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绿茶退婚?重生我嫁最强首长》 第1章 成全我跟婉柔 【打劫脑子 (°ー°〃)】 【好差评都会有,各位宝们自行感受,感谢观看~】 “岁岁,希望你能大度一些,成全我跟婉柔,我们两人是真心相爱的。” 苏岁岁站在孟家老房子堂屋中央,对面是孟家人还有王婉柔。 十分钟前,孟海风回来了。 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娶别人。 苏岁岁还没缓过神来。 她从16岁开始便帮孟海风照顾孟家。 整整8年。 瘫痪的孟母,瘸腿的孟父,还有孟家与她同岁的孟月。 这些年在她的照顾下,孟家人过活得很好。 刚才,她以为孟海风是回来跟自己结婚的。 她和孟海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16岁时,孟海风出去当兵之前跟她说的话现在还历历在目。 她原本以为,自己和这个竹马哥哥是最坚不可摧的一对。 可再一次见到这个人,却让她如此陌生。 见她没说话,王婉柔带着明媚的笑容上前两步拉着她的手。 “岁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你抢海风的。最开始我只是把海风当作哥们,军区里都知道我是男孩子性格,平时大大咧咧,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海风看对眼了,希望你成全。”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跟你做姐妹。我在军区的好哥们儿还有很多,条件也是很不错的,都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王婉柔说得很大气,眼底却闪过一丝嫉妒。 前几年,她还没和孟海风好上的时候,以孟海风哥们儿的身份来过他的老家。 当时,苏岁岁就很标志了。没想到几年过去越发漂亮。 苏岁岁现在才明白自己瞎了眼。 第一次见王婉柔时,真的以为她是不拘一格、大气爽朗的女孩子。 她用力甩开王婉柔的手,这一举动直接惹恼了孟海风。 孟海风把王婉柔护在自己身后。 “够了,苏岁岁,你到底要闹哪样!你就不能学学婉柔吗?婉柔大度,都没有因为我跟你曾经有口头上的婚约而对你不满,你现在凭什么拿脸给她看!” “我和婉柔其实早在上次来老家回去之后就在一起了,我们是考虑到你年纪小,为了不让你伤心才没告诉你。” “婉柔是部队的女兵,性格直爽,不懂你们农村女人拈酸吃醋小肚鸡肠那一套!” “再说口头婚约也算不得数,你要是真的不舍得我,你可以认我爸妈做义父义母,我做你的干哥哥,以后你还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待在我家。” 苏岁岁眼眶湿润。 “孟海风,当初你说了等你在部队混出个人样就回来娶我,你忘了吗?” “你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你不过是看我好欺负,为你家找一个免费保姆罢了!” 孟海风没有因为苏岁岁的眼泪有分毫动摇。 跟婉柔比起来,苏岁岁真是上不得台面。 “收起你的眼泪,别想让我可怜你。我也不想和你争辩什么,公道自在人心,我跟婉柔结婚结定了!” “当初我跟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你照顾我父母,我觉得理应给你一个承诺而已。现在我认你当义妹,不也是一样的吗?” 实在搞不懂苏岁岁在纠缠什么。 果然,她就是个农村人,没什么格局。 比不上婉柔一丝一毫。 绝大多数的女人都是温顺保守的,只有婉柔,性格大大咧咧,毫不扭捏做作,明媚张扬。 “孟海风,如果不是当初咱们的约定还有你对我的海誓山盟,我怎么可能在你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这些年我的辛苦付出究竟算什么?” 苏岁岁崩溃道。 “结定了?谁说你结定了?我去部队告你,我看你结不结得了!”苏岁岁擦了擦眼泪,声音铿锵有力。 “你!”孟海风瞪着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孟家人一听苏岁岁这话,马上开始出言相劝。 “闺女啊,这可使不得,海风虽然不娶你,但是婶子是拿你当亲女儿疼的。”杨喜凤说道。 几年前,王婉柔来孟家那一次,杨喜凤就知道王婉柔是海市高干的女儿。 当时就想要是儿子能攀上这样的人家就好了。 没想到如今美梦成真。 孟父孟大江在孟海风肩上拍灰似的打了一下:“你说的什么话,赶紧跟岁岁道歉,好好跟岁岁说明白,岁岁是懂事的孩子,会理解你。” “岁岁啊,伯父已经替你教训这小子了。” 孟月帮腔道:“岁岁,我爹都打我哥了,你就别再怪他和嫂子了。你家孤儿寡母,这些年不也因为我哥哥的身份免了很多欺负吗!” 苏岁岁伤心欲绝的看着眼前几人。 “孟月,你改口得真快啊,这就叫上嫂子了?” 这八年,她像老妈子一样伺候他们。 杨喜凤瘫痪,每天拉屎拉尿在床上,全是苏岁岁照顾。 她的亲生女儿孟月都不曾照顾过一分钟。 孟大江瘸腿不能干重活,全靠她下地还有在黑市卖货才能生存。 王婉柔拉开挡在面前的孟海风,语气俏皮道:“哎呀海风,你别对岁岁这么凶,吓到人家了。再说,我也不需要你保护。” 孟海风心中泛起涟漪。 婉柔就是这么大气。 “岁岁,你听我说。咱们女人千万要想开一点,不能只是拘泥于这种小情小爱。如今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即便是不能上阵杀敌,那也要活出个样子来。”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我觉得咱们女人更要有面对一切的勇气,不要像村妇一样为了男人要死要活。” “其实我也没想到海风会喜欢上我,我之前一直都拿他当哥们儿的,真的。都怪海风,我替你打他。” 王婉柔小拳拳轻轻在孟海风胸膛上拍了一下,换来孟海风缱绻的宠溺眼神。 “孟海风,快,赶紧跟岁岁好好认个错!” 王婉柔瞪了孟海风一眼,见孟海风不动,背过身去:“你要是不跟岁岁道歉,让岁岁原谅你,那我永远都不理你,哼!” 孟海风神色慌张。 婉柔真是又活泼又可爱又善良,轻易就能牵动他的情绪。 他强忍对苏岁岁的厌恶,冷冷道:“岁岁,请你成全我们,不要棒打鸳鸯。” “我棒打鸳鸯?” “明明是你们不知廉耻,在和我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勾搭在一起,不要脸!” 苏岁岁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孟海风脸上。 再一个巴掌,扇到王婉柔脸上。 孟大江怒了,不再像刚才那样装模做样。 他一个巴掌扇到了苏岁岁脸上。 “你这不要脸的死丫头,我看你就是想缠着我儿子,吸他的血!” “你也配!一个农村丫头,没钱没权没势,你嫁给海风能给我们家海风带来什么好处!” “不过就是我们孟家的丫鬟罢了!” 苏岁岁嘲讽的冷笑着。 好啊,到底还是因为她没有家世。 孟海风看到王婉柔晕倒在自己身上,气急,一怒之下将苏岁岁狠狠推到地上。 “啊!” 额头传来剧烈痛感。 接着苏岁岁意识逐渐消散。 苏岁岁再次睁开眼时,周围是一阵热闹的欢笑声。 而她身边站着的,竟是孟海风。 这个孟海风,比记忆里年轻很多。 “岁岁,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部队的朋友王婉柔。” 第2章 重生 看着眼前的一幕,苏岁岁意识到自己这是重生了。 还重生到了和王婉柔第一次认识的时候。 今年是1977年,她十八岁。 “恭喜你和海风马上就订婚了,我是海风的朋友,那就也是你的朋友。” 苏岁岁凝着王婉柔。 上辈子,初识,她很喜欢王婉柔的爽朗。 却不知道,这人就是这样的做派,专门抢别人的未婚夫。 “你好。”苏岁岁神色平静的回道。 孟家人热情的招呼着王婉柔。 杨喜凤在屋内喊道:“岁岁,赶紧给这姑娘倒杯茶水,别怠慢了客人。” 王婉柔立马说:“伯母,不麻烦了,我喝海风的杯子就行。” 她大大咧咧拿过孟海风的茶缸喝了起来。 孟海风眼底闪过一丝羞涩。 喝完水,王婉柔才恍然大悟对苏岁岁抱歉道:“岁岁,不好意思,我刚才用海风的杯子喝水你不会生气吧。” “我这人就是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平时随意惯了。” “在部队里跟男孩子一样,没在意这些细节。” 苏岁岁笑了笑:“你高兴就好。” 是啊,你跟男孩子一样上辈子咋不找个女的结婚呢,偏要别人的未婚夫。 “我进去看下婶子。”苏岁岁转身往里屋去了。 孟海风脸上有些尴尬。 他带着好朋友过来,苏岁岁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这不是存心打他脸吗? 还以为他回来了,苏岁岁会兴高采烈呢。 不知怎的,见小姑娘并没有对自己很热情,他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 孟月看着王婉柔手腕戴着的手表,眼睛亮了。 “婉柔姐,你这手表肯定得不少钱吧。” 王婉柔抬起手臂,大方的取下手表:“你喜欢那我就送你了。” 孟月惊喜的睁大眼睛:“真的吗?真的送我?” “害,当然了,不就一块手表。你是海风的妹妹,就是我妹妹。姐妹之间不说这些。” 孟月受宠若惊。 刚才听大哥介绍,王婉柔可是海市高干子弟。 她在村里生村里长,对她来说,那可是遥不可及的大人物。 自己居然有能跟大人物称姐道妹的一天。 孟海风有些难为情:“婉柔,真是不好意思,我妹妹她不懂事。” “孟月,快把东西还给你婉柔姐。” 王婉柔伸手揪住孟海风的耳朵:“孟海风,你怎么回事?跟我见外吗?” “女侠饶命,我错了我错了。” 孟月看着两人嬉笑打闹,突然觉得他哥和王婉柔好像更相配。 孟海风带着王婉柔去村子里转了转。 “海风,我看岁岁刚才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她真的没有生气吗?我怕她误会什么。” 王婉柔抱歉道。 接着她又有些伤感:“你以后结婚了,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一起散步聊天吗?” 孟海风不假思索:“当然可以。” “不,肯定不能。虽然我是男孩子性格,但是我知道大部分女人都爱吃醋。岁岁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跟我关系这么近。”王婉柔说着还叹了叹气。 “海风,等你和岁岁订婚了,咱们就保持一点距离吧,免得岁岁误会。” 孟海风急忙道:“农村人没什么见识,只知道男女有别,却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是有纯洁的友谊的。婉柔,不用避讳,我们俩是纯——” 话还没说完,王婉柔“啊”的一声,猝不及防跌到了孟海风怀里。 “不小心踩到石头了。” 孟海风脸红心跳。 王婉柔好似无事发生,一脸懵懂的看着孟海风,还用手探了探他的脸:“海风,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冷冷的声音打破了暧昧的氛围。 两人闻声回头看去,苏岁岁正看着二人。 “岁岁,你别误会,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不小心拌了一下,所以......我跟孟海风是哥们儿,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们。” 孟海风也准备解释,还没开口,就听苏岁岁笑着道:“回家吃饭了!” “岁岁——”孟海风喊着她的名字,却并没有追上去。 “你愣着干什么?赶快去追呀,再不追你媳妇儿都跑了。”王婉柔推了推孟海风。 “可是你......” “哎呀,我没事的,你去追岁岁就好。” 看着王婉柔坚强懂事的模样,孟海风有些心疼。 “你人生地不熟,我不能把你扔在这儿。” “不用管苏岁岁,她就是耍耍小性子。其实从我个人来说,我很厌恶农村人这种争风吃醋的行为,上不得台面。” 王婉柔眼底闪过一丝得逞。 她就是要让苏岁岁和孟海风破裂,这样自己就能和孟海风在一起。 孟海风年轻有为,才22岁就已经是副营长了,而且长得也英俊。 拿不下那个人,拿下孟海风也可以。 “海风,你别这么说岁岁,女人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才会吃醋的,就像有时候我看到你和我们文工团其他女孩子说话我心里也——” 王婉柔立马捂着嘴,大大咧咧的笑了笑:“我....我是说.....哎呀,没啥啦。” 孟海风心里悸动。 婉柔是喜欢他吗? 这么可爱,性格又这么好的女孩子,简直就是他的理想型。 不仅如此,从内心深处说,婉柔的祖父是退下来的参谋长,在部队位高权重。 父母也都不俗,母亲是教师,父亲是一名医生。 如果不是因为苏岁岁这层关系,他也许真的会跟王婉柔在一起吧。 刚才苏岁岁去里屋给李喜凤倒水,特意给她倒了一杯滚烫的开水。 喂给杨喜凤时,差点没把杨喜凤舌头烫掉。 这会儿苏岁岁回去,正好听到杨喜凤在屋里骂她。 瘟老婆子! 回到院子,王婉柔上前去跟苏岁岁解释:“岁岁,刚才的事情你千万不要误会。” 苏岁岁笑着摆着碗筷:“误会什么呀?误会你和海风搂搂抱抱的事情吗?” “没有,我们是不——” “我知道你们是不小心的,农村土路不好走,你是城里人走不习惯,摔到人家怀里也很正常。” 苏岁岁拉着王婉柔的手,一脸纯真:“我知道你是男孩子性格嘛,又不是那种故意投怀送抱的不要脸的贱人。” 王婉柔:“......” 第3章 我们是哥们~ 转念过来,王婉柔不觉得这是在骂人。 毕竟苏岁岁一个农村人,没见识,傻不愣登的。 只是,怎么才能让孟海风快点厌弃苏岁岁呢。 反正不管怎么样,就算是订婚了,她也不会让他们结婚! “海风哥,你招呼婉柔吃饭,我去照顾婶子。” 苏岁岁夹了菜就要往里屋去。 “岁岁,这么多......都是你准备的。” 孟海风不可思议。 苏岁岁不是城里人那么娇贵,但她母亲疼爱她,从小没让她干过什么活。 这么多菜,竟然是她做的? 看上去比国营饭店还美味。 “嗯嗯,海风哥,你好哥们婉柔要来,当然得准备一些像模像样的菜。鱼是我早上去河里抓的,肉是我上工攒下来的钱买的。” 王婉柔注意到孟海风脸上对苏岁岁有一丝愧疚和惊艳,心里不爽。 还有,苏岁岁凭什么在孟海风面前故意表现自己。 好像显得她有多能干似的。 贱人! 屋里,苏岁岁正大口大口喂李喜凤吃东西,眼里露出一抹深意的笑来。 堂屋里,几人也在吃饭。 四方桌,孟大江、孟月各坐一方,王婉柔和孟海风坐在一方。 苏岁岁顿了顿,毫不在意的落在了空位。 “岁岁,我和海风坐在一起,你不介意吧。你做饭辛苦了,好好吃饭,我怕挤着你。” “当然不介意,你们是哥们嘛,呵呵呵呵。”苏岁岁笑了笑。 她不会像上辈子那样闹了。 她偏要成功订婚,要书面承诺,然后再收拾渣男贱女。 王婉柔心里暗骂:“这傻缺心真大。” 苏岁岁看着他们把桌上的饭菜吃个精光。 吃完晚饭,王婉柔没有去镇上的招待所,而是借口留在了孟家。 突然,几人的肚子传来叽里咕噜的声音。 孟月率先起身跑去了厕所。 噗噗噗。 “海风,我的肚子好痛啊,你们家还有没有别的厕所。”王婉柔脸色很难看。 她感觉屎快要从屁股那儿窜出来了,满脸憋得通红。 孟海风抱着肚子,神色也是异常痛苦:“没有了,要不然咱俩去院子后面的菜地解决一下。” 王婉柔:“好吧。” 两人在菜地左右各一边开始拉稀。 稀里哗啦的声音听得装肚子痛的苏岁岁一阵恶心。 她发现重生之后, 上辈子的随身空间也跟着来了。 她在空间拿了一包泻药,做菜的时候放了进去,自己则是吃的没有泻药的。 孟大江瘸着腿,还没出门,就直接拉在了裤兜里,堂屋顿时被屎臭味包围。 苏岁岁差点yue过去。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王婉柔是第一次来农村,更是第一次在外面拉野屎。 在又一次蹲下去拉屎时,站在一处凹凸不平的地方,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啊!” 听到王婉柔的尖叫声,在另一边拉屎的孟海风赶紧把屎夹断,屁股都没擦,就往王婉柔那边跑去。 “婉柔,怎么了?” 王婉柔手里传来黏黏热热的感觉。 一秒钟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摸到了屎。 “啊啊啊啊啊!” “好恶心。” 王婉柔要疯掉了。 她可是文工团的娇花,这些污秽的东西怎么能跟她沾边! 她的手可以用来舞蹈的。 孟海风也被这边的臭味熏得眼睛都刺痛着。 婉柔也真是的。 一个城里姑娘拉屎居然这么臭。 突然,视线在落到王婉柔身上时,孟海风脸颊绯红。 他还没有看过女孩子呢。 王婉柔也意识到,脸上也染上了红晕。 “我去给你打水来冲手。” 说完就起身要走,却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脚一滑倒,竟然扑到了王婉柔身上。 而王婉柔的身旁, 就是她刚才拉的那一大堆新鲜出炉的屎。 两人的脸不偏不倚,全都砸向了那摊黄颜色上。 一阵剧烈的刺激的臭味席卷两人所有的感官和知觉。 两人好不容易从地上起来时,脸已经被屎糊成了一团。 孟海风一边吐一边带着同样在狂吐的王婉柔跑到河边。 虽然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但是他们完全顾不得冷不冷。 先把身上的屎弄干净再说。 一遍一遍,浓烈的臭味逐渐消失,身上也开始变得清爽。 两人四目相对时,眼里有火花剧烈摇曳。 王婉柔突然上前去,用力的亲在了孟海风嘴上。 孟海风瞪着眼睛,脑子空白。 下一秒,王婉柔抽离开自己。 她抱着头,看起来很无措的样子。 “啊!!天啊!我在干什么?海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们是哥们。” 说完就往岸边跑去。 孟海风追上去,正要跟王婉柔说什么,突然肚子又剧烈痛了起来。 王婉柔忍不住想要就在河边解决,被孟海风拉着又回到菜地。 孟海风说可以一边拉屎一边给菜地施肥。 两人回到菜地拉了一宿,孟月在厕所拉了一宿,孟大江在堂屋拉了一宿。 苏岁岁闪进空间睡了一宿。 李喜凤在房间喊了一宿,无人在意。 第二天大家才想起来李喜凤还瘫在床上呢。 孟海风赶紧进屋去看他妈,才刚走到屋门口就yue了。 他拿两团纸堵在鼻孔里,才能勉强进屋去。 掀开被子那叫有一个惨不忍睹。 床上全是屎和尿。 李喜凤看到终于有人想起她,皱着一张老脸哇哇的哭了起来。 “儿啊,赶紧把我弄起来,给我洗洗。” 孟海风:“我去找孟月和岁岁。” 孟月昨天拉了一晚,才刚躺下,被她哥喊去给她妈弄屎,直接把她哥撵了出去。 孟海风又去找苏岁岁,谁知苏岁岁比他们更严重,一晚上过去了还在拉肚子。 “婉柔,实在抱歉,我妈只能拜托你了。” 王婉柔:!!! 苏岁岁抱着肚子从厕所出来,虚弱得似乎要晕倒了。 她看着王婉柔拍了拍她的手:“婉柔,你可以的,你是男孩子性格,肯定不会那么娇气,你不会嫌弃伯母的屎吧。” 王婉柔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一个笑容:“当然不会。” 看到王婉柔进屋,李喜凤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婉柔,快点帮帮我。” “嗯.....嗯。” 把李喜凤弄下床给她洗澡,王婉柔足足花了两个小时。 中途她吐了好几次,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刚把李喜凤收拾好,人就晕了过去。 * 苏岁岁回了趟家里。 刚到家门口,大黄狗就迎了出来。 【岁岁,岁岁终于回来了。】 苏岁岁看着眼前热情摇尾巴的阿黄,有点不可置信。 她是听懂兽语了吗? 【坏岁岁,就知道去帮孟家人,也不想念我们。】 阿黄又嚷了几声。 苏岁岁确定自己是真的听懂了兽语。 苏如会在晒从山里拾来的蘑菇,看到苏岁岁,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 “你这孩子,终于知道回家了!” 再次见到妈妈,苏岁岁鼻子一酸,猛的扑了过去,抱住了苏如会。 上一世,她把重心全都放在孟家人身上,对自己的妈妈忽略亏欠了太多。 导致妈妈感冒生病她都不知道,独自一人去镇上看病时,摔下山去世了。 “妈妈,我好想你。” “叫你要在孟家不回来。孟家有人,你别去掺和。孟海风出去见了大世面要不要你还两说呢,没必要搭上自己。” 苏岁岁听话的点点头。 “放心,妈,我不会那么傻了。” 再也不会了。 苏岁岁跟苏如会说了要和孟海风订婚的事情,苏如会刚要阻止,苏岁岁便把自己的想法全都告诉了她。 她和妈妈相依为命,没有什么要隐瞒的。 苏如会听后很担心。 “到时候你去海市找他,只怕也是千难万难,要不就此打住,咱也别和他订婚了。” 苏岁岁不愿意。 就此打住无非就是让孟家把自己这两年花的钱还给她。 但难以抵消上辈子当牛做马的八年还有害死她的仇恨。 孟海风待了几天便要和王婉柔一起回部队去。 看着苏岁岁这么体贴懂事的照顾自己家人,孟海风很放心和欣慰。 王婉柔太有家教了,到他老家怕别人误会,变得很谨慎,跟自己揽一下肩膀都要向苏岁岁道歉,怕她误会。 这让孟海风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前他们在草地一起打滚都没什么的。 而且,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他们心里有彼此,回去之后,说不定能有别的发展。 “岁岁,家里就麻烦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爹娘还有妹妹。” “哎呀。”一旁的王婉柔揉了揉孟海风的头发:“好啦,岁岁你还不放心吗?” 她俏皮的朝苏岁岁眨了眨眼:“他不相信你,我替你打他。” 苏岁岁迷之微笑:“......谢谢哦。” “岁岁,你放心,我会替你看着孟海风的,他最听我的话了,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上辈子,王婉柔也说过这样的话,苏岁岁相信了。 没想到,王婉柔说要帮她看男人,却看成了自己的。 现在,苏岁岁听她这么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呵呵呵呵,那你很厉害哦。” 她把视线转向孟海风:“海风哥,我以什么身份在你家照顾你的家人呢?” 孟海风下意识看向王婉柔,吞吐道:“未....未婚妻啊。” “哦......这样啊。”苏岁岁掏出一张婚约:“那你把这个签字一下。” 第4章 签婚书 孟海风看到一纸婚书,眼神里满是诧异。 “这.......” 苏岁岁露出天真的笑来:“海风哥,怎么了?你不会是不想签字吧。” 孟海风看了一眼站在苏岁岁身后的父母还有妹妹,三人都皱着眉头,对苏岁岁这突然的做法颇为不满。 苏岁岁看不到孟家人的表情。 不过她猜也能猜到。 再说,上辈子她已经见识过他们的势利眼了。 “岁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难道你是信不过我?”孟海风受伤的说道。 苏岁岁心里冷哼。 你信得过,母猪都能上树了。 你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 你装模做样,那我就得比你更能装。 苏岁岁葡萄般的大眼睛里落下两行泪水。 “海风哥,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乡下日子难熬。” “你不知道这两年我帮你照顾伯父伯母,村子里的人是怎么说我闲话的,呜呜呜。那话难听得我都想一头撞死。要不是看在伯父伯母和我妈妈还需要我,只怕你这次回来看到的就是我的坟头草了,呜呜呜呜。” 苏岁岁本就生得娇艳欲滴,皮肤又白皙。 此时眼眶里的泪珠打着转,看上去很惹人不忍。 平心而论,苏岁岁这个农村姑娘,比大院的文工团的那些女孩子都好看。 孟海风看愣了一瞬。 王婉柔假装不经意的撞了下孟海风的胳膊,孟海风回过神来。 “岁岁,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我们知道彼此不会变就可以了。” 这婚约他才不想签呢,免得到时候赖都赖不掉。 他心里已经有婉柔了,等回去之后他就跟婉柔表白。 苏岁岁不过就是个没文化无知的乡下人,口头糊弄两句就得了。 “岁岁,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负你。你放心在家照顾好我爸妈妹妹,等我再升一级,我就回来娶你。” 呸,鬼才信你! 苏岁岁忍住恶心。 这要是上辈子,她肯定满心欢喜的相信了这些甜言蜜语。 “海风哥,你太让我失望伤心了,如果你把我放在心上,就不会不在乎我的名节。咱们大队之前就有一个女孩子因为闲言碎语被逼得跳河,难道你也想我被逼死,呜呜呜。” “我不像婉柔姐那般男孩子性格,我扛不住啊。” 苏岁岁说着捂着脸,悲痛的要跑走。 孟大江急了。 苏岁岁既然非要婚书,那就先依她的。 不然他们家没人照顾。 等之后儿子在城里有了合适的对象,要让苏岁岁放弃也不是什么难事。 反正这丫头没文化也没见识。 孟海风只能答应了下来。 见他在婚书上签好名字,苏岁岁又掏出印泥,让他盖上手印。 苏岁岁邀请的几名见证人不一会也来到了孟家,两人便算是正式订婚了。 孟海风心里乱糟糟的。 “岁岁,那家里的事你多费点心。” 苏岁岁点头应下,眼里闪过一丝锐利:“放心吧海风哥,我一定会照顾好伯父伯母还有孟月的!” 孟海风走后,孟家短暂的热闹就此打住。 见苏岁岁去给自留地施肥,孟月把孟大江拉到了里屋。 “爹娘,苏岁岁也太过分了,居然要我哥写什么婚书。我都看出来了,我哥和婉柔姐有情。苏岁岁这样做不是在插足他们的感情吗?简直太坏了。” 孟大江也憋着气,“这丫头不知道在哪里学的,怎么感觉精了些,居然用婚书拿捏海风。原来还以为她是个多好的姑娘。” “就照顾我们三个人,又不是让她照顾十个八个,她还这么多弯弯绕绕。” “哎,也就是我们儿子老实。” 杨喜凤呸了一口。 “这样的话,咱们可要好好磋磨磋磨这丫头的性子,免得她心眼大了。” “我们海风是海市堂堂的营长,能照顾营长家属是她的福气。别人想要都没有呢!” “我瞧着王婉柔比苏岁岁好太多了,人又敞亮又大气。哎,终归是城里来的,苏岁岁这种农村丫头比不了。” 孟月连忙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婉柔姐和我大哥更般配。要是我哥真的和婉柔姐在一起了,以后我也能跟着沾光,嫁给军官,做军官太太,想想都觉得威风!” 杨喜凤阴沉的冷哼了一声:“苏岁岁那个蠢丫头,还好这些年我跟你爹装穷,你大哥每个月寄回来50块钱呢,我骗她说你大哥只寄回10块钱。” 孟大江和杨喜凤觉得自己聪明麻了,“等你大哥要是娶城里媳妇的时候,正好可以把攒的钱当彩礼。” “苏丫头也是活该,能照顾军人的家属也是她的福气了。” 三人在屋里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苏岁岁的不是。 【喳喳喳,$@%$@%#$^#^#%&^%&$&**^%*】 小麻雀从孟家飞出来,给苏岁岁汇报自己听到的话。 “谢谢你啊小喳。”她拿出一把米喂给小麻雀。 不痛不痒让他们说几句反正自己不会少块肉。 跟她拿到的把柄比起来不算什么。 不过不代表苏岁岁就能轻易放过孟家人。 苏岁岁回了自己家。 她家和孟家就在一个大队,几百米的距离。 苏岁岁到家门口时,看着没人,从空间里拿出一只鸡还有一条五花肉。 上辈子,她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孟家人身上,只能抽出时间来打理空间和卖货。 所以不是十分富裕,但是吃饱穿暖完全不成问题,她也攒下两千多块钱来。 苏如会从后院摘了几根黄瓜和几个辣椒,阿黄跟在苏如会后面很乖巧。 到前院看到苏岁岁回来,阿黄叫了两声,摇着尾巴兴冲冲跑了过来。 “岁岁!” 苏如会脸上立刻挂满慈祥的笑容。 “妈,你晚上就吃这个吗?”看着苏如会有些苍白的脸,苏岁岁很愧疚。 “这还不好啊。” 村里人都是吃这些,能填饱肚子就行。 苏岁岁把手里提着的一只鸡和一条肉递到苏如会面前。 “晚上我给您做红烧鸡和辣椒炒肉。” 苏如会看到女儿一下拿出这么多肉,简直吓人。 过年也不敢这么吃啊。 “岁岁,这些东西你哪儿来的?” 苏岁岁把苏如会推到灶台处:“妈,你负责烧火,我来做饭。” “这鸡是我在山上找的,肉是我攒的钱买的,您就放心吃。” 苏如会知道女儿不会骗自己,她就安心听女儿的,女儿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切菜时,苏岁岁看了一眼认真刷锅的母亲。 这一世,她一定要把妈妈的身体放在首位,让她能长命百岁,平平安安,享福过上好日子。 “岁岁,你老看着我干什么,是妈脸上花了吗?” 苏岁岁摇摇头,声音娇滴滴的:“妈妈好看。” 苏如会笑意直达眼底:“你这孩子,还会贫嘴了。” 做菜时,苏岁岁偷偷将空间的灵泉水取出来倒在了饭菜里。 苏家母女俩吃饭完,苏如会拿了一本中学的数学教材给苏岁岁。 “这是妈妈问张知青借的,你有空可以学学。” 苏岁岁听妈妈说,她家祖上以前是地主,后来家道中落就没在读书。 虽然渣爹抛下她们母女,在苏岁岁活了16年没发现空间那段时间里,她们生活艰难。 但苏如会有时间就会教她认字,希望她不像村子里的人一样成为文盲。 “好,谢谢妈妈。” * 夜幕笼罩,村民酣睡。 苏岁岁悄悄起身,去往孟家。 第5章 搬空孟家 来到孟家院子外的自留地。 苏岁岁手一挥,菜地里的黄瓜、辣椒、茄子、西红柿、豆角、白菜等等全都被收进了空间。 孟父虽然瘸腿,但人终归是懒惰得很,孟月也是扫把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 这菜地还是她苏岁岁两年前答应孟海风帮他照顾家人才种上的。 说起来孟海风还是军人呢。 每个月扣扣嗖嗖邮回那边点钱,不就是想占自己便宜吧。 把菜都收了看这些懒货吃什么。 收完自留地的菜,苏岁岁又来孟家院门口。 碍眼的木门上了锁,苏岁岁手一挥,直接把木门收到了空间。 又把院子里面的各种农具,簸箕,不管有用没用全都收到了空间里。 接着就是房间里面了。 苏岁岁先去了孟家两口子房间,把东西全都收到了空间,内衣内裤也不放过。 又去到孟月的房间。 孟月可是从她那里得了不少好东西的。 两人同岁,她和孟月的关系向来不错。 曾经她以为二人就像姐妹般,以后两人成为一家人,肯定比一般的姑嫂相处得融洽很多。 没想到,表面上跟自己好的孟月,实际就是个彻头彻尾黑心肝的势利眼。 她看着孟月房间里的大组合柜。 现在结婚村里都很少有人家能送得起这样的陪嫁。 而她在黑市赚了点钱,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木匠,给孟月打了这一大套家具。 孟月去年17岁生日,收到这份贵重的礼物,激动得当场哭了出来。 苏岁岁讽刺的勾了勾唇角。 孟家人,从来都不配! 那满柜子的衣服、裤子、连衣裙也都是她给孟月买的。 既然喜欢王婉柔,看不上她只是个乡野丫头,那就不要用她的东西。 苏岁岁挥手,柜子连带着衣服全都被收到了空间。 接着就是孟月的护肤品。 如果不是因为她,孟月一个农村丫头,根本不可能用上这些。 给这种白眼狼还不如喂狗。 还有床单被子,全都是她置办的。 苏岁岁把孟月的房间也搬了个空,然后去了厨房。 柴米油盐肉哪样不是她弄的。 全都收走。 锅碗瓢盆水缸。 还有洗衣皂肥皂牙膏牙刷全都收走。 几个房间转了一圈之后,孟家已经空荡荡得小偷来了都要倒贴的程度。 外面大风簌簌的吹。 苏岁岁正准备回去,突然转过身,看了一眼孟家的茅草房。 马上要下雨了,那你们就好好享受享受老天爷的馈赠! 茅草房顶唰的一下,凭空消失。 孟家的小老鼠都跑了出来。 【冷死鼠鼠了。】 【啊啊啊啊,鼠鼠的家没了。】 【岁岁,是你干的吗?】 苏岁岁蹲下身。 “你们可以跟我走。” 一只肥硕的大鼠满意的点了点头:【太好了太好了,孟月那个恶毒人类,上次逮到我,差点踩断我的尾巴。】 【那我们五兄弟就跟着你。】 “嗯嗯。”不过老鼠身上病毒太多了,要是带回家影响到妈妈怎么办。 苏岁岁从空间里取出一些灵泉水,放在地上的坑里。 “你们把这个喝了,身上的病菌就不会伤害到我的家人,这样我才能放心把你们收在我家,不然只能把你们送到别的地方去了。” 【好好,我们听岁岁的。吱吱吱。】 几只老鼠乖乖趴在地上喝着灵泉水,喝完之后,苏岁岁也明显感觉到它们身上的浊气瞬间没有了。 趁雨落下之前,苏岁岁带着身后的小老鼠回到了家里。 “阿黄,这是你的新伙伴,我从孟家带来了,今天它们五个在你的狗棚里挤一挤。” 阿黄警惕的看着五只只到自己小腿那么高的老鼠,朝它们叫了几声。 【孟家的老鼠,我阿黄不欢迎。孟家的老鼠跟孟家人一样坏,欺负岁岁,汪汪汪。】 几只老鼠吓得躲到了苏岁岁身后。 “阿黄,它们不是坏鼠鼠,它们是好鼠,在孟家也没有欺负过我。” 鼠老大探出头来。 【是的狗哥,我们从来不欺负岁岁,岁岁是好人,我们只害孟家人。今天晚上我还在杨喜凤脑袋上拉屎了呢。】 【还有我,昨天孟大江上厕所,我掉到他身上差点吓死他。】 几只鼠鼠急忙将自己在孟家的光荣事迹说了出来。 阿黄傲娇着脸。 【那行吧,你们都是好鼠,可以跟我住。】 它朝一边侧了侧身,几只老鼠窜的一下就溜了进去。 【狗哥,晚上咱们聊会天吗?】鼠老大说。 苏岁岁:狗鼠茶话会吗? 她没管了,转身进了屋。 空间里有一张上辈子的隔空取物符。 这个符太贵了,一千块才一张。 她现在的两张是初始的时候就自带的。 苏岁岁眼里露出一丝狡黠。 她在隔空取物符上写上了孟海风和王婉柔的名字。 安市距离海市有一千五百多公里的距离。孟海风今天才走,光是去火车站都要一天,现在应该是在安市城区的招待所。 等到明天起来,渣男贱女发现什么都不见了,肯定会很精彩。 看他们这一路上怎么回部队。 孟家。 孟月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 身上湿哒哒,冷得要死。 “轰”的一声惊天雷响起,吓得她赶紧坐了起来。 一摸自己身上,光秃秃的,竟什么都没有。 被子呢??? 雨水直直拍打在身上,还以为房顶又漏雨了。 抬头一看。 !!! “啊啊啊啊!房顶呢?!!” 孟月见鬼似的大吼大叫,跌跌撞撞来到孟大江杨喜凤房间。 “爹娘,醒醒别睡了,家里出大事了!” 孟大江晚上喝了点酒,睡得死沉死沉的。 被孟月喊醒刚要骂人,就发现身上湿漉漉的,全身冰凉。 再一看房顶。 !!! 三个老弱病残一时间既害怕又手足无措。 孟大江点了煤油灯,看到孟月竟然光秃秃的什么都没穿。 一巴掌扇到了孟月脸上。 “你个不知检点的东西,还不赶快回房间穿衣服。” 孟月才意识到,自己平时都习惯裸睡,刚才因为太害怕,身上只有一条内裤就赤裸着出来了。 她羞愤的回到房间,可是怎么找,也找不见一件衣服,再一看,房间里的大衣柜竟然不翼而飞了。 !!! 第6章 去找苏岁岁那死丫头 她光着身子,承受着风雨的摧残。 “爹娘,我房间全都空了,什么都没有,呜呜呜,怎么办呀?” 孟大江眼里只剩绝望:“我们的房间也什么都没有了。” 他光着身子在家里转了一圈,大腿一拍瘫坐在地上。 “完了完了全完了,咱家是遭了贼了,什么都没有了。” 只剩下个破草房,还没了顶。 孟月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只能大哭道:“那怎么办?现在我们连衣服都没有!” “呜呜呜呜,哪个天杀的贼,居然连人家衣服都偷。偷就偷,偷你们的就行了,我还是没出嫁的大姑娘啊,呜呜呜呜。” 杨喜凤也在床上捶胸顿足,“我们好不容易攒的一千多块钱也没有了。老天爷,你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 “我们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啊啊啊啊,我不活了。” 孟大江一耳光扇在杨喜凤脸上:“死老婆子你能不能安静点。现在赶紧想想办法该怎么办!” 杨喜凤脸颊肿了起来,也不敢于多说什么。 她只是个废人。 孟大江准备找找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布料可以挡一挡。 他比孟月还惨。 孟月至少还有内裤,他身上是一点都没有。 思来想去,只有叫孟月出去叫人了。 “爹,我只有一条内裤,怎么出去?这不是要羞死人?” 孟月死死扒着门口。 亏她爹想得出来。 要是被人看见,她别想嫁人了。 “你唧唧歪歪什么?你用手捂一捂不就行了。大晚上的,谁稀罕看你!” 孟大江直接把孟月从房间拉了出来推到门外。 “赶紧去,再不叫人来,你妈都要死了。” 孟月无措的光着身子站在门口。 “去找苏岁岁那死丫头!” “对,苏岁岁!”孟月喃喃道。 她家只有她和她妈那个弃妇,都是女的。 孟月在黑夜里光着身子一边哭一边朝苏家跑去。 “岁岁,岁岁救命啊。我家遭难了。” “岁岁,开开门,让我进去。” “苏岁岁,你听没听到,赶紧让我进去,不然我砸门了。” 孟月一脚一脚踹在苏家院子的木门上。 苏如会被吵醒。 苏岁岁也走到了堂屋。 “岁岁,是不是孟月在喊你。” “妈,不用管她,咱们睡咱们的。” 比起上辈子对她的欺负还有孟家人害死她的恶毒。 她做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院子里阿黄汪汪汪大叫了几声,张着嘴露着尖利的牙齿把孟月吓得瘫倒在地。 “呜呜呜,谁来帮帮我。” “怎么回事?” 苏家不远处的知青点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就看到什么都没穿的孟月瘫坐在地上哭泣。 知青们一时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孟月见人来了,发疯似的大喊一声,溜了。 她跑回了家里,躲在房间里崩溃大哭。 “没用的东西,借衣服都借不来。” 孟大江只好扯了几片树叶像原始人一样挡在关键部位去二弟家里寻求帮助。 孟大河看到大哥这模样,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疯子,没穿衣服就来了。 弟妹赵金燕出来时,看到大伯哥这样,赶紧红着脸把头转到了一边。 “大河,你赶紧给找三身衣服出来,等大哥过了这道难关,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就尽管找你侄子,你侄子现在在海市当了营长,咱们家出了个金凤凰了!” 孟大河听到这话,眼睛发亮。 没想到几年前孟海风这小子出去当兵这么快就混上营长了。 早些年,孟海风才十来岁的时候,孟大江孟大河孟大溪三兄弟就分了家。 孟大江孟大河两兄弟因为争公分还有打野味分配不均的问题,生了嫌隙,有十来年没好好说过话。 在村子里,就算见了面也当没看见。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大哥去拿啊。” 孟大河又把孟大江请进了屋。 进来才借着煤油灯看清楚,大哥这是真寒掺啊。 叶子也不多弄两片。 屁股蛋子都露出来了。 老不羞! “大哥,这些你拿着,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再来找我。” 孟大江赶紧把衣服穿上。 他臊得慌啊! 穿上之后才觉得终于有了安全感。 “二弟啊,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孟大江把家里遭贼的事告诉了孟大河。 孟大河和赵金燕两口子都不相信。 “咋那么玄乎呢?贼来你家闹出这么大动静你们不知道?” “害,我们愣是不知道啊,就是邪门。” “我不跟你们说了啊,我得赶紧把我老婆子还有孟月喊过来到你家来避避。” 孟大江抹了一把眼泪:“到底还是亲兄弟好啊!” 孟大河、赵金燕:“......”我们答应他了吗? “刚刚孟大江说我侄子在部队里当了营长了......”孟大河摸着下巴的小胡子,笑里有些奸诈。 孟家三人在孟老二家里对付了一宿。 苏岁岁进到空间清点了从孟家收回来的东西。 被孟家人用过的通通烧掉,晦气! 意外的是,居然在李喜凤的床下发现了一大摞大团结。 苏岁岁数了数,足足有一千二百块。 好家伙,孟家人真是坏透了。 想起上辈子,李喜凤骗她说孟海风在外面背井离乡多么多么不容易。 还说孟海风在部队省吃俭用一个月就赚一点点钱,风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每个月给他们邮10块钱回来。 让苏岁岁念着他的好。 她真是太笨了。 被这一家子耍得团团转。 居然还真以为他们日子艰难,宁愿自己累死累活,也要让孟家人日子好过一些。 苏岁岁捏紧拳头。 孟家人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她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第二天天晴了,孟大江准备去找大队长亲自来看看这事怎么处理。 另一边,宁市。 孟海风准备去叫醒隔壁房间的王婉柔,却发现自己的东西都不见了。 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门口传来王婉柔急切的声音: “海风,快开门,我东西不见了。” “我的士兵证和衣服、钱包,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孟海风赶紧去开门,见王婉柔就裹着一条薄被,怕被别人看到,连忙把她拉了进来。 孟海风也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她。 “肯定是这店有问题。” 孟海风将枕巾裹在下身就去找老板算账。 五分钟之后,孟海风和王婉柔被霸道的老板和泼辣的老板娘扔到了街上。 “骗子还住什么招待所,呸!” “我们这儿从来没丢过东西, 怎么你们来了就丢东西了?我看你们是贼喊捉贼!” 老板娘直接把昨天的洗脚水泼在了孟海风和王婉柔脸上。 “两个不要脸的贱货!” 见越来越多的人过来看戏,孟海风沉着脸赶紧拉着王婉柔跑了。 “海风,这下我们该怎么回海市啊?”王婉柔哭着道。 第7章 以后刺激的事还有不少呢 孟海风和王婉柔此时躲在宁市一处老旧住宅的小道里。 看着王婉柔这个一向坚强得如同男孩子一样的女孩掉了泪。 他心都揪起来了。 心里不禁咒骂,究竟是哪个该死的,居然把他们的东西偷走了!! 等他找到那个人,一定要剥他一层皮! “婉柔,没事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咱们一定能安全回到部队。” 孟海风将王婉柔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着。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他想起上次,婉柔亲吻自己的场景。 孟海风喉咙滚了滚,他低下头去,用自己的唇覆盖在了王婉柔的唇上。 两人忘乎所以的亲在一起,持续了好几分钟才分开。 “海风,我们是哥们,刚才我们在干什么?”王婉柔咬着嘴唇。 “婉柔,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我觉得今天的事就是老天对我们的考验,不然这种事怎么偏让我们遇上,一定是老天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所以让我们两个共同抵御困难。” 王婉柔听得心花怒放。 年轻一辈的军人里,除了那个人,孟海风是最出息的,以后肯定前途不可估量。 虽然长相比不上那个人,但是也够英俊。 是她想要的男人。 “可是我跟其他女人不一样,我就是个异类,我不温柔不体贴,我大大咧咧,性格还像男孩子,不像岁岁那么柔弱,你真的喜欢我这样的吗?”王婉柔嘟着嘴问道。 孟海风心剧烈跳动着,他拉着王婉柔的手,亲了亲。 “小傻瓜,我就是喜欢你的独特,苏岁岁那样的女人,世界上多的是,而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子。” “海风......” 两人抓紧时间又亲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婉柔,最近的一班去海市的火车是今天下午三点,我们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要先去报警,然后说明我们的身份,公安会帮助我们回去的。” 听到这话,王婉柔脸上有些犹豫。 她一个女孩子和孟海风跑出来,别人知道会不会说闲话啊。 虽然她真的只是把自己当作男孩子一样啦,但是万一遇到那种老土保守的人,可能会乱说。 王婉柔说了自己的顾虑,孟海风很理解她的想法,正愁着该怎么办。 就听王婉柔说:“海风,我们不要这么麻烦了,你看这里是居住区,你身手好,去偷两件衣服,再偷点钱出来,我们正好就能回去了。” “偷钱?”孟海风不敢想。 他们是军人,怎么能偷老百姓的东西。 王婉柔却不这么认为。 “哎呀,我们又不是偷家,也不是偷人,只是偷那么一点点钱而已。” “再说,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要是去找公安,他们要刨根问底,我们又没有证件,肯定一时半会走不了,到时候回去更加不好交代了,咱们不能什么都靠别人。” 孟海风听王婉柔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好像也有一定道理。 “婉柔,你真的很聪明也很坚强。如果换成别的女人,肯定只能想着依靠别人。” 王婉柔爽朗道:“当然呢,巾帼不让须眉,哼。” 孟海风找到靠着走道的一户人家,看里面没人,便到院子里把晾着的衣服快速收下,然后又在房间里找到几张大团结。 出去时,听到有动静。 孟海风连忙捂着脸,快速翻墙而出。 “来人啊,遭贼了,救命啊。” 老太太拍着大腿,哭声凄惨绝望。 三三两两的邻居赶来时,孟海风王婉柔二人早就没了踪影。 有衣服穿的两人在街上手拉手奔跑。 孟海风心里生出了兴奋和刺激感。 “婉柔,和你在一起的事总是这么不可思议,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刺激的事。” “是吗,海风,那你等着,以后刺激的事还有不少呢。” “哈哈哈哈,我等着。” 孟海风看着王婉柔肆意张扬的笑容,觉得这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他堂堂的营长身份。 苏岁岁那个农村人,畏手畏脚,上不得台面。 跟苏岁岁在一起,生活大概只有死气沉沉吧。 “不好,我的手绳掉了!” 之前出去当兵时,他母亲给她做了一个红色手绳图个吉利,早上起时手绳也是在的。 “难道掉在那户人家了?” “别管了,反正又没人知道是你的,以后也不会跟那家人遇到,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听了王婉柔的话,孟海风这才放下心来。 婉柔真是他的解语花啊。 孟海风不敢再大张旗鼓,只能走路去火车站,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王婉柔中途受不了,只能让孟海风背着自己。 青山大队。 孟家外面围满了人。 “妹夫大队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好好的家就这么没了,天杀的偷家贼!” “还有我们一千多块钱,全都被偷了,老天爷,我不想活了!” 孟大江和李喜凤一把鼻涕一把泪。 村里人听到这么多钱不见了,顿时炸开了锅。 老天呐,在乡下十年也挣不来这么多钱啊。 难怪孟大江总明里暗里炫耀。 大队长王兴国看着孟大江和李喜凤二人鬼哭狼嚎,眼皮直突突。 从来没遇上过这种事啊。 询问了一遍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更加没有头绪了。 王兴国只能断定是孟家人睡得太死,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大动静都听不到。 其他人也很唏嘘。 以后他们可得当心点。 不知道是不是孟家人做了什么事,遭了报应。 “妹夫,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们所有的家当都没了啊。” 孟大江和杨喜凤哭天抢地。 “我没说算了,但是你这个事我确实无能为力,你们自己是当事人都毫无察觉,我也摸瞎。 我建议你们要查的话,就去镇上报警,看公安同志能不能办这件事。” 孟大江知道,也只能这样了。 “可是,妹夫大队长,你看我们家都这样了,这后面怎么办啊?” “房子的事,我会让几个人帮你把屋顶弄好,至于其他的,得你们自己想办法。” 孟大江两眼发黑:“老天爷,这么多东西我们自己想办法,那得花多少钱啊!” 村里爱看热闹的张翠花嚎了一嗓子:“孟大江,你家孟海风不是在部队当团长了,我听人家说当团长一个月工资有一百多块呢。买点新家具那还能叫事啊!” 孟大江看着老实巴交,平时明里暗里爱炫耀。 张翠花看不惯他们家人那副嘴脸。 更看不惯孟家人阴险狡诈哄骗苏岁岁那小姑娘当他家的免费保姆。 说是订婚。 哎,谁知道以后怎么回事呢? 以前又不是没听说过这种事。 村里人都散了,孟大江这次要亲自去苏家一趟。 那丫头都跟他儿子订婚了,也不来帮衬一把,不像话! 第8章 跟那个姑娘只是好兄弟啦~ “砰砰砰!” 孟大江打劫似的敲响了苏家院门。 看到苏如会出来开门,孟大江没给什么好脸色。 赔钱货生了个赔钱货。 “苏岁岁呢,让她出来见我!” “我们家遭了这么大的事, 她一个做儿媳妇的竟然一上午都没见着人。” “别以为成了我儿子的未婚妻就可以拿乔了,要是表现不好,我儿子娶不娶她还另说呢。” “要想称心如意嫁给我儿子,那就好好表现。你这个当娘的也要会教。我家的家具,锅碗瓢盆得你们出。” 孟大江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苏如会还没说话随后就被孟大江用瘸腿棍子推到了一边。 “啊!” 苏如会直直倒在了地上。 “妈!”苏岁岁刚捡了鸡蛋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她急忙冲了上去。 刚要将人扶起,便瞧见苏如会朝她迅速眨了眨眼。 “岁岁,妈的腿好像不能动弹了。”苏如会吃力的起来,却一点用都没有。 “呜呜呜呜,妈妈,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岁岁啊!” “谁能来帮帮我,呜呜呜呜。” 在附近上工的村民听到动静丢下农活赶了过来。 “哎哟喂,这到底咋回事,如会妹子,你咋了?”张翠花也过去扶人。 “孟大江,你干什么?是不是你欺负苏家妹子母女?” 苏如会坚强的道:“还好,没什么大碍,我试试能不能起来。” “啊!”苏如会刚起来一点就摔了下去。 “孟大江,你也太狠毒了,我看你就是知道苏妹子孤儿寡母,你觉得她们好欺负!有本事你找家里有男人的欺负试试?” “现在是新社会,可不兴欺压妇女那一套!” 苏如会为人温柔善良,在大队长从来没有与人交恶过。 见状,众人纷纷指责孟大江。 “不会是因为有了军官儿子,就觉得可以欺负老百姓了吧。” 孟大江脸色涨红。 好久没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过了,他有点不习惯,还是强行反驳道。 “屁话!苏岁岁是我儿子的未婚妻,我家遭贼了,我让这丫头来我家帮忙有什么错?” 他就是觉得没错。 苏岁岁只是个乡下丫头,还是个跑了爹的野种。 贱命! “刚刚孟大哥说要我家去贴补他家遭贼偷了的东西,你们说有这个理吗?我家岁岁即便都是跟海风订婚了,那也只是未婚妻而已。” “再者说,我家日子过得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我们母女俩要是没有大家的帮衬,只怕是早就......”苏如会哽咽着。 一番话说得其他人皆是动容。 “是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让未过门的儿媳妇去补贴未婚夫家。你是不是觉得岁岁嫁定你家孟海风了?” “就是,岁岁虽然是农村女孩,但要样貌有样貌,要人品有人品,这么好的孩子你家要是作贱,干脆退婚,我家稀罕得很!” “对了,孟大江,你家给了苏家多少订婚聘礼啊?” 孟大江被问得心里发虚。 他瞪了一眼苏岁岁,这丫头向来听话,赶紧随便说个数,免得他家被人笑话。 苏如会道:“看孟家也不容易,我们也没追着要,所以孟家就没给。” 人群里立马传来唏嘘声。 苏家人也太心软了。 有人打抱不平:“孟大江,我看你儿子前几天回来身边还带了个女的,两人行为举止很是亲密哦。” “哦哟,你家孟营长不得了嘞!不会在村里留一个照顾你们一家人,当免费保姆使唤,在城里又找一个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齐人之福,是这意思吗?” 孟大江被团团围攻。 他心里直骂娘。 “胡说,我儿子跟那个姑娘只是好朋友好兄弟!” 这些人怎么回事。 帮外人,都不帮他这个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 简直气死他! 张翠花淬了一口:“屁的好兄弟,我看莫不是故意这样玩花样吧。” 苏岁岁朝翠花婶儿投去赞赏的眼神。 眼神毒辣! 孟大江“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只能一瘸一拐走了。 等他下次去城里就给儿子去电话,好好告一告这个苏岁岁的状。 人群散去之后,苏如会从地上起来,母女俩赶紧进了屋。 苏岁岁朝她娘竖起大拇指。 “妈知道,等你去军区之后,要是孟海风反过来拿捏你,说你的不是,也让他抓不到错处。说不定孟家人的嘴脸反而会成为他的拖累。” 苏岁岁也是这样想的。 孟海风和王婉柔本就有情,在部队,二人朝夕相处,感情只会发展得更快。 等她去军区拿着婚约要求结婚时,孟海风绝对不会答应,甚至会反咬她一口,说她是个恶媳妇。 她在部队把这些事掰扯清楚,一定要让孟海风和王婉柔脱掉几层皮。 * 苏岁岁抽空去了趟黑市,这段时间她准备多挣点钱,走之前给妈妈留下一些。 回来时,路过大队长王兴国家,正好瞧见大队长急匆匆往外跑。 “王叔,怎么了?” 王兴国脸色急切:“是岁岁啊,你婶子头痛病犯了,我去请赤脚医生来看看。” “头痛病?王叔,能让我帮婶子先看看吗?” 王兴国才想起来,苏岁岁有能治一些小毛病的本事。 “行吧,那你试试。” 苏岁岁进屋,找了个碗,往里面加了点灵泉水,用白开水稀释之后,端给了队长媳妇孟菊花。 “我母亲偶尔也犯头疼病,我就自己专研了药出来,很有用,婶子你喝下去试试。” 孟菊花信得过苏岁岁,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 “兴国,我头好像真不痛了,哎呀,这药也太好了!” 孟菊花刚喝下就觉得身体舒畅了很多,比头痛病犯之前还舒畅。 “岁岁啊,真是太感谢你了。我那侄子能有你这样的未婚妻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苏岁岁笑而不语。 我能有你侄子这样的未婚夫真是几辈子修来的晦气。 不过孟菊花这人跟孟家人不亲,为人也不错。 “站住!苏岁岁,你个贱人!”苏岁岁回家路过堰塘时,被一道凌厉的声音叫住。 “孟月,干什么?” 她上下打量了孟月一眼,灰头土脸蓬头垢面,不会是跟谁干了一架吧。 第9章 把你全身上下看个精光 孟月双眼像淬了毒似的,恶狠狠瞪着苏岁岁。 因为气愤,胸口剧烈起伏。 好像苏岁岁杀了她全家。 “你个贱人!都怪你!那天晚上我来找你,你不开门,害得我光着身子被别人看到,村里都传开了!” 今天上午她去上工时,就感觉不对劲。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十分怪异。 看到她就像看到异类似的。 孟月还以为是因为是之前擦了苏岁岁给她的雪花膏皮肤变好了变漂亮了所以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她正撅着屁股自信心爆棚的从众人身边走过。 突然发现大家眼神不对。 不像是惊艳,而是嘲讽。 还有之前大队上一直追求她的宁城市区来的马文轩,似乎也在逃避她。 孟月很不爽。 马文轩是她好不容易发展的追求者之一。 因为马文轩是一众知青里面家庭条件最好的。 要是到了嫁人的时候,没有更好的,她跟了马文轩那也很好。 反正怎么都比农村人强! 她气哼哼准备回家时,不小心听到了两个知青的议论。 孟月这才知道,自己那晚光着身子在苏岁岁家门口的事早就被人传开了。 那一刻她觉得天都塌了。 这让她以后怎么嫁人啊。 别说嫁人,她连见人都不敢见! 她跟几个知青打了一架,刚走了没几步就遇上了苏岁岁。 “苏岁岁,你简直不是人,亏我还把你当作好姐妹,你居然做出这么丧良心的事!我要让我大哥跟你退婚!” 孟月说着就朝着苏岁岁扑了过去。 苏岁岁直接将孟月的胳膊抓住,凝着她。 “你别什么都赖在我身上!有好事的时候不想着我,遇到麻烦了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做梦!” “口口声声好姐妹,不过就是看我能伺候你家里,背地里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好姐妹?谁跟孟月这种人当姐妹。 她为孟月付出了那么多,却比不上和王婉柔认识一天。 上辈子,当她被推到墙角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清楚听到孟月说不要救她。 让她死掉。 死掉她大哥和她的婉柔嫂子就没有阻碍了。 孟月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苏岁岁居然反抗自己。 她不是人很傻吗? 平时在她家像个丫鬟一样,伺候她又伺候她爹娘。 所以她从心底里看不起她。 要不是看她能给自己好处的份儿上,她才不会跟这种农民称姐道妹。 “今天我也要把你的衣服扒光,让全村的男人都来看看你,把你全身上下看个精光!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村里做人。” 苏岁岁再一次见识到了孟月的恶毒。 这个人真是坏透了! 也许孟家人本来根儿就是坏的! 阿黄的听觉十分敏锐,听到主人的声音,赶紧跑了过来。 不过,它没有立马扑上去。 它朝着不远处上工的人多的地方嚷嚷了几声。 苏如会立马察觉到不对,其他人看苏如会紧张的样子,也跟了上去。 苏岁岁的视角正好能看到乌泱泱跑过来看戏的人。 “孟月,你刚才说什么?我不信你会这么对我!我们是好姐妹啊!” 苏岁岁眼眶湿润,本就娇嫩的脸上看上去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叫人忍不住心疼。 孟月抬了抬眼皮,嗤笑一声。 苏岁岁真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蠢猪。 看打不过自己就妄想用姐妹情跟她套近乎。 她又不蠢。 孟月咬牙切齿道:“苏岁岁,你个贱货,你和你妈妈都是贱货。我被人看了,那你也别想好过,今天我就要扒光你的衣服,让全村还有全镇的男人都来看你,把你看光,我看你还有什么脸活着!” “你不是做梦都想要嫁给我哥哥吗?我让人把你的清白毁了,我看你怎么嫁给我哥哥!” “实话告诉你吧,我哥哥喜欢的是婉柔姐,婉柔姐可是城里人,也是高干子弟,比你一个农村丫头不知道强多少倍!” “你要是乖乖听我的话把衣服脱了让别人看你,我可以大发善心让我哥哥跟你退婚时,多赏你二十块钱。” 孟月伸手去扒苏岁岁的衣服。 她还不知道,刚才恶毒至极的话全被村里人听了去。 这个孟月简直是太伤风败俗,太可恶了! 他们青山大队民风向来淳朴,怎么生出了这种恶毒女人。 看到大家脸色黑如锅底灰,苏岁岁知道机会来了。 她没有还手,duang的一下掉进了堰塘里。 苏如会赶紧冲过来,将女儿从堰塘里拉了起来。 深秋堰塘的水有些刺骨。 苏岁岁倚靠在苏如会的怀里,哭得伤心欲绝。 看上去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孟月懵了。 接着被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的大队长大声呵斥。 王兴国脸色阴沉,“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行为言语有多恶劣!一张嘴就是污言秽语,一个年轻小姑娘,嘴巴里居然全是这种肮脏至极的话和思想!简直是没家教没素质!” 孟月看到身后乌泱泱的人怒目圆瞪的看着自己,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指向苏岁岁:“是她,就是这个贱人,她先欺负我的,呜呜呜呜。” 王兴国对孟月的所作所为深感厌恶。 “刚才的事情我们都看到了,你别颠倒黑白!犯了错误不知道反思改正,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推卸责任还要抹黑别人,你的教养呢!” “亏你大哥还是军人,有你这样的妹妹简直可耻!” “苏岁岁还是个小姑娘,又是你哥的未婚妻,刚才的事情要是让你做成了,人家去跳河,你就是杀人犯!” 孟月被王兴国说得低头缩脚,这比公开处刑还让人无地自容。 村子里的人以后怎么看她啊! “姑.....姑父,你怎么能帮外人不帮我呢,刚才真的是误会,我和岁岁闹着玩儿呢。” 孟月转过脸,朝苏岁岁露出威胁的表情。 苏岁岁像受惊的小鹿般朝苏如会怀里瑟缩了一下。 “住嘴,谁是你姑父,我没你这么没教养的侄女!” 村里人也是义愤填膺。 “我看孟月这丫头片子就应该拉到农场去改造改造!” “必须去接受思想教育!’ “要是因为这丫头我们村评不了先进,你们孟家就等着吧!” 孟月说不过他们,朝着众人吼道:“我大哥是营长,你们要是欺负了我,一个个都没好日子过!” 另一边,孟海风和王婉柔回海市的路并不顺利。 第10章 她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两人走到半路上,孟海风放下王婉柔准备歇气时。 孟海风一摸衣服兜,空的。 他脸顿时吓白了。 比偷人钱差点被发现还慌。 这可是他牺牲了自己军人的原则来换取的路费。 居然就这么不见了? 突然,他想起来,此前他把钱都让婉柔保管了。 毕竟他已经和婉柔在一起了。 四舍五入,婉柔就是他老婆,得让婉柔提前适应一下管理这些事情。 “婉柔,钱刚刚是不是放你身上了?” 今天风很大,孟海风匆忙间偷的衣服并不多,王婉柔双手环抱着自己,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她木讷的点了点头:“哦对,刚才你给我了,我找一下。” 她将补丁裤两个包都翻出来了,愣是什么东西都没找到。 “糟了,海风,我们的钱?” 王婉柔皱着眉头,无助的看着孟海风。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中途在地里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丢了。” 孟海风抓了抓头发,眼神里闪过一丝烦躁。 “婉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钱可是帮助我们回海市的,现在还有一千多公里,我们怎么回去?” 这个婉柔也真是的,太粗心了。 王婉柔见孟海风第一次这么凶巴巴的对自己,心里一下委屈极了。 她咬着嘴唇,楚楚可怜又倔强的看着孟海风。 这是她以前在家里对着镜子练习出来的表情。 她觉得这样看起来会显得坚强又让人想要保护。 男人指定吃这套。 也不管自己做起来有多不自然奇怪。 “海风,你凶我,你居然凶我!难道就为了几十块钱?我一个活生生的大姑娘还没几十块钱重要?” “你明明知道我大大咧咧,是男孩子性格,还把钱放在我身上,你自己就不反思下自己吗?” “我就知道,我这样大大咧咧又爽朗的女孩子,没有男人会真正喜欢我的,你也一样!” “其实你内心喜欢的还是苏岁岁那种温柔娇小的乖乖女!” “既然这样,那我们两个,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再见!” 王婉柔一分钟变化八百种情绪,刚才的一番话说出了视死如归的士气。 说完转身就要走,背影看上去十分决绝。 孟海风一下慌了神。 赶紧追上去,拉住王婉柔的手腕。 “婉柔,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哼,放开!” “婉柔~”孟海风声音带着祈求。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是我的错,我是太着急了,咱们现在身无分文,证件也丢了,我自己无所谓,可是我不能看着你吃苦。” 王婉柔自顾自的往前走,没搭理孟海风。 孟海风一着急,直接从后面抱住了王婉柔。 “柔儿,你听我说。”他拿出霸道的声音,鼻息轻轻滑过王婉柔的颈弯。 “我喜欢你爱你,我才不喜欢什么苏岁岁,她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你放心,没有钱,我也会带着你安全回到海市,这是我作为男人的责任。” 两人抱在一起觉得越发火热,又亲了十来分钟。 —— 马路牙子上。 孟海风和王婉柔蹲在地上。 两人前面的地上用石头写着:我们夫妻二人从海市来到宁城探亲,却不知人心险恶,身上被小偷偷个精光,恳请好心人帮帮我们,助我们回家。” 王婉柔还没从震惊里缓过来。 “海风,你说的带我回去,就是乞讨吗?” 孟海风脸色十分尴尬。 他也知道,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当街乞讨有多丢人。 可是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 反正,偷东西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不然问题就严重了。 怎么说他也是军官,不能犯错。 他之前打击过很多罪犯。 知道人的底线一旦降低,就会无数次的降低,逐渐变得没有底线。 至于第一次偷钱。 那是他第一次犯错而已。 他已经原谅了自己。 “婉柔,你到一旁去等我,我保证,今天一定筹到买火车票的钱。” 听他这么说,王婉柔觉得孟海风很有男子气概,一点苦都不让她吃,这样绝无仅有的好男人属于她,她真是太幸福了。 又在心里暗暗嘲笑了苏岁岁一番。 孟海风穿着女装在路边乞讨实在怪异,没有一个人给他钱,反倒是用奇奇怪怪的目光看着他。 “这小伙子长得还挺英俊的,怎么穿着打扮这么奇怪?伤风败俗!” “依我看是脑子有问题吧,可能是个智障。” 孟海风:“......” “你们看看他还会写字呢,应该不是智障,是不是骗子。” 听到有人说他是骗子,大家不管三七二十一,纷纷指责,甚至有人咒骂,还有人将刚捡的狗屎扔到了孟海风身上。 孟海风看到屎就想起前几天在家里,和王婉柔两个人摔在屎里的画面。 一阵作呕,当场吐了出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赶紧退开。 听到有人要报警,他拉着王婉柔赶紧跑了。 虽然刚才他自己原谅了自己偷钱的事,但是被人逮到肯定还是会有麻烦。 说不定他这个营长头衔都得被削去。 显然,孟海风高估了自己乞讨的本事。 能乞讨几十块钱,难如登天。 这时候谁家的钱不是捏得死死的。 实在没办法了,两人不得不做了最坏的打算,一路走到海市。 万一路上遇到熟人了,那他们就得救了。 或者一路走,他一路乞讨也可以。 为了婉柔,他什么都可以做。 但是王婉柔不行。 一天之后,他们走到一个县城时,王婉柔实在走不了了。 孟海风咬咬牙,再次偷了钱。 然后他带着王婉柔终于上了回家的火车。 “海风,你是不是感冒了?”孟海风打了个喷嚏,王婉柔关切道。 他握了握王婉柔的手,笑容里都是温柔。 “没什么,应该是苏岁岁在想我。” 他知道肯定是因为这次回去,苏岁岁见到了更加成熟有魅力的自己。 别说放眼整个青山大队。 就算是在城里,他孟海风也是格外出挑的。 苏岁岁年纪小,对他有少女的崇拜和恋慕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哎,也不知道这次回去究竟是不是对的。 苏岁岁恐怕比从前更爱他了。 以后要是跟她退婚,她会不会接受不了。 想到这些,孟海风心情有些烦躁。 他不想任何人影响到自己和婉柔。 王婉柔听到刚才孟海风这话,垂着脸,松开了孟海风的手。 “其实都怪我,怪我要喜欢上你的。但是海风,如果你心里有岁岁的话,我不希望你为难。” 她叹了一口气,坚强道:“反正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与任何人无关。” 孟海风心里狠狠激荡了一下。 他从来没听过这么动情的话。 正当他要解释时,王婉柔揉了揉眼睛,挤出一个笑容看着他:“喜欢是放肆,但爱是克制。” “如果你真的感到为难,我愿意放手,我也不想伤害到岁岁。” 孟海风一把把眼前的人儿搂到怀里。 “柔儿,有你这番话,我此生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经过这一次我们共同经历磨难,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人,也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我发誓。” 王婉柔咬着嘴唇点点头,感动得一塌糊涂。 苏岁岁那个乡野丫头拿什么跟她争。 一辈子待在农村做个傻不愣登的农民吧,再找个泥腿子嫁了就得了。 还肖想什么军官。 她也配? 她的爷爷可是退下来的参谋长,在大院里,她是最能和男孩子们玩到一起的。 就这点,已经甩了苏岁岁那个二傻子几条街了! 第11章 孟大江的瓜 青山大队这边。 孟月当场被王兴国叫到村委会去严肃的教育了一番,并且因为她行事作风恶劣,扣除了二百个工分。 她心中对苏岁岁的恨意就更深了。 不公平,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怎么他们都向着苏岁岁,她却要被大家指责批评。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想为自己讨回公道而已。 苏岁岁回到家换好衣服,趁机喝了一些灵泉水,身体里的寒冷立马就被驱散。 “阿黄,你真聪明,今天多亏了你。” 阿黄蹲在地上摇着尾巴,【哼,我都想咬那恶毒女人一口。居然那么欺负你!】 苏岁岁摸了摸它的头发,放了一块骨头在地上。 阿黄是一只流浪狗,她12岁的时候捡回来的,一直养在家里,跟苏岁岁感情很深。 五只小老鼠也是吱吱吱的出来了。 苏如会看了几个小家伙一眼:“它们饿了吧,我给它们拿点吃的。” 几只鼠鼠感动得哭了。 没来苏家前它们人人喊打。 来了苏家,岁岁和苏妈妈这么爱护它们。 心想着以后要是母女俩有需要它们的地方,它们一定报答。 孟月哭兮兮回到家里,杨喜凤看到,心疼得不得了。 又听到今天孟月被全村欺负的事情,更是气愤得直接喘气。 这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居然被全村的恶霸欺负! “娘,我真的没脸活了,呜呜呜呜。” 孟月扑在她妈怀里哇哇大哭。 “该死的!”杨喜凤想到苏岁岁的样子就来气。 作为未来的嫂子,小姑子喊打喊骂都应该好好受着。 出嫁从夫,男人就是天,男人的家人也是天。 杨喜凤由此得出苏岁岁不把男人当回事,不守妇道的结论。 “你听娘说,你大哥是军人,今天的事情你大哥肯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等哪天把这件事告诉了你大哥,我让你大哥给你做主,让他带着他的手下把这些欺负过你的人全都抹了脖子!” 孟月吸了吸鼻子。 “对,只要我大哥回来,他就是这里的老大。第一个就要把苏岁岁的脑袋砍下来,然后再把王兴国的脑袋砍下来!” 孟月想着,等明后天估摸着她大哥到了部队,她就打电话去 经过王兴国的警告,孟月的事情村里也没有再传。 因为之前的事,苏岁岁理所应当没去孟家给他们做事。 外人也不会说苏岁岁的不是。 毕竟苏岁岁之前对孟家人做的他们都看在眼里。 反倒是孟家人不识好歹,欺负老实人。 【吱吱吱,岁岁,有大事!】鼠老大蹭的一下窜进了苏岁岁的卧室。 【我发现不得了的事情了!!!震惊!!】 苏岁岁翻身而起。 “是孟大江出什么事了吗?” 上辈子,她有几次看到孟大江和孙寡妇在一起。 当时,她以为就是正常的聊天讲话,毕竟大家都在村里生活了大半辈子都是熟人了。 直到前几天,她在上工时,无意间又看到孟大江和孙寡妇。 看似普通的聊天,实际上,两人眼底都有深深的暧昧。 鼠老二迫不及待道:【刚才我们看到孟大江去孙寡妇家里了。】 鼠老三立即补充:【他们好像钻被窝了。】 鼠老二声情并茂:【孙寡妇妖娆的躺在床上,什么都没穿,孟大江一进门就往孙寡妇身上扑,还一直啃她。孙寡妇就怪叫,叫了一会不叫了。孙寡妇夹着嗓子让孟大江去洗澡。孟大江也夹着嗓子说要和孙寡妇一起洗澡,两个人一起钻到澡盆子里去了。】 苏岁岁:!! 会玩。 鼠老四在鼠老二头上狠狠拍了一下:【你说这些龌龊事干什么,岁岁还是小姑娘呢!】 苏岁岁挠了挠头。 确实,她一个小姑娘听了怪难为情的。 鼠老四和鼠老二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苏岁岁花了几分钟才把两只鼠分开,并教育它们要团结。 她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然后折成小团。 “鼠大,你帮我送到孟家去。” 她倒要看看,孟家这回又要闹出什么腥风血雨。 孟海风一直以为他爸妈是恩爱夫妻呢。 上辈子,还说他们以后结婚了也要像他爸妈一样恩爱。 不知道哪天他知道他爹背着他娘在外面和人乱搞,会是什么态度。 苏岁岁想了想,孟海风可能也是随了他爸。 孟月正不耐烦的给她娘擦身子。 “娘,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不想再打地铺了!” “也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能邮钱回来。” 他们家现在什么都没有,锅都是大队上借的,换洗衣服也是有一家刚死了人,把死人穿过的衣服贡献给他们才有的穿。 母女俩正抱怨着,一阵敲门声响起。 孟月刚打开门,就看到滚到地上的一个纸团。 第12章 孙寡妇家出大事啦 “谁?” 她捡起地上的纸团,朝门口处看了看。 夜晚犹如深潭,什么都看不见。 回到屋里,打开纸团时,孟月“啊”的惊叫了一声,差点跌倒在地。 “月月,你喊什么?大半夜的,免得村里的那些恶霸又说我们家的不是。” 杨喜凤嗔怪的看了女儿一眼。 孟月愤怒的把纸条放到她妈手里。 “娘,我爹在外面偷人!” 她没想到,她爹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真是太气人了。 娘还瘫在床上! 杨喜凤先是一惊, 她是文盲,纸团上写的什么她也看不明白。 孟月的话,她懂了。 不过,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男人会做这样的事。 孟大江虽然算不上特别体贴,但是为人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么多年,她瘫痪在床,孟大江都没有像有些男人那样把媳妇赶出去。 还让她在家里待着,没有休妻。 光是这点,杨喜凤想起来都觉得格外甜蜜。 她家大江啊,那可是十里八村最好的男人咧! “孟月,是不是上次你爹凶了你,你故意想挑起我和你爹的矛盾,陷害你爹?” 杨喜凤狐疑的看女儿。 “你这丫头都被我惯坏了。” 听到她娘的蠢话,孟月忍不住接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不信你自己去看看,等我爹在外面造出人来了你就知道厉害了!” 杨喜凤瞪了孟月一眼:“傻丫头,你看老娘这腿能动吗?” 这女儿真是被她惯坏了,还会戳她肺管子了。 “娘,传消息的人说,娘和孙寡妇勾搭在一起了!孙寡妇啊!” 那是杨喜凤的死对头。 两人从小就不对付,几十年了还是像仇人一般。 最重要的是,孙寡妇是孟大江的白月光。 当初,孟大江和孙寡妇自由恋爱。 因为二人八字不和,就被迫分开了,然后各自组成了家庭。 杨喜凤心里不膈应那是不可能的。 听到孙寡妇,方才还以为是孟月恶作剧的她,一激动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好啊,孟大江,死男人,还骗我说去二哥家了,结果是出去偷人去了。” 杨喜凤苍老的声音凄厉咒骂。 “月月,快扶我起来,我要去孙菊花家捉奸!” 孟月赶紧抱住她娘的上半身,又把她娘背到地上。 她也跟她娘一样生气啊。 两人跌跌撞撞往孙菊花家里去。 孙家。 孙菊花和孟大江刚从澡盆子起来。 两个年过半百身材走样的人手拉着手光溜溜油腻腻的往房间去。 路过一间卧房时。 孙寡妇轻轻推开门,看着床上熟睡的儿子。 “大江哥哥,你瞧,咱俩的孩子长得跟你多像啊。” 孙寡妇夹着嗓子,透着与年纪不符合的撒娇,格外别扭,孟大江乐在其中。 他欣慰的看着赵春冬。 “转眼这孩子都十九岁了。” 当初,两人在婚后忍不住对彼此的思念,最终做了越界的事,生下了赵春冬。 孟大江挨着孙菊花,身上发热得厉害。 “小花,我们进去办事吧,好久没来,大江哥哥好想你。” 两人正在床上地动山摇之际,孟月带着杨喜凤破门而入。 “孟大江,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给我出来!” 杨喜凤已经丧失了理智。 因为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她就听到了两人办那事的哼唧声。 “孙菊花,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居然敢偷我男人!” 孟大江虎躯一震,卡住了。 想拿出来,却发现根本没办法,一动就痛。 杨喜凤喊闹的声音越来越近。 突然,砰的一声。 孙菊花卧房的门被踢开。 孟大江两人正在干的事情被杨喜凤和孟月尽收眼底。 “啊啊啊啊啊啊!” “孟!大!江!” “你们竟然真的在做这事!” “你们......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杨喜凤彻底丧失了理智,她在孟月背上发狂。 孟月承受不住力量,和杨喜凤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孟大江孙菊花现在是一点都动弹不得,也顾不得抓狂的杨喜凤。 “老婆子,你先消消气,把我跟小花分开。回去我好好跟你解释。” “这一切都不是你看到的这样,都是误会,误会!” 杨喜凤猩红着双眼:“误会你妈,你们两个人都连在一起了,这是什么误会?!我是瘫子不是傻子!” 孙菊花也赶紧跟杨喜凤说好话,希望她能帮帮他们。 不然要是让别人发现了,可不得了。 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喜凤,现在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你要分清楚轻重缓急啊。大江可是你男人,你军官儿子的爸爸,这事要是传出去,肯定会影响到海风的。” “以后你我都大度一点,我们可以握手言和,姐妹相称,一起把孟家发扬光大。” “再说你也不要只顾着自己生气啊。大江虽然五十岁了,但是也是有需要的。你给不了的我来给,咱们可以互补。算下来,我也是在帮你忙呢。” 看着穿一条裤子的两人,杨喜凤差点气晕过去。 如果那个男人是她儿子,她儿子乱搞她一点意见都没有。 反而会觉得儿子有魅力有男子气概。 但这是她男人。 跟别的女人勾搭在一起,绝对不行!! 孟月别过脸去,厉声指责:“爹,你真是个老不羞!孟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要是影响到咱们家的名声,我以后嫁不出去,你和这个贱女人就等着吧。” 赵春冬被隔壁的声音吵醒,出卧房就是看到家里的一片乱象。 更让他两眼发黑的是,孟叔叔居然和他妈...... 这边,苏岁岁也没闲着。 她打着手电筒,挨家挨户敲着门。 “李婶,孙寡妇家出大事啦!!” “胖婶,睡了没,快去孙寡妇家,有热闹看!” “翠花婶儿,吃瓜啦!” “......” 一时间,村里的屋子灯都亮了起来。 “她婶儿,是去孙寡妇家吧。” “是啊,听说出大事了。” “我听说有好戏看嘞。” “......” 全村男女老少都往孙寡妇家赶去。 杨喜凤站不起来,在地上拍着石板,哭天抢地。 “儿啊,你快看看哦,你爹欺负我是个瘫子,背着我在外面偷人,这日子可咋整哦。” “好啊,孙菊花,难怪你死了男人还穿得人五人六的,孟大江你说,是不是你偷偷拿我儿子寄回来的钱给了这个贱人!” 孟大江正要反驳,就被突然冲进屋里乌泱泱一片人吓得整个人愣住了。 第13章 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来吃瓜的人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事。 还以为是孙寡妇家房子塌了需要帮忙呢。 大家的震惊还有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 “啧啧啧,天爷欸,有伤风化,太有伤风化了!” “哎哟我滴娘,你们这是弄啥嘞?” “快把孩子领出去。” “杨喜凤这是抓奸在床啊。” “你们看,孟大江好像出不来了?” 这种赤裸的场景,让孟大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丢人。 他表情难看极了。 要是他的军官儿子在就好。 把这些人全都毙了。 王兴国也赶了过来,就看到这闪瞎眼的一幕。 他“这这这”了半天,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妹夫,快,赶紧让人想想办法把我们分开。” 情急之下,孟大江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 他流下了一滴老泪。 王兴国和书记打发大家赶紧走了,又让人去叫了赤脚医生过来。 这要是传出去,他们大队得丢人丢到姥姥家。 赤脚医生赶来时,孟大江已经快不行了,终于把他从孙菊花身上弄出来。 但是人也废了。 最后,是赵春冬把孟大江背回去的。 孟大江生无可恋的趴在赵春冬肩膀上。 突然,赵春冬喊了一声“爹。” 孟大江大梦初醒般,看着自己和白月光的儿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没想到赵春冬适应能力这么好,这么快就认了他。 孟大江沉浸在幸福里。 他不知道,以后赵春冬会在孟家搅起多大的风浪。 孟月背着杨喜凤紧随其后,在赵春冬刚把孟大江送到家之后也回来了。 杨喜凤看到赵春冬又发疯了。 “野种!” 回到家,孟大江也不再像刚才的鹌鹑模样。 他一巴掌直接拍在了杨喜凤的后脑勺。 “死老婆子,今天都怪你,没事瞎闹什么!这下好了,让我在村里丢尽了脸。” “还有小花,她一个人带孩子本来就不容易,你这么闹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既然你都发现了,那我也懒得瞒你,春冬就是我儿子,是我们孟家的后人!你以后要是再敢野种野种的骂他,我饶不了你!” 孟大江恶狠狠的警告着杨喜凤,一旁的赵春冬看在眼里,他的眼神渗出一丝得逞。 “爹,你别跟婶子闹了,婶子也是因为在乎你,所以才生气的。我娘没事,反正她都被人欺负惯了。” 孟月:?? 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孟大江欣慰的拍了拍赵春冬的肩膀:“好孩子,你先回去帮爹安慰你娘。” 杨喜凤直接气得晕了过去。 赵春冬点点头,离开了孟家。 孙菊花本来还不知道怎么跟儿子解释他身世的事,没成想,赵春冬回来之后异常兴奋。 “娘,孟海风是我大哥,是不是我也可以去军队当兵了?” 他见识过孟海风的威风,当时就想着,要是自己有一天也能穿上军装到处神气就好了。 孙菊花也把刚才的事抛到了脑后。 “对啊,儿子,你马上就要有大出息了!” “孟海风那是你亲大哥,改天我跟你爹说说,让他通知一下孟海风,给你找个营长什么的当当。” 赵春冬激动坏了。 他妈妈真厉害。 要不是因为他妈给他找了这么个爸,他也不会跟当军官的孟海风扯上关系。 “等妈再给你凑凑路费,你就马上去部队找你哥。” 母子俩人激动不已,感觉好日子就在眼前了。 “娘,等我过去当了营长,我就把你接过去享福,咱们离开这个地方去过好日子。” 第二天,孟大江完全不敢出去见人,也就没去上工。 苏岁岁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孟家走去。 杨喜凤现在肯定很需要安慰吧。 那她去安慰安慰她好了。 路上有人拉着苏岁岁,很同情她。 “岁岁啊,孟家你还是别嫁了,孟老头都这样乱来,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孟海风肯定也不是个老实的,你要是嫁过去估计没好日子过。 “是啊,上次孟海风带回来那个女的,我看他们俩关系指定不一般,说不定都滚到一起去了。” 苏岁岁一脸坚定的维护孟海风。 “不可能,海风哥哥是好人,他不会骗我。” 大婶们摇摇头。 哎,真是个傻姑娘,只有撞了南墙才会死心。 “哟,孟叔在家啊?怎么不去上工呢?” 苏岁岁明知故问。 孟大江脸都气绿了。 “你还知道来啊?不知道要你这种媳妇儿有什么用?成天不着家!” 苏岁岁张大嘴,一脸震惊。 “孟叔,我啥时候成你家媳妇了,你可不要老糊涂了乱说话!我跟海风哥只是订婚而已。” “订婚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赖不掉,这几天懒散得跟死猪一样,赶紧给我做饭去!” 苏岁岁冷笑。 什么玩意儿,真拿她当丫头。 做饭? 做梦吧。 “孟叔,饭我就不做了。昨天的事我也听说了。我害怕啊,万一海风哥也遗传你的花心出轨,那我岂不是白搭了自己。” 孟大叔瞪着苏岁岁:“你!” 他听出了苏岁岁故意在揶揄他。 “要是海风哥知道你在家里的事,不知道怎么想。不知道有你这种爹,对他有没有影响,哎……” 苏岁岁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走到杨喜凤房门口,换上一副喜庆的笑脸。 “婶子,恭喜啊恭喜。” 她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拉着杨喜凤的手:“还是婶子命好,虽然瘫痪了,但是有人替您疼孟叔,你办不到的都有人帮你,你真是享福。” “欸?我听说昨天晚上你闹去了?啧啧啧,婶子你也真是的。男人嘛,在外面有一两个女人那不是很正常的吗?又不是女人,你是女人是贱命,别对叔要求那么高。” “你现在又多了半个儿子,简直是大喜事。” “我看孙婶子一个女人带孩子也不容易,干脆让叔把婶子接到家里来好了,你们三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杨喜凤被苏岁岁一番话气得翻了个白眼差点晕过去。 苏岁岁看在眼里,在心里偷笑。 杨喜凤支持孟海风抛弃她跟王婉柔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呢! 第14章 我苏岁岁不是好欺负的! 杨喜凤原本就阴沉的脸变得铁青,像被泼了墨汁似的。 她双手紧紧抓住床沿。 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嘴却没有停下来。 “你个死丫头,你是不是故意来气我的?!看我不打死你!不孝的东西!” 孝? 苏岁岁娇嫩的脸上露出冷冷笑意。 他们之间谈不上孝字! 按照上辈子临死前孟海风所说,那两个人估计已经勾搭上了。 孟家人把她当作旧社会的丫头而已。 苏岁岁往前迈了一步,冷笑着说:“怎么是我气你呢,还不都是孟叔干的好事。” “我来当然也是看看我那‘风光无限’的未来公公啊。” “他和孙翠花的事儿,现在整个村子都传遍了,您这当媳妇的,脸上可有光咯!” 杨喜凤气得浑身发抖,她不顾自己瘫痪在床,猛地伸出双手朝苏岁岁抓去。 “你个小贱人,满嘴胡言乱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可惜,她的动作太过猛烈,身子摇晃了几下,差点翻倒。 苏岁岁轻巧地往后一闪,轻松躲过了杨喜凤的攻击,还不忘继续嘲讽:“婶子,您还是省省力气吧,您这瘫在床上的身子,还想打我?别到时候摔个狗吃屎,可就难看咯!” “你……你……”杨喜凤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丫头向来温和有礼,为什么现在像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之前都是装的? 杨喜凤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装的话装不了十几年。 难道是海风上次带着王婉柔那个高干子弟回来,这丫头不高兴了? 想到这儿,杨喜凤只觉得更是吃定了苏岁岁。 要不是因为在乎她儿子,她就不会吃王婉柔的醋,也就不会这么对他们。 只可惜,这死丫头聪明反被聪明误! 以为闹一闹就能得到她儿子的爱? 不可能了。 他们全家都看出来了,儿子喜欢的是王婉柔。 也只有王婉柔的家世能配得上他们的军官儿子。 到时候儿子和王婉柔好上了,回来一脚踹了这死丫头,看她还怎么得意! 就在这时,孟月从屋里冲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花布衫,头发乱糟糟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扫帚,活像个泼妇。 “苏岁岁,你个疯子,又来我家闹事!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孟月一边喊,一边挥着扫帚,气势汹汹地朝苏岁岁扑过去。 苏岁岁侧身一闪,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毫不畏惧地和孟月对峙。 “孟月,你别血口喷人,我没闹事,闹事的是你不检点的爹!” 孟月气得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恨不得把苏岁岁生吞了。 “你个泼妇,还敢嘴硬!看我不把你赶出这个村子!” 说着,她挥着扫帚,朝着苏岁岁狠狠地砸去。 苏岁岁左躲右闪,瞅准时机,用木棍重重地敲在孟月的手臂上。 “哎哟!” 孟月疼得叫出声,手中的扫帚“啪”地掉在地上。 “你敢打我!”孟月又惊又怒,不顾疼痛,再次冲上前去,和苏岁岁扭打在一起。 两人在院子里滚来滚去,你揪我的头发,我抓你的脸,互不相让。 杨喜凤急朝门外喊:“月月,给我往死里打,打死这个小贱人!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来咱家撒野!” 苏岁岁一边和孟月扭打,一边喊道:“你们母女俩平日里作威作福,今天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我苏岁岁不是好欺负的!” 孟月力气不小,她猛地用力,把苏岁岁推倒在地,然后骑在她身上,双手不停地扇着苏岁岁的耳光。 苏岁岁也不甘示弱,她拼命挣扎,突然,她摸到地上有一块石头,想都没想,抓起来就朝着孟月的脑袋砸去。 这一刻,她像是在宣泄着上一世的仇恨。 “砰”的一声,孟月的额头被砸出了血,她尖叫一声,从苏岁岁身上滚了下来。 “你个疯子,你居然敢砸我!” 孟月哭喊道,她捂着额头,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来,脸上满是惊恐和愤怒。 苏岁岁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冷冷地说:“这是你们自找的!今天我就是要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杨喜凤爬到门口,看到孟月受伤,心疼得眼眶泛红。 “苏岁岁,你个没爹的野种,敢打我的月月,我跟你没完!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苏岁岁看着杨喜凤,目光清冷:“做鬼都不放过我?我看你们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这时,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这苏岁岁也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婆家。”张婶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这孟家也太不像话了,自己男人出轨,还怪人家说。”李婶附和道。 苏岁岁看到邻居们来了,底气更足了。 她大声说道:“大家都来评评理,我未来公公和寡妇孙翠花不清不楚,我只不过是让他们注意影响,好心提醒他们,他们家还动手打我。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杨喜凤和孟月听到邻居们这么说,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孟月捂着额头的伤口,瞪着苏岁岁,像是要把她生吞了:“苏岁岁,你等着,今天这事儿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苏岁岁毫不在意,她跟孟家本来就是仇人,上辈子,他们可是杀过她。 杨喜凤也咬牙切齿地说:“你个小贱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做鬼都不放过我?我看你们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苏岁岁转身,在大家的注视下,离开了孟家。 孟家院子里一片狼藉。 杨喜凤和孟月坐在地上,气得说不出话来。 孟月哭着说:“娘,怎么办啊?苏岁岁太嚣张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孟月打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软包子苏岁岁变成了这样。 杨喜凤咬着牙:“别急,这事儿咱们慢慢算账。她以为她能翻了天,哼,有她好受的!” “她现在是你哥的未婚妻,要是再敢跟我们胡来,村子里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孟月哭丧着脸:“可怎么我看着像是唾沫星子要把我们淹死了。” 苏岁岁回到家,坐在院子里,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痛快,这是她第一次跟孟家人动手。 其实她心里也很慌,现在心跳都还很快,快得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她向来乖巧,连跟人红过脸的时候都没有。 更别说跟人吵架打架了。 也不知道,到她去海市跟孟海风当面算账的时候。 自己有没有本事,让孟海风和王婉柔受到惩罚。 海市那么多大人物,而且孟海风是军官,王婉柔又有那么高深的家世。 而她,她真的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村丫头而已...... 第15章 可疑的人 天色渐暗,墨蓝色的夜幕像一块巨大的绸缎,覆盖了整个村庄。 偶尔有几声犬吠从远处传来,给寂静的夜添了几分生气。 孟大江趁着夜色,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朝着村外走去。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像个偷腥的猫,生怕被人发现。 村外那间废弃的仓库,是他和孙翠花最近约好的见面地点。 孟大江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仓库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混合着稻草和灰尘的味道。 借着月光,他看到孙翠花和一个年轻小伙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那小伙正是赵春冬。 “大江,你可算来了。” 孙翠花看到孟大江,连忙迎了上去,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 孟大江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路上耽搁了些时间,怕被人瞧见,绕了点路。” 说着,他看向赵春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愧疚。 都怪杨喜凤那个不讲道理的女人。 按照古代的话,杨喜凤就是大老婆,大老婆就要有大老婆的气度啊! “冬子,都准备好了?” 赵春冬点了点头,他长得高高瘦瘦,眉眼间和孟大江有几分相似。 “爹,都准备好了,就等您拿主意了。” 他的声音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他人生中一次重大的转折。 三人找了个地方坐下,仓库里除了他们的呼吸声,偶尔还传来老鼠跑动的沙沙声。 孟大江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冬子啊,你大哥孟海风在海市当营长,这事儿你也知道。这次去城里找他,可得好好表现。” 孙翠花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冬子,你大哥可是咱们的指望。只要他肯帮忙,你在城里找个好工作,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赵春冬皱了皱眉头:“娘,爹,可大哥他……会认我这个弟弟吗?” 孟大江拍了拍赵春冬的肩膀:“冬子,你放心。你是我孟大江的儿子,他孟海风就得认。再说了,他现在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帮自己弟弟一把,也是应该的。” 孙翠花也连忙说:“就是,冬子。你大哥要是不认你,那就是他没良心。咱们可不能让他就这么算了。” 孟大江沉思了片刻,:“冬子,你到了城里,先去找你大哥。就说你是他弟弟,是我让你来的。他要是问起你娘和你的事儿,你就照实说。记住,态度好点,别让你大哥觉得你是来给他添麻烦的。” 赵春冬点了点头,一脸担忧:“爹,我记住了。可我去了城里,万一找不到工作,那可咋办?” 他知道,老头身上肯定有钱。 果然,孟大江从兜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包,里面包着一些皱巴巴的钱。 “冬子,这里有点钱,你拿着。” “到了城里,有什么需要的,不必节省,你现在还在长身体,一定要吃好。不够的话,再给家里写信。” 孙翠花看着那布包,心疼地说:“大江,你这是……这钱你留着自己用吧,冬子去了城里,总会有办法的。” 孟大江摆了摆手:“这钱是给冬子的,他一个人在城里,没点钱咋行。再说了,海风每个月寄钱回来都在我这儿管着呢。” 赵春冬接过布包,眼眶有些湿润:“爹,谢谢您。我去了城里,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您和娘的期望,到时候我也跟大哥一样,弄个团长当当,然后接你们两老口去享福。” 孟大江拍了拍赵春冬的肩膀,很欣慰。 想起大儿子在城里这么些年,都没说把他接到城里去。 “冬子这孩子心眼好。”孟大江又看向孙翠花:“都是小花你教得好。” 孙翠花羞涩一笑。 “爹的好儿子,到了城里,要是遇到啥难处,就去找你大哥。他要是不肯帮忙,你就来找我,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给你讨个公道。” 孙翠花在一旁抹着眼泪:“冬子,你到了城里,要照顾好自己。别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赵春冬看着母亲,点了点头:“娘,您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 孟大江又叮嘱道:“冬子,还有一件事儿。你去了城里,可别到处乱说你和我的关系。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对你大哥的名声不好,也会给咱们惹来麻烦。” “爹,我知道轻重,肯定不会乱说的。” 孙翠花拉着孟大江的手:“大江哥哥,你就放心吧。冬子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不会乱来的。” 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比如赵春冬到了城里住哪儿,怎么联系孟海风等等。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仓库里越来越冷。 孟大江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冬子,你现在就出发吧。到了城里,记得给家里写信。” 孙翠花也站起来,拉着赵春冬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冬子,路上小心点。到了城里,要是找不到你大哥,就先找个地方住下,别着急。” 孟大江和孙翠花看着赵春冬离开,心中五味杂陈。 孙翠花擦了擦眼泪:“大江,冬子这孩子命苦。咱们就指望他能在城里出人头地,以后咱们也能跟着享享清福。” 孟大江点了点头:“放心吧,冬子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他一定能行的。” 孟大江想到马上他们家又要出第二个军官了,内心就抑制不住的激动。 等两个人都有出息,他就让儿子们带着手下回来,占了这个大队,他来当大队的土皇帝,谁不听话就杀谁的头。 他还要整死王兴国。 * 趁着大雪封山之前,苏岁岁决定再去一次黑市。 也是她去海市前最后一次去了。 最近黑市查得严,上次她去的时候,还看到有人被抓了,幸亏她反应快躲到了空间里。 她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得为妈妈多留下一些钱。 有钱在哪个地方都好使。 顺利从黑市交易了一笔出来,赚了百来块钱,苏岁岁将钱放到了空间。 正准备去国营饭店打包东西带回去给苏如会吃。 却在路过一个巷子口时,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并且,他们嘴里说着一些奇奇怪怪听不懂的话。 “鼠四鼠三,你们在前面带路,跟上去看看。”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肯定不是好人。 第16章 司寒霆 “这事儿要是出了岔子,咱们脑袋可都得搬家。” 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颤音,说话的是个身形瘦小的男人,他不时紧张地左右张望,一只手在衣角不安地揉搓着。 “少废话,上头交代的任务,你必须得办好,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另一个声音粗哑,口音有点像是外地人,说话时,脸上横肉抖动,狠狠瞪了同伴一眼,目光中满是凶狠与决绝。 “是的,佐藤伊先生。” 佐藤? 听到这个称呼,苏岁岁眉头紧皱。 小时候,妈妈给她讲过很久之前的事。 她心里愈发笃定,这两人极有可能是敌特分子。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年代,敌特的一举一动都可能给国家和百姓带来灭顶之灾,她必须弄清楚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不仅如此,她还要赶紧想办法通知军人,把这些坏人都抓起来。 屋里,两人的声音逐渐变小。 鼠四从墙角钻了出来,在她脚边吱吱叫了两声。 苏岁岁眼睛一亮,蹲下身子。 “小家伙,帮我个忙,去探探那两个人在说什么,小心点儿,别被发现了。” 鼠四小脑袋点了点,便迅速灵活钻进了屋里。 苏岁岁猫着腰,脑子飞速运转。 “鼠三,你在这里等着鼠四,我先去找公安,马上回来。” 事情万分紧急,苏岁岁交代完不敢耽误一分一秒。 她现在能想到就是去告诉公安。 希望公安同志带人来把这些该死的特务抓走。 苏岁岁刚到公安局,正好遇上从里面走出来的几个男人,其中有两个穿着公安制服。 “公安同志,不好了,我发现了敌特。” 苏岁岁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刚才她好像看到敌人身上有枪。 附近那么多老百姓,万一伤到人。 “什么?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 穿着棕色灯芯绒外套的男人一时激动,抓住了苏岁岁的手腕。 苏岁岁吃痛的“嘶”了一声,他赶紧放开。 “你好,我们是军人,请你告诉我们敌特具体位置。” 眼前的男人不如刚才的那人那样粗暴。 不过苏岁岁对上他的眼眸时,着实被威慑到。 下一秒,男人神色却有些奇怪,像是惊讶。 苏岁岁没多想。 她突然闯到这儿来,确实让人费解。 这人年纪并不大,但周身气质格外冷冽,眼里像是有万年寒霜。 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果敢。 不过,他长得十分俊朗,身影高大,五官立体深邃,携着自带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场。 比孟海风还要英俊一百倍。 因为看到这两人是刚才和公安在一起的,苏岁岁没有任何怀疑,赶紧带着两人往巷子那边去了。 “吱吱吱。” 刚到巷子口苏岁岁就看到鼠三着急的朝着她蹦跳着。 【岁岁,坏人刚才说拿到了什么机密要件,现在要去赶轮渡了。】 “鼠四呢?” 【它已经跟过去了,紧急时刻,它会想办法拖住那个小胡子。】 方云白去叫人支援了,跟着苏岁岁过来的只有司寒霆。 见到苏岁岁刚才居然在和一只老鼠交流,司寒霆清冷的脸上难得掠过一丝疑云。 “你听得懂动物的语言?” 事出紧急,她忘记了还有外人在这里。 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向旁边这个军人解释。 实际上,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这是她重生之后才有的技能。 现在情况紧急,苏岁岁也不知道作何解释。 “军人同志,小老鼠说他们拿了机密文件去了码头,咱们赶快去抓人要紧。” 司寒霆压下心中种种疑惑。 谁知,他的手心传来一阵冰凉。 就瞧见是这个小姑娘在拉着自己,然后拼命的往前跑。 司寒霆心里划过一声异样,但没想那么多。 “站住!”一声低沉有力的大喝瞬间打断了前方两人的脚步。 是司寒霆。 他们曾经跟他打过交道。 那两个敌特听到喊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惊恐地对视一眼,转身就想逃窜。 “想跑?没那么容易!” 司寒霆大喝一声,如猎豹般迅猛地冲上前去,一个箭步就抓住了那个瘦高个敌特的胳膊。 胖敌特见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地朝着司寒霆刺去。 “小心!” 躲在暗处的苏岁岁忍不住惊呼出声。 司寒霆身上矫健,侧身敏捷地避开了匕首,顺势一脚踢在胖敌特的手腕上,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瘦敌特趁机挣脱司寒霆的手,撒腿就跑。 “别跑!” 苏岁岁大喊一声,同时对着周围的鼠四鼠三喊道:“拦住他!” 刹那间,十几只老鼠从四面八方涌来,爬到瘦敌特的身上,又抓又咬。 瘦敌特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哇哇乱叫,脚步一乱,摔倒在地。 司寒霆趁机冲过去,将瘦敌特死死按住。 胖敌特见同伴被制住,红了眼,不顾身上还缠着几只老鼠,拼命朝司寒霆扑来。 苏岁岁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用尽全力拉住胖敌特的胳膊。 “危险!”司寒霆一边与敌特搏斗,一边对着苏岁岁喊道。 “我不走!我能帮你!” 苏岁岁咬着牙,大声回应道。 在这关键时刻,她绝不能退缩。 在苏岁岁和司寒霆还有一堆老鼠的合力围攻下,两个敌特渐渐体力不支,动作越来越迟缓。 然而,就在司寒霆即将彻底制服胖敌特时,瘦敌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司寒霆的后背。 “小心背后!” 苏岁岁惊恐地尖叫,那一刻,她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朝着司寒霆扑了过去。 第17章 我喂你 “砰”的一声巨响,子弹穿透了苏岁岁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 苏岁岁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向后倒去。 “小姑娘!” 司寒霆大惊失色,愤怒地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瘦敌特手中的枪,反手一枪托砸在他头上,将其击晕。 随后,他急忙跑到苏岁岁身边,将她轻轻抱起。 方云白带着的人也在此时赶到了。 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小姑娘,大家都瞪大了眼。 “你怎么样?坚持住,别睡过去!” 司寒霆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与焦急,他紧紧盯着苏岁岁苍白如纸的脸,一只手用力按住她流血的伤口,试图阻止不断涌出的鲜血。 苏岁岁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她还是强撑着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我……我没事,别……别管我,先抓住他们……” “放心,他们跑不了!” 司寒霆的心从未像现在这般颤动。 他抱起苏岁岁大步大步往医院方向跑去。 小姑娘,千万不要有事...... “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枪??”司寒霆的声音里满是自责。 苏岁岁头无力的靠在司寒霆肩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因为……因为我知道你是好人,是在保护大家……我不能让你出事……” 话还没说完,她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在医院的抢救室门口,司寒霆不停地踱步,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苏岁岁为他挡枪的那一幕,满心都是懊悔与感激。 如果不是这个勇敢的小姑娘,此刻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就是他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司寒霆急忙迎上去,焦急地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松了口气说道:“子弹取出来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她失血过多,醒来后要好好调养。” 司寒霆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苏岁岁,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却有着如此坚韧和勇敢的灵魂,在危险面前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让他对她充满了敬佩与好奇。 晚上,苏岁岁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司寒霆布满血丝却满含关切的双眼。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司寒霆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但更多的是欣喜。 苏岁岁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 司寒霆连忙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喂她喝了几口。 “我……我没事了,谢谢你。” 苏岁岁的声音微弱,但眼神里透着坚强。 司寒霆看着她,认真地说道:“该说谢谢的是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 “军人同志,别这么说,身为国家的一份子,这也是我们的责任。” 苏岁岁轻轻的笑了笑。 她不希望他因此感到愧疚。 “敌特抓到了吧?”苏岁岁声音轻柔,像一阵风飘到司寒霆耳里。 “嗯嗯,抓到了。” 司寒霆没发现,刚才对这个小姑娘说话的声音,是对谁都没有过的温柔。 这时,不知鼠四和鼠三从哪里钻了出来。 【岁岁,你没事太好了。担心死我们了,呜呜呜呜。】 两只老鼠两脚站在床上,张嘴大哭着,露出几颗可爱的牙齿。 还好她住的是单人间,要是让其他人看到,不被吓到才怪。 “你为什么会有和老鼠交流的能力?”司寒霆很震惊。 可以说今天能抓到敌特,大半功劳都是因为这个小姑娘。 苏岁岁轻轻笑了笑,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可以。一开始我很害怕,不敢告诉别人,后来发现这个能力能帮我,就一直用它来保护自己。没想到这次还能帮到你。” 司寒霆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的能力很特别,也很有用。这次要不是你指挥老鼠帮忙,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抓住敌特。” 这个小姑娘外表柔弱,但是却非常勇敢,而且还有特殊的能力,如果能够为军队所用就好了,肯定能够为保家卫国增加一份极大的力量。 不过,司寒霆没有把这个想法跟苏岁岁讲。 现在,这个小丫头需要好好休息。 苏岁岁想到一件事情,她虚弱的道:“军人同志……我什么时候能回家,我妈妈还在家等着我。” 看外面已经天黑了,妈妈肯定会担心。 苏岁岁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加上突然想念担心妈妈,眼泪一下掉了出来,不自觉就开始抽泣。 柔弱的小姑娘此时像一只迷路的小白兔,两只眼睛在泪水的氤氲下,红彤彤的。 司寒霆从来没见过小姑娘哭,一时间手足无措。 不,其实他见过。 王婉柔在他面前哭过。 但是,那时他只有厌烦。 而此时,这个小姑娘的哭泣却让他心生疼惜。 “那个……小姑娘……” 司寒霆浑身局促,从来没有此刻这么局促过。 有种他一个大老爷们被小姑娘吃定的感觉。 苏岁岁哭了一会意识到还有人在这儿。 突然有些囧。 “不好意思军人同志,我一时没忍住,呜呜呜呜。” 司寒霆摇了摇头,眉眼里尽是柔和:“没事。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就送你回去。” “还好没有伤到关键的地方,回家好好休息,一个月就能痊愈了。” “饿了吧,我去买点吃的。” 苏岁岁摇摇头。 “不饿?”司寒霆问道:“你差不多一天没吃东西了。” 语气难掩担忧。 苏岁岁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你别走,我害怕。” 医院的气味难闻,刚才还隐约听到其他病房的惨叫声。 苏岁岁心里乱麻麻的。 她不知道的是,“你别走”三个字在司寒霆心里激荡起一阵涟漪。 方云白处理完事情也匆匆赶到了医院。 到病房时,手里满满当当提着东西。 “小姑娘,多亏了你,你好些了吗?” 方云白把东西放在旁边的小桌板上,然后一边跟司寒霆汇报审讯结果一边打开从外面打的饭。 不得不说,这小子越来越细心了。 苏岁岁在看到饭来时,肚子发出叽里咕噜的叫声。 三人都沉默了。 司寒霆无端咳嗽了几声,将铁皮盒饭打开。 红烧肉的香味在房间瞬间弥散。 苏岁岁强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时,肩膀处却传来疼痛。 痛得她眼睛都红了。 “别动,要不……要不我……我喂你。” 司寒霆结巴犹豫的说完,脸刷的一下红了。 方云白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脸震惊的盯着自家首长。 司寒霆平时连跟女人说话都是很少,要么就是冷着张脸,生人勿近。 很多心仪他的女孩子都只能远远看着,不敢靠近分毫。 可是刚刚他居然说要喂这个小姑娘吃饭? 莫非? 首长看上这小姑娘了? 他仔细瞧了瞧。 首长英俊高大,小姑娘娇柔灵巧,还真是般配。 他拿了自己的盒饭,直接溜到了外面,将门关了过去。 第18章 误会他们是两口子(已修改) 苏岁岁看到方云白往外面去,不明所以。 “他怎么不跟我们一起?” 难道是觉得屋里的药水味道难闻吗? 是挺难闻的,苏岁岁从醒来到现在还没习惯这个味道。 司寒霆敛起面上的冷意。 “不用管他。” 不知道这小子抽什么疯。 司寒霆走到床边,两只手放到苏岁岁肩膀处,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将来苏岁岁慢慢扶起来。 小姑娘太小只了,他的一只手掌就足以把她包围。 配上她此时没什么血色的小脸,像要碎了的瓷娃娃一般。 “谢谢军人同志。” 苏岁岁靠在身后的软垫上,觉得舒服了一些。 “我叫司寒霆,你可以喊我的名字。”司寒霆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在外面出任务的时候,身份不便暴露。” 苏岁岁认真的听着司寒霆的解释,乖乖点了点头。 虽然她是没怎么出过村子的乡野丫头,但她明白司寒霆的意思。 军人同志不能太高调。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苏岁岁小脸上写满了大大的“愁”字。 直呼其名那也太没有礼貌了。 司寒霆也被问住了。 想了想,正要说直接叫他的名字。 就听小姑娘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寒霆哥哥。” “你应该比我大,我叫你大哥应该没错吧。” 司寒霆咽了咽喉咙。 他着实没想到小姑娘会这么称呼他。 甜甜的“寒霆哥哥”从她嘴里喊出来,让人觉得像是掉进了蜜罐里。 他是怎么了? 向来冷静自持的他竟然因为一个称呼心跳得如此剧烈。 苏岁岁完全没发觉司寒霆的异样。 她脸上带着纯真无害的笑。 “我叫苏岁岁,岁岁平安,你可以叫我岁岁。” 岁岁。 “岁岁平安。”司寒霆喃喃重复道。 真的是她吗? 一模一样的名字,一模一样的脸。 可…… 可她的年纪,不对啊。 千头万绪,司寒霆一时间捋不清楚。 “很好听的名字。” 他轻轻揉了揉苏岁岁的头发。 “你现在不方便,我喂你吃点。” 司寒霆夹了一块红烧肉,苏岁岁闻到香喷喷的味道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张大了嘴,将一口红烧肉吞到了嘴里,像个小老鼠一样嚼嚼嚼。 司寒霆眉眼激起一层笑意。 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苏岁岁大口大口的吃完了一份饭,又喝了一碗汤。 “谢谢寒霆哥。” 在外面,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她现在已经很习惯这样称呼才认识不到一天的这个人。 “你也赶紧吃吧,一会饭菜冷了。” 方云白吃完了跟司寒霆和苏岁岁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他猜想今晚司寒霆肯定要在这里照顾苏岁岁,便没有多说什么。 晚上,苏岁岁要去上厕所,司寒霆扶着她。 房间里的卫生间坏了,司寒霆只好带着她去公共厕所。 医院的公厕距离病房有五六分钟左右的路程。 苏岁岁才做了手术,身体虚弱。 司寒霆没多想,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苏岁岁娇小的身体被司寒霆整个抱在怀里。 不用自己走路,这样的确舒服了很多。 刚才苏岁岁不好意思说,下床走的那两步牵动伤口真的是很疼。 司寒霆身上清爽的味道传到苏岁岁鼻息,像是被晨露吻过的青草般,干干净净。 在外面等苏岁岁时,正好路过两个女人也来上厕所。 其中一个苍老一些的女人不耐烦的吼叫着。 完全不顾这是需要安静的住院部。 “冯春香啊冯春香,你是真矫情!生了个女儿还敢学人家金贵,赶紧进去拉,老娘还得回去上工呢!” “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找了这么个不下蛋的母鸡!” “这都已经是第二个女儿了,全是赔钱货!” “我告诉你,冯春香,你要是不抓紧给我生个大胖小子,看我不让我儿子休了你!” 那个叫冯春香的女人脸色苍白无比,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墙。 “娘,我错了,下次,下次我一定给咱们老张家生个大胖小子。” “那是必须的!”老女人说着狠狠推搡了冯春香一把,眼神落到苏岁岁身上时,忍不住又提点冯春香一番。 “你个不下蛋的母鸡就该被人唾弃!” “你瞅瞅这个小姑娘,你看看人家生了儿子,男人对她多好,还亲自抱着她来上厕所。” “你要是有这本事,我也让我儿子天天背着你,关键是得有本事啊!” 苏岁岁和司寒霆四目相对。 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这个大妈竟然误会他们是两口子。 还生了孩子...... 苏岁岁觉得很窘迫。 她还是未嫁人的小姑娘,这人怎么张嘴就乱说。 光骂人还不够,老太婆越说越冒火。 啪的一耳光打在了冯春香脸上。 冯春香没站稳,哐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她捂着肚子在地上蜷缩着,嘴里发出低沉的痛苦哀嚎声。 苏岁岁看不下去了。 这老人家也太欺负人了。 “大娘,你怎么能打人。” 她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过去将冯春香扶起来。 “姐姐,你怎么样?” 冯春香摇了摇头,瑟缩着不敢看恶婆婆一眼。 “哟哟哟,你个死丫头,我教训自家媳妇,关你什么事?” “我就打,我就打。” 老大娘泼辣的直接扯过她媳妇儿,啪啪又扇了两个巴掌。 苏岁岁彻底看不下去了,上去伸手直接抓住了马上快要落到冯春香脸上的第四个巴掌。 老大娘力气不小,苏岁岁阻止她的时候,正好扯到了伤口。 血迹从衣服里渗了出来。 司寒霆赶紧将老大娘推搡开,将苏岁岁抱在胸口。 他一手覆在苏岁岁渗出血迹的地方。 只是,那个地方起伏柔软...... 司寒霆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赶紧将手拿开。 满脸尴尬。 苏岁岁也很尴尬。 她的脸本来就白,染上红晕之后,对比更加明显。 “大娘,这里是医院,你要是在这里闹事的话,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你不想到时候惹得人人议论吧。” “而且,现在是新社会,生男生女都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刚才的那番重男轻女的言论可是要被抓起来进行思想教育的。” 苏岁岁见这个刚才生育了的姐姐可怜,趁人不注意,用100块钱从空间里换了一颗补气丸出来。 她假装在衣服兜里掏着什么,然后将一个药丸给了冯春香。 “这是我老家的土方子,调理身体的药丸你悄悄吃了,身体很快就能恢复。” 苏岁岁声音很低,只有冯春香能听到。 冯春香也不是傻的,她感觉得到苏岁岁在帮她。 快速将药丸收到了口袋里。 司寒霆没有插话,苏岁岁交代完之后,他就抱着苏岁岁回了病房。 这晚,司寒霆一直守着苏岁岁,天刚刚亮,苏岁岁就醒了。 “寒霆哥,我要赶着回去了,我妈妈还在家等我。” 苏岁岁迫不及待想要回去。 从县城到镇上要一个小时,镇上再到公社再到大队又要一个半小时,路上有些远,早些走能快点到家。 正好,现在她可以去搭最早的七点半的车。 “岁岁,来,我先喂你把早饭吃了。刚才,方云白买过来的,吃完了我开车送你回去。” “开车送我?” 第19章 她偷人板上钉钉 昨天晚上,苏如会眼见苏岁岁一直没回来,心急如焚,便去找了王兴国。 青山大队村民大多淳朴,且苏岁岁自从有了空间之后,村里人偶尔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得了她的些许照顾。 今天一早,大队长就把村民们召集起来,让大伙帮忙寻找苏岁岁。 担心苏岁岁是去大山里找野味去了,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男人们成群结队去了山上。 女人们则在村里还有邻村等地去找人。 孟家人一大早得知苏岁岁失踪,简直比过年还高兴。 杨喜凤高兴得恨不得直接从床上站起来。 “好啊,那丫头死了最好,我儿子就可以安心娶城里人了,到时候咱们全家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孟月也激动得在房里转圈。 “报应,都是报应,这段时间咱们的苦总算不是白受的了。” “爹娘,苏岁岁死了,干脆咱们也别在这里待着了,咱们都去海市找大哥去。” 孟月眼冒着亮光。 这乡下的泥腿子生活她真是过够了。 现在家里啥也没有,大哥也是暂时联系不上,苏岁岁又不来她家干活。 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命苦过。 “爹也趁机和那母子俩断了,咱们一家四口,在海市好好过日子,我再找个军官,简直太棒了。” 孟大江没说话。 赵春冬被他偷偷送到海市去的事,只有他和孙翠花知道。 不管怎么样,得等到他的冬子成功投到了部队稳了再说。 孟大江吹胡子瞪眼:“天天都肖想过好日子,你们这是在忘本!” “再说,海风才当上营长没多久,还是副的,先别去给他添乱。” 找了两个小时,大家来到村委集合。 村民们互相问询情况,发现都没找到苏家小丫头的踪迹。 苏如会心急如焚。 “我去报公安。” 她的岁岁一定不能有事。 王兴国和大队书记准备跟着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就在这,一辆吉普车从村口处晃悠悠的开了过来。 “大队长,快看。” 有人喊了一声。 这个年代车很稀有,尤其是村里更是几乎见都没见过车影。 他们青山大队连自行车都还没有。 吉普车缓缓开了过来,有人看到车里的面孔。 “是苏丫头!” “苏丫头回来了!” 车停在了村委会门口。 司寒霆从驾驶座下来,走到副驾驶轻轻扶着苏岁岁。 “妈!” 苏岁岁激动的喊道。 苏如会看到女儿,一颗紧张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岁岁,你真是让人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回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苏如会抱着苏岁岁,有些责怪的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苏岁岁发出吃痛的声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时,苏如会和大家才发现站在苏岁岁身后的矜贵男人。 “这是?” 大家都对这个陌生男人很好奇,议论纷纷。 突然,孟月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狠狠推了苏岁岁一把。 “好啊你,你个小贱人,你是我哥的未婚妻居然还敢勾搭其他男人?” “你还把这个野男人带到大队来,你也太侮辱我们孟家了!” “小娼妇,今天我要替我哥教训你!” 孟月说着就要上去打人。 刚才她的那一推,苏岁岁胸口有些撕裂,她咬着嘴唇,脸色发白。 司寒霆一把伸出胳膊挡在了苏岁岁的身前。 他力道很大,孟月直接被反弹到了地上,被弹飞了五六米。 哐的一声。 直直砸到了地上。 她不死心,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再次冲过去。 却在看清楚和苏岁岁站在一起的这个男人时愣住了。 接着眼里冒着金光。 这男人太极品了。 又高又帅,比他大哥还要英俊一万倍。 看他的穿着打扮也绝不是普通人。 只是,这个男人站在苏岁岁身边,还关切的看着她。 孟月觉得格外刺眼。 这男人她孟月要定了。 苏岁岁这个贱丫头,靠边站! “这位同志,你肯定是被苏岁岁骗了吧。苏岁岁是不是用她的美色来引诱你。我告诉你,这个女人她已经是我哥哥的未婚妻了。他们过不了多久就要结婚。” “你千万不要被她欺骗了,这种三心二意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回头我也要告诉我哥哥,让他退婚!”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孟月,我没有未婚夫,我觉得咱俩更合适。” 孟月说着就要上去拉司寒霆的手。 “滚开!” 两个字如同两把锋利的利刃直直插在孟月的身上般。 她不敢再多走一步。 不然感觉这个极品男人会杀了自己。 孟月朝苏岁岁大喊道:“苏岁岁,你赶紧说啊,是不是被我戳穿了你的小心思你心虚了。” “没想到你长在村子里,却藏着一套狐媚男人的本事。” “下贱,不要脸!” “是不是跟你妈学的?” “啪!” 苏岁岁冲上去,一个重重的巴掌响亮的甩到了孟月脸上。 “你敢打我,我......” 在孟月反击之际,司寒霆将苏岁岁拉到了怀里。 孟月蓄满了力量却没打到人,直直扑到了地上,两只手掌被蹭掉了皮。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手掌血肉模糊,大家看了都觉得痛。 孟月还不死心。 只要能拆散苏岁岁和这个男人,现在这点痛算不得什么。 她准备发动群众力量。 看苏岁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解释。 她偷男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第20章 只有她可以 “你们都瞅瞅啊,苏岁岁这妮子,我不过是拆穿了她那见不得人的事儿,她就动手打我!。” “肯定是被我说中了!” “快说,这个男人你究竟是怎么勾搭上的?” “我要让大家送你浸猪笼。” 听着趴在地上的女人对苏岁岁言语的刻薄和侮辱,司寒霆恨不得上前去撕烂这个女人的嘴。 没想过竟然有这么思想肮脏的女人。 究竟是怎样的家教教养出的这种货色。 人群里立马有人接话:“哟,难不成真被你说中了?” “是啊,这个男人是谁啊小苏丫头?” “为什么他会送你回来?” 他们自然是相信苏丫头的。 只是这人来路不明,苏丫头一个在山里长大的孩子,去哪里结识的这人? 况且,这人衣着相貌都不凡,还开了一辆那么拉风的车。 就更觉得奇怪了。 孟月听到有人发问,来劲了。 站起身来,手在空中挥舞着:“那可不!你们说说,她一个在山里长大的野丫头,突然就有个男人送她回来,这男人是谁啊?指定是她不知道咋勾搭上的!” 她眼睛一瞪,恶狠狠地看向苏岁岁,“我看呐,就该把她扔到猪笼里浸了,省得在这丢人现眼!” 王兴国瞪了孟月一眼,再对上苏岁岁时,神情温和了许多。 “苏丫头,你给大伙儿说说,免得孟月这丫头到处乱嚼舌根。” 孟月一听可不乐意了,从地上爬了起来。 “姑父,什么嚼舌根,我说的都是实话。” 她狠狠瞪着苏岁岁。 这死丫头这段时间把他们一家尤其是她折腾死了。 这一次,她要绝地反击。 众人都看着苏岁岁怎么说时。 就在众人都眼巴巴地等着苏岁岁开口的时候,司寒霆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了证件。 “大家都听好了,我是军人,来宁城执行重要任务。苏岁岁同志协助我们抓捕敌特,在抓捕过程中,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和敌人英勇斗争。” “昨天没有回来是因为苏岁岁同志在与敌人的斗争中受了伤,住进医院,所以今天我才把苏 同志送回来。” 司寒霆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苏岁岁。 苏岁岁脸色苍白。 肯定是因为刚才的疯女人伤到了她。 “苏同志的行为我汇报上去,会按功行赏。至于你......” 司寒霆眼神瞥向孟月时,眼里是骇人的冷冽。 “对待英雄,你不但不尊敬,还口出恶言!完全可以把你抓起来进行思想教育!” 大家伙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 简直是不可思议。 苏岁岁这个小丫头柔柔弱弱的,还能抓捕敌特呢! “岁岁哦,不得了,你真是这个!” 张翠花朝苏岁岁竖起大拇指。 “就是,咱们大队也跟着你沾光啦!” “今年的先进大队指定是咱们大队的了。” 大家都为苏岁岁的事迹感到骄傲。 苏如会很担心,听这个军人说女儿还受了伤。 “岁岁,你伤到了哪里?严不严重。” 苏岁岁摇摇头。 “没事儿,妈,就是中了枪,还好没伤到要害,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什么中枪了?”张翠花大婶一声惊呼。 人群里的讨论声音更大。 更加觉得苏小丫头不得了。 张大爷磕了磕烟袋锅子,笑着说:“苏丫头,你给大伙讲讲,那敌特是啥样的人啊?你是咋和他们斗的?” 苏岁岁笑了笑,刚要开口,王婶就抢着说:“哎呀,先别忙说,苏丫头刚出院,肯定累坏了,先让她回家歇着,有啥事儿明天再说。” 大家一听,都觉得有理,于是纷纷散去。 司寒霆准备回去了。 虽然担心苏岁岁的身体,但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留下来的立场。 刚才听那个女人说的。 这个小丫头已经有未婚夫了。 他想到这儿只觉得胸口处有些发堵。 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同时还有些担心。 刚才那个女人又凶又狠辣,一看就没什么教养。 这样的家庭,小姑娘嫁过去以后的日子真的会好吗? 司寒霆深深的看了苏岁岁一眼。 这么可爱美好的女孩子不应该过那种水深火热的生活。 但是,他没有立场。 他们两个人也不过认识两天而已。 见司寒霆要走,苏如会立马挽留。 “同志,马上中午了,不嫌弃的话在家里吃个便饭再走吧。” “多谢同志昨晚照顾我女儿。” 苏岁岁笑眯眯的看着司寒霆:“寒霆哥,留下来一起吃饭吧,你回去还要几个小时,不吃饭不行的。” 小姑娘眼神里满是真挚。 司寒霆点了点头。 “也好,那麻烦婶子了。” 躲在一边的孟月看着三人的背影,嫉妒和愤怒在心里汹涌翻腾。 凭什么这个男人对她那么狠毒,对苏岁岁那么温柔? 不公平。 她哪里都不比苏岁岁差。 她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下,让这个男人发现自己的优点。 她要进城当官太太! 苏如会准备扶着苏岁岁到床上去休息一会。 但是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洒下来,把院子照射得金灿灿,苏岁岁心情突然间好了很多。 “妈,我在院子里待会,放心,我不乱动没事的。” 司寒霆陪着苏岁岁。 苏岁岁给他讲了很多村子里面有趣的事情。 吃过饭,司寒霆准备走了。 “岁岁,你协助我们抓捕敌特的事我已经汇报上去了,会有200元的奖励,过几天我找时间给你送过来。” 苏岁岁睁大眼:“还有奖励啊?这么多钱?” 司寒霆被她小财迷的模样逗笑。 “过几天我给你送了奖金就离开这儿回部队了。” 苏岁岁有些失落。 萍水相逢,这就要走了。 恐怕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了吧。 司寒霆刚从苏家出来走到村委准备开车回城。 就看到一个人影在他的车上摸来摸去。 “住手!” 司寒霆觉得很恶心。 孟月吓得一抖,看到司寒霆,两眼冒金光。 “寒霆哥~” 司寒霆:!!! “我不认识你,别乱喊。” 孟月不服气:“凭什么?苏岁岁就是这么称呼你的。” “只有她可以!” 司寒霆眼神冷得能杀死人,孟月要再喊,对上他的眼神,怂了。 但她不气馁。 “同志,虽然苏岁岁长得比我好看,但是我屁股大能生养!选老婆的话,还是要选我这种。” 司寒霆忍无可忍,只觉得这女的脸皮怎么能厚成这样。 听她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耳朵的侮辱。 司寒霆都不愿意碰她,他拿起一旁的竹竿,直接把人轰到一边,开车扬长而去。 “可恶!肯定是苏岁岁搞的鬼!不知道苏岁岁那丫头用了什么狐媚子功夫!” 孟月气得跺脚。 孟海风和王婉柔辗转几天终于到了海市军区。 这几天可把他们折腾死了。 刚回去正好就碰到了李政委。 “海风啊,家里人都还好吧。” 孟海风有些心虚。 他给上面打报告说的是回家探亲。 没说是回家订婚的。 部队的人也都不知道他从前在乡下就有个未婚妻。 第21章 孟海风王婉柔定下婚期 孟海风笑了笑,“多谢政委关心,家里人都好。” 看孟海风这样子,李保国忍不住打趣。 “我听说这次老参谋长的孙女也跟着去了?” 两人之前在部队的时候,就经常在一起。 有好多人误以为二人是一对。 孟海风挠了挠头:“政委,婉柔她没出过远门,听说我要回老家探亲,正好就去看看。也当是锻炼了,增长见识。” 李保国一副懂的都懂的表情。 “你小子还害羞呢?