丝，从襄平城赶到这就将近千里，到了就立即审讯，的确是有些累了，“陛下，那两个刺客的确是江南司马家的，不过刺杀您不是司马家的意思” “什么情况？”杨竞好奇的问道。 “是这样的陛下，这两个人是司马家的嫡系子弟不错，但他俩同时是大梁朝廷的影卫，影卫在早几年前就让他们俩加入，这次让他们来刺杀陛下，主要是两个目的，一是如果能成功刺杀陛下，那对大梁朝廷来说，自然是好。二是如果不能，那也可以挑起您和司马家、乃至江南士族之间的矛盾，对大梁朝廷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杨竞有些不敢相信的说，“这是借刀杀人？” 第58章 借题发挥 “陛下所言极是，这正是大梁朝廷的借刀杀人的计划”于冰附和着说道。 “刘云也招了，刘云很早前就加入了影卫，在影卫中地位还不低，本来想要自己亲自刺杀您的，但是永安帝觉得这么做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容易损折影卫硕果仅存的暗线，就没有批准” “这些年，刘云在辽藩也发展了一些下线，这次他全部招供了，臣已经安排人手按名单去拿人了” “那朕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杨竞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回陛下，刘云策反了守备军第二军的一个游击将军，就是他把您的行踪暴露的。守备军第二军负责霸江以北的守备任务，知道您的行踪不奇怪” “那个军用床弩也是那个游击将军提供的。至于守备军第二军参将金成吉是不是也被策反了，臣却没有把握”于冰进入了状态，把掌握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道。 “这件事情，不要扩大”杨竞想了想，“那个游击将军诛九族。其余被策反的人员全部斩杀。司马家的那个两个刺客先留一下，臣想想怎么使用”杨竞陆续给出处理意见。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杨竞肯定想把影响降到最低，甚至看看能不能利用这件事借题发挥，达成自己的目的。 “那陛下，刘云怎么处置？”于冰请示道。 “先关起来，对外就说刘云病了，看看能不能利用刘云向大梁朝廷传递假消息”杨竞想了想，还是决定废物利用一把。当然了，一旦刘云被利用完，剩下的就只有“病故”这一个结局。 “可是陛下，一旦刘云被关起来，钦天监的工作怎么办？”于冰又问。 “这部门存不存在都行，还差个堂官？”杨竞不满的说，他是一点也不相信星象的事，毕竟杨竞的灵魂是现代人，他知道天上那些星星，就是一个个星球。他更不相信自己是什么紫微星。 “先让钦天监的副职代理吧”杨竞不以为意的说道。 “臣领旨”于冰点头，至此，刺客案的来龙去脉已经全部查清楚了。 “对了于卿，你说这次刺杀，和高句丽遗民有没有关系？”杨竞突然若有所思的问道。 “这个…”于冰很纳闷，刚才不是已经把刺杀案的始末都说清楚了吗？陛下怎么还问？不过于冰对上杨竞的眼色，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陛下，这次刺杀就是高句丽遗民组织的，和大梁的影卫没有关系” “是吗？”杨竞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于卿，结案的折子好好写，别让内阁挑出毛病” “陛下放心就是”于冰点头。 其实杨竞把刺杀案往高句丽遗民身上扯，主要是有两个考虑：一是一旦是大梁影卫组织刺杀的这件事暴露，文官集团和军功集团肯定借此发难，主张对大梁用兵。 但是这个时候对大梁用兵，和杨竞的总体战略不符，所以杨竞不能给朝臣借题发挥的借口。所以杨竞才把刺杀案赖在了高句丽遗民头上。 二来也是因为杨秀宁和杨竞奏报，高句丽移民并不算安稳，杨竞也想着借着刺杀的借口，整理一下高句丽遗民。而且杨秀宁在高句丽半岛杀戮过重，杨竞这也是给杨秀宁解套。 政治从来都是这样，不看实际、只看利益。 “于卿，你代理政保署卿也快半年了，这次查办刺杀案有功，那个代理就去掉吧，正式任政保署卿” “臣谢陛下”于冰半年之内，从正七品升到了正三品，火箭一样的升官速度。 就在杨竞还要和于冰研究些什么的时候，罗宣进来了，手里还拿了一堆折子，“陛下，折子到了” “都是些什么折子啊？”杨竞随意的问道。 “回陛下，大都是各地请安的折子，还有一个，是内阁弹劾羽林卫中郎将肖青的折子”罗宣说道。 “弹劾肖青，他怎么了？”杨竞奇怪的问。杨竞奇怪的不是内阁弹劾肖青，他只是奇怪肖青有什么值得被弹劾的？他这个羽林卫中郎将虽然是正四品武职，但是说穿了就是个保安头子，天天形影不离的守在杨竞身边。 “陛下，内阁在折子里说了，肖将军护卫不力，导致陛下险招刺杀”这些折子通政司都看过，罗宣一五一十的把折子内容和杨竞说了。 “扯淡，这刺杀和肖青有什么关系？”杨竞不满的说道。他知道了，这是内阁在借题发挥呢。 “那陛下，这个折子留中？”罗宣问道。 “直接驳回”杨竞没打算内阁留面子，“另外，通政司拟旨，羽林卫中郎将肖青升任守备军第二军参将，原守备军第二军参将金成吉调任工部右侍郎。黄金部队指挥使调任羽林卫指挥使，黄金部队指挥佥事方荣升任黄金部队指挥使。于冰正式任政保署卿” “另外，罗宣升任通政司文案司主事和刘云授银青光禄大夫的旨意一同发布”杨竞进行了人事调整。 “肖青、金成吉、于冰和罗宣的旨意明发，金山和方荣的旨意传达到六部九卿的范围”虽然黄金部队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了，但杨竞还是想控制一下知悉范围。 “陛下，刘云不是罪魁祸首吗？”于冰和罗宣有这些懵了，肖青调任守备军第二军参将，他们能理解，这是保护肖青。而且肖青原来只是正七品的中郎将，这次升为正三品的总兵，杨竞对身边人不薄。 金成吉调任工部右侍郎，算是武职正三品调任文官从三品，也是升职，但是脱离了部队，毕竟这次床弩是守备军第二军流出来的，虽然政保署没有查出金成吉的问题，但是杨竞也不可能的让他掌军了。 金山和方荣这次立了功，升官也正常。羽林卫指挥使和黄金部队指挥使虽然都是正三品，毕竟羽林卫离杨竞更近，升职的机会更多，这是杨竞给金山的奖励。 罗宣就说了，刺杀案中表现不错，升官正常。于冰只是这个时候把职务捋顺了而已，毕竟杨竞早就打算给于冰政保署卿了。 就只有刘云他们没看懂，明明陛下已经知道了刘云是刺杀案的主要头目之一，为什么还给勋职。 “你俩什么脑袋？”杨竞看着有些懵懂的于冰和罗宣，“朕的堂官刺杀朕，这种事情能往外说吗？朕不要脸面吗？” 反正刘云总归是要死的，给不给勋职影响不大，但是杨竞不能让外人猜测朝堂。不然将刘云明正典刑多好，何必让他“病故”呢？ 于冰和罗宣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称是。 “去办差吧”杨竞挥一挥手，“于卿留一下” 罗宣这回学聪明了，赶紧脚底抹油的走了，于冰有些奇怪的看着杨竞，“陛下还有何旨意？” 杨竞没说话，只是向于冰招一招手，大帐里侍卫的羽林郎见状，立即退了出去，于冰脸一下就红了，“陛下，臣已经几天没沐浴了，一声的汗味” “朕喜欢汗味” 第59章 防灾减灾 杨竞又在事发地呆了两天，见诸事都处理完毕了，就带着罗宣等人返回襄平城。而于冰则是早早的先行一步，她还有诸多事情要去安排。 内阁收到政保署的案情通报，说什么也不相信是高句丽遗民的安排，不过看着上面杨竞御笔朱批的“照准”两个字，也没有什么办法。 “长公主在霸江以南五道，确是杀了不少的人，有这一份奏报，长公主杀人的事就一笔勾销了”钱峰叹气说道。 吴晋只是低着头看奏报，一句话不说，钱峰说了这一句以后，也不再说话，开始沉默了。赵石受不了这个气氛了，开口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沉默，“先别想着长公主的事情了，辽西郡发大水了” “什么？”吴晋猛的抬起头。 “辽西郡太守府上报，说是凌水发了夏汛，已经冲了锦州、龙城和黑山三个县了，受灾百姓十余万人，当地已经无力救灾，现在正在向内阁求援”赵石晃了晃手中的折子，叹气说道。 “冲了三个县，辽西郡太守是干什么吃的？”吴晋大怒，也不知道吴晋的火气从哪来的，“内阁拟票，免去辽西郡太守魏江的职务。调绥化郡太守王烈接任辽西郡太守” 由于太守是正四品的官员，内阁无权直接任免，只能拟票报杨竞批准。内阁只能任免从五品以下的官员。 “首辅大人，这个不妥吧？这水灾也不是魏江能决定的啊”钱峰立即反对道。魏江可以说的上是钱峰的人，钱峰不可能不保。 “发生水灾不是他的过错，但是水灾之后，救灾不力，就是他的问题了”吴晋拿出了首辅的气势，就是要免了魏江。 赵石一看这个局面，自己也不能不说话了，“这样吧，现在襄平郡太守还是由通政司通政使杜宇兼任着，杜宇一个人的担子也有点重，魏江老成，就把他调到襄平郡当太守吧，杜宇不再兼任。另外，王烈调任辽西郡太守以后，绥化郡的太守，还需要首辅大人提出人选” 选用官吏就是搞平衡，吴晋想要把钱峰的免了，钱峰肯定反对啊。赵石的方式就比较得体，把魏江“抬走”。 所谓抬走，就是如果不喜欢一个官员，可以采取升官的方式，把这个官员“抬走”。现实中就有这种活生生的例子，有的县令碍着县城里一些大族的利益了，大族们会主动运作，把那个县令弄升官，不在本县碍事。 赵石提议把魏江调到襄平郡，就是这个打法。襄平郡比辽西郡重要，把魏江调过来也说的过去。 “鼎诚此举甚是得当”吴晋点头表示满意，“至于绥化郡的人选，还是让陛下定夺吧” 免去辽西郡太守魏江的折子很快就递到了杨竞这里，杨竞直接照准了，然后又额外下了两道旨意，一是让内阁推举绥化郡太守的人选。二是让钱峰到辽西郡现场指挥救灾。 钱峰没了办法，只能带人去辽西郡。到了辽西郡以后，钱峰发现实际情况比折子上的要严重的多，受灾农田达到60万亩，受灾百姓达到了20万。 开设粥铺、清理淤泥、掩埋尸体，钱峰都要忙疯了。好在钱峰以前做过襄平郡太守，还有治理灾情的经验，一般人去还真不行。 内阁也是从户部拨出了银元10万，粮食30万斤，用于救灾，但是赵石估计，这些钱和粮食远远不够。 杨竞此时已经回到了柳河行宫，灾情当前，杨竞也没有了处理别的政务的心思，每天都是坐在谨身殿，听内阁不断汇报灾情。 “长平，10万银元和30万斤粮食远远不够。这样，你们户部再挤出来20万斤粮食，朕的内帑再出50万斤粮食，凑齐100万斤都送到灾区去”内阁和六部九卿的堂官都来到了谨身殿，等候杨竞的指示。 “陛下，100万斤粮食也只够灾民吃半个月的，那10万银元用来修河堤都不够”赵石叹气道。 “户部派人去灾区，看看农作物受损情况，能抢救多少是多少。另外，看看能不能组织灾民补种，你那10万银元也别修河堤了，全部用来恢复农业生产”杨竞直接下了旨意。 “兵部组织当地守备军，参与救灾。边军不能动” “刑部派出精干力量，去灾区巡视，打击作奸犯科的罪犯，一旦发现，从重处理” “工部派人，核算一下修河堤需要多少钱，提出预算，这笔钱朕的内帑出” “卫生署派出队伍，指导当地做好防疫工作，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另外内阁发一道明令，免去今年受灾三县的农业税”杨竞一口气发布了多条指令，吴晋等人领命而去。 “李德全，去把王世安叫来”内阁和六部九卿的官员走了以后，杨竞又叫来了神策军总兵王世安。 王世安到了以后，杨竞直接下命令道，“你去朕的粮仓，再提出100万斤粮食。每10斤一包，分成10万包。神策军重骑兵两个旅1万人全部出动，每个骑兵带100斤粮食，半个月抵达灾区，每个灾民一包” “这件事，你亲自去办”杨竞最后吩咐道。 第60章 鲜明对比 杨竞这个人，纯纯的政治动物，就拿救灾这件事情来说吧，其实他完全可以把第二批100万斤粮食给户部，让户部直接发放给灾民就行了，但是杨竞还是动用神策军去发。 因为神策军去发，灾民就知道这粮食是杨竞给的，就会越发的对杨竞感恩戴德，这是杨竞加强统治的小手段罢了。 有了内阁和六部的全力支持，钱峰带着新任的辽西郡太守王烈总算是把局面稳定了下来，受灾的百姓也陆续重返家园，每个人手里除了官府发放的的种子以外，还有一个布袋，里面是10斤大米。 很多百姓回到家打开袋子才发现，里面除了10斤大米，里面还有一个小纸包。小纸包里是一块崭新的银元和两种药丸，分别是治疗感冒和腹泻的药。 受灾的百姓们陆续才知道，这个小纸包里的钱和药，都是皇后吴青阳放进去的，用的还是皇后自己的份例钱，百姓们更加感动了，纷纷朝着襄平城的方向跪拜。 皇后拿着自己的私房钱发给百，而且一拿就是20万银元，还放了两种治疗常见病药。父母对远游的孩子也不过如此。这叫什么啊？这就叫母仪天下。 这个事在宣传司有心的宣传下，很快就传遍了辽藩，辽藩百姓更加的视杨竞和吴青阳在父母一样的存在。 也可能是受到了杨竞和吴青阳的感召，凤凰长公主杨秀宁拿出了1万银元，晋王杨世堂和齐王杨世斌也各拿了5000银元，一起送到了灾区。 辽藩皇族展露出来的风范，直到多年以后，还被辽藩百姓津津乐道。 “陛下，总体而言，就是这样，灾区的百姓基本安置妥当了，今年过冬应该不成了问题了”钱峰也从灾区回来了，来到柳河行宫向杨竞汇报道。 “辛苦了正德”杨竞看着风尘仆仆的钱峰，有些感慨的说道，“你都是大学士了，朕也没有什么赏你的，李德全，把朕的千华酒，赏给正德20瓶” “臣份内之事，何敢劳陛下厚赏？”钱峰感动的说道。杨竞这千华酒像宝贝似的，轻易不赏人，这赏钱峰一赏就是20瓶。 “行了，好好回去休息吧”杨竞笑道。 辽藩这边发生了水灾，大梁那边同样也发生了水患，黄河直接决口了。黄河两岸七八个郡17个县被淹没，接到奏报的永安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永安帝现在真有点焦头烂额了，每当局面好点的时候，肯定的发生点变故。本来平定了齐晋两藩、消除了心腹大患。又得了100万亩土地，用这土地安抚了皇族。贱卖江南士族的100万亩土地，得到了400万两白银。本来永安帝是准备用这400万两白银扩充军队的，现在发了水灾，只能用来赈灾了。 “陛下，河北山东诸郡已经多次上奏，请求朝廷赈灾，情形应该已经很紧急了”萧炎拿着那一摞折子，对永安帝说道。 “卖地的那400万银元全部用来救灾”永安帝也是拼了，“舅舅，您亲自去一趟，以中书省中书令的身份，挂河北山东安抚使衔，进行救灾” 萧炎没了办法，只能点头称是，“只是陛下，400万两白银撒在七八个郡，也是杯水车薪啊” “舅舅你先去，先把灾民安抚下来再说，至于后续的物资和白银，朕在想办法”永安帝仿佛一瞬间衰老了很多。 萧炎也不忍心再说，只能调集官员，前往山东河北，进行救灾。 辽藩淹了三个县，这就已经让杨竞和内阁焦头烂额了。这次大梁淹了十七八个县，萧炎都不知道怎么着手处理了。 “国公爷，派出去买粮食的官员回禀，粮食涨价了”萧炎把安抚使行辕设置在了邯郸郡、邯郸太守府，这天萧炎正在看各郡的奏折，大梁户部山东清吏司主事王济来报。 由于萧炎还兼任着大梁户部尚书，所以这次救灾，萧炎带的主要是户部的官员。这个王济工作十分得力，算得上是萧炎左膀右臂的存在。 “涨价了？涨了多少？”萧炎奇怪的问。 “国公爷，这个粮食价钱丰年和灾年不一样，这些年，粮食的价格有所上涨，但总体上来说，一两银子可以买400斤大米左右。” “咱们带来了400万两白银，修筑河堤等需要300万两，这个钱已经拨付各郡了。现在还能剩下100万两，这么算下来，可以买4亿斤粮食，这么算下来，赈灾差不多能够啊”萧炎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是乐呵的说道。 现在各郡统计的受灾人数是60万人，按照饿不死就行的标准、每天每人1斤米计算，一天就是60万斤，一个月才1800万斤，4亿斤可以吃一年半，这样一来，堪堪能把今年度过去，等到明年秋收了，灾民有了收成，这次水灾就算过去了。 “国公爷，您想的太好了，现在一两银子哪里还能买到400斤米”王济苦笑道。 “那能买到多少？350斤？”萧炎问道，“灾年嘛？涨点价也正常” “350斤也买不到”王济一直在苦笑。 “总不能300斤吧？那涨价也太狠了，竟然涨了25%”萧炎不满的说道。 “300斤也买不到”王济弱弱的说。 “我说王济你是不是有毛病？能买多少痛快说”萧炎不满的说道。 “回国公爷的话，现在一两银子只能买50斤粮食”王济一狠心，直接把把价格说出来了。 “多少？一两银子只能买50斤粮食？”萧炎差点没背过气去，“合着100万两银子只能买5000万斤粮食？就够灾民吃三个月？价钱涨了8倍？” “恐怕是这样的大人，您这还是理想状态，还没有算上损耗。下官计算了，实际上这5000万斤粮食，只够灾民吃两个月”王济小心翼翼的说。 “去，去调兵，把那些粮商都抓起来！”萧炎怒了，掏出安抚使官防重重的放在大案上，对王济咆哮道。 “大人，恐怕不行吧？这些粮商都大有背景…”王济从未见过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么失态，但还是好言提醒。 “背景？谁有我的背景大？我是赵国公当朝宰相，太后娘娘的亲弟弟、当今皇上的亲舅舅”萧炎气疯了，咆哮道，“你就告诉本官，那些粮商都是什么人？” “对对对”王济只能不断的点头，“粮商主要有八大家，最大的通济粮号，背后老板是蜀王千岁，皇上的亲弟弟” “和丰粮号的背后老板是庆福郡主，太后娘娘的亲妹妹，也是您的亲妹妹” “盛源粮号的背后老板是江南崔家，天成粮号的背后老板是长庆侯，日昌粮号的背后老板是英国公李奇，元和粮号的老板是魏王千岁…”王济慢慢的把各大粮商背后的老板说了出来。 萧炎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些粮号背后的老板不是亲王，就是公侯，还有世家大族。 “你刚才说的这些人，确准吗？本官怎么以前没听说过”萧炎有些冷静下来，“特别是本官的妹妹庆福郡主，本官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开粮号啊？” “下官怎么敢攀扯皇亲国戚？”王济急忙说，“庆福郡主的粮号，是水灾发生后，刚成立的” 第61章 左右为难 王济的话，让萧炎陷入了沉默，现在抓人是肯定不能抓了，都是皇亲国戚，一个两个的还行，再多了萧炎也扛不住。可要是不抓人，这粮食也不够啊。 “拨给各郡的300万两白银，还能挤出来一些不？”萧炎有些妥协了，不再提抓人的事，只是看看能不能从修河堤的300万两中挤出来一部分。 “说实话大人，好像不太行”王济从手中拿出一份公文，双手呈给萧炎，“大人，下官详细的计算过了，300万两看起来挺多，但是拨付给八个郡，每个郡也就不到40万两，而损毁的河堤总长度接近1500里，合算下来，修筑每里河堤才2000两白银，这个实在没法再压了” “那能不能和那些粮商讲讲价，一两银子50斤米这个价格太低了，哪怕100斤呢？”萧炎也知道王济说的对，修筑河堤的银子不能压缩了，只能求那些粮商涨价别太猛了。 “大人，那些粮商说了，一两银子50米是今天的行情，明天就不是这个价了”王济闭着眼睛都知道萧炎要说什么。 “荒唐，本官这就上书陛下，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们了”萧炎大怒，立即提笔写弹劾折子。 “大人，您上书倒是行，可是灾民们都等着米下锅呢，您看？”王济为难的问道。 “先拿10万两白银买500万斤粮食，然后等待皇上的批复”萧炎头也不抬的说道。 王济领命而去，萧炎还在那里笔走龙蛇的写着，还没等写完呢，身边的老管家来报，“老爷，皇上有密信到” “密信？”萧炎这才停下笔，“拿来” 老管家赶紧从传旨的锦衣卫手中接过来密信，递给萧炎。萧炎仔细检查了一下密信的火封，发现没有被动过以后，才一摆手，“带锦衣卫的兄弟下去，好生招待” 老管家和传旨的锦衣卫下去以后，萧炎才打开密信，永安帝的密信很短“朝局不稳，舅舅尽量满足粮商们的要求，阅后即焚” 萧炎愣住了，什么叫尽量满足粮商们的要求？那岂不是得接受高出市场8倍的价格买粮啊？主要是自己的钱也不够啊。 萧炎现在是左右为难，自己端坐了许久，才把永安帝的密信和自己想要上的折子一起扔进了火盆。 萧炎遇见的困难，在辽藩也出现了，杨竞正在柳河行宫批阅折子呢，李德全来报，说是户部尚书徐文求见。 “让他进来”杨竞快把头埋在折子里了，最近的折子有点多啊。 “臣参见陛下”徐文拱手。 “坐”杨竞抬起头，笑道，“有事啊？” “是这样的陛下，今年辽西郡不是发生了水灾吗？户部监测到，有些粮商开始涨价了”徐文立即说道。 “涨价了？涨多少？”杨竞立即警觉起来，粮食价格关系社会稳定，这是杨竞最敏感的神经。 “水灾前，粮食的价格是每块银元400斤，目前辽西郡已经涨到了每块银元350斤了，按照目前的趋势，还在涨”不得不说，徐文这个户部尚书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竟然还能安排人监测市场大宗商品的价格。 “是粮商们的集体行为吗？有没有外部因素？”杨竞问道。这也难怪杨竞怀疑，毕竟他经常用这种手段，去给大梁添麻烦。 “臣来之前，已经移文政保署了，政保署复函说，没有发现外部势力的影子。目前可以判断，就是粮商们的自发行为”徐文准备工作做的非常充分。 “你们户部准备怎么做？”杨竞又问。 “臣来之前，已经请示了赵石赵阁老，户部准备了一文一武两个方案”赵石分管户部，徐文这么做非常得体。 杨竞一乐，“哈，还一文一武？说说看” “所谓文的方法，就是内阁下一个公告，禁止粮商随意涨价。武的方法呢，就是让税务司去查涨价这些粮商的税，通过这两个办法，尽快平抑粮价”徐文老老实实的说道。 “不是，徐尚书，这个方法是你们户部和内阁一起想的？”杨竞哭笑不得的问。 “回陛下，是的。陛下，这法子可有什么不妥？”徐文好奇的问道，他觉得这个方法行啊。这个时代的人，能想到这些，也算是不错了。 “那朕问你，如果粮商合法经营，不偷税漏税，又不响应你们内阁的号召，你该怎么办？”杨竞饶有兴致的问。 “这个…”徐文这个那个的半天，“请陛下赐教” “你们户部移文大辽农业公司，让辽农公司准备1000万斤粮食，就说是朕说的。那些粮商不是一块银元350斤粮食吗？咱们一块银元还是400斤”杨竞笑道，“不管粮商们涨价多少，咱们就平价一块银元400斤卖” 同样是左右为难的问题，永安帝选择了右，杨竞选择了左。 第62章 市场手段 “你们啊，要学会用市场手段去解决问题”杨竞老气横秋的说道，“不要总想着号召啊，查税啊。第一商人们不会听你们的号召，第二，用查税的手段，用一回两回行，不能总用啊” “可是陛下，咱们总这么平价卖粮食，那会亏本的啊”徐文倒是明白了杨竞的意思，但他总觉得这么做亏本。 “你这思想就有问题”杨竞不满的说道，“一块银元400斤粮食，本来就是市场价，怎么能是亏本呢？我们只是少赚了而已。你不能说少赚就是亏吧？” “前些天，辽农公司给朕上了折子，他们公司库存的粮食已经达到了两亿斤”杨竞有些自傲的说道，“朕不怕和那些粮商打价格战” 这也是当初杨竞设置九大国有公司的原因，活跃经济肯定得靠个体经济，但是兜底的时候，肯定需要国有资本，两者相辅相成，才能相得益彰。 试想永安帝如果手里有像辽农公司这样的国有公司，还用忍受那些皇亲国戚的粮号坐地起价吗？ “陛下，您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就是您这么做了以后，辽藩的那些粮商会对您有意见？”徐文身份特殊，除了是辽藩的户部尚书以外，两个妹妹还是杨竞的妃子，徐文算是外戚，所以说话就直接些。 “无妨，世兄，朕问你，奉天银行、襄平商号、四海银行、辽农公司、辽工公司、辽运公司、辽纺公司、辽能公司和辽建公司靠什么存活啊？”杨竞颇有深意的问徐文。 “臣以为，主要是靠陛下运筹得当、深谋远虑”徐文真是认真思考了以后，才回答的。 “你呀，还是想窄了”杨竞笑道，“靠的的3万神策军、1万长林军、2万水师和15万边军。刚才你说粮商们对朕不满，等他们能打过神策军再说吧” “这…”徐文有些惊讶，他才反应过来杨竞说的依靠是什么，说白了，依靠还是武力。现在杨竞就是辽藩武力最强的人，自然能够为这些企业保驾护航。 “可是陛下，这样一来，朝臣中会不会有人指责您与民争利？”徐文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其实徐文这么说还是委婉的说法了，徐文想说的是，朝臣们会指责杨竞与商争利。不过商也是民，这么说也没毛病。 “世兄，朕问你，如果真有一天，朕在襄平城待不下去了，朕和凤凰重新打天下，你跟朕走不？”杨竞笑着问。 徐文后背一下就铺满了冷汗，这是送命题啊，徐文赶紧跪下，恭敬的说道，“陛下，臣的妹妹已经嫁入宫中，臣的父亲获封国公，臣位列部堂，皆陛下之恩也。徐家愿意与国同休。” “哎哎，世兄你起来，朕就是那么一说”杨竞被徐文的反应吓了一跳，“朕有你们这些忠臣和百姓的支持，没什么可怕的” “陛下鸿福天佑”徐文暗暗抹了一把冷汗，才起身坐下。自己这个皇帝小舅子太吓人了，动不动就弄这些吓人磕，徐文都快受不了了。 “对了，世兄，前一阵议的，向大梁走私50万匹布的工作，你们户部落实的怎么样了？”杨竞见徐文是真害怕了，转移话题说道。 “这个…陛下，这个工作也没有进展”徐文吞吞吐吐的说道。 “为什么？”杨竞拉了脸。 “是这样的陛下，本来是打算以5枚银元一匹布的价格，从辽纺公司收购50万匹布走私到大梁的”徐文解释道，“但是，您不是推行和突厥人互市吗？辽纺公司的50万匹布已经被襄平商号收购了” “然后你们就停下了？”杨竞不满的说道，“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子？没有布就不会找布吗？” “找布？”徐文有些疑惑的问，“怎么找？” “你们啊”杨竞无奈的说，“去市场上收购，把百姓自己织的布买回来不就行了” “可是陛下，百姓织的布，每匹至少七块银元啊，这样走私到大梁，赚的就少了”徐文有点没明白杨竞的思路。原来户部的最终方案是，5块银元从辽纺公司收购50万匹布，然后以7块银元的单价走私到大梁，这样一匹布净赚2块银元，还可以阻击江南士族布匹的销路。 现在杨竞让户部从百姓手中收布，收购价就七块银元了，这样就不赚钱了。 “你们能不能有点经济思维？能不能学点市场经济手段？”杨竞已经开始大声喝斥了，“谁说卖给大梁就得7块钱一匹的？大梁受灾了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不会涨价吗？朕替你们决定了，10块银元一匹走私到大梁” “另外，你们从百姓手中收购布匹价格，提高到每匹布8块银元”杨竞又补充道。 “啊，陛下，为什么啊？凭什么7块银元的东西我们得给8块银元啊？为什么让百姓占便宜啊？”徐文郁闷的说道。 “因为8块银元收，10块银元卖，我们还赚钱！” “因为我们不能剥削自己百姓的劳动果实来生产廉价工业品，供应外国！” “因为我们不能用物美价廉的商品，帮助大梁压制水灾引起的通货膨胀！” “因为百姓不易，我们得让他们生存下去！” “因为百姓是自己人，是稳定的基础，懂不懂？”杨竞最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 “臣懂了、臣懂了”徐文连连称是。 “懂了就去办差，不懂的话，就一边办差一边学！”杨竞又说道，“把朕的话，原封不动传达给内阁” “是，是，臣遵旨”徐文有些紧张了，一直在说是，屁股却没有动。 “去！办！差！”杨竞最后怒吼道。 第63章 以改兼赈 徐文走了以后，杨竞犹不解气，还在疯狂吐槽，“这个徐文，糊涂，连点经济常识都没有，内阁也是糊涂蛋，这么点事都办不明白” 李德全也不敢接话啊，只能不断的拍着杨竞的后背，给杨竞顺气。就是杨竞生气的时候，有小太监通传，说是于冰求见。 “让她进来”杨竞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 于冰一进来，就见李德全在给杨竞拍背、顺气，一惊，连忙上来，也帮助杨竞拍背，李德全见状，直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于冰，然后对殿里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带着小宫女们退了出去。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气成这样？”于冰一边扶着杨竞的后背、一边问道。 “被户部气的”杨竞平复了一下，“别拍了，朕没事” 于冰这才停手，向杨竞行礼道，“臣参见陛下” “免了吧，什么事？”杨竞问道。 “是这样的陛下，政保署中州郡分司、邯郸郡分司传来消息，说是萧炎的赈灾工作陷入了困境”于冰见杨竞已经平复了心绪，把要奏报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具体说说”杨竞来了兴趣。在杨竞看来，大梁水灾绝对是辽藩加快发展的一个窗口期，所以他才命令政保署加强在大梁水灾地区的活动力度。 “是这样的陛下，前阵大梁朝廷不是以4两银子一亩的价格，卖给江南士族100万亩耕地吗？得了400万两白银。这400万两白银还没等送到长安城呢，水灾就爆发了，永安帝就把这笔钱直接全部用来救灾了” “朕这个大哥倒是知轻知重”杨竞点头，“不过400万两白银不够吧？前阵内阁给朕上了折子，辽西郡三个县受灾，救灾总花费就得80万银元。朕还出了60多万银元” “是的陛下，大梁将近20个县受灾，400万两白银实在有些紧紧巴巴”于冰说道，“不过这个问题不大，堪堪也能维持下去，最大的问题是，灾区的粮食涨价了” “涨价了？这算什么问题？”杨竞很奇怪的问，“户部刚刚还和朕汇报呢，说是辽西郡的粮食也涨价了” “陛下所言极是，灾年粮食涨价倒是正常，但是大梁水灾地区粮食涨价有些太离谱了”于冰笑道。 “能有多离谱？还能涨一倍？”杨竞不以为意的说道。 “一倍？陛下，大梁水灾地区的粮价整整涨了八倍，一两银子只能买50斤大米”于冰苦笑道。 “多少？八倍？”杨竞惊讶的张了张嘴，憋了半天，杨竞才开口道，“朕常常觉得自己不够无耻，而和他们格格不入” “是的陛下，现在的问题就是，萧炎的救灾工作，几乎进行不下去了”于冰说道。 “等等”杨竞打断了正要说话的于冰，殿外喊到，“李德全” 在殿外侍候的李德全赶紧进来，“奴婢在” “派人追上徐文，告诉他，走私布匹的价格，从10块银元涨到12块银元”杨竞着急的说道。 这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粮食都涨价了8倍，布匹肯定也涨价啊。8块收，12块卖，50万匹布净赚200万银元。 “奴婢这就去办”李德全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杨竞一副奸商的模样，于冰“哎呀”一声乐了出来，“陛下真是善于把握时机” 杨竞也有些尴尬的笑笑，“咱们接着说，粮商这么涨价，朕那个太子大哥就不管？” “回避下，政保署这些年一直重点关注萧炎，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人手，这个事情我们了解的还是很清楚的”于冰笑道，“萧炎当然不满，本来是准备给永安帝上折子打击粮商的，但是后来还是没上” “为什么？萧炎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啊？”杨竞太了解萧炎的为人了，萧炎就不是好欺负的人。 “表面原因是在大梁水灾地区活动的粮商背景太硬了，萧炎也撼动不了。实际原因是永安帝的一封密信，但是臣无能，那个密信的内容现在还不得而知”于冰告罪道。 “情报工作嘛，本来就不是万能的，它有些自身的规矩，你不必告罪”杨竞倒是很大度，政保署又不是神仙，哪能什么事情都知道？ “臣谢陛下体恤”于冰感激的说道。 “你说的八大粮商是什么背景？以前在长安的时候，朕没听过啊”杨竞好奇的问。 “回陛下，这八大粮商是水灾以后新成立的，背后的老板是蜀王、庆福郡主、英国公、长庆侯、崔家等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世家大族”这个事不难查，于冰立即说道。 “这个…”杨竞都无奈了，他现在都有点心疼永安帝了，他知道了这个问题，永安帝可能都解决不了。 “那封密信，朕觉得，应该是永安帝劝萧炎接受的信”杨竞分析道，不然还能是啥？要永安帝平抑物价？永安帝敢影响那些人发财，那些人就敢推翻永安帝。 “陛下分析的，很可能就是事实”于冰也有这个猜测。 “还是加强对大梁朝廷后续举措的探查吧，这个事对我们辽藩影响很大”杨竞和于冰的商谈也算是结束了，杨竞给于冰下了新任务。 “臣晓得了，陛下放心”于冰点头表示明白，就要告退。 “等等，就这么走了？”杨竞喊住于冰。 “啊，陛下还有何吩咐？”于冰又转身问道。 “户部给朕带来的火气，还没下去呢，这个事你负责”说完，杨竞就拉着于冰往后殿走去。 正三品的政保署卿于冰怎么给杨竞灭火，咱不知道。但是现在永安帝的火气倒是很大，永安帝正在长安城奉天殿召集群臣商议解决水灾问题。 “陛下，户部存银不多了，在保证今年的各项开支情况下，最多还能挤出100万两白银。这还是把尚未征收的秋税计算在内的结果”由于萧炎去赈灾了，户部左侍郎李川奏报道。 “100万白银购买粮食，也只够灾民吃两个月，那也不够啊”永安帝发愁的问道，“诸位臣工有什么良策？”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说话，能有什么好办法？好办法就是粮食降价，但是这话谁敢说？ “陛下，臣倒是有个主意”吏部尚书崔尘出班了。 “崔尚书有何良策？”永安帝大喜，可算有人说话了。 “陛下，现在的问题是灾民的农田被毁了，灾民粮食不够吃了，臣以为，可以采取以改兼赈的策略” 第64章 变本加厉 “以改兼赈？”永安帝来了兴趣，“崔尚书，你仔细说说” “陛下，现在问题的关口是两个：一是粮食涨价，朝廷买粮食的银子不够了，灾民们无法度过灾年。二是如何能让灾后的百姓安居乐业”崔尘的话很有条理。 “陛下拨400万两白银巨资，用来防灾减灾，是乃陛下大德。但战胜天灾，从来靠的的上下同欲。除了陛下盛德救援，百姓自救也是重要的办法” “适才诸公所议，都集中在买粮食的钱不够上。但是这笔钱，不一定朝廷出啊。百姓自己也可以承担一部分。本次救灾，朝廷前前后后已经出了500万两白银了，剩下的完全可以百姓自己补充”崔尘把最想说的说了出来。 “不是，崔尚书，灾民，都是灾民了，他们还哪里有钱补充？”户部左侍郎李川不满的说道。永安帝和众大臣也露出了探寻的目光。 “李大人，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吧？”崔尘继续说道，“没有资产的那是流民，河北等地的流民在水灾之前就广泛存在了。这次需要救助的60万灾民，大都是手中有土地的自耕农，虽然农作物被淹没了，但是土地还在啊，可以出售土地换的粮食” “如果按你的说法，灾民们卖地换粮食，那明年怎么办？他们明年喝西北风啊？”工部尚书蒯彭也忍不住的说道。 “这叫什么话？正所谓千年田八百主，谁能保证田地就一定在某人手里？”崔尘反问道，“再说了，有钱的大户，买了田，不也得雇人耕种吗？雇佣这些灾民耕种不就好了？” 完美，崔尘这一套理论完美闭环了。 “陛下，这就是臣说的以改兼赈，就是改变思路、赈济灾情”崔尘说完，退回了班列。 永安帝一直在认真思考崔尘的办法可能性，但是还没等永安帝细想其中关节，李川立即就站出来了，“皇上，此议不可啊” 永安帝像是被李川打断了思路，“李卿，你说说” “陛下，别的不说，就一条，现在灾区粮食价格已经涨价8倍了，如果这个时候让灾民卖地，那地能卖上价格吗？这不是把灾民死路上逼吗？”李川实在受不了了，干脆就直言了。 “李大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做买卖还有赔有赚呢？谁能保证灾民必须赚钱？”崔尘不以为意的说。 “再说了，不这么办，你有钱让灾民不饿死吗？”崔尘笑道。 “你…”李川气结，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群臣们又争论了许久，一直也没有拿出一个什么好的办法，最后不得已，永安帝还是同意了崔尘的提议。 “崔尚书，朕虽然同意了你们的方略，但是有一点朕要说在前面，就是买地的价格不能低于市场价，也就是不能低于10两银子一亩。”永安帝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再为这个政策设置一条底线。其实这永安帝都是打了埋伏，正常市场价差不多得12-15两一亩。 “陛下，前阵江南士族在河北买地，也是按照4两白银一亩的价格买的。现在灾年，如果把卖地的底价控制在10两白银一亩，恐怕没人买啊。臣以为，还是以4两白银一亩为底价的好”崔尘又说道。 出乎永安帝意料的是，崔尘的这个提议，竟然大多数的大臣都同意。其实也不难想象，这些大臣都是有钱的主，人家也想低价买地啊。 李川要反驳，但是看见群臣都同意，他也把话咽回了肚子，只是说道，“陛下，这次水灾卖田，属于特事特办。臣以为，户部应该派遣人员，加强指导，同时每亩地收取1两白银的交易税。” 崔尘刚想反对，永安帝直接拍板，“底价不低于4万白银一亩，每亩收取1两白银的交易税，交易税由买家承担” “陛下圣明”这下连中立的大臣也表示同意了，说白，就是加上一两银子的交易税，一亩土地的价格也不过是5两白银，是原价的三分之一，这笔买卖实在是太合算了。 至于说灾民不想卖？那太简单了，联合地方官稍微施加点压力，还愁灾民不卖吗？ 但不管怎么说，这项制度实施以后，总算是能把今年度过去了，至于说明年，再研究明年的事吧。 永安帝刚想散朝，御史台御史马周出班了，“陛下，臣有本奏” 永安帝不知道这个时候御史台能有什么事情，但是还是坐回了御座，“准奏” “陛下，臣弹劾户部左侍郎李川，尸位素餐，聚财无方，臣请陛下将李川革职拿问”马周竟然直接弹劾了户部堂官李川。 永安帝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底下的大臣们却是炸锅了，有支持李川的，也有支持马周的。 李川其实是正经的寒门子弟，不过书读的很好，25岁的考中了进士，能力很强，十几年间兢兢业业，累迁到户部左侍郎的位置。 马周其实不是江南人，但是他的老师却是江南司马家，刚才李川提议征收交易税得罪了崔尘。崔家和司马家同气连枝，所以马周就就出来弹劾李川了。 “皇上，李侍郎这些年一直宵衣旰食，业绩也是有目共睹。臣以为，马御史所言不妥”通政司通政使孔达出言反对道。 孔达前几年是通政司的右通政，去年才升任的通政司通政使，他为人比较正直，实在看不惯这些江南官僚的赤裸裸的打击报复，出言帮李奇说了几句话。 “皇上，这次臣估算，买田的交易税至少也得有200万两，如果不处置李川，恐怕这税不好收啊”崔尘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永安帝眼中闪过一丝怒气，随即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调户部左侍郎李川为工部营田司主事” 户部左侍郎为从二品的高官，工部营田司主事是正五品，永安帝这相当于给李川降了5级。 永安帝的旨意大大超乎了众臣的资料，就连崔尘、马周等人，也都觉得陛下最多给李川降为一郡太守，没想到直接给降到了工部的一个主事。 “李川，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永安帝也不理会群臣的议论，直接问李川道。 “皇上，臣有话说”李川出班了，跪在大殿正中，“皇上，臣是晋阳郡人，家贫无以为继，幸得中进士，蒙先帝及陛下拔擢，位列部堂。臣老母年事已高，臣请辞去官职，回家奉老母已终年” 李川竟然直接辞官了。 第65章 李川辞官 杨柳东风树、青青夹御河。近来攀折苦，应为别离多。 长安城东的十里长亭，一身青衫打扮的李川，正在长亭里与赶来送行的昔日同僚话别。 “百江啊，你这辞职某些意气用事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这一走，皇上不见得高兴啊”通政使孔达语重心长的说。 “孔兄不必多虑，弟已经无心仕途了，回乡种地也是好的”李川倒是很看的开，反正也不想升官了，得罪永安帝就得罪永安帝吧。 “老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吏部右侍郎黄选说道，“你昨天离朝以后，陛下发了大怒了，要不是王素老大人力劝，恐怕你都得下狱了” 其实想想也是，李川辞官，相当于赤裸裸的打皇帝的脸，永安帝不可能不生气。 “学生谢过老大人”李川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些事情，赶忙向王素行礼，“老师，您替学生说话，不会激怒皇上给您带来不好的影响吧？” 王素事前朝旧臣，现在是门下省纳言兼礼部尚书，王素是河西人氏，算是李川的老乡，李川考进士那年，王素是主考官，所以李川称呼王素为老师。 大梁实行的是三省六部制，尚书省的老大是尚书令、中书省的老大是侍中、门下省的老大是纳言，尚书令、侍中和纳言都是宰相。 “无妨”王素有些感慨的说道，“人生七十古来稀，我今年都72了，早就想告老还乡了，皇上不会难为我的” “老师…”李川听见王素这么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感动的直掉泪。 “百江啊，几年前，我在这里送别宋武，当时他也是看不惯朝堂的一些人和事，又得罪了赵国公萧炎，所以辞官了”王素慢慢的说道，“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去哪了？”李川有些奇怪，辞官了还能去哪？只能返乡啊，他只是记得，宋武好像也是河西人氏，不过还是顺着王素的话问道，“学生记得宋武辞官的时候，好像是兵部武选司的主事，至于去哪了，学生还不知道” “宋武去了襄平，投靠九爷去了”王素小声说道，“现在宋武已经是辽藩的兵部尚书了” “啊”李川大惊。辽藩的事情，在大梁是禁忌，群臣们几乎不敢打探议论，他今天才知道宋武投靠了杨竞，还做到了尚书一级的官员。 “这次你在朝堂上为百姓说话，老师很高兴。虽然河西地区没有受灾，但河北山东等地与河西也是同气连枝，算是乡梓”王素叹气说道，“为师告诉你宋武的去向，也只是希望，如果以后皇上或者崔尘他们难为你，你也有个去处” “老师…”李川抱着王素的腿大哭。 “好了好了”王素扶起李川，“天色不早了，赶紧上路吧” 李川无奈，只能拜别各位同僚，转身要离去。这个时候，孔达拉住他，给他手里塞了一个钱袋，估摸着有几十两吧。 “孔兄，这我不能要”李川大急，立即推辞道。 “百江，不要推辞，这是同僚们的一点心意，大家都知道你为官清廉，为官十几载，现在辞官了，连个马车都雇不起。”孔达感慨的说道，“即使你自己无所谓，难道让老夫人骑驴回故乡吗？” 说完，孔达还看了看远处，还骑在一头小毛驴身上的李川的母亲。 李川这才收下，孔达又在李川耳边小声说，“百江，如果你真的到了襄平，替我给九爷带个好。如果不去，就当我这话没说” 李川辞官这件事，加剧了江南士族和河西士族的矛盾，两个派系的矛盾渐渐公开化咯。 杨竞不知道长安城发生的这些事，政保署的消息有时效性，不可能那么及时的传递回来，而且政保署也不见得会关注这件事情。 柳河行宫的谨身殿，杨竞还在埋头处理各种奏折，现在辽藩的形势可以说的上是蒸蒸日上，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工作越来越多。 现在杨竞很少回襄平城里的皇宫去住了，大部分时间就住在柳河行宫。柳河行宫环境优美、安保方便，杨竞很是喜欢。渐渐的，大臣们也都习惯了。有事就往行宫跑呗。 “陛下，政保署的于冰求见”李德全小声的在杨竞身边说道。 “让她进来”杨竞头都没抬，还在和折子较劲。 “臣参见陛下”一身合体官服的于冰进来了，向杨竞行礼。 “免了吧，何事？”杨竞这时也放下手中的笔，靠在了椅子后背上。 “陛下，上次刺杀案的那两个司马家的子弟，不是还在关着吗？现在闹着见您”于冰说道。 “见朕？”杨竞冷笑，“他们也配” 其实杨竞不杀他们，等的是司马家派人来见自己，他们两个小辈，有什么资格和杨竞谈条件。 “另外，他俩还请求，给家里去一封信”于冰又说道。 “这个要求可以同意，信的内容你们政保署要严格检查”杨竞想了想，觉得去封信也好，“另外，如果一个月内，司马家继续装聋作哑，不联系我们，那两个人直接杀掉” “臣领旨”于冰点头。 其实杨竞这是在给司马家机会，如果司马家不领情，杨竞也没有必要上赶子。以杨竞现在的身份，需要他上赶子的事情不多了。 “去办差吧”杨竞挥一挥手，于冰领命而去。 于冰离开以后，李德全才小声说道，“陛下，李氏已经接来了，就在后殿” 第66章 不同人生 很多时候，杨竞自己都觉得自己变态。当李德全禀报将李氏接来以后，杨竞急不可待的来到了后殿。 李氏是王显的夫人，王显和李氏的女儿就是王珧。王珧长的十分的美貌，所以被先帝选去后宫，位列妃位。先帝与王珧生下了八公主，也就是杨秀宁。 杨竞的母亲李如嫣也是先帝的妃子，王珧和李如嫣算是闺蜜吧，私下，杨竞也管王珧叫过珧姨娘。杨竞和杨秀宁是同父异母的妹妹。 由于萧皇后（现在的萧太后，也是太子生母）嫉妒先帝对王珧的宠爱，使了手段，让当年才12岁的杨秀宁去突厥和亲，嫁给60岁的突利可汗。王珧哭求先帝未果，便带着杨秀宁，和王显、李氏一起逃到了襄平，投奔杨竞。 当时还是辽王的杨竞念着以前的情分，又为了恶心先帝，直接让王珧为母，封王珧为辽藩的王太后，又封杨秀宁为凤凰公主。甚至为了杨秀宁，辽军和突厥还打了一仗，赤峰县就是那时从突厥手中夺取回来的。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杨竞把王珧拿下了，直接给先帝戴个绿帽子。王珧的后腰有一个梅花一样的胎记，杨竞在给先帝上奏折的时候，直接写了两句诗，“天涯也有长安近，梅破知春近”，点明了王珧被自己睡了的事。 据说先帝看到这两句诗的时候直接破防了，下令影卫暗杀王珧，当然了，有政保署的存在，影卫是不可能完成这项任务的。 杨竞睡了王珧以后，又阴差阳错间，睡了入宫探视王珧的王珧母亲李氏，算是拿下了这对母女花。 杨秀宁有一次见到杨竞和自己外婆李氏关系暧昧，不但没生气，反而在自己16岁生日的时候，主动去勾杨竞。杨竞算是把祖孙三代都给拿下了。 这些天辽藩各项工作都很顺利，杨竞心思又活了，找个理由，安排李氏的夫君王显出差，自己则派李德全把李氏接到了行宫。 “妾身见过陛下”一身一品诰命夫人正装的李氏见杨竞来了，立即行礼道。 “大热天的，穿这玩意干嘛？”杨竞奇怪的问道，现在都已经是七月份了，襄平郡正是热的时候，虽然柳河行宫相对清凉，但是穿那么多的正装肯定热啊。 像杨竞现在就穿了一身轻便的道袍，如果不是顾忌君主的形象，他都恨不得光膀子。 柳河行宫由于位于柳河边，倒是十分的凉爽。即使这样，杨竞还命令李德全在他办公和居住的屋子当上了大块的冰，这些冰都是冬天的时候，内务府在柳河上开凿的，然后储存在地窖里，等夏天的时候，再拿来给杨竞消暑用的。 “装什么傻？我要是穿这身进宫，还不能让人口水淹死？”李氏嗔怪道。 那倒也是，毕竟在外人看来，李氏就算是杨竞的外祖母，但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贵妇人，加之保养得当，看起来像四十多岁一样，容易引起别人的闲话。 “谁敢？”杨竞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认可李氏的做法的。 “哎呀，知道了，谁敢惹我们九爷？是不是皇上？”李氏眨眼，“从珧儿那里论，你还是我女婿呢。好女婿，快帮岳母把官服脱了” 杨竞最受不了李氏这个劲和禁忌的称呼，李氏话音都没落，杨竞就扑了上去。 杨竞在柳河行宫召幸李氏的时候，永安帝正在寿康宫和萧太后叙话，萧太后年纪和李氏差不多，但是保养的比李氏还好。 长安城本就比襄平城热，加之大梁皇宫还在长安城的中央，更是比建设在柳河旁边的柳河行宫热，所以寿康宫里同样摆了大量的冰块。 除此之外，还有冰镇的西瓜、荔枝等各色水果，都是消暑的时令蔬果。当然了，岭南的荔枝怎么能保证新鲜的运到长安城，只能是不计代价的快马加鞭了。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母后，儿臣有件事情想和母后商议”永安帝陪着萧太后吃了会水果以后，开始说正事。 “广儿，何事？”萧太后奇怪的问。 “是这样的母后，黄河泛滥，发了大水。儿臣已经让舅舅去赈灾了。可是锦衣卫和影卫来报，说是灾区的粮食已经涨了8倍，儿臣心实难安”永安帝叹气的说道。 “涨了八倍？那些粮商着实大胆，皇帝为何不让有司官员将其拿下？”萧皇后心里纳闷，这事皇帝和我说干嘛？直接处理了不就行了。 “儿臣倒是想”永安帝苦笑道，“可是其中最大的一个粮商，就是庆福郡主府的，儿臣想请您和小姨说说” 庆侯郡主是萧太后的亲妹妹，萧太后兄妹四人，长兄就是萧炎、老二是萧太后萧媚娘，老三是萧山，不过在大梁代秦的时候，萧山想要侮辱还是大秦公主的杨竞母妃李如嫣，结果死在了李如嫣侍卫的手里，最小的叫萧凌，也就是现在的庆福郡主了。 “这个…”萧太后面露尴尬，“广儿，你也知道，你那小姨，从小娇生惯养习惯了，我这个当姐姐的，说话也不一定好用啊” 其实就在昨天，庆福郡主还进宫，给萧太后送了20万两白银，说是给太后消暑的，萧太后还以为妹妹懂事了，没想到还有这茬。 也许是感受了永安帝的尴尬，萧太后开口了，“这样，广儿，昨天庆福进宫，送了20万两白银，你都拿走，用于救灾吧，也算是哀家的一点心意” 萧太后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永安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其实说白了，永安帝继位，萧家出力颇多，现在人家只是收取投资的回报而已。 永安帝也没好意思拿那20万两白银，不过他还是下令削减除了萧太后以外的后宫开支，连大梁皇后孙颖的开支，都削减了，凑了30万两白银，送到了灾区。 可是，30万两白银，对于救灾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李川离开长安城以后，和老母商议了一下，没有选择回乡，而是直接前往了襄平郡，他也怕永安帝和江南官僚的报复。 同僚们临行前，送了李川50两白银路费。李川花了20两，买了一辆带蓬马车，这下老母亲终于不用风吹日晒了，母子二人一路向襄平郡走去。 “儿在长安城为官十几载，竟不想民生凋敝如此”一路上，李川看着毫无生机的城市、麻木的百姓，破落的乡村，不禁感慨的说道。 “百江不要忧愁，等到了襄平郡，给九爷效力也是可以为百姓做事的”李川的母亲也是大户的小姐，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了，嫁给了李川父亲。 到了灾区以后，看到的景象更是李川揪心，灾民们乱哄哄的聚在施粥的棚子外，地里的积水也没有排干，更别说有人组织恢复生产了。 不少百姓已经倒毙在路边了，尸体也无人收殓，就那么放着。李川看见这样的场景，心里十分的难受。 “老爷，行行好，买了我们这个女儿吧，只需要20斤大米”李川正在走着，有一个妇女带着一儿一女拦路说道。 李川一看，那妇人30余岁，小儿子不过十余岁，那女儿也就十三四岁，十三四岁的姑娘，竟然就值20斤米？李川第一次认真思考，这天下是不是让九爷来做皇帝更好？ “这位夫人请起”李川客气的扶起那个妇女，“你怎么不去投靠亲友？反而在这卖儿鬻女？” “老爷，您行行好，买了这个姑娘吧”那夫人泣涕道，“妾身家本来也薄有家资，有地三十多亩，这次黄河发水，冲了妾身的家，妾身的夫君死于洪水之中” “本来妾身想着，家里的30亩地，卖了10亩，剩下20亩，也够我们母子三口生活。可谁想，买地的大户知道我们家有三十亩地，想全部买走，妾身不卖不行” 第67章 自古使然 “30亩地，市场价在300两白银以上，即使是灾年，也能卖到120两，也够你们母子三人生活啊？”李川问道。 “怎么够呢大人？”那妇人说道，“收地的大户，只给2两银子一亩，不卖还不行，30亩地只卖了60两。妾身气不过，去太守府告状，结果打官司把60两银子都花完了，也没有赢” “妾身知道，我们母子三人几乎没有活路了，把女儿卖给您，我的女儿就得救了，我们母子吃顿饱饭，就去我夫君被淹死的地方投河自尽了”说到这，这妇人几乎是嚎啕大哭。 列为看官，自古打官司就是最费钱的，记住，拿起法律武器的一瞬间，你就输了，拿起法律的武器，永远不如不上法律的战场。 “这样吧，我和家母要前往襄平郡，如果你们愿意跟着我的话，你和你女儿，给家母当个丫鬟，至于你儿子，就给我当个书童吧”李川实在听不下去了，动了恻隐之心，决定带走这母子三人。 “谢老爷，妾身愿意去”那妇人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襄平郡苦寒之地，你可想好了”李川还是好意提醒一下。 “妾身原来也是书香世家，听过襄平郡。知道襄平郡是九王爷在治理，是世外桃源，只是朝廷限制的紧，我们去不了罢了”那妇人低眉顺目的说道。 “九爷如此得人心吗？”李川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上车吧” 那妇人和小女儿上了马车，算是李川母亲的丫鬟了。李川原来的那头瘦驴，则给了那女人的儿子骑了，李川带着老母亲和那女人一家，继续向山海关走去。 杨竞则是不知道这些事情，每天不是在处理折子，就是在李氏身上发泄着精力，李氏十分受用，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王显早就被杨竞派去巡视龙江郡等地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所以也不着急送李氏回去。杨竞来了兴致，甚至把王珧也叫了过来，享受了一番齐人之福。 最近是好消息不断，先是柳峻来报，说是他已经和突厥诸部谈妥了互市的相关事宜，每年定额50万匹布和10万斤茶，纯利润300万银元左右，这还不算辽纺公司和辽农公司的利润！ 然后何知远也派人从突厥传回来消息，说发现林丹汗虽然在大力训练骑兵，但是没有东进的趋势，反倒是和大梁长城边军起了几次冲突。 突厥不大举进攻，杨竞就有了喘息时间，他在疯狂的积蓄力量，包括但不限于黄金、银元、铁器和各种武器装备，他在为可能的与大梁的决战做准备。 杨竞判断，大梁朝廷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一旦大梁内部失控，永安帝肯定会自己下手，自己现在的准备，到时候正好能派上用场。 内阁给杨竞的折子，也都是各种好消息，农业生产正常，预计今年还是个大丰收。省考和国考顺利，招录了150名进士和150名同进士。除了状元、榜眼和探花直接授予官职以外，其余的297人全部观政一年后再授予官职。 本来观政的时间是三年，杨竞没有那个耐心，直接缩短为一年。一个官员行不行，一年时间也就看出来了。 辽西郡的水灾也顺利度过去了，百姓已经补种了，秋天多少还有些收成。朝廷发的救济粮，还有杨竞和皇后吴青阳给的补贴，也足够百姓撑到明年的秋收。 损毁的河堤，工部报了60万银元的预算，工期一年。杨竞觉得时间太长了，要求缩短到八个月，为此，杨竞还追加了20万银元的预算。在杨竞看来，怎么的也得赶在明年春汛到来之前把河堤修好，不然不完犊子了吗？多花钱也是应该的。 辽藩可以说的上是政通人和了，不然杨竞也不会有闲心去和李氏厮混。这天杨竞正想着要不要去赤峰县看看互市的情况呢，李德全来报，“陛下，内阁来报，有三波人求见” “三波人？”杨竞一愣，正常有官员求见，就说官职就行了，说“人”的倒是很少见啊，“都是何人啊？” 第68章 来了就好 李德全说有三波人来访，给杨竞弄懵圈了，于是问哪三波人。 “回陛下，礼部的人说了，一波是江南司马家的，说是来请罪的。一波是河西、山东和河北的望族，说是来买地的事。还有一个，据说叫什么李川，来求见陛下”李德全把来访的人都报了出来。 “李川？”杨竞惊讶的说，“李百江怎么来了？先召见李川吧，让内阁的三位大学士陪同” “奴婢这就去安排”李德全快步走了出去。 “真是什么事都有”杨竞摇头走向后殿，内阁几位大学士接到旨意再赶来至少得两个时辰呢，杨竞直接回到了后殿流云殿去和李氏厮混去了，这也算是变相的晾一晾求见的众人。 这三波人的待遇也是不同，河西等地的望族是一个老人外加两个中年人，衣着华贵，气度威严，他们就在柳河行宫外的值房里坐着。李川还是一身干净的布衣，也是在值房里坐着。 司马家则是一对中年夫妻，身穿素服，跪在行宫大门外，那个中年男人手里还举着一个盒子。 一直到了下午，内阁三位大学士吴晋、钱峰和赵石到了以后，杨竞才恋恋不舍的从李氏身上爬起来，更衣去了谨身殿。 “草民李川叩见九爷”李川一进谨身殿，就立即对杨竞大礼参拜，口中却是自称草民就“数年不见，九爷风采依旧。” “哈，百江啊，你怎么来了？赐坐”杨竞笑道，不过看着一身布衣的李川，杨竞却是很疑惑，他不是官员吗？怎么自称草民了？ “谢九爷”李川又行了一礼后，才起身。接着李川又向吴晋、钱峰和赵石拱手，“见过吴御史、钱同知、赵侍郎” 李川直接以吴晋、钱峰和赵石以前的职务称呼三人，吴晋以前是大梁御史台御史、钱峰以前是大梁襄平郡同知、赵石以前是大梁户部左侍郎。算是一下子拉近了和三人的关系，吴晋等三人也对李川报以善意的微笑，李川这才坐下。 “记得几年前你就是三品官了，怎么现在变成白身了？”寒暄完毕，杨竞有些好奇的问道。 杨竞不问还好，一问李川直接伏地大哭起来，“九爷，您救救灾区的百姓吧” “百江，有话好好说”杨竞都被李川弄糊涂了，好不容易才劝住李川，“到底怎么回事？” “九爷，臣失态了”李川稳住情绪，一五一十的把朝廷怎么议论的救灾、自己为什么辞官、同僚们如何相送，加上他自己在灾区的见闻，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见李川说完，杨竞和吴晋等人沉默良久，杨竞才说道，“朕那个太子大哥啊，有些过分了” 吴晋等人也是如此的看法，他们之前对大梁朝廷救灾不力是有预判的，但是官身地主几次乘火打劫、永安帝毫无作为，这个是没有预判得到的。 不过杨竞却没有打算救济灾民的想法，自己能把辽藩治理好就不错了，哪里还有精力去救济大梁治下的灾民？不说别的，光是河北地区。就有李奇的22万大军，杨竞就是想插手，也力有不逮。 “这次来，百江你有什么想法？”杨竞岔开了话题。 “回九爷的话，草民这次来，一是给王素老大人带个话，他说，他很思念您；二是想定居襄平，给九爷效力”李川的话倒是很坦诚，就是给王素带好，然后自己来混口饭吃。 “王素老大人身体可好？”听见李川提起王素，杨竞也是感慨，自己还是九皇子的时候，王素就多次替自己说话，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关心自己。 “老大人身体不错，就是在朝堂上干的不是很开心，最近也准备辞官了”李川回答道。 “也好，老大人年纪大了，回乡颐养天年也不错”杨竞叹道，又对吴晋说，“长平，通知内务府，准备上好的长白山人参两棵，要50年以上的，另外再准备两柄玉如意，黄金1000两，然后安排政保署的人送给王素老大人” “臣领旨”吴晋点头答应下来。这份礼虽然重，但是王素还是担得起的。 “百江，你在大梁是户部左侍郎，朕的大辽暂时六部九卿各官职没有空缺的，恐怕你得大材小用了啊”杨竞笑道。 “九爷，草民不求高官厚禄，您赏草民一个县令即可，三年内如果不能大治，臣提头来见”李川情深意切的说。 “不至于不至于”杨竞一愣，随即笑道，“让你李百江当个七品县令，那不是浪费人才吗？这样吧，绥化郡太守的位置还空着，你去吧” “臣谢陛下”李川行礼道。一郡太守，官职不低了。其实杨竞本来是想把李川留在中枢任职的，但是杨竞还是想考察一下李川。 毕竟他从大梁投奔而来，虽然说的情真意切，但谁知道是不是苦肉计，杨竞这个时候不得不慎重。 至于说放在绥化郡太守的位置上，则是刚刚好，一来绥化郡在东部，离山海关比较远，真要是李川有什么问题，和大梁联系也不会那么紧密，比较容易控制；二来杨竞准备开发东部，把荒地卖给河北、山东和河西的氏族，李川在那个位置上，也容易操办些。 “另外，朕知道你是个清官，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李德全，赏李川500块银元，就当是安家费吧”杨竞最后还把李川安家的问题解决了。 李川走后，吴晋斟酌的开口道，“陛下，这李川是真心投靠，还是大梁的反间计？咱们还是要仔细考察一下才好” “那是你的差事了”杨竞笑道，“不过朕还是那句话，朕以真诚待人，来了就好” “陛下格局远大，臣等钦佩”吴晋、钱峰和赵石一起行礼道。不过三人心中直翻白眼，陛下也太会说了，要真是相信李川，把他留在襄平城多好，至于派到绥化郡去吗？ “行了，咱们接着接见河西士族的代表吧，他们可是财神爷啊”杨竞不知道几位大学士在心里蛐蛐自己，笑着说。 第69章 发了大财 杨竞第二波召见的是那三个河西士族的代表，事先已经通过气了，他们是代表三地32家大族来买地的。 杨竞和内阁商议好东部开发，卖出荒地以后，就通过各种渠道把这个政策宣传出去，目前看，效果不错。 “臣原大梁太常寺卿范疆、学生大梁三年进士卢岩、学生大梁六年进士王兴叩见九爷”那老年和两位中年进殿以后，向杨竞行了二拜六叩的觐见亲王的礼节。 这范疆、卢岩和王兴大有来头，范疆致仕是大梁的太常寺卿，这是个正三品的官职，按理说正三品的官职在杨竞面前还是不够看的，可是范疆除了是为退休官员，还是河西范氏族长的亲弟弟。 卢岩和王兴同样来头不小，他俩考中进士以后，只做了一任县令，就都辞官了。卢岩是北平卢氏族长的亲儿子，还是嫡长子。王兴的爷爷也是邯郸王氏的族长的二儿子，不过兰陵王氏族长的嫡长子王奋在长安做官，这次就派王兴来的。 这几位参拜杨竞的礼节也很有讲究，用的是参拜亲王的礼节，没有用参拜皇帝的礼节，要知道杨竞虽然以前是辽王，现在可是称帝了。 果然，没等杨竞说话，钱峰就表达了不满，喝斥道，“尔等三人怎么如此无礼？看见陛下竟然行两拜六叩的参见亲王礼，难道不应该行三拜九叩的觐见帝王大礼吗？” 那范疆一点也不慌，只是说道，“在我等眼里，九爷依旧是辽王千岁，待九爷入主长安，君临天下以后，我等自然行三拜九叩的大礼。九爷君临天下，也是我等氏族的希望” 这里面牵扯一个法理的问题，就是如果杨竞是辽王，那么他还是大梁的九皇子，就有资格继承大梁天下，入主长安。如果杨竞是辽帝，那就说明杨竞另起炉灶，是大辽的皇帝了，和大梁没关系了，就没法继承大梁的天下。 当然了，如果杨竞可以灭了大梁，一样可以君临天下，但那也是夺取，而不是继承。范疆等人这么说，是在向杨竞示好，表达他们及他们背后的力量愿意支持杨竞为大梁正统的意思。 “好啦正德”杨竞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制止住钱峰，“范老大人以前当侍读学士的学士的时候，还给我们九位皇子上过了，朕称呼一声先生也不为过，赐坐吧” “臣等谢九爷”范疆等人也知道钱峰是故意这么说的，也不以为意，见杨竞明白了自己表达的意思，都开心的坐了下来。 “老大人不远千里，此行何来啊？”杨竞笑着进入了正题。 “是这样的九爷，臣等此次前来，是有两件事情”范疆笑着说，“一是九爷就藩多年，我们河西、河北和山东的士族还没有来给九爷贺喜，这实在是臣等的过错。这次臣前来襄平，就是代表三地郡望38家大族来向九爷朝贺，备薄礼白银100万两，祝九爷千岁” 大手笔啊，绝对是大手笔，拜见的伴手礼就是100万两白银，这些大族的确是底蕴深厚。 “你们有这份心，九爷我很高兴”杨竞笑道，“只不过朕也不好生受了你们这份礼” 见自己不收礼、范疆等人有些着急，杨竞又笑道，“这100万两白银朕收下了，长平，传旨，赏赐三地士族银元200万元，近来三地不是受灾了吗？这200万银元就是朕的一点心意” 大气，什么叫大气，杨竞这才叫大气。三地士族送了100万的礼，杨竞不收他们还不安心，杨竞这收了，又直接加了100万银元，还以赈灾的名义给的。 一两银子就是一枚银元，不过杨竞在铸造银元的时候能收点铸币税，大概是9%吧，也就是说，100万两白银能铸造109万银元。 当然了，这铸造银元只能是奉天银行铸造，要是有别人敢铸造，你就等着神策军上门吧，然后全家死绝。 “臣等怎么受九爷厚赐？”范疆等人没想到杨竞还有这一手，连忙推辞道。 “给灾民的，不是给你们的，你们就替朕分给受灾的百姓吧”杨竞叹气说道。这话一半真一半假，真的就是，杨竞听完李川描述的灾民惨状，还是有些触动的。 “九爷仁德，更应该上膺天命、守牧九州”范疆等人的话，倒是真心真意。他们一路上看见辽藩各郡的生活情况，比他们三地的百姓强太多了。加之永安帝偏向江南士族，三地的士族已经与永安帝离心离德了。 “第二件事是什么？”杨竞又问。 “回九爷的话，臣等听闻九爷有意开发襄平郡以东的沃土，有1500万亩荒地要出售。臣等就是代表三地38户大族来的，想买下这1500万亩耕地”范疆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你们38户就想买1500万亩，胃口很大吗？”吴晋这时候插话了。杨竞是想卖地不错，但是也不能培养出来38家超级地主啊。 “长平大人多虑了”范疆笑道，“我们38家大族只是代表，还有72家中等家族，咱们合力买，包括河西冯氏，总计110家” 110家买1500万亩荒地，平摊下来，一家也就15万亩不到，倒是控制住了规模，当然了，这其中肯定有买的多的，有买的少的。 “你们能来投资买地，这是好事，朕很高兴”杨竞笑道，“这个事朕同意了，具体的事情，你们可以派人来襄平和内阁商议” “九爷，臣等就不回去了”范疆笑道，“九爷治下的辽藩山川秀丽，老臣就想在此养老了。两位世侄也不走了” 卢岩和王兴连忙跪下，“卢氏和王氏愿意追随九爷” 这就有点当质子的意思了，家族继承人都留在杨竞这里了，这也算表态了。 “除此之外，买地的1500万两白银，臣等也通过特殊渠道，运到了赤峰县”范疆笑道，“不过还请九爷见谅，毕竟1500万两白银太多，运输有些困难，臣等将其中的1000万两白银，按照1：50的比例，换成了20万两黄金，另外500万两白银则是现银，加上孝敬九爷的100万两白银，合力1600万两白银，全部运到了赤峰县” 杨竞、吴晋、钱峰和赵石心里就一个念头，发大财了。 第70章 用之于民 钱帛动人心，果然，知道1600万两白银到了赤峰县以后，谨身殿里的气氛就更热烈了。 不过吴晋、钱峰和赵石却是在心里哀叹，好好的换什么黄金啊？他们都知道杨竞异常喜欢黄金，这下价值1000万两白银的20万两黄金肯定收归陛下的内帑了，要是白银还能给内阁一些。 这个时代，黄金和白银的兑换比例多少有些浮动，但是终归是1：50左右。 “另外，刚刚九爷说赏赐灾民200万银元，臣等不胜感激。但是臣等无一物供养九爷，就得此厚赐，臣心实难安”范疆情真意切的说道，“臣等带来的100万两白银，九爷还是要收下。臣等额外筹集200万两白银以九爷的名义赈济灾民就是” 会做人啊，吴晋等人听完范疆的这句话，心里就一个念头，这些大族实在是太会做人了。 “哈哈”杨竞大笑，“那朕就收下这份心意” “长平，这次出售的1500万亩荒地，朕上次东巡的时候，已经绘制成舆图了。这样，你从内阁和六部抽调官员，组成开发署，统筹负责后续事宜。这次考录的官员，也可以加入。开发署卿由你兼任”杨竞安排了后续的事宜。 其实后续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土地的确权啊，人口的迁移啊，道路的修筑啊，农业设施的建设，没有个部门统筹不行，所以杨竞就设置了一个临时衙门。 “臣领旨”吴晋答应下来，他知道，未来一段时间，他有的忙了。 “几位先去休息，晚上长平你带朕赐宴”杨竞笑道。 “臣等告退”范疆等人见事情已经谈完了，起身告退。 范疆等人走后，吴晋等人也要告退，被杨竞叫住了，“你们先别走，朕还有事想和你们商议” 吴晋以为杨竞要接待江南司马家了，本来想回避，没想到杨竞还有事，他们又坐了回去。 “你们说，这1500万两银子，咱们怎么花？”杨竞开口问道。 吴晋等人兴奋了，陛下这是要给我们内阁分钱啊，不过这几位大学士还是矜持的，没好意思直接开口要，“但凭陛下吩咐” “那朕就直说了”杨竞想了想，“那价值1000万两白银的20万两黄金，朕就不要了，准备给你们内阁” “啊”吴晋、钱峰和赵石大惊，在他们心中，那20万两黄金早就是杨竞的囊中之物了，内阁能分润那500万两白银就不错了。 “陛下您？”几位大学士不敢接话，问道。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罢了”杨竞笑道，“这治国啊，就如同过日子一样，没有积蓄是不行的” “这20万两黄金给你们，可不是给你们补窟窿的，是给你们当储备的。你们可以把这20万两黄金铸成10两一根的金条，上面就铸上大辽镇库这四个字吧，当成战略储备”杨竞补充道。 “陛下，这是您的钱啊，您都给了内阁，您花什么啊？”吴晋连忙反对。辽藩除了个人拥有的土地以外，都是杨竞的。这次卖的1500万亩荒地，也是杨竞的，按理说，这些黄金白银都归杨竞所有才是。 “朕能花多少？一顿饭才吃几个菜？”杨竞笑道，“你们内阁的家底朕还是知道的，刨除各项开支，就只有奉天银行的那200万银元存款，也寒酸了些” “陛下”吴晋、钱峰和赵石一起跪下向杨竞行礼。原来在他们心中，杨竞是非常在乎钱财的，没想到这次，1000万两白银说给就给了。特别是那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更是让几位大学士感动的不行。 “臣等无能，让陛下费心了”几个大学士又说道。毕竟这些年，一直是杨竞在补贴内阁和百姓，内阁没有给皇族一分钱。 “哎哎，这么说就外道咯，你们是朕的心腹”杨竞笑道，“都起来，别哭哭啼啼的” 待几位大学士坐好以后，杨竞又说了，“这笔钱你们得看好了” “陛下放心”赵石说话了，他管着户部，国库自然归他负责，“臣在襄平城南，发现了一座石头山，恰好有个山洞，臣前几年已经将其改造成国库，等金条铸完，臣将其全部放进国库之中” “安全吗？”杨竞问了一句。 “很安全”赵石笑道，“那山高不过30丈（90米），长一里（500米），那山洞位于半山腰处，方圆10丈，也就是说，那山洞上下左右都是十余丈的青石” “臣又命辽工公司在其内部浇筑了半尺厚的铁水，山洞口安装了两道一尺厚的铁门，当真是天衣无缝” “除此之外，守卫国库的除了户部的官员，还有守备军一个千户，政保署国库分司，加上襄平郡的巡捕，各方制约，绝对万无一失”赵石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的确是很安全，不过杨竞很是奇怪的问，“鼎诚，你费这么大周折，弄这个金库，存了多少钱啊？” “这个…”赵石有些尴尬的说道，“陛下，户部不是没钱吗？所以…这个金库暂时还空着” “靠”杨竞直接爆了句粗口。 谨身殿里一阵尴尬，杨竞就没见过这么穷的内阁，“另外500万两白银，用于修路和修运河吧，既然荒地都卖给了人家，基础设施咱们得保障好” 钱峰分管工部，联系辽建集团和辽运集团，听见杨竞这么说，接话了，“陛下，工部其实规划了几条运河，但是资金一直不够，现在有了这500万两白银，有些条件成熟的运河，倒是可以开挖了” 很多人对分管和联系有些不明白，看着有些领导分管某些部门，又联系某些部门，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区分这个很简单，就是如果某些部门归你直管，那就是分管。某些部门不是你管辖的部门，但是业务上有关系，那就叫联系。 比如，一个城市的交通归交通局管，上面还有分管交通工作的副市长。但是当地火车站也是交通运输的一部分，火车站又是垂直管理，归铁路总公司管理，所以，某副市长分管市交通局、联系市火车站。 回到钱峰这里，由于工部是内阁下属部门，所以钱峰分管。辽建集团和辽运集团是直属皇宫，但业务上有交集，所以由钱峰联系。 这套工作方法，责任分明、效率有保障，所以也被杨竞吸取了，辽藩九大国有公司，都有内阁大学士联系。 吴晋分管吏部和礼部，负责联系奉天银行、襄平商号和四海银行。钱峰分管工部和兵部，负责联系辽工公司、辽建公司和辽运公司。赵石分管户部和刑部，负责联系辽纺公司、辽农公司和辽能公司。 所以刚才听见杨竞说修路和修运河，钱峰才赶紧说话。 “很好”杨竞满意的点点头，“工部要把计划搞在前头，哪怕一时经济条件不允许，但是计划得有，有钱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实施了” “臣领旨”钱峰赶紧点头答应下来。 “至于说那些大族孝敬朕的100万两白银，就不分给你们了啊”杨竞笑道。 “臣等不敢”吴晋等人也笑。陛下直接把卖地的1500万两白银都给了内阁，自己再要陛下那100万两，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其实剩下的100万两白银，杨竞也有了开销，他想扩充一下水师，不过现在还不急，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事再说。 “那行，今天咱们就先议到这里，都去忙吧，长平留一下”杨竞见工作都安排完了，就让钱峰和赵石走了。 “长平，你陪朕接见一下江南司马家的人”杨竞冷笑道，到了杨竞收利息的时候了。 吴晋无言的点点头，他知道，这一关，江南司马家不一定好过啊。 第71章 如嫣死因 江南司马家的一男一女被带到谨身殿的时候，都已经在柳河行宫外跪了一天了，膝盖都已经跪出血来。进入谨身殿以后，两人又艰难跪倒，“罪臣司马尚夫妇叩见九爷” “哎哎，你们可别”杨竞冷笑道，“朕可没有你们这样的臣子” 司马尚夫妇听见杨竞这么一说，脸色更加的难看，不过还是说道，“罪臣犬子犬女罪孽深重，罪臣不敢向九爷求情” “那你们来是干什么来了？给陛下添堵来了吗？”吴晋喝问道。 “回吴大人的话，罪臣夫妇此来，一来是向九爷谢罪，待九爷诛杀犬子犬女后，罪臣夫妇即行自行了断，同时，罪臣变卖家财，得银30万两，一并献给陛下，用来补偿阵亡的14名羽林郎”那司马尚一五一十的说道。 果然，司马尚的话说完，吴晋的脸色好看了很多。不过杨竞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二来，罪臣前来，是有一桩旧事，涉及李太后娘娘，罪臣不敢不来陈奏”司马尚语出惊人的说。 “什么？涉及朕的母后？”杨竞大惊的问。 司马尚所谓的李太后娘娘就是指杨竞的母妃李如嫣。李如嫣在杨竞十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杨竞获封辽王、就藩襄平以后，把李如嫣的灵柩从长安城的秋风垣迁到了襄平郡，葬入了孝陵。 杨竞不是没有怀疑过李如嫣的死因，但是作为九皇子，他没有实权、也没有能力调查。当了辽王以后，他也曾命令政保署重新调查李如嫣的死因，但是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现在司马尚说他可能知道李如嫣的死因，杨竞如何能不激动，“快说” “九爷，现在都说太后娘娘是因病驾崩，但是臣的司马家，早些年有秀女在宫中，这位秀女在给家中的书信中，隐约提到了太后娘娘的死因”司马尚见杨竞急切，连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罪臣家族里的那位秀女，当时是在萧皇后、现在的萧太后宫中当差，当时她听说，萧皇后让贴身女官买通太医院在太后娘娘的饮食里下毒” “罪臣此次前来，就是当年家族中秀女的那封信和30万两银票送来，然后等待九爷处置”司马尚说完，就把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摞银票和一封发黄的书信。 李德全把盒子拿到了杨竞案前，杨竞没有动那些信和银票，只是用手揉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平，你怎么看？”许久，杨竞才开口问道。 “陛下，如嫣娘娘的死因，一直是您牵挂的事情。这次司马家带来了确切信息，倒是可以算作一个功劳”吴晋斟酌的开口道，“不过司马家嫡系子弟刺王杀驾，罪不容诛，臣以为，杀了司马家一家四口，也就算了” 吴晋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是杀意十足，其实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没有这封信，司马家说不上得死多少人。但是有了这封信，司马家一家四口死了也就算了。 司马家虽然远在江南，不在杨竞的统治范围之内，但是一旦杨竞决定全力对司马家出手，也不是司马家能抗住的。 “你们家里的那个秀女，还在大梁皇宫中吗？”杨竞没有说怎么处理这个事，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回九爷，还在。现在家里的那个秀女，已经是寿康宫的副领班宫女了”司马尚老老实实的说道。 “你们家，能控制这个秀女不？”杨竞又问。 “回九爷，那秀女一家都在我们手上，能控制”司马尚答应的很直接。 “好”杨竞点头，“你能拿出这封信，你们夫妇就不用死了，朕很讲规矩” “至于你们的一双儿女，刺王杀驾是必死的”杨竞的话，让司马尚夫妇心头一紧，但是也不能多说什么，因为杨竞的话并没有错。 “不过…”杨竞的这一声“不过”让司马尚夫妇燃起了希望，“不过你们夫妇如果能给朕办成一件事，朕倒未尝不可饶恕你们子女一命” “臣愿意为九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司马尚夫妇简直绝处逢生，连忙表着忠心道。 “倒也不用赴汤蹈火，只要你们通过宫中的那个秀女，把萧太后引出长安城就行。朕就放了你们的儿女”杨竞阴沉的说道。 “这个…九爷，这个不见得能成功”司马尚老老实实的说道。 “朕知道”杨竞无所谓的说道，“半年之内，能成功，朕就放了你们的儿女，不成功，你俩就等着给你们的女儿收尸吧” 第72章 红线布局 司马尚夫妇下去以后，杨竞还是阴沉脸在那里坐着，不知道想些什么事，也不说话，就那么坐着。 杨竞不说话行，但是吴晋得说话啊，他刚才听着杨竞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像是要对萧太后下手的意思呢。 “陛下，太后娘娘的死因固然重要，给太后娘娘报仇也是应该的，但不是现在啊”吴晋小心翼翼的说。 “即使司马家那个秀女能够鼓动大梁萧太后出长安城，但是咱们辽军力有不逮啊，山海关正面就有李奇的20多万大军，即使我军奔袭草原，但还有大梁10万边军和长城拦着呢，没有成功的可能性啊”吴晋苦口婆心的给杨竞分析形势。 “无妨”杨竞摆一摆手，“朕就是想到这个事了，还是那句话，如果司马家半年内办不到，那两个人直接杀了。如果办到了，就安排那两个人假死，然后放了” 其实就是放了司马尚的儿子和女儿，他俩也不能以本来面目生活了，肯定得改名更姓，对外还得说被杀了，不然刺杀杨竞还能存活，让杨竞的面子往哪里放？杨竞也没有办法对羽林郎交代。 吴晋看见杨竞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说道，“陛下，大梁萧太后的事情不着急，等您攻进了长安，萧太后自然任您处置，不必急于一时的” 杨竞点头，“知道了，晚上长平你代朕赐宴范疆等人，把卖地的事情落实好” “臣领旨告退”吴晋尽管心里不安，但还是退了出去。 “李德全，把赵德缺喊来”杨竞没有离开谨身殿，反而让李德全去叫一个叫什么赵德缺的宦官来。 当年李如嫣离世的时候，给杨竞留下了两个宦官：李德全和赵德缺；两个大宫女：秋华和知春；还有18名老兵。这些宫女宦官和老兵，都是前秦的时候就跟着李如嫣了。 杨竞就藩以后，这些人也都被杨竞带到了襄平。只不过李德全等人都是在明面上活动，只有这个赵德缺，还是以一个普通老太监的身份混在皇宫，实际上却是执掌杨竞手下最神秘的机构：红线司。 辽藩有三大情报机构，政保署、军情司和对外情报司（锦衣卫）。政保署负责辽藩内部的政治安全，同时负责监察从五品以上的官员，现在政保署卿是于冰，少卿是石琳，佥事是李泰。 军情司则是负责探查军事类情报，主要是负责探查大梁的军事类情报，军情司的主事是阜新伯柳依。 对外情报司主要是负责探查一切辽藩以外的政治实体的各类情报，指挥使是何知远。 但是为了加强对这三个情报机构的监察，杨竞又设置了红线司，管事太监就是这个赵德缺。现在于冰等人身边，都有红线司的人。 政保署理论上还归内务府管，军情司隶属于兵部，对外情报司隶属于礼部，虽然都直接向杨竞汇报，但是理论上还有个上级部门。 但是红线司则不同，它是直属杨竞的部门，甚至于连他的存在，都极少有人知道。 “老奴参见少爷”这赵德缺五十多岁，却是枯瘦如柴，眼眶塌陷，猛的一看，像是一只恶鬼一样。一身普通的太监服饰，只不过左手上栓了一条红线。 据说这红线还是李如嫣亲自给拴上的。当年赵德缺还是一个普通小太监，家里穷，没了办法，只能入大秦皇宫。身上只有他母亲临死前给他的一个银镯子。 入宫以后，赵德缺总被其他太监欺负，直到有一次，一个首领太监把他母亲留给他的银镯子都给抢走了。赵德缺一时想不开，就想投湖自尽。恰好被在湖边溜达的李如嫣看见，问清了原由，李如嫣顺手把湖边杨柳上系的祈福的红线取下来一条，给赵德缺自上，自此，赵德缺对李如嫣忠心不二。 大秦灭亡以后，李德全和赵德缺又随李如嫣一同进了大梁皇宫，再后来，李如嫣去世、杨竞就藩，赵德缺又被杨竞带到了襄平。 后来杨竞想要组建一个特殊的情报机构，就让赵德缺当了这个机构的总管太监，并将这个机构命名为红线司。 “起来吧”杨竞随意说道，“你看看这封信，是真是假？” 杨竞指了指案上的盒子，虽然杨竞从心中已经认为这封信是真的了，但他还是想让赵德缺看看，赵德缺是这方面的老手。 赵德缺闻言，拿起了那封信，仔细看了看材质以后，才说道，“少爷，这信是真的” “看看内容”杨竞不带感情的说。 这也是赵德缺专业的地方，杨竞没说让他看信的内容，只是说让他看看真假，他就只看材质。现在杨竞说了他可以看内容了以后，他才打开信件看了起来。 没读几行，赵德缺身体就剧烈的颤抖起来，强忍着情绪看完信，赵德缺才调整了呼吸，把信放回原处，看向了杨竞。 “朕就不问你想怎么办了，朕知道你想的，想替朕的母妃报仇，朕也想”杨竞低沉的说。 “愿为少爷效死”赵德缺激动的跪地行礼。 “起来”杨竞还在思考着，“朕的想法，还是利用江南司马家的那个女官，把萧媚娘那个贱人引出长安城。然后你们红线司直接安排人手，要么击杀她，要么把她抓回来。朕还是倾向把她抓回来” 随即杨竞又把司马家的事，还有军情司和政保署在长安附近的布局说了一下，“你觉得，朕的想法有可行性没？” 赵德缺也是思考了一阵，才说道，“少爷，只要是萧美娘那个贱人离开长安城，击杀她还是有一定把握的，但是说抓回来，有些困难” “长安附近的大梁军队太多了，天雄军骑兵就有3万。即使我们抓到萧媚娘了，往东走，走山海关，还有李奇的22万大军和山东等地的近10万大梁朝廷改编的军队” “往北走，越过长城到草原，从草原到赤峰，先不说那些突厥人，但就是大梁长城边军的检查，我们也应付不过去”赵德缺分析道。 “你说的这些困难朕知道”杨竞不耐烦的摆一摆手，“朕有几个办法，你看看有没有可行性” “第一，集中精干力量，在长安城外突袭萧媚娘，如果是击杀，就把她的头砍下来带回来，但最好是生擒。” “第二，朕设计了4条撤退路线，一条是行动结束以后，直接向长安城北行进，在榆林县越过长城，然后沿着草原南部，向东到赤峰县。一条是向长安城东北撤退，到山西，从雁门关一带越过长城，然后沿着草原南部向东到赤峰县” “还有两条，一条是向长安城西北撤退，从甘肃一带越过长城。一条是直接向东，到达山东一带的沿海，水师在那里接应，你们坐水师的战舰回来” 其实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要么越过长城，走草原那条线。要么到达海边，走水路，山海关是不用想了。 第73章 特种作战 杨竞说完之后，赵德缺倒是很兴奋，他觉得这个路子行的通，“少爷，老奴觉得，这几个路子倒是行得通啊” “你需要多少人手？”杨竞见赵德缺认可自己的思路，直接问道。 “少爷，这些年红线司除了监督那几个情报机构外，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替公主报仇上了。在长安城附近，短时间内可以集中300人左右。”赵德缺说的很实在，毕竟这些年只做了这一件事。 “你那300人不能用”杨竞立即制止了赵德缺，“这次事情太大了，不能由辽藩的力量出面。一旦永安帝知道朕把他母亲杀了，那肯定是全面开战了，辽藩还没有准备好全面开战的准备” “啊”赵德缺懵了，不让用红线司的人手，那这个活怎么干。 “现在大梁河西、河北、山东全都乱了，到处都是流民，还有李奇裁撤下来的晋军老兵，从晋军老兵里招募500人，让他们直接动手”杨竞安排道。 “少爷这个主意不错，那些晋军老兵熟悉军械，有一定的作战技能，倒是不错的人选”赵德缺眼前一亮，“唯一的问题是，这些老兵怎么能安全抵达长安城附近” 其实赵德缺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就是这些临时招募的老兵死了也不心疼，不像是红线司的人，死了一个既有暴露的风险，还得优厚抚恤。 现在在大梁灾区，20两银子就能招募一个死士，招募500名死士也没有多少钱。 “这个简单”杨竞指了指案上的盒子，“前些日子，朕看简报，说是20两银子就能在大梁灾区招募一名死士。你把价钱提高到200两一人，招募500人，也不过10万两。” “这盒子里有30万两的银票，剩下的20万两，全部用来收买沿途的关卡，应该能到长安城附近吧？” “少爷，那足够了”赵德缺笑了起来，他的嗓音特别的沙哑，让人听起来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这次刺杀，算是特种作战了，你一定要精心组织。朕会让水师在山东外海游弋，同时会派遣神策军骑兵深入草原，从两个方向接应你们”杨竞最后说道。 “老奴明白，老奴连夜就出发”赵德缺很是兴奋的说道。 “拿着银票，去办差吧”杨竞点点头。 赵德缺走了以后，杨竞又提笔写了一封密信，信中让水师提督赵大勇调集3艘战舰，到山东外海游弋，随时准备接应赵德缺。封好密信后，喊来李德全。 “安排人，把这封密信交到水师提督赵大勇的手中，另外，把神策军骑兵第一旅参将李锐叫来”杨竞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办”李德全见杨竞说的郑重，也是神情紧张的接过密信，然后出去了。 神策军就驻扎在襄平城东大营，离柳河行宫不过30里，接到传旨太监的信后，神策军骑兵第一旅参将李锐很快就赶到了柳河行宫。 “末将李锐，参见陛下”进入谨身殿以后，一身戎装的李锐向杨竞行礼。 “起来吧”杨竞摆一摆手，“有个任务，十分的危险，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去” “愿意为陛下效死”李锐都没有问什么任务，直接就点头说道。 “你是老兵了，朕记得，朕平定奴真的时候，你还是个百户吧”杨竞有些感慨的说。 “都是陛下拔擢之恩，臣得任将军”李锐有些激动的说，他激动的是杨竞竟然记得自己。 “是这样，朕需要1000人的骑兵，从赤峰县出发，沿着燕山北麓向西，在雁门关和榆林一带游荡，准备接应长城内出来的一队人马” “这次行动比较危险，除了可能遇见突厥的大队骑兵、还有大梁的长城边军以外，你们需要在草原上活动半年，给养一次性带足，并没有后续的补给”杨竞简单介绍了任务情况。 “现在是七月，草原上还算是得过。一旦入秋，雨雪、严寒加上食物的匮乏，对你们来说都是严峻的考验”杨竞叹了一口气，“有信心吗？” “陛下放心，臣能办好”李锐笑道，“和当年和陛下打突厥、奴真和高句丽比起来，这不算什么” “好，你回去就从你的骑兵第一旅中选1000人，你带队。每个骑兵两匹马，一匹马驮人，一匹马拉物资，必要时可以杀马充饥”杨竞吩咐道。 “另外，和你出发的骑兵，每人赏银元500块。告诉他们，回来以后，还赏赐500块。如果阵亡了，赏2000块银元。”杨竞发了狠心。 一个神策军士兵一年的军饷不过20块，杨竞这一下就赏了每个士兵1000块银元。相当于士兵们50年的军饷。1000名士兵就是100万银元。 反正河西大族给了自己100万两白银，铸成银元，就是109万块。这次行动，杨竞准备把这109万银元全部花了。 “末将代兄弟们谢陛下厚赐”这次行动危险，李锐是有心理预期的，但没想到杨竞给这么多，看起来，应该是九死一生的任务了。 那肯定的啊，你把永安帝的母亲抓回来，大梁军队肯定会疯了一样的追杀的，这次行动危险性的确高。 李锐行完礼就要出去，结果杨竞又喊来李德全，“去神策军传旨，李锐升神策军副将” 第74章 交通规划 其实杨竞不惜花费百万银元去刺杀萧媚娘，不仅仅是因为仇恨那么简单。杨竞作为穿越者，虽然融合了原主的记忆，但是并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的感觉。 杨竞这么做，其实最大的考量还是通过刺杀萧太后，来加剧大梁内部的矛盾。不管怎么说，萧媚娘和萧炎是陇西贵族的代表，杨竞就是想通过刺杀陇西贵族的代表人物萧媚娘来激起大梁地域之间的矛盾。 其实杨竞割据在襄平，实质上已经是造反了。造反这件事情，要么不干，要么干到底，就没有半途而废的。所以辽藩和大梁之间的决战，不可避免。 至于说杨竞卖了1500万亩荒地，进行东部开发，明面上的理由有很多，获得卖地收入啊，收买河西、河北等地贵族啊，吸收人口啊，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扩大粮食生产。 1500万亩耕地啊，开发成熟以后，每年能产粮食60亿斤，这么多粮食，那些大户吃的完吗？肯定吃不完，最后还得是出售，而这些粮食，就是杨竞对关内战争的军粮。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次的荒地，主要集中在吉林郡、龙江郡和绥化郡，如果把这些粮食运到襄平郡，乃至运到山海关前线，就成了杨竞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作为一个文科生穿越者，杨竞知道，你就是把他杀了，他也研究不出来蒸汽机。他也没本事，让自己手下研究出来蒸汽机，所以他只能利用自己知道的知识，尽可能的解决这个问题。 水运，这是杨竞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最好是水运和海运联动。山海关以东地区，水系还是很发达的，只不过有冷冻期而已，只要抢在冷冻期前，就可以把当年的粮食运出来。 即使当年运不完，第二年运也是一样的。有了这么多粮食作为保障，未来和大梁的战争就不可能输。 “李德全，明天把内阁的人、工部的人、辽运集团和辽农集团的人叫来，朕给他们吩咐差事”杨竞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吩咐李德全说道。 辽运集团是负责辽藩境内的道路基础设施建设的。像官道的修建、运河的挖掘和运营，都归这个集团管。这个集团还有一支规模在500艘以上的船队。辽运集团是正五品建制，现任的主办是郭林。 辽农集团则是负责辽藩境内的农业开发，包括茶叶、药材种植等，同时负责经营杨竞私人的十万亩官田。同时还负责辽藩的粮食收储工作，名下有大型粮仓20座，中型粮仓50座。辽农集团也是正五品建制，现任主办是韩升。 李德全出去以后，杨竞还在谨身殿坐着，他真是有点累了，本来穿越以后，杨竞还以为能过上花天酒地的荒唐王爷副本呢，结果是天崩开局，来了就是一直疲于奔命。 这也是杨竞为什么一直不顾伦理、胡作非为的原因，他需要刺激，需要通过刺激来平复心绪，他感觉各种压力快给他压垮了。 “李德全”杨竞又把李德全喊了进来。 “陛下”李德全不知道杨竞又有什么吩咐，赶紧又进来了，“陛下，不是老奴多嘴，您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这些折子您就明天再看吧” 其实李德全也是老太监了，他就没见过这么勤政的君主，其实在李德全看来，杨竞简直就是一个明君，勤政爱民、仁慈简朴，至于好女色那点事，对于皇帝来说就不叫事。 “这些折子已经批完了，你送去通政司值房就行”杨竞疲惫的说，“另外，朕有些饿了” “奴婢这就安排御膳房…” “不用，朕记得，以前是不是晋藩送给朕10个奶娘来着，叫两个过来”杨竞这是想补一补了。 “奴婢这就去办”李德全会意，立即说道。 “直接让他们去流云殿”杨竞说完，自己起身往后殿流云殿走去。 晋王杨华没死之前，送给了杨竞10个奶娘，都是25岁左右，端庄美貌、奶水充足的少妇。在晋王杨华看来，人奶应该是最有营养的了。他又很喜欢杨竞这个弟弟，就送给杨竞10个奶娘。杨竞这算是用上了。 回到流云殿更衣后，杨竞刚坐下，李德全就带了两名奶娘进来。杨竞一挥手，流云殿里的太监宫女们都退了出去，那两个奶娘则是走到杨竞面前，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第二天，杨竞又神清气爽的坐在了谨身殿，内阁三位大学士，代理工部尚书、通政使通政使杜宇、辽运集团主办郭林、辽农集团主办韩升也都到了。 本来工部尚书是徐文的，后来杨竞把徐文调到了户部当尚书，工部尚书空缺了，杨竞就让通政司通政使杜宇先代理。 “是这样，今天叫几位来，是想议一议运河的事情”杨竞开宗明义，“东部开发目前看来进展顺利，1500万亩荒地已经全部卖了出去，现在的问题是，运河建设和官道建设得提上日程了。杜宇，你先说说” “是陛下”杜宇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尚书前面那“代理”两字能不能去掉，就看这次汇报了，当即也是提起精神，汇报道： “臣到工部不久，但是对我大辽的运河也有初步的了解。目前，我大辽已经建成运河条，分别是襄平城到沈阳县的襄沈运河，全长100里；抚顺县到吉林郡松江县的抚松运河，全长350里；松江县到龙江郡龙江县的龙松运河，全长250里；龙江县到图门县的龙图运河，全长200里。” “这几条运河连接了衍水、辽水、松江、图江和高句丽以东海域。我大辽水师可以从铁山县沿辽水、通过几条运河，到达高句丽半岛以东海域。” 杜宇所说的高句丽半岛以东海域，就是杨竞穿越来的那个时空的日本海。现在辽藩通过开挖运河，可以实现不通过高句丽半岛南端，由渤海到达日本海。 “杜宇，高句丽以东海域太饶口了，通知户部，以后改称东海”地名归户部管理，所以杨竞让杜宇通知户部。 “臣领旨”杜宇点头。 “是这样，原来高句丽半岛不归我们所有，我们为了对高句丽实施两面夹击，所以运河的军事作用比较明显。现在高句丽半岛已经全部归我大辽，大辽水师可以沿着高句丽半岛巡航，运河的作用还是恢复到民间货物运输领域”杨竞听完杜宇的汇报，开始部署工作了。 “朕想着，还是需要修建3条运河，第一条，从沈阳县到阜新县，这样一来，阜新的石炭资源就可以通过运河运输；第二条，锦州县到赤峰县县，可以利用凌水的河道，交通赤峰县和锦州县，赤峰县是我们对高句丽的前线，运河修通以后，方便运输物资” “第三条，就是嫩江县到松江县的运河，这样一来，就可以交通松江水系和嫩江水系，嫩江附近的荒地生产出来的粮食，就可以通过运河运输出来了” “远景规划运河一条，就是龙江县到安北县，这样一来，就可以把龙江郡、绥化郡、安北郡和兴东郡都联系起来了”杨竞兴致勃勃的说道。 杨竞说的唾沫星子横飞，但是吴晋等人却是面面相觑，说了半天发现没人回应自己，杨竞才发现大臣们面色诡异，“你们怎么了？倒是说句话啊” “这个.…”分管工部的大学士钱峰支支吾吾的。 “什么这个那个的？”杨竞没好气的说道，“有问题就说” “陛下，咱们钱不够啊”钱峰终于说出了关键的问题。 第75章 散财童子 “什么玩意就没钱了？”杨竞大怒，“你们能不能说点别的，不是刚给你们500万银元用于交通建设吗？” 钱峰给辽运集团主办郭林使了个眼色，郭林会意，说道“陛下，是这样，您说的这几条运河成本不低啊” 郭林见杨竞脸色没有变化，小心的说道，“陛下，辽运集团采取了各种降本增效的措施，但即使这样，修建一里运河的综合成本也在1000块银元左右” “刚刚您说的几条运河，臣心里估算了一下，沈阜运河全长300里，算上码头等配套设施，总成本算下来就是50万银元。锦州到赤峰县的运河400里，加上疏浚凌水河道的费用，总预算至少80万银元。松江县到嫩江县运河200里，总预算40万银元。这就170万银元了” “至于说龙江县到安北县的运河，总长近1000余里，还有大量的冻土层，这么说吧，这条运河没有500万银元下不来” “也就是说，这四条运河算下来得670万银元，这还是理想状态，臣估计，真正决算的时候，不会低于700万银元”郭林把账目是算的明明白白。 “陛下，那500银元的预算还包括修建管道呢，臣计算了，这次由于新开垦了土地，官道也得配上，算下来总里程得3000多里，预算怎么得也得300万银元”杜宇补充道。 “嘶”在座的大臣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修桥铺路的确是费钱啊，特别是辽藩的官道标准还高，费用更多。 其实修建运河也好，修建官道也罢，主要还是要看具体情况，依靠已有的水道开挖运河肯定费用低，但是平地硬挖运河，那费用肯定高。 这还是土地国有，不考虑征地补偿的情况下的成本。 杨竞听完他们这么说，也沉默了，良久，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运河和官道还是要修建的。那500万银元，工部留着修官道，虽然修官道300万银元就够，但是保不准什么时候还需要修，那200万银元预留” “至于修建运河的700万银元，朕的内帑出”杨竞下了狠心，自掏腰包修建运河。 “怎么好让陛下出钱？”吴晋立即反对道。 “让你们出钱，你们也得有”杨竞没好气的说，“毕竟辽运集团也是朕的，朕出钱也没什么。” 杨竞内帑现在还有3000万银元和13万两黄金（约合650万银元），杨竞倒是有底气说这个话。 “陛下，辽做集团账上还有利润结余，大概30万银元左右吧，要不也用在修运河吧？”郭林听见杨竞准备自己出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朕正要说这个事”杨竞问道，“建造一艘大型货船需要多少钱？” “回陛下，货船建造由辽工集团负责，臣以前问过，就采购价算，一艘载货10万斤的货船需要银元5000块。载货5万斤的货船需要3000块。一艘大型战舰需要银元3万块” “那正好，你那30万结余的银元，全部用来采购货船。30艘大型货船和50小型货船”杨竞说道，“你们把船队准备好，以后运河全部开通了，你们的货船能派上大用场” 其实这杨竞都觉得船少，不过辽工集团的生产能力有限，也不可能说有多少船就造多少船。 “臣领旨”郭林立即答应下来。 “韩升，你们辽农集团的粮食储备能力是多少？”杨竞见修路的事情说完了，又问辽农集团主办韩升。 “回陛下，辽农集团所有粮仓，储备能力在2亿斤左右，目前库存粮食1亿斤左右”韩升立即说道。 “扩容”杨竞说的非常干脆，“粮食储备能力必须达到30亿斤，你自己算算，还需要建设多少粮仓？” “30亿斤？”韩升张大了嘴，“陛下，按照1000万斤一个的大型粮仓计算，还需要300个粮仓” “储存1000万斤粮食的粮仓造价不会低于1万块银元一座，总计也需要300万银元，后续管理等费用还没有计算在内”杜宇补充道。 “这个钱朕出了”杨竞也是豁出去了，化身散财童子，又要自己出300万银元，运河加粮仓，杨竞共计出了1000万银元，花掉了内帑的三分之一。 第76章 经济逻辑 众臣有点被杨竞的举动惊到了，他们不知道陛下为什么突然拿出1000万银元的内帑扔在运河和修建粮仓上，甚至这1000万银元还不包括早先拨给工部的500万银元。 其实杨竞这些年，攒的这些家底，大部分都是靠收取铸币税获得的，通过铸造银元，杨竞能获得9%的利润，现在辽藩流通的银元超过一亿枚，仅此一项，杨竞就累计获得了900万银元。 这玩意也不是谁都能收取的，杨竞规定，辽藩只能流动银元和铜钱，别的散碎银子和黄金一律不允许流通。 散碎银子可以到奉天银行兑换成银元，一两银子一块银元。黄金也可以兑换，一两黄金50块银元。不兑换你自己留着也行，但就是不能流通。 当然了，你也可以暗中使用散碎银子或者黄金进行交易，但是你最好祈祷别被政保署发现，发现的结果就是全家死绝。私自铸造银元也一样。 这项规定，完全建立在杨竞对辽藩的绝对掌控之上的。政保署的力量无孔不入，神策军更是碾压各种势力，所以杨竞才能收取这个铸币税。 至于大梁，不说别的，如果永安帝敢铸造银元，各地马上私自铸造，永安帝还得赔钱。 杨竞甚至还计划明年发行发行半圆（500枚铜钱）和银毫（100枚铜钱），尽可能压制流通铜钱的使用率。 要是没有掌握这个铸币税，杨竞可不敢这么散财去修建运河和铁路。 内阁见杨竞这么花钱，其实也是高兴的。因为无论货船交易还是开挖运河，都会产生交易，只要交易，内阁就能收到税收，1000万银元，估算着也能收到50万银元的税。 至于杨竞，更是不在意了，辽农、辽工等集团都是自己的，他们之间互相交易，利润还是自己的，除了必要的工本和人工，杨竞回流的利润也得在100万银元，实际开销不过900万银元。 但是杨竞这么大手笔投入基础设施，吴晋等人还是有些心惊胆战，他们不知道杨竞要干什么，所以吴晋直接开口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打算？” “其实你们不问，朕也要说”杨竞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咱们大辽一直南征北战，对外战争就没有停止过。不过别的，英烈祠里的烈士名墙上，名字已经超过5万个了” 当初杨竞下令建设英烈祠，除了大殿英烈殿里有有一个“大辽英烈之神位”的总神主外，牺牲的从五品以上的官员和武将有单独的排位，其余阵亡的官员校尉，名字都刻在两侧连廊下大理石制作的英烈墙上，目前已经超过5万人了。 杨竞提到英烈祠，殿里众臣都有些沉默下来，这些年杨竞军功之盛，堪比古代圣王，但牺牲将士之多，战争耗费之大，也是罕见的。 “全赖陛下治国有方，辽藩百姓得享福荫”吴晋说道。这不是吴晋的恭维话，杨竞厉害就厉害在这里，一边能打胜仗一边能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不然就这个战争强度，辽藩早就自己崩溃了。 “前些日子，你们主张对大梁用兵，咱们先不说战争耗费能不能出的起，但就是阵亡的士兵，就不会少于30万，耗费的粮食，更是无算”杨竞说道，“这就是朕为什么大举投资基础设施建设的原因” “一来，可以积累大量的军粮，通过运河，可以快速的运输到前线。二来也是尽可能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算是藏富于民，真要是打起仗来，百姓的生活水平不至于下降的太多” 杨竞说的是有理有据，特别是刚才，杨竞吩咐建设的粮仓，全部位于运河附近，为的就是能够快速的装船，没有粮食，什么仗也打不了。 而且开挖运河、修建官道都需要雇佣人员，工资支出是个大头，这样一来，白花花的银元通过大规模建设，流入到百姓的手中。其实这也就是杨竞的经济逻辑。 “臣等受教”吴晋等人拱手。 “行了，钱也分了，差事也分派了，你们就加紧组织实施吧”杨竞说道，“不过朕丑话说到前面啊，这期间，要是有官员敢贪污一块银元，可别怪朕心狠手辣” 这么大工程，杨竞不可能不担心有官员上下其手，所以才出言提醒。 “陛下放心，臣等定会约束好属员”众臣纷纷表态。 “那就好，都散了吧”杨竞挥一挥手。 本来杨竞还准备研究一下水师扩编的事情，不过1000万银元已经掏了出去，杨竞也不敢再盲目扩充军队了，毕竟养军队太费钱了。 诸位大臣离开后，杨竞真心实意一阵肉疼，花的钱太多了，还得琢磨着怎么开源才是。 发展经济，获得税收，这么挣钱太难了，最快的来钱方式就是战争抢钱或者开矿，杨竞开始琢磨还哪里有金矿。 “龙江郡、兴安郡、安北郡的大山里倒是有金矿，不过开采太困难了”杨竞一边回忆一边自言自语说道，“蓟州郡永平县（杨竞穿越过来的那个时候的唐山市）倒是有个大金矿，问题是现在李奇在驻守，要不要干他一票” 北平郡李奇的帅帐，李奇突然打了个喷嚏，“本帅难道感冒了？” 第77章 穷兵黩武 如果说杨竞进行战争准备在是循序渐进，不伤筋动骨的前提下进行的。永安帝的扩军行动，则是有点竭泽而渔、伤筋动骨的意思了。 永安帝批准了崔尘买地计划以后，江南士族、陇西贵族可以说是倾巢出动，短短一个月时间，贱买了350万亩耕地，近80万百姓沦为佃农。不过由于支付了买地款，灾民们今年倒是饿不死了。 江南士族和陇西贵族也很讲信用，直接上缴了永安帝350万两白银的税款。永安帝拿到钱以后，心情还是不错的，这一次，相当于永安帝和士族们都发财了，只有灾民们损失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大梁的土地兼并更加的严重了。 拿到350万两白银以后，永安帝没有继续投入救灾，而是召回了萧炎，并且把中书省、尚书省和门下省的长官都叫了过来，开始研究扩军的事情。 “赵国公，你先说说灾区的情况”永安帝先让萧炎介绍一下情况。 “皇上，臣到灾区以后，主要是做了两件事情”萧炎的能力还是在线的，叙述的也十分的有条理，“一是修筑被冲毁的河道。这次洪水，七八个郡的河道都被冲毁了，臣拿出300万两白银用来疏浚河道、修筑河堤，目前各郡正在抓紧施工” “且臣安排各郡，采取以工代赈的方式，也就是说，尽量雇佣流民进行修筑河堤的工作，也不用给工钱，每天管三顿饭就行，这样一来，尽可能在完成修筑河堤的基础上，赈济一部分流民” 不得不说，萧炎的这个举措还是很有效果的，相当于用修河道的钱，赈济的灾民，而且现在也不用给工钱，还降低了总成本。 “二是剩下的100万白银全部用来购买粮食，施粥了。臣也和各郡说了，把施粥的频次由每天早晚两顿减为每天中午一顿，参加修筑河堤的灾民不给，这样一来，今年这个冬天，应该是能够顺利度过了” “至于明年，还需要各个大族雇佣这些百姓种地才是”萧炎把各项举措一一陈奏。 “赵国公辛苦了”永安帝满意的点点头。“这次水灾，各位都出了不少力，朕很欣慰，冯德宝，宣旨吧” 永安帝想通过这次水灾，再次调整一下三省六部的长官，正好，这次一并宣布了。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赵国公、中书令萧炎调任尚书省尚书令、方谦任中书省中书令，免去门下省纳言兼礼部尚书王素的纳言职务，吏部尚书崔尘升任尚书省纳言” 黄麻拜相，尚书令、中书令和纳言都是宰相，所以永安帝用了制书来宣布。永安帝这是免了王素的宰相职位，只保留礼部尚书的职位。 “调雍州刺史刘安为吏部尚书、吏部右侍郎黄选升任户部尚书、兵部左侍郎高邈升任兵部尚书、工部尚书司马贞调任刑部尚书，署理工部尚书蒯鹏正式任工部尚书”冯德宝把永安帝的旨意读完。 也就是说，调整后的大梁六部尚书是吏部尚书刘安、户部尚书黄选、礼部尚书王素、兵部尚书高邈、刑部尚书司马贞和工部尚书蒯鹏。 “臣等谢皇上”这些念到名字官员纷纷向永安帝行礼。 “平身”永安帝很是威严的说道，“列位臣工，这次水灾，在列位臣工的努力下，算是度过去了。前些日子，咱们又平定了晋藩和齐藩，可以说，天佑我大梁” 永安帝倒是有资格说这个话，这些年，永安帝的文治武功各位大臣还是看得见的，这也是永安帝能够坐稳皇位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全赖陛下盛德”各大臣又纷纷跪倒。 “众卿平身”永安帝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现在还未到天下太平的时候，北有突厥、东有叛辽，还赖诸位臣工努力” 永安帝说完，不等众位大臣说话，又继续说道，“朕决心整顿军备，扩充军队，力图一举平定叛辽” 永安帝的话很有艺术，提到整顿军备的时候，没有提突厥，反而提了辽藩，大臣们就都明白了，永安帝这是准备对辽藩动手了。 “高尚书，你把扩军计划说一说”永安帝对新任的兵部尚书高邈说道。 “是，陛下”高邈出班了，“诸位，按照陛下所授方略，兵部制定了新的整军计划” “我大梁军队分为中央军和地方军两种，其中中央军由左威卫、右威卫、天雄军、长城边军和各镇军组成。地方军由各州守备军组成” “中央军的编制为：林军10万人、左威卫大军10万人，右威卫大军10万人，天雄军骑兵3万人，长城边军由10万人扩充至15万人。另外设置中州镇、武昌镇、成都镇、金陵镇、南昌镇、贵州镇、昆明镇、肃州镇、北平镇、济阳镇等10镇，每镇3万人，中央军共计78万人” “地方军编制为幽、兖、青、徐、扬、荆、 豫、梁、雍等九州各2万，共计18万人。另外在山东设置备倭兵4万人，大梁正规军编制为100万人”高邈把各军编制说了出来。 100万人？众臣都有些惊了，即使按照最低的军饷来算，这100万大军一年的军饷也得1200万两白银。要知道，大梁现在每年核定的军饷不过750万两，每年的总税收，全算上也不过1100万两，这税收都覆盖不了军饷啊。 “陛下，扩军臣是赞同的，可是军饷，这一年的税收也覆盖不了啊”新任户部尚书黄选都懵了，这工作还怎么干？ 原来的大梁财政分配体系是，1100万两总收入，750万用于军费，350万用于皇室和官员的开支，这军费突然增加450万两白银，那也不够啊。 “今年已经过去一半了，扩军今年新增的军费是225万两白银，朕拨给户部225万两，给你补上。另外，拨给兵部25万两白银，用于编制调整、招募新兵等工作，新兵在流民里招募”永安帝现在手里有350万两白银卖地的税款，心里有底气。 “另外，朕额外拨付户部100万两白银，把今天多征收的赋税还给百姓”永安帝直接把这350万两白银给分了。 “陛下，有了您拨的钱，今年肯定是没问题的，多征收的赋税也可以还给百姓，可是从明年起，每年收入的缺口仍达450万两白银之巨”户部尚书黄选说道。 “黄尚书，现在我大梁九州81郡共有多少百姓？”永安帝没有接话，反而问起了人口。 “陛下，除去襄平郡，按照今年各州报上来的数据，我大梁九州80郡共有百姓4500余万”黄选长出一口气，幸好去年就布置了人口普查，不然都答不上来。 “那正好，4500万百姓，加征辽饷，每人每年100文，正好一年450万两白银”永安帝终于祭出了杀招。 第78章 加征辽饷 永安帝解决财政困难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就是加税。扩军不是产生了450万两白银的缺口吗？那简单，大梁4500万百姓，每人十分之一两，也就是100枚铜钱。 静，奉天殿里死一般的静，因为加税是违反梁帝祖制的。说实话，大梁的苛捐杂税不少，但是这么光明正大的加税，还是第一次。 巧取永远比豪夺要好看。你看江南士族想尽一切办法低价收购灾民的土地，但不管怎么说，这还是付了钱的。可是加征辽饷，那就是明晃晃的收钱。 “朕知道，你们要劝谏朕，但是朕就一句话，谁每年能额外多征收450万两白银的税收？朕就听他的劝谏，还让他当宰相”永安帝制止住想要说话的大臣，“如果不能，那就执行加征辽饷的决策” 众大臣一听，又把话咽了回去，每年450万两白银，谁有那个本事啊？既然没有那个本事，就别说话了。 “另外，和百姓讲清楚，辽饷是为了剿灭反叛的辽王才设置的，如果他们要怪，就怪辽王吧”永安帝自作聪明的说道。 在永安帝看来，百姓被多征收了辽饷，会去责怪辽王杨竞反叛。但是永安帝没有想到的是，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百姓会觉得，那干脆让辽王千岁当皇帝不就行了，他总不会为了剿灭自己而收税。 “皇上，开征辽饷，会不会打草惊蛇，让叛辽王狗急跳墙，大举入关啊？”门下省纳言崔尘说道。 崔尘说的也没有毛病，这种全国性的政策一铺开，辽藩肯定能得到消息啊，大梁都加征辽饷了，不就是为了对付辽藩吗？人家先下手为强怎么办？ “无妨”永安帝冷笑道，“想必在座的诸位就有辽藩政保署的探子吧。散了朝会，你们可以和朕的九弟说，朕必收辽藩” “臣等不敢”众大臣都懵了，陛下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整个一个开大啊。这种话也是能够明面上说的吗？ “你们最好不敢”永安帝冷笑道，“兵部和吏部一起议一议各军将领的人选；户部拿出加征辽饷的具体方案” 永安帝说完，直接就宣布散朝了。奉天殿的大臣们面面相觑，都沉默了一会，也都散了。 现在的辽藩就是一个大工地，每个官员、每个百姓都在热火朝天的搞建设，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希望，只有一个闲人，那就是杨竞，杨竞怕热，每天就躲在柳河行宫里。 哦对了，还有一个闲人，那就是皇后吴青阳，她还在药山闭关。 杨竞是在十天后收到大梁朝会的内容的，看着于冰送来的紧急奏报，杨竞都愣了，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你坐下”杨竞看着一身官服、热的脸颊上已经出现了细密汗珠的于冰，又说道，“李德全，给于卿上杯凉茶” “臣谢陛下”于冰感激的说道。 “你是说，大梁加征辽饷，就加征三年？”杨竞低头看着奏报问道。 于冰连忙放下茶杯，“回陛下，是的，本来永安帝在朝会上没提时限，但私下里给大梁户部下了口喻，辽饷先征收三年” “亡国之兆”杨竞冷笑道，“看来朕这个大哥，是要至朕于死地啊” “陛下，政保署下一步需要做什么？”于冰立即问道。 “什么都不用做”杨竞不屑的说，“朕就不信了，他这种竭泽而渔的方式能持续的下去，用不了二年，他自己就爆了，你们加强监视就行” 其实杨竞现在也没有余力多做什么了，现在辽藩上下，全部用来搞建设了，杨竞可不想这个时候开战，先闷声发大财就好，山海关一关，那就高枕无忧。 两位君主采取了不同的策略，各自治下的百姓也会面临不同的人生。 红线司的主管太监赵德缺不知道这些朝堂大事，他带着杨竞给的三十万银票，来到了河北等地，大把的银子撒了下去，很快就在裁撤下来的晋军老兵中招募到了500名死士。 赵德缺的方法也很简单，“200两银子，买你们一条命，你们干不干？有了这个银子，你们家属至少能买20亩地，能过上小地主的生活。没有这个银子，基本上你们全家就得饿死” 这话说的实在，很多家庭，可能一辈子也攒不下200两银子，很快，赵德缺就精挑细选了500名老兵，付出了共计10万两白银。 招募到了人手以后，赵德缺将这500人分成了5队，每队100人，领队的都是红线司的骨干，然后向长安城附近运动。 也是让赵德缺赶上了好时候，现在正赶上大梁军队改编，官道上都是各色的军队在调动，赵德缺大把的银子扔出去，买了500套大梁制式的军服，大摇大摆的向长安城附近行进。 长安城寿康宫，萧太后的寝宫，女官司马婉儿正在游说萧太后。 “太后娘娘，奴婢听说，朝廷赈济顺利结束了，真是天佑我大梁啊”司马婉儿一边给萧太后捶着腿，一边说道。 “嗯，这段时间，可把哀家的兄长忙坏了”萧太后还是很在乎她的兄长萧炎的，言语之间也是颇为自豪。 “是呢，国舅爷真是劳苦功高”司马婉儿笑道，“奴婢听说，长安城的报恩寺极其灵验，太后何不去报恩寺进香为国祈福。正好成就了您和国舅爷一起为国辛劳的佳话” 没错，这司马婉儿就是司马家的内探，她早就接到了家族传信，要她把萧太后骗出长安城。正好，她借着为国祈福的名义，去怂恿萧太后出宫。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萧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下个月十五，正是中元节，出宫祈福正好” “奴婢好好安排”司马婉儿见萧太后上套了，立即点头答应下来，她怕萧太后反悔。 “去吧”萧太后笑道。 司马婉儿出去以后，立即喊来心腹小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没多久赵德缺就得了消息。 第79章 各军将领 其实社会治理是门科学，社会治理的水平特别考验一个地区官府的能力。杨竞到了辽藩以后，其实在社会治理上很下功夫。 不说别的，就说辽藩城市吧，每天宵禁以后，都有巡捕在街道巡逻。除此以外，官道上也有流动的守备军巡视。 在村庄，当地民兵也会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巡逻，都是村里派的差事，村民们也没有什么意见。 在一些重点部位，政保署、军情司都有人巡视，即使这样，还发生了杨竞遇刺的事件。 在大梁，哪怕是在京师长安，在城市边缘，也毫无官府的触角，赵德缺带着500名老兵，隐藏在报恩寺的附近，静静的等待动手时机的到来。 永安帝对此毫无察觉，还在奉天殿和几个心腹大臣商议。只有尚书令萧炎、中书令方谦和门下省纳言崔尘三位宰相在。 “几位，朕找你们，主要是想议一下军队的事情”永安帝很信任这三位，说话也比较直接。 “朕有几个想法，你们看行不行”永安帝不顾宰相们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道，“第一个事，就是军队防区的事情。10万禁军驻扎长安城、左威卫10万大军驻扎在潼关一带，右威卫10万大军驻扎在长安西北礼泉县一带。3万天雄军骑兵驻扎在长安北的三原县一带。这33万大军负责防守长安城所在的关中地区” 大梁采取的还是强干弱枝的策略，也就是中央军强，地方军弱，这样可以有效的压制地方，避免出现叛乱。 “中州镇、武昌镇、成都镇、金陵镇、南昌镇、贵州镇、昆明镇、肃州镇、北平镇和济阳镇，这10镇30万大军，分别驻扎在这10座名城”永安帝这个安排很正常，这10座名城都位于交通要道或者是区域中心，在这些地方布置军队，可以有效的管控区域内的地域。 “长城边军就没什么说的了，就是负责长城防务。4万备倭兵驻扎山东。现在主要是18万地方军怎么安排”永安帝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皇上，臣以为，既然这18万地方军是按照九州每个州2万人的标准来的，那就由当地刺史指挥算了，也算是维持地方治安”萧炎说道，本来地方军的使命也是为了维持地方治安，由当地刺史指挥也没有什么。 “尚书令此言不妥”方谦也说话了，“各州刺史守牧一方，如果再给了兵，就会形成新的不稳定因素。臣以为，还是采取节度使统兵，刺史管行政的模式好” “臣附议中书令的意见”崔尘也觉得让刺史统管地方政务和军务不妥，“陛下，咱们可以重新划定节度使防区，改原来的八位节度使为九位，正合九州之数” “崔卿你具体说说”永安帝来了兴趣。 “皇上，臣以为，可以设置剑南西川节度使、江淮节度使、三湘节度使、云贵节度使、两广节度使、闽浙节度使、甘凉节度使、东川节度使和幽燕节度使，各节度使统领2万地方军队，负责维持防区内的防务和边境的巡逻”崔尘也展露出干练的一面，直接把想法说了出来。 “崔卿所言甚合朕心，就这么办”永安帝直接拍板。 解决了各军的驻地和防区的问题，永安帝还是研究第二个问题了，就是各军的主帅人选，“你们说，各军的主帅人选该怎么定？” 这个话题就敏感了，毕竟涉及到军权，几位宰相都不好说什么，只是说，“谨听圣裁” “那朕就说了”永安帝没有客气，“10万禁军的主帅调益州刺史左光担任，左光挂五军都督府中军大都督衔，10万左威卫大军主帅由英国公李奇担任，李奇挂五军都督府左军大都督衔，10万右威卫大军主帅由安远侯吴观担任，吴观挂五军都督府右军大都督衔” “15万长城边军主帅由靖安侯冯生担任，冯生挂五军都督府后军大都督衔。原长城边军总兵匡敬调任剑南西川节度使” “4万备倭兵主帅由汝南侯吴大海担任，3万天雄军总兵由南安伯朱真担任，朱真挂五军都督府前军大都督衔。原天雄军总兵聂宗调任幽燕节度使”永安帝一口气把各军的主帅都安排了。 五军都督府是大梁的军事管理部门，地位和职能与辽藩的枢密院相似。五军都督府和前后左右中五军大都督，负责统领一方面军的事务。最上面还有个五军都督府大都督衔，负责大规模战争，统领几个方面军事物。平时不设置，战时才设置。 由于长城边军、左右威卫大军、备倭兵和禁军人数都超过了3万，所以永安帝让这几军的主帅都挂了一个方面军都督的军衔。天雄军虽然人数是3万，但由于都是骑兵，是大梁最精锐的战力，所以永安帝也让天雄军主帅挂了前军大都督衔。 三位宰相发现，永安帝安排的主要军事将领，都是由勋贵担任。看来陛下重用勋贵的态势很是明显。原来不是勋贵的将领匡敬、聂宗，都被调去担任地方军的节度使去了。 不过益州刺史左光由文变武，担任禁军主帅，倒是超出了三位宰相的预料。看来陛下最信任的还是左光，把京城防务都交给了他。 “臣等无异议”三位宰相见永安帝说完，都表示同意。这种事情，有意见就是找死。 “那好，中书省即刻拟旨，将朕的旨意传达下去”永安帝满意的点点头，“剩下的七位节度使的人选，你们三个合议一下，上个折子上来，朕照准” “臣等领旨”三位宰相点头答应下来。 离开奉天殿的三位宰相，没有回到各自的值房，反而齐聚中书省，一起研究剩下的七位节度使人选。他们都知道，永安帝这么大张旗鼓的调整将领，就是为了将来对辽藩开战做准备，这是关乎大梁国运的一战，他们贵为宰相，也不敢怠慢。 第80章 与子同袍 再说神策军副将李锐，带着1000名神策军骑兵离开了赤峰县，进入了草原。不过李锐和手下的神策军士兵都是一身便装，没有穿神策军的制式装备。 “将军，这么弄恐怕不太行，身上没有铠甲，兄弟们心里不安啊”神策军骑兵第一旅指挥千户张彪凑过来，和李锐说道。 杨竞派李锐执行任务之前，把李锐升为神策军副将了，但是还兼任着第一旅的参将。李锐也没有选人，直接带着第一旅的一个千人队就出来了，这个千人队的指挥千户就是张彪。 原来神策军骑兵可以说的上是武装到了牙齿，除了一身精钢所制的铠甲以外，还有三米长的骑兵枪、一把绣春刀、一把手弩佩10枝箭，一把长弓佩20枝箭，还有4枚震天雷。甚至连座下的战马都是披甲的。 现在这1000人，手里是什么武器也没有，铠甲也没有，只有一套匈奴人常穿的袍服，这还是李锐通过关系，勉强从兵部库藏里翻出来的。 原来投靠杨竞的突厥人兀哈三部，这些年也逐渐梁化，穿着打扮和梁族人无异，这李锐就是想用突厥人使用的武器都弄不到。 “本将不是说了吗？咱们是秘密行动，不能暴露身份”李锐没好气的说，“当时答应陛下太痛快咯，忘了提要求了，政保署那帮家伙又不给情面” 李锐多少有点后悔，当时和杨竞要点突厥人装备就好咯，政保署肯定有门路去弄道。不过当时一上头，就答应了，也没来得及和杨竞寻求政保署的帮助。 “可是…”张彪还是有点犹豫，“可是将军，遇见敌人怎么办？怎么上去和敌人赤身肉搏？” “不是大彪，你可真恶心，什么赤身裸体的肉搏？”李锐骂道。 “将军，末将什么时候说赤身裸体了？”魁梧高大、一脸络腮胡的张彪急了。 “行了，别扯淡了，买是买不到了，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洗劫一个突厥部落，或者突厥商队什么的，到时候装备啊，服装啊什么的不就有了吗？”李锐没好气的说道。李锐长的是文质彬彬、气质也是温文尔雅，但是说的话却是冷冰冰的。 “这个…不行吧将军，这违反军纪啊”张彪犹豫的说道，“军法处或者政保署知道，咱们就废了” 辽藩军纪很严，是严禁劫掠百姓的，而且军中遍布兵部军法处和政保署的探子，一旦被发现，后果超级严重。 “你是不是有病？”李锐气急了，一脚就踢了过去，不过张彪很敏捷的躲了过去，“咱们是在突厥，这不是大辽，他们不是百姓，是他妈的敌人？敌人懂不？” “可是、可是”张彪小心翼翼的向周围看一眼说道，“要是政保署汇报给陛下怎么办？” 张彪的意思李锐明白，这1000人中肯定有政保署的探子，张彪担心政保署的探子把这件事报上去。 “他要是不想死，就不会报”李锐冷笑道，“咱们是在突厥，别说手里没有武器了，就是全副武装，咱们这1000人也不够看的。不弄武器就是死。” 李锐和张彪正说着呢，远处放哨的斥候过来了，单膝跪地说道，“将军，二里外有一支突厥人的队伍，看样子像是商队” “这不来了吗？”李锐笑道，“传本将的命令，全体上马，去抢劫！！” 虽然没有铠甲武器，但是1000神策军骑兵摆平一支商队还没有问题的，大队骑兵呼啸着就向突厥商队的方向冲了过去，很快就把突厥商队围住了。 “物资留下，人滚”围住商队以后，李锐带着张彪悠闲的向突厥商队走了过去，张彪一边走一边喊到。 和李锐、张彪想象中的不同，突厥商队并没有惊慌失措，就那么看着李锐和张彪，少倾，一个领队模样、突厥人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少平，别来无恙啊” 少平是李锐的字，李锐，字少平。李锐还在打量突厥商队的货物，没想到突厥商队的领队竟然叫出了自己的表字。 李锐细看那个中年人，觉得很是眼熟，再一看，立即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躬身行礼道，“末将神策军副将李锐见过指挥使大人” 李锐的举动都给张彪弄懵了，什么情况，哪里又来的指挥使。没错，那个突厥中年人正是对外情报司（锦衣卫）指挥使何知远。 何知远前些日子，按照杨竞的命令去突厥刺探情报，现在正准备回襄平城复命，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李锐。 “少平都升了副将了啊，年少有为啊”何知远笑道。 “都是陛下抬爱，指挥使大人谬赞了”李锐恭敬的说。他知道何知远的经历，加之何知远是正一品的武职，又是盘山伯的爵位，所以李锐的姿态很低。 “有任务？”何知远什么样的人啊，看李锐这个模样就知道，应该是有什么秘密任务，能够让神策军执行秘密任务的，那就只有杨竞了。 李锐点头，不知道怎么说，他的任务是绝密，他怎么能对何知远说。 见李锐神色，何知远就明白了，笑道，“倒是老夫孟浪了，少平，可是有什么需要？” “伯爷，末将也不跟您客气了，兄弟们需要一些突厥人的武器装备”李锐见何知远这么说，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哈，老夫还以为什么呢，这好说”何知远笑道，“这次老夫这次出来办差，正好收罗了200多套突厥突厥骑兵的武器铠甲，就都送你吧” 本来何知远带着这些武器铠甲返回襄平，是为了分析突厥骑兵的战斗力的。不过留几套分析也就够了，剩下的200套，就都给了李锐。 “末将谢伯爷”李锐是真有些感动了，虽然只有200套装备，但是有了这200套装备，还愁弄不到后续的800套吗？ 何知远一声令下，对外情报司的吏员开始卸车，留下来200套武器铠甲。 看着手下的动作，何知远笑骂自己手下的几个指挥千户，“你们这些人，痛快的” 何知远手下几个人被何知远一骂，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开始脱自己身上的铠甲和武器，又凑了100套，合计300套。 李锐见状，连忙说，“伯爷，此地距离赤峰县，还有几百里，您手下兄弟也需要武器防身，都给了我们…” “无妨”何知远笑着摆一摆手，“九爷常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都是一家人，你们更需要” “少平，此去艰险，一路顺风吧” “伯爷保重、兄弟们保重，等我顺利回来，请对外情报司的兄弟们喝酒” 第81章 人情世故 什么是人品？人品就是苦时不出卖朋友，难时不算计他人。什么是人情世故，就是锦上勤添花、雪中常送炭。 何知远用了300套武器装备，算是彻底交好了李锐。李锐可以说是神策军中的后起之秀，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何知远在辽藩的根基比较浅，除了紧紧抱紧凤凰长公主杨秀宁的大腿以外，他自己也在建立自己的人脉。 李锐通过这件事，也算欠了何知远一个人情。别以为欠人情是坏事，如果能欠大人物一个人情，以后才可以借此常来常往，这也是融入圈子的一个方法。 作为神策军将领，李锐在军中还行，在政界或者说朝堂就没有什么关系，这次正好搭上何知远这条线。 何知远离开后，李锐吩咐张彪，“让300名兄弟先武装起来，然后留下100名组装好的兄弟负责警戒，你带着另外200名武装好的兄弟，去解决另外700套装备” 张彪笑道，“将军放心就是” 大梁、突厥、辽藩，每个势力每个人都在忙碌，就只有一个闲人，就是杨竞。杨竞每天处理完折子以后，就是在柳河行宫无所事事，不知道干点啥。 其实杨竞也不是没有事，前些日子，余成上奏，说是四海银行一直没有主办，都由余成代管。本来余成还能忙的过来，可是后来杨竞又让余成兼任了大理寺卿，余成实在忙不过来了，就给杨竞上了折子，请求杨竞给四海银行委派一名新的主办。 余成还推荐了一个人，礼部宣传司的郎中李玉。这李玉也是辽藩第一次省考的女进士，人情练达、能力突出，几年来累功迁到礼部宣传司郎中的职务。 杨竞知道这个李玉，也觉得是个合适的人选，就同意了余成的推荐，调李玉为四海银行正五品主办。 本来这个事情也算是大圆满的结局，但是杨竞老毛病又犯了，又打起李玉的主意来，不过这次却是碰了钉子，被李玉严厉拒绝了。 其实杨竞不仅仅是辽藩的皇帝，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翩翩少年郎，可李玉就是没让杨竞得手，给杨竞弄的是抓心挠肝的。 本来杨竞以为李玉是和夫君伉俪情深，所以哪怕对自己也不吐口。谁知道杨竞了解了以后，发现李玉和工部都水司的主事关系也很暧昧，这就让杨竞很无语了。 “自己堂堂九五之尊，竟然比不过一个五品主事？”杨竞自己坐在谨身殿，恨恨的说。 当时军情司柳依正在大殿里准备和杨竞议事，她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听见了杨竞的吐槽，当即就毛了，“陛下，哪个官员您看着不顺眼，臣去把他做了” “啊？”这次轮到杨竞惊讶了，随即苦笑道，“不至于、不至于” 杨竞还没有那么无聊，因为这种事情杀人，他就是有点不理解而已。而且这李玉还会吊着人，既不跟杨竞，还勾着杨竞，这让杨竞十分的无奈。 本来杨竞都准备放弃李玉了，就正常君臣关系呗，谁知道杨竞放弃了以后，李玉却是隔三差五的来觐见。行吧，杨竞表现出热情吧，李玉又不同意，给杨竞弄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对了，说正事”杨竞从自己的情绪中缓和过来，“大梁军队那边有什么动态？” “臣这次前来，也是为了汇报这事”提到正事，于冰也严肃起来。“大梁军队目前主要还是完成调动和整编，目前主要的动作有几项” “一是大梁扩军后，各军的主帅都有了人选，禁军、左右威卫大军、长城边军、天雄军和备倭兵的主帅分别是左光、李奇、吴观、冯生、朱真和吴大海担任”于冰先把大梁的五大主力野战部队的主帅人选说了一下。 “等等，那个左光是不是原来的益州刺史？”杨竞问道。 “陛下好记性，正是原来的益州刺史”柳依笑道，“不知道永安帝为什么这么信任他，让他担任10万禁军的主帅，负责长安城的防务” “你不知道，左光原来是太子伴读，她母亲还是太子的奶娘。”杨竞笑道，“太子有两位奶娘，一位就是左光的母亲钱氏、一位是原来的襄平郡太守乔雍的母亲” “啊，原来是这样”柳依恍然大悟的说，“乔雍不是在您就藩的时候，就被您杀了吗？” “是啊，所以左光被重用了么？”杨竞笑道，“都是人情世故，还有什么？” “二是大梁新设了九位节度使，每个节度使统帅2万地方兵。分别是剑南西川节度使匡敬、幽燕节度使聂宗、两广节度使李虎、闽浙节度使王放、云贵节度使沐秋、甘凉节度使秦英、三湘节度使贾异、江淮节度使于方和东川节度使汪原”不得不说，军情司的效率就是高，这些节度使的人选大梁也才决定不久，柳依的军情司就搞到手了。 “都是能打的将领啊”杨竞叹了一口气说道。毕竟杨竞以前是大梁九皇子，对大梁军队的一些将领还是知晓的，这九个节度使没有一个平庸之辈。 杨竞猜测，永安帝一方面用勋贵当五大主力主帅，压制地方。一方面用能打的九大节度使统帅地方军队，一旦开战，就用主力配属地方军队，形成合力。 “接着说，还有什么？”杨竞先不去想这些事，继续问柳依。 “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山海关对面的大梁军队有了调动”柳依严肃的说。 第1章 惊天之变 （书接第一部《苟在边疆当藩王》，读者朋友们可以先看第一部） 自古三皇治世，五帝定伦，莫不依赖百官。杨竞在平定了高句丽和百济国以后，审时度势，在百官的拥立下称帝，国号大辽，年号天启，是为大辽天启帝。天启帝杨竞大肆封赏群臣，爵位就封出去50多个。颠沛流离五年的九皇子杨竞终于站稳了脚跟。 杨竞称帝的消息送给二哥晋王杨华和三哥齐王杨战以后，两位大梁亲王倒是没说什么，本来山海关以东也准备送给自己的这个九弟，至于说在山海关以外，杨竞是称帝还是称神的，两位亲王根本不在乎。 两位亲王的目标是长安城的那个位置，他们是想夺得永安帝的皇帝位置，这个过程中少不了杨竞的帮忙，所以也都对杨竞表示了祝贺。杨竞情商多高啊，对待晋王和齐王，都是自称弟弟，两位亲王也没法说什么。 称帝后的杨竞在竭尽全力的消化新占领的高句丽和百济故地，国库几乎都快被消耗空了，一年后，得到了吴晋的报告，说是齐王和晋王暴毙。 “什么，朕的二哥三哥暴毙了？”杨竞正在奉天殿看奏折，接到吴晋的报告，惊的一下。 “回陛下，是的，晋王府和齐王府都传来的消息，晋王世子和齐王世子的亲笔书信已经送到了内务府。陛下还需节哀才是”吴晋说罢，就把手中的书信拿出，李德全赶紧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杨竞的案前。 杨竞平复了一下心绪，伸手打开书信，齐王和晋王在信中几乎说的都是三件事：一是后悔没听杨竞的提醒，忽视了大梁朝廷的影卫在自己身边安插的人手，以致导致被毒害。二是拜托杨竞照顾自己的家人，晋王和齐王都在信中言明，自己一旦薨逝，晋藩和齐藩是抵挡不住大梁朝廷的进攻的，希望杨竞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照顾自己的家人。三是都是希望杨竞能够不要偏安一隅，起兵入关，长安城的那个位置就应该是杨竞的。 “吾弟当为尧舜”杨竞看着晋王杨华信中最后的话，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李德全，去把曾泰、钱峰、江水、何知远和秋华叫来”杨竞稳定了一下情绪，吩咐道。“长平，你就在这等着，我们议一议这个事情怎么处理” 吴晋默然点头，坐在一旁不说话。 少倾，曾泰、钱峰、江水、何知远和秋华也陆续来到了乾清宫冬暖阁，在杨竞的示意下，吴晋把情况向诸位介绍了一下。 曾泰等人也知道杨竞和晋王、齐王的关系，都纷纷向杨竞行礼，“陛下节哀” 杨竞摆一摆手，“江水，你们军情司事先就一点情报没有得到？” 军情司是大辽最重要的情报部门，在关内也有众多分支，这次晋王和齐王被大梁朝廷的影卫暗害，军情司难辞其咎。 杨竞手下有三个情报部门，一个负责对外军事情报的军情司，兼管军情司的就是江水；一个是负责内部保卫的政保司，政保司的主事是秋华。还有一个是面子上的情报部门锦衣卫，事实上锦衣卫已经成为杨竞的仪仗了，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是投靠杨竞的何知远。 当然了，杨竞还有一个最神秘的情报部门红线司，主事是杨竞的贴身太监李德全，红线司具体负责什么，谁都不知道，只有杨竞自己知道。甚至红线司的存在，都是绝密。 江水脑袋上的汗一下就出来了，杨竞每年大把的钱仍在情报上，这么重大的事情没有事先预警，的确是说不过去，江水当即又跪了下来，“陛下，臣无能，军情司的确事前没有发现什么预兆” 杨竞无奈的扶了扶额头，钱峰这个时候说话了，“陛下，臣以为，两位王爷既然已经薨逝，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想应对之策的好” 其实钱峰这话没毛病，大梁一共有九个州81个郡，杨竞只是占据了关外的襄平郡，虽然后期杨竞通过对关外异族的用兵，人口和地盘极具扩大，但是大梁的精华地区，还是关内。 晋王杨华占据了十几个郡，齐王杨战占据了十几个郡，目前来看，都要便宜大梁永安帝了。 钱峰的话，也有为江水解围的意思，杨竞长叹了一口气，“都起来，说一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陛下，臣以为，晋藩和齐藩治下有接近三十个郡，一旦我们趁机夺下几个郡，对我们大辽的实力是有很大的提升的”枢密使曾泰是超级鹰牌，这个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抢地盘。 “陛下，这两年我们持续对高句丽用兵，虽然获得到了高句丽全境半岛之地，但是国库也已经空虚了，如果此时与大梁全面开战，恐怕连军费也筹集不齐啊”内阁大学士、兼管户部的赵石立即说道。 其实赵石也不是不眼馋关内的土地，但是这几年杨竞连年征战，几乎已经耗空了国库。特别是杨竞特别舍得在民生上投钱，百姓的生活水平是上去了，但是钱没了。 没钱打什么仗。 杨竞敲了敲大案，说道，“别扯远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把晋王世子、晋王后，齐王世子和齐王后接到襄平城来” 群臣听杨竞这么说，也觉得杨竞安排的对。不用想，晋王和齐王被大梁朝廷毒杀以后，几位年幼的世子根本无力阻止朝廷的进攻，这个时候要想保住性命，还是到杨竞这里为好。 “陛下，臣亲自去安排”兼管军情司的江水立即说道。 这事本来也是军情司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江水说完就出去了。 第2章 狼狈逃走 阳春三月，江淮大地已经见绿了。在金陵郡通往徐州郡的官道上，一个车队在急速的赶路着。车队由三辆马车组成，还有几十个骑兵护卫在左右。 中间那辆马车里，坐着一个端庄的中年美妇，一身淡雅的宫装，不过眼角的眉头却是有些紧皱，眼角的皱纹显示出这个保养得当的中年妇女的真实年龄。 这个中年女人正是齐王杨战的王妃赵姜。这赵姜本是大梁礼部原尚书赵尔封的嫡长女，22年前嫁给齐王杨战为正妃。齐王杨战和王妃赵姜感情很好，不过这些年子女却不多，两人就只有一子一女。儿子就是齐王世子，杨世斌；女儿是淮阴郡主杨世娟。 按照大梁的制度，皇帝的儿子封亲王，梁帝原来有九个儿子，除了嫡长子立为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第二代梁帝永安帝以外，另外八个儿子封为晋王、辽王等八个亲王，杨竞就是老九，封为辽王，不过后来杨竞自己据守辽藩称帝了。 皇帝的女儿封为公主，像杨秀宁是梁帝的小女儿，一开始就封为金城公主。后来杨秀宁为了躲避和亲，跑到了自己的九哥，也就是杨竞那里，杨竞表奏杨秀宁为凤凰公主，后来杨竞在辽藩称帝以后，又进封为凤凰长公主。 亲王的儿子嫡长子一般封为王世子，一般用来继承亲王之位，其余的儿子封为郡王，女儿封为郡主。 齐王杨战是有三子和4女，不过杨战被毒杀后，齐王后赵姜只带着世子杨世斌和女儿杨世娟逃走，齐王另外的子女是一个也没有带，毕竟那些子女都是齐王的妾室所生。 赵姜巴不得齐王妾室所生的子女死绝呢，所以逃走的时候又怎么会带上他们？虽然齐藩现在已经是风雨飘摇的状态了，但是齐王妃赵姜的宫斗思路是一点也没有变化。 “世斌，让军士们休整一下吧”齐王妃赵姜对车厢外的齐王世子杨世斌轻轻的说。 “原地休整半个时辰”杨世斌听见自己的母妃吩咐休息，立即大声下令道。 得了令的几十名护军纷纷下马，席地而坐，拿出身上的干粮吃了起来。杨世斌也拿出水壶，上了马车，“母妃，您也喝口水吧” 赵姜有些宠溺的看着杨世斌，“斌儿，咱们还有多久能到襄平？” “回母妃的话，如果没有遇见什么麻烦的话，昼夜兼程还得25天”杨世斌立即回答道。然后又悄悄看了看自己母亲的脸色，有些犹豫的说，“母妃，真的不带上三弟、五妹和六妹吗？” “哼，这次你父王暴毙，报丧的人还没到长安呢，永安帝倒是来旨意了，直接封你二弟为齐王”赵姜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嫡长子，又是齐王世子，不立你为齐王，反而立你二弟为齐王，你说朝廷是什么意思？” 杨世斌沉默了，他很聪明，自从自己父王暴毙，自己调动不了齐藩军队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齐藩三十多万大军，自己竟然调动不了一兵一卒，意味着什么还需要说吗？ “休息休息赶路吧，争取早日赶到襄平去，现在只有你九叔能保住我们母子性命了”赵姜叹了一口气说道。 与此同时，金陵城齐王府，已故齐王的二儿子，现任齐王杨世武则在大发雷霆，“一群废物，你们怎么能让杨世斌跑出去？还不分多路人马快速去追？” “是，殿下”底下众将领领命而去。 而在逶迤的太行山路中，晋王妃和晋王世子面临同样的困难，晋王杨华的三儿子也早就投靠了朝廷，成了新的晋王。不过好在晋王府长史刘静和晋阳郡太守狄英没有背叛晋王，两人组织起一支一千余人的骑兵，护送晋王的家眷前往襄平。 他们都知道，晋王一死，没有人能守住晋藩这几十个郡的地盘了。 且不说晋王和齐王的家眷如何逃命，但说大辽兵部左侍郎、领军情司主事、松江侯江水来到了军情司大堂，立即布置接应晋王和齐王家眷的事宜。 “传令军情司晋阳千户所、北平千户所，不惜一切代价接应晋王家眷，由员外郎刘猛统一指挥；传令军情司徐州千户所、济阳千户所，不惜一切代价接应齐王家眷；由郎中李泰统一指挥。柳主事，你负责居中调度”江水面色阴沉的说道。 “属下领命”被点到名的官员立即出列答应下来，但是并没有动，只是齐齐看向柳依。 “没听见江侯的吩咐吗？还不快去”军情司主事柳依对手下的反应很是满意，不过脸上没有露出来，直接下令道。 “是”听见柳依说话了，军情司各官员才开始行动。 军情司是正五品的建制，一把手是军情司主事阜新伯柳依，正五品，只不过现在由江水兼管军情司。情报部门向来品级不高，自古使然，这也是为了杨竞为了提高江水的级别，给江水挂了兵部左侍郎的加衔，也就是从二品。 主事下面有两个郎中，为从五品，这算是主事的副手吧，一个管情报、一个管行动，这个李泰就是管行动的郎中。郎中下面就是各个处了，每个处的一把手就是员外郎，正六品。 处下面还设科，科的一把手叫指挥千户，正七品。 “哼，柳伯爷，你加强调度吧”江水心里不满，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恭送大人”柳依也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按理说，江水是侯爵，还是从二品的兵部左侍郎，级别上要比柳依高。毕竟柳依只是伯爵，还是突厥人，还是一个女人。（大辽爵位分为三等，公、侯、伯，公爵位同正一品；侯爵位同正二品；伯爵位同正四品。但是这三个爵位可以世袭罔替）。 但是坊间都传言柳依和杨竞不清不楚的，在杨竞还是辽王的时候，就主动钻过杨竞的帐篷，所以江水也不好多说什么。 就在江水离开的时候，在襄平城乾清宫的杨竞和在长安城奉天殿的永安帝，也开始调兵遣将布置了。 第3章 调兵遣将 长安城奉天殿，永安帝杨勇应该是继位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了，被永安帝视为心腹大患的晋王和齐王，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臣等恭贺陛下克复两藩”赵国公、户部尚书萧炎，英国公，兵部尚书李奇等人纷纷向永安帝行礼称贺。 “众位爱卿请起”永安帝满脸春风的笑着说。 也难怪永安帝高兴，自从先帝驾崩，他继位以来，晋王杨华、齐王杨战和辽王杨竞公开反叛了，辽王杨竞占据了襄平郡，然后以襄平郡为基础，攻灭了奴真、高句丽和百济，拓地几千里，甚至直接出兵占据了朝廷重镇山海关。大梁朝廷几次出兵讨伐都没有成功。 晋王杨华则是占据了三晋大地，派兵守住黄河渡口，与朝廷对峙，后来更是和齐王联手占据了燕藩所在的幽州之地，地盘扩大到9个郡。 齐王杨战更是夸张，除了和晋王瓜分了幽州之地，还直接率兵南下，攻占了徐州郡、金陵郡等地，地盘扩大到了13个各郡，连同辽阳杨竞占据的襄平郡，三个藩王直接占领了23个郡。要知道大梁国总共才81个郡。 也就是说，在永安帝由太子登基以后，已经失去了四分之一的国土了。永安帝几次组织征讨，都大败而归。后来采取赵国公，户部尚书萧炎的计策，采取毒杀晋\/齐二王，扶植晋王三子和齐王二子为新的晋王和齐王，这才算是获得了胜利的曙光。 “众位，现在高兴还有些太早，我们必须快速的接收晋藩和齐藩故地”永安帝压了压手吩咐道。 “陛下所言极是，请陛下速作决断”赵国公 户部尚书萧炎立即说道。 永安帝点点头，然后看向兵部尚书李奇，问道，“英国公，你有何见解？” 英国公 兵部尚书李奇是大梁最能打的将军了，在军事问题上，也最有发言权，所以永安帝想问问李奇的意见。 “陛下，臣以为，当采取先北后南 的策略”李奇出班说道。 “哦？爱卿详细说说”永安帝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李奇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到，“陛下，由于晋王和齐王薨逝，新立的二王归顺朝廷，事实上，两藩之地的防备力量已经很弱了。朝廷需要防备的是辽王趁机入关，夺取晋藩和齐藩故地” “所以朝廷的主力应该快速的渡过黄河，赶到山海关一线，堵住辽军入关的通道。至于说齐藩故地，可以派一上将由武昌郡顺江而下，一举收复”李奇把自己的策略说了出来。 “好”永安帝露出了笑容，“就按英国公说的办。传旨，李奇以兵部尚书身份授太原道\/河北道行军大总管，率领右威卫10万大军出征，原晋藩军队，中州镇三万兵悉归你节制” “另外，在武昌编练楚军的原兵部尚书方谦升为中书省侍中，加江淮安抚使，率领新编练的楚军5万人和武昌镇3万兵顺长江南下，接管金陵郡\/苏州郡等地，收编当地驻军” 当年楚王被迁到长安，剩下的3万楚藩军队就被朝廷接手了，朝廷派时任兵部尚书方谦去武昌边练新军，这三年方谦一心扑在了军队边练上，在原来3万楚军的基础上，扩编了2万人，编制成了5万新军，战斗力还可以。这次永安帝就想用这5万新军，加上武昌镇原有的3万兵，共计8万大军去接收原来齐藩占据的金陵郡，苏州郡，潇湘郡诸地。 “兵部左侍郎高邈加山东招讨使衔，率领驻守潼关的右威卫5万大军出定陶，接管济阳郡\/徐州郡等诸郡，收编当地驻军”永安帝又下了最后一道旨意。 永安帝相当于是让李奇率领13万大军和收编的晋军去堵辽军入关的通道。让方谦和高淼合计13万大军去接收齐藩的故地，这也是永安帝能派出的最多的力量了。 这几年永安帝可以说的上是焦头烂额，天灾不断，藩王造反。好在是永安帝还有几把刷子，用了一些能臣，总算是把局面稳定下来了。 现在永安帝的大梁国有长城边军10万，负责防备北方的突厥人。左右威卫大军各10万人，负责防守长安和潼关。还有天雄军3万骑兵，算是机动力量。 另外还有正规军河西镇3万人，武昌镇3万人，云南镇3万，中州镇3万人，成都镇3万人，正规军满打满算也就48万人。 其实原本大梁朝廷的军队将近70万人，但是随着晋王和齐王的造反，朝廷的赋税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很难承担起繁重的军费了。 要说永安帝也是雄才大略，这种情况下不仅没有扩军，反而精编了军队，减少了收入。也就是辽王杨竞是个穿越者，不然永安帝还真有可能统治住全国。 永安帝在调兵遣将，杨竞也没有闲着，也在盘算着自己的力量。 第4章 一晌贪欢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永安帝那边正在研究怎么收编晋藩和齐藩的军队，抢占地盘的时候，杨竞也在召集文武大臣在皇宫西阁进行紧急军事会议。 杨竞由辽王称帝以后，并没有扩建王府，只是把原来的辽王府改个名叫做皇宫，其余都没有变化。辽王府位于襄平城的中间，中轴线正对着千华山的主峰仙人台，是进了王府大门就是一个广场，广场北侧是王府的二道门，杨竞赐名千华门。 千华门东侧是崇文殿，崇文殿东侧是东阁。千华门的西侧是宣武殿，宣武殿的西侧是西阁。东阁是翰林院办公的地方，兼职藏书。崇文殿是吏部、礼部、户部办公的地方，宣武殿是兵部、工部和刑部办公的地方，西阁则是枢密院办公的地方，兼职作战指挥室。 西阁二楼大厅，一个硕大的沙盘摆放在大厅中间。沙盘上各地的山川形胜、兵力布置标注的明明白白，不仅有辽藩襄平郡的地形，更有大梁九州81郡的地形，甚至高句丽半岛、倭国、突厥的地形都有。 杨竞穿越前是个文科生，革新技术什么的不擅长，但是地理学习的特别好，恰好这个时空的地理和他那个时代一样，所以他凭借着穿越前的记忆，制作了这个巨大的沙盘。 杨竞穿着明黄色的帝王常服，端坐在巨大的沙盘边上，脑海里不知道就怎么突然冒出来那首词来。 “一晌贪欢啊”杨竞长叹一声，穿越这几年来，自己从一个忙于逃命的皇子，已经成长为割据一方的帝王了，这个转变让杨竞不由得产生了很强的感叹。 “陛下？”内阁首辅吴晋看杨竞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不由得轻轻的唤了杨竞一声。 “无妨，长平，开始吧” 杨竞看了看这个从自己由长安城逃命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的左长史，现在已经是大辽的内阁首辅吴晋，像往常一样称呼吴晋的表字说道，吴晋字长平。 “是陛下”吴晋知道杨竞这是让他主持御前会议了。 “宋大人，就从您先开始吧”吴晋看向兵部尚书宋武说道。 宋武点点头，开口说道，“陛下，众位大人，兵部先汇报一下军队的情况” “目前我们大辽共有辽东边军，辽西边军，辽南边军，辽北边军和辽中边军五支野战军，另有两个新编军团”宋武站在沙盘前，一边指着一边说道。 “其中辽东边军驻在在安东县，负责霸江一带的防务；辽南边军驻在铁山县，负责沿海一带的防务；辽北边军驻在赤峰县，负责辽北长城一带的防务；辽西边军和辽中边军共同驻扎在山海关，负责防守山海关” “每支边军有6个旅，每个旅5000人，其中步兵旅4个，骑兵旅1个，炮兵旅1个，共计3万人。五支边军共计15万人” “另外，还有两支新编军团，每个军团两万人，都是纯步兵，现在驻在在平安道和乐浪道维持治安”宋武的语速不快，但是条理很是清楚的把辽藩正规军的数量和驻地说了出来。 杨竞不知可否的点点头，吴晋见状，立即说道，“除了兵部管理的正规军，辽王府，哦不，陛下直属的亲军还有神策军3万人，长林军1万人，水师2万人” 神策军，长林军和水师是杨竞自己养的，用的是杨竞王府的收入。五大边军和新编军团则是正常的税收供养，由兵部管理。 杨竞的神策军有6个旅共3万人，1万重骑兵和2万重步兵，分别驻扎在襄平城的东大营和北大营，1万重骑兵是杨竞的机动兵力，2万重步兵则是负责驻守襄平城。 吴晋的话刚说完，枢密院枢密使曾泰就立即出班奏道，“陛下，现在晋齐二王薨逝，正是入关的好时机啊，臣愿统兵入关，为大王争夺天下” 曾泰是老臣了，他的心思很简单，长安城奉天殿那个位置就应该杨竞来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偏安一隅，做个名为皇帝，实为藩王的土皇帝。 “陛下，万万不可啊，我大辽连年征战，国库已然空虚了，现在贸然兴兵，恐有伤国本啊”还没等杨竞说话，内阁三辅，户部尚书赵石立即出言反对。 “赵阁老，现在是上天赐予的时机，如果这个时候不入关，一旦大梁朝廷收复了晋藩齐藩故地，实力大增，恐怕以后我们更难应对了” 兵部尚书宋武立即反驳道。 赵石是内阁三辅，所以宋武称呼赵石为赵阁老。随着宋武的话音落地，在场的官员们也纷纷发言，绝大部分是要求出兵的，还有少数没有说话，没有说话的就是内阁首辅吴晋和礼部尚书余成。 杨竞听着群臣们争吵，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辽藩的官员们尝到了战争的甜头，现在有些刹不住车了。 “你们接着议，朕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了”杨竞没有表态，只是站起来，挥了挥手就往外走。首领太监李德全赶紧跟着出去。 “臣等恭送陛下”众臣不知道好端端的杨竞为啥突然走了，但是行礼恭送。 走到西阁外，杨竞停住了脚步，“李德全，不回冬暖阁了，咱们去柳河行宫” 李德全一愣，赶紧吩咐下去，一刻钟后，杨竞已经躺在了去往柳河行宫的马车车厢里。望着车厢外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空，杨竞竟然有了一丝难得的平静，“这也算一晌贪欢了吧”杨竞苦笑着自言自语的说道。 第5章 事缓则圆 事缓则圆，凡事无法解决的时候，可以等一等，没准事情就得到了缓和。比如说在工作中，领导逼你做一件什么事，你不想做，你可以拖一拖，没准这个事情就拖黄了。 杨竞现在就是这个打法，刚才的御前会议，他明显发现诸位臣工已经尝到了战争的甜头，开始推动辽藩的这个战争机器往战争的深渊滑去。 和关内的战争是那么容易开打的？先不说发动对大梁的全面战争需要多少钱，需要死多少将士，问题就算是打赢了又如何呢？杨竞即使坐了长安城奉天殿那个位置又如何呢？大梁有几千万人口，基本上可以说是食不果腹，杨竞有没有扶贫的瘾。 再说了，杨竞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只是想安稳的活下去，并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决心，现在杨竞拥有的力量，基本可以自保了，他没有扩张的欲望。 但是杨竞手下这些大臣不行，杨竞手下很多大臣都是杨竞还是九皇子的时候，从关内来的，他们是有打回关内的心思的。特别是辽藩现在兵强马壮，他们衣锦还乡、打进长安的念头更强了。 杨竞虽然是辽王，现在是皇帝，但是也不好硬压，看着风向不对，直接把烂摊子扔给内阁和枢密院扯皮去吧，他去柳河行宫住一阵。 “来人，把通政司的人叫过来”杨竞对着车厢外护卫的羽林卫中郎将肖青说道。 这些年，杨竞把辽军中战死士兵孩子挑了出来，编成了羽林卫，作为自己的护卫。整个羽林卫堪堪2000余人，杨竞给这2000余人全部授予正九品武职，号称羽林郎，每个月军饷5块银元，年俸60块银元，这福利待遇比正七品文官的都高。而且很容易得到杨竞的提拔。 由于这些孤儿父母都已经战死了，这些年又是杨竞出钱对他们进行抚养，现在杨竞给的待遇又特别的高，所以这些十五六岁的羽林郎对杨竞十分的忠心。去年，杨竞更是把大内侍卫都取消了，皇宫及皇族安全全部由羽林卫负责。领头的羽林卫中郎将是正四品武职，现在的羽林卫中郎将就是肖青。 “是，陛下”肖亲闻言，答应一声后，立即挥一挥手，立即有羽林卫向车队后面跑去。杨竞的车队里有通政司的官员随驾，负责起草诏令，传递奏折等工作。 少顷，一个悦耳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臣通政司司案石琳参见陛下” “上车吧”杨竞不带感情的说了一句。 杨竞马车车厢的门帘被轻轻掀开，一个鹅蛋脸的三十多岁的女官上了车来。一身绿色的六品文官官服十分的得体，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臣通政司司案参见陛下”，那女官又行礼道。 “怎么是你？胡楠怎么没来？”杨竞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官，然后问道。胡楠是通政司主事，一般杨竞出巡都是胡楠随驾。 “回陛下，胡大人抱恙，故遣微臣前来随驾”那个叫石琳的女官恭恭敬敬的说道。 “哦”杨竞点点头，“两件事，一是起草一份诏书，吩咐内阁把在高句丽和百济故地设置县治\/乡镇的情况形成一份折子奏上来；二是让户部把每月财政收支情况奏上看来” “微臣领旨，这就去办”石琳向杨竞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 “肖青”杨竞又对肖青说道，“派人把御史台左都御史秋华叫来，然后派人去太医院传朕的口谕，让太医院派个得力的太医去给胡楠瞧瞧病” “末将领旨” “记住，去太医院传旨的时候，不要惊动皇后和贵妃她们”杨竞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陛下放心，臣明白”肖青今年才21岁，但是十分的老成，一下子就明白了杨竞的意思。而且作为杨竞的贴身侍卫，肖青自然知道胡楠和杨竞的关系不一般。他又没毛病，自然不会让皇后娘娘知道杨竞和女官员有染。 安排完一切，杨竞又躺回车厢，这辆马车还是杨竞刚刚获封辽王的时候，到襄平郡就藩的时候，一些晋商联名送的。整个马车看起来很朴素，但是整车都是由老榆木制作而成，车厢中间甚至还有一寸厚的铁板，车轮也是包的铁皮，整个车主打一个安全。 车厢能乘坐4个人，但是只有杨竞一个人，所以很宽敞。杨竞半躺在车厢里，听着车厢外渐渐而起的风声，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上倒是轻轻的说了一句，“要起风了” 柳河行宫在襄平城东南30里，杨竞到达柳河行宫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杨竞来到了主殿谨身殿，刚要更衣沐浴，有小太监来报，“陛下，御史台左都御史兼管政保司的秋华大人求见” “让她进来吧”杨竞摆一摆手，示意宫女继续帮自己更衣。 “臣参见陛下”顷刻，一个面貌威严的中年女官员进来了，她就是威名赫赫的秋华。 “起来吧”杨竞没有回头，随意的说。 秋华给帮着杨竞更衣的两个宫女使个眼色，两个宫女立即退下，秋华起身帮杨竞更衣起来，一边帮杨竞更衣，一边解自己官服的口子。 杨竞一愣，奇怪的问道，“你这是干嘛？” “九爷紧急召见臣，不是让臣侍寝？”秋华原来是杨竞母妃的掌事宫女，在杨竞还是九皇子的时候，就跟着杨竞了，一直负责政保司，是杨竞的得力干将，所以称呼杨竞为九爷。甚至杨竞的第一次都是和秋华。所以杨竞称帝后，秋华也得到重封。 “你有毛病吧？”杨竞哭笑不得的拍开秋华的手，“朕叫你来，是让你安排政保司看住朝堂，朕总感觉有些不对” 秋华这才知道自己闹个乌龙，红着脸答应。 第6章 江水疯了 没有人知道秋华和杨竞商量些什么，一直商量到午夜，秋华都没有在柳河行宫过夜，连夜就返回襄平城了。 其实这个时候襄平城都已经宵禁了，不过秋华监管着政保司，手里有政保司主事腰牌，倒是可以叫开城门。襄平城酉时正（晚上6点）到次日卯时正（早上6点）是关闭城门的。除了枢密院、兵部、军情司和政保司，还有皇宫大内，剩下任何部门都是叫不开城门的。 送走了秋华，杨竞有些疲惫的躺在自己的御榻上，心里总是有些不平静，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次日中午，杨竞才昏沉沉的醒来，也懒得看奏折，直接到谨身殿的后殿流云殿，泡温泉去了。 柳河行宫就在襄平城东南30里，柳河的转弯处，这个地方山清水秀。杨竞穿越前就知道柳河地区有着丰富的温泉资源，所以穿越后，就在这里建设了柳河行宫。 可以说，杨竞在柳河行宫中住的时间，比在原来的辽王府、现在的辽皇宫居住的时间还多。 柳河行宫在杨竞称帝后，各个宫殿都改了名字；一道高三丈的红色围墙，将宫殿区围住，柳河行宫有500名羽林郎守卫，还有50名太监和50名宫女日常伺候。 春风斋则是一个三层的木质楼房，两侧同样有三间配殿。仪凤宫，主殿五间，号仪凤殿，两侧配殿三间。一般这是皇后吴青阳的住所。 流云殿面阔五间，有室内温泉两个，室外温泉两个，杨竞现在就是在流云殿东间的温泉里泡着呢。 “陛下，政保司急报”有小太监隔着门轻轻的说。 “拿进来吧”杨竞一点也不想动，还泡在池子里，等着太监把奏折送进来。 说也奇怪，等了一会，杨竞才听到开门的声音，然后有脚步进来，杨竞刚想斥责小太监几句，就听见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陛下，政保司的急报” 杨竞一愣，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石琳。石琳双手举着奏报，头却是低下去，脸红的厉害。因为杨竞正一丝不挂的泡在温泉池里。 这要是小太监来，倒是没什么。这石琳是通政司的女官员，还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对这种情况，实在是难以接受。 但是她不进来还不行，因为按照大辽的保密制度，这种级别的奏报只能有拥有涉密权限的政保司官员呈报，所以石琳才硬着头皮进来。 杨竞一愣，不过也没说什么，为了掩饰尴尬，杨竞打开盖着政保司火漆的奏报，看到奏报的内容，杨竞大惊，“什么？江水疯了？” 江水是谁啊？是当年杨竞从长安城带来的老人了，一直执掌辽藩军情司，可以说是位高权重，深受杨竞信任。杨竞就藩这几年，一直东征西讨，还得防备大梁朝廷的暗害，军情司真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所以杨竞称帝以后，直接封了江水为松江侯，加兵部左侍郎衔，正经的从二品高官。现在政保司竟然奏报江水疯了？ 政保司的奏报中写的很清楚:“江侯形状疯癫，赤身裸体在大街上奔走。路遇烂菜叶，则送之入口。巡城御史发现，不敢怠慢，通知松江侯府派人将江侯带回侯府..” 政保司有监察百官之责，辽藩正四品以上的官员，身边都隐藏有政保司的眼线，所以江水的异动，政保司第一时间就得知了。除了密切监视以外，就快马加鞭的把情况奏报给杨竞。 杨竞皱着眉头看完奏折，就那么站在温泉池中，一言不发。其实杨竞心里想着的是，这江水是真疯了还是装疯？ 看着杨竞半天没有反应，石琳不得不悄悄的抬起头，一抬头，就看见一丝不挂的杨竞在沉默着，她憋了半天，才轻轻的唤了一声，“陛下...” 杨竞这才从沉思中醒来，把奏报直接扔给石琳，问道，“你怎么看？” 石琳快速的浏览一遍奏报内容，心中大骇，但是还不得不回奏，“陛下，微臣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这就是回答的技巧了，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石琳一个小小的六品司案可以参与的，说多了说少了都不合适，但是回答“从长计议”却是没有毛病。 杨竞嘴角一笑，感觉这局面越来越有意思了，但是心中也有一股火气升起，现在这大臣都和自己玩心眼了啊。 杨竞冲石琳招一招手，石琳不明所以的红着脸走到杨竞身边，杨竞一把就把石琳拉到了温泉池里。 石琳大惊，“陛下，臣有夫君..” 杨竞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忙叨着。石琳又急又不敢拒绝，只是说道，“臣的官服湿了” 门外的小太监听得声响，连忙把门关上，退出了殿外。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杨竞才从温泉池中走出来，“你这绿色官服湿了，去换身从五品的红色官服吧” 立即有宫女推门进来，帮助杨竞更衣。石琳躲在温泉池中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明白杨竞的意思，这是把自己从正六品晋升为从五品了。 第7章 当年的云 “当年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从温泉池中出来的杨竞也没有换上帝王常服，只是穿着一身舒适的道袍，头发也没有盘起，就那么随意的披散着，坐在谨身殿的御座后，嘴里念着这两句诗。 石琳也已经换上了从五品的官服，侍立在一侧。 其实从杨竞知道江水疯了以后，他就一直在思考江水是真疯还是装疯。想了许久，杨竞心里就笃定，江水是装疯。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从二品的官员装疯呢？还是深受信任的官员，那只能是一个原因，这个官员承受了他承受不起的压力。 穿越前杨竞是一个文科生，对一些工程技术之类的了解的少，所以穿越以后，杨竞在技术创新上做的不多，虽然有杨竞不想过分改编这个时空的时间线的心理，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杨竞也不懂那么技术。 比如蒸汽机吧，杨竞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制造，所以他也不会给这个时代提前带来蒸汽机。 但是杨竞作为文科生，是熟读历史、通晓地理的。所以杨竞穿越后，才知道哪里有什么矿产，才知道各地的山川形胜。特别是华夏几千年的历史，有无数的例子教导杨竞怎么做好一名统治者了。 江水这一疯，杨竞立即就怀疑是有一股势力在逼迫江水了，江水既不愿意和自己说，又对抗不了那股势力，所以才选择了装疯。 什么势力有这么强大？杨竞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军功集团。自从杨竞平定了奴真、高句丽和百济以后，辽藩军队的势力就急剧膨胀。倒不是说这些势力敢造杨竞的反，毕竟杨竞自己就是最大的功臣。但是这个军功集团想要向关内扩张的欲望，却是十分的强。 早在去年杨竞称帝的时候，就有诸多勋贵将领联名上奏，想要入关争夺天下，只是被杨竞压了下来，现在晋王、齐王暴毙，这些人肯定又会蠢蠢欲动。 辽藩军队中层和高层将领都是杨竞一手提拔的，不见得会背叛杨竞。但是引导辽藩这艘大船驶向他们想要的方向，他们还是愿意做的。 战争就是军功，军功就是利益。 想到这，杨竞开口对石琳说，“你是说长平来了？” 听到杨竞问自己，石琳娇躯一颤，她还沉浸在刚才杨竞对她的行为中，有对背叛自己夫君的懊恼，有升官的喜悦，还有一些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不过专业素养极强的她还是立即清醒过来，“是的陛下，首辅大人已经在值房候了半个时辰了” “让他进来吧” 石琳称是，其实这种事情不用石琳去，旁边的小太监看了石琳一眼，石琳微微点头，那小太监立即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没一会，吴晋就来到谨身殿，向杨竞行礼道，“臣参见陛下” “赐座”杨竞看着自己的曾经左长史，现在的内阁首辅，笑着说。 “臣谢陛下”吴晋行礼后才坐下。 石琳这个时候才向吴晋见礼，“下官见过首辅大人” 吴晋这才注意到石琳身上的官服已经由正六品的绿色袍服换成从五品的红色官服了，也微笑着说，“石大人免礼” 其实作为内阁首辅，吴晋本不用和一个五品小官这么客气的，但是吴晋记得昨天石琳还是正六品呢，这一晚就升了一级，变成了从五品，不用想肯定被杨竞上了。既然和杨竞扯上了关系，吴晋就不会太过冷淡。 “九爷哪里都好，就是好人妻这个毛病...”吴晋心里暗想。 “长平，有个事情朕想问你”还没等吴晋开口汇报，杨竞倒是先开口了。吴晋这次来，就是想汇报军情司的事情的。 “请陛下示下”吴晋立即说道。 “现在高句丽和百济设县、设乡镇的情况怎么样了？”杨竞问道。 杨竞的话让吴晋一愣，他以为杨竞会问他内阁讨论是否入关的结果，或者是江水疯了这件事，没想到杨竞问了一个八杆子打不到的问题。 “回陛下，按照您当初的旨意，内阁把高句丽和百济故地划为5个道，连同襄平郡和您新设的辽东郡等八个郡，我大辽有九郡五道，正和九五之数”吴晋的才华不是盖的，立即回答道。 郡和道是一个行政级别，主官都是正四品。只不过郡的主官叫太守，道的主官叫节度使。杨竞之所以在高句丽和百济故地设道而不是郡，就是因为新占之地还有些不平静，节度使可以使用地方兵力进行镇压。而太守则不能轻易调动驻军。 “每个道划分为9个县，每个县九个乡镇，故高句丽半岛共有乡镇405个。目前还处于选址状态，官员委派等工作还没有开展，短时间也没有那么多官员”吴晋一口气把情况介绍完了。 杨竞点点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陛下，臣此次觐见，是有两个事情…”吴晋见杨竞没有继续追问设镇的事情，赶紧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哦？什么事？”杨竞随意的问道。 “一是内阁组织各部议论了，主张出兵的居多”吴晋沉吟了一下，又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厚厚的奏折，“这是五大边军中一些中低级军官的联名信，大概有几百名，都是请战的” 石琳本能的想接过奏折放到杨竞案上，但看见杨竞没有什么动作，又退了回去。 “第二件事是什么？”杨竞果然没有接那份奏折，接着问道。 吴晋暗自叹了一口气，但还是继续说道，“松江侯\/兵部左侍郎衔管军情司事的江水疯了，陛下您看？” 军情司这么重要部门的一把手出事，作为内阁首辅的吴晋不可能请示杨竞的意见。 “长平，你刚才说那新设的405个乡镇还没有委派镇长，镇尉（主管治安的副镇长）？”杨竞突然问道。 吴晋心想陛下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从来没有逻辑的问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是的陛下，现在官员实在是太缺了” “现在不缺了”杨竞指了指吴晋手中厚厚的奏折，“这不是又几百名中低级军官请战吗？这些人就地转业，安排到那五个道当镇长去” “陛下，这..”吴晋大惊失色，现在才反应过来杨竞的意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就按朕的意思办”杨竞这个时候也起身了 “至于江水，疯了就在侯府养病吧，保留原来的级别待遇，兵部左侍郎的衔也给他保留，但是不用兼管军情司了” “臣领旨”吴晋赶紧答应下来。 “回襄平城吧，今天就不留你吃饭了”杨竞挥一挥手，，往后殿走去。 “臣告退”吴晋行了一礼，退了出去。石琳咬一咬牙，追着杨竞走去。 杨竞心里其实对江水十分的失望，他觉得江水没有站在自己这边，这让杨竞十分的伤心，毕竟江水是他十分信任的人。这也是杨竞为啥刚才吟诵“当年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的原因。 第8章 将领对调 在杨竞看来，江水其实不用装疯的，遇见什么压力，和自己说就是了。再说了，他贵为侯爵，执掌军情司这样的强力部门，什么压力扛不住？说到底，江水无非就是不想让帮助自己对抗那些军功集团罢了。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为官者最忌讳这一点。 杨竞看着跟过来的石琳，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去把长平叫回来” 石琳看着杨竞，不知道陛下怎么想一出又一出，但还是追了出去，叫住了已经要返回内阁的吴晋。 “首辅大人，陛下请您回去”石琳恭恭敬敬的说。吴晋一愣，但还是整理衣冠，回到了谨身殿。 “陛下？”吴晋回到大殿，看向杨竞，弱弱的叫了一声。 “长平，你先不着急回去，陪朕吃顿饭”杨竞刚刚还说不留吴晋吃饭了，现在不知道为了什么又留吴晋吃饭了。 “臣遵旨”吴晋还能说不吃啊，只能老老实实的答应下来。 很快，饭菜就上来了，还是四个菜一壶酒，杨竞的宴席永远都是这么简单。红烧梅花鹿肉、清蒸柳河鱼、芹菜拌花生、还有一般炒青菜，酒就是一壶梨花白。 “陛下的饮食还是这么清俭啊”吴晋看着面前条案上的菜，有些感慨的。 “你知道，朕向来不在意这些”杨竞随意的说，“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不过口腹之欲罢了” “九爷富有之海，还能体恤百姓不易，臣不胜钦佩”吴晋由衷的说道。 其实吴晋这也倒不是恭维话，是真这么想。吴晋是最早追随杨竞的那一批人之一，自然知道杨竞不爱奢华。 而且吴晋对杨竞的称呼也很有意思，没有称呼陛下，而是九爷。九爷还是杨竞当九皇子的时候，大家对他的称谓。能叫杨竞九爷，本身就代表一些资历了。 称呼是有大学问的。比如说你在单位上班，你们的一把手姓王，在非正式场合，你就得叫局长，而不是王局长，这样叫起来才显得亲切。 在比如，你们的副局长是由科长升任上来的，你原来也在他们科里工作，非正式场合，你得叫你们副局长为科长，这样显得你念旧，是老人，不忘本。 从古至今，都是这样，人情是相通的。 “你呀”果然，听完吴晋的称呼，杨竞笑了。“还有，石郎中，你站着干嘛？你也坐下吃” 有小太监在石琳面前也摆放了条案，上面是和杨竞、吴晋同样的饭菜，石琳不知所措的站着，她实在是不敢吃。 “陛下叫你坐下吃，石大人就安心落座”吴晋见状，笑着说。 “臣惶恐”石琳是吓坏了。 “不吃晚上可没饭了”杨竞玩笑了一句，“都是自己兄弟，吃” 石琳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坐下是不行了，只能战战兢兢的落座。 “来，朕敬二位一杯。长平刚才一句九爷，倒是让朕想起当皇子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朕为了躲避太子大哥的追杀，和长平还有300个兄弟狼狈逃出长安城，一晃都五六年了” 杨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吴晋和石琳也赶紧喝了杯中酒。这个时候，石琳是不能接话的，但是吴晋却不能不开口。 “九爷，臣当年不过是朝廷的一个从五品御史，得您信任，追随您，得以保全家人、位列宰辅，皆九爷之恩啊，臣不敢忘本”吴晋立即离席跪地说道。 开玩笑，杨竞都这么说了，是和你回忆历史呢么？这是在问吴晋是不是愿意跟自己走啊。 “长平你坐下”杨竞摆一摆手，“当年和我们来襄平郡的那300个老兵还剩多少了？” 吴晋起身，坐下说道，“回避下，当年您离开长安时，除了故皇太后留给您的18名老兵，还有300名无家无口的老兵愿意跟着我们走，那18名老兵已经病逝、阵亡12人了，还剩6人；300名老兵虽然都是升任了中级军官，但是近年来战争频繁，也已阵亡了100余人了”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杨竞很是感慨的说道，“长平，照顾好这些愿意跟着我们的兄弟” “九爷放心就是”吴晋认真的答道，“襄平是我们的家，哪里有什么长安，我们更喜欢千华”。 其实这顿饭吃到这，已经算是吃完了，杨竞之所以吃这顿饭，就是想知道吴晋的想法，是不是也想入关争夺天下，但是吴晋通过老兵的事，已经明确的给出了答案，他愿意继续跟着杨竞，不会搅合到军功集团之中。 “你是宰相，又分管吏部，各部官员也适当的调整调整，军队中人才很多，也可以下放到地方任职”杨竞见目的达到，就把话题拉了回来。 “陛下所言极是，有功的将士必须重用，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吴晋斩钉截铁的说道。他已经隐隐猜测道杨竞的意思了，就是想把主战的军官调动到地方，变成文官，自然开战的呼声就小了。 “这就对了”杨竞点点头，“另外，你还兼任着领侍卫内大臣，通知神策军总兵王世安，让他把1万神策军骑兵调动到山海关” 吴晋明白，杨竞这是怕边军独走，擅自对关内开战，才让自己绝对的嫡系神策军骑兵去山海关看住辽西边军和辽中边军，毕竟1万神策军骑兵是杨竞最强的战力。 “另外，通知政保司加强戒备，别一天像个聋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另外那两万神策军步兵加强襄平城的保卫” “臣领旨”吴晋知道杨竞这是动真格的了。 “另外，你们内阁弄个方案”杨竞这个时候，完全恢复了那副英明果断的模样。 “什么方案？” “边军总兵对调”杨竞语出惊人的说道，“辽西边军总兵曾毅与辽南边军总兵苏烈对调，辽北边军总兵辛无忌和辽中边军总兵关云对调，辽南边军总兵常何调任兵部右侍郎，兵部右侍郎张雷调任辽南边军总兵” “每个总兵带走的亲兵不超过两人，10日内完成调任”杨竞一锤定音。 第9章 天威难测 虽然杨竞可以通过查贪腐等方式去处理军中那些主战的将领，但是那么做后遗症太大了，也影响辽军的战斗力，所以杨竞回忆了他那个时代的政治智慧，采取了将领对调的方式。 这么做的好处是，这些将领到了新部队以后，需要花大力气还掌控军队，就没有更多的精力来威逼杨竞向关内出兵。这些将领不是通过战争在手下士兵中建立了威望吗？杨竞通过对调的模式，来减低将领们在军队中的威望。 “陛下，这么对调的话，恐怕将领们有意见啊？”吴晋被杨竞的政治智慧折服了，但是也有自己的隐忧，他知道这个时候形势比较严峻，担心军队出乱子。 “让政保司派人跟着去传旨，但凡有抗旨的，就地格杀。另外，如果有出言怨怼的，夺爵贬官，不必请奏”杨竞冷冷的说道。 一旁的石琳看的是心惊胆战，她为官时间比较短，还没有见识过杨竞的杀伐果断。在她的印象中，陛下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仁君形象，没想到这么多总兵、侯爵伯爵，哪怕出言怨怼就会被夺爵贬官，果真是天威难测。 “好”吴晋咬一咬牙说道，“加上调动神策军1万重骑兵到山海关驻扎，如此一来，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长平你也要加强防备”杨竞面色阴沉的说，“朕担心他们会狗急跳墙” 杨竞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一旦军功集团发现内阁在削弱他们的影响力，他们容易对吴晋下手。毕竟以吴晋为代表的文官集团还是支持杨竞的。 “九爷，您得加强防备，这柳河行宫500羽林卫还是太少了”吴晋明白了杨竞的意思，不过他还是担心杨竞。 这些年，杨竞遭遇的刺杀不少，虽然都被挫败了，但是现在有长安方面影卫的势力，对杨竞的威胁还是挺大的，毕竟晋王和齐王都被暗害了。 “无妨”杨竞冷笑道，“他们还不敢” 吴晋又和杨竞商量一些细节以后，才离开柳河行宫，回到襄平城处理相关事宜。 吴晋走后，杨竞在御案上处理这些天积累的奏折，也不知道怎么了，越签批越心烦，也可能是担心军功集团的反扑吧。看着站在一旁的石琳，杨竞向她招一招手。 石琳不明所以的走了过来，“陛下？” 杨竞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御案下面的空间，石琳脸一下就红了，嗫嚅了半天，还是跪在了御案中间，俯下了头。杨竞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继续批改奏折。 杨竞对调边军将领的旨意一下达，就在辽藩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梁国公府，十几名高级将领集聚一堂，求见梁国公、枢密院枢密使曾泰。 “张管家，麻烦您再去通传一声，就说晚辈们见国公爷一眼就走”曾泰一直不见这些将领，这些将领只能拜托老管家再次通传。 “诸位将爷，非是小人不去通传，是国公爷真的病了，不便见客，诸位请回吧”那张管家语气十分的谦卑，但态度却是很强硬。 “今天见不到国公爷，我们就不走了”有将领来了脾气，赌气坐在椅子上。 “得了，小人安排给各位将军上茶”张管家也不劝，只是吩咐下人上茶。 国公府后院的密室里，辽西边军总兵曾毅正在和曾泰叙话，“爷爷，您说这次陛下把我调任辽东边军，是什么意思呢？是不信任我们曾家吗？当初我们曾家可以举族投靠九爷的” 曾毅是曾泰的亲孙子，曾毅的父亲早逝，曾泰只有这么一个嫡亲的血脉，将来是要继承梁国公的爵位的。杨竞也没有亏待曾毅，一直让曾毅担任辽西边军的总兵。 “你小子，小点声”曾泰吓得魂都快出来了。 “爷爷，您不用这么小心吧，您是两朝元老，梁国公，除了吴长平能压我们家一头外，咱们可以说得上是大辽第一家族了” 其实曾毅这话没有夸大，当初曾泰带着曾氏家族5000余人投靠杨竞，族中子弟杨竞都给了官做，当时杨竞也是用人之际，现在曾氏家族出仕的有400余人，遍布五大边军和各地衙门。 “你懂什么？”曾泰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你也知道我是两朝元老，你知道前秦帝是什么人吗？” “不是陛下的外公吗？”曾毅疑惑的问。这整个大梁都知道啊，梁帝推翻了秦帝，把秦帝的小女儿李如嫣纳为后妃，李如嫣就是杨竞的母妃。杨竞虽然是大梁的九皇子、后来的辽王，再后来的辽帝，但还是前秦帝的外孙。 “前秦帝杀人是不眨眼的，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你觉得他外孙子不是？”曾泰气呼呼的说，“你知道我大辽的政保司和军情司有多恐怖吗？你信不信前面求见的十几个将领中就有政保司的人？” “这个不能吧？兼管军情司的江水不是疯了吗？秋华的政保司能渗透到我们家？”曾毅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你懂什么？江水是真疯还是假疯还不知道，但军情司主事柳依根本就是个疯子，当年她可是亲自砍下萧冲的头，烤熟了放在长安皇宫门口的，我比萧炎如何？你比萧冲如何？” 萧炎是大梁赵国公、户部尚书，萧太后的亲哥哥，永安帝的亲舅舅，这是何等荣耀的身份啊？杨竞还是辽王的时候，都得称呼萧炎一声舅舅。萧冲是萧炎的独子，当初因为萧炎想暗害还是辽王的杨竞，想烧死杨竞。没想到被杨竞逃了出去。 杨竞报复萧炎，就派当时还是军情司吏员的柳依去刺杀萧冲，结果柳依不仅顺利的完成了任务，还把萧冲的头颅砍了下来，烤熟了放在皇宫门口。 当时先帝都气疯了，你就说这个女人疯狂吧？ 后来在杨竞从长安城返回襄平郡的路上，柳依又主动钻了杨竞的帐篷，后来才一步一步的升任到军情司的一把手，军情司主事的位置。原来还有江水分管他，现在江水疯了，军情司可彻底柳依一家独大了。 这些隐秘曾毅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见孙子这个模样，曾泰更来气了，“秋华就更不用说了，你觉得她那么大年纪，还能深受九爷信任，能是一般人吗？” “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到平壤县，到辽东边军上任去”曾泰最后几乎是咆哮了。 曾毅几乎是屁滚尿流的从国公府后门出去了，在马上的曾毅还想呢，“这敢和领导顶嘴的同僚就很可怕了，但是敢和领导亲嘴的同僚不是更可怕？我既不敢顶嘴，更不敢亲嘴，还是选择闭嘴吧” 第10章 消弭无形 除了曾毅，苏烈、关云、辛无忌和常何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宣旨太监一道，二话不说，立即交割印信，准备赴任。关云和辛无忌是羽林卫出身，对杨竞的忠心没得说。常何受过杨竞母妃李如嫣的大恩，自然也是唯杨竞之命是从。 苏烈倒是原来的梁军出身，不过也是最早跟随杨竞的将领，当年在黄河表上，还差点被吴晋做掉。他自然是不敢对抗杨竞和吴晋，反正都是当官，在哪里当不是当啊？ 一场暗流涌动的政潮，在杨竞的高级将领对调和中低级军官转业的措施下，渐渐消弭了。不过也折腾了大半个月。 这个时候，杨竞心情才稍微好一些，他明白辽藩的形势还是在自己的控制之中。杨竞心情好了，石琳心情也跟着好了，总算可以少挨杨竞折腾了。 这天杨竞难得心情好，在谨身殿召见内阁、军情司、政保司和锦衣卫，听取他们的工作汇报。 按照规定，军情司首先汇报，政报司最后汇报，军情司柳依心情明显不错，可能是老对头兼顶头上司江水疯了的缘故，“陛下，军情司关内各分司来报，大梁朝廷大举收复齐藩和晋藩故地，特别是英国公李奇，率领朝廷13万大军，连同又收编了晋军10万人，23万大军进抵山海关，但是没有攻城的迹象” “哈，李奇又上劲了？”杨竞笑道。众臣也都笑，他们都知道李奇的夫人是天下第一女剑客，当初还亲自来刺杀杨竞来着，就在这柳河行宫。但是失败了，被辽军活捉了。 也不知道杨竞怎么睡服，哦不，说服李奇夫人的，李奇夫人亲自给李奇写过劝降信，杨竞后来也把她放走了。 “回陛下，臣得到的情报，李奇似乎只是想堵住我辽军入关的去路，并没有主动攻击的迹象”柳依显得很是专业。 “大梁朝廷这是怕我们入关争夺土地呢”枢密院枢密使曾泰补充了一句。 杨竞点点头，又问道，“李奇收编的那10万晋军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这个军情司也探查清楚了”柳依有些骄傲的说，“晋王三子杨世求投靠了朝廷，现在继承了晋王之位，在他的帮助下，李奇轻松的改编了晋军” 柳依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晋军总兵力有20余万人，李奇给晋王三子杨世求留了3000兵，遣散了10多万兵，只保留了10万精壮，纳入到朝廷的主力部队中” “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想必齐藩那边也是这么处理的吧？”杨竞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陛下睿智，大梁的原兵部尚书方谦升任了中书省侍中，以江淮安抚使的身份去接管齐藩了，大梁的兵部左侍郎高邈加山东招讨使协助”军情司能力真的在线，这么快就把情况探查的一清二楚。 “随他们去”杨竞摆一摆手，“晋王和齐王家眷如何了？到什么位置了？” “回陛下，军情司已经派人和他们接上头了，两家都是王妃带着嫡子过来的。不过由于李奇的大军挡住了山海关的外围，恐怕他们得改路了” 正常关内到襄平郡只有山海关一条路，当然了，也可以从草原绕路。但是走草原的话，一是有突厥的威胁，二是他们也无法渡过长城，毕竟长城上还有大梁朝廷的10万长城边军呢。 “你是怎么打算的？”杨竞当然明白这些地理，所以直接问柳依道。 “臣的计划是，让齐王和晋王的家眷都到山东的登州郡，然后渡海到襄平，不过这样需要水师的协助”柳依的军情司可以调动辽藩各部门的协助，但是水师是杨竞的皇家亲军，军情司还是协调的困难。 “长平，告诉赵大勇，协助军情司渡海救人”杨竞很是干脆的吩咐道。 赵大勇就是水师提督，负责杨竞的皇家水师。吴晋除了是内阁首辅，还兼任着领侍卫内大臣，理论上神策军、长林军和水师的最高长官。 “陛下放心，臣稍后就给赵提督去信”吴晋点点头。 “军情司最近的工作不错，继续保持”杨竞满意的看向柳依，柳依点头退回班列。 剩下的就是吏部、礼部、刑部、工部、兵部和户部分部汇报了。其实很多工作杨竞年初都安排了，内阁也算得力，各项工作推进的都不错。 特别是兵部，兵部尚书宋武出班说道，“陛下，月前您下旨，抽调400名军官到五道的新设置的乡镇去任职，臣和吏部已经商议了，人员分配也已经完成了，这是名单，请您过目” “全部照准，还是老规矩，五品以下的文武官员任命你们定”杨竞很是大气的挥一挥手。 这也是杨竞以前定下的规矩，五品以下的文官由吏部文选司提出方案，内阁批准。五品以下的武官由兵部武选司定，内阁批准。五品以上的官员才需要杨竞御笔批准。 “臣领旨”杨竞的信任让宋武很是开心。 “另外，边军的稳定要保持，不能出乱子。”杨竞吩咐了一句。 “陛下放心，臣已经让兵部的左右侍郎和各司主事到边军中巡视了，绝对保证稳定，战斗力也不会下降”兵部尚书宋武拍着胸脯保证到。 杨竞点点头，“户部汇报吧” 兼管户部的大学士赵石出班了，“陛下，户部没钱了” 第11章 去借裸贷 “什么没钱了？”杨竞一愣，随即大怒道，“怎么又没钱了？” 辽藩的财政是两条线，一条线是户部的国库系统，也就是正常税收加上国有企业的分红。国库主要承担辽军五大边军的军费，官员的俸禄和各种民生建设项目。另一条线是皇宫的内帑，这是杨竞自己的私房钱，负责神策军、长林军、水师和羽林卫这些杨竞亲兵的开支，主要来源是皇家各项产业的收入。 按理说，国库每年需要给皇宫拨钱来供养皇族的，正常的标准是亲王每年银万两，米万石。但自从杨竞获封辽王就藩以来，就没有要过封地的税收，甚至有时还补贴国库。至于亲军，还有王府，乃至于后来的皇宫开支，都是杨竞自掏腰包。现在赵石竟然说国库没钱了。 赵石被杨竞吓的一缩脖子，他是内阁次辅，分管户部，不过被杨竞这么一吓，他也找到了解决办法，就是让户部尚书徐文出头。 “徐尚书，你和陛下详细汇报一下”赵石立即看向自己分管的户部尚书徐文。 徐文是魏国公徐远的长子，现任大辽户部尚书。徐文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杨竞的大舅哥，徐文的妹妹徐云和徐锦嫁给了杨竞，分别是贵妃和淑妃。 徐文听见赵石的话，心里一阵吐槽，“我又没说国库没钱了，你自己惹的祸，现在让我擦屁股？” 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既然顶头上司说了，徐文也没有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出班说道： “陛下，自从高句丽战争结束，复建高句丽五道，国库的开支实在是太多了。分税制改革以后，留在地方的税收多了，上交户部国库的税收反而少了” 徐文的话杨竞听进去了，辽藩的税收种类很少，只有农业税、商业税、工业税、盐铁税和关税六种。其中农业税的税率是40%，商业税的税率是5%，工业税的税率是10%，盐铁税（含铜锡等矿产）的税率是65%，关税的税率是20%。 按照杨竞审定的《大辽税收条例》规定，农业税是地方郡一级政府和户部一九分成，商业税是二八分成，其余工业税、盐铁税和关税全部上交，这也就是所谓的分税制。 “对高句丽战争，我大辽阵亡数万将士，受伤将士更是近10万，所需的抚恤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更主要的是，由于关内齐藩和晋藩的变故，这个月对关内的贸易已经下降了一半，关税的收入预计下降6成以上” “所以，国库现在日渐空虚了”徐文最后小心翼翼的说。 “说数字”杨竞听完徐文的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但心里还是有点不顺气，国库都这个样了，还合计对外发动战争呢？ “回陛下，国库目前存银150万银元”徐文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现在是四月底了，距离明年还有八个月，算算开支”杨竞都无奈了，国库就剩这么点钱了？还是盘算一下家底吧。 “回陛下，未来八个月，两项刚性的开支是军费和官员的俸禄，其中五大边军15万人加上两个新编军团10万人共计25万人，每月定额军费是50万银元，官员的俸禄开支每月3万银元，此两项合计424万银元” “收入呢？”杨竞又问。 “按照去年的测算，农业税全年在240万银元左右，刨除分成，收缴国库的为216万银元；商业税全年8万银元，刨除分成，收缴国库6.4万银元；工业税全年的税收是5万银元；盐铁税是18万银元；关税是12万银元。全年收缴国库的税收就是256.4万银元” “当然了，还有几个国有公司的分红，也不会超过10万银元，满打满算，到年底能收到260万银元吧”徐文脑袋非常好使，一下子就把全年的账基本测算出来了。 “260万税收加上150万银元，也有410万银元了，不是可以基本覆盖424万银元的刚性支出吗？”杨竞又问。 “陛下，是这样，税收的大头是农业税，年底才能征收完毕。其余的几项税收，也是半年一征，可能总数大概能对上，但是军饷和俸禄都是按月发放的，在时间上不平衡啊”赵石总算没有让徐文孤军奋战，替徐文把时间上的不平衡解释一下。 杨竞作为穿越者，而且那么聪明，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关窍，但还是问了一句，“那你们的意思是？” “陛下，能不能借点钱给国库？”赵石和徐文扭捏了一阵，在徐文哀求的目光下，赵石还是说出了那句借钱。 “你们..”杨竞的肺子都快被气炸了，“合着我这个皇帝不要你们供养，还得供养你们是吧？” “这个..陛下，国库实在是揭不开锅了”赵石脸色发烫的说。 “揭不开锅就去贷款”杨竞没好气的说，“跑朕这里打什么秋风” “陛下，贷款的利率太高了，奉天银行的利率是15%，四海银行的利率是20%，而且还觉得户部的资质不好，不借给我们”徐文也红着脸说。 “那你们就去接裸贷，找画师把你俩的赤身裸体的形貌画下来给银行”杨竞阴阳怪气的说道。 赵石和徐文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看向杨竞，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群臣也憋着笑，身体都有些颤抖了。 杨竞平复了一下心绪，随即说道，“你们要动动脑子，财政一途，无非开源节流而已。朕问你们，户部还有什么可以变卖的？” “回陛下，户部还有六大国有公司的股份，如果变卖的话，大概值150万银元。户部还有40万亩官田，但是这官田是用来供应军粮的，没法变卖啊” 当初杨竞成立了六大国有公司，户部占股48%，王府占股52%，按照当初的股权协议，如果这个时候出售原始股的话，大概能值150万银元。 至于说40万亩官田，每年能收粮食4800万斤，这些粮食主要供应25万边军和新编军团食用。 “官田本身也不太够了，按照每个士兵每天1斤粮食算，25万人一年就需要9000万斤粮食，每年军粮的缺口都在一半以上”赵石为难的说。 借裸贷那是扯淡，但是现在收支缺口的确很明显。 第12章 究竟是谁 “足天下之用，莫乎先财；系天下之安危，莫先乎兵”杨竞叹道，“治理国家，也就是财和兵两件事了” “陛下睿智”吴晋接话道，“自陛下就藩襄平以来，大规模的对外战争就没有停止过。现在我大辽幅员4000里，物阜民丰，倒是该理一理钱法了” 杨竞点头，然后缓缓开口道，“这样吧，户部退出六大国有公司的股份，就按刚才鼎诚测算的150万银元计算，所有股份皇宫回购了，长平你具体操办” 吴晋点头答应，赵石（字鼎诚）刚要说些什么，就看见吴晋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另外，10万新编军团有些多了，无非就是剿匪加维持治安的工作，用的了10万人吗？”杨竞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陛下的意思是？”分管兵部的内阁大学士钱峰问道。 “新编第一军团和新编第二军团各有5万人，有些多了。以孤的意思，10万人缩编为3万人，分别成立守备军第一军和守备军第二军，每个军下辖3个旅，1.5万人”杨竞大手笔啊，一出手就是裁撤了7万军队。 “守备军第一军总兵由原新编第一军团总兵魏元担任，守备军第二军总兵由原新编第二军团总兵金成吉担任”杨竞对这新成立的两支军队主官进行了安排。 魏元其实就是原来的南郑侯魏远，后来投降了杨竞，为了表示和大梁朝廷的决裂，自己改名魏元，杨竞称帝后，魏元被封为百济侯，执掌新编第一军团。 金成吉原来是高句丽的地方官，也是最早投降杨竞的高句丽高级官员，所以杨竞让他执掌新编第二军团。 “守备军第一军负责霸江以南五个道的地方治安，守备军第二军负责霸江以北九个郡的地方治安。第一军总兵驻扎在平壤县。第二军总兵驻扎在沈阳县”杨竞随即给两个军划定了防区。 其实辽藩九郡五道，每个郡都有1000巡捕，平均每个县100人，郡城所在的县城200人。这些巡捕负责缉盗啊，命案啊之类的事宜，归当地太守（节度使）管理。但是为什么还要成立守备军呢？就是有小规模的反叛啊，呼啸山林的大土匪啊，仅仅依靠巡捕是不够的，就需要守备军出面了。 “陛下圣明”兵部尚书宋武出班了，“陛下，臣请问裁撤下来的7万士兵如何安置？特别是各级军官” “兵部组织一下，服役三年以下的士兵直接转业，每人发放银元10块，土地5亩。松江郡，龙江郡，依兰郡，绥化郡，安北郡有大量的荒地无人开垦，正好分给他们”这么多精壮不去种田都可惜了，杨竞想都没想，直接安排了。 “服役三年以上的士兵，兵部组织一次考试，考的好的，安排到九郡五道下面的各个村去成村长。至于军官，分批转业到各郡的巡捕房当捕头” 杨竞的话让在场的所有大臣都眼前一亮，在这个时代，谁敢轻易裁军啊，成群结队的青壮放到民间，立即就是造反的隐患，特别是这些青壮还有一定的军事技能。一旦被有心人利用，立马就是天下大乱。 但是杨竞毕竟是穿越者，他太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事情了，转业费，转业安置，入编考试，一套组合拳下来，不可能不稳定。 “这样一来，每年至少可以节约军费168万银元”兵部尚书宋武说道，“陛下圣明啊” 原来辽藩五大边军，每支边军3万人，共计15万人，加上10万新编军团，这25万人一年的军饷就是600万银元。现在兵部所辖的兵力总数由25万下降到了18万，军饷总额也由600万银元下降到432万银元。 众臣都是挺高兴，只有赵石和徐文苦笑，因为转业费又是70万银元，刚刚出卖股份得到的150万银元，一下子就少了一半。不过也没法说什么，这本来就是长痛不如短痛的事情。 “行了，各部的事情也都汇报完了，各位都去值房休息，也可以到柳河边游览，晚上赐宴”杨竞笑道。 众人都笑，纷纷向杨竞行礼后离去，只有吴晋，军情司主事柳依，锦衣卫指挥使何知远，御史台左都御史兼管政保司的秋华留了下来，因为接下来就该政保司汇报了。 由于政保司直属皇宫，所以外臣都回避了。但是吴晋原来就是王府的左长史，杨竞称帝后吴晋又兼任领侍卫内大臣，所以吴晋既是外臣又是内臣。 锦衣卫要不也是天子亲军，所以何知远也留了下来。至于柳依，虽然军情司名义上是兵部所辖，但是柳依是杨竞的嫡系，又是情报主官，还是政保司出身，所以柳依也被留下来了。 “陛下，政保司已经查清楚了，前些天松江侯江水疯了之前，的确秘密见过一个高官”见大殿里只剩下自己人了，秋华才面色凝重的说道。 “高官？有多高啊？”杨竞有些不以为意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吴晋也拿起了茶杯。 “内阁大学士级别的”秋华语出惊人的说道。 “噗”吴晋一口茶水就喷出来了，正喷在坐在吴晋对面的何知远一脸。 “吴御史，有这个必要吗？”何知远被一边抹着脸上的茶叶一边哀怨的说道，甚至连吴晋已经在大梁的官职都喊出来了，吴晋在跟随杨竞之前是大梁的御史台御史。 “何指挥使，抱歉”吴晋有些歉意的拱拱手，实在是政保司的消息太惊人了，要知道，辽藩正经的内阁大学士就三位：秦国公内阁首辅吴晋，许国公内阁大学士钱峰，齐国公内阁大学士赵石，还有一个挂大学士衔但不入阁的留侯刑部尚书王显。 这四个人里有人逼宫？究竟是谁呢？ 第13章 帝王心术 辽藩的正经大学士就5个：奉天殿大学士，一般不授予活人，都是死后追封文臣用的；往下依次是崇文殿大学士、宣武殿大学士、东阁大学士和西阁大学士。这5个是正经大学士职位。另外还有翰林院掌院学士。 当然了，有时候杨竞为了赏赐功臣，可能会给个人功臣加大学士衔，但只要不是上述5个大学士职位，就不是正宗的大学士。 辽藩的官僚制度是杨竞杂糅他那个时代各朝的制度而来。中央设内阁，内阁中有大学士办公，分别为崇文殿大学士（吴晋），也是首辅，实际上的宰相；次辅东阁大学士（钱峰），三辅西阁大学士（赵石），这三人都是宰相。 内阁下面设六部：吏部、礼部、刑部、工部、户部和兵部，按照职责处理众多国事。除此之外，内阁下面还有通政司等部门，作为补充。 与内阁并列的部门有枢密院、御史台和大理寺，枢密院枢密使是宣武殿大学士曾泰。辽藩的军队调动、武官的升迁、士兵的管理都在兵部管辖，但是军队作战指挥，则是归枢密院管理。这样一来，辽藩军队的调动权和指挥权就是分属两个部门，方便杨竞集权。 御史台的老大则是左都御史，负责辽藩官员的纪检监察，左都御史是从一品的高官，直属杨竞，不受内阁管理。 大理寺的老大叫大理寺卿，负责辽藩全境的案子的审判和司法解释，大理寺卿是从一品的高官，直属杨竞，不受内阁管理。 辽藩的地方行政机构分别为郡（道）、县、乡镇和村，各部和各郡的文书先都送到通政司，通政司报内阁，内阁提出拟办意见后，通政司再拿给杨竞。杨竞同意的话，就用朱笔写上“照准”。如果不同意，就直接写出处理意见。 杨竞设计的这套官僚体系，暗含了分权和相互制约，最大限度的保证了杨竞的集权，这也是杨竞从他那个时代的历史吸取的经验教训。 所以当秋华说是大学士在背后捣鬼的时候，吴晋的反应才那么大。 “长平，你没事吧？”杨竞略带关心的问。 “没事没事，陛下恕罪，臣失态了”吴晋赶忙告罪。 杨竞无所谓的摆一摆手，对秋华说道，“接着说吧，是谁？正德还是鼎诚？亦或是曾老大人？” 正德是钱峰的字，鼎诚是赵石的字，曾老大人就是枢密院枢密使曾泰，反正总共就这么几个大学士，肯定是这三个人之中的啊。杨竞是无条件相信吴晋的，他压根就不觉得吴晋会反对自己。 “臣感谢陛下信任”还没等秋华说话，吴晋直接跪下来说道，他这眼圈都红了。 吴晋自己都知道自己的权力有多大，除了是宰相，还兼管着皇宫的护卫，边军中很多军官也是自己提拔的，甚至辽东边军的创建都有吴晋的功劳，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政界，都有极大的影响力。 “哎哎，长平你起来”杨竞亲自起来扶起吴晋，“你别这样，你还是朕大舅子呢” 当初杨竞为了抬高吴晋的身份，让皇后吴青阳以吴晋嫡亲妹妹的身份嫁入王府，吴晋是真正意义上的国舅爷，吴家算是辽藩第一外戚了。 “秋华，赶紧说是谁？”杨竞一边搀扶吴晋一边说道。 “是”秋华也有些尴尬的看了吴晋一眼，“回陛下，政保司探查到，钱峰钱大人和王显大人都主张进攻关内，一些将领也与他们交往过密” “王显和正德？”杨竞有些惊讶了。 其实钱峰就是原来的大梁襄平郡太守，杨竞到襄平郡就藩以后，钱峰第一时间表示投效，然后一直跟着杨竞，一直做到许国公、东阁大学士，内阁次辅，分管工部和刑部。 王显身份更是不得了，他是梁帝淑妃王珧的父亲、凤凰公主杨秀宁的外公。现在王珧更是被尊为大辽皇太后，杨秀宁被封为长公主。王显自己也被封为留侯、任刑部尚书。 “具体说说”杨竞揉了揉头。 “回陛下，太具体的探查不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许国公和留侯一直推动对关内的战争”秋华老老实实的说道。 这也不怪政保司，这钱峰和王显都是辽藩顶级的勋贵，权力也大，自然能有手段保护自己，要是轻易的被政保司探查到才是不正常。 吴晋倒是很激动，“陛下，此风不可助涨，臣请陛下严惩” 柳依也接话道，“陛下，两位勋贵受您大恩，竟然阳奉阴违，臣附议首辅大人，望陛下严惩” 何知远倒是没说话，本能的往后退退，他倒不想掺和进去，他有毛病啊？掺和这破事？ 杨竞沉默了一阵，随即摆一摆手，“算了，由他们去吧，加强监视就行了” 吴晋、秋华、何知远和柳依都惊讶杨竞的决策，他们还以为杨竞会大发雷霆，毕竟这次风波弄得挺大，前阵杨竞又是对调将领又是转业军官的，没想到杨竞就这么轻轻的放下了。 “臣等感念陛下如天之仁”吴晋等人纷纷向杨竞行礼，特别是吴晋，还沉浸在被杨竞信任的感动之中。 “哈哈，行了，都下去休息吧，准备参加晚上的赐宴”杨竞笑着说，“柳卿留一下，朕想问问齐晋二藩的细节” 吴晋，秋华和何知远都隐晦的笑笑，然后退了下去。陛下和柳依那点事谁不清楚啊？ 柳依是突厥人，身材高大，体态丰腴，甚至比杨竞都高一头。杨竞很是随意的坐在了柳依的腿上，轻声的问，“你说，吴晋到底参没参与？” 第14章 允执厥中 柳依是突厥人，长的是人高马大，但却很漂亮，属于那种大号美女的类型。杨竞和柳依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杨竞坐在柳依的腿上。虽然柳依比较年轻，但是杨竞竟然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你说，吴晋到底有没有参与？”杨竞手上一边忙活着，又一次重复了问题。 “陛下不是很信任首辅大人吗？”柳依一边挪动着身体好方便杨竞，一边问道。刚才杨竞的表现柳依可是看在眼里的，完全没有丝毫不信任吴竞的意思啊。 “朕只信你和你带领的军情司”杨竞不带感情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杨竞总能在吴晋身上看到他那个时空某个着名人士的影子，他可不想最后落个不明不白的结局。（汉分东西，宋有南北，懂的都懂） 在杨竞看来，吴晋的势力可以说是遍布军中、政界、皇宫和情报部门，连政保司很多人员都是吴晋安排的。况且吴晋本身就是士大夫出身，谁知道吴晋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果说军功集团只是想要权力和功劳的话，那么士大夫集团就可怕了，他们可是想架空皇权、一直骑在百姓头上的，这比军功集团可怕多了。 就举一个例子吧，现在辽藩的农业税平均税率在40%，杨竞一直觉得过高。虽然和关内的60-70%比起来还行，但是要知道在杨竞的记忆中，汉文帝可是搞过三十税一的。 杨竞本来想把农业税降低到20%，但一直实行不了，其实最大的阻力就是来自吴晋为代表的文官集团。这些文官集团本质上就代表着地主阶级的利益。 所以杨竞只能从自己的内帑中拿钱，来补贴百姓。从这件事开始，杨竞就开始提防吴晋了。 但是又不能不用吴晋，所以杨竞这才安排军情司去监视以吴晋为代表的几个大学士。之所以不用秋华的政保司，是因为杨竞担心政保司已经被吴晋掌控了。 辽军在创建之初，就深深的印上了吴晋的影子，在辽藩，吴晋的威望仅仅在杨竞之下。吴晋又执掌辽藩中枢这么多年，门生故吏遍布各部和各郡，杨竞不得不防。甚至皇宫中，都有很多吴晋的人。 最为可怕的是，大梁江南士绅集团对吴晋也十分认可，杨竞手中有个神秘的红线司，神秘到除了杨竞，辽藩再没有人知道这个部门的存在。这个部门反馈的消息，江南士绅集团一直在暗中联系吴晋。 综合了这么多的因素，杨竞才决定让军情司去监控包括吴晋在内的各位大学士。 柳依对杨竞的信任大为感动，她本来就是个突厥女奴，在辽藩实在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她肯定会选择站在杨竞这一边，但柳依还是开口说道，“陛下，臣以为，首辅大人并未参与其中，但是由于监视百官是政保司的事情，臣统领的军情司并没有在秦国公府安排眼线” “回头安排上，内阁的几个大学士都安排上”杨竞不带感情的说。他这是不想让政保司一家独大。 “臣明白，回去后就安排”柳依会意，点头表示明白。 杨竞拍了拍柳依，柳依会意，直接抱起杨竞，往后殿流云殿走去。 晚上的宴会很成功，杨竞像是没事人一样，和六部、枢密院、御史台和大理寺的官员举杯畅饮，是夜，君臣尽欢。 柳依服侍完杨竞就直接离开了，作为情报官员，她向来不参加这种宴会的。她现在唯一挠头的是，怎么不动声色的往那几个大学士身边安插人手。 接下来的几天，杨竞也没有什么事情，突然想出去走走，想了想，还是去山海关看看吧。 杨竞向来是说走就走，肖青也很是干脆，立即点起300羽林卫护送杨竞的车驾启程。“肖青，去通知余成随行” 余成是礼部尚书，主管辽藩的意识形态工作，杨竞十分信任余成。甚至他隐隐有种感觉，余成的思维要领先这个时代，或者说比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要强。 余成接到杨竞的旨意后，不敢怠慢，连个随从都没带，直接备着一个行囊、单马就从了襄平城，终于在台安县的衍水渡口追上了杨竞的车队。 这个时候已经快到4月份了，天气暖和了不少，夕阳照在缓慢流淌的衍水上，映出一片金鳞。 杨竞也下了马车，随意的在衍水岸上走着，余成落后杨竞一个身位，静静的跟着杨竞走。 “敬中啊，你说为政之要是什么啊？”杨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天边的夕阳和眼前的衍水，问道。 余成一愣，他不知道杨竞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立即回答，“回陛下，臣以为，为政之要，在得人心” 余成的回答可以说得上是中规中矩，没什么毛病。可这不是杨竞想要的答案，杨竞想要的答案是如何摆脱文官集团的控制，真正的自己作主。 “人心？是勋贵、百官的人心还是辽藩800万百姓的人心？”杨竞又问了一句。 余成一惊，虽然他只是礼部尚书，但也是辽藩最顶级的高官了，自然对朝堂的形势有一定的了解。现在杨竞出巡单独叫自己陪同，又这么直白的问自己，想来陛下是知道些什么了。 “陛下，臣本小吏，蒙陛下拔擢，位列部堂。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上对的起陛下，下对的起百姓。臣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余成激烈的回答让杨竞一愣，随即笑道，“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 随即又长叹一声说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好多事情，还得徐图解决啊。” “陛下微言大义，臣受教”这个时代哪有那么多典籍可以学习啊？杨竞这种出口成章的水平，在这个时代那就是顶尖的。 “石琳”杨竞招一招手，远远跟在杨竞和余成后面的石琳立即快步走了过来。 “陛下”石琳拱手。 “拟旨，大理寺卿江水抱恙，免去江水大理寺卿的职务，任命余成为大理寺卿，同时兼任礼部尚书”杨竞看着余成，笑呵呵的说。 “臣谢陛下天恩”余成激动的跪地行礼。余成知道自己赌对了，陛下这是准备用自己对抗内阁啊，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棋子，不过自己乐意当这个棋子。 石琳有些羡慕的看了看余成，然后快步离开。 第15章 洒下鱼饵 余成一直把杨竞送到山海关才返回襄平，杨竞就在山海关东城楼的二楼住下了，就像以前打仗一样，正好1万神策军重骑兵也在山海关，杨竞的防备可以说的上是万无一失。 杨竞也不过问军务，只是让柳峻从奉天银行找了两个女职员，整日在城楼里玩乐，一副昏君的样子。杨竞在等，反正鱼饵已经撒出去了，剩下的就看谁上钩了。 没错，任命余成为大理寺卿就是这个鱼饵！ 大理寺负责审判，在各地还设有分支部门，权力很大。这个部门，早就有无数人盯上了，而且内阁也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原来一直由江水兼任着。现在江水疯了，内阁本想推个人出来，没想到杨竞直接任命了。 这要是任命别人也就算了，这余成明显不是内阁的人选，而且余成很多的理念也和内阁几个大学士不和，所以对于余成的任命，内阁十分反对。 襄平城，秦国公府 “首辅大人，圣上对余敬中的任命您事先知道吗？”一个身穿红色官服的中年人对吴晋拱手问道。这个官员就是吏部右侍郎尹书。 这个尹书来头也不小，是辽藩第一次组织省考的榜眼，也就是第二名，后来历任郡太守等官职，去年升任吏部右侍郎。 “知道不知道的，你们还想反驳圣旨不成？”吴晋似笑非笑的问道。 “学生不敢”尹书拱手道。由于吴晋是辽藩第一次省考的主考官，所以尹书自称为学生，“恩师，学生只是觉得，这余敬中既非进士出身，又是阿谀之士，贸然位列台阁，十分的不妥” “说话要有依据，你怎么能这么评价一个从一品的官员呢？”吴晋面露不悦之色。 “非是学生孟浪”那尹书丝毫不慌，“臣位居吏部，本就对官员选人有建议之权。且同僚之间，对余成也多有议论，非是学生一家之言也” “哦？你是说，其他的官员也有反映？”吴晋抬头看了尹书一眼。 “是啊恩师，且学生听说，余成还有强抢民女等诸多不法之事”尹书言辞恳切的说。 “既然有这么多议论，这个任命倒也值得斟酌”吴晋慢条斯理的说。 “那学生这就上折子”尹书听出了吴晋的话外之音，大喜的说道。 “你上折子，合适吗？”吴晋把茶杯往案几上一顿。茶杯和案几碰撞发出了轻脆的声音，声音不大，却让尹书心里一颤。 “学生愚笨，学生找个机会把信息透给翰林院掌院学士张元，他和余成素来不合，张元大学士上奏最为合适”尹书立即反应过来，补充说道。 吴晋点点头，表示可以，“还有，今天你来找本阁，是有什么事情吗？” 见事情已经确定好，尹书也放松下来，笑着说，“这次下官来找首辅大人，是商量陛下吩咐的安排乡镇长人选的事情，和余成的事情没关系” 尹书反应很快，刚才研究私密事情的时候，叫吴晋恩师；现在吴晋自称本阁了，立即改换称呼为首辅大人。 没想到尹书自以为聪明的举措没有得到吴晋的认可，吴晋反而将茶杯重重一放，“什么研究乡镇长人员，你今天就没来过老夫这里。” 杨竞不知道襄平城里的暗流涌动，反而是山海关接见了齐王妃和齐王世子一行。齐王妃赵姜和齐王世子杨世斌、女儿杨世娟在军情司的保护下，渡海来到了辽藩。 特别是柳依知道杨竞在山海关后，直接通知水师把齐王妃一行送到了锦州县，然后走陆路到山海关，直接面见杨竞。 “臣军情司郎中李泰叩见陛下”负责护送齐王妃的军情司郎中李泰跪地向杨竞行礼，“臣安全护送王妃及世子一行到辽，特来向陛下复旨” “做的不错”杨竞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站在身边的柳依说道，“这个李泰还是得力的，你就被占着了，给朕吧” 柳依就笑，“都是陛下的臣子，随陛下调遣” “传旨，李泰护送齐王妃有功，调任政保司郎中”杨竞笑道，“秋华御史台还有一大堆事情，你多担些担子” 李泰大喜，“臣谢陛下隆恩” “下去吧”杨竞挥一挥手。 李泰在军情司的职务也是郎中，这次调政保司，算是平调了，但是权重不一样啊。军情司主要负责刺探军情，危险性大、油水还少。但是政保司负责监察百官，这权力就大了去了，油水也大。 更何况杨竞那句“多担些担子”，隐隐有把政保司交给李泰的意思，闻弦歌而知雅意，李泰当然明白什么意思。 李泰下去以后，柳依若有所思的问道，“陛下？” “无妨”杨竞摆一摆手，“你辛苦一些，还得返回襄平城” “臣明白”柳依点头表示明白，行礼后转身就出去了。她刚才想问杨竞是不是已经不信任秋华了，但是这种话是不能问出口的。 第二天，杨竞就在这城楼接见了赵姜一行。 “九爷”赵姜一见杨竞，立即大哭起来。 “三嫂节哀”杨竞示意李德全扶起赵姜，齐王是梁帝三子，杨竞是梁帝九子，所以杨竞叫赵姜三嫂。 “九叔”杨世斌和杨世娟也跪下大哭。 闹了一阵，总算了都平稳了下来，赵姜开口道，“王爷暴薨，妾身和两个孩子就拜托九叔了” 杨竞也一阵伤心，“三嫂，一家人也不说两家话，您和两位侄儿就在辽藩住着，我看大哥敢对你们下手不？” 杨竞口中的大哥，就是永安帝。 “至于两位侄儿的封号，您有什么想法？”杨竞又问道。 第16章 大义名分 杨竞的话一说完，杨世斌立即激动起来，他看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九叔，心里燃起了一股希望。其实在杨世斌的心里，是特别崇拜杨竞的。他对杨竞的崇拜，甚至已经超过对自己的父亲齐王的崇拜。 杨世斌刚想说话，就被齐王妃赵姜一个眼色瞪了回去，赵姜斟酌着开口道，“九叔，现在齐藩已然是没了，其实在齐藩看来，长安城的那个位置，不应该是大哥的，应该是您的。当初先帝莫名其妙的驾崩，说不定就是太子大哥的手笔。” “现在晋王二哥，齐王殿下和四爷燕王，都已经不在了，咱们大梁皇族还需要九爷当家”赵姜轻声细语的说道。 什么叫政治情商？赵姜这就是政治情商。杨竞问齐王的儿子想要什么爵位，赵姜直接说大梁皇位应该是杨竞的。赵姜作为齐王正妃，也是皇族中的一员，她的话，就是在皇族中的舆论。 “哈哈”杨竞一笑，“三嫂这是抬爱兄弟了，这样吧，三嫂你们先到襄平城住下，过阵朕回到襄平以后，再册封两位侄儿” “李德全，选一处上等的宅子，让王妃下榻”杨竞又对李德全说道。其实杨竞也得想想，到底封杨世斌什么爵位好。 按理说，杨世斌作为齐王世子，理论上应该继承齐王爵位的，也就是亲王。但是现在齐王爵位已经被永安帝册封给齐王另外的儿子了，况且齐地也不在辽藩境内，所以杨竞再册封杨世斌为齐王就不是很合适。 但是要是册封杨世斌为郡王，也不是很合适，这就有点变相的给人家降低等级了。虽然人家现在落魄了，但是千里迢迢的来投奔自己，还表示自己应该是天下共主，这个舆论，杨竞也有点想要，所以才有些纠结。 所谓大义名分，不外如此。 “也好”赵姜笑道，“这样，烦请李总管先安排世斌、世娟回襄平，本宫先留在山海关。听说二嫂她们也要来，妾身在此等候二嫂” 李德全看向杨竞，杨竞无所谓的点点头，李德全立即说道，“奴婢就按王妃的意思办”。 就在赵姜要和杨竞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石琳悄然进来了，“陛下，襄平城急递” 按理说，杨竞在接见宗亲的时候，奏折是不可以送进来的，但是急递除外。所以石琳才不得不打断杨竞和赵姜等人的谈话。 “九叔，既然有军国大事，妾身先告退了”赵姜立即起身准备告退。 “无妨”杨竞摆一摆手，“石爱卿，你直接念吧” “是陛下”石琳也不含糊，当即拆开急递念了出来，“《为弹劾礼部尚书余成不法折臣翰林院掌院学士张元》...” 石琳念了个开头就闭嘴了，在场的人一听都明白了，原来是弹劾的折子。虽然赵姜不认识余成，但是还是知道张元的，毕竟张元在大梁的时候就是名满天下的大学士。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杨竞苦笑着对赵姜说，“好了，石爱卿，不必念了，折子留中吧” 留中就是把折子扣下来，不批复的意思。石琳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九爷这些年筚路蓝缕，当真是辛苦”赵姜还真有些长嫂的风范，以前皇宫大宴的时候，她是见过杨竞的，那时候杨竞还只是一个瘦瘦弱弱不得宠的九皇子。 “都是命运吧”杨竞也是唏嘘不已，他也回忆起了以前的种种，更想到了眼前的困难。 “陛下，王妃娘娘的宅院挂什么牌子？”李德全见杨竞好像回忆起不愉快的过往，乍着胆子插嘴道。 “挂齐王府”杨竞笑道。杨竞这是下了决心，决定封杨世斌为齐王了。 赵姜听出了杨竞的话外之音，连忙大喜的拜谢。 又聊了一阵，赵姜等人才散去。杨竞自己负手站在山海关东城门楼的二楼窗口远眺，看着苍茫的山色，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杨竞一开始真没有想好封杨世斌亲王还是郡王，不过那封奏折来了以后，杨竞倒是下了决心。因为封杨世斌为齐王，就可以表明自己对关内大梁天下有野心，这样一来，那些文官集团就会消停很多。 至于张元的弹劾，那就是个笑话了。这算是杨竞的一个手段吧。 不过谁说册封杨世斌为齐王，就一定得入关的？杨竞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就是玩斗争么？自己这个穿越的文科生，不见得会比这些官僚差。 第17章 又起波澜 暮春三月，杂花生树，草长莺飞，山海关附近的景色美不胜收。这几日，杨竞亲自陪着赵姜在山海关附近走了走，也算是安抚了一下赵姜一路逃亡来的紧张心情。 赵姜知道自己的儿子杨世斌会被封为齐王后，心情也很好，一路上也是和杨竞说说笑笑的。 “三嫂您看，这山海关处于渤海和燕山山脉之间，海天一色，山色云间，当真是个景色不错的存在，您多逛逛”杨竞和赵姜下了马车，在路上随便的走着。肖青带着几百羽林卫远远的护卫。 “老九，这几年你真是辛苦了，疲于奔命而且打下这么大家业，我和你三哥，也没有怎么照顾到你”赵姜感慨的说。其实皇室的亲情也就这样，不过赵姜现今的遭遇和杨竞对她们的礼遇，让赵姜从心里上产生了对杨竞依赖的想法。 “三嫂，您说这个就见外了”杨竞笑道，“皇族中人，本就是身不由己。” 为了岔开话题，杨竞又说道，“对了三嫂，为了防备朝廷迫害老大人，我已经安排人去武昌郡去接老大人一家来辽了，相信用不了几日，您们一家就可以在襄平城团聚” 赵姜的父亲是大梁原来的礼部尚书，已经致仕在家了。杨竞也担心永安帝对赵老大人下手，才安排军情司去接赵姜的父亲秘密来辽。 “老九，你这..”赵姜真有些感动了，她不是不担心自己的母族，只是一到辽藩，就为了自己孩子册封的事情和杨竞开口一次了，实在不好意思再次开口。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父亲的威望让永安帝有所顾忌了。 和赵姜在一起游览，倒是让杨竞产生了一种平静的感觉，被文官集团和军功集团闹腾带来的烦躁感也一扫而散。当下杨竞也不说话，只是笑着和赵姜继续欣赏景色。 “哎呦”赵姜突然叫了一声，杨竞回头，发现赵姜好像是脚崴了。 “三嫂，您没事吧？”杨竞关心的问。 “妾身无碍，九叔不必担心”赵姜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但是脚用不上力，一下子没站起来。 杨竞见状，伸手就去扶赵姜，把赵姜扶起来以后，向伸手招一招手，肖亲立即让马车过来。杨竞用力，直接把赵姜抱进了马车。 这次出游，没带太监宫女，赵姜摔倒，肖青等人自然不敢去触碰，所以只能由杨竞把赵姜抱上马车。 进了车厢的赵姜脸一下子就红了，除了齐王，赵姜这40年就没有被第二个男人碰触过，现在被杨竞抱上车，杨竞还是自己的小叔子，赵姜羞愤的不行。 杨竞作为穿越者，对这个级别的接触本来就没有什么概念，所以就直接上手了。到了车厢安顿好赵姜以后，直接抓过赵姜的脚，脱去缀金缕和罗袜，检查伤势。 “骨头应该没什么事，就是抻到了可能”杨竞发现赵姜骨头没事后，长出了一口气说。 赵姜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就那么看着杨竞抓着自己白嫩给的小脚。杨竞见赵姜不说话，不由得诧异的抬起头，就发现赵姜满脸通红的看着自己。 这下事情大了。 “这个..”杨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是赵姜先说话了，“九叔，你放下妾身就行” 杨竞又不是傻子，看见赵姜已经有了皱纹但又不失风情的脸，直接合身扑了过去。 几天后，晋王妃冯丹和家眷也来到了山海关，杨秀宁也来了，杨竞也不再在山海关停留，直接带着杨秀宁和晋王、齐王的家眷返回襄平城，然后举行了一个简单但隆重的仪式。 辽王宫、乾清宫大殿，杨竞一身龙袍威严的端坐在宝座上，辽藩文武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分班站好。李德全也穿着正一品的内侍大总管的蟒袍，手持圣旨大声的宣读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王、齐王乃朕之兄长也，骤然薨逝，朕不胜伤心之至。故册封晋王世子为杨世堂为新任晋王，齐王世子杨世斌为齐王，齐王幼女杨世娟为济阳郡主，以慰先王之夙愿，钦此” “臣谢陛下天恩”新的晋王杨世堂、齐王杨世斌和济阳郡主杨世娟一起向杨竞行礼。 册封典礼结束以后，杨竞并没有让大臣们散去，反而留下了群臣，“诸位爱卿，晋王和齐王已立，二王的封地你们怎么看？” 一般亲王的封地就是一个郡，但是辽藩现在总共就九郡五道，不可能再分出来两个郡封给杨世堂和杨世斌，要知道即使是深受杨竞宠爱的杨秀宁，也只有两个县的封地。 “陛下，臣以为，晋藩和齐藩的故地已经被大梁朝廷占了，二王可以暂居襄平，待有朝一日陛下重新入主长安城奉天殿，再让二王就藩也不迟”吴晋听完杨竞的话，立即说道。 开玩笑，辽藩的土地都是将士们一寸一寸打下来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分封给两个毫无寸功的皇族。要知道即使是杨秀宁，也是亲自上过战场的，而且才有赤峰县和凤凰县两个县的封地。 吴晋的意思很明白，他们不是晋王和齐王吗？什么时候等您打下了晋地和齐地，在封给他们也不迟。 群臣都纷纷响应吴晋的话，人家首辅大人说的没毛病。 就在这时，礼部尚书余成出班了，“陛下，臣有本奏” “说来听听”杨竞微笑的说。 “陛下，臣以为，二王不应该有封地”余成斩钉截铁的说。 余成的话音刚落，乾清宫大殿里的气氛一下就紧张起来了。 第18章 这年轻人 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 余成的话一出，杨竞直接扶额苦笑，这年轻人，真是啥话都敢说啊。 勋贵制度，自古有之。大概分为亲王、郡王、公、侯、伯、子、男七等。亲王和郡王是只有皇族才能获得的爵位。公、侯、伯、子、男是异姓功臣可以获得的爵位，在这个时代，亲王和郡王是实封的，也就说是有封地的，公、侯、伯、子、男是有食邑的。所谓的实邑，就是一个行政区域内，所有的百姓的税，都交给那个勋贵。 像秦国公吴晋，就是食邑300户，也就是说，台安县300户居民的税收，都是直接交给吴晋的。就连余成自己，也是被封为襄平侯，食邑200户，余成这是连自己都不放过了。 果然，余成的话一说完，整个大殿都炸了，勋贵们纷纷指责余成违背祖宗制度，陷陛下于不义。杨竞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众臣，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陛下，臣有本奏”这个时候，吴晋出班了，他知道自己不出班不行了，毕竟自己既是百官之首，又是勋贵领袖。 “准奏”杨竞对吴晋倒是一直是好脾气。 “陛下，余大人所言，只是体谅百姓，但我大辽目前国势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倒是不宜更改祖制”吴晋这是表态了。 吴晋的政治情商非常高，他绝对不相信这是余成的个人行为，背后肯定是杨竞授意的。可是陛下为什么要取消封地和食邑制度，在吴晋看来，就是为了敲打勋贵集团吧。 其实吴晋什么都明白，只是他的士大夫阶级的出身，决定了他的利益所在。在杨竞艰难和自己自身难保的时候，吴晋会坚决的支持杨竞，但是在现在局面稳定下来，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他肯定要为本阶级谋取利益。这就是所谓的“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 而余成则是得到了个人的利益，知道只要自己一心一意跟着杨竞，就会过的越来越好，所以余成才愿意出头，甘愿当杨竞的棋子。 听了吴晋的话，杨竞点头，然后开口道，“长平所言有理，食邑制度不变。敬中说的也是公忠体国的话，食邑由原来的100户增加到150户” 这就是杨竞的手腕了，说吴晋（字长平）的话对，暂时不动食邑制度，不过这也是勋贵集团的敲打，你们不是非愿意入关吗？不是想获得更大的地盘吗？入关你们也不会有更多的封地，因为可以随时取消。 至于赏赐余成（字敬中），更是杨竞的高明之处，表面上看，余成提出取消封地和食邑制度，杨竞反而给你多封了食邑，是打了余成的脸。但实际上，余成的实际收益翻倍啊，获得了扎扎实实的利益。 按照辽藩的制度，亲王和郡王有封地，公食邑200户，侯食邑100户，伯食邑60户，子食邑50户，男食邑30户。由于吴晋功劳大，所以杨竞赏赐吴晋食邑300户，这次又给余成增加了50户食邑。 群臣心里有是在猜测杨竞的用意，有的觉得杨竞在赏赐余成，有的觉得杨竞在暗中批评余成，都猜不透杨竞真正的用意，这也是杨竞的另外一个目的之一，就是别让人猜透。 “另外，朕的两个侄儿获封了晋王和齐王，也不好没有封地。”杨竞想了想又说道，“神策军和长林军出动，西出山海关，抢两个县回来，给两个侄儿做封地” 果然，抢来的东西送人不心疼。 杨竞没有出动边军，而是出动了自己的亲兵神策军和长林军，军费也是自己内帑出，这一下，群臣都没法说什么。 “陛下，臣愿意领兵出征”魏国公徐远说道。 “准奏”杨竞就笑，他知道魏国公这是想出去活动活动了。而且他也不放心别的将领出去，他是真担心别的将领独走，扩大战争规模，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传旨，魏国公挂征西将军衔，率领1万神策军和1万长林军出征” 第19章 大梁双壁 既然决定打仗了，朝会结束以后，杨竞直接来到了枢密院，开始部署战争事宜。由于这次没有动用边军，杨竞准备自己亲自在后方调度。 “魏国公，这次除了你本部的1万长林军以外，神策军一个骑兵旅和一个步兵旅1共计1万人也配属给你”杨竞依旧站在那个沙盘旁边，开始进行部署。 “此战的主要目的是夺取两个县的地盘，不要扩大战争范围。现在辽藩财政比较紧张，如果这个时候演变成和大梁的全面战争，那么势必会影响民生”杨竞又再三强调这一点。 “陛下放心，臣明白”魏国公徐远有些兴奋的说。其实杨竞可以理解徐远的心情，徐远年轻的时候，是靠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军功，才升到魏国公的位置上的。后来梁帝忌惮徐远，变相剥夺了徐远的军权，徐远就一直赋闲在家。 当时大梁有两个特别能打的将领，一个是魏国公徐远，另外一个就是英国公李奇，徐远最大的战绩就是以率领20万大梁军队击退突厥30万大军的进攻，而李奇最大的战绩则是以5000人的兵力灭掉了吐谷浑。徐远和李奇被称为大梁双璧。 后来因为徐云和徐锦的关系，徐家举家迁到了辽藩，而李奇依然为大梁朝廷征战。这次大梁朝廷率兵收复晋藩故地的正是李奇，魏远这是想和李奇碰一碰。 不过杨竞倒是很冷静，没有给徐远太多的兵，只给了徐远两万人。不过这两万人是辽藩最精锐的兵力了。杨竞直属的亲兵就是神策军2万和长林军1万人，外加2万人的水师。这一下，徐远就带走了五分之二。 剩下的亲兵杨竞可不敢再让徐远带走了，不然他睡觉都睡不安稳，虽然15万边军也忠心于杨竞，但是杨竞只相信制衡，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忠心。 军情司这个时候也忙碌了起来，开始介绍山海关正面的军情。军情司早就在严密注视李奇的动向，现在杨竞要对李奇用兵，各种情报随手而来。 “陛下，按照军情司收集到的情报，现在李奇的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山海关西100里，由于大梁军队的行进速度很慢，抵达前线的只是左威卫中的轻骑兵，人数大概在2000人左右。由于晋蕃部队基本已经都投降了朝廷，所以镇东关里的三万晋军可以认为能够为大梁朝廷作战。至于说李奇带领的10万左威卫大军主力和中州镇3万兵，还在北平一带忙着接收改编晋军主力，没有东来的迹象。”军情司吏员快速的把情况介绍一遍。 “哈，李奇这是认定了朕不会入关”杨竞笑道。 吴晋也笑着说，“李奇这是被陛下打怕了” “魏国公，你2万人打有坚城拒守的3万多人，有没有信心？”杨竞扭过头，问徐远道。 “陛下放心，不就是几个县吗？臣保证拿下”魏国公徐远仿佛年轻了10岁，声音洪亮的说道。 “好，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出征”杨竞大笑，“长平，你负责后勤保障调度” 由于这次杨竞用自己的亲兵，而且还是皇宫内帑出钱，所以就由吴晋这个大管家负责居中调度。 作战会议结束以后，杨竞就回到了乾清宫冬暖阁，这是杨竞的寝宫。今天杨竞累坏了，在宫女的服侍下，勉强沐浴更衣，就准备睡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李德全进来了，说是贵妃徐云和淑妃徐锦求见。 杨竞称帝以后，除了皇后吴青阳，就只有贵妃徐云、淑妃徐锦、德妃金春羽和贤妃金淑四位妃嫔。 徐云和徐锦都是魏国公徐远的女儿。 “大晚上的，你俩怎么来了？”杨竞奇怪的问道，“别在地上跪着了，起来坐” “陛下，您怎么能让妾身的父亲出征呢？那么多将领，随便选一位不就行了？我父亲都那么大年纪了”徐云和杨竞的关系特殊，所以说起话来也比较直接。 “不是朕让魏国公去，是他自己待不住，想出去活动活动”杨竞无奈的解释道。 “陛下，那您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啊？”徐锦也娇声道。 “不是，你俩是没看见，一听说对面领兵的是李奇，魏国公直接跳了起来，我能拦得住吗？”杨竞一边说还一边比划。 “讨厌，有这么说自己岳父的嘛？”徐锦不依道。 “妹妹，你不知道，咱们陛下作战很勇猛的”徐云这个时候阴阳怪气的说道，“咱们一起上” “你们要干嘛？”杨竞警惕的拉紧了自己的领口。 徐云和徐锦不说话，只是满目含春的脱掉宫装，向杨竞走去。 李德全这个时候像瞎了一样，赶忙放下帘子退了出去。这陛下和娘娘们玩的太花了。 “李德全，你放帘子干嘛？”杨竞大喊，“你聋了吗？朕叫你听不见？” “回陛下，奴婢聋了”李德全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 “日哦”杨竞哀叹，大梁双壁之间的战斗可能过几天才能打响，自己和徐氏双娇的战斗，今晚是不能停了。 第20章 战场厮杀 咱也不知道杨竞这一晚是怎么过的，反正第二天杨竞是没起来，只能让李德全传旨吴晋去给魏国公徐远送行。魏国公徐远着急到前线，略微客套一番，就是带队走了。 其实魏国公徐远也不必太对吴晋客气，虽然说吴晋是辽藩第一人，但是徐远的地位也不差。吴晋送走了徐远，也回内阁开始调度粮草接应了。 “公爷，咱们日夜兼程，也得6天才能到山海关，咱们不必太着急”长林军的副将，也是魏国公徐远远房侄子徐信（字红泉）见徐远疯狂赶路，不由得劝道。 “红泉啊，你是不知道，这些年老夫是憋坏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上战场，还是打李奇那小子，我能不着急吗？”徐远哈哈大笑的说道。 徐信也笑，“英国公自然不是您的对手，只是您也要保重身体，毕竟临行前娘娘们可以传出话来了，让我好好照顾您” “那两个小丫头懂什么？”徐远虽然这么说，但明显还是很受用的。 与魏国公徐远这种意气风发比起来，英国公李奇倒是忙的焦头烂额。虽然说晋藩归附，但是接收起来也颇为困难，特别重新建立起有效的统治，更是难上加难。 北平郡，大元帅行辕中，李奇也在做着部署，“诸位，目前我军前锋已经到达了镇东关，可以说，目前整个晋藩之地我们都已经控制住了。但是对晋军的改编还没有完成” “大帅，下官倒是有个思路”行军司马年熙说话了。李奇原来的行军司马调任天雄军总兵了，所以年熙被永安帝调来任行军司马。 “哦？年司马，你说说”李奇倒也不耻下问。 “大帅，目前看来，辽王并没有入关的意思。咱们的主要任务还是改编晋军”年熙说话很有条理，“可以把咱们带来的10万左威卫大军分成10个万人队，然后每个万人队负责改编2万晋军，您带着一个万人队作为机动力量” “这样一来，咱们既可以快速控制晋军，又可以最大程度的恢复朝廷对地方的有效统治”其实年熙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晋藩都投了，最大限度的抢地盘就是最重要的。 李奇点头，这个思路还是不错的，又想了想，开口说道，“此议可行，其中，中州镇3万兵就驻扎在北平郡，作为机动力量。其余左威卫10万兵，本帅带走8000人，前去镇东关接应2000前锋，顺便改编镇东关那3万晋军。其余9万人，分成9队，陆续进驻各郡” 李奇的行动力不低，部署完当天就带着集中起来的8000骑兵向镇东关赶去。而这个时候，徐远也到了山海关。 “公爷”新任的辽西边军总兵苏烈向徐远拱手。 “苏侯不必多礼，老夫略做休息就出发”徐远和煦的说道。徐远知道苏烈算是最早跟着杨竞的人，现在也被封为了侯爵，自然对苏烈很客气。 “公爷尽管放心作战，我辽西边军5万将士随时准备支援公爷”苏烈更知道徐远的地位，大儿子是户部尚书、二女儿徐云是贵妃、三女儿徐锦是淑妃，徐家在辽藩可以说的上是顶级的家族了。 更何况在苏烈刚刚参加大梁军队的时候，徐远就已经是将军了，算是老前辈。 当下徐远也不客气，直接在苏烈的总兵府做了部署，“长林军一万步兵加上神策军步兵旅5000人负责围困镇东关。神策军骑兵旅随老夫前出” 没错，徐远根本就没打算直接攻打镇东关，而是选择了围点打援，他想往大梁腹地突击一下。 三天后，徐远的5000神策军骑兵和李奇的8000左威卫轻骑兵在蓟州郡东80里碰上了。 看见神策军独有的龙纹披风的时候，李奇都蒙了，“什么情况？辽王入关咯？” 不过来不及多想，两支骑兵直接开打了起来。一边是辽王亲卫，大辽最精锐的重骑兵，一边是大梁朝廷直属的左威卫骑兵，这注定是一场激烈的战场厮杀。 第21章 政治战争 很多人对骑兵的威力了解不多，在冷兵器时代，重装骑兵可以理解为一辆坦克，兼顾机动性和冲击力。在平原上，几千重骑兵就可以冲散几万步兵。即使是轻骑兵，也不是一般步兵可以对抗的。 而且养重骑兵也特别的贵，别的不说，一个重骑兵至少配3匹马，5个后勤人员保障，再加上一身的重甲。这么说吧，华夏巅峰时期，都没有存在超过3万的重骑兵。轻骑兵好些，但是也不会超过10万人。 军队打仗是一场有组织的活动，一旦自己的阵型被冲开，剩下的基本是任人宰割的命运。 杨竞到襄平郡以后，利用各种手段敛财，也堪堪的只养得起1万重骑兵，编制成了两个旅。这1万重骑兵，每年耗费杨竞30万银元的军费，是杨竞安家立命的根本。这个徐远出征，杨竞让徐远带出来一个骑兵旅，也就是5000重骑兵。 大梁朝廷最为精锐的天雄军，也就是轻装骑兵，即使这样，以大梁拥有天下80郡之力，也只养得起3万人，当然了，这3万人中有5000是重骑兵，不过这5000重骑兵，永安帝可舍不得让李奇带出来。 李奇的8000骑兵和徐远的5000重骑兵在渤海之滨碰上了，两人都来不及说什么，直接摆开阵型厮杀了起来。 “徐信，分2000人绕到李奇的后面去，不能让他从北平郡调集援军，争取让他把镇东关的兵调出来”徐远的真正目的可不是和李奇死拼，他是为了把镇东关那3万晋军调动出来。 “末将领命”徐信一挥手，立即有有个游记将军带着两个千夫长带着2000骑兵向后插去。 剩下的3000神策军重骑兵则是立即摆开冲锋阵型，长枪横放，向左威卫骑兵冲去，清晨的阳光照在神策军的披风上，上面的金龙被照的奕奕发光。 李奇看着迎面而来的神策军骑兵，顾不得惊骇，立即下令冲锋。骑兵这个兵种就是这样，一旦被敌人冲散，就是个死。 双方骑兵还没接战，神策军骑兵就齐齐射出手中的手弩，射出弩箭以后，神策军骑兵也不管射没射中，直接又是一片震天雷扔了出去，一下就炸倒了一大片。 这震天雷大概3斤重，里面装了1斤的黑火药，他改良了火药的配方，这个算是杨竞这个穿越者唯一给这个时代带来的科技吧。 左威卫骑兵被这么一射加上一炸，队形立即就有些不稳了。等到交锋的时候，神策军骑兵手中的三米长的钢枪可以轻易刺穿左威卫骑兵身上的板甲。 而左威卫骑兵的长枪，则很难刺穿神策军骑兵身上的铁甲，此消彼长之下，左威卫骑兵的队形一下子就有些乱了。 李奇这个时候展露出了名将的风采，立即调整部署，“所有骑兵，不要与神策军纠缠，立即向镇东关方向突围” 不得不说，李奇的这个策略是对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背后还有2000神策军骑兵，如果此时回转，那么队伍肯定就散了，向前冲锋，反而有一线生机。 这个时候压力给到了神策军，不过神策军好歹是杨竞重金武装到牙齿的精锐中的精锐，自然不会被冲垮，反而奋力去冲击李奇的骑兵。 就在两股骑兵在奋力冲杀的时候，杨竞也没有闲着，他一点都不担心徐远落败，他对神策军的战斗力很有信心，他也没有让边军支援，因为这是一场政治仗，他得用实力证明，自己能够压制文官集团和军功集团。 杨竞这个时候，反而来到了奉天银行总部视察，奉天银行总办知春正在和杨竞汇报汇报奉天银行的运营情况。 知春原来也是杨竞的贴身宫女，后来杨竞创办奉天银行，就让知春去主持了，几年下来，经营的还不错。 “陛下，奉天银行的总资产已经达到了800万银元，在九郡五道共计106个县设置了分支机构，主要业务就是吸纳储蓄，代发俸禄等等，目前已经吸收存款300余万银元，发放贷款80余万银元，年利润在40万银元左右”一袭黑色宫装的知春显得很是干练。 “这几年，你做的不错，也成熟了很多”杨竞喝了一口茶，说道。 “全赖陛下英明，奴婢不过是为殿下聚财而已”知春立即下拜。 “你办差还是得力的”杨竞点头，“过两年，也给你封个爵位” “奴婢谢陛下”知春大喜下拜道。本来知春和秋华是杨竞的两大宫女，杨竞称帝以后，秋华封了侯，知春并没有封爵。 这里面倒也有些隐情，当年知春收留了一个宫女叫玲珑，虽然年纪小，但是十分的貌美。杨竞有一次强行临幸了玲珑，知春表示出了不满，虽然后来李德全敲打了知春，杨竞也没有降罪知春。但是封爵的时候，杨竞还是没有给知春封爵。 “行了，起来吧”杨竞笑道，“你也是老人了，不要动不动就跪。朕来你这里也就是看看，一会还要去四海银行” “陛下，奴婢这里新来了很多女职员，成熟的，年轻的都有，特别是几个良家妇女，品貌很是端庄，要不要找两个伴驾？”知春起身，笑着问。 “这个不好吧？”杨竞有些犹豫。 “奴婢这就去安排”知春立即退了下去。 “李德全，你说朕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知春下去以后，杨竞心情很是不错，和李德全玩笑道。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九爷您做的没毛病”李德全敢说啥？杨竞说啥是啥呗？ “告诉知春，她和玲珑也来” 第22章 有人记得 “我看到你从过去走来，赤子之心风雨未改。蜚短流长从未停止，你从未挂怀，来路暗淡你便用笑掩盖”杨竞视察完奉天银行，便带着知春、玲珑和两个奉天银行的女职员来到了望云楼。 望云楼在襄平城的西北角，是襄平城的西北角楼，楼有三层。只不过现在开了一个酒楼，叫聚仙楼。平时也对外营业，只是这三楼是常年给杨竞留着的。 就在这三楼，一个奉天银行的女职员正在为杨竞唱曲，不知道为了什么，这个曲子特别能打动杨竞。 这段时间以来，杨竞的情绪一直不对。其实穿越以后，杨竞无时无刻都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为此他尝试了很多办法，甚至连修仙都想到了。现在杨竞的皇后吴青阳，原来就是一个女道士。 折腾了这么多年，杨竞多少也有些死心了。加上对外战争的节节胜利，所以杨竞想要回到原来世界的心思也淡了，开始用心经营辽藩这一亩三分地。 但是前一阵军功集团和文官集团的逼宫则让杨竞心力交瘁，他仿佛回到了原来那个世界勾心斗角的状态，所以也就一直纵情欲海，放纵自己。 今天这个奉天银行女职员唱的曲，一下子就触动了杨竞，他从曲中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容易。 “你叫什么？”杨竞不带感情的说。 “回避下，奴婢奉天银行盘山县分号主办于冰”那唱曲的女职员立即跪地说道。 “这曲子不错，叫什么名字？何人所作？”杨竞露出一丝微笑。 “回陛下，此曲乃奴婢所作，还没名字”于冰恭恭敬敬的说道。 “哦？”杨竞有些惊讶了，“你年纪也不算大，怎么能做出如此感慨之语？” 于冰身体颤抖起来，她知道这是她的机会了，她稳了稳神，接着说道，“奴婢感念陛下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深深觉得陛下不易，这首曲是为陛下所作” 哈，这里轮到杨竞惊讶了，这曲子很合自己的心境，没想到自己这种委委屈屈的心里，竟然就被这个人随随便便的唱出来了。 “你很好”杨竞笑着点头，“李德全，赏赐于卿1000块银元，调于卿到通政司工作” “奴婢谢陛下天恩”于冰激动的跪地行礼。 “起来吧”杨竞和煦的笑道，“刚才你说这曲子没有名字，那就叫《记得》吧” “好名字”于冰也是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杨竞的意思。 “走，不去四海银行了，去松江郡看看，看看那些镇长做的怎么样”杨竞总算振作了精神，开始处理这些复杂的政务了。 杨竞去巡视，知春和玲珑就没有必要耽误功夫随行了，杨竞还是带着原来那几个人，加上于冰，还有另外一个支援何文，连夜前往了松江郡。 “陛下，咱们是坐船还是马车？”肖青请示道。 “马车吧”杨竞想了想说道。 半个时辰后，杨竞的车队已经来到了襄平城东门，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关了，还是守城的神策军看见杨竞的车驾，立即跪在路边行礼，然后打开城门，放杨竞的车队出去。 杨竞的车队由二十辆马车组成，除了杨竞的座驾，还有通政司胡楠的一辆马车，于冰和何文一辆，肖青一辆，军情司郎中马龙一辆，剩下的十五辆就是拉的物资。 杨竞不说停车，车队也不敢停，这个时候，天气已经阴沉沉了，马上就要下雨了。 “肖青，找地方安营扎寨吧”杨竞终于发话了。 “是陛下”肖青可算得到了杨竞的旨意，立即吩咐宿营。 此时天空已经下起了雨，这个时候雨还有凉，杨竞也懒得下马车，直接在车厢里住了，其余的官员也是。 肖青则是指挥着100名羽林卫，搭建了十个帐篷，将杨竞和诸位官员的马车紧紧围在了中央。 马匹则被集中在一起，也给盖上了席子，肖青安排好守夜顺序以后，羽林卫们也纷纷钻进了帐篷。 于冰和何文在车厢里纠结着，纠结了一阵，才互相鼓励着，上了杨竞的马车。 第23章 基层治理 雨下的越来越大，渐渐的，天地间已经形成了雨幕，雨滴打在车厢上，哗哗作响。 杨竞的营地搭建的也很有讲究，整个营地搭建在官道旁边的一片斜坡上，地势比官道高，所以雨大了也不会积水。 杨竞的马车就停在营地中间，马车前后左右各有四个帐篷，每个帐篷里是10名羽林卫，这是保护杨竞的。 其余通政司、军情司等官员的马车则是停在这四个帐篷以外，然后最外圈又是六个帐篷，每个帐篷10名羽林卫，护住整个营地。 马匹们则被拴在了营地旁的树林边，身上盖上了席子，地上的青草就是马匹最好的食物，每隔半个时辰，就有羽林卫巡视一圈。 杨竞特别喜欢这种氛围，无边的雨幕，他躲在温暖的车厢里。这种环境能给他一种安全感，一种躲藏起来的安全感。可能和杨竞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有关系吧。 杨竞就这么躺在车厢里，闭着眼睛听雨声。这时有值夜的羽林卫报，说是于冰和何文求见。杨竞虽然恼怒自己这种悠闲的心境被打扰，但还是允许她们上来了。 “你们这是？”杨竞有些奇怪，这都半夜了，她们俩找自己干嘛？ 于冰和何文对视了一眼，脸都红了。她俩年纪都不小了，于冰36，何文40，都比杨竞大了快一半了，现在自己这么巴巴的送上门，倒是有些脸红。 还是于冰胆大心细，听见杨竞这么问，回答道，“奴婢等见雨大，特意来侍奉陛下” 杨竞摸了摸鼻子，苦笑，这两人可能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觉得自己带上她俩是有什么想法，说实话，杨竞对她俩个人倒没有什么想法，不过倒是想利用她俩做些事。 “上来吧，别在车厢外呆着了”杨竞叹了一口气说道。 两人如蒙大赦，先是在车辕处脱去了蓑衣，又把官靴也脱在了车辕处，这才撩开车厢帘，进了车厢。 由于是陪着杨竞出巡，两人都没有穿官服，都是一身紧身的常服打扮，这进入车厢来，带来了一阵凉气。 看见两人拘束的跪坐在车厢门口，杨竞招了招手，“别像个木头似的，到朕的身边来” 于冰和何文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见杨竞这么直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敢让杨竞久等，扭捏着来到了杨竞身边。 “你俩不冷吗？”杨竞看着微微颤抖的于冰和何文说道。 “回陛下，有些冷”于冰的确是感觉到冷了，这也是实话实说。 “冷还不盖被子？”杨竞没好气的说道。 两人恍然大悟，连忙拿过来车厢一旁的被子，盖在杨竞身上，杨竞也不客气，直接把她俩也拉进了被子。 雨声愈发的大了，温度也越来越低，杨竞枕在于冰的腿上，身子则是蜷缩在何文的怀里，竟然感觉很温暖。 “明天你们就知道朕带你们出巡的目的了”杨竞说完，就着雨声渐渐的睡去。 第二天，雨已经停了，杨竞换上便装，带着同样换上便装的肖青、胡楠、于冰和何文，还有几个便装的羽林卫，骑马脱离大部队，来到了一个村庄。 “少爷，这庄稼人都挺勤快啊，已经下田翻地了”这次由于没有大学士随行，这行人官职最高的胡楠就开始搭话了，没办法，不能让话落地上啊。 杨竞点头，正要接话，就看见村口聚集了一群人，似乎正在发生争吵。 “走，过去看看”杨竞招呼一声，带着人去看热闹。 杨竞几个人虽然是便装，但是衣着华贵，又骑着骏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杨竞等人的到来，让村口的那群人停止了争吵。 “我就是路过看看热闹，你们吵你们的”杨竞见人群分开，地上躺着一个老头，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在哭泣，看样子是一对爷孙。 这对爷孙旁边，还站着一个大户管家模样的人，管家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管家听见杨竞这么说，又恢复了刚才的神气，“老孙头，我说了多少遍了，你孙女就不要上学了，去赵老爷家的工场做工，女娃读什么书？” “赵管家，你太欺负人了，女娃读书是辽王殿下定的国策，费用也是殿下出的，我们家又不欠你们钱，你们逼我辍学做工作甚？”那少女咬牙切齿的说道。杨竞虽然称帝了， “没错，你们家的确不欠我们钱，你读书的钱也是辽王出的。但是，我们家赵老爷工场缺人做工，你们这些小娃娃去读书了，谁去给赵老爷的工场做工？”那管家理直气壮的说。 这赵老爷是这赵家庄的大户，除了开了一家米铺，还开了一家织布工场，有30张纺织机，雇佣人将棉花纺成棉布，卖给城里的铺子里。 现在赵家庄的大人们都忙着种地，孩子们则按照杨竞的政策都去读书，他这工场就开不下去了，所以他才逼迫那些女娃辍学去他的工场打工。 哪有什么生育率低啊？就是牛马不够了，诸位看官，想必看的明白。 “你们竟然敢不遵守辽王殿下的旨意，我要去镇长那里告你们”那女孩气急了，指着管家说道。 “襄平城归辽王管，这没毛病。但是，这赵家庄，归我们赵老爷管，也没毛病”那管家阴阳怪气的说道。 此话一出，杨竞身后的几人勃然变色，这话和造反有什么区别？肖青当即就要抽出佩剑，去杀了那个管家。 杨竞摆一摆手，“听他们说下去” “你…竟然不怕我去告诉镇长吗？”那少女也被这管家的言论惊到了。 “告诉镇长？哈哈”那管家嚣张的笑道，“我们还要告诉县令，这个镇营商环境不好呢，连个童工都凑不齐” “你们都看到了吧？”杨竞回过身对身后的几个人说，“朕的旨意，出不了襄平城啊” 第24章 信访制度 旨意不出襄平城，这七个字的份量可就重了。 这要是别的官员在场，肯定不会接这个话，一旦接了，那就行意味着得罪了整个内阁和六部，以后就不用混了。但是杨竞现在身后的官员，都是铁杆，自然得表态。 “少爷，别人我不敢说，就说臣，一身一命都是您的，您说怎么干，臣就怎么干”通政司郎中胡楠第一个表态。 胡楠因为前夫的赌债，差点沦为高句丽的奸细，好在是杨竞不计前嫌，利用她进行了反间计，胡楠又委身杨竞，这才保持住了高官厚禄，所以胡楠不可能不忠心于杨竞。 肖青更是简单，“陛下，您就说吧，想杀谁？，一个眼神，末将就去砍了他” 肖青的意思更加直白，也就是杨竞一句话，让他杀谁就杀谁，大学士也不例外。 于冰和何文对视一眼，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政潮，但是她俩也明白，只能选择杨竞这边，不然的话，肖亲当场就能杀了她俩。 而且昨晚她俩已经主动送上门了，虽然杨竞没有动她俩，但是她俩也知道，那是早晚的事，于是也纷纷向杨竞拱手，表示效忠。 杨竞就笑，“你们先别着急表态，接着看戏” 由于杨竞这边声音很小，村民们并没有注意到，那个赵管家还是威逼那个少女，终于，赵管家失去耐心了，“来人，和她废什么话，直接带走” 说罢，就要指挥手下上去抓人。躺在地上的爷孙则是大急。 “着什么急吗？等着镇长来辨一辩理则是好的嘛”这个时候，杨竞知道该自己出场了，朗声说道。随着杨竞的话音刚落，肖青立即上前，拦住了赵管家的手下。 “外乡人，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镇长来了，这赵家庄也归赵老爷管”那管家见杨竞出手了，开始威胁杨竞道。 “归谁管的咱们先不说，先等镇长来。本公子已经派人去请镇长咯”杨竞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叫镇长了，想必也快到了。 说话间，就听见远处马蹄声阵阵，果然镇长和镇尉（副镇长兼管治安）到了。 “谁在闹事？”镇长和镇尉下了马来，大声吆喝着。 “镇长大人，这里没有人闹事，鄙人是赵老爷的管家，在处理族中之事”那赵管家满脸堆笑的说道。 “镇长大人，他胡说，他打伤了我爷爷，还让我退学，去赵老爷家工场做工”那少女见赵管家如此说，赶紧分辩道。 “都散了”镇长直接驱散了众人，然后来到了赵管家面前，“她说的都是真的？” “大人，你也知道，咱们工场缺人，现在女娃们都去读书了，没人做工啊” “我是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镇长没接话，又问道。 “不错，她说的是真的，可是咱们工场缺人也是真的”那赵管家脾气也来了，不阴不阳的说道。 “那女娃，你回家吧，没事了”镇长没接缺人那话，然后又对赵管家说，“你们也散了吧” “张镇长，小人可以走，但是，这个破坏营商环境的事，我家老爷也会上报县令大人的”那管家冷冷的说。 镇长没接话，上马就准备走了。 “等等，这事就这么完了？”看到这，杨竞说话了。 “你是何人？”镇长见杨竞气度不凡，还算客气的问一句。镇长总觉得面前这个少年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本少爷见你走路有点坡，想必是在战场上受过伤，怎么刀枪箭雨都不怕，现在被个乡绅吓到了？”杨竞有些讥诮的说。 杨竞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大辽的乡镇一级的官员只有两个来源，一是有举人功名读书人，一个是转业的军人，这个镇长看面相也知道是转业军人，加上走路有些瘸，一看就是受过伤。 杨竞的话先是让那个镇长大怒，随后又苦笑着说，“不怕这位仁兄笑话，我的确是有很多顾忌。这赵老爷和县令相熟，我几次向县令禀告他的不法之事，都被县令挡了回来。加之现在动不动就拿营商环境说事，本官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那你就这么生生看着百姓被欺负？”胡楠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责备道。 “本官也决定回去以后就辞官了，既然无力保护乡亲，还不如挂冠而去”那镇长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 “你倒也不必如此”杨竞看得出这个镇长神色不像做假，一时间也生不起他的气来，“本少爷倒是在朝中有些人，你如果愿意，可以写折子弹劾你们县令，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咯？” “有什么不敢？当年我随辽王殿下出征高句丽，在雪地里趴了三天都没怕，还怕区区一个县令？”那镇长咬着牙说。 “那行。那你回衙门写折子，然后我派人去取”杨竞点头道。 “不必”那镇长发了狠，直接跳下来马来，撕下自己的白色里衣，咬破手指，直接在白布上写了血书。 少顷，那镇长拿着写好的血书，恭敬的递给杨竞。胡楠立即上前接了。 “你回去好好当差，这个事本少爷去处理”杨竞说完，就想走。 “这位仁兄，本县县令在朝中可是有人脉的，您可别惹祸上身”那镇长见杨竞年轻，不放心的说。 “哈哈，当年能带着你们荡平高句丽，现在还能怕几个贪官？”杨竞长笑一声，策马就走。 “带着我们荡平高句丽？”杨竞都已经走远了，那镇长突然明白过来，立即跪地向杨竞的背影行礼，“陛下万岁” 回到营地，杨竞喊来胡楠，“两个事，一是成立采风署，正五品建制，直属于通政司，负责收集群众诉求和冤屈。各郡设分署，正七品建制，直隶管辖” 杨竞这是准备建立信访制度了，给百姓一个申冤的机会。 胡楠的确是有才华，杨竞口述，她执笔，很快将采风署的规章制度和工作流程写了出来。 “胡卿，你由通政司调任采风署正五品的采风使”杨竞这是把胡楠变成了一把手。 “陛下放心，臣知道怎么做”胡楠点头。这次的巡视对她的触动也很大。 杨竞点头，“第二，你把那个老兵镇长的血书送回内阁，然后就留在襄平城，筹建采风署，让石琳来接替你” “你可以把朕的那句：旨意不出襄平城告诉内阁”杨竞又补充了一句。 第25章 畅通言路 政治是一门科学，是平衡的艺术，也是极其危险的社会活动。 杨竞为什么总爱出巡，或者居住在柳河行宫，而不是居住在皇宫，就是他已经不相信皇宫里的人了。他都担心如果一直住在皇宫里，会被毒死。 这也是文科穿越者的好处，杨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感觉自己的境遇和明朝的那些皇帝特别的像，明朝自从英宗皇帝开始，很多皇帝都死的不明不白，除了嘉靖帝和万历帝以外。 但是嘉靖帝和万历帝一直别居西苑，也没有住在皇宫，特别是嘉靖帝，一直服用仙丹，在杨竞看来，嘉靖帝很可能是通过修仙还迷惑文官集团。通过丹药来替换太医院的药方。 包括英宗的土木堡之变，以现在的视角看，这要是没有文官集团里通外国，那才见了鬼了。 杨竞在平定高句丽以后，就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文官集团的压力，正所谓见微知着，从杨竞给百姓发钱、让女童读书等政策不断遭到文官集团的软抵制，杨竞就发现苗头不对了。 所以杨竞也很少在皇宫居住，不是居住在柳河行宫，就是四处出巡，好在文官集团还不敢限制杨竞的自由。 毕竟神策军、长林军和水师还是忠心于杨竞的。现在杨竞要做的只是加强警惕而已。 安排胡楠回襄平城以后，杨竞就继续带着肖青等人往松江郡走去。 胡楠则是在4名羽林卫的陪同下，返回了襄平城。她直接来到通政司，一是把杨竞的口谕和老兵镇长的血书交给通政司，按程序走件，二是直接交接工作，准备去采风署上任。 通政司的一把手通政使杜宇都懵了，怎么陛下想一出是一出，刚刚决定对关内用兵，打几个县，现在怎么又要成立什么采风署这个新部门？ 还有，什么叫“旨意不出襄平城”？这话不是冲我说的吧？杜宇也敢怠慢了，除了安排别的官员和胡楠交接，自己则带着那份血书来到内阁，同内阁几位大学士商量。 “杜通政使，陛下真是这么说的？”吴晋立即问道。幸好现在还有对外战争，几个大学士都在内阁，杜宇也省得说两遍了。钱峰和赵石也露出关注的神色。 “回首辅大人的话，胡楠回来传旨的确是这么说的，另外，还说了陛下要设立采风署的旨意”杜宇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眼前这个局面已经不是他能处理了的了，还是扔给内阁吧。 “首辅大人，这么些年，本官不敢说夙兴夜寐，但绝对忠心于陛下啊，陛下何出此言啊？”赵石有些委屈的说道。 他说的倒也不是假话，这几年赵石的确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对杨竞也很忠心。 “首辅大人，本官可是最早投靠九爷的。我只是干活比较水，但人可靠啊”钱峰也急头白脸的说道。 “正德，鼎诚，你俩的意思，是本官不听陛下的了？”吴晋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该说不说，吴晋还是很有威望的，钱峰和赵石见吴晋这么说了，自然不敢接话了。 “行了，别扯淡了”吴晋有些烦躁，“当务之急，还是保证对外战争。另外，让那个胡楠把什么采风署建立起来吧” “行吧，户部拨点钱，打发了算了”赵石无奈的说。 “那个，几位阁老，胡楠说了，这个官府，由陛下出钱建设，不用户部出钱”杜宇缩头缩脑的说道。 “那你不早说？”赵石没好气的说道。杜宇张了张嘴，没敢接话。 “行了”吴晋制止住赵石的话头，“另外还有两件事，一是把那个什么狗屁赵老爷，连同当地县令，一同锁拿进京。二是通政司代内阁起草个请罪折子吧” “那个，请罪折子由通政司代写吗？”杜宇一听，明显不想接这个活。 “那难道由本官写吗？”吴晋终于爆发了，喷了杜宇一脸唾沫。 胡楠不知道内阁发生的这些事，在通政司交接完成后，立即到了内务府，申请办公地点和资金。由于有杨竞的旨意在，李德全很是痛快的在查抄的宅院中拨出一个四进的宅院当做采风署的衙门，又拨付了2万银元作为办公经费。 “有劳李公公了”胡楠很客气的向李德全道谢。 “胡大人客气了，有什么需要您再说”李德全也很是和气。按理说，作为大内总管太监的李德全没必要和胡楠这么客气，但是李德全知道的多，他知道胡楠早就爬上了杨竞的龙床，所以言语之间比较客气。 “李公公，下官还有一事相求”胡楠又说道。 “何事？”李德全奇怪的问。这钱也给了，宅院也给了，还有什么？ “陛下的意思，在皇宫前面立两个华表，采风署的官员每天在华表旁值班，这两个华表，还得请您命令造办处制作”胡楠随机把绘有华表的尺寸和图样的折子递给李德全。 “这是啥？”李德全看着图样，这就是两根柱子啊，不过既然是杨竞的意思，那就照办就是了。 “十日之内，就能制造完成”李德全笑着说。 树立华表，开设采风署，这就是杨竞畅通言路的具体措施。他知道这么做会影响整个官僚集团的利益，为了能顺利推进下去，才故意说出“旨意不出襄平城”那句话，这算是杨竞耍的一个心眼吧。 当然咯，吴晋他们早晚会反应过来，不过那个时候，采风署也都成立了，反应过来也晚了。 第26章 教育开支 从抑郁情绪中走出来的杨竞，又恢复了那种熟练的政治手段。通过设置采风署，就可以给百姓一个发声渠道，避免文官集团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也是利用百姓的力量来对抗官僚集团的力量。 吴晋等人的请罪折子很快就由石琳带到了杨竞面前，杨竞打开折子看了看，思索了一阵，才对石琳说，“批红吧” “敢问陛下，如何批复？”石琳请旨道。 这玩意比较考验水平，批的狠了容易伤了君臣之情，批的浅了，容易起不到作用，杨竞想了想，才开口道，“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石琳得旨意，把杨竞口述的那首诗写在了奏折的后面。 其实杨竞这是做了让步的，写这首的诗的目的，就是把责任都推到了基层，给这个事件定了性，就是基层官吏执行不力的问题。一旦要是写了别的，就容易把火烧到内阁身上。 杨竞并不想和自己的几个大学士翻脸，他只是引导辽藩这艘大船航行的时候，尽可能的兼顾百姓的利益。现在大梁也在虎视眈眈，内部团结还是很必要的，他没有必要自废武功。 而且文官集团的反扑，也是很厉害的。杨竞不愿内耗，而且他还很年轻，还有太子，他可以通过温和的方式来引导，而不是像某个时空，出现了“老师太老，学生太小”的局面。 杨竞的批复被送回襄平城，吴晋等人看到折子长出了一口气，看来陛下这就是不准备整人了。 “正德，你分管刑部，抓紧给那个县令定罪，从快从严处理”吴晋直接就坡下驴，给这个事情定了性。 “明白，首辅大人放心”钱峰立即点头答应下来。他以前就被杨竞敲打过一回，这次可不想惹火烧身。 “鼎诚，你管着户部，研究一下，农业税税率能不能再降一降”吴晋叹了口气，“这内阁也没有其他人，本官就直说了吧。陛下这次之所以这么生气，本官以为，巡视发现的问题只是引子，根本还在于陛下一直要降低农业税，但内阁迟迟没有动作” 杨竞在去年就吩咐内阁研究一下，争取把农业税的税率从现行的40%降到20%，但是内阁从多方考虑，一直没有执行，杨竞应该是多心了。 “陛下可能是多心了”赵石也叹气说道，“其实也不是内阁忤逆陛下的旨意，单纯是没钱，现在朝廷的主要收入还是农业税，这税率一下子就降低了一半，税收也降低了一半，根本入不敷出啊” 赵石这话也没毛病，现在辽藩户部每年能够收税256.4万银元，其中216万都是农业税，真要是像杨竞说的那样，农业税税率降低一半，那每年的收入就少收入100多万，财政运转会出大问题的。 其实钱不会凭空增加，也不会凭空减少，农业税少了，就得从别的税上加。 “要不，加点商业税？”钱峰试探着问道。 “不太行，现在商业可算有点起色，加税容易影响长远发展”赵石原来就是大梁的户部左侍郎，到了辽藩以后，又担任辽藩的户部尚书，对发展经济还是很在行的。 “这样吧，教育用的官田不是还有37万亩吗？卖掉17万亩，只保留20万亩就够了”吴晋啜着牙花子说道，“这17万亩教育用田至少可以卖200万银元，就用来补贴今年和明年农业税减少的窟窿吧” “此议可行”钱峰附和道，“本官看了礼部去年的报告，这几年结余的教育资金就有12万银元了，现在全扔在奉天银行吃利息，现在出售17万亩教育用官田，问题不大” 吴晋和钱峰都看向赵石，赵石无奈的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我争取多卖点，要是能卖250万银元就更好了。多出的50万银元，仍给教育司，用作教育基金” “那行，那就按照这个方案，给陛下上折子吧”吴晋最后拍板了。 （看到这，想必看官们也都清楚了，真要削减开支，应该从什么地方削减了吧？） “我说首辅大人，现在卖了田，今年和明年肯定能度过去了，但是后年咋办，没那么田可卖了啊？”赵石赶紧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寅吃卯粮是爽咯，问题是卯年以后呢？ “这两年，赶紧把工商业搞起来，这才是开源”吴晋叹了口气说道，随即又诡异一笑，“你们说，这次陛下的神策军打了胜仗，陛下会赏赐户部多少？” 第27章 改组政保 吴晋等人在“算计”杨竞的时候，杨竞已经到了本溪县，正在本溪县前往阜新县的官道上，不知道怎么的，杨竞就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陛下，可是人体哪有不妥？”和杨竞同乘一辆马车的于冰立即关心的问道。 “无妨，许是有人背后议论朕呢”杨竞笑道。 “圣明无过陛下，断不能有人背后议论陛下”于冰温婉的笑道。 杨竞一阵苦笑，“背后议论朕的人还少吗？” “陛下仁政爱民，臣民们感激戴德还来不及呢？纵然有些小人，有政保司在，定然不会让那些小人肆无忌惮”于冰这话倒是真心实意。 政保司监察百官，可以说是到了无孔不入的状态，可是政保司成立之初，就深受吴晋的影响，谁知道现在政保司里面有多少忠心于杨竞，又有多少人忠心于杨竞啊？ 现在御史台左都御史秋华虽然是杨竞的人，但是杨竞也有些不放心，他也不知道政保司中低级官员中有多少是吴晋的人。 其实杨竞根本不是不信任吴晋、秋华等这些老人，只是现在外部的压力小了，他得防止内部出问题，内部一团和气当然很好了。更何况杨竞对吴晋、秋华等人还是有感情的。 想到这，杨竞突然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于冰来了，还别说，一身紧身宫装的于冰倒是很有些风韵。 “于卿和夫君恩爱否？”杨竞转移了话题，突然问起来于冰的私生活来着。 于冰虽然觉得不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臣于夫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一直很好。” 杨竞点点头，直接伸手把于冰拉了过来，于冰大羞，她以为这些天杨竞没有动她，她就躲过去了，没想到还是没有摆脱这个命运。 一个时辰后，看着躺在自己怀中、一脸红晕的于冰，饶有兴致的问道，“既然你和你夫君感情那么好，为什么不反抗？” “陛下，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臣不知道、也不敢反抗陛下”于冰老老实实的说道。 杨竞看于冰的神色，不像做假，满意的笑了笑，“很好，我没看错” 于冰一愣，陛下没看错是什么意思？难道陛下不是见色起意么？虽然自己年纪大了，但于冰自认为自己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当然了，这些话她是一句也不敢说，只能在心里瞎猜。 杨竞没有注意于冰的神色，接着说道，“朕准备改组政保司，需要一个对朕绝对忠心的人去操办，你有这个兴趣吗？” 于冰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杨竞的意思。为什么杨竞问自己和夫君感情怎么样，为什么得知自己和夫君感情好，还临幸自己，原来不是见色起意，而是忠诚度测试。 其实很多人把权色交易想的都太低级了，觉得只是单纯的利益交换，其实不然，很多时候，色只是一个敲门砖，一个服从性和忠诚度测试罢了。 于冰想通这一点，立即起身，向杨竞施礼，“回陛下，苟利社稷，臣愿意” 能不愿意吗？于冰现在只是正八品县级分行的主办，政保司主事可是正五品，着连升这么多级，能不愿意吗？ 而且政保司权倾朝野，这个正五品和其他的正五品可不一样，自己仅仅是服侍了陛下一次，就有这个机会，肯定愿意呀。 而且，不愿意也服侍了，还不如利益兑现呢。 “好，既然你也同意，那朕和你说说自己的思路”杨竞笑道。 “原来政保司有一个正五品主事，由秋华兼任着，还有两个从五品郎中辅助。下面设置了四个处，行动处、情报处、内务处和后勤处，由四个正六品的员外郎统领” “朕考虑着，把政保司改组成政保署，建制由正五品升级为正三品。各处升级为司，由正六品升级为正五品，具体的你去操办” 于冰都快惊呆了，她觉得她能从正八品的主办升级为正五品的主事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没想到能到达正三品，那可以说是位列台阁了。 “秋华年纪大了，而且主要精力都放在御史台，你呢，就按照这个思路改组政保司，当然了，朕会给你挂正五品的主事衔，等你立了功，再给你任上正三品的政保署卿”杨竞笑着对于冰说。 政保工作十分重要，杨竞不想让于冰心生隔阂，所以就把话说清楚。 于冰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自己骤然由正八品升为正五品，已经非常陡了，要是升到正三品，别说内阁能不能同意，就是自己都不敢接受。 在官场上，循序渐进并不代表慢。 “臣全明白，感激陛下栽培之恩”于冰再次行礼。 “你明白就好”杨竞满意的点点头，也许这个人自己真没有选错，懂感恩，知进退。 “臣愚钝，敢问陛下，政保司何人可用？”于冰虽然自称愚钝，但她可一点不愚钝，陛下为啥改组政保司，不就是不相信政保司中的一些人吗？ “那就需要你去鉴别了”杨竞笑道，“不过朕可以交给你一个工作方法，就是抓住主要矛盾，政保署的工作，主要在政保和情报司两个部门，把可靠的人安排在这两个部门，内务司和后勤司相对不那么要害，可以把不太可靠的人安排在这两个部门” “可是陛下，政保司很多人都功劳在身，不听安排怎么办？”于冰有些崇拜的看着杨竞。 “你说怎么办？”杨竞笑眯眯的看着于冰问道。 “明升暗降，实在不行，杀”于冰咬咬牙说道。 “哈哈”杨竞大笑，随手拿出一面金牌，递给于冰。这四寸长，两寸宽，正面是一个篆书的“辽”字，后面是一条金龙，这还是杨竞获封辽王的时候，先帝赏赐的身份令牌。也是调动政保司的信物。 整个辽藩无人不知这辽王令，于冰庄重的捧在手里，她知道，杨竞是认可了她的思路。有了这金牌，政保司上下就没有敢不听自己的了。 “把金牌收起来”杨竞见于冰的神色，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随即说道。 “是”于冰有些尴尬的说道，现在她不着寸缕，没地方放金牌啊，转手就去拿自己的衣服。 “不准拿官服，就这么放”杨竞又说话了。 “啊”于冰大窘，但是看了看杨竞的神色，还是艰难的照办了。 “好了，穿上官服回襄平城办差去吧”杨竞这是看出来了，于冰真的臣服自己了。 于冰哆哆嗦嗦的穿上官服，又扭捏的向杨竞行礼后，才下了杨竞的马车。离开杨竞的马车后，于冰立即艰难的走向了自己的马车。 第28章 姐妹情深 于冰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自己车厢的，当她满脸通红的回到车上以后，何文很是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不是随驾陛下去了吗？怎么脸红的这么厉害？” “是的，陛下给我吩咐了新的差事，我就回来了”于冰吞吞吐吐的说道。 “什么差事？”何文好奇的问道，她比于冰小了几岁，原来都是银行系统的，这些天朝夕相处，也已经成了好闺蜜。 “这个…”于冰想了想，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圣旨也要公开宣布，于是便把改组政保司的事，挑能说的和何文说了说。 “呀，陛下这是给你连升了6级啊”何文吃惊的问道。随即露出羡慕的目光，“于姐，以后你位列台阁了，可不要忘了妹妹” 于冰点头，倒是很认真的说道，“自然不会，咱们姐妹一遭，肯定是同甘共苦的。” 于冰在官场上没有什么朋友，这次骤然升官，更是急需在官场上有个助力，加之这些天的确和何文很投缘，所以也就把何文当成了朋友。 “于姐，陛下怎么突然给你升了这么多级啊？难道陛下把你？”何文大眼睛一转，捅了捅于冰问道。 于冰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这东西其实根本瞒不住，别人即使不说，心里也会这么想。 何文一脸羡慕的看着于冰，“于姐，你也别想那么多，自从随驾以来，这不是早晚的事吗？更何况现在结果这么好” “好啦，死丫头你说什么呢？什么早晚的事？”于冰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何文，“你先回避一下” “嘻嘻，于姐，咱俩之间还有什么回避的？”何文嘻嘻哈哈的说道，“对了于姐，你说陛下赏您了辽王令，到底是什么样呀？我只是见过图样，还没见过实物呢，你拿出来，我也看看呗” 何文知道于冰手中有辽王竞后，就坐不住了，非要闹着看看实物。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于冰脸更红了。 最后于冰也豁出去了，她感觉自己也拿不出来了，一咬牙，“你帮我拿出来” “什么拿出来？”何文蒙了，她打量了一下于冰，一身官服也没有能放令牌的地方啊。 于冰没好气的抓过何文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身下。 “我去，于姐，把辽王令放在这里，你这不是亵渎圣物吗？”何文都惊呆了，颤颤巍巍的说。 “别废话了，陛下让放的”于冰都快羞的晕过去了，“赶紧的，帮我拿出来” “陛下…姐…你们…”何文憋了半天，才抖抖嗦嗦的去掏令牌。 足足过了一刻钟，何文看着手中湿漉漉的辽王令，手足无措的看着于冰，然后弱弱的说道，“于姐，您不会灭我口吧” “瞎说什么呢？”于冰嗔怪道，不过现在她倒是感觉舒服多了，“还不快洗干净？” 何文闻言，赶紧拿出水壶，冲洗辽王令，然后又用手绢细细擦干净，递给于冰。 “傻丫头，一会我就回襄平城了，你自己多保重，想必陛下对你也会有所安排”于冰收起辽王令，郑重的对何文说。 “于姐放心，妹妹明白”何文也点头。 于冰起身准备下车换马，走到车厢门帘处，突然又回过头来坏笑着，“陛下给您什么职务，记得写信告诉我。还有，放了什么东西，也告诉我” “姐，你…”何文终于也不好意思了。 杨竞这边可以说是香艳无限，徐远那边却是惊险异常。徐远带着5000神策军骑兵和李奇的8000左威卫骑兵对阵一次后，双方互有伤亡。李奇很干脆的下令镇东关的3万晋军和2000骑兵回援，准备包徐远的饺子。 “国公爷，长林军那边来报，他们已经进驻了镇东关。下一步咱们怎么搞？一鼓作气干掉朝廷这4万人？”徐信请示道。 “有毛病啊？神策军和长林军都是陛下的宝贝，咱们就这么消耗？”过了一把瘾的徐远很是开心，“全军向北，然后折返回镇东关，咱们守住镇东关就行了” 徐远可不敢拿杨竞的嫡系武装开玩笑，他太老辣了，知道这神策军和长林军是杨竞维持统治的基础，他不能伤亡过多。 这次小胜李奇一次，找个面子就行了，没到开战的时机呢，这也是徐远老成持重的一面。 “得令，全军整队，向北出发”徐信大声的下达着命令。 攻占镇东关的报捷折子和内阁申请降低农业税税率、变卖教育用官田的折子是一并送到杨竞这里来的，杨竞想了想，说道，“肖青，准备返回襄平吧” 第29章 技高一筹 看到徐远报捷的折子，杨竞很是开心，几乎没有太大损失的前提下，得到了镇东关以及镇东关和山海关之间200里的土地人口。 这下赏赐第二代晋王和齐王的封地也有了，而且还能剩下不少资源，缓解户部的财政压力。 至于说内阁上的降低农业税到20%的折子，更是表明了内阁向杨竞妥协了。或者说内阁代表的文官集团向杨竞妥协了。 坐在回襄平城的马车上，杨竞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处理和文官集团的关系。他知道，一时间的妥协只是文官集团在积蓄力量，一旦文官集团发现机会，还是会卷土重来的。 当然了，政治斗争会伴随着政权延续一直持续下去，杨竞也没有信心和意愿去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只要能压制住文官集团就好。 何文坐在杨竞马车的一角，好奇的看着杨竞，陛下一会微笑一会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心里也隐隐有所期待，期待杨竞能赏她个一官半职的。 “何卿对这次巡视怎么看？”杨竞合上了奏折，对何文说道。 来了，机会来了，何文知道杨竞这是在考校她，回答的好坏直接决定了自己以后的官路，不过她也来不及过多的思考，只是答到，“这次随陛下东行，见陛下很多政策是好的，但是很多官员执行起来，却是不尽如人意。” 何文说到这，偷偷瞄了杨竞一眼，见杨竞不置可否，赶紧又接着说道，“且臣观察着，很多百姓已经知道了陛下的政策，但是地方官员却不执行，甚至，甚至很多官员并没有把陛下放在心中第一位” 何文说到这，杨竞才露出笑容，“那你说说，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 受到鼓励的何文也没有那么紧张了，继续说道，“臣想些，陛下设置采风署，目的就是为了畅通言路，让百姓的话，可以绕过官府，直达天听。其实这些事政保司也可以干，但是我大辽建政日久，官员们岗位交流频繁，政保司能发挥多少作用，现在也是个未知数，所以陛下才改组政保司，成立政保署” “你能看到这一点，却是有些见识”杨竞点点头，随后又问道，“那如果政保署、采风署和内阁、六部又联合了怎么办？” “陛下所言，确实很有可能发生”何文也点头，“所以似乎还是应该加强监督，尽可能的减少这种情况的发生。比如御史台，就是加强对各部门的监督” “那谁监督御史台呢？”杨竞又问。 “陛下的意思是，在设置一个监督部门？”何文一点就透。 “说的不错”杨竞点头，“朕的意思也是，设置巡察司，每三年对内阁、六部、各郡进行巡察，提出巡察意见，作为御史台、政保署的重要补充” 杨竞果然拿出了大杀器，就是巡察制度。杨竞的想法是，每三年，对辽藩中枢各部门及郡一级部门进行巡察，巡察结果通报御史台和吏部，作为奖惩的重要依据。 对了，同时对边军也要进行巡察。这样一来，采风署负责收集百姓意见，巡察司负责监督各部门，御史台正常执纪，最大限度的保障各项制度的执行。 “陛下深谋远虑，臣钦佩”何文这话倒是一心一意。也难怪何文佩服，这些都是杨竞那个时代几千来积累的政治智慧。 “巡察司和军情司一样，都是正五品建制。朕准备让你去做巡察司主事”杨竞给出了何文最想要的答案。 “臣谢陛下天恩”何文大喜，向杨竞行礼谢道。 “知道该怎么做吗？”杨竞又问。 “说实话，臣没有什么头绪”何文很是坦然，“但有一条可以肯定，就是陛下让我怎么查，我就怎么查” “哈哈”杨竞笑道，“好，去找石琳拿圣旨吧，然后先行返回襄平，好好干” “是，陛下”何文答应一声就要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然后弱弱的问道，“陛下什么都不放？” “放什么？”杨竞懵了，奇怪的问道。 何文也红着脸，期期艾艾的说道，“那个…金牌…” “啊”杨竞才反应过来，“赶紧滚蛋，去办差” 何文见杨竞发火了，才赶紧下车。 “真是的，把朕想成什么人了？”杨竞没好气的自言自语道。自己和于冰建立亲密关系，是为了保证于冰以及政保署的忠心，一个巡察司还需要自己出卖色相？ 第30章 恩威并施 再次回到襄平城的杨竞，在乾清宫召见了在襄平城的从五品以上的官员，举行了大朝会。三呼拜舞结束以后，杨竞开始说话了。 “很久没召开大朝会了，这次把中枢和地方上的从五品以上的官员请来，是有几件事情和大家说” 这种大朝会一般只有每年年初得时候，召开一次。其余时间杨竞的召见，都是召见正三品及以上的官员。 辽藩的运转程序十分的正规，都是依靠公文来处理政务。如果有什么需要各部门会商的事情，也由内阁大学士牵头主持专题会议进行解决。特别重大的事情，则是由杨竞召集有关官员开会解决。这种全员上朝的情况很少。 “先说一个好消息。魏国公徐远率领神策军和长林军攻占了大梁朝廷的镇东关，镇东关以及镇东关到山海关之间200里土地尽归我大辽”说到这，杨竞也难得的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开疆拓土，任何时代都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你不能说你是盛世，然后你的国土还被外敌占着，你的国民被小国当成行走的银币、肆意杀戮，那是盛世吗？那是笑话。 “臣等恭贺陛下”群臣在吴晋的带领下，向杨竞行礼。 “免礼平身”杨竞笑道，随即看向魏国公徐远，“魏国公，你说说” “陛下，臣率2万神策军和长林军出征，共歼灭大梁军1250人，夺取镇东关一座，耕地30万亩，人口2万余口，其余物资折算银币18万元。” “另外，我军阵亡203人，伤500余人”徐远最后说道。 “做的不错”杨竞满意的点点头，这次收获真的很大，别的不说，那30万亩耕地卖了就是300万银元啊。而且自身的损失很小。 随即杨竞看向李德全。李德全会意，立即拿出圣旨，上前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国公徐远公忠体国，主动请缨，斩将杀敌，夺取雄关，开疆200里，着赏国公双俸，赐金如意一柄，御酒（千华酒）50瓶。” 李德全这是把杨竞的对魏国公徐远的赏赐说了出来。说实在的，这次也算是一次小胜，但是毕竟开疆拓土了，所以赏赐不能少。杨竞把握着这一点，给了双倍工资的待遇。至于金如意和御酒，也就是个点缀。 “其余有功将士，由魏国公报上一个折子，朕一并照准。所有参战士兵赏银元20块，受伤士兵赏银元100块，阵亡士兵家属赏银元200块。所有支出都由朕的内帑出” 杨竞真是大手笔，两万参战士兵，一人20块银元，那就是40万银元啊。而且抚恤的标准也很高。 “长平，这个事你亲自盯着”杨竞见李德全宣读完圣旨，又补充了一句。 “是，陛下”吴晋兼任着领侍卫内大臣，负责这件事最为合适。 “第二件事，内阁上了个折子，想要把农业税税率从40%降低到20%，这个事你们怎么看？”杨竞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税率是大问题，所以想在朝会上听听大家的意见。 “陛下，内阁已经征求了各部门、各郡的意见，各地各部门都表示同意”分管户部的大学士赵石说道。 “是，臣等附议”众位官员也齐声表态。都知道降低农业税是杨竞一直想推行的战略，现在内阁也同意了，各位官员犯不着找不痛快。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我倒是有意见”杨竞语出惊人的说道。 众位官员一愣，陛下这又是有什么想法了？内阁几个大学士面面相觑，陛下又怎么了？吴晋、钱峰和赵石都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陛下是嫌弃降的少了？要是降低到10%，财政也运转不开了啊。 “朕想着，一次性把税率降低到20%，有些太多了”杨竞的话又峰回路转了，“辽藩百姓的税负总体是轻的，这次，咱们把农业税降低10%就行了，控制在30%吧” “陛下英明啊”赵石都快激动的哭了，这降低10%，负担小了很多。众位官员也很高兴，看来陛下也不是一味的替百姓说话，还是考虑官员们的利益。 “内阁在折子上说，想卖17万亩，这个朕同意。不过，卖田得到的200万银元就不用弥补降税带来的亏空，留着压箱底吧，户部也别搞得一分钱没有” 杨竞不顾群臣的反应，接着说道，“这次打下的30万亩耕地，晋王和齐王各封5亩，2万百姓，齐王和晋王各1万，剩余的20万亩，直接拨给户部，户部变卖以后，用来弥补降低农业税带来的亏空，对了，缴获价值18万银元的物资，一并移交给户部” “陛下”吴晋、钱峰和赵石直接跪下了，流着泪喊道。 “几位阁老不必如此”杨竞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了这20万亩地和18万银元的物资，想必你们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陛下，这次降税幅度不大，又有这些物资，臣有信心五年内财政收入不受影响。至于五年后，臣保证把商业税和关税提上来”赵石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杨竞大笑，“这样一来，卖教育官田的200万银元，你们就可以存起来咯” “是的，陛下，臣准备把这200万存进银行吃利息”赵石眉开眼笑的说。 “毕竟鼎诚是疯狂侍郎嘛，连父皇的钱都敢骗”杨竞难得玩笑一句，众臣都笑。 “朕知道，这一段时间以来，大家都难，朕也难，咱们就勉为其难吧”杨竞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 看见杨竞恩威并施的把大臣们管理的服服帖帖，站在下面的秋华、知春、柳依、于冰、胡楠、石琳和何文看杨竞的眼神都快拉丝了。前几位还好，毕竟和杨竞有了亲密关系，何文甚至有些懊恼，陛下怎么没看上我呢？ 第31章 顺水推舟 杨竞借着神策军打胜仗的有利时机，总算是把降低农业税的事情给敲定了。其实杨竞也不是不讲道理，他仔细考虑过辽藩农民的总体赋税压力还不算大，毕竟除了农业税，杨竞可什么税都没有从农民身上收取。 比如大头的人头税，现在整个大梁80个郡都在收人头税，大概是16岁到50岁的成年丁口，每丁每年半两白银，当然了，不一定是收现银，也可能是布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大梁2000余万人口，成丁（包括男女）在1200万左右，每年人头税就能收白银600万两。 去年大梁朝廷总税收在900万两白银左右，人头税占了总收入三分之二，另外盐税还有150万两，也就是说，去年大梁的农业税才收上来150万两。 而杨竞统治下辽藩（襄平郡以及杨竞自行设置的其他行政地区）是不收人头税的。辽藩总人口在800万，成丁（包括男女）在480万左右，如果杨竞收人头税的话，一年可以多收240万银元。 （辽藩的一块银元就是白银一两，当然了，杨竞下令兑了1成的铅，算是收了隐形的铸币税。上次奉天银行汇报的40万银元利润是不包括铸币税的，这个单算，每年的铸币税杨竞都能收入25万银元） 铸币税这玩意很好理解，大梁的一两银子就是一两银子，没啥说的。但是在辽藩，杨竞下令不允许使用银子，只能使用银元。一枚银元是一两白银，但是铸造银元的只能是奉天银行。 奉天银行在铸造银元的过程中，用的是银85%，铅10%，铜5%的比例。一来是这个比例铸造的银元精致美观；二来是杨竞每枚银元可以获得15%的银与铜铅的差价，刨除工本费，每枚银元杨竞可以获得10钱白银的差价。 也就是说，10两白银杨竞可以铸造11枚银元。由于只有奉天银行拥有银币的铸造权，所以这个差价全部归杨竞所有。 当然了，你也可以私自铸造银元，不过且不说你能不能铸造的和奉天银行一模一样，一旦被发现，你就等着政保署和神策军上门吧。 在辽藩，私铸银元等同于谋反，都是九族死绝的下场。 前几年杨竞测算过，大梁农民的总体税负在70%左右，辽藩这次降低到30%，已经很低了。 “新的税率就从今年开始执行”杨竞算是把这个事敲定了。 “陛下，臣请旨，宣传司在全境范围内对陛下的仁政进行宣传”大理寺卿兼任礼部尚书余成立即出班奏道。 “准奏”杨竞笑着说。众臣心中都暗骂，余成这厮太狗屎了，各部门辛辛苦苦研究降税，他倒好，惯会拍陛下的马屁。 “另外，御史台派出各道巡察御史，对降税情况进行监督，确保执行到位。采风署也派出专人，收集百姓的诉求，巡察司在年底，对各部、各地执行降税情况进行专项巡察”杨竞又直接给御史台、采风署和巡察司安排了任务。 “是，陛下”秋华、胡楠和何文纷纷点头答应。 杨竞这是趁机落实了采风署和巡察司的地位，本来吴晋等人还想趁机反对杨竞设立巡察司的，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头上多个监督的爹，但是杨竞刚才直接顺手推舟把这事和降税打包说了，又给了内阁那么多钱，内阁也不好再反对了。 这两个部门算是坐实了，这也是杨竞的手腕之一吧。 “诸位，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没有就散朝”杨竞看着内阁几个大学士如鲠在喉、欲言又止模样，忍住笑问道。 “回陛下，臣还有一事”吴晋又说话了。 “何事？”杨竞饶有兴致的问道。 “陛下，镇东关和山海关之间的200里之地，要不要设县，毕竟除了分封给两位亲王的土地，还有20万亩耕地需要出售，不设置县治不好管理” 吴晋这话也对，有地就得有人种，有人就需要管理，就需要管理机构。 杨竞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朕的意思，就不设置县治了。晋王和齐王的各5万亩耕地，设置皇庄即可，各一万百姓在皇庄耕种。至于那20万亩耕地，行政上隶属于辽西郡山海县管辖吧” 杨竞在称帝时候，为了营造舆论，已经安排内阁给辽藩的九郡五道，还有部分的县改了名字，同时还调整了部分行政区划。 首郡肯定是襄平郡了，管辖襄平县、沈阳县、台安县、海州县、本溪县、安山县、抚顺县、通远县和盘山县。 辽南郡，管辖安东县、凤凰县、铁山县、营州县、桓仁县、秀岩县、坪洲县、青州县和盖州县。 辽西郡，管辖锦州县、凌海县、赤峰县、阜新县、山海县、龙山县、宁远县、黑山县和静海县。 吉林郡（原松江郡），管辖松江县、银州县、梅河县、清远县、东丰县、扶余县、长白县、通河县和南水县。 龙江郡、绥化郡、依兰郡、兴安郡和安北郡，还有那五个道则是没有变化。 非必要勿增实体，那些新增加的地盘距离山海关（山海县）也不远，没有必要新设县了。 至于说齐王和晋王的皇庄，更是神来之笔，不设县，这两位亲王就不算是实封。当然了，杨竞也给晋王封了晋阳郡、齐王封了济阳郡，但是这两个还在大梁朝廷的控制之下，只能算是遥封。 杨竞也是通过这些手段，本质上没有给那两位亲王封地。 吴晋当然明白杨竞的意思，立即答应下来。 “行了，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就都散了吧”杨竞笑道。 “臣等告退” 第32章 襄平防务 这次朝会开的君臣都很开心，杨竞给户部划拨了战利品，又给没有大幅度降低农业税，让官员们得到了慰藉，看来陛下前一阵只是闹情绪，还是在乎我们的。 齐王和晋王也很开心，没想到杨竞能给自己五万亩耕地和一万百姓。魏国公徐远也高兴，除了得了赏赐，最主要的是小胜了李奇，压了李奇一头。 杨竞也高兴，毕竟拿点钱就解决了很多问题，不用杀人，用钱能解决问题，是杨竞最想要的结果了。 “李德全，通知内阁几位大学士、枢密使曾泰、魏国公徐远、政保署于冰，神策军王世安，兵部尚书宋武和襄平郡太守杜宇留一下，到乾清宫东暖阁，朕有事和他们议”看见大臣们都出了乾清宫勤政殿，杨竞突然说道。 “奴婢这就去办”李德全赶紧快步出去，去追杨竞提到的那些官员。 杨竞则是自己先回到了乾清宫冬暖阁更衣，换了一身宽松的道袍。 没一会，刚刚杨竞点名的那些官员就都来到了冬暖阁，一起向杨竞行礼。这些官员也纳闷，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又把他们叫了回来。 “随意些，都坐吧”杨竞也是随意的坐在宝座上，对着底下的大臣们说道。大臣们谢过以后，又都坐下了。 “这次把大家叫来，是商量一件事，就是襄平城的防务”杨竞见众人坐定，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杜宇，你先说说” 襄平郡太守杜宇一愣，没合计杨竞先让他发言，虽然襄平郡太守也是正常的正四品官员，他又兼任正三品的通政司通政使，但也轮不到他先说话啊。 不过既然陛下点名了，杜宇也躲不过去，只能开口道，“陛下，襄平郡的防务和其他各郡不同。其他各郡都是由各郡的守备军负责，但由于襄平郡是京城，所以襄平郡的防务一直由陛下亲军神策军负责” 杜宇说的倒是实情，杨竞调整组建了两支守备军，各1万人，这两万人分别负责另外八个郡和五个道的防务。 至于说辽藩那五大边军15万人，那是纯纯的野战部队，不参与地方事务的。 至于说襄平郡，由于这是杨竞的大本营，所以一直由杨竞的亲兵神策军守卫。守备军根本无法染指。 杨竞点点头，“是这样，这次咱们和大梁打了一战，虽然胜了，但是也得防备朝廷的反扑。当然了，朕相信有诸位在，朝廷在战场上占不到便宜，但是朕担心使用阴招” “陛下的意思是，担心朝廷刺王杀驾？”吴晋立即问了一句。 “是的，正是这个意思，毕竟有二哥和三哥的例子在”杨竞点头，“所以朕准备加强一下襄平城的防务” “朕想着，神策军作战任务也重，襄平城全部的防务都扔给神策军也不太妥当。所以朕做如下调整：襄平城的北门及北城墙，以后由长林军负责把守；东门、南门、西门仍旧由神策军把守” 众臣有这些蒙，这是什么操作？长林军和神策军不都是陛下亲军吗？这么调整有什么意义吗？ “陛下，这么下来，两支部队互不统属，这不利于指挥啊？”吴晋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话倒对，以前都是神策军负责，那么出了问题，直接找神策军就行了。现在长林军也加入进来，真要发生什么问题，这责任不好界定啊。毕竟谁知道刺客是从北门还是另外三个门进来？ “长平说的这个事很有道理，朕想着，成立一个新的部门，就叫襄平守备司。负责统筹襄平城防务”杨竞终于扔出了自己杀招。 “渤海侯、神策军总兵王世安兼任襄平守备司，负责统筹襄平城防务，有事，就直接找王世安”杨竞严肃的说道。 “陛下放心，臣定然牢牢守住襄平城”王世安立即起身说道。 王世安可以说是杨竞嫡系中的嫡系了，他是杨竞母妃李如嫣给杨竞留下的后手。杨竞就藩以后，王世安一直负责掌管神策军，杨竞称帝以后，王世安被封为渤海侯。 这些年，杨竞一直东征西讨，王世安都很少参与，他一直留守襄平城，负责看守杨竞的大本营。 “很好”杨竞满意的点点头，“除了神策军和长林军把守好防务以外，政保署也要在城门处派人” 于冰第一次参加这种形式的会议，赶紧答应下来。 其实要不城门处也有政保署的探子，城防守卫是神策军这种正规军负责，但是每个城门，都有20名神策军士兵、10名政保署吏员、10名襄平郡捕快组成，进出城门的检查力量还是很强的。 “三日内，完成襄平守备衙门的组建和防务的调整”杨竞为会议划上了句号。 众臣见杨竞已经安排好了任务，也都行礼后纷纷散去。通政司通政使兼任襄平郡太守的杜宇快步走了几步，来到了内阁大学士钱峰的身后。 “有事？”钱峰见杜宇欲言又止，问道。 “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阁老解惑”杜宇恭恭敬敬的行礼。杜宇是钱峰这条线的人。 “上车吧”钱峰点点头，先行上了马车，杜宇随后也跟了上去。 “你呀，还是太年轻”在车厢坐定以后，钱峰缓缓开口道。 “阁老，您的意思是？”杜宇有些不明所以的问。 “这是在收吴长平的权啊”钱峰一针见血的说道。 “啊”杜宇有些吃惊的看着钱峰。 “你想啊，神策军和长林军原来归谁指挥？”钱峰问道。 “归领侍卫内大臣啊”杜宇脱口而出，随即捂住了嘴，领侍卫内大臣一直是吴晋兼任的。 看见杜宇的神色，钱峰知道他是明白过味了，“现在明白了吧？以前襄平城的防务是归吴晋管，现在则是归王世安管！” 随即钱峰叹了一口气，“陛下是位雄主啊，举手之间就把这么大事给办了” 第33章 和风细雨 政治是残酷的，但是也有温情的一面。很多人觉得皇帝或者最高统治者定下来一件事情以后，立即能够得到执行，那是不现实的。 就拿杨竞来说吧，他的旨意出了皇宫，能不能够得到执行，或者说执行的好坏，那可都是文官集团的事。 当然了，杨竞也可以通过罢官、夺爵、下狱甚至杀人等方式逼迫官员们就范，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通过合理的斗争手段来推进工作。 设立襄平守备司的目的，就是合理合法的把襄平城的防务从吴晋的手中转移到王世安的手中，整个过程可以说的上是和风细雨。 处理完这个事，杨竞刚想休息，又接到小太监通传，“晋王太妃冯丹和齐王太妃赵姜携晋王杨世堂和齐王杨世斌前来谢恩”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杨竞只能强打着精神，继续接见这两个皇族。 “臣等叩谢陛下天恩”晋王王世堂和齐王杨世斌向杨竞行大礼道。冯丹和赵姜也一起行礼。 “哎哎，二嫂三嫂你俩可别，这里不是朝堂，你俩怎么可以给朕行大礼？”杨竞赶忙说。李德全多会做人啊，立即上前扶起了两位王太妃。 这两位皇嫂杨竞还是很尊重的，特别是冯丹，河西冯氏嫡女，当初嫁给晋王的时候，比晋王大10岁，先帝为了笼络河西冯氏，才同意这门亲事。 这冯丹比杨竞大25岁，可以说是长嫂如母都不为过。杨竞可以和赵姜瞎扯，但绝对不敢对冯丹有任何的不敬。 “两位皇侄也请起”杨竞笑道。看到自家人，杨竞还是很高兴的。 “两位皇嫂在襄平城可还住的习惯？李德全安排的妥当否？”杨竞很是客气的问道。 “很习惯，襄平城人杰地灵，九叔治理的政通人和，我们很喜欢”冯丹笑道，“李总管安排的也很好” 冯丹这话倒不是做假，襄平城的城市建设水平可不是晋阳郡可比的，但就路面水泥硬化这一条，就可以秒杀整个大梁包括长安在内的各个名城。 其实主要还是杨竞发明了水泥，这个低成本的建筑材料，给道路硬化提供了便利条件。即使这样，杨竞也让工部测算过，这些年在襄平城建上前前后后投入了80多万银元。大梁哪个城市能有这个实力啊？ 现在的襄平城，南北主干道叫千华大路，东西主干道叫衍水大街，都是长30里，宽10丈（33米），可以并排通行10辆马车。道路两侧每隔3丈就种植白杨一棵，这个季节。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 杨竞皇宫就坐落在千华大路和衍水大街的交汇处，千华大路正对着的就是千华山仙人台。辽藩各个官署就坐落在千华大路两侧，王公贵族的宅院也是坐落在衍水大街的两侧。杨竞赏赐的晋王府和齐王府就是最好的位置之一。 冯丹和赵姜立即紧张的看向杨竞，亲王要兵是大忌，没想到杨世斌和杨世堂 其余繁华的商业，便利的生活，更是关内比不了的。所以冯丹和赵姜都很喜欢这里。 “这次给了你们土地人口，你们有什么打算啊？”杨竞又看向杨世斌和杨世堂。 “回皇叔的话，侄儿想要几百兵，去封地去，那里正是前线，侄儿想历练历练”杨世斌和杨世堂异口同声的说。 冯丹和赵姜立即紧张得看向杨竞，亲王要兵是大忌，她们非常担心杨竞多想。 杨竞倒没有多想，接话说道，“两位侄儿有志气，也别几百兵了，朕给你们凑个整，每人1000兵，骑兵100，步兵900” “李德全，传旨下去，魏国公这次不是俘虏了一些晋军吗？挑出来2000，给两位皇侄。另外，从朕的马场拨200匹战马给两位皇侄”杨竞笑着说。 这次接见总体上还是很成功的，晋王齐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杨竞也不吝惜培养，算是皇族之间难得的温情。 “两位皇嫂，见也见了，也都回去休息吧”杨竞笑道，“等皇后闭关结束了，再宴请两位皇嫂” 皇后吴青阳去药山闭关去了，不然这个时候早就出来接见了。就连凤凰公主杨秀宁也都去了高句丽巡视去了，所以都见不到。 杨世斌和杨世堂早就着急去封地去训练自己那1000兵了，听见杨竞这么说，连忙行礼，“皇叔，那侄儿们告退” 杨竞点点头，“下去吧，朕也要柳河行宫了，去了封地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朕上折子” “是”杨世斌和杨世堂点头称是。 “九叔，听闻柳河行宫风光无限，妾身和二嫂也想去看看”赵姜突然说道。 冯丹也一愣，事先赵姜也没和自己说啊？杨竞也一愣，随即笑道，“那也好，两位皇嫂随行” 就这样，杨竞带着齐王妃和晋王妃来到了柳河行宫，这个时候，都快半夜了。 “那个，李德全，准备酒菜，吃完了再休息”总之已经这样了，杨竞也下了狠心，干脆陪客陪到底算了。 谨身殿，能上桌的也就是杨竞、冯丹和赵姜了。几杯酒下肚，几个人的话茬也就打开了，聊的肯定也是大梁皇族那些事。 “老九，这些年你的不易嫂子是看在眼里的，你能从长安死里逃生，并在襄平郡创下如此基业，嫂子和你二哥也没帮上什么忙”冯丹很是感慨的说。 “二嫂可别这么说，当初太后驾崩，我回长安奔丧，还在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呢，您的庇护之情，我可不敢忘”杨竞很是感动的说。 “哎呀，老九，什么叫你在二嫂那里住过一段时间，你怎么不到三嫂那里住？”赵姜吃吃笑道说。 虽然说嫂子和小叔子开玩笑没什么，但是杨竞可是皇帝啊，皇族之间还是要讲礼仪的。 “老三家里的是喝多了”冯丹脸色一黑，“来人，扶齐王太妃下去” 李德全看了杨竞一眼，杨竞不露声色的点点头，李德全立即上前扶着齐王太妃下去休息了。 “唉，这次也没想到太子能下这么个黑手，我们孤儿孤母的还得拖累九叔”赵姜被扶下去以后，冯丹又敬了一杯酒，叹气说道。 “二嫂你说什么呢？辽藩就是你的家”杨竞这话倒是情真意切。 “也好，老九，你的为人咱们大梁皇族都知道。唉，先帝要是立你为帝，咱们也不至于遭受如此大祸了”冯丹说到这，眼圈都红了。 李德全这个时候也不在，杨竞没了办法，只能自己亲自动手给冯丹拭泪。 冯丹突然觉得这个姿势有些不妥，哪有小叔子给嫂子擦眼泪的？冯丹就想起身，但可能是起猛了，或者是喝多了，竟然一下子摔倒在杨竞的怀里。 杨竞看着自己怀里比自己大28岁的长嫂，吓得直接醒酒了。 第34章 皇族力量 长嫂如母，杨竞对冯丹一直很尊敬。一来冯丹的确有个嫂子样子，这些年对杨竞也很照顾。二来杨竞之所以册封杨世斌和杨世堂，也是希望加强辽藩的皇族力量，用皇族力量来平衡文官集团。 现在辽藩皇族力量很薄弱，真正的皇族也就杨竞、凤凰公主杨秀宁、杨竞的儿子太子杨光，一旦自己和杨秀宁、杨光出了问题，辽藩就是天崩地裂的大乱。 其实杨竞倒不是很担心战场上的得失，他是担心文官集团对他下手，毕竟明朝皇帝的例子就明晃晃的在眼前。 所以他才想用数量适当的皇族，来警告文官。即使自己和杨秀宁、杨光出了问题，还有别的皇族在，不至于让文官集团摘了桃子。所以杨竞才册封了杨世斌和杨世堂。 现在冯丹摔在自己怀里，自己和抱着自己母亲也没有什么区别。 冯丹倒是没有什么，可能也是喝多了，有些动情的摸了摸杨竞的眼角，“老九，你都这么大了，当初如嫣生下你的时候，你才不大点。你比世堂还小一岁” 杨竞苦笑，“嫂子，二十多年都过去了，我能不长大吗？” “记得当初如嫣没有奶水，你还吃过我几天奶水呢”冯丹絮絮叨叨的说。 “是是，二嫂哺育之恩，竞儿没齿难忘”杨竞实在是没了办法，把自己儿时的称呼都说了出来。 冯丹看杨竞的眼神都快拉丝了，给杨竞搞得毛毛的，“那竞儿现在还想吃不？”，说完，冯丹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看着这个比自己大28岁的长嫂，杨竞饶是见多识广，也都惊呆了。 晋王杨世堂和齐王杨世斌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们和杨竞在柳河行宫的事情，他们朝会散了以后，第一时间赶往山海关。他们想去自己的封地，接管自己的军队。 “二哥，这次皇叔给我们的军队，大部分是原来晋军，您还要帮我掌控军队”杨世斌对杨世堂说道。 “三弟放心，皇叔后来也说了，先让我们历练一下，以后还会对我们委以重用，咱们父王的仇，还是有机会报的”晋王杨世堂也说道。 这次杨竞分给两位亲王侄儿的兵，都是徐远俘虏的原来的晋军，所以杨世斌还让杨世堂帮着掌控。至于这些兵里面有多少政保署的人，就只有天知道了。 齐王和晋王的兵也只能待在封地，襄平城是不用想了。别说这两位亲王了，就是凤凰公主杨秀宁的凤凰卫也只能呆在凤凰县和赤峰县，别的地方没有杨竞的旨意也去不了。 “老三，你说皇叔为什么只给我们100骑兵？按理说，皇叔富有四海，不差几百匹马呀？最主要的是皇叔和我们父王关系密切，对我们也十分信任” 杨世堂擅长武力，对这些弯弯绕不是很擅长，杨世斌则文武双全，所以杨世堂就问问杨世斌意见。 “很简单，因为我们养不起更多的骑兵”杨世斌苦笑道。“二哥，这些兵是咱们的私兵，需要我们自己负担的。我们俩一人才五万亩耕地，能养的起100骑兵就不错了” 100骑兵一年的开支至少是5000银元，900步兵一年的开支也得1.8万银元，这么说吧，晋王和齐王每人1000步骑兵每年的开支至少2.5万银元。 5万亩耕地一年的纯收入也就3万银元左右吧，堪堪够军费开支。问题是晋王府和齐王府的开支也需要从这里出啊，两个王府每年的可支配收入也就是5000银元左右。 “靠，原来是因为穷啊”杨世堂恍然大悟，“老三，你说皇叔坐拥20余万大军，这得多少钱啊？” “这我倒没算过”杨世斌说道，“但怎么的，边军、神策军、长林军、水师，还有小姑姑的凤凰卫，这些一年怎么得也几百万银元” “我去，九皇叔可有钱”杨世堂咋舌道。 “别想了，九皇叔坐拥九郡五道、奉天银行、四海银行、襄平商号和六大国有公司，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富裕之人。”杨世斌羡慕道，“即使当年皇祖父在世时，也拿九皇叔没有办法” 两位亲王一边说着，一边策马狂奔。但是他们口中神勇无比的九皇叔杨竞却败下阵来。 谨身殿里的杨竞正在向冯丹告饶，“皇嫂、哦不，亲妈妈，你就放过我吧，这都7次了” 第35章 稳定发展 几天的奔波，杨世堂和杨世斌来到了镇东关，现在镇东关已经被废止了原来的名称，改叫镇西关，十分恶趣味的改名。 辽西边军总兵苏烈已经在镇西关等着晋王和齐王了，见杨世堂和杨世斌到了，立即上前行礼道，“辽西边军总兵苏烈，见过二位王爷” “哎哎哎，苏侯免礼”杨世斌立即说道，“怎么还劳烦您在这等我们兄弟？派个军校来移交就行了” 苏烈在辽军中威望十分的高，杨世堂和杨世斌自然不会得罪这么个实力派。 “两位殿下客气了”苏烈很是有礼貌，“陛下的旨意，末将已经收到了。目前2000名士兵和200匹战马已经全部准备到位，两位殿下接管以后，末将就退回山海关了” 苏烈的意思很明白，这既然是两位亲王的封地，他的辽西边军就不会常驻，更不会主动负责这个地区的防务，至于怎么防备大梁朝廷，那就是你们两位亲王的事了。 “那个…苏侯，您的意思是说，一旦李奇那十几万大军打来，我们兄弟需要用这2000人防备？”杨世斌结结巴巴的问，那不是纯扯犊子吗？ “齐王千岁误会了，您们的亲兵只是用来维护封地治安的，和李奇对战，自然有末将的边军。”苏烈笑着说，“甚至您们都不必来前线，在襄平城享清福就好” “你…”杨世堂听出了苏烈话中别样的意思，刚想发怒，就被杨世斌一把拉住，杨世斌就笑道说，“如此，就有劳苏将军了” 苏烈走后，杨世堂埋怨道，“老三，你拉着我干嘛？这货竟然敢不尊敬皇族，整个大辽都是我们杨家的，他算什么东西？” “二哥，你能不能冷静点？”杨世斌苦笑道，“首先，整个大辽不是我们杨家的，是九皇叔的，再不济还有小姑姑呢。这不是我们兄弟的，懂不？” “其次，这何尝不是九皇叔给我们的一个考验？一旦我们表现的好了，九皇叔不可能不重用我们，让我们统领一军都有可能”杨世斌语重心长的说道。 “统领一军，这不大可能吧？大辽一个军虽然只有3万人，但是可以顶得上大梁军10万人了”杨世堂不可置信的说道。 “你没看见小姑姑率领5000凤凰卫重骑兵去巡视高句丽那五道吗？小姑姑都可以拥有5000重骑兵，我们统领一军算什么？”杨世斌分析道。 “老三，你说的有道理”杨世堂也反应过来了。 “所以二哥，咱们俩不能分兵，咱俩总共就2000兵，我觉得还是合兵一处的好，那1800步兵就用来防守镇西关，那200骑兵就用来做机动力量”杨世斌开始展现自己的天赋了。 “真要是李奇打过来，咱们就动员咱们那2万百姓守城，不说别的，拖到辽西边军来援问题不大。实在不行，咱们就在200骑兵的保护下，往山海关跑。李奇绝对不敢攻打山海关” “就这么办”杨世堂年长一些，就以他为首，但实际出主意的都是杨世斌，两人倒也在封地安顿了下来，搞得还有声有色。 这下，辽藩就有四位成年皇族了，也算是变相的开枝散叶了。 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5月份，各部、各地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推进，杨竞也躲个懒，一直窝在柳河行宫，连皇宫也懒得回了。 其实回皇宫也没有意思，皇后吴青阳在药山闭关，贵妃徐云和淑妃徐锦忙着操持后宫的事务。凤凰公主杨秀宁去新设置的五道巡视，德妃金春羽、贤妃金淑为了回老家看看，也跟着杨秀宁去了。 啊对，现在皇宫里还有皇太后王珧。 本来杨竞很是痴迷王珧，毕竟王珧是正牌梁帝的妃子，杨竞的小妈。本来杨竞还想回去找王珧温存一下呢，结果冯丹这个事冒出来以后，这些天杨竞都觉得自己的腰都有点软。 “你还别说，世堂和世斌做的还不错”杨竞躺在冯丹中年有些发福的大腿上，一边看着折子一边说。 “折子里说什么了？”冯丹笑道。 “那个，二嫂，你别笑的这么慈祥，搞得朕非常有负罪感”杨竞先是调笑了一句，接着说道，“折子里说世堂和世斌在封地里整军经武，劝课农桑，做的是有模有样，这两个孩子的确长大了” “哈哈，您还说他们是孩子，他们比你都大”冯丹笑着说。 杨竞一下就翻身上来，“重说，谁大？” 第36章 花开两枝 辽藩这边杨竞通过一系列手段，总算是稳定住了朝堂，整个辽藩上下又在一心一意的发展经济。大梁那边又出了问题。 其实大梁那边的问题也很简单，就是如何处置晋藩和齐藩留下的资产。 谨身殿里，柳依正在向杨竞做着情报简报：“陛下，情况就是这样，李奇接管了原晋藩的地盘。但是李奇在如何处理晋藩的资产，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杨竞好奇的问。 “是这样的陛下，李奇接管的晋藩以后，没收了大量的土地和资产，初步估计得有200万亩以上，资产300万两白银以上。本来李奇上报给大梁朝廷的方案是，把这200万亩耕地分给无家可归的流民，然后恢复生产，但实际上不是这么执行”柳依说道。 “实际怎么执行的？”吴晋好奇的问道。杨竞在听情况简报的时候，把内阁三个大学士也叫了过来。 “是这样的首辅大人，大梁朝廷驳回了李奇的折子，把河北、山西200万亩耕地，划给了皇室100万亩，剩下的100万亩半价卖给了江浙一带的士绅。至于那300万两白银，全部收归皇室所有”柳依解释道。 “这不就是劫收吗？”杨竞哑然失笑道。这种情况他太熟悉了，当年打败了小鬼子，反动派就是这么做的，随随便便扣个帽子，就把资产没收。 “劫收？”柳依一愣，“陛下这个形容很是贴切，李奇这200亩耕地就是这么得来的。给很多河北、山西的大户扣上帽子，就把资产没收了。”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杨竞笑道。 “柳主事，你说的那个半价卖给江南士绅100万亩耕地是怎么回事？”吴晋看了一下杨竞，感兴趣的问道。 “是这样的，本来齐藩的资产是方谦和高邈去接收的，方谦负责江淮一带，高邈负责山东一带。按理说也可以为大梁朝廷聚拢大量财富，但是方谦和高邈给朝廷上折子，说那些土地本来都是江南士绅的，原物归还而已。不仅如此，朝廷还应该补偿那些士绅，所以朝廷就同意把河北、山西100万亩耕地半价卖给江南士绅”柳依解释道。 “半价是多钱？”赵石感兴趣的问道。 “赵阁老，原来一亩耕地是10两到15两白银，朝廷给江南士绅的价格是4两白银”柳依的军情司在大梁各地都有分司，所以情报很是准确。 “我靠，我常常因为自己不够变态而感觉和他们格格不入”赵石吧唧嘴说道，“这哪是半价，这是三分之一价啊” “柳大人，你有路子没？我都想去买点土地了”钱峰也玩笑了一句。 “不瞒几位阁老，我还动用了军情司的关系，利用办公经费4万银元，买了1万亩耕地，然后转手就以每亩10块银元的价格就卖给了河北当地的地主”柳依奸笑道。 “那你们军情司岂不是净赚6万银元？”赵石对赚钱十分敏感，立即问道。 “那倒没有，毕竟我是借着江南士绅的名头买的，我还分给了他们3万银元的好处费，我净赚3万银元”柳依笑道，“最近军情司开销比较大，补贴补贴公务开支” 赵石吧唧吧唧嘴，露出了十分羡慕的表情，但他也知道，这些地辽藩是买不到的，那是朝廷给江南士绅的福利。 “行了，都别扯淡了”杨竞把话头拉了回来，“也就是说，大梁朝廷通过这次接收，获得了700万两白银和100万亩土地？” “恐怕是这样的”柳依苦笑着说道。 “这有点难办啊”吴晋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了这些财富，大梁朝廷就能喘过一口气来” 其实这几年，大梁的永安帝还算是励精图治，在失去三分之一的国土面积的情况下，还守住了基本盘，现在终于弄垮了晋藩和齐藩，实力更是上了一层楼。 “知道收归皇室的那100万亩土地怎么使用吗？”杨竞又问道。 柳依看了一眼内阁的几个大学士，才犹豫的开口道，“陛下，军情司在大梁宗人府中有探子，永安帝的意思是那100万亩土地想分给流民，但是宗人府的意思是分给皇族，现在还没有最终定。但是萧炎很支持内务府的决定” “萧炎不是姓萧吗？又不是姓杨。那100万亩耕地分配给皇族也没有他的啊？”杨竞奇怪的问。 “按照探子的说法，萧炎说了，他妹妹嫁给先帝，他也算皇族了，所以也有他的份额”柳依小心翼翼的说道。 “靠，这也太无耻了吧”杨竞大骂，“父皇取了个什么玩意？” 萧炎的妹妹萧媚娘是梁帝的皇后，萧炎是梁帝的大舅子。现在梁帝驾崩了，梁帝和萧媚娘的儿子，也就是太子杨广继承了皇位，是为永安帝。萧媚娘成了大梁的皇太后。杨竞则是梁帝的第九个儿子，16岁的时候封辽王，现在杨竞自己在辽藩也称帝了，但不管怎么说，永安帝是杨竞的亲大哥。 “陛下，无需动怒，臣有机会把萧媚娘给您抓过来，让您出气”柳依见杨竞生气了，立即说道。 “柳大人，要注意官体礼仪”吴晋听不下去了，立即出言制止柳依。 萧太后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杨竞的嫡母，柳依这么说不合适。吴晋正牌进士出身，自然不能容忍这种情况。 “哼”柳依冷哼一声，不过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行了行了，少扯没用的，研究研究下一步怎么办吧”杨竞不耐烦的摆一摆手。 第37章 胸大有脑 柳依作为突厥人，对这些礼仪上的事情向来不在意。而且柳依也在乎吴晋对自己的看法，虽然吴晋贵为大辽首辅、秦国公，但关柳依什么事？而且作为情报主官，要是和内阁走的近，那才是有毛病呢。 其实凤凰公主杨秀宁也是这样，杨秀宁为啥认死去那么多年的李如嫣为亲妈啊，不就是为了成为杨竞的嫡亲妹妹吗？ 这就是身份的重要性！还有秋华、知春、于冰、胡楠、石琳，不都是为了晋升吗？ 甚至于现在辽藩的皇太后王珧，这还是梁帝的妃子呢，不也自己母亲、女儿都搭上了，自己才当的皇太后吗？成为辽藩第一尊贵的女人（皇后吴青阳碍于礼法，只能排第二）。 所以说，这些女人就都没有白给的，都是胸大有脑的。 “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杨竞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问道。 “陛下，那臣就直说了”吴晋接话了，“其实也不是臣等主战，只是如果不武力干涉，一旦让大梁整合了河北、山西、江淮等地，那才是后患无穷啊” 吴晋这话说的诚恳，也有一定的道理，一旦大梁朝廷得到了700万两白银和100万亩耕地，还真有可能孤注一掷对辽藩发动进攻，如此一来，辽藩的代价就大了。 钱峰和赵石也是这个观念，还是主张对关内用兵，哪怕是有限的用兵呢。 “陛下，其实可以完全派遣一支边军去河北劫掠一番，这样除了可以掠夺一部分资源和人口，还可以阻挠大梁朝廷对河北地区的整合”赵石甚至给出了具体建议。 “陛下，一支边军3万人，有些少了。臣以为，派遣两支边军共计6万人为宜”钱峰更是直接，直接提出了应该派遣6万大军。 “哦，你们的意见朕听懂了”杨竞点点头，“不过朕有一个问题啊，派遣6万大军，作战一个月就需要20万银元，你们有钱吗？” “这个，军费的确是个问题”吴晋这个时候语气也不得不软了下来，虽然现在户部有了200万银元积蓄，但是不一定够。杨竞的内帑倒是有3000多万银元和13万两黄金，但是吴晋可不敢说让杨竞出钱。 杨竞的内帑之所以有钱，是因为杨竞有几个大金矿、六大国有公司，两个银行和一个商号，即使这样，这些年也就攒了3000万银元和13万两黄金。 “最主要的是，我们能决定什么时候发动战争，但是决定不了什么时候结束战争”杨竞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只是局部冲突，那倒也罢了，朕的内帑出钱都行，但是变成咱们和大梁的全面战争呢？” “陛下，即使是全面战争，咱们赢的可能性也很大”钱峰肯定的说。 “正德说的不错，的确有赢的可能性。但是即使赢了，也是惨胜”杨竞很是真诚的说道，“如果惨胜，那是我们要的结果吗？或者说，到时候大梁的天下，还是朕的吗？” 杨竞的话让大殿内的人都陷入了思考，诚如杨竞所说，一旦在统一天下的过程中，消耗的力量过多，到时候杨竞真不一定坐稳皇位。 “即使朕能坐稳皇位，咱们现在有足够的官员接管关内的天下吗？到时候还不是依赖那些士绅？那这天下是朕说了算，还是那些士绅说了算？”杨竞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已经很冷了。 刚刚柳依也说了，江南士绅威逼朝廷，用三分之一的价格购买了一百万亩官田。他们能威胁永安帝，就不能威胁杨竞吗？ 这些话，内阁是不敢接的，也没法接，吴晋也只能代表内阁表态，“陛下，臣就一句话，这大辽的天下是您的天下，关内大梁的天下，同样是您的天下” 杨竞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说道，“对于你们，朕是信任的。但是有一句话，朕也希望你们记得：国虽大，忘战必危，好战必亡” 这可以说得上是苦口婆心了，不是杨竞不希望自己的地盘大，只是干什么事情之前，都要正确评估一下自己的实力啊。 内阁众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们在思考杨竞说的话，想来想去，觉得杨竞说的还是对的。 有些战争快不得，有些战争慢不得，这都需要领导者把握时机。很多时候，打赢一场战争很容易，但是能完全取得胜利果实，却是不容易。 “臣等受教”内阁几个大学士一起向杨竞行礼。 “好了，虽然我们不能出兵，但是也不能闲着，还是得采取一些措施”杨竞想了想，“李德全，去把秋华、余成、知春、柳峻叫来，咱们一起研究一下” “几位大学士也去休息一下，等晚上秋华他们到了，咱们再议”襄平城到这里怎么的也得一个时辰，加上传旨的时间，人都到齐了得三个时辰以后了，杨竞可不想干等着，让内阁众人去值房休息，自己也歇歇。 “柳依，你留一下”杨竞把柳依留了下来。 等吴晋等人都出去以后，杨竞才开口问道，“前段时间，朕让你往几个大学士身边安插人手，做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赵石、钱峰、张元身边都安排了，不敢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掌握也差不多，但是吴晋大人身边安插人手十分的困难”柳依老老实实的说道。 “哦，困难在何处？”杨竞问了一句。 “陛下，您也知道，咱们辽藩的情报体系，吴晋大人几乎可以说是全程创建的，他太熟悉情报工作了，而且军情司中的很多人和他都有关系，臣不敢妄动。一来是打草惊蛇；二来也是怕影响您和宰相大人之间的关系”柳依说的很坦诚。 “你成熟了”杨竞叹气道。 “而且陛下，吴晋的秦国公府人不算多，但都对他忠心耿耿，实在没法安插人手，策反也费劲”柳依是做了工作的，她甚至把吴晋身边的人来历都查了一遍，的确没有下手的空间。 “朕给你提供个人选”杨竞突然说道。 “陛下说的是何人？” “吴晋的正室夫人，秦国公夫人”杨竞说道。 “陛下，这不大可能吧？据臣所知，吴晋和夫人之间伉俪情深，他夫人怎么可能为我们通风报信？”柳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实现？ “你啊，要动点脑子”杨竞笑道，“你过来，朕告诉你方法” 柳依附耳过去，听杨竞说完，憋了半天，才开口道，“陛下见识深远啊” “行了，服侍朕去后殿，晚上还得议事呢”杨竞有些疲惫的说道。 “是”柳依赶紧答应一声。柳依是突厥人，长的是人高马大。杨竞说完，她赶紧上前，把杨竞横抱起来，向后殿流云殿走去。李德全像瞎了一样，跟在后面。 第38章 里挑外撅 其实策反一个人有很多种方法，但总结起来无非是“威逼利诱”四个字。有的人喜欢钱，那你就给他钱。有的人喜欢色，那就把美女安排上。有的人喜欢权，那就用高官厚禄。有的人喜欢名声，那就把他抬的高高的。 也有人不喜欢利益，那就威逼呗。重视亲情的就用亲人威胁，害怕疼痛的就严刑拷打呗。 其实吴晋夫人是特别难以策反的，但是也不知道杨竞想到了什么办法，柳依还觉得可行。 至于在流云殿里柳依怎么帮杨竞放松的，那就不知道的。 晚上酉时末，杨竞才在春风斋宴请了吴晋、钱峰、赵石、秋华等人。 “咱们一边吃一边议，人是铁饭是钢嘛”杨竞先开了个玩笑，并先动筷。众人也都笑，一起吃了起来。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杨竞放下筷子，接过李德全递过来的湿绢布擦了擦嘴说道，“上午的时候，朕和内阁议了议，觉得还是不能贸然的出兵。但是也不能由着朕那个皇兄整合河北、山西，你们说，还有什么好办法？” 众臣面面相觑，不出兵还能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既然陛下问了，也不好不说。 “陛下，臣有些想法”余成知道，这个恶人又得自己做了，于是便开口说道。 “哦？敬中你说说看”杨竞来了兴趣。 “陛下，臣听着这意思，大梁朝廷想把这100万亩耕地半价卖给江南士绅”余成犹豫着开口，“臣想请问柳大人，这地卖没卖呢？” 柳依现在一脸的红韵，但是说到本专业的事情，一点也没有含糊，“余侯，军情司得到的情报很快，大梁朝廷刚决定了，我们就得到了消息” 余成和柳依关系不错，就像在座的官员看在一脸潮红的柳依，都在心里暗骂一句魅惑圣上的骚狐狸，只有余成真正把柳依当成自己的同僚。 “陛下，那就好办了”余成笑着说，“咱们可以派人，在河北、山西大肆宣扬这个消息，挑起江南士绅和河北、山西士族之间的矛盾，这件事自然执行起来磕磕绊绊” “余大人，你确定这个方法好使吗？毕竟这个决定是大梁朝廷做的”钱峰立即问道。 “钱阁老，这个很好理解，不管这个决定是谁做的，有一个事情不会变：就是谁也不会和白花花银元过不去”余成笑道，“谁不想发财？谁不想过好日子？有了这机会河北、山西的士族会不动心？” 钱峰点点头，表示认可。 “而且，这些土地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余成冷笑道，“还不是李奇从河北、山西士族身上抢的。咱们要做的就是挑起江南士绅和河北、山西士族之间的对抗” 杨竞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其实这个办法不难想，但是不能从君主的嘴中说出来，余成正好成为这个嘴替。 其实这个事情杨竞早就想过了，他穿越过来的那个时空，有个着名的“安史之乱”，盛极一时的大唐帝国由盛转衰。“安史之乱”的本质不就是河北的士族和关陇士族的对抗吗？ 文科生穿越就这点好，太熟悉历史典故了。只要化用得当，那就是无往不利。现在不过是看看能不能给大梁复制个“安史之乱”而已。 “敬中这个方法好，就由宣传司执行”杨竞点头道，“另外，朕的内帑拨给宣传司5万银元，用作专项经费” 杨竞就这点好，定下来的策略立即给人给钱执行。 “陛下，臣也有点想法”余成都说了，别人也不好不说，钱峰也开口了。 “正德你说说”杨竞满意的看向钱峰，看来这钱正德还是和自己一条心的。 “陛下，刚才余尚书说的不错，不过还可以加加码”钱峰笑道，“可以在河北、山西的读书人中散步大梁朝廷苛刻对待两地的百姓，优待江淮的百姓，这样一来，势必会造成两地产生对抗大梁朝廷的情绪” “具体怎么做？”杨竞感兴趣的问道。 “翰林院掌院学士张元是天下读书人的领袖，可以让张元给自己在两地的学生写信，就能达到这个目的”钱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个，钱阁老，张元一把年纪了，这样不太好吧？”吴晋毕竟读书人出身，还高中进士，对这些阴谋诡计不是很适应。 “辽藩养他这么多年，他儿子高居吏部左侍郎之位，是时候为辽藩做点贡献了”钱峰冷冷的说道。 “就按正德说的办，张元的工作，长平你去做”杨竞当机立断。不过他心里却嘀咕，这钱峰和张元有什么矛盾吗？ 吴晋无言的点点头。 “还有吗？”杨竞继续问道。 “陛下，奴婢也有些想法”出乎大家的意料，知春开口了。知春一般很少在这种场合发言，大家都很好奇知春能说些什么主意。 由于知春是杨竞宫女出身，虽然现在是正四品的奉天银行主办，但是还是自称奴婢。 “你说说” “陛下，还是要发挥四海银行的作用。派人到河北、山西去，劝那些士族把钱存到四海银行，甚至把资产转移到辽藩来，这么做好处很明显，就是解除了河北、山西士族和大梁朝廷对抗的后顾之忧”知春说道。 春风斋内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知春太狠了，如果说余成、钱峰只是想搞乱河北、山西，她却是想连根拔啊。 “士族大户都安土重迁，怎么可能抛弃祖业来我们辽藩？”吴晋又提出了反对意见。 不待知春说话，杨竞把话头接过去了，“知春这提议可行，你们在河北、山西宣传的时候，给朕带一句话” “陛下，什么话？”余成立即问道。 杨竞笑着说，“此心安处是吾乡” 第39章 东部开发 “此心安处是吾乡？”杨竞这诗念出来以后，春风斋里的大臣们都在默默的想着这句诗，良久，吴晋才说道，“陛下大才啊” “其实也不是朕有什么才华，但就是大梁朝廷对那些地区盘剥太甚了”杨竞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么多年，黄河流域一带被开发的太久，但是大梁朝廷现在又极其倾向江南士绅，很多资源直接剥削黄河流域一带的州郡，向江南一带倾斜” “不仅如此，为了保持江南一带的竞争力，大梁朝廷的银子宁可扔在西南的大山里，也不给黄河一带的州郡发展，为什么？这里面不就是江南士绅在发挥作用吗？” “不仅如此，他们还有组织的污蔑当地的人民和地方官员，说什么黄河流域一带的官员不好，百姓不行。只有这样，才会吸引百姓南下，男的做工，女的做侍女，这不是黄河流域一带的百姓该有的宿命”杨竞一口气说了好多。 平复了一下心绪，杨竞接着说道，“前几年，朕刚由辽王称帝的时候，江南士绅的代表不是来觐见朕了吗？他们一口一个九爷叫着，但话是怎么说的？长平，你说” “他们希望陛下把奉天银行、四海银行、襄平商号、辽建公司、辽工公司、辽农公司、辽能公司、辽运公司和辽纺公司无条件交给江南士族，同时每年派50万男丁南下务工、50万女性南下当侍女，他们就支持您称帝”吴晋明显发现杨竞生气了，赶紧把话说了。 “靠，太们也太无耻了，敢和陛下这么说话，臣立即派人把来传话的江南士绅代表给做了”柳依直接就炸了。这些事以前他们都不知道，只有杨竞和吴晋知道。 柳依这话也不是大话，她带领的军情司的确有能力在关内干掉一些人。毕竟当初萧炎的儿子萧冲就是柳依干掉的。 “陛下，臣之前不知道江南士族还有如此无理的一面，臣请尽起我辽藩30万大军南下，给他们以灭顶之灾”赵石也上劲了，直接请出兵干他们。 其余的群臣也是义愤填膺，非要动武不可。 杨竞压一压手，“诸位臣工的心态朕理解。但现在不是时候。朕也明说了，朕不是不想入关和我大哥永安帝争夺天下，毕竟这大梁的天下是朕的父皇的，大哥是父皇的大儿子，朕是父皇的九儿子。但这大梁的天下，也是朕的父皇从前秦帝，也就是朕的外公手中夺的，朕身负两朝皇族血脉，当天下共主分数应当” 杨竞这话没错，他的母妃是前秦帝的小女儿，前秦皇族已经被梁帝杀光了，可以说是杨竞是唯一一个身具两朝皇族血脉的人。 “只是这个时候，咱们辽藩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如果我们此时入关，即使击败了永安帝，朕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压制江南士族了，所以朕一直在劝你们不要动武” “陛下苦心，臣等受教”吴晋等人纷纷向杨竞行礼。 “那陛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余成问道。 “活着，然后大力发展我们的实力”杨竞恶狠狠的说道，“一旦我们实力够了，怎么做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吗？” “陛下，我们具体该怎么做？”钱峰问道，钱峰明显是被江南士族气到了，不然都不能问的这么直接。 “朕有个想法已经在脑海里很久了，正好今天和你们说一下”杨竞停了一下，“朕准备进行东部开发” “东部开发？”群臣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计划？ “现在襄平郡、辽西郡和辽南郡发展的都不错，但是吉林郡、龙江郡、兴安郡、绥化郡、依兰郡和安北郡人烟稀少，有大量可以开垦的土地，保守估计都得在几千万亩以上” “朕想着，大梁朝廷不是以每亩4两白银的价格卖给江南士族100万亩耕地吗？宣传司把朕的旨意宣传出去，关内士族可以来我辽藩买地，买那种未开垦的土地。朕准备拿出1000万亩未开垦的土地，来卖给河北、山西的士族” “1000万亩荒地，陛下，咱们辽藩土地异常的肥沃，开垦完耕种两年，就是成熟的耕地了，就按照一亩4块银元的价格，您拿出1000万亩，那卖出去也是4000万银元啊，河北、山西士族肯定想买的”吴晋立即说道。 辽藩的土地都是归杨竞所有，卖出去的除外。由于人口限制，杨竞一直没有大规模开荒，这次没想到直接准备卖出去1000万亩。 “何止啊，首辅大人”赵石眼睛都放光了，“1000万亩啊，当年就可以征税，你们说30%的农业税税率，这每年可以多征收330万银元啊” “小了，你们格局小了”杨竞冷声说，“4块银元一亩有什么吸引力？一块银元一亩！” “什么？一块银元一亩，那相当于市场价的六分之一啊”赵石失声说道。 “你们说，这个价格能卖出去不？”杨竞笑着问。 “陛下，河北、山西的士族会打破头的，这个价格太便宜了”余成喃喃自语道。 “不过有一条附加条件，就是他们必须自己带农民耕种，朕这里没有那么多人口”杨竞补充道。 “那也是供不应求”群臣都是这个看法。 这也是杨竞的目的，就是用扶植河北、山西的士族来对抗江南的士族。 这些天杨竞也想明白了，他把自己的统治基础定为辽藩本土的地主、工商业主还有河北、山东的士族。既然如此，那就大力倾斜吧。 不然杨竞为啥册封杨世堂为晋王，为啥睡了比自己大28岁的冯丹，不就是因为冯丹出身山西大族吗？ 某种意义上的传递信号罢了。当然了，冯丹也的确极品。 第40章 统一思想 其实在今天之前，杨竞早就开始拉拢河西、河北的士族了。他是穿越者，他穿越的那个时空历代政治得失他都熟谙于心，穿越到这个时空以后，他自然运用的得心应手。 前几年，杨竞为什么大力支持晋王啊？不就是做给河西大族看的吗？世家大族管你是几皇子，只要你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就支持你。 冯丹和赵姜来了以后，赵姜就不说了，母家也是大族，但还不是顶级的大族。冯丹就不一样了，河西冯氏那是大梁顶级的氏族之一。 杨竞拉拢人的手段太多了，金钱，地位，甚至自己都献身了。不然以杨竞的身份，什么绝色美女没有啊？ “和你们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和你们统一思想，就是对于入关这件事，一定要慎重”杨竞最后总结道。 “臣等明白”杨竞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要是再不搅和事，那就是太不懂事了。 “你们继续说，除了这些，我们还可以做什么？”杨竞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这次群臣就比较放松了，连新任的署理政保署事的于冰都有话要说了。 “于冰，你有什么意见？说”看见跃跃欲试的于冰，杨竞直接点名道。 “陛下，臣以为，可以挑选一些平时鱼肉百姓的河北、山西的大族”于冰阴笑道，“然后政保署出手，直接暗杀了他们，然后嫁祸给大梁朝廷，这样一来，两地的士族会和大梁朝廷越发的离心离德” “嘶”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于冰也太狠了吧？出手就是杀招。 “可以”杨竞很是干脆，“但是一定要隐蔽，不要暴露自己” “陛下，臣也有个法子”赵石见大家说的方法越来越多，他也提出了一个方案。 “哦？鼎诚你说说，咱们也听听疯狂侍郎的办法”杨竞调笑道。 赵石虽然现在是齐国公、太子太师、西阁大学士兼任内阁次辅，但赵石最大的名号还是“疯狂侍郎”，这个称号还是赵石骗了先帝几千匹战马和十几万两白银的军费得来的。 “陛下，臣不是故意骗先帝的”赵石先是郁闷的说了一句，然后才说道，“陛下，臣想着，还是要扩大对关内的走私” “哦？说说看”杨竞坐直了身子，走私，一听着就来钱啊。 “臣是这么想的，咱们现在食盐产量越来越高，每年除了满足我们辽藩使用外，还能剩余100余万斤，臣想着，全部走私到关内去” “现在大梁一两银子能买到5斤官盐，大梁盐税税率高达80%，也就是说，每五斤盐，大梁朝廷就能收到8钱银子的税。臣想以每块银元20斤盐的价格，把剩余的300万斤盐走私到关内去，这样一来，除了我们可以多收入60万银元，还可以打击大梁的税源” 大家都听明白了，大梁的官盐，一两银子能买5斤，可是辽藩的私盐，一两银子能买20斤，当然了，刨除了中间商的差价，一两银子能买10斤辽藩的私盐不成问题，那谁还买大梁的官盐了？官盐没有销路，自然就没有税了。 “那大梁朝廷肯定要打击私盐啊？”吴晋直接问了出来。 “首辅大人说的不错，大梁朝廷不管是为了利益，还是为了稳定，都会打击私盐。但是这正中了我们的下怀”赵石笑道，“走私私盐，我们只和河北、山西的大族合作，朝廷打击私盐，就更加激化了大梁朝廷和两地大族之间的矛盾” 一石二鸟，端的阴险。 杨竞都不带犹豫的，直接说道，“准奏，走私私盐的收入，全部入户部” “陛下，还有呢”赵石不好意思的说道，“咱们辽纺公司织出来的布，每年的产量也由50万匹，臣的意思，也是和河北、山西的商人合作，把这50万匹布销售到两地去” “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是由于我们的布是工坊式生产，质量要比小作坊的好，但是价格却是小作坊的三分之二。倒卖到河北、山西以后，肯定畅销。二是江南士族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布匹和茶叶，我们可以把江南士族的布匹挤出河北、山西的市场，这样一来，就更加加剧了江南士族和河北、山西大族之间的矛盾” 赵石算是把杨竞的精神领会透了，所有的矛盾，本质上不就是利益之争吗？不然为啥江南士族一直怂恿大梁朝廷在西南投资，也不发展黄河一带，不就是因为西南即使有投资，也对江南造成不了竞争吗？打击黄河流域一带，不就是为了避免和江南竞争吗？ “鼎诚对经济研究的透啊”杨竞感慨的说。 “陛下，臣还没说完…”赵石又说话了。 “说，朕看看你还能给朕带来什么惊喜？”杨竞满意的说。 “咱们辽工公司不是生产了大量的铁器吗？咱们走私给江南士族”赵石奸笑道，“对了，辽能公司的石炭（煤）也走私给江南士族” “那样不是让江南士族赚钱了吗？”柳依忍不住的问，其他人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虽然大家都知道，辽藩水师现在实力很强，辽运公司也能制作大船，向江南走私不成问题，主要是目的是什么？ “柳伯爷，你说河北的主要手工业品是什么？”赵石对柳依很客气，直接称呼了柳依的爵位，阜新伯。 “铁器”柳依脱口而出。 “那山西呢？”赵石又问。 “石炭”这次于冰也加入进来了。 “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江南士族打击河北、山西的手工业品市场，您说，江南士族和河北、山西的大族之间的矛盾，还能弥合吗？”赵石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 赵石作为曾经的大梁户部左侍郎，对大梁经济实在是太熟悉了，他这一手，相当于一石三鸟了，这些内阁大学士果然没有一般人。 “李德全，传旨，今天在座的诸位臣工，每人赏赐黄金100两”杨竞高兴了，直接发钱。 “奴婢这就去办”没一会，就有羽林郎拿着黄金进来了，都是十两重的金条，都是杨竞自己的那两个金矿出的。 100两黄金啊，那就是5000银元啊。是五品官员100年的俸禄，杨竞真是大手笔。 第41章 金杯白刃 杨竞赏赐完黄金，春风斋里的气氛更加的热烈了，又议论了半个时辰，讨论才全部结束。杨竞端起了酒杯，开始总结发言了： “诸位爱卿，你们刚才说的都很好，朕全部准奏。朕知道，你们能这么说，还是在乎朕的，还是愿意跟着朕干的，朕敬诸位一杯”说完，杨竞一饮而尽。 “陛下万岁”群臣一饮而尽。 “朕知道，诸位都是经世之才，能委身于朕，朕还是很感激的。所以这些年来，朕也不吝惜公侯之赏、金珠之赐”杨竞端起酒杯，“朕再敬你们一杯” 杨竞这话说的很明白了：你们都是有才之人，能为我效力，我很感激，但是我也没有吝啬爵位、官职、金钱的封赏啊。 可以说，杨竞对臣子的封赏在历代君王中都可以说的上是最丰厚的。 “臣等感激陛下”群臣见杨竞这么说了，只能陪着杨竞又喝一杯。 “朕以前听过一句话，叫做：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按理说，今天这么快乐的时光，朕不该说这些，但是刚才我们议的那些事，都是事关辽藩未来的大事。如果有人胆敢泄露了，或者执行的时候阳奉阴违，那就别怪朕不念情分了” “第三杯酒，敬咱们君臣永睦，大辽永宁”杨竞终于把最想说的说出来了。就是想警告在座的大臣，不要有别的心思。不要逼自己动手杀功臣。 “臣等唯陛下马首是瞻”众臣听出了杨竞话里的杀气，都感觉脖子发凉，赶紧喝了一杯。 其实这里面杨竞防的就是吴晋，但是杨竞又没法对吴晋动手，一来吴晋的确是有才华，治理内政是一把好手。二来杨竞也的确不想杀功臣，大家善始善终不好吗？ 而且促进杨竞这么说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刚才众人都提出了很多办法，但是吴晋一个办法都没提。吴晋在杨竞心目中，简直是诸葛亮一样的存在，这个时候不提建议，杨竞能觉得正常吗？ 心里没鬼的人永远都是坦然的，杨竞的话并没有在大殿群臣心里引起什么波动，反正跟着陛下高官厚禄、吃香喝辣，有毛病才去造反，陛下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呗。 但是吴晋心里颇为不平静，他感受到了杨竞对他的疏离和不信任，这是这些年从来没有的事情。 宴会散了以后，众臣都去柳河行宫外墙附近一排值房休息，还是给来觐见杨竞的官员休息用的。柳河行宫在城外，城门关闭以后这些官员也不得回去，总得有个休息的地方。 至于行宫内的大殿，那是皇族才能呆的地方，准确的说是只有杨竞这一个正常男性可以呆的地方，外臣可不敢僭越。 “长平，你先别休息，陪朕走走”杨竞也没有回谨身殿，反而叫住了吴晋，陪自己走走。 “是陛下”吴晋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安静的跟在杨竞身后。 杨竞也没有走远，只是在柳河行宫的湖旁，慢慢的走着，偶尔也抬头看看天上的繁星，“长平，你看着这星空多美啊，这些年，朕一直东征西讨的，在长安的时候更是朝不保夕，都没有时间看这灿烂的星空” “陛下承天启运，自然是忙的”吴晋笑道。 “你呀，也不用抬举朕。朕什么情况你还不了解吗？如果不是来到襄平以后，咱们打了几场胜仗，现在朕还是一个光杆王爷呢，哦不对，还有你这个可怜长史”杨竞笑道。他从来不避讳自己落魄的时候。 “说到底，还是九爷运筹得当，得天庇护，才有如此基业”吴晋这话说的也是发自内心的，他对杨竞的决策一直很佩服。 “哈，长平，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杨竞笑道，“就是晚上议事的时候，朕看你没怎么说话，朕留你下来，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意见？现在没有别人，有什么想法你可以说” “九爷，既然您都这么问了，臣也就直说了，臣的确有些不理解，您为什么对江南士族意见这么大？其实您君临天下，然后以天下供养您，也没有什么问题啊？”吴晋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很好”杨竞满意的点点头，“长平你能对朕这么说，说明你对朕很忠诚，只是有些问题咱们看法不一致。这无妨，话说明了就好” “朕问你，百姓是什么？”杨竞接着问道，“其实长平你不用回答朕，你是正牌的进士，又是大学士，你肯定有无数的圣人语录、先贤典故来回答朕。不瞒你说，朕知道的典故更多” “关于百姓，朕总觉得他们就像这满天繁星，虽然光辉不及日月，却是整片天空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晚上是没有太阳的，月亮也不是总圆的，只有星星们一直在” “朕讨厌江南士族，只是讨厌他们的短视和贪婪，讨厌他们躺在百姓身上吸血，你说，如果没有他们，辽藩的百姓会这么支持你称帝吗？” “你不用回答朕。你回去好好想想，朕治理下的辽藩百姓，生活是不是比我大哥治理的大梁百姓要好多了？你能想通的话，就全力辅佐朕”杨竞笑道，“想不通，也得全力辅佐朕” “陛下教训，臣定然好好领会”吴晋拱手离去。 杨竞继续往前走，竟然发现自己走到了流云殿后面的温泉，而且竟然还有个人泡在里面，见杨竞走过来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怎么？吓唬完自己的宰相，想起嫂子来了？” “原来是二嫂啊”杨竞笑道，“你接着泡着” “哼，你还想跑？”没想到冯丹就那么赤裸裸的从温泉里站了起来。李德全赶紧一挥手，隐藏在暗处的羽林卫赶紧回避。 杨竞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拉进了水池。 第42章 苦练内功 书接上回，杨竞这是被迫被冯丹拉进温泉以后，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才双双回到了流云殿的寝殿。 折腾了这么久，加上又喝了那么久，杨竞很快就沉沉睡去。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杨竞才醒。 “老九，你醒啦？”冯丹这个时候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杨竞的床边，见杨竞醒了，就要过来服侍杨竞更衣。 “让侍女们做就行了，嫂子你不用亲自来”杨竞晃了晃有些宿醉的头说道。 “那可不行，嫂子还有一件事想要求你呢”冯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还别说，一身宫装的冯丹还真有几分气度。 “有事您说就是，什么求不求的？”杨竞可算是洗漱完毕，穿戴整齐，见冯丹这么说，立即说道。 不管怎么说，冯丹也是自己的嫂子，又比自己大那么多，办点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是这样，妾身听说，老九你准备拿出1000万亩荒地，每亩一块银元售卖？”冯丹问道。 “嫂子信息好灵通”杨竞笑道，“是有这个打算，说实话，也算是给支持朕的河北、山西大户谋一点福利” “你也知道，嫂子出身河西冯氏，你看你能不能给河西冯氏留一些？”冯丹接着问。 原来是这样啊，杨竞本来也打算卖地，卖给谁不是卖啊？“行啊，你们家族想要多少？” “100万亩”冯丹笑眯眯的说。 “噗”杨竞一口茶就喷了出去，“多少？100万亩？” “哎哎哎，陛下，您觉得我们河西冯氏拿不出100万银元？”冯丹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朕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100万亩也太多了吧？”杨竞苦笑着说道。这100万亩荒地耕种三年，转手卖了就是1000万银元，这两年翻十倍啊。而且这个数量是杨竞准备出售荒地的十分之一。 这玩意都卖给了冯氏，别的家族也不满意啊。不过看着冯丹火热的目光，杨竞实在没敢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行吧，这个事同意了”杨竞垂头丧气的说，“朕会给内阁一道口谕，给你们冯氏留100万亩” 其实辽藩的荒地还有很多，杨竞之所以垂头丧气，是因为这样一来，冯氏在辽藩的力量就会大增，杨竞本能的对大族有防备心理。 “哎，那就谢谢陛下了”冯丹笑眯眯的说。 “行了，给朕把茶满上，这给朕呛的”杨竞指了指茶杯，没好气的说。 “是，妾身遵命”冯丹一笑，不过没有去动杨竞那个御用茶杯，而是脱下了自己右脚上的秀鞋，倒了半鞋的茶，端到杨竞的面前。 杨竞都惊呆了，这都什么啊？“二嫂，你能不能精神正常点？总整这些埋汰的” “喝了，一滴也不许漏”冯丹突然像变个人似的，严肃的命令杨竞。 杨竞真是开了眼了，还有人敢和自己这么说话？这都多少年没人敢和自己这么说话了？ “嫂子，你别闹”看着那鞋，杨竞实在是喝不下去，主要是不卫生啊。 冯丹见杨竞没动，直接把手里装着茶的鞋扔了，一撩裙摆，“给陛下换个热茶” 咱们也不知道杨竞和冯丹在研究些什么，直到李德全被杨竞叫进去服侍更衣的时候，发现杨竞像是虚脱了似的，晋王太妃冯丹倒是神采奕奕的坐在杨竞身边。 “去，给朕把折子拿来，什么折子都要”杨竞真是怕了冯丹了，自己这不是被调教了吗？ 李德全连连点头，自己亲自去跑去拿折子。 “好啦。嫂子不是看九叔太累了，给您放松放松莫？您贵为九五至尊，偶尔尝试一下也是好的”冯丹一边给杨竞按着肩膀，一边说道。 杨竞从嘴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一边扔在地上一边没好气的抱怨道，“你看，你还说？” “好啦好啦，妾身不说了，陛下恕罪”冯丹又拿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跪地请罪道。 “切”杨竞冷哼一声，“赶紧去给冯家写信吧” 冯丹走后，杨竞把思绪转到了正事上，现在冯氏狮子大开口想要买100万亩荒地，那么原来准备的1000万亩就不一定够了，看来还得至少增加500万亩。 荒地倒是不缺，但是随着荒地的开发，必然带来人口的大量涌入，治理起来会更加的困难，对官员的需要会更加的迫切。 关于卖地的那1500万银元收入，杨竞早就想好了，500万银元用作修路使用，这次开垦的荒地大都远离城池，必须把路修好，这样才方便统治。 剩下的1000万银元，杨竞打算让户部储备起来，用作专项战争经费。一旦决定对关内大规模用兵，这1000万银元都不一定够用，以后每年储备点，也不至于真开战了，拿不出钱来。 “还是缺少能干的人啊”杨竞叹气，“看来今年的国考还是要多录取一些，做好人才储备。” 杨竞称帝以后，省考就已经改为国考了，但是考试内容和考试条件没有变化，都是千华书院和衍水大学毕业可以获得举人身份，然后以举人的身份就可以参加国考了。 千华书院和衍水大学每年能毕业500余名学生吧，国考每三年一次，也就是1500余人参加，录取率杨竞定为了十分之一，也就是每三年能考出150名进士。 “扩大招收率也不行，这样一来，进士的含金量就下降了”杨竞靠在御案上，心里琢磨着。 进士考中了就直接授予七品官，质量低了真不行。而且你授官容易，除官难。这样持续下去，不就官员越来越多了吗？杨竞缺少的是一线干活的人，而不是缺少大量的官员。 想来想去，杨竞突然想到他穿越来的那个时代，有省考这一说，杨竞突然来了灵感，可以搞省考啊。 在杨竞的设想中，考不上进士的那些举人，可以不用等三年以后继续考，杨竞再开一次省考，录取率也是10%。通过省考的举人同样直接授予官职，正八品。这样一来，不就补充了人手不足吗？还可以控制七品以上官员的数量。 “李德全，去把吴晋、翰林院掌院学士张元还有吏部尚书叫来，朕有事和他们商量” 第43章 逢进必考 任何一个政权想要长久的发展，必须有一套完整的人才储备和上升渠道，就是如何招录官员，官员如何上升，还有就是怎么把底层人民中的精英分子纳入统治阶级，必须有一套完整的制度。 如果一旦不给底层百姓上升的空间，那到最后一定是天下大乱。正所谓“打进长安可比考进长安容易多了”，结果就是“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为锦绣灰”。 现在大梁的选官制度基本上就是科举制度，孩子们还读私塾，然后秀才、举人和进士一点一点的考。有点类似于杨竞穿越来的那个时代的明清两代。 而杨竞到辽藩以后，广泛的开设小学、县学（初中）和府学（高中），在府学之上，还有几所大学。 几所大学指的就是千华书院（就是原来的千山书院，杨竞称帝那年改的名），主要是文科和理科；衍水大学，主要是工科；皇家军事学院，培养军官的；还有襄平医学院，培养医生的。 府学毕业授予秀才的称号，但是没有什么特权。大学毕业后授予举人称号，举人只有一个权利，就是可以参加辽藩的国考。通过国考的，就是进士，授予七品官职。 但是杨竞为了保证进士的含金量，同时也是为了控制官员数量，所以一直在严控进士的录取率，每三年也就招收150名进士，合每年也就招50人。 现在杨竞准备进行东部开发，大量开垦荒地，这人手就有点不足了。所以杨竞才想了一个开设省考，从举人中招录正八品及以上官员的想法。 内阁首辅吴晋、翰林院掌院学士张元，吏部左侍郎张湖接到杨竞的传召，都赶到了柳河行宫。 张湖是张元的儿子，张元投靠了杨竞以后，杨竞一直提拔张湖来着，张湖也一路做到了吏部左侍郎。由于吏部尚书一直由吴晋兼任，所以张湖实际上主持吏部工作。 “你们来之前，朕已经把方案让通政司抄录了几份，你们看看，有什么意见没？”杨竞开门见山，也没有什么客套的，直接问吴晋他们的意见。 “陛下，其实按照传统，举人授官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都是直接授官，没有考试的环节，这次咱们直接授官，是不是不太好？容易引起举人们的不满”自从那晚杨竞和吴晋长谈以后，吴晋主动了很多，这次竟然第一个发言了。 “首辅大人说得不错，九爷，按照传统，举人就是可以直接授官”张元也说话了，“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举行省考，举人考上的称号是什么啊？毕竟举人上面已经是进士了。” 由于张元和张湖是父子关系，加上吴晋这个吏部尚书也说话了，所以作为吏部左侍郎，张湖就不好说什么了。 “这个事，朕是这么想的”杨竞沉吟着开口，“前几年，朕就和长平说过，只要在辽藩做官，必须逢进必考。即使是军官转业，也必须参加考试，这个是大原则，也就是逢进必考。所以不管举人们有什么意见，这个原则必须执行” 逢进必考是杨竞定下来的原则，也是杨竞这个穿越者带来的先进思想。即使是军官转业到地方，也得考试，只不过考试难度有所区别罢了。 “另外一个，就是你们说的称号问题，朕也想了，举人们通过省考的，就叫同进士吧”杨竞对吴晋和张元提出的问题一一进行了解答。 这也是杨竞从他穿越来那个时代获得经验，他那个时代，一榜叫进士及第；二榜叫进士出身；三榜叫同进士出身。这个和这个时代不一样，这个时代就叫进士。 所以杨竞才提出来通过省考的举人授予同进士称号的打算。 见张元还要反对，张湖赶紧插了一句话，“陛下安排甚是妥当” 张湖看的太明白了，这个事情陛下已经定了，征求自己的意见，无非是希望自己执行的好而已，他可不想触了杨竞的晦气。 而且反正吏部怎么授官也是吴晋说了算，自己这个左侍郎掺和什么啊？ 杨竞知道吴晋和张元为什么反对这件事，自己这就是相当于把直接给举人授官的这个权力给剥夺了。不过杨竞多会搞平衡啊，肯定还有后手。 “这样，同进士虽然理论上直接授予八品官，但是吏部可以加强考核，授予八品或者九品都行”杨竞还是给吏部留了操作空间。 “陛下圣明，此事可行”吴晋、张元和张湖一听，自己的权力没有被剥夺，都表示同意。其实主要是吴晋表示同意。 “另外，这样一来，吏部的担子就更加重了，张湖，你升任吏部尚书，长平不再兼任，你全力组织好省考和国考”杨竞笑道。 “臣谢陛下”张湖立即跪地行礼。 其实组织这些考试，张元的作用不小。现在杨竞把张元的儿子张湖提拔为吏部尚书，张元能不尽心尽力吗？ “长平，虽然你不再兼任吏部尚书，但是你还是分管吏部的大学士，你要加强对吏部工作的指导。另外，你考虑考虑，谁接任吏部左侍郎，报个名单上来，朕一并照准”杨竞安排工作永远都是考虑平衡，让每个人都感觉到舒服。 这次虽然免了吴晋兼职的吏部尚书，但是把吏部左侍郎的提名权给了吴晋，吴晋也不好说什么。 “那就这么定了，每年的国考就定在7月，省考定在9月，都是三年举行一次，每次的录取率基本控制在10%”杨竞这是拍板了。 “内阁拟好制度，然后用朕的玉玺后，明发天下”杨竞意气风发的说道。 第44章 身心俱疲 其实也难怪杨竞神清气爽，杨竞此举，算是变相扩大了统治基础，给百姓家的读书人一个做官的机会，还都是八九品的基层官员，他相信这波操作能给自己招徕不少人才。 还有一个就是名正言顺的免去吴晋的吏部尚书兼职，虽然为了免去这个兼职，自己又搭上了一个吏部左侍郎的职位，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对吏部的控制能力加大了。 杨竞这边神清气爽，永安帝杨广那边就有点左右为难了。按理说，永安帝接管了晋藩和齐藩的地盘，实力大增，但是问题也就出现在这里，如何处置两藩的资产，成了一个大问题。 “陛下，从晋藩缴获的100万两白银已经运到长安城了，您看，这笔钱怎么处理？”长安城奉天殿，萧炎向永安帝请示道。 “全部给户部吧，朕的内帑一分不要”永安帝有些疲惫的挥一挥手。 “陛下仁德，臣领旨”萧炎有些不以为然的撇一撇嘴，随口答道。在他心目中，这笔钱应该归永安帝的内帑，而不是给国库。 “舅舅，这笔钱你们户部要用好，这几年，三藩作乱，税征的不少，能退就退”永安帝似乎很疲惫，语气低沉的说。 “陛下放心，这笔钱臣专款专用，用在关中、陇右等地多征收农业税的退还”萧炎看永安帝这么疲惫，也有些于心不忍，拍着胸脯保证到。 不管怎么说，这永安帝杨广也是萧炎的亲外甥，萧炎虽然贪婪，但还是很维护这个外甥的。 “舅舅，这次在晋藩，得了200万亩耕地。除了那100万亩要卖给江南士族以外，剩下的100万亩真的全部划到皇族吗？”永安帝还是问出了最关心的事。 没等萧炎说话，永安帝又自说自话的说道，“朕接到密报，说河北、山西等地的流民已经达到了30余万，其实这100万亩地如果分给流民，似乎更好” 永安帝在各地不是没有眼线，除了锦衣卫，还有影卫，这两大情报机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河北、山西的情况，永安帝很早就得到了情报。 “陛下，臣也知道，安抚流民最好的方式，就是分给土地”萧炎也叹气道，“但是陛下您也清楚，这些年，您一直主张削藩，魏王、蜀王、赵王、凉王都需要土地来分封，而且不管怎么说，辽王一直盘踞在襄平，您需要皇族的支持” “特别是这次平定了晋藩和齐藩，两藩的余孽跑到了襄平，一直说您得位不正。甚至还把辽王前朝余孽的身份说了出来，所以咱们必须拉拢宗室支持啊”萧炎可以说的上是苦口婆心了。 其实萧炎说的也没毛病，如果宗室都支持杨竞，对永安帝的统治也有影响。其实对于宗室来说，谁当皇帝不是当啊？你永安帝是大皇子，辽王杨竞是九皇子，这之间有什么区别啊？ 宗人府之所以想把100万亩耕地分给宗室，也是为了提高永安帝在宗室中的威望，毕竟毒杀晋王和齐王的事情，在大梁皇族中已经传开了。 很多宗族私下里已经表达了对永安帝的不满，毕竟晋王和齐王是永安帝的亲弟弟。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毒杀，更何况我们这些皇族呢？ 特别是有些亲王，甚至放出风来，杨竞多么的善待宗室，一时间，在大梁皇族之中，杨竞的口碑反而好了起来。永安帝和萧炎正是基于这个形势，才决定分给宗室100万亩耕地，同时收回几位亲王的兵权。 “哎，辽逆在襄平郡招兵买马，实在是心腹大患。这次趁朝廷平定河北等地，他竟然占领了镇东关，还把杨世堂和杨世斌那两个余孽封为晋王和齐王，朕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永安帝愤愤不平的说道。 “陛下，这次咱们不是还准备卖给江南士族100万亩耕地吗？又能收入400万两白银，臣的意思，这笔钱全部用来整军经武，等到时机成熟，一举荡平辽藩”萧炎也狠狠的说道。 其实萧炎对杨竞恨更大，除了上一辈的恩怨，他儿子就死在杨竞的手中，这个仇萧炎一直想报。 “好吧，为了平定辽藩，接收晋藩的资产就这么处置了吧”永安帝无奈的按了按额头，“通知李奇，那30万流民一定要看住，不能出乱子” 其实永安帝和萧炎都明白，一头是百姓，一头是宗室，左右为难，不过最后永安帝还是选择了宗室。而杨竞在面临选择的时候，最终选择了百姓。 “臣领旨”萧炎领命而去。 萧炎走后，永安帝没有动，还是那么的端坐着，这些年，永安帝感觉特别的疲惫，自己的那个九弟，实在是太难缠了。他真有些感觉到力不从心了。 “冯德宝，摆驾和园，朕要去和园住几天”良久，永安帝才开口说道。 和园是皇家别院，在长安城南，永安帝继位以后，一直励精图治，很少去和园。这一次永安帝是真的累了，想去放松一下了。 其实永安帝面临的困境，是封建时代君主们面临的统一困境。好在杨竞作为穿越者，对各项政治制度的得失了熟于心，才会有意识的更改。即使这样，杨竞也没有信心能够对抗历史趋势。因为推动历史进步的永远是生产力的发展。 扯远了，杨竞不知道永安帝的为难之处，他在处理完国考和省考的事宜之后，又准备出去巡视了，杨竞这真是拼了，就是不回皇宫。 内阁知道杨竞要出巡的消息后，也很无奈。这陛下哪都好，就是闲不住。行吧，总之辽藩就这么大，陛下去还能去哪里？只要陛下能赶在殿试大典之前回来就行。 杨竞没有理会内阁的想法，甚至连羽林郎都没有多带，只带了20名羽林郎就出发了，内阁大学士也没有随行，只有通政司两个官员随行。 “陛下，咱们这是往哪里去？”杨竞的马车队伍出了柳河行宫，就那么在官道上漫无目的的行走了，肖青没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随便走走”杨竞笑着说，“往北走，这是雨季了啊，都换上带篷马车” 这次杨竞出行的队伍还是十辆马车，每辆马车有一名羽林郎驾车，另外10名羽林郎骑马护卫左右。 第45章 远交近攻 历史的进程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杨竞作为穿越者，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是在推动历史进程发展的过程中，尽可能的照顾到所有人的利益，特别是那些百姓，那些弱势群体的利益。 就像这次出巡吧，杨竞不顾肖青的反对，只带了20名羽林郎，这20名羽林郎还有10名是负责驾车的。 而且这次杨竞下令，车队里所有的马车，必须都是带蓬的，也就是带车厢的。这样一来，每两名羽林郎就能分到一个带车厢的马车。下雨了也有躲雨的地方。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杨竞吩咐肖青躲躲雨再走，“肖青，让兄弟们都回车上躲躲雨，不要在雨中为朕站岗了” 杨竞看着10名羽林郎手握长刀，穿着蓑衣在雨中侍卫，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吩咐这些羽林郎各自回车躲雨。 肖青点头称是，但是却没有下令撤防。他又没疯，真要是杨竞出点什么意外，他这个羽林卫指挥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陛下说没有危险就没有危险啊？谁知道大梁朝廷的锦衣卫和影卫有没有人手在辽藩，毕竟晋王和齐王暴毙就在眼前，肖青可不敢赌，现在肖青睡觉都睁一只眼。 杨竞也不再去管，他一边听着雨声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走向。主要还是永安帝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在杨竞看来，永安帝肯定会采取萧炎的意见，采取苦一苦百姓的手段，来加强集权。而且杨竞更加肯定的是，一旦永安帝准备充分以后，肯定会大举进攻辽藩。 这是历史趋势决定的，江南士族和陇右贵族不可能放过辽藩这块肥肉，加之自己和永安帝的矛盾，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自己只能在有限的时候内，尽可能的加强辽藩的实力。 而且还要考虑到突厥的威胁，虽然前两年自己也好，大梁朝廷也好，对突厥用了几次兵，突厥受到了一定的打击，但是并没有根本性的伤筋动骨，一旦突厥恢复过来，肯定会大举南下的。即使现在，大梁朝廷最精锐的武装，还是那防备突厥的10万长城边军。 当然了，如果突厥平等的攻击大梁和辽藩也行，但是如果大梁和突厥勾结起来一起进攻辽藩，那事情就大条了。 “来人”杨竞突然对车厢外喊道。 “陛下”很快，杨竞的车厢门帘被拉开，石琳进来了。这次通政司随驾的两个官员，其中一个就是石琳。 “何知远现在在哪？”杨竞问道。 “回陛下，何指挥使现在应该在襄平城的对外情报司”石琳立即回答道。政保署、军情司和对外情报司这三大情报机构每天都会给杨竞做情报简报，杨竞出巡的时候，这三大情报机构每天会给杨竞上报情报简报的折子，所以石琳大概知道何知远的位置。 “传朕旨意，让何知远赶来见朕”杨竞吩咐道。 “是”石琳点头出去了。 杨竞闭上眼，靠在车厢壁上，把身上的披风紧一紧，进入了放空状态。何知远还得两天才能到，杨竞也不再想其他事，安心的等何知远来交办差事。 没多久，石琳又回来了，“陛下，臣已经通知肖青将军安排羽林郎回襄平城传旨去了” 其实这种旨意不用回复的，但石琳又回来复旨了，杨竞明白石琳的意思，还是想让自己单独召见。 杨竞向石琳招招手，石琳立即来到杨竞身边，轻轻掀开杨竞身上的斗篷，然后躺在了杨竞的身边。 由于雨一直没停，杨竞又在这里停留了一天，这里应该是抚顺县附近的某处，杨竞也没有细究。第三天雨过天晴的时候，杨竞刚想吩咐出发，肖青来报，说是何知远来了。 “臣对外情报司指挥使何知远参见陛下”何知远向杨竞行礼。其实对外情报司的主官职务应该是主事，但是杨竞允许对外情报司加挂锦衣卫的牌子，所以何知远就自称指挥使。 之所以对外情报司加挂锦衣卫的牌子，杨竞有两点考虑：一是在大梁外部，比如突厥等地，锦衣卫的牌子好用。毕竟这些年锦衣卫威名赫赫，这个名气杨竞觉得放弃了可惜。二来是何知远对锦衣卫的感情很深，杨竞加挂锦衣卫的牌子，何知远更加死心塌地的为杨竞卖命。一举多得的事情，杨竞没理由不干。 看着风尘仆仆的何知远，杨竞知道他这是连夜赶路了，不然也不能这一来一回两天何知远就来了。 “老何，你这也太拼了，不用这么赶”杨竞欣慰的笑道。 “陛下有招，臣尽心王事，不敢不急”何知远也笑着说，“不知道陛下紧急召见臣来，有何要事吩咐？” “不急，你这赶了一夜的路，还没吃早饭吧？石琳，把朕吃剩的早饭给老何端来”杨竞说道。 石琳去把杨竞吃剩的馒头还有粥端了过来，何知远赶紧说，“不敢劳烦石大人” “就在朕的车厢吃”杨竞笑道，“还有，别哭哭啼啼的，多大个人了” 这里也有一个讲究，杨竞赐新鲜的食物，那就是正常的赐宴，是君主和臣子的关系。如果给的剩饭剩菜，那就是把何知远当成自己人咯，只有一家人才能吃剩饭吗？难怪何知远感动。 何知远快速吃完，然后又问杨竞道，“陛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朕想了解了解突厥的动向”杨竞笑着说。 说到正事，何知远也正色起来，“陛下，突厥最近的确有些动作” 第46章 草原霸主 突厥是漠北草原上很大的一个民族，这个民族以游牧为生。由于游牧这种特定的生活模式，导致了突厥人都是马背上的高手，轻轻松松的就可以拉出十几万骑兵。 这些年来，突厥和前秦、还有现在的大梁纷争不断。突厥经常在生活不下去的时候，南下侵略大秦（梁）掠夺物资人口，为了防备突厥南下，从前秦开始，就不断修筑长城。 特别是梁帝夺取前秦天下以后，更是组建了一支精锐的长城边军，常年驻扎在长城，防备突厥。现在大梁长城边军的统帅，就是当年在山海关被赵石坑了一把的匡德。 当初杨竞就藩以后，在赤峰一带修筑了200里长城，也是为了防备突厥。而且杨秀宁当初投奔杨竞，也是为了不去突厥和亲。杨竞为了杨秀宁还和突厥打了一仗。 现在突厥和大梁休战已经好几年了，按照杨竞穿越过来的经验，突厥应该又是兵强马壮了，搞不好还得南下，所以把何知远叫来了解情况。 “陛下，总的来说，突厥这几年发展的还不错，他们各部落之间出个一个天才，叫林丹汗，这个林丹汗是个人物，竟然统一了突厥漠南72部和漠北36部，突厥总人口达到了500多万”何知远对突厥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何知远在大梁当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就负责对突厥的情报工作，到了辽藩以后，何知远又负责对外情报司，更是加强了在突厥的活动，所以对突厥的情况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人口500多万？”杨竞惊讶的问。 “是的陛下，由于林丹汗整合了漠南漠北诸部，突厥总人口的确达到了500多万”何知远肯定的说。 “这500多万突厥人，能拉出50万骑兵吧？”杨竞有些面色凝重的问道。 “陛下圣明”何知远也是有些惊恐的说道，“如果突厥全力以赴，的确可以拉出50万骑兵。当然了，他们这个骑兵，和我们这种全副武装的骑兵不同，他们就是步兵骑上马，和我们这种装具骑兵不同” 这就对了，在杨竞的概念中，即使他那个时代，也不可能有哪个人类政权能拥有50万骑兵，那不可能的。即使是大汉或者大唐，能有个五六万骑兵都算是好的了。 即使按照杨竞现在的财富，他也只养了1万神策军重骑兵和2.5万边军轻骑兵，还有凤凰卫5000重骑兵，合计也不过4万人。 至于大梁，永安帝也是养了一支3万人的天雄军重骑兵，连轻骑兵都没养，不为别的，永安帝没有那么多战马。 当然咯，这次永安帝接管了晋军和齐军，可能会获得一批战马，毕竟仅仅是杨竞，就给晋王杨华送过两批1万匹战马，现在都归了永安帝，每每想到这，杨竞就是一阵的郁闷。 杨竞之所以有那么多战马，是因为杨竞获得呼伦贝尔草原，再加上兀哈三部的投效，所以杨竞才得以开办皇家马场。 但是如果骑上马就算是骑兵的话，那么突厥能拉出50万人还是可能的，毕竟突厥盛产战马。一个十多岁的娃娃骑上马，也算一个骑兵。 但是骑兵不是有马就行，还得有装备，比如护甲啊，弓箭啊，刀枪啊，这些装备都需要铁，突厥缺的恰恰就是铁和盐。 “这个林丹汗是个人物啊，竟然能够整合漠南漠北诸部，朕那个太子大哥就任由突厥整合，一点小动作没搞？”杨竞问道。 “陛下，永安帝这几年，一直在全力以赴的平定晋藩和齐藩，对突厥的关注的确是少了。仅仅保留了10万人的长城边军，领军的还是匡德。”何知远笑道，“匡德您也知道，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他能守住长城就不错了。” “而且这几年，陛下您一直在攻略高句丽和百济，可算是把这两国灭国了，更是没有精力关注突厥，仅仅留了辽北边军3万人在赤峰一带布防，所以林丹汗就做大了”何知远老老实实的说道。 “哎，朕那个大哥啊，不是雄主”杨竞有些感慨的说。 “太子殿下不如九爷远甚”何知远很是诚恳的说，这次他都没叫永安帝，直接叫的太子殿下，“九爷，您和臣提到突厥，是想对突厥用兵？” “那倒没有”杨竞无所谓的说，“咱们辽藩的家底，老何你也知道，就那15万边军，还有4万亲军（3万神策军+1万长林军），对突厥用兵压力太大” “而且辽西边军和辽中边军还得守备山海关，朕能动用的兵力都不会超过10万，兵力不够，而且打突厥图啥？图他们那几只羊吗？” 杨竞的话让何知远一乐，“那陛下，您关注突厥是？” “朕是担心突厥攻打我辽藩，甚至和大梁联合起来攻打我辽藩”杨竞苦笑着说道。 “陛下所虑极是”何知远点头，“这些年，我大辽物阜民丰，突厥对我们起歪心思很正常” “所以，你的任务，就是不断加强在突厥的活动力度，尽可能的收集突厥的情报，掌握突厥的动态”杨竞开始分配任务。 “臣明白”何知远点头。 “此外，要密切关注大梁的影卫和锦衣卫在突厥的活动，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允许这两家结盟”杨竞特别指出了这一点。 “陛下放心，臣见到影卫，见一个杀一个。如果是锦衣卫，臣看看能不能利用以前的影响，策反他们”何知远干了一辈子的情报工作了，太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了。 “怎么？听你的意思，你还要亲自去突厥？”杨竞关心的问道，“其实大可不必，让下面的人去就行了，你在襄平或者赤峰调度” 杨竞是真关心何知远，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陛下，兹事体大，臣不亲自去也不放心，这些年，臣没少去突厥，陛下放心就是”何知远有些感动的说道。 “也好，多带护卫，多注意，别冒险”杨竞叮嘱道，“其实真到最后突厥和大梁结盟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倾国一战就是了” “陛下天威，自然不需要在乎这些跳梁小丑”不知道为什么，何知远就是相信杨竞说的话，“陛下，那咱们要不要试图和突厥结盟？” “你这话要是被凤凰听见，她能打断你的腿”杨竞笑道，“别扯淡了，去办差吧” 第47章 开放互市 由于凤凰公主杨秀宁差点被送往突厥和亲，导致杨秀宁对突厥人十分的厌恶，甚至在杨竞的支持下，还和突厥人打了一仗，赤峰县就是那个时候从突厥手中夺取的。 所以杨竞才提醒何知远，可别再提和突厥结盟了。真要是被杨秀宁知道了，打断何知远的腿是夸张了，杨秀宁能直接把何知远送去和亲。 不过虽然不打算和突厥结盟，但是也不代表杨竞什么都不做，杨竞考虑着，是不是先把和突厥的互市恢复起来。 其实突厥南下，很大程度上需要的是铁器、粮食、茶叶和食盐，草原部落没有这些东西，就需要和南边的政权交换。 当然了，突厥人可以用牛羊马匹之类的物资去换，也可以用刀枪弓箭之类去抢。所以突厥才和大梁纷争不断。 而大梁为了压制突厥发展，早就关闭了边境互市，其实杨竞也是从这一点来判断，突厥可能又要南下了。 毕竟人不能总吃牛羊肉吧？盐茶都是必须的，不然不消化啊。铁器也是必须的，总不能用木制工具吧。所以突厥政权的主要问题，就是稳定的获取盐茶铁。 “石琳，朕记得几个月前柳峻和朕提过，说是要上个申请开放互市的折子，怎么这个折子朕现在还没有看见？”杨竞突然对石琳问道。 “案无积卷、事不过夜”是杨竞给通政司确定的工作原则，按理说，这个折子应该到自己这里了啊。 “回陛下，这个折子是襄平商号两个月前上的，但是被内阁驳回了”石琳的记性非常好，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个折子的时间和处理方法。 “驳回了？为什么？”杨竞奇怪的问道。 “当时内阁的几位大学士说了，不与突厥互市是祖制”石琳悄悄的抬头看杨竞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哈，祖制？”杨竞都被这个理由气笑了，“朕不就是大辽的开国皇帝吗？朕上面还有什么祖？” 这里面有个礼法的问题，杨竞是大梁九皇子，如果以九皇子的身份继承大梁皇位，那么杨竞就是尊梁帝为梁太祖或者梁高祖，等杨竞驾崩以后，只能叫太宗或者什么宗。事实上，现在永安帝也是尊梁帝为梁太祖。 但是杨竞现在独立建国了，自己称帝了，所以真到杨竞驾崩那天，也是辽太祖或者辽高祖，因为他就是开国皇帝。 所以石琳说内阁以祖制的名义驳回互市的奏折，杨竞才觉得莫名其妙。 杨竞这话，石琳根本没法接啊，只是尴尬的笑着。这也是情理之中，她夹在杨竞和内阁之间也很难受。 “行，既然内阁不愿意吃这块肉，朕就自己吃”杨竞有些不爽的说道，“去叫柳峻过来见朕” 石琳如蒙大赦，赶紧出去安排人传旨。柳峻是赵石的小舅子，也是襄平商号的主办。 襄平商号在辽藩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他是皇商。虽然说，襄平商号也是照章纳税，但是地位却是很超然的。 柳峻恰好就在抚顺县，所以杨竞传旨没多久，就来见驾了，这倒是很超乎杨竞的预料。 “奴婢参见陛下”柳峻一见杨竞，就立即行大礼请安。由于襄平商号是杨竞的私产，所以柳峻即使是正五品的主办，也是自称奴婢。 “哎，宗远，你称臣即可”杨竞心里一暖，叫了柳峻的字。柳峻，字宗远。 “奴婢不敢逾矩”柳峻是真心尊敬这个九皇子，看着杨竞的目光虽然很热切，但是更多的是尊敬。 “你呀”杨竞笑道，“朕叫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和突厥互市的事” “陛下，这个事，臣在两个月前就已经上了折子，但是被内阁驳回了”柳峻老老实实的说，他可不想让杨竞觉得他不干活。 “无妨，此事朕已知悉”杨竞摆一摆手，“先不管内阁了，你和朕说说这个事能不能干，有没有利可图？” “陛下，这个事太有利可图了啊”柳峻一听，就来了精神。 “说说看”杨竞鼓励的说道。 “陛下，先说第一种商品吧，布。一匹布在辽藩大概能卖到5块银元左右，如果走私到大梁，那一匹布能卖到7块银元，但是走私的成本也得1块银元，但是卖给突厥人，一匹布10块银元都不带讲价的”柳峻眉飞凤舞的说道。 “很多百姓家自己纺布，纺织一匹布怎么的也得半个月，买丝啊之类的本钱就得4块多银元，也就是辛辛苦苦一个月，能赚一块银元就不错了，还得是纺织布的妇女全脱产” “辽纺公司由于是集约化生产，一匹布的成本能控制在三块银元以下，也就是说，如果辽纺公司的布，卖给突厥人，一匹布就能赚7块银元” “现在辽纺公司的年产量大概在50万匹布左右，如果全部卖给突厥人，仅此一项，利润就是350万银元” “当然了，这350万银元的利润也是襄平商号和辽纺公司分别享有的，即使按照市场价5块银元的进价从辽纺公司进布，那每年辽纺公司的利润也是100万银元，襄平商号的利润是250万银元”柳峻滔滔不绝的给杨竞讲其中的利益。 杨竞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你再给朕讲讲盐、铁、茶” 第48章 与民争利 柳峻算的这笔账，给杨竞算兴奋了，这玩意是真来钱啊。不过除了来钱以外，杨竞还有一个考虑，就是辽藩的六大公司与民争利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很好理解，就是辽藩百姓基本上还是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一家几口人种几亩地，男的种地，女人纺织，一年收获的的粮食交了皇粮国税，剩下的就是口粮的。 家里的柴米油盐，则是靠那几只下蛋的母鸡，和女人闲暇时间纺织的那几匹布。 刚才柳峻也说了，辽纺公司的一匹布成本不超过3块银元，而那些家庭妇女纺织一匹布成本都在4块银元多。这样一来，哪怕辽纺公司以5块银元一匹布的价格销售，那些家庭的手工布也会没有了销路。 而且辽纺公司每年50万匹布的产量，完全可以占领辽藩市场，这样一来，辽藩百姓手中的手工织布就没人买了。各个家庭也丧失了一个赚取生活补贴的来源。 杨竞不忍心断绝百姓这个微薄的收入来源，但是辽纺公司的布又不能没有销路，所以杨竞才想到开放互市，把布卖到突厥去。 这笔账柳峻倒是没想到，他就是单纯觉得这事赚钱，听到杨竞问到盐、茶、铁，柳峻更来了精神了。 “陛下，您说茶叶是什么啊？不就是树叶么？”柳峻的话很直接，“咱就按照普通的茶叶计算吧，一斤茶是半块银元。上品茶就不说了，那玩意没有价格” （明代茶马互市，80斤茶换一匹上等马，60斤茶换一匹中等马，40斤茶换一匹下等马） “柳大人，您说上品茶没有价格，那怎么定价多少卖啊？”石琳实在忍不住了，好奇的问。在她的印象中，杨竞喝的一斤茶得值100银元。 “这个定价很简单，取决于购买者的脑袋大小”柳峻笑着说。 杨竞噗的一声，直接把嘴里的茶喷出来了，随即杨竞恼怒的说，“说正事” “是是”柳峻连忙点头，“现在辽农公司的茶叶每年的产量在15万斤左右。臣想着，一斤茶在辽藩能卖半块银元，在突厥就能卖到2块银元啊，15斤的茶叶，卖给突厥，就是30万银元” 杨竞频频点头，这笔买卖还是划算的，不过在杨竞的打算中，他不准备把15斤茶叶全部卖到突厥，卖5万斤就行了。 “还有盐，这个怎么说呢，陛下，就是价格翻倍吧”柳峻也懒得算了，直接说道。 “还有铁器”柳峻兴致勃勃的说道。 没等柳峻说完，杨竞直接打断柳峻的话，“铁器不卖” 开什么玩笑，铁器能做锅碗瓢盆，但是也能打制刀枪啊，杨竞只是想赚钱，又不是真想资敌。 “那基本就这么定，对突厥的互市商品确定为布、茶两种，盐也就算了，盐还得用来走私到大梁呢”杨竞最后拍板到。 “奴婢领旨”柳峻拱手说道，“奴婢即刻去赤峰去办理相关事物，不过陛下，臣还有一个担忧” “何事？”杨竞问道。 “是这样的陛下，内阁一直反对互市，臣担心，一旦互市开展起来，内阁那边会有什么动作”柳峻有些担忧的说道。 “他们能有什么动作？”杨竞挑了挑眉头。 “陛下，这个内阁能做的还是有很多的，比如在关卡设限啊，报税刁难啊之类之类的”柳峻一一开始列举内阁可能有的举动，“最主要的还是关卡设限” “哈”杨竞笑了，“你们襄平商号没有护卫吗？” “有啊陛下”柳峻奇怪的说，“而且襄平商号的护卫还不少呢” “那你还问朕干嘛？谁设卡拦着你，你直接让护卫砍过去就行了”杨竞没好气的道。 “陛下，这个砍朝廷官员，不太行吧？”柳峻犹犹豫豫的问，“那不是造反吗？” “你是猪脑子吗？你们是朕的商队，拦你们就是拦朕，我看他们才是造反”杨竞终于怒了，开始破口大骂。 柳峻恨不得把脑袋耷拉到裤裆里，他也被盲杨竞吓到了。 “那什么，神策军给你们护卫”杨竞犹不解气，甚至让神策军重骑兵去冲卡。 “陛下，没必要，真的，没有这个必要”柳峻都快吓傻了，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都想动用神策军了。 石琳也好言相劝，杨竞这才平复了一些。 “朕不给你派神策军，但是朕给你找个护卫”平复下来的杨竞突然阴险一笑。 现在只要不派神策军，派谁柳峻都能接受，柳峻好奇的问道，“陛下，您准备派谁啊？” “凤凰公主杨秀宁”杨竞阴笑的说道。 “啊”柳峻心里一阵哀嚎，这次不如派神策军来呢，凤凰公主行事更是肆无忌惮啊。 “陛下，长公主殿下不是在高句丽故地巡视吗？再说了，长公主殿下向来讨厌突厥，怎么会同意和突厥互市？” “估计再有两个月，凤凰就回来了，到时候她也得带着凤凰卫返回赤峰，她得把凤凰卫驻扎在赤峰，正好两个月后，互市的第一批货物就要运输了，你们襄平商号和凤凰卫一起走”杨竞安排的是明明白白。 “陛下，主要是长公主能同意吗？”柳峻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杨秀宁是十四岁就敢射伤燕王杨棣、下令杀了两万降兵的主。 不仅如此，当初太后驾崩，杨竞到长安奔丧，一旦杨竞在长安出事，杨秀宁可是敢带着辽藩的兵直接造反的，要知道，当时梁帝还在世呢。 更有甚者，杨秀宁16岁的时候，就爬上了杨竞的床，杨竞可是她亲哥啊。她就不是正常人！ 杨竞摆摆手，转向石琳，“凤凰是不是快过18岁生日了？” “陛下好记性”石琳笑道，“下个月十五，就是长公主的生日了” “通知内务府，朕送凤凰1%的襄平商号股份给她，当做生日礼物，就拿那个编号18的金牌”杨竞说道。 襄平商号共有100股，杨竞做了100枚金牌作为股权凭证，这100枚金牌从1-100编号，杨竞这是把编号18的那枚金牌给了杨秀宁。 “臣遵旨”石琳有些羡慕的说道。 1%的襄平股权，这么说吧，拿到市面上，100万银元都拿不下来，这就是个生金蛋的母鸡啊。 现在拥有襄平商号股权的就只有贵妃徐云（1%），魏国公徐远（1%），柳峻（1%），杨竞自己拥有97%，现在杨秀宁也有了1%。 不说别的，单说这互市吧，布和茶，襄平商号一年的利润是260万银元，1%的股份就是2.6万银元，要知道，大梁亲王的俸禄一年也不过1万两白银（1万银元）。 要知道，这才仅仅是互市这一项利润，襄平商号还有别的利润呢？ “朕一想到，他们敢拦凤凰的车队，朕就想笑”杨竞非常满意自己的布置。 第49章 恐怖凤凰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杨秀宁也一样，当她在平壤县接到旨意，顺杨竞赏赐她1%的襄平商号股份当做18岁生日礼物，给杨秀宁开心坏了。 “紫鑫，皇兄赏赐了本宫1%的襄平商号股份，还让本宫有余力的时候照顾一下襄平商号的商队，这个事你怎么看？”杨秀宁坐在平壤县的县衙大堂，问自己的长史紫鑫。 紫鑫原来是神禄司主事，因为武功高强，被杨竞指派给了杨秀宁，算是贴身保镖吧。现在紫鑫任凤凰公主府长史，打理公主府内外事务。 神禄司则就地解散，职能和人员划到了礼部。 “殿下，臣以为，这几年有两层意思”紫鑫想了想，“一是陛下的确对殿下您兄妹情深，给了您大量的财富。二来，陛下也是希望您敲打一下内阁”紫鑫和杨秀宁关系处理的不错，为杨秀宁出主意也是尽心尽力。 “本宫和你想的一样”杨秀宁点头，“现在高句丽五道还时有反叛，本宫一时半会还离开不了。这样，紫鑫，你先起草谢恩折子，向皇兄谢恩。然后让方泰带500名凤凰卫前往赤峰，护送第一批互市的商品” 方泰是凤凰卫指挥使，也是原来大梁的武将，被杨竞俘虏后送给杨秀宁了，现在统帅杨秀宁的5000凤凰卫重骑兵。 “公主殿下，方泰回朝后，咱们在平壤的凤凰卫谁指挥？”紫鑫说道。 “让凤凰卫指挥佥事李辉指挥”杨秀宁干脆的说，“告诉方泰，别惹事，也别怕事” “臣明白”紫鑫点头说道，“只是如此以来，公主怕不是要得罪内阁了” “呵呵”杨秀宁冷笑，“他吴御史胆子再大，也不敢对本宫怎么样。说白了，本宫就是把内阁剿灭了，皇兄也不会把本宫怎么样” 杨秀宁知道自己在杨竞心中的地位，也有本钱说这个话。 “臣立即照办”紫鑫惊讶的张了张嘴，她是第一次看见敢有人对吴晋下手的。 这就是皇族有力量的好处，政治讲究个平衡，杨竞一直在培养皇族的力量，让皇族、文官集团和勋贵集团互相制衡。 杨秀宁谢恩的折子很快就到了杨竞手中，杨竞一看，乐了，这孩子的确长大了。不过她说的什么虎狼之词啊？还剿灭内阁？这么恐怖吗？ “凤凰的这个折子就不用归档了，直接烧了”杨竞对石琳说道。石琳点头，知道这个折子里肯定有杨竞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直接当着杨竞的面，把折子放到了火盆里。 由于杨秀宁的折子走的是皇宫渠道，不必经由内阁，所以除了杨竞，别人不知道中间内容。杨竞这样也是为了给杨秀宁减少麻烦。 随着杨秀宁的加入，互市这个事杨竞算是完成了最终的布局。 柳峻的行动比杨竞想象中要快，柳峻一边利用襄平商号的关系网，联系突厥那边的代理商；一边则是吩咐副手，联系辽纺公司和辽农公司，开始准备备货。 辽纺公司的主办是原来的户部辽东郡清吏司主事李嵩，正经的赵石的人。这次襄平商号对接辽纺公司，李嵩直接就和赵石说了。 “恩相，这次襄平商号想一次性买断咱们辽纺公司所有的布匹，下官觉得这个事情不一般，和您汇报一下”李嵩显得很老实。 “哦？本阁知道了”赵石点点头，“没什么事情，你就回去吧” “恩相，不需要下官做些什么？”李嵩好奇的问道。 “百奇啊，你的官还没有做明白啊”赵石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李嵩就不会走了，“做官什么最重要知道吗？最重要的不要违背陛下的旨意” 赵石意味深长的话，让李嵩后背一凉，连忙拱手道，“多谢恩相提点，下官这就离去，就当今天没来过” 李嵩走后，赵石在书房里是破口大骂，“这个李百奇，脑子被狗吃了吗？这种事也和本阁说” 柳峻是赵石的大舅子，赵石的夫人柳红是柳峻的亲妹妹，襄平商号那是有柳峻的股份的，赵石怎么可能会坏事？况且，这种事情，柳峻可能不和赵石商议吗？ 李嵩不知道的是，他刚刚到家，他去拜访赵石的消息就传到了政保署。无他，李嵩的轿夫是政保署的人。 于冰接到密报后，决定亲自去面见杨竞奏报，按理说，这个级别的情报，直接写在情报简报里就行了，于冰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是决定亲自去面见杨竞。 杨竞出巡，虽然只带了20名羽林郎，但是政保署在各地的分司都是在暗中保护的，所以于冰实时知道杨竞的位置。 “你怎么来了？”看见于冰求见，杨竞还是一愣。 “回陛下，臣有要事禀告”于冰被杨竞的话弄得脸色一红，但还是认真的说道。 “什么事？说吧”杨竞笑着说。 于冰一五一十的把李嵩去见赵石的事情禀告了，最后说道，“由于赵阁老和李嵩在书房商谈，防备十分的严密，政保署的人没有探听到具体内容” “无妨”杨竞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无非就是通报襄平商号的消息罢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个李嵩是赵石的人” “是，臣回去以后加强对赵府的监视”于冰点点头，表示回去加强工作。 见杨竞有逐客的意思，于冰又说到，“陛下，臣已经基本掌控了政保署，现将辽王令奉还” 提到辽王令，于冰的脸色更红了，仿佛想起来什么，杨竞顺手接过辽王令，在手里掂了掂，他何尝不明白于冰的意思？ 收好辽王令，杨竞才说道，“这阵你就先随驾吧” 第50章 人随春好 人随春好，春与人宜。杨竞最近心情不错，通过一系列的手段，总算压制住了文官集团，互市的事情也顺利的开展。 其实杨竞特别需要钱，虽然现在杨竞的内帑有3000多万银元和十几万两的黄金，但是杨竞还是觉得不够。 其实杨竞也不是贪财之人，主要是杨竞的开销实在是太大了，毕竟神策军、长林军、凤凰卫和水师都需要杨竞来养。 3万神策军一年就需要60万银元，1万长林军需要20万银元，5000凤凰卫需要10万银元，水师需要40万银元，这些还仅仅是军饷，总计就是130万银元。 再加上装备更新，战马损耗，人员抚恤、军粮等杂七杂八的开销，一年也得20万银元。也就是说，杨竞养这些亲兵，一年就得支出150万银元。 还有皇宫的开支、皇族的俸禄，政保署等皇宫直属部门的开支，一年也得50万银元，杨竞每年的总支出达到了200万银元。 要知道，辽藩的几大税都是内阁征收的，王府可是一分没有，所以杨竞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赚钱。 现在互市每年能够赚360万银元的利润，刨除各项成本，每年归口300万银元还是能够做到的，这还不包括辽纺公司和辽农公司的利润，因为辽纺公司和辽农公司也是杨竞的。 杨竞甚至把自己还是辽王的时候，名下的10万王庄耕地都划给了辽农公司，让辽农公司来经营，这些土地，可是杨竞用来充当亲兵军粮的，当然了，现在的辽农公司负责保障杨竞亲军的军粮。 杨竞就是用这种半现代化的组织形式，来对抗地主阶级。这也是杨秀宁为什么敢放话剿了内阁的原因，她知道她那个皇帝哥哥对辽藩的控制有多深。 用杨秀宁有一次酒后的话说，“见没见过需要皇帝养的废物内阁”，把吴晋他们气的半死。 杨竞在抚顺县就换上了船，沿着新开的抚松运河前往吉林郡，于冰也在杨竞的船上。 站在船头，看着两岸郁郁葱葱，春光无限，杨竞的心情大好，随口说道“人随春好，春与人宜。” “陛下好诗才”于冰赞叹到，于冰和石琳也都是辽藩的进士出身，但自问写不出这么好的诗。 “哈哈，这算什么诗才？”杨竞笑道，然后随手一指，“你们看，远处那些荒地，都是东部开发计划可以卖掉的荒地” 杨竞这次东巡，也是为了把能卖的荒地确定一下，有些地方，地下都是各种矿产，杨竞可舍不得卖。 不仅如此，那些矿产周边的地区也不能卖，都留着给辽能集团用来开发的。好在杨竞是个文科生穿越者，熟悉地理，对各处矿产的分布十分的熟悉，不然真容易把宝地卖飞。 还有就是，卖的荒地要尽可能靠近当地县治，在杨竞看来，循序开发总胜过一股脑的蛮干。 石琳一边听杨竞说些，一边在地图上划着，这个图，到时候要交给内阁，由内阁统一发售。 看着船两侧不断闪过的荒地，杨竞仿佛看到了一块块银元，乐的嘴都快合不拢了，“石琳，你记准点哈” “陛下放心”石琳点头道。她知道杨竞重视这个事情，所以一点都不敢怠慢。 就这么忙了一天，直到傍晚了，杨竞才吩咐休息，“你俩就在朕的船上，陪朕用餐” 晚饭也很简单，就是羽林郎从运河里打的鱼，按照杨竞吩咐的红烧做法，可能真是饿了，杨竞着实吃了不少。 吃完饭，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于冰和石琳向杨竞告退，她俩是臣子，也不好在杨竞的御舟上休息。 “别走了，留下过夜”杨竞已经洗漱完毕了，靠在床榻上说道。该说不说，这坐船就是比坐车舒服，这船舱比较大。远比局促的车厢要好。 于冰和石琳其实都和杨竞有过亲密的关系，也都有陪杨竞过夜的心理准备。特别是于冰，巴巴的从襄平城赶来，何尝没有主动送上门的心思？但问题是陛下说留下来指的是谁啊？ “陛下，您是让于大人留下？”两女此刻也没了办法，对视了一眼，石琳只能主动问。 “都留下”杨竞笑道。杨竞今天心情不错，看着御姐气质的于冰，和娃娃脸的石琳，下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指令。 “啊”两女大窘，本来一个人留下也没有什么，不就是那么点事吗？但是杨竞让两人都留下，两人还是有些放不开。 “陛下…”于冰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去把船舱门关上”杨竞没有给于冰反对的机会。于冰没了办法，只能去把船舱门关上。 看着现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的于冰石琳，杨竞笑的更开心了，“你俩是木头吗？动起来啊” 于冰和石琳没了办法，只能一起向杨竞走去，杨竞奇怪的问，“你俩过来干嘛？” “陛下不是让我们动起来吗？”石琳懵了，不知道杨竞什么意思？ “朕是说，你俩动”杨竞调笑道。 杨竞的御舟里可以说得上是春光无限，风月无边。襄平城内阁值房里却是愁云惨淡，吴晋、钱峰和赵石等人正在商议互市的事情。 “首辅大人，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陛下肯定是安排襄平商号和突厥互市了，赤峰县的关卡已经看见源源不断的襄平商号的车队了”钱峰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批准互市是内阁商议一致决定的，杨竞也没说什么，是，杨竞没有说什么，可是杨竞直接干了啊。 “关卡的守备就没拦着吗？”吴晋问道。 “内阁已经移文问了，当地说是长公主的凤凰卫亲自押运，他们试图拦了，但是凤凰卫重骑兵直接摆出了冲锋的姿态，他们没敢拦”钱峰解释道。 “当地的守备也太废物了，有什么不敢拦的？国法在那里呢”吴晋气的够呛，竟然难得的爆了个粗口。 “那个，首辅大人，国法是在那里呢，但是凤凰卫代表的就是国法啊”赵石苦笑道，在座的都是人精，谁能看不出来凤凰卫是得到了杨竞的默许或者干脆说是授权。 “长公主这些年，有些过了”吴晋有些恼怒的说道。 钱峰和赵石本能的往后退了退，钱峰甚至夸张的看了看值房的门，好像担心杨秀宁下一秒就能闯进来似的。 第51章 一毛不拔 吴晋看到钱峰和赵石的表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杨秀宁深得圣心，身份尊贵，内阁也不敢强行处置杨秀宁。 而且说白了，杨秀宁就是杨竞的马甲，她的所作所为就是杨竞的态度，吴晋再是辽藩第一人，也拿杨竞没办法，毕竟杨竞在辽藩的威望太高了。 “行吧，这个事就这么算了”吴晋叹了口气，“刚才你俩说，布和茶的互市的营业额能达到520万银元，利润能够达到360万银元？” 首辅大人都这么说了，次辅和三辅又能说什么呢？赵石点头道，“首辅大人说的不错” “我记得关税的税率是20%吧？还是按照营业额征收，那么每年520万银元的互市营业额，咱们能征收110万银元的关税，也是不错的”吴晋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妥协。 “这个，首辅大人，襄平商号说了，只同意缴5%的商业税”赵石无奈的说道。 “什么？柳峻的折子上不是说交20%关税吗？怎么又改成5%的商税？”吴晋大怒。 “折子咱们内阁不是没批吗？”赵石苦笑道，“柳峻说了，陛下这次只同意缴5%的商业税” “5%就5%吧，这样也能收到26万银元”吴晋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现在他就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批准互市的折子。 “首辅大人，您想的太好了”钱峰苦笑道，“这次咱们关卡不是拦了互市的商队吗？凤凰长公主传过话了，5%的商业税也没有了，一分不交” “什么？”吴晋大怒，“一分不交？八公主这是一毛不拔啊？” “长公主说了，说吴御史想要钱，就把衍水大街1号的凤凰公主府抵给内阁”赵石瘪嘴，“现在就是这样了” 内阁几位大学士沉默许久，杨秀宁都喊出吴晋在大梁时候的职务了，吴晋在跟着杨竞之前，是御史台御史，这不就是提醒吴晋注意自己的身份吗？又过了一会，吴晋才开口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内阁知道，这是杨竞的意思，不然凤凰公主绝对不敢这么说。他们更是听明白了杨竞的话外之意：就是杨竞第一次给出的条件，永远都是最好的，你们最好接受。不然后续的条件越来越苛刻。 其实杨竞也是吸取他穿越过来那个时代的教训，他总能在吴晋身上看见某个人的影子，那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同时对军队、情报系统和行政系统有着无以伦比的影响力。以至于到后期，无人能敌。 杨竞不想落得那个天骄的下场，所以不断着手剪断吴晋控制辽藩的触角。好在杨竞足够年轻，皇族人数勉强够，杨竞才得以腾出手来，慢工出细活的处理。 通过改组政保署和军情司，杨竞算是勉强夺回了情报系统的控制权。通过亲军压制边军，勉强达到了边军能够继续跟着自己走。通过组建九大国有企业，勉强控制了辽藩的经济体系。 杨竞也知道，要不是自己是穿越者，还是熟悉历史的穿越者，他根本无法控制住局面，最后只能沦落为吉祥物似的光杆皇帝。 倒不是杨竞和吴晋为首的内阁有什么矛盾，只是辽藩的蛋糕就只有那么大，内阁想给地主们多分一些，杨竞想尽可能公平的分给辽藩所有人，这就是矛盾。 这个矛盾听起来不大，但是落实到具体的政治人物身上，就是一生的宦海浮沉。落实到具体的百姓身上，就是一家的命途多舛。 杨竞自问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贪财好色，但是，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有底线的，也可能是穿越者的身份带来的道德上的底线。 其实内阁的反应，杨竞是能够预料到的，毕竟现在自己拥有的力量很强。但是杨竞也知道，自己以后要更加小心了，没准哪天自己和自己儿子，太子杨光，就是莫名其妙的死亡。 “于冰，你们政保署还是要加大工作力度，确保太子的安全”还是在御舟上，杨竞对于冰说道。 “陛下放心，臣带着政保署会誓死保卫您和太子殿下的安全”于冰听出了问题的严重性，杨竞都没提自己，反而提到了太子，她知道杨竞这是担心文官集团的反扑。 杨竞点头，“石琳，你也别在通政司了，去政保署，给于冰当副手，朕看你俩配合的也挺默契” 石琳一听杨竞这话，脸又红了，这几天陛下不知道怎么了，一直看她和于冰表演了，不过她知道，杨竞这是给自己升官了，于冰代理政保署卿，一旦去掉“代”字，那未来妥妥的正三品。而自己作为政保署副卿，那就是正四品，官升两级。 “陛下放心，臣跟着于大人好好干”石琳点头。 “那行，一会你俩就下船吧，返回襄平去，替朕盯住他们”杨竞也是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可是陛下，臣的荒地分布图还没有绘制完成，臣离开了，荒地分布图怎么办？”石琳请奏道。 “无妨，这次通政司，除了你，不是还有一名随行官员吗？”杨竞问。 “回陛下，是的，除了臣，还有正六品司案罗宣随驾”石琳回奏道。 “把绘制荒地分布图的任务交给罗宣”杨竞下令。 “遵旨”石琳点头。 “那陛下，臣就回去办差了，您若有需要，随时宣召臣”于冰向杨竞行礼，一语双关的说道。 “去吧，工作做好，家里也照顾好”杨竞挥一挥手，让于冰和石琳下去了。 第52章 行踪暴露 通政司另外一名随行的官员罗宣是个25岁左右的年轻人，身高八尺，剑眉星目，十分的帅气，他也是辽藩第一次科举的进士，六年来由正七品的营州县令，累迁为通政司的正六品司案。 这个升官速度并不算快，杨竞知道，这个罗宣应该就是个寒门子弟，没有什么背景，不然干了六年，还是在通政司做文书工作。 “罗卿，刚刚朕说的那几块地，都记下来了吗？”杨竞还是在船头眺望着远处，这几日，杨竞已经过了松江县，开始沿着龙松运河，向龙江郡行进了。 “回陛下，臣已经记得清清楚楚的”罗宣干练的说道。 “罗卿是哪里人啊？家里几口人，是做什么营生的？”杨竞随口问道。 “回陛下，臣是襄平郡台安县人，家里只有父母和臣，靠陛下就藩时赏赐的10亩田地过活” 杨竞刚获封辽王，就藩襄平的时候，曾经没收过81家大户的土地，然后按照每个成年男丁5亩，未成年男丁和成年女性减半的标准分给农民，罗宣当时还未成年，一家三口正好分得了10亩土地。 “那你这是寒门贵子啊”杨竞笑道。 “不敢当，若不是陛下推行教育免费，还给补贴的政策，臣是没有钱读书的”罗宣很是感激的说。 “教育啊”杨竞喃喃自语。其实关于教育，杨竞也有很多想法，杨竞在辽藩推行了小学、中学（县学）、郡学和大学教育，每年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即使现在辽藩财政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教育专项经费还有32万银元结余和10万亩官田。 其实杨竞比谁都清楚，没有产业的教育是没有意义的，也就是说，得先有岗位，再有人才。岗位驱动人才的产生。 为什么杨竞穿越过来的那个世界会有快乐教育的存在，就是因为产业起不来、岗位不充分，那就必须降低教育的质量，不然会出大问题的。 现在大梁朝廷还是采取传统的科举制度，就是因为大梁朝廷不需要那么多人才。整个大梁九州81个郡（襄平郡除外），全部都是以种地为主的农业经济，哪里还需要那么多人才？每三年选拔一批官员，负责收农业税就行了。 大梁所谓的县令，不就是个收农业税的官员吗？ 至于辽藩，情况还有所不同。大梁皇权只能统治到县一级层面，县以下是由宗族势力和乡绅治理的，也就是所谓的“皇权不下县”。而辽藩，杨竞的统治触角已经延伸到了乡镇、乃至村一级，杨竞则需要大量的基层官员。 加之杨竞又创办了九大国有公司，同时又建立了医疗体系，更是需要人才，这才是杨竞不断加大教育投入的驱动力。 “哈，是你自己学习好”杨竞无所谓的对罗宣说。 没等罗宣说话，肖青来到了船舱外通报，说是钦天监监正刘云求见。 “他怎么来了？”杨竞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杨竞皱眉的理由不是刘云来的这件事，而是刘云怎么知道自己在龙松运河的船上。按理说，自己的行踪，除了政保署以外，没有人知道啊。 “宣”杨竞一时没想通，也不去再想，先见了刘云再说。 “臣钦天监监正刘云叩见陛下”刘云一进来，就向杨竞行大礼。 “起来吧”杨竞随意的说道，“刘卿所来何事啊？” “回陛下，臣前几日于观星台夜观天象，见招摇星见尾、箕分野，故特来禀告陛下”刘云紧张的说道。 “招摇星见尾、箕分野？”杨竞回忆着他穿越过来的那个时代古籍知识，突然说，“那不是辽西有水灾的星象吗？” 这下轮到刘云震惊了，陛下怎么会知道星象的含义，按理说，一般钦天监汇报完天象，皇帝都会请教一下什么意思，然后问问有什么对策，怎么陛下什么都知道？ “陛下圣明，就是辽西有水灾的星象”刘云强压着心里的震惊说道。 其实这玩意也没什么震惊的，《汉书 地理志》中这种记载多了，杨竞作为一个文科生的穿越者，各项科学技术可能不会，但是《汉书》肯定看过啊。 “刘监正辛苦了”杨竞点点头，“来人，赏刘云银元200块” 罗宣立即从船舱的柜子里拿出了两封银元，递给了刘云。每封银元就是100块。现在杨竞身边也没有带宫女，就由罗宣伺候着。 “臣谢陛下”刘云又行礼道。 “对了，刘卿怎么知道朕在吉林郡，近千里的路，辛苦刘卿了”杨竞看似随意的问。 “臣担心水患，天象之事又不可对内阁说，臣观星象之时，见紫薇帝星东移，臣猜着，您在吉林郡”刘云神秘莫测的说道。天象之事不是臣子所能过问的，所以刘云说没有向内阁汇报。 “哈哈，刘爱卿道法通玄啊”杨竞笑道，“传旨，加刘云银青光禄大夫。另外，刘卿，将这个情况向内阁通报吧，让内阁做好防灾减灾的准备，朕继续东巡” 紫微星是帝星，杨竞是皇帝，所以刘云说的紫微星东移，说明杨竞在东。至于银青光禄大夫，则是从五品的勋职。钦天监监正是正五品的官职，杨竞没有办法提高刘云的品级，只能提高一级勋职。 刘云走后，刚刚还满脸笑容的杨竞立即沉下脸色来，“肖青，你去准备准备，咱们马上弃舟上岸，连夜陆路返回襄平城” 肖青都懵了，刚刚陛下还高兴呢，怎么瞬间脸色就沉下去了，还想着直接回襄平，“陛下，刚刚你还不是对刘云说，让他回襄平报信，您继续去龙江郡巡视吗？” “朕问你，刘云怎么知道朕在这龙松运河之上的？”杨竞没好气的问。 “不是说紫微星东移吗？”肖青莫名其妙的回答道。 “你是猪脑子吗？且不说朕是不是紫微星，朕的太子大哥永安帝也是皇帝，现在有两位皇帝，你告诉朕紫微星指的是谁？”杨竞破口大骂，“再说了，紫微星能定位啊？什么脑子？” 肖青被拿懵圈了，“那陛下，那刘云怎么知道的？” “还问？肯定是咱们行踪暴露了啊”杨竞气急败坏的说道。 “陛下，您刚才说的继续东巡，是为了迷惑刘云？”罗宣忍不住插嘴道。 “明白就好，一刻钟后咱们上岸”杨竞一边往自己身上套着内甲，一边说道。 第53章 暗度陈仓 就在杨竞穿着完毕，准备上岸的时候，罗宣拦住了杨竞，“陛下，臣觉得不能就这么走了” 杨竞看向罗宣，“说说你的想法” “陛下，如果按照您的推测，您的行踪暴露了的话，那么在运河的前方，应该有埋伏，准备刺杀您”罗宣肯定的说道。 “不是应该，而是肯定”杨竞肯定的说道，“运河不算太宽，如果两个埋伏好弓箭手，甚至弄来一架军用重弩或者一门火炮，那这御舟很难抵挡” 杨竞的分析非常的合乎实际，在船上肯定施展不开，一旦刺客在运河上拉上阻拦索，两岸再射火箭，或者干脆直接开炮，那么御舟真的没有回旋余地了。 “所以陛下才说要弃舟上岸啊”肖青插嘴说道。 “肖将军，一旦咱们弃舟上岸，御舟不往前行的话，刺客势必会有所所察觉。甚至我认为，现在岸上就有刺客的眼线”罗宣分析道，“而钦天监的刘云，就是为了上御舟一探虚实，看看陛下是否在舟上” 罗宣的分析让杨竞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感到后怕，要是刚才刘云觐见的时候，直接给自己一手弩，那自己可就阴沟里翻车了。 “那这么说，政保署暗中保护陛下的人，大概也是遇害了”肖青叹气道。按理说，岸上至少有30名政保署吏员在保护杨竞，但是刘云能够这么大摇大摆的上船，说明那30名吏员已经牺牲了。 “说说你的主意”杨竞有些欣赏的看向罗宣。罗宣能在短时间内想到这么多，是个人才。 “陛下，臣以为，您弃舟上岸的方略是对的，但是需要补充”罗宣说道，“您最好假扮成羽林郎，随肖将军上岸，打着办差的理由回襄平。而船队继续向前，只有这样，才不能引起刘云的怀疑” 罗宣这是准备自己留在船队吸引火力了，杨竞刚想拒绝，他不太想让罗宣断后，但还没有等杨竞拒绝的话说出口，罗宣又说话了，“陛下，大辽可以没有罗宣，但是不能没有您” 杨竞深深的看了罗宣一眼，随即和肖青一起换上羽林郎的衣服，上了岸去，伪装成传旨的羽林郎，向襄平城方向疾驰而去。 果然，装扮成羽林郎的杨竞和肖青快马经过以后，管道两侧草丛里有人声传来，“大人，跑了两个” “无妨，应该是去襄平城传旨的羽林郎，辽王又有什么旨意就是了”一个中年男声传来。 “而且，往前10里，还有我们的人，这两名羽林郎也跑不了”另外一个声音同时响起。 果然，有人要刺杀杨竞！ “肖青，朕觉得不能这么跑”跑着跑着，杨竞突然勒住了马，对肖青说道。 “陛下的意思是？”肖青明显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朕怀疑，这条官道上还会有埋伏”杨竞想了想，“这样，咱们直接下官道，沿着这个山道，绕过这个山头，从另一条道直接去图江县” “图江县？”肖青着急的说，“陛下，咱们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一支部队，这您身边没人臣不放心啊” “这里的部队你敢信？”杨竞反问道。 “水师的第二舰队驻扎在图江县，朕要调水师过来，朕倒要看看，是谁想杀朕”杨竞恶狠狠的说道。 辽藩水师总共2万人，分为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每支舰队编制1万人。第一舰队驻扎在辽南郡的铁山县，负责渤海和黄海以及高句丽半岛西侧海岸线的防务。第二舰队驻扎在图江县，负责东海、高句丽半岛东侧海岸线的防务，同时防备倭寇。 两支舰队各有主力战舰10艘、辅助船只20艘。而且通过铁山县—营州县，从营州县入辽河，再到抚顺县、经过抚松运河、松花江、龙松运河和龙江，可以到达图江县，两支舰队的驻地可以联通。 除了这个航线以外，也可以走海路，绕过高句丽半岛南端，两支舰队也可以联通。杨竞现在就是想去图江县的水师第二舰队驻地。一旦到了水师驻地，杨竞就可以调动水师上岸了。 肖青明白了杨竞的意思，二话不说，随着杨竞下了官道，沿着小路向图江县潜行。而罗宣则带着剩下的18名羽林郎，乘着御舟继续东进。 “兄弟们，咱们一定要提高警惕…”还没等罗宣的话说完呢，一支儿臂粗的军用重弩的弩箭射穿了船舱壁，一名羽林郎直接被钉死在船舱甲板上。 刺杀开始了。 （为10万字加更一章） 第54章 黄金部队 从龙松运河到图江县，陆路有600里，杨竞刚下了官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先不去图江县，先找个村子问问路” 肖青已经麻木了，他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总是改变主意，不过也没有办法，虽然肖青着急获得部队，保护杨竞。但是也得听杨竞的啊。 两人前行几里，就遇见了一个小村落，杨竞带着肖青直接进村，往村议事堂走去。每个村必须建设一个村议事厅也是杨竞的旨意，议事厅的负责人就是村长。现在辽藩村长的来源，除了本地大户的代表，就是转业的老兵。 杨竞是通过这个政策，来加强对基层的掌控能力。而且按照杨竞的要求，村议事堂必须每天12时辰有人值班的。 当然了，值班也不是白值班，值一个班，可以获得20斤大米的补贴，算是值班费吧，这个政策获得辽藩所有基层官吏的支持。 “老先生，请问夹皮沟怎么走啊？”杨竞敲开村议事堂的门，向一个值班的老头问道。 “两位后生，怎么想去夹皮沟啊？那个地方不太平哦”那老先生年纪不小了，但是耳聪目明，倒是能听清杨竞的问话。 “其实早些年也没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沟，位置偏僻了点，附近的村民们偶尔去采些山货什么的。可是前些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去采山货的人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一开始的时候，周边的村落也组织村民去找过，但是派去寻找的村民也消失了”老汉有些害怕的说道。 “那老先生，你们就没有报官吗？”肖青好奇的问道。 “报官了，怎么没报。县令大人都亲自来了，可是”老汉犹豫了一下，“可是县令大人去了一趟夹皮沟后，和我们说那山里有神仙，那些失踪的村民都被神仙留下了，让我们别再找了” “被神仙留下了？”肖青奇怪的问，“这是什么糊涂官啊？这不是欺骗老百姓吗？” 肖青作为正四品武职，羽林卫中郎将，自然不会把个县令放在眼里，他见识多了，本能就是觉得这个县令在忽悠百姓。 “哎，这个后生，可不敢这么说啊”老头连连摆手，“县令大人是陛下派来的文曲星，县令大人从夹皮沟出来以后，按照人头，每个失踪人员补贴10块银元，都给到了家人了” 杨竞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老先生，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是说有失踪人口这件事” “这个…好像就是从辽王殿下就藩时候开始的，哦，现在是皇帝陛下了”老头记性不错。 “那谢谢您了，我还是想去夹皮沟看看，您能给指条路吗？”杨竞客气的说。 “哎，你这个后生怎么不听劝啊”老头还在劝阻，见杨竞决心已定，才说道，“翻过前面那道山梁，往东南走40里就到了” “有劳了”杨竞拱手，又对肖青使了一个眼色，肖青从怀里拿出一枚银元，递给了老汉，“我家少爷赏你的” 那老汉连连推辞，不敢收，杨竞也没有时间和老汉废话，直接出了村议事厅，按照老汉指的方向走去。 “陛下，咱们去夹皮沟干嘛啊？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的赶到图江县，好获得水师的保护啊”肖青在杨竞身边，不断的碎碎念道。 “去夹皮沟取兵”杨竞很是兴奋的说。 “夹皮沟有什么兵？您不会真是想向神仙借兵吧？”肖青奇怪的问。 杨竞笑而不语，只是一味的催促马匹。肖青哪里知道，杨竞就藩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时空的地理，和越穿而来的那个时空地理是一样的，襄平郡的地理和他穿越而来的那个时空东北地区地理是一样的，不然他怎么能来。 杨竞是文科生，自然知道东北地区金银铜铁的矿产分布了。他被封为辽王，就藩襄平后，就拨出了人马，去开采海棠山金矿和夹皮沟金矿了。 这两个金矿都是储量非常丰富的富矿，杨竞为了保密，抽点精干人员1000人组成了辽王府黄金部队，负责两处金矿的开采和保护工作。 现在两个矿山的黄金产量已经达到了每年1.5万两（夹皮沟9000两，海棠山6000），折合成银元就是75万银元。要不你以为杨竞内帑的13万两黄金是哪里来的？这也是杨竞最隐秘的底牌之一。 杨竞称帝以后，黄金部队完全没有取消，反而加强了，人员编制达到了3000人，隶属内务府，番号改为黄金卫，海棠山金矿驻扎了1000人和夹皮沟金矿驻扎了2000人。 这次杨竞突然改道到夹皮沟，就是想调动黄金部队，去抓那些刺客，他非常想知道，辽藩内部还有谁是同伙。毕竟黄金部队是杨竞最忠诚的手下之一了，不然杨竞也不能让他们挖掘金矿。 一直走到半夜，杨竞和肖青才来到了夹皮沟，看到穿着和羽林卫几乎一样军服拦路设卡的士兵，肖青都惊呆了，自己这个羽林卫中郎将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一支部队。 杨竞也没废话，直接亮出手中的辽王令，很快就见到了黄金部队的指挥使金山，指挥佥事方荣。 “臣黄金卫指挥使金山，指挥佥事方荣参见陛下”两位将军一见到杨竞，立即大礼参拜。 “起来吧”杨竞看见两位爱将，心里大安。 “肖将军别来无恙”金山和方荣起身后，也向肖青拱了拱手，金山比肖青高一级，方荣和肖青平级，但由于肖青是杨竞身边的人，所以金山和方荣也十分客气。 肖青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还礼。 “陛下怎么萤夜到此？”金山一脸笑意的问杨竞。 “宝海，不是寒暄的时候，朕遇刺了，你立即调兵1000，随朕去抓刺客”杨竞没和金山多说，直接调兵。金山，字宝海。 “什么？”金山大惊，“方佥事，立即集合1000士兵，本将随大王平叛”金山大惊之下，竟然像以前一样，喊杨竞大王。 半个时辰后，换上铠甲的杨竞带着肖青和金山，还有1000的黄金部队，往运河赶去。 “方荣，你带着剩下的1000兵守好金矿，另外，拿着朕的金牌，派人去神策军和政保署传信，封锁吉林郡和龙江郡。”杨竞把辽王令扔给方荣，自己策马就走。 第55章 刑讯逼供 杨竞走了以后，方荣不敢怠慢，立即派人拿着辽王令去襄平城神策军大营去报信。而政保署在黄金部队本就有分司存在，政保署黄金部队分司主事唐宏一面派人向总部报信，自己则是亲自前往了政保署龙江郡分司，调集人手封锁各交通要道。 杨竞带着1000黄金部队赶到运河时，看见自己的御舟船队已经沉了3艘船了，只有自己的御舟还在苦苦支撑，上面已经被射满了弓箭。 “肖青带500人渡河，另外500人随朕冲锋，两岸一切可疑人员尽量活捉，如果反抗，就地格杀”杨竞立即下了指令。 黄金部队是辽藩各个军队中装备比较好的，毕竟金矿还是很有钱的。都是一水的骑兵，虽然不是重骑兵，但是长枪、腰刀、弩箭一个不少。 杨竞带着人，直接就奔着运河左岸床弩阵地冲了过去，还在攻击御舟的刺客发现来了援军，立即分出一部分刺客来阻拦杨竞，但是手里只有刀剑的刺客哪是骑兵的对手，很快就被骑兵冲散了。 黄金部队的骑兵也不使用武器，只是用战马撞击那些刺客，被高速奔跑的战马撞击，那些刺客直接就骨断筋折、口吐鲜血的飞了出去，然后愤怒的黄金部队士兵捆的是结结实实。 杨竞也来了火气，直接弯弓搭箭，一箭就射死了操作床弩的士兵，不到一刻钟，运河两岸的刺客就死的死、被擒的被擒。 “肖青，组织人手救人，金山，你带着人沿官道进行搜索，方圆200里之内务必搜索仔细”杨竞喘着粗气说道。 “臣领旨”肖青和金山赶紧答应。肖青带走了800人，沿着运河两岸的官道开始搜索，金山则是带着剩下的200人，除了留下100人保护杨竞以外，另外的100人开始搭建已经要沉的御舟。 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就像当年他们和杨竞一起东征西讨时候一样。杨竞则是坐在火堆旁一言不发，脸色被篝火照的忽明忽暗，不知道想着什么。 过了一个时辰，御舟被拉到岸边，金山进到船舱，大喊，“本将金山，奉陛下之令前来护驾，还有活着的兄弟吗？” “本官通政司正六品司案罗宣，金将军，本将可否看看您的腰牌？”一个声音虚弱但是坚定的响起。 罗宣竟然没死，他躲在了杨竞船舱里的那个柜子后面了，柜子里都是银元，是这个柜子挡住了床弩，毕竟杨竞的船舱本来就很结实、木柜也是上等木材所制，里面又堆满了银元，所以挡住了床弩。 但是其余的20名羽林郎则是阵亡了14名，剩下的6人也是人人带伤，其实罗宣也是命好，但凡杨竞晚来一会，即使他不被射死，他也会随着船一起沉到运河底。 这也就是刺客虽然弄到了床弩，但是弩箭却是没有太多，刺客只能用普通弓箭射击，不然御舟早就臣了。 罗宣胳膊上中了一箭，忍着疼的来到了杨竞面前，跪下说道，“陛下，臣通政司正六品司案罗宣守住了御舟、拖住了刺客，特来复旨” 杨竞这次回过神，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罗宣，一身绿色官袍都被血染成红色了，有些欣慰的说道，“罗卿辛苦了” “誓死效忠陛下”罗宣忍着疼，但是精神振奋的说。这些年考录的新科进士，对杨竞都是奉若神明。 “宝海，你看罗卿官服都被血染成红色的了，朕怎么觉得罗卿穿红色官服更适合？”杨竞对站在一旁的金山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罗大人护卫陛下有功，理应升赏”金山哪里还不明白杨竞的意思，红色官服是从五品以上的官员穿的，陛下这是要给罗宣升官呢。 “传旨，通政司正六品司案罗宣升任通政司正五品文传司主事，受伤的6名羽林郎全部官升一级，挂游击将军衔。阵亡的14名羽林郎每人500块银元抚恤，排位入英烈祠”杨竞下了旨意。 由于羽林郎都是孤儿，内务府会为阵亡的羽林郎过继幼儿延续香火，杨竞的赏赐也会由这些过继的幼儿继承。如果不出意外，过继的幼儿长大以后，还会成为羽林郎。 “臣代死去的兄弟谢陛下”罗宣带着6名受伤的羽林郎向杨竞行礼。 “好，都下去休息吧”杨竞挥一挥手。 “陛下，这次咱们从运河两岸共抓获刺客13人，击毙25人，抓获的刺客如何处理？”金山请示道。 “死掉的刺客摆放好，等着政保署的人验尸，活着的刺客连夜审讯，问出他们的上级”杨竞有些疲惫的说道。 “是，陛下”金山点头称是。 “对了，刘云抓到了没有？”杨竞又问。他现在对刘云恨的是牙根痒痒。 “钦天监的那个刘云？”金山疑惑的问道，“回陛下，臣并没有抓到钦天监的人” “许是跑了”杨竞点头，“无妨，去审讯吧，尽快敲开他们的嘴” “陛下放心”金山狞笑着离去。 金山的审讯方式特别直接，他很随意的来到一个刺客身旁，顺手从篝火堆里拿出了一根碗口粗细、还带着火焰的松树枝，直接就怼在了一名刺客的腿上。 “啊”那名刺客立即惨叫起来。 金山也不搭理那名惨叫的刺客，也不顾周围那些被捆的死死的，面露惊恐的刺客，就是这么安心的烤着那名刺客的腿，像烤羊腿一样，那刺客惨叫几声就疼得昏了过去，被金山吩咐人用水泼醒后，继续烤。 “说不说？”金山轻声细语的问。 “我说，我说”那刺客喘着粗气说，“将军，您倒是问啊，我说，我全都说” 第56章 司马家族 金山展露出残暴的一面，没多久，俘虏的那13名刺客大部分都招了，直接供出来他们中间的两个人，一男一女，是他们的首领。 “陛下，他们都招了，这对男女，就是刺客的首领”金山没多久就回来复命了。 那对男女被押到杨竞面前，有黄金部队的士兵一脚踢在那两人的腿上，两个人跪了下来。 “朕耐心有限，也给你们留了体面，没有对你们用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杨竞有些疲惫的说。他折腾了一宿，的确是有些累了。 两位刺客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那么直挺挺的跪着。 “有种”杨竞笑了，“拉下去，男的剐了，女的轮了以后，再剐” 说完，杨竞眼睛一闭，就那么靠在一棵树上休息。金山得旨，立即让如狼似虎的黄金部队士兵去把两位刺客首领拉下去。 “戾王，你不得好死”那男人大骂，女人则是被吓哭了，一直喊着“哥哥” “等等”杨竞突然睁开眼睛，走到了那两位刺客首领面前，一边踱步一边说道，“你叫我戾王？朕猜猜你的来历” “一般情况下，如果是辽藩本地的刺客，他们会叫我狗皇帝，因为不管他们怎么讨厌朕，都知道朕是这辽藩之君” “如果是大梁的影卫或者锦衣卫，他们会叫我九爷。因为影卫和锦衣卫是大梁皇族的家奴，而朕则是先帝九子” “如果是大梁军方的人呢，他们会叫我辽王，因为他们更喜欢叫朕初封时候的爵位。当然了，现在朕的太子大哥也没有剥夺朕的辽王之位置” 这倒是真的，永安帝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一直没有剥夺杨竞的辽王之位，不像齐王和晋王刚开始造反的时候，就被永安帝褫夺王号，贬为齐庶人和晋庶人。这倒是让杨竞很好奇，虽然杨竞自己也称帝了，但是永安帝一直没有褫夺杨竞的辽王之号。 “那么问题来了，你叫朕戾王，说明你是大梁的人，只有大梁的人才认朕这个亲王。你又叫我戾，说明朕对你们有损害，可是朕自觉不是暴虐之人，对百姓也颇为仁德，那你们只能是江南士族派来的杀手了”杨竞笑道。 金山一脸崇拜的看向杨竞，陛下也太累了，仅仅从一个称呼就能分析出刺客的来历。 “暴君，你说错了，我们兄妹不是什么江南人，就是看不惯你，暴君人人得杀”那男子骂道。 “你们这些大地主能骂朕是暴君，那挺好，朕当是夸奖了。真要是有一天，你们夸我，百姓骂我，那才操蛋了”杨竞一笑。 “你不开口也没关系，你旁边那个少女是你妹妹吧，朕会命画师画下她被轮的画面，做成连环画，然后卖到江南诸郡去，让你们父母亲族好好辨认一下”杨竞异常邪恶的说道。 杀人诛心，这绝对是杀人诛心，江南士族最重颜面，如果这两人真是江南士族的嫡系子弟的话，那么杨竞这么做的话，绝对会让刺客的家族颜面扫地。 “戾王，你不得好死”那男子破口大骂。 “拉下去，轮他妹妹的时候，让他看着”杨竞不耐烦的挥挥手。 “遵旨”金山很是变态的舔舔舌头，有些兴奋的准备拉这对兄妹下去。 “我说，我全说，求你们放过我妹妹”那男子终于崩溃了，大喊道。 “宝海，朕说什么来着，他们招了吧”杨竞笑道，“你还和朕赌10块银元他们不能招” “陛下，臣以为他们挺牛逼呢，没想到也有怕的时候啊”金山一边从袖子里拿出10块银元，一边苦笑着说道。 杨竞非常麻利的接过银元，揣到自己怀里，说道，“他们这些大地主啊，其实优点很多，聪明、勤劳、也有血性，但是就有一条特别闹心，就是习惯性的窝里横，不知道什么” 那对刺客兄妹可能是真怕了，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这对兄妹是江南司马家的二少爷和三小姐，自幼习武，前一阵，有个神秘人找到他们，说是辽王暴虐，侠义之士应该替天行道，我们兄妹就带着家丁来了。 司马家是萧山郡的郡望之家，势力遍布江东八郡，现在司马家官职最大的，是新任的大梁工部尚书司马贞。按照这两个刺客的说法，司马贞是其二叔。 杨竞还是九皇子的时候，司马家的老太爷司马彦是翰林院侍读学士，还给皇子们上过课。 “就这？完了？”杨竞奇怪的问。 “完了，我们司马家嫡系子弟从不屑于说谎”那年轻男子很是高傲。 “那你们那些武器装备哪里来的？”杨竞追问。 “武器装备也是那神秘人提供的” “那神秘人是谁？”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杨竞憋了半天，来了一句，“你俩这不纯二货吗？” 当下杨竞也是无奈了，只能吩咐人把他们先押下去，金山还请奏，“陛下，咱们还剐他们吗？” “不用，刚才是吓唬他们。即使处死他们，也得经过法律审判，朕又不是真的暴君”杨竞解释道，“另外，那个女刺客你们也不要侵犯” “臣不敢”金山立即拱手答应。 “他俩没说实话，只能等肖青抓住刘云再说了”杨竞叹了一口气，也回帐篷休息去了。 金山不知道为什么杨竞觉得那两个刺客没说实话，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那对兄妹拉了下去。 肖青倒也不负众望，天大亮的时候，还真把刘云给带回来了。但是杨竞已经不想再见刘云了，只是传出旨意，暂时将刘云收押，等待政保署的人到了再审。 第57章 借刀杀人 杨竞遇刺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在辽藩朝堂引起了巨大的震动。杨竞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刺过，但是在杨竞称帝以后遇刺还是第一回。 特别是这回羽林郎都阵亡了14名，看的出来，这次刺杀是多么的凶险。特别是还传出来刺客用的是辽军制式的床弩，让各位官员对刺杀背后的事情产生了更多的遐想。 而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黄金部队，更让有心人在怀疑，杨竞到底留了多少后手。 内阁首先就坐不住了，直接全员出动前往龙江郡，要去看望杨竞。不过这个行为很快就被杨竞制止了，杨竞以可能发生水灾为理由，要内阁把主要精力放在防灾减灾上面。 其他的皇族勋贵也要来探望，都被杨竞一律拒绝了。杨竞现在没有时间迎来送往，他正在和几个官员处理这次刺杀的后续事宜。 神策军的反应最为迅速，第三天的中午，神策军骑兵第一旅的5000重骑兵就已经赶到了现场，看着5000名装备齐整的神策军重骑兵，杨竞感觉自己的底气又回来了。 “马琼，就地扎营，咱们得在这呆一段时间”杨竞对神策军骑兵第一旅参将马琼说道，“另外，派出两千人，接替黄金部队的兄弟，继续搜查” 马琼一挥手，手下的几个游击将军立即行动起来。 政保署的行动也很快，吉林郡和龙江郡的政保署分司已经封锁了两郡的各项交通要道，对来往人员进行严密的排查。于冰也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事发现场。 “陛下，臣失职，事先竟然没有预警，请陛下责罚”于冰到了现场第一件事，就是向杨竞请罪。 “算了，这也不能怪你，以后加强警戒吧”杨竞摆一摆手，于冰改组政保署不久，能控制住局面已经很难得了，工作上有疏漏也是正常的。 “现在你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敲开那两个刺客和刘云的嘴，把辽藩内部的隐患处理掉，朕可不想天天提心吊胆的”杨竞补充道。 “臣明白”于冰点头，离开了杨竞的大帐。 其他皇族勋贵、官员将领，杨竞能够劝住，但是杨秀宁可劝不住，杨秀宁接到杨竞遇刺的信息后，直接就炸了，连凤凰卫都没带，只带了几十名护卫就赶到了杨竞这里。 倒不是她不想带凤凰卫，只是没有杨竞的旨意，她只能带100名士兵随行，超过100人，就得杨竞批准了。没有杨竞的授权，即使是杨秀宁，也调动不了凤凰卫大部队，这就是杨竞的强悍之处。 所以剩下的4400名凤凰卫都在凤凰卫指挥佥事赵辉的指挥下，继续驻扎在平壤县。 “皇兄”杨秀宁一看见杨竞，就扑到杨竞的怀里，“哪里受伤了？让妹妹看看” “哎哎，你起来”杨竞挣扎道，“你自己多重不知道吗？朕没事也要被你压出事了” 劝了好一会，可算是把杨秀宁给劝住了。 “你怎么跑回来了？平壤那边还稳定吗？”杨竞见杨秀宁坐好后，问道。 说到正事，杨秀宁也认真起来，“臣妹此时回来，主要是担心皇兄的身体，皇兄无恙，臣妹也就放心了” “至于平安道等新设置的五道，情况却不是很乐观，部分高句丽遗民一直在闹，臣妹这几个月，一直在处理此事” “哎，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杨竞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皇兄无能，还能让你去镇守新占的土地” “皇兄说什么呢？”杨秀宁嗔怪道，“您白手起家，几年来创下如此家业，已经是惊才绝艳了。咱们兄妹可不是穷人，皇兄富有四海” “哈哈”杨竞一乐，“封地的税还够不够花啊？朕再给你一个县？” 杨竞对杨秀宁是真的好，已经给了杨秀宁两个县的封地了，现在还要给第三个。 “够花咯，您不是刚给了臣妹1%的襄平商号股份嘛？不用再给臣妹封地了”杨秀宁笑道，“不过有一件事，还要请皇兄恕罪” “什么事？”杨竞笑着问。 “这个月来，臣妹为了维持稳定，在高句丽半岛杀戮有些过重了，朝臣有些议论…” 没等杨秀宁说完，杨竞就摆一摆手道，“无妨，朕授你全权处置高句丽半岛稳定事宜。凤凰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出了事皇兄给你兜着” 不就是杀几个反叛的高句丽人吗？那还叫事吗？ “有皇兄这句话，臣妹就放心了”杨秀宁甜甜一笑，“九哥，明早臣妹就回高句丽了，您…” 杨秀宁一边说着，一边向杨竞靠去。这些年杨秀宁一直很依赖杨竞，加之前些年辽藩内忧外患的，杨竞和杨秀宁这对兄妹颇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直到两年前，有一次杨竞喝多了，错把杨秀宁当成了杨秀宁的母妃王珧，酿成了大错，不过杨秀宁却是很开心，她觉得她和杨竞关系更加亲密了。 “那个，凤凰，你离朕远点”杨竞本能的往后躲，“你都18了，过两年朕给你找个驸马…” “臣妹不要驸马，只要九哥”杨秀宁直接扑过去，“九哥忘了上次，臣妹、母妃还有外婆一起陪你了哦？” “死就死吧”听见杨秀宁提到王珧和李氏，又看着杨秀宁那张绝美的脸，杨竞妥协了。 兄妹俩忙活到后半夜才完事，杨秀宁凌晨返回平壤县的时候，连马都有些骑不稳了，杨竞有些关心的说，“要不还是乘船到襄平，然后再骑马到平壤” “讨厌”杨秀宁白了杨竞一眼，策马就走。 本来杨秀宁走了以后，杨竞还想休息休息来着，这杨秀宁的体力可真好，自己快散架子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于冰求见，说是刺客开口了。 “于卿，你坐，详细说说”杨竞来了兴趣。 “谢陛下”于冰眼睛里都是血丝，从襄平城赶到这就将近千里，到了就立即审讯，的确是有些累了，“陛下，那两个刺客的确是江南司马家的，不过刺杀您不是司马家的意思” “什么情况？”杨竞好奇的问道。 “是这样的陛下，这两个人是司马家的嫡系子弟不错，但他俩同时是大梁朝廷的影卫，影卫在早几年前就让他们俩加入，这次让他们来刺杀陛下，主要是两个目的，一是如果能成功刺杀陛下，那对大梁朝廷来说，自然是好。二是如果不能，那也可以挑起您和司马家、乃至江南士族之间的矛盾，对大梁朝廷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杨竞有些不敢相信的说，“这是借刀杀人？” 第58章 借题发挥 “陛下所言极是，这正是大梁朝廷的借刀杀人的计划”于冰附和着说道。 “刘云也招了，刘云很早前就加入了影卫，在影卫中地位还不低，本来想要自己亲自刺杀您的，但是永安帝觉得这么做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容易损折影卫硕果仅存的暗线，就没有批准” “这些年，刘云在辽藩也发展了一些下线，这次他全部招供了，臣已经安排人手按名单去拿人了” “那朕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杨竞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回陛下，刘云策反了守备军第二军的一个游击将军，就是他把您的行踪暴露的。守备军第二军负责霸江以北的守备任务，知道您的行踪不奇怪” “那个军用床弩也是那个游击将军提供的。至于守备军第二军参将金成吉是不是也被策反了，臣却没有把握”于冰进入了状态，把掌握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道。 “这件事情，不要扩大”杨竞想了想，“那个游击将军诛九族。其余被策反的人员全部斩杀。司马家的那个两个刺客先留一下，臣想想怎么使用”杨竞陆续给出处理意见。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杨竞肯定想把影响降到最低，甚至看看能不能利用这件事借题发挥，达成自己的目的。 “那陛下，刘云怎么处置？”于冰请示道。 “先关起来，对外就说刘云病了，看看能不能利用刘云向大梁朝廷传递假消息”杨竞想了想，还是决定废物利用一把。当然了，一旦刘云被利用完，剩下的就只有“病故”这一个结局。 “可是陛下，一旦刘云被关起来，钦天监的工作怎么办？”于冰又问。 “这部门存不存在都行，还差个堂官？”杨竞不满的说，他是一点也不相信星象的事，毕竟杨竞的灵魂是现代人，他知道天上那些星星，就是一个个星球。他更不相信自己是什么紫微星。 “先让钦天监的副职代理吧”杨竞不以为意的说道。 “臣领旨”于冰点头，至此，刺客案的来龙去脉已经全部查清楚了。 “对了于卿，你说这次刺杀，和高句丽遗民有没有关系？”杨竞突然若有所思的问道。 “这个…”于冰很纳闷，刚才不是已经把刺杀案的始末都说清楚了吗？陛下怎么还问？不过于冰对上杨竞的眼色，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陛下，这次刺杀就是高句丽遗民组织的，和大梁的影卫没有关系” “是吗？”杨竞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于卿，结案的折子好好写，别让内阁挑出毛病” “陛下放心就是”于冰点头。 其实杨竞把刺杀案往高句丽遗民身上扯，主要是有两个考虑：一是一旦是大梁影卫组织刺杀的这件事暴露，文官集团和军功集团肯定借此发难，主张对大梁用兵。 但是这个时候对大梁用兵，和杨竞的总体战略不符，所以杨竞不能给朝臣借题发挥的借口。所以杨竞才把刺杀案赖在了高句丽遗民头上。 二来也是因为杨秀宁和杨竞奏报，高句丽移民并不算安稳，杨竞也想着借着刺杀的借口，整理一下高句丽遗民。而且杨秀宁在高句丽半岛杀戮过重，杨竞这也是给杨秀宁解套。 政治从来都是这样，不看实际、只看利益。 “于卿，你代理政保署卿也快半年了，这次查办刺杀案有功，那个代理就去掉吧，正式任政保署卿” “臣谢陛下”于冰半年之内，从正七品升到了正三品，火箭一样的升官速度。 就在杨竞还要和于冰研究些什么的时候，罗宣进来了，手里还拿了一堆折子，“陛下，折子到了” “都是些什么折子啊？”杨竞随意的问道。 “回陛下，大都是各地请安的折子，还有一个，是内阁弹劾羽林卫中郎将肖青的折子”罗宣说道。 “弹劾肖青，他怎么了？”杨竞奇怪的问。杨竞奇怪的不是内阁弹劾肖青，他只是奇怪肖青有什么值得被弹劾的？他这个羽林卫中郎将虽然是正四品武职，但是说穿了就是个保安头子，天天形影不离的守在杨竞身边。 “陛下，内阁在折子里说了，肖将军护卫不力，导致陛下险招刺杀”这些折子通政司都看过，罗宣一五一十的把折子内容和杨竞说了。 “扯淡，这刺杀和肖青有什么关系？”杨竞不满的说道。他知道了，这是内阁在借题发挥呢。 “那陛下，这个折子留中？”罗宣问道。 “直接驳回”杨竞没打算内阁留面子，“另外，通政司拟旨，羽林卫中郎将肖青升任守备军第二军参将，原守备军第二军参将金成吉调任工部右侍郎。黄金部队指挥使调任羽林卫指挥使，黄金部队指挥佥事方荣升任黄金部队指挥使。于冰正式任政保署卿” “另外，罗宣升任通政司文案司主事和刘云授银青光禄大夫的旨意一同发布”杨竞进行了人事调整。 “肖青、金成吉、于冰和罗宣的旨意明发，金山和方荣的旨意传达到六部九卿的范围”虽然黄金部队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了，但杨竞还是想控制一下知悉范围。 “陛下，刘云不是罪魁祸首吗？”于冰和罗宣有这些懵了，肖青调任守备军第二军参将，他们能理解，这是保护肖青。而且肖青原来只是正七品的中郎将，这次升为正三品的总兵，杨竞对身边人不薄。 金成吉调任工部右侍郎，算是武职正三品调任文官从三品，也是升职，但是脱离了部队，毕竟这次床弩是守备军第二军流出来的，虽然政保署没有查出金成吉的问题，但是杨竞也不可能的让他掌军了。 金山和方荣这次立了功，升官也正常。羽林卫指挥使和黄金部队指挥使虽然都是正三品，毕竟羽林卫离杨竞更近，升职的机会更多，这是杨竞给金山的奖励。 罗宣就说了，刺杀案中表现不错，升官正常。于冰只是这个时候把职务捋顺了而已，毕竟杨竞早就打算给于冰政保署卿了。 就只有刘云他们没看懂，明明陛下已经知道了刘云是刺杀案的主要头目之一，为什么还给勋职。 “你俩什么脑袋？”杨竞看着有些懵懂的于冰和罗宣，“朕的堂官刺杀朕，这种事情能往外说吗？朕不要脸面吗？” 反正刘云总归是要死的，给不给勋职影响不大，但是杨竞不能让外人猜测朝堂。不然将刘云明正典刑多好，何必让他“病故”呢？ 于冰和罗宣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称是。 “去办差吧”杨竞挥一挥手，“于卿留一下” 罗宣这回学聪明了，赶紧脚底抹油的走了，于冰有些奇怪的看着杨竞，“陛下还有何旨意？” 杨竞没说话，只是向于冰招一招手，大帐里侍卫的羽林郎见状，立即退了出去，于冰脸一下就红了，“陛下，臣已经几天没沐浴了，一声的汗味” “朕喜欢汗味” 第59章 防灾减灾 杨竞又在事发地呆了两天，见诸事都处理完毕了，就带着罗宣等人返回襄平城。而于冰则是早早的先行一步，她还有诸多事情要去安排。 内阁收到政保署的案情通报，说什么也不相信是高句丽遗民的安排，不过看着上面杨竞御笔朱批的“照准”两个字，也没有什么办法。 “长公主在霸江以南五道，确是杀了不少的人，有这一份奏报，长公主杀人的事就一笔勾销了”钱峰叹气说道。 吴晋只是低着头看奏报，一句话不说，钱峰说了这一句以后，也不再说话，开始沉默了。赵石受不了这个气氛了，开口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沉默，“先别想着长公主的事情了，辽西郡发大水了” “什么？”吴晋猛的抬起头。 “辽西郡太守府上报，说是凌水发了夏汛，已经冲了锦州、龙城和黑山三个县了，受灾百姓十余万人，当地已经无力救灾，现在正在向内阁求援”赵石晃了晃手中的折子，叹气说道。 “冲了三个县，辽西郡太守是干什么吃的？”吴晋大怒，也不知道吴晋的火气从哪来的，“内阁拟票，免去辽西郡太守魏江的职务。调绥化郡太守王烈接任辽西郡太守” 由于太守是正四品的官员，内阁无权直接任免，只能拟票报杨竞批准。内阁只能任免从五品以下的官员。 “首辅大人，这个不妥吧？这水灾也不是魏江能决定的啊”钱峰立即反对道。魏江可以说的上是钱峰的人，钱峰不可能不保。 “发生水灾不是他的过错，但是水灾之后，救灾不力，就是他的问题了”吴晋拿出了首辅的气势，就是要免了魏江。 赵石一看这个局面，自己也不能不说话了，“这样吧，现在襄平郡太守还是由通政司通政使杜宇兼任着，杜宇一个人的担子也有点重，魏江老成，就把他调到襄平郡当太守吧，杜宇不再兼任。另外，王烈调任辽西郡太守以后，绥化郡的太守，还需要首辅大人提出人选” 选用官吏就是搞平衡，吴晋想要把钱峰的免了，钱峰肯定反对啊。赵石的方式就比较得体，把魏江“抬走”。 所谓抬走，就是如果不喜欢一个官员，可以采取升官的方式，把这个官员“抬走”。现实中就有这种活生生的例子，有的县令碍着县城里一些大族的利益了，大族们会主动运作，把那个县令弄升官，不在本县碍事。 赵石提议把魏江调到襄平郡，就是这个打法。襄平郡比辽西郡重要，把魏江调过来也说的过去。 “鼎诚此举甚是得当”吴晋点头表示满意，“至于绥化郡的人选，还是让陛下定夺吧” 免去辽西郡太守魏江的折子很快就递到了杨竞这里，杨竞直接照准了，然后又额外下了两道旨意，一是让内阁推举绥化郡太守的人选。二是让钱峰到辽西郡现场指挥救灾。 钱峰没了办法，只能带人去辽西郡。到了辽西郡以后，钱峰发现实际情况比折子上的要严重的多，受灾农田达到60万亩，受灾百姓达到了20万。 开设粥铺、清理淤泥、掩埋尸体，钱峰都要忙疯了。好在钱峰以前做过襄平郡太守，还有治理灾情的经验，一般人去还真不行。 内阁也是从户部拨出了银元10万，粮食30万斤，用于救灾，但是赵石估计，这些钱和粮食远远不够。 杨竞此时已经回到了柳河行宫，灾情当前，杨竞也没有了处理别的政务的心思，每天都是坐在谨身殿，听内阁不断汇报灾情。 “长平，10万银元和30万斤粮食远远不够。这样，你们户部再挤出来20万斤粮食，朕的内帑再出50万斤粮食，凑齐100万斤都送到灾区去”内阁和六部九卿的堂官都来到了谨身殿，等候杨竞的指示。 “陛下，100万斤粮食也只够灾民吃半个月的，那10万银元用来修河堤都不够”赵石叹气道。 “户部派人去灾区，看看农作物受损情况，能抢救多少是多少。另外，看看能不能组织灾民补种，你那10万银元也别修河堤了，全部用来恢复农业生产”杨竞直接下了旨意。 “兵部组织当地守备军，参与救灾。边军不能动” “刑部派出精干力量，去灾区巡视，打击作奸犯科的罪犯，一旦发现，从重处理” “工部派人，核算一下修河堤需要多少钱，提出预算，这笔钱朕的内帑出” “卫生署派出队伍，指导当地做好防疫工作，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另外内阁发一道明令，免去今年受灾三县的农业税”杨竞一口气发布了多条指令，吴晋等人领命而去。 “李德全，去把王世安叫来”内阁和六部九卿的官员走了以后，杨竞又叫来了神策军总兵王世安。 王世安到了以后，杨竞直接下命令道，“你去朕的粮仓，再提出100万斤粮食。每10斤一包，分成10万包。神策军重骑兵两个旅1万人全部出动，每个骑兵带100斤粮食，半个月抵达灾区，每个灾民一包” “这件事，你亲自去办”杨竞最后吩咐道。 第60章 鲜明对比 杨竞这个人，纯纯的政治动物，就拿救灾这件事情来说吧，其实他完全可以把第二批100万斤粮食给户部，让户部直接发放给灾民就行了，但是杨竞还是动用神策军去发。 因为神策军去发，灾民就知道这粮食是杨竞给的，就会越发的对杨竞感恩戴德，这是杨竞加强统治的小手段罢了。 有了内阁和六部的全力支持，钱峰带着新任的辽西郡太守王烈总算是把局面稳定了下来，受灾的百姓也陆续重返家园，每个人手里除了官府发放的的种子以外，还有一个布袋，里面是10斤大米。 很多百姓回到家打开袋子才发现，里面除了10斤大米，里面还有一个小纸包。小纸包里是一块崭新的银元和两种药丸，分别是治疗感冒和腹泻的药。 受灾的百姓们陆续才知道，这个小纸包里的钱和药，都是皇后吴青阳放进去的，用的还是皇后自己的份例钱，百姓们更加感动了，纷纷朝着襄平城的方向跪拜。 皇后拿着自己的私房钱发给百，而且一拿就是20万银元，还放了两种治疗常见病药。父母对远游的孩子也不过如此。这叫什么啊？这就叫母仪天下。 这个事在宣传司有心的宣传下，很快就传遍了辽藩，辽藩百姓更加的视杨竞和吴青阳在父母一样的存在。 也可能是受到了杨竞和吴青阳的感召，凤凰长公主杨秀宁拿出了1万银元，晋王杨世堂和齐王杨世斌也各拿了5000银元，一起送到了灾区。 辽藩皇族展露出来的风范，直到多年以后，还被辽藩百姓津津乐道。 “陛下，总体而言，就是这样，灾区的百姓基本安置妥当了，今年过冬应该不成了问题了”钱峰也从灾区回来了，来到柳河行宫向杨竞汇报道。 “辛苦了正德”杨竞看着风尘仆仆的钱峰，有些感慨的说道，“你都是大学士了，朕也没有什么赏你的，李德全，把朕的千华酒，赏给正德20瓶” “臣份内之事，何敢劳陛下厚赏？”钱峰感动的说道。杨竞这千华酒像宝贝似的，轻易不赏人，这赏钱峰一赏就是20瓶。 “行了，好好回去休息吧”杨竞笑道。 辽藩这边发生了水灾，大梁那边同样也发生了水患，黄河直接决口了。黄河两岸七八个郡17个县被淹没，接到奏报的永安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永安帝现在真有点焦头烂额了，每当局面好点的时候，肯定的发生点变故。本来平定了齐晋两藩、消除了心腹大患。又得了100万亩土地，用这土地安抚了皇族。贱卖江南士族的100万亩土地，得到了400万两白银。本来永安帝是准备用这400万两白银扩充军队的，现在发了水灾，只能用来赈灾了。 “陛下，河北山东诸郡已经多次上奏，请求朝廷赈灾，情形应该已经很紧急了”萧炎拿着那一摞折子，对永安帝说道。 “卖地的那400万银元全部用来救灾”永安帝也是拼了，“舅舅，您亲自去一趟，以中书省中书令的身份，挂河北山东安抚使衔，进行救灾” 萧炎没了办法，只能点头称是，“只是陛下，400万两白银撒在七八个郡，也是杯水车薪啊” “舅舅你先去，先把灾民安抚下来再说，至于后续的物资和白银，朕在想办法”永安帝仿佛一瞬间衰老了很多。 萧炎也不忍心再说，只能调集官员，前往山东河北，进行救灾。 辽藩淹了三个县，这就已经让杨竞和内阁焦头烂额了。这次大梁淹了十七八个县，萧炎都不知道怎么着手处理了。 “国公爷，派出去买粮食的官员回禀，粮食涨价了”萧炎把安抚使行辕设置在了邯郸郡、邯郸太守府，这天萧炎正在看各郡的奏折，大梁户部山东清吏司主事王济来报。 由于萧炎还兼任着大梁户部尚书，所以这次救灾，萧炎带的主要是户部的官员。这个王济工作十分得力，算得上是萧炎左膀右臂的存在。 “涨价了？涨了多少？”萧炎奇怪的问。 “国公爷，这个粮食价钱丰年和灾年不一样，这些年，粮食的价格有所上涨，但总体上来说，一两银子可以买400斤大米左右。” “咱们带来了400万两白银，修筑河堤等需要300万两，这个钱已经拨付各郡了。现在还能剩下100万两，这么算下来，可以买4亿斤粮食，这么算下来，赈灾差不多能够啊”萧炎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是乐呵的说道。 现在各郡统计的受灾人数是60万人，按照饿不死就行的标准、每天每人1斤米计算，一天就是60万斤，一个月才1800万斤，4亿斤可以吃一年半，这样一来，堪堪能把今年度过去，等到明年秋收了，灾民有了收成，这次水灾就算过去了。 “国公爷，您想的太好了，现在一两银子哪里还能买到400斤米”王济苦笑道。 “那能买到多少？350斤？”萧炎问道，“灾年嘛？涨点价也正常” “350斤也买不到”王济一直在苦笑。 “总不能300斤吧？那涨价也太狠了，竟然涨了25%”萧炎不满的说道。 “300斤也买不到”王济弱弱的说。 “我说王济你是不是有毛病？能买多少痛快说”萧炎不满的说道。 “回国公爷的话，现在一两银子只能买50斤粮食”王济一狠心，直接把把价格说出来了。 “多少？一两银子只能买50斤粮食？”萧炎差点没背过气去，“合着100万两银子只能买5000万斤粮食？就够灾民吃三个月？价钱涨了8倍？” “恐怕是这样的大人，您这还是理想状态，还没有算上损耗。下官计算了，实际上这5000万斤粮食，只够灾民吃两个月”王济小心翼翼的说。 “去，去调兵，把那些粮商都抓起来！”萧炎怒了，掏出安抚使官防重重的放在大案上，对王济咆哮道。 “大人，恐怕不行吧？这些粮商都大有背景…”王济从未见过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么失态，但还是好言提醒。 “背景？谁有我的背景大？我是赵国公当朝宰相，太后娘娘的亲弟弟、当今皇上的亲舅舅”萧炎气疯了，咆哮道，“你就告诉本官，那些粮商都是什么人？” “对对对”王济只能不断的点头，“粮商主要有八大家，最大的通济粮号，背后老板是蜀王千岁，皇上的亲弟弟” “和丰粮号的背后老板是庆福郡主，太后娘娘的亲妹妹，也是您的亲妹妹” “盛源粮号的背后老板是江南崔家，天成粮号的背后老板是长庆侯，日昌粮号的背后老板是英国公李奇，元和粮号的老板是魏王千岁…”王济慢慢的把各大粮商背后的老板说了出来。 萧炎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些粮号背后的老板不是亲王，就是公侯，还有世家大族。 “你刚才说的这些人，确准吗？本官怎么以前没听说过”萧炎有些冷静下来，“特别是本官的妹妹庆福郡主，本官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开粮号啊？” “下官怎么敢攀扯皇亲国戚？”王济急忙说，“庆福郡主的粮号，是水灾发生后，刚成立的” 第61章 左右为难 王济的话，让萧炎陷入了沉默，现在抓人是肯定不能抓了，都是皇亲国戚，一个两个的还行，再多了萧炎也扛不住。可要是不抓人，这粮食也不够啊。 “拨给各郡的300万两白银，还能挤出来一些不？”萧炎有些妥协了，不再提抓人的事，只是看看能不能从修河堤的300万两中挤出来一部分。 “说实话大人，好像不太行”王济从手中拿出一份公文，双手呈给萧炎，“大人，下官详细的计算过了，300万两看起来挺多，但是拨付给八个郡，每个郡也就不到40万两，而损毁的河堤总长度接近1500里，合算下来，修筑每里河堤才2000两白银，这个实在没法再压了” “那能不能和那些粮商讲讲价，一两银子50斤米这个价格太低了，哪怕100斤呢？”萧炎也知道王济说的对，修筑河堤的银子不能压缩了，只能求那些粮商涨价别太猛了。 “大人，那些粮商说了，一两银子50米是今天的行情，明天就不是这个价了”王济闭着眼睛都知道萧炎要说什么。 “荒唐，本官这就上书陛下，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们了”萧炎大怒，立即提笔写弹劾折子。 “大人，您上书倒是行，可是灾民们都等着米下锅呢，您看？”王济为难的问道。 “先拿10万两白银买500万斤粮食，然后等待皇上的批复”萧炎头也不抬的说道。 王济领命而去，萧炎还在那里笔走龙蛇的写着，还没等写完呢，身边的老管家来报，“老爷，皇上有密信到” “密信？”萧炎这才停下笔，“拿来” 老管家赶紧从传旨的锦衣卫手中接过来密信，递给萧炎。萧炎仔细检查了一下密信的火封，发现没有被动过以后，才一摆手，“带锦衣卫的兄弟下去，好生招待” 老管家和传旨的锦衣卫下去以后，萧炎才打开密信，永安帝的密信很短“朝局不稳，舅舅尽量满足粮商们的要求，阅后即焚” 萧炎愣住了，什么叫尽量满足粮商们的要求？那岂不是得接受高出市场8倍的价格买粮啊？主要是自己的钱也不够啊。 萧炎现在是左右为难，自己端坐了许久，才把永安帝的密信和自己想要上的折子一起扔进了火盆。 萧炎遇见的困难，在辽藩也出现了，杨竞正在柳河行宫批阅折子呢，李德全来报，说是户部尚书徐文求见。 “让他进来”杨竞快把头埋在折子里了，最近的折子有点多啊。 “臣参见陛下”徐文拱手。 “坐”杨竞抬起头，笑道，“有事啊？” “是这样的陛下，今年辽西郡不是发生了水灾吗？户部监测到，有些粮商开始涨价了”徐文立即说道。 “涨价了？涨多少？”杨竞立即警觉起来，粮食价格关系社会稳定，这是杨竞最敏感的神经。 “水灾前，粮食的价格是每块银元400斤，目前辽西郡已经涨到了每块银元350斤了，按照目前的趋势，还在涨”不得不说，徐文这个户部尚书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竟然还能安排人监测市场大宗商品的价格。 “是粮商们的集体行为吗？有没有外部因素？”杨竞问道。这也难怪杨竞怀疑，毕竟他经常用这种手段，去给大梁添麻烦。 “臣来之前，已经移文政保署了，政保署复函说，没有发现外部势力的影子。目前可以判断，就是粮商们的自发行为”徐文准备工作做的非常充分。 “你们户部准备怎么做？”杨竞又问。 “臣来之前，已经请示了赵石赵阁老，户部准备了一文一武两个方案”赵石分管户部，徐文这么做非常得体。 杨竞一乐，“哈，还一文一武？说说看” “所谓文的方法，就是内阁下一个公告，禁止粮商随意涨价。武的方法呢，就是让税务司去查涨价这些粮商的税，通过这两个办法，尽快平抑粮价”徐文老老实实的说道。 “不是，徐尚书，这个方法是你们户部和内阁一起想的？”杨竞哭笑不得的问。 “回陛下，是的。陛下，这法子可有什么不妥？”徐文好奇的问道，他觉得这个方法行啊。这个时代的人，能想到这些，也算是不错了。 “那朕问你，如果粮商合法经营，不偷税漏税，又不响应你们内阁的号召，你该怎么办？”杨竞饶有兴致的问。 “这个…”徐文这个那个的半天，“请陛下赐教” “你们户部移文大辽农业公司，让辽农公司准备1000万斤粮食，就说是朕说的。那些粮商不是一块银元350斤粮食吗？咱们一块银元还是400斤”杨竞笑道，“不管粮商们涨价多少，咱们就平价一块银元400斤卖” 同样是左右为难的问题，永安帝选择了右，杨竞选择了左。 第62章 市场手段 “你们啊，要学会用市场手段去解决问题”杨竞老气横秋的说道，“不要总想着号召啊，查税啊。第一商人们不会听你们的号召，第二，用查税的手段，用一回两回行，不能总用啊” “可是陛下，咱们总这么平价卖粮食，那会亏本的啊”徐文倒是明白了杨竞的意思，但他总觉得这么做亏本。 “你这思想就有问题”杨竞不满的说道，“一块银元400斤粮食，本来就是市场价，怎么能是亏本呢？我们只是少赚了而已。你不能说少赚就是亏吧？” “前些天，辽农公司给朕上了折子，他们公司库存的粮食已经达到了两亿斤”杨竞有些自傲的说道，“朕不怕和那些粮商打价格战” 这也是当初杨竞设置九大国有公司的原因，活跃经济肯定得靠个体经济，但是兜底的时候，肯定需要国有资本，两者相辅相成，才能相得益彰。 试想永安帝如果手里有像辽农公司这样的国有公司，还用忍受那些皇亲国戚的粮号坐地起价吗？ “陛下，您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就是您这么做了以后，辽藩的那些粮商会对您有意见？”徐文身份特殊，除了是辽藩的户部尚书以外，两个妹妹还是杨竞的妃子，徐文算是外戚，所以说话就直接些。 “无妨，世兄，朕问你，奉天银行、襄平商号、四海银行、辽农公司、辽工公司、辽运公司、辽纺公司、辽能公司和辽建公司靠什么存活啊？”杨竞颇有深意的问徐文。 “臣以为，主要是靠陛下运筹得当、深谋远虑”徐文真是认真思考了以后，才回答的。 “你呀，还是想窄了”杨竞笑道，“靠的的3万神策军、1万长林军、2万水师和15万边军。刚才你说粮商们对朕不满，等他们能打过神策军再说吧” “这…”徐文有些惊讶，他才反应过来杨竞说的依靠是什么，说白了，依靠还是武力。现在杨竞就是辽藩武力最强的人，自然能够为这些企业保驾护航。 “可是陛下，这样一来，朝臣中会不会有人指责您与民争利？”徐文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其实徐文这么说还是委婉的说法了，徐文想说的是，朝臣们会指责杨竞与商争利。不过商也是民，这么说也没毛病。 “世兄，朕问你，如果真有一天，朕在襄平城待不下去了，朕和凤凰重新打天下，你跟朕走不？”杨竞笑着问。 徐文后背一下就铺满了冷汗，这是送命题啊，徐文赶紧跪下，恭敬的说道，“陛下，臣的妹妹已经嫁入宫中，臣的父亲获封国公，臣位列部堂，皆陛下之恩也。徐家愿意与国同休。” “哎哎，世兄你起来，朕就是那么一说”杨竞被徐文的反应吓了一跳，“朕有你们这些忠臣和百姓的支持，没什么可怕的” “陛下鸿福天佑”徐文暗暗抹了一把冷汗，才起身坐下。自己这个皇帝小舅子太吓人了，动不动就弄这些吓人磕，徐文都快受不了了。 “对了，世兄，前一阵议的，向大梁走私50万匹布的工作，你们户部落实的怎么样了？”杨竞见徐文是真害怕了，转移话题说道。 “这个…陛下，这个工作也没有进展”徐文吞吞吐吐的说道。 “为什么？”杨竞拉了脸。 “是这样的陛下，本来是打算以5枚银元一匹布的价格，从辽纺公司收购50万匹布走私到大梁的”徐文解释道，“但是，您不是推行和突厥人互市吗？辽纺公司的50万匹布已经被襄平商号收购了” “然后你们就停下了？”杨竞不满的说道，“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子？没有布就不会找布吗？” “找布？”徐文有些疑惑的问，“怎么找？” “你们啊”杨竞无奈的说，“去市场上收购，把百姓自己织的布买回来不就行了” “可是陛下，百姓织的布，每匹至少七块银元啊，这样走私到大梁，赚的就少了”徐文有点没明白杨竞的思路。原来户部的最终方案是，5块银元从辽纺公司收购50万匹布，然后以7块银元的单价走私到大梁，这样一匹布净赚2块银元，还可以阻击江南士族布匹的销路。 现在杨竞让户部从百姓手中收布，收购价就七块银元了，这样就不赚钱了。 “你们能不能有点经济思维？能不能学点市场经济手段？”杨竞已经开始大声喝斥了，“谁说卖给大梁就得7块钱一匹的？大梁受灾了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不会涨价吗？朕替你们决定了，10块银元一匹走私到大梁” “另外，你们从百姓手中收购布匹价格，提高到每匹布8块银元”杨竞又补充道。 “啊，陛下，为什么啊？凭什么7块银元的东西我们得给8块银元啊？为什么让百姓占便宜啊？”徐文郁闷的说道。 “因为8块银元收，10块银元卖，我们还赚钱！” “因为我们不能剥削自己百姓的劳动果实来生产廉价工业品，供应外国！” “因为我们不能用物美价廉的商品，帮助大梁压制水灾引起的通货膨胀！” “因为百姓不易，我们得让他们生存下去！” “因为百姓是自己人，是稳定的基础，懂不懂？”杨竞最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 “臣懂了、臣懂了”徐文连连称是。 “懂了就去办差，不懂的话，就一边办差一边学！”杨竞又说道，“把朕的话，原封不动传达给内阁” “是，是，臣遵旨”徐文有些紧张了，一直在说是，屁股却没有动。 “去！办！差！”杨竞最后怒吼道。 第63章 以改兼赈 徐文走了以后，杨竞犹不解气，还在疯狂吐槽，“这个徐文，糊涂，连点经济常识都没有，内阁也是糊涂蛋，这么点事都办不明白” 李德全也不敢接话啊，只能不断的拍着杨竞的后背，给杨竞顺气。就是杨竞生气的时候，有小太监通传，说是于冰求见。 “让她进来”杨竞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 于冰一进来，就见李德全在给杨竞拍背、顺气，一惊，连忙上来，也帮助杨竞拍背，李德全见状，直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于冰，然后对殿里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带着小宫女们退了出去。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气成这样？”于冰一边扶着杨竞的后背、一边问道。 “被户部气的”杨竞平复了一下，“别拍了，朕没事” 于冰这才停手，向杨竞行礼道，“臣参见陛下” “免了吧，什么事？”杨竞问道。 “是这样的陛下，政保署中州郡分司、邯郸郡分司传来消息，说是萧炎的赈灾工作陷入了困境”于冰见杨竞已经平复了心绪，把要奏报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具体说说”杨竞来了兴趣。在杨竞看来，大梁水灾绝对是辽藩加快发展的一个窗口期，所以他才命令政保署加强在大梁水灾地区的活动力度。 “是这样的陛下，前阵大梁朝廷不是以4两银子一亩的价格，卖给江南士族100万亩耕地吗？得了400万两白银。这400万两白银还没等送到长安城呢，水灾就爆发了，永安帝就把这笔钱直接全部用来救灾了” “朕这个大哥倒是知轻知重”杨竞点头，“不过400万两白银不够吧？前阵内阁给朕上了折子，辽西郡三个县受灾，救灾总花费就得80万银元。朕还出了60多万银元” “是的陛下，大梁将近20个县受灾，400万两白银实在有些紧紧巴巴”于冰说道，“不过这个问题不大，堪堪也能维持下去，最大的问题是，灾区的粮食涨价了” “涨价了？这算什么问题？”杨竞很奇怪的问，“户部刚刚还和朕汇报呢，说是辽西郡的粮食也涨价了” “陛下所言极是，灾年粮食涨价倒是正常，但是大梁水灾地区粮食涨价有些太离谱了”于冰笑道。 “能有多离谱？还能涨一倍？”杨竞不以为意的说道。 “一倍？陛下，大梁水灾地区的粮价整整涨了八倍，一两银子只能买50斤大米”于冰苦笑道。 “多少？八倍？”杨竞惊讶的张了张嘴，憋了半天，杨竞才开口道，“朕常常觉得自己不够无耻，而和他们格格不入” “是的陛下，现在的问题就是，萧炎的救灾工作，几乎进行不下去了”于冰说道。 “等等”杨竞打断了正要说话的于冰，殿外喊到，“李德全” 在殿外侍候的李德全赶紧进来，“奴婢在” “派人追上徐文，告诉他，走私布匹的价格，从10块银元涨到12块银元”杨竞着急的说道。 这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粮食都涨价了8倍，布匹肯定也涨价啊。8块收，12块卖，50万匹布净赚200万银元。 “奴婢这就去办”李德全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杨竞一副奸商的模样，于冰“哎呀”一声乐了出来，“陛下真是善于把握时机” 杨竞也有些尴尬的笑笑，“咱们接着说，粮商这么涨价，朕那个太子大哥就不管？” “回避下，政保署这些年一直重点关注萧炎，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人手，这个事情我们了解的还是很清楚的”于冰笑道，“萧炎当然不满，本来是准备给永安帝上折子打击粮商的，但是后来还是没上” “为什么？萧炎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啊？”杨竞太了解萧炎的为人了，萧炎就不是好欺负的人。 “表面原因是在大梁水灾地区活动的粮商背景太硬了，萧炎也撼动不了。实际原因是永安帝的一封密信，但是臣无能，那个密信的内容现在还不得而知”于冰告罪道。 “情报工作嘛，本来就不是万能的，它有些自身的规矩，你不必告罪”杨竞倒是很大度，政保署又不是神仙，哪能什么事情都知道？ “臣谢陛下体恤”于冰感激的说道。 “你说的八大粮商是什么背景？以前在长安的时候，朕没听过啊”杨竞好奇的问。 “回陛下，这八大粮商是水灾以后新成立的，背后的老板是蜀王、庆福郡主、英国公、长庆侯、崔家等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世家大族”这个事不难查，于冰立即说道。 “这个…”杨竞都无奈了，他现在都有点心疼永安帝了，他知道了这个问题，永安帝可能都解决不了。 “那封密信，朕觉得，应该是永安帝劝萧炎接受的信”杨竞分析道，不然还能是啥？要永安帝平抑物价？永安帝敢影响那些人发财，那些人就敢推翻永安帝。 “陛下分析的，很可能就是事实”于冰也有这个猜测。 “还是加强对大梁朝廷后续举措的探查吧，这个事对我们辽藩影响很大”杨竞和于冰的商谈也算是结束了，杨竞给于冰下了新任务。 “臣晓得了，陛下放心”于冰点头表示明白，就要告退。 “等等，就这么走了？”杨竞喊住于冰。 “啊，陛下还有何吩咐？”于冰又转身问道。 “户部给朕带来的火气，还没下去呢，这个事你负责”说完，杨竞就拉着于冰往后殿走去。 正三品的政保署卿于冰怎么给杨竞灭火，咱不知道。但是现在永安帝的火气倒是很大，永安帝正在长安城奉天殿召集群臣商议解决水灾问题。 “陛下，户部存银不多了，在保证今年的各项开支情况下，最多还能挤出100万两白银。这还是把尚未征收的秋税计算在内的结果”由于萧炎去赈灾了，户部左侍郎李川奏报道。 “100万白银购买粮食，也只够灾民吃两个月，那也不够啊”永安帝发愁的问道，“诸位臣工有什么良策？”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说话，能有什么好办法？好办法就是粮食降价，但是这话谁敢说？ “陛下，臣倒是有个主意”吏部尚书崔尘出班了。 “崔尚书有何良策？”永安帝大喜，可算有人说话了。 “陛下，现在的问题是灾民的农田被毁了，灾民粮食不够吃了，臣以为，可以采取以改兼赈的策略” 第64章 变本加厉 “以改兼赈？”永安帝来了兴趣，“崔尚书，你仔细说说” “陛下，现在问题的关口是两个：一是粮食涨价，朝廷买粮食的银子不够了，灾民们无法度过灾年。二是如何能让灾后的百姓安居乐业”崔尘的话很有条理。 “陛下拨400万两白银巨资，用来防灾减灾，是乃陛下大德。但战胜天灾，从来靠的的上下同欲。除了陛下盛德救援，百姓自救也是重要的办法” “适才诸公所议，都集中在买粮食的钱不够上。但是这笔钱，不一定朝廷出啊。百姓自己也可以承担一部分。本次救灾，朝廷前前后后已经出了500万两白银了，剩下的完全可以百姓自己补充”崔尘把最想说的说了出来。 “不是，崔尚书，灾民，都是灾民了，他们还哪里有钱补充？”户部左侍郎李川不满的说道。永安帝和众大臣也露出了探寻的目光。 “李大人，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吧？”崔尘继续说道，“没有资产的那是流民，河北等地的流民在水灾之前就广泛存在了。这次需要救助的60万灾民，大都是手中有土地的自耕农，虽然农作物被淹没了，但是土地还在啊，可以出售土地换的粮食” “如果按你的说法，灾民们卖地换粮食，那明年怎么办？他们明年喝西北风啊？”工部尚书蒯彭也忍不住的说道。 “这叫什么话？正所谓千年田八百主，谁能保证田地就一定在某人手里？”崔尘反问道，“再说了，有钱的大户，买了田，不也得雇人耕种吗？雇佣这些灾民耕种不就好了？” 完美，崔尘这一套理论完美闭环了。 “陛下，这就是臣说的以改兼赈，就是改变思路、赈济灾情”崔尘说完，退回了班列。 永安帝一直在认真思考崔尘的办法可能性，但是还没等永安帝细想其中关节，李川立即就站出来了，“皇上，此议不可啊” 永安帝像是被李川打断了思路，“李卿，你说说” “陛下，别的不说，就一条，现在灾区粮食价格已经涨价8倍了，如果这个时候让灾民卖地，那地能卖上价格吗？这不是把灾民死路上逼吗？”李川实在受不了了，干脆就直言了。 “李大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做买卖还有赔有赚呢？谁能保证灾民必须赚钱？”崔尘不以为意的说。 “再说了，不这么办，你有钱让灾民不饿死吗？”崔尘笑道。 “你…”李川气结，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群臣们又争论了许久，一直也没有拿出一个什么好的办法，最后不得已，永安帝还是同意了崔尘的提议。 “崔尚书，朕虽然同意了你们的方略，但是有一点朕要说在前面，就是买地的价格不能低于市场价，也就是不能低于10两银子一亩。”永安帝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再为这个政策设置一条底线。其实这永安帝都是打了埋伏，正常市场价差不多得12-15两一亩。 “陛下，前阵江南士族在河北买地，也是按照4两白银一亩的价格买的。现在灾年，如果把卖地的底价控制在10两白银一亩，恐怕没人买啊。臣以为，还是以4两白银一亩为底价的好”崔尘又说道。 出乎永安帝意料的是，崔尘的这个提议，竟然大多数的大臣都同意。其实也不难想象，这些大臣都是有钱的主，人家也想低价买地啊。 李川要反驳，但是看见群臣都同意，他也把话咽回了肚子，只是说道，“陛下，这次水灾卖田，属于特事特办。臣以为，户部应该派遣人员，加强指导，同时每亩地收取1两白银的交易税。” 崔尘刚想反对，永安帝直接拍板，“底价不低于4万白银一亩，每亩收取1两白银的交易税，交易税由买家承担” “陛下圣明”这下连中立的大臣也表示同意了，说白，就是加上一两银子的交易税，一亩土地的价格也不过是5两白银，是原价的三分之一，这笔买卖实在是太合算了。 至于说灾民不想卖？那太简单了，联合地方官稍微施加点压力，还愁灾民不卖吗？ 但不管怎么说，这项制度实施以后，总算是能把今年度过去了，至于说明年，再研究明年的事吧。 永安帝刚想散朝，御史台御史马周出班了，“陛下，臣有本奏” 永安帝不知道这个时候御史台能有什么事情，但是还是坐回了御座，“准奏” “陛下，臣弹劾户部左侍郎李川，尸位素餐，聚财无方，臣请陛下将李川革职拿问”马周竟然直接弹劾了户部堂官李川。 永安帝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底下的大臣们却是炸锅了，有支持李川的，也有支持马周的。 李川其实是正经的寒门子弟，不过书读的很好，25岁的考中了进士，能力很强，十几年间兢兢业业，累迁到户部左侍郎的位置。 马周其实不是江南人，但是他的老师却是江南司马家，刚才李川提议征收交易税得罪了崔尘。崔家和司马家同气连枝，所以马周就就出来弹劾李川了。 “皇上，李侍郎这些年一直宵衣旰食，业绩也是有目共睹。臣以为，马御史所言不妥”通政司通政使孔达出言反对道。 孔达前几年是通政司的右通政，去年才升任的通政司通政使，他为人比较正直，实在看不惯这些江南官僚的赤裸裸的打击报复，出言帮李奇说了几句话。 “皇上，这次臣估算，买田的交易税至少也得有200万两，如果不处置李川，恐怕这税不好收啊”崔尘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永安帝眼中闪过一丝怒气，随即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调户部左侍郎李川为工部营田司主事” 户部左侍郎为从二品的高官，工部营田司主事是正五品，永安帝这相当于给李川降了5级。 永安帝的旨意大大超乎了众臣的资料，就连崔尘、马周等人，也都觉得陛下最多给李川降为一郡太守，没想到直接给降到了工部的一个主事。 “李川，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永安帝也不理会群臣的议论，直接问李川道。 “皇上，臣有话说”李川出班了，跪在大殿正中，“皇上，臣是晋阳郡人，家贫无以为继，幸得中进士，蒙先帝及陛下拔擢，位列部堂。臣老母年事已高，臣请辞去官职，回家奉老母已终年” 李川竟然直接辞官了。 第65章 李川辞官 杨柳东风树、青青夹御河。近来攀折苦，应为别离多。 长安城东的十里长亭，一身青衫打扮的李川，正在长亭里与赶来送行的昔日同僚话别。 “百江啊，你这辞职某些意气用事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这一走，皇上不见得高兴啊”通政使孔达语重心长的说。 “孔兄不必多虑，弟已经无心仕途了，回乡种地也是好的”李川倒是很看的开，反正也不想升官了，得罪永安帝就得罪永安帝吧。 “老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吏部右侍郎黄选说道，“你昨天离朝以后，陛下发了大怒了，要不是王素老大人力劝，恐怕你都得下狱了” 其实想想也是，李川辞官，相当于赤裸裸的打皇帝的脸，永安帝不可能不生气。 “学生谢过老大人”李川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些事情，赶忙向王素行礼，“老师，您替学生说话，不会激怒皇上给您带来不好的影响吧？” 王素事前朝旧臣，现在是门下省纳言兼礼部尚书，王素是河西人氏，算是李川的老乡，李川考进士那年，王素是主考官，所以李川称呼王素为老师。 大梁实行的是三省六部制，尚书省的老大是尚书令、中书省的老大是侍中、门下省的老大是纳言，尚书令、侍中和纳言都是宰相。 “无妨”王素有些感慨的说道，“人生七十古来稀，我今年都72了，早就想告老还乡了，皇上不会难为我的” “老师…”李川听见王素这么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感动的直掉泪。 “百江啊，几年前，我在这里送别宋武，当时他也是看不惯朝堂的一些人和事，又得罪了赵国公萧炎，所以辞官了”王素慢慢的说道，“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去哪了？”李川有些奇怪，辞官了还能去哪？只能返乡啊，他只是记得，宋武好像也是河西人氏，不过还是顺着王素的话问道，“学生记得宋武辞官的时候，好像是兵部武选司的主事，至于去哪了，学生还不知道” “宋武去了襄平，投靠九爷去了”王素小声说道，“现在宋武已经是辽藩的兵部尚书了” “啊”李川大惊。辽藩的事情，在大梁是禁忌，群臣们几乎不敢打探议论，他今天才知道宋武投靠了杨竞，还做到了尚书一级的官员。 “这次你在朝堂上为百姓说话，老师很高兴。虽然河西地区没有受灾，但河北山东等地与河西也是同气连枝，算是乡梓”王素叹气说道，“为师告诉你宋武的去向，也只是希望，如果以后皇上或者崔尘他们难为你，你也有个去处” “老师…”李川抱着王素的腿大哭。 “好了好了”王素扶起李川，“天色不早了，赶紧上路吧” 李川无奈，只能拜别各位同僚，转身要离去。这个时候，孔达拉住他，给他手里塞了一个钱袋，估摸着有几十两吧。 “孔兄，这我不能要”李川大急，立即推辞道。 “百江，不要推辞，这是同僚们的一点心意，大家都知道你为官清廉，为官十几载，现在辞官了，连个马车都雇不起。”孔达感慨的说道，“即使你自己无所谓，难道让老夫人骑驴回故乡吗？” 说完，孔达还看了看远处，还骑在一头小毛驴身上的李川的母亲。 李川这才收下，孔达又在李川耳边小声说，“百江，如果你真的到了襄平，替我给九爷带个好。如果不去，就当我这话没说” 李川辞官这件事，加剧了江南士族和河西士族的矛盾，两个派系的矛盾渐渐公开化咯。 杨竞不知道长安城发生的这些事，政保署的消息有时效性，不可能那么及时的传递回来，而且政保署也不见得会关注这件事情。 柳河行宫的谨身殿，杨竞还在埋头处理各种奏折，现在辽藩的形势可以说的上是蒸蒸日上，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工作越来越多。 现在杨竞很少回襄平城里的皇宫去住了，大部分时间就住在柳河行宫。柳河行宫环境优美、安保方便，杨竞很是喜欢。渐渐的，大臣们也都习惯了。有事就往行宫跑呗。 “陛下，政保署的于冰求见”李德全小声的在杨竞身边说道。 “让她进来”杨竞头都没抬，还在和折子较劲。 “臣参见陛下”一身合体官服的于冰进来了，向杨竞行礼。 “免了吧，何事？”杨竞这时也放下手中的笔，靠在了椅子后背上。 “陛下，上次刺杀案的那两个司马家的子弟，不是还在关着吗？现在闹着见您”于冰说道。 “见朕？”杨竞冷笑，“他们也配” 其实杨竞不杀他们，等的是司马家派人来见自己，他们两个小辈，有什么资格和杨竞谈条件。 “另外，他俩还请求，给家里去一封信”于冰又说道。 “这个要求可以同意，信的内容你们政保署要严格检查”杨竞想了想，觉得去封信也好，“另外，如果一个月内，司马家继续装聋作哑，不联系我们，那两个人直接杀掉” “臣领旨”于冰点头。 其实杨竞这是在给司马家机会，如果司马家不领情，杨竞也没有必要上赶子。以杨竞现在的身份，需要他上赶子的事情不多了。 “去办差吧”杨竞挥一挥手，于冰领命而去。 于冰离开以后，李德全才小声说道，“陛下，李氏已经接来了，就在后殿” 第66章 不同人生 很多时候，杨竞自己都觉得自己变态。当李德全禀报将李氏接来以后，杨竞急不可待的来到了后殿。 李氏是王显的夫人，王显和李氏的女儿就是王珧。王珧长的十分的美貌，所以被先帝选去后宫，位列妃位。先帝与王珧生下了八公主，也就是杨秀宁。 杨竞的母亲李如嫣也是先帝的妃子，王珧和李如嫣算是闺蜜吧，私下，杨竞也管王珧叫过珧姨娘。杨竞和杨秀宁是同父异母的妹妹。 由于萧皇后（现在的萧太后，也是太子生母）嫉妒先帝对王珧的宠爱，使了手段，让当年才12岁的杨秀宁去突厥和亲，嫁给60岁的突利可汗。王珧哭求先帝未果，便带着杨秀宁，和王显、李氏一起逃到了襄平，投奔杨竞。 当时还是辽王的杨竞念着以前的情分，又为了恶心先帝，直接让王珧为母，封王珧为辽藩的王太后，又封杨秀宁为凤凰公主。甚至为了杨秀宁，辽军和突厥还打了一仗，赤峰县就是那时从突厥手中夺取回来的。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杨竞把王珧拿下了，直接给先帝戴个绿帽子。王珧的后腰有一个梅花一样的胎记，杨竞在给先帝上奏折的时候，直接写了两句诗，“天涯也有长安近，梅破知春近”，点明了王珧被自己睡了的事。 据说先帝看到这两句诗的时候直接破防了，下令影卫暗杀王珧，当然了，有政保署的存在，影卫是不可能完成这项任务的。 杨竞睡了王珧以后，又阴差阳错间，睡了入宫探视王珧的王珧母亲李氏，算是拿下了这对母女花。 杨秀宁有一次见到杨竞和自己外婆李氏关系暧昧，不但没生气，反而在自己16岁生日的时候，主动去勾杨竞。杨竞算是把祖孙三代都给拿下了。 这些天辽藩各项工作都很顺利，杨竞心思又活了，找个理由，安排李氏的夫君王显出差，自己则派李德全把李氏接到了行宫。 “妾身见过陛下”一身一品诰命夫人正装的李氏见杨竞来了，立即行礼道。 “大热天的，穿这玩意干嘛？”杨竞奇怪的问道，现在都已经是七月份了，襄平郡正是热的时候，虽然柳河行宫相对清凉，但是穿那么多的正装肯定热啊。 像杨竞现在就穿了一身轻便的道袍，如果不是顾忌君主的形象，他都恨不得光膀子。 柳河行宫由于位于柳河边，倒是十分的凉爽。即使这样，杨竞还命令李德全在他办公和居住的屋子当上了大块的冰，这些冰都是冬天的时候，内务府在柳河上开凿的，然后储存在地窖里，等夏天的时候，再拿来给杨竞消暑用的。 “装什么傻？我要是穿这身进宫，还不能让人口水淹死？”李氏嗔怪道。 那倒也是，毕竟在外人看来，李氏就算是杨竞的外祖母，但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贵妇人，加之保养得当，看起来像四十多岁一样，容易引起别人的闲话。 “谁敢？”杨竞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认可李氏的做法的。 “哎呀，知道了，谁敢惹我们九爷？是不是皇上？”李氏眨眼，“从珧儿那里论，你还是我女婿呢。好女婿，快帮岳母把官服脱了” 杨竞最受不了李氏这个劲和禁忌的称呼，李氏话音都没落，杨竞就扑了上去。 杨竞在柳河行宫召幸李氏的时候，永安帝正在寿康宫和萧太后叙话，萧太后年纪和李氏差不多，但是保养的比李氏还好。 长安城本就比襄平城热，加之大梁皇宫还在长安城的中央，更是比建设在柳河旁边的柳河行宫热，所以寿康宫里同样摆了大量的冰块。 除此之外，还有冰镇的西瓜、荔枝等各色水果，都是消暑的时令蔬果。当然了，岭南的荔枝怎么能保证新鲜的运到长安城，只能是不计代价的快马加鞭了。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母后，儿臣有件事情想和母后商议”永安帝陪着萧太后吃了会水果以后，开始说正事。 “广儿，何事？”萧太后奇怪的问。 “是这样的母后，黄河泛滥，发了大水。儿臣已经让舅舅去赈灾了。可是锦衣卫和影卫来报，说是灾区的粮食已经涨了8倍，儿臣心实难安”永安帝叹气的说道。 “涨了八倍？那些粮商着实大胆，皇帝为何不让有司官员将其拿下？”萧皇后心里纳闷，这事皇帝和我说干嘛？直接处理了不就行了。 “儿臣倒是想”永安帝苦笑道，“可是其中最大的一个粮商，就是庆福郡主府的，儿臣想请您和小姨说说” 庆侯郡主是萧太后的亲妹妹，萧太后兄妹四人，长兄就是萧炎、老二是萧太后萧媚娘，老三是萧山，不过在大梁代秦的时候，萧山想要侮辱还是大秦公主的杨竞母妃李如嫣，结果死在了李如嫣侍卫的手里，最小的叫萧凌，也就是现在的庆福郡主了。 “这个…”萧太后面露尴尬，“广儿，你也知道，你那小姨，从小娇生惯养习惯了，我这个当姐姐的，说话也不一定好用啊” 其实就在昨天，庆福郡主还进宫，给萧太后送了20万两白银，说是给太后消暑的，萧太后还以为妹妹懂事了，没想到还有这茬。 也许是感受了永安帝的尴尬，萧太后开口了，“这样，广儿，昨天庆福进宫，送了20万两白银，你都拿走，用于救灾吧，也算是哀家的一点心意” 萧太后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永安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其实说白了，永安帝继位，萧家出力颇多，现在人家只是收取投资的回报而已。 永安帝也没好意思拿那20万两白银，不过他还是下令削减除了萧太后以外的后宫开支，连大梁皇后孙颖的开支，都削减了，凑了30万两白银，送到了灾区。 可是，30万两白银，对于救灾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李川离开长安城以后，和老母商议了一下，没有选择回乡，而是直接前往了襄平郡，他也怕永安帝和江南官僚的报复。 同僚们临行前，送了李川50两白银路费。李川花了20两，买了一辆带蓬马车，这下老母亲终于不用风吹日晒了，母子二人一路向襄平郡走去。 “儿在长安城为官十几载，竟不想民生凋敝如此”一路上，李川看着毫无生机的城市、麻木的百姓，破落的乡村，不禁感慨的说道。 “百江不要忧愁，等到了襄平郡，给九爷效力也是可以为百姓做事的”李川的母亲也是大户的小姐，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了，嫁给了李川父亲。 到了灾区以后，看到的景象更是李川揪心，灾民们乱哄哄的聚在施粥的棚子外，地里的积水也没有排干，更别说有人组织恢复生产了。 不少百姓已经倒毙在路边了，尸体也无人收殓，就那么放着。李川看见这样的场景，心里十分的难受。 “老爷，行行好，买了我们这个女儿吧，只需要20斤大米”李川正在走着，有一个妇女带着一儿一女拦路说道。 李川一看，那妇人30余岁，小儿子不过十余岁，那女儿也就十三四岁，十三四岁的姑娘，竟然就值20斤米？李川第一次认真思考，这天下是不是让九爷来做皇帝更好？ “这位夫人请起”李川客气的扶起那个妇女，“你怎么不去投靠亲友？反而在这卖儿鬻女？” “老爷，您行行好，买了这个姑娘吧”那夫人泣涕道，“妾身家本来也薄有家资，有地三十多亩，这次黄河发水，冲了妾身的家，妾身的夫君死于洪水之中” “本来妾身想着，家里的30亩地，卖了10亩，剩下20亩，也够我们母子三口生活。可谁想，买地的大户知道我们家有三十亩地，想全部买走，妾身不卖不行” 第67章 自古使然 “30亩地，市场价在300两白银以上，即使是灾年，也能卖到120两，也够你们母子三人生活啊？”李川问道。 “怎么够呢大人？”那妇人说道，“收地的大户，只给2两银子一亩，不卖还不行，30亩地只卖了60两。妾身气不过，去太守府告状，结果打官司把60两银子都花完了，也没有赢” “妾身知道，我们母子三人几乎没有活路了，把女儿卖给您，我的女儿就得救了，我们母子吃顿饱饭，就去我夫君被淹死的地方投河自尽了”说到这，这妇人几乎是嚎啕大哭。 列为看官，自古打官司就是最费钱的，记住，拿起法律武器的一瞬间，你就输了，拿起法律的武器，永远不如不上法律的战场。 “这样吧，我和家母要前往襄平郡，如果你们愿意跟着我的话，你和你女儿，给家母当个丫鬟，至于你儿子，就给我当个书童吧”李川实在听不下去了，动了恻隐之心，决定带走这母子三人。 “谢老爷，妾身愿意去”那妇人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襄平郡苦寒之地，你可想好了”李川还是好意提醒一下。 “妾身原来也是书香世家，听过襄平郡。知道襄平郡是九王爷在治理，是世外桃源，只是朝廷限制的紧，我们去不了罢了”那妇人低眉顺目的说道。 “九爷如此得人心吗？”李川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上车吧” 那妇人和小女儿上了马车，算是李川母亲的丫鬟了。李川原来的那头瘦驴，则给了那女人的儿子骑了，李川带着老母亲和那女人一家，继续向山海关走去。 杨竞则是不知道这些事情，每天不是在处理折子，就是在李氏身上发泄着精力，李氏十分受用，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王显早就被杨竞派去巡视龙江郡等地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所以也不着急送李氏回去。杨竞来了兴致，甚至把王珧也叫了过来，享受了一番齐人之福。 最近是好消息不断，先是柳峻来报，说是他已经和突厥诸部谈妥了互市的相关事宜，每年定额50万匹布和10万斤茶，纯利润300万银元左右，这还不算辽纺公司和辽农公司的利润！ 然后何知远也派人从突厥传回来消息，说发现林丹汗虽然在大力训练骑兵，但是没有东进的趋势，反倒是和大梁长城边军起了几次冲突。 突厥不大举进攻，杨竞就有了喘息时间，他在疯狂的积蓄力量，包括但不限于黄金、银元、铁器和各种武器装备，他在为可能的与大梁的决战做准备。 杨竞判断，大梁朝廷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一旦大梁内部失控，永安帝肯定会自己下手，自己现在的准备，到时候正好能派上用场。 内阁给杨竞的折子，也都是各种好消息，农业生产正常，预计今年还是个大丰收。省考和国考顺利，招录了150名进士和150名同进士。除了状元、榜眼和探花直接授予官职以外，其余的297人全部观政一年后再授予官职。 本来观政的时间是三年，杨竞没有那个耐心，直接缩短为一年。一个官员行不行，一年时间也就看出来了。 辽西郡的水灾也顺利度过去了，百姓已经补种了，秋天多少还有些收成。朝廷发的救济粮，还有杨竞和皇后吴青阳给的补贴，也足够百姓撑到明年的秋收。 损毁的河堤，工部报了60万银元的预算，工期一年。杨竞觉得时间太长了，要求缩短到八个月，为此，杨竞还追加了20万银元的预算。在杨竞看来，怎么的也得赶在明年春汛到来之前把河堤修好，不然不完犊子了吗？多花钱也是应该的。 辽藩可以说的上是政通人和了，不然杨竞也不会有闲心去和李氏厮混。这天杨竞正想着要不要去赤峰县看看互市的情况呢，李德全来报，“陛下，内阁来报，有三波人求见” “三波人？”杨竞一愣，正常有官员求见，就说官职就行了，说“人”的倒是很少见啊，“都是何人啊？” 第68章 来了就好 李德全说有三波人来访，给杨竞弄懵圈了，于是问哪三波人。 “回陛下，礼部的人说了，一波是江南司马家的，说是来请罪的。一波是河西、山东和河北的望族，说是来买地的事。还有一个，据说叫什么李川，来求见陛下”李德全把来访的人都报了出来。 “李川？”杨竞惊讶的说，“李百江怎么来了？先召见李川吧，让内阁的三位大学士陪同” “奴婢这就去安排”李德全快步走了出去。 “真是什么事都有”杨竞摇头走向后殿，内阁几位大学士接到旨意再赶来至少得两个时辰呢，杨竞直接回到了后殿流云殿去和李氏厮混去了，这也算是变相的晾一晾求见的众人。 这三波人的待遇也是不同，河西等地的望族是一个老人外加两个中年人，衣着华贵，气度威严，他们就在柳河行宫外的值房里坐着。李川还是一身干净的布衣，也是在值房里坐着。 司马家则是一对中年夫妻，身穿素服，跪在行宫大门外，那个中年男人手里还举着一个盒子。 一直到了下午，内阁三位大学士吴晋、钱峰和赵石到了以后，杨竞才恋恋不舍的从李氏身上爬起来，更衣去了谨身殿。 “草民李川叩见九爷”李川一进谨身殿，就立即对杨竞大礼参拜，口中却是自称草民就“数年不见，九爷风采依旧。” “哈，百江啊，你怎么来了？赐坐”杨竞笑道，不过看着一身布衣的李川，杨竞却是很疑惑，他不是官员吗？怎么自称草民了？ “谢九爷”李川又行了一礼后，才起身。接着李川又向吴晋、钱峰和赵石拱手，“见过吴御史、钱同知、赵侍郎” 李川直接以吴晋、钱峰和赵石以前的职务称呼三人，吴晋以前是大梁御史台御史、钱峰以前是大梁襄平郡同知、赵石以前是大梁户部左侍郎。算是一下子拉近了和三人的关系，吴晋等三人也对李川报以善意的微笑，李川这才坐下。 “记得几年前你就是三品官了，怎么现在变成白身了？”寒暄完毕，杨竞有些好奇的问道。 杨竞不问还好，一问李川直接伏地大哭起来，“九爷，您救救灾区的百姓吧” “百江，有话好好说”杨竞都被李川弄糊涂了，好不容易才劝住李川，“到底怎么回事？” “九爷，臣失态了”李川稳住情绪，一五一十的把朝廷怎么议论的救灾、自己为什么辞官、同僚们如何相送，加上他自己在灾区的见闻，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见李川说完，杨竞和吴晋等人沉默良久，杨竞才说道，“朕那个太子大哥啊，有些过分了” 吴晋等人也是如此的看法，他们之前对大梁朝廷救灾不力是有预判的，但是官身地主几次乘火打劫、永安帝毫无作为，这个是没有预判得到的。 不过杨竞却没有打算救济灾民的想法，自己能把辽藩治理好就不错了，哪里还有精力去救济大梁治下的灾民？不说别的，光是河北地区。就有李奇的22万大军，杨竞就是想插手，也力有不逮。 “这次来，百江你有什么想法？”杨竞岔开了话题。 “回九爷的话，草民这次来，一是给王素老大人带个话，他说，他很思念您；二是想定居襄平，给九爷效力”李川的话倒是很坦诚，就是给王素带好，然后自己来混口饭吃。 “王素老大人身体可好？”听见李川提起王素，杨竞也是感慨，自己还是九皇子的时候，王素就多次替自己说话，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关心自己。 “老大人身体不错，就是在朝堂上干的不是很开心，最近也准备辞官了”李川回答道。 “也好，老大人年纪大了，回乡颐养天年也不错”杨竞叹道，又对吴晋说，“长平，通知内务府，准备上好的长白山人参两棵，要50年以上的，另外再准备两柄玉如意，黄金1000两，然后安排政保署的人送给王素老大人” “臣领旨”吴晋点头答应下来。这份礼虽然重，但是王素还是担得起的。 “百江，你在大梁是户部左侍郎，朕的大辽暂时六部九卿各官职没有空缺的，恐怕你得大材小用了啊”杨竞笑道。 “九爷，草民不求高官厚禄，您赏草民一个县令即可，三年内如果不能大治，臣提头来见”李川情深意切的说。 “不至于不至于”杨竞一愣，随即笑道，“让你李百江当个七品县令，那不是浪费人才吗？这样吧，绥化郡太守的位置还空着，你去吧” “臣谢陛下”李川行礼道。一郡太守，官职不低了。其实杨竞本来是想把李川留在中枢任职的，但是杨竞还是想考察一下李川。 毕竟他从大梁投奔而来，虽然说的情真意切，但谁知道是不是苦肉计，杨竞这个时候不得不慎重。 至于说放在绥化郡太守的位置上，则是刚刚好，一来绥化郡在东部，离山海关比较远，真要是李川有什么问题，和大梁联系也不会那么紧密，比较容易控制；二来杨竞准备开发东部，把荒地卖给河北、山东和河西的氏族，李川在那个位置上，也容易操办些。 “另外，朕知道你是个清官，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李德全，赏李川500块银元，就当是安家费吧”杨竞最后还把李川安家的问题解决了。 李川走后，吴晋斟酌的开口道，“陛下，这李川是真心投靠，还是大梁的反间计？咱们还是要仔细考察一下才好” “那是你的差事了”杨竞笑道，“不过朕还是那句话，朕以真诚待人，来了就好” “陛下格局远大，臣等钦佩”吴晋、钱峰和赵石一起行礼道。不过三人心中直翻白眼，陛下也太会说了，要真是相信李川，把他留在襄平城多好，至于派到绥化郡去吗？ “行了，咱们接着接见河西士族的代表吧，他们可是财神爷啊”杨竞不知道几位大学士在心里蛐蛐自己，笑着说。 第69章 发了大财 杨竞第二波召见的是那三个河西士族的代表，事先已经通过气了，他们是代表三地32家大族来买地的。 杨竞和内阁商议好东部开发，卖出荒地以后，就通过各种渠道把这个政策宣传出去，目前看，效果不错。 “臣原大梁太常寺卿范疆、学生大梁三年进士卢岩、学生大梁六年进士王兴叩见九爷”那老年和两位中年进殿以后，向杨竞行了二拜六叩的觐见亲王的礼节。 这范疆、卢岩和王兴大有来头，范疆致仕是大梁的太常寺卿，这是个正三品的官职，按理说正三品的官职在杨竞面前还是不够看的，可是范疆除了是为退休官员，还是河西范氏族长的亲弟弟。 卢岩和王兴同样来头不小，他俩考中进士以后，只做了一任县令，就都辞官了。卢岩是北平卢氏族长的亲儿子，还是嫡长子。王兴的爷爷也是邯郸王氏的族长的二儿子，不过兰陵王氏族长的嫡长子王奋在长安做官，这次就派王兴来的。 这几位参拜杨竞的礼节也很有讲究，用的是参拜亲王的礼节，没有用参拜皇帝的礼节，要知道杨竞虽然以前是辽王，现在可是称帝了。 果然，没等杨竞说话，钱峰就表达了不满，喝斥道，“尔等三人怎么如此无礼？看见陛下竟然行两拜六叩的参见亲王礼，难道不应该行三拜九叩的觐见帝王大礼吗？” 那范疆一点也不慌，只是说道，“在我等眼里，九爷依旧是辽王千岁，待九爷入主长安，君临天下以后，我等自然行三拜九叩的大礼。九爷君临天下，也是我等氏族的希望” 这里面牵扯一个法理的问题，就是如果杨竞是辽王，那么他还是大梁的九皇子，就有资格继承大梁天下，入主长安。如果杨竞是辽帝，那就说明杨竞另起炉灶，是大辽的皇帝了，和大梁没关系了，就没法继承大梁的天下。 当然了，如果杨竞可以灭了大梁，一样可以君临天下，但那也是夺取，而不是继承。范疆等人这么说，是在向杨竞示好，表达他们及他们背后的力量愿意支持杨竞为大梁正统的意思。 “好啦正德”杨竞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制止住钱峰，“范老大人以前当侍读学士的学士的时候，还给我们九位皇子上过了，朕称呼一声先生也不为过，赐坐吧” “臣等谢九爷”范疆等人也知道钱峰是故意这么说的，也不以为意，见杨竞明白了自己表达的意思，都开心的坐了下来。 “老大人不远千里，此行何来啊？”杨竞笑着进入了正题。 “是这样的九爷，臣等此次前来，是有两件事情”范疆笑着说，“一是九爷就藩多年，我们河西、河北和山东的士族还没有来给九爷贺喜，这实在是臣等的过错。这次臣前来襄平，就是代表三地郡望38家大族来向九爷朝贺，备薄礼白银100万两，祝九爷千岁” 大手笔啊，绝对是大手笔，拜见的伴手礼就是100万两白银，这些大族的确是底蕴深厚。 “你们有这份心，九爷我很高兴”杨竞笑道，“只不过朕也不好生受了你们这份礼” 见自己不收礼、范疆等人有些着急，杨竞又笑道，“这100万两白银朕收下了，长平，传旨，赏赐三地士族银元200万元，近来三地不是受灾了吗？这200万银元就是朕的一点心意” 大气，什么叫大气，杨竞这才叫大气。三地士族送了100万的礼，杨竞不收他们还不安心，杨竞这收了，又直接加了100万银元，还以赈灾的名义给的。 一两银子就是一枚银元，不过杨竞在铸造银元的时候能收点铸币税，大概是9%吧，也就是说，100万两白银能铸造109万银元。 当然了，这铸造银元只能是奉天银行铸造，要是有别人敢铸造，你就等着神策军上门吧，然后全家死绝。 “臣等怎么受九爷厚赐？”范疆等人没想到杨竞还有这一手，连忙推辞道。 “给灾民的，不是给你们的，你们就替朕分给受灾的百姓吧”杨竞叹气说道。这话一半真一半假，真的就是，杨竞听完李川描述的灾民惨状，还是有些触动的。 “九爷仁德，更应该上膺天命、守牧九州”范疆等人的话，倒是真心真意。他们一路上看见辽藩各郡的生活情况，比他们三地的百姓强太多了。加之永安帝偏向江南士族，三地的士族已经与永安帝离心离德了。 “第二件事是什么？”杨竞又问。 “回九爷的话，臣等听闻九爷有意开发襄平郡以东的沃土，有1500万亩荒地要出售。臣等就是代表三地38户大族来的，想买下这1500万亩耕地”范疆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你们38户就想买1500万亩，胃口很大吗？”吴晋这时候插话了。杨竞是想卖地不错，但是也不能培养出来38家超级地主啊。 “长平大人多虑了”范疆笑道，“我们38家大族只是代表，还有72家中等家族，咱们合力买，包括河西冯氏，总计110家” 110家买1500万亩荒地，平摊下来，一家也就15万亩不到，倒是控制住了规模，当然了，这其中肯定有买的多的，有买的少的。 “你们能来投资买地，这是好事，朕很高兴”杨竞笑道，“这个事朕同意了，具体的事情，你们可以派人来襄平和内阁商议” “九爷，臣等就不回去了”范疆笑道，“九爷治下的辽藩山川秀丽，老臣就想在此养老了。两位世侄也不走了” 卢岩和王兴连忙跪下，“卢氏和王氏愿意追随九爷” 这就有点当质子的意思了，家族继承人都留在杨竞这里了，这也算表态了。 “除此之外，买地的1500万两白银，臣等也通过特殊渠道，运到了赤峰县”范疆笑道，“不过还请九爷见谅，毕竟1500万两白银太多，运输有些困难，臣等将其中的1000万两白银，按照1：50的比例，换成了20万两黄金，另外500万两白银则是现银，加上孝敬九爷的100万两白银，合力1600万两白银，全部运到了赤峰县” 杨竞、吴晋、钱峰和赵石心里就一个念头，发大财了。 第70章 用之于民 钱帛动人心，果然，知道1600万两白银到了赤峰县以后，谨身殿里的气氛就更热烈了。 不过吴晋、钱峰和赵石却是在心里哀叹，好好的换什么黄金啊？他们都知道杨竞异常喜欢黄金，这下价值1000万两白银的20万两黄金肯定收归陛下的内帑了，要是白银还能给内阁一些。 这个时代，黄金和白银的兑换比例多少有些浮动，但是终归是1：50左右。 “另外，刚刚九爷说赏赐灾民200万银元，臣等不胜感激。但是臣等无一物供养九爷，就得此厚赐，臣心实难安”范疆情真意切的说道，“臣等带来的100万两白银，九爷还是要收下。臣等额外筹集200万两白银以九爷的名义赈济灾民就是” 会做人啊，吴晋等人听完范疆的这句话，心里就一个念头，这些大族实在是太会做人了。 “哈哈”杨竞大笑，“那朕就收下这份心意” “长平，这次出售的1500万亩荒地，朕上次东巡的时候，已经绘制成舆图了。这样，你从内阁和六部抽调官员，组成开发署，统筹负责后续事宜。这次考录的官员，也可以加入。开发署卿由你兼任”杨竞安排了后续的事宜。 其实后续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土地的确权啊，人口的迁移啊，道路的修筑啊，农业设施的建设，没有个部门统筹不行，所以杨竞就设置了一个临时衙门。 “臣领旨”吴晋答应下来，他知道，未来一段时间，他有的忙了。 “几位先去休息，晚上长平你带朕赐宴”杨竞笑道。 “臣等告退”范疆等人见事情已经谈完了，起身告退。 范疆等人走后，吴晋等人也要告退，被杨竞叫住了，“你们先别走，朕还有事想和你们商议” 吴晋以为杨竞要接待江南司马家了，本来想回避，没想到杨竞还有事，他们又坐了回去。 “你们说，这1500万两银子，咱们怎么花？”杨竞开口问道。 吴晋等人兴奋了，陛下这是要给我们内阁分钱啊，不过这几位大学士还是矜持的，没好意思直接开口要，“但凭陛下吩咐” “那朕就直说了”杨竞想了想，“那价值1000万两白银的20万两黄金，朕就不要了，准备给你们内阁” “啊”吴晋、钱峰和赵石大惊，在他们心中，那20万两黄金早就是杨竞的囊中之物了，内阁能分润那500万两白银就不错了。 “陛下您？”几位大学士不敢接话，问道。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罢了”杨竞笑道，“这治国啊，就如同过日子一样，没有积蓄是不行的” “这20万两黄金给你们，可不是给你们补窟窿的，是给你们当储备的。你们可以把这20万两黄金铸成10两一根的金条，上面就铸上大辽镇库这四个字吧，当成战略储备”杨竞补充道。 “陛下，这是您的钱啊，您都给了内阁，您花什么啊？”吴晋连忙反对。辽藩除了个人拥有的土地以外，都是杨竞的。这次卖的1500万亩荒地，也是杨竞的，按理说，这些黄金白银都归杨竞所有才是。 “朕能花多少？一顿饭才吃几个菜？”杨竞笑道，“你们内阁的家底朕还是知道的，刨除各项开支，就只有奉天银行的那200万银元存款，也寒酸了些” “陛下”吴晋、钱峰和赵石一起跪下向杨竞行礼。原来在他们心中，杨竞是非常在乎钱财的，没想到这次，1000万两白银说给就给了。特别是那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更是让几位大学士感动的不行。 “臣等无能，让陛下费心了”几个大学士又说道。毕竟这些年，一直是杨竞在补贴内阁和百姓，内阁没有给皇族一分钱。 “哎哎，这么说就外道咯，你们是朕的心腹”杨竞笑道，“都起来，别哭哭啼啼的” 待几位大学士坐好以后，杨竞又说了，“这笔钱你们得看好了” “陛下放心”赵石说话了，他管着户部，国库自然归他负责，“臣在襄平城南，发现了一座石头山，恰好有个山洞，臣前几年已经将其改造成国库，等金条铸完，臣将其全部放进国库之中” “安全吗？”杨竞问了一句。 “很安全”赵石笑道，“那山高不过30丈（90米），长一里（500米），那山洞位于半山腰处，方圆10丈，也就是说，那山洞上下左右都是十余丈的青石” “臣又命辽工公司在其内部浇筑了半尺厚的铁水，山洞口安装了两道一尺厚的铁门，当真是天衣无缝” “除此之外，守卫国库的除了户部的官员，还有守备军一个千户，政保署国库分司，加上襄平郡的巡捕，各方制约，绝对万无一失”赵石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的确是很安全，不过杨竞很是奇怪的问，“鼎诚，你费这么大周折，弄这个金库，存了多少钱啊？” “这个…”赵石有些尴尬的说道，“陛下，户部不是没钱吗？所以…这个金库暂时还空着” “靠”杨竞直接爆了句粗口。 谨身殿里一阵尴尬，杨竞就没见过这么穷的内阁，“另外500万两白银，用于修路和修运河吧，既然荒地都卖给了人家，基础设施咱们得保障好” 钱峰分管工部，联系辽建集团和辽运集团，听见杨竞这么说，接话了，“陛下，工部其实规划了几条运河，但是资金一直不够，现在有了这500万两白银，有些条件成熟的运河，倒是可以开挖了” 很多人对分管和联系有些不明白，看着有些领导分管某些部门，又联系某些部门，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区分这个很简单，就是如果某些部门归你直管，那就是分管。某些部门不是你管辖的部门，但是业务上有关系，那就叫联系。 比如，一个城市的交通归交通局管，上面还有分管交通工作的副市长。但是当地火车站也是交通运输的一部分，火车站又是垂直管理，归铁路总公司管理，所以，某副市长分管市交通局、联系市火车站。 回到钱峰这里，由于工部是内阁下属部门，所以钱峰分管。辽建集团和辽运集团是直属皇宫，但业务上有交集，所以由钱峰联系。 这套工作方法，责任分明、效率有保障，所以也被杨竞吸取了，辽藩九大国有公司，都有内阁大学士联系。 吴晋分管吏部和礼部，负责联系奉天银行、襄平商号和四海银行。钱峰分管工部和兵部，负责联系辽工公司、辽建公司和辽运公司。赵石分管户部和刑部，负责联系辽纺公司、辽农公司和辽能公司。 所以刚才听见杨竞说修路和修运河，钱峰才赶紧说话。 “很好”杨竞满意的点点头，“工部要把计划搞在前头，哪怕一时经济条件不允许，但是计划得有，有钱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实施了” “臣领旨”钱峰赶紧点头答应下来。 “至于说那些大族孝敬朕的100万两白银，就不分给你们了啊”杨竞笑道。 “臣等不敢”吴晋等人也笑。陛下直接把卖地的1500万两白银都给了内阁，自己再要陛下那100万两，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其实剩下的100万两白银，杨竞也有了开销，他想扩充一下水师，不过现在还不急，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事再说。 “那行，今天咱们就先议到这里，都去忙吧，长平留一下”杨竞见工作都安排完了，就让钱峰和赵石走了。 “长平，你陪朕接见一下江南司马家的人”杨竞冷笑道，到了杨竞收利息的时候了。 吴晋无言的点点头，他知道，这一关，江南司马家不一定好过啊。 第71章 如嫣死因 江南司马家的一男一女被带到谨身殿的时候，都已经在柳河行宫外跪了一天了，膝盖都已经跪出血来。进入谨身殿以后，两人又艰难跪倒，“罪臣司马尚夫妇叩见九爷” “哎哎，你们可别”杨竞冷笑道，“朕可没有你们这样的臣子” 司马尚夫妇听见杨竞这么一说，脸色更加的难看，不过还是说道，“罪臣犬子犬女罪孽深重，罪臣不敢向九爷求情” “那你们来是干什么来了？给陛下添堵来了吗？”吴晋喝问道。 “回吴大人的话，罪臣夫妇此来，一来是向九爷谢罪，待九爷诛杀犬子犬女后，罪臣夫妇即行自行了断，同时，罪臣变卖家财，得银30万两，一并献给陛下，用来补偿阵亡的14名羽林郎”那司马尚一五一十的说道。 果然，司马尚的话说完，吴晋的脸色好看了很多。不过杨竞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二来，罪臣前来，是有一桩旧事，涉及李太后娘娘，罪臣不敢不来陈奏”司马尚语出惊人的说。 “什么？涉及朕的母后？”杨竞大惊的问。 司马尚所谓的李太后娘娘就是指杨竞的母妃李如嫣。李如嫣在杨竞十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杨竞获封辽王、就藩襄平以后，把李如嫣的灵柩从长安城的秋风垣迁到了襄平郡，葬入了孝陵。 杨竞不是没有怀疑过李如嫣的死因，但是作为九皇子，他没有实权、也没有能力调查。当了辽王以后，他也曾命令政保署重新调查李如嫣的死因，但是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现在司马尚说他可能知道李如嫣的死因，杨竞如何能不激动，“快说” “九爷，现在都说太后娘娘是因病驾崩，但是臣的司马家，早些年有秀女在宫中，这位秀女在给家中的书信中，隐约提到了太后娘娘的死因”司马尚见杨竞急切，连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罪臣家族里的那位秀女，当时是在萧皇后、现在的萧太后宫中当差，当时她听说，萧皇后让贴身女官买通太医院在太后娘娘的饮食里下毒” “罪臣此次前来，就是当年家族中秀女的那封信和30万两银票送来，然后等待九爷处置”司马尚说完，就把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摞银票和一封发黄的书信。 李德全把盒子拿到了杨竞案前，杨竞没有动那些信和银票，只是用手揉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平，你怎么看？”许久，杨竞才开口问道。 “陛下，如嫣娘娘的死因，一直是您牵挂的事情。这次司马家带来了确切信息，倒是可以算作一个功劳”吴晋斟酌的开口道，“不过司马家嫡系子弟刺王杀驾，罪不容诛，臣以为，杀了司马家一家四口，也就算了” 吴晋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是杀意十足，其实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没有这封信，司马家说不上得死多少人。但是有了这封信，司马家一家四口死了也就算了。 司马家虽然远在江南，不在杨竞的统治范围之内，但是一旦杨竞决定全力对司马家出手，也不是司马家能抗住的。 “你们家里的那个秀女，还在大梁皇宫中吗？”杨竞没有说怎么处理这个事，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回九爷，还在。现在家里的那个秀女，已经是寿康宫的副领班宫女了”司马尚老老实实的说道。 “你们家，能控制这个秀女不？”杨竞又问。 “回九爷，那秀女一家都在我们手上，能控制”司马尚答应的很直接。 “好”杨竞点头，“你能拿出这封信，你们夫妇就不用死了，朕很讲规矩” “至于你们的一双儿女，刺王杀驾是必死的”杨竞的话，让司马尚夫妇心头一紧，但是也不能多说什么，因为杨竞的话并没有错。 “不过…”杨竞的这一声“不过”让司马尚夫妇燃起了希望，“不过你们夫妇如果能给朕办成一件事，朕倒未尝不可饶恕你们子女一命” “臣愿意为九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司马尚夫妇简直绝处逢生，连忙表着忠心道。 “倒也不用赴汤蹈火，只要你们通过宫中的那个秀女，把萧太后引出长安城就行。朕就放了你们的儿女”杨竞阴沉的说道。 “这个…九爷，这个不见得能成功”司马尚老老实实的说道。 “朕知道”杨竞无所谓的说道，“半年之内，能成功，朕就放了你们的儿女，不成功，你俩就等着给你们的女儿收尸吧” 第72章 红线布局 司马尚夫妇下去以后，杨竞还是阴沉脸在那里坐着，不知道想些什么事，也不说话，就那么坐着。 杨竞不说话行，但是吴晋得说话啊，他刚才听着杨竞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像是要对萧太后下手的意思呢。 “陛下，太后娘娘的死因固然重要，给太后娘娘报仇也是应该的，但不是现在啊”吴晋小心翼翼的说。 “即使司马家那个秀女能够鼓动大梁萧太后出长安城，但是咱们辽军力有不逮啊，山海关正面就有李奇的20多万大军，即使我军奔袭草原，但还有大梁10万边军和长城拦着呢，没有成功的可能性啊”吴晋苦口婆心的给杨竞分析形势。 “无妨”杨竞摆一摆手，“朕就是想到这个事了，还是那句话，如果司马家半年内办不到，那两个人直接杀了。如果办到了，就安排那两个人假死，然后放了” 其实就是放了司马尚的儿子和女儿，他俩也不能以本来面目生活了，肯定得改名更姓，对外还得说被杀了，不然刺杀杨竞还能存活，让杨竞的面子往哪里放？杨竞也没有办法对羽林郎交代。 吴晋看见杨竞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说道，“陛下，大梁萧太后的事情不着急，等您攻进了长安，萧太后自然任您处置，不必急于一时的” 杨竞点头，“知道了，晚上长平你代朕赐宴范疆等人，把卖地的事情落实好” “臣领旨告退”吴晋尽管心里不安，但还是退了出去。 “李德全，把赵德缺喊来”杨竞没有离开谨身殿，反而让李德全去叫一个叫什么赵德缺的宦官来。 当年李如嫣离世的时候，给杨竞留下了两个宦官：李德全和赵德缺；两个大宫女：秋华和知春；还有18名老兵。这些宫女宦官和老兵，都是前秦的时候就跟着李如嫣了。 杨竞就藩以后，这些人也都被杨竞带到了襄平。只不过李德全等人都是在明面上活动，只有这个赵德缺，还是以一个普通老太监的身份混在皇宫，实际上却是执掌杨竞手下最神秘的机构：红线司。 辽藩有三大情报机构，政保署、军情司和对外情报司（锦衣卫）。政保署负责辽藩内部的政治安全，同时负责监察从五品以上的官员，现在政保署卿是于冰，少卿是石琳，佥事是李泰。 军情司则是负责探查军事类情报，主要是负责探查大梁的军事类情报，军情司的主事是阜新伯柳依。 对外情报司主要是负责探查一切辽藩以外的政治实体的各类情报，指挥使是何知远。 但是为了加强对这三个情报机构的监察，杨竞又设置了红线司，管事太监就是这个赵德缺。现在于冰等人身边，都有红线司的人。 政保署理论上还归内务府管，军情司隶属于兵部，对外情报司隶属于礼部，虽然都直接向杨竞汇报，但是理论上还有个上级部门。 但是红线司则不同，它是直属杨竞的部门，甚至于连他的存在，都极少有人知道。 “老奴参见少爷”这赵德缺五十多岁，却是枯瘦如柴，眼眶塌陷，猛的一看，像是一只恶鬼一样。一身普通的太监服饰，只不过左手上栓了一条红线。 据说这红线还是李如嫣亲自给拴上的。当年赵德缺还是一个普通小太监，家里穷，没了办法，只能入大秦皇宫。身上只有他母亲临死前给他的一个银镯子。 入宫以后，赵德缺总被其他太监欺负，直到有一次，一个首领太监把他母亲留给他的银镯子都给抢走了。赵德缺一时想不开，就想投湖自尽。恰好被在湖边溜达的李如嫣看见，问清了原由，李如嫣顺手把湖边杨柳上系的祈福的红线取下来一条，给赵德缺自上，自此，赵德缺对李如嫣忠心不二。 大秦灭亡以后，李德全和赵德缺又随李如嫣一同进了大梁皇宫，再后来，李如嫣去世、杨竞就藩，赵德缺又被杨竞带到了襄平。 后来杨竞想要组建一个特殊的情报机构，就让赵德缺当了这个机构的总管太监，并将这个机构命名为红线司。 “起来吧”杨竞随意说道，“你看看这封信，是真是假？” 杨竞指了指案上的盒子，虽然杨竞从心中已经认为这封信是真的了，但他还是想让赵德缺看看，赵德缺是这方面的老手。 赵德缺闻言，拿起了那封信，仔细看了看材质以后，才说道，“少爷，这信是真的” “看看内容”杨竞不带感情的说。 这也是赵德缺专业的地方，杨竞没说让他看信的内容，只是说让他看看真假，他就只看材质。现在杨竞说了他可以看内容了以后，他才打开信件看了起来。 没读几行，赵德缺身体就剧烈的颤抖起来，强忍着情绪看完信，赵德缺才调整了呼吸，把信放回原处，看向了杨竞。 “朕就不问你想怎么办了，朕知道你想的，想替朕的母妃报仇，朕也想”杨竞低沉的说。 “愿为少爷效死”赵德缺激动的跪地行礼。 “起来”杨竞还在思考着，“朕的想法，还是利用江南司马家的那个女官，把萧媚娘那个贱人引出长安城。然后你们红线司直接安排人手，要么击杀她，要么把她抓回来。朕还是倾向把她抓回来” 随即杨竞又把司马家的事，还有军情司和政保署在长安附近的布局说了一下，“你觉得，朕的想法有可行性没？” 赵德缺也是思考了一阵，才说道，“少爷，只要是萧美娘那个贱人离开长安城，击杀她还是有一定把握的，但是说抓回来，有些困难” “长安附近的大梁军队太多了，天雄军骑兵就有3万。即使我们抓到萧媚娘了，往东走，走山海关，还有李奇的22万大军和山东等地的近10万大梁朝廷改编的军队” “往北走，越过长城到草原，从草原到赤峰，先不说那些突厥人，但就是大梁长城边军的检查，我们也应付不过去”赵德缺分析道。 “你说的这些困难朕知道”杨竞不耐烦的摆一摆手，“朕有几个办法，你看看有没有可行性” “第一，集中精干力量，在长安城外突袭萧媚娘，如果是击杀，就把她的头砍下来带回来，但最好是生擒。” “第二，朕设计了4条撤退路线，一条是行动结束以后，直接向长安城北行进，在榆林县越过长城，然后沿着草原南部，向东到赤峰县。一条是向长安城东北撤退，到山西，从雁门关一带越过长城，然后沿着草原南部向东到赤峰县” “还有两条，一条是向长安城西北撤退，从甘肃一带越过长城。一条是直接向东，到达山东一带的沿海，水师在那里接应，你们坐水师的战舰回来” 其实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要么越过长城，走草原那条线。要么到达海边，走水路，山海关是不用想了。 第73章 特种作战 杨竞说完之后，赵德缺倒是很兴奋，他觉得这个路子行的通，“少爷，老奴觉得，这几个路子倒是行得通啊” “你需要多少人手？”杨竞见赵德缺认可自己的思路，直接问道。 “少爷，这些年红线司除了监督那几个情报机构外，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替公主报仇上了。在长安城附近，短时间内可以集中300人左右。”赵德缺说的很实在，毕竟这些年只做了这一件事。 “你那300人不能用”杨竞立即制止了赵德缺，“这次事情太大了，不能由辽藩的力量出面。一旦永安帝知道朕把他母亲杀了，那肯定是全面开战了，辽藩还没有准备好全面开战的准备” “啊”赵德缺懵了，不让用红线司的人手，那这个活怎么干。 “现在大梁河西、河北、山东全都乱了，到处都是流民，还有李奇裁撤下来的晋军老兵，从晋军老兵里招募500人，让他们直接动手”杨竞安排道。 “少爷这个主意不错，那些晋军老兵熟悉军械，有一定的作战技能，倒是不错的人选”赵德缺眼前一亮，“唯一的问题是，这些老兵怎么能安全抵达长安城附近” 其实赵德缺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就是这些临时招募的老兵死了也不心疼，不像是红线司的人，死了一个既有暴露的风险，还得优厚抚恤。 现在在大梁灾区，20两银子就能招募一个死士，招募500名死士也没有多少钱。 “这个简单”杨竞指了指案上的盒子，“前些日子，朕看简报，说是20两银子就能在大梁灾区招募一名死士。你把价钱提高到200两一人，招募500人，也不过10万两。” “这盒子里有30万两的银票，剩下的20万两，全部用来收买沿途的关卡，应该能到长安城附近吧？” “少爷，那足够了”赵德缺笑了起来，他的嗓音特别的沙哑，让人听起来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这次刺杀，算是特种作战了，你一定要精心组织。朕会让水师在山东外海游弋，同时会派遣神策军骑兵深入草原，从两个方向接应你们”杨竞最后说道。 “老奴明白，老奴连夜就出发”赵德缺很是兴奋的说道。 “拿着银票，去办差吧”杨竞点点头。 赵德缺走了以后，杨竞又提笔写了一封密信，信中让水师提督赵大勇调集3艘战舰，到山东外海游弋，随时准备接应赵德缺。封好密信后，喊来李德全。 “安排人，把这封密信交到水师提督赵大勇的手中，另外，把神策军骑兵第一旅参将李锐叫来”杨竞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办”李德全见杨竞说的郑重，也是神情紧张的接过密信，然后出去了。 神策军就驻扎在襄平城东大营，离柳河行宫不过30里，接到传旨太监的信后，神策军骑兵第一旅参将李锐很快就赶到了柳河行宫。 “末将李锐，参见陛下”进入谨身殿以后，一身戎装的李锐向杨竞行礼。 “起来吧”杨竞摆一摆手，“有个任务，十分的危险，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去” “愿意为陛下效死”李锐都没有问什么任务，直接就点头说道。 “你是老兵了，朕记得，朕平定奴真的时候，你还是个百户吧”杨竞有些感慨的说。 “都是陛下拔擢之恩，臣得任将军”李锐有些激动的说，他激动的是杨竞竟然记得自己。 “是这样，朕需要1000人的骑兵，从赤峰县出发，沿着燕山北麓向西，在雁门关和榆林一带游荡，准备接应长城内出来的一队人马” “这次行动比较危险，除了可能遇见突厥的大队骑兵、还有大梁的长城边军以外，你们需要在草原上活动半年，给养一次性带足，并没有后续的补给”杨竞简单介绍了任务情况。 “现在是七月，草原上还算是得过。一旦入秋，雨雪、严寒加上食物的匮乏，对你们来说都是严峻的考验”杨竞叹了一口气，“有信心吗？” “陛下放心，臣能办好”李锐笑道，“和当年和陛下打突厥、奴真和高句丽比起来，这不算什么” “好，你回去就从你的骑兵第一旅中选1000人，你带队。每个骑兵两匹马，一匹马驮人，一匹马拉物资，必要时可以杀马充饥”杨竞吩咐道。 “另外，和你出发的骑兵，每人赏银元500块。告诉他们，回来以后，还赏赐500块。如果阵亡了，赏2000块银元。”杨竞发了狠心。 一个神策军士兵一年的军饷不过20块，杨竞这一下就赏了每个士兵1000块银元。相当于士兵们50年的军饷。1000名士兵就是100万银元。 反正河西大族给了自己100万两白银，铸成银元，就是109万块。这次行动，杨竞准备把这109万银元全部花了。 “末将代兄弟们谢陛下厚赐”这次行动危险，李锐是有心理预期的，但没想到杨竞给这么多，看起来，应该是九死一生的任务了。 那肯定的啊，你把永安帝的母亲抓回来，大梁军队肯定会疯了一样的追杀的，这次行动危险性的确高。 李锐行完礼就要出去，结果杨竞又喊来李德全，“去神策军传旨，李锐升神策军副将” 第74章 交通规划 其实杨竞不惜花费百万银元去刺杀萧媚娘，不仅仅是因为仇恨那么简单。杨竞作为穿越者，虽然融合了原主的记忆，但是并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的感觉。 杨竞这么做，其实最大的考量还是通过刺杀萧太后，来加剧大梁内部的矛盾。不管怎么说，萧媚娘和萧炎是陇西贵族的代表，杨竞就是想通过刺杀陇西贵族的代表人物萧媚娘来激起大梁地域之间的矛盾。 其实杨竞割据在襄平，实质上已经是造反了。造反这件事情，要么不干，要么干到底，就没有半途而废的。所以辽藩和大梁之间的决战，不可避免。 至于说杨竞卖了1500万亩荒地，进行东部开发，明面上的理由有很多，获得卖地收入啊，收买河西、河北等地贵族啊，吸收人口啊，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扩大粮食生产。 1500万亩耕地啊，开发成熟以后，每年能产粮食60亿斤，这么多粮食，那些大户吃的完吗？肯定吃不完，最后还得是出售，而这些粮食，就是杨竞对关内战争的军粮。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次的荒地，主要集中在吉林郡、龙江郡和绥化郡，如果把这些粮食运到襄平郡，乃至运到山海关前线，就成了杨竞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作为一个文科生穿越者，杨竞知道，你就是把他杀了，他也研究不出来蒸汽机。他也没本事，让自己手下研究出来蒸汽机，所以他只能利用自己知道的知识，尽可能的解决这个问题。 水运，这是杨竞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最好是水运和海运联动。山海关以东地区，水系还是很发达的，只不过有冷冻期而已，只要抢在冷冻期前，就可以把当年的粮食运出来。 即使当年运不完，第二年运也是一样的。有了这么多粮食作为保障，未来和大梁的战争就不可能输。 “李德全，明天把内阁的人、工部的人、辽运集团和辽农集团的人叫来，朕给他们吩咐差事”杨竞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吩咐李德全说道。 辽运集团是负责辽藩境内的道路基础设施建设的。像官道的修建、运河的挖掘和运营，都归这个集团管。这个集团还有一支规模在500艘以上的船队。辽运集团是正五品建制，现任的主办是郭林。 辽农集团则是负责辽藩境内的农业开发，包括茶叶、药材种植等，同时负责经营杨竞私人的十万亩官田。同时还负责辽藩的粮食收储工作，名下有大型粮仓20座，中型粮仓50座。辽农集团也是正五品建制，现任主办是韩升。 李德全出去以后，杨竞还在谨身殿坐着，他真是有点累了，本来穿越以后，杨竞还以为能过上花天酒地的荒唐王爷副本呢，结果是天崩开局，来了就是一直疲于奔命。 这也是杨竞为什么一直不顾伦理、胡作非为的原因，他需要刺激，需要通过刺激来平复心绪，他感觉各种压力快给他压垮了。 “李德全”杨竞又把李德全喊了进来。 “陛下”李德全不知道杨竞又有什么吩咐，赶紧又进来了，“陛下，不是老奴多嘴，您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这些折子您就明天再看吧” 其实李德全也是老太监了，他就没见过这么勤政的君主，其实在李德全看来，杨竞简直就是一个明君，勤政爱民、仁慈简朴，至于好女色那点事，对于皇帝来说就不叫事。 “这些折子已经批完了，你送去通政司值房就行”杨竞疲惫的说，“另外，朕有些饿了” “奴婢这就安排御膳房…” “不用，朕记得，以前是不是晋藩送给朕10个奶娘来着，叫两个过来”杨竞这是想补一补了。 “奴婢这就去办”李德全会意，立即说道。 “直接让他们去流云殿”杨竞说完，自己起身往后殿流云殿走去。 晋王杨华没死之前，送给了杨竞10个奶娘，都是25岁左右，端庄美貌、奶水充足的少妇。在晋王杨华看来，人奶应该是最有营养的了。他又很喜欢杨竞这个弟弟，就送给杨竞10个奶娘。杨竞这算是用上了。 回到流云殿更衣后，杨竞刚坐下，李德全就带了两名奶娘进来。杨竞一挥手，流云殿里的太监宫女们都退了出去，那两个奶娘则是走到杨竞面前，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第二天，杨竞又神清气爽的坐在了谨身殿，内阁三位大学士，代理工部尚书、通政使通政使杜宇、辽运集团主办郭林、辽农集团主办韩升也都到了。 本来工部尚书是徐文的，后来杨竞把徐文调到了户部当尚书，工部尚书空缺了，杨竞就让通政司通政使杜宇先代理。 “是这样，今天叫几位来，是想议一议运河的事情”杨竞开宗明义，“东部开发目前看来进展顺利，1500万亩荒地已经全部卖了出去，现在的问题是，运河建设和官道建设得提上日程了。杜宇，你先说说” “是陛下”杜宇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尚书前面那“代理”两字能不能去掉，就看这次汇报了，当即也是提起精神，汇报道： “臣到工部不久，但是对我大辽的运河也有初步的了解。目前，我大辽已经建成运河条，分别是襄平城到沈阳县的襄沈运河，全长100里；抚顺县到吉林郡松江县的抚松运河，全长350里；松江县到龙江郡龙江县的龙松运河，全长250里；龙江县到图门县的龙图运河，全长200里。” “这几条运河连接了衍水、辽水、松江、图江和高句丽以东海域。我大辽水师可以从铁山县沿辽水、通过几条运河，到达高句丽半岛以东海域。” 杜宇所说的高句丽半岛以东海域，就是杨竞穿越来的那个时空的日本海。现在辽藩通过开挖运河，可以实现不通过高句丽半岛南端，由渤海到达日本海。 “杜宇，高句丽以东海域太饶口了，通知户部，以后改称东海”地名归户部管理，所以杨竞让杜宇通知户部。 “臣领旨”杜宇点头。 “是这样，原来高句丽半岛不归我们所有，我们为了对高句丽实施两面夹击，所以运河的军事作用比较明显。现在高句丽半岛已经全部归我大辽，大辽水师可以沿着高句丽半岛巡航，运河的作用还是恢复到民间货物运输领域”杨竞听完杜宇的汇报，开始部署工作了。 “朕想着，还是需要修建3条运河，第一条，从沈阳县到阜新县，这样一来，阜新的石炭资源就可以通过运河运输；第二条，锦州县到赤峰县县，可以利用凌水的河道，交通赤峰县和锦州县，赤峰县是我们对高句丽的前线，运河修通以后，方便运输物资” “第三条，就是嫩江县到松江县的运河，这样一来，就可以交通松江水系和嫩江水系，嫩江附近的荒地生产出来的粮食，就可以通过运河运输出来了” “远景规划运河一条，就是龙江县到安北县，这样一来，就可以把龙江郡、绥化郡、安北郡和兴东郡都联系起来了”杨竞兴致勃勃的说道。 杨竞说的唾沫星子横飞，但是吴晋等人却是面面相觑，说了半天发现没人回应自己，杨竞才发现大臣们面色诡异，“你们怎么了？倒是说句话啊” “这个.…”分管工部的大学士钱峰支支吾吾的。 “什么这个那个的？”杨竞没好气的说道，“有问题就说” “陛下，咱们钱不够啊”钱峰终于说出了关键的问题。 第75章 散财童子 “什么玩意就没钱了？”杨竞大怒，“你们能不能说点别的，不是刚给你们500万银元用于交通建设吗？” 钱峰给辽运集团主办郭林使了个眼色，郭林会意，说道“陛下，是这样，您说的这几条运河成本不低啊” 郭林见杨竞脸色没有变化，小心的说道，“陛下，辽运集团采取了各种降本增效的措施，但即使这样，修建一里运河的综合成本也在1000块银元左右” “刚刚您说的几条运河，臣心里估算了一下，沈阜运河全长300里，算上码头等配套设施，总成本算下来就是50万银元。锦州到赤峰县的运河400里，加上疏浚凌水河道的费用，总预算至少80万银元。松江县到嫩江县运河200里，总预算40万银元。这就170万银元了” “至于说龙江县到安北县的运河，总长近1000余里，还有大量的冻土层，这么说吧，这条运河没有500万银元下不来” “也就是说，这四条运河算下来得670万银元，这还是理想状态，臣估计，真正决算的时候，不会低于700万银元”郭林把账目是算的明明白白。 “陛下，那500银元的预算还包括修建管道呢，臣计算了，这次由于新开垦了土地，官道也得配上，算下来总里程得3000多里，预算怎么得也得300万银元”杜宇补充道。 “嘶”在座的大臣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修桥铺路的确是费钱啊，特别是辽藩的官道标准还高，费用更多。 其实修建运河也好，修建官道也罢，主要还是要看具体情况，依靠已有的水道开挖运河肯定费用低，但是平地硬挖运河，那费用肯定高。 这还是土地国有，不考虑征地补偿的情况下的成本。 杨竞听完他们这么说，也沉默了，良久，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运河和官道还是要修建的。那500万银元，工部留着修官道，虽然修官道300万银元就够，但是保不准什么时候还需要修，那200万银元预留” “至于修建运河的700万银元，朕的内帑出”杨竞下了狠心，自掏腰包修建运河。 “怎么好让陛下出钱？”吴晋立即反对道。 “让你们出钱，你们也得有”杨竞没好气的说，“毕竟辽运集团也是朕的，朕出钱也没什么。” 杨竞内帑现在还有3000万银元和13万两黄金（约合650万银元），杨竞倒是有底气说这个话。 “陛下，辽做集团账上还有利润结余，大概30万银元左右吧，要不也用在修运河吧？”郭林听见杨竞准备自己出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朕正要说这个事”杨竞问道，“建造一艘大型货船需要多少钱？” “回陛下，货船建造由辽工集团负责，臣以前问过，就采购价算，一艘载货10万斤的货船需要银元5000块。载货5万斤的货船需要3000块。一艘大型战舰需要银元3万块” “那正好，你那30万结余的银元，全部用来采购货船。30艘大型货船和50小型货船”杨竞说道，“你们把船队准备好，以后运河全部开通了，你们的货船能派上大用场” 其实这杨竞都觉得船少，不过辽工集团的生产能力有限，也不可能说有多少船就造多少船。 “臣领旨”郭林立即答应下来。 “韩升，你们辽农集团的粮食储备能力是多少？”杨竞见修路的事情说完了，又问辽农集团主办韩升。 “回陛下，辽农集团所有粮仓，储备能力在2亿斤左右，目前库存粮食1亿斤左右”韩升立即说道。 “扩容”杨竞说的非常干脆，“粮食储备能力必须达到30亿斤，你自己算算，还需要建设多少粮仓？” “30亿斤？”韩升张大了嘴，“陛下，按照1000万斤一个的大型粮仓计算，还需要300个粮仓” “储存1000万斤粮食的粮仓造价不会低于1万块银元一座，总计也需要300万银元，后续管理等费用还没有计算在内”杜宇补充道。 “这个钱朕出了”杨竞也是豁出去了，化身散财童子，又要自己出300万银元，运河加粮仓，杨竞共计出了1000万银元，花掉了内帑的三分之一。 第76章 经济逻辑 众臣有点被杨竞的举动惊到了，他们不知道陛下为什么突然拿出1000万银元的内帑扔在运河和修建粮仓上，甚至这1000万银元还不包括早先拨给工部的500万银元。 其实杨竞这些年，攒的这些家底，大部分都是靠收取铸币税获得的，通过铸造银元，杨竞能获得9%的利润，现在辽藩流通的银元超过一亿枚，仅此一项，杨竞就累计获得了900万银元。 这玩意也不是谁都能收取的，杨竞规定，辽藩只能流动银元和铜钱，别的散碎银子和黄金一律不允许流通。 散碎银子可以到奉天银行兑换成银元，一两银子一块银元。黄金也可以兑换，一两黄金50块银元。不兑换你自己留着也行，但就是不能流通。 当然了，你也可以暗中使用散碎银子或者黄金进行交易，但是你最好祈祷别被政保署发现，发现的结果就是全家死绝。私自铸造银元也一样。 这项规定，完全建立在杨竞对辽藩的绝对掌控之上的。政保署的力量无孔不入，神策军更是碾压各种势力，所以杨竞才能收取这个铸币税。 至于大梁，不说别的，如果永安帝敢铸造银元，各地马上私自铸造，永安帝还得赔钱。 杨竞甚至还计划明年发行发行半圆（500枚铜钱）和银毫（100枚铜钱），尽可能压制流通铜钱的使用率。 要是没有掌握这个铸币税，杨竞可不敢这么散财去修建运河和铁路。 内阁见杨竞这么花钱，其实也是高兴的。因为无论货船交易还是开挖运河，都会产生交易，只要交易，内阁就能收到税收，1000万银元，估算着也能收到50万银元的税。 至于杨竞，更是不在意了，辽农、辽工等集团都是自己的，他们之间互相交易，利润还是自己的，除了必要的工本和人工，杨竞回流的利润也得在100万银元，实际开销不过900万银元。 但是杨竞这么大手笔投入基础设施，吴晋等人还是有些心惊胆战，他们不知道杨竞要干什么，所以吴晋直接开口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打算？” “其实你们不问，朕也要说”杨竞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咱们大辽一直南征北战，对外战争就没有停止过。不过别的，英烈祠里的烈士名墙上，名字已经超过5万个了” 当初杨竞下令建设英烈祠，除了大殿英烈殿里有有一个“大辽英烈之神位”的总神主外，牺牲的从五品以上的官员和武将有单独的排位，其余阵亡的官员校尉，名字都刻在两侧连廊下大理石制作的英烈墙上，目前已经超过5万人了。 杨竞提到英烈祠，殿里众臣都有些沉默下来，这些年杨竞军功之盛，堪比古代圣王，但牺牲将士之多，战争耗费之大，也是罕见的。 “全赖陛下治国有方，辽藩百姓得享福荫”吴晋说道。这不是吴晋的恭维话，杨竞厉害就厉害在这里，一边能打胜仗一边能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不然就这个战争强度，辽藩早就自己崩溃了。 “前些日子，你们主张对大梁用兵，咱们先不说战争耗费能不能出的起，但就是阵亡的士兵，就不会少于30万，耗费的粮食，更是无算”杨竞说道，“这就是朕为什么大举投资基础设施建设的原因” “一来，可以积累大量的军粮，通过运河，可以快速的运输到前线。二来也是尽可能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算是藏富于民，真要是打起仗来，百姓的生活水平不至于下降的太多” 杨竞说的是有理有据，特别是刚才，杨竞吩咐建设的粮仓，全部位于运河附近，为的就是能够快速的装船，没有粮食，什么仗也打不了。 而且开挖运河、修建官道都需要雇佣人员，工资支出是个大头，这样一来，白花花的银元通过大规模建设，流入到百姓的手中。其实这也就是杨竞的经济逻辑。 “臣等受教”吴晋等人拱手。 “行了，钱也分了，差事也分派了，你们就加紧组织实施吧”杨竞说道，“不过朕丑话说到前面啊，这期间，要是有官员敢贪污一块银元，可别怪朕心狠手辣” 这么大工程，杨竞不可能不担心有官员上下其手，所以才出言提醒。 “陛下放心，臣等定会约束好属员”众臣纷纷表态。 “那就好，都散了吧”杨竞挥一挥手。 本来杨竞还准备研究一下水师扩编的事情，不过1000万银元已经掏了出去，杨竞也不敢再盲目扩充军队了，毕竟养军队太费钱了。 诸位大臣离开后，杨竞真心实意一阵肉疼，花的钱太多了，还得琢磨着怎么开源才是。 发展经济，获得税收，这么挣钱太难了，最快的来钱方式就是战争抢钱或者开矿，杨竞开始琢磨还哪里有金矿。 “龙江郡、兴安郡、安北郡的大山里倒是有金矿，不过开采太困难了”杨竞一边回忆一边自言自语说道，“蓟州郡永平县（杨竞穿越过来的那个时候的唐山市）倒是有个大金矿，问题是现在李奇在驻守，要不要干他一票” 北平郡李奇的帅帐，李奇突然打了个喷嚏，“本帅难道感冒了？” 第77章 穷兵黩武 如果说杨竞进行战争准备在是循序渐进，不伤筋动骨的前提下进行的。永安帝的扩军行动，则是有点竭泽而渔、伤筋动骨的意思了。 永安帝批准了崔尘买地计划以后，江南士族、陇西贵族可以说是倾巢出动，短短一个月时间，贱买了350万亩耕地，近80万百姓沦为佃农。不过由于支付了买地款，灾民们今年倒是饿不死了。 江南士族和陇西贵族也很讲信用，直接上缴了永安帝350万两白银的税款。永安帝拿到钱以后，心情还是不错的，这一次，相当于永安帝和士族们都发财了，只有灾民们损失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大梁的土地兼并更加的严重了。 拿到350万两白银以后，永安帝没有继续投入救灾，而是召回了萧炎，并且把中书省、尚书省和门下省的长官都叫了过来，开始研究扩军的事情。 “赵国公，你先说说灾区的情况”永安帝先让萧炎介绍一下情况。 “皇上，臣到灾区以后，主要是做了两件事情”萧炎的能力还是在线的，叙述的也十分的有条理，“一是修筑被冲毁的河道。这次洪水，七八个郡的河道都被冲毁了，臣拿出300万两白银用来疏浚河道、修筑河堤，目前各郡正在抓紧施工” “且臣安排各郡，采取以工代赈的方式，也就是说，尽量雇佣流民进行修筑河堤的工作，也不用给工钱，每天管三顿饭就行，这样一来，尽可能在完成修筑河堤的基础上，赈济一部分流民” 不得不说，萧炎的这个举措还是很有效果的，相当于用修河道的钱，赈济的灾民，而且现在也不用给工钱，还降低了总成本。 “二是剩下的100万白银全部用来购买粮食，施粥了。臣也和各郡说了，把施粥的频次由每天早晚两顿减为每天中午一顿，参加修筑河堤的灾民不给，这样一来，今年这个冬天，应该是能够顺利度过了” “至于明年，还需要各个大族雇佣这些百姓种地才是”萧炎把各项举措一一陈奏。 “赵国公辛苦了”永安帝满意的点点头。“这次水灾，各位都出了不少力，朕很欣慰，冯德宝，宣旨吧” 永安帝想通过这次水灾，再次调整一下三省六部的长官，正好，这次一并宣布了。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赵国公、中书令萧炎调任尚书省尚书令、方谦任中书省中书令，免去门下省纳言兼礼部尚书王素的纳言职务，吏部尚书崔尘升任尚书省纳言” 黄麻拜相，尚书令、中书令和纳言都是宰相，所以永安帝用了制书来宣布。永安帝这是免了王素的宰相职位，只保留礼部尚书的职位。 “调雍州刺史刘安为吏部尚书、吏部右侍郎黄选升任户部尚书、兵部左侍郎高邈升任兵部尚书、工部尚书司马贞调任刑部尚书，署理工部尚书蒯鹏正式任工部尚书”冯德宝把永安帝的旨意读完。 也就是说，调整后的大梁六部尚书是吏部尚书刘安、户部尚书黄选、礼部尚书王素、兵部尚书高邈、刑部尚书司马贞和工部尚书蒯鹏。 “臣等谢皇上”这些念到名字官员纷纷向永安帝行礼。 “平身”永安帝很是威严的说道，“列位臣工，这次水灾，在列位臣工的努力下，算是度过去了。前些日子，咱们又平定了晋藩和齐藩，可以说，天佑我大梁” 永安帝倒是有资格说这个话，这些年，永安帝的文治武功各位大臣还是看得见的，这也是永安帝能够坐稳皇位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全赖陛下盛德”各大臣又纷纷跪倒。 “众卿平身”永安帝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现在还未到天下太平的时候，北有突厥、东有叛辽，还赖诸位臣工努力” 永安帝说完，不等众位大臣说话，又继续说道，“朕决心整顿军备，扩充军队，力图一举平定叛辽” 永安帝的话很有艺术，提到整顿军备的时候，没有提突厥，反而提了辽藩，大臣们就都明白了，永安帝这是准备对辽藩动手了。 “高尚书，你把扩军计划说一说”永安帝对新任的兵部尚书高邈说道。 “是，陛下”高邈出班了，“诸位，按照陛下所授方略，兵部制定了新的整军计划” “我大梁军队分为中央军和地方军两种，其中中央军由左威卫、右威卫、天雄军、长城边军和各镇军组成。地方军由各州守备军组成” “中央军的编制为：林军10万人、左威卫大军10万人，右威卫大军10万人，天雄军骑兵3万人，长城边军由10万人扩充至15万人。另外设置中州镇、武昌镇、成都镇、金陵镇、南昌镇、贵州镇、昆明镇、肃州镇、北平镇、济阳镇等10镇，每镇3万人，中央军共计78万人” “地方军编制为幽、兖、青、徐、扬、荆、 豫、梁、雍等九州各2万，共计18万人。另外在山东设置备倭兵4万人，大梁正规军编制为100万人”高邈把各军编制说了出来。 100万人？众臣都有些惊了，即使按照最低的军饷来算，这100万大军一年的军饷也得1200万两白银。要知道，大梁现在每年核定的军饷不过750万两，每年的总税收，全算上也不过1100万两，这税收都覆盖不了军饷啊。 “陛下，扩军臣是赞同的，可是军饷，这一年的税收也覆盖不了啊”新任户部尚书黄选都懵了，这工作还怎么干？ 原来的大梁财政分配体系是，1100万两总收入，750万用于军费，350万用于皇室和官员的开支，这军费突然增加450万两白银，那也不够啊。 “今年已经过去一半了，扩军今年新增的军费是225万两白银，朕拨给户部225万两，给你补上。另外，拨给兵部25万两白银，用于编制调整、招募新兵等工作，新兵在流民里招募”永安帝现在手里有350万两白银卖地的税款，心里有底气。 “另外，朕额外拨付户部100万两白银，把今天多征收的赋税还给百姓”永安帝直接把这350万两白银给分了。 “陛下，有了您拨的钱，今年肯定是没问题的，多征收的赋税也可以还给百姓，可是从明年起，每年收入的缺口仍达450万两白银之巨”户部尚书黄选说道。 “黄尚书，现在我大梁九州81郡共有多少百姓？”永安帝没有接话，反而问起了人口。 “陛下，除去襄平郡，按照今年各州报上来的数据，我大梁九州80郡共有百姓4500余万”黄选长出一口气，幸好去年就布置了人口普查，不然都答不上来。 “那正好，4500万百姓，加征辽饷，每人每年100文，正好一年450万两白银”永安帝终于祭出了杀招。 第78章 加征辽饷 永安帝解决财政困难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就是加税。扩军不是产生了450万两白银的缺口吗？那简单，大梁4500万百姓，每人十分之一两，也就是100枚铜钱。 静，奉天殿里死一般的静，因为加税是违反梁帝祖制的。说实话，大梁的苛捐杂税不少，但是这么光明正大的加税，还是第一次。 巧取永远比豪夺要好看。你看江南士族想尽一切办法低价收购灾民的土地，但不管怎么说，这还是付了钱的。可是加征辽饷，那就是明晃晃的收钱。 “朕知道，你们要劝谏朕，但是朕就一句话，谁每年能额外多征收450万两白银的税收？朕就听他的劝谏，还让他当宰相”永安帝制止住想要说话的大臣，“如果不能，那就执行加征辽饷的决策” 众大臣一听，又把话咽了回去，每年450万两白银，谁有那个本事啊？既然没有那个本事，就别说话了。 “另外，和百姓讲清楚，辽饷是为了剿灭反叛的辽王才设置的，如果他们要怪，就怪辽王吧”永安帝自作聪明的说道。 在永安帝看来，百姓被多征收了辽饷，会去责怪辽王杨竞反叛。但是永安帝没有想到的是，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百姓会觉得，那干脆让辽王千岁当皇帝不就行了，他总不会为了剿灭自己而收税。 “皇上，开征辽饷，会不会打草惊蛇，让叛辽王狗急跳墙，大举入关啊？”门下省纳言崔尘说道。 崔尘说的也没有毛病，这种全国性的政策一铺开，辽藩肯定能得到消息啊，大梁都加征辽饷了，不就是为了对付辽藩吗？人家先下手为强怎么办？ “无妨”永安帝冷笑道，“想必在座的诸位就有辽藩政保署的探子吧。散了朝会，你们可以和朕的九弟说，朕必收辽藩” “臣等不敢”众大臣都懵了，陛下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整个一个开大啊。这种话也是能够明面上说的吗？ “你们最好不敢”永安帝冷笑道，“兵部和吏部一起议一议各军将领的人选；户部拿出加征辽饷的具体方案” 永安帝说完，直接就宣布散朝了。奉天殿的大臣们面面相觑，都沉默了一会，也都散了。 现在的辽藩就是一个大工地，每个官员、每个百姓都在热火朝天的搞建设，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希望，只有一个闲人，那就是杨竞，杨竞怕热，每天就躲在柳河行宫里。 哦对了，还有一个闲人，那就是皇后吴青阳，她还在药山闭关。 杨竞是在十天后收到大梁朝会的内容的，看着于冰送来的紧急奏报，杨竞都愣了，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你坐下”杨竞看着一身官服、热的脸颊上已经出现了细密汗珠的于冰，又说道，“李德全，给于卿上杯凉茶” “臣谢陛下”于冰感激的说道。 “你是说，大梁加征辽饷，就加征三年？”杨竞低头看着奏报问道。 于冰连忙放下茶杯，“回陛下，是的，本来永安帝在朝会上没提时限，但私下里给大梁户部下了口喻，辽饷先征收三年” “亡国之兆”杨竞冷笑道，“看来朕这个大哥，是要至朕于死地啊” “陛下，政保署下一步需要做什么？”于冰立即问道。 “什么都不用做”杨竞不屑的说，“朕就不信了，他这种竭泽而渔的方式能持续的下去，用不了二年，他自己就爆了，你们加强监视就行” 其实杨竞现在也没有余力多做什么了，现在辽藩上下，全部用来搞建设了，杨竞可不想这个时候开战，先闷声发大财就好，山海关一关，那就高枕无忧。 两位君主采取了不同的策略，各自治下的百姓也会面临不同的人生。 红线司的主管太监赵德缺不知道这些朝堂大事，他带着杨竞给的三十万银票，来到了河北等地，大把的银子撒了下去，很快就在裁撤下来的晋军老兵中招募到了500名死士。 赵德缺的方法也很简单，“200两银子，买你们一条命，你们干不干？有了这个银子，你们家属至少能买20亩地，能过上小地主的生活。没有这个银子，基本上你们全家就得饿死” 这话说的实在，很多家庭，可能一辈子也攒不下200两银子，很快，赵德缺就精挑细选了500名老兵，付出了共计10万两白银。 招募到了人手以后，赵德缺将这500人分成了5队，每队100人，领队的都是红线司的骨干，然后向长安城附近运动。 也是让赵德缺赶上了好时候，现在正赶上大梁军队改编，官道上都是各色的军队在调动，赵德缺大把的银子扔出去，买了500套大梁制式的军服，大摇大摆的向长安城附近行进。 长安城寿康宫，萧太后的寝宫，女官司马婉儿正在游说萧太后。 “太后娘娘，奴婢听说，朝廷赈济顺利结束了，真是天佑我大梁啊”司马婉儿一边给萧太后捶着腿，一边说道。 “嗯，这段时间，可把哀家的兄长忙坏了”萧太后还是很在乎她的兄长萧炎的，言语之间也是颇为自豪。 “是呢，国舅爷真是劳苦功高”司马婉儿笑道，“奴婢听说，长安城的报恩寺极其灵验，太后何不去报恩寺进香为国祈福。正好成就了您和国舅爷一起为国辛劳的佳话” 没错，这司马婉儿就是司马家的内探，她早就接到了家族传信，要她把萧太后骗出长安城。正好，她借着为国祈福的名义，去怂恿萧太后出宫。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萧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下个月十五，正是中元节，出宫祈福正好” “奴婢好好安排”司马婉儿见萧太后上套了，立即点头答应下来，她怕萧太后反悔。 “去吧”萧太后笑道。 司马婉儿出去以后，立即喊来心腹小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没多久赵德缺就得了消息。 第79章 各军将领 其实社会治理是门科学，社会治理的水平特别考验一个地区官府的能力。杨竞到了辽藩以后，其实在社会治理上很下功夫。 不说别的，就说辽藩城市吧，每天宵禁以后，都有巡捕在街道巡逻。除此以外，官道上也有流动的守备军巡视。 在村庄，当地民兵也会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巡逻，都是村里派的差事，村民们也没有什么意见。 在一些重点部位，政保署、军情司都有人巡视，即使这样，还发生了杨竞遇刺的事件。 在大梁，哪怕是在京师长安，在城市边缘，也毫无官府的触角，赵德缺带着500名老兵，隐藏在报恩寺的附近，静静的等待动手时机的到来。 永安帝对此毫无察觉，还在奉天殿和几个心腹大臣商议。只有尚书令萧炎、中书令方谦和门下省纳言崔尘三位宰相在。 “几位，朕找你们，主要是想议一下军队的事情”永安帝很信任这三位，说话也比较直接。 “朕有几个想法，你们看行不行”永安帝不顾宰相们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道，“第一个事，就是军队防区的事情。10万禁军驻扎长安城、左威卫10万大军驻扎在潼关一带，右威卫10万大军驻扎在长安西北礼泉县一带。3万天雄军骑兵驻扎在长安北的三原县一带。这33万大军负责防守长安城所在的关中地区” 大梁采取的还是强干弱枝的策略，也就是中央军强，地方军弱，这样可以有效的压制地方，避免出现叛乱。 “中州镇、武昌镇、成都镇、金陵镇、南昌镇、贵州镇、昆明镇、肃州镇、北平镇和济阳镇，这10镇30万大军，分别驻扎在这10座名城”永安帝这个安排很正常，这10座名城都位于交通要道或者是区域中心，在这些地方布置军队，可以有效的管控区域内的地域。 “长城边军就没什么说的了，就是负责长城防务。4万备倭兵驻扎山东。现在主要是18万地方军怎么安排”永安帝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皇上，臣以为，既然这18万地方军是按照九州每个州2万人的标准来的，那就由当地刺史指挥算了，也算是维持地方治安”萧炎说道，本来地方军的使命也是为了维持地方治安，由当地刺史指挥也没有什么。 “尚书令此言不妥”方谦也说话了，“各州刺史守牧一方，如果再给了兵，就会形成新的不稳定因素。臣以为，还是采取节度使统兵，刺史管行政的模式好” “臣附议中书令的意见”崔尘也觉得让刺史统管地方政务和军务不妥，“陛下，咱们可以重新划定节度使防区，改原来的八位节度使为九位，正合九州之数” “崔卿你具体说说”永安帝来了兴趣。 “皇上，臣以为，可以设置剑南西川节度使、江淮节度使、三湘节度使、云贵节度使、两广节度使、闽浙节度使、甘凉节度使、东川节度使和幽燕节度使，各节度使统领2万地方军队，负责维持防区内的防务和边境的巡逻”崔尘也展露出干练的一面，直接把想法说了出来。 “崔卿所言甚合朕心，就这么办”永安帝直接拍板。 解决了各军的驻地和防区的问题，永安帝还是研究第二个问题了，就是各军的主帅人选，“你们说，各军的主帅人选该怎么定？” 这个话题就敏感了，毕竟涉及到军权，几位宰相都不好说什么，只是说，“谨听圣裁” “那朕就说了”永安帝没有客气，“10万禁军的主帅调益州刺史左光担任，左光挂五军都督府中军大都督衔，10万左威卫大军主帅由英国公李奇担任，李奇挂五军都督府左军大都督衔，10万右威卫大军主帅由安远侯吴观担任，吴观挂五军都督府右军大都督衔” “15万长城边军主帅由靖安侯冯生担任，冯生挂五军都督府后军大都督衔。原长城边军总兵匡敬调任剑南西川节度使” “4万备倭兵主帅由汝南侯吴大海担任，3万天雄军总兵由南安伯朱真担任，朱真挂五军都督府前军大都督衔。原天雄军总兵聂宗调任幽燕节度使”永安帝一口气把各军的主帅都安排了。 五军都督府是大梁的军事管理部门，地位和职能与辽藩的枢密院相似。五军都督府和前后左右中五军大都督，负责统领一方面军的事务。最上面还有个五军都督府大都督衔，负责大规模战争，统领几个方面军事物。平时不设置，战时才设置。 由于长城边军、左右威卫大军、备倭兵和禁军人数都超过了3万，所以永安帝让这几军的主帅都挂了一个方面军都督的军衔。天雄军虽然人数是3万，但由于都是骑兵，是大梁最精锐的战力，所以永安帝也让天雄军主帅挂了前军大都督衔。 三位宰相发现，永安帝安排的主要军事将领，都是由勋贵担任。看来陛下重用勋贵的态势很是明显。原来不是勋贵的将领匡敬、聂宗，都被调去担任地方军的节度使去了。 不过益州刺史左光由文变武，担任禁军主帅，倒是超出了三位宰相的预料。看来陛下最信任的还是左光，把京城防务都交给了他。 “臣等无异议”三位宰相见永安帝说完，都表示同意。这种事情，有意见就是找死。 “那好，中书省即刻拟旨，将朕的旨意传达下去”永安帝满意的点点头，“剩下的七位节度使的人选，你们三个合议一下，上个折子上来，朕照准” “臣等领旨”三位宰相点头答应下来。 离开奉天殿的三位宰相，没有回到各自的值房，反而齐聚中书省，一起研究剩下的七位节度使人选。他们都知道，永安帝这么大张旗鼓的调整将领，就是为了将来对辽藩开战做准备，这是关乎大梁国运的一战，他们贵为宰相，也不敢怠慢。 第80章 与子同袍 再说神策军副将李锐，带着1000名神策军骑兵离开了赤峰县，进入了草原。不过李锐和手下的神策军士兵都是一身便装，没有穿神策军的制式装备。 “将军，这么弄恐怕不太行，身上没有铠甲，兄弟们心里不安啊”神策军骑兵第一旅指挥千户张彪凑过来，和李锐说道。 杨竞派李锐执行任务之前，把李锐升为神策军副将了，但是还兼任着第一旅的参将。李锐也没有选人，直接带着第一旅的一个千人队就出来了，这个千人队的指挥千户就是张彪。 原来神策军骑兵可以说的上是武装到了牙齿，除了一身精钢所制的铠甲以外，还有三米长的骑兵枪、一把绣春刀、一把手弩佩10枝箭，一把长弓佩20枝箭，还有4枚震天雷。甚至连座下的战马都是披甲的。 现在这1000人，手里是什么武器也没有，铠甲也没有，只有一套匈奴人常穿的袍服，这还是李锐通过关系，勉强从兵部库藏里翻出来的。 原来投靠杨竞的突厥人兀哈三部，这些年也逐渐梁化，穿着打扮和梁族人无异，这李锐就是想用突厥人使用的武器都弄不到。 “本将不是说了吗？咱们是秘密行动，不能暴露身份”李锐没好气的说，“当时答应陛下太痛快咯，忘了提要求了，政保署那帮家伙又不给情面” 李锐多少有点后悔，当时和杨竞要点突厥人装备就好咯，政保署肯定有门路去弄道。不过当时一上头，就答应了，也没来得及和杨竞寻求政保署的帮助。 “可是…”张彪还是有点犹豫，“可是将军，遇见敌人怎么办？怎么上去和敌人赤身肉搏？” “不是大彪，你可真恶心，什么赤身裸体的肉搏？”李锐骂道。 “将军，末将什么时候说赤身裸体了？”魁梧高大、一脸络腮胡的张彪急了。 “行了，别扯淡了，买是买不到了，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洗劫一个突厥部落，或者突厥商队什么的，到时候装备啊，服装啊什么的不就有了吗？”李锐没好气的说道。李锐长的是文质彬彬、气质也是温文尔雅，但是说的话却是冷冰冰的。 “这个…不行吧将军，这违反军纪啊”张彪犹豫的说道，“军法处或者政保署知道，咱们就废了” 辽藩军纪很严，是严禁劫掠百姓的，而且军中遍布兵部军法处和政保署的探子，一旦被发现，后果超级严重。 “你是不是有病？”李锐气急了，一脚就踢了过去，不过张彪很敏捷的躲了过去，“咱们是在突厥，这不是大辽，他们不是百姓，是他妈的敌人？敌人懂不？” “可是、可是”张彪小心翼翼的向周围看一眼说道，“要是政保署汇报给陛下怎么办？” 张彪的意思李锐明白，这1000人中肯定有政保署的探子，张彪担心政保署的探子把这件事报上去。 “他要是不想死，就不会报”李锐冷笑道，“咱们是在突厥，别说手里没有武器了，就是全副武装，咱们这1000人也不够看的。不弄武器就是死。” 李锐和张彪正说着呢，远处放哨的斥候过来了，单膝跪地说道，“将军，二里外有一支突厥人的队伍，看样子像是商队” “这不来了吗？”李锐笑道，“传本将的命令，全体上马，去抢劫！！” 虽然没有铠甲武器，但是1000神策军骑兵摆平一支商队还没有问题的，大队骑兵呼啸着就向突厥商队的方向冲了过去，很快就把突厥商队围住了。 “物资留下，人滚”围住商队以后，李锐带着张彪悠闲的向突厥商队走了过去，张彪一边走一边喊到。 和李锐、张彪想象中的不同，突厥商队并没有惊慌失措，就那么看着李锐和张彪，少倾，一个领队模样、突厥人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少平，别来无恙啊” 少平是李锐的字，李锐，字少平。李锐还在打量突厥商队的货物，没想到突厥商队的领队竟然叫出了自己的表字。 李锐细看那个中年人，觉得很是眼熟，再一看，立即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躬身行礼道，“末将神策军副将李锐见过指挥使大人” 李锐的举动都给张彪弄懵了，什么情况，哪里又来的指挥使。没错，那个突厥中年人正是对外情报司（锦衣卫）指挥使何知远。 何知远前些日子，按照杨竞的命令去突厥刺探情报，现在正准备回襄平城复命，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李锐。 “少平都升了副将了啊，年少有为啊”何知远笑道。 “都是陛下抬爱，指挥使大人谬赞了”李锐恭敬的说。他知道何知远的经历，加之何知远是正一品的武职，又是盘山伯的爵位，所以李锐的姿态很低。 “有任务？”何知远什么样的人啊，看李锐这个模样就知道，应该是有什么秘密任务，能够让神策军执行秘密任务的，那就只有杨竞了。 李锐点头，不知道怎么说，他的任务是绝密，他怎么能对何知远说。 见李锐神色，何知远就明白了，笑道，“倒是老夫孟浪了，少平，可是有什么需要？” “伯爷，末将也不跟您客气了，兄弟们需要一些突厥人的武器装备”李锐见何知远这么说，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哈，老夫还以为什么呢，这好说”何知远笑道，“这次老夫这次出来办差，正好收罗了200多套突厥突厥骑兵的武器铠甲，就都送你吧” 本来何知远带着这些武器铠甲返回襄平，是为了分析突厥骑兵的战斗力的。不过留几套分析也就够了，剩下的200套，就都给了李锐。 “末将谢伯爷”李锐是真有些感动了，虽然只有200套装备，但是有了这200套装备，还愁弄不到后续的800套吗？ 何知远一声令下，对外情报司的吏员开始卸车，留下来200套武器铠甲。 看着手下的动作，何知远笑骂自己手下的几个指挥千户，“你们这些人，痛快的” 何知远手下几个人被何知远一骂，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开始脱自己身上的铠甲和武器，又凑了100套，合计300套。 李锐见状，连忙说，“伯爷，此地距离赤峰县，还有几百里，您手下兄弟也需要武器防身，都给了我们…” “无妨”何知远笑着摆一摆手，“九爷常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都是一家人，你们更需要” “少平，此去艰险，一路顺风吧” “伯爷保重、兄弟们保重，等我顺利回来，请对外情报司的兄弟们喝酒” 第81章 人情世故 什么是人品？人品就是苦时不出卖朋友，难时不算计他人。什么是人情世故，就是锦上勤添花、雪中常送炭。 何知远用了300套武器装备，算是彻底交好了李锐。李锐可以说是神策军中的后起之秀，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何知远在辽藩的根基比较浅，除了紧紧抱紧凤凰长公主杨秀宁的大腿以外，他自己也在建立自己的人脉。 李锐通过这件事，也算欠了何知远一个人情。别以为欠人情是坏事，如果能欠大人物一个人情，以后才可以借此常来常往，这也是融入圈子的一个方法。 作为神策军将领，李锐在军中还行，在政界或者说朝堂就没有什么关系，这次正好搭上何知远这条线。 何知远离开后，李锐吩咐张彪，“让300名兄弟先武装起来，然后留下100名组装好的兄弟负责警戒，你带着另外200名武装好的兄弟，去解决另外700套装备” 张彪笑道，“将军放心就是” 大梁、突厥、辽藩，每个势力每个人都在忙碌，就只有一个闲人，就是杨竞。杨竞每天处理完折子以后，就是在柳河行宫无所事事，不知道干点啥。 其实杨竞也不是没有事，前些日子，余成上奏，说是四海银行一直没有主办，都由余成代管。本来余成还能忙的过来，可是后来杨竞又让余成兼任了大理寺卿，余成实在忙不过来了，就给杨竞上了折子，请求杨竞给四海银行委派一名新的主办。 余成还推荐了一个人，礼部宣传司的郎中李玉。这李玉也是辽藩第一次省考的女进士，人情练达、能力突出，几年来累功迁到礼部宣传司郎中的职务。 杨竞知道这个李玉，也觉得是个合适的人选，就同意了余成的推荐，调李玉为四海银行正五品主办。 本来这个事情也算是大圆满的结局，但是杨竞老毛病又犯了，又打起李玉的主意来，不过这次却是碰了钉子，被李玉严厉拒绝了。 其实杨竞不仅仅是辽藩的皇帝，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翩翩少年郎，可李玉就是没让杨竞得手，给杨竞弄的是抓心挠肝的。 本来杨竞以为李玉是和夫君伉俪情深，所以哪怕对自己也不吐口。谁知道杨竞了解了以后，发现李玉和工部都水司的主事关系也很暧昧，这就让杨竞很无语了。 “自己堂堂九五之尊，竟然比不过一个五品主事？”杨竞自己坐在谨身殿，恨恨的说。 当时军情司柳依正在大殿里准备和杨竞议事，她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听见了杨竞的吐槽，当即就毛了，“陛下，哪个官员您看着不顺眼，臣去把他做了” “啊？”这次轮到杨竞惊讶了，随即苦笑道，“不至于、不至于” 杨竞还没有那么无聊，因为这种事情杀人，他就是有点不理解而已。而且这李玉还会吊着人，既不跟杨竞，还勾着杨竞，这让杨竞十分的无奈。 本来杨竞都准备放弃李玉了，就正常君臣关系呗，谁知道杨竞放弃了以后，李玉却是隔三差五的来觐见。行吧，杨竞表现出热情吧，李玉又不同意，给杨竞弄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对了，说正事”杨竞从自己的情绪中缓和过来，“大梁军队那边有什么动态？” “臣这次前来，也是为了汇报这事”提到正事，于冰也严肃起来。“大梁军队目前主要还是完成调动和整编，目前主要的动作有几项” “一是大梁扩军后，各军的主帅都有了人选，禁军、左右威卫大军、长城边军、天雄军和备倭兵的主帅分别是左光、李奇、吴观、冯生、朱真和吴大海担任”于冰先把大梁的五大主力野战部队的主帅人选说了一下。 “等等，那个左光是不是原来的益州刺史？”杨竞问道。 “陛下好记性，正是原来的益州刺史”柳依笑道，“不知道永安帝为什么这么信任他，让他担任10万禁军的主帅，负责长安城的防务” “你不知道，左光原来是太子伴读，她母亲还是太子的奶娘。”杨竞笑道，“太子有两位奶娘，一位就是左光的母亲钱氏、一位是原来的襄平郡太守乔雍的母亲” “啊，原来是这样”柳依恍然大悟的说，“乔雍不是在您就藩的时候，就被您杀了吗？” “是啊，所以左光被重用了么？”杨竞笑道，“都是人情世故，还有什么？” “二是大梁新设了九位节度使，每个节度使统帅2万地方兵。分别是剑南西川节度使匡敬、幽燕节度使聂宗、两广节度使李虎、闽浙节度使王放、云贵节度使沐秋、甘凉节度使秦英、三湘节度使贾异、江淮节度使于方和东川节度使汪原”不得不说，军情司的效率就是高，这些节度使的人选大梁也才决定不久，柳依的军情司就搞到手了。 “都是能打的将领啊”杨竞叹了一口气说道。毕竟杨竞以前是大梁九皇子，对大梁军队的一些将领还是知晓的，这九个节度使没有一个平庸之辈。 杨竞猜测，永安帝一方面用勋贵当五大主力主帅，压制地方。一方面用能打的九大节度使统帅地方军队，一旦开战，就用主力配属地方军队，形成合力。 “接着说，还有什么？”杨竞先不去想这些事，继续问柳依。 “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山海关对面的大梁军队有了调动”柳依严肃的说。 第82章 争一口气 听见柳依说梁军有了调动，杨竞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仔细说说” “陛下，是这样的，本来山海关正面，就是李奇统帅的22万大军，这22万大军，由10万左威卫大军本部，和改编的12万禁军组成” “按照军情司的情报，大梁重新建立右威卫大军，但是永安帝没有招兵，而是把左威卫10万大军改了番号，变为右威卫大军，安远侯吴观已经到了北平，带着这10万大军返回长安。” “剩下的12万原晋军，分出2万，划给了幽燕节度使聂宗，其余的10万，改称左威卫大军，由李奇训练” “大梁兵部又把原来齐军的4万精锐改变成备倭兵，驻扎在山东，目前汝南侯吴大海已经到了山东。大梁兵部又在流民中招募了15万人，10万人调往长安，变成了禁军，5万人分给了长城边军” 永安帝还是很有手段的，10万禁军他没用一个老兵，全是从流民中招募的青壮，加上左光的统领，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禁军的忠诚。至于说战斗力，加强训练就是了。 “但是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柳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有些口渴，喝了一杯茶接着说道，“本来左威卫大军的驻地是长安城附近的礼泉县，但是大梁朝廷没有让李奇回师，反而让李奇率领左威卫10万大军驻扎在山海关正面的蓟州郡。这些就是目前已知的大梁军队全部动态” “这有什么奇怪的？”杨竞冷笑道，“永安帝无非是防着我们罢了，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永安帝给李奇的旨意一定是让他节制左威卫、幽燕节度使的地方兵加上备倭兵，来防止我们入关” “陛下，10万还未训练好的左威卫大军，加强4万备倭兵和2万幽燕地方兵，就想拦住我们大辽，永安帝有点痴人说梦了吧？”柳依不可置信的说。 “他是算定了我们不会入关”杨竞笑道。 “陛下，臣斗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有利的时机，咱们还不入关？”柳依好奇的问。 “暂时不入关的原因有很多，朕就说说军事层面的吧”杨竞解释道，“现在入关，我们的确有可能打败大梁军队，但是，你有没有考虑到突厥，万一我们和大梁打的精疲力尽的时候，突厥大举南下怎么办？” “啊”这一点柳依倒是没想到，“陛下圣明” “所以大梁朝廷才开征三年的辽饷，说明永安帝也在等，等突厥的动态，或者说干脆先灭了突厥”杨竞仔细的给柳依分析道。 “陛下，那臣明白了，就是现在天下有三股势力，除非我们大辽拥有同时和大梁、突厥开战的实力，或者等着大梁和突厥两败俱伤，咱们不能轻易入关” “对喽，咱们不能争一时之气”杨竞笑道。 就在柳依还想和杨竞说些什么的时候，李德全进来了，“陛下，四海银行的主办李玉在殿外求见” 又来？一提李玉，杨竞这火一下就起来了，吩咐李德全道，“让她在殿外候着，殿门别关” 李德全收回了想要关大殿门的手，他还奇怪呢，陛下和军情司官员议事，怎么不让关殿门呢？ 军情司是辽藩最重要的情报部门，和杨竞汇报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关门的，这次杨竞的反应倒是很奇怪。 “李大人，陛下让您候着”李德全出殿以后，对李玉说道。 “有劳总管大人了”李玉先是甜甜的对李德全笑了一下，趁机把一枚玉佩塞到李德全的手中，然后整理官服，跪在大殿外。 她知道李德全的位置重要性，才趁机送礼。李玉这个人，对于人情世故，还是有一套的。 “陛下，有官员求见，臣就招募告退了”柳依见事情已经说完了，就准备离开了。 “等一下”杨竞向柳依招手，柳依不明所以的走了过去，杨竞把柳依按在了御案上，撩起了柳依的官服。 “陛下？”柳依都懵了，虽然她早就委身杨竞了，但是陛下这好好的，怎么在大殿里就临幸起自己来了？ “大点声叫”杨竞命令道。 柳依这才反应过来，回头妩媚的笑道，“陛下还说不争一时之气？” 柳依明白，杨竞这是做给李玉看的，当即也不再收敛，大声的呻吟起来。这也就是柳依这突厥女人的性格，换成杨竞别的女人，估计得当场羞死。 良久，杨竞才把心中这口气发泄完，整理衣冠，让柳依告退，李玉进来。 “臣李玉参见陛下”李玉进来、神情不变，向杨竞行礼。 “免礼，何事？”杨竞不带感情的问道。不就是正常的君臣关系吗？有什么说什么呗。 “是这样的陛下，最近不是进行东部开发吗？很多关内的贵族来买地”李玉温婉的说，“但是在买地之前，很多贵族已经在四海银行进行了存款” “然后？”杨竞有些奇怪的问，四海银行干的不就是这个工作吗？吸取大辽境外官员贵族的存款，类似于杨竞那个时代的瑞士银行。 “然后臣想着，既然这些大族已经在我大辽置业了，他们的存款就不应该留在四海银行，而是应该划到奉天银行”李玉说出了来的目的。 其实就是为了把活推给奉天银行。杨竞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玉，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来找朕，就是为了分活？” “也不是分活，就是这个工作应该奉天银行干”李玉笑津津的说道。 “朕…”杨竞都无语了，这是什么官员啊？能力倒是有，但是行为也太非主流了。 “这样，朕考虑考虑”杨竞已经失去和李玉沟通的欲望了，直接推辞的说道，“在此之前，你先把这块工作做好” “是，陛下”李玉点头答应下来，但是没有起身，还在那里坐着。 “你还有事？”杨竞耐着性子问。 “陛下，臣新写了几首诗，臣虽然是进士，但是陛下文采惊人，臣想请陛下改改诗”李玉有些暧昧的说道。 又来，杨竞心里的火气一下就上来，这把朕当什么了，当凯子吊着吗？不过杨竞还是保持着风度，“朕哪懂这些，你可以多和工部的官员探讨探讨” 李玉还想说些什么，杨竞直接端起了茶杯，“你跪安吧” 第83章 组织力量 作为一个穿越者，杨竞无疑是不合格的，他并没有给这个时代带来技术上的进步。他在技术上只做了两件事，改良一下黑火药和制造初级的水泥。 黑火药的威力提升不大，也就提升了三成吧，但是开矿和用于武器制造是足够了。初级水泥就更次了，但是总算是能把道路硬化，不至于晴天一身土，雨天两脚泥。 其实杨竞没有带来技术上的跨越式提升，弄出蒸汽机啊、滑膛枪啥的，表面上的理由是杨竞不想改变这个时空的时间线，人为的推动技术进步。实际上的原因单纯是因为杨竞比较菜，他穿越前是个文科生，他不懂那些技术。 但话又说回来，作为一个穿越者，杨竞又是合格的。杨竞把他那个时空华夏几千年的政治斗争的智慧带了过来，不断进行制度上的创新，通过制度创新，杨竞最大限度的发挥了有限资源的力量，得以让他割据在襄平。 很多看官都会疑惑，政治的力量来自何处？其实在杨竞看来，政治的力量来自于组织，杨竞通过一系列手段，把辽藩下至百姓上到宰相，都组织了起来，形成了巨大的力量。 反观大梁，一个“皇权不下县”，直接把大梁的广大农村让给了士绅来治理，那要是能收起来税才奇了怪呢。 而杨竞，采取他那个时代的先进经验，连村官都是朝廷委派的流官，杨竞统治的触角直接扎到了最基层。所以，军事上的胜败得失，背后从来都是技术和组织的力量。 李玉走了以后，杨竞暗骂不已，他甚至动了念头，下次强上了李玉算了。对，她不是有个什么工部都水司主事的暧昧对象吗？就当着那个主事的面，把李玉强了。 又过了几天，何知远回来了，求见杨竞，杨竞立即在谨身殿召见了何知远。 “老何，这一趟辛苦了啊”没等何知远下拜，杨竞直接走下须弥台，去扶了一把何知远。 “怎敢劳九爷大驾？”何知远激动之余，还是习惯称呼杨竞为九爷。 “你坐”杨竞笑着回到自己的宝座，“这一趟还顺利？” “回陛下，很顺利，还探知了不少消息”何知远笑着说道。 “说来听听”杨竞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是这样的陛下。臣这次前往突厥，并没有去见林丹汗，反而是去了漠南3个部落和漠北两个部落，深入一线看看突厥的情况”何知远这么做是怕打草惊蛇，杨竞倒是明白。 “臣见了以前锦衣卫埋在突厥的关系，那些人表示愿意跟着您干，以后为我大辽服务”何知远以前就是大梁的锦衣卫指挥使，先帝驾崩之前，何知远担心新继位的永安帝清算自己，就逃到了杨竞这里。 杨竞不仅收留了何知远，还给他封了伯爵，盘山伯。同时为了发挥何知远的作用，杨竞成立了对外情报司，加挂锦衣卫的牌子，让何知远负责周边势力的情报工作，同时接收大梁锦衣卫在各地隐藏的力量。 何知远这次去突厥，就把原来大梁锦衣卫安插在突厥的人手争取了过来，让他们效忠杨竞、服务辽藩。 “做的不错”杨竞满意的点点头，“那些兄弟既然愿意跟着朕干，朕也不亏待他们，待遇保持不变，另外赏赐3个月的俸禄” 不就是钱吗？刚刚花出去1000万银元的杨竞根本不在乎那些小钱。 “臣代兄弟们谢陛下”何知远先是谢了恩，然后继续说道，“通过各种渠道，臣得到消息，林丹汗的确统一了漠南漠北各部” “最主要的是，林丹汗竟然建立了常备军”何知远面色凝重的说道。 “常备军？突厥打仗不是各部抽人，临时组建队伍吗？”杨竞立即问道。 “陛下说的是”何知远点头，“原来突厥的确是这么个形势，平时各部落在各自的区域游牧，一旦有了战事，各部落出人，大部落可能出一万两万，小部落可能就出几百，然后汇集在一起，由突厥大汗带着作战” 这么做的好处和坏处都很明显，好处就是养兵成本极低，平时是牧民，战时是骑兵，几乎没有养兵成本。用兵的时候也是自备武器和粮草，突厥大汗没有军费的压力。 坏处也显而易见，就是这样的军队没有经过集中训练，在配合上有很大的短板，这些实用的阵型无法掌握。 事实上也是如此，这些年突厥骑兵完全靠的就是单兵骑术的精良和充足的马匹带来的机动性。 “可是这次臣去突厥，发现各部落都派人常驻突厥王庭了，通过内线得知，林丹汗发布了命令，在突厥王庭附近集中可20万骑兵的常备军，并开始进行了训练”何知远带回来的这个情报太重要了。 “那他们的粮草怎么解决？”杨竞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粮草问题，还是以各部上缴为主，不过林丹汗补贴三分之一”何知远说道，“其实马不就是吃草吗？突厥有的是草原，但是人吃的粮食不多” “林丹汗哪里来的粮食？”杨竞奇怪的问。 “回陛下，臣也打探了，说是从大梁换的”何知远看了杨竞一眼，说道。 “靠，大梁这不是与虎谋皮吗？”杨竞大骂，“朕那个废物大哥就不管？” “谁说不是呢？”何知远附和一句，“不过这事，还真不是永安帝操办的，是大梁八大粮商做的。这八大粮商都是皇亲国戚，长城边军不敢管，这些粮商就用粮食换的大批的牛羊，用来投入农业生产” “又是这些粮商”杨竞叹气，“他们也不想想，突厥有了粮食，能不大举南下吗？” 第84章 绩效工资 听完何知远的汇报，杨竞长出了一口气，“突厥这是要从奴隶制向封建制转变啊” “陛下所言极是”何知远点头附和道。 