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我都知道。” “有空啊,你去老参谋长家走动走动,争取早点把日子定下来。” “你看看年纪轻轻就是副营长,再娶个老婆组建和和美美的家庭,以后前途无量啊!” 孟海风回到宿舍,回想起刚才李保国的那番话,心里激动不已。 是啊,除了婉柔,这儿没人知道他有未婚妻。 他和婉柔这次经历千辛万苦,对彼此之间的感情也已深厚。 自己现在势头又猛,要是真能和婉柔结婚,以后必定飞黄腾达。 不仅是因为王婉柔的参谋长爷爷。 她母亲那边的家庭也不可小觑。 外公是定居海外的华侨,在国外做了很多有益国家的事情,地位相当高。 想着想着,孟海风脑海里不自觉竟然浮现了苏岁岁的身影。 罢了罢了。 再漂亮不过只是个花瓶。 既无趣也无用。 跟婉柔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等他和婉柔结了婚,生米煮成熟饭,再给苏岁岁去信让她自己找个男人嫁了。 再给她一百块钱做补偿。 孟海风觉得,自己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周全了。 比有些男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苏岁岁遇上他,也算是运气好。 王家。 苏梦琴正在给刚洗漱好的女儿梳头。 王婉柔拉过她妈妈的手,将自己跟孟海风的事告诉了她。 苏梦琴自然不会反对。 孟海风虽然出身不是特别好。 但胜在有潜力。 才二十三岁就能当上副营长,这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成就。 婉柔嫁给她,以后一定会更风光。 孟海风晚上便带着礼品风风火火到了王家。 这次,他是正式以王婉柔男朋友身份来的。 王家所有人对孟海风都很满意。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甚至婚期都商议了下来。 两人本来在部队就相识多年,知根知底,再加上王婉柔已经二十二岁了,过了年就是二十三。 所以干脆就把婚期定在了年后的3月18日。 定不下来之后,孟海风很激动。 他一定要尽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人。 第二天他就给公社去了个电话。 有人来通知孟大江说是他儿子有要紧事。 孟大江去了公社,得知儿子和那城里姑娘婚事都定了下来。 可把他激动坏了。 “海风啊,你就踏踏实实结婚。” “苏岁岁那丫头心眼坏得不行,天天在家虐待我们娘三,还好你没跟她结婚,不然咱们一家人都要死在她手上。” 孟海风有些不相信。 他和苏岁岁从小一起长大。 苏岁岁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但是他爹没有理由骗他。 所以他笃定。 肯定是苏岁岁觉得有了婚约能拿捏自己了,因为暴露原形。 真恶毒! 真能装! “要是她再欺负你们,你们就打回去,别把人打死就行。” “实在不行就告诉姑父!” “等年后快到婚期了,我把你们接过来参加婚礼。” 孟大江一拍大腿,太好了! 当真是要享福了。 本来他还想跟孟海风说赵春冬去找他了,想了想又把话咽了下去。 等人到了跟前,海风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还是先不说。 另一边,司寒霆给苏岁岁申请的奖金审批下来了。 他专程过来给苏岁岁送奖金。 村里人见着他都很是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 司寒霆向来冷酷,面对大家的热情,不自然的微笑着。 上次司寒霆走后,孟月茶不思饭不想。 听到司寒霆又来了。 觉得自己又有了希望。 她马不停蹄的向苏岁岁家跑去。 结果被苏岁岁哐的一下把门关掉,吃了个闭门羹。 司寒霆没有多待,送完奖金就走了。 他给苏岁岁留了个电话。 “如果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打这个电话,我在宁城有很多朋友。” 苏岁岁小心收好。 “谢谢你寒霆哥。” 司寒霆心里有些不舍。 以后,大概再也见不到这个小姑娘。 苏岁岁送他出来。 司寒霆听觉敏锐,从堂屋出来就察觉有人在大门外偷听。 他和苏岁岁眼神一对,侧身将门一拉开,孟月就直直摔到了地上。 “你现在的行为是私闯民宅,我们可以报公安抓你。” “还有,我警告你不要招惹苏岁岁,她现在是英雄,要是敢伤害英雄,你就等着蹲大狱。” 司寒霆说完迈着大长腿快步离开。 苏岁岁站在院子里居高临下看着狼狈的孟月。 实在不理解她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非要到处惹是非。 孟月手掌还缠着纱布,此时血迹渗透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苏岁岁,你个小贱人,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她本来还想打苏岁岁,想起刚才司寒霆的话,只好作罢。 不过,她想到另外一件事, 肯定能让苏岁岁痛苦千百倍。 “苏岁岁,你现在就得意吧!” 等到时候我大哥抛弃你了,有你好受的。 到时候你就会成为弃妇。 一个弃妇,没人会愿意娶! 第22章 赵春冬到部队 孟月得意的离开,转头就去了孙寡妇家。 她想了想,司寒霆不搭理她肯定是因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到位。 绝对不可能是司寒霆不喜欢自己。 没理由! 她不比谁差。 孙寡妇正在院子里晒咸菜,看到孟月来了,原本还有些心慌。 却不想孟月笑嘻嘻的看着她。 孟月把来意告诉了孙寡妇。 孙寡妇这才放下心来。 “闺女哦,这拿捏男人的事儿你来找婶子啊,可算是找对人了。” 孙寡妇羞涩一笑,眼里满是自信。 “婶儿,我就知道你有手段,要不然怎么会把我爹爹迷得晕头转向,你也教我两招呗。” “等下次我爹爹再来找您,我帮你们把风,保证我娘啥也不知道。” 孙寡妇心里发笑。 这丫头真够缺心眼的,还好不是她的闺女。 不然打死她。 孙寡妇面上不显,拉着孟月的手,把自己深得孟大江喜欢的矫揉造作的那一套悉数教给了孟月。 孟月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从孙寡妇那儿学了不少花招。 简直醍醐灌顶。 “婶子,不,娘。以后你就是我娘了,等有机会我让我爹把你接到我家来,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 孙寡妇噗嗤笑了一声。 “月儿啊,你这小丫头就是心善,以后谁要是娶了你,真是好大的福气哦!” “婶子早就看出来了,你跟村里的丫头不一样,只有军官太太的身份才能配你。” 两人互相恭维了好一阵,孟月才离开了孙寡妇家。 * 孟海风正在训练,突然有警卫找了过来。 “孟副营长,外面有个小伙子说是找你的。” “找我?” 他认识的人都在部队啊,外面没什么认识的人。 “嗯嗯,看样子好像是乡下来的,是不是你乡下的亲戚呀?” 孟海风更加疑惑了,同时又有些警惕。 他心颤了一下,下意识想到是苏岁岁从乡下来找自己了。 不过对方说是小伙子。 孟海风跟着警卫出来,门口的人就朝着他大喊道:“海风哥!” “赵春冬?” 他跟赵春冬并不熟。 以前在村子,因为娘对孙寡妇有意见,他们家不怎么和赵家人接触。 后来他当了兵,更加不熟悉了。 赵春冬怎么来找他了? 孟海风眉头紧皱。 有不好的预感。 “看吧,我就说我认识你们营长,还不让我进去,呸!什么东西!” 孟海风赶紧瞪了他一眼。 “怎么说话呢,这是咱们部队的警卫员!” 孟海风脸拉得老长。 担心损坏了自己的形象。 毕竟他在部队一向有口皆碑。 谦逊有礼上进的好青年,是大家学习的榜样。 赵春冬虽然不情愿,但他知道自己初来乍到。 在村里那套得暂时收起来。 “不好意思警卫同志,刚才我一时心急......” 道了歉,孟海风把赵春冬带走。 “你怎么来了?是专门来找我的?” 湖边,孟海风警惕的看着赵春冬。 “当然了,大哥,我是专门来投靠你的。” “等等?大哥?谁是你大哥?” 孟海风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肯定是看他当了营长,来套近乎。 可真会偷奸耍滑。 他可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和军功坐上这个位置的。 赵春冬激动的抓着孟海风的手臂。 “当然你是我大哥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是咱爹的孩子,你爹就是我爹。” “赵得柱不是我亲爹,你爹孟大江才是。” “我娘和赵得柱结婚之后,一直和咱爹有联系,我也是前段时间才得知自己的身世。” “咱爹说了,让我来投靠你,出人头地。” 孟海风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简直太荒唐了!” “你怎么可能是我弟弟!我只有一个妹妹。” “大哥,你没发觉咱俩眉眼有几分相像吗?” “如果我不是你弟弟,爹怎么会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了,我今天住哪里?听说你这个级别的能分到房子,我去你那里住吧,另外,你给我找个工作,最好是升官快的。我出来都跟爹说了,等我出息了请爹来享福。” 赵春冬自顾自说着。 孟海风还是不能接受。 他娘怎么办? 娘可是他爹的糟糠妻啊。 当年奶奶病重,爷爷身体不好。 听他们说,娘还没过门,就开始服侍他们了。 爹怎么能这样! 孟海风眼里满是阴翳。 “我没有你这个弟弟,你别编瞎话来哄我,自己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孟海风说着就要走。 他绝对不会承认。 等明天打个电话回去问问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春冬不慌不忙,他看着孟海风的背影,平静的道:“站住!” “大哥,我愿意跟你到这里来,就是不想伤了咱们兄弟的和气,也不想影响到你的工作。” “弟弟都这么替你着想,你真要这么绝情?”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只能找你的领导帮我安排住处了。” 孟海风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眼神阴冷的瞪着赵春冬。 “你!” “你敢!” 赵春冬哼了一声:“你看我敢不敢?” “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倒是你,如果你爹人品有问题,你看会不会影响到你日后的升迁!” 他这话确实拿捏到了孟海风。 他要尽量隔绝老家一切不好的事情发生。 害怕哪一天,万一苏岁岁的事也传了出来。 他咬了咬牙,“跟我走。” 孟海风把赵春冬带到了分给他的房子里。 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 房子大概有百来平,外面还有一个百来平的院子。 因为年后就要结婚的关系。 这屋子还在紧锣密鼓的布置着。 等王婉柔嫁过来,就正式住到家里,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赵春冬将随身带的两套衣服扔到沙发上,里里外外的参观着房子。 “大哥,你这房子真好欸,还有两间卧室!这间给我住吧。” 他指了指朝马路边的那个房间。 孟海风脸色犹如抹了锅底灰。 “你今天在这里对付一晚上,明天我去给你买火车票,再给你拿些钱,不要再来这里找我了。” 大不了,多给他些钱。 农村人,不就是为了个钱字吗? 第23章 以后不要再提起她 赵春冬急了。 他才来,怎么可能就走。 “大哥,难道你忘记之前咱们怎么说的了?” “你留我在这里,放一百个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咱们是亲兄弟,有福同享有难才能同当。” “现在你享福了,就不想带着我啊?” 赵春冬挑衅的笑着,孟海风看在眼里觉得这人十分无赖。 心里又对他爹气愤了几分。 他从老家回来才多久啊,他爹居然冒出这么大个私生子。 之前回去的时候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 孟海风总觉得后面还有很多不好的事情在等着他。 不该这样的啊? 他是青年才俊,日后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见一时半会打发不了这个无赖。 孟海风只能好好跟他说。 “赵春冬,我告诉你,我明年就要成婚了,你在这里住不了多久,所以早晚得搬出去。” “你要是想在城里混,我可以帮你租个房子,但你一定不能乱来,尤其是我们俩的关系,不能乱说,否则我受到影响你也没有好日子过。” 赵春冬识时务的答应道,突然反应过来:“大哥,你这么快就要结婚了?要把苏岁岁接过来随军吗?” 孟海风一时语塞。 “苏岁岁那丫头确实挺好的,长得漂亮,跟你郎才女貌。” 赵春冬想起之前他还暗恋过苏岁岁呢。 虽然他这个人不咋滴,但对苏岁岁那心眼不错的丫头还是蛮有好感。 两年前他娘的腿摔了,还是苏岁岁弄的药治好的。 “以后不要再提起她!” 孟海风看了眼四周,沉着脸警告。 赵春冬以为是因为自己叫了苏岁岁的名字才惹得孟海风生气了。 他打了打嘴:“哦哦,好好,不提,我应该叫她大嫂才是,不能直呼其名。” “死嘴,以后不能再乱说话了。” 可孟海风的脸比之前还黑。 “以后在这里都不要再提起这个人。我跟苏岁岁没可能了,年后我会和我们部队的一名文工团的女兵结婚,她也是已退参谋长的孙女。” 赵春冬:?? “啥?” “等等,等等,大哥,你不和苏岁岁结婚?要和别人结婚?” “你不是都和苏岁岁订婚了吗?” “这不太好吧?” “你是不是嫌弃苏岁岁是农村人,不如城里姑娘好?” “上次你回去订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孟海风瞪着赵春冬:“都知道又怎么样?他们又不可能到海市来?也不可能找到我。” “以前在农村的生活我就当是上辈子的事,以后,这里才是我要生根发芽的地方。” 赵春冬注意到,孟海风说这话时,眼里有过杀气腾腾的狠意。 “哦,是啊,苏岁岁就是个乡野丫头,哪里配得上我大哥!” 他将手搭在孟海风的肩膀上,语气轻松的说道:“大哥完全不用担心,咱们是自家兄弟,这件事我会帮你瞒下来。” “我早就说了,我们是亲兄弟,亲兄弟不会害你。” 孟海风眼中的狠辣收了收。 “明天我去给你租房子,你嫂子不习惯家里有别人。” “还有,注意点,新房子别弄脏了。” “另外,最近兵团没有招兵,你想待在海市的话,我会先给你找个别的工作。” 孟海风想着,这混小子安生了,自然不会影响到他。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能威胁到他。 孟海风肯定他不会。 毕竟这小子还要靠着自己在海市有立足之地。 赵春冬没多说什么。 初来乍到,悠着点。 哎,只是可怜苏岁岁那个丫头。 在孟家当牛做马,没想到最后还被无情抛弃。 第二天,赵春冬一大早就醒了。 醒来就穿着个裤衩子到客厅找水喝。 谁知刚到客厅,就跟一个女人四目相对。 “啊啊啊啊啊啊!” 王婉柔惊声尖叫,连忙把脸转过去。 孟海风闻声立马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你干什么?快回房间去!” 孟海风赶紧把王婉柔圈在怀里。 “宝宝乖,不怕。” 王婉柔惊魂未定:“海风,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他......他是我远方的表弟,最近家里出了点事,过来投靠我。” “哦哦。”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赵春冬穿好衣服从房里出来,好像刚才的尴尬都不复存在。 “你就是嫂子吧!”“ “你好你好,我叫赵春冬。” 王婉柔爽朗的摆了摆头,俏皮的眨了眨眼,向前蹦跳了两步:“你好啊,表弟。” 孟海风很骄傲的看着王婉柔的背影。 婉柔向来大大方方,看到他的家人一点也不畏手畏脚。 不像苏岁岁,就是个听话的安静的提线木偶。 赵春冬藏下眼里一抹嫌弃。 这女人在干啥,不会以为自己这样很可爱吧。 真叫人别扭。 刚才还顺拐了。 “哇,大哥,你真是好有福气啊,大嫂气质高贵,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能娶到像嫂子这样的女人,肯定部队里的人都很羡慕我大哥吧。” 王婉柔听了夸奖,笑容更灿烂了。 “哼,那还用说。” 她直接拍了拍赵春冬的肩膀。 “表弟,你可真会说话啊,以后你也是我兄弟,在这片儿我罩着你。” 赵春冬:“......谢谢啊。” 难道城里人都是这样的? 那他得快点适应。 “对了,我这个人是男孩子性格,以后你跟我相处怎么随意怎么来就是了,不用不自在。” “女人的柔弱小气,爱搞小心思这些我通通都不懂的。” 赵春冬:“.......” “嫂子真是真性情啊。”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孟海风一眼。 不知道这女的会不会红杏出墙。 因为受了伤,加上天气越来越冷,雪也越下越大,苏岁岁想着等过完年再走。 这段时间,大家不用上工分,也都闲下来了。 苏岁岁想起上次王兴国去公社开会,书记跟大家伙提到隔壁向阳大队做布鞋生意的事。 王兴国想着他们也以集体的名义做个什么生意创收。 不过一时间没什么头绪。 这天,苏岁岁找了过来。 第24章 救下牛棚大叔 “哟,你这孩子怎么来了?伤不是还没好完吗?” 苏岁岁抓捕敌特一事早就在公社传开了。 王兴国这段时间去公社开会觉得倍儿有面子。 连其他几个大队原先看不上他的人都说不出话来。 孟菊花热情的端来了花生还有茶水。 上次苏岁岁治好了她的头疾,孟菊花越发喜欢这个姑娘。 “苏丫头,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苏岁岁将手里拿着的一袋东西放到了桌上。 “王叔,你看。” 她轻轻打开布袋,里面一粒粒黑黄黑黄的小颗粒。 “这是什么?” 王兴国和孟菊花都很好奇。 “这里是一些水果种子,还有一些扦插枝条。苹果、桃、梨、草莓、橘子、香蕉、荔枝。” “这些种类我都标注好了,等到开春,王叔带着村民在村里种植就好。” 王兴国很惊讶。 刚才苏岁岁说着这些东西,好些他都没听过。 “这?我们都不懂,真的能种活吗?” 如果真可以的话,那他们愿意拿出一些土地来种水果 ,增加营收。 这样大家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青山大队的土地不好,所以每年的收成都一般。 虽说不比贫困大队,但日子也是稍紧巴。 要是苏丫头说的事真成了,那日子肯定就能好。 “对了,苏丫头,这些种子你是哪里来的。” 苏岁岁不能告诉王兴国,是她空间里的。 这些东西从空间出来,到时候结了果,肯定比土生土长的水果更加香甜。 她灵机一动,只好搬出了司寒霆。 “是之前送我回来的军人同志看到咱们村村民淳朴,觉得咱们地广,跟我提了一嘴,我便记下了,然后让军人同志帮忙找到的这些种子。” 王兴国没有任何怀疑,他们村子要转运了吧,连军人同志都愿意帮忙。 等到年后,他就把这件事告诉大家。 苏岁岁正要回家时,见到远处山上隐隐约约有人影。 突然,远处的人直接从山上滑落了下去。 “不好,别闹出人命了。” 她想着应该是村里的谁去山上打野味。 山上雪本就厚。 不小心遇到雪崩或者踩空,那是真真要出人命的。 “大叔,大叔,您醒醒!” 苏岁岁蹲下身子,轻轻拍打着大叔的脸,焦急地呼喊着。 大叔微微动了动眼皮,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苏岁岁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个牛棚。 她咬咬牙,费力地扶起大叔,一步一步朝着牛棚挪去。 就在这时,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婶子从牛棚里冲了出来。 “我先生怎么了?”婶子带着哭腔喊道。 “婶子,我刚看到大叔在雪地里摔倒了,咱们先把他扶进牛棚。” 苏岁岁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大叔扶进牛棚。 牛棚里四处漏风,苏岁岁看着眼前这对虚弱的夫妻,心里一阵发酸。 “婶子,大叔这是怎么了?怎么穿得这么少就出来了?” 婶子抹了抹眼泪,叹了口气说:“姑娘,我们是被下放来牛棚的,遭人排挤,啥都没有,连件厚衣裳都拿不到。” 方知韵强掩泪水。 看着两人脸上手上都被冻伤了,衣服也破烂不堪。 这样的寒冬里,他们肯定撑不下去啊! 苏岁岁心中不忍,眼眶一红。 她偷偷瞧了瞧四周,确定没人后,心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了一小瓶灵泉水。 这灵泉水可是她空间里最神奇的宝贝,有强身健体、治愈伤病的功效。 “婶子,您别担心,我这儿有药。” 苏岁岁打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将灵泉水喂给大叔喝。 灵泉水刚一入口,大叔原本紧闭的眉头就慢慢舒展开来,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 “姑娘,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这么神奇?”方知韵又惊又喜地问道。 苏岁岁笑了笑,含糊地说:“是我家传的秘方,婶子,您也喝一点。” 说着,她又倒了一些灵泉水给方知韵。 苏岁岁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棚里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铁锅和两副碗筷。 锅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婶子,大叔是不是上山去找食物?” 方知韵哀伤的点了点头。 “我们什么都没有,不上山去找吃的就要饿死。” 方知韵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愣是没让眼泪落下来。 苏岁岁偷偷从空间里拿出十来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假装是刚才救人的时候随身带着的。 “婶子,您和大叔肯定饿坏了,先吃点包子吧。” “这……不,我不能要。” 村里人也不富裕。 她也不想连累了这个姑娘。 “你快走,快离开这里,千万别被人发现。” 方知韵说着就把苏岁岁往外推。 “婶子,我刚看了,周围没人,您放心,我不会有事。” 苏岁岁直接把包子塞到方知韵手里。 “婶子,您拿着,就算是您借我的。您和叔叔好生照顾身子,以后日子好了,记得还给我。” 方知韵听着苏岁岁的话,一向坚强的她眼泪终于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以后真的能好吗? 她捂着嘴,埋头痛哭。 像是要把这些日子无数的委屈和屈辱都发泄出来。 苏岁岁上前去拍了拍方知韵的肩膀。 她没有住过牛棚。 但她懂那种无依无靠,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感觉。 很小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后来妈妈带着她来了青山大队安定下来,才没受到那么多欺负。 方知韵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能让别人听到这儿的动静。 她擦了擦眼泪:“姑娘,你真是个好人啊,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婶子,您别这么说,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呢。”苏岁岁一边说着,一边把包子递到方知韵手里。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大叔缓缓睁开了眼睛。 “水,我想喝水。” 苏岁岁赶紧又喂了大叔几口灵泉水,然后把包子递过去。 “大叔,您吃点包子,吃完就有力气了。” 文竞川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方知韵红着眼睛看着他:“包子是这个姑娘带来的,吃吧。你刚才晕倒了,是这个姑娘发现了你,把你带了回来。”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大叔吃完包子,终于有力气说话了。 “大叔,我叫苏岁岁,就住在村里。” “岁岁姑娘,今天要不是你,我们俩这条老命可就没了。”方竞川眼眶湿润。 “大叔,您别这么说。不过,您和婶子以后可得多注意身体,这大冷天的,千万别再冻着了。”苏岁岁认真地叮嘱道。 “我们知道了,姑娘。你放心,等以后我们有机会,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方知韵拉着苏岁岁的手,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第25章 和司寒霆成好哥们? 新年的气息,就像浓浓的饺子香,早早在青山大队弥漫开来。 家家户户都忙活开了,仿佛要把这一年的酸甜苦辣,都包进这新年里。 苏岁岁家也不例外。 一大早,苏如会就把家里那口大黑锅架上,烧了满满一锅热水,准备好好打扫打扫这一年的灰尘。 苏岁岁挽起袖子,拿着抹布,把家里的桌椅板凳擦得锃亮。 “岁岁啊,一会儿擦完把春联贴上,去年那春联被风刮得都没影了。” 苏如会一边往水里撒着面,一边扯着嗓子对岁岁道。 “知道啦,妈,您就放心吧,我肯定贴得板正的。” 苏岁岁脆生生地应着,眼睛却盯着那红彤彤的春联。 心里想着今年一定要有新的开始。 忙活到中午,苏如会开始准备包饺子的食材。 白面袋子一打开,白花花的面粉就像冬日里的雪花,飘出一股淡淡的麦香。 “岁岁,咱今儿个包猪肉大葱馅的饺子。” 苏如会把一块新鲜的猪肉和几根大葱拿出来“咚咚咚”地剁了起来。 肉馅儿在她的刀下,不一会儿就变得细腻均匀,再加上切好的大葱,香味瞬间就出来了。 母女俩坐在炕头,开始包饺子。 苏如会手法娴熟,一张饺子皮在她手里,放上一勺肉馅,手指轻轻一捏,一个饱满圆润的饺子就成型了。 苏岁岁也不甘示弱,学着母亲的样子,包出的饺子虽说模样不太好看,但也有模有样。 “妈,您看我包的这个,像不像个小元宝?” 苏岁岁拿起自己包的饺子,笑嘻嘻地问。 苏如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像,像个歪歪扭扭的小元宝,不过自己包的,咋看都好看。” 屋子里弥漫着饺子的香气,炉火映红了母女俩的脸,温馨又美好。 包完饺子,苏如把饺子放进锅里煮。 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开了,饺子一个个在锅里翻滚着,就像一群欢快的鱼儿。 “岁岁,去把碗筷摆上,马上就能吃饺子喽。” 苏如一边用勺子搅着锅里的饺子,一边对岁岁说。 岁岁连忙起身,把碗筷摆好,又拿出了自家腌制的腊八蒜和醋。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苏岁岁夹起一个,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肉馅和喷香的大葱在嘴里散开。 “妈,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饺子。” 她想起上辈子,自己因为要照顾孟家人,竟然没良心的扔下妈妈一个人过年。 以后,再也不会了。 将来,她要带着妈妈过好日子。 苏如会看着女儿,笑着说:“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只要你爱吃,妈以后天天给你包。” 吃完饺子,苏岁岁想起了被下放的方知韵和文竞川夫妻。 他们被安排在牛棚住,这大过年的,肯定冷冷清清。 “妈,我想去给方阿姨和文叔叔送点饺子和肉,他们在牛棚过年,肯定啥都没有。” 苏如点点头:“去吧,多送点,让他们也能过个热乎年。” 苏岁岁用一个大碗装了满满一碗饺子,又切了一大块肉,用布包好,小心翼翼地往牛棚走去。 到了牛棚,苏岁岁看到方知韵和文竞川正坐在牛棚里,看着外面发呆。 “方阿姨,文叔叔,新年好啊!我给你们送饺子和肉来了。” 过年期间,牛棚看守会放松一些,苏岁岁过来时见没有什么异常,放下心来。 方知韵和文竞川抬起头,看到苏岁岁,眼里满是惊喜。 “岁岁啊,你咋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方知韵连忙起身,接过苏岁岁手里的东西。 “方阿姨,你们快趁热吃,这饺子是我和我妈包的,可香了。” 苏岁岁把饺子放在桌上,打开布包,露出里面的肉。 文竞川看着这些,眼眶有些湿润:“岁岁,谢谢你和你妈,在这大过年的还想着我们。” “文叔叔,您别这么说,你们在这儿也不容易,过年就该热热闹闹的。”苏岁岁笑着说。 方知韵把饺子端到炉子上热了热,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起了饺子。 虽说牛棚里简陋又寒冷,但这一碗饺子,却让他们感受到了浓浓的温暖。 “岁岁,这饺子真好吃,好久都没吃到这么香的饺子了。” 方知韵吃着饺子,感慨地说。 “方阿姨,你们要是喜欢,以后我和我妈再包,还给你们送来。”。 * 孟海风受邀去了王家过年。 王正军很是看好这个孙女婿,一高兴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 “海风有我当年的风范!” “想当年我也是出身贫苦的穷小子,国家需要的时候,毅然决然从了军,一路打拼,才有了现在。” “所以,海风,我十分看好你。” “我不会看走眼,你为人正直善良,连乡下来的远房亲戚也毫不嫌弃,说明你这个孩子重情谊!我的宝贝孙女嫁给你, 我非常放心!” “你一定要保持自己的这颗赤子之心,将来再创军功,必定前途无量。” 孟海风端着坐着,听到王老爷子的点拨,谦逊的低下头点了点。 “老参谋长,您放心,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也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 他深情的拉着王婉柔的手。 “柔儿就是我的命,我一定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嗯,好!”王正军十分欣慰的看着两人。 “海风啊,虽然你现在风头正盛,也出类拔萃。但部队还有一个人,是你学习的榜样。” “老参谋长说的是司旅长?” 王正军点点头:“是啊,寒霆立下的军功是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他出生入死,曾经一个人击退三十个反动分子,为国家安全做出了巨大贡献,现在还是部队的一段传奇。” 孟海风知道,司寒霆一直是部队的传奇人物。 从他从军开始,就听说了。 只是对他不了解。 现在他升了副连营长,要是能有机会与其多接触那再好不过。 司家和王家老一辈私交不错,有了王家穿针引线,说不定自己能和司寒霆成为好哥们也不无可能。 王婉柔甜蜜微笑的嘴角却在听到爷爷提司寒霆的时候突然垮了下来。 第26章 为什么他没有早点认识苏岁岁 本来以为和孟海风在一起之后,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没想到听到司寒霆的名字,她的心还是会疯狂跳动。 为什么? 为什么司寒霆不喜欢她? 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司寒霆打小就不爱搭理她。 但她始终觉得,司寒霆只是把对自己的喜欢藏在心里。 她是大院里最受宠爱的千金,而且性格直爽,跟所有男孩子都能玩到一起。 平时她跟其他男人勾肩搭背都可以。 可司寒霆呢。 连靠近都不让人靠近。 曾经,她爷爷是有意跟司爷爷撮合他们两人的。 如果不是司寒霆当时的拒绝。 说不定他们早就终成眷属了。 她也不至于退而求其次。 王婉柔心脏像被剜了一块肉一样痛。 不! 司寒霆,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一点感觉。 你知道我和孟海风订婚了肯定也十分后悔吧。 她王婉柔是整个大院儿最能与他相配的人。 错过了她,还有那个女人配站在司寒霆身边。 王婉柔十分确信没有这样的女人。 如果司寒霆承认他喜欢她。 她一定会马上和孟海风退婚。 孟海风看着身旁神色异样的王婉柔,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温柔的低声询问了一声。 王婉柔收藏好情绪,摇了摇头。 “海风啊,年后就尽快把你父母接过来吧,正好与你聚聚。”王正军道。 “嗯嗯,我会给他们去电,到时候接他们过来参加婚礼。” “我父母都是农民,还希望叔叔阿姨不要嫌弃。” 没等苏梦琴和王泽民说话,王老爷子大手一挥。 “害,那有什么,我不也是农民出身。农民是最辛苦最善良的人,我们王家热烈欢迎!” 听王正军这么说,孟海风放心下来。 “我父母的确是很心善,也很好相处。” “前些年,我母亲因为救村里一个摔下山崖的小孩,不幸瘫了腿。” 孟海风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所以这些年,家里日子艰难,我才越发奋发图强,想让家中父母妹妹的日子好过一些。” 孟海风眼里闪过一抹心虚。 本来他的家世就和王婉柔不对等,母亲瘫痪又不是小事,免不了有很多麻烦。 说母亲是大义救人瘫痪了总比告诉他们真相,母亲其实是早些年偷别人的鸡,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瘫痪的好。 “我父亲呢因为对我母亲情义深重,所以这些年一直对我母亲不离不弃。” 果然,王正军听孟海风这么说,直接一拍桌子。 “亲家真是大义啊!好人!真是大好人!” “难怪能教养出海风这样的人才。” “等他们来了,我定要好好款待他们!” 孟海风感激的回以笑意。 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他跟婉柔以后的日子能够顺利些。 婉柔也因此不会嫌弃他娘,好尽心尽力的伺候。 到时候他提前给娘说一声,让他们别露馅就好。 “妹夫,我妹妹以后就交给你了,有你照顾她,我很放心!” 王强朝孟海风举起杯子。 吃完饭,王婉柔送孟海风到大院门口。 孟海风虽然分了房子,但房子还在布置中。 为了表示他对王婉柔的重视,他准备等正式和王婉柔结婚之后,两个人一同入住进去。 “柔儿,你怎么了?好像兴致不高?”孟海风关切道。 王婉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就是吃多了。” “哎呀,人家就是不会淑女那一套嘛。我看到咱们文工团有的女孩子,吃饭只吃一点点,感觉好装啊。” “上次赵小欣吃饭,居然只吃半碗呢,我觉得她肯定是故意想保持身材,说不定是看上你了。” 王婉柔哼了哼。 “婉柔,别瞎说,没有的事。再说,我也不可能看上她,我喜欢的是你这样的。” “海风,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能吃了,不像别的女孩子那么斯文,我感觉我不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王婉柔将手背在身后,踮脚看着他。 孟海风就喜欢她坦率爽朗的样子。 “你比她们不知道好多少倍。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不做作。” 王婉柔听了孟海风的甜言蜜语心情大好。 她正要奖励孟海风一个吻时,却看到了从黑夜里走近的司寒霆。 冷着脸干什么? 不会是看到她和孟海风亲热吃醋了吧。 “寒霆。” 王婉柔喊了一声,下一秒就吻上了孟海风的唇。 想必看到我亲吻别的男人,你肯定会吃醋! 谁知司寒霆根本没有搭理,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去了司家小洋楼。 王婉柔心中愤怒不已,又满是失落。 司寒霆的身材样貌都是特等的优秀。 世上都难找到第二个。 加上超强的能力。 哪个女孩子不为他着迷。 要是能得到这样的男人,这辈子也值了。 “哥,你来了。” 司寒念从家里小跑了出来接司寒霆。 “王婉柔那女的有病吧,居然当众卿卿我我,真是脏了我哥的眼。” 司寒霆笑了笑:“我先去洗洗眼睛。” 司寒霆是故意来这么晚的,他今年已经25了,别人这个年龄早就做了父亲。 只有他,还是一个人。 司伯威为这个孙子操碎了心。 “小霆,初二我给你安排了金院长家的二女儿金玲跟你一起吃饭,你到时候不要又找借口不去哈!” 司寒霆无奈的看着司伯威。 “爷爷,您好好养老,我的终身大事您就别操心了。” 他不想跟那些女人相亲。 司寒霆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抹娇小的身影,还有那天那抹身影虚弱的躺在他怀里的样子。 苏岁岁,过年了,不知道你在干嘛? 身体好些了吗? 想到这里,他心里堵得慌。 想有什么用,萍水相逢罢了。 她还记得自己吗? 会不会已经结婚了? 为什么他没有早点认识苏岁岁? 司伯威叹了口气,神色哀伤,看上去瞬间苍老了很多,他看着前方,像是陷入了回忆。 “爷爷不看着你成家,对不起你......你的父母啊。” 第27章 动身去海市 司寒霆顿了顿,浑身浸满了寒意。 司记棠缓和道:“小霆,来,多吃点红烧鱼,这是你二婶朋友专门送来的,送来时活蹦乱跳,新鲜着呢。” 司寒霆收起情绪,微微含笑:“谢谢二叔。” 司记雪又给司寒霆夹了一个藕盒。 司伯威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 这件事日后再提吧! 很快,司家就恢复了过年的热闹喜庆氛围。 凌晨后,司寒霆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房间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记忆中的模样,可曾经那些温馨的画面却只能在脑海中反复放映。 他缓缓走到书桌前,桌上摆放着一张父母的合影。 照片里,父亲司记州笑容爽朗,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温和。 母亲寒嫣依偎在父亲身旁,眉眼间满是幸福。 司寒霆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像是想要触碰那再也无法触及的温暖。 窗外,月光如水,洒落在房间的角落。 他望着窗外的月色,思绪飘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每到过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父亲会给他讲那些热血沸腾的报国故事,母亲则会在一旁温柔地看着他们,不时递上点心。 可如今,热闹的年夜饭桌上,却少了那两个最熟悉的身影。 少了很多年…… 他想起父亲奔赴战场前,对自己说的那句“孩子,要做个有担当的人”。 也想起母亲临行前不舍的眼神。 泪水打湿了司寒霆的双眼,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在这万家团圆的时刻,思念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十岁那年,从远方传来的父母牺牲的消息。 从此之后,他开始封闭自己。 他多么希望父母能再摸摸他的头,听听他的近况。 客厅里。 司记棠和司记雪兄妹两人一人一边搀着老爷子。 自从大哥大嫂去世以后,兄妹俩把司寒霆当作自己的孩子,悉心照料,尽量抚平他父母早逝的阴霾。 “爸,小霆相亲的事,找时间我会再跟他说。” 司伯威点头。 “行,能定下来最好。金玲那个女孩子确实不错,人长得好,也善解人意,看着跟小霆十分登对。” “等小霆有了家庭,再生下孩子,他心里的伤痛肯定就慢慢会过去的。” 司伯威何尝不心疼这个孙儿啊。 他不是着急抱重孙子,只是希望寒霆往后能拥有家庭的温暖。 这孩子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说,他这个做爷爷的不是不知道。 只是,有些事情他也无能为力。 * 初八,苏岁岁计划着该动身去海市了。 孟海风在那边山高皇帝远,越是去得晚,他的日子越是逍遥。 苏岁岁活动了一下胳膊,一点痛感都没有,总算是好利索了。 “岁岁,你一个人去那边,路上千万要小心。” 苏如会一边给苏岁岁收拾衣物,一边叮嘱。 她心里实在是放不下。 不过,女儿自己有主意,她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影响到她。 “要不这样,你去给上次的那个司军官打个电话,跟他打探一下孟海风的消息。” 苏如会突然想到这儿。 都是军人,万一认识呢。 再说,军人通讯发达,如果能帮忙打听一下是最好的。 苏岁岁摇摇头,拉着苏如会的手:“算了,说来我跟他并不熟悉,这些日子过去,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这个人呢。” 她不想欠人情。 “孟海风在海市,只要我到了海市,总能找到他。” 苏岁岁其实更放心不下的是苏如会。 “我不在家这段日子,要是孟家人过来找麻烦,妈你不要怕,跟他们硬刚,他们不敢搞出什么事来。” “阿黄还有几只鼠鼠会保护你。” 傍晚,苏岁岁趁没人注意,又悄悄赶往山那边的牛棚去了。 走近牛棚时,她从空间取了很多东西出来。 被子,衣服,鞋。 面粉、麦乳精、白糖、大米、包子、腊肉、还有二十个鸡蛋。 方知韵听到屋外熟悉的三长一短敲门声,就赶紧去开门。 看到苏岁岁拿了这么多东西,方知韵和文竞川下意识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伯伯,婶婶,明天我要去趟海市,有事情要办。这段时间我都不能来看你们了。” “这些东西你们先收好,能帮助你们过一段时间。” “要是有什么困难,你们可以到山那边去找我妈妈,她会尽力帮你们。” 苏岁岁又从兜里掏了十张大团结递给方知韵。 “这钱你们藏好,必要时救急。” 两人消化了好一会儿苏岁岁的话。 苏岁岁没有明说,肯定是她的隐私。 二人没有多问,只叮嘱她路上千万要小心。 文竞川想起还有一件事情,他恳请道:“岁岁,伯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伯伯请说。” “伯伯的儿子如今还在海市,我写一封信,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帮我带去给他,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办你的事要紧。” 苏岁岁立马答应,“伯伯,那你写好了给我,带一封信而已,不麻烦。” 被下放前夕,文竞川和方知韵连忙和养子文志刚断了关系。 文志刚是他们两口子在他五岁的时候收养的,一直当作亲生孩子对待,后面又帮他成了家。 谁知刚成家,家中就遭此劫难。 情急之中,他们只想出了断绝关系的这一个办法。 不一会儿,文竞川将信递给苏岁岁。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志刚怎么样?有没有给咱们生个小孙子。” 文竞川和方知韵眼里满是对家人的渴望和期盼。 苏岁岁坚定的保证:“伯伯婶婶你们放心,我会把你们的情况告诉你们儿子,总有一天你们会重逢的。” 等不了多久,还有一年,你们再坚持坚持。 文竞川和方知韵看着她坚定的模样,不知怎的,竟然觉得分外有希望。 也许,马上就能一家团圆了。 * 司寒霆为了逃离家里安排的相亲,干脆主动请缨认领了新任务。 “宁城?” 司寒霆家里,好兄弟林靖宇不解的问道。 “上次你不是才去了吗?又去宁城?宁城到底有什么?” “我是军人,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司寒霆淡淡的瞥了林靖宇一眼。 他突然想到上次救他的小姑娘,耳朵有些发红。 第28章 苏岁岁司寒霆再遇 苏岁岁辗转一天终于来到宁城。 这还是她18岁以来第一次走这么远的地方,而且还是一个人。 不害怕是假的。 苏岁岁站在宁城市区的街头,望着眼前车水马龙的景象,只觉一阵眩晕。 宁城市区,到处都是新鲜玩意儿。 马路上自行车铃声此起彼伏,偶尔还有汽车呼啸而过,扬起一阵尘土。 街边的商店里,摆放着各种她从未见过的商品,花花绿绿的糖果、崭新的暖水壶,还有花花绿绿的布料,让她目不暇接。 街道上的行人穿着也与乡村大不相同。 女人们头发整齐,穿着色彩鲜艳的毛呢大衣,男人们大多穿着干净的中山装。 不像在村里,大家衣服打着补丁,颜色也单调。 苏岁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一件深蓝色的袄子,看上去有些土气。 她想到孟海风对自己的背信弃义。 也许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就像上辈子孟家人说的。 她什么都没有,帮不了孟海风。 的确,从身份和背景来说,她和王婉柔天差地别。 可孟海风不该骗她,又想要她在孟家免费当老黄牛,又想和王婉柔过双宿双飞的逍遥日子。 未免太贪心了。 走着走着,苏岁岁觉得肚子有些饿。 空间里虽然吃的,但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拿出来。 宁城内有早餐铺子,前方就有一家人气很足的铺子。 她要了一碗清粥和一碟咸菜,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这时,她对面的空位上,来了一男一女,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两人对上苏岁岁的眼神时,笑了笑。 出于礼貌,苏岁岁回了对方一个微笑。 可不知怎么的,感觉这两个人有些别扭。 刚才的笑特别假,而且女人神色有些慌乱,感觉像是在躲着什么。 苏岁岁一边喝粥,时不时的注意着对面的人。 小女孩在妇人的怀里睡得格外香甜。 刚才妇人不小心把她的头磕到桌角了,小女孩都不曾醒来更不曾哭泣。 苏岁岁越看越觉得怪异。 正常孩子早就哇哇大哭了。 难道是孩子生病了? 不过,她下一秒就否认了这个猜测。 仔细一瞧,这一男一女的穿着打扮很朴素,而小女孩穿着一件小翻领的裘皮外套,看上去格外精致,头发上还别着花朵小发卡。 这些都不是紧巴巴过日子的人能给孩子买得起来的。 眼前的这一男一女,显然也不是这样的人。 “快吃,别墨迹。” 男人狼吞虎咽的吃了碗面,一边用手指剔牙一边凶神恶煞的对身旁的女人道。 女人畏畏缩缩的点了点头。 两人吃完急匆匆就走了。 苏岁岁立马跟了上去。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两个人肯定是人贩子。 可恶! 这得造成多少个家庭破碎啊! 【又是这两个大坏人,专门偷孩子!】 【咱们上去咬他们吧,汪汪汪。】 【蠢蛋,在人类眼里我们只是畜生而已,说不定人会以为咱们是疯狗,把咱们打死。】 苏岁岁刚走到街口,就听到边上几只流浪狗的声音。 【快看,人在看我们?】 【人,看什么看,再看咬你哦。】 苏岁岁:“......” 那两个人是人贩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苏岁岁不敢再耽搁。 反正她有空间,先跟上再说。 突然,她的胳膊处传来一股力道。 苏岁岁下意识转身过去,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寒霆哥!”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 苏岁岁脸上堆满笑意。 司寒霆松开手,垂眸看着小姑娘。 “是啊,我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你。” 他是真没想到。 虽然之前他说要来宁城做任务时,确实有点私心。 想着办完事情,找个什么名头去青山大队看看,顺便看看小姑娘和他的未婚夫怎么样,她未婚夫对她好不好之类的。 没想到竟然今天在大街上就巧遇了。 苏岁岁来不及和司寒霆叙旧。 “寒霆哥,刚才我发现有人贩子,他们拐走了一个小女孩。” 苏岁岁满脸都是着急。 “人贩子?” “嗯嗯,他们往那个方向走了。” 苏岁岁指了指前方,“走,咱们赶紧追上去。” “好。” “嘭!” 两个人贩子正着急跑路,突然被人突袭了一下。 男人龇牙咧嘴的捂着脑袋。 “你什么人,居然敢打老子?” 说话语气虽然凶狠,在对上司寒霆的眼神时,神色却畏惧了几分。 “把孩子交出来!” 司寒霆冷声道,冷峻的眼神如有实质,犀利的扫视着对面的两人。 “交出来?凭什么?你是干什么的!这是我女儿凭什么交给你?” 男人理直气壮道。 “你胡说,小女孩根本不是你女儿,你是人贩子!”苏岁岁朝男人吼道。 “人贩子?” “天呐,咱们这儿怎么会出现人贩子?” “应该不一会吧,那可是要吃枪子的,谁敢这么大胆。” “我觉得不一定,你看那孩子,怎么一动不动像死了似的。” 街上群众瞬间聚集,你一句我一句。 尤其是在听到孩子死了的时候,大家更是惊惧。 一男一女也被人群包围在中央。 “哎哟,大家千万别听这丫头片子多说。这真是我女儿,我家女儿体质弱,最近生病了身体不好,所以才睡得沉。” 男人抹了抹泪水:“我们家惨哦,我女儿出生就是个药罐子,这不今天我和我家那口子才带着女儿到大城市医院来看病。” “我知道了,你们是城里人,看不起我们乡下人把你们的地盘弄脏了,我们走就是了。哎哟~~我可怜的女儿哦。” “明明身体就不好,还要被人诅咒死了,你怎么那么可怜啊......” 男人说着顺势就要走,还给女人使了个眼色。 “想走?没门儿!” 司寒霆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了男人的后衣领。 “这就心虚了?” “再嗜睡的孩子这么大动静也不可能不醒,我看分明就是你用迷药把人迷晕了!” “你有胆子的话,跟我们去公安局走一趟。” 司寒霆声色清冷,刚才的一番话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见了,有谁看到我的女儿吗?” 人群外,带着哭腔惊恐的声音传了过来。 “真有人丢孩子了?” “喂,你快过来,这里有个昏迷不醒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女儿?” 有人喊了一声,女人立马朝人群中冲了过去。 “阿芙,是我的阿芙!” 女人又惊又喜。 刚才她就给女儿去打饭的功夫,回到病房一看,女儿竟然不见了。 她慌乱得不行。 全家人在医院找了一圈没找着,又赶紧出来找。 “原来你们真是人贩子!” “真是太可恶了,你们这种人应该遭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这么丧良心的事都做得出来,也不怕有命挣没命花!” 司寒霆长腿一踢,直接将男人按在了地上。 抱着孩子的女人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跑还是等着被抓。 孩子的母亲冲上前去,将孩子抢了过去,抱在了怀里。 “妈妈的乖女儿,妈妈对不起你。”女人声音都在发抖。 差点,她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第29章 去海市,找我未婚夫 两个年轻公安接到报案匆匆赶来。 看到司寒霆制服了人贩子。 他们对司寒霆敬了个礼,“多谢同志见义勇为。” 司寒霆将目光投向人群中心的苏岁岁。 “是这个姑娘发现这二人有问题,我这才出手相助。” 年轻公安顺着司寒霆的目光望去,只见苏岁岁站在那儿,白白净净的,模样乖巧得很。 她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二左右,一双水汪汪的杏仁眼,清澈得就像一汪清泉,透着股机灵劲儿。 这么个娇娇柔柔的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观察力,还这么勇敢,真是让人佩服。 两人齐刷刷地又朝苏岁岁敬了个礼。 苏岁岁走上前,“公安同志,这个男人看着就像个惯犯,说不定顺着他能找到其他丢失孩子的线索。” 公安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姑娘可真细心。 人群渐渐散去,被解救小女孩的妈妈林娜,把孩子交给了爷爷奶奶,然后几步冲到苏岁岁面前,眼眶都红了,拉着苏岁岁的手说:“姑娘,今天可真是多亏了你啊!要是我女儿被卖了,我都不知道该咋办,恐怕只能去跳河了。” 林娜想到那些可怕的后果,心疼得直揪心。 苏岁岁轻声安慰道:“姐姐,孩子没事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林娜哪肯就这么算了,拉着苏岁岁的手不放,热情地说:“姑娘,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今天姐一定要好好感谢你!走,姐请你吃饭去!” 她打量着苏岁岁的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身形还挺瘦弱,心里想着这姑娘在乡下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吃顿好的最实在了。 林娜又转头看向司寒霆,“这位兄弟,也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把人贩子制服了,他们早就跑没影了。你们俩可不光是帮了我们家,也是帮了更多丢失孩子的家庭团圆。” 苏岁岁本想拒绝,可林娜太热情了,拉着她就往国营饭店走。 司寒霆见苏岁岁被拉着去,也默默跟在了后面。 到了饭店,林娜点了一桌子好菜,什么红烧肉、糖醋鱼、炒时蔬,满满当当的。 吃饭的时候,林娜一个劲儿地给苏岁岁夹菜,嘴里还念叨着:“姑娘,多吃点,看你瘦的。”苏岁岁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吃完饭,苏岁岁想到路边的小狗,就跟服务员说要打包一份饭菜。 她正准备掏钱和粮票,林娜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来说:“妹子,你这是干啥?今天这顿饭我请,打包的也我来付。” 苏岁岁拗不过,只好道谢。 跟林娜告别后,就剩下苏岁岁和司寒霆两人。 司寒霆张了张嘴,想问苏岁岁是不是和未婚夫一起来的,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想到苏岁岁有未婚夫,他心里就像被堵住了似的,憋闷得慌。 苏岁岁抬头看着司寒霆,好家伙,这人咋这么高呢! 在她面前就跟一座大山似的。 苏岁岁突然觉得脖子有点酸,她想着司寒霆怕是快一米九了吧,比孟海风还要高不少呢。 孟海风一米七八,她平时看他都得仰着头,更别说司寒霆了。 再加上司寒霆长得那叫一个出众,站在人群里,就跟鹤立鸡群似的。 这不,此刻周围好多姑娘都直勾勾地盯着司寒霆看。 司寒霆一向感觉敏锐,察觉到那些注视的目光,神色清冷地拉着苏岁岁就走。 他腿长,走得又快,苏岁岁被他拉着,只能在后面一路小跑。“寒霆哥......” “你慢点,我走不动......” 苏岁岁喘着粗气。 她的小短腿都要抽筋啦! 司寒霆停了下来,侧头看着身旁哼哧哼哧喘气的小姑娘。 他才想到,这小丫头只刚刚到他胸口的位置,刚才他走得那么快,人家只能硬着头皮在后面捣腾小腿...... 司寒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啊,我......” 苏岁岁看着刚才还很冷漠的男人突然间像个傻憨憨,觉得有些好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完,苏岁岁神色一正,“寒霆哥,我得赶着去火车站了,没时间跟你叙旧啦,我还有要紧事呢。” “火车站?”司寒霆一听,心里一紧,追问道,“你要去哪里啊?跟谁一起?” 苏岁岁犹豫了一下,“去海市,找我未婚夫。” 说到未婚夫三个字的时候,苏岁岁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司寒霆听到“海市”和“未婚夫”这几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你未婚夫在海市?你去找他是?” 海市距离宁城可不远。 上次听那个恶女人说她哥就是苏岁岁的未婚夫。 “你是去跟他结婚吗?” 苏岁岁眼神泛起冷意。 “他是军人,我去部队找他,结婚随军。” “他说了,等他升了职级,分了房子, 就跟我结婚。” “现在他已经是副营长了。” 司寒霆没想到苏岁岁的未婚夫竟然也是军人。 还是营长。 他知道的营长,除了一个未婚的孟涛,那就是刚升上来的孟海风了。 孟海风在和王婉柔处对象,而且马上要结婚了。 那苏岁岁的未婚夫难道是孟涛? 他记得之前骚扰他的那个女的好像也姓孟。 对上了! 司寒霆心中顿时涌出一阵酸涩。 看小丫头这样子,肯定对她的未婚夫用情很深。 不然不会只身一人千里迢迢的去海市找他。 孟涛! 他第一次羡慕一个人。 要是苏岁岁是他的未婚妻就好了。 他定会百般呵护,视她为生命。 第30章 苏岁岁不可能来海市 苏岁岁突然想到司寒霆本来就是海市的军人,说不定他也认识孟海风呢。 “寒霆哥,我的未婚夫他叫做孟海风,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苏岁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司寒霆。 如果他认识的话,那自己找到孟海风会容易很多,毕竟海市是大城市,苏岁岁也是第一次去。 虽然心里有把握能够找到他。 可是她不想再拖延。 “孟……海风?” 司寒霆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小姑娘所说的孟海风是他认识的那个孟海峰吗? 是王婉柔的未婚夫吗? 他不记得自己还认识别的叫做孟海风的人。 看司寒霆这样的神情,苏岁岁猜测难道他真的认识孟海风? “寒霆哥,你真的认识?” 司寒霆如实道:“我确实认识一个叫做孟海风的人,他也是我们部队的人,刚升了副营长。” 但是万一是重名字呢。 海市有两个部队,万一另一个部队也有一个叫做孟海风的副营长呢,。 司寒霆虽然是这样想着,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所认识的孟海风就是这个小丫头所说的未婚夫。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孟海风就犯了大错,脚踏两条船。 一边欺骗着这个小姑娘给她希望让她在老家等着,一边又跟王婉柔订婚,这个男人真是心思歹毒! 简直就是既要又要的垃圾! 听司寒霆这样说,苏岁岁激动地抓着他的胳膊眼神都亮了起来。 如果寒霆哥真的认识孟海风,那他可以直接让寒霆哥带着她去部队找孟海风对质。 孟海风此时一定想不到自己已经在宁城了,在去海市找他的路上。 到时候她出现在孟海风的面前,看孟海风怎么应对。 前世 她一个人在青山大队老家照顾孟家人整整8年,孟海风在海市潇潇洒洒的和王婉柔成了家,过他们二人的幸福日子。 两人能够如此大胆,肯定也是以为她苏岁岁就是一个乡野丫头,没有什么能耐,更不可能走到海市去。 虽然按照前世的记忆,孟海风已经跟王婉柔在一起了,但是苏岁岁还想再确认一下,她试探道:“那寒霆哥你认识一个叫王婉柔的女孩子吗?” 听苏岁岁说出王婉柔的名字,司寒霆此时已经完全确定下来了。 他认识的孟海风真的就是这个小姑娘要找的人。 看着小姑娘这样期许激动的神情,司寒霆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该怎么给她说出她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已经跟别人订婚了,而且马上就要结婚。 她这样娇小柔弱又满心欢喜的向往去找那个狗男人,得知真相真的能够承受这么伤人的背叛吗? “之前海风哥带着婉柔姐姐来过老家,他说婉柔姐姐是他的好哥们儿,我们订婚的事情,婉柔姐姐也知道。” “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到时候我到了海市一定要跟她好好的叙叙旧。” 苏岁岁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等她到了海市,确实要跟王婉柔好好的“叙叙旧”。 这个女人表面上坦率热忱,实际上却在背后算计抢她的未婚夫。 重生一世苏岁岁自然觉得孟海风这个男人不重要,不过就是一个垃圾罢了。 但是王婉柔伤害过她,甚至害死了她。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岁岁,抬眼看着司寒霆。 “王婉柔我也认识……”司寒霆眼里满是对孟海风王婉柔的厌恶和对苏岁岁的心疼。 两人怎么如此狠心,狼狈为奸,要伤害这么好的姑娘。 “寒霆哥太好了,那你带我去找他们。” 苏岁岁满含兴奋的看着司寒霆。 “好……” 他带着小姑娘一路上还能照料保护她,把她安全的送到海市。 只是到了部队,见到了孟海风还有王婉柔,知道了真相,她该如何面对? 这才是司寒霆担心的。 要不要把那两人的事告诉这个小姑娘? 司寒霆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比他面对敌人都感觉要更难。 他担心苏岁岁。 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有机会可以追求苏岁岁了? 想到这里司寒霆心里居然有一些激动。 他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太小人了。 他倒是有机会了,但是小姑娘肯定也会被狠狠伤害。 苏岁岁给流浪狗送了饭之后,就和司寒霆去往了火车站。 火车站十分拥挤,司寒霆一路保护着苏岁岁,把他护在自己身边。 有他在,两天的路程苏岁岁还算舒适。 司寒霆这个人看起来冷漠,但是照顾人却非常的细心。 甚至火车上的人还以为他们两个是两口子。 觉得两个人不仅外形,一个俊朗,一个漂亮,十分登对,感情也是非常的恩爱。 到海市时已经傍晚,天色渐暗。 走在街上,苏岁岁不禁好奇,四处瞧了瞧。 原先以为宁城就已经够繁华了,现在看海市更是比宁城还要繁华许多倍。 “岁岁,我先带你去吃饭吧,今天晚上你恐怕要先住招待所了,其他的事情……明天再办。” 司寒霆想着等明天。 明天他把孟海风的事情告诉苏岁岁。 这两天路上已经够辛苦了。 如果再伤了心,情绪激动,容易伤身。 “好。”苏岁岁笑着点了点头。 王婉柔下午跟姐妹逛了百货商场,晚上孟海风下了班赶来跟她汇合。 看到前方一抹身影时,王婉柔突然猛地拍了孟海风一下,“海风你看前面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苏……苏岁岁?” “苏岁岁?这怎么可能!” 苏岁岁在乡下老家面朝黄土背朝天呢,每天还要伺候他爹妈,孟海风笃定苏岁岁肯定不可能来海市。 “婉柔,你肯定是逛街累了看错了,苏岁岁连字都不认识,就是个文盲,别说来海市了,就是去宁城都难。” 孟海风语气里满是鄙夷。 不过,想到苏岁岁那动人漂亮的脸蛋,孟海风心中隐隐有些动荡。 苏岁岁十八了,出落得比两年前更好看。 最近,他总做梦,梦到苏岁岁。 不过,几乎都是噩梦。 他梦到他因为王婉柔失手杀了苏岁岁,苏岁岁披着长发惨白着脸来找他报仇。 孟海风有些心烦意乱。 “还有司寒霆!”王婉柔气愤得瞪着前方。 司寒霆怎么跟一个女的走在一起! 可恶! 走在司寒霆身边的应该是她王婉柔才是啊! 孟海风没注意到王婉柔的异常。 听到司寒霆的名字反而轻轻敲了敲她的头。 “小傻瓜,就说你看错了吧,苏岁岁和司寒霆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那女的肯定不可能是苏岁岁。” 王婉柔觉得孟海风说得有道理,但是依旧很生气! 瞧那女的打扮得跟村姑似的,也配和司寒霆走在一起? 吃了饭,王婉柔没有什么兴致,回到大院儿,她就径直去往司家。 必须让司爷爷好好提点提点司寒霆,不要随便和阿猫阿狗在一起,影响身份! 顺便提醒一下司爷爷,自己只是和孟海风订婚了,并没有结婚。 如果司寒霆愿意来追求她,她可以马上跟孟海风取消婚约! 第31章 两个都要他不配? “司爷爷,我来看您了~” 王婉柔拿出了自己最俏皮可爱的模样,蹦蹦跳跳的进了司家大院儿。 司寒念正陪着司伯威逗鸟儿了。 王婉柔过去亲昵的挽着司伯威的胳膊。 看王婉柔这副模样,司寒念撇了撇嘴。 虽然大院里很多人都非常喜欢王婉柔。 但司寒念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很虚假很做作。 看她不顺眼,她直接把王婉柔的手从她爷爷的胳膊上甩开。 王婉柔在心里白了司寒念一眼,心想等有朝一日我当了你嫂子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接着她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司伯威,“爷爷今天我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她说得神秘兮兮。 “什么事情?” “爷爷,今天我在街上看到寒霆哥和一个女人走在一起,两个人很亲密。” “我知道寒霆哥一向以工作为重,平时除了寒念还有我之外,没有接触过什么女孩子,所以我想肯定是那个女的勾引寒霆哥。” “我看那个女的穿的破破烂烂的,不知道是从哪个村里来的。” “现在的人心机可重了,我怕寒霆哥哥平时在部队里训练没有接触过这么心眼多的人被她给骗了。” 王婉柔说着试探的看着司伯威的脸。 就算她要嫁给孟海风,那司寒霆也不能娶任何人,司寒霆有女人的话,只能是她王婉柔! 司寒霆出类拔萃,还有他的家世背景深厚。 如果某一天他身边站着别的女人,那完全就是让那女人占了大便宜。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羡慕她。 王婉柔不想羡慕别人,她要别人羡慕她。 司伯威听王婉柔这么说有些惊讶,“不可能吧,寒霆他一向不跟女孩子走得近,你是不是看错了?” 平时让他相亲都不愿意去! “不可能,我绝对没有看错,爷爷我看的很清楚,而且那个女的还对寒霆哥动手动脚,老是伸手去拉寒霆哥。” “我猜想可能是那个女的看寒霆哥的样子猜想他身份不低,所以想趁机在寒霆哥身上捞一把。” 司寒念没忍住白了王婉柔一眼。 这女人真烦。 “这是你亲眼看到的呢?还是说你猜测的呀?你怎么知道人家那个姑娘是怎么想的呢?你说别人穿的破破烂烂的,那万一是我哥在助人为乐做好人好事呢?” “爷爷,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他又不傻!首先,他不可能被人家骗。” 司寒念上下扫了王婉柔一眼:“其次,婉柔姐,你都快结婚了,你掺和我哥的事情干什么?” “就算是我哥想跟哪个女孩子走得近,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那是我哥和人家的事情。” 王婉柔恨恨地瞪了司寒念一眼。 这个死丫头从小就跟她不对付。 肯定是嫉妒她能在大院儿还有部队到处吃得开。 王婉柔心中鄙夷。她真看不起这些小女人的把戏,天天就是争风吃醋,都嫉妒她! “念念,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不是关心寒霆哥吗?” 她懒得搭理司寒念,接着对司伯威道:“司爷爷,你可一定要看好寒霆哥,免得他被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给骗走了。” 晚上,孟海风又做了一个梦,梦到苏岁岁来海市找他。 梦到自己蹲大狱,然后被里面的犯人殴打致死。 他惊醒想起婉柔说的在街上看到苏岁岁来了,额头冒出冷汗。 第二天一早,孟海风就蹲守在了招待所附近。 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一个地方,水土有一些不习惯,苏岁岁很早就醒了,洗漱好之后,准备出去走走熟悉熟悉。 谁知刚出了招待所,没走几步,突然一道身影从她身旁快速地掠过,抓起她的手腕就往偏僻的地方跑去。 东边老街。 “孟海风?”苏岁岁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孟海风气哼哼的瞪着苏岁岁,眼神像利剑。 “苏岁岁,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孟海风一时间千头万绪化为了暴怒。 他怕别人听到,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 他想不明白,苏岁岁一个村姑,什么世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到海市! 她又不像婉柔那么聪慧。 孟海风的嫌弃抗拒苏岁岁都看在了眼里。 虽然重生回来她早已接受,但此刻看着孟海风这么冷漠的神情,像是在看敌人,苏岁岁心里还是疼了一下。 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在村子里时,曾经的孟海风对苏岁岁的好,不是假的。 眼前的孟海风,更像一个陌生人。 “海风哥,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苏岁岁笑容甜美,天真的看着孟海风。 “婶子说,你年纪不小了,又升了职,咱们该结婚了。” 孟海风看着面前的女孩憧憬与自己的未来那种欣喜。 心里生出一丝动摇。 苏岁岁长得绝佳漂亮,如果自己拒绝了她,她以后真的嫁给别人…… 孟海风心里有些膈应。 不准! 就算他不能娶苏岁岁,苏岁岁也不能嫁给别人! 孟海风缓了缓情绪。 他还是先把苏岁岁骗过去,和王婉柔办了婚礼再走一步看一步。 刚才,他已经想好了。 大不了,就给苏岁岁租个房子,他养着她。 以后每周抽两天时间陪她一下。 他年轻有为,两个都要难道不配? 至于婉柔,她不好说话。 毕竟是娇生惯养的,要是知道他还跟苏岁岁有牵扯,肯定不依。 苏岁岁单纯,好骗。 “岁岁,你来找我,我真是太惊喜了,你看你,都不提前告诉我,这样我也好去接你,我是怕你在路上遇到危险。” 孟海风一边说一边伸手要去揽苏岁岁的肩膀。 苏岁岁灵巧的侧了下身。 装货。 现在还在骗她呢! 要不是重生一次,她肯定就相信了。 本来她还想直接去部队找孟海风的,谁知他先找到了自己。 苏岁岁顺水推舟说道:“海风哥,你分了房子,那你带我去你们军区大院儿吧,咱们找个时间把结婚证打了。” “我听说部队里有很多随军的军嫂。” “住……大院儿?”孟海风一阵心慌。 真让她住进去了,这不就露馅了吗? 到时别人得怎么看他。 他的前途都会受到影响。 “怎么?不方便吗?”苏岁岁偏着头打量孟海风:“你不会是在部队跟别人好上了,所以不能带我去吧?” 第32章 你把婚约交出来 孟海风身子一僵,尴尬的笑了笑。 “哪有的事,你海风哥不是那样的人。” “主要是你来的匆忙,咱们部队家属随军的话,是要提前先打报告申请的。” 能先拖就拖着吧。 苏岁岁又不是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还不都是他说什么她就会信什么。 忽然,他又想到他爹妈还有妹妹在乡下。 苏岁岁自己一走了之,他们怎么办? 想到这儿孟海风顿觉气愤。 “苏岁岁,你不该自己一个人来找我啊!你来了我爹娘怎么办?” “还有我妹妹,她年纪小,家里的事情她怎么做得来。” “你口口声声说来找我,不会就是想逃避家务吧?”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孟海风失望的看着苏岁岁。 刚才是他色迷心窍了。 还想要把苏岁岁留在海市,养在外面。 家里还有父母,这不是办法啊。 苏岁岁必须回去。 这是她的责任! 苏岁岁听到他这番发言,觉得可笑极了。 她目光灼灼盯着孟海风。 这人真是没救了。 做了对不起她的事,非但不觉得愧疚,还这么理所应当的让她伺候他的家人。 真把她当丫鬟了。 “孟海风,我还没嫁给你呢,你就这么理所应当的使唤我,这两年,如果不是我照顾,你爹妈还有妹妹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再说,你口口声声说孟月年纪小,呸,她比我还大一个月呢!” 孟海风从来没见过苏岁岁发火的样子。 记忆里,苏岁岁一直都是温温柔柔,对他也满是崇拜和爱意。 “苏岁岁,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蛮横不讲理!” “怎么,让你照顾我的家人你是不高兴了?” “哪个女人不是这样,你一个农村丫头,这么多臭毛病!” “还说孟月?孟月是我妹妹,你算起来也是她嫂子,嫂子照顾小姑子不是应该的吗?” “理所应当的事情到了你那里像是我们一家人欺负了你似的,简直不可理喻!” 看来和婉柔结婚真是最明智的选择。 婉柔性格爽朗,为人大度,绝对不可能像苏岁岁这样小家子气。 果然农村人和城里人大不一样。 “啪啪!” 苏岁岁没忍住,两个巴掌直接扇在了孟海风脸上。 “亏你还是军人,简直是非不分!” “正好,今天你来找我,我们去你领导那里评评理。” “你刚才说我随军审批需要时间,正好,我人都来了,领导不可能不安排吧。” 苏岁岁直直的瞪着孟海风,孟海风觉得她的眼神似乎变了。 眼里是冰冷还有愤恨。 听到她说要去部队,孟海风心头慌乱。 “苏岁岁,你真是太过分了!” 之前觉得这丫头好糊弄。 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知道了! 肯定是苏岁岁在跟他玩欲擒故纵。 然后耍小性子让他哄她。 呵呵,故意拿出姿态,还不都是因为心里有他。 孟海风扬起头颅,目光透着得意:“苏岁岁,如果这是你吸引我的手段,那你成功了。” “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不吃这一套。” “如果你想跟我过日子,三从四德,这是必须的,你刚才的那臭脾气,我也接受不了。” “既然你今天犯错误惹我生气了,你就回招待所好好反省,等我气消了,我会过来找你。” 孟海风说完转身就走了。 不给她点好脸色瞧瞧,这女人怕是要上天了! 苏岁岁愤怒的看着孟海风的背影。 这个狗男人,做什么白日梦! 孟海风走得很快,加上街上人多,苏岁岁本来还想跟上孟海风,找到部队去,中途却跟丢了。 她只好先回到招待所。 司寒霆是军人,那她回去等司寒霆来找她,然后带她去部队。 现在是白天,司寒霆应该还在忙工作。 苏岁岁想着干脆在街上先逛逛。 “苏岁岁?”王婉柔刚陪着苏梦琴去菜市场买完菜,却不经意间看到一个令她震惊的身影。 她又瞧了两眼,确定下来,这绝对是苏岁岁。 “妈,你先回去吧,我想起来还有点事。” 王婉柔看着苏岁岁进了百货商场,想到昨天晚上她在街上看到和司寒霆走在一起的女人的,跟苏岁岁一模一样。 联想着这一切。 苏岁岁怎么勾搭上司寒霆了? 可恶的东西! 她要去问个清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农村女人也太不知廉耻了。 一边跟孟海风订婚,霸占着孟海风,一边还想勾搭司寒霆。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百货商场内,第一层是各式服装,里面的款式稀奇,又漂亮花样又多。 苏岁岁看得眼花缭乱。 她走进了一间卖毛妮衣的铺子。 “小姑娘,你——” 售货员热情洋溢的招呼声在看到苏岁岁身上穿的花袄子时,突然停了下来。 苏岁岁没有注意到售货员变了的神情,她径直走了进去。 如果有合适的衣服,可以给妈妈买一些。 妈妈穿上一定很好看。 苏岁岁认真的挑选起来。 售货员终于看不下去了。 “小姑娘,咱们这儿的衣服......都挺贵的。” “要不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杨露眼神鄙夷的上下扫了苏岁岁一眼。 平时她最喜欢背后议论客人,等下班了她就去说给表姐王婉柔听。 “你是不是以为我买不起,赶我走?”苏岁岁定睛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目光犀利还带着嘲讽,但苏岁岁并没有害怕。 “我是客人,我愿意逛这儿就逛这儿,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我没有看不起你,你也别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你!”杨露气得直喘粗气。 “你个农村丫头,还挺伶牙俐齿的!” “我好心提醒你,这些东西不是你配的,赶紧滚开别耽误别人!” 杨露黑着脸叉腰吼道,说着还要上来抓苏岁岁的脸。 “小妮子,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苏岁岁没想到,初来乍到就遇上这样的人。 蛮横无礼至极! 她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在对方的手要触碰到她的脸时,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 “啪!” 铺子瞬间安静了。 杨露瞪着小眼睛,龇牙咧嘴:“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外公是谁,我爷爷父亲是谁?” “是谁?是谁也不能欺负我!” 苏岁岁甩着辫子出了百货商场。 谁知刚出了百货商场居然碰到了王婉柔。 两人四目相对。 “苏岁岁,真的是你?!”公园内,王婉柔眼神凶恶的瞪着苏岁岁。 “婉柔姐,我没惹你,你怎么这么凶啊?” “刚才孟海风还来找过我,现在你又来了,你们两口子是商量好的轮流说服我回老家吗?” “呵!”王婉柔凝着苏岁岁:“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跟海风要结婚了,你就不要再来搅和,自觉滚回你的乡下去!” “回去?凭什么?孟海风和我订婚是村里还有你都知道的事。我在老家帮孟海风照顾家人几年,这算什么?” 王婉柔嘲讽的耸了耸肩:“苏岁岁,你太无耻了,我和海风两情相悦,你这个不被爱的非要横插一脚,你就是第三者!不要脸!” “我不要脸?” “我看最不要脸的就是你和孟海风,既然我来了,就不会轻易回去了的,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王婉柔根本不相信苏岁岁的话。 她一个没权没势没钱的乡下丫头,说说大话罢了。 “对了,你是不是认识司寒霆?”王婉柔问。 “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告诉你苏岁岁,你别想勾引司寒霆,他是首长,而且家世显赫,你这穷鬼配不上他!你连孟海风都配不上!” “我和司寒霆一起长大,他喜欢的是我,你别以为你能随便收了他的心。” “还有,你把婚约交出来,否则——” 第33章 让你有命来海市,没命回 王婉柔一步步向苏岁岁逼近。 她比苏岁岁高一些,俯视着娇小的苏岁岁,眼神脸上都是狠辣。 王婉柔是军人子弟,从小就在她爷爷的训练下练过一些功夫。 她自己又是文艺兵,体能上比普通人好。 她伸了伸拳头,想要恐吓苏岁岁。 “我可不是你们这种娇滴滴俗气的女人!” 苏岁岁虽然不是王婉柔的对手,但身体灵活。 在王婉柔的拳头挥过来时,她身子一转,灵活的闪现到了一边。 王婉柔更加气恼。 今天不教训这死丫头难解她心头之恨。 这不是明摆着挑衅她吗? “苏岁岁,海市你连小虾米都不是,我爷爷是老参谋长,大伯是海市军区的院长,外公是华侨,我想要收拾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我懒得和你一个农村人浪费时间,你识相的话赶紧把婚约给我,不然我让你有命来海市,没命回。” 王婉柔自然清楚,要是苏岁岁把婚约的事情捅出去,不仅孟海风会遭人唾弃,她的名声也会受损。 这个年代,有婚约只要没有犯什么大事,基本上跟结婚无异。 “王婉柔,你是想仗着你家里的权势来压我?”苏岁岁鄙夷的笑了笑。 她虽然只偏远农村来的,没背景,无权无势,但也不是别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欺负。 她就不信这个地方还没有王法了。 苏岁岁不想要再跟王婉柔在这里掰扯。 现在这儿人少,王婉柔憎恨她,刚才只是恰好逃过了她的拳头。 看她的样子,是没打算放过自己。 苏岁岁小短腿倒腾得飞快,跑了...... 王婉柔:“......” 肯定是被她吓到了。 要不说是农村人呢,胆小如鼠。 就这样本事还有种来海市找孟海风呢! 司寒霆上午去开了个会就赶到招待所楼下等苏岁岁。 等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没等到人,心里有些焦急。 小姑娘不会自己一个人去部队找孟海风了吧。 万一出什么事,她应付得过来吗? 正要回部队去,就看到气喘吁吁跑来的苏岁岁。 “怎么了?后面有野狗追你吗?” 苏岁岁拍了拍胸脯:“寒霆哥,是王婉柔和孟海风,他们两个人来找我。” “你都......都已经知道了?”司寒霆试探的问道。 眼里满是对苏岁岁的心疼。 苏岁岁点点头:“我和孟海风订婚的时候,王婉柔也是在的,只是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 司寒霆拍了拍苏岁岁的后背,动作很温柔。 “岁岁,你......你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我的肩膀可以给你靠。” 司寒霆生硬的说出这句话,喉咙滚了滚。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小姑娘。 只能陪着她。 苏岁岁仰视着司寒霆:“寒霆哥,别担心,既然他们两个人都已经在一起了,我不会为了这样的男人去要死要活,但是他们欺人太甚。” “尤其是孟海风,刚才见到我甚至还责备我怎么没在家伺候他父母!” 苏岁岁拉着司寒霆的胳膊:“如果可以的话,寒霆哥你能帮我去找孟海风的领导吗?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他领导,让他的领导帮我做主。” 司寒霆点了点头:“可以,我带你去找政委,孟海风这样脚踏两只船的行为还有王婉柔插足别人感情,这事要是算下来,他们两人都会被处分。” “谢谢寒霆哥。” “不过,最近政委出差不在海市,你要等上一段时间。” “啊?等多久?” “大概两个星期。” 苏岁岁脸色不太好,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应下。 “对了,寒霆哥,你知道在哪里能租房子吗?我想先租个房子。我可能要在海市待上一段时间,住招待所不方便。” 司寒霆眼眸微动:“房子的话,不用租,我有一套闲置的房子,你可以暂时先住着。” 苏岁岁惊讶的看着司寒霆:“啊?这......这不好吧。” “万一别人误会,对你不好,我还是另外租房子。” “没关系,现在房子不好租,你先暂时住着,等有合适的房子我再告诉你。” 听司寒霆这么说,苏岁岁也不再拒绝。 心想,出门在外还是有朋友好。 不然她自己一个人,人生地不熟,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岁岁出来这一趟没有带多少东西,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司寒霆去了他闲置的房子那里。 房子靠近海市的江边,风景极好,江边的风将苏岁岁额头上细碎的刘海吹起。 海市真好,不知道有没有一天,自己能够在这里安定下来,然后把妈妈接过来享福。 “到了。” 司寒霆带着苏岁岁停留在一个铁门前,门口两边是两个石狮子,看上去很气派。 司寒霆打开门,朝苏岁岁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岁岁好奇的迈着步子,看到里面的场景时,没忍住嘴巴张大成了“o”字。 “寒霆哥,这么好的房子,借给我住不合适,还是算了,我租房子住。” 房子是正座二进四合院,宽敞气派。 “岁岁,这房子平时闲着也是闲着,你放心住下,就算是给房子沾些人气,不然房子容易坏。” 司寒霆带着苏岁岁里走,给苏岁岁大概介绍了一下房子的情况,还有附近的生活区域。 “寒霆哥,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苏岁岁皱着眉头。 没想到,自己竟然运气这么好,遇到这么好的人。 “小丫头,我才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再说,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互相帮忙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你......你可以把我当成大哥哥。” 苏岁岁很感动,她点点头:“好。” “那改天我请寒霆哥吃饭。” 晚上,孟海风刚下班准备回宿舍,王婉柔就气急败坏的把孟海风拦了下来。 “怎么了?”孟海风不解。 “啪!” 王婉柔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孟海风,你早就知道苏岁岁来海市找你了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我今天看到还被你蒙在鼓里!”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我看你心里还有你的岁岁妹妹吧!” 孟海风捂着脸,瞪大眼睛,赶紧把王婉柔拉往偏僻处。 “婉柔,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其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准备下了班跟你说,不是有意隐瞒你。” “都怪苏岁岁,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不是她,她还对我死缠烂打!” “她想到城里来享福,吸我的血,你放心,她肯定不会得逞的!” “那婚约,我会让苏岁岁交出来,然后撕毁,这样她要是再来找我,我就说她污蔑!” 第34章 抽筋丸和开刀丸 “明天我就去找苏岁岁,把她赶出海市。 孟海风打定主意。 算了算了,苏岁岁的美丽他暂时无福消受。 听孟海风这么说,王婉柔的气消下去了一些。 “这件事情赶紧办了,再过两个星期就是咱们的婚礼,不想让那个农村女人影响到我们。” 白天还好,晚上苏岁岁一个人住在这四合院里,外面冷风嗖嗖的吹着,发出有些骇人的声音。 苏岁岁有点害怕。 她干脆躲到了空间里。 空间的蔬菜粮食每天她都会打理一些,如今长得越来越旺盛。 来海市时,她把大部分钱留给了妈妈,身上还剩下五百左右。 苏岁岁看着空间里蓝色的购物页面,犹豫了一下,花100块买下了一粒抽筋丸和一粒开刀丸。 她伸手对着两个丸子分别写上了王婉柔和孟海风的名字。 苏岁岁笑了笑。 今天晚上有你们受罪的了。 孟海风和王婉柔已经领了证,两人便住在了孟海风申请的房子里。 晚上,孟海风正准备和王婉柔做一些运动时。 两人正在一起洗鸳鸯浴,突然,孟海风肚子猛烈的剧痛起来。 “啊!!!” 孟海风脸色苍白,直接倒在了地上蜷缩着。 把王婉柔吓死了。 “海风,你怎么了?你是生病了还是故意装病的?” “我刚才就看你不太乐意,是不是最近太频繁了,你吃不消啊?” “不会啊,你这么年轻,身体也好,没道理这就吃不消了啊。” 孟海风根本没心思去听王婉柔说什么。 他脸色惨白,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救命啊,谁在用刀割我的肚子,好痛,啊啊啊啊!” “我的肠子,谁在掏我的肠子!” 孟海风只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在受最残酷的刑罚,好像有无数把刀在划他的肚子。 “你等着,我去叫医生。” 王婉柔着急得连衣服都忘记穿了,走到院子里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正一丝不挂。 她又赶紧返回卧室。 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啊啊啊啊啊!” “我的腿!” “啊啊啊,我的胳膊!” “我全身都抽筋了。” 下一秒,王婉柔整个人倒在了地板上,身体因为抽筋胡乱扭动着。 两个人一个在厕所一个在卧室,都被身体巨大的痛苦折磨。 王婉柔意志要比孟海风清醒一些。 必须得找人来帮忙,肯定是因为生病了所以身体才会这样。 她从衣柜里找了一条裙子胡乱套在身上,然后缓缓向门口扭曲爬去。 “救命......” “救命......” 夜深人静,一点动静就会特别明显。 住在孟海风旁边的张营长家首先就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张营长和他老婆赶紧爬过去。 “哎哟喂,婉柔妹子你怎么在地上!”王大丫眉毛都要惊掉了,赶紧过去扶人。 王婉柔全身难受得要死,眼神已经变得浑浊。 王大丫上来拉她时,她直接将人一脚踹倒在地上。 “哎哟喂,我的肚子!” 王大丫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老张,她不是疯了吧。” 张国庆瞪了王大丫一眼:“别乱说。” 他循着声音径直往里走,竟然看到孟海风在厕所里打滚。 “海风......” 张国庆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天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这样了? 好在他也是练过的,力气大,强行将孟海风从地上拽了起来。 夫妻二人赶忙将他们两个往军区医院送去。 刚到医院,孟海风和王婉柔却突然不闹腾,好了。 “这是哪里?” 孟海风揉了揉头额头。 “国庆大哥,你怎么送我到医院来了?” 王婉柔也是停止了抽搐。 “我们刚才不是在家吗?” 张国庆眉头也满是疑惑:“你俩忘了吗?刚才你们两个像发大病似的,在地上乱滚,我跟你嫂子才将你们送到医院来。” 孟海风感觉身子一冷,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的站在医院门口。 他赶紧捂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哎呀,不好意思,刚才走得急,忘记给你穿衣服了。”张国庆拍了拍脑袋。 孟海风王婉柔满脸尴尬。 今天真是丢脸丢尽了。 刚才身体上剧烈的疼痛让两人现在还后怕。 是不是鬼附身了? 回去之后他们也不敢再运动,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各自睡了。 第二天孟海风一大早就去招待所找苏岁岁。 今天他必拿到婚约,把苏岁岁赶出海市。 谁知去了招待所竟然没有看到苏岁岁半点身影。 他想了想,估计是知道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灰溜溜回去了。 这样他就放心了。 孟海风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 就知道苏岁岁一个乡下丫头,胆子还没那么大。 他得赶紧去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这几天就过来,毕竟他和婉柔的婚礼要开始了。 孟大江收到孟海风的通知,高兴得不得了。 回到家就让孟月赶紧收拾东西。 孟月心情大好,马上就要去城里了,到时候婉柔姐会给她介绍军官,以后自己就是军官太太。 苏岁岁准备今天请司寒霆吃饭,空间里有菜,就是没有肉。 她去菜市场转了一圈,买了一条鱼和一条五花肉。 厨房的东西都还是新的,除了调料,锅碗都有。 她把东西整理好,收拾干净,就开始准备晚餐。 司寒霆下了班急匆匆的往外面去,却和孟海风遇个正着。 “司旅长,司旅长等等我。” 司寒霆停下脚步,冷冷睨了孟海风一眼。 “有事?” “好巧,在这里遇到你,有机会的话希望多向司首长您学习。” 孟海风笑着,自顾自的说:“对了,再过两个星期就是我和婉柔的婚礼,司首长您到时候一定要来,我听婉柔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像兄妹一样。以后我也斗胆把司首长当作兄长一样尊敬。” 司寒霆的神色比方才更冷。 “我和你的妻子不熟,也不是什么兄妹,没事别来跟我攀扯。” 司寒霆看到孟海风就觉得恶心。 趋炎附势的小人模样。 难怪会抛弃苏岁岁选择王婉柔。 孟海风在部队一向跟人交好,大家对他的态度都很友善。 虽然他早知道司寒霆比较孤冷,但也没想到会被他这么直接下了面子。 他的笑容僵硬的挂在脸上。 王婉柔在不远处看到二人交谈的模样,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伸着手正要拍在司寒霆肩膀上时,司寒霆侧身一让。 王婉柔整个人朝地上倒去,还好被孟海风拉了一把。 王婉柔不高兴的嘟着嘴:“寒霆哥,你干嘛啦!” 司寒霆厌烦的扫了王婉柔一眼:“王婉柔,请你自重,你是有丈夫的人,别对别人动手动脚。” “还有,别这么叫我,我妹妹是司寒念,不是你。” 王婉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寒......司旅长,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男孩子性格,哪有不自重。” 司寒霆轻蔑的扯了扯嘴角,快步走了。 想到今天可以和苏岁岁一起吃饭,司寒霆心情很好,像是吃了蜜般。 刚走进院子,就闻到了浓烈的香味。 第35章 闹到部队 “寒霆哥。” 苏岁岁刚把菜端出来就看到了司寒霆。 她脆生生的喊声让司寒霆心跳漏了一拍。 司寒霆又跟着她走进厨房,“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来。” 他挽起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 苏岁岁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大盘。 “都做好了,我把鱼盛上来就可以吃了。” “寒霆哥,你帮忙盛一下饭吧。” 苏岁岁自然的说道。 司寒霆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吃到这个小姑娘做的饭。 “特意为我做的?” 他问道,内心忐忑的期待着回答。 “嗯嗯,谢谢寒霆哥的帮助,不然我自己在海市无依无靠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苏岁岁发自真心的感谢。 司寒霆平时基本都在食堂或外面吃饭。 对他来说,吃饭只是维持生命这么简单。 不过今天和苏岁岁一起吃饭。 司寒霆心里流淌出一股暖流。 他想起十几年前,爸妈还在的场景。 “寒霆哥,不好吃吗?” 苏岁岁看司寒霆表情不太对,打量着他问道。 司寒霆脸上浸满温柔,他摇了摇头:“没有,很好吃。” 是真的很好吃。 他刚才吃了一块糖醋鱼,甜酸的尺度把控得刚刚好,口感脆嫩。 司寒霆眼神一亮。 没想到这小姑娘厨艺竟然这么了得。 他又夹了土豆丝,酸辣土豆丝口感清脆,同样都是很简单的做法,司寒霆却觉得比国营饭店都好吃许多。 不仅如此,吃下去感觉浑身都舒畅了不少。 难道是心理作用? 司寒霆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自己喜欢这个小姑娘已经喜欢到如此病入膏肓的程度了吗? 晚饭过后,司寒霆主动把碗筷都收集起来,拿到洗碗槽去清洗。 苏岁岁只好擦桌子和收拾灶台。 两人各自忙着,偶尔闲聊。 以前在孟家,所有的家务,大大小小里里外外都是她来做。 这还是除了妈妈以外的人,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贴心。 苏岁岁眼眶微红。 司寒霆转身就看到苏岁岁发红的鼻尖和眼睛。 “怎么了?” 他擦了擦手,走过去温柔的拍了拍苏岁岁的肩膀。 “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在孟家的时候,孟家人把我当丫头一样使唤,还从来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 “寒霆哥,你真是好人。” 司寒霆眼神落在苏岁岁发红的手上。 他拿起苏岁岁的手,明明才十八岁,花样年华。 小姑娘的手却长了茧,摸上去有些膈人的粗糙。 他心里再次痛恨孟海风那个渣男。 如果这是他的未婚妻,他一定好好待她一辈子。 “以后他们不能再欺负你,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苏岁岁擦了擦眼泪,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寒霆哥,你在部队是什么职位,能带我去部队找孟海风吗?我要他跟我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行,那我带你去,虽然这件事是政委管,但是我作为孟海风的上级,他的生活作风出了问题,我也有权力处罚他。” “明天我就带着你去部队找孟海风。” 另一边,孟海风还在王家陪着未来老丈人喝酒。 王家人看孟海风真是越来越喜欢。 尤其是老爷子,直夸孟海风青年才俊。 他退下来了,自然要有后人顶上去。 可是王家的后人,在这方面都没有什么人才。 如今这个孙女婿着实对他的胃口。 这样有能力,人品也好的青年人,未来必定是国之栋梁。 * 苏岁岁一大早就收拾好,她将婚书带在了身上,正准备去部队门口跟司寒霆汇合,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 “岁岁,上来,我带着你一起去部队。” 今天的部队格外热闹,因为士兵们看到冷面阎王带着一个小姑娘进了办公室。 王婉柔在文工团排练也听说了。 “别说,我看司首长和那小姑娘看着还挺登对呢。” “司首长还对那小姑娘笑,看起来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姑娘们有说有笑,王婉柔越听越生气。 笑个屁。 司寒霆才不是这样的人。 听他们的描述,王婉柔直觉那个被带到部队的女人是苏岁岁。 司老头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她都已经给他们打过预防针了,说司寒霆被乡下丫头勾引了,他们都没阻止吗? 王婉柔心里咒骂了一句老不死。 办公室内,气氛格外压抑。 司寒霆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因为腿长加上清冷的身姿,冷锐的眼神,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压迫感十足。 “孟海风,说吧,怎么回事?” 他声音冰冷刺骨,孟海风根本不敢看司寒霆一眼。 但眼下他只能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 刚才有人来通知他来旅长办公室,还以为是司寒霆要找他沟通工作,提点他。 毕竟司家和王家都是老交情了。 谁知,一进办公室就是看到了苏岁岁。 孟海风吓得脸色惨白,冷汗都冒了出来。 苏岁岁直勾勾的看着他,看得孟海风心里发毛。 这死丫头怎么还不消停,居然有能耐找到司寒霆这儿来了。 “你?你究竟是谁?”孟海风收敛起惊慌,满脸疑惑的看着苏岁岁。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来害我?简直就是污蔑!” “还未婚妻?大家都知道我只有一个妻子就是王婉柔,我们证都领了马上就要办酒席了。我看你穿的破破烂烂,不会是想讹诈我吧?” 苏岁岁实在没想到孟海风竟然厚颜无耻成这样。 “孟海风,你良心被狗吃了,这是你回来探亲时咱们就定下的婚约,还有你按的手印,你居然不认账!” 苏岁岁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想过到部队来找孟海风拆穿他的真面目。 让他和王婉柔付出代价。 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不认账。 “婚约?” 孟海风迷惑的摸了摸后脑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苏岁岁。 “你该不会是神经失常了吧,我什么时候跟你签的这个婚约,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第36章 苏岁岁你是要毁了我吗 孟海风说得斩钉截铁,满脸写着冤枉,好像真是被人陷害的。 “首长,你明察啊,我从进了部队到现在,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我有未婚妻。” “有的话,我肯定不会不说啊。” “之前部队里那么多人给我介绍女孩子,要是他们知道我有未婚妻的话,会说这种话吗?” “或是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的名字本来比较大众,这位小姑娘,你要是真要找跟我同名同姓的这人,我也可以帮你。” 孟海风盯着苏岁岁,眼里闪过一丝威胁。 看来之前他还是太善良了,当时就应该把这个祸害赶回老家去。 苏岁岁眼泪滑落下来。 “你怎么变成这样?这种颠倒是非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这难道不是你的字迹?” 苏岁岁说完直接把婚书递给了司寒霆。 “领导,请您帮我做主。” “孟海风,你变心了你大可以跟我明说,我又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我气的是你骗我!” “我一个姑娘家,最好的年华有几年!” “你一边跟别人结婚,一边吊着我让我伺候你家里人,这是人能做得出来的吗?” “今天我不仅要让领导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我还要让你的同事们都知道!” 苏岁岁又委屈又气愤,她直接拉开了关闭着的房门,跑到广场上。 拿起操场上的喇叭站上了高台。 司寒霆和孟海风赶紧追了出去。 尤其是孟海风像一阵风似的。 他害怕啊。 怕苏岁岁把自己的破事都捅了出来。 到时候部队上上下下的人怎么看他? 王家人怎么看他? 今天一定不能让苏岁岁得逞。 孟海风看到苏岁岁站在高台上,操场上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这不是刚才司首长带来的女孩子吗?” “怎么回事?你们看她好像哭了,眼睛红红的。” “快看,怎么孟副营长和司旅长一起从办公室出来了?” “难道这小姑娘跟孟副营长有什么关系?” 方云白刚才和大家在训练,此时也注意到了站在高台上的小姑娘。 这不是帮旅长挡子弹的女孩子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苏岁岁,你在胡闹什么?” 苏岁岁还在拍打扩音喇叭,见孟海风向自己逼近,她往后跑了几步。 她拿着喇叭大声朝孟海风喊道:“渣男,别过来!今天我就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 这话一说出来,在人群里顿时激起来千层浪。 大家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大家都感到震惊。 孟副营长怎么会是渣男呢? 不可能, 他人品贵重,部队里好多女孩子都喜欢他。 他从来都没有跟谁接近过。 和老参谋长的孙女处上对象之后,也没有发生过朝三暮四的事。 当然,看那个红着眼睛的女孩子,满脸都是委屈和愤恨,大家又觉得这个小姑娘不是那种故意冤枉好人的人。 孟海风脸色难看极了。 他转身背对着人群,低声咬牙切齿:“苏岁岁,你是要毁了我吗?” 他伸手要把苏岁岁拉走,手腕却被人狠狠扣住。 “司旅长,你放开我,我要把这个疯子控制起来,看她把咱们这儿搅和成什么样子了!” 司寒霆冷冷看着孟海风,眼里对他满是鄙夷。 真像个小丑。 这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 “孟副营长,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心里有什么鬼啊?” “稍安勿躁,让这个小姑娘把话说完。” 孟海风感觉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好像骨头都要碎了。 “你!” 他气急败坏的盯着司寒霆。 “司旅长,我跟你无冤无仇,今天你帮我把这个疯丫头处置了,改日我一定报答你!” 要是再闹下去,他的前途就毁坏了啊! “带下去!” 司寒霆朝着两个士兵吩咐道。 孟海风挣扎不出来。 心里对苏岁岁还有司寒霆满是恨意。 苏岁岁也就罢了。 司寒霆凭什么这么对他? 就因为他是领导? 他要反映上去告他! 莫非是司寒霆看他进步太快,怕他超过他,才想用这样的方式搞垮他! “司寒霆,你真卑鄙!” 司寒霆嗤笑,挑了挑眉:“我卑鄙?谢你夸奖。” 苏岁岁看到司寒霆,莫名心安。 她现在就要把孟海风所有的丑事都公之于众。 “大家好,我名叫苏岁岁,来自宁城!我和孟海风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16岁那年,孟海风去当兵参军,我们约好等他回来就娶我,跟我结婚。” “他的父亲残疾,母亲瘫痪,妹妹被娇惯得什么都不会做。孟海风临走前让我替他好好照顾家里,这两年我一直把他的家人当作是我的家人,结果,他一边跟我订婚一边竟然跟别人好上了。” 苏岁岁说到这儿,声音忍不住哽咽了。 她怎么能不恨。 这样薄情寡义的男人,为什么让她遇到。 听了苏岁岁的诉说,人群炸开了锅。 “真有这种事?” “那孟副营长这不是成陈世美了吗?” “太过分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孟副营长想得真美,家里一个,外面一个,正好老家的人也有得照顾了。之前我就听人说过这种事。” 孟海风血脉喷张。 “你胡说,我一直只是把你当作妹妹,根本没有订婚这回事,你看我如今好了,就想攀附我!” “之前我没当上副营长的时候,你怎么不来部队呢?” 孟海风一句话使得有人立马倒戈偏向了他。 “是啊,孟副营长之前一直都说自己是单身,没有谈朋友。” 苏岁岁目光坚定的盯着站台下的孟海风。 有大家在,她什么都不怕。 “你还好意思问我,当时我才十六岁,年纪小,被你骗得团团转!” “我本就没有奢求你当营长还是团长,我在家替你照顾父母妹妹,为的就是你没有后顾之忧,我支持你,相信你,希望有一天你回来了我们可以结婚,过上普通的小日子。” “各位,上次孟副营长回老家探亲时,和我正式订婚,这婚书上就有日期,姓名和手印。并且——” 苏岁岁顿了顿。 她看到人群里匆匆赶来的王婉柔。 “当时孟海风回来时,带上了一个名叫王婉柔的女人,他们口口声声说彼此是哥们关系,纯友谊!当时我和孟海风订婚,王婉柔也是在的!” “怎么才过个年的功夫,你们哥们儿俩都领上结婚证了!” “如果不是我这次来,还不知道你们俩的破事,你们是打算瞒着我一辈子,王婉柔在这里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军官太太,让我在乡下替你照顾你家的老弱病残吗?” “孟海风,你好歹毒!” 苏岁岁紧紧攥着婚约,刚才的一番话字字珠玑。 孟海风从脚底板生出寒意直达头顶。 他看到大家向他投过来的各种复杂眼神。 有不可思议、有看不起、有惊讶。 不论是何种眼神,都是他孟海风接受不了的。 这些年,他为了能够一步步往上走,再危险的任务也不曾畏惧半分。 在跟大家相处时,更是全力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你胡说!”王婉柔慌乱着脸,在人群里吼了一声。 第37章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她愤恨的看着苏岁岁。 贱人! 小瞧她了,竟然闹到了部队让她难堪。 刚才的话不就是说她是第三者吗? 这个黑锅她王婉柔可不背。 “婚约当时是你逼迫海风跟你签的,你明明知道海风爱的是我,心里没有你,你还要跟他订婚,这都是你自找的!” 苏岁岁嗤笑:“逼迫?我怎么逼迫他了?我是拿枪抵在他头上了吗?” “孟家人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我对他们的照顾,还不都是因为我是他未婚妻的身份?不然他们凭什么使唤我?” “倒是你,王婉柔,你口口声声哥们哥们,怪我太天真,竟然相信了你们。” 苏岁岁吸了吸鼻子,她要坚强一点。 “不管你和海风是什么情况,现在我和海风已经领了结婚证,是真正的夫妻。你故意拿着婚约来部队找他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的行为就是第三者,不被爱的才是小三!你这么破坏我们的婚姻!你破坏军婚,我们可以告你!” 王婉柔说得理直气壮,眼里更满是怨毒。 “告我?我怎么破坏军婚了?孟海风这样的渣男我根本不稀罕。权衡利弊朝三暮四,说不定哪天你也会像我一样!” 苏岁岁觉得可笑。 这种渣男真的值得争吗? 王婉柔和孟海风也是真配。 垃圾配蛆! 王婉柔轻蔑的睨着苏岁岁:“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你得不到别人喜欢,不代表我就不行。” “苏岁岁你现在还觉得是别人的错,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农村女人争风吃醋,谁看了会喜欢。” “我本来就是男孩子性格,部队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们跟我关系都处得不错,我跟孟海风相处从来都守规矩,一不小心动了心,难道要被你钉在耻辱柱上吗?” “你!” 苏岁岁咬着嘴唇,王婉柔真能颠倒是非。 “行了,事情大家都清楚了。就是孟海风和王婉柔背着苏岁岁勾搭在一起,现在苏岁岁找上门来两个人还不知悔改,反而还变本加厉的欺负苏岁岁。” 司寒霆语气冰冷,看似轻描淡写,字里行间却都是对苏岁岁的维护。 王婉柔气死了。 “寒霆哥,你怎么能帮苏岁岁这个来历不明的农村人讲话?” 司寒霆锋利的眼神投向王婉柔:“我再说一次,不准这么称呼我!而且这是在部队,你要叫首长!” 王婉柔被气得满脸通红。 她看到司寒霆刚才看苏岁岁的眼神,跟看她简直天壤之别。 看苏岁岁时,司寒霆眼神温柔得都快要溺死人。 王婉柔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苏岁岁肯定勾引了司寒霆! 她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陷在肉里割破皮肤渗出血来。 孟海风还在喊冤枉。 “苏岁岁,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跟你根本就没有那层关系!” 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婚约,那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就算是有处分,也不会太严重。 司寒霆不怒自威:“孟海风,你别在这儿喊冤枉了,是不是真的冤枉,会有人去核实。” “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你欺骗诱导苏岁岁在你家免费劳动,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在剥削群众!这件事,你觉得该如何清算?” 清算? 苏岁岁凑近司寒霆耳边,小声道:“寒霆哥,我要钱。” 有钱才能生存。 司寒霆眉眼含笑看了她一眼。 孟海风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苏岁岁在这时适时拿出了一张清单。 “这是我这两年为你家花过的所有钱,还有干过的活,我都记下来了!” 孟海风听到苏岁岁说她记了账,眼神亮了。 “苏岁岁,你说谎了吧,你根本不会写字,你就是一个文盲,怎么可能会记账。” 王婉柔也跟着附和。 她跟孟海风已经结婚了,孟海风的钱就是她的钱。 要把家里的钱给苏岁岁。 做梦! “真是丢人,讹诈别人露馅了吧!”王婉柔鄙夷道。 苏岁岁淡定的看向司寒霆:“寒霆哥,有报纸吗?” 方云白递了一份军事报给苏岁岁。 苏岁岁接过报纸,将里面的内容念了一大段。 字正腔圆、声声入耳。 “怎么可能?” “你连学都没上过?” 孟海风大惊失色。 他认识的苏岁岁不是这样的啊。 “孟海风,你当了兵之后早就把我忘在九霄云外了,我会不会认字,你又怎么会关心。” 以前,她们家没钱上学,但是母亲读过书有文化,就会在家里教她。 孟海风感觉一道道灼热的目光看着自己,顿觉臊得慌。 “这些年,我给你们孟家花过的,还有我付出的时间青春,孟海风,你给我五百块!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王婉柔比孟海风还先激动:“五百块?你怎么不去抢呢?” 苏岁岁冷然:“这还需要抢?王婉柔,等你有机会照顾孟海风的家人,恐怕还会嫌少呢!” “你!” 王婉柔转念一想,像是抓住了苏岁岁言语间的把柄:“苏岁岁,原来你是嫌弃海风的家人啊,真是不孝!” “孟海风娶的是你,我孝什么孝。” 苏岁岁心里琢磨,王婉柔比她娇生惯养,要是孟家人来了,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热闹。 现在她觉得自己可以像局外人一样看好戏了。 她庆幸重活一世,算是跳出了火坑。 在司寒霆的气场压迫还有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孟海风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人群散去,苏岁岁走近孟海风,“三天之内,五百块必须给我,否则我又来跟你们闹。” 孟海风觉得自己好似从来没认识过苏岁岁一般。 他的记忆里,苏岁岁只是一个没见识没性格没文化的农村丫头而已。 任他拿捏那种。 “苏岁岁,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卑鄙,你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得到我吗,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孟海风恶狠狠瞪了苏岁岁一眼,拉着王婉柔走了。 看着两人气急败坏的身影,想到刚才当着众人拆穿孟海风王婉柔的痛快,苏岁岁心情大好。 “寒霆哥,今天多亏了你,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好。” 第38章 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中午国营饭店的人不少,苏岁岁身上带着钱,只是票不多,她找了找,司寒霆却先把钱和票递给了打饭的大姐。 “寒霆哥,说好的我请客。” 司寒霆笑了笑:“你请我请都一样,要不然下次你请。” 苏岁岁只好点头:“下次一定是我哦。” 她发现今天司寒霆心情好像格外好。 从部队出来眼里都笑眯眯的。 跟平时板正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寒霆哥,今天捡钱了?”苏岁岁打趣道。 司寒霆“啊?”了一声。 “我看你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司寒霆顿了顿。 他有这么明显吗? “不过,我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很好。” “其实我来这儿,根本不是想要嫁给孟海风。他当不当营长跟我有什么关系,这种烂人谁稀罕谁拿去。” “我只是替自己以前感到不值得。感情收不回来,但我拿出去的物质钱财必须得要回来。” 苏岁岁两手搭在桌上,捧起小脸,眉眼舒展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寒霆。 “对了,寒霆哥,今天的事情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苏岁岁这才想到这件事。 毕竟今天的场面闹得挺大的。 而且司寒霆是正大光明的支持她。 司寒霆给苏岁岁倒了一杯茶水,他挑了挑眉。 “你啊,人不大,脑子里想的事挺多。” “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他们不对,再说,他们两个还影响不到我。” “要硬说影响的话,就是脏了我的眼睛。” 苏岁岁噗嗤笑了出来。 听到司寒霆这么说她就放心了。 两人点了一份红烧肉、一份炝炒莲白和一份炒鸡蛋,菜刚端上桌,苏岁岁的视线就对上了门口的女人。 “你?” 杨露踩着粗跟鞋走了进来。 眼神在看到司寒霆的时候,冒着金光。 “寒......司首长,你也在啊?” 司寒霆甩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 杨露知道司寒霆的脾气,瞪了苏岁岁一眼,恨恨的走了。 “寒霆哥,你认识她?” “哦~印象不深,好像是王婉柔的表妹。” “表妹?”苏岁岁不可思议。 世界真小啊! 杨露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苏岁岁这边。 上次苏岁岁打她的事情她还没有报仇呢。 没想到,现在更加变本加厉,勾搭上了她的相亲对象。 那可是司寒霆啊! 是海市女人的梦。 吃完饭,杨露请了半天假,就去找王婉柔了。 她要把这件事告诉表姐,让表姐给她想想办法。 “姐,你说怎么办?那个村姑居然敢勾引司寒霆!” “那明明是人家的相亲对象!” 杨露满不高兴的说着。 王婉柔被她吵得头疼。 她自己这里还一摊子事呢。 而且,杨露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什么相亲对象? 人家司寒霆根本就没答应过跟她相亲。 自作多情。 长得跟个肥猪似的,司寒霆看得上才怪。 但是她心里非常愤恨。 苏岁岁果真跟司寒霆关系很好。 为什么?凭什么? 她都做不到的事情! 难道司寒霆是故意这么做来吸引她的注意,然后故意让她表妹看到,传到她耳朵里。 莫非,司寒霆暗恋她? 王婉柔心里觉得有点甜滋滋的。 毕竟司寒霆不是一般人。 追女孩子的方式肯定不同。 越是喜欢一个女孩子,越是会剑走偏锋吸引那个女孩子的注意。 什么时候她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司寒霆。 * 孟海风焦头烂额在筹钱。 五百块啊! 苏岁岁那死丫头也真敢说! 每个月他往家里寄五十多块,自己剩下一半,之前跟王婉柔谈恋爱时,给她买了不少东西。 婉柔又娇气,不是最好的东西她还不要。 加上结婚又置办东西,花销了很多,孟海风一数,手里头只剩下二百来块钱了。 “婉柔,你那儿有多少钱,能不能凑一些出来,我手里钱不够。” 王婉柔正在擦护肤品,听到孟海风的话脸垮了下来。 “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要我的钱啊?” 孟海风也很难为情。 但是现在他们两人是夫妻了啊,有钱一起花不是很正常的吗? 而且婉柔一向大方爽朗,怎么现在跟他这么说话。 “我家里要用钱,再加上最近开销大,给苏岁岁的钱还差二百多。” “咱们是两口子,应该一条心,不然到时候钱凑不出来,苏岁岁又要闹了。” 孟海风从后面环抱着王婉柔:“我知道你最大方,不像苏岁岁那么小家子气。” “哼,真倒霉!我怎么会遇上这种事。” “我没钱,只能明天过去找我妈要。” “你工作的钱呢?”孟海风不可思议。 王婉柔轻描淡写的说道:“都用完了啊。” “啊?” “婉柔你工资不低,平时都没剩下些吗?” 王婉柔嘲讽的勾起嘴角:“我又不像你穷惯了,精打细算。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钱,你管我?” 孟海风脸色有些难看。 王婉柔家世好,所以这是看不起他了? 第二天,王婉柔带着孟海风回去,刚进家门,王正军一个杯子砸在了两人脚下。 “你们两个还有脸来!” “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王家住在老军区,这里都是退下来的一些干部。 昨天的闹剧,今天才传到王正军耳里。 他气得差点晕过去。 “孟海风,这件事情你不打算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你有未婚妻还和我孙女搞在一起!你简直无耻!” 孟海风笔挺的站在院子里,低垂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学生,乖乖听批评。 他知道,王家人这关肯定是要过的。 其实多大点事啊,不过都是他们老古板,上纲上线罢了。 他心里虽然不畅快,但也只能忍下。 “爷爷,你别对我们发火啊。我们才是一家人,您要怪应该怪苏岁岁那个贱丫头!” “在乡下待得好好的,非要来这里作妖!” “如果不是她,我和海风也不会被人家议论。” “现在受委屈的是我们!” 王婉柔恨毒了苏岁岁。 本来就是她的错! 她就是一个不被爱的第三者,还来搅和别人的婚姻和感情。 下贱! “噗通!” 孟海风直接跪倒在了王正军跟前。 “爷爷,虽然这次我是被人算计了,但确是因为我让王家丢脸,你怎么惩罚我都行!” “本来也怪我,我太爱婉柔了,没有婉柔我就会死,所以......” 王正军叹了口气。 “哎,说来说去,海风也是痴情人。” 这一切源头都在于孟海风太爱他的孙女,王正军只好作罢。 “往后你们好好过日子,那些流言蜚语自然会不复存在。” 进屋后,王婉柔跟家里人说明来意,苏梦琴脸当即拉了下来。 “这钱非拿不可吗?” “二百多虽然对咱们家不算什么,但也不算小数目。” 苏梦琴舍不得。 她眼神定了定,目光狠辣盯着前方:“我看先不着急拿,我去会会那丫头!” 第39章 苏岁岁,赶紧把婚约交出来 “妈,那贱丫头不知道躲在哪里,我们根本不知道。” 王婉柔气得跺了跺脚。 “她?无非就是哪个招待所呗,要么就是住桥洞。” “我找人把苏岁岁的样子画下来,给点钱让别人去找不就行了。” 苏梦琴眼神狠狠盯着某处,语气里是要把苏岁岁置于死地的狠戾。 “她竟然这么欺负你,妈不会放过她!” 王正军听到儿媳和孙女在客厅大声密谋这事,感觉不妥,立马制止。 “咱们是军人家庭,根正苗红,你们不要做什么犯法的事,小小的教训一下让她识相回老家就行了。” 王婉柔亲昵的挽着王正军的手臂。 “爷爷,您就放心吧,我们有分寸,我们去找她不是要欺负她,而是去给她讲道理的。” “我从小就是男孩子性格,又不像女人那么计较。” “我跟她讲道理说开了,她自然不会钻牛角尖插足我和海风的婚姻了。” 王正军点点头:“小柔从小就懂事,爷爷信你。” 苏梦琴手指在王婉柔额头上点了点:“你呀,就是太善良了!” “苏岁岁她现在就是万人唾弃的小三,还对她这么客气,当心她蹬鼻子上脸!” “妈,我可以让我表弟去找人。”孟海风眼珠子一转。 自从上次赵春冬来城里,他想办法让一个食品厂收留了赵春冬在里面做设备维护。 “海市他现在都熟悉,也认识了一些人,再说他识得苏岁岁的模样,找到她不是难事。” 苏梦琴:“也好。” 赵春冬从孟海风那儿知道苏岁岁来了海市,开始还很惊讶,后又听孟海风说她闹部队的事更吃惊了。 “那小丫头片子有这么大能耐?” 孟海风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屁话少说,赶紧去找!” 赵春冬办事效率高,第二天就带着苏岁岁的消息找上门来。 苏梦琴和王婉柔两人风风火火地朝着苏岁岁的住处赶去,一路上王婉柔不停地抱怨着,尖酸的话语就像一把把利刃,在空气中肆意飞舞。 “这个苏岁岁,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她!” 王婉柔咬牙切齿地说道,脸上的恨意仿佛要溢出来。 苏梦琴则阴沉着脸,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哼,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也敢在我们面前撒野,今天必须让她知道厉害。” 不多时,她们便来到了苏岁岁的家门口。 “四合院?” “那野丫头怎么住这里?” 王婉柔和苏梦琴相视一眼。 这不是普通人家能住的地方啊! “会不会是赵春冬搞错了?” 母女俩不敢上前去拍门。 万一得罪了谁,这也说不准。 虽然他们家里有权有势,但也没到那种地步。 “要不然咱们回去再问问清楚?”苏梦琴跟王婉柔商量道。 两人转身正要打道回府,四合院的大门却被推开。 苏岁岁刚踏出台阶就和王婉柔来了个四目相对。 王婉柔旁边还有个十分凶恶的中年女人。 看她像是在看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似的。 那眼神看得苏岁岁有些害怕。 还没等苏岁岁开口,王婉柔突然就冲上前,一把揪住苏岁岁的头发,恶狠狠地骂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勾引我男人,还敢跟我要钱,你以为你是谁啊!” 说着,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苏岁岁的脸上。 苏岁岁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眼冒金星,脸瞬间红肿起来,嘴角也渗出了血迹。 她用力挣扎着,想要摆脱王婉柔的控制,“你放开我,你凭什么打人!” 苏梦琴也不甘示弱,上前一脚踢在苏岁岁的腿上,苏岁岁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凭什么?就凭你敢招惹我们王家!”苏梦琴边说边用脚狠狠地踹着苏岁岁的腰。 苏岁岁蜷缩在地上,双手护着头,试图躲避着两人的攻击,但拳脚还是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身上。 “你们别太过分了,孟海风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夫,是你们横插一杠!” 苏岁岁忍着疼痛,愤怒地喊道。 “未婚夫?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一个乡下土包子,还想嫁给孟营长,也不撒泡尿照照!”王婉柔一边骂着,一边不停地用脚踢着苏岁岁的肚子。 苏岁岁疼得冷汗直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踢出来了。 她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中却满是倔强,“你们做了亏心事,迟早会有报应的!” “报应?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苏梦琴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朝着苏岁岁的后背抽去,树枝抽打在身上,发出“啪啪”的声响,苏岁岁的衣服被抽破,背上也出现了一道道血痕。 “苏岁岁,赶紧把婚约交出来,不然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惹了我王婉柔的下场!” 王婉柔又一个巴掌扇巴到了苏岁岁的脸上。 苏岁岁的头磕到了一旁的石阶上。 她感觉好像自己的意识有点模糊了。 “婉柔,快点把婚约搜出来!” 王婉柔在苏岁岁身上粗暴的翻找。 “好啊,你到底藏在哪里了?” 说着王婉柔又给了苏岁岁一巴掌。 苏岁岁头发被王婉柔打得凌乱。 王婉柔练过,那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道,打得她脑子嗡嗡的。 难道,今天她就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她只是想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而已。 “住手!”就在这时,一道冷冽响亮的声音传来。 第40章 我跟你们普通女人不一样~ 司寒霆看到那个弱小单薄的身影倒在地上。 她的身上脏乱不堪,脸上也满是血迹。 司寒霆一怒之下,一个飞踢,将王婉柔踢飞到五米开外的地方。 王婉柔像抛物线一样飞了出去,吧唧一下落在了护城河里。 他今天正好来找苏岁岁,没想到刚到就看到这样一幕。 “岁岁,你怎么样?”司寒霆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心疼,他轻轻将地上的苏岁岁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苏岁岁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司寒霆,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寒霆哥,我好痛……” 司寒霆看着苏岁岁满身的伤痕,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转过头,狠狠地瞪着还愣在原地的苏梦琴,“你们太过分了!我一定会让你们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苏梦琴一时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脸色苍白,但嘴上却不肯服软,“论起辈分来,你得叫我一声姨!” “真是没大没小!” “司寒霆,你少管闲事,这是我们和苏岁岁之间的恩怨。” “恩怨?你们这是故意伤害!”司寒霆冷冷地说道,“我现在就带岁岁去医院,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说完,他抱着苏岁岁转身就走。 到了医院,医生立刻对苏岁岁进行了检查和治疗。 她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肋骨骨折,需要住院观察。 司寒霆守在病床前,看着昏迷中的苏岁岁,心中满是自责和愧疚。 如果他能早点来,也许苏岁岁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他应该保护好她的。 看着小姑娘雪白娇嫩的脸蛋上,此时挂满了伤痕、淤青。 司寒霆感觉自己的心像被千万只虫子在撕咬。 而另一边,王婉柔从河里游起来之后,心中对苏岁岁更加愤恨。 “妈,你瞧见没,就是那个贱丫头,你看寒霆哥从小跟我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他什么时候这样对过我,院子里大家都说寒霆哥以后是跟我最匹配的人。现在呢!” 王婉柔心里满是怨毒:“苏岁岁来了,寒霆哥眼里一点都没有我,居然还踢我打我!呜呜呜!” 王婉柔越想越觉得崩溃。 司寒霆到底喜欢不喜欢她啊? 她现在怎么都分辨不出来了呢。 苏梦琴心疼的把衣服脱下来给女儿披上。 “小柔,你都和海风结婚了,别再说这种话,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苏梦琴听这意思,她女儿是对司寒霆还抱有想法? 那可不能行。 司寒霆虽然是她心中女婿的上上选。 但这么多年,要是司寒霆有心,婉柔早就和他成了。 王婉柔不悦的瞪着苏梦琴:“妈,什么叫对我的名声不好,我对司寒霆又没什么想法,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做好哥们!” “你太老土了,男人和女人又不是只能做夫妻,我跟你们普通女人不一样。” “之前我不也经常跟部队里的兄弟们一起在草地打滚吗?跟司寒霆怎么就不能了。” 王婉柔说完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快回去吧,我都要感冒了。” 王婉柔心里后怕。 还好现在天气还没转暖,她穿得厚。 不然肋骨可能都会断掉两根。 路过四合院门口时,王婉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该死的苏岁岁。 骗司寒霆的房子,又挑唆她和司寒霆的关系,害得司寒霆打她。 这件事,她不会跟苏岁岁算了的。 真是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像她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农村人就应该回农村去,天天在城里赖着不走算什么东西,污染城里的空气! 半夜,苏岁岁醒了。 司寒霆赶紧上去俯身看着她,眼里满是担忧,像在看要碎掉的瓷娃娃般。 “咳咳,这是哪里?” 苏岁岁感觉全身像是被千万只蚂蚁撕咬,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岁岁,你别说话,这是医院。” “医院?我怎么了?” 苏岁岁的声音虚弱的说道。 “我想起来了,王婉柔和一个女人......” 苏岁岁想到这心里既气愤又委屈。 “肯定是孟海风,他们商量好的。不想给我赔偿,就想对我用强。” “他为什么这么狠心对我,我只是要他赔偿而已。” “寒霆哥.....”苏岁岁抬眼看着司寒霆,眼神里满是无助:“为什么?” “我以为孟海风对我会有一丝心软的。” “人就算是再变,本质是不会的啊,小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看着苏岁岁这样,司寒霆很心疼,他蹲在床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头。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岁岁,你要振作一点,好好养病。孟海风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孟海风了,从他选择了王婉柔,你们就不可能了。” “至于今天她们打了你这件事,我司寒霆不会这么算了。” 听司寒霆这么说,苏岁岁凝眉:“寒霆哥,你打算怎么做?” 王家那边。 王婉柔和苏梦琴回到家后,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 她们知道司寒霆不会善罢甘休,但又不想就这么轻易地低头。 “妈,寒霆哥不会真的把我们怎么样吧?”王婉柔有些担心地问道。 苏梦琴皱着眉头,“他能怎么样?我们王家也不是好惹的。不过,这件事还是得想个办法解决,不能就这么拖着。” “妈、婉柔,怎么样?你们拿到婚约了吗?”孟海风训练结束就赶到了老家属院。 王婉柔吞吞吐吐道:“还没,苏岁岁那贱丫头不肯给我。” “不给?” 孟海风目光疑惑:“应该不会啊,苏岁岁就一个人,你们两个随便骗骗她就能把她身上的婚约骗出来。” 王婉柔本来今天就一肚子气,孟海风还是一直质疑她。 一怒之下,王婉柔直接甩了孟海风一巴掌。 “怎么?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孟海风,我看你这么久以来都被苏岁岁那个贱丫头蒙在鼓里。你知道人家现在住在哪里吗?” “住在四合院啊!凭什么?!我都没住过四合院!” “你知道她住的谁的四合院吗?人家住的是司寒霆的四合院啊!” “那死丫头可真有能耐,司寒霆是咱们部队的高岭之花,没有女人能靠近他,万万没想到却被你未婚妻勾引了!” 王婉柔手指直戳孟海风胸口:“我请问呢?你未婚妻怎么这么本事?” 苏梦琴赶紧过去拉着王婉柔。 这丫头说话有点太过了。 “海风啊,你也不要生婉柔的气,今天司寒霆为苏岁岁打了婉柔,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孟海风眼里藏着愤怒,但听苏梦琴这么说,又缓和了下来。 听到婉柔今天因为婚约的事情挨了打,也很心疼。 “我找苏岁岁算账去!” 苏梦琴拉着孟海风:“海风啊,那小三可能在医院,我们交流的时候小小的切磋了一下,她自己不小心受了点伤。” 孟海风瞪大眼:“苏岁岁受伤了?” “怎么?你心疼了?”王婉柔翻了个白眼。 “哪有的事,别瞎说,她如今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妈,我先去医院看看,别闹出什么麻烦对你们不好。你先帮我照顾下婉柔,晚点我来接她回家。” 第41章 去医院给苏岁岁道歉 孟海风匆匆忙忙赶到医院,跟医生打听到了苏岁岁病房。 房间里,苍白的小姑娘正在睡觉。 孟海风本来憋着一肚子火,在看到苏岁岁沉睡的乖巧模样时,喉咙动了动。 心里对她生出了一种保护欲。 突然,她想到刚才王婉柔说苏岁岁住在司寒霆的四合院里,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 “苏岁岁,你给我起来!” 孟海风一脚踹在了床沿上。 “苏岁岁,给我起来,不要在这里装死!“ 苏岁岁感受到身体猛烈摇晃的痛感,从睡梦中醒来。 睁开眼就看到孟海风狰狞的面孔。 “你......你干什么?” 看着孟海风猩红的双眼,苏岁岁脊背发凉。 “苏岁岁,你贱不贱啊!” “就因为我要娶别人,你就故意勾引其他男人来让我对你妥协是吗?” “你的技俩也太垃圾了!” “我以前真是被你蒙在鼓里,还以为你是多自尊自爱的好姑娘呢!” “没想到你这么随意就作贱自己!” “你以为你这么做就会让我对你回心转意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对我来说,你睡过其他男人的房子,你就已经脏了!” 孟海风撕心裂肺的说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即便是我和别人结婚了,你也应该为我守身如玉,而不是随便就跟了别的男人!” “你这样是对我的亵渎你知道吗?” 孟海风扶着额头,叹了口气:“算了,你是农村来的,我跟你说这些你根本就不懂!” 苏岁岁被孟海风吵得脑瓜子疼。 “孟海风,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说完了就赶紧滚吧,我要休息了。” 她的身体实在是太痛苦了。 没有任何力气去和这个疯男人纠缠。 孟海风猛的过去抓住苏岁岁的胳膊:“欲擒故纵,你就没有什么新鲜的招数了吗?” 苏岁岁像一只无助的小鸡仔被孟海风抓在手里。 “行,你要这么玩的话,那我奉陪。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样只会让我对你越来越讨厌!” “还有,婚约拿出来!” “或者你撕毁。” “最近我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你说的五百块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我拿不出来。” “如果你还良心未泯的话,把婚约撕毁,并且在部队替我澄清一下,之前的事都是误会。” “我会把你认作义妹, 等我父母来参加了我和婉柔的婚礼,你带他们回去,好好侍奉他们。” 孟海风说得理所当然。 苏岁岁气得一口血差点吐了出来。 他怎么能这么倒反天罡说出这么话来! 她使劲儿从孟海风手里挣脱,发现根本就挣脱不开。 她一个柔弱的小丫头还是病人,对方是个精壮的男人啊。 就在这时,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传来。 “寒霆哥......是寒霆哥来了。”苏岁岁虚弱的喊道。 孟海风脸色一变,满是惊慌,一着急直接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他不能让司寒霆看到他来过这里。 这个人,他暂时还惹不起。 司寒霆刚去医生办公室回来,把医生的叮嘱仔细记了下来。 小姑娘身子本就柔弱,如今身体遭受这么大的折磨,他一定要好好照料,这是目前最要紧的事。 晚上,苏岁岁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看到守在床边的司寒霆,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寒霆哥,辛苦你了。” 司寒霆握住苏岁岁的手,温柔地说道:“不辛苦,你好好养伤,其他都不要多想,我一定会让王婉柔和苏梦琴受到应有的惩罚。” 苏岁岁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一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经过这件事,她更加清楚认识到为自己讨回公道太困难了。 王家和孟海风根本就是不讲理的人! 司寒霆的大手轻轻覆盖在苏岁岁的手上,苏岁岁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司寒霆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而王婉柔和苏梦琴这边,日子却越来越不好过。 因为司寒霆的追究,公安派人来调查。 王家在军区的名声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王正军大发雷霆,狠狠地训斥了她们一顿。 “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下好了,把王家的脸都丢尽了!”王正军怒不可遏地说道。 王婉柔和苏梦琴低着头,不敢说话。 她们知道,这次自己真的闯了祸。 都怪司寒霆,如果不是他横插一脚,怎会弄到如此地步。 “现在立刻去医院给苏岁岁道歉,把该赔的钱赔了,争取她的原谅,不然这件事没完!” 王正军命令道。 王婉柔和苏梦琴虽然心里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王正军的命令。 她们买了些礼品,来到了医院。 当她们走进病房的时候,苏岁岁正靠在床头看书。 看到她们进来,苏岁岁的眼神立刻变得冰冷。 “你来干什么?”苏岁岁冷冷地问道。 王婉柔满脸不情愿,想到爷爷的警告,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苏岁岁,我们是来给你道歉的,之前是我们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吧。” 苏梦琴也跟着说道:“是啊,我们愿意赔偿你的医药费和损失费,你就别追究了。” 苏岁岁看着她们,心中冷笑,“道歉?赔偿?你们觉得这样就能弥补你们对我造成的伤害吗?” 第42章 你俩双贱合璧 还以为孟家人已经够凶恶了,没想到来了城里,居然还有比他们更加凶恶的人。 而且完全不顾及法律。 “你看看你们?是道歉的态度吗?” “这件事情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你们已经严重危害到了我的人身安全,我一定会报公安,让他们来处理。” 苏岁岁义正言辞地说着。 如果她这一次就对王婉柔和苏梦琴妥协,那之后她们肯定还会变本加厉的欺负她。 毕竟她身上可是有王婉柔非常重视的婚约,如果婚约不毁的话,王婉柔就永远要背着插足了她和孟海风的小三这样的名声。 王婉柔肯定受不了,而且作为有头有脸的家族,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们赶紧给我滚出去,我要休息了。”苏岁岁冷漠地向母女俩说着。 此时她看这母女俩,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这两人脸真大,当时打她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天呢? 现在又害怕了,来求她根本不可能。 如果她就这么答应了的话,那他们更加以为她是一个农村来的,没有见识,可以任人宰割和欺负。 本来王婉柔和苏梦琴两个人就觉得他们高人一等,来给苏岁岁这个农村丫头道歉,心里就已经很不平了,谁知道苏岁岁还这样给脸不要脸。 王婉柔当时就绷不住了,她指着苏岁岁,恨不得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再把她的腿给打断。 “苏岁岁,你哪来这么大脸,居然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你是什么身份,我们是什么身份呀?” “我跟我妈现在能到医院来看你,给你说两句好听的,已经是我们大发慈悲了。不然就凭你一个农村人,也配我们这样好言好语,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你倒好,你对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你要不要撒泡尿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呀?一个农村来的村姑,哼,好意思高高在上?!你拿这态度给谁看呢?” “而且,你个死丫头你居然还敢勾引司寒霆,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凭你个农村丫头也敢想当军官太太,我呸!” 王婉柔说着,口水差点溅到苏岁岁床上。 苏岁岁摇了摇头。 满脸讽刺的看着她。 这就是孟海风说的性格直爽,坦荡,大方吗? 那她苏岁岁确实比不上。 没想到和孟海风认识了十几年,他竟然喜欢这类型。 苏梦琴拍了拍王婉柔一下,小声道,“说事就说事,先别提司寒霆那小子。” 真是的! 苏梦琴看着自己女儿,也不知道女儿到底是因为孟海风还是因为司寒庭对苏岁岁这般态度。 哎,不过无所谓了,苏岁岁就是一个贱丫头,不管是因为谁,都是不能跟她的婉柔作对的。 婉柔是他们王家的千金,老参谋长的孙女,华侨首富的外孙女! 身份尊贵,不容挑衅! 这个农村丫头,在她婉柔面前,只能当丫鬟! 苏岁岁扫了王婉柔一眼:“王婉柔,你一口一个司寒霆,难道你对寒霆哥有意思?真是侮辱了寒霆哥!” “我看你跟孟海风最配,一个贱,另一个更贱,双贱合璧了你俩!” 王婉柔没想到苏岁岁竟然这样讽刺她,她气得浑身发抖。 “贱人,你凭什么喊他寒霆哥!你跟他很熟吗?不要脸!我跟寒霆哥青梅竹马,只有我能这么喊他!” 王婉柔两步跑了过来,欺负她现在在床上动弹不得,用手狠狠掐她。 “王婉柔,你真是不知道羞耻,你是想用你的老把戏和男人称兄道弟然后让他们爱上你吗?” “只有孟海风那样没眼光没思想的男人才会上你的当,你以为自己的手段很高级吗?呸!” 苏岁岁一边狠狠瞪着王婉柔说着,一边艰难的想要从她手里挣开。 她的手臂被王婉柔掐得好疼,眼泪都痛了出来。 王婉柔被苏岁岁的话彻底激怒,理智全无,双眼瞪得像铜铃,布满了血丝,那眼神仿佛要将苏岁岁生吞活剥。 她一把揪住苏岁岁的头发,嘴里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贱人,今天我非得好好收拾你!” 苏岁岁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像是被撕裂一般,她本能地伸手去掰王婉柔的手,可王婉柔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揪着她的头发,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啊,疼!你放开我!”苏岁岁大声喊叫,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但王婉柔充耳不闻,手上还在不停地用力,把苏岁岁的头使劲往后扯,苏岁岁的脖子被拉得直直的,感觉颈椎都要被折断了。 王婉柔抬起膝盖,重重地撞向苏岁岁的腹部。 苏岁岁本就虚弱的身体哪经得起这样的重击,只觉得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袭来,胃里的东西直往上涌。 “呃……”她痛苦地呻吟着,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打湿了头发。 “你不是很能说吗?继续说啊!” 王婉柔一边恶狠狠地说着,一边又挥起手掌,对着苏岁岁的脸左右开弓。 “啪啪”几声脆响,苏岁岁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红红的掌印,嘴角也被打出了血,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到了下巴。 苏岁岁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怒视着王婉柔:“王婉柔,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王婉柔一听,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更加疯狂了。 她一把抓住苏岁岁打着点滴的手,用力一扯,输液管被扯掉,针头从苏岁岁的手背拔出,鲜血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啊!” 苏岁岁再次惨叫,手背的疼痛让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可王婉柔没有丝毫怜悯,她看着苏岁岁痛苦的样子,反而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代价?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不过是个从农村来的臭丫头,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王婉柔又伸手去抓苏岁岁的衣领,把她的上半身从床上拉起来,然后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捶打苏岁岁的胸口。 苏岁岁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要被震碎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困难。 “你……你这个疯子……” 苏岁岁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过了一会,王婉柔似乎打累了,松开手,苏岁岁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但王婉柔还不解气,她环顾四周,发现了桌子上的一个玻璃花瓶。 她走过去,拿起花瓶,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苏岁岁,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第43章 你先哭着,我去忙了 苏岁岁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花瓶越来越近,她想躲避,可身体却动弹不得。 就在花瓶快要砸到苏岁岁脑袋的时候,她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气,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侧身一闪。 花瓶砸在了床边,“砰”的一声,碎成了一地玻璃渣。 王婉柔没想到苏岁岁竟然躲开了,她更加愤怒了。 她弯腰捡起一块较大的玻璃碎片,朝着苏岁岁扑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看我今天不划花你的脸!” 王婉柔疯狂地喊着,拿着玻璃碎片的手朝着苏岁岁的脸划去。 苏岁岁拼命地挣扎,用手去挡王婉柔的手。 锋利的玻璃碎片划破了苏岁岁的手掌,鲜血直流,但她还是死死地抓住王婉柔的手腕,不让玻璃碎片靠近自己的脸。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苏岁岁的力气越来越小,王婉柔的手一点点地靠近苏岁岁的脸。 “只要划花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王婉柔咬牙切齿地说着,手上又加大了力气。 苏岁岁感觉自己的手快要支撑不住了,绝望在她心中蔓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岁岁突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另一只手,狠狠地抓向王婉柔的眼睛。 王婉柔没想到苏岁岁会来这一招,她惊恐地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拿着玻璃碎片的手,去挡苏岁岁抓向她眼睛的手。 苏岁岁趁机用力一推,王婉柔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 苏岁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不停地流。 她浑身疼痛,身体和心灵都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而王婉柔从地上爬起来,头发凌乱,脸上也被苏岁岁抓出了几道血痕。 王婉柔还想上去继续教训苏岁岁时,被苏梦琴拉住了。 她看着苏岁岁,眼中的恨意丝毫未减:“苏岁岁,今天算你命大,不过,这事没完,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王婉柔恶狠狠地瞪了苏岁岁一眼,转身摔门而去。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剩下苏岁岁痛苦的喘息声和微弱的哭泣声。 她发誓,一定要让王婉柔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难道就因为她没有依靠,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所以王家人和孟海风就可以这么欺负她! 王婉柔被苏梦琴带着去清理伤口。 “那死丫头,竟然把你的脸抓成这样!”苏梦琴心疼极了。 她可只有这一个亲生女儿! “怎么搞成这样了?”林靖宇嘴上这样说,却离王婉柔足足有两米远。 女护士在给王婉柔处理伤口,但王婉柔却不经意的瞪了女护士一眼。 “哎呀!你怎么回事,下手没轻没重,别让我毁了容!” “老林,你来帮我上药吧,你是医生,比他们这些小护士专业多了。” 王婉柔朝林靖宇眨了眨眼。 林靖宇:“......” “你是有妇之夫,我可得跟你保持距离,免得被人说闲话。” 王婉柔:“......” 妈的,最近怎么越来越撩不动这些人了。 “林靖宇,你说什么呢?人家也只是把你当哥们儿而已,你想得也太歪了吧,难道你对我有意思?那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哈哈哈。” 林靖宇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无语过。 “哎呀,人家刚才只是给你开个玩笑而已啦,瞧你那样儿!” “怎么?难道你也要像寒霆哥那样疏远我吗?” 王婉柔说着委屈的撇了撇嘴:“不知道你们一个两个怎么回事?我把你们当作好哥们,我以为大家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还是可以像小时候一样手拉手看星星,没想到,长大了一切都变了!” “果然,受伤的只有对咱们之间的友谊付出过真心的我,你们都没有心!” “辜负真心的人吞一万根针!” 林靖宇翻了个白眼。 “你先哭着,我去忙了。” 王婉柔:“......” 司寒霆从公安局回来,刚到医院,就接到了苏岁岁伤势加重的消息。 冲进病房的那一刻,他只觉天旋地转,满心的震惊与愤怒几乎将他吞噬。 只见苏岁岁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脸上布满了青紫的瘀伤,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手上包扎的纱布也渗出丝丝血迹,整个人毫无生气,仿佛一片随时会飘落的枯叶。 “岁岁!” 司寒霆嘶吼着扑到病床前,声音颤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苏岁岁的手,像是怕稍一用力就会将她弄碎。 可苏岁岁毫无反应,昏迷不醒,唯有心电监护仪上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司寒霆的心揪成一团,眼眶泛红,他怎么也想不到,不过短短时间,苏岁岁竟遭受了这般折磨。 医生面色凝重地对司寒霆说:“病人伤势严重,需要马上进行抢救,请您先出去。” 司寒霆的手紧紧攥着苏岁岁的衣角,不肯松开,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医生:“一定要救她,不惜一切代价!” 医生郑重地点点头,护士们上前,轻轻将司寒霆拉开。 司寒霆失魂落魄地站在抢救室门口,双手不停地揪着头发,满心自责。 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若自己能早点出现,是不是就能护她周全? 他一拳砸在墙上,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关节擦破了皮,鲜血直流,可他却浑然不觉。 每一秒等待都如一年般漫长,他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脑海中全是苏岁岁的模样。 终于,抢救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司寒霆一个箭步冲上前,声音颤抖地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地说:“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需要后续观察,她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轻微脑震荡,后续恢复也需要时间。” 司寒霆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些,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走进病房,坐在苏岁岁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岁岁,你放心,我在这。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岁岁依旧昏迷着。 王婉柔处理完伤口回到部队,看到军嫂们在院子里闲聊,她主意上了心头...... 第44章 王婉柔鼓动军嫂 这群女人都是从乡下来的,没文化没见识,成天没事做就坐在一起嚼舌根。 王婉柔打心眼是看不起这些农村女人,但现在她们却正好可以为她所利用。 王婉柔抬起手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委屈巴巴的假装从众人眼前走过。 这时,好事的王大花看到王婉柔的不对劲,她把王婉柔叫住,“婉柔妹子,你这是咋啦?怎么好端端的哭起来了?” 在她的印象里,王婉柔可是个出了名的坚强女子。 她常常和部队里的男人们称兄道弟,行事果敢,在文工团里更是能歌善舞,是大院里人人称赞的明星人物。 大家都说她没有女人的小家子气,倒是有男儿的男子气概。 这会王大花看到王婉柔哭成这样,还以为看错人了呢。 王婉柔假装不经意的被人叫住,缓缓回过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哦,花姐,你在叫我呀?” 她抽泣了两声,“不好意思,我刚刚太伤心了,没有注意听。” 她抬眼,王大花正好就看到了王婉柔脸上的伤痕。 “哎呦呦呦呦,你这是咋的了?是在哪里磕到碰到了吗?你看你这小脸,怎么成这样了?” 王婉柔虽然说不是长得绝顶的天仙,但自小养尊处优,模样清秀,和这些农村来的军嫂站在一起,气质和容貌上的差距格外明显。 王大花惊讶的看着王婉柔,眉眼都皱到了一起,“哎呦,你看你这小脸之前多俊呐!” 她说着还惋惜的咂吧了下嘴。 “怎么回事?你咋还哭了呢?”刘红霞也围了上来。看到王婉柔不仅脸上受了伤,那眼睛也是红红的,睫毛上还有泪珠。 她可从来没有看王婉柔哭过。 这女人号称是他们部队里最坚强的女人,平时从来不喊苦不喊累,在文工团那也是跳舞唱歌的一把好手,简直就是他们整个部队里的大明星一样的存在。 所有的士兵,男人女人说起来她都是竖大拇指的。 “没事没事,花大姐,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王婉柔说着就要走,却被王大花一把抓住。 “不可能,一看这样子就不是摔的,你跟姐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王大花是吃瓜的一把好手,她一眼就看出来刚才王婉柔在给她说谎。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跟我们说,大姐们给你撑腰。” “咱们以后同住大院儿要一起生活好几十年,遇到麻烦自然应该互相帮衬!” 王婉柔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紧紧握住王大花的手:“既然嫂子们这么关心我,我也没啥好瞒的了。你们也知道,我一直把大家当自家姐妹。” 听到这话,周围的军嫂们心里都美滋滋的。 毕竟王婉柔在部队里可是个红人,家世又好,能被她瞧得起,她们觉得脸上有光。 这样的女人竟然还跟她们这些粗人称姐道妹,真是太看得起她们了! 刘红霞也拍着胸脯:“以后咱们都是大院儿的邻居,是自家姐妹,婉柔妹子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 王婉柔朝她投去一个感动的眼神,心里却忍不住鄙夷。 谁是你们的姐妹! 呸! 农村人! 掉档次! 不过还好这些粗鄙的女人能衬托她。 王婉柔缓缓坐下,开始诉说起来:“自从前几天苏岁岁来闹过之后,部队不是一直传她是我家海风在乡下的未婚妻吗?” “哎!实际上大家都被那个女的骗了,她根本就不是海风的未婚妻,她只是海风爹娘认下的干女儿!” “当初,苏岁岁和她妈在乡下孤苦伶仃,海风参军时,看她们可怜,就让苏岁岁认了自己爸妈当干爹干娘,想着能帮衬着点。结果呢,这苏岁岁看海风在部队里有了出息,就死皮赖脸地缠上了,非说自己是海风的未婚妻,还找人伪造了婚约,简直太过分了!” 王婉柔越说越激动,眼眶也红了起来。 “更过分的是,她还闹到部队来了,倒打一耙,说我是第三者插足!” 王婉柔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嫂子们,你们跟我相处这么久,我是那种人吗?’ “平时我跟各位大哥,跟你们的男人一起打打闹闹,我有破坏你们的婚姻吗?没有吧!” “因为我压根就不是那样的人,我的家教还有我的自尊和我的修养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情。” “我也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就因为海风的善良,还有我的容忍,导致别人这样来算计我,污蔑我们,我真的觉得很不值!” “那天我跟我妈去好言相劝,劝苏岁岁回去好好的过安生日子,并且还要给她路费,还要给她生活费。但是她不依,她就想赖在这里不走,想就赖着海风,你们说世上有这种人吗?” 王婉柔满脸愤慨,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我们也没有打她,当时就是急了,轻轻推了她一下,结果她就倒在地上装病,还住进了医院,并且还倒打一耙,报公安说是我们的不对。” “简直太忘恩负义了!我们好心好意去医院看她,结果呢?你们看给我挠的,我本来在文工团工作,还要去参加演出呢,现在可怎么办?” 王婉柔皱着眉头,痛心疾首的样子。 王大花听完,“啪”地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来,“这还了得!简直没有王法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在咱们大院儿兴风作浪!” 旁边的李嫂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呢!” “差点我都要上那丫头的当了,还以为婉柔妹子真的跟海风是不正当走到一起的。” “那是你笨啊!用脚趾头想孟副营长和婉柔妹子也不可能是那样的人啊!” 王婉柔看自己三言两语就让这些女人马上站在了自己这边骂苏岁岁,心里得意。 “花嫂子,各位嫂子,我说这些其实也不是为了什么,我本来还想忍忍就算了,毕竟退一步海阔天空,只是没想法到,事情居然变成这样......” 刘红霞拍了拍王婉柔的肩膀:“妹子,你就是太心善了!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是第三者,我来随军已经有四年了,虽然咱们打交道不多,但你是咱们整个部队的名人啊,人品自然不必多说,我家男人还夸你,说你心善,人又大气爽朗!” 王婉柔悄悄把自己的肩膀从刘红霞手里抽出来。 她刚才都看到刘红霞手上的鼻屎了,恶心! “嗯嗯~所以我说公道自在人心,嫂子们和部队的大家伙知道我和海风是什么样的人就足够了!”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孙凤霞开口了:“要不咱去找领导反映反映,不能让这小丫头片子这么欺负人!” 第45章 军嫂闹事 王大花被王婉柔的一番哭诉气得满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大手在空中用力一挥,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喊道:“姐妹们,这口气咱们可忍不了!苏岁岁这小妮子太欺负人,找领导不如直接去医院!” 刘红霞立马响应,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恶狠狠地说:“就是,这丫头太不像话,看咱们去了怎么收拾她,非得让她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孙凤霞也站起身来,眉头拧成个疙瘩,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儿:“走,不能让她在这儿撒野,必须给个说法!” 几个军嫂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 她们最看不惯这种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贱人! 不一会儿三人就聚集了一群平日里就爱凑热闹的军嫂,大家风风火火地朝着医院赶去。 一路上,众人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苏岁岁,仿佛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到了医院,这群人横冲直撞地闯进住院部,脚步声、叫骂声打破了医院的宁静。 护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赶忙上前阻拦:“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医院,要保持安静!” 王大花把护士往旁边一推,不耐烦地吼道:“去去去,别挡道!我们找苏岁岁,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说完,带着众人径直朝苏岁岁的病房走去。 “砰砰砰!”王大花用力拍打着病房门,随后“哗啦”一声把门推开。 苏岁岁正虚弱地躺在床上,听到动静,惊恐地抬起头。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王大花就冲了进来,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苏岁岁,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还敢装病躺在这儿!” 苏岁岁:??? 她一脸茫然,看着眼前这群气势汹汹的女人,“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 刘红霞冷哼一声,走上前一步,双手叉腰:“不认识我们?你装什么糊涂!你破坏婉柔妹子和孟营长的感情,还敢污蔑婉柔是小三,你还有没有良心?” 苏岁岁这才明白过来,肯定是王婉柔在背后搞鬼。 她又气又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解释:“不是这样的,你们误会了,我和孟海风是有婚约的……” “婚约?”孙凤霞打断她,脸上满是嘲讽,眼睛一斜,撇着嘴说,“你可真能编,你不过是孟海风爹娘认的干女儿,还想攀高枝当军嫂?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一个乡下丫头,别做梦了!” 苏岁岁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不仅被王婉柔她们母女俩打进了医院,她们还在外面颠倒黑白,朝她身上泼脏水。 苏岁岁心里像被千斤石头压着:“是真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定好了亲。是王婉柔,她明知道我们的关系,还故意插进来……” “你还敢嘴硬!” 王大花一巴掌拍在床头柜上,震得上面的水杯都晃了晃,“婉柔妹子是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家世好,人品好,在文工团那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会干出抢别人男人的事?分明是你想赖上孟海风,还倒打一耙!” 苏岁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强撑着身体,大声说道:“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只听王婉柔的一面之词?” 这时,一个军嫂挤到前面,阴阳怪气地说:“哼,就凭你,还想和婉柔妹子比?人家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你呢,土了吧唧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穿得破破烂烂,说话一股子土味,哪点儿能配上孟海风?” 苏岁岁无奈的看着这群女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连听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认定她是坏人。 她想反抗,可身体太虚弱,根本没有力气。 王大花还在不停地骂着:“今天你要是不跟婉柔妹子道歉,不答应离开孟海风,就别想好过!你个没教养的,在这儿丢咱们部队的脸!” 说着,还作势要去揪苏岁岁的头发。 苏岁岁忍着剧痛向墙角挪着身子:“你们别过来,我没有做错,我不会道歉的!你们凭什么只听她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欺负我!” 刘红霞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姐妹们,别跟她客气,这种人就得给她点颜色看看!咱们可不能让婉柔妹子受委屈!大家一起上,看她还敢不敢嘴硬!” 病房里乱成了一团。 “你们讲讲道理好不好!”苏岁岁带着哭腔和怒意喊道,“我和孟海风的婚约都是有字据的,都在我家里放着呢!你们不能听王婉柔几句话就来欺负我这个病人啊!” “哟,还敢狡辩!”孙凤霞双手抱在胸前,冷笑着说,“字据?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瞎写的!你这种人,为了攀上高枝,什么事做不出来?” 王大花又往前凑了凑,恶狠狠地说:“今天你要是不低头,我们有的是办法治你!”说着,还撸起了袖子,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苏岁岁顺手拿起一旁的水杯,重重扔到地上,杯子发出刺耳的破裂声。 “你们这样是违法的,再这样我真的要报公安了!” “公安?”刘红霞不屑地说,“你叫啊,看公安来了信你还是信我们!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成?” 一个路过的年轻护士听到里面的动静,见柔弱的小姑娘被一群粗狂凶神恶煞的女人围着,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走进去放大音量:“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病人需要休息!” 王大花等人被护士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模样。 王大花瞪了护士一眼,“小丫头片子,少管闲事!这是我们和她的私人恩怨,你别插手!” 第46章 王婉柔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说完直接把护士推到了一边。 “我们是在做好事,替天行道!” “这丫头片子是破坏军婚的第三者!” 王大花那蒲扇般的大手眼看就要揪住苏岁岁的头发,刘红霞在一旁跳着脚煽风点火,一群军嫂围在病床前,把病房搅得乌烟瘴气。 突然,病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道清脆又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来:“都给我住手,反了天了你们!” 众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转过头,只见门口站着个年轻姑娘。 她身形高挑,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却格外板正的军装,齐耳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眉眼间和司寒霆有着几分相似,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 王大花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刘红霞张了张嘴,刚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孙凤霞往后缩了缩脖子,眼神里满是惊恐。 其他军嫂面面相觑。 司寒念目光如电,在这群军嫂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王大花身上,厉声道:“你们在这儿干什么?欺负一个病人,你们的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王大花心里“咯噔”一下,这姑娘看着眼生,可这气势,还有这做派,肯定来头不小。 她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谁啊?少在这儿多管闲事,我们和这丫头有点私人恩怨。” 司寒念冷哼一声,往前迈了一步:“私人恩怨?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医院!你们当这是你们撒野的自留地呢?我再说一遍,都给我滚出去!” 这时,一个眼尖的军嫂悄悄扯了扯王大花的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大花姐,这……这不会是司首长的妹妹吧?我之前远远见过司首长一面。” 王大花一听,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没站稳。 她才来随军没多久,平时都在大院或者是菜市场附近活动,从来没见过首长,更不知道首长的妹妹是谁。 刘红霞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小声道:“这确实是首长妹妹。” 她来了四年,见过司寒念几次,印象深刻。 司寒霆可是她们男人的顶头上司,要是真得罪了他妹妹,自家男人在部队里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刘红霞脸上堆起讨好的笑:“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就是想找她说道说道,没别的意思。” 司寒念根本不吃这一套,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说:“说道说道?你们这是要把人欺负死吧。今天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你们男人脸上也好看不到哪儿去。都麻溜儿地走,别逼我动手!” 军嫂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再吭声,一个个低着头,灰溜溜地往病房外走。 王大花还想再说点什么,迎上司寒念那锋利的目光,也只能把话憋了回去,嘟囔着:“我们走,我们走还不行嘛。” 等军嫂们都走光了,司寒念这才转身,走到苏岁岁床边。 她脸上的冷意瞬间消散,露出温和的笑容:“你没事吧?刚刚可真是吓坏了吧。” 苏岁岁一脸茫然,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她虚弱的扶着墙:“谢谢你,可你是……” 司寒念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轻声说:“我叫司寒念,是司寒霆的妹妹。我哥接到一个十万火急的任务,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拜托我来看看你。” 苏岁岁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动:“原来是这样,麻烦你跑一趟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和寒霆哥。” 司寒念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哥一直惦记着你呢。他急得不行,恨不得马上飞过来,可任务实在太紧急,走不开。” 苏岁岁轻轻点了点头:“我能理解,部队的事要紧。” 司寒念看着苏岁岁,忍不住问道:“刚刚那些人怎么回事啊?怎么闹到医院来了?” 苏岁岁叹了口气,将自己和孟海风有婚约,却被王婉柔母女俩欺负,还被她们颠倒黑白,诬陷成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司寒念讲了一遍。 司寒念听完,气得脸都红了,“啪”地一拍床头柜:“太欺负人了!王婉柔怎么能这么不要脸,颠倒黑白!你放心,这事儿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她们再欺负你。” 苏岁岁苦笑着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们根本不听我解释,就认定我是第三者。” 司寒念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别担心,有我哥在,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对了,你说你和孟海风有婚约,有字据吗?” 苏岁岁连忙点头:“有,字据在我家里放着呢,可是她们不相信,还说我是自己瞎写的。” 司寒念冷哼一声:“她们就是故意找茬儿,不想承认事实。等你身体好点了,把字据拿过来,看她们还怎么狡辩!” 苏岁岁很感激司寒念:“谢谢你,要不是你今天突然出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司寒念笑了笑:“别这么见外,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能帮的肯定帮。我哥可把你当宝贝似的,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他不得跟我急眼啊。” 苏岁岁脸微微一红,“什么?” 司寒念看着苏岁岁的样子,笑着摆了摆手:“没什么。”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司寒念见苏岁岁有些疲惫,便起身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我明天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护士说,别客气。” 苏岁岁点了点头:“好,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另一边,那群军嫂们回到家后,一个个都坐立不安。 王大花坐在自家院子里,唉声叹气:“这下可好,得罪了司首长的妹妹,这可怎么收场啊?” 刘红霞也愁眉苦脸:“要不,咱明天买点东西去医院给那丫头道个歉?” “你说说这事儿闹得,那丫头居然还跟司首长走得那么近呢?要早知道,我可不敢去招惹。” 刘红霞心里不舒服极了,对王婉柔也多了几分不满。 他男人也是副营长,也是晋升的关键时机。不知道她男人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收拾她。 孙凤霞连忙点头:“我看行,可别因为这事儿,影响了咱们男人在部队的前程。” 第47章 滚回老家去 司寒念刚走到医院大厅,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司寒念,这么巧,你怎么在这儿?” 她回头一看,是林靖宇。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前挂着听诊器,头发有些凌乱,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子精气神。 林靖宇和司寒念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两家住得近,又在一个大院里,没少一起调皮捣蛋。 司寒念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哟,这不是林大医生嘛,我来医院能干啥,自然是来看病人。倒是你,怎么,又在这儿装模作样当起白衣天使啦?” 林靖宇一听这话,佯装生气,瞪了司寒念一眼:“什么叫装模作样,我这可是救死扶伤的正经工作。不像某些人,一天到晚到处瞎晃悠。” 说着,还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司寒念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林靖宇,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我瞎晃悠?我看你是在这儿闲得慌吧,还有空跟我在这儿斗嘴。怎么,今天没病人找你,还是你把人家都治好了?” 林靖宇被司寒念怼得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的耳朵微微泛红,眼神不自觉地闪躲着司寒念的目光,小声嘟囔:“你就会拿我打趣,我这不是看见你,想跟你说两句话嘛。” “你唧唧歪歪说什么?是不是讲我坏话!”司寒念一巴掌拍到林靖宇后脑勺。 “啊!” “泼妇啊!” 林靖宇抱着头,恶狠狠的瞪着司寒念。 司寒念哼了一声,眼睛死死盯着林靖宇:“泼妇是吧?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泼妇!” 林靖宇连忙求饶:“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司寒念放下手,扬着头,翻了个白眼,走了。 林靖宇看着司寒念的背影,心里一急,连忙上前一步,拉住司寒念的胳膊:“诶,你等等,这么着急走干嘛。”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唐突,又赶紧松开手,脸涨得通红。 司寒念回过头,看着林靖宇窘迫的样子,觉得好笑:“怎么,还有事儿?” 林靖宇挠了挠头,支支吾吾:“也……也没啥大事,我去忙了。” 司寒念看着林靖宇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脑子有泡!”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 王大花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今天在医院那事儿,她越想越害怕,不知道该怎么跟丈夫张建设说。 “吱呀”一声,门开了,张建设下班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把军帽随手扔在桌子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扯着嗓子喊:“大花,饭好了没,饿死我了。” 王大花连忙从厨房跑出来,脸上堆着笑:“好了好了,这就端上桌。” 说着,手脚麻利地把饭菜端了出来。 吃饭的时候,王大花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张建设的眼睛,筷子在碗里扒拉着米饭,却没吃几口。 张建设察觉到不对劲,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咋回事儿,平时吃饭不是挺积极的嘛,今天这是咋了,饭菜不合口味?” “爸爸,妈妈说她闯祸了。”两岁的张天赐一边扒拉饭,一边说道。 王大花白了儿子一眼。 她还没寻思好怎么说呢。 这好大儿,真是没白疼,居然给她抖落出来了。 张建设拧着眉头,“闯祸?你到底做什么了?” 他感觉脑门直突突。 这些年没让王大花随军,不就是害怕她脑子笨,做事没分寸,在乡下又没见识,怕她闹笑话惹事吗。 要不是她连生了三个丫头,他害怕他们老张家绝后,断不会让王大花随军来跟他造儿子的。 王大花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小声说:“他爸,我……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生气。” 张建设放下筷子,看着王大花,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啥事儿,你说吧。” 王大花深吸一口气,把今天去医院找苏岁岁闹事,结果碰到司寒念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张建设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怒吼道:“王大花,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去医院闹什么事儿?还得罪了司首长的妹妹,你知道这事儿有多严重吗?” 王大花被张建设的怒吼吓得一哆嗦,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我这不是听婉柔说那苏岁岁是个坏女人,破坏她和孟营长的感情嘛,我就想着帮她出口气。” 张建设气得站起身来,手指着王大花,浑身直发抖:“帮她出气?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帮别人。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一闹,我的前程都可能受影响!” 王大花也慌了神,哭着说:“我真不知道那是司首长的妹妹啊,要是知道,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他爸,你说现在咋办啊?” “啪!”张建设一个人耳光响亮的甩到王大花脸上。 “我看你真是猪脑子!苏岁岁那天都闹到部队来了,孟海风在老家有未婚妻还在这里跟王婉柔结婚,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看司首长也是站在那苏岁岁那头。你怎么想的啊你!人家三言两语就把你收买了?” “孟海风那人不老实,这么快就升了副营长,还不都是有老参谋长在后面运作,我巴不得他下去!” “你看看你男人,30岁了还是排长,人家23都是副营长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憨婆娘!” 王大花脸色惨白:“那......他爸,那可咋办啊?” “我哪里知道你们这些弯弯绕绕,我还不是想着跟王婉柔搞好关系,说不定能帮到你吗?” 张建设听到她说话就烦,“啪”又给了王大花一巴掌。 他在屋里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个疙瘩:“咋办?你明天赶紧买点东西去医院给人家姑娘赔礼道歉,态度诚恳点,要是人家不接受,你就天天去,直到人家原谅你为止!” 王大花连忙点头:“行,我明天就去。他爸,你可别生我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张建设狠狠瞪了王大花一眼:“你要是再敢给我惹出这种麻烦,就给我滚回老家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说完,“砰”地一声摔门进了卧房。 宁市,青山大队。 孟家人揣着介绍信,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去海市。 孟大江准备出去借牛车拉杨喜凤去镇上。 他心里烦躁,这老太婆以后就是累赘,到海市这段路得他和孟月两个人抬着,不得累个半死啊! 要是苏岁岁那丫头在就好了,让她和孟月干活,他就轻松多了。 那死丫头胆子也是大,居然敢自己跑去找他儿子, 孟大江借了牛车回来,忍不住叹气,要是孙菊花跟他一起去就好了,还能过过夫妻生活。 就在这时,有人笑嘻嘻殷勤迎了上来…… 第48章 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 “大哥,听说你要去海市参加海风的婚礼啊,这可是大喜事!”孟大河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一根自己卷的旱烟。 孟大江接过烟,皱着眉头问:“咋了?你问这干啥?” 孟大河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大哥,你看我这一辈子都在这山沟沟里,都没见过啥世面。海风现在出息了,当了副营长,这婚礼肯定热闹。你就带我和小龙一起去呗,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孟大江一听,心里就不乐意了。 他太了解这个二弟了,肯定是想着去海市能从他儿子那里捞点好处。 “你说啥呢?去海市路途可不近,又不是去隔壁村,哪能说去就去。”孟大江一口回绝。 孟大河不放弃,继续劝道:“大哥,你看你这一路上,嫂子又瘫痪,就你和孟月两个人,咋把嫂子弄去海市啊?多辛苦啊!我和小龙去了,还能帮你们搭把手,一路上抬嫂子、拿东西啥的,都能帮上忙。” 孟大江心里一动,这话倒是说到他心坎里了。 从大队到海市,路途遥远,光靠他和孟月,确实够呛。 可他又不想让老二一家占自家的便宜,正犹豫着呢。 孟大河见孟大江有些松动,连忙使了个眼色给孟小龙。 孟小龙立刻心领神会,上前说道:“大伯,你就带上我们吧。我年轻力壮的,到了海市,还能帮着照顾大伯母呢。” 孟大江还是有些犹豫,闷声说:“去了海市,花销可不少,你们能出得起这钱?” 孟大河拍着胸脯保证:“大哥,你放心,路费我们自己出。到了海市,能蹭海风一口饭吃就行。再说了,我们去也是给海风撑场面,他脸上也有光不是?” 孟大江又抽了几口烟,想到一路上的艰辛,最终还是咬咬牙答应了:“行吧,那就一起去。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到了海市,可别给我惹事,也别想着占海风便宜。” 孟大河和孟小龙连忙点头,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第二天一大早,孟家一行人就出发了。 孟大江和孟大河抬着杨喜凤上了牛车,孟月和孟小龙跟在后面,带的行李堆得像小山一样。 一路上,牛车吱呀吱呀地响着,道路崎岖不平,每走一步都颠簸得厉害。 杨喜凤疼得直哼哼:“哎哟,疼死我了,这路咋这么难走啊!他爹,咱啥时候能到啊?” 孟大江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说:“闭嘴吧你,要不是带着你,我们才不会这么辛苦,你还有脸问。” 孟大河在一旁抱怨:“这破路,走得我胳膊都快断了。大哥,你说海风在海市住得咋样啊?是不是住大瓦房,吃香的喝辣的?” 孟大江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我哪知道,你去了不就看见了。” 孟小龙眼睛滴溜溜转,“大伯,海市是不是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还有汽车啊?” 孟月也忍不住插嘴:“肯定是啊,我听人说海市可繁华了,比咱这县城都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呢。” 孟月看着沿途陌生的风景,心里满是对海市的憧憬。 等到了海市。她有信心,一年之内就能坐上军官太太的位置。 她哥哥是响当当的副营长,嫂子是文工团女兵,家里又有权有势,她去了就能从乡下丫头变成金枝玉叶。 想到这儿,孟月觉得浑身都有劲了。 她才不要当一辈子农民。 *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花就拉着刘红霞,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王大花心里七上八下,脚步都有些发虚,刘红霞也是一脸忐忑,不停地咽口水。 “昨天我家那口子可是把我收拾骂惨了。”刘红霞撇着嘴。 王大花看了看四周,跟昨天在张建设面前做小伏低的模样判若两人。 “谁说不是呢,我男人也是,骂了我一宿,那丫头可真有本领!” “瞧瞧,二十个鸡蛋呢,这要是给我家天赐吃,肯定能窜个儿!”王大花看着一篮子鸡蛋,心在滴血。 “一个丫头片子也配吃这些?我那三个乡下丫头我都从来没给她们吃过鸡蛋!” 王大花一路抱怨。 “大花啊,你别不服气了,这件事过去了再说,今天咱可得好好跟人家姑娘道歉,这次可把祸闯大了。”刘红霞声音带着颤抖,满心懊悔。 “都怪咱当时猪油蒙了心,听了王婉柔那挑拨的话。” 王大花看了刘红霞一眼:“什么挑拨啊?婉柔妹子不是那样的人,估计是苏岁岁那农村丫头使了坏。居然把首长妹妹都弄来了,啧啧啧。” “不知道她啥时候能滚,不然我这心里都不踏实。”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苏岁岁的病房,苏岁岁正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发呆,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刘红霞赶紧满脸堆笑,往前凑了凑,把提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姑娘啊,我们是来给你赔不是的,昨天我们真是鬼迷心窍,做了糊涂事儿,你可千万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王大花也跟着附和:“对对对,我们悔得肠子都青了,你就原谅我们这一回吧,以后我们保证规规矩矩的。” 苏岁岁冷哼一声,坐直了身子,“你们觉得拿点东西来,说几句好话,这事儿就能翻篇了?昨天你们在医院又吵又闹,还想动手打人,这是简单道个歉就能解决的?我已经报公安了,你们就等着接受处理吧!” 王大花一听,“扑通”一声差点就跪了下来。 她嘴上说得多厉害,心里害怕啊。 “报公安?娘欸,你还真报公安了啊?” “姑娘,我们真知道错了,家里都指着我们呢,要是被公安抓了,可咋整啊!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刘红霞也急得眼眶泛红,“是啊,我们家里孩子还小,离不开我们,你就当我们是不懂事的,给个机会吧。” 苏岁岁不为所动,“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你们扰乱医院秩序,还想伤害我,必须受到惩罚。” “昨天如果不是司首长的妹妹来了,我恐怕现在已经不在医院而是躺在棺材里了。” 王大花跪在地上朝床边挪动了两步,她手抓着床沿,抬头祈求的看着苏岁岁:“小姑娘,别啊,事情没这么严重,我们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瞧,我们不也没对你做成什么吗?” “你就大度一点。”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两位公安同志走了进来。“请问哪位是苏岁岁同志?我们是来了解一下昨天医院闹事的情况。” 第49章 我爷爷是老参谋长王正军! 昨天,司寒念又去了一趟公安局。 苏岁岁立刻说道:“同志,我就是苏岁岁。这两个人就是昨天在医院闹事的,还想动手打我。” 公安同志看向王大花和刘红霞,表情严肃:“你们俩跟我们回公安局一趟,配合调查。” 王大花和刘红霞吓得脸色煞白,腿都软了,哆哆嗦嗦地跟着公安同志上了车。 到了公安局,两人被分别带进询问室。 “说说吧,昨天为什么在医院闹事?”一位年轻的公安同志看着王大花,目光锐利。 王大花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同志,我们是听了别人的话,说这姑娘是坏女人,破坏别人感情,我们就脑子一热,想去教训她一下,真不是故意的。” “不管听了谁的话,都不能动手闹事!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你们这样扰乱秩序,影响多恶劣!还企图伤人,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公安同志严厉地批评道。 王大花吓得直哭,“同志,我们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另一边,刘红霞也在接受询问。 “我……我就是一时冲动,被人当枪使了,真没想着会这么严重。”刘红霞结结巴巴地说。 “冲动也不是违法的理由!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治安管理条例,必须接受处罚。”公安同志严肃地说。 经过一番询问和调查,王大花和刘红霞因为扰乱医院秩序、蓄意伤害他人未遂,被关了起来,进行思想教育。 张建设接到通知,得知王大花被公安局带走,脸瞬间黑得像锅底。 他一路小跑着赶到公安局,心里又气又急又丢人。 看到王大花时,他忍不住破口大骂:“王大花,你可真行啊!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 王大花低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流:“他爸,我知道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骂我了。” “别骂你?你差点把我的前程都给毁了!”张建设越说越激动,声音在公安局的走廊里回荡。 “我……我就是听了王婉柔的话,说苏岁岁是坏女人,我就想去帮她出口气,没想到闹到公安局来了。”王大花哭着解释。 “都怪苏岁岁那丫头,多大点事,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王大花此时心里恨毒了苏岁岁。 她都已经低三下四去道歉了,这死丫头居然还这么斤斤计较。 小气吧啦。 不会是嫉妒她男人是排长吧! “王婉柔?她的话你也信!她自己的事儿都乱七八糟,你还跟着瞎掺和!”张建设气得直跺脚。 他向来对王婉柔无感。 他觉得自己骨子里是传统的人。 对王婉柔称兄道弟,勾肩搭背那一套接受不来。 交完罚款,办好手续,张建设黑着脸把王大花带出了公安局。 一路上,他还在不停地数落:“回去以后,你给我老实待着,别再出去惹事。要是再敢出这种乱子,你就给我滚回老家,我可丢不起这人!” 王大花埋着头像鹌鹑似的。 突然,她意识到刚才张建设说的罚款。 “什么?五块钱?抢劫啊!” “不行,我得要回来。”王大花撸起袖子就要往回走。 张建设一把薅着王大花头发,再一个巴掌狠狠甩到了王大花脸上。 “钱钱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钱的事!” 张建设咬牙切齿。 当初怎么娶了这么个婆娘,要不是孩子还小,真想离婚。 刘红霞的丈夫陈大树也赶来公安局。 看到刘红霞,他一脸的怒其不争:“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平时是怎么跟你说的?要稳重,要懂事,你倒好,去医院闹事,还得罪了人,你让我这脸往哪儿搁?” 刘红霞小声抽泣着:“我……我就是一时糊涂,听了王婉柔的挑拨,就冲动了。” “冲动?你这一冲动,差点让我在部队里抬不起头来!以后你再敢这么莽撞,看我怎么收拾你!”陈大树气呼呼地说道。 阳光洒在文工团排练厅的木地板上,映出一片金黄。 此时,排练厅里热闹非凡,王婉柔正带领着一群年轻姑娘排练舞蹈。 她身姿轻盈,舞步灵动,嘴里还不时地喊着节拍:“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注意动作的幅度,都给我精神点!” 就在大家全神贯注地排练时,排练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位公安同志走了进来。 他们身着制服,神情严肃,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后,径直朝着王婉柔走去。 “请问,哪位是王婉柔同志?” 其中一位身形稍高的公安同志开口问道,声音在安静下来的排练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王婉柔停下动作,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还是挺直了腰板,自信地回答道:“我就是,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她心里想着,自己平时在文工团表现出色,和领导、同事关系也不错,怎么会有公安同志找上门来。 也不可能是苏岁岁那件事。 那件事爷爷已经给公安上头打过招呼了。 高个公安同志表情严肃,语气平静:“王婉柔同志,你涉嫌教唆他人寻衅滋事,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这话一出口,排练厅里瞬间炸开了锅。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来。 “教唆他人寻衅滋事?这怎么可能,婉柔平时人挺好的呀。”扎着马尾辫的马沁香小声说道。 “就是啊,是不是搞错了?婉柔可是我们团的台柱子,怎么会干这种事。”另一个穿着练功服的姑娘周梦玲附和道。 王婉柔听到公安同志的话,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情,大声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你们知道我爷爷是谁吗?我爷爷是老参谋长王正军!你们可别随便冤枉好人!” 她一边说,一边双手叉腰,试图用王正军的身份来压公安。 第50章 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 高个公安同志并没有被她的话吓到,依旧不卑不亢地说:“王婉柔同志,我们有充足的证据才会找你。不管你爷爷是谁,只要触犯了法律,都要接受调查。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王婉柔还是不肯罢休,她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你们这是滥用职权!我爷爷为国家立过多少功劳,你们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着,她还拿出手绢,假装抹起了眼泪。 另一位稍矮一些的公安同志上前一步,语气严肃:“王婉柔同志,你做错事受惩罚跟你爷爷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的行为只会加重事情的严重性。请你立刻跟我们走,不要妨碍公务。” 文工团的领导和同事们都惊了,没想到平时在团里风光无限的王婉柔,此刻竟会被公安找上门。 “婉柔,你先别激动,跟公安同志去把事情说清楚。”文工团的张团长走上前,试图安抚王婉柔。 “张团长,你看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带我走,我冤枉啊!”王婉柔看到张团长,像是找到了救星,连忙哭诉道。 “王婉柔同志,我们不是不分青红皂白,证据确凿才会来的。”高个公安同志再次强调。 张团长无奈地看着王婉柔,“婉柔,你就先跟公安同志走一趟吧,要是真的有误会,相信很快就能解决。” 王婉柔见众人都劝她跟公安走,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她狠狠地瞪了公安同志一眼,“好,我跟你们走,等我爷爷知道了,有你们好看的!” 说完,她把手里的手绢一甩,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公安同志紧跟在她身后,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排练厅门口。 排练厅里的姑娘们一下子围到了一起,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婉柔平时看着不像是会干坏事的人啊。” “我听说啊,好像是和医院的一场闹事有关,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医院闹事?这也太离谱了吧,婉柔怎么会跟这种事扯上关系。” “不管怎么样,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吧,说不定真的是误会呢。”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而此时的王婉柔,坐在前往公安局的车上,心里还在想着怎么让爷爷出面,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捞出来。 她不就是打了苏岁岁一顿,又挑唆军嫂而已。 但错不在她啊。 都是苏岁岁。 本来她和孟海风已经结婚了,那个没皮没脸的女人还找上门来。 居然还三番两次闹到了公安。 看她穿得寒酸,还以为是多朴实的人呢。 没想到这么有心机! 到了公安局,王婉柔被带进了询问室。 “王婉柔,现在正式对你进行询问。你是否教唆王大花和刘红霞去医院找苏岁岁闹事?” 王婉柔坐在椅子上,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跷着二郎腿:“我只是跟她们说了苏岁岁的一些事情,让她们帮我出口气,谁知道她们会闹得那么大。这也不能全怪我吧。” “你明知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引发冲突,还故意教唆他人,这已经构成了教唆寻衅滋事的行为。 “我不管,我爷爷是王正军,他不会让我有事的。你们最好别为难我。”王婉柔脸色淡定,跟王大花和刘红霞的惧怕截然不同。 “王婉柔,你不要再提你爷爷了。在这里没有特权。你现在要做的是如实交代事情的经过,争取从轻处理。”公安同志耐心地说道。 王婉柔见威胁没用,开始有些慌了,但嘴上还是不肯服软:“我能交代的都交代了,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这话一出,两个公安同志被气得够呛。 * 孟海风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直接就把门推开了。 苏岁岁正坐在屋里看书,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孟海风,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孟海风,你怎么进来的?”苏岁岁放下手中的书,语气里带着不满。 孟海风也不废话,直接冲到苏岁岁面前,大声说道:“苏岁岁,你到底想怎么样?婉柔都被你害进公安局了,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苏岁岁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我放过她?孟海风,你搞清楚状况没有?是她教唆别人来医院闹我,还把我害成现在这样,现在反倒成我的不是了?” 孟海风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她就是一时糊涂,跟那两个军嫂说了几句气话,谁知道事情会闹这么大。再说,要不是你非要闹到部队来,让我和婉柔丢脸,她也不会跟你计较这些,你明明就是自作自受!” “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一次?” 苏岁岁冷笑一声,“看在你的面子上?孟海风,你可真会说。你有什么面子!没皮没脸的烂东西!” “当初你们俩背着我勾搭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感受吗?现在她犯了错,你却跑来让我原谅她,你觉得这合适吗?” “苏岁岁,你别这么小心眼行不行?”孟海风不耐烦地说道,“婉柔她爷爷可是王正军,为国家立过赫赫战功的,你就别揪着这件事不放了,不然以后有你好受的。” 听到这话,苏岁岁彻底怒了,“孟海风,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居然拿她爷爷来威胁我?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她爷爷再有功劳,也不能遮掩她胡作非为。” 孟海风被苏岁岁怼得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要你去公安局说清楚,这事儿是误会,婉柔就能出来了。” “误会?”苏岁岁提高了音量,“这怎么会是误会?她教唆王大花和刘红霞去医院找我麻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欺负我,现在被抓了,就想让我去帮她开脱,门都没有!” 孟海风在屋里来回踱步,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一想到王婉柔还在公安局,他又着急起来。“苏岁岁,你就当帮我个忙行不行?我和婉柔都结婚了,她要是有个什么案底,以后我们的日子还怎么过?” “你们的日子怎么过,跟我有什么关系?”苏岁岁毫不留情,眼神冰冷,“当初你选择跟她结婚,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我凭什么要为你们的错误买单?” 孟海风停下脚步,看着苏岁岁,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岁岁,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就高抬贵手,放过婉柔这一次吧。” “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你就当帮哥哥这一次?” “以后婉柔也会把你当亲妹妹疼爱的。” 苏岁岁看着孟海风这副模样,不禁嗤笑,“孟海风啊孟海风,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就是神经病!” 孟海风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眼神里恢复了凶狠“我不管,反正你今天必须得去公安局,把婉柔给我弄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苏岁岁气得浑身发抖,“我不会去的,王婉柔必须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你要是再这样无理取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孟海风见苏岁岁态度坚决,知道再怎么说也没用,他咬了咬牙,“好,苏岁岁,你有种!你要是不帮这个忙,以后就别指望我再管你的死活!”说完,他转身摔门而去。 第51章 说不定真能成为司家的好孙媳 司寒念回家,正好跟急匆匆从王家出来的孟海风打了照面。 “哟,孟副营长可有得忙了。又是乡下的未婚妻,又是文工团女兵老婆,这左拥右抱的,福气可真不小!” 司寒念说着甩了甩头白了孟海风一眼,就进了司家大院。 孟海风被这话呛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黑着脸,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 司家。 司寒念兴致勃勃,扒拉了几口饭,“你们都不知道,苏岁岁可太可怜了!大老远从乡下赶来,本想着和孟海风结婚,结果到这儿才发现孟海风已经跟王婉柔成了亲。” “这孟海风也太不像话了!”司记雪优雅的拿着汤匙给司老爷子盛了一碗汤。 司老爷子皱着眉,放下筷子,“这叫什么事儿!把人家姑娘当什么了?” 司记棠也连连摇头,“王家怎么能出这种糊涂事儿。” 司寒念越说越激动,手在空中比划着:“苏岁岁当时肯定特别崩溃,一个人在城里,无依无靠的,还碰上这种糟心事。” 司老爷子喝了口汤:“能从乡下跑来找未婚夫,这姑娘性子够烈,有股子韧劲。” 司寒念接着道“是啊,王婉柔和孟海风简直该被天打雷劈。” “还好哥相信苏岁岁的话,站在苏岁岁这边,不然王家只手遮天肯定把她欺负死。” “我发现我哥好像特别关心这个苏岁岁,专门拜托我去看她。” 司寒念说着挑了下眉头。 司老爷子想起司寒念之前说的,“念念,你之前说寒霆对这姑娘不一样?” 司寒念放下碗筷,认真回忆道:“我听说是哥在宁市出任务抓特务的时候,苏岁岁替他挡过子弹,差点就没命了。” 几人听到这话,大吃一惊。 “居然有这事?” 司老爷子不可置信。 “真的,所以苏岁岁身体不太好,又被王家的欺负,大哥肯定有责任保护人家。” 司老爷子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孙子,性格孤僻,上次出任务这么大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告诉他们。 他刚才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大儿大儿媳已经牺牲不在了。 就留下这么一个独苗。 也是他最看重的孙子,要是真有什么闪失...... “这个寒霆......”司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 司记棠扶了扶眼镜:“爸,那丫头既然是咱们家寒霆的救命恩人,那咱们要把这份儿恩情放在心上。” 杨欣蓉也点了点头:“爸,要不咱们把她接到家里来养伤吧。” 司记棠道:“不急,你别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抽空去医院看看她。” 司伯威点头,“记棠说得对。还有王家的事情,如果王家施压,我会出马。” 司记雪擦了擦嘴,看着司老爷子:“爸,你和王老爷子几十年的交情了,会不会......” 司老爷子摆了摆手:“无妨,那老头子活了这么多年了,要是是非不分,不仅不配当我的老友,更不配那身军装。” “寒霆这孩子,从小就沉稳,能让他上心的姑娘,肯定有特别之处。” 他转头看向司寒念,“念念,你再多跟爷爷讲讲,他们俩在一块儿的时候啥样?” 司寒念歪着头想了想,“等哥回来就知道了,具体我也不知道。” 司记雪好奇地问:“那苏岁岁呢,对寒霆啥态度?” 司寒念挠挠头,“不反感我哥。” 司老爷子点点头,心里暗自琢磨,寒霆眼光高,这个苏岁岁能入他的眼,说不定真能成为司家的好孙媳。 司记棠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不过这苏岁岁刚和王家闹得这么僵,寒霆和她走得近,不会有麻烦,惹人非议吧?” 司老爷子摆了摆手,一脸严肃:“咱们司家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麻烦。只要寒霆喜欢,这姑娘人品没问题,其他都不是事儿。” 晚上,林靖宇来看过苏岁岁之后,苏岁岁就进了空间。 “太好了,终于进来了。” 她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差点以为自己的空间没有了。 前几天伤势重,苏岁岁好几次想进空间养伤,发现根本进不去。 难道是因为身体虚弱,控制不了空间了? 想到这儿,苏岁岁赶紧扶着腰挪到灵泉旁,喝了一大口。 刚喝下去,身体顿时舒畅了很多,身上的痛感也瞬间减轻。 她检查了一下身上,还有一些淤青。 再喝下了一口灵泉水之后,身上的淤青也淡了许多。 苏岁岁伸展了一下身体,除了有一些淤青还在,痛是一点都不痛了。 突然,蓝色大屏上飘起一个绿色的小瓶子。 【隐身水】 苏岁岁:?? 第52章 暴打王婉柔 苏岁岁盯着悬浮在蓝色大屏前的绿色小瓶子,心脏砰砰狂跳。 上辈子空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比较肥沃的土地,她靠着这些土地,辛勤耕种换钱。 重生一次,空间也好似脱胎换骨一般。 瓶身一侧,“隐身水,售价100块,服用后隐身一小时”的字样,像一把重锤,敲打着她的心。 100块!! 大部分的钱都留给了妈妈,她身上总共五百块,之前又花一百块买了抽筋丸和开刀丸。 再花一百块是不是太多了。 “能便宜点吗?”苏岁岁打量着蓝色大屏,却没有得到回应。 还在犹豫之际,蓝色大屏就开始发出倒计时的声音,屏幕的亮光也越来越微弱。 苏岁岁咬了咬牙。 “买!我买还不行吗!” 钱能想法子再挣,隐身水她刚才已经想到用处了。 一想到王婉柔当时痛打她的嘴脸,还有孟海风的背叛,她牙一咬,心一横,“拼了,这仇非报不可!” 交易完成,隐身水入手。 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将海市裹得严严实实,苏岁岁站在公安局的围墙外,手微微颤抖着拧开瓶盖,仰头灌下一小口。 瞬间,一股清凉又奇异的力量,从喉咙直钻心底,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脚、身躯,一点点变得透明,直至彻底消失。 “老张,今晚安静得有些诡异啊。” 年轻公安小李裹紧大衣,打着哈欠,嘴里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消散。 “安静不好?少点事儿,咱也能清闲会儿。”老张白了他一眼,眼睛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苏岁岁蹑手蹑脚,鞋底几乎没沾地,侧身穿过大门。 她像小偷一样鬼鬼祟祟往公安局里去。 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隐身的,没人能看得见。 苏岁岁抻了抻衣角,不再小心翼翼。 走进大院,地面是那种坑洼不平的水泥地,下过雨后,还积着不少小水洼。 院子里停着几辆老旧的自行车,车把手上的皮套破了好几个洞,旁边靠着一辆绿色的三轮摩托,车身上沾着泥点,那可是当时执行任务的“得力助手”。 再看办公楼,是一座四层的灰色小楼,墙面灰扑扑的,窗户上的玻璃有些缺角,用报纸糊着勉强挡风。 楼道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味道,墙上挂着几个红色的标语牌,写着“为人民服务”“维护社会治安”这些大字。 苏岁岁沿着门牌字样找到了拘留室。 拘留室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像随时都会熄灭。 铁栅栏内,王婉柔正蜷缩在角落,身上那件军绿色上衣,如今皱巴巴地挂在身上,头发像一团乱麻。 苏岁岁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王婉柔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滚圆,在黑暗中慌乱地张望着:“谁?是谁在那儿?” 她声音颤抖,带着藏不住的恐惧。 苏岁岁没有丝毫犹豫,几步跨到王婉柔跟前,高高扬起手,“啪”的一声,重重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王婉柔的脑袋被打得偏向一侧,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啊!”王婉柔惊恐地尖叫,双手下意识护住脸。 “什么人?别装神弄鬼,有本事现身!” 回应她的,只有又一记凌厉的飞腿,直直踢在她的腰上。 王婉柔像只被抽了脊梁的虾,弓着身子倒在地上,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苏岁岁的拳头、腿脚不停,专挑王婉柔的腰腹、后背这些地方招呼。 每一下,都带着她这些天积攒的满腔怒火,和被背叛、被羞辱的屈辱。 王婉柔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想要躲避,可根本不知道攻击来自哪个方向,只能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啊,究竟是怎么回事?谁在打我?有本事滚出来!” “我爷爷是老参谋长,外公是爱国华侨苏本中!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欺负我,就等死吧!” 苏岁岁更窝火了。 王婉柔不就是仗着自己家世好,才敢欺负她吗? “啪啪啪!” 几个耳光连环扇到了她脸上。 “呜呜呜呜呜!” 王婉柔脸肿成了猪头,嘴巴更是像香肠一样。 苏岁岁忍不住想笑。 她不确定自己的声音是不是也能隐住,捂着嘴不敢笑出声。 “你是人是鬼赶紧给我滚出来!” 王婉柔目光狠戾,但找不准目标,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随意的扇着空气,试图借此保护自己。 “我告诉你,我满身男儿气概,我不像女人那么胆小,你休想害到我!” “啪啪啪!”苏岁岁直接抓住王婉柔的手臂,又给了她几个巴掌。 呸! 成天把男子气概放嘴边,还贬低别的女人。 真是女人的败类。 挨打就完事! 苏岁岁又给了王婉柔几个大逼窦。 王婉柔这回没了叫嚣的力气,苏岁岁也打累了,她松开手,王婉柔就直接摔到了地上。 “tui!” 王婉柔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嘴里还吐出了两个牙齿。 “救命啊,杀人啦!!” “呜呜呜呜呜。” “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岁岁心一紧,一个箭步躲到墙角。 门被大力推开,两个公安拿着手电筒冲了进来,强烈的光柱在昏暗的拘留室里晃来晃去。 “王婉柔,怎么回事?”公安大声问道。 王婉柔瘫倒在地上,哭得满脸鼻涕眼泪:“有鬼,有鬼啊!” “鬼?胡说!”公安同志赶紧打断她。 “是苏岁岁,肯定是她!她突然出现,打我,我都不知道她从哪儿冒出来的!”王婉柔话风一转。 两个公安对视一眼,满脸狐疑:“苏岁岁?她怎么可能进来?这拘留室戒备森严,不可能的事儿。” “真的是她!你们快去抓她!”王婉柔急得大喊。 她说完就晕了过去。 苏岁岁躲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打开门,闪身出去,在黑暗的走廊里一路狂奔。 回到医院,苏岁岁瘫倒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回想起刚才王婉柔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那口恶气总算出了些。 半夜,王家人和孟海风接到公安同志的通知,匆匆忙忙赶往了医院。 第53章 你就是对我还不死心! 王正军和苏梦琴赶到医院,一推开病房门,看到王婉柔那被打得不成样子的惨状。 苏梦琴当场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的宝贝女儿啊,这是遭了什么罪啊!” 她几步扑到病床前,小心翼翼地握住王婉柔肿得像馒头似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王正军也是眼眶泛红,满脸的心疼与愤怒,他咬牙切齿地说:“这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动我王家的人!婉柔,你快告诉爷爷,到底是谁干的?” 王婉柔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爷爷和妈妈来了,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爷爷,妈,是苏岁岁,肯定是她!她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突然就出现在拘留室里,把我打成这样。” 孟海风站在一旁,痛心疾首:“竟然是她!” “婉柔,你别激动,好好养伤,我一定不会放过苏岁岁那个恶毒女人!” “竟敢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可实际上,看到王婉柔那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脸,孟海风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嫌弃。 现在这个猪头样的王婉柔和那个明艳动人的文工团女兵简直判若两人。 孟海风心里有些膈应。 “这个苏岁岁,简直无法无天了!”王正军一听是苏岁岁干的,顿时火冒三丈,“她这是骑到我们王家头上来了,简直欺人太甚!” 苏梦琴也哭喊道:“对,绝对不能放过她,必须让她在海市待不下去!” 孟海风手握成拳:“爷爷、妈,你们放心,我这就去找苏岁岁算账,不能让她这么无法无天!”说完,他转身就往苏岁岁的病房走去。 孟海风来到苏岁岁的病房,“砰”地一声推开了门。 苏岁岁正靠在床上休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孟海风,顿时皱起了眉头。 “苏岁岁,你别装了!” 孟海风满脸怒容,指着苏岁岁的鼻子就骂道,“你为什么要对婉柔下这么重的手?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苏岁岁心中冷笑,就知道孟海风会来兴师问罪。 她镇定地看着孟海风,冷冷地说:“孟海风,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我一直都在医院,怎么可能去打王婉柔?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 “证据?婉柔都亲口说了是你,这还不够吗?”孟海风大声吼道,“你别以为你不承认就没事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王婉柔说什么就是什么?”苏岁岁毫不示弱地反驳道,“她抢了我的未婚夫,还害得我在这里受尽委屈,她的话你就这么相信?我看你就是和她狼狈为奸,合起伙来欺负我!” “你别胡说八道!”孟海风被苏岁岁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和婉柔是真心相爱的,你别在这里纠缠不休。你打伤了她,就应该受到惩罚。” “真心相爱?” 苏岁岁忍不住笑出声来,“孟海风,你可真够无耻的。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娶我,要对我好?现在却为了攀高枝,抛弃我和王婉柔在一起。你还有脸说真心相爱,你简直就是个卑鄙小人!” “你……你……”孟海风被苏岁岁说得哑口无言。 “哦,苏岁岁,我知道了,你就是对我还不死心!” “算我求你了,你不要闹了,我跟你已经不可能了,你要学着看开点。” 他上前一步,恶狠狠瞪着苏岁岁:“你要是再嘴硬,我就拉着你去公安局,让公安好好审问你。” “去就去,我又没做亏心事,还怕你不成?” 苏岁岁毫不畏惧迎上孟海风的目光,“倒是你,孟海风,你最好想清楚,要是真去了公安局,你那些丑事说不定也会被抖出来,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孟海风不知道为什么,对苏岁岁这话感到心慌。 上次回海市,为了凑路费,他偷了钱,违了纪律。 不过这事苏岁岁肯定不可能知道。 他的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但还是强硬:“请停止吸引我注意力的手段!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你也别想吓唬我,反正今天这事儿你必须给个说法,不然我和你没完。”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非说是我打的,那就拿出证据来。”苏岁岁靠在床头,一脸的淡然,“要是拿不出证据,就别在这儿污蔑我。” 孟海风还想再说什么,这时,王正军和苏梦琴也赶到了。 “苏岁岁,你好大的胆子!”王正军一进门就大声呵斥道,“你竟敢对我孙女下此毒手,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苏梦琴也在一旁哭哭啼啼:“你这个狠心的丫头,我们王家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婉柔?你赔我女儿的脸,赔我女儿的健康!” 苏岁岁看着这一家人,心中充满了厌恶。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打王婉柔。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调查,别在这里冤枉我。” “调查?”王正军冷哼一声,“还用调查吗?婉柔都说是你了,你还想抵赖?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对,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孟海风也在一旁帮腔道。 苏岁岁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和这些不讲理的人说不通。 “既然你们认定是我做的,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没做过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承认。你们要是想怎么样,随便你们。” 孟海风看局面僵持不下,他可不想把事情闹大,影响名声对他不好。 “爷爷,妈,先别生气,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他转头又看向苏岁岁,“你也别太固执了,你要是真的认错,我们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苏岁岁冷笑一声,“孟海风,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们做错了事,不反省自己,还想让我认错,你们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你……”孟海风被苏岁岁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王正军气得浑身发抖,“你以为我们王家是好惹的吗?今天你要是不低头认错,我就——” “就怎么样啊?老爷子。”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司寒霆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眼神冷冷地扫向屋内几人,目光像腊月里的寒风,冻得人心里直发颤 。 第54章 天天把男子气概挂嘴边,她是男人吗? 屋里几人听到声音,转头望去。 看清来人后,脸上满是诧异。 “寒霆,怎么是你?”王正军皱着眉头。 转念,他想到之前孙女说的司寒霆和苏岁岁交好的事。心想,这小子不会是来帮苏岁岁的? 那可不行。 苏岁岁伤了他的宝贝孙女,谁来都不好使! “这是我们王家和这丫头的事,你可别插手。” 王正军语气里虽有几分不悦,但念及司寒霆的身份,还是克制了些。 司寒霆走到苏岁岁床边,侧身将她半护在身后。 “老爷子,我既然来了,就不能不管。” “她是我的朋友,有我在没人敢伤她!” 司寒霆说得漫不经心,眉头微挑,眼神却迸发鹰隼般的攻击。 王正军将拐棍往地上重重一杵:“寒霆,从小我看着你长大,你也叫我一声爷爷,今天你是想跟我作对不成?” “作对?” 司寒霆冷哼了一声,“您说笑了,真要作对的话,您现在就不是站在这儿了,而是在公安局。” “你!” 王正军耷拉着老态的眼睛,狠狠瞪了司寒霆一眼。 “不知道司伯威那个老东西怎么教的你!没大没小,没有一点礼貌!” “难怪院里同辈的孩子都不愿意跟你来往。” “今天苏岁岁必须跟我到婉柔那里去说清楚,她打了我孙女,这件事我是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别说是你,就是司伯威那个老东西来了都拦不住我!” 苏梦琴刚才见到司寒霆还有些惧怕。 虽然算起来,她也算是司寒霆的长辈,但司寒霆这个人向来冷漠,做起事来也是毫不留情。 不过现在有老爷子坐镇,她直接挺直了腰板儿:“婉柔都亲口承认是苏岁岁干的,寒霆,你别多管闲事!” 司寒霆淡淡扫了苏梦琴一眼。 没等司寒霆说什么,苏岁岁从他身后探出小脑袋:“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那她天天把男子气概挂嘴边,她是男人吗?” 苏梦琴咬着嘴,恶狠狠瞪着苏岁岁。 神情仿佛要把苏岁岁吃了。 可能是司寒霆高大的身躯挡在面前,苏岁岁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也不怕苏梦琴,不怕王正军。 “我现在就去跟王婉柔对峙,要是污蔑我,有你们好看!” 苏岁岁走到门口,直接把苏梦琴和王正军撞开了,从两人中间走了出去。 司寒霆配合的跟了上去。 他猜测,苏岁岁肯定是因为自己在这里,所以才敢这么做。 想到这里,司寒霆心里有些异样。 那种被喜欢的人需要的感觉。 苏梦琴和王正军赶紧追了出去。 但他们不敢靠近苏岁岁。 只能用目光杀她。 孟海风在苏岁岁的病房里愣着。 他目光失神的盯着刚才苏岁岁和司寒霆站在一起的地方。 苏岁岁和司寒霆? 他们两个人刚刚站在一起时,竟然有种莫名的般配。 看上去,他们关系很好。 孟海风心里很不舒服。 苏岁岁只会对她表现出温柔的神态。 绝对不可能对其他男人那样的。 而且,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不可能随意变心。 对! 她绝对不可能喜欢上司寒霆。 不然她就是不守妇道! 就算知道他结婚了,也不应该这么快就变心! 一定要问问清楚。 孟海风回过神来,迈着大步跟了过去。 病房内,传来王婉柔杀猪一样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脸,呜呜呜呜呜!” “我不要,我才没有这么丑!” 她啪的一声将镜子扔到了地上,镜子被摔得稀巴烂。 “婉柔姐,你不是很有男子气概吗?在这里哭哭啼啼做什么?” 苏岁岁站在门口,一脸天真的看着抓狂的王婉柔。 “苏岁岁?!” “贱——” 王婉柔正要破口大骂,却看到苏岁岁身后站着的司寒霆。 她脑子飞速运转。 该死的,司寒霆怎么来了。 她可是很有男子气概啊!不能在司寒霆面前露怯。 不然以后怎么当哥们一起玩耍。 上回打了苏岁岁,不知道司寒霆对她有没有看法。 就算有,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应该也消气了。 这次,她要好好表现。 “岁岁啊~你来了~” 王婉柔朝苏岁岁伸着手,招呼她过去。 心想着等苏岁岁靠近,再悄悄狠狠掐她一把。 苏岁岁本以为会被王婉柔痛骂一顿,却没想到她会突然变了脸。 “宝贝女儿,害你的凶手我已经带来了。”苏梦琴小碎步走到床边,压低声音道:“你咋回事啊?” 王婉柔咳嗽了一声,朝她妈递了一个眼神。 苏梦琴虽然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还是没有再说话。 她女儿聪慧,自然有一番用意。 王正军也是摸不着头脑。 “婉柔姐,我不敢过来,刚才你妈妈和你爷爷说我打了你,说是我把你弄成现在的猪头脸,还说是你说的。我怕你趁机报复我,万一把我的脸也抓伤可咋办。” 苏岁岁朝王婉柔摆了摆手。 “什么?哪有的事?我在公安局关着,怎么可能是你打的我呢?” “我没这么说,可能是我爷爷和妈妈担心我,误会了。” “岁岁,你别怪他们,你从小没有什么家人,不懂被家人呵护在手心的感觉,我爷爷妈妈就是这样的啦,总是怕我被人欺负。” 苏岁岁捕捉到王婉柔眼神里的挑衅。 故意想拿家世来扎她的心吗? 呵! “婉柔姐,你出身好,又备受宠爱,那你还能干出抢我未婚夫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孤儿,有人生没人教呢!” “哎呀,婉柔姐,我不会说话,你不要生气哦。” 苏岁岁夸张的捂着嘴。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很有男子气概嘛,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 王婉柔脸一会黑一会白。 她深吸一口气:“是呢,我这个人从小就爽朗潇洒,不像那些小女人那么斤斤计较。”’ 她还故意哈哈大笑了几声,试图证明自己的豪爽。 “寒霆,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吗?” 王婉柔眼神漾出淡淡的喜悦。 她就知道,怎么着他们也有从小到大二十多年的情义在的,不是苏岁岁这个乡下来的农村人随便就能比下去。 想到这里,王婉柔心里得意了几分。 第55章 把心思放在你丈夫身上就行了 司寒霆眉头微皱,眼中满是厌烦,压根没给王婉柔多余的眼神。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苏岁岁身上,好像王婉柔只是空气。 王婉柔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 可她还是不死心,又提高了音量:“寒霆,我就是知道我们是哥们儿,谢谢你来看我。” 司寒霆:?? “你想太多了,你怎么样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有丈夫,把心思放在你丈夫身上就行了,别来跟我称兄道弟。” 司寒霆说完眼神似有深意的扫了孟海风一眼。 看王婉柔接连被苏岁岁和司寒霆欺负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孟海风作为老爷们,还是王婉柔的丈夫,忍不住站出来替她讲话。 “司首长,虽然您是首长,但你也没必要这么高高在上吧。” “婉柔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把您当哥们儿而已。” “她的心思干干净净,性格本来就比较男儿气概,您别曲解了她的意思。” 孟海风死死盯着司寒霆。 这一刻,他在司寒霆身上捕捉到了巨大的威胁感。 不知道是因为苏岁岁,还是因为王婉柔。 司寒霆听了刚才孟海风对自己的一阵输出,不恼,反而嗤笑一声。 “那什么,既然你和婉柔姐都这么有男儿气概的话,欠我的钱就别赖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把钱还给我。” 孟海风:?? 王婉柔:?? “苏岁岁,我现在在跟你们说婉柔人品的事,不是谈钱的时候。”孟海风语气里满是责备和愤怒。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也是人品的一部分。之前说好的三天,今天已经到时间了,咋了,你们还想赖账不成。” “婉柔姐,你不是很有男儿气概吗?我的五百你给是不给啊,不给那我只能去部队告状了。” 孟海风咬牙切齿:“苏岁岁,你这么咄咄逼人,你果然不如婉柔半分大气爽快。” 苏岁岁像看傻子一样扫了孟海风一眼。 “你们大气倒是给钱啊?”’ “在这儿跟我逼逼赖赖什么?” 说着她又看向司寒霆:“首长同志,当时在部队的时候,是您见证了的,他们欠我五百钱三天之内要给我。” “对了,还有王婉柔对我蓄意殴打的事,既然她已经这样了,肯定回不了公安局,我大度,就不跟她计较,但赔偿不能少。” 苏岁岁掰了掰手指头:“五百再加上五百,总共给我一千块,您觉得合适吗?” 司寒霆垂眸看着苏岁岁。 这丫头看来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也好,这样就不会受别人欺负。 “呸,苏岁岁,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狮子大开口,你怎么不去抢呢!” 苏梦琴第一个反对。 这么多钱,拿出去她心疼。 “我看可以。” 司寒霆开口,没人敢再多话:“上次王婉柔把苏姑娘打得这么严重,已经是蓄意谋害了,要不是苏姑娘命大,王婉柔指定吃花生米。” “现在人家只是要补偿500块,你们应该好好谢谢苏姑娘她大人有大量。” 王家人和孟海风脸都绿了。 王婉柔咬着嘴唇,喘着粗气。 “那.....那我也被人打了,怎么算?找谁赔偿去?” 苏岁岁呲着小白牙:“婉柔姐,你被谁打了找谁去呗,我们哪知道。” 然后她朝孟海风伸出手:“赶紧的,不然我马上加价,等你的婉柔好了我还要送她进公安局。” 苏岁岁说着冷下了脸。 孟海风见她这样,知道糊弄不过去。 跟苏梦琴商量了一通之后,苏梦琴气哼哼道:“跟我去拿钱吧!讨债鬼!” 苏岁岁顺利拿到一千块钱,将婚约给了苏梦琴。 “赶紧滚回你的乡下去,农村人,简直污染了城里的空气。” 苏岁岁从一旁的草叶上扯下一片叶子扔进了苏梦琴嘴里。 “嘴巴这么臭,吃点鸟屎去去味儿!” * 从老家属院出来,司寒霆眉眼温柔的看了看身旁的苏岁岁,:“我送你回去吧。” 苏岁岁微微一愣,随即展颜一笑,“好啊,那麻烦你了寒霆哥。”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夜晚独有的温柔。 苏岁岁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感受久违的宁静。 “今天可多亏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们。”她偏头看向司寒霆,眼神充满感激。 司寒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跟我还客气什么,我说过,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让苏岁岁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司寒霆侧头刚好对上苏岁岁感激的眼神,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你和孟海风的婚约彻底解除,以后,不会再被他牵制束缚,而且......” 司寒霆喉咙上下滚动:“而且,你还可以看看别人。” 苏岁岁被他这刚才的动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她没注意听司寒霆刚才说了什么。 也没注意司寒霆刚才不自然的神情。 走着走着,苏岁岁突然停下脚步,弯腰从路边摘下一朵小野花,“你看,这花多漂亮。” 她将花递给司寒霆,眼睛亮晶晶的。 司寒霆接过,看着手中那朵小小的野花,不知是不是和眼前这个小姑娘在一起的缘故,他冰冷的心竟然被眼前平凡的美丽微微触动。 “是挺漂亮的。” “对了寒霆哥,你不是出任务了吗?怎么会突然去医院呀?”苏岁岁好奇道。 司寒霆微微一顿,片刻后才说:“我听说你出事了,办完事就赶了过来。” “谢谢你,寒霆哥。”苏岁岁认真看着司寒霆。 司寒霆将苏岁岁送到四合院门口。 告别时,他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了正踏进门口的苏岁岁。 “岁岁,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要......回老家吗?” 苏岁岁摇了摇头:“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办,办完了就回老家。” ps:求催更???( ˊ?ˋ )??? 第56章 这姑娘面生 “什么事?”司寒霆看着她。 他想苏岁岁一个人到海市来,无亲无故,如果要办事需要用得上他的地方,他肯定在所不辞。 司寒霆有些不自在的挠着后脑勺,眨了眨眼,试探的看着苏岁岁。 “如果方便,我可以开车送你。” 看苏岁岁没有说话,他怕自己吓到了这个小姑娘,赶紧找补道,“你才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要办事的话,我带着你,这样你更顺利一些。” 司寒霆结结巴巴的说完,苏岁岁看着他的模样,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 刚才在医院里那个冷面的模样跟他现在截然不同啊。 苏岁岁不想麻烦他,只是帮人送信又不是很费事,即便她在海市不熟悉,问一下司寒霆地址在哪里就好了,她可以自己去。 再说司寒霆已经帮她够多了,她不想再耽误他工作上的事情。 “寒霆哥,你知道江东区 375 号怎么走吗?我是去帮别人送信的,我在乡下认识一个朋友,让我帮他带信。” 苏岁岁没有把具体的事情告诉司寒霆,毕竟文竞川和方知韵两个人是下放到牛棚的,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而且司寒霆身份特殊,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到他。 “你在海市还有其他认识的人?” 司寒霆很好奇,毕竟苏岁岁一直在青山大队长大的,她认识的人在海市顶多就是他,然后就是孟海风那个混蛋。 还有一个原因,他是担心眼前这个单纯的小姑娘被别人给骗了,或者再遇到什么危险。 “我们大队有个知青,他是这里的人,让我帮他给家里带封信。” 苏岁岁扯了个谎,司寒霆告诉了她江东区坐什么车过去,两人就道了别。 夜已经深了,苏岁岁懒得去烧水,她闪身溜进了空间,在小木屋里洗了个热水澡。 然后找出纸笔写了一封信。 她来海市快一个星期了,加上在路上又耽误了几天,算下来有小半个月了。 妈妈肯定会担心她。 等明天去给文叔叔送信的时候,就把这封信寄了,让妈妈不用担心,过些时日她把事情办完之后就回去。 经过几天的折腾,这一晚苏岁岁在四合院睡得特别香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觉得在这里特别有安全感。 睡醒起来,她从空间里拎了一袋白面出来,舀了一碗在碗里,剩下的放在了橱柜。 苏岁岁将舀出的白面加水揉成面团,面团在她手中乖巧翻滚。 不一会儿,饼坯成型下锅,随着油温升高,滋滋作响。 她手法娴熟地翻面,饼皮逐渐变得金黄酥脆,空气中弥漫着醇厚麦香,咬上一口,外酥里嫩。 她突然想到,以前孟海风最喜欢吃的就是她做的饼子。 孟海风说他妈和他妹妹都没她做得好吃。 出去当兵时,苏岁岁还把家里所剩不多的白面都拿出来给他做成了他最喜欢吃的烙饼。 为这,苏岁岁和苏如会吃了好几天红薯。 而且红薯都还吃不饱,又吃了几天苦苦的野菜。 当时的她,一心想着自己心心念念的海风哥在外面不要吃不饱穿不暖。 连自己和妈妈都不顾。 苏岁岁想起上辈子这些恼人事,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 她狠狠咬着手中的饼子。 孟海风! 以后你再也不配我对你一丝一毫的好! 苏岁岁锁上门就出去了。 她的东西都放在空间里,身上只背着一个小斜挎布包,包里装了几块钱。 手里攥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江东区375号”。 走了一会,眉头拧成了个小疙瘩。 “早知道昨天该把寒霆哥说的位置记下来。” “这城里咋这么大,哪条路才是去江东区的哟?” 她小声嘟囔着,眼睛在街道上来回扫,心里直发慌。 她怕等会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瞅见街边有个早点摊,摊主正忙活着给人盛豆浆、递包子。 苏岁岁快步走过去,两手攥着斜挎包的带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大哥,问您个事儿,我想去江东区375号,您知道咋走不?” 早餐铺大哥停下手里动作,上下打量她一眼,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扯着嗓子:“江东区啊,那老远了!你得先坐公交,到大桥底下换乘,再坐两站就到。不过那地儿不好找,门牌号乱得很。” 苏岁岁一听,脑袋“嗡”了一下,又追问:“大哥,那坐哪路公交啊?” 男人不耐烦地指了指路边公交牌:“呐,就那105路,你上去问问司机,别坐错喽!” “谢谢大哥!” 忙不迭道谢,往公交站跑。 到了公交站,一群人正等车,苏岁岁左瞅瞅右看看,瞅见个穿得挺利落的大姐,又凑过去:“大姐,麻烦问下,这105路车到江东区不?” 大姐皱皱眉,一脸嫌弃:“小姑娘,你这打听的啥呀,105路只到大桥底下,你得换乘,这都不知道还乱跑。” 苏岁岁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我第一次来城里,实在弄不清楚,谢谢大姐哈。” 等来了105路,苏岁岁上了车,紧紧抓着扶手,大声问司机:“师傅,这车到大桥底下不?我要去江东区,在哪换乘呀?” 司机从后视镜瞅她一眼,说:“到大桥底下,你下车就能看到换乘点,坐22路,跟售票员说去江东区就行。” 一路辗转,肚子都已经在抗议了。 “城里真大!” 苏岁岁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她一路问,终于到了文竞川告诉她的地址。 是一个工厂的家属院。 家属院上写着一排红色大字“团结协作,振兴工业。” “机械厂?” 苏岁岁有些好奇。 他们县里就有机械厂,之前听大队长说,向阳大队这两年就靠关系借到了拖拉机。 技术员操作着拖拉机在田里耕地,好不威风。 不过他们青山大队没有。 青山大队既不认识什么人,又不像其他大队经济那么好。 苏岁岁朝家属院走了进去。 “叩叩叩” “文志刚在吗?” 里面传来粗犷泼辣的女人声音。 “谁找我家志刚?” 田翠芬看到门口长相十分漂亮的小姑娘顿了顿。 这姑娘面生得很,不像是这大院儿的。 第57章 我恨他们! 看到是个妇人,苏岁岁脸上扬起友善的笑容,脆生生地说道:“阿姨,您好。我叫苏岁岁,是从青山大队来的,文竞川叔叔和方知韵阿姨托我给文志刚大哥送封信。” 说着,她从随身的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封信,双手递了过去。 田翠芬听到“文竞川”三个字时,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 她刚才本能抬起来的手在快要碰到信的瞬间,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你……你说你从哪儿来?” 田翠芬声音发颤,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苏岁岁。 苏岁岁只当她没听清,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阿姨,我从青山大队来的,文叔叔和方阿姨在我们那儿下放,他们一直惦记着家里人,写了这封信,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送到文志刚大哥手里。” 田翠芬的反应却愈发奇怪,她先是慌乱地回头往院子里瞅了一眼,像是生怕被什么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然后突然往前跨了一大步,伸出手一把抓住苏岁岁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恶狠狠道:“你这死丫头,谁让你来送这信的?赶紧给我滚!” 苏岁岁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想要挣脱田翠芬的手,脸上满是惊愕和不解:“阿姨,您弄疼我了!是文叔叔和方阿姨让我来的呀,他们在那边过得可不容易了,就盼着家里人能知道他们的情况,收到信也好放心些。” “滚滚滚!”田翠芬根本不听她解释,脸上的横肉因为愤怒而抖动着。 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驱赶着苏岁岁,“我不认识什么文竞川、方知韵,你再在这儿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苏岁岁被她这副凶狠的模样吓得不轻。 同时也一头雾水。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文叔叔和方阿姨此前没说过啊。 看他们二人那么惦念家里人,想必一家人的感情应该很好才是啊。 “阿姨,您怎么能不认识呢?文竞川就是文志刚大哥的爸爸呀。” “您是谁?是文大哥的什么人?” 苏岁岁想起来。 刚才自己敲门说找文志刚时,这个妇人嘴里说的“儿子”两个字。 她看着田翠芬:“你刚才说文志刚是你儿子?” 苏岁岁有些迷惑。 他是文伯父和方阿姨的儿子,怎么变成眼前这个女人的儿子了? 而且,这个女人神色慌乱,像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你给我闭嘴!” 田翠芬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得像要划破空气,“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他们,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带着这封信滚得远远的,别再让我看见你,不然有你好受的!” 说着,她用力一推,苏岁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志刚是我儿子,跟你说的谁谁谁没关系!” 田翠芬说着啪嗒就把门关上了。 苏岁岁再拍门,里面的人却不再开门。 “死丫头,赶紧给老娘滚!” “再敲信不信老娘让你脑袋开瓢!” 田翠芬声音很大,可此时已经被刚才苏岁岁说的文竞川夫妇送来的信弄得心惊胆颤。 “我不走!” 苏岁岁放大了音量:“既然文叔叔他们托我送信,我就一定要送到。”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文叔叔他们!” 两人僵持之际,苏岁岁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苏岁岁转过头去,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他穿着衬衣,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身旁还站着一个穿着毛呢大衣,身材高挑的女人。 女人正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你就是文志刚?” 文志刚点了点头:“找我有事?” “我不认识你。” 苏岁岁将手里的信件递了过去。 “这是文叔叔托我给你带的信。” “他说他很挂念你,也怕你担心他们。” “他让我告诉你,他们夫妻二人在乡下很好,让你好好过日子。” 苏岁岁边说,边打探的看着文志刚。 她注意到,刚才自己说这些话时,文志刚和刚才的妇人一样,神色慌张。 难道是怕被牵连? 这不可能。 文叔叔说了,他们早就名义上断亲了。 并且文叔叔此前一直培养着文志刚,让他钻研技术,他才二十五就成了海市第一机械厂的八级技术工。 他是技术人才,所以文叔叔的事情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 “喂,乡巴佬,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穿着毛呢衣服的女人上前,趾高气昂的看着苏岁岁。 苏岁岁越过她。 “文志刚,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文叔叔。” 文志刚一直低着头。 “说话啊!” “究竟怎么一回事?”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叫文志刚,我是牛志刚!” “我是牛家的儿子,不是文竞川的儿子!” 文志刚手握成拳。 接着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平静道:“跟我进来,我告诉你。” “也请你帮我把我的话转达给文竞川夫妇。” 苏岁岁跟着文志刚进了他们家的院里。 “请坐。” 文志刚给苏岁岁倒了杯茶。 “儿啊,你让这个死丫头片子进来干什么?她是害人精!嘴巴乱说话。” 文志刚摆了摆手:“妈,你别管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既然她来都来了,那我索性把事情都告诉她。” “这样咱们一家人以后就能安心过日子了,彻底跟文竞川夫妇摆脱关系。”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文志刚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但你听完,就别再来打扰我们家了。” 苏岁岁皱了皱眉头,心里对他这种冷漠的态度有些不满和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说吧,我就是想弄清楚,为什么你对文叔叔他们的信反应这么大。” 文志刚苦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但很快就被冷漠取代:“你以为我是文竞川的亲生儿子?” “呵,错了,我是牛志刚,一直都是。” “都怪文竞川和方知韵,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和我亲生父母早就可以团聚了,是他们让我们母子分离了二十来年!” “我恨他们!” ps:明日预告……ヽ( ?? ?)?!!!? 第58章 这贱人来做什么? 苏岁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不明白文志刚为什么是这样的神情,像在谈论仇人。 “他们有告诉你,我其实是他们的养子吗?”文志刚突然提高了音量。 “5岁那年,我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养不起我。” “有一次我生病了,我爸妈把我带到城里医院来看病。” “可是城里的医院太黑心了,我爸妈是农民,根本付不起医疗费。” “本来他们打算放弃了,带我回去找些土方治。” “谁知刚出医院我妈眼尖就看到处打扮得整整齐齐的文竞川和方知韵。” “我妈聪明,无意中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他们说他们没有孩子......” 文志刚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那天,我妈把我带到路口,让我在那等着,说会有好心人来带我去吃好吃的,穿新衣服。我当时小,啥也不懂,就信了。后来,文竞川夫妇真的路过,看我一个人在那哭,就把我带走了,他们还真以为我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苏岁岁听得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那你……后来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 文志刚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对,我10岁的时候,我妈偷偷来找过我,把事情都告诉了我。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我真正的家在哪,也知道我为什么会被送到文家。”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文叔叔他们对你那么好,从小培养你,供你读书,让你学技术!” 苏岁岁忍不住质问道,想到文竞川夫妇的付出,还有当时让她带信时候的挂念,她就觉得不值。 文志刚不屑地哼了一声:“对我好?他们不过是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满足他们为人父母的心愿罢了。再说了,他们培养我,不也是希望我以后有出息,能给他们养老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苏岁岁气得脸都红了,“文叔叔他们是真心疼爱你,他们在青山大队下放,吃了那么多苦,还一直惦记着你,怕你担心,让我给你送平安信!” “平安信?”文志刚冷笑一声,“现在他们被下放了,自身难保,还来打扰我干什么?我现在好不容易在机械厂站稳脚跟,有了自己的生活,不想再和他们扯上关系。” 苏岁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男人文质彬彬,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没有文叔叔他们,哪有你的今天?你现在成了八级技术工,日子过得好了,就想把他们一脚踢开?” “你懂什么!”文志刚突然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恶狠狠地看着苏岁岁,“我这些年在文家,寄人篱下,过得也不容易。他们虽然对我好,但我心里一直都清楚,我不是他们亲生的。而且,现在形势这么复杂,和他们断干净,对大家都好。” “你这是自私!”苏岁岁毫不畏惧和他对视,“你就没想过文叔叔他们知道真相后会有多伤心?他们还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儿子,在乡下吃苦受累,还想着你能过得好。” 她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过得不容易。 真正的不容易根本就不是这样。 不容易的人,她在乡下见多了。 况且,她和文竞川方知韵二人相识了一段时间。 他们两人的谈吐修养,根本不像文志刚说的这样。 倒是文志刚,说到文竞川夫妇时,一脸的刻薄样。 文志刚坐回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他们对我有恩,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我妈好不容易把我找回来,我不能再离开她。而且,我和文家断了关系,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保护他们?你这借口也太牵强了吧!”苏岁岁嗤之以鼻,“你就是怕被他们连累,怕影响你的前途。文叔叔说他们早就名义上断亲了,你还怕什么?” 文志刚的脸色变了变,有些恼羞成怒:“你别在这瞎猜了!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你把我的话带给文竞川夫妇,就说我现在过得很好,让他们别再来找我了。” 苏岁岁看着他,忍不住悲哀:“你放心,我会把话带到的。但我真为文叔叔他们感到不值,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田翠芬刚才就想大骂苏岁岁了,凭什么像审问犯人似的审问她儿子! 方才听苏岁岁“白眼狼”三个字出口。 田翠芬霍然起身。 她这些年估计过得不错,膀大腰圆。此时一手掐着腰,一手恶狠狠的指着苏岁岁:“你个死丫头,我儿子也是你能随便说的!” “你懂个屁!” “要不是文竞川夫妇,我们母子二人怎么会分离这么多年!” “那对夫妻就是拆散我们母子团聚的祸害!” “还不死就算了,居然还敢来骚扰我儿子!” 苏岁岁觉得自己一个局外人听到田翠芬这种忘恩负义的话都觉得可恨可气。 要是文叔叔二人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自己收养多年的养子,本以为是可怜的孤儿。 没想到都是别人的算计。 享受了他们的栽培教导,连出事之前都为他筹谋安排好了。 却没想到,人家在城里早就回到亲妈的怀抱了。 反而还被人倒打一耙。 “你这话未免太过分。你没有能力照顾你的孩子,自愿把他当孤儿丢了,别人把他养育成才,反而是别人的错了?!”苏岁岁从来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如果没有文叔叔,你早就死了,更别说有现在的生活。” “文叔叔方阿姨没有对不起你们半分!” “你们母子俩既想要占人家的便宜,还丢了碗骂娘,简直丧尽天良,也不怕遭报应!” 文志刚听到这话,点燃了怒火,他指着的苏岁岁,像是要把牙齿咬碎:“没有对不起我?” “呵呵!” “他们明知道我喜欢的是田欢,却逼着我和别人结婚。” “还口口声声说田欢肚子里怀的是别人的孩子?” “这么恶毒的话都说得出来!” “亏他们还是知识分子,没有丝毫人品和素质!” 田欢挺着肚子,挑衅的瞪了苏岁岁一眼:“就是!那两个老东西都不是什么好的。以后别来沾边。” “不可能,文叔叔他们绝对不是恶意中伤别人的人!” 苏岁岁不相信他们的片面之词。 文志刚脸涨得通红,但他还是尽力强忍着怒火:“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的决定不会改变。以后,文家的事和我无关,你也别再来了。” 他们都已经下放了。 一辈子也到头了。 于他,不会有任何的帮助。 说不定再联系下去,还会是拖累。 苏岁岁站起身,把那封信重重放在桌子上:“这封信,你自己留着吧,我看你也不会看。但你记住,做人不能太绝情,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的。” 说完,她转身大步走出了院子。 文志刚一个人坐在那里,神色复杂地看着那封信。 后悔? 绝对不可能! 他家庭幸福,马上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美好的人生正开头。 出了机械厂家属院,苏岁岁想着到时候怎么像文竞川夫妇说文志刚的情况,有些发愁。 另一边,孟大江等人也快到海市了。 傍晚,她才到家门口,就遇上在门口踱步的孟海风。 这贱人来做什么? 第59章 孟家到海市 她紧了紧身上洗得有些发白的布衫,就听见前方急促又蛮横的喊声:“苏岁岁!” 孟海风风风火火冲过来,身上那件军绿色军装皱巴巴的,像咸菜干,眉头拧成个死结,满脸写着不耐烦。 才多久没见,孟海风就邋遢成这样了。 她猜测肯定是王婉柔折腾他了。 苏岁岁忍不住讽刺:“孟——副营长,你这打扮可不像一个合格的军人,邋里邋遢,丢人死了。” “不会婉柔姐为难你了吧。” “我猜肯定不会,她可是个爽——朗的女孩子呢。有男儿气概,不像别的女孩子,受了一丁点皮外伤就哭哭啼啼。” 苏岁岁故意把音拖得很长,孟海风听出了她话里的讥讽。 呵! 讥讽王婉柔不就是因为吃醋吗? 不然苏岁岁怎么不去讥讽别人? “苏岁岁,你就那么放不下我吗?偏要处处为难婉柔?” 虽然昨天晚上到今天,他确实被王婉柔折腾了一晚上。 不是哭就是大喊大叫,要不就是挠他,摔东西。 说真的,他从来没见过王婉柔这样。 跟刚认识那会的大气爽朗坚强完全不一样。 好几次他都想要发火,但都忍住了。 他想着,女孩子有一些小脾气是很正常的。 尤其是婉柔家世好。 他觉得,只有家世好的女人才能耍点脾气。 像苏岁岁这种农村人,就应该老实的像老黄牛一样多干活少说话。 脾气更是一丁点都不能有。 “啪!” 苏岁岁一个耳光扇在了孟海风脸上。 她甩了甩手:“果然脸皮厚。” 孟海风捂着脸,怒目圆瞪。 几步跨到跟前,伸手就去拽苏岁岁的胳膊,“你敢打我?” “你居然敢打我?!” 苏岁岁重重甩开孟海风的手:“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孟海风眼睛一瞪,脖子上青筋暴起。 今天他来是找苏岁岁办事的。 耳光的事以后再算。 “苏岁岁,我媳妇王婉柔受伤了,现在卧床不起,身边离不了人照顾。我爹妈和我妹明天上午到海市,我走不开,你去火车站把他们接回来!” 孟海风理直气壮的命令。 苏岁岁一听,差点气笑了,心想这人怎么能这么厚脸皮。 她黑着脸:“孟海风,你是不是糊涂了?咱俩都没关系了,我凭啥帮你干这事儿?” “你让王家人去啊,算起来,你爹妈和他们可是亲家呢。” 孟海风像是被戳中什么心事似的,脸上有些尴尬。 他倒是想让王家人去接一下。 但一想到自己农村来的爹妈,上不得什么台面,到时候给他丢人咋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现在是堂堂副营长,得注意形象。 所以他才想先让苏岁岁接到家里让他们休整收拾一番。 孟海风听苏岁岁这么说又气又恼。 用手指着苏岁岁的鼻子,“苏岁岁,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忘了之前在乡下,我爹妈是怎么把你当作亲生女儿来疼的?现在我求你这点事儿,你就推三阻四,你还有没有良心?” “屁的女儿!”苏岁岁朝他吼道。 上辈子没死之前她也是这么以为。 所以把孟大江杨喜凤当作自己的亲爹亲妈侍奉。 结果呢? 两人不过是假装慈爱做给她看,好让她心甘情愿当丫头。 “孟海风,我再最后提醒你一次,我们两个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爹妈也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看到你家里人就恶心!” “我有自己的亲妈!不需要猪狗不如的东西来给我当爹妈。” “再说——” “岁岁。”苏岁岁的话被清冷的声音打断。 “司首长......” 孟海风在看到司寒霆之后,刚才凶恶的眼神瞬间萎靡了下去。 部队上上下下都知道,司寒霆不近女色,也不和什么人来往。 除了身边最亲近的人,他对其他人向来公事公办。 怎么接二连三出现在苏岁岁身边? 莫非两人? 孟海风下一秒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绝不可能。 苏岁岁要家世没家世,要学问没学问,一股子农村人土味儿。 除了一副好样貌外,可以说啥也没有。 这样的女人,他都看不上,更何况司寒霆了。 司寒霆眉目清冷,盯着比他矮了小半个头的孟海风。 “孟副营长这么清闲吗?怎么溜达到这儿来了?” 苏岁岁和司寒霆并肩站在一起,她脸上勾起嘲讽的笑:“可能就是因为是副——的吧,才这么清闲。” “你!” 孟海风听到苏岁岁这么明目张胆的嘲讽,差点气晕过去。 副副副副!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把这个副字挂在嘴边。 刺耳得要死! 少说一个副字又不会死。 司寒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听到苏岁岁讽刺孟海风,他心里竟也觉得舒畅。 孟海风极力整理了下情绪,“首长,我是来找岁岁明天帮我接一下我家人的,他们到这儿人生地不熟,所以——” “所以我没答应。”苏岁岁接过话,“好了,你可以滚了吧,别打扰我们。” 苏岁岁拉着司寒霆就进了四合院。 “该死的!”孟海风看着咣当关闭的大门,手握成拳。 * 第二日海市火车站。 孟家人迫不及待抬头张望,等待着人来接。 一家人脸上都充满兴奋。 大城市! 好欸! 以后他们就是城里人了! 第60章 刘姥姥进大观园 孟大江佝偻着背,从火车车厢里挤出来。 他身着一件洗得发灰、满是补丁的蓝布衫,衣角皱巴巴地塞在松松垮垮的黑色棉裤里,脚上那双解放鞋不仅破旧,还沾满了不知从哪蹭来的泥点。 费力转身,朝车厢内喊道:“他二叔,你们快点儿,可别落下东西。” 孟大河肩上扛着鼓鼓囊囊、油渍斑斑的布袋,另一只手推着瘦巴巴的孟小龙往前走。 