杨竞闻言一喜，“老何你懂什么叫做奴隶制和封建制？” “啊，不懂啊陛下”何知远懵懂的说。 “那你所言极是什么”杨竞没好气的说道。 “臣就是觉得陛下说什么都对”何知远狗腿的说道。 杨竞翻了个白眼，“判断一个政权的成熟程度，要看它的经济制度、政治制度和军队组织形式。原来的突厥，充其量算是一个部落联盟，经济上也是落后的游牧经济。现在有了常备军、想必也有一套自己的组织系统，已经开始向封建国家转变了” 何知远听的认真，杨竞讲的也认真，讲到最后，杨竞已经口干舌燥了，“听明白了吗？” “那个…臣好像没听懂”何知远老老实实的说。 “你…朕踏马的”杨竞气的都要动手了，李德全赶紧上来帮杨竞顺气。 “这样，李德全，你通知内阁、六部还有军情司、政保署的人明天来柳河行宫来议事”杨竞平复了一下，“至于何知远，拿着1000两银子滚回家休息一天，明天同样来议事” “臣谢陛下”何知远美滋滋的告退了。能被杨竞骂，说明杨竞把他当自己人，何知远能不高兴吗？ 翌日，内阁的三位大学士、六部的尚书，政保署于冰、军情司柳依和对外情报司何知远都聚集在谨身殿，何知远给各位大学生和各部堂官介绍了一遍突厥的情况。 “你们说说看，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杨竞靠在御座上，问道。 由于突厥属于外部势力，负责军队的兵部尚书宋武先说话了，“陛下，臣以为，为了应付突厥的这种变化，咱们似乎要有针对性的扩军了” “具体说说”杨竞不置可否的说道。 “陛下，众所周知，对付骑兵最好的方式就是骑兵，骑兵对骑兵，其次是炮兵，臣以为，我大辽的骑兵还是有点少了” 现在辽军五大边军各有一个骑兵旅，共计2.5万骑兵。神策军有2个骑兵旅1万人，凤凰卫有骑兵5000人，合计4万人。 4万骑兵听着挺多，但都是分散在辽藩各地啊，防备突厥的正面一线辽北辽军也就一个骑兵旅5000人，和突厥比起来，兵力上明显处于劣势。 “陛下，臣倒是以为，不必扩军”户部尚书徐文说话了，“咱先不说扩军带来的财政负担，主要是没必要啊，现在咱们和突厥已经开始了互市，每年的贸易额达到520万银元，突厥没必要和我们开战” “不是，小国公，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宋武立即反驳道。由于徐文的父亲徐远是魏国公，所以宋武称呼徐文小国公，“能用抢的为啥非得买？而且您觉得，突厥能拿出几个520万银元？” 宋武这话非常给力，突厥其实银子很少的，基本上都以牛羊、皮毛之类的抵账。好在辽藩现在大开发，对牛羊的需求量比较大，加之辽藩冬天的确很冷，那些皮毛也可以御寒，襄平商号才不愁变现。但长此以往肯定不行。 “咱先不说突厥能拿出几个520万银元？单说抢，突厥完全可以去抢更加废物的大梁啊？大梁长城近万里，才15万边军守备。我大辽的辽北长城只有200里，就有辽北边军3万人和长公主殿下的5000重骑兵守备，突厥只要不傻，就知道该抢谁”徐文针锋相对的说道。 嘿，你还别说，徐文还真有几把刷子，这个点不错，当年杨竞拿下赤峰县的时候，就斥巨资以赤峰县为中心，修建了北起小兴安山脉、南到燕山山脉的辽北长城，彻底把突厥东部草原封在了辽藩境内。 杨竞隐约记得，那200里长城总投资80多万银元，每隔15里就有烽火台，每隔30里就是屯兵站。不仅如此，在长城外，还密集种植了杨树和柳树，这些年，杨树和柳树也长大了，相当于在长城外，又多了一道阻止骑兵冲锋的绿色长城。看起来好像的确比大梁的长城防备要牢固。 “不是，什么叫更加废物的大梁？我大辽怎么就废物了？”宋武抓住了徐文的话柄，反击道。 杨竞饶有兴致的看着大臣们在争吵，他乐意看到群臣们因为工作争吵，这样才能集思广益。 杨竞乐意看，吴晋可不愿意看，他是很正统的官员，见两位尚书吵了起来，吴晋发话了，“两位尚书要注意官体，不要御前失仪” 吴晋还是很有威望的，见首辅大人都开口了，宋武和徐文才悻悻然闭嘴。 “那长平，你说说”杨竞又问吴晋道。 “陛下，先不说突厥怎么办，现在一个很大的问题是，咱们辽藩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有些忙不过来了”吴晋苦笑道。 “什么？”杨竞有些不知所谓的问道。 “陛下，现在咱们辽藩需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吴晋解释道，“开挖几条运河，兵部和属地各郡已经忙疯了。工部杜尚书刚从凌水调研回来，今天参加完朝会，他就得连夜前往吉林郡，去看看松江和嫩江。工部的几个主事也都分出去了，现在就剩个右侍郎金成吉看家” “户部就不说了，光是统筹东部开发那1500万地，徐尚书就已经忙的脚不沾地了，而且今年各项投资大，特别是基础投资大，税收也多了起来，鼎诚甚至已经重新干起来老本行，帮着收税了” “刑部也是如此，随即1500万亩的荒地的出售，买地大族带来的农民也多了，那些农民不识我大辽教化，恶性案件发生了好多起，刑部几乎全员出动，去各郡巡视了” “兵部同样，军队整训这一件事，就够兵部忙一夏天了”吴晋化身祥林嫂，喋喋不休的说道，“还有采风署，不断向各部院移交百姓的诉状，还要求各部院限期答复。还有巡察署，不断到各部巡视，各部还得接待，陛下，各部院实在是忙不过来了” 其实吴晋说的也是实情，辽藩官员人数本来就精简，加上杨竞又不断安排各种大事，不说别的，杨竞安排的修运河、东部开发等事，一年办成一件，都算官府效率高了，杨竞一口气安排了六七件，难怪吴晋说人手不够。 现在别说六部的官员了，就连内阁三个大学士，基本上都住在内阁值房了，看不完的奏折，处理不完的突发事件，现在大学士赵石的夫人柳红对赵石都有意见了，以为赵石在外面养了外室呢。 辽藩中枢的官员都如此忙碌，更别提各地方的官员了，现在整个辽藩的官员都处于打鸡血的状态。 不过杨竞从吴晋的话中，敏锐的捕捉到几个点，一是吴晋提了六部中的五部，就没提余成主管的礼部。二是吴晋提到采风署和巡察司的时候，言语中也颇多不满。 “长平，现在辽藩官员的总俸禄是多少？”杨竞没有接吴晋说忙的话，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回陛下，辽藩中枢现有官员850人，各级地方有官员7500人，军情司、对外情报司和政保署没有计算在内，每年俸禄总额60万银元，每月5万银元”吴晋这个首辅还是得力的，对辽藩各项数据可以说的上是信手拈来。 “李德全，现在是六月底了吧？”杨竞问道。 “回陛下，今天是六月三十，明天就是七月初一了”李德全赶紧回答道。 “那好，传旨，鉴于这半年辽藩各级官员辛苦了，额外赏赐一个月俸禄。这笔钱朕出。另外，年底照样赏赐一个月俸禄”杨竞笑道，“算是绩效工资吧” “陛下，这钱您出？”徐文试探着又问了一下。 “朕出” “陛下，臣觉得，好像也不是忙不过来”吴晋风度翩翩的笑道。 第85章 主要矛盾 每个月的官员俸禄总额不过5万银元，杨竞每半年多给官员一个月的俸禄，一年也不过10万银元，就能换的官员们勤勉工作，这个生意实在是太合适了。 其实牛马们不是不愿意加班，只要钱给到位，住在衙门都行，杨竞太了解人性了，直接采用了加钱的办法。 当然了，这也是杨竞和吴晋演的双簧，吴晋早就私下里向杨竞奏报，说是官员们疲惫不堪，已经产生了厌战的情绪。杨竞当时就提出了加俸禄的做法。 不过杨竞为了让内阁工作好干，才让吴晋在内阁会议上提出来，然后自己批准的模式。一来这样可以让内阁在官员们面前有话说，你看，内阁都在皇帝面前给你们争取福利了。二来也是为了让加薪显得来之不易，不是杨竞随随便便给的。这段时间，杨竞深刻了解了什么叫“上赶子不是买卖”。 “陛下，臣以为，关于突厥的事情，其实有两个事必须搞清楚”吴晋正色起来，“第一，就是八大粮商每年给突厥的粮食走私量是多少，够突厥吃几个月的。二是大梁和突厥之间是不是有了私下联系” 其实搞清楚粮食走私量，就能弄明白突厥下一步的动作。如果粮食够吃两年，那就证明突厥短时间内不能南下。如果粮食只够吃几个月，那就证明，突厥必定南下抢粮。 至于说搞清楚大梁和突厥之间有没有私下勾当，就更重要了。走私粮食这事，如果只是八大粮商的个人行为，那只能说是八大粮商利令智昏。但如果八大粮商的行为是得到大梁朝廷或者永安帝授意的，那么大梁朝廷就有祸水东引的意图。 内阁首辅都点名了，于冰也不好继续装下去，只能立即起身道，“陛下，政保署回去就加大工作力度，尽快摸清大梁和突厥之间的粮食走私量” 何知远也说道，“对外情报司也会尽快搞清楚，看看大梁和突厥之间是否有私下的勾结” 杨竞点头，表示同意，不过还是笑着说，“长平的两点提议，朕都同意。工作的事情你们去议、去落实。朕今天和你们聊点哲学” 众臣都面面相觑，哲学？什么是哲学？听起来像是一门学问，陛下这把我们叫来，就是为了研究学问？ 不过众臣也不敢发问，只能静静的听杨竞说些。 “其实我们治国理政、处理各项工作，总是要有一个抓手”杨竞笑道，“刚才长平也说了，咱们辽藩现在各项工作千头万绪，那么我们怎么有的放矢的去做呢？那就是抓住主要矛盾” “所谓的主要矛盾，就是当前我们面临的主要困难。现在我们辽藩面临的主要困难是什么？还是经济发展水平和我们长期割据下去的矛盾” “大梁的军事威胁是不是矛盾？朕觉得是。突厥的军事威胁是不是矛盾？朕也觉得是。包括官员不足、工作剧增都是矛盾，但最主要的，还是咱们实力不足，不足以应付大梁和突厥的威胁” “试想，如果咱们的实力已经强大的可以一打二了，咱们还用苟在襄平郡吗？直接平推过去就是了”杨竞开始掰开了揉碎了给自己这些心腹大臣们分析形势。 “那么，我们既然已经发现了主要矛盾，那怎么解决呢？那就是围绕主要矛盾去解决，就是发展经济，这样就知道咱们的工作重心了” 这个时候，就看出各位大臣的资质不同来了，吴晋、赵石和余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钱峰和徐远则是似懂非懂，其余各大臣则还是有些茫然。 杨竞也不管大臣们能不能听懂，只是继续说道，“既然知道了主要矛盾，那么解决起来，就要抓住矛盾的主要方面。现在的主要矛盾是发展经济，那么发展经济的主要方面就是开挖运河、东部开发！” “朕和你们说这些，就是为了让你们明白，以后不管遇见什么事，先分析主要矛盾，然后找出矛盾的主要方面，进行抓落实”杨竞最后总结道。 这就是杨竞作为穿越者的厉害之处了，他掌握了社会运行的方法论，那么处理起来，就会得心应手。 “臣等受教”吴晋等人拱手。 “哈哈，受教谈不上，但是要有战略定力，目前看，我们至少还有一到两年的准备时间”杨竞最后确定的说。 第86章 战略定力 其实杨竞不是不关心大梁和突厥的动态，毕竟那是关系身家性命的事情。他就是没办法，现在实力不足，只能继续苟着。猥琐发育，等待最后的胜利。 关于大梁和突厥之间的关系，杨竞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他安排红线司去劫杀萧太后，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突厥。 他心里知道，赵德缺的撤退路线只能是越过长城，走草原回赤峰。那么他让李锐带着神策军去装扮成突厥人接应，就是为了引起大梁和突厥人之间的嫌隙。 之前杨竞提出的走水路的撤退计划，其实是不可行的，4万备倭兵就会把沿海看的死死的，赵德缺只能有越过长城这一条选项。 但是杨竞还得把话说出来，虽然慈不掌兵，但是你也不能明晃晃的让手下去送死，肯定还是要给手下以希望的。 这任务要是真这么容易完成，杨竞会给执行任务的1000神策军士兵每人1000块银元？那可是总数100万银元呢，杨竞有钱也不会这么花，说白了，那就是买命钱。 杨竞和内阁六部研究完诸多事宜，就让大家都散了，只是把余成留了下来。 “敬中啊，刚刚长平六部里面提到了五部，就没有提到你的礼部，你不必在意啊。你做了多少工作，朕心里是有数的”余成是自己的得力干将，杨竞不得不略做安抚。 “陛下安心就是，臣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大局为重、相忍为国，这点臣还是能够做到的”余成真诚的说道。 “很好”杨竞满意的笑道，“敬中啊，这么多大臣里面，朕一直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不要让朕失望” “臣粉身碎骨，难报陛下天恩”余成感动的跪地行礼。 “这是咱们君臣肚子里的话，你不要说出去，去办差吧”杨竞下了逐客令。 “臣告退”余成退了出去。 于成走后，杨竞起身，又来到那幅巨大的舆图前，看着山川形势，陷入了思考。 自己想苟在边疆去当藩王的日子恐怕不会持续太久了，无论是大梁，还是突厥，都会在一定的时候，全力的攻击自己，自己能够做的，就是保持住战略定力，在大战来临之前，尽可能的积累力量。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时候，哪怕杨竞想要安稳的做个富家翁，可能都做不到了，无论是外部的大梁、突厥，还是内部的军功集团、文官集团，都会推着自己往前走。 既然无法周全所有人，还是周全自己吧，杨竞算是下了决心。其实杨竞很多的经济行为，都是在为战争做准备，但是直接的军事准备不多。 “朕在等军粮成熟、经费充裕，大梁和突厥在等什么？”杨竞自嘲的一笑，“李德全，让兵部尚书宋武和皇家军事学院司业孙黎明天来见朕” 皇家军事学院是正三品的建制，主官是正三品的祭酒，不过是由杨竞兼任。负责日常工作的就是皇家军事学院的司业孙黎，司业是正四品的官职。 杨竞的打算是成立骑兵军管团和炮兵军管团，皇家军事学院毕业的基层军官先编入军官团，进行日常性训练，一旦有了大规模的战事，直接把军官团扩编成野战军。 任何时代，基层军官都是骨干，辽藩也是。现在辽藩不缺中高级的将领，但是基层军官特别缺，好在杨竞有先见之明，早些年开设了皇家军事学院，招录了大批的学员，能够补充基层骨干力量。 杨竞设立皇家军事学院之初，规定了皇家军事学院设置了步兵科、骑兵科、炮兵科和情报科四科，每科招录100人，学制三年。三年前，杨竞又下旨皇家军事学院开设水师科，同样招录100人，学制三年。 到今年七月份，皇家军事学院就毕业6批毕业生了，培养了基层军官2900余人（每年500人，第一年由于没有水师科，所以是400人）。毕业的前五批2400名学员，已经分配到了五大边军和政保署、军情司和对外情报司，还有水师了，这些学员专业技能强、忠诚度高，得到了各军、各部门的一致好评。杨秀宁就是皇家军事学院的情报科第一期毕业的。 一般情况下，这些学员是不分到神策军这样的杨竞亲军里的，神策军只是从各军中优中选优进行补充人员。 这次即将毕业的500人，杨竞就准备编为军官团了。而且第七期学员是八月份招生，九月份开学，杨竞就准备扩招了。 该说不说，杨竞还是很有定力的，这要是换成永安帝或者别的什么君主，有这么多军官，早就开始扩编军队了。 就在杨竞为自己拥有战略定力而沾沾自喜的时候，李德全来报，“李玉求见” 杨竞本不想见李玉，但是一想到李玉那张绝美的脸，杨竞那股贱劲又犯了，毫无定力，“宣” 李玉进殿，行礼后，才起奏道，“臣无要事，只因多日未见陛下，特别向陛下问安” “朕安”杨竞笑道，“回去办差吧，朕这边没有什么事情” “知道陛下万安，臣就放心了”李玉也笑，随即起身告退。 李玉走后，杨竞十分的懊恼，本来他都不准备给李玉什么好脸色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李玉那张脸，自己就犯贱。 “自己是不是该找个道长算算了，这算情劫吗？”杨竞自言自语的说道。 诸位看官，情劫一事，最为虚无缥缈。无论是贵富贫贱，都有可能遇见，杨竞这就算是遇见了。 李玉走后，杨竞也没了心思思考别的，就觉得心里有一团火，无处发泄。杨竞特别讨厌这种情绪被人左右的感觉，但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把自己泡在温泉里，去去火气。 泡了没一阵，杨竞又起身，到案前，提笔写了一首词，“把这首词送给李玉” 李德全也不懂什么词不词的，但是跑腿的工作还是能干的，拿着杨竞写好的词出去了。 词曰： 别恨绵绵、曲指三年、再相逢，情分依然。君初双鬓、我已华癫。况其间有、多少恨、不堪言。 小庭幽槛、菊蕊阑斑、近清宵，月已婵娟。莫思身外、且斗樽前。愿花长好、人长健、月长圆。 第87章 后备军官 杨竞很是为了自己的文笔感到骄傲，直到第二天议事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的那首词写的不错。 李玉收到杨竞的词后，随意扫了一眼，就放在了书房了，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杨竞要是知道李玉这个反应，估计得起死。 “宋卿，孙卿，今天叫你们二位来，主要还是想议一下后备军官的事情”杨竞明显心情不错，笑着说道。 兵部尚书宋武和皇家军事学院司业孙黎对视了一眼，陛下不是说不扩军吗？怎么又突然成立什么后备军官团了？两人也不敢问，孙黎先开口了： “陛下，臣原本正在和兵部商议呢，今年毕业了500名学员，除了水师科的那100名学员可以分配到水师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以外，步兵科、骑兵科和炮兵科的300学员，不太好安排，各军中岗位不多了” “另外，情报科100名学员，政保署、军情司和对外情报司倒是抢着要”李黎作为司业，是皇家军事学院的大管家，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 “陛下，其实我们兵部也想要这些学员，年轻能打有闯劲”兵部尚书宋武接话了，“只是这些年，立功的基层士兵太多了，虽然转业了不少，但是还有很多已经担任基层军官，现在在安排300名学员，实在有些困难，况且明年又会有500名学员毕业”宋武提出了实际困难。 说到底，辽藩还是部队的数量太少了，五大边军总数才15万人，能安置多少军官？再加上辽藩这些年征战不断，士兵们或多或少都立了功劳，不给个一官半职的也说不过去，所以一来二去，基层军官的岗位就都满了。 “这个情况朕知道了，朕的意思，成立一个后备军官团，把这个学员都编到这个团里”杨竞说道，“一个学员，当个百户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也就是说，100名学员就是100名百户，到时候就可以扩编成两个旅” “陛下，与其这样，还不如成立架子旅呢，配以少量的士兵，就像以前打高句丽那样，到时候直接扩编”宋武不解的问道。 陛下这么做没有意义啊，直接弄成架子旅多好，以前又不是没弄过。单纯把这些军官编制在一起，意义不大啊。 “你啊，还是没想透”杨竞点了点宋武说道，“朕不知道架子旅好嘛？甚至架子军才好呢。可是你告诉朕，一旦设置了架子旅，咱们得配多少中高级军官？养他们不要钱吗？再说了，现在就把官职都封了，以后他们立功了，朕还怎么封？” “这个…这个臣倒是没想到”宋武的确没想那么深。 “所以，先把后备军官团建立起来。真要是形势危急，再组建架子旅也来得及”杨竞说道，“后备军官团隶属于皇家军事学院，孙黎兼任后备军官团指挥佥事，这批编入300人” “臣等领旨”宋武和孙黎赶紧答应下来。 “以后再有中高级将领立功，可以优先考虑成立架子旅，调到架子旅任职。架子旅的军官，从后备军官团中选调”杨竞也不是不打算成立架子旅，只是想循序渐进。 其实还有一句话杨竞没有说，就是成立架子旅就需要军费，现在财政这么紧张，哪里还有余力供养更多的军队？但是后备军官团就不一样了，隶属于皇家军事学院，军官团的花费可以在教育资金中列支。 “臣等领旨”宋武和孙黎除了答应还能说什么？ “另外，从今年起，皇家军事学院扩招，步兵科、骑兵科、炮兵科、水师科和情报科扩招一倍，每科200人”杨竞说出了第二个计划。 按照这个招生规模，三年后，每年都可以毕业1000名学员，三年后应该大战刚起的时候，这个规模的学员正好能派上大用场。 “臣明白，臣回去就准备相关事宜”孙黎已经明白了杨竞的意思。 扩招也是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的，比如增加教师啊，教室够不够用啊，宿舍能不能住下啊，都需要提前布置。距离开学只有两个月了，孙黎是有的忙了。 真要打仗，辽藩是不缺兵员的，除了那些农民以外，辽藩九大国有公司的雇员也是特别好的士兵来源，特别是那些矿工和盐工，不过这股力量杨竞不能轻易动用，那是杨竞的统治基础之一。 宋武和孙黎离开以后，杨竞又陷入了小期待之中，连批折子都都是兴致盎然，李德全不知道杨竞在期待什么，但是杨竞知道啊，他知道自己在期待李玉的回信。 可是折子都批完了，也没见李玉的回信，杨竞有些疑惑的问李德全，“就只有这些折子吗？没别的了？” “陛下，奴婢看了，通政司就拿来这些折子”李德全赶忙说，“没有别的折子了” 杨竞听李德全说完，脸一下就红了，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当了舔狗了，还为自己的文笔沾沾自喜呢？合计是职场骚扰啊。 “行，朕知道了”杨竞摆一摆手。 就在杨竞陷入emo的时候，李锐带着的1000神策军士兵已经来到了雁门关外，躲在了草原一个凹陷的小盆地里。 这1000神策军全部都是突厥人打扮，武器装备也是突厥人的弓箭和弯刀，单人双马，一匹马乘人，一匹马驮物资。李锐就带着这1000人，埋伏在这里，等待接应赵德缺。 “大彪，咱们光这么埋伏不行，还是得派一部分人到云中郡长城以外去等待，咱们也不知道赵总管走哪条路线”李锐那些舆图，对张彪说道。 “将军，那这样，属下带300人到云中郡外的草原，然后咱们每天通一次信”张彪也觉得李锐说得对。 “就这么办” 第88章 报恩古寺 雁门关外和云中郡外相距1800里，李锐内阁50里安排2名神策军士兵用于信息传递，这也是这个时代通信手段落后的原因导致了，这是传递信息最快的方式。 长安城东北，金碧辉煌的报恩寺已经伫立几百年了。这个古寺是大梁最早的寺庙之一。大梁取代前秦以后，大梁皇室将这个报恩寺确定为皇家寺庙，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进行修缮。 所以萧太后为国祈福，第一个选择的就是报恩寺。 时间回到七天前，赵德缺得到消息以后，提前就到了报恩寺附近进行布置。寺庙周围的贩夫走卒，都已经换成了赵德缺手下的老兵。甚至赵德缺用了关系，在报恩寺内部，都安排了十几名老兵装扮成僧人。 “大总管，这能行吗？报恩寺的僧人就那么多，咱们安排了十几名假僧人，住持慧海大师肯定知道啊”赵德缺的心腹、红线司指挥千户蒋福有些奇怪的问。 “知道咱家离京前，陛下给了咱家多少经费吗？”赵德缺问道。 “这个…小的不知”梁福奇怪的说，这种事怎么能告诉自己这种小吗喽。 “整整30万两白银的银票”李德全笑着说，“雇佣这500人花了10万两，打点河北到长安各路关卡用了5万两，剩下的15万两你猜干嘛了？” “干嘛了？”蒋福傻傻的问。 “都给报恩寺主持慧海大师了”赵德缺冷笑道。 当初赵德缺找到慧海大师，还以为会很费劲，结果慧海大师根本不在意安排人干啥，也不问前因后果，只是伸出一根手指。 “大师，您的意思是，这个事没法商量？”饶是当了半辈子的太监、把察言观色已经刻到骨子里的赵德缺，也不知道慧海是什么意思。 “贫僧的意思是，一万两银子可以安排一个人”慧海大师和煦的说道。 “靠…”赵德缺实在是被惊的不行了，直接爆了粗口，不过赶紧找补，“大师智慧深不可测，小可手中恰好有15万银票，想着给大师填个香油钱” “好说，施主功德深厚”慧海大师看到银票以后，笑的特别开心，“15个人的僧服、度牒，贫僧自然会安排得当的” “大师误会了”赵德缺赶紧说道，“弟子们只想感受佛法，度牒是万万不敢要的” 听见赵德缺这么说，慧海大师更开心科，无他，就是因为度牒非常的值钱。在古代，僧人是可以免除赋税和徭役的，所以度牒简直是硬通货。 当初苏轼任杭州知府，要疏浚西湖和修建苏堤，给朝廷上书请求资金支持，朝廷给苏轼的就是100道度牒。 果然，听见赵德缺不要度牒以后，慧海大师更加的热情了，直接允许赵德缺剩下的几百人在报恩寺周边活动。赵德缺这才把500名老兵都安排在了报恩寺附近。 由于赵德缺把蒋福当成接班人培养，所以把这些事事无巨细的都讲给蒋福听。 “原来是这样”蒋福恍然大悟的说道，“干爹深谋远虑，儿子学到了” “所以，这次行动，你要活着回去”赵德缺拍了拍蒋福的肩膀说道。 随着各路人马行动的展开，时间也来到七月十五中元节。这天一大早，萧太后就摆驾出宫，前往报恩寺为国祈福。 担任萧太后护卫的，除了1000名禁军，还有500名锦衣卫随行。何知远叛逃辽藩以后，永安帝对锦衣卫充满了不信任，在情报工作上，更侧重影卫。但是锦衣卫毕竟根深叶茂，当个鹰犬还是很好用的，所以锦衣卫大部分工作，转变成了皇室保卫工作和出行倚仗。 值得一提的是，原来的锦衣卫指挥佥事郑四平的姐姐，不知道怎么攀上了萧炎了，何知远叛逃以后，郑四平不仅没有被清算，反而当上了锦衣卫指挥使。 萧太后的近身护卫由500名锦衣卫负责，外围的护卫由1000名禁军负责，戒备很是森严。 “太后娘娘您看，这长安城外山清水秀、物阜民丰，真是陛下和国舅爷治理之利啊”司马婉儿在萧太后的车驾中，对萧太后说道。 司马婉儿知道萧太后很在乎她的哥哥萧炎，所以好听的话一箩筐的往外说。 “哈哈，还是婉儿你会说话。不过哀家的哥哥的确得力”萧太后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其实深宫的生活很是无聊，她也想出来透透气。 快到中午，萧太后的倚仗到达了报恩寺，报恩寺主持慧海大师率全寺僧众出门迎接。 “仔细检查，看看有没有隐患”郑四平大声吆喝着，500名锦衣卫如狼似虎般的闯进了报恩寺。 “郑指挥使，不得鲁莽”萧太后制止住了郑四平，“这是皇家寺庙，能有什么危险？你们在寺外等候即是” 萧太后有自信，郑四平可不敢这么自信，好说歹说，萧太后才同意30名锦衣卫随自己进去，其他人在寺外守候。 在慧海大师的陪同下，萧太后来到了主殿，敬香祈福之后，就准备离开了，返回长安城皇宫。这时，殿内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僧人吸引了萧太后的注意。 “那小师傅，今年多大了？”萧太后问道。 那小僧人见贵人想问，紧张的哆哆嗦嗦的，才说道，“回娘娘，今年17了” “哈哈，哀家今年57了，比你大40岁呢”萧太后明显谈性很浓。 那小僧人正是蒋福装扮的，慧海大师见状，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原来在这等着呢。在慧海大师看来，这群人之所以花费巨资入寺，就是为了获得萧太后的青睐，甚至于说，这就是萧太后安排的。 慧海大师多有眼力见啊，“太后娘娘，这小僧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对佛法的造诣很深，您看要不要去后殿，让他给您讲讲佛法？” “婉儿，咱们回宫的时间够吗？”萧太后不置可否，只是问司马婉儿道。 “回娘娘，时间还早呢，咱们两个时辰以后回宫就行”司马婉儿也不知道这小僧人是刺客假扮的，但是看着萧太后充满欲望的眼神，她太知道怎么说了。 “也好，那哀家就听听”萧太后笑道。 第89章 偷天换日 在慧海大师和司马婉儿暧昧的目光中，萧太后和那个小僧人来到了后殿，司马婉儿很自觉的关上了殿门。 锦衣卫也跟在了殿外，见后殿没有其他的出口，也就放任太后进去了。其实谁都知道说法是怎么回事，现在那20名锦衣卫只是祈祷时候萧太后别灭自己的口就好。 “小师傅，时间紧迫，给本宫讲讲佛法呀？”殿里只有萧太后和小僧人两人，萧太后立即原形毕露，伸手摸向了小僧人的脸。 “哎呀，太后娘娘好生着急”那小僧人脸一下就红了，但是还是欲拒还迎道，“太后娘娘可要厚赐小僧啊” “建庙、田地、僧官，你要什么，哀家给你什么”萧太后此时已经着急了，一下把小僧人就按到了桌子上。 其实萧太后本身还是很端庄的，特别是先帝在时，更是谨言慎行。今天萧太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刚刚在大殿的时候，就情欲涌动，到了后殿以后，更是难以自持。 “小僧不要别的，就想要那一箱子银子”那小僧人指着后殿里一人大小的箱子说道。 萧太后一看，那个箱子也就一人大小，装银子的话，也不过几千两，那是小钱了。所以立即大声说，“本宫赏你一箱子银子” 小僧人大喜，身体也立即软了下来，萧太后见状，立即凑上前去，想要去亲那个小僧人。 小僧人的手，也渐渐的攀上了萧太后的脖颈，萧太后还想有什么亲昵动作呢，那小僧人在萧太后后颈上轻轻一按，萧太后立即昏死了过去。 见萧太后昏过去以后，小僧人立即抱起萧太后，把萧太后放进了那个箱子，然后锁好了盖子，又把自己的僧服弄乱，才打开后殿的门。 司马婉儿和锦衣卫们疑惑的看着小僧人，看着小僧人杂乱的僧服，隐晦的笑笑。心里还想着呢，这么快？太后娘娘能满意吗？ “这位女史，太后娘娘有命，赏赐小僧一箱子银子，小僧想着，让师兄弟带着箱子去内务府领赏”那小僧人一边整理着僧服一边客气的对司马婉儿说道。 刚才萧太后说赏赐小僧人的话，声音很大，司马婉儿和锦衣卫隔着殿门都听到了，加之小僧人也不走，只是让师兄弟们去领赏，所以就都同意了。司马婉儿为了保险起见，还特意让两名锦衣卫以帮助抬箱子的名义随行。 见司马婉儿同意，小僧人喊来了4名师兄弟，加上两名锦衣卫，抬着箱子向寺外走去。小僧人自己则是笑笑，又关上了后殿的殿门。 本来僧人们抬着箱子向寺外走去的时候，有禁军和锦衣卫来盘查。可是那两名帮助抬箱子的锦衣卫就说了，这是太后娘娘的赏赐，就没有人再敢盘查了。装着萧太后的箱子顺利的装车运走了。 运送箱子的马车刚刚驶离禁军的布防范围，马上的四个僧人突然对那两名锦衣卫动手，一下子就杀死了两名毫无防备的锦衣卫，然后把锦衣卫往草丛里一扔，脱下僧服，驾车快速的在官道上行驶起来。 没多久，就经过一个十字路口，路边停着两辆一模一样的马车，马车上也装着一模一样的箱子，周围还有很多人，为首的正是赵德缺。 “得手了？”赵德缺问那四个假扮僧人的红线司吏员。 “回大总管的话，得手了”领头的吏员说道。 “很好，张朗、李环，你俩带100名老兵，赶上一辆马车，往雁门关走。钱勇、韩龙，你俩带100名老兵，往河北走”赵德缺吩咐道。 “是”张朗、李环、钱勇和韩龙答应下来，立即一挥手，赶着路边停放的马车分别向雁门关和河北方向的官道走去，各自还带走了100名老兵。 “王双，你带着剩下的290名老兵就就在这，等待接应蒋福”赵德缺又说道。 “小人领命”这个叫王双的吏员也答应下来。 这次行动，红线司就出动了6名千户，蒋福、王双、张朗、李环、钱勇和韩龙。剩下的500名老兵全是招募的。蒋福带着10名老兵和张朗、李环、钱勇和韩龙潜伏进报恩寺，赵德缺带着王双和另外490名老兵在此等候。 张朗等人带着马车走了以后，王双也带着剩下的老兵潜伏了起来，官道上只剩下赵德缺和那个装着萧太后的马车。 没多久，又来了两个伙计打扮的人，来到了赵德缺面前，“赵掌柜，时间到了” “出发”赵德缺也坐上马车，那两个伙计赶着车，沿着官道，向长安城北云中郡方向前进。 这两个伙计可不是红线司的人，也不是辽藩的人，就是庆福粮号的伙计。赵德缺找到庆福粮号的掌柜，说是自己有一箱子货想要出关。谈好价格那掌柜就爽快同意了。 价格也不“高”，就是这箱货物价值的一半。庆福粮号就是庆福郡主的产业，最近一直往突厥走私粮食，所以经常有商人请托带货，毕竟庆福粮号的商队没人敢查。那庆福粮号的掌柜也乐的干私活抽成，这才被赵德缺钻了空子。 赵德缺的马车很快就混在了庆福粮号的车队中，沿着官道向云中郡行去。 在回到报恩寺，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后殿里还没有声音，萧太后也没有出来，司马婉儿着急了，这太后娘娘快60的人了，身体能吃的消吗？ 于是司马婉儿轻轻的敲了敲殿门，“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叫了两声，后殿里毫无反应，司马婉儿和锦衣卫对视一眼，感觉有点不太对，就要推门进去，正在这时，就听见寺内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原来蒋福早就安排了人在寺内各处安放了火油，到了约定的时间，直接点火，引发混乱。 司马婉儿担心萧太后的安危，立即带着锦衣卫冲进了后殿。 第90章 司马婉儿 司马婉儿和锦衣卫冲进后殿，直奔床榻而去。咱们也不知道为啥佛殿里会有床榻，这个时候也没有关心这个事了。只是关心萧太后是否安好。 不过眼前的镜像让司马婉儿和锦衣卫心里一凉，发现床榻虽然混乱，但是却没有人。不仅没有萧太后，那个小僧人也不见了。 就在司马婉儿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锦衣卫指挥使郑四平进来了，“女史大人，太后娘娘安好？走水了，还请太后娘娘移驾才是” “郑指挥使，太后娘娘不见了”司马婉儿惊恐的说道。 “什么？”郑四平大惊，他能猜不到萧太后有什么心思吗？只是作为臣子不敢说而已。现在萧太后不见了，作为护卫的总负责人，郑四平被诛九族都是轻的。 “快，四处寻找，看看有没有暗道什么的？”郑四平大声下令，“另外，传本指挥使的命令，立即封锁报恩寺” 当即有锦衣卫留下探查后殿是否有暗道，后殿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个门，所以怀疑后殿存有暗道。 郑四平下令以后，立即有几个锦衣卫出去传令，封锁报恩寺。出去传令的锦衣卫中，就有一个是蒋福假扮的。 原来蒋福在后殿准备了一套锦衣卫衣服。萧太后被运出去以后，蒋福就换上了锦衣卫的服饰，躲在了殿门后。刚刚起火了，司马婉儿和锦衣卫冲进来的时候，蒋福就混在了锦衣卫中间。由于起火了加上萧太后失踪，大家都很惊慌，就没注意进殿是18名锦衣卫，现在已经变成了19人。 蒋福扮成的锦衣卫经过司马婉儿的时候，司马婉儿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不过她一犹豫，没有让郑四平拦下那名蒋福扮演的锦衣卫，反对对蒋福说，“指挥使大人，本官出去调动太后倚仗，一起寻找” 郑四平这个时候都慌了，恨不得挖地三尺去把萧太后找出来，哪里还能顾得上司马婉儿，当即点头同意。他自己则是留在后殿，继续指挥锦衣卫寻找密道。 几个锦衣卫出去以后，立即大喊封锁报恩寺，蒋福装扮的锦衣卫一边喊一边说，“我去通知禁军的兄弟” 其余的锦衣卫不疑有它，都点头同意，没有拦着蒋福。 蒋福心里一喜，拔腿就要往报恩寺外跑去，结果被司马婉儿一把拉住。蒋福看着周围忙碌的锦衣卫，按下杀心，笑着问，“女史大人有何吩咐？” “太后有旨意，你陪本官一同去办”司马婉儿大声说，声音大到周围的锦衣卫都能听见。 蒋福刚想拒绝，就听司马婉儿小声在蒋福耳边说道，“本官不管你是僧人还是什么人，把本官带出去，不然本官就揭露你的真面目” 原来司马婉儿早就看出了蒋福是假扮的锦衣卫，她之所以没有戳穿蒋福，就是她已经意识到萧太后已经不妙了，那么她作为萧太后的贴身女官，她的下场有多惨那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她想让蒋福带着她逃走。 蒋福也没了办法，只能大声说，“末将随女史大人办差”，说完，带着司马婉儿就往外冲。 寺外的锦衣卫和禁军哪里敢拦司马婉儿啊，只能放行，蒋福和司马婉儿一人上了一匹快马，向云中郡方向疾驰而去。 司马婉儿一边策马狂奔，一边解开身上宫装的扣子，脱了宫装，直接随手扔了出去，宫装里面，竟然是一身紧身衣。 跑了一阵，蒋福勒住马，司马婉儿见状，也停了下来，“为何不走了？” “现在你已经跑出来了，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蒋福说道。他可不想带这个拖油瓶。 “你们惹完祸，就想把本官扔下？你们必须保证本官安全”司马婉儿冷笑道。 “你有病吧？”蒋福冷笑一声，就想策马而走。 “你敢丢下本官，本官就向朝廷告发，你们掠走了太后娘娘。本官书画俱佳，到时候定然绘制下你的形貌，天下海捕于你”司马婉儿威胁道。 “你敢？我现在就杀了你”蒋福一听，知道司马婉儿不是虚言，就要动手杀了司马婉儿。 司马婉儿在腰间一抹，一把小巧精致的手弩就出现在手中，“你试试” “遇见你，算我倒霉”蒋福一见，知道短时间内杀不了司马婉儿，只能认倒霉似的，往集合点撤退。 这个时候，距离起火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郑四平最终确定后殿没有暗道。不过这个时候，他发现司马婉儿也不见了。他刚要派人去寻，有锦衣卫来报，“指挥使大人，抓住了一名纵火的僧人” 郑四平来了精神，“什么情况？快说” “指挥使大人，兄弟们发现有僧人纵火。在抓捕的过程中，这些僧人拼命反抗，还有武器和一定的军事技能，兄弟们不小心杀了九个，就抓住了一个活口”那锦衣卫小小校说道。 “一个也够了”郑四平咬牙说道，“审问出什么情报来了吗？” “就问出来他原来是晋军老兵，几天前潜入报恩寺，按照约定的时间放火，别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继续审”郑四平怒吼道，他知道，萧太后这是遇刺了。联想到报恩寺这一天只运出去一个箱子，郑四平有理由怀疑，那箱子里就是萧太后本人。 “来人，沿着官道追，务必把太后娘娘追回来”郑四平大喊。随即就有锦衣卫和禁军联合一起，沿着官道搜索而去。 “小九，你换上便服，去我府上，通知你嫂子带着我的儿子赶紧逃跑吧”郑四平解下锦衣卫指挥使的令牌，“把令牌给你嫂子，不然她出不了长安城，然后你也和你嫂子一起跑。你无家无口的，别留下来等死了” 这小九是郑四平的心腹了，他知道自己留下来，因为失职之罪也是个死，但还是颤抖着问，“那大人，您怎么办？” “我？”郑四平苦笑一声，“回宫里请罪，然后等陛下杀了我” 郑四平只有一个姐姐，现在委身萧炎，应该能保住姓名。至于自己的妻儿，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第91章 天罗地网 蒋福和司马婉儿到达集合点后，王双看见司马婉儿也来了，都愣了，脱口而出，“什么情况？” “别提了，狗皮膏药”蒋福晦气的说了一句，“快撤，禁军要追来了” 郑四平的反应不谓不快，他留下200名锦衣卫和100禁军围住报恩寺，自己则带着300名锦衣卫和900名禁军沿着官道去追，很快就到了蒋福刚刚停留的路口。 “分开追，每路100名锦衣卫和300名禁军”郑四平立即下令。他自己则是亲自带队，向云中郡方向追去。 其实郑四平本来准备回长安城向永安帝请罪去的，但是冷静下来，他觉得这么办不行。一旦他回了长安城，那就是个死。但是一旦能把萧太后追回来，至少可以将功折罪。 即使追不上，那直接战死也好，至少能保住全家老小。 郑四平自以为得计，但是他耽误了最重要的事，就是及时向永安帝报告，封锁各大交通要道。 郑四平的三支队伍，很快就追上了蒋福、张朗等人。不过蒋福也不慌，他直接带着司马婉儿和王双继续逃走，剩下的老兵继续留下来阻击。 没办法，老兵干的就是这个活。 郑四平眼睛都红了，面对拦住自己的290名老兵，直接下令100名锦衣卫和300名禁军全力进攻，那些老兵也不甘示弱，挥舞刀剑和禁军厮杀起来。 由于禁军是新招募的流民，本来战斗力不是很强，锦衣卫更是擅长情报工作，对战场厮杀也不是很在行，所以虽然禁军和锦衣卫人数占优，但竟然被那290名老兵拦住了。 另外两处的追兵也是如此，不过另外两路红线司只有100名老兵，所以领头的张朗、李环、钱勇和韩龙没有像蒋福和王双一样跑出去，直接全部战死了。 郑四平也亲自下场搏杀，直到另外两路的剩余追兵来增援，才将那红线司雇佣的290名老兵杀死。至此，赵德缺花10万两银票雇佣的500名老兵，战死了499人，只剩下报恩寺被俘虏的一人。 大梁这边损失也比较惨重，1000名禁军阵亡了800多人，500名锦衣卫更是只剩下20人，郑四平直接被一箭射中了左胸，重伤昏迷了。 主官重伤昏迷，剩下的事情也没法解决了，只能向永安帝汇报。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戌时正（晚上八点）了。 “朕踏马的…”永安帝听完跪在地上的锦衣卫汇报，都快气疯了，向来文质彬彬的永安帝都爆了粗口。 “来人，传旨，将负责护卫的锦衣卫和禁军，没死的全部下狱。抓捕郑四平的九族”永安帝都气哆嗦了。 “传旨天雄军，封锁关中各地区关卡要道。传旨长城边军，封锁长城。传旨影卫，让影卫立即全员出动，查找太后下落” “另外，全国锦衣卫全部裁撤，人员和资产合并到影卫。今天太后随家的宫女，全部处死”永安帝一口气发了好多道旨意。 李德全赶紧出去安排太监传旨。永安帝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把锦衣卫裁撤了。“另外，让萧炎和影子来见朕” 永安帝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他完全搞不清楚是什么人把萧太后掠走了。最主要的是后续的事，对方真要是杀了萧太后也就罢了，要是利用萧太后做文章，那大梁皇族的脸就没地方放了。 “这郑四平该死”永安帝怒骂，郑四平要是早点报告，那么永安帝就可以尽早调动影卫和天雄军的力量进行搜捕，找到萧太后的可能性还很高。可是郑四平耽误了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发生什么事都可能。 “陛下，臣等来了”没多久，萧炎和影子就来到了奉天殿。 “冯德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朕的旨意和赵国公说一下”看见自己舅舅萧炎来了，永安帝泄气一般的靠在了宝座上。 冯德宝不敢怠慢，赶紧一五一十的把刚才锦衣卫汇报的事情和永安帝的旨意给萧炎复述了一遍。 “什么？”萧炎大惊，“什么人干的？如此胆大包天” 萧太后是萧炎的亲妹妹，兄妹俩感情很好，所以萧炎得知情况以后，立即暴跳如雷的问道。 永安帝又怎么知道呢？他只能看向影子，“影子，你们影卫事先就一点没接到消息？” “回避下，辽藩的政保署、军情司和对外情报司在长安城的活动，影卫其实都是在监视的。截止目前，没有发现辽藩这三个情报机构有异常的动向”影子赶紧把自己摘出来，这种天崩地裂的大事，他可不想牵扯进去。 “那就不是辽藩了”萧炎自言自语的说道，“那难道是突厥？没道理啊，突厥掠走太后娘娘做什么？” “先不想这些”永安帝烦闷的摆一摆手，“舅舅，你统筹调度，寻找母后，这种事情，也不宜外人插手。影子，你们影卫全力配合” “臣领旨”萧炎明白其中的重要性，点头答应下来。影子也无言的点头。 这个时候，蒋福、王双和司马婉儿已经赶上了赵德缺，在赵德缺的安排下，三人换上了庆福粮号伙计的服饰，蒋福和王双轮流看守萧太后的那辆马车。司马婉儿则被赵德缺带在了身边。 天雄军和影卫的行动超级快，很快就封锁了长安所在的关中地区一切对外通道，对过往人员严密排查。所有箱子全部打开检查。所有人员都仔细核对身份。 赵德缺所在的庆福粮号车队，又走了一天，才遇见天雄军士兵设置的检查点。 “停车，全部接受检查”领队的天雄军校尉大喊。 “军爷，这是庆福郡主的车队，您看”商队领队很是客气的塞过去一包银子。 “啪”商队领队的脸上狠狠的挨了一耳光，“再多说一句，当场格杀” 如狼似虎的天雄军士兵开始仔细检查商队的各辆马车，很快就来到了赵德缺的那辆马车旁边，“箱子里是什么？打开” 第92章 化险为夷 那天雄军校尉来到赵德缺面前，直接让赵德缺把装着萧太后的箱子打开。 这个时候，蒋福和王双装扮的伙计已经把手伸到怀里了，抹上了手弩。但是赵德缺知道，他没有选择，眼前的天雄军是一个百人队，100名骑兵，根本就不是红线司这两个人能够抗拒的。 司马婉儿更是绝望了，她以为能把萧太后掠走的势力，肯定非常强大，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逮住。 眼看着那天雄军校尉已经把腰刀抽出来了，赵德缺没了办法，只能让蒋福和王双把装着萧太后的箱子打开。 箱子打开以后，果然看见萧太后蜷缩着躺在箱子里，嘴里还塞着布。萧太后一看箱子被打开，外面站着的还是大梁朝廷精锐天雄军的校尉，眼里立即冒出了希望的光芒，浑身扭动起来，嘴里也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天雄军校尉往箱子里看一眼，立即说道，“一些破衣服也值得放在箱子里？盖上吧” 赵德缺、司马婉儿、蒋福、王双和萧太后都被那校尉的话惊呆了，什么情况？萧太后挣扎的更剧烈了，赵德缺反应过来，立即合上箱子，“军爷说得对” “都检查过了，放行”那天雄军校尉大声说道。关卡的天雄军士兵立即让开一条道路。 庆福粮号的领队如蒙大赦，虽然挨了一巴掌，但还是如蒙大赦般，立即带着车队越卡而去。扔在地上的装着银子的小包，都没敢捡。 车队就这么走着，又走了一天，才算是走出了长安地界，领队开始安排宿营。 “大总管，白天那是？”蒋福和王双都围在赵德缺身边，他们想问的是白天天雄军校尉明明已经看见萧太后了，为什么没有抓他们？司马婉儿也凑过来想要听听。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赵德缺苦笑道，“想必是少爷的安排吧” 蒋福和王双都知道，赵德缺口中的少爷指的是杨竞，也都抚着胸口道，“陛下英明” 司马婉儿从这个简短对话中，获得了很多信息，最重要的信息就是，这次行动是杨竞策划的。 因为整个天下，能够称得上是“陛下”的，就只有永安帝和杨竞。司马婉儿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她知道这是杨竞的安排后，也动了投靠杨竞的心。因为只有杨竞才能保护自己。 赵德缺之所以没有避着司马婉儿，也是在试探司马婉儿的反应，他看见司马婉儿神色变动，也七七八八的猜测道司马婉儿的心思，心里也是长出一口气，算是又解决了一个隐患。 其实这件事还真是杨竞安排的，杨竞安排完红线司的行动，心里也不拖底，又反复复盘，不断算计着永安帝的行动，猜出永安帝可能动用天雄军进行设卡，于是安排政保署在天雄军中做工作。 由于天雄军建军较早，政保署对其渗透也很深。于冰、石琳和李泰得到杨竞的旨意后，不敢怠慢，李泰亲自赶到关内进行指挥。 李泰本来是军情司吏员出身，在杨竞奇袭山海关的时候立了大功，被杨竞调到了政保署，现在李泰是政保署的三把手，政保署右少卿。 当然了，这其中李泰付出了什么努力，就不知道了。接下来的几天，庆福粮号的商队一直往北走，很快就越过了长城。 长城边军倒是也是严密排查，不过看到了庆福商号的商队，直接放行。理由很简单，庆福粮号的买卖，也有长城边军的股份。 过了长城，李德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找到了领队，又付了一大笔银子，很痛快的带着蒋福、王双和司马婉儿离开了商队，和前来接头的打扮成突厥人的神策军汇合。 长安城的风起云涌，杨竞是一点也不知道，他还沉浸在无穷无尽的折子里，直到李德全送来赵德缺的消息，杨竞才停了笔。 知道赵德缺得手、现在正在通过草原路线，往赤峰县返回的时候，杨竞才松了口气，“李德全，去通知凤凰，她别在平壤县呆着呢，带着凤凰卫去赤峰县，做好随时接应李锐的准备” 杨竞现在很兴奋，抓住萧美娘的意义太大了，除了能够给李如嫣报仇，获得一波前秦遗老遗少的好感。还可以狠狠打击永安帝的锐气，萧太后毕竟是永安帝的亲妈。 杨竞还没有从兴奋中苏醒过来，李玉又来求见，给杨竞这兴高采烈的情绪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这是把朕当狗玩了”杨竞一想到上次自己好心好意的写了首词，送给李玉，李玉不当回事的放在了一边。 “让她进来”杨竞还是没有狠下心来拒绝，吩咐小太监让李玉进殿。 “臣参见陛下”李玉进来，跪地行礼道。 “免了吧。何事？”杨竞不带感情的问。 “陛下这是疏远臣了吗？”李玉一听杨竞的语气，立即梨花带雨的反问道。 “大胆！这是臣下可以对君上所能言的吗？”李玉的话一出，李德全立即喝斥道。从正常的君臣之道来说，李玉的话的确不妥。 “无妨”杨竞示意李德全不用喝斥李玉，“李卿，有事说事即可。咱们君臣之间，没有别的” “臣除了忠诚于陛下，其实也是很倾慕陛下的”李玉楚楚可怜的说道，“臣视陛下为自己的亲哥哥一样” 李德全又要发怒，杨竞示意没有必要，其实杨竞自己都要被气笑了，自己不就是他穿越过来的那个舔狗吗？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就跪安吧”杨竞已经不再想搭理李玉了，算是下了逐客令。 “陛下，臣有事”李玉赶紧说道。 “说” “是这样的，陛下，臣听闻御史台弹劾工部都水司潘大人，臣特来为潘大人求情。陛下，潘大人不是贪赃枉法的人”李玉原来是为了求情而来。 杨竞不可思议的看向李玉，她怎么能这么说话？ 第93章 成舔狗了 李玉说的那个案子，杨竞知道。御史台弹劾工部都水司主事潘安，在修建运河的过程中，给郡里的官员打招呼，指定一些建材的供应商，从中收取巨额回报。 修建运河是杨竞重点盯着的项目，而且早就有言在先，告诉官员们不要贪腐，结果潘安还这么做。 御史台发现以后，直接上了折子。由于都水司主事是正五品的职务，需要杨竞御笔朱批才能处理。辽藩规定，从五品以上的官员，就需要杨竞的旨意才能处理了。 现在这个折子，就放在杨竞的案头。李玉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求情的。李玉和潘安好像关系很好。结果杨竞成了舔狗。 出乎李德全的预料，杨竞并没有生气，只是很平静的说，“朕知道了，你跪安吧” 李玉大急，因为杨竞并没有答应赦免潘安，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再提潘安也不合适了，只是说道，“陛下文采惊人，臣附了一首词，请陛下预览” 这是换打法了，用暧昧来拉扯杨竞，李玉觉得凭借着自己倾城倾国的美貌，杨竞肯定会网开一面。 “这个…”杨竞沉吟了一阵，才开口说道，“李卿，朕前些日子，送你一首诗词，可能给你造成了误解，朕和你说个不是” 杨竞话音一出，大殿里的人大惊，皇上道歉？这怎么可能？李玉都吓傻了。 “李德全，传旨，收回赏赐李玉的词，改赏御酒10瓶”杨竞说完，直接拂袖而去。 李玉还傻傻的跪在大殿正中，不知所措，李德全过来，冷冷的说道，“李主办，领赏吧” “臣领赏谢恩”李玉没了办法，只能朝杨竞离开的地方行礼。 回到后殿的杨竞，就那么坐在那里，心里很是堵的慌，李德全小心翼翼的上前来说，“陛下，潘安的折子怎么批复？” “交付有司议罪，《大辽律》怎么规定的就这么判”杨竞随意的说道，“另外，你不要暗示有司什么啊” “奴婢不敢”李德全说道。李德全明白，杨竞这是告诉自己不要施加影响力，让大理寺重判。 当晚杨竞也没有找任何人侍寝，直接就睡下了。折子也连夜送回了襄平城。 御史台、大理寺和刑部接到杨竞的批复后，连夜召开了三法司会议，研究处理结果。御史台左都御史秋华、刑部尚书王显和大理寺卿余成，三位大佬都来了。 由于这里面秋华官职最高，加之还是御史台提起的弹劾，会议就由秋华主持，“承恩侯、襄平侯，本官以为，潘安贪腐的数额比较巨大，理应问斩” 秋华没有称呼王显和余成的爵位，而是称呼了两个人的爵位，这里面大有深意。 “本侯无异议，连修运河的钱都敢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王显无所谓的说。他和潘安又没有什么关系，法律怎么规定的就怎么判呗。 “余侯，你以为呢？”秋华见余成一直不说话，主动又问了一遍。 “本官赞同秋侯的意见，杀”秋华的爵位是忠贞侯，所以余成也叫了秋华的爵位，“不过，本官以为，这还不够” “不够？”秋华和王显有些愣了，杀了还不够，还得怎么着？ “修筑运河，事关辽藩的军国大事，潘安如此做，仅仅是杀了他，恐怕不能起到警醒百官的作用”余成慢条斯理的说道，“本官以为，在斩立决的基础上，应该加一条，让潘安到各部院、各郡去忏悔，忏悔以后，再杀了他。这样才能起到警示作用” “这…”秋华和王显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余敬中心黑啊。潘家也是大族，这不是让潘安临死前在颜面尽失吗？ “这，有些不合规矩吧？《大辽律》中没有明文规定这种刑罚啊”王显憋了半天，说了一句。 “王侯，人是不是还在你们刑部羁押呢？”余成问道。 “正是，犯官潘安正在刑部大牢” “那就行了，本官已经以礼部尚书的身份上了折子，为了正风俗、美教化，申请在犯官被处决前，可以增加忏悔的环节”余成除了大理寺卿，还兼任着礼部尚书。 “你这不是针对潘安吗？本官也要上折子参你，说你作为司法官员，有枉法的趋势”秋华不满的说道，哪有现判决现制定法律的。 “本官说了，本官上折子，是以礼部尚书的身份上的，不是以大理寺卿的身份上的，不算枉法”余成狡辩道。 “你这不算枉法算什么？”秋华质问。 “本官算不忘本”余成冷笑，“本官没有忘记自己这个官是给谁当的。” “你影射谁忘本呢？”秋华大怒，“本官与你爵位一致，都是侯爵，官职相当，都是从一品，你怎么敢如此辱我？” 秋华是忠贞侯、从一品的左都御史。余成是襄平侯、从一品的大理寺卿兼正二品的礼部尚书，所以秋华说两人地位相当。 “不敢”余成连连冷笑，“本官不过是陛下的鹰犬罢了。不像秋侯您，做了大官了呢” 该说不说，余成这嘴是真的毒。句句不提秋华，句句都在内涵秋华。余成的话里话外意思都是在指责秋华，忘了自己是杨竞宫女出身的事了。 王显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怎么感觉这中间还有陛下的事呢？王显本能的往后缩一缩，他可不想掺和进去。 “你就是个逢迎陛下的小人”秋华气的对余成破口大骂。 “哼”余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那个，本官还没吃早饭，也告辞了”王显见状，直接就走了，连理由都那么可爱，这都半夜了，说自己没吃早饭。 只留下秋华气鼓鼓的坐在御史台的大堂里生闷气，“不行，本官得去找陛下告状”。 三法司会审的情况，包括几位大佬的对话，政保署连夜就送到了杨竞的案头。杨竞看吧，问李德全，“敬中给朕上了折子？” “回避下，通政司已经送来了，您看看？”李德全说道。 “不看了，直接批红照准”杨竞很是信任余成，折子看都不看就批红了。 第二天一大早，秋华就来到了柳河行宫，求见杨竞，杨竞在谨身殿接见了秋华，开口就是，“忠贞侯来了？” 第94章 政治威望 杨竞一句“忠贞侯”，一下子就把秋华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杨竞平时朝会上都叫她秋卿，私下里都喊她秋姨的。 秋华原来就是杨竞的掌事宫女，后来近水楼台先得月，爬上了杨竞的龙床，甚至还给杨竞生下一个女儿，当然了，没有任何名分。 不过杨竞也没有亏待秋华，先是让秋华掌管政保司，后来更是把她提拔到御史台左都御史的位置，开国后，又给她封了侯爵，很够意思了。 现在杨竞冷不丁的叫她爵位，秋华肯定知道杨竞是对她不满意了啊。 “臣参见陛下”秋华规规矩矩的行礼。 “何事？”杨竞笑着问，“起来吧” “有两件事”秋华起身后说道，“一是工部犯官潘安的处置问题。昨天三法司连夜开会议了，特来向陛下禀告结果” 其实杨竞已经知道结果了，就是意见不统一嘛，秋华主张杀了就得了，余成的意思是杀了之前再羞辱一番，政保署昨夜就已经报上来了。秋华这次来的本意，就是来告余成的状的。 “说说看”杨竞饶有兴致的问道。 “臣和余成大人商议过了，拟的是斩立决，不过斩杀之前，先到各部院、各郡忏悔”秋华说完，从袖口掏出折子，举过头顶。李德全接了过去，放在了杨竞的案头。 哈，这倒是有些出乎杨竞的预料了，她还以为秋华会仗着和自己的关系，去弹劾余成呢。 “朕说了，这些事你们议”杨竞翻了翻折子，“李德全，批红吧” “奴婢领旨”李德全赶紧拿起那份奏折，来到一旁的书案前，拿起朱笔，写了“照准”两个字，随即将奏折递给秋华。 “赐座”杨竞这才说话，李德全又要去搬椅子，不过赶紧被秋华拦了下来，“我自己来就行” 秋华摸了摸袖口里的两道折子，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暗道，“幸好昨夜政保署的老部下来府上提醒自己，不然今天怕是要坏菜了” 秋华袖子里这两份折子，一份是刚才杨竞批红的那个，一个是弹劾余成的折子，刚才她进殿的时候，的确是要告余成的状的。不过杨竞那句“忠贞侯”让她反应过来了。 她终于反应过来杨竞最在乎的不是什么程序啊，公平啊之类的，杨竞最在乎的是自己这些人心里有没有他。 余成那厮为什么升官这么快？抛开工作能力不提，不就是余成事事都以杨竞的利益为主吗？ 余成之所以这么处置潘安，不就是为了给杨竞出口气吗？虽然杨竞什么都没说。 其实余成也不知道李玉和杨竞之间的事，但是余成厉害就厉害这里，他觉得李玉国色天香，杨竞不可能不喜欢，但是李玉又和潘安走的近，那么狠狠地处置潘安肯定没毛病。 昨天夜里，余成回到府上，他贴身的老管家就曾问过余成，“老爷，那潘安和您又没有愁怨，您为了他得罪秋左都御史，不值当啊” “你懂什么？”余成笑道，“本侯是和潘安没有愁怨，但没准陛下和潘安争夺李玉呢，而且明显陛下失败了。本侯狠狠整治潘安，那不明显讨陛下欢心吗？” “可是老爷，万一陛下和潘安没有争夺李玉呢？那潘安不是有些冤枉吗？” “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余成耸耸肩，“那就算他倒霉就好了” 这就是余成，为了获得皇帝的欢心，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这种人也是升官最快的方式那种人。 秋华还在那里暗自庆幸，庆幸昨天有人提醒了一下自己，不然自己真要栽大跟头了。 “第二件事是什么？”杨竞随口问道。 “第二件事，就是许久没见陛下了，奴婢很是想念，特来探望”秋华笑呵呵的说。 “李德全，朕说什么来着？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杨竞笑道。 “陛下所言极是，秋掌宫心中陛下肯定是第一位的”李德全附和着说。原来秋华没出宫时，和李德全一个管太监，一个管宫女，两个人关系不错，所以李德全也不介意给秋华说句好话。 “那这几天，你就在柳河行宫随驾吧”杨竞笑着说。 “奴婢谢陛下”秋华大喜行礼，她知道自己这关是算是过了。 其实这也是杨竞的威望所在，一句话，一个称呼，就可以让从一品的高官改变态度。在辽藩，除了杨竞，吴晋也有类似的威望。 三法司对潘安的判决公布以后，李玉也慌了，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去找杨竞了，只能去求见吴晋。 按理说，吴晋这个首辅没必要接见一个正五品的官员，但是李玉掌管着四海银行，位置很是重要，所以吴晋还是见了李玉。 “李主办，你求见本官，所为何事啊？”吴晋还是很威严的。 “首辅大人”李玉有些楚楚可怜的说道，“下官前来，是和您禀告潘安的事情的” “他的事情，三法司不是已经判决了吗？陛下也已经批红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吴晋奇怪的问。 “是这样的大人，潘安贪赃枉法、罪有应得，只是到各部院忏悔、有失文官颜面啊”李玉说道。 吴晋本来以为，李玉是来求情的，但听李玉这么一说，不是求情，只是维护文官颜面，吴晋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本阁知道了，你回去吧”吴晋端起了茶杯。 “下官告退”李玉明白，这是吴晋听进去了，也不再说什么。 李玉走了以后，吴晋想了想，喊来了身边的人，“去给刑部尚书王显传个话，本阁支持三法司的判决，但是在潘安忏悔的时候，就让各部堂官参加就行了，给文官留点颜面” 这就是吴晋的强大之处，他可以凭借着自己巨大的政治威望，变通执行杨竞的判决。 毕竟杨竞也没有指定具体的人员范围，作为内阁首辅，指定个范围也没错，也是职权之内，即使杨竞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果然，吴晋的命令没多久就传到了杨竞耳朵里。当时杨竞正在和秋华说事，听到政保署的汇报后，杨竞摆一摆手让政保署的人下去，才对秋华说，“这回明白了吧？” “奴婢知错了”秋华这个时候已经竟然换上了宫女的服饰，贴身服侍杨竞，像以前一样。 “明白就好”杨竞笑道，“下回注意就行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是，陛下”秋华答应一声，转身取了一个藤条，然后跪在杨竞身前，“请陛下责罚” 这藤条是用来责罚犯错的太监、宫女的。 杨竞一愣，苦笑道，“秋姨不必如此。朕没有责罚你的意思。长平作为宰相，文官领袖，维护一下文官的颜面，朕可以理解” 杨竞真没有责罚秋华的意思，也没有怪罪吴晋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和在乎点，只要大局往前走就行，这也是杨竞作为穿越者拥有的情怀。 “谢陛下”秋华道，随即又妩媚的笑道，“陛下就不想调教奴婢吗？” “哈”看着比自己大20多岁、但是依然风韵犹存的秋华，杨竞来了兴致，伸手接过藤条。李德全见状，可以说是连滚再爬的退了出去。 第95章 皇权相权 其实自古以来，皇权和相权就是相互制约的。宰相作为百官之首，其实权力非常之大。像在大梁，中书省侍中、门下省纳言和尚书省尚书令就都是宰相，对永安帝的权力还是有制约的。 杨竞则是穿越者，有历史经验，所以没有沿用三省六部制，而是对三省六部制进行了改革，设置了内阁，引进了分管制度，这样一来，内阁大学士的权力虽然有些像宰相，但是和宰相又有些不同。 至少御史台和大理寺就不归内阁管，内阁决定权变成了票拟权，也就是决策权变成了建议权，变相的分割宰相的权罢了。 所以杨竞在和大梁决战之前，一直在不断进行制度建设，就是为了能够捋顺内部关系。 其实也不是杨竞不放权，问题是，这个环境下，一旦杨竞放权，那等待他的只能是人亡政息。 或者说，杨竞现在的威望足以控制整个大辽的局面，但是一旦杨竞死去呢，继位的太子杨光怎么办？都不用说杨竞死去，一旦杨竞老了，局面都不会这样。 杨竞再牛，能牛的过那位天骄？那位天骄老去是什么局面？所以，杨竞才不断的建立制度，制度才是最长久的。 这些事情，杨竞没有对任何人说，只是在心里不断思考、在行动上慢慢执行。 谨身殿里，不断传来藤条打在人身体上的声音，还有秋华似是痛苦、似是舒服的呻吟，弄的李德全不得不让侍卫们又后退了20步。 良久，谨身殿里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直到没有，又过了一会，李德全才推开殿门进去，看见秋华已经穿着得体的给杨竞擦汗。 “陛下，凤凰长公主那边来了消息”李德全拿出一个密折。 “直接念，这里没外人”杨竞似乎有点累了，又有点舒服的靠在御座上。听见杨竞的话，秋华心里最后一丝不安也消除了，看来陛下是真的原谅自己了。 “是陛下”李德全答应一声，开始读起了杨秀宁的密折。 折子里杨秀宁说，她已经带着5000凤凰卫在距离赤峰县500里的草原上接应到了李锐等人。李锐带领的神策军损失惨重，1000神策军剩下不到200人，不过萧太后还控制在手中。预计最快十日内能返回襄平。 “另外，陛下，赵德缺的折子也来了，红线司阵亡了4名指挥千户” “损失有些大了”杨竞叹了一口气，“传旨凤凰，告诉她不要返回襄平城，直接到孝陵。另外，参加行动的神策军士兵除了已经赏赐的1000块银元外，阵亡士兵加赏200块银元，活着的士兵官升一级。阵亡士兵全部入英烈祠，李锐正式就任神策军副将” “另外，阵亡的4名红线司指挥千户，追授游击将军，赏银元2000块，家属代收。入英烈祠。红线司指挥千户蒋福升任红线司郎中，指挥千户王双升任指挥佥事，至于赵德缺，赏他一壶酒”参加行动的官员全部得到了升官。 “奴婢这就去办”李德全领命而去。 “奴婢恭贺陛下大仇得报、恭贺太后娘娘大仇得报”秋华原来就是杨竞母亲李如嫣的宫女，知道萧太后对李如嫣的种种加害，现在萧太后被抓来，秋华自然很高兴。孝陵就是安葬李如嫣的陵墓，秋华当然知道把萧太后带到孝陵的意义。 “你知道了就行了”杨竞还在闭着眼，“你也回去，五日后，朕要亲自前往孝陵祭奠太后，你随行” “奴婢领旨”秋华行礼后，也退了出去。 “这次多谢李公公了”出了殿的秋华，正好碰见李德全，给李德全行了个万福。 “哎哎哎，可不敢当”李德全侧过身，没有接受秋华这一礼，“都是伺候陛下的，您这外道了” 就在秋华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杨竞在殿内喊，“李德全” 李德全赶紧进殿，杨竞又吩咐了，“让内阁的三位大学士，枢密院枢密使曾泰，和神策军总兵王世安，明天来行宫议事” “奴婢这就去传旨” 这次自己算是捅个大篓子，把永安帝的亲妈萧太后抓来了，谁知道大梁会有什么反应啊？虽然通过种种手段，把这件事嫁祸给突厥了，但是就怕永安帝恼羞成怒啊。 杨竞猜测的没错，果然经过十多天，没有找到萧太后后，永安帝在奉天殿里大发脾气，“废物，都是废物，15万长城边军，抓不住1000人的骑兵？” 萧炎等人站在殿下，一句话也不敢说。 “都哑巴了？！”永安帝大骂，“影子，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陛下，其实已经查明，这伙人是在报恩寺掠走太后娘娘的，然后越过长城逃走。这群人虽然穿着突厥服饰、使用的也是突厥的武器，但是遗留下来的尸体，却是梁族人的面貌”影子赶紧把查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说结论！”永安帝没好气的说。 “臣判断，这些人是辽藩的人假扮的，掠走太后娘娘的是辽藩” 第96章 雷霆之怒 “辽藩？你确定？”永安帝阴沉的脸色问。 “回陛下，臣确定”影子这个时候不确定也不行啊。而且从种种迹象上来看，的确是辽藩做的可能性最大。 “知道了，你下去吧。抓紧整合锦衣卫”永安帝示意影子下去。 “臣告退”影子如蒙大赦，他是一点也不想在奉天殿呆下去了。 影子走后，永安帝像是浑身失去力气一般，瘫在椅子上，“舅舅，你说怎么办？” 大殿里就剩下永安帝和萧炎两个人了，萧炎也不再伪装，“皇上，尽起全国之兵，灭了辽藩吧，那可是您的亲娘啊” 萧炎的话，其实在永安帝的预料之中的，但是永安帝没说话，还在那里沉默着。 “陛下，是可忍孰不可忍，是时候消灭那个贱人的孽子了”萧炎大声说道。萧炎所说的贱人，就是李如嫣，所谓孽子，就是杨竞。 沉默良久，永安帝才开口，“对外宣布，太后在报恩寺祈福，以自身福寿祈祷国泰民安，目前重病在寿康宫修养。太后身边的宫女太监全部处死灭口，报恩寺的僧人全部处死灭口” “对内，宣布是突厥派人刺杀太后，朕决心起倾国之兵，讨伐突厥”永安帝语出惊人的说。 “陛下，您这是，置太后娘娘生死于不顾啊”萧炎大声反对道。 “舅舅！”永安帝突然暴喝一声。萧炎这才安静下来。 “舅舅还知道父皇的淑妃吗？”永安帝见萧炎稳定下来，才问道。 “怎么不记得？当初就是太后娘娘让她的女儿去和亲，她才逃出皇宫，跑到辽藩，现在竟然是辽藩的皇太后，真是岂有此理”萧炎不满的说道。 “您知道九弟为什么认淑妃为母，并立她为太后吗？”永安帝又问。 “还能为什么？淑妃王珧本来就和李如嫣交好，算是辽王的阿姨。王珧又是先帝的四妃之一，地位仅次于皇后，认她为母也没有什么，合乎礼数”萧炎气呼呼的说。 王珧和李如嫣本来都是先帝的妃子，但是都不得萧皇后，也就是后来的萧太后待见，只不过李如嫣被萧太后毒死了，杨竞被分封到襄平。 “合乎礼数？”永安帝冷笑道，“父皇驾崩的时候，曾经和朕说过，九弟临幸了淑妃王珧” “什么？这不是违背伦理纲常吗？”萧炎大惊失色的说道，“那孽子果然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其实杨竞和王珧的事情，知道的人极少。大梁这边也就先帝和永安帝，现在再加上萧炎，辽藩那边，也就是秋华、李氏和杨秀宁。毕竟这种事情，说出去太难听了。 “舅舅，你你还不明白吗？”永安帝突然加重了语气说道。 “臣明白什么？”萧炎有这些不明所以的问道。不是研究怎么抢回萧太后吗？怎么说起皇室丑闻了？ “唉”永安帝长叹了一口气，“九弟对母后下手，百分之百是知道母后毒死李如嫣的事了，要来报仇。可是单纯报仇的话，直接刺杀母后就可以了，按照辽藩情报机构的能力，只要母后除了皇宫，就可以实现。可他为什么要大费周折掠走母后呢？” 这话萧炎倒是认可，毕竟他的独子萧冲就是被辽藩军情司刺杀的，更何况辽藩还有神通广大的政保署呢。 “他总不能把太后娘娘公开审判，明正典刑吧？”萧炎不可思议的说道，“不管怎么说，太后娘娘也是他的嫡母，他那么做是违反孝道的” 这个时代，以孝治理天下，萧炎怎么也不会相信杨竞会公开处置萧太后。 “这他倒不会”永安帝也这么认为。 “那他是？”萧炎问道。 “两个目的”永安帝分析道，“影子说，长城外接应刺客的是一群突厥骑兵，可是除了服饰和装备是突厥人的以外，那些士兵面孔却是梁族人，朕可以肯定，那些士兵就是大梁最精锐的神策军” “您的意思是嫁祸突厥？”萧炎明白过来了。 “就是如此”永安帝叹气道，“这是个阳谋，那么多士兵看到了突厥人掠走太后，咱们要是不对突厥用兵，大梁皇族的颜面往哪里放？大梁朝廷的颜面往哪里放？” 而且这玩意恶心就恶心在这里，你还不能向百姓解释这是辽藩嫁祸突厥才这么干的。因为你这么说，哪怕是事实，百姓也会认为朝廷惧怕突厥人，反而在内部人找替罪羊。 “那个孽子真是恶心去了”萧炎大骂，“您说的第二个目的是什么？” “舅舅你怎么还不明白？”永安帝都无奈了，“他连父皇的淑妃王珧都能临幸，还能放过母后？” “啊？”萧炎是真惊了，他真没往这里想，毕竟这太变态了，你说杨竞杀了萧太后，萧炎信，但是说杨竞会侮辱萧太后，这难以置信啊。 “太后娘娘都57了吧？比辽王大了35岁啊”萧炎喃喃自语的说道，“太后娘娘可是辽王的嫡母啊” 萧太后是先帝的正宫皇后，的确是先帝那些皇子们的嫡母。杨竞不管怎么说，也是如假包换的先帝九皇子。 “淑妃王珧比辽王也大了20岁，算是辽王的庶母，他没下手吗？”永安帝无奈的顺，“当然了，淑妃王珧国色天香，可以说得上是我大梁第一美女。可是朕的母后，也是仪态万千啊” 这话对，萧太后萧媚娘虽然57了，但是保养得当，看起来像40多一样，虽然比不上王珧，但也是顶级美女了。 “辽王太变态了”萧炎大骂。 “所以，舅舅，母后只能是病逝”永安帝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一想到他敬爱的母亲，被杨竞压到身下的画面，就心如刀绞。 “臣明白了”萧炎长叹一声，“但是陛下，咱们可不能放过辽王” “放过辽王？”永安帝突然疯狂的笑道，“他母亲的侍卫杀了朕的小舅舅、侮辱朕的母后，还分裂大梁，朕要把他碎尸万段” “召集群臣吧，先打突厥、再灭辽藩”永安帝定了调子。 第97章 政治遗产 永安帝和萧炎再大骂杨竞的时候，杨竞正在御舟上，他带着一些文武官员去祭奠孝陵，也就是李如嫣的陵寝。 孝陵位于襄平城东北的万寿山，万寿山有十余座连绵不断的山峰组成，衍水就在万寿山上前流过，山环水抱，正经是个藏风聚气的宝地。李如嫣的孝陵就坐落在万寿山主峰下。 当初这个选址，还是钦天监监正刘云给选的呢，不过刘云涉及到杨竞的刺杀案，已经被杨竞赐死了。 “你们看，庄稼的长势很不错啊，今年又是一个大丰收之年”杨竞坐在御舟中，看着窗外衍水两岸的庄稼，笑着说。 吴晋、曾泰、秋华、王世安、知春等人都在杨竞的御舟上，杨竞说完，众人也往外看。 “全赖陛下励精图治、咱们辽藩才得以政通人和啊”吴晋接话道。这个时候，也只能是吴晋这个内阁首辅大学士接话了。 “都是大家的功劳”杨竞明显心情不错。 “无论是前秦、还是大梁，陛下都是英主”曾泰也笑着说道。 “哈哈，你们别光顾着拍朕的马屁”杨竞笑道。 “对了，陛下，祭奠孝慈皇太后，应该百官都来的，怎么您就叫我们几个随行了？”吴晋问道。 孝慈是杨竞给李如嫣上的谥号，李如嫣是大辽孝慈皇太后。 “是这样，有件事朕没有和你们说，现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一并说了”杨竞听见吴晋问，也正色道。 群臣听见杨竞这么说，也都恭敬的坐好。 “前些日子，朕在吉林郡的时候，不是遇见一次刺杀吗？政保署后来查明了，是大梁影卫策划的，钦天监监正刘云和守备军第二军的一个游击将军是内应”杨竞从被刺杀说起。 “刘云仅仅是被赐死，简直太便宜他了”曾泰说道。刘云的死因对外宣称是病故，但是在座的都是辽藩高层，自然知道刘云是被处死的。 “除了刘云，政保署还抓到了两名刺客。这两名刺客是江南司马家族的嫡系子弟，司马家族为了赎罪，向朕奏报了一个消息，就是朕的母妃，当年是被萧皇后毒死的” 杨竞的话让在座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隐情他们才知道，曾泰、秋华、知春等人都是当年受过李如嫣的恩惠的，闻言当即都跪了下来，“臣等请陛下起倾国之兵，扫荡大梁，为孝慈皇太后报仇” 吴晋也一愣，他知道萧太后、萧炎一族一直对杨竞不满，在杨竞还是九皇子的时候，就百般陷害。甚至自己也是仅仅因为帮当时还是九皇子的杨竞说了一句好话，才被明升暗降，调任辽王府左长史的。 但是萧皇后毒死李如嫣这种宫廷秘事，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你们都起来”杨竞摆一摆手，“扫荡大梁是既定的国策，但不是现在” “陛下，前秦皇族就剩您和如嫣小公主了，您得为公主报仇啊，这也是心向前秦的百姓的心愿”曾泰迟迟不愿意起身，跪地说道。 大梁取代前秦不过20多年，前秦很多官员和百姓对前秦还是有怀念的。当初曾泰举族来投杨竞，也正是因为杨竞是前秦皇族的唯一传人了。 “老大人，起身吧”杨竞说道，曾泰这才在别人的搀扶下勉强起来。 “在座的，除了长平和敬中，都和前秦，或者朕的母妃有因果，所以才和你们说”杨竞停顿了一下，“至于说长平，虽然他现在贵为首辅大学士，但朕还把他当成自己的左长史，也是自己人” 杨竞的话把吴晋感动的不行，他跪下道，“臣愿意辅佐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起来”杨竞扶起吴晋，“还有敬中，某种意义上，朕把他当成自己的学生一样，不是外人。朕今天没有把你们当大臣，只是当成自己的奴婢，自己的家人” 杨竞这话就厉害了，其实皇帝和大臣之间的关系，不是想象中的绝对压制，是某种意义上的平衡关系，可以理解为同事。但是对家奴，就是可以予取予求了。 秋华、知春和王世安可以说是杨竞的奴婢，杨竞怎么说都行，事实上也是，秋华和知春除了帮杨竞办差，杨竞说临幸就临幸。 但是吴晋、曾泰和余成不同，人家是正牌的进士，正经的国家大臣。但是杨竞这么说，吴晋、曾泰和余成还很高兴，证明自己简在帝心。 “朕说这么多，是想和你们说一件事”杨竞停顿了一下，“前些日子，朕派神策军入关，把萧太后抓回来了” 群臣还沉浸在杨竞所说的自己人的感动之中呢，没想到杨竞来这么一句，吴晋有些没听清楚，“陛下，您说神策军把什么抓回来了？” “把萧太后抓回来了”杨竞隐去了红线司和政保署的作用，笑着说道。 “啊”整个船舱都惊呆了。陛下刚刚说什么了？神策军在大梁百万大军之中，把萧太后抓回来了。有那个本事，把永安帝抓回来多好。 “大快人心啊”曾泰最先反应过来，说道。 “大快人心？”吴晋苦笑道，“曾大人，还是让部队做好准备吧” 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吴晋说道，“把人家永安帝的母亲抓回来了，人家能和你善罢甘休吗？” “长平说的有道理”杨竞制止住要说话的众人，“这次虽然是嫁祸突厥，但是大梁朝廷肯定能反应过来是咱们干，枢密院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曾泰点头答应下来。 “还有，这次让你们来，主要是给孝慈皇太后上柱香，顺便通报这件事。你们上香就返回襄平，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敬中，你管着宣传司，要做好有针对性的宣传。特别是在前秦遗民中宣传朕的母妃被萧太后毒死的事，再宣传朕抓住了萧太后，为母妃报仇的事”杨竞这么安排，就是为了接收前秦的政治遗产。 “臣明白”余成点头答应下来。 “陛下，那萧太后毕竟是一国之母，还是您的嫡母，您？”吴晋欲言又止的提醒道。 “朕明白，长平不必多虑”杨竞笑道。 第98章 叶公好龙 人啊，永远都是这样，不论平时口号喊的如何的震天响，真要有事的时候，反而有些害怕了，所谓叶公好龙，不过如是。 这段时间以来，辽藩的大臣们被蓬勃发展的辽藩经济给冲昏了头脑，一直怂恿杨竞对大梁开战，为此，君臣之间还生了不少龃龉。 现在好了，杨竞主动派遣神策军去把萧太后抓了回来，辽藩的大臣们反而紧张起来，他们突然发现，这个时候和大梁开战，好像还没准备好。 而且这些人，明显不想掺和杨竞和萧太后之间的恩怨啊。刚刚大家是不知道杨竞把萧太后抓回来了，所以都义愤填膺的，现在知道杨竞把人抓回来了，就没法再说话了。 毕竟萧太后也是皇族，还是顶级的皇族，你这无论建言怎么处理，都不是很合适。建议处理重了吧，对皇族不敬；建议处理轻了吧，对杨竞不忠。所以怎么说都不对。 吴晋等人随杨竞祭奠了李如嫣以后，就直接走陆路返回襄平城了，他们还有诸多的公务要去做。杨竞则是带着秋华和知春就留在孝陵。 “陛下，您准备如何处置萧媚娘？”杨竞没有住在孝陵旁边的宫殿里，而是继续住在了船上。说实话，船上的条件可比孝陵的条件好多了。秋华还如同以前当宫女时候那样，拿着被子睡在杨竞的床下值夜。 “让她日日在母后陵前忏悔也就是了”杨竞翻了个身，无所谓的说。 “您不杀她？”秋华惊讶的问道，她还以为杨竞会百般羞辱、然后杀了萧太后呢。 “没有意义”杨竞笑道，“被朕抓来以后，萧太后的政治生命已经死亡了。如果朕猜的没错的话，永安帝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宣布萧太后重病甚至驾崩了” 政治人物的思考都是一致的，所以杨竞能够猜到永安帝会怎么办。 “所以就让她在朕的母妃面前，以一个宫女的身份忏悔吧”杨竞有些疲惫的说，“咱们和大梁的斗争，从来就都不是一个女人的事” 船舱外的衍水就那么一直流着，杨竞作为穿越者，自然知道自己和大梁的矛盾是士族之间的矛盾，是江南士族、陇西贵族和河北士族、辽藩士族之间的矛盾，自己和永安帝不过是其中的代表人物罢了。 “有些冷了”杨竞喃喃自语道。晚上河面上的风还是很冷的。 秋华起身，先是拿了床被子盖在杨竞身上，杨竞嫌沉不盖，秋华没了办法，只能褪去身上的衣服，光溜溜的钻进杨竞的被窝，把杨竞圈在怀里。 杨竞整个人都蜷缩在秋华的怀里，仿佛是一个婴儿一样，杨竞知道，他抓了萧太后以后，相当于激化了各方之间的矛盾，也许用不了多久，战争就会开始了。 “好累啊”杨竞一想到可能发生的战争、各种殚精竭虑的算计，就感觉超级疲惫，不由得又往秋华怀里钻了钻，然后睡着了。 一夜无话，翌日醒来，杨竞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但是天气却是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一样。 “陛下”李德全在船舱外敲门。 秋华轻轻推了下杨竞，“陛下，更衣吧，李总管求见，许是有公务呢” “让他进来”杨竞连眼睛都不想睁开，还是这么躺在秋华怀里。 “啊”秋华大惊，她看着赤身裸体的自己和躺在自己怀里的杨竞，这种情况下怎么好让李德全进来呢？ 不过杨竞既然都说了，秋华也没了办法，只能让李德全进来。秋华则是尽可能得把身子缩在被子里。 李德全进来后，头都没抬，一眼没有往床榻上看，只是跪地说道，“陛下，凤凰长公主带着500名骑兵已经押着萧太后来到了孝陵” “知道了”杨竞还是那种闭着眼睛的状态，“从皇宫中带来的50名女兵，接管萧太后，执行看管任务。凤凰先回襄平城吧，这次朕就不见了。把朕的备用御舟赏她，让她坐船回去，别骑马了” “奴婢领旨”李德全依旧是低着头的状态。 以前皇宫还是辽王府的时候，杨竞就在王府里养了很多女兵，大概1000人左右吧，隶属于内务府仪銮司管理，主要是负责后宫的守卫，和王后等人出行的守卫工作。 杨竞称帝以后，这支女兵部队又扩招了，人数达到了2000人。这次皇后吴青阳去药山闭关修炼，就是500名女兵和神策军一个步兵千人队护卫。 这次来孝陵，杨竞特意吩咐李德全带50名女兵来，为的就是看管萧太后。 在孝陵，还有一艘杨竞的御舟，常年停泊在孝陵码头，那是给杨竞备用的，平时由孝陵卫管理，这次一并赏给了杨秀宁。 “另外，把萧太后关在孝陵享殿的配殿里，把她洗漱干净，朕晚上见他”杨竞吩咐完李德全，翻个身就要睡觉。 李德全见状，赶紧退了出去。除了船舱的李德全，正好碰见来交接班的知春，自从最近秋华以从一品官员的身份又干起掌事宫女的活以后，知春也以奉天银行主办的身份，干起了副掌事宫女的活。和秋华交替服侍杨竞。 “李总管，我来接班了”知春看到李德全，笑道。 “知主办，陛下还没起来呢”李德全小声道。 “那我在船舱外等候就是”知春向李德全福了福身子。 “让知春进来”杨竞的声音从船舱里传来。知春赶紧打开舱门，进了船舱。李德全则是忙着去办杨竞交代的差事。 知春进舱以后，刚要服侍杨竞更衣洗漱，杨竞却是摆一摆手，示意知春也到床上来，秋华和知春明白，杨竞这是想同时临幸两人了。 外面终于开始下雨了，夏天的雨还很急，天地间很快就形成了一道雨幕。大雨中，杨秀宁把萧太后和司马婉儿交给了李德全带来的女兵，随即自己带着亲兵，上了杨竞赏赐自己的御舟，从水路返回襄平。 凤凰卫的大部队则是返回赤峰县。当然，临行前，500名凤凰卫士兵每人得到了一瓶酒和5块银元的赏赐。 其实杨秀宁还是很想见杨竞的，而且她也不介意亲手了结了萧太后，但是她明白，杨竞这是在保护她，所以她才冒雨返回了襄平城。 第99章 因果循环 赵德缺和李锐一路押着萧太后和司马婉儿赶到了赤峰，这又赶到了孝陵，萧太后浑身都快臭了。 接管护卫工作的女兵可不惯着萧太后，提溜着萧太后到了值房，直接把萧太后扒了个精光，用水冲洗干净后，又给她穿上了她那套皇太后服饰。然后就关在值房里，等待杨竞的召见。 杨竞在秋华和知春的身上呆了一上午，直到中午，才在秋华和知春的服侍下洗漱更衣，杨竞又批阅了一会折子，这一晃，就已经到了晚上了。 “萧媚娘那边处理好了？”杨竞问道。 “回陛下，已经处理好了，现在在值房候着”李德全赶紧说道。 “走，去享殿”杨竞起身，带着李德全、秋华和知春往享殿走去，杨竞身边，就是当年从长安城陪她来襄平城的那几个人。七年前，杨竞就是带着这几个人来到的襄平。 杨竞走到享殿前，发现大雨中站着一个人，走近才发现，竟然是吴晋，杨竞露出会意的笑容，吴晋还是选择和自己站在一起。 “免了，走”杨竞挥手制止住想要说话的吴晋，直接带着吴晋来到了享殿。 享殿其实就是陵寝的主要地面建筑，主要是用来祭祀亡者的，享殿正中是个巨大的神位，上面写着“大辽孝慈皇太后李如嫣之神位” 其实正常情况下，李如嫣的神位不应该这么写，但是辽藩的情况比较特殊，杨竞并没有成为大梁的法定继承者，而是新开国成立了大辽，所以怎么说呢，杨竞是大辽的开国皇帝，李如嫣是大辽的开国皇太后。 杨竞就坐在神主前面，吴晋、李德全、秋华、知春站在杨竞身边。 女兵们押着萧太后和司马婉儿进了殿，司马婉儿倒是很乖巧，直接跪地行礼道，“奴婢参见九爷” “你起来，站在一边”严格来说，司马婉儿并没有什么罪过，甚至在抓捕萧太后的时候出力不少，所以杨竞并没有难为司马婉儿。 “奴婢谢过九爷”司马婉儿多聪明啊，从杨竞的语气中感受到自己可能没事了，于是赶紧的站起来，站到一边。 “你这个逆子，竟然狂悖犯上，将本宫掠至边疆，本官劝你还是要速速将本宫送回长安，否则朝廷大军将踏平辽藩”萧太后憋了一肚子火气，指着杨竞大骂。 杨竞也不恼，只是平静的对吴晋说道，“宣旨吧” “是，陛下”吴晋从袖口中拿出一道圣旨，走到萧太后面前，“大行皇帝遗诏，萧氏跪听” 吴晋的话一出，别说萧太后懵了，连李德全、秋华和知春也懵了，什么情况？大行皇帝就是先帝，先帝什么时候给杨竞遗诏了？ “你们这群贼子，竟然敢矫诏？先帝什么时候给你们遗诏了？”萧皇后反应过来，咆哮道，“吴长平，你要迷途知返，拿下那个逆子，本宫保你官居一品” 吴晋像没听见似的，只是看了一眼萧太后身后的女兵，女兵们立即上前，按到萧太后。吴晋见状，接着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萧氏，戕害嫔妃、残害皇嗣。交外戚于朝堂，霍乱朝政；纵亲属于市井，与民争利。着废除萧氏皇后之位，贬为宫女，交辽王竞看管，钦此。” “萧宫女，接旨吧”吴晋把圣旨仍到萧太后脚下。 “你们这群逆贼”萧太后犹自喝骂不止。 其实这圣旨，根本不是先帝留下来的，而是吴晋昨天才写的。至于上面的玉玺，也是李德全让内务府按照大梁玉玺图样刻的。这样一看，一份完整的遗诏就出现了。 当然了，这种诏书没有在大梁通政司备案，没有经过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审核，肯定是假的，但问题，谁能去核实？ 杨竞示意吴晋退下，走到萧太后面前，轻声说道，“你是怎么残害朕的母妃、残害朕和秀宁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朕也不赘述了” “既然朕的父皇留有遗诏，把你贬为宫女，朕也不杀你，也不难为你，你就留在我母妃的孝陵当宫女吧。”杨竞的声音不大，却句句让萧太后心里发冷。 “李德全，传旨赵德缺，升他为孝陵总管太监，让他常驻孝陵，统筹指挥孝陵卫和50名女兵，负责看守宫女萧氏”杨竞把赵德缺调过来看守萧太后。其实也是变相的把红线司的驻地改到孝陵，这样更加的保密。 “奴婢领旨”李德全点头。 “告诉赵德缺，宫女萧氏每天上下午各在享殿朕的母妃神位前跪半个时辰赎罪”杨竞又补充了一句。 “本宫是大梁皇太后，你也不怕折了你们这对贱人母子的福报”萧太后就剩下骂了。 杨竞也不理她，又对吴晋说，“长平，你去乾陵，去朕的父皇神位前，把遗诏和朕对萧氏的处置情况烧给父皇” “臣领旨”吴晋点头。其实梁帝是葬在长安城北的帝陵里的。但是杨竞在梁帝驾崩当年，就在襄平城给梁帝建设了衣冠冢，并命名为乾陵。 吴晋心里明白，杨竞这么做，是变相的报复梁帝。你不是最爱萧皇后吗？现在就借着你的名义废了萧皇后，有本事你从帝陵里爬出来啊？ 可能是凑巧、也可能是杨竞做的太过了，吴晋刚答应下来，已经是瓢泼大雨的天空，突然又炸响了几个雷，像是老天在表达不满。 杨竞丝毫不在意，“行了，都走吧，挺晚的了” 就在杨竞准备离开的时候，萧太后像疯了一样的扑向杨竞，“逆子，老天会收了你的，逆子” 杨竞停下脚步，“长平你先退下” 吴晋闻言，知道杨竞可能是来气了，直接离开了享殿，甚至冒雨返回襄平，他连孝陵都不想呆。他知道，今晚孝陵注定是一场人伦惨剧。 “你不服？”杨竞走到萧太后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 “不服”萧太后看着杨竞，眼里都要冒火了。 “很好”杨竞点点头，“李德全，按照规制，朕的后宫是不是还缺嫔妃？” “回陛下，按照祖制，您应该是一后四妃八嫔，您现在只有一后四妃”李德全不知道杨竞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那好”杨竞指了指萧太后，“宫女萧氏，册为顺嫔，给皇太后守灵” “啊”这回不仅李德全惊了，秋华和知春也惊了，陛下这不是明晃晃的违背伦理吗？ 第100章 啥叫变态 咱们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爸。杨竞就是这种变态的想法。 大家都以为杨竞会睡了萧太后，可是谁也没想到杨竞会给萧太后一个名分，这就太恶心了。 “你…”萧太后气的浑身都哆嗦了。 “司马婉儿，你是大梁的女官，你说朕的这个旨意，符不符合礼制啊？”杨竞没有搭理萧太后，反而问站在一边的司马婉儿。 “回九爷的话，先帝遗诏就是废萧氏为宫女，您的旨意就是先帝的意思”司马婉儿不假思索的说道。 “哦？先帝的遗诏你也知道？”杨竞故作惊讶的问。 “回九爷，奴婢知道，当初先帝给您遗诏的时候，奴婢就在旁边伺候”司马婉儿不假思索的说道。 什么叫政治智慧啊？司马婉儿这就是政治智慧，就是能抓住一切机会，保住性命甚至还能往上走一步。 刚刚他看到杨竞拿出遗诏，明知道遗诏是假的，那她还坚持说遗诏是真的，她亲眼看见遗诏是先帝给杨竞的。她知道，杨竞为了保住一个目击证人，也不会杀了她，甚至还有可能重用她。 “哈”杨竞笑了，“李德全，传旨，司马婉儿为朕的随身女官” “奴婢谢陛下”司马婉儿大喜。杨竞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吓到了司马婉儿，她的臣服是真心实意的，杨竞也能看得出来。 “行了，赵德缺，看管好顺嫔，咱们撤”杨竞伸了个懒腰，离开了享殿。 众人心思各异的随杨竞离开了享殿，享殿里只剩下萧太后撕心裂肺的哭声。 回到御舟上的杨竞，对李德全说，“传旨，明早返回襄平” 李德全立即点头答应，“陛下，今晚是秋御史还是知主办伺候？” “都不用”杨竞随口说道，“让她们休息休息，今晚让她伺候” 看着杨竞指了指司马婉儿，李德全点头，无声的退了出去。 李德全出去以后，司马婉儿又大礼参拜，“陛下，奴婢诚心归附。请您信任” “朕知道”杨竞点点头，“你有能力，更是个聪明人，相信以后你的路，也不仅于此” “臣谢陛下信任”司马婉儿很是庄重的行礼。 “行了，起来吧，折腾了一晚上了，朕乏了，伺候朕休息”杨竞摆一摆手。 “陛下，您真的不想试试顺嫔？”司马婉儿眨眼笑道。 “这个…”杨竞迟疑了一下，“别折腾了，这大雨天的” “不在这里”司马婉儿诡异的笑道，“去享殿，在如嫣太后的神位前，您这也是给太后出气了” 听司马婉儿这么一说，杨竞立即就心动了，不过嘴上却推辞道，“这不好吧？” 司马婉儿此时已经把披风给杨竞准备好了，“陛下请” 李德全这个时候刚在船舱外坐下，就看杨竞出来了，刚想问什么，杨竞就说道，“朕走走，你不必跟随” 其实杨竞的护卫不仅仅是明面上的这些人，还有暗中的护卫，这也是在杨竞在吉林郡遇刺以后安排的，李德全知道，所以也放心的让杨竞出去。 来到享殿，萧太后还瘫坐在地上，见杨竞和司马婉儿进来，又要破口大骂。不过司马婉儿可没有给萧太后机会，直接吩咐看守萧太后的女兵，“把她按在神位前的供桌上” 看守萧太后的两名女兵看了杨竞一眼，杨竞点点头，那两名女兵直接提起萧太后，按在了供桌上。萧太后拼命的挣扎，但是也没什么用。 “陛下请”司马婉儿笑道。 “你趴在她身边”杨竞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司马婉儿一愣，不过还是很恭顺的趴在了萧太后的旁边。 杨竞在孝陵又多待了一天，直到第三天，才返回襄平城的皇宫。杨竞没有回柳河行宫，而是直接回到了襄平城皇宫。 “李德全，去把政保署于冰和军情司柳依，还有对外情报司的何知远叫来”杨竞在乾清宫冬暖阁，一边批着折子一边说道。 没多久，何知远、于冰、柳依来了，行礼后，杨竞让他们坐下。 “这次叫你们来，是有两个差事”杨竞放下笔，说道，“现在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大梁和突厥之间已经有了隔阂，朕决定，帮助他们加深这个隔阂” “军情司组织几支突击队，换上大梁官军的制式装备，然后深入草原，劫杀突厥人的牧民”杨竞吩咐了第一个事。 “这次任务，有几个注意点，一是不以杀人为目的，以挑起大梁和突厥争端为目的，所以你们要在适当的时候，遗弃一些大梁的武器装备。二是要尽量隐秘，尽量不损折人手。三是这次任务，由军情司牵头，对外情报司配合”杨竞不厌其烦的讲解着行动要点。 “臣明白”何知远和柳依点头。 “陛下，突厥百姓不管好坏都杀？”柳依补充问了一句，柳依是突厥人，多问一句也算是正常。 “都杀”杨竞回答的很是干脆。 “是，陛下”柳依点头答应。她其实已经被杨竞改成梁族了，而且她因为本人的经历，对突厥也没有什么好感，刚才也算是例行公事的问一句。 “在大梁内部，挑一些有影响的官员和读书人下手，冒充突厥人对他们进行刺杀，这件事由政保署负责。注意事项也是，尽量别折损人手”杨竞又吩咐于冰道。 “陛下，这次也是不分好坏的都杀？”于冰问道。 “想什么呢？”杨竞笑骂，“大梁虽然是敌对势力，但也是自己人，同宗同源的。选一些欺压良善的干掉。对了，还有八大粮商，也可以对他们下手” 于冰点头，表示明白。 “朕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杨竞非常无耻的说道。 第101章 没新鲜事 其实即使杨竞不去挑拨突厥和大梁，永安帝也要准备动手了。就在杨竞在萧太后身上奋力耕耘的时候，永安帝正在奉天殿大会群臣，商讨对突厥作战的事宜。 群臣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萧太后遇刺的事情的。当萧炎当众宣布，是突厥人行刺萧太后的时候，都表现的群情激愤，表示要和突厥决一死战。 “很好”永安帝见群臣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也满意的点点头，“高邈，说说你的看法” 兵部尚书高邈其实并不相信突厥人会无聊到去刺杀萧太后，杀个老太太干嘛？吃饱饭撑得啊？而且兵部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他并没有发现突厥有什么异动。 但是赵国公萧炎又言之凿凿的说是突厥人干的，现在萧太后还重伤在寿康宫休养，陛下也没有反对赵国公的说法，那可能真是突厥人干的吧。 “陛下，臣以为，对突厥用兵，不能大举进攻，要以出奇兵为主”高邈想了想，还是说了心中的想法。 “哦？你具体说说”永安帝来了兴趣。 “是这样的陛下，突厥各部远在草原深处，离长城最近的部落，距离长城也有200里以上的距离，用步兵大规模进攻，后勤压力实在太大，还容易被突厥骑兵截断后路”高邈条理清晰的说道。 “突厥骑兵胜在机动性强”见永安帝点头，高邈借着说道，“咱们可以以骑兵打骑兵，出动天雄军，剿灭突厥几个部落，为太后娘娘报仇” 其实高邈还有下一句“也就算了”没说出口，在高邈看来，把面子找回来就算了。不过这话他不能说出口。 永安帝一听，高邈说的也有道理，特别是这次进攻突厥，要是能抢来大量的马匹，也是一件好事，这样就可以组建更多的骑兵，进行下次的战争。 不过高邈的提议，门下省纳言崔尘却是不同意，“陛下，现在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太后娘娘遇刺是突厥人所为，现在贸然对突厥开战，且不说影响咱们大梁和突厥的关系，但就是开战，军费支出怎么解决？” 崔尘这话一半公一半私吧。于公的确是军费没有出处，现在大梁扩军到100万，已经靠加征辽饷来解决了。那只是日常性养兵，但是一旦开战，还需要粮草辎重等额外开支呢，那绝对是笔大钱。 于私，八大粮商和突厥进行的粮食走私进行的不亦乐乎，正是闷声发大财的时候，现在和突厥开战，这不是影响八大粮商的买卖吗？崔尘和这些粮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当然要为这些粮商说话。 “户部说说，军费能解决不？”永安帝知道崔尘说的也有道理，于是问户部尚书黄选。 黄选都懵了，他咋解决？预算和决算都是年初就定好的，他去哪解决军费，“陛下，以出动3万天雄军作战，一个月额外需要军费50万两，当然了，一个月肯定不够，就按三个月算吧，至少需要白银150万两” “那户部能筹措不？”永安帝一听，好像也不太多啊，便满怀期待的问黄选。 “回陛下，不能”户部尚书黄选的回答非常直接。把永安帝气的够呛。 “那这样，今天先研究怎么筹集军费，然后再研究对突厥作战”永安帝生气的说。 一提到钱，群臣们更是三缄其口了，上哪收钱去？而且还能现用钱还找啊？所以群臣都低着头，没人说话。 “都说话啊？哑巴了？”永安帝终于生气了，开始喷群臣了。 群臣一看永安帝生气了，更加不说话了，奉天殿里就只有永安帝咆哮的声音。最后朝会不欢而散。 回到后殿的永安帝，犹自喝骂不止，自从萧太后被抓走以后，永安帝的情绪一天比一天不好了。 群臣可以拍屁股走了，几位宰相没法不管啊，萧炎、崔尘和方谦又来求见永安帝。 “你们几个有办法？”永安帝没好气的问。 “这个…”崔尘想了想，“陛下，臣听闻有些官员有不法事，应付有司进行惩处” 来了，终于走到了抓贪官、没收贪官家产的路子，不过这个路子不能由永安帝提出，所以只能由各个宰相提出。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哦？说说看”永安帝来了兴趣，问道。闻弦歌而知雅意，永安帝当然明白崔尘的意思。 “陛下，是这样，当年晋王造反，河西士族中有不少的支持者，这些支持者还没有得到清算，您看？”崔尘笑道。果然，崔尘想对河西士族下手。 没等永安帝说话，中书省中书令方谦说话了，“陛下，这个除了晋王，还有齐王，齐王造反的时候，江南士族和山东士族也有不少支持者，朝廷不能只清算河西士族，江南士族和山东士族也得清算吧？” “这个不妥吧？平定齐王之乱，江南士族可是出了不少力的”崔尘立即反对道。 “当时本官就是江南安抚使，他们出没出力本官能不知道吗？”方谦是一点也不相让。 眼看着两人吵了起来，萧炎打起了圆场，“要不这样吧，江南、山东和河西，各查出一家，也算是对朝廷、对百姓有个交代” 其实萧炎的办法非常的混蛋，但是眼前也没有更好的来钱办法，经过一系列激烈的争吵，最终永安帝同意了萧炎的办法。 “那你们说说，这三家都选谁啊？”永安帝把这个权力交给了三位宰相。 “江南就司马家吧”崔尘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太后的贴身女官是司马婉儿，而且她还逃走了，以这个理由查处崔家，也是应当” 不得不说，崔尘的手段还是很老辣的，选的司马家既有足够的油水，又有合适的理由，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河西士族就选王家吧”萧炎也说话了，“王素一直对前秦念念不忘，先帝已经优待了20年了，是时候清算了” 萧炎和王素一直不和，这个时候打击一下王素，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王家大部分资产已经投入到辽藩的东部开发计划中去了，买了30万亩的荒地。 “那河东就选赵家吧，毕竟齐王妃出身赵家”方谦也给出了人选。 其实齐王妃赵姜家的核心子弟也都去了辽藩了，但是大梁朝廷也不知道。当然了，知道也无所谓，毕竟这次只是为了弄钱，田地之类的财富又搬不走。 最终，确定了司马家、赵家和王家。 第102章 不吃香菜 面对当前的局势，永安帝选择抄大族的家，来筹集军费，准备发动对突厥的战争。而杨竞，则是安排三大情报机构出动，不断挑拨着大梁和突厥的关系。 现在司马婉儿已经开始随驾杨竞了，特别是那天在享殿，杨竞发现司马婉儿竟然还是个老姑娘，这倒是让杨竞有些意外。 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是萧媚娘的贴身女官，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人敢打主意。 “陛下，那柳大人毕竟是突厥人，您让她带着军情司去杀突厥人，能行吗？”司马婉儿试探着说。 “无妨”杨竞笑道，“在我大辽，所有的人都是一个民族，就是梁族” 看着司马婉儿露出不解的神色，杨竞解释道，“朕明白你的意思，可自从朕就藩以来，先后平定了女真、赤峰以东的突厥、高句丽和百济，人口从几十万发展到了近千万，民族肯定也是各种复杂” “那陛下治理起来肯定很难吧？”司马婉儿关心的问。 杨竞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腿，司马婉儿会意，款款走过来，坐在了杨竞的腿上。 “其实很难，不过说起来也简单”杨竞摸着丰腴的司马婉儿说道，“朕下令，只要是辽藩的百姓，就只有一个民族，就是梁族。也就是说，不管你是突厥人、还是高句丽人或者奴真人，只要在朕的统治下，就是辽人或者说梁族” “可是陛下，各族的服饰、语言和生活习惯也不尽相同啊，怎么能说成是一种人呢？”司马婉儿尽量展开身体、方便杨竞活动，又一边好奇的问道。 “大家都吃米、都喝水，都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怎么不是一种人呢？”杨竞反问。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就如同一个大家族，大儿子喜欢吃米饭、二儿子喜欢吃馒头，大女儿喜欢穿红、小女儿喜欢挂绿，但是能说他们不是兄弟姐妹吗？不是一家人吗？”杨竞耐心的反问。 “嘤”杨竞不知道摸到了哪里，司马婉儿先是发出了一声娇媚的呻吟，然后又说，“陛下，您说的是这兄弟姐妹是一个家长，但是奴真人和梁人的祖先也不一样呀” 司马婉儿果然聪慧，一下子就发现了杨竞话语中的漏洞。 “你还得记得张元不？”杨竞没有回答司马婉儿，反而提出一个问题。 “奴婢记得，天下读书人的领袖嘛，全天下学问最好的人”司马婉儿奇怪的说，“他不是投靠陛下您了嘛？” “是的，张元的确是全天下学问最好的人”杨竞笑道，“前两年，张元遍览古籍，发现梁族人、奴真人、高句丽人竟然是一个祖先，都是上古圣王始烈帝的后代。具体说就是，梁族人是始烈帝长子的后代、突厥人是始烈帝次子的后代、奴真人是始烈帝五子的后代，这么算下来，大家都是一家人” “啊”司马婉儿不可置信的张开可嘴，“陛下，这真是张元大学士考证出来的？” 在司马婉儿心里，华夷之辨是大防。其实也不仅仅是在司马婉儿心里，在整个大梁，华夷之辨都是深入人心的观念，但是在杨竞这里，却是刷新了三观。 “当然了，除了张元大学士，谁能有这个学问？”杨竞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其实这套理论，也是杨竞为了解决民族问题发明的。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民族要求加分、那个民族不吃香菜的，干脆大家统一算了，哪有那么矫情？ 不过张元肯定不认同这个理论啊，杨竞好说歹说也不行，索性发了狠，直接让宣传司把这个理论印成了教材和书籍，就署张元的名字，然后颁行天下。 木已成舟，张元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也是杨竞高官厚禄养着张元的目的，不就是这个时候推出来背锅吗？ 司马婉儿眨眨眼，捂着嘴笑道，“张元大学士果然厉害”，其实聪慧的她，已经看出来这是杨竞的想法了。 “有了理论，剩下的事情就好做了”杨竞继续说道，“书同文、话同音嘛，大家都说梁话、这梁字就行了” 杨竞其实这也是吸取了穿越而来的经验教训，很多政策可能当时方便推行，但绝对是给子孙后代留着隐患，所以穿越后，他竭力避免这个问题。 “这恐怕不容易吧？陛下”司马婉儿问道，“人家也不能同意啊” 让人家放弃固有的语言服饰，好像的确挺难。 “这有什么不容易的？”杨竞笑道，“40岁以上的突厥人、奴真人和高句丽人，不作要求，他们慢慢学。20-40岁之间的，十年之内学会梁话，20岁以下的，五年之内学会梁话” 杨竞也不是不讲道理，年纪大的一时改不过来就算了，慢慢来，年纪小的改过来就行了。 “至于说大辽官话，只能是梁话，大辽公文，只能使用梁字，这一点没有商量”杨竞又说道，“至于前两年，有些人不吃香菜，但是也不允许其他人吃，朕怒了，逼着他们顿顿吃香菜，后来他们也就接受了” “咯咯”司马婉儿捂嘴笑了起来，“陛下像个小孩子一样” 杨竞也笑，心里却是很沉重，他知道，这种事情一旦处置不好，就是政权动荡。其实吃不吃香菜，杨竞根本懒得管，那是个人选择问题，但是，你自己不吃，也不允许别人吃，那就是找打。 “陛下，您治下的突厥人、高句丽人和奴真人很多的，让他们改过来不容易吧？”司马婉儿关切的问。 “这倒也没什么，朕除了有张元的书，还有王世安的刀”杨竞无所谓的说，“他们不愿意读张元的书，那就让王世安带着神策军上门吧” 司马婉儿扑捉到杨竞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的一抹寒光。 “你问了朕这么多问题，朕也问你一个问题”杨竞看着司马婉儿说道。 “陛下有咨询，奴婢这就传大学士们来奏对”司马婉儿还以为杨竞要咨询国事。 “不必”杨竞促狭的笑道，“朕就想问问：为什么这么大？” 第103章 建材杨总 转眼间，中秋节就要到了，杨竞还不知道永安帝在抄家凑军费，他处理完朝政，顿觉无聊，于是便微服私访，在襄平城里走走。 杨竞一身月白色富家公子的袍服，手持一把折扇，当真是风流倜傥。司马婉儿也女扮男装，神采奕奕，跟在杨竞身后。除了杨竞和司马婉儿，羽林卫指挥使金山也是常服打扮，跟在杨竞身后。 当然了，除了金山这个护卫以外，还有20名羽林郎和20名政保署吏员作平民打扮，分布在杨竞四周，以做护卫。 其实杨竞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纯粹的闲逛，眼见着到中午了，杨竞说道，“走，去伯伦楼，本少爷请你们吃大餐” 这是司马婉儿第一次看见襄平城的风貌，无论是景色、还是城市建设，都比长城强太多了，看的她是目不暇接。听见杨竞说请他们吃饭，她更是高兴了。 伯伦楼是襄平城里比较大的酒楼了，主要经营辽菜和鲁菜，价格嘛也比较昂贵。辽藩水运发达，又临海，每天早上都有商人用快马将海鲜从铁山县和营州县运到襄平城，然后供各大王公贵族和各大酒楼选购。 进了伯伦楼，杨竞抬腿就往二楼的包间走去，没想到刚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被店小二拦住了，“几位爷，二楼今天被人包场了，您在一楼就坐” 金山刚想说话，杨竞一把手，“行，一楼就一楼”，随即杨竞挑了一个角落里的桌子，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金山和司马婉儿很自觉的站在杨竞身边，杨竞不满的说道，“你俩站着干嘛？都坐啊” 金山和司马婉儿才坐了下来。 “几位爷？今天咱们吃点啥？”小儿麻利的上了茶水，问道。 “糖醋鲤鱼，鲤鱼要柳河里的；葱烧海参、清蒸鲥鱼、油爆双脆，再来两个凉菜，酒就不要了”杨竞一看就是会吃的主。 “得了，糖醋鲤鱼、葱烧海参、清蒸鲥鱼、油爆双脆”店小二一边吆喝着一边去后厨通知。 很快，几道菜就端了上来，伯伦楼的手艺没得说，端的是色香味俱全。 “都尝尝”杨竞率先拿起了筷子。 “好吃”司马婉儿夹了一口鲥鱼，“太新鲜了” 长安城离海边较远，交通也不发达，虽然司马婉儿贵为萧太后的女官，但是也没有这么新鲜的食材供应。 “那就多吃点”杨竞笑道。可能是穿越者的缘故，杨竞对属下是相当的随和。 “少爷把襄平城治理的这么好，真是英主”司马婉儿笑道。 杨竞刚想说话，就听楼梯口那边传来了吵闹声，“掌柜的你什么意思？本少爷不配上二楼吗？” “不是不是，少掌柜，实在是抱歉，二楼今天被包场了”伯伦楼张掌柜一个劲的解释道。 “什么人包场？难道比本少爷还有钱吗？比少爷身份还贵重吗？”那锦衣少爷不依不饶的说道。 杨竞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就听隔壁桌的食客说道，“今天张掌柜有的受了，惹到这个混世魔王” 一起的食客就问，“怎么？李兄认识那位公子？听起来开头不小的样子，他父亲是谁啊？” “他父亲倒是没什么，就是一个秀才，但是…”那个被称呼为李兄的人卖着关子说道。 “哎呀，李兄快快请讲” 在充分满足了虚荣心以后，那人才继续说道，“这个锦衣公子，父亲只是一个秀才，但是他爷爷可不一般，她爷爷是魏府台” “魏府台，哪个魏府台？”旁边人奇怪的问。 “害，咱们大辽有几个姓魏的府台？当然是咱们襄平郡的太守魏江啊” 整个辽藩就只有九个太守和五个节度使，襄平郡又是首郡，魏江的孙子的确是有自傲的资本。 “这孙子…哦不，这魏少爷怎么就是混世魔王啊？” “呵，惹了他，被打死都有可能”那李兄冷笑道。 正吵闹间，二楼下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还没等那个管家说话，魏少爷当即就上前抓住了那个管家的领口，“你们什么人？竟然打扰本少爷的雅兴” 那管家也不恼，只是笑笑，“魏少爷，您还是松开手吧，楼上的那位，您也惹不起” “在这襄平城，还有本少爷惹不起的人，你他妈的…”那魏少爷伸手就要抽那管家的嘴巴。 那管家应该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只是一伸手，就把魏少爷摔了出去。好巧不巧的，那个魏少爷就摔在了杨竞那个桌子旁。 “咯咯”司马婉儿见到这个场面，不由得莞尔一笑。你还别说，司马婉儿虽然女扮男装，但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容貌是遮挡不住的，这一笑，更是顾盼生姿。 魏少爷见到司马婉儿，不禁惊呆了，他哪里见过这个容貌气质的女子，不由得上得前来，“小娘子哪里人啊？在下祖父乃襄平郡太守，小娘子可愿意随我喝一杯啊？” “滚”司马婉儿的回复非常简单。其实这是司马婉儿的真实反应，一个太守，还不放在她的眼里。即使她现在不是萧太后的女官了，但是又攀上了杨竞啊。她怎么会在乎一个区区太守的孙子？ “哈哈”整个伯伦楼一楼的食客见到这一幕，都大笑起来。 魏少爷被笑声折了面子，不由得发狠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他给本少爷带回家去，本少爷要慢慢玩” 说完，就有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上来，要抓司马婉儿。 还没等金山有反应，就听二楼那边传来一声“慢着”，随即二楼下来一个相貌威严的中年人，身后还带着几个护卫。 那个中年人都没搭理魏少爷，也没搭理杨竞，只是让护卫拦住魏少爷的家丁，然后他来到司马婉儿的身边，“敢问姑娘芳名？” 杨竞乐了，这司马婉儿还真受欢迎啊，女扮男装都这么受欢迎。司马婉儿更是搞笑，直接看向杨竞，“哥哥，这个人问我叫什么名字？” 你别说了，司马婉儿这个年纪的女人，当众叫杨竞哥哥，杨竞还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位仁兄，有些眼熟啊，敢问贵姓？”那中年人也看出来了，这一桌杨竞算是领头的，又问杨竞道。 “在下建材杨总，她叫不吃香菜”杨竞指了指司马婉儿笑道。 第104章 扫黑除恶 其实在杨竞说出自己叫“建材杨总”、司马婉儿叫“不吃香菜”的时候，就已经是在调侃了。伯伦楼里的食客，包括那个中年人和魏少爷。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杨兄”那中年人也不恼，“这位小娘子应该是您的婢女吧，碰巧鄙人也看上了，杨兄可否割爱？100块银元” “啊”伯伦楼里的食客都惊了，什么婢女啊？值100块银元。要知道这个时代人力资源还是很便宜的，5块银元就能买到一个婢女，这都是市场价的20倍了。 司马婉儿都要气笑了，自己堂堂大梁才女，正五品女官，就值100银元。 还没等杨竞说话，魏少爷不满意了，叫嚣道，“100块银元？你打发叫花子呢？本少爷出500块银元” “1000块”那中年人笑道，“这个价钱不少了，够你买200个婢女的了” 眼看着两人竟然为自己叫上了价，给司马婉儿气的半死。但是杨竞不说话，她又不敢说什么。 “不卖”杨竞笑眯眯的说道。他也是无聊，想看看这两个贵族子弟到底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那中年人一愣，没想到杨竞连1000块银元都不动心，不过还是笑道，“听杨兄刚才的介绍，杨兄是做建材生意的吧？正好鄙人有些门路” 看着杨竞露出感兴趣的目光，那人又说了，“最近朝廷正在修建运河，如果杨兄肯割爱，鄙人可以给你一些修建运河的生意。你知道，随便给你点材料的生意，就够你一辈子的了” “哦？修运河你有门路？”杨竞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不瞒杨兄说，在下的叔父是工部右侍郎金成吉大人，给您点修运河的生意，还是在下的一句话？”怪不得这个中年人有自傲的资本，原来是金成吉的侄子。 “工部右侍郎了不起啊？我爷爷还是襄平郡太守呢？今天这小妞不跟本少爷走，你们就谁都走不了了”魏少爷终于失去了耐心，直接让手下喊来了沿街巡捕。 “燕捕头，这些人扰乱治安，都给抓回去”魏少爷颐指气使的说道。 那些巡捕什么都不问，上来就要拿人。 那中年人不可思议的问道，“天子脚下，你们竟然敢擅自拿人？” “在襄平郡，我爷爷就是天子”魏少爷超级牛逼的说道。 此话一说，别说了中年人了，伯伦楼里的其他客人都吓呆了，这话，不是赤裸裸的九族消消乐吗？ 看各方的底牌都亮的差不多了，杨竞才说话，“你们认识我吗？” “我管你是谁？在襄平城里，本少爷看上什么女人，你都得乖乖送到本少爷府上。今天别说看上你的婢女了，就是看上你的夫人，你也得送过来”魏少爷超级嚣张的说。 “不过话说回来，本少爷的确看你有些眼熟”那魏少爷疑惑的说。 其实魏少爷说完，整个伯伦楼里的人都觉得杨竞看着有些眼熟，都像是见过，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你们拿出一块银元，看看”杨竞云淡风轻的说道。 银元？大家不知道杨竞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在座的都是有钱的主，没钱也不能到这里消费，于是纷纷拿出银元。 辽藩的银元非常精美，正面是杨竞的头像，背面则是“壹两”两个字，下面有“大辽几年”的字样，两侧则是嘉禾的图样。 众人拿出银元，才发现这白衣少年，和银元上的头像十分的像，众人心里都有一种诡异的想法，难道这白衣少年就是银元上的这位？ 辽藩百姓都知道，自己的君主是一位翩翩美少年，不会就是眼前这位吧？有聪明的人食客已经跪地高喊“万岁了”。 金山见状，一挥手，外面就涌进来30名羽林郎，羽林郎扯去身上的平民服饰，露出了里面绣着金龙的铠甲。又有30名政保署吏员进来，露出了身上的斗牛服。 杨竞见状，也不再停留，只是往外走，不过路过那个中年人的时候，还是笑着说，“要是有建材生意，还望关照啊” 那中年人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 杨竞都没有搭理那个魏少爷，直接走出了伯伦楼。剩下的事情，他也不用操心了。 “金山，安排人去内阁传旨，在整个辽藩境内开展扫黑除恶行动，让内阁三日内拿个方案出来”杨竞不带喜怒的说道。 “是，陛下”金山冲身后挥一挥手。立即有羽林郎往内阁去传旨。 杨竞也没了心思在襄平城里瞎逛了，“走，去码头，咱们游衍水去” 金山和司马婉儿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随着杨竞往码头走去。 今天在内阁值班的是赵石，他正在内阁看折子呢，就见有羽林郎来传旨，说是杨竞要在全辽藩境内开展扫黑除恶行动，让内阁三日内拿出方案。 赵石听了旨意，颇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陛下这又是怎么了，想一出是一出呢，“这位校尉，陛下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 赵石问的很艺术，没有问陛下发生了什么，而是问陛下还有什么吩咐，这样也不让羽林郎为难。 由于赵石的地位太高了，那羽林郎也不好过于冷淡，只是说了一句，“伯伦楼” 赵石笑道，“有劳了”，随手扔过去一个小布袋，里面是10块银元。 “谢阁老”那羽林郎行礼后离开。 “来人，去查查今天伯伦楼发生了什么”赵石吩咐一声，又埋头处理折子了。 杨竞这个时候已经登上了码头上的御舟，金山请示道，“陛下，咱们往何处航行？” 杨竞沉吟不语，司马婉儿倒是抢先答道，“去孝陵” 金山看了一眼杨竞，杨竞点点头，又说了一句，“金山，安排人去传旨，封司马婉儿为正五品的乾清宫女史” “是”金山转身出去布置了。 金山出去以后，杨竞靠在御舟的御座上，不知道想着什么。 司马婉儿见状，走到杨竞的身后，轻轻的按着杨竞的头说道，“陛下，襄平太后纵子行凶、工部右侍郎有不法情状，您为什么不处置他们，反而进行扫黑除恶？扫黑除恶是什么意思啊？” 杨竞把头直接陷在司马婉儿的胸前，舒服的说道，“你知道今天对朕刺激最大的是什么吗？” “什么？”司马婉儿问道，“是魏江孙子那句：襄平城内他爷爷是天子？” “不是”杨竞叹了一口气道，“是他竟然可以调动巡捕” 见司马婉儿不明白，杨竞继续说道，“贪赃枉法，历朝历代都有，处置了也就要事了。但是调动巡捕针对百姓，那对百姓伤害太大了” “今天这也就是遇见朕了，要是遇见普通百姓，普通百姓就是家破人亡的局面。最主要的，他们消耗的是朕的威望” “百姓哪里懂什么皇上、大臣呢？他们接触最多的，就是巡捕。如果巡捕不能秉公执法，百姓就会对朕丧失信心，这是威胁政权根基的”杨竞解释道。 “那陛下，咱们直接整顿巡捕就是了，为什么要进行扫黑除恶呢？”司马婉儿感觉杨竞身上有无穷的治国理政的经验。 “效果不好”杨竞说的很直接，“惩治贪腐也好，整顿巡捕也好，都需要官员去推进，但是官员们也是人，也会有私心，很难达成理想的效果。甚至官员们会说，巡捕们兢兢业业，没有问题” “可是推进扫黑除恶，就会发现很多线索，再利用线索反查，那些巡捕就跑不了了”杨竞解释道。 “陛下，您怎么知道那些黑恶势力和巡捕有关系呢？”司马婉儿又问。 “没有巡捕撑腰，他们敢鱼肉百姓？”杨竞不屑的问。 第105章 揣摩上意 其实杨竞很多话没有说透，扫黑除恶的意义从来都不是杨竞说的这么简单的，它是和吏治深度挂钩的，并且影响社会的稳定。 这也就是杨竞是穿越者，他那个时代有些丰富的社会治理经验，杨竞遇见什么问题，直接拿来用就是了，不然杨竞很难像现在这样，把辽藩治理的井井有条。 其实杨竞把司马婉儿留在身边，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给江南士族传递个信号，自己并不是针对江南士族，自己针对的是不法士族，至于江南士族能不能理解，理解以后愿意不愿意接受，那就是他们的事。 看着司马婉儿崇拜的目光，杨竞又动了心思，伸手向司马婉儿摸去。不过司马婉儿却是狡黠的躲开，笑道，“陛下还是留些力气吧，等到了孝陵，还得用在顺嫔（萧太后）身上呢” 司马婉儿的确很会猜测男人的心，或者说是猜测上意。他知道杨竞肯定还是惦记着萧太后，所以刚才金山请奏时，她才主动说去孝陵。 “就你一天鬼点子多”杨竞笑骂。 司马婉儿在揣测上意，内阁的三位大学士，加上六部尚书，御史台、大理寺、通政司、采风署和巡察司的主官也都在内阁开会，研究如何落实杨竞的旨意。 吴晋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饶是他能力超群，也禁不住杨竞不断提出内政工作的新思路啊。好在这次赵石提前打听到了一些消息，算是让吴晋摸到了一些抓手。 “都说说，这个扫黑除恶具体怎么开展？”主持会议的吴晋有些疲惫的说。 见众人不说话，吴晋不得不点名了，“刑部尚书王显，您先说” 被点到名的王显没了办法，只能开口说道，“就从刑部职责而言，还是加大打击力度吧，有欺行霸市、鱼肉乡里的恶霸，从严从重处理。” 刑部反正也就是这个职责，王显挑自己能办成的说道。 吴晋显然不满意王显所说的，但是也没多说什么，毕竟王显是承恩侯、皇太后的父亲，虽然自己是首辅，也不好过于相逼。 “分部说吧，按照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和工部的顺序，通政司汇总”吴晋又提出了一个建议。 “吏部没什么好说的，出台一个规定吧，把扫黑除恶任务完成情况，纳入对地方官员的考核，作为官员升迁、调动的重要参考”吏部尚书张湖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不过他的基本素质还是有的，提出了一个方案。 其实这个方案非常好，凡是和地方官员升迁挂钩的工作，就没有做不好的。吴晋对这个方法也表示满意。 “户部准备从税收着手吧”户部尚书徐文说道，“户部所属的税务司加强对各商户、各企业的税务巡查，发现有仗势偷税漏税的，加大打击力度” 户部尚书徐文可能是受到了吏部尚书张湖的启发，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礼部准备从三方面着手，一是宣传司加大宣传力度，让百姓知晓陛下反黑除恶的决心。二是教育司加大对校园霸凌的打击，一旦发现校园霸凌，直接开除学籍、移交有司处理”不得不说，余成还是最懂杨竞、最得杨竞真传的，提出的方法也切中肯綮。 “第三，礼部所属的鸿胪寺加强对外国人的监管，外国人胆敢作奸犯科，一律从重处理”余成又补充了一句。众人其实对余成的能力还是服气的，虽然这货有些过于阿谀陛下了。 “前两条本阁同意，但是第三条得慎重，正所谓外交无小事”吴晋立即提出了反对意见。 “首辅大人，不是外交无小事，是百姓的事情无小事”余成不轻不重的顶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本阁不管百姓的死活？”吴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见无成说话就烦。 “下官没有这么说，但下官不会把外国人奉为上宾”余成冷笑道，“本官同时司掌大理寺，本官断案，全凭《大辽律》，不看国籍” “你…”吴晋大怒，因为大理寺和御史台都是独立于内阁的，作为大理寺卿的余成，的确有说这话的资本。 “好了，这条再议，各部继续汇报”赵石见状，打起来圆场。 兵部尚书宋武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因为兵部的兵日常全在军营，就是想做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他只是象征性的表态。 “工部说说吧”吴晋又看向新任工部尚书杜宇。 杜宇现在是如坐针毡，毕竟和杨竞起冲突的，是工部右侍郎的侄子，所以杜宇为了自己的位置，也是发了狠，“工部准备彻查各项工程中的腐败案件” 没等内阁几位大学士说话呢，御史台左都御史秋华说话了，“杜尚书，这恐怕不够吧？” 第106章 都是调教 就在内阁、六部诸人在唇枪舌剑、气氛紧张的时候，杨竞也到了孝陵，在御舟的船舱里和顺嫔（萧太后）也在唇上舌箭之中。 其实还是老套路，萧太后看见杨竞就骂，不过这次由于没有更多的人，只有司马婉儿和看守的女兵，加之杨竞心里也有气，所以杨竞的处理办法也非常简单粗暴。 “畜牲…”顺嫔的话还没有说完，杨竞上去就是一耳光，直接把顺嫔打翻在地。 杨竞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司马婉儿和看守的女兵惊住了，连顺嫔都被惊到了，捂着脸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司马婉儿和女兵惊到是因为杨竞很少动手打人，或者说从来就没有动手打过人。而顺嫔惊呆了是因为这57年，就从来没有人打过她。 也是，萧太后从小就是陇西贵族的天之骄女，嫁给先帝以后，更是贵为皇后，甚至是皇太后，可以说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谁敢打她？ 刚刚杨竞这一巴掌，直接让萧太后大脑出现了空白，捂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去，给朕拿个鞭子”杨竞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来了兴致。杨竞说完，赶紧有女兵出去取了一把皮鞭，恭敬的递给杨竞。 “你就这么看着？”杨竞看着已经惊呆了，站在一旁的司马婉儿，不满的问道。 司马婉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指挥女兵剥去顺嫔（萧太后）那身大梁皇太后的明黄服制，很快萧太后身上只剩下一身白色的里衣。 “啪”还没等司马婉儿和女兵们躲开呢，杨竞一鞭子就抽在了萧太后的后背上，差点打到司马婉儿。 “服不服？”杨竞问道。萧太后只是一脸倔强的看着杨竞，并不说话。 “母后还是这么坚强”杨竞冷笑，甚至谐谑的叫萧太后“母后”，当然了，按理来说，杨竞的确应该称呼萧太后为“母后”。 杨竞抽了几鞭子，然后把鞭子扔给女兵，“接着打，打到她服气了为止” 这些女兵其实就是原来的王府女兵，个个都是膀大腰圆、力气十足，而且对杨竞十分忠诚，可以说是杨竞指到哪里就打到哪里。听见杨竞的话以后，那女兵二话不说，直接接过鞭子开始抽打萧太后。 “服了，本宫服了”几十鞭子以后，萧太后终于忍受不住了，开始服了。 “本宫？你和朕自称本宫？”杨竞怒道。 “服了，妾身服了”萧太后崩溃大哭。 “停了”杨竞挥挥手，那些女兵才停止对萧太后的殴打。 “过来服侍朕”杨竞冷冷的对萧太后说道。 萧太后没了办法，只能挣扎着起身，往杨竞身边走去。那两名女兵见萧太后动作迟缓，想过去提溜她，结果被杨竞喝住，“让她自己动” 费了半天劲，萧太后总算是来到了杨竞身边，在杨竞身上摸索了半天，在扶着杨竞坐了下去，屈辱的动作起来。 司马婉儿和那两名女兵就在旁边看着，她们这是怕萧太后伤了杨竞。 杨竞这边火力全开，内阁那边也是火药味十足，秋华直接对着杜宇就去了，“杜尚书，本宪就明说了，金成吉涉嫌在运河修建过程谋取私利，这些行动，必须好好整治，而且，除了金成吉，工部别的人就没有毛病？” 左都御史一般被尊称为宪台，所以秋华自称本宪。 工部尚书杜宇脸色都快阴沉的出水了，“秋宪，有事就说事，你说查金成吉，本官没有意见，但什么叫工部别的人就没有毛病？工部全员都快吃住在工地上了。” “吃住在工地上，也没耽误纵容子侄欺男霸女啊？而且竟然抢到了宫里女官的头上了”秋华冷笑道。 “议事就议事”钱峰坐不住了，杜宇是他的人啊，工部也是他分管，“先查金成吉的问题，其余的问题工部自查” 秋华又要反对，吴晋一锤定音了，“就按照这个意思办吧，工部自查，然后把其他的意见，通政司汇总成方案后，报陛下” 吴晋展露出作为首辅的权威，强势决定了会议结果，众人也得捏着鼻子认了，毕竟吴晋在辽藩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在行政、情报、边军几大系统里都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余成提的严惩不法外国人的提议都没有写进去。就在吴晋准备宣布散会的时候，传来了一声，“等等” 众人一看，原来是采风署正卿石琳，石琳一身得体的官服，将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的风华绝代。石琳的声音十分的悦耳，但说话的话，却是让众人心里冷冷的。 “虽然刚才各部院已经提出了意见，内阁也准备汇总上报，但是对于九郡五道，却没提出具体的办法。这段时间以来，采风署到各地查访，发现了不少地方官员的违法线索，也按照规定移交到了各有司衙门，但是迟迟没有得到处理” “不说别的郡吧，单说襄平郡，襄平郡太守魏江的孙子当街抢上女官，甚至说出了：襄平城里他爷爷就是天子这就大逆不道的话，内阁就不处理？” 吴晋、钱峰和赵石面面相觑，其实这话他们也知道，不过他们的想法是徐图处理，别把这个事弄成谋反大案。本来就是世家公子的一句无心之言，要是被扩大到谋反大案上，那就说不上要死多少人了。 而且魏江是钱峰的人，钱峰有意维护，所以这个事被有意无意的错了过去，没想到被石琳提了出来。 其实石琳提这个事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讨好杨竞，她早就看明白了余成的升官渠道了，她也想复制一下。而且一心一意跟着杨竞的，哪有不被重用的？ 第二层意思就是石琳和钱峰有个人恩怨，石琳当时还是通政司的一个郎中，钱峰对她非常不客气。后来石琳借着随杨竞出巡的机会，爬上了杨竞的龙床，或者说被杨竞强迫了吧，升任了正五品的采风署正卿。 “好了”吴晋拉住想要发飙的钱峰，“通政司把石大人的意思也加进去，散了吧” 不得不说，杨竞除了调教萧太后厉害以外，调教官员的本事也很强。现在内阁已经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对杨竞了，但是背后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众位官员都离开以后，钱峰刚要说话，就被吴晋制止住了，“正德，谋反的案子，别掺和”。钱峰知道吴晋这是为了他好，憋了半天，没说话。 内阁的奏折第二天就送到了孝陵，杨竞随手翻翻，就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有黑扫黑、无黑除恶、无恶治乱” 第107章 社会风气 其实杨竞虽然平时行事荒诞不经，但是在治国上，从来都是慎之又慎，不说别的吧，杨竞统治辽藩七年了，几乎都没有杀过几个官员，给了官员们极大的体面。 这也是吴晋等人愿意支持杨竞的原因。其实大梁朝廷不是没有接触过吴晋，吴晋作为辽藩第一文官，永安帝肯定想策反啊。但是吴晋依然现在杨竞这边，就是因为杨竞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在辽藩官员看来，杨竞给他们的俸禄普遍是大梁同级别官员的两倍，加上年节一类的赏赐，甚至能达到三倍。 而且杨竞在官职和爵位上绝不吝啬，该封爵就封爵，该升官就升官，一点都不带差事的。而且杨竞不画大饼，说给是真给。 杨竞唯一让官员们诟病的就是，陛下的思路太活跃了，总能提出不同的政策让大家落实，各位官员就没有休息的时候，不是在处理公务、就是在处理公务的路上。 其实大梁接触吴晋的事，杨竞是隐隐约约有感觉的，但是吴晋本身就是高手，隐藏的极深，杨竞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不然杨竞为什么封吴晋为秦国公、崇文殿大学士，内阁首辅，甚至还让皇后吴青阳认吴晋为哥哥，给了吴晋皇亲国戚的身份，不就是为了拉住吴晋吗？ 当然了，杨竞在吴晋身边，肯定安插了人手，一旦吴晋反水，那么等待吴晋的只能是突然间的病逝。 好在杨竞各项治理手段都十分的纯熟，在政治上更是有着穿越者的智慧，不然吴晋能不能变节，还真不好说。 除了辽藩的官员，辽藩的百姓是真心支持杨竞的，因为在杨竞的统治之下，他们的生活好过太多了。不仅每个人都分到了自己的土地，吏治也是相对清明。 杨竞这次推进扫黑除恶行动，就是打击违法乱纪的官僚，让百姓生活更好。勇于公斗而怯于私斗，是杨竞一直想营造的社会风气。 随着宣传司把杨竞的旨意颁布四方，整个辽藩的百姓沸腾了，他们其实只要有口饭吃就行，没想到陛下不仅不让官员欺压他们，连那些地痞流氓都下重手治理，当成是对百姓关怀备至了。 这也是杨竞的手段之一，他是一手抓民心，一手抓官僚集团，不像那位天骄，只在乎民心，而忽略了官员群体，导致最后惨淡收场。 襄平郡太守魏江和工部右侍郎金成吉很快就下狱了，至于具体的罪名，就看秋华的御史台如何罗织了。 辽藩这边一副政通人和的景象，大梁那边则是开始了抄家的进程。大梁的影卫根据永安帝的旨意，查抄了司马贞、王素和赵尔丰的家产。 司马家在江南还是很有钱的，查抄的影卫在司马家仅仅是现银就抄出了80万两，古玩字画折合白银15万两，还抄出了4万亩耕地，折银50万两，总共抄出了财物价值折合白银145万两。 工部尚书司马贞则是被削官为民，赐原籍居住。永安帝大度的给他保留了10亩耕地。 不过查抄赵尔丰的家产却没有得到多少，赵尔丰致仕前是礼部尚书，这些年做的也是清贵的官，并没有什么油水。直到女儿赵姜嫁给齐王以后，齐王才陆续有些赏赐，也不过几千亩的土地。 由于赵尔丰全家早就被军情司接到了辽藩，所以赵家在大梁只剩下些固定资产，折合白银也不过5万两。永安帝知道以后，气的半死，大骂影子工作不力。 至于王素，陇西王家倒是家大业大，不过王家门生故吏也多，永安帝只能将王素免去礼部尚书的官职，没收了王素10万两白银的家产。 主要是王素很多家产已经变卖，去辽藩购买荒地去了，留在大梁的也没多少。即使这样，永安帝免去王素礼部尚书的官职以后，又任命了陇西王氏子弟王曦为刑部尚书，接替司马贞，才堪堪实现。 处理司马贞也是如此，江南士族集体反对处置司马贞。好在有萧太后遇刺，司马婉儿叛逃这件事，永安帝才能推行推行下去。即使这样，永安帝还是提拔了江南孙家出身的孙章为礼部尚书，才堪堪平息物议。 事情就是这样，当年先帝依靠江南士族和陇西贵族的力量推翻了前秦，登上了皇位，就得接受这两地士族的强大。 不像杨竞，辽藩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杨竞带着神策军和边军打下来的，要说军功集团，杨竞就是军功集团最大的头子，加之足够的年轻，才能控制住局面。 总之通过抄家吧，永安帝堪堪弄到了160万两银子，可以支撑3万天雄军打一年的时间。抄家这种事，只能干一次，这次还是依靠萧太后遇刺的契机办成的，萧太后总不能遇刺两回吧？ 手里有了银子，永安帝的底气也上来了，立即吩咐兵部和五军都督府制定作战方案。同时派人快马前去北平，征求英国公李奇的意见。 这次作战，永安帝想以前军大都督衔、天雄军总兵、南安伯朱真为主帅。其实出征突厥最好的人选还是李奇，但是李奇得带着左威卫大军驻守幽州，防备杨竞，所以永安帝才想着让朱真挂帅。不过李奇对突厥作战经验丰富，永安帝才让人征求李奇的意见。 说实话，大梁根本就没有保密制度，永安帝决策后的第十天，杨竞就收到了政保署和军情司各自发来的情报。 第108章 有聪明人 这个时代，消息传递的还是慢。永安帝已经开始制定对突厥的作战方案了，杨竞收到的情报还是永安帝查抄三大臣之家筹集军费的事。 “该说不说，朕这个大哥，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杨竞看完情报，合上周折叹道。 这些天杨竞也没回襄平城皇宫，也没有回柳河行宫，就在御舟上呆着，御舟就在衍水上来回游荡。 杨竞看情报的时候，萧太后正在杨竞身下忙碌着，听见杨竞提起了永安帝，萧太后身体震动了一下。 “啪”杨竞用周折打了一下萧太后的头，“你好好表现，以后未尝不可以让你隐姓埋名的生活下去。至于和朕的大哥，也有会相见之日” 其实这也不是杨竞在诓萧媚娘，杨竞掠走萧媚娘以后，永安帝对外宣称萧太后遇刺病重，如果能找回萧媚娘，那么太后娘娘自然凤体康健，如果找不回，或者杨竞对外公开宣称萧太后在自己手里，那么永安帝肯定会宣布萧太后病逝。 无他，皇族颜面而已，这一点，萧太后自己也明白。 杨竞在李如嫣的神位前，宣读伪造的先帝遗诏，废了萧太后的身份，其实已经是杀了萧太后一次了，杀死的是萧太后的政治身份。 至于萧太后的性命，杀不杀全在杨竞的一念之间。毕竟杨竞是穿越者，对李如嫣也没有什么感情，能为李如嫣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够意思了。 萧媚娘是聪明人，肯定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虽然她不知道杨竞是穿越者，但是她认为杨竞好色啊，肯定会留下自己。 虽然萧媚娘已经57了，但是保养得当，容貌自是年轻。而且自己身为大梁最尊贵的女人，还是杨竞的嫡母，萧媚娘觉得杨竞抵挡不住这个诱惑。 “来人，把她带下去，然后让柳依和于冰去柳河行宫。御舟直接到柳河行宫”杨竞吩咐道。 柳河是汇入衍水的，去年杨竞拨了10万银元，疏通了柳河的河道，又在柳河行宫附近修建了码头，所以御舟可以直接通过衍水、柳河，开到柳河行动。 杨竞让人把萧太后送到孝陵以后，就命令御舟连夜返程，回柳河行宫了，他也得干活了，杨竞判断，大梁和突厥的战争，就要爆发了。 永安帝这边也在密集召见大臣，研究对突厥作战事宜。 “陛下，兵部会同五军都督府，提出了一个作战方案”兵部尚书高邈指挥着兵部的几位吏员，抬了一幅巨大的舆图在奉天殿中间，一边指着舆图一边说道。 见永安帝示意自己开始，高邈接着说道，“这次对突厥作战，总的作战目的是两个：一个是为了惩罚突厥刺杀太后娘娘。二个是打击突厥的实力” 这两个作战目的，一个是明面上说的，一个是实际目的。 “围绕着这两个目的，兵部总体的作战思路是：运动战。也就是说，此次作战，全部出动骑兵，不再使用步兵” 这个作战模式和以往的不同，以往大梁和突厥作战，都是步兵和骑兵混合编组，大梁步兵依靠方阵和火炮还抗衡突厥的骑兵，大梁骑兵则是作为预备队使用。 这么做的好处是，大梁缺少战马，但是步兵却是兵员雄厚；坏处也很明显，就是后勤压力太大了。 对突厥作战，后勤运输全靠人力，别的不说，就以粮食为例，100斤粮食，运到突厥前线，能剩下30斤就不错了，原因很简单，就是运输的人员也需要吃饭。 “咱们大梁的骑兵只有天雄军3万人，人数是不是有些少？”永安帝问出了第一个问题，这也是群臣关心的问题。 “陛下，这要看咱们的作战目的”高邈说话很有条理，“毕竟咱们这次主要的目的是为太后娘娘报仇，顺便打击突厥，并不是和突厥决战，所以出动军队的人数但是没有太大的要求” 见永安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高邈借着说道，“即使天雄军，也不是3万人全部出动，臣和兵部的意思，是出动一万人” “一万人？”群臣们听到这个数字，又议论起来，其实3万人他们都觉得少，1万人岂不是更少了？ “兵部是这么考虑的”高邈知道群臣都有疑惑，便解释道，“主要还是咱们大梁的战马太少了，即使接受了晋藩和齐藩的战马，刨除老弱不堪用的，整个大梁的战马也不过5万余匹” “这5万匹战马，除了3万匹配备天雄军以外，还有1万匹配备禁军、5000匹配备各驿站，剩下的5000匹在马场，看看能不能培育咱们自己的战马” 其实中原政权和游牧民族作战，吃亏就吃亏在没有足够的战马上。之所以没有战马，是因为没有足够大的草原。汉唐有河套地区的草原，还能组建一支骑兵。等到南宋，秦岭淮河一线就是边境了，根本没地方养马。 “所以这次咱们就出动一万人，不过每个人配备2匹马，单人双马，这样一来，机动性就大大提高了，而且粮草还可以由骑兵自行携带，大大解决了粮草运输的困难”高邈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准奏，就出动一万人”永安帝也反应过来了，这么打省钱啊，只要让这些骑兵自己带粮食就行了，不用再征用民夫运输了，这就大大节省了损耗。原来单人匹马带不动那么多粮食，现在两匹马了，完全可以带动了。 “具体的部署是，天雄军3万骑兵全部开拔，运动到云中郡，其中一万骑兵作为预备队，在长城外巡视，随时做好接应的准备。另外两万骑兵，一万人下马，将马匹给另外一万人，然后配备双马的1万天雄军再从云中郡出长城，进入草原进行打击突厥的作战。”高邈不断在舆图上指着，提出各种部署， “剩下的没有马的一万天雄军放在云中郡干嘛？还得运输粮食”萧炎问了一句。 “剩下的这1万没有马的骑兵，当然是留在那里准备接受战利品呀”高邈笑道。 不得不说，大梁底蕴还是强，还是有聪明人的，高邈的这个方案就非常切合实际。 第109章 还得苟住 由于高邈的方案非常的符合实际，所以永安帝直接批准了这个方案，并当场任命前军都督衔、南安伯、天雄军总兵朱真为征北将军，三日后开拔，去袭击突厥。 与此同时，永安帝又下诏后军大都督衔、靖安侯、长城边军总兵冯生做好戒备，同时做好接应天雄军的准备。 另外，永安帝又命令甘凉节度使秦英率领2万地方守备部队，也集中到云中郡一线，听从朱真的节制，以备后援。至此，大梁完成了战争准备。 这些事情，杨竞还都不知道，他只是知道大梁和突厥要打起来了，自己这边也要做着准备。 回到柳河行宫的杨竞，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召见了杨秀宁、吴晋、曾泰和兵部尚书宋武，研究大梁和突厥的战争，可能给辽藩带来的影响和辽藩的应对措施。 众大臣集中在谨身殿里，政保署和军情司的官员开始介绍情况，“陛下，众位大人，总体情况就是如此，大梁朝廷准备抄了三家贵族的家产，充作军费，对突厥开战，但具体抄到了多少钱，咱们还不确定” “都说说”杨竞靠在御座上，对下面的大臣说道。 “陛下，臣以为，这次大梁的军事行动，还是以政治目的为主，而不是与突厥全面开战”难得，这次吴晋首先开口说道。自从从孝陵回来以后，吴晋态度积极了很多，以往这种战略分析的事，吴晋都是最后开口的。 可能是吴晋真心过了心里那道坎，也可能是吴晋被杨竞的变态吓到了，毕竟杨竞是敢娶自己嫡母的变态狠人。 “长平你说说”杨竞笑道。 “这个理由很简单，就是军费不足以支撑大梁全面开战”吴晋笑道，“虽然政保署还没有探听到大梁这次抄家会筹集多少军费，但臣估计，不会超过200万两白银” 吴晋还是牛逼，大梁这次抄家总共也就抄了160万两白银，和吴晋猜测的数字差不多。 “由于大梁军中经费使用效率太低了，这些军费支撑不了大梁出动太多的军队，所以臣判断，大梁这次只是象征性的对突厥开战，然后草草收场”吴晋作为内阁首辅，已经学会了从经济基础分析政治行动，这让杨竞很是欣慰。 杨竞点点头，认可了吴晋的说法，“那你们觉得，大梁最有可能采取什么样的军事行动？” 这就是纯军事问题了，虽然吴晋是文武全才，但是这种分析，他还是留给了枢密院枢密使曾泰。 “陛下，老臣以为，大梁可能采取两种方案”曾泰接话说道，“一种就是大梁的长城边军全面出击，向草原进攻，但是进攻的战略纵深不会超过200里，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 “老大人为什么这么肯定？”杨竞问道。 “陛下，这很好推测”曾泰笑道，“大梁边军总数是15万，留下5万人进行最低限度的守备，最多出动10万人。即使按照这次大梁筹集到200万两白银的军费计算，也就只够10万人打两个月” 没办法，大梁的长城实在是太长了，东起燕山山脉，西到嘉峪关，总长度接近2万里，15万长城边军听着多，实际上分散到长城上，并不算多。 很多地方的防守，甚至还依赖当地的节度使的地方兵。所以曾泰才说，大梁最多出动10万长城边军。 “至于说攻击纵深200里，是因为200里是个安全的距离，超过200里，就很容易被突厥骑兵截断后路。大梁不傻，他们又不想灭了突厥，所以进攻距离不会超过200里。”曾泰以前是前秦的兵部侍郎，对军旅之事非常的熟悉。 “第二种作战方案，就是出动骑兵了”曾泰继续分析到，“就如同首辅大人所说，这次大梁打的是政治战，所以出动骑兵快进快出是个好办法，臣以为，大梁出动天雄军骑兵，去突厥劫掠一番，杀些百姓冒充功劳，是可能的。” 杨竞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道，“既然咱们猜测到了大梁的打算，就不能让大梁如愿” 众臣都正色起来，认真听杨竞的分析，他们知道杨竞在战略分析方面，可以说是天下第一。 “大梁和突厥开战，不管怎么说，咱们不能帮助突厥人，因为咱们都是梁族，这种出卖祖宗的事情不能做”杨竞首先定了调子。 吴晋等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同族内部怎么斗争，那是内部的事，但是不能勾搭异族，这是底线。就连原来是突厥的人的柳依也认可这个事，因为她就不把自己当突厥人了。 自从她被本族人欺压，被杨竞救了以后，她就把自己当成梁族人了，特别是她和杨竞还有了肌肤之亲，她更是把自己当成了杨竞的家人。 “其次，从已有的情报得知，大梁的财政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严重到只能维持，连发动一次像样的军事行动都得靠抄家筹集军费”杨竞笑道，“这样的大梁，肯定会想短时间内解决我们辽藩” 这个判断也得到了大臣们的认可，其实大梁的治理水平并不高，几千万的人口，九州81郡的土地（缺襄平郡），每年的财政收入竟然才1000余万两白银，这说明什么？说明大梁朝廷根本无法有效的治理基层。 要知道，辽藩只有一个襄平郡（当然了，后期又多了八个郡和五个道），一年的财政收入，还达到了250多万银元，竟然是大梁的四分之一，这还不算杨竞的收入。而且东部开发以后，辽藩的财政收入只能更高。 “现在时间站在我们这边，我们拖的越久，大梁内部问题就越大，真要是时间够长，咱们都可能拖爆大梁，到时候咱们入关，阻力和代价就会小了很多”杨竞笑道。 “还是陛下那句话，咱们得苟住”吴晋补充道。 “长平说得对”杨竞满意的点点头，“咱们还是要苟在边疆、苟在襄平” 第110章 中秋月明 其实杨竞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苟在边疆当藩王。无论是平定奴真、高句丽，还是东部开发，他也都是想让自己能够有足够的实力苟住。 杨竞甚至都不想称帝，他觉得称辽王就挺好了。只是后来为了提高手下文臣武将的官职爵位，他才不得已称帝，不然他没法给手下封官晋爵。 现在大梁是铁了心的要搞辽藩了，杨竞也在为和大梁的决战做准备，但是在决战来临之前，他还是想多苟住一段时间，尽可能的积蓄力量。 “战争什么时候开始，那是大梁说的算。可是战争什么时候结束，那就由不得大梁了”杨竞冷笑道。 “陛下的意思，是通过一些手段，让大梁和突厥之间的战争扩大化？”吴晋立即问道。 “是的”杨竞回答的非常干脆，“大梁不是加征辽饷三年吗？那就是冲咱们来的。可是如果让大梁陷入和突厥的战争，他就没有精力顾得上咱们了，咱们又有时间做准备了” 曾泰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玩意，的确是不能帮助突厥人打大梁，但是让你们两家多打会，这不过分吧？而且以大梁的国力，没准打两年自己就崩溃了。随后曾泰又说道，“陛下前些日子安排几大情报机构？” 杨竞点头，他安排政保署、军情司和对外情报司，就是去挑拨大梁和突厥长期开战的，现在还看不出什么，等以后两家不想打了，就该这几个情报机构发挥作用了。 “咱们也不能这么坐等着，有些事情还是要继续做的”杨竞把话头拉回来。 “第一个，就是政保署还是要派人，接触一下陇西王家，算了，那三家都接触，有愿意来咱们辽藩的，还能带来投资的，政保署可以协助他们来辽”杨竞吩咐了第一个差事。 王素对杨竞一直不错，所以这个时候落难了，杨竞也不好就这么袖手旁观。赵家是齐王妃赵姜的母家，虽然核心人员已经到了辽藩，但还是派人去看看吧，旁系子弟愿意来的也可以来。 剩下一家就是司马家，本来司马家的死活杨竞倒是不在意，司马婉儿也不是司马家的嫡系子弟，政保署这次去，主要是把司马婉儿的父母接过来，司马婉儿的父母一直在司马贞的控制之下。 当然了，要是司马家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话，能到辽藩投资，杨竞也欢迎。虽然司马家是江南士族，但杨竞从来不和钱过不去。锦上添花的事情他乐意干。 政保署于冰点头答应，反正政保署指挥右少卿李泰还在长安附近，给她传个信，让他就去办就是了。 “第二个就是还是要尽快搞清楚大梁的具体对突厥的军事计划，这个事军情司去办。我们只有知道了大梁的军事计划，才可以有针对性的采取下一步措施” 其实大梁现在各部门已经被政保署和军情司渗透成筛子了。获得情报只是时间的问题，柳依点头，表示能够完成。 “第三件事呢，就是咱们还是要准备一支部队，在赤峰县一带活动，关键的时候，咱们也不能一点准备没有。”杨竞还是做了军事干预的打算。 “启奏陛下，需要准备多少人的部队？何人为主帅？”枢密使曾泰立即问了出来，兵部尚书宋武也露出了关切的表情。 “朕想着，也不用准备太多，5000凤凰卫加上辽北边军骑兵旅5000人也就够了。就让秀宁统一指挥吧”杨竞想了想说道。 这玩意只要不是大规模开战，只是策应的话，还是以精锐骑兵为主。凤凰卫就不说了，重骑兵。辽北边军骑兵旅也是五大边军中，骑兵战斗力最强的。 “陛下，草原苦寒、战场凶险，长公主金枝玉叶的，何必身处险地？另择一员大将领兵也就是了”吴晋劝道。 吴晋这话吧，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他真觉得没有必要让公主领兵去打突厥。假的是，他真心不希望皇族的力量越来越强大。 皇族当个吉祥物，接受百姓的供养就好咯。如果皇族各个都能干，还要百官干什么呢？ “无妨”杨竞笑道，“秀宁长大了，锻炼锻炼也好，另外，你知会一声辽北边军总兵关云，就好接应就是了” “愿为皇兄分忧”杨秀宁起身行礼道。 吴晋还想说些什么，杨竞把话头直接拉了回来，“就这么定了吧。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各位也早点回去，好好过个节吧。另外，李德全，赏赐每位大人月饼2块” 这些年杨竞一直努力引导辽藩形成自己特殊的风俗，这吃月饼就是。大梁中秋是不吃月饼的，杨竞穿越过来后，在辽藩推行中秋吃月饼，现在已经成了辽藩百姓的习惯。 杨竞还在辽藩推行神教，和大梁流行的佛教、道教抗衡，早些年杨竞并没有想入关，所以他在文化上不断割裂大梁和辽藩，如果这么推行下去，用不了多久，大梁和辽藩就形同陌路了。 当然了，现在杨竞准备入关，他就不会做的太过了。 诸位看官，其实维护大一统最好的方式就是团结，各司其职、一起努力，有本事一起卷异族，而不是从本民族其他地区吸血，长时间的吸血必然导致离心离德，那么就是天崩地裂的大祸，希望江南士族能够明白吧。 “臣等谢陛下”吴晋等人起身，向杨竞行礼后告退。杨竞赏赐的月饼不是真的月饼，而是用黄金打造的月饼形状的工艺品，每个重2两，是杨竞专门用来赏人的。 只有杨秀宁留了下来，因为她的家就是这里。 “凤凰，你不回襄平城，陪你母妃过个节？”杨竞笑道。 “不了，臣妹很快就要出征了，还是想多陪陪皇兄”杨秀宁笑道。杨秀宁对杨竞真的是十分的依赖，当然了，杨竞对杨秀宁也真是好。 “好”杨竞笑道，“李德全，传旨，赏赐皇太后王珧、皇后吴青阳100块金月饼，秀宁和太子50块。徐云、徐锦、金春羽和金叔各30块。告诉他们，中秋节朕就不陪他们吃饭了” “奴婢领旨”李德全赶紧答应下来，这些人就是辽藩皇族的核心成员了。 “走，九哥带你赏月去”杨竞又对杨秀宁说道。 第1章 正式开打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八月的草原，正是水草丰美的时候，突厥的牧民们赶着牛羊，在草原上游牧，这个时候正是牛羊长膘的时候，得尽量让牛羊吃饱长膘，才能度过度过漫长的冬季。 除此之外，他们还需要割很多很多的青草，然后晒干，储存起来，冬天草木都枯萎了，牲畜们就得靠这些干草过活了。 南安伯，天雄军总兵已经带着1万天雄军骑兵离开了云中郡，出了长城，向草原深处进发。“钦命南安伯朱”和“征北将军朱”两面大旗迎风飘扬。 “伯爷，兄弟们已经跑了大半天了，要不要安营扎寨，先吃口饭？”天雄军副将黄雄请示道。 天雄军共有两名副将，黄雄和戴胄，戴胄被朱真留下来统领另外的两万天雄军以做接应后援了，黄雄则是跟着朱真深入草原，协助朱真作战。 “老黄，告诉兄弟们先别吃了”朱真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我看了影卫给的舆图了，再往东北走40里，就有一个500人左右规模的突厥部落，咱们把那个部落干了，然后再开饭，直接杀牛宰羊” 影卫在吸收了锦衣卫以后，也承担起了对外刺探情报的职责，突厥的一些部落分布，被绘制成了舆图，交给了天雄军。说白了，这个舆图就是以前锦衣卫人员画的。 40里的距离不算远，骑兵用不到半个时辰就能赶到；400人的部落，一万天雄军也能吃的下来，所以朱真想干这一票。 “得令”黄雄没说什么，二话不说就去组织队伍了，很快，一万天雄军向那个突厥部落奔袭而去。 其实这几年，大梁和突厥休战，双方百姓过的还是不错的。这些小部落逐水草而居，日子虽然艰苦，但总算能过的下去。而天雄军的到来，则是给这个小部落带来了灭顶之灾。 一万天雄军将这个小部落团团围住，小部落的人想要出去报信都不可能。一边是如狼似虎的精锐职业军人，一边是普通的牧民，结果可想而知。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战斗。 “伯爷，战斗结束了。这个部落有532人，刚才进攻的时候，弄死了100多人，还剩400多人”黄雄过来禀告道，“另外，这个部落太穷了，兄弟们搜罗了半天，连器皿都算上，都合不上500两银子。不过牛马羊还行，牛有100多头，羊有3000多只，还有十几匹马” 这种小部落虽然抵抗力量薄弱，但是真心没有什么油水，也没有什么银钱，刚才说的那500两银子，连银制的器皿都算上了。 不过马牛羊之类的收获还算可以。在大梁，一只羊大概值1两银子吧，一头牛大概值3两银子，一匹马大概值10-15两银子，当然这个价格是波动的，但总体是这个行情。这次缴获100多头牛，就是价值300两白银，3000只羊价值3000两白银，还说的过去。 家有万贯，带毛不算。其实牛羊这类资产，变现也困难，不过突厥也就只要牛羊了，要是突厥生活富裕，还至于南下打仗吗？ “牛羊杀了100头，让兄弟们吃个饱，剩下的熟肉可以带走。至于那点银子，就谁缴获的算谁的吧”朱真说道，毕竟那些金银太少了，才500两银子，1万神策军一人就分半钱银子，没啥意思。 “至于剩下的100头牛和3000只羊，派1 00人送回去，戴胄沿途都安排了接应的人，把牛羊给他们就行，那十几匹马也一并送回”朱真对战利品进行了安排。 天雄军副将带着2万人留守，但是也派了人远远的跟着朱真，一方面是为了传递消息，危急时刻也可以组织后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接收战利品，毕竟不能让朱真带着这些牛羊作战。 当然了，戴胄接收到这些牛羊以后，肯定也是要变现的，具体怎么操作，朱真就不关心了，只要还朝的时候，能拿的出一定数量的金银就行。 “是，伯爷”黄雄答应道，随后黄雄又说了，“伯爷，还剩下400多突厥百姓怎么办？” “你去鉴别一下，有被掠夺来的梁人，和牛羊一并交给戴胄，回去后，就让他们回乡吧”前些年，突厥在边境各郡掠夺了不少梁族百姓过去，朱真也是想着，有梁族百姓，顺手也就解救了。 “回伯爷，末将看了，都是突厥人，没有我大梁的百姓”不得不说，黄雄工作是非常得力的，已经想在了朱真的前面。 “那就叫兄弟们开饭吧，两个时辰后出发”朱真不再说话，就是把头埋进了舆图里。 黄雄一愣，但还是拱手，“是” 离开了朱真的大帐，黄雄身边的游击将军问道，“将军，那些突厥人怎么处理？伯爷也没给指示啊？” “没有指示不就是指示吗？”黄雄没好气的说，“都杀了” 朱真还在思考下一步的计划，他知道，他的行动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突厥得知，到时候，等待自己的就是十几万突厥骑兵了，自己这1万人，还真打不过人家，所以只能抢个时间差，尽可能多杀突厥牧民、多掠夺战利品。 朱真这边行动的时候，杨秀宁也快马赶往赤峰县，一想到这两天在柳河行宫的生活，杨秀宁就脸色发红。 这两天，杨秀宁一直缠着杨竞，杨竞也知道她的性子，也着实给杨秀宁喂饱了。现在杨秀宁骑马都有些费劲。 “紫鑫，传令，到驿站休息一夜，明天继续赶路”杨秀宁实在坐不住了，吩咐道。 第2章 反应迟缓 穿越过来的杨竞，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他的很多行为，都让人十分的不理解。至少让这个时代的人不理解。 就如同这次大梁和突厥作战吧，也有大臣主张，辽藩也可以出兵攻击突厥，这样一来，没准能够彻底消除突厥的隐患，但是被杨竞拒绝了。 杨竞的理由很简单，他就是想看着突厥和大梁对着消耗，这个时候消灭突厥，那不是有病吗？再说了，也不一定能消灭的得了。 再说杨秀宁吧，是杨竞的同父异母的亲妹妹，特别是杨秀宁认了李如嫣为干妈以后，某种意义上来说，杨秀宁就是杨竞的同父同母亲妹妹，这也是为什么杨秀宁能够被封为长公主的原因。 可是杨竞前些年，又和杨秀宁搞在了一起，虽然杨竞是被迫的，但那也是兄妹违背伦理啊。杨竞心里，一直用他穿越而来的那个时空，西汉皇族的事例来安慰自己。 特别是中秋夜，杨秀宁可能真是被玩嗨了，也可能是情动不能自已，竟然喊出要给杨竞生个孩子，给正在杨秀宁身上忙碌的杨竞吓个半死。 “皇兄，您富有四海，还养不起一个孩子？”杨秀宁一边给杨竞擦汗，一边不满的说道。 “你是不是有病？咱家是兄妹，那叫近亲，生的孩子有畸形，知道不？”杨竞都快气疯了，哆哆嗦嗦的说。 “畸形怎么了？又不是养不起”杨秀宁不以为然说道。 要说变态，杨秀宁才是真变态，杨竞没了办法，只能说道，“赶紧滚去前线。” 杨秀宁走以后，杨竞又把自己关在柳河行宫，处理各种朝政，他其实非常勤奋，因为他知道，不勤奋就是个死。 除此之外，杨竞对大梁和突厥的战争动态倒不是很重视，只是让枢密院和兵部多加关注就是了，他自己则是天天躲在行宫里避暑。 这天，吴晋因为东部开发的工作来找杨竞奏报，“陛下，目前东部开发的1500万荒地已经全部卖了出去，并进行了土地确权。按照当初的规定，明年就可以征收土地税了” 由于杨竞卖的荒地十分的便宜，才一块银元一亩，所以杨竞也没有给免税政策，第二年直接收税。 这让杨竞来了兴趣，问道，“土地是卖出去了，可是开荒和耕种，买地的那些大户有足够的人手吗？” 杨竞的这个关注倒不是空穴来风，因为辽藩的人力的确很紧张。辽藩虽然通过吞并了高句丽和女真，人口暴增到800余万。但是辽藩的面积大啊，杨竞给很多没有地的百姓都分了10亩地，这样一来，人人有恒产，又怎么会去给那些买地的大户去当佃农呢？ 加上辽藩现在又是修运河、又是修官道的，大工程不断，还需要不少工人。杨竞又开设了六大国有公司，采矿挖煤的，又占用了一部分人力，杨竞是真担心人手不够。 “陛下忧虑的极是”吴晋笑道，“这里面有两个方面的来源。一是高句丽故地，那里无业游民还是很多的，佃农更多，五个道初步统计了一下，有流民40多万，佃农近百万” “内阁给五道下了令，让他们把流民都送到吉林郡去，路上的费用内阁补贴，各郡干劲十足。这样一来，就又多了40万农民”由于辽藩不收人头税，所以对于人口迁移，地方官府不是很在意。你要是收人头税你再试试？谁能把白花花的银子送出去。 加之流民又影响治安，赶上内阁又有命令，所以各道都愿意送人。 “第二个渠道，就是各个买地大户带过来的百姓了，这些大户在大梁，都有依附他们的黑户，现在这些大户在我辽藩投资买地，那些黑户也被大户们带了过来，按照各个大户上报的数据，总数也在50万人左右” 黑户就是没有户籍的百姓，大梁的赋税太重了，很多百姓就成了黑户，依附在各个大族之下，成了大族的佃农。虽然没有了自由，但是也不用交苛捐杂税了，日子反而好过了很多。 “这么多百姓，想要来到辽藩恐怕不容易吧？”杨竞关切的问道。 “是不太容易”吴晋点头，“大梁也会防备人口流失，所以是严防百姓通过山海关到咱们辽藩的” 这些买地的大户大多是河北和河西的贵族，那些依附他们的黑户百姓也是在河北和河西，到辽藩来，主要就是通过山海关。 大梁朝廷在河北地区安排了10万左威卫大军和2万的幽燕节度使地方兵，布置了重重防线，百姓偷渡的确困难。 “不过那些大户也有办法，他们都让百姓出了长城，然后沿着燕山山脉北麓东进，到达赤峰县，这样就规避了大梁朝廷的管控”吴晋解释道。 这条路线更加的远，也更加的危险，自然条件也更加恶劣，基本上每10个农民，就有一个倒在了路上。 “那这些百姓如何度过长城？大梁长城边军能同意？”杨竞好奇的问道。 “原则上肯定是不能同意的，但是那些大族有钱啊，用钱贿赂那些长城边军，长城边军也就同意了”吴晋笑道，“您知道，长城边军军饷很低的。臣也问了，现在这个都已经形成产业链了，100枚铜钱放行一个人，也就是说1两银子可以过10个人” 在大梁，1两金子可以换50两银子，1两银子等于1000枚铜钱。 “不是，这种情况，大梁朝廷就不管？”这次轮到杨竞惊讶了。 “陛下，大梁朝廷什么样您还不知道吗？”吴晋笑道，“官员们只会袖手谈心性，对于这些具体的事物，反应还是很迟缓的。等大梁朝廷反应过来，那些百姓都偷渡完了” 这个的确是，大梁地方官的业务能力和辽藩简直没法比，说是反应迟缓都是客气话了。举个例子吧，大梁的县令一般都是进士出身，考中进士以后，直接外放县令。 光杆县令到任以后，也没有个帮手，只能自己雇佣师爷帮着干活。除了县城的那一小块区域，县城以外的广大农村，基本上就是委托乡绅大户治理。 县令的最主要的两项工作；收农业税和防止造反。每年县令把税负往下面一分，就完事了。如果没有大规模造反，县令的主要工作就是诗词歌赋和游山玩水。 其实也不是大梁县令不作为，问题是你想作为也没有人手啊？出了县城谁认识你？你身边又有几个人？ 辽藩的地方官则不同，除了县城给县令配了属吏，乡里还有乡长和乡尉，甚至村长都是官方委派的。辽藩的政令，可以从杨竞直达最基层的村里。 而且除了收税，辽藩的地方官员还得发展经济、扩大税源、推行教化、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可以说是有无穷无尽的工作。相比起来，大梁的官员的确是反应有些迟缓。 第3章 妥善安排 听了吴晋的话，杨竞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其实这种情况他早就知道，因为他穿越之前熟读历史，知道封建时代的治理就是这样。 所以他才采取了很多超越这个时代的治理办法，虽然阻力重重，但是凭借着杨竞如日中天的威望和手里的暴力武装，才勉强的推行下去。 “长平，东部开发关系国本，你的主要精力还得是放在东部开发上”杨竞把话题拉了回来，“这里面主要有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基层政权建设，按照这个开发规模，设置乡镇是必然的了，搞不好还得设县，这就要求吏部必须先把官员准备好，特别是基层官员” “陛下，其实基层的村长、乡长、镇长和乡尉、镇尉（主管治安的副职）是否可以考虑从那些大户出？”吴晋问道，“其实这么做好处很明显，既可以节省人力，又可以拉拢那些大族” “不可”杨竞很是干脆的驳回的吴晋的意见，“长平，不管怎么说，咱们必须得控制住基层政权，只有这样，才能最大发挥辽藩的潜力。也只有这样，才能防止那些大族干政” 基层政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给宗族势力，这么做虽然节省统治成本，但后患绝对无穷，而且百姓可是遭老罪了。 说白了，你可能觉得你们村长不是人，但是真要是宗族治理，你会发现族长还不如村长呢。举个例子，至少村长不会打着亲情的名义吃绝户。 “臣领旨”吴晋见杨竞这么坚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答应下来。 “另外，朕知道你在士族中还是很有威望的，长平你要做好解释工作。他们要是想参政，读书科举做官就好”杨竞不放心的叮嘱道。 “臣明白，臣会尽力去做。但恐怕不会太容易”吴晋叹了一口气道。这些买地的大族在大梁都横行惯了，不见得到大梁就会收敛。 杨竞当然明白，不过他更知道，不能惯着他们。他那个时代，有多少人在国内横行霸道，但是到了外国，老实的像绵羊一样。 “无妨”杨竞冷笑道，“他们要是敢染指不属于他们的权力，神策军自然会找上他们的” “臣明白”吴晋除了说明白还能说啥？杨竞现在自己就是辽藩最大的地主，辽藩所有的山川河流，除了分给百姓和卖给百姓的，都是杨竞的。他还是辽藩最大的武装头子，虽然他总说神策军，但谁敢说边军就不听杨竞的？ “第二件事呢，就是治安问题”杨竞见第一个事说透了，也不再墨迹，继续说下一个工作重点，“现在东部开发地区龙蛇混杂，外来人口多，治安案件肯定频发。内阁要安排吏部和守备军第二军，加大对违法案件的打击力度。” 这个事情是应有之义，毕竟现在东部开发地区涌入了快100万人了，那不可能没有案件。而且光靠巡捕肯定不行，守备军肯定得上。 “内阁会派出工作组，专门到吉林郡、龙江郡指导地方治安工作”吴晋现在也学会了杨竞派遣工作组的工作方法，当杨竞提出要求时，立即作了安排。 “做的不错”杨竞点点头，要不怎么说吴晋是个文武全才呢，什么事情都能举一反三，是个出将入相的人物。 “第三件事，就是做好人口普查”杨竞紧接着说出了第三件事，“这些年，咱们辽藩地盘不断扩大，人口不断增多，但实际上有多少人口，我们确实不知道。也不是不知道，就是不准确” 停顿了一下，杨竞接着说道，“这几年，户部给朕上的折子，人口总数都不确定。有的时候是800万，有的时候是650万，还有的时候是1000万，这样不行” “陛下所言极是”吴晋点头，“很多数据，都是按照当地政府的黄籍图册来计算的。但是很多黄籍图册，都是不准确的。毕竟以前无论是襄平郡，还是新征服的奴真、高句丽等地，都在征收人头税，所以人口不准确是正常的” 隐匿人口历朝历代都存在，毕竟谁都不想多交人头税。 “所以这次，内阁要下大功夫，把人口统计准确”杨竞说道，“咱们无论人口、还是地盘，都比大梁小太多了，咱们要想战胜大梁，就不得不发挥辽藩每一个人的力量” 杨竞说的恳切，吴晋也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当即表态，“陛下放心。臣让赵石牵头，组织户部、刑部和各郡、各道，把人口统计准确。” “定个期限，就到今年年底，今年年底必须完成”杨竞算是给压实了工作责任。 “臣领旨”吴晋表示明白。 “那就这么安排吧”杨竞笑道，“长平，你是宰相，要多辛苦些，你也知道，朕就是个甩手掌柜。” “陛下上承天运，垂拱而治”吴晋也笑着说。吴晋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明白，杨竞哪里是甩手掌柜？他只是抓大放小而已。 “行，那就这么的”杨竞拍拍手，“朕就不留你吃饭了，过一阵，朕还要出巡，你带领百官把朝政处理好” “陛下要去何处？”吴晋立即问出来。他现在有些被杨竞吓怕了，杨竞无论去哪里巡视，都能引起新的麻烦、带来新的工作。 不说别的，前一阵，杨竞只是在襄平城里转一转，就引发了工部右侍郎金成吉和襄平郡太守魏江下狱的事。 “再说，定好了告诉你”杨竞有些尴尬的笑道。 第4章 都是情劫 杨竞之所以愿意出巡，除了想掌握基层的实际情况以外，更主要的是心里烦。他穿越以后，就不喜欢这个世界。本来想着当个逍遥王爷，过完一生也就算了。没想到还穿越成了有前朝皇族血脉的皇子，一个被太子针对的皇子。他也只能苟在边疆，慢慢种田积蓄力量。又过上了牛马的生活。 所以别信什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更多时候念念不忘，必有一伤。杨竞一直没有过上想要的生活。而出巡，就是杨竞散心的重要方式。 吴晋走后，杨竞又开始处理折子，他准备把这些折子处理完，就出发。其实去哪杨竞也想好了，就是去吉林郡和龙江郡。他也想看看，当地到底是什么情况。 其实吧，看看基层情况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想散散心。 杨竞正在处理折子么，李德全来报，说是李玉求见。 “李玉是谁来着？”杨竞恍惚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了，不就是自己前一阵一直没弄到手的四海银行主办吗？杨竞差点都忘了这个人了。 不过李德全这么一说，杨竞心思又活了，本来杨竞早就下定决心不再搭理这个人了，但是一听李玉求见，他又来劲了。 “朕也是贱”杨竞暗骂一声，然后说道，“让她进来吧” “臣参见陛下”李玉进来后，大礼参拜。 自从上次李玉将杨竞的诗词扔了以后，杨竞就已经不怎么搭理李玉了。李玉自己也感受到了，但是不知道这次主动求见杨竞是什么事？ “何事？”杨竞连头都没抬，也没让李玉起身，“如果是继续给犯官潘安求情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在陛下心中，臣就是这样的人？”李玉眼泪汪汪的说。不得不说，李玉是真的漂亮，这种梨花带雨的状态，看着更是让人心疼。 过后李玉也复盘了，她终于理解杨竞为什么生这么大气了，毕竟杨竞这么追自己，还没有得到手，自己却为别的男人求情。换成哪个男人，也受不了这个窝囊气啊。 要是潘安是单身，李玉也是单身，两个人两情相悦也还好，但是潘安和李玉都有家室，然后在杨竞面前装贞洁烈女？ 说白了，潘安碰的，杨竞碰不得？ “说事”杨竞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臣无事，就是来探望陛下”李玉心一横，她在赌杨竞还在打她的主意。 “无事？”杨竞终于抬起头，“那正好，朕正要出巡，你随驾吧” “啊”李玉大惊。她真实的目的是不想献身，但还勾着杨竞，争取把杨竞培养成舔狗。但随驾这种事情，她不想去啊。 “就这么定了，你先在行宫值房居住，明天出发，缺什么东西和李德全要”杨竞挥一挥手，不给李玉辩驳的机会，“你跪安吧” 李玉没了办法，只能行礼后，退了出去。 杨竞又批了一个小时的折子，其实折子也没多少，主要是处置工部右侍郎金成吉和襄平郡太守魏江的折子。 三法司会审，金成吉全部招认了，他承认自己和自己的儿子、侄子在运河修建的过程中，为一些商人谋取好处，收受银元15余万元。 经过会审，给金成吉定的是斩监候，他儿子和侄子是斩立决的处罚，并且没收全部家产。 魏江的案子，经过审查，倒没有发现魏江有什么贪污情况，但是糊涂案判的不少。由于他孙子喊出了“襄平城内他爷爷就是天子”的大逆不道的话，所以最后的判决结果是，魏家直系男丁全部斩首，女性没入内务府。 其实按理说，这两个案子三法司判决的还是合乎法律的，毕竟事实就是如此。也没有官员上奏为这两个人求情，但是杨竞总觉得这么判，不算太好。 思考了良久，杨竞才在魏江那个折子上改判到：魏江治家无方，贬为台安县令。其子魏方无罪，免于处罚，但教子无方，剥夺秀才功名。其孙魏天一狂悖犯上，判斩立决，其孙的妻子没入皇宫为奴。魏家其余人等不予处罚。 本来是个谋反大案，全家死绝的判决，杨竞改判成只杀魏江孙子一人。 其实魏江为官还算清廉，只是没有教育好子女。杨竞也不准备搞文字狱，那样太下作了。魏家其余的人，他也不想杀，没必要。 至于魏江的孙子魏天一，那是必死的。都不说他干的抢男霸女那些恶心事，但就是他在襄平城那么狂的模样，杨竞就看不下去。用杨竞的话说，“襄平城里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至于说抄没魏天一的妻子和女儿，完全就是恶趣味了，你魏天一不是愿意抢别人的女人吗？现在自己的老婆女儿也保不住，天理循环，都是报应。 到金成吉这里，杨竞就有些犯难了。不为别的，当初四海银行创办的时候，金成吉在四海银行里存了20万银元。当初金成吉还是高句丽平安道的地方长官的时候，就把资产存入了四海银行，当了裸官。 后来杨竞平定了高句丽以后，金成吉直接投靠了杨竞，一步一步做到了从三品的高官。 “李德全，去把李玉叫来”杨竞想了想，说道。 李玉正在值房里胡思乱想呢，又听见太监传旨，让她去谨身殿。李玉只能收拾好心情，来到了谨身殿。 “金成吉家族在四海银行存了多少钱？”没等李玉说话，杨竞就直接问道。 “回避下，一共存了40万银元”李玉不管怎么说，业务能力还是强的，直接说出了金成吉家族的存款。 “李德全，去批红”杨竞吩咐道。李德全闻言，立即走到杨竞御案前，拿起杨竞面前金成吉那个折子，然后到书案前，准备批红。 “金成吉及其子投效有功，这次判处没收全家财产，贬为庶民，其余不再处罚。金成吉侄子直接斩首”杨竞说出了判决。 既然金成吉有投效之功，这次杨竞就不准备杀他们父子了，总算有份情分在，杨竞算还他们情了。但是金成吉的侄子，竟然敢抢杨竞的女人，那只有一个死了。 李德全按照杨竞的意思在奏折上写完，递给杨竞，杨竞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给通政司送去吧” 李玉看见机会，立马说道，“陛下，四海银行公务繁忙，臣可否不随驾？” 杨竞差点忘了李玉还在，听见李玉这么说，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过还强忍着怒火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非也”李玉赶紧说，“只是臣身为女性官员，随驾多有不便…” “哈”杨竞怒极反笑，又想到潘安的事了，和别人卿卿我我，在我这装贞洁烈女了。当下杨竞也不多言，直接走下御座，抱起李玉就往后殿走去。 李玉大惊，她没想到杨竞用来硬的，她只是把自己当成鱼饵吊着杨竞，没想到杨竞直接用了强。 后殿很快就传来李玉的哭喊声和衣服被撕裂的声音，良久，李玉的哭喊声才渐渐小了下去。 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这是完事后杨竞最大的感受。 什么情劫不情劫的？直接上就完了。杨竞也终于感受到了封建统治者的好处。 第5章 十分难受 第二天，李玉滚下龙床，冷冷的看着杨竞，“陛下这下满意了吧？臣请求辞去四海银行主办的官职。” 人就是这样，就是拗不过这个劲。你说李玉吧，要是不想和杨竞，那就正常工作就行，杨竞也没有为难她。但是她又不想跟着杨竞，却又勾搭杨竞，终于把自己玩进去了。 “不准”杨竞眼睛都没睁开，直接拒绝道。 “陛下难道还要强人所难？”李玉脾气上来了，和杨竞杠道。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想和杨竞杠。 “想想你的母族和夫族”杨竞声音不大，但字字都敲打在李玉的心上。 李玉呆在原地，她没想到温文尔雅、仁德爱民的杨竞会说出这种话，憋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想通了就上来”杨竞又说话了。李玉屈辱的又爬上了杨竞的龙床。 杨竞在行宫里逍遥快活，大梁天雄军总兵朱真却依然在草原上忙碌。自从首战屠了一个500人的小部落后，天雄军的士气高涨。 朱真也觉得士气可用，和黄雄商量了一下，决定向西北方向折返，在西北方向350里处，那里有一个突厥2000多人的大部落，朱真决定屠了这个部落。 “老黄，那100头牛不送回去了，全部杀了，每个兄弟2斤熟牛肉，今天半夜就出发”朱真知道，奔袭350里，要是吃的不好可不行，所以那100多头牛就不往回送了，就送回去3000只羊。 一般一头1000斤的牛，能出肉450斤左右吧，100多头牛，1万天雄军恰好能分到2斤（生肉煮熟了以后，重量得缩水一半）。 “得令”黄雄立即去传令。当夜，吃饱喝足的1万神策军，向西北方向悄然前进。 边境的情况，突厥大汗林丹汗是一点也不知道，他还在努力整合集中在王帐附近的十几万骑兵呢，这就给天雄军以可乘之机。 天雄军跑了大半夜加上一个半天，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到达了这个阴山脚下的突厥的这个大部落。 这个部落有2000多人，有突厥一个王爷存在，所以人口多些。当然了，突厥的王爷也不值钱，有点势力就能称王。 这个王爷叫何必力，这2000人的部落是他的本部，方圆500里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依附于他，朱真第一次剿灭的小部落就是何必力王爷的势力范围。朱真也是审问那个小部落的头领，才知道何必力部落的具体位置的。 “全军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冲锋”朱真下令道。 天雄军不愧是大梁精锐，奔袭了快一天一夜了，队伍仍保留了一定的战斗力。听见主帅的将令后，天雄军士兵们纷纷下马，席地而坐，从怀中拿出熟牛肉，大口的吃起来。 熟牛肉是补充体力最好的食物。一个时辰后，休整得当的天雄军，趁着夜色，杀入了何必力的营地。 过程就不说了，无非就是杀戮、抢劫、强奸，一边是有备而来如狼似虎的精锐，一边是只有少量自卫力量的牧民，结果可想而知。 直到第二天拂晓，杀戮才慢慢停了下来。朱真也是亲自上了战场砍人，这一夜累坏了，他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留下1000人打扫战场，其余9000人，分成九队，向周边九个小部落奔袭，三日后，在阴山正南250里处集合” “伯爷，兄弟们累了一夜了，让兄弟们休息会吧？这么打下去，人扛不住啊”黄雄劝道。的确是，自从出关以后，天雄军就没有闲着，一直在奔袭、赶路，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十分难受了。 “告诉兄弟们，去打那9个小部落，能抢多少都算个人的，个人拿不动再上缴朝廷”朱真发了狠，因为他知道，突厥的林丹汗就要反应过来了，他得赶在林丹汗反应过来前，尽可能的多杀伤突厥的百姓。 正常大梁军中，缴获都是七分给朝廷、三分留给自己，这是默认的潜规则了。这次朱真为了激励天雄军士兵作战，便打破了这个潜规则，默许士兵们把缴获全部私留。 其实私留的也就是那些金银财宝什么的，大件的物品和马牛羊什么的还得交公，因为你也没地方放。 果然，朱真的将令下达以后，本来已经精疲力尽的天雄军士兵，又分出九个千人队，按照在何必力帐篷里搜到的地图，分别向九个小部落袭击而去。剩下的1000人则是在打扫战场，收罗战利品。 朱真在安排完警戒后，随手拉过一名年轻的突厥女子进了帐篷。黄雄见状，也是哈哈大笑，做出了和朱真一样的选择。 这个时代的战争就是这样，赢者通吃，也没有任何军纪人权可言。 第6章 见好就收 朱真在帐篷里发泄完，又休息了一会，才出了帐篷，这个时候，黄雄已经在等着汇报了。黄雄这个人吧，总体上就是老成持重的一个人，虽然也有劣习，但是行军打仗还是有一套的。 “伯爷，这次收获不少”黄雄有些兴奋的说道。刚才他就是组织清理战场去了。 “哦？说说看”朱真也来了兴趣，打仗图的什么呢？不就是图个钱吗？ “伯爷，这个部落虽然只有2000人，但是那个什么王爷驻地，这次共缴获了纯金佛像两座，银佛像8座，金银器皿80余件，按照重量估算，怎么的也得合白银5000余两，还有现银2万5000两。牛3000头，羊4万头，还有那个什么王爷的金印一个” “佛像都融了，然后银子给兄弟们分了，天雄军士兵每人1两银子。牛羊和金印登记造册，送回去”朱真毫不犹豫的下令。他根本不关心那些佛像的价值，他只知道那些佛像是金银，那就足够了。 “是，伯爷”黄雄领命而去。 天雄军一共3万人，但这次直接参加作战的是1万人。但是朱真根本没有亏待留守士兵的意思，缴获的这3万两银子，就平分了。每个士兵一两银子，也就是一个月的军饷。 又过了一个时辰，朱真和黄雄带着缴获的物资，开始向集合点撤退。其余的九队人马，基本上也都全部得手了，然后都按照规定的时间，到达了集合点。 九队人马也带回来不少战利品，主要是牛羊之类的。朱真让黄雄汇总以后，将报捷得折子和战利品让留守的兄弟带回去。 “伯爷，这次咱们作战，连续端了突厥11个部落。共消灭突厥人8750口，耳朵都已经割下来了。缴获突厥何必力王印一个，白银3500两，牛5000头，羊6万头，马500匹，另有毡房等若干”黄雄在集合点，向朱真汇报着。 这里面没统计的是各个士兵私藏的金银首饰，和朱真作主分的那3万两白银。 当然了，就是明面上的这些缴获也不少，但就是那些马牛羊，就值七八万两白银。还有那么多物资，别的不说，就说毡房吧，拉到灾区还能救个灾。送到长边边军，还能当军用帐篷。 特别是缴获的那个金印，价值更大。别管何必力是个什么王爷，管几个人，但好歹有个王爷的名号不是？这大梁朝廷说出去，杀了突厥一个王爷，这也有面子。 “不错，这些战利品，还有何必力的头，你不要假手他人，直接安排咱们天雄军的兄弟送到长安城。咱们不是杀了8000多突厥百姓吗？就说是杀敌9000。反正突厥人全民皆兵，也不算冤枉他们”朱真仔细得吩咐道。 “末将晓得，伯爷放心就是”黄雄顺口答应道，不过突然又反应过来了，“不是，伯爷您不和兄弟们一起班师还朝？” 朱真点点头，表示黄雄说对了。 “伯爷，您真不回去？”黄雄惊讶的问道，“见好就收吧，不然容易出问题啊” “出来一趟，只抓了些牛羊和一个什么鸟王爷，有什么意思？”朱真吐了一口气顺，“你去挑选1000名兄弟跟着本伯，然后你带着剩下的9000名兄弟回到云中郡。你带5000人回长安报捷，让戴胄带领剩下的名兄弟在云中郡等待本伯” 黄雄闻言大惊，这朱真明显是要单独行动啊，主要是只带1000人，这要是遇见了突厥主力，那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不行，伯爷，这太冒险了，突厥人现在估计已经反应过来了，您只带1000人出征，太危险了”黄雄和朱真感情不错，立即劝道。 “本伯还没有说完”朱真笑道，“戴胄那1.4万人也别在那里当摆设，沿长城向东运动，但是不准离开长城150里的范围。他的作用就是佯动，吸引突厥人的注意力” “那您呢？”黄雄到底持重，还是追问朱真的计划。 “本伯决心带领1000名兄弟，越过阴山，去捅一下突厥人的老巢”朱真恶狠狠的说。 “我靠，伯爷，那不行”黄雄情急之下都爆了粗口，“先不说突厥老巢有十几万突厥骑兵，单就说阴山吧，现在才八月底，阴山已经下雪了，您怎么越过阴山啊？” 胡天八月即飞雪，这话不是说说而已，那就是现实的写照。 “这些你都不用管，本伯自有安排”朱真胸有成竹的说道。 “不行，您要不是有合理的理由说服我，本将绝不同意”黄雄那个劲头上来了。 “你啊，真是个犟牛”朱真苦笑，随后对帐篷里的校尉们说道，“你们都出去，本伯有军务和黄副将商谈” “是”大帐里十几名校尉抱拳离开。 见大帐里人都离开了，朱真才开口说道，“老黄，你说太后娘娘遇刺是怎么回事？” 黄雄以为朱真支开校尉是和自己说下一步的军事计划呢，没想到朱真直接把话题扯到太后娘娘遇刺上了。 “朝廷的邸报不是说了吗？太后娘娘到报恩寺为国祈福，但是被突厥人派来的刺客刺伤了。所以陛下龙颜大怒，派我们天雄军来扫荡突厥，为太后娘娘报仇”黄雄很是奇怪，太后娘娘被突厥人刺客行刺的事，在大梁不是秘密啊？为什么伯爷还要这么问。 “你说的，都是朝廷邸报上的，本伯知道”朱真叹了一口气，“但是本伯说的，你未必知道” “什么？”黄雄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朱真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我们勋贵圈子里传说，太后娘娘是被辽藩那位刺杀的” “九爷？”黄雄大惊，脱口而出道。 “你小点声”朱真瞪了黄雄一眼，“传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有说法，太后娘娘不在寿康宫，而是被九爷派人掠走了” “这个…”黄雄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不过又反应了过来，“陛下和九爷争斗的事，关您越过阴山什么事？伯爷，您可不能糊弄我。” 第7章 留有后手 朱真和黄雄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并没有转移黄雄的注意力，黄雄还在追问着原因。 “不是老黄，我发现你真是榆木脑袋”朱真怒道，“你能不能用你牛犊子一样大的脑袋，想一想这个传言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说句大不敬的话，当今圣上是先皇大儿子，辽王是先皇九子，不管谁当皇帝，不都是人家皇族内部的争夺吗？”黄雄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疯了？这种话也敢说出口？”朱真吐槽了一句，不过还是接着说道，“其实你说的没错。可是你想的还不够远” “什么意思？” “我问你，如果太后娘娘是九爷刺杀或者掠走的，陛下会怎么做？”朱真认真的问道。 “那肯定是出兵讨伐辽藩啊”黄雄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谁当先锋？”朱真又问。 “英国公李奇呗，他不是率领10万左威卫大军一直驻扎在北平郡、蓟州郡一线吗？”黄雄也是大梁的高级将领，对这些军事部署还是知情的。 “你是说，让10万步兵去打九爷的神策军重骑兵？”朱真冷笑道，“要不你去试试？” “啊，末将可不行”黄雄连连推辞，他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您的意思，陛下会出动天雄军？” “我就是有这个担心”朱真说道，“咱们打突厥，不过是应付差事。陛下真正想打的，绝对是辽藩。天雄军就是陛下对付辽藩最大的底气” “本伯带人孤军深入，天雄军没了主帅，陛下一时不会动用天雄军。同时也会给陛下一些期待，让他觉得，我们有可能打胜突厥，说到底，还是给我们留条退路”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黄雄就是再傻，也明白了朱真的盘算。他更知道，朱真敢和他说这些，就不怕他说出去。因为说出去，死的也是黄雄自己。 其实朱真的话一半真一半假，他还是有自己的谋算的。翻越阴山，攻击突厥腹地，就是他谋划的重要一环。 既然已经定了计划，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执行了。朱真挑选出了1000名没有什么家庭负担的老兵，每个人都穿上了冬装，带足给养，悄然向阴山山脉前进。 黄雄则是带着5000天雄军，押着战利品，返回长安城。戴胄则带着剩下的天雄军，在长城附近机动。 天雄军带着缴获的战利品出现在长安城的时候，整个长安都沸腾了。大梁朝廷虽然平定了地方叛乱，但是对外战争一直是输多赢少。这一次一下子杀了突厥9000多人，甚至还杀了一个突厥王爷，大梁百姓都感觉到扬眉吐气。永安帝的威望也提高了许多。 献俘仪式结束后，永安帝在奉天殿召见了黄雄，详细询问了作战经过，黄雄稍带夸张的给永安帝和群臣讲述了一遍。 “你是说，南安伯朱真率领1000精锐去偷袭突厥去了？”永安帝吃惊的问。 “回陛下，是这样的。”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措辞，黄雄认真陈奏道，“通过审讯突厥王爷何必力，得知阴山山脉之后，就是突厥的腹地，如果派一支骑兵越过阴山的话，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战果” “那没什么只出动1000人？”永安帝追问道。 “回陛下，奇兵嘛，还是人少为好。而且最主要的是，可以节省大量的军费”黄雄解释道。 “陛下，3万天雄军出征不过月余，已经耗费了十五万两白银了”兵部尚书高邈出来说话了，“这次天雄军缴获的物资，价值不过8万余两，也就是说，这一个月，在天雄军接连打胜仗的前提下，还消耗了7万两白银” 战争从来就是一头吞金兽，特别还是在打输了的前提下。永安帝也不想用自己手中唯一的一支精锐骑兵冒险，加之也为了省钱，干脆直接就坡下驴。 “天雄军大胜，兵部按例奖赏。同时祭告太庙。另外，将天雄军全部调回原驻地三原县，暂时由黄雄、戴胄统领，同时晓喻长城边军，做好南安伯朱真的接应工作”永安帝直接把剩下的天雄军全部调回了长城以内。 “陛下，如此一来，南安伯岂不是孤军深入了？”黄雄大惊，不过他不敢质问永安帝，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兵部尚书高邈，高邈替黄雄问出了这句话。 “无妨，长城边军自会策应南安伯”永安帝笑道。 众大臣都觉得奇怪，一般永安帝很少对具体的军事行动进行布置，都是兵部提出什么意见，永安帝就是照准罢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永安帝布置的这么细致。 “另外，这些牛羊就不要卖了，直接送到水灾受灾地区去，发给受灾的百姓，也是朝廷的一点心意。”永安帝最后挥一挥手说道。 这次抄家得的160万两军费，还剩将近150万两，既然让天雄军大部回来了，那这笔钱基本可以说是剩下了，毕竟现在只有1000人在外作战，有个十几万两就够用一阵了。既然有了这个大头的收入，永安帝也就不在意那些牛羊咯。 “陛下万岁”群臣也是例行的拍了马屁。 回到后殿的永安帝，自然在看着手中的战报，他在猜测，猜测朱真这么做的真实目的。永安帝也怕朱真留有什么后手。 大梁朝堂上的这些事，最少得经过半个月，才能传递到杨竞这里。杨竞还不知道大梁军事上的变动，他的精神头已经大部分放在了李玉身上。 能被杨竞看上的女人，肯定是十分的突出。李玉长的的确貌美，杨竞强行得手以后，倒是享尽了艳福。 不过出乎杨竞意料的是，李玉没有继续为潘安求情，甚至没有再次提起这个人，这倒是让杨竞对李玉刮目相看。 “李德全，出巡的事耽误了好几天，你去传旨，中午就出发”杨竞还赖在李玉身上，对殿外喊道。 第8章 关山难越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杨竞又一次出巡了，这次出巡的目的地是吉林郡和龙江郡，本来杨竞可以坐船去巡视的。但是现在正在开挖运河，水路上都是运送建材的船只，杨竞不想影响修建运河的进度，所以选择了走官道巡视。 由于上次刺杀的事情才过去不久，这次杨竞学乖了，除了贴身护卫的100名羽林郎以外，他还让神策军出了一个骑兵营，共计1000人骑兵，跟在杨竞车队身后30里左右。 辽藩的军队建制是：军—旅—营—中队—小队。一个军有3—6个旅不等，每个旅5000人；旅下面有5个营，每个营1000人；每个营下面有10个中队，每个中队100人；每个中队固定编制就是10人。 像辽藩的五大边军，每个边军都下辖4个步兵旅、一个骑兵旅和一个炮兵旅，共计3万人。而神策军就没有炮兵旅，只是下辖2个骑兵旅和4个步兵旅，共计3万人。 而守备军第一军和守备军第二军，各辖3个步兵旅，每军1.5万人。至于说长林军，更是只有两个步兵旅，共计1万人。 大辽水师情况比较特殊，下辖两支舰队，每个舰队1万人，也是分成了两个旅。所以水师相当于下辖4个旅2万人。 神策军当然觉得此事重大，于是新任的神策军副将李锐，带着一个骑兵营，不远不近的跟在杨竞身后。不管怎么说，有事的话，神策军骑兵能第一时间冲得上去。 巡视的路线也比较固定，从襄平郡出发，向东到本溪县，再到抚顺县，然后到吉林郡和龙江郡。 虽然已经是八月底了，但襄平郡的天气依旧很热，杨竞躲在马车的车厢里，车厢里还放了一大盆的冰。这个时代也没有空调，就这么对付一下吧。 李玉也被迫随驾，不过杨竞没有让她上自己的马车，她坐在杨竞身后的那辆马车里。 其实不仅仅是杨竞，随行的官员也是热的不行，不过他们还需要顾忌官员的仪态，只能装成一副心静自然凉的感觉。但是回到车厢里，还是会拿出小块的冰放在手里，慢慢去暑。 羽林郎们则是更加的遭罪，因为官员乘车，还可以躲在车厢里，羽林郎们则是骑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他们只能祈祷太阳快快下山，或者干脆下点雨。 可能是羽林郎们的愿望惊动了老天，杨竞出巡的第三天，走到襄平县和本溪县交界的双岭山的时候，天上突然就上云了，好像要下雨一样。 