孟小龙眼神中满是好奇,不停张望着四周,身上那件不合身的旧外套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小龙,一会见人嘴甜点,你哥的老丈人家可是这儿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孟大河抑制不住激动。 “不知道你嫂子有没有姐妹什么的,介绍给你,以后你指定比你大哥出息。” 孟大河说着狠狠瞪了孟大江后背一眼。 这几天在路上,这老东西得意得要死。 左一句我们海风是营长,右一句娶了城里姑娘,还是高干子弟。 可把他威风坏了。 孟大江都想把脚上的臭鞋脱下来塞他嘴里。 让他在那儿狗叫! 孟月跟在后面,身穿一件褪色的碎花棉袄,随后两手在头发两侧摸了摸,又从口袋里掏出梳子,把辫子尾部的发须梳了梳。 “快来抬你嫂子,屎拉裤兜里了?磨叽!” 孟大江一巴掌狠狠拍在孟大河后脑勺。 谁让这个二弟以前跟他没大没小。 现在他支棱起来,训他还不是像训狗一样简单。 孟大河心里咒骂了一句。 “好嘞大哥。”孟大河和孟小龙一人抬着木板的一头。 杨喜凤的模样让人看了直皱眉。 她身上裹着一条脏兮兮、散发着异味的棉被,头发油腻打结,一缕缕贴在满是污垢的脸上,嘴角还挂着干涸的口水渍,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这大城市,人咋这么多啊!” 杨喜凤扯着大嗓门叫嚷,声音尖锐又突兀,全然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她一边说,一边用那满是污渍的手在木板边沿蹭了蹭。 车站外,孟大江局促地搓着手,“海风说有人来接咱,咋没瞧见人影呢?” 孟月踮起脚尖张望着,“爹,别急,哥肯定不会忘了咱们的。” 正说着,一辆海牌的小轿车缓缓驶到出站口。 “请问你们是孟海风的家人吗?” 王正军身着笔挺的中山装,从车上下来。 看这几人中,那个年长一些的男人跟孟海风有几分相似,便试探的问道。 “亲家公,可算把您盼来了!”孟大江满脸堆笑,快走几步上前,伸出手想和王正军握手,可看到自己那满是泥污的手,又尴尬地缩了回去,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 王正军也是农村出身。 他知道孟家人淳朴,没在意这些。 他摆了摆手,客套道:“欢迎欢迎,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 孟大江心里得意。 看吧,他儿子也真是的,之前还特意打电话叮嘱他们到了海市要注意形象,简直多此一举,浪费话费。 人家根本不是那种嫌弃看不起农村人的人。 “刷!” 孟大江也不再局促,擤了一把鼻涕然后直接把鼻涕蹭在了一旁的栏杆上。 周围正好看到的人都对他投来鄙夷的眼神。 王正军脸色微动。 带孟家人来到孟海风部队分的房子,孟家人瞧着铁门内被打理得像小花园似的院子,眼睛直冒光。 “我的乖乖,这就是海风分的房子?这可比咱村里以前的地主大院还气派呐!” 孟大江眼睛瞪得溜圆,脸上褶子都堆在了一起。 “还愣着干啥,赶紧进去看看!” 孟大河兴奋得声音都变了调,扛起他那油渍斑斑的布袋就往屋里冲。 一进客厅,孟月就像撒欢的小狗,满屋子乱窜,一边跑还一边喊:“我要住最大的房间,我要住最大的房间!” 孟大河把布袋随手一扔,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身子弹了几下,他眼睛一亮,大声嚷嚷道:“这啥玩意儿啊,咋这么软乎,比咱家里那硬邦邦的土炕舒服太多啦!” 说着,还把两只脏兮兮的脚往茶几上一搭。 孟大河起身又在屋里晃悠了一圈,看到墙上挂着的石英钟,伸手就去摸,“这钟咋长这样,还会发光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拍了下钟面,钟“哐哐”响了几声。 “别乱弄,弄坏了可咋整!” 孟大江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也在屋子里滴溜溜地转,一刻都没闲下来。 孟月打开大卧室的柜子,看到里面整齐叠放的衣物,眼睛整个亮了起来。 “我的老天爷,这是人穿的吗?” “这么多衣服咋穿得过来?” 伸手就翻了起来,“这衣裳料子摸着真滑溜!” 赶紧把自己身上灰扑扑的破棉袄脱了下来,拿起一件衬衫在自己身上比划。 孟大河又盯上了电视柜下面的抽屉,伸手一拉,里面是一些文件和书籍,他随手翻了翻,不屑地说:“看这么多书有啥用,能当饭吃啊?” 说完,就把文件和书籍扔得到处都是。 孟大江站在屋子中间,转着圈打量四周,不住感叹:“海风这孩子,可真有出息,咱老孟家可算出了个大人物。” 他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摆件,伸手就去拿,嘴里还念叨:“这玩意儿看着挺值钱,带回去给村里那群没见识的瞅瞅。” 孟家人在房子里,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屋子里的喧闹声此起彼伏。 孟大河又跑到厨房,看到煤气灶,一脸好奇,“这是做饭的家伙?咋和咱农村的土灶不一样?”他看到旁边拧盖,拧了半天,突然“噗”的一声,煤气灶打着了火,吓得跳了起来。 孟家人在房子里折腾得不亦乐乎,原本还规规整整的屋子里已经一片狼藉...... 孟海风刚去医院给王婉柔送了饭,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眼皮突突的跳。 不会是爹娘他们整出什么事了吧? 不可能,他之前都交代好了。 好久没有见到家人,孟海风心里还是很喜悦,今天下午婉柔做完检查就接着她一起回家,也算是正式见家长了。 * 苏岁岁白天在外面逛了一圈,不留神逛到了海市第一中学门口。 校园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她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恢复高考了。 联想到上辈子的记忆,今年就会改革开放,外面的世界这么多彩,她突然不想回去,她想留在这里创造与上辈子不一样的人生,再把妈妈接过来享福。 她要想想,在这里能做什么。 回家半道上,苏岁岁被司寒霆拦了下来。 “岁岁,有件棘手的事,需要劳烦你帮忙。”司寒霆语气有些急促。 第61章 让孟海风做不成营长 苏岁岁抬眸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出什么事了吗?” 司寒霆微微低下头,声音不自觉放柔:“部队有只军犬,它的训导员前几天执行任务牺牲了。” “从那之后,它就开始绝食,到现在已经一周没吃东西了。试过很多办法,可它就是不吃不喝。你有没有办法能救它。” 他知道,苏岁岁懂兽语,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苏岁岁一听,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变得凝重,眼神里也满是心疼:“怎么会这样!” “这军犬肯定伤心坏了。行,咱现在就走。” 一到部队,苏岁岁就快步走向军犬所在的角落。 只见那只军犬身形消瘦,原本光亮顺滑的皮毛此刻黯淡粗糙,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眼神充满绝望与哀伤。 苏岁岁缓缓蹲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温和,“小家伙,我知道你心里苦,你的主人离开你,你肯定特别难过。但你要明白,他那么爱你,把你训练得这么厉害,可不是希望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 军犬耷拉着脑袋,耳朵无力地垂着,听到苏岁岁的话,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哭诉自己的痛苦。 它朝苏岁岁汪汪汪的叫着:“主人死了.......我想他,我好想他。” 军犬眼里渗出泪水。 苏岁岁心中十分不忍,她轻轻伸出手,缓缓抚摸着军犬的脑袋,动作轻柔得如同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你和他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训练,一起执行了那么多任务,那些回忆都是最宝贵的财富。” “他虽然走了,但他的精神一直都在,就在你身上。你要是就这么放弃了,他得多心疼啊。”苏岁岁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但她还是强忍着情绪,继续说道,“他一定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样,勇敢又坚强,继续守护大家。” 她从口袋掏出一块肉干,放在手心,递到军犬面前:“来,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念他,才有力气去完成你们共同的使命。” 她转头看向司寒霆:“牺牲的军人同志埋在哪里?” 司寒霆喉咙微微有些酸涩:“烈士园。” “小家伙,听到了吗?吃饱了我带你去看你的主人。” 军犬泪汪汪的望着苏岁岁,“真的?呜呜呜呜呜,我终于可以见到主人了,我想他......” 司寒霆温柔的伸出手臂,在它头顶上摸了摸,学着苏岁岁的样子跟它讲话:“啸天,乖乖吃饭。” “我答应你,一定会为雷烈报仇。” 司寒霆冷峻如霜,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啸天先是嗅了嗅肉干,鼻子轻轻抽动着,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缓缓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慢慢把它吃了下去。 “对,就是这样,慢慢来。” 苏岁岁轻声鼓励着,又递过去一块肉干,“你看,这味道是不是还不错?多吃点,才能快快好起来。” 啸天这次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把第二块肉干也吃了下去。 在苏岁岁的耐心陪伴和开导下,啸天渐渐有了些生气。 它又吃了几块牛肉干,还喝了点水,原本黯淡的眼睛里也重新有了一点光彩。 苏岁岁看着逐渐恢复精神的啸天,站起身来。 “寒霆哥,这军犬经历了这么大的打击,就算现在吃了点东西,可之后还是需要特别的照顾。我想领养它,我保证会好好照顾它的。” 司寒霆看着苏岁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岁岁,你愿意领养它,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不过,这军犬毕竟是部队的,后续有些手续需要处理。” “而且,它还需要定期的训练和检查,如果.....如果你愿意留在部队,处理这些事也方便。” 司寒霆也不单是为了自己。 苏岁岁能和动物交流,这个能力除了她没人有。 若真能归他们部队所用,那再好不过。 司寒霆表面上神色平静,语气沉稳,内心却满是期待,眼睛紧紧盯着苏岁岁,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苏岁岁听后,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她看了看已经对自己产生依赖、正眼巴巴望着她的啸天,又抬头看了看司寒霆。 觉得他说得确实在理。 “行,那就先留在部队一段时间,把军犬的事情处理好。” 听到苏岁岁的回答,司寒霆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冷峻的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太好了,我报告上去,以后你就可以留在这里。” 苏岁岁不解:“寒霆哥,你的意思是?” 司寒霆摸了摸苏岁岁的头:“我的意思是以后你也是部队的一员了。” 苏岁岁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真的吗?能留在部队?” 她先前还想着能留在海市呢,没想到这么巧,竟然这么快就如愿了。 等啸天吃好之后,苏岁岁、司寒霆和啸天一同前往烈士园。 一路上,啸天格外安静。 到了烈士园,司寒霆脚步缓慢而沉重,走到雷烈的墓碑前,抬手庄重地敬了个军礼。 苏岁岁站在一旁,神色哀伤又带着敬重。 “雷烈.......他才二十四岁。” “那天,我们接到任务去捣毁敌人的一处据点。一切本来都按照计划进行,可没想到,敌人提前设下了埋伏。他们隐藏得很深,等我们进入包围圈,四面八方的火力就压了过来。” 司寒霆顿了顿,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关节泛白,啸天也在一旁发出低沉的呜咽。 “雷烈为了给大家争取撤退的时间,带着小队主动吸引敌人火力。他一边指挥,一边冲锋,枪法又准又狠,打倒了不少敌人。但敌人实在太多了,火力太猛,一颗子弹击中了他......” 苏岁岁听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难怪那天司寒霆接她从医院出来时,神色有些奇怪。 她轻轻抚摸着啸天的脑袋。 “到最后一刻,雷烈都在喊着让我们别管他,一定要完成任务。” “血海深仇,我绝对不会忘记,我一定会让敌人付出代价!” 司寒霆目光冰冷如锋利刀刃。 啸天挣脱开苏岁岁的手,跑到墓碑前,前爪搭在碑上,呜咽声不断。 苏岁岁和司寒霆静静站在一旁,陪着它。 一直到傍晚,两人一狗才从烈士园离开。 “对了岁岁,政委回来了。”司寒霆侧头看向苏岁岁。 苏岁岁激动的抓住司寒霆的手:“那是不是可以处置孟海风了?” 只是赔钱,远远不够! 看孟海风就是当了副营长之后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苏岁岁眼里带着冰冷的狠意。 她一定让孟海风做不成这营长! 第62章 矛盾初现 “明天我就去找政委。” 还有先前那几个闹事的军嫂,虽然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但一个个不分青红皂白,帮着王婉柔来欺负她。 现在她身体也好了,有的是力气跟他们算账。 她仔细想过这几天的遭遇了。 上次挨打,她根本毫无防备,完全没想到王婉柔敢这么明目张胆。 以后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司寒霆满是歉意的看着苏岁岁,“此前本来我要处置,但当时任务太紧急,抱歉岁岁。” 司寒霆很内疚。 本来他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她的。 “寒霆哥别这么说,我明白。” “放心,我以后会保护好自己。” 他们是为了国家安全,她有什么理由来责备他呢? 何况,人家本来也没有义务保护她。 * “月儿,你去把饭做了吧,一会你哥他们就回来了。” 杨喜凤瘫在沙发上喊着。 她身上穿了件深色毛呢大衣。 是刚才孟月在王婉柔衣柜里找出来的。 此时躺在沙发上,不像瘫痪,倒像个贵妇。 孟月不情愿的去厨房,被孟大江叫住了。 “做什么饭?” 他板着脸。 “我们是做公公婆婆的,孟月是小姑子。” “要做也是媳妇做啊!” “这个海风和他媳妇也真是的,一点讲究也没有!我们大老远的过来,他们现在还不着家,是想饿死我们吗!” 孟大江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又连忙吃痛的甩了甩手。 孟月一听这话,正合她意啊,乐滋滋的回到沙发上。 “就是,我爹说得对,嫂子是我们孟家的媳妇了,应该伺候咱们。” “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活,嫂子嫁到咱们家里,这些也该交给她了。” 孟大江语重心长道:“咱们海风本来就是高娶,如果我们还巴巴的伺候人家,只怕他媳妇以后会骑到咱们头上拉屎拉尿。” “现在开始就要拿出咱们的姿态来,三从四德,好好的教教她,祖宗的规矩不能忘了。” 杨喜凤赞同的点点头。 对哦,她糊涂了。 这么多年她嫁到孟家也是这么过来的啊。 做媳妇的,就是要伺候夫家。 孟大河和孟小龙听他们三人谈话,父子二人对视一眼。 孟大河眼睛滴溜溜直转。 大侄子家以后可有得热闹看了。 孟小龙摸了摸头,起身:“大伯父,要不还是我去做饭吧。” 他不好意思啊。 “你做得明白吗?城里厨房你都没用过!” 孟大江鄙夷了一眼。 “让你乱说话,现成的福都不知道享!”孟大河拉着儿子,瞪了瞪他。 怎么生了这么个憨货! 过了一会,孟海风和王婉柔刚回家,就被眼前被糟蹋成不成样子的客厅吓到了。 “啊啊啊啊啊!” 王婉柔吓得尖叫。 “你们!” 她手指着客厅里歪歪扭扭的几人。 孟海风脸色也不好。 “爹娘,你们怎么把家里搞成这样了?” “还有二叔,二叔你们怎么来了?” 他没有请他们来参加他的酒席啊! 孟大江板着脸。 “海风,你个臭小子,还敢跟你老子脸色看,我们来半天了,还没吃上饭,想饿死我们啊。” 他心里还想说,王家的也真是,他们第一天来,竟然不招待他们吃个饭。 还是军人呢,一点讲究都没有。 还不如他们农村。 孟月笑呵呵上前拉住王婉柔的手臂:“嫂子,以后你就是我亲嫂子了。将来你也给我介绍个军官。” “呵!嫁军官?” 王婉柔正在气头上,直接甩开了孟月的手。 “孟月,你怎么穿我的衣服?” “这是我们文工团新做的演出服!” “还有你,你怎么也穿我的衣服!”王婉柔指着躺在沙发上的老太婆。 孟月看了看自己,原地转了个圈。 “演出服这么漂亮?” “婉柔姐,我能进你们文工团吗?” 她双眼冒光。 王婉柔长得并不比她好看。 凭啥她能去,她孟月就不能去呢? 王婉柔鄙视的看了孟月一眼。 一个村丫头,长得黑不溜秋怎么配的! 孟海风看王婉柔脸色难看得很,现在身上又有伤,需要休息。 朝几人不耐道:“孟月,你把家收拾干净,收拾好了我带你们去外面吃。” “下馆子?” 孟月拍着手。 “好,我马上收拾!” 看来真是来对了。 终于能过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了。 这一夜,王婉柔和孟海风生了一晚气。 “我告诉你孟海风,办完婚礼必须马上把他们送回去!” 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农村人。 她现在看孟海风都有点不顺眼了。 “婉柔,我爹妈他们在农村待了一辈子,刚来城里不习惯,平时他们不这样。” “你之前也见过他们,之前去老家那次,他们多得体周到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你是个大度的女人,不像苏岁岁小肚鸡肠,所以才在咱们部队这么吃得开。” “我看得出来,我爹妈以前对苏岁岁是虚情假意,对你却是真心喜欢。” 孟海风又哄了王婉柔两个小时。 王婉柔总算是消了消气。 “大度我自然是大度,我本来就是男人性格,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孟海风忙附和:“所以我还有我家人都喜欢你,看不上苏岁岁,她整个人还不如你一个脚趾头。” 王婉柔听到这话,心里舒坦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苏岁岁明明什么都没有,而她家世、体面的工作都有。 明明苏岁岁这样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她心里却隐隐有嫉妒和不安。 她总觉得苏岁岁还是对孟海风有心思。 她不允许! 孟海风以后绝对是部队最有出息的人。 只要这段时间风波过去了,他再立几个军功,肯定能再升。 前途无量啊。 王婉柔心里清楚,他们王家老爷子的辉煌已经过去了。 外公那边...... 第二天,一大早孟海风就从食堂打了早饭回来。 杨喜凤身上散发着恶臭,影响一家人食欲。 “海风啊,苏岁岁不是来海市闹了你,正好,你让她过来伺候伺候你娘,你娘一直是她伺候惯了的。” 孟大江糟心的皱着眉。 “也算是她给自己赎罪了,谁让她影响你工作,反了天了一个丫头片子!” 孟海风和王婉柔对视一眼。 “我被她讹了那么多钱,她肯定拿着钱回村享福去了。” 是啊,不回去她又能去哪里呢? 一个农村丫头,啥也不会。 孟家人说到苏岁岁,那是齐心协力的痛骂。 “阿嚏。” 苏岁岁吸了吸鼻子,“李政委。” 第63章 处罚孟海风 李保国放下茶缸,抬眼就看到站在门口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身旁还站着司寒霆。 司寒霆侧身让苏岁岁先往里走,自己则跟在她身后。 “政委您好。” 小姑娘脆生生道。 “今天我来找您是想跟您汇报一下孟海风的个人问题。” 李保国指了指苏岁岁,看向司寒霆:“这咋回事?” 主要是他很好奇司寒霆怎么会带着一个陌生女孩到部队来呢? 他从来没有跟哪个女孩走得这么亲近过呀? 孟海风? 李保国打探着看着苏岁岁,他想起今天回来上班就听到有人在议论。 苏岁岁把自己和孟海风王婉柔之间的纠葛全都向李保国说清楚。 还有军嫂来找她麻烦的事情。 李保国简直不敢相信孟海风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在他看来孟海风可是相当有前途的后生啊。 那小子从农村出来很能吃苦,年纪轻轻已经立下了不少功劳,所以才这么快坐上副营长的位置。 他想起前些日子,他还夸孟海风来着。 还说他和王婉柔是天生一对,很般配。 没想到居然是在背后算计了人家小姑娘。 这个陈世美! 本来苏岁岁就长得十分可人,她眼巴巴的看着李政委。 两滴眼泪落下来。 “政委伯伯求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还叫他伯伯勒~ 家里只有两个臭小子的李保国听得心软软的。 李保国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有些老旧,但是做事情向来明察秋毫。 他往孟海风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很快孟海风就赶了过来。 孟海风急匆匆赶过去,现在他最重要的就是挣表现啊。 万万没想到刚走到政委办公室门口,就看到坐在政委办公室的苏岁岁。 她捧着茶杯,还在笑呵呵喝茶嘞。 孟海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都还没喝过政委的茶! 苏岁岁一个村姑凭什么? 还有,苏岁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自己都已经把钱赔给她了,她现在应该动身回老家了呀! 司寒霆,他怎么也在这儿? 笑眯眯的李政委在看到孟海风时,脸立马垮了下来,孟海峰心里咯噔,眼皮直突突! “啪!” 李保国把茶缸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拍,杯子和盖子发出砰砰铛铛的碰撞声。 “政委,您……”孟海风直挺挺的站在李保国跟前,面上不显,心里紧张狂跳。 “孟副营长知道我把你叫过来是干什么吗?没想到孟副营长年纪轻轻果真是有出息呀,这么快就升了副营长不说,连老婆都想娶两个。” “我们这些老头子可真是跟不上你这个年轻人的脚步哟。” 孟海峰听出了李保国语气里的嘲讽,今天叫他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苏岁岁说的那样,我跟她只是兄妹之情。” “根本不是什么未婚夫妻!” “我和婉柔是堂堂正正的合法夫妻。” “放屁!” 李政委重重的吼了孟海峰一声,口水都喷到了他脸上。 孟海风被政委吓得身子抖了抖。 “政委,您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我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 孟海风指着苏岁岁,因为有人在,强压着心里怒火。 李保国啪的一下把他的手拍了下来。 “你这么凶,吓着人家怎么办!” 孟海风:?? 苏岁岁这死丫头到底给政委下了什么迷药?让政委突然变得慈爱起来了? “孟海风啊孟海风,我现在的确不清楚你的为人究竟怎么样,说不定以前都被你蒙在鼓里,你也不要想着在我面前耍什么心眼倒打一耙。” “你的事情我已经原原本本的知道了,这几天我不在部队里,现在部队上上下下传的到处都是,影响多恶劣!” “觉悟太低!觉悟太低!” “政——” “不要再狡辩了!” “你给我写份2万字的检查,明天开会当着大伙的面把检讨念出来,这一次要狠狠的给我长个教训,咱们做军人的一定不能犯作风问题。” “你这小子啊!还需要多加磨练,升得太快了人就会飘啊!” “你副营长的职位暂时也留一留,继续退回连长的位置。” 孟海风一听顿时急了。 他好不容易才坐到副营长的位置,怎么能这么轻易让他下去。 “政委,不行啊,我……我冤枉啊!” “滚出去!” 李保国侧着脸瞪了孟海风一眼。 孟海风手握成拳,极不甘心出去了。 苏岁岁心里乐开了花。 看这辈子孟海风能混成什么样。 上辈子他带着王婉柔回来跟她撇清关系时,孟海风已经是团长了。 “谢谢政委伯伯,那我们就走了。” 看着苏岁岁,李保国眉眼都是慈祥。 “行,有空到伯伯家来吃饭,我家二小子还没——” 话还没说完,苏岁岁就被司寒霆拉着快步走了。 这老头的算盘打得真响! 苏岁岁去了司寒霆的办公室,给公社打了个电话,把自己要留在海市部队的事情转达给母亲,等她在这里稳定了就把苏如会接过来。 “这钥匙你拿着,这是家属院儿的房子,之前的同事调走,房子空了下来。” 苏岁岁接过。 “太好了,我现在有住处,又有工作。” 她开心的跳起来。 司寒霆看她开心的样子,忍不住跟着笑了。 “以后我们可以天天见面。”司寒霆拍了拍她的脑袋。 孟海风气冲冲回到办公室,重重的把门一关,将桌子上的东西一通扫到地上。 凭什么? 凭什么要这样对他? 肯定是司寒霆在背后搞的鬼。 现在部队上最优秀的两个年轻人就是司寒霆和他。 司寒霆虽然现在是旅长,但他肯定忌惮自己,所以才这么做! 借题发挥罢了! 好恶毒的男人! 抢他的女人苏岁岁,还要毁他的前途! 就这么恨他?! 他一定不会这么算了! 第64章 暴打孟月 希望王家老爷子能够给力一些! 作为他们王家的孙女婿,他们也应该为他出一份力了! 苏岁岁请了一天假去收拾新屋,司寒霆也跟着一起去了。 虽然她东西不多,但房子是司寒霆的,苏岁岁想着他一起去也好,顺便可以检查一下,然后再把房子完完整整的还给她。 两人在四合院里待了大概两个小时,把屋子都打扫了之后,司寒霆就开着吉普车带苏岁岁往部队家属院去。 房子是按照职级来分配的,司寒霆把苏岁岁带到房子处。 苏岁岁不敢相信。 这个房子看起来占地挺大的,院子大概足足都有七八十平。 “我一个人住合适吗?”她问。 “这个房子是之前一个营长住了的,正好空下来,你住也合适。” “安心住下便是。” 司寒霆推开门,带着苏岁岁往里面走,苏岁岁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跑到屋里去。 房子挺大的,里面有三个卧室,还有一个大客厅,东西还都挺整齐的。 “这些家具都是属于部队的,你如果有日常生活需要的东西,再添置一点就行。” “怎么样?房子满意吗?” 司寒霆一直跟在苏岁岁的身后,眼神都是温柔。 “满意满意当然满意,这么好的房子我一个人住太浪费了吧。” 要是妈妈,阿黄,鼠小弟们都来陪她住就好了。 “你在笑什么?” 苏岁岁刚才正想得入神。 没想到司寒霆突然就凑了过来, 她一转身,两个人的唇就贴在了一起。 苏岁岁:…… 司寒霆:!!! 过了好几秒,二人才分开。 两人不约而同背过身去。 苏岁岁两眼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乱嫖,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两手捂着脸颊,眼睛不停的眨呀眨。 司寒霆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只耳朵通红,平时冷若冰霜的脸此刻比夏天的西瓜瓤还红。 “岁岁,我……”司寒霆转过身。 一米九的大个子愣在那里,苏岁岁只有一米六,抬头看他脖子好酸。 “我会对你负责!” “啊?” 苏岁岁完全没想到司寒霆突然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赶紧摇了摇手,“寒霆哥,刚才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放心我已经忘记了,你不用为此内疚。” “我不是内疚,我就是喜欢你。” 择日不如撞日,谁知道今天会发生这么巧的事情呢! 司寒霆干脆也不隐藏心里的感情。 他两手握着苏岁岁的肩,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我是认真的,岁岁。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认识就喜欢上你了。” “请你认认真真考虑下我,我保证,我绝对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司寒霆一边说,一边认真看着苏岁岁。 寒念说,她不讨厌他。 那喜不喜欢呢。 苏岁岁从来没被人这么认真的表白过。 司寒霆眼神热烈又真诚。 苏岁岁抿了抿嘴唇。 “我……我考虑一下。” 司寒霆终于松了口气:“好,岁岁,我等你。” 接下来,他要更加好好表现。 “寒霆哥,你还有工作吧,你回去忙吧。” 她的声音轻轻软软。 “好,我马上回去。” 司寒霆走出大院才发现自己蹦了几步。 他赶紧扯了扯衣角,咳嗽了几声,恢复严肃。 “那那那,司寒霆!”孟月指着前方不远处的背影,惊讶着张开了嘴。 “你认识?”王婉柔问道。 “嗯嗯,他来过我们村。” 孟月亲切地挽着王婉柔恨恨道:“都是苏岁岁那个死丫头,她勾引司寒霆,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把这个司寒霆带到我们村里来了!” “嫂子你不知道,我们村里都传苏岁岁是狐狸精,说她不要脸勾引男人!” “嫂子你啊就是太大度了,她破坏你和我哥,换做我是你,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孟月想起自己在村里被那些人贬得一文不值,那些人却个个夸赞苏岁岁,心里就恨得厉害。 王婉柔轻轻拍了拍孟月的手。 “做人嘛,何必这么斤斤计较,我这个人爽朗惯了,不会那些小女人把戏。” “再说,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做坏事的人会遭报应的。” “就是!欸嫂子,那家是住的谁呀,要不我们去看看。” 孟月指着司寒霆刚才走出来的院子。 苏岁岁正准备收拾屋子,就听见院子的声音。 “谁——” “苏岁岁?!” 王婉柔和孟月异口同声,两人瞪大眼睛看着苏岁岁。 “你怎么在这里?!” 苏岁岁也没想到,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她站在台阶上,叉着腰,甩了甩辫子:“腿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儿去哪儿!”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孟月直接冲了上来,“让我们滚?我看你才是个偷东西的小偷!” 苏岁岁脱下鞋子,在孟月冲上来时,一手拎着她的衣领,一手拿着鞋狠狠抽打在孟月脸上。 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 孟月头像拨浪鼓似的左右摇晃。 过了一阵儿,被苏岁岁扔到地上。 “我告诉你们,我不回去了,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苏岁岁端起一盆脏水,泼在了二人身上。 两人急忙往后退。 “哎哟,这是咋了?” 苏岁岁没想到,自己隔壁住的竟然是上次来医院闹事的大妈。 “又是你!” 她指着苏岁岁。 看来上次婉柔妹子说得没错,这丫头真能闹事啊! 苏岁岁横眼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大婶儿,管好你自己吧!” 第65章 吃下格斗丸 暴捶恶军嫂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苏岁岁扬着头,白了王大花一眼。 “你这不讲理的东西,我跟你讲道理你不听就算了还骂我!” 王大花喜欢说教年轻姑娘,见苏岁岁这样态度对她,她挽了挽袖子。 两个房院仅用一道墙隔着,围墙还没苏岁岁高,大概一米二三,王大花脚一抬就翻了过来。 “花姐,算了,别惹出什么事来。” “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上次替我打抱不平还被老张说了,我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王婉柔没什么力道的拉着王大花,眼里闪过算计。 王大花拍了拍王婉柔的手:“婉柔妹子,你就是太大度了。这丫头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咱们该反击还是要反击。” “看她现在这么猖狂,以后只怕咱们整个大院儿都要跟着遭殃。” “再说,咱们都姓王,都是王家人,你跟我亲妹妹没区别。” 王大花凑近王婉柔:“反正有咱爷爷撑腰,不怕。” 王婉柔无语。 咱爷爷? 谁跟你咱爷爷! 王大花一屁股把王婉柔顶开,挥着扫把就往苏岁岁砸去。 “啊!贱人,看打!” 趁刚才她们谈话,苏岁岁在空间买了一颗格斗丸,刚把那粒黄豆大的格斗丸咽下去。 苏岁岁感觉浑身骨头缝都发痒。 王大花的扫把带着风声砸过来,她下意识往左一蹲,扫把“咣当”砸在青石板上,迸出一溜火星子。 王大花愣了半秒:“呵,这么大本事?” 话没说完,苏岁岁已经扑上去,攥紧的拳头照着她右胳膊肘就是一下。 “哎哟!”王大花胳膊一麻。 瞪圆了眼像要吃人:“你敢打我?” 苏岁岁这会儿脑子透亮,瞅见她肚子上的肥膘直晃,抬腿就是一脚踹过去。 这格斗丸真是神了! 往常连拎水桶都费劲的手,这会儿跟安了弹簧似的,脚力也足,王大花这么个一百四十斤的身子,愣是被踹得往后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反了天了!” 王大花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就去薅苏岁岁的头发。 苏岁岁头一低,顺势抓住她手腕子,往怀里一带,王大花扑了个空,栽在地上啃了口灰。 周围晾衣服的李婶儿把衣服赶忙扔到盆里:“大花啊,你这摔跤姿势比戏台子上的还好看!”气得王大花满脸通红,爬起来抄起墙角的扁担就扫过来。 苏岁岁这回不躲了,伸手攥住扁担头子,往怀里一拉,王大花踉跄着往前扑,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对方脸上:“当我是好欺负的软柿子那你就错了!” 这巴掌下去,王大花疼得直抽气,扁担“啪嗒”掉地上,指着苏岁岁直哆嗦:“你等着,等我家老张回来——” “回来?呵呵,等你男人回来看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 苏岁岁薅住她后衣领子就往地上按。 她将人按到地上后,直接坐到王大花身上。 拿着鞋底子左右开弓。 “我叫你犯贱!” “还骂我小贱人!我看你才是瞎眼的老贱人!” 啪啪啪啪啪啪! 王大花这会儿哪还有平时的横劲儿,趴在地上直叫唤:“哎哟亲娘哎,我错了!你松手!” 苏岁岁又给了她几个耳光,这才松了手。 叉着腰喘气:“知道错了?以后再敢惹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围有几个小崽子玩耍,看到刚才的一幕,拍着手蹦蹦跳跳:“抽屁股!抽屁股!” 臊得王大花捂着脸爬起来就跑,布鞋都跑丢了一只。 孟月和王婉柔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估计是看她打人怂了。 苏岁岁拍了拍手。 院子外面的小朋友蜂拥跑了进来,大概有十来个。 小的两到三岁,大的有十一二岁。 “姐姐,你刚才好厉害啊!” “比我爸爸还厉害!” “王大婶儿最讨厌了,姐姐打得好!” “姐姐,我要跟你学刚才的武术,给哥哥报仇。” “姐姐,你好威风啊!” 苏岁岁愣在原地,不好意思的抠了抠头。 “我刚才真的很威风吗?” 她咳嗽了一声:“其实也还好啦,一般般,嘿嘿。” 但看着孩子们崇拜的眼神,她腰板不自觉挺得笔直。 “哼,一点也不厉害,你打我妈妈,看我不打洗你!” 一个小孩朝他扔了块石头就跑走了。 “姐姐,他是王大花的小儿子张天赐。”穿着脏兮兮布衣的小男孩解释道。 苏岁岁见这些孩子们都很欢迎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于是她决定让这些孩子帮她打扫屋子做家务,这样就算不跟他们见外了。 孩子们迈着小腿儿,到院子的洗衣台去拿抹布,很快大家忙做一团。 苏岁岁悄咪咪从空间拿了一些水果糖出来,分给孩子们。 小孩儿有糖吃就欢喜得很。 苏岁岁在小孩们的带领下,认识了周围的邻居。 大家听说她是新来的军犬训导,纷纷对她刮目相看。 尤其是刘红霞,对她格外热情,跟上次在医院两模两样。 苏岁岁还纳闷呢。 就算是不敢惹她,也不至于这么殷勤吧。 司寒霆下了班就往家属院赶。 他的住所要更好一些,跟这片儿房子没连在一起。 见司首长来了,大家纷纷散开。 “寒霆哥,你有这么可怕吗?他们......” 司寒霆也想问,他有这么可怕吗? “算了,我知道了。”苏岁岁摆了摆手。 他个高,长相清冷带着一些忧郁,不笑板着脸时的确压迫感十足。 “寒霆哥,你吃饭了吗?” 两人并肩走着。 “没有。” “那到我家吃吧,正好算帮我接风。” 司寒霆下一秒立即接过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苏岁岁:“......” “你知道刚才拉你手的那个人是谁吗?”司寒霆问道。 “不知道。” “她丈夫是陈大树,之前跟孟海风一样是副营长,两个人是战友也是对手,都在争营长的位置。” 苏岁岁明白了。 “那她脑子真是有泡,上次还来医院闹我,应该给我磕头才是!” 孟海风情绪低落了一整天,刚回到大院儿,好死不死竟然又瞧见了苏岁岁和司寒霆。 他气得要死。 今天已经听说苏岁岁也要留在部队。 凭什么? 她有什么本事? 孟海风眼皮跳了一天。 以后,他的好前途还有指望吗? 既然他们两人不让他好过,那他也让他们不好过。 司寒霆还好意思说他犯作风问题。 他自己呢? 明天他就去政委那边告发他! 司寒霆和苏岁岁忙着做晚饭。 本来是苏岁岁要做的,谁知司寒霆直接从她手里把菜刀取了下来。 “想吃什么我来做。” 司寒霆声音温柔,眼神也很温柔,苏岁岁一时有些恍惚。 “卤肉面。” “好。” 孟海风饥肠辘辘回到家,想着赶紧吃点东西垫吧下肚子,今天他心情不好都没怎么吃饭。 到家就好了,家里至少能给他拔凉的心一点安慰。 谁知刚推开门...... 第66章 我建议部队把孟海风抓起来好好审查一下 “你们一个个都在干什么?” “怎么跟要死了似的!” 看到一家人躺的躺在沙发上,躺的躺在床上,把家里搞得乱糟糟。 回来不仅没有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味,反而是一阵恶臭。 孟海风彻底绷不住了。 “娘,你能不能讲究点卫生!” “不要到处拉屎,恶心死了。” 孟海风也心疼房子啊。 他从小在农村长大,农村环境恶劣。 好不容易努力分到了这么好的房子。 他比王婉柔都要爱惜。 杨喜凤放了个响亮的大臭屁,自己又用手扇了扇:“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咋今天脾气这么大!我又没惹你。” “我瘫了三四年了,一直都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孟海风扶着额头,脸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命苦”。 “那原先怎么不这样?” “原先那不是有苏岁岁那贱丫头伺候我吗?” “说来也奇怪,原先那贱丫头伺候我的时候,我这腿偶尔还有知觉,我都感觉是不是能好。” 孟海风听到苏岁岁的名字就抓狂:“够了!” “她能有什么本事?”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她一个农村丫头,啥也不知道,难道还能给你治腿。” “你要是觉得她好,你干脆去跟着她好了。” 别说,这好像还真是个办法。 让娘去苏岁岁那里折腾她,总比把他自个儿的新房子弄脏了好。 孟大江吐了口烟圈,眼睛亮了。 “听说苏岁岁留在部队分了房子,真有这事?” 孟海风黑着脸:“不知道她耍了什么手段,非要缠着我,好像我不娶了她,她就不罢休!” 苏岁岁真就这么爱他,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得到他? 孟大江弹了弹烟灰。 “都是我把你培养得太优秀了,你啊,全都随了我。” “要是多随点你娘,她肯定就不会这么缠着你了。” 杨喜凤:“......” 她恨了孟大江一眼,又不敢再说什么。 王婉柔慢悠悠从屋里出来,闻到臭味皱着眉。 “怎么回事啊?家里怎么跟猪圈似的。” 孟家人听到这话,瞬间变了脸。 孟海风本来生气了,就听到王婉柔拉着他的手臂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海风你知道我是男人性格,我随口一说,没想到那么多。” 罢了罢了。 婉柔虽然刚才说的话不好听,但确实是因为她这个人太单纯了。 没那么多心机和弯弯绕绕。 不像苏岁岁,看似单纯,实际上在背后算计他。 “对了,孟月今天被苏岁岁打了。” 孟月捂着脸跑出来,扑到了孟海风怀里。 “哥哥,你一定要为我报仇,我走在路上碰到她,什么都没做,她看到我像疯了似的,上来就打我!” 孟月嚎啕大哭。 “嫂子还要给我介绍军官男人呢,你看我脸肿成了馒头,还怎么见人!” “你一定要把苏岁岁的脸撕得稀巴烂!” 孟海风捧着孟月的脸。 怎么说他也只有这一个妹妹。 看她脸肿成猪头,孟海风心里也难受。 “爹,二叔,我先带你们去外面吃。” “过两天咱们两家人正式见个面。” 王婉柔她爸是医生,之前在外地学习去了,最近才回来。 双方见面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要等到父母都在的时候才能安排。 孟大江趁王婉柔没注意,剜了儿子一眼。 王家人不太懂礼啊。 这几天他心里就不是很舒服。 虽然他们是男方。 但大老远的过来,怎么说王家的也该好好款待他们。 孟海风没理会孟大江。 他知道,自己家啥都没有,能娶到王婉柔这样有家世的女人,已经是烧了高香。 没资格挑理。 他爹不要给他闹出什么事来才好。 从外面吃完饭回来,孟海风决定去找一趟苏岁岁。 今天孟月被她打了的事,他必须得去要个说法。 最好能让苏岁岁赔点钱。 现在他身上已经没什么子儿了。 孟海风门都没敲,直接走到了院子里。 可恶,她凭什么住这么大的房子! “苏......” 孟海风降低了声音。 这个关头,他不敢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孟海风往屋里去,没想到竟看到司寒霆正在刷碗。 苏岁岁拿着抹布从厨房出去,就看到门口的孟海风。 “哪里来的臭蛆!” 她把手里的脏抹布直接扔到了孟海风脸上。 “咳咳咳!” 孟海风被抹布上的辣椒呛到。 “啊!” 眼睛也进了辣椒。 “你做了什么苏岁岁?!” “你要害我!” 苏岁岁倚靠在墙边,抱着胳膊,“我害你什么了?” “你自己不要脸,不请自来。” 孟海风狠狠揉了揉眼睛,眼里布满血丝。 “苏!岁!岁!” 孟海风手握成拳:“你今天为什么打孟月!” “她好端端又没惹你!” 看到司寒霆,孟海风冷哼了一声:“司首长,您怎么在这里?” “你们孤男寡女黑灯瞎火待在一起干什么?” “司首长不是说军人不能犯作风问题吗?那您怎么和别人的未婚妻走得这么近?” 苏岁岁一个水瓢直接砸在了孟海风头上。 “啊!” 孟海风抱着头:“你怎么又打我!” “你犯贱啊!” “你!” “呵呵,我犯贱,我看你们才是,有未婚夫还跟别的男人勾搭!” 孟海风嫉妒的看着司寒霆。 啪啪! 苏岁岁从脚下抽出鞋底。 啪啪! 又给了他两个耳光。 “孟海风你是不是肠胃不好,上厕所的时候把脑袋拉出去了!” “我和你早就没有婚约没关系了!” “这么快就忘记了?”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效仿古代人,你想三妻四妾!” 苏岁岁一副看透的样子:“你是不是想复兴封建王朝!” 说着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后退几步:“司首长,我建议部队把孟海风抓起来好好审查一下。” “他的思想已经腐化到了这种地步!” 司寒霆扶了下苏岁岁,配合道:“此前没察觉,现在想想着实可怕。” 孟海风被打得乱七八糟,他捂着脸,竟然觉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首长,我冤枉啊!” 啪! 苏岁岁一个鞋底子再次拍了过去:“冤枉个屁!” 第67章 对不起,我们都只是把你当作一个笑话而已 “你还不请自来,私闯民宅,罪加一等!” 苏岁岁叉着腰,看孟海风像看垃圾。 “你……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苏岁岁!” “难道是因为跟我退了婚精神失常还是想故意吸引我的注意?” 孟海风说这句话时,自信十足。 毕竟他已经是苏岁岁能够到的最好的男人了。 苏岁岁:?? 她发愣的看着孟海风,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不是以为你的存在很重要?对不起,我们都只是把你当成一个笑话而已!” “你!” 孟海风气得转身就走。 “哈哈哈!”苏岁岁跑到院子去,看到孟海风狼狈跑走的背影笑得不行。 傍晚吹过营房的风带着股子机油味,王大花蹲在自家晾衣绳下择豆角,眼睛恨恨的盯着苏岁岁家。 她刚把豆角往盆里拢,就听见操场方向传来“叮铃咣当”的响动,张建设的二八杠自行车横在院房门口,车把上挂的军用水壶磕在石阶上,哐当哐当像敲钢盔。 “他爹,今天怎么才回来。” “你还有脸问!”张建设的军帽甩在石桌上,帽徽磕出个凹印子。 王大花:?? 咋了,她今天也没犯事儿啊? “今天我被政委叫到办公室数落了一个小时!!”他裤腰上的武装带没解,钥匙串跟着喘气声叮当作响,惊得晾衣绳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进杨树林。 王大花手里的豆角“啪嗒”掉在泥地上,沾了层灰。 “怎么回事啊?你犯什么错误了?” 张建设恶狠狠瞪着王大花:“我犯错误?我呸!” “都是你个老娘们!” “上次你去医院闹事,人家告到政委那儿去了!还让我写五千字的检查!” 她看着男人胸前的口袋,鼓着个纸角。 “啥?告政委?” 王大花腿肚子打哆嗦。 糟了糟了,这回孩儿他爹不会真赶她回乡下吧? 她不回! 她要在这里享福。 张建设的巴掌拍在木门上,门上贴的“光荣之家”红纸震得直抖,“政委说我连婆娘都管不住,还当什么连长?全部队的家属就数你能闹,传出去我在连里那帮兄弟跟前还咋抬头?” 王大花脸都白了:“那那怎么办?我当时都已经给苏岁岁道过歉了!那丫头怎么这么小心眼!” 对着张建设缩着头,像个鹌鹑。 “你收拾收拾马上给我滚回老家!” “我让我妈过来照顾天赐。” 张建设实在受不了这女人了。 当初让她从乡下来简直是个错误。 “不行,我不回去。他爹,咱家天赐离不开我呀!” “呸!天赐有你这个娘,我还怕他被你带坏。” 张建设的脸憋成猪肝色,伸手扯下武装带摔在地上:“现在整个家属院谁不背后戳我脊梁骨?” 他弯腰捡起军帽,帽檐上的汗渍比靶场上的弹孔还刺眼,“今儿政委说了,再管不住你,就让我去炊事班烧火!” 这话像颗哑弹砸在王大花心口。 “不不不,不会的。他爹,我以后一定不会再闹出事情。” “求求你,不要让我回去?” 她不想回去看那几个丫头片子。 如果那三个丫头是儿子,那她现在一共就有四个儿子。 四个儿子啊! 她就算在部队横着走,也没人能奈何她! 所以,说来说去,这件事罪魁祸首就是苏岁岁和那三个丫头片子!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我就打电话让我妈过来,你回去照顾三个丫头!” 王大花看张建设说得坚决,急了。 “你要嫌我给你丢脸,当初就别接我来部队!” 王大花猛地踢翻脚边的瓦盆,青豆角滚得满地都是,“我在老家种地、喂猪、伺候老的小的,哪回让你操过心?到了这儿,你倒帮着外人算计我!” 张建设弯腰捡起地上的豆角,突然抬手甩在王大花脚边:“少废话!今晚就收拾行李,明儿让通信员送你回乡下!” 他转身抓起武装带,帆布包带刮过晾衣绳,几件洗好的军装扑簌簌落在泥地上,“别在这儿给我添乱,部队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王大花手紧紧握成拳头。 朝隔壁苏岁岁家狠狠瞪了一眼。 苏岁岁正蹲在自家小院儿的墙角偷听。 听到隔壁吵架,幸灾乐祸的笑眯了眼。 吵吧吵吧,打起来也行。 夜深人静,苏岁岁从空间商城里买了一些钉子,然后把它们粘在了院墙上。 她拍了拍手,钻到了被窝里。 半夜,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苏张两家相隔的院墙摸索。 “苏岁岁,你敢害我,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王大花咬牙切齿的说着。 今天晚上她就要从这院墙翻过去,狠狠把苏岁岁打一顿。 王大花一想到苏岁岁被她打得抱头鼠窜,整个头肿成了猪脑袋的样子,就忍不住解气! 不管怎么样,这个仇她今天就要报了。 王大花挽起袖子,两手准备撑着院墙翻过去。 “啊!!!” 手上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的手顺着刚才的力道直接按在了尖锐的东西上。 手戳了个咕隆,血顺着手臂滴到衣服上, “啊!!!救命!!” 痛叫声划破寂静。 “杀猪呢!”张家另一边的邻居李爱国媳妇掀开棉窗帘。 王大花单脚挂在墙头上,另一只手捂着冒血的掌心,裤脚还勾着墙缝里半截生锈的铁丝。 苏岁岁的房门“吱呀”推开条缝。 “哎呀!大花嫂子,这是咋的了,你在墙边干什么?” 苏岁岁举着个铁皮手电筒,光束扫过王大花扭曲的脸,装模作样地惊呼,“您咋爬我家墙头啊?这墙上前日补漏刷了石灰,别摔着!” 王大花痛得脸色煞白。 周围的房子都亮了,三五个披军大衣的男人趿着解放鞋跑过来。 张建设的军帽扣在头上,看见自个儿女人挂在墙头上的狼狈样,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作死啊!这是部队家属院,当你老家的猪圈墙呢?” 他伸手去拽王大花的裤腿,却看到王大花的手被钉子钉上了。 这画面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究竟咋搞的?” “啊啊啊啊啊啊!” “他爹,救命啊!!!” 第68章 苏岁岁治小狗 几个军人大老爷们看着王大花的手像羊肉串似的扎在钉子上,眉头都跟着抽动。 看着都痛。 “哎哟喂,啧啧啧。”苏岁岁瞪大眼睛,两手放在胸前缩着瑟瑟发抖。 王大花额头已经沁出了冷汗。 “连长,得赶紧把嫂子的手从钉子里弄出来啊!” 总不能把人一直钉在墙上。 “孩儿他娘,你忍着点。” 王大花已经快要痛得晕倒。 “啊啊啊啊,救命。” 张建设咬咬牙,直接把王大花的手从钉子上抽壳出来。 “啊!” 王大花晕了过去。 苏岁岁也倒吸一口凉气。 转个身回屋睡觉去了。 活该。 要是不歪心思翻院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第二天,王大花醒过来就看到自己被包得像白萝卜的手。 小心一点倒是不怎么痛了。 “他爹,你看我都这样了,就别送我回去了吧。” 她委屈的看着张建设。 自家男人总不至于这么冷酷无情。 张建设淡淡看了她一眼:“我已经通知通讯员了,你的东西我昨天晚上也已经收拾好,等会通讯员就来接你到火车站。” “你这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在部队受的伤比你这个严重多了!” 王大花没想到啊。 她都负伤了,咋还能让她回去嘞! 造孽哦。 “他爹,别这样啊,再说我走了天赐咋办,他才三岁。” 王大花虽然没有文化,但是她知道,在古代,生了儿子那就是一个家的大功臣。 她给张家生了嫡长子出来,张家人不能这么对她啊! “天赐平时在幼儿园,有人照顾他。” “再说他老子我又不是不在!” “这些事都不需要你管,我已经给我娘打了电话,她明天就坐火车过来,也就这几天的事儿。” 张建设说完就走了。 王大花绝望的看着天花板。 为什么?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都怪苏岁岁那小妮子! 要不是她挑起事端,自己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好! 回去就回去。 她还懒得伺候了呢! 回去让三个丫头片子伺候她! 等她回去休养一段时间。 她一定会回来的! 苏岁岁早上去部队上班。 军犬训导除了她,还有两个人。 一个年长一些,大概四十来岁,他们都叫他九叔。 另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叫李光明。 苏岁岁背着帆布包刚进训导队院子,就听见狗窝里传来“咣当”一声。 九叔正蹲在德牧的铁笼前,手里的搪瓷盆被爪子拍得直晃,盆里的窝头碎渣撒了一地。 李光明正扯着军大衣领子,在旁边直跺脚:“九叔,这都第三天了,刀影连口水都不喝,再这么下去训导员考核可咋办啊?” “急啥?” 九叔扭头瞪他一眼,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草屑,“去年老张的黑子闹肠炎,不也挺过来了?” 话是这么说,手里的旱烟杆却在笼门上敲得咚咚响。 苏岁岁放下帆布包凑过去,只见德牧趴在草垫上,耳朵耷拉得比深秋的茄子还蔫,平时油光水滑的黑毛结着几处毛团,尾巴像根枯树枝似的蜷在肚子底下。 她蹲下来,隔着铁栏杆轻声唤:“刀影,抬头看看?” 刀影慢慢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蒙着层水雾。 苏岁岁心里一揪。 昨儿她就发现这狗不对劲,可九叔说“军犬哪有不闹点小脾气的”,硬是没当回事。 这会儿她伸手从铁栏杆缝里轻轻挠刀影的下巴,指尖触到它颚下的毛时,刀影突然低低呜咽了一声,前爪往回缩了缩。 “九叔,李哥,你们没发现刀影走路有点瘸吗?”苏岁岁指着刀影的左前爪。 “昨天它追麻雀的时候,我看它落地时爪子没敢使劲。” 李光明赶紧凑过来,脑袋差点撞上铁栏杆:“瘸?没啊,昨天训练还能扑咬呢!” “扑咬是凭着一股子狠劲,疼狠了狗也能咬牙撑着。” 苏岁岁从兜里掏出块牛肉干,慢慢掰成小块递进去。 刀影鼻子动了动,却还是没张嘴。 “你们瞧它尾巴,平时高兴了尾巴能扫到耳根,现在都快贴地了,这是心里憋屈着呢。” 九叔吧嗒吧嗒旱烟,烟灰簌簌掉在草垫上:“小苏同志,你说这狗憋屈个啥?咱训导部伙食比步兵连还好,顿顿有窝头白菜汤,上个月还加餐了两回猪肉。” “狗和人一样,换了新环境也得适应。” 苏岁岁蹲在地上,用树枝扒拉刀影脚爪缝里的草屑。 “刀影以前跟着老训导员王班长在山区驻训,上个月才调到咱基地,这里场地平,石子路硌爪子,它又认生,可不就闹情绪?” 说着突然皱起眉—刀影天左前爪的肉垫上有道细长的血口子,沾着点沙粒。 “哎哟!”李光明眼睛瞪得溜圆,“昨天给它擦爪子时咋没看见?” “你那粗手粗脚的,狗爪子在你手里跟拧麻花似的,它能敢让你看?” 苏岁岁从帆布包里翻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獾油膏,“军犬不会说话,全靠咱用心瞅。你看它耳朵,这会儿往后撇着,就是怕疼;鼻子老是往门口闻,那是想老班长了。” 九叔赶紧把旱烟杆往地上一磕,凑过来看:“还真有血口子!光明,快去卫生所拿纱布!”转头又冲苏岁岁笑,眼角皱纹堆成核桃,“小苏同志,你咋懂这么多?比咱训了十年狗的还灵?” “俺们村以前猎户多,家里养的猎狗要是受了伤,都得自己瞧。” 苏岁岁轻轻给刀影涂药膏。 刀影原本绷紧的身子慢慢松下来,尾巴尖轻轻扫了扫她的手腕。 “其实狗跟人一样,难受了会躲,害怕了会缩,高兴了尾巴尖会打卷。你们啊,平时光盯着训练成绩,没顾上跟它们说‘体己话’。” 李光明抱着纱布跑回来,看苏岁岁给刀影缠爪子时,刀影居然乖乖地把爪子搭在她手心里,忍不住挠挠头:“怪了,平时我给它擦爪子,它能把铁笼拍得山响。” “你那是拿着刷子硬戳,跟审犯人似的。” 苏岁岁把牛肉干掰成更小的块,放在刀影鼻子底下,“狗通人性,你得让它知道你疼它。来,刀影,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想老班长啊。” 刀影高冷得很。 刚才一直也没叫唤。 这会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哼,就你懂得多!】 苏岁岁:“......” 第69章 部队名人 九叔和李光明同时疑惑:“小苏同志,它叫唤啥?” 苏岁岁笑了笑:“嗯......它可能在夸我。” 刀影:【你真自恋,哼!】 它舌头试探着舔了舔牛肉干,突然“嗷”地一口叼住,尾巴开始小幅度摇晃。 李光明看得直拍大腿:“神了!九叔你瞧,它吃了!” 九叔掏出笔记本,铅笔头在本子上沙沙写:“小苏同志,你刚才说的‘看耳朵、瞧尾巴、观眼神’,能不能再详细说说? 咱以前训狗,净顾着口令和动作了,还真没琢磨过这些。” 苏岁岁见刀影吃完牛肉干,又舔了舔她掌心,这才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草屑。 “其实也没啥玄乎的。就说咱食堂的张师傅吧,他喂的那几只下蛋母鸡,要是哪个蔫了,准是窝里有蛇; 咱训导部的黑子,每次看见穿白大褂的卫生员就转圈,那是怕打针……” “对对对!”李光明突然想起来,“上次黑子看见卫生员跑,我还以为它想咬人呢,闹了半天是怕打针!” 九叔把笔记本往苏岁岁面前一推。 “小苏同志,你就把这些‘看狗经’给咱记下来,回头咱开个训导员学习会,你给大伙讲讲。 咱当兵的糙,以前净想着让狗听话,没成想还得让狗跟咱贴心。” 苏岁岁接过铅笔,见笔记本上还记着“刀影食谱:窝头二两、白菜汤半碗”,忍不住笑了:“九叔,其实狗跟人一样,心里顺了,吃嘛嘛香。 就像刀影,等它爪子养好了,咱再带它去后山跑跑,闻闻熟悉的土味,比啥药都强。” 说话间,刀影已经吃完牛肉干,正用脑袋蹭苏岁岁的裤腿,尾巴扫得草垫哗啦响。 李光明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刀影的耳朵,破天荒没被甩爪子,乐得直咧嘴。 “嘿,还真灵!苏同志,你说咱明天带它去靶场旁边的野草地转转?那儿有蒲公英,去年王班长常带它去……” “行啊,不过得慢慢哄着去,别跟赶鸭子似的。” 苏岁岁见刀影开始舔搪瓷盆里的水,心里松了口气,“以后咱喂狗,先瞧瞧它们尾巴朝哪边摆,耳朵是立着还是趴着,眼神是亮堂还是发暗。 狗不会说话,但身子可诚实着呢。” 九叔把笔记本往裤兜里一塞,拍了拍李光明的肩膀:“听见没?以后别老想着拿哨子催狗,得学会看‘脸色’。 小苏同志这本事,比咱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十年还管用。” 中午食堂吃饭,九叔嗓门大,三两下就把苏岁岁今天在训导队的事宣扬了出去。 这会儿食堂的人满满当当。 大伙儿听了都很惊讶。 “那小丫头这么厉害呢!” “哟,这本事可真是太大了。” “是啊,啸天不也是她给看好的吗?” “她还是孟副营——不对,是连长的未婚妻。” “呸,你又说错了,人家孟连长攀上高枝,早就跟那丫头退了婚。我觉得啊,孟海风是有眼无珠,且瞧好吧。” “不是,大牛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杨刚很不乐意刚才牛春生的话。 “咱们和海风还有婉柔认识多久了,他们俩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你们别听风就是雨。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他们仨那事儿就是个乌龙。全是误会。” “估计是那小丫头误会了,孟海风和婉柔两人可能也是害羞,想等关系稳定再告诉咱们,所以才闹误会了。” 杨刚和孟海风同一时间入伍,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婉柔也不是那种人,跟咱们都是哥们!” “哪有帮着外人说自己哥们坏话的,你小子不仗义啊!” 牛春生夹了一大筷子白菜送进嘴里。 懒得跟他瞎扯。 苏岁岁拿着铁盒来食堂打饭。 一进来,大家的目光都是放在了她身上。 因为她的外貌实在是太出众了,加之之前在部队一战成名。 如今又是话题人物。 苏岁岁自然也察觉到了大家投来的目光。 她没有在意。 来食堂是干饭的! 苏岁岁刚把搪瓷饭盒往窗口一递,就听见身后“咣当”一声。 回头看见孟海风正弯腰捡搪瓷盆,王婉柔蹲在旁边帮他拍军大衣上的饭粒,孟月抱着饭盒翻白眼:“哥你能不能小心点?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食堂里顿时静了半拍。 杨刚嘴里的窝头还没咽下去,赶紧用胳膊肘捅周永龙:“来了来了,正主儿来了。” 周永龙扒拉着白菜汤,眼皮往苏岁岁那边扫:“瞅着吧,有热闹看。” 窗口的张师傅给苏岁岁舀了两大勺白菜炖豆腐,特意多搁了两块油渣:“小苏啊,听说你把刀影治好了?赶明儿给咱食堂的老黄狗也瞧瞧,最近总趴在灶台底下打蔫。” 苏岁岁刚要接饭盒,就听见孟月在身后尖着嗓子喊:“哟,这不是训导队的苏大能人吗?怎么不去跟狗一块儿吃,跑食堂来凑什么热闹?” 王婉柔赶紧拽孟月的袖子:“小月别胡说。” 嘴上这么说,眼睛透着一股算计。 孟海风咳了两声,把搪瓷盆往桌上一墩:“苏同志,听说你现在挺会驯狗?” 苏岁岁转身,把饭盒往桌上一放,语气平平:“孟营——哦,呸呸呸,是连长。” “孟连长客气了,也就是给狗治治爪子,比不得您带兵。” 孟月“嗤”地笑出声:“治爪子?我还当是啥本事呢,不就跟农村婆娘给鸡接骨似的?我哥上周带的三班在战术考核里拿了第一,婉柔姐也是文工团的台柱子,你呢?天天跟狗屎狗尿打交道,也不嫌埋汰。” 王婉柔赶紧插话:“小月别这么说,苏同志也是为部队服务。” 话锋一转,又补了句:“我们文工团都是一些花架子,那些屎尿的确实做不来,比不得苏同志。畜生也确实不如人听话,我们文工团的人——” 苏岁岁听出话里的刺,打断她:“婉柔姐说得对,狗不像人,疼了会躲,害怕了会咬,全靠训导员耐着性子哄。就像刀影,刚送来时见人就龇牙,现在不也乖乖让李光明给梳毛了?” 她忽然抬头看向孟海,“倒是有些人,比狗还倔,明明早就背信弃义,还死咬着不承认,非要撕破脸。” 孟海风的筷子在菜盆里顿了顿。 接着苏岁岁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孟海风一抖:“婉柔姐!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你拿你们文工团的姐妹和狗比?天呐!” “埋汰我也就算了,她们可是和你朝夕相处的姐妹啊!!” 苏岁岁痛心疾首的看着她。 第70章 我跟男兵们只是哥们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同志,你怎么平白诬赖我!” 王婉柔定定的看着苏岁岁,其实她很想大骂苏岁岁贱人。 奈何这里人太多了,要是这么骂的话,有损她的形象。 毕竟她可是堂堂文工团的团花,王老参谋长的孙女,加海市第一中学语文老师和海市人民医院医生的女儿。 她的高贵身份不允许她当众做出这么有损格调的事情。 “你看你又在睁眼说瞎话了,我哪有平白冤枉你,明明是你自己把文工团的女孩们比作狗。” 苏岁岁朝不远处身着统一蓝色裙子的地方抬了抬下巴。 只见女孩子们脸色不太好看。 “王婉柔你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扎双马尾的陈霜儿“啪”地拍了下桌子,铝制饭盒震得跳起来,“合着我们在你眼里连狗都不如?” 她袖口还沾着早上练舞蹈蹭的金粉,说话时辫子梢甩得噼啪响。 王婉柔捏着不锈钢饭盒的手:“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驯狗需要耐心——” “耐心?”靠墙站的林小霞突然插话,手里的搪瓷勺子敲得饭盒叮当响。 “上个月你发烧到39度,是谁在排练室照顾你?是谁把亲姐寄的桃酥掰给你吃?现在倒好,转头说我们文工团的人‘畜生不如’,你良心让狗叼了?” 她故意把“狗”字咬得贼重,斜眼往苏岁岁那边瞟。 苏岁岁低头啃馒头,嘴角扯出丝笑——嘿,这顶帽子扣得妙。 她悠哉游哉的扒饭,余光却看见王婉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小霞你别断章取义!我明明说的是苏同志驯狗有本事,咱们文工团做不了这种苦差事……” 王婉柔恨不得直接上去给这两人一人十个耳光。 陈霜儿家世好,父母在边部是响当当的军人。 她爸是边部的团长,能力出众,陈霜儿陪着爷爷奶奶留在了海市。 有这样的家世,自然很底气这么跟她说话。 这也是王婉柔非常不爽她的一点。 她只想要自己成为文工团家世最好最拿得出手的。 这样她会非常自信。 大家也都会让着她。 不过好在陈霜儿长得不好看。 额头右侧有一道葡萄大小的难看伤疤。 王婉柔心里暗骂了一句丑八怪。 “苦差事?”打饭窗口旁站着的吴敏突然转身,手里的饭勺还滴着米汤。 “去年去边防演出,咱们在卡车里冻得打摆子,你缩在军大衣里说‘宁可少活十年也不唱《长征组歌》’,那会儿咋不说苦?啊?” 她几步跨过来,饭盒往桌上一墩,“现在看训导队能跟男兵一块儿出任务,眼馋了吧?” 吴大婶年纪大些,思想保守,对王婉柔平时跟男人们勾肩搭背的做法很是看不上。 有一次她看到王婉柔把手勾在她儿子的肩膀上,吓得她把刚采买回来的菜都扔到了地上,揪着她儿子耳朵就走了。 她儿子可是有家室的人! 她儿媳妇人好得很,可不允许别人来破坏小两口的婚姻。 王婉柔气得脸都红了。 这些女人就是嫉妒她罢了。 “吴婶,你胡说,什么眼馋不眼馋的,我跟男兵们只是哥们儿。” “我从小到大就是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爽朗惯了,跟男孩子一样,大家都是知道的。” “请你不要用你小女人的眼光来看待我。” 王婉柔镇静的看着吴敏。 没错,她就是得理直气壮。 她是一个超前的女人,跟这些土老帽不一样! 孟海风脸跟老阴天似的难看。 树大招风没错。 婉柔优秀,性格好,有些阴暗的人肯定会嫉妒。 这就是人性啊。 就像他自己优秀,让司寒霆嫉妒是一样的道理。 “够了。” “陈霜儿林小霞,如果刚才婉柔说话得罪了你们的话,我代她给你们道个歉。” “你们不要想多了,婉柔生性单纯,说话也是直来直往,但是她绝对没有恶意,你们在文工团一起共事,应该很了解她。” 陈霜儿才不听孟海风放屁。 她之前眼瞎还喜欢过孟海风。 现在想想就觉得是黑历史。 这种背信弃义,抛弃乡下未婚妻的臭男人,不配她的喜欢。 “全天下只有你们这些瞎眼男人才会觉得她单纯。” 王婉柔心里冷笑。 赤裸裸的嫉妒啊。 她性格好长得好,就是吃得开啊。 果然,就有人开始帮王婉柔说话了。 “行了,你们都少说几句,咱们都是有纪律的人,吃个饭还不清静。” “婉柔海风,你们过来我们这边坐着一起吃呗。” 王婉柔直接踮着脚揽过杨刚的肩膀,斜睨着他:“哼,还是刚哥好。”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邀请王婉柔。 “哎呀,你们小声点,吵死了!” 王婉柔语气嫌弃,脸上却笑眯眯。 她还朝苏岁岁的方向狠狠剜了一眼。 呵呵。 一个人孤零零的吃饭,无人在意。 而她呢,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海风小月,要不你们先回去送饭,我跟刚哥他们一起吃饭,正好我们哥们儿几个聊会儿。” 以前王婉柔跟大家伙打打闹闹,哥们哥们的,孟海风倒是没觉得什么。 只是觉得婉柔不是一般人,能跟男人玩闹成一片,说明很有男儿气概。 可现在看王婉柔这样和这些男人打闹,孟海风心里有些不爽。 婉柔都已经跟他结婚了。 作为一个有家室的女人还是要跟别人保持距离为好。 “婉柔,我们还是回家一起吃吧。” 孟海风说着就要去拉王婉柔的手,被王婉柔直接甩开了。 “哎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王婉柔瞪着孟海风嘟着嘴。 “人家好久没和刚哥虎子一起玩耍了,我听说刚哥最近在相看对象,我还想了解下情况呢。” 王婉柔说着胳膊肘在杨刚的腰侧捶了一下。 孟海风脸都绿了。 婉柔有点太心大了。 完全没考虑到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面子。 当然,他绝对不是怀疑婉柔。 毕竟他们两个人感情十分要好。 而且孟海风对自己非常自信。 他在部队算是数一数二的后生。 再说,确实也如婉柔说的,一直以来她都只是把大家当作哥们而已。 唯独对他产生了爱情。 “小月,我们先回去。” 孟月哪肯回去啊。 这里都是军人,正是她要来的地方。 早知道,前几天她就该跟着她哥来打饭了。 第71章 司首长咋跟她说话态度这么好 “大哥,你自己先回去吧,我陪婉柔姐。” 孟月把孟海风往外面推。 “你好,我叫孟月,是孟海风的亲妹妹。” 孟月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直接抱住了杨刚的胳膊。 她抬着头使劲儿对杨刚眨着眼睛。 杨刚下意识看向王婉柔。 王婉柔此时也正看着他。 只是,他看到王婉柔的表情不太好看,好像不高兴。 杨刚将自己的胳膊艰难从孟月手里抽出去,并且朝旁边移动了几步。 “你好,你......好。” 他艰难的跟孟月打了个招呼,眼睛却还是往王婉柔那里瞟。 “来来来吃饭。”王大虎吆喝了一声。 落座时,王婉柔和杨刚肩并肩走着,两人的肩膀不小心撞到了一起,蹭了蹭。 “你是不是生气了,刚才是她来拉着我。”杨刚小声道。 王婉柔疑惑的看着他。 “我没有生气啊。”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虽然她这样说,但杨刚就是觉得她生气了。 趁着其他人聊天,他使劲儿给王婉柔夹菜。 看他殷勤的模样,王婉柔噗嗤笑了一声。 “好了啦,人家哪有这么小气。” “对了刚哥,你相亲对象怎么样呀?” “嗯......”杨刚像是在回忆。 “反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我都有点忘了。” 王婉柔笑着道:“刚哥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猜你肯定是很宝贝人家,所以才不告诉我们。” “还是你心里其实有别人啊?” 王婉柔说完大口的吃了一口饭,嘴角还沾了一粒米。 “你啊,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杨刚把王婉柔脸上的米拿掉。 “哎呀,我就是男孩子性格嘛,粗鲁惯了。” “跟你的相亲对象肯定比不了。” “欸,你的相亲对象是不是特别温柔啊?” 杨刚脸微愣。 跟婉柔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想谈起别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岁岁的桌子隔他们不远。 此时,她正抱着肚子,笑得差点撅过去。 王婉柔一招鲜吃遍天啊。 关键是极其做作拙劣啊。 她算是看出来了。 只有低级的男人才会吃她这一套。 长眼睛的男人根本不会看她一眼。 就在这时,满食堂的人突然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不但说话声消失,嚼饭的动作也定住了。 炊事班老李端着饭勺的手悬在半空,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人——是司寒霆,最年轻的首长。 平时见他比见下雪还稀奇,这会儿居然亲自来食堂吃饭? 司寒霆扫了眼食堂,目光在打饭窗口顿了顿,抬腿就往角落走。 王婉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猛地揪起来。 角落那张桌子,苏岁岁正捧着搪瓷缸啃馒头呢,衣服领口还沾着狗毛,压根没发现有人来了。 “岁岁。” 司寒霆站在桌前,脸上的冰冷褪去。 苏岁岁猛地抬头,馒头渣掉在胸前:“寒霆哥,哦不,首长。” 她眼巴巴的望着,腮帮子因为刚才塞进了一大口馒头而鼓起来,像只小兔子。 “等我一下。”司寒霆转身走向打饭窗口。 炊事班老李手忙脚乱地找干净饭盒,手都抖得跟筛糠似的:“司首长您……您想吃啥?今天有红烧肉……” “和她一样。”司寒霆下巴朝苏岁岁那边一扬。 司寒霆接过饭盒,转身又回到苏岁岁的桌子,把军衣外套往椅背上一搭。 “训导队的春训计划,你负责一起参写。” 司寒霆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砸进水里,“重点写军犬在草地追踪的科目,下周交我。” 苏岁岁差点被馒头噎着:“首、首长,这不归我管啊?九叔才是……” “你协助。”司寒霆抬起头,嘴角抬起笑意,“怎么?想偷懒啊。” “不不不,那倒没有,只是我没做过,怕做得不好。” 司寒霆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协助训狗就算了,还要写报告。 她这辈子还没写过呢。 王婉柔手里的筷子“咔”地掰断了。 旁边的孟月瞪圆了眼,小声嘟囔:“这苏岁岁啥本事啊?司首长咋跟她说话态度这么好?” “你们瞧见没,还笑呢。” 孟月气死了。 本来刚才觉得这些男人都还可以。 穿着军装高高大大。 她随便挑个有前途的都行。 司寒霆一来,这些男人都不够看啊。 就是她哥来了也差了人家十万八千里。 “吃你的饭!” 王婉柔凶巴巴地夹了块土豆,使劲儿戳进米饭里。 她看见司寒霆和苏岁岁有说有笑,心里跟塞了团乱麻。 每次她找司寒霆讲话,他都连正眼都不给自己,这会儿倒跟苏岁岁同桌吃饭? “苏同志,你跟司首长很熟啊?” 斜对角坐着的通信班小赵凑过来,眼睛笑得眯成缝。 苏岁岁:“……还好......” 话没说完,司寒霆突然抬头,眼神跟刀子似的扫过来,小赵立马缩着脖子坐回去了。 食堂里渐渐有了动静,却都是压低的嘀咕声。 孟月理了理辫子,拉了拉衣角,突然站起来,端着饭盒就往司寒霆那边凑:“司首长,我给您添点汤吧?” 司寒霆连眼皮都没抬,脸色冰冷如霜。 孟月吓得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 王婉柔看见她攥紧饭盒的手直发抖,突然想起去年自己给司寒亭送衬衣,也是被冷冰冰地退回,他说“部队不兴这个”。 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怎么回事。 怎么既不喜欢她的爽朗,又不喜欢她的温柔。 不应该啊! 这会儿苏岁岁跟没事人似的扒饭,司寒霆笑了笑,把自己没动过的红烧肉夹给了她。 “狗棚修好了?” “修好了修好了!” 苏岁岁赶紧点头,“昨天后勤班来补了屋顶,黑子今儿都不打哆嗦了。” 司寒霆嗯了一声:“它们是立功的战友,金贵。” 这话听在王婉柔耳朵里格外刺耳。 上个月她跟司寒霆说文工团的手要保护好才能演出,人家回她“让团长来找我”。 丝毫没关心她的手一点点。 现在倒关心起狗来了? 难道在司寒霆心里,她一个美丽的大活人还没畜生重要?! 王婉柔看不得苏岁岁和司寒霆走得这么近。 终于忍不住,朝他们那边走了过去...... 第72章 司寒霆当众表白 鞋底在水泥地上蹭出刺啦刺啦的响。 她特意把辫梢的蝴蝶结扯松了些,露出两绺卷发搭在腮边。 上个月在县城照相馆拍的女兵照,就是这个发型被夸像画报上的人。 “司首长,”她笑着往桌边一靠。 “我刚才听您说春训计划要写军犬科目?我们文工团去年还排过《军犬英雄》的快板呢,要不我把词儿给您抄一份参考参考?” 司寒霆正给苏岁岁夹着自己饭盒里的红烧肉,筷子头都没抬。 王婉柔眼里闪过浓浓的嫉妒。 这乡下丫头究竟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竟然勾引堂堂冷面首长司寒霆对她这么百依百顺。 王婉柔又往前探了探身子:“特别是那个草地追踪的桥段,我们还去训导队蹲过点呢,说军犬爪子踩在露水草地上怎么怎么带劲儿……” “问你们团长。” 司寒霆声音跟冰碴子似的。 手里的筷子已经把苏岁岁饭盒里的红烧肉拨拉过去半块。 苏岁岁慌忙摆手:“寒霆哥你吃,我吃馒头就够了。” 司寒霆没理她,把自己饭盒里的鸡蛋也夹了过来。 他抬头看了王婉柔一眼,眼皮子耷拉着像没睡醒,眼里满是嫌弃疏离:“文工团的事别来问我。” 食堂里不知道谁憋笑咳嗽了一声。 孟月赶紧低头扒饭。 她不是说他跟司寒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很要好吗? 看着怎么不像啊...... 非但没看出感情,还全是厌恶。 王婉柔脸上热烘烘的,手指绞着辫梢的蝴蝶结。 去年冬天她给司寒霆送自己织的毛袜,在团部走廊里被他冷冰冰地拒回来:“部队发的袜子够穿,战士不用搞特殊。” 当时她站在走廊里,看着司寒霆的背影,羊毛袜在手里攥出了汗。 司寒霆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冷漠。 这完全不合常理啊。 她可是文工团一枝花。 毫不夸张的说,她觉得部队一大半的男兵都暗恋她。 可是那些人配不上她。 “那苏同志……” 王婉柔转脸对着苏岁岁,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跟司首长什么关系啊?我瞧着你们说话怪亲热的。” 这话一出口,食堂的战士都竖起了耳朵。 其实大家也是很好奇。 司首长对这个新来的苏岁岁实在太不一般了。 苏岁岁又是孟海风的前未婚妻。 这关系可真是乱哦~~ 像司首长这样的人,要找什么样家世的女孩子找不到。 怎么会喜欢苏岁岁呢。 大家都是各种猜测。 “岁岁,你不会是刚和海风退了婚,就又看上司首长了吧。” 说着,王婉柔将目光放在司寒霆身上。 聪明人的话,早就听出了她言语中的意思了。 苏岁岁正捧着馒头啃呢,听见这话朝王婉柔飞去一个眼刀。 “王婉柔,我真想把你放到油锅里,看是油溅还是你贱!” “噗嗤。” 周围传来一阵轻笑声。 陈霜儿笑得不加掩饰。 王婉柔站在过道,听到苏岁岁不带脏字的骂自己,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对人恶言相向?” 苏岁岁耸耸肩:“不是你先犯贱的吗?” “我是直性子,没有恶意,刚才只不过脱口而出而已。” 苏岁岁白了一眼:“我知道你是直肠子,但是不必用嘴拉吧。” “婉柔姐,你这是什么表情啊?看起来好恶毒哦。” 苏岁岁朝着司寒霆那边靠了靠。 “苏同志,请你不要乱污蔑!我是个性格爽朗的大女人,不屑那些小女人做派!” “你只不过口无遮拦说了几句话而已,我不会跟你计较。” 王婉柔说完这话,杨刚等人对她投去欣赏的眼神。 婉柔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大气! “还有,苏同志,男女有别,你现在这么近距离挨着司首长,影响不好,作为女孩子,更应该自尊自爱!” 王婉柔说得头头是道,像个道德标兵似的。 苏岁岁正要反驳,手上却传来温度。 只见她的小手被司寒霆的大手紧紧包裹。 “我在追求苏同志,你有意见?你算老几?” 司寒霆说完,一手拿着自己的饭盒一手拿着苏岁岁饭盒,递给食堂就拉着苏岁岁走了。 剩下王婉柔和食堂的众人持续震惊中...... 足足静了三秒钟,食堂才炸开了锅。 搪瓷饭盒往桌上磕得叮当响,孟月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菜汤里,小赵的饭盒盖儿没扣紧,米饭粒儿骨碌碌往地上滚。 大家都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我滴个娘嘞,司首长这是闷声放大招啊!” 炊事班老李举着铁勺子直拍围裙。 打饭窗口那边探出来好几个脑袋。 “可不是嘛!” 陈霜儿嘴巴张大,“去年王婉柔给司首长送毛袜,人家眼皮都不抬,今天竟然当众说追求苏同志,简直不可思议。” 周围几个女兵笑得前仰后合。 还有人偷偷拿眼角瞟王婉柔。 王婉柔这会儿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手里的饭盒死死攥着,指节都泛白了。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饭盒边沿都被捏得变了形,里头的菜汤晃荡晃荡,倒映着她铁青的脸。 她听见小赵跟旁边的新兵嘀咕:“看见没?司首长刚才那眼神,跟护犊子似的,以前咱们犯错时他可都是拿冰锥子扎人的眼神啊!” “要我说啊,”陈霜儿故意放大嗓门,“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别看司首长平时跟个冰山似的,心里头指不定早给苏岁岁凿出个暖窝了。 你们没瞧见刚才拉手那架势,恨不得把人拴腰带上。” 这话逗得满食堂哄笑。 孟月突然拽了拽王婉柔的袖子,小声说:“婉柔姐,你脸色好差啊……” 其实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恨啊。 同样是青山大队出来的。 凭什么苏岁岁就能攀上首长。 她呢? 她的首长呢?? 陈霜儿双臂环胸:“能不差嘛?咱们文工团的台柱子,平时追她的男兵能排到操场外头,今儿倒被个整天跟狗毛打交道的丫头抢了风头,换谁谁不憋屈?” 她这话跟带了刺似的,王婉柔猛地抬头,正撞见陈霜儿似笑非笑的眼神。 第73章 王家的嫌弃 司寒霆的手攥着苏岁岁的手腕,虎口的薄茧子硌得她发痒。 日头正毒,食堂外的杨树叶蔫巴巴地挂着,蝉鸣声扯得老长,她能听见自己胶鞋底在水泥地上蹭出的声音,比心跳还响。 “松、松开呀。” 她盯着他第二颗没扣严的领扣,后颈的碎发被汗黏成绺,辫梢的蓝布蝴蝶结早歪到耳后去了。 刚才在食堂,他突然说“我在追求苏同志”,惊得她把馒头渣呛进嗓子,这会儿耳尖还烧得跟灶膛里的火似的。 “生气了吗?” 司寒霆小心的问。 “没有,只是......” 苏岁岁想到自己的身份跟司寒霆不相配。 “岁岁,没有只是......我今年27,像我这般大的男人,孩子都好几岁了,可我还是一个人。” “以前还没有想要结婚的想法,现在......现在有了......” 苏岁岁脸色越发滚烫。 “我们的家世差距太大了,我担心......” 她担心司家会反对...... 如果是这样,那还是不要开始得好。 因为一旦感情深了,再要割舍对双方都是伤害。 “不用担心,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 爷爷不是早就想要她带着孙媳妇回去吗? 而且听了司寒念的八卦和最近部队传出来的各种消息。 他对苏岁岁还挺好奇。 “我想知道你喜欢我吗?” 司寒霆直白的问道。 苏岁岁抬头看着司寒霆,没有扭捏和害羞,她点了点头:“嗯!” 司寒霆清冷的脸漾起大大的笑来。 他一激动,两手直接搂住了苏岁岁腰,抱着她原地旋转。 “啊!” 苏岁岁赶紧抱紧司寒霆的脖子,随后脸上盛满笑意。 * 孟海风听到外面传的风言风语不高兴得很。 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沉闷得厉害。 苏岁岁怎么会和司寒霆在处朋友。 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再说,苏岁岁不是喜欢他吗? 不然怎么可能千里迢迢追夫。 千头万绪一时解不开。 他的家事一大堆也等着处理。 这天,孟家人和王家人在大来饭店约了正式见面。 大来饭店的门刚转开,孟大江的解放鞋就踩在红漆地板上印了个泥脚印。 他慌忙往后退,裤腰上别着的旱烟袋磕在门框上,哗啦掉出半把瓜子皮。 杨喜凤被孟小龙背在背上,身上盖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领口油光锃亮。 “海风他爸,把烟袋收收。” 杨喜凤扯了扯丈夫的衣角,嗓子里像含着口浓痰。 孟大江横了一眼。 “城里的饭店有啥了不起的!” 把旱烟袋往裤腰里塞,偏头看见墙上。 “这写的是啥?” 孟月念道:“请勿随地吐痰。” 孟大江很是不屑,抬手直接把鼻涕抹在了大门上。 王家人早就在雅间等着了。 王中军老爷子穿件米色的确良衬衫,袖口翻得板板正正,正拿白手帕擦老花镜。 王泽民坐在父亲旁边,针织外套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椅背上,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看见孟家人进来,嘴角扯了扯。 “亲家母身子不便,坐这儿宽敞。” 王中军指着靠墙的位置。 苏梦琴袖口飘出股雪花膏味儿。 她特意换了件月白色的确良衬衫,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看见杨喜凤袖口磨出的毛边,眼皮子轻轻跳了跳。 孟月跟着父母进来,盯着桌上的玻璃转盘直咽口水。 盘中央摆着青瓷拼盘,酱牛肉码得像小山,她伸手就去摸,被孟海风赶忙拍了下手背:“没规矩!等长辈动筷子!” 王婉柔穿着鹅黄色布拉吉,坐在王中军身边,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桌布边缘。 扫过孟家几人,她将头发了起来。 瞧瞧这几人穿得跟乞丐似的,跟他们王家人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孟月倒是比才来的时候好一些。 也穿上布拉吉了。 看模样今天还专门化了妆。 只是有一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她本来就不白,长得也普通。 一身大红色的裙子,大红色的腮红,大红色的嘴巴。 不知道还以为吃了小孩。 丑得惊心动魄。 王婉柔心里暗暗嘲讽。 不如她十分之一美。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可与孟月争的。 但就喜欢这种把别人比下去的感觉。 孟海风还没来得及介绍。 孟大江夹起片牛肉,油汪汪的酱汁滴在桌布上:“哎哟,这馆子就是讲究,肉都切成花儿!” 他嚼得咯吱响,蒜臼子似的门牙在灯光下泛着光,“俺们村过年杀头猪,全村人分,哪舍得这么细切?” 杨喜凤指着转盘上的糖醋排骨:“他爹,给我夹块儿!” 手一抖,身子往前滑了滑,领口的油渍蹭在桌布上。 苏梦琴赶紧往旁边挪了挪,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白手帕,叠成小方块垫在自己碗底下。 嫌弃的扫了孟大江和杨喜凤一眼。 这都是些什么人!! “儿子快吃个鸡腿!” 孟大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桌上的整鸡拿到了自己面前。 揪下来一个鸡腿就递到了孟小龙碗里。 反正他侄子结婚又不是他儿子结婚。 他就是从乡下来见世面,顺便捞点好处。 其他一律不归她管。 孟小龙看了看孟海风,再看了看王家人。 两手搭在腿上,没动筷。 他不敢啊。 孟海风脸色难看。 王家人的表情他不是没看在眼里。 本来他的家世在王家人面前就微不足道。 父母还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尴尬得耳朵都红了。 “爹!娘!” 孟海风站在边上提高音量。 孟大江一边正在抠牙,停了下来。 孟海风视线扫了一圈。 “爷爷,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一圈下来,大家就算是认识了。 “婉柔她爷爷是参谋长退休,”王泽民端起搪瓷缸抿了口茶,“当年在战场上——” 话没说完,孟大江的旱烟袋突然从裤腰里滑出来,吧嗒掉在杨喜凤腿上。 杨喜凤“哎哟”一声,带翻了桌上的醋瓶子,褐色液体顺着桌沿往下淌。 “吃饭都不老实!” 孟大江捡烟袋,屁股撞得椅子腿跟地板磕出响:“你嚷啥?没看见亲家都在呢!” 王强媳妇赵丽抱着王小飞坐在角落,突然皱起鼻子。 王小飞指着杨喜凤的轮椅:“妈妈,那奶奶身上臭臭的。” 声音清亮,在房间里打转。 苏梦琴赶紧咳嗽两声:“小飞乖,别乱说话。” 眼睛却往杨喜凤身上瞟。 第74章 司首长也是你随便能招惹的! 孟海风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这是赤裸裸的在嫌弃他们家呀。 连小孩子都说这样的话,肯定是王家人在背后这样教过! 孟海风心里暗暗生气。 没想到王家人表面上对他还算可以,心里竟然也是看不起他的。 孟海风手在桌子底下暗暗握拳。 他有什么好被看不起的。 凭自己的努力做到现在这样的位置,他们王家人也有后代呀,王强不就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吗? 等将来有一天他真正立起来了,定要让这些瞧不起他的人好好瞧瞧! 杨喜凤尴尬顿了顿,往她儿子那里瞟了一眼,儿子就是她最坚实的靠山。 孟大江脸色不好,凭什么要嫌弃他们? 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农村来的吗? 孟月捂着鼻子。 “就是!妈你注意点,别拉裤子里了,今天当着王家叔叔阿姨还有王爷爷的面,别丢人现眼,恶心人家。” 孟月嫌弃的换了一个位置坐到王婉柔身边去。 “我还是挨着嫂子坐。” 孟月轻轻地把头靠在王婉柔的肩上,丝毫没有注意王婉柔脸上的嫌弃。 “王爷爷,我跟嫂子最亲近了。可能上辈子我们就是好姐妹呢。” 孟月说着,还捏着王婉柔的脸亲了一口。 王家人都瞪大了眼。 口水沾在王婉柔的脸上,粘粘腻腻,隐隐有一股味道。 王中军端坐着笑了笑,“你们姑嫂两个相处好就好,我孙女呀,被我们惯坏了,脾气不是很好,如果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多担待一些。” 孟月笑得更开心了,这可是老参谋长在跟自己讲话呀! 那地位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四舍五入一下,就跟自己亲爷爷是一样的。 “王爷爷您别这么说,我会担待嫂子的。” 王婉柔:“……” “对了王爷爷我还没有对象,还拜托王爷爷给我介绍一个军官。” “这件事我拜托嫂子好久了,嫂子那边都还没有动静,我只能拜托王爷爷了。” “等我找到对象了,也能帮助家里大哥的压力也会少一些。” 苏梦琴和王婉柔对视一眼,心里对孟月这个乡下丫头看不上极了。 一来就让人家给她介绍军官,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 “孟月,这军官也不是说随便咱们就能嫁的,人家自然眼光也高啊!” “苏阿姨,我知道啊,就是因为眼光高,所以我才配得上啊,我又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我在我们大队可多知青追我了。” “你?”苏梦琴打量了孟月一眼,眼里的嫌弃之色异常明显。 “好了孟月,现在是我跟你嫂子的正事,你的事情,后面再说。” 孟海风警告了孟月一眼,这顿饭吃得他心惊肉跳。 生怕自己家里人再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出来影响到他在王家的形象。 孟海风出去上厕所时,没想到竟撞见了司寒霆和苏岁岁。 苏岁岁对司寒霆笑得特别甜,两人挨得很近,看着像是在说什么很开心的事情。 孟海风顿时觉得一股无名火窜上了脑门。 想起之前听说的司寒霆对苏岁岁当众表白的事情,更加恼火。 这时苏岁岁和司寒霆也看到了孟海风。 司寒霆冷漠扫了他一眼。 瞧见他紧紧攥着的拳头。 “哎呀,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见着垃圾了。” 苏岁岁拉着司寒霆的手就往另一边走。 “站住!” 孟海风追了上去,拦在苏岁岁和司寒霆面前。 看到两人手拉在一起,他觉得尤其刺眼。 想到当初在乡下,苏岁岁的手拉着他的衣角。 声音甜美的喊他“海风哥哥”。 “苏岁岁,你给我把手撒开!你懂不懂规矩!司首长也是你随便能招惹的!” 是看到了别的男人更优秀,所以才抛弃了他,跟司寒霆勾搭在一起? 果然,这些人都是只看家世的俗人! 没想到,苏岁岁一个农村丫头也被这世道腐蚀成了这样。 再这样下去,像他这样的寒门子弟还有活法吗? 他心里十分不爽司寒霆,奈何人家是领导。 所以,只能把心中的不满撒到苏岁岁身上。 苏岁岁用了十层的力气狠狠拍在孟海风手背上。 “啊!” 孟海风捂着手,表情十分痛苦。 手背上一片已经被打得通红。 “在部队待了几天还真是不一样了哈。” 孟海风狠狠瞪着苏岁岁,咬牙切齿。 他更加无法接受苏岁岁现在看自己的眼神。 以前的崇拜喜悦都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憎恶和嫌弃。 就算做不成夫妻,做兄妹难道不行? 苏岁岁一定要把 他们从小到大的情谊弄得这么糟糕? “司首长,您千万不要被苏岁岁的外表蒙蔽了,她看着单纯,实际心机深重得很!” “您从小到大在部队长大,不知道这些农村人看似淳朴,实际上为了达到目的,会怎么不择手段,千万不要小看了她啊!” 孟海风像真是为司寒霆着想似的。 “孟海风,你不用跟我做自我介绍了。”司寒霆居高临下的冷冷睨着孟海风。 孟海风脸都沉了下去。 这个司寒霆,自己好心提醒他,他反而还下他的面子,讽刺他。 等着吧! 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啊。 孟海风算是看出来了。 司寒霆平时接触的都是城里由头有脸的女人,厌倦了,没有新鲜感了。 刚好苏岁岁这个农村丫头让他觉得稀奇。 苏岁岁这傻子还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吧。 以为自己真得到了首长的青睐。 这一个两个都是不识好人心的人。 王婉柔从包间出来找孟海风,正好就瞧见孟海风愣在一处。 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饭店最里边,竟是司寒霆和苏岁岁。 王婉柔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苏岁岁不会是在和司寒霆处朋友吧。 不行! 一定不能让她得逞。 不然以后她就永远要比苏岁岁压一头。 她既然能从苏岁岁手里抢走孟海风,那照样可以把司寒霆抢过来。 中午吃完饭后,王婉柔借口自己不舒服,便离开了。 她要去找一个人...... 第75章 获得预知未来卡 王婉柔攥着手提包站在金家门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金玲家那栋米黄色小楼在阳光下晃得她眼晕。 \"婉柔来了?\" 金玲穿着嫩黄色布拉吉。 \"别杵着呀,进来喝荔枝汽水。\" 玻璃茶几上摆着海市产的铁皮盒饼干,金玲趿着绣金线的拖鞋斜倚在藤椅上,鬓角别着枚水钻发卡,正是上个月百货大楼橱窗里摆的新款。 \"小玲你倒是清闲,不像我,天天跟着海风应付那些穷亲戚,烦都烦死了。\" 她和金玲从小就认识,也是从小到大的同学。 王婉柔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金玲。 因为两人从家世外貌都差不多。 她讨厌和这样的人走近。 这样显示不出自己的特别来。 好在她的性格可以胜过金玲。 她是男人性格,人缘好,到处都吃得开。 \"可不是嘛,啧啧,农村人又脏,又没规矩。\" 王婉柔眼神一闪。 \"小玲,我跟你说,农村人心眼可多了。我跟你讲,今天我在大来饭店碰到苏岁岁和司寒霆,两人可亲密了,司寒霆还给苏岁岁夹菜!\" \"啪嗒\"一声,金玲手里的搪瓷杯磕在玻璃桌面上:\"就她那土腥味还没褪的丫头?也配?\" 金玲没见过苏岁岁,但她听王婉柔说过她。 王婉柔故意压低声音,\"在部队,我还亲眼看见司首长手把手教她打绳结,那军犬见了她比见着肉包子还亲。\" 她盯着金玲骤然绷紧的下颌线,补刀似的加了句,\"上回你给司首长送的桂花糖,不也被原封不动退回来了?人家现在啊,已经被山沟沟的狐媚子迷得神魂颠倒了。\" 金玲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到底使了什么狐媚子术?\" 金玲突然往沙发上砸了一下,\"难不成真能跟畜生说话?\" \"谁说不是呢,\"王婉柔从帆布包里掏出张皱巴巴的信纸,\"你看这是苏岁岁老家村支书写的,说她从小就跟山里的狼啊鹿啊打交道,村里人都叫她''兽语仙姑''。\" 她特意把\"仙姑\"二字咬得极重,\"现在部队里都在传,说她能听懂军犬心里话,司首长怕是着了她的魔障。\" 金玲凑过去,指甲在\"兽语仙姑\"四个字上刮出声响:\"封建迷信!部队里能容这种妖言惑众?\" \"可不是嘛!” 王婉柔趁热打铁,\"军犬队老李跟海风说,上周黑子突然发疯咬断了牵引绳,多亏苏岁岁冲上去按住——你说巧不巧,她去之前黑子从来没出过事。\" \"军犬通人性,但也最认训练章法,\"王婉柔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说,\"要是有人故意在饲料里动点手脚,再让苏岁岁赶上,到时候司首长是信她个外来户,还是信咱们军区大院长大的?\" 金玲夹拿汽水的手顿在半空:\"你是说,让军犬出事,赖到她头上?\" \"嘘——\" 王婉柔扫了眼虚掩的房门,\"军犬队的饲料库钥匙在李班长那儿,你爸跟李班长是老战友,借个由头去瞧瞧还不容易?\" 她从兜里摸出个小纸包,\"这是我托人从中药铺弄的闹羊花,掺在肉糜里狗闻不出来,吃了只会上吐下泻,伤不着性命。\" 金玲盯着纸包上的红印,忽然笑出声:\"婉柔啊,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一手。\" 她可是一个善良爽朗的女人,怎么还能想出这样的阴招。 王婉柔脸僵了僵,很快又堆出笑:\"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啊,还不都是为了你。谁让你是我的好姐妹。” “实话实说,我觉得司寒霆这样的男人只有你能配得上!” “苏岁岁居然敢跟你抢司寒霆,简直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趁他们现在还没发生什么,一定要让司寒霆看清她的真面目,把她赶回乡下去!” 金玲感动的握着王婉柔的手。 \"明天李班长值班,我就说我爸想看看新配的犬粮配方。\" 她抓起王婉柔手里的纸包,指尖在封口处摩挲,\"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司首长发现是我——\" \"发现什么?\"王婉柔打断她,\"你不过是好心帮军犬队检查饲料,谁能想到有人往山里带这些土方子?\" 她指了指信纸上的\"兽语仙姑\",\"到时候风言风语一传,司首长就是再护着她,也得避避嫌。\" 金玲突然凑近,\"你这么上心,怕是不光为我吧?\" 王婉柔心跳漏了半拍,面上却笑得更甜:\"咱们自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我不为你还能为谁?再说了,\" 她瞥了眼墙上金玲参加护士毕业的照片,\"看着好好的一棵松树,被野藤缠上总是碍眼的,应该配你这朵娇花。\" 两人正说着,窗外传来吉普车的轰鸣。 金玲慌忙把纸包藏起来,\"我爸回来了,你从侧门走。\" 她忽然拉住王婉柔的手,指甲在她手背上掐出个印子,\"事成之后,司首长要是问起......\" \"自然是推到苏岁岁头上,\" 金玲突然笑出声,眼尾的胭脂晕开小片绯红,\"司首长就是再喜欢她,也得顾着部队纪律。\" 王婉柔走后,\"哗啦\"一声,金玲把桌上的橘子汽水全泼进花盆。 气泡在泥土里\"滋滋\"作响。 她摸出藏在粉盒里的钥匙。 那是上周帮李班长女儿补习功课换来的饲料库备用钥匙,金属齿痕硌得掌心发疼。 明天这个时候,军犬队的天狼、刀影、黑子、闪电,还有司首长最宝贝的\"啸天\",都会尝到掺着闹羊花的肉糜,而那个能跟畜生说话的苏岁岁,将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等苏岁岁被赶出军犬队,等司首长发现真正懂规矩、知冷暖的人是她金玲! 她盯着搪瓷缸里旋转的旋涡,突然轻声笑了。 王婉柔说得对,有些野藤,就得趁着没缠紧树根时拔掉。 而她金玲,从来都是军区大院里开得最艳的那朵月季,哪能让山里来的蒲公英占了风头? 晚上,苏岁岁钻进了空间。 空间蓝色显示屏上有一张附赠的卡片。 苏岁岁轻轻触碰了一下,卡片翻转过来。 “恭喜获得预知未来卡一张” 后面还有一个大大的三角预警图标在跳动,好像在预示什么。 苏岁岁点开了卡片,画面在眼前清晰播放出来。 第76章 陷害 只见显示屏上播放的正是王婉柔和一个女人在谈话,而谈话就是想着怎么陷害她。 “恶毒!” 苏岁岁搬着小椅子坐在空间的草坪上,一边吃着小肉干,一边像看电影似的看着画面上的两人。 “好你个王婉柔!” “什么兽语仙姑可真能编。” “不是一直说自己是个大气爽朗的女人吗?怎么还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呢?” 第二天苏岁岁上班时,下午正好有一个女人过来。 就是视频里面那个叫做金玲的女人。 看见苏岁岁在指挥军犬,金玲脸上露出恶毒的神情,这是她第一次见苏岁岁。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漂亮。 穿着一身军装梳着两个小辫,看起来精气神十足,嫩白的小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水灵。 难道司寒霆就看上了这个? 不可能! 他不是那种俗气的男人。 漂亮的女人到处都是,苏岁岁虽然长得格外漂亮,但顶多也只是一个乡野丫头而已,从身份上完全是配不上司寒霆的。 也许真如王婉柔所说,司寒霆只是对她一时有新鲜感罢了。 金玲捏紧包带,快步往饲养区厨房去了。 本来她还想找个借口让厨房的人出去,谁知进到厨房竟然没有人。 这下事情就好办多了,金玲瞧了瞧四周,赶紧拿出王婉柔昨天给她的纸包。 这里没人,现在她做什么都没有人会发现是她, 这下苏岁岁死定了。 军犬吃的东西都是苏岁岁后面改制过的,现在如果军犬吃出了问题。 第一责任人就是苏岁岁。 到时候她就会被大家唾弃,不得不离开部队,甚至可能会受到处罚。 金玲甚至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干脆直接把她打成敌特算了。 这样的话她和司寒霆就再无可能。 并且司寒霆肯定会憎恨她。 因为司寒霆是军人,他最恨的就是敌人。 想到这些,金玲胆子也大了起来。 一点惧怕也没有。 她直直走到做饭区,刚拿出东西往狗的肉糜里倒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喝! “你在干什么?!” “啊!” 金玲吓得手一抖,纸包掉落在地上。 苏岁岁惊讶的指着金玲。 “九叔,你看就是她!”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竟然闯到了咱们部队里来,还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刚才我就发现她不对劲了,赶紧跟得过来。” 这时候厨房负责军犬食物的两个炊事员也过来了。 “咋了这事?” 李九叔瞪了两人一眼。 “你们还好意思说呢,厨房就是你们工作的地方,你们怎么可能随便离开呢?这要是来了不明的人。怎么办?” “咱们这些军犬可宝贵着呢。” 两人低下了头,赶紧认错。 “金玲,你咋来了?” 李九叔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敌人。 “九叔,我……” 金玲吓得胆颤心惊,吞吞吐吐道:“我是来散步的。” “散步?”苏岁岁表示质疑,她上前了两步。 “这位同志你说你是来散步的,这么巧,怎么散到了咱们的训练营来,这是散步的地方吗?” 金玲吓得脸都白了。 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被人撞上。 东西还掉在了地上,要是真被人发现了,她真的是百口莫辩。 “我刚刚看见你往军犬的吃食里倒什么东西,你说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看你来这里就是动机不纯!” 苏岁岁大声呵斥后转头看向李九叔,“九叔刚才你看见了吗?” 李九叔点点头:“对啊,金玲你刚才往军犬的食物里弄什么。” 李九叔从战场上下来之后在训导队工作了四五年,这些军犬是他朝夕相处的伙伴,对它们非常有感情,他也投入了非常大的精力。 一提到军犬的事情,他自然是非常敏感的。 还没等金玲再狡辩,苏岁岁直接走到了厨房里。 “这是什么东西?” 苏岁岁惊讶地指着地上散落一地的东西。 金玲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慌乱的摇着手。 “不知道,这些闹羊花不是我弄的!” “闹羊花?” 苏岁岁夸张的捂着嘴。 “九叔,你快来看啊,她竟然拿闹阳花毒害军犬。” “没有没有,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 见金玲要走,苏岁岁上前就拉住她的手腕。 “你说不是你拿来的,那你怎么知道里面是闹羊花!” “你刚才怎么拿这些东西往锅里倒,我们明明都看清楚了,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了,否则的话……呵!” 苏岁岁喝了灵泉水力气很大, 她直接薅着金玲的领子,就差把人直接拎起来了。 “我……呜呜呜呜……” 李九叔从地上拿起纸包,痛心疾首的看着金玲。 “你这丫头好端端的怎么做这种事情?你爸是怎么教育你的?今天我非要带你去见你爸!” 李九叔拖着金玲就往外走。 “九叔你饶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金玲哭着求饶,都怪王婉柔那个女人! 昨天要不是她撺掇自己做这种事情, 她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还说什么绝对不会被发现,她才刚行动就被苏岁岁这死丫头看见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脑子后面多长了一双眼睛。 “别在这里狡辩了,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军犬就是我们的英雄,你要害它们,难道你是敌人派来的特务吗?我们现在非常怀疑你的身份!” 苏岁岁喝了灵泉水,力气增大。 她直接拎着金玲的衣领,直接拖着她往团长的办公室走去。 金玲两只脚在地上不停的摩挲,想要挣脱苏岁岁,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放开我!你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拿开你的脏手,你有什么资格碰我!” 金玲再也忍受不了,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苏岁岁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她。 “啪!” 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在了金玲脸上。 “让你嘴里不干不净!” “口口声声瞧不起我们乡下人,你不是敌特是什么?” 苏岁岁说着又一耳光重重甩在了金玲的脸上。 “你这个特务今天我就要好好的收拾你!” 啪啪啪啪啪啪! 苏岁岁又连着甩了几个耳光在金玲的脸上。 顿时她的脸肿了起来,像个猪头。 鼻子里也流出了鲜血,九叔看着捂了捂眼,真是惨不忍睹呀。 “好了好了,苏同志,先把她送到团长办公室再说。” 部队的团长就是金玲的父亲金大志。 他要好好质问一下这个金大志到底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居然做出这样歹毒的事情来。 “呜呜呜呜呜呜……” 金玲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力气,她两手捂着脸,任由苏岁岁拖着她在地上行走。 王婉柔正和文工团的姐妹们有说有笑,听到前方传来的动静,脸色瞬间白了。 怎么回事?金玲怎么会搞得这么狼狈。 今天她不是要去毒害军犬吗? 然后苏岁岁工作失职,被赶出部队。 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婉柔眼珠子一转。 “小芳,你们先走吧,我突然想起还有一点事。” 她赶紧转身要走。 “王婉柔!” 身后传来大声喊叫的声音。 “是她!是她把闹羊花给我的,你们去抓她呀。” 第77章 我跟她对峙 金玲指着前方王婉柔的背影,五官扭曲大声嚷道,“王婉柔你给我站住,都是你给我出的馊主意!” 苏岁岁和李九叔朝着金玲指的方向看去,一拍大腿:“王婉柔。天哪,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给你出的主意? 我不相信婉柔姐向来爽朗大气,怎么可能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肯定是你冤枉她。 看我们把你抓起来你故意想拉个人垫背是不是?” 金玲慌乱的摇着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昨天下午她来我家找我,把这个东西塞给我,还让我故意这样做,目的就是为了陷害你。” 金玲急的不行,这个野丫头怎么这么笨? 明明是王婉柔要来陷害她,结果她居然还不相信王婉柔就是那样的人。 关键是这个王婉柔出这种馊主意直接害了她呀。 她不能让王婉柔就这样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不然以后她怎么在军区抬起头来做人。 “苏岁岁你有本事抓我,你有本事把王婉柔也抓起来呀。” “你快点把她抓起来,我跟她对峙。” 王婉柔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越听越不妙,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苏岁岁蹬着小腿赶紧跑上前去一手搭在王婉柔肩上。 王婉柔肩上传来一阵痛楚。 “放开我你干什么?文工团还有事等着我呢。” 王婉柔眼神躲闪。 她已经注意到周围的人都投来看热闹的神情。 “婉柔姐,我并没有不放过你呀,只是这个女人刚才说你教唆她对军犬下毒,现在她被我们逮起来了,请你跟着一起走一趟吧。 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去了团长办公室自然就清楚了,你也不想被别人故意这样冤枉吧。” 王婉柔甩开苏岁岁的手。 “我凭什么要去呀?我又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我不需要去团长办公室证明自己。 我行的正做的端,向来都是坦坦荡荡的。 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率真爽朗,从来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王婉柔说着狠狠瞪了苏岁岁一眼。 这个野丫头手段真毒啊。 想用这种方式逼迫她! 不可能,她王婉柔又不是吃素的。 本来她这个人从小到大就爽朗大气惯了。 苏岁岁刚才这样说估计也没多少人相信,而且这段时间她在部队上上下下跟大家都相处的可以,平时也带了很多好东西跟她们分享。 “苏同志,你不要再这样拉拉扯扯的,还要口口声声的冤枉婉柔,她不是那样的人,我们都不会相信的,你不要因为自己跟她有私人恩怨,就什么事情都往她身上赖。” “虽然她不是十全十美,但是绝对不会是这种恶毒的人,如果是你想的这样恶毒的主意,你当心被开除部队哦!” 张小芳拉过王婉柔的手说道。 前几天王婉柔才送给她一盒雪花膏。 这么大方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来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是就是。” 文工团跟王婉柔要好的几个人也帮她说话。 “你们几个不会是拿了她的东西就觉得她是个好人了吧,真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陈霜儿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们哪只耳朵听到苏同志故意冤枉王婉柔了,明明是刚才金玲哭着喊着说是王婉柔教唆她干坏事的,真是选择性耳聋。” “你!” 王婉柔咬着嘴唇,狠狠的看了陈霜儿一眼。 本来刚才大家都站在她这边这会儿听她三言两语一说反而有几个人质疑的看着她。 “走走走,别废话,在这耽误事儿呢!” 苏岁岁一把薅过王婉柔的肩膀,拖着她就往团长办公室走。 孟海风正在训练,听到王婉柔的事情,他赶紧赶了过去。 一到团长办公室就听到王婉柔大喊冤枉。 还和金玲两个人在办公室吵得不可开交。 两人头发凌乱,嘴角还有伤口。 看样子二人是打过架了,此刻正互相憎恨的瞪着对方。 金大志脸色难看极了。 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倒霉女儿,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孟海风看苏岁岁在这里,第一时间走向苏岁岁。 “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什么事都有你掺和,你在训练队难道很闲吗?” 苏岁岁插着腰,“我当然不闲,部队成天有人坏心眼儿做坏事,这不我才把你的好老婆婉柔姐送到团长办公室来吗?” 金大志把王婉柔和金玲的事告诉了孟海风。 孟海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气愤地看着王婉柔。 “婉柔,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孟海风简直不敢相信婉柔这个人善良爽朗大气率真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 其中肯定有误会。 而且即便是做了,现在也没有害到任何人。 何必闹得这样不好看,以后在部队还怎么混呀? 但是团长在这里,他心里有任何火气,也不好发作出来。 “团长,这件事情您准备怎么处理?” 他只希望不要对婉柔影响太大。 他看中王婉柔的性格,其实同时也是看中王婉柔的家世,还有她文工团团花的名号。 娶这样的老婆,让他觉得非常有面子。 他只是一个农村人,能娶到这样的女人,他觉得自己倍儿厉害,彰显了自己的能力。 “这件事我会告诉张团长,让他自己做处理。” 孟海风越想越不对劲。 回家路上他忍不住质问。 “怎么回事?苏岁岁又没招惹你,你为什么要想这样的办法去陷害她?现在惹出这么多麻烦,咱们怎么办!” “谁让她勾引司寒霆!” 王婉柔心里本来就气愤得很,孟海风这样一问,她直接脱口而出。 第78章 孟月伺候王中军 “司寒霆?” 孟海风疑惑的看着王婉柔,“司寒霆的事关你什么事儿?” 他上下打量着王婉柔,看王婉柔躲闪的神情,心中更加觉得可疑。 “哎呀,海风,你什么意思呀?我只不过是看苏岁岁老是缠着司寒霆。 我想肯定对司寒霆不利,毕竟你也知道我跟司寒霆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再加上我这个人本来就很有正义感,我肯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司寒霆落入了苏岁岁的魔爪呀。 再说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帮你嘛,要是苏岁岁真的跟司寒霆勾搭上了, 她不就骑咱们俩头上来了,到时候咱们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王婉柔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她顿时也有一些生气了。 刚才孟海风还拿那种质问的态度对她。 感觉现在孟海风对自己越来越不耐烦了,之前都不是这样的。 哼,这些男人真是善变。 王婉柔加快了脚步独自往前走,孟海风赶紧追了上去。 他拉着王婉柔的胳膊。 “我不是这个意思,婉柔,我是说这件事确实影响不好。 咱们俩现在本来在部队的口碑也因为之前苏岁岁受到了影响,我想这段时间咱们好好低调一些,后面等我升了上去,再狠狠的收拾她。 军犬的事情你确实是过分了,那些军犬可都是咱们部队的功臣。” 这件事孟海风还是非常不赞同的,军犬毕竟跟着他们出生入死。 王婉柔瞪着孟海风:“难道你真的以为毒害军犬的事是我的主意? 孟海风,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们俩都结婚了,你居然因为别人三言两语而不相信我的话。 我告诉你,军犬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根本就不知道金玲是怎么想出来这种主意的。 昨天我只是去她那里找她玩,根本就没有让她陷害苏岁岁。 刚才我说的话他们不信就算了,毕竟他们是外人,但是你呢,你是我的丈夫,连你都不相信。” 王婉柔受伤的摇了摇头。 “别人不了解我,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我这个人爽朗大气又有正义感,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你当初不也是看上了我的这些优点吗?” “难道我们两个结婚了之后,这些优点就变成我的缺点了。” 王婉柔抹了抹眼泪,转身就跑走。 孟海风在后面追,心里也觉得愧疚极了。 是啊,婉柔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金玲她爹金大志是团长,他肯定是向着自己女儿的,所以婉柔也没有办法,只能被他们陷害。 王婉柔很生气,也没有跟着孟海风回家,直接跑回了自己家。 那些人都欺负她,她要告诉爷爷,让爷爷去教训他们。 不然还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了,她可是退下来的老参谋长的孙女。 王婉柔气冲冲回到家,却看见了孟月。 只见孟月正在给她爷爷捶背,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 看着比她这个亲孙女还亲呢。 “你怎么在我家?” 王婉柔很好奇,她从来没有带孟月来过这里呀。 孟月是怎么找过来的? 而且居然没有跟她说一声私自就来他们家,这也太不懂礼貌了吧。 不愧是农村人! “欸,嫂子,你怎么来了?” 王婉柔忍不住白了孟月一眼。 “这是我家,我当然可以随时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家呢。” 孟月看了王中军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嫂子。” “好了小柔,小月是你小姑子,说话客气点。” “小月?”王婉柔打量着孟月,“这么快你就跟我爷爷这么熟了。” 王中军喝了一口孟月递过来的温茶。 “还不都是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忙,都没有时间陪我这个老头子。 多亏了人家小月,还跑过来专门陪我说话。 还把家里的家务都做了,中午啊,还给我做了饭。” 王中军心里熨贴极了,自从他退下来没有事情可做之后,成天在家里也很无聊。 儿子媳妇都要去上班,大孙子和孙媳妇有自己的小家,平时也很忙。 他这个宝贝孙女嫁人之后也不会天天都回来陪他这个老头子。 今天他也没想到孟月会过来陪他说话,之前不了解这丫头,今天跟他相处了一天,觉得这丫头可真是贴心又勤快又懂事。 这孟家人确实是会教育孩子,儿子出息,女儿呢也非常能干。 “爷爷,你现在就觉得她好不喜欢我了是吧?你都不知道今天我在部队被金大志他们家给欺负死了。” 王婉柔把今天的事情颠倒是非,添油加醋的告诉了王中军。 王中军听后拐棍在地上狠狠一杵。 “岂有此理?金大志还是我的学生呢,竟然敢欺负你,我看他是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了,我明天就去找他算账。” 孟月听后眼睛瞬间亮了。 这老头的学生居然都是团长,那得多厉害呀,要是把这老头巴结好,她还愁寻不到好亲事吗? 孟月想着,手已经放在了王中军的肩上,殷勤的给他捶着背。 * “没有商量的余地,这种人留在部队就是祸害。 张团长你不要因为她是你手下的人,就包庇她,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心里要清楚。” “可是王婉柔是咱们团的领舞,下个月我们还有重要的演出。” 文工团团长张文秀再一次请求道。 “其他人又不是不行了,团里那么多优秀人才,让能行的人顶上来不就可以,团里又不是离开了王婉柔就不能转了。” 张文秀很为难:“她爷爷毕竟是老参谋长……” 李保国直接把张文秀请出去了。 这老张在部队这么久了,怎么思想觉悟还变低了呢? 看来他们文工团真的是应该好好的整顿整顿,不然整个团都被腐蚀了。 参谋长怎么了,错就是错! 张文秀走之前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司寒霆。 只见司寒霆神情冷漠,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政委,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司寒霆起身,迈着大步走出了政委办公室。 王婉柔还不知道今天政委办公室的谈话。 她现在心情非常好,反正她已经告诉爷爷了,等爷爷去找金大志算账,让金大志还有金玲给她道歉。 “爷爷,我先回去了。” 王婉柔说着一把拉过孟月,“走啊,你还想留在这里不成。” 孟月很不情愿的看了王婉柔一眼。 她的婚事还没跟王中军说呢。 今天伺候他一天了,正事都还没办。 “王爷爷,明天我再来伺候你。” 第79章 古时候留下来的传统 “海风啊,你们酒席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始了,你那些客人邀请的怎么样?” 孟大江一边抽着旱烟,一边问。 孟海风在厨房里忙活。 “你那媳妇儿娶了跟白娶了一样,下班了也不回来赶紧给咱们做饭,还要你亲自来做。 你看看你妈要是敢让我做饭的话,我一耳光甩在她脸上。 你呀,还是要向我学学,男人要有个男人的样子,更何况你还是堂堂的连长,她就是一个文工团的小女兵还能咋地。 就算她家再厉害,嫁到咱们家来就是咱们孟家的人!” 孟大江对王婉柔并不满意。 这丫头除了家世好,别的一无是处,按理说呀,真是比苏岁岁差远了。 他忍不住念叨起来,“以前苏岁岁那丫头在老家的时候,从来没让我跟你娘做过什么活,都是她做。 要她是你媳妇儿,现在你还用下厨房吗? 她早就把我们一家人伺候好了。” 孟海风心里本来就不痛快,他上了班都累了一天了,回来还要做饭,他心里高兴吗? 想着王婉柔今天还闹出那样的事情,心里更不痛快了。 他一边打着鸡蛋筷子在碗上敲的声音很大。 “爹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呀? 我跟婉柔都要结婚了,以后我们是一家人。 苏岁岁……” 提到苏岁岁孟海风突然顿了顿。 “苏岁岁再好以后都跟咱家没关系了。” 说出这句话时,他心里有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以后苏岁岁真的就跟他没有关系了吗? 不敢想象苏岁岁以后嫁给别的男人和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闷得很。 孟大江吐了一口烟,“我说你这小子,你怎么关键时候脑子这么笨呀! 你看现在苏岁岁也留在部队,咱两家挨得这么近,你跟她好好说一说,我们把她认作干女儿不就行了吗?干女儿伺候爹妈,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过日子就是要这么算! 家世好的王婉柔给你当老婆,这样你有面子,以后呀,也能帮助到你的前途。 家世不好的苏岁岁给你当妹妹,帮你伺候家人,这样就是两全其美。” “你看我不就是这样吗?让你妈在家里伺候照顾我们一家人,在外面我再找孙翠花。 男人嘛,这都是古时候留下来的传统! 做人不能忘本,这些传统,咱们要继承。” 刚才孟海风听孟大江说让苏岁岁当他干妹妹伺候他们全家,他倒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但一听到他爹说他在家里有他妈,在外面还有个女人,还生了儿子,他顿时就火冒三丈。 “爹,你还好意思说呢,你自己在外面惹了花花草草,还跟人家生出孩子,你知不知道给我添多少麻烦? 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居然让赵春冬来找我。我给他找的那工作是我拉下脸来给他求来的。 你真以为你儿子我在城里很容易吗? 像我这种没家世没后路的人,全都是靠自己硬拼。 赵春冬倒好,一来就靠着我在工厂里混了个工作,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瞧你这话说的,海风啊,做人不能忘本,不管怎么说,春冬他可是你亲兄弟呀。” “你妹妹孟月她是个丫头,难道以后她还能帮你什么不成。 等她以后嫁了人,那就是别人的人,外姓人。只有春冬他跟你才是穿一条裤子的。” “孟月怎么说她也是我亲妹妹一个娘生的,那赵春冬是别的女人生的,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孟大江瞪了孟海风一眼:“胡说,你弟弟不是那种鬼心眼的人,他以后会好好孝顺我,这样不也给你减轻负担吗?” “好了,不说这些了,对了,你酒席打算办多少桌?” 孟海风结婚的事他们两口子没有出任何力。 主要是他们在这部队上下也不认识什么人。 孟海风认识的人大多也是他们部队的,还有他在城里认识的人。 鸡蛋倒进油锅发出兹啦兹啦的声音,蛋香味儿瞬间随之飘了出来。 “大概有二十多桌吧。” 孟大江拍了拍腿,“我的乖乖,这么多呀!那得花多少钱? 他们王家出钱了吗? 王家会来不少亲戚吧,咱们孟家有点吃亏,只有我还有你二叔几个人。 “这办喜酒的事情有什么吃亏不吃亏的,现在我是堂堂连长怎么说也要把这酒席办得风风光光的,不然别人在背后怎么说我,我脸上还有没有面子。” “爹你能不能不要老提王家王家了,我现在已经觉得在他们家抬不起头了,再说我们又是男方,肯定是我们出大头啊,你们又帮不了我,这些年我的工资全部都贴进去了。” “啥?你这么多工资都贴进去了,哎呦呦,你真是娶了个金凤凰呀,你这城里媳妇儿娶得也太费钱了,在我们农村都可以娶十个了。” “前几天你媳妇还买了个缝纫机回来。 买那玩意有什么用啊? 家里有需要缝衣服去她家缝就得了呗,花这冤枉钱,真是不会过日子。” “儿啊,以后你的钱还是拿给我给你保管,我是你亲爹,钱我都给你存着。” 孟海风想着他那个亲亲小儿子还没有成家呢,他得把大儿子的钱拿过来多攒一点在自己的手上,等赵春冬结婚的时候多的是用钱的地方。 杨喜凤在外面咳嗽了半天,孟海风这才听到。 “啊,婉……婉柔,你怎么来了?” 王婉柔脸色难看。 刚才父子俩的话她都听到了。 狗东西,居然在背后说她坏话。 她出身好,嫁给孟海风已经是孟家烧了高香了。 如果不是孟海风对她死缠烂打,她早就跟司寒霆在一起了。 王婉柔上前去直接把碗摔到地上…… 第80章 孟海风,我要跟你离婚! 刚切好的葱花洒了一地。 孟海风手里攥着的菜刀“当啷”掉在地上,溅起的油点子在他军裤上烫出黑印子。 “好哇你们爷俩!” 王婉柔叉着腰,胸脯剧烈起伏,“背着我编排得挺欢啊?”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掀翻灶台上的铁盆,洗好的白菜帮子咕噜噜滚了满地。 孟海风伸手想拦,被她反手一巴掌拍在手腕上:“拿开你的脏手!” 这一巴掌带了狠劲,孟海风腕子上立刻肿起五道红印子。 他急得脖子青筋暴起:“王婉柔你疯了!” 说着伸手去拽她胳膊,结果被王婉柔一甩头,发梢扫得他眼睛生疼。 孟大江抄起擀面杖就往前冲:“反了你个败家娘们!” 王婉柔眼疾手快,抓起案板上的半截黄瓜就砸过去。 “啪”地糊了老头一脸汁水。 趁着孟大江抹脸的空当,她揪住孟海风的军装领子,高跟鞋狠狠碾在他脚背上。 孟海风疼得龇牙咧嘴,反手想把人推开,结果扯掉了王婉柔一缕头发。 “杀人啦!” 王婉柔尖叫着扑上去,指甲朝着孟海等的脸抓过去。 孟海风慌忙后仰,后脑勺重重磕在碗柜上,叠好的瓷碗噼里啪啦往下掉。 王婉柔躲过砸下来的碗,抄起灶台上的酱油瓶就抡。 孟海风一偏头,瓶子擦着耳朵飞出去,在墙上砸出黑褐色的一团。 孟大江举着擀面杖想砸王婉柔后背,却被儿子挡住:“爸别伤着人!” 王婉柔趁机揪住孟海风的耳朵,疼得他单膝跪地。 三个人扭作一团,打翻了油壶,踩烂了菜叶子,厨房里到处都是碎瓷片。 王婉柔的裙子扯开了口子,孟海风的军帽滚到了灶台底下,孟大江的白背心被扯出个大口子。 三人活像三只斗红眼的公鸡。 “孟海风,我要跟你离婚!” 王婉柔大嚷一声往外跑去。 “不好!” 孟海风意识到刚才他们太过了,赶紧追了出去。 王婉柔撞开王家大门时,高跟鞋上还沾着厨房的菜叶子,裙子下摆被扯开的口子随着她剧烈的动作晃荡。 “爸!妈!爷爷!” 她带着哭腔的喊声惊飞了院里的麻雀,“孟家爷俩合伙欺负我!” 正在摆弄紫砂壶的王中军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在青石板上:“这是怎么弄的?” 苏梦琴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指尖刚触到女儿乱糟糟的头发就红了眼眶:“这头发都扯成什么样了?衣裳也破成这样!” 王泽明“啪”地合上手里的报纸,镜框滑到鼻尖:“说!是不是孟海风那小子动的手?老子现在就带保安队砸了他家!” “比动手打人还恶心!” 王婉柔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碎玻璃溅得老远. “他们说我吃白食,还说男人在外面找女人是老理儿!孟大江居然想把苏岁岁叫去伺候他们!”她突然抓起果盘里的橘子,狠狠砸向墙上两人的结婚照. “我当初就不该听你们的,非要嫁给这种人家!” 苏梦琴扯了扯衣角:“爹!早让你打听清楚,你偏说孟海风根正苗红!现在好了,柔儿被欺负成这样!” 王中军气得拄着拐杖直跺脚:“反了天了!我找孟海风去!” 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孟海风头发乱得像鸡窝,军装上还沾着酱油渍,扶着门框直喘气:“婉柔!婉柔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 王泽明抄起门后的鸡毛掸子就冲出去,照着孟海风脑袋招呼,“我把女儿交给你,就是让你这么糟践的?” 孟海风抱着头连连后退:“爸!是我不对!我爸老糊涂,我也没拦住!” 王婉柔从屋里冲出来,眼眶通红:“孟海风,你还有脸来?离婚!现在就去民政局!” 她抓起地上的碎玻璃片作势要扔,却被苏梦琴死死抱住。 孟海风突然“咚”地跪在青石板上,膝盖撞出闷响:“婉柔,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再让你受委屈,我就被雷劈!”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 苏梦琴看不下去,想拉孟海风起身。 王中军却冷笑一声:“道歉就完事儿了?孟家必须白纸黑字写保证书,保证以后不敢再给柔儿气受!” 孟海风难得见到王中军发这么大的火。 “写!现在就写!” 孟海风慌忙从兜里掏出钢笔,在笔记本上龙飞凤舞。 “我保证绝不再让婉柔受半点委屈,家务我全包,工资全上交!要是食言,甘愿被部队处分!” 王婉柔盯着他写保证书的手,咬着嘴唇不说话。 孟海风写完,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婉柔,你消消气。等会儿我回家就收拾我爸。” “这还差不多。” 王泽明夺过保证书。 “不过你小子要是再敢犯,看我怎么收拾你!” 孟海风点头如捣蒜,偷偷瞥了眼王婉柔泛红的侧脸,见她把保证书叠好收进口袋,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两人在王家重新换了身衣服才回去。 “孟副连长,你们刚才你追我赶干什么呀?” 在院子收衣服的军嫂问。 孟海风尴尬。 “我们在捉迷藏啦。” 王婉柔接过话。 “捉迷藏?我刚才分明听到你喊救命,还听到你们吵架。” 苏岁岁和司寒霆刚好在外面吃了饭。 司寒霆送苏岁岁回来,两人正好就和孟海风王婉柔来个八目相对。 只见苏岁岁和司寒霆手拉着手十指相扣。 “你们?” 刚才的军嫂见着二人亲昵的样子,眼里尽带笑意。 “司首长和苏同志在谈朋友啊?” “我还想着给我侄子做媒呢。” 苏岁岁低头羞涩的笑了笑。 再对上孟海风和王婉柔时,只见那二人眼里充满了敌意。 苏岁岁手腕上还戴着一块欧米茄女士手表。 她戴的这块手表王婉柔曾经在百货商场看到过,足足要五百多块钱。 苏岁岁真是好手段,竟然骗得司寒霆给她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亏她还是参谋长的孙女,她结婚都没这个排场。 王婉柔嫉妒得不行。 她也必须要有一块这样的手表,才能匹配她的身份! 第81章 婉柔才是最真诚善良的姑娘 “你们真的在谈朋友?” 孟海风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苏岁岁。 他们才取消婚约多久苏岁岁这么快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变心变得也太快了。 既然这样,当初死活来部队纠缠他干什么,害得他降职,还被人议论。 孟海风眼里对她满是失望。 “关你屁事!” 苏岁岁拉着司寒霆从孟海风身边擦身而过。 走的时候还一脚踩在了孟海风的脚背上,痛得孟海风抱着脚嗷嗷直叫。 但他又不敢上前去找苏岁岁的麻烦。 司寒霆在她身边,那是他惹不起的人。 王婉柔深深的看了一眼离开的两个背影。 她上前去拉扶着孟海风的胳膊。 “海风,你没事吧。” 看着王婉柔对自己的关心,孟海风觉得安慰了许多。 果然,婉柔才是那个最真诚善良的姑娘,对他始终坚贞不渝。 他真的没看错。 今天他还因为他爹跟婉柔动手,真是该死。 他要跟婉柔一起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即便司寒霆现在比他好,那以后的事情还说不准呢。 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很快他就会回到营长的位置,然后一步步往上升。 孟海峰和王婉柔两个人手拉着手像没事发生似的回到了家。 孟大江还非常的生气,连抽了好几根烟。 和杨喜凤在家里骂骂咧咧。 “爹,你赶紧过来跟婉柔道个歉。”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他爹的不对,一个大男人搬弄是非干什么? 婉柔是那么大气爽朗的一个人。 孟大江气得差点撅过去。 他儿子去追王婉柔也就算了,回来这一件事情竟然是让他给儿媳妇道歉,简直反了天了。 “我是当老子的,我还要给你们小辈道歉,有没有天理了,说出去笑死人。” 孟海风生气的瞪着孟大江。 “爹,难道你想让我和婉柔离婚吗?婉柔这么好的儿媳妇儿,咱们孟家有理由什么不珍惜的? 你不要在我们关键时刻在搞事情,这件事婉柔本来一点错都没有,在是非面前没有长辈晚辈的说法。 咱们部队里不管职位大小,错就是错,对就是对。” 王婉柔看着这死老头就来气。 原先还以为他是个淳朴的家伙。 没想到这一次来城里居然这么嚣张跋扈,连她都敢惹。 还想要仗着自己是老公公,骑她头上来作威作福,还挑唆她和孟海风。 看我不好好拿捏你们儿子。 王婉柔上前劝阻的拉着孟海风的胳膊。 “海风,爹也不是故意的,这一次我就原谅他了,以后不要再这样就好了。家和万事兴。” 王婉柔还俏皮的朝孟海风眨了眨眼。 “哎呀,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嘛。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很大气爽朗。这些事情都是小事,我没有放在心上。” 王婉柔的话让孟海风心里十分熨贴,果然这个妻子他没有选错。 还得是婉柔有男儿气概,为人大气宽容。 孟月正在一边看好戏,谁知她哥看了她一眼。 “孟月你赶紧去把饭做了,你嫂子都饿了。” 孟月很不情愿,撇了撇嘴去了厨房。 孟海风拉着婉柔去往卧室。 “柔儿,马上就到我们的婚礼了,我们这一路走到一起经历了一些波折,太不容易了,以后,我们要好好过日子。” 孟海风抱着王婉柔,心里十分动容。 “海风,确实不容易。” 王婉柔眼珠子转了转。 “那天我在百货商场看中了一块手表,我想在咱们办酒的时候戴上,这样大家都会觉得我们的酒席风风光光,我嫁给你也非常有面子。” “手表?” 孟海风问道。 “为什么突然要手表呢?之前都没有提过。手表可不便宜,而且也不实用,咱们家里有块钟表就可以了。” 王婉柔嘟着嘴,“我想要一块手表,难道你不愿意给我买吗? 新娘结婚的时候都有手表呢。 三转一响,自行车和手表我都没有。” 之前她看中了孟海风的潜力,觉得他是非常有前途的。 只想要在孟海风这里树立起自己好的形象,压根没有想过这些身外之物。 而且他们家虽然说不是大富大贵,但家里条件还是不错的,如果真想要也可以买。 可今天看到苏岁岁手上戴的那块价值500块钱的表,她心里真是不平衡极了。 