还没等金山请奏杨竞是不是扎营躲雨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夏天的雨就是这么急。 “金山，找个地方扎营吧”杨竞一看时辰，也快中午了，这大雨天也没法在官道上继续前进，自己有车厢还行，羽林郎们没有车厢，淋雨感冒了就不好了。这个时代有没有抗生素，感冒了是很危险的事情，甚至能危及生命。 金山得了旨意，简直如蒙大赦，立即指挥羽林郎们在官道旁边清理出来一块空地，搭建起营地来。 其实搭建营地这活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难得是，搭建营地选址要好，不能有被水冲，或者泥石流等自然灾害的风险。还得搭建一些栅栏，方便守卫。 简单的是，由于杨竞经常出巡，内务府和神策军都随驾出经验了，运输给养的马车上常备现成的帐篷，每个帐篷能住10个人，需要的时候，直接搭建起来就行了。 还是老规矩，杨竞依旧住在他的马车上，不用特意搭建帐篷。随行的官员们也效仿杨竞，不住帐篷，直接住在车厢里。 所以羽林卫的士兵们直接把杨竞的马车往中间一围，官员们的马车依次排列，最外围在搭建上羽林郎们的帐篷，立好栅栏，营地就算完成了。 当然了，杨竞的马车和官员们马车之间，也有羽林郎的帐篷，把杨竞和官员们隔开。杨竞遇刺以后，安保工作更加的被重视了，所以即使宿营，杨竞马车旁边也至少有20名羽林郎。 羽林郎们又找了一些倾倒的小树，砍伐下来，扎成一圈栅栏，围在了营地的左右。这是防备野兽的。辽藩现在自然条件实在是太好了，野兽可以说是成群结队的出现。 忙活了足足一个时辰，羽林郎们才忙活完，按照杨竞的意思，羽林郎们纷纷躲进帐篷，开始烤火去湿气。 羽林郎是天子亲卫，待遇和后勤保障没的说，烤火用的都是三寸长的银炭。士兵们随意在地上搭几块石头，搭好的石头中间放上炭，上面放上锅，就成了一个既能做饭，又能烤火的炉灶。 锅里放上清水和大米，煮了一会后，一锅热腾腾的白粥就做好了。一碗粥下去，被大雨浇的一身湿气，也就没了。 杨竞的条件会更高，除了车厢里空间比较狭小，行动不便以外，别的事情都很好。杨竞也不想行动，他不想弄的两脚都是泥，他就是盖着斗篷，靠在车厢上，听着外面的雨点打在树叶上、车厢上的声音。 雨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急，甚至一阵风还吹倒了羽林郎们的一座帐篷，弄的羽林郎们手忙脚乱的去重新搭建。 杨竞看着、听着，心里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心里又开始接受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和这个时代的落后以及种种不堪。这也是穿越这七年多来，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断说服自己接受现实、适应自己这个身处内忧外患的封建统治者的身份。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这种天地间被大雨充塞、只有自己的感觉让杨竞十分的享受，慢慢的，他那颗躁动的心平复了下来。这么是杨竞出巡的目的之一，就是平复自己的心绪。 杨竞可不想让自己出现什么心里疾病，平定了心绪以后，就准备处理工作了，他对车厢外喊到，“金山，把折子送来” 没多久，杨竞车厢门帘被打开，一个身着正六品官服的通政司官员进来了，一声悦耳的声音传来，杨竞抬头一看，就觉得这个通政司的官员特别的眼熟，又看了几眼，突然惊讶的说道，“原来是你。” 第9章 萍水相逢 杨竞到襄平就藩的第二年，在襄平城的西北角盖了一座角楼，杨竞起名为望云楼。在那里，杨竞和徐云还发生了一些故事。 从那以后，杨竞偶尔微服私访，也总喜欢去望云楼。有一次，杨竞在望云楼里遇见了几个赶考的士子，非要和杨竞比一比文采，给望云楼题字。 几个士子中有沈姓公子写下了“衍水西下六百里，辽海东来第一楼”的楹联，当时杨竞恰好也在，这几个士子就起哄让杨竞写个横批。 当时杨竞也是一时兴起，写下了“风月无边”四个字，和这副楹联绝配，当时几个士子就对杨竞的文采赞不绝口。当时几个士子一直请教杨竞的名字，杨竞随后说了“杨秀峰”的化名。 “臣沈珧通政司司案沈婉参见陛下”那女官员先是放下手中的奏折，行礼道。 其实望云楼提字，杨竞也是一时兴起，他并没有问那几个士子的名字，虽然他当时就看出来那个沈公子是女扮男装。至于说后续考没考上，杨竞当时忙着对高句丽作战，更是没有顾得上关注。 现在看来，这个沈婉应该是考上了。 见杨竞看着自己不说话，沈婉笑道，“秀峰兄别来无恙啊” 杨竞一拍额头，“沈卿免礼，坐” 沈婉跪坐了下来，杨竞拿过折子，“先把折子批完，咱们再叙” 今天杨竞的效率出奇的高，没一会，十几道折子就批完了，让金山派人将折子送回襄平城后，杨竞才笑着对沈婉说，“沈卿，好久不见啊” “是啊，好久不见，陛下风采依旧啊”沈婉也笑。 “哈”杨竞笑道，“先说说你，怎么跑到通政司去了？” “回陛下，几年前在流云楼得见陛下一面，臣就去参加科举去了。说来惭愧，中了二甲76名，观政结束之后，臣被分到辽东郡桓县去做县令。当了3年县令，被调回朝廷，去通政司做了司案” 辽藩第一次科举，一甲三人，也就是状元、榜眼和探花，直接授予六品官。其余的二甲和三甲，观政结束以后，就分到各县和各部，当七品官了。 沈婉是二家16名，所以被分到了小县辽东郡桓县去做县令了。三年期满，调回朝廷，升了正六品的司案。 “朕这几年忙于战争，对政务倒是疏忽了，竟不知沈卿竟然主政一方三年”杨竞感慨的说。 “陛下过于自谦了”沈婉连忙道，“这些年，陛下文治武功，可以说是圣王不过如此。下官何其有幸？得以追随陛下” 沈婉这说的是真心话，杨竞这些年的功绩，的确是明君气象。辽藩的百姓和官员们，也是真心归附。 “嗐”杨竞摆一摆手，“朕也是不得已。不平定高句丽，它该来平定我了” “哈哈”沈婉被杨竞逗的直笑，沈珧年纪不大，不过笑起来却是真的好看。 “不过看陛下眉眼之间，似乎有点不高兴？”沈婉有些关心的问。 “光顾和你说话了，喝茶”杨竞指了指眼前的茶杯，“自己倒” 杨竞自然没有伺候臣子的道理，这里又没有太监宫女，所以只能沈婉自己倒，“臣谢陛下” 沈婉拿起水壶，发现里面竟然没有水了，于是又说，“陛下，臣去接水” “不必，这谈性正浓呢”杨竞顺手接过水壶，然后打开了车厢窗户，接了一壶雨水。 外面暴雨如注，杨竞很快就将水壶接满了，然后将水壶放在了火炉上。一套动作简直行云流水。 沈婉看着杨竞的动作，简直潇洒的如神仙中人，眼神中流露出倾慕的神色。 “其实吧，朕也不是不高兴，就是总觉得不能得偿所愿”杨竞一边鼓弄着眼前的茶具，一边说道。 “朕16岁时，特别想离开长安，因为朕的大哥，也就是太子，现在的永安帝，总想杀了朕。可是朕封王的时候，父皇却把朕封到了襄平，当了辽王” “你也知道，当时的襄平郡，只有十几万人口，周围强敌林立”杨竞叹了口气说道，“朕又不得不南征北战，一一平定赤峰以东的突厥、奴真和高句丽，才勉强在襄平城站住脚” “朕当辽王的时候，本来朝廷每年应该给朕1万两白银和1万石米的俸禄。可是朝廷一个子也不给，朕没了办法，只能发展经济，创建了九大国有公司，自己挣钱养家糊口” “后来朕可算是拥兵20万，打下了十几个郡的疆土。本来合计当个逍遥王爷吧，可是跟着朕打生打死的兄弟们也得要个名分，所以朕只能称帝了” 杨竞说到这，把茶杯递给沈婉，然后说道，“其实就是被命运推着走，自己毫无办法” 沈婉接过茶杯，道了谢，才说道，“陛下，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呢？” 见杨竞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沈婉才说道，“陛下，世间万物，本来就如同这雨水。几时下？下在何地，都是无法自己决定的。甚至下来以后，浇灌的是庄稼，还是野草，也都无法自己决定” “那雨水岂不是也不自由？”杨竞问道。 “非也，雨水也有可以自己决定的事”沈婉笑道。 “何事？”杨竞追问，“毕竟刚才你说的，几时下？何时下？雨水自己都决定不了” “雨水可以决定自己的用途”沈婉笑道，“那就是水润万物” “陛下身负两朝皇族血脉，也当泽被万民。辽藩的百姓仰仗您，大梁的百姓何尝不仰仗您呢？所以，您没有不自由，您只是身负天命” 该说不说，沈婉这套说辞，简直说到了杨竞的心坎里去了。 第10章 个人命运 杨竞和沈婉畅聊许久，杨竞的心结不敢说打开了吧，但是感觉好了很多。一壶茶很快都见底了，杨竞笑道，“多谢沈卿开导啊，朕就不留你吃饭了，以后你也在通政司办差了，咱们随时能见到” “臣谢陛下信任”沈婉也是意犹未尽的向杨竞施礼，准备告退。 “等等”杨竞叫住了刚要离开的沈婉，把自己的披风递给了她，“外面雨大，估计这两天都是连雨天，这件披风你拿去御寒吧” 沈婉看着绣着五爪金龙的披风，犹豫了一下，但是在杨竞真诚的目光中，还是接过了披风，“臣谢陛下” 沈婉离开了以后，杨竞对车外喊到，“金山，给朕拿壶酒，再来两个小菜” 没多久，金山就拿着酒菜上了车来，杨竞指了指眼前的小桌子，“你别在那里杵着了，陪朕喝两杯” “陛下，让沈司案陪您喝多好”金山一边帮杨竞斟酒，一边笑道。 “她一文官，喝什么酒？”杨竞瘪嘴说道，“不喝就滚，还有，别再车厢外站着了，回帐篷里躲躲雨” 原来金山一直守在杨竞的车厢之外，保护着杨竞的安危。至于杨竞让金山喝酒，也是为了让金山去去湿气。 金山嘿嘿笑着下了马车。他不是不愿意和杨竞喝酒，他就是担心喝酒误事，他得时刻清醒，保护杨竞的安危。 杨竞也不去理他，自顾自的靠在车厢上，看着窗外的雨幕，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有风吹过，雨点吹进车厢，打在了杨竞的身上，杨竞也丝毫不在意。 金山下车以后，不禁感慨沈婉的好命。其实在金山看来，沈婉这样的女官员，正是杨竞喜欢的类型，他本以为杨竞会临幸沈婉，没想到杨竞就是单纯的和沈婉聊聊天，连喝酒都没让沈婉留。 你要说杨竞不喜欢沈婉，那是打死金山，金山都不会相信的。陛下连自己的披风都给了沈婉，能是不喜欢？但陛下就是发乎情止乎礼。 “这个沈婉沈大人，以后前途无量啊”金山并没有回帐篷，而是在杨竞车厢外支了一顶大伞，他就坐在伞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神策军制式披风，自言自语的说道。 第二天，雨小了些，杨竞吩咐继续赶路。李玉看见沈婉身上的那件金龙披风的时候，脸色变了又变。 沈婉因为随驾杨竞，命运发生了改变，很多的是因缘际会。但大梁南安伯朱真，为了追求自己的命运改变，则是靠自身的努力了。 上回说到朱真带着1000天雄军士兵和几名突厥人向导，准备越过阴山山脉，去攻击突厥人的腹地。此时，他已经带兵进入了阴山山脉。 可是被突厥人视为天险的阴山山脉，哪里是那么好越过的？进山刚一天，天空中就下起了鹅毛大雪。 虽然刚到九月，阴山山脉已经下起了大雪。一开始，还只是零星的雪花，朱真还没有当回事，只是催促着士兵快速前行，渐渐的，雪越来越大，很快，就已经是鹅毛大雪了，对面都看不清人脸的那种大雪。 “韩龙，就地宿营，告诉兄弟们注意保暖，别冻伤了，还有，把马匹也得照顾好”朱真一看这情况不行了，立即和游击将军韩龙说道。 “是，伯爷”韩龙是天雄军的一个游击将军，平时作战就比较勇猛，这次朱真突袭突厥，也把韩龙带着了，协助自己指挥。 “伯爷有令，就地扎营”韩龙大声喊着，同时吩咐着1000人的指挥千户，还有10名百户。 得到朱真将令的天雄军士兵如蒙大赦，立即翻身下马，从备用马匹上卸下帐篷，好在这次突袭都是单人双马，能够携带的物资多些。 士兵们先是按照10人小队的建制，先把每个小队的20匹马集中起来，让马都卧好，然后拿出草垫，盖在了马匹身上。 草垫长一丈半，厚一寸，都是用稻草编制而成的，每个士兵携带两个，就用备用马匹驮着。这草垫打开以后，正好能盖住整匹马，用来给马匹御寒最好。 给马匹盖好以后，天雄军士兵还在每匹战马前面，当了一小袋黄豆，这是喂战马的精饲料，这个时候也节省不得了。一来是为了给战马恢复体力、好抵御严寒。二来也是怕战马饿了，把御寒的草垫吃了，那就操蛋了。 忙活完战马，天雄军士兵才顾得上自己。现在雪越来越大，伴随着雪的，还有大风，这个时候搭帐篷恐怕也是搭不住，天雄军士兵们以10人为一组，直接将搭帐篷的篷布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为了防止篷布被大风吹走，士兵们将篷布的四周坐在自己的身下，用自己的体重压住篷布，同时还能隔绝一部分地面反上来的凉气。 看到这种情况，朱真大喊，“每匹马不是还有两捆备用的草料吗？都拿进来，垫在身下” 这次为了度过阴山山脉，朱真是下了大功夫了，每匹马除了20斤黄豆以外，还背了两捆草料，也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的，现在用上了，不过不是用来喂马，而是用来御寒。 天雄军士兵得了命令，赶紧又把草料搬进了篷布里，垫在了地上。有了篷布和草料隔绝大雪，总算是没让大雪直接落在士兵们的身上。 前些天朱真在扫荡突厥部落的时候，有意让士兵们收集了一些燃料，主要是牛粪之类的，现在也拿了出来，只等雪小着的时候，生火取暖。 现在虽然冷，但肯定是不能生火了，因为篷布已经贴在了士兵们的身上了，根本就没有生火的地方。 朱真运气好些，他身边正好有块巨大的石头，他就靠在石头边，把自己的骑兵长枪搭在石头上，然后把篷布往长枪上一搭，就成了一个小小的简易帐篷，又搬来几块大石头，压住篷布的四周，就形成了了一个小小的帐篷。 朱真忙活完这些，搬了两捆草料往帐篷里一扔，他钻进帐篷，躺在草料上直喘粗气。 第11章 可汗点兵 杨竞在大雨的车厢里喝酒，朱真在大雪中简陋得帐篷里挨冻，而林丹汗，则是是突厥王庭大发雷霆。 何必力部落被剿灭的消息，林丹汗是十五天以后才得到的消息，得到消息得林丹汗大怒，立即就要起兵，点起十几万骑兵，去攻打大梁。 不过林丹汗的命令还没有传达出去，就被突厥左贤王蒙力哈劝住了，“大汗，卑下有几句话要说” “你说”林丹汗立即说道。蒙力哈统领十几个大部落，自身所在的部落更是高达2万人，所以被林丹汗封为左贤王。 “大汗，卑下以为，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摸清情况。大梁到底出了多少兵，作战目的是什么，这种咱们才可以有针对性的应对”蒙力哈认真的说道。 不得不说，蒙力哈还是老成持重的，一下子就点出了问题的关键。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出兵，那不是送菜吗？ 林丹汗也不是等闲之辈，他能统一漠南、漠北突厥108部，肯定也是雄主，当下也认可蒙力哈的观点，“那左贤王以为，该如何打探？” 没等蒙力哈说话，突厥右贤王阿鲁台接话了，“大汗，卑下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林丹汗立即问道。如果说突厥的军事靠左贤王蒙力哈的话，那么突厥的内政则是依靠右贤王阿鲁台。 阿鲁台一直负责和大梁的走私生意，还有和辽藩的互市，和大梁接触比较多，头脑也更灵活一些。 “卑下不是一直负责和梁人进行贸易吗？认识了很多大梁商人，他们奔走在我突厥和大梁，肯定知道大梁军队的动向”阿鲁台笑道。 “他们梁族人能出卖自己的国家？”蒙力哈不可置信的问。林丹汗也是一脸疑惑。 “左贤王有所不知，那些大梁商人只关心利益，什么国家啊、民族啊，不在人家考虑之列”阿鲁台自信满满的说道。 见蒙力哈不信，阿鲁台举例说道，“就拿大梁八大粮商说吧，明知道咱们在准备和梁族人作战，但还不是一个劲的卖给我们粮食和铁器？他们心里真要是有他们的国家，应该全力对我们进行封锁才对” 这个例子非常有说服力，一下子就说服了林丹汗和蒙力哈。 “那这样，右贤王，你抓紧引荐商人和本汗见面，本汗要当场了解一下情况”林丹汗立即做了决定。 阿鲁台的反应特别快，第三天，就把大梁商人的代表带来了，林丹汗在王帐接待了大梁商人的代表。 这代表不是别人，正是八大粮商中江南崔家的人，名叫崔珏。 “听说你愿意为本汗提供大梁军队的情报？赶紧说”林丹汗根本没有客气，开门见山的说道。 “能提供倒是能提供，不过本人，或者说本人所在的崔家能获得什么？”那崔珏倒是气度不凡，根本没有被林丹汗吓到，依旧不卑不亢的说道。 “哈哈，黄金、美女，本汗都可以给你”林丹汗一听崔珏愿意提供情报，立即大声的允诺道。 “我崔家经营几百载，几两碎银还是有的。至于说美女”崔珏一笑，“江南碧玉可远胜于漠北玫瑰吧” “行了，别东拉西扯的了”蒙力哈有些看不惯这种文人，“你大话倒是说的很满，但是本王怎么知道，你是真的知道大梁军中的情报，还是在诓骗本王？” “小人族长，是大梁的宰相崔尘，大梁朝廷的任何任何决策，能瞒得过我家族长，至少战略情报这方面，就可以解决”崔珏所说的族长正是大梁朝廷门下省纳言崔尘，说是大梁宰相也不为过。 “小人家族，商队遍布大梁九州81郡，大梁各郡何处的情报，小人能够不知？”崔珏自负的笑道，“不说别的，仅在长城内外，小人家族的商队就有三支，人数在5000人以上，大梁长城边军的动态，或者说各隘口的动态，小人尽数掌握，战术情报也可以解决” 崔珏出身名门，大梁崔家的实力，即使突厥人都有所耳闻，所以林丹汗此时已经选择相信了崔珏。 “当然了，为了表达本人的诚意，本人倒是可以先提供一个情报给你们”崔珏又扔出来了一个鱼饵。 “什么情报？”蒙力哈立即问道。 “最近，你们的何必力部不是被剿灭了吗？知道是大梁哪个部队干的吗？”崔珏笑着问。 “还能是哪个部队？肯定是大梁长城边军呗”蒙力哈不屑的说。 蒙力哈主管军事，知道大梁对突厥作战的主力就是驻防长城的15万长城边军，所以何必力部落被灭，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长城边军。 “此言差矣”崔珏神秘一笑，“不是长城边军” “那是谁？”蒙力哈立即问道。 “是大梁朝廷直属的天雄军”崔珏直接把这个重要情报说了出来。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部队番号是军事秘密，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从部队番号里可以透露出很多的信息：比如部队的驻地。知道部队驻地，就知道军队的调动路线、可以推断出部队的攻击时间。 比如从番号里还可以得知部队的规模，比如军级部队多少人、旅级部队多少人，就可以推断出对手的进攻规模。 比如部队的装备，是骑兵啊，还是步兵啊，还是炮兵啊，就可以推断出对手可能采取的战术。 还比如主帅的人选，一般每支部队的主帅都是固定的。知道了部队番号，就知道大概率是哪位将领挂帅，这个将领作战风格是激进啊，还是保守啊，可以有针对性的采取战略战术。 就像提到左威卫大军，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英国公李奇，规模是十万，兵种是步兵，这些消息，对于战争来说，十分的重要。 “贵客，快请坐，来人啊，上酒，咱们边喝边聊”林丹汗大喜，立即吩咐人上酒上菜，这是认可了崔珏的能力。 崔珏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又吃又喝，他知道，这笔买卖谈成了。 第12章 商业利益 崔珏一句话打动林丹汗以后，林丹汗立即让崔珏入座，然后有美貌的突厥侍女上了酒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丹汗又问道，“崔先生，刚刚你说攻击何必力部落的是天雄军，这次天雄军出动了多少人？武器装备如何？” 崔珏就笑，“大汗，这些消息鄙人都有。不过鄙人还是想和大汗达成一个协议，才能提供这些消息。刚刚说的攻击部队番号是天雄军，想必已经很能表达在下的诚意了” “哈哈，好说”林丹汗大笑道，“说说你的条件” 林丹汗非常希望获得大梁军队的情报，所以他心里早已决定，只要崔珏的条件不太过分，他都准备答应。 “其实就是想和大汗做笔生意而已”崔珏笑道，“现在我们只是和您进行粮食交易，这规模太小了” “那崔先生的意思？”右贤王阿鲁台负责突厥的经济工作，他关心的问。 “在下听说，突厥和我大梁的辽藩开放的互市，辽藩的布匹、茶叶每年销往突厥，金额达520万两白银，这笔买卖，在下的家族想做”崔珏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辽藩每年销往突厥50万匹布、5万斤茶叶，总金额在520万银元，纯利润也在350万银元以上，这是今年杨竞力推的互市，而且全部是杨竞自己的买卖，内阁都分不到一分钱。 以崔珏所在的崔家为代表的江南士族也看上了这笔买卖，所以派崔珏来突厥谈这件事。 “这个…毕竟咱们已经与辽王达成了互市协议，贸然推翻可能不太好”阿鲁台有些犹豫的说道。 其实推翻协议对于阿鲁台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阿鲁台派系从互市中得到了大量的利益，他有些舍不得放弃这些利益。 崔珏一笑，“做生意吗？和谁不是做？最主要的是，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大梁的军事情报哦？辽王行吗？” 听了崔珏的话，林丹汗、蒙力哈、阿鲁台都陷入了沉默，其实林丹汗和蒙力哈都知道在和辽藩的互市过程中，阿鲁台获得了巨大的利益，现在转向和崔家合作，无疑是从阿鲁台手中收取利益。 林丹汗还是很重视阿鲁台的，所以看向阿鲁台，“右贤王，你的意思呢？” 阿鲁台沉思片刻，决定还是以突厥的利益为重，于是说道，“全听大汗安排” “那就好”林丹汗大喜，“本汗直辖的，靠近你的兀骨、多伦两个部落，就划给你统领了” 兀骨和多伦两个部落离阿鲁台部很近，两个部落都有一万余人，这是林丹汗给阿鲁台的补偿。左贤王蒙力哈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多谢大汗”阿鲁台向林丹汗行礼道。 “崔先生，这么看来，咱们的合作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贵方能够按照约定，每年提供50万匹布和5万斤茶叶吗？” “这个自然没问题”崔珏自负的笑道，“我江南士族织布机几万家，茶园近10万亩，你们要的量，还是拿的出来的” 崔珏没说的事，本来他们向突厥走私粮食，路线上各关卡已经打通了，现在无非是多运送一些物资罢了，问题不大。至于说大梁的军事情报，为了钱出卖国家民族，是某些群体常规操作。 “那就行咯，祝我们合作愉快”林丹汗举起了酒杯。 “等等”崔珏并没有和林丹汗举杯庆祝，而是又问你了一句，“大汗，有个事咱们得说好，我们只收现银，可不能用牛羊抵账” “这个…”崔珏的话让林丹汗、蒙力哈和阿鲁台感到一阵为难，因为他们和辽藩互市交易，都是用牛马、皮毛之类的顶账的。 突厥缺少银矿，他上哪每年给你找520万两白银来，突厥真要是这么有钱，还南下进攻大梁干嘛？ 好在杨竞这个人不挑剔，只要是等额的物资他都要。其实也不是杨竞不挑食，他只喜欢金子。但是现在辽藩建设的项目太多了，非常需要牛羊等牲畜。 加之辽藩冬天又十分的冷，十分需要过冬的衣物，动物皮毛的保暖效果最好。但是辽藩杨竞又禁止大规模狩猎，所以有限的皮毛根本供不应求。于是保暖性好的突厥人产的皮毛，也成了受欢迎的产品。 江南不敢说一年四季如春，但是气候也十分的温暖，要那么多皮毛干嘛？所以崔家根本不想要那些突厥的货品。 付款方式成了突厥和江南士族达成协议的最大阻碍。 “这样，崔先生先去休息休息，我们研究一下，看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林丹汗想到最后，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那在下就先告退，大汗有吩咐，随时喊在下”崔珏起身，退了出去。 崔珏走了以后，林丹汗问左贤王蒙力哈、右贤王阿鲁台，“你们俩怎么看？” “大汗，卑下以为，还是和辽藩交易为好”见没有了外人，右贤王阿鲁台说话也直接了很多，“毕竟咱们和辽藩接壤，辽藩的供货十分的稳定，大梁江南士族即使有那么多的货物，但是在他们的朝廷看来，毕竟算是走私，如果有一天，这走私的线路被大梁朝廷截断了，那么乐意就大了。” 阿鲁台见林丹汗听的认真，又接着说道，“而且辽藩根本不纠结付款方式，他们什么都要，牛、马、羊、皮毛，甚至连草原上的干牛粪他们都要，只要价格合适” “用草原上随处可见东西，稳定的换我们急需的物资，卑下觉得这个买卖不错”阿鲁台从正反两个方面证明了和辽藩互市的合理性。 林丹汗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左贤王蒙力哈见林丹汗有被阿鲁台说服的可能，赶紧开口了： “右贤王的话不错。可是有一点，大汗您想想，就是如何应付大梁的军事威胁。远的不说，就说不久前吧，何必力麾下11个部落被大梁偷袭剿灭，9000多部众全部被杀，如果我们事先能够得到情报的话，这种惨剧完全可以避免” “此外，咱们和大梁的作战实在是太频繁了，如果能够获得及时有效的大梁军事情报，咱们战争的胜算就多了很多，至少，儿郎们能够少死很多” 蒙力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也知道，大梁这个国家特别的神奇，不管战场上损失多么惨重，恢复个十年八年的，总能恢复好，然后又来草原上找我们的麻烦” 其实阿鲁台和蒙力哈说的都有道理，就是角度不同而已。阿鲁台是从现实和经济的角度出发，蒙力哈是从长远和军事的角度出发，不能说谁对谁错。 “还是大汗决定吧”蒙力哈和阿鲁台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也知道无法说服对方，只能将决定权交给林丹汗。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林丹汗也叹了一口气，“这样吧，咱们分成两条腿走路。第一，阿鲁台，你先稳住崔珏，然后派人去问问辽藩，他们愿不愿意给我们提供情报，本汗听说，辽藩的情报部门非常的厉害。好像叫什么政保署还有情报司什么的” “二，蒙力哈，你带五万人去长城边转一转，探查一下情况。不管大梁来多少人，你的五万骑兵也可以自保了，本汗还可以随时增援你。” 不得不说，林丹汗能统一突厥各部，还是有能力的，至少这个安排，在蒙力哈和阿鲁台看来，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实际上，这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决策。因为林丹汗提前暴露了他的战略意图。 第13章 长白行宫 由于林丹汗、蒙力哈、阿鲁台和崔珏的谈话是绝密，辽藩对外情报司的人员没有探听到具体信息，只是知道突厥高层在和大梁方面的人员进行接触。不过对外情报司的暗探还是及时的将消息发回了辽藩。 九月的辽藩进入了连雨天，杨竞出巡到吉林郡的时候，雨已经下个不停。杨竞没有了办法，只能选择在长白县驻营。 但是长期驻营总住在马车里也不是个办法，杨竞就吩咐随行的羽林郎在长白县城外30里的长白山脚下搭建了一些木屋，住在木屋里总比住在车厢里要好。 辽藩最不缺木材，得益于杨竞的保护政策，辽藩到处都是森林，杨竞一句话，木材有的是。甚至百年以上的松树都随处可见。 不过羽林郎们干不了这个活，让他们打打杀杀的行，盖房子他们不会啊，杨竞没了办法，只能传旨长白县县令，让他调集一些工匠来。 长白县的百姓听说了这件事，全都来帮忙了，长白县只有2万百姓，听说给杨竞盖房子，竟然来了5000多人，可以说全县的劳动力都来了。 杨竞居住的木屋更是被精心建造。其实也不能叫做木屋了，可以说是大殿了。整个大殿面阔五间，全部都由一人合抱粗的百年松树搭建，威严又不失自然之趣。 但是整个大殿举架并不高，这也是为了保暖的效果，毕竟长白县入冬早，而且冬天极冷。 大殿的中间那间，是杨竞办公的地方，左右两间，是杨竞睡觉的地方，最外面的两间，则是修了两个室内温泉。 长白县天然温泉很多，恰好有两处距离几丈的泉眼，杨竞就下令在泉眼上盖的木屋。 在杨竞大殿的左右，又各各修了三间配殿。在三间配殿的外围，距离15丈的地方，又修了一圈28座单独的木屋，前后左右各七座。 百姓们积极到什么程度呢？他们为了让杨竞让杨竞的大殿保留的时间久些，就想地基铺上石条，然后在用木材建造主体建筑。可是长白县虽然木材众多，但是采石却是十分发困难。 为了让杨竞尽快住上新房，长白县的百姓们竟然把自己家的石磨磨盘都搬来了，直接用磨盘当的地基，磨盘上在铺上松木板，盖起了杨竞的大殿。 由于百姓的积极参与，加上李锐带领的1000神策军也被调来帮忙，仅仅半个月，杨竞的木屋就修好了。 杨竞进入大殿的时候，就闻道阵阵松木香，心情十分的好。当天看到得知自己大殿的地基是百姓家磨盘铺就的时候，更是感动的不行。 “这怎么说的，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杨竞连连感慨，“沈卿，你去传旨，参加修建的5000百姓，每人赏5块银元” 沈婉连忙答应，不过还是被杨竞的大手笔惊到了，5块银元就是5亩地一年的收成啊，杨竞出手就是2.5万块银元。当然，她要是知道杨竞的内帑还有2000多万银元的时候，她会更惊讶。 “另外，传旨，将此处命名为长白行宫，朕住的大殿命名为长白殿，让内务府调一名管事太监、10名普通太监和10名宫女来管理” 沈婉一一记下后，出去传旨了。 至此，杨竞除了襄平城内由辽王府改建的皇宫外，有了三座行宫：最大的肯定是杨竞常住的柳河行宫。在凤凰县还有一座凤凰行宫，凤凰行宫也是很简朴，都是石头搭建的，杨竞很少去。再有一个，就是这座全部由木头搭建的长白行宫了。 旨意传达到内务府的时候，李德全立即调派得力的太监宫女前往长白行宫。同时例行通知吴晋，毕竟吴晋算是名义上的领侍卫内大臣，虽然已经不管事了。得到消息的吴晋都惊呆了，陛下好端端的怎么建起行宫了？还是长白县那偏僻的地方。 不过吴晋也不好说啥，毕竟这是杨竞人家自己花钱，也没和内阁要钱。只是按照杨竞的口谕，书写了“长白行宫”和“长白殿”七个大字，命人制作成匾额后送到长白行宫。 毕竟整个辽藩，吴晋的书法称得上是第一。 杨竞出巡的随行人员也都进住了柳河行宫，都住在大殿外围28座木屋里。长白殿是杨竞的住所，东配殿是皇后吴青阳的住所，虽然皇后没来。西配殿是妃嫔们的住所。 100名羽林郎们则是分到了大殿西侧7间木屋，除了当值的羽林郎分散在大殿左右保护，轮岗下来的羽林郎就在那7间木屋休息。 大殿后侧的7间木屋则是御膳房、库房和宫女太监们的住所。大殿东侧的7间木屋是随驾官员们的住所。至于大殿前的7间木屋，则是通政司得办公室和值房。 杨竞搬到长白殿第一件事，就是想去试试温泉，还没等杨竞更衣呢，沈婉来报，“陛下，襄平商号主办柳峻有300里加急折子。” 第14章 上门取件 杨竞搬进长白行宫的第一天，就收到柳峻的急报，还是300里加急的那种，他很纳闷，襄平商号能有什么急事，值得用300里加急？ 要知道，杨竞对辽藩的信息传递工作，进行了系统的规定：加急奏折分为100、200、300、400和600里加急五个档次。 100里加急就是普通的公文传递速度，一般性的事物，驿卒每天行进100里即可，按照这个速度，从襄平城出发，15天之内，就可以到达辽藩最远的县。各县给各郡行文，一般都用这个速度。 200里加急是一般紧急的公文，驿足每天行进200里，按照这个速度，从襄平城出发，7日内，可以到达辽藩最远的县。一般这个速度，用于地方上向杨竞请示事务，这样一来一回，半个月之内，请示的事项也就能办完了。各郡向内阁、六部请示事务、内阁及六部给地方下令，一般用200里加急。 300里加急就是驿卒每天行进300里，按照这个速度，5日内就可以到达辽藩最远的县，这个速度，一般是用于紧急情报传送、军队调动等。军队和情报部门使用的比较多。主要是兵部、枢密院、政保署和军情司用的多。 400里加急同理，是3日内抵达辽藩境内各县，这个速度一般用于突发灾情的报告、边境小规模的军事冲突等。 600里加急是2日内抵达辽藩境内各县，600里加急拥有最高通过权，各地各部门必须优先保障600里加急的通过，一般都是大规模战争，才使用600里加急。 像襄平商号这种部门，一般用100里加急也就是了，用300里加急，只能说明是遇见事了，要知道，襄平商号最高权限就是300里加急。 杨竞为了兼顾效率和成本，对各部使用加急速度的权限也进行了规定。八品、七品建制的衙门可以使用100里-200里加急；六品、五品建制的衙门，可以使用200里-300里加急；四品、三品、二品以上建制的衙门，最高可以使用400里加急。 从一品建制的衙门，最高才可以使用600里加急。（从一品建制的翰林院除外）。另外，兵部和情报部门不受限制。 襄平商号是正五品的建制，300里加急是柳峻能够选择的最高速度。 杨竞打开奏折一看，是柳峻陈奏突厥右贤王要求辽藩提供大梁军事情报的事。奏折里说了，突厥右贤王阿鲁台表示，如果辽藩不向突厥提供大梁的军事情报，明年一月开始，就关闭互市。 奏折还附上了柳峻的处理意见：就是虽然互市利润高达每年350万银元，但是还是不建议向突厥提供大梁的军事情报，毕竟辽藩和大梁同宗同族。同时请杨竞指示下一步行动。 杨竞看完奏折，冷笑一声，把奏折递给沈婉，“这件事，你怎么看？” 本来这种事情应该杨竞和内阁几个大学士商量的。但是一来互市的利润被杨竞独享，内阁没有分润到，现在杨竞和内阁商量互市的事情不合适。二来杨竞也没有让内阁派员随行，身边的官员，就只有李玉和沈婉，所以杨竞就问沈婉了。 沈婉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接过奏折，看了一遍，然后说道，“陛下，臣以为，这件事应该从两方面看” “哪两方面？”杨竞感兴趣的问，他也想考较一下沈婉的学识。 沈婉的声音很是动听，慢慢说道，“一方面，如果我们给突厥提供大梁朝廷的军事情报，好处很明显，不仅仅是突厥会继续和咱们互市，咱们可以保住互市的利润。还可以打击大梁，让大梁在和突厥的战争中不断失利，进一步削弱大梁的力量” 其实这一步很多人都能看得出来，林丹汗也是看到了这一步，才让辽藩提供军事情报的。而且对于辽藩来说，情报都是现成的，无非是给突厥复制一份罢了。 “陛下，可从另外一方面说，给突厥大梁的军事情报，也有弊端。就是会失去民心。臣说白了，您现在苟在边疆，无论怎么做，辽藩的百姓都会支持陛下”沈婉说的很直接。 “但是，陛下，不论您怎么想，您都是要君临天下，统治整个大梁的。这样一来，大梁关内80个郡百姓的民意就十分的重要。现在和突厥交易，容易失去百姓的心。”沈婉很是流畅的回答了杨竞的问题。 “当然了，陛下武力足够强，陛下入关之日，自有大儒为陛下辩经”沈婉最后调皮的眨眨眼睛说道。 “那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做？”杨竞听完沈婉的话，认真的问。的确，无论怎么做，好处和坏处都太明显了。 “陛下怎么说，臣就怎么做。臣坚决跟随陛下”沈婉认真的说道。 情商，什么叫情商啊？这就叫情商。李玉和沈婉一比，高下立判。 “给柳峻复旨”杨竞听沈婉说完，笑了。 沈婉快速的走到书案旁，拿起杨竞的御笔。紧接着，杨竞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情报没有，互市爱办不办” 沈婉一愣，没想到杨竞的复旨这么简单，写完后，沈婉莞尔一笑，“陛下果然真命天子也” “”几百万银元而已，就让朕出卖祖宗？杨竞不屑的说道。 其实沈婉心里，也是希望杨竞拒绝向突厥提供大梁军事情报的，毕竟这是有骨气的人共同的选择。但是杨竞这么选择了，杨竞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陛下承天启运，无人能及”沈婉又拜。 “行了，别拜来拜去的了”杨竞挥一挥手，“奏折最后再加一句” “加什么？” “让柳峻告诉突厥人：他们不想用牛羊换布匹的话，那些牛羊，朕自己派兵去取”杨竞冷声冷气的说道。 别看杨竞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都快气炸了，突厥人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还威胁上自己了？也就是这个时候，杨竞对突厥动了杀心。 不就是上门取件吗？ 第15章 争风吃醋 沈婉看着霸气外露的杨竞，突然心里打了一个冷颤，陛下真是看起来那么温文尔雅吗？沈婉心里隐约觉得，突厥人要为这个决定付出惨重的代价了。 “给柳峻的复旨，用了印就发出去，用200里加急就行，不着急”杨竞说完就起身，他现在非常想泡进温泉里。 现在杨竞调派的太监宫女都还没到，杨竞就一边走，一边解自己龙袍的扣子。 沈婉见状，立即放下手中的御笔，快步走到杨竞身边，帮助杨竞更衣。杨竞走到隔壁的温泉池时，身上的龙袍已经被沈婉解下来了。 “陛下，既然行宫已经建立了，还是要调些内侍来服侍才好”沈婉接着帮杨竞脱中衣。这个时候的沈婉，已经没有了一名六品女官员的干练，反而多了一些女性的柔情。 “已经下旨意调了”杨竞笑道，“哎，里衣就不用了，朕自己来” 见沈婉要继续解自己的里衣，杨竞连忙阻止，他可不想在沈婉面前赤身裸体。 沈婉就那么站着看杨竞，见杨竞实在没有挽留自己的意思，就告退出去了。杨竞见沈婉出去以后，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动手脱掉自己的里衣，然后赤身裸体的泡进温泉。 温泉四周的台子，都是百姓用石磨搭建的，杨竞摸着石磨，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辽藩百姓的盛情，实在让杨竞难以承受。 沈婉出了长白殿以后，心里也是乱乱的。她调到通政司的时候，就听见有同僚议论，说通政司的女性官员升官都快。言外之意沈婉明白，就是稍有姿色的女官员，可能都和杨竞不清不楚。 她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是也不想这么轻许了杨竞，心里排练好多次，一旦杨竞对自己有了想法，自己该怎么说。可是刚刚，明明只有自己和陛下，陛下竟然还是规规矩矩。 沈婉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既怕杨竞乱来，又怕杨竞不来。 想些想些，沈婉竟然有些脸红了，连有人向她迎面走来她都没发现。 “沈大人见了本官都不行礼，看来真是圣眷正隆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到了沈婉的耳朵里。 沈婉从乱七八糟的心思中回过神，抬头一看，原来是四海银行主办李玉，正一脸挑衅的看向自己。李玉是正五品，自己是正六品，按照规制，沈婉需要主动向李玉行礼。 “下官见过李大人”沈婉不卑不亢的拱拱手。 “免了罢，陛下在做什么？”李玉有些趾高气昂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李玉，就有一种危机感。 “陛下做什么，下官怎么会知道？”沈婉反问，“作为臣子，似乎也不应该探寻陛下的行踪” 沈婉说完，连正眼都没看李玉一眼，就走了。她还要回到值房，处理未处理完的折子。 “你…”沈婉的话给李玉噎的说不出话来，看着沈婉的背影，跺跺脚走向了长白殿。 李玉在长白殿门口求见杨竞，得到允许后，李玉来到了长白殿的里间，就是有温泉池的那个殿。 “臣参见陛下”李玉行礼道。 “何事？”杨竞还泡在温泉里，他根本不想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轻声的问道。 李玉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脱下了官服，脱光了衣服，也下到温泉池之中。 感受到李玉在自己身上摸索，杨竞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问道，“你不是不愿意吗？怎么又主动送上门了？” “陛下不喜欢吗？”李玉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她知道，她再不主动，可能真要边缘化了。杨竞明显更喜欢沈婉，李玉这是有危机感了。 杨竞不再说话，只是任由李玉自己动，他还在想突厥的事情。 李玉在杨竞这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才神清气爽的离开。其实她本来可以直接回到自己在长白殿西侧的住处的，但一想到沈婉，气就不打一处来。加上昨晚新承雨露，内心更是志得意满，竟然去通政司值房，去找沈婉的麻烦。 沈婉昨夜在值房工作了一夜，正准备拿着一摞折子去见杨竞，就看见沈婉堵在了值房门口。 “沈大人真是敬业啊，只是沈大人不知道见了上官，应该先行礼的吗？”李玉昨晚在杨竞那里过了一夜，现在说话的底气都足了。 沈婉见李玉如此，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放下手中的折子，拿起挂在衣架上的，杨竞赏赐的那件金龙斗篷，披在了自己身上。 那斗篷上有几条五爪金龙，别说李玉一个区区正五品的官了，穿上这斗篷，就是见了亲王，也可以不行礼。 当然了，你也可以行礼，但是亲王敢不敢承受，就不好说了。 “你...”李玉看见沈婉穿上杨竞赏赐的金龙斗篷，何尝不明白沈婉的意思？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婉也不搭理李玉，只是侧过身出了值房，往长白殿走去。到了大殿门口，先把披风脱了，叠的整整齐齐的，然后拿着披风和折子进了大殿。 “陛下，这是今天的折子”沈婉先把折子放到了案上。 杨竞昨晚纵欲过度，现在有些疲惫的靠在御座上。听见沈婉的话，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示意沈婉退下。 沈婉并没有走，反而继续说道，“陛下，您的斗篷，臣给您拿回来了” 杨竞这才睁开眼，看着沈婉和沈婉怀中叠的整整齐齐的金龙斗篷，随口说道，“天又要下雨了，你留着御寒吧” 沈婉刚想推辞，杨竞又扔过来一本折子，“你看看” 见杨竞如此，沈婉也没了办法，只能把帐篷放在了一边，然后拿起了杨竞扔过来的折子，打开一看，《内务府奏内帑清单折》，原来是皇宫内帑的情况，说白了，就是杨竞的私房钱。 “内务府谨奏，内帑现有存银2150万银元…金18万两…粮食…”沈婉看着奏折的内容，倒吸了一口冷气，陛下家底也太厚了吧？ 第16章 设经济司 早在前些天，杨竞就让内务府统计一下他的家底，然后报上来。直到昨天，数据上来了，杨竞算是全面了解了自己的小金库还有多少钱。 按照内务府的统计，杨竞内帑现在存银2150万银元，黄金19万两（合950万银元），古玩字画9000件。皇庄马场有马4万匹，成年的战马3万匹，金矿两座，年产黄金2万两。这是内务府直接管理的资产。 另外奉天银行、四海银行、襄平商号、辽工公司、辽农公司、辽能公司、辽建公司、辽运公司和辽纺公司还有资产若干。 内务府仪銮司管理的武库，还有重骑兵装备1万套，轻骑兵装备3.5万套，步兵装备5万套。 由于杨竞的皇庄和粮食储备都有辽农公司运营，石炭矿都有辽能公司运营，运河都由辽运公司运营，所以内务府并没有报这些数据。 “陛下富有四海，臣钦佩”沈婉看完了奏折，不明白杨竞给她看这个奏折是什么意思，只是客气的说道。 “你也知道，朕的内务府以前一直有长平负责打理，毕竟他是王府左长史嘛”杨竞自嘲的笑了笑，“当时父皇也没给朕配右长史，只有一个光杆左长史。王府内外的大小事都得长平一个人干” “随着辽藩的地盘越来越大，事情也越来越多了。虽然官员也多了，但是长平比以前更加忙碌了”杨竞有些感慨的说道，“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沈婉静静的听杨竞讲着，她越发觉得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君主的不容易。 “现在长平已经当了宰相了，忙的事情多了，没有更多的精力打理内务府的事。而且内务府的买卖更多了”杨竞沉思了片刻，“所以朕决定改组内务府，把内务府管理九大公司的职责拿出来，单独成立一个部门” “陛下，内务府定制，下设内务司、广储司、政保司和仪銮司，各有定制，您想怎么改？”沈婉好奇的问道。 按照规制，大梁的王府或者皇宫设置内务府，管理诸多事宜。内务府下设四司八局，分别管理各项事务。 内务府内务司，下设尚宫局、浣衣局。 内务府广储司，下设尚宝局、造办处。 内务府政保司，下设慎刑局、采捕局。 内务府仪銮司，下设保卫局、太医局。 这也就是所谓的“四司八局”。像神策军、水师和长林军，理论上就归内务府仪銮司管理。奉天银行等九大杨竞所有的人企业，就归广储司管理。杨竞现在想要改的，就是这个制度。 “内务府原来的建制不变。只是广储司不再负责九大国有公司的管理”杨竞说道，“成立皇宫经济司，在宝庆宫办公，负责打理那九大国有公司” 杨竞这是为了加强对九大经济公司的管理了，专门成立一个类似国资委的机构，不过肯定不能叫国资委了，改成了叫经济司。 现在九大公司的主办都是直接向杨竞汇报工作，杨竞一是没有那个精力，二是他本身也是个懒惰之人，实在不想处理那么多的朝政。 “经济司正五品建制。经济司主办一名，正五品。郎中两名，从五品，都属于皇宫内官”杨竞想了想说道，“另外，额外设置宝庆宫掌宫一名，监管经济司” 之所以杨竞在设置经济司的同时，又设置了一名正四品的宝庆宫掌宫，就是为了更好的管理九大公司。毕竟九大公司的级别本身就是正五品的建制，经济司也是正五品，杨竞担心经济司的主办不好开展工作。 但司一级机构就是正五品，所以杨竞额外设置了一名监管经济司的正四品宝庆宫掌宫，这样一来经济司管理起来九大公司就顺理成章了。 官场上级别最重要，诸位看官，永远牢记这一点。这也是杨竞作为穿越者的智慧。 沈婉此刻已经拿起来御笔，开始起草杨竞的圣旨，杨竞一边说她一边写道。 “基本也就这样了”杨竞笑道，“发中旨吧” 中旨就是不需要通过内阁的圣旨，由于杨竞调整的只是皇宫的部门，所以不需要通过内阁，发中旨即可。 “臣领旨”沈婉将旨意写好以后，用上了杨竞的玉玺，密封好，准备一会就发出。 “对了，沈卿，你有没有兴趣换一个部门工作啊？毕竟现在通政司只是传递消息、写写圣旨什么的，配不上你的才华”杨竞认真的问。 其实刚才杨竞给沈婉看内务府的折子的时候，沈婉还有些奇怪，杨竞给她看这些干嘛？后来杨竞这么一说，她反应过来了，陛下不会是让她管理经济司吧？ 不过这个时候沈婉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回奏道，“臣愿意听陛下安排” “那就好”杨竞笑道，“那你就别在通政司弄这些奏折了，去经济司当主办吧，也算是升了正五品。现在宝庆宫没有掌宫，经济司就你说了算了” “陛下，臣没有管理过经济啊”沈婉有些为难的说。升官她当然很高兴，可是一想到需要管理九个超级巨大的国有公司，她就有些头疼。 “不会就学”杨竞不以为然的说道，“在工作中慢慢学吧” “臣领旨谢恩”沈婉听见杨竞这么说，立即答应下来。她脑子有没有毛病，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答应？ “朕已经下旨让通政司文传司主事罗宣来了，估计这一半天就能到，你和罗宣做好交接，然后你就专心处置经济司的工作，需要资金和人手随时和朕说”杨竞安排的很是周密，“对了，你继续随驾” 见杨竞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沈婉行礼道，“臣领旨” 其实除了设置经济司，杨竞还想改革仪銮司，不过现在时机也不算太好，还是循序渐进吧，以后有机会再说。 杨竞也不是单纯的为了成立经济司才对皇宫家底进行摸底的，他其实只是想看看马场有多少匹马，柳峻的折子让杨竞意识到，他得扩充一下骑兵了。 第17章 长林换装 设置经济司只是杨竞的一个小动作，但是扩军，却是大动作，可以传达出很多信号的。 辽藩在扩军一事上一直非常的保守。直到现在，辽藩朝廷兵部所属的军队也不过是辽东边军、辽西边军、辽南边军、辽北边军和辽中边军五支边军，每支边军3万人共计15万人。 即使算上地方军，守备第一军和守备第二军，也不过每支守备军1.5万人，共计3万人。也就是说，辽藩兵部所属的正规军，就是18万人。 这个数量，也是兼顾了辽藩的国防需要和财政收入以后确定的。杨竞现在也不想改变。 所以杨竞想要扩充骑兵，只能从皇宫直属的部队里着手了。现在杨竞直属的部队有3支，神策军3万人（其中骑兵1万），长林军1万人（全步兵）和水师2万人，总计6万人。 杨竞既不想扩大军队数量，增加他内帑的军费负担，又想短时间内获得额外的骑兵，只能对现有的军队进行改组了。 水师不能动，水师有两支舰队呢，2万都堪堪够用。神策军也不能动，神策军3万人，1万重骑兵是杨竞最精锐的战力，是用来对内镇压维护统治的，2万神策军步兵则是负责驻守杨竞的老巢襄平城。那么能动的只有1万长林军了。 1万长林军分成两个步兵旅，每个步兵旅5000人。当初杨竞为了更好的平衡各军的力量，把襄平城的城防分成了两部分，东门、南门和西门由神策军驻守，北门由长林军驻守。这样一来，神策军和长林军谁也不能完全控制襄平城。 然后杨竞居中调度，最大程度上能维持襄平城的安全。虽然现在神策军和长林军都十分的忠心，但是政治这种东西，不能全部靠忠心，那是找死。主要还是得靠制度。 “襄平城北门放长林军1万人有些多了，还不如把其中一个步兵旅改成骑兵旅，这样一来，既有了骑兵可以使用，又没有增加供养军队的数量”杨竞自言自语的说道。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杨竞就准备快速行动，他接到柳峻折子的那一刻，就想给突厥一点教训，现在看来，时间不多了。 “沈卿，拟旨”杨竞回过神来，对沈婉说道。 “第一道旨意，发给魏国公徐远，让他将长林军的步兵旅第一旅升级为骑兵旅，命令该旅接到旨意后，十日内赶到赤峰县，接受马匹装备，然后暂时归凤凰长公主杨秀宁统领，番号定为长林军骑兵第一旅” “第二道旨意，就是给你的经济司的，经济司要从皇庄马场里拨出5000匹战马，轻骑兵装备5000套，交付长林军骑兵第一旅”由于马场距离赤峰县很近，加之出击突厥也需要从赤峰县出发，所以杨竞才命令长林军赶到赤峰县换装。 “第三道旨意给内务府。让他们从武库中拨出5000套”轻骑兵的装备，10内送达赤峰县”杨竞并没有打算给长林军换装成重骑兵的装备，重骑兵他只想保留神策军的1万人，长林军还是换装成轻骑兵吧，这样才能确保神策军对辽藩其他各军的绝对压制。 “第四道旨意给凤凰长公主杨秀宁，让她和柳峻保持密切沟通，一旦突厥拒绝继续开办互市，那么她即可统领凤凰卫5000骑兵，神策军第一旅5000骑兵，辽北边军骑兵旅5000骑兵和新组建的长林军骑兵第一旅5000骑兵共计2万骑兵，对突厥实施扫荡作战” 沈婉笔走龙蛇，飞快的在明黄色的纸张上写出杨竞的旨意。 “给凤凰的旨意上加一句：打疼他们，给辽藩的商品打出销路”杨竞又补充了一句。 “臣明白”沈婉面色凝重的说道。 “四道旨意，全部400里加急发出”杨竞伸了个懒腰，说道。 按照杨竞的估算，突厥人至少一个月以后，才能得到自己拒绝提供大梁军事情报的信息，而自己这边，半个月内，长林军就能换装完毕，进行整训。整训半个月，估计也差不多了。 “陛下，长林军骑兵旅整训半个月，时间是不是有些短？”写好圣旨以后，沈婉问道。 “没什么短的，让他们到战场上去训练”杨竞冷酷的说道。 “臣明白”沈婉拱手离开。 “也不知道那些太监宫女什么时候能到？”沈婉离开以后，杨竞也不打算处理折子里，自己又回到了温泉池，自己解那些身上难脱的衣服，没有什么时候能够比处理完工作泡个澡更舒服的事情了。 随着杨竞旨意的下达，长林军、内务府、经济司都忙碌了起来。最先得到旨意的魏国公、长林军总兵徐远，更是对自己的侄子徐信千叮咛万嘱咐： “中林，这次陛下给长林军换装，肯定是要对突厥作战的。你带着兄弟们要尽快熟悉新装备、新战法，加紧训练，平时多流汗，战场上才能少流血”徐远不放心对徐信说道。徐信，字中林。 “叔父，陛下要对突厥开战吗？目前没有开战迹象啊？咱们和突厥人的互市办的热火朝天的”徐信不可思议的问道，“民是有什么内幕消息吗？” “我哪有什么内幕消息？”徐远苦笑道，“陛下常年出巡，随驾官员更是寥寥无几，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我也是从陛下的旨意上分析的” 见徐信还不明白，徐远又说道，“长林军换装倒没什么，我徐家皇亲国戚，深得陛下信任。但是换装后，暂时归八公主节制，就耐人寻味了” 徐远还是老习惯，称呼杨秀宁为八公主。 “凤凰长公主怎么到赤峰县了？还节制长林军骑兵旅？”徐信毕竟级别低，对这些大人物的行踪不了解。 “所以我才说，陛下有可能对突厥人动手”徐远又补充道，“你可一定要听八公主的令旨啊” “侄儿明白”一想到杨秀宁那杀人如麻的事迹，徐信打了个寒颤，“侄儿一定听从凤凰长公主的令旨” 第18章 左右开弓 杨秀宁接到旨意以后，立即就兴奋了起来，这简直是奉旨打架啊，这种事情，遇都遇不到。 “来人，擂鼓聚将”杨秀宁吩咐左右道。 没一会，凤凰卫指挥使方泰、神策军骑兵第二旅参将马勇、辽北边军骑兵旅参将赵升、长林军骑兵第一旅参将徐信来到了大帐。 除此之外，凤凰长公主府左长史紫鑫、对外情报司赤峰县千户所千户高雨、甚至辽北边军总兵关云都来了。 关云原来是辽西边军的总兵，上次杨竞对调五大边军总兵，关云和辽北边军总兵辛无忌对调，担任辽北边军总兵。 “末将等参见长公主”众将领入帐，一起向杨秀宁行礼。 “都来了？”见将领们都来了，杨秀宁满意的点点头，“来人，把圣旨宣读一下” 当即有内侍把杨竞关于杨秀宁对突厥作战的旨意宣读一遍。见圣旨宣读完，杨秀宁开口了，“你们怎么看？” 众将领面面相觑，还能怎么看？陛下旨意说的不是很清楚吗？不过杨秀宁问了，众将领又不能不接话，所以这将领里面级别最高的关云说话了： “殿下，陛下的旨意很明确。当务之急，就是派人和襄平商号的柳峻大人保持联系，一旦突厥不同意互市了，咱们立马出兵” 关云说的没毛病，杨竞的旨意就是如此，他只是用自己的话把圣旨重复一遍就是了。诸位，职场上就是这样，当领导问你一个你不好回答的问题时，你只要用自己的话，把领导的话重复一遍就行。 “就这？”杨秀宁不满的问道。 “啊？”关云和众将领都有点懵，不然还能咋办？抗旨不尊啊？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 “本宫觉得，不能就这么等着”杨秀宁也不再难为众位将领，“柳峻派出的信使昨天才出发，最快也得半个月才能带回突厥人的决定，这半个月，咱们不能干等着” “那殿下的意思是？”凤凰卫指挥使方泰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本宫决定，明早就率兵出发，深入突厥”杨秀宁开口道。 众将领心中一阵的无语，这不是抗旨吗？不过没有一个将领敢说话，因为谁也不想得罪这个无法无天的公主。 但是不说话也不行啊，没有陛下的明旨就出兵，一旦追究下来，这个深得陛下宠爱的妹妹可能没事，自己这些人可扛不住。 而且这种事情陛下肯定会知道，都不用说别的，政保署探子无处不在，他们肯定会将信息上报给陛下的。 众将领都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关云，这里级别最高的正三品武官，关云也不想触杨秀宁的霉头，但是实在受不了同僚们渴求的目光了，于是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这么做是不是和圣旨不太相符？” “有什么不符的？”杨秀宁翻了一个白眼，“本宫只是带兵去突厥，又不是和突厥开战，这样符合圣旨的意思” 见众将领还有疑虑，杨秀宁一挥手，“皇兄如果怪罪下来，本宫一人承担” 见杨秀宁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众将领也只好行礼道，“遵凤凰长公主令旨” “很好”杨秀宁见众将领改变了态度，满意的点点头，“对外情报司先介绍一下情况” 何知远和杨秀宁关系很好，杨秀宁甚至帮助过何知远很大一个忙，何知远也想攀上杨秀宁这颗大树，所以对杨秀宁十分的殷勤。连带着，何知远统领的对外情报司对杨秀宁也很是亲近。 所以对外情报司赤峰县千户孙千户高雨听见杨秀宁的话，立即吩咐对外情报司的两名吏员，抬了一副舆图进来，开始介绍情况： “诸位，这副舆图的情况是绝密，但是何知远指挥使有令，长公主吩咐的差事，必须优先执行，所以下官才把舆图拿了出来，各位将军可要保密” 这话说的漂亮，既抬高了杨秀宁，又给自己的上官买个好，还把保密提示做了。各将领听了高雨的话，没有丝毫不瞒，都点头表示明白，连关云都不例外。 他们有没有毛病，没事得罪情报机构干嘛？虽然对外情报司不如政保署和军情司那么威名赫赫，但也是辽藩的三大情报机构之一啊。 高雨见状，也不啰嗦，直接说道，“殿下，诸位将军，突厥共有108部，其中漠南突厥有72部，漠北突厥有36部” “漠北突厥离我们较选，在小海（贝加尔湖）暂且不说。就说漠南突厥36部吧，他们分散在东起赤峰、西到西域，南到长城、北到小海（贝加尔湖）方圆几千里的草原上。” “漠南突厥72部由突厥大汗林丹汗、左贤王蒙力哈、右贤王阿鲁台分别统领”高雨一边指着舆图一边说道，“其中林丹汗统领36部，左右贤王各统领18部” 林丹汗为了补偿右贤王阿鲁台，从自己直辖的部落里划给阿鲁台两个部落，这个情报对外情报司还没有掌握。所以高雨还是介绍以前的情况。 “在我们赤峰正面的，就是突厥右贤王阿鲁台18个部落，总人口大概在40万人左右，精锐骑兵5万，如果全面皆兵的话，至少能拉出来15万可战的骑兵” “嘶，15万”众将领都倒吸了一口冷气，15万骑兵可太可怕了，这还仅仅是右贤王阿鲁台部。 紧接着，高雨又把各部落的具体位置，人口和常备军数量，一一讲解开来。众将领算是大开了眼界，这么详细的突厥情报，以前他们是闻所未闻。 高雨讲完，杨秀宁满意的点点头，“高千户，这幅舆图可否给本宫留下？” 这个舆图对作战太有用了，没成想高雨却为难的说，“殿下，这…这舆图只有两幅，一幅在陛下那里，一幅在何知远指挥使那里。这幅还是何知远指挥使知道殿下在赤峰县领兵，特意派人送来的，稍后还得送回襄平城” 杨秀宁知道何知远这么做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了，也不难为高雨，点点头表示明白。 “诸位，刚才对外情报司介绍的情况你们也听到了，突厥人的力量是很强，但是我们的对手，就只有突厥右贤王阿鲁台的18部，明天寅时正，咱们准时出发”杨秀宁下了将领。 “末将领命”众将领纷纷答应，关云叹了一口气，也答应下来。他倒是不用随杨秀宁出征，他得坐镇辽北边军。不过接应工作，少不了他的。 “那好，都回去准备吧”杨秀宁挥一挥手，众将领离开了大帐。 就在杨秀宁准备回后帐休息的时候，有校尉来报，说对外情报司的高雨去而复返，求见公主殿下。 “他不是刚介绍完情况吗？又有什么事？”杨秀宁疑惑的问，“让他进来吧” 很快，高雨又进来了，行礼道，“长公主” “何事？”杨秀宁问道。 “是这样的公主殿下”高雨从袖口中抽出一个一尺长的卷轴，“刚刚殿下要的那幅舆图，的确不能给殿下，刚刚末将已经命人将舆图送回襄平城了。不过，这有一份复制品，一比十缩小的复制品” “快呈上来”杨秀宁闻言大喜，立即有女兵从高雨手中接过卷轴，呈给杨秀宁。杨秀宁打开一看，果然是刚才那幅舆图的缩小版复制品，绘制的十分精细。 “这份舆图，是何知远指挥使私自复制的。他知道这舆图对殿下有用，密令末将呈给殿下”高雨把这个复制品的来历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何指挥使有心了”杨秀宁叹道。 “殿下，何知远指挥使还让属下给您带一句话” “什么话？” “何指挥使说，请长公主率兵出征后，一定要保重凤体、万分小心”高雨说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 “末将告退” 第二天寅时正，杨秀宁带领2万骑兵离开了赤峰县，出辽北长城，向突厥领地进发。于此同时，朱真率领的大梁1000名天雄军终于也越过了阴山，左贤王蒙力哈的部落腹地暴露在天雄军面前。 大梁和辽藩，意外形成了对突厥左右开弓的态势。 第19章 在商言商 而突厥对此却是茫然不知，当襄平商号的使者表达出杨竞不愿意提供大梁的军事情报的时候，林丹汗大怒，直接驱逐了那个使者。 “阿鲁台，把崔先生请来吧，咱们和大梁的江南士族合作”林丹汗余怒未消的说道。 突厥右贤王阿鲁台没了办法，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把崔珏叫到了林丹大汗的王帐。 “崔先生，本汗已经决定，关闭和辽藩的互市，转而和你们合作，同时，也接受你们提出的全部使用金银结算的付款方式”林丹汗等了辽藩的答复快一个月，就等到这么一个结果，心中对辽藩十分的不满，所以看见崔珏，直接表示接受崔珏的全部条件。 “大汗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崔珏笑道。 “那崔先生可否说说大梁的军事情报？”林丹汗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可以”崔珏笑道。 “首先，先说说前阵攻击何必力部落的天雄军吧。天雄军有3万人，一水的重骑兵，主帅是南安伯朱真，天雄军是大梁最精锐的主力之一，归永安帝直管”崔珏是一点不保留，直接把天雄军的底细告诉了突厥人。 “3万重骑兵？”阿鲁台惊呼，“大汗，咱们还是要早做准备的好” 也难怪阿鲁台惊讶，突厥人的骑兵都是轻骑兵，突厥人虽然不缺马，但是缺少铁，很难将轻骑兵升级为重骑兵。 轻骑兵的战斗力要比重骑兵的战斗力差上很多，就算是突厥人弓马娴熟的常备骑兵，也得3个轻骑兵才能打败1个重骑兵，也就是说，如果3万天雄军全部出动，突厥至少需要出动9万人。装备上的差距只能靠人数来弥补，这是客观规律。 “右贤王无须忧虑”崔珏得意洋洋的说，“天雄军在扫荡完何必力部后，已经返回了长城内，现在想必已经到了长安城北的三原县驻地了”这崔珏也是没谁了，不仅透露了天雄军的行踪，甚至连天雄军的驻地都说的一清二楚。 “崔先生，没道理啊，大梁出动了3万重骑兵，就扫荡个何必力部就撤回了？”阿鲁台不信的问道，“您别是在诓骗我们吧？” “怎么会？”崔珏还是那副得意洋洋的笑，“这里面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大梁这次突然出兵，其实是为了给萧太后报仇，萧太后前一阵遭遇了刺杀” “大梁的皇太后被刺杀，永安帝打我们突厥干嘛？他有毛病啊？”林丹汗郁闷的问。 “大梁影卫查到，刺杀萧太后的就是突厥人，大梁百姓也知道咯，永安帝为了平息民愤，所以才对大梁出兵。报仇吗？扫荡个部落也就是了”崔珏云淡风轻的说道。 “不过，真不是你们突厥干的？”崔珏好奇的问道。 “肯定不是，谁没事刺杀一个老太太干嘛？”林丹汗肯定的说道。 “那这里面就有问题了，能是谁干的呢？”崔珏眯着眼思考道。 “您先别管谁干的了，再说说第二个理由吧”阿鲁台着急的问。 “也好”崔珏也不再思考，接着说道，“大梁撤军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大梁没钱了，支撑不住长期的战争，这次出动天雄军的军费，还是朝廷抄了3家大族得到的，但是银子有限，支撑不住长期作战” 这个崔珏，简直把大梁卖个底掉。 “如此说来，简直天助我突厥”林丹汗大笑，“既然大梁军费不足，咱们现在就可以大举南下，正好可以掠夺过冬用的物资” 现在已经是九月下旬了，还有一个月，草原上就过冬咯，林丹汗必须为他治下的牧民抢夺但足够过冬的粮食。而且，前一阵，江南士族卖给突厥的粮食也快吃完了，林丹汗必须赶在粮食吃完前行动。 “大汗，卑下告诉你长城附近哪个郡富庶，您就可着这几个郡抢，而且，您还可以把和我们走私需要的金银抢回来”崔珏笑道。 “哈哈，如此就有劳崔先生了”林丹汗大笑。 “都是生意”崔珏也笑，“当不得大汗的感谢，在商言商，毕竟我们江南士族还要和突厥做生意嘛” 第20章 三抢一杀 林丹汗得到了崔珏的情报以后，不再犹豫，立即又率领了10万骑兵，南下和左贤王蒙力哈汇合，按照崔珏规划的路线，向大梁奔去。 至此，林丹汗王帐附近，只保留了3万骑兵，由右贤王阿鲁台统领，驻守大本营。 突厥的大举南下，让长城边军总兵、靖安侯冯生大为紧张，他一边派人向长安城报信，一边点燃烽火台，统领15万长城边军严守长城各个关隘。 与此同时，甘凉节度使秦英和幽燕节度使聂宗率领各自统领的2万地方兵也分别在长城东西两端投入防御作战，减轻长城边军的压力。 林丹汗这次由于有崔珏提供的情报，没有像以往一样，全面进攻长城，而是不惜一切代价，集中兵力，猛攻代北郡长城的一个点，长城边军集中力量防守不及，很快，突厥人就撕开一个五里宽的缺口，越过长城，向代北郡杀去。 接到突厥人大举南下奏报的永安帝，除了命令甘凉节度使和幽燕节度使统领的地方兵加入战斗以外，又命令驻扎长安城附近的右威卫10万大军北上，加强长城的防御。 同时命令剩下的2.9万天雄军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支援各个方向。 攻打到代北郡的突厥骑兵，直接开始攻城。由于守城的士兵很少，代北郡城北门很快就被突厥攻破了。代北郡太守张相组织衙役和百姓节节抵抗，但由于敌我力量悬殊，张相还是被突厥的强弓射死，以身殉国。 张相一死，代北郡有组织的抵抗立即散了，突厥骑兵开始了有组织的掠夺和屠杀，城中百姓哭喊相奔，一时代北郡城成了人间炼狱。 “抢金银、抢物资、抢女人，男人都杀了”林丹汗直接下达了“三抢一杀的命令”。 大梁的影卫和辽藩的军情司在代北郡都有分支机构，影卫在代北郡的指挥千户见状，二话不说，直接带领属员撤离，并紧急向长安城报信。 代北郡郡城的东南角，一个不起眼的小院，正是辽藩军情司代北郡千户所，这里驻扎了20名军情司的吏员，带队的军情司代北郡指挥千户周至。 “千户大人，快撤吧，突厥人很快就要攻打到这里了”外面跑进来一个军情司吏员，着急的对周至说道。 “这大梁怎么回事？15万长城边军竟然守不住长城？本郡太守也该杀，他还守城都组织不了”周至气的破口大骂。 “千户大人，别骂了，再骂咱们也走不了了，都得死在这里”那吏员着急的说。 这个时候，已经有零星的突厥骑兵杀到了这里，周至带人攀上院墙一看，隔壁新结婚的一家三口，丈夫已经被闯入的突厥骑兵一刀砍死了，三岁大的小男孩则被突厥骑兵掼在地上活活摔死，现在两个突厥骑兵正在撕扯那少妇的衣服，要强暴那个少妇。 “踏马的”周至大怒，这一家三口虽然不知道周至他们是辽藩的探子，但是平时关系不错，周至还给那个小男孩买过糖吃，现在一家三口两人已死，还剩一个女主人还要面临凌辱，周至看不下去了，取下背上强弓，两箭射死了那两个突厥骑兵。 “小五，你带着9名兄弟，带着张家小娘子先撤，回辽藩，然后把信息快速传回辽藩。”周至带人到了隔壁，指着大哭不止的张氏，对手下的吏员说道。 “是，千户大人”那个叫小五的吏员本能的答应下来，随后又反应过来，“那大人您呢？” “我带着剩下的兄弟，组织青壮抵抗，尽可能保存百姓”周至大声说道。现在代北郡城已经失去了有组织的抵抗，这样下去只能任由突厥骑兵宰割。 “不行，大人，这是突厥大部队啊，您组织百姓抵抗不了多久的。再说了，这里不是辽藩，一旦大梁军发现您，您还是一个死啊”小五立即反对。 “别磨叽了，带人快撤”周至大声说，“这里虽然不是辽藩，但我们是九爷的亲军，九爷还是大梁的辽王。况且同宗同族，本将不能就这么看着” 见周至坚持，小五只能带着9名吏员连同张家小娘子从东南门撤退，并向辽藩发出情报。 由于突厥骑兵的残暴，代北郡城的百姓，自发组织起来对抗突厥人，但是由于没有统一的指导，还是一触即溃。 只有武库、郡学和文庙，还有代北郡太守府的属官在苦苦坚守。 这个时候，突厥骑兵队伍里突然传出了梁族人的喊话声，没错，这些梁族人正是崔珏的属下，给突厥骑兵带路的，那些带路党大喊道，“代北城的父老乡亲，大梁皇帝已经放弃你们了，你们就别抵抗了，放下刀剑吧” 不得不说，士气这种东西真的很重要，原来凭险拒守的代北郡太守府属官和百姓，听到带路党的喊话，不知不觉，抵抗就弱了下来，大家心里都有一个疑惑，皇帝不会真的放弃代北城了吧？ 周至见状，立即大喊，“大梁皇帝不要你们，九爷辽王千岁要你们，我是九爷麾下亲军，大家不要放弃，继续抵抗，等待后援” 周至带着的10名军情司吏员立即组织附近的百姓大喊，“辽王千岁没有放弃大家，大家组织起来抵抗” 九爷辽王杨竞的名号在大梁太响亮了，在宣传司这么多年的宣传下，在礼部在大梁培养的几千名公知持续不断的吹捧下，在大梁百姓心中，九爷杨竞就是圣主，只是被皇帝大哥赶到了边疆而已。 一传十十传百，周至的喊话在百姓接力呼喊中传遍了全城。听见有人喊九爷没有放弃他们，百姓们立即燃起了斗志，拿起身边一切可以用来抵抗的武器，和突厥骑兵殊死搏斗，并逐渐往代北城东南角撤退。 即使这样，撤退到代北城东南角魁星楼的百姓也不到300人，大部分百姓都被突厥人杀了，还有几百名妇女被突厥人掠夺走。要知道，整个代北城有2万多百姓，也就是说，突厥在代北城整整杀了两万人。 “来人，给我猛攻那个角楼”林丹汗见整个代北城只有一个角楼没有攻下来，大怒的下令。 “大汗，当务之急是洗劫府库，收罗物资，然后赶在大梁军来之前撤离，去攻打下一座城市”崔珏也骑了一匹白马，跟在林丹汗的身边，见状说道。 “哈哈，崔先生所言有理”林丹汗大笑道，“来人，速速收罗物资撤离，撤离前防火烧城” 突厥骑兵很快在代北郡城中大肆搜罗着物资，遇见没死的百姓，上去还补了一刀，这些突厥人连尸体上的首饰都不放过。更有表态的突厥骑兵，开始侮辱起女性死者的尸体来。 “那里是府库，你们别走错了”崔珏大声提醒着。他生怕突厥人的效率不高，赶紧把代北城有钱的地方一一喊出。 第21章 种进地里 林丹汗带人搜罗物资以后，就放火烧城。周至大急，大喊道，“趁突厥人去搜罗物资，咱们赶紧撤” 现在只剩下300余百姓了，都吓的瑟瑟发抖，这时，一个身穿大梁七品官服的中年人站了出来，“本官代北郡正七品教谕（相当于郡的教育局长）滕严见过将军，将军真是九爷派来的？” 现在很多大梁的官员都心系辽藩，听见周至说自己是辽王杨竞派来的，这个叫滕严的教谕关心的问。 其实周至这个指挥千户也是武职正七品，但是大梁也好，辽藩也好，都是文臣节制武将，同级别的文武官员相遇，都是武将先行礼。 但是一来周至关键时刻起来号召百姓抵抗，算是救了这300多百姓；二是滕严十分崇拜杨竞，所以听说周至是辽藩的人，才格外尊敬，所以先行礼。 教谕是典型的文人，辽藩的宣传司这些年在大梁文人身上大量投资，通过提供读书资金、协助出版着作、授予一些评奖称号等，已经收买了不少文人的心。 “滕大人客气了”周至一摆手，“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您带着百姓赶紧撤离，本将另有任务” 周至说完，带着剩下的10名军情司吏员直接走了。他不敢不走，这要是被大梁朝廷发现，他和手下的兄弟们就走不了了。 “将军…”滕严刚想叫住周至，周至已经带人走了。 滕严没了办法，只能大声对在场的百姓喊道，“本官滕严，是本郡的教谕，是代北郡目前品级最高的官员，众位随本官撤离” 这个时候，百姓已经把官员当成了救星，当下也纷纷点头称是，随滕严向代北郡的东部山区撤离。 代北郡城的惨剧，是三天后传到长安城的，大梁朝廷震动，永安帝大怒，立即让兵部尚书高邈临时挂天雄军总兵衔，带着2.9万天雄军火速前往代北郡。 而林丹汗，则是在崔珏的指导下，又洗劫了两座县城，左云县和新荣县，同样是“三抢一杀”的政策，这两个县城都有万余百姓，但是防守的力量更加的弱小，所以百姓逃出来的廖廖无几，两个县的官员们则是全部壮烈殉国。 林丹汗本来还想继续，但是蒙力哈和崔珏都提醒他赶紧撤离，因为他们知道，大梁的援军就快来了，而且他们更担心大梁长城合围他们的后路。 这次突厥洗劫了大梁的一座郡城和两座县城共计3座城市，初步统计，金子就搜刮了8000多两（含首饰、金器等，折合白银40余万两），白银70万两（主要是大户的存银和代北郡库银），粮食50多万斤，妇女1000多人。 同样，突厥人杀了大梁百姓4万余人，血债累累。由于突厥骑兵越过长城有3万人，这几个长城又离长城很近，直到突厥骑兵把人财物从缺口处都运出了长城，大梁边军和天雄军才堪堪赶到，只能望着草原兴叹。 这个惨案发生了10天后，杨竞才得到消息，没等杨竞消化代北郡被屠城的消息，左云县和新荣县被屠城的消息也依次传来。 看着奏折上写的一个个数字，和介绍突厥人的“三抢一杀”政策，杨竞面色十分的平静，只是沉着脸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其实看到奏折，不知道怎么的，杨竞突然想到了他那个时代的小鬼子，这就更激发了杨竞的怒火。 罗宣、沈婉和李玉站在长白殿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们知道，杨竞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600里加急传令凤凰长公主，让她带领2万骑兵，对突厥各部进行报复”杨竞突然开口说道，“突厥人不是号称三抢一杀吗？告诉凤凰长公主，朕就一个字，杀” 杨竞亲自提起笔，在军情司奏报的折子上写了一个“杀”字，“将这个折子批转给凤凰长公主” 通政司文传司主事罗宣赶紧安排传旨。 “另外，明天起驾，返回襄平城”杨竞说完，拂袖而去。 从长白行宫将消息传递到杨秀宁那里，至少需要5天，而这个时候，杨秀宁已经袭击了一个突厥人的小部落，这个部落有1500人，杨秀宁几乎没杀几个人，全部生擒。 “紫鑫，去选几个模样周正的突厥女人，给本宫的皇兄送去”杨秀宁私下吩咐自己的左长史道，“记住，选身材高大的那种啊，皇兄喜欢人高马大的” 要说杨秀宁对杨竞那是真的好，甚至都有点兄控的感觉，不仅打仗记得从俘虏中挑选女人给杨竞送去，甚至自己都献给了杨竞。 紫鑫点头表示明白，悄然的出去了。紫鑫出去以后，凤凰卫指挥使方泰进来了，“殿下，那些突厥俘虏怎么办？” “派500人押着送回赤峰城吧，到时候把给他们分点土地，让他们在辽藩生活就是了，都是普通的牧民，也不能都杀了”杨秀宁想了想说道。 “是，殿下”方泰拱手出去了。 方泰出去以后，杨秀宁又翻看舆图，准备挑下一个动手的目标，这个时候，对外情报司赤峰县千户高雨求见。 “你不在赤峰县呆着，到本宫这里做什么？”杨秀宁奇怪的问。 “殿下，陛下急旨，委托对外情报司转送”高雨摸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道。由于杨秀宁在草原上作战，辽藩没有人比对外情报司更熟悉草原了，所以罗宣才大胆建议，没有用太监传旨，而是用了对外情报司的渠道，杨竞批准了这个建议。 接过女官转递过来的圣旨，杨秀宁一看大怒，立即喊道，“把方泰给本宫叫来” 方泰正在安排转运突厥俘虏呢，突然见女官传令，说长公主殿下让他过去，方泰只能放下手中的工作，重新回到了杨秀宁的大帐。 见方泰进来，杨秀宁怒喝，“方泰，去把那些突厥俘虏全部杀掉” 方泰都懵了，什么情况？刚才长公主殿下不是说把他们送回赤峰县吗？“殿下，刚才您不是说让他们去辽藩种地吗？” “本宫改主意了，把他们全部种进地里当肥料！” 第22章 疯狂报复 方泰有点被杨秀宁的气势吓到了，早在几年前攻打山海关的时候，杨秀宁就下令杀过2万降卒，别看这个小姑娘年轻，当真是心狠手辣的主。 而且辽藩正经的皇族，不算投靠而来的杨世斌和杨世堂，只有杨竞、杨秀宁和太子杨光两位，加之杨竞对这个妹妹宠爱有加，杨秀宁有在辽藩横着走的资本。 方泰领命出去以后，吩咐手下将俘虏的1500多名突厥人全部杀了，只留了几十名年轻貌美的女人，交给100名凤凰卫骑兵通往襄平城皇宫，这是杨秀宁孝敬杨竞的。 “把将领们都叫进来，咱们研究下一步作战计划”杨秀宁稍微平息了一些怒气，吩咐道。 紫鑫不敢怠慢，立即擂鼓聚将，把徐信、马勇、方泰和赵升都喊了进来。随后紫鑫将杨竞批转的折子，宣读了一遍。众将领大吃一惊的同时，也表现的十分愤怒。 “这个没什么好说的”杨秀宁冷酷的说道，“毕竟大梁的百姓，还叫本宫一声八公主，还叫本宫的皇兄一声九爷，现在大梁无辜的百姓遭到了屠戮，本宫不能坐视不理” 其实杨秀宁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占了大义名分，诸位将领自然说不出什么反对意见。加之军情司的奏折写的十分的详细，诸位将领也是义愤填膺。 “但凭长公主吩咐”诸位将领一起行礼说道。 “好，那本宫就下令了，这杀死的1500个突厥人，头颅全部砍下来，筑成京观，然后咱们直接杀向下一个突厥部落，还是一样的规矩，杀人、砍头、筑京观”杨秀宁大声下令道。 “是”众将领齐声称是。 随后，杨秀宁便带着大部队，向下一处突厥部落奔袭而去。 不说杨秀宁这边的行动，但说大梁南安伯朱真，朱真带领1000天雄军越过阴山山脉以后，突厥左贤王蒙力哈的部落腹地就完全暴露在天雄军面前。 “兄弟们，这么些年，突厥人不断犯边，杀我边民、掠我百姓，特别是前一阵，他们竟然胆敢刺杀太后娘娘，简直罪大恶极”朱真在做着战前动员，“所以说，兄弟们，咱们该怎么办？” “杀、杀、杀”天雄军的士兵们大喊着。 这个时候，朱真还不知道代北郡城等三个城市，被突厥人屠城了。如果朱真和天雄军士兵们知道自己的三个城市被屠城了，都不用作战争动员，直接提着刀子就上了。从古至今，战前动员的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观看和揭露敌人对己方百姓的暴行。 “咱们对面，就是突厥左贤王蒙力哈部落的腹地，冲进去，杀人。记住，咱们撤退的时候还得重新翻越阴山山脉，不能带俘虏、不能带金银，只能带金银和敌人的耳朵”朱真不放心的补充道。 朱真就是打算原路来原路返回，因为他相当于钻了个空子，通过翻越阴山山脉的方式，躲过了突厥人大量的游动哨兵，如果走正常路线，他是万万实现不了带兵来到这里的计划的。 “最后，本伯宣布两件事，为我们带路的这两名突厥兄弟，从此就是梁族人了，他们随本侯的姓，一个叫朱平、一个叫朱安”南安伯朱真当初答应这两个突厥人，一旦他们带路成功，他就带他们去大梁，并给他们梁族身份，现在朱真实现了诺言。 这玩意，要是没有内鬼引路，朱真和天雄军也到达不了这里。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民族来说，内鬼或者说带路党永远是最大的隐患之一。 “第二件事，这次抢夺到的财物，本伯允许你们先挑、剩下的再交给朝廷”朱真又说出了第二件事。 要不说朱真带兵有一套呢，他舍得给钱。其实大梁军中的潜规则，打仗时候，缴获的金银，个人和朝廷三七开的，个人三朝廷七。实际上上交朝廷的也就五成，剩下的两成是带兵将领的。 朱真这次说了是五五分，那么就意味着他自己不拿了，他自己的那两成分给兄弟们，所以士兵们士气更加的高昂了。 “废话不多说了，杀”南安伯朱真见天雄军士兵们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了，大喊一声，带头就冲了下去。 这里是阴山北麓的一个小盆地里，水草丰美，还有山梁遮挡北部吹来的寒风，所以突厥左贤王蒙力哈就把王帐设置在了这里，由于往南1000里突厥人设置好几层防线，所以这里竟然没有设防，只有50名蒙力哈的贴身护卫守在这里。 但是这里却是生活了蒙力哈家族将近2000人，除了蒙力哈家族嫡系成员50多人外，还有突厥左贤王部的各个官员及其家属。可以说，突厥左贤王部的精华都集中在此了。 冲进去的天雄军是见人就杀，突厥人做梦都没想到，会有敌人从南面常年积雪、气候恶劣的阴山上冲下来，完全没有防备，只是四处哭喊着逃命。 朱真亲自带着300名骑兵围攻蒙力哈留在这里的50名亲卫，有心算无心，加上突然袭击，又是敌众我寡，蒙力哈的50名亲卫直接饮恨天雄军士兵的长枪之下。 没了护卫的蒙力哈部王帐，简直是一个赤裸的婴儿，如狼似虎的天雄军见人就杀，四处放火，整整杀了一个时辰，突厥人的哭喊声才渐渐停止。 朱真费劲的从一个身材高大的突厥男人的胸口抽出自己的长刀，用刀拄着地面，大口的喘息粗气。 “韩龙，怎么样了？”朱真一边喘着气，一边问手下的指挥千户韩龙道。 “差不多了伯爷，除了一些突厥的王公贵族，其他的人都杀了，兄弟们正在搜罗财物”韩龙脸上被蒙力哈的亲卫砍了一刀，他随意的用布缠上，看起来十分的狰狞。 第23章 暂时喘息 朱真这次的收获不可谓不多，俘虏了蒙力哈的儿子蒙德、突厥左部丞相当于信，蒙力哈王后顿顿，总计三十余名王公贵族。 另外还缴获了左贤王金印等15枚官印，缴获白银20万余两，杀死突厥百姓1053人。 “杀羊、杀牛，每人带20斤熟肉，然后带着那三十名俘虏撤离”朱真吩咐道。 韩龙得了令，立即组织士兵将白银分散缠在身上，又选了60名身强体壮的士兵，每两人带着一名俘虏，其余的士兵则是分散开来，一部分杀牛宰羊，煮肉带走，另外一部分则是四处放火，这左贤王王帐彻底烧毁。 两个时辰以后，饱载而归的天雄军士兵往阴山山脉撤退，他们准备沿着原来的路线，返回大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永安帝派天雄军去代北郡追赶突厥骑兵不及，只能下旨意长城边军堵住缺口，严格戒备。天雄军就驻扎代北郡，进行机动作战。 然后又派尚书省尚书令萧炎亲赴代北，查看被突厥洗劫的三城的具体损失情况。然后又召集群臣，商讨后续事宜。这件事情，肯定不能就这么善了了。 就在永安帝一连几天和群臣商讨的时候，突然有禁军来报，说是边疆有捷报。 “捷报？”永安帝很是吃惊，他刚刚调度完长城边军和天雄军，都说追赶突厥骑兵不及，让突厥人跑了啊。 “是的陛下，是南安伯朱真的捷报”那报信的禁军说道。 南安伯，最近事情太多了，永安帝都快把这个伯爵给忘了。永安帝一挥手，冯德宝赶紧接过禁军手中的圣旨。 “你直接念”杨竞制止住冯德宝递过来的动作说道。 “是”冯德宝赶紧打开捷报，大声的念了出来。 “臣前军都督衔、天雄军总兵、南安伯朱真叩报：前者，臣禀陛下之意，率兵越过阴山山脉，突袭了突厥左贤王蒙力哈王帐驻地，俘虏突厥左贤王后顿顿、王子蒙德、丞相当于信等高级王公贵族30余人，杀死突厥1053余人，缴获白银20万两，官印15枚。臣不日就将返回长安，献捷陛下。臣朱真叩报” 静、奉天殿里死一般的沉静，永安帝君臣最近都被代北郡的惨案憋的透不过气来，现在朱真突然说他端了突厥左贤王的王帐，这一下子就让大梁君臣扬眉吐气了起来。 “陛下，大捷啊”崔尘等人首先从大惊中醒来，跪地行礼大喊道。 “陛下万岁”群臣一起跪地，向永安帝朝贺。突厥左贤王王帐的重要性，不次于代北郡城，甚至在政治地位上，还要高出一些，虽然朱真只杀了突厥1000余人，比不上大梁死伤几万百姓，但是总算上和突厥打了个有来有回。 永安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心里也轻松了不少，平复了一下，然后威严的说，“都免礼，同贺” “传旨，南安伯朱真晋封南安侯，仍任天雄军总兵，着朱真不必入京献俘，直接带所部到代北郡去，继续统领天雄军作战。兵部尚书高邈返回长安城” “传旨，参与此次行动的天雄军将佐，兵部按照惯例升赏。天雄军缴获的白银，留在代北郡，用作重建三城的费用。另外，俘虏的突厥王公贵族不必押回长安，令朱真将战俘移交给在代北郡的尚书令萧炎，直接用这些王公贵族的头，来祭奠死难的百姓” 不得不说，永安帝这些旨意很是有水平，一方面，用那些突厥王公贵族的人头祭奠死难的百姓，对天下人有个交代。另一方面，缴获突厥人的银两用来重建被突厥人毁掉的城市，也算是因果循环。 “陛下圣明啊”群臣又再次拜倒，有些大臣已经在抹眼泪了。 “咱们继续商讨对突厥的策略”永安帝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 永安帝这边得到了好消息，杨竞那边也得到了好消息，杨秀宁的奏报可以说是一天一个，由于辽藩传递信息的体系更加的完善，所以杨竞更能直接掌握杨秀宁的动态。 而且杨竞从长白行宫出发后，并没有像原计划那样返回襄平城，而是来到了赤峰县，这里距离草原最近，方便杨竞直接调度杨秀宁进行对突厥的战争。 “凤凰不错啊，平均一天端掉突厥人一个部落”杨竞现在住在赤峰县城东南角的城门角楼里，也不知道为啥他有这个习惯，总喜欢住在角楼里。在山海关是这样，这到了赤峰，也是这样。 角楼不大，也就8丈见方，高十丈，分为两层，杨竞就住在第二层，办公则是在第一层。角楼里已经放上了火盆，里面燃烧着上好的木炭。10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昨天赤峰县下了第一场雪。 “陛下，臣看着，长公主已经深入突厥草原近千里了，现在草原的冬季到了，很快就会有大暴雪，长公主还是尽快撤退才好”何知远站在杨竞面前，恭敬的说道。 对外情报司指挥使何知远可能是辽藩，乃至整个大梁最了解突厥人文地理的人了，毕竟他掌管大梁锦衣卫多年，到辽藩又专司对外情报司。 当然了，还有一个人比何知远更了解突厥的地理，那就是杨竞，毕竟他是穿越者。熟悉整个世界的地理情况。 “这丫头是杀疯了”杨竞何尝不明白何知远所说的道理，“这样吧，老何，你亲自跑一趟，拿着朕的令牌，然后朕派1000名神策军护送你，你去传令凤凰班师” 说完，杨竞扔给何知远一枚金牌，就是那枚辽王令，是杨竞获封辽王时的令牌，现在是大辽的最高级别令牌，还是和于冰有些关系的金牌。 “臣领旨”何知远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点头答应下来。杨竞现在还剩下神策军一个骑兵旅5000人，除了3000人留守襄平城外，杨竞又带了2000人，现在又派给何知远1000人，他自己身边就留1000神策军应急。 “速去速回”杨竞摆一摆手，上了二楼。二楼里火盆更多，竟然有6个，整个二楼温暖如春。除了火盆以外，二楼里还有四个突厥少女，正一丝不挂的跪在那里。 “暂时喘息一阵吧，也别打的太猛”杨竞自言自语道，随后走向了那几名突厥少女， 第24章 积蓄力量 收回拳头是为了更好的出拳。永安帝和杨竞都撤回了自己的力量，草原到了冬季，那是真能冻死人的。 杨秀宁这次缴获谈不上多，她时刻记着杨竞教给她的游击战精髓，不在乎坛坛罐罐，打完就跑。 但即使这样，杨秀宁带领的2万骑兵也收罗了大量的战利品，每个士兵身上都藏了不少金银。 按照辽藩的规矩，缴获是要归公的，然后杨竞再进行统一的赏赐。当然了，你也可以不交，一旦被政保署发现，那处罚超级严格。政保署的暗探，遍布大梁各军中。 这次士兵们以为还像以前一样，准备把缴获的金银上交，不过被杨秀宁拦住了。 “本宫的皇兄说了，这次兄弟们辛苦了，缴获的战利品就归你们个人吧，算是他的赏赐了”杨秀宁自作主张下令道。 “陛下万岁、长公主千岁”士兵们兴奋的大喊。这次杨秀宁洗劫了9个部落，破船还有三分钉呢，士兵们都有所收获。 虽然杨秀宁这么说了，但是像官印啊、大件的金银器皿之类的，士兵们还是很自觉的上交了。紫鑫粗略的估算一下，合白银能有5万余两。 杨秀宁这次出去，主要是杀人，她几乎屠杀了九个部落的突厥人，杀了3万多突厥人，筑了九座京观。本来杨秀宁是想杀满4万人的，用她的话说，是一命顶一命，大梁正好被突厥杀了4万百姓。 但是杨秀宁见一些突厥女人不错，特别是年轻的小姑娘，她又给杨竞抢了1000多的突厥女人，所以才没有凑够4万人。 “辛苦了，凤凰”杨竞在角楼接见了杨秀宁，“这次不错啊，竟然敢抗旨了？” “那皇兄责罚臣妹吧，怎么责罚都行哦”杨秀宁调皮的说。 杨竞一阵无语，这丫头什么虎狼之词都？敢说，何知远、关云等官员将领都在呢。何知远和关云这些官员将领脑袋低的极低，像聋了一样站在那里。 “哈哈”杨竞大笑，“不责罚、不责罚，你这无过有功” “那皇兄，臣妹这就交旨了，缴获的5万两白银和1000名突厥女人，稍后就移交内务府”杨秀宁笑道。 “那5万将白银，朕就不要了，赏你了，买点胭脂水粉什么的”杨竞大度的摆一摆手。 何知远和关云等官员武将都暗自咋舌，什么胭脂水粉啊？值5万两白银。他们都恨不得叫杨竞皇兄了，当然了，他们也只是想想，如果真敢叫，那是拿九族的脑袋开玩笑。 “臣妹谢皇兄”杨秀宁开心的笑道，“紫鑫，把皇兄的赏的5万两白银赏赐各位将领各2000两，赏何知远指挥使5000两，剩下的全部平分给参战的兄弟们，受伤的二倍，阵亡的10倍” 紫鑫看了一眼杨竞，杨竞稍微点点头，紫鑫无声的点头答应下来。 “参战的各部都各自归建吧”杨竞笑道，“明天朕就起驾返回襄平城了” 看着杨秀宁期待的眼神，杨竞又说道，“凤凰随朕一起返回襄平城” “臣等领旨”杨秀宁、何知远等人答应下来。 “对了，关云，这次突厥人吃了大亏，没准会有报复行动。你统帅好辽北边军做好防御，咱们守住辽北长城就是，现在还不是和突厥大打出手的时候”杨竞不放心的叮嘱道。 “陛下放心，臣晓得，肯定严厉约束部署”辽北边军总兵关云赶紧答应下来。 “错了”杨竞笑道，“里子上要严守辽北长城，实际上，还是要做出攻击的姿态，让突厥误以为我们有大举进攻的迹象” 其实杨竞这么做，还是没有放弃和突厥互市的打算，毕竟每年320万银元的利润呢。杨竞之所以纵容杨秀宁大开杀戒，就是想吓唬住突厥人，让突厥人继续开放互市。 这个道理也很简单，一旦突厥被辽藩的血腥吓到了，就有可能继续互市。毕竟突厥人也不想两面作战。 关云脑子还是快，一下子就明白了杨竞的意思，然后神色凝重的说，“陛下放心，臣全明白” “那行，那都散了吧”杨竞摆一摆手。 “皇兄，臣妹还有事情启奏”杨秀宁没有走，继续说道。 “那行，你留一下”杨竞点点头。何知远等人起身告退。 “八妹，何事啊？”杨竞好奇的问。 杨秀宁拿出一条精致的马鞭，红着脸说道，“请皇兄责罚” 杨竞一愣，这孩子什么时候还有这个爱好了？不过杨竞心中也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伸手接过马鞭。 杨秀宁慢慢的脱下了身上的战甲，接着脱下内甲，然后露出光洁白嫩的后背，在杨竞面前跪了下来。 “啪”的一声鞭响，杨秀宁的玉背上出现了一道鲜红的鞭痕。 第25章 突厥争执 安排完赤峰县的有关工作，第二天，杨竞就踏上了返回襄平的官道。现在已经是十月天了，天空中竟然飘起了清雪，天气也变得十分的寒冷。 杨竞带着杨秀宁和7000神策军返回襄平城，杨秀宁直属的5000凤凰卫就留在赤峰县驻扎，本来赤峰县也是杨秀宁的采邑，凤凰卫驻扎在这里名正言顺。 再者，杨竞这么安排，也有防备突厥人的意思。毕竟5000凤凰卫铁骑的战斗力不俗。 杨竞和杨秀宁都挤在杨竞的马车里，寒气一个劲的从窗户缝隙、门缝隙往车厢里面吹。看着冻的瑟瑟发抖的杨秀宁。杨竞没了办法，只能拿被子堵住窗户，这样一来，车厢里就暖和了很多。 由于杨竞马车走的慢，所以7000名神策军士兵也只能慢行。他们还不想杨竞和官员们有马车蓬遮风挡雨，他们只能低伏在马背上，裹紧身上的披风。 本来从赤峰县到襄平城东大营神策军驻地，神策军全力赶路的话，3天也就到了。但是现在陪着杨竞，至少得半个月才能到。也就是说，神策军得挨冻半个月。 杨竞见状，自然是于心不忍。于是他吩咐金山道，“传旨，神策军先行返回襄平城东大营驻地，不需再等待朕。另外，除了通政司罗宣、经济司沈婉外，其余官员先行回襄平城” “陛下，神策军先行离开以后，您身边可就只有30名羽林郎护卫了，一旦突厥潜入辽藩，您的安全得不到保证啊？”金山有些为难的说。 自从上次刺杀事情发生以后，杨竞的安危就成了辽藩朝堂最关心的事情之一了。杨竞特别爱出巡，这就给杨竞的安保工作带来巨大的压力。 而且杨竞不知道是赌气还是怎么的，连贴身护卫羽林郎都越带越少了，原来杨竞出巡，至少带100名羽林郎。现在杨竞出巡，就带30名羽林郎，这让身为羽林卫指挥使的金山竟然有种光杆司令的感觉。 “无妨”杨竞笑道，“咱们都是久经战阵的人，打不过还跑不掉吗？” 见杨竞坚持，金山没了办法，只能安排人去传旨。得到旨意的神策军和一些随行官员，则是脱离了杨竞出巡的队伍，向襄平城赶去。 这个时节，天气实在是太冷了，现在才仅仅是初冬，气温就到了零下20多度。神策军大部队离开后，杨竞的车队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天地间仿佛就只有这一支车队一样，竟然有些寂寥的感觉。 趁着雪不大，金山请奏暂时停车半个时辰，他想利用半个时辰的时间，把马匹的蹄子用棉布包裹上，同时在马匹的后背，盖上一层薄薄的稻草席子。 别小看了这两项措施，这可以极大的寒冷对马匹造成的影响。脱离了大部队的杨竞车队数量不多，只有杨竞、杨秀宁、沈婉、紫鑫和金山5辆官员马车，还有3辆运输给养的马车，加上30名羽林郎的5辆马车，马匹不多，所以给马匹加装保暖措施的速度很快。 其实羽林郎原来和神策军一样，都是骑马随行，晚上搭建帐篷居住。但是杨竞从出巡这么多次的经验看，遇见雨雪天气不可避免，所以杨竞主张给随行的羽林郎也配备马车。除了在杨竞马车四周执勤的羽林郎以外，其余的羽林郎遇见雨雪天气，全部进车厢躲避。 虽然羽林郎们的马车比不上杨竞的特制马车，他们的车蓬也只有薄薄一层，但是遮风挡雨、躲避寒冷的西北风足够了，所以羽林郎们私下里都管这个叫“马车德政”。 羽林郎们私下里津津乐道的事就是：什么时候随陛下出巡了，遇见雨雪天气了，躲在车蓬里，一边喝着陛下赏赐的酒，一边看外面的雨或雪。 再次启程以后，杨竞看杨秀宁还有些冷，他直接把被子堵在了车厢门口，这样一来，冷风不再往车蓬里吹了，暖和了不少。 “还疼吗？”杨竞轻轻抚摸着杨秀宁身上的鞭痕，问道。 “疼，但是臣妹喜欢”杨秀宁往杨竞的怀里拱了拱，小声的说道。 “你啊，别总有那么重的心思”杨竞劝道。他隐约感觉，杨秀宁比他还变态。 “无妨，现在臣妹在九哥身边，什么都不怕了”杨秀宁认真的说道。 其实从她十四岁那年，先帝想让杨秀宁去突厥和亲，嫁给60多岁的突力可汗的时候，杨秀宁就对皇族亲情绝望了，甚至有种被当成牺牲品、无人在意的感觉。 好在杨竞庇护了她，让先帝没有敢真正的动她。不仅如此，杨竞还给了杨秀宁崇高的地位，大量的财富和极大的权力，杨秀宁不止一次说过，她虽然是先帝的女儿，但是只有在辽藩，才有当公主的感觉。 先帝有九子八女，杨竞和杨秀宁恰好是最小的皇子和最小的公主，杨竞也没有比杨秀宁大太多。 “臣妹是把皇兄当成依靠来着”杨秀宁又接着说道。 杨竞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杨秀宁杀了将近4万突厥百姓的行为，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种心理补偿机制。 “那你就好好待着，你看看这一身的伤”杨竞有些心疼的看着杨秀宁身上红红的鞭子打出来的痕迹，然后说道。 “皇兄不喜欢吗？”杨秀宁甜甜的笑了一下，问道。 “你不是给朕抓了很多突厥女人吗？朕喜欢就抽他们”杨竞笑着说道。 “鞭打俘虏，哪有鞭打金枝玉叶来的爽？”杨秀宁露出魅惑的笑容。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了，终于雪已经大到距离一丈都看不清人脸了，天地间仿佛到处都是雪花。 “金山，就地宿营，羽林郎也别站岗了，都回车蓬里躲避风雪吧”外面呼呼的风声终于吵到了杨竞，杨竞见风雪如此之大，就下令宿营。 杨竞随口一说的就地宿营的地方，恰好有一个小小的山坡，金山带人把车队带到了山坡之后，一下子感觉风小了很多。 “来人，把陛下的马车围在中间”金山吆喝着。立即有羽林卫上前，一左一右，在杨竞的马车旁，停下了羽林郎的马车。 等金山彻底把营地安顿好的时候，地上的存雪已经快到脚脖子了，而且风是越来越大。好在杨竞的宿营地选在一处小山坡的下面，能够遮挡一部分寒冷的西北风。 杨竞的车队人员都能有一个遮风挡雨的马车，只不过是杨竞的马车大点而已。但是突厥骑兵就不行了，满载而归的林丹汗并没有马车，他只能下令让士兵们搭建帐篷。 在林丹汗自己的帐篷里，林丹汗正在和蒙力哈、阿鲁台商讨下一步该怎么办？蒙力哈王帐和阿鲁台9个部落被剿灭的消息，终于传到了林丹汗这里。 “无耻，这些大梁小人不敢和我们真刀真枪的干，反而总用这些心眼，太让人不耻了”林丹汗大怒道，“而且，本汗没有惹辽藩吧？辽王出兵是为啥？” “陛下，想必是辽王警告我们，不要关闭互市”阿鲁台分析道。 “大汗，先别分析了，卑下申请带部队去探查一下老家的情况”蒙力哈心急如焚的说道。 第26章 有所妥协 这也难怪蒙力哈着急，自己的老家，还有平时收罗的那点银子，加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在阴山山脉北麓那个小山坳里，现在这个小山坳被大梁天雄军给屠了，他不着急才怪呢。 “这个，蒙力哈，你准备带多少兵走？”林丹汗沉默了一下，问道。 “大汗，卑下想带着本部5万骑兵回去，卑下实在是不放心”蒙力哈说道。 “现在天雄军一直在后面追着，您把5万精锐带走，咱们恐怕应付不过来啊”突厥右贤王阿鲁台说道。 林丹汗也是这个意思，他也不敢放蒙力哈走，毕竟朱真带着3万天雄军一直追在屁股后面。 “阿鲁台，恐怕不行，谁也不知道天雄军来了多少人，再说了。你的情报也不准啊”蒙力哈不满的说道。 阿鲁台一直推荐崔珏，说崔珏提供的情报准，但是现在天雄军的小部队偷袭了蒙力哈的老家，蒙力哈没有翻脸就不错了。 就在林丹汗、蒙力哈和阿鲁台商议的时候，又有突厥探子来报，说是辽藩长公主带兵，屠杀了右贤王阿鲁台部的九个部落，杀死了将近4万部众。 “什么？”阿鲁台大惊，完全没有刚才劝说蒙力哈的那个气势。 林丹汗和蒙力哈也是吃惊不小，他们不理解最近几年一直和突厥和平相处的辽藩怎么就大举进攻了，而且按照探子的说法，辽藩完全就是为了杀人去的，根本没有掠夺人口物资的迹象。 “不行，大汗，卑下也得带本部兵马回去看看”阿鲁台说出了和蒙力哈一样的话， 这次轮到林丹汗为难了，不让走吧，人家两部都遭到了袭击，让走吧，自己的力量又缩小了。经过一番商讨，林丹汗终于同意蒙力哈和阿鲁台带走本部兵马了，不过不是全部，两人只能各自带走3万。 蒙力哈和阿鲁台本部都是5万骑兵，也就是说，他们各自给林丹汗留了2万骑兵。归家心切的蒙力哈和阿鲁台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就在阿鲁台赶回部落王帐的路上，他又不断接到探子的信息，说是辽藩的辽北边军频繁调动，有大举进攻右贤王部的迹象。 阿鲁台是心急如焚，赶回王帐的第一时间，就找来了自己的丞相脱脱，和脱脱商讨对策。 “你觉得，辽藩为什么大举进攻？”阿鲁台坐在自己的大帐里，喘息粗气，问自己的丞相脱脱道。 “大王，卑下觉得，辽藩是有些恼羞成怒了”脱脱是阿鲁台部落有名的智者，所以阿鲁台任命他做了丞相。 “恼羞成怒？”阿鲁台有些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脱脱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才慢慢说道，“大王，本来今年，咱们和辽藩开了互市，用我们数不尽的牛羊，换来了我们急需的布匹和茶叶，这是一件好事” “可是，大王和林丹大汗突然又改变主意，不和辽藩互市了。辽藩肯定会不高兴。卑下看襄平商号给您传的信，辽藩之主辽王竟然说用骑兵给他们的商品打开销路，这次辽藩杀了我们近4万部众，想必就是给我们个警告” 大梁和突厥的百姓还是习惯称杨竞为辽王，即使杨竞已经称帝了，他们也没有改过来。 不得不说，脱脱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诸位看官，近代以来的战争，本质上都是掠夺原材料产地和商品倾销市场。本来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发展到这个阶段，但是有了穿越者杨竞，把这个阶段的时间提前了。 “原来如此”听了丞相脱脱的分析，阿鲁台也扼腕叹息，“本王没有经受住大汗和蒙力哈的压力，竟然同意关闭互市这个事情。现在看来，关闭互市，对我们的损害要大多了” 阿鲁台其实非常忠诚于林丹汗，不然也不能为了林丹汗或者说为了突厥人的国运，同意关闭和辽藩的互市，可是现在看来，关闭互市损害最大的还是阿鲁台部。 “你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调集大军和辽北边军决战？”阿鲁台有些沉默的问道。 “不妥”脱脱立即反对这个意见，“大王，咱们对辽藩的了解不算多。但就是从字面上分析，能有辽北边军，就能有辽东、南、西、中各边军。咱们能不能打败辽北边军都是两说，万一辽藩把别的部队调出来呢？” 这话很是老成谋国，现在别说阿鲁台部了，就是突厥108部，全力进攻辽藩，也不敢说能稳胜。都不说杨竞这个穿越者加成，单就是辽藩现有的军事力量和组织动员能力，就是非常恐怖的存在。 “不主动出击，难道还被动挨打吗？等着辽藩把本王的手下都杀干净吗？”阿鲁台烦躁的问道。 “大王，您说，咱们和辽藩拼的两败俱伤，谁最获利？或者说，当咱们手中的军事力量损失殆尽后，您还能坐稳右贤王的位置吗？”脱脱眨着眼睛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阿鲁台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真要是自己手中的这几万骑兵打光了，估计林丹汗或者蒙力哈就得吞并自己的部落了。 突厥本身就是一个部落联盟，108个部落分成四股势力，其中最大的肯定是林丹汗，他直属36个部落。左右贤王各统领18个部落，漠北突厥还有36个部落。 当然了，右贤王阿鲁台现在已经没有18个部落了，他的部落被杨秀宁屠杀了9个，即使前一阵林丹汗从自己直辖的部落里划给阿鲁台两个，阿鲁台现在也只有11个部落。 “那依丞相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做？”阿鲁台想明白以后，问道。 “很简单，大王，咱们继续恢复和辽藩的互市贸易”脱脱直接说道。 “可是，这个事情，林丹大汗不同意啊？”阿鲁台有些为难的说道。 “大汗不同意，咱们就自己干”脱脱恶狠狠的说道，“大王，别忘了，这一年的互市，给咱们所部带来了多少的利润。如果咱们完全吞下和辽藩互市的利润，用不了几年，部落就会强大起来，到时候，您坐林丹汗的那个位置也是可能的” 脱脱也是个狠人，这种造反的话直接说了出来，其实脱脱说的很有道理，他的意思就是当辽藩和突厥其他部落的中间商，挣个二道贩子的钱。 “可是，本王刚刚派人告诉辽藩关闭互市，现在又要重新开开放互市，多少有些出尔反尔的感觉呢？”阿鲁台还是有些要面子的说。 “想想林丹大汗的宝座”脱脱做阿鲁台的思想工作就是这么直接。 “本王决定了，继续和辽藩互市，而且以本部落的名义，你作为本王的使者，去辽藩面见辽王，传达本王的意思”阿鲁台最终还是没有经受住大汗宝座的诱惑，决定继续和辽藩合作。 “卑下明日就启程出发”脱脱点头。 第27章 没苦硬吃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杨竞的车队不得不停在阜新县东南三十里的官道旁，这里驿站距离沈阳县还有280里地，距离下个驿站还有15里，不过这大雪封山的架势，车队肯定是不能通行了，到达下个驿站都困难。 “陛下，下个驿站是一等站，您看您要不要弃车乘马，快速赶到下一个驿站？”金山请奏道。 这么大的雪，马车肯定难行了，但是骑马的通过性能够高一点。金山的意思是，让杨竞骑马快速赶到驿站，毕竟驿站的条件要好些。 而且最主要的是，到了驿站以后，可以有效的躲避暴雪。这场雪看情况应该是暴雪等级的了，在辽藩，下了暴雪以后，肯定会大降温，这个时候，在野外，无论是住在马车里还是帐篷里，都不太行。必须得住在房子里。 下个驿站是个一等驿站，按照辽藩的规定，驿站分为三等，其中一等级别最高，三等级别最低。一等站有驿卒20人，备马10匹，有房二十间。二等站有驿卒10人，备马5匹，有房十间。三等站有驿卒5人，备马2匹。 整个辽藩现有驿站150座，一二三等站各有50座。在金山看来，有着20间房间的驿站，足够他们躲避 杨竞爱清净，他并没有选择快速前往驿站，而是让羽林郎们四下探探路，看看有没有适合露营的地方。 表面上，杨竞是爱清净，实际上他也是担心驿站人多眼杂，暴露他的踪迹。毕竟杨竞被刺杀多次，他实在是怕了，也烦了。 这次杨竞运气不错，羽林郎们在一里之外，发现了一个破旧的山神庙。金山得到消息以后大喜，立即催促车队往山神庙赶去。 整整走了半个时辰，杨竞的车队才来到了那座破旧的山神庙。那个山神庙不大，面阔三间，大殿两侧还有两个面阔一间的配殿。 这几间房屋已经很破了，连门都少了半面，屋顶更是漏了一个大洞，雪花从屋顶的破洞落到大殿里。 “打扫房屋，就地扎营”杨竞只是打开车窗扫了一眼山神庙，就被夹杂着雪花的寒风吹的打了个寒颤。 金山得旨以后，立即吩咐三十名羽林郎先把三间正殿收拾出来，杨竞、杨秀宁、沈婉、紫鑫和金山就住在这里。另外两间配殿，每个配殿住15名羽林郎。 这个安排其实很妥当，不过杨竞直接没同意，“金山，你带着30名羽林郎住在大殿，朕住左侧的配殿，凤凰和紫鑫住在右侧的配殿” “陛下，哪有您在的时候，奴婢们住正殿的？”金山为难的说道。羽林郎们以天子家奴自居，所以自称奴婢。 “因为那两间小屋子，住不下你们30多个人”杨竞指了指只是两间石屋的配殿，没好气的说。 “是，奴婢领旨”金山赶紧点头。 这么分配倒是都能住下了，但是有一个问题，沈婉没处住了。紫鑫是杨秀宁的左长史，又是一个难得的女性武林高手，所以和杨秀宁住在一起没什么，还能贴身保护杨秀宁。 但是沈婉一个女性文官，总不能让她和金山还有30名羽林郎住在大殿吧？ “沈卿住在朕的左偏殿”杨竞看出了沈婉的尴尬，又补充了一句。 “臣领旨”沈婉面色平静的答应下来，实际上，她心跳已经快的不行了。 金山倒是没有关注沈婉的情绪，他只是想尽快把人员都安顿到房屋里去，这雪下的越来越大，地上的积雪已经快没过脚腕了。 很快，杨竞、杨秀宁、沈婉和紫鑫等人就进入到羽林郎们打扫干净的配殿里。杨竞这间左配殿，也就10平米左右吧。门窗都已经不在了，墙壁由于是石头垒的，倒还结实。 羽林郎们把神台打扫干净，铺上了厚厚的稻草，又用木板把窗户钉住，至于门，就只能用门帘代替了。配殿中间，放了一个火盆，已经放着上好的银炭。 房间里其余的地方，羽林郎们又放了两箱的银炭。杨竞这车队就这点好，物资比较充足，有五辆马车专门拉物资的。 杨竞伸手在屋里感受了一下，倒不敢说四处漏风也差不多，这他才放心下来，因为他担心在密闭空间里烧炭，会一氧化碳中毒。 “陛下，您在感受什么？”沈婉好奇的问道。她心里对杨竞是越来越好奇了，陛下明明可以到条件更好的驿站，但是为啥没苦硬吃，选择住这破庙。 “没什么”杨竞笑道，“来，烤火” 杨竞和沈婉围坐在火盆旁，杨竞干脆拿了一捆稻草垫在身后，直接靠在神台上，通过屋顶的缝隙，看着天上的落雪。 “陛下冷否？”沈婉关心的问道。 “无妨”杨竞回过神来，笑道，“你若累了就先休息，不用陪朕” 屋顶上的积雪越来越多，渐渐的，把那些缝隙都堵上了。屋里的温度因此也高了一些，杨竞也不再想，直接上了神台躺下，盖上了从马车里拿来的被子。 沈婉见状，也有学有样，挨着杨竞躺下。火盆则被放在两人脚下的位置。炭火的温度，让两人脚下十分的暖和。 躺下以后的杨竞，正准备进入梦乡呢，就发现沈婉一个劲的往自己身边挤，杨竞并不想动沈婉，他还是很在乎和沈婉之间的纯洁感情的，所以他就一个劲的往墙边躲，直到最后他已经靠在墙壁上了。 “沈卿，你都要把朕挤到殿外去了”杨竞苦笑的说道。 “陛下，臣冷”沈婉可怜兮兮的说道。 第28章 埋下伏笔 雪片如扯碎的棉絮般倾泻而下，天地间只剩混沌的灰白。远处山峦的轮廓被雪幕溶解，枯树枝桠裹上臃肿的银甲，偶尔不堪重负地抖落一团雪雾。 山神庙外风雪交加，山神庙内却是春意盎然。杨竞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沈婉的进攻，沈婉终于挤到了杨竞的身边。不过这么冷的天，杨竞也没心思干什么，两个人就那么躺着。 杨竞有闲情逸致在野外溜达，脱脱则不行，他带着礼物风尘仆仆的去赤峰县见襄平商号主办柳峻，想让柳峻帮忙引荐去见杨竞，同时也表达了突厥右贤王部愿意继续开放互市的态度。 柳峻心里大乐，但是脸上却是平淡如水，看着一脸急切的脱脱，慢条斯理的说道，“丞相大人，您也知道，这种事情本官怎么能够做的了主呢？还需要请奏陛下” “敢问皇帝陛下现在何处？本相可否面见皇帝陛下陈奏个中缘由？”脱脱很是着急。赤峰县是辽北边军军部的驻地，他来到赤峰县的时候，看见一车一车的军粮不断的往外运，他知道，这是辽北边军大举进攻突厥的预兆。 “陛下在哪，本官怎么会知道？”柳峻怫然不悦的说道，“本官是探寻陛下圣踪的人吗？” “是本相失言了，大人勿怪”脱脱连连告罪，并顺手将一张500银元的奉天银行兑票塞到了柳峻的袖口中。 柳峻摸了摸银票，换了一副表情，笑道，“本官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我帮你上个折子，看看陛下什么意思，丞相大人就在赤峰县多住些日子” 500块银元说实话不少了，但是柳峻家资巨富，根本看不上。不过他还是表现出一副贪婪的表情，这样可以安脱脱的心。 果然听见柳峻这么说，脱脱大喜，连连感谢的退了出去。脱脱走后，柳峻提笔写了一份奏折，将脱脱的话全部写了进去，然后安排人送了出去。 由于襄平商号现在隶属于经济司，归皇宫宝庆宫辖制，所以这份奏折不需要通过内阁和通政司，用皇宫的渠道直接送到杨竞手中。 由于大雪的原因，杨竞已经在山神庙盘桓了三日了。沈婉由于那晚的主动出击，虽然没有和杨竞实质上发生什么，但是关系也近了不少。 第四天的时候，雪终于晴了，金山前来请奏，问杨竞着急返回襄平城不。虽然现在官道上马车无法通行，但是骑马或者做爬犁也可以返回襄平城。 没等杨竞说话呢，有羽林郎来报，说是政保署转来了襄平商号的急奏。杨竞听了这话笑道，“你们信不信，这是突厥人服软了，准备和我们重新开放互市” “这个，不大可能吧？”金山有些迟疑的说道，“长公主刚刚杀了突厥4万来人，现在突厥同意互市，他们面子往哪放，不是服软了吗？” “本官倒是觉得，陛下猜测的准确”沈婉笑道，自从那晚以后，沈婉活泼了不少，竟然和金山开起了玩笑，“金将军，要不要打个赌，本宫赌10块银元，这个是突厥同意互市的折子” 当兵的本来就好个赌，金山见杨竞没有反对的意思，也说道，“好，本将赌10块银元，不是突厥同意互市的折子” 杨竞一见，这两个人竟然打起了赌了，不过杨竞也没有制止，辽藩君臣之间，关系还是很融洽的，加之都是近臣，杨竞直接让羽林郎吩咐政保署的人员进来。 “陛下，政保署转襄平商号的折子，说是突厥右贤王部丞相脱脱到赤峰县，表示右贤王部愿意继续和我大辽互市。另外，襄平商号柳峻主办知道雪天难行，特意调了10辆爬犁，不日即可送到御前” 那政保署的吏员还在奏报中，金山无奈的从怀中摸出了20块银元，10块递给了沈婉，10块递给了杨竞，杨竞很自然的接了过来。 那政保署吏员说完，杨竞仔细看了一遍柳峻的折子，折子说的很详细，连谈话时，脱脱的表情变化都写了进去，当然了，随折子而来的还有脱脱送的500块银元的兑票。 “告诉柳峻，朕同意恢复互市。只要每年突厥右贤王部保证从我大辽购买520万银元的物资，朕可以不攻打他们”杨竞拿起笔，在折子上写了个“阅”字。 这么大的雪，这个折子几天就送到了杨竞的面前，虽然杨竞离得近，但是也能看出，这个政保署吏员应该是很辛苦。杨竞看了一眼，这个政保署吏员的裤子膝盖以下部分，都湿透了。 “这十块银元，赏你了”杨竞掂了掂金山刚刚输给自己10块银元，笑着说道。 “奴婢谢陛下”那政保署的吏员大喜，接过了杨竞扔过来的10块银元，这是他半个月的俸禄。 那吏员退出去以后，杨竞对金山说道，“竟然柳峻有心，送来了10个爬犁，你安排一下，连夜启程，返回襄平，哦不，返回柳河行宫” 杨竞实在是不想在山神庙多呆了，他快被沈婉缠的发疯了，他又不想动沈婉，只是想快些离开山神庙。 “末将领旨”金山拱手出去了。 杨竞又看了看手中的那张500块银元的兑票，递给沈婉，“安排人，就冲500块银元花，把山神庙修缮一番。咱们在这叨扰了5天，就花500块银元给它修庙吧” “臣领旨”沈婉接过兑票，她心里倒是很诧异，没想到杨竞能这么说话。 其实杨竞最怕担因果。突厥人撕毁互市协议，杨竞派杨秀宁杀了突厥几万人，也算是一啄一饮，自有定数。这次在山神庙，住了几天，杨竞也重新给修了庙宇。 用杨竞的口头禅来说，“阎王爷不欠小鬼的债” 当然了，杨竞和右贤王部开始互市，也为突厥内部分裂埋下了伏笔，这是后话。 第29章 两项工作 杨竞可以说得上是心满意足的回到的柳河行动，这次军事行动战果很大，自身的损失却很小，而且还保证了和突厥之间的互市。这就保住了每年520万银元的出口额，和320万银元的纯利润。 杨竞回到行宫以后，休息了一天，内阁的三位大学士就来了。杨竞一看，这是有事啊，于是在谨身殿召见了吴晋、钱峰和赵石三人。除此以外，户部尚书徐文也跟来了。 “陛下此行休息的可好？”吴晋首先关心的问道。杨竞七八月出巡，直到十月才回来，在外面浪了几个月。 “很好，朕主要在长白行宫待的比较久”杨竞笑道。和内阁比起来，杨竞真是个甩手掌柜了，虽然每个折子他都认真看。 “对了，几个大学士联袂而来，可是有事？”杨竞把话题拉了回来。他也不好一直说出巡的事，毕竟帝王长期不在京城，也不算什么光彩的事。 “陛下，臣等此次前来，是想陈奏几个事情”吴晋笑道。 “说来听听”杨竞知道，这时间不能短了，他靠在御座上，“李德全，给几位大人上茶” “臣等谢陛下”吴晋等人先是客套了一句，然后接着说道，“第一件事，就是东部开发卖出的1500万荒地征税的事情，具体的，让户部的徐尚书汇报一下” 杨竞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看向了自己的大舅子、户部尚书徐文。 “陛下，是这样的”徐文赶紧清清嗓子说道，“按照当初约定的计划，虽然这1500万亩荒地今年才开荒，没有耕种，但是由于地价十分的便宜，所以今年这些土地也需要纳税。但是，咱们征收土地税，都是按照收成的30%征收的，现在没有了参照标准，不知道该如何纳税了” 当初卖荒地的时候，杨竞定的地价是一块银元一亩，几乎是市场价的十分之一，所以即使没有免税政策，买地的人也是赚钱的。 “就这？”杨竞诧异的问道，“没有标准你们定个标准不就完了？正常一亩地的产量是多少？” “回陛下，咱们辽藩的土地比较肥沃，平均亩产粮食400斤左右”徐文赶紧回答。 “那不就结了，就按照亩产400斤算，按照30%的税率，每亩征收120斤粮食。”杨竞干脆的说，“你们算算，每亩120斤粮食，1500万亩可以征收多少？” “回陛下，共可以征收粮食18亿斤”徐文赶紧报出数字。 “你这算的不是很明白吗？”杨竞笑道，“年初朕就已经拨出款项，修建足够的粮仓，有地方放，有标准征收，你们还有什么为难的？” “这个”吴晋等人面面相觑，最后才有吴晋为难的说道，“陛下，现在的问题是，买地的大户没有粮食啊” “靠，你们在消遣朕吗？”杨竞直接爆了粗口，“连朕的税都敢不交？” 如果说杨竞就藩以后，重视什么工作，那可太多了，教育、军事、情报，就没有杨竞不重视的。但要说杨竞最重视什么工作，那绝对是财政工作。 杨竞不仅多次捋顺钱法，厘定税收，甚至还为了节省开支，两次裁撤军队。后来杨竞又发行银元，收取铸币税。 在辽藩，如果有人扬言造反，可能杨竞最后都会放他一马，但是如果有人敢扬言抗税或者私铸银元，就等着被神策军干死吧。 “陛下息怒、息怒”吴晋等人连忙跪了下来，说道，“他们只是没有粮食，但是并没有不交税的意思，他们想请奏，直接交现银行不？” 按照辽藩的规定，农业税就是交粮食，但是现在那些荒地还没有产出粮食啊。如果非交粮食的话，无论是从关内运输，还是在辽藩内部收购，都会大大的增加成本，所以那些大户才想着直接交银子。 “你们把话说清楚”杨竞先是没好气的说一声，然后又思考起来。 其实杨竞农业税直接收粮食，主要是有两个方面考虑，一是为了储备粮食。正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如果没有粮食，辽藩就乱了。二是为了维持粮价，粮价关系到百姓的切身利益，粮价既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 但是18亿粮食，让那些大户买也不现实，杨竞只能接受现实，“今年允许他们交钱抵粮，只有今年可以。” “臣等领旨”吴晋等人心里长出了一口气，这关可算是过了。 “陛下，那粮价如何确定？”徐文好死不死的又问了一句。 “用市场价，400斤粮食一枚银元的市场价”杨竞不满的说道，“难道还没别的标准吗？” 其实徐文也不是找骂，只是这玩意不问清楚不行啊，涉及一年赋税的问题，即使是贵为户部尚书的徐文，也不敢大意。 “臣领旨，按照400斤一块银元的标准征收”徐文赶紧说道。 “记得只要银元，别的不要”杨竞又补充一句。 18亿斤粮食，按照400斤一块银元计算，可以征收农业税450万块银元。那些大户手中肯定没有那么多银元，只能用银两向奉天银行兑换，这一来一回，杨竞至少还能收40万银元的铸币税。 这就是东部开发的威力了，这1500万亩荒地，每年可以多征收农业税450万银元，户部的国库一下子就充盈了起来。辽藩的税收增加了一倍多，当然了，这是辽藩官方的税收，杨竞个人的收入不算。 说完了这个事，杨竞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问道，“还有何事？” “陛下，还有一个事情，就是今年冬天来的太早了，比往常早了半个月，所以原计划10月底前完工的两条运河，工期可能要延期了”钱峰见杨竞情绪好了一些，赶紧把运河的事说说。 一提这个事，杨竞就想起了工部右侍郎金成吉，和他那个倒霉侄子，但是杨竞也知道，冬天土地都上冻了，不太好开工，但是他还是想尽快把运河完工。 “户部追加10万银元的预算，工期再延长两个月，到年底前必须完成，完成不了的话，工部尚书杜宇就回家抱孩子去吧”杨竞非常认真的说道。 第30章 舔舐伤口 吴晋等人又在谨身殿和杨竞陈奏了几件事，杨竞一一下了旨意。忙了大半天，吴晋等人才离去。 柳河行宫算是辽藩居住条件最好的地方了，杨竞也不准备搬回襄平城里的皇宫去住，他就住在这里，感觉还挺好。 反正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过年的时候，皇后吴青阳也会从药山回来，所以杨竞安心的在柳河行宫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 这次突厥、大梁和辽藩三家冲突，可以说是杨竞获利最多了，他杀了将近4万的突厥百姓，还继续保持着和突厥右贤王部的互市。 突厥人可以说是得失相当吧。虽然抢了100多万两白银和几十万斤粮食，但是右贤王部被杀了几万百姓，左贤王部的王帐都被突袭了。 当然了，如果计算上右贤王阿鲁台单独和杨竞媾和，开放互市，那么突厥长远的损失会更大些。 损失最大的当然是大梁了，被屠杀了3座县城，死了4万百姓。朱真只抢回了10万两白银，杀了突厥千八百人。虽然看起来，端了突厥左贤王的老巢，面子赚的足足的，但是里子里，可以说得上是损失的精光。 好在现在冬天也来了，没法大规模对突厥用兵，永安帝只能等来年开春再说，剩下的工作，就是舔舐伤口了。 萧炎从代北郡发回了奏报，又详细描述了当地的惨状，永安帝没了办法，只能传旨道，“着户部拨付40万两白银用于重建三个城市，同时募民居住” 上次对突厥开战前，永安帝抄了三家大户，得了150万两白银，现在基本上就剩下100万两了，这100万两白银永安帝也不想动用，他想着留在明年开春，继续对突厥用兵使用的。 这就是永安帝为难的地方，他没有杨竞那种开源的本事，就只能选择节流了。一旦节流，好多事情就没法干了。像永安帝，连打仗这么大的事情，都得抠抠搜搜的。算是慢慢舔舐伤口吧。 大梁的很多做法，是历朝历代封建社会的真实写照，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大抵如此。 当然了，大梁朝廷的这些具体举措，政保署一一探查清楚，传回了辽藩，杨竞虽然处在距离长安城几千里外的襄平郡，对长安城的动态也是了如指掌。 其实永安帝很羡慕辽藩的情报能力，但是这种东西，羡慕不来，辽藩三大情报机构，每年耗费近百万银元，要不是有杨竞这个搞钱小能手的穿越者，辽藩也养不起。 任何一个政权，最重要就是赚钱和花钱。永安帝是个合格的封建帝王，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优秀的封建帝王。但是杨竞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王爷或者皇帝，他反而像个会计，在不断的计算着辽藩这辆庞大机器运转所需要的资金。 本来这次杨竞出巡，是想看看基层治理和移民的情况的，但是因为突厥的事情耽误了。没办法，他只能把采风署正卿石琳叫来，了解一下辽藩的基层情况。 石琳原来是通政司的官员，后来杨竞觉得她不错，忠心程度也够，在成立采风署的时候，就把她调到采风署当一把手去了。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其他的原因，石琳和其夫君异常恩爱，当时杨竞得知，更加兴奋了，就把石琳给潜了，算是为了补偿石琳吧，才给石琳调整的岗位。 “臣参见陛下”一身正五品大红官服的石琳向杨竞行礼。 “起来吧”杨竞随意的说道，“李德全，赐座” 石琳谢后，坐了下来，“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前段时间，朕本来想到吉林郡和龙江郡巡视一番，看看基层治理和东部开发移民情况，但是由于对突厥作战，计划就被打乱了”杨竞解释道，“采风署对整个辽藩的政情和民情比较了解，找你来，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石琳心里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已经背叛夫君多次了，但是还是心里有芥蒂，所以一听见杨竞召她去行宫，她心里就比较打鼓，好在杨竞让她来，只是询问工作上的事情。 说到工作，石琳又恢复了那副干练的状态，“陛下，现在辽藩整个政情还是不错的。今年几大工程按照计划推进，内阁、各部院、各郡的官员工作都很拼，采风署收到的百姓告状件也比较少” 杨竞点点头，他也知道，辽藩官员的俸禄虽然很高，但是工作也是十分的累。主要是杨竞不断推进各项重大工作，具体落实的还是各级官员。好在辽藩官员的素质非常好，年龄结构也很年轻，所以还能支撑的住。 “特别是陛下推行扫黑除恶专项工作以来，一些基层官员和司法官员包庇黑恶势力得到了揭露和惩罚，百姓对吏治清明的感受更加的明显，对朝廷的支持力度很高”石琳很有做官的天赋，在回答杨竞奏报的时候，还知道把近期朝廷各大重点工作融合在一起。 这就厉害了，很多看官不知道怎么和领导汇报工作，其实和领导汇报工作，无非就是说明干了多少工作、遇见什么困难，达成什么效果。这是普通的汇报。 高端的汇报则是把上述内容都说了，还能表达出自己的不容易和领导的英明，要是能和朝廷的大政方针联系在一起，就更好了。石琳就是这么做的。 “做的不错，说说民情”杨竞点头说道。 “陛下，民情部分，说实话不是太好”石琳开门见山的说道。 “哦？说说看，是基层治理不好，还是移民情况不好？”杨竞露出了严肃的神色，问道。 “回陛下，无论是基层治理还是移民情况，都不怎么好”石琳老老实实的说道。 “具体呢？”杨竞追问。 “水土不服”石琳肯定的说出了四个字。 第31章 水土不服 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杨竞为什么这么重视基层治理，就是因为他根据穿越前那个时代几千年的治国理政的经验，知道百姓才是统治的基础。 听见石琳说现在基层治理和东部移民存在“水土不服”的情况，杨竞很是关注，立即让石琳详细说说。 “陛下，先说正常的村屯治理吧”石琳显得很有条理，“其实在大梁，是没有乡镇、村一级的官员的。大梁的县令基本上只管县城，同时负责收税和司法、治安。乡里和村里的治理基本靠当地乡绅和宗族的力量” “但是咱们辽藩，由于陛下心系百姓，设置乡镇、村一级官员，负责乡镇和村里的政务。可是历年沿袭的传统，村里还是更多的依靠宗族的力量，朝廷委派的村长，很难开展工作” “现在乡镇和村一级的官员，很多的力量用来和宗族以及乡绅对抗上，做本职工作的时间很少了，这个政策就有些水土不服”石琳很是诚恳的说道。 “你说的这些，朕也有所了解”杨竞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当初设置乡镇、村一级官员的时候，内阁就表示了反对，而且是明确的反对” 杨竞艰难的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朕不是听不进去谏言的君主，可是为什么乾刚独断，非要推行这个政策呢？就是朕知道，基层政权不能把控在乡绅和宗族的手中” 说到激动处，杨竞起身，看着殿外说道，“这天下总归是百姓多，咱们得对他们负责” 司马婉儿一直在旁边伺候着，她是非常惊讶的，她没想到辽藩君臣议事是这么的随和和开诚布公。这和大梁朝堂简直天壤之别。 “知道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吗？”杨竞平复了一下心绪，笑着问石琳。 “这个，陛下，臣觉得，还是要采取措施，让村民们摆脱对宗族的依赖”石琳沉吟着说道。 杨竞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说，村民对宗族的依赖是什么？” “陛下，臣愚钝，这个臣属实有些不太清楚”石琳实事求是的说道。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也是杨竞一直告诫辽藩官员的信条。 “其实在朕看来，村民们对宗族的依赖，主要是两个。一是燃料。二是司法。”杨竞肯定的说道。 “陛下，司法这个我懂，邻里之间有个纠纷啥的，需要找宗族帮助评理。这算是司法依赖，可您说的燃料依赖是什么意思？”司马婉儿看见气氛融洽，忍不住插嘴问道。 “你们啊，就是不接地气”杨竞也不以为意，笑道，“你们在宫中，想吃饭有御膳房，想喝水，随时有热水，但是百姓不行” “百姓们想吃饭，必须起火烧柴。想喝口热水，必须起火烧柴，这就需要大量的木材和时间。不说别的吧，做好一顿饭，半天的时间就没了”杨竞详细的解释道。 石琳和司马婉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百姓还有这个负担。 “可是木柴多贵啊，特别是朕还实行山林封禁的政策，百姓只能在居住区在外延长10里的区域打柴，所以百姓获得木柴的途径就非常少。他们只能用宗族的公灶。这样既可以节省成本，又可以节省时间” “加上刚才说的，百姓邻里之间的纠纷，还需要宗族调节，这样一来，百姓能不依赖宗族吗？乡镇长和村长还能治理好乡村吗？”杨竞简单的把问题关键说了一下。 “胜读十年书啊”石琳感概的说，“陛下深谋远虑，臣不能及” “哈哈，说这些干嘛”杨竞摆一摆手，“知道了问题，就得想办法解决，你们说，有什么办法解决？” “陛下，那就允许百姓随意打柴？”司马婉儿问道，“臣看着，辽藩的树木，比江南还多” 司马婉儿这话倒是不假，别说江南了，大梁几乎所有的城市周边，都看不见树木了，都被砍伐殆尽了。 由于辽藩是新开发的地区，所以杨竞从一开始，就规避了这个问题，规定砍伐树木不能超过居民区范围十里，而且处罚极其严厉。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免树木被大量砍伐。但是后果也明显，就是百姓获得木柴极其的困难。 “陛下，此话不当”石琳立即反对，“这样一来，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解决不了永久的问题。而且树木总是有限的，总会有一天会被砍伐完的” 杨竞饶有兴致的看着司马婉儿和石琳争执，其实他心里已经有解决的办法。司马婉儿和石琳争执不下，只能说道，“请陛下圣裁”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宗族不是可以提供公灶吗？那么村议事厅也可以提供公灶，而且规定村议事厅的公灶12个时辰完全开放”杨竞语出惊人的说道。 “可是陛下，这样一来，各村得消耗多少木材啊？”石琳惊讶的说道，“这么一来，户部的开支又多了” “谁告诉你燃料必须是木材的？石炭也可以啊”杨竞笑道，“而且石炭热量高、燃烧的久，可以用更少的燃料，实现相同热量的释放。而且用石炭，也可以避免大量砍伐树木” 杨竞还有话没有说，就是辽藩有着非常丰富的石炭（煤）资源，如果不发展现代工业，仅仅是当燃料的话，辽藩百姓几千年都用不完，有这些资源，而且这些资源都控制在杨竞的手中，所以杨竞才有底气说这话。 “至于石炭的费用，由各县划拨到各乡镇、由乡镇分配到各村。相关费用，在各郡预留的农业税中列支”杨竞最后拍板道。司马婉儿根据杨竞的意思，快速拟写圣旨。 “陛下，这个不用征求一下内阁的意见？毕竟涉及面实在是太广了”石琳好心好意的提醒道。 “不必”杨竞霸气的一挥手，“整个辽藩的石炭，都是朕的辽能集团在管理。内阁和各郡如果不愿意出这笔钱，朕的辽能集团负担了” 石琳和司马婉儿震惊的看着杨竞，陛下太帅了，或者说有钱的男人太帅了。 “现在，解决了百姓对宗族的燃料依赖问题，咱们再说说司法公正的问题”杨竞笑着道。 “陛下，研究司法公正问题，是否可以请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的人来？”石琳问了一句。 “也好”杨竞笑道，“司马婉儿，你去安排传旨，让三法司的官员明天来柳河行宫议事，石卿你就在柳河行宫将就一晚” 石琳愕然，还是把自己绕进去了。 第32章 行政力量 当石琳伏在杨竞御案上的时候，心里闪过了很多的画面，有和自己夫君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画面；有杨竞英伦帅气、温柔体贴的画面；还有自己由于没有关系，进士及第以后，由于没有关系，被吏部分到边远小县的画面；还有得到杨竞的赏识，春风得意、扶摇直上的画面。 一时间，石琳竟然有些痴了。直到杨竞完事起身以后，她还呆呆的趴在那里。 杨竞轻轻的拍了拍石琳，笑着问，“想什么呢？” 石琳这才反应过来，起身一边整理官服一边说道，“回陛下，没什么” 杨竞拉着石琳坐在自己的御座上，石琳不敢，连连推辞，但是杨竞不容分说，直接把石琳拉了过来。 “石卿，工作和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没有？”杨竞拉着石琳的手问道。 “回陛下，臣一切都好”石琳非常的不自在，虽然她已经侍奉了杨竞好多次了，但内心的道德感和对丈夫的愧疚感还是让她无所适从。 “那就好，有问题就说”杨竞笑道，“晚上你和朕住流云殿，工作明天再说” 杨竞想了想，又喊道，“李德全，从朕的内帑拿出2000块银元，赏赐石卿” 一般杨竞和女官员交流的时候，李德全都会像聋哑人一样，站在一边，这听到杨竞说赏赐石琳，李德全如蒙大赦，立即开溜，“臣立即去办” “陛下，臣用不了那么多钱”石琳大急，立即拒绝道。石琳是正五品官员，每年的俸禄不过60块银元，2000块银元是她30年的俸禄。 “买点衣服、首饰换个好一点马车什么的”杨竞笑道，“放开花，不够朕再给你” 石琳浑身不自在，总像是用身体换钱似的。但是又不能不要，只能说道，“谢陛下” “走，去后殿”杨竞说完，不顾石琳的惊呼，一把横抱起石琳，往后殿走去。 翌日，御史台左都御史秋华、礼部尚书兼大理寺卿余成，刑部尚书王显来到了柳河行宫，连内阁分管刑部的大学士钱峰也来了。 “人来的不少，都坐”杨竞有些虚浮的坐在御座上说道。 钱峰、秋华、余成、王显连同气色红润的石琳一起谢过以后，坐了下来。 “今天叫你们来，是想商量一下，村民打官司的事情”杨竞开门见山的说道，“正德，你先说” 这里面钱峰的爵位和官职最高，他先说也正常。钱峰宦海多年，能力肯定是在线啊，见杨竞突然发问，不慌不忙的说道， “陛下，我大辽的司法系统在您的具体指导下，还是很有成效的。具体而言，就是侦查权、逮捕权和审判权分立。具体而言，就是各地巡捕负责侦查，御史台在各县的巡察御史负责批准逮捕和起诉，大理寺各县分寺负责审判，几乎不受地方官员的干扰” 其实在封建社会，一般百姓从逮捕到审判，基本上都是当地县令负责，大案再报到郡里和朝廷，一般案子直接就判了。正所谓“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钱”是怎么来的？不就是吃了原告吃被告吗？ 即使在现在的大梁，也是这套制度。这套制度对有钱人非常有利，对普通百姓则是非常不利。普通百姓打一场官司，基本上可以说是倾家荡产，还不一定能赢。 杨竞穿越而来以后，按照他那个时代的法治制度，在辽藩实行司法垂直管理的制度。就是抓人查案，还是由各县令管理的巡捕负责。但是抓到人是不是起诉，则是由巡察御史负责了。而审判，则是由大理寺各县分寺负责。这样一来，批捕权和审判权就从当地县令手中收了回来。 巡察御史和大理寺分寺的人员都是辽藩朝廷委派的，由朝廷直接管理，不受地方政府控制，所以尽可能的保持司法独立。 钱峰说完，杨竞接话了，“现在的问题是，正德你说的这些，都是大案子或者命案，乡里之间的小事，涉及的到司法的问题，乡民们还是依赖宗族的力量，朕想解决的事，怎么才能只要是涉及法律，就必须是官府出面？” 其实杨竞设计的这套体系，已经很是完备了，但是涉及到乡村，还是有盲点。 “陛下，其实现在的结果已经很好了，如果巡察御史下村的话，那人手根本不够”左都御史秋华说话了。 杨竞点了点头，又看向大理寺卿余成，余成也是这个意思。 “这样，朕有个想法，你们听听有没有可行性？”杨竞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现在我大辽，中央是内阁六部、地方是郡、县、乡、村。虽然朕委派了各级官吏，但是到最基层，村长的力量还是没有得到发挥。朕想着，在村里设计一个制度，一个可以服务村民的制度” “具体而言，就是建立村民代表大会制度，每户出一个代表，组成村民代表大会，大会由村长召集，村民们有什么事情，也不用非得宗族出面调节，村民代表大会就可以决定” “当然了，村民代表大会能调节什么事情，内阁想个章程，下个令。但是朕说一点，乡镇长可以否决村民代表大会的决定”杨竞一下一下的把自己的思路说出来了。 “陛下，这恐怕不妥吧？从古至今，都是官员管理民众，不能民众决定自己的事啊？”钱峰立即反对道。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杨竞笑道，“正德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陛下圣明”钱峰立即说道，“陛下总结的鞭辟入里” “这个吧，你们理解有误，朕并没有让百姓参与决策，朕这么做，只是用村长代替族长，用行政力量代替宗族力量，这么说，你们明白没？” 钱峰等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杨竞也懒得继续解释，“总之，村议事厅提供公灶和建立村民议事机制，这两个事是对抗宗族力量的重要抓手，具体怎么落实，内阁组织各部院负责细化，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过年，明年一月正式执行。” “这个事，正德你牵头”杨竞直接拍板了。 “臣领旨”钱峰没了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第33章 宦海浮沉 钱峰入仕已经很多年了，杨竞就藩之前，就是襄平郡的太守了。杨竞就藩以后，钱峰最先投靠杨竞，现在已经官居东阁大学士、内阁次辅、许国公了。 官钱峰基本上已经做到最顶峰了，吴晋比他小十二岁，他想接吴晋的内阁首辅位置也不是那么容易，这些年，随着工作越来越多，钱峰生出一股急流勇退之意。 离开柳河行宫以后，钱峰的马车就那么在官道上走着，钱峰看着窗外的雪景，一时间竟然痴了。 “直接去城东的天湘观，先不回城了”钱峰对随行的管家说道。 “是，相爷”那管家在钱峰当县令得时候就跟着钱峰了，一晃也20多年了。 钱峰的马车走了大半天，才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天湘观的门口，住持李道长把钱峰接了进去。 “贵客今天怎么有空来小道这里？”李道长先是给钱峰沏杯茶，绕后笑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最近累了，想和大师聊聊”钱峰看着雪中的天湘观，古朴中又有一些自然，宁静中又远离红尘，心里顿生羡慕之意。 “您权掌中枢，累了也是应该的”李道长笑道，“不过虽然政务繁忙，但还是要注意身体才好” “其实也说不上忙，就是心烦”钱峰喝了一口茶说道，“您也知道，本官手下属官无数，真要说案牍劳形，也谈不上。只是有时候不知道坚持下去的意义是什么？想想做个闲散国公也好” 李道长这才明白了钱峰的意思，这是论资排辈累了，感觉晋升内阁首辅无望了，然后不想干了。 “贵客的心思，贫道还是能够理解一二的。只是这世间万物，又有什么是自己所有的呢？只有山间之清风、松间之明月”李道长笑道，“很多时候，不失去，就是得到” 其实这李道长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意思就是钱峰你继续好好干，不然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李道长说的太隐晦，钱峰有些没理解，他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赵石惦记上他的位置了。于是钱峰问道，“大师，那您说，本官的官运如何？” “这就需要求签了”李道长笑道，“贵客可要求签？” “走，本官试试”钱峰立即来了兴趣。在大殿里足足待了一个时辰，钱峰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临行前，吩咐管家给天湘观留下了500块银元。 就在钱峰在襄平城的天湘观求签的时候，远在千里外的绥化郡，绥化郡太守李川也在道观里求神。 李川原来是大梁的户部左侍郎，辞官以后来到辽藩投靠杨竞，杨竞也没有吝啬，直接给了他一郡太守之位。 本来在李川的想法中，自己都已经位列部堂了，现在去做区区一个郡的太守，岂不是手到擒来？自己在大梁也是一步一步升上来的，他还真做过一任潇湘郡的太守。谁知道到任了才发现，辽藩得太守和大梁的太守根本不是一回事，工作实在是太多了。 除了收税、维持治安，还有发展地方经济、各项基础设施建设，李川仿佛回到了自己刚刚入仕去做七品官、被上司呼来喝去的时候了。 而且同僚倾轧，下属的阳奉阴违，更是让李川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力感，他也在神前求拜，看看自己的前路如何。 李川并没有暴露自己一郡太守的身份，依旧做一个书生的打扮。他去的道观是一个小观，只有一间神殿，一个老道长在守观。 上了一注清香以后，李川在老道长面前坐了下来，“师父，学生有一事不明” 那老道长虽然看起来老态龙钟，但是眼神却依然清澈，见李川说话咯，老道长便说道，“那请随便写一个字吧，小观庙小，贫道就给您测个字吧” 李川闻言，迟疑了一下，随手在桌上，用茶水写了个“川”字。 “先生想问何事？”老道长问道。 “前程” “依照您写的这个字看，您是官居三品的命运，不过中途还有波折，但是不管怎么说，您最后的品级，就是三品官。而且，奇怪的是，您还会做过两回三品官”那老道长只是瞄了一眼李川写的那个“川”字，就肯定的说道。 “有劳了”李川也不多问，只是轻轻的在桌子上放了两块银元，然后离开。 离开以后的李川，心里却是非常的不平静。原来他在大梁，就是正三品的户部左侍郎。现在这老道长说自己是三品官的命运，难道自己还能从绥化郡正四品太守的位置升上去？ 辽藩的宰相和太守都在求神问前途，辽藩的君主杨竞也没有闲着，他倒是没有问神，他只是在柳河行宫缠着石琳，难得石琳来一趟，杨竞肯定是得要个够。 直到石琳连连求饶以后，杨竞才放过石琳，他把石琳抱到床上安顿好以后，自己随意批了一件道袍，来到了前殿谨身殿，去批阅奏折。 杨竞就这点好，奏折从来不积压，都是当天的折子当天批完，这可能和他以前写作业也比较及时有关。 都是些日常的政务，杨竞很快就批完了，就当他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李德全又拿进来一个政保署的折子，放在了杨竞面前，“陛下，政保署刚刚送来的” 杨竞一愣，这都几点了，政保署还有折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现在是子时正了（半夜11点）”李德全说道。 杨竞刷刷拆开政保署的奏折，打开一看，原来是政保署奏报钱峰去天湘观的折子，折子里连钱峰和李道长的对话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这个钱正德啊”杨竞一笑，都当上宰相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当然了，他也没把这个事当个事，简单写个“阅”字，“归档吧” 李德全悄然接过折子，退了下去。政保署的折子，都是单独存档的。 “看来朕还得给他们画些大饼才是”杨竞碎碎念道。 第34章 领导艺术 其实现在已经快到年底了，辽藩很忙，但是杨竞不忙。辽藩的官员忙着收税、忙着开挖运河、忙着粮食颗粒归仓，只有杨竞一个人在柳河行宫无所事事。 杨竞并不是抓权的人，他很多事都委托给内阁去做了，而且杨竞也多次说，很多事情内阁可以自己决定，不必报他。虽然吴晋掌管的内阁很是尊重杨竞、折子都报给杨竞，但是杨竞也基本上不否定内阁的意见。 朝廷上的事情，杨竞并不怎么操心，但是皇宫的事情，杨竞却是不能不问，其实主要还是那九大国有公司的事情。现在杨竞设立了经济司，但是沈婉还没有完全掌控九大国有公司的情况。 石琳在杨竞这里盘桓了两天才离开，总算是把杨竞给喂饱了。杨竞闲下来以后，就想着调度一下国有公司的情况了。 “李德全，传旨经济司的沈婉，让她召集九大国有公司的主办三日后到柳河行宫汇报工作，汇报的主要内容是现有资产，今年的盈利情况和明年的打算”杨竞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国有公司的情况梳理一下，也借此帮助沈婉彻底掌控经济司。 其实现在算起来，杨竞皇宫掌握的资产，远远超过了大梁朝廷掌握的资产，当然了，这次新开发的1500万亩耕地税收上来了以后，户部每年能新增450万银元的税收，这笔钱，能极大的缓解户部的财政压力。 等待沈婉和九大国有公司主办来的时候，杨竞实在是无所事事，只能以调教司马婉儿为乐。倒是司马婉儿提的一件事，给杨竞提个醒。 “陛下，司马家刺杀您的那一对兄妹，您还关着呢？现在他们萧太后已经被您抓回来了，您看？”司马婉儿跪在地下，含含糊糊的说。 她这一说，杨竞才想起来，当初司马家以30万两白银、萧太后毒杀李如嫣的证据和把萧太后骗出大梁皇宫为条件，换了两个司马家嫡系子女一名。 现在，司马家所有的条件都履行完了，所以才求到司马婉儿，想着和杨竞提一嘴。 “放了他们不是不可以，但是他们不能以本来面目出现了。改名换姓吧，对外就宣称朕把他们赐死了。改天你出宫办一下吧”杨竞舒服的靠在御座上，对跪在身下的司马婉儿说道。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刺杀杨竞的罪都能得到赦免的话，那简直是对皇权赤裸裸的挑衅。所以只能对外宣传，司马家那两名刺客已经被刺死了。 但是人家司马家又完成了杨竞的任务，杨竞也不打算食言，所以才说让他们改头换面。 “奴婢领旨”司马婉儿含含糊糊的说。 良久，杨竞才舒舒服服的长出了一口气，司马婉儿起身给杨竞按着肩膀，然后笑着说，“陛下，您就这么把司马尚那对儿女放了？” “不然还能怎么忙？司马家答应朕的条件都已经完成了”杨竞闭着眼睛，随意的说道。 司马婉儿虽然出身司马家，但应该是中间有什么缘由，不然不能听从司马尚的指令，把萧太后骗出皇宫，毕竟这不是小的罪过。 “陛下，司马尚的妻子很是貌美，即使现在也是风韵犹存，您看要不要她进宫侍奉几天，在放了她的儿子？”司马婉儿笑道。 杨竞睁开眼，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司马婉儿，然后说道，“对了，朕还有事情问你” “奴婢知无不言”司马婉儿来到杨竞身前行礼道。 “你坐着就行”杨竞倒是很随和，“朕一直有个疑问，你是司马家的人，但是总感觉司马家不是很重视你的样子。而且你很听司马家的指令，但言语之间又对司马家有所怨恨，这是为何？” 也难怪杨竞奇怪，司马婉儿能被司马家送入皇宫，说明司马家很是重视司马婉儿。但是为了救出司马尚那儿子和女儿，司马家又不惜司马婉儿的安危，利用司马婉儿把萧太后引出大梁皇宫。 要说司马婉儿对司马家有恨意吧，但是她还是很忠诚的执行了司马家的指令，成功把萧太后骗出皇宫。要说司马婉儿对司马家很忠诚吧，司马婉儿还鼓动杨竞凌辱司马尚的夫人，所以这让杨竞很是奇怪。 果然，听完杨竞的话，司马婉儿脸上露出了凄苦的神色，“回陛下，奴婢的确是司马家的子弟，奴婢的父亲，就是司马尚的大哥，司马家族的族长司马贞。奴婢的母亲，则是司马家的一个婢女” “奴婢14岁的时候，奴婢的父亲司马贞利用奴婢的母亲威胁奴婢，把奴婢送到了大梁皇宫中，这些年，由于奴婢的母亲在他手中，所以奴婢不得已，一直为司马家通风报信” “这次司马尚也是利用奴婢母亲，威胁奴婢把萧太后骗出皇宫，来完成陛下的旨意，所以奴婢对司马家既有恨，又不敢不从”司马婉儿有些凄婉的说道。 “原来如此”杨竞点点头，这才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这样，你去找到司马尚，就说朕可以放了他的一对儿女，但是多一个条件，让他把你的母亲送到襄平城来，限期一个半月。如果送不来，他就等着给他的儿女收尸吧” “奴婢谢陛下”司马婉儿大喜，伏地哭泣道。 “起来吧，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杨竞摆一摆手，“以后你安心伺候朕就是了” “伺候陛下那是奴婢的福分”司马婉儿说道，“可是陛下，这样一来，司马尚会不会说您言而无信？毕竟当初您没提这个条件，这个传出去就不好了” “你倒是会为朕考虑”杨竞笑道，随即又冷笑着说，“传出去？刺杀朕是什么罪过？九族消消乐的罪过。如果司马尚愿意说，政保署会把整个司马家杀绝的。多大个事” 司马家是名门望族不错，即使司马家现在被永安帝抄家了，也还有一定的底蕴，日后东山再起不是问题。但是你得看和谁比？和杨竞比，司马家真算不上什么。虽然司马家在大梁生活，但是政保署去大梁灭个族，还是能做到的。 “奴婢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司马婉儿重重叩头。 这就是杨竞的领导艺术了，他基本上能解决下属最关心的问题，这样就能换来下属的真心拥护。 “哪有赴汤蹈火那么严重？”杨竞笑道，“陪朕沐浴吧” 第35章 皇室资产 司马婉儿卸去了心理包袱，对杨竞更是尽心侍奉，杨竞也是乐的享受。就这样，三天就过去了。沈婉带着九大国有公司主办来到了柳河行宫。 “臣等参见陛下”沈婉和九大国有公司主办一起向杨竞行礼。 “起来吧”杨竞笑道，“李德全，赐座” 李德全赶紧指挥小太监们搬来椅子。“谢陛下”众人又向杨竞行了一礼后，才都坐下。 这10人分别是皇宫经济司主事、领宝庆宫事沈婉。襄平商号主办柳峻、奉天银行主办知春、四海银行主办李玉、辽工公司主办陆游、辽农公司主办景洪、辽能公司主办王宜、辽运公司主办郭林、辽农公司主办韩升和辽纺公司主办李嵩。 “今天叫大家来，主要是想听几个方面的工作，各公司先汇报一下公司的总资产、总员工数，今年的盈利数据还有明年的工作计划，经济司最后汇报一下明年的总体工作安排”杨竞见人齐了，开门见山的说道。 “臣等领旨”众人并无异议，这些都是杨竞的资产，他们只是某种意义上的管家，现在向杨竞汇报一下盈利的数据，并无不妥。 “襄平商号先开始吧”杨竞说道。 柳峻立即起身，“陛下，襄平商号汇报：襄平商号的总部设在襄平城，在辽藩14个郡（道）城、126个县城，在大梁的长安城、北平城、中州城、萧山城和金陵城设有分号，共有一个总部和145个分号，目前有伙计8000人，总资产8000万银元” “今年襄平商号预计毛利润500万银元，主要利润来源为三项：和突厥互市的利润250万银元，盐铁专卖的利润80万银元，其余贸易利润170万银元，刨除运营成本，净利润400万银元。明年的利润率和今年基本持平” 柳峻的话说完，谨身殿里的众人都被惊到了，襄平商号真是太有钱了，总资产竟然达到了惊人的8000万银元，每年的纯利润400万银元，真有钱啊。 杨竞对这个数字倒是不意外，毕竟他知道垄断国企有多赚钱，襄平商号有辽藩的盐铁专卖权，就这一项，就是躺着数钱的生意。现在又承担和突厥互市的生意，不赚钱那才是怪事了。 听了柳峻的汇报，杨竞点点头，“柳卿辛苦了” “臣不敢，都是陛下运筹得当”柳峻行了一礼后坐了下来。 “奉天银行继续”杨竞不会过问细节，他只是需要问个大概的数据。 “陛下，奉天银行汇报”奉天银行主办知春站了起来，知春原来就是杨竞的贴身宫女，所以说话也随意些： “陛下，奉天银行的总部设在襄平城，在辽藩14个郡（道）城、126个县城，在大梁的长安城、北平城、和金陵城设有分号，共有一个总部和143个分号，目前有伙计5000人，总资产5000万银元，目前存款6000万银元，贷款500万银元” “今年奉天银行预计毛利润350万银元，主要利润来源为两项：铸币税300万银元，贷款利息50万银元，刨除运营成本，净利润300万银元。明年的利润率会比今年的利润率高，主要是臣判断，明年发行银元的数量会增加，因此铸币税会高” 在座的都是管经济的官员，太知道铸币税的意思了，在辽藩，一两白银可以兑换一块银元，但是一块银元含银量是90%，剩下的10%是铜、铅和锡，也就是说，每铸造一枚银元，奉天银行会得到1钱银子的差价，当然了，刨除人工成本和铜、铅、锡的差价，利润率是9%，这个就是铸币税。 也就是说，奉天银行收取100两白银，能够铸造109块银元，那9块银元，就是杨竞的。前面也多次说过了，在辽藩，只允许流通银元和铜钱，正常的银两是不允许流通的，敢流通政保署和神策军就会上门，所以依靠这个手段，杨竞赚的是盆满钵满。 知春之所以说明年银元的发行量会大，是因为东部开发大量的河西、河北士族迁来，他们也需要银元，甚至需要把家里收藏的银子兑换成银元，所以铸币税还会增加。 当然了，杨竞一点也不担心那些士族不兑换银元，不兑换银元，银子放在家里长毛吗？在辽藩也不可能流通，所以只能兑换成银元。至于偷偷使用，那更好了，政保署正好可以提供抄家服务。 “做的不错”杨竞满意的点点头，“有时间还是要多入宫看看朕” “是奴婢失职了，以后定当常常入宫”知春感动的说道。她是一开始就跟在杨竞身边的宫女，皇宫可以说是她的娘家也不为过。在座的一些女官员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的神色。 “坐下吧，四海银行汇报”杨竞点点头，接着说道。 “陛下，四海银行汇报”四海银行主办李玉站了起来，“陛下，奉天银行的总部设在襄平城，在大梁的长安城、北平城、金陵城、萧山城、松江城、渝州城、武昌城、南昌城、潇湘城设有分号，共有一个总部和9个分号，目前有伙计1000人，总资产1000万银元，目前存款4000万银元，贷款无” “今年四海银行预计毛利润200万银元，主要利润来源就一项：存款的管理费。刨除运营成本，净利润180万银元” 李玉的话说完，在座的官员都很奇怪，为什么同样是银行，奉天银行有分号143个，分号甚至都设置到了县城，而四海银行只有9个，还都是在大梁呢？特别是在大梁的江南地区呢？ 第36章 缺德生意 其实辽藩原来只有奉天银行一家银行，后来杨竞才主张开办四海银行，针对群臣的疑问，杨竞对四海银行主办李玉说道，“你具体说说” “是，陛下”李玉恭敬的答道，随后悦耳的声音响起： “诸位同僚，四海银行是一家政策性银行，主要提供的服务，就是存款服务。但是和奉天银行不同，四海银行的存款不支付利息，反而每年需要缴纳存款总额5%的服务费” “这能有人存钱吗？存100块银元，每年就需要5块银元的管理费，那不就剩下95块银元了吗？”辽纺公司主办李嵩有些诧异的问道。 “不仅有人存，而且很多，目前存款总额已经达到了4000万银元”李玉笑道。 “这怎么可能？”不仅李嵩惊讶、其他官员也很是惊讶的问。 “四海银行存款有几个特点，就是这几个特点决定了可以吸收大量存款”李玉解释道，“第一，四海银行存款绝对安全，只要存钱，就会给你一个玉制的取款凭证和一个密码，密码可以是一串数字，也可以是一句话，只要拿着取款凭证和密码，就可以取钱，不进行任何身份验证”李玉笑道，“说句难听的话，哪怕是一条狗，叼着玉牌，叫对密码，咱们四海银行都付款” 这就厉害了，取款方便在某些领域太有优势了，实在是某些群体刚需。 “第二个特点就是，四海银行对客户资料完全保密，诸位也都知道，御史台或者刑部办案的时候，经常会调取银行的数据，而且银行必须提供。但是四海银行则不需要，哪怕是政保署调看数据，四海银行也不提供” 李玉这话的确没有托大，虽然杨竞下旨，政保署可以监察辽藩一切军政衙门，但只有四海银行不受监管，四海银行在客户保密方面，的确是做的好。 “就拿前一阵大梁朝廷查抄司马家、赵家和王家的案子来说吧，三家在大梁各钱号存了几十万两白银，存的十分隐秘，但都被大梁的影卫查到了，但是假如他们存在四海银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李玉还贴心的举了个例子说明。 “那不是给贪官提供便利吗？”有官员小声说了一句。 “那位同僚说的不对”李玉笑道，“还有第三点，如果是辽藩以外的客户，在四海银行一次性存50万银元以上，辽藩还会提供一次庇护机会。也就是说，哪怕你家大梁谋反了，但只要在四海银行一次存50万银元，存三年以上，辽藩就可以庇护你本人及两名直系亲属。当然了，在辽藩境内犯法可不行” 李玉说到这，官员们都反应过来，四海银行完全是给辽藩以外政治势力的官员提供了一个花钱买平安的机会啊。比如大梁一个太守，在任内贪墨了100万两白银，大梁朝廷要查出他，他完全可以把100万两白银存在四海银行，然后逃到辽藩啊。辽藩根本不会搭理大梁刑部的引渡请求的。 “当然了，这里面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服务，比如说，一次性存款10万白银以上，四海银行负责上门接受存款。哪怕你在大梁朝廷户部大堂收的贿银，只要存款10万银元以上，咱们都派人去大梁户部大堂去取” “比如说，你被大梁司法衙门追捕，只要你一次性存100万银元以上，四海银行会帮助你出逃一次。” “比如说，你手里没有银元，黄金、白银四海银行也要，古玩字画也要，都会给你合理折价或定价，当真的童叟无欺”李玉一口气，把四海银行的政策说了一遍。 “李主办，那四海银行为什么只有九家分号啊？还集中在大梁江南地区？”辽能公司主办王宜问道。 “说白了，四海银行就是门生意，当然是哪里客户多，哪里分号就多呀”李玉笑道。 众官员心里暗骂，你不就是说大梁江南地区贪官多吗？还说的这么隐晦。但是该说不说，四海银行的业务的确有市场、更是一门缺德生意。 四海银行的存在，简直是纵容敌对势力的官员在贪，在败坏大梁吏治方面，四海银行发挥的作用不可小视。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大梁的官员手里是没有银元的，他们存现银，但是支取只能支取银元，这一来一回，我们又可以收一层铸币税”李玉笑道，“而且我们发现，凡是在四海银行存钱的人，都愿意在我们辽藩的购买田产、房屋和店铺，这一点，也可以拉动我大辽的经济” 李玉这话没有错，现在襄平城的房价已经涨了三倍了，很大一部分都是大梁官员买的。搞得辽藩新考中进士的年轻官员，买房子都有些吃力。 而且大梁官员收了钱，在本地不敢花，那怎么办？到辽藩花呗。特别是辽藩的襄平城现在比长安城都繁华。 群臣一直在翻白眼，这生意真赚钱，而且一般人还干不了，能做这买卖的人，必须手里有强大的武装，甚至这个武装，得比大梁朝廷的还强才行，不然你凭什么庇护大梁那些贪官？ 可是大梁朝廷拥兵百万，放眼天下，谁有这个实力？那只能是坐在御座上不断点头微笑的杨竞了。他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意愿。 可能是感受到了底下群臣的目光，杨竞干笑了几声，“四海银行的设置，朕的本意，是给天下人提供一种便利金融的手段，给天下人提供普惠金融的入口，可能有个别客户本身犯了错，但是四海银行的存在，意义还是很大的吗？” 群臣还能说什么？陛下都这么说了，那就不是缺德生意了，而是利于天下人的好事。 “陛下，臣想着，明年在大梁继续开设分号，力争在大梁80个郡全覆盖”李玉趁机启奏道。 “准奏”杨竞很是满意的批准了李玉的奏请。 群臣一阵无语，这缺德买卖还全覆盖？ 第37章 社会责任 四海银行汇报结束以后，已经汇报三家了，剩下的，就该辽能公司、辽运公司、辽工公司、辽农公司、辽纺公司和辽建公司汇报了。 “辽能公司汇报吧”杨竞实在是承受不住官员们的目光了，继续推进会议。 “陛下，辽能公司汇报”辽能公司主办王宜站起来说道： “辽能公司总部设置襄平城，目前有阜新煤矿、抚顺煤矿和鹤县煤矿三座石炭（煤）矿，年产石炭2亿斤，拥有矿工2万名，刨除运营成本，去年的净利润是亏损10万银元” 王宜的话说完，在座的官员都很惊讶，听过了襄平商号、奉天银行和四海银行的巨额盈利，没想到辽能集团，竟然还亏损了10万多银元。 杨竞面色没有变化，心里却是一阵苦笑，果然金融企业不断赚钱，能源企业却是一直赔钱。 “具体说说”杨竞随意的开口说道。 “陛下，其实三个石炭矿每年开采2亿斤石炭不少了，平均到每个矿工，每个矿工每年开采1万斤。每年的综合成本，包括工人工资，总成本在30万银元左右，可是2亿斤石炭，按照每千斤1块银元计算，只能卖20万银元，每年亏损就达到了10万银元”王宜解释道。 矿工每年的工钱在12块银元左右，加上开采成本，每年工资就是24万银元。加上开采的物料等成本，30万银元的总成本其实很低了，这也看得出来，其实王宜本事不差。 “王大人，一块银元买一千斤石炭，定价是不是太低了。要知道，一块银元只能买200斤上好的木柴，但是一千斤石炭可以顶得上1500斤上好的木柴了”沈婉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杨竞看着沈婉认真的样子，会心一笑，他回忆了一下他那个时代的化学知识，煤的热值的确比木柴的热值大1.2-1.5倍左右，一斤石炭顶得上1斤半木柴说得过去。 “沈主事，您有所不知，其实本官的建议是一块银元买200斤石炭，即使这样，百姓也比买木柴节省三分之一的成本，可是陛下不让啊，陛下的定价就是一块银元一千斤石炭”王宜无奈的说道。 其实下面这些大臣，都是执掌一个超级大企业的掌门人，这么点经济账肯定会算，石炭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宝贵了，体积小、热量高，好储存，还安全，毕竟木柴堆多了还容易起火自燃，但是石炭不会，可是陛下为什么卖的这么便宜呢？ 而且从陛下开设奉天银行和四海银行来看，陛下十分在意钱财的，甚至连铸币税、接受贪官存款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没道理石炭就赔本卖啊？ 杨竞知道这些大臣心中有疑问，索性就直接解答了： “朕知道你们心中的疑问，朕今天想告诉你一个道理，就是企业不仅要有经济效益，还有要社会效益，在盈利的同时，还有兼顾社会利益” 杨竞扫了众位大臣一眼，接着说道，“可能你们还有些不理解，朕就举个例子：四海银行收的是大梁贪官的钱，这个钱为什么不收？不说别的，今年仅仅是修建官道和运河，朕就投入了1000万银元，而且全是朕的内帑。朕的内帑哪里来的？还不是你们管理的这些企业赚的，这其中就包括四海银行，相当于，大梁的贪官出钱给辽藩修桥铺路” “咱们对大梁的战争是全面的战争，边军和神策军在战场上的胜利固然重要，可是你们带领企业尽可能摧毁大梁的经济，也很重要。礼部带领宣传司和翰林院尽可能摧毁大梁的民心也很重要，这是一体两面的事” “可是朕为什么又把石炭定价这么便宜呢？因为贵了百姓买不起。”杨竞歇了口气，接着说道，“知道百姓为什么每天只吃两餐吗？用不起燃料就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知道在农村，百姓被宗族欺负也离不开宗族的原因吗？也是因为燃料” “所以，朕才把石炭的价格定的这么低，说实话，节省点用，一块银元就够买一家人全面做饭用的石炭了，两块银元就够百姓买吃饭和取暖用的石炭了。朕又怎么会因为区区几块银元，就看着朕的子民忍饥挨冻呢？” 杨竞的话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在这些官员心中惊起了阵阵涟漪，他们根本没听说过这种说法，但是本能的就觉得杨竞说的对。 特别是沈婉，看着杨竞目光流转，简直对杨竞崇拜到了极点。陛下不仅仁政爱民，而且还有层出不穷的手段实现这个目标，能赚钱、会花钱的男人就是帅。 “你们说，怎么才算是仁政爱民？”杨竞没有继续说石炭的事，反而问了一个每个官员、每一位君主都必须面对的问题。 众官员除了知春和柳峻，都是饱读诗书之人，还都是进士。即使是知春，也是在皇宫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柳峻曾经也有过功名，见识不俗，但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杨竞。 “陛下，奴婢以为，让百姓安居乐业，就是仁政爱民”知春毕竟和杨竞亲近，所以就由他回答了。 “安居乐业具体的表现是什么呢？”杨竞又问道。 众官员知道，陛下这是要说事了，一个个露出洗耳恭听的神色，“恭聆陛下圣训” “洁其居，美其服，饱其食，而摩厉之于义”杨竞慢慢的说道，“这是朕以为的仁政爱民” 洁其居，就是让百姓住的干净整洁；美其服，就是让百姓穿的暖和；饱其食，就是让百姓吃的饱饭。而摩厉之于义，就是百姓吃饱穿暖、居有定所的时候，就知道学习礼仪了。 “为了让百姓洁其居，朕创办了辽工公司、辽建公司” “为了让百姓美其服，朕创办了辽纺公司和辽运公司。” “为了让百姓饱其食，朕创办了辽能公司和辽农公司” “其实还有葬死者，问伤者，养生者；吊有忧，贺有喜；送往者，迎来者；去民之所恶，补民之不足，这些就是襄平商号、奉天银行和四海银行存在的意义了” “这下你们明白你们所管理的企业所存在的意义了吧？”杨竞笑着问道。 第38章 工业生产 这御前会议开的，竟然上了高度了。众官员听见杨竞这么说，只能又都跪了下来，“陛下仁德，泽被万民” 其实这些官员也是发自内心的认同杨竞刚才说的话，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他们没想到杨竞能够出口成章，而且还和九大国有公司的主要业务对上了，这太难得了。 特别是沈婉，本来就对杨竞有好感，加上杨竞刚才半真半假的一番陈述，更是对杨竞佩服的五体投地，真是一心一意的想跟着杨竞干。 连侍候在一旁的司马婉儿，也对杨竞的才华赞不绝口。她在大梁皇宫中多年，先帝、永安帝她都是见过的，甚至杨竞还是九皇子的时候，她也是见过的，她没见杨竞那个时候这么有才华啊。 “看来长安城的那个位置，早晚都得是九爷的”她心里暗想。 “行了，都别拍马屁了，说正事”杨竞笑道，“王宜，你亏损那10万银元，朕不在意。但是朕在意的是，你的产量有些低了” 三个石炭矿年产2亿斤，换成杨竞那个时代，也就是2万吨，按照阜新石炭矿、抚顺石炭矿和鹤岗石炭矿的储量和开采条件来说，那就是个笑话。哪怕现在的开采技术水平不如杨竞那个时代。 “那陛下的意思是？”王宜这是听明白了，陛下这是要增产。他其实是打了埋伏的，正常情况下，如果全力生产的话，三个石炭矿年产2亿5000万斤石炭还是能做到的，他只是隐藏了一部分生产能力。 “4亿斤”杨竞直接给加了2亿斤，产量翻番。本来杨竞想加到5亿斤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循序渐进吧。 “陛下，这恐怕有些困难吧？”王宜大吃一惊，他以为杨竞只是增加一两千万斤呢，那他可以轻松完成，没想到杨竞一下子增加到了4亿斤。 “朕知道有困难，你去解决”杨竞翻了个白眼，什么都不能干，要他干什么，白吃干饭吗？当然了，后半句杨竞没说出来，只是放在心里，“朕允许你增加5000矿工，矿工总数达到2.5万人，但是亏损的总成本，还是控制在10万银元以内” “臣领旨”王宜咬了咬牙，答应下来。 其实也不是杨竞难为王宜，单纯是现在石炭的需求量太大了。别的不说，单就是辽藩9郡5道126个县1134个乡镇个村的公灶，一年就得需要1.8亿斤石炭。 （辽藩是每个郡或道下辖9个县，每个县下辖9个乡镇，每个乡镇下辖9个行政村，按照每个村每天50斤石炭计算，一年就是1.8亿斤。还有自然村呢？保不齐一年就是公灶就得需要2亿斤石炭。新增的产量完全是供应各地公灶使用的。当然了，事情也不绝对，有些地区自然条件优越，用木柴也正常，但大体就是这个数） 辽能公司汇报完毕后，辽纺公司接着汇报了，辽纺公司的情况比较简单：有织布机2000架，女工5000人，年产粗布50万匹，丝绸2000匹，去年净利润100万银元。 杨竞对这个数据还是比较满意的，他对李嵩说道，“明天新增200架织布机，布匹产量提高到55万匹，丝绸2000匹的指标不变” 杨竞定的这个指标还是很容易完成的，所以李嵩很是痛快的答应下来。 到了辽工公司，情况更是乏陈可善，今年全年，辽工公司有技术工匠1万人，民夫3万人，有兵工厂2座，造船厂1座、民用工坊4座，今年共计生产了战舰2艘，货船8艘，火炮30门，然后就没了。哦对了，铁锅和铁制农具倒是生产了20多万件，总盈利30万银元。 “不是，你们守着世界上最大的安山铁矿，就生产出这么点玩意？”杨竞非常惊讶的问。同时，杨竞心里隐隐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就是自己对这些企业，好像管控的力度不是很大，这明显有些消极怠工啊。 官员们倒是很意外，陛下怎么知道安山县的铁矿是世界上最大的铁矿？ 辽工公司主办陆游脸上一下子就见汗了，杨竞一般很少和大臣们这么说话，现在杨竞明显是有些不满了。 “陛、陛下，臣主要精力都放在工坊生产上了，对安山铁矿的开采和冶炼重视不够，请陛下责罚”陆游说话声音都哆嗦了，他明显感觉到杨竞生气了。 陆游是个文人，平时游山玩水惯了，可能还没有进去角色，所以平时对企业的管理就有些松懈。 杨竞也没有过分相逼，只是继续分配任务，“明年，你刚才说的所有物资的产量，全部翻倍。全面必须生产战舰4艘，货船20艘，火炮70门，农具铁器50万件，另外，还需要扩建造船厂一座，存储生铁30万斤” 这产量，已经不是翻番了，甚至有的翻了两番，陆游有些为难的看着杨竞，他真没有信心。 “别说难，谁说难你也不能说难”杨竞余怒未消的说，“安山铁矿那么多储量，你倒是组织人员开采啊？那么多港口，海港和河港都有，你倒是建设造船厂啊？” 在杨竞看来，明年会是铁器需求大爆发的一年，1500万亩新增耕地，需要多少农具啊？难道河西、河北的贵族，还能从关内搬运农具到辽藩啊？这个时候正是辽工公司大显身手的时候，这个时候不赚钱什么时候赚钱？ 还有火炮也是，辽藩一个炮兵旅就装备了50门火炮，可辽工公司一年竟然只生产了30门？只够装备半个旅的（每个炮兵旅正式50门火炮，备用10门）。 虽然杨竞现在没有扩军计划，可是武器装备得预备着啊，万一战争来了呢？最主要的是，杨竞知道安山铁矿储量有多大，开采有多么容易，所以才对辽工公司的进度非常的不满。 而且杨竞比谁都知道，工业生产对一个势力的重要性，所以刚刚才有些着急了。 陆游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讲条件的时候，咬一咬牙答应下来。 “辽农公司接着说吧”杨竞平复了一下心绪，接着说道。 第39章 帝国基础 这汇报一直到中午，还有辽农公司、辽运公司和辽建公司没有汇报，杨竞宣布休息一个时辰，然后继续议论。 杨竞是一点也不愿意研究经济工作，他不愿意算数，看着那些数字，他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当然了，他也不愿意研究行政和军事工作，因为他单纯就是懒。 暂时散会的官员们都去了值房，柳河行宫这么多年的建设，已经很完备了，在行宫大门处有专门供官员们休息的值房，杨竞回到后殿流云殿以后，官员们也三三两两的回到值房。 沈婉本来想去见杨竞说些什么，没想到李玉抢先去见了杨竞，沈婉没了办法，只能回到值房去看各公司的折子，尽可能的了解情况。 “李德全，去给朕弄碗面，然后给朕换身道袍，这龙袍穿着太拘束了”今天上午的会议比较正式，所以杨竞穿了龙袍。下午的会议他实在是不想穿束缚感十强龙袍，所以改穿道袍了。 李德全一边指挥小太监去取面，一边让小宫女给杨竞更衣，“陛下，四海银行主办李玉求见” “他不去值房休息，来这里干什么？”杨竞本来还想休息一会呢，不过一听到李玉，还是决定见见，“让她进来吧” 李玉进了流云殿，见杨竞正在更衣，立即亲自上前，准备帮杨竞更衣，小宫女看了李德全一眼，李德全微微点点头，小宫女才无声的让出位置，退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李德全。再加碗面”杨竞任由李玉帮他更衣。既然来了，杨竞也不好不管饭，于是让李德全又加了一碗面。 “臣谢陛下”李玉知道后加的面是给她的，笑着说道。李玉手脚倒是很麻利，一边说一边把杨竞华丽的龙袍脱了下来。 虽然是冬天，但是流云殿里却是十分的暖和，杨竞在盖流云殿的时候，就命人在地板下和墙壁里埋了铜管子，然后引入温泉水，形成了最早的地热系统。加之又放了银炭盆，所以柳河行宫里十分的暖和。 “这件底衣不用脱，给朕穿那件辽纺公司定制的棉道袍即可”龙袍脱了以后，杨竞的身上就只剩下一件月白色、暗绣着五爪龙纹的丝绸底衣了。 李玉像是没听见杨竞的话似的，继续解杨竞底衣的扣子，然后在杨竞面前跪下来。 “不是，大中午的你不吃饭？下午还得开会呢”杨竞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舒服的说道。 “臣不是正在吃吗？”李玉含含糊糊的说道。 杨竞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常迷恋李玉，所以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安心享受。 李德全就一直守在殿门外，没一会，有小太监端着食盒过来了，里面是杨竞要的两碗面。 “师父，陛下要的面来了”那小太监是李德全的徒弟，所以也不叫李德全大总管，只是叫师父。 “等等吧，让御膳房做好准备，准备继续下面”李德全吩咐道。 “啊？为什么啊师父？两碗面不够陛下吃？”那小太监奇怪的问道。御膳房等待倒是没什么，本来御膳房也是12个时辰待命，但是待命下面条确是第一次。 “李大人在向陛下汇报工作”李德全淡淡的说道。 “那不正好么？师父，陛下和李大人一边研究工作一边吃饭呗”李德全的徒弟呆呆的问，杨竞习惯和大臣们边吃饭边议事在皇宫里不是秘密。 李德全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徒弟，没好气的问，“你脑袋是不是有毛病？啊？是不是有毛病？陛下哪次和李大人议事，低于一个时辰的” 这个叫小允子的太监突然才反应过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师父说的李大人，是四海银行主办李玉大人，而不是辽纺公司的李嵩大人。赶紧闭嘴，连连后退。 杨竞和李玉在流云殿足足呆了两个时辰，才来到谨身殿继续会议，谨身殿里的官员们已经等待多时了，但都没有一丝不耐烦，当杨竞和李玉走进来的时候，各位官员像是没看见李玉一样，一如往常的向杨竞行礼。 “下午的汇报快些吧”杨竞似乎有些疲惫，靠在御座上。 “陛下，辽农公司汇报”辽农公司主办景洪说道，“辽农公司现在除了管理陛下的8万亩皇庄，御马场以外，还有棉花田20万亩，桑田5万亩，茶田5000亩，今年年产粮食3200万斤，茶叶20万斤，净利润50万银元，利润来源主要是出售茶叶、蚕丝和棉花。另外，辽农公司所属粮仓里还有存粮1亿斤，御马场还有战马2.5万匹” 其实对于辽农公司，杨竞还是有些了解的，毕竟上次成立经济司的时候，他就让内务府摸过底。所以听完景洪的汇报，杨竞只是说道，“把战马繁育好。另外，做好粮食收储工作，争取明年年底前，库存粮食3亿斤。” 对于这个指标，景洪一点意见都没有，那些战马都是宝贝，好好照顾就是了。至于说收储2亿斤粮食，更不是问题了，且不说辽农公司自己掌握的农田，不行还可以收购吗？有钱什么买不到？ 轮到辽建公司和辽运公司，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辽建公司就是修官道，总赔钱的买卖，不过倒腾襄平城土地倒是赚了50多万银元。这还是在杨竞约束下的结果，因为杨竞不想过早的依赖土地财政。 辽运公司则是负责修建运河，收的那点过路费，都不够修十分之一条运河的，而且现在杨竞一修就是三条运河。到最后，还是杨竞补贴了1000万银元。即使这样，还没有最后完工，工部尚书杜宇还泡在工地上呢。 “陛下，臣统计了，去年，辽藩九大国有公司共盈利950万银元，另外还有1亿斤存粮、2.5万匹战马和5000匹丝绸。九大国有公司基本上控制了辽藩的经济命脉”沈婉最后总结道。 近千万银元的利润、粮食、战马、铁器、能源、交通、金融全部掌控，可以说，九大国有公司就是杨竞的帝国基础。 第40章 山河变色 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的五德。比如杨竞那个时代，秦朝是水德，尚黑（玄色），所以秦代的龙袍和官服的的主色是黑色（玄色）。而西汉则是土德，所以尚黄色。 五德终始说中的“五德”指五行木、火、土、金、水所代表的五种德性，“终始”指“五德”的周而复始的循环运转。 秦朝统治者接受了这一学说，秦始皇确定秦朝为水德，所以秦朝的服饰、旗帜及用品均以黑色为主调。 汉朝建立初期，汉高祖刘邦起初不承认秦朝的正统地位，认为自己直接继承了周朝的火德，自认汉属水德，仍然崇尚黑色。但到西汉武帝时，开始定秦为正朔，为水德（水克周火），所以西汉为土德。不过后来关于汉朝究竟是水德、土德还是火德也存在争议。 大梁是木德，所以官服多少都带点青色。而杨竞称帝以后，为了克制大梁，所以把辽藩定成了金德，崇尚白色。杨竞也特别愿意穿月白色的衣服。 襄平城以及辽藩其他的城市，由于大量使用条石和水泥作为建筑材料，总体上也呈现灰白色，甚至连街道上店铺的招牌，也愿意使用白色作为底色。 处理完九大国有公司的事情，杨竞还是很心满意足的，他想调度这件事情很久了，现在可算弄完了。当天晚上，杨竞在柳河行宫赐宴，请了沈婉等10名官员吃了顿饭，然后就让他们走了。 本来杨竞打算过年前偷个懒，就在柳河行宫猫个冬，就在他舒舒服服的泡在柳河行宫流云殿温泉的时候，距离襄平郡不远得山河县，却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其实山河县就是原来的盖城县，杨竞称帝那年，嫌弃这个名字不好听，就改成了山河县。这个县城归铁山郡管辖，但距离襄平城不远，勉强可以称得上是天子脚下。杨竞就是天子。 前两年，山河县来了一个新县令，这个县令叫周哲，也是科甲正途出身，平时工作还算是中规中矩吧。可是最近下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命令：山河县城墙、城门必须刷成绿色，甚至店铺的招牌也得改成绿底黑字。 店家自然不愿意啊，绿底黑字比较难看不说，主要是更换店面招牌是一笔很大的费用。换个布制的招牌也就算了，可是那些木制的招牌以及石制的招牌，制作起来既费时又费钱， 而且很多店铺存在了很多年了，甚至招牌都是祖辈传下来的，百姓也十分认可，现在突然让更换，百姓们十分的抵制。 但是抵制也没有用，山河县的捕快挨个上门逼迫。你不换？那行，那你买卖也别做了。倒不是直接给你关店，而是不断的找你毛病，让你自己开不下去。 山河县的店主们没了办法，只能按照衙门的要求，更换招牌，都换成了难看的绿色。 山河县有一家粥铺，八宝粥铺，幕后老板老板也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八宝粥铺的总店在襄平城，在一些县设置了分店。八宝粥铺由于食材新鲜、服务热情、价格公道，很受辽藩百姓的欢迎。八宝粥铺的标识，就是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店小二形象。无论是帘招还是立着的模型，都是这个形象。辽藩十几家店铺，都是这个形象。 但是现在也不行了，山河县的八宝粥铺的店小二形象，也变成了穿绿衣服的形象。八宝粥铺只是一个例子，甚至山河县棺材铺的招牌，都改成了绿色。 山河县的城门和城墙，也被涂上了绿色，这个过程，又花了不少银两。 也有读书人看不过去，一些举人、秀才联名发声，质疑县衙的这种做法。县衙的回复很是简单：你要是不怕麻烦、不怕费钱，也可以改回来。言语之间，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最神奇的是，采风署在山河县的分署门前有两个一丈高的华表，都是花岗岩石制的，总体呈现青白色。这个规制还是杨竞定的，现在山河县采风署的华表也被涂成绿色的了。 而且杨竞采取他穿越来那个时空的经验，设计了一面龙旗，作为杨竞和大辽的象征。辽藩龙旗规格有着严格的规定，就是长一丈，宽半丈，白色底色，正面是一条五爪金龙和红色的日、月形象，背面是金色的“辽”字，都是绣上去的。这面旗帜也叫日月龙旗或者大辽日月龙旗。 在辽藩，上到内阁、中间各部院、各郡、下到各县、各乡镇、村议事厅大门前，都必须设置旗杆，悬挂日月龙旗。但是在山河县的各级衙门面前，白金两色的日月龙旗都被改成了绿色。 这些事情杨竞都不知道，辽藩100多个县，杨竞不可能每个县都去。至少山河县，除了当年攻打高句丽的时候，杨竞路过这个地方，其余的时候，他是真没去过。 而且辽藩的内阁和情报机构也没有给杨竞奏报过这个事，可能是没注意、或者说是没觉得这个事是大问题，总之吧，杨竞没有收到过任何报告。 泡在温泉里的杨竞，整个人都是放松的，这一年他也累的够呛，内外的事情不少，他还想着，要不要派人把萧太后接过来乐呵乐呵，结果李德全在门外禀告，说是采风署卿石琳求见。 “这都什么时辰了？”杨竞一愣，下意识的问。 “回陛下，现在是酉时末了（晚上七点）”李德全立即回答道。 襄平城酉时正（晚上6点）关城门，采风署不像军情司和政保署，没有权限在城门关闭后叫开城门，所以于冰只能是踩点出的城门，然后快速赶来。 毕竟襄平城距离柳河行宫30余里，石琳能半个时辰从襄平城赶到柳河行宫，肯定是快马加鞭了。 “朕估计她是有急事”杨竞赤身裸体的从温泉池中走了出来，“让她在谨身殿候着吧” 司马婉儿同样从温泉池中走了出来，立即用干净细软的棉布帮助杨竞擦干身体，然后又给杨竞换上了月白色的棉质道袍。 收拾整洁以后的杨竞，来到了谨身殿，石琳已经跪在大殿正中了。 “起来，大冷天的跪在地上干嘛？”石琳刚要给杨竞行礼，就被杨竞扶起来了。 没想到，石琳竟然没起来，依然跪在地上，说道，“陛下，山河变色了” 第41章 不吃羊肉 杨竞和石琳关系不错，石琳跪在大殿地上，杨竞本能的就想去扶石琳。但石琳并没有顺势起来，而是跪在地上，说出了“山河变色”的话。 由于杨竞是穿越者的缘故，对“变色”一词特别的敏感。他听见石琳这么说，立即面色严肃了起来。 “石卿，你起来，慢慢说”杨竞回到了自己的御座上，面色平静的说。 熟悉杨竞的老人儿都知道，不怕杨竞生气，就怕杨竞面色平静。杨竞生气，说明你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杨竞面色平静，就不知道杨竞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石琳知道，自己再不起来，就是和杨竞置气了，于是她站起来，也不坐下，把山河县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和杨竞说了一遍，然后气愤的说道，“陛下，臣以采风署卿的身份，多次给铁山郡太守府行文，去说这件事情，但是铁山郡、山河县置若罔闻。甚至铁山郡给政保署的回函中竟然说：尊重山河县的决策权力，臣实在是太气愤了” “你是说，日月龙旗和华表都变绿了？”杨竞眯着眼睛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杨竞突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想到了他穿越而来前那个时空的一些事。 “是的陛下，这不是亵渎皇权吗？”本来石琳气鼓鼓的来告状，是因为在铁山郡太守府碰了钉子，她仗着和杨竞的特殊关系，一气之下来告状的。 但是现在看见杨竞这个状态，石琳毕竟心思细腻，知道杨竞这是生气了，所以也不再提政保署和铁山郡之间的矛盾，转而陈述山河县的事实。 “李德全，传旨，礼部尚书余成、政保署卿于冰明早来柳河行宫议事。另外，传旨神策军总兵王世安，让他派5000骑兵运动到山河县附近待命”杨竞没有接石琳的话，而是吩咐李德全说道。 “奴婢这就安排人去传旨”李德全心里一惊，襄平城这都关闭城门了，这个时候传旨，肯定会惊动不少人。 石琳更是惊讶，叫礼部和政保署来议事她能理解，毕竟礼部负责意识形态、政保署负责抓人，可是出动神策军干嘛？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陛下，臣已经奏报完了，要不臣随传旨的公公们回去，现在城门已经关了，臣的孩子还小…”石琳见该说的事情说完了，就想溜走。她知道，她要是留在柳河行宫，肯定又得被杨竞折腾一宿。 她不是不喜欢杨竞，只是她和夫君十分的恩爱，每次侍奉杨竞，她都是百般纠结。 “无妨，你就留在行宫，明早一起议事”杨竞走下御座，去扶石琳。 “陛下，臣赶了一个时辰的路，一身的汗”石琳连忙躲闪。这个李德全已经快步出去传旨了。 “朕就喜欢你身上的香汗”杨竞笑着继续。 传旨的太监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赶到了襄平城东门，把门的神策军一看是传旨太监，立即开门放了进去。三名太监各在4名羽林郎的陪同下，分别向余成、于冰和王世安府上疾驰而去。 接到旨意的于冰都懵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肯定是发生了大事，客气的送走传旨太监以后，于冰坐不住了，连夜来到了政保署大堂。 “大人，何故夤夜到此？”政保署有正卿一人，就是于冰。有少卿两人，何文和李泰。由于政保署的特殊性，这三位堂官都是轮流值夜的。但是现在李泰带队在大梁长安城附近活动，还没有回来，所以就是于冰和李泰轮流值夜。 于冰也不隐瞒，把刚才的事情一说，“凌环，你说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是咱们政保署不知道的？”。 何文小字凌环，听见于冰这么问，何文也很是奇怪，“大人，最近辽藩没什么事情啊？咱们政保署给陛下的折子都少了，最近的折子还是三天前，咱们报给陛下山河县改招牌颜色的折子，陛下还没批准呢” “山河县？”于冰皱着秀眉，“你是说陛下三天了还没批？” 一般政保署的折子，杨竞当天就批。其实不仅仅是政保署，别的部院的折子，杨竞也是当天批完。 “是呢”何文说道，“下官也奇怪呢” “当时折子给的谁？”于冰立即追问。 “这得查一下”何文也意识到了不对，立即叫来政保署文传司主事洪石，查了一下，发现是通政司文传司主事罗宣签收的。 “估计事情就该是山河县的事情了”于冰咬牙，“凌环，你带人连夜去山河县，去查明情况。本官连夜去柳河行宫” “大人，下官带人去山河县倒是随时可以出发，但是您没必要连夜去行宫吧？陛下不是明早召见吗？” “本官是去请罪的”于冰苦笑，“希望本官这一番举动，能得到陛下的宽宥吧” 由于于冰和石琳是政保署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她俩出城，自然畅通无阻。山河县在襄平城西南方向，柳河行宫在襄平城东南方向，两人分别的时候。就看见大队的神策军骑兵，向西南方向疾驰。 “果然出事了”何文见状，何尝不明白于冰猜测山河县出事是对的，当下也不多说，带着属吏向山河县策马而去。 就当于冰准备向柳河行宫出发的时候，突然发现襄平侯、大理寺卿兼礼部尚书余成在不远处看着他。 余成是从一品的高官了，于冰是正三品，所以于冰也不好就这么视而不见，只能先去打个招呼，“下官见过余侯爷” “哎哎哎，于大人这是骂我呢？”余成立即笑道，“咱们都姓于，虽然不是一个字，但500年前也是一家” 余成的情商没的说，他怎么会不交好位高权重的于冰。余成客气，于冰只好笑着说，“侯爷大晚上在这干什么呢？” “是不是那边出事了？”余成指了指神策军前进的方向。 “侯爷知道山河县的事了？”于冰一惊，脱口而出。 “这帮不吃羊肉的混蛋”余成突然破口大骂。 于冰懵了，什么羊肉？ 第42章 拜沙漠教 于冰和余成在襄平城在偶遇，一起讨论起来山河县的事，两个人也算互通有无吧。毕竟政保署监察天下，而礼部宣传司也是人手遍布各地。说些说些，余成突然破口大骂，“这群不吃羊肉的混蛋” 不是说山河县的事吗？怎么扯到羊肉上去了，于冰很是疑惑，看向余成。 “余大人有所不知”余成平复了一下心态，才继续说道，“本官所管的礼部，除了宣传司、教育司、礼仪司外，还有神禄司。神禄司主要就是管辽藩宗教各项事宜的。前些年神禄司是单纯设置的，毕竟称帝以后，划到了礼部，成为礼部四司之一” 余成说的这事，于冰是知道的，杨竞还是辽王的时候，就成立了神禄司，负责辽藩宗教等事宜。神禄司工作还是很得力的，特别是在辽藩对高句丽的战争中，神禄司不断的做高句丽佛教界的工作，高句丽佛教界为辽藩平定高句丽做出了巨大贡献。 后来杨竞称帝，重新厘定辽藩各机构，神禄司就划给了礼部管理，成为礼部四司之一。 “神禄司在日常监管中发现，近年来辽藩多了一种宗教，叫拜沙漠教。这个教不是我大梁或者说大辽本土产生的，是通过海外贸易，从大食传过来的”余成解释完前因后果，继续说道。 “其实这个教，最先还是对外情报司何知远指挥使发现的，他通报了礼部”余成叹气说道，“前些日子，本官还给陛下写了折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陛下没有批复” “没有批复？”于冰听见余成说他的折子陛下也没有批复，她心里隐隐有了一种猜测。 余成没有注意到于冰的神色，只是继续说道，“这个拜沙漠教由于在沙漠中产生，所以特别崇拜绿色。而且他们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吃羊肉” “这是为何啊？”于冰很是诧异的请教的，按理说，羊肉几乎可以说的上是各种肉类中最鲜美的。 “他们的宗教忌讳”余成不屑的说，“他们最大的问题是，自己不吃羊肉，还不允许别人吃” 余成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这个教派的人很有问题，他自己不吃，也不允许邻居或者其他人吃，本质上就是强制同化身边的人。 “那侯爷的意思，山河县的事是拜沙漠教所为？”于冰已经明白过来了，“可是下官查了山河县县令周折的档案，他是梁族人啊，不见得能信仰拜沙漠教” 毕竟余成说了，这拜沙漠教是从大食传来的，周折土生土长的辽藩人，怎么会信仰拜沙漠教呢？ “于大人有所不知，这个教传播的非常快，很多不是大食人也皈依了拜沙漠教，而且铁山郡铁山县是我大辽最大的外贸港口，大食人最多，备不住周折就受了影响，皈依了拜沙漠教”余成肯定的说。 “现在看来，不是备不住，而是肯定的了”于冰冷笑道，“这个数典忘祖的周折，竟然连陛下的日月龙旗都敢改色，怕不是有一天，他要把大辽卖给外国人。让我们信那个什么狗屁教” 余成一愣，没想到于冰反应这么大，不过细想也就了然了，于冰是政保署的老大，对拜沙漠教不可能一点了解都没有，拜沙漠教还有一个重大特点，就是女性地位特别低。 别说读书做官了，就是出门，都得以布蒙面，主要的任务就是在家伺候男人、生孩子，沦为生育机器。所以拜沙漠教控制的国家，生育率都特别高。 于冰是女性官员，还是女性高官，她对这种教能有好印象才怪，毕竟她也不想以后出门，还得用布把脸蒙上。 余成心里为周折默哀，其实余成也不喜欢周折，但是他不好直接下手，所以这次，他接着于冰的手，准备干了周折。其实作为从一品的高官，余成本来不需要在乎一个七品县令，但是周折背后也有人，应该是赵石，所以余成还是有些顾忌的。 至于说余成为什么对周折有意见，余成不是同时负责辽藩的教育吗？杨竞规定辽藩的儿童6岁以后必须入学，国家和他自己给补贴，可是皈依了拜沙漠教的百姓，根本不会把孩子送到学校去，这就直接影响了辽藩儿童总体的入学率。 入学率是大辽内阁对各级官员和礼部的重要考核指标，和升迁挂钩的。前面咱们也说了，余成这个人哪都好，就是在乎权力、在乎升官，你要是敢影响余成升官，余成肯定会阴死你。 其实赵石也应该也不知道周折皈依了拜沙漠教。但是不管知道还是不知道吧，余成不想让周折死在自己的手里，这算是政治智慧吧。 见目的达成，余成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说，“于大人也是去柳河行宫的吧？一起出发吧” “走吧，一起去等着挨骂吧”于冰摇摇头，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余成和于冰都是文官，虽然能骑马，但是都选择坐了马车，毕竟等他们到了柳河行宫，也是半夜了，杨竞也休息了。他们这么做本来也就是表示个态度，倒也不用骑马那么着急。 这次他们倒是失算了，本来杨竞是打算休息的，他还把石琳留了下来。可是杨竞在休息之前，肯定要把折子批完的，批着批着，杨竞火气就来了。 “简直岂有此理”杨竞愤怒的把一个折子扔在了地上。一旁侍候的李德全和司马婉儿都吓傻了，别说司马婉儿了，就是跟随杨竞多年的李德全，也没见过杨竞这么愤怒过。 司马婉儿乍着胆子，捡起杨竞扔在地上的奏折，一看，“请求给予拜沙漠教徒牛肉补贴折，这…” 杨竞愤怒的说道，“他们不吃羊肉，还要求多多吃牛肉。辽藩本来就不允许随意杀牛，牛肉超级贵，他们现在竟然让朕给他们银子，补贴他们吃牛肉” “辽藩的百姓吃饭都费劲，他们竟然要求顿顿吃牛肉？”杨竞大骂，“妈的，把朕当什么了？” 这也难怪杨竞生气，杨竞就藩七年了，七年间南征北战，打下偌大的疆土，并且给农民分土地、降低农业税以及各种税负，即使这样，辽藩百姓也堪堪填饱肚子，丰年还好，灾年甚至连吃饱饭都有些困难，还需要杨竞出私房钱救济，现在拜沙漠教竟然要求顿顿吃牛肉？ 你要是自己有钱，顿顿吃龙肉杨竞也不管，但是你又没钱，又能生，还要朝廷补贴？本质上，不就是拜沙漠教的人吸附在辽藩百姓身上吸血吗？ 天上会掉下钱吗？不会，辽藩所有的财富，那都是杨竞和文武百官，带着辽藩百姓辛苦奋斗而来了，拜沙漠教想不劳而获。 “你看看，内阁的票拟是什么意见？”李德全赶紧帮着杨竞顺气，杨竞刚才看个题目就炸了，还没看内阁的票拟。 “陛下，内阁的意思是，为了维护团结，可以同意，票拟的大臣是赵石赵阁老”司马婉儿快速的翻到折子最后，看了看票拟。 “赵阁老有钱呢”杨竞阴阳怪气的说，“在折子上批示，就说朕需要天天吃龙肉，让内阁补贴吧” “这个…”司马婉儿也迟疑了，他知道杨竞这是气话。 “就这么写”杨竞冷笑道，“怎么？在内阁、在赵阁老心里，朕还不如那些拜沙漠教徒啊？” 司马婉儿二话不说，提笔就写，她和赵石又不熟，没必要替赵石遮掩什么。 就在杨竞生闷气的时候，有小太监轻手轻脚的进来了，在李德全耳边说了几句。李德全挥手让小太监下去，“陛下，礼部尚书余成和政保署卿于冰来了，在值房呢” “朕不是让他们明早觐见吗？现在都半夜了来干什么？”杨竞没好气的说，“让他们进来” 少顷，余成和于冰到了，跪下行礼道，“臣等参见陛下” “看你们办的好差”杨竞随手把司马婉儿刚批好的折子摔在了余成和于冰面前。 第43章 白色春联 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这是一个帝王的基本修养。这些年，杨竞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他很少痛骂官员，一直都是风轻云淡的神态。 但是这次，杨竞真的是破防了，他完全回忆起他那个时代，在处理相关工作上的利弊得失。没想到，他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个幽灵还是如影随形。 余成和于冰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余成膝行了几步，捡起了折子，一看，顿时也是大惊失色，“陛下，这…” “你们事先就没有一点防范？”杨竞恨恨的说道，“别跪着了，等着朕扶你们啊？” 余成和于冰赶紧爬起来，余成先是把折子递给于冰，然后对杨竞说道，“陛下，这是臣失职，臣对此等邪教失管失查，但是…” 这个回答非常有水平，余成没有先辩解，而是先承认错误，然后再准备其他的说辞，果然，杨竞听完余成说的“但是”以后，立即追问，“但是什么？” “陛下，前些日子，臣已经具折上奏，奏报拜沙漠教的情况，但是陛下一直没批复啊” 于冰抓住机会，也赶紧接话道，“陛下，政保署几日前也上折子，奏陈山河县的事情，您也没有批复” “嗯？”杨竞立即看向司马婉儿，现在司马婉儿是杨竞身边的女官，通政司的折子都是由司马婉儿转交杨竞的。 “陛下，通政司每次送来的折子都登记在案了，由通政司官员和臣共同签字的签收单，臣并未看见余侯爷和于冰大人所说的折子”司马婉儿立即说道。开玩笑，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把自己摘出来的。 “好、好、好”杨竞怒极反笑，“对拜沙漠教不利的折子，就扣下；对拜沙漠教有利的折子，就送到朕面前是吧？彻查通政司” 这一晚上谁也别睡了，杨竞说完，倒是气鼓鼓的回到了流云殿休息。余成和于冰则是去了值房，布置下面的工作。 石琳早就沐浴更衣，在流云殿里等候多时了，现在见杨竞回来了，赶紧上前，就发现杨竞脸色不对，“陛下，可是朝政遇见了烦心事？” “朕现在一肚子火”杨竞恨恨的说道。 “为何啊？”石琳明知故问的说道。 杨竞一把按倒石琳，“你先别管为什么了，先帮朕去去火气” 还没等杨竞有所动作，李德全在殿外敲门说道，“陛下，政保署有急报” 杨竞都惦记石琳很久了，今天迟迟被打断，他超级愤怒的对外喊道，“你就不能再等等？” “陛下，政保署的急报，奴婢要不及时通传，那不是找死吗？”李德全委屈的说。 “你现在就是在找死”杨竞大喊。 石琳被杨竞的样子逗笑了，一边轻轻推开杨竞，一边说道，“陛下，政保署想必有急事，您先处理朝政要紧，臣一直都在” 看着石琳羞红的脸，杨竞终于平复了一些，从石琳身上起来，向殿外走去。等杨竞回到谨身殿，于冰和余成已经等待大殿中了。 “陛下，政保署铁山郡千户所传来奏报，现在不是要过年了吗？说是铁山郡的一些县，特别是山河县，要求百姓不能贴红色的对联，只能贴绿色的对联” “什么？”杨竞都有些惊讶了，他没想到这些拜沙漠教这么丧心病狂，连春联都不放过，当下他也不再客气，“传旨，任命余成为钦差大臣，于冰为副，去铁山郡彻查拜沙漠教事” “臣等领旨”余成和于冰一起施礼。余成心中苦笑，这倒霉差事终于还是落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敬中，知道该怎么做吗？”杨竞很是随意的问。 来了，到底是来了，余成狠了狠心，说道，“陛下，臣以为，拜沙漠教危害甚大，必须严惩首恶，然后好好教化众教众” 陛下不就是生气周折吗？杀了也就杀了，至于得罪赵石，余成现在也顾忌不上这个事了。于冰也觉得余成这么处理的没毛病，分化瓦解，是个好方法。 “就这？这么简单朕要你去当这个钦差大臣？”杨竞似笑非笑的看着余成。 余成脸上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没想到杨竞玩的这么大，但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陛下，拜沙漠教就是叛国谋反，教众理应全部诛杀” 于冰都惊了，这得杀多少人？而且标准怎么界定，这不是滥杀无辜吗？陛下一定不会同意余成这个意见。 出乎于冰的意料，杨竞竟然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首恶全部诛杀，普通教众限他们十日内离开辽藩，不走的话，全部杀了。另外，山河县附近的3000神策军重骑兵归你节制” “臣领旨”余成点头。 “敬中啊，别给子孙后代留下隐患”杨竞最后语重心长的说道。白色春联的事情，让杨竞彻底动了杀心。 第44章 不教而诛 杨竞做的一系列部署，都是深夜完成的，无论是政保署还是神策军，也不归内阁管理，所以内阁并不知道杨竞的安排。但是杨竞批转牛肉补贴的折子，第二天就送到了内阁。 内阁三位大学士一看杨竞的批示，这明显不是好话啊？三位大学士没了办法，又一起到柳河行宫求见杨竞。 部署工作折腾了半夜，杨竞明显没有什么精神，不过还是在谨身殿接见了吴晋、钱峰和赵石。 “几位大人何来啊？是给朕送牛肉补贴吗？”杨竞没有了往日的客套，甚至连座位都没赐，只是阴阳怪气的说道。 吴晋、钱峰和赵石一看这个情况，就知道杨竞是生了大气了，吴晋没说话、钱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赵石受不了啊，因为这个折子是他票拟的。 “陛下，臣的疏忽。臣只是觉得，拜沙漠教徒人多，为了维持稳定，才同意这个折子。臣处置失当，请陛下纠正”赵石躬身说道。 “处置失当是你自己说的”杨竞顺着赵石的话说道，“那你说，该如何处置？” 见杨竞又把皮球踢回来了，赵石只能硬着头皮说，“这个折子驳回也就是了，然后让礼部宣传司加大宣传力度，解释朝廷不批准的” 赵石的话，吴晋和钱峰也觉得有道理，既然陛下不想出这个钱，那折子不批就是了，然后解释清楚就行了。 “这个，礼部恐怕没有功夫解释这个事情了”杨竞也不说赵石的提议行不行，只是冷笑道，“朕吩咐了余成别的差事” “这…”吴晋、钱峰和赵石面面相觑，礼部尚书不在就不在呗，反正这活有礼部四司之一的宣传司干就行了，余成没必要在啊。 见几个大学士还没有明白过来，司马婉儿说话了，“几位大人，山河县的拜沙漠教徒亵渎日月龙旗，藐视皇权，昨夜，陛下已经下旨，任命礼部尚书余成为钦差大臣，率领政保署和神策军去平叛去了” “平叛？”三位内阁大学士大惊，他们没听说山河县有人起兵造反啊？而且还出动了神策军，陛下这是要大开杀戒吗？ 也不怪三位大学士多想，正常有人叛乱，政保署基本能够摆平了，无须动用神策军，现在神策军出动了，只能说明叛乱的人有武装或者人数众多。 “陛下，何人何时反叛啊？”吴晋也坐不住了，山河县的事，其实他是知道的。倒是吴晋这个人吧，大局为重，总是照顾到各个群体，所以吴晋在大辽民间，也有贤相的名声。 杨竞根本不想再重复一遍那些糟心事，司马婉儿会意，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余成临行前，杨竞对他说的话。 “陛下，臣有本奏”赵石听完司马婉儿的话，立即坐不住了。 “奏来”杨竞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出，一点也不意外，“李德全，给几位大学士赐座、上茶，让他们慢慢和朕掰头” 杨竞今天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吴晋等人追随杨竞多年，还第一次看见杨竞这个模样。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坐下，然后说道，“谢陛下” “陛下，山河县肯定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罪不至死啊。还有一些无辜的拜沙漠教教徒，他们只是被蒙蔽了，如果一旦派大军剿灭，未免有伤陛下仁德之名”赵石立即说道。 这也不怪赵石着急，拜沙漠教徒保守估计得有万余人，陛下准备全部剿灭，这打击面太大了。 “朕没有说要把他们都杀了，朕只是让他们十日之内离开大辽，不走的再杀，朕说的不够明确吗？”杨竞冷冷的说道。 “陛下，这些人生于斯长于斯，让他们搬迁走，未免也有些不近人情”吴晋想了一下，斟酌的开口。 “长平，你不会忘了吧？当初山河县还是你带兵打下来的呢，这些拜沙漠教徒可不是生于斯长于斯，再说了，即使是本地人又如何？他们都不认皇天后土、祖宗皇帝了，还留他们干嘛？”杨竞这话一点毛病没有，毕竟加入了拜沙漠教，就意味着那些人只认教主，不认祖宗了，更别提认杨竞这个大辽皇帝了。 这是礼法问题，杨竞不可能不在乎。 “陛下，那些小民懂什么？谁给的好处多，就信谁，臣估计，估计是入教给几个鸡蛋，这些小民就加入了”钱峰故意说些轻松的话题，想缓解一下气氛。 杨竞都被气乐了，“几个鸡蛋？他们的土地、朕给的；他们的轻徭薄赋、朕给的；甚至过年、朕打胜仗，都会给他们发银元，他们为了几个鸡蛋，就把朕卖了？” 这话根本就没有夸大，每年过年，杨竞基本上都会给辽藩每一个百姓发一块银元，算是压岁钱。一块银元啊，相当于一亩半地的纯收入了。杨竞这么能敛财，现在才库存2150万银元，钱都花在辽藩百姓身上了。 几个大学士一时语塞，在对待百姓方面，他们的确挑不出杨竞任何毛病。杨竞实在是舍得在百姓身上花钱。 “那你们说，到底怎么处理好？”杨竞也不想再和几位大学士说了，直接问内阁的意见。 “陛下，臣以为，山河县县令周折革去县令之职也就算了。然后把山河县的城墙、店铺的招牌，还有龙旗，都改回原来的颜色就好”赵石立即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不行”杨竞很干脆的说道，“山河县县令周折凌迟，铁山郡太守革职。所有拜沙漠教徒10日离开大辽，不走的立刻诛杀。还有，礼部给大食照会，如果他们还敢向我们输入这种垃圾宗教，大辽水师会在任何地点，袭击大食的商船” 杨竞这是扩大打击面的节奏啊，他甚至于迁怒于大食国了。 “陛下，不妥啊，这让我大辽的对外关系，会受到极大影响的”吴晋最在乎对外关系，反对的角度也是从对外关系的角度说道。 “陛下，那些无辜百姓教化一下就行了，直接诛杀，未免有不教而诛之嫌”赵石也是着急了，终于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说朕不教而诛？”杨竞冷冷的问。 第45章 血腥新年 不教而诛，这句话用在帝王身上其实是很重的，这相当于变相责怪杨竞失德，帝王失德，那是一个很严重的指责了。 看见杨竞的神色，赵石立即就后悔了，自己也是太着急了，不教而诛这种话能对陛下说吗？特别是陛下其实做的已经很好了。 “臣失言，请陛下恕罪”赵石跪了下来，请罪道。 吴晋、钱峰和司马婉儿都紧张的看着杨竞，他们担心杨竞一怒之下，把赵石也杀了。毕竟现在看起来，杨竞杀心正盛。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杨竞在长出了一口气以后，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平静的说，“鼎诚，你起来吧” 赵石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办，用眼睛看着吴晋，吴晋心里暗骂，这个时候看我做什么，像我指使你似的，不过也叹了口气说，“陛下让你起来，你就起来” 吴晋说完话，赵石才起来，束手站在那里。 “朕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杨竞没有继续议事，反而要给几个大学士讲个故事。 “臣等洗耳恭听”吴晋等人虽然心里纳闷，但是陛下不生气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还敢说别的。 杨竞就那么盯着大殿的屋顶，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然后缓缓的说道，“在某个遥远的时空，有一个大夏国。大夏国和我们大辽很像，是一个富裕文明的国家。大夏国有人口4亿多人，主要民族就是夏族。 “可是某一段时间，大夏国的某个省份，来了一些信仰拜沙漠教的人，夏族人好心收留了他们。渐渐的，拜沙漠教人越来越多了，他们觉得这块土地就应该是拜沙漠教的，于是悍然对夏族人展开了袭击” 杨竞像是从回忆中苏醒过来，问道，“你们知道他们杀了多少夏族人吗？” 司马婉儿听进去了，不由自主的接话问道，“陛下，这拜沙漠教也太不是东西了，这不是恩将仇报，鸠占鹊巢吗？他们杀了多少夏族人啊？” “至少1500万人！”杨竞咬牙切齿的说道。 “1500万人？还至少？”吴晋等人都惊呆了。这拜沙漠教也太残暴了吧？ “那个省份都差点被分出去。好在大夏朝中有个大臣，哦对，也是大学士，力主平叛，才保住那个省份，那个大夏族先祖陵墓所在的省份”杨竞从回忆中醒来，平静的说。 吴晋、钱峰和赵石听完杨竞的故事，明显不信，因为他们根本就没听过有什么大夏国，这搞不好是陛下编造的理由。 “陛下，这大夏国位于何处？臣等从未听说过呢？”赵石有些疑惑的问。 杨竞看见又是赵石，心里一阵腻歪，今天赵鼎诚怎么回事，怎么总替这个拜沙漠教说话？于是杨竞说话也不再客气了。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了”杨竞没好气的说，“你听过太阳东升西落的原理吗？你听说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吗？你听过过养虎为患吗？” 杨竞是一阵输出，把赵石骂的头都抬不起来了。赵石一边挨骂，一边还嘀咕呢，陛下怎么知道这么些词？ 输出了一阵以后，杨竞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朕到辽藩以后，几乎不怎么杀人，但是这次，朕就是想大开杀戒。因为朕不想以后朕皇宫的琉璃瓦，以后也变成绿色” “因为朕不想，以后朕的皇后，大辽的女性，出门脸上都蒙着布” “因为朕不想，以后大辽的女孩不能读书、大辽的百姓不能祭祖、大辽的文人不能饮酒、大辽的百姓不能吃羊肉” “因为朕不想，以后大辽的梁族人，也因为拜沙漠教人作乱，而死掉1500万人”杨竞语气突然凌厉起来，“你们明白没有？” 吴晋等人真是被杨竞吓到了，他们从未见过杨竞如此的疾言厉色，下意识的点头，“臣等明白” “明白得执行旨意，不明白也得执行旨意”杨竞露出了作为皇帝威严的一面，“朕没有指望你们能像文襄公那样力挽狂澜，但是，你们也不能给子孙后代留有隐患” “从来都没有什么相信后人的智慧，我们不打的仗，子孙后代就得打；我们不背的骂名，子孙后代就得背，这个道理，你们要懂”杨竞苦口婆心的说道。 “臣等受教”吴晋等人再勇，也不能这个时候去忤逆杨竞，大不了在执行过程中拖后腿就是了。 可能是猜测到了吴晋等人的心思，杨竞冷笑道，“这件事情，内阁就不要管了。朕派神策军去做，骂名朕来背，你们回去吧，去做你们的名臣贤相去吧” 杨竞说完，直接拂袖而去。吴晋等人也不敢拦杨竞啊，只能心里面七上八下的返回襄平城。这就是杨竞自己掌握武装和一定力量的好处，完全可以绕过内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事事被文官集团掣肘。 到了山河县的余成，二话没说，直接抓了山河县的县令周折，周折还很硬气，“襄平侯，你不过是大理寺卿兼礼部尚书，连内阁都没进去，竟然敢直接抓吏部委派的现任官，你眼里还没有《大辽律》？” “哈？你现在竟然敢和本侯谈《大辽律》？你侮辱日月龙旗的时候，心里有《大辽律》吗？”余成冷笑的说，“陛下旨意，周折凌迟处死” “陛下就是个昏君”知道自己结果的周折，也不再掩饰，破口大骂。 “碰”的一声，余成手中的茶盏直接砸在了周折的嘴上，“来人，现在就给他一刀，看他的血是红色的还是绿色的” 立即有政保署吏员上前，对着周折的大腿就是一刀，周折立马发出惨叫。 “拖出去，游街，一边游街一边剐了他”余成直接下令。 处置了周折以后，余成带着神策军和政保署在铁山郡大肆搜捕拜沙漠教的教徒，该说不说，这些教徒很是虔诚，根本不迁走，而且还辱骂杨竞。 这次余成也怒了，十几天没封刀，十几天内，杀了3万多拜沙漠教徒，直到大年三十当天，余成还杀了几百人。 朝中弹劾余成的折子像雪片一样飞来，杨竞一个不看、一个不准，大年三十的当天，杨竞下了个旨意，“余成平叛有功，挂大学士衔” 大辽八年的春节，也被人们称为血腥新年。“杀教案”也成了未来大辽三大案之一。 第46章 养老制度 这个年，杨竞并没有过好，他一直忙着处理拜沙漠教的事情。好在皇后吴青阳从药山回来了，一直在陪着杨竞。由于吴青阳以前是道士，对宗教事务极其的熟悉，给了杨竞很大的帮助。 “陛下，这次过年，还给百姓发银元吗？”距离过年还有10天了，杨竞一直没下旨意给辽藩百姓发放银元，皇后吴青阳坐在杨竞身边，温婉的问道。 “朕也一直想这个事情来着”杨竞放下手中的折子，拉着吴青阳的手说道，“朕这些天也在想这个事情。前些年，为了收罗民心，朕给辽藩所有的白银每年发一块银元，可那时候，辽藩百姓总数才是100要左右，朕也发的起” 说完，杨竞拿起一个奏折，递给吴青阳，“上半年，朕下旨户部进行人口统计，户部经过半年的时间，已经把整个大辽的人数统计准确了，共计800万人” 吴青阳接过奏折，仔细的看了起来，户部的奏折写的很详细，大辽九郡五道各有多少百姓写的清清楚楚。而且还分年龄段进行了统计，55岁以上的老年人是150万，16岁以上的是350万，16-55的成丁是300万人。这个数据说明，辽藩的人口结构还是很合理的。 总数准确的说是803万，但是杨竞近期杀拜沙漠教徒杀了3万多人，所以杨竞才说总数是800万。 “陛下，这些年您东征西讨，打下了偌大的疆土，人口增加也是正常的，只是如果平均每个百姓都发一块银元的话，一年的支出就是800万银元，比朝廷一年的赋税都高”皇宫吴青阳看了折子，也叹了口气说道。 大辽户部一年的赋税也就不到300万银元，这次东部开发新卖出了1500万亩地，除了卖地收入，新增农业税也不过450万银元，大辽户部一年的总收入是750万银元，的确没到800万银元。 但是杨竞内帑收入没有计算在内，杨竞九大国有公司去年的纯收入是950万银元，算上黄金部队的收入，勉强能达到1000万银元。 可是这1000万银元，还得养神策军、长林军和水师，还得供皇族开支，如果再这么普发钱，那肯定是不够的。 “去年朕登基，普发银元也就是了，今年开始，不能这么发了”杨竞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搞这么大水漫灌的福利政策，正好趁热建国，把这个风气拧过来。 “那陛下的意思是？”吴青阳好奇的问道。她对自己的夫君简直崇拜到了极点，它觉得杨竞总能想出来各种有远见的政策。 “朕想着，以后55周岁以下的百姓，就不发钱了。55周岁的百姓，每年发2块银元，6月一次，12月一次，算是他们的养老钱吧”杨竞想了想说道。 其实杨竞早就想推出养老金制度了，但他知道，让百姓存养老金，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的。即使在他穿越过来的时代，部分百姓还对社保心存疑虑呢，更何况是现在。 不过现在大辽是农业社会，百姓基本上就靠土里刨食了，一旦过了55周岁，身体机能就下降了，再干也干不动了，杨竞索性直接自掏腰包给他们发养老金算了。 算起来，大辽55岁以上的百姓也不过150万，一年养老金的支出是300万银元，杨竞还能出的起。 “陛下，一年两块银元多不多？毕竟两块银元能买800斤粮食，是三亩地刨除农业税的纯收入了？”皇后吴青阳问道。 “不多”杨竞笑道，“老人手里有点钱还是应该的，大部分老人还是可以补贴子女的” 杨竞这个想法，是考虑了人性以后，才做出的决定。毕竟老人和子女生活在一起，老人多多少少还能够补贴一下。 而且一年两块银元，也足够一个老年人生活了，他吃能吃多少啊？ 吴青阳就知道杨竞会提出很好的政策，但还是有些担心，“陛下，这下一来，那些成年百姓，会不会对陛下有所怨怼，毕竟以前都发的” 皇后的这个顾虑不是没有理由，毕竟福利这种东西，涨上来容易，降下去困难。一旦降福利，很容易引起社会动荡。 “他们能有什么怨怼？”杨竞不屑的说道，“前些年，得到咱们实惠的毕竟人数少，这800万人口，大部分都是后掠夺来的，原来就没有，现在也别开头了” “而且，朕刚杀了3万多拜沙漠教的教徒，余成还在收捕，现在还有人敢造反？”杨竞冷笑道。 其实杨竞在这个时候推出养老金制度，也是抓住处理拜沙漠教的有利时机，毕竟整个大辽的官员和百姓都知道皇帝陛下已经杀红了眼，谁能没事找事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吴青阳这个时候才明白杨竞的想法，杨竞安排的政策，都是一环套一环的。这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应该有的水平。 “陛下所虑极是”吴青阳佩服的说道。 “另外，朕还准备修改《大辽律》，准备取消忤逆父母的罪名”杨竞又扔出一个炸弹。 “陛下，历朝历代都以孝治理天下，您这么做恐怕阻力不会小”皇后吴青阳立即说道。 无论是大梁还是大辽，忤逆父母的罪名都非常大，大梁规定，只要父母状告子女，子女不管有没有罪，都是先打60大板。大辽也有相似的规定。但是人一旦被打了60板子，那还能活吗？ 而且朝廷的理由也很简单，父母养你，就有恩情，子女得还。哪怕用婚姻、自由和姓名来还。 “朕不是给那些老年人发养老金了吗？大辽年轻人的恩情，朕替他们还了”杨竞笑道，“皇后，这么说来，你说年轻人还会闹事吗？” “自然不会”吴青阳笑道。杨竞把年轻人从父母的桎梏中解放出来，年轻人还要闹，那才是有病。 “养老金的事，得善举，你这个皇后娘娘组织实施”杨竞笑道。 吴青阳知道，杨竞这是把收买人心的差事交给了自己，她自然很高兴，不过她还是担心的问道，“陛下，修改《大辽律》的事情您准备亲自干吗？这有伤您的圣德啊？” “怎么会？”杨竞眨着眼说道，“襄平侯、大理寺卿兼礼部尚书、大学士衔余成，早就向朕提出这个建议了，他干最合适” 吴青阳捂着嘴笑道，他知道余成又要背锅了。 第47章 民族性格 愿人人如龙、人人如君子。杨竞作为现代人，肯定有着和古人不同的思维，他知道压在古人身上的，除了繁重的赋税，还有很多精神枷锁。 比如君权，皇帝和皇族天然高于一切百姓，不说别的，单说这次杨竞杀了3万人，前些年杨秀宁杀了2万降卒，谁都不敢说什么。这就是君权的威力。 但是杨竞现在还不能废除君权，毕竟他自己就是皇帝，还得利用君权去发展经济、打败大梁，他不能自废武功。至于说以后，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还有神权，封建时代的百姓是非常迷信的，非常惧怕神灵。封建统治者也会利用百姓这个心理，大肆发展宗教，用作统治工具。 杨竞非常清楚宗教的实质，但是他并没有大肆发展宗教用作愚民手段，杨竞不希望自己治理下的百姓浑浑噩噩的。当然了，现有的生产力条件下，废除宗教也不现实。所以杨竞采取了不主动的策略。既不过分打压宗教，也不大力扶植宗教。 剩下的，就是父权了。封建时代，父权对子女的压迫是极其沉重的。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就是婚姻，子女就决定不了。更不用说在司法实践上，利用父权对子女的压迫了。 杨竞这次，就是想对父权动手，毕竟君权是自己的、神权是个烂泥坑，只有父权最好下手。 知道了杨竞的想法以后，皇后吴青阳是非常支持杨竞的决定，“陛下，妾身在行宫住一晚，明天就返回襄平城皇宫，处理养老金的事宜” “皇后不多住两天？”杨竞不舍的说道，“你这才回来两天” “那陛下也没闲着”吴青阳笑着打了杨竞一下。 “对了，朕又让内务府招募了1000名女兵，你走的时候带着，这个时候得加强防备”杨竞突然神色凝重的说道。 “妾身这边已经有500名女兵了，不用加那么多人吧？”吴青阳说道。 “朕改革得罪了不少人，特别是这次改平定了拜沙漠教，多加些小心错不了”杨竞说道，“除了你，太子那边，朕也加派了1000名长林军护卫。咱们一家三口，可是很多人眼中钉肉中刺呢” 能和杨竞称得上一家三口的，也就是皇后吴青阳和太子杨光了。杨光被杨竞保护的很好，现在已经6岁了，但是一直深居简出，大臣们接触的都不多。 “妾身明白了”吴青阳笑着说道，“秀宁那边用不用加派人手？” “她？”杨竞苦笑道，“她身边有5000凤凰卫重骑兵，她不找别人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第二天，吴青阳就在1500名女兵、2000神策军的护卫下，返回了襄平城皇宫，杨竞继续留在柳河行宫，他把余成叫了回来。 余成接到旨意，不敢怠慢，第二天就赶到了柳河行宫，向杨竞奏陈剿灭拜沙漠教的事宜。 “敬中，辛苦了啊，赐座”杨竞止住想要行礼的余成，笑着说。 “托陛下的鸿福，臣总算是不辱使命，顺利剿灭了拜沙漠教”余成笑道，“此次行动，共杀了拜沙漠教徒3万余人，官员涉及拜沙漠教的杀了4人，革职10人，拜沙漠教从此在我大辽绝迹了” “做的不错”杨竞满意的点点头，由于前些日子，杨竞已经给余成加了大学士衔，这次就没有什么赏赐了。 “另外，臣在剿灭拜沙漠教的过程中，缴获了宝石3颗，都是鸽子蛋大小的，这次特意献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长公主各一颗，烦请陛下转交”余成笑着拿出了三个宝光熠熠的宝石。 “好东西啊”杨竞一看，都是成色不错的钻石，“敬中有心了，李德全收下吧” 李德全赶紧下去，接过余成手中的宝石。至于说余成缴获了3颗还是4颗，他自己留了多少，杨竞根本不关心。 “敬中啊，你这出去一趟，给太后、皇后和秀宁都带了东西，就没给朕带啊？”杨竞看着自己的心腹大臣，开着玩笑说道。 “怎么会呢？”余成也笑，“臣此次还抓获了拜沙漠教所谓的圣女，也就是大食少女，特意献给陛下。另外，臣见原山河县县令周折的妻女颇有姿色，也给陛下带来了” 杨竞有些惊讶的看着余成，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把给自己送女人的事情说的这么光明正大，本来想喝斥他几句，但是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敬中有心了啊” 李德全心中对余成也是一阵鄙视，这货太会拍陛下的马匹了，知道陛下喜欢人妻，就一个劲的送。这是皇后娘娘不在，这要是皇后娘娘知道了，还不得把余成阉了给自己当同事？ “另外，臣听闻大食人比较擅长算数，臣还缴获了大食人的算数书，准备一并献给太子殿下”余成笑道。 “哈哈”杨竞终于受不了了，哪有给太子送教科书的，“这要是太子知道是你送的教科书，肯定会踢你的” “那是臣的荣幸”余成笑着说。 说笑了一阵，杨竞切入了正题，“敬中，你这次辛苦了。不过还有件差事，朕需要你去办” “臣万死不辞”余成立即起身行礼。 “没那么严重”杨竞笑道，“朕就是想删除《大辽律》中忤逆父母的罪名和《大辽婚姻管理条例》中子女结婚必须父母同意的规定” 余成一口茶喷出来，“陛下，臣还是去赴汤蹈火吧” 以余成的政治敏锐性，他当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了，他会被全天下的老人骂死的。 “朕也不难为你，你不做，朕就是亲自做”杨竞无所谓的说道。 “陛下，臣能问问这是为啥吗？毕竟忠孝是不分家的，提倡孝道，对您的统治有利啊”余成十分不理解杨竞的行为，主动问道， “因为朕想给大辽百姓塑造一个民族性格：敬天地而不迷信、孝父母而不盲从。在大辽百姓得头上，只有灿烂的星空和道德，别的什么都没有” 敬天地而不迷信、孝父母而不孝顺。这就是杨竞想给大辽百姓塑造的民族性格。 “陛下，这差事，臣接了”余成激动的行礼道。 “看，朕就说，敬中是识大体的”杨竞欣慰的笑道。 “是是”李德全连连附和，心里却不以为意，陛下刚才没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陛下说余成好忽悠。 第48章 君臣一心 在大辽的大臣们看来，他们的皇帝陛下似乎有些精神不正常。你说当皇帝的，要么励精图治，每天召集大臣奏对，研究各项朝政。要么骄奢淫逸，每天声色犬马。总之这些都是正常人的打法。 但是杨竞则是不同，他这个皇帝，你要说勤政吧，也是勤政，折子批的很及时。但是他又总不住皇宫，跑到行宫待着。你要是说他不关心民生吧，也不是，他总能提出各种奇思妙想。 当余成关于删除《大辽律》中“忤逆父母”的罪名和删除《大辽婚姻管理条例》中“子女结婚必须父母同意”条款的折子送到杨竞面前的时候，杨竞很是仔细的看了起来，并且做了很长的批示： “做人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孝敬父母是出于内心对亲情的孺慕，而不是法律的约束。忤逆父母的罪名太过宽泛，父母无苛待之意，子女必无历色之责。” “男女婚姻乃上承天地阴阳之理，而行人之大伦，两情相悦而已。天地交泰，愿无关人事。阴阳和谐，本顺乎自然。故朕同意大理寺奏请，修改《大辽律》和《大辽婚姻管理条例》” 这应该是这些年杨竞批折子写的最长的批语了。折子返回内阁以后，内阁几位大学士肯定不同意啊，又癫癫的来找杨竞了。 “陛下，大辽以孝…”吴晋话还没说完，就被杨竞打断了。 “长平，两件事，第一个，朕以后准备给大辽55周岁以上的百姓发养老金，每年每人两块银元，这个钱朕的内帑出。朕已经让皇后去做这件事了，你们内阁做好配合”杨竞很是干脆的说。有钱就是好，一年300万银元扔出去，谁能说不好？ “陛下真是如天之仁，比之上古圣王也不为过”吴晋这话是真心实意的，不用交养老保险，到年纪直接退休发钱，这种事在现代社会也没有啊。 “陛下，内阁定会每年实时更新老年人名单，确保名单准确，既不漏发一人，也不多发一人”赵石拍着胸脯保证道。 “很好”杨竞满意的点点头，“第二件事，就是修改《大辽律》和《大辽婚姻管理条例》的事情，这个事情，朕想了许久，你们要说什么，朕也都知道，但是朕还是想把这个事推行下去” 杨竞见吴晋等人还要说话，摆一摆手，“长平、正德和鼎诚，你们都是宰相，肯定有匡正朕的得失的职责，朕知道你们有话要讲，但是你们先听朕说完” “你们说，朕是皇帝、你们是宰相，咱们能给百姓带来什么？”杨竞自顾自的说道，“减免赋税，百姓能多吃口饱饭；吏治清明，百姓能多几天消停日子。可是，这种东西是不持久的” “你们可能会说，可以用制度、用祖制保障，但是你们有没有意识到，对于大梁来说，咱们大辽本身就是地方割据政权”杨竞苦笑道，“咱们能造大梁的反，别人就能造大辽的反” 吴晋等人惊讶的看着杨竞，在他们心中，杨竞一直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亲王、是一个有些宏图大略的青年君主，杨竞今年不过23岁，大辽立国才两年，各项事业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刻，陛下怎么就说出这样的丧气话？ “陛下，我大辽奉天承运，政通人和，势必会万世一系的”吴晋等人还能说什么？只能说些场面话啊，总不能顺着杨竞的话说，说陛下你的帝国要完蛋吧？ “这个世界上，哪有千年的帝国？更别提万世一系了？”杨竞苦笑道，“几位，现在朕还年轻，还有你们忠心辅佐，朝政是没有问题了。可是朕和你们，总有老去的一天，太子继位以后，你们敢保证各项制度能沿袭下去吗？” “太子纯孝，必然能继承陛下的遗志，且陛下春秋鼎盛，想这些为时尚早”钱峰真诚的说道。 杨竞的这番话，给几位大学士也说的伤感了，时光流逝这种东西，本就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可能太子会延续朕的政策，可是子孙后代呢？现在朕有你们几个贤相辅佐，以后还会有像你们这样贤明的宰相吗？”杨竞笑道。不得不说，杨竞是真会说话，几句话，把几个大学士眼睛都说红了。 “陛下”吴晋等人跪下，哭着喊杨竞。 “你们几个，是和朕共患难过的。长平陪着朕从长安逃到襄平，一路上危险无数。正德最先投靠朕，当时朕不过是只有几千兵的亲王。鼎诚就不说了，这些年，为了亏空朝政操碎了心”杨竞真诚的说道。 “对了鼎诚，前些天因为拜沙漠教的事，朕骂了你一通，你别放在心上，朕也是真着急了”杨竞掏出了自己手绢，提给赵石。 杨竞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赵石哭的更厉害了，“总是臣侍君不诚，让陛下忧心了” “都过去了”杨竞摆一摆手，“朕总想着，给辽藩百姓留下点什么，金钱、制度都是这个可以变化的，只有民族性格不会变” “朕之所以修改《大辽律》和《大辽婚姻管理条例》，就是希望给大辽百姓减轻一些精神枷锁，哪怕千百年以后，他们也会知道，婚姻是自己做主的，幸福就好。父母是可以吵架的，孝顺就好。精神的自由，比什么都重要。” “你们会理解朕的，是不？”杨竞最后问道。 “臣等完全理解陛下的苦心，誓死辅佐陛下”杨竞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吴晋等人再说别的也不合适了，只能表态支持。 “好，有几位大学士，是朕之福、大辽百姓之福”杨竞大喜，走下宝座去搀扶几位大学士。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杨竞终于说服了几位大学士。 就在杨竞搀扶几位大学士的时候，司马婉儿进来了，手里还拿了一个折子，见杨竞和几位大学士这个状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进来吧”杨竞说道，几位大学士也赶紧起身。 “陛下，对外情报司来的奏报，说是突厥那边有情况了”司马婉儿面色凝重的说道。 第49章 突厥入寇 司马婉儿的话，让杨竞一愣，突厥那边出了问题？他们能出什么问题？当下也来不及多想，接过司马婉儿的奏折看起来。 奏折是对外情报司何知远发来的，奏折的内容很是简短，就是突厥林丹汗不顾风雪，率领10万骑兵南下了，目标是大梁。 杨竞把有些递给吴晋，随口说道，“长平，通政司的罗宣自甘堕落，皈依拜沙漠教，朕念在他以前的功劳，已经赐他自尽了。过了年，你把绥化郡太守李川调回来，任通政司通政使” 罗宣在杨竞在吉林郡遇刺的时候，表现的不错，所以杨竞给他升了两级。杨竞甚至还动了念头，想把罗宣培养成通政使。 谁知道罗宣早就投靠了拜沙漠教，利用职务之便，扣下了礼部和政保署关于拜沙漠教的折子，杨竞知道以后，也给了罗宣一个体面，直接赐他自尽了。 “臣领旨”吴晋点头。罗宣死不足惜，但是绥化郡太守李川还是能干的，他在太守任上已经历练了半年，调回中枢也正是时候。 吴晋、钱峰和赵石传看了一下对外情报司的折子，都看完以后，杨竞说话了，“这事，你们怎么看？” 大辽议事，都是末尾发言，这样尽可能保证了每一个大臣都能充分发表意见，如果一开始吴晋就提出意见，别的大臣就不太好发表意见了，因为担心得罪首辅。 “陛下，臣以为，这个事情不用多做理会”赵石排名最低，所以他先说了，而且经过刚才杨竞那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论，赵石活跃了很多。 看见杨竞探寻的目光，赵石很是直接，“陛下，现在和咱们接壤的是突厥右贤王阿鲁台部，该部已经和我们达成了互市的协议，每年520万银元贸易额的买卖，损失了太可惜了” 突厥的结构就是林丹汗居中，左右贤王各部在漠北各部，和大辽接壤的就是右贤王部，现在右贤王部和大辽交好，所以赵石不是很支持出兵匈奴。 杨竞点点头，赵石一直主管经济，反对大规模用兵也是正常，随即杨竞又看向钱峰，“正德你说说” 钱峰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陛下，臣跟随陛下之前，一直在襄平郡地方任职。那个时候，襄平郡东有奴真、北有突厥、南有高句丽，可以说是异族环列。以臣多年的经验看，这些异族不值得长久的信任。有些事情，还是得从长远计” 其实在座的都是聪明人，钱峰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还是要打突厥人，每年互市的那些贸易额，不足以让钱峰熄灭对突厥的杀心。 “正德说的，也有道理”杨竞若有所思道，“长平，你怎么看？” 其实要论谋略，吴晋可以当之无愧的说是大辽第一人，甚至大梁第一人，在杨竞看来，吴晋是诸葛亮或者某个完人那个档次的人物，自己要不是穿越者，在谋略上都玩不过吴晋。 “陛下，正德和鼎诚说的都有道理，这个事情，得从两方面看”吴晋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 “首先，臣还是认同正德的看法的，就是突厥这个祸患必须除掉”吴晋恶狠狠地说，“这么多年，无论是前秦还是大梁，在应对突厥威胁方面，都付出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但一直收效甚微” “好在天不绝我梁族，陛下奉天承运、继承大统，虽然大梁还没有归陛下统治，但是臣相信，早晚有一天，陛下还是要回到长安城，君临天下的。那时候，就是突厥灭亡的时候” 吴晋这话，是真心话，绝对不是恭维杨竞，杨竞在军事上的才能，吴晋是最清楚的，他知道，杨竞有能力灭了突厥，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是从眼下的现实来看，大梁还拥兵百万，占据神器。咱们要是和突厥死磕，山海关就不一定守得住，那叫得不偿失。咱们要是趁突厥和大梁作战，奔袭大梁，那就有勾结外族、吃里扒外之嫌，失了大义名分。臣以为，目前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吴晋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其实吴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坐山观虎斗。让大梁和突厥耗着，然后大辽捡便宜。该说不说，吴晋的手段，还是老辣。 几位大学士说完，杨竞也陷入了沉思，他并不是思考眼前的局势，而是思考他穿越来那个时代，怎么处理游牧民族的经验。 在杨竞看来，汉唐处理游牧民族的手段最解气，就是杀了就完了，宋明处理游牧民族的手段比较窝囊，总体上是被动防御。而清朝处理游牧民族的方式，则是最高明的，清朝入关，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游牧民族的助力。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彻底征服突厥右贤王阿鲁台部，然后再伺机入关或者攻灭突厥全部”杨竞从沉思中醒来，对吴晋等人说道。 杨竞随即又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方略，“朕之所以提出这个想法，主要的判断还是突厥的内部不和，就是林丹汗无法完全压制突厥右贤王阿鲁台部和左贤王蒙力哈部，特别是林丹汗现在率主力进攻大梁，更是无力救援阿鲁台部，这个时候，对阿鲁台部动手，是个比较好的时机” “征服阿鲁台部的好处很多，首先，咱们大辽西北部的边疆，就推到了燕山、军都山一线，可以从北方直接威胁北平地区。其次，咱们对突厥林丹汗所部的战略纵深，就多了1000余里，咱们回旋余地就多了很多”杨竞最后解释道。 “陛下，如此一来，战争消耗不会少”吴晋搓了搓手，“不过好处的确大，无论是政治上还是军事上” 政治上的好处很明显，在大梁和突厥开战的情况下，大辽出兵突厥右贤王部，有“兄弟隙于墙外御其辱”的意思。军事上的好处杨竞已经说了。 “那这样，就这么定了”杨竞狠了心，“李德全，传旨，让六部尚书、军情司、政保署、对外情报司、枢密院、神策军、长林军的主官，还有凤凰长公主、晋王杨世泰、齐王杨世斌叫来议事”杨竞下了决心，决定对突厥右贤王阿鲁台部开战。 第50章 粮草先行 枢密院、兵部等部门的官员都在襄平城办公，他们来柳河行宫比较方便，第二天就能到。晋王杨世堂和齐王杨世斌在山海关外，赶来还需要一段时日。 第二天，内阁三位大学士吴晋、钱峰、赵石、枢密使曾泰、兵部尚书宋武、户部尚书徐文、大理寺卿兼礼部尚书余成、军情司主事柳依、政保署卿于冰、对外情报司指挥使何知远，神策军总兵王世安和魏国公、长林军总兵魏远都来到了谨身殿。 谨身殿也做了布置，大殿正中，摆放了一个巨大的沙盘，大梁、突厥和大辽的山川地理、军事部署都被标了出来。 没一会，凤凰长公主杨秀宁来了，众官员纷纷见礼，杨秀宁点头示意后，坐在了杨竞御座下首的一个位置上。 杨秀宁进殿没多久，杨竞也进来了，众臣纷纷跪倒，口称“陛下万岁”。 “都起来吧，赐座”杨竞没那么多规矩，都是坐着议事，有点现代会议的感觉。 “臣等谢陛下”众臣又行了一礼后，才坐下。 “还有5天就过年了，今天叫了朝会，主要是还是想研究一下对突厥用兵的事情”杨竞开门见山的说道，“对外情报司先介绍一下情况” 群臣都是蒙逼的，本来各部院都要封印准备过年了，陛下怎么突然说要对突厥开战？突厥不是刚服软，签了每年520银元贸易额的互市协议吗？ 何知远听到杨竞的话，站起来，来到沙盘前说道，“陛下，诸位同僚，目前突厥林丹汗率领10万骑兵南下，去攻打大梁。初步判断，林丹汗的攻击方向是代郡、云中郡一线。具体的军事情报还有待军情司提供” “也就是说，突厥林丹汗基本上把主力都调动了？”杨竞问了一句。 “回陛下，恐怕是这样的。”何知远在地图上比划着说道，“其实突厥人的兵力分配特别清晰，就是突厥右贤王阿鲁台部有5万骑兵，左贤王蒙力哈部有5万骑兵，林丹汗自己本部的10万骑兵，至于漠北突厥，太远了，一般也很少南下” “林丹汗居中，左贤王各部在阴山山脉一带，右贤王各部在赤峰县的对面，燕山山脉以北一带。这次林丹汗带的兵，主要就是本部兵马和突厥左贤王蒙力哈部” 何知远介绍完，群臣们才明白，原来是大梁和突厥又打起来了，陛下这是想趁机，狠狠地干突厥一下子。 “军情司说说情况”何知远介绍的已经很详细了，杨竞又问军情司一些具体的军事情报。 “陛下，军情司和对外情报司获得的情报差不多，突厥林丹汗的确有攻击云中郡的迹象，按照时间推算，用不了多久，大梁和突厥就能交上火”军情司主事柳依立即说道。 “另外，军情司还探知，山海关正面的大梁左威卫10万大军已经陆续向河西移动，看样子是为了加强长城一带的防线”柳依把军情司掌握的情报都说了一下。 “也就是说，山海关正面就只有大梁幽燕节度使的2万地方兵？”杨竞有些惊讶的问，永安帝不怕自己入关了？ “还有3万备倭兵”柳依笑道，“大梁在山海关正面的兵力也就5万人了” “大梁朝廷这是赌我们不能入关呢”吴晋笑着说了一句。 群臣也笑，在座的都是明白人，知道这个时候入关，时机还不是很成熟。所以陛下才决定对突厥开战。 “不过朕一直有个疑惑，就是林丹汗为什么非得选择代郡和云中郡一带攻击呢？”杨竞奇怪的说道，“按理说，大梁在这两处的戒备还是很森严的啊” “陛下，这个事情，臣倒是有个答案”政保署卿于冰说话了，“政保署在对大梁官员进行监控策反的时候，发现江南崔家和突厥人走的特别近。特别是上次，突厥人屠了代北城，政保署就发现，是江南崔家给突厥人带的路” 靠，群臣都是一个反应，就崔家也太无耻了，这不是梁奸么？ “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杨竞也叹气道，“现在不是处理江南崔家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怎么干突厥一下子” 话题又重新回到了军事作战上，何知远又来到沙盘前，开始介绍，“陛下，和我们大辽接壤的是突厥右贤王阿鲁台部，目前阿鲁台部有16个部落，人口不到30万，骑兵5万，分布在南起燕山山脉、北到大湖，东到赤峰县，西到大青山方圆1500里的草原上” “按照对外情报司目前掌握的情报，右贤王阿鲁台部并没有参与这次突厥与大梁的作战，他的5万骑兵，建制是完成的”何知远不仅介绍了总体情况，还把16个部落一一标注出来。 没等杨竞说话，户部尚书徐文先开口了，“陛下，咱们不是和突厥右贤王阿鲁台部达成了互市协议吗？毕竟每年520银元的贸易额…，那些数不尽的牛羊…” “打下右贤王部，那些牛羊还不是我们的吗？”杨竞笑道。“朕决心对突厥右贤王阿鲁台部开战，抓住有利的窗口期，灭了突厥一只手” 既然陛下已经下了决心，剩下的事情就是怎么执行好的问题了，兵部尚书宋武说道，“陛下准备何时起兵？何人为帅？总兵力多少？臣好准备后勤粮草”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提到粮草，杨竞就是一阵头痛，倒不是杨竞缺少粮草，实在是这个时代，粮草运输的损耗成本太大了。 按照陆路运输来计算，每运输500里，粮草就会损耗50%，也就是说，100斤粮食运到500里外，就剩下50斤了，因为运输途中运输人员也得吃粮食啊。 如果是运输1000里，那么粮草会损失75%，也就是说，100斤粮食，运输到1000里以外，就剩下25斤了。如果是运输1500里，实至12.5%，成本87.5%，也就是说，100斤粮食，运输到1500里之外，只能剩12.5斤了。 假设你用兵1万，后勤距离是2000里，每月需粮1万石，则每月起运需16万石，若用兵半年，则共需起运96万石，用兵1年，共需起运192万石。 一石等于120斤，很多人对192万石没有什么概念，要知道，大唐天宝年间，全国的粮米岁入也不过2000万石。也就是说，一场2000里外的万人规模战争，打一年，就得消耗大唐岁米的十分之一。那可是大唐啊。 杨竞看着沙盘，不断的叹气，他遇见了历朝历代攻击游牧民族最大的困难，就是后勤接济的问题。 “这样吧”杨竞想了想，“这次朕准备全部出动骑兵，把五大边军的骑兵旅集中起来，每个骑兵旅5000人，这样就是2.5万骑兵了。另外加上神策军一个骑兵旅、长林军第一骑兵旅，总共出动3.5万骑兵” 也不是杨竞不想出动步兵，实在是步兵对粮草的损耗太大了。骑兵吧，还能依靠马匹，自己携带一部分粮食。 “兵部会同辽农公司，向赤峰县运输1000万斤粮食。另外，600里加急传旨赤峰县，让他们在五日内，准备60万斤炒米”杨竞下了决心。 其实1000万斤粮食，也只够3.5骑兵吃一个月的。60万斤炒米，则是每个骑兵可以随身携带20斤，能够支撑10天。也就是说，杨竞准备了一个月零10天的粮草。 第51章 太子监国 “入关战争快不得、突厥战争慢不得”杨竞见各大臣听的仔细，认真说道。 “朕解释一下，为什么朕想一出是一出，突然决定对突厥用兵？”杨竞扫了一眼殿里的大臣“第一个，还是那句话，入关战争快不得，不是我们不想入关，而是我大辽暂时还没有做好接管大梁天下的准备” 现在大梁有80个郡，几千万人口，以大辽现有的政治军事力量，即使击败了大梁，大辽也无法对关内80郡进行有效统治，到头来，还得依靠地方乡绅和士族大户来治理，那大辽和大梁走什么区别？ 关于入关的事情，大辽君臣已经商讨过多次了，所以杨竞只是简单解释一下，没有多说。 “第二个，朕解释一下为什么突厥战争慢不得”杨竞继续说道，“这两年，朕综合各方面信息，得出一个结论，就是突厥林丹汗是一位雄主” “其实这么多年，突厥对大梁也好，还是对前秦也好，威胁有多大大家也都清楚。那么一条长城，都修了几代人了，也没见得真正挡得住突厥”杨竞叹了一口气说道，“突厥之所以还没有全面入主中原，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们人少且内部不团结” “人少倒也没什么，突厥怎么的也有上百万人口了，要是一心殖民大梁是有可能的（杨竞自然知道几十万满族人灭了大明的故事），但是突厥不团结，没有形成合力，突厥108部各自为战”杨竞指出来问题的关键。 “现在林丹汗横空出世，朕怎么瞧着，他都有一统草原，南下中原的打算。如果这次，他再次打败大梁，那么林丹汗的威望在突厥中就会如日中天，不可撼动。所以，朕必须打断这个进程”杨竞冷冷的说道。 这些话杨竞还是第一次和大臣们说，不过大臣们也都理解，一旦这个人口达百万的游牧民族统一起来，那绝对是中原政权的噩梦。 “既然大家都明白了，朕就直接布置了”杨竞也不再客气，“枢密使何在？” “臣在”宣武殿大学士、枢密院枢密使曾泰立即站了起来。 “枢密院立即下令，命令辽东边军骑兵旅、辽西边军骑兵旅、辽南边军骑兵旅、辽北边军骑兵旅和辽中边军骑兵旅立即向赤峰县集结，五日内赶到赤峰县，并做好战斗准备” “臣领旨”曾泰立即答应下来。大辽边军归枢密院和兵部管理调动，所以杨竞通过枢密院下达调动指令。 “神策军总兵王世安何在？”杨竞又问。 “臣在”王世安立即出列。 “神策军骑兵第一旅随朕出征，你带着剩余的神策军守住襄平城”杨竞下旨。 “臣领旨”由于神策军是杨竞亲兵，所以杨竞就直接下令了。 “长林军总兵何在？” “臣在”魏国公、长林军总兵徐远出列。 “长林军骑兵第一旅随朕出征，剩下的长林军配合神策军做好襄平城防务”杨竞把上次换装的长林军骑兵第一旅也给带走了。 “臣领旨”徐远拱手。 “凤凰长公主的5000凤凰卫就驻扎在赤峰县，作为总预备队”打仗不可能不准备预备队的，杨竞就把凤凰卫当成了预备队。 “臣妹领旨”杨秀宁也站起来了拱手。 “对外情报司和军情司派员随驾，提供情报支持，政保署做好战争期间大辽国内稳定工作”何知远、柳依和于冰一一答应。 杨竞一口气安排了很多工作，趁着杨竞喝茶的功夫，吴晋立即问道，“陛下，您说随驾出征是什么意思？您要御驾亲征？” “对啊”杨竞奇怪的问道，“对异族开战，朕这个皇帝不应该冲锋在前吗？” “不是，陛下您身系天下安危，怎么能上战场呢？择一大将去也就是了”吴晋这是非常明确的反对杨竞出征。 “林丹汗都能带兵出征，朕为什么不能？”杨竞不耐烦的挥一挥手，“就这么定了，朕出征期间，太子杨光监国，凤凰长公主辅政。内阁和六部正常运转就行了” 杨竞看似随意的一句话，立即在大臣心中引起了波澜，陛下这是第一次让太子监国啊。不过太子才6岁，能监什么国？大权还是在凤凰长公主杨秀宁手中。 “另外，兵部在赤峰县设置转运司，负责接济粮草后勤，鼎诚，你驻赤峰，负责总体调度。正德，你以大学士身份挂安抚使衔，坐镇山海关。长平就留在襄平城，维持朝廷日常运转” 杨竞不在国内，他最担心山海关的安危，所以他派钱峰以安抚使衔坐镇山海关。至于后勤事务，还得是赵石。吴晋更不能走了，他得看着襄平城老家。 “还有，晋王杨世堂和齐王杨世斌随朕出征历练”杨竞拿出了帝王的威严，直接做了安排。 吴晋等人千般的不愿意，也只能答应下来。群臣退出去以后，杨竞看向杨秀宁，“老八，朕不在的这段时间，把家看住” 杨秀宁原来是八公主，所以杨竞就管杨秀宁叫老八，随手，又把辽王令扔给杨秀宁，“神策军还剩2.5万，长林军还有5000人，这3万人归你节制” “九哥放心，臣妹知道轻重”杨秀宁也成熟了起来，没有闹着和杨竞出征。 “老八，知道你要看住谁吗？”杨竞又问。 “皇兄放心，臣妹晓得，看住文官集团”杨秀宁小声的说道。 杨竞欣慰的摸了摸杨秀宁的头，“你也长大了” 第52章 除夕出兵 杨竞和杨秀宁可以说的上是患难兄妹了，杨竞也放心把大辽交给她，“八妹，太子还小，所谓监国，也不过是挂个名，朝政你还是要多上点心” “九哥，臣妹晓得。主要还是内阁干，反正现在大事皇兄都已经定完了，想必内阁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其实杨秀宁也不是太揽权的人，政务上有吴晋，一般情况下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就好”杨竞点点头，“朕明天就出发，你到时候回到襄平城就好” “皇兄，臣妹有一事不明”杨秀宁知道杨竞忙，也没有缠着杨竞，只是问出了心中的一个疑惑。 “何事？”杨竞笑道。 “就是皇兄为什么要带着晋王杨世堂和齐王杨世斌出征？”杨秀宁疑惑的说，“成年皇族男性亲王拥有战功，不是什么好事情” 杨秀宁的担心不无道理，杨竞称帝之前，不就是亲王吗？虽然晋王杨世堂和齐王杨世斌已经是二代亲王，在大辽并没有什么威望，但是杨竞带他们出征，这不就是给他们刷威望呢吗？ “你说的，为兄自然明白”杨竞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你不觉得，把他俩放在辽藩，不更危险吗？” 见杨秀宁有些没反应过来，杨竞继续解释道，“现在整个大辽，有皇族血脉的就是你我、太子、齐王和晋王。朕带兵出征以后，难免有些大臣会有些小心思，万一他们拥立晋王或者齐王为帝怎么办？” “大了他们的狗胆”杨秀宁喝道。 “当然了，朕说的也是极端情况，朕相信大臣们不能，也不敢。”杨竞勉强的笑了一笑，“但是万一朕出征失败呢？或者朕战死沙场了呢？那大臣们肯定就敢了” “所以这次，朕才必须带齐王和晋王出征，不能让他们留在后方。这样一来，即使朕真出了什么事情，大臣们也只能拥立太子或者你”其实杨竞的这个解释已经很明确了，他有一层隐藏的含义没有说，就是如果真是他出了什么意外，那么晋王和齐王也不会回来了。 “九哥，您真是太难了”听完杨竞的话，杨秀宁有些难过的说道。 “没啥，在难还难得过当年在长安？”杨竞笑笑，“现在咱们兄妹也都好起来了，往前走吧” 又和杨秀宁交代了一些细节以后，杨秀宁才告退，她本来还想缠着杨竞一晚的，但是一想到从明天开始，杨竞又得奔波了。 杨秀宁可以休息，但是杨竞不能，他又叫来了余成、于冰，给礼部和政保署吩咐了差事，直到半夜，才沉沉睡去。第二天凌晨，杨竞就带着500名羽林郎，还有神策军骑兵第二旅5000重骑兵向赤峰县赶去。 神策军骑兵第一旅5000人留在了襄平，归杨秀宁指挥。杨竞也不敢将神策军重骑兵全部带走。毕竟神策军两个骑兵旅1万重骑兵是杨竞手中的最强战力。这次杨竞带走的是骑兵第二旅，骑兵第一旅则是在神策军副将兼骑兵第一旅参将李锐的带领下，随杨秀宁镇守襄平城。 于此同时，驻扎在平壤县的辽东边军骑兵旅，在参将李典的带领下，向赤峰县运动；驻扎在铁山县的辽南边军骑兵旅在参将高远的带领下向赤峰县运动。驻扎在锦州县的辽中边军骑兵旅在在参将蒋雄的带领下向赤峰县运动；驻扎在山海关的辽西边军骑兵旅在参将郑周的带领下向赤峰县运动。 而辽北边军骑兵旅原来就驻在赤峰县，此刻已经无须再调动，目前在参将赵升的带领下，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杨竞的行进速度很快，农历二十九的上午，就已经到达了赤峰县的城外了，杨竞吩咐就地扎营，并没有进城。 “陛下，辽南边军骑兵旅、辽中边军骑兵旅、辽西边军骑兵旅都已经到了，辽东边军骑兵旅由于路途遥远，今晚子时才能到”羽林卫指挥使金山进了杨竞的大帐禀告道。 “朕知道了，告诉关云和赤峰县的官员不必来见驾，待辽东边军骑兵旅到了，咱们就开拔”杨竞正在看舆图，头也不抬的说道， “末将领旨”金山抱拳出去了。金山的主要工作，还是率领那500名羽林郎，作为杨竞的贴身护卫。 金山出去以后，杨竞对站在一边的何知远说道，“老何，你说这仗咱们该怎么打？” 要说整个大辽，或者说整个大梁最了解突厥人情况的，恐怕就是这位大梁前锦衣卫指挥使，现在的大辽对外情报司主事何知远了。 “陛下，臣以为，咱们还是要确定一个战术目标”何知远的话很有逻辑，“陛下已经有旨意，此次作战的目的就是打垮突厥右贤王阿鲁台部，但是实现这个目的，却有不同的办法” “详细说说”这天气已经很冷了，外面甚至还飘起了雪花，杨竞坐在大帐里的火盆旁，一边烤火一边说道。 “陛下，如果我们想彻底灭绝突厥右贤王阿鲁台部，很简单，几万骑兵直接压过去就行了，不分老幼直接都杀了，这样一来，阿鲁台部自然就垮了，左右不过20多万人而已”何知远的话超级冷酷。 “这么做的好处很明显，就是突厥会元气大伤，毕竟人口是突厥的基础。但是坏处也很明显，就是势必会激起阿鲁台部的激烈反抗，别的不说，阿鲁台部那5万骑兵，只要集结起来一半，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何知远补充说道。 杨竞点点头，他觉得何知远说的有道理，不说别的，他现在手里满打满算就是3.5万骑兵，其中只有神策军骑兵第二旅5000人是重骑兵，其余3万都是轻骑兵，还真不见得能搞得过阿鲁台的5万突厥骑兵。即使胜利了，那也是惨胜。这些骑兵都是杨竞的宝贝，杨竞不想冒险。 “说说第二种方案”杨竞又问道。 何知远展露出前锦衣卫指挥使的水准，“陛下，第二种就是直接突袭阿鲁台的王庭，直接俘虏阿鲁台，然后逼迫他投降，一旦阿鲁台归顺我大辽，那好处太多了，不说别的，至少突厥那5万骑兵就归我们了” “当然了，如果您不信任突厥骑兵，可以把他们的战马收缴了，装备我大辽的军队，这样一来，我大辽的骑兵部队就会大大的扩充，将来您入主中原，就有了最大的助力”何知远说的自己都要流口水了。 “让阿鲁台归顺，倒是一个思路”杨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采取这条措施的关键，就是必须生俘了阿鲁台” “陛下所言极是”何知远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最难的地方，阿鲁台的王庭驻地，离林丹汗的大汗驻地青城只有200里，咱们必须得赶在林丹汗增援或者阿鲁台逃到青城之前，俘虏阿鲁台。” “这样，先准备采取第二条措施，实在不行，再采取第一条措施，总之，此战必须打垮阿鲁台部”杨竞下了狠心。 辽东边军骑兵旅的行进速度比金山预料的要提前两个时辰，酉时末（19点）就赶到了赤峰，此时杨竞还在和何知远商谈呢。得到金山的禀告，杨竞大喜，“传旨，擂鼓聚将” 少倾，晋王杨世堂、齐王杨世斌、神策军骑兵第二旅参将马勇，长林军骑兵第一旅参将徐信、辽东边军骑兵旅参将李典、辽南边军骑兵旅参将高远、辽中边军骑兵旅参将蒋雄、辽西边军骑兵旅参将郑周、辽北边军骑兵旅参将赵升都来到了杨竞的大帐。 除此之外，兵部尚书宋武、经济司主事沈婉也来了。 “明天就是除夕了，告诉手下的兄弟们，朕决心明天出兵，不等过年了。出兵之前，朕先宣布一个旨意，每个士兵发5块银元，朕给的过年压岁钱” “谢陛下”众将领都笑，他们也知道，这是杨竞激励士兵的手段。 “钱，朕已经发了，下面，就开始分配作战任务了”杨竞点点头，示意兵部尚书宋武分配作战任务。 第53章 雪满弓刀 兵部已经在赤峰县设置了指挥司，兵部尚书宋武带着兵部的吏员在此协助杨竞指挥。不光是兵部，户部也在此设置了转运司，负责调度后勤事宜。 “诸位将军，按照陛下所授方略，咱们这次主要还是以突袭阿鲁台王庭为主要作战目标”宋武非常专业，在舆图指着： “阿鲁台王庭距离赤峰县1300里，中间需要经过8个突厥部落，且不可绕过。且阿鲁台王庭距离突厥大汗林丹汗的老巢青城只有200里，咱们还得分出一支部队，穿插到阿鲁台王庭和青城之间，防备阿鲁台逃窜和林丹汗支援” “具体的打法是：五大边军的骑兵旅和神策军骑兵第二旅共计3万人直线出击，全力奔袭阿鲁台王庭。期间经过的突厥8个部落如果出兵拦截，则五大边军骑兵旅负责阻击，神策军骑兵第二旅负责突袭阿鲁台王庭” “末将等领旨”马勇、蒋雄、李典、赵升、高远和郑周纷纷点头答应。 “长林军骑兵第一旅负责穿插到阿鲁台王庭和青城之间，阻敌增援、放敌逃窜”宋武把穿插的任务安排给了长林军。 “末将明白”徐信老成持重，锻炼锻炼，是个大将之才。穿插任务给他也比较合理。 本来杨竞打算自己亲自带着神策军穿插的，这也是应有之意。但这7个骑兵旅的参将都是正五品的武职，谁也不比谁的官职高。但是千军万马行动，又不能没有主帅，所以杨竞只能带着大部队，由他亲自指挥。毕竟这些骄兵悍将，谁也不能服谁。 见宋武安排完差事，杨竞说话了，“晋王和齐王随军历练，你俩说说，想干什么差事？” 晋王杨世堂和齐王杨世斌见杨竞问话了，一起跪地，杨世堂先说话了，“皇叔，臣自幼不擅谋略，但身体打熬的挺好，臣想跟着徐信将军去执行穿插任务” 杨竞点点头，“可以，你就以千户的身份，跟在徐参将听差” “臣明白”杨世堂向杨竞行了一礼，起身又向徐信行礼，“标下见过参将大人” “晋王殿下，您这…”徐信被弄的措手不及。 “你受着，现在这里没有晋王，只有千户杨世堂”杨竞看出了徐信的尴尬，出言解围道。 “免礼”杨竞都这么说了，徐信还能说什么，只能应下来。晋王杨世堂退回了队列。 “你呢？”杨竞又问杨世斌。 “皇叔，臣想跟在您身边，一起奔袭阿鲁台王庭”杨世斌说道。 “那好，你暂时充任羽林郎千户，随朕杀敌”杨竞不偏不倚，都是给的千户的职务。 “臣领旨”杨世斌答应一声，也退回了队列。 杨竞向下扫了一眼，看见经济司的沈婉也来了，笑道，“沈卿不在襄平城过年，来这做什么？” “回陛下，臣知道陛下要讨伐突厥，需要战马。皇庄马场还有2.4万战马，除了育种留下1万匹以外，臣又调了5000匹战马过来，方便陛下替换使用”沈婉认真的说道。 杨竞想起来了，他在柳河行宫临行前，的确下了这么道旨意，一想到沈婉从接到旨意，到办完差事，只用了4天，心里也是一阵感动。要知道，从襄平城快马加鞭赶到赤峰县也得3天，还得办差呢？也也难为沈婉这个女官员了，还是大过年的。 “辛苦了，战马交给徐信，他们穿插距离远，单人双马”杨竞点点头说道。 “臣领旨”沈婉点头，退回了队列。 “诸位回去，就把银元发下去。然后明天寅时末（5点）造饭，卯时正（6点）出发”杨竞最后下了命令。 “臣（末将）等领旨”众臣、众将领答应一声，退了出去。只有沈婉还没有走。 “沈卿还有事？”杨竞奇怪的问道。 “是这样的陛下，这次出征，陛下肯定会缴获很多战利品”沈婉笑道， “然后？”杨竞很纳闷了，缴获战利品怎么了？ “臣主管着经济司，臣想着随驾出征，也方便统计战利品”沈婉说出了最终目的。 “不行”杨竞一口回绝，“扯什么蛋？三四万大老爷们出征，你一个女人跟着干嘛？” 沈婉笑着解开斗篷，里面竟然是一套边军普通士兵的军服，“陛下，臣可以女扮男装的” “不行”杨竞还是回绝。沈婉央求了半天，无果后才悻悻而去。 “净扯淡”杨竞和衣躺下，怀里还抱着长枪。 大辽冬天的早上6点，天还没亮呢。特别是今天还是年三十，雪下的也大，辽藩百姓想窝在家里，美美的过个年。而这个时候，杨竞带着3.5万名骑兵，越过辽北长城，开始向草原深处挺进。 大雪落在辽军士兵的刀枪上，遮住了兵器的寒光。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第54章 就食于敌 草原被积雪覆盖以后，一望无际的白色与原野的起伏线条形成极简而苍茫的美感。这美感只存在于观感之下，身处其中，则会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突厥的牧民们缩在毡房里，听着北风带着大雪，在拍打着大地，他们已经顾不上圈养在外面的牛羊，只求暴雪快快结束。这场大雪已经下了一天了，明显没有停止的迹象。 牧民们好歹还有毡房保暖，辽军的士兵们可什么都没有，他们正是顶着风雪前进。雪花打在辽军的盔甲上，很快就凝结成了冰，辽军士兵连抬起手来都费劲。 “陛下，咱们已经前进了5个时辰了，大约行进了150里了，现在得找个地方宿营了，风雪太大，再不宿营，就得非战斗减员了”何知远看着天空，大雪没有停的意思，对杨竞说道。 对于在草原上的骑兵来说，5个时辰前进150里并不算快，主要是这天气不行，雪大风大，影响了行进速度。 “老何，朕记得这附近是不是有突厥部落？”杨竞问道。 “回陛下，继续向西北前进30里，就有一个千人左右的突厥人部落”何知远不用查看舆图，就知道突厥人各部落的位置。 “今天是除夕，告诉兄弟们，屠了那个突厥部落，吃熟肉，住毡房”杨竞下令道，“女人、老人和小孩子不杀” “得令”何知远大喜，立即安排人去传杨竞的将令。这才是何知远熟悉的军队作战模式，辽军纪律太严了，一般很少烧杀和屠城，何知远非常不习惯。这次杨竞带兵出兵，没想到第一天就下令屠戮了。 本来嘛，吃敌人的，住敌人的，才能持续作战，都像杨竞那样从本土调运物资，什么国家能抗住？ 其实这大过年的，杨竞也不想屠戮，但是这场大雪改变了他的想法，他惊恐的意识到，自己带的这些骑兵，可能后勤要出问题了。因为这么大的雪，从赤峰县运输粮草物资太难了。 就食于敌，杨竞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办法，其实这个办法在历史上常用，只是杨竞穿越前是现代人，道德水平高，不愿意用罢了。但是他现在把几乎大辽所有现役骑兵的7成都带了出来，这要是损失过大，大辽的国运也就完了。 杨竞的旨意得到了很好的贯彻，充当先锋的辽北边军骑兵旅都没用其他兄弟部队动手，自己一个冲锋，就杀进了那个突厥人的部落。 这个突厥部落总人口才1000来人，成年男性更是只有300来人，还分散在各部落，这天还下着大雪，都躲在毡房里，连警戒的人都没有。 当然了，别说没有警戒了，就是有警戒的人，或者说整个部落组织起来，也抵挡不住辽北边军骑兵旅5000骑兵啊。 这个过程就不细说了，异族铁蹄下的百姓，能有什么好下场？而且杨竞的旨意很明确“女人、老人和小孩子不杀”，但是在何知远自动忽略了这句。 这种天气下，就这些俘虏能干什么？通风报信？还是派兵送回去？就几百个女人，辽军士兵要是为了这些女人内讧了怎么办？干脆都杀了算了。 所以传旨的时候，何知远特意安排人给辽北边军骑兵旅参将赵升带了句话，等杨竞率领大部队赶到时，整个突厥部落营地就剩下几百个毡房和分散圈养的牛羊了。 “何知远，传旨，全军全部进毡房取暖，躲避风雪”杨竞问都没问突厥百姓去哪了，直接下令道，“另外，神策军骑兵第二旅5个骑兵营轮流值夜，每个营1个时辰，5个时辰以后，全军开拔” 辽军的建制就是军—旅—营—大队—小队，杨竞带出来的这7个骑兵旅，每个旅都是5个骑兵营，每个营1000人。杨竞已经谨慎到了骨子里，哪怕这么大的风雪，也随时保证一个骑兵营1000人保持战斗状态，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而且杨竞也比较公道，直接让自己的亲兵神策军执行了警戒任务，五大辽军骑兵旅则是全部休息。至于长林军，从赤峰出来一个时辰后，就脱离大部队自由前进。 下完旨意以后，杨竞就躲进了这个突厥部落边缘的一个不大的毡房里，何知远和金山还有五大边军骑兵旅参将也都进来了。 杨竞像是没看见地上的那滩血迹似的，一屁股坐在毡房中间的火盆旁边，“都坐，商量商量下一步行动” 众参将也都席地而坐，一边烤火，一边等待杨竞的吩咐。杨竞用手扒拉一下眉毛上碎冰，“金山，告诉兄弟们杀牛宰羊，都吃肉，不用节省，剩下的牛羊也送不回大辽” 金山又站起来，出去安排传旨。 “朕看着，这个暴风雪，不像是好天”杨竞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如果这个雪一直下，或者说下三天以上，咱们速战速决、直捣黄龙的战法可能就不太行了” 这个道理很简单，现在草原上的积雪已经有半尺多深了，五个时辰以后，雪至少得有2尺深，这样的路面骑兵根本跑不起来。 “那陛下的意思是？”何知远问道。 “这样的大雪天气，对于我们来说是困难，对于突厥人来说也一样”杨竞闭着眼睛想了一阵，继续说道，“咱们需要改变战法了” “突厥人不是还有十七八个部落吗？五大辽军骑兵旅，每个骑兵旅分3-4个，全部按照今天这个标准处理。至于阿鲁台王庭所在的部落，交给朕处理”杨竞调整了战术。 本来杨竞把骑兵集中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为了对付突厥人的那5万骑兵，可是杨竞刚才在进入突厥部落营地时候，发现辽北边军骑兵旅也有一些伤兵，这说明什么？说明突厥部落里有突厥正规军。 按理说，这个部落不大，不太可能有突厥正规军，但是突厥正规军本来就是从各部落抽调人组成的，杨竞由此推断，阿鲁台那5万骑兵没有集中在一起。 它没有集中在一起，杨竞也不准备集中在一起，所以他选择了分兵。 “另外，何知远加枢密副使衔，负责统一指挥五大辽军骑兵旅，同时给他们分配战斗任务”杨竞充分信任何知远，竟然让何知远单独领兵。 “臣谢陛下”何知远跪地行礼，“臣等领旨”几个骑兵旅的参将跪地行礼。 “行了，你们下去安顿士兵吧”杨竞笑道，“老何，你好好干哈”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何知远激动的说道。 杨竞摆一摆手，何知远这才下去。何知远下去以后，杨竞又对刚进帐篷的金山说道，“金山，去传旨，神策军1个时辰后，随朕出发，继续前进” 金山二话没说，点头又出去了。金山出去以后，杨竞疲惫的躺在地上，他只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杨竞的想法是趁着雪还没有太深，他得带着神策军尽可能的赶路，一旦草原上的积雪太厚了，神策军重骑兵就寸步难行了。至于五大边军骑兵旅，就让他们尽情去祸害阿鲁台各部落吧，毕竟利剑出鞘总得见点血才行。 第55章 鱼水之情 何知远非常懂事，他知道杨竞可能要单独带着神策军出兵了，所以他出去以后，立即命令辽东边军骑兵旅接替了神策军的警备任务，他想让神策军好好休息一下。 神策军骑兵旅参将马勇并没有客气，他感激的向何知远行个礼，就立即组织神策军士兵休息了，毕竟他们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本着好人做到底的态度，何知远又命人给神策军战马的后背和四条腿都披上的毡布保暖，连马蹄都给用绳子缠了一圈，既增加马蹄在雪地上的摩擦力，又保暖。 何知远他们在外面忙碌，杨竞并不知道，他只是疲惫的靠在火盆旁，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连羽林郎送进来的饭菜，杨竞都没有吃。 又过了一会，一名羽林郎进来了，“陛下，给您新烤了羊腿，您吃点” 杨竞刚想说不吃，就突然觉得这名羽林郎说话声音很熟悉，抬头一看，竟然是沈婉，他竟然作士兵打扮，来给自己送饭。 “朕不是不让你来吗？你竟然抗旨？”杨竞拉下脸，冷冷的说道。 “陛下息怒，臣并没有抗旨”沈婉跪在地上，手里还有举着装着羊腿的盘子，“臣是以转运司转运副使的身份，前来转运物资的，可不是随军” “扯淡”杨竞怒道，“朕今早才从赤峰县出发，有啥可转运的？” 其实杨竞是早上七点从赤峰县出发的，现在是晚上九点，也就是说，杨竞才走了一天，只是风雪很大，加之这个突厥部落离大辽很近，所以才显得时间长。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沈婉跪低了身子，“不过臣现在是内臣，请陛下用皇宫的规矩责罚臣” 外臣就是内阁、六部、各郡县等衙门的官员，他们犯错，得三法司论罪的，然后是杀是贬再说。而内臣就是皇宫的四司八局、太监宫女还有政保署的吏员，当然经济司的官员也是。他们犯错，杨竞可以一言而决，小错基本就是打板子。 这大过年的，杨竞自然不会打自己心腹大臣的板子，只能无奈的说道，“起来，地上凉，别动不动总跪” 沈婉这才起来，来到杨竞身边，“陛下，这么冷的天，您何苦御驾亲征？” 杨竞摆一摆手，“刚才，朕已经下旨，一个时辰后，神策军出发。嗯，你还有半个时辰” “什么半个时辰？”沈婉愣道。 杨竞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斗篷，把沈婉拉进怀里，“你赢了，朕妥协了，让你临幸半个时辰吧” 沈婉脸色大红，“陛下，您说什么呢？” 其实沈婉一直对杨竞有意思，只是杨竞有意识的躲着沈婉，他一直和沈婉保持着知己的感觉，不想和沈婉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现在不行了，大年三十，人家顶风冒雪追了180多里，这份情杨竞得领着。 “不来？那朕反悔了啊？”杨竞逗着沈婉。 “来，谁说不来？” 半个时辰以后，杨竞精神抖擞的站在毡房中间，一边任由沈婉帮着整理战甲，一边问道，“忘了问你正事了，你这么快追来，是转运什么了？” “回避下，其实是鼎诚大人吩咐的，他看天气实在太冷了，就把襄平商号存在赤峰县的1万斤酒给运来了，另外，这次，臣还带来了6万个饺子。正好给每个士兵2个饺子，过年了嘛”沈婉笑着说道。 “朕才走了一天，你从哪里弄来的那些饺子？”杨竞有些惊喜的问道。 “本来臣是想雇佣赤峰县的百姓包饺子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赤峰县百姓知道您带着大军出征的事情了，纷纷从自己家中拿来饺子，说是给您尝尝。臣实在没了办法，求助于赤峰县郭云郭县令，最后才收了6万个饺子” “郭县令说了，全县共计6万百姓，每人一个饺子，是赤峰县对陛下、对大军的心意”沈婉把背后的故事讲出来。 “沈卿，你看，这就是朕御驾亲征的意义”杨竞颇为感动的说，“对了，你付没付钱啊？朕不好生受了百姓的东西” “陛下放心，臣自掏腰包每个饺子臣付了10枚铜钱，以您的名义”沈婉笑道，“本来百姓以为是朝廷给呢，他们还不要，但是一听说是您给的，他们都要了” “这是为何？”杨竞奇怪的问道，“为啥朝廷给的百姓不要，朕给的他们就要？” “赤峰县的百姓说了，朝廷打突厥，别说一个饺子了，倾尽所有也得支持朝廷，所以不能收饺子钱。但是陛下，陛下实在太有钱了，收了就收了吧”沈婉捂着嘴笑道。 “这”杨竞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理由？看见杨竞这模样，沈婉笑的更开心了。 见沈婉笑的开心，杨竞故作生气道，“每个饺子10枚铜钱，6万个饺子得600块银元吧？是你十年的俸禄了，朕本来想给你报销的，但是看你笑的这么开心，不给你报销了” 其实杨竞和沈婉都知道这是大辽百姓对杨竞拥戴之情，和对辽军的鱼水之情，但两人还想拌嘴。 “600块银元就能睡陛下一次，臣愿意”沈婉笑的眉毛都弯了。 “金山、马勇，你俩是死人啊？准备出发”杨竞落荒而逃，“另外，每个士兵赏3两白酒、2个饺子，告诉他们，朕祝他们新年快乐” 第56章 一语成谶 当五大边军骑兵旅的士兵在喝酒吃饺子的时候，神策军已经跟着杨竞继续踏上了征程，杨竞在和大雪天气抢时间，他想赶在草原无法通行之前，赶到突厥的王庭。 “将士们，冷了就喝口酒，饿了就吃肉啊，困了就把自己绑在战马上”金山异常的亢奋，扯着嗓子喊道，“咱们跟着九爷杀鞑子” “跟着九爷杀鞑子”神策军士兵也亢奋起来，大喊着。 “这金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杨竞眼睛都快被风雪吹的睁不开了，对身边的神策军骑兵旅参将马勇说道，“也不怕呛风。告诉兄弟们，下一个突厥部落距离我们还有120里，坚持坚持，干了那个突厥部落再休息” “末将领旨”马勇一调马头，大声传旨去了。 北风卷着碎雪，像无数细小的刀刃，割裂了夜的寂静。雪片横飞，打在杨竞的战甲上，竟然发出了轻微的响声。要说杨竞这个时候，还真有雄主的气度，他只是裹紧了身上的披风，仍然催动马匹，向120里外的突厥部落进发。 现在已经是大年三十夜的子时了，过了子时，就是新的一年了，刨除休整的那一个时辰，杨竞带着神策军已经在大雪中行进了7个时辰（14个小时），按照杨竞的估算，他们还得在大雪天里行进4个时辰，才能赶到120里外的突厥部落，这对杨竞和神策军的意志力都是一个考验。 杨竞在草原上爬冰卧雪，大过年的不得安生。突厥右贤王阿鲁台则过得很是滋润，他在自己的王帐里，正在和自己的丞相脱脱喝酒。 “脱脱，该说不说，你的计划很是不错”阿鲁台心情很好，举着酒杯对脱脱说道，“当初大汗让我们出兵帮助他攻打大梁，本王还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拒绝好。还是你聪明，把咱们的骑兵分散到各部，这样一来，大汗也不好说什么” 一个月前，林丹汗派使者向阿鲁台传信，说自己想再抢一波大梁，让阿鲁台出兵3万相助。阿鲁台不想出兵，但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于是脱脱给阿鲁台出了一个主意，让阿鲁台对林丹汗说，就说大辽不断袭扰，需要分兵把守各部落。 阿鲁台大喜，果然以这个理由回复林丹汗，林丹汗不信，还派使者来查看。阿鲁台为了做戏做的全面，真的就把5万骑兵分散到各部落了，本部就留了1万骑兵，其余4万都分散在各部落里。 林丹汗的使者一一查看，果然阿鲁台的部队都分散到了各部落，当下也没了办法，只能回去复命。林丹汗还不知道阿鲁台和大辽暗中达成了互市协议，还以为大辽是因为取消了互市协议，才报复阿鲁台部的，当下也不好说什么了。 “还是大王运筹得当”脱脱笑道，“部队分散以后，您还不用负担粮草了，不然这么大雪天，5万大军吃也把咱们吃垮了” “那对”阿鲁台深以为然的笑道，“等明年互市一开，咱们实力强大了，就再也不用怕大汗了” 阿鲁台和脱脱想的倒是很好，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话竟然一语成谶了，杨竞真的率领兵马攻打过来了。 杨竞赶到下一个突厥部落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一的上午了，神策军根本没来得及休息，直接投入了战斗。 这个时候雪根本没有停，地上的积雪已经很深了，由于雪大天冷，这个突厥部落根本没有人在外面放哨，都是在毡房里取暖，这给神策军以可乘之机。 “金山，带着羽林郎直接攻击部落的中心地带，你看见那一排排战马没？说明这个部落是有战兵的，先干掉他们”杨竞眯着眼睛说道。 “陛下放心，臣明白”金山也没看清杨竞说的战马的位置，但是陛下说了，攻击部落的中心，杀进去就是了。 “马勇，老规矩，你带着本部兵马杀进去，朕不要俘虏”杨竞的话，比天气还冷。 “末将领旨”马勇一挥手，带着5个骑兵营就向营地杀了进去。 身边的大部队都已经冲杀出去了，杨竞身边就留下了10名羽林郎护卫。他不屑于对平民动手，所以杨竞没有参与厮杀。 突厥人的骑兵其实都是各部各户牧民出的青壮组成的，集中在一起，也是一股很强的力量。但是阿鲁台让各部的人回去了，这些骑兵回到部落以后，肯定回家啊，这样一来，就分散了，给了神策军各个击破的机会。 杨竞攻击的这个部落很大，有5000多人，骑兵有500人，神策军和羽林郎们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的冲杀，突厥竟然组织不起来有效的抵抗。 这场战斗足足持续了2个时辰，营地的惨叫声才渐渐停止下去。杨竞一直端坐在战马之上，注视着战斗的进程。直到金山和马勇回来奏报： “陛下，这次我们一共杀了…”马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杨竞挥手打断了。 “朕不需要知道突厥人的死亡数字，说说咱们自己兄弟阵亡多少？”杨竞又不是瞎子，他看得出来这个突厥部落已经鸡犬不剩了。 “回避下，由于有突厥人的反击，骑兵旅的兄弟阵亡了24人”马勇恨恨的说道。 其实这个比例已经很小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杨竞点点头，“做好抚恤工作。兄弟们的遗体派人送回赤峰县” 马勇点头，杨竞又看向金山，金山明白杨竞的意思，“陛下，羽林卫的兄弟们只有几个轻伤，没有阵亡” “派人把这里的情况通知何知远，告诉他阿鲁台应该是把自己的主力部队分散开了，让他行动的时候注点意”杨竞是有些疲惫了。 “臣领旨”金山点头。 “全军打扫战场，然后休息5个时辰，今天半夜出发，下一个部落” 第57章 领先战术 其实说起来，游牧民族的弱势很明显，由于是放牧这种经济形式，游牧民族很难形成一定规模的城市。形成不了一定规模的城市，就很难发展手工业，特别是冶铁业，所以武器装备更新换代就费劲。 而且没有坚固的城墙保护，一旦敌人的大部队接近部落，就很难形成有效的抵抗，造成被屠杀的结局。 但是游牧民族有这么弱点，为什么中原政权讨伐他们还这么费劲呢？这里面主要的原因就是后勤+地形天气的原因。 先说地形和天气吧。游牧民族的部落普遍距离长城在200里到2000里之间，距离不固定。首先，中原政权根本就无法掌握突厥部落的具体位置，只能在茫茫草原上不断寻找，这样一来，就大大增加了中原军队的攻击距离。 再者，草原上的气候也十分的特殊，就是冬天长，夏天短，几乎没有春秋两季。这么说吧，草原上10月份就入冬了，4月份才开春，每年冬季7个月，夏季才5个月，这就降低了中原政权攻击游牧民族的窗口期。 毕竟冬天雪地里行军和夏天行军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强如神策军，在雪天里一个时辰也就行进了30多里。这是夏天行军速度的一半。 后勤的原因前面已经说的很清楚了，1万人在2000里外作战一年，就需要200万石粮食。但是一万人到草原上根本不够看，你怎么得也得出手10万大军吧？ 可是10万大军作战一年，就需要耗费2000万石粮食。前面咱们也说了，大唐天宝年间，整个国家的岁粮也不过2000万石，那可是大唐，有多少朝廷还比不上大唐呢？ 也就是说，10万大军去突厥作战一年，就是花掉整个国家一年的税粮，可明显不可能。所以，中原政权对抗游牧民族的主要手段还是以逸待劳，通过修筑长城得方式，来抵御突厥。 但是杨竞这方面的困扰就比较少。一来突厥阿鲁台部距离杨竞的大辽比较近，而且大辽的气候不比草原强太多，辽军比较适应寒冷气候下作战。 二来杨竞的确是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不算新开垦的荒地，大辽现有的存粮就有4亿斤，相当于400万石，是大唐巅峰时候的五分之一了，这还仅仅是现存将。足够支持几万骑兵作战。 三来是杨竞的情报工作做的好。杨竞曾经计算过，他每年花在三大情报机构上的钱，达到了恐怖的100万银元，由此带来的，是大辽情报机构无所不入的渗透，不说别的，突厥108部的具体位置、人数，对外情报司是摸的清清楚楚，辽军不需要走冤枉路，这就大大缩短了进攻距离，节省了大量物资。 与此相比，大梁对突厥的情报工作，基本上可以说是无吧。而突厥对大梁和大辽的情报工作，还得依靠大梁的卖国商人。 最后就是杨竞选择的“就食于敌”的战术了。杨竞出动的都是骑兵，随身只是携带十天的粮食，其余的口粮，全靠劫掠突厥部落补给，你还别说，这方法真有用，现在杨竞出兵已经两天了，吃的都是现抢的食物，自身携带的物资根本没有消耗。 至于杨竞在赤峰县存的几百万斤粮食，就当预备使用了。 有读者就说了，你大辽可以靠劫掠突厥部落补给，节省后勤开支，为什么大梁就不行？原因很简单，因为大梁不掌握突厥各部落的具体位置。 突厥108部的具体位置，是大辽对外情报司花费5年时间才摸清了。永安帝没有杨竞这样的远见、也没有足够的资金供养对外情报司这样的情报机构，所以就没法掌握这个情报。 这就是杨竞可以采取相对领先战术的原因之一。也是杨竞敢对突厥开战的底气之一。 屠了这个突厥部落后，神策军也有些撑不住了，主要是太冷了。好在杨竞下令就地休息5个时辰，给了这些士兵喘息之机。 神策军士兵十几个人挤在一个毡房里，一边烤着火、一边烤着肉，身上总算是有些热乎气。有些士兵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可能是实在太累了。 杨竞同样很累，他坐在毡房里的火盆旁，看着手中的舆图，在思考着。他对打败阿鲁台没有什么顾虑，他在考虑林丹汗能不能调头来大举进攻自己。 “金山，军情司的消息还没有到吗？”杨竞抬头问道。他想知道林丹汗和大梁的战争打的怎么样了。 金山正在帮着杨竞温酒，听见杨竞问他，连忙说，“陛下，还没有，臣估摸着，是天气影响的，这个天气，行军速度太慢了，消息传递也受到了影响” 杨竞点点头，认可了金山的说法，他接过金山递过来的酒壶，喝了一口，想了想说道，“安排人给赵石传个口谕，就说朕有可能扩大对突厥的用兵规模，让他在不影响经济建设的情况下，尽可能往赤峰县调运物资” 金山一惊，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种突然把突厥干死的感觉呢？不过他还是立即安排羽林郎去传旨了。 杨竞其实是做出了一个判断，他觉得这次大梁和突厥的战争规模不会小。一旦林丹汗10万主力骑兵在大梁受到重创，他就可以看看有没有机会直接进攻林丹汗了。在杨竞看来，反正都出兵一回，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放。 只要不出动步兵，就是几万骑兵的话，杨竞绝对有信心打下去。无论是大辽的国库，还是他的皇宫内帑，都足够支持他打下去。 突厥这个民族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存在，真要是有机会，杨竞还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的，真要是解决了突厥，就到了和大梁决战的时候了。 其实杨竞猜的没错，杨竞在阿鲁台部大杀四方的时候，林丹汗也在江南崔家的帮助下，在腊月二十六那天，也就是五天前，攻进了云中郡。 云中郡距离长安城所在的关中平原只有区区500里，且无险可守，一时间，大梁朝廷震动。 第58章 是战是和 突厥攻入云中郡的消息传到大梁朝廷的时候，永安帝是震怒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十几万大军驻守的长城，怎么又被攻破了。 “来人，召集三省六部的官员来议事”永安帝强忍着怒气，说道。冯德宝赶紧安排人去传旨。 没多久，大梁尚书省尚书令萧炎、中书省中书令方谦、门下省纳言崔尘，礼部尚书刘安、户部尚书黄选、兵部尚书高邈、工部尚书蒯鹏。由于礼部尚书王素和刑部尚书司马贞已经被革职抄家了，所以两部并没有来人。 另外五军都督府的中军大都督、10万禁军主帅左光，安远侯、右军大都督、10万右威卫大军主帅吴观，南安侯、前军大都督、天雄军总兵朱真和影卫的指挥使影子也来了。 “你们看看，现在怎么处理？”永安帝震怒，把折子扔在众臣面前，“还有，靖安侯冯生是废物吗？一年之内，被突厥人攻破两次长城” 靖安侯冯生是后军大都督、15万长城边军的主帅，他对长城的安全负总责的。 “影子，派人把冯生抓回长安审判”永安帝大怒的说道。 “陛下，慎重啊，大敌当前，临阵换帅是大忌，且靖远侯这些年还是得力的，这次突厥入寇，肯定是有蹊跷，不如让他在原岗位戴罪立功为好”中书省中书令方谦立即出班说道。 这方谦以前做过兵部尚书，对大梁各个将领还是非常熟悉的。在他看来，靖安侯冯生还是有才干的，而且对朝廷也忠心，这个时候拿下他，的确不合适。 再者，方谦对一年内突厥两次入关本来就很疑惑，他不明白突厥为什么情报就那么准确了，每次总能找到大梁长城边军防守薄弱环节进行进攻，他甚至怀疑朝廷出了内鬼。 “丢城失地，本就应该处罚，臣支持陛下的旨意”门下省纳言崔尘说话了。本来他不想说话的，但是他担心方谦把话题引导到内鬼身上。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内鬼就是他崔家的人，但是他崔家在突厥活动，他可是知道的。 而且崔尘很是阴险，他通过说支持永安帝的旨意，把永安帝“抓冯生回京”的意思替换成了“冯生丢城失地、应该处罚”。不得不说，这些顶级文官是真厉害。 永安帝见中书令和纳言意见相左，又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舅舅尚书令萧炎，萧炎见状，会意的出班说道，“陛下，靖安侯冯生统帅长城边军以来，还是得力的。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如何击退突厥，而不是处理大将。一旦突厥兵临长安城下，那么天下就会震动了” 其实萧炎这话也不是完全替靖安侯冯生说话，是他真觉得别再争执了，再争执突厥都要打进长安了。 其实永安帝也不想真处置冯生，毕竟冯生是他的嫡系，但是毕竟突厥入寇这么大事情，永安帝不得不做做样子，现在见方谦和萧炎都这么说，他也借坡下驴，说道，“暂且记着冯生一次，让他戴罪立功” “臣领旨”影子赶紧说道。 “接下来咱们议一议，怎么应对突厥的这次入侵？”永安帝把话题拉回正题。 “陛下，臣以为，应该立即调动右威卫10万大军北上，堵住突厥骑兵南下的通道；调动左威卫10万大军西进，同时，命令甘凉节度使秦英率领2万地方兵东进，天雄军3万重骑兵运动到甘凉郡一带，然后东进。最后命令15万长城边军南下，彻底将突厥林丹汗主力10万骑兵合围在云中郡，然后彻底剿灭”兵部尚书高邈立即说道。 该说不说，高邈这个兵部尚书还是很得力的，他的计划很宏大，动用的总兵力达到了惊人的40万人。而且这40万人还占据着地利，很有可能将林丹汗的10万骑兵主力剿灭。 如果说林丹汗10万主力被剿灭的话，那么突厥肯定会元气大伤，再也无法对大梁形成威胁。 “陛下，臣附议高尚书的提议”中书令方谦立即说道，“这些年，突厥给我大梁造成了无穷无尽的伤害，大梁大部分国力都用在了对抗突厥上，甚至连内部反叛，都无力镇压。现在突厥人竟然敢主力深入我大梁，必须围歼他们” 方谦这话说的情真意切，这些年，突厥的确是有些不像话了，动辄南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给大梁百姓带来了沉重的灾难。 “你们都怎么看？继续说说”永安帝并没有立即做决定，反而继续征求各位大臣意见。 “陛下，臣有话说”门下省纳言崔尘说话了。 永安帝知道他要说话，于是点头示意他可以说。 “陛下，列位臣工说的都有道理”崔尘装模作样的说道，“但是，诸位臣工有没有想过三个问题” “什么问题？”见崔尘明显有反对的意思，方谦不满的问道。 “第一，打仗钱从哪里来？40万大军的行动，需要多少军费你们算过吗？国库已经没钱了，还继续向百姓征税吗？” “第二，40万大军能不能打过10万突厥骑兵？能打过固然好，要是打不过呢？突厥骑兵兵临长安城下怎么办？毕竟云中郡距离长安城只有几百里，突厥骑兵三天就可以到达” “你放屁，什么狗屁宰相？”安远侯吴观破口大骂，“你是说我们40万人打不过突厥10万人？你骂谁呢？” “要是骂人就能把突厥骂退兵，那本相保举吴侯爷做主帅”崔尘冷笑道。 “有事说事，别骂街”永安帝发话了。 “是，臣说第三点”崔尘继续说道，“按照高尚书的计划，10万左威卫大军就得从河北地区移动到陕西，如果此时辽藩趁机入关怎么办？没有10万左威卫大军阻击，辽军可以轻易打到黄河”崔尘说出了第三个理由。 “说的好像10万左威卫大军就能抵挡住辽军似的”兵部尚书高邈嘀咕了一声，他倒是没敢大声说。 “那你说怎么办？”永安帝问道。 “议和”崔尘认真的说道，“陛下，只有派人去议和，才能让突厥退兵，然后咱们大梁再积蓄力量，平定辽藩，然后再一举荡平突厥” 方谦快被崔尘的话气哆嗦了，“人家10万大军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说议和人家就是撤退啊？” “中书令激动什么？”崔尘冷笑道，“可以效仿前朝故事，前朝又不是没有议和过” “前朝议和，嫁公主、给岁币，咱们也这么做？”高邈不可思议的问。当初先帝就是想让杨秀宁和亲，杨秀宁和王珧、王显一家才逃到襄平城投靠杨竞，后续闹出多少事端？ “只有有利于天下，未尝不可”崔尘抚着胡须说道。 “陛下，臣参门下省纳言崔尘怯战卖国”工部尚书蒯鹏实在受不了崔尘了，立即跪地说道。 “陛下，臣参门下省纳言崔尘怯战卖国”中军大都督左光也受不了了，也跪地说道。 当然了，也有官员支持崔尘的，奉天殿里主战派和主和派吵成一团。永安帝的眉头越皱越深了。 “陛下，前者突厥派人刺杀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至今重病，后者突厥杀了我三城4万百姓，怎么可以派公主和亲啊？”方谦跪地大哭道。 “陛下，主不可因怒而兴兵，来日方长啊”崔尘也跪地说道。 10万突厥大军压境，大梁朝廷却陷入了争执之中。尚书令萧炎则是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陛下，臣有本奏”就在永安帝左右为难的时候，影子突然说话了。 第59章 全面升级 影子的话让奉天殿里的大臣们停止了争吵，自从锦衣卫合并到影卫之中后，影卫的影响力在大梁如日中天，各个大臣也都给影子面子。 “说”永安帝面无表情的说道。 “陛下，臣刚刚接到奏报，废辽王竞准备于大年三十除夕夜，率领辽军几乎全部骑兵出兵，深入突厥草原，目前后续战况不明”影子说道， 该说不说，影卫的能力是真的强，今天才是大年初三，也就是杨竞决定出兵的8天后，消息就传到了长安城，这说明什么，说明影卫在大辽也有眼线，而且消息传递极快。 哪怕从山海关计算，消息从山海关传到大梁长安城至少需要5天，那还是理想状态。杨竞是八天前做的决策，山海关骑兵旅是七天前得到的消息，所以影卫大概率是在山海关有探子。 永安帝由太子继位以后，就废除了杨竞辽王的爵位，大梁朝廷对杨竞的官方称呼，就是废辽王。对杨竞的统治区域，依旧称呼为辽藩。因为这样称呼，在法理上，杨竞统治的区域，还是大梁的一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杨竞自己，也是一会说大辽、一会说辽藩的原因。说大辽，强调的是独立性。说辽藩，强调的是入关的合理性，证明自己还是先帝的合法继承人之一。（现在东南某岛也是这种自称方法） 不过，永安帝倒是没有废除杨秀宁的公主称号，不知道为什么。当然了，那些老臣还是习惯于称呼杨竞为九爷，称呼杨秀宁为八公主。 “全部骑兵？”永安帝惊讶的问，“辽藩有多少骑兵？而且，你是说废辽王亲自带队？” “回避下，辽军的骑兵在3-5万之间，具体数字一直没有查明”影子恭恭敬敬的说。 “你这情报不准吧？辽军能有那么多骑兵？而且废辽王养尊处优，会在大年三十出兵？”崔尘不满的说道。 “陛下，至于说废辽王为什么亲自带队，臣的影卫并没有探听到。不过臣探听到突厥停止了和辽藩的互市，废辽王大怒，派八公主带兵，扫荡过一回突厥”影子没有丝毫隐瞒，把掌握的情况说了一遍。 “朕知道了”永安帝淡淡的说道。 影子站起来，退回了队列。崔尘恨恨得看了影子一眼，心里十分的郁闷，这情报早不说，晚不说，非得等自己分析完一二三再说，简直在打自己的脸。 永安帝看了看奉天殿的大殿顶端，沉默可一阵，开口说道，“朕决心对突厥全面开战，报母后仇、报百姓仇，也为大梁彻底消除隐患” “陛下！”崔尘还要说话，直接被永安帝挥手打断。 “朕决心已定”永安帝不容置喙的说道，“就采取兵部尚书高邈的方案，长城边军、左右威卫大军、天雄军、甘凉节度使地方兵，共计40万大军合围突厥骑兵” “加封英国公李奇为征北大元帅，统帅各军围攻突厥。另外，尚书令萧炎负责后勤支持，国库不够，加税！加征缴剿饷，每年每个百姓1两银子”永安帝突然有些疯狂的说。 “陛下”又有大臣想要说话了，不过永安帝根本没有听从的意思。 “朕知道，加征辽饷以后，百姓的负担已经很重了，现在又加征了剿饷，百姓的负担更重了。但是，突厥和辽藩又不得不平，苦一苦百姓，骂名朕来担”永安帝面色狰狞的说道。 见永安帝都这么说了，群臣也不好反对，这个年，大梁群臣是过不消停了。 “另外，告诉李奇，如果40万大军都打不过突厥10万人，朕就率领长安城还剩下的10万禁军御驾亲征”永安帝扔下这句话，就想退朝。 群臣唯唯诺诺，只能跪送永安帝。不过这个时候，影子又说话了，“陛下，臣有一事想奏请陛下允准” “何事？”永安帝停下了脚步，看向跪在一边的影子。 “陛下，此次对突厥作战，事关重大。殿内的诸位臣工，都肩负重任。臣想着，每个大臣身边，安排四名影卫成员，12个时辰贴身护卫，请陛下俯允”影子恭恭敬敬的说。 永安帝盯着影子好一会，才慢慢的说，“三位宰相身边也安排？” “回避下，中书令、尚书令和纳言三位大人，更是重要，臣请安排8名护卫”影子竟然变本加厉，提高了人数。 “准奏”永安帝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影子也爬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奉天殿里的衮衮诸公，拍了拍手，立即从殿外涌进来几十名蒙面的影卫。 “保护好大人们，如果发现有任何可疑人员接近大人们，就地格杀”影子冷冷的说道。 第60章 道德枷锁 其实影子的行为，已经赤裸裸的表明，大梁朝廷中有奸细了，安排的那些影卫说是保护，实际上就是监视，监视这些大臣的一言一行。 突厥最近两次的入寇实在是太反常了，反常到影卫不得不怀疑大梁内部有人在和突厥勾结。其实影卫已经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崔家或者说江南士族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永安帝和影卫都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很多人对皇权有误解，觉得皇帝一句话，下面就必须执行。但事实上并不是如此，政治不是电子游戏，你按一下就能得到执行，政治的关键在人。 官僚们抵制皇帝的命令其实是有很多方法的。说个常见的吧：打着红旗反红旗。 比如杨竞下旨：现在农村环境不好，教育百姓要养成卫生习惯，建议他们每天收拾一下院落。 那么内阁就会下令，命令百姓每天必须花费半个时辰收拾院落。（注意，这一步“建议”变成了“命令”） 各郡就会下令，命令百姓每天必须花费一个时辰收拾院落。各县就会命令百姓必须花费两个时辰收拾院落。各镇就会命令百姓不准生火。然后成功的把百姓的怒火集中到杨竞身上。 但是内阁还会对杨竞说：陛下，各级官员模范执行了您的旨意。让杨竞有苦说不出来。（其实各位看官有心的话，就会发现很多奇怪的政策背后的事） 以杨竞对大辽的控制力尚且如此，更何况永安帝了。所以当影卫密报大梁江南士族可能和突厥勾结以后，永安帝让影子保持了最大的克制，先打完这仗再说。 就像刚刚永安帝布置的大梁每个百姓征收1两银子的剿饷，永安帝都不用怀疑，这些官僚至少每个百姓得收1.5两。你还别觉得这些官僚贪，多收50%还得说这些官员书香世家、知书明礼、爱民如子呢。 杨竞并不知道大梁朝廷发生的这些事，他带着神策军剿灭了第二个部落后，休整了5个时辰，又奔向下一个部落。下个部落距离此地三百里。神策军最少需要12个时辰才能赶到，也就是一天一宿。 “金山，传旨，如果马匹能承受的话，尽可能带御寒物资，咱们恐怕得半路休息了一天，如果没有御寒物资的话，恐怕要废”杨竞一边紧紧身上的披风，一边对金山道。 “陛下，刚才马勇来请旨，说这个部落6000余人，除了500名老幼，尽数屠戮殆尽。他已经请示，这500名老幼如何处理？”金山请示道。 “送皇宫去，朕养起来”杨竞没好气的说道。 “臣领…”金山还没说完，就发现杨竞说的不是好话，耷拉着脑袋，束手站在那里。 “都杀了”杨竞喝道，“咱们是灭族战争，玩什么道德感呢？突厥杀代郡百姓的时候，留过手吗？另外，把朕的这个旨意晓谕三军” “臣领旨”金山赶紧跑去传旨。 杨竞其实也是挣扎了很久才放弃了道德枷锁。正常按照杨竞的打法，应该是团结突厥百姓，然后一起打倒突厥贵族。但是杨竞知道，按照现在这个生产力条件，如果这么玩，肯定会把自己玩死。 即使他穿越来的那个时代，为了执行某种政策，都把主体民族折磨的欲死欲仙的。要知道，杨竞穿越前的那个民族，可是以天上的银河自称的伟大民族，都有点扛不住了。 更何况穿越过来的杨竞了，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所以杨竞直接放下了道德枷锁，下令对突厥执行灭族政策。 收拾妥当的杨竞，带着羽林郎和神策军们又艰难前行了6个时辰，杨竞都快被冻的麻木了。现在杨竞一点都不担心暴露行踪，大军行过的马蹄印很快就被大雪覆盖，地面上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出来。 而且大辽尚白，神策军和羽林郎的披风主色调都是白色，几千名神策军走在大雪的草原上，仿佛都融入了天地之间。 “金山，咱们有多远了？”杨竞发现自己眼睛都有些花了，他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雪盲症。 “陛下，咱们已经走了160里了，距离下个突厥部落还有140里。兄弟们已经走了快7个时辰了”金山大声的奏报道。 “传旨，寻找相对背风的地方，就地扎营，还是休息5个时辰，然后奔袭下个目标”杨竞说道。 其实草原上也没有什么背风的地方，好在杨竞行进到这个地方，恰好有个缓坡，神策军就在这个地方就地扎营了。 由于风雪还在继续，杨竞都懒得搭建中军帐了，只是让羽林郎总搭帐篷的木头搭了个三角架子，然后盖上毡布，就是个简易的窝棚，杨竞一扭身，钻了窝棚中去，把寒风隔离在外面，其他神策军也有学有样，纷纷钻进了自己的窝棚。 杨竞这次，真是做到了和士兵们同甘共苦，神策军士兵无有不服。别说杨竞还是皇帝了，哪怕是一个将领，能做到这一点，也是很难得的。 和杨竞一样，何知远统领着五个骑兵旅也在分散攻击着突厥阿鲁台各部落，其实不用杨竞下旨，何知远早就下令一个突厥人不留了。辽军共计7个骑兵旅，仿佛像过境的蝗虫一样，在大雪的掩护下，不断收割着突厥人的生命。 杨竞甚至下旨，让赵石不必送粮食给养上来了，同时又传旨各旅，“以突厥人的战法攻打突厥，不想饿死就抢突厥人吧” 赵石还上了急递，建议杨竞不要这么做，杨竞的批复很简单：“朕常常因为不够变态，和他们在一起感觉到格格不入。现在换成了他们的打法，朕舒服去了” 第61章 铁桶战术 就在杨竞带着7个骑兵旅在草原上肆虐的时候，英国公李奇也接到了永安帝的旨意，统领长城边军、左威卫大军、右威卫大军、天雄军、甘凉地方兵共计40万大军对林丹汗10万大军进行了合围。 由于影卫一直在控制着大梁高级文官，所以崔家在突厥的人并没有得到消息，所以林丹汗还以为自己安全，带着10万骑兵在云中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直到突厥人的一支千人骑兵，在渭北县烧杀的时候，被右威卫大军缠住，直到全部被剿灭，林丹汗才接到消息。 “崔先生，您不是说大梁军队的调动您都掌握吗？怎么现在突然出现了大梁右威卫大军？”林丹汗叫来崔珏，不满的问道。 “大汗，卑下觉得，这就是意外，不说别的，卑下给您指的隐蔽路线，不成功让您攻进长城了吗？”崔珏不卑不亢的说。 “而且，这些天，大军没少抢吧？光是云中郡的府库，您就抢了不下150万白银吧？这是大梁朝廷今年拨给长城边军的军费” “还有，大梁女子你们抢了也不下5万人了，要是没有在下引路，您能抢这么多？”崔珏自信满满的说道。 崔珏的话，让林丹汗也无话可说，他知道崔珏这还是客气话，不然10万骑兵虽然厉害，但是打破长城也不容易。因为骑兵擅长的野战，攻城作战不是很擅长啊。 “先生说的本汗倒也知道，本汗有点谨慎了”林丹汗笑道，“可是崔先生，本汗还是觉得有些不安稳，想撤退” 崔珏也没想到林丹汗这么好说话，听了林丹汗话，也不意外，只是说道，“有什么卑下可以效劳的？” “不瞒先生说，物资和粮食本汗需要，就不麻烦先生了。但是150万两白银，本汗想直接在先生这购买粮食，您看可以吗？”林丹汗问道。 崔珏一笑，“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一两银子100斤粮食，卑下直接给您运出长城” 林丹汗一听这个价格，没说话，左贤王蒙力哈说话了，“崔先生，恕本王直言，咱们突厥和大辽做生意，都是一两白银200斤粮食，怎么您这贵了一倍？” 突厥和大辽互市的时候，杨竞真没有哄抬物价，就是按照市场价2倍给的。所以突厥说取消互市，杨竞才特别生气，因为他觉得突厥辜负了他的心意，毕竟物价涨一倍在外贸中算是良心了。 提到生意，崔珏倒是很专业，认真的解释道，“是这样的王爷，卑下卖的粮食之所以贵，是因为物流的费用太高了。偷渡长城，需要打点的人员太多了，这部分费用抬高了成本。但是大辽由于自己掌握了边防，所以没有这部分费用” 崔珏的解释，林丹汗和蒙力哈倒是认可，只是150万两白银只能买到1.5亿斤粮食，和突厥人的2亿斤粮食缺口有些不小的差距。 林丹汗当即把自己的需要说了，崔珏也是通情达理，“这样，大汗，咱们合作的也很愉快，卑下给您出个主意，您不是抢了5万大梁女人吗？一个女人换200斤粮食，卑下再给您1000万斤粮食” “也就是说，本汗用抢来的150两白银和5万名女子，可以换1.6亿斤粮食？”林丹汗追问。 “是的，而且给您送出长城”崔珏笑道。 “成交”林丹汗很满意。他抢女人，本来是为了分给突厥男人，好扩大族群。但是一个女人能换100斤粮食，他还是愿意干的。 而且带着女人撤退也不好撤退，现在把这个包袱人情扔给崔珏，那突厥骑兵就可以轻装上阵了。 “崔先生，本王有一事不明。”能力哈笑道，“你要那些女人干嘛？5万人你也干不过来啊” “哈哈”帐篷里的突厥都发出了粗俗的笑声。 崔珏也笑，“王爷误会了。卑下要这么女人，并非为了淫乐，而是有用。比如把她们带回江南，可以把她们卖给纺织工坊，让他们织布；可以把她们卖给妓院，让她们接客；把她们卖给大户，当婢女或者小妾” “北方诸郡的女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吃苦耐劳，是很好的资源”崔珏继续说道，“以前我们还得利用读书人，宣传江南多么好，吸引她们南下，但是慢，没有你们直接抢来的快” 林丹汗和蒙力哈面面相觑，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江南士族果然名不虚传。 “以后，本汗多抢点，和崔先生换粮食”林丹汗大笑着说道。 不过林丹汗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李奇已经完全接管了40万大军的指挥权，正在严密部署，不断缩小包围圈。 云中郡扶风县东南30里，李奇把自己的大元帅行辕设在了这里，他正在布置下一步作战计划。 “靖安侯冯生，你集中长城边军主力，死守长城，防止突厥人越过长城逃跑”李奇威严的说。 “末将领命”靖安侯冯生抱拳说道。 “安远侯吴观，你率领右威卫大军星夜兼程，快速进抵云中县，把突厥人压缩到云中县和长城之间” “南安侯朱真，你带着3万天雄军，快速清理云中郡各县的突厥骑兵，把他们往云中县赶。甘凉节度使秦英，你带着本部前往云中县城西侧，做好西侧的防守工作。” “本帅自带10万左威卫大军，进抵云中县东侧，咱们必须把突厥人全部剿灭在云中县和长城之间”李奇大声说道。 “末将等领命”点到名字的将领大声说道。 云中郡有9个县，郡城设在了云中县。李奇的想法就是，把突厥人都赶到云中县，然后集中全部力量予以歼灭。不得不说，李奇的这个布置还是很得当得。 其实李奇的战术就是铁桶战术，用步步为营的手段，把突厥骑兵压缩在有限的地域内，限制突厥骑兵的机动性，然后予以歼灭。 “兵贵神速，本帅还担心突厥得到风声逃跑了，你们必须于三日内赶到指定位置，违者军法从事”李奇最后说道。 近三十年来，大梁和突厥之间最大的战争就要爆发了。一场决定大梁和突厥命运的战争就要爆发了。 第62章 长城阻击 杨竞实在剿灭了3个突厥部落以后，才接到军情司的情报，说林丹汗已经率领10万大军攻入了云中郡，大梁朝廷正在商量对策。后续的情况随时奏报。 见林丹汗已经攻破了长城，攻进了云中郡，杨竞就知道大梁内部肯定有势力在帮助突厥人。当然了，现在对于杨竞来说，也不是探究这个事情的时候，而是抓住有利的战略窗口期，尽快平定阿鲁台部。 “金山，咱们随身携带的食物够吃几天？”杨竞把军情司的奏报扔进火盆里烧了，问金山道。 “回陛下，从赤峰县出发时带的10天口粮，一点也没有消耗。加之我们剿灭了两个部落，杀了全部的牛羊，除了食用外，每个士兵分到了10斤熟牛、羊肉，总体粮食可以支撑15天”金山立即把数据说了出来。 “现在林丹汗已经攻进了云中郡，虽然还不知道大梁采取什么应对措施，即使按照最差的估计，林丹汗想要到达此处，也需要20天”杨竞分析道，“咱们不要耽误时间了，直奔突厥阿鲁台王庭，不再剿灭其他突厥部落。咱们必须赶在林丹汗可能回师之前，彻底消灭阿鲁台” “陛下所言极是”金山也是行伍出身，自然明白杨竞的意思。 “传旨，全军立即开拔，沿途除了必要的休息，不再作战。遇见突厥部落绕行，务必于五日内抵达阿鲁台王庭所在”杨竞严肃的说道。 “末将领旨”金山大步出去传旨。 大军的调动、行进是需要时间的，林丹汗虽然希望在大梁继续抢掠，但是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必须撤离了。于是他不顾蒙力哈和崔珏的反对，下令向长城外撤离。 由于林丹汗抢劫了很多物资，加之收拢部队也需要时间，在林丹汗收拢好部队，整理好抢掠物资的时候，已经过去三天了。三天时间，李奇已经组织40万大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并且不断的收紧。 由于影卫严密封锁消息，崔珏和林丹汗并没有得到大梁军事调动的消息，还是按照原计划撤退，等撤退长城的时候，遇见了长城边军的顽强阻击。 “蒙力哈，你带人再冲一次，这长城边军怎么突然硬气了起来？”林丹汗第一次压根没有防备，还像进来时候那样，派遣一个千人队冲击，以为一下就能冲过去呢。 没想到大梁长城边军像变了一支队伍一样，重弩像不要钱一样的往下射，那1000突厥骑兵竟然全军覆没，被活活射死，这样林丹汗十分的意外，他吩咐蒙力哈组织更大规模的进攻。 蒙力哈十分凶悍，立即集结了1万本部骑兵，连马都不骑了，扛着在云中郡武备库掠夺的云梯，向长城爬去。 要说这突厥也真是可恨，云中郡是大梁对突厥作战的后勤基地，除了长城边军的军饷，还存了大量的武器装备，这一次全便宜了突厥人。 “调转炮口，给本侯轰死这帮突厥人”靖安侯冯生由于得到了情报，早就集中了长城边军全部的100门神威将军炮在附近，见突厥人攻上来了，恶狠狠的下令道。 一年之内两次被攻破长城，长城边军的脸上也是无光，见主帅下令，立即点燃神威将军炮引信，向突厥人轰去。 同时，长城边军的重弩、长弓也全部准备好了，只待火炮停止，就开始射击。 突厥人的优势是擅长马背上的功夫、机动性强。但是骑兵冲击力是大，那是针对步兵或者同样是骑兵的对手，现在突厥人骑兵的对手是长城城墙，战马的冲击力再强，你也不能冲击城墙吧。 丢下了1000多具尸体，蒙力哈铩羽而归。 “继续加派人手进攻”林丹汗站在远处，已经看见了战场的形势，他超级愤怒，立即对撤下来的蒙力哈说道。 蒙力哈也上了一股蛮劲，这次他带了3万本部兵马，这次他准备全用上，争取一举攻破长城。 林丹汗这次带领的10骑兵，7万是他自己的本部，3万是蒙力哈部，战利品也是三七分成。本来林丹汗还想从阿鲁台那里调2万兵，但是被阿鲁台拒绝了。 “蒙力哈，本汗再给你增加一成战利品，这次必须拿下”林丹汗说道。林丹汗能统一突厥诸部，还是有水平的，他是知道如何收买人心的。 蒙力哈对林丹汗的分配比例还是满意的，二话不说，带着本部3万兵马，又发动了攻击。 靖安侯冯生也来了怒气，“兄弟们，没说的，哪怕一换一，也要把突厥堵在长城以南，朝廷30万大军正在英国公的带领下赶来，杀一个突厥兵，赏10两银子” 长城边军的士兵们一听还有30万援军，而且主帅还是大梁战神英国公李奇，更是信心大增，手中的滚木礌石，不要钱似的往城墙下仍。 蒙力哈带兵足足攻打了一天，这次突厥人阵亡似乎到了一万人，终于支撑不住了，开始退了下去。 是夜，林丹汗、蒙力哈和崔珏聚在大帐之中，研究下一步打算。 “大汗，卑下觉得这么下去不行，还是得换个思路”崔珏今天也观战了一天，发现长城边军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不像是突厥骑兵短时间内能攻破了。崔珏毕竟是读书人，还是懂一些兵法的。 “崔先生，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蒙力哈今天胳膊上中了一箭，龇牙咧嘴的说道，“大汗，明天您再借卑下两万兵，卑下再冲击一次” 这次蒙力哈损失不小，被右威卫大军剿灭了1000兵、在长城这两战损失了1万兵，他本部三万兵马，就剩下不到2万了。 林丹汗似乎更重视崔珏的意见，直接问道，“崔先生，您觉得下一步咱们应该怎么办？” “大汗，卑下觉得，咱们应该放下所有缴获的物资，然后全力向西北冲击，争取从嘉峪关附近撤退”该说不说，崔珏的见识还是很强的，提出的建议非常中肯。 扔点缴获的物资，突厥人就可以发挥骑兵的优势、轻装上阵。而且嘉峪关附近，长城边军调动过去需要时间，这个时间，肯定要比突厥骑兵的时间要长。 崔珏从长城边军的火力上判断，此处应该是长城边军的主力了。 “崔先生，您说此处是长城边军的主力，理由是什么？”林丹汗好奇的问道。 “理由很简单，是从火炮的数量上判断的”崔珏肯定的说，“大梁长城边军总共就只有100门神威将军炮，今天的战斗卑下看了，长城边军一共出动了100门神威将军炮，所以卑下认为，这里就是长城边军主力” “你怎么知道，大梁长城边军就只有100门神威将军炮？”蒙力哈奇怪的问道，“这应该是绝对的军事机密啊” 面对蒙力哈的疑问，崔珏自信一笑，“大梁兵部各司的官员，大都是我江南士族，江南士族同气连枝，这点消息不算什么” 第63章 犁庭扫穴 就在林丹汗和崔珏等人商议下一步计划的时候，杨竞终于带着神策军赶到了阿鲁台王庭所在地东南15里地。整个神策军都有些疲惫不堪了，原来五天的路程，4天就赶到了。 “全军休息一个时辰，不准生火造饭，吃凉食。一个时辰以后，隐蔽接敌，距离敌营2里处，发动冲锋”杨竞下旨道。 接到旨意的神策军纷纷下马，拿出黄豆，先给战马饱吃了一顿，然后自己拿出熟肉啃着。渴了就在地上抓一把雪塞进嘴里。 一个时辰以后，杨竞带着神策军悄然向阿鲁台部摸去，一直抵达距离阿鲁台王庭2里的地方，神策军士兵们纷纷放下面甲，平举长枪，准备冲锋。 “升起大辽的日月龙旗和朕的龙旗，冲锋”这次杨竞没有在后面看，而是举着长枪、带头冲锋。 “杀”神策军士兵大喊着，开始冲锋。 虽然大雪还没有停，但这里毕竟是突厥右贤王阿鲁台部的王庭，还是有骑兵值班的。不过值班的骑兵不多，只有2000人。 500名羽林郎和5000名神策军重骑兵一起冲锋，是很有气势的。特别是战马奔跑起来带起来的积雪、加上神策军白色的披风，辽军大军冲锋起来以后，仿佛雪崩一样，向阿鲁台部营地砸去。 值班的突厥骑兵很快就发现了神策军，值班的将领一边安排人发出警报，一边组织反冲锋。但是骑兵冲锋本来就是靠速度，突厥骑兵本来就是轻骑兵，速度还提不起来，很快就被神策军重骑兵给冲散了。 “直奔阿鲁台老巢，杀”杨竞一枪挑死突厥骑兵的值班将领，然后看都不看四散逃窜的突厥骑兵，大声喊着。 “杀、杀、杀”神策军骑兵第二旅参将马勇亢奋的不行，大喊着催促神策军士兵。 阿鲁台的王庭其实非常好找，最豪华的那个帐篷就是。5000神策军像一条钢铁洪流一样，向着大帐流去。 阿鲁台其实正在睡梦之中，被身边的亲兵叫醒以后，还有些迷茫。不过听到外面阵阵喊杀声，和亲兵们的不断催促，才抓起袍子，出了帐篷，上马往西北方向逃窜。 在阿鲁台王庭附近，有300名精锐骑兵是一直值班的，是人不卸甲、马不卸鞍的。阿鲁台和300亲兵汇合以后，才顾得上往后看，就看见大批的神策军正在往这边冲过来。 “撤”阿鲁台根本没有组织抵抗，直接带着300亲兵往林丹汗王庭方向撤退。 杨竞眼睛比较尖，他看见一股骑兵向西北方向逃窜，他怀疑就是阿鲁台。于是大声喊着，“马勇，你带着神策军左右冲杀，不要活口。金山，你随朕带着500名羽林郎追击阿鲁台” 金山大声吆喝着，500名羽林郎立即分兵，随杨竞向阿鲁台追去。 其实阿鲁台营地有不少兵的，至少有2万兵以上。但是真正组织起来的就是值班的那1000骑兵。其余骑兵都是分散在各自家中，这就给了神策军以可乘之机。 神策军士兵收起长枪、抽出长刀，像死神一样的收割突厥人的生命。很多突厥人茫然的走出帐篷查看情况，但很快就被神策军的长刀砍掉了头颅。 没有组织的士兵或者百姓，在重骑兵面前就是一盘菜。神策军在阿鲁台营地里都杀疯了，无数突厥人奔走呼号，突厥营地变成了人间炼狱。就如同去年大梁的代北城和云中郡一样。 杨竞的旨意就是犁庭扫穴、鸡犬不留，所以神策军士兵也放开了杀戮，很多神策军士兵的马刀都砍卷刃了。 阿鲁台听见后面的哭喊，心里难受的要死，但是他一点不敢停留，只能拼命的跑着，他知道，他停留下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逃跑了。 杨竞也丝毫不关心后面的情况，只是一味的追杀阿鲁台。两人一跑一追，离阿鲁台营地越来越远，渐渐的，竟然跑出去100多里。杨竞距离神策军大部队越来越远。 跑过一个缓坡，阿鲁台就停了下来，调转马头，做出反冲锋的姿态。杨竞一见乐了，也带着羽林郎策马来到阿鲁台阵势前。 “辽帝，你为何背信弃义，攻击我部？”阿鲁台看着端坐在日月龙旗下战马上的杨竞，愤怒的大喊道。 在阿鲁台看来，他已经同意和大辽互市了，贸易额也没有降低，他不明白为什么杨竞会带兵来攻。 “朕虽然是辽藩之主，但也是大梁先帝的九皇子，大梁亲王，你们屠戮代北城和云中郡的时候，就没想到朕会来报复？”杨竞冷笑的说道。 “那他玛德的是林丹汗干的，和本王何干？”阿鲁台破口大骂，“你不过是大梁的叛臣，在这装什么？” 杨竞无所谓的摸摸鼻翼，“那你准备受死了吗？” “受死？”阿鲁台冷笑道，“说不定谁起呢？” 阿鲁台说完，一挥手，他背后的骑兵招展旗帜，远处来了一队骑兵，500人左右，这是阿鲁台的后手。 “你最好还有别的后手”杨竞也摆了摆手，立即有羽林郎挥舞着日月龙旗。就见西北方向，有大队骑兵铺天盖地的奔来，规模至少在5000人左右，正是杨竞提前安排的徐信带领的长林军骑兵旅5000骑兵。 “朕在等待长林军，你在等待什么？等死吗？”杨竞大笑道。 “” 第64章 重大胜利 历史的前进有些必然性，也存在着极大的偶然性。一个民族的坚韧可能历尽风霜，成百上千年而屹立不倒，也可能因为一次天灾、一次人祸，而泯然于历史长河之中。 突厥就是这样，突厥右贤王阿鲁台部有部落18个，人口19万8000余人，能拉出骑兵5万，控制着方圆1500里的草原。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可以说得上是一股强大的势力了。 几十年来，突厥右贤王阿鲁台和前秦、大梁都打过交道，甚至还占了不少便宜，给中原王朝形成了巨大的压力。可是在短短的一个月之间，竟然消失于历史长河中了。 杨竞于大辽二年除夕夜，率领7个旅3.5万骑兵出征阿鲁台部，趁阿鲁台部没有防备，和大雪天气的掩护，采取拔钉子的战术，一个月之内，竟然屠杀了阿鲁台18个部落。 是真正字面意思上的屠杀。在杨竞的旨意下，辽军不要任何俘虏，不分老幼，全部屠杀。由于阿鲁台部没有防备，基本没有形成有效的抵抗，就这么被分散击破了。 事后统计，突厥右贤王阿鲁台部18个部落19万8000人全部被杀，只剩下50名女人，这50名女人还包括了阿鲁台的十多名妻妾和三十多名突厥少女。 这是何知远特意给杨竞留的。至于金银，则是得到了70多万两白银，这是阿鲁台部全部的积累的，包括金银器皿算在内。牛羊则是没有，因为都被出征的辽军吃了。 当然了，辽军也有阵亡，但总体阵亡不过几百人，有些还是因为寒冷生病病死的。综合下来，辽军取得了重大胜利。 杨竞没有班师，他直接留在了阿鲁台的王庭，他把这个地方改名为定远城，同时传旨各部陆续向他集中，不知道杨竞还有什么打算。 “陛下，各部骑兵已经陆续抵达定远县，您看何时班师？”何知远已经先行和杨竞汇合了，这天进了大帐，向杨竞请奏道。 “老何，你先看看这个折子”杨竞没有明确回复，只是把手中的一个折子递给何知远。 何知远接过折子一看，是军情司送来的，折子上说大梁朝廷集中了40万大军，把林丹汗所部围困在了云中郡，意图一举消灭。后续情况待报。 “这次大梁朝廷倒是硬气了起来”何知远看完折子笑道。 “你说，大梁朝廷能成功不？”杨竞问道。 “陛下，以臣看，很难”何知远想了想说道。 “说说看”杨竞不置可否。 “理由吧有很多，总体是两个”何知远分析道，“第一，还是战斗力的问题。大梁40万大军听着很多，但大都是步兵，只有3万天雄军是骑兵，那30多万步兵不见得能打的过突厥人的10万骑兵” 杨竞点点头，这个理由说的过去。云中郡是黄土高原，骑兵们要是拼命的逃跑，步兵还真不一定抓得住。 “第二个原因，就是军情司折子里说的，江南士族在帮助林丹汗，林丹汗完全可以率领骑兵向东北、西北方向突围，在江南士族的协助下，是有可能逃出长城的。”何知远本就是大梁锦衣卫指挥使出身，对江南士族可是太了解了。 “以你看，林丹汗会毫发无损的逃出去？”杨竞又问。 “那倒不至于”何知远就笑，“陛下，臣看了，这次大梁方面的主帅是李奇。李奇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臣判断，李奇很有可能剿灭林丹汗大部，然后林丹汗在江南士族的帮助下，逃出生天” “可惜了”杨竞有些惋惜的说。 “陛下的意思是？”何知远不知道杨竞这句“可惜了”指的是什么。 “本来朕打算，如果大梁能够剿灭林丹汗10万骑兵，咱们不班师回朝了，直接攻击林丹汗的老巢，但是按照你的分析，林丹汗还是有可能逃出生天的，那么这个机会就没了” 见何知远还有些不理解，杨竞笑道，“咱们现在的粮草快消耗没了吧？” “是的陛下，阿鲁台部存的牛羊和粮食，这一个月基本上被兄弟们吃没了。前天赵石赵阁老派人送来了20万斤粮食，那也仅仅够兄弟们吃5天的，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何知远说道。 “这就是朕说的可惜了的原因”杨竞叹气道，“本来朕是打算攻击林丹汗的老巢或者在半路上伏击林丹汗残部的。但是这里距离赤峰县太远了，后勤补给太困难了。咱们又不能采取以战养战的方式，只能撤退了” 何知远没想到杨竞还有这样的心思，想趁机攻击林丹汗，不过他知道杨竞的做法是对的，因为林丹汗哪怕只剩下1万骑兵，和辽军鱼死网破起来，也会对杨竞的这3.5万骑兵造成巨大的杀伤，那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这3.5万骑兵是杨竞的家底，损失不得。何知远拱手道，“陛下圣明” 杨竞也振作精神，“金山，传旨，盘山伯何知远封盘山侯，仍领对外情报司事。” 何知远在杨竞称帝的时候，被封为盘山伯，这次攻灭突厥右贤王阿鲁台部，何知远居功甚伟，被杨竞由伯爵提升为侯爵。 对外情报司这些年，对突厥的情报工作做的十分细致，可以说将突厥人摸了个遍，杨竞的这次行动成功，与对外情报司这些年的默默工作是密不可分的，给何知远一个侯爵不过分。 “传旨，长林军骑兵第一旅参将徐信升任长林军副将、神策军骑兵第二旅参将升任神策军副将” “传旨辽东边军骑兵旅参将李典升任辽东边军副将、辽南边军骑兵旅参将高远升任辽南边军副将、辽中边军骑兵旅参将蒋雄升为辽中边军副将、辽北边军骑兵旅参将赵升升任辽北边军副将、辽西边军骑兵旅参将郑周升任辽西边军副将” 这次跟随杨竞出征的7个骑兵旅参将，都升任了副将。 “传旨，羽林卫指挥使金山，挂正三品总兵衔” 金山原来的职务是正四品得羽林卫指挥使，杨竞用的还很顺手，就没有外放，直接给他挂了三品衔。 “另外，其余有功将佐，着兵部按照规定升赏，阵亡士兵按照规定抚恤。所有参战士兵，每人赏20块银元” 杨竞这次攻灭阿鲁台部，总共缴获可70多万两白银，分给3.5万参战士兵，正好每人20块银元，杨竞自己是一点没留。 “臣等谢陛下”何知远等人大喜，叩谢杨竞。 “明天办事回朝”杨竞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了，人吃马喂的，消耗也不少。 “臣等领旨” “还有，徐信，你就先别回去了，带领本部兵马，镇守新打下来的土地。三个月后，由辽北边军骑兵旅接替你”杨竞又不能一走了之，这新打下来的方圆1500里土地，肯定得有人驻守，所以杨竞把徐信留下来驻守。 但是杨竞也不能可一只羊薅，所以杨竞决定采取轮换制，几个骑兵旅轮流值守。 “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徐信郑重点头。 第65章 失之交臂 安排完撤军的事宜，诸位将领都下去办差了。杨竞让人把阿鲁台的王后带了过来，一看果然姿色不错，当即也没有客气，舒舒服服的过了一夜。 第二天启程的时候，金山过来请示道，“陛下，那些女人？” 金山的意思是要不要找个马车，毕竟马车有车厢，能够遮挡一下，不然明晃晃的带一些女人回去，不怎么好看。 “什么女人？”杨竞茫然的问道。 “就…”金山刚想说就昨天陪您过夜的女人啊，但是突然福至心灵一般，“就臣什么都没说，没有女人” “哦”杨竞点点头，“启程” 金山赶紧骑马跟在杨竞身侧，随杨竞班师。不过金山还是稍微转过一下头，向身后的一名羽林郎校尉点点头。那校尉心领神会的下去了。 没多久，就传来几声女人的哭声和刀砍在人身体上的声音。 杨竞大捷的消息传回大辽，整个大辽九郡五道都沸腾了，他们没想到陛下御驾亲征，竟然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竟然一举屠戮了阿鲁台18部，扩地1500余里。这可以说是不世之功了。 吴晋不敢怠慢，带领内阁、六部、九卿、枢密院、翰林院等大辽京城正五品以上官员到赤峰县迎接杨竞凯旋。由于杨竞没留俘虏，所以也没法搞什么献俘仪式。不过辽军还是很变态的，他们把突厥人的头颅带了回来，整整19万8000颗脑袋啊。 “你们是不是踏马的有毛病？”杨竞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这件事，直到都快到赤峰县了，才发现这个事，对着何知远他们破口大骂。 “这个，臣等也是怕百姓不信，所以才把头颅都带回来”何知远干笑道，“臣等想着，找个地方筑个京观也挺好” “你们…”杨竞无力的揉着额头，“不嫌臭你们就带吧” “是，陛下”何知远答应一声，随即有些遗憾的开口，“陛下，现在才是19万8000个突厥人头颅，您看，要不要再弄2000个，凑个整？” “滚”杨竞破口大骂，“现在、马上、滚！” “臣领旨”何知远、金山他们嬉皮笑脸的出去了。 其实杨竞倒也不怎么生气，杀都杀了，还差筑个京观？能筑个京观，警告那些游牧民族，不要觊觎梁族人，倒也是好。杨竞就是单纯的恶心。 这次出去，杨竞和士兵们同甘共苦，算是彻底俘虏了这3.5万骑兵的心。不说别的，这次得到提拔的7个参将，哦不，现在是副将了，肯定对杨竞死心塌地啊。 京观最后还是筑了起来，不过没有选在赤峰县附近，而是按照杨竞的旨意，在山海关外选了一处地方，垒京观。 在此地布防的大梁幽燕节度使聂宗屁都没敢放一个，还一个劲对前来办理此事的何知远客套，“九爷有命，小的们执行就是了” 何知远走了以后，聂宗手下有校尉问道，“节度使大人，您为什么要对废辽王的人那么客气啊？” 聂宗就笑，然后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废辽王也是你叫的？玛德山海关辽军出来几个旅，你就得废。能搞死20万突厥人，哪里废？” 说完聂宗还不解气，又对着那个校尉一顿拳打脚踢。那校尉惨叫连连。 山海关外的小插曲，杨竞并不知道。在赤峰热闹了一阵以后，杨竞就率领文武百官返回襄平城，这一来一回，大半个月又过去了。 回到襄平城以后的杨竞，还没法马上休息，而是让吴晋和曾泰制定具体可行的方案，好守住新打下来的土地。 “陛下，臣会同枢密院议了一下，想了一个方法守住新打下来的土地”回到襄平城的杨竞，感觉自己都要臭了，两个月没洗澡了，先洗个澡，换了身衣服，才接见吴晋和曾泰。 “说说看”两个月的征战，杨竞十分的疲惫，萎靡的靠在御座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大辽的庆祝活动一直没有结束，不过杨竞根本没有出席，连祭天都是让吴晋代去的，祭陵让杨秀宁代去的，看望受伤士兵和阵亡士兵家属，让皇后吴青阳去的。 “陛下，臣等以为，军事上的驻守，还是采取您的策略，就是五大边军骑兵旅和长林军骑兵旅轮流执行。每个旅2个月，正好一年轮完”曾泰说道，“不过，这么做，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杨竞问道。 “就是一个骑兵旅5000人有些太少了，万一突厥林丹汗和左贤王蒙力哈大举来攻，5000骑兵应对起来就有些危险”文化宫解释道。 这的确是个问题，这次杨竞之所以能取得这么大的战果，不就是偷袭吗？你能偷袭突厥，突厥就能偷袭你啊。 “扩军的话就不要说了，现在不是时候”杨竞摆一摆手，“这样吧，长林军骑兵旅和五大边军骑兵旅编成3组，每组两个旅共计1万人，两个旅一起执勤4个月，这样安全些” “臣领旨”曾泰点头。 “陛下，民政上，臣想着让早就归顺的兀哈三部迁到新占领的土地上，他们本就是归顺的突厥人，去草原上生活正合适”吴晋说道。 还没等杨竞说话呢，李德全匆匆进来了，“陛下，军情司急报” “念”杨竞摆一摆手。 “是”李德全打开军情司的奏报，“大梁围歼林丹汗失败，林丹汗逃出长城，大梁再一次与剿灭突厥失之交臂” 第66章 两败俱伤 大梁是个标准的封建王朝，封建王朝有的弊病，它都有。在军情司的情报到达之前，杨竞在情感上一直有一种幻想，就是大梁能够剿灭林丹汗的10万大军，但是理智又告诉杨竞，大梁肯定不会成功。 因为杨竞作为穿越者，太知道封建王朝的弊病了，贪污横行、国家民族观念不强、贵族势力强大。只有放走突厥对一些贵族有利那些贵族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的。 其实按照正常的历史时间线，大辽也会存在这些问题。但是由于杨竞是穿越者，他利用掌握的政治得失经验，给大辽提前安排了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发展脉络的政治制度，才导致大辽在制度上领先。 就比如说情报制度吧，杨竞在大辽设置了3个情报机构：军情司、政保署和对外情报司。军情司负责军事情报、主要是对主要假想敌大梁的军情情报刺探；政保署则是负责政治保卫兼对敌策反；对外情报司则是负责大辽周边国家情报的刺探，这次对突厥作战，就是对外情报司多年情报工作的积累。 大辽三个情报机构各有分工又相互配合，在总体上支撑起大辽情报体系。可是反观大梁，负责情报的原来有锦衣卫和影卫，现在就剩下一个影卫了。 影卫说到底不是一个正常的情报机构，他更多的像是永安帝的爪牙，执行特务的爪牙，开展工作很多依赖的是皇权特许，根本没有情报工作意识。 更别提杨竞在皇家军事学院还设置专门的情报科了，系统的培养情报人才，这些在大梁都是不可想象的。 围歼林丹汗的作战行动一开始很顺利，李奇指挥着40万大军，将林丹汗的10万骑兵围困在云中县。而林丹汗为了快速逃跑，反复组织进攻长城，结果丢下了1万多具尸体。 就在李奇准备发动总攻的前一天，江南崔家终于把千辛万苦搞到的情报送到了崔珏的手中，崔珏第一时间就把消息通知了林丹汗，并力劝林丹汗突围。 林丹汗看着大梁兵部原件的作战计划，哪里还敢怠慢，立即趁李奇的包围圈还没有完全形成的时候，率领剩余的不到9万骑兵，向云中郡西北突围。 接到消息的李奇都懵了，他也不知道突厥磨叽了一个月了，怎么突然就选择突围？而且突围的方向还是他防守最薄弱的西北方向。西北方向，现在只有甘凉节度使秦英率领的2万兵。 用2万轻步兵去拦截9万突厥骑兵，那根本不可能。 李奇毕竟见过风浪，连连下了几道命令，一是命令甘凉节度使秦英，不惜一切代价，尽可能的拖住林丹汗的骑兵。二是命令天雄军重骑兵追击突厥骑兵，目的也是一个，拖住林丹汗。三是命令长城边军，沿着长城向西北方向移动，堵住林丹汗返回草原的去路。 他自己则是亲帅左右威卫20万大军，在后面追击。 整个大梁各个势力都疯了，李奇拼命的带着大军追击林丹汗，永安帝则是拼了命的筹集粮草物资支援李奇。江南士族则是拼了命偷情报，给林丹汗提供支持。 很多看官就比较奇怪，为什么江南士族不帮助朝廷反而帮助突厥？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一个原因是，江南士族不希望大梁朝廷的外患、也就是突厥失败。因为只有突厥人不断牵扯大梁朝廷的精力，大梁朝廷才没有更多的精力用来对付江南士族，江南士族就可以在当地作威作福。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江南士族可以和突厥人做生意。江南士族掌控了大量的走私渠道，他们可以把大梁的粮食、食盐和铁器高价走私到突厥去，获得巨额利润，所以他们自然反对朝廷打败突厥。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能增加永安帝的威望，一旦永安帝全歼了林丹汗10万骑兵，那么永安帝的威望会得到大大的提升，皇权也会得到加强。这是文官集团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江南士族就是文官集团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正是由于以上诸多原因，所以朝廷的很多政策，一直在得到江南士族有组织的破坏。（有心人回忆一下18年、21年，就会得到答案）。 林丹汗在向西北突围的过程中，天雄军和甘凉节度使秦英率领的地方兵，给他造成了巨大的麻烦。特别是甘凉的地方兵，完全是以命换命，同归于尽的打法。 天雄军也不畏生死，多次主动以少敌多，以劣势兵力向林丹汗的突厥骑兵发动冲锋，无论是地方兵还是天雄军，冲锋前都是喊着同样的话，“兄弟们，死也要拖住突厥人，英国公的大军马上就到” 不说别的，单说在榆树县，甘凉节度使秦英带着5000兵阻拦了林丹汗整整一天，秦英和5000甘凉兵全部战死。但是也给林丹汗造成了1000余人的损伤。最主要的是，拖了林丹汗一天，南安侯朱真带着天雄军骑兵又追上来了。 朱真看见战死沙场的秦英，眼睛都红了，也不顾上敌我力量的悬殊，立即带领天雄军冲杀突厥骑兵，林丹汗没了办法，只能让蒙力哈带着5万人断后，他自己则带着3万骑兵继续突围。 秦英虽然战死了，可甘凉兵还剩1.5万人，在甘凉节度副使雍杰的带领下，继续阻击林丹汗。 而江南士族也是全部发力，尽可能拖住朝廷的后腿，并且利用影响力，给突厥人突围大开绿灯。 反正直到最后吧，李奇带人击杀、俘虏了9万多突厥骑兵，蒙力哈被擒。林丹汗带着不到5000人逃出了长城、返回了草原。突厥人承受了几十年来最大的失败。 而大梁这边损失也是惨重，2万甘凉兵几乎全部阵亡，节度使秦英战死、副使雍杰重伤。天雄军阵亡了2万，左右威卫大军和长城边军共阵亡了3万，此战，大梁共计阵亡7万士兵。 要是没有江南士族的反叛，大梁朝廷不会损失这么大。这次可以说大梁和突厥两败俱伤了。 其实杨竞早就看穿了这个问题的实质，所以攻击突厥，他都是亲自带队，用的情报支持也是绝对忠心于自己的对外情报司。甚至后勤，杨竞用的都是经济司和辽农公司、襄平商号的力量。杨竞尽可能的没有动用内阁的力量。 很多人都奇怪，灭了阿鲁台这么大的军事行动，军情司和政保署发挥的作用太小了，作为大辽情报机构的双雄，军情司和政保署缺席了这场盛宴。反倒是名不见经传的对外情报司大放异彩。 这里面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创建军情司和政保署的时候，吴晋发挥了重要作用，直到现在，杨竞虽然改组了军情司和政保署，但是杨竞依然不知道，军情司和政保署中，有多少人是忠心于自己，还有多少人是忠心于吴晋。 倒不是杨竞不信任吴晋，或者说吴晋会通突厥，杨竞只是不相信文官集团。作为一个阶层，个体肯定有好人、会违背阶层的利益，但阶层的整体，绝对不会违背阶层的利益。 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从古至今使然！ 李德全把军情司的奏报读完，杨竞、吴晋和曾泰都露出了复杂的情绪，这几位也在惋惜，他们不是替永安帝或者大梁朝廷惋惜，而是替整个梁族惋惜。 谨身殿里沉默了一阵，杨竞才说道，“咱们接着议自己的事” 第67章 血的教训 杨竞从军情司的奏报中清醒了过来，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军事上怎么治理新占领的土地，咱们已经议清楚了，现在说说行政管理上的安排” 吴晋知道该他说话了，这次新占领这么大的土地，虽然是草原，但是也得采取着有效的治理手段，不然就白打下来了。 “陛下，当年您还是辽王的时候，收复了突厥兀哈三部，然后安置在了赤峰县附近。这些年，兀哈三部一直恭顺，人口也有8000人发展到了3万人”吴晋笑道，“臣想着，把新打下来的草原分给兀哈三部算了，那个地方适应他们生活，也能为朝廷戍边” 吴晋的能力真是超级强，杨竞刚打下突厥的千里草原，吴晋就为后续的治理想好了对策。 兀哈三部本来就是突厥人，而且对杨竞极其忠诚，生活生产方式，也是以游牧生活为主，这块地给他们最合适不过了。 杨竞听了吴晋的话，有些惊讶的问，“兀哈三部有3万人了？” 吴晋没有注意到杨竞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忌惮，他还以为杨竞因为人口多了高兴呢，“是的陛下，去年不是刚刚进行人口普查吗？兀哈三部的人口达到了3万人” 杨竞看着吴晋，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就是吴晋处理问题的方式，和他穿越而来的那个时代某个完人特别相似，杨竞不自觉的就打了个冷颤。 “长平，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啊”杨竞想了想，还是认真的对吴晋说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几十年以后，兀哈三部的人口会达到50万” “然后兀哈三部自行任命官员，甚至说他们控制的地区，一半的官员都是一个家族的人。你到一个衙门，喊一声兀哈大人，至少有一半的官员答应” “还有没有一种可能，兀哈三部向内阁申请管理赤峰、吉林郡和龙江郡的一些城市，不给他们还不行。因为几十年以后，咱俩已经死了，已经没有人能压制住他们了” 听了杨竞的话，吴晋非常疑惑，他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这些年，兀哈三部一直恭顺啊。而且最让吴晋奇怪的是，杨竞像是经历过这些事情似的。 “陛下，兀哈三部向来恭顺，且赤峰、龙江、吉林的一些地区和兀哈三部有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要？”吴晋不解的问。 “长平啊，你还是没想透”杨竞叹了一口气，“兀哈三部为什么恭顺？一是因为神策军的战斗力。二是因为这些年，你带领的内阁一直给他们让利” “兀哈三部的学生参加科举，你们内阁给加分照顾吧？” “兀哈三部的财政紧张，你们内阁没少接济吧？” “甚至前些年，兀哈三部的百姓和大辽梁族百姓产生了冲突，你们在司法判决上，也不问事实，倾向兀哈三部的百姓吧？”杨竞连连叹气，“这么下来，你们不是给大辽百姓找3万个爹吗？” 杨竞的话，让吴晋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他起身行礼道，“陛下，臣也是在为了维护团结和边疆的稳定” “长平，你坐下，朕没有怪你的意思”杨竞说道，“朕也知道，前些年，咱们刚刚建立政权，很多事情都是不得已为之。而且你的那些政策，朕也没有反对，朕也同意” “但是长平，现在大辽国势蒸蒸日上，咱们就不得不为长远做打算了”杨竞话锋一转，“咱们不能再纵容兀哈三部了，那片草原更不能给兀哈三部” “那陛下的意思是？”吴晋问道。 “简单。在新打下的来的土地设置定远县、抚远县和宁远县三个县，这三个县算是军事据点，原高句丽不是有些百姓一直造反吗？把他们迁到那三个县，不特意移民”杨竞说道。 “陛下，设城和移民不是问题，可是兀哈三部一直上书，想要您打下来的那块草原，内阁以何种理由拒绝？”吴晋问道。 “简单，在兀哈三部实施改土归流计划，不准他们自行任命官员。而且，把他们迁到龙江郡和吉林郡分散居住。理由嘛？就是担心林丹汗报复”杨竞笑道，“毕竟他们是从突厥叛变过来的” “陛下，这个理由不太行吧？”曾泰终于插话了，“林丹汗现在自己都是自顾不暇了，怎么可能越过我辽军的阻拦，跨越2000多里报复兀哈三部呢？” 杨竞实在是有些累了，他站起来，往后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林丹汗不来，曾大人你就找些辽军扮演成林丹汗的兵，去杀兀哈三部一些人就是了。3万人嘛，也不算太多” 吴晋和曾泰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第68章 漠南三县 杨竞的话，让吴晋和曾泰冷汗直流，因为杨竞明显是对兀哈三部动了杀心。如果说在以前，杨竞这么说，内阁还能阻止一下。但是在杨竞剿灭了阿鲁台18部，近20万突厥人以后，就没有人能拦得住杨竞了。 不说别的，至少随杨竞出征的7个骑兵旅的参将，肯定听杨竞的啊。他们都升了副将，杨竞要是下旨杀了兀哈三部，他们会毫不犹豫执行的。 “陛下，不至于此，臣立即安排兀哈三部改土归流的事宜”吴晋立即说道。 “很好”杨竞点点头，“朕乏了，你们跪安吧” “臣等告退”吴晋和曾泰退出了谨身殿。 杨竞回到流云殿，把自己泡进温泉里，闭着眼睛在思考大辽下一步的打算。其实有时候看的太透彻也不好，杨竞甚至能猜测得到大辽发展的总体进程。 在杨竞看来，大辽的发展方向无非就是发展农业、然后积累粮食、然后扩军，最后入关争夺天下。 而且肯定能夺取天下，然后杨竞在励精图治几年，平定突厥等周边势力，大辽国势达到顶峰，成了一个盛世。 再然后杨竞死去，太子继位，陆续出现土地兼并，又传了十几代，土地兼并开始严重，然后农民起义，推翻大辽，建立新的政权，然后周而复始。 既然已经知道了未来发展脉络，杨竞就产生了懒惰的情绪，他对入关实在是兴趣不大。这次平定了阿鲁台部，杨竞无论对内对外都有了交代，至于入关夺取天下，然后费心费力的治理，他就失去了兴趣。 毕竟杨竞现在过得也很好，而且去做遥远的救世主呢？ 当然了，除了远景规划，眼下的工作重点也是需要厘清：就是尽可能的赚钱。很多人在观察历史的时候，往往看中的是宏大的战争场面、波谲云诡的朝廷斗争、家国历史的爱恨情仇，但是往往忽略的一个重要的事项，就是赚钱。 任何政权或者说势力要想延续乃至发展壮大，必须要进行稳定的产出。其实一个政权来钱的渠道也就那么几项：工农剪刀差、打土豪分田地、垄断经营、对外贸易。当然了，有出息的政权还能收到铸币税。 大梁这些年展现出来的赚钱能力，只停留在收取农业税的层面上，即使再给大梁几十年时间，也不会太大的改变。 想到了这一层，杨竞就决定短时间不再参与大梁的事务，他可以以置身事外的心态，关注大梁后续的进展。 杨竞可以安坐柳河行宫，不问世事，但是吴晋则不行，这次面圣，杨竞给吴晋安排了很多任务，最主要的就是两项：改土归流和设置定远、抚远和宁远三个县城。 吴晋召集了六部开始议事，由于大政方针杨竞已经定了，现在研究的就是具体执行层面的事情了。 “陛下的意思，要在新占领的方圆1500里草原上设置三个县城，你们说，具体的位置应该怎么设置？”吴晋超级热爱工作，他可没有杨竞那种倦怠的感觉，从柳河行宫回来，直接召集大臣们研究推进工作。 今年本来年初，应该召集一次大朝会的，各部、各郡汇报去年的情况，然后杨竞安排明年的工作。但是由于年初杨竞就御驾亲征了，这个大朝会就没有举行，而且看杨竞现在的状态，也没有举行的意思。只是告诉吴晋，让各部、各郡书面汇报即可，至于今年的重点工作，下道旨意就算了。 杨竞的想法，让众位官员松了一口气，毕竟举行这种大朝会，也是很耗费精力的事情。没想到，朝会是不搞了，但是杨竞又安排了新的任务，这新的任务，比开大朝会难搞多了。 “阁老，下官是这么想的”兵部尚书宋武先说话了，“这次设置三个县城，本质上不是发展经济，还是以边防为重点。那么在三个县城的选址和建设上，就得侧重军事防御” 宋武这些年，从基层武官做起，一直做到了兵部尚书，位列台阁，水平还是在线的，提出的问题也切中肯綮。 “以宋尚书的意见，该如何确定定远、抚远和宁远三个县城的位置？”吴晋问道。 “阁老请看”宋武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幅舆图，然后找个两个内阁的吏员拿着，他在上面比划道，“首先，咱们先确定定远城的位置，其实这个位置陛下已经给选定了，就是阿鲁台王庭所在的青城” 这也是应有之义，青城距离林丹汗辖地只有200里，扼守阿鲁台草原的西北部，所以定远城设置在那里没有问题。 吴晋点头，看了看钱峰和赵石，钱峰和赵石也点头，吴晋说道，“青城改名定远城，然后进行改扩建” “阁老请看”宋武继续指着舆图说道，“定远城南方600里，有一处小山脉，只有几座山峰，主峰叫鸡鸣山。下官以为，宁远县设置在此处比较好” “理由有三，一是此地距离燕山山脉西段和军都山北段300里，在此建城，可以有效抵御大梁出长城北上，经略此处草原；二是此地距离定远城600里，可以和定远城形成犄角之势。三是此地在地形上也是个风水宝地，鸡鸣山虽然只有几座山峰，但是冬天却可以抵挡一下从北方南下的寒风，宁远城建设在鸡鸣山南侧最为合适” 吴晋听了宋武的话，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八年前，陛下刚获封辽王，本阁还是辽王府左长史，随陛下从长安城逃出，走的就是燕山北麓的路线。那个时候，经过鸡鸣山，当时本阁就觉得鸡鸣山在千里草原上独树一峰，是个战略要地。现在这片地域已经被我们打下来了，可以在那里设置宁远城” 吴晋的这一套话说的漂亮，既肯定了宋武的建议，又提了一下自己和杨竞的关系。现在在大辽，凡是和杨竞一起从长安城出逃的官员，都以这份履历为荣。 见宁远城的选址也通过了，宋武又开始说抚远城，“阁老，您请看，定远城、宁远城、赤峰县和龙城县，这四个县基本控制了新占领草原的四个角，方圆1500里的草原，就在这四个县城的包围之中” “咱们可以在赤峰县和宁远县之间拉一条线、龙城县和定远城之间拉一条县，两条县之间的交汇点，就可以当成抚远县的位置” 宋武的想法很是新奇，一般选城址，都是按照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的原则，根据山川形胜来确定。像这种以对角线交汇处建城还是这一次听说。 没等吴晋发问，宋武直接开始解释了，“抚远县的作用就是后勤基地，向西北支持定远县、向西南支持宁远县。因为从赤峰县到定远县有1200里，从龙城县到宁远县有1000里，往两地运输太困难了，中间必须有一个补给点，这个补给点就是抚远县。” 吴晋仔细的看着舆图，抚远县距离宁远县600里，距离龙城县400里，距离赤峰县500里，距离定远县700里，的确是个不错的中转点。 “本阁觉得可以”吴晋深思熟虑后说道，钱峰和赵石也深以为然，“本阁也同意” 至此，大辽的漠南三县选址全部确定。 第69章 改土归流 内阁又继续研究了一阵，确定了漠南三县的选址，剩下的就是建设和人口的事情。到这个时候，就是户部和工部的事情了。 “户部说说，维持这三座县城的运转，需要多少人口，从何处移民为益？”赵石说话了。他分管户部，也不好什么话都不说。 “阁老，其实每个县城，有一万人左右，就能够运行了”户部尚书徐文说道，“人口不是现成的吗？兀哈三部现在不是有3万人吗？正好一个县一万人” 徐文的想法其实是辽藩官僚的普遍想法，哪怕吴晋，在没有面圣之前，也是这个思路。不过既然杨竞已经提醒了，吴晋就不能继续这么做了。 “徐尚书，兀哈三部内阁有其他的安排，你就说说从哪里抽调3万人口，充实到这三个县就行”吴晋说道。 徐文很是奇怪，明明有现成的人口不用，为什么舍近求远的从别处调集人口，不过既然首辅大人说了，徐文也不好反驳。 “是这样的，阁老，前些日子，长公主殿下去高句丽故地平叛，倒是杀了一些人。不过这些人的家属，还没有处置。要是杀了吧，还罪不至此。要是流放吧，也没什么好地方。下官以为，粗不如就放在漠南三个县”徐文说道。 去年，杨秀宁带着凤凰卫在高句丽五道，的确是杀了一些反叛的人。他们的家属也被杨秀宁抓了起来。除了一些年轻貌美的女性，被杨秀宁收入皇宫，献给杨竞。其余的人还在关着呢。 徐文打上了这些人的主意，想着用这些人应付差事。 “这倒是个主意”赵石沉吟道，“这种人有多少？” “回阁老的话，有2万左右吧，下官也没有详细统计”徐文说道。本来么，那些人也是杨秀宁抓回来的，要不是杨秀宁一直和徐文要粮食养活这些人，徐文都不知道这些人存在。 “一个县7000人，首辅大人您看呢？”赵石问吴晋道。 “可”吴晋点头同意。徐文见内阁的大佬们都同意了，他也准备回去安排移民事项了。 “那吏部准备安排官员”吏部尚书张湖见人口安排完了，便主动提到了官员安排。 “这个事，本阁正要吩咐你”吴晋说话了，“三个县的县令及其以下的官员，都从兀哈三部的官员中抽调” “这个…”吏部尚书张湖沉吟了一下，“阁老，这样一来，兀哈三部的官员就不够用了。咱们还得向兀哈三部派遣官员，您也知道，这些年，兀哈三部的官员都是他们自行产生的，然后报吏部走个过场。下官担心，直接派流官去，管理不好兀哈三部啊” 吏部尚书张湖也没有意识到杨竞推行改土归流的事情，还是按照老经验在看问题。 “这个你无须担心”吴晋平静的说道，“本阁已经和枢密使曾泰大人沟通好了，辽北边军全程配合吏部的官员选派工作，如果兀哈三部有哪个部落，或者哪个人敢不执行，以谋逆罪论处，辽北边军即行剿灭” “啊”张湖都有些懵了，什么情况？不是开开心心的建设新城池吗？怎么就出动边军了？当下他也不敢多问，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工部，说说怎么建城吧？”钱峰见气氛有些尴尬，岔开话题说道。 工部尚书杜宇也是人精，自然知道这其中是有什么事情了，他也不想掺和，老老实实的干工程拿回扣不香吗？ “阁老，下官以为，这几个县城主要还是以防御功能为主。这样一来，城市必须坚固，而且不能太大”工部尚书杜宇说道。 “为什么城池不能太大？”赵石问了一句。 “赵阁老，草原建城，实在是太困难了，建城的主要原材料是木头和石头，这两种建筑材料草原上都没有，需要外运，这样一来，如果城池过大的话，建筑成本太高了”杜宇解释道。 赵石点头，“这倒是，草原上除了草和西北风，别的啥也没有” 在座的官员都笑，他们知道，赵石这是在缓解尴尬的气氛。 杜宇也笑了几声，然后说道，“所以下官以为，城池不用太大，方圆十里即可，但是城墙必须坚固。说白了，城池必须坚固到，在被大梁或者突厥围攻的时候，能坚持10天的程度。因为10天是辽北边军支援他们的最短时间” 在座的官员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杜宇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堡垒吗？必须有一定自持能力。 “下官以为，三座县城的城墙建筑材料，可以以水泥为主。当然了，具体的工程，可以承包给辽建公司去做。他们修城墙的经验丰富” 第70章 理念不合 内阁关于漠南三县设置和改土归流的折子，很快就送到了杨竞的案前。杨竞仔细看了一遍，不停的冷笑。 在一旁侍候的司马婉儿笑着道，“陛下，可是有什么不妥？” “漠南三个县的设置和建设，倒是没有什么问题。预算90万银元，这个内阁编入今年的预算，朕也同意”杨竞说道，“朕就是对内阁的改土归流措施有些不理解” 司马婉儿是看过这个折子的，听见杨竞这么说，“陛下，奴婢看了，感觉内阁的折子都是按照您的旨意来的啊，无论是建城还是改土归流的工作” 杨竞翻了个白眼，“吴长平那种顶级文官的操作，要是能让你随随便便看出来，他还是吴长平么？” “建城的工作没有什么，中规中矩，甚至把工程还承包给了皇室的企业辽建公司，这看起来不错”杨竞继续解释道，“可是这个不错，掩盖不了改土归流的问题” “朕关于改土归流的旨意，本意是瓦解兀哈三部的势力，避免他们随着人口的增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本来借着朕这次大胜，把兀哈三部分散到大辽各郡，让他们彻底融入梁族。这样也可以避免给子孙后代留下隐患” “可是长平呢，把兀哈三部的年轻官员全部分散到了新设置的定远、宁远和抚远三个县，朕看了一下，如果按照这个安排模式，兀哈三部相当于控制了这三个县，间接控制了朕刚打下来的方圆1500里的草原。控制了大辽通过西北路线攻击突厥余部和大梁的路线” “原来是这样”司马婉儿恍然大悟，“可是陛下，奴婢听说，内阁廷议的时候，首辅大人可说了，如果朝廷派往兀哈三部的官员开展工作不利的话，会出动辽北边军平叛的” “这就是吴晋吴长平、或者说文官集团的厉害之处了”杨竞叹道，“他的每一条举措，都符合朕的旨意，甚至完美的执行了朕的旨意，但是结果就是，新打下来的草原事实上还是控制在兀哈三部手中” “那陛下要下旨申饬首辅大人吗？”司马婉儿问道。 “怎么会？”杨竞笑道，“人家完美的执行了朕的旨意，朕奖赏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下旨申饬？” 司马婉儿皱起了眉头，撅嘴说道，“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兀哈三部？” “哈哈，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撅嘴？”司马婉儿仿佛小姑娘的行为给杨竞逗的一乐，随即说道，“当然不会就这么便宜了兀哈三部” “那陛下快说怎么做嘛？”司马婉儿撒娇的说道。四十岁的女人保养得当，再撒一波娇，简直无敌。 “拟旨吧”杨竞说道。 “传旨，在整个大辽境内推行改土归流政策，高句丽故地五道改设平壤郡、汉城郡、济州郡、东海郡和庆州郡。节度使改称太守” “传旨，定远县和宁远划归阜新郡治理，抚远县划归辽西郡治理。从平壤郡、汉城郡和东海郡移民3万，充实新设置的县城” “传旨，兀哈三部这些年戍边有功，理应升赏。着兀哈三部选调100名千户以上的官员，均升一级，派往平壤郡、汉城郡、东海郡、济州郡和庆州军任职，每个郡20人” “传旨，朕决心扩大皇室马场，兀哈三部百姓素来擅长养马，调兀哈三部百姓1000人到经济司下属的皇室马场任职，纳入企业编制。强调一下，每户只能出一人” “另外，内阁呈报的修建城池和派兀哈三部官员去三县任职的折子照准”杨竞最后说道。 司马婉儿是有文才的，很快，就将杨竞的旨意拟好，杨竞看了一遍，“用玺吧” “陛下，您不是要削弱兀哈三部吗？怎么还给他大规模升官了？”司马婉儿不解的问道，“兀哈三部千户以上的官员总计不过150人，内阁调到三县30人，您又调了100人去新设置的五郡，那兀哈三部就没有什么官员了啊？” “你看，你不是说出答案了吗？”杨竞笑道，“由道改为郡，大概会空出100个职位，这些职位可以由突厥中下级官员承担。这样一来，突厥的中坚力量就被调到了朝鲜半岛，远离的草原” “而且，那些高句丽移民本来就有些不服气，凤凰杀了一批，但是凤凰一个小姑娘们，也不能总打打杀杀的，让身为突厥人的兀哈三部去正好” “况且，朕是给他们升官，他们会愿意去的，还没有什么意见。至于说调高句丽移民去草原三城，长平不是把草原三城的主要官员都安排成了兀哈三部的人嘛？看看他们能不能治理好高句丽移民” “至于说调1000名兀哈三部百姓养马，给企业编制，则是为了收买兀哈三部底层的百姓。一户一人的规定，至少可以稳住1000户，朕没记错的话，兀哈三部总共才2000户”杨竞解释道，“这样下来，就可以彻底断了兀哈三部染指草原的希望” “陛下圣明”司马婉儿佩服的说道，“陛下，您说，首辅大人为什么不这么安排呢？” “其实很简单，就是理念不同罢了”杨竞不以为然的说道，“朕和长平的目的，都是维护边疆稳定。但是长平采取的办法，是拉拢兀哈三部的上层，让上层控制底层，这么做，就需要不断的满足兀哈三部上层的胃口，成本太大，且有些窝囊” “朕的方法，就是直接对兀哈三部底层百姓放水，因为没必要找一个中间商啊。兀哈三部底层也是朕的子民，让他们过上好的生活，也是朕的本意” 说白了，这就是治理理念的问题，因为杨竞是穿越者，他太知道收买少数民族上层只能保证一时的稳定，是扬汤止沸的做法。只有从改善底层百姓的生活入手，才是长远之计。 吴晋不是不明白，他只是不会那么做。 杨竞的旨意传到内阁以后，吴晋沉默良久，才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陛下圣明啊” 第71章 历史覆辙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欲速则不达的。这个道理杨竞明白，所以在推行各项政策的时候，杨竞一般都是因势利导，很少有主动推行的。 在杨竞的想法中，他想把小农和九大国有公司的雇员发展成统治基础。这个统治基础集体力量强大但个体力量薄弱，拥护皇权但又无法对皇权形成真正的威胁。而且可以让绝大多数人受益。 但是以吴晋为首的文官集团却不这么想，他们更多的想依赖地主阶级进行统治，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架空皇权。毕竟地主阶级掌握了农耕时代最主要的生产资料：土地。 杨竞是穿越者，他自然知道明代正德皇帝、英宗皇帝甚至崇祯皇帝的教训，他自然不会坐视文官集团做大，所以大辽内部的斗争，就是围绕这条主线展开。 不说别的吧，大梁的永安帝就是依靠地主阶级的统治。这次围歼林丹汗的作战行动，因为江南士族的原因，可以说得上是功败垂成，但是永安帝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草草的给李奇加了一个太师的头衔了事。 杨竞在柳河行宫休息了半个月，可算是从战争的疲惫中恢复了过来。又恢复了每天在奉天殿批阅折子的生活。改土归流的事情，由于杨竞已经定了非常具体的举措，内阁也无可奈何，只能按照杨竞的旨意按部就班的进行。 这天，杨竞还在谨身殿埋头处理折子呢，李德全来报，说是军情司柳依求见。 “让她进来”杨竞心中一阵无奈，但愿别有什么事情才好，他这刚休息过来，实在不想再干一仗了。 “陛下…”柳依进殿就要行礼。 “免了，赐坐”杨竞头都没抬，直接说道，“柳卿，可是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陛下，臣收到了大梁的一些军事情报，大梁和突厥战后的军事情报，特来奏陈” “哦？说说看”杨竞来了兴趣。大梁和突厥战争之后的事情，杨竞还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呢，现在军情司获得了情报，杨竞正好听听。 “是这样的陛下，自从林丹汗率领5000残兵逃出长城以后，这场战争也就算是结束了。大梁朝廷采取了几项措施”柳依认真的说道。 “第一个就是安抚百姓，这次云中郡被突厥人祸害的不轻。永安帝把李奇缴获的突厥人夺走的物资都还给了云中郡的百姓。然后把突厥人劫掠走的百姓也都送回家了，还减免了云中郡三年的赋税”柳依说道。 杨竞点头，有些悲天悯人的说道，“这也是应有之义。这次林丹汗给云中郡祸害的不轻，大梁朝廷应该安抚一下云中郡的百姓。想必通过这些措施，能让云中郡的百姓获得一些喘息之机” 柳依苦笑，“陛下想的太好了” “嗯？什么？”杨竞不明所以的问。 “大梁朝廷的政策是不错。但是却是遭到了以崔尘为首的大臣们的反对”柳依说道。 “为何啊？”杨竞是真不懂了，他真心觉得永安帝的措施没问题。 “崔尘说了，云中郡百姓虽然遭到了突厥人的攻击，但是朝廷已经出兵帮助他们赶走了突厥人。他们不给朝廷出军费就不错了，朝廷怎么还能给他们减免赋税呢？”柳依一五一十的说道，“而且崔尘还说了，大梁的赋税大部分来自江南，这不是用江南的税补贴西北吗？” 杨竞不可思议的看着柳依，他甚至都有些恍惚了，崔尘的这些话，和明末那些文官的话有什么区别？崇祯帝最后没了军费，只能裁撤驿站，因此还出了个李自成，没几年崇祯帝自己就上吊了。 其实这里面有个很简单的道理，就是中原政权在对抗游牧民族的时候，都是江南出赋税（钱），西北东北出血税（人命），大家一起赶跑游牧民族。现在云中郡血税出完了，江南不出钱了？ “不是，永安帝就不管？”杨竞不可思议的问道。 “永安帝当然管了，不过还是没有拗过那些官员，最后各退一步，减免3年赋税改为减免1年”柳依说道。 “真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杨竞无奈的说。 “第二个措施呢，这次李奇虽然没有抓住林丹汗，但是缴获了大批的战马，初步估计有7万多匹。永安帝扩建了骑兵，直接天雄军扩建到了10万人”柳依面色凝重的说。 “不是，他疯了吗？10万骑兵他养的起吗？”杨竞惊讶的说道。 骑兵这玩意不是有马就行的，本来大梁朝廷养3万天雄军骑兵就已经很费劲了，现在竟然又扩充了7万。多7万骑兵每年的军费至少增加150万两白银。大梁朝廷哪里有这个钱？ “大梁朝廷为了这次和突厥作战，不是加征了剿饷吗？每年能收200万两白银吧。这次永安帝就不准备取消了，准备用来养新增加的骑兵”柳依说道。 “朕记得，去年大梁就加征了辽饷吧？现在剿饷也继续加征，那大梁百姓的赋税得多重？”杨竞听见辽饷和剿饷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永安帝是在上吊的路上狂奔啊。 “臣不懂经济，但是根据军情司所属部门测算，大梁百姓的赋税已经达到了总收入的八成以上”柳依老老实实的说道。 “八成？”杨竞倒吸了一口冷气，柳依不懂经济，但是杨竞懂啊，八成赋税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即使是丰年，大梁百姓劳动一年，也吃不饱饭。 “是的陛下，八成”柳依确定的说。 杨竞挥一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往下说吧”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了，李奇获得了太师的称号，甘凉节度副使雍杰接任甘凉节度使。阵亡的原甘凉节度使秦英追封太子太保，谥武忠”柳依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介绍了一下。 “下一步，重点关注大梁朝廷准备如何使用这10万骑兵”杨竞沉吟的说道，“说白了，就是弄清楚大梁想用这10万骑兵攻打突厥还是攻打我们” “臣明白”柳依肃然点头。 “还有，今晚你就别回襄平城了，留在这陪陪朕” “臣明白” 第72章 服从测试 说实话，杨竞并不是很在意永安帝扩充骑兵10万。虽然八年前，杨竞刚就藩的时候，差点被永安帝弄死，但是时移世异，现在杨竞的实力，与八年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这么些年，杨竞已经看透了大梁的本质，无非就是一个标准的封建王朝。既然知道了大梁的本质，杨竞就可以利用穿越而来的丰富历史经验，来打击大梁。 说实话，杨竞现在只是利用了自己穿越者的地理知识和政治历史经验，说白了，真要是大辽扛不住了，杨竞组织生产初级的火枪就是了。飞机大炮杨竞生产不出来，生产一些鸟铳还是能做到的。 柳依当晚就没有走，杨竞素了两个月，可算是在柳依身上发泄了出来。这也多亏柳依这大体格子，要是李玉那种瘦子，估计都扛不住。 匆匆在柳河行宫住了一晚，柳依就返回了襄平城，她的部署对大梁军事调整的情报刺探工作，不管杨竞怎么看不起大梁，但是柳依不敢看不起，那可是10万骑兵啊。 柳依走后，杨竞也没有出什么新的幺蛾子，现在改设的平壤郡等五个郡的事情，就够内阁忙的了。 不过现在又有一个新的问题摆在杨竞面前，就是辽纺公司每年50万匹布的销路问题。本来这50万匹布是准备卖给突厥人的，现在阿鲁台部都被杨竞杀没了，还卖个6啊。 “李德全，去把赵石、沈婉、柳峻叫来，朕有事和他们商议”杨竞想了想，还是得给这批布找个销路。 现在大辽的官员都已经习惯去柳河行宫汇报工作了，甚至有些头脑灵光的商家，在襄平城外都开设了酒店，为的就是那些从柳河行宫汇报工作晚了，又不想住行宫值房的官员们准备的。 这天下午，赵石、沈婉和柳峻就赶到了柳河行宫。 “叫你们来，主要就是一个事情，就是辽纺公司50万匹的销路问题，本来这批布是准备卖给阿鲁台的，现在阿鲁台的脑袋都在山海关外筑成了京观，你们说说，这批布卖给谁合适？”杨竞没有客套，开门见山的说道。 赵石听见杨竞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一批布么？当即就说了，“陛下，这些年，您励精图治，我大辽百姓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对布匹的需求也是越来越大，辽纺公司的布匹，虽然没法卖给阿鲁台了，但是卖给大辽百姓就行啊，肯定能消化” 听了赵石的话，杨竞翻了个白眼，如果仅仅投放国内市场，还用你说啊？ “是这样的。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大辽的绝大多数百姓，过的还是男耕女织的生活。虽然都有了自己的土地，但是朕了解到，很多百姓家的妇女，闲暇时候，还是会织上几匹布，卖出去补贴家用”杨竞想了想说道。 “辽纺公司的布匹都是集约化生产，质量比百姓家自己手织的布好太多，成本也低太多了。如果这50万匹布投放市场，就断了百姓一个补贴家用的渠道”杨竞解释道。 辽纺公司的一匹布成本也就5块银元，卖7块银元的话。利润是2块银元。可是百姓自己织布，一匹布的成本能达到6.5块银元，也就是百姓辛辛苦苦一个月，织了两匹布，只能赚1块银元。 如果辽纺公司的布匹大量投放国内市场，百姓的布匹根本卖不出去。因为买卖是市场行为，辽纺公司完全可以以每匹布6块银元的价格出售，即使这样，每匹布还能净赚1块银元。 “而且辽纺公司的产量还是会越来越高，咱们总得找个外销的出路”杨竞说道。 赵石一听，就没明白了杨竞的意思，赶紧找补道，“陛下，去年您就布置了，准备往河北、山西和山东走私布匹的事情。当时这么做，是为了打压江南士族产出的布匹在上述几地的市场，只是后来，那匹布卖给了突厥人，臣以为，现在可以继续执行走私政策” “你们说说，具体怎么执行？”杨竞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陛下，其实走私的话，还是采取代理商的模式，就是咱们在河北、山东和山西找一些代理商，以低成本的价格把布匹给他们，再由他们分销”柳峻说话了。柳峻经商多年，太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事情了。 “陛下，臣也想过这个事情，不过这里面存在一个阻碍”经济司的沈婉也说话了，理论上沈婉是大辽九大国有公司的头，这个时候不说话不好。 “什么阻碍？”杨竞问道。今天杨竞就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怕有问题解决不了，就怕发现不了问题。 “事实上，也有一些关内的商人接触过臣，表达出分销我大辽商品的事情。而且不仅仅局限于布匹，铁器、茶叶、瓷器他们都感兴趣”沈婉笑道，“但是咱们通往关内只有一条路，就是山海关，大梁朝廷在山海关外布防严密，咱们的货物出不去” 大梁朝廷也不是傻子，人家肯定会严查入关的货物啊。先不说大梁防不防备经济上的损失，从军事安全上，人家也得防备啊，不然你运进来武器装备怎么办？ “现在山海关对面布防的，主要是幽燕节度使聂宗吧？”杨竞问道。 “陛下好记性，正是聂宗”赵石笑道，“本来是英国公李奇统筹驻防的，现在李奇被调去围攻突厥，幽燕地区的防务柳落在了聂宗身上” “简单”杨竞笑道，“鼎诚，以你的名义黑聂宗写封信，就说朕想往关内卖货，给他1成，问他干不干？” “就这么直接说？”赵石蒙了，“陛下，这不太行吧？聂宗非常忠心于大梁朝廷，恐怕不能同意啊？” “朕知道啊”杨竞无所谓的说道，“这就是个服从性测试，他如果同意，那么以后咱们辽军入关，他也不会阻拦。如果不同意，不同意就算了” “如果聂宗不同意的话，咱们就走水路把布匹运到山东，走抚远县和宁远县把货物运到雁门关”杨竞笑道，“这是朕给聂宗一个机会，不是求他” “臣等明白”赵石等人点头。 第73章 风雨飘摇 春江水暖鸭先知，其实很多时候，官员将领们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更加了解形势。他们更会审时度势、并且为自己留有后路。 幽燕节度使聂宗就是这样，自从他从天雄军总兵的位置调任幽燕节度使以后，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永安帝的信任。虽然品级从正三品升到正二品，但是重要性却是下降了很多。 聂宗到任以后，对军务已经看的很淡了，因为他太了解杨竞的恐怖了，他不认为自己的这2万地方兵能够抵挡住辽军。 虽然前些日子，自己的老上司英国公李奇带了10万左威卫大军驻防幽州，山东还有4万备倭兵，但是这满打满算的16万人，不见得能防备住辽军。特别是为了围歼林丹汗，李奇还把10万左威卫大军带走了，他自己的那2万兵，也就维持个地方治安，拿头和辽军打。 所以聂宗的心气也就散了，每天沉醉于醇酒美妇，至于军务，则扔给副手处理。 幽燕节度使驻永平府，这天聂宗正在永平府城西的一处民宅里，和自己的外室饮酒作乐。聂宗的外室姓吴，是个身材丰腴的熟女，就在吴氏半推半就被聂宗褪去外衣时，就听见自己的亲兵在门外说，“大帅，有您的信” “不知道本帅正在忙着呢吗？打扰本帅的性质”聂宗不满的说。 那亲兵也是聂宗的心腹，跟随聂宗出生入死多少年了，自然知道聂宗的脾气，可是这信又十分重要，他还不敢耽搁，只能小心翼翼的说，“大帅，这是东边的来信” “东边？”聂宗先是想了一下，然后突然酒就醒了，一把推开吴氏，“你回避一下” “不嘛，大帅得陪奴家”那吴氏还在聂宗身上缠着。 “滚蛋”聂宗喝斥了一声，那吴氏才不情不愿的从聂宗身上下来，扭着腰肢出去了，出去前，还白了那个亲兵一眼。 那亲兵目不斜视，见吴氏出去了，才进了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信在哪？”聂宗见亲兵进来，立即问道。 那亲兵立即将一封信递给聂宗，“大帅，给卑职信的人是一个面貌普通得中年人，给完信就走了。卑职觉得事情不对，安排了两个兄弟跟着他，没想到竟然跟丢了” “那人大概率是辽藩政保署或者军情司的人，能让你跟住就怪了”聂宗一边说一边仔细得看了看信的火封，发现没问题后，看了起来。 信是赵石写的，内容也完全按照杨竞的旨意，直截了当的说了走私之事，聂宗看完信，沉默不语。 “大帅，那人还说了，如果大帅有回音，今晚酉时正到东门外十三里铺见他，他等待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见不到大帅，他就走了”那亲兵又说道。 “王虎，你跟着本帅几年了？”聂宗看完信，直接拿出火折子，把信烧了，然后问王虎道。 “回大帅，卑职15年前就跟着您了，是您一步一步把卑职从一个大头兵提拔到都虞侯的位置”那叫王虎的亲兵说道。都虞侯是节度使的属官，主要管军中治安，从五品。 “15年啊”聂宗感叹的说道，“时间不短了，那时候本帅还是英国公帐下的行军司马呢” 王虎就那么站着没说话，他知道聂宗这么说，肯定是有让他做的活了。一般上司问你跟他几年了，不是要提拔你了就是要让你做点难事了。 “虎子，帮本帅做件事”聂宗长出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说道。 “请大帅吩咐”王虎也是面色凝重，抱拳说道。 “出去把吴氏做掉，做的隐秘点”聂宗语出惊人的说。 “卑职领…啊”王虎刚想答应，才发现聂宗让他干的事，竟然是做掉大帅的外室吴氏，他有些惊讶的问道，“大帅，您这…” “怎么？有困难？”聂宗问道。 “杀一个女人，有什么困难的，末将手到擒来，只是她不是您的外室吗？”王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一个女人？”聂宗冷笑道，“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女人，她应该是影卫的人，估计官职都不能比你低” “啊”这下轮到王虎惊讶了，他万万没想到大帅的外室竟然是朝廷派来的影卫。不过想想也是，幽燕节度使位置重要，大梁的影卫不可能不在幽燕节度使身边安插人手。 “刚刚你说东边来信，想必她已经猜出来了，那就留不得了”聂宗狠狠的说。 “卑职明白了”王虎说完，抽出身上的佩刀，出了房间。 王虎走后，聂宗就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信上的内容。他其实明白，如果杨竞单纯的想走私，根本不会让赵石写这封信，说白了，自己就是发现杨竞走私，自己敢查吗？肯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毕竟神策军一个冲锋，就能打垮自己这2万地方兵。自己要是天雄军总兵，倒是有可能和神策军打个有来有回。现在？自己在神策军面前就是个笑话。 但是杨竞还给自己写了信，那就不单单是为了走私的事情了，那是逼自己表态站队呢？是支持由太子继位的永安帝，还是九皇子出身割据一方的杨竞？ “玛德，神仙打架、我遭殃”聂宗苦笑的自言自语，“难选啊” 其实聂宗不是看不出大梁的颓势和大辽的上升势头，特别是不久前，大梁围歼林丹汗却让林丹汗逃跑了，大辽在自己的面前，筑了由20万突厥人头组成的京观，聂宗就知道长安城的那个位置，早晚是杨竞的。 但是他还有侥幸心理，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但是没想到杨竞竟然安排人来信了，这下自己不得不做出抉择了。 就在聂宗还在思考的时候，王虎进来了，“大帅，处理好了” “没留下什么把柄吧？”聂宗问道。 “大帅放心，没用刀，打晕了扔井里了”王虎说道。 “好”此时聂宗也下了决心，“你先回去休息，酉时陪本帅出城” 第74章 制造裸官 聂宗去了十三里铺见了什么人并不知道，陪同他的王虎也只是远远的站着，只是知道聂宗回来以后，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他把王虎叫到了自己的节度使府邸。 “虎子，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聂宗问道。 “大帅，您是知道我的，自幼父母双亡，还是跟着您，一步一步得到了提升，娶了媳妇，生了娃，现在家里就媳妇和一儿一女”王虎不明白聂宗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事，老老实实得说道。 “虎子，是这样，本帅有个想法”聂宗沉吟着说道，“你安排人，将妻子、儿女送到东边去，本帅也将家人送到东边去” “大帅？您这是…”王虎惊了，哪有把妻儿老小送到敌人那里去的道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聂宗叹了一口气说道，“朝廷惹不起，九爷更惹不起。咱们现在夹在两位皇子之间，能做的只是保全自己” 别看聂宗说的无奈，其实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完全倒向了杨竞。其实按照法理来说，永安帝继位前是太子，先帝驾崩以后，顺利继位，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聂宗的话，直接把永安帝的继位合法性给剥夺了，把大辽和大梁之间的战争，转化为了皇子争夺皇位的内战，不得不说，作为大梁的幽燕节度使，聂宗的屁股绝对是歪了。 “卑职明白”听见聂宗这么说，王虎也感激的道谢。上司这么说，就是证明拿自己当成了自己人，他怎么能不感谢。 “这1000块银元的兑票你拿着”聂宗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银票，“襄平城的物价不比长安低，你拿着这1000块银元还能买个宅院” “大帅，这钱…”王虎手足无措起来，1000块银元不是一个小数目，是他20年的俸禄了。 “让你拿着你就拿这个，然后你亲自跑一趟，护送本帅家眷和你的家属去襄平”聂宗不容分说道。 “末将领命”王虎抱拳。 其实会见聂宗的是政保署右少卿李泰，李泰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聂宗如果投靠大辽，不仅家眷能够得到保证，每次走私的利润，还可以分给他5%。当然了，不投靠大辽也没事，让他自己选。 李泰的话说的客气，但是聂宗可不敢客气的听。是人都知道政保署是杨竞的亲兵，李泰的意思就是杨竞的意思。杨竞已经给聂宗脸了，聂宗敢不接着吗？ 聂宗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自己拒绝，没准哪天自己全家老小的脑袋就会堆在那座突厥人头组成的京观上。 所以聂宗当时就表示，愿意唯杨竞马首是瞻，同时还表达了希望把家属送到大辽去的想法，李泰很满意的就答应了。于是才有了开头那一幕。聂宗也成了一名裸官。 消息传回柳河行宫，杨竞看着政保署的折子，笑着对于冰说，“政保署做的不错，你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继续策反大梁的官员，建议他们把家眷送到襄平城来” “陛下圣明”于冰笑着说道。 其实这个道理不难想，你都把家眷给送过来了，一旦大辽入关，你还能抵抗么？那不可能啊。所以，这就是裸官最大的危害。 该说不说，杨竞的看的还是很远的，虽然现在突厥并没有被灭，但是杨竞已经在为入关做准备了。在杨竞看来，突厥离彻底覆灭也不远了。 促使杨竞做出这个判断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永安帝组建的10万骑兵，不太像是用来对付自己的，不说别的，但就一个山海关，攻打山海关步兵就比骑兵好用。 如果不是用来对付自己的，那么这么大规模的骑兵，只能是用来对付突厥的。杨竞甚至猜测到了永安帝的战术，就是彻底平定突厥人后，然后大举平定辽藩。 嗯，理想倒是很美好。 由于聂宗的投靠，对关内走私的路线问题就算是彻底解决了，杨竞把这个活交给了沈婉，他就不再关注了。他不是那种事无巨细的皇帝。 由于杨竞接连发布了很多的政策，大辽的内阁、枢密院、六部、皇宫各部门都忙碌起来，整个大辽像一台巨大而精密的机器，在不断的运转着。杨竞反而成了一个闲人。 人就是不能闲着，闲着就容易生出别的心思，现在才是二月末，大辽还是冬天的尾巴，杨竞也懒得出去，就是吩咐李德全去孝陵把萧太后接过来。 萧太后在孝陵虽然吃喝不愁，但过的却很是屈辱。本来是一国之母，现在却沦为玩物，还是自己庶出儿子的玩物。她几次想要自杀，但是都被看守的女兵拦住了。 这次孝陵那边得到了杨竞的旨意，立即安排人把萧太后送到了柳河行宫。 “老九，母后错了，你别碰本宫”被带到流云殿的萧太后，看见泡在温泉里的杨竞，瑟瑟发抖的哀求道。 “要么你自己脱，要么那些太监帮你脱，你自己选”杨竞眼睛都没睁开，随意的说道。 第75章 孤注一掷 杨竞和萧太后在流云殿里的细节，就不一一赘述了，以免污了各位看官的耳目。但是只能说萧太后快60岁的人了，却给杨竞带来了极大的欢乐。 一边是柳河行宫杨竞在过着违背人伦、却又异常刺激的生活，一边是长安城奉天殿，永安帝过的焦头烂额的生活。 这次围歼林丹汗的作战行动，虽然取得了极大的战果，但是由于江南士族的干扰，之后却功败垂成。永安帝通过影卫，知道了原因，但是由于复杂暧昧的政治形势，永安帝并没有大肆追究，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奉天殿里，永安帝疲惫的坐在御座上，只有中书令方谦、尚书令萧炎、英国公李奇在下面陪着。 “陛下？”方谦轻轻的喊着永安帝。 永安帝回过神来，有些疲惫的说，“冯德宝，给几位大人赐坐，然后你们退下” 冯德宝悄无声息的搬了3个绣墩，放在方谦、萧炎和李奇身后，然后带着奉天殿里的太监宫女，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方谦等人刚刚坐定，永安帝就说话了，“最近一段时间，朕的内心颇为不宁静，想到了很多。想到了朕儿时在皇考膝下的快乐生活” 几个大臣一听，陛下都在想念先皇了，这是累了啊。方谦赶紧说道，“这些年，陛下宵衣旰食，是有些辛苦了” 永安帝为难的笑了一下，“朕自问不是凉薄之人，对待大臣也称得上仁字，可是这次围歼突厥，朕很伤心” 在座的都是永安帝的心腹，他们知道永安帝说的是江南士族的事情，一时间他们也不好开口说什么，毕竟他们还不知道永安帝的具体打算。李奇倒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永安帝看见几个大臣的反应，自嘲的一笑，“朕都左右为难，更何况你们呢” “陛下，臣以为，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永安帝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大臣们再不说话也不好了，尚书令萧炎说话了。 “你以为如何？”永安帝问道。 “这些年，大梁内忧外患，外患就不说了，突厥对我们的威胁持续了几十年了，这次虽然没有抓住林丹汗，但是也重创了突厥人。加之叛辽也对突厥进行了打击，短时间内，突厥掀不起什么风浪”萧炎恨恨的说道。 萧炎这话没有毛病，这次李奇剿灭了林丹汗9万多骑兵，林丹汗肯定是伤筋动骨了。加之按照影卫的情报，辽藩直接杀没了突厥右贤王阿鲁台部，突厥人真是元气大伤。 永安帝点头，“先不说别的，这次英国公做的不错。叛辽也算是没有忘记祖宗” “臣份内之事，何劳陛下夸赞？”李奇赶紧说道。 永安帝压压手，示意李奇坐下，然后对萧炎说道，“舅舅，你接着说” “陛下，现在10万骑兵基本上已经扩充完毕了。阵亡的7万士兵，也已经补充到位。扩充的士兵，全部来自北方的流民，样一来，北方流民的问题，也得到了缓解，现在正是朝廷力量最强大的时候”萧炎意有所指的说道。 “舅舅的意思是？”永安帝追问道。 “依臣的意思，不如借着这次江南士族通敌的机会，直接派遣10万大军南下，彻底解决江南士族这个隐患，如此一来，朝廷就可以汇集全国的力量，应对叛藩和突厥了”萧炎完全失去耐心了，这是要大开杀戒了。 萧炎的话，让方谦和李奇大惊，他没想到萧炎竟然想对国内大规模用兵了。萧炎是陛下的舅舅，难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出乎方谦和李奇的预料，永安帝并没有反对这个提议，只是说道，“中书令、英国公，你俩怎么看？” 见永安帝点到自己了，方谦也没了办法，只是说道，“陛下，尚书令大人的策略是没有问题，问题是怎么执行？” 随即方谦解释道，“现在朝廷的兵权，基本上掌握在勋贵手中，这个没问题，加之英国公能征善战，打赢也没问题。问题是，现在六部九卿的官员七成以上都是江南士族，这个问题大了” “兵部管作战方案的是江南士族的人，户部管粮草转运的是江南士族的人、工部管军械的是江南士族的人，礼部掌管舆论的是江南士族的人，这仗根本没法打”方谦说出了最大的难题。 “陛下，荡平江南，臣是有这个自信的，但是粮草必须到位。不然空有10万大军，臣也无力施展啊”李奇接着说道。 这就是文官集团的厉害之处，虽然没有掌握军队，但是掌握了大量的行政权力，一样可以制约军队的行动。 这也是杨竞为什么那么防备吴晋的原因，虽然吴晋对杨竞忠心耿耿，但是杨竞太了解文官集团的德行了，所以哪怕是未雨绸缪，也会有所防备。 永安帝和杨竞还不一样，虽然永安帝和杨竞同样能够掌控军队，但是杨竞有自己的财源，也就是大辽的九大国有公司，杨竞的神策军可以不依靠大辽朝廷的财政，就可以开展军事行动。 如果说神策军是杨竞皇帝宝座的一条腿的话，那么九大国有公司就是杨竞另外一条腿。双方共同支撑起了杨竞的皇权。而政保署、军情司和对外情报司，则是杨竞的耳目，为杨竞可以控制大辽提供支持。而永安帝，也没有这些。 方谦和李奇的话，让萧炎也无话可说，因为这就是事实。即使萧炎贵为尚书令，执行他的政令也是大量的江南士族官僚。 “那下一步，该如何做，还望卿等教朕”永安帝这不废话，直接问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就是中书令的职责了，方谦想了想说道，“陛下，臣以为，这件事还需要从两方面进行。” “一是要截断江南士族的羽翼。臣听影卫指挥使影子提起过，江南士族曾经派人联系过废辽王，提出了一系列要求，并表示废辽王只要答应，他们就拥立废辽王为帝，这已经是反了” “不过废辽王并没有答应江南士族的要求，所以江南士族转而和突厥人合作。臣以为，当务之急，就是灭掉江南士族的外部支持：突厥人。待灭掉突厥人以后，江南士族就失去了羽翼，咱们就可以徐徐图之了” “第二，就是采取分化瓦解的策略。江南士族也不是铁板一块，咱们可以拉一派打一派，这样一来，就可以让江南士族陷入内部的内耗，为咱们彻底解决江南士族的问题提供契机”不得不说，方谦的确有宰相之才，提出的解决办法，非常有操作性。 “他们能内讧？”萧炎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尚书令大人放心，他们素来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陷入内讧太正常了”方谦笑着说道。 “而且还有一个理由，就是进攻突厥，叛辽不会入寇”李奇补充道。 这个事永安帝也看出来了，不然在朝廷围歼林丹汗的时候，杨竞早就打过来了。想到这，永安帝也下了决心，“议一议，怎么彻底灭了突厥” 永安帝准备孤注一掷了。 第76章 积重难返 永安帝和几个心腹大臣在奉天殿谈话的内容，杨竞并不知道。如果杨竞知道了，肯定会笑着说一声永安帝在吹牛逼。 政治的核心之一是调动资源，就比如说战争，不是皇帝和几个将领决定怎么打就怎么的打的。后勤你是不是得考虑？装备你是不是得考虑？士气你是不是得考虑？ 正所谓“上下同欲者胜”，可是又怎么能做到上下同欲呢？人家江南士族只是卖个国，你还能把人家剿灭了？大梁朝廷真要是有这本事，人家江南士族还不一定卖国呢？ 就比如说明末，崇祯皇帝和那些武将不知道攻打后金和剿灭李自成最大的阻碍是东林党吗？知道你也得忍着，还得不断给他们让渡利益。直到最后，崇祯皇帝在煤山上吊殉国。 杨竞作为穿越者，太知道历史的治乱得失了。虽然时空不同、朝代不同，但是人性，却是相同的。 当然了，如果你永安帝是千古一帝，倒是可以亲自率兵南下，直接灭了士族。但是唐太宗都办不到的事情，凭什么你永安帝就能办到？ 在杨竞穿越而来的那个历史上瓦解士族，足足持续了近千年，先是不断用科举制度往士族中掺沙子、又通过修改士族志的方式进行文化打压，又是扶植寒门地主去对抗士族，即使这样，到了唐末，士族还有很强的力量。 安史之乱不就是河北、山东的士族和陇西的士族对砍吗？直到黄巢“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焚为锦绣灰”，士族才渐渐退出历史舞台。 诸位看官切记，如果不发动群众，谁也奈何不了士族，永安帝不行、杨竞不行、那位天骄也不行。积重难返，说的就是如此。 即使强如杨竞，面对吴晋、钱峰和赵石，也是用政治的手段进行斗争。按照杨竞现在的威望，他可以杀了任何一名大臣，然后呢，还会有新的大臣补上，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永安帝扩军，杨竞直接做出了判断，永安帝不是攻打自己就是攻打突厥，而且攻打突厥的可能性要比攻打自己大多了。因为攻打自己，扩充步兵和炮兵就是了，没必要扩充骑兵。 想通了这一层，杨竞莫名的笑了一下，这个时候，还在杨竞身上起伏的萧太后一愣，说道，“老九，你又想如何？” 杨竞才想起来，萧太后还在自己的身上了，自己却在心里嘲笑人家的儿子，“无事，朕在想朕的那个倒霉大哥” 听见杨竞主动提起永安帝，萧太后抓住机会，俯下身说道，“老九，你听母后说，只要你放了母后，朕让你的大哥把山海关以东都封给你，你在山海关以东是裂土称王还是建国称帝都行，大梁朝廷都不管，你们兄弟和睦，不是很好吗？” 不得不说，萧太后真是个政治动物，自己都在杨竞身上骑着呢，还能不断的为大梁争取利益。 “母后说笑了，现在山海关以东不也是朕的吗？”杨竞色迷迷得摸索着。 萧太后不敢反抗，只能继续说道，“你要是觉得山海关以东不够，整个幽州也可以给你，甚至山东也可以给你” 杨竞拍了萧太后一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说的这些地方，朕只要想要，自己派兵打下来不就行了？” “老九，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母后？”萧太后都带着哭腔了。 “哪有母后赤身裸体的骑在自己儿子身上的？”杨竞嘲笑的说道，“朕说了，你好好服侍朕，朕自然会放了你和太子大哥” 其实杨竞根本不可能放了萧太后，不杀她已经很仁慈了，杨竞折辱萧太后，是为了承接前秦的政治势力，杨竞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那么一股势力呢？ “说到底，你还是要入关？那本宫就是死，也不会服侍你的”萧太后气急。 “你最好想清楚，除非你认为大梁那些臭鱼烂虾能打的过朕的神策军”杨竞冷笑道。 听了杨竞的话，萧太后身躯一震，她被杨竞抓到大辽以后，对大辽有了更加清晰的了解，她知道大辽的实力如日中天，大梁还真不一定打的过。 萧太后不说话了，杨竞倒是说话了，“来人” 伺候在外面的司马婉儿立即推门进来，司马婉儿进来后低着头，不去看温泉池中的杨竞和萧太后。 “婉儿，朕听闻你书画双绝，书法朕是见识到了，画术朕还没有。去拿纸笔，把眼前的画面画下来”杨竞语出惊人的说道。 杨竞的话让司马婉儿和萧太后大惊，萧太后直接趴在杨竞的身上大哭着说不要。不过萧太后又怎么扭得过杨竞，最后还是被司马婉儿画下了杨竞和萧太后的行房图。