凭什么一个乡下丫头也配戴那么贵的东西,而她一个城里的军区大院儿的千金大小姐居然没有。 她不允许这么可笑的事情发生。 孟海风神色顿了顿。 他哪里还有钱买手表呀? 为了结婚他的积蓄都花光了。 此前赔给苏岁岁的五百块钱还是王婉柔妈妈给拿的。 现在他又降了职,工资从一个月的一百二十块钱变成了现在的九十块钱。 “婉柔,我觉得手表确实是没有必要。 她们那些需要手表的装饰是因为她们本身的条件不好,长得不好看,所以说才需要这些外在的东西来衬托。 但是你不一样啊,你长得美,没有那些外在的东西修饰反而更能衬托你的天然好气质。 这些东西你戴上反而是喧宾夺主了,我告诉你。” 王婉柔才不听他这些话呢。 “我知道我是比一般的姑娘长得漂亮一些,但是再漂亮的姑娘也喜欢这些好看的首饰呀!” “我不管我不管,海风,你想办法给我买嘛。” “如果连一块手表你都不肯给我,这样怎么能证明你爱我呀? 难道我王婉柔堂堂军区大院的千金还配不上你给我买一块手表。” 王婉柔拉着孟海风的手臂,在他身边撒娇。 孟海风拗不过王婉柔。 “好吧好吧,手表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这么一说,孟海风立马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这边,司寒霆把苏岁岁送到了住处,告别时苏岁岁转身快速在司寒霆脸上啄了一口。 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意。 被亲吻的脸颊还残留着苏岁岁唇瓣的温度。 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琥珀色眼眸泛起细碎涟漪却又强装镇定地偏过。 “明天我来接你到我家吃饭。” 第82章 孟海风栽赃 司家人都盼着司寒霆把苏岁岁带回去吃饭。 自从知道司寒霆处对象之后,他们别提多开心了。 之前一直都为司寒霆的终身大事操心,甚至他们怀疑过司寒霆可能不喜欢女孩子,这把司伯威吓了一大跳啊! 他是一个传统的老爷子,可接受不了那些事情。 现在得知孙子处对象了,司伯威高兴得像年轻了十几岁,跟个老小孩似的天天在院子里期盼着期盼着,就盼着是大孙子能把对象带回来给他们瞧瞧。 只要是孙子带回来的对象,他们都喜欢都欢迎。 相信大孙子的眼光! * 黑市。 孟海风鬼鬼祟祟东张西望。 攥着翡翠镯子的手心里全是汗,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前襟都蹭湿了一片。 这镯子是他今天悄悄从婉柔的首饰盒里拿出来的。 绿莹莹的水头,看着就值钱。 他在巷口来回溜达了七八趟。 孟海风咬咬牙,一头扎进了巷子里。 刚走没几步,突然从墙根窜出个戴毡帽的老头,吓得他差点喊出声。 “小伙子,换粮票不?”老头压低声音,露出一口黄牙。 “不、不换粮票!” 孟海风后退半步,紧紧捂住胸口,“我、我有东西卖!” “哟,开眼了!” 老头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攥紧的拳头,“拿出来瞧瞧?好东西我这儿价保准合适!” 孟海风哆哆嗦嗦摊开手掌,镯子在日光下泛着幽幽绿光。 老头倒抽一口凉气,伸手就要抓:“冰种翡翠!哪弄的?” “老家传的!”孟海风慌忙缩回手,“您给个实诚价!” “最多五十块!”老头搓着手,“这玩意儿不好出手,弄不好还得吃牢饭!” “五十?” 孟海风急得脸通红,“百货大楼玻璃柜里的镯子都卖上百块!” 正吵着,斜刺里钻出个穿黑色皮衣的男人,满脸横肉:“吵什么吵!想蹲局子?” 孟海风腿一软,差点跪地上,镯子“当啷”掉在青石板上。 他第一次来黑市,害怕啊。 加上自己又是军人,怎么能做这种事。 要不是为了婉柔的手表,他是绝对不可能在这儿投机倒把。 黑色皮衣衣男人弯腰捡起镯子,对着太阳照了照:“东西倒是真的,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音,“最近风声紧,敢收这玩意儿的可没几个。” 孟海风压低声音:“大哥,我娘住院等着救命钱!您行行好!” “五十块,爱卖不卖!”黑皮衣男人把镯子往他手里一塞。 孟海风攥着镯子,指甲都掐进肉里。 五十块给婉柔买个表针都不够。 “等等!” 角落里突然传来个沙哑的女声。 一个裹着头巾的女人慢悠悠走过来,手上戴着同样的翡翠戒指,“这镯子水头不错,我出四百。” 皮衣男人立刻变了脸色:“老徐,别坏规矩!” 叫老徐的女人冷笑一声:“规矩?我乐意!” 她掏出厚厚一沓票子甩在孟海风手上,“数数,四百整!” 孟海风攥着钱,手还在发抖。 还好还好,今天事儿还算顺利。 没想到就这一个镯子真能卖四百块钱。 孟海风拿着厚厚一沓钱走出黑市后,心里的恐慌逐渐消散。 他赶着去百货商场买手表。 婉柔有句话说对了。 她穿戴得好,他这个做丈夫的脸上自然也有光。 在柜台转了一会,他挑了一块二百的手表。 本来还想挑块最便宜的,但婉柔只要这个牌子。 不过还好,他自己还能省下二百块留做私房钱。 不留不行啊。 婉柔大手大脚惯了,要是他不算计着点,家迟早会被败光。 孟海风藏好黑市换来的钱,怀里揣着新买的欧米茄手表,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王婉柔尖锐的叫骂声。 “孟月!你个吃里扒外的小贱货!今天不把镯子交出来,我就扒了你的皮!” 孟海风心猛地一沉,手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两秒才推开。 屋里乱得像遭了贼,桌子歪在一边,搪瓷盆扣在地上,碎瓷片混着菜汤洒得到处都是。 王婉柔头发蓬乱,的确良衬衫的扣子崩开了两颗,胸脯剧烈起伏,手里还攥着半截断了的扫帚把。 孟月蜷缩在墙角,白衬衫袖子被扯得稀烂,脸上几道鲜红的抓痕触目惊心,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我没偷!” 孟月带着哭腔大喊,“昨天你戴着镯子去逛街,现在就说丢了,明明是你自己乱放!” “放你娘的屁!” 王婉柔狠狠啐了一口,“家里就你手脚不干净!前几天偷我的雪花膏,刚来时偷我的衣服,现在连传家镯子都敢偷!” 孟海风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王婉柔瞥见他,立刻像找到了出气筒,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孟海风,管不管你的好妹妹,正事不做,净当家贼!” “我……我真没拿……” 孟月颤抖着看向孟海风,“哥,你知道我不会干这种事的,你说话啊!” 她最多就是偷点不值钱的东西而已,镯子这些暂时不敢啊。 孟海风喉结上下滚动,想起在黑市里被人压价、差点被联防队发现的惊险,又看了看王婉柔凶神恶煞的模样。 他咬了咬牙,把怀里包着手表的牛皮纸包放在桌上:“够了!孟月,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嫂子的镯子放家里,不是你拿的还能有谁?” “什么?” 孟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哥,你疯了?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偷过东西?” “少狡辩!” 孟海风提高嗓门,不敢和孟月对视,“家里就你会随便进出我们屋子,镯子丢了不是你还能是谁?赶紧承认错误,别把事情闹到公安那儿,到时候全家人都跟着丢人!” “好,好……”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贼!我在这个家辛辛苦苦做饭洗衣,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外人!” 她猛地站起身,撞开王婉柔就往屋外跑。 “砰”的一声摔上房门。 王婉柔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新手表,脸上的怒容瞬间换成了得意:“海风,你真的给我买了!算你有点良心。” 她迫不及待的戴上新手表。 “至于你那个妹妹……” 王婉柔戳了戳孟海风的胸口,“得好好管教管教,不然以后指不定还会干出什么丢人事!” “镯子你必须得想办法让孟月给我还回来,那是我妈传给我的!” “王家,我要去王家找王爷爷帮我做主!”孟月紧握拳头。 一定要让王爷爷狠狠教训王婉柔。 第83章 他跟孟月,只是爷孙啊! 孟月一边跑一边哭。 这几日她几乎天天都到王家去照顾王中军,对去王家的路熟悉的很,跟到自己家一样。 “呜呜呜呜……” 王中军正在院子里走动,饭后消消食。 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哇哇大哭的,他从院门一眼看去竟然是孟月那丫头。 正要上去瞧个究竟,只见孟月直接推开院门一下扑到了他身上。 “王爷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呜呜呜呜呜呜……” 王中军懵了一阵,而后拍了拍孟月的背,“这是咋了?怎么哭哭啼啼的,到底谁欺负你了?有谁欺负你?告诉王爷爷,王爷爷去教训他。” 王中军很喜欢孟月,觉得孟月像自己孙女一样又体贴又孝顺又懂事。 这些天有她的照顾,他感觉自己身体都变好了很多,甚至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几岁。 看来老人家还是要多跟年轻人待在一起,才会有益处。 看到孟月哭得这么稀里哗啦的,他心里也非常不好受。 孟月哽咽着:“是我哥,我哥还有嫂子他们两个人欺负我。” 王正军很惊讶,“他们两个怎么会欺负你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嫂子的手镯不在了,、她冤枉我,说是我偷了她的手镯,可是根本就不是我。” “她跟我哥合起伙来欺负我,嫂子还打我,我哥非但不帮我,还一起骂我,可是我真的没有拿嫂子的手镯,我不是那样偷鸡摸狗的人。” “王爷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拿嫂子的手镯。呜呜呜呜呜。” 看孟月哭得这么伤心,眼睛都红了,王中军心里难受的紧。 他赶紧安抚道:“我知道,我知道。王爷爷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呀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这件事情是他们不对。 婉柔是我的孙女,她这个人就是性子急,脾气又大,真是让丫头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批评她,让她跟你道歉。 孟月将头扭过去,用手捂着眼睛,还在使劲哭泣着。 ”道歉有什么用?他们那么伤人的话都说出来了,把我说成小偷,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呀? 我还没有嫁人呢,别人要是知道误以为我真的是小偷,谁还敢娶我?这是要把我一辈子都毁了呀。” 王中军站在孟月身后,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道歉没有用,那你说怎么办好呢?王爷爷反正都站在你这边。 要不然这样我拿100块钱给你,就当是替婉柔给你道歉了,这件事情确实是他们不对。你放心,我一定狠狠的批评她。” 一百块钱? 孟月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么多,一百块钱在他们生产队可够一大家子生活三个月了呢。 没想到哭一哭就可以得到一百块,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 这老家伙不知道还有多少家当呢。 孟月眼珠子使劲转呀转,王家可真是家底厚。 “王爷爷,我不是那种贪钱的人,这件事情跟钱没有关系,关乎到我的名声,我的名声比一切都重要。” 王中军叹了口气:“唉,你这丫头!如果是别人的话,早就拿着钱息事宁人了。” 王中军更加觉得孟月是个很不错的小姑娘,一点都不贪财,现在的钱多值钱啊,要是换做别人早就拿了钱,甚至还想多讹一点都说不准。 一想到这,王中军心里头更愧疚了。 毕竟欺负人的是他孙女啊,他这个做爷爷的不能无动于衷。 “这样,丫头,爷爷再拿一百块钱,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家和万事兴,我让海风跟婉柔跟你道个歉,你们还是一家人,别因为这件事情就伤了感情。” 孟月眼睛冒着金光。 200块钱! 天哪,这不比打工强啊,这样下去她不得暴富啊! 就这样,她勉为其难的接过了王中军给她的200块钱。 刚接过钱,王泽明和苏梦琴就回来了。 “孟月,你怎么在这?” 苏梦琴眼神打探的在孟月身上扫了扫。 眼睛正好落在王中军递给孟月的200块钱上。 “爸,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呀?你给她钱干什么?” 苏孟琴防备的盯着孟月。 这丫头最近隔三差五老是往他们家跑,把王中军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 不可能不可能,两人年龄差那么大呢。 孟月才18岁,王中军都50了。 “叔叔婶婶,我就不打扰了。”孟月拔腿就跑。 “二百块!就这么轻飘飘地给了那个孟月?爸,您该不会真把她当成自家人了吧!” 苏梦琴叉着腰,眼神里满是怨怼,“她三天两头往咱家跑,指不定打着什么算盘!” 王泽明在一旁阴沉着脸:“就是!最近她总往咱家凑,上次我路过,还听见她跟你在那儿又说又笑,不知道多热乎。” 他故意拖长尾音,话里话外都带着某种暗示。 王中军气得浑身发抖,手中拐杖重重杵在地上:“你们说的什么浑话!月月是来照顾我的,端茶送水、擦身换药,哪样不是她在做?” “照顾?” 苏梦琴冷笑一声,尖着嗓子道,“我看她分明是盯上咱家那点家底了!老爷子,您可要擦亮眼睛,别被迷了心窍!指不定她心里还盘算着,等您百年之后......” “住口!” 王中军暴喝一声,气得脸色涨红,“你们夫妻俩,平日里对我不闻不问,现在倒学会编排人了!月月比你们这些亲生的还孝顺!” 王泽明上前一步,语气里带着不满:“爸,不是我们不孝顺,可您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一个外人,凭什么拿走咱家这么多钱?我看她就是故意在您面前献殷勤!” “献殷勤?你们倒是给我献一次殷勤啊!” 王中军怒极反笑,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失望,“我生病住院的时候,你们俩推三阻四;现在倒好,一提到钱,就都冒出来了!” “爸,我们哪有推三阻四,我们工作也忙啊!” 苏梦琴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就是!” “还不是怕她和您......说不清楚,到时候咱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你!” 王中军气得说不出话,手指着门口,“都给我滚!从今往后,别进这个家门!” “走就走!” 苏梦琴一把拉起王泽明,“在这个家里,我们才是外人!哼,指不定人家孟月正盼着我们走,好和您......” 话没说完,就被王泽明拉着摔门而去。 王中军气得捂着胸口直喘粗气。 真是不孝啊! 居然这么揣测他。 他行得正坐得端,怎能能平白说出这种败坏纲常的话。 他跟孟月,只是爷孙啊! 第84章 叫我老司?司你爹 今天周六,司寒霆早早就过来大院儿接了苏岁岁出去。 大院儿的军嫂皆是感叹。 不为啥,主要是这个一直打光棍儿的冷面首长终于要有媳妇儿啦。 她们和苏同志做了一段时间的邻居,都觉得苏同志人美心善好相处。 嫂子们都很喜欢她。 看着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人竟然走到一起,颇让人惊讶。 “瞧瞧,这就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土豆他娘,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王八绿豆,首长俊姑娘美,这叫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司寒霆拿着苏岁岁的小挎包,一手牵着苏岁岁的手。 听到身后传来的军嫂们的打趣,嘴角不自觉勾了勾。 苏岁岁也没忍住笑了笑。 她本不想这么高调。 真的太不习惯了。 当了两辈子的小透明,这才来城里多久,像成了大明星似的。 走到哪里都有人瞧两眼招呼两声。 “都怪你,害得大家都是取笑我们。” 苏岁岁在司寒霆的手背上轻轻掐了一下。 司寒霆不躲着,狭长的眸子低垂着,嘴角勾起来弧度:“咱们是正儿八经的处对象,当然要正大光明。” 春日的风裹着柳絮掠过百货商场的雕花玻璃,司寒霆的大衣下摆被吹得微微扬起。 他将苏岁岁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避开门口拥挤的人流:“人多,小心别被挤着。” 苏岁岁仰头看他紧绷的下颌线,指尖轻轻戳了戳他掌心:“你比我还紧张呢。” 话音刚落,就见男人耳尖泛红,别开脸嘟囔:“谁、谁紧张了,就是怕你被撞到。” 老式旋转门转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两人迈进飘着雪花膏香气的百货大楼。 苏岁岁望着货架上花花绿绿的搪瓷缸、铁皮饼干盒,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寒霆哥,给老爷子带什么礼物合适?我听说首长们都不爱收礼......” 司寒霆的手指不自觉摩挲着她手背,“爷爷最看重心意。” 说着走到食品柜台前,“咱们买些桃酥和麦乳精?” 苏岁岁疑惑的抬眼看司寒霆:“啊?这合适吗?我第一次去你家吃饭,带这些东西会不会太寒酸了。” 苏岁岁眼睛亮晶晶的,踮脚指着玻璃柜里的铁皮盒:“再买盒水果糖吧!” 司寒霆笑着应下,看她认真地数着粮票,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子,心里某个角落被填得满满当当。 “等会再上三楼,再给司爷爷买一件衬衣。” 苏岁岁一边说着,一边掏钱。 “我来。” 司寒霆从苏岁岁身边绕过,从大衣包里拿出钱夹。 刚拿出就被苏岁岁一把合上。 “你的钱收着,应该我自己来买才对。” 苏岁岁一脸严肃的看着司寒霆。 她是鹅蛋脸,粉粉嫩嫩,严肃的时候更可爱了。 司寒霆也没有跟苏岁岁纠结。 既然小姑娘坚持,那就依她的吧。 反正他早就认定了自己的所有都是小姑娘的。 苏岁岁轻笑了一下。 司寒霆肯定以为她很穷。 事实上,她可是拥有小金库的小富婆呢。 只是......金库的钱被她在空间消费得差不多了。 今天再用一些,差不多还剩下七百多。 苏岁岁不得不提醒自己。 这段时间太懈怠了。 她得发奋图强了啊。 空间里那么多农作物,得赶紧弄出来卖卖。 转到布料区时,苏岁岁突然停住脚步。 又给司寒念几人买了东西。司寒霆提着大包小包往外走时,苏岁岁突然被副食柜台的玻璃反光晃了眼。 她挣脱司寒霆的手跑过去,捧起一个搪瓷杯:“这个给老爷子当茶杯!上面的荷花图案多好看......” “买。” 司寒霆捏了捏她的耳垂,“再买两个,以后咱们家也用这个。” 苏岁岁:“......” 她瞪了司寒霆一眼,往店里走去。 听到楼上又在吆喝新到的款式,刚买完杯子,司寒霆拉着苏岁岁就往楼上去了。 “都在给他们买,我家岁岁还没买新衣服呢。” “正好,我一个大老爷们,平时布票没处用。 苏岁岁被店里一款荷叶边袖子的浅蓝色长款连衣裙吸引了,款式很淑女很清新。 正要去试衣服,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熟稔的招呼。 “老司!真巧啊!” 王婉柔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裤,故意把钢笔别在胸前口袋,迈着大步就撞了过来。 她越过苏岁岁,重重拍了下司寒霆肩膀,“听说你最近脱单了?也不请好哥们儿喝杯糖水!” 孟海风瞳孔放大。 她又在抽什么风? “婉柔,咱们还得去取婚服……” “急什么!” 王婉柔头也不回地打断他,眼睛却盯着司寒霆怀里的铁皮饼干盒,“哟,这不是麦乳精吗?现在供销社都要凭票抢,老司对小女朋友可真大方!” 她突然伸手去够,“不像某些人,结个婚连半斤红糖都舍不得买。” 司寒霆厌恶的扫了王婉柔一眼。 什么老司老司。 司你爹。 他直接伸出脚,王婉柔还没反应过来,duang的一声,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啊!” 苏岁岁捂着眼,用胳膊肘撞了司寒霆一下。 “你是这个。” 她朝司寒霆竖起大拇指。 司寒霆看向苏岁岁时,脸色这才好了些。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碰自己。 尤其是厌烦的人! 孟海风赶紧把王婉柔扶起来。 只见王婉柔捂着鼻子,鼻血从指缝流出来。 “婉柔姐,你流鼻血了,没事吧~~” 王婉柔瞪着苏岁岁:“你说呢!” “我说啊?我说那你肯定没事,毕竟我们都知道,你很有男儿气概嘛。” “不像我,我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被人稍微碰一下就会晕倒呢~~” 王婉柔的脸僵了僵,随后立刻搂住孟海风肩膀,算计的看向苏岁岁...... 第85章 出门就恶心人,干脆拴在家里得了 “我们家海风说了,过日子实在最重要!” 她故意把“实在”咬得很重,冲司寒霆挑眉,“老司你说是吧?不像有些人,就爱搞这些花架子。” 司寒霆脸色一沉。 这女的脸皮真厚。 一句‘司你爹’刚要开口,苏岁岁抢先笑道:“婉柔姐这话我可不同意。就说您这身工装裤,这么工整,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人。” 她顿了顿,指着王婉柔别在口袋的钢笔,“那上次婉柔姐跟几个军嫂聊天说结婚金银首饰是必须的,又是为什么?不知道你丈夫给你准备了没?” 周围几个挑布料的大嫂“噗嗤”笑出声。 王婉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猛地甩开孟海风的手:“苏岁岁,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和海风是革命感情,才不像你……” “像我什么?” 苏岁岁歪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我找了个真心对我好的对象?” 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婉柔姐,装爷们装久了,小心累着自己。” 王婉柔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强撑着大笑:“老司,你这对象真有意思!行,不耽误你们了!” 她转身时故意撞了下苏岁岁肩膀,嘴里嘟囔着:“就会耍嘴皮子的狐狸精……” “站住!” 司寒霆往前一步,大衣下摆带起一阵风,“你刚才说什么?” 声音清冷,明明没有抬高音量,却让人后颈窜起细密寒意。 王婉柔脸僵在原地。 其实今天她敢这么大庭广众的自以为隐晦的挑战苏岁岁,就是看这儿人多。 司寒霆就是有意想帮苏岁岁,但作为一个男人,也不好当着大家的面怎么样。 王婉柔整理了情绪,做出了一个自以为豪爽实则丑爆了的假笑。 “老司——” 谁知,下一秒就被司寒霆大吼:“司司司,司你爹!” 王婉柔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她认识司寒霆这么多年,何时看到司寒霆这样。 “出门就恶心人,干脆拴家里得了。” 司寒霆将刚才苏岁岁试的几件衣服买单拿票之后,拉着苏岁岁就离开了。 走时,苏岁岁狠狠从王婉柔肩背上踩过, 痛得王婉柔抱着脚嗷嗷叫。 孟海风愣在原地反应了几秒。 刚才那人是司寒霆吗? 回过神来,他拉了拉王婉柔:“婉柔,你没事吧。” 王婉柔受了气,浑身怨气比鬼都重。 “你瞎呀,你看呢!” “媳妇受气了,也不帮我出头。” 孟海风脸色一瞬僵住。 他能怎么办? 他现在还不够强大。 如果他也有一个司令爷爷,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任人欺凌。 孟海风不想在大庭广众下闹得更难堪。 现在店员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们。 面子里子都过不去。 不过,这个仇他记住了。 司寒霆和苏岁岁这两人真是一丘之貉。 逛商场都要来招惹他和婉柔! 存心不让他们好过。 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离开的背影,苏岁岁轻轻拽了拽司寒霆的衣角:“别气啦,有些人啊,越缺什么就越爱显摆什么。” 她举起搪瓷杯晃了晃,“倒是这个,咱们赶紧回家包起来,别让老爷子等急了。” 司寒霆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心里的怒火瞬间化作心温柔。 他伸手把苏岁岁散在额前的头发别到耳后,“走,买完这趟,带你去国营饭店吃红烧肉。” 苏岁岁眼睛一亮,刚才的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 傍晚,司寒霆带着苏岁岁去往司家老宅子看望司伯威。 “慢点儿走,当心摔着。” 许是看出了苏岁岁有些紧张,司寒霆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转过雕花月洞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热闹的谈笑声。 正房门前,一位鬓角斑白的老太太系着蓝布围裙,匆匆忙忙从院子走过,见两人进来,眉开眼笑。 “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寒霆啊,这就是苏同志吧。” 张婶五十五了,在司家照顾着司家的生活起居。 主要是照顾司老爷子。 二儿子司记棠和三女儿司记雪都已经结婚了,平常不在这儿住。 老爷子年轻时候打仗,落下病根,就找了张婶照顾。 “你爷爷昨儿半夜还在书房踱步,说要给苏同志露一手他的拿手红烧鱼!” “张婶就会打趣我爷爷。” 司寒霆转头给苏岁岁介绍,“这是张婶。” 苏岁岁赶忙递上点心:“张婶好!麻烦您这么费心,这是桂花糕,您尝尝。” “哎哟,这可折煞我了!” 张婶笑得眼睛眯成缝,接过点心往屋里喊,“老司令!你家臭小子带对象来啦!” 正厅八仙桌上早摆满了菜,热气腾腾的雾气里,戴着圆框老花镜的司老爷子“啪”地合上《参考消息》。 “磨磨蹭蹭的,当这是逛公园呢?” 话虽严厉,却站起身整了整中山装的领口。 苏岁岁红着脸弯腰:“司爷爷好,我是苏岁岁。” “二叔二婶好。” “姑姑好。” 眼神落在司寒念身上时,亮了亮。 两个小姑娘是同龄人,加上上次医院司寒念的出手相助。 苏岁岁一直记着这份恩。 “你叫我寒念就可以。” 司寒念走过去拉着苏岁岁的手。 “坐吧坐吧,别拘束。” 老爷子嘴上硬气,手却往她碗里夹了个油亮亮的狮子头。 “尝尝张婶的手艺,她炖的红烧肉能馋得人直咽口水。” 司寒霆将苏岁岁带的东西递给老爷子。 “你能来我们很高兴了,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你到城里来工作赚钱不容易。“ 苏岁岁看了司寒霆一眼。 也对。 他们两人都是处对象了。 自己的情况,他们的确应该了解。 苏岁岁抿了下嘴唇。 “司爷爷,我其实......” 话还没说完,司伯威摆了摆手。 “不说那些了。” “今天我瞧见岁岁小同志,比我家寒霆说的还好,有些人没福气,我孙子不同,是有大福的人。” 看得出来司老爷子是真高兴。 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咳咳。” 司寒霆赶紧拍了拍司伯威的肩膀:“爷爷......” “不碍事,不碍事。” 司伯威扬了下手。 “爷爷高兴,高兴......” 老爷子用手蹭了蹭眼角。 “你爸妈在天之灵也算是安息了。” 苏岁岁余光瞥见司寒霆喉咙剧烈滚动了两下。 她悄悄握了握司寒霆的手。 给他一个安抚的表情。 在来司家前,司寒霆给苏岁岁提过他家的事。 苏岁岁知道他的父母在他很早就牺牲不在时,很心疼他。 别看他平时冷冰冰的,其实内心深处埋藏着伤痛。 “好了,岁岁,今天你过来,我老爷子就认定你是我们司家的媳妇儿了。” “只要你们两人好好的,我就高兴。” “司寒霆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随时来找我,我收拾他!” “我听说你妈妈在宁城,到时候把你母亲接过来,在这边生活,孝顺她。” 苏岁岁很感动司伯威这么对自己。 跟孟家人完全不同。 上辈子,孟家人天天在她耳边念叨三从四德,给她洗脑。 还教她以后结婚了娘家就不是家了,她妈是外人,她跟孟家人才是一家人。 是真把她当头老黄牛啊。 周末司寒霆和苏岁岁是在甜蜜中度过的。 除了见家长,司寒霆第二天还带着苏岁岁去了海市最大的寺庙。 站在寺庙最高处,可以俯瞰整个海市。 苏岁岁心情很好。 人生正在一步步变好的感觉。 不过,有人就不太好了。 周一,王婉柔刚去文工团,就得到了一张盖着红章的处分通知...... 第86章 赶出文工团 王婉柔攥着处分通知,指甲几乎要把纸戳出洞来。 她的两个跟班——瘦高个的周小燕和矮胖的陈美兰,像两只受惊的鹌鹑似的跟在身后,不时偷瞄着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 “这简直是污蔑!” 王婉柔一脚踹开排练厅的木门,震得墙上贴着的“向雷锋同志学习“标语都歪斜了几分。 屋内正在排练的团员们齐刷刷停下动作,有人憋不住笑出了声,有人则抱着胳膊冷眼旁观。 张文秀拉着一张脸,脸色难看极了。 因为王婉柔的事情,她也写了检讨。 毒害军犬的事,说来本就是王婉柔不对。 简直胆大包天。 “凭什么开除我!” 王婉柔猛地将通知摔在琴键上,琴键发出刺耳的杂音。 “王婉柔同志,注意你的态度!” “自己做错事不想着反省自己,来这儿闹什么!毒害军犬,把你从部队开除已经是从轻处理了!” “那都是金玲搞的鬼!她嫉妒我比她有本事,联合她爹来整我!“ 说着,她转头向两个跟班使眼色,“小燕、美兰,你们说是不是?“ 周小燕紧张地搓着衣角,声音发颤:“对、对,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少在这儿颠倒黑白!“ 角落里突然响起清亮的女声。 陈霜儿抱着练功服站出来,“部队又不是是非不分的地方,怎会冤枉你!” “就是就是,别以为有靠山就能一手遮天!” 几个团员也跟着附和。 就在这时,三名纠察兵迈着正步走进来,白手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为首的战士打开记录本:“王婉柔同志,根据《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 “我不走!” 王婉柔突然抄起地上的搪瓷缸,狠狠砸向玻璃窗。 “哗啦“一声,碎玻璃碴子飞溅,吓得周小燕和陈美兰尖叫着后退。 “看看,这就是平时装模作样的文艺兵!” 人群中不知谁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王婉柔红着眼睛,头发乱得像杂草,却还梗着脖子叫嚣:“姓张的!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她看出了,这些人就是故意上纲上线整她。 明明她没有真的伤害到军犬。 至于吗? “够了!” 纠察兵上前要将她带走,王婉柔疯了似的挣扎,军帽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 她一边被往外拖,一边破口大骂:“你们等着!我早晚要你们好看!“ “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整天仗着家世耀武扬威。“ “就是,现在好了,终于有人治得了她!” 直到王婉柔的叫骂声渐渐远去,排练厅里才重新恢复平静。 其实大家心里也满是唏嘘。 一个家世好,大有前途的文工团领舞,和大家都能打成一片的部队明星人物般的存在。 这才过了多久,跟落水狗似的。 竟然被驱逐出了部队。 张文秀捡起地上的军帽,重重叹了口气:“都散了吧,继续排练。记住,部队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王婉柔跌跌撞撞冲进孟海风办公室时,发丝凌乱地黏在哭花的脸上。 她\"砰\"地甩上门。 “海风!他们要把我往死里逼!” 王婉柔扑到办公桌前,抓起孟海风正在查看的文件狠狠摔在地上。 孟海风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婉柔你冷静点!到底怎么回事?” “我被开除了!” 王婉柔哭喊着:“就因为一条狗!” “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而且,我确实是被栽赃陷害的,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就因为我不爱计较吗?”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孟海风的手臂,“你知道的,我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孟海风的瞳孔猛地收缩,不敢置信地抓起地上的处分通知。 看着鲜红的公章,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不可能!我现在就去找政委!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海风你一定要相信我!” 王婉柔拽着他的袖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对了,我怀疑是苏岁岁,我听说那天政委找张文秀谈话时,司寒霆也在。” “自从苏岁岁出现,他们就处处针对我。上次在商场,司寒霆当众羞辱我,现在又......” 她突然放声大哭,\"我爷爷怎么说也是老参谋长,以前上战场杀敌做过不少贡献,他们这是忘恩负义!” “别哭了!”孟海风心疼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婉柔一向很有男子气概,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哭得稀里哗啦。 像她这么坚强的女孩子,一定是受委屈到极致才会这样。 孟海风抓起军帽扣在头上,“走,跟我去找政委!我倒要问问,凭什么仅凭一面之词就定你的罪!” “砰”的一声,政委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孟海风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李政委!您得给婉柔主持公道!” 孟海风几步跨到办公桌前,“就这么把人开除了,这不是冤枉好人吗?” 李政委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扫了一眼王婉柔。 “孟海风,你冷静点。毒害军犬证据确凿,这事没什么好说的。” “证据?什么证据?” 孟海风脖子一梗,“婉柔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 王婉柔眼眶红红,一抽一抽地哭着:“李政委,我爷爷当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为部队立过那么多功。 现在却这样对我……” 李政委横了王婉柔一眼,声音提高了几分:“老参谋长确实是个英雄,但他也不是个样样能干的能人!” “比如你!他怎么就没把自己的孙女教育好!” “证据、证人都已经找到了,灰溜溜滚回去就得了,还有脸找我要说法!” 李保国活了好几十年,第一次遇到脸皮这么厚的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政委,您说的证据是指的什么?根本就不能说明婉柔有问题。” “孟海风!”李政委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铁青,“你身为连长,就是这么带兵的?部队是讲证据的地方,不是你胡搅蛮缠的菜市场!王婉柔明知军犬是部队的宝贝,还做出这种事,性质极其恶劣!” 王婉柔见状,不死心,又往前凑了凑,带着哭腔说道:“李政委,自从苏岁岁来了之后,就处处针对我。这次肯定是她和司寒霆联合起来设计的,就是想把我赶出部队……” “够了!” 李政委怒喝一声,“王婉柔犯了错,不思悔改,你还在这儿帮腔!我看你这个连长是当昏头了!” 孟海风还想争辩,李政委直接打断他:“我警告你,孟海风!如果你再在这儿无理取闹,干扰正常工作,就别怪我不客气!你马上给我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 孟海风张了张嘴,看着李政委阴沉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婉柔也不敢再哭嚎,低着头不说话。 她现在既然生气又是茫然又委屈又憋屈。 以后怎么办...... 第87章 反整王婉柔 孟海风拉着王婉柔从政委办公室出来,正好遇到司寒霆和方云白。 婉柔都被开除部队了,司寒霆还像没事人似的。 孟海风心中忿忿不平。 因为他自己出身贫寒,所以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人。 还以为司寒霆堂堂一个首长,多么光辉伟岸呢,没想到居然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以权势来压人。 直到把婉柔开除出部队。 下一步是不是也要把他给开除部队了? 孟海风心里对司寒霆生出一股恨意。 “司首长。”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司寒霆走过来时,孟海风还是规规矩矩的对司寒霆敬了个礼。 司寒霆挑了挑眉,只留给孟海风一个清冷的背影。 王婉柔木愣地看着司寒霆从身边走过。 男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如果能让她靠一靠那该有多好呀。 如果今天她的丈夫是司寒霆,那这些人还能对她这么不客气吗? 说来说去还是她的命不好。 军队里最出类拔萃的男人不属于她。 王婉柔越想越不高兴,反正都已经被开除部队了,这件事情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婉柔,你去哪儿?” 看王婉柔握着拳头,急匆匆的走,孟海风赶紧追了上去。 “我现在就要去找苏岁岁,这件事情绝对跟她脱不了关系。” 王婉柔已经气红了眼,瞪着眼睛好像要吃人。 “孟海风,我告诉你,的确是我让金玲去陷害苏岁岁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难道这件事情一定就是我的错吗?军犬不是没事吗?为什么还要一直来追究呢?” “肯定是苏岁岁,现在她拿下了司寒霆。之前我跟她有过节,指不定她在司寒霆身边怎么诽谤我,添油加醋! 不然凭我的身份,还有我文工团团花的地位,怎么可能突然被赶出部队!” 王婉柔的手指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恨不得直接把苏岁岁撕碎了。 既然她之前能把苏岁岁打到医院,这一次她也不忍了。 “婉柔,你别冲动!” “这是在部队,不是在乡下,如果你现在去找苏岁岁算账的话,到时候会弄的更加收不了场。” 孟海风连忙拉住她。 “马上我们就要结婚了,现在不要再闹事情了,咱们从长计议。” “卧薪尝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王婉柔狠狠踹了孟海风一脚,直奔训导处。 一脚踹开军犬训导处的门,看到苏岁岁正蹲在地上给哮天擦爪子。 “苏岁岁!你个贱人,背后使阴招把我弄出部队!”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女人,只知道在背后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苏岁岁慢悠起身,嘴角挂着冷笑。 “婉柔姐又在这儿做自我介绍了,喜欢做见不得人的事,那不是你吗?” 她拍拍手上的灰:“前文工团团花~怎么,被扫地出门不甘心,跑这儿撒泼来了?” “苏岁岁,你个贱人,肯定是你在司首长面前胡说八道!” 王婉柔冲上去就想抓苏岁岁的头发,“我今天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可她刚扑过来,苏岁岁眼疾手快,侧身一躲,顺势揪住王婉柔的手腕,反手一拧。 王婉柔疼得“啊”地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按趴在地上。 “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放开我!你个乡巴佬!”王婉柔挣扎着大喊。 “乡巴佬?”苏岁岁抬手“啪”地就是一巴掌。 “我看你才是目中无人的垃圾!在部队搞小动作,陷害战友,现在被开除了还想撒野?” “苏岁岁,你放开婉柔,你在干什么?” 孟海风瞪大眼睛。 苏岁岁什么时候这么能耐了。 婉柔虽然在文工团,但从小在部队长大,身手是不错的,至少对付苏岁岁没有问题。 王婉柔此时已经丧失理智。 “苏岁岁,我要了你的命!” 见王婉柔挥着木棍朝自己打来,苏岁岁嘴角微微上扬。 真当她是刚来时的傻子呢! 就是现在…… 苏岁岁瞅着不远处回来的训导队几人。 “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 她拔腿就跑,王婉柔在后面挥着棍子追。 两阵风从李九叔几人跟前飘过。 “不好!” 孟海风也赶紧追了上去。 “救命啊!” 苏岁岁一边跑一边转过头去。 “王婉柔杀人啦,王婉柔说我陷害她,让她开除文工团,救命啊,谁来给我做主啊! 仗着爷爷是老参谋长,家世显赫就来欺负我这个农村小姑娘,救命啊,有没有人来管管呀?” 苏岁岁的嚎叫穿透工作区、生活区…… 跑着跑着竟到了训练场。 这会儿大家都在训练场训练,是人最多的时候。 听到大声嚷嚷的救命声,大伙儿都十分警惕。 司寒霆本来在训练场巡逻,看大家的训练情况,没想到自己的对象突然冲到了训练场来。 苏岁岁也看到了他。 “寒霆哥,救命啦!” 她一个滑铲就蹭到了司寒霆身后。 王婉柔打疯了,眼瞅着棍子就要砸向司寒霆,她吓得瞪大了眼。 司寒霆长腿一伸。 咻~的一声,王婉柔像一道抛物线,被踹飞到了地上。 “啊咦~”苏岁岁从司寒霆身后探出小脑袋。 看着都痛。 但是不需要担心。 因为婉柔姐说了,她有男子气概。 这么有男子气概的人,被踢了区区一脚,不足挂齿。 反倒是她, 她只是个小女子。 被人拿着棍子追打,吓死人了啦! 苏岁岁惊恐的抱着头,在司寒霆身后躲躲闪闪。 “啊啊啊啊啊,别打我,婉柔姐,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救命啊,别杀我!” 看起来,像被吓得神智不清。 第88章 扣帽子 “咳咳咳!” 王婉柔被踹飞了五六米,这会儿正趴在地上捂着胸口重重咳嗽。 司寒霆这一脚踢的差点把她肋骨都踢断了,真是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 王婉柔朝苏岁岁那里望了一眼,只见司寒听正关心着她,完全没有担心过自己。 连看一眼都没有。 刚才那一脚要不是她身体好,要是像其他女人一样,命早就没了。 王婉柔心里恨得要死。 孟海风这时候也跑了过来,就看到王婉柔趴在地上这一幕。 “婉柔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王婉柔愤恨的瞪了孟海风一眼。 说来说去就会这一句屁话。 “咳咳咳……你看呢!” 他现在看见孟海风就生气。 原先还以为他是个有出息的,以为嫁给他以后能有所依靠。 可结果呢! 这么短的时间内刚升上去的营长就被撤了下来。 看着自己老婆被别人欺负了,也只能束手无策。 她出身那么高贵,怎么能够过这么平庸的生活,嫁给一个平庸的男人。 孟海风心里难过。 这还不是他自找的。 但他还是心疼王婉柔,轻轻把她扶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苏岁岁加大音量嚎了一声。 大伙儿都把视线移了过来。 只见苏岁岁两手捂着头,双眼不聚焦,很茫然和绝望。 “岁岁,你怎么了?” 司寒霆掰过苏岁岁的肩膀。 “寒霆哥,婉柔姐要杀我!我好害怕……呜呜呜……” 苏岁岁本来就长得娇小漂亮,可人此刻双眼流着泪,一脸无措的站在那儿,让大家看了都觉得心里十分不忍。 这一看就是受到了极大的欺负。 人都变得神志不清了。 逐渐传出了稀稀疏疏的议论声。 “她们怎么闹成这样?王婉柔刚才为什么那样对苏同志?” “棍子还好被司首长拦住了,要是打在苏同志身上,她肯定已经没命了,什么仇什么怨,非要下这么重的手。” “哎呀,你们还不知道吗?肯定是因为孟连长的关系呗,本来一个是孟连长的前未婚妻,一个是孟连长的现任妻子,这大家都在一块呆着,不闹出事情才怪。” “这件事情也是苏同志最无辜呀,完全就是无妄之灾,被人抛弃了,还要被人家的现任妻子给欺负。” “喂,别瞎说,你们又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婉柔的人品性格你们还不了解吗?她这个人平时多大气爽朗,就是个男孩子性格,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就发疯呢?我看了多半也是苏同志做错事。” 杨刚维护的说道。 婉柔是他的铁哥们,他绝对不允许别人说她的铁哥们半句坏话! 王婉柔毕竟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即便最近口碑有点崩塌,但跟大家相处的时间长了,有人随随便便一带头维护,大家的对她的想法瞬间又扭转。 是啊,婉柔可是他们军区的名人堂堂文工团的团花,跟他们这帮男人也一向是哥们儿相称。 即便是她犯了错,任何人都可以嘲讽批评,但他们这些做哥们的不能落井下石。 王婉柔跌跌撞撞走过来,对上司寒霆却却步了。她可不想再被踢一脚。 王婉柔只能站在距离他们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处指着苏岁岁。 “苏岁岁你少在那里装柔弱装模作样了,刚才在训导队你是怎么打我的!” 王婉柔非常鄙夷的瞪着苏岁岁,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女人。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面对大伙。 “你们看我脸上的巴掌印现在还在,就是她在训导队给我打的。” “刚刚你打我的时候怎么不是这样的,我看你打我的时候可狠毒了!” 王婉柔没想到自己竟然输在了苏岁岁这个农村丫头手上。 她从小在军区长大,学过不少本事。 被这个臭丫头给扇了巴掌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矮挫挫到底是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寒霆哥,我怕。” 苏岁岁朝司寒霆身边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惧怕的瞧着王婉柔。 司寒霆注意到苏岁岁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 “婉柔姐你胡说,我又没有男子气概,也不像你从小在部队长大,身上有功夫,你看我这小个子这么柔弱,我能打你吗? 刚才大家不是没看到你拿着棍子满军区追着我打。 现在当着大伙的面,我想问问你,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陷害你给军犬投毒,但是金玲都已经承认了,而且也是政委他们经过调查的,难道你是说大家都冤枉你了不成。 军人是最可爱最可敬的人,你从小在军区长大,怎么能怀疑军人的作风和人品,还怀疑他们的办事能力! 你是想破坏军人形象吗? 军人是我们国家和人民的依靠,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 你三番四次挑衅部队的处分和决定,难道你是要背叛国家背叛军队背叛人民嘛!” 苏岁岁连环炮似的一顿帽子扣下去,把人吓傻了。 这话他们可不敢说啊。 王婉柔吓得脸色一白。 “你……你冤枉人!我可没这么说过!” 这么大帽子扣给她,这是想让她死啊。 这农村来的真恶毒。 孟海风也慌张解释道:“没有的事,婉柔从小在部队长大,根正苗红,怎么可能背叛人民。你别在这儿夸大其词。” 风言风语传多了也能害人啊。 苏岁岁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了! “婉柔姐,那你的意思是承认了毒军犬的事就是你做的呗,早承认不就得了,免得让人误会,一不小心被当成敌特就不好了。” 王婉柔一口气堵在胸口。 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错。 被苏岁岁这死丫头暗算了啊! 她还是太单纯。 这些小女人做派真的太上不得台面,只会勾心斗角耍歪心思。 司寒霆肯定就是被苏岁岁这样的作派勾引了! “你毒军犬的事情说清楚了,刚才拿棍子打我的事,咱们该掰扯掰扯了吧。” “啊~我头好晕,可能是刚刚被婉柔姐吓坏了~” 第89章 她爷爷和孟月竟…… 苏岁岁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在地上了。 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那你说怎么办?” 孟海风拉了拉王婉柔的衣角。 婉柔有男儿气概是好,只不过有时办事也太冲动了。 苏岁岁单手捂着额头,斜睨了孟海风一眼。 “看今天这事闹得,吓得我魂都没了。” “哎呀,我感觉我好像有点发烧,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从小体质不好,一受到惊吓就容易发烧生病。 寒霆哥,你摸一下我额头是不是很烫?” 王婉柔恨不得上去给苏岁岁两个耳光。 还在那里装柔弱呢,看她那面色红润得比她身体还健康。 苏岁岁悄悄朝司寒霆眨了眨眼。 他的大手在苏岁岁的额头上探了探。 “怎么这么烫?” 司寒霆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和担忧。 苏岁岁心里憋笑。 看他那略微生硬的表情真是难为他了,还要陪着自己演戏。 王婉柔和孟海风对视一眼,有这么夸张吗? 乡下来的野丫头还学城里的千金大小姐,动不动就生病,这么金贵,以为自己是谁了,真觉得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寒霆哥,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要好好的训练,保家卫国!我不能拖你的后腿。” 苏岁岁义正言辞地说着。 听到她刚才的话,大家皆有所动容。 这小姑娘表面柔弱,内心却这么强大,一心想着保家卫国的事。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王婉柔扫了一眼人群,看大家对苏岁岁投去的赞扬眼神,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从前,她才是大家欣赏的对象啊! 被大家众星捧月,别提多幸福了。 “哎哟~头好晕……” “婉柔姐,都是因为你刚才把我吓到了,只好劳烦你把我背回去,我现在身体很不舒服,需要请假休息。” 王婉柔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我背你?” 说什么屁话! 她一个堂堂军区大院娇惯长大的千金,怎么能背一个乡下丫头! 简直就是有失身份。 “这里就你一个女同志,你不背我谁背我。 再说,也是你害我成这样的,难道你想推卸责任吗?” “婉柔姐是个大气爽朗的人,我跟婉柔姐打了这段时间交道也从你身上学到了这些品质呢。 所以我也决定今天的事不跟婉柔姐计较了。 婉柔姐只需要把我背回家,然后照顾我一下,等我身体好些了就可以了。” 苏岁岁朝她笑了笑,可是王婉柔却觉得这笑怎么让人有些胆寒呢。 在大家的注视下,王婉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只能蹲下身来,按照苏岁岁说的把她背回去。 这对王婉柔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她连她妈都没背过呢,居然背这个死丫头。 等有一天让她逮到机会,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苏岁岁悄悄从空间拿出一个重量丸,这种低能量丸只需要五块钱,比空间其他东西价格优惠多了,苏岁岁买起来也不是特别心疼。 但只要能整王婉柔,她心里就舒服。 她才不会像以前那个受气包一样,现在谁要是让她不好过,她就也让对方不好过。 王婉柔腿突然闪了一下。 怎么突然变重了。 “苏岁岁,你搞看什么?” 现在还没有出部队,王婉柔压低声音。 苏岁岁快速在王婉柔耳朵上拧了一把,把她的耳朵拧成麻花又松开。 王婉柔痛得龇牙咧嘴。 刚到家属院,一群军嫂正在大槐树下忙活着,有在做衣服袜子的,有在摘豆子的。 王婉柔咬着牙,两步差点栽跟头:“苏岁岁!你是不是偷偷往兜里塞砖头了?” “婉柔姐这是说啥呢?” 苏岁岁软绵绵趴在她背上,指甲掐着她肩膀,“我这弱身子骨,怕是一阵风都能吹跑。” “哟,走快点,可别让人瞧见我这病秧子模样,传出去寒霆哥该担心了。” 李嫂端着搓衣板凑过来来回扫:“小苏同志这是咋啦?脸色看着比红绸子还鲜亮呢!” 王婉柔脸涨得通红,额角的汗顺着发梢往下滴。 路过的嫂子偷摸捂嘴笑,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偏苏岁岁还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婉柔姐力气真大,比我家那头老黄牛还能驮。” 拐进家属院最后一道巷子,王婉柔腿肚子直打颤。 她一路把苏岁岁背到家,准备走时却被苏岁岁叫住。 “王婉柔别着急走啊,本来今天我是打算清理院子的,现在我生病了,院子的事也做不了,这都是拜你所赐呀,这活儿你不干谁干?” 苏岁岁直接将一把锄头丢给了王婉柔,差点砸到她的脚。 这会儿军嫂们都聚在外面聊天,到了她的地盘,那就一切全听她的了。 王婉柔也知道这会儿大家都不在,她再也不会任苏岁岁宰割了。 刚才在训导队的时候,那时她没有发挥好。 “你个贱人,有什么资格让我背你还让我给你干活。算什么东西呀! 我堂堂老参谋长的孙女,我妈妈是教师我父亲是医生,身份尊贵,让我给你这个农村人当丫头,你也配!” 王婉柔挥着巴掌就朝苏岁岁扇了过去。 下一秒就被苏岁岁捏住了手腕。 啪啪啪啪啪! 王婉柔脸左右摇摆,都出残影了。 这些天她有灵泉水滋补身体,还有各种功效丸可以购买,身体和本事都比以前好了不少。 王婉柔被像垃圾一样丢在了地上。 “苏岁岁,你!你敢打我?” 苏岁岁挑眉:“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该习惯习惯,再犯贱,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赶紧给我干活!” “呸!做梦!” 王婉柔撒腿就跑。 “真是个狗熊!” 苏岁岁鄙视的看了一眼。 王婉柔一口气跑到了王中军那儿。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弄死苏岁岁! 有爷爷在,她永远有靠山。 不仅有爷爷,她还有外公。 “啊!”突然闯进屋的王婉柔把孟月吓了一跳。 “孟月,你怎么在这儿?”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王婉柔瞪大眼睛。 她爷爷和孟月,竟然…… 第90章 重回文工团? 王中军抬起头来眼神落在王婉柔身上。 “你这丫头,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冒失。” 王婉柔懒得听王中军的话,上前直接推了孟月一把。 眼神里满是鄙夷。 “孟月,你刚才在做什么?” 她刚才进客厅,看到她爷爷坐在沙发上,孟月站在王中军面前,低着头,两人脸贴脸。 王婉柔想想都觉得恶心。 虽然看不上孟月。 但她才十八啊。 而她爷爷都有老人味儿了,这也下得去嘴? 王中军从沙发上起来,拉了拉王婉柔。 “你干什么,回来就闹!” “没事儿推小月做啥。” 孟月躲到王中军身后。 “嫂子,你误会了,王爷爷眼睛进沙子了,我只是给王爷爷吹眼睛。” 她自己不孝顺,还不允许她孝顺了? 居然还想歪,误会她和老头做羞羞事。 呸! 她一个黄花大姑娘,青春正盛,闭着眼睛也不可能找老头。 凭她的条件,自认为找个军官绰绰有余。 “我误会?你俩都贴一起了!让外人看了唾沫都能淹死你们!” “孟月,以后你不准再来这里,跟我爷爷保持距离!” 真是不害臊。 传出去会被人家笑话死。 王中军看孙女对孟月疾言厉色,恨不得把人剥皮的模样,皱眉不悦。 真把她惯坏了,不分场合瞎闹。 “保持什么距离?我和小月就是爷爷和孙女,我当了一辈子军人,清清白白,行得正坐得端!” “你真是被宠坏了,越来越没大没小!” “我一个老头子,在家寂寞无聊,有人陪我说话解闷儿,我这心里别提多熨帖了。 你到院子里看看,那些花花草草,全都是小月弄的,多有生机。 自从她来了,我身体心情都好了许多,你们应该感谢人家才是。” 王中军四十左右就丧妻了,一直没再婚。 他也没这打算。 有儿有女就够了,只是儿女大了,各自成家难免寂寞。 上天也许是可怜他,才把孟月送到了他身边。 孟月是他孙女的小姑子,他们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 他又不是老糊涂了! “孟月有这么能干?” “我怎么听说之前在乡下,你家的事都是苏岁岁干的,你就是个懒丫头。” 有王中军撑腰,孟月得意。 “嫂子不喜欢我,反正我做什么都会被挑剔。” “你也别在这儿东想西想,污蔑我对王爷爷的孝心。 王爷爷给我介绍了相亲对象,过两天我就要去相亲了。” 据说对方年轻有为,也是一表人才。 对方的爷爷跟王中军曾是战友。 这些年联系少了,但是当年的战友情还在。 两个年轻人撮合撮合,介绍一起认识,说不定就成了呢。 王婉柔这才想明白。 原来她巴结爷爷,就是想利用爷爷帮她介绍个男人。 就凭她? 滚回农村去,别来这儿碍眼。 “小刘是技术员,要是你俩真成了,你还可以跟着他去北市随军。” “北市的条件不错,不比咱们这儿差。” 还有这好事儿? 孟月最近没少提起这件事,一边伺候王中军一边给他吹耳旁风。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她也是这会听王中军提起对方身份才知道。 眼睛直冒光。 还是技术员嘞。 “技术员是军官不?” 孟月最嫉妒的就是苏岁岁。 苏岁岁都能勾搭上司寒霆这么优秀的极品男人。 她的男人肯定不能比苏岁岁差了。 毕竟她的身世背景比苏岁岁那个小贱人好太多。 她亲哥可是堂堂连长,嫂子家又有背景。 王中军笑着给孟月解释。 “技术员是属于部队最重要的技术人才,也是军人,只是跟训练场的军官负责的事务不一样。” 不一样? 说来说去就不是军官呗。 那她不能要。 跟她不匹配啊。 她要的是像司寒霆那样能呼风唤雨的男人。 不过,王中军非要给她介绍,她也不好下了老头的面子。 到时候见见面也成。 她哥说了,到城里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强。 王婉柔不是也有很多男人哥们吗? 她也可以有! 王婉柔鄙夷了孟月一眼。 孟月和技术员? 一个天一个地。 爷爷是真敢说啊。 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她是来跟爷爷告状的。 王婉柔把自己被开除部队的事告诉了王中军。 把自己说成十足的受害人似的。 王中军听得很是气愤。 这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吗? 以前他在时,大家都敬他几分。 现在他退休了,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这件事,你不要急。” 王中军拍了拍王婉柔的肩膀。 “说来说去,也是你自己先惹的事。军犬是部队的功臣,你简直太胆大妄为了,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这事到底还是触碰到了老爷子的底线。 对任性妄为的孙女,王中军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最后在她额头指了指。 “这种事以后千万不能再做了!” 王婉柔跺了跺脚。 她来找老爷子不是听老爷子批评的。 是找她想办法的呀。 “爷爷,我要重新回到文工团。” 那儿于她,是最光鲜亮丽的地方。 她在文工团是长得最漂亮的姑娘,跳舞也是最好的。 在整个军区她是最出彩的女孩子。 她不能让别人顶替她的位置。 “重新回去这事还要走动!” 王中军看着她叹了口气。 “你看看你这性子,就说了让你做什么事情三思后行,还把事情越闹越大,火上浇油!” 王婉柔嘟着嘴不服气:“爷爷,我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性格,哪有心眼想这么多。谁让他们都针对我。” 孟月眼珠子一转。 “我倒是有个办法帮嫂子保住文工团的位置。” “你有什么办法?” 王婉柔冷脸狐疑看着她。 她都得求爷爷帮忙,一个村姑还能在部队指手画脚了。 孟月昂着头,小黑脸笑嘻嘻道:“先把我送到文工团去,我接替嫂子的位置干几天,等风声过去了,我再把位置还给嫂子。” 她之前就可羡慕王婉柔了。 文工团演出多风光啊,还能穿那么多漂亮的衣服。 第91章 打理小院儿 王婉柔听了瞬间火冒三丈。 这些农村女人心眼也太多了。 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啧啧啧。孟月,真没看出来,你也是真敢想啊。” “文工团也是有要求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 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长得又黑又难看。 去部队都是污染空气。 多看一眼都是对眼睛的侮辱。 王婉柔打心眼里看不起孟月。 要不是因为孟海风,她一辈子都不可能跟孟家这种人打交道。 “嫂子,你啥意思,看不起我? 我哪样差了。” 孟月挺了挺胸脯。 虽然她长相不是很占优势。 但她很有女人味啊。 往那儿一站,婀娜多姿。 “我也是为你着想,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去总比别人占了你位置强吧。” “再说,我又没说以后不还你了。” “什么叫还我?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王婉柔恨不得给孟月一巴掌。 才过去多久,怎么人人都能骑她头上了。 两人气哼哼的离开,一路上谁也不理谁。 傍晚六点,军区大院的大喇叭准时响起。 苏岁岁正蹲在自家小院里,对着几株蔫头耷脑的小白菜发愁。 自从上个月搬来这院子,她天天琢磨着怎么把这块巴掌大的地拾掇好,可菜园子总像跟她作对似的,种啥啥不长。 之前在乡下,她啥都会干啊,按理说这些根本就难不倒她。 正犯愁呢,院门外突然传来汽车碾过碎石路的声音。 苏岁岁抬头,就看见司寒霆的黑色吉普车稳稳停在自家院门口。 车门打开,穿着军装的男人迈步下车,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往常院里的小战士们都说,司旅长往那儿一站,浑身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劲儿。 可这会儿,他怀里却抱着个蓝布包裹,还拎着个铝制饭盒,模样看着竟有些滑稽。 “岁岁,开饭了。” 司寒霆隔着院门喊了一声。 苏岁岁赶忙起身去开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 男人走进院子,军靴踩在泥土地上,带进来几片金黄的梧桐叶。 苏岁岁注意到,他今天没戴那顶总扣得严严实实的军帽,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倒是显得没那么严肃了。 “今儿食堂炖了红烧肉,我特意让炊事班多留了一份。” 司寒霆把饭盒放在院子的石桌上,打开盖子,热气“腾”地冒出来,肉香混着土豆的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看着饭盒里堆得冒尖的红烧肉,苏岁岁眼睛都亮了:“这么多!你吃了吗?” 司寒霆耳尖微微泛红,揉了揉苏岁岁毛茸茸的小脑袋。 “吃过了,你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他把怀里的蓝布包裹打开,里面是几个白面馒头,还带着温度。 苏岁岁接过馒头,咬了一口,又软又香,忍不住感叹:“好香啊。” 司寒霆没接话,只是温柔的弯了弯眉眼。 从兜里掏出个铁皮盒子,里面装着切好的咸菜丝。 他递到苏岁岁面前,眼神不自觉温柔下来:“就着这个吃,开胃。” 吃完饭,天还没完全黑透。 司寒霆卷起军装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抄起墙角的锄头。 “我看你这院子杂草长得比菜还旺,今晚收拾收拾。” 苏岁岁连忙拦住他:“别别,寒霆哥,你白天训练那么累,晚上该好好休息。” “乖,你吃你的,我就喜欢做这些。” 司寒霆弯下腰,平视着苏岁岁,二人眼神碰撞,苏岁岁红了脸。 “那随便你。” 说完就跑进了屋子,不一会又跑了出来,递给他一副手套。 “小心手。” 司寒霆接过手套戴上,动作利落地开始锄草。 军装上的铜纽扣在暮色里闪着微光,他弯腰干活的模样,倒真像个庄稼汉。 “你这草得连根拔,不然过两天又长出来了。” 司寒霆一边锄草,一边给苏岁岁传授经验。 苏岁岁蹲在旁边,看着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忍不住掏出帕子想给他擦汗,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司寒霆瞥见她的小动作,嘴角微微上扬,却没说破。 他把脸凑过去,直勾勾看着苏岁岁。 苏岁岁抿唇,手帕轻轻抚过司寒霆额头。 杂草清理完,司寒霆从屋里找出一把铁锹,开始翻地。 铁锨插进泥土里,发出“噗嗤”的声响。 苏岁岁蹲在旁边,把翻出来的大土块敲碎。 两人配合得倒也默契,谁也没说话,只有偶尔的虫鸣声和铁锹翻动泥土的声音。 “种点啥好呢?”苏岁岁突然问。 司寒霆直起腰,擦了把汗:“种点好养活的,豆角、黄瓜,再种点西红柿,你不是爱吃糖拌西红柿吗?”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种子,“我找后勤处要的,都是新种子。” 苏岁岁接过种子,借着屋里透出的灯光仔细看了看。 “你连种子都准备好了?” 司寒霆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顺手的事儿。” 其实这包种子,是他特意托人从城里捎来的,跑了好几个供销社才买到。 两人开始忙活种菜苗,司寒霆负责挖坑,苏岁岁负责把菜苗放进去,再填土浇水。 她蹲在地上,头发散落在肩头,司寒霆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柔软。 他伸手,轻轻把苏岁岁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动作极轻,生怕吓着她。 苏岁岁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司寒霆。 男人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和平时在军区里威严的样子判若两人。 “小心别把菜苗弄断了。” 司寒霆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 苏岁岁脸一红,赶紧低下头继续干活。 菜苗种完,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 司寒霆洗了把手,轻车熟路的从屋里拿出一条毛巾擦脸。 苏岁岁看着满院子新种的菜苗,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寒霆哥,等菜长大了,我给你包饺子吃。” 司寒霆笑着点头:“好,我等着。” 临走前,司寒霆又把院子里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才放心。 苏岁岁送他到院门口,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晚上关好门,有事儿随时叫我。” 司寒霆叮嘱道。 苏岁岁点点头:“知道了,你路上慢点。” 司寒霆上车,车子缓缓启动。 苏岁岁站在院门口,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里,这才转身回屋。 院子里,新种的菜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晃,苏岁岁盯着看了好一会。 第二天军嫂们出去采买,路过苏岁岁院子时,特意过来喊她。 平日里,吃穿用度都可以在军区的供销社购买,或是在附近的农家买一些。 每周,部队有车会专门去市区一趟,如果有这里买不到的,大家就会去市区。 “小苏,你院子收拾得真好。” 刚进门,嫂子们就被收拾得规规整整的小院儿吸引了。 院子的土被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墙角还有一排小花朵。 看着都叫人心里舒服。 关键是啊,人家的院子不臭。 他们的院子都臭烘烘,全是粪便味儿。 第92章 采购 苏岁岁正踮脚给新搭的豆角架绑麻绳,听到大家的声音,放下东西,迎了上去。 “嫂子们好,等等,我马上就来。” 苏岁岁进屋,钻到空间里在小木屋里取了二十块钱出来。 以防万一,平时她身上都只留个五六块钱。 反正有空间在。 东西放在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院外传来张嫂破锣般的喊声:“岁岁!再磨蹭好布料都被老太太们抢光啦!” 张菊英是三团团长的王伟国的媳妇。为人很热情,苏岁岁刚搬来没多时,院里的篱笆还是张菊英拿来的。 王彩荷挎着褪色的蓝布包也冲了进来,后头跟着抱着搪瓷缸的刘红霞、举着竹编菜篮的李群芳,活像支小型娘子军。 “我的老天爷!” 王彩荷踩着满地碎阳光,盯着齐整如棋盘的菜畦直咋舌。 “这垄沟刨得比豆腐块还规矩,是不是司首长半夜偷摸来当田螺姑娘了?” 她弯腰掐了片油亮的黄瓜叶,指尖沾着晶莹的晨露。 苏岁岁从屋里出来,耳尖腾地烧起来:“王嫂子您就会打趣!” “哟哟哟,嘴还硬!” 王彩荷戳着她发烫的脸颊,打趣的睨着苏岁岁。 “昨天我见司首长抱着饭盒往这儿跑,那步子带风的,比新兵拉练还快!” 几个女人笑作一团,张菊英从布包里掏出油纸包着的玉米饼,还带着柴火灶的余温。 “快吃!我今晨四点就爬起来烙的,特意多加了两把红糖。待会儿上了车,你李嫂子炒的瓜子管够!” 解放牌卡车突突地发动时,车厢里早炸开了锅。 李群芳掀开粗布盖着的铁皮盒,炒瓜子的焦香混着桂皮味扑面而来。 “都尝尝!我偷摸往锅里撒了两把白糖,香得我家那口子直舔手指!” 王彩荷接了把瓜子,边嗑边数落:“你可悠着点,白糖票攒半年才换半斤,当心被你家小子告到居委会!” “怕啥!” 李群芳把瓜子壳精准吐出车外, “就说是招待咱军区家属团的!哎岁岁,你给司首长准备啥好东西?听说后勤部新到了的确良衬衫,藏青色可衬他了!” 苏岁岁差点被瓜子呛到,脸涨得通红:“我...我哪知道!嫂子们别打趣我了!” 她低头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袖口。 供销社门口的队伍早排得九曲十八弯,王彩荷踮着脚张望。 “瞧见没?第三排那老太太,每次都带小马扎,保准是来抢花布的!” 她突然拽住苏岁岁的手腕往前挤,“快!趁人没反应过来!” 布店里,踩着木梯的售货员“哗啦”抖开湖蓝色的确良。 王彩荷眼睛都直了:“这颜色衬我家闺女!同志,量四尺!” 刘红霞在旁边扯她衣角:“疯啦?四尺得用八张布票!” “怕啥!” 王彩荷把票证拍在柜台上,“我家男人立了二等功,奖励的布票不用留着下崽!” “那你也不用给闺女买这么好的布料吧,你家还有俩小子呢。” 刘红霞不理解 王彩荷怎么就那么偏闺女,以后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血亏啊。 王彩荷搡了刘红霞一下。 “老娘的票爱给谁花给谁花,我就喜欢看我闺女穿得漂亮,我看着高兴!” 轮到孙凤霞时,她指着藏青色棉布结巴:“要...要三尺。” 王彩荷在旁边直跺脚:“三尺哪够?起码得五尺!你男人那肩宽,布料少了穿着憋屈!” 孙凤霞面露尴尬,她也想啊。 只是现在家里条件不宽裕,前几天她才把家里大部分钱给了娘家人。 售货员剪刀“嗤啦”划开布卷,碎布屑像雪片般落在孙凤霞肩头。 苏岁岁也买了五尺布料。 一直以来都是司寒霆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付出。 她也要有所表示啊。 副食店的玻璃柜台后,水果罐头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嫂子等等我,我再买两个罐头。” “桃罐头开胃,橘子罐头润喉,岁岁你真会买啊,咱们女人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王彩荷凑近苏岁岁,朝还在紧巴巴数着钱的孙凤霞那儿瞥了一眼。 “别学她那样儿。也不知道图啥。” “有两个钱就往娘家送,还以为人家对她多好呢,其实就是把她当钱袋子罢了。” 几人在供销社买完东西又转战去菜市场。 这儿可比供销社还要热闹几倍,咋咋哇哇的声音像炸开的油锅。 卖鱼的老汉敲着铁皮盆:“新鲜带鱼!刚从码头拉来的!” 王彩荷冲过去扒拉开人群:“给我留两条!我家那口子就好这口!” 张菊英牵着苏岁岁,“那边有新鲜蔬菜和水果,走,去看看。” 张菊英视线落在粗壮的绿叶菜上。 “这是什么菜?” 苏岁岁没见过。 张菊英笑了笑:“这是牛皮菜,用辣椒炒,可香了。” “再便宜两分钱?我们可是老主顾!” 一边讲价还一边给苏岁岁描述牛皮菜多么好吃。 苏岁岁听得也觉得诱人。 “那给我也来点。” 王彩荷买完带鱼,跌跌撞撞过来跟她们汇合:“快走!那边有卖咸鸭蛋的,蛋黄流油!” 日头爬到中天时,众人的布包都鼓得像怀胎八月的孕妇。 苏岁岁摸着内袋里还没花完的钱,她扯住王彩荷的衣袖:“嫂子,我...我突然想起要给人捎样东西,你们先去国营饭店占座?” “啥东西这么急?”王彩荷皱眉,“要不我陪你? “不用不用!” “就在百货大楼后头,我半个时辰准回来!” 看苏岁岁跑远的背影,王彩荷啃着刚买的烧饼嘟囔:“这丫头,跑得比兔子还快。” “那先不管她!咱们先去点个红烧肉!” 王彩荷老早就想这一口了。 苏岁岁来到了黑市巷子口不远处。 见四周没人便闪进了空间,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个模样。 第93章 去黑市 她把头发束成短髻,扣上顶旧草帽,浓眉用炭条加粗,还在下巴、两腮黏上杂乱的络腮胡。 身着宽大褪色的工装褂,刻意佝偻着背,腰间胡乱缠着根麻绳,脚上蹬着沾满泥的解放鞋,俨然是个糙汉子。 腐臭的积水倒映着斑驳的砖墙,几个穿喇叭裤的男人倚着墙根吞云吐雾,皮鞋碾过空罐头的声响在狭窄巷道里格外刺耳。 她摸了摸藏在内襟的油纸包,里头躺着精心挑选的四个西红柿——表皮红得透亮,果蒂上还凝着空间里特有的晨露。 “生面孔。” 戴墨镜的男人突然开口,墨镜下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 他身旁扎小辫的姑娘嗑着瓜子轻笑,指甲上斑驳的红色蔻丹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苏岁岁垂眸从怀里掏出裹着旧棉布的西红柿,声音沉稳:\"自家院里种的,您瞧瞧。\" 男人接过西红柿在掌心转了两圈,指甲突然掐进果肉。 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淌,他冷笑一声:“这年头,谁家院里能种出这玩意儿?” 苏岁岁早有准备,从裤兜里掏出把晒得干硬的豆角,特意留着几个虫眼。 “我弟弟在乡下当知青,捎来的种子。 这豆角干您闻闻,和城里供销社的不一样,带着柴火灶的烟熏味。” 说着凑近两步,把豆角递到男人鼻下。 穿花衬衫的汉子突然踢开脚边的石块。 “少在这儿糊弄人!国营菜场凭票供应的西红柿都青一块红一块,你这倒像年画里摘下来的!” 刚说着,巷口突然传来自行车铃铛声,所有人都下意识绷紧身体。 “害,就一卖冰棍儿的。” 花布衫tui了一口。 苏岁岁瞥见铁皮桶里蔫头耷脑的西红柿,心里有了盘算。 她从包袱里又摸出个西红柿,在衣角擦了擦,露出更鲜亮的色泽。 “大哥们做买卖讲究个货比三家。供销社的西红柿搁两天就烂,我这放一周都水灵。”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不瞒您说,要不是急着凑钱给爹抓药,我根本舍不得拿出来。\" “开个价。”男人把豆角扔回给她,墨镜后的目光却没离开西红柿。 “一块五一斤。” 话一出口,周围爆发出哄笑。 扎小辫的姑娘笑得直拍大腿:“大哥,你这是把黑市当什么了?” 苏岁岁没接话,见旁边有个水缸,直接把手中的西红柿丢进了水缸里。 水面泛起涟漪,映得西红柿愈发娇艳欲滴。 “瞧见没?” 她指着水面。 “我这西红柿实在,搁水里都沉底。别的,早飘起来了。” 穿花衬衫的汉子凑过来细看。 “大哥您别光看。” 苏岁岁递给花衬衫一个西红柿,“您尝尝。” 花衬衫耸耸肩,接过。 吭哧咬了一口,酸甜可口,味美浓郁,吃一口眉毛都要跳起来了。 “大哥,这好像是不一样!”花衬衫对墨镜男说。 苏岁岁趁机道:“大哥是懂行的,好货不常有。我总共就摘了五斤,卖完就得等下月。” 戴墨镜的男人突然把西红柿往铁皮桶一扔:“八毛,爱卖不卖。” 苏岁岁弯腰捡起西红柿,指尖蹭过桶里那些伤痕累累的果子。 “大哥,您做生意讲究个利薄量大。我这西红柿,您拿回去加价卖,保管老主顾踏破门槛。” 她故意把西红柿在男人眼前晃了晃,“一块,我再送您两个小的。这可是给您试卖的,卖得好,我天天给您留着货。” 空气突然凝固。 男人摸出皱巴巴的烟盒,点燃香烟深吸一口,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这些我要了,你那里还有多少,现钱, 剩下的......” 他话没说完,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联防队来了!” 尖锐的喊声刺破空气,穿喇叭裤的汉子们瞬间作鸟兽散。 苏岁岁没有跟着乱跑,反而贴近男人:“大哥,我第一次来,往哪儿躲?” 男人咒骂一声,拽着她拐进旁边的煤棚。 棚顶漏着雨,墙角堆着发霉的白菜帮子,外头传来手电筒扫过地面的声响。 男人把钱塞进她手里:“数数,别少了。以后找卖茶叶蛋的李婶,暗号''老冰棍''。” 苏岁岁数着钱,声音沉稳:“谢大哥。黄瓜、茄子我都有,大米、面粉也有,下次带过来?”。 男人墨镜后的目光闪了闪,抬手拍了拍她肩膀:“有点意思。” 从煤棚出来时,苏岁岁正巧撞见联防队员的手电筒光扫过来。 她立刻把钱放进空间,薅了薅头发往地上一坐,带着哭腔大喊:\"爹!您去哪儿了?” 灰扑扑的脸上沾着煤渣,活像个迷路的流浪汉。 联防队员皱眉挥挥手:“赶紧回家!” 苏岁岁找了个安全的地方闪进了空间。 后知后觉地发现掌心已经沁出薄汗。 她捡起刚才扔在空间的钱数了数,收好。 虽然这次赚的钱不多,但刚才那男人说下次还有买卖找卖茶叶蛋的婶子。 生意嘛反正就是要往长久看的。 要是找到大买主,她也方便多了。 在空间洗漱换好衣服后,苏岁岁马上赶去了国营饭店。 “岁岁怎么还不来啊。” 王彩荷吃完擦了擦嘴。 张菊英:“等会吧,肯定有事耽误了。咱们反正也不着急。” “哎,没结婚的人就是没定性,一出来,外面花花世界肯定瞧花眼了。” 刘红霞酸溜溜道。 张菊英蹙眉:“红霞,之前你跟岁岁的事,她可没与你计较,你自己也主动跟人和好,大家都好好相处,别再说这些不利于团结的话。” “就是。” “咱们的‘枪口’要对准敌人,不能对着自己人。”王彩荷道。 刘红霞撇撇嘴,不说话了。 又没当着人说,背着是说咋了。 一个两个,不过是看人家跟首长处对象,巴结人家。 “不好意思嫂子们,让你们久等了,人有三急......刚才半路突然拉肚子。” 看苏岁岁来了,她们就放心了。 “没事,你要吃什么去点吧,我们等你。” 苏岁岁点了个炒青菜,快速扒完饭,几人就准备回去了。 回城时,卡车突然在盘山道抛锚了。 发动机发出刺耳的轰鸣后熄了火。 司机老李跳下车,对着冒黑烟的车头直拍大腿:“邪门儿了,昨天刚检修过。” 第94章 被抓到劫匪窝 暮色像浓稠的墨汁,顺着盘山道缓缓浸染。 苏岁岁抱着采购的东西,坐在卡车最后一排直打盹,脑袋时不时往前栽。 刚才的急刹车吓得她一个激灵。 “怎么了?” “车抛锚了。” 张菊英面露担忧。 这才刚从市里出来没多远呢,回家属院还有个把小时的车程,咋整。 其他人也很愁。 苏岁岁扒着车窗一看,心瞬间凉了半截。 只见山道上横七竖八摆着枯树枝。 这时五个蒙着黑布的男人举着铁棍猎枪,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领头的刀疤脸扛着猎枪,大金牙在暮色里泛着贼光,他用枪管敲了敲车窗,玻璃上立刻出现道白痕。 “军属大巴?老子今儿撞大运了!都他妈给我滚下来!” 司机老李心里直骂娘,还没伸手摸扳手,猎枪已经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车厢里瞬间炸开了锅。 王彩荷手忙脚乱把装粮票的布包往身后藏,声音都变了调。 “大哥,我们真没多少钱!家里就指着这点粮票过活呢!” 孙凤霞死死护着花布包袱,瘦猴似的劫匪一把扯开,军用水壶和粗粮饼子滚了一地。 “当兵的家属还装穷?这破玩意打发叫花子呢?” 苏岁岁后背紧贴着铁皮车厢,心跳快得像擂鼓。 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脑子一下转不过来,懵了。 而后立马提醒自己,要镇定要镇定。 她悄悄把藏着给司寒霆买的牛皮腰带的帆布包,往座位底下又塞了塞。 刀疤脸突然一把揪住王彩荷的头发:“再不交出来,老子现在就给这婆娘开瓢!” “啊啊啊啊,不要啊。” 王彩荷害怕得举着手,直发抖,五官拧在了一起。 “大哥!” 苏岁岁突然提高嗓门,她努力压着颤音。 “我们真没值钱东西,但后山地窖藏着老酒,够兄弟们喝两宿!我男人每次回来都去取!” “少他妈耍心眼!” 刀疤脸铁塔似的身躯压过来,铁钳般的手掐住她下巴。 “老子在这山头混了十年,哪有地窖我不知道?” 苏岁岁被勒得直翻白眼。 “大哥!” 络腮胡劫匪突然按住刀疤脸的手,脖子上的龙纹身跟着颤动。 “先搜东西,夜长梦多。听说联防队最近查得紧。” 刀疤脸啐了口唾沫,松开手去抢王彩荷的布包:“把金戒指、粮票全交出来!翻仔细点!” 趁着劫匪翻找东西的空档,苏岁岁摸到脚边的化肥袋,指甲深深掐进粗麻布。 张菊英立刻会意,悄悄解开袋口。 “等等!” 苏岁岁突然喊出声,“我想起来了!钱缝在棉袄内衬里!在最里面那个口袋!” 她边说边往车厢角落退,五个劫匪果然都围了过来。 “快拿出来!别他妈磨蹭!” 刀疤脸的猎枪抵住她胸口。 苏岁岁猛地扯断袋口麻绳,白色粉末“轰”地炸开。 “咳咳!眼睛!我的眼睛!” 瘦猴劫匪惨叫着揉眼,猎枪“哐当”掉在地上。 苏岁岁抄起麻绳缠住刀疤脸脖子,却被对方反手一巴掌打得栽倒在地,嘴角瞬间渗出鲜血。 “抓住她们!一个都别放走!” 刀疤脸抹了把脸上的白粉,挥舞匕首追过来。 苏岁岁抓起搪瓷缸子狠狠砸过去。 趁着劫匪躲避的瞬间大喊:“往坡下跑!快!” 左右为难之际,王彩荷一跺脚,只好拽着张菊英就跑,其他人也连滚带爬。 苏岁岁最后一个跳下车,撒开腿就往山坡下冲。 可没跑两步,脚踝却被突然伸出的手死死攥住。 “小贱人!” 刀疤脸把她拖回来,匕首抵在她喉间,“敢阴我?信不信现在就给你开瓢!” “大哥,别冲动!” 络腮胡劫匪拦住他,“联防队这会儿该巡逻了,带回去慢慢收拾。活口比死人值钱!” 旁边小弟也跟着劝:“对,绑回去还能换点钱!说不定家属能凑不少赎金!” 刀疤脸狞笑一声,扯下衬衫布条堵住苏岁岁的嘴:“算你命大,走!” 面包车在土路上颠簸得骨头都快散架,苏岁岁被捆着手脚摔在后座。 车窗外漆黑一片,只偶尔掠过几盏忽明忽暗的煤油灯,照着路边歪脖子槐树像张牙舞爪的怪物。 刀疤脸叼着烟回头狞笑,火星子差点烫到她脸:“小娘们,待会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规矩。” 转过三道山梁,破旧的红砖房出现在眼前。 院墙上挂着生锈的铁丝网,狗叫声此起彼伏。 苏岁岁被拽下车时,瞥见墙角堆着几个印着“军用物资”的木箱,箱角露出半截油布包裹的枪管。 这哪是普通劫匪窝,分明是个军火库! “大哥,联防队今儿查得严。” 络腮胡劫匪推门时压低声音,“要不先把人关柴房?” 刀疤脸啐了口痰,扯着苏岁岁头发往屋里拖:“关什么关?老子得先教教她......” 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狗吠声。 这对别人来说是瞎叫唤,苏岁岁却都听明白了。 这些人肯定不只是劫匪这么简单。 或者说,他们背后还有阴谋。 煤油灯在墙缝穿堂风里明明灭灭,苏岁岁被按在粗糙的木桌上,后颈贴着匕首的寒意却比刀刃更刺骨。 刀疤脸呼出的酒气混着硝烟味喷在耳后:“小丫头片子,刚才不是挺横?” 她盯着墙角堆叠的弹药箱,突然仰头笑出声,震得刀疤脸一愣。 “大哥这话可折煞我了!我那哪是横,分明是拿鸡蛋碰石头的糊涂劲儿!” 手腕被麻绳勒出的血痕渗进桌缝,她却故意歪头蹭了蹭对方手臂,“您瞧这匕首的寒光,再看看我这细皮嫩肉的,划一下不得疼死?” 络腮胡劫匪倚在门框嗤笑,龙纹身随着动作扭曲:“这会儿知道怕了?” “怕?我怕得腿肚子都转筋了!” 苏岁岁突然提高声调,眼睛瞪得溜圆。 “但怕归怕,见识还是有的!您几位墙上挂的56式冲锋枪,箱上印的''绝密级''红章......” 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扫过屋内众人,“可不是普通山大王能有的阵仗!” 瘦猴劫匪猛地扑过来:“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了!” 第95章 营救 苏岁岁不躲反迎,“上个月城西军火运输车失踪,市局折腾半个月没头绪;上上个月军区仓库少了三箱雷管......这些事儿,和几位屋里的宝贝,怕不是能对上号?” 她盯着刀疤脸骤然收紧的瞳孔,心里冷笑,却又换上谄媚表情。 “不过您放心,我这人最懂规矩!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就是心里头实在佩服!” “佩服个屁!”刀疤脸踹翻凳子,木椅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当然佩服!” “这年头敢跟部队叫板的,要么是傻子,要么是真英雄!您几位手里的家伙、墙上的地图......啧啧,一看就是做大买卖的!” 她故意扫过墙角的军用对讲机,“我男人在部队混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全乎的家伙事儿!” 络腮胡劫匪摩挲着下巴走近:“你男人是谁?” “就一小排长,混得不行,说出来我都嫌丢人!” 苏岁岁耸肩叹气,“但他常念叨,在这世道,能在刀尖上跳舞的才是真爷们! 我今天见着几位,算是开眼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不瞒您说,我倒觉得我男人那榆木脑袋该跟几位学学......” “学什么?” “学变通啊!” 苏岁岁一拍大腿,“守着死工资有啥用?您几位动动手指头,顶人家十年的营生!” 她瞥见刀疤脸不自觉挺直的腰板,知道钩子已经抛出去。 “我要是能给几位搭上线,以后有什么跑腿传话的活儿,尽管吩咐!”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油灯滋滋作响。 刀疤脸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大笑起来,“好个伶牙俐齿的娘们!行,留你条活路!” 卡车在盘山路上剧烈摇晃,军属车厢发出吱呀的呻吟。 王彩荷死死抓着扶手,指甲几乎要抠进锈迹斑斑的铁皮里。 “都怪我!要不是我反应慢,岁岁也不会被抓走!” 她的眼睛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张菊英轻轻拍着的手却在不停颤抖:“哎......” 她揉了揉眼,“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向司首长交代啊!” “她还那么年轻。” “是啊,多好的姑娘啊,为了保护我们......” 七八个军嫂在车上,愁容满面,心里十分担忧。 王彩荷突然抓住司机老李的肩膀:“李师傅,能不能再开快点?再快点!” 老李的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车窗外呼啸的风声混着他的怒吼。 “狗日的土匪!老子开了二十年车,从没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 卡车猛地颠簸了一下,他又狠狠踩下油门,“放心!咱们一定能把苏同志救回来!” 孙凤霞抱着被扯坏的包袱,里面的粗粮饼散落一地。 “天杀的,我钱和票都没有了。”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要想办法把岁岁救出来!” 王彩荷捂住脸痛哭起来,“她还说要给司首长带礼物,现在......” 车厢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和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终于,卡车冲进市区,在公安局门口急刹。 王彩荷第一个跳下车,差点摔在地上。 她顾不上疼痛,扯着嗓子喊道:“警察同志!救命啊!我们被抢劫了,我妹子还被土匪抓走了!” 值班民警立刻围了上来,王彩荷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 “求求你们,快去救救她!那些人有枪,还有很多军火,肯定不是普通劫匪!” 张菊英跑过来,声音颤抖:“求求你们,一定要救她出来。” 公安了解了情况,神色严肃。 危害社会安全,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简直该死! “别着急,我们马上部署救援!你们先冷静下来,慢慢说......” 司寒霆还在训练场,一名通讯员急冲冲的跑了过来。 “司首长!军属和苏同志在盘山道被劫,劫匪可能窝藏军火,情况危急!” 通讯员传来的消息让他瞬间冷下脸,军装下的指节捏得发白。 “苏......苏同志被劫匪掳走了。” 通讯员根本不敢看司寒霆。 人人都知道,苏同志是司首长的对象,是冷面首长温柔疼爱的人。 现在苏同志却遇到这么大的危险。 司寒霆猛地转身,震得身后通讯员不自觉挺直腰板。 “全体都有!” 他的吼声穿透整个营地,惊飞了树梢的夜枭。 “五分钟内,作战装备穿戴完毕,一号操场集合!” 话音未落,他已经大步流星往指挥室冲去,作战靴踏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操场上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装备碰撞声。 司寒霆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列队的战士。 “盘山道发生武装劫车事件,”他举起手中的地图,红笔圈出的区域格外醒目,“对方持有军火,我们的同志苏岁岁被掳走。”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但语气依旧冷硬如铁,“这不是演习,所有人听令——” 一道道指令下达,战士们迅速行动起来。 司寒霆亲自检查每一辆军车的装备,连备用弹匣的数量都要过目。 “三排负责外围警戒,二排火力压制,一排跟我突击救人。” 他将作战计划说得条理分明,“记住,我们既要保证人质安全,也要将劫匪一网打尽!” “我也去!” 孟海风在车起步时,猛的窜到了军车上。 苏岁岁有危险。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有危险不管。 车队在山道上疾驰,车灯划破夜幕。 司寒霆坐在指挥车里,不断通过对讲机和各小队确认位置。 “注意隐蔽,别打草惊蛇。” “等侦察兵确认人质位置,立刻行动。” 当探照灯扫过劫匪窝点时,司寒霆已经制定好了作战方案。 “一组从东侧佯攻,吸引火力;二组从西侧迂回包抄;三组跟我正面突击。” 他检查了一下配枪,转头看向身边的战士,“听我指挥,按计划行动!” 司寒霆冲在最前面。 他精准地指挥着火力压制,同时寻找机会突进。 当看到苏岁岁被绑在屋内时,他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沉稳。 “狙击手准备,掩护我救人。” 在战友们的配合下,司寒霆顺利冲进屋内,干净利落地解决了看守劫匪,将苏岁岁护在身后。 “别怕,我来了。” 他低声安慰着脸色苍白的苏岁岁,声音温柔,但眼神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带她撤离,其他人继续搜捕!” 第96章 营救(二) 这时,孟海风冲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脚步猛地顿住。 他呆立在原地,看着苏岁岁和司寒霆相拥,心里突然难受得紧。 记忆如潮水涌来。 他和苏岁岁一同长大。 那时候,苏岁岁总是跟在他身后,甜甜的喊着“海风哥哥”。 他们一起在田间奔跑,一起在溪边嬉戏,他会把自己捉到的萤火虫送给她,她会把摘来的野花插在他的头上。 “岁岁!” 孟海风沙哑着嗓子喊道,向前迈了一步。 他是真的担心苏岁岁的安全。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苏岁岁听到声音,从司寒霆怀里抬起头,看到孟海风的瞬间,眼神却变得冷漠而疏离。 她没有回应,再次将头埋进司寒霆怀里,当孟海风不存在。 刚才苏岁岁冷漠的神情让孟海风心里像划破了一道口子。 “给我看看你到底受没受伤?” 孟海风又走近了一步。 “滚开!” 苏岁岁冷冷瞪了他一眼,把脸埋进司寒霆的胸膛。 假惺惺的男人。 要说伤害,对她伤害最大的就是他孟海风了。 岂止是伤害,上辈子更是直接害死了她。 “你怎么这么倔,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伤到而已,何必这样呢。” “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对你都有一份责任在。” 孟海风眉头紧蹙,焦急无奈的看着苏岁岁。 若不是有前世的记忆,她恐怕就要信了。 司寒霆警惕地看了孟海风一眼,眼神带着万年寒霜。 “孟连长,你难道忘记了你是有妻子的人吗?” “我的未婚妻有我保护,用不着无关人员关心。” 说完,司寒霆脸贴了贴靠在自己胸口处的苏岁岁的头顶。 神色眼里满是呵护。 “岁岁,你先跟着他们撤离这里,等我回去。” 司寒霆温柔道。 小姑娘今天一个人遇到这么危险的事,脸色惨白,肯定吓坏了。 “其他人,跟我继续追,今天务必扫了他们的老巢。” 司寒霆喊了一声。 苏岁岁走出几步,突然回过头来。 她刚被抓到这儿来时的狗叫声,还有方才歹徒逃窜时,它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寒霆哥,我知道他们的老窝在哪儿。” 苏岁岁说得十分肯定。 “你别在这儿捣乱,你能知道什么?赶紧回去。” 孟海风莫名其妙插话进来。 苏岁岁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寒霆哥,我带你们去。” 司寒霆和苏岁岁眼神相交,心领神会。 “嗯。” “跟紧我。” 苏岁岁从孟海风身前走过,只留给他一个清冷的背影。 孟海风抓紧步枪,三两步跟了上去。 司寒霆的战术手电在腐叶上投下冷白光圈,三道交叠的爪印在光晕里清晰可见。 前掌肉垫呈菱形,是山狼的足迹,却拖着家犬特有的趾甲划痕。 他指尖敲了敲岩石,惊起两只夜莺。 短促的颤音里带着金属般的锐利。 不对,这不是求偶的啼叫,倒像是被掐住喉咙的示警。 “西南角的夜莺在啄翅膀。” 苏岁岁蹲在他身侧,鼻尖几乎要贴上腐叶。 “它们只有在闻到人类烟味时才会这样叫。 我们大队去年后山着火,鸟群就是用这种声音互相提醒撤离。” 她抬头时,发梢还沾着片带锯齿的蕨类叶子,眼睛在夜视镜反光里亮得像淬了星子。 “寒霆哥,你闻——” 风送来若有若无的硝磺味,混着潮湿的腐木气息。 司寒霆忽然攥住她手腕,将人往阴影里一带。 三棵松树后,灰毛土狗正对着月光下的岩石狂吠,尾巴却夹得死紧。 这种半野生的看家犬,只有在面对同类时才会竖起尾巴。 此刻反常的姿态,说明前方有让它们恐惧的人类气息。 “狗在喊‘退退退’。” 苏岁岁贴着他战术背心小声说,温热的呼吸透过布料烫在他锁骨。 “它们喉咙发紧,是闻到火药味的应激反应。 那帮人总在鞋底涂煤油,狗闻见就会绕路走。” 司寒霆指尖划过地面,几星暗褐色粉末在手电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这是雷管残留的硝酸钾,和三个月前劫粮案现场的成分一样。” 孟海风的枪管突然撞在树干上,声响惊得土狗掉头就跑。 司寒霆余光扫过他紧绷的肩线,注意到他盯着苏岁岁的手腕。 那里还留着被麻绳勒出的红痕。 “二连长,”司寒霆扣上战术手套,声音像结了层冰。 “带你的人往左迂回,注意树上的藤甲。” “岁岁,你身上有伤——” 孟海风试图靠近,却被司寒霆横臂拦住。 苏岁岁垂眼盯着地面,看蚂蚁正搬着半片烤焦的玉米粒。 这是歹徒喂狗的食物,外层裹着的辣椒粉,正是她方才在狗窝附近捡到的。 “寒霆哥,狗群往东南跑了。” 她忽然拽住司寒霆的袖口,指尖点在他掌心的军用地图上。 “土狗跑直线时尾巴甩动频率是每秒三次,但刚才它们转向时尾巴甩了五次——这是那帮人训练它们的暗号,东南方三公里有断崖。” 司寒霆的手指在等高线图上划过,指尖停在“狼嘴崖”的标记上。 三个月前他带队勘察时,曾在崖底发现过弹壳,黄铜表面的刮痕,和今夜突袭窝点时捡到的一模一样。 “用鸟叫回应夜莺。” 他忽然摘下战士头盔,扣在苏岁岁头上。 “告诉它们我们要借道,五分钟后从东侧树梢放信号弹。” “嗯嗯。” 她别过脸,指尖在唇边吹出三声短促的夜莺叫,尾音拖得极细,像根绣花针挑开夜色。 远处树冠传来枝叶晃动声,三只灰背雀突然掠过头顶,朝着东南方振翅。 那是它们躲避蛇类的固定路线,却恰好与狗群的逃窜方向重合。 “孟连长,你的人跟不上队形。” 司寒霆忽然开口,视线仍锁着苏岁岁微动的睫毛。 “二十分钟前你摔断了手电筒,现在靠月光行军,不怕踩中他们埋的拌发雷?” 孟海风的手不自觉摸向腰间。 他的手电筒,确实在半小时前滚落山涧。 他看着司寒霆将自己的备用手电塞进苏岁岁掌心,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 突然想起几年前,她送别他时,也是这样把焐热的红薯塞进他手心,说“海风哥吃完再走”。 “到了。” 苏岁岁突然停步,指着前方两棵间距五步的松树。 树干上半人高的位置,新刮的树皮形成箭头形状,指向右侧灌木丛,但箭头末端的树皮茬口朝左,是那帮人惯用的反方向陷阱。 更关键的是,树杈间卡着半片山鸡毛,羽梗上的血痂还没完全干透,说明放哨的人离开不超过半小时。 “寒霆哥,听。”她忽然屏住呼吸。 第97章 营救(三) 山风掠过松针的间隙里,混着极轻的“咔嗒”声。 “是杠杆式捕兽夹复位的响动。” 司寒霆瞬间拉住她后领,将人按进岩石凹陷处。 下一秒,三枚裹着铁砂的土炸弹就在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炸开。 “左边三个,右边两个。” 苏岁岁贴着他耳际低语,温热的气息让他喉结滚动。 “嗯嗯,刚才狗叫时,左边传来推子弹上膛的声音,有拉栓式步枪特有的机匣摩擦声。” 司寒霆道。 他抽出战术匕首,刀柄在苏岁岁掌心压了压,眼神示意她退后。 “东边的狗在装瘸。”苏岁岁忽然开口。 “三条腿着地的频率不对,是他们用来迷惑追兵的假哨点。真正的入口在西边,那里的蟋蟀叫得太整齐,像是被火药味惊到后集体噤声。” 司寒霆的对讲机突然传来电流声,二组组长的汇报带着杂音:“首长,西南角发现伪装网,但气味不对,像是混了狼粪——” “是声东击西。” 司寒霆看向苏岁岁又对电话那头的人道,“他们养的狼青怕狼粪,他们在假窝点撒这个,就是要引我们去追狗群。” 苏岁岁从口袋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方才在狗窝捡的碎肉。 “寒霆哥,把这个扔向东南方,狗闻到自己同伴的血腥味会发疯,正好帮我们清路。” 孟海风看着司寒霆接过布包的动作,突然想起有一年冬猎,苏岁岁也是这样把浸了香料的肉块递给他,说“海风哥哥最会引猎物上钩”。 可现在,她仰头望着司寒霆的眼神里,有他从未见过的信赖。 自始至终,她没有一秒眼神落在了他身上。 孟海风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多余的。 他真的多余吗? 要论起来,他和苏岁岁认识了十几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啊! “孟连长,你带一队从北侧摸哨。” 司寒霆突然转头,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记住,你的人若踩中第三颗绊雷,我会亲自把你送去军事法庭。” 他特意加重“第三颗”,提醒他半小时前正是因为他的冒进,导致两名战士轻伤。 当第一颗信号弹腾空时,苏岁岁正贴着司寒霆的后背爬过暗沟。 沟底的水潭里漂着三具狗尸,颈子上缠着的红绳。 和她被绑架时歹徒用来捆手的材质相同。 她忽然拽住司寒霆的衣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里面有个人貌似是聋哑人,他指挥狗群时靠拍膝盖,刚才在窝点,我听见三声短拍,是让狗往断崖跑。” 司寒霆的手指在地图上骤然收紧。 断崖下方的溶洞,正是三天前侦察机拍到的热源反应区。 他转头时,发现苏岁岁正盯着他战术腰带上的急救包。 “这个你拿着。” 苏岁岁将一个红色的平安符递给司寒霆。 这是她前几日做好的。 本打算找个时间送给他,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情形。 司寒霆经常出各种危险的任务,苏岁岁心里也多了一份牵挂。 “带着这个,子弹就绕着走。” “准备爆破。” 他扯开急救包,将平安符塞进苏岁岁掌心,“数到三就跑,我断后。” 苏岁岁刚要反驳,洞顶突然传来石块滚落声,夹杂着狼青特有的低嚎。 她把平安符按回司寒霆胸口。 “狗在喊‘主人快跑’。” 苏岁岁眼睛亮晶晶的,在爆炸前的最后一刻,将自己的钢盔扣在他头上,“寒霆哥,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溶洞炸开的瞬间,司寒霆看见孟海风正举着枪对着洞口。 火光中,苏岁岁的身影被气浪掀得踉跄,他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用后背替她挡住飞溅的碎石。 硝烟散去,他听见岁岁岁在耳边轻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寒霆哥,你心跳得好快,比刚才狗群冲锋时还快。” 孟海风别过脸,不去看司寒霆替苏岁岁拍掉肩上石屑的动作。 硝烟把月光泡得发灰,苏岁岁蹲在半人高的灌木丛后,指尖在泥地里抠出三道血痕。 对方的增援从两侧包抄过来,子弹像热辣的雨点儿砸在树冠上,她数着弹匣里剩下的三发子弹,忽然听见右侧传来孟海风的咒骂。 他踩中了自己人布的绊索,挂在树上的铁皮桶叮当乱响,活像个靶子。 火箭弹的气浪掀飞了半边灌木。 苏岁岁感觉有重物砸在背上,带着体温的血顺着后颈流进衣领。 她滚进弹坑时才发现,孟海风的半个身子挡在自己前面,左肩胛骨的伤口正往外冒血。 “你……” 苏岁岁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孟海风的眼睛瞪得滚圆,盯着她发颤的睫毛。 “为什么!” 苏岁岁猛地推开他。 掌心蹭到他后背的冷汗。 孟海风向后倒去...... 司寒霆踹开暗门的瞬间,洞内的煤油灯被气浪掀翻。 他借着夜视镜看清七八个歹徒正往地道口拖木箱,箱盖掀开的瞬间,月光映出成排的m1卡宾枪——枪托上的编号,正是三个月前运输连失踪的那批。 “蹲下!” 他的战术靴碾过歹徒刚扔下的导火索,反手将最后一枚震爆弹丢进地道。 强光闪过的刹那,二组战士已经将试图摸枪的歹徒反扣在潮湿的岩壁上,搜出的军用手雷上还贴着“八一”仓库的封条。 “医疗兵!二连长失血过多!” 有人呼喊道。 孟海风的军装被剪开,露出替苏岁岁挡弹的左肩胛骨。 苏岁岁别过脸。 行动结束,卡车碾过碎石路的声响惊起群鸦。 “军用物资?这事不简单啊!” 方云白朝司寒霆说道。 第98章 第一次见面,却是久别重逢 吉普车灯转过山道弯角时,家属院铁门前的人群突然涌动起来。 二十几个军嫂攥着手电筒,光束在碎石路上划出凌乱的银线。 照见她们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和补丁摞补丁的袖口。 王彩荷踮着脚往车灯方向探身,手紧张的握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是岁岁!” 眼尖的李群芳率先喊出声。 大嗓门惊得槐树上的宿鸟扑棱棱飞起。 人群霎时往前涌了半步。 车灯光晕里,苏岁岁的身影单薄得像片纸,左小臂简单的缠着绷带,在夜色里白得刺眼。 “慢着点!” 王彩荷第一个冲过去。 在触到苏岁岁肩膀时猛地收力。 粗糙的手掌悬在半空打转。 “伤着哪儿了?让嫂子瞧瞧!” 她话音未落,张菊英已经蹲下身,借着手电筒光看见苏岁岁裤脚的裂口,膝盖处的纱布渗着血。 “天杀的歹徒!” 她声音发颤,从兜里掏出片磺胺粉,“先敷上,别让脏东西进了伤口。” “傻丫头!” 王彩荷,从腰间扯下洗得发灰的手帕,就要往她手上缠,“命比啥都金贵,懂不懂?” “嫂子们别慌。” 苏岁岁笑了笑。 “我真没事。” 她原地转了个圈。 其实如果没人来救。 真到必要的时刻,她会躲进空间去,不会有任何危险。 而这些军嫂们就不一样了。 如果有危险,多半凶多吉少。 所以苏岁岁才会在危险时刻先冲上去。 司寒霆扶着苏岁岁缓缓走进屋子,手掌始终虚虚护在她腰侧,生怕她因伤口疼痛而失衡。 “坐这儿。” 司寒霆轻轻将苏岁岁安置在床边,声音放得极柔。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抬起她受伤的腿。 动作轻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苏岁岁看着他专注的模样,心里暖意渐升,“我自己来就行,你忙了这么久,也累了。” 想起司寒霆每次出任务都出生入死,苏岁岁心里就心疼得紧。 军人保家卫国,其中的心酸和伟大用言语无法表达。 “别动。” 司寒霆头也不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他解开苏岁岁腿上已经有些松散的绷带,看到伤口有些红肿,眉头瞬间皱起,“疼不疼?”说着,伸手轻轻擦去苏岁岁额角因疼痛冒出的细汗。 苏岁岁摇摇头,却在酒精棉球碰到伤口时,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腿。 司寒霆立刻停住动作,心疼地看向她,而后将她的手轻轻握住。 “疼就掐我,别忍着。” 包扎完伤口,司寒霆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平安符,“一直收着。” 他将平安符轻轻放在苏岁岁手心。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苏岁岁看着平安符,眼眶微微泛红,“你带着吧,我...我希望你平安。” 司寒霆愣了愣,而后缓缓将苏岁岁拥入怀中。 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我们都会平安。” 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直到苏岁岁睡着,司寒霆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屋里。 他关好小院儿的大门,深深朝里面看了一眼。 真想快点结婚。 这样他就可以一直守在她身旁。 司寒霆的记忆,随着暗夜飘得很远。 飘到了十岁那年,他第一遇见苏岁岁。 那时,他得知父母死讯,偷了爷爷的枪,一人独自来到宁城。 那是父母祭身的地方。 他掰开手枪,对准脑袋,眼里满是冰寒和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纤弱的女孩子飞奔了过来…… 第二次见面是去年,这个女孩子为他挡了一枪。 她以为的第一次见面,对于他来说,却是久别重逢。 司寒霆回到家,卧室抽屉里,一张黑白照片被珍惜的保存着。 照片上,是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和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十岁的他和十七岁的苏岁岁。 十七岁的苏岁岁和二十七岁的他。 为什么…… * 办公室内,司寒霆用红铅笔在军用地图上圈出几个坐标。 纸张边缘还粘着溶洞里带出的碎石。 方云白抱着铁皮档案箱推门而入,箱内的卷宗碰撞声在寂静的作战室里格外清晰。 这是七十年代末特有的装备,连纸张都带着油墨未干的粗糙感。 “运输连的押运记录,还有后勤部上个月的调拨单。” 方云白将泛黄的纸页摊开在斑驳的木桌上。 “三个月前那批失踪的m1卡宾枪,经手人签字栏盖着张处长的私章。” 司寒霆拿笔的手顿了顿。 窗外投射的阳光映亮他紧绷的下颌线。 七十年代的军队还未普及现代化通讯,物资调拨全靠纸质文件与印鉴,这样的漏洞足以让有心人钻空子。 “滑坡事故的调查报告呢?” 他指腹摩挲着押运路线图上用蓝墨水标注的“意外地点”。 “气象局的降水数据是手写批注,笔迹和张处长批物资的字体...有点像。” 方云白倒抽一口冷气。 “可是没有实证,张处长毕竟是三十年军龄的老后勤。” 他话音未落,就被司寒霆骤然起身的动静打断。 木椅与水泥地摩擦出刺耳声响。 司寒霆抓起墙上的望远镜,镜片反射的冷光扫过远处仓库的方向。 七十年代的军营里,哨兵还背着56式半自动步枪巡逻,却不知暗处藏着多少双眼睛。 “陷阱布置得太专业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刺刀。 “杠杆式捕兽夹的间距,土炸弹混合铁砂的配比,这不是普通山匪能掌握的技术。” 方云白感觉后颈发凉。 记忆突然闪回溶洞里那排带八一仓库封条的手雷。 在那个物资管控严格的年代,任何军用物资外流都需要层层审批。 “会不会...是内部人员勾结?” 他压低声音。 司寒霆转身时,军装肩章的铜扣撞出轻响。 “何止勾结。” 他用铅笔尖重重戳在地图上的假哨点。 “东边装瘸的狗,西边整齐噤声的蟋蟀,还有故意撒狼粪的假窝点...对方对我们的战术条例、人员习惯了如指掌。” 第99章 忠诚,永远比勋章更闪耀 司寒霆的钢笔尖悬在张建业的体检报告上,左肩胛处的暗红色胎记示意图被红笔圈了又圈。 方云白抱着新调取的物资申领单推门而入,铁皮夹碰撞的声响里混着远处靶场的枪声。 “张处长去年全年申领狼粪十七次。” 方云白将单据按在地图旁,油墨未干的数字在阳光下泛着蓝光。 “可军犬连档案显示,狼青犬根本不需要用狼粪驱避,他当连长时亲手制定的《军犬驯养条例》,第三章第五条写得清楚。” 司寒霆的笔尖划过条例复印件,张建业的签名在落款处格外工整。 他想起溶洞里那堆刻意撒布的狼粪,边角还带着新鲜的铲痕。 分明是有人临时从后勤仓库搬运,却故意留下笨拙的伪装。 “把他晨跑的路线图拿来。” 司寒霆突然开口,钢笔在地图上敲出急促的点。 “从家属院到后勤部仓库,必经之路旁的槐树底下,有处新翻的土印——和他鞋底沾的红土成分一样。” 方云白的后背撞上贴满线索的黑板,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粉笔标注着时间线:运输连遇袭、溶洞交易、仓库纵火。 当“张建业”的名字被红笔圈在中心时,所有虚线突然连成密网。 “叮铃铃——” 手摇电话突然炸响。 司寒霆接起听筒。 卫生所王医生的声音带着颤音:“司首长,您让查的张处长母亲用药记录...上个月十七号,他拿走了三支青霉素,可登记本上写的是‘给军犬用’。” 钢笔在桌面上敲出三声短响,这是司寒霆惯常的思考节奏。 他望向墙角的玻璃柜,里面陈列着张建业这些年获得的勋章,抗洪抢险纪念章与后勤标兵奖状并列,却在阳光底下泛着诡异的光。 “去把军犬连的老李找来。” 司寒霆突然起身,军装布料摩擦木椅发出轻响,“就说...我要问问,当年他当连长时,有没有教过新人用狼粪布置陷阱。” 方云白刚出门,铁门就被重重推开。 张建业军装穿得一丝不苟,领口的风纪扣系得死紧,却遮不住额角的细汗。 “司首长找我?” 他抬手敬礼,袖口掠过司寒霆桌面的体检报告,指尖在胎记示意图上停顿了零点几秒。 司寒霆没说话,只是将《军犬驯养条例》推到他面前。 张建业的目光扫过第三章第五条,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老领导记性不错的话,”司寒霆终于开口,声音像冰镇过的枪管。 “这条例还是您亲自起草的——可溶洞里的狼粪,怎么解释?” 张建业嘴角扯出丝笑:“司首长说笑了,后勤处管着全军的物资,狼粪用途广泛...” “用途广泛到能布置战术陷阱?” 司寒霆打断他,甩出苏岁岁画的现场图。 “您看这狼粪的分布,刚好避开了最佳设伏点,只有不懂战术的人,才会把干扰物撒在狙击手的射界内。” 他突然绕到黑板前,指尖划过“仓库纵火案”的时间线。 “三月十五号运输连遇袭,您当天在调度会上说‘山路坚实’,可省气象台的加急电报显示,那片区域未来四十八小时有大到暴雨。” 他抽出泛黄的电报抄件,“您弟弟的黑市账户,却在当天收到五千块汇款,刚好够买一辆用来转运武器的解放牌卡车。” 张建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那里本该别着配枪,此刻却空无一物。 司寒霆看见他的目光扫向自己腰间的五四式手枪,嘴角的冷笑更浓了。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动你吗?” 司寒霆突然逼近,鼻尖几乎碰到对方僵硬的眉骨。 “因为你在伪造滑坡报告时犯了个低级错误。” 他展开两份文件,“李参谋的笔迹模仿得很像,但‘滑’字的三点水,你永远比他多拐一道弯。” 阳光穿过蒙着灰的玻璃窗,在张建业脸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司寒霆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哈德门,全军区只有招待所供应,而张建业的办公室明令禁止吸烟。 “还有这个。” 司寒霆甩出十二张汇款单,收款人姓名栏全是“陈建国”。 “您母亲住院用的青霉素,和您倒卖出去的批号完全一致。 巧合的是,‘陈建国’正是您表弟的化名。” 张建业突然跌坐在椅子上,手指深深插进头发:“司寒霆,你盯了我多久?” 司寒霆转身倒了杯水,“军犬连的老李说,你当连长时最讨厌这种江湖骗术,所以你故意用错战术,就是想让我们以为,内鬼是个不懂军事的外行。” 他将水杯推到对方面前,水面倒映着张建业惨白的脸。 “可惜你忘了,后勤处上个月申领的导火索,比实际使用量多了二十米,溶洞里的爆破点,刚好需要这个长度。” 门“咣当”推开,方云白带着两名卫兵走进来,怀里抱着个沾满泥土的铁皮盒。 司寒霆打开盒盖,里面整齐码着的,正是失踪的m1卡宾枪的保养记录,每一页都有张建业的签字。 “还有这个。” 方云白呈上半张烧焦的纸,边缘的焦痕呈扇形。 “仓库起火时抢救出来的,上面的编号和溶洞现场的武器一一对应,您放火烧证据时,漏了最重要的东西。” 张建业突然发出低笑,笑声里带着破罐破摔的疯狂:“你以为这样就能定我的罪?那些武器早就流入黑市,你找不到买家!” “买家?” 司寒霆打断他,展开份盖着公安部红章的协查通报。 “三天前,省公安厅在码头查获一批走私武器,枪托编号和运输连失踪的完全吻合。 买家供出的中间人,左肩上有块胎记。” 他指向体检报告上的示意图,阳光恰好落在红圈中央。 “王医生说,这种胎记叫‘焰色痣’。 全军区不超过五个人有,而您,刚好在其中。” 张建业的身体猛地僵住,所有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司寒霆盯着他胸前的勋章,那是十年前抗洪时他获得的荣誉。 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张建业别过脸去。 “最后一个问题。” 司寒霆的声音突然放软,却比刚才更冷。 “运输连的小王临死前,手里攥着你给他的假调令,他到死都以为,自己在执行特殊任务。” 张建业肩膀剧烈颤抖,终于发出压抑的呜咽:“我儿子要出国读书,需要钱...那些武器放在仓库也是放着,我只是...” “只是背叛?” 司寒霆抓起桌上的配枪,金属部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你知道小王的母亲收到烈士证时,哭瞎了双眼吗?你知道那些武器可能会打死多少自己人吗?” 他突然转身,对着墙上的军旗敬礼,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他带走,军事法庭会判你该得的罪。” 卫兵押着张建业离开时,作战室的吊扇还在“咯吱咯吱”转动。 司寒霆望着黑板上的线索网,想起苏岁岁在溶洞里说的话:“东边的狗在装瘸,真正的入口在西边。” 多亏了这小丫头,在关键时刻找到了破绽。 “首长,嘉奖令已经拟好。” 方云白递来张稿纸,上面“苏岁岁”三个字写得格外工整。 “要不要加上她协助破获走私案的功绩?” 司寒霆接过笔,在“机智果敢”后面又添了句“洞若观火”。 阳光穿过窗棂,在他肩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钻,却远不及他眼底的光芒明亮。 “通知军犬连,”他将稿纸折好塞进信封。 “把张建业养的那盆君子兰搬到烈士墓前——让他看看,背叛者的花草,永远开不进春天。” 方云白敬礼离开时,司寒霆正对着地图标注新的防线。 他的钢笔尖悬在“后勤部”三个字上。 忠诚,永远比勋章更闪耀。 只要自己还穿着这身军装,就会永远做那个扯掉伪装的人。 * 孟海风受伤在医院,子弹已经取出。 贯穿伤,伤不及性命,只是失血过多,沉睡了一天人才醒来。 “儿啊,你要吓死你爹啊!” 孟大江看孟海风醒了,赶紧跑到床边。 孟海风的头昏昏沉沉。 他揉了揉脑袋,侧头看了一眼被包扎的肩膀,凝眸失神。 这伤,是为苏岁岁而来...... 第100章 瞎了也不会看上你个黑煤球 “海风,你这么多年在部队可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孟大江想想都后怕,这可是他的亲儿子,而且还是他最有出息的儿子。 全家都指望着他呢。 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孟家还怎么办?怎么能兴旺的起来? 孟月此时也站在旁边,紧张的看着孟海风。 “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昨天晚上我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就等着你醒。” 孟海风扯了扯嘴角,“没事没事,在部队受伤是家常便饭。” “今天我在家属院听到在传,说你是为了救去岁岁那死丫头才受伤的,这是真的吗?哥。” 孟月好奇的问道。 她哥和苏岁岁的婚约都已经解除了,更何况跟苏岁岁都已经撕破脸。 没有理由救苏岁岁呀。 难道她哥真的这样光辉伟岸,即便是对自己的仇人都要这么心慈手软,还要舍身相救。 孟月睨着孟海风。 我瞅瞅你是那样的人吗? 咋看着不是很像呢。 “你盯着我干啥?” 孟海风觉得孟月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哥,你是不是傻!” “苏岁岁跟咱们家是什么关系?那是咱们家的头号仇人,你居然救仇人。你缺心眼儿啊?” “而且如果你当时不救苏岁岁,她直接被别人打死,那司寒霆顺理成章是我的男人了呀!” 孟月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她哥蠢的要死。 到手的肥肉就这样溜走了。 她觉得自己和司寒霆最大的阻碍就是苏岁岁。 只要苏岁岁没了,司寒霆肯定就能回心转意看到她。 毕竟司寒霆能看上苏岁岁,没理由看不上她。 她们都是青山大队来的,而且她跟苏岁岁年龄也相仿。 孟大江觉得孟月说得非常有道理。 “是呀海风,你怎么想的?你看搭上了你自己不说,孟月的婚事也这么吹了。” 那是他儿子领导的领导的领导,孟大江当然知道那人有多厉害,身份地位有多高。 在军区家属院,他偶尔见过司寒霆的身影,真是要人才有人才,要模样有模样。 要是孟月真能嫁给司寒霆,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他们孟家也跟着飞黄腾达呀。 孟月越想越生气,猛的在他哥肩膀上捶了好几下。 “哎哟!” 碰到伤口,孟海风吃痛皱眉。 “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孟月跺了跺脚,满脸愤怒无奈:“都怪你!” 孟海风觉得他妹和他爹真可笑,司寒霆是什么样的人,随随便便就能嫁给他? 从踏进部队到现在,他认识司寒霆也有好几年了。 他知道司寒霆身边从来没有传出过任何女人的消息。 部队里喜欢他的女孩子非常多,但他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 他是他们整个部队的传奇人物。 只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高岭之花居然成了苏岁岁的裙下臣。 “哼,这件事我要去找苏岁岁那丫头好好说道说道,你的医药费,还有你的营养费,都得她出。” 孟月跟着附和:“对!咱们不能白白吃这个亏。” 孟海风没有说什么。 他的思绪飘到昨天晚上给苏岁岁挡枪时。 其实他并不是下意识的反应保护苏岁岁。 暗处的枪他早就发现了。 他在赌。 用一颗子弹,换苏岁岁欠他一个人情。 说不定,哪一天可以帮到自己。 最近发生了好几件事情,都对他非常不利,还降了职。 不知道经过这次的事情他能否再升到副营长的位置,这对他非常重要。 * 王婉柔在家里摔摔打打熬鸡汤。 杨喜凤一如既往在床上躺着。 听到厨房摔摔打打的声音,她心里烦躁,但不好说什么。 这儿媳妇儿厉害得勒。 她惹不起。 要是苏岁岁她还能使唤使唤。 下一秒,杨喜凤脸色顿住。 一坨暖呼呼湿哒哒的东西从她身体流出来。 她拉了一坨屎在裤兜里。 一股臭味在房间蔓延。 杨喜凤一动,臭味更浓。 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吐了出来。 “yue……” “婉……yue……婉……yue柔……” “快来帮我,我拉裤兜子了。” 杨喜凤手指抠着床沿喊道。 “吵吵吵,妈,你没看我正忙着呢!没空哦!” 死老太婆,成天除了吃就是拉。 废人一个,死了算了。 王婉柔越想越郁闷。 不应该啊。 她堂堂文工团的团花,部队的明星人物,家世又好。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她居然过着现在这种家庭妇女生活。 比农村来的那些军属都还不如。 那些人都没有她这么恶心的婆婆。 王婉柔匆匆忙忙提着鸡汤出了门。 一会她要好好询问下孟海风,凭什么要救苏岁岁。 她都听那些军嫂说了。 说苏岁岁如何英勇救她们,自己却落到敌人手里。 呵,哪有那么玄乎。 她这样有男子气概的人做这种大义凛然的事还有可信度。 苏岁岁就是个小趴菜。 有个屁的本事。 哼,全靠别人一张嘴吹。 王婉柔到医院时,脸拉得老长。 “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岁岁是你媳妇呢。” “你为了苏岁岁受伤,她怎么都不来看你。” 王婉柔阴阳了两句,收获孟大江一个白眼。 “嫂子,你说说我哥,他太蠢了。” “阻挠我的幸福!” “昨天我哥要是没有多管闲事,司寒霆就是我的了。” 王婉柔心里翻了个白眼。 傻叉。 司寒霆会看上你? 瞎了也不会看上你个黑煤球。 不过,她倒是想到一件事。 “我听说苏岁岁被那些歹徒带走,那么多男人,苏岁岁长得又不差,真能安全无损的回来?” 王婉柔语气意有所指。 “别乱说,当时我们救她的时候,她被绑着,才挨了打。” “哼,你又怎么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王婉柔看向孟月:“我心直口快,没别的意思,刚才只是瞎说而已。” 瞎说? 孟月来了精神。 这怎么能是瞎说呢。 她觉得非常有道理啊。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苏岁岁确实长得美。 那些男人见色起意,也说得过去。 不行! 那更不能让司寒霆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了。 她要拯救司寒霆,阻止他跳火坑。 而她孟月,清清白白,才是最配当军官太太的人。 孟月乐滋滋的跑回了家属院。 “红霞姐.......” 刘红霞端着衣服正朝溪边去。 第101章 孟月造谣 孟月一路小跑,“红霞姐!红霞姐!” 刘红霞正蹲在溪边石头上搓衣服,抬头瞅见孟月跑得气喘吁吁,嘴里还直冒热气。 “哟,这是着啥急啊?跑这么快,莫不是有啥天大的好事?” 孟月赶紧在刘红霞旁边蹲下,神神秘秘地左右张望了一圈,压低声音说:“红霞姐,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往外传啊!” 刘红霞一听这话,手上的动作都停了,眼睛瞪得老大,凑过去:“哎哟,你这神神秘秘的,可把我好奇心勾起来了!放心,我嘴严着呢,你快说!” 孟月故意叹了口气,“就苏岁岁那事儿啊!” “啥事儿啊?” “哪事儿?” 刘红霞一脸狐疑。 “哎哟喂,我的糊涂嫂子呀,就苏岁岁昨天被歹徒带走的事啊!” 刘红霞恍然大悟,转过身去一边拍打着衣服道:“昨天多亏了她,不然我们都得遭殃。” 她想想都害怕。 “你是不知道那些人多吓人,拿着枪,抵着我们头,要是不小心擦枪走火,你怕是都已经见不到我了。” “说来还是苏岁岁救了我们,那丫头年纪小,胆子倒是大。” 听到刘红霞嘴里对苏岁岁的赞赏,孟月心里满不高兴。 苏岁岁那样儿,个子还没她高。 她能救人? 趁机给自己拉好感罢了。 心机! 孟月拉过刘红霞的手,认真道:“嫂子,哎,你又被她骗了!” “我从小就认识苏岁岁,比你了解她! 她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你不知道,她在我们大队是个万人嫌,成天欺负人,惹是生非,还惯爱勾引男人。 昨天救你们,她的目的正好就达到了。” 刘红霞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啥目的?” “当然是司寒霆。她现在把司首长勾引成对象,下一步,就是要把握住咱们的部队的广大群众,以此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不可能吧。” 刘红霞虽然不喜欢苏岁岁,但觉得她不至于这么心机。 “有什么不可能,这世界上越是不可能的事越真。 真等到她把你踩在脚底下,你哭都来不及。 人家现在就那么本事,一会勾引首长,一会从歹徒窝逃出来,只怕过不了多久,你就要被她赶出部队,回老家当农民! 你和她有过节,你忘了? 她能让你好过? 我的傻嫂子,你长点心吧。” 孟月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刘红霞愣在原地。 她琢磨了一下,还真是这个道理。 说不定王大花都是被她弄到乡下去的。 那可是她的好姐妹啊。 刘红霞神色昂扬。 坚决不做任人宰割的案板肉。 “那你说这事儿咋整?” 孟月嘴角上扬,朝刘红霞凑近。 “眼下就有把柄!” “什么把柄?” “我跟你说啊,她昨天被歹徒抓走,你想想,那么多男人,她能有啥好下场?” 刘红霞眼睛瞬间亮了,“哎呀!你可别瞎编啊!这可不是小事儿!” “我骗你干啥!” 孟月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哥为了救她还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我就想不明白了,她咋就这么招灾惹祸的,还连累别人!” “说起来,她长得好看就是容易招麻烦。那些个男人,见了漂亮姑娘,哪管三七二十一。”刘红霞附和道。 孟月越说越来劲:“可不就是嘛!我听说啊,她被救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伤,谁知道是咋受的伤?说不定啊……”孟月故意拖长了声音。 刘红霞迫不及待地追问:“说不定啥?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说不定就是被那些人……”孟月做了个不堪的手势,“反正啊,我觉得她就算回来了,也不干净了。” “哎呀,这可真是伤风败俗!” 刘红霞把衣服往水里一按,“这要传出去,她以后还咋见人?咱们这家属院的名声都得被她败坏了!” 孟月见刘红霞上钩了,继续添油加醋:“可不是嘛!我就是担心,她要是还跟司寒霆在一起,司寒霆可是咱们部队的首长,咋能被她这么拖累呢?” “就是说啊!” 刘红霞义愤填膺,“司首长那可是天上的星星,哪能被这种不清不楚的女人缠着!孟月妹子,你说得对,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孟月连连点头。 “所以啊,我觉得得让大家伙儿都知道这事儿,别让司首长被她蒙在鼓里。 红霞姐,你平时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忙传传?就当是为了咱们部队好。” 刘红霞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今天就去跟大伙儿说说,这种事儿,可不能让首长吃亏!” * 苏岁岁攥着用报纸包的五个苹果站在病房门口,指节捏得发白。 门框上的红漆掉了块皮,她盯着那道裂缝想了足足半分钟,才咬咬牙推门进去。 孟海风斜靠在病床上,缠着纱布的肩膀渗着点血印子,正跟床头坐着的孟月说话。 听见响动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很快又堆出笑:“岁岁你来了?” “嗯。” 苏岁岁把苹果往床头柜上一放,报纸窸窣响。 苹果是从供销社称的,挑的最小最青的,她数了五颗。 孟月斜睨她一眼,鼻子里哼出声:“哟,苏同志贵人多忘事,还记得我哥住院呢?” 手指在床头柜上敲得邦邦响,“我哥可是为了你挨的枪子儿,你这苹果买得可真‘大方’。” 苏岁岁眼皮都没抬,直接对着孟海风开口:“伤口疼不疼?” 语气像在问今天食堂有没有窝头。 孟海风刚要说话,孟月抢着接茬:“疼啊!昨儿半夜疼得直冒冷汗,多亏我跟爹轮流守着! 有些人倒好,跟个没事人似的,连病房都不踏进来。” “孟月你闭嘴。”孟海风咳了声。 冲苏岁岁笑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别听她瞎说,我恢复得挺好。你...身上的伤咋样了?” 第102章 海风哥,你真要感动死我了 苏岁岁垂眸盯着孟海风渗血的纱布,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都怪我,连累你受伤。” 说着,她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搪瓷缸,“我给你倒杯热水吧。” 孟海风慌忙摆手,扯得伤口一抽,疼得龇牙咧嘴:“别别,哪能让你伺候我!” 余光瞥见苏岁岁皱起的眉头,又强撑着坐直,“真没事儿,就是擦破点皮,医生说过两天就能出院。” 孟月在一旁冷笑,踢了踢床腿:“哥,你可别硬撑。昨儿换药时那血珠子,滴得床单都红了一片,我看着都揪心。” 她故意把“血珠子”三个字咬得极重,还偷偷观察苏岁岁的反应。 苏岁岁手上动作顿了顿,将温水递过去时指尖微微发颤。 “海风哥,你为我受这么大罪,我......” 苏岁岁声音哽咽起来,眼眶也跟着泛红,“要不是我,你也不会遭这罪。” 孟海风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泥,接过水杯时故意碰到她的手,粗糙的掌心擦过苏岁岁冰凉的指尖:“岁岁,你别这么说。换做是谁,我都会冲上去的。” 他抿了口温水,喉结滚动,“而且,只要你平安,我这点伤真不算啥。” “呸!说得好听!” 孟月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苏岁岁,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要不是你招惹那些歹徒,我哥会受伤?现在假惺惺装可怜,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孟月!” 孟海风急得脸涨成猪肝色,“别胡说!” 这丫头,真是蠢钝如猪! 他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挽回口碑,别再给他搅黄了。 那可是他用一颗子弹换来的! 要不是因为要立功重新回到副营长的位置,他才不会以身犯险。 现在好了,还让苏岁岁欠了自己一个这么大的人情。 一条命啊! 苏岁岁欠他的是一条命! 他坚信这样就可以稳稳拿捏住她。 干脆让她回来伺候他妈算了。 苏岁岁伺候得好,这活适合她。 孟海风对着苏岁岁挤出温柔的笑,“你别往心里去,孟月就是性子直。” 苏岁岁低下头,睫毛上还沾着泪珠:“是我不好,让你们兄妹闹矛盾。” 她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轻轻擦拭眼角,“海风哥,你好好养伤,等你出院,我......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孟海风福至心灵。 果然,这丫头心软,随便哄哄就能信。 孟海风呼吸一滞,纱布下的伤口仿佛都不疼了:“报答什么的,我不要。只要你以后......” 话没说完,被孟月重重的哼声打断。 “报答?拿什么报答?” 孟月斜倚在窗边,抱臂冷笑,“难不成要以身相许?苏岁岁,你可别做梦了,我哥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能看上你?” 苏岁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一家子普信货! 孟海风这狗东西,白送她都不要! 晦气! 苏岁岁嘴唇微颤,像很受伤。 孟海风急得直跺脚:“孟月!你给我出去!” “行,我走!” 孟月摔门而去,临走前还狠狠剜了苏岁岁一眼,随后大笑一声。 她只要想起苏岁岁清白被毁,在部队抬不起头,被司寒霆抛弃就想笑。 苏岁岁:神经病……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苏岁岁细微的抽泣声。 孟海风伸手想碰她,又怕唐突,悬在半空的手僵了片刻,才轻轻落在她肩头:“岁岁,你别听她瞎说。我......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苏岁岁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海风哥,我知道你对我好。” 孟海风窃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些小事不足挂齿。” “海风哥,你这么说,真要感动死我了。” 苏岁岁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水。 “你先休息,我不打扰了。” 转身离去时,苏岁岁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她不懂战场,但司寒霆跟她分析过。 当时的情况,孟海风的身手根本不可能受伤。 而且,她根本不需要孟海风救。 苏岁岁后来仔细回忆了一番,当时情急之中,孟海风拽了她一把。 这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孟海风想置她于死地,还有一个就是苦肉计。 以现在的结果看来,那就是后者了。 好你个孟海风,既然想耍苦肉计,那我奉陪! 