萧太后最后则是羞愧的昏了过去。 “她昏了，现在轮到你了”杨竞对刚刚画完画的司马婉儿说道。 司马婉儿脸色一红，没了办法，只能先叫来女兵，把萧太后带下去，自己则是褪去官服，下了温泉池。 先不说杨竞在柳河行宫中的生活，现在进行改土归流的吴晋，却是遇见了难题，因为兀哈三部的上层不同意改土归流。 为了此事，吴晋还特意去了一趟赤峰县，但是兀哈三部的指挥使话说的很漂亮，礼节也很到位，但就是不同意派遣官员去平壤郡等五郡去任职，更不同意派遣1000人男丁去给杨竞养马。 “宰相大人，陛下想要买，咱们兀哈三部给陛下提供就是了，要多少有多少，何必陛下亲自安排人养马？”兀哈三部的指挥使兀术很是客气的对吴晋说道。 兀术的话，差点没给吴晋鼻子气歪，但是为了朝政，吴晋还是强压着脾气说道，“兀术，这可是陛下的旨意，你难道要抗旨不遵不成？” “臣并没有抗旨，臣说了，陛下要多少马匹都行，但是不必要自己养马”兀术还是不卑不亢的说道。 吴晋在赤峰县和兀术的会谈，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第77章 出将入相 吴晋把自己和兀术的谈话，写了一个折子递给杨竞。杨竞拿到折子一看，乐了，吴晋也能吃瘪。 “陛下，兀哈三部不听您的旨意，事实上已经是反了，您看要不要召集枢密院和兵部商议下一步对策？”司马婉儿在一边问道。 自从司马婉儿被杨竞提拔成女官之后，一直在杨竞身边伺候，白天伺候文案，晚上伺候就寝，并且很得杨竞的心意。 “无妨”杨竞笑道，“直接批复长平，让他看着办就行” “就这么简单？”司马婉儿惊讶的问道。 “能有多复杂？”杨竞笑道，“长平是文武全才，可你说的上是出将入相。处理这个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 司马婉儿按照杨竞的意思，在折子上写了“你看着办”几个字，然后派小太监抓紧送出去。然后很是好奇的问道，“陛下，既然首辅大人能力超绝，可是臣看着首辅大人上的折子，他好像很愤怒啊？” “哈哈，他能不愤怒吗？”杨竞乐不可支的说，“他感觉自己被玩了” 见司马婉儿不解的模样，杨竞接着说道，“其实长平在处理兀哈三部或者说民族问题上，存在很大的问题。他太过于依赖那些民族的上层了” “以前朕就和长平说过多次，一个国家之内，不要分什么民族，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只是有些习俗不同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擅长种地的就种地，擅长养马的就养马，擅长经商的就经商。种地的可以用粮食换马，经商的可以帮助卖粮食、养马的则可以为经商的提供交通工具，大家互相帮助，好好生活，这多好” “当然了，可能由于现实的原因，这中间有些分歧需要弥合，但是直接教化各族百姓即可。本来长平也是认同朕的观点的，可是在执行上却出了分歧”杨竞掰开揉碎的讲。 “敢问陛下，是什么问题？”司马婉儿崇拜的看着杨竞。她从来就没有听过团结一家亲的言论，她以前听到的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论断。 “朕的意思是，所有的福利待遇直接发给各民族底层百姓，增加百姓对朝廷的认同。这样持续几十年，大辽境内各民族真的就是不分你我了，完全就是一家人，多好” “可是长平呢，非把有限的资源，投给了少数民族的上层人士。在他看来，稳住了上层，就稳住了底层百姓，这样收益最大”杨竞说到这，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陛下，首辅大人这么做不对吗？这么做的确节省了很多行政成本啊？”司马婉儿不解的问道。 “当然不对了。这样一来，只能不断的喂饱少民的上层，底层少民根本享受不到朝廷的福利。而上层少民为了持续获利，更会产生养寇为重的心态，不断培养少民底层和梁族的区别，甚至刻意制造区别。只有这样，少民上层才有统战价值、才能源源不断的获得特权” “而这个局面，朝廷输了，因为国家内部不团结；普通百姓输了，因为他们的赋税得用来供养少民上层。少民底层输了，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获得到。哦不，他们获得了整个国家普通百姓的仇视”杨竞一口气说了很多。 “总之，长平就是没事找事，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杨竞最后无奈的总结，“说白了，要么你就是大团结，不分民族的团结所有底层百姓。要么你就是拿住主体民族的力量，直接捏碎他们。就是不能这么扯淡，那是夹生饭” 司马婉儿天资聪颖，一点就透，她立即听明白了杨竞的话，“陛下，既然您都看的这么透彻了，为什么不拦着首辅大人呢？” “长平是个人才，对朕也算是忠心，朕总想着，希望长平能够更加深刻的认识这个世界、认识社会的发展规律”杨竞突然有些伤感的说道。 “想必首辅大人会理解您的苦心的”司马婉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疼眼前这个只有20多岁的君主了。陛下仿佛不是年轻人，倒像是经历了无数王朝更迭、历史兴亡的亲历者。 “哈，万事只图圆满却总有遗憾”杨竞随即洒脱的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吴晋并不知道杨竞在宫中和司马婉儿的对话，他接到批复后，还以为杨竞会授权他调动大军、剿灭兀哈三部，没想到只有四个字“你看着吧”。 吴晋这次到赤峰县推行“改土归流”政策，只带了吏部尚书张湖随行，张湖也看了杨竞的批复，拱手说道，“阁老，给枢密院行文吧，调动辽北边军平叛” 大辽的五大边军和两个守备军归枢密院和兵部共同管理，兵部有统兵权但是没有调兵权，枢密院有调兵权却没有统兵权，二者相互制约。任何一个成熟的政权，对于军队的管理，都是管理和调动分开的。 由于枢密院不归内阁统属，所以张湖才对吴晋说给枢密院行文。 “不必”吴晋摆一摆手，“给枢密院行文，就得惊动陛下。些许小事，不要再让陛下操心了” “阁老，您这是？”张湖有些惊讶的问道。他听出了吴晋的言外之意。 “赤峰县不是有100名守备军吗？本阁身为首辅，调动100名守备军在赤峰县辖区内执行任务还是可以的吧？”吴晋说道。 “在本县内调动驻县守备军，县令就可以做到，更何况您这位百官之首了”张湖立即说道。 别看杨竞偶尔说说吴晋，那也只是杨竞可以，换成别人，你看敢不？就连张湖，父亲张元是翰林院的掌院大学士，他自己是吏部尚书，对吴晋也是恭恭敬敬的，吴晋是大辽第一权臣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传本阁的命令，驻赤峰县的100名守备军立即集结，随本阁去平叛”吴晋威严的说道。 张湖还想再劝劝，但是看见吴晋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拱手说道，“下官立即去办” 没多久，100名守备军就集结完毕了，吴晋身穿大红色国公袍服，端坐在战马上，“将士们，随本阁平叛” 第78章 上了一课 触动利益永远比触动灵魂来的直接。人的很多行为是自觉性的行动，可能很多人自己都意识不到。 就拿吴晋来说吧，他现在是大辽的秦国公、崇文殿大学士、太子太师、内阁首辅，还是皇后吴青阳的哥哥，正经的国舅爷。这个身份，在辽藩，除了杨竞，几乎无人能敌。 不仅仅是官员无人，即使皇族和勋贵中也无人能及。无论是晋王杨世堂、齐王杨世斌，还是魏国公徐远、承恩侯王显，论势力，都不如吴晋。 而且吴晋还参与创建了大辽五大边军、军情司和政保署，可以说，吴晋的势力遍布大辽的军、政、情各部门。 为什么在吴晋这么忠心的情况下，杨竞还是很忌惮吴晋，就是这个原因。 可是这次兀术近乎戏耍一样的不给吴晋面子，吴晋真是破了大防。他不明白他都已经给了兀术这么多利益了，兀术还有不臣之心。 其实这也不能怪吴晋，吴晋可以说的上是封建时代顶级的文官了，他的思维在这个时代是顶尖的，但是他跳不出局限性。杨竞也因为是穿越者，才对社会的本质了解的这么清楚。 吴晋依旧是那一身大红色的一品文官官服，带着张湖还有100守备军骑马赶往兀哈三部的驻地，守备军指挥百户展骁紧紧的跟在吴晋身后，他生怕这个大辽第一文官有什么意外。 兀哈三部的驻地离赤峰县城不远，吴晋赶到兀哈三部的指挥使大帐。大帐外的守卫还想拦着吴晋，但是被吴晋的那一身正一品官服给吓住了，吴晋带着张湖、展骁和几名守备军士兵径直进入了大帐。 “首辅大人怎么有空到下官这里？”兀哈三部的三个指挥使都在这里，老大兀术、老二兀骨、老三兀鹫纷纷走下座来，迎接吴晋。 “来人，拿下”吴晋没有丝毫客气，直接下令。展骁闻言，立即带着守备军士兵上前，控制住了兀术、兀骨和兀鹫。 “首辅大人，你这是何意？”兀术丝毫不惊慌，似笑非笑的问道。同时，大帐里的兀哈三部的侍卫也抽出弯刀，把吴晋等人围了起来。 “兀术、兀鹫不遵圣旨，奉上谕，就地格杀。兀哈三部暂由兀骨统领”吴晋压根没有和兀术废话，直接下了命令。 展骁也不磨叽，直接一刀捅进了兀术的腰部，另外的守备军士兵也同样刺死了兀鹫。兀术倒地的时候，眼睛睁的大大的。 大帐的兀哈三部士兵，看见自己的老大被杀，立即举刀就要砍向吴晋。已经被守备军放开的兀骨大喊，“住手，都住手” 其实大帐里的兀哈三部士兵也是做做样子，看见自己的二哥大喊住手，也顺势弃了刀剑，跪在地上。 吴晋看都没看躺在地上的兀术和兀鹫，直接走到了兀术的座位上坐下，“兀骨，你知道该怎么做？” “回首辅大人，下官知道”兀骨跪在地上说道，“下官立即按照内阁命令，派遣官员就任，派遣百姓给陛下养马” “很好”吴晋点点头，“本阁给你三天时间，处理好这些政务” 吴晋说完，也不管兀骨答不答应，转向张湖，“张尚书，内阁决定任命兀骨为东海郡太守，三日后启程，10日内到任，原东海郡太守另有任用。陛下那里本阁去说” 张湖虽然知道任命太守一级的官员，得杨竞下旨意，但是吴晋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反驳，只能说道，“下官领命” “另外，兀哈三部的百姓全部迁入赤峰县和阜新县，赤峰县和阜新县划给田土耕种，你去通知户部和辽西郡”吴晋又对张湖说道。 张湖也是日了狗了，怎么好死不死的跟着吴晋掺和这个事，但是面子又不能露出来，只能一一答应。 见事情安排完，吴晋起身往外走，兀骨还跪在地上，吴晋也没有停止脚步，只是一边走一边说道，“怎么办差你应该知道” 兀骨顺势爬起来，连连说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下官回去就处置兀术和兀鹫的家人和亲信” 吴晋像是没听见似的，直接出了大帐，上马返回赤峰县。 回去的路上，张湖心有余悸的对吴晋说道，“首辅大人，您可吓死下官了，真要是兀哈三部突然发难，您有个三长两短的，下官如何向陛下交代，向天下百姓交代啊” “哈哈，重楼（张湖字重楼）过虑了”吴晋心情好了很多，笑着说，“小小的兀哈三部，本阁还没有放在眼里” 其实吴晋没说的是，兀哈三部中的兀骨，早就是吴晋的人了。吴晋在监管军情司的时候，就策反了兀骨，连杨竞和时任军情司主事的江水都不知道。兀骨是和吴晋单线联系的。 除了兀骨，大辽还有多少官员像兀骨一样和吴晋单线联系的，谁都不知道。杨竞改组政保署，调整军情司，组建对外情报司，本质上都有防备吴晋的因素在里面。 杨竞甚至怀疑，大辽边军中，也有将领跟吴晋不清不楚。这才是吴晋作为大辽第一权臣的资本。 为什么杨竞推行每一条政策都是因势利导，而不是强行推行，也是这个原因。吴晋有这个本事，钱峰是不是也有？赵石是不是也有？ 都说朝廷、朝廷的，可是朝廷不过就是几座衙门，饭还是要分锅吃的，人也是分桌坐的，这才是政治的本质。 吴晋这次被兀哈三部上了一课，以后再推行相关政策的时候，肯定会有所调整。但是没被上课的政策么？吴晋还是会按照既定的思维模式执行。也不是说吴晋，每个大臣都会这么做。而杨竞要做的，就是引导他们到自己的路线上来。 路线斗争，是最残酷的斗争。 吴晋把处理兀哈三部的经过写了一个折子报给杨竞，杨竞看后一笑，对司马婉儿说道，“通通照准” 见司马婉儿在折子上写了“照准”两个字，杨竞又说道，“把你上次画的朕和萧太后行乐图复制一份，然后交给政保署，让他们送到永安帝那里” “陛下？”司马婉儿大惊，哪有把折辱人家母亲的画像送到人家儿子手中的。 “照办吧”杨竞头也不抬的说道，“朕要逼朕那个大哥一把” 第79章 攻心为上 弱冠之年，不知虚名有何用，不过是，花开花谢苍生冢。司马婉儿在唱着杨竞教给她的曲子，杨竞则是半闭着眼睛，窝在御座里。 司马婉儿一边给杨竞唱着曲，一边在想杨竞给永安帝那幅画作的目的。正常来说，永安帝现在刚刚扩编骑兵10万，不是惹他的时候啊。 万一永安帝觉得生母受辱，气急败坏之下，派遣大军来攻怎么办？那不是白白便宜了突厥人吗？ 一曲唱罢，司马婉儿停了下来，看向杨竞，杨竞回过神来，笑道，“唱完了？” “回陛下，唱完了”司马婉儿温婉的说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说吧”杨竞随意的说道。 “臣不解的是，陛下为什么要把那幅图给永安帝送过去，这不是刺激永安帝进攻咱们吗？”司马婉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就这个啊？”杨竞笑道，“你不了解永安帝，更不了解皇帝” “朕明白你担忧的事，但是这个事情不会发生。永安帝其实已经知道萧太后在朕的手里了，能发生什么他也是有预料的。朕之所以给永安帝送画，就是刺激他尽快出兵攻打突厥” “在平定突厥之前，永安帝是不会攻打我们的。朕只是担心，他迟迟不攻击突厥，给他送那幅画，就是提醒他，该攻击突厥了。小把戏，攻心战术而已” “陛下圣明”司马婉儿佩服的说道。不过心里却是一阵吐槽，有的人用阴谋，有的人用阳谋。陛下可倒好，用黄谋。 杨竞倒不知道司马婉儿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是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未时末了（下午三点）”司马婉儿说道，“陛下可是要休息？” “不必，服侍朕更衣，咱们去襄平城里转转”杨竞起身，“天天在行宫呆着，太无聊了，咱们去坊市逛逛” 襄平城虽然每天酉时正关闭城门，但是城内却不实行宵禁，由于这些年杨竞一直在发展经济，所以襄平城内店铺林立，到了夜间，更是纸醉金迷之地。杨竞就是想去坊市逛逛。 “陛下，自从上次您遇刺以后，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首辅大人，都交代了不让您微服私访，您这去那混杂之地，奴婢不是在找死吗？”没等司马婉儿说话呢，李德全赶紧说话了。 “你现在就是在找死”杨竞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回后殿更衣去了。 半个时辰以后，杨竞、司马婉儿、金山，还有10名羽林郎悄然离开了柳河行宫。 “陛下，坐马车多好，骑马太累了”杨竞一身玄色得长袍，在纵马疾驰，司马婉儿紧随其后，大声的问道。 “你不知道还有一个时辰就关城门了吗？”杨竞反问。 “您有皇帝令牌，叫开城门不就是了”司马婉儿不解的问道。 “如果动用令牌，用不了整个襄平城都知道朕回来了，那还玩什么？”杨竞长笑道，“驾” 柳河行宫距离襄平城30里，又都是修好的官道，半个时辰以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杨竞带着司马婉儿和金山进了襄平城。 “走，天香楼”杨竞像是回家了一样，轻车熟路的说道。 “是，少爷”司马婉儿和金山对视一眼，答道。跟随的10名羽林郎有一人去政保署报信，剩下的人则是散开，分开保护杨竞。 襄平城有三大名楼，分别是城西北的望云楼、东南的聚仙楼和西南的天香楼，坊间传说望云楼是皇族的买卖，甚至牌匾“风月无边”都是陛下提写的，是整个大辽最顶级的馆子了，去望云楼的都是大辽的王公贵族。 聚仙楼的幕后老板，据说是襄平商号主办柳峻大人，柳峻大人是大辽首富，聚仙楼更是富丽堂皇，无论是东海的龙虾、黄海的鲍鱼，甚至江南的水果，都是应有尽有。但是价格也十分昂贵，不是富商巨贾根本都不敢进。 但是天香楼，怎么说呢，主打的就是姑娘多，江南的小家碧玉、漠北的突厥秀女、大辽的端庄豆蔻，那是应有尽有。天香楼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不过却很少有人来找麻烦。天香楼的幕后老板更加神秘，据说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少妇，但具体什么背景，就谁也不知道了。 杨竞带着司马婉儿和金山来到了天香楼，走进大厅，立即有貌美的侍女前来招呼，杨竞摆一摆手，“二楼最大的包间” 那侍女露出迟疑之色，不过还是很恭敬的说道，“少爷，二楼包间一夜的使用费1000块银元” 杨竞还没说话，金山倒是夸张的喊了出来，“1000块银元？还是使用费？你们怎么不去抢钱？” 这也难怪金山咋舌，金山现在是正三品武官衔，每年的俸禄也不过100块银元，也就是说，这天香楼包间一晚上的使用费，是金山10年的俸禄。金山可是三品官，整个大辽才有几个三品官？ “金山，别像没见过世面似的”杨竞不满的说道，“给钱” 金山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一张1000块银元的奉天银行兑票，那侍女接过兑票，看了一眼，就领着杨竞一行向二楼走去。 天香楼的举架很高，中间是中空的，搭建了一个巨大的舞台，一楼都是散座，二楼则是大小不一的包厢，包厢三面封闭，只有面向舞台的一面是敞开的，方便观舞。杨竞点的就是最大、位置最好的包厢。 在包厢坐定，立即有侍女端上来了各色果盘，现在是三月，大辽还是冬末，但是包厢里却是温暖如春。果盘足足有18个，都是各色时鲜水果，甚至大多都是江南的水果。 杨竞舒服的坐在主座上，然后招呼金山和司马婉儿，“你俩站着干嘛？过来坐啊，歌舞马上开始了” 第80章 国色天香 杨竞等人坐定以后，很快，楼下的歌舞就开始了，按照大辽各个乐坊约定俗成的规矩，所有的歌舞第一场必须是《辽王破阵乐》，其次在表演别的曲目，天香楼也不意外，开场舞蹈果然是《辽王破阵乐》。 正常的《辽王破阵乐》，一般就是几个歌女拿琵琶演奏一曲也就是了，但是天香楼不是，天香楼演奏的《辽王破阵乐》则是伴随着舞蹈的，15名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少女，手持木制长刀，在表演着军阵的阵行变化和各种劈、砍的动作。 少女貌美，衣服紧身，动作夸张，歌曲的雄壮和少女的柔美完美的结合了在一起，这让观众大呼过瘾。叫好声不断，赏钱也一个劲的往台上扔。 杨竞在包厢里看的是津津有味，其实皇宫里并不是没有歌舞，只是杨竞比较勤于政务，对歌舞一道并不是很在乎，但是这偶尔看看，还是很养眼的。 一曲歌罢，各包厢的门被轻轻的敲开，随即进来一队貌美如花的少女，供客人挑选，这是用来陪酒的。 “你俩选，有看好的就留下来，几个都行”杨竞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对着司马婉儿和金山说。 这皇帝带着逛窑子，从古至今恐怕也是独一份了。可是杨竞敢随意，司马婉儿和金山可不敢啊。万一要是让御史知道自己和皇帝来这种风月场所，那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金山只是连连摆手，司马婉儿倒是小声在杨竞耳边说，“少爷，奴婢是女人，不需要女人呀” “点上了，你就知道好了”杨竞坏笑道。 司马婉儿笑推杨竞一把，杨竞倒是随意一挥手，“再换一批” 这批进来的8个人，质量更高：两个大家闺秀模样的端庄少女，两个小家碧玉的明媚萝莉，还有两个西洋女人，甚至还有两个一看就是良家少妇模样女人。 杨竞扫了一眼，非常的不耐烦的说道，“都是些庸脂俗粉，怎么看不起本少爷吗？” 司马婉儿看到的杨竞，向来都是杀伐果断、运筹帷幄的模样，几时见过杨竞这种风月老手的样子？不禁的捂嘴一笑。 金山这个时候坐不住了，司马婉儿是陛下的女官，什么是女官啊？那就是随时可以被陛下临幸的女人。自己可不是啊，自己是正经的武将，在这么待下去，金山真怕自己的小命都不保了。 于是金山起身向杨竞拱手，“少爷，属下去包间门口给您站岗，您和司马公子好好玩”，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你看，又是一个不会享受的人”杨竞也不拦着金山，只是笑着对司马婉儿说道。司马婉儿也附和着笑。 “再换一批”杨竞刚对司马婉儿说完，又对门口的侍女说道。 侍女没了办法，只能带着包厢里的女人退了下去，然后找到了天香楼的管事。 “管事大人，天字壹号包厢来了一伙客人，姑娘换了几批了，一直不满意，现在该怎么办？”那侍女有些焦急的说道。 “哦？还有这样的事？是一群什么样的人？”那管事是个相貌平平的中年人，听见侍女这么说，好奇的问道。 天香楼的姑娘质量非常的高，一般第一批基本上就能选好，再挑剔的客人，三批过后，也都选好了，按照侍女的说法，杨竞他们已经挑选了5批了，在管事看来，杨竞他们就是来闹事的。 “我去看看”那管事起身，来到了杨竞的包厢。 进了包厢以后，那管事说道，“几位客人，连选了5批姑娘，都不满意，可是对我们天香楼有什么意见？” 那管事的话很客气，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不是很客气，杨竞没有说话，司马婉儿不干了，“你们天香楼就这品质和服务态度？” “在下看来，几位不是来玩的吧？要不鄙店把包厢费退了，您们去别处看看？”那管事还是恭敬的说。 “金山，把这个聒噪的人扔出去，顺便打掉他两颗牙”杨竞拉住要继续说话的司马婉儿，对包厢门口喊道。 金山闻言立即进来，不等那管事反应过来，直接一拳打在了那管事的嘴上，管事一口血喷出来，带着两颗牙，随即金山就将管事的提溜了出去，扔在了地板上。 “我家少爷不满意的话，烧了你们的天香楼”金山瓮声瓮气的说道。 “你们竟然敢打人？”那管事惊怒交加的说道，“来人，把他们绑起来” 没等管事身后的伙计动起来，就听见一声悦耳且威严的声音传来，“慢着” 就见天香楼三楼，漫步走下来一位妇人，这妇人身穿淡绿色宫装、月白色丝履，当真仙气十足。走下楼梯的状态，更有种步步生莲的感觉。 “把他带下去治伤”那妇人声音不大，但是却很威严，伙计们立即上前，将那个管事扶了下去。 别的客人也被杨竞这里惊动，看见那妇人，都窃窃私语道，“这是天香楼的大掌柜啊，叫秦昭。平时很少露面的，看来天字一号包厢的客人要倒霉咯” “那是，连天香楼的管事都敢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有客人附和道。 那妇人像是没听见客人们议论似的，径直走进杨竞的包厢，笑着说道，“这位少爷，在下是这天香楼的掌柜，听说您几批姑娘都不满意，您想要什么样的呢？” “都说你们天香楼什么姑娘都有，可是本少爷看了，都是些庸脂俗粉，没多大意思啊”杨竞不耐烦的说道。 “少爷说笑了，本店拿出的都是上品。不说别的吧，就是刚出去的那个少妇，三十左右的年纪，家里原是五品官，坏了事才干了这行，气质当真雍容华贵、国色天香，您身边有这样的女人？”那秦昭冷笑着说道。 “雍容华贵？国色天香？”杨竞一下笑了出来。你要说别的，杨竞可能还会谦虚一下，但要是说到女人，杨竞都不知道自己玩过了多少了。 就不说皇后吴青阳了，那是神仙中人，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的存在。 徐云和徐锦也是顶级的大美女，而且学识渊博、见识不凡。金氏姐妹，那更是百济女王和百济公主，不管怎么说都有一国之君的气度。 至于王珧、杨秀宁、秋华、知春、玲珑、李氏、于冰、何文、石琳、萧太后、司马婉儿，哪个不是各有风华？一个犯了事的官眷就敢来碰瓷？ “本少爷要是见过更好的女人怎么办？”杨竞玩味的笑道。 “那就打个赌，您能叫来一个比刚才所说的姑娘强的女人，本楼愿意赔偿您1万银元？”秦昭冷笑着说道，“如果您输了，那就趁早滚蛋，别在这丢人现眼” 秦昭这话还是客气的，她本意是想直接对杨竞动手的，但是由于一直摸不清杨竞的身份，所以才隐忍着没有动手。 “本少爷倒是可以和你打这个赌，不过本少爷要是赢了，不要什么1万银元”杨竞笑道。 “那你要什么？”秦昭追问。 “本少爷要是赢了，要你陪本少爷一晚”杨竞语出惊人的说道。 “大胆，你竟然敢和大掌柜这么说话”秦昭自己还没有说什么呢，秦昭的贴身侍女雪见不满意了，立即对杨竞喝道。 “你什么身份？竟然敢…”雪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把剑的剑尖从自己脸上划过，雪白得脸蛋立即破了相。 “雪见！”秦昭见状，一直冷若冰雪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动容之色。 “金山，你干活不能精细一些吗？总这么暴力”杨竞先是埋怨了一句金山，然后又对秦昭说道，“赌不赌？” 秦昭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也赌气道，“赌就赌。如果你能一刻钟内叫来一位比本楼姑娘更美的女人，本掌柜任你处置一晚” 这秦昭打了个埋伏，规定了一刻钟的时间，天香楼位于襄平城西南角，在秦昭看来，即使杨竞有这样的人，一刻钟之内也叫不来。这样自己稳赢。 “好”杨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随手拍了拍司马婉儿，笑道，“亮个相吧” 司马婉儿先是风情万种的白了杨竞一眼，随即解开了女扮男装的束发，一席黑发像瀑布一样倾泻了下来，同时露出了司马婉儿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这…”秦昭都惊呆了，没想到杨竞身边的那个白面书生竟然是个大美女装扮的。哪有带着美女逛窑子的？这不是有毛病吗？ 第81章 财色双收 秦昭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场赌局她输了，金山立即指挥人将雪见等秦昭的随从提溜了出去，然后关上了包厢的门。司马婉儿则是去了包厢内部的一个小房间，去重新梳洗打扮。 这包厢很大，除了这对着舞台的大厅，后面还有两间客房和一个卫生间。属于套中套的格局。 杨竞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对秦昭说，“过来倒酒，想什么呢？愣的像根木头” 秦昭心里一阵后悔，自己没事和他打什么赌呢？自己陪他喝几杯倒是没什么，但是他真要是对自己动手动脚怎么办？自己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夫君？ 对，你没看错，开窑子的，自己还很重视贞洁，说起来也是讽刺。 秦昭没了办法，也不敢拖延，刚才雪见只是多说了一句话就被毁了容，在秦昭心里，杨竞一伙绝对是穷凶极恶之徒。秦昭只能来到杨竞身边坐下，给杨竞倒酒。 杨竞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一楼舞台上的歌舞，心情好了起来，刚刚的那一丝不快也忘掉在脑后。这个时候司马婉儿温婉也梳妆完毕，又恢复了那副翩翩少年郎的打扮。坐在了杨竞另一侧，服侍杨竞吃水果。 “哎，婉儿，你觉不觉得那个唱曲的，唱的诗不怎么的啊？”杨竞正在听楼下的歌女唱曲，那歌女唱的是一首送别诗： 天色暮沉人亦沉，送君千里柳色新。新人莫忘旧人好，衍水两岸年年春。 其实歌女唱的不错，主要是诗写的一般，所以杨竞才提了一句。司马婉儿也是书画双绝、诗词歌赋拿的出手的存在，也附和着说，“少爷说得对，的确很一般” 一旁斟酒的秦昭又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这是当朝进士写的，润笔我就花了100块银元” “噗”杨竞一口酒喷了出去，“就这玩意100块银元？有钱烧的吗？” 秦昭不动声色的擦掉自己脸上，被杨竞喷的酒，说道，“有本事你也写一个，我也给你100银元” 杨竞可能有点喝多了，一下子就上楼了，起身来到二楼的栏杆前，“婉儿，你抚琴，我唱诗” 司马婉儿立即起身，抱起了包厢一侧的长琴。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杨竞借着酒劲，一句一句的唱了出来。司马婉儿更是十指联动，弹着曲子配合着杨竞。 “好，这是神仙之诗，神仙之曲啊”能来天香楼的能是一般人吗？都是有些文化的，听诗还能听不出好坏吗？ 杨竞一曲歌罢，回到座位上，指着一杯酒对秦昭说，“喝” 没想到秦昭竟然拒绝了，“妾身为您斟酒可以，妾身从不饮酒” “从不饮酒？”杨竞一愣，随手把秦昭搂在怀里，掰开秦昭的嘴里，直接拿起酒杯，倒进了秦昭的嘴里。 可能又觉得不过瘾，又拿起酒壶，往秦昭嘴里倒，秦昭被呛的连连咳嗽。比咳嗽更难受的是，自己竟然被陌生男子搂在怀里，这让极重贞洁的秦昭十分的难受。 “你放开妾身，妾身是有夫君的”秦昭一边挣扎着，一边说道。司马婉儿这个时候已经走到包厢栏杆旁，放下了帘子，这下外面就看不到包厢里面的情况了。 要不也没人注意包厢的情况，因为底下的歌女还在唱呢，谁没事不看歌舞，去关心别人的包厢啊？ “你夫君？”杨竞一愣，“你是想让你夫君在一边看着？” 秦昭没想到杨竞能说出这般无耻之言，大声说道，“你知道我夫君是谁吗？” “你最好别说出他的名字”杨竞冷笑道。随即一把横抱起秦昭，进了客房。 秦昭是真害怕了，她感觉她真要失身了，不自觉的哭了出来，杨竞不耐烦的说道，“哭？你们算计朕的时候，就没想到今天吗？” 第82章 推波助澜 秦昭不是没有后手，她进包厢之前，就已经吩咐心腹手下了，她要是一刻钟没出来，底下人就冲进去。天香楼开了这么多年了，不说别的，亡命徒就养了几十号。甚至折在天香楼的无辜人命，也有十几条了。 但是秦昭的后手，已经被政保署的人悄无声息的控制了，杨竞进城的时候，就有羽林郎去政保署报信去了。于冰不敢怠慢，亲自带了几十名政保署的吏员，乔装打扮进了天香楼，悄无声息的解决了秦昭的后手。 秦昭一直在哭着挣扎，但是又怎么扭得过杨竞，连杨竞说的那句“你们算计朕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都没听见。 事后，杨竞叫来司马婉儿给自己更衣，秦昭还在那里哭泣，一边哭一边说，“我相公呢？” “看来你们夫妻感情很好？”杨竞现在一点醉意没有，只是好奇的问道。 “当然很好”秦昭哭着说。其实天香楼很多背后的工作，都是秦昭的相公在云，她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存在，没想到这么多年没出现，今天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替我做一件事，咱们之间两清了”杨竞眼神清明，认真的说道。 “你污我清白，现在还想让我替你做事？你做梦去吧”秦昭不忿的说道。 “有脾气？很好”杨竞笑道，“婉儿，去把他相公抓来，然后放着她相公的面，让她服侍我” 该说不说，杨竞是真变态，果然，杨竞的话音刚落，秦昭就害怕的颤抖了起来，“不要，千万不要” “还以为能有可以看呢？”杨竞似乎还有些遗憾，不过杨竞也不准备食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奏折，扔给秦昭，“你抄写一遍，然后把抄写的内容给你夫君” 如果说刚才杨竞让秦昭感到害怕，现在杨竞拿出折子，秦昭就是惊恐了，在大辽，能给杨竞上折子的至少是五品官，当然了，眼前的少年可能不是官员，但是既然他能拿出折子，就说明自己和夫君暴露了。 “绝不可能”秦昭斩钉截铁的说道。虽然没有看折子的内容，但是秦昭知道，这折子肯定是对她背后势力不利的折子，她还在抵触。 “有骨气”杨竞笑道，“婉儿，去把她的夫君抓来” “不要”秦昭看着杨竞的眼神，终于屈服了，没办法只能起身，想要穿好衣服，去誊写杨竞拿出来的折子。 “就这么写”杨竞一把打开秦昭拿衣服的手，把秦昭拉到桌子旁。 秦昭满目含泪的看了杨竞一眼，随即屈辱的拿起笔，开始誊写。杨竞并没有放弃折辱秦昭，反而站在了秦昭的身后，压低了秦昭的腰。 秦昭的字迹都开始凌乱了，眼泪也一滴一滴的掉在了折子上。 杨竞和秦昭几乎是同时完事的，杨竞舒服的等着司马婉儿给自己整理衣服，然后说道，“这份情报今晚就得送出去，懂吗？” “是”秦昭这个时候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 “很好”杨竞拍了拍秦昭的脸，又让司马婉儿拿出了一张5000块银元的兑票，扔在了秦昭的脚下，“你也可以耍小聪明，到时候别后悔就是” 说完，杨竞就大摇大摆的出去了。出了天香楼，杨竞上了金山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回柳河行宫” 虽然现在城门早就关闭了，但是杨竞随身携带的令牌还是很容易的叫开了城门。在回去的路上，司马婉儿有些忍不住了，“陛下，刚刚那个秦昭是谁啊？” 刚才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来刚才的情况不对了，司马婉儿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方谦的儿媳妇”杨竞冷笑的说道。 “谁的儿媳妇？”司马婉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下才惊讶的说道，“大梁中书令方谦？” “就是他”杨竞解气道，“前些日子，朕接到政保署的密报，原来天香楼的幕后老板，竟然是大梁中书令方谦的二子方同。本来朕也没准备理会这事，他们愿意在咱们大辽投资赚钱就赚呗。谁知道政保署竟然发现，方同竟然是大梁影卫的人，级别还不低，是个指挥佥事” “方同秦昭夫妇利用开天香楼的机会，大肆收集大辽的军事和政治情报，然后传递给大梁。而方同则是利用其方谦次子的身份，结交我大辽官员，相关官员也愿意为天香楼提供保护，所以天香楼才能屹立这么多年” “其实抓捕方同和秦昭还是比较容易的，但是这么太便宜他们了。而方同又是永安帝的铁杆，所以朕才想着以秦昭为突破口”杨竞解释道。 “那陛下刚才的折子？”司马婉儿才知道，这背后有这么多得曲折，想必那个折子，应该也有说法了。 “那个折子，是朕编的”杨竞笑道，“内容是枢密院上折子请求对突厥大举进攻，然后按照突厥进攻大梁的路线，辽军在攻击大梁。朕让秦昭把这个折子传回去，目的就是逼迫永安帝尽快出兵突厥” 现实不是玩电子游戏，在游戏里你可以把大臣们的忠诚值调到100，在真实世界里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参与的人越多坏事的概率越大。 正所谓，书生造反十年不成。为什么书生造反困难？就是因为书生们习惯计划，计划的越详细，步骤越完美，执行往往第一步就卡死了。 真正的高手都是见招拆招的，玩套路的都是小学生。你要是喜欢阳谋，那就和时间做朋友慢慢积累资源人脉，时间到了平a过去。需要操作的往往是因为猪队友把局面搞砸了。 要是玩阴谋，就是要放下忌惮，搞短平快，人知道的越少越好，能动手绝不逼逼，能当晚解决绝不过夜。 杨竞知道天香楼背后的事情后，立即下手，就是这个道理。 “陛下圣明”司马婉儿佩服的说道，“不过秦昭不会和他夫君坦白吧？然后把真实情况汇报给大梁？” “坦白什么？”杨竞冷笑道，“坦白她自己被朕上了？那她该怎么在方家呆？” “这倒也是”司马婉儿点头，“方谦还有长子，按照方谦现在在大梁的地位，封爵是迟早的事，秦昭还想让她的夫君继承爵位呢” 爵位一般是长子继承，方同是次子，所以才冒险来到大辽，想通过立功的途径，继承方谦的爵位，秦昭和方同感情这么好，肯定不会坏方同的事。 “这就对了。朕走的时候，朕看了，秦昭往朕的袖子里塞了2张兑票，有1万块银元，想必也是封朕嘴的”杨竞笑道，“而且无论是朕在天香楼作诗、还是你那高超的琴技，有心人都会猜到，是朕微服去了天香楼。这也为秦昭获得朕的折子提供了条件，有心人会觉得朕喝多了，秦昭才拿到的折子” “想必陛下回行宫，特意用令牌叫来城门，也是这个目的吧，告诉有心人您回过城”司马婉儿笑道。 影卫不可能只有方同秦昭这一条线，肯定有别的人手在襄平城内。说是监视方同秦昭也好，说是为了印证情报也罢，但总归是得有人。杨竞刚才的行为，就是做给那些人看的。 “不过陛下，臣还有一事不明，您直接说服秦昭就好，为什么非得上了秦昭呢？”司马婉儿娇笑的看向杨竞。 “朕还不是为了大辽？”杨竞一脸正气的说道，“朕为了大辽，既得劳心，又得出力，现在还黏糊糊的呢。” 看着杨竞一本正经的样子，司马婉儿捂嘴笑道，“陛下真是辛苦了呢” “那是，朕容易么？”杨竞打蛇随棍上的说道。 “那臣帮陛下清理干净”司马婉儿妩媚的说道，“臣用嘴” 杨竞看着俯在自己身上的司马婉儿，舒服的叹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摸出秦昭给的那1万块银元的兑票，塞到了司马婉儿得衣服里。 第83章 梁帝出兵 秦昭在杨竞走后，还是沐浴更衣，调整情绪以后，才带着雪见回到了襄平城西的一处隐秘小院。 “你脸上的伤知道怎么说吧？”秦昭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问道。 “奴婢明白，客人争风吃醋，误伤了奴婢”雪见是秦昭的陪嫁侍女，对秦昭是一心一意。 秦昭点头，又拿出杨竞扔给她得5000块银元的兑票，递给雪见，“这次你受苦了，这个赏你了。就说是客人赔的” “小姐折煞奴婢了”雪见连连摆手。 “拿着吧”秦昭叹了一口气。 雪见这才小心翼翼的收起银票，又问道，“小姐，您何必冒险回去呢？那情报奴婢送回去也一样。这要是被政保署发现可怎么好” “无妨”秦昭不带表情的说道。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一阵苦笑，政保署能不知道吗？不然那个登徒子怎么找上门了？ 还有一个理由秦昭没法说出口，就是杨竞刚才两次在她体内留了东西，她要是不回去见一下夫君，以后怀孕了怎么解释得清楚？ 也不知道秦昭回去怎么应付的方同，第二天，杨竞的那份折子就以隐秘的途径送了出去，与此同时，影卫在襄平城的暗线也把消息传了回去。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永安帝上钩了。 其实消息传到永安帝那里很快，10天后，永安帝就先后接到了方同和影卫的消息了，他印证了以后，立即召集群臣，研究讨伐突厥的事情。 这次永安帝来了信心，也没有继续征求群臣意见，直接开口说道，“上次围歼林丹汗，功败垂成，这里的责任，朕先不追究了。不过这个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现在我大梁骑兵已经扩充到了10万人，10万人人吃马喂，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朕决心对突厥开战，速战速决” 江南士族出身的文官本能的想反对，但是刚才永安帝也说了，不追究林丹汗逃跑的责任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本来就支持出兵的文官们，这次就更加开心了，陛下终于决心一劳永逸的解决突厥问题了。 其实说实话，现在也是出兵突厥的最好时机，突厥主力骑兵折损殆尽，这个时候不出兵什么时候出兵？只是永安帝顾忌江南士族和大辽罢了。 现在永安帝得到情报，说是杨竞准备出兵突厥，然后利用突厥的地理优势南下，永安帝不着急才怪。加之利用林丹汗的事情让江南士族闭了嘴，所以果断决定出兵。 “传旨，太师、英国公、左威卫大军主帅李奇任征北大将军，率领10万天雄军骑兵出云中郡，讨伐突厥。朕就一个旨意，必须把漠南突厥全部剿灭”永安帝拿出了帝王气派，威严的说。 “臣领旨”李奇出班拱手。 永安帝的这个决定不意外，毕竟谁都知道粮草转运困难，而且草原上骑兵的机动性特别重要，所以永安帝这次也不派步兵，就是出动10万骑兵。 “英国公，哪怕是10万骑兵打没了，也必须把突厥人干掉”永安帝补充道。 李奇和群臣们心里一惊，陛下这是准备同归于尽的打法了。10万骑兵哪怕换突厥10万骑兵，突厥也会元气大伤，再也没有南下的资本。 “臣全明白”李奇再次拱手。 “赵国公，你负责粮草转运”永安帝看向萧炎，“这两年，朝廷加征了辽饷和剿饷，百姓已经不堪其累了，这次必须毕其功于一役。如果你发现有谁敢贪污军饷，就地格杀，不必请奏”永安帝又说道。 “臣领旨”萧炎看了一眼崔尘，“如果臣发现有吃里扒外的官员，就地格杀” 永安帝的这个旨意，深得很多中立的朝廷官员支持，他们也发现百姓已经快承受不住繁重的赋税了，朝廷快点平定突厥也好。 “另外，加封中书令方谦为邯郸侯，挂幽州安抚使，率领10万左威卫大军进驻北平，统领左威卫大军、备倭兵和幽燕节度使地方兵共计16万人，防备辽藩”永安帝又说道。 这倒是出乎群臣的意料，他们知道朝廷肯定会调兵去河北，防备辽藩，但是没想到领兵的是方谦。更没想到方谦能被封侯。 虽然方谦以前当过兵部尚书、处理过楚王遗留部队的事情，但是直接封侯，还有些不够格啊。 崔尘脸色十分难看，刚要出班说话，永安帝直接散朝，“就这么定了” 第84章 苦命鸳鸯 有时候，打牌最怕明牌，明牌最怕梭哈。永安帝这番布置，完全就是明牌打了。你们江南士族不是拦着朝廷不让攻打突厥吗？那朕就明白告诉你们，朕就出兵10万打了。 而且永安帝为了防备江南士族去勾结杨竞，还派方谦去了河北，这样一来，大梁朝廷就可以隔断江南和杨竞的联系，不得不说，永安帝的布置还是很得当的。 散朝之后，崔尘一脸阴沉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派人叫来了崔珏。 “见过叔父”崔珏来到崔尘的府上，恭敬的行礼道。 “坐”崔尘倒是显得很和气，崔珏是崔尘二弟的儿子，是崔尘的堂侄，“溪进啊，这几年辛苦你了啊” 崔珏，字溪进，是崔家比较出色的子弟了，30出头就考中了进士。本来应该出仕做官的，但是崔家的生意，还有对外的联系需要可靠的人打理，崔珏在家族的安排下，没有做官，回家统筹负责起这些业务。 “能为家族，能为叔父效力，是侄儿的福气”崔珏很是恭敬的说道。 “这次放走林丹汗，你立了大功，还没有奖赏你呢”崔尘笑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崔珏是崔家嫡系子弟，物质上倒没有什么缺少的，不过崔珏一直有个心思，平时的时候没法说，现在倒是可以趁机说出来了： “放走林丹汗，全靠叔父运筹帷幄，溪进不过顺手牵羊”崔珏恭敬的说道，“本来不应该和叔父要什么赏赐。不过叔父既然说了，侄儿的确有个不情之请” 崔珏的态度让崔尘很是舒服，而且一会还有差事让崔珏干，所以崔尘一听自己这个得力侄子有诉求，立马拍着胸脯说，“何事啊？叔父替你作主” “是这样的叔父，您也知道，侄儿今年35了，只有一房妻子，侄儿心仪姨母家的春琴表妹已久，想请叔父作主，把春萍表妹许配给侄儿” 崔珏的话让崔尘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春琴是崔尘妹妹崔敏的女儿，今年20岁。崔敏嫁给了兵部车马司主事林海，生了女儿春琴。春琴性格温婉，相貌端庄，崔珏早就看上了春琴。 春琴本来许给崔珏也没什么，也算是亲上加亲。但是这里面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崔珏已经有了一房正室，春琴嫁过来只能当二房，这有些委屈了春琴。更主要的是，春琴已经有了婚约，春琴的父亲与北平郡别驾赵方是同一年的进士，两人十分投缘，就准备结为儿女亲家，把春琴许给了赵方的儿子赵允。 现在要把这个婚事搅散，把春琴许给崔珏当侧室，虽然崔尘贵为宰相，也感觉有些为难。不过一想到崔尘刚刚立下大功，接下来还有重要的差事，崔尘也不好拒绝。 崔尘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这样，这件事叔父答应你。不过在此之前，你还需要办个差” 崔珏闻言大喜，他惦记春琴已经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得手，现在自己叔父答应他了，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表妹躺在自己身下的情景了，立即开口说道，“多谢叔父成全。叔父但有所使，侄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哈，不用你赴汤蹈火”崔尘见状，满意的点点头，“朝廷这次准备出动10万骑兵，去攻打突厥。你也知道，这些年，咱们崔家的一个主要收入来源，就是靠和突厥人走私。一旦突厥人被朝廷剿灭，咱们家损失巨大” “所以，这次你还得去一趟突厥，把大梁这边的情报给带过去，顺便协助林丹汗作战。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朝廷平了突厥”崔尘正色道。 如果外人不说，谁能想到大梁堂堂的门下省纳言，也就是宰相，能这么里通外国？ “侄儿知道轻重，叔父放心就是”崔珏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正色的说道，“明天侄儿就动身前往突厥” “好”崔尘一拍大腿，“春琴那边，我去看看和林海说，保证你再次回来之后，迎娶佳人” 崔尘和崔珏言语之间，就决定了林春琴和赵允这对有情人的命运。 别看处理公务不行，但是整事崔尘是相当行，崔珏走后不久，崔尘就找来了自己的妹夫林海，把意思说了。 林海只是一个正五品的主事，还得依靠崔家这棵大树，也不敢反抗什么。只能按照崔尘的意思，给自己的亲家，北平郡别驾赵方写了一封退婚信。 别驾就是太守的副职，正五品。说来也凑巧，赵方正在长安城公干，接到林海的信后，立即赶到了林府。听完林海讲述的前因后果以后，赵方简直怒不可遏。 “这崔相也太霸道了吧？别人家的儿女私事他也要管”赵方气鼓鼓的说。这简直是在打赵方的脸。 “年兄，为弟也没有办法啊”林海苦笑，“咱俩只是区区的五品官，人家要捏死我们简直易如反掌” 同科进士以年兄互称，林海和赵方是同年考中的进士，所以林海称呼赵方为年兄。 “不行，本官咽不下这口气”赵方青筋都鼓起来了，“本官要上折子去弹劾崔尘” “没用的”林海悲观的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也舍不得她给人做小。还是崔珏那个混蛋。不瞒你说，昨天我找到了本部尚书高邈大人，高邈大人也爱莫能助。崔家的势力太大了” 林海是兵部的主事，他有事只能找兵部尚书高邈，高邈一听是崔尘的意思，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就在林海和赵方商议的时候，被门外的春琴听到了。春琴太知道崔珏什么德行了，崔珏都祸害死多少婢女了。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奈何崔尘不得，但是她也不想这么白白的牺牲。 回到房间的春琴，对着自己的侍女小桃说道，“小陶，收拾金银细软，赶紧走” 侍女小桃不知道自己小姐怎么了，但还是很听话的收拾了一个包裹，主仆二人悄然溜出了林府后门。 长安城还是很繁华的，路边就有等待雇佣的马车。春琴和小桃上了一辆马车，“去太学” 没错，赵方的儿子赵允正在太学读书。 见到春琴的赵允还很奇怪，不过听了春琴讲了前因后果，赵允也是大吃一惊。 “赵公子，你前途远大，本次退亲也没什么”春琴说完前因后果，最后说道，“如果你还想和我在一起，你就得做好在大梁不出仕、甚至亡命天涯的准备。如果你同意退婚，也是情理之中。这些金银首饰就送您了，我回去就自尽。绝不连累你” 该说不说，春琴是真的刚烈。 春琴说完，赵允立即说道，“你我既然已经订婚，咱俩就是一体，休说伤感情的话。咱俩一起逃走就是” 赵允的态度让春琴心里一暖，随即开口愁道，“崔家权势滔天，天下之大，咱俩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春琴的担忧是对的，如果两个人就这么逃了，无论是崔家、还是林家或是赵家，肯定会全力搜寻这对苦命鸳鸯的。 “那就去他们找不到的地方”赵允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这天下之大，哪里又是宰相管不到的地方呢？”春琴愁道。 “去辽藩”赵允脱口而出，“辽藩是九爷的封地，别说崔家了，就是陛下也管不了。而且我做不了大梁的官，还可以做九爷的官” 第85章 人才引进 雪尽染、万千华光、钟声塑佛龛，此去蒙尘饮乐宴。朱颜改、怎不见窟画、昔日璀璨、却醒来，作壁上观。 赵允和林春琴逃走以后，不到一天，赵家和林家就知道了。两家觉得这是个机会，就把这个事告诉了崔尘，意思是两个孩子自己都逃走了，这个事就算了。 谁知道崔尘大怒，他觉得这是两家看不起他的表现，他直接给赵允和林春琴定了忤逆父母的罪名，下了海捕文书缉拿。 您没看错，就是用来缉捕江洋大盗的海捕文书，现在用来抓一对亡命鸳鸯。但是崔尘的理由很上的台面，就是赵允和林春琴忤逆父母。大梁以孝治理天下，忤逆父母是死罪。 这事闹的大了，政保署就把这个事也写进了情报简报里，报给杨竞。杨竞正在和内阁几个大学士议事，看罢，倒是有些感慨： “去年，朕修改《大辽律》和《大辽婚姻登记条例》，你们还反对。现在你们看，大梁的青年过得是什么日子？” 去年杨竞删除了《大辽律》中关于忤逆父母的罪名和《大辽婚姻登记条例》中关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规定，内阁十分抵触，好在杨竞顺势推出了养老金制度，才把这个事圆过去。这也算是减轻了大辽青年头上的父权压迫。 “于卿，派人护送这对青年来大辽吧，也给天下人树立个榜样”杨竞倒是不关心赵允和林春琴的死活，但是可以利用他俩给大梁的青年树立个榜样，有家里逼婚的可以来大辽。 “陛下深谋远虑，臣所不及”吴晋也只能代表内阁这么说了。毕竟这次崔尘做的有些过分，逼婚都用上海捕文书了。而且按照政保署的情报，这就是一起典型的欺男霸女事件啊。 “陛下，恐怕用不上了”于冰看了一眼政保署吏员新送来的情报，苦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杨竞奇怪的问。 “陛下，刚收到最新情报，赵允和林春琴在洛阳附近就被崔家的人堵住了，崔家的人当着他俩的面，打死了侍女小桃，然后要抓赵允和林春琴回去。赵允和林春琴不肯，双双自尽于洛阳北的佛窟前。两人的血少，连佛足都没染红” “什么？”杨竞惊了。吴晋等人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知道了”杨竞颇有些意兴萧索的挥一挥手，“不必派人接应了” “臣领旨”于冰拱手。 “雪尽染、万千华光、钟声塑佛龛，此去蒙尘饮乐宴。朱颜改、怎不见窟画、昔日璀璨、却醒来，作壁上观。”杨竞从御座起身，自顾自的唱了一曲。 一曲歌罢，杨竞对礼部尚书余成说道，“敬中，以朕刚才所唱的曲子，写一个话本，把这对青年的故事写进去。注意两点：一是宣扬大梁朝廷对青年的压迫。二是宣扬如果有青年想要逃婚，辽藩随时欢迎他们，九爷给他们撑腰” “臣全明白”余成点头。 没有什么比歌曲传播的更快了，动听的歌曲配上哀婉的爱情故事，直接会引爆大梁青年的心。 青年不就是爱自由、重感情吗？现在杨竞以大梁九皇子，也就是“九爷”的身份宣布保护大梁青年的婚姻自由和反抗父母压迫的权利，那些大梁青年能不归心杨竞吗？ “陛下，此举容易激起大梁老年人的反感、对您将来入关不利啊？”吴晋立即劝说道。 “长平，你高看他们了，就拿方同和林海来说吧，他俩因为不敢得罪崔尘，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女命丧佛前。他俩不敢得罪崔尘，就敢得罪朕？”杨竞不屑的说道。 “朕今年也不过23岁，和死去的林春琴和赵允同龄，朕对他俩的死，不能作壁上观。如果说，朕入关争夺天下，是为了帮助那些老年人欺压自己的子女的话，那这个关不入也罢” 其实吴晋等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杨竞的深意，杨竞是通过此举，争夺大梁青年的心。青年是一个民族最向上的力量，杨竞都可以想象得到，这首曲子传遍大梁的时候，就是大梁青年前往辽藩的时候。 反抗父权、追寻自由和爱情，是青年人永恒的追求啊。杨竞正是看明白这一点，才决定这么做，不然他有毛病啊？ 余成见气氛有些尴尬，主动说道，“还请陛下给这个曲子赐名” “就叫《作壁上观》吧”杨竞想了想说道。 第86章 人心所向 其实杨竞的很多所作所为，都是在争夺民心。虽然说得民心者不一定得天下，但是有民心肯定是好的。 《作壁上观》这曲子创作出来以后，在宣传司的推动下，立即传遍了大梁和大辽。大辽还好，由于杨竞修改了法律，保证了年轻人的婚姻自由，年轻人只是感概。但是大梁的年轻人则是不同了，他们是真的感同身受。 赵允和林春琴的故事，也随着《作壁上观》这戏曲的传播而广为人知。人们都在同情这对苦命鸳鸯，对崔尘更是恨之入骨。人们对爱情的遗憾总是有超乎寻常的关注，对权力干涉感情超乎寻常的反感。 崔尘现在在大梁，简直人人喊打，每个人都把他当成棒打鸳鸯的罪魁祸首，茶余饭后，都在骂崔尘。 余成在杨竞的旨意上，还别出心裁，编了一句童谣：不躲丁、不缺粮，跟着九爷娶娇娘。由于这童谣朗朗上口，更是很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现在只要大梁的父母催促子女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子女们就会说：你再逼我，我就投九爷去。一下子就把父母的话给堵了回去。 更有甚至，家里已经开始逼迫了，年轻人就千方百计的逃出家里了，向襄平郡逃去。沿途的官吏知道是逃婚的，出于同情的心理，也是睁一只眼眼闭一只眼，任由那些年轻人去吧。 毕竟赵允和林春琴佛前自杀，给大梁百姓造成了很大的创伤。现在杨竞给大梁的年轻人提供了一条生路，在大梁年轻人心中，杨竞的威望简直高到了不能再高的地步。 而且很多年轻人觉得，这天下让九爷坐似乎更高。年老的人也喜欢杨竞，因为杨竞在大辽推行了养老金制度，不管男女，只要满55周岁，每年就是2块银元的退休金。而且年轻的时候还不用你交钱。 大梁的百姓觉得，如果杨竞进了长安城，当了皇帝，自己不也是有了养老金，所以大梁百姓在永安帝和杨竞之间，更倾向杨竞。 而且大梁百姓投靠杨竞根本没有心理负担，怎么？你永安帝是先帝的长子，辽王殿下杨竞是先帝的第九子，都是先帝的儿子，谁当皇帝不行啊？ 至于说老学究们说的永安帝是嫡长子，是顺位继承人，那百姓还觉得人家九皇子杨竞有前朝皇帝血脉呢，这江山本来就是人家姥爷前秦帝的，人家的合法性也不差啊。 杨竞通过赵允和林春琴殉情的事情，直接就玩了一波大的。大梁的青年也在历史潮头，选择站在了正义的一边。 柳河行宫谨身殿，杨竞正在召集内部六部等官员议事，既然这泼天的富贵来了，那也得能接住才行。 “现在每天都有大梁的青年投靠我们，张湖，你们吏部应该拿出个章程”杨竞对着吏部尚书张湖说道， “陛下，吏部已经有了准备”张湖显得胸有成竹，“吏部的主要政策就是功名互认” “具体而言，如果来投靠的青年，如果具有秀才功名的，可以直接报考千华书院，毕业后可以获得举人身份，得到科举资格。如果本身就具有举人身份，可以直接获得科举资格”张湖说道。 不得不说，张湖这个点找的还是很准的，大量的大梁年轻人来投，不就得给人家一个上升的渠道吗？ 要知道，年轻人为了上升通道，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做的不错”杨竞点头，“朕全部同意” 张湖坐下以后，杨竞又对于冰说道，“政保署的工作也得跟进，主要是两方面的工作。一方面是做好来投青年的甄别工作，朕相信，绝大多数青年还是真心来归附的，但是也怕大梁影卫暗中派人来” 这么大规模的人员流动，影卫不可能不知道，但凡影子智商在线，都会在其中派一些内线过来。所以政保署的任务就是，找出这些内线。 “陛下放心，臣已经提前布置了，安排左少卿何文亲自负责这个事，肯定守好政治安全这一关”于冰神色凝重的说道。 于冰现在压力也很大，因为来的人多，还不能明目张胆的上措施，好在经过了这么久，于冰也干练了，还能应付的过去。 杨竞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第二个，这么多青年来辽，他们的父母还在大梁。而且很多青年的父母都是达官显贵、身居要职。最不济的也是当地的乡贤，政保署要通过这些青年，联系上他们的父母，争取策反他们” 该说不说，杨竞的套路还是很厉害的，你儿子都在襄平郡了，你能不担心吗？或者说你儿子都是辽藩的官员了，你能不倾向辽藩吗？ “陛下深谋远虑，臣所不及”于冰恭敬的说道，“臣等回去就安排右少卿李泰，拿出一个具体方案，李少卿在大梁活动多年，经验丰富，肯定把这个有利时机抓住” 政保署现在有三个堂官，正卿于冰、左少卿何文，右少卿李泰，现在政保署可以说得上是全员总动员了。 “除此之外，政保署还要关注一个群体”杨竞沉吟了一下，又说道。 “哪个群体？”于冰立即问道。 “庶子群体”杨竞笑道，“按照礼制，一个家族主要的政治经济资源，都是由嫡子继承，庶子出头的概率很小。政保署也要结合实际，接触各大家族的庶子群体，告诉他们，在大梁没有出头机会的话，可以到大辽来，在哪干不是干，朕也是先帝的儿子嘛” 杨竞的话让群臣一笑，陛下就是这样，给大臣封爵授官的时候，就是大辽天启帝。但是和大梁争夺法统的时候，杨竞又把自己先帝皇九子、亲封辽王的身份搬出来，主打一个身份灵活。 于冰也笑，不过细致观看于冰的时候，总感觉于冰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当然了，也没有人总盯着于冰看。 又确定了一些细节，杨竞宣布散朝了，“众位爱卿也累了，可以回襄平城休息、也可以在行宫值房休息。明天咱们继续议事” “谢陛下，臣等告退”吴晋等人拱手退下去了。只有于冰没走。 “于卿不累？”杨竞笑道。 “陛下”于冰先是娇媚的看了杨竞一眼，“臣担心陛下饿了” 不待杨竞说话，于冰把手伸进官服，摸索着拿出了3颗鸡蛋大小的红枣，递给杨竞。 看着被泡的晶莹，甚至还有些拉丝的红枣，杨竞笑道，“大善” 第87章 制度保障 于冰在柳河行宫陪了杨竞一个时辰，就赶回襄平城了，她实在是太忙了。加之明天的议事，和她这个情报部门的主官关系不大，她也没有必要参加。 不过于冰头走前，还是答应了杨竞的无理要求，这次是五颗枣，而且得放够三天。 “陛下也真是，总有这些奇怪的想法”于冰坐在返程的马车上，调整着坐姿说道，“这几天连马都骑不了” 第二天，杨竞精神抖擞的召见了内阁三位大学士和六部尚书，开始研究朝政了。 “有几件事，昨天朕就想说了，但是被政保署给岔过去了”杨竞说道，“主要的问题，还是养老金制度的问题。徐文你来说” 年初的时候，杨竞决定推行养老金制度，规定大辽55周岁以上的百姓，每年发2块银元的养老金，6月和12月各发放一次。按照人口普查的数据，大辽总人口800万，55周岁以上的老年人150万，每年的养老金总金额是300万银元。 这笔钱，由杨竞的内帑出，不由大辽朝廷承担。这本来是个善政，但是现在存在一个问题，就是大梁的百姓也知道大辽的政策了，大梁的老年人蠢蠢欲动，准备到辽藩养老了。 户部发现了这个问题，肯定不同意啊。你年轻的时候给大梁纳税，然后到老了大辽给你养老？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陛下，诸位臣工，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今年陆续有新移民过来的老年人，他们也到各地官府申请养老金，各地官府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上书朝廷请求指示”户部尚书徐文说道。 杨竞一拍额头，他怎么把这个事忽略了，他那个时代，是需要缴纳社保才能获得领取养老金的资格的，而且至少需要缴纳15年。但是杨竞考虑到这个时代的发展水平，没有设置缴纳社保的规定，到岁数直接发放。 “这样，这个事情好解决”杨竞想了一下说道，“就以今年，也就是大辽二年为界限，大辽二年以前登记户籍的，到了55周岁直接发放。” “大辽二年及以后迁往大辽居住的百姓，必须在大辽缴纳皇粮国税15年以上的，凭借着历年的纳税凭证，就可以到当地官府办理退休证明，领取养老金”这个事情根本难不住杨竞这个穿越者，直接复制改良他那个时代政策就行了。 “陛下，这样的话，农民、小商户倒是可以了，但是无业游民不行啊，他们什么税都不交，这类人怎么处理？”徐文立即说道。 徐文的话引起来大家的共鸣，这种不劳动的人多的是，他们的养老金怎么解决，又成了问题。 “除了生病失去劳动能力的，其余的人15年不劳动，到老了就准备饿死吧”杨竞耸了耸肩膀说道。 群臣也都发出了一阵笑声。其实群臣们对杨竞还是很佩服的，陛下的脑子就是好用，怎么想出纳税15年可以领养老金的政策呢？当然了，其中具体的细节还需要完善，但是大方向有了，剩下的细微末节的事情就好处理了。 杨竞心里对此倒是不以为然，现在的养老金都是他自掏腰包承担的，真要是哪天承受不起了，直接加税或者提高石炭的售价就是了，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总不能真是杨竞养他们吧。 杨竞又和内阁还有六部的官员议了一些事情，最后杨竞才说道，“高筑墙、广积粮、缓入关，这是咱们一早就定下的策略。现在看来，效果不错，不过今年还是有几点重点任务，内阁要统筹做好” “请陛下示下”吴晋代表内阁说道。 “第一个就是军粮问题，今年要抓好防灾减灾工作，到了秋天，要做好50亿斤军粮收储工作，这个是咱们入关的资本。户部会同辽农公司做好此项工作”今年东部开发的1500万亩耕地就要有产出了，杨竞是准备把农业税征集到的粮食储存起来，等待战争的时候用作军粮。 “臣加强和经济司的沟通，确保秋粮颗粒入库”赵石分管户部，他立即表态说道。 杨竞点点头，“第二件事，就是大梁扩充了骑兵，骑兵总数达到了10万这件事。这些年，朕总体思路，还是国防力量要符合经济发展水平，所以这些年，朝廷管理的军队也不过18万，朕的直属亲兵也就6万” 大辽朝廷管理的军队就是五大边军各3万人和两个守备军各1.5万人，共计18万人。杨竞的亲兵就是神策军3万，长林军1万，水师2万，共计6万人。 其实政保署也是杨竞的亲兵，号称天子亲军，但是由于政保署的总人数保密，杨竞也就没在自己提。 “其实这些人也不少了，但是朕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特别是大梁扩充了10万骑兵，朕也担心大梁突然攻击我们”杨竞思索着说道。 “所以朕相信，还是适当的扩军为好，你们说一说，该怎么处理？” 群臣听见杨竞这么说，也都兴奋起来，扩编军队意味着可以安插更多的军官，而且这么多年，也应该扩军了。 “陛下，这里面有两套方案”吴晋开口说道，“第一套方案，就是扩编两个机动军，每个军下辖6个旅3万人，共计6万人。这么做的好处是，一旦有事，部队可以立即投入战斗” “第二套方案，就是设置架子旅。像以前一样，设置20个步兵架子旅和10个骑兵架子旅，每个旅只保留小队正以上的军官，这么做的好处是，可以节省大量的军费，一旦战争爆发，20个步兵架子旅可以立即扩充成10万人的满编步兵、10个骑兵架子可以扩充成5万人的骑兵” 第88章 量力而行 政治行为本质上是一种科学，讲究的是量力而行。透支财政或者透支信用固然可以解一时的燃眉之急，但是后遗症却是十分的显着，很容易产生积重难返的局面。 杨竞在治国理政的时候，非常注意官员和军队给财政带来的负担，一直有意识的走精兵路线，既用少量的募兵来保持最大的战斗力。 在杨竞心中，军民比在1：50的比例左右比较好，既50个百姓供养1个脱产士兵。大辽现在800万人口，如果按照这个比例来看，大辽正规军的数量应该在16万人。现在大辽五大边军和两个守备军，总兵力在18万人，基本符合杨竞的预期。 但是现在大梁疯狂的扩充骑兵，又接连征收辽饷和剿饷，杨竞不得不有所防备，所以才提出扩军的想法。 内阁的意见也很明确，因为东部开发的原因，今年的农业税暴增，陛下想扩军就扩吧，要么就是再新设置两个军6万人，要么就设置30个架子旅，等待开战的时候再补充兵员。 杨竞称帝建国以后，对大辽的军制进行了制度化的管理，就是军—旅—营—大队—小队五种级别建制。 每个军固定3万人，军的主官是总兵，正三品，设置两名副手，副手是副将，从三品。每个军下辖6个旅。 除此以外，每个军还有两名偏将，正四品。两名牙将，从四品。 每个旅固定5000人，旅的主官是参将，正五品。设置两名副手，副手是游击将军，从五品。每个旅下辖6个营。 每个旅还设置两名指挥佥事，正六品。指挥同知，从六品。 每个营固定1000人，营的主官是指挥千户，正六品。设置两名副手，副手是副指挥千户，从六品。每个营下辖10个大队。 每个大队固定100人，大队的主官是指挥百户，正七品。设置两名副手，副手是副指挥百户，从七品。每个大队下辖10个小队。 每个小队固定10人，小队的主官是队正，正八品。设置一名副手，副手是队副，从八品。 整体上，大辽的军制就是这样，如果需要两个军或者两个以上的军协同作战，那么就会派一名枢密院枢密副使指挥，枢密副使是正二品。或者给某个总兵临时挂枢密副使衔，从二品，这样方便指挥。 也就是说，实授枢密院副使是正二品，挂枢密院副使衔是从二品。当然了，枢密院枢密使是从一品。 现在的枢密使是曾泰，曾泰就是从一品。由于曾泰又被杨竞授予了宣武殿大学士，实际上就是正一品了。大学士都是正一品。 在大辽，统兵权和调兵权是分开的。军队的调动、指挥作战归枢密院管理，军官的晋升、兵员招募、军粮军饷和军队调动归兵部管理，这样可以最大程度上控制军队。 当然了，这些都是大辽的正规军，像神策军、长林军和水师这种杨竞的天子亲军，不在此列。 吴晋说完内阁的两个方案，杨竞想了一下，说道，“现在守备军的两个军是不是没有满编呢？” “回陛下，两个守备军现在都是下辖3个步兵旅，并没有满编”兵部尚书宋武立即说道。 杨竞点点头，“这样，两个守备军，每个军扩充3个步兵旅，实行满编。兵部做好军官选派和兵员招募。至于防区，由枢密院负责划分” 枢密使曾泰和兵部尚书宋武立即答应下来，这样一来，两个守备军就满编了，每个军3万人。现在大辽正规军就是五大边军加上两个守备军，共计7个军21万人。 “另外，架子旅也需要重建，就按照内阁所说的，新建20个架子步兵旅和10个架子骑兵旅，这30个架子旅全部挂在皇家军事学院之下”杨竞这次是真的下血本了，除了扩军了6个步兵旅，还组建了30个架子旅。 所谓架子旅，就是全部从参将到队副所有的军官全部配齐，兵员只配备6分之一。这样一来，一个架子旅就只有1000人，减少了5000人，这样一来，军饷的负担减轻了将近六分之五。 由于平时也有骨干训练，战时直接补充兵员就行了，是一个比较省钱、但是能维持基本战斗力的方法。 杨竞最后还是扩充了6万军队，只不过30个架子旅3万人安在了皇家军事学院的名下，走的是教育经费，皇家军事学院的教育经费也是杨竞皇宫出。 “臣领旨”兵部尚书宋武立即答应下来。 “扩军的事就以半年为限吧，半年之内组建完成，一年之内形成战斗力”杨竞肃然的说道，“诸位，留给大辽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臣等定不负陛下重托，精兵强武”吴晋等人也都郑重的说道。 很多事情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杨竞估摸着，大梁远征突厥，一年之内能有个结果就不错了，两年之内能完成也算是快的，所以大辽还有一定的时间。 其实杨竞不是没想过，趁大梁远征突厥的时候直接入关，但是那样做，即使夺取了天下，后遗症也太多了，杨竞还是想慢工出细活。 商议完扩军的事情，杨竞又和群臣议了议一些工作的细节，特别是养老金的事。钱峰就提出一个问题，就是规定有15年的缴税记录才能办理退休，要是有人前14年不缴税，只有第15年缴税怎么办？ “哈”杨竞一笑，“徐尚书，你说说” 户部尚书徐文今天状态不错，也笑道，“钱阁老，其实我们可以采取砍一刀的工作工作方法” “什么砍一刀？”钱峰奇怪的问。杨竞等人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这个事情简单，我们说的是连续缴纳15年，每年都有凭证，仅仅缴纳一年是不行的。当然了，如果这期间断缴了，再延长相应的时间就行了”徐文解释道。徐文虽然是魏国公之子、户部尚书，但是喜欢刀剑，所以打比方也多用刀剑。自号剑痴或者刀魔。 钱峰点头，“这倒是个办法，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有百姓伪造缴税记录怎么办？或者有基层官员枉法出售缴税记录怎么办？再者说了，你说的那些，和砍一刀有什么关系？” “阁老，下官所说的砍一刀就是，谁要是敢弄虚作假，就等着脖子上被砍一刀吧”徐文恶狠狠的说。 钱峰一愣，随即苦笑道，“你啊，真是一个极品刀魔了” 上任户部尚书赵石号称“疯狂侍郎”，现任户部尚书徐文又得了“极品刀魔”的雅号，杨竞一阵无语，“户部加强监督就是，如果有弄虚作假的，就砍一刀，哦不，就从严论罪” 第89章 梁军出征 大辽君臣的关系总体上是很和谐的，这和杨竞的开明有关，也和杨竞的政绩有关，再者大辽的官员也都个性鲜明，总体上大辽君臣是相得益彰的。 就像杨竞从来不忌惮军功集团，毕竟他就是整个大辽军功最大的人，可以说，他就是大辽军功集团的头。杨竞也从来不忌惮商人群体，毕竟他手握九大国有公司，就是大辽最大的商人。他甚至不忌惮大地主，毕竟整个大辽除了私人那一小部分土地以外，所有的山川河流都是杨竞的，他就是最大的地主。 杨竞怕什么？杨竞怕形成利益集团、怕形成阶级固化、怕不能及时调整分配方式。 很多人不理解利益集团的可怕，其实未成长壮大的利益集团对推动社会发展和经济进步是有利的，但一旦利益集团壮大了，势必要掌握更多的权力和利益，那么就会形成阶级固化。 阶级固化以后，底层的人才是无法向上流动的，一方面，这带来了统治力量的弱化。另一方面，又无法团结底层的精英人士，对统治基础不利。 利益集团壮大和阶级固化的一个很重要的外在表现就是分配模式的固化。如果不改变分配模式、或者阶段性调整分配模式，而想使得交换得到更多效率，进而达到富国强兵、长治久安，那是纯做梦。 为什么很多封建王朝挺不过300年，哪怕是大唐也不过享国289年，就是道理。 这些问题，整个大辽或者大梁，能够进行思考的就是杨竞一个人了。永安帝也是君主，他学习的大多是仁政爱民、君君臣臣那一套，和杨竞思考的政治经济学完全不在一个维度。 所以杨竞施行的每一条政策，都是在压制利益集团、减缓阶级固化、畅通阶层流通渠道、阶段性调整分配模式，至于这个过程中的阴谋、阳谋、才子、佳人，都是历史进程中的一个点缀。 给诸位看官举个例子：杨竞在大辽推行养老金制度，本质上就是分配模式的小调整。杨竞是用九大国有公司赚的钱，通过养老金的模式返还给百姓，形成二次分配。 如果杨竞不创建九大国有公司，那么九大国有公司现在是利润，就会被私人资本家所赚取，你能指望私人资本家给全体老年人发养老金？那不符合人性。 而有了养老金的老年人，可以消费、可以补贴子女，除了实现了老有所养的社会目标，更能带动经济发展，维护社会稳定，这就形成了良性循环。治国理政的底层逻辑，就是如此。 见众多的事情都议论完了，杨竞也不再墨迹，“散朝吧，都办差去” 群臣们向杨竞深施一礼后告退。 散朝之后，杨竞有些意兴索然的坐在那里，司马婉儿见状，“陛下可是累了？要不要回后殿休息休息？” “无妨”杨竞摆一摆手，他不是累了，而是倦了，他感觉当这个皇帝，有种他穿越前做政治题的错觉，他需要一些刺激。 要不怎么说还是司马婉儿懂得伺候人呢，司马婉儿见杨竞这个状态，就知道杨竞是无聊了。既然陛下无聊了，给陛下找些乐子就是了。 “陛下，咱们要不再去天香楼转转？”想了一圈，司马婉儿也不知道给杨竞寻找什么乐子，不过突然想到了天香楼，又想到了秦昭，既然秦昭只被陛下玩过一次，陛下应该没有失去兴趣。 秦昭容貌虽然不算倾国倾城，但是总有种时光沉淀后的独特韵味，既有成熟的风采又不失生动的生命力。皮肤不再有少女的瓷白光洁，却多了一种温润质感。 特别是秦昭和她的夫君伉俪情深，面对杨竞时候的那种羞愧、为难和委屈，倒是很吸引杨竞。 “朕就不去了，你派人把秦昭带来，做的隐秘点”杨竞说道。 “臣领旨”司马婉儿说道。 这活还得内务府干，几个太监换了身打扮，很快就将秦昭带到了柳河行宫，不过是蒙着眼睛的，直到流云殿，才把秦昭眼睛的布给摘了下去。 秦昭看见躺在躺椅上的杨竞，心里一惊，本能的拉住了领口。 “你怕什么？”杨竞笑道。 秦昭有些惊恐的问道，“你要干什么？”。说完，才开始打量着四周，她发现她身处一处大殿之中，大殿的装饰沉稳却又透出一股奢华贵气，最主要的是，大殿里面的装饰竟然用的是五爪金龙。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皇族、哦不对，这是只有皇帝才可以使用的五爪金龙？”秦昭惊讶的说，“你放了我，我就不去官府告发你的僭越之罪” 杨竞捂了捂额头，这娘们怕不是个傻子吧？随即好笑的问道，“你怎么告啊？是让你公公方谦上书永安帝啊，还是向大辽政保署报告啊？” “你怎么知道？…”秦昭把话说到一半就住嘴了。 “行了，别说没用的了”杨竞一把拉过秦昭，把她按在椅子上，伸手就褪去了秦昭的绣鞋，“该说不说，你这玉足倒是不错” 咱也不知道杨竞有没有史诗级过肺，但是李奇却是带着10万大梁骑兵发动了对突厥的史诗级进攻。 李奇很有章法，他吸取了杨竞攻打阿鲁台部的战争中的经验，也不深入，就是集中优势兵力，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杀过去，突厥根本没有抵抗能力。毕竟任何一个突厥部落，都无法单独对抗10万大梁骑兵。 这一下，就抓住了突厥人的命脉。 第90章 寸草不生 这些天杨竞倒是很潇洒，白天让秦昭回去，晚上再派人把秦昭接来，由于全程秦昭一直被蒙着眼睛，只有到流云殿才把蒙眼睛的布拿下，所以秦昭一直不知道杨竞的真实身份。 她对杨竞的身份倒是有些猜测，只不过她猜测杨竞是个大土匪，毕竟传说中辽藩的土匪特别多。而且在秦昭看来，看用皇帝才能使用的五爪金龙作装饰，肯定是游离于体系外的江湖大道，一般人没有这个胆子。 她是一点没有把眼前的少年往杨竞身上去想，在她心中，杨竞这个辽王（虽然杨竞称帝了，但是大梁百姓还是习惯的称呼杨竞为辽王或者九爷）应该是威严的中年人，不可能是眼前这个明媚少年的模样。 眼前这个少年超级年轻，也就20出头的模样，看起来非常的年轻，只是眼神显得很沧桑，仿佛亘古发生的事情他都经历过一样。 杨竞正在看军情司的简报，由于抚远、定远和宁远三县已经完全被杨竞控制，所以军情司从长安及云中郡获得的情报，直接走草原路线直接送到赤峰县或者朝阳县，节省了大量的时间，现在从云中郡把情报送到杨竞手中，只需要7天。原来则最少需要15天。 杨竞一边看着情报，一边则是在把玩着秦昭的玉足，秦昭衣着完整，只有右脚的鞋袜被脱了下去，小巧白嫩的玉足正在杨竞手中握着。 “宋武，你看这李奇的打法就是很不错啊，这次大梁没准能成功”杨竞把手中的折子扔给宋武说道。 宋武像个木头人一样，脑袋低的不能再低了，像是没看见杨竞和秦昭一样，听见杨竞这么说，又接过杨竞的折子，接话说道，“少爷说得对，这李奇应该是吸取了我大辽攻灭阿鲁台部的经验，完全采取了斩草除根的策略” 宋武能做到兵部尚书，除了能力强，情商也不低，他知道杨竞想着隐瞒身份，所以并没有开口称呼陛下，只是像往常和杨竞微服出巡一样，称呼杨竞为少爷。 军情司在情报简报中说，李奇带领的10万大军，并没有像想象中的一样，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直扑林丹汗和蒙力哈的老巢，而是把10万大军一字排开，形成了将近1000里的攻击锋面。 这1000里的攻击锋面以每天50里的速度向北推进，遇见突厥部落，直接剿灭，人员全部杀了，物资全部抢夺。至于牛羊之类，则是杀了充当军粮。 为了防止林丹汗组织大部队来袭击，李奇命令南安侯朱真率领3万天雄军本部在大部队前100里警戒，遇见突厥的大部队直接决战。他自己则是带领7万新组建的骑兵，在后方扫荡。 在李奇的设想中，林丹汗的主力骑兵损失了将近10万，加上杨竞消灭的阿鲁台部骑兵，突厥人现在能立即拉出来的骑兵不过5万，天雄军3万重装骑兵，应该能和5万突厥骑兵打的有来有回，剩下的时间，足够李奇支援了。 “大帅，这么打恐怕不行吧？突厥人是游牧民族，这么打人家跑了就是了，等咱们大军过去，人家再回来，这样一点不影响人家生活啊？咱们后勤可受不了”按照李奇的打法，大梁骑兵打了七天，前进了350里，只消灭了几个突厥小部落，人口还不到2000人，长城边军总兵，靖安侯冯生劝道。 冯生这次也在长城边军中抽调了2万精锐步兵，跟在李奇骑兵的身后，用来从事护卫粮道、转运战利品的任务，他自己则是跟在李奇身边，充当李奇的副手。 “靖安侯的话，倒是提醒了本帅”李奇在军事行动上，还是很能听取下属将领的意见的，“冯侯，你去安排个事” “请大帅吩咐”靖安侯冯生立即拱手。 “现在是四月份，草原上的青草还都没有发芽，都是去年的旧草，正是天干物燥的时候”李奇笑道，“你带着长城边军的兄弟们，在我们扫荡过的地方放火，把草原烧了” 这个季节，草原上基本上是见火就着，而且大面积放火，可以烤干草原土壤里的水分，到了夏季或者来年，青草长的也不会很好，慢慢的，草原就会荒漠化，变得不再适合游牧。 “防火？”靖安侯冯生惊讶的问道。 “对，就是防火”李奇肯定的说，“当然了，你可以尽可能的组织人手祸草原，什么过度放牧啊，给有限的水源下毒啊，总之就一条，本帅的目的是，使得距离长城1000里内的草原，不再适合放牧，变成更好” 当然了，如果草原退化成沙漠，不是一年两年的时间就能办到的，但是持之以恒，的确有可能，李奇就是想在长城之外，再构建起一道不适合突厥人生存的荒漠屏障。 该说不说，李奇的这招是真的毒，有点断子绝孙的绝户计的味道。这也是因为大梁被突厥祸害的太惨了，李奇作为大梁的高层，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属下领命”靖安侯冯生也不是等闲之辈，很快就理解了李奇的意思，转身出了大帐，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开启部署长城边军执行李奇的指令。 植树造林、防风固沙困难，但是搞破坏就容易多了。冯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对自己的手下进行了吩咐。 “侯爷，这恐怕不行吧，一次放火不能摧毁草原啊？”长城边军的行军司马庞辉有些为难的说，“真要是想摧毁草原，得过度放牧，把草根都让牛羊吃咯，才有可能使草原荒漠化” “草根？”靖安侯冯生问道，“草原上都是什么草？” “回侯爷，草原上主要是羊草、针茅等草种，这些草根系很发达，仅仅一把火，够呛能催毁它们，搞不好又得春风吹又生” 行军司马庞辉也是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才，他根本不认为一把火有什么用。搞不好，那些灰烬还会成为上好的肥料。 “这样，你传令下去，长城边军每个士兵，每个月得交一斤的草根，不交就打板子”靖安侯冯生一听，那还不简单，直接安排士兵去挖就行了。15万长城边军呢，能挖多少草啊？ “可是这样一来，士兵们的心思都在挖草上了，影响战备啊”庞辉劝道，“还请侯爷三思” “现在有朝廷10万骑兵顶着，问题不大”冯生摆一摆手，“还有，庞司马，你放出风去，就说这两种草的草根壮阳，记住，在百姓里放风啊” 不得不说，靖安侯冯生这招实在是太损了，任何动植物一旦和壮阳沾上边，就不带能生存下来的，肯定得被挖绝种啊。 有人就说了，百姓能信吗？诸位看官，你这就不了解百姓的心理了，这东西试试呗，反正也没坏处，万一要是好使呢？ 而且长城边军那么多人去挖，肯定是有点什么说法。再说了，即使不好使，卖给边军士兵也是好的嘛？边军士兵又得执勤又得挖草根，他们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还不得从百姓手中去买。 其实这点也是靖安侯冯生能够猜到的，只是不能从他这个堂堂侯爵、15万大军主帅的口中说出而已。 “这个…侯爷英明”庞辉被冯生的计划惊的目瞪口呆，但细想还真有可能实现，于是痛快的下去安排去了。 “这个庞司马，就是太正直了”庞辉走后，靖安侯冯生吐槽道。 看到这里，宋武也很惊讶，也问了一个很无脑的问题，“少爷，那草根真能壮阳？” 杨竞正在喝茶呢，听完宋武的话，一口茶直接喷出来了，“你什么脑子？去办差” “啊，是少爷”宋武也反应过来这只是靖安侯冯生为了祸害草原的一个说词罢了，当即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向杨竞行了一礼说道。 宋武出去以后，杨竞突然喊道，“李德全，去给宋武两根鹿茸，就说是本少爷赏他的，他可能肾不好” 李德全憋着笑，快步走了出去。 “没看出，你们这群土匪，上下级关系还很融洽”秦昭的左脚一直在杨竞的手中，腿都麻了，看见宋武走了，讽刺的说道。 杨竞没有搭理秦昭的话茬，放开秦昭的脚，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茶杯，“没看见本少爷的茶水都没了吗？满上” 秦昭活动了一下腿，委屈的拿起茶壶，就要给杨竞倒茶，但没想到被杨竞挡住了，“谁告诉你倒茶杯里的？” “那倒哪里？茶水不倒进茶杯还能倒哪里？”秦昭快被气疯了，堂堂宰相家的二儿媳，什么时候伺候过人？ “把你右脚上的鞋脱了，倒鞋里”杨竞指了指秦昭穿了一天、都有些汗的嫩绿色绣鞋说道。 第91章 螳螂捕蝉 秦昭大羞，她没想到杨竞竟然想用她的鞋喝茶。这都穿了大半天了，都出了不少的汗，但是杨竞并不在乎，只是用眼神催促着秦昭快点行动。 看着杨竞期待加威逼的目光，秦昭没了办法，只能含羞忍怯的脱掉了右脚上淡绿色的绣鞋，倒了半鞋的茶汤，端到了杨竞的面前。 不说杨竞和秦昭的事情，单说宋武，离开流云殿后，就往行宫外面走，他得按照杨竞事先交代好的差事，做一些部署。正走着呢，被从后面追来的李德全叫住。 “李公公，可是有事？”宋武很是客气的先拱手道。虽然宋武是兵部尚书、位列部堂，但还是对这个陪着陛下20多年的老太监十分的恭敬。 “不敢不敢”李德全侧身，不受宋武的礼，“尚书大人，陛下让奴婢给您送两棵鹿茸” “鹿茸？”宋武奇怪的问，好端端的陛下送自己鹿茸做什么，“陛下说什么了吗？” “陛下没说什么，就是说，宋尚书可能肾不好，让奴婢给您送两棵鹿茸”李德全也是老实，实实在在的说道。 “我…”宋武气急，差点把那个“靠”说出口，这要是在御前爆出口，那肯定得被制一个大不敬之罪，“李公公，你和陛下说，本官肾没毛病” 李德全本来就是个阉人，他对这些事倒不是很敏感，既然宋武这么说了，他又回流云殿向杨竞禀告。杨竞听了李德全的话，笑着说，“他肯定会这么说。你告诉宋武，就说让他不要讳疾忌医” 李德全出来，又把杨竞的话如实和宋武说了，宋武瞠目结舌的一下，然后转身，向流云殿方向行礼，咬牙切齿的说道，“臣谢陛下赏赐” 说完，宋武捧着杨竞给的鹿茸，一脸官司的回到了兵部大堂，派人叫来了兵部右侍郎金成吉和下面几个司的主事。 金成吉进了大堂，看见宋武案头放着两棵鹿茸，看样子还有些年份，不由得关心问道，“尚书大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本官肾…”宋武都被气糊涂了，刚在说自己肾没毛病，又想到这么和下属说也不太好，只是调整了一下情绪，“无妨。老金，陛下让我们制定一个计划，想看看能不能在突厥和大梁之间的战争中获利，主要是怎么干一下突厥，你说说” 金成吉也不再追问鹿茸的事，只是说道，“尚书大人，这个事，下官和几个主事议了一下，觉得这里面还是有操作的空间” “哦？你说说”宋武来了兴致。 “是这样的尚书大人，现在大梁英国公李奇不是带着10万骑兵稳扎稳打的向突厥纵深推进吗？而且还采取了斩草除根的战术。下官以为，林丹汗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大概率会组织力量进行反抗”金成吉作为兵部右侍郎，军情司的情报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说的没错”宋武点头，“林丹汗要么举族西迁或者北迁，要么就得组织力量反抗” “没有抵挡，就举族西迁或者北迁，林丹汗无法服众。所以下官以为，林丹汗肯定会组织全部的力量进行反抗，这就给了我们可乘之机”金成吉笑道。 “你的意思是？”宋武立即问道。 “咱们可以安排一支奇兵，埋伏在林丹汗的老巢附近。等林丹汗和李奇兵车相会、缠在一起的时候，咱们的骑兵一举攻灭林丹汗的老巢，要是能俘虏一些突厥上层或者林丹汗的印信，那政治上意义就太大了”金成吉笑道，“这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宋武非常满意的点点头，“老金，抓紧形成作战计划，本官明天就和陛下汇报，哦不，你和本官一起去面圣” 第92章 黄雀行动 宋武带着金成吉和兵部几个主事，忙了一夜，制订了一个叫做“黄雀行动”的作战计划。主要目的就是看看能不能在大梁和突厥的作战中进行“截胡”。 具体计划是：大辽出动2000骑兵，远征埋伏在林丹汗王庭附近，一旦林丹汗率领主力和李奇带领的大梁骑兵决战，大辽的骑兵出奇兵，直接猎杀林丹汗的王帐，看看能不能抢夺一些印信和林丹汗家眷。 出动的2000兵，兵部准备在驻守定远县的边军骑兵旅中抽调，这样距离近，边军也熟悉草原作战情况。 第二天，宋武就带着金成吉来到柳河行宫，向杨竞汇报“黄雀行动”的具体计划。杨竞很是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说道，“这个计划总体上朕很满意，但是有些地方，还需要具体调整” 宋武还以为杨竞会直接批准呢，没想到竟然有调整，连忙说道，“请陛下示下” “行动名称、具体战术，都没有什么可以改的，但是出动的兵力及来源朕想调整一下”杨竞说道。 “陛下的意思是？”宋武有些不解，他觉得这个方案并没有什么问题。 “第一，出动2000人太多了，目标也太大了，朕以为，出动300人即可”杨竞说道，“反正都是捡便宜么？不在乎人多人少，全看运气，看有没有那个机会” 其次这次作战行动的本身，也就是看看能不能捡个便宜，并不追求过多的杀伤突厥人，杀伤突厥人的主力是大梁。还有一层意思是，这次如果大梁远征突厥人成功，大梁朝廷的威望会上升到很高，这对杨竞入关不利。 但是如果最后关头，是辽军袭击了林丹汗的王庭，那么这股民族主义的威望大辽至少能分到一半，毕竟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关于战争，百姓更在乎传奇。 第二层意思杨竞没有明说，毕竟不怎么光彩，但是宋武等人也猜到了，所以才顺着这层意思拟订了作战计划。但是没想到陛下把作战人数从2000人降低到了300人。 “另外呢，这次行动危险系数太高了，就不让边军出动了”杨竞接着说道。 “那陛下的意思是，出动神策军或者长林军？”宋武追问。大辽除了边军，也就神策军和长林军有骑兵了，总不能出动凤凰卫吧？ “神策军和长林军也不动”杨竞否定了宋武的想法，“这次出动羽林郎，出动300名羽林郎” “这…”宋武和金成吉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杨竞竟然想出动羽林郎。 “就这么定了，危险任务吗？羽林郎上”杨竞不容置疑的说道，“出动300名羽林郎，金山担任主将，明天出发。兵部和对外情报司做好配合工作” “臣领旨”宋武见事情已经成了定局，立即答应下来。 羽林郎都是大辽这些年战死士兵的子女组成，都是杨竞养大的，对杨竞最为忠诚。羽林郎只有1500名左右，但全是军官，最低的正七品的指挥百户。他们日常工作就是护卫杨竞的安全。 这一次，杨竞直接派出了五分之一的羽林郎。 “李德全，去把金山和狄英叫来”杨竞靠在御座上，若有所思的说道。李德全悄然走出殿外。 金山是羽林卫指挥使，这是个正四品的岗位，但是杨竞给挂了正三品的衔。狄英是金山的副手，从四品的指挥佥事。 “末将等参见陛下”金山和狄英进殿，向杨竞行礼道。 “免了吧”杨竞摆一摆手，“金山，差事你都清楚了吧？” “回陛下，宋武尚书已经传达了您的旨意，末将都清楚了”金山说道。 “好，你回去挑选300名兄弟，明早出发。朕就不送你了”杨竞接着说，“你的差事，先有狄英顶着” 杨竞身边不可能没有人，金山出征以后，就由副手狄英随驾。 “臣领旨”狄英行礼。 “陛下放心，末将及300名兄弟定然不惧生死、完成任务”金山言辞恳切的说。 “不是，金山，朕给你的旨意是什么？你要不惧生死的去完成？”杨竞听金山这么说，奇怪的问道。 “啊，当然是去劫杀林丹汗的老巢啊，争取夺来林丹汗的金印”金山茫然的说道，兵部传达的圣旨就是这个啊。 “榆木脑袋”杨竞骂到，“朕要那么个破金疙瘩有什么用？朕缺金子啊？” “啊？”金山懵了，一旁的狄英和伺候在侧的李德全、司马婉儿也懵了。 “朕真要是想抢那个破印，直接出动边军骑兵旅和神策军好不好？还用你们？”杨竞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朕是给你们一个刷军功的机会，你们都要活着回来，这次扩编6个旅，你们都得去做军官的，有必要和一群野蛮人玩命吗？” 金山等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包括宋武等人真以为杨竞是为了夺取威望、截胡去了，没想到杨竞的最终目的竟然是为了给羽林郎刷军功、好给他们升官。 “臣等感激涕零”金山跪地流泪道。 “别弄这副小儿女之状”杨竞摆一摆手，“金山，羽林郎里面你最年长，把兄弟们都带回来” “臣领旨”金山给杨竞磕了一个头后离开。 “狄英，你也下去吧，把护卫工作做好”杨竞似乎有些疲惫了，挥一挥手说道。狄英也行礼离去。 皇宫和行宫都需要羽林郎护卫，现在突然走了300人，狄英也需要回去布置一下。 见杨竞有些疲惫，司马婉儿轻轻走到杨竞杨竞身后，替杨竞轻轻的按起头来，李德全见状，轻轻的退了出去。 “陛下，您是想趁机更好的掌控军队？”司马婉儿问道。 “是的”杨竞闭着眼着说道，“这次新组建了这么多部队，朕想着把羽林郎们派出去当中级军官，这样一来，虽然是兵部所辖的部队，但是也牢牢控制在朕的手中” 现在大辽军中，绝大多数军官是杨竞提拔的，一部分是吴晋提拔的。怎么掌控军队啊？不就是提拔人么？ “陛下对羽林郎真是信任啊”司马婉儿有些羡慕的说道。 “哈，朕对你就不信任吗？”杨竞笑道。 “也信任，臣只是想获得陛下更多的信任嘛”司马婉儿撒娇道。司马婉儿都40岁了，混迹皇宫这么多年，撒娇还是手到擒来的。 “那朕给你一个机会？”杨竞睁开眼睛、看着司马婉儿说道。 “陛下也要臣去征服突厥哦？”司马婉儿娇笑道。 杨竞指了指一旁案上的皮鞭和绳子，“征服突厥不用你，你的任务是征服朕” 司马婉儿笑容更盛了，“奴婢领旨” 第93章 突厥反应 杨竞最近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他在想尽一切办法来放松自己，司马婉儿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如果说杨竞的压力还有方式排解，但是林丹汗的压力简直要比泰山都要大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大好的局面，怎么就突然间变成了这个模样。 本来林丹汗本部麾下有10万骑兵，这次在大梁折损了7万，只剩下3万多骑兵；左贤王蒙力哈本部有5万，这次折损了2万余，也剩下了近3万骑兵。 你有3万骑兵，我也有3万骑兵，那我为什么还叫你大汗？我自己也可以叫大汗啊。所以林丹汗从大梁败退之后，多次召蒙力哈来议事，蒙力哈都没有来。 林丹汗无奈之下，只能在自己的帐篷里借酒消愁，对于政务，也有些荒废了。但是随着大梁军队的不断推进，不断有逃难的突厥族人前来报信，林丹汗也不得不正视这个事实了。 “来人，全族能上马的跟本汗走，本汗要杀了那帮南蛮”林丹汗真的是怒了，一摔酒杯说道。 破船还有三分钉呢，林丹汗虽然主力折损，但是振臂一呼，又筹集了8万骑兵，当然了，这八万骑兵老幼都有，真正精锐的也就是林丹汗原来留守的那3万兵。 但不管怎么说，8万骑兵都不是一个小数目，林丹汗花了5天时间，才把部队集结好。 这个时候，李奇的推进速度也慢了下来，倒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随着推进的距离越来越远，遇见的突厥部落也越来越多。 大梁军队是杀疯了，这么多年的新仇旧恨，梁族和突厥人之间早就是血海深仇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根本就没多余的话，只有杀而已。 突厥人除了向林丹汗求援，还自发的组织抵抗。该说不说，自发的组织抵抗还真给大梁军队造成了一定的麻烦，但是麻烦不大，大梁的军队还是在屠杀、破坏中缓慢前进。 这个时候，大梁军队已经杀了将近6万突厥人了，有些士兵手中的马刀都要砍钝了。有些年轻的士兵心里承受不住，都有些不敢挥刀了。 每当出现这种情况，就有大梁的军官站出来，给士兵们讲述突厥人对大梁百姓犯下的罪行，激起了士兵们的仇恨，然后屠杀继续。 诸位看官，民族之间的斗争，其实是你死我活的。即使你有绝对的实力，但是留下的火种，就是后世子孙灾难的祸根。君不见五胡乱华乎？ 当一个王朝处于鼎盛时期的时候，一定要尽可能的对外扩张，打下尽可能大的地盘，这样待民族衰落的时候，才可以不断的放弃边疆，保住核心区。 钱这东西，不当军费、就得当赔款；人命这种东西，不填战壕，就得填万人坑，自古使然。 所以，千万不要假仁假义，要么真能行王道，世界大同。要么，趁着兵强马壮，直接干吧，别留遗憾。 当林丹汗组织起来的8万大军南下的时候，李奇也已经收缩部队，以天雄军为前锋，准备和林丹汗兵车相会。 李奇的战前动员十分简单，“弟兄们，咱们有10万人，对面有8万人。哪怕咱们一个换一个，也能把突厥人消耗光。我们全部死了，朝廷还会再派大军，咱们就是耗，也要耗死突厥人，不给子孙后代留下遗憾” “以命换命”大梁士兵嗷嗷叫的往前冲。 杨竞并不知道草原上的实时战况，他和司马婉儿玩了特殊的游戏后，整个精神都放松了很多。他揉着身上被打疼的部分，对司马婉儿说道，“去传旨，朕要去铁山县巡视。” “请问陛下，何时启程？何人随行？走水路还是陆路？”司马婉儿立即说道。其实司马婉儿也累的够呛，既怕伤了杨竞，又得让杨竞尽兴，尺度拿捏特别困难。 “明日启程，走水路，就在柳河行宫的码头登船。随行人员吗？”杨竞想了想，“兵部尚书宋武、对外情报司指挥使何知远、你也去。狄英带100名羽林郎护卫” 从襄平城到铁山县，有水路和陆路两条路线。陆路就是沿着官道，从襄平城出发、经过安山县、海州县、盖州县、到达铁山县，全程550里。 水路的话，杨竞是从柳河行宫的御用码头上船，经过柳河、衍水、辽水到达渤海，沿着渤海海岸线到达铁山县。 杨竞不想坐马车了，所以选择了乘坐御舟。兵部尚书宋武和对外情报司指挥使何知远则是从襄平城赶到柳河行宫上船。 杨竞的船队由10艘船组成。当中得肯定是杨竞的御舟了。御舟前后各有两艘船，每艘船上有50名羽林郎。然后是大臣们的乘坐船，拉后勤补给的两艘船，杨竞的马车就在其中一艘船上。再前后还各有大辽水师的两艘小型炮舰。 这4艘炮舰常驻襄平城西码头，是杨竞水上出行的护卫。 “告诉宋武和何知远，先不用觐见了，到铁山县再说”杨竞躺在船舱里的床上，对狄英说道。 狄英点头出去传旨去了，司马婉儿关上船舱门，走到杨竞的床前，关心的问，“陛下，身上的伤无碍吧？” “无妨”杨竞笑道，“疼痛让人感到清醒” “臣粗通医术，给陛下看看”司马婉儿给杨竞翻个身，检查道。杨竞这伤，的确不能让太医看，也没有太医敢看。 第94章 海洋利益 杨竞有御舟三艘，其中一艘最大的有20丈长（60米），5丈宽，被杨竞命名为“大辽号”；还有两艘10丈（30米）长、3丈的小一些的御舟，分别被命名为“千山号”和“万水号”，杨竞这次乘坐的就是“万水号”。 “万水号”有两层，杨竞就住在第二层。杨竞的船舱布置的很典雅，桌子上还摆了一盆金菊，不过这金菊有些蔫巴，像是被蹂躏过一样。 杨竞趴在床上，司马婉儿在给杨竞检查或者治疗伤势。感受到身后的温润，杨竞舒服了很多。 “陛下，下次不能用玉石的了，还是有些凉，还是用檀木的吧？”治疗完毕，司马婉儿轻轻的往痰盂内吐了一口，然后对杨竞说道。 “也好”杨竞点点头，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橡胶，其实橡胶更高。杨竞转过身，“把和水师有关的折子拿来，朕要看” 司马婉儿去案头寻找，很快拿出了一个折子，“陛下，这是水师提督赵大勇正月上的关于水师总体情况的折子，目前是最新的了” 杨竞点头，拿过折子，又认真的看了起来。 大辽水师这些年的存在感不高，主要任务成了运输大队，承担了一部分给锦州和山海关运送给养的任务。唯一参加的一次作战任务，是在杨竞平定高句丽的战争中，炮击高句丽的城防，并且封锁高句丽的东西海岸线。 还有就是在剿灭拜沙漠教的教徒时，在海上威慑了一部分大食国的商船。但是杨竞在水师上的投入可不少，每年至少50万银元的军费。这些军费，可都是杨竞自掏腰包拿的。所以大辽水师也以皇家水师自居。 大辽水师现有2万人，编为两个舰队，即大辽水师第一舰队和大辽水师第二舰队。每支舰队有主力舰15艘，快船30艘，还有若干辅助船只。 主力舰长30丈，宽8丈，上下三层，船舷两侧各有舰用神威将军炮10门，整艘船共有舰用神威将军炮20门，火力强大。一艘这样的主力舰，相当于2个炮兵营的火力。 快船就小很多了，长10丈，宽2丈，上下两层，第二层的舰首和舰尾各有自卫用的火炮一门。这个船的优点就是速度快，还有一定的火力。当然了，这玩意一炮也干不了啥，不过打打商船之类的还行。 剩下的就是大小不一的运输船了，最大的运输船能运10万斤粮食，小的3万斤。 主力舰每艘搭载500名士兵，快船每艘搭载100名士兵。大辽水师的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各有5艘主力舰和20艘快船，其中第一舰队有两艘快船常驻襄平城。 整个大辽水师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要说强吧，肯定不算多强。但是你要是说弱吧，肯定也不弱。至少比大梁水师强多了。 大梁水师完全是内陆水师，只能在长江江上行动，好歹大辽水师还能在近海作战。其实原来杨竞手中的水师也不怎么的，但是在平定高句丽的战争中，接收了高句丽水师的大量船只和工匠，这才堪堪发展起来。 除了人员、军舰，军港也是水师的重要组成部分。大辽水师提督衙门驻在铁山县，铁山港是大辽水师第一舰队的驻地。铁山港是不冻港，全年都不结冰，还有天然的避风避浪的港湾，简直是军港的不二之选。 大辽水师第二舰队驻在图江县，负责东海方向的防务，同时防备倭寇。图江港有几个月的封冻期，这期间大辽水师第二舰队就去济州岛办公。 除此之外，锦州、山海关、福山、清川还有几处水师码头。还有造船厂两座。总体上就是这么个情况吧。 杨竞看完赵大勇的奏折，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对水师编制进行调整，现在的水师，一大团的窝在一起，空有几十艘战舰，但是产生不了什么效益。 在杨竞心中，大辽水师有三个定位：第一个，当然是维护大辽海疆安全了。大辽最精华的县城都在辽东半岛，加之杨竞又拿下了朝鲜半岛，所以大辽濒临渤海、黄海、东海（原来的倭海），所以没有足够多的水师，根本不行。 第二个定位是对大梁作战的奇兵。大梁的海岸线太长了，从与山海关接壤的永平府，到最南端的海南岛，有些几万里的海岸线，有了大辽水师，杨竞可以选择任意一处地点进行登陆作战，而大梁无法形成有效防备。 不说别的，渤海海峡只有几十里，大辽水师全力出击，完全可以将几万部队送到大梁的山东地区，绕过河北地区的重兵。 最后一个定位，就是海外贸易的扞卫者，没有水师，就没法保护海外利益，这是常识。当然了，杨竞就藩以后，由于一直在扩展陆上生存空间，所以对海外贸易关注的少。但是早晚都得走这条路。 但是大辽水师现在这个编制情况，不太适应杨竞的关于水师的中长期规划，所以杨竞准备调整水师编制。 “婉儿，去把宋武和何知远叫过来”杨竞看完了折子，心里有了定计，准备找宋武和何知远再商量一下。 少顷，宋武和何知远就坐着摆渡小船上了杨竞的御舟，见礼完毕以后，杨竞让他俩坐下。 “叫二位爱卿前来，是想和你们议议水师编制调整的事情”杨竞开门见山的说道，“水师现在有近百艘战舰，2万人，但现有的编制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形势了，你们说说，该怎么调整？” 第95章 三大舰队 听见杨竞这么说，宋武和何知远对视一眼，心想陛下可算动了启用水师的念头了。以前和大梁的多次战争中，宋武多次建议水师沿着大梁的海岸线扫荡，但是杨竞一直没有批准，搞得宋武十分的郁闷。 特别是拿下朝鲜半岛以后，宋武想要杨竞出动水师，渡海去攻击大梁的松江郡、萧山郡，这是大梁最富裕的地区，也是江南士族的老巢之一，攻击这个地区好处多多，杨竞还是不同意。 宋武一直想不通杨竞为什么不动用水师去进攻大梁。他还就此事请见过何知远，何知远宦海多年，还做过多年的锦衣卫指挥使，心思比宋武更深一些。 当时何知远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宋尚书，有些事情，明知道可以轻松完成，但是又不这么做，只能说明，有人不想这么做” 宋武听的云里雾里的，但也不好多问什么。何知远凭借着做锦衣卫指挥使多年的经验，他隐约觉得上下一心的大辽，好像也不是那么的铁板一块。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有个小岛在敌对势力手中，明明可以轻易的收回来，但是就是不收，还能是为什么？ 在何知远看来，大辽的政治势力很复杂，有以内阁次辅为代表的本土派、有以内阁首辅吴晋为代表的长安派，还有以内阁三辅为代表的外来派。 如果细分，还有勋贵派、文官派、皇族力量、民族力量，总之影响大辽朝堂局势的力量很多。好在陛下英明锐断，能够压制住诸多派系。 如果说这些派系的存在，何知远能够看出来，那么宋武也能够看出来，但是有一点，宋武却没看出来，就是杨竞非常厌恶江南士族，但是内阁首辅吴晋却是有些倾向江南士族。 “这宋武就是个武夫，还想着出动水师攻打江南士族，没看见吴长平的脸色吗？”何知远在宋武第一次向他请教的时候，他就这一个念头。 不得不说，何知远的嗅觉还是很敏锐的，他看到的这一点，正是杨竞担心的。杨竞倒不是觉得吴晋和江南士族有勾结，那还不至于，毕竟吴晋在大辽已经位极人臣了。他只是觉得，吴晋更喜欢江南士族的生活方式，也就是读书、做官，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也正是这一点，和杨竞的理念不同。杨竞穿越前，受到的教育是：读书不是为了成为人上人，而是让这个世界没有人上人。虽然杨竞现在穿越了，现实环境变化了，但是杨竞对江南士族的警惕一直没有放下。 但是吴晋不同，吴晋是个文化人，他中进士以后，还做过大梁国子监助教，而江南士族为了垄断文化，派遣了很多子弟在国子监读书，那些子弟很多后来都做官了、当将领了，看见吴晋还是恭敬的称呼一声“吴先生”。 这样的吴晋，怎么会同意派遣水师去攻击江南士族的老巢呢？杨竞甚至有时候都在想，真要是哪天自己斗不过江南士族，江南士族掌权了，吴晋同样是高官。 扯远了，杨竞见宋武和何知远走神了，敲了敲案头，“宋卿？何卿？” 宋武回过神来，赶紧说话，“回陛下，臣以为，陛下调整水师编制的决策非常的英明，臣有些具体的想法” “第一，还是要成立水师衙门，水师虽然归宫里管，隶属于仪銮司，但是这于成立水师衙门并不矛盾。水师下辖的部队虽然不多，但是确实很杂，驻地分布也很广，成立水师衙门集中统一领导很有必要” 宋武的话其实很有道理，杨竞点点头，“这个最后说，你继续” “是，陛下”宋武接着说道，“其次，臣以为，应该成立三支舰队。第一舰队、第二舰队和第三舰队。其中第一舰队负责渤海、黄海的防务，具体的位置是从山海关到朝鲜半岛的仁川县，舰队驻地可以设置在铁山县” “第二舰队负责东海得防务，具体的位置是从吉林郡图江县到朝鲜半岛的江凌县，舰队驻地可以设置在江凌县” “第三舰队负责朝鲜半岛南段以南的海域，重点是防备倭寇，具体的位置是从朝鲜半岛西侧的仁川县和东侧的江凌县以南的海域” 宋武不愧是兵部尚书，划起防区是手到擒来，而且非常符合实际。 “至于具体的人员编制，臣是这么想的”宋武见杨竞很认可自己的想法，又来了精神，“第一舰队、第二舰队和第三舰队各辖主力舰10艘、快船10艘，人员编制6000人。舰队的指挥官为参将。说白了，舰队就是陆军的旅级建制” 现在大辽水师正好有主力舰30艘，快船40艘，三大舰队刚好够分，而且还剩下10艘快船。 “至于剩下的辅助类船只，可以成立一支支援舰队。造船厂和码头，归水师衙门直辖”宋武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说的不错”杨竞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何知远，“老何，你怎么看？” “陛下，臣也赞同宋尚书的意见。有一点补充，就是成立支援舰队意义不大，还不如把支援船只平分给三大舰队，这样舰队调动起来也方便”何知远说道。 “两位说的都有理”杨竞听完了宋武和何知远的话，也很受启发，“这样，朕说说朕的想法，如果你们没有意见，兵部负责形成方案” “第一，同意设立水师衙门，正三品建制，设置提督（总兵）一人，正三品。副将两人从三品。水师衙门直接对朕负责，办公地点设置在襄平城” “第二，同意设置大辽水师第一舰队、第二舰队和第三舰队，正五品建制。每个舰队下辖10艘主力舰、10艘快船和10艘运输船，人员编制6000人。具体防区按照刚才宋武所说的划分” “第三，铁山县造船厂和仁川县造船厂划给大辽工业公司，以后造船和修船都由大辽工业公司负责。山海关军港、锦州军港、铁山县军港、仁川县军港、图江县军港、江凌县军港和釜山县军港，还有济州岛的军港，归水师衙门直辖。每个军港编制200人。水师2万人编制，剩下的400人，由水师衙门直辖” “第四，多出的10艘快船，其中千山号和万水号划归羽林卫所有。剩下的8艘，每个军港一艘，负责日常保卫工作”杨竞对大辽水师的编制进行了结构性的调整，日后威震四海的大辽三大舰队，正式成立了。 第96章 石见银矿 其实当初杨竞创建水师的时候，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逃亡海外。他也不知道他在辽藩能不能站住脚，如果站不住脚，他就带着心腹乘船跑到海外去。 杨竞作为穿越者，太知道世界地理了，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当时他刚到辽藩时，手里只有几千兵，他计划着，一旦顶不住大梁的进攻，他就逃亡海外，打下几个岛屿，建立一个小国家玩玩。 谁成想，自己竟然站住脚了，还打下来不小的疆土，这样一来，就没有必要逃亡海外了，但是水师一直是杨竞的底牌。 杨竞为什么愿意带着宋武和何知远，就是杨竞知道，这两个人是真能跟他走的，算是嫡系中的嫡系了。 宋武和何知远认真的听杨竞说完，宋武说道，“陛下，臣这就把您的意思形成折子” “去吧，”杨竞点头，“对了宋武，你的病咋样了？不要讳疾忌医啊” 何知远听的莫名其妙，转过身问宋武道，“本兵大人生病了？” 本兵是对兵部尚书的尊称。像刑部尚书被尊称为大司寇、户部尚书被被尊称为大司一样。 宋武都快把这事忘了，听杨竞提起，脸都涨红了，“陛下，臣没病…” “哈哈”杨竞笑的很开心，“没病就去办差去吧” 宋武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何知远还是一脸懵。 “老何，你也有差事”杨竞见宋武退下去以后，对何知远说道。 “请陛下吩咐”何知远立即拱手说道。他也知道，杨竞单独把他留下来，应该是有事。 “是这样，也不是什么大事”杨竞让司马婉儿拿出一幅舆图，“这是朕闲暇时间画的整个世界的舆图，你抽空研究一下，看看有哪些国家能愿意和我们做生意” 现在看来，要想富，发展海外贸易还是最快的，所以杨竞这也算是未雨绸缪吧，提前让何知远谋划一下。 何知远打开舆图一看，果然各大陆、各岛屿、各海洋标注的清清楚楚，杨竞甚至还细心的标注了距离、洋流和一些矿产。 “陛下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何知远心里就这一个想法，但是他又不敢问，只能感叹道，“陛下真乃神人也” 杨竞摆一摆手，“不过是几十代人的指挥罢了” 随即杨竞也不管何知远能不能理解，又说道，“其他的国家可以先放放，但是倭国，你要用心去探查，特别是石见山附近” “敢问陛下，这倭寇地域狭小，物产不封，为何您如此重视？”何知远趁机问道。这个时候的大梁，虽然也存在诸多问题，但是在整个世界上，还是发展的最好的。 所以在大梁君臣、乃至百姓心中，中原地区才是最好的。无数英雄都想逐鹿中原，但是却很少想要对外扩张的。 “朕何尝不知，倭奴地域狭小、人多卑鄙”杨竞笑道，“但是那个石见山，下面有大量的银矿，这个，是朕的财源呀” 看到杨竞的奸笑，何知远本能的打个寒颤，不过实在忍不住好奇之心，问道，“陛下，那个银矿很大？” “这么说吧，石见山那个银矿是世界上最大的银矿咯”杨竞笑道，“而且…” “而且…你别看倭奴的地盘小，小小的日本列岛拥有超过400处金矿与两千多处银矿，像是土肥金矿、佐渡金矿等都极其着名，尤其佐渡金矿，至少能出产156万两黄金与4600万两白银，这还不算别的呢。”杨竞笑道。 日本的佐渡金矿，在持续四百多年的开采过程中，出产了至少78吨黄金与2300多吨白银，是16到17世纪全球最大的商业开发金银矿。所以杨竞估算的数字没错。 与日本不同，中原在古代出产金银很少，因此多用铜钱，可通过大规模的贸易，外国的金银源源不断涌入中土，明朝与清朝时的中国，被称作“白银帝国”，当年西班牙从美洲掠的金银之类，几乎都进了明朝的库房，早时候西方跟清朝的贸易，也长期巨额逆差状态。 现在杨竞穿越过来了，自然想打日本金银矿的主意啊。 “一个矿就这么多？”何知远眼睛都亮了，“陛下，咱们直接出动大军干了它就完了，反正倭奴也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杨竞笑道，“那么多金银一下子涌入，会完成通货膨胀的。治国理政不是这么干的” “通货膨胀？”何知远不明白陛下说的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你就理解为金银不值钱了就行”杨竞可不想为何知远讲解金融知识，“所以，做好保密工作，然后加强对倭寇的探查” “陛下放心，臣全明白”何知远感动的说道，陛下这是多信任自己啊？把富可敌国的财富信息都告诉了自己，作为前锦衣卫指挥使、现对外情报司指挥使，他太知道这幅舆图的重要性了。 回去之后，何知远肯定将原图复制成好多份，但是每份都只有部分信息，原件肯定会销毁，这种图流传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行了，正事说完了，你也退下吧”杨竞笑道。 “臣告退”何知远起身，就要离去，走了几步，何知远突然又转回身，“陛下，臣实在好奇，宋武尚书得了什么病？” “哈哈”杨竞的笑声传出去好远。 四月的大辽，特别是辽东半岛这一带，已经进入了春天。雨水也多了起来。杨竞的船队行进到了台安县附近，在往前走，就要从盘山县汇入辽水了。 杨竞靠在自己的御座上，听着船舱外雨水打在船舱上的声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陛下可是累了？”司马婉儿关心的问，“强势无碍吗？” 杨竞回过神来，“无妨，已经好了” “陛下可是无聊了，要不要安排歌舞？”司马婉儿又问道。 “太吵闹了，不看”杨竞对歌舞一类向来兴趣不大，一口回绝道。 司马婉儿没想到杨竞连歌舞都不爱看，又想了想，“陛下，前阵臣听内务说，有些犯官的家眷在台安县附近的皇庄里干活，要不要找来两个？” 有些官员或者百姓，犯了大罪，他们的女性亲属，包括妻子女儿什么的，就会被没入内务府成为奴婢，称为犯眷。他们就都成了杨竞的私产。 由于这些女人平日都是养尊处优的，保养的都不错，其中也不乏容貌靓丽的。她们只是家道中落，才沦为皇室奴婢的。当然了，沦为皇室奴婢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染指的，只有杨竞才可以决定她们的生死去留。 杨竞一听，随意说道，“你看着安排吧” 第97章 斩草除根 内务府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一两个时辰以后，已经在犯眷中选了一对婆媳，给杨竞送来了。看着跪在面前的一个中老年女人和一个少妇，杨竞有些诧异的问道，“她们是一对婆媳？” “回陛下，是的”司马婉儿笑道。她心里还是很得意的，陛下什么没玩过啊？母女、姐妹、祖孙，但是应该是没有玩过婆媳，自己这回事情应该办的不错。 “她们是哪家的？”杨竞有些好奇的问道。 “陛下还记得山河县吗？那个投靠拜沙漠教的山河县县令周折，这年长的是周折的母亲，年轻一点的是周折的妻子”司马婉儿说道。 “哈”杨竞来了兴致，“还真是有缘啊” 拜沙漠教是杨竞就藩以后，最讨厌的两股势力之一了，去年的新年，杨竞举起了屠刀，杀的是血流成河。没想到周折的母亲妻子被送到了内务府。 “当时朕的旨意不是满门抄斩么？”杨竞眯着眼睛，问道，“现在周家还有什么人啊？” “回陛下，当时首辅大人说了，成年男性斩首就行了，女眷和未成年的孩子没入内务府。”司马婉儿立即答道，“周折除了母亲、妻子，还有一个六岁的儿子” 杨竞一听周折还有一个六岁的儿子，眼睛瞳孔都收缩了一下，不过依旧没说什么。听到提到儿子，跪在地上的周折妻子说道，“恳请陛下赦免罪妇的儿子” 回过神的杨竞，似笑非笑的看了司马婉儿一眼，随即说道，“好啊，那就看你们婆媳怎么服侍朕了” 这对婆媳在杨竞的船舱呆了一夜，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6岁的幼子，那对婆媳，特别是那个少妇可以说是用尽了全力。 第二天天明，杨竞舒服的躺在床上，对司马婉儿说，“让她们走吧，那个孩子也给她们带走” “谢陛下天恩”那对婆媳感激涕零的磕头行礼。 司马婉儿带着那对母女出去了，杨竞睁开眼，对船舱外喊道，“狄英” 狄英立即进来，“陛下” “传旨，办理周折案的政保署的主事打40板子”杨竞怒道。狄英领命而去。 杨竞现在是一阵阵的后怕，这政保署怎么办的差？这不是给自己埋雷吗？这自己要是不是拿着孩子勾着，那对婆媳在亲热的时候，直接刺杀自己怎么办？ 真不知道吴晋是单纯的心慈面软，还是有意识这么做。而且政保署办理这个案子的主事也是个人才啊，竟然敢顶着自己的圣旨，而听从吴晋的命令。 “来人，取消打政保署经办周折案主事40板子的旨意，改为赐死”杨竞突然说道。 有羽林郎立即出去追赶狄英，传达杨竞新的旨意。没一会，司马婉儿回来了，“陛下，都办妥了” “那对婆媳，还有那个6岁的孩子都放了吗？”杨竞问道。 “回陛下，放了”司马婉儿还是很温婉的笑道，“已经免去了她们的罪过，改为平民了，奴婢还给了她们10块银元” “好”杨竞点点头。 “不过陛下，她们一家离开皇庄的时候，不小心失足落水，不幸去世了”司马婉儿一脸惋惜的说道。 杨竞有些诧异的看着司马婉儿，随即说道，“都是天意” “陛下说的极是，都是天意”司马婉儿露出了女性柔情一面。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之前，司马婉儿带着那对婆媳出去以后，直接命令羽林郎杀死了那对婆媳，同时命令内务府去皇庄带来了周折的儿子，直接摔死在青石上。见着摆在一起的三具尸体，司马婉儿扔出10块银元，对内务府的人说，“给她们买块墓地” “掌宫大人宅心仁厚”内务府太监恭敬的说。 杨竞正要和司马婉儿继续说些什么，狄英回来复命，“陛下，已经安排了6名羽林郎回襄平城传旨，周折案的政保署经办主事赐死” 杨竞点头，“还有一道旨意，司马婉儿由正五品掌宫晋升为正四品尚宫，晓谕六宫” “臣领旨”狄英行礼，又向司马婉儿拱手，“恭喜尚宫大人了” “狄将军客气了”司马婉儿在外人面前，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狄英走后，司马婉儿在跪在杨竞面前，“臣谢陛下” “起来吧”杨竞笑道，“别动不动就跪，这是你该得的” 大辽的宫廷女官最高等级就是正四品的掌宫了，再往上的正一品、正二品和正三品，是贵妃、妃、嫔的级别。至于说皇后，那是君，和皇帝一样，没有品级。 正一品到正三品女官都是皇帝的女人才能获得的。正四品及以下则不是，所以正四品是普通宫廷女官的顶峰。虽然司马婉儿也是杨竞的女人。 司马婉儿聪明就聪明在这里，她敏锐的察觉到了杨竞对那对婆媳的惊恐，或者说没有斩草除根的惊恐，果断擅自做主，杀了那对婆媳和孩子。 不得不说，司马婉儿赌对了，用那对婆媳一家三口的血，染红了自己的官帽子。 人在很多时候，总是有各种的为难。比如说政保署吧，号称天子亲军，在处理周折案的时候，一样的阳奉阴违。再比如说金成吉吧，因为他侄子的事，已经被杨竞贬官了，但是考虑到复杂的政治局势，很快又官复原职了，连杨竞都没有办法。 “朕累了，到铁山县之前，就不见外人了”杨竞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说道。 第98章 设市舶司 年前，由于处理拜沙漠教的事情，铁山郡太守已经被罢官了。绥化郡太守李川调任铁山郡太守。这对李川也算是重用，毕竟从比较偏远的绥化郡调到了繁华的铁山郡。 由于还涉及造船厂划给大辽水师工业公司的事情，经济司主事沈婉也得到了通知，赶到了铁山郡。杨竞走的是水路，稍微慢一些，沈婉比杨竞还提前到的铁山郡。 去年的时候，杨竞就让内务府在铁山县外，海边的山上，建立了一座翠微宫，算是行宫吧。杨竞这次就是在翠微宫召见的水师提督赵大勇、铁山郡太守李川和经济司主事沈婉。 翠微宫建设在铁山县城外的山上，面朝大海。由于海边比较潮湿，杨竞并没有让内务府建设木制建筑，而是采取的石制建筑。翠微宫的主殿翠微殿面阔五间，墙壁都是石制的。打开翠微殿的后门，就是一个平台，平台下面就是悬崖、大海。 见群臣都到齐了，杨竞让兵部尚书宋武宣布了大辽水师的编制改革方案。 “陛下放心，臣定在一个月内，完成水师编制调整、换防等工作”水师提督赵大勇说道。 杨竞点点头，“大勇，水师衙门的筹备也得提上日程，具体部门设置，你和宋武再碰，这些工作，都要在一个月内完成。朕就一个要求，这个期间，海防不能出现问题” 杨竞是担心在大规模换防的时候，给海防留出口子，所以才特意提醒赵大勇一句。 “末将领旨”赵大勇肃然的说道。 其实水师衙门的编制基本上也是确定的，四个司的建制：作战司、职方司、军法司和总务司。作战司就是司令部，专门负责制定具体的作战计划、指挥具体战术行动的。职方司就是负责防区划分、战舰维修、情报收集等工作，军法司，毫无疑问是负责执行军法的，至于总务司则是负责各种文件及各种杂活的。 当然了，具体的还需要赵大勇和宋武商量。 说完了水师编制的事情，接下来就该说造船厂的事了，杨竞看着沈婉说道，“这次，铁山造船厂和仁川造船厂就划给大辽工业公司管理了，你们要保持稳定，做好生产工作” 这也是应有之意，沈婉点头答应下来。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杨竞又接见了水师第一舰队、第二舰队和第三舰队的主官，分别是第一舰队参将萨冰、第二舰队参将吴礼和第三舰队参将傅泉，勉励了几句。 “行了，事情都差不多了，都散了吧，沈婉和李川留一下”杨竞说道。 “臣等告退”宋武、何知远、赵大勇、萨冰、吴礼和傅泉退了出去。 “怎么样李川？在大辽干的还舒心？”宋武等人退出去以后，杨竞笑着问铁山郡太守李川道。 “回陛下，臣干的十分舒心”李川也笑着说。这话倒不是客气话，李川到了大辽以后，发现整个大辽和大梁都有一种不一样的气质，怎么说呢，就是一种昂扬向上的精神。 杨竞和大辽内阁总会下达各种旨意和命令，都是改善百姓生活和发展经济的措施，李川刚开始的时候，都有些不适应这种工作强度。 不像大梁，地方官的主要任务就是收农业税，没有别的事。不像大辽，行政、司法、发展经济各种各样的事情。整个大辽给人一种政通人和的感觉。 “干的舒心就好”杨竞笑道，“这次把你们留下来，朕是有一个想法，需要你们去落实” “请陛下示下”沈婉、李川和司马婉儿一起行礼道。 “是这样，这些年，大辽的九大国有公司运行的不错，除了奉天银行、四海银行和襄平商号，辽工、辽农、辽纺等公司，也生产了不少产品，朕想着，发展海外贸易”杨竞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其实贸易是加快钱流通的最好的方式，很多时候，掌握了贸易路线，就掌握了钱；掌握了钱，就掌握了政权。所以杨竞动了发展海贸的想法。 特别是前一阵，辽纺公司的50万匹布，竟然需要靠走私才能运到大梁去销售，杨竞虽然没说什么，心里还是很不爽的。 “所以，朕决定成立市舶司，负责大辽总体的海外贸易工作。市舶司驻地在铁山县，正四品建制”杨竞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沈婉和李川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现在大辽发展的好好的，为什么陛下突然就要发展海外贸易。 但是这里面的事，只有杨竞自己知道。东部开发以后，内阁户部每年多了450万银元的农业税，内阁的财力一下子就多了起来，杨竞为了对冲内阁的财力，必须开发新的税收来源。 而且杨竞通过各种情报渠道，得知大辽民间的海外贸易一直存在，他也担心内阁把这部分贸易纳入关税的征收范围。所以率先成立市舶司。 也就是说，杨竞通过成立市舶司，把关税从户部征收抢回到皇宫征收。这样一来，就加强了皇室的经济力量、削弱了户部的经济力量。 在杨竞的规划中，市舶司主要负责管理海外贸易、征收关税、检查进出口货物，并处理与外国商人的相关事务。其职能类似于现代的海关或港口管理机构。 “市舶司要对进口货物征收“抽解”（关税，通常为10%-40%），发放“公凭”（贸易许可证），限制违禁品（如铜钱、兵器）出口、接待外商和管理外国商人（如阿拉伯、波斯商人）的居住与交易和采购皇室用品”杨竞又担心自己没说明白，把市舶司的职责又明确了一下。 “臣等明白”沈婉和李川点头。 “李川，你们铁山郡要做好设置市舶司的配合工作，毕竟市舶司的驻地在你的辖区。”杨竞开始点名，“沈婉，你们经济司要做好出口货物的准备，和市舶司做好配合” 李川和沈婉一一点头。 “至于市舶司提司，就有司马婉儿担任吧”杨竞最后确定了市舶司老大的人选。 第99章 内阁反抗 成立一个部门或者撤销一个部门，并不是像想象中那么容易的，职责划分、人员转隶都需要博弈。杨竞安排完水师编制调整和设置市舶司的工作后，就住在了翠微宫。 司马婉儿也没有在杨竞身边，司马婉儿到了大辽以后，一直作为女官一样的存在，伺候杨竞处理一些日常的事物，满足杨竞一些变态的欲望，这次可算是得到了机会，可以独当一面，所以司马婉儿也很是兴奋，一门心思就扑在了市舶司的创建上。 杨竞也不去管这些事，他让太监们在翠微殿的二楼露台上摆了一个躺椅，他就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披风、看着眼前的大海。 他身边的人几乎都派出去了，担任着各个部门的主官，杨竞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寂寞、却也感觉到一阵轻松。就这样，杨竞平静的度过了几天时间。 这天，杨竞像往常一样，依旧在翠微殿发呆，有小太监来报，说是户部尚书徐文求见。 “他不在襄平城办差，跑这来干什么？”杨竞嘀咕了一句，“让他进来吧” 杨竞并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到翠微殿的主殿，他依旧在露台的躺椅上躺着。徐文进来以后，躬身行礼道，“臣参见陛下” “免了吧，赐坐”杨竞平淡的说道，“何事啊？” 徐文一见杨竞这个状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赶紧说道，“陛下，臣这次来，是有事情禀告” “说吧”杨竞还在看着大海。 “是这样的，陛下前些日子，下达了旨意，成立市舶司，负责海外贸易。可是谁曾想市舶司除了接收铁山县的海关以外，还强行接收赤峰县、安东县和山海关的海关”徐文知道杨竞可能不想听这些，但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赤峰县和安东县的海关也就罢了，不管怎么说，对突厥的贸易也算是外贸。可是山海关海关，那是对大梁的贸易，大梁的天下也算是陛下的天下，怎么能算海外贸易呢？”徐文的这一套说词，是内阁商量好的，只是派徐文来说而已。 让徐文来说，也是内阁深思熟虑的结果，一来徐文是户部尚书，说这个事也算是名正言顺。二来徐文还是杨竞的大舅子，有些话也比较好说一些，也不至于让杨竞勃然大怒。 听了徐文话，杨竞并没有做过多的表示，只是说，“知道了” “陛下”徐文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本来山海关海关的官员并不想交接，结果司马婉儿仗着宫里得身份，让手下打了山海关海关官员，强行接管了山海关海关，臣请陛下严惩司马婉儿” 徐文这还是挑客气的说的，其实接收的过程，远比徐文说的火爆。司马婉儿知道山海关海关是个硬茬子，亲自带队前往山海关海关。 山海关海关关正孙峰是正五品官，怎么可能轻易交权。而且孙峰还得到了内阁某位大人物的暗示，拒不交权。所以孙峰的态度非常的强硬，连山海关海关大门都没让司马婉儿进。 司马婉儿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神情倨傲的孙峰，二话不说，直接让随行的护卫打了孙峰两个耳光，然后强行接管了山海关海关。 孙峰哪里见过这个阵势，视为奇耻大辱，直接向内阁行文告状。内阁知道司马婉儿手里有圣旨，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派徐文来找杨竞陈奏这个事情。 杨竞听完，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说道，“世兄，你就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徐文听见杨竞“世兄”的称呼，心里一软，好多话哽咽在喉咙里没法说了。徐文突然惊醒，眼前这个人除了是皇帝，还是自己的妹夫，自己的两个妹妹都嫁给了他。 说句大不敬的话，徐文和杨竞才是一家人。想到这里，徐文拱手说道，“陛下，臣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杨竞还是看着大海，“铁山县的海鲜非常的不错，你回去给老国公带一些，对了，给徐云、徐锦也带一些” “谢陛下，臣告退”徐文向杨竞行礼后，退出了翠微殿。 出殿以后，有随行的户部官员问徐文，“尚书大人，事情成了吗？” 徐文摇了摇头，苦笑道，“怎么可能成？” “那大人如何向内阁交代呀？”随行的官员着急的说道。 “本官的父亲是魏国公，妹妹是贵妃，本官需要向内阁交代什么？”徐文冷笑一声，向翠微宫外走去。 那随行的官员心里暗道一句，“你是皇亲国戚，你牛逼” 待徐文返回襄平城汇报面圣的情况时，市舶司已经完全掌握了大辽的海关。司马婉儿忙的飞起，调整人员、组建缉私队伍，一时间倒是将市舶司打理得风生水起。 内阁听完徐文的汇报，吴晋、钱峰和赵石都没有说什么，至于暗地里，就不好说了。毕竟财权决定了事权，内阁从本能上，就想 杨竞经过了一段时间平复，总算是又恢复了精神，或者说强打精神，他有些喜欢上翠微殿了，这里能看到海，还远离襄平城，安静，正所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段时间，杨竞也不是一点没有关注外界的动态，至少政保署于冰就来了两次，一次是汇报周折案的有关情形，毕竟杨竞赐死了经办主事，于冰也得在内部严查，看看还有谁听命于杨竞以外的人。 还有一件事，就是汇报市舶司成立以后，内阁、各部和各地的反应，还有一些重点官员的动态，成立市舶司是杨竞抢夺关税的重要手段，政保署不可能不关注。 听完于冰的奏报，杨竞点点头，“你辛苦了” “尽心王事，臣不觉得苦”于冰笑道，“陛下，可要采取点措施帮助一下市舶司？” “不用”杨竞摆一摆手，“司马婉儿要是连这点事都摆平不了，她也就不用跟朕混了” 第100章 内外联动 设立市舶司的事情，杨竞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与其说杨竞是为了抢夺关税，还不如说是给内阁一点颜色看看。让内阁知道，谁才是老大。 本来杨竞是不差那点关税的钱的，但是周折的案子，让杨竞非常的不满意，杨竞才把设置市舶司提上日程。换句话说，如果内阁以后继续让杨竞不满意，杨竞还会收回内阁的权力。 而司马婉儿，也是借着周折案和设置市舶司的机会，实现了职务的跃升，这相当于是变相的买官。 买官这种事情，从古至今就是一直存在的，只是形势不同而已。司马婉儿就是明白了这一点，才会竭尽全力的运营好市舶司，包括去打山海关海关的关正孙峰。 那是打孙峰的耳光吗？不是，那是打内阁的脸。那是向杨竞表明，自己坚决和杨竞站在一起。正是看出了司马婉儿的忠心和能力，杨竞才会放手让司马婉儿去做。 徐文走后，杨竞本想又恢复平静的生活，没想到军情司主事柳依来了，和杨竞汇报大梁和突厥的战事。 “你要不说，朕都快把这个事情忘了”杨竞拍了拍额头，随即笑道，“现在战况如何了？” “回陛下，前一阵，李奇和林丹汗展开了大规模的骑兵会战，李奇的10万骑兵对阵林丹汗的8万骑兵，双方各有损伤，不过由于李奇的部队都是老兵，特别是天雄军，所以大梁的损失相对小一些”柳依说道。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林丹汗的那8万骑兵，只有3万算是精锐，但是李奇的10万骑兵，都是老兵，战斗力似乎更强一点。 “军情司截取了李奇发给大梁朝廷的军报，这轮会战，李奇阵亡了5万骑兵，林丹汗更惨，8万骑兵几乎全部阵亡咯，身边只剩下了几百人，现在逃往蒙力哈所部” “李奇在折子里还请求，调动5万长城边军补充进来，继续满编10万骑兵，他要耗死突厥”柳依最后说到。 “这个李奇啊，有几把刷子”杨竞叹道，“他这是想依靠大梁的国力，狠狠的耗死突厥” 突厥总人口不过百万，被杨竞弄死了20万以后，还剩下80余万。大梁有人口4000多万，50：1的概率，就是耗都会把突厥人的血耗干。 当突厥彻底成为历史以后，那么就剩下大梁和大辽的对决了。 “陛下所言极是。李奇在出征前，和永安帝就是这么说的，永安帝也同意了”柳依补充了一句。 “其实平定游牧民族既困难也简单”杨竞叹道，“要不是江南士族引狼入室，林丹汗也不会带领10万大军进去长城，结果实力折损大半，还给大梁留了下8万多匹战马，不然大梁拿什么组建10万骑兵？” 组建骑兵你得有马吧？大梁缺的就是战马，不过上次通过围剿林丹汗，缴获了8万匹战马，才得以武装10万骑兵。 而这次李奇和林丹汗会战，由于李奇剩了，所以缴获的战马足够补充损失的战马了，李奇只要调来长城边军，10万骑兵又可以满编。 10万骑兵啊，杨竞现在都拿不出来，杨竞的马场里现在只有2万多匹战马了，整个大辽，能拿出6万骑兵就不错了。现在整个大辽，就只有4.5万骑兵。这是连神策军、凤凰卫和长林军都算上了的数字。 永安帝也正是抓住了这个有利时机，才推动对突厥的决战。如果这个机会错过了，可能未来几十年都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陛下所言极是”柳依说道，“虽然还没有下一步的情报，但是臣断定，永安帝和大梁朝廷大概率会同意调5万长城边军去补充骑兵，毕竟彻底解决突厥问题，是大梁的既定政策” 杨竞点点头，“现在金山带着的那300羽林郎有什么信息没？” “回陛下，并没有，羽林郎们进去草原后，仿佛消失了”柳依说道，“为了及时掌握羽林郎的动态，臣还金山商量，派了军情司人员随行，但是随行人员也没有传递回信息” 由于羽林郎是天子亲兵，柳依不好直接往其中安插人手，所以才和金山商量，公开派人随行。 “无妨，加紧关注就行”杨竞点点头，也没有放在心上。其实杨竞是希望金山能够取得一些功劳的，这样内外联动，可以更好的制约内阁。不过这种事情也着急不得，等等看也好。 见事情说完了，柳依就想走了，“陛下，要是没什么事情，臣就退下了” “等等”杨竞叫住柳依，“上次和你说过，让你派人监视内阁几个大学士，有什么情况吗？” 这项工作，还是上次杨竞遇刺以后安排给军情司的。本来监视百官是政保署的工作，但是杨竞现在也不知道吴晋对政保署的渗透有多深，所以又安排了一条军情司的线。 柳依又坐回去，“陛下，军情司主要是对内阁的三位大学士、翰林院掌院学士张元、宣武殿大学士曾泰和大学士衔的王显等6位大学士级别的官员进行监视，目前没有发现特别的情况，但是…” 大辽正经的大学士有5位，分别是崇文殿大学士吴晋、宣武殿大学士曾泰、东阁大学士钱峰、西阁大学士赵石，翰林院掌院学士张元，这是实授的大学士。 另外，还有两个挂大学士衔的官员，分别是承恩侯、刑部尚书王显，襄平侯、大理寺卿兼礼部尚书余成。 大学士是大辽最高的职衔了，有乾清殿大学士、崇文殿大学士、宣武殿大学士、东阁大学士、西阁大学士和翰林院掌院学士6位。分别授予内阁三位宰相和枢密院枢密使，还有翰林院掌院学士，法定是6位，实际授予5位。还有一个乾清殿大学士，一般用来内阁首辅死后追授，不实授。 “但是什么？”杨竞立即问道。 “但是吴晋大人和张元大人和大梁的一些士族书信来往密切，臣的属下也偷看了一部分，大部分都是诗歌唱和”柳依说道。 杨竞冷笑，“张元桃李满天下、长平也在国子监任过职，正常” 柳依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点头。 “无妨，你就继续监视就行”杨竞随意的说道，“对了，最近几天忙吗？” 柳依不明就里的看着杨竞，军情司哪有不忙的？不过既然陛下这么说了，可能是有安排，于是柳依说道，“臣把司的工作都安排妥当了” “那好，那就留在翠微宫陪朕几天”杨竞笑道。 “臣领旨”柳依红着脸点头。 第101章 都是变态 对外军事和对内行政是一对孪生兄弟，是相互关联的。杨竞一直在研判大梁和突厥的战争进度和结果，这对杨竞采取下一步措施至关重要。 既然杨竞有话，柳依就没有走，毕竟七八年前，柳依就跟了杨竞，所以也没有什么抵触情绪。 “陛下，您怎么想起臣了？”柳依起伏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杨竞，娇媚的问。 杨竞舒服的眯着眼，听见柳依的话，笑道，“怎么？朕找你，你不高兴？” “回陛下，臣高兴、臣特别高兴”柳依笑靥如花的说道，并且加快了速度。 柳依是突厥人，虽然被杨竞赐予了梁族身份和梁姓，但是骨子里的狂放却没有改变。而且柳依长的人高马大，甚至比杨竞都高，杨竞和柳依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需要留力。 前几天，由于司马婉儿没在身边，杨竞也没有庞妃嫔随行，杨竞就在翠微殿随便临幸了一个侍候的小宫女，结果没多久，那小宫女都昏厥了。杨竞没了办法，又叫了两个小宫女，结果还是一样。弄的杨竞不上不下的。 这次柳依来，杨竞总算是可以全力施展，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 杨竞可以在海边的翠微宫里纵情神色，但是永安帝却不行。永安帝在皇宫里密切关注着李奇和突厥的战况。骑兵大会战得战报送到了奉天殿的时候，永安帝激动的站了起来。 “打的好、打的好、打的好”永安帝连说了三个“打的好”。 “臣等恭贺陛下”萧炎、高邈等人向永安帝恭贺道。 永安帝摆一摆手，对兵部尚书高邈说道，“高卿，英国公请奏，调拨5万长城边军，补充到骑兵中，你怎么看？” 兵部尚书高邈立即出列，“陛下，现在突厥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臣以为，可以调长城边军5万人补充到骑兵中去” “另外，臣以为，英国公使草原荒漠化的决策很有效果，臣请派剩余的10万长城边军全面北上，同时调派右威卫10万大军一同北上，彻底解决突厥”大梁兵部尚书高邈恶狠狠的说。 不得不说，高邈就是激进，李奇只是要5万兵，高邈竟然想派出25万大军。这也说明，大梁苦突厥久矣。 “高卿，你想的倒是好”永安帝难得的苦笑一声，“不是朕不想派大军北上，是后勤实在是供应不上了。先派5万兵补充骑兵吧” 大梁的国力，可以养百万大军，但是却是支撑不起几十万大军外出作战。养兵和用兵是两回事。别说大梁了，即使杨竞，支撑35万大军在几千里之外作战，也困难啊。或者说杨竞也办不到。 “是臣孟浪了，请陛下恕罪”高邈也反应过来了，抱歉的说道。 “无罪”永安帝心情很好，“抓紧调人吧。舅舅，你还是做好后勤保障” 萧炎、高邈领命而去。 由于永安帝心情实在是好，他竟然去了后宫，要知道永安帝快有半年没有去后宫了，这个冯德宝激动的不行。 “陛下，咱们去哪位妃嫔那里？”冯德宝问道。 “去皇后那里吧”永安帝说完，抬脚就向皇后宫中走去。 现在的大梁皇后张氏，就是永安帝当太子时候的太子妃，永安帝继位以后，太子妃张氏成了皇后。张氏也是名门之后，端庄大气，的确有母仪天下的气度。 永安帝许久没到后宫了，张皇后看见永安帝来也很是激动，“许久未见，陛下都有些华发了” “政务繁忙，皇后不必挂怀”永安帝笑道。说完，就拉着张皇后往寝殿走。 “陛下，还是白天呢？”张皇后大羞，但还是顺着永安帝的意思来到了寝殿。 冯德宝刚想带着殿里的太监宫女出去，永安帝就叫住了他，“冯德宝，去把那副图挂上” 冯德宝一惊，看了张皇后一眼，有些犹豫，但是在永安帝的催促下，还是把那幅杨竞临幸萧太后的图给挂上了。 说到这，还是杨竞失算了，本来他以为，永安帝看见这幅图，会气的吐血，毕竟自己母亲都被杨竞拿下了。谁知道永安帝看到这幅图以后，竟然有些兴奋。 杨竞千算万算，没算到永安帝竟然有某些特殊情节。这要是被杨竞知道了，杨竞肯定还会说出那句名言：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感觉和你们格格不入。 张皇后一开始以为这只是永安帝的闺房情趣，悬挂春宫图虽然出格，但还不算是离经叛道。等张皇后仔细看了一眼那幅图，惊讶的发现图中翻云覆雨的竟然是萧太后和杨竞。 “陛下，这.这竟然是母后和九叔？”惊的张皇后结结巴巴的说。 永安帝则是一把按倒张皇后，嘴里还说着，“母后，儿臣来了” 咱也不知道这个事给一向端庄明礼的张皇后带来多大的刺激，只是那夜永安帝离开后，大梁皇宫中就传出消息，张皇后在宫中佛殿礼佛半年。 这些事杨竞都不知道，他还在翠微殿议事呢，倒也不是别的事情，而是市舶司来生意了。 “陛下，总体而言就是这样，大食国的商人联系市舶司，想要从我们这采购1万匹丝绸和10万匹棉布”司马婉儿笑道。 “大生意啊”杨竞也笑，“狄英，传旨，让经济司沈婉，还有辽农公司主办和辽纺公司主办5天后来翠微宫议事” 随后杨竞又对司马婉儿说道，“不着急，5天后再说。你也去好好休息一下，这几天奔波的” 杨竞真是出于关心才这么说的，司马婉儿却没有走，反而起身，把穿着粉色绣鞋的脚伸到杨竞面前，“陛下，两天没洗了” 嗯，永安帝和杨竞都是变态。 第102章 海外贸易 一个政权最主要的两件事就是赚钱和花钱。赚钱就不说了，这是维持政权运行的血液，政权解体的实质就是赚钱渠道的不通畅。而花钱，则是可以决定一个政权基本盘的稳定程度。也就是说，钱花给某个阶层、某个地区，那么这个阶层和地区就会成为支持统治的基本盘。 这就是治国理政理念上的区别了：以吴晋为首的内阁，更愿意扶植地主阶级、或者说大地主阶级，因为他们自己本身就是大地主。而杨竞，则是更想扶植自耕农阶层和城市手工业从业者还有商人。 所有的冲突的核心，就是这个冲突。至于官员的宦海浮沉、阴谋阳谋的异彩纷呈，则是这个核心的外貌。 所有的政治，本质上，就是阶级斗争，概莫能外。 五天以后，杨竞在翠微宫再次召见了司马婉儿、沈婉、辽农公司主办景洪、辽纺公司主办李嵩、水师第一舰队参将萨冰，商议出口给大食商人1万匹丝绸和10万匹棉布的事情。 “你们先说，具体是能不能提供这些商品、定价多少、关税如何定？”杨竞靠在御座上，对底下的大臣们说道。 “陛下，臣先说吧”辽纺公司主办李嵩说道，“现在辽纺公司的产量，每年是50万匹棉布和5000匹丝绸，棉布的成本在3.5块银元左右，丝绸的成本在7块银元。这个产量是辽纺公司70%的生产能力” 李嵩原来做过户部的主事，业务能力还是在线的。 “也就是说，如果满负荷运行，或者稍微扩大一些规模，还是能挤出10万匹棉布和5000匹丝绸的？”杨竞问道。 “回陛下，可以”李嵩点头，“而且不会影响每年向宫中进贡的1000匹丝绸和5000匹布” 其实李嵩这个话是打了埋伏的，按照现在辽纺公司的生产能力，额外挤出10万匹棉布是可以的。至于丝绸，原来每年就能生产5000匹丝绸，除了进贡宫里的1000匹，还剩4000匹。 本来这4000匹丝绸李嵩是准备推向大辽国内市场的，但是现在出口就行了，相当于每年额外生产6000匹丝绸，平均每个月500匹，这个任务不重。 但是领导问了，你又不能回答的特别轻松，像是你没干工作似的。所以李嵩的回答才是正确的回答：有困难但是能完成。 诸位，你得让领导看见你的不容易。 “辛苦了”杨竞点头，又问辽农公司主办景洪道，“增产这么多丝绸布匹，蚕丝和棉花是不是能供应上？” 听了杨竞的话，景洪和李嵩都露出了佩服的神色，陛下就是这点好，不光指派任务，还把完成可能出现的问题都替臣子一一想到。 换成别的君主，直接给经济司下指令就是了，每年多生产多少丝绸、多少布，怎么完成那是有司官员的事情。但是杨竞就不是，每次决策之前，都广泛的征求意见。 刚刚虽然辽纺公司保证产能能够跟得上，但是杨竞还是问了一句原材料能不能供应得上的问题，尽可能把各个环节做实做细。 “回陛下，如果仅仅是每年新增10万匹棉布和1万匹丝绸的话，蚕丝和棉花还是能供应上的”景洪立即说道，“不过，如果继续扩大产量的话，蚕丝和棉花就不够了。现在似乎应该做好征收土地的准备了” 农作物生产是有时效性的，不是种子撒下去就行。一块土地改种其他的农作物，至少需要提前一年准备，所以景洪才提出来做好征地的准备。 “不急，这买卖进行啥样还不一定呢”杨竞笑道，“不过你可以先期进行调研，也算是有备无患。” “臣领旨”景洪拱手。 外贸对杨竞而言，更多是锦上添花，他可不想依赖外贸，那样一旦有些波折，比如别的国家加关税，事情就麻烦了。 杨竞太知道这个事了，有些外贸企业，在外国加关税的时候，逼着本国朝廷投降，让渡其他利益来换取自己的那点利益。前车之鉴不远，杨竞又怎么可以重蹈覆辙？ 说完了产量，又开始说定价和关税的问题。杨竞问道，“你们说，定价如何定？” 这就是经济司的职责了，沈婉想了想说道，“陛下，之前臣也了解了，一匹布在大辽，能卖到7块银元。卖给突厥，能卖到10块银元，臣以为，卖到海外，定价15块银元为好” “至于丝绸，一匹丝绸在大辽能卖到12块银元，卖给突厥就是18块银元了，至于卖到海外，定价25块银元为好” 这就是掌握科技的好处了，丝绸和布匹在大食是紧俏货，他们自己并不生产。他们主要以皮制品和麻制品为主，只有达官显贵才穿绫罗绸缎。丝绸在大食是硬通货。 “准奏”杨竞想了想，觉得这个价钱可以，于是同意了沈婉的定价。 群臣暗中也啧舌，10要匹布和1万匹丝绸在大辽也就卖到82万银元，这出口了，竟然能卖到175万银元，翻了一倍还不止。 “市舶司说说关税的情况”杨竞又看向司马婉儿。 关税这个东西吧，必须得有。先不说关税的其他意义，但就以棉布和丝绸为例吧，市舶司可以卖给大食，普通百姓一样可以卖给大食啊。到时候那些民间商号只要把单价往下压一压，比如市舶司卖一匹布15块银元，民间商号14块银元，市舶司还有什么生意？ “陛下，臣考虑了一下，关税定在80%-120%为好，根据不同的商品种类进行确定”司马婉儿说道。 “这么高？”群臣有些惊讶，这税都快翻倍了。 “这个很好理解”司马婉儿解释道，“还是拿一匹布为例，一匹布在大辽卖7块银元，商家还有的赚。如果商家以7块银元一匹的价格卖给大食，按照120%的税率，他需要缴纳8.4块银元，那么一匹布的总成本就达到了15.4块银元，超过了市舶司的15块银元，大食商人就不会买那些商人的布” 其实这个事情说白了，杨竞就是要通过关税，把对外贸易紧紧控制在市舶司的手中。市舶司是不纳税的，所有的收益直接给杨竞的内帑。 出口的税率是这个，进口的税率也同样是这个，除非外国商人把货物卖给市舶司。 “陛下，这样一来，民间商号就无法参与海外贸易了”沈婉提出了自己意见。 “这个事简单”杨竞笑道，“民间商号想要参与海外贸易也行，向市舶司申请，实行准许贸易。至于条件，那就再说吧” 杨竞和沈婉、司马婉儿议论了很久，一直躲在角落里的水师第一舰队参将萨冰欲言又止，好像要说些什么。 “萨冰，你这是什么毛病？有话就说”杨竞笑道。 “陛下，下官不懂经济，就是一个武夫，但是有两个疑问，就是如果关税过高，大食商人不缴纳怎么办？还有就是我们的货物定价过高，大食商人去大梁沿海去买怎么办？” 不得不说，萨冰还真问到点子上了，大梁松江一带，也在做出口贸易，只是一直被江南士族垄断，不向大梁朝廷缴税而已。 大梁的水师为什么发展不起来？不就是代表江南士族利益的官员们阻挠吗？因为水师发展起来，影响他们走私啊。 “这个就得靠你了”杨竞看着萨冰，似笑非笑的说道。 不仅仅是萨冰，其他的官员也是一愣，他们本能的以为杨竞能提出什么解决办法，没想到是说依靠萨冰。 “你的水师第一舰队，有几十艘战舰，它们是摆设吗？大梁不管哪个地区敢抢朕的生意，你就带舰队去，用舰炮轰它”杨竞恶狠狠的说道。 “啊，末将领旨”萨冰一愣，赶紧答应一声。 “你们是皇家水师，也可以是皇家海盗，明白吗？”杨竞又补充一句。 “回陛下，末将全明白，谁要是敢影响您发财，末将就用舰炮轰它”萨冰拍着胸脯说道。 杨竞一愣，“这个，萨爱卿，你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 第103章 冰火两重 杨竞在翠微宫，给大臣们安排了各项任务，其实主要是搭建起未来的大辽发展的框架：国内手工业生产、一部分粮食生产、金融加上对外贸易。在杨竞看来，自己只要控制了这四条线，内阁就翻不起什么波浪。 其实一个政权的内部争夺，本质上是新质生产力的争夺。谁掌控了新质生产力，谁就掌握了政权的主动性，所有的争夺也就是围绕着这条线展开的。 由于杨竞是穿越者，所以他洞悉社会运行的本质，得以提前布局。大辽的农民为什么生活的比较幸福，就是杨竞严格控制农业税的税率，尽大可能的减轻地主对农民的盘剥。 大辽的农民才得以依靠耕种维持基本的生活。大辽的农民能够活的下去，大梁的百姓可就不同了：本来田租就高，现在朝廷又加征了辽饷、剿饷，大梁百姓的赋税已经高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辛苦一年、哪怕是个丰年，也难以温饱。 “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一天三顿打，不反待如何？”的谚语在大梁各地开始流行起来，农民起义也此起彼伏的爆发。 永安帝真是开心不过三天，就被各地报上来的农民起义的折子给烦的不行，但是又不能不处理，只能严旨各地节度使，进行残酷的镇压。 大梁百姓和大辽百姓，永安帝和杨竞完全处于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军情司把大梁各地农民起义的情况汇个总，给杨竞上了一个情况简报的折子，并在折子之后，请示杨竞要不要给大梁境内的起义农民一些支持。 杨竞的批复非常简单，“知道了，不必” 军情司得到杨竞的回复后，还很意外，陛下平日里不是最在乎百姓的死活吗？而且想尽一切办法给大梁朝廷添堵。怎么这次大梁农民起义这么好的机会，陛下竟然无动于衷？ 这里面的曲折，只有杨竞自己知道。说实话，杨竞内心，还是希望大梁朝廷能够镇压农民起义的。因为杨竞作为大梁先帝的九皇子，是他入主中原最大的合法性。一旦大梁朝廷被推翻，他这个前朝皇子入关的合法性就会大大的减弱。 还有一个就是杨竞也不希望农民起义成功。因为农民起义成功，势必会诞生一个新生的政权，一个政权在建立初期，还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杨竞不希望自己的竞争对手，是一个朝气蓬勃的新生政权。 还有一个最隐秘的原因，就是杨竞现在也是统治者，无论他和永安帝怎么敌对，但是对百姓的终极态度是一致的，就是程度不同而已。 诸位看官，统治阶级永远是统治阶级。 给军情司的折子批复了“知道了，不必”以后，杨竞又追加了一道口谕：就是军情司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为大梁的平叛提供帮助。 柳依接到口谕以后，虽然点头答应，但是并没有具体执行，她主要是怕造成军情司人员思想上的混乱。不得不说，柳河也不是一般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确定完丝绸、布匹的定价以后，司马婉儿和大食商人达成了协议，以每匹棉布15块银元的价格出售10要匹棉布；以每匹丝绸25块银元的级别出售1万匹丝绸，合同总金额175万银元。净利润135万银元。 经济司沈婉为了支持市舶司的工作，直接从需要向大梁走私的棉布中调了10万匹过来，让司马婉儿感谢不已。 听着司马婉儿和沈婉的汇报，杨竞非常满意，特别是看着冷若冰霜的沈婉，热情泼辣的司马婉儿，心里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情绪。 “来人，上两杯水，一杯冰水，一杯温水”杨竞笑道，“冰水给沈大人、温泉给司马大人” 司马婉儿和沈婉一愣，这怎么还上两杯温度不一样的水，但是看着杨竞的灼灼目光，两位女官员顿时红了脸。 第104章 突厥北迁 将士阵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杨竞在翠微宫上了温凉两杯水，沈婉红着脸告退了。虽然沈婉也对杨竞暗生情愫，但是也受不了和司马婉儿一起服侍杨竞。 当然了，杨竞也不会强求沈婉，他对沈婉一直是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没有丝毫染指沈婉的意思。 司马婉儿见状，怕杨竞不高兴，连忙张罗着要叫几个女人来，不过被杨竞制止了，杨竞笑道，“朕只是开个玩笑，你不必当真” “那臣单独服侍您？”司马婉儿问道。 “不必，你也去休息吧”杨竞就笑，“朕就在这翠微殿看看海” 杨竞可以在宫殿中风花雪月，但是前线的战士则不行，特别是大梁远征突厥的骑兵。在折损了5万人以后，李奇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派兵追击林丹汗，还是把剩余的5万骑兵，一字排开，继续清剿突厥的部落。 这次李奇是下了狠心，就是要对突厥人斩草除根。南安侯朱真还试图请战，想要追击林丹汗，但是被李奇制止住了。 “朱侯，没必要，咱们这次行动，就是要把草原变成荒漠、变成无人区，彻底解除突厥人对大梁的威胁”李奇说道，“至于林丹汗的死活，并不重要” 南安侯朱真也觉得李奇说的有道理，便按捺住想要追击林丹汗的心思，开始协助李奇继续清剿突厥其他的部落。 永安帝同意调5万长城边军的旨意来的很快，李奇早就想到永安帝会同意自己的想法，所以也提前做了安排，把剩下的5万匹战马提前赶到了长城附近。 圣旨一到，5万长边边军的士兵立即上马，变成了骑兵，然后向李奇主力汇合，李奇又拥有了10万骑兵。 由于李奇也采取了杨竞以战养战的打法，对突厥人就是杀光，然后掠夺物资作为给养，继续进攻，大梁的后勤压力也小了很多。 很快10天过去了，又有5万突厥人倒在了大梁骑兵的马刀之下。这下，整个草原都开始恐慌了。突厥人发现这次的敌人和年初灭了阿鲁台部的敌人战术作风非常的一致。 有些消息灵通的部落则是开始北迁，准备躲一躲李奇带领的大梁骑兵。 林丹汗也知道这种情况，他本来是去左贤王蒙力哈的部落，想调集蒙力哈的骑兵继续和李奇对阵。谁知道不仅没成功，还差点被蒙力哈抓住，既然林丹汗没有兵了，那蒙力哈为什么要听林丹汗的？ 突厥本来就是个部落联盟，虽然林丹汗天纵奇才，整合了突厥108部，但是时间太短了，这个进程很快就被永安帝和杨竞打断了。 “崔先生，您看该怎么办？”林丹汗没了办法，只能询问再次过来帮他出谋划策的崔珏。 崔珏也很郁闷，本来自己的叔叔都已经答应把表妹林春琴嫁给自己了，谁知道这个贱人竟然在佛前自杀了。更可恨的废辽王竟然还让人编了剧本《作壁上观》，让自己逼死一对苦命鸳鸯的事情传遍天下，现在自己在大梁是人人喊打。 没办法，崔珏只能安心的在突厥住下，他是真不敢回大梁，别的不说，他都没法面对自己的姑母崔敏。自己逼死了崔敏的女人，一旦崔敏看见自己，还不撕了自己？ 想到这，崔珏也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大汗，现在的情形，您的敌人除了大梁的骑兵，还有蒙力哈部，所以卑下以为，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找兵和李奇、蒙力哈决战，而是先自保” 林丹汗其实还是有才华的，他知道崔珏说得对，现在他手里就只有几千兵了，前有狼后有虎的，的确得先自保。 “唉，本汗直辖的部落不多了，先生的意思是，咱们继续在部落里征兵，然后再消灭大梁的骑兵？”林丹汗问道。 “大汗，您想的太好了”崔珏苦笑道，“这次大梁是下了决心灭了突厥，大汗您有多少兵和大梁硬拼啊？” 崔珏是大梁人，还是大梁的文化人，他太能看出来朝廷的战术了，赶紧提醒林丹汗。 “进退两难，那该如何是好？”林丹汗这个时候也没了办法，只能问崔珏道。 “北迁，北迁到漠北去”崔珏肯定的说。 第105章 大漠以北 突厥分为漠南突厥72部和漠北突厥36部两个部分。漠南漠北以贝湖为界限，贝湖以南是漠南，以北是漠北。 如果从人口上来说，漠南72部占突厥总人口的9成以上，也就是说，漠北36部，只有10余万人。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漠北太冷了，不太适合人类居住。 崔珏提出林丹汗迁往漠北，就是想给林丹汗争取一些喘息时机。在崔珏看来，林丹汗还有几千兵，直属的部落还有30多万人，哪怕带走3万人，也足够彻底控制漠北突厥了。 而且崔珏坚信，李奇不可能去追击到贝湖以北地区，理由也很简单，就是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贝湖距离大梁长城有4000多里，以大梁的后勤能力，根本供应不了10万骑兵在4000里外的草原作战。 这仅仅是大梁供应不了，以现在大辽的能力也做不了，除非杨竞能发明罐头一类的食品，不然根本不可能。 林丹汗觉得崔珏说的有道理，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既然逃到漠北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那就赶快行动。 “崔先生，咱们这一走，这漠南就全部落在了蒙力哈手中里”林丹汗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对身边的崔珏说道。 “大汗，您多虑了”崔珏苦笑着说道，“蒙力哈要是不走，很快就会被大梁吃掉的” 李奇这次出征，就是奔着灭掉突厥来的，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蒙力哈。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林丹汗准备回到老巢，收拾物资组织人员北迁，但是他去蒙力哈这段时间，正好被金山抓住了机会。 金山选个午夜，直接杀入了林丹汗的王帐，羽林郎们也不恋战，只是抓林丹汗以及突厥高官的家眷，然后收罗印信，也合该金山的运气好，林丹汗的“天可汗印”，还有林丹汗的阏氏（林丹汗的正妻、相当于突厥王后），还有林丹汗的几个儿子，都被金山拿到手了。 这次的行动被杨竞命名为“偷鸡摸狗”行动，本来就是奔着政治标识去的，得手以后，金山也不恋战，迅速带着羽林郎们撤退。 突厥人被惊到了，他们还以为是李奇大军杀到了，加之林丹汗也不在，没有主心骨，突厥人别说追杀羽林郎了，他们直接开始四处逃命，林丹汗的王帐陷入了一片混乱。 等林丹汗赶回王庭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看见一片狼藉的王庭，林丹汗是暴怒不已。但是在崔珏的劝说下，还是勉强平复下来，组织人员向漠北迁移。 这个时代的通讯条件，肯定是不如现代，所以无论是永安帝，还是杨竞，对草原上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无所知。 当然咯，杨竞的心思也没有放在这上，他依旧住在翠微宫里，不过把兵部尚书宋武和枢密院枢密使曾泰，对外情报司指挥使何知远给叫来了。 “老大人，这大热天的，还劳烦您到铁山县跑一趟”杨竞看着年纪虽大但却依然精神矍铄的曾泰说道。 “陛下折煞老臣了，尽心王事，臣所愿也”曾泰现在看着杨竞，总有种得偿所愿的心理，所以对曾泰对杨竞，一直是忠心耿耿。 “叫你们来，是有一个事”杨竞靠在御座上说道，“就是研究一下大辽北部的边界” “北部边界？”几个重臣一头雾水，北部边界有什么好研究的，不就是大小兴安山脉吗？ “陛下，我朝疆域广阔，南到济州岛、北到大小兴安山脉，东到龙江，西到山海关，陛下所以说的研究北部边界是？”兵部尚书宋武问道。现在大辽的疆域，换算到我们这个时代，就是东北三省加蒙东四盟和朝鲜半岛。 宋武原来做过兵部职方司主事，对山川地理极为熟悉，听见杨竞的话，不明所以的问道。 “谁说大辽疆域就这么大的？”杨竞似笑非笑的问道，“朕问你们，大小兴安山脉以北是哪里？” 这个问题就得对外情报司指挥使何知远来回答了，“陛下，大小兴安山脉以北是突厥荒漠，再往北是贝湖” “贝湖往北呢？”杨竞又问。 “回陛下，贝湖往北，就是漠北突厥了，不过臣倒是从未去过”何知远老老实实的说道。 “漠北突厥再往北呢？”杨竞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劲的追问。 “臣等浅薄，属实不知”曾泰、宋武和何知远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这么问，但是他们的确也不知道。 “朕告诉你们吧，漠北突厥以北，还是大海”杨竞笑道，“从贝湖往北4000里，就是北海” “这～”杨竞的说法，属实超过了这个时代的地理知识。 “所以朕才说要和你们议一议大辽的北部边界”杨竞淡然道，“大小兴安山脉不应该是大辽的北部边界，朕以为，大辽的北部边界应该是北海” “这个…”几个重臣又是一阵大无语，陛下这不是又要远征漠北了吧？ “陛下，咱们先说好啊，您想开疆拓土，老臣没意见，但是，漠北什么情况不是很清楚，且距离襄平城千里万里，您可不能御驾亲征”曾泰想都没想，直接劝道。 这不是开玩笑么？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距离大辽得六七千里了，有毛病才让皇帝去御驾亲征呢？ 万一陛下折在了那里，那大辽即使不崩溃，那蒸蒸日上的国势也会被打断，那自己这些人不就成了罪人了吗？ 杨竞被说的一愣，随即苦笑道，“朕还没有那个想法” 随即杨竞顿了顿，又说道，“阵找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提前议一议，甚至可以拿出几套方案，就是咱们何时、采取何种方式，去拿下那些土地” 杨竞的话让几位大臣心里一松，陛下只要不是现在去打就行。至于计划吗？那不就是吹水吗？这些大臣最擅长了。 “陛下，臣倒是有些想法”曾泰立即换上了一副面容，笑呵呵的说道。翠微殿里的气氛也融洽了起来。 第106章 又出矛盾 治大者不可以烦，烦则乱。治小者不可以怠，怠则废。 杨竞最近住在海边，就是因为心里烦，所以才产生了乱的情绪，处理起政务也随意了很多，或者说乱了很多。 好在是他很快的清醒过来，尽可能的压制自己烦闷的情绪，这才把曾泰、宋武和何知远请来，一起吹吹水，放松一下。后来杨竞来了兴致，直接在翠微宫的观海台上架起了烤炉，吃起了烤肉。 “狄英，你去把冰镇的米酒拿来，吃烤肉配米酒不错”杨竞根本没穿龙袍，只是穿了一身轻薄的道袍，坐在那里指挥着。 狄英麻利的让人抬了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都是冰块，不过在冰块里放着一瓶瓶的米酒。这个时代也没有啤酒，杨竞就用米酒代替啤酒了。 何知远和宋武烤肉，曾泰年纪大、资历深，在陪杨竞坐着。 “老何，你烤的行不行啊？不然让我来？”宋武看着何知远有些生疏的手法，疑惑的问。 “你不是病了吗？还是我来吧”何知远头都没抬，一边忙碌一边说道。 “我…”宋武憋了半天，总算是顾忌杨竞在的原因，没有骂出来。 何知远年轻的时候在军中历练过，烤肉还是会的，很快，一串串的肉串就烤好了，何知远亲自拿了一串放在杨竞面前，“陛下，您尝尝臣的手艺” “老何，辛苦了啊”杨竞停止了与曾泰的交谈，随手拿起一瓶米酒，也不往酒杯里倒，直接拔开酒塞，“来，咱们君臣喝一杯” 曾泰、何知远和宋武见杨竞都不用杯，他们自然也不敢用杯，有学有样的拿起一瓶米酒，“臣等敬陛下，祝陛下万年” 一般来说，帝王的每次赐宴都是有目的，即使是杨竞，一般请大臣们吃饭，也都是有话要说，但是杨竞这次请曾泰他们喝酒，纯粹是放松，找几个酒友吹牛逼而已。 米酒这玩意很柔，很好入口，特别是冰过的以后，但是米酒这玩意有个特点，就是后劲大，特别是有风一吹，很容易醉酒。 杨竞请他们几个吃饭喝酒的时候，天就快黑了，喝了这么久，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狄英立即吩咐手下上灯笼，不过被杨竞阻止了，“点篝火” 狄英的行动力超强，很快就在观海台上点起了一堆篝火。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杨竞也有些喝多了，夜里海边的风还有些凉，他紧了紧身上的道袍，在火光中看着大海，口中读了几句诗。 “陛下春秋鼎盛，怎么发如此感概？”曾泰年纪大了，所以喝的最少，听见杨竞赋诗，立即问道。 “哈哈，春秋鼎盛？”杨竞笑道，“也对” 这场酒局以何知远和宋武喝趴下被抬走散局了，曾泰好些，被人搀扶走的。只有杨竞还能自己走回寝殿，但是到寝殿里他也受不了了，直接一头扎在了床上。 杨竞梦见了很多，有穿越前的事，有穿越后的事，还有他和文官集团斗智斗勇的事情。其实杨竞的心理压力，很大程度来自于大辽越来越好的经济形势。 有人会说了，经济形势好为什么有压力？这里面有个很关键的事情，就是经济形势好，那么文官的力量就会很强大。今年的秋税上来以后，大辽户部第一次有财政盈余。 有了钱就事多，现在已经有文官上折子，隐晦指责杨竞不在皇宫里老实待着，而是四处游冶。 杨竞看到折子的时候都懵了，自己虽然总爱出巡，但是都有目的啊，而且自己刚刚带兵出征阿鲁台部，剿灭了20万突厥人，竟然说自己四处游冶？ “良心都黑了”杨竞在睡梦中都骂了一句。这次杨竞之所以在翠微宫住这么久，本质上也是赌气，毕竟那个折子没有内阁的同意，是送不到杨竞的面前的。 这就是内阁在向杨竞示威呢。 翌日清晨，杨竞挣扎着起床，头还有些痛，“来人，上水” 宫女没有进来，反倒是贵妃徐云端着一杯水进来了，“老九，你醒了？” “你怎么来了？”杨竞勉强的笑了一下。徐云原来是燕王妃，杨竞的四嫂，后来被杨竞夺了过来，成了辽王侧妃，杨竞称帝以后，封为贵妃。 “我不来，你还不知道要在翠微宫呆多久呢？”徐云嗔怪道。徐云一边说，一边伺候杨竞喝水。 “这翠微宫不是朕的吗？”杨竞冷笑的说道，“朕在哪还需要别人管？对了，大辽还有人想管朕？” “哎呀”徐云像嫂子打小叔子一样拍了一下杨竞，“没有人敢管陛下，这不是您一直住在翠微宫，大臣们面圣不易吗？他们不敢和您说，就进宫求见皇太后和皇后，两位娘娘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派妾身来看看陛下” “呵”杨竞冷笑道，“朕这个天子还在呢，他们就去找后宫了？” 徐云张了张嘴，聪明的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说什么了，否则就是弄巧成拙了。杨竞就这么和内阁杠上了。 第107章 关键胜利 杨竞并没有难为徐云，自己这个嫂子，现在的妃子，对自己该是很好的。而且徐家也是维护自己统治的重要支撑。想到这，杨竞笑着说，“这边的海景很好，夏天很凉快，你在这住几天当避暑了” “陛下，不行的话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锦儿还有淑妃、贤妃也叫来吧。”徐云笑着说，“妾身看着这翠微宫也足够打，人多也热闹” 杨竞明白，徐云这么建议，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她想让杨竞通过这个方式，把冷落内阁的行为变成皇族集体避暑的行为，这样一来，既保留了杨竞的面子，又给内阁一个台阶。 “你就不想和朕单独呆一段时间？”杨竞笑道，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说实话，徐云真是杨竞的理想型，长的漂亮、端正识大体，对政务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还是国公之女。要不然，先帝也不可能把徐云许配给燕王杨棣作为正妃。 只是后来阴差阳错，杨竞通过种种手段，把强上了自己的四嫂，又把徐云夺到了自己的手中（第一部的内容）。 “哎呀，嫂子好害怕，九叔来呀”徐云露出了一副害怕的表情。 你还别说，杨竞最受不了徐云自称嫂子，喊他小叔子。就像杨竞最受不了徐锦喊他姐夫一样。 听到徐云这么说，杨竞一下子就受不了了，翻身把徐云压在身下，“你废了” 要不说中年女人还是经得住折腾的，杨竞折腾了徐云一上午，终于败下阵来，徐云倒是也疲惫，但是却神采奕奕，也是，久旱逢甘霖嘛。 “你休息休息，下午朕带着你去海边逛逛”杨竞拍了拍徐云说道。 “陛下要去哪里？”徐云慵懒又娇媚的问道。 “朕去翠微殿看折子”杨竞笑道。杨竞到底也没有同意把皇后等人接来，这表明杨竞根本不想给内阁台阶下。 军情司关于李奇大破蒙力哈和金山端了林丹汗老巢的折子是一起送到翠微宫的，杨竞拿起来折子，认真的看上了起来。 李奇那份情报，还是挺出乎杨竞的预料的。5万长城边军补充到位后，李奇亲自带着3万天雄军就奔袭蒙力哈去了，让南安侯朱真带着剩下的7万骑兵继续清剿其他草原部落。 也该着李奇的命好，蒙力哈已经无心恋战了，其实在林丹汗找蒙力哈调兵的时候，蒙力哈就已经准备西迁了。他之所以放走林丹汗，只是希望林丹汗可以吸引大梁军队的注意力。如果蒙力哈真想当突厥大汗的话，他怎么会放林丹汗走。 蒙力哈现在手下有15万突厥百姓，还有比较齐备的3万兵，在手下谋臣的建议下，蒙力哈准备西迁到天山一带，自己这些兵力未尝不可以在天山一带扎下根。 所以当李奇带着天雄军来袭的时候，蒙力哈根本没有准备，他还在组织百姓做西迁的准备。 这一仗，李奇直接把蒙力哈打懵了，斩首了4万余，连蒙力哈都被李奇生擒了，蒙力哈的部众是四下逃散，李奇则是安排人继续追杀，自己则是带着俘虏和大军汇合。 李奇出征的这三个月，是大梁几十年和突厥战争中最大的胜利，不过李奇依然没有班师的意思，继续带着10万骑兵在草原上大杀四方。明眼人都知道，仗打到这个份上，突厥人已经无力回天了。 金山的捷报，走的是另外一条线过来的，这个捷报很简单，就是说俘虏了林丹汗的阏氏和十几个后妃，还有5个儿子，另外还俘虏了20多个突厥高层，另外林丹汗的“天可汗之印”也被缴获。 杨竞对金山的战果非常满意，其实他不是在乎林丹汗的阏氏，更不是在乎那枚“天可汗之印”，而是金山的行动，可以有效的堵一些大臣的嘴。 军情司关于李奇获胜的奏报，依照惯例通报了内阁，但是不知道这情报怎么就传开了，大辽的官员们议论纷纷。 有的官员说，“原来大梁也能打胜仗啊”；还有的官员说，“大梁才是抗击突厥的主力，辽军只是游而不击、保存实力”，这些官员对杨竞除夕夜亲自出征消灭20万突厥人视而不见，要知道突厥总共才100万人，杨竞一次就干掉了五分之一。 至于杨竞早期收复赤峰县，那时候杨竞还是辽王，赤峰之战是大梁和突厥之间几十年战争中，第一次完全的打胜仗，打碎了突厥人不可战胜的神话，极大的鼓舞了大梁军民的士气。这些都没人在乎，那些文官竟然开始赞美起大梁了。 那些文官领着杨竞的俸禄，竟然开始赞美起杨竞的对手大梁来了。 至于大梁打着对突厥作战的名义横征暴敛了多少赋税，至于大梁武备松弛让突厥人屠杀了好多座城池，至于大梁的宰相一级的人物都里通突厥，这么多情况，那些文官是一个字也不提。 甚至有些大辽官员竟然说，“永安帝才是嫡长子嘛”，其中隐藏的含义不言而喻。 政保署详细的记录了这些官员言论，然后汇总，报到杨竞这里，杨竞看罢一笑，顺手放在一边，“无妨，继续监视即可” “陛下，这些官员太过分了，您看臣要不要杀几个以正人心”于冰杀气腾腾的说。她是动了真火了，毕竟杨竞怎么折腾突厥的她是看在眼里的。 “先不用，让他们再闹腾一阵”杨竞冷笑道，“你以为他们是在乎突厥是被谁消灭的啊？他们想做的推翻朕么。” 如果说于冰想要杀几个大臣，本质上还是把事态控制在比较小的范围之内。但是杨竞这话，于冰听了都一打哆嗦，这明显是要掀起大案的节奏。 “把金山的捷报也公布出去，对冲一下舆论”杨竞对于冰说道，“具体怎么做，你可以和余成商议一下” “臣领旨”于冰接过金山的捷报，退了出去。 于冰往殿外走的时候，又听见杨竞的声音远远传来，“把他们都看住，不要漏了一个” 第108章 在祀与戎 杨竞这个人吧，在大臣的眼中是个很矛盾的人。有时候杨竞特别仁慈，对于大臣们或者百姓们犯的一些错，他并不是很在意。有时候杨竞又很残酷，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就会暴怒。 就比如说上回处理拜沙漠教吧，杨竞整整杀了2万人，整个正月都在杀人。在大辽的大臣们看来，这根本没有必要啊，无非就是些淫祀罢了。给他们取缔了就是了，有必要这么杀人吗？ 可是有些事，陛下又管的十分的松懈，就像银子吧。陛下经常自己掏腰包补贴国库、甚至直接给百姓发钱，这哪里有一个君主的模样？哪个君主不是因为钱才和大臣们吵架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杨竞是个穿越者，他脑袋里是他那个时代几千年的治乱得失。他穿越而来的那个时代，绝大数人都被某教和某群体恶心的要死，甚至还吃了很多亏，有很多血的教训，杨竞肯定也是其中一员啊。 所以杨竞穿越以后，开始有意识的规避这些事情，大臣们不理解也是对的，他们很多事情，已经被异时空的某些群体给透支了。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穿越前那个时空陕甘某乱，杨竞就绝对不会对拜沙漠教痛下杀手。如果没有某些果粉，杨竞绝对不会让政保署去记录一些事情，让金山去对冲李奇的军威。说白了，杨竞熟练的都有些让人心疼。 果然，金山的捷报传回襄平城后，那些文官的嘴都闭上了，没办法，李奇的军功是情报传来的，但是金山可是实打实的能拿出林丹汗的金印、阏氏和5个儿子啊，这玩意做不了假。 在政保署和宣传司的有心宣传下，大辽攻破林丹汗王庭、缴获“天可汗之印”的消息又开始在天下传播。那些文官们的话，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狄英，去传旨。让内阁首辅吴晋代朕到英烈祠献捷，林丹汗的5个儿子在英烈祠斩首，金印存放在英烈祠”杨竞下令道。 大辽的英烈祠里供奉的是杨竞就藩以后，所有在战争中牺牲的辽军士兵的神位，从五品以上的有单独的神位，从五品以下的有名字，享受大辽的香火。杨竞安排了太监和宫女在英烈祠管理，以此来提高英烈祠的地位。 除此之外，大辽对外战争缴获的带有象征意义的战利品，也摆放在英烈祠，用来供奉英烈。已经供奉的就有奴真王印、高句丽国王印、百济王印、新罗王印，现在又有了天可汗之印。还有一些敌军的军旗之类。甚至大梁的左威卫大将军印、山海关总兵印都在其列。 “另外，传旨内阁次辅钱峰，代朕去千华山仙人台代朕祭天；传旨内阁三辅赵石代朕去乾陵祭奠先帝。传旨凤凰长公主杨秀宁代朕去孝陵祭奠母后皇太后”杨竞又下了旨意。 这也是杨竞到了辽藩建立的传统，有大事要祭祀天地，襄平城附近或者说整个大辽最有名气的山就是千华山了，千华山的主峰仙人台，也就被杨竞选为祭天的场所。第二高峰五神峰被选为祭地的场所。杨竞这是派钱峰代表自己祭祀天地。 乾陵是杨竞为先帝建立的衣冠冢，先帝正经的陵墓在长安城。祭祀先帝是皇帝才有的特权，也就是永安帝的特权。但是杨竞为了和永安帝争夺正统，才在襄平城建了先帝的衣冠冢，称为乾陵。 平定突厥是先帝的夙愿，不管杨竞和先帝父子关系如何，这么大事还是要禀告先帝一声的，杨竞派赵石代表自己去祭祀先帝。 吴晋、钱峰和赵石都是内阁大学士，都是宰相，是可以代表杨竞进行祭祀的。 孝陵则是杨竞生母李如嫣的陵墓，李如嫣被萧太后害死，葬在了长安城西北的秋风垣，杨竞就藩以后，派军情司把李如嫣的陵枢运回到襄平城，在万寿山修建了孝陵，安葬李如嫣，并给李如嫣上尊号母后皇太后、孝慈皇后。 让杨秀宁代表自己去祭奠李如嫣，体现了对李如嫣的重视。杨秀宁当初还认了李如嫣为义母，成了大辽嫡公主。让杨秀宁去祭祀李如嫣，正合适。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杨竞通过大规模祭祀，更加让辽藩百姓认为，突厥的覆灭，是大辽、是杨竞的功劳。这也是杨竞想要达到的效果。 内阁几个大学士接到杨竞的旨意后，一方面知道，这是自己的荣耀，毕竟代帝祭祀是殊荣；一方面心里也在哀叹，陛下的手段还是高明，他们都不知道陛下派金山的这一个神来之笔，能达到如此的效果。 前段时间还在叽叽歪歪的一些文官们，这个时候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毕竟形势已经明朗了。不过他们倒也不气馁，攻击陛下么？有的是机会。 不过机会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来的那么快，就在几个大学士和杨秀宁完成祭祀以后，御史台监察御史何铭上了一道折子，弹劾吏部文选司主事郎平、吏部教育司主事张秋、通政司郎中赵震等13名文官贪赃不法事。 大辽的监察机构是御史台，御史台的主官是左督御史，从一品。现任的左都御史是秋华。下设右督御史、副督御史、巡察御史和监察御史。监察御史正七品，品级较低。 何铭是三年前中的进士，还是个三甲，所以被分配到御史台，从正七品的监察御史做起，让内阁奇怪的是，他一个刚刚中了进士不久的七品小官，怎么敢一次弹劾那么多官员的？而且他怎么掌握那么多证据的？ 折子送到杨竞手中，杨竞批红，“触目惊心，着三法司严查” 其实何铭这么做，完全是政保署授意的。政保署把掌握的证据交给何铭，让何铭上折子，毕竟政保署直接出面不太好。 何铭也愿意接手这个任务，毕竟这是一举成名的好机会。如果说平时，何铭一次性弹劾这么多官员，他还有顾忌。现在政保署出面了，那就是陛下的意思啊？天上掉下来的功劳，不干才是傻子。 没错，这13名文官就是前阵对杨竞阴阳怪气、被政保署记录在案的官员。 第109章 整肃内部 三法司指的是御史台、刑部和大理寺。一般情况下，官员犯罪，都是这三个部门会审，然后杨竞裁定。当然了，如果这么处理的话，官员们的罪行就会被公之于众。 这13名官员被查的明面原因是因为贪腐，根子上的原因是他们屁股坐歪了，攻击杨竞。其实单纯的攻击杨竞，杨竞也不会生气，这点容人的雅量杨竞还是有的。但是他们言语之间倾向大梁、倾向永安帝，这是杨竞不能容忍的，这叫里通外国。 忠贞侯、御史台左督御史秋华，原来是杨竞的贴身婢女。 大学士衔、承恩侯、刑部尚书王显，是皇太后王珧的父亲，法理上算是杨竞的外公。 襄平侯、大理寺卿兼礼部尚书余成是杨竞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中的心腹。这三个人自然会理解杨竞的意图，从重处理这13名官员。 金山缴获的“天可汗之印”，是600里加急先行送回襄平城的。金山则是押着俘虏后回到的襄平城。 这次金山之行，政治上收获很大，自己几乎没有损失，杨竞不可能不赏，“狄英，传旨，金山调任兵部右侍郎，实授正三品。原兵部右侍郎金成吉升任兵部左侍郎，从二品” “另外，此次出征的300名羽林郎，全部官升一级，分配到新成立6个旅，任中级军官。具体岗位由兵部提出意见，朕批准”杨竞大笔一挥，给金山和300名羽林郎升了官。 这次杨竞大规模安排武官，赶在了大梁和大辽对突厥大胜的时机，加之金山等人立了功，虽然内阁明知道杨竞是为了掌控新扩编的部队，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形势所限，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时间已经到了6月了，杨竞在翠微宫已经呆了两个月了，本来杨竞还想在翠微宫住下去，但是礼部尚书余成来了，“陛下，今年科举考试已经完成了，录取了100名进士，10天后就是殿试了，您看您是不是驾返大内？” 杨竞一拍额头，他都把今年科举考试给忘了，按照杨竞的规定，科举每三年举行一次，去年由于是大辽开国，所以去年没有组织科举考试，今年是大辽二年，算是大辽开国后的第一次正常科举。 科举考试就是礼部组织，每三年录取100名进士，不过这100名进士也分为三档：一档是进士及第，赐博士名号，只有3个人，也就是状元、榜眼和探花。 二档是进士出身，赐硕士名号，定制30人。三档是同进士出身，赐学士名号，定制67人。除了状元、榜眼和探花直接授予官职外，其余的97名进士全部在各部院观政半年，然后才授予官职。 殿试就是在乾清殿组织的考试，这100名进士参加，然后分出名次。殿试由皇帝组织，所以进士们也号称天子门生。 “知道了”杨竞说道，“狄英，传旨，明天返回襄平城，走陆路” “臣领旨”狄英下去安排返程的事情了。 “敬中啊，你先行返回去做准备工作”杨竞又吩咐余成说道。 “臣领旨”余成也实在忙不过来了，无论是处理那13名官员，还是组织殿试，他已经忙的脚不沾地了。他实在无法分身随驾返程了。 第二天，在铁山郡太守李川、市舶司提司司马婉儿和水师第一舰队参将萨冰的送别下，杨竞踏上了返程的马车，贵妃徐云一同随行返回，100名羽林郎护卫。 李川见杨竞只带着100名羽林郎护卫，非常不放心，非要调动守备军护卫。杨竞不同意，实在僵持不下，杨竞才妥协，“这样吧，萨冰，你调动300名水师官兵上岸护驾” “末将领旨”萨冰大喜，这说明陛下更信任水师啊。 于是杨竞坐着马车，在100名羽林郎和300名水师的护卫下，开始向襄平城返回。杨竞的车队刚刚离开铁山县，铁山县城外的茶铺里，有一个中年一个少年正在假装喝茶，但是却是盯着杨竞的车队。 “大人，通知手下的兄弟们做好动手准备吗？”那少年压低声音问道。 “先不要轻举妄动”那中年人摆一摆手，“你没发现那狗皇帝又调了300名水师士兵护卫吗？” “大人，100名羽林郎和300名水师士兵咱们吃的下的”那少年有些焦急的说道，“机会难得，一旦这狗皇帝回到了襄平城或者柳河行宫，那么就会得到神策军的保护。这铁山县和襄平城之间的600里官道，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再看看”那中年人十分谨慎的说道，“我怎么总感觉狗皇帝还有后手呢？” 就在这两个人低声商量的时候，对面的早餐铺子的老板娘也一边忙活着一边盯着那两个人。 没错，这个不施粉黛的早餐铺子老板娘，正是政保署左少卿何文，从三品文官。她竟然亲自来监视这两个人。 那两个人走后，有伪装早餐铺子伙计的政保署官员，来到何文身边，小声说道，“少卿大人，您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我去盯着这两个逆贼，这些天您也太辛苦了” 何文拍了拍手上的面粉，笑着说道，“无妨，本官倒是回想起儿时帮着父母经营早餐铺子的时光了” 随即何文又正色道，“事关陛下安危，你们一定要慎之又慎” “下官领命”那政保署官员拱手。 杨竞现在身边，看的见是100名羽林郎和300名水师士兵，实际上附近还有一个营1000人的神策军重骑兵，政保署的几百人，李川也组织了500名捕快待命。就等着那些人自投罗网呢。 何文解开了身上的围裙，骑上了快马，追上了杨竞的车队，上了杨竞的马车。 “陛下，全部都安排好了，那帮逆贼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何文行礼后说道。 “你还亲自来了？”杨竞笑道。 “本来正卿于冰大人想亲自来的，但是她还需要在襄平城坐镇，所以就下官来了”何文也笑道。 “他们的背后主使查清楚了吗？”杨竞收起笑容问道。 “回陛下，臣等无能，只查到了几个低级文官，在往上，线索就断了，背后的主使若隐若现的，一直没查清”何文请罪道。 “继续查”杨竞也没有说什么，有这么大胆子策划这么大事的，官职不能太低、水平不能太差。 “臣领旨”何文如蒙大赦，赶紧答应下来。 事情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政保署在监视同情拜沙漠教的官员时候发现，拜沙漠教竟然还有余孽。不仅如此，他们不仅在朝廷部分官员的暗中支持下，偷着向大梁走私火药等违禁品，还在密谋刺杀杨竞。 得了消息的政保署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向杨竞奏报。由于不知道拜沙漠教在朝廷中有多少支持者，对朝廷渗透到了什么程度，所以杨竞也不敢怠慢。 正好要巡视水师，所以杨竞干脆就在铁山县翠微宫住了下来，因为营建翠微宫的时候，杨竞是直接把钱拨给水师提督赵大勇，让赵大勇建设的，官员们并不知情。 而且杨竞在翠微宫，也没有安排宫女太监伺候，都是羽林郎在伺候杨竞，杨竞也是担心宫女太监们中有拜沙漠教的人。 单纯就是拜沙漠教的人，杨竞倒不是很担心，杨竞担心的是内外勾结，身边人的背叛可比单纯的外部威胁可怕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杨竞在翠微宫一直心情不好的原因，他真是被文官们伤了心。杨竞这么多年，很少处置文官，可别说杀了文官了。可是这些官员们竟然三番五次的想要自己的命。 在翠微宫的三个月，杨竞问自己最多的话，就是，“自己真是什么桀纣之君吗？” 自怨自艾不是杨竞的性格，所以他才安排政保署彻查，何文今天汇报的就是这个事情。 看着何文发梢还有些面粉，杨竞伸手帮何文掸掉，然后手就伸手到了何文衣领的扣子上，一个一个的解开。 何文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陪杨竞睡过多次了，甚至和自己的顶头上司于冰一起服侍过杨竞，但每次杨竞和她有亲密接触，她还是很羞涩，“陛下，贵妃娘娘还在后面的马车上呢” “无妨碍”杨竞笑道，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没有停顿。 第110章 金榜题名 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赶科场。少年不知愁滋味，老来方知行路难。 杨竞在乾清殿举行殿试大典的时候，何铭弹劾的13名官员已经被三法司定罪，全部斩立决。杨竞不顾内阁的反对，毫不犹豫的勾决了这13名官员。 本来是秋后问斩的，杨竞特意把问斩的时间，定在了殿试大典的这天。其实杨竞就是想通过这个事情告诉大辽的官员们，只要忠心肯干，那就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如果里通外国、站不稳立场，那就是身败名裂、血溅菜市口了。 乾清殿里，100名进士已经席地而坐，开始答题。杨竞则是端坐在御座上，看着底下奋笔疾书的进士们。 杨竞这次出的策论考题是“论重工、重商和重农对国民经济的影响”，他没出那些礼仪之类的题。 进士们答题很快，吴晋等内阁大学士们当场阅卷，很快就分出了等级，不过前三甲还得杨竞定。杨竞反复斟酌，定了平江县考生张简为状元、龙江县考生彭时为榜样、本溪县考生王朴为探花、银州县考生李卓为二甲一名传胪。 接下来的状元游街、鹿鸣宴会就和杨竞没有什么关系了，他直接在这乾清殿里，召集了在大辽正四品以上的官员，举行了一次朝会。 除了在京的官员，在外的各郡太守、各军总兵，甚至晋王杨世斌、齐王杨世堂都来了。市舶司提司司马婉儿也从铁山县赶了回来。可以说，除了还在大梁境内执行秘密任务的政保署右少卿李泰，大辽几乎所有正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包括超品的勋贵，都来了。 看着满殿的朱紫色官服，杨竞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沉默了一阵，才开口说道，“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 “尽心王事，臣等不敢说辛苦”在吴晋的带领下，满殿的官员齐声说道。 杨竞摆一摆，“众卿平身”，紧接着，杨竞又说道，“前段时间，朕带着人去平定了阿鲁台部，受了些伤，所以一直在铁山郡休养，但是你们的表现，朕全都看在眼里” 制止住想要关心自己身体情况的大臣们，杨竞接着说道，“以前的很多事情，朕就不计较了。这次又诛杀了13名贪赃枉法的官员，朕希望大辽朝堂能保持着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 “臣等谨遵陛下教诲”群臣们又是整齐划一的说。 杨竞冷笑一声，“现在突厥覆灭已成定局。接下来，大辽对内的主要任务就是发展经济，搞好民生；对外的主要任务，就是防备大梁来犯，当然了，时机成熟的时候，咱们自当入关” “这次朝会，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就是许久没见到诸位爱卿了，现在也见到了，都散了吧”杨竞的这次朝会时间特别短，也就是杨竞说完想说的，就宣布散朝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拜舞之后，也都陆续退了出去。 “李德全，走，回柳河行宫”散朝以后的杨竞根本懒得在襄平城呆，直接回到了柳河行宫。 李德全本来还想劝杨竞在皇宫中住一晚，但是看杨竞情绪不高，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说道，“陛下，林丹汗的阏氏乃真还关在内务府，您看？” “带到柳河行宫”杨竞想也没想的说道。 就在杨竞的车队离开襄平城的时候，鹿鸣宴会也开始了，新科的100名进士骑着高头大马，前往襄平城东的襄园参加宴会。去襄园的路线经过菜市口，那13名被处斩的官员血迹还在地上没有清洗呢。 马蹄踏过地上的血迹，在青石板的街道上，留下了一串串的蹄印。一个新的副本要开始了。 第111章 大辽架构 大辽中枢机构： 皇宫系统 皇太后王珧 皇后吴青阳 太子杨明 贵妃徐云 淑妃徐锦 德妃金春羽 贤妃 金淑 皇宫下辖四司八局，分领皇宫事务。另设有： 政保署：正卿于冰 左少卿石琳 右少卿李泰 军情司：主事柳依 对外情报司：主事何知远 经济司：主事沈婉 下辖：大辽农业公司 大辽工业公司 大辽建筑公司 大辽运河公司 大辽防治司和大辽能源公司 襄平商号 奉天银行 四海银行 市舶司：提司司马婉儿 皇宫护卫力量： 神策军 ：总兵王世安 下辖6个旅 4个步兵旅 2个骑兵旅 共计3万人 长林军 ：总兵徐远 下辖3个旅 2个步兵旅1个骑兵旅 共计1万人 水师：提督赵大勇 下辖水师第一舰队 水师第二舰队 水师第三舰队 共计2万人 羽林卫 ：指挥使狄英 下辖1200名羽林郎 黄金部队：指挥使方泰 下辖1个旅 5000人 除皇宫外，还有行宫4座：柳河行宫 凤凰行宫 长白行宫 翠微宫。 凤凰长公主府：长公主杨秀宁 凤凰卫5000重骑兵 晋王府：晋王杨世斌 王府护卫300人 齐王府：齐王杨世堂 王府护卫300人 文官系统 内阁：内阁首辅，吴晋（字长平 秦国公 崇文殿大学士 内阁首辅 太子太傅） 内阁次辅，钱峰（字正德 许国公 东阁殿大学士 内阁次辅 太子太师） 内阁三辅，赵石（字鼎诚 齐国公 西阁殿大学士 内阁三辅 太子太师） 吴晋 钱峰 赵石都是宰相。 内阁下设六部 吏部：尚书张湖 礼部：尚书余成 户部：尚书徐文 兵部：尚书宋武 左侍郎金成吉 右侍郎金山 刑部：尚书王显 工部：尚书杜宇 翰林院：掌院学士张元 通政司： 通政使 贺信 御史台： 左都御史 秋华 大理寺：大理寺卿 余成 采风署：正卿 石琳 钦天监：监正张先 大辽皇家军事学院 千华书院 大辽卫生学院 大辽划分为14个郡：襄平郡 铁山郡 辽东郡 辽西郡 吉林郡 龙江郡 兴安郡 绥化郡 北安郡 平壤郡 东海郡 汉城郡 济州郡 庆州郡 每个郡下辖九个县（辽西郡l另外辖制抚远 宁远 定远三县） 军队系统 枢密院：枢密使曾泰（宣武殿大学士 梁国公 太子太保） 辽东边军 ：总兵曾毅 下辖6个旅 4个步兵旅1个骑兵旅1个炮兵旅 驻地安东县 辽西边军 ：总兵苏烈 下辖6个旅 4个步兵旅1个骑兵旅1个炮兵旅 驻地山海关 辽南边军 ：总兵张雷 下辖6个旅 4个步兵旅1个骑兵旅1个炮兵旅 驻地铁山县 辽中边军 ：总兵辛无忌 下辖6个旅 4个步兵旅1个骑兵旅1个炮兵旅 驻地山海关 辽北边军 ：总兵关云 下辖6个旅 4个步兵旅1个骑兵旅1个炮兵旅 驻地赤峰县 守备第一军：总兵魏远 下辖6个旅 全部是步兵旅 驻地平壤县 守备第二军：总兵肖青 下辖6个旅 全部是步兵旅 驻地吉林县 大辽总人口800万人，共计14个郡129个县，总兵力27.5万人。共有25位勋贵：5位国公 10位侯爵和10位伯爵。 第1章 鼎故革新 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世而制。成熟的政治家都会根据实际情况而调整策略。杨竞如此、永安帝亦如此。 随着李奇的阴山大捷，贝湖以北、阴山以东的突厥人不是被杀，就是随着林丹汗北迁或者随着蒙力哈西进。整片草原已经没有了突厥人的势力。梁族人和突厥人四十年的战争，终于以梁族人大获全胜而告终。 据战后统计，李奇带领的10万骑兵，杀伤了50多万突厥百姓，加上杨竞杀的20万，整个突厥百姓剩下不到30万。 有20多万突厥百姓跟着林丹汗迁移到了漠北，还有不到10万百姓跟着蒙力哈西进西域。李奇在阴山及贝湖勒石记功而返。 永安帝出长安城北门15里迎接李奇，随即又在朱雀门举行了盛大的献俘仪式，祭天、祭太庙，一系列流程完成以后，永安帝在奉天殿举行了大朝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英国公李奇，加封太师、任五军都督府中军大都督，任兼任左威卫大军主帅。南安侯朱真，封楚国公，兼任天雄军总兵，其余有功将校，着兵部按例升赏”随时冯德宝念出永安帝的旨意，整个奉天殿里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李奇本来就是英国公了，总不能给李奇封王吧？所以永安帝只能给李奇加了太师的职衔，又实授五军都督府中军大都督，可以说，李奇终于成了大梁军中第一人。 南安侯朱真这次是捡到了便宜，虽然说这次朱真功劳也很大，但是还没有大到可以封国公的地步。但是永安帝考虑到李奇现在在大梁军中威望太高了，所以封了南安侯朱真楚国公的爵位，用来平衡李奇。 奉天殿里的大臣们都很高兴，毕竟压在大梁，甚至前秦头上几十年的突厥人被彻底解决了，所有的大臣们都感觉心头一松，这么多年来压抑的情绪一扫而空。 永安帝也超级高兴，平定了突厥人，不管怎么说，在历史上就会记载他一笔了。而且处理了突厥这个悬在头上的这个隐患之后，他也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处理辽藩、农民起义和内部诸多事宜了。 唯一遗憾的是，这次出征前，永安帝给了李奇秘旨，让他收集江南士族勾结突厥的证据，但是崔珏跑的太快了，李奇并没有抓住突厥。 几日后，永安帝在奉天殿召集了几个心腹大臣，秘密研究战后的有关事宜。与会的人极少，只有赵国公、尚书令萧炎、英国公李奇、中书令方谦、兵部尚书高邈四人。方谦是特意从北平郡赶回来的。 “几位爱卿，这次突厥的事情就算是解决完了，朕找你们来，是要商量一下流民的事情”永安帝靠在御座上，有些疲惫的说。 永安帝这些年，一直处于内忧外患的境况中。好在是永安帝还算是勤政、大臣们还算是给力，现在的局面还可以维持。 “舅舅，你先说吧”永安帝没有客套，直接点名。 “陛下，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国库已经支撑不住了”萧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平定突厥，虽然英国公已经很节省了，还采取以战养战的战略，但是军费总消耗也在白银400万两以上” “前者，朝廷开征了剿饷，这笔款子一年是230万两白银，加上您自己从内帑出的100万两白银，军饷的缺口还在70万两，而户部国库存银，仅剩20万两，完全覆盖不了军费” “朝廷目前已经开征了辽饷，剿饷两个专项税负，臣测算了一下，这两项税负加起来，百姓的负担直接加重了一倍”萧炎看了看永安帝的脸色，没有继续说下去。 仗虽然是打完了，但是后续的抚恤啊、有功将士的赏赐都需要银子啊，而且还不能不抚恤，那样军中会出现大乱子的。 大梁的人口规模一直是个迷之数据，有说2000万的，有说3000万的，还有说4000万的。户部的户籍记录是4500万，但是缴纳税款的人就是2300万，也就是说，有大量的黑户。 永安帝不是没想过进行大规模的人口普查，也曾投入巨资干了一回，但是成效甚微，说到底，还是江南士族隐匿了大量的人口。 “这样，朕的内帑再出50万白银，给你补上缺口”永安帝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自掏腰包解决。 “陛下，这不是长久之计，以臣的意思，还是要开源节流才好”中书令方谦看不下去了，直接说道。 “方卿，你说说”永安帝十分信任方谦，他也想听听方谦的意见。 “陛下，现在朝廷每年的收入也不过1100万两白银，单是军费支出，就高达1200万两。所谓截流，臣想着，还是要裁撤一些军队为好”方谦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原来的大梁财政分配体系是，1100万两白银的总收入，750万用于军费，350万用于皇室和官员的开支，但是由于永安帝扩军到100万，军费也激增到1200万两白银，也就是说，税收还不够军费的。所以大梁朝廷才加征了辽饷。 大梁军队定额是100万人，朝廷直属的是82万人，地方兵18万人。朝廷直属的军队有禁军10万，左威卫大军10万，右威卫大军10万，长城边军15万，备倭兵4万，天雄军3万，另外设置中州镇、武昌镇、成都镇、金陵镇、南昌镇、贵州镇、昆明镇、肃州镇、北平镇、济阳镇等10镇，每镇3万人。 地方军主要是各州节度使的部队，分别为幽、兖、青、徐、扬、荆、 豫、梁、雍等九州各2万，共计18万人。总数共计100万人。这还没有算上新扩编的7万骑兵。 “裁军？”永安帝皱起了眉头，“现在还有废辽王在山海关外虎视眈眈，各地流民造反不断，现在裁军是不是有些早呢？” “陛下，兵多固然好，可是现在财政负担不了了啊”兵部尚书高邈也不轻不重的补充了一句。 “那你们说说，该如何裁撤？”永安帝也没了法子，他虽然知道现在用兵的地方多，但是更知道一旦发不出军饷，那热闹就大了。 “臣有一些想法”方谦说道，“比如说部署在山东的4万备倭兵吧，他们的防务完全可以由北平镇、济阳镇和南昌镇负责，这样一来，就可以裁撤4万兵” “比如说15万长城边军，由于现在突厥已经被彻底解决，完全没有必要继续保留15万人的编制，缩编到7万人似乎更加妥当，这样一来，又减少了8万人” “比如说左右威卫大军，现在都是10万人，完全可以缩编至5万人，这样一来，又可以减少10万人。”方谦侃侃而谈的说道，“这样一来，总编制就可以减少21万人，每年可以节省军费252万两白银” “中书令大人，这样裁军会不会影响战斗力、影响朝廷对地方的控制？”萧炎立即问了出来。 “这个倒不会”中书令方谦肯定的说道，“这次咱们朝廷拥有了10万骑兵，天雄军完全可以从3万扩编到5万。至于剩下的5万骑兵，可以改编为右威卫大军，也就是说，右威卫大军完全可以组成全骑兵部队，这样一来，还可以增加战斗力” “陛下，臣觉得中书令的办法可行”李奇也开口了。见李奇也这么说了，永安帝也认真思考起来。 经过一系列讨论，终于形成了结果：大梁朝廷裁军20万，裁撤以后，大梁朝廷直属的军队包括驻防长安城的禁军10万人、左威卫5万人、右威卫5万人（全部骑兵）、天雄军骑兵5万人，长城边军7万人，加上中州镇等10个镇军，总共62万人。 加上幽州等九州的18万地方兵，总计80万人，总军费也从1200万两白银降低到了960万两白银，节省了240万两白银。 “兵部做好裁军工作，裁撤老弱，补充青壮，兵少了战斗力不能降低”永安帝最后说道。 “臣明白”兵部尚书高邈立即说道， “方卿，下面说说开源吧”永安帝没有休息的意思，继续说道。 第2章 改革措施 提到开源，那方法就太多了，但是不是每个方法都可以执行的，这个可行但是不能执行的方法，就是改革禁区。 “这个…”听到永安帝问道这个，中书令方谦也露出了沉吟之色，随即说道，“陛下，臣倒是有个想法，这次不是拆撤了20万军队吗？这20万军队可以先不复员回家，这次平定突厥，夺取了河套地区，河套地区可开垦良田百万亩，臣以为，可以把这20万复员军队安置在河套地区，这样几年下来，朝廷又可以多了一块鱼米之乡，也是一大税源” “陛下，这么做好处很多”兵部尚书高邈也兴奋起来，“复员20万军队，哪怕每人给5两白银的复员费，复员费总数也在100万两白银。如果每人给5亩河套地区的土地，这100万两白银就可以节省下来了” “这还不算这100万地的税收，臣简单估算了一下，这100万地怎么的也能收50万两白银的地租”中书令方谦有些兴奋的补充道。 永安帝面露尴尬之色，他何尝不明白方谦和高邈说的对呢，但是这个地，他没法分啊。 “这个庆福郡主、赵王、凉王、蜀王都向朕上了折子，想要分这些地。还有陛下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也要年满16就藩了，河套平原那块地，就没法分给复员士兵了”见永安帝尴尬，赵国公萧炎立即说道。萧炎没说的是，他也向永安帝要了1万亩。 方谦和高邈有些尴尬的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特别是涉及到皇亲国戚，方谦就更没法说什么了。 “这个…陛下，臣还有一个方法”方谦见气氛实在是尴尬，又开口说道，“臣看了历年的户部账册，发展盐税有问题啊” “10年前，盐税还是每年180万两白银呢，去年盐税就只有区区60万两白银了，陛下，臣以为，应当派出得力官员去江淮一带去巡盐”方谦又盯上了盐税，“如果巡盐成功，就可以取消辽饷和剿饷了，百姓也可以获得一定的喘息之机” 其实按照大梁的这个体量，每年盐税收300万两白银都是轻轻松松，可是现在就只有60万两白银，只有五分之一，这其他的银子去哪了，不言而喻。 “这次平定突厥，江南士族相对配合。现在江南的食盐贩卖，全部掌握在江南士族及江南士族出身的官员之手，如果冒然巡盐，朝堂有可能陷入混乱之中”永安帝还是那副便秘的表情，声音不大的说道。 “我…”方谦真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什么情况，王公贵族不能动，官员们不能动，那上哪弄钱去？ “陛下，臣倒是觉得中书令巡盐的法子可行，主要是虽然现在裁撤20万军队，但是军费依然高达960万，财政缺口明显啊”萧炎很支持巡盐。萧炎代表的是陇西贵族的利益，本来和江南士族就不是一条心。 而且一旦朝廷巡盐，萧炎或者陇西贵族就能获得插手江淮盐业的机会，所以萧炎很是赞同这个办法。 “还是先稳稳吧，朝堂稳定的大局为重”永安帝想了想，还是没有同意巡盐的建议。 巡盐就是相当于从江南士族的手中收钱，那么江南士族扶植的那么多官员肯定会集体反对的，所以会在朝堂上兴风作浪，这才是永安帝所关心的。 他又不像杨竞，对朝堂的掌控力很强，所以对于很多事情，永安帝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江南士族通敌突厥，永安帝都无法做什么。 “那陛下，财政缺口怎么弥补？”萧炎还是想推巡盐的政策，所以又追问了一句。 “那就辽饷和剿饷再继续征收吧，苦一苦百姓”永安帝想了想说道。 （昨天发错卷了，今天重发） 第3章 饮鸩止渴 永安帝和大臣们密议的事情，军情司并没有探查到，杨竞也无从得知。但是杨竞猜也能猜到，永安帝肯定还是会选择牺牲百姓的利益的。 这天，杨竞正在柳河行宫谨身殿，召集内阁几个大学士商议事情，军情司关于大梁裁军20万的情报送了过来，这种情报，是无法掩饰的。 杨竞和内阁几个大学士看完情报，吴晋立即说道，“陛下，这次大梁的动作不可谓不小，而且从大梁朝廷的各项动作上来看，大梁朝廷颇有着鼎故革新的意思” “怎么说？”杨竞饶有兴致的问道。 “陛下，现在困扰大梁的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财政困难问题”吴晋笑道，“这次大梁平定了突厥，获取了河套地区的大量平原，完全可以募民开垦，增加朝廷收入” “首辅大人说的极是，而且大梁朝廷都不用招募百姓，这不是有现成复员的20万军队吗？”赵石补充道。钱峰也很认可吴晋和赵石意见。 杨竞看着自己的几位大学士，感觉都有些好笑，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单纯了？ “不是我说，几位没做过大梁的官吗？”杨竞笑着说道，“你们觉得朕那个大哥，能把土地白白分给百姓吗？” 吴晋做过大梁的侍御史、钱峰做过大梁的地方太守，赵石更是做过大梁的户部侍郎，其实他们也觉得大梁对百姓一般，但不至于那么过分。 赵石有些不服气的说，“陛下，臣还是觉得，大梁朝廷会把河套平原的那块地分给百姓” “要不要打个赌？”杨竞挑了挑眉头说道。 “陛下要赌什么？”赵石有些警觉的问。 “就赌1000块银元吧”杨竞笑道，“你别和朕说你没有啊” 1000块银元不少了，即使赵石是国公之贵，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是1000块银元。杨竞这是赌赵石一年的俸禄。当然了，赵石肯定很有钱，除了俸禄，他夫人柳红可是柳家大小姐，赵石能缺钱吗？ “陛下，臣和你赌了”赵石实在觉得自己没有输的可能，咬一咬牙准备上了。 “长平、正德，你俩上不？朕照单全收”杨竞又看向吴晋和钱峰，他想多骗几个钱。 “陛下，臣…”吴晋和钱峰也觉得永安帝不至于如此，所以也准备赌一把。 没等吴晋的话说完呢，李德全就进来了，“陛下，军情司来了情报，说是关于大梁贵族瓜分河套平原的事” 这…杨竞直拍大腿，这李德全嘴太快了，吴晋和钱峰还没有下注呢，这牌底就被公布了。 “长平，你刚才要说什么？”杨竞还有些不死心，目光灼灼的看向吴晋。 吴晋心里暗道一声好险，差点损失了1000块银元，他心有余悸的说道，“臣想说，陛下肯定赢” 钱峰也点头附和，“臣也是这个意思” “不是，你俩…”赵石都无语了，合着就是自己损失钱是吧？ “你们看看情报”杨竞让李德全把情报读出来，“鼎诚别忘了给钱” 赵石无奈的从袖口中拿出1000块银元的兑票，递给杨竞。杨竞都没有用李德全转接，亲自伸手接了过去。 几个人看完情报，吴晋沉默了一阵，才说，“陛下，说实话，大梁这是取死之道” 几个大学士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大梁这么做的危害，无非就是饮鸩止渴罢了。 “先不说大梁了”杨竞摆了摆手，“朕那个大哥是在赌，赌在局面崩溃至少，彻底消灭我们” 杨竞看的，肯定要比几个大学士选一些，他知道这份情报意味着，大梁朝廷要对大辽开战了。 “陛下，臣建议，还是要早做应对”吴晋立即说道。 杨竞点头，和几个大学士一直商量到了深夜，做了一些应急的准备，才让吴晋等人离去。 “对了，李德全，军情司有没有说这份情报是怎么得来的？”按理说，这么机密的情报，军情司不可能连永安帝说话的表情都探查到啊。 “回陛下，军情司好像是说，从大梁中书令方谦那里得来的”李德全赶紧说道。 原来是中书令方谦，实在是太气愤了，回到家中呵骂不止，这才被安插到他府上的军情司探子得知。 “哈”提到中书令方谦，杨竞突然就想起了方谦的二儿媳秦昭、那个风情万种的少妇，随即也来了兴致，“李德全，走，朕要进城” “陛下，都这个点了，您进城干嘛啊？”李德全一看这都半夜了，陛下这是想到了哪出啊？ 杨竞弹了弹赵石输给他的银票，笑着说，“朕进城找乐子去” 第4章 生产要素 控制一个政权的根本是什么？有的兄台会说，是军队、是官僚、是百姓。这些都对，也不全对。军队、官僚和百姓只是表象，真正控制一个政权的根本，在于控制生产要素。 在那个以农业为主导的时代里，土地无疑是最为关键的生产要素。而杨竞，这位穿越而来的君主，通过掌控九大国有公司，成功地将大辽的经济命脉牢牢握在了自己手中。 这九大国有公司涵盖了农业、手工业、商业等各个领域，它们在大辽的经济体系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杨竞通过经济司，，对这些公司进行了精心的管理和运营，使其不断发展壮大。 通过对这些公司的控制，杨竞不仅掌握了大量的土地资源，还能够左右市场的供需关系和价格走势。这使得他在大辽的经济领域拥有了巨大的影响力，而且为他的内帑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进而为他的皇权稳固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有了强大的经济后盾，杨竞能够更好地维持大辽的稳定和繁荣。他可以利用这些资源来加强军事力量、改善民生、推动文化教育等方面的发展。同时，他还可以通过对经济的调控来平衡各方利益，避免社会矛盾的激化。 这个道理很简单，举个例子而言吧，杨竞通过市舶司控制了大辽的对外贸易，对大辽其他商号实行对外贸易许可证的制度，也就是说，你想从事海外贸易、想赚取巨额的利润，你就必须和杨竞保持一致。 再者说，杨竞通过辽能公司控制了大辽境内的所有的石炭矿、通过辽运公司控制了大辽所有的交通运输、通过辽农公司控制了大辽所有的山川河流资源，几乎大辽所有的资源都在杨竞的控制之下。 总之，杨竞通过九大国有公司对大辽经济命脉的掌控，为他的皇权稳固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种经济上的优势让他在政治舞台上更加游刃有余。 从赵石那里赢了1000块银元的杨竞，又一次来到了天香楼，又要了那个最大的包厢。毫无疑问，又是秦昭亲自作陪。 其实秦昭都已经睡下了，听到手下来报，那个神秘的少年又来了，秦昭没了办法，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前来作陪。 秦昭身着一袭素雅的睡衣，与天香楼的的环境格格不入。那睡衣的颜色是淡淡的米白色，没有过多的装饰，却透露出一种简约而不失高雅的气质，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而清新自然，毫无修饰，素面朝天的装扮更是让杨竞很是兴奋。 杨竞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一看到秦昭、一想到秦昭的身份，就受不了。秦昭来了以后，杨竞拉着秦昭，着实发泄了一阵。 半个时辰后，看着怀里眼角还带泪花的秦昭，杨竞笑着说，“要不你和你夫君和离吧，跟着本少爷” 秦昭本来已经都有些平复了，听见杨竞这么说，立即激动起来，挣扎着起身，“您就放了妾身吧，妾身和夫君十分恩爱” 看着不着寸缕的秦昭说自己和夫君十分恩爱，杨竞好笑的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说道，“随你。不过这份情报，你还是要送给你夫君” 说罢，杨竞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卷，递给秦昭。 秦昭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大辽也在进行裁军行动，准备裁军5万。当然了，这是假情报，秦昭也知道。 “少爷，这我真的不敢，要是被夫家知道了，妾身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秦昭知道这种情报的重要性，浑身抖得厉害。 “你很害怕你的夫家？”杨竞直接把脚搭在了秦昭的身上，饶有兴致的问道。 秦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股脑的向杨竞倾诉起来，“您有所不知。妾身是大梁中书令方谦的二儿媳。方谦治家极其严厉，而且对大梁朝廷很是忠诚。特别是方谦的夫人，方李氏，更是酷虐儿媳，妾身的大嫂，就是被她逼迫的悬梁自尽的。她也打过妾身，不然妾身也不能投靠影卫、来大梁搞情报” 杨竞点点头，“这样，本少爷和你做个交易。如果这几年你按照本少爷说的做，把一些情报传递回大梁，本少爷未尝不可以，让你夫君获得爵位、你也会得封诰命，你俩夫唱妇随多好” “至于你的婆婆方李氏”杨竞想了想，“狄英，去传本少爷的话，看看能不能把方李氏抓回大辽。如果不能抓回来，就直接杀了” 狄英进来，头都快低到脚面了，他根本不看在跪在杨竞面前的秦昭。不过他明白，这个活又得是军情司做了，当即点点头，表示明白，出去安排人传旨去了。 听了杨竞的话，秦昭大惊失色，他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会派人杀了她的婆婆，她不由得惊讶的说，“少爷，不可啊，妾身公公是中书令，您要是杀了妾身的婆婆，会惹出大祸的” 杨竞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能有什么办法大祸？再说了，本少爷说了，尽量活捉，也不是一定非得杀了” 萧太后都被政保署抓回来了，杨竞不相信一个官太太，军情司就抓不回来？军情司的能力可不比政保署弱。 看见秦昭还处于懵逼的状态，杨竞又说道，“你认真考虑一下，要不要博一博，给自己还有你夫君博个前程” 杨竞说完，起身就要走，反正正事也办完了，不是正事的情报传递也办完了，没必要在这呆着了。 “你就这么走了？”秦昭见杨竞要走，不由得问道。 “哦对，不好意思，忘了”杨竞一拍额头，从袖口里拿出1000块银元的兑票，扔给秦昭，“嫖资，两清了啊” 秦昭简直羞愤欲死，她并不是想和杨竞要钱，她又不是出来卖的，她只是想问杨竞爵位的事。 “爵位的事，你可当真？毕竟只有辽王殿下才能封爵位，你能说服辽王殿下？”秦昭问道。 杨竞一愣，笑道，“自然可以，本少爷和辽王很熟悉” 其实要银票和要爵位，也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第5章 战略欺骗 在燕山与渤海之间，存在着一条宽度仅为几十里、长几百里的狭长通道。这条通道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横亘在两地之间，成为了关内通向大辽的必经之路。它不仅是距离最短的路线，更是最为便捷的通道，由于这条路就在渤海之滨，因此被人们称为傍海道。 然而，除了这条傍海道之外，如果有人想要从大梁前往大辽，就只能面临两种选择：要么穿越高耸入云、险峻异常的燕山山脉；要么就得绕道数千里，穿越广袤无垠的草原。这两条路都充满了艰难险阻，对于旅行者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挑战，对于军队来说，更是困难异常。 在傍海道的最东端，矗立着一座雄伟壮观的关隘，宛如一头巨兽，紧紧扼住了傍海道的东部出口。这座关隘便是名闻遐迩的山海关，它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关内与关外分隔开来。 山海关，这座历经岁月沧桑的古老关隘，见证了无数的历史变迁和战争烽火。它的城墙高大厚实，宛如钢铁长城一般，令人望而生畏。城楼上的旗帜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它昔日的辉煌与荣耀。山海关外的一大一小两座京观，更是诉说着杨竞的赫赫武功。 在这常年人迹罕至、只有少数商旅往来的傍海道上，突然之间，一支庞大的军队如幽灵般悄然浮现。这支军队规模之庞大，令人瞠目结舌，其队伍绵延数百里，一眼望不到尽头。据保守估计，这支军队的人数竟然多达十万之众！ 没错，这正是大梁左威卫5万兵，加上幽燕节度使2万地方兵和北平镇3万兵，正在幽州安抚使方谦的带领下，向山海关进发。永安帝在得到秦昭传回来的情报以后，终于还是对大辽动手了。 本来永安帝是没准备这么快动手，他还没有准备好。但是影卫把秦昭送回来的情报给永安帝后，永安帝还是动了对大辽动手的念头。 永安帝任命方谦为幽州道行军大总管，统帅10万大军，进攻山海关。 这种情报根本瞒不住军情司，军情司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了襄平城，而这个时候，方谦还没有完成集结呢。 杨竞接到大梁朝廷来攻击的情报后，让他感到十分震惊和困惑。他立刻召集了内阁和枢密院的官员们前来商议。 谨身殿内，杨竞面色凝重地看着众人，军情司主事柳依将情报内容详细地讲述了一遍。众人听完后，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时间无人说话，他们也想不明白，永安帝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进攻。 过了一会儿，内阁首辅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说道：“陛下，依我之见，永安帝此时进攻山海关，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这山海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我们已经加强了防守，他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杨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首辅的看法。他接着说：“是啊，我也想不明白永安帝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这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 枢密院枢密使曾泰也附和道：“陛下，会不会是永安帝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呢？也许他是想借此机会试探我们的实力，或者是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曾泰的话有一定的道理。然而，这只是一种猜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支持。 杨竞沉思片刻后，说道：“算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虽然永安帝的进攻看似毫无意义，但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以防他有什么阴谋诡计。” 于是，杨竞君臣们开始详细讨论应对之策，包括加强山海关的防御、派遣援军、侦察永安帝的动向等等。经过长时间的商议，他们终于制定出了一套较为完善的方案。 大辽的战争机器也开始运转起来，然而，尽管如此，杨竞心中的疑惑依然没有解开。他始终想不明白永安帝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进攻山海关，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传旨辽西边军总兵加枢密院副使衔，统一指挥辽西边军和辽东边军6万人迎战；传旨水师第一舰队到山海关外海游弋，做好海上支持或者截断大梁军后路的准备” “传旨晋王、齐王撤回山海关以内。户部尚书徐文负责接应山海关大军的粮草后援”杨竞一连发出了几道旨意。 驻守山海关的有两支部队，分别是辽西边军和辽中边军，他们加起来共有六万人之众。 而统领这两支军队的守将，一个是苏烈，另一个则是辛无忌。这两人皆非等闲之辈，他们都是身经百战、能征善战的将领。 苏烈，以勇猛着称，他的战斗风格犹如狂风暴雨一般，令敌人闻风丧胆。而辛无忌，则以智谋见长，他善于运用战术，总能在战场上化险为夷。这次杨竞就让苏烈统一指挥这6万兵。 有这样两位杰出的将领镇守山海关，再加上这雄关天险作为屏障，杨竞心中对山海关的防御充满了信心。他认为，即使方谦率领着十万大军前来进攻，也未必能够攻破这固若金汤的山海关。 “另外，传旨让凤凰长公主杨秀宁率领5000凤凰卫重骑兵进驻锦州县，作为接应。军情司加强对大梁各军动向的探查” 众臣皆领旨。大梁这么多年了，对外战争无数，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流程了。众臣忙却不慌乱。 “另外，有不决之事，随时向朕请示，来不及请示朕之时，由凤凰长公主、长平和曾泰共同商议决定”杨竞发布了最后一道旨意。 “臣…”吴晋刚想说领旨，就听出了杨竞的话外之意，“不是，陛下，什么叫来不及请示您？您不在襄平城坐镇，您要去哪？” 第6章 声东击西 吴晋一听杨竞的话，都懵逼了，什么情况？大敌当前，皇帝竟然要玩消失？这不是扯淡嘛。 “是这样的，长平”杨竞解释道，“朕总觉得，大梁这次行为很是反常” 见群臣有些没反应过来，杨竞接着解释道，“正常来说，如果大梁讨伐我们，肯定会倾尽全力。咱们不敢说大梁举全国之兵来攻吧，也不可能只派10万人来” 杨竞的话让大臣们陷入了思考，大梁即使裁军以后，也有80万大军。咱们不说80万大军全部出动吧，出动20万人还是可能的，仅仅出动10万人，这的确有些反常。 “陛下所言极是”兵部尚书宋武接话道，“即使没有军事常识的人，也知道山海关不是10万人能打下来的，大梁不乏治兵之人，这次出兵的确有些仓促” “而且你们发现一个问题没？”杨竞点点头说道，“大梁这次出动的兵员结构和领兵将领，也很有特点” 说到这，杨竞起身，来到了沙盘前，众臣见状，也围了过来，杨竞拿着一个木棍，一边指着一边说道，“这次大梁出动的10万人，主要是左威卫的5万步兵，幽燕节度使2万的地方兵和北平镇的3万兵，你们发现什么问题没？” “陛下，这次大梁出动的都是步兵”赵石脱口而出道。 “对，全是步兵”杨竞神色凝重的说道，“按照军情司的情报，大梁这次军事改革，组建了10万骑兵部队，天雄军5万，右威卫大军5万骑兵，那么这些骑兵为什么不出动？” “陛下，您说有没有可能，大梁觉得攻城作战中，用不到骑兵？毕竟骑兵很宝贵，大梁珍惜用兵也是正常的”钱峰给出了解释。 “钱阁老说的有一定可能性，攻城是用不到骑兵”没等杨竞说话，兵部尚书宋武接话了，“但是攻击山海关的目的是什么呢？肯定是为了长驱直入攻入我大辽腹地，那么骑兵的作用就大了” 宋武的话也没有毛病，钱峰也觉得自己的意见好像不符合实际。 杨竞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只是接着说道，“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说，为什么这次领兵的是方谦，而不是李奇？” 大梁最能打的将领就是英国公李奇和魏国公徐远，号称“大梁双壁”。徐远举家投靠杨竞以后，大梁最能打的就剩下了英国公李奇。 不仅如此，这次李奇率领大梁军队成功地平定了突厥，战功赫赫，声名远扬，可谓是风头无两。在这种情况下，大梁若是要进攻大辽，那么选择李奇来挂帅无疑是最为明智的决定。 毕竟，李奇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对于军事战略和战术的运用也有着独到的见解。而且，他的威望和领导能力也得到了充分的证明，大梁士兵们对他充满信任和敬畏。由李奇统领大军，必定能够激发士气，提高军队的战斗力，但是永安帝派的竟然是文官的中书令方谦。 “陛下，有没有可能，永安帝是顾忌李奇的军功太盛，这次就没有让李奇领兵”吴晋颇有深意的说，“毕竟李奇已经是太师、英国公了，已经封无可封了，再往上就是封王了” 杨竞意味深长的看了吴晋一眼，才开口说道，“胜利是第一位的，后续的事则是后续的事，这个道理永安帝不可能不明白” 其实杨竞说永安帝不可能不明白，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他自己不可能不明白。这算是杨竞一语双关的点点吴晋。 “所以，朕判断，这次方谦来攻山海关，大概率只是佯攻，李奇应该是率领大梁10万骑兵的主力，走草原路线，进攻赤峰县和龙城县”杨竞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所以，朕想亲自带着骑兵，去草原上会一会李奇”杨竞这才解释明白，为什么自己有可能不在。 “陛下三思啊”吴晋立即反对，“即使如陛下猜测的那样，李奇率领大梁骑兵主力去攻打赤峰县和龙城县，陛下也没有必要御驾亲征。我大辽战将千员，选择一良将挂帅出征就是了。陛下万金之躯，怎么可以身涉险境？” 吴晋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众臣的心头，引发了他们深深的认同。是啊，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呢？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当，却总是将自己视为一名大将，亲自率军出征。这种行为实在让人费解，也让群臣们感到无比的困惑和忧虑。 毕竟，皇帝乃是一国之君，其职责应当是治理国家、统御万民，而非亲自投身于战争的烽火之中。一旦杨竞这位皇帝在战场上遭遇不测，大辽的未来将会如何？这无疑是一个让人不敢深思的问题。 群臣们面面相觑，都不说杨竞遭遇不测，单就是受伤，那大辽接下来该何去何从？谁能够承担起这沉重的责任，引领大辽继续前行呢？ 杨竞叹了一口气，“国家遭遇外敌，朕就是大将，这没什么好说的” 见群臣还在坚持，杨竞又问道，“那你们说，除了朕，谁敢说自己稳赢李奇？” 大辽的战将很多，魏国公徐远、定南侯苏烈、百济侯魏远、渤海侯王世安、安南伯张大勇、定远伯刘林、平东伯辛无忌、顺义伯常何、锦州伯曾毅、沈阳伯关云，还有李锐、赵大勇等一系列将领。 但是问题是这些将领里面，能够稳赢李奇的基本没有。别说稳赢了，能打个旗鼓相当的，也就魏国公徐远有可能。 但是魏国公徐远年纪大了，更主要是你要是让魏国公徐远打赢李奇，至少在兵力上和李奇旗鼓相当吧？现在大辽可拿不出10要骑兵。别说10万了，杨竞能够凑齐5万骑兵上战场就好了。 “这个…”杨竞的话，让吴晋为之语塞，他也知道，杨竞说的很实在。其实吴晋也是文武全才，也是知兵之人，也带着部队打过几场仗，但是他也不敢说自己能在茫茫草原，打赢李奇的10万骑兵。 “那陛下的意思是？”吴晋问道。 “还是朕出征吧”杨竞叹了口气，“传旨，调辽南边军骑兵旅3日内到达襄平城，朕决定率领神策军2个骑兵旅重骑兵、加辽南边军骑兵旅和辽北边军骑兵旅，共计2万骑兵去草原迎战李奇10万大军” “朕不在的时候，太子监国。内阁负责处理好政务。山海关一线的战争，有不决之事，由凤凰长公主杨秀宁、内阁首辅吴晋和枢密院枢密使曾泰共同商议决定”杨竞最终下了决定。 第7章 大战开始 当山海关上的神威将军炮发出怒吼的时候，杨竞已经带着神策军的骑兵第一旅、第二旅、辽北边军骑兵旅和辽南边军骑兵旅出了赤峰县，来到了草原之上。 八月的草原，宛如一块碧绿的绒毯，无边无际地铺展在大地上。此时，正是水草最为丰美的季节，那嫩绿的草尖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大自然在弹奏一首轻柔的乐曲。 天空湛蓝如宝石，洁白的云朵像一样飘浮着，时而像骏马奔腾，时而像绵羊漫步，时而又像巨龙盘旋。阳光洒在草原上，给这片广袤的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 杨竞并没有心思欣赏这壮美的景色，他现在就两个感觉，一个是热。这时候，草原上的太阳太毒辣了，杨竞一身重甲，已经热的不行了。不仅杨竞热的不行，杨竞手下的士兵们也热的不行，甚至战马都热的不行。 第二个感觉，就是焦虑。因为军情司还没有探查到大梁骑兵的消息，不仅如此，连派去定远、宁远和抚远三县传令的士兵也没有回来。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难道是传令兵在传递消息的途中迷失了方向？还是说他已经遭遇了不测，被大梁的骑兵劫杀了呢？杨竞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而随着思考的深入，他越发觉得后一种可能性非常之大。 杨竞一拍大腿，倒不是因为别的，这三个县丢了也就丢了，杨竞心疼的是辽东边军的5万骑兵。 按照当初杨竞设计的制度，大辽五大边军的骑兵旅，每个旅在草原上轮流驻守3个月。每个骑兵旅5000人，现在轮到的正是辽东边军骑兵旅。 “陛下，士兵们已经热的不行了，有些士兵们都已经中暑了，您看要不要下令让士兵们休息一段时间？”辽北边军总兵关云前来请示。由于杨竞带走了辽北边军骑兵旅，所以关云也一起随军了。 “不要”杨竞立即拒绝，“朕总觉得，大梁的骑兵就在我们附近。传旨将士们，立即摆出战斗队形，向宁远县方向前进” 开玩笑，这个时候下马休息，那不是找死吗？如果这个时候李奇大军袭来，没在马背上的神策军，就是活靶子，杨竞可不想出事不利，直接折在这里。 好在辽军素来精锐，神策军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一时间倒也能支撑。在杨竞的旨意下，辽军立即摆出了一个冲锋的阵型，向宁远县攻击前进。 辽军还有走出去二里地，远处就传来了大量的马蹄声，紧接着，大股的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大梁的骑兵到了。 “陛下…”关云刚要说话，立即就被杨竞打断了。 “看见了，传旨，神策军1万重骑兵中间突击、辽南边军骑兵旅左翼，辽北边军骑兵旅右翼，准备进攻”杨竞大声的传达着旨意。 随着杨竞旨意的下达，神策军重骑兵立即放下战马脸上的眼罩，同时放下自己的面罩、拿出长弓、手弩，平放骑兵枪，摆出了冲锋的阵势。 没错，对面来的正是大梁的骑兵，楚国公朱真带的5万天雄军。大梁的行动还真被杨竞猜到了，永安帝果然任命李奇为帅、朱真为副帅，统帅天雄军和右威卫10万骑兵，绕道草原，去进攻大梁。 由于影卫的全力配合，军情司的探子一个都没有把信息送出来，全部殉国。而李奇也是快速出动，很快就包围了定远、宁远和抚远这三个大辽的草原三县。 驻守这三县的只有辽东边军骑兵旅5000人，当地守将看见大梁骑兵来攻打以后，立即回城坚守并派人到赤峰县报信，只是报信的人被大梁骑兵杀了而已。 而朱真，则是在李奇的命令下，带领5万骑兵直奔赤峰县，想攻破赤峰县，一举攻入大辽腹地。 骑兵对决是讲究战术的，但总体上还是重骑兵克制轻骑兵，远程武器比近程武器好用。杨竞作为中军的神策军，是典型的重骑兵，还是武装到牙齿的重骑兵。 一般的骑兵，身上有一套板甲就算是重骑兵的，有铁甲的，算是精锐重骑兵。而铁甲，已经成了辽军边军普通骑兵的标配。而神策军的骑兵，更是用上了钢甲。 除了士兵披甲，神策军骑兵的战马也披甲，除此之外，神策军骑兵的武器有长枪、长弓、手弩、腰刀，还有4枚震天雷。 神策军骑兵的战术简洁而高效，其核心在于充分发挥各种武器的优势，并根据与敌人的距离灵活切换攻击方式。 当神策军骑兵接近敌人至 30 丈时，他们首先会使用长弓进行两轮射击。长弓的射程较远，可以在相对安全的距离上对敌人造成一定的杀伤和压制，为后续的攻击创造条件。 随着距离的拉近，当接近到 10 丈时，神策军骑兵会迅速抛出两枚震天雷。震天雷是一种威力巨大的爆炸武器，能够在近距离对敌人造成巨大的杀伤力和混乱，打乱敌人的阵型。 当距离进一步缩短至 5 丈时，神策军骑兵会立即改用手弩进行一轮射击。手弩的射速较快，精度较高，可以在短时间内对敌人造成密集的伤害，进一步削弱敌人的战斗力。 当距离缩短到 3 丈时，神策军骑兵会毫不犹豫地挥舞起长枪，发动猛烈的冲锋。长枪的长度和威力使得他们在近距离的战斗中具有很大的优势，可以轻易地刺穿敌人的铠甲和身体。 如果与敌人短兵相接，神策军骑兵则会直接抽出马刀，展开近身肉搏。马刀的锋利和灵活性使得他们在近距离的战斗中能够迅速地挥砍，给敌人造成致命的伤害。 大梁的骑兵哪里有这么好的装备啊？天雄军能有一身棉甲就算是好的了。可是棉甲根本挡不住长弓的射击。经过神策军长弓、短弩加震天雷的攻击下，两军相接前，天雄军就死了3000多人。 第8章 骑兵对战 杨竞在冲锋的瞬间，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朝着楚国公朱真疾驰而去。他的速度极快，仿佛风驰电掣，目标极其明确，就是干掉朱真。 朱真眼见着辽军的主帅如猛虎下山般朝自己猛扑过来，心中不禁一紧。他自知自己并不擅长冲锋陷阵，若是与杨竞正面交锋，恐怕难以招架。于是，他当机立断，迅速地摆了摆手，示意身旁的副将丁奉代为出战。 丁奉见状，毫不犹豫地拍马而出，如一道闪电般冲向杨竞。他手中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气势汹汹，显然是个身经百战的勇将。 杨竞一愣，他没想到朱真竟然怂了，让副将出战。不过战场上也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杨竞只能抖擞精神，一枪向丁奉扎去。 杨竞毕竟不是武将出身，说到底不擅长肉搏，刚一交手，手中的长枪就被丁奉震飞了。 丁奉见状，心中狂喜，他毫不犹豫地迅速抽出腰间的马刀，手臂高高举起，准备给杨竞致命一击。那马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预示着杨竞的死期将至。 而此时的杨竞，正处于极度的紧张和犹豫之中。他的手紧握着最后的底牌，心中不断地盘算着是否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亮出它。然而，时间紧迫，他的思考被丁奉的突然袭击打断。 就在杨竞犹豫不决的瞬间，关云如一道闪电般从斜刺里杀出。他手中的长枪如同蛟龙出海，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直地刺向丁奉。丁奉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变故，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杨竞身上，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关云的长枪如毒蛇吐信一般，准确无误地刺穿了丁奉的身体。丁奉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手中的马刀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保护陛下”关云大喝一声，又擎枪向前杀去。 杨竞心里非常清楚，以他目前的实力和能力，在如此激烈的大规模厮杀战场上，他所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甚至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给神策军的作战带来负面影响。因此，他当机立断，决定不再盲目地向前冲锋陷阵，而是选择在羽林郎们的严密保护下，稳稳地站在后军的位置上，冷静地观察着两军之间惊心动魄的厮杀场面。 神策军和辽南、辽北边军的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相比之下，天雄军则显得有些相形见绌。在关云、李锐等将领的指挥下，神策军和辽南、辽北边军在与天雄军的激烈厮杀中逐渐占据了上风。 双方你来我往，短兵相接，一时间杀声震天，血流成河。经过两次激烈的交锋，天雄军损失惨重，竟然有一万多人命丧黄泉。而辽军这边，虽然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阵亡了一千余人，但相较于天雄军的损失，还是要小得多。 这其中的原因，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装备的优势。神策军和辽南、辽北边军的重骑兵装备精良，身披重甲，手持长枪，冲击力极强；而天雄军的轻骑兵则相对薄弱，防护力不足。在这样的对比下，重骑兵对轻骑兵的优势就显得尤为明显，天雄军自然难以抵挡。 双方人马立定，准备进行下一轮厮杀。杨竞看见阵亡1000多人，心里也是一阵肉疼，不过这个时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当下也冷下心肠，大声说道，“传旨，继续进攻” 神策军和辽南、辽北边军的士兵们在接到命令后，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毫不犹豫地跳下原本所骑的战马，然后敏捷地跃上另一匹早已准备好的战马。 这一次辽军出征，每个士兵都配备了两匹马。这是因为他们所扮演的重骑兵角色需要携带大量的装备和武器，而一匹马根本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负担。 在换马的过程中，士兵们动作娴熟，训练有素。他们迅速解开马缰，将自己的装备和武器转移到新的战马上，然后稳稳地坐好。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沓。 当所有士兵都完成换马后，他们再次整队，准备迎接下一轮的冲锋。辽军的士气依然高昂，他们对胜利充满信心。没办法，毕竟在大辽，杨竞就是胜利的象征。 随着杨竞的一声令下，辽军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再次向敌人发起了猛烈的冲锋。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另一面的天雄军则是没有了士气，阵亡一万多人，那相当于阵亡了五分之一，20%的伤亡率啊。部队没崩溃就算是精锐了。 这些年来，天雄军一直都没有经历过什么真正意义上的硬仗。尽管他们也曾与突厥人交战过数次，但那些战斗大多都是在有利的情况下进行的，也就是所谓的顺风仗。在这些战斗中，天雄军往往能够轻易地取得胜利，而自身的伤亡也相对较小。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天雄军缺乏实力或者勇气。相反，他们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军队，拥有着出色的战斗技能和战术素养。只是由于各种原因，他们一直没有遇到过那种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战胜的强敌。 但现在，情况似乎发生了变化。一次性阵亡 1 万多人的惨烈战斗，对于天雄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这样的损失对于任何一支军队来说都是沉重的，更何况是天雄军这样一支从未经历过如此大规模伤亡的军队呢？ 朱真一脸惊愕地望着前方，心中暗自思忖：“这辽军怎么如此难缠？我本以为他们会稍作休整，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发动了攻击！”他眉头紧皱，焦虑地看着疲惫不堪的天雄军士兵们。 这些士兵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身心俱疲，原本计划好的休整时间被无情地剥夺。朱真深知此刻让他们继续战斗是多么艰难，但面对辽军的猛烈进攻，他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朱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高声喊道：“兄弟们，辽军又来进攻了！我们不能退缩，继续进攻！”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虽然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决心和力量。 天雄军的士兵们听到朱真的呼喊，却振作起来。他们身体已经极度疲惫，但是。他们咬紧牙关，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新一轮的战斗。 在新一场激烈的战斗中，神策军和边军士兵们毫不留情地再次抛出了两枚威力巨大的震天雷。这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如同惊雷一般，在战场上回荡，震慑着所有人的心神。 紧接着，神策军和边军的长弓手和弩手们如同一群饿狼，迅速地冲上前去，他们的弓弦紧绷，箭矢如雨点般密集地射向敌人。 而天雄军在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击时，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与第一次交锋时的高昂士气相比，他们此刻显然已经失去了那种勇往直前的斗志。 当双方短兵相接的瞬间，局势立刻发生了变化。天雄军原本就处于下风，如今更是难以抵挡神策军和边军的猛烈攻势。他们的防线在神策军的强大压力下开始摇摇欲坠，士兵们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绝望的神色。 第9章 八百文钱 这场惊心动魄的骑兵对决，从正午时分开始，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互不相让。战场上，喊杀声、马蹄声、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将这片大地撕裂。 经过数小时的鏖战，天雄军逐渐显露出疲态，他们的防线在辽军猛烈的攻击下开始摇摇欲坠。尽管天雄军拼死抵抗，但终究难以抵挡辽军如潮水般的攻势。 终于，在黄昏的余晖中，看着倒下的辽军士兵们，杨竞终于按捺不住暴怒的心，直接升起了日月龙旗，又一次亲自冲杀了。看见龙旗的辽军士兵们都快疯了，在一声声“皇上万岁”的称呼中，再一次杀向天雄军。 在杨竞龙旗升起来的那一刻，天雄军的防线彻底崩溃，他们不得不选择撤退，以保存剩余的兵力。这场惨烈的战斗至此落下帷幕，然而，战场上留下的却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 战后统计，天雄军竟然足足战死了 3 万人！5万建制的天雄军竟然直接阵亡了60%。而辽军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他们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阵亡人数达到了 4000 余人，阵亡率达到了20%。 辽军阵亡的这4000余人中，辽南边军和辽北边军骑兵旅各自阵亡了1500余人，神策军阵亡了近千人。这也是辽军近年来比较大的伤亡了。 当然了，这不是辽军最大的伤亡，辽军最大的伤亡在平定高句丽过程中的棋山战役，当时杨竞和杨秀宁亲率1.5万骑兵，对阵高句丽最精锐的2万骑兵。结果辽军阵亡了8000人，高句丽2万骑兵也全军覆没。《辽王破阵乐》也是那场战役之后开始流行起来的。 “关云、李锐，你们二人立刻去组织人手打扫战场。务必要将兄弟们的遗体全部收拢起来，然后安全地送回后方。”杨竞满脸倦容地坐在地上，语气沉重地吩咐道。 稍稍停顿了一下，杨竞接着说道：“还有，立刻传我的旨意下去。凡是在这场战斗中阵亡的兄弟，每家每户都赏赐 500 块银元；而那些受伤的兄弟，则每人赏赐 50 块银元。至于其他所有参战的兄弟们，每人也都有 10 块银元的赏赐。” 按照常规情况，辽军士兵阵亡后，他们的家属所能获得的抚恤金不过区区 200 块银元而已。然而，杨竞却毫不吝啬地将这个数字直接翻了整整 2.5 倍！ 不仅如此，对于参战的士兵们，一般来说，最多也只能得到 1 个月的军饷作为赏赐，而这通常也就是 2 块银元罢了。但杨竞却再次展现出他的慷慨大方，竟然直接给予了 10 块银元的赏赐，整整翻了 5 倍之多！这样的待遇无疑会让辽军士兵们感受到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充分的认可和回报，他们对杨竞的忠心提高到了更高的程度。 就这一项支出，就是100万银元。这100万银元撒下去，大辽军中弥漫的悲伤情绪一扫而空，而大胜后的喜悦则是充满了辽军大营。 因为已经是夜晚了，杨竞并没有安排人去追击天雄军，而是直接宿营。今天的战斗让杨竞看到了希望，如果一直是这个交换比的话，那么李奇的10万大军也不足为虑。所以杨竞只是派了一个营得骑兵，远远的跟着天雄军。 坐在帐篷里的杨竞，正在御医的治疗，今天的战斗中，杨竞又一次身先士卒到战场上厮杀，胳膊不知道被哪个大梁士兵划了一道口子，御医正在进行包扎。 包扎完成之后，御医说道，“陛下，几日内不能碰水、不能剧烈运动” “知道了”杨竞摆一摆手，不就是划道口子吗？不得破伤风就没事。 御医退下以后，杨竞刚想躺一会，就见关云急忙来报，“陛下，探子回报，说是天雄军2万残军的营地突然起了大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杨竞一下坐了起来，伤口被抻了一下，让杨竞直咧嘴，“立即整队，准备夜战”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大梁楚国公、天雄军总兵朱真刚刚带着2万残兵宿营完毕，坐在大帐里给李奇写信求援，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 本来吃了败仗的朱真就很闹心，听见争吵更是恼火，出去一问，才明白是上个月的军饷没有搭理，天雄军士兵每个月的军饷才800文钱，都不到一两银子。（一两银子=一块银元=1000文钱）。 恰好那个叫张五郎的士兵今天刚刚接到家书，说是他母亲重病。他想寄回家里一些钱，和带队军官讨要上个月的800文军饷，军官根本不给。这才吵闹到朱真那里。 “真是晦气，打了败仗要什么钱？”朱真听了事情的经过，大骂了张五郎一顿，“你这简直恶意讨薪” 被骂的张五郎没了办法，绝望之下，一把火点了天雄军所有的粮草，引起了大火。 而这场大火，也被杨竞敏锐的抓住，直接带兵冲了过来。天雄军混乱之中，根本没法形成有效抵抗，2万天雄军被辽军以极其微小的代价消灭了。 张五郎的800文军饷，换了大梁楚国公朱真及2万天雄军残军的性命。 第10章 何为国运 很多人喜欢讨论国运，可是国运是什么呢？国运不过是这个国家每个人的前途命运汇合在一起罢了。如果大部分人的前途命运都得不到保障的话，国运可想而知。 实际上，尽管杨竞是一个穿越者，但大梁仍然拥有巨大的优势。如果大梁能够派遣30万以上的军队去封锁山海关，那么大辽的军队就会被阻挡在关外，无法进入大梁的领土。因为大辽现有的兵力，也无法短时间内剿灭30万大军。 与此同时，大梁可以迅速出动骑兵，绕道草原以雷霆万钧之势猛攻赤峰县、龙城县。这样的战术可以让大梁的军队在大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发动突然袭击，从而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 当然，要实现这个计划并非易事。大梁需要有足够的兵力和出色的将领来指挥这场战役。但是这些条件大梁都具备，李奇是战神一样的将领，大梁还有80万军队。如果一切都能顺利进行，大梁确实有可能一举灭掉大辽，从而改变整个局势。 毕竟这次谁都没想到李奇能率着10万骑兵，绕道几千里来袭击。猝不及防之下，辽北边军的3万人还真不一定能够抵挡得住。这也就是杨竞福至心灵，猜到了这一点，才避免了一场大的灾祸。 永安帝如此精妙绝伦的布局，竟然会因为区区 800 文钱而毁于一旦！这 800 文钱，甚至还不到一两银子，却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导致了天雄军的 5 万骑兵全军覆没。这不仅是一场军事上的惨败，更是大梁国运的转折点。 张五郎纵火之后，火势迅速蔓延开来，整个场景都被熊熊烈焰所笼罩。然而，就在他还来不及逃脱的时候，就被暴怒的朱真斩杀于刀下。 尽管张五郎已经命丧黄泉，但他引发的混乱却并未就此平息。更多的天雄军士兵们受到他的行为的鼓舞，纷纷效仿，组织起来对将领们展开攻击。这些士兵们手持利刃，毫不留情地砍杀着他们的上级，一时间，战场上血腥弥漫，喊杀声此起彼伏。朱真也死在乱军之中。 与此同时，火势也越来越大，无情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士兵们在混乱中继续纵火，使得火势愈发凶猛，难以控制。 当杨竞率领大军终于赶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不已。原本应该是井然有序的宿营地，此刻却变成了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烧毁的营帐和尸体，而那些幸存的士兵们则茫然失措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兄弟们啊！都把你们手中的刀剑放下吧！跟随着九爷一起干一番大事业！只要你们肯跟着九爷，你们的父母就能看得起病，你们的子女也能有学上，你们自己也能每天都吃饱饭啦！” 在杨竞的授意下，何知远身骑一匹高头大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他站在马背上，手中挥舞着一面鲜艳的旗帜，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何知远的声音在辽军士兵们的复述之下，如同洪钟一般，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着，远远地传了出去。他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魔力，吸引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天雄军士兵。 何知远本来就是大梁的锦衣卫指挥使，天雄军很多士兵是认识的。而且何知远很会说话，直接称呼杨竞为九爷，这就更打消了天雄军的心理负担。 永安帝乃是先帝之子，这一点毋庸置疑。而那九爷辽帝，同样也是先帝的亲生骨肉。既然都是先帝的血脉，那么无论是效忠于永安帝还是辽帝，本质上并无太大区别。毕竟，他们都属于皇族，都是先帝的皇子。想到这一点的天雄军士兵，仅存的一点抵抗精神都没有了。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何知远高声呼喊之后，那些原本还有心理负担的天雄军士兵们，仿佛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斗志和勇气一般，纷纷抛下手中的刀剑，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向杨竞投降。 一时间，战场上的气氛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原本还有点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瞬间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和沉默。这些天雄军士兵们，有的低着头，不敢正视何知远；有的则面如土色，显然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恐惧和不安。 见状，杨竞也走到天雄军士兵们前面，大声的说道，“弟兄们，孤就是辽王。以前你们的罪过一笔勾销。从现在开始，你们想回家看望父母的，每人发10块银元的路费。想跟着本王继续干的，本王就一句话，有本王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吃的” 杨竞深知这个时候天雄军士兵们的情绪不是很稳定。他明白，如果自己在此时自称“朕”，可能会引起士兵们的不满和抵触情绪，因为“朕”这个称呼通常是皇帝的专属自称，而士兵们可能会觉得他们投降有背叛大梁的感觉。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杨竞选择了自称“本王”。这个称呼既显示了他在大梁皇族中的地位和权力，又让士兵们觉得亲切。 “跟着九爷干了”立即有士兵大声喊起来。 “好”杨竞大声到，“传旨，杀马，赏弟兄们每人一斤肉、5块银元” 战场上，许多受了重伤的战马痛苦地嘶鸣着，它们的鲜血染红了土地。然而，这些可怜的生命并没有得到救治，而是被无情地宰杀。士兵们迅速将战马的尸体拖到一旁，熟练地架起了锅，准备将它们煮成食物。 与此同时，军需官们忙碌地抬来了一箱箱的银元。这些银元在火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对投降的天雄军士兵们的一种诱惑。军需官们打开箱子，将银元一枚枚地数出来，然后分发给每一个投降的天雄军士兵。 投降的天雄军士兵们看着手中的银元，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有些人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毕竟这些银元可以让他们在战后的生活中稍微好过一些；而另一些人则显得有些迷茫和无奈，他们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也不知道这些银元是否能够弥补他们失去的尊严和荣誉。 毕竟天雄军可是大梁的精锐之师啊！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荣耀和骄傲，那是经过无数次浴血奋战、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才换来的。然而，如今看来，这些所谓的荣誉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了，甚至还比不上区区 800 文钱！ 每个人都在忙碌，杨竞匆匆回到帐篷，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急切。一进帐篷，他就立刻转身对跟在身后的何知远说道：“老何，你先别休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处理。” 何知远有些疲惫地看着杨竞，但还是立刻打起精神，等待着杨竞的旨意。杨竞接着说：“那些投降的士兵，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么闲着，你马上组织人手对他们进行审问。” 杨竞的语气很严肃，他知道这是一个关键的任务。他继续解释道：“我们要从这些士兵口中得到关于李奇他们下落的线索，这对于我们的下一步行动至关重要。” 何知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知道时间紧迫，不能有丝毫耽搁。于是，他转身走出帐篷，开始召集人员准备审问工作。何知远情报主官出身，对这个业务太熟悉了。 “关云、李锐，你们做好后续工作，朕已经下了旨意，让调4个骑兵架子旅过来，一旦架子旅到了，这2万天雄军就编到架子旅之中”杨竞又吩咐道。 “臣等领旨”关云、李锐立即答应下来。 第11章 李奇要完 杨竞出征，大辽朝廷怎么可能不重视呢？为了确保这次出征的顺利进行，大辽朝廷可是下足了功夫。 首先，兵部右侍郎金山亲自随行，他除了协助杨竞指挥，还有协调后勤的职责。 不仅如此，兵部的武选司和职方司两位主事也一同前来。武选司负责选拔和训练士兵，职方司则负责规划军事行动和制定战略。这两位主事负责提供更专业的支持。 此外，枢密院也派出了两名指挥佥事来协助杨竞指挥。枢密院是大辽朝廷的军事中枢机构，这两名指挥佥事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精英人才，他们是协助杨竞指挥的。 除此之外，在赤峰县，枢密院又布置了10个旅的架子旅骑兵，在赤峰县到前线，每30里设置一个兵站，所以杨竞的旨意很快的就传到了赤峰县。 枢密院很快就选择了4个架子旅送了过来，架子旅的意思是，就是全员军官，哪怕10人小队的队正都是配好的。4个架子旅到了以后，投降的2万天雄军士兵，立即被分到了4个架子旅，每个旅5000人。 杨竞手中瞬间满编了4个骑兵旅。这4个架子旅的军官，都是上次金山带着出兵突厥的300名羽林郎，对杨竞的忠心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控制住那些投降的天雄军士兵也没有问题，也就是说，杨竞瞬间得到了4个齐装满员的骑兵旅。 与架子旅一起来的，还有4000名辽北边军的步兵，杨竞把他们补充道到了神策军、辽南边军和辽北边军里，补满了阵亡减员。也就是说，到现在，杨竞有了4万骑兵。 “传旨，新编的4个骑兵旅为骁骑军，兵部右侍郎金山任骁骑军总兵”杨竞坐在御帐中，下了旨意。 “臣领旨”金山大喜，立即说道。 这个时候，何知远也探出了不少情报，特别是关于李奇的动态的，“陛下，臣询问了投降的天雄军士兵，他们不知道大梁具体的作战计划，只知道李奇命令朱真带着天雄军突进，他自己则是率领左威卫的5万骑兵，去攻击宁远、抚远和定远三县” “知道这些就足够了”杨竞恶狠狠的说，“敢打朕的主意，李奇这次废了” 随即杨竞这不废话，直接来到舆图前，指着舆图说道，“李奇为了保密，肯定同时攻打三县，那他就得分兵。传旨，金山，你带着骁骑军2万骑兵，去解围宁远县；关云，你带着辽北边军骑兵旅和辽南边军骑兵旅1万骑兵去解围抚远县。朕亲自带着神策军，去定远县” 此时此刻的杨竞，心中焦急万分，完全顾不上什么集中优势兵力的策略了。因为他深知，自己已经整整耽误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对于那三个县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决定着它们的生死存亡。那三个县的情况究竟如何？它们是否还能坚守下去？这些问题杨竞根本不知道。 他不敢再继续拖延下去，必须立刻采取行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全军造饭，一个时辰后出发”杨竞用力的挥一挥手。 “臣等领旨”众臣、众将领齐声答应。 众人都退了下去以后，只有军情司主事柳依留了下来，见已经没有别人，随即请罪道，“陛下，这次对大梁的战争，军情司探听的消息极少，有失职之嫌疑，请陛下责罚” 杨竞一愣，随即宽慰道，“不必如此。这次大梁也是有心算无心，而且情报工作有些自己的规律性，你们军情司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安抚了一下柳依，杨竞抓紧眯了一会，然后很快就带着神策军出发了。金山和关云也各自带兵分别向西南和西北方向前进。 距离杨竞所在地500里的定远城，可以说得上是整个阿鲁台草原的中心位置，杨竞猜的没错，李奇正带着3万骑兵围攻定远县。 李奇的战术很简单，他派遣副将白洗带兵1万去进攻宁远城，副将李泌带兵1万去进攻抚远城，他自己则是亲率3万大军进攻定远城。 至于天雄军5万兵，则是被李奇派出去直奔赤峰县。 其实李奇的安排非常的妥当，4支大军互相配合，互为犄角，只是李奇没算到的是，杨竞能够提前预知自己的行动，带兵出了赤峰。 当李奇看见自己身后出现神策军的旗帜时，李奇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第12章 李奇选择 当李奇瞥见杨竞率领的神策军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后方时，他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响，嗡嗡作响。刹那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那支如狼似虎的军队，心中涌起一股绝望的情绪。他深知，这意味着大梁朝廷精心策划的这次军事冒险已经彻底失败了。 李奇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他的手紧紧握住剑柄，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因为过度紧张而失去了知觉。 辽军的那面日月龙旗，在李奇眼中，仿佛已经成了黑白无常手中的招魂幡。 事实上，李奇的战略部署并没有明显的漏洞：他派遣副将白洗率领一万五千名精锐骑兵，直捣宁远县；同时，命令副将李泌带领同样数量的骑兵，疾驰奔向定远县；而他自己，则亲自统率三万骑兵，如雷霆万钧之势，猛攻抚远县。 驻守定远、宁远、和抚远三县的只有辽东边军骑兵旅5000人。辽东边军骑兵旅参将李典也是久经战阵，他把辽东边军骑兵旅的5个营分成了3部分，宁远县和抚远县每个县放一个营1000人，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3个营3000人死守定远县。 反正撤退是不可能撤退了，只能死守。李典也在赌朝廷能够及时派遣援军来。而李奇，也是有些托大了，没有集中全部的10万骑兵猛攻这三个县，反而是把最精锐的天雄军5万人派去攻打赤峰县，结果还被杨竞消灭和改编了。 李奇率领大军攻打定远县已经整整五天了，这五天里，定远县的百姓每天都能听到城外传来的喊杀声和攻城的声音。 李典并没有退缩，他毅然决然地率领全县军民奋起抵抗。在这五天里，定远县的城墙多次被敌人攻破，但李典总是身先士卒，带领士兵们一次次地将敌人击退。到了后来，定远县的百姓也加入了守城的队伍之中。 每一次战斗都异常激烈，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定远县的军民们死伤无数，但他们始终没有放弃。 李典和定远县百姓的坚持是有意义的，就在李奇久攻不下，开始感到焦虑的时候，杨竞终于率领援军赶到了。 李奇这个时候，也没有了办法，杨竞的日月龙旗都升起来了，完全没有掩盖身份的意思，李奇只能策马来到阵前，去见杨竞。 “下官见过九爷，下官甲胄在身，恕下官无法全礼”李奇向杨竞抱拳，客气的说道。 李奇是老油条了，虽然在战场上和杨竞打死打活的，但是礼节还是不差，称呼也是杨竞在大梁的称呼“九爷”。 “无妨”杨竞看着远处定远县墙上的血迹，还有些未来得及搬运的辽军和定远县百姓的尸体，并没有露出什么喜怒，只是说道，“九江啊，你这次出动10万大军，耗费多少军资啊？” 李奇字九江，其实李奇的资历很深，年纪也比杨竞大的多了，杨竞不该称呼李奇的字，应该称呼李奇为英国公或者太师，但杨竞还是称呼了李奇的字，这也是表明，杨竞这是拿君主的身份和李奇说话。 李奇一愣，他自然听出了李奇的话外音，但还是老实的说道，“回九爷，10万骑兵每天的开支是8万两白银” “8万两白银？”杨竞意味深长的说，“不多，大梁朝廷开征剿饷，每年是460万两白银，开征剿饷，每年是230万两白银，这两项合在一起，够你用80多天呢，省着点用，够用3个月的” “九爷，您这是？”李奇不明白杨竞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你三个月内，能平定我大辽吗？”杨竞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回九爷的话，原本臣是有信心，三个月内到达襄平城，请您回长安的”李奇自傲的说，“但是现在您既然出现在这里了，臣就不这么想了” 李奇又不傻，按照原来的计划，李奇真有信心三个月内打到襄平城，但是现在杨竞带了骑兵来到草原，他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知道就好”杨竞接着说道，“690万两白银，不算多，朕也拿的出，甚至拿的出更多。但是你知道，有多少大梁百姓因为这690万白银而食不果腹、甚至卖儿卖女吗？” 杨竞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辽饷的征集标准是大梁每人每年1两白银，剿饷的征集标准是大梁每人每年半两白银，可以说，这两项税赋，几乎把大梁的百姓逼上了绝路。 李奇沉默不语，他心里也很恼火，征收这些还不是为了剿灭您？但是这话李奇没法说出口。他的忠君思想很重。 杨竞见李奇沉默不语，继续说道，“楚国公朱真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朕把他的头砍了下来。狄英，把楚国公的头还英国公送去” 侍立在一侧的羽林卫指挥使狄英，立即策马前出，把朱真的头扔到了李奇的马下。 看着死不瞑目的朱真的人头，李奇大惊，“什么？楚国公死了？那5万天雄军呢？” “5万天雄军自然归朕了”杨竞继续忽悠道，“九江，现在朕就问你一句话，你是继续帮助朕的大哥助纣为虐，还是愿意归顺朕？” 重头戏来了，杨竞的目的，就是劝降李奇。 之所以杨竞想劝降李奇，主要还是没有把握一举歼灭李奇的5万大军。李奇的指挥能力太出众了，杨竞也爱惜这个人才。 特别是李奇还平定了突厥，算是民族英雄吧，杨竞也不想赶尽杀绝。还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理由，就是几年前，李奇的夫人张出尘会同沈傲天等人刺杀杨竞，被杨竞抓住了。 张出尘付出了所有以后，杨竞才放了张出尘，并答应她，以后尽可能放了李奇一马。至于沈傲天，则是被杨竞砍了头。（详见第一部） 李奇看着杨竞，看着杨竞身后已经做好冲锋准备的神策军，看着地上的朱真人头，犹豫了良久，才说道，“九爷，臣可以命令兄弟们放下武器，但是臣有一个条件，能否放臣回大梁？” “可以”杨竞干脆的说道。 第13章 北平攻略 北平城宛如一头盘踞在华北平原北段的巨兽，其北面和东面被巍峨的燕山山脉环抱，西面则是雄伟的太行山脉和军都山脉，宛如天然的屏障，守护着这座古老的城市。而南面，则是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广袤无垠，如同一幅展开的画卷。 这样的地理位置使得北平城成为了一个形胜之地，它既拥有山脉的险峻和雄伟，又享有平原的开阔和广袤。这种独特的地形不仅赋予了北平城壮丽的自然风光，更为其带来了重要的战略意义。 其实攻入北平城，历来就是那么几条路：一是辽河平原 一辽西走廊一冀东-北平，就是京沈线方向。满清最后进北平走的这条线，明朝辽东镇和蓟镇主要屏护方向。大梁现在在这个位置部署的就是方谦带着的那10万兵。 二是东北另一个方向，走承德一古北口(喜峰口等)一北平，就是京承线方向。清兵入寇走的路线，害死袁崇焕的那次己巳之变，清军走的这条路，也是1933年长城抗战的主要方向。明朝蓟镇主要屏护方向。大梁在这里的主要防备力量还是方谦带的那10万兵。 三是口外(集宁或者大同)一张家口一北平，就是京包线方向。草原游牧民族入侵日常走这条线，包括土木堡之后的北平保卫战，李自成进北京也走的这条线。明朝大同镇和宣府镇主要屏护方向。大梁防备此处的是长城边军。 李奇在杨竞答应他放他回大梁以后，果断选择了投降，他不仅命令他亲自带的2万骑兵放下武器，停止抵抗；还在杨竞的授意下，在军情司的陪同下，派人传令副将白洗和李泌投降。 李奇率领的右威卫大军，也是大梁精锐。在长达五天围攻定远县的过程中，阵亡了3000多人，还剩下1万7000人，但是这1.7万人之中，也有不愿意投降的。 “九爷，末将是广信侯的侄子，末将也想回长安”杨竞本来想到定远城里看看百姓，没想到一个年轻校尉拦在自己面前说道。 “广信侯？”杨竞眉头一挑，“哦，庆福郡主的郡马吧？好，还有谁？还有谁想回长安城？都站在那里” 右威卫作为大梁朝廷直属的部队，其中自然不乏一些来此镀金的王公贵族家的子弟。这些人往往凭借着家族的背景和关系，得以进入这支精锐之师，而且都是中级军官以上的位置。 就像这位广信侯的侄子，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杨竞的话语刚刚落下，便见一群将校鱼贯而出，粗略一数，竟有数十人之多。而这些人所带领的嫡系部属，加起来更是多达三千余人！ 剩下的1.4万右威卫士兵则是愿意投降杨竞，留下来加入辽军。反正他们也是普通农民出身，在哪干不是干。 杨竞点点头，大声说道，“留下的兄弟，每人发5块银元，现在就发” 杨竞又拿出了拿手好戏，银元攻略。虽然有些俗气，但是真的好用。很快，那1.4万士兵就在神策军的引领下，远离定远城，准备接受改编。 “至于要回长安的兄弟”杨竞扭头看向刚刚从定远城出来参拜自己的辽东边军骑兵旅参将李典，“这几天，牺牲了多少兄弟啊？” “回陛下，辽东边军骑兵旅阵亡了2500人，伤亡过半。同时，还有将近500名百姓牺牲在守城之战中”李典眼睛发红的说道。 “哦，那正好”杨竞一挥手，“传旨，这些想回长安城的右威卫士兵全部剿灭” “九爷，不可”李奇刚要阻止，可杨竞身后的神策军可不管这些，立即冲向已经放下武器的那3000多大梁降兵。结果可想而知。 杨竞正愁如何向浴血奋战5天的定远县军民解释招降右威卫大军呢，正好有这3000不知死活的人，杨竞正好用这3000人的头颅，抚平定远县军民的怒火。 “九爷，要不您也将臣杀了吧？正好臣也想回长安城”看到这个局面，李奇不悦的说。 “那倒不必”杨竞有些尴尬的笑道。 “那九爷何时放臣离去？”李奇又问道。 “现在就送你回去”杨竞笑道，“来人，神策军全部换上右威卫的军服，随朕突击喜峰口，然后拿下北平城” 实际上，需要处理的善后事宜远不止这些。除了安抚受到惊吓的百姓、整编右威卫的降兵之外，还需要等待关云和金山那边的消息，以便及时做出相应的决策。然而，杨竞却将所有这些事情都一股脑地丢给了何知远以及兵部的那两位主事。 杨竞心中另有盘算，他打算亲自率领神策军，对喜峰口发动一场出其不意的突袭。这个决定并非轻率之举，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喜峰口作为战略要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若能成功攻占喜峰口，不仅可以打乱敌军的部署，还能为后续的战斗赢得有利的局面。 杨竞口口声声说要拿下北平城，但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他随口一说罢了。他真正的目标并非如此，而是另有打算。 原来，杨竞心中早已盘算好一条妙计。他计划着率领军队穿越喜峰口，绕过傍海道上的方谦所率领的那支庞大的十万大军，然后悄悄地迂回到他们的后方。 这样一来，杨竞的神策军就能够与山海关的守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对方谦的十万大军发动突然袭击。这种战术的巧妙之处在于，它能够让方谦的大军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首尾难以兼顾。 一旦计划成功实施，杨竞相信，他和山海关的守军将能够一举击溃方谦的十万大军，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不过用屁股想，大梁肯定会在喜峰口等地布防的，神策军这1万人不见得能攻进去。李锐也是当场提出这个意见。 “无妨”杨竞笑道，“有英国公带路，喜峰口的大梁士兵不会阻拦的” 第14章 前后夹击 英国公李奇现在简直像做梦一般，一天前还是踌躇满志的10万大军统帅，现在反而成了阶下囚，而且还得给自己的对手带路。 杨竞一点都没敢耽搁，带着李奇昼夜兼程，两天内就来到了喜峰口关下。神策军不愧是精锐，连续的急行军军容不乱，还保持着高昂的战斗力。 李奇一直在跟着杨竞，也看到了神策军的状态，他心里不禁哀叹，如果大辽的军队都是这个战斗力的话，那么大梁将毫无胜算。 “九江，去叫门！”杨竞站在雄伟壮观的喜峰口关隘前，目光凝视着这座矗立在巍峨的燕山山脉中的古老关卡，语气坚定地对身旁的李奇说道。 李奇没了办法，他知道，这个时候即使自己不叫关，大梁也不一定守得住。而且一旦自己不叫来喜峰口关隘，那么自己死的可能比朱真该惨。 不得不说，平定突厥后的李奇在大梁军中的威望可谓是如日中天，无人能及。当喜峰口的大梁守军远远望见英国公李奇亲自前来叫关时，他们心中的敬畏之情瞬间被点燃。这些守军们深知李奇的威名，他不仅是大梁军中的传奇人物，更是一位备受敬仰的将领。 因此，当李奇站在关门前，高声呼喊着要求进城时，守军们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便毫不犹豫地放下了那沉重的吊桥。随着吊桥缓缓落下，城门也被缓缓推开，仿佛是在迎接李奇这位尊贵的客人。 而此时，早已在城外待命的神策军看到城门开启，立刻如饿虎扑食一般，一拥而上。他们迅速穿过城门，进入了喜峰口关隘。神策军训练有素，行动迅速，转眼间便控制了整个关隘，将其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当喜峰口守将张思亲眼目睹那些原本伪装成普通大梁士兵的神策军突然脱去伪装，露出他们真正的面目时，他的内心犹如被一万匹狂奔的草泥马狠狠地践踏而过一般。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谁能料到那位被众人认为是忠诚正直的英国公李奇也会背叛国家呢？张思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浓眉大眼的李奇竟然能背叛大梁？ “你是喜峰口守将？”杨竞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张思说道。 “末将长城边军指挥千户张思参见九爷”张思跪地行礼道。 在整个大梁，九王爷的名声可谓是如雷贯耳。他的好说话和残暴在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大家都知道，九王爷性格随和，待人友善，几乎对任何人都不会轻易动怒。然而，与此同时，他的残暴也是出了名的。一旦有人触怒了他，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面对这样一个人物，明智之举自然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毕竟，生命只有一次，谁也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而丢掉性命。所以，无论内心如何想法，表面上还是要先把礼节做到位，以免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杨竞点点头，“说吧，是想跟着朕干，还是回大梁。既然你叫朕一声九爷，朕也不难为你” 张思大喜，“九爷，末将十分想跟着您干，但是末将的家眷都在长安城。末将想把家眷接过来以后，再跟着您。也算是保全了末将的全家老小” 杨竞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样，朕也不难为你。来人，喜峰口守军每人赏2块银元，放他们回家吧” 李锐立即叫来军需官，给喜峰口守军发放银元，张思及喜峰口守军大喜，向杨竞叩头以后纷纷离去。 “全军休息5个时辰，然后留下一个营的兵力驻守关隘，然后向广平府禁军”杨竞已经累的不行了，有些疲惫的下旨。 “末将领旨”跟随杨竞的李锐立即答应下来。 李锐也是老人了，知道杨竞的喜好，当即派人把喜峰口关隘的二楼城楼整理出来，杨竞就住在了城门楼的二楼。 柳依也跟着杨竞上了二楼，杨竞一边费劲的卸着自己的战甲一边说道，“柳卿，你先别休息，你还有事情做” “请陛下旨意”柳依立即拱手。 “这次朕不是放了张思和喜峰口守军吗？你安排一下，让他们回去散布喜峰口是李奇叫开的关隘，顺便把李奇归顺朕的事情也传播一下” “陛下，关隘倒是李奇叫开的，但是李奇并没有归顺我们啊，他不是要返回长安城吗？”柳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奇怪的问道。 杨竞拍了一下柳依的头，“什么脑袋？你以为朕那么好说话就放了喜峰口的守军啊？朕不就是为了放他们回去散布谣言，好让大梁朝廷对李奇产生隔阂吗？” 威名赫赫的军情司主事柳依像小孩子一样被拍着头，不过柳依展露出少见的温柔，“原来是这样，那臣明白了，臣这就去办” 柳依刚往外走出几步，又回过头，目光肆无忌惮在杨竞身上打量，“陛下不需要臣伺候一下？” “快去吧，朕骑马骑的腿都快软了，别扯淡”杨竞笑骂道。 就在杨竞费劲的脱下战甲，想要休息一阵的时候，李锐前来求见。 “何事啊？”杨竞靠在椅子上喘息粗气说道。 “陛下，喜峰口的牧民官、也就是当地的知县史龙拒不投降，言语之间竟然诽谤圣上您”李锐禀告道。 “杀了就是了，这等小事不用告诉朕”杨竞实在太信任神策军了，随意的说道。不就是杀个知县吗？ “回陛下，臣已经将史龙枭首示众了”李锐笑道。 “那不就完事了？”杨竞奇怪道，“还有何事？” “那个，史龙的夫人赵氏和他的女儿史湘好像也知道些情报，臣把这对母女带来了，请陛下审问”李锐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是，你是不是有毛病？这个时候扯这些？你是没有差事办了吗？”杨竞气的不行。 李锐屁滚尿流的走了，不过那对母女还是留下了。 五个时辰以后，关云也赶到了喜峰口，他本来是去拯救宁远城的，不过白洗见到李奇的手谕，投降的非常干脆，白洗带的1.5万人骑兵，也被何知远改编成了2个骑兵旅旅。 还是老套路，忠于大梁的王公贵族军官及其嫡系部众杀掉，留下1万人，正好编为2个骑兵旅。 由于宁远城距离喜峰口比较近，关云这次带着辽北边军骑兵旅和辽南边军骑兵旅，还有2个新编旅，赶到了喜峰口。 杨竞不知道的是，金山和何知远同样也整编了李泌的1.5万人，还是杀了一部分，留了1万人。也就是说，这次李奇带来的10万骑兵，正好被大辽去粗取精的改编了5万人，编为10个骑兵旅。 杨竞准备的10个架子旅全部用上了。 在喜峰口的杨竞这5个时辰也没怎么休息啊，一直在干，哦不，一直在审问，直到关云到了，杨竞才脚步踉跄的来到了军中。 听了关云介绍的情况，杨竞大喜，“不等金山了，咱们直奔广平府” 没了阻碍的骑兵行进就是快，杨竞带着1万神策军，辽北边军骑兵旅、辽南边军骑兵旅和2个新编骑兵旅共计3万骑兵，用了一天一夜，终于到达了广平府，堵在了傍海道的西侧，彻底对方谦的10万大军形成了前后夹击的态势。 第15章 山海大捷 方谦带着10万兵攻击山海关，他压根就没想能够打赢。李奇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自己能够做到啊？ 所以方谦只是带着10万大军堵在山海关前，每天排个几千人装模作样的攻城，然后退下去。他在迷惑大辽，给李奇争取时间。 一个波次几千人的攻击，怎么可能拿的下山海关？苏烈只是命令守军开炮轰击就行了。不过苏烈也看出了，这方谦完全是在佯攻啊。 就在苏烈和辛无忌商量着要不要主动出击的时候，军情司传来了杨竞的旨意，说是杨竞的3万骑兵已经到了广平府，明天就能到达山海关下，到时候山海关守军齐出，彻底剿灭方谦的10万兵。 “不是，陛下不是带着1万骑兵出去的吗？怎么又变成3万骑兵了？”苏烈看到杨竞的旨意都懵了，“这什么情况？” “苏侯，您不觉得陛下能出现在广平府更奇怪吗？”辛无忌苦笑道，“陛下带着神策军是出的赤峰县，陛下怎么越过燕山山脉，来到了广平府啊？难道是喜峰口关隘被陛下拿下了？” “这不可能啊”苏烈摇了摇头，“喜峰口易守难攻，根本就不是骑兵能攻下来的关隘，陛下的神策军虽然勇猛，但是神策军是重骑兵，哪有用重骑兵攻击关隘的？” 苏烈和辛无忌研究了良久，也没有猜出头绪，最后还是苏烈说道，“不猜了，平东伯，明天咱们就按照陛下的旨意，全军出击” 苏烈是定南侯，辛无忌是平远伯，双方就都以爵位相称。 方谦此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还在召集右威卫主帅、安远侯吴观，幽燕节度使聂宗、北平镇总兵许茂在议事，“诸位，按照时间推算，英国公就快要攻破赤峰县了，到时候山海关的辽军势必会回援，到时候咱们就猛攻山海关” 吴观、聂宗和许茂就笑，只不过吴观和许茂是真心实意的笑，聂宗却是胆战心惊的笑。无他，就是因为半年前，聂宗投靠了杨竞，连家属都送到了襄平城。 回到自己帐篷的聂宗，焦急的来回踱步，一旦大辽失败，自己的身家性命也难保啊。就在聂宗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个身穿普通大梁士兵军服的年轻人，进了聂宗的大帐。 “大胆，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本节度使大帐？”聂宗正是焦虑的时候，看见这个士兵大喝道。 那年轻的士兵也不说话，只是掏出一个腰牌，聂宗一看，顿时吃了一惊，他先是喊来了自己的亲兵，吩咐亲兵把好门，帐篷30步之内不准有人，随即向吗年轻人跪地行礼道，“臣参见齐王千岁” 没错，这年轻人正是第二代齐王杨世堂。上次平定阿鲁台部，齐王杨世堂表现出色，杨竞就让他在自己身边历练了。 “起来吧”齐王杨世堂天生一股贵气，但是却很平易近人，“陛下口谕” 聂宗刚站起来，这又跪下了，就听杨世堂说道，“明日，山海关大军往西、朕亲率大军往东，彻底消灭右威卫大军和北平镇大军，着聂宗所统帅的幽燕地方兵战场反正，以右臂缠上白布为标识，避免误伤，钦此” “什么？”聂宗都懵了，方谦不是说英国公已经攻入了大辽腹地吗？怎么陛下又率领重兵出现在傍海道上了？ “聂大人，领旨吧”齐王杨世堂说道。 “臣领旨”聂宗立即行礼，然后起身道。 “王爷，这是？臣有些蒙”聂宗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只能求教眼前的齐王。 “李奇的10万大军已经覆灭了”齐王杨世堂轻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往外走，“你自己做好准备” “臣恭送殿下”聂宗赶紧行礼。齐王走后，聂宗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开始布置起来。 翌日拂晓，方谦刚想吩咐早饭后进攻山海关，就听见有校尉来报，说是山海关城门大开，有大队的骑兵杀来了。 “什么？”还没等方谦反应过来，又有校尉来报，说是后方又出现了大队骑兵。这两个情报直接把方谦干蒙圈了。 “擂鼓聚将”方谦大声的喊着，他想找吴观、许茂和聂宗商量一下。 没等传令的校尉出去呢，又有校尉来报，“大帅，不好了，幽燕节度使的兵反了，正四下烧粮草呢” 其实战斗的过程并不复杂，就是杨竞带着3万骑兵直接杀入了方谦的营地，苏烈辛无忌带着1万骑兵从东向西也杀入了方谦的营地，水师第一舰队从海上炮击方谦的营地。然后聂宗在营地中捣乱。 什么军队经得住这么祸害啊？方谦简直欲哭无泪，根本形成不了有效的抵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辽军骑兵在自己营地里肆虐。 这个大辽建国后的又一场大捷正式拉开了帷幕，大辽的史官把杨竞歼灭改编李奇、方谦的20万军队，称为“山海大捷”。 第16章 善后事宜 本书早就说过，在平原上，没有炮兵支持的步兵，面对骑兵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特别是重骑兵的冲锋。方谦现在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 方谦其实手中还是有20门神威将军炮的，他不是没想过调动火炮来抵御辽军的骑兵进攻。但是一来仓促之间炮兵没法展开，二来是聂宗直接带着本部兵马，攻占了火炮阵地。 安远侯吴观都快被气炸了，他组织了几次冲锋，都被聂宗带着本部兵马挡了回来。待吴观再次组织起更多的人马想要抢回炮兵阵地的时候，神策军的重骑兵已经到了。 在辽军大队骑兵的冲杀下，大梁军队根本形成不了有效的抵抗。有些热血的大梁年轻将领，刚刚组织起了一些人马，想要列阵对抗辽军的骑兵，辽军水师第一舰队的舰炮炮弹就砸了过来。 杨竞都快杀疯了，手里的马槊几乎每挥动一次，就会收割一个大梁士兵的性命，杨竞兴奋的大喊，“还有谁？” 看到这一幕的关云直瘪嘴，陛下忘了在草原上被人打下马的事了，不过这话关云可不敢说，只能紧紧的跟着杨竞，方便危急时刻救援。 这一场仗从上午打到黄昏，杨竞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围着右威卫大军和北平镇猛攻，不就是山海关互掏吗？谁输谁是逆贼。 直到黄昏，右威卫和北平镇几乎损失殆尽了，杨竞才宣布收手，开始清理战俘、打扫战场。 杨竞完全没有理会这些事情，仿佛它们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他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这些事务都一股脑儿地丢给了匆匆赶来的内阁几位大学士以及兵部尚书宋武。 杨竞确实感到有些疲惫不堪，身心俱疲。经过长时间的紧张战斗和处理各种纷繁复杂的事务，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他脚步有些踉跄地径直朝着山海关东城楼二楼的驻跸处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一进入房间，他便如释重负地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稍作休息后，杨竞缓缓站起身来，仔细地清洗着身上的血迹，感受着那温热的水抚慰着自己疲惫的肌肤。每一处伤口都被水温柔地触碰着，带来一丝刺痛，但同时也让他感到一种解脱。 洗完澡后，杨竞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爬上床铺，拉过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他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忘却那些烦扰的事情。 在这安静的时刻里，杨竞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让身体和心灵都得到充分的休息。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进入了梦乡。 山海关这么大事，大辽的内阁和六部九卿都来了，第二天，杨竞就在山海关东城楼的一楼，召见了群臣。 今日的杨竞与往昔大不相同，他并未身着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龙袍，亦未身披威武雄壮的铠甲。相反，他选择了一袭月白色的道袍，那颜色宛如月光般柔和，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他的头发也不再像平日那样整齐地束起，而是随意地披散着，仿佛没有丝毫束缚。微风拂过，发丝轻轻飘动，更增添了几分飘逸之感。 这样的装扮让杨竞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君王，反倒更像一位远离尘世喧嚣的仙人。他的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淡然和超脱，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臣等参见陛下”吴晋和曾泰分列文武百官的队列头，带着众臣向杨竞行礼。 “平身”杨竞随意的说道，“说说战况” 兵部尚书宋武立即出班，“回陛下，自从半个月前大梁举20万大兵来犯以来，得陛下运筹得当，我大辽共歼灭敌军14万，改编大梁军队6万，改编的军队中，有骑兵5万、编为10个旅；步兵1万，编为2个旅。缴获物资无算” “并俘虏了大梁中书令方谦、安远侯吴观和北平镇总兵许茂，并大梁中级军官以上300余人”兵部尚书宋武兴奋的说道。 何知远、金山等人也带着新编的部队，赶到了山海关。现在山海关可以说的上是重兵云集。 杨竞点点头，“具体的升赏、抚恤，按照规定办理，下面说一说下面的事情” “臣领旨”兵部尚书宋武拱手后退回了班列。 “这次大家都做的不错”杨竞先开口道。 “臣等恭贺陛下山海大捷”吴晋等人又拜。 杨竞笑道，“都免礼平身。朕说说下一步的部署” “这次组建了骁骑军，下辖4个骑兵旅，这样，新编的10个骑兵旅，五大边军一个军一个，剩下的一个骑兵旅和2个步兵旅划给长林军” 杨竞的话没有引起什么异议，这次划转以后，五大边军每个军就是下辖4步2骑1炮7个旅了，共计3.5万人。长林军则是下辖3步2骑，共计2.5万人。 军队的事情安排完以后，杨竞又说到，“现在黄河以北、太行山以东的河北地区，已经没有什么大梁军队了。命令枢密副使苏烈为征西将军，统帅辽西边军3.5万人、骁骑军2万人攻略此地区，彻底占领大梁的河北地区” “臣领旨”苏烈大喜，立即说道。 “另外，一旦攻占河北全境，辽西边军驻北平、骁骑军驻广平，负责河北全境的防务。兵部做好统筹、户部做好后勤保障”杨竞最后说道。 “臣等领旨”群臣都很高兴，陛下终于决定入关了。 “行了，都散了吧，黄金卫指挥使方泰留一下”杨竞笑道。 杨竞没有开口说话，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完全没有留意到那个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的方泰。事实上，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方泰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几乎没有人会去关注他的存在，更不知道黄金卫的存在。 然而，吴晋却是个例外。他似乎对方泰有着一些特殊的了解，虽然这种了解也只是一知半解，但至少比其他人要多一些。 “陛下…”群臣都走了以后，方泰有些疑惑的看着杨竞，不知道杨竞特意给他叫回来有什么事。他正在吉林郡的夹皮沟金矿给杨竞挖黄金呢。 “新成，来”杨竞亲切的叫着方泰的字，“看看这是什么？” 方泰上前，看着铺在杨竞案头的一幅舆图，惊讶的说道，“陛下，这是一个金矿？” “对，这是一个金矿，比夹皮沟金矿还大的一个金矿”杨竞笑道。 “陛下，这是哪里？”方泰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广平府”杨竞笑道，杨竞穿越过来以后，就想利用自己掌握的地理知识开挖金银等贵重金属，所以秘密组建了黄金部队，并且开挖了海棠山金矿和夹皮沟金矿，现在两个金矿年产黄金5万两。 “这个金矿很大，你回去组织人手，一旦我们在河北站稳了脚跟，立即开挖”杨竞兴奋的说道。 “臣领旨”方泰神色严肃的答应下来。 杨竞对这个金矿可谓是垂涎已久，心中一直念念不忘。如今，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个绝佳的机会，他又怎能轻易放过呢？ 要知道，这座位于广平府（唐山）的金矿，其规模之大，简直超乎想象。毫不夸张地说，它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全国最大的金矿了。如此巨大的金矿，其中蕴含的财富自然也是难以估量的。 方泰走后，心情大好的杨竞，叫来了奉天银行主办知春，“去叫两个女职员来” 知春笑道，“陛下，还是30-40之间，风韵犹存的那种？” “知道还问？”杨竞笑骂道。 第17章 征西将军 将军称号也是分等级的，一般情况下，四方将军要大过四镇将军，四镇将军大过杂号将军。所谓的四方将军，是指前将军、后将军、左将军、右将军。四镇将军指的是镇东将军、镇西将军、镇南将军和镇北将军。 杂号将军指的是楼船将军、伏波将军之类的称号。像刘备经常自称左将军、宜城亭侯，就是因为左将军的地位比较高。 苏烈被任命为征西将军以后，超级兴奋，第二天就统帅辽西边军和骁骑军西进。一路上，基本没遇见什么像样的抵抗，主要是大梁在这个地方实在是也没有什么兵了。 五日后，苏烈进去了北平城。苏烈把征西将军府设置在北平城，然后命令辽西边军的2个骑兵旅和骁骑军4个骑兵旅快速向黄河北岸推进。 捷报像雪片一样飞向山海关，整个大辽都快沸腾了，谁都没想到苏烈能进攻的这么快，大辽的大臣们都在兴高采烈的商讨，要不要一鼓作气攻入长安，只有杨竞一个人比较冷静，他已经不是冷静了，他甚至有些犯愁了。 内阁三个大学士求见杨竞以后，见杨竞愁眉苦脸的，他们也不是很理解。不是打胜仗了吗？为什么陛下还这么愁？ “陛下可是有心事？臣等愿为陛下分忧”吴晋是首辅，又是杨竞的大舅子，这个时候他开口最合适。 “你们说，苏烈把北平城打下来了，是喜是忧？”杨竞回过神，坐在御座上问道。 “陛下，这自然是喜事呀”钱峰有些兴奋的说道，“陛下，天下九州，幽州已经完全属于我大辽了，这乃天大的喜事啊” “天大的喜事？”杨竞冷笑道，“这次新占领了8个郡，72个县，你手里有8个郡太守、72个县令人选？” “这个，陛下，虽然臣不分管吏部，但是据臣所知，好像没有这么多官员人选”钱峰一愣，有些结巴的说道。 “还有，一旦我们攻下了这8个郡，是不是得管这8个郡的百姓死活？你们知道这8个郡有多少百姓？每年投入的救灾银子有多少吗？”杨竞越说越激动，“鼎诚，你说说” 赵石一直做经济工作，以前还是大梁的户部左侍郎，所以对幽州地区有一定了解，听见杨竞问自己，他立即说道，“陛下，幽州八郡，保守估计有400万百姓，这些年大梁在该地区横征暴敛，百姓已经民不聊生” “如果我们大辽接手治理，不说让幽州八郡的百姓过上温饱以上的生活，每年至少需要投入200万银元，而且需要连续投入三年以上”赵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600万银元，吃饱了撑的扔在那个穷地方”杨竞没好气的说。 “陛下，也可以不提高幽州八郡百姓的生活啊”钱峰有些不服气的说道，陛下什么时候道德水准这么高了？ “然后等着那八个郡的百姓造反？”杨竞没好气的说。 吴晋、钱峰和赵石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杨竞的心思太难以琢磨了，只好把问题抛给杨竞，“请陛下示下” “传旨苏烈，搜刮幽州八郡，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回来。然后撤出北平城，退守广平府，沿海河一线布防”杨竞果断下旨道。 “陛下，如果定南侯抗旨不遵怎么办？”吴晋问出了关键的问题。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杨竞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窗户前，看着远处的海天一色，良久，才幽幽的说，“如果苏烈愿意自绝于朕，朕也没办法” 随即杨竞又转过头，说道，“任何人想弃朕而去，朕都没有意见” 这话明显是说给几个大学士听的，吴晋等人一听，冷汗直流，赵石更是受不了这种气氛，“陛下，定南侯要是敢抗旨，臣亲自带兵把他抓回来任由陛下处置” “这个，鼎诚你还会带兵？打得过定方？”杨竞饶有兴致的问道。苏烈字定方。 赵石一时语塞，他管理财税有一套，打仗还真不是苏烈的对手，“这个，陛下，臣就是表达一下心意” “哈哈”杨竞终于露出了笑容，“你们去办差吧，就按朕刚才的意思传旨” 几个大学士拱手告退。杨竞看着吴晋、钱峰和赵石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苏烈会死在你们仨谁的手中呢？” 第18章 绝对忠诚 杨竞十六岁的时候受封辽王，按照大梁的规制，应该给杨竞3万护军的。但是当时由于太子（后来的永安帝）和萧炎等人作祟，大梁朝廷只给了杨竞3000护军，还大多是老弱病残。 面对当时的情况，杨竞也感到束手无策。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决定从这三千护军中挑选出三百名无家可归、没有后顾之忧的老兵，跟随自己一同前往襄平。 在这三百名老兵中，苏烈脱颖而出，成为了他们的头领。当时的苏烈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指挥千户。 自从苏烈跟随杨竞之后，他的仕途便如同芝麻开花——节节高。先是步步高升，一路从底层官员晋升至高位，最终获封定南侯、枢密副使衔以及辽西边军总兵等重要职位。而这一次，杨竞更是对苏烈委以重任，任命他为征西将军，负责统领大军征讨幽州八郡。 毫不夸张地说，苏烈与杨竞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他无疑是杨竞最为信任和倚重的亲信之一。这种铁杆嫡系的关系，使得苏烈在杨竞的庇护下得以不断发展壮大，成为大辽朝廷中的一颗耀眼明星。 苏烈和王世安还不同，苏烈的军事才华很高，所以杨竞一直让苏烈开疆拓土。王世安虽然因为杨竞母妃李如嫣的关系，对杨竞十分的忠心，但军事才华薄弱了一些，所以杨竞让王世安担任神策军总兵，一直驻守杨竞的老巢襄平城。 在杨竞看来，如果内阁有人想要擅权，肯定会对苏烈下手，毕竟苏烈是自己的嫡系么？当然了，除了苏烈，杨竞还有很多嫡系，但是内阁可以一点一点的铲除或者收买，慢慢的，杨竞就会被架空。 毕竟户部和兵部负责文武官员的选拔任用，谁知道内阁会从中间做什么手脚。虽然杨竞通过提拔羽林郎的方式不断的往辽军中安插人手，但是谁敢保证羽林郎不会被收买？ 绝对忠诚只存在于想象之中，政治的危险性就在于此。 撤军的旨意很快就传到了北平城征西将军行辕，苏烈正在召集诸位将领研究如何扫荡邯郸等地呢。传旨的太监把旨意说完，立即离去，看着案头的圣旨，苏烈还没有说什么呢，底下的将领都炸了。 “大将军，不能撤军啊。现在整个幽州八郡都唾手可得，咱们甚至可以越过黄河，攻击山东地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有将领立即说道。 “就是啊大将军，就算不渡过黄河，向西越过太行，拿下三晋大地不在话下，咱们甚至都可以威胁长安，这是不世之功啊”又有将领也说到。 骁骑军总兵金山也在场，他没说话，只是暗暗记住了反对撤兵的将领名字。金山的手，也摸到了配剑之上。 “够了”苏烈突然大喝一声，“按照陛下旨意，10日内撤军。骁骑军负责内黄郡、蓟州郡、北平郡和承德郡的物资劫掠工作，辽西边军负责邯郸君、衡水郡、渤海郡和邢台郡的劫掠工作” “各部务必加快速度，10日后务必撤退到海河东岸，违者军法从事”苏烈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金山一眼、挥袖回到了后堂。 众将领没了办法，只能按照苏烈的将令行事，回去开始准备劫掠和撤军的事宜。 与此同时，北平城一处普通的院落，里面却是人影攒动，这里正是政保署北平郡千户所。指挥千户沈海正在对手下的吏员训话： “兄弟们，陛下已经下旨让征西将军撤军，但是你们都知道，大胜之下撤军，恐怕有将领不服气，你们要加强监视，有抗旨不遵的，可以直接拿下” “领命”众多政保署吏员拱手道，然后鱼贯而出。 撤军这么大的事情，杨竞不可能不留后手，不说别的吧，单就是政保署，就已经在苏烈和征西大军中安排了密密麻麻的人手。 苏烈同意撤军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山海关，杨竞点点头，对陪在一旁的于冰说，“定方还是很忠心的” 于冰也笑，“定南侯追随陛下多年，对陛下还是很忠心的” “政保署的工作还是要保持强度，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大意”杨竞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 “臣明白，陛下放心就是”于冰点头。 辽军的行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短短十日之内，他们如疾风骤雨般席卷了整个幽州八郡，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他们的掠夺行径毫不留情，几乎将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搜刮了一遍。无论是城镇还是乡村，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都未能幸免。辽军如蝗虫过境，将一切有价值的东西席卷一空，只留下一片荒芜和废墟。 然而，就在幽州八郡人们以为辽军会继续肆虐下去时，他们却突然像幽灵一样消失了。原来，他们已经撤退到了海河东岸，将这片被他们摧残得面目全非的幽州八郡，像垃圾一样扔给了大梁。 一个多月后，当大梁朝廷的官员来到这幽州八郡，面对这满目疮痍的景象，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原本繁华的城镇如今变得破败不堪，百姓们流离失所，生活陷入了绝境。 这天杨竞还在和于冰、何文议事，而且正兴奋的等待掠夺的物资清单呢，突然兵部尚书宋武求见，杨竞还以为物资清单来了呢，立即宣宋武觐见。 “陛下，不好了，定南侯苏烈叛逃了，不过在邯郸郡坠马摔死了”兵部尚书宋武一进来，就说了一个大消息。 “什么？”杨竞一下子站起身来，震惊的问。 第19章 意兴萧索 一军大将的阵亡或叛逃，对于一个政权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特别是在征讨幽州八郡这么关键的时期，苏烈的死亡无疑会给大辽的内政和对外军事行动带来巨大的影响。 “是的陛下”兵部尚书宋武继续说道，“苏烈不满于陛下的撤军命令，只带着贴身的马夫何已，骑马向长安城叛逃，结果在邯郸郡追马而亡” “不是，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杨竞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玩味的问道。 “是这样的，由于事情太大了，兵部随行的官员立即审问了何已，这些都是何已供述的”宋武解释道。 “知道了”杨竞淡淡的说道。 “这个…”杨竞的反应不仅出乎宋武的意外，更出乎于冰、何文的意外，陛下除了刚开始有些震惊以外，现在竟然平静的可怕。 宋武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内阁还在等着您的处理旨意” “内阁？”杨竞挑了挑眉头，“内阁想要什么旨意啊？” 这话宋武不敢接了，只能低着头站在那里。 “行了，传旨，金山暂时署理征西将军印，等待朝廷另派大将。原来的军事部署不变，辽西边军和骁骑军依然沿着海河一线布防” “另外，政保署将何已押回山海关详加审问”杨竞到底没让宋武为难，给出了自己的旨意。 “陛下，内阁想要的时候如何处置苏烈及其家人的旨意”宋武知道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说话，但还是问了一句。 “让他们自己来请旨”杨竞突然暴怒起来，“你赶紧滚去办差” “臣领旨”宋武赶紧屁滚尿流的出去了。宋武啊，堂堂正二品的兵部尚书，被吓得像个小孩似的。 宋武走后，于冰和何文立即跪地请罪，其实也不是因为苏烈意外死亡的事情，而是因为何已就是政保署安排在苏烈身边的吏员。 苏烈出事，何已不第一时间向政保署汇报，反而向兵部的官员说的一清二楚，这说明什么？说明何已已经被策反了啊。 再说了，兵部的官员怎么就那么及时的出现，而且问出口供，并且马不停蹄的送回来，这也太凑巧了吧？ “你俩起来”杨竞摆一摆手，“何卿，你现在立即去辽西边军，保护好苏烈的遗体，然后查明情况” 何文点点头，立即离开了大殿。 “于卿，朕记得，安北郡的太守是潘季吧？这些年他有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何文走后，杨竞又问于冰说道。 “是的陛下”于冰说道，“其实这个潘季很有才华，是辽藩第二次科举的榜眼，他除了生活奢靡一点，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违法乱纪的事情。突厥未灭的时候，他还深入突厥，主动和突厥谈判，避免突厥进犯安北郡” “潘季和突厥谈判，和朕请旨了吗？”杨竞突然问道，“朕记得问过他，他说他没和突厥谈判啊” “这个…”于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不是里通外国吗？”杨竞冷冷的说道，“传旨，把潘季抓起来，槛送京师问罪” “陛下，这个潘季，可是首辅大人的得意门生啊”于冰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你没有听清楚朕的话？”杨竞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臣领旨”于冰立即点头。 于冰走后没多久，吴晋、钱峰和赵石等人就联袂而来，向杨竞请示如何处置苏烈及其家人的事情。 “你们觉得怎么处理好？”杨竞很是平静的问道。 吴晋等人看了看杨竞的神色，才由赵石开口道，“陛下，苏烈叛逃，人证俱在。内阁以为，褫夺苏烈定南侯称号，暴尸十日。家产充公，妻子纳入内务府为奴，其子苏平斩首示众” 杨竞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赵石，“这是你们内阁的意见？” “回陛下，这是内阁商议的结果”吴晋接过了话头。 “是这样，你们有些误会，苏烈是奉朕的旨意，秘密办差的，不是叛逃”杨竞悠然的说道。 “这个，陛下，可是有何已的口供啊”钱峰一听，就急了，陛下定的调子不对啊。 “朕已经得到政保署的密报，这个何已是大梁的细作。敌人细作的话怎么能信呢？”杨竞很是自然的说道。 “陛下…”吴晋刚想说什么，就被杨竞打断了，“你们不是想要朕的旨意吗？那么朕的旨意就是：征西将军、定南侯苏烈，在征讨大梁的过程中殉国，着追封苏烈为鲁国公，谥号悯，入英烈祠。其妻子刘氏授予正二品诰命夫人，其子苏平袭爵定南侯。另外赏赐定南侯府10万银元” “追封苏烈为鲁国公？谥号还是悯？”钱峰都惊呆了，陛下什么意思啊？悯？这是心疼苏烈死的惨？ “陛下，如此处置，会不会人心不服啊？毕竟人们都觉得苏烈叛国”吴晋跟了一句。 “不服？”杨竞阴森的笑道，“不服就让他们找苏烈问问，一问不就了然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但是吴晋等人却没有办法，毕竟杨竞现在手中还握有军队，真要是把杨竞逼急眼了，谁知道他能做出来什么事情啊？ 虽然事情的走向和内阁想象的不一样，但是苏烈已经死了，内阁也算是占了大便宜，所以内阁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都散了吧”杨竞见事情已经说完了，挥手让大学士们离开，他是真有些寒心了，他甚至不想和他们多说一句话。 感受到杨竞的意兴萧索，几位大学士都有些坐立不安，他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讪讪的笑容。 沉默片刻后，吴晋小心翼翼地说道：“臣等告退” 看着几位大学士离去的背影，杨竞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虽然自己没有明确地指责内阁的几位大学士，但给苏烈的谥号已经表明了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杨竞不禁想起了苏烈，那个曾经跟着他从长安城逃到襄平郡的少年天才。然而，如今苏烈却英年早逝，这让杨竞感到无比的惋惜和痛心。 除了痛心和惋惜，杨竞更是对内阁感到无比的心寒，他没想到内阁能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手。杨竞甚至一度想感化内阁，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杨竞一厢情愿了。 离开山海关城楼，吴晋一挥手，“按照陛下的旨意办吧” 内阁几个大学士走了以后，杨竞又发布了三道旨意，一是长林军副将徐信接任辽西边军总兵；二是安北郡太守潘季革职查办。三是将俘虏的大梁中书令方谦斩首示众。 杨竞的反击来了。 第20章 门户私计 豪杰打马上山坡，新坟倒比旧坟多。青龙背上埋韩信，五丈原前藏诸葛。人生一世匆匆过，纵然一死怕什么。 苏烈死亡的调查报告也出来了，苏烈不是坠马而亡，而是坐车出行，马车坠入山崖。而且奇怪的是，苏烈的马车坠入山崖以后竟然起了火，兵部给出的结论是苏烈马车里的火盆引起的。 “7月份了，苏烈在马车里放着火盆？”杨竞对给她读着调查报告的何文不可思议的问道。 “臣也知道，兵部这就是在胡扯”何文有些气愤的说道，“陛下，政保署的仵作检查了苏将军的遗体，在苏将军的遗体中，发现了中毒的迹象” “也就是说，苏烈在上马车之前，就已经死了？”杨竞多聪明啊，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回避下，恐怕是这样的”何文说道。 “朕知道了，好好处理苏烈的后事吧，关于这件事的档案全部封存”杨竞摆一摆手。 “臣领旨”何文点头。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杨竞幽幽的念了一句词。 很多人对政治的理解，就是一级大一级，这是不准确的。政治可以自上而下的发挥影响力，也可以自下而上的发挥影响力。 很多看官对苏烈的死不理解，其实只要理解了政治的内涵，那么就会发现，苏烈的死几乎是必然的。 简单说说，大辽的政治格局，一直有两股势力，一直势力主张暂时或永久偏安于山海关以东，就是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但是要想在山海关以东站稳脚跟，那么就必须大力扶植自耕农、城市小手工业者，这些人是最支持偏安的。 因为入关，就需要承担治理大梁80郡的任务，换句话说，就需要把有限的资源向关内倾斜，这样一来，大梁普通百姓的生活水平就会严重的下降，这是那些自耕农和城市小手工业者。 这一派在朝堂上的代表人物，就是大理寺卿、礼部尚书余成、辽西边军总兵苏烈、御史台左都御史秋华等等一系列官员将领。而最大的领头的，就是杨竞。 杨竞汲取了穿越前那个时代的经验教训，还是决定站在最大多数劳动人民的一边。所以他一直在压制大地主大贵族的势力，对入关也是极其的谨慎。 还有一派，是主张入关的。只要夺取了大梁的天下，这些王公贵族才可以分到很多的土地，才可以雇佣更多的农民成为佃户，才可以更好的兼并土地。支持这一派的，主要是大官员、大地主。 而这一派的代表人物，就是内阁几个大学士及六部九卿这些高级文官。他们其实不太在乎普通百姓的死活，只要地主阶级支持他们，他们就会维持锦衣玉食的生活。 说白了，他们和江南士族没有什么根本性区别。发展到最后，都是一个模样。 所以这次，在幽州八郡唾手可得的情况下，杨竞竟然选择了撤军。那是多大的利益啊？多少万亩的土地啊？杨竞就这么放弃了。文官集团们恨的牙根都痒痒了。 最可恨的就是苏烈，文官集团其实是暗中派人接触过苏烈的，想要苏烈拒绝杨竞撤军的旨意，但是被苏烈严厉拒绝了。这也为苏烈的死埋下了祸根。 因为文官集团知道，如果苏烈不死，他肯定会向杨竞奏陈文官集团拉拢他的事实。最主要的是，文官集团也想通过苏烈的死，向杨竞表明态度，向那些忠于杨竞的官员表明态度。 苏烈被杨竞安葬在了平壤郡。杨竞为了祭奠苏烈、也是为了平复大辽国内的舆论，直接把大梁中书令方谦在苏烈墓前斩首了。 方谦虽然是大梁的官员，但也是顶级文官了，杨竞通过这个手段向文官集团表明，自己还是拎的动刀的。 斩首方谦之前，吴晋、钱峰和赵石等人多次上折子想力保方谦，都被杨竞留中了。怎么？方谦的命是命，苏烈的命就不是命？ 永安帝甚至私下里都给杨竞写了一封信，想要用一个郡的土地换回方谦，甚至在信中都称呼杨竞为九弟了。杨竞自然不为所动。 杨竞在给永安帝的回信中说：幽州八郡、安远侯吴观、北平镇总兵许茂奉还，方谦必须死。 不仅如此，安北郡太守潘季被捕后，吴晋一开始不知道是杨竞的意思，还以为政保署想邀功呢，吴晋还召见了政保署卿于冰。 “于卿，潘季这个人本阁是知道的，本质不坏，也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你们政保署为什么要把他抓起来？”吴晋自有宰相的气度，看着于冰不冷不热的说。他甚至连一把椅子都没有给于冰。 “阁老所言极是，政保署也没有查出潘季大人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无非就是生活奢靡了一些”于冰不卑不亢的说道。 于冰就是个四品官，看见吴晋按理说应该很紧张，但是由于政保署本身的超然性，加上于冰和杨竞的特殊关系，所以于冰面对吴晋的时候，还是有一些底气的。 听见于冰这么说，吴晋还以为于冰服软了，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生活奢靡不算什么大事，你们抓紧把潘季放了” “阁老，这恐怕不行”于冰似笑非笑的说，“政保署已经查明，潘季私下里和突厥联系，这是叛国；在陛下垂询的时候，又隐瞒不报，这是欺君。欺君叛国的大罪，下官可不敢放了他” “怎么就欺君叛国了？”吴晋大怒，把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于正卿，你可要想清楚，罗织罪名、构陷大臣，是什么罪过？到时候陛下也保不住你” “大不了，下官去和鲁悯公（苏烈）做伴去就是了”于冰冷笑，“罗织罪名、构陷大臣，这种大罪名还轮不到下官” “你…放肆”吴晋大怒。于冰言语之间，有把苏烈的死往自己身上引的趋势，这是吴晋无法容忍的。 “阁老如果没有其他事，下官就告退了”于冰冷笑着拱手，退了出去。 “放肆，简直太放肆了”于冰走后，吴晋是破口大骂，难得啊，风度翩翩的吴晋能够骂人，“不就是仗着陛下的宠爱吗？看本阁如何惩治你” 吴晋到现在也不相信政保署能把潘季怎么样，最多也就是剥夺官职罢了，以后找机会起复就是了。毕竟自己是内阁首辅，提拔个官员实在是太容易了。 出乎吴晋意料的是，政保署给杨竞上的关于潘季“叛国欺君”罪名的折子以后，杨竞大怒，直接批示“触目惊心、斩立决” 接到批复的于冰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直接吩咐何文押送着潘季，到平壤县苏烈墓前去行刑，内阁知道消息以后，何文押送着潘季已经到了安东县。 这次吴晋是真的急了。 第21章 克己复礼 苏烈的事情闹腾了两个月，大辽都快进入初秋了。杨竞见事情处理的七七八八了，就准备启驾离开山海关。至于说缴获的合计价值300万银元的物资和金银，杨竞是一点没有分给内阁，全部纳入了自己的内帑。 吴晋想求见杨竞，给潘季求情。杨竞知道吴晋要来，所以提前在山海关码头上了御舟，在水师第一舰队的保护下，向辽河入海口行驶。杨竞想通过渤海-辽河-衍水-柳河航线，回到柳河行宫。 杨竞现在非常不愿意看见内阁那些官员，他觉得内阁下手有点过重了。今天你们内阁能阴死征西大将军，明天你们内阁就能阴死自己这个皇帝。 别说内阁不敢，大明宣宗、武宗怎么死的，英宗怎么兵败的，杨竞作为穿越者，还是有一些自己的判断的。 等吴晋赶到山海关码头，悬挂着日月龙旗的杨竞的御舟已经扬帆起航了。看着渐渐远去的日月龙旗，吴晋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潘季的命是保不住了。 杨竞静静地伫立在甲板上，海风如同一双无形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带来丝丝凉意。他微微眯起眼睛，眺望着那片辽阔无垠的海面，心中的烦闷似乎也随着海风渐渐飘散。 海浪拍打着船舷，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在为他演奏一场美妙的音乐会。杨竞深深地吸了口气，感受着那略带咸味的海风，心情渐渐舒畅起来。 杨竞嘴角微微上扬，又露出一抹一如既往的笑容。他已经彻底从苏烈死亡的事情中走了出来。 “陛下，甲板上风大，您还是回船舱吧”于冰这次随驾同行，和杨竞一起返回柳河行宫，见杨竞在甲板上站了良久，出来劝道。 杨竞回过神，笑着说道，“好，随朕回船舱饮酒” 在海上漂泊的杨竞并不知道，就在他和于冰饮酒作乐的时候，又一场针对杨竞的舆论风暴来了。 事情很简单，就是本溪县有个老书生曾敬上书朝廷，说杨竞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杨竞和皇后吴青阳的儿子，太子杨明。说皇室子弟稀少，皇帝为了国家计，应该多生皇子才对。怎么多生皇子呢？那就是不要太过于勤于政务，要多去后宫，要广选秀女。 这曾敬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竟然关心起杨竞的私生活来了。而且这份上书得到了很多大臣的认可，纷纷上书，让杨竞多去后宫。 如果事情发展到这里，还算是正常，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辽朝堂又流出一种说法，说的是皇帝之所以子嗣不多，就是因为和女官员厮混过多的原因。又发展成说杨竞私德不圣。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既然说皇帝陛下私德不圣，那就得有私德好的。吴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传为千古完人。说吴晋只有一个夫人，和夫人还没有孩子，简直是道德楷模，克己复礼的典范。 由于杨竞一直在海上，奏折往来很慢，所以杨竞一直不知道这些事情，直到杨竞的御舟到了盘山县，奏折才送到了杨竞的手中。 关于朝堂上的舆论，有政保署的折子，有礼部余成的折子，杨竞仔细的看了一遍，笑道，“他们还是这套把戏” 于冰一直随驾，自然也看到了这两份奏折，气的脸都红了，“陛下，这些乱臣贼子诽谤圣上，乱帝清名，臣请旨，严惩这些传谣的人” 骂人最忌讳骂人的肺管子，于冰就是这么上来的，现在大臣们这么骂，于冰自然受不了。 “不着急”杨竞笑道，“再看看” 第22章 舆论风暴 造舆论，攻击私生活，是文官集团一贯的手段，杨竞太了解这个方法了，所以根本没当回事。而且杨竞隐隐还有种兴奋，他倒想看看，文官集团到底能把自己怎么样。 “陛下，咱们就任由那些官员这么攻击？”于冰肯定受不了啊，她就是靠和杨竞的暧昧关系起来的，这么传下去，不说别的，她夫君那关就够他挠头的。 “哈”杨竞笑着说，“不着急，再看看。你要是着急，你可以自己干点什么” 于冰难得的脸色一红，“陛下，臣就是顾虑您的清名” “去，俯在案头”杨竞这个时候，竟然还有玩心，顺手拿起毛笔，笑道。 “陛下…”于冰大羞，但还是听话的伏在案头。 这个事情，杨竞可以不在乎，但是主管宣传的礼部尚书余成可不敢不在乎。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热处理，真要是抓几个人，反而坐实了这些谣言。但是又不能不处理，不处理的话，舆情又会愈演愈烈。 思考了良久，余成想了一个办法，他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写成折子，没有送到通政司，反而自己带着折子，快马加鞭去台安县码头，等待杨竞的船队。 余成想的方法也很简单，现在文官集团们不是给陛下造谣言吗？那么礼部也给陛下造谣宴，不过礼部的谣言要离谱才是。这样就能对冲关于杨竞私生活的谣言。 举个例子，比如你在单位工作，有同事造谣你男女关系存在问题。那么你去领导那里解释，永远不是最优解。因为你无论怎么解释，领导心里都会有个疑虑。 那怎么处理呢？你可以给自己编造更离谱的谣言：比如编造你自己是男同、编造厕所堵了是因为你，比如门口的狗怀孕和你有关，比如你有十几个私生子。这样一来，男女关系的谣言，就会被压下去。 而且这么多离谱的谣言，会让领导认为，关于你男女关系的谣言也是假的。这样一来，攻击你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余成也想采取这样的办法，不过这种事情必须得到杨竞的首肯。在台安县上了杨竞的御舟之后，余成详细的和杨竞说了自己的打算。 杨竞一边看着余成的奏折，一边不住的点头，直到余成说完，杨竞才开口说道，“敬中啊，你的办法朕认同，不过你列的这些准备好的谣言，怎么还有朕有100个私生子？还有朕有龙阳之好？” 于冰在一旁差点笑出声来，这余成编的谣言也太离谱了。余成有些尴尬的说道，“陛下，只有这样，才能对冲那些谣言呀” “就这么办吧”杨竞点头，随即杨竞又对于冰说道，“于卿，你也下船，做好你自己的事” “臣等领旨”余成和于冰点头，在台安县下了船。 于冰其实早就想下船了，她现在手中握有政保署，肩负监视百官的职责，怎么可能任由那些官员这么攻击她呢？ 其实不仅于冰这么想，御史台左都御史秋华，采风署正卿石琳、军情司主事柳依、政保署左少卿何文，这些大辽朝堂上手握大权的女性官员，都心里憋着一股气。 吴晋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他利用自己是内阁首辅的身份，求见皇太后王珧，想让王珧以长辈的身份，给杨竞施加压力，让杨竞把精力用在后宫，不要过多了的沉迷于政务。 皇太后嘴上说的漂亮，“首辅大人有心了，哀家自然会规劝皇帝” 得到王珧的保证，吴晋心满意足的走了。 吴晋走后，王珧心里苦笑，自己虽然是先帝的妃子，大辽的皇太后，但是杨竞没称帝的时候，就把自己上了。甚至后来连自己的母亲都委身杨竞了。 杨竞是先帝在世时，都敢上自己小妈的人，自己能劝了？ 第23章 遭到天谴 政治是妥协的艺术，这次大辽国内各势力的争斗，直接导致了苏烈、潘季的死亡。连累到大梁中书令方谦也被斩首，可以说的上是两败俱伤。 文官们掀起的舆论风暴，被余成的以毒攻毒的策略化解了。渐渐的，大辽的百姓不再相信关于杨竞的任何谣言，毕竟这些谣言都实在是太离谱了。 杨竞也终于回到了久违的柳河行宫，时间也到了中秋节。按照以前的惯例，中秋节杨竞都会赏赐百官，并且在行宫赐宴，但是今年的中秋节，杨竞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让晋王杨世斌、齐王杨世堂代替自己赐宴。说到底，杨竞和百官之间，还是产生了隔阂。 中秋佳节，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仿佛大自然也在为这个传统节日增添光彩。夜幕降临，一轮皎洁的明月如银盘般高悬于天际，洒下如水的清辉，将大地映照得如同白昼。月光柔和而明亮，透过薄薄的云层，给世间万物披上了一层神秘而迷人的银纱。 杨竞把皇太后王珧、皇后吴青阳、贵妃徐云、淑妃徐锦、德妃金春羽、贤妃金淑，太子杨明、凤凰长公主杨秀宁叫到了柳河行宫，热闹的吃了一顿饭。这也是大辽最核心的皇族了。 吃完饭赏完月，王珧和吴青阳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休息。由于太子杨明年纪还小，所以住在了皇后的宫中。杨竞和杨秀宁则是在议事。 “皇兄，这次舆论风暴算是平复了，咱们就这么算了？”杨竞和杨秀宁在柳河行宫的湖边散步，杨秀宁问道。李德全和紫鑫跟在这两位大辽顶级皇族的后面。 “你的意思是？”杨竞平静的说。 杨秀宁已经出落落落大方了，一身的凤凰宫装更是衬托的富贵万千。整个大辽，只有皇太后王珧和皇后吴青阳可以穿凤凰纹样的宫装，杨竞特旨杨秀宁也可以穿。 “先不说别的，那个曾敬得被杀掉”杨秀宁露出一脸煞气说道，“那个腐儒甘当文官的走狗，罪不可恕” “没那个必要吧？”杨竞无所谓的说道，“猪狗一样的人物，不值得你出手” 其实这种小人物，杨竞真是懒得动手，没啥意义，还容易落人口实。见杨竞这么说，杨秀宁也不好说什么了。 就在杨竞要和杨秀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快步走来，递给李德全一个折子，李德全接过折子，看了一眼，赶紧快走几步，递给杨竞，“陛下，政保署密保” “哈，这大过节的，政保署有什么事？”杨竞伸手接过奏折，打开一看，眉头一皱，“曾敬家失火了？” 杨秀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也拿过奏折，看了一眼，笑道，“老天开眼，曾敬家蜡烛失火，一家13人口，全部葬身火海” “你呀”杨竞哭笑不得的看了杨秀宁一眼，“你是皇族，要大气” “臣妹受教…”杨秀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杨竞说道， “李德全，给余成传口谕，让宣传司大力宣传，就说曾敬诽谤圣上，遭到天谴，全家死绝” 杨秀宁吐了吐舌头，皇兄刚说了皇族要大气，没想到他自己连死人都不放过。 第24章 柴米油盐 所谓家国天下，不过是柴米油盐。无论朝堂怎么斗争，日子还得过下去。中秋节之后，大辽就进入了秋收时节，在农业社会，没有任何一个政权敢忽视农业生产和秋收，毕竟别的都是扯淡，吃不饱饭百姓真的会造反的。 内阁早就安排户部提早布置，甚至派出了多个官员，分赴各地检查指导秋收。今年是大辽东部开发的第二个年头，多出的1000万亩耕地，也到了收获的季节。 这些事有内阁去办，杨竞并没有过多的操心，他只是安排经济司的沈婉，让她组织辽农公司，做好军粮收储工作。按照杨竞的计划，今年应该收储50亿斤军粮。 沈婉自然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亲自带着经济司的官员，到吉林郡、龙江郡等地去，去粮食的主产区，进行现场查看。 今年和往年不同的是，采风署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抽调了大批的吏员，也到了各地进行查访，只要发现官员有耽误农收的情况，立即弹劾。 这个给官员们弄的及其苦恼，谁敢保证自己的工作一点瑕疵没有啊，本来只要没有大问题，遮掩一下也就过去了，现在不行了，采风署近乎苛刻的监督，让官员们简直是带着镣铐去跳舞。 但是官员们难得没有反抗，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前一阵舆论风暴的反噬。其实很多官员也不理解，陛下明明对待百姓、对待官员都特别好，为什么还会有陛下的谣言？ 现在的大辽朝堂有一种什么感觉呢，就仿佛手术麻药劲过了，开始知道疼了。 前面咱们就说了，采风署正卿石琳和夫君的感情十分好。虽然石琳和杨竞有些不清不楚，但是不影响石琳和夫君的感情。前阵舆论风暴，对石琳也有影响，所以现在舆情平定了，石琳怎么可能不利用手中的权力进行报复？ 如果说石琳的采风署只有弹劾之权，官员们还能忍受，但是秋华掌管的御史台也有了行动。秋华直接派出了13道监察御史，分赴各地进行监察。要知道，御史台是有审判之权的。 这可要了官员们的老命了，但是却是没有一个官员敢说话，毕竟曾敬一家13口已经被烧死了。谁敢保证自己家不会失火啊？ 如果说百姓还相信曾敬一家是遭遇了天谴，官员们根本不相信。他们觉得，要不是陛下出手了，要么就是政保署出手了。毕竟当地的衙门根本没有查到失火原因。 其实官员们猜测的既对也不对了，曾敬一家的死，并不是杨竞的旨意，也不是政保署或者军情司的手笔，而是定南侯府派人做的。苏烈虽然死了，但是他儿子苏平袭爵了，成了第二代的定南侯。 定南侯府养了一些老兵，这些老兵知道苏烈死的蹊跷，但又不知道具体原因，直到曾敬把矛头冲向了杨竞，那些老兵才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侯爷的死，可能和某些势力有关。 如果说那十几名老兵，针对吴晋，那是说笑了。但是搞死曾敬，还是手拿把掐的。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午夜，这十几名老兵潜入曾敬家，一刀一个，直接结果了曾敬一家13口。然后又放了一把大火。 杀人的过程倒是简单，但是撤退却比较难。就在这十几名老兵被守城的守备军堵在一个胡同里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黑衣人，那黑衣人向守备军晃了一下手中的令牌，那些守备军像是见了鬼似的，立即退开了。定南侯府的那些老兵也得以全身而退。 那神秘的黑衣人正是政保署的一个指挥千户，定南侯府有所行动，政保署不可能不监视，但是当内线把定南侯府准备对曾敬一家下手的情报上报到何文的时候，何文什么都没说，也没说阻止、也没说鼓励，更没提报到杨竞那里。 闻弦歌而知雅意，政保署吏员自然明白上官的意思，所以不仅没有阻止定南侯府的行动，反而暗中提供了帮助。 不然凭借那十几名老兵，摆平曾敬一家可以，但是曾敬一家附近的100名守备军，那十几名老兵可就搞不定了。 杨竞根本没有管这些事，他依旧来到天香楼，去找秦昭寻欢作乐。秦昭知道自己的公公大梁中书令方谦被斩杀了，她自己也对自己的夫君和自己的前途感到迷茫。 所以杨竞在调戏秦昭的时候，秦昭一直心不在焉的，敷衍着应付着。杨竞一看秦昭这个状态，笑道，“怎么？不兴奋？” 其实秦昭现在香肩半露，裙子也被卷上去了，场面倒是香艳无比，但是秦昭就是一副死鱼脸，“公子想要就快些，妾身还需要回去服侍夫君” “好”杨竞笑的更开心了，“本公子让你看点兴奋的” 说完，杨竞拍一拍手，立即有两名强壮的宫女押着一个贵妇进来，这贵妇不是别人，正是方谦的夫人、秦昭的婆婆方李氏。 衣衫不整的秦昭看见自己的婆婆，吓得魂都快出来了，刚要站起来向婆婆行礼，就被杨竞一把拉进怀里。 方李氏进入房间，就看见自己的二儿媳衣衫不整的坐在一个年轻男子的怀里，立即暴怒，大喝道，“贱人，你在做什么？” 秦昭嗫嚅的说不出话来。杨竞一看方李氏的反应，笑了，“张嘴贱人，闭嘴贱人的，该打” 押着方李氏宫女听见杨竞的话，非常干脆，直接扇了方李氏两个耳光。方李氏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耻，大喊道，“你们竟然打妾身，妾身可是正一品诰命夫人” 杨竞冷笑，“正一品诰命夫人？别说打你了，就是送你去见死去的方谦，也是本少爷的一念之间” “少爷，还请您饶了妾身的婆婆”秦昭求情道。 “淫妇，我不用你求情”方李氏大骂。 “淫妇？”杨竞又笑，“秦昭，你就趴在那里，让你婆婆看着你有多淫” 不待秦昭反对，杨竞直接按倒秦昭，在方李氏面前临幸了秦昭。方李氏眼眶都要裂了，一直大骂不止。秦昭则是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颤抖不止。 杨竞被方李氏吵的不行，放开秦昭，一把拉过方李氏，把方李氏按在秦昭身边，“你是不是总喜欢骂儿媳妇是淫妇，现在你也是了” 第25章 天灾人祸 杨竞在天香楼荒唐，大辽的百姓可不敢在荒唐，他们正在争分夺秒的抢收，生怕耽误农时，力争颗粒归仓。 这个时代的农业生产吗？基本上是靠天吃饭，风调雨顺还好，要是有个水旱灾情，农业减产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怕什么来什么，正常情况下，中秋节过后，大辽就陆续进入了农收季节。这个季节大概有一个半个月的时间吧，到了十月，大辽的各个地区，就会依次进入冬季，开始下雪了。 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冬季仿佛提前了，9月初的时候，襄平城竟然下起了小雪，安北郡等地，竟然下了大学，而这个时候，粮食还没有收完。 各地报灾的折子雪片一样的飞来，杨竞没了办法，只能恋恋不舍的从秦昭、方李氏这对婆媳的温柔乡里离开，回到了襄平城皇宫，召集群臣开始议事。 群臣也感觉新鲜，陛下都多久没召开大朝会了，今天竟然叫大朝会了，而且还是乾清殿，在京的正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聚集到乾清殿。三呼拜舞以后，杨竞说话了。 “这三天来，朕接到了56份奏折，都是各地上报下雪影响农收的事情，现在大量的粮食捂在了土地里，你们说，该怎么办？”杨竞今天难得的穿了一身玄色的龙袍，头戴12冕流，神色威严的说。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人说话，陛下不是英明吗？那就陛下亲自处理好了，要这么这些大臣操什么心？ 杨竞冷冷的扫了一眼群臣，心里冷笑，这群臣怕不是要和自己打擂台，杨竞也不恼，直接点名，“钦天监监正何在？” “陛下，微臣在”一身正五品官服的张先立即出列。 “你说说”杨竞问道。天气有变，肯定要问钦天监啊，钦天监干的就是这个活。 “陛下，昨夜臣夜观星象，见太白星入秦分野。其余各星运行正常”张先立即说道，“所以，这场大雪，是上天的警示，朝中有奸臣” “哗”张先这话一说完，朝堂上一片哗然，不是商议救灾吗？怎么扯到朝堂上有奸臣上了？ “那你说说，奸臣是谁？”杨竞平静的问道。 “陛下，臣并不知道奸臣是谁。但是太白星出现在秦地的分野，奸臣肯定和秦地有关”张先很是专业的说。 虽然张先没有明说奸臣是谁，但是说了和秦地有关，秦地在长安城附近，都不在大辽，整个大辽的官员，非要和秦地能扯上点什么关系，那就是吴晋了。吴晋的爵位是秦国公。 杨竞看了吴晋一眼，吴晋面色平静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异样。杨竞继续说道，“行了，先别说奸臣的事，朕问你，雪何时能停？” 张先如蒙大赦，陛下终于不问奸臣的事了，自己一个小小的钦天监监正，真是撼动不了吴晋，“陛下，臣认为，雪至少还得下十天” “十天？那些粮食不就彻底毁了吗？”杨竞惊讶的说。 这玩意就不是张先的职责了，户部尚书徐文说话了，“陛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抢收粮食。可是由于下雪，百姓们的进度很慢，粮食还大量的捂在地里” “你们户部有什么好办法？”杨竞直接问道。 “这个，陛下，臣以为，还是去祭天，请求上天不要降雪了好”徐文的回答透露出三个字，就是没办法。 徐文的话差点没把杨竞鼻子气歪，他问的是农业科学，徐文给出的祭祀玄学，只要是个精神正常的帝王都不能忍。 眼看着杨竞要爆发了，赵石赶紧说话，“陛下，徐尚书说的有理。这种天气，以前并不是没有出过。大梁十九年，中州就九月大雪，当年几乎是颗粒无收。先帝也没有什么办法” “那么困难的点是什么？”杨竞忍着气问道。 “陛下，主要还是没人。就按照一个三口之家10亩地计算，两个成年人收10亩地，至少需要1个月。但是现在下了雪，收10亩地需要2个月甚至更多，人手根本不够” “陛下，即使动员老人、孩子一起上阵，也来不及。老人和孩子不一定精通农活，力气也不足”钱峰也说话了。 “所以，你们的意思，除了祭天，就没有别的办法？”杨竞又问。 “陛下圣明”群臣一起说。 杨竞鼻子差点没被气歪，什么就陛下圣明了？那些话不都是你们说的吗？哦，现在成自己的意见了？ “长平，你的意思呢？”杨竞又问吴晋。 吴晋回过神来，“陛下，臣也以为人力不足，还是做好减产、免征赋税的准备吧” “好、好、好”杨竞怒极反笑，“你们的意思，朕也都明白了。那么朕就吩咐差事了” “请陛下乾纲独断”群臣异口同声的说道。这种倒霉事，还是陛下您亲自背锅吧。 “传旨，辽东边军、辽西边军、辽中边军、辽南边军和辽北边军、骁骑军、神策军、长林军、神策军、水师、凤凰卫、守备第一军、第二轮军，除了留下必要的执行任务人员以外，全部按照帮助驻地附近300里之内的百姓进行抢收” “传旨，经济司组织大辽工业公司、大辽农业公司、大辽能源公司、大辽运河公司、大辽纺织公司六大国有公司的工人，帮助附近农民进行抢收” 第26章 群众路线 突如其来的大雪，让大辽正在进行的农收陷入了困境。最直接的困难就是人员不够。杨竞召集群臣商议此事，群臣只是说无法调集更多的人手，请杨竞自己拿主意。 没想到杨竞直接下令大辽将30万的武装力量直接投入粮食抢收工作。五大边军，扩编后每个旅7个旅，共计35个旅17.5万人；骁骑军4个旅2万人，守备第一军和第二军12个旅6万人。神策军6个旅3万人、长林军3个旅1.5万人、凤凰卫1个旅5000人。水师三大舰队（旅）1.5万人，共计64个旅32万人。 这32万人可都是青壮啊，哪怕是轮岗，一次出动15万人，也能解决太多的困难了。杨竞刚说了这两条旨意，大臣们就不干了，钱峰立即出班了： “陛下，大辽军队乃国之干城，是用来抵御外敌用的，不可以擅动啊”钱峰的话获得了一片赞同。 “抵御外敌，不可擅动？”杨竞皱着眉头说道，“朕问你们，大辽的外敌是什么？” “回陛下，大辽的外敌是大梁军队，是漠北突厥、是倭寇”钱峰回答的贼流畅。 “你说的不错，可是还有呢？”杨竞追问。 “还有拜沙漠教、大食等势力”钱峰想了想，又补充了两个势力。 “朕告诉你们，大辽的外敌还有什么吧”杨竞接过话头，“大辽的外敌还有天灾、贫穷、饥饿、疾病、贪腐，所有影响大辽百姓生活质量的因素，都是大辽的敌人” “现在大辽的军队，向大辽的敌人天灾开战，有什么不对？”杨竞喝问。 大臣们一阵懵逼，陛下这套说法6啊，既占领了道德高地、又把军队的使命神圣化，钱阁老在陛下面前像是个新兵蛋子。 钱峰也是一阵错愕，陛下哪里来的这套理论，而且听着很有道理的样子。最让钱峰难受的是，大理寺卿兼礼部尚书余成出班了，跪在地上哭泣道： “陛下，您的一席话，瞬间打开了臣的思路，原来臣也以为，我大辽的敌人就是那些内外反对势力。现在才明白了，原来天灾、穷困等影响大梁百姓生活质量的因素同样是大辽的敌人。臣定当把陛下这番悲天悯人、爱民如子的理论宣传到各军中去” 听了余成的话，杨竞满意的点点头，“敬中还是公忠体国的” 群臣心里一阵握草，什么叫余成公忠体国啊？自己也干活啊。但是谁让自己没有人家余敬中不要脸呢？在大殿上说哭就哭。 钱峰更是尴尬，本来陛下说完，自己说句受教了也就完事了，结果余成这么一说，搞得钱峰像不遵守旨意似的。 “至于说让经济司组织辽能公司的煤矿工人和辽纺公司的纺织工人，是因为这这两个群体有20万人，是一股很强的力量”杨竞解释道，“而且，朕始终觉得，工人始终要和农民站在一起” 杨竞这话，已经算是苦口婆心了，“不仅如此，你们这些官员，也要永远站在劳动人民的一边” （今天就一章了，作者的腿疼炸了） 第27章 颗粒归仓 别看杨竞嘴上说的漂亮，但是杨竞知道，要想让这些官员永远站在劳动人民一边，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吧，还是先把雪灾渡过去。 由于杨竞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内阁也不好在反对出动辽军帮助百姓收庄稼。本来以为这个事到这个时候也就结束了，没想到杨竞又有新的旨意了。 “传旨，大辽各级学校组织在校学生，去学校附近帮助农民秋收”杨竞说的很是斩钉截铁。 这次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官员们纷纷反对，陛下这不是开玩笑吗？读书人那是文曲星啊，怎么可以干农活？ 杨竞却不这么想，他知道学生就是怎么教育怎么是，而且学生是最纯粹、最进步的群体。所以杨竞想让学生们参与到救灾过程中去，除了帮忙，杨竞更是想培养学生们的为民情怀。 见官员们反对，杨竞也不动气，只是幽幽的说了一句，“你们是高高在上的文曲星，但学生们不是，他们除了是才华横溢的文曲星，更是百姓的孺子牛，散朝吧” 说完，杨竞直接拂袖而去。群臣们心里简直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这陛下最近是怎么了？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而且自从苏烈死了之后，陛下召开大朝会的时候，脸上也没了笑脸。 群臣虽然心中腹诽，但是杨竞安排的各项工作，又不敢真的不干，这个时候要是被杨竞抓到把柄，那绝对会死的很惨。 “都散了吧”吴晋见杨竞都走了一会了，群臣还在乾清殿里一动不动的，没好气的说道。群臣这才鱼贯而出。 杨竞并没有回乾清宫东暖阁的寝殿，只是招呼一声，直接出宫微服私访去了。他心里也很焦急，也想看看具体的情况。 这次杨竞没打算走远，所以带的人也不多，20名羽林郎、通政司1名主事、政保署1名主事，就完了。他就打算在襄平城附近转转。雪天路太难走了，这个时候，管道上又没有专门除雪的人，杨竞可不想窝在雪里。 有时候杨竞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瘫痪的人一样，他就窝在他的马车里，在官道上慢慢的走着。 外面的风雪不算大也不算小，杨竞就在车厢里走走看看，看着官道两侧的农田里，百姓们在争分夺秒的抢收粮食。 杨竞一路走走停停，各处的景色都一致。到了夜晚，杨竞就随便找个地方露营，日子过得倒也舒心。 雪天露营对于杨竞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他特别喜欢那种漫天大雪纷纷扬扬飘落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白色的雪花所覆盖，一片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当他躲在温暖的车厢里时，外面的寒冷与车内的温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可以透过车窗欣赏到那漫天飞雪的美景，感受着雪花轻轻拍打在车窗上的声音，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车厢里的温暖让他感到舒适，偶尔，杨竞也会打开车窗，让清新的空气和雪花飘进车厢里，感受一下那丝丝凉意，这种感觉既刺激又有趣。 在这样的雪天里露营，杨竞觉得自己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远离了朝堂的喧嚣和繁忙，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放松和舒缓。 这次也不意外，杨竞同样享受到片刻的宁静，不过这个宁静第三天就被打破了，帮助秋收的学生和农民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第28章 近则不恭 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杨竞不是下旨意让学生们帮助农民秋收吗？余成非常重视，当天就安排了千华书院、衍水书院、皇家军事学院和大辽卫生学院的学生帮助农民秋收。 结果大辽卫生学院的学生来到田地以后，有个叫牛二的农民，看上了大辽卫生学院的女学生张嫣，非让张嫣嫁给他。这张嫣怎么肯，于是大辽卫生学院的学生和牛二就吵了起来。 杨竞一听，也起身赶到了现场，那牛二还在趾高气昂的说呢，“你要不同意嫁给我，我就去报官，就说你违背陛下的旨意” “你怎么敢曲解陛下的旨意？”张嫣都快气哭了，本来也是，不到20岁的年纪，遇见这事，肯定手足无措啊。 牛二都40多岁了，一脸的猥琐像，一边下流着打量着张嫣，一边得意洋洋的说道，“地方官为了讨好陛下，肯定会把你判给我的” 一旁围观的村民也为牛二叫好。 张嫣一听，还真有可能啊，陛下为了农收，让官军和工人都帮助秋收了，一旦地方官上奏自己不支持农收，陛下当真还有可能把自己判给眼前这个猥琐的中年男人。 想到这里，张嫣露出了决然的神色，把手中收割水稻的镰刀一横，直接架在自己光滑雪白的脖子上，“今天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可能如你的意” 一边的杨竞看到这里，对张嫣的性格也非常的喜欢，他更不可能看着张嫣死在自己面前，一旦张嫣被这个叫牛二的人逼死了，那自己势必会陷入舆论风暴。 全国的学生肯定会对自己离心离德啊，到那个时候，自己哭都来不及。想到这里，杨竞剐了牛二的心都有了。当即对狄英使了个眼色。 狄英立即冲出去，一把躲过了张嫣手中的镰刀，随即大喊道，“皇帝陛下驾到” 杨竞身边的羽林郎纷纷脱去外面的罩衣，露出了里面的飞鱼服，没错，大辽规定，羽林郎和政保署穿飞鱼服，军情司穿斗牛服。 见身份已经被叫破，杨竞也不再矫情，就那么一步一脚印的踩在泥水里，来到了张嫣面前。 “你叫张嫣？是大辽卫生学院的学生？”杨竞轻声问道。 杨竞的头像被印在了大辽银元上，大辽百姓谁不认识啊？特别是张嫣，学校里也有杨竞的画像，她自然认出，现在她面前的就是杨竞。 张嫣立即跪倒在地，不顾地上的雪水弄污她的衣裙，“臣叫张嫣，臣参见陛下” “臣？”杨竞有些疑惑的问。一般千华书院、衍水书院、大辽卫生学院和皇家军事学院的学生面见杨竞都是自称学生的，只有官员才可以称臣。 “回避下，臣今年毕业，六月份参加了科举考试，臣愚钝，只中了三甲第16名。现在被吏部分到大辽卫生学院观政”张嫣语出惊人的说道，“这次陛下旨意，让学生们帮助农民秋收，臣奉卫生学院院判之命，带着30名学生到牛家村帮助秋收” “哗”张嫣的话说完，现场的百姓都惊呆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娃娃脸的小姑娘，竟然是新科进士。新科进士啊，那是官员啊，最低也是正七品官员啊，竟然踩着雪水帮农民收地。 杨竞也感到一丝诧异，甚至有些许内疚，他对狄英说，“把现场的学生都叫过来” 很快，大辽卫生学院的30名学生都聚集了过来，杨竞看着这些风华正茂的学生，经常拿笔的手现在却拿起了镰刀，脚也都踩在泥水里，有些感动的说，“你们辛苦了” 那30名学生全部跪地，“陛下万岁” “都起来”杨竞说道，“你们都自称天子门生，都自称是朕的门生，朕今天就给你们上一课” “朕问你们，从张嫣这件事上，你们得到了什么教训？”杨竞没等学生们说话，就自顾自的说道，“你们应该明白，这就叫做近则不恭、远则不逊” “以后你们很多人都要做官，对待这些百姓，你们可以礼貌、热情、但要疏远。” “其实朕也知道，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是好的作风，但是不是你们现在应该有的。那是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以后，某个先进群体应该有的” “你们要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在做好工作”杨竞大声说道，“明白了吗？” “臣\/学生明白”张嫣和30名大辽卫生学院的学生立即答道。 “行了，咱们的事情说完了，现在朕处理一下别的事情”杨竞转过身，阴森的看向牛二和那些牛家庄村民。 牛二已经快吓傻了，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村名牛二，故意曲解朕的旨意，是为欺君；利用朕的旨意，逼迫朝廷官员，是为枉上。着将牛二斩首示众”杨竞冷冰冰的说道。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牛二扑通一下跪在雪地里，磕头如捣蒜的说道。 狄英听见杨竞的旨意，立即抽出绣春刀，想要砍掉牛二的脑袋，不过被杨竞挥手制止住了。杨竞看向张嫣，“你行刑” “臣？”张嫣愣住了，她没想想到陛下竟然让她动手杀了牛二。 “怎么？不敢？”杨竞挑了挑眉头，玩味的说道。 “臣敢”张嫣也是聪明人，看见杨竞这么说，知道这是杨竞对自己考验。狄英见状，把手中的绣春刀递给张嫣。 “下官多谢将军”张嫣先是向狄英道谢，随即说道，“下官不用将军的宝刀” 说吧，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张嫣从狄英手中拿回自己的那把镰刀，径直走到牛二面前，把镰刀架在了牛二的脖子上，牛二刚想求饶，张嫣就用力挥手，牛二头颅冲天而起。血溅了张嫣一身。 张嫣抹了抹脸上的血，来到杨竞面前，“牛二已经伏诛，臣复旨” 杨竞也没想到张嫣竟然用镰刀结果了牛二，当即十分满意的说道，“准” 随即，杨竞又看向大辽卫生学院的学生，说道，“这是朕给你们上的第二堂课，就是面对不公的事情，要敢于拔刀。你们手中的镰刀，既可以帮百姓收水稻，也可以砍下地痞流氓的狗头。你们年轻，不要胆怯” “学生们受教”那些学生有些羞愧的说道。毕竟刚才他们没敢主动替张嫣说话。 “狄英，刚才叫好的那些村民，每人打30板子。牛家庄改名负义庄，该庄村民30年不许参加科举”杨竞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另外，大辽卫生学院的30名学生临事畏隙，各打5板子。张嫣随驾。” 第29章 远则不逊 其实从张嫣这件事上，也能看出杨竞为什么作为穿越者，也不愿意过多的引进新技术。当然了，主要也是因为杨竞不会，但很大程度上，杨竞明白，不能过多的改变这个时代的进程。 在官员和百姓的素质没有跟上之前，你把先进的武器装备技术交给他们，那就是灾难，和给一个三岁小孩一把手枪没有什么区别。也就是所谓的近则不恭，远则不逊。 杨竞这次通过张嫣的事情，就发现自己的思维还是有些超前了，无论是动用军队、还是发动工人、学生帮助百姓秋收，有些超前了，他又把他那个时代的思维惯性带到了这个时代来。 “蔡波，传朕的旨意，学生们帮助百姓收粮2天即可，然后撤回。工人们3天，军队5天，完成各自天数后，立即撤回”杨竞对随行的通政司主事蔡波说道。 “臣领旨”蔡波立即拱手道。 “一个时辰后起驾，返回柳河行宫”杨竞又对狄英说道。狄英点头。 “你上朕的马车”杨竞又看了看张嫣，随即上了马车。 “臣谢陛下解围之恩”张嫣进了杨竞的车厢，看着自己身上的泥水和雪水，没敢往车厢里走，跪在车厢门口说道。 “去，把脚洗了”杨竞指了指放在车厢门口的木桶，里面是半桶热水，“脚下着凉容易生病” 杨竞说完，就在车厢里翻找起来，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套司马婉儿留在车厢里的官服，又扔给张嫣，“把这个干净的衣服换上” 张嫣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套红色的官服，立即大惊说道，“陛下，这是正五品官服，臣尚未授正七品，不敢僭越” 杨竞车厢里也不可能有正七品官服啊，这正五品官服，还是司马婉儿没任市舶司提司前，不知道怎么和杨竞玩嗨了，被杨竞扒下来的官服就扔在了车厢里。 见张嫣这个样子，杨竞二话不说，直接让张嫣坐在了车里的小凳上，伸手就把张嫣沾满泥水的右脚抓了起来，脱去绣鞋和罗袜，放在了水桶里。紧接着，又把左脚的鞋袜也脱去了鞋袜，放进了水桶。 张嫣都坐不住了，全身发麻，一来是女孩子的脚怎么可以被别的男子去抓，除了夫君，别人是不可以碰的，甚至看都不能看。张嫣待字闺中，自然没有男人接触过她的秀足。二来是眼前的少年可是皇帝啊，哪有皇帝给自己洗脚的？她想挣扎着起身，但是浑身都没有劲。 只能任由杨竞揉搓自己的秀足，杨竞也是过了好一番手瘾，才帮她擦干。随即自己又洗干净了手，指着那套衣服说道，“除了这套衣服，就只有朕的龙袍了，你穿朕的龙袍？” “臣不敢”张嫣没了办法，只能当着杨竞的面，脱去带血的外衣，换上了司马婉儿的那套正五品官服。 “狄英，找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杨竞指了指张嫣洗脚的水桶，“另外，给吏部传旨，张嫣有功，提前结束观政，授通政司正七品主簿” 狄英立即安排人手，把车厢清理干净，关上了车厢门，然后车队开始启程返回柳河行宫。杨竞对愣在一旁的张嫣说道，“别嫌官小，这也是保护你，朕保你三年之内，明正言顺穿上你身上这身官服” 张嫣知道自己身上的官服是正五品，她明白杨竞的意思是三年之内把她升为正五品，当即大喜的说道，“臣谢陛下” 这个时候，马车可能压到了石头，摇晃了一下，张嫣一个不稳，直接栽倒在杨竞怀里，杨竞笑着问道，“怎么谢啊？” 第30章 矫枉过正 由于牛的行为，杨竞下令将牛家庄改名为忘义村，并且该村村民30年之内不允许参加科举，惩罚不可谓不重。 有些看官就说了，这么做是不是有些矫枉过正了，毕竟很多村民并没有参与这件事，为什么他们的子孙后代也要受到牵连？其实这里和治理手段有关系，那就是矫枉必须过正。 说白了，这还是杨竞是穿越者，还有一定的底线。这要是换成一般的统治者，直接把牛家庄屠了都有可能。翻开史册，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而且杨竞这么做，也是为了树立一个榜样，就是告诉大家，如果故意曲解政策，那么结局就是株连十里八乡。 这次杨竞大手笔动员学生、士兵、工人帮助秋收，本来是争取民心，增强凝聚力的好手段。可是牛二的行为，如果真的实现了，那么杨竞就是里外不是人了。既得罪了百姓，又得罪了学生群体。 这种事情，杨竞怎么可能不生气？他甚至都怀疑，牛二是不是受到了谁的指使？指使牛二的人，能给牛二或者说牛家庄什么好处？无非就是在科举上给点便利么？ 杨竞早就看透了文官们的手段，所以直接下旨牛家庄的村民30年之内不允许参加科举，就是为了彻底废了文官们的这种手段。 这次社会实践的失败，让杨竞十分的懊恼，不过也没有办法，毕竟社会发展规律在这，穿越者拥有的只是更多的知识、经验和教训，但是人性，却是相通的。 杨竞最近也是御姐吃多了，遇见这个19岁的张嫣简直食髓知味。从牛家庄回到柳河行宫的路上，张嫣就没怎么穿过鞋，一双玉足一直在杨竞的手中把玩。 回到柳河行宫的杨竞，一直在关注各地秋收情况，虽然学生、工人和军队陆续撤离了，但是抢收工作还在继续，杨竞预判，虽然今年可能会减产，但是不会减产太多。 杨竞明确表示，尽管今年的农业税总额不会减少，但他会采取一项措施来减轻百姓的负担。具体而言，百姓们可以少交两成的农业税，这意味着他们实际需要缴纳的税款将比原本减少 20%。 然而，这一举措必然会导致税收总额的减少。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杨竞决定自掏腰包来填补这一缺口。他愿意用自己的资金来确保农业税的足额征收，以户部政府的财政收入不受影响。这笔钱，杨竞就准备从广平府金矿的产出中出了。 皇帝么，主要的任务还是抓队伍、带班子，具体的业务管的少。杨竞开始思考明年的事情来了。 明年大概率还是要入关的，今年半途废废放弃幽州八郡，杨竞都搭进去了一个苏烈，明年真要是再不入关，那些文官都敢杀自己。 如今若要入关，首先必须解决好几个关键问题。其中之一便是那巨额的人口扶贫难题。现今大梁的百姓，其生活状况与大辽的百姓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若真能实现天下一统，那么百姓们的生活水平定然不能有如此巨大的差距。 经过深思熟虑，杨竞对于解决这个问题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思路。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绝对不愿意从自己的腰包里面掏钱来解决这个麻烦事。那么，要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就必须得找到一个可以被他利用的群体，而这个群体，杨竞毫不犹豫地将目标锁定在了江南士族身上。 杨竞之所以会选择江南士族，原因其实很简单。首先，这些江南士族们个个都富得流油，他们拥有巨额的财富和庞大的产业，完全有能力承担解决这个问题所需的费用。其次，更重要的是，这些江南士族们在国家危难之际，竟然选择了卖国求荣，这种行为实在是令人不齿。所以，杨竞觉得收拾他们不仅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反而还能为民除害，一举两得。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打下来天下，需要大量的官员治理的问题。这个问题，杨竞是十分挠头，如果不趁着天下大乱的时候，把那些大梁官员都处理掉的话，那么入关以后的大梁，肯定也是换汤不换药。 解决官员的问题，主要还是依靠军转干部和开设恩科来解决，最好是千华书院和衍水书院的毕业生去做这个官，不然大梁那些读书人，基本上还是老一套的解决模式。 杨竞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本来以为穿越后能享享清福，没想到还是劳碌命” 第31章 工具属性 很多人都很好奇，在官场上如何晋升。也不说官场了，就包括公司在内也一样，怎么才能获得晋升呢？其实问题很简单，要想获得晋升，必须使自己具备工具属性。如果你获得了工具属性，你就不可能得不到晋升。 这个道理很简单，就比如说公司一个老板，他准备的场地、准备了生产资料、准备了销售渠道，然后花每个月1万元雇佣你，本质上你就是工具。如果你这个工具好用，当然能够得到提升。 官场亦是如此，只不过皇帝付出的是官职、俸禄和爵位而已。这个道理，整个大辽，就只有余成最明白。 杨竞决定明年入关以后，就开始准备接收官员了。其实这个事，本来杨竞应该和吴晋商议的，毕竟吴晋是内阁首辅，还分管吏部。但是杨竞也不想吴晋势力太大，所以就从教育入手，从后备官员入手，商议未来接收大梁各地的官员。 “陛下，臣统计了，截止到明年6月，千华书院有800名毕业生，可以获得举人资格。衍水书院，有600名毕业生，可以获得举人资格，大辽卫生学院，有600名毕业生，可以获得举人资格”余成的思路很是清晰，把大辽三所大学可以获得举人资格的毕业生数据说了出来。 根据大辽的教育体系规定，千华书院、衍水书院以及大辽卫生学院的毕业生，在完成学业后，将自动被授予举人这一身份。这一制度的实施，为这些学院的学生们提供了一个直接进入科举考试的机会。 举人身份在大辽社会中具有一定的地位和影响力，它不仅代表着个人的学识和能力，更是通往仕途的重要一步。拥有举人身份的人，可以参加科举考试，通过科举选拔，有望成为官员，进入大辽的官僚体系。 对于千华书院、衍水书院和大辽卫生学院的学生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激励和肯定。他们在学院中努力学习，不仅是为了获取知识，更是为了能够在毕业后获得举人身份，进而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大辽的科举每三年举行一次，每次录取200-300人吧，也就是录取率5%。这个录取比例怎么说呢，不高不低吧。 至于皇家军事学院，余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他非常明智地选择了缄默不语。因为他深知，这所学院可是杨竞的“自留地”，就如同杨竞的私人领地一般，容不得他人轻易涉足。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线，两年以后，朕才能获得300名官员？”杨竞问道。 今年是杨竞称帝的第二年，理论上应该是大辽二年，但是杨竞和吴晋等人商议后，把六年前杨竞就藩那年，定为大辽元年。所以今年应该是大辽七年，或者说天启七年（杨竞年号天启）。 大辽二年、大辽五年举行了两次科举，正常大辽八年举行第三次科举，但是今年杨竞加开了一次恩科，所以今年虽然是大辽七年，也有一次科举。大辽举行了3次科举，录取的进士也不过800人。 “陛下，由于今年是恩科，所以明年又有一科，不用等到两年后”余成笑着说道，“而且陛下，算上前些年获得举人资格，整个大辽，具有举人资格的，有5000人左右” 杨竞点点头，这么说下来，即使最极端的情况下，举人直接授予官职，杨竞瞬间就可以拥有5000名官员。当然了，杨竞不太想这么做，还是想维持正常的科举秩序。 余成明白杨竞的想法，笑着说道，“陛下，其实只要稍微提高点录取率，举人们是不会有意见的。另外，如果真的急需官员，也可以举人授官，不过举人授官，可以从正八品起步，而且晋升封顶正五品，这样一来，既可以应急，又可以满足进士们的利益，一举多得” 其实进士们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肯定想保持进士身份的含金量的。如果举人可以直接做官，那考进士的意义何在？ 要不怎么说余成升官快呢？他完美的展现了自己的工具属性。 果然，杨竞听了余成的话，笑的更开心了，“敬中有宰相之才” 果然，听完杨竞的话，余成脸都激动的红了，这陛下不就是暗示自己，可以入阁吗？果然，当陛下的工具人升官就是快。 第32章 充足准备 杨竞又细细的和余成商议了诸多细节，终于制订了一个两年之内，培养3000名官员的计划。也就是说，在杨竞的心中，把统一大梁的时间，定在了两年之内。 “敬中，这个计划一定要保密，不要和任何人说，具体执行过程中，也要分散执行，进行全过程保密管理”杨竞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陛下放心，臣晓得轻重”余成面色凝重的说道。即使杨竞不说，余成也会保密的。这是他插手未来大辽朝局最重要的契机了。再说了，如果真要泄密了，不说别的，吴晋都会弄死自己。 打发走了余成，杨竞又让人把曾泰和兵部尚书宋武叫来，研究一下后备军队的事情。入关作战，肯定是大兵团作战了，大辽现在这二三十万人马肯定不够。 按照以往的惯例，杨竞肯定是找内阁商量了，但是杨竞并没有这么做，直接找了兵部和枢密院。当然了，杨竞也有自己的理由，就是内阁忙着秋收，先不用分他们的心。 找曾泰、宋武他们，还是研究成立架子旅的事情。上次编制的30个架子旅，在山海大捷的时候，都已经全部用了。 按照杨竞的思路，继续组建100个架子旅，一旦战时扩编，就是50万大军。而且杨竞强调了，这100个架子旅全部为步兵架子旅。 其实杨竞这么做，也是考虑到整编大梁军队的需要，大梁七八十万军队，不能都杀了或者复员吧？整编就是最好的措施。 政治上的事情没有小事，杨竞密集找官员们议事，却没有找内阁几个大学士，这让内阁大学士们心里十分的忐忑。其实说白了，杨竞只是不想担上罢相的名声，按照杨竞的实力，还是能够稳稳的压制住内阁的。 吴晋、钱峰和赵石一商议，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再这么下去，有很多尚书一级的官员就会动了入阁的心思了。自己的位置就不稳了，于是这三人一起到柳河行宫求见杨竞。 杨竞自然也没有不接待的道理，还是在谨身殿，召见了吴晋、钱峰和赵石，“几位爱卿有事？” “回陛下，臣等此来，是向陛下奏陈秋收情况的”吴晋笑着说道。 “哦？详细说说”杨竞来了兴趣，“李德全，赐座上茶” “陛下，今年的雪实在是大，对秋收还是有影响的。虽然陛下运筹得当，百姓连夜奋战，但是事后统计，今年减产至少在一成半左右”吴晋说道。 这个数据还是准确的，其实说白了，今年本来是个丰收年，只不过大雪耽误了收获。好在杨竞重视，内阁和各级官府全力运转，农民们积极抢收，损失减少了不少。 “陛下，按照您的旨意，今年减免农业税两成，农业税合计少征收了130万银元”赵石见杨竞心情不错，赶紧把少收的税银说了一下。 大辽在东部开发之前，一年的农业税大概在150万银元左右，东部开发以后，又能多征收450万银元农业税，也就是说，从今年开始，大辽每年的农业税是600万银元。 按照杨竞的旨意，减免征收2成的农业税，也就是少收120万银元。这部分钱，前一阵杨竞说了，由他自掏腰包补贴这部分税收。 杨竞明白赵石提起这个事情的意思，当下也没有墨叽，直接说到，“李德全，从内务府给户部拨120万银元” 第33章 圣心难测 其实杨竞立国之初，废除中书省、尚书省和门下省，而改设内阁，本质上就是为了集权。其实回顾历史，中枢权力的斗争，主线就是皇权和相权的斗争。 杨竞作为穿越者，政治手腕比较高，同时又比较懒，所以给内阁放了很多权，甚至还允许内阁大学士分管六部。一旦杨竞取消了内阁大学士分管六部的权力和票拟的权力，那内阁大学士们就真的是橡皮图章了。 吴晋等人正是看到了这个问题，才借着汇报秋收工作的时候，求见杨竞。自从苏烈死了以后，御前奏对就少了很多。谁曾想赵石直接开口向杨竞要钱？ 吴晋和钱峰偷看杨竞的脸色，发现陛下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而是很痛快的吩咐内务府拨钱，这让吴晋和钱峰的心里一松。看来陛下并没有生气。 “钱已经给你们了，内阁的事情，你们去做”杨竞开口说道，“明年，朕决心再次入关，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吴晋等人都懵了，他们根本不明白为什么杨竞已经攻下了幽州八郡，反而放弃了。这过了才几个月，陛下又准备入关了。正所谓圣心难测，不过如此。 “陛下，不久前，我大辽刚刚放弃了幽州八郡，明年继续入关，会不会让朝野人心浮动啊？”钱峰问道。 “谁说我大辽放弃幽州八郡的？”杨竞皱着眉头反问道。 “啊？”钱峰都蒙了，“不是陛下下旨让辽西边军和骁骑军撤回海河东岸吗？现在怎么又说没有放弃幽州八郡？” “撤回海河东岸就是放弃幽州八郡？”杨竞反问道，“不可以是战术撤退？不可以是临时调整？朕有说过放弃幽州八郡吗？” 一连串的反问，不仅钱峰蒙了，吴晋和赵石也蒙了，这陛下什么情况？他们发现有些看不懂杨竞。 对此，吴晋的感受最深，在他的印象中，杨竞有几个形象：一个是16岁封王前，作为大梁九皇子的杨竞，一直是唯唯诺诺的形象。一个是杨竞封辽王以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着花样的怼太子党。还有一个是，杨竞称帝以后，总体上非常的开明，非常尊重大臣们的意见，大辽也是政通人和。 最后一个印象，就是苏烈死了以后，吴晋就隐隐感觉陛下有些不太对劲，怎么说呢，就是有种圣心难测的感觉。如果说以前吴晋自信还能拿捏住杨竞，现在竟然发现自己甚至都看不透这个昔日的九皇子。 看着不怒自威，连连反问的杨竞，钱峰都有些冒汗了，连忙说道，“臣领旨” 杨竞瞥了三位大学士一眼，然后才说道，“无妨，都去办差吧，记得把内阁的工作做好” 吴晋等人无言而去。他们走后，杨竞突然露出笑容，“板着脸太辛苦了，李德全，把茶换了，都凉了” 李德全连连点头，立即吩咐宫女上新茶。张嫣也在大殿里伺候，刚才杨竞和吴晋等人议事的时候，张嫣一直缩在角落里。吴晋等人由于过于紧张，也没有注意到张嫣的存在。 张嫣从上学的时候，就听见过吴晋的威名，那是大辽宰相、智慧的化身，但出乎张嫣意料的是，吴晋这样的神仙人物，在陛下面前都黯然失色。 就在张嫣想和杨竞说些什么的时候，李德全又进来了，“陛下，钱阁老去而复返，口称有罪，跪在殿外” 第34章 若隐若现 杨竞本来都想休息了，听见李德全说钱峰在外面请罪，心里一阵腻歪，叹气的说道，“让他进来吧” 李德全赶紧出去叫钱峰，张嫣见状，也赶紧告退，她可不想参与皇帝和阁老之间的事情。杨竞也不难为她，挥挥手让她退下。 钱峰进来以后，立即跪地请罪道，“陛下，臣有罪” 杨竞看见钱峰直叹气，“正德，你起来说话” “臣谢陛下”钱峰起来以后，才说道，“陛下，臣有件事隐瞒了陛下，思来想去，这是侍君不诚，故来向陛下请罪” “何事啊？”杨竞有些疲惫的靠在御座上，“你坐着说” 钱峰没敢坐下，只是躬着身子说道，“陛下，前阵您不是御驾亲征，带着大军亲征李奇吗？那个时候，臣留守襄平，大梁派人接触过臣” “哦？”杨竞饶有兴致的问道，“接触你做什么？何人接触你啊？” “说是影卫的人”钱峰坚决的说，“臣也没问。那个人只是和臣说，只要臣关键时候背叛陛下，以后臣就是大梁的中书令” “哦”杨竞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不是没有同意吗？何罪之有？” “臣虽然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将此人立即拿下，交给政保署。故臣有罪”钱峰身子越来越低。 杨竞敲了敲桌子，“既然你自己主动说出来了，那就没有罪。回去好好办差吧” “臣谢陛下”钱峰向杨竞行礼后，长出了一口气，离开了谨身殿。 其实影卫派人接触钱峰的事情，政保署早就知道了，也早就报给杨竞了。其实这个事情很常见，几年前就不断有影卫的外围人员接触大辽的高级官员。政保署抓过几次，感觉都是影卫的外围人员，没什么价值。 到了最后，杨竞干脆下旨，不再理会这些影卫的外围人员了，纯粹是大梁为了恶心自己的事，没有必要上纲上线。也不需要再报告政保署。 现在钱峰郑重其事的为不需要请罪的事情前来请罪，不就是表明一个态度吗？就是钱峰向杨竞表明，自己绝对忠心于杨竞吗？ “钱正德这个老狐狸”钱峰走后，杨竞笑骂道。 不得不说，钱峰这个人的政治敏感度确实非常高。他就像是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犬，能够嗅到空气中最细微的变化。在苏烈突然死亡这件事情上，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 一般人可能只是把苏烈的死当作一场意外，但钱峰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这件事情背后肯定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原因，而且很有可能与皇帝陛下有关。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钱峰终于意识到，陛下可能对文武官员们产生了猜忌。这种猜忌或许是因为某些官员的行为让陛下感到不满，又或许是因为苏烈的死，陛下对权力的掌控欲越发强烈，开始对大臣们有所防范。 面对这样的局势，钱峰深知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决定主动出击，向陛下表明自己的立场。这样一来，既可以显示出他的忠诚和坦率，又可以让陛下对他多一些信任。 于是，钱峰精心准备了一番，找了个合适的时机、选择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向杨竞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也不怪钱峰着急，如果苏烈真是被人做局弄死的，那么有这个能力的人，在大辽屈指可数。按照钱峰的估计，自己算是一个，吴晋和赵石也有这个能力，承恩侯、刑部尚书王显，魏国公徐远，军情司主事柳依，也就这么几个人。 赵石的小舅子柳峻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执掌襄平商号。承恩侯、刑部尚书王显是皇太后王珧的亲爹、凤凰长公主的外公，魏国公徐远则是贵妃徐云、淑妃徐锦的父亲，军情司主事柳依则是陛下的禁脔，都是皇亲国戚啊，就自己的底子薄弱。 至于吴晋，就更不用说了，皇后吴青阳的哥哥，正经的国舅爷，所以钱峰才着急撇清自己。 实际上，杨竞的内心深处早已对这件事情有了一些模糊的猜测。自从钱峰向他表白之后，那个神秘的影子就愈发频繁地在他脑海中闪现，仿佛是在提醒他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而，杨竞并没有过多地去纠结这个影子的存在。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另一件事情所吸引——入关争夺大梁天下。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目标，也是他稳定朝局不得不走的关键一步。 因此，尽管那个影子时不时地会在他的思绪中浮现，但杨竞并没有让它影响到自己的计划和行动。他决定将主要精力都集中在入关的准备工作上，全力以赴地去争夺大梁天下。 至于那个神秘的人，杨竞心想，以后总会有机会去弄清楚的或是处理的。毕竟，在当前的局势下，争夺天下才是他最为紧迫的任务。等他成功地实现了这个目标，再回过头来处理其他事情也不迟。 用杨竞自己的话说，他就是喜欢那些官员看不惯自己、又不得不跟着自己建设大辽的样子。 第35章 舆论准备 盼过年、盼过年，一年到头，快乐一天。快到年三十了，整个大辽的百姓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当中，劳累一年，终于可以吃点好的了。 今年虽然收成减少了，但是赋税也降低了啊，整整降低了两成。而且听衙门的大老爷说，这减少的税钱，都是皇帝陛下自掏腰包给补上的。 “当家的，你说，皇帝陛下给咱们出了税钱，皇后娘娘能不能和皇帝陛下吵架啊？”襄平郡安山县的一个农家，有小媳妇问自己的丈夫。 “嘿，你还别说，没准啊，咱们大辽没准真是皇后娘娘在管钱，毕竟咱家的钱都你管嘛”一个相貌憨厚的中年男人对自己的媳妇说道。这百姓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小家里一般是媳妇管钱，那么大家就是皇后管钱呗。 不过这个倾向也表明，大辽百姓是真把杨竞当成了自己的家人，甚至开始关心杨竞和吴青阳的感情生活了。 渐渐的，大辽民间形成了一种舆论，就是杨竞和吴青阳是大辽百姓父母一般，更是一家人。大辽百姓和杨竞之间的感情更加深了。 诸位看官，你们切记，舆论是可以引导的，要知道，很多事允许你讨论，并且可以讨论，背后都是有官府安排的。 慢慢的，大辽民间又流传了一种说法，说是皇帝陛下杨竞是先帝的小儿子，由于过于优秀，被太子大哥针对，被赶到了襄平城。 又有人说了，太子早就被先帝废除名位了，先帝遗诏写的是“传位九子”，结果太子身边的影卫，将遗诏的“传位九子”改成了“传位太子”，结果废太子躲了天下。 这不就是大家族欺负优秀孩子，然后家产被夺走的故事吗？这太能引起百姓的共鸣了，大辽百姓都对永安帝义愤填膺，觉得他抢了杨竞的天下。 赶走逆贼、夺回家产，慢慢的就成了大辽百姓的主流思想，每个人人都替杨竞义愤填膺，“赶走逆贼、夺回家产”成了大辽百姓口头禅。 有些有文化的人，觉得“赶走逆贼、夺回家产”有些太口语化了，又总结了一句文邹邹的话，叫“奉天靖难”。这四个字听着就提气。 没错，这些舆论引导都是杨竞精心策划并安排余成去执行的。为了达到预期的效果，杨竞可谓是下足了功夫。他不仅调动了宣传司的几乎全体人员，还将这些年来雇佣的那些擅长撰写文章、引导舆论的“笔杆子”（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水军）全部都动员了起来。 这些人在余成的统一指挥下，各司其职，充分发挥自己的专长。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发布了大量精心炮制的文章和信息，经过一段时间的持续发酵，这些舆论终于在大辽境内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声浪，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讨论。 余成又别出心裁，秘密派出人手，散布只要夺得大梁天下，杨竞还能给百姓发钱的小道消息。大辽百姓听到都有些疯狂了，多少年没发过战争财了？这些年，杨竞只要对外战争胜利，几乎都是给百姓直接发钱，已经把大辽百姓的胃口吊起来了。 现在得知陛下是被人夺了江山，大辽百姓怎么可能不兴奋？只要支持陛下夺回江山，陛下得给自己发多少钱呀？ 舆论发展到这里，全力入关的民间思想准备已经做好了。 第36章 国有企业 其实钱峰去谨身殿向杨竞请罪的时候，吴晋和赵石是看见的了。赵石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他只是很好奇的说道，“首辅大人，钱阁老还有什么事需要单独奏报？” 吴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谨身殿的方向，才开口说道，“无妨，鼎诚，许是正德有自己的事情吧” 说罢，两人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开始返回襄平城。赵石掀开自己马车的车帘，就发现自己的大舅哥，襄平商号的主办柳峻在车厢里等自己呢。 “大哥，您这是？”赵石对柳峻还是很尊重的，见柳峻在车里等自己，很是奇怪的问。这也就是柳峻，换成别人，单就是私自上赵石的马车，就得被打一顿。 柳峻和赵石的感情很好，所以也不称呼阁老，只是称呼赵石表字，“鼎诚，为兄是有事和你商量” “何事啊？”赵石一边吩咐管家出发，一边拿起车厢里的茶杯，一边喝一边好奇的问道。 “是这样的，前一阵，大梁影卫派人接触了一下为兄，说是只要在未来的大梁和大辽的战争中，为兄说服你站在大梁一边…”柳峻压着声音说道。 “噗”柳峻还没有说完话，赵石直接一口茶就喷了出来，喷了柳峻一脸的水和茶叶，然后赵石一脸的不可置信，“大哥，你疯了吗？你怎么敢和影卫接触？” “鼎诚，你听为兄说完”柳峻一抹脸上的茶叶和水，“你知道大梁开出来的条件是什么吗？影卫说了，只要你站在大梁的一边，到时候大梁灭了辽，会把整个襄平商号交给你我，你知道襄平商号值多少钱吗？” “多少钱？”赵石冷笑道。 “保守估计，襄平商号总资产价值一个亿的银元”柳峻说道，“现在咱们家只有襄平商号1%的股份，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拥有100%的股权了” 赵石现在颇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自己的大舅哥到底是什么智商啊？还想惦记襄平商号？且不说，襄平商号现在能够盈利，完全是建立在大辽垄断经营的基础上，真要是没有了大辽、或者说没有杨竞的强力支持，襄平商号算个屁啊？ 而且，你怎么知道，大辽灭了以后，人家会兑现承诺，把襄平商号交给你啊？那么多皇亲国戚，人家会在乎你一个投降的大臣？ “老赵，掉头，返回柳河行宫”赵石实在不想再和柳峻废话，直接准备回去见杨竞，所以对管家老赵说道。 “鼎诚，咱们这是去干啥？”柳峻有些惊恐的问道。 “向陛下请罪”赵石没好气的说道，“不然还能干嘛？在家等着政保署上门，然后全家死绝吗？” 其实内阁的三位大学士：吴晋、钱峰和赵石，对杨竞忠心程度最高的，反而是最后加入大辽的赵石。赵石是真对大梁绝望了，才投靠了当时还是辽王的杨竞。 而且赵石在理财一项特别有才华，他也算是重视民生的官员，所以杨竞才提拔他为大学士。 钱峰呢，也忠心，只是钱峰能力上相对平庸，不过站队强，最先投靠杨竞，所以在内阁里排位在赵石之前。 至于吴晋，其实吴晋对杨竞最忠心，但是吴晋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有时候会做出一些和杨竞想法不一致的事情来。这么说吧，假如真要是有一天，吴晋弑君，杀了杨竞，他也不会自立为皇帝，而是会拥立太子杨明。说到底，吴晋只是过于在乎地主阶级的利益而已。 随着赵石和柳峻向杨竞请罪，杨竞又陆陆续续的收到各地官员的请罪本章，内容都惊人的相似：都是大梁的影卫前来策反，开除的条件都有一条，只要大辽灭亡，各地国有企业就归这些官员所有。 “哈，这玩意也有传染性？古今中外都一样？”杨竞看着那些奏折，特别是看到国有企业私有化以后，都气乐了。 “李德全，让经济司的沈婉、户部尚书徐文来见朕”杨竞合上了奏折说道。 第37章 最好安排 大梁的国有企业分为中枢国企和地方国企，中枢国企就是大辽的九大国有公司，所有人是杨竞。但是杨竞不止一次说，自己是大辽的皇帝，自己的一切都是大辽的，包括那九大国有公司。 地方国企就是各郡、各县创办的企业，当初杨竞为了鼓励地方经济发展，允许地方官府开办企业。在杨竞的鼓励下，大辽14个郡都开设了大量的企业。 有纺织厂、面粉厂、造纸厂、酒店等等，杨竞规定。这些企业归当地百姓集体所有，当地官府代为管理。很多集体的自然资源，也都纳入了这些国有企业之中。 现在大梁开出条件，只要大辽的地方官员支持永安帝，反对杨竞，那么这些集体所有的企业就可以归这些官员所有。不得不说，这条措施，大梁用的妙。 经济司主事沈婉和户部尚书徐文来到谨身殿以后，杨竞开门见山的说，“汇报一下中枢国企和地方国企的情况吧” “臣先说吧”经济司沈婉看了一眼徐文，说道，“中枢国企就是九大国有公司，目前九大国有公司的总资产已经达到了10亿银元，年收入在500万银元以上，现有正式职工20万” 不得不说，这大辽九大国有公司真是社会的稳定器和钱袋子，大辽总人口800万人，在九大国有公司上班的就有20万，达到了总人口的40分之一了。这还不算临时雇佣的人。 杨竞点点头，他是穿越者，自然明白国有企业的重要性，当下又看向徐文。 “陛下，户部统计，截至目前，我大辽14个郡共有国有企业480家，总资产在5000万银元左右，年收入60万银元，从业人员7万余人”户部尚书徐文说道。 这个数据，杨竞也是一愣，他没想到短短的六七年间，大辽的国企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大辽中枢国企加上地方国企总资产快到11亿银元了，大梁就是准备用这些资产收买大辽的地方官员。 改朝换代的本质，不就是如此吗？杨竞似乎想起来他穿越前那个时代的某些事，一时间竟然有些沉默。 “陛下？”沈婉轻轻的叫了一声。 “啊”杨竞回过神来，“朕走神了。你们回去吧，把企业管理经营好” 沈婉和徐文有些担心的看着杨竞，特别是沈婉，关心之情都快溢于言表了，但是杨竞没有旨意，他们也只能离去。 他们走后，杨竞一直在苦笑，大梁的这个招数不可谓不毒，拿这些企业诱惑官员。官员得到企业后，在大量的裁员，在企业工作的人员衣食无着，只能卖儿卖女，丈夫送妻子去卖淫、或者干脆绝望的自杀。 再然后，还可以给这14个郡的百姓扣上粗鲁、懒惰的帽子。然后再让这14个郡的年轻人南下，充当廉价的劳动力资源和性资源。再然后官员的女儿们还可以深情款款的登台，唱一曲最好的安排。 可能对于很多人，这是最好的安排。但是既然杨竞来了，这就不是最好的安排。 “李德全，传旨政保署，让他们按计划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