这次一定要狠狠踩死你! * 孟大江一脚踹开房门,腐臭味像团黑雾扑面而来,呛得他瞬间捂住口鼻。 孟月手里的菜篮子“当啷”坠地。 “妈呀,臭死人!” 她嫌恶的捂着鼻子。 里屋传来指甲抓挠炕席的声响,孟月掀开蓝布帘,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干呕。 杨喜凤歪在床角,灰棉袄被屎尿浸成斑驳的深褐色,干结的秽物顺着裤腿往下淌,在床上结成硬块。 床单早被泡得发黑,露出底下腐烂的被褥。 “娘!” 孟月冲过去,却被床上蒸腾的热气熏得倒退半步。 那气味混着馊饭、烂肉和屎尿,如同打翻的化粪池,熏得人眼睛发酸。 杨喜凤的脸蜡黄如纸,嘴角挂着半干的呕吐物,苍蝇嗡嗡盘旋在她结满眼屎的眼睛上。 “月啊……” 她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枯树枝般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炕头。 “你们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今天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孟大江掀开杨喜凤的棉袄,强忍着胃部翻涌。 “这是活人过的日子?” 孟大江暴喝一声。 “王婉柔就这么照顾婆婆的?真是没教养没规矩!” “就是!” 孟月附和道,转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她去,让她回来伺候娘!” 她不想做, 自从苏岁岁走了之后,家里这些脏活累活都丢给了她。 简直过分! “站住!” 孟大江背着手,瞪着孟月。 “你娘都这样了,先伺候你娘!” “你嫂子那儿先别去招惹,我让你哥说说她。” 孟月脸都黑了。 她爹也太怂了。 孟大江也不想啊。 自从上次干架,王婉柔脾性越来越大。 儿子又听她的。 暂时拿她没办法。 只能先苟着。 孟月花了两个小时才把杨喜凤收拾好,人都累瘫了。 什么时候她才能嫁出去啊?! 不想再在这个家多待一秒! 她要当军官太太! 晚上,司寒霆下班去食堂给苏岁岁打包了饭菜。 第103章 孟海风的美梦 司寒霆推门进来时,铝制饭盒还冒着热气。 晚霞从纱窗斜斜切进来,在他肩章上镀了层金边。 苏岁岁正蜷在洗衣槽给军用搪瓷缸灌水,听见响动立刻蹦下来,鼻尖先凑到饭盒上嗅了嗅:“是红烧带鱼吧?炊事班张叔的手艺!” “先洗手。”司寒霆抬手虚挡她往前扑的脑袋。 指尖却轻轻刮过她翘起的发梢。 青瓷碗在灶台磕出清响,他解下武装带时,饭盒已经被苏岁岁扒拉开。 带鱼段浸在红亮的汤汁里,配着糙米饭腾腾冒香气。 “今天去卫生所,王护士长说你给伤员发糖都发完了。” 司寒霆蹲在铜盆前搓洗毛巾,水纹在他手背上荡开细鳞般的光,“又把津贴换水果糖了?” 苏岁岁含着筷子含糊应声,看他擦手时腕骨绷出的冷白线条,突然想起下午在病房里孟海风装疼时扭曲的表情。 鱼骨刺卡在齿间,她\"嘶\"了声,司寒霆立刻放下搪瓷缸凑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 “寒霆哥,今天我去医院看孟海风了。” 司寒霆看着她,神色温柔,悠悠开口。 “孟家人有没有为难你?” 搪瓷勺在饭盒里碰出轻响。 司寒霆抽回手,却顺势把她沾着油星的手指按进温毛巾里,指腹细细擦过她指甲缝。 “你说他拽你那把,我查过了,子弹轨迹偏了十五度——” 司寒霆忽然抬眼,瞳孔在暮色里像淬了冰的玻璃,“军部档案里,孟海风去年打靶脱靶三次,这样的枪法,能在歹徒抬手瞬间扑过去挡枪?” 苏岁岁眼睛亮起来,米饭上的油渍蹭到嘴角都没察觉。 司寒霆看着她发亮的眼尾,喉结轻轻滚了滚,指尖蘸着温水替她抹去油星:“说吧,你想怎么整他。” 司寒霆说完挑了挑唇角。 如果不是纪律约束,他真想打死孟海风。 这种人自私透了,如果思想不能端正,没有留在部队的必要,将来恐怕也会是祸害。 “我要让他偷鸡蚀把米!” “他不是想靠救命之恩拿捏我吗?那我就把这恩情,变成扎在他喉咙里的刺。” 苏岁岁忽然坐直身子,从蓝布衫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你看,这是孟月今天在医院说的话,我都记下来了。 她说''血珠子滴得床单红一片'',可你说过,子弹贯穿伤的出血量根本不是这样......” “她在故意刺激你。” 司寒霆接过纸条,指腹碾过她歪扭的钢笔字。“孟海风想营造英雄救美的戏码,可他妹妹沉不住气,偏要戳破伤口做文章。” 他忽然冷笑一声,指节敲了敲桌面,“这兄妹俩,一个想立牌坊,一个想当搅屎棍。” 苏岁岁笑了笑。 “你说话真糙!不过......” 她忽然支起下巴,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 “我想让全军区都知道,孟海风的''英勇负伤''有多可笑。 比如......比如让卫生所的李医生说漏嘴,说他伤口处理时连破伤风都没打,还非要缠着纱布装重伤!” 司寒霆夹起一块带鱼放在她碗里,鱼刺已经被挑得干干净净。 “李医生上周找我批药材采购单。” 他语气平平,拇指却擦过她泛红的耳尖,“还有,孟海风去年在后勤处虚报伙食费的事,张营长那里压着三份举报信。” “我猜测孟海风自己应该也记了账。” 司寒霆听人提起,孟海风这个人对钱很有计算,平时吃穿用度都会记账,部队跟他熟悉的战士都知道。 苏岁岁眼睛倏地瞪大:“你早就查他了?” 司寒霆咬了口馒头。 “从知道他陈世美面目时,我就让方云白去查了。” “现在还没有确定,我正在拟报告。” 当时的司寒霆也不敢肯定,只是凭着直觉怀疑孟海风。 一个人抛弃糟糠未婚妻,能有多良善,多可靠? 暮色漫进窗棂,暖黄的光晕里,苏岁岁看着司寒霆的侧脸,心猛的跳动了一下。 原来早在她察觉之前,这个总板着脸的男人已经把所有可能的危险都圈在了警戒线外。 她伸手勾住他的手腕,把自己的掌心贴在他掌纹上:“寒霆哥,你说我要是去给杨喜凤送碗粥,然后故意让孟月看见......” “不行。”司寒霆立刻扣住她的指尖,声音冷下来。 “那屋里的臭味能熏倒军马,你不准靠近。” 苏岁岁噗嗤笑了一声。 “寒霆哥,你还听这些八卦啊。” 孟海风出院那天,特意换了套簇新的军装,肩章擦得能照见人影。 他靠在病房门口,看苏岁岁抱着搪瓷缸进来,嘴角立刻扯出三分虚弱七分温柔的笑:“岁岁,医生说我娘现在离不了人伺候。” 苏岁岁心中鄙夷,关她屁事! 孟海风顿了顿,目光在她蓝布衫上逡巡,“你看,我为你挨了枪子,身子不利索……” 苏岁岁垂眸盯着他肩头雪白的纱布,指尖掐进掌心。 昨天司寒霆刚告诉她,这纱布底下连结痂都没有,不过是抹了点红药水。 她忽然抬头,眼眶微微发红:“海风哥说哪里话,我正想着怎么报恩呢。” 孟海风心里一喜,面上却叹了口气:“也不求别的,我娘瘫在床上没法动弹,你就每天去给她擦把脸、喂口饭就行。” 他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怨我妹那天说话难听,可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苏岁岁咬着唇点头:“我明天就去。” “去可以,只要你别后悔!”苏岁岁腹诽。 孟海风心头得意。 看吧,之前对他再冷漠无情,现在不照样乖乖听他的话。 他孟海风年纪轻轻就混到了连长的位置,手下带着不少兵,各个对他服服帖帖,没道理驯服不了一个女人。 至于苏岁岁去家里会不会引得婉柔不满,这点孟海风完全不担心。 一来,婉柔是男孩子性格,向来看不惯女人争风吃醋那一套。 二来,有苏岁岁伺候他妈,对大家都好,他们都省事了。 别说伺候他妈,就算伺候他们孟家一大家子,孟海风都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他背对着苏岁岁,得逞的邪魅一笑。 家里的烂事就这么摆平,以后他可以安心打拼了! 等这次回到部队,一个嘉奖令肯定是少不了的! 孟海风美滋滋…… 第1章 成全我跟婉柔 【打劫脑子 (°ー°〃)】 【好差评都会有,各位宝们自行感受,感谢观看~】 “岁岁,希望你能大度一些,成全我跟婉柔,我们两人是真心相爱的。” 苏岁岁站在孟家老房子堂屋中央,对面是孟家人还有王婉柔。 十分钟前,孟海风回来了。 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娶别人。 苏岁岁还没缓过神来。 她从16岁开始便帮孟海风照顾孟家。 整整8年。 瘫痪的孟母,瘸腿的孟父,还有孟家与她同岁的孟月。 这些年在她的照顾下,孟家人过活得很好。 刚才,她以为孟海风是回来跟自己结婚的。 她和孟海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16岁时,孟海风出去当兵之前跟她说的话现在还历历在目。 她原本以为,自己和这个竹马哥哥是最坚不可摧的一对。 可再一次见到这个人,却让她如此陌生。 见她没说话,王婉柔带着明媚的笑容上前两步拉着她的手。 “岁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你抢海风的。最开始我只是把海风当作哥们,军区里都知道我是男孩子性格,平时大大咧咧,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海风看对眼了,希望你成全。”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跟你做姐妹。我在军区的好哥们儿还有很多,条件也是很不错的,都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王婉柔说得很大气,眼底却闪过一丝嫉妒。 前几年,她还没和孟海风好上的时候,以孟海风哥们儿的身份来过他的老家。 当时,苏岁岁就很标志了。没想到几年过去越发漂亮。 苏岁岁现在才明白自己瞎了眼。 第一次见王婉柔时,真的以为她是不拘一格、大气爽朗的女孩子。 她用力甩开王婉柔的手,这一举动直接惹恼了孟海风。 孟海风把王婉柔护在自己身后。 “够了,苏岁岁,你到底要闹哪样!你就不能学学婉柔吗?婉柔大度,都没有因为我跟你曾经有口头上的婚约而对你不满,你现在凭什么拿脸给她看!” “我和婉柔其实早在上次来老家回去之后就在一起了,我们是考虑到你年纪小,为了不让你伤心才没告诉你。” “婉柔是部队的女兵,性格直爽,不懂你们农村女人拈酸吃醋小肚鸡肠那一套!” “再说口头婚约也算不得数,你要是真的不舍得我,你可以认我爸妈做义父义母,我做你的干哥哥,以后你还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待在我家。” 苏岁岁眼眶湿润。 “孟海风,当初你说了等你在部队混出个人样就回来娶我,你忘了吗?” “你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你不过是看我好欺负,为你家找一个免费保姆罢了!” 孟海风没有因为苏岁岁的眼泪有分毫动摇。 跟婉柔比起来,苏岁岁真是上不得台面。 “收起你的眼泪,别想让我可怜你。我也不想和你争辩什么,公道自在人心,我跟婉柔结婚结定了!” “当初我跟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你照顾我父母,我觉得理应给你一个承诺而已。现在我认你当义妹,不也是一样的吗?” 实在搞不懂苏岁岁在纠缠什么。 果然,她就是个农村人,没什么格局。 比不上婉柔一丝一毫。 绝大多数的女人都是温顺保守的,只有婉柔,性格大大咧咧,毫不扭捏做作,明媚张扬。 “孟海风,如果不是当初咱们的约定还有你对我的海誓山盟,我怎么可能在你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这些年我的辛苦付出究竟算什么?” 苏岁岁崩溃道。 “结定了?谁说你结定了?我去部队告你,我看你结不结得了!”苏岁岁擦了擦眼泪,声音铿锵有力。 “你!”孟海风瞪着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孟家人一听苏岁岁这话,马上开始出言相劝。 “闺女啊,这可使不得,海风虽然不娶你,但是婶子是拿你当亲女儿疼的。”杨喜凤说道。 几年前,王婉柔来孟家那一次,杨喜凤就知道王婉柔是海市高干的女儿。 当时就想要是儿子能攀上这样的人家就好了。 没想到如今美梦成真。 孟父孟大江在孟海风肩上拍灰似的打了一下:“你说的什么话,赶紧跟岁岁道歉,好好跟岁岁说明白,岁岁是懂事的孩子,会理解你。” “岁岁啊,伯父已经替你教训这小子了。” 孟月帮腔道:“岁岁,我爹都打我哥了,你就别再怪他和嫂子了。你家孤儿寡母,这些年不也因为我哥哥的身份免了很多欺负吗!” 苏岁岁伤心欲绝的看着眼前几人。 “孟月,你改口得真快啊,这就叫上嫂子了?” 这八年,她像老妈子一样伺候他们。 杨喜凤瘫痪,每天拉屎拉尿在床上,全是苏岁岁照顾。 她的亲生女儿孟月都不曾照顾过一分钟。 孟大江瘸腿不能干重活,全靠她下地还有在黑市卖货才能生存。 王婉柔拉开挡在面前的孟海风,语气俏皮道:“哎呀海风,你别对岁岁这么凶,吓到人家了。再说,我也不需要你保护。” 孟海风心中泛起涟漪。 婉柔就是这么大气。 “岁岁,你听我说。咱们女人千万要想开一点,不能只是拘泥于这种小情小爱。如今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即便是不能上阵杀敌,那也要活出个样子来。”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我觉得咱们女人更要有面对一切的勇气,不要像村妇一样为了男人要死要活。” “其实我也没想到海风会喜欢上我,我之前一直都拿他当哥们儿的,真的。都怪海风,我替你打他。” 王婉柔小拳拳轻轻在孟海风胸膛上拍了一下,换来孟海风缱绻的宠溺眼神。 “孟海风,快,赶紧跟岁岁好好认个错!” 王婉柔瞪了孟海风一眼,见孟海风不动,背过身去:“你要是不跟岁岁道歉,让岁岁原谅你,那我永远都不理你,哼!” 孟海风神色慌张。 婉柔真是又活泼又可爱又善良,轻易就能牵动他的情绪。 他强忍对苏岁岁的厌恶,冷冷道:“岁岁,请你成全我们,不要棒打鸳鸯。” “我棒打鸳鸯?” “明明是你们不知廉耻,在和我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勾搭在一起,不要脸!” 苏岁岁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孟海风脸上。 再一个巴掌,扇到王婉柔脸上。 孟大江怒了,不再像刚才那样装模做样。 他一个巴掌扇到了苏岁岁脸上。 “你这不要脸的死丫头,我看你就是想缠着我儿子,吸他的血!” “你也配!一个农村丫头,没钱没权没势,你嫁给海风能给我们家海风带来什么好处!” “不过就是我们孟家的丫鬟罢了!” 苏岁岁嘲讽的冷笑着。 好啊,到底还是因为她没有家世。 孟海风看到王婉柔晕倒在自己身上,气急,一怒之下将苏岁岁狠狠推到地上。 “啊!” 额头传来剧烈痛感。 接着苏岁岁意识逐渐消散。 苏岁岁再次睁开眼时,周围是一阵热闹的欢笑声。 而她身边站着的,竟是孟海风。 这个孟海风,比记忆里年轻很多。 “岁岁,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部队的朋友王婉柔。” 第2章 重生 看着眼前的一幕,苏岁岁意识到自己这是重生了。 还重生到了和王婉柔第一次认识的时候。 今年是1977年,她十八岁。 “恭喜你和海风马上就订婚了,我是海风的朋友,那就也是你的朋友。” 苏岁岁凝着王婉柔。 上辈子,初识,她很喜欢王婉柔的爽朗。 却不知道,这人就是这样的做派,专门抢别人的未婚夫。 “你好。”苏岁岁神色平静的回道。 孟家人热情的招呼着王婉柔。 杨喜凤在屋内喊道:“岁岁,赶紧给这姑娘倒杯茶水,别怠慢了客人。” 王婉柔立马说:“伯母,不麻烦了,我喝海风的杯子就行。” 她大大咧咧拿过孟海风的茶缸喝了起来。 孟海风眼底闪过一丝羞涩。 喝完水,王婉柔才恍然大悟对苏岁岁抱歉道:“岁岁,不好意思,我刚才用海风的杯子喝水你不会生气吧。” “我这人就是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平时随意惯了。” “在部队里跟男孩子一样,没在意这些细节。” 苏岁岁笑了笑:“你高兴就好。” 是啊,你跟男孩子一样上辈子咋不找个女的结婚呢,偏要别人的未婚夫。 “我进去看下婶子。”苏岁岁转身往里屋去了。 孟海风脸上有些尴尬。 他带着好朋友过来,苏岁岁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这不是存心打他脸吗? 还以为他回来了,苏岁岁会兴高采烈呢。 不知怎的,见小姑娘并没有对自己很热情,他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 孟月看着王婉柔手腕戴着的手表,眼睛亮了。 “婉柔姐,你这手表肯定得不少钱吧。” 王婉柔抬起手臂,大方的取下手表:“你喜欢那我就送你了。” 孟月惊喜的睁大眼睛:“真的吗?真的送我?” “害,当然了,不就一块手表。你是海风的妹妹,就是我妹妹。姐妹之间不说这些。” 孟月受宠若惊。 刚才听大哥介绍,王婉柔可是海市高干子弟。 她在村里生村里长,对她来说,那可是遥不可及的大人物。 自己居然有能跟大人物称姐道妹的一天。 孟海风有些难为情:“婉柔,真是不好意思,我妹妹她不懂事。” “孟月,快把东西还给你婉柔姐。” 王婉柔伸手揪住孟海风的耳朵:“孟海风,你怎么回事?跟我见外吗?” “女侠饶命,我错了我错了。” 孟月看着两人嬉笑打闹,突然觉得他哥和王婉柔好像更相配。 孟海风带着王婉柔去村子里转了转。 “海风,我看岁岁刚才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她真的没有生气吗?我怕她误会什么。” 王婉柔抱歉道。 接着她又有些伤感:“你以后结婚了,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一起散步聊天吗?” 孟海风不假思索:“当然可以。” “不,肯定不能。虽然我是男孩子性格,但是我知道大部分女人都爱吃醋。岁岁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跟我关系这么近。”王婉柔说着还叹了叹气。 “海风,等你和岁岁订婚了,咱们就保持一点距离吧,免得岁岁误会。” 孟海风急忙道:“农村人没什么见识,只知道男女有别,却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是有纯洁的友谊的。婉柔,不用避讳,我们俩是纯——” 话还没说完,王婉柔“啊”的一声,猝不及防跌到了孟海风怀里。 “不小心踩到石头了。” 孟海风脸红心跳。 王婉柔好似无事发生,一脸懵懂的看着孟海风,还用手探了探他的脸:“海风,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冷冷的声音打破了暧昧的氛围。 两人闻声回头看去,苏岁岁正看着二人。 “岁岁,你别误会,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不小心拌了一下,所以......我跟孟海风是哥们儿,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们。” 孟海风也准备解释,还没开口,就听苏岁岁笑着道:“回家吃饭了!” “岁岁——”孟海风喊着她的名字,却并没有追上去。 “你愣着干什么?赶快去追呀,再不追你媳妇儿都跑了。”王婉柔推了推孟海风。 “可是你......” “哎呀,我没事的,你去追岁岁就好。” 看着王婉柔坚强懂事的模样,孟海风有些心疼。 “你人生地不熟,我不能把你扔在这儿。” “不用管苏岁岁,她就是耍耍小性子。其实从我个人来说,我很厌恶农村人这种争风吃醋的行为,上不得台面。” 王婉柔眼底闪过一丝得逞。 她就是要让苏岁岁和孟海风破裂,这样自己就能和孟海风在一起。 孟海风年轻有为,才22岁就已经是副营长了,而且长得也英俊。 拿不下那个人,拿下孟海风也可以。 “海风,你别这么说岁岁,女人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才会吃醋的,就像有时候我看到你和我们文工团其他女孩子说话我心里也——” 王婉柔立马捂着嘴,大大咧咧的笑了笑:“我....我是说.....哎呀,没啥啦。” 孟海风心里悸动。 婉柔是喜欢他吗? 这么可爱,性格又这么好的女孩子,简直就是他的理想型。 不仅如此,从内心深处说,婉柔的祖父是退下来的参谋长,在部队位高权重。 父母也都不俗,母亲是教师,父亲是一名医生。 如果不是因为苏岁岁这层关系,他也许真的会跟王婉柔在一起吧。 刚才苏岁岁去里屋给李喜凤倒水,特意给她倒了一杯滚烫的开水。 喂给杨喜凤时,差点没把杨喜凤舌头烫掉。 这会儿苏岁岁回去,正好听到杨喜凤在屋里骂她。 瘟老婆子! 回到院子,王婉柔上前去跟苏岁岁解释:“岁岁,刚才的事情你千万不要误会。” 苏岁岁笑着摆着碗筷:“误会什么呀?误会你和海风搂搂抱抱的事情吗?” “没有,我们是不——” “我知道你们是不小心的,农村土路不好走,你是城里人走不习惯,摔到人家怀里也很正常。” 苏岁岁拉着王婉柔的手,一脸纯真:“我知道你是男孩子性格嘛,又不是那种故意投怀送抱的不要脸的贱人。” 王婉柔:“......” 第3章 我们是哥们~ 转念过来,王婉柔不觉得这是在骂人。 毕竟苏岁岁一个农村人,没见识,傻不愣登的。 只是,怎么才能让孟海风快点厌弃苏岁岁呢。 反正不管怎么样,就算是订婚了,她也不会让他们结婚! “海风哥,你招呼婉柔吃饭,我去照顾婶子。” 苏岁岁夹了菜就要往里屋去。 “岁岁,这么多......都是你准备的。” 孟海风不可思议。 苏岁岁不是城里人那么娇贵,但她母亲疼爱她,从小没让她干过什么活。 这么多菜,竟然是她做的? 看上去比国营饭店还美味。 “嗯嗯,海风哥,你好哥们婉柔要来,当然得准备一些像模像样的菜。鱼是我早上去河里抓的,肉是我上工攒下来的钱买的。” 王婉柔注意到孟海风脸上对苏岁岁有一丝愧疚和惊艳,心里不爽。 还有,苏岁岁凭什么在孟海风面前故意表现自己。 好像显得她有多能干似的。 贱人! 屋里,苏岁岁正大口大口喂李喜凤吃东西,眼里露出一抹深意的笑来。 堂屋里,几人也在吃饭。 四方桌,孟大江、孟月各坐一方,王婉柔和孟海风坐在一方。 苏岁岁顿了顿,毫不在意的落在了空位。 “岁岁,我和海风坐在一起,你不介意吧。你做饭辛苦了,好好吃饭,我怕挤着你。” “当然不介意,你们是哥们嘛,呵呵呵呵。”苏岁岁笑了笑。 她不会像上辈子那样闹了。 她偏要成功订婚,要书面承诺,然后再收拾渣男贱女。 王婉柔心里暗骂:“这傻缺心真大。” 苏岁岁看着他们把桌上的饭菜吃个精光。 吃完晚饭,王婉柔没有去镇上的招待所,而是借口留在了孟家。 突然,几人的肚子传来叽里咕噜的声音。 孟月率先起身跑去了厕所。 噗噗噗。 “海风,我的肚子好痛啊,你们家还有没有别的厕所。”王婉柔脸色很难看。 她感觉屎快要从屁股那儿窜出来了,满脸憋得通红。 孟海风抱着肚子,神色也是异常痛苦:“没有了,要不然咱俩去院子后面的菜地解决一下。” 王婉柔:“好吧。” 两人在菜地左右各一边开始拉稀。 稀里哗啦的声音听得装肚子痛的苏岁岁一阵恶心。 她发现重生之后, 上辈子的随身空间也跟着来了。 她在空间拿了一包泻药,做菜的时候放了进去,自己则是吃的没有泻药的。 孟大江瘸着腿,还没出门,就直接拉在了裤兜里,堂屋顿时被屎臭味包围。 苏岁岁差点yue过去。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王婉柔是第一次来农村,更是第一次在外面拉野屎。 在又一次蹲下去拉屎时,站在一处凹凸不平的地方,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啊!” 听到王婉柔的尖叫声,在另一边拉屎的孟海风赶紧把屎夹断,屁股都没擦,就往王婉柔那边跑去。 “婉柔,怎么了?” 王婉柔手里传来黏黏热热的感觉。 一秒钟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摸到了屎。 “啊啊啊啊啊!” “好恶心。” 王婉柔要疯掉了。 她可是文工团的娇花,这些污秽的东西怎么能跟她沾边! 她的手可以用来舞蹈的。 孟海风也被这边的臭味熏得眼睛都刺痛着。 婉柔也真是的。 一个城里姑娘拉屎居然这么臭。 突然,视线在落到王婉柔身上时,孟海风脸颊绯红。 他还没有看过女孩子呢。 王婉柔也意识到,脸上也染上了红晕。 “我去给你打水来冲手。” 说完就起身要走,却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脚一滑倒,竟然扑到了王婉柔身上。 而王婉柔的身旁, 就是她刚才拉的那一大堆新鲜出炉的屎。 两人的脸不偏不倚,全都砸向了那摊黄颜色上。 一阵剧烈的刺激的臭味席卷两人所有的感官和知觉。 两人好不容易从地上起来时,脸已经被屎糊成了一团。 孟海风一边吐一边带着同样在狂吐的王婉柔跑到河边。 虽然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但是他们完全顾不得冷不冷。 先把身上的屎弄干净再说。 一遍一遍,浓烈的臭味逐渐消失,身上也开始变得清爽。 两人四目相对时,眼里有火花剧烈摇曳。 王婉柔突然上前去,用力的亲在了孟海风嘴上。 孟海风瞪着眼睛,脑子空白。 下一秒,王婉柔抽离开自己。 她抱着头,看起来很无措的样子。 “啊!!天啊!我在干什么?海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们是哥们。” 说完就往岸边跑去。 孟海风追上去,正要跟王婉柔说什么,突然肚子又剧烈痛了起来。 王婉柔忍不住想要就在河边解决,被孟海风拉着又回到菜地。 孟海风说可以一边拉屎一边给菜地施肥。 两人回到菜地拉了一宿,孟月在厕所拉了一宿,孟大江在堂屋拉了一宿。 苏岁岁闪进空间睡了一宿。 李喜凤在房间喊了一宿,无人在意。 第二天大家才想起来李喜凤还瘫在床上呢。 孟海风赶紧进屋去看他妈,才刚走到屋门口就yue了。 他拿两团纸堵在鼻孔里,才能勉强进屋去。 掀开被子那叫有一个惨不忍睹。 床上全是屎和尿。 李喜凤看到终于有人想起她,皱着一张老脸哇哇的哭了起来。 “儿啊,赶紧把我弄起来,给我洗洗。” 孟海风:“我去找孟月和岁岁。” 孟月昨天拉了一晚,才刚躺下,被她哥喊去给她妈弄屎,直接把她哥撵了出去。 孟海风又去找苏岁岁,谁知苏岁岁比他们更严重,一晚上过去了还在拉肚子。 “婉柔,实在抱歉,我妈只能拜托你了。” 王婉柔:!!! 苏岁岁抱着肚子从厕所出来,虚弱得似乎要晕倒了。 她看着王婉柔拍了拍她的手:“婉柔,你可以的,你是男孩子性格,肯定不会那么娇气,你不会嫌弃伯母的屎吧。” 王婉柔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一个笑容:“当然不会。” 看到王婉柔进屋,李喜凤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婉柔,快点帮帮我。” “嗯.....嗯。” 把李喜凤弄下床给她洗澡,王婉柔足足花了两个小时。 中途她吐了好几次,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刚把李喜凤收拾好,人就晕了过去。 * 苏岁岁回了趟家里。 刚到家门口,大黄狗就迎了出来。 【岁岁,岁岁终于回来了。】 苏岁岁看着眼前热情摇尾巴的阿黄,有点不可置信。 她是听懂兽语了吗? 【坏岁岁,就知道去帮孟家人,也不想念我们。】 阿黄又嚷了几声。 苏岁岁确定自己是真的听懂了兽语。 苏如会在晒从山里拾来的蘑菇,看到苏岁岁,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 “你这孩子,终于知道回家了!” 再次见到妈妈,苏岁岁鼻子一酸,猛的扑了过去,抱住了苏如会。 上一世,她把重心全都放在孟家人身上,对自己的妈妈忽略亏欠了太多。 导致妈妈感冒生病她都不知道,独自一人去镇上看病时,摔下山去世了。 “妈妈,我好想你。” “叫你要在孟家不回来。孟家有人,你别去掺和。孟海风出去见了大世面要不要你还两说呢,没必要搭上自己。” 苏岁岁听话的点点头。 “放心,妈,我不会那么傻了。” 再也不会了。 苏岁岁跟苏如会说了要和孟海风订婚的事情,苏如会刚要阻止,苏岁岁便把自己的想法全都告诉了她。 她和妈妈相依为命,没有什么要隐瞒的。 苏如会听后很担心。 “到时候你去海市找他,只怕也是千难万难,要不就此打住,咱也别和他订婚了。” 苏岁岁不愿意。 就此打住无非就是让孟家把自己这两年花的钱还给她。 但难以抵消上辈子当牛做马的八年还有害死她的仇恨。 孟海风待了几天便要和王婉柔一起回部队去。 看着苏岁岁这么体贴懂事的照顾自己家人,孟海风很放心和欣慰。 王婉柔太有家教了,到他老家怕别人误会,变得很谨慎,跟自己揽一下肩膀都要向苏岁岁道歉,怕她误会。 这让孟海风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前他们在草地一起打滚都没什么的。 而且,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他们心里有彼此,回去之后,说不定能有别的发展。 “岁岁,家里就麻烦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爹娘还有妹妹。” “哎呀。”一旁的王婉柔揉了揉孟海风的头发:“好啦,岁岁你还不放心吗?” 她俏皮的朝苏岁岁眨了眨眼:“他不相信你,我替你打他。” 苏岁岁迷之微笑:“......谢谢哦。” “岁岁,你放心,我会替你看着孟海风的,他最听我的话了,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上辈子,王婉柔也说过这样的话,苏岁岁相信了。 没想到,王婉柔说要帮她看男人,却看成了自己的。 现在,苏岁岁听她这么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呵呵呵呵,那你很厉害哦。” 她把视线转向孟海风:“海风哥,我以什么身份在你家照顾你的家人呢?” 孟海风下意识看向王婉柔,吞吐道:“未....未婚妻啊。” “哦......这样啊。”苏岁岁掏出一张婚约:“那你把这个签字一下。” 第4章 签婚书 孟海风看到一纸婚书,眼神里满是诧异。 “这.......” 苏岁岁露出天真的笑来:“海风哥,怎么了?你不会是不想签字吧。” 孟海风看了一眼站在苏岁岁身后的父母还有妹妹,三人都皱着眉头,对苏岁岁这突然的做法颇为不满。 苏岁岁看不到孟家人的表情。 不过她猜也能猜到。 再说,上辈子她已经见识过他们的势利眼了。 “岁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难道你是信不过我?”孟海风受伤的说道。 苏岁岁心里冷哼。 你信得过,母猪都能上树了。 你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 你装模做样,那我就得比你更能装。 苏岁岁葡萄般的大眼睛里落下两行泪水。 “海风哥,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乡下日子难熬。” “你不知道这两年我帮你照顾伯父伯母,村子里的人是怎么说我闲话的,呜呜呜。那话难听得我都想一头撞死。要不是看在伯父伯母和我妈妈还需要我,只怕你这次回来看到的就是我的坟头草了,呜呜呜呜。” 苏岁岁本就生得娇艳欲滴,皮肤又白皙。 此时眼眶里的泪珠打着转,看上去很惹人不忍。 平心而论,苏岁岁这个农村姑娘,比大院的文工团的那些女孩子都好看。 孟海风看愣了一瞬。 王婉柔假装不经意的撞了下孟海风的胳膊,孟海风回过神来。 “岁岁,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我们知道彼此不会变就可以了。” 这婚约他才不想签呢,免得到时候赖都赖不掉。 他心里已经有婉柔了,等回去之后他就跟婉柔表白。 苏岁岁不过就是个没文化无知的乡下人,口头糊弄两句就得了。 “岁岁,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负你。你放心在家照顾好我爸妈妹妹,等我再升一级,我就回来娶你。” 呸,鬼才信你! 苏岁岁忍住恶心。 这要是上辈子,她肯定满心欢喜的相信了这些甜言蜜语。 “海风哥,你太让我失望伤心了,如果你把我放在心上,就不会不在乎我的名节。咱们大队之前就有一个女孩子因为闲言碎语被逼得跳河,难道你也想我被逼死,呜呜呜。” “我不像婉柔姐那般男孩子性格,我扛不住啊。” 苏岁岁说着捂着脸,悲痛的要跑走。 孟大江急了。 苏岁岁既然非要婚书,那就先依她的。 不然他们家没人照顾。 等之后儿子在城里有了合适的对象,要让苏岁岁放弃也不是什么难事。 反正这丫头没文化也没见识。 孟海风只能答应了下来。 见他在婚书上签好名字,苏岁岁又掏出印泥,让他盖上手印。 苏岁岁邀请的几名见证人不一会也来到了孟家,两人便算是正式订婚了。 孟海风心里乱糟糟的。 “岁岁,那家里的事你多费点心。” 苏岁岁点头应下,眼里闪过一丝锐利:“放心吧海风哥,我一定会照顾好伯父伯母还有孟月的!” 孟海风走后,孟家短暂的热闹就此打住。 见苏岁岁去给自留地施肥,孟月把孟大江拉到了里屋。 “爹娘,苏岁岁也太过分了,居然要我哥写什么婚书。我都看出来了,我哥和婉柔姐有情。苏岁岁这样做不是在插足他们的感情吗?简直太坏了。” 孟大江也憋着气,“这丫头不知道在哪里学的,怎么感觉精了些,居然用婚书拿捏海风。原来还以为她是个多好的姑娘。” “就照顾我们三个人,又不是让她照顾十个八个,她还这么多弯弯绕绕。” “哎,也就是我们儿子老实。” 杨喜凤呸了一口。 “这样的话,咱们可要好好磋磨磋磨这丫头的性子,免得她心眼大了。” “我们海风是海市堂堂的营长,能照顾营长家属是她的福气。别人想要都没有呢!” “我瞧着王婉柔比苏岁岁好太多了,人又敞亮又大气。哎,终归是城里来的,苏岁岁这种农村丫头比不了。” 孟月连忙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婉柔姐和我大哥更般配。要是我哥真的和婉柔姐在一起了,以后我也能跟着沾光,嫁给军官,做军官太太,想想都觉得威风!” 杨喜凤阴沉的冷哼了一声:“苏岁岁那个蠢丫头,还好这些年我跟你爹装穷,你大哥每个月寄回来50块钱呢,我骗她说你大哥只寄回10块钱。” 孟大江和杨喜凤觉得自己聪明麻了,“等你大哥要是娶城里媳妇的时候,正好可以把攒的钱当彩礼。” “苏丫头也是活该,能照顾军人的家属也是她的福气了。” 三人在屋里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苏岁岁的不是。 【喳喳喳,$@%$@%#$^#^#%&^%&$&**^%*】 小麻雀从孟家飞出来,给苏岁岁汇报自己听到的话。 “谢谢你啊小喳。”她拿出一把米喂给小麻雀。 不痛不痒让他们说几句反正自己不会少块肉。 跟她拿到的把柄比起来不算什么。 不过不代表苏岁岁就能轻易放过孟家人。 苏岁岁回了自己家。 她家和孟家就在一个大队,几百米的距离。 苏岁岁到家门口时,看着没人,从空间里拿出一只鸡还有一条五花肉。 上辈子,她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孟家人身上,只能抽出时间来打理空间和卖货。 所以不是十分富裕,但是吃饱穿暖完全不成问题,她也攒下两千多块钱来。 苏如会从后院摘了几根黄瓜和几个辣椒,阿黄跟在苏如会后面很乖巧。 到前院看到苏岁岁回来,阿黄叫了两声,摇着尾巴兴冲冲跑了过来。 “岁岁!” 苏如会脸上立刻挂满慈祥的笑容。 “妈,你晚上就吃这个吗?”看着苏如会有些苍白的脸,苏岁岁很愧疚。 “这还不好啊。” 村里人都是吃这些,能填饱肚子就行。 苏岁岁把手里提着的一只鸡和一条肉递到苏如会面前。 “晚上我给您做红烧鸡和辣椒炒肉。” 苏如会看到女儿一下拿出这么多肉,简直吓人。 过年也不敢这么吃啊。 “岁岁,这些东西你哪儿来的?” 苏岁岁把苏如会推到灶台处:“妈,你负责烧火,我来做饭。” “这鸡是我在山上找的,肉是我攒的钱买的,您就放心吃。” 苏如会知道女儿不会骗自己,她就安心听女儿的,女儿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切菜时,苏岁岁看了一眼认真刷锅的母亲。 这一世,她一定要把妈妈的身体放在首位,让她能长命百岁,平平安安,享福过上好日子。 “岁岁,你老看着我干什么,是妈脸上花了吗?” 苏岁岁摇摇头,声音娇滴滴的:“妈妈好看。” 苏如会笑意直达眼底:“你这孩子,还会贫嘴了。” 做菜时,苏岁岁偷偷将空间的灵泉水取出来倒在了饭菜里。 苏家母女俩吃饭完,苏如会拿了一本中学的数学教材给苏岁岁。 “这是妈妈问张知青借的,你有空可以学学。” 苏岁岁听妈妈说,她家祖上以前是地主,后来家道中落就没在读书。 虽然渣爹抛下她们母女,在苏岁岁活了16年没发现空间那段时间里,她们生活艰难。 但苏如会有时间就会教她认字,希望她不像村子里的人一样成为文盲。 “好,谢谢妈妈。” * 夜幕笼罩,村民酣睡。 苏岁岁悄悄起身,去往孟家。 第5章 搬空孟家 来到孟家院子外的自留地。 苏岁岁手一挥,菜地里的黄瓜、辣椒、茄子、西红柿、豆角、白菜等等全都被收进了空间。 孟父虽然瘸腿,但人终归是懒惰得很,孟月也是扫把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 这菜地还是她苏岁岁两年前答应孟海风帮他照顾家人才种上的。 说起来孟海风还是军人呢。 每个月扣扣嗖嗖邮回那边点钱,不就是想占自己便宜吧。 把菜都收了看这些懒货吃什么。 收完自留地的菜,苏岁岁又来孟家院门口。 碍眼的木门上了锁,苏岁岁手一挥,直接把木门收到了空间。 又把院子里面的各种农具,簸箕,不管有用没用全都收到了空间里。 接着就是房间里面了。 苏岁岁先去了孟家两口子房间,把东西全都收到了空间,内衣内裤也不放过。 又去到孟月的房间。 孟月可是从她那里得了不少好东西的。 两人同岁,她和孟月的关系向来不错。 曾经她以为二人就像姐妹般,以后两人成为一家人,肯定比一般的姑嫂相处得融洽很多。 没想到,表面上跟自己好的孟月,实际就是个彻头彻尾黑心肝的势利眼。 她看着孟月房间里的大组合柜。 现在结婚村里都很少有人家能送得起这样的陪嫁。 而她在黑市赚了点钱,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木匠,给孟月打了这一大套家具。 孟月去年17岁生日,收到这份贵重的礼物,激动得当场哭了出来。 苏岁岁讽刺的勾了勾唇角。 孟家人,从来都不配! 那满柜子的衣服、裤子、连衣裙也都是她给孟月买的。 既然喜欢王婉柔,看不上她只是个乡野丫头,那就不要用她的东西。 苏岁岁挥手,柜子连带着衣服全都被收到了空间。 接着就是孟月的护肤品。 如果不是因为她,孟月一个农村丫头,根本不可能用上这些。 给这种白眼狼还不如喂狗。 还有床单被子,全都是她置办的。 苏岁岁把孟月的房间也搬了个空,然后去了厨房。 柴米油盐肉哪样不是她弄的。 全都收走。 锅碗瓢盆水缸。 还有洗衣皂肥皂牙膏牙刷全都收走。 几个房间转了一圈之后,孟家已经空荡荡得小偷来了都要倒贴的程度。 外面大风簌簌的吹。 苏岁岁正准备回去,突然转过身,看了一眼孟家的茅草房。 马上要下雨了,那你们就好好享受享受老天爷的馈赠! 茅草房顶唰的一下,凭空消失。 孟家的小老鼠都跑了出来。 【冷死鼠鼠了。】 【啊啊啊啊,鼠鼠的家没了。】 【岁岁,是你干的吗?】 苏岁岁蹲下身。 “你们可以跟我走。” 一只肥硕的大鼠满意的点了点头:【太好了太好了,孟月那个恶毒人类,上次逮到我,差点踩断我的尾巴。】 【那我们五兄弟就跟着你。】 “嗯嗯。”不过老鼠身上病毒太多了,要是带回家影响到妈妈怎么办。 苏岁岁从空间里取出一些灵泉水,放在地上的坑里。 “你们把这个喝了,身上的病菌就不会伤害到我的家人,这样我才能放心把你们收在我家,不然只能把你们送到别的地方去了。” 【好好,我们听岁岁的。吱吱吱。】 几只老鼠乖乖趴在地上喝着灵泉水,喝完之后,苏岁岁也明显感觉到它们身上的浊气瞬间没有了。 趁雨落下之前,苏岁岁带着身后的小老鼠回到了家里。 “阿黄,这是你的新伙伴,我从孟家带来了,今天它们五个在你的狗棚里挤一挤。” 阿黄警惕的看着五只只到自己小腿那么高的老鼠,朝它们叫了几声。 【孟家的老鼠,我阿黄不欢迎。孟家的老鼠跟孟家人一样坏,欺负岁岁,汪汪汪。】 几只老鼠吓得躲到了苏岁岁身后。 “阿黄,它们不是坏鼠鼠,它们是好鼠,在孟家也没有欺负过我。” 鼠老大探出头来。 【是的狗哥,我们从来不欺负岁岁,岁岁是好人,我们只害孟家人。今天晚上我还在杨喜凤脑袋上拉屎了呢。】 【还有我,昨天孟大江上厕所,我掉到他身上差点吓死他。】 几只鼠鼠急忙将自己在孟家的光荣事迹说了出来。 阿黄傲娇着脸。 【那行吧,你们都是好鼠,可以跟我住。】 它朝一边侧了侧身,几只老鼠窜的一下就溜了进去。 【狗哥,晚上咱们聊会天吗?】鼠老大说。 苏岁岁:狗鼠茶话会吗? 她没管了,转身进了屋。 空间里有一张上辈子的隔空取物符。 这个符太贵了,一千块才一张。 她现在的两张是初始的时候就自带的。 苏岁岁眼里露出一丝狡黠。 她在隔空取物符上写上了孟海风和王婉柔的名字。 安市距离海市有一千五百多公里的距离。孟海风今天才走,光是去火车站都要一天,现在应该是在安市城区的招待所。 等到明天起来,渣男贱女发现什么都不见了,肯定会很精彩。 看他们这一路上怎么回部队。 孟家。 孟月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 身上湿哒哒,冷得要死。 “轰”的一声惊天雷响起,吓得她赶紧坐了起来。 一摸自己身上,光秃秃的,竟什么都没有。 被子呢??? 雨水直直拍打在身上,还以为房顶又漏雨了。 抬头一看。 !!! “啊啊啊啊!房顶呢?!!” 孟月见鬼似的大吼大叫,跌跌撞撞来到孟大江杨喜凤房间。 “爹娘,醒醒别睡了,家里出大事了!” 孟大江晚上喝了点酒,睡得死沉死沉的。 被孟月喊醒刚要骂人,就发现身上湿漉漉的,全身冰凉。 再一看房顶。 !!! 三个老弱病残一时间既害怕又手足无措。 孟大江点了煤油灯,看到孟月竟然光秃秃的什么都没穿。 一巴掌扇到了孟月脸上。 “你个不知检点的东西,还不赶快回房间穿衣服。” 孟月才意识到,自己平时都习惯裸睡,刚才因为太害怕,身上只有一条内裤就赤裸着出来了。 她羞愤的回到房间,可是怎么找,也找不见一件衣服,再一看,房间里的大衣柜竟然不翼而飞了。 !!! 第6章 去找苏岁岁那死丫头 她光着身子,承受着风雨的摧残。 “爹娘,我房间全都空了,什么都没有,呜呜呜,怎么办呀?” 孟大江眼里只剩绝望:“我们的房间也什么都没有了。” 他光着身子在家里转了一圈,大腿一拍瘫坐在地上。 “完了完了全完了,咱家是遭了贼了,什么都没有了。” 只剩下个破草房,还没了顶。 孟月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只能大哭道:“那怎么办?现在我们连衣服都没有!” “呜呜呜呜,哪个天杀的贼,居然连人家衣服都偷。偷就偷,偷你们的就行了,我还是没出嫁的大姑娘啊,呜呜呜呜。” 杨喜凤也在床上捶胸顿足,“我们好不容易攒的一千多块钱也没有了。老天爷,你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 “我们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啊啊啊啊,我不活了。” 孟大江一耳光扇在杨喜凤脸上:“死老婆子你能不能安静点。现在赶紧想想办法该怎么办!” 杨喜凤脸颊肿了起来,也不敢于多说什么。 她只是个废人。 孟大江准备找找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布料可以挡一挡。 他比孟月还惨。 孟月至少还有内裤,他身上是一点都没有。 思来想去,只有叫孟月出去叫人了。 “爹,我只有一条内裤,怎么出去?这不是要羞死人?” 孟月死死扒着门口。 亏她爹想得出来。 要是被人看见,她别想嫁人了。 “你唧唧歪歪什么?你用手捂一捂不就行了。大晚上的,谁稀罕看你!” 孟大江直接把孟月从房间拉了出来推到门外。 “赶紧去,再不叫人来,你妈都要死了。” 孟月无措的光着身子站在门口。 “去找苏岁岁那死丫头!” “对,苏岁岁!”孟月喃喃道。 她家只有她和她妈那个弃妇,都是女的。 孟月在黑夜里光着身子一边哭一边朝苏家跑去。 “岁岁,岁岁救命啊。我家遭难了。” “岁岁,开开门,让我进去。” “苏岁岁,你听没听到,赶紧让我进去,不然我砸门了。” 孟月一脚一脚踹在苏家院子的木门上。 苏如会被吵醒。 苏岁岁也走到了堂屋。 “岁岁,是不是孟月在喊你。” “妈,不用管她,咱们睡咱们的。” 比起上辈子对她的欺负还有孟家人害死她的恶毒。 她做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院子里阿黄汪汪汪大叫了几声,张着嘴露着尖利的牙齿把孟月吓得瘫倒在地。 “呜呜呜,谁来帮帮我。” “怎么回事?” 苏家不远处的知青点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就看到什么都没穿的孟月瘫坐在地上哭泣。 知青们一时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孟月见人来了,发疯似的大喊一声,溜了。 她跑回了家里,躲在房间里崩溃大哭。 “没用的东西,借衣服都借不来。” 孟大江只好扯了几片树叶像原始人一样挡在关键部位去二弟家里寻求帮助。 孟大河看到大哥这模样,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疯子,没穿衣服就来了。 弟妹赵金燕出来时,看到大伯哥这样,赶紧红着脸把头转到了一边。 “大河,你赶紧给找三身衣服出来,等大哥过了这道难关,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就尽管找你侄子,你侄子现在在海市当了营长,咱们家出了个金凤凰了!” 孟大河听到这话,眼睛发亮。 没想到几年前孟海风这小子出去当兵这么快就混上营长了。 早些年,孟海风才十来岁的时候,孟大江孟大河孟大溪三兄弟就分了家。 孟大江孟大河两兄弟因为争公分还有打野味分配不均的问题,生了嫌隙,有十来年没好好说过话。 在村子里,就算见了面也当没看见。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大哥去拿啊。” 孟大河又把孟大江请进了屋。 进来才借着煤油灯看清楚,大哥这是真寒掺啊。 叶子也不多弄两片。 屁股蛋子都露出来了。 老不羞! “大哥,这些你拿着,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再来找我。” 孟大江赶紧把衣服穿上。 他臊得慌啊! 穿上之后才觉得终于有了安全感。 “二弟啊,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孟大江把家里遭贼的事告诉了孟大河。 孟大河和赵金燕两口子都不相信。 “咋那么玄乎呢?贼来你家闹出这么大动静你们不知道?” “害,我们愣是不知道啊,就是邪门。” “我不跟你们说了啊,我得赶紧把我老婆子还有孟月喊过来到你家来避避。” 孟大江抹了一把眼泪:“到底还是亲兄弟好啊!” 孟大河、赵金燕:“......”我们答应他了吗? “刚刚孟大江说我侄子在部队里当了营长了......”孟大河摸着下巴的小胡子,笑里有些奸诈。 孟家三人在孟老二家里对付了一宿。 苏岁岁进到空间清点了从孟家收回来的东西。 被孟家人用过的通通烧掉,晦气! 意外的是,居然在李喜凤的床下发现了一大摞大团结。 苏岁岁数了数,足足有一千二百块。 好家伙,孟家人真是坏透了。 想起上辈子,李喜凤骗她说孟海风在外面背井离乡多么多么不容易。 还说孟海风在部队省吃俭用一个月就赚一点点钱,风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每个月给他们邮10块钱回来。 让苏岁岁念着他的好。 她真是太笨了。 被这一家子耍得团团转。 居然还真以为他们日子艰难,宁愿自己累死累活,也要让孟家人日子好过一些。 苏岁岁捏紧拳头。 孟家人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她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第二天天晴了,孟大江准备去找大队长亲自来看看这事怎么处理。 另一边,宁市。 孟海风准备去叫醒隔壁房间的王婉柔,却发现自己的东西都不见了。 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门口传来王婉柔急切的声音: “海风,快开门,我东西不见了。” “我的士兵证和衣服、钱包,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孟海风赶紧去开门,见王婉柔就裹着一条薄被,怕被别人看到,连忙把她拉了进来。 孟海风也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她。 “肯定是这店有问题。” 孟海风将枕巾裹在下身就去找老板算账。 五分钟之后,孟海风和王婉柔被霸道的老板和泼辣的老板娘扔到了街上。 “骗子还住什么招待所,呸!” “我们这儿从来没丢过东西, 怎么你们来了就丢东西了?我看你们是贼喊捉贼!” 老板娘直接把昨天的洗脚水泼在了孟海风和王婉柔脸上。 “两个不要脸的贱货!” 见越来越多的人过来看戏,孟海风沉着脸赶紧拉着王婉柔跑了。 “海风,这下我们该怎么回海市啊?”王婉柔哭着道。 第7章 以后刺激的事还有不少呢 孟海风和王婉柔此时躲在宁市一处老旧住宅的小道里。 看着王婉柔这个一向坚强得如同男孩子一样的女孩掉了泪。 他心都揪起来了。 心里不禁咒骂,究竟是哪个该死的,居然把他们的东西偷走了!! 等他找到那个人,一定要剥他一层皮! “婉柔,没事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咱们一定能安全回到部队。” 孟海风将王婉柔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着。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他想起上次,婉柔亲吻自己的场景。 孟海风喉咙滚了滚,他低下头去,用自己的唇覆盖在了王婉柔的唇上。 两人忘乎所以的亲在一起,持续了好几分钟才分开。 “海风,我们是哥们,刚才我们在干什么?”王婉柔咬着嘴唇。 “婉柔,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我觉得今天的事就是老天对我们的考验,不然这种事怎么偏让我们遇上,一定是老天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所以让我们两个共同抵御困难。” 王婉柔听得心花怒放。 年轻一辈的军人里,除了那个人,孟海风是最出息的,以后肯定前途不可估量。 虽然长相比不上那个人,但是也够英俊。 是她想要的男人。 “可是我跟其他女人不一样,我就是个异类,我不温柔不体贴,我大大咧咧,性格还像男孩子,不像岁岁那么柔弱,你真的喜欢我这样的吗?”王婉柔嘟着嘴问道。 孟海风心剧烈跳动着,他拉着王婉柔的手,亲了亲。 “小傻瓜,我就是喜欢你的独特,苏岁岁那样的女人,世界上多的是,而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子。” “海风......” 两人抓紧时间又亲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婉柔,最近的一班去海市的火车是今天下午三点,我们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要先去报警,然后说明我们的身份,公安会帮助我们回去的。” 听到这话,王婉柔脸上有些犹豫。 她一个女孩子和孟海风跑出来,别人知道会不会说闲话啊。 虽然她真的只是把自己当作男孩子一样啦,但是万一遇到那种老土保守的人,可能会乱说。 王婉柔说了自己的顾虑,孟海风很理解她的想法,正愁着该怎么办。 就听王婉柔说:“海风,我们不要这么麻烦了,你看这里是居住区,你身手好,去偷两件衣服,再偷点钱出来,我们正好就能回去了。” “偷钱?”孟海风不敢想。 他们是军人,怎么能偷老百姓的东西。 王婉柔却不这么认为。 “哎呀,我们又不是偷家,也不是偷人,只是偷那么一点点钱而已。” “再说,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要是去找公安,他们要刨根问底,我们又没有证件,肯定一时半会走不了,到时候回去更加不好交代了,咱们不能什么都靠别人。” 孟海风听王婉柔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好像也有一定道理。 “婉柔,你真的很聪明也很坚强。如果换成别的女人,肯定只能想着依靠别人。” 王婉柔爽朗道:“当然呢,巾帼不让须眉,哼。” 孟海风找到靠着走道的一户人家,看里面没人,便到院子里把晾着的衣服快速收下,然后又在房间里找到几张大团结。 出去时,听到有动静。 孟海风连忙捂着脸,快速翻墙而出。 “来人啊,遭贼了,救命啊。” 老太太拍着大腿,哭声凄惨绝望。 三三两两的邻居赶来时,孟海风王婉柔二人早就没了踪影。 有衣服穿的两人在街上手拉手奔跑。 孟海风心里生出了兴奋和刺激感。 “婉柔,和你在一起的事总是这么不可思议,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刺激的事。” “是吗,海风,那你等着,以后刺激的事还有不少呢。” “哈哈哈哈,我等着。” 孟海风看着王婉柔肆意张扬的笑容,觉得这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他堂堂的营长身份。 苏岁岁那个农村人,畏手畏脚,上不得台面。 跟苏岁岁在一起,生活大概只有死气沉沉吧。 “不好,我的手绳掉了!” 之前出去当兵时,他母亲给她做了一个红色手绳图个吉利,早上起时手绳也是在的。 “难道掉在那户人家了?” “别管了,反正又没人知道是你的,以后也不会跟那家人遇到,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听了王婉柔的话,孟海风这才放下心来。 婉柔真是他的解语花啊。 孟海风不敢再大张旗鼓,只能走路去火车站,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王婉柔中途受不了,只能让孟海风背着自己。 青山大队。 孟家外面围满了人。 “妹夫大队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好好的家就这么没了,天杀的偷家贼!” “还有我们一千多块钱,全都被偷了,老天爷,我不想活了!” 孟大江和李喜凤一把鼻涕一把泪。 村里人听到这么多钱不见了,顿时炸开了锅。 老天呐,在乡下十年也挣不来这么多钱啊。 难怪孟大江总明里暗里炫耀。 大队长王兴国看着孟大江和李喜凤二人鬼哭狼嚎,眼皮直突突。 从来没遇上过这种事啊。 询问了一遍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更加没有头绪了。 王兴国只能断定是孟家人睡得太死,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大动静都听不到。 其他人也很唏嘘。 以后他们可得当心点。 不知道是不是孟家人做了什么事,遭了报应。 “妹夫,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们所有的家当都没了啊。” 孟大江和杨喜凤哭天抢地。 “我没说算了,但是你这个事我确实无能为力,你们自己是当事人都毫无察觉,我也摸瞎。 我建议你们要查的话,就去镇上报警,看公安同志能不能办这件事。” 孟大江知道,也只能这样了。 “可是,妹夫大队长,你看我们家都这样了,这后面怎么办啊?” “房子的事,我会让几个人帮你把屋顶弄好,至于其他的,得你们自己想办法。” 孟大江两眼发黑:“老天爷,这么多东西我们自己想办法,那得花多少钱啊!” 村里爱看热闹的张翠花嚎了一嗓子:“孟大江,你家孟海风不是在部队当团长了,我听人家说当团长一个月工资有一百多块呢。买点新家具那还能叫事啊!” 孟大江看着老实巴交,平时明里暗里爱炫耀。 张翠花看不惯他们家人那副嘴脸。 更看不惯孟家人阴险狡诈哄骗苏岁岁那小姑娘当他家的免费保姆。 说是订婚。 哎,谁知道以后怎么回事呢? 以前又不是没听说过这种事。 村里人都散了,孟大江这次要亲自去苏家一趟。 那丫头都跟他儿子订婚了,也不来帮衬一把,不像话! 第8章 跟那个姑娘只是好兄弟啦~ “砰砰砰!” 孟大江打劫似的敲响了苏家院门。 看到苏如会出来开门,孟大江没给什么好脸色。 赔钱货生了个赔钱货。 “苏岁岁呢,让她出来见我!” “我们家遭了这么大的事, 她一个做儿媳妇的竟然一上午都没见着人。” “别以为成了我儿子的未婚妻就可以拿乔了,要是表现不好,我儿子娶不娶她还另说呢。” “要想称心如意嫁给我儿子,那就好好表现。你这个当娘的也要会教。我家的家具,锅碗瓢盆得你们出。” 孟大江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苏如会还没说话随后就被孟大江用瘸腿棍子推到了一边。 “啊!” 苏如会直直倒在了地上。 “妈!”苏岁岁刚捡了鸡蛋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她急忙冲了上去。 刚要将人扶起,便瞧见苏如会朝她迅速眨了眨眼。 “岁岁,妈的腿好像不能动弹了。”苏如会吃力的起来,却一点用都没有。 “呜呜呜呜,妈妈,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岁岁啊!” “谁能来帮帮我,呜呜呜呜。” 在附近上工的村民听到动静丢下农活赶了过来。 “哎哟喂,这到底咋回事,如会妹子,你咋了?”张翠花也过去扶人。 “孟大江,你干什么?是不是你欺负苏家妹子母女?” 苏如会坚强的道:“还好,没什么大碍,我试试能不能起来。” “啊!”苏如会刚起来一点就摔了下去。 “孟大江,你也太狠毒了,我看你就是知道苏妹子孤儿寡母,你觉得她们好欺负!有本事你找家里有男人的欺负试试?” “现在是新社会,可不兴欺压妇女那一套!” 苏如会为人温柔善良,在大队长从来没有与人交恶过。 见状,众人纷纷指责孟大江。 “不会是因为有了军官儿子,就觉得可以欺负老百姓了吧。” 孟大江脸色涨红。 好久没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过了,他有点不习惯,还是强行反驳道。 “屁话!苏岁岁是我儿子的未婚妻,我家遭贼了,我让这丫头来我家帮忙有什么错?” 他就是觉得没错。 苏岁岁只是个乡下丫头,还是个跑了爹的野种。 贱命! “刚刚孟大哥说要我家去贴补他家遭贼偷了的东西,你们说有这个理吗?我家岁岁即便都是跟海风订婚了,那也只是未婚妻而已。” “再者说,我家日子过得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我们母女俩要是没有大家的帮衬,只怕是早就......”苏如会哽咽着。 一番话说得其他人皆是动容。 “是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让未过门的儿媳妇去补贴未婚夫家。你是不是觉得岁岁嫁定你家孟海风了?” “就是,岁岁虽然是农村女孩,但要样貌有样貌,要人品有人品,这么好的孩子你家要是作贱,干脆退婚,我家稀罕得很!” “对了,孟大江,你家给了苏家多少订婚聘礼啊?” 孟大江被问得心里发虚。 他瞪了一眼苏岁岁,这丫头向来听话,赶紧随便说个数,免得他家被人笑话。 苏如会道:“看孟家也不容易,我们也没追着要,所以孟家就没给。” 人群里立马传来唏嘘声。 苏家人也太心软了。 有人打抱不平:“孟大江,我看你儿子前几天回来身边还带了个女的,两人行为举止很是亲密哦。” “哦哟,你家孟营长不得了嘞!不会在村里留一个照顾你们一家人,当免费保姆使唤,在城里又找一个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齐人之福,是这意思吗?” 孟大江被团团围攻。 他心里直骂娘。 “胡说,我儿子跟那个姑娘只是好朋友好兄弟!” 这些人怎么回事。 帮外人,都不帮他这个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 简直气死他! 张翠花淬了一口:“屁的好兄弟,我看莫不是故意这样玩花样吧。” 苏岁岁朝翠花婶儿投去赞赏的眼神。 眼神毒辣! 孟大江“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只能一瘸一拐走了。 等他下次去城里就给儿子去电话,好好告一告这个苏岁岁的状。 人群散去之后,苏如会从地上起来,母女俩赶紧进了屋。 苏岁岁朝她娘竖起大拇指。 “妈知道,等你去军区之后,要是孟海风反过来拿捏你,说你的不是,也让他抓不到错处。说不定孟家人的嘴脸反而会成为他的拖累。” 苏岁岁也是这样想的。 孟海风和王婉柔本就有情,在部队,二人朝夕相处,感情只会发展得更快。 等她去军区拿着婚约要求结婚时,孟海风绝对不会答应,甚至会反咬她一口,说她是个恶媳妇。 她在部队把这些事掰扯清楚,一定要让孟海风和王婉柔脱掉几层皮。 * 苏岁岁抽空去了趟黑市,这段时间她准备多挣点钱,走之前给妈妈留下一些。 回来时,路过大队长王兴国家,正好瞧见大队长急匆匆往外跑。 “王叔,怎么了?” 王兴国脸色急切:“是岁岁啊,你婶子头痛病犯了,我去请赤脚医生来看看。” “头痛病?王叔,能让我帮婶子先看看吗?” 王兴国才想起来,苏岁岁有能治一些小毛病的本事。 “行吧,那你试试。” 苏岁岁进屋,找了个碗,往里面加了点灵泉水,用白开水稀释之后,端给了队长媳妇孟菊花。 “我母亲偶尔也犯头疼病,我就自己专研了药出来,很有用,婶子你喝下去试试。” 孟菊花信得过苏岁岁,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 “兴国,我头好像真不痛了,哎呀,这药也太好了!” 孟菊花刚喝下就觉得身体舒畅了很多,比头痛病犯之前还舒畅。 “岁岁啊,真是太感谢你了。我那侄子能有你这样的未婚妻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苏岁岁笑而不语。 我能有你侄子这样的未婚夫真是几辈子修来的晦气。 不过孟菊花这人跟孟家人不亲,为人也不错。 “站住!苏岁岁,你个贱人!”苏岁岁回家路过堰塘时,被一道凌厉的声音叫住。 “孟月,干什么?” 她上下打量了孟月一眼,灰头土脸蓬头垢面,不会是跟谁干了一架吧。 第9章 把你全身上下看个精光 孟月双眼像淬了毒似的,恶狠狠瞪着苏岁岁。 因为气愤,胸口剧烈起伏。 好像苏岁岁杀了她全家。 “你个贱人!都怪你!那天晚上我来找你,你不开门,害得我光着身子被别人看到,村里都传开了!” 今天上午她去上工时,就感觉不对劲。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十分怪异。 看到她就像看到异类似的。 孟月还以为是因为是之前擦了苏岁岁给她的雪花膏皮肤变好了变漂亮了所以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她正撅着屁股自信心爆棚的从众人身边走过。 突然发现大家眼神不对。 不像是惊艳,而是嘲讽。 还有之前大队上一直追求她的宁城市区来的马文轩,似乎也在逃避她。 孟月很不爽。 马文轩是她好不容易发展的追求者之一。 因为马文轩是一众知青里面家庭条件最好的。 要是到了嫁人的时候,没有更好的,她跟了马文轩那也很好。 反正怎么都比农村人强! 她气哼哼准备回家时,不小心听到了两个知青的议论。 孟月这才知道,自己那晚光着身子在苏岁岁家门口的事早就被人传开了。 那一刻她觉得天都塌了。 这让她以后怎么嫁人啊。 别说嫁人,她连见人都不敢见! 她跟几个知青打了一架,刚走了没几步就遇上了苏岁岁。 “苏岁岁,你简直不是人,亏我还把你当作好姐妹,你居然做出这么丧良心的事!我要让我大哥跟你退婚!” 孟月说着就朝着苏岁岁扑了过去。 苏岁岁直接将孟月的胳膊抓住,凝着她。 “你别什么都赖在我身上!有好事的时候不想着我,遇到麻烦了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做梦!” “口口声声好姐妹,不过就是看我能伺候你家里,背地里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好姐妹?谁跟孟月这种人当姐妹。 她为孟月付出了那么多,却比不上和王婉柔认识一天。 上辈子,当她被推到墙角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清楚听到孟月说不要救她。 让她死掉。 死掉她大哥和她的婉柔嫂子就没有阻碍了。 孟月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苏岁岁居然反抗自己。 她不是人很傻吗? 平时在她家像个丫鬟一样,伺候她又伺候她爹娘。 所以她从心底里看不起她。 要不是看她能给自己好处的份儿上,她才不会跟这种农民称姐道妹。 “今天我也要把你的衣服扒光,让全村的男人都来看看你,把你全身上下看个精光!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村里做人。” 苏岁岁再一次见识到了孟月的恶毒。 这个人真是坏透了! 也许孟家人本来根儿就是坏的! 阿黄的听觉十分敏锐,听到主人的声音,赶紧跑了过来。 不过,它没有立马扑上去。 它朝着不远处上工的人多的地方嚷嚷了几声。 苏如会立马察觉到不对,其他人看苏如会紧张的样子,也跟了上去。 苏岁岁的视角正好能看到乌泱泱跑过来看戏的人。 “孟月,你刚才说什么?我不信你会这么对我!我们是好姐妹啊!” 苏岁岁眼眶湿润,本就娇嫩的脸上看上去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叫人忍不住心疼。 孟月抬了抬眼皮,嗤笑一声。 苏岁岁真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蠢猪。 看打不过自己就妄想用姐妹情跟她套近乎。 她又不蠢。 孟月咬牙切齿道:“苏岁岁,你个贱货,你和你妈妈都是贱货。我被人看了,那你也别想好过,今天我就要扒光你的衣服,让全村还有全镇的男人都来看你,把你看光,我看你还有什么脸活着!” “你不是做梦都想要嫁给我哥哥吗?我让人把你的清白毁了,我看你怎么嫁给我哥哥!” “实话告诉你吧,我哥哥喜欢的是婉柔姐,婉柔姐可是城里人,也是高干子弟,比你一个农村丫头不知道强多少倍!” “你要是乖乖听我的话把衣服脱了让别人看你,我可以大发善心让我哥哥跟你退婚时,多赏你二十块钱。” 孟月伸手去扒苏岁岁的衣服。 她还不知道,刚才恶毒至极的话全被村里人听了去。 这个孟月简直是太伤风败俗,太可恶了! 他们青山大队民风向来淳朴,怎么生出了这种恶毒女人。 看到大家脸色黑如锅底灰,苏岁岁知道机会来了。 她没有还手,duang的一下掉进了堰塘里。 苏如会赶紧冲过来,将女儿从堰塘里拉了起来。 深秋堰塘的水有些刺骨。 苏岁岁倚靠在苏如会的怀里,哭得伤心欲绝。 看上去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孟月懵了。 接着被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的大队长大声呵斥。 王兴国脸色阴沉,“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行为言语有多恶劣!一张嘴就是污言秽语,一个年轻小姑娘,嘴巴里居然全是这种肮脏至极的话和思想!简直是没家教没素质!” 孟月看到身后乌泱泱的人怒目圆瞪的看着自己,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指向苏岁岁:“是她,就是这个贱人,她先欺负我的,呜呜呜呜。” 王兴国对孟月的所作所为深感厌恶。 “刚才的事情我们都看到了,你别颠倒黑白!犯了错误不知道反思改正,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推卸责任还要抹黑别人,你的教养呢!” “亏你大哥还是军人,有你这样的妹妹简直可耻!” “苏岁岁还是个小姑娘,又是你哥的未婚妻,刚才的事情要是让你做成了,人家去跳河,你就是杀人犯!” 孟月被王兴国说得低头缩脚,这比公开处刑还让人无地自容。 村子里的人以后怎么看她啊! “姑.....姑父,你怎么能帮外人不帮我呢,刚才真的是误会,我和岁岁闹着玩儿呢。” 孟月转过脸,朝苏岁岁露出威胁的表情。 苏岁岁像受惊的小鹿般朝苏如会怀里瑟缩了一下。 “住嘴,谁是你姑父,我没你这么没教养的侄女!” 村里人也是义愤填膺。 “我看孟月这丫头片子就应该拉到农场去改造改造!” “必须去接受思想教育!’ “要是因为这丫头我们村评不了先进,你们孟家就等着吧!” 孟月说不过他们,朝着众人吼道:“我大哥是营长,你们要是欺负了我,一个个都没好日子过!” 另一边,孟海风和王婉柔回海市的路并不顺利。 第10章 她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两人走到半路上,孟海风放下王婉柔准备歇气时。 孟海风一摸衣服兜,空的。 他脸顿时吓白了。 比偷人钱差点被发现还慌。 这可是他牺牲了自己军人的原则来换取的路费。 居然就这么不见了? 突然,他想起来,此前他把钱都让婉柔保管了。 毕竟他已经和婉柔在一起了。 四舍五入,婉柔就是他老婆,得让婉柔提前适应一下管理这些事情。 “婉柔,钱刚刚是不是放你身上了?” 今天风很大,孟海风匆忙间偷的衣服并不多,王婉柔双手环抱着自己,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她木讷的点了点头:“哦对,刚才你给我了,我找一下。” 她将补丁裤两个包都翻出来了,愣是什么东西都没找到。 “糟了,海风,我们的钱?” 王婉柔皱着眉头,无助的看着孟海风。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中途在地里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丢了。” 孟海风抓了抓头发,眼神里闪过一丝烦躁。 “婉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钱可是帮助我们回海市的,现在还有一千多公里,我们怎么回去?” 这个婉柔也真是的,太粗心了。 王婉柔见孟海风第一次这么凶巴巴的对自己,心里一下委屈极了。 她咬着嘴唇,楚楚可怜又倔强的看着孟海风。 这是她以前在家里对着镜子练习出来的表情。 她觉得这样看起来会显得坚强又让人想要保护。 男人指定吃这套。 也不管自己做起来有多不自然奇怪。 “海风,你凶我,你居然凶我!难道就为了几十块钱?我一个活生生的大姑娘还没几十块钱重要?” “你明明知道我大大咧咧,是男孩子性格,还把钱放在我身上,你自己就不反思下自己吗?” “我就知道,我这样大大咧咧又爽朗的女孩子,没有男人会真正喜欢我的,你也一样!” “其实你内心喜欢的还是苏岁岁那种温柔娇小的乖乖女!” “既然这样,那我们两个,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再见!” 王婉柔一分钟变化八百种情绪,刚才的一番话说出了视死如归的士气。 说完转身就要走,背影看上去十分决绝。 孟海风一下慌了神。 赶紧追上去,拉住王婉柔的手腕。 “婉柔,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哼,放开!” “婉柔~”孟海风声音带着祈求。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是我的错,我是太着急了,咱们现在身无分文,证件也丢了,我自己无所谓,可是我不能看着你吃苦。” 王婉柔自顾自的往前走,没搭理孟海风。 孟海风一着急,直接从后面抱住了王婉柔。 “柔儿,你听我说。”他拿出霸道的声音,鼻息轻轻滑过王婉柔的颈弯。 “我喜欢你爱你,我才不喜欢什么苏岁岁,她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你放心,没有钱,我也会带着你安全回到海市,这是我作为男人的责任。” 两人抱在一起觉得越发火热,又亲了十来分钟。 —— 马路牙子上。 孟海风和王婉柔蹲在地上。 两人前面的地上用石头写着:我们夫妻二人从海市来到宁城探亲,却不知人心险恶,身上被小偷偷个精光,恳请好心人帮帮我们,助我们回家。” 王婉柔还没从震惊里缓过来。 “海风,你说的带我回去,就是乞讨吗?” 孟海风脸色十分尴尬。 他也知道,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当街乞讨有多丢人。 可是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 反正,偷东西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不然问题就严重了。 怎么说他也是军官,不能犯错。 他之前打击过很多罪犯。 知道人的底线一旦降低,就会无数次的降低,逐渐变得没有底线。 至于第一次偷钱。 那是他第一次犯错而已。 他已经原谅了自己。 “婉柔,你到一旁去等我,我保证,今天一定筹到买火车票的钱。” 听他这么说,王婉柔觉得孟海风很有男子气概,一点苦都不让她吃,这样绝无仅有的好男人属于她,她真是太幸福了。 又在心里暗暗嘲笑了苏岁岁一番。 孟海风穿着女装在路边乞讨实在怪异,没有一个人给他钱,反倒是用奇奇怪怪的目光看着他。 “这小伙子长得还挺英俊的,怎么穿着打扮这么奇怪?伤风败俗!” “依我看是脑子有问题吧,可能是个智障。” 孟海风:“......” “你们看看他还会写字呢,应该不是智障,是不是骗子。” 听到有人说他是骗子,大家不管三七二十一,纷纷指责,甚至有人咒骂,还有人将刚捡的狗屎扔到了孟海风身上。 孟海风看到屎就想起前几天在家里,和王婉柔两个人摔在屎里的画面。 一阵作呕,当场吐了出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赶紧退开。 听到有人要报警,他拉着王婉柔赶紧跑了。 虽然刚才他自己原谅了自己偷钱的事,但是被人逮到肯定还是会有麻烦。 说不定他这个营长头衔都得被削去。 显然,孟海风高估了自己乞讨的本事。 能乞讨几十块钱,难如登天。 这时候谁家的钱不是捏得死死的。 实在没办法了,两人不得不做了最坏的打算,一路走到海市。 万一路上遇到熟人了,那他们就得救了。 或者一路走,他一路乞讨也可以。 为了婉柔,他什么都可以做。 但是王婉柔不行。 一天之后,他们走到一个县城时,王婉柔实在走不了了。 孟海风咬咬牙,再次偷了钱。 然后他带着王婉柔终于上了回家的火车。 “海风,你是不是感冒了?”孟海风打了个喷嚏,王婉柔关切道。 他握了握王婉柔的手,笑容里都是温柔。 “没什么,应该是苏岁岁在想我。” 他知道肯定是因为这次回去,苏岁岁见到了更加成熟有魅力的自己。 别说放眼整个青山大队。 就算是在城里,他孟海风也是格外出挑的。 苏岁岁年纪小,对他有少女的崇拜和恋慕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哎,也不知道这次回去究竟是不是对的。 苏岁岁恐怕比从前更爱他了。 以后要是跟她退婚,她会不会接受不了。 想到这些,孟海风心情有些烦躁。 他不想任何人影响到自己和婉柔。 王婉柔听到刚才孟海风这话,垂着脸,松开了孟海风的手。 “其实都怪我,怪我要喜欢上你的。但是海风,如果你心里有岁岁的话,我不希望你为难。” 她叹了一口气,坚强道:“反正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与任何人无关。” 孟海风心里狠狠激荡了一下。 他从来没听过这么动情的话。 正当他要解释时,王婉柔揉了揉眼睛,挤出一个笑容看着他:“喜欢是放肆,但爱是克制。” “如果你真的感到为难,我愿意放手,我也不想伤害到岁岁。” 孟海风一把把眼前的人儿搂到怀里。 “柔儿,有你这番话,我此生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经过这一次我们共同经历磨难,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人,也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我发誓。” 王婉柔咬着嘴唇点点头,感动得一塌糊涂。 苏岁岁那个乡野丫头拿什么跟她争。 一辈子待在农村做个傻不愣登的农民吧,再找个泥腿子嫁了就得了。 还肖想什么军官。 她也配? 她的爷爷可是退下来的参谋长,在大院里,她是最能和男孩子们玩到一起的。 就这点,已经甩了苏岁岁那个二傻子几条街了! 第11章 孟大江的瓜 青山大队这边。 孟月当场被王兴国叫到村委会去严肃的教育了一番,并且因为她行事作风恶劣,扣除了二百个工分。 她心中对苏岁岁的恨意就更深了。 不公平,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怎么他们都向着苏岁岁,她却要被大家指责批评。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想为自己讨回公道而已。 苏岁岁回到家换好衣服,趁机喝了一些灵泉水,身体里的寒冷立马就被驱散。 “阿黄,你真聪明,今天多亏了你。” 阿黄蹲在地上摇着尾巴,【哼,我都想咬那恶毒女人一口。居然那么欺负你!】 苏岁岁摸了摸它的头发,放了一块骨头在地上。 阿黄是一只流浪狗,她12岁的时候捡回来的,一直养在家里,跟苏岁岁感情很深。 五只小老鼠也是吱吱吱的出来了。 苏如会看了几个小家伙一眼:“它们饿了吧,我给它们拿点吃的。” 几只鼠鼠感动得哭了。 没来苏家前它们人人喊打。 来了苏家,岁岁和苏妈妈这么爱护它们。 心想着以后要是母女俩有需要它们的地方,它们一定报答。 孟月哭兮兮回到家里,杨喜凤看到,心疼得不得了。 又听到今天孟月被全村欺负的事情,更是气愤得直接喘气。 这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居然被全村的恶霸欺负! “娘,我真的没脸活了,呜呜呜呜。” 孟月扑在她妈怀里哇哇大哭。 “该死的!”杨喜凤想到苏岁岁的样子就来气。 作为未来的嫂子,小姑子喊打喊骂都应该好好受着。 出嫁从夫,男人就是天,男人的家人也是天。 杨喜凤由此得出苏岁岁不把男人当回事,不守妇道的结论。 “你听娘说,你大哥是军人,今天的事情你大哥肯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等哪天把这件事告诉了你大哥,我让你大哥给你做主,让他带着他的手下把这些欺负过你的人全都抹了脖子!” 孟月吸了吸鼻子。 “对,只要我大哥回来,他就是这里的老大。第一个就要把苏岁岁的脑袋砍下来,然后再把王兴国的脑袋砍下来!” 孟月想着,等明后天估摸着她大哥到了部队,她就打电话去 经过王兴国的警告,孟月的事情村里也没有再传。 因为之前的事,苏岁岁理所应当没去孟家给他们做事。 外人也不会说苏岁岁的不是。 毕竟苏岁岁之前对孟家人做的他们都看在眼里。 反倒是孟家人不识好歹,欺负老实人。 【吱吱吱,岁岁,有大事!】鼠老大蹭的一下窜进了苏岁岁的卧室。 【我发现不得了的事情了!!!震惊!!】 苏岁岁翻身而起。 “是孟大江出什么事了吗?” 上辈子,她有几次看到孟大江和孙寡妇在一起。 当时,她以为就是正常的聊天讲话,毕竟大家都在村里生活了大半辈子都是熟人了。 直到前几天,她在上工时,无意间又看到孟大江和孙寡妇。 看似普通的聊天,实际上,两人眼底都有深深的暧昧。 鼠老二迫不及待道:【刚才我们看到孟大江去孙寡妇家里了。】 鼠老三立即补充:【他们好像钻被窝了。】 鼠老二声情并茂:【孙寡妇妖娆的躺在床上,什么都没穿,孟大江一进门就往孙寡妇身上扑,还一直啃她。孙寡妇就怪叫,叫了一会不叫了。孙寡妇夹着嗓子让孟大江去洗澡。孟大江也夹着嗓子说要和孙寡妇一起洗澡,两个人一起钻到澡盆子里去了。】 苏岁岁:!! 会玩。 鼠老四在鼠老二头上狠狠拍了一下:【你说这些龌龊事干什么,岁岁还是小姑娘呢!】 苏岁岁挠了挠头。 确实,她一个小姑娘听了怪难为情的。 鼠老四和鼠老二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苏岁岁花了几分钟才把两只鼠分开,并教育它们要团结。 她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然后折成小团。 “鼠大,你帮我送到孟家去。” 她倒要看看,孟家这回又要闹出什么腥风血雨。 孟海风一直以为他爸妈是恩爱夫妻呢。 上辈子,还说他们以后结婚了也要像他爸妈一样恩爱。 不知道哪天他知道他爹背着他娘在外面和人乱搞,会是什么态度。 苏岁岁想了想,孟海风可能也是随了他爸。 孟月正不耐烦的给她娘擦身子。 “娘,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不想再打地铺了!” “也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能邮钱回来。” 他们家现在什么都没有,锅都是大队上借的,换洗衣服也是有一家刚死了人,把死人穿过的衣服贡献给他们才有的穿。 母女俩正抱怨着,一阵敲门声响起。 孟月刚打开门,就看到滚到地上的一个纸团。 第12章 孙寡妇家出大事啦 “谁?” 她捡起地上的纸团,朝门口处看了看。 夜晚犹如深潭,什么都看不见。 回到屋里,打开纸团时,孟月“啊”的惊叫了一声,差点跌倒在地。 “月月,你喊什么?大半夜的,免得村里的那些恶霸又说我们家的不是。” 杨喜凤嗔怪的看了女儿一眼。 孟月愤怒的把纸条放到她妈手里。 “娘,我爹在外面偷人!” 她没想到,她爹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真是太气人了。 娘还瘫在床上! 杨喜凤先是一惊, 她是文盲,纸团上写的什么她也看不明白。 孟月的话,她懂了。 不过,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男人会做这样的事。 孟大江虽然算不上特别体贴,但是为人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么多年,她瘫痪在床,孟大江都没有像有些男人那样把媳妇赶出去。 还让她在家里待着,没有休妻。 光是这点,杨喜凤想起来都觉得格外甜蜜。 她家大江啊,那可是十里八村最好的男人咧! “孟月,是不是上次你爹凶了你,你故意想挑起我和你爹的矛盾,陷害你爹?” 杨喜凤狐疑的看女儿。 “你这丫头都被我惯坏了。” 听到她娘的蠢话,孟月忍不住接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不信你自己去看看,等我爹在外面造出人来了你就知道厉害了!” 杨喜凤瞪了孟月一眼:“傻丫头,你看老娘这腿能动吗?” 这女儿真是被她惯坏了,还会戳她肺管子了。 “娘,传消息的人说,娘和孙寡妇勾搭在一起了!孙寡妇啊!” 那是杨喜凤的死对头。 两人从小就不对付,几十年了还是像仇人一般。 最重要的是,孙寡妇是孟大江的白月光。 当初,孟大江和孙寡妇自由恋爱。 因为二人八字不和,就被迫分开了,然后各自组成了家庭。 杨喜凤心里不膈应那是不可能的。 听到孙寡妇,方才还以为是孟月恶作剧的她,一激动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好啊,孟大江,死男人,还骗我说去二哥家了,结果是出去偷人去了。” 杨喜凤苍老的声音凄厉咒骂。 “月月,快扶我起来,我要去孙菊花家捉奸!” 孟月赶紧抱住她娘的上半身,又把她娘背到地上。 她也跟她娘一样生气啊。 两人跌跌撞撞往孙菊花家里去。 孙家。 孙菊花和孟大江刚从澡盆子起来。 两个年过半百身材走样的人手拉着手光溜溜油腻腻的往房间去。 路过一间卧房时。 孙寡妇轻轻推开门,看着床上熟睡的儿子。 “大江哥哥,你瞧,咱俩的孩子长得跟你多像啊。” 孙寡妇夹着嗓子,透着与年纪不符合的撒娇,格外别扭,孟大江乐在其中。 他欣慰的看着赵春冬。 “转眼这孩子都十九岁了。” 当初,两人在婚后忍不住对彼此的思念,最终做了越界的事,生下了赵春冬。 孟大江挨着孙菊花,身上发热得厉害。 “小花,我们进去办事吧,好久没来,大江哥哥好想你。” 两人正在床上地动山摇之际,孟月带着杨喜凤破门而入。 “孟大江,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给我出来!” 杨喜凤已经丧失了理智。 因为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她就听到了两人办那事的哼唧声。 “孙菊花,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居然敢偷我男人!” 孟大江虎躯一震,卡住了。 想拿出来,却发现根本没办法,一动就痛。 杨喜凤喊闹的声音越来越近。 突然,砰的一声。 孙菊花卧房的门被踢开。 孟大江两人正在干的事情被杨喜凤和孟月尽收眼底。 “啊啊啊啊啊啊!” “孟!大!江!” “你们竟然真的在做这事!” “你们......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杨喜凤彻底丧失了理智,她在孟月背上发狂。 孟月承受不住力量,和杨喜凤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孟大江孙菊花现在是一点都动弹不得,也顾不得抓狂的杨喜凤。 “老婆子,你先消消气,把我跟小花分开。回去我好好跟你解释。” “这一切都不是你看到的这样,都是误会,误会!” 杨喜凤猩红着双眼:“误会你妈,你们两个人都连在一起了,这是什么误会?!我是瘫子不是傻子!” 孙菊花也赶紧跟杨喜凤说好话,希望她能帮帮他们。 不然要是让别人发现了,可不得了。 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喜凤,现在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你要分清楚轻重缓急啊。大江可是你男人,你军官儿子的爸爸,这事要是传出去,肯定会影响到海风的。” “以后你我都大度一点,我们可以握手言和,姐妹相称,一起把孟家发扬光大。” “再说你也不要只顾着自己生气啊。大江虽然五十岁了,但是也是有需要的。你给不了的我来给,咱们可以互补。算下来,我也是在帮你忙呢。” 看着穿一条裤子的两人,杨喜凤差点气晕过去。 如果那个男人是她儿子,她儿子乱搞她一点意见都没有。 反而会觉得儿子有魅力有男子气概。 但这是她男人。 跟别的女人勾搭在一起,绝对不行!! 孟月别过脸去,厉声指责:“爹,你真是个老不羞!孟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要是影响到咱们家的名声,我以后嫁不出去,你和这个贱女人就等着吧。” 赵春冬被隔壁的声音吵醒,出卧房就是看到家里的一片乱象。 更让他两眼发黑的是,孟叔叔居然和他妈...... 这边,苏岁岁也没闲着。 她打着手电筒,挨家挨户敲着门。 “李婶,孙寡妇家出大事啦!!” “胖婶,睡了没,快去孙寡妇家,有热闹看!” “翠花婶儿,吃瓜啦!” “......” 一时间,村里的屋子灯都亮了起来。 “她婶儿,是去孙寡妇家吧。” “是啊,听说出大事了。” “我听说有好戏看嘞。” “......” 全村男女老少都往孙寡妇家赶去。 杨喜凤站不起来,在地上拍着石板,哭天抢地。 “儿啊,你快看看哦,你爹欺负我是个瘫子,背着我在外面偷人,这日子可咋整哦。” “好啊,孙菊花,难怪你死了男人还穿得人五人六的,孟大江你说,是不是你偷偷拿我儿子寄回来的钱给了这个贱人!” 孟大江正要反驳,就被突然冲进屋里乌泱泱一片人吓得整个人愣住了。 第13章 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来吃瓜的人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事。 还以为是孙寡妇家房子塌了需要帮忙呢。 大家的震惊还有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 “啧啧啧,天爷欸,有伤风化,太有伤风化了!” “哎哟我滴娘,你们这是弄啥嘞?” “快把孩子领出去。” “杨喜凤这是抓奸在床啊。” “你们看,孟大江好像出不来了?” 这种赤裸的场景,让孟大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丢人。 他表情难看极了。 要是他的军官儿子在就好。 把这些人全都毙了。 王兴国也赶了过来,就看到这闪瞎眼的一幕。 他“这这这”了半天,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妹夫,快,赶紧让人想想办法把我们分开。” 情急之下,孟大江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 他流下了一滴老泪。 王兴国和书记打发大家赶紧走了,又让人去叫了赤脚医生过来。 这要是传出去,他们大队得丢人丢到姥姥家。 赤脚医生赶来时,孟大江已经快不行了,终于把他从孙菊花身上弄出来。 但是人也废了。 最后,是赵春冬把孟大江背回去的。 孟大江生无可恋的趴在赵春冬肩膀上。 突然,赵春冬喊了一声“爹。” 孟大江大梦初醒般,看着自己和白月光的儿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没想到赵春冬适应能力这么好,这么快就认了他。 孟大江沉浸在幸福里。 他不知道,以后赵春冬会在孟家搅起多大的风浪。 孟月背着杨喜凤紧随其后,在赵春冬刚把孟大江送到家之后也回来了。 杨喜凤看到赵春冬又发疯了。 “野种!” 回到家,孟大江也不再像刚才的鹌鹑模样。 他一巴掌直接拍在了杨喜凤的后脑勺。 “死老婆子,今天都怪你,没事瞎闹什么!这下好了,让我在村里丢尽了脸。” “还有小花,她一个人带孩子本来就不容易,你这么闹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既然你都发现了,那我也懒得瞒你,春冬就是我儿子,是我们孟家的后人!你以后要是再敢野种野种的骂他,我饶不了你!” 孟大江恶狠狠的警告着杨喜凤,一旁的赵春冬看在眼里,他的眼神渗出一丝得逞。 “爹,你别跟婶子闹了,婶子也是因为在乎你,所以才生气的。我娘没事,反正她都被人欺负惯了。” 孟月:?? 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孟大江欣慰的拍了拍赵春冬的肩膀:“好孩子,你先回去帮爹安慰你娘。” 杨喜凤直接气得晕了过去。 赵春冬点点头,离开了孟家。 孙菊花本来还不知道怎么跟儿子解释他身世的事,没成想,赵春冬回来之后异常兴奋。 “娘,孟海风是我大哥,是不是我也可以去军队当兵了?” 他见识过孟海风的威风,当时就想着,要是自己有一天也能穿上军装到处神气就好了。 孙菊花也把刚才的事抛到了脑后。 “对啊,儿子,你马上就要有大出息了!” “孟海风那是你亲大哥,改天我跟你爹说说,让他通知一下孟海风,给你找个营长什么的当当。” 赵春冬激动坏了。 他妈妈真厉害。 要不是因为他妈给他找了这么个爸,他也不会跟当军官的孟海风扯上关系。 “等妈再给你凑凑路费,你就马上去部队找你哥。” 母子俩人激动不已,感觉好日子就在眼前了。 “娘,等我过去当了营长,我就把你接过去享福,咱们离开这个地方去过好日子。” 第二天,孟大江完全不敢出去见人,也就没去上工。 苏岁岁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孟家走去。 杨喜凤现在肯定很需要安慰吧。 那她去安慰安慰她好了。 路上有人拉着苏岁岁,很同情她。 “岁岁啊,孟家你还是别嫁了,孟老头都这样乱来,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孟海风肯定也不是个老实的,你要是嫁过去估计没好日子过。 “是啊,上次孟海风带回来那个女的,我看他们俩关系指定不一般,说不定都滚到一起去了。” 苏岁岁一脸坚定的维护孟海风。 “不可能,海风哥哥是好人,他不会骗我。” 大婶们摇摇头。 哎,真是个傻姑娘,只有撞了南墙才会死心。 “哟,孟叔在家啊?怎么不去上工呢?” 苏岁岁明知故问。 孟大江脸都气绿了。 “你还知道来啊?不知道要你这种媳妇儿有什么用?成天不着家!” 苏岁岁张大嘴,一脸震惊。 “孟叔,我啥时候成你家媳妇了,你可不要老糊涂了乱说话!我跟海风哥只是订婚而已。” “订婚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赖不掉,这几天懒散得跟死猪一样,赶紧给我做饭去!” 苏岁岁冷笑。 什么玩意儿,真拿她当丫头。 做饭? 做梦吧。 “孟叔,饭我就不做了。昨天的事我也听说了。我害怕啊,万一海风哥也遗传你的花心出轨,那我岂不是白搭了自己。” 孟大叔瞪着苏岁岁:“你!” 他听出了苏岁岁故意在揶揄他。 “要是海风哥知道你在家里的事,不知道怎么想。不知道有你这种爹,对他有没有影响,哎……” 苏岁岁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走到杨喜凤房门口,换上一副喜庆的笑脸。 “婶子,恭喜啊恭喜。” 她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拉着杨喜凤的手:“还是婶子命好,虽然瘫痪了,但是有人替您疼孟叔,你办不到的都有人帮你,你真是享福。” “欸?我听说昨天晚上你闹去了?啧啧啧,婶子你也真是的。男人嘛,在外面有一两个女人那不是很正常的吗?又不是女人,你是女人是贱命,别对叔要求那么高。” “你现在又多了半个儿子,简直是大喜事。” “我看孙婶子一个女人带孩子也不容易,干脆让叔把婶子接到家里来好了,你们三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杨喜凤被苏岁岁一番话气得翻了个白眼差点晕过去。 苏岁岁看在眼里,在心里偷笑。 杨喜凤支持孟海风抛弃她跟王婉柔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呢! 第14章 我苏岁岁不是好欺负的! 杨喜凤原本就阴沉的脸变得铁青,像被泼了墨汁似的。 她双手紧紧抓住床沿。 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嘴却没有停下来。 “你个死丫头,你是不是故意来气我的?!看我不打死你!不孝的东西!” 孝? 苏岁岁娇嫩的脸上露出冷冷笑意。 他们之间谈不上孝字! 按照上辈子临死前孟海风所说,那两个人估计已经勾搭上了。 孟家人把她当作旧社会的丫头而已。 苏岁岁往前迈了一步,冷笑着说:“怎么是我气你呢,还不都是孟叔干的好事。” “我来当然也是看看我那‘风光无限’的未来公公啊。” “他和孙翠花的事儿,现在整个村子都传遍了,您这当媳妇的,脸上可有光咯!” 杨喜凤气得浑身发抖,她不顾自己瘫痪在床,猛地伸出双手朝苏岁岁抓去。 “你个小贱人,满嘴胡言乱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可惜,她的动作太过猛烈,身子摇晃了几下,差点翻倒。 苏岁岁轻巧地往后一闪,轻松躲过了杨喜凤的攻击,还不忘继续嘲讽:“婶子,您还是省省力气吧,您这瘫在床上的身子,还想打我?别到时候摔个狗吃屎,可就难看咯!” “你……你……”杨喜凤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丫头向来温和有礼,为什么现在像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之前都是装的? 杨喜凤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装的话装不了十几年。 难道是海风上次带着王婉柔那个高干子弟回来,这丫头不高兴了? 想到这儿,杨喜凤只觉得更是吃定了苏岁岁。 要不是因为在乎她儿子,她就不会吃王婉柔的醋,也就不会这么对他们。 只可惜,这死丫头聪明反被聪明误! 以为闹一闹就能得到她儿子的爱? 不可能了。 他们全家都看出来了,儿子喜欢的是王婉柔。 也只有王婉柔的家世能配得上他们的军官儿子。 到时候儿子和王婉柔好上了,回来一脚踹了这死丫头,看她还怎么得意! 就在这时,孟月从屋里冲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花布衫,头发乱糟糟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扫帚,活像个泼妇。 “苏岁岁,你个疯子,又来我家闹事!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孟月一边喊,一边挥着扫帚,气势汹汹地朝苏岁岁扑过去。 苏岁岁侧身一闪,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毫不畏惧地和孟月对峙。 “孟月,你别血口喷人,我没闹事,闹事的是你不检点的爹!” 孟月气得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恨不得把苏岁岁生吞了。 “你个泼妇,还敢嘴硬!看我不把你赶出这个村子!” 说着,她挥着扫帚,朝着苏岁岁狠狠地砸去。 苏岁岁左躲右闪,瞅准时机,用木棍重重地敲在孟月的手臂上。 “哎哟!” 孟月疼得叫出声,手中的扫帚“啪”地掉在地上。 “你敢打我!”孟月又惊又怒,不顾疼痛,再次冲上前去,和苏岁岁扭打在一起。 两人在院子里滚来滚去,你揪我的头发,我抓你的脸,互不相让。 杨喜凤急朝门外喊:“月月,给我往死里打,打死这个小贱人!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来咱家撒野!” 苏岁岁一边和孟月扭打,一边喊道:“你们母女俩平日里作威作福,今天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我苏岁岁不是好欺负的!” 孟月力气不小,她猛地用力,把苏岁岁推倒在地,然后骑在她身上,双手不停地扇着苏岁岁的耳光。 苏岁岁也不甘示弱,她拼命挣扎,突然,她摸到地上有一块石头,想都没想,抓起来就朝着孟月的脑袋砸去。 这一刻,她像是在宣泄着上一世的仇恨。 “砰”的一声,孟月的额头被砸出了血,她尖叫一声,从苏岁岁身上滚了下来。 “你个疯子,你居然敢砸我!” 孟月哭喊道,她捂着额头,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来,脸上满是惊恐和愤怒。 苏岁岁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冷冷地说:“这是你们自找的!今天我就是要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杨喜凤爬到门口,看到孟月受伤,心疼得眼眶泛红。 “苏岁岁,你个没爹的野种,敢打我的月月,我跟你没完!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苏岁岁看着杨喜凤,目光清冷:“做鬼都不放过我?我看你们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这时,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这苏岁岁也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婆家。”张婶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这孟家也太不像话了,自己男人出轨,还怪人家说。”李婶附和道。 苏岁岁看到邻居们来了,底气更足了。 她大声说道:“大家都来评评理,我未来公公和寡妇孙翠花不清不楚,我只不过是让他们注意影响,好心提醒他们,他们家还动手打我。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杨喜凤和孟月听到邻居们这么说,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孟月捂着额头的伤口,瞪着苏岁岁,像是要把她生吞了:“苏岁岁,你等着,今天这事儿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苏岁岁毫不在意,她跟孟家本来就是仇人,上辈子,他们可是杀过她。 杨喜凤也咬牙切齿地说:“你个小贱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做鬼都不放过我?我看你们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苏岁岁转身,在大家的注视下,离开了孟家。 孟家院子里一片狼藉。 杨喜凤和孟月坐在地上,气得说不出话来。 孟月哭着说:“娘,怎么办啊?苏岁岁太嚣张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孟月打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软包子苏岁岁变成了这样。 杨喜凤咬着牙:“别急,这事儿咱们慢慢算账。她以为她能翻了天,哼,有她好受的!” “她现在是你哥的未婚妻,要是再敢跟我们胡来,村子里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孟月哭丧着脸:“可怎么我看着像是唾沫星子要把我们淹死了。” 苏岁岁回到家,坐在院子里,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痛快,这是她第一次跟孟家人动手。 其实她心里也很慌,现在心跳都还很快,快得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她向来乖巧,连跟人红过脸的时候都没有。 更别说跟人吵架打架了。 也不知道,到她去海市跟孟海风当面算账的时候。 自己有没有本事,让孟海风和王婉柔受到惩罚。 海市那么多大人物,而且孟海风是军官,王婉柔又有那么高深的家世。 而她,她真的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村丫头而已...... 第15章 可疑的人 天色渐暗,墨蓝色的夜幕像一块巨大的绸缎,覆盖了整个村庄。 偶尔有几声犬吠从远处传来,给寂静的夜添了几分生气。 孟大江趁着夜色,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朝着村外走去。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像个偷腥的猫,生怕被人发现。 村外那间废弃的仓库,是他和孙翠花最近约好的见面地点。 孟大江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仓库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混合着稻草和灰尘的味道。 借着月光,他看到孙翠花和一个年轻小伙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那小伙正是赵春冬。 “大江,你可算来了。” 孙翠花看到孟大江,连忙迎了上去,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 孟大江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路上耽搁了些时间,怕被人瞧见,绕了点路。” 说着,他看向赵春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愧疚。 都怪杨喜凤那个不讲道理的女人。 按照古代的话,杨喜凤就是大老婆,大老婆就要有大老婆的气度啊! “冬子,都准备好了?” 赵春冬点了点头,他长得高高瘦瘦,眉眼间和孟大江有几分相似。 “爹,都准备好了,就等您拿主意了。” 他的声音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他人生中一次重大的转折。 三人找了个地方坐下,仓库里除了他们的呼吸声,偶尔还传来老鼠跑动的沙沙声。 孟大江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冬子啊,你大哥孟海风在海市当营长,这事儿你也知道。这次去城里找他,可得好好表现。” 孙翠花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冬子,你大哥可是咱们的指望。只要他肯帮忙,你在城里找个好工作,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赵春冬皱了皱眉头:“娘,爹,可大哥他……会认我这个弟弟吗?” 孟大江拍了拍赵春冬的肩膀:“冬子,你放心。你是我孟大江的儿子,他孟海风就得认。再说了,他现在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帮自己弟弟一把,也是应该的。” 孙翠花也连忙说:“就是,冬子。你大哥要是不认你,那就是他没良心。咱们可不能让他就这么算了。” 孟大江沉思了片刻,:“冬子,你到了城里,先去找你大哥。就说你是他弟弟,是我让你来的。他要是问起你娘和你的事儿,你就照实说。记住,态度好点,别让你大哥觉得你是来给他添麻烦的。” 赵春冬点了点头,一脸担忧:“爹,我记住了。可我去了城里,万一找不到工作,那可咋办?” 他知道,老头身上肯定有钱。 果然,孟大江从兜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包,里面包着一些皱巴巴的钱。 “冬子,这里有点钱,你拿着。” “到了城里,有什么需要的,不必节省,你现在还在长身体,一定要吃好。不够的话,再给家里写信。” 孙翠花看着那布包,心疼地说:“大江,你这是……这钱你留着自己用吧,冬子去了城里,总会有办法的。” 孟大江摆了摆手:“这钱是给冬子的,他一个人在城里,没点钱咋行。再说了,海风每个月寄钱回来都在我这儿管着呢。” 赵春冬接过布包,眼眶有些湿润:“爹,谢谢您。我去了城里,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您和娘的期望,到时候我也跟大哥一样,弄个团长当当,然后接你们两老口去享福。” 孟大江拍了拍赵春冬的肩膀,很欣慰。 想起大儿子在城里这么些年,都没说把他接到城里去。 “冬子这孩子心眼好。”孟大江又看向孙翠花:“都是小花你教得好。” 孙翠花羞涩一笑。 “爹的好儿子,到了城里,要是遇到啥难处,就去找你大哥。他要是不肯帮忙,你就来找我,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给你讨个公道。” 孙翠花在一旁抹着眼泪:“冬子,你到了城里,要照顾好自己。别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赵春冬看着母亲,点了点头:“娘,您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 孟大江又叮嘱道:“冬子,还有一件事儿。你去了城里,可别到处乱说你和我的关系。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对你大哥的名声不好,也会给咱们惹来麻烦。” “爹,我知道轻重,肯定不会乱说的。” 孙翠花拉着孟大江的手:“大江哥哥,你就放心吧。冬子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不会乱来的。” 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比如赵春冬到了城里住哪儿,怎么联系孟海风等等。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仓库里越来越冷。 孟大江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冬子,你现在就出发吧。到了城里,记得给家里写信。” 孙翠花也站起来,拉着赵春冬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冬子,路上小心点。到了城里,要是找不到你大哥,就先找个地方住下,别着急。” 孟大江和孙翠花看着赵春冬离开,心中五味杂陈。 孙翠花擦了擦眼泪:“大江,冬子这孩子命苦。咱们就指望他能在城里出人头地,以后咱们也能跟着享享清福。” 孟大江点了点头:“放心吧,冬子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他一定能行的。” 孟大江想到马上他们家又要出第二个军官了,内心就抑制不住的激动。 等两个人都有出息,他就让儿子们带着手下回来,占了这个大队,他来当大队的土皇帝,谁不听话就杀谁的头。 他还要整死王兴国。 * 趁着大雪封山之前,苏岁岁决定再去一次黑市。 也是她去海市前最后一次去了。 最近黑市查得严,上次她去的时候,还看到有人被抓了,幸亏她反应快躲到了空间里。 她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得为妈妈多留下一些钱。 有钱在哪个地方都好使。 顺利从黑市交易了一笔出来,赚了百来块钱,苏岁岁将钱放到了空间。 正准备去国营饭店打包东西带回去给苏如会吃。 却在路过一个巷子口时,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并且,他们嘴里说着一些奇奇怪怪听不懂的话。 “鼠四鼠三,你们在前面带路,跟上去看看。”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肯定不是好人。 第16章 司寒霆 “这事儿要是出了岔子,咱们脑袋可都得搬家。” 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颤音,说话的是个身形瘦小的男人,他不时紧张地左右张望,一只手在衣角不安地揉搓着。 “少废话,上头交代的任务,你必须得办好,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另一个声音粗哑,口音有点像是外地人,说话时,脸上横肉抖动,狠狠瞪了同伴一眼,目光中满是凶狠与决绝。 “是的,佐藤伊先生。” 佐藤? 听到这个称呼,苏岁岁眉头紧皱。 小时候,妈妈给她讲过很久之前的事。 她心里愈发笃定,这两人极有可能是敌特分子。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年代,敌特的一举一动都可能给国家和百姓带来灭顶之灾,她必须弄清楚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不仅如此,她还要赶紧想办法通知军人,把这些坏人都抓起来。 屋里,两人的声音逐渐变小。 鼠四从墙角钻了出来,在她脚边吱吱叫了两声。 苏岁岁眼睛一亮,蹲下身子。 “小家伙,帮我个忙,去探探那两个人在说什么,小心点儿,别被发现了。” 鼠四小脑袋点了点,便迅速灵活钻进了屋里。 苏岁岁猫着腰,脑子飞速运转。 “鼠三,你在这里等着鼠四,我先去找公安,马上回来。” 事情万分紧急,苏岁岁交代完不敢耽误一分一秒。 她现在能想到就是去告诉公安。 希望公安同志带人来把这些该死的特务抓走。 苏岁岁刚到公安局,正好遇上从里面走出来的几个男人,其中有两个穿着公安制服。 “公安同志,不好了,我发现了敌特。” 苏岁岁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刚才她好像看到敌人身上有枪。 附近那么多老百姓,万一伤到人。 “什么?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 穿着棕色灯芯绒外套的男人一时激动,抓住了苏岁岁的手腕。 苏岁岁吃痛的“嘶”了一声,他赶紧放开。 “你好,我们是军人,请你告诉我们敌特具体位置。” 眼前的男人不如刚才的那人那样粗暴。 不过苏岁岁对上他的眼眸时,着实被威慑到。 下一秒,男人神色却有些奇怪,像是惊讶。 苏岁岁没多想。 她突然闯到这儿来,确实让人费解。 这人年纪并不大,但周身气质格外冷冽,眼里像是有万年寒霜。 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果敢。 不过,他长得十分俊朗,身影高大,五官立体深邃,携着自带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场。 比孟海风还要英俊一百倍。 因为看到这两人是刚才和公安在一起的,苏岁岁没有任何怀疑,赶紧带着两人往巷子那边去了。 “吱吱吱。” 刚到巷子口苏岁岁就看到鼠三着急的朝着她蹦跳着。 【岁岁,坏人刚才说拿到了什么机密要件,现在要去赶轮渡了。】 “鼠四呢?” 【它已经跟过去了,紧急时刻,它会想办法拖住那个小胡子。】 方云白去叫人支援了,跟着苏岁岁过来的只有司寒霆。 见到苏岁岁刚才居然在和一只老鼠交流,司寒霆清冷的脸上难得掠过一丝疑云。 “你听得懂动物的语言?” 事出紧急,她忘记了还有外人在这里。 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向旁边这个军人解释。 实际上,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这是她重生之后才有的技能。 现在情况紧急,苏岁岁也不知道作何解释。 “军人同志,小老鼠说他们拿了机密文件去了码头,咱们赶快去抓人要紧。” 司寒霆压下心中种种疑惑。 谁知,他的手心传来一阵冰凉。 就瞧见是这个小姑娘在拉着自己,然后拼命的往前跑。 司寒霆心里划过一声异样,但没想那么多。 “站住!”一声低沉有力的大喝瞬间打断了前方两人的脚步。 是司寒霆。 他们曾经跟他打过交道。 那两个敌特听到喊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惊恐地对视一眼,转身就想逃窜。 “想跑?没那么容易!” 司寒霆大喝一声,如猎豹般迅猛地冲上前去,一个箭步就抓住了那个瘦高个敌特的胳膊。 胖敌特见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地朝着司寒霆刺去。 “小心!” 躲在暗处的苏岁岁忍不住惊呼出声。 司寒霆身上矫健,侧身敏捷地避开了匕首,顺势一脚踢在胖敌特的手腕上,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瘦敌特趁机挣脱司寒霆的手,撒腿就跑。 “别跑!” 苏岁岁大喊一声,同时对着周围的鼠四鼠三喊道:“拦住他!” 刹那间,十几只老鼠从四面八方涌来,爬到瘦敌特的身上,又抓又咬。 瘦敌特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哇哇乱叫,脚步一乱,摔倒在地。 司寒霆趁机冲过去,将瘦敌特死死按住。 胖敌特见同伴被制住,红了眼,不顾身上还缠着几只老鼠,拼命朝司寒霆扑来。 苏岁岁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用尽全力拉住胖敌特的胳膊。 “危险!”司寒霆一边与敌特搏斗,一边对着苏岁岁喊道。 “我不走!我能帮你!” 苏岁岁咬着牙,大声回应道。 在这关键时刻,她绝不能退缩。 在苏岁岁和司寒霆还有一堆老鼠的合力围攻下,两个敌特渐渐体力不支,动作越来越迟缓。 然而,就在司寒霆即将彻底制服胖敌特时,瘦敌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司寒霆的后背。 “小心背后!” 苏岁岁惊恐地尖叫,那一刻,她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朝着司寒霆扑了过去。 第17章 我喂你 “砰”的一声巨响,子弹穿透了苏岁岁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 苏岁岁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向后倒去。 “小姑娘!” 司寒霆大惊失色,愤怒地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瘦敌特手中的枪,反手一枪托砸在他头上,将其击晕。 随后,他急忙跑到苏岁岁身边,将她轻轻抱起。 方云白带着的人也在此时赶到了。 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小姑娘,大家都瞪大了眼。 “你怎么样?坚持住,别睡过去!” 司寒霆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与焦急,他紧紧盯着苏岁岁苍白如纸的脸,一只手用力按住她流血的伤口,试图阻止不断涌出的鲜血。 苏岁岁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她还是强撑着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我……我没事,别……别管我,先抓住他们……” “放心,他们跑不了!” 司寒霆的心从未像现在这般颤动。 他抱起苏岁岁大步大步往医院方向跑去。 小姑娘,千万不要有事...... “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枪??”司寒霆的声音里满是自责。 苏岁岁头无力的靠在司寒霆肩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因为……因为我知道你是好人,是在保护大家……我不能让你出事……” 话还没说完,她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在医院的抢救室门口,司寒霆不停地踱步,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苏岁岁为他挡枪的那一幕,满心都是懊悔与感激。 如果不是这个勇敢的小姑娘,此刻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就是他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司寒霆急忙迎上去,焦急地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松了口气说道:“子弹取出来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她失血过多,醒来后要好好调养。” 司寒霆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苏岁岁,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却有着如此坚韧和勇敢的灵魂,在危险面前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让他对她充满了敬佩与好奇。 晚上,苏岁岁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司寒霆布满血丝却满含关切的双眼。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司寒霆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但更多的是欣喜。 苏岁岁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 司寒霆连忙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喂她喝了几口。 “我……我没事了,谢谢你。” 苏岁岁的声音微弱,但眼神里透着坚强。 司寒霆看着她,认真地说道:“该说谢谢的是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 “军人同志,别这么说,身为国家的一份子,这也是我们的责任。” 苏岁岁轻轻的笑了笑。 她不希望他因此感到愧疚。 “敌特抓到了吧?”苏岁岁声音轻柔,像一阵风飘到司寒霆耳里。 “嗯嗯,抓到了。” 司寒霆没发现,刚才对这个小姑娘说话的声音,是对谁都没有过的温柔。 这时,不知鼠四和鼠三从哪里钻了出来。 【岁岁,你没事太好了。担心死我们了,呜呜呜呜。】 两只老鼠两脚站在床上,张嘴大哭着,露出几颗可爱的牙齿。 还好她住的是单人间,要是让其他人看到,不被吓到才怪。 “你为什么会有和老鼠交流的能力?”司寒霆很震惊。 可以说今天能抓到敌特,大半功劳都是因为这个小姑娘。 苏岁岁轻轻笑了笑,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可以。一开始我很害怕,不敢告诉别人,后来发现这个能力能帮我,就一直用它来保护自己。没想到这次还能帮到你。” 司寒霆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的能力很特别,也很有用。这次要不是你指挥老鼠帮忙,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抓住敌特。” 这个小姑娘外表柔弱,但是却非常勇敢,而且还有特殊的能力,如果能够为军队所用就好了,肯定能够为保家卫国增加一份极大的力量。 不过,司寒霆没有把这个想法跟苏岁岁讲。 现在,这个小丫头需要好好休息。 苏岁岁想到一件事情,她虚弱的道:“军人同志……我什么时候能回家,我妈妈还在家等着我。” 看外面已经天黑了,妈妈肯定会担心。 苏岁岁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加上突然想念担心妈妈,眼泪一下掉了出来,不自觉就开始抽泣。 柔弱的小姑娘此时像一只迷路的小白兔,两只眼睛在泪水的氤氲下,红彤彤的。 司寒霆从来没见过小姑娘哭,一时间手足无措。 不,其实他见过。 王婉柔在他面前哭过。 但是,那时他只有厌烦。 而此时,这个小姑娘的哭泣却让他心生疼惜。 “那个……小姑娘……” 司寒霆浑身局促,从来没有此刻这么局促过。 有种他一个大老爷们被小姑娘吃定的感觉。 苏岁岁哭了一会意识到还有人在这儿。 突然有些囧。 “不好意思军人同志,我一时没忍住,呜呜呜呜。” 司寒霆摇了摇头,眉眼里尽是柔和:“没事。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就送你回去。” “还好没有伤到关键的地方,回家好好休息,一个月就能痊愈了。” “饿了吧,我去买点吃的。” 苏岁岁摇摇头。 “不饿?”司寒霆问道:“你差不多一天没吃东西了。” 语气难掩担忧。 苏岁岁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你别走,我害怕。” 医院的气味难闻,刚才还隐约听到其他病房的惨叫声。 苏岁岁心里乱麻麻的。 她不知道的是,“你别走”三个字在司寒霆心里激荡起一阵涟漪。 方云白处理完事情也匆匆赶到了医院。 到病房时,手里满满当当提着东西。 “小姑娘,多亏了你,你好些了吗?” 方云白把东西放在旁边的小桌板上,然后一边跟司寒霆汇报审讯结果一边打开从外面打的饭。 不得不说,这小子越来越细心了。 苏岁岁在看到饭来时,肚子发出叽里咕噜的叫声。 三人都沉默了。 司寒霆无端咳嗽了几声,将铁皮盒饭打开。 红烧肉的香味在房间瞬间弥散。 苏岁岁强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时,肩膀处却传来疼痛。 痛得她眼睛都红了。 “别动,要不……要不我……我喂你。” 司寒霆结巴犹豫的说完,脸刷的一下红了。 方云白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脸震惊的盯着自家首长。 司寒霆平时连跟女人说话都是很少,要么就是冷着张脸,生人勿近。 很多心仪他的女孩子都只能远远看着,不敢靠近分毫。 可是刚刚他居然说要喂这个小姑娘吃饭? 莫非? 首长看上这小姑娘了? 他仔细瞧了瞧。 首长英俊高大,小姑娘娇柔灵巧,还真是般配。 他拿了自己的盒饭,直接溜到了外面,将门关了过去。 第18章 误会他们是两口子(已修改) 苏岁岁看到方云白往外面去,不明所以。 “他怎么不跟我们一起?” 难道是觉得屋里的药水味道难闻吗? 是挺难闻的,苏岁岁从醒来到现在还没习惯这个味道。 司寒霆敛起面上的冷意。 “不用管他。” 不知道这小子抽什么疯。 司寒霆走到床边,两只手放到苏岁岁肩膀处,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将来苏岁岁慢慢扶起来。 小姑娘太小只了,他的一只手掌就足以把她包围。 配上她此时没什么血色的小脸,像要碎了的瓷娃娃一般。 “谢谢军人同志。” 苏岁岁靠在身后的软垫上,觉得舒服了一些。 “我叫司寒霆,你可以喊我的名字。”司寒霆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在外面出任务的时候,身份不便暴露。” 苏岁岁认真的听着司寒霆的解释,乖乖点了点头。 虽然她是没怎么出过村子的乡野丫头,但她明白司寒霆的意思。 军人同志不能太高调。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苏岁岁小脸上写满了大大的“愁”字。 直呼其名那也太没有礼貌了。 司寒霆也被问住了。 想了想,正要说直接叫他的名字。 就听小姑娘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寒霆哥哥。” “你应该比我大,我叫你大哥应该没错吧。” 司寒霆咽了咽喉咙。 他着实没想到小姑娘会这么称呼他。 甜甜的“寒霆哥哥”从她嘴里喊出来,让人觉得像是掉进了蜜罐里。 他是怎么了? 向来冷静自持的他竟然因为一个称呼心跳得如此剧烈。 苏岁岁完全没发觉司寒霆的异样。 她脸上带着纯真无害的笑。 “我叫苏岁岁,岁岁平安,你可以叫我岁岁。” 岁岁。 “岁岁平安。”司寒霆喃喃重复道。 真的是她吗? 一模一样的名字,一模一样的脸。 可…… 可她的年纪,不对啊。 千头万绪,司寒霆一时间捋不清楚。 “很好听的名字。” 他轻轻揉了揉苏岁岁的头发。 “你现在不方便,我喂你吃点。” 司寒霆夹了一块红烧肉,苏岁岁闻到香喷喷的味道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张大了嘴,将一口红烧肉吞到了嘴里,像个小老鼠一样嚼嚼嚼。 司寒霆眉眼激起一层笑意。 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苏岁岁大口大口的吃完了一份饭,又喝了一碗汤。 “谢谢寒霆哥。” 在外面,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她现在已经很习惯这样称呼才认识不到一天的这个人。 “你也赶紧吃吧,一会饭菜冷了。” 方云白吃完了跟司寒霆和苏岁岁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他猜想今晚司寒霆肯定要在这里照顾苏岁岁,便没有多说什么。 晚上,苏岁岁要去上厕所,司寒霆扶着她。 房间里的卫生间坏了,司寒霆只好带着她去公共厕所。 医院的公厕距离病房有五六分钟左右的路程。 苏岁岁才做了手术,身体虚弱。 司寒霆没多想,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苏岁岁娇小的身体被司寒霆整个抱在怀里。 不用自己走路,这样的确舒服了很多。 刚才苏岁岁不好意思说,下床走的那两步牵动伤口真的是很疼。 司寒霆身上清爽的味道传到苏岁岁鼻息,像是被晨露吻过的青草般,干干净净。 在外面等苏岁岁时,正好路过两个女人也来上厕所。 其中一个苍老一些的女人不耐烦的吼叫着。 完全不顾这是需要安静的住院部。 “冯春香啊冯春香,你是真矫情!生了个女儿还敢学人家金贵,赶紧进去拉,老娘还得回去上工呢!” “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找了这么个不下蛋的母鸡!” “这都已经是第二个女儿了,全是赔钱货!” “我告诉你,冯春香,你要是不抓紧给我生个大胖小子,看我不让我儿子休了你!” 那个叫冯春香的女人脸色苍白无比,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墙。 “娘,我错了,下次,下次我一定给咱们老张家生个大胖小子。” “那是必须的!”老女人说着狠狠推搡了冯春香一把,眼神落到苏岁岁身上时,忍不住又提点冯春香一番。 “你个不下蛋的母鸡就该被人唾弃!” “你瞅瞅这个小姑娘,你看看人家生了儿子,男人对她多好,还亲自抱着她来上厕所。” “你要是有这本事,我也让我儿子天天背着你,关键是得有本事啊!” 苏岁岁和司寒霆四目相对。 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这个大妈竟然误会他们是两口子。 还生了孩子...... 苏岁岁觉得很窘迫。 她还是未嫁人的小姑娘,这人怎么张嘴就乱说。 光骂人还不够,老太婆越说越冒火。 啪的一耳光打在了冯春香脸上。 冯春香没站稳,哐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她捂着肚子在地上蜷缩着,嘴里发出低沉的痛苦哀嚎声。 苏岁岁看不下去了。 这老人家也太欺负人了。 “大娘,你怎么能打人。” 她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过去将冯春香扶起来。 “姐姐,你怎么样?” 冯春香摇了摇头,瑟缩着不敢看恶婆婆一眼。 “哟哟哟,你个死丫头,我教训自家媳妇,关你什么事?” “我就打,我就打。” 老大娘泼辣的直接扯过她媳妇儿,啪啪又扇了两个巴掌。 苏岁岁彻底看不下去了,上去伸手直接抓住了马上快要落到冯春香脸上的第四个巴掌。 老大娘力气不小,苏岁岁阻止她的时候,正好扯到了伤口。 血迹从衣服里渗了出来。 司寒霆赶紧将老大娘推搡开,将苏岁岁抱在胸口。 他一手覆在苏岁岁渗出血迹的地方。 只是,那个地方起伏柔软...... 司寒霆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赶紧将手拿开。 满脸尴尬。 苏岁岁也很尴尬。 她的脸本来就白,染上红晕之后,对比更加明显。 “大娘,这里是医院,你要是在这里闹事的话,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你不想到时候惹得人人议论吧。” “而且,现在是新社会,生男生女都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刚才的那番重男轻女的言论可是要被抓起来进行思想教育的。” 苏岁岁见这个刚才生育了的姐姐可怜,趁人不注意,用100块钱从空间里换了一颗补气丸出来。 她假装在衣服兜里掏着什么,然后将一个药丸给了冯春香。 “这是我老家的土方子,调理身体的药丸你悄悄吃了,身体很快就能恢复。” 苏岁岁声音很低,只有冯春香能听到。 冯春香也不是傻的,她感觉得到苏岁岁在帮她。 快速将药丸收到了口袋里。 司寒霆没有插话,苏岁岁交代完之后,他就抱着苏岁岁回了病房。 这晚,司寒霆一直守着苏岁岁,天刚刚亮,苏岁岁就醒了。 “寒霆哥,我要赶着回去了,我妈妈还在家等我。” 苏岁岁迫不及待想要回去。 从县城到镇上要一个小时,镇上再到公社再到大队又要一个半小时,路上有些远,早些走能快点到家。 正好,现在她可以去搭最早的七点半的车。 “岁岁,来,我先喂你把早饭吃了。刚才,方云白买过来的,吃完了我开车送你回去。” “开车送我?” 第19章 她偷人板上钉钉 昨天晚上,苏如会眼见苏岁岁一直没回来,心急如焚,便去找了王兴国。 青山大队村民大多淳朴,且苏岁岁自从有了空间之后,村里人偶尔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得了她的些许照顾。 今天一早,大队长就把村民们召集起来,让大伙帮忙寻找苏岁岁。 担心苏岁岁是去大山里找野味去了,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男人们成群结队去了山上。 女人们则在村里还有邻村等地去找人。 孟家人一大早得知苏岁岁失踪,简直比过年还高兴。 杨喜凤高兴得恨不得直接从床上站起来。 “好啊,那丫头死了最好,我儿子就可以安心娶城里人了,到时候咱们全家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孟月也激动得在房里转圈。 “报应,都是报应,这段时间咱们的苦总算不是白受的了。” “爹娘,苏岁岁死了,干脆咱们也别在这里待着了,咱们都去海市找大哥去。” 孟月眼冒着亮光。 这乡下的泥腿子生活她真是过够了。 现在家里啥也没有,大哥也是暂时联系不上,苏岁岁又不来她家干活。 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命苦过。 “爹也趁机和那母子俩断了,咱们一家四口,在海市好好过日子,我再找个军官,简直太棒了。” 孟大江没说话。 赵春冬被他偷偷送到海市去的事,只有他和孙翠花知道。 不管怎么样,得等到他的冬子成功投到了部队稳了再说。 孟大江吹胡子瞪眼:“天天都肖想过好日子,你们这是在忘本!” “再说,海风才当上营长没多久,还是副的,先别去给他添乱。” 找了两个小时,大家来到村委集合。 村民们互相问询情况,发现都没找到苏家小丫头的踪迹。 苏如会心急如焚。 “我去报公安。” 她的岁岁一定不能有事。 王兴国和大队书记准备跟着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就在这,一辆吉普车从村口处晃悠悠的开了过来。 “大队长,快看。” 有人喊了一声。 这个年代车很稀有,尤其是村里更是几乎见都没见过车影。 他们青山大队连自行车都还没有。 吉普车缓缓开了过来,有人看到车里的面孔。 “是苏丫头!” “苏丫头回来了!” 车停在了村委会门口。 司寒霆从驾驶座下来,走到副驾驶轻轻扶着苏岁岁。 “妈!” 苏岁岁激动的喊道。 苏如会看到女儿,一颗紧张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岁岁,你真是让人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回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苏如会抱着苏岁岁,有些责怪的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苏岁岁发出吃痛的声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时,苏如会和大家才发现站在苏岁岁身后的矜贵男人。 “这是?” 大家都对这个陌生男人很好奇,议论纷纷。 突然,孟月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狠狠推了苏岁岁一把。 “好啊你,你个小贱人,你是我哥的未婚妻居然还敢勾搭其他男人?” “你还把这个野男人带到大队来,你也太侮辱我们孟家了!” “小娼妇,今天我要替我哥教训你!” 孟月说着就要上去打人。 刚才她的那一推,苏岁岁胸口有些撕裂,她咬着嘴唇,脸色发白。 司寒霆一把伸出胳膊挡在了苏岁岁的身前。 他力道很大,孟月直接被反弹到了地上,被弹飞了五六米。 哐的一声。 直直砸到了地上。 她不死心,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再次冲过去。 却在看清楚和苏岁岁站在一起的这个男人时愣住了。 接着眼里冒着金光。 这男人太极品了。 又高又帅,比他大哥还要英俊一万倍。 看他的穿着打扮也绝不是普通人。 只是,这个男人站在苏岁岁身边,还关切的看着她。 孟月觉得格外刺眼。 这男人她孟月要定了。 苏岁岁这个贱丫头,靠边站! “这位同志,你肯定是被苏岁岁骗了吧。苏岁岁是不是用她的美色来引诱你。我告诉你,这个女人她已经是我哥哥的未婚妻了。他们过不了多久就要结婚。” “你千万不要被她欺骗了,这种三心二意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回头我也要告诉我哥哥,让他退婚!”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孟月,我没有未婚夫,我觉得咱俩更合适。” 孟月说着就要上去拉司寒霆的手。 “滚开!” 两个字如同两把锋利的利刃直直插在孟月的身上般。 她不敢再多走一步。 不然感觉这个极品男人会杀了自己。 孟月朝苏岁岁大喊道:“苏岁岁,你赶紧说啊,是不是被我戳穿了你的小心思你心虚了。” “没想到你长在村子里,却藏着一套狐媚男人的本事。” “下贱,不要脸!” “是不是跟你妈学的?” “啪!” 苏岁岁冲上去,一个重重的巴掌响亮的甩到了孟月脸上。 “你敢打我,我......” 在孟月反击之际,司寒霆将苏岁岁拉到了怀里。 孟月蓄满了力量却没打到人,直直扑到了地上,两只手掌被蹭掉了皮。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手掌血肉模糊,大家看了都觉得痛。 孟月还不死心。 只要能拆散苏岁岁和这个男人,现在这点痛算不得什么。 她准备发动群众力量。 看苏岁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解释。 她偷男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第20章 只有她可以 “你们都瞅瞅啊,苏岁岁这妮子,我不过是拆穿了她那见不得人的事儿,她就动手打我!。” “肯定是被我说中了!” “快说,这个男人你究竟是怎么勾搭上的?” “我要让大家送你浸猪笼。” 听着趴在地上的女人对苏岁岁言语的刻薄和侮辱,司寒霆恨不得上前去撕烂这个女人的嘴。 没想过竟然有这么思想肮脏的女人。 究竟是怎样的家教教养出的这种货色。 人群里立马有人接话:“哟,难不成真被你说中了?” “是啊,这个男人是谁啊小苏丫头?” “为什么他会送你回来?” 他们自然是相信苏丫头的。 只是这人来路不明,苏丫头一个在山里长大的孩子,去哪里结识的这人? 况且,这人衣着相貌都不凡,还开了一辆那么拉风的车。 就更觉得奇怪了。 孟月听到有人发问,来劲了。 站起身来,手在空中挥舞着:“那可不!你们说说,她一个在山里长大的野丫头,突然就有个男人送她回来,这男人是谁啊?指定是她不知道咋勾搭上的!” 她眼睛一瞪,恶狠狠地看向苏岁岁,“我看呐,就该把她扔到猪笼里浸了,省得在这丢人现眼!” 王兴国瞪了孟月一眼,再对上苏岁岁时,神情温和了许多。 “苏丫头,你给大伙儿说说,免得孟月这丫头到处乱嚼舌根。” 孟月一听可不乐意了,从地上爬了起来。 “姑父,什么嚼舌根,我说的都是实话。” 她狠狠瞪着苏岁岁。 这死丫头这段时间把他们一家尤其是她折腾死了。 这一次,她要绝地反击。 众人都看着苏岁岁怎么说时。 就在众人都眼巴巴地等着苏岁岁开口的时候,司寒霆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了证件。 “大家都听好了,我是军人,来宁城执行重要任务。苏岁岁同志协助我们抓捕敌特,在抓捕过程中,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和敌人英勇斗争。” “昨天没有回来是因为苏岁岁同志在与敌人的斗争中受了伤,住进医院,所以今天我才把苏 同志送回来。” 司寒霆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苏岁岁。 苏岁岁脸色苍白。 肯定是因为刚才的疯女人伤到了她。 “苏同志的行为我汇报上去,会按功行赏。至于你......” 司寒霆眼神瞥向孟月时,眼里是骇人的冷冽。 “对待英雄,你不但不尊敬,还口出恶言!完全可以把你抓起来进行思想教育!” 大家伙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 简直是不可思议。 苏岁岁这个小丫头柔柔弱弱的,还能抓捕敌特呢! “岁岁哦,不得了,你真是这个!” 张翠花朝苏岁岁竖起大拇指。 “就是,咱们大队也跟着你沾光啦!” “今年的先进大队指定是咱们大队的了。” 大家都为苏岁岁的事迹感到骄傲。 苏如会很担心,听这个军人说女儿还受了伤。 “岁岁,你伤到了哪里?严不严重。” 苏岁岁摇摇头。 “没事儿,妈,就是中了枪,还好没伤到要害,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什么中枪了?”张翠花大婶一声惊呼。 人群里的讨论声音更大。 更加觉得苏小丫头不得了。 张大爷磕了磕烟袋锅子,笑着说:“苏丫头,你给大伙讲讲,那敌特是啥样的人啊?你是咋和他们斗的?” 苏岁岁笑了笑,刚要开口,王婶就抢着说:“哎呀,先别忙说,苏丫头刚出院,肯定累坏了,先让她回家歇着,有啥事儿明天再说。” 大家一听,都觉得有理,于是纷纷散去。 司寒霆准备回去了。 虽然担心苏岁岁的身体,但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留下来的立场。 刚才听那个女人说的。 这个小丫头已经有未婚夫了。 他想到这儿只觉得胸口处有些发堵。 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同时还有些担心。 刚才那个女人又凶又狠辣,一看就没什么教养。 这样的家庭,小姑娘嫁过去以后的日子真的会好吗? 司寒霆深深的看了苏岁岁一眼。 这么可爱美好的女孩子不应该过那种水深火热的生活。 但是,他没有立场。 他们两个人也不过认识两天而已。 见司寒霆要走,苏如会立马挽留。 “同志,马上中午了,不嫌弃的话在家里吃个便饭再走吧。” “多谢同志昨晚照顾我女儿。” 苏岁岁笑眯眯的看着司寒霆:“寒霆哥,留下来一起吃饭吧,你回去还要几个小时,不吃饭不行的。” 小姑娘眼神里满是真挚。 司寒霆点了点头。 “也好,那麻烦婶子了。” 躲在一边的孟月看着三人的背影,嫉妒和愤怒在心里汹涌翻腾。 凭什么这个男人对她那么狠毒,对苏岁岁那么温柔? 不公平。 她哪里都不比苏岁岁差。 她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下,让这个男人发现自己的优点。 她要进城当官太太! 苏如会准备扶着苏岁岁到床上去休息一会。 但是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洒下来,把院子照射得金灿灿,苏岁岁心情突然间好了很多。 “妈,我在院子里待会,放心,我不乱动没事的。” 司寒霆陪着苏岁岁。 苏岁岁给他讲了很多村子里面有趣的事情。 吃过饭,司寒霆准备走了。 “岁岁,你协助我们抓捕敌特的事我已经汇报上去了,会有200元的奖励,过几天我找时间给你送过来。” 苏岁岁睁大眼:“还有奖励啊?这么多钱?” 司寒霆被她小财迷的模样逗笑。 “过几天我给你送了奖金就离开这儿回部队了。” 苏岁岁有些失落。 萍水相逢,这就要走了。 恐怕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了吧。 司寒霆刚从苏家出来走到村委准备开车回城。 就看到一个人影在他的车上摸来摸去。 “住手!” 司寒霆觉得很恶心。 孟月吓得一抖,看到司寒霆,两眼冒金光。 “寒霆哥~” 司寒霆:!!! “我不认识你,别乱喊。” 孟月不服气:“凭什么?苏岁岁就是这么称呼你的。” “只有她可以!” 司寒霆眼神冷得能杀死人,孟月要再喊,对上他的眼神,怂了。 但她不气馁。 “同志,虽然苏岁岁长得比我好看,但是我屁股大能生养!选老婆的话,还是要选我这种。” 司寒霆忍无可忍,只觉得这女的脸皮怎么能厚成这样。 听她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耳朵的侮辱。 司寒霆都不愿意碰她,他拿起一旁的竹竿,直接把人轰到一边,开车扬长而去。 “可恶!肯定是苏岁岁搞的鬼!不知道苏岁岁那丫头用了什么狐媚子功夫!” 孟月气得跺脚。 孟海风和王婉柔辗转几天终于到了海市军区。 这几天可把他们折腾死了。 刚回去正好就碰到了李政委。 “海风啊,家里人都还好吧。” 孟海风有些心虚。 他给上面打报告说的是回家探亲。 没说是回家订婚的。 部队的人也都不知道他从前在乡下就有个未婚妻。 第21章 孟海风王婉柔定下婚期 孟海风笑了笑,“多谢政委关心,家里人都好。” 看孟海风这样子,李保国忍不住打趣。 “我听说这次老参谋长的孙女也跟着去了?” 两人之前在部队的时候,就经常在一起。 有好多人误以为二人是一对。 孟海风挠了挠头:“政委,婉柔她没出过远门,听说我要回老家探亲,正好就去看看。也当是锻炼了,增长见识。” 李保国一副懂的都懂的表情。 “你小子还害羞呢?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我都知道。” “有空啊,你去老参谋长家走动走动,争取早点把日子定下来。” “你看看年纪轻轻就是副营长,再娶个老婆组建和和美美的家庭,以后前途无量啊!” 孟海风回到宿舍,回想起刚才李保国的那番话,心里激动不已。 是啊,除了婉柔,这儿没人知道他有未婚妻。 他和婉柔这次经历千辛万苦,对彼此之间的感情也已深厚。 自己现在势头又猛,要是真能和婉柔结婚,以后必定飞黄腾达。 不仅是因为王婉柔的参谋长爷爷。 她母亲那边的家庭也不可小觑。 外公是定居海外的华侨,在国外做了很多有益国家的事情,地位相当高。 想着想着,孟海风脑海里不自觉竟然浮现了苏岁岁的身影。 罢了罢了。 再漂亮不过只是个花瓶。 既无趣也无用。 跟婉柔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等他和婉柔结了婚,生米煮成熟饭,再给苏岁岁去信让她自己找个男人嫁了。 再给她一百块钱做补偿。 孟海风觉得,自己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周全了。 比有些男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苏岁岁遇上他,也算是运气好。 王家。 苏梦琴正在给刚洗漱好的女儿梳头。 王婉柔拉过她妈妈的手,将自己跟孟海风的事告诉了她。 苏梦琴自然不会反对。 孟海风虽然出身不是特别好。 但胜在有潜力。 才二十三岁就能当上副营长,这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成就。 婉柔嫁给她,以后一定会更风光。 孟海风晚上便带着礼品风风火火到了王家。 这次,他是正式以王婉柔男朋友身份来的。 王家所有人对孟海风都很满意。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甚至婚期都商议了下来。 两人本来在部队就相识多年,知根知底,再加上王婉柔已经二十二岁了,过了年就是二十三。 所以干脆就把婚期定在了年后的3月18日。 定不下来之后,孟海风很激动。 他一定要尽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人。 第二天他就给公社去了个电话。 有人来通知孟大江说是他儿子有要紧事。 孟大江去了公社,得知儿子和那城里姑娘婚事都定了下来。 可把他激动坏了。 “海风啊,你就踏踏实实结婚。” “苏岁岁那丫头心眼坏得不行,天天在家虐待我们娘三,还好你没跟她结婚,不然咱们一家人都要死在她手上。” 孟海风有些不相信。 他和苏岁岁从小一起长大。 苏岁岁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但是他爹没有理由骗他。 所以他笃定。 肯定是苏岁岁觉得有了婚约能拿捏自己了,因为暴露原形。 真恶毒! 真能装! “要是她再欺负你们,你们就打回去,别把人打死就行。” “实在不行就告诉姑父!” “等年后快到婚期了,我把你们接过来参加婚礼。” 孟大江一拍大腿,太好了! 当真是要享福了。 本来他还想跟孟海风说赵春冬去找他了,想了想又把话咽了下去。 等人到了跟前,海风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还是先不说。 另一边,司寒霆给苏岁岁申请的奖金审批下来了。 他专程过来给苏岁岁送奖金。 村里人见着他都很是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 司寒霆向来冷酷,面对大家的热情,不自然的微笑着。 上次司寒霆走后,孟月茶不思饭不想。 听到司寒霆又来了。 觉得自己又有了希望。 她马不停蹄的向苏岁岁家跑去。 结果被苏岁岁哐的一下把门关掉,吃了个闭门羹。 司寒霆没有多待,送完奖金就走了。 他给苏岁岁留了个电话。 “如果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打这个电话,我在宁城有很多朋友。” 苏岁岁小心收好。 “谢谢你寒霆哥。” 司寒霆心里有些不舍。 以后,大概再也见不到这个小姑娘。 苏岁岁送他出来。 司寒霆听觉敏锐,从堂屋出来就察觉有人在大门外偷听。 他和苏岁岁眼神一对,侧身将门一拉开,孟月就直直摔到了地上。 “你现在的行为是私闯民宅,我们可以报公安抓你。” “还有,我警告你不要招惹苏岁岁,她现在是英雄,要是敢伤害英雄,你就等着蹲大狱。” 司寒霆说完迈着大长腿快步离开。 苏岁岁站在院子里居高临下看着狼狈的孟月。 实在不理解她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非要到处惹是非。 孟月手掌还缠着纱布,此时血迹渗透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苏岁岁,你个小贱人,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她本来还想打苏岁岁,想起刚才司寒霆的话,只好作罢。 不过,她想到另外一件事, 肯定能让苏岁岁痛苦千百倍。 “苏岁岁,你现在就得意吧!” 等到时候我大哥抛弃你了,有你好受的。 到时候你就会成为弃妇。 一个弃妇,没人会愿意娶! 第22章 赵春冬到部队 孟月得意的离开,转头就去了孙寡妇家。 她想了想,司寒霆不搭理她肯定是因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到位。 绝对不可能是司寒霆不喜欢自己。 没理由! 她不比谁差。 孙寡妇正在院子里晒咸菜,看到孟月来了,原本还有些心慌。 却不想孟月笑嘻嘻的看着她。 孟月把来意告诉了孙寡妇。 孙寡妇这才放下心来。 “闺女哦,这拿捏男人的事儿你来找婶子啊,可算是找对人了。” 孙寡妇羞涩一笑,眼里满是自信。 “婶儿,我就知道你有手段,要不然怎么会把我爹爹迷得晕头转向,你也教我两招呗。” “等下次我爹爹再来找您,我帮你们把风,保证我娘啥也不知道。” 孙寡妇心里发笑。 这丫头真够缺心眼的,还好不是她的闺女。 不然打死她。 孙寡妇面上不显,拉着孟月的手,把自己深得孟大江喜欢的矫揉造作的那一套悉数教给了孟月。 孟月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从孙寡妇那儿学了不少花招。 简直醍醐灌顶。 “婶子,不,娘。以后你就是我娘了,等有机会我让我爹把你接到我家来,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 孙寡妇噗嗤笑了一声。 “月儿啊,你这小丫头就是心善,以后谁要是娶了你,真是好大的福气哦!” “婶子早就看出来了,你跟村里的丫头不一样,只有军官太太的身份才能配你。” 两人互相恭维了好一阵,孟月才离开了孙寡妇家。 * 孟海风正在训练,突然有警卫找了过来。 “孟副营长,外面有个小伙子说是找你的。” “找我?” 他认识的人都在部队啊,外面没什么认识的人。 “嗯嗯,看样子好像是乡下来的,是不是你乡下的亲戚呀?” 孟海风更加疑惑了,同时又有些警惕。 他心颤了一下,下意识想到是苏岁岁从乡下来找自己了。 不过对方说是小伙子。 孟海风跟着警卫出来,门口的人就朝着他大喊道:“海风哥!” “赵春冬?” 他跟赵春冬并不熟。 以前在村子,因为娘对孙寡妇有意见,他们家不怎么和赵家人接触。 后来他当了兵,更加不熟悉了。 赵春冬怎么来找他了? 孟海风眉头紧皱。 有不好的预感。 “看吧,我就说我认识你们营长,还不让我进去,呸!什么东西!” 孟海风赶紧瞪了他一眼。 “怎么说话呢,这是咱们部队的警卫员!” 孟海风脸拉得老长。 担心损坏了自己的形象。 毕竟他在部队一向有口皆碑。 谦逊有礼上进的好青年,是大家学习的榜样。 赵春冬虽然不情愿,但他知道自己初来乍到。 在村里那套得暂时收起来。 “不好意思警卫同志,刚才我一时心急......” 道了歉,孟海风把赵春冬带走。 “你怎么来了?是专门来找我的?” 湖边,孟海风警惕的看着赵春冬。 “当然了,大哥,我是专门来投靠你的。” “等等?大哥?谁是你大哥?” 孟海风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肯定是看他当了营长,来套近乎。 可真会偷奸耍滑。 他可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和军功坐上这个位置的。 赵春冬激动的抓着孟海风的手臂。 “当然你是我大哥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是咱爹的孩子,你爹就是我爹。” “赵得柱不是我亲爹,你爹孟大江才是。” “我娘和赵得柱结婚之后,一直和咱爹有联系,我也是前段时间才得知自己的身世。” “咱爹说了,让我来投靠你,出人头地。” 孟海风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简直太荒唐了!” “你怎么可能是我弟弟!我只有一个妹妹。” “大哥,你没发觉咱俩眉眼有几分相像吗?” “如果我不是你弟弟,爹怎么会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了,我今天住哪里?听说你这个级别的能分到房子,我去你那里住吧,另外,你给我找个工作,最好是升官快的。我出来都跟爹说了,等我出息了请爹来享福。” 赵春冬自顾自说着。 孟海风还是不能接受。 他娘怎么办? 娘可是他爹的糟糠妻啊。 当年奶奶病重,爷爷身体不好。 听他们说,娘还没过门,就开始服侍他们了。 爹怎么能这样! 孟海风眼里满是阴翳。 “我没有你这个弟弟,你别编瞎话来哄我,自己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孟海风说着就要走。 他绝对不会承认。 等明天打个电话回去问问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春冬不慌不忙,他看着孟海风的背影,平静的道:“站住!” “大哥,我愿意跟你到这里来,就是不想伤了咱们兄弟的和气,也不想影响到你的工作。” “弟弟都这么替你着想,你真要这么绝情?”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只能找你的领导帮我安排住处了。” 孟海风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眼神阴冷的瞪着赵春冬。 “你!” “你敢!” 赵春冬哼了一声:“你看我敢不敢?” “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倒是你,如果你爹人品有问题,你看会不会影响到你日后的升迁!” 他这话确实拿捏到了孟海风。 他要尽量隔绝老家一切不好的事情发生。 害怕哪一天,万一苏岁岁的事也传了出来。 他咬了咬牙,“跟我走。” 孟海风把赵春冬带到了分给他的房子里。 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 房子大概有百来平,外面还有一个百来平的院子。 因为年后就要结婚的关系。 这屋子还在紧锣密鼓的布置着。 等王婉柔嫁过来,就正式住到家里,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赵春冬将随身带的两套衣服扔到沙发上,里里外外的参观着房子。 “大哥,你这房子真好欸,还有两间卧室!这间给我住吧。” 他指了指朝马路边的那个房间。 孟海风脸色犹如抹了锅底灰。 “你今天在这里对付一晚上,明天我去给你买火车票,再给你拿些钱,不要再来这里找我了。” 大不了,多给他些钱。 农村人,不就是为了个钱字吗? 第23章 以后不要再提起她 赵春冬急了。 他才来,怎么可能就走。 “大哥,难道你忘记之前咱们怎么说的了?” “你留我在这里,放一百个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咱们是亲兄弟,有福同享有难才能同当。” “现在你享福了,就不想带着我啊?” 赵春冬挑衅的笑着,孟海风看在眼里觉得这人十分无赖。 心里又对他爹气愤了几分。 他从老家回来才多久啊,他爹居然冒出这么大个私生子。 之前回去的时候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 孟海风总觉得后面还有很多不好的事情在等着他。 不该这样的啊? 他是青年才俊,日后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见一时半会打发不了这个无赖。 孟海风只能好好跟他说。 “赵春冬,我告诉你,我明年就要成婚了,你在这里住不了多久,所以早晚得搬出去。” “你要是想在城里混,我可以帮你租个房子,但你一定不能乱来,尤其是我们俩的关系,不能乱说,否则我受到影响你也没有好日子过。” 赵春冬识时务的答应道,突然反应过来:“大哥,你这么快就要结婚了?要把苏岁岁接过来随军吗?” 孟海风一时语塞。 “苏岁岁那丫头确实挺好的,长得漂亮,跟你郎才女貌。” 赵春冬想起之前他还暗恋过苏岁岁呢。 虽然他这个人不咋滴,但对苏岁岁那心眼不错的丫头还是蛮有好感。 两年前他娘的腿摔了,还是苏岁岁弄的药治好的。 “以后不要再提起她!” 孟海风看了眼四周,沉着脸警告。 赵春冬以为是因为自己叫了苏岁岁的名字才惹得孟海风生气了。 他打了打嘴:“哦哦,好好,不提,我应该叫她大嫂才是,不能直呼其名。” “死嘴,以后不能再乱说话了。” 可孟海风的脸比之前还黑。 “以后在这里都不要再提起这个人。我跟苏岁岁没可能了,年后我会和我们部队的一名文工团的女兵结婚,她也是已退参谋长的孙女。” 赵春冬:?? “啥?” “等等,等等,大哥,你不和苏岁岁结婚?要和别人结婚?” “你不是都和苏岁岁订婚了吗?” “这不太好吧?” “你是不是嫌弃苏岁岁是农村人,不如城里姑娘好?” “上次你回去订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孟海风瞪着赵春冬:“都知道又怎么样?他们又不可能到海市来?也不可能找到我。” “以前在农村的生活我就当是上辈子的事,以后,这里才是我要生根发芽的地方。” 赵春冬注意到,孟海风说这话时,眼里有过杀气腾腾的狠意。 “哦,是啊,苏岁岁就是个乡野丫头,哪里配得上我大哥!” 他将手搭在孟海风的肩膀上,语气轻松的说道:“大哥完全不用担心,咱们是自家兄弟,这件事我会帮你瞒下来。” “我早就说了,我们是亲兄弟,亲兄弟不会害你。” 孟海风眼中的狠辣收了收。 “明天我去给你租房子,你嫂子不习惯家里有别人。” “还有,注意点,新房子别弄脏了。” “另外,最近兵团没有招兵,你想待在海市的话,我会先给你找个别的工作。” 孟海风想着,这混小子安生了,自然不会影响到他。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能威胁到他。 孟海风肯定他不会。 毕竟这小子还要靠着自己在海市有立足之地。 赵春冬没多说什么。 初来乍到,悠着点。 哎,只是可怜苏岁岁那个丫头。 在孟家当牛做马,没想到最后还被无情抛弃。 第二天,赵春冬一大早就醒了。 醒来就穿着个裤衩子到客厅找水喝。 谁知刚到客厅,就跟一个女人四目相对。 “啊啊啊啊啊啊!” 王婉柔惊声尖叫,连忙把脸转过去。 孟海风闻声立马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你干什么?快回房间去!” 孟海风赶紧把王婉柔圈在怀里。 “宝宝乖,不怕。” 王婉柔惊魂未定:“海风,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他......他是我远方的表弟,最近家里出了点事,过来投靠我。” “哦哦。”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赵春冬穿好衣服从房里出来,好像刚才的尴尬都不复存在。 “你就是嫂子吧!”“ “你好你好,我叫赵春冬。” 王婉柔爽朗的摆了摆头,俏皮的眨了眨眼,向前蹦跳了两步:“你好啊,表弟。” 孟海风很骄傲的看着王婉柔的背影。 婉柔向来大大方方,看到他的家人一点也不畏手畏脚。 不像苏岁岁,就是个听话的安静的提线木偶。 赵春冬藏下眼里一抹嫌弃。 这女人在干啥,不会以为自己这样很可爱吧。 真叫人别扭。 刚才还顺拐了。 “哇,大哥,你真是好有福气啊,大嫂气质高贵,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能娶到像嫂子这样的女人,肯定部队里的人都很羡慕我大哥吧。” 王婉柔听了夸奖,笑容更灿烂了。 “哼,那还用说。” 她直接拍了拍赵春冬的肩膀。 “表弟,你可真会说话啊,以后你也是我兄弟,在这片儿我罩着你。” 赵春冬:“......谢谢啊。” 难道城里人都是这样的? 那他得快点适应。 “对了,我这个人是男孩子性格,以后你跟我相处怎么随意怎么来就是了,不用不自在。” “女人的柔弱小气,爱搞小心思这些我通通都不懂的。” 赵春冬:“.......” “嫂子真是真性情啊。”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孟海风一眼。 不知道这女的会不会红杏出墙。 因为受了伤,加上天气越来越冷,雪也越下越大,苏岁岁想着等过完年再走。 这段时间,大家不用上工分,也都闲下来了。 苏岁岁想起上次王兴国去公社开会,书记跟大家伙提到隔壁向阳大队做布鞋生意的事。 王兴国想着他们也以集体的名义做个什么生意创收。 不过一时间没什么头绪。 这天,苏岁岁找了过来。 第24章 救下牛棚大叔 “哟,你这孩子怎么来了?伤不是还没好完吗?” 苏岁岁抓捕敌特一事早就在公社传开了。 王兴国这段时间去公社开会觉得倍儿有面子。 连其他几个大队原先看不上他的人都说不出话来。 孟菊花热情的端来了花生还有茶水。 上次苏岁岁治好了她的头疾,孟菊花越发喜欢这个姑娘。 “苏丫头,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苏岁岁将手里拿着的一袋东西放到了桌上。 “王叔,你看。” 她轻轻打开布袋,里面一粒粒黑黄黑黄的小颗粒。 “这是什么?” 王兴国和孟菊花都很好奇。 “这里是一些水果种子,还有一些扦插枝条。苹果、桃、梨、草莓、橘子、香蕉、荔枝。” “这些种类我都标注好了,等到开春,王叔带着村民在村里种植就好。” 王兴国很惊讶。 刚才苏岁岁说着这些东西,好些他都没听过。 “这?我们都不懂,真的能种活吗?” 如果真可以的话,那他们愿意拿出一些土地来种水果 ,增加营收。 这样大家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青山大队的土地不好,所以每年的收成都一般。 虽说不比贫困大队,但日子也是稍紧巴。 要是苏丫头说的事真成了,那日子肯定就能好。 “对了,苏丫头,这些种子你是哪里来的。” 苏岁岁不能告诉王兴国,是她空间里的。 这些东西从空间出来,到时候结了果,肯定比土生土长的水果更加香甜。 她灵机一动,只好搬出了司寒霆。 “是之前送我回来的军人同志看到咱们村村民淳朴,觉得咱们地广,跟我提了一嘴,我便记下了,然后让军人同志帮忙找到的这些种子。” 王兴国没有任何怀疑,他们村子要转运了吧,连军人同志都愿意帮忙。 等到年后,他就把这件事告诉大家。 苏岁岁正要回家时,见到远处山上隐隐约约有人影。 突然,远处的人直接从山上滑落了下去。 “不好,别闹出人命了。” 她想着应该是村里的谁去山上打野味。 山上雪本就厚。 不小心遇到雪崩或者踩空,那是真真要出人命的。 “大叔,大叔,您醒醒!” 苏岁岁蹲下身子,轻轻拍打着大叔的脸,焦急地呼喊着。 大叔微微动了动眼皮,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苏岁岁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个牛棚。 她咬咬牙,费力地扶起大叔,一步一步朝着牛棚挪去。 就在这时,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婶子从牛棚里冲了出来。 “我先生怎么了?”婶子带着哭腔喊道。 “婶子,我刚看到大叔在雪地里摔倒了,咱们先把他扶进牛棚。” 苏岁岁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大叔扶进牛棚。 牛棚里四处漏风,苏岁岁看着眼前这对虚弱的夫妻,心里一阵发酸。 “婶子,大叔这是怎么了?怎么穿得这么少就出来了?” 婶子抹了抹眼泪,叹了口气说:“姑娘,我们是被下放来牛棚的,遭人排挤,啥都没有,连件厚衣裳都拿不到。” 方知韵强掩泪水。 看着两人脸上手上都被冻伤了,衣服也破烂不堪。 这样的寒冬里,他们肯定撑不下去啊! 苏岁岁心中不忍,眼眶一红。 她偷偷瞧了瞧四周,确定没人后,心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了一小瓶灵泉水。 这灵泉水可是她空间里最神奇的宝贝,有强身健体、治愈伤病的功效。 “婶子,您别担心,我这儿有药。” 苏岁岁打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将灵泉水喂给大叔喝。 灵泉水刚一入口,大叔原本紧闭的眉头就慢慢舒展开来,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 “姑娘,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这么神奇?”方知韵又惊又喜地问道。 苏岁岁笑了笑,含糊地说:“是我家传的秘方,婶子,您也喝一点。” 说着,她又倒了一些灵泉水给方知韵。 苏岁岁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棚里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铁锅和两副碗筷。 锅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婶子,大叔是不是上山去找食物?” 方知韵哀伤的点了点头。 “我们什么都没有,不上山去找吃的就要饿死。” 方知韵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愣是没让眼泪落下来。 苏岁岁偷偷从空间里拿出十来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假装是刚才救人的时候随身带着的。 “婶子,您和大叔肯定饿坏了,先吃点包子吧。” “这……不,我不能要。” 村里人也不富裕。 她也不想连累了这个姑娘。 “你快走,快离开这里,千万别被人发现。” 方知韵说着就把苏岁岁往外推。 “婶子,我刚看了,周围没人,您放心,我不会有事。” 苏岁岁直接把包子塞到方知韵手里。 “婶子,您拿着,就算是您借我的。您和叔叔好生照顾身子,以后日子好了,记得还给我。” 方知韵听着苏岁岁的话,一向坚强的她眼泪终于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以后真的能好吗? 她捂着嘴,埋头痛哭。 像是要把这些日子无数的委屈和屈辱都发泄出来。 苏岁岁上前去拍了拍方知韵的肩膀。 她没有住过牛棚。 但她懂那种无依无靠,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感觉。 很小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后来妈妈带着她来了青山大队安定下来,才没受到那么多欺负。 方知韵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能让别人听到这儿的动静。 她擦了擦眼泪:“姑娘,你真是个好人啊,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婶子,您别这么说,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呢。”苏岁岁一边说着,一边把包子递到方知韵手里。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大叔缓缓睁开了眼睛。 “水,我想喝水。” 苏岁岁赶紧又喂了大叔几口灵泉水,然后把包子递过去。 “大叔,您吃点包子,吃完就有力气了。” 文竞川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方知韵红着眼睛看着他:“包子是这个姑娘带来的,吃吧。你刚才晕倒了,是这个姑娘发现了你,把你带了回来。”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大叔吃完包子,终于有力气说话了。 “大叔,我叫苏岁岁,就住在村里。” “岁岁姑娘,今天要不是你,我们俩这条老命可就没了。”方竞川眼眶湿润。 “大叔,您别这么说。不过,您和婶子以后可得多注意身体,这大冷天的,千万别再冻着了。”苏岁岁认真地叮嘱道。 “我们知道了,姑娘。你放心,等以后我们有机会,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方知韵拉着苏岁岁的手,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第25章 和司寒霆成好哥们? 新年的气息,就像浓浓的饺子香,早早在青山大队弥漫开来。 家家户户都忙活开了,仿佛要把这一年的酸甜苦辣,都包进这新年里。 苏岁岁家也不例外。 一大早,苏如会就把家里那口大黑锅架上,烧了满满一锅热水,准备好好打扫打扫这一年的灰尘。 苏岁岁挽起袖子,拿着抹布,把家里的桌椅板凳擦得锃亮。 “岁岁啊,一会儿擦完把春联贴上,去年那春联被风刮得都没影了。” 苏如会一边往水里撒着面,一边扯着嗓子对岁岁道。 “知道啦,妈,您就放心吧,我肯定贴得板正的。” 苏岁岁脆生生地应着,眼睛却盯着那红彤彤的春联。 心里想着今年一定要有新的开始。 忙活到中午,苏如会开始准备包饺子的食材。 白面袋子一打开,白花花的面粉就像冬日里的雪花,飘出一股淡淡的麦香。 “岁岁,咱今儿个包猪肉大葱馅的饺子。” 苏如会把一块新鲜的猪肉和几根大葱拿出来“咚咚咚”地剁了起来。 肉馅儿在她的刀下,不一会儿就变得细腻均匀,再加上切好的大葱,香味瞬间就出来了。 母女俩坐在炕头,开始包饺子。 苏如会手法娴熟,一张饺子皮在她手里,放上一勺肉馅,手指轻轻一捏,一个饱满圆润的饺子就成型了。 苏岁岁也不甘示弱,学着母亲的样子,包出的饺子虽说模样不太好看,但也有模有样。 “妈,您看我包的这个,像不像个小元宝?” 苏岁岁拿起自己包的饺子,笑嘻嘻地问。 苏如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像,像个歪歪扭扭的小元宝,不过自己包的,咋看都好看。” 屋子里弥漫着饺子的香气,炉火映红了母女俩的脸,温馨又美好。 包完饺子,苏如把饺子放进锅里煮。 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开了,饺子一个个在锅里翻滚着,就像一群欢快的鱼儿。 “岁岁,去把碗筷摆上,马上就能吃饺子喽。” 苏如一边用勺子搅着锅里的饺子,一边对岁岁说。 岁岁连忙起身,把碗筷摆好,又拿出了自家腌制的腊八蒜和醋。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苏岁岁夹起一个,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肉馅和喷香的大葱在嘴里散开。 “妈,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饺子。” 她想起上辈子,自己因为要照顾孟家人,竟然没良心的扔下妈妈一个人过年。 以后,再也不会了。 将来,她要带着妈妈过好日子。 苏如会看着女儿,笑着说:“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只要你爱吃,妈以后天天给你包。” 吃完饺子,苏岁岁想起了被下放的方知韵和文竞川夫妻。 他们被安排在牛棚住,这大过年的,肯定冷冷清清。 “妈,我想去给方阿姨和文叔叔送点饺子和肉,他们在牛棚过年,肯定啥都没有。” 苏如点点头:“去吧,多送点,让他们也能过个热乎年。” 苏岁岁用一个大碗装了满满一碗饺子,又切了一大块肉,用布包好,小心翼翼地往牛棚走去。 到了牛棚,苏岁岁看到方知韵和文竞川正坐在牛棚里,看着外面发呆。 “方阿姨,文叔叔,新年好啊!我给你们送饺子和肉来了。” 过年期间,牛棚看守会放松一些,苏岁岁过来时见没有什么异常,放下心来。 方知韵和文竞川抬起头,看到苏岁岁,眼里满是惊喜。 “岁岁啊,你咋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方知韵连忙起身,接过苏岁岁手里的东西。 “方阿姨,你们快趁热吃,这饺子是我和我妈包的,可香了。” 苏岁岁把饺子放在桌上,打开布包,露出里面的肉。 文竞川看着这些,眼眶有些湿润:“岁岁,谢谢你和你妈,在这大过年的还想着我们。” “文叔叔,您别这么说,你们在这儿也不容易,过年就该热热闹闹的。”苏岁岁笑着说。 方知韵把饺子端到炉子上热了热,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起了饺子。 虽说牛棚里简陋又寒冷,但这一碗饺子,却让他们感受到了浓浓的温暖。 “岁岁,这饺子真好吃,好久都没吃到这么香的饺子了。” 方知韵吃着饺子,感慨地说。 “方阿姨,你们要是喜欢,以后我和我妈再包,还给你们送来。”。 * 孟海风受邀去了王家过年。 王正军很是看好这个孙女婿,一高兴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 “海风有我当年的风范!” “想当年我也是出身贫苦的穷小子,国家需要的时候,毅然决然从了军,一路打拼,才有了现在。” “所以,海风,我十分看好你。” “我不会看走眼,你为人正直善良,连乡下来的远房亲戚也毫不嫌弃,说明你这个孩子重情谊!我的宝贝孙女嫁给你, 我非常放心!” “你一定要保持自己的这颗赤子之心,将来再创军功,必定前途无量。” 孟海风端着坐着,听到王老爷子的点拨,谦逊的低下头点了点。 “老参谋长,您放心,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也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 他深情的拉着王婉柔的手。 “柔儿就是我的命,我一定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嗯,好!”王正军十分欣慰的看着两人。 “海风啊,虽然你现在风头正盛,也出类拔萃。但部队还有一个人,是你学习的榜样。” “老参谋长说的是司旅长?” 王正军点点头:“是啊,寒霆立下的军功是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他出生入死,曾经一个人击退三十个反动分子,为国家安全做出了巨大贡献,现在还是部队的一段传奇。” 孟海风知道,司寒霆一直是部队的传奇人物。 从他从军开始,就听说了。 只是对他不了解。 现在他升了副连营长,要是能有机会与其多接触那再好不过。 司家和王家老一辈私交不错,有了王家穿针引线,说不定自己能和司寒霆成为好哥们也不无可能。 王婉柔甜蜜微笑的嘴角却在听到爷爷提司寒霆的时候突然垮了下来。 第26章 为什么他没有早点认识苏岁岁 本来以为和孟海风在一起之后,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没想到听到司寒霆的名字,她的心还是会疯狂跳动。 为什么? 为什么司寒霆不喜欢她? 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司寒霆打小就不爱搭理她。 但她始终觉得,司寒霆只是把对自己的喜欢藏在心里。 她是大院里最受宠爱的千金,而且性格直爽,跟所有男孩子都能玩到一起。 平时她跟其他男人勾肩搭背都可以。 可司寒霆呢。 连靠近都不让人靠近。 曾经,她爷爷是有意跟司爷爷撮合他们两人的。 如果不是司寒霆当时的拒绝。 说不定他们早就终成眷属了。 她也不至于退而求其次。 王婉柔心脏像被剜了一块肉一样痛。 不! 司寒霆,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一点感觉。 你知道我和孟海风订婚了肯定也十分后悔吧。 她王婉柔是整个大院儿最能与他相配的人。 错过了她,还有那个女人配站在司寒霆身边。 王婉柔十分确信没有这样的女人。 如果司寒霆承认他喜欢她。 她一定会马上和孟海风退婚。 孟海风看着身旁神色异样的王婉柔,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温柔的低声询问了一声。 王婉柔收藏好情绪,摇了摇头。 “海风啊,年后就尽快把你父母接过来吧,正好与你聚聚。”王正军道。 “嗯嗯,我会给他们去电,到时候接他们过来参加婚礼。” “我父母都是农民,还希望叔叔阿姨不要嫌弃。” 没等苏梦琴和王泽民说话,王老爷子大手一挥。 “害,那有什么,我不也是农民出身。农民是最辛苦最善良的人,我们王家热烈欢迎!” 听王正军这么说,孟海风放心下来。 “我父母的确是很心善,也很好相处。” “前些年,我母亲因为救村里一个摔下山崖的小孩,不幸瘫了腿。” 孟海风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所以这些年,家里日子艰难,我才越发奋发图强,想让家中父母妹妹的日子好过一些。” 孟海风眼里闪过一抹心虚。 本来他的家世就和王婉柔不对等,母亲瘫痪又不是小事,免不了有很多麻烦。 说母亲是大义救人瘫痪了总比告诉他们真相,母亲其实是早些年偷别人的鸡,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瘫痪的好。 “我父亲呢因为对我母亲情义深重,所以这些年一直对我母亲不离不弃。” 果然,王正军听孟海风这么说,直接一拍桌子。 “亲家真是大义啊!好人!真是大好人!” “难怪能教养出海风这样的人才。” “等他们来了,我定要好好款待他们!” 孟海风感激的回以笑意。 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他跟婉柔以后的日子能够顺利些。 婉柔也因此不会嫌弃他娘,好尽心尽力的伺候。 到时候他提前给娘说一声,让他们别露馅就好。 “妹夫,我妹妹以后就交给你了,有你照顾她,我很放心!” 王强朝孟海风举起杯子。 吃完饭,王婉柔送孟海风到大院门口。 孟海风虽然分了房子,但房子还在布置中。 为了表示他对王婉柔的重视,他准备等正式和王婉柔结婚之后,两个人一同入住进去。 “柔儿,你怎么了?好像兴致不高?”孟海风关切道。 王婉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就是吃多了。” “哎呀,人家就是不会淑女那一套嘛。我看到咱们文工团有的女孩子,吃饭只吃一点点,感觉好装啊。” “上次赵小欣吃饭,居然只吃半碗呢,我觉得她肯定是故意想保持身材,说不定是看上你了。” 王婉柔哼了哼。 “婉柔,别瞎说,没有的事。再说,我也不可能看上她,我喜欢的是你这样的。” “海风,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能吃了,不像别的女孩子那么斯文,我感觉我不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王婉柔将手背在身后,踮脚看着他。 孟海风就喜欢她坦率爽朗的样子。 “你比她们不知道好多少倍。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不做作。” 王婉柔听了孟海风的甜言蜜语心情大好。 她正要奖励孟海风一个吻时,却看到了从黑夜里走近的司寒霆。 冷着脸干什么? 不会是看到她和孟海风亲热吃醋了吧。 “寒霆。” 王婉柔喊了一声,下一秒就吻上了孟海风的唇。 想必看到我亲吻别的男人,你肯定会吃醋! 谁知司寒霆根本没有搭理,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去了司家小洋楼。 王婉柔心中愤怒不已,又满是失落。 司寒霆的身材样貌都是特等的优秀。 世上都难找到第二个。 加上超强的能力。 哪个女孩子不为他着迷。 要是能得到这样的男人,这辈子也值了。 “哥,你来了。” 司寒念从家里小跑了出来接司寒霆。 “王婉柔那女的有病吧,居然当众卿卿我我,真是脏了我哥的眼。” 司寒霆笑了笑:“我先去洗洗眼睛。” 司寒霆是故意来这么晚的,他今年已经25了,别人这个年龄早就做了父亲。 只有他,还是一个人。 司伯威为这个孙子操碎了心。 “小霆,初二我给你安排了金院长家的二女儿金玲跟你一起吃饭,你到时候不要又找借口不去哈!” 司寒霆无奈的看着司伯威。 “爷爷,您好好养老,我的终身大事您就别操心了。” 他不想跟那些女人相亲。 司寒霆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抹娇小的身影,还有那天那抹身影虚弱的躺在他怀里的样子。 苏岁岁,过年了,不知道你在干嘛? 身体好些了吗? 想到这里,他心里堵得慌。 想有什么用,萍水相逢罢了。 她还记得自己吗? 会不会已经结婚了? 为什么他没有早点认识苏岁岁? 司伯威叹了口气,神色哀伤,看上去瞬间苍老了很多,他看着前方,像是陷入了回忆。 “爷爷不看着你成家,对不起你......你的父母啊。” 第27章 动身去海市 司寒霆顿了顿,浑身浸满了寒意。 司记棠缓和道:“小霆,来,多吃点红烧鱼,这是你二婶朋友专门送来的,送来时活蹦乱跳,新鲜着呢。” 司寒霆收起情绪,微微含笑:“谢谢二叔。” 司记雪又给司寒霆夹了一个藕盒。 司伯威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 这件事日后再提吧! 很快,司家就恢复了过年的热闹喜庆氛围。 凌晨后,司寒霆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房间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记忆中的模样,可曾经那些温馨的画面却只能在脑海中反复放映。 他缓缓走到书桌前,桌上摆放着一张父母的合影。 照片里,父亲司记州笑容爽朗,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温和。 母亲寒嫣依偎在父亲身旁,眉眼间满是幸福。 司寒霆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像是想要触碰那再也无法触及的温暖。 窗外,月光如水,洒落在房间的角落。 他望着窗外的月色,思绪飘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每到过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父亲会给他讲那些热血沸腾的报国故事,母亲则会在一旁温柔地看着他们,不时递上点心。 可如今,热闹的年夜饭桌上,却少了那两个最熟悉的身影。 少了很多年…… 他想起父亲奔赴战场前,对自己说的那句“孩子,要做个有担当的人”。 也想起母亲临行前不舍的眼神。 泪水打湿了司寒霆的双眼,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在这万家团圆的时刻,思念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十岁那年,从远方传来的父母牺牲的消息。 从此之后,他开始封闭自己。 他多么希望父母能再摸摸他的头,听听他的近况。 客厅里。 司记棠和司记雪兄妹两人一人一边搀着老爷子。 自从大哥大嫂去世以后,兄妹俩把司寒霆当作自己的孩子,悉心照料,尽量抚平他父母早逝的阴霾。 “爸,小霆相亲的事,找时间我会再跟他说。” 司伯威点头。 “行,能定下来最好。金玲那个女孩子确实不错,人长得好,也善解人意,看着跟小霆十分登对。” “等小霆有了家庭,再生下孩子,他心里的伤痛肯定就慢慢会过去的。” 司伯威何尝不心疼这个孙儿啊。 他不是着急抱重孙子,只是希望寒霆往后能拥有家庭的温暖。 这孩子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说,他这个做爷爷的不是不知道。 只是,有些事情他也无能为力。 * 初八,苏岁岁计划着该动身去海市了。 孟海风在那边山高皇帝远,越是去得晚,他的日子越是逍遥。 苏岁岁活动了一下胳膊,一点痛感都没有,总算是好利索了。 “岁岁,你一个人去那边,路上千万要小心。” 苏如会一边给苏岁岁收拾衣物,一边叮嘱。 她心里实在是放不下。 不过,女儿自己有主意,她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影响到她。 “要不这样,你去给上次的那个司军官打个电话,跟他打探一下孟海风的消息。” 苏如会突然想到这儿。 都是军人,万一认识呢。 再说,军人通讯发达,如果能帮忙打听一下是最好的。 苏岁岁摇摇头,拉着苏如会的手:“算了,说来我跟他并不熟悉,这些日子过去,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这个人呢。” 她不想欠人情。 “孟海风在海市,只要我到了海市,总能找到他。” 苏岁岁其实更放心不下的是苏如会。 “我不在家这段日子,要是孟家人过来找麻烦,妈你不要怕,跟他们硬刚,他们不敢搞出什么事来。” “阿黄还有几只鼠鼠会保护你。” 傍晚,苏岁岁趁没人注意,又悄悄赶往山那边的牛棚去了。 走近牛棚时,她从空间取了很多东西出来。 被子,衣服,鞋。 面粉、麦乳精、白糖、大米、包子、腊肉、还有二十个鸡蛋。 方知韵听到屋外熟悉的三长一短敲门声,就赶紧去开门。 看到苏岁岁拿了这么多东西,方知韵和文竞川下意识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伯伯,婶婶,明天我要去趟海市,有事情要办。这段时间我都不能来看你们了。” “这些东西你们先收好,能帮助你们过一段时间。” “要是有什么困难,你们可以到山那边去找我妈妈,她会尽力帮你们。” 苏岁岁又从兜里掏了十张大团结递给方知韵。 “这钱你们藏好,必要时救急。” 两人消化了好一会儿苏岁岁的话。 苏岁岁没有明说,肯定是她的隐私。 二人没有多问,只叮嘱她路上千万要小心。 文竞川想起还有一件事情,他恳请道:“岁岁,伯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伯伯请说。” “伯伯的儿子如今还在海市,我写一封信,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帮我带去给他,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办你的事要紧。” 苏岁岁立马答应,“伯伯,那你写好了给我,带一封信而已,不麻烦。” 被下放前夕,文竞川和方知韵连忙和养子文志刚断了关系。 文志刚是他们两口子在他五岁的时候收养的,一直当作亲生孩子对待,后面又帮他成了家。 谁知刚成家,家中就遭此劫难。 情急之中,他们只想出了断绝关系的这一个办法。 不一会儿,文竞川将信递给苏岁岁。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志刚怎么样?有没有给咱们生个小孙子。” 文竞川和方知韵眼里满是对家人的渴望和期盼。 苏岁岁坚定的保证:“伯伯婶婶你们放心,我会把你们的情况告诉你们儿子,总有一天你们会重逢的。” 等不了多久,还有一年,你们再坚持坚持。 文竞川和方知韵看着她坚定的模样,不知怎的,竟然觉得分外有希望。 也许,马上就能一家团圆了。 * 司寒霆为了逃离家里安排的相亲,干脆主动请缨认领了新任务。 “宁城?” 司寒霆家里,好兄弟林靖宇不解的问道。 “上次你不是才去了吗?又去宁城?宁城到底有什么?” “我是军人,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司寒霆淡淡的瞥了林靖宇一眼。 他突然想到上次救他的小姑娘,耳朵有些发红。 第28章 苏岁岁司寒霆再遇 苏岁岁辗转一天终于来到宁城。 这还是她18岁以来第一次走这么远的地方,而且还是一个人。 不害怕是假的。 苏岁岁站在宁城市区的街头,望着眼前车水马龙的景象,只觉一阵眩晕。 宁城市区,到处都是新鲜玩意儿。 马路上自行车铃声此起彼伏,偶尔还有汽车呼啸而过,扬起一阵尘土。 街边的商店里,摆放着各种她从未见过的商品,花花绿绿的糖果、崭新的暖水壶,还有花花绿绿的布料,让她目不暇接。 街道上的行人穿着也与乡村大不相同。 女人们头发整齐,穿着色彩鲜艳的毛呢大衣,男人们大多穿着干净的中山装。 不像在村里,大家衣服打着补丁,颜色也单调。 苏岁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一件深蓝色的袄子,看上去有些土气。 她想到孟海风对自己的背信弃义。 也许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就像上辈子孟家人说的。 她什么都没有,帮不了孟海风。 的确,从身份和背景来说,她和王婉柔天差地别。 可孟海风不该骗她,又想要她在孟家免费当老黄牛,又想和王婉柔过双宿双飞的逍遥日子。 未免太贪心了。 走着走着,苏岁岁觉得肚子有些饿。 空间里虽然吃的,但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拿出来。 宁城内有早餐铺子,前方就有一家人气很足的铺子。 她要了一碗清粥和一碟咸菜,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这时,她对面的空位上,来了一男一女,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两人对上苏岁岁的眼神时,笑了笑。 出于礼貌,苏岁岁回了对方一个微笑。 可不知怎么的,感觉这两个人有些别扭。 刚才的笑特别假,而且女人神色有些慌乱,感觉像是在躲着什么。 苏岁岁一边喝粥,时不时的注意着对面的人。 小女孩在妇人的怀里睡得格外香甜。 刚才妇人不小心把她的头磕到桌角了,小女孩都不曾醒来更不曾哭泣。 苏岁岁越看越觉得怪异。 正常孩子早就哇哇大哭了。 难道是孩子生病了? 不过,她下一秒就否认了这个猜测。 仔细一瞧,这一男一女的穿着打扮很朴素,而小女孩穿着一件小翻领的裘皮外套,看上去格外精致,头发上还别着花朵小发卡。 这些都不是紧巴巴过日子的人能给孩子买得起来的。 眼前的这一男一女,显然也不是这样的人。 “快吃,别墨迹。” 男人狼吞虎咽的吃了碗面,一边用手指剔牙一边凶神恶煞的对身旁的女人道。 女人畏畏缩缩的点了点头。 两人吃完急匆匆就走了。 苏岁岁立马跟了上去。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两个人肯定是人贩子。 可恶! 这得造成多少个家庭破碎啊! 【又是这两个大坏人,专门偷孩子!】 【咱们上去咬他们吧,汪汪汪。】 【蠢蛋,在人类眼里我们只是畜生而已,说不定人会以为咱们是疯狗,把咱们打死。】 苏岁岁刚走到街口,就听到边上几只流浪狗的声音。 【快看,人在看我们?】 【人,看什么看,再看咬你哦。】 苏岁岁:“......” 那两个人是人贩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苏岁岁不敢再耽搁。 反正她有空间,先跟上再说。 突然,她的胳膊处传来一股力道。 苏岁岁下意识转身过去,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寒霆哥!”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 苏岁岁脸上堆满笑意。 司寒霆松开手,垂眸看着小姑娘。 “是啊,我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你。” 他是真没想到。 虽然之前他说要来宁城做任务时,确实有点私心。 想着办完事情,找个什么名头去青山大队看看,顺便看看小姑娘和他的未婚夫怎么样,她未婚夫对她好不好之类的。 没想到竟然今天在大街上就巧遇了。 苏岁岁来不及和司寒霆叙旧。 “寒霆哥,刚才我发现有人贩子,他们拐走了一个小女孩。” 苏岁岁满脸都是着急。 “人贩子?” “嗯嗯,他们往那个方向走了。” 苏岁岁指了指前方,“走,咱们赶紧追上去。” “好。” “嘭!” 两个人贩子正着急跑路,突然被人突袭了一下。 男人龇牙咧嘴的捂着脑袋。 “你什么人,居然敢打老子?” 说话语气虽然凶狠,在对上司寒霆的眼神时,神色却畏惧了几分。 “把孩子交出来!” 司寒霆冷声道,冷峻的眼神如有实质,犀利的扫视着对面的两人。 “交出来?凭什么?你是干什么的!这是我女儿凭什么交给你?” 男人理直气壮道。 “你胡说,小女孩根本不是你女儿,你是人贩子!”苏岁岁朝男人吼道。 “人贩子?” “天呐,咱们这儿怎么会出现人贩子?” “应该不一会吧,那可是要吃枪子的,谁敢这么大胆。” “我觉得不一定,你看那孩子,怎么一动不动像死了似的。” 街上群众瞬间聚集,你一句我一句。 尤其是在听到孩子死了的时候,大家更是惊惧。 一男一女也被人群包围在中央。 “哎哟,大家千万别听这丫头片子多说。这真是我女儿,我家女儿体质弱,最近生病了身体不好,所以才睡得沉。” 男人抹了抹泪水:“我们家惨哦,我女儿出生就是个药罐子,这不今天我和我家那口子才带着女儿到大城市医院来看病。” “我知道了,你们是城里人,看不起我们乡下人把你们的地盘弄脏了,我们走就是了。哎哟~~我可怜的女儿哦。” “明明身体就不好,还要被人诅咒死了,你怎么那么可怜啊......” 男人说着顺势就要走,还给女人使了个眼色。 “想走?没门儿!” 司寒霆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了男人的后衣领。 “这就心虚了?” “再嗜睡的孩子这么大动静也不可能不醒,我看分明就是你用迷药把人迷晕了!” “你有胆子的话,跟我们去公安局走一趟。” 司寒霆声色清冷,刚才的一番话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见了,有谁看到我的女儿吗?” 人群外,带着哭腔惊恐的声音传了过来。 “真有人丢孩子了?” “喂,你快过来,这里有个昏迷不醒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女儿?” 有人喊了一声,女人立马朝人群中冲了过去。 “阿芙,是我的阿芙!” 女人又惊又喜。 刚才她就给女儿去打饭的功夫,回到病房一看,女儿竟然不见了。 她慌乱得不行。 全家人在医院找了一圈没找着,又赶紧出来找。 “原来你们真是人贩子!” “真是太可恶了,你们这种人应该遭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这么丧良心的事都做得出来,也不怕有命挣没命花!” 司寒霆长腿一踢,直接将男人按在了地上。 抱着孩子的女人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跑还是等着被抓。 孩子的母亲冲上前去,将孩子抢了过去,抱在了怀里。 “妈妈的乖女儿,妈妈对不起你。”女人声音都在发抖。 差点,她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第29章 去海市,找我未婚夫 两个年轻公安接到报案匆匆赶来。 看到司寒霆制服了人贩子。 他们对司寒霆敬了个礼,“多谢同志见义勇为。” 司寒霆将目光投向人群中心的苏岁岁。 “是这个姑娘发现这二人有问题,我这才出手相助。” 年轻公安顺着司寒霆的目光望去,只见苏岁岁站在那儿,白白净净的,模样乖巧得很。 她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二左右,一双水汪汪的杏仁眼,清澈得就像一汪清泉,透着股机灵劲儿。 这么个娇娇柔柔的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观察力,还这么勇敢,真是让人佩服。 两人齐刷刷地又朝苏岁岁敬了个礼。 苏岁岁走上前,“公安同志,这个男人看着就像个惯犯,说不定顺着他能找到其他丢失孩子的线索。” 公安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姑娘可真细心。 人群渐渐散去,被解救小女孩的妈妈林娜,把孩子交给了爷爷奶奶,然后几步冲到苏岁岁面前,眼眶都红了,拉着苏岁岁的手说:“姑娘,今天可真是多亏了你啊!要是我女儿被卖了,我都不知道该咋办,恐怕只能去跳河了。” 林娜想到那些可怕的后果,心疼得直揪心。 苏岁岁轻声安慰道:“姐姐,孩子没事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林娜哪肯就这么算了,拉着苏岁岁的手不放,热情地说:“姑娘,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今天姐一定要好好感谢你!走,姐请你吃饭去!” 她打量着苏岁岁的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身形还挺瘦弱,心里想着这姑娘在乡下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吃顿好的最实在了。 林娜又转头看向司寒霆,“这位兄弟,也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把人贩子制服了,他们早就跑没影了。你们俩可不光是帮了我们家,也是帮了更多丢失孩子的家庭团圆。” 苏岁岁本想拒绝,可林娜太热情了,拉着她就往国营饭店走。 司寒霆见苏岁岁被拉着去,也默默跟在了后面。 到了饭店,林娜点了一桌子好菜,什么红烧肉、糖醋鱼、炒时蔬,满满当当的。 吃饭的时候,林娜一个劲儿地给苏岁岁夹菜,嘴里还念叨着:“姑娘,多吃点,看你瘦的。”苏岁岁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吃完饭,苏岁岁想到路边的小狗,就跟服务员说要打包一份饭菜。 她正准备掏钱和粮票,林娜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来说:“妹子,你这是干啥?今天这顿饭我请,打包的也我来付。” 苏岁岁拗不过,只好道谢。 跟林娜告别后,就剩下苏岁岁和司寒霆两人。 司寒霆张了张嘴,想问苏岁岁是不是和未婚夫一起来的,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想到苏岁岁有未婚夫,他心里就像被堵住了似的,憋闷得慌。 苏岁岁抬头看着司寒霆,好家伙,这人咋这么高呢! 在她面前就跟一座大山似的。 苏岁岁突然觉得脖子有点酸,她想着司寒霆怕是快一米九了吧,比孟海风还要高不少呢。 孟海风一米七八,她平时看他都得仰着头,更别说司寒霆了。 再加上司寒霆长得那叫一个出众,站在人群里,就跟鹤立鸡群似的。 这不,此刻周围好多姑娘都直勾勾地盯着司寒霆看。 司寒霆一向感觉敏锐,察觉到那些注视的目光,神色清冷地拉着苏岁岁就走。 他腿长,走得又快,苏岁岁被他拉着,只能在后面一路小跑。“寒霆哥......” “你慢点,我走不动......” 苏岁岁喘着粗气。 她的小短腿都要抽筋啦! 司寒霆停了下来,侧头看着身旁哼哧哼哧喘气的小姑娘。 他才想到,这小丫头只刚刚到他胸口的位置,刚才他走得那么快,人家只能硬着头皮在后面捣腾小腿...... 司寒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啊,我......” 苏岁岁看着刚才还很冷漠的男人突然间像个傻憨憨,觉得有些好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完,苏岁岁神色一正,“寒霆哥,我得赶着去火车站了,没时间跟你叙旧啦,我还有要紧事呢。” “火车站?”司寒霆一听,心里一紧,追问道,“你要去哪里啊?跟谁一起?” 苏岁岁犹豫了一下,“去海市,找我未婚夫。” 说到未婚夫三个字的时候,苏岁岁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司寒霆听到“海市”和“未婚夫”这几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你未婚夫在海市?你去找他是?” 海市距离宁城可不远。 上次听那个恶女人说她哥就是苏岁岁的未婚夫。 “你是去跟他结婚吗?” 苏岁岁眼神泛起冷意。 “他是军人,我去部队找他,结婚随军。” “他说了,等他升了职级,分了房子, 就跟我结婚。” “现在他已经是副营长了。” 司寒霆没想到苏岁岁的未婚夫竟然也是军人。 还是营长。 他知道的营长,除了一个未婚的孟涛,那就是刚升上来的孟海风了。 孟海风在和王婉柔处对象,而且马上要结婚了。 那苏岁岁的未婚夫难道是孟涛? 他记得之前骚扰他的那个女的好像也姓孟。 对上了! 司寒霆心中顿时涌出一阵酸涩。 看小丫头这样子,肯定对她的未婚夫用情很深。 不然不会只身一人千里迢迢的去海市找他。 孟涛! 他第一次羡慕一个人。 要是苏岁岁是他的未婚妻就好了。 他定会百般呵护,视她为生命。 第30章 苏岁岁不可能来海市 苏岁岁突然想到司寒霆本来就是海市的军人,说不定他也认识孟海风呢。 “寒霆哥,我的未婚夫他叫做孟海风,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苏岁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司寒霆。 如果他认识的话,那自己找到孟海风会容易很多,毕竟海市是大城市,苏岁岁也是第一次去。 虽然心里有把握能够找到他。 可是她不想再拖延。 “孟……海风?” 司寒霆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小姑娘所说的孟海风是他认识的那个孟海峰吗? 是王婉柔的未婚夫吗? 他不记得自己还认识别的叫做孟海风的人。 看司寒霆这样的神情,苏岁岁猜测难道他真的认识孟海风? “寒霆哥,你真的认识?” 司寒霆如实道:“我确实认识一个叫做孟海风的人,他也是我们部队的人,刚升了副营长。” 但是万一是重名字呢。 海市有两个部队,万一另一个部队也有一个叫做孟海风的副营长呢,。 司寒霆虽然是这样想着,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所认识的孟海风就是这个小丫头所说的未婚夫。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孟海风就犯了大错,脚踏两条船。 一边欺骗着这个小姑娘给她希望让她在老家等着,一边又跟王婉柔订婚,这个男人真是心思歹毒! 简直就是既要又要的垃圾! 听司寒霆这样说,苏岁岁激动地抓着他的胳膊眼神都亮了起来。 如果寒霆哥真的认识孟海风,那他可以直接让寒霆哥带着她去部队找孟海风对质。 孟海风此时一定想不到自己已经在宁城了,在去海市找他的路上。 到时候她出现在孟海风的面前,看孟海风怎么应对。 前世 她一个人在青山大队老家照顾孟家人整整8年,孟海风在海市潇潇洒洒的和王婉柔成了家,过他们二人的幸福日子。 两人能够如此大胆,肯定也是以为她苏岁岁就是一个乡野丫头,没有什么能耐,更不可能走到海市去。 虽然按照前世的记忆,孟海风已经跟王婉柔在一起了,但是苏岁岁还想再确认一下,她试探道:“那寒霆哥你认识一个叫王婉柔的女孩子吗?” 听苏岁岁说出王婉柔的名字,司寒霆此时已经完全确定下来了。 他认识的孟海风真的就是这个小姑娘要找的人。 看着小姑娘这样期许激动的神情,司寒霆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该怎么给她说出她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已经跟别人订婚了,而且马上就要结婚。 她这样娇小柔弱又满心欢喜的向往去找那个狗男人,得知真相真的能够承受这么伤人的背叛吗? “之前海风哥带着婉柔姐姐来过老家,他说婉柔姐姐是他的好哥们儿,我们订婚的事情,婉柔姐姐也知道。” “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到时候我到了海市一定要跟她好好的叙叙旧。” 苏岁岁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等她到了海市,确实要跟王婉柔好好的“叙叙旧”。 这个女人表面上坦率热忱,实际上却在背后算计抢她的未婚夫。 重生一世苏岁岁自然觉得孟海风这个男人不重要,不过就是一个垃圾罢了。 但是王婉柔伤害过她,甚至害死了她。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岁岁,抬眼看着司寒霆。 “王婉柔我也认识……”司寒霆眼里满是对孟海风王婉柔的厌恶和对苏岁岁的心疼。 两人怎么如此狠心,狼狈为奸,要伤害这么好的姑娘。 “寒霆哥太好了,那你带我去找他们。” 苏岁岁满含兴奋的看着司寒霆。 “好……” 他带着小姑娘一路上还能照料保护她,把她安全的送到海市。 只是到了部队,见到了孟海风还有王婉柔,知道了真相,她该如何面对? 这才是司寒霆担心的。 要不要把那两人的事告诉这个小姑娘? 司寒霆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比他面对敌人都感觉要更难。 他担心苏岁岁。 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有机会可以追求苏岁岁了? 想到这里司寒霆心里居然有一些激动。 他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太小人了。 他倒是有机会了,但是小姑娘肯定也会被狠狠伤害。 苏岁岁给流浪狗送了饭之后,就和司寒霆去往了火车站。 火车站十分拥挤,司寒霆一路保护着苏岁岁,把他护在自己身边。 有他在,两天的路程苏岁岁还算舒适。 司寒霆这个人看起来冷漠,但是照顾人却非常的细心。 甚至火车上的人还以为他们两个是两口子。 觉得两个人不仅外形,一个俊朗,一个漂亮,十分登对,感情也是非常的恩爱。 到海市时已经傍晚,天色渐暗。 走在街上,苏岁岁不禁好奇,四处瞧了瞧。 原先以为宁城就已经够繁华了,现在看海市更是比宁城还要繁华许多倍。 “岁岁,我先带你去吃饭吧,今天晚上你恐怕要先住招待所了,其他的事情……明天再办。” 司寒霆想着等明天。 明天他把孟海风的事情告诉苏岁岁。 这两天路上已经够辛苦了。 如果再伤了心,情绪激动,容易伤身。 “好。”苏岁岁笑着点了点头。 王婉柔下午跟姐妹逛了百货商场,晚上孟海风下了班赶来跟她汇合。 看到前方一抹身影时,王婉柔突然猛地拍了孟海风一下,“海风你看前面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苏……苏岁岁?” “苏岁岁?这怎么可能!” 苏岁岁在乡下老家面朝黄土背朝天呢,每天还要伺候他爹妈,孟海风笃定苏岁岁肯定不可能来海市。 “婉柔,你肯定是逛街累了看错了,苏岁岁连字都不认识,就是个文盲,别说来海市了,就是去宁城都难。” 孟海风语气里满是鄙夷。 不过,想到苏岁岁那动人漂亮的脸蛋,孟海风心中隐隐有些动荡。 苏岁岁十八了,出落得比两年前更好看。 最近,他总做梦,梦到苏岁岁。 不过,几乎都是噩梦。 他梦到他因为王婉柔失手杀了苏岁岁,苏岁岁披着长发惨白着脸来找他报仇。 孟海风有些心烦意乱。 “还有司寒霆!”王婉柔气愤得瞪着前方。 司寒霆怎么跟一个女的走在一起! 可恶! 走在司寒霆身边的应该是她王婉柔才是啊! 孟海风没注意到王婉柔的异常。 听到司寒霆的名字反而轻轻敲了敲她的头。 “小傻瓜,就说你看错了吧,苏岁岁和司寒霆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那女的肯定不可能是苏岁岁。” 王婉柔觉得孟海风说得有道理,但是依旧很生气! 瞧那女的打扮得跟村姑似的,也配和司寒霆走在一起? 吃了饭,王婉柔没有什么兴致,回到大院儿,她就径直去往司家。 必须让司爷爷好好提点提点司寒霆,不要随便和阿猫阿狗在一起,影响身份! 顺便提醒一下司爷爷,自己只是和孟海风订婚了,并没有结婚。 如果司寒霆愿意来追求她,她可以马上跟孟海风取消婚约! 第31章 两个都要他不配? “司爷爷,我来看您了~” 王婉柔拿出了自己最俏皮可爱的模样,蹦蹦跳跳的进了司家大院儿。 司寒念正陪着司伯威逗鸟儿了。 王婉柔过去亲昵的挽着司伯威的胳膊。 看王婉柔这副模样,司寒念撇了撇嘴。 虽然大院里很多人都非常喜欢王婉柔。 但司寒念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很虚假很做作。 看她不顺眼,她直接把王婉柔的手从她爷爷的胳膊上甩开。 王婉柔在心里白了司寒念一眼,心想等有朝一日我当了你嫂子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接着她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司伯威,“爷爷今天我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她说得神秘兮兮。 “什么事情?” “爷爷,今天我在街上看到寒霆哥和一个女人走在一起,两个人很亲密。” “我知道寒霆哥一向以工作为重,平时除了寒念还有我之外,没有接触过什么女孩子,所以我想肯定是那个女的勾引寒霆哥。” “我看那个女的穿的破破烂烂的,不知道是从哪个村里来的。” “现在的人心机可重了,我怕寒霆哥哥平时在部队里训练没有接触过这么心眼多的人被她给骗了。” 王婉柔说着试探的看着司伯威的脸。 就算她要嫁给孟海风,那司寒霆也不能娶任何人,司寒霆有女人的话,只能是她王婉柔! 司寒霆出类拔萃,还有他的家世背景深厚。 如果某一天他身边站着别的女人,那完全就是让那女人占了大便宜。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羡慕她。 王婉柔不想羡慕别人,她要别人羡慕她。 司伯威听王婉柔这么说有些惊讶,“不可能吧,寒霆他一向不跟女孩子走得近,你是不是看错了?” 平时让他相亲都不愿意去! “不可能,我绝对没有看错,爷爷我看的很清楚,而且那个女的还对寒霆哥动手动脚,老是伸手去拉寒霆哥。” “我猜想可能是那个女的看寒霆哥的样子猜想他身份不低,所以想趁机在寒霆哥身上捞一把。” 司寒念没忍住白了王婉柔一眼。 这女人真烦。 “这是你亲眼看到的呢?还是说你猜测的呀?你怎么知道人家那个姑娘是怎么想的呢?你说别人穿的破破烂烂的,那万一是我哥在助人为乐做好人好事呢?” “爷爷,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他又不傻!首先,他不可能被人家骗。” 司寒念上下扫了王婉柔一眼:“其次,婉柔姐,你都快结婚了,你掺和我哥的事情干什么?” “就算是我哥想跟哪个女孩子走得近,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那是我哥和人家的事情。” 王婉柔恨恨地瞪了司寒念一眼。 这个死丫头从小就跟她不对付。 肯定是嫉妒她能在大院儿还有部队到处吃得开。 王婉柔心中鄙夷。她真看不起这些小女人的把戏,天天就是争风吃醋,都嫉妒她! “念念,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不是关心寒霆哥吗?” 她懒得搭理司寒念,接着对司伯威道:“司爷爷,你可一定要看好寒霆哥,免得他被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给骗走了。” 晚上,孟海风又做了一个梦,梦到苏岁岁来海市找他。 梦到自己蹲大狱,然后被里面的犯人殴打致死。 他惊醒想起婉柔说的在街上看到苏岁岁来了,额头冒出冷汗。 第二天一早,孟海风就蹲守在了招待所附近。 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一个地方,水土有一些不习惯,苏岁岁很早就醒了,洗漱好之后,准备出去走走熟悉熟悉。 谁知刚出了招待所,没走几步,突然一道身影从她身旁快速地掠过,抓起她的手腕就往偏僻的地方跑去。 东边老街。 “孟海风?”苏岁岁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孟海风气哼哼的瞪着苏岁岁,眼神像利剑。 “苏岁岁,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孟海风一时间千头万绪化为了暴怒。 他怕别人听到,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 他想不明白,苏岁岁一个村姑,什么世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到海市! 她又不像婉柔那么聪慧。 孟海风的嫌弃抗拒苏岁岁都看在了眼里。 虽然重生回来她早已接受,但此刻看着孟海风这么冷漠的神情,像是在看敌人,苏岁岁心里还是疼了一下。 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在村子里时,曾经的孟海风对苏岁岁的好,不是假的。 眼前的孟海风,更像一个陌生人。 “海风哥,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苏岁岁笑容甜美,天真的看着孟海风。 “婶子说,你年纪不小了,又升了职,咱们该结婚了。” 孟海风看着面前的女孩憧憬与自己的未来那种欣喜。 心里生出一丝动摇。 苏岁岁长得绝佳漂亮,如果自己拒绝了她,她以后真的嫁给别人…… 孟海风心里有些膈应。 不准! 就算他不能娶苏岁岁,苏岁岁也不能嫁给别人! 孟海风缓了缓情绪。 他还是先把苏岁岁骗过去,和王婉柔办了婚礼再走一步看一步。 刚才,他已经想好了。 大不了,就给苏岁岁租个房子,他养着她。 以后每周抽两天时间陪她一下。 他年轻有为,两个都要难道不配? 至于婉柔,她不好说话。 毕竟是娇生惯养的,要是知道他还跟苏岁岁有牵扯,肯定不依。 苏岁岁单纯,好骗。 “岁岁,你来找我,我真是太惊喜了,你看你,都不提前告诉我,这样我也好去接你,我是怕你在路上遇到危险。” 孟海风一边说一边伸手要去揽苏岁岁的肩膀。 苏岁岁灵巧的侧了下身。 装货。 现在还在骗她呢! 要不是重生一次,她肯定就相信了。 本来她还想直接去部队找孟海风的,谁知他先找到了自己。 苏岁岁顺水推舟说道:“海风哥,你分了房子,那你带我去你们军区大院儿吧,咱们找个时间把结婚证打了。” “我听说部队里有很多随军的军嫂。” “住……大院儿?”孟海风一阵心慌。 真让她住进去了,这不就露馅了吗? 到时别人得怎么看他。 他的前途都会受到影响。 “怎么?不方便吗?”苏岁岁偏着头打量孟海风:“你不会是在部队跟别人好上了,所以不能带我去吧?” 第32章 你把婚约交出来 孟海风身子一僵,尴尬的笑了笑。 “哪有的事,你海风哥不是那样的人。” “主要是你来的匆忙,咱们部队家属随军的话,是要提前先打报告申请的。” 能先拖就拖着吧。 苏岁岁又不是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还不都是他说什么她就会信什么。 忽然,他又想到他爹妈还有妹妹在乡下。 苏岁岁自己一走了之,他们怎么办? 想到这儿孟海风顿觉气愤。 “苏岁岁,你不该自己一个人来找我啊!你来了我爹娘怎么办?” “还有我妹妹,她年纪小,家里的事情她怎么做得来。” “你口口声声说来找我,不会就是想逃避家务吧?”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孟海风失望的看着苏岁岁。 刚才是他色迷心窍了。 还想要把苏岁岁留在海市,养在外面。 家里还有父母,这不是办法啊。 苏岁岁必须回去。 这是她的责任! 苏岁岁听到他这番发言,觉得可笑极了。 她目光灼灼盯着孟海风。 这人真是没救了。 做了对不起她的事,非但不觉得愧疚,还这么理所应当的让她伺候他的家人。 真把她当丫鬟了。 “孟海风,我还没嫁给你呢,你就这么理所应当的使唤我,这两年,如果不是我照顾,你爹妈还有妹妹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再说,你口口声声说孟月年纪小,呸,她比我还大一个月呢!” 孟海风从来没见过苏岁岁发火的样子。 记忆里,苏岁岁一直都是温温柔柔,对他也满是崇拜和爱意。 “苏岁岁,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蛮横不讲理!” “怎么,让你照顾我的家人你是不高兴了?” “哪个女人不是这样,你一个农村丫头,这么多臭毛病!” “还说孟月?孟月是我妹妹,你算起来也是她嫂子,嫂子照顾小姑子不是应该的吗?” “理所应当的事情到了你那里像是我们一家人欺负了你似的,简直不可理喻!” 看来和婉柔结婚真是最明智的选择。 婉柔性格爽朗,为人大度,绝对不可能像苏岁岁这样小家子气。 果然农村人和城里人大不一样。 “啪啪!” 苏岁岁没忍住,两个巴掌直接扇在了孟海风脸上。 “亏你还是军人,简直是非不分!” “正好,今天你来找我,我们去你领导那里评评理。” “你刚才说我随军审批需要时间,正好,我人都来了,领导不可能不安排吧。” 苏岁岁直直的瞪着孟海风,孟海风觉得她的眼神似乎变了。 眼里是冰冷还有愤恨。 听到她说要去部队,孟海风心头慌乱。 “苏岁岁,你真是太过分了!” 之前觉得这丫头好糊弄。 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知道了! 肯定是苏岁岁在跟他玩欲擒故纵。 然后耍小性子让他哄她。 呵呵,故意拿出姿态,还不都是因为心里有他。 孟海风扬起头颅,目光透着得意:“苏岁岁,如果这是你吸引我的手段,那你成功了。” “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不吃这一套。” “如果你想跟我过日子,三从四德,这是必须的,你刚才的那臭脾气,我也接受不了。” “既然你今天犯错误惹我生气了,你就回招待所好好反省,等我气消了,我会过来找你。” 孟海风说完转身就走了。 不给她点好脸色瞧瞧,这女人怕是要上天了! 苏岁岁愤怒的看着孟海风的背影。 这个狗男人,做什么白日梦! 孟海风走得很快,加上街上人多,苏岁岁本来还想跟上孟海风,找到部队去,中途却跟丢了。 她只好先回到招待所。 司寒霆是军人,那她回去等司寒霆来找她,然后带她去部队。 现在是白天,司寒霆应该还在忙工作。 苏岁岁想着干脆在街上先逛逛。 “苏岁岁?”王婉柔刚陪着苏梦琴去菜市场买完菜,却不经意间看到一个令她震惊的身影。 她又瞧了两眼,确定下来,这绝对是苏岁岁。 “妈,你先回去吧,我想起来还有点事。” 王婉柔看着苏岁岁进了百货商场,想到昨天晚上她在街上看到和司寒霆走在一起的女人的,跟苏岁岁一模一样。 联想着这一切。 苏岁岁怎么勾搭上司寒霆了? 可恶的东西! 她要去问个清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农村女人也太不知廉耻了。 一边跟孟海风订婚,霸占着孟海风,一边还想勾搭司寒霆。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百货商场内,第一层是各式服装,里面的款式稀奇,又漂亮花样又多。 苏岁岁看得眼花缭乱。 她走进了一间卖毛妮衣的铺子。 “小姑娘,你——” 售货员热情洋溢的招呼声在看到苏岁岁身上穿的花袄子时,突然停了下来。 苏岁岁没有注意到售货员变了的神情,她径直走了进去。 如果有合适的衣服,可以给妈妈买一些。 妈妈穿上一定很好看。 苏岁岁认真的挑选起来。 售货员终于看不下去了。 “小姑娘,咱们这儿的衣服......都挺贵的。” “要不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杨露眼神鄙夷的上下扫了苏岁岁一眼。 平时她最喜欢背后议论客人,等下班了她就去说给表姐王婉柔听。 “你是不是以为我买不起,赶我走?”苏岁岁定睛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目光犀利还带着嘲讽,但苏岁岁并没有害怕。 “我是客人,我愿意逛这儿就逛这儿,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我没有看不起你,你也别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你!”杨露气得直喘粗气。 “你个农村丫头,还挺伶牙俐齿的!” “我好心提醒你,这些东西不是你配的,赶紧滚开别耽误别人!” 杨露黑着脸叉腰吼道,说着还要上来抓苏岁岁的脸。 “小妮子,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苏岁岁没想到,初来乍到就遇上这样的人。 蛮横无礼至极! 她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在对方的手要触碰到她的脸时,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 “啪!” 铺子瞬间安静了。 杨露瞪着小眼睛,龇牙咧嘴:“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外公是谁,我爷爷父亲是谁?” “是谁?是谁也不能欺负我!” 苏岁岁甩着辫子出了百货商场。 谁知刚出了百货商场居然碰到了王婉柔。 两人四目相对。 “苏岁岁,真的是你?!”公园内,王婉柔眼神凶恶的瞪着苏岁岁。 “婉柔姐,我没惹你,你怎么这么凶啊?” “刚才孟海风还来找过我,现在你又来了,你们两口子是商量好的轮流说服我回老家吗?” “呵!”王婉柔凝着苏岁岁:“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跟海风要结婚了,你就不要再来搅和,自觉滚回你的乡下去!” “回去?凭什么?孟海风和我订婚是村里还有你都知道的事。我在老家帮孟海风照顾家人几年,这算什么?” 王婉柔嘲讽的耸了耸肩:“苏岁岁,你太无耻了,我和海风两情相悦,你这个不被爱的非要横插一脚,你就是第三者!不要脸!” “我不要脸?” “我看最不要脸的就是你和孟海风,既然我来了,就不会轻易回去了的,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王婉柔根本不相信苏岁岁的话。 她一个没权没势没钱的乡下丫头,说说大话罢了。 “对了,你是不是认识司寒霆?”王婉柔问。 “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告诉你苏岁岁,你别想勾引司寒霆,他是首长,而且家世显赫,你这穷鬼配不上他!你连孟海风都配不上!” “我和司寒霆一起长大,他喜欢的是我,你别以为你能随便收了他的心。” “还有,你把婚约交出来,否则——” 第33章 让你有命来海市,没命回 王婉柔一步步向苏岁岁逼近。 她比苏岁岁高一些,俯视着娇小的苏岁岁,眼神脸上都是狠辣。 王婉柔是军人子弟,从小就在她爷爷的训练下练过一些功夫。 她自己又是文艺兵,体能上比普通人好。 她伸了伸拳头,想要恐吓苏岁岁。 “我可不是你们这种娇滴滴俗气的女人!” 苏岁岁虽然不是王婉柔的对手,但身体灵活。 在王婉柔的拳头挥过来时,她身子一转,灵活的闪现到了一边。 王婉柔更加气恼。 今天不教训这死丫头难解她心头之恨。 这不是明摆着挑衅她吗? “苏岁岁,海市你连小虾米都不是,我爷爷是老参谋长,大伯是海市军区的院长,外公是华侨,我想要收拾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我懒得和你一个农村人浪费时间,你识相的话赶紧把婚约给我,不然我让你有命来海市,没命回。” 王婉柔自然清楚,要是苏岁岁把婚约的事情捅出去,不仅孟海风会遭人唾弃,她的名声也会受损。 这个年代,有婚约只要没有犯什么大事,基本上跟结婚无异。 “王婉柔,你是想仗着你家里的权势来压我?”苏岁岁鄙夷的笑了笑。 她虽然只偏远农村来的,没背景,无权无势,但也不是别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欺负。 她就不信这个地方还没有王法了。 苏岁岁不想要再跟王婉柔在这里掰扯。 现在这儿人少,王婉柔憎恨她,刚才只是恰好逃过了她的拳头。 看她的样子,是没打算放过自己。 苏岁岁小短腿倒腾得飞快,跑了...... 王婉柔:“......” 肯定是被她吓到了。 要不说是农村人呢,胆小如鼠。 就这样本事还有种来海市找孟海风呢! 司寒霆上午去开了个会就赶到招待所楼下等苏岁岁。 等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没等到人,心里有些焦急。 小姑娘不会自己一个人去部队找孟海风了吧。 万一出什么事,她应付得过来吗? 正要回部队去,就看到气喘吁吁跑来的苏岁岁。 “怎么了?后面有野狗追你吗?” 苏岁岁拍了拍胸脯:“寒霆哥,是王婉柔和孟海风,他们两个人来找我。” “你都......都已经知道了?”司寒霆试探的问道。 眼里满是对苏岁岁的心疼。 苏岁岁点点头:“我和孟海风订婚的时候,王婉柔也是在的,只是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 司寒霆拍了拍苏岁岁的后背,动作很温柔。 “岁岁,你......你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我的肩膀可以给你靠。” 司寒霆生硬的说出这句话,喉咙滚了滚。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小姑娘。 只能陪着她。 苏岁岁仰视着司寒霆:“寒霆哥,别担心,既然他们两个人都已经在一起了,我不会为了这样的男人去要死要活,但是他们欺人太甚。” “尤其是孟海风,刚才见到我甚至还责备我怎么没在家伺候他父母!” 苏岁岁拉着司寒霆的胳膊:“如果可以的话,寒霆哥你能帮我去找孟海风的领导吗?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他领导,让他的领导帮我做主。” 司寒霆点了点头:“可以,我带你去找政委,孟海风这样脚踏两只船的行为还有王婉柔插足别人感情,这事要是算下来,他们两人都会被处分。” “谢谢寒霆哥。” “不过,最近政委出差不在海市,你要等上一段时间。” “啊?等多久?” “大概两个星期。” 苏岁岁脸色不太好,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应下。 “对了,寒霆哥,你知道在哪里能租房子吗?我想先租个房子。我可能要在海市待上一段时间,住招待所不方便。” 司寒霆眼眸微动:“房子的话,不用租,我有一套闲置的房子,你可以暂时先住着。” 苏岁岁惊讶的看着司寒霆:“啊?这......这不好吧。” “万一别人误会,对你不好,我还是另外租房子。” “没关系,现在房子不好租,你先暂时住着,等有合适的房子我再告诉你。” 听司寒霆这么说,苏岁岁也不再拒绝。 心想,出门在外还是有朋友好。 不然她自己一个人,人生地不熟,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岁岁出来这一趟没有带多少东西,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司寒霆去了他闲置的房子那里。 房子靠近海市的江边,风景极好,江边的风将苏岁岁额头上细碎的刘海吹起。 海市真好,不知道有没有一天,自己能够在这里安定下来,然后把妈妈接过来享福。 “到了。” 司寒霆带着苏岁岁停留在一个铁门前,门口两边是两个石狮子,看上去很气派。 司寒霆打开门,朝苏岁岁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岁岁好奇的迈着步子,看到里面的场景时,没忍住嘴巴张大成了“o”字。 “寒霆哥,这么好的房子,借给我住不合适,还是算了,我租房子住。” 房子是正座二进四合院,宽敞气派。 “岁岁,这房子平时闲着也是闲着,你放心住下,就算是给房子沾些人气,不然房子容易坏。” 司寒霆带着苏岁岁里走,给苏岁岁大概介绍了一下房子的情况,还有附近的生活区域。 “寒霆哥,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苏岁岁皱着眉头。 没想到,自己竟然运气这么好,遇到这么好的人。 “小丫头,我才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再说,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互相帮忙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你......你可以把我当成大哥哥。” 苏岁岁很感动,她点点头:“好。” “那改天我请寒霆哥吃饭。” 晚上,孟海风刚下班准备回宿舍,王婉柔就气急败坏的把孟海风拦了下来。 “怎么了?”孟海风不解。 “啪!” 王婉柔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孟海风,你早就知道苏岁岁来海市找你了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我今天看到还被你蒙在鼓里!”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我看你心里还有你的岁岁妹妹吧!” 孟海风捂着脸,瞪大眼睛,赶紧把王婉柔拉往偏僻处。 “婉柔,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其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准备下了班跟你说,不是有意隐瞒你。” “都怪苏岁岁,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不是她,她还对我死缠烂打!” “她想到城里来享福,吸我的血,你放心,她肯定不会得逞的!” “那婚约,我会让苏岁岁交出来,然后撕毁,这样她要是再来找我,我就说她污蔑!” 第34章 抽筋丸和开刀丸 “明天我就去找苏岁岁,把她赶出海市。 孟海风打定主意。 算了算了,苏岁岁的美丽他暂时无福消受。 听孟海风这么说,王婉柔的气消下去了一些。 “这件事情赶紧办了,再过两个星期就是咱们的婚礼,不想让那个农村女人影响到我们。” 白天还好,晚上苏岁岁一个人住在这四合院里,外面冷风嗖嗖的吹着,发出有些骇人的声音。 苏岁岁有点害怕。 她干脆躲到了空间里。 空间的蔬菜粮食每天她都会打理一些,如今长得越来越旺盛。 来海市时,她把大部分钱留给了妈妈,身上还剩下五百左右。 苏岁岁看着空间里蓝色的购物页面,犹豫了一下,花100块买下了一粒抽筋丸和一粒开刀丸。 她伸手对着两个丸子分别写上了王婉柔和孟海风的名字。 苏岁岁笑了笑。 今天晚上有你们受罪的了。 孟海风和王婉柔已经领了证,两人便住在了孟海风申请的房子里。 晚上,孟海风正准备和王婉柔做一些运动时。 两人正在一起洗鸳鸯浴,突然,孟海风肚子猛烈的剧痛起来。 “啊!!!” 孟海风脸色苍白,直接倒在了地上蜷缩着。 把王婉柔吓死了。 “海风,你怎么了?你是生病了还是故意装病的?” “我刚才就看你不太乐意,是不是最近太频繁了,你吃不消啊?” “不会啊,你这么年轻,身体也好,没道理这就吃不消了啊。” 孟海风根本没心思去听王婉柔说什么。 他脸色惨白,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救命啊,谁在用刀割我的肚子,好痛,啊啊啊啊!” “我的肠子,谁在掏我的肠子!” 孟海风只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在受最残酷的刑罚,好像有无数把刀在划他的肚子。 “你等着,我去叫医生。” 王婉柔着急得连衣服都忘记穿了,走到院子里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正一丝不挂。 她又赶紧返回卧室。 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啊啊啊啊啊!” “我的腿!” “啊啊啊,我的胳膊!” “我全身都抽筋了。” 下一秒,王婉柔整个人倒在了地板上,身体因为抽筋胡乱扭动着。 两个人一个在厕所一个在卧室,都被身体巨大的痛苦折磨。 王婉柔意志要比孟海风清醒一些。 必须得找人来帮忙,肯定是因为生病了所以身体才会这样。 她从衣柜里找了一条裙子胡乱套在身上,然后缓缓向门口扭曲爬去。 “救命......” “救命......” 夜深人静,一点动静就会特别明显。 住在孟海风旁边的张营长家首先就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张营长和他老婆赶紧爬过去。 “哎哟喂,婉柔妹子你怎么在地上!”王大丫眉毛都要惊掉了,赶紧过去扶人。 王婉柔全身难受得要死,眼神已经变得浑浊。 王大丫上来拉她时,她直接将人一脚踹倒在地上。 “哎哟喂,我的肚子!” 王大丫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老张,她不是疯了吧。” 张国庆瞪了王大丫一眼:“别乱说。” 他循着声音径直往里走,竟然看到孟海风在厕所里打滚。 “海风......” 张国庆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天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这样了? 好在他也是练过的,力气大,强行将孟海风从地上拽了起来。 夫妻二人赶忙将他们两个往军区医院送去。 刚到医院,孟海风和王婉柔却突然不闹腾,好了。 “这是哪里?” 孟海风揉了揉头额头。 “国庆大哥,你怎么送我到医院来了?” 王婉柔也是停止了抽搐。 “我们刚才不是在家吗?” 张国庆眉头也满是疑惑:“你俩忘了吗?刚才你们两个像发大病似的,在地上乱滚,我跟你嫂子才将你们送到医院来。” 孟海风感觉身子一冷,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的站在医院门口。 他赶紧捂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哎呀,不好意思,刚才走得急,忘记给你穿衣服了。”张国庆拍了拍脑袋。 孟海风王婉柔满脸尴尬。 今天真是丢脸丢尽了。 刚才身体上剧烈的疼痛让两人现在还后怕。 是不是鬼附身了? 回去之后他们也不敢再运动,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各自睡了。 第二天孟海风一大早就去招待所找苏岁岁。 今天他必拿到婚约,把苏岁岁赶出海市。 谁知去了招待所竟然没有看到苏岁岁半点身影。 他想了想,估计是知道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灰溜溜回去了。 这样他就放心了。 孟海风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 就知道苏岁岁一个乡下丫头,胆子还没那么大。 他得赶紧去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这几天就过来,毕竟他和婉柔的婚礼要开始了。 孟大江收到孟海风的通知,高兴得不得了。 回到家就让孟月赶紧收拾东西。 孟月心情大好,马上就要去城里了,到时候婉柔姐会给她介绍军官,以后自己就是军官太太。 苏岁岁准备今天请司寒霆吃饭,空间里有菜,就是没有肉。 她去菜市场转了一圈,买了一条鱼和一条五花肉。 厨房的东西都还是新的,除了调料,锅碗都有。 她把东西整理好,收拾干净,就开始准备晚餐。 司寒霆下了班急匆匆的往外面去,却和孟海风遇个正着。 “司旅长,司旅长等等我。” 司寒霆停下脚步,冷冷睨了孟海风一眼。 “有事?” “好巧,在这里遇到你,有机会的话希望多向司首长您学习。” 孟海风笑着,自顾自的说:“对了,再过两个星期就是我和婉柔的婚礼,司首长您到时候一定要来,我听婉柔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像兄妹一样。以后我也斗胆把司首长当作兄长一样尊敬。” 司寒霆的神色比方才更冷。 “我和你的妻子不熟,也不是什么兄妹,没事别来跟我攀扯。” 司寒霆看到孟海风就觉得恶心。 趋炎附势的小人模样。 难怪会抛弃苏岁岁选择王婉柔。 孟海风在部队一向跟人交好,大家对他的态度都很友善。 虽然他早知道司寒霆比较孤冷,但也没想到会被他这么直接下了面子。 他的笑容僵硬的挂在脸上。 王婉柔在不远处看到二人交谈的模样,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伸着手正要拍在司寒霆肩膀上时,司寒霆侧身一让。 王婉柔整个人朝地上倒去,还好被孟海风拉了一把。 王婉柔不高兴的嘟着嘴:“寒霆哥,你干嘛啦!” 司寒霆厌烦的扫了王婉柔一眼:“王婉柔,请你自重,你是有丈夫的人,别对别人动手动脚。” “还有,别这么叫我,我妹妹是司寒念,不是你。” 王婉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寒......司旅长,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男孩子性格,哪有不自重。” 司寒霆轻蔑的扯了扯嘴角,快步走了。 想到今天可以和苏岁岁一起吃饭,司寒霆心情很好,像是吃了蜜般。 刚走进院子,就闻到了浓烈的香味。 第35章 闹到部队 “寒霆哥。” 苏岁岁刚把菜端出来就看到了司寒霆。 她脆生生的喊声让司寒霆心跳漏了一拍。 司寒霆又跟着她走进厨房,“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来。” 他挽起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 苏岁岁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大盘。 “都做好了,我把鱼盛上来就可以吃了。” “寒霆哥,你帮忙盛一下饭吧。” 苏岁岁自然的说道。 司寒霆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吃到这个小姑娘做的饭。 “特意为我做的?” 他问道,内心忐忑的期待着回答。 “嗯嗯,谢谢寒霆哥的帮助,不然我自己在海市无依无靠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苏岁岁发自真心的感谢。 司寒霆平时基本都在食堂或外面吃饭。 对他来说,吃饭只是维持生命这么简单。 不过今天和苏岁岁一起吃饭。 司寒霆心里流淌出一股暖流。 他想起十几年前,爸妈还在的场景。 “寒霆哥,不好吃吗?” 苏岁岁看司寒霆表情不太对,打量着他问道。 司寒霆脸上浸满温柔,他摇了摇头:“没有,很好吃。” 是真的很好吃。 他刚才吃了一块糖醋鱼,甜酸的尺度把控得刚刚好,口感脆嫩。 司寒霆眼神一亮。 没想到这小姑娘厨艺竟然这么了得。 他又夹了土豆丝,酸辣土豆丝口感清脆,同样都是很简单的做法,司寒霆却觉得比国营饭店都好吃许多。 不仅如此,吃下去感觉浑身都舒畅了不少。 难道是心理作用? 司寒霆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自己喜欢这个小姑娘已经喜欢到如此病入膏肓的程度了吗? 晚饭过后,司寒霆主动把碗筷都收集起来,拿到洗碗槽去清洗。 苏岁岁只好擦桌子和收拾灶台。 两人各自忙着,偶尔闲聊。 以前在孟家,所有的家务,大大小小里里外外都是她来做。 这还是除了妈妈以外的人,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贴心。 苏岁岁眼眶微红。 司寒霆转身就看到苏岁岁发红的鼻尖和眼睛。 “怎么了?” 他擦了擦手,走过去温柔的拍了拍苏岁岁的肩膀。 “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在孟家的时候,孟家人把我当丫头一样使唤,还从来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 “寒霆哥,你真是好人。” 司寒霆眼神落在苏岁岁发红的手上。 他拿起苏岁岁的手,明明才十八岁,花样年华。 小姑娘的手却长了茧,摸上去有些膈人的粗糙。 他心里再次痛恨孟海风那个渣男。 如果这是他的未婚妻,他一定好好待她一辈子。 “以后他们不能再欺负你,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苏岁岁擦了擦眼泪,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寒霆哥,你在部队是什么职位,能带我去部队找孟海风吗?我要他跟我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行,那我带你去,虽然这件事是政委管,但是我作为孟海风的上级,他的生活作风出了问题,我也有权力处罚他。” “明天我就带着你去部队找孟海风。” 另一边,孟海风还在王家陪着未来老丈人喝酒。 王家人看孟海风真是越来越喜欢。 尤其是老爷子,直夸孟海风青年才俊。 他退下来了,自然要有后人顶上去。 可是王家的后人,在这方面都没有什么人才。 如今这个孙女婿着实对他的胃口。 这样有能力,人品也好的青年人,未来必定是国之栋梁。 * 苏岁岁一大早就收拾好,她将婚书带在了身上,正准备去部队门口跟司寒霆汇合,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 “岁岁,上来,我带着你一起去部队。” 今天的部队格外热闹,因为士兵们看到冷面阎王带着一个小姑娘进了办公室。 王婉柔在文工团排练也听说了。 “别说,我看司首长和那小姑娘看着还挺登对呢。” “司首长还对那小姑娘笑,看起来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姑娘们有说有笑,王婉柔越听越生气。 笑个屁。 司寒霆才不是这样的人。 听他们的描述,王婉柔直觉那个被带到部队的女人是苏岁岁。 司老头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她都已经给他们打过预防针了,说司寒霆被乡下丫头勾引了,他们都没阻止吗? 王婉柔心里咒骂了一句老不死。 办公室内,气氛格外压抑。 司寒霆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因为腿长加上清冷的身姿,冷锐的眼神,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压迫感十足。 “孟海风,说吧,怎么回事?” 他声音冰冷刺骨,孟海风根本不敢看司寒霆一眼。 但眼下他只能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 刚才有人来通知他来旅长办公室,还以为是司寒霆要找他沟通工作,提点他。 毕竟司家和王家都是老交情了。 谁知,一进办公室就是看到了苏岁岁。 孟海风吓得脸色惨白,冷汗都冒了出来。 苏岁岁直勾勾的看着他,看得孟海风心里发毛。 这死丫头怎么还不消停,居然有能耐找到司寒霆这儿来了。 “你?你究竟是谁?”孟海风收敛起惊慌,满脸疑惑的看着苏岁岁。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来害我?简直就是污蔑!” “还未婚妻?大家都知道我只有一个妻子就是王婉柔,我们证都领了马上就要办酒席了。我看你穿的破破烂烂,不会是想讹诈我吧?” 苏岁岁实在没想到孟海风竟然厚颜无耻成这样。 “孟海风,你良心被狗吃了,这是你回来探亲时咱们就定下的婚约,还有你按的手印,你居然不认账!” 苏岁岁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想过到部队来找孟海风拆穿他的真面目。 让他和王婉柔付出代价。 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不认账。 “婚约?” 孟海风迷惑的摸了摸后脑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苏岁岁。 “你该不会是神经失常了吧,我什么时候跟你签的这个婚约,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第36章 苏岁岁你是要毁了我吗 孟海风说得斩钉截铁,满脸写着冤枉,好像真是被人陷害的。 “首长,你明察啊,我从进了部队到现在,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我有未婚妻。” “有的话,我肯定不会不说啊。” “之前部队里那么多人给我介绍女孩子,要是他们知道我有未婚妻的话,会说这种话吗?” “或是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的名字本来比较大众,这位小姑娘,你要是真要找跟我同名同姓的这人,我也可以帮你。” 孟海风盯着苏岁岁,眼里闪过一丝威胁。 看来之前他还是太善良了,当时就应该把这个祸害赶回老家去。 苏岁岁眼泪滑落下来。 “你怎么变成这样?这种颠倒是非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这难道不是你的字迹?” 苏岁岁说完直接把婚书递给了司寒霆。 “领导,请您帮我做主。” “孟海风,你变心了你大可以跟我明说,我又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我气的是你骗我!” “我一个姑娘家,最好的年华有几年!” “你一边跟别人结婚,一边吊着我让我伺候你家里人,这是人能做得出来的吗?” “今天我不仅要让领导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我还要让你的同事们都知道!” 苏岁岁又委屈又气愤,她直接拉开了关闭着的房门,跑到广场上。 拿起操场上的喇叭站上了高台。 司寒霆和孟海风赶紧追了出去。 尤其是孟海风像一阵风似的。 他害怕啊。 怕苏岁岁把自己的破事都捅了出来。 到时候部队上上下下的人怎么看他? 王家人怎么看他? 今天一定不能让苏岁岁得逞。 孟海风看到苏岁岁站在高台上,操场上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这不是刚才司首长带来的女孩子吗?” “怎么回事?你们看她好像哭了,眼睛红红的。” “快看,怎么孟副营长和司旅长一起从办公室出来了?” “难道这小姑娘跟孟副营长有什么关系?” 方云白刚才和大家在训练,此时也注意到了站在高台上的小姑娘。 这不是帮旅长挡子弹的女孩子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苏岁岁,你在胡闹什么?” 苏岁岁还在拍打扩音喇叭,见孟海风向自己逼近,她往后跑了几步。 她拿着喇叭大声朝孟海风喊道:“渣男,别过来!今天我就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 这话一说出来,在人群里顿时激起来千层浪。 大家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大家都感到震惊。 孟副营长怎么会是渣男呢? 不可能, 他人品贵重,部队里好多女孩子都喜欢他。 他从来都没有跟谁接近过。 和老参谋长的孙女处上对象之后,也没有发生过朝三暮四的事。 当然,看那个红着眼睛的女孩子,满脸都是委屈和愤恨,大家又觉得这个小姑娘不是那种故意冤枉好人的人。 孟海风脸色难看极了。 他转身背对着人群,低声咬牙切齿:“苏岁岁,你是要毁了我吗?” 他伸手要把苏岁岁拉走,手腕却被人狠狠扣住。 “司旅长,你放开我,我要把这个疯子控制起来,看她把咱们这儿搅和成什么样子了!” 司寒霆冷冷看着孟海风,眼里对他满是鄙夷。 真像个小丑。 这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 “孟副营长,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心里有什么鬼啊?” “稍安勿躁,让这个小姑娘把话说完。” 孟海风感觉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好像骨头都要碎了。 “你!” 他气急败坏的盯着司寒霆。 “司旅长,我跟你无冤无仇,今天你帮我把这个疯丫头处置了,改日我一定报答你!” 要是再闹下去,他的前途就毁坏了啊! “带下去!” 司寒霆朝着两个士兵吩咐道。 孟海风挣扎不出来。 心里对苏岁岁还有司寒霆满是恨意。 苏岁岁也就罢了。 司寒霆凭什么这么对他? 就因为他是领导? 他要反映上去告他! 莫非是司寒霆看他进步太快,怕他超过他,才想用这样的方式搞垮他! “司寒霆,你真卑鄙!” 司寒霆嗤笑,挑了挑眉:“我卑鄙?谢你夸奖。” 苏岁岁看到司寒霆,莫名心安。 她现在就要把孟海风所有的丑事都公之于众。 “大家好,我名叫苏岁岁,来自宁城!我和孟海风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16岁那年,孟海风去当兵参军,我们约好等他回来就娶我,跟我结婚。” “他的父亲残疾,母亲瘫痪,妹妹被娇惯得什么都不会做。孟海风临走前让我替他好好照顾家里,这两年我一直把他的家人当作是我的家人,结果,他一边跟我订婚一边竟然跟别人好上了。” 苏岁岁说到这儿,声音忍不住哽咽了。 她怎么能不恨。 这样薄情寡义的男人,为什么让她遇到。 听了苏岁岁的诉说,人群炸开了锅。 “真有这种事?” “那孟副营长这不是成陈世美了吗?” “太过分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孟副营长想得真美,家里一个,外面一个,正好老家的人也有得照顾了。之前我就听人说过这种事。” 孟海风血脉喷张。 “你胡说,我一直只是把你当作妹妹,根本没有订婚这回事,你看我如今好了,就想攀附我!” “之前我没当上副营长的时候,你怎么不来部队呢?” 孟海风一句话使得有人立马倒戈偏向了他。 “是啊,孟副营长之前一直都说自己是单身,没有谈朋友。” 苏岁岁目光坚定的盯着站台下的孟海风。 有大家在,她什么都不怕。 “你还好意思问我,当时我才十六岁,年纪小,被你骗得团团转!” “我本就没有奢求你当营长还是团长,我在家替你照顾父母妹妹,为的就是你没有后顾之忧,我支持你,相信你,希望有一天你回来了我们可以结婚,过上普通的小日子。” “各位,上次孟副营长回老家探亲时,和我正式订婚,这婚书上就有日期,姓名和手印。并且——” 苏岁岁顿了顿。 她看到人群里匆匆赶来的王婉柔。 “当时孟海风回来时,带上了一个名叫王婉柔的女人,他们口口声声说彼此是哥们关系,纯友谊!当时我和孟海风订婚,王婉柔也是在的!” “怎么才过个年的功夫,你们哥们儿俩都领上结婚证了!” “如果不是我这次来,还不知道你们俩的破事,你们是打算瞒着我一辈子,王婉柔在这里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军官太太,让我在乡下替你照顾你家的老弱病残吗?” “孟海风,你好歹毒!” 苏岁岁紧紧攥着婚约,刚才的一番话字字珠玑。 孟海风从脚底板生出寒意直达头顶。 他看到大家向他投过来的各种复杂眼神。 有不可思议、有看不起、有惊讶。 不论是何种眼神,都是他孟海风接受不了的。 这些年,他为了能够一步步往上走,再危险的任务也不曾畏惧半分。 在跟大家相处时,更是全力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你胡说!”王婉柔慌乱着脸,在人群里吼了一声。 第37章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她愤恨的看着苏岁岁。 贱人! 小瞧她了,竟然闹到了部队让她难堪。 刚才的话不就是说她是第三者吗? 这个黑锅她王婉柔可不背。 “婚约当时是你逼迫海风跟你签的,你明明知道海风爱的是我,心里没有你,你还要跟他订婚,这都是你自找的!” 苏岁岁嗤笑:“逼迫?我怎么逼迫他了?我是拿枪抵在他头上了吗?” “孟家人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我对他们的照顾,还不都是因为我是他未婚妻的身份?不然他们凭什么使唤我?” “倒是你,王婉柔,你口口声声哥们哥们,怪我太天真,竟然相信了你们。” 苏岁岁吸了吸鼻子,她要坚强一点。 “不管你和海风是什么情况,现在我和海风已经领了结婚证,是真正的夫妻。你故意拿着婚约来部队找他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的行为就是第三者,不被爱的才是小三!你这么破坏我们的婚姻!你破坏军婚,我们可以告你!” 王婉柔说得理直气壮,眼里更满是怨毒。 “告我?我怎么破坏军婚了?孟海风这样的渣男我根本不稀罕。权衡利弊朝三暮四,说不定哪天你也会像我一样!” 苏岁岁觉得可笑。 这种渣男真的值得争吗? 王婉柔和孟海风也是真配。 垃圾配蛆! 王婉柔轻蔑的睨着苏岁岁:“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你得不到别人喜欢,不代表我就不行。” “苏岁岁你现在还觉得是别人的错,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农村女人争风吃醋,谁看了会喜欢。” “我本来就是男孩子性格,部队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们跟我关系都处得不错,我跟孟海风相处从来都守规矩,一不小心动了心,难道要被你钉在耻辱柱上吗?” “你!” 苏岁岁咬着嘴唇,王婉柔真能颠倒是非。 “行了,事情大家都清楚了。就是孟海风和王婉柔背着苏岁岁勾搭在一起,现在苏岁岁找上门来两个人还不知悔改,反而还变本加厉的欺负苏岁岁。” 司寒霆语气冰冷,看似轻描淡写,字里行间却都是对苏岁岁的维护。 王婉柔气死了。 “寒霆哥,你怎么能帮苏岁岁这个来历不明的农村人讲话?” 司寒霆锋利的眼神投向王婉柔:“我再说一次,不准这么称呼我!而且这是在部队,你要叫首长!” 王婉柔被气得满脸通红。 她看到司寒霆刚才看苏岁岁的眼神,跟看她简直天壤之别。 看苏岁岁时,司寒霆眼神温柔得都快要溺死人。 王婉柔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苏岁岁肯定勾引了司寒霆! 她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陷在肉里割破皮肤渗出血来。 孟海风还在喊冤枉。 “苏岁岁,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跟你根本就没有那层关系!” 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婚约,那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就算是有处分,也不会太严重。 司寒霆不怒自威:“孟海风,你别在这儿喊冤枉了,是不是真的冤枉,会有人去核实。” “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你欺骗诱导苏岁岁在你家免费劳动,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在剥削群众!这件事,你觉得该如何清算?” 清算? 苏岁岁凑近司寒霆耳边,小声道:“寒霆哥,我要钱。” 有钱才能生存。 司寒霆眉眼含笑看了她一眼。 孟海风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苏岁岁在这时适时拿出了一张清单。 “这是我这两年为你家花过的所有钱,还有干过的活,我都记下来了!” 孟海风听到苏岁岁说她记了账,眼神亮了。 “苏岁岁,你说谎了吧,你根本不会写字,你就是一个文盲,怎么可能会记账。” 王婉柔也跟着附和。 她跟孟海风已经结婚了,孟海风的钱就是她的钱。 要把家里的钱给苏岁岁。 做梦! “真是丢人,讹诈别人露馅了吧!”王婉柔鄙夷道。 苏岁岁淡定的看向司寒霆:“寒霆哥,有报纸吗?” 方云白递了一份军事报给苏岁岁。 苏岁岁接过报纸,将里面的内容念了一大段。 字正腔圆、声声入耳。 “怎么可能?” “你连学都没上过?” 孟海风大惊失色。 他认识的苏岁岁不是这样的啊。 “孟海风,你当了兵之后早就把我忘在九霄云外了,我会不会认字,你又怎么会关心。” 以前,她们家没钱上学,但是母亲读过书有文化,就会在家里教她。 孟海风感觉一道道灼热的目光看着自己,顿觉臊得慌。 “这些年,我给你们孟家花过的,还有我付出的时间青春,孟海风,你给我五百块!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王婉柔比孟海风还先激动:“五百块?你怎么不去抢呢?” 苏岁岁冷然:“这还需要抢?王婉柔,等你有机会照顾孟海风的家人,恐怕还会嫌少呢!” “你!” 王婉柔转念一想,像是抓住了苏岁岁言语间的把柄:“苏岁岁,原来你是嫌弃海风的家人啊,真是不孝!” “孟海风娶的是你,我孝什么孝。” 苏岁岁心里琢磨,王婉柔比她娇生惯养,要是孟家人来了,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热闹。 现在她觉得自己可以像局外人一样看好戏了。 她庆幸重活一世,算是跳出了火坑。 在司寒霆的气场压迫还有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孟海风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人群散去,苏岁岁走近孟海风,“三天之内,五百块必须给我,否则我又来跟你们闹。” 孟海风觉得自己好似从来没认识过苏岁岁一般。 他的记忆里,苏岁岁只是一个没见识没性格没文化的农村丫头而已。 任他拿捏那种。 “苏岁岁,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卑鄙,你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得到我吗,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孟海风恶狠狠瞪了苏岁岁一眼,拉着王婉柔走了。 看着两人气急败坏的身影,想到刚才当着众人拆穿孟海风王婉柔的痛快,苏岁岁心情大好。 “寒霆哥,今天多亏了你,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好。” 第38章 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中午国营饭店的人不少,苏岁岁身上带着钱,只是票不多,她找了找,司寒霆却先把钱和票递给了打饭的大姐。 “寒霆哥,说好的我请客。” 司寒霆笑了笑:“你请我请都一样,要不然下次你请。” 苏岁岁只好点头:“下次一定是我哦。” 她发现今天司寒霆心情好像格外好。 从部队出来眼里都笑眯眯的。 跟平时板正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寒霆哥,今天捡钱了?”苏岁岁打趣道。 司寒霆“啊?”了一声。 “我看你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司寒霆顿了顿。 他有这么明显吗? “不过,我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很好。” “其实我来这儿,根本不是想要嫁给孟海风。他当不当营长跟我有什么关系,这种烂人谁稀罕谁拿去。” “我只是替自己以前感到不值得。感情收不回来,但我拿出去的物质钱财必须得要回来。” 苏岁岁两手搭在桌上,捧起小脸,眉眼舒展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寒霆。 “对了,寒霆哥,今天的事情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苏岁岁这才想到这件事。 毕竟今天的场面闹得挺大的。 而且司寒霆是正大光明的支持她。 司寒霆给苏岁岁倒了一杯茶水,他挑了挑眉。 “你啊,人不大,脑子里想的事挺多。” “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他们不对,再说,他们两个还影响不到我。” “要硬说影响的话,就是脏了我的眼睛。” 苏岁岁噗嗤笑了出来。 听到司寒霆这么说她就放心了。 两人点了一份红烧肉、一份炝炒莲白和一份炒鸡蛋,菜刚端上桌,苏岁岁的视线就对上了门口的女人。 “你?” 杨露踩着粗跟鞋走了进来。 眼神在看到司寒霆的时候,冒着金光。 “寒......司首长,你也在啊?” 司寒霆甩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 杨露知道司寒霆的脾气,瞪了苏岁岁一眼,恨恨的走了。 “寒霆哥,你认识她?” “哦~印象不深,好像是王婉柔的表妹。” “表妹?”苏岁岁不可思议。 世界真小啊! 杨露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苏岁岁这边。 上次苏岁岁打她的事情她还没有报仇呢。 没想到,现在更加变本加厉,勾搭上了她的相亲对象。 那可是司寒霆啊! 是海市女人的梦。 吃完饭,杨露请了半天假,就去找王婉柔了。 她要把这件事告诉表姐,让表姐给她想想办法。 “姐,你说怎么办?那个村姑居然敢勾引司寒霆!” “那明明是人家的相亲对象!” 杨露满不高兴的说着。 王婉柔被她吵得头疼。 她自己这里还一摊子事呢。 而且,杨露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什么相亲对象? 人家司寒霆根本就没答应过跟她相亲。 自作多情。 长得跟个肥猪似的,司寒霆看得上才怪。 但是她心里非常愤恨。 苏岁岁果真跟司寒霆关系很好。 为什么?凭什么? 她都做不到的事情! 难道司寒霆是故意这么做来吸引她的注意,然后故意让她表妹看到,传到她耳朵里。 莫非,司寒霆暗恋她? 王婉柔心里觉得有点甜滋滋的。 毕竟司寒霆不是一般人。 追女孩子的方式肯定不同。 越是喜欢一个女孩子,越是会剑走偏锋吸引那个女孩子的注意。 什么时候她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司寒霆。 * 孟海风焦头烂额在筹钱。 五百块啊! 苏岁岁那死丫头也真敢说! 每个月他往家里寄五十多块,自己剩下一半,之前跟王婉柔谈恋爱时,给她买了不少东西。 婉柔又娇气,不是最好的东西她还不要。 加上结婚又置办东西,花销了很多,孟海风一数,手里头只剩下二百来块钱了。 “婉柔,你那儿有多少钱,能不能凑一些出来,我手里钱不够。” 王婉柔正在擦护肤品,听到孟海风的话脸垮了下来。 “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要我的钱啊?” 孟海风也很难为情。 但是现在他们两人是夫妻了啊,有钱一起花不是很正常的吗? 而且婉柔一向大方爽朗,怎么现在跟他这么说话。 “我家里要用钱,再加上最近开销大,给苏岁岁的钱还差二百多。” “咱们是两口子,应该一条心,不然到时候钱凑不出来,苏岁岁又要闹了。” 孟海风从后面环抱着王婉柔:“我知道你最大方,不像苏岁岁那么小家子气。” “哼,真倒霉!我怎么会遇上这种事。” “我没钱,只能明天过去找我妈要。” “你工作的钱呢?”孟海风不可思议。 王婉柔轻描淡写的说道:“都用完了啊。” “啊?” “婉柔你工资不低,平时都没剩下些吗?” 王婉柔嘲讽的勾起嘴角:“我又不像你穷惯了,精打细算。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钱,你管我?” 孟海风脸色有些难看。 王婉柔家世好,所以这是看不起他了? 第二天,王婉柔带着孟海风回去,刚进家门,王正军一个杯子砸在了两人脚下。 “你们两个还有脸来!” “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王家住在老军区,这里都是退下来的一些干部。 昨天的闹剧,今天才传到王正军耳里。 他气得差点晕过去。 “孟海风,这件事情你不打算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你有未婚妻还和我孙女搞在一起!你简直无耻!” 孟海风笔挺的站在院子里,低垂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学生,乖乖听批评。 他知道,王家人这关肯定是要过的。 其实多大点事啊,不过都是他们老古板,上纲上线罢了。 他心里虽然不畅快,但也只能忍下。 “爷爷,你别对我们发火啊。我们才是一家人,您要怪应该怪苏岁岁那个贱丫头!” “在乡下待得好好的,非要来这里作妖!” “如果不是她,我和海风也不会被人家议论。” “现在受委屈的是我们!” 王婉柔恨毒了苏岁岁。 本来就是她的错! 她就是一个不被爱的第三者,还来搅和别人的婚姻和感情。 下贱! “噗通!” 孟海风直接跪倒在了王正军跟前。 “爷爷,虽然这次我是被人算计了,但确是因为我让王家丢脸,你怎么惩罚我都行!” “本来也怪我,我太爱婉柔了,没有婉柔我就会死,所以......” 王正军叹了口气。 “哎,说来说去,海风也是痴情人。” 这一切源头都在于孟海风太爱他的孙女,王正军只好作罢。 “往后你们好好过日子,那些流言蜚语自然会不复存在。” 进屋后,王婉柔跟家里人说明来意,苏梦琴脸当即拉了下来。 “这钱非拿不可吗?” “二百多虽然对咱们家不算什么,但也不算小数目。” 苏梦琴舍不得。 她眼神定了定,目光狠辣盯着前方:“我看先不着急拿,我去会会那丫头!” 第39章 苏岁岁,赶紧把婚约交出来 “妈,那贱丫头不知道躲在哪里,我们根本不知道。” 王婉柔气得跺了跺脚。 “她?无非就是哪个招待所呗,要么就是住桥洞。” “我找人把苏岁岁的样子画下来,给点钱让别人去找不就行了。” 苏梦琴眼神狠狠盯着某处,语气里是要把苏岁岁置于死地的狠戾。 “她竟然这么欺负你,妈不会放过她!” 王正军听到儿媳和孙女在客厅大声密谋这事,感觉不妥,立马制止。 “咱们是军人家庭,根正苗红,你们不要做什么犯法的事,小小的教训一下让她识相回老家就行了。” 王婉柔亲昵的挽着王正军的手臂。 “爷爷,您就放心吧,我们有分寸,我们去找她不是要欺负她,而是去给她讲道理的。” “我从小就是男孩子性格,又不像女人那么计较。” “我跟她讲道理说开了,她自然不会钻牛角尖插足我和海风的婚姻了。” 王正军点点头:“小柔从小就懂事,爷爷信你。” 苏梦琴手指在王婉柔额头上点了点:“你呀,就是太善良了!” “苏岁岁她现在就是万人唾弃的小三,还对她这么客气,当心她蹬鼻子上脸!” “妈,我可以让我表弟去找人。”孟海风眼珠子一转。 自从上次赵春冬来城里,他想办法让一个食品厂收留了赵春冬在里面做设备维护。 “海市他现在都熟悉,也认识了一些人,再说他识得苏岁岁的模样,找到她不是难事。” 苏梦琴:“也好。” 赵春冬从孟海风那儿知道苏岁岁来了海市,开始还很惊讶,后又听孟海风说她闹部队的事更吃惊了。 “那小丫头片子有这么大能耐?” 孟海风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屁话少说,赶紧去找!” 赵春冬办事效率高,第二天就带着苏岁岁的消息找上门来。 苏梦琴和王婉柔两人风风火火地朝着苏岁岁的住处赶去,一路上王婉柔不停地抱怨着,尖酸的话语就像一把把利刃,在空气中肆意飞舞。 “这个苏岁岁,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她!” 王婉柔咬牙切齿地说道,脸上的恨意仿佛要溢出来。 苏梦琴则阴沉着脸,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哼,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也敢在我们面前撒野,今天必须让她知道厉害。” 不多时,她们便来到了苏岁岁的家门口。 “四合院?” “那野丫头怎么住这里?” 王婉柔和苏梦琴相视一眼。 这不是普通人家能住的地方啊! “会不会是赵春冬搞错了?” 母女俩不敢上前去拍门。 万一得罪了谁,这也说不准。 虽然他们家里有权有势,但也没到那种地步。 “要不然咱们回去再问问清楚?”苏梦琴跟王婉柔商量道。 两人转身正要打道回府,四合院的大门却被推开。 苏岁岁刚踏出台阶就和王婉柔来了个四目相对。 王婉柔旁边还有个十分凶恶的中年女人。 看她像是在看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似的。 那眼神看得苏岁岁有些害怕。 还没等苏岁岁开口,王婉柔突然就冲上前,一把揪住苏岁岁的头发,恶狠狠地骂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勾引我男人,还敢跟我要钱,你以为你是谁啊!” 说着,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苏岁岁的脸上。 苏岁岁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眼冒金星,脸瞬间红肿起来,嘴角也渗出了血迹。 她用力挣扎着,想要摆脱王婉柔的控制,“你放开我,你凭什么打人!” 苏梦琴也不甘示弱,上前一脚踢在苏岁岁的腿上,苏岁岁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凭什么?就凭你敢招惹我们王家!”苏梦琴边说边用脚狠狠地踹着苏岁岁的腰。 苏岁岁蜷缩在地上,双手护着头,试图躲避着两人的攻击,但拳脚还是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身上。 “你们别太过分了,孟海风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夫,是你们横插一杠!” 苏岁岁忍着疼痛,愤怒地喊道。 “未婚夫?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一个乡下土包子,还想嫁给孟营长,也不撒泡尿照照!”王婉柔一边骂着,一边不停地用脚踢着苏岁岁的肚子。 苏岁岁疼得冷汗直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踢出来了。 她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中却满是倔强,“你们做了亏心事,迟早会有报应的!” “报应?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苏梦琴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朝着苏岁岁的后背抽去,树枝抽打在身上,发出“啪啪”的声响,苏岁岁的衣服被抽破,背上也出现了一道道血痕。 “苏岁岁,赶紧把婚约交出来,不然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惹了我王婉柔的下场!” 王婉柔又一个巴掌扇巴到了苏岁岁的脸上。 苏岁岁的头磕到了一旁的石阶上。 她感觉好像自己的意识有点模糊了。 “婉柔,快点把婚约搜出来!” 王婉柔在苏岁岁身上粗暴的翻找。 “好啊,你到底藏在哪里了?” 说着王婉柔又给了苏岁岁一巴掌。 苏岁岁头发被王婉柔打得凌乱。 王婉柔练过,那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道,打得她脑子嗡嗡的。 难道,今天她就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她只是想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而已。 “住手!”就在这时,一道冷冽响亮的声音传来。 第40章 我跟你们普通女人不一样~ 司寒霆看到那个弱小单薄的身影倒在地上。 她的身上脏乱不堪,脸上也满是血迹。 司寒霆一怒之下,一个飞踢,将王婉柔踢飞到五米开外的地方。 王婉柔像抛物线一样飞了出去,吧唧一下落在了护城河里。 他今天正好来找苏岁岁,没想到刚到就看到这样一幕。 “岁岁,你怎么样?”司寒霆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心疼,他轻轻将地上的苏岁岁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苏岁岁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司寒霆,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寒霆哥,我好痛……” 司寒霆看着苏岁岁满身的伤痕,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转过头,狠狠地瞪着还愣在原地的苏梦琴,“你们太过分了!我一定会让你们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苏梦琴一时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脸色苍白,但嘴上却不肯服软,“论起辈分来,你得叫我一声姨!” “真是没大没小!” “司寒霆,你少管闲事,这是我们和苏岁岁之间的恩怨。” “恩怨?你们这是故意伤害!”司寒霆冷冷地说道,“我现在就带岁岁去医院,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说完,他抱着苏岁岁转身就走。 到了医院,医生立刻对苏岁岁进行了检查和治疗。 她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肋骨骨折,需要住院观察。 司寒霆守在病床前,看着昏迷中的苏岁岁,心中满是自责和愧疚。 如果他能早点来,也许苏岁岁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他应该保护好她的。 看着小姑娘雪白娇嫩的脸蛋上,此时挂满了伤痕、淤青。 司寒霆感觉自己的心像被千万只虫子在撕咬。 而另一边,王婉柔从河里游起来之后,心中对苏岁岁更加愤恨。 “妈,你瞧见没,就是那个贱丫头,你看寒霆哥从小跟我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他什么时候这样对过我,院子里大家都说寒霆哥以后是跟我最匹配的人。现在呢!” 王婉柔心里满是怨毒:“苏岁岁来了,寒霆哥眼里一点都没有我,居然还踢我打我!呜呜呜!” 王婉柔越想越觉得崩溃。 司寒霆到底喜欢不喜欢她啊? 她现在怎么都分辨不出来了呢。 苏梦琴心疼的把衣服脱下来给女儿披上。 “小柔,你都和海风结婚了,别再说这种话,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苏梦琴听这意思,她女儿是对司寒霆还抱有想法? 那可不能行。 司寒霆虽然是她心中女婿的上上选。 但这么多年,要是司寒霆有心,婉柔早就和他成了。 王婉柔不悦的瞪着苏梦琴:“妈,什么叫对我的名声不好,我对司寒霆又没什么想法,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做好哥们!” “你太老土了,男人和女人又不是只能做夫妻,我跟你们普通女人不一样。” “之前我不也经常跟部队里的兄弟们一起在草地打滚吗?跟司寒霆怎么就不能了。” 王婉柔说完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快回去吧,我都要感冒了。” 王婉柔心里后怕。 还好现在天气还没转暖,她穿得厚。 不然肋骨可能都会断掉两根。 路过四合院门口时,王婉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该死的苏岁岁。 骗司寒霆的房子,又挑唆她和司寒霆的关系,害得司寒霆打她。 这件事,她不会跟苏岁岁算了的。 真是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像她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农村人就应该回农村去,天天在城里赖着不走算什么东西,污染城里的空气! 半夜,苏岁岁醒了。 司寒霆赶紧上去俯身看着她,眼里满是担忧,像在看要碎掉的瓷娃娃般。 “咳咳,这是哪里?” 苏岁岁感觉全身像是被千万只蚂蚁撕咬,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岁岁,你别说话,这是医院。” “医院?我怎么了?” 苏岁岁的声音虚弱的说道。 “我想起来了,王婉柔和一个女人......” 苏岁岁想到这心里既气愤又委屈。 “肯定是孟海风,他们商量好的。不想给我赔偿,就想对我用强。” “他为什么这么狠心对我,我只是要他赔偿而已。” “寒霆哥.....”苏岁岁抬眼看着司寒霆,眼神里满是无助:“为什么?” “我以为孟海风对我会有一丝心软的。” “人就算是再变,本质是不会的啊,小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看着苏岁岁这样,司寒霆很心疼,他蹲在床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头。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岁岁,你要振作一点,好好养病。孟海风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孟海风了,从他选择了王婉柔,你们就不可能了。” “至于今天她们打了你这件事,我司寒霆不会这么算了。” 听司寒霆这么说,苏岁岁凝眉:“寒霆哥,你打算怎么做?” 王家那边。 王婉柔和苏梦琴回到家后,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 她们知道司寒霆不会善罢甘休,但又不想就这么轻易地低头。 “妈,寒霆哥不会真的把我们怎么样吧?”王婉柔有些担心地问道。 苏梦琴皱着眉头,“他能怎么样?我们王家也不是好惹的。不过,这件事还是得想个办法解决,不能就这么拖着。” “妈、婉柔,怎么样?你们拿到婚约了吗?”孟海风训练结束就赶到了老家属院。 王婉柔吞吞吐吐道:“还没,苏岁岁那贱丫头不肯给我。” “不给?” 孟海风目光疑惑:“应该不会啊,苏岁岁就一个人,你们两个随便骗骗她就能把她身上的婚约骗出来。” 王婉柔本来今天就一肚子气,孟海风还是一直质疑她。 一怒之下,王婉柔直接甩了孟海风一巴掌。 “怎么?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孟海风,我看你这么久以来都被苏岁岁那个贱丫头蒙在鼓里。你知道人家现在住在哪里吗?” “住在四合院啊!凭什么?!我都没住过四合院!” “你知道她住的谁的四合院吗?人家住的是司寒霆的四合院啊!” “那死丫头可真有能耐,司寒霆是咱们部队的高岭之花,没有女人能靠近他,万万没想到却被你未婚妻勾引了!” 王婉柔手指直戳孟海风胸口:“我请问呢?你未婚妻怎么这么本事?” 苏梦琴赶紧过去拉着王婉柔。 这丫头说话有点太过了。 “海风啊,你也不要生婉柔的气,今天司寒霆为苏岁岁打了婉柔,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孟海风眼里藏着愤怒,但听苏梦琴这么说,又缓和了下来。 听到婉柔今天因为婚约的事情挨了打,也很心疼。 “我找苏岁岁算账去!” 苏梦琴拉着孟海风:“海风啊,那小三可能在医院,我们交流的时候小小的切磋了一下,她自己不小心受了点伤。” 孟海风瞪大眼:“苏岁岁受伤了?” “怎么?你心疼了?”王婉柔翻了个白眼。 “哪有的事,别瞎说,她如今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妈,我先去医院看看,别闹出什么麻烦对你们不好。你先帮我照顾下婉柔,晚点我来接她回家。” 第41章 去医院给苏岁岁道歉 孟海风匆匆忙忙赶到医院,跟医生打听到了苏岁岁病房。 房间里,苍白的小姑娘正在睡觉。 孟海风本来憋着一肚子火,在看到苏岁岁沉睡的乖巧模样时,喉咙动了动。 心里对她生出了一种保护欲。 突然,她想到刚才王婉柔说苏岁岁住在司寒霆的四合院里,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 “苏岁岁,你给我起来!” 孟海风一脚踹在了床沿上。 “苏岁岁,给我起来,不要在这里装死!“ 苏岁岁感受到身体猛烈摇晃的痛感,从睡梦中醒来。 睁开眼就看到孟海风狰狞的面孔。 “你......你干什么?” 看着孟海风猩红的双眼,苏岁岁脊背发凉。 “苏岁岁,你贱不贱啊!” “就因为我要娶别人,你就故意勾引其他男人来让我对你妥协是吗?” “你的技俩也太垃圾了!” “我以前真是被你蒙在鼓里,还以为你是多自尊自爱的好姑娘呢!” “没想到你这么随意就作贱自己!” “你以为你这么做就会让我对你回心转意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对我来说,你睡过其他男人的房子,你就已经脏了!” 孟海风撕心裂肺的说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即便是我和别人结婚了,你也应该为我守身如玉,而不是随便就跟了别的男人!” “你这样是对我的亵渎你知道吗?” 孟海风扶着额头,叹了口气:“算了,你是农村来的,我跟你说这些你根本就不懂!” 苏岁岁被孟海风吵得脑瓜子疼。 “孟海风,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说完了就赶紧滚吧,我要休息了。” 她的身体实在是太痛苦了。 没有任何力气去和这个疯男人纠缠。 孟海风猛的过去抓住苏岁岁的胳膊:“欲擒故纵,你就没有什么新鲜的招数了吗?” 苏岁岁像一只无助的小鸡仔被孟海风抓在手里。 “行,你要这么玩的话,那我奉陪。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样只会让我对你越来越讨厌!” “还有,婚约拿出来!” “或者你撕毁。” “最近我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你说的五百块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我拿不出来。” “如果你还良心未泯的话,把婚约撕毁,并且在部队替我澄清一下,之前的事都是误会。” “我会把你认作义妹, 等我父母来参加了我和婉柔的婚礼,你带他们回去,好好侍奉他们。” 孟海风说得理所当然。 苏岁岁气得一口血差点吐了出来。 他怎么能这么倒反天罡说出这么话来! 她使劲儿从孟海风手里挣脱,发现根本就挣脱不开。 她一个柔弱的小丫头还是病人,对方是个精壮的男人啊。 就在这时,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传来。 “寒霆哥......是寒霆哥来了。”苏岁岁虚弱的喊道。 孟海风脸色一变,满是惊慌,一着急直接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他不能让司寒霆看到他来过这里。 这个人,他暂时还惹不起。 司寒霆刚去医生办公室回来,把医生的叮嘱仔细记了下来。 小姑娘身子本就柔弱,如今身体遭受这么大的折磨,他一定要好好照料,这是目前最要紧的事。 晚上,苏岁岁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看到守在床边的司寒霆,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寒霆哥,辛苦你了。” 司寒霆握住苏岁岁的手,温柔地说道:“不辛苦,你好好养伤,其他都不要多想,我一定会让王婉柔和苏梦琴受到应有的惩罚。” 苏岁岁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一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经过这件事,她更加清楚认识到为自己讨回公道太困难了。 王家和孟海风根本就是不讲理的人! 司寒霆的大手轻轻覆盖在苏岁岁的手上,苏岁岁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司寒霆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而王婉柔和苏梦琴这边,日子却越来越不好过。 因为司寒霆的追究,公安派人来调查。 王家在军区的名声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王正军大发雷霆,狠狠地训斥了她们一顿。 “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下好了,把王家的脸都丢尽了!”王正军怒不可遏地说道。 王婉柔和苏梦琴低着头,不敢说话。 她们知道,这次自己真的闯了祸。 都怪司寒霆,如果不是他横插一脚,怎会弄到如此地步。 “现在立刻去医院给苏岁岁道歉,把该赔的钱赔了,争取她的原谅,不然这件事没完!” 王正军命令道。 王婉柔和苏梦琴虽然心里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王正军的命令。 她们买了些礼品,来到了医院。 当她们走进病房的时候,苏岁岁正靠在床头看书。 看到她们进来,苏岁岁的眼神立刻变得冰冷。 “你来干什么?”苏岁岁冷冷地问道。 王婉柔满脸不情愿,想到爷爷的警告,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苏岁岁,我们是来给你道歉的,之前是我们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吧。” 苏梦琴也跟着说道:“是啊,我们愿意赔偿你的医药费和损失费,你就别追究了。” 苏岁岁看着她们,心中冷笑,“道歉?赔偿?你们觉得这样就能弥补你们对我造成的伤害吗?” 第42章 你俩双贱合璧 还以为孟家人已经够凶恶了,没想到来了城里,居然还有比他们更加凶恶的人。 而且完全不顾及法律。 “你看看你们?是道歉的态度吗?” “这件事情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你们已经严重危害到了我的人身安全,我一定会报公安,让他们来处理。” 苏岁岁义正言辞地说着。 如果她这一次就对王婉柔和苏梦琴妥协,那之后她们肯定还会变本加厉的欺负她。 毕竟她身上可是有王婉柔非常重视的婚约,如果婚约不毁的话,王婉柔就永远要背着插足了她和孟海风的小三这样的名声。 王婉柔肯定受不了,而且作为有头有脸的家族,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们赶紧给我滚出去,我要休息了。”苏岁岁冷漠地向母女俩说着。 此时她看这母女俩,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这两人脸真大,当时打她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天呢? 现在又害怕了,来求她根本不可能。 如果她就这么答应了的话,那他们更加以为她是一个农村来的,没有见识,可以任人宰割和欺负。 本来王婉柔和苏梦琴两个人就觉得他们高人一等,来给苏岁岁这个农村丫头道歉,心里就已经很不平了,谁知道苏岁岁还这样给脸不要脸。 王婉柔当时就绷不住了,她指着苏岁岁,恨不得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再把她的腿给打断。 “苏岁岁,你哪来这么大脸,居然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你是什么身份,我们是什么身份呀?” “我跟我妈现在能到医院来看你,给你说两句好听的,已经是我们大发慈悲了。不然就凭你一个农村人,也配我们这样好言好语,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你倒好,你对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你要不要撒泡尿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呀?一个农村来的村姑,哼,好意思高高在上?!你拿这态度给谁看呢?” “而且,你个死丫头你居然还敢勾引司寒霆,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凭你个农村丫头也敢想当军官太太,我呸!” 王婉柔说着,口水差点溅到苏岁岁床上。 苏岁岁摇了摇头。 满脸讽刺的看着她。 这就是孟海风说的性格直爽,坦荡,大方吗? 那她苏岁岁确实比不上。 没想到和孟海风认识了十几年,他竟然喜欢这类型。 苏梦琴拍了拍王婉柔一下,小声道,“说事就说事,先别提司寒霆那小子。” 真是的! 苏梦琴看着自己女儿,也不知道女儿到底是因为孟海风还是因为司寒庭对苏岁岁这般态度。 哎,不过无所谓了,苏岁岁就是一个贱丫头,不管是因为谁,都是不能跟她的婉柔作对的。 婉柔是他们王家的千金,老参谋长的孙女,华侨首富的外孙女! 身份尊贵,不容挑衅! 这个农村丫头,在她婉柔面前,只能当丫鬟! 苏岁岁扫了王婉柔一眼:“王婉柔,你一口一个司寒霆,难道你对寒霆哥有意思?真是侮辱了寒霆哥!” “我看你跟孟海风最配,一个贱,另一个更贱,双贱合璧了你俩!” 王婉柔没想到苏岁岁竟然这样讽刺她,她气得浑身发抖。 “贱人,你凭什么喊他寒霆哥!你跟他很熟吗?不要脸!我跟寒霆哥青梅竹马,只有我能这么喊他!” 王婉柔两步跑了过来,欺负她现在在床上动弹不得,用手狠狠掐她。 “王婉柔,你真是不知道羞耻,你是想用你的老把戏和男人称兄道弟然后让他们爱上你吗?” “只有孟海风那样没眼光没思想的男人才会上你的当,你以为自己的手段很高级吗?呸!” 苏岁岁一边狠狠瞪着王婉柔说着,一边艰难的想要从她手里挣开。 她的手臂被王婉柔掐得好疼,眼泪都痛了出来。 王婉柔被苏岁岁的话彻底激怒,理智全无,双眼瞪得像铜铃,布满了血丝,那眼神仿佛要将苏岁岁生吞活剥。 她一把揪住苏岁岁的头发,嘴里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贱人,今天我非得好好收拾你!” 苏岁岁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像是被撕裂一般,她本能地伸手去掰王婉柔的手,可王婉柔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揪着她的头发,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啊,疼!你放开我!”苏岁岁大声喊叫,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但王婉柔充耳不闻,手上还在不停地用力,把苏岁岁的头使劲往后扯,苏岁岁的脖子被拉得直直的,感觉颈椎都要被折断了。 王婉柔抬起膝盖,重重地撞向苏岁岁的腹部。 苏岁岁本就虚弱的身体哪经得起这样的重击,只觉得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袭来,胃里的东西直往上涌。 “呃……”她痛苦地呻吟着,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打湿了头发。 “你不是很能说吗?继续说啊!” 王婉柔一边恶狠狠地说着,一边又挥起手掌,对着苏岁岁的脸左右开弓。 “啪啪”几声脆响,苏岁岁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红红的掌印,嘴角也被打出了血,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到了下巴。 苏岁岁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怒视着王婉柔:“王婉柔,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王婉柔一听,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更加疯狂了。 她一把抓住苏岁岁打着点滴的手,用力一扯,输液管被扯掉,针头从苏岁岁的手背拔出,鲜血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啊!” 苏岁岁再次惨叫,手背的疼痛让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可王婉柔没有丝毫怜悯,她看着苏岁岁痛苦的样子,反而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代价?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不过是个从农村来的臭丫头,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王婉柔又伸手去抓苏岁岁的衣领,把她的上半身从床上拉起来,然后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捶打苏岁岁的胸口。 苏岁岁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要被震碎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困难。 “你……你这个疯子……” 苏岁岁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过了一会,王婉柔似乎打累了,松开手,苏岁岁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但王婉柔还不解气,她环顾四周,发现了桌子上的一个玻璃花瓶。 她走过去,拿起花瓶,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苏岁岁,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第43章 你先哭着,我去忙了 苏岁岁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花瓶越来越近,她想躲避,可身体却动弹不得。 就在花瓶快要砸到苏岁岁脑袋的时候,她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气,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侧身一闪。 花瓶砸在了床边,“砰”的一声,碎成了一地玻璃渣。 王婉柔没想到苏岁岁竟然躲开了,她更加愤怒了。 她弯腰捡起一块较大的玻璃碎片,朝着苏岁岁扑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看我今天不划花你的脸!” 王婉柔疯狂地喊着,拿着玻璃碎片的手朝着苏岁岁的脸划去。 苏岁岁拼命地挣扎,用手去挡王婉柔的手。 锋利的玻璃碎片划破了苏岁岁的手掌,鲜血直流,但她还是死死地抓住王婉柔的手腕,不让玻璃碎片靠近自己的脸。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苏岁岁的力气越来越小,王婉柔的手一点点地靠近苏岁岁的脸。 “只要划花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王婉柔咬牙切齿地说着,手上又加大了力气。 苏岁岁感觉自己的手快要支撑不住了,绝望在她心中蔓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岁岁突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另一只手,狠狠地抓向王婉柔的眼睛。 王婉柔没想到苏岁岁会来这一招,她惊恐地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拿着玻璃碎片的手,去挡苏岁岁抓向她眼睛的手。 苏岁岁趁机用力一推,王婉柔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 苏岁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不停地流。 她浑身疼痛,身体和心灵都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而王婉柔从地上爬起来,头发凌乱,脸上也被苏岁岁抓出了几道血痕。 王婉柔还想上去继续教训苏岁岁时,被苏梦琴拉住了。 她看着苏岁岁,眼中的恨意丝毫未减:“苏岁岁,今天算你命大,不过,这事没完,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王婉柔恶狠狠地瞪了苏岁岁一眼,转身摔门而去。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剩下苏岁岁痛苦的喘息声和微弱的哭泣声。 她发誓,一定要让王婉柔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难道就因为她没有依靠,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所以王家人和孟海风就可以这么欺负她! 王婉柔被苏梦琴带着去清理伤口。 “那死丫头,竟然把你的脸抓成这样!”苏梦琴心疼极了。 她可只有这一个亲生女儿! “怎么搞成这样了?”林靖宇嘴上这样说,却离王婉柔足足有两米远。 女护士在给王婉柔处理伤口,但王婉柔却不经意的瞪了女护士一眼。 “哎呀!你怎么回事,下手没轻没重,别让我毁了容!” “老林,你来帮我上药吧,你是医生,比他们这些小护士专业多了。” 王婉柔朝林靖宇眨了眨眼。 林靖宇:“......” “你是有妇之夫,我可得跟你保持距离,免得被人说闲话。” 王婉柔:“......” 妈的,最近怎么越来越撩不动这些人了。 “林靖宇,你说什么呢?人家也只是把你当哥们儿而已,你想得也太歪了吧,难道你对我有意思?那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哈哈哈。” 林靖宇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无语过。 “哎呀,人家刚才只是给你开个玩笑而已啦,瞧你那样儿!” “怎么?难道你也要像寒霆哥那样疏远我吗?” 王婉柔说着委屈的撇了撇嘴:“不知道你们一个两个怎么回事?我把你们当作好哥们,我以为大家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还是可以像小时候一样手拉手看星星,没想到,长大了一切都变了!” “果然,受伤的只有对咱们之间的友谊付出过真心的我,你们都没有心!” “辜负真心的人吞一万根针!” 林靖宇翻了个白眼。 “你先哭着,我去忙了。” 王婉柔:“......” 司寒霆从公安局回来,刚到医院,就接到了苏岁岁伤势加重的消息。 冲进病房的那一刻,他只觉天旋地转,满心的震惊与愤怒几乎将他吞噬。 只见苏岁岁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脸上布满了青紫的瘀伤,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手上包扎的纱布也渗出丝丝血迹,整个人毫无生气,仿佛一片随时会飘落的枯叶。 “岁岁!” 司寒霆嘶吼着扑到病床前,声音颤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苏岁岁的手,像是怕稍一用力就会将她弄碎。 可苏岁岁毫无反应,昏迷不醒,唯有心电监护仪上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司寒霆的心揪成一团,眼眶泛红,他怎么也想不到,不过短短时间,苏岁岁竟遭受了这般折磨。 医生面色凝重地对司寒霆说:“病人伤势严重,需要马上进行抢救,请您先出去。” 司寒霆的手紧紧攥着苏岁岁的衣角,不肯松开,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医生:“一定要救她,不惜一切代价!” 医生郑重地点点头,护士们上前,轻轻将司寒霆拉开。 司寒霆失魂落魄地站在抢救室门口,双手不停地揪着头发,满心自责。 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若自己能早点出现,是不是就能护她周全? 他一拳砸在墙上,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关节擦破了皮,鲜血直流,可他却浑然不觉。 每一秒等待都如一年般漫长,他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脑海中全是苏岁岁的模样。 终于,抢救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司寒霆一个箭步冲上前,声音颤抖地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地说:“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需要后续观察,她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轻微脑震荡,后续恢复也需要时间。” 司寒霆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些,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走进病房,坐在苏岁岁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岁岁,你放心,我在这。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岁岁依旧昏迷着。 王婉柔处理完伤口回到部队,看到军嫂们在院子里闲聊,她主意上了心头...... 第44章 王婉柔鼓动军嫂 这群女人都是从乡下来的,没文化没见识,成天没事做就坐在一起嚼舌根。 王婉柔打心眼是看不起这些农村女人,但现在她们却正好可以为她所利用。 王婉柔抬起手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委屈巴巴的假装从众人眼前走过。 这时,好事的王大花看到王婉柔的不对劲,她把王婉柔叫住,“婉柔妹子,你这是咋啦?怎么好端端的哭起来了?” 在她的印象里,王婉柔可是个出了名的坚强女子。 她常常和部队里的男人们称兄道弟,行事果敢,在文工团里更是能歌善舞,是大院里人人称赞的明星人物。 大家都说她没有女人的小家子气,倒是有男儿的男子气概。 这会王大花看到王婉柔哭成这样,还以为看错人了呢。 王婉柔假装不经意的被人叫住,缓缓回过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哦,花姐,你在叫我呀?” 她抽泣了两声,“不好意思,我刚刚太伤心了,没有注意听。” 她抬眼,王大花正好就看到了王婉柔脸上的伤痕。 “哎呦呦呦呦,你这是咋的了?是在哪里磕到碰到了吗?你看你这小脸,怎么成这样了?” 王婉柔虽然说不是长得绝顶的天仙,但自小养尊处优,模样清秀,和这些农村来的军嫂站在一起,气质和容貌上的差距格外明显。 王大花惊讶的看着王婉柔,眉眼都皱到了一起,“哎呦,你看你这小脸之前多俊呐!” 她说着还惋惜的咂吧了下嘴。 “怎么回事?你咋还哭了呢?”刘红霞也围了上来。看到王婉柔不仅脸上受了伤,那眼睛也是红红的,睫毛上还有泪珠。 她可从来没有看王婉柔哭过。 这女人号称是他们部队里最坚强的女人,平时从来不喊苦不喊累,在文工团那也是跳舞唱歌的一把好手,简直就是他们整个部队里的大明星一样的存在。 所有的士兵,男人女人说起来她都是竖大拇指的。 “没事没事,花大姐,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王婉柔说着就要走,却被王大花一把抓住。 “不可能,一看这样子就不是摔的,你跟姐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王大花是吃瓜的一把好手,她一眼就看出来刚才王婉柔在给她说谎。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跟我们说,大姐们给你撑腰。” “咱们以后同住大院儿要一起生活好几十年,遇到麻烦自然应该互相帮衬!” 王婉柔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紧紧握住王大花的手:“既然嫂子们这么关心我,我也没啥好瞒的了。你们也知道,我一直把大家当自家姐妹。” 听到这话,周围的军嫂们心里都美滋滋的。 毕竟王婉柔在部队里可是个红人,家世又好,能被她瞧得起,她们觉得脸上有光。 这样的女人竟然还跟她们这些粗人称姐道妹,真是太看得起她们了! 刘红霞也拍着胸脯:“以后咱们都是大院儿的邻居,是自家姐妹,婉柔妹子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 王婉柔朝她投去一个感动的眼神,心里却忍不住鄙夷。 谁是你们的姐妹! 呸! 农村人! 掉档次! 不过还好这些粗鄙的女人能衬托她。 王婉柔缓缓坐下,开始诉说起来:“自从前几天苏岁岁来闹过之后,部队不是一直传她是我家海风在乡下的未婚妻吗?” “哎!实际上大家都被那个女的骗了,她根本就不是海风的未婚妻,她只是海风爹娘认下的干女儿!” “当初,苏岁岁和她妈在乡下孤苦伶仃,海风参军时,看她们可怜,就让苏岁岁认了自己爸妈当干爹干娘,想着能帮衬着点。结果呢,这苏岁岁看海风在部队里有了出息,就死皮赖脸地缠上了,非说自己是海风的未婚妻,还找人伪造了婚约,简直太过分了!” 王婉柔越说越激动,眼眶也红了起来。 “更过分的是,她还闹到部队来了,倒打一耙,说我是第三者插足!” 王婉柔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嫂子们,你们跟我相处这么久,我是那种人吗?’ “平时我跟各位大哥,跟你们的男人一起打打闹闹,我有破坏你们的婚姻吗?没有吧!” “因为我压根就不是那样的人,我的家教还有我的自尊和我的修养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情。” “我也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就因为海风的善良,还有我的容忍,导致别人这样来算计我,污蔑我们,我真的觉得很不值!” “那天我跟我妈去好言相劝,劝苏岁岁回去好好的过安生日子,并且还要给她路费,还要给她生活费。但是她不依,她就想赖在这里不走,想就赖着海风,你们说世上有这种人吗?” 王婉柔满脸愤慨,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我们也没有打她,当时就是急了,轻轻推了她一下,结果她就倒在地上装病,还住进了医院,并且还倒打一耙,报公安说是我们的不对。” “简直太忘恩负义了!我们好心好意去医院看她,结果呢?你们看给我挠的,我本来在文工团工作,还要去参加演出呢,现在可怎么办?” 王婉柔皱着眉头,痛心疾首的样子。 王大花听完,“啪”地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来,“这还了得!简直没有王法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在咱们大院儿兴风作浪!” 旁边的李嫂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呢!” “差点我都要上那丫头的当了,还以为婉柔妹子真的跟海风是不正当走到一起的。” “那是你笨啊!用脚趾头想孟副营长和婉柔妹子也不可能是那样的人啊!” 王婉柔看自己三言两语就让这些女人马上站在了自己这边骂苏岁岁,心里得意。 “花嫂子,各位嫂子,我说这些其实也不是为了什么,我本来还想忍忍就算了,毕竟退一步海阔天空,只是没想法到,事情居然变成这样......” 刘红霞拍了拍王婉柔的肩膀:“妹子,你就是太心善了!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是第三者,我来随军已经有四年了,虽然咱们打交道不多,但你是咱们整个部队的名人啊,人品自然不必多说,我家男人还夸你,说你心善,人又大气爽朗!” 王婉柔悄悄把自己的肩膀从刘红霞手里抽出来。 她刚才都看到刘红霞手上的鼻屎了,恶心! “嗯嗯~所以我说公道自在人心,嫂子们和部队的大家伙知道我和海风是什么样的人就足够了!”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孙凤霞开口了:“要不咱去找领导反映反映,不能让这小丫头片子这么欺负人!” 第45章 军嫂闹事 王大花被王婉柔的一番哭诉气得满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大手在空中用力一挥,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喊道:“姐妹们,这口气咱们可忍不了!苏岁岁这小妮子太欺负人,找领导不如直接去医院!” 刘红霞立马响应,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恶狠狠地说:“就是,这丫头太不像话,看咱们去了怎么收拾她,非得让她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孙凤霞也站起身来,眉头拧成个疙瘩,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儿:“走,不能让她在这儿撒野,必须给个说法!” 几个军嫂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 她们最看不惯这种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贱人! 不一会儿三人就聚集了一群平日里就爱凑热闹的军嫂,大家风风火火地朝着医院赶去。 一路上,众人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苏岁岁,仿佛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到了医院,这群人横冲直撞地闯进住院部,脚步声、叫骂声打破了医院的宁静。 护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赶忙上前阻拦:“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医院,要保持安静!” 王大花把护士往旁边一推,不耐烦地吼道:“去去去,别挡道!我们找苏岁岁,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说完,带着众人径直朝苏岁岁的病房走去。 “砰砰砰!”王大花用力拍打着病房门,随后“哗啦”一声把门推开。 苏岁岁正虚弱地躺在床上,听到动静,惊恐地抬起头。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王大花就冲了进来,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苏岁岁,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还敢装病躺在这儿!” 苏岁岁:??? 她一脸茫然,看着眼前这群气势汹汹的女人,“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 刘红霞冷哼一声,走上前一步,双手叉腰:“不认识我们?你装什么糊涂!你破坏婉柔妹子和孟营长的感情,还敢污蔑婉柔是小三,你还有没有良心?” 苏岁岁这才明白过来,肯定是王婉柔在背后搞鬼。 她又气又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解释:“不是这样的,你们误会了,我和孟海风是有婚约的……” “婚约?”孙凤霞打断她,脸上满是嘲讽,眼睛一斜,撇着嘴说,“你可真能编,你不过是孟海风爹娘认的干女儿,还想攀高枝当军嫂?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一个乡下丫头,别做梦了!” 苏岁岁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不仅被王婉柔她们母女俩打进了医院,她们还在外面颠倒黑白,朝她身上泼脏水。 苏岁岁心里像被千斤石头压着:“是真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定好了亲。是王婉柔,她明知道我们的关系,还故意插进来……” “你还敢嘴硬!” 王大花一巴掌拍在床头柜上,震得上面的水杯都晃了晃,“婉柔妹子是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家世好,人品好,在文工团那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会干出抢别人男人的事?分明是你想赖上孟海风,还倒打一耙!” 苏岁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强撑着身体,大声说道:“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只听王婉柔的一面之词?” 这时,一个军嫂挤到前面,阴阳怪气地说:“哼,就凭你,还想和婉柔妹子比?人家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你呢,土了吧唧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穿得破破烂烂,说话一股子土味,哪点儿能配上孟海风?” 苏岁岁无奈的看着这群女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连听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认定她是坏人。 她想反抗,可身体太虚弱,根本没有力气。 王大花还在不停地骂着:“今天你要是不跟婉柔妹子道歉,不答应离开孟海风,就别想好过!你个没教养的,在这儿丢咱们部队的脸!” 说着,还作势要去揪苏岁岁的头发。 苏岁岁忍着剧痛向墙角挪着身子:“你们别过来,我没有做错,我不会道歉的!你们凭什么只听她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欺负我!” 刘红霞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姐妹们,别跟她客气,这种人就得给她点颜色看看!咱们可不能让婉柔妹子受委屈!大家一起上,看她还敢不敢嘴硬!” 病房里乱成了一团。 “你们讲讲道理好不好!”苏岁岁带着哭腔和怒意喊道,“我和孟海风的婚约都是有字据的,都在我家里放着呢!你们不能听王婉柔几句话就来欺负我这个病人啊!” “哟,还敢狡辩!”孙凤霞双手抱在胸前,冷笑着说,“字据?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瞎写的!你这种人,为了攀上高枝,什么事做不出来?” 王大花又往前凑了凑,恶狠狠地说:“今天你要是不低头,我们有的是办法治你!”说着,还撸起了袖子,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苏岁岁顺手拿起一旁的水杯,重重扔到地上,杯子发出刺耳的破裂声。 “你们这样是违法的,再这样我真的要报公安了!” “公安?”刘红霞不屑地说,“你叫啊,看公安来了信你还是信我们!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成?” 一个路过的年轻护士听到里面的动静,见柔弱的小姑娘被一群粗狂凶神恶煞的女人围着,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走进去放大音量:“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病人需要休息!” 王大花等人被护士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模样。 王大花瞪了护士一眼,“小丫头片子,少管闲事!这是我们和她的私人恩怨,你别插手!” 第46章 王婉柔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说完直接把护士推到了一边。 “我们是在做好事,替天行道!” “这丫头片子是破坏军婚的第三者!” 王大花那蒲扇般的大手眼看就要揪住苏岁岁的头发,刘红霞在一旁跳着脚煽风点火,一群军嫂围在病床前,把病房搅得乌烟瘴气。 突然,病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道清脆又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来:“都给我住手,反了天了你们!” 众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转过头,只见门口站着个年轻姑娘。 她身形高挑,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却格外板正的军装,齐耳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眉眼间和司寒霆有着几分相似,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 王大花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刘红霞张了张嘴,刚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孙凤霞往后缩了缩脖子,眼神里满是惊恐。 其他军嫂面面相觑。 司寒念目光如电,在这群军嫂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王大花身上,厉声道:“你们在这儿干什么?欺负一个病人,你们的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王大花心里“咯噔”一下,这姑娘看着眼生,可这气势,还有这做派,肯定来头不小。 她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谁啊?少在这儿多管闲事,我们和这丫头有点私人恩怨。” 司寒念冷哼一声,往前迈了一步:“私人恩怨?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医院!你们当这是你们撒野的自留地呢?我再说一遍,都给我滚出去!” 这时,一个眼尖的军嫂悄悄扯了扯王大花的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大花姐,这……这不会是司首长的妹妹吧?我之前远远见过司首长一面。” 王大花一听,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没站稳。 她才来随军没多久,平时都在大院或者是菜市场附近活动,从来没见过首长,更不知道首长的妹妹是谁。 刘红霞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小声道:“这确实是首长妹妹。” 她来了四年,见过司寒念几次,印象深刻。 司寒霆可是她们男人的顶头上司,要是真得罪了他妹妹,自家男人在部队里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刘红霞脸上堆起讨好的笑:“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就是想找她说道说道,没别的意思。” 司寒念根本不吃这一套,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说:“说道说道?你们这是要把人欺负死吧。今天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你们男人脸上也好看不到哪儿去。都麻溜儿地走,别逼我动手!” 军嫂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再吭声,一个个低着头,灰溜溜地往病房外走。 王大花还想再说点什么,迎上司寒念那锋利的目光,也只能把话憋了回去,嘟囔着:“我们走,我们走还不行嘛。” 等军嫂们都走光了,司寒念这才转身,走到苏岁岁床边。 她脸上的冷意瞬间消散,露出温和的笑容:“你没事吧?刚刚可真是吓坏了吧。” 苏岁岁一脸茫然,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她虚弱的扶着墙:“谢谢你,可你是……” 司寒念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轻声说:“我叫司寒念,是司寒霆的妹妹。我哥接到一个十万火急的任务,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拜托我来看看你。” 苏岁岁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动:“原来是这样,麻烦你跑一趟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和寒霆哥。” 司寒念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哥一直惦记着你呢。他急得不行,恨不得马上飞过来,可任务实在太紧急,走不开。” 苏岁岁轻轻点了点头:“我能理解,部队的事要紧。” 司寒念看着苏岁岁,忍不住问道:“刚刚那些人怎么回事啊?怎么闹到医院来了?” 苏岁岁叹了口气,将自己和孟海风有婚约,却被王婉柔母女俩欺负,还被她们颠倒黑白,诬陷成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司寒念讲了一遍。 司寒念听完,气得脸都红了,“啪”地一拍床头柜:“太欺负人了!王婉柔怎么能这么不要脸,颠倒黑白!你放心,这事儿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她们再欺负你。” 苏岁岁苦笑着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们根本不听我解释,就认定我是第三者。” 司寒念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别担心,有我哥在,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对了,你说你和孟海风有婚约,有字据吗?” 苏岁岁连忙点头:“有,字据在我家里放着呢,可是她们不相信,还说我是自己瞎写的。” 司寒念冷哼一声:“她们就是故意找茬儿,不想承认事实。等你身体好点了,把字据拿过来,看她们还怎么狡辩!” 苏岁岁很感激司寒念:“谢谢你,要不是你今天突然出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司寒念笑了笑:“别这么见外,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能帮的肯定帮。我哥可把你当宝贝似的,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他不得跟我急眼啊。” 苏岁岁脸微微一红,“什么?” 司寒念看着苏岁岁的样子,笑着摆了摆手:“没什么。”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司寒念见苏岁岁有些疲惫,便起身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我明天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护士说,别客气。” 苏岁岁点了点头:“好,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另一边,那群军嫂们回到家后,一个个都坐立不安。 王大花坐在自家院子里,唉声叹气:“这下可好,得罪了司首长的妹妹,这可怎么收场啊?” 刘红霞也愁眉苦脸:“要不,咱明天买点东西去医院给那丫头道个歉?” “你说说这事儿闹得,那丫头居然还跟司首长走得那么近呢?要早知道,我可不敢去招惹。” 刘红霞心里不舒服极了,对王婉柔也多了几分不满。 他男人也是副营长,也是晋升的关键时机。不知道她男人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收拾她。 孙凤霞连忙点头:“我看行,可别因为这事儿,影响了咱们男人在部队的前程。” 第47章 滚回老家去 司寒念刚走到医院大厅,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司寒念,这么巧,你怎么在这儿?” 她回头一看,是林靖宇。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前挂着听诊器,头发有些凌乱,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子精气神。 林靖宇和司寒念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两家住得近,又在一个大院里,没少一起调皮捣蛋。 司寒念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哟,这不是林大医生嘛,我来医院能干啥,自然是来看病人。倒是你,怎么,又在这儿装模作样当起白衣天使啦?” 林靖宇一听这话,佯装生气,瞪了司寒念一眼:“什么叫装模作样,我这可是救死扶伤的正经工作。不像某些人,一天到晚到处瞎晃悠。” 说着,还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司寒念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林靖宇,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我瞎晃悠?我看你是在这儿闲得慌吧,还有空跟我在这儿斗嘴。怎么,今天没病人找你,还是你把人家都治好了?” 林靖宇被司寒念怼得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的耳朵微微泛红,眼神不自觉地闪躲着司寒念的目光,小声嘟囔:“你就会拿我打趣,我这不是看见你,想跟你说两句话嘛。” “你唧唧歪歪说什么?是不是讲我坏话!”司寒念一巴掌拍到林靖宇后脑勺。 “啊!” “泼妇啊!” 林靖宇抱着头,恶狠狠的瞪着司寒念。 司寒念哼了一声,眼睛死死盯着林靖宇:“泼妇是吧?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泼妇!” 林靖宇连忙求饶:“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司寒念放下手,扬着头,翻了个白眼,走了。 林靖宇看着司寒念的背影,心里一急,连忙上前一步,拉住司寒念的胳膊:“诶,你等等,这么着急走干嘛。”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唐突,又赶紧松开手,脸涨得通红。 司寒念回过头,看着林靖宇窘迫的样子,觉得好笑:“怎么,还有事儿?” 林靖宇挠了挠头,支支吾吾:“也……也没啥大事,我去忙了。” 司寒念看着林靖宇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脑子有泡!”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 王大花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今天在医院那事儿,她越想越害怕,不知道该怎么跟丈夫张建设说。 “吱呀”一声,门开了,张建设下班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把军帽随手扔在桌子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扯着嗓子喊:“大花,饭好了没,饿死我了。” 王大花连忙从厨房跑出来,脸上堆着笑:“好了好了,这就端上桌。” 说着,手脚麻利地把饭菜端了出来。 吃饭的时候,王大花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张建设的眼睛,筷子在碗里扒拉着米饭,却没吃几口。 张建设察觉到不对劲,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咋回事儿,平时吃饭不是挺积极的嘛,今天这是咋了,饭菜不合口味?” “爸爸,妈妈说她闯祸了。”两岁的张天赐一边扒拉饭,一边说道。 王大花白了儿子一眼。 她还没寻思好怎么说呢。 这好大儿,真是没白疼,居然给她抖落出来了。 张建设拧着眉头,“闯祸?你到底做什么了?” 他感觉脑门直突突。 这些年没让王大花随军,不就是害怕她脑子笨,做事没分寸,在乡下又没见识,怕她闹笑话惹事吗。 要不是她连生了三个丫头,他害怕他们老张家绝后,断不会让王大花随军来跟他造儿子的。 王大花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小声说:“他爸,我……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生气。” 张建设放下筷子,看着王大花,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啥事儿,你说吧。” 王大花深吸一口气,把今天去医院找苏岁岁闹事,结果碰到司寒念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张建设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怒吼道:“王大花,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去医院闹什么事儿?还得罪了司首长的妹妹,你知道这事儿有多严重吗?” 王大花被张建设的怒吼吓得一哆嗦,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我这不是听婉柔说那苏岁岁是个坏女人,破坏她和孟营长的感情嘛,我就想着帮她出口气。” 张建设气得站起身来,手指着王大花,浑身直发抖:“帮她出气?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帮别人。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一闹,我的前程都可能受影响!” 王大花也慌了神,哭着说:“我真不知道那是司首长的妹妹啊,要是知道,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他爸,你说现在咋办啊?” “啪!”张建设一个人耳光响亮的甩到王大花脸上。 “我看你真是猪脑子!苏岁岁那天都闹到部队来了,孟海风在老家有未婚妻还在这里跟王婉柔结婚,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看司首长也是站在那苏岁岁那头。你怎么想的啊你!人家三言两语就把你收买了?” “孟海风那人不老实,这么快就升了副营长,还不都是有老参谋长在后面运作,我巴不得他下去!” “你看看你男人,30岁了还是排长,人家23都是副营长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憨婆娘!” 王大花脸色惨白:“那......他爸,那可咋办啊?” “我哪里知道你们这些弯弯绕绕,我还不是想着跟王婉柔搞好关系,说不定能帮到你吗?” 张建设听到她说话就烦,“啪”又给了王大花一巴掌。 他在屋里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个疙瘩:“咋办?你明天赶紧买点东西去医院给人家姑娘赔礼道歉,态度诚恳点,要是人家不接受,你就天天去,直到人家原谅你为止!” 王大花连忙点头:“行,我明天就去。他爸,你可别生我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张建设狠狠瞪了王大花一眼:“你要是再敢给我惹出这种麻烦,就给我滚回老家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说完,“砰”地一声摔门进了卧房。 宁市,青山大队。 孟家人揣着介绍信,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去海市。 孟大江准备出去借牛车拉杨喜凤去镇上。 他心里烦躁,这老太婆以后就是累赘,到海市这段路得他和孟月两个人抬着,不得累个半死啊! 要是苏岁岁那丫头在就好了,让她和孟月干活,他就轻松多了。 那死丫头胆子也是大,居然敢自己跑去找他儿子, 孟大江借了牛车回来,忍不住叹气,要是孙菊花跟他一起去就好了,还能过过夫妻生活。 就在这时,有人笑嘻嘻殷勤迎了上来…… 第48章 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 “大哥,听说你要去海市参加海风的婚礼啊,这可是大喜事!”孟大河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一根自己卷的旱烟。 孟大江接过烟,皱着眉头问:“咋了?你问这干啥?” 孟大河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大哥,你看我这一辈子都在这山沟沟里,都没见过啥世面。海风现在出息了,当了副营长,这婚礼肯定热闹。你就带我和小龙一起去呗,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孟大江一听,心里就不乐意了。 他太了解这个二弟了,肯定是想着去海市能从他儿子那里捞点好处。 “你说啥呢?去海市路途可不近,又不是去隔壁村,哪能说去就去。”孟大江一口回绝。 孟大河不放弃,继续劝道:“大哥,你看你这一路上,嫂子又瘫痪,就你和孟月两个人,咋把嫂子弄去海市啊?多辛苦啊!我和小龙去了,还能帮你们搭把手,一路上抬嫂子、拿东西啥的,都能帮上忙。” 孟大江心里一动,这话倒是说到他心坎里了。 从大队到海市,路途遥远,光靠他和孟月,确实够呛。 可他又不想让老二一家占自家的便宜,正犹豫着呢。 孟大河见孟大江有些松动,连忙使了个眼色给孟小龙。 孟小龙立刻心领神会,上前说道:“大伯,你就带上我们吧。我年轻力壮的,到了海市,还能帮着照顾大伯母呢。” 孟大江还是有些犹豫,闷声说:“去了海市,花销可不少,你们能出得起这钱?” 孟大河拍着胸脯保证:“大哥,你放心,路费我们自己出。到了海市,能蹭海风一口饭吃就行。再说了,我们去也是给海风撑场面,他脸上也有光不是?” 孟大江又抽了几口烟,想到一路上的艰辛,最终还是咬咬牙答应了:“行吧,那就一起去。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到了海市,可别给我惹事,也别想着占海风便宜。” 孟大河和孟小龙连忙点头,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第二天一大早,孟家一行人就出发了。 孟大江和孟大河抬着杨喜凤上了牛车,孟月和孟小龙跟在后面,带的行李堆得像小山一样。 一路上,牛车吱呀吱呀地响着,道路崎岖不平,每走一步都颠簸得厉害。 杨喜凤疼得直哼哼:“哎哟,疼死我了,这路咋这么难走啊!他爹,咱啥时候能到啊?” 孟大江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说:“闭嘴吧你,要不是带着你,我们才不会这么辛苦,你还有脸问。” 孟大河在一旁抱怨:“这破路,走得我胳膊都快断了。大哥,你说海风在海市住得咋样啊?是不是住大瓦房,吃香的喝辣的?” 孟大江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我哪知道,你去了不就看见了。” 孟小龙眼睛滴溜溜转,“大伯,海市是不是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还有汽车啊?” 孟月也忍不住插嘴:“肯定是啊,我听人说海市可繁华了,比咱这县城都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呢。” 孟月看着沿途陌生的风景,心里满是对海市的憧憬。 等到了海市。她有信心,一年之内就能坐上军官太太的位置。 她哥哥是响当当的副营长,嫂子是文工团女兵,家里又有权有势,她去了就能从乡下丫头变成金枝玉叶。 想到这儿,孟月觉得浑身都有劲了。 她才不要当一辈子农民。 *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花就拉着刘红霞,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王大花心里七上八下,脚步都有些发虚,刘红霞也是一脸忐忑,不停地咽口水。 “昨天我家那口子可是把我收拾骂惨了。”刘红霞撇着嘴。 王大花看了看四周,跟昨天在张建设面前做小伏低的模样判若两人。 “谁说不是呢,我男人也是,骂了我一宿,那丫头可真有本领!” “瞧瞧,二十个鸡蛋呢,这要是给我家天赐吃,肯定能窜个儿!”王大花看着一篮子鸡蛋,心在滴血。 “一个丫头片子也配吃这些?我那三个乡下丫头我都从来没给她们吃过鸡蛋!” 王大花一路抱怨。 “大花啊,你别不服气了,这件事过去了再说,今天咱可得好好跟人家姑娘道歉,这次可把祸闯大了。”刘红霞声音带着颤抖,满心懊悔。 “都怪咱当时猪油蒙了心,听了王婉柔那挑拨的话。” 王大花看了刘红霞一眼:“什么挑拨啊?婉柔妹子不是那样的人,估计是苏岁岁那农村丫头使了坏。居然把首长妹妹都弄来了,啧啧啧。” “不知道她啥时候能滚,不然我这心里都不踏实。”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苏岁岁的病房,苏岁岁正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发呆,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刘红霞赶紧满脸堆笑,往前凑了凑,把提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姑娘啊,我们是来给你赔不是的,昨天我们真是鬼迷心窍,做了糊涂事儿,你可千万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王大花也跟着附和:“对对对,我们悔得肠子都青了,你就原谅我们这一回吧,以后我们保证规规矩矩的。” 苏岁岁冷哼一声,坐直了身子,“你们觉得拿点东西来,说几句好话,这事儿就能翻篇了?昨天你们在医院又吵又闹,还想动手打人,这是简单道个歉就能解决的?我已经报公安了,你们就等着接受处理吧!” 王大花一听,“扑通”一声差点就跪了下来。 她嘴上说得多厉害,心里害怕啊。 “报公安?娘欸,你还真报公安了啊?” “姑娘,我们真知道错了,家里都指着我们呢,要是被公安抓了,可咋整啊!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刘红霞也急得眼眶泛红,“是啊,我们家里孩子还小,离不开我们,你就当我们是不懂事的,给个机会吧。” 苏岁岁不为所动,“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你们扰乱医院秩序,还想伤害我,必须受到惩罚。” “昨天如果不是司首长的妹妹来了,我恐怕现在已经不在医院而是躺在棺材里了。” 王大花跪在地上朝床边挪动了两步,她手抓着床沿,抬头祈求的看着苏岁岁:“小姑娘,别啊,事情没这么严重,我们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瞧,我们不也没对你做成什么吗?” “你就大度一点。”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两位公安同志走了进来。“请问哪位是苏岁岁同志?我们是来了解一下昨天医院闹事的情况。” 第49章 我爷爷是老参谋长王正军! 昨天,司寒念又去了一趟公安局。 苏岁岁立刻说道:“同志,我就是苏岁岁。这两个人就是昨天在医院闹事的,还想动手打我。” 公安同志看向王大花和刘红霞,表情严肃:“你们俩跟我们回公安局一趟,配合调查。” 王大花和刘红霞吓得脸色煞白,腿都软了,哆哆嗦嗦地跟着公安同志上了车。 到了公安局,两人被分别带进询问室。 “说说吧,昨天为什么在医院闹事?”一位年轻的公安同志看着王大花,目光锐利。 王大花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同志,我们是听了别人的话,说这姑娘是坏女人,破坏别人感情,我们就脑子一热,想去教训她一下,真不是故意的。” “不管听了谁的话,都不能动手闹事!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你们这样扰乱秩序,影响多恶劣!还企图伤人,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公安同志严厉地批评道。 王大花吓得直哭,“同志,我们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另一边,刘红霞也在接受询问。 “我……我就是一时冲动,被人当枪使了,真没想着会这么严重。”刘红霞结结巴巴地说。 “冲动也不是违法的理由!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治安管理条例,必须接受处罚。”公安同志严肃地说。 经过一番询问和调查,王大花和刘红霞因为扰乱医院秩序、蓄意伤害他人未遂,被关了起来,进行思想教育。 张建设接到通知,得知王大花被公安局带走,脸瞬间黑得像锅底。 他一路小跑着赶到公安局,心里又气又急又丢人。 看到王大花时,他忍不住破口大骂:“王大花,你可真行啊!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 王大花低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流:“他爸,我知道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骂我了。” “别骂你?你差点把我的前程都给毁了!”张建设越说越激动,声音在公安局的走廊里回荡。 “我……我就是听了王婉柔的话,说苏岁岁是坏女人,我就想去帮她出口气,没想到闹到公安局来了。”王大花哭着解释。 “都怪苏岁岁那丫头,多大点事,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王大花此时心里恨毒了苏岁岁。 她都已经低三下四去道歉了,这死丫头居然还这么斤斤计较。 小气吧啦。 不会是嫉妒她男人是排长吧! “王婉柔?她的话你也信!她自己的事儿都乱七八糟,你还跟着瞎掺和!”张建设气得直跺脚。 他向来对王婉柔无感。 他觉得自己骨子里是传统的人。 对王婉柔称兄道弟,勾肩搭背那一套接受不来。 交完罚款,办好手续,张建设黑着脸把王大花带出了公安局。 一路上,他还在不停地数落:“回去以后,你给我老实待着,别再出去惹事。要是再敢出这种乱子,你就给我滚回老家,我可丢不起这人!” 王大花埋着头像鹌鹑似的。 突然,她意识到刚才张建设说的罚款。 “什么?五块钱?抢劫啊!” “不行,我得要回来。”王大花撸起袖子就要往回走。 张建设一把薅着王大花头发,再一个巴掌狠狠甩到了王大花脸上。 “钱钱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钱的事!” 张建设咬牙切齿。 当初怎么娶了这么个婆娘,要不是孩子还小,真想离婚。 刘红霞的丈夫陈大树也赶来公安局。 看到刘红霞,他一脸的怒其不争:“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平时是怎么跟你说的?要稳重,要懂事,你倒好,去医院闹事,还得罪了人,你让我这脸往哪儿搁?” 刘红霞小声抽泣着:“我……我就是一时糊涂,听了王婉柔的挑拨,就冲动了。” “冲动?你这一冲动,差点让我在部队里抬不起头来!以后你再敢这么莽撞,看我怎么收拾你!”陈大树气呼呼地说道。 阳光洒在文工团排练厅的木地板上,映出一片金黄。 此时,排练厅里热闹非凡,王婉柔正带领着一群年轻姑娘排练舞蹈。 她身姿轻盈,舞步灵动,嘴里还不时地喊着节拍:“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注意动作的幅度,都给我精神点!” 就在大家全神贯注地排练时,排练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位公安同志走了进来。 他们身着制服,神情严肃,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后,径直朝着王婉柔走去。 “请问,哪位是王婉柔同志?” 其中一位身形稍高的公安同志开口问道,声音在安静下来的排练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王婉柔停下动作,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还是挺直了腰板,自信地回答道:“我就是,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她心里想着,自己平时在文工团表现出色,和领导、同事关系也不错,怎么会有公安同志找上门来。 也不可能是苏岁岁那件事。 那件事爷爷已经给公安上头打过招呼了。 高个公安同志表情严肃,语气平静:“王婉柔同志,你涉嫌教唆他人寻衅滋事,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这话一出口,排练厅里瞬间炸开了锅。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来。 “教唆他人寻衅滋事?这怎么可能,婉柔平时人挺好的呀。”扎着马尾辫的马沁香小声说道。 “就是啊,是不是搞错了?婉柔可是我们团的台柱子,怎么会干这种事。”另一个穿着练功服的姑娘周梦玲附和道。 王婉柔听到公安同志的话,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情,大声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你们知道我爷爷是谁吗?我爷爷是老参谋长王正军!你们可别随便冤枉好人!” 她一边说,一边双手叉腰,试图用王正军的身份来压公安。 第50章 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 高个公安同志并没有被她的话吓到,依旧不卑不亢地说:“王婉柔同志,我们有充足的证据才会找你。不管你爷爷是谁,只要触犯了法律,都要接受调查。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王婉柔还是不肯罢休,她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你们这是滥用职权!我爷爷为国家立过多少功劳,你们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着,她还拿出手绢,假装抹起了眼泪。 另一位稍矮一些的公安同志上前一步,语气严肃:“王婉柔同志,你做错事受惩罚跟你爷爷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的行为只会加重事情的严重性。请你立刻跟我们走,不要妨碍公务。” 文工团的领导和同事们都惊了,没想到平时在团里风光无限的王婉柔,此刻竟会被公安找上门。 “婉柔,你先别激动,跟公安同志去把事情说清楚。”文工团的张团长走上前,试图安抚王婉柔。 “张团长,你看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带我走,我冤枉啊!”王婉柔看到张团长,像是找到了救星,连忙哭诉道。 “王婉柔同志,我们不是不分青红皂白,证据确凿才会来的。”高个公安同志再次强调。 张团长无奈地看着王婉柔,“婉柔,你就先跟公安同志走一趟吧,要是真的有误会,相信很快就能解决。” 王婉柔见众人都劝她跟公安走,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她狠狠地瞪了公安同志一眼,“好,我跟你们走,等我爷爷知道了,有你们好看的!” 说完,她把手里的手绢一甩,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公安同志紧跟在她身后,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排练厅门口。 排练厅里的姑娘们一下子围到了一起,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婉柔平时看着不像是会干坏事的人啊。” “我听说啊,好像是和医院的一场闹事有关,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医院闹事?这也太离谱了吧,婉柔怎么会跟这种事扯上关系。” “不管怎么样,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吧,说不定真的是误会呢。”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而此时的王婉柔,坐在前往公安局的车上,心里还在想着怎么让爷爷出面,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捞出来。 她不就是打了苏岁岁一顿,又挑唆军嫂而已。 但错不在她啊。 都是苏岁岁。 本来她和孟海风已经结婚了,那个没皮没脸的女人还找上门来。 居然还三番两次闹到了公安。 看她穿得寒酸,还以为是多朴实的人呢。 没想到这么有心机! 到了公安局,王婉柔被带进了询问室。 “王婉柔,现在正式对你进行询问。你是否教唆王大花和刘红霞去医院找苏岁岁闹事?” 王婉柔坐在椅子上,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跷着二郎腿:“我只是跟她们说了苏岁岁的一些事情,让她们帮我出口气,谁知道她们会闹得那么大。这也不能全怪我吧。” “你明知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引发冲突,还故意教唆他人,这已经构成了教唆寻衅滋事的行为。 “我不管,我爷爷是王正军,他不会让我有事的。你们最好别为难我。”王婉柔脸色淡定,跟王大花和刘红霞的惧怕截然不同。 “王婉柔,你不要再提你爷爷了。在这里没有特权。你现在要做的是如实交代事情的经过,争取从轻处理。”公安同志耐心地说道。 王婉柔见威胁没用,开始有些慌了,但嘴上还是不肯服软:“我能交代的都交代了,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这话一出,两个公安同志被气得够呛。 * 孟海风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直接就把门推开了。 苏岁岁正坐在屋里看书,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孟海风,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孟海风,你怎么进来的?”苏岁岁放下手中的书,语气里带着不满。 孟海风也不废话,直接冲到苏岁岁面前,大声说道:“苏岁岁,你到底想怎么样?婉柔都被你害进公安局了,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苏岁岁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我放过她?孟海风,你搞清楚状况没有?是她教唆别人来医院闹我,还把我害成现在这样,现在反倒成我的不是了?” 孟海风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她就是一时糊涂,跟那两个军嫂说了几句气话,谁知道事情会闹这么大。再说,要不是你非要闹到部队来,让我和婉柔丢脸,她也不会跟你计较这些,你明明就是自作自受!” “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一次?” 苏岁岁冷笑一声,“看在你的面子上?孟海风,你可真会说。你有什么面子!没皮没脸的烂东西!” “当初你们俩背着我勾搭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感受吗?现在她犯了错,你却跑来让我原谅她,你觉得这合适吗?” “苏岁岁,你别这么小心眼行不行?”孟海风不耐烦地说道,“婉柔她爷爷可是王正军,为国家立过赫赫战功的,你就别揪着这件事不放了,不然以后有你好受的。” 听到这话,苏岁岁彻底怒了,“孟海风,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居然拿她爷爷来威胁我?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她爷爷再有功劳,也不能遮掩她胡作非为。” 孟海风被苏岁岁怼得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要你去公安局说清楚,这事儿是误会,婉柔就能出来了。” “误会?”苏岁岁提高了音量,“这怎么会是误会?她教唆王大花和刘红霞去医院找我麻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欺负我,现在被抓了,就想让我去帮她开脱,门都没有!” 孟海风在屋里来回踱步,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一想到王婉柔还在公安局,他又着急起来。“苏岁岁,你就当帮我个忙行不行?我和婉柔都结婚了,她要是有个什么案底,以后我们的日子还怎么过?” “你们的日子怎么过,跟我有什么关系?”苏岁岁毫不留情,眼神冰冷,“当初你选择跟她结婚,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我凭什么要为你们的错误买单?” 孟海风停下脚步,看着苏岁岁,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岁岁,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就高抬贵手,放过婉柔这一次吧。” “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你就当帮哥哥这一次?” “以后婉柔也会把你当亲妹妹疼爱的。” 苏岁岁看着孟海风这副模样,不禁嗤笑,“孟海风啊孟海风,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就是神经病!” 孟海风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眼神里恢复了凶狠“我不管,反正你今天必须得去公安局,把婉柔给我弄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苏岁岁气得浑身发抖,“我不会去的,王婉柔必须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你要是再这样无理取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孟海风见苏岁岁态度坚决,知道再怎么说也没用,他咬了咬牙,“好,苏岁岁,你有种!你要是不帮这个忙,以后就别指望我再管你的死活!”说完,他转身摔门而去。 第51章 说不定真能成为司家的好孙媳 司寒念回家,正好跟急匆匆从王家出来的孟海风打了照面。 “哟,孟副营长可有得忙了。又是乡下的未婚妻,又是文工团女兵老婆,这左拥右抱的,福气可真不小!” 司寒念说着甩了甩头白了孟海风一眼,就进了司家大院。 孟海风被这话呛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黑着脸,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 司家。 司寒念兴致勃勃,扒拉了几口饭,“你们都不知道,苏岁岁可太可怜了!大老远从乡下赶来,本想着和孟海风结婚,结果到这儿才发现孟海风已经跟王婉柔成了亲。” “这孟海风也太不像话了!”司记雪优雅的拿着汤匙给司老爷子盛了一碗汤。 司老爷子皱着眉,放下筷子,“这叫什么事儿!把人家姑娘当什么了?” 司记棠也连连摇头,“王家怎么能出这种糊涂事儿。” 司寒念越说越激动,手在空中比划着:“苏岁岁当时肯定特别崩溃,一个人在城里,无依无靠的,还碰上这种糟心事。” 司老爷子喝了口汤:“能从乡下跑来找未婚夫,这姑娘性子够烈,有股子韧劲。” 司寒念接着道“是啊,王婉柔和孟海风简直该被天打雷劈。” “还好哥相信苏岁岁的话,站在苏岁岁这边,不然王家只手遮天肯定把她欺负死。” “我发现我哥好像特别关心这个苏岁岁,专门拜托我去看她。” 司寒念说着挑了下眉头。 司老爷子想起司寒念之前说的,“念念,你之前说寒霆对这姑娘不一样?” 司寒念放下碗筷,认真回忆道:“我听说是哥在宁市出任务抓特务的时候,苏岁岁替他挡过子弹,差点就没命了。” 几人听到这话,大吃一惊。 “居然有这事?” 司老爷子不可置信。 “真的,所以苏岁岁身体不太好,又被王家的欺负,大哥肯定有责任保护人家。” 司老爷子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孙子,性格孤僻,上次出任务这么大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告诉他们。 他刚才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大儿大儿媳已经牺牲不在了。 就留下这么一个独苗。 也是他最看重的孙子,要是真有什么闪失...... “这个寒霆......”司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 司记棠扶了扶眼镜:“爸,那丫头既然是咱们家寒霆的救命恩人,那咱们要把这份儿恩情放在心上。” 杨欣蓉也点了点头:“爸,要不咱们把她接到家里来养伤吧。” 司记棠道:“不急,你别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抽空去医院看看她。” 司伯威点头,“记棠说得对。还有王家的事情,如果王家施压,我会出马。” 司记雪擦了擦嘴,看着司老爷子:“爸,你和王老爷子几十年的交情了,会不会......” 司老爷子摆了摆手:“无妨,那老头子活了这么多年了,要是是非不分,不仅不配当我的老友,更不配那身军装。” “寒霆这孩子,从小就沉稳,能让他上心的姑娘,肯定有特别之处。” 他转头看向司寒念,“念念,你再多跟爷爷讲讲,他们俩在一块儿的时候啥样?” 司寒念歪着头想了想,“等哥回来就知道了,具体我也不知道。” 司记雪好奇地问:“那苏岁岁呢,对寒霆啥态度?” 司寒念挠挠头,“不反感我哥。” 司老爷子点点头,心里暗自琢磨,寒霆眼光高,这个苏岁岁能入他的眼,说不定真能成为司家的好孙媳。 司记棠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不过这苏岁岁刚和王家闹得这么僵,寒霆和她走得近,不会有麻烦,惹人非议吧?” 司老爷子摆了摆手,一脸严肃:“咱们司家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麻烦。只要寒霆喜欢,这姑娘人品没问题,其他都不是事儿。” 晚上,林靖宇来看过苏岁岁之后,苏岁岁就进了空间。 “太好了,终于进来了。” 她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差点以为自己的空间没有了。 前几天伤势重,苏岁岁好几次想进空间养伤,发现根本进不去。 难道是因为身体虚弱,控制不了空间了? 想到这儿,苏岁岁赶紧扶着腰挪到灵泉旁,喝了一大口。 刚喝下去,身体顿时舒畅了很多,身上的痛感也瞬间减轻。 她检查了一下身上,还有一些淤青。 再喝下了一口灵泉水之后,身上的淤青也淡了许多。 苏岁岁伸展了一下身体,除了有一些淤青还在,痛是一点都不痛了。 突然,蓝色大屏上飘起一个绿色的小瓶子。 【隐身水】 苏岁岁:?? 第52章 暴打王婉柔 苏岁岁盯着悬浮在蓝色大屏前的绿色小瓶子,心脏砰砰狂跳。 上辈子空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比较肥沃的土地,她靠着这些土地,辛勤耕种换钱。 重生一次,空间也好似脱胎换骨一般。 瓶身一侧,“隐身水,售价100块,服用后隐身一小时”的字样,像一把重锤,敲打着她的心。 100块!! 大部分的钱都留给了妈妈,她身上总共五百块,之前又花一百块买了抽筋丸和开刀丸。 再花一百块是不是太多了。 “能便宜点吗?”苏岁岁打量着蓝色大屏,却没有得到回应。 还在犹豫之际,蓝色大屏就开始发出倒计时的声音,屏幕的亮光也越来越微弱。 苏岁岁咬了咬牙。 “买!我买还不行吗!” 钱能想法子再挣,隐身水她刚才已经想到用处了。 一想到王婉柔当时痛打她的嘴脸,还有孟海风的背叛,她牙一咬,心一横,“拼了,这仇非报不可!” 交易完成,隐身水入手。 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将海市裹得严严实实,苏岁岁站在公安局的围墙外,手微微颤抖着拧开瓶盖,仰头灌下一小口。 瞬间,一股清凉又奇异的力量,从喉咙直钻心底,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脚、身躯,一点点变得透明,直至彻底消失。 “老张,今晚安静得有些诡异啊。” 年轻公安小李裹紧大衣,打着哈欠,嘴里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消散。 “安静不好?少点事儿,咱也能清闲会儿。”老张白了他一眼,眼睛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苏岁岁蹑手蹑脚,鞋底几乎没沾地,侧身穿过大门。 她像小偷一样鬼鬼祟祟往公安局里去。 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隐身的,没人能看得见。 苏岁岁抻了抻衣角,不再小心翼翼。 走进大院,地面是那种坑洼不平的水泥地,下过雨后,还积着不少小水洼。 院子里停着几辆老旧的自行车,车把手上的皮套破了好几个洞,旁边靠着一辆绿色的三轮摩托,车身上沾着泥点,那可是当时执行任务的“得力助手”。 再看办公楼,是一座四层的灰色小楼,墙面灰扑扑的,窗户上的玻璃有些缺角,用报纸糊着勉强挡风。 楼道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味道,墙上挂着几个红色的标语牌,写着“为人民服务”“维护社会治安”这些大字。 苏岁岁沿着门牌字样找到了拘留室。 拘留室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像随时都会熄灭。 铁栅栏内,王婉柔正蜷缩在角落,身上那件军绿色上衣,如今皱巴巴地挂在身上,头发像一团乱麻。 苏岁岁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王婉柔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滚圆,在黑暗中慌乱地张望着:“谁?是谁在那儿?” 她声音颤抖,带着藏不住的恐惧。 苏岁岁没有丝毫犹豫,几步跨到王婉柔跟前,高高扬起手,“啪”的一声,重重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王婉柔的脑袋被打得偏向一侧,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啊!”王婉柔惊恐地尖叫,双手下意识护住脸。 “什么人?别装神弄鬼,有本事现身!” 回应她的,只有又一记凌厉的飞腿,直直踢在她的腰上。 王婉柔像只被抽了脊梁的虾,弓着身子倒在地上,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苏岁岁的拳头、腿脚不停,专挑王婉柔的腰腹、后背这些地方招呼。 每一下,都带着她这些天积攒的满腔怒火,和被背叛、被羞辱的屈辱。 王婉柔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想要躲避,可根本不知道攻击来自哪个方向,只能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啊,究竟是怎么回事?谁在打我?有本事滚出来!” “我爷爷是老参谋长,外公是爱国华侨苏本中!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欺负我,就等死吧!” 苏岁岁更窝火了。 王婉柔不就是仗着自己家世好,才敢欺负她吗? “啪啪啪!” 几个耳光连环扇到了她脸上。 “呜呜呜呜呜!” 王婉柔脸肿成了猪头,嘴巴更是像香肠一样。 苏岁岁忍不住想笑。 她不确定自己的声音是不是也能隐住,捂着嘴不敢笑出声。 “你是人是鬼赶紧给我滚出来!” 王婉柔目光狠戾,但找不准目标,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随意的扇着空气,试图借此保护自己。 “我告诉你,我满身男儿气概,我不像女人那么胆小,你休想害到我!” “啪啪啪!”苏岁岁直接抓住王婉柔的手臂,又给了她几个巴掌。 呸! 成天把男子气概放嘴边,还贬低别的女人。 真是女人的败类。 挨打就完事! 苏岁岁又给了王婉柔几个大逼窦。 王婉柔这回没了叫嚣的力气,苏岁岁也打累了,她松开手,王婉柔就直接摔到了地上。 “tui!” 王婉柔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嘴里还吐出了两个牙齿。 “救命啊,杀人啦!!” “呜呜呜呜呜。” “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岁岁心一紧,一个箭步躲到墙角。 门被大力推开,两个公安拿着手电筒冲了进来,强烈的光柱在昏暗的拘留室里晃来晃去。 “王婉柔,怎么回事?”公安大声问道。 王婉柔瘫倒在地上,哭得满脸鼻涕眼泪:“有鬼,有鬼啊!” “鬼?胡说!”公安同志赶紧打断她。 “是苏岁岁,肯定是她!她突然出现,打我,我都不知道她从哪儿冒出来的!”王婉柔话风一转。 两个公安对视一眼,满脸狐疑:“苏岁岁?她怎么可能进来?这拘留室戒备森严,不可能的事儿。” “真的是她!你们快去抓她!”王婉柔急得大喊。 她说完就晕了过去。 苏岁岁躲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打开门,闪身出去,在黑暗的走廊里一路狂奔。 回到医院,苏岁岁瘫倒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回想起刚才王婉柔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那口恶气总算出了些。 半夜,王家人和孟海风接到公安同志的通知,匆匆忙忙赶往了医院。 第53章 你就是对我还不死心! 王正军和苏梦琴赶到医院,一推开病房门,看到王婉柔那被打得不成样子的惨状。 苏梦琴当场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的宝贝女儿啊,这是遭了什么罪啊!” 她几步扑到病床前,小心翼翼地握住王婉柔肿得像馒头似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王正军也是眼眶泛红,满脸的心疼与愤怒,他咬牙切齿地说:“这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动我王家的人!婉柔,你快告诉爷爷,到底是谁干的?” 王婉柔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爷爷和妈妈来了,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爷爷,妈,是苏岁岁,肯定是她!她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突然就出现在拘留室里,把我打成这样。” 孟海风站在一旁,痛心疾首:“竟然是她!” “婉柔,你别激动,好好养伤,我一定不会放过苏岁岁那个恶毒女人!” “竟敢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可实际上,看到王婉柔那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脸,孟海风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嫌弃。 现在这个猪头样的王婉柔和那个明艳动人的文工团女兵简直判若两人。 孟海风心里有些膈应。 “这个苏岁岁,简直无法无天了!”王正军一听是苏岁岁干的,顿时火冒三丈,“她这是骑到我们王家头上来了,简直欺人太甚!” 苏梦琴也哭喊道:“对,绝对不能放过她,必须让她在海市待不下去!” 孟海风手握成拳:“爷爷、妈,你们放心,我这就去找苏岁岁算账,不能让她这么无法无天!”说完,他转身就往苏岁岁的病房走去。 孟海风来到苏岁岁的病房,“砰”地一声推开了门。 苏岁岁正靠在床上休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孟海风,顿时皱起了眉头。 “苏岁岁,你别装了!” 孟海风满脸怒容,指着苏岁岁的鼻子就骂道,“你为什么要对婉柔下这么重的手?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苏岁岁心中冷笑,就知道孟海风会来兴师问罪。 她镇定地看着孟海风,冷冷地说:“孟海风,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我一直都在医院,怎么可能去打王婉柔?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 “证据?婉柔都亲口说了是你,这还不够吗?”孟海风大声吼道,“你别以为你不承认就没事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王婉柔说什么就是什么?”苏岁岁毫不示弱地反驳道,“她抢了我的未婚夫,还害得我在这里受尽委屈,她的话你就这么相信?我看你就是和她狼狈为奸,合起伙来欺负我!” “你别胡说八道!”孟海风被苏岁岁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和婉柔是真心相爱的,你别在这里纠缠不休。你打伤了她,就应该受到惩罚。” “真心相爱?” 苏岁岁忍不住笑出声来,“孟海风,你可真够无耻的。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娶我,要对我好?现在却为了攀高枝,抛弃我和王婉柔在一起。你还有脸说真心相爱,你简直就是个卑鄙小人!” “你……你……”孟海风被苏岁岁说得哑口无言。 “哦,苏岁岁,我知道了,你就是对我还不死心!” “算我求你了,你不要闹了,我跟你已经不可能了,你要学着看开点。” 他上前一步,恶狠狠瞪着苏岁岁:“你要是再嘴硬,我就拉着你去公安局,让公安好好审问你。” “去就去,我又没做亏心事,还怕你不成?” 苏岁岁毫不畏惧迎上孟海风的目光,“倒是你,孟海风,你最好想清楚,要是真去了公安局,你那些丑事说不定也会被抖出来,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孟海风不知道为什么,对苏岁岁这话感到心慌。 上次回海市,为了凑路费,他偷了钱,违了纪律。 不过这事苏岁岁肯定不可能知道。 他的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但还是强硬:“请停止吸引我注意力的手段!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你也别想吓唬我,反正今天这事儿你必须给个说法,不然我和你没完。”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非说是我打的,那就拿出证据来。”苏岁岁靠在床头,一脸的淡然,“要是拿不出证据,就别在这儿污蔑我。” 孟海风还想再说什么,这时,王正军和苏梦琴也赶到了。 “苏岁岁,你好大的胆子!”王正军一进门就大声呵斥道,“你竟敢对我孙女下此毒手,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苏梦琴也在一旁哭哭啼啼:“你这个狠心的丫头,我们王家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婉柔?你赔我女儿的脸,赔我女儿的健康!” 苏岁岁看着这一家人,心中充满了厌恶。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打王婉柔。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调查,别在这里冤枉我。” “调查?”王正军冷哼一声,“还用调查吗?婉柔都说是你了,你还想抵赖?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对,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孟海风也在一旁帮腔道。 苏岁岁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和这些不讲理的人说不通。 “既然你们认定是我做的,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没做过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承认。你们要是想怎么样,随便你们。” 孟海风看局面僵持不下,他可不想把事情闹大,影响名声对他不好。 “爷爷,妈,先别生气,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他转头又看向苏岁岁,“你也别太固执了,你要是真的认错,我们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苏岁岁冷笑一声,“孟海风,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们做错了事,不反省自己,还想让我认错,你们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你……”孟海风被苏岁岁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王正军气得浑身发抖,“你以为我们王家是好惹的吗?今天你要是不低头认错,我就——” “就怎么样啊?老爷子。”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司寒霆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眼神冷冷地扫向屋内几人,目光像腊月里的寒风,冻得人心里直发颤 。 第54章 天天把男子气概挂嘴边,她是男人吗? 屋里几人听到声音,转头望去。 看清来人后,脸上满是诧异。 “寒霆,怎么是你?”王正军皱着眉头。 转念,他想到之前孙女说的司寒霆和苏岁岁交好的事。心想,这小子不会是来帮苏岁岁的? 那可不行。 苏岁岁伤了他的宝贝孙女,谁来都不好使! “这是我们王家和这丫头的事,你可别插手。” 王正军语气里虽有几分不悦,但念及司寒霆的身份,还是克制了些。 司寒霆走到苏岁岁床边,侧身将她半护在身后。 “老爷子,我既然来了,就不能不管。” “她是我的朋友,有我在没人敢伤她!” 司寒霆说得漫不经心,眉头微挑,眼神却迸发鹰隼般的攻击。 王正军将拐棍往地上重重一杵:“寒霆,从小我看着你长大,你也叫我一声爷爷,今天你是想跟我作对不成?” “作对?” 司寒霆冷哼了一声,“您说笑了,真要作对的话,您现在就不是站在这儿了,而是在公安局。” “你!” 王正军耷拉着老态的眼睛,狠狠瞪了司寒霆一眼。 “不知道司伯威那个老东西怎么教的你!没大没小,没有一点礼貌!” “难怪院里同辈的孩子都不愿意跟你来往。” “今天苏岁岁必须跟我到婉柔那里去说清楚,她打了我孙女,这件事我是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别说是你,就是司伯威那个老东西来了都拦不住我!” 苏梦琴刚才见到司寒霆还有些惧怕。 虽然算起来,她也算是司寒霆的长辈,但司寒霆这个人向来冷漠,做起事来也是毫不留情。 不过现在有老爷子坐镇,她直接挺直了腰板儿:“婉柔都亲口承认是苏岁岁干的,寒霆,你别多管闲事!” 司寒霆淡淡扫了苏梦琴一眼。 没等司寒霆说什么,苏岁岁从他身后探出小脑袋:“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那她天天把男子气概挂嘴边,她是男人吗?” 苏梦琴咬着嘴,恶狠狠瞪着苏岁岁。 神情仿佛要把苏岁岁吃了。 可能是司寒霆高大的身躯挡在面前,苏岁岁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也不怕苏梦琴,不怕王正军。 “我现在就去跟王婉柔对峙,要是污蔑我,有你们好看!” 苏岁岁走到门口,直接把苏梦琴和王正军撞开了,从两人中间走了出去。 司寒霆配合的跟了上去。 他猜测,苏岁岁肯定是因为自己在这里,所以才敢这么做。 想到这里,司寒霆心里有些异样。 那种被喜欢的人需要的感觉。 苏梦琴和王正军赶紧追了出去。 但他们不敢靠近苏岁岁。 只能用目光杀她。 孟海风在苏岁岁的病房里愣着。 他目光失神的盯着刚才苏岁岁和司寒霆站在一起的地方。 苏岁岁和司寒霆? 他们两个人刚刚站在一起时,竟然有种莫名的般配。 看上去,他们关系很好。 孟海风心里很不舒服。 苏岁岁只会对她表现出温柔的神态。 绝对不可能对其他男人那样的。 而且,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不可能随意变心。 对! 她绝对不可能喜欢上司寒霆。 不然她就是不守妇道! 就算知道他结婚了,也不应该这么快就变心! 一定要问问清楚。 孟海风回过神来,迈着大步跟了过去。 病房内,传来王婉柔杀猪一样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脸,呜呜呜呜呜!” “我不要,我才没有这么丑!” 她啪的一声将镜子扔到了地上,镜子被摔得稀巴烂。 “婉柔姐,你不是很有男子气概吗?在这里哭哭啼啼做什么?” 苏岁岁站在门口,一脸天真的看着抓狂的王婉柔。 “苏岁岁?!” “贱——” 王婉柔正要破口大骂,却看到苏岁岁身后站着的司寒霆。 她脑子飞速运转。 该死的,司寒霆怎么来了。 她可是很有男子气概啊!不能在司寒霆面前露怯。 不然以后怎么当哥们一起玩耍。 上回打了苏岁岁,不知道司寒霆对她有没有看法。 就算有,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应该也消气了。 这次,她要好好表现。 “岁岁啊~你来了~” 王婉柔朝苏岁岁伸着手,招呼她过去。 心想着等苏岁岁靠近,再悄悄狠狠掐她一把。 苏岁岁本以为会被王婉柔痛骂一顿,却没想到她会突然变了脸。 “宝贝女儿,害你的凶手我已经带来了。”苏梦琴小碎步走到床边,压低声音道:“你咋回事啊?” 王婉柔咳嗽了一声,朝她妈递了一个眼神。 苏梦琴虽然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还是没有再说话。 她女儿聪慧,自然有一番用意。 王正军也是摸不着头脑。 “婉柔姐,我不敢过来,刚才你妈妈和你爷爷说我打了你,说是我把你弄成现在的猪头脸,还说是你说的。我怕你趁机报复我,万一把我的脸也抓伤可咋办。” 苏岁岁朝王婉柔摆了摆手。 “什么?哪有的事?我在公安局关着,怎么可能是你打的我呢?” “我没这么说,可能是我爷爷和妈妈担心我,误会了。” “岁岁,你别怪他们,你从小没有什么家人,不懂被家人呵护在手心的感觉,我爷爷妈妈就是这样的啦,总是怕我被人欺负。” 苏岁岁捕捉到王婉柔眼神里的挑衅。 故意想拿家世来扎她的心吗? 呵! “婉柔姐,你出身好,又备受宠爱,那你还能干出抢我未婚夫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孤儿,有人生没人教呢!” “哎呀,婉柔姐,我不会说话,你不要生气哦。” 苏岁岁夸张的捂着嘴。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很有男子气概嘛,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 王婉柔脸一会黑一会白。 她深吸一口气:“是呢,我这个人从小就爽朗潇洒,不像那些小女人那么斤斤计较。”’ 她还故意哈哈大笑了几声,试图证明自己的豪爽。 “寒霆,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吗?” 王婉柔眼神漾出淡淡的喜悦。 她就知道,怎么着他们也有从小到大二十多年的情义在的,不是苏岁岁这个乡下来的农村人随便就能比下去。 想到这里,王婉柔心里得意了几分。 第55章 把心思放在你丈夫身上就行了 司寒霆眉头微皱,眼中满是厌烦,压根没给王婉柔多余的眼神。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苏岁岁身上,好像王婉柔只是空气。 王婉柔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 可她还是不死心,又提高了音量:“寒霆,我就是知道我们是哥们儿,谢谢你来看我。” 司寒霆:?? “你想太多了,你怎么样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有丈夫,把心思放在你丈夫身上就行了,别来跟我称兄道弟。” 司寒霆说完眼神似有深意的扫了孟海风一眼。 看王婉柔接连被苏岁岁和司寒霆欺负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孟海风作为老爷们,还是王婉柔的丈夫,忍不住站出来替她讲话。 “司首长,虽然您是首长,但你也没必要这么高高在上吧。” “婉柔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把您当哥们儿而已。” “她的心思干干净净,性格本来就比较男儿气概,您别曲解了她的意思。” 孟海风死死盯着司寒霆。 这一刻,他在司寒霆身上捕捉到了巨大的威胁感。 不知道是因为苏岁岁,还是因为王婉柔。 司寒霆听了刚才孟海风对自己的一阵输出,不恼,反而嗤笑一声。 “那什么,既然你和婉柔姐都这么有男儿气概的话,欠我的钱就别赖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把钱还给我。” 孟海风:?? 王婉柔:?? “苏岁岁,我现在在跟你们说婉柔人品的事,不是谈钱的时候。”孟海风语气里满是责备和愤怒。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也是人品的一部分。之前说好的三天,今天已经到时间了,咋了,你们还想赖账不成。” “婉柔姐,你不是很有男儿气概吗?我的五百你给是不给啊,不给那我只能去部队告状了。” 孟海风咬牙切齿:“苏岁岁,你这么咄咄逼人,你果然不如婉柔半分大气爽快。” 苏岁岁像看傻子一样扫了孟海风一眼。 “你们大气倒是给钱啊?”’ “在这儿跟我逼逼赖赖什么?” 说着她又看向司寒霆:“首长同志,当时在部队的时候,是您见证了的,他们欠我五百钱三天之内要给我。” “对了,还有王婉柔对我蓄意殴打的事,既然她已经这样了,肯定回不了公安局,我大度,就不跟她计较,但赔偿不能少。” 苏岁岁掰了掰手指头:“五百再加上五百,总共给我一千块,您觉得合适吗?” 司寒霆垂眸看着苏岁岁。 这丫头看来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也好,这样就不会受别人欺负。 “呸,苏岁岁,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狮子大开口,你怎么不去抢呢!” 苏梦琴第一个反对。 这么多钱,拿出去她心疼。 “我看可以。” 司寒霆开口,没人敢再多话:“上次王婉柔把苏姑娘打得这么严重,已经是蓄意谋害了,要不是苏姑娘命大,王婉柔指定吃花生米。” “现在人家只是要补偿500块,你们应该好好谢谢苏姑娘她大人有大量。” 王家人和孟海风脸都绿了。 王婉柔咬着嘴唇,喘着粗气。 “那.....那我也被人打了,怎么算?找谁赔偿去?” 苏岁岁呲着小白牙:“婉柔姐,你被谁打了找谁去呗,我们哪知道。” 然后她朝孟海风伸出手:“赶紧的,不然我马上加价,等你的婉柔好了我还要送她进公安局。” 苏岁岁说着冷下了脸。 孟海风见她这样,知道糊弄不过去。 跟苏梦琴商量了一通之后,苏梦琴气哼哼道:“跟我去拿钱吧!讨债鬼!” 苏岁岁顺利拿到一千块钱,将婚约给了苏梦琴。 “赶紧滚回你的乡下去,农村人,简直污染了城里的空气。” 苏岁岁从一旁的草叶上扯下一片叶子扔进了苏梦琴嘴里。 “嘴巴这么臭,吃点鸟屎去去味儿!” * 从老家属院出来,司寒霆眉眼温柔的看了看身旁的苏岁岁,:“我送你回去吧。” 苏岁岁微微一愣,随即展颜一笑,“好啊,那麻烦你了寒霆哥。”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夜晚独有的温柔。 苏岁岁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感受久违的宁静。 “今天可多亏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们。”她偏头看向司寒霆,眼神充满感激。 司寒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跟我还客气什么,我说过,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让苏岁岁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司寒霆侧头刚好对上苏岁岁感激的眼神,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你和孟海风的婚约彻底解除,以后,不会再被他牵制束缚,而且......” 司寒霆喉咙上下滚动:“而且,你还可以看看别人。” 苏岁岁被他这刚才的动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她没注意听司寒霆刚才说了什么。 也没注意司寒霆刚才不自然的神情。 走着走着,苏岁岁突然停下脚步,弯腰从路边摘下一朵小野花,“你看,这花多漂亮。” 她将花递给司寒霆,眼睛亮晶晶的。 司寒霆接过,看着手中那朵小小的野花,不知是不是和眼前这个小姑娘在一起的缘故,他冰冷的心竟然被眼前平凡的美丽微微触动。 “是挺漂亮的。” “对了寒霆哥,你不是出任务了吗?怎么会突然去医院呀?”苏岁岁好奇道。 司寒霆微微一顿,片刻后才说:“我听说你出事了,办完事就赶了过来。” “谢谢你,寒霆哥。”苏岁岁认真看着司寒霆。 司寒霆将苏岁岁送到四合院门口。 告别时,他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了正踏进门口的苏岁岁。 “岁岁,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要......回老家吗?” 苏岁岁摇了摇头:“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办,办完了就回老家。” ps:求催更???( ˊ?ˋ )??? 第56章 这姑娘面生 “什么事?”司寒霆看着她。 他想苏岁岁一个人到海市来,无亲无故,如果要办事需要用得上他的地方,他肯定在所不辞。 司寒霆有些不自在的挠着后脑勺,眨了眨眼,试探的看着苏岁岁。 “如果方便,我可以开车送你。” 看苏岁岁没有说话,他怕自己吓到了这个小姑娘,赶紧找补道,“你才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要办事的话,我带着你,这样你更顺利一些。” 司寒霆结结巴巴的说完,苏岁岁看着他的模样,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 刚才在医院里那个冷面的模样跟他现在截然不同啊。 苏岁岁不想麻烦他,只是帮人送信又不是很费事,即便她在海市不熟悉,问一下司寒霆地址在哪里就好了,她可以自己去。 再说司寒霆已经帮她够多了,她不想再耽误他工作上的事情。 “寒霆哥,你知道江东区 375 号怎么走吗?我是去帮别人送信的,我在乡下认识一个朋友,让我帮他带信。” 苏岁岁没有把具体的事情告诉司寒霆,毕竟文竞川和方知韵两个人是下放到牛棚的,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而且司寒霆身份特殊,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到他。 “你在海市还有其他认识的人?” 司寒霆很好奇,毕竟苏岁岁一直在青山大队长大的,她认识的人在海市顶多就是他,然后就是孟海风那个混蛋。 还有一个原因,他是担心眼前这个单纯的小姑娘被别人给骗了,或者再遇到什么危险。 “我们大队有个知青,他是这里的人,让我帮他给家里带封信。” 苏岁岁扯了个谎,司寒霆告诉了她江东区坐什么车过去,两人就道了别。 夜已经深了,苏岁岁懒得去烧水,她闪身溜进了空间,在小木屋里洗了个热水澡。 然后找出纸笔写了一封信。 她来海市快一个星期了,加上在路上又耽误了几天,算下来有小半个月了。 妈妈肯定会担心她。 等明天去给文叔叔送信的时候,就把这封信寄了,让妈妈不用担心,过些时日她把事情办完之后就回去。 经过几天的折腾,这一晚苏岁岁在四合院睡得特别香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觉得在这里特别有安全感。 睡醒起来,她从空间里拎了一袋白面出来,舀了一碗在碗里,剩下的放在了橱柜。 苏岁岁将舀出的白面加水揉成面团,面团在她手中乖巧翻滚。 不一会儿,饼坯成型下锅,随着油温升高,滋滋作响。 她手法娴熟地翻面,饼皮逐渐变得金黄酥脆,空气中弥漫着醇厚麦香,咬上一口,外酥里嫩。 她突然想到,以前孟海风最喜欢吃的就是她做的饼子。 孟海风说他妈和他妹妹都没她做得好吃。 出去当兵时,苏岁岁还把家里所剩不多的白面都拿出来给他做成了他最喜欢吃的烙饼。 为这,苏岁岁和苏如会吃了好几天红薯。 而且红薯都还吃不饱,又吃了几天苦苦的野菜。 当时的她,一心想着自己心心念念的海风哥在外面不要吃不饱穿不暖。 连自己和妈妈都不顾。 苏岁岁想起上辈子这些恼人事,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 她狠狠咬着手中的饼子。 孟海风! 以后你再也不配我对你一丝一毫的好! 苏岁岁锁上门就出去了。 她的东西都放在空间里,身上只背着一个小斜挎布包,包里装了几块钱。 手里攥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江东区375号”。 走了一会,眉头拧成了个小疙瘩。 “早知道昨天该把寒霆哥说的位置记下来。” “这城里咋这么大,哪条路才是去江东区的哟?” 她小声嘟囔着,眼睛在街道上来回扫,心里直发慌。 她怕等会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瞅见街边有个早点摊,摊主正忙活着给人盛豆浆、递包子。 苏岁岁快步走过去,两手攥着斜挎包的带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大哥,问您个事儿,我想去江东区375号,您知道咋走不?” 早餐铺大哥停下手里动作,上下打量她一眼,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扯着嗓子:“江东区啊,那老远了!你得先坐公交,到大桥底下换乘,再坐两站就到。不过那地儿不好找,门牌号乱得很。” 苏岁岁一听,脑袋“嗡”了一下,又追问:“大哥,那坐哪路公交啊?” 男人不耐烦地指了指路边公交牌:“呐,就那105路,你上去问问司机,别坐错喽!” “谢谢大哥!” 忙不迭道谢,往公交站跑。 到了公交站,一群人正等车,苏岁岁左瞅瞅右看看,瞅见个穿得挺利落的大姐,又凑过去:“大姐,麻烦问下,这105路车到江东区不?” 大姐皱皱眉,一脸嫌弃:“小姑娘,你这打听的啥呀,105路只到大桥底下,你得换乘,这都不知道还乱跑。” 苏岁岁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我第一次来城里,实在弄不清楚,谢谢大姐哈。” 等来了105路,苏岁岁上了车,紧紧抓着扶手,大声问司机:“师傅,这车到大桥底下不?我要去江东区,在哪换乘呀?” 司机从后视镜瞅她一眼,说:“到大桥底下,你下车就能看到换乘点,坐22路,跟售票员说去江东区就行。” 一路辗转,肚子都已经在抗议了。 “城里真大!” 苏岁岁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她一路问,终于到了文竞川告诉她的地址。 是一个工厂的家属院。 家属院上写着一排红色大字“团结协作,振兴工业。” “机械厂?” 苏岁岁有些好奇。 他们县里就有机械厂,之前听大队长说,向阳大队这两年就靠关系借到了拖拉机。 技术员操作着拖拉机在田里耕地,好不威风。 不过他们青山大队没有。 青山大队既不认识什么人,又不像其他大队经济那么好。 苏岁岁朝家属院走了进去。 “叩叩叩” “文志刚在吗?” 里面传来粗犷泼辣的女人声音。 “谁找我家志刚?” 田翠芬看到门口长相十分漂亮的小姑娘顿了顿。 这姑娘面生得很,不像是这大院儿的。 第57章 我恨他们! 看到是个妇人,苏岁岁脸上扬起友善的笑容,脆生生地说道:“阿姨,您好。我叫苏岁岁,是从青山大队来的,文竞川叔叔和方知韵阿姨托我给文志刚大哥送封信。” 说着,她从随身的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封信,双手递了过去。 田翠芬听到“文竞川”三个字时,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 她刚才本能抬起来的手在快要碰到信的瞬间,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你……你说你从哪儿来?” 田翠芬声音发颤,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苏岁岁。 苏岁岁只当她没听清,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阿姨,我从青山大队来的,文叔叔和方阿姨在我们那儿下放,他们一直惦记着家里人,写了这封信,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送到文志刚大哥手里。” 田翠芬的反应却愈发奇怪,她先是慌乱地回头往院子里瞅了一眼,像是生怕被什么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然后突然往前跨了一大步,伸出手一把抓住苏岁岁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恶狠狠道:“你这死丫头,谁让你来送这信的?赶紧给我滚!” 苏岁岁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想要挣脱田翠芬的手,脸上满是惊愕和不解:“阿姨,您弄疼我了!是文叔叔和方阿姨让我来的呀,他们在那边过得可不容易了,就盼着家里人能知道他们的情况,收到信也好放心些。” “滚滚滚!”田翠芬根本不听她解释,脸上的横肉因为愤怒而抖动着。 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驱赶着苏岁岁,“我不认识什么文竞川、方知韵,你再在这儿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苏岁岁被她这副凶狠的模样吓得不轻。 同时也一头雾水。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文叔叔和方阿姨此前没说过啊。 看他们二人那么惦念家里人,想必一家人的感情应该很好才是啊。 “阿姨,您怎么能不认识呢?文竞川就是文志刚大哥的爸爸呀。” “您是谁?是文大哥的什么人?” 苏岁岁想起来。 刚才自己敲门说找文志刚时,这个妇人嘴里说的“儿子”两个字。 她看着田翠芬:“你刚才说文志刚是你儿子?” 苏岁岁有些迷惑。 他是文伯父和方阿姨的儿子,怎么变成眼前这个女人的儿子了? 而且,这个女人神色慌乱,像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你给我闭嘴!” 田翠芬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得像要划破空气,“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他们,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带着这封信滚得远远的,别再让我看见你,不然有你好受的!” 说着,她用力一推,苏岁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志刚是我儿子,跟你说的谁谁谁没关系!” 田翠芬说着啪嗒就把门关上了。 苏岁岁再拍门,里面的人却不再开门。 “死丫头,赶紧给老娘滚!” “再敲信不信老娘让你脑袋开瓢!” 田翠芬声音很大,可此时已经被刚才苏岁岁说的文竞川夫妇送来的信弄得心惊胆颤。 “我不走!” 苏岁岁放大了音量:“既然文叔叔他们托我送信,我就一定要送到。”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文叔叔他们!” 两人僵持之际,苏岁岁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苏岁岁转过头去,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他穿着衬衣,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身旁还站着一个穿着毛呢大衣,身材高挑的女人。 女人正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你就是文志刚?” 文志刚点了点头:“找我有事?” “我不认识你。” 苏岁岁将手里的信件递了过去。 “这是文叔叔托我给你带的信。” “他说他很挂念你,也怕你担心他们。” “他让我告诉你,他们夫妻二人在乡下很好,让你好好过日子。” 苏岁岁边说,边打探的看着文志刚。 她注意到,刚才自己说这些话时,文志刚和刚才的妇人一样,神色慌张。 难道是怕被牵连? 这不可能。 文叔叔说了,他们早就名义上断亲了。 并且文叔叔此前一直培养着文志刚,让他钻研技术,他才二十五就成了海市第一机械厂的八级技术工。 他是技术人才,所以文叔叔的事情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 “喂,乡巴佬,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穿着毛呢衣服的女人上前,趾高气昂的看着苏岁岁。 苏岁岁越过她。 “文志刚,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文叔叔。” 文志刚一直低着头。 “说话啊!” “究竟怎么一回事?”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叫文志刚,我是牛志刚!” “我是牛家的儿子,不是文竞川的儿子!” 文志刚手握成拳。 接着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平静道:“跟我进来,我告诉你。” “也请你帮我把我的话转达给文竞川夫妇。” 苏岁岁跟着文志刚进了他们家的院里。 “请坐。” 文志刚给苏岁岁倒了杯茶。 “儿啊,你让这个死丫头片子进来干什么?她是害人精!嘴巴乱说话。” 文志刚摆了摆手:“妈,你别管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既然她来都来了,那我索性把事情都告诉她。” “这样咱们一家人以后就能安心过日子了,彻底跟文竞川夫妇摆脱关系。”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文志刚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但你听完,就别再来打扰我们家了。” 苏岁岁皱了皱眉头,心里对他这种冷漠的态度有些不满和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说吧,我就是想弄清楚,为什么你对文叔叔他们的信反应这么大。” 文志刚苦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但很快就被冷漠取代:“你以为我是文竞川的亲生儿子?” “呵,错了,我是牛志刚,一直都是。” “都怪文竞川和方知韵,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和我亲生父母早就可以团聚了,是他们让我们母子分离了二十来年!” “我恨他们!” ps:明日预告……ヽ( ?? ?)?!!!? 第58章 这贱人来做什么? 苏岁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不明白文志刚为什么是这样的神情,像在谈论仇人。 “他们有告诉你,我其实是他们的养子吗?”文志刚突然提高了音量。 “5岁那年,我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养不起我。” “有一次我生病了,我爸妈把我带到城里医院来看病。” “可是城里的医院太黑心了,我爸妈是农民,根本付不起医疗费。” “本来他们打算放弃了,带我回去找些土方治。” “谁知刚出医院我妈眼尖就看到处打扮得整整齐齐的文竞川和方知韵。” “我妈聪明,无意中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他们说他们没有孩子......” 文志刚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那天,我妈把我带到路口,让我在那等着,说会有好心人来带我去吃好吃的,穿新衣服。我当时小,啥也不懂,就信了。后来,文竞川夫妇真的路过,看我一个人在那哭,就把我带走了,他们还真以为我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苏岁岁听得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那你……后来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 文志刚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对,我10岁的时候,我妈偷偷来找过我,把事情都告诉了我。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我真正的家在哪,也知道我为什么会被送到文家。”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文叔叔他们对你那么好,从小培养你,供你读书,让你学技术!” 苏岁岁忍不住质问道,想到文竞川夫妇的付出,还有当时让她带信时候的挂念,她就觉得不值。 文志刚不屑地哼了一声:“对我好?他们不过是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满足他们为人父母的心愿罢了。再说了,他们培养我,不也是希望我以后有出息,能给他们养老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苏岁岁气得脸都红了,“文叔叔他们是真心疼爱你,他们在青山大队下放,吃了那么多苦,还一直惦记着你,怕你担心,让我给你送平安信!” “平安信?”文志刚冷笑一声,“现在他们被下放了,自身难保,还来打扰我干什么?我现在好不容易在机械厂站稳脚跟,有了自己的生活,不想再和他们扯上关系。” 苏岁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男人文质彬彬,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没有文叔叔他们,哪有你的今天?你现在成了八级技术工,日子过得好了,就想把他们一脚踢开?” “你懂什么!”文志刚突然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恶狠狠地看着苏岁岁,“我这些年在文家,寄人篱下,过得也不容易。他们虽然对我好,但我心里一直都清楚,我不是他们亲生的。而且,现在形势这么复杂,和他们断干净,对大家都好。” “你这是自私!”苏岁岁毫不畏惧和他对视,“你就没想过文叔叔他们知道真相后会有多伤心?他们还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儿子,在乡下吃苦受累,还想着你能过得好。” 她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过得不容易。 真正的不容易根本就不是这样。 不容易的人,她在乡下见多了。 况且,她和文竞川方知韵二人相识了一段时间。 他们两人的谈吐修养,根本不像文志刚说的这样。 倒是文志刚,说到文竞川夫妇时,一脸的刻薄样。 文志刚坐回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他们对我有恩,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我妈好不容易把我找回来,我不能再离开她。而且,我和文家断了关系,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保护他们?你这借口也太牵强了吧!”苏岁岁嗤之以鼻,“你就是怕被他们连累,怕影响你的前途。文叔叔说他们早就名义上断亲了,你还怕什么?” 文志刚的脸色变了变,有些恼羞成怒:“你别在这瞎猜了!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你把我的话带给文竞川夫妇,就说我现在过得很好,让他们别再来找我了。” 苏岁岁看着他,忍不住悲哀:“你放心,我会把话带到的。但我真为文叔叔他们感到不值,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田翠芬刚才就想大骂苏岁岁了,凭什么像审问犯人似的审问她儿子! 方才听苏岁岁“白眼狼”三个字出口。 田翠芬霍然起身。 她这些年估计过得不错,膀大腰圆。此时一手掐着腰,一手恶狠狠的指着苏岁岁:“你个死丫头,我儿子也是你能随便说的!” “你懂个屁!” “要不是文竞川夫妇,我们母子二人怎么会分离这么多年!” “那对夫妻就是拆散我们母子团聚的祸害!” “还不死就算了,居然还敢来骚扰我儿子!” 苏岁岁觉得自己一个局外人听到田翠芬这种忘恩负义的话都觉得可恨可气。 要是文叔叔二人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自己收养多年的养子,本以为是可怜的孤儿。 没想到都是别人的算计。 享受了他们的栽培教导,连出事之前都为他筹谋安排好了。 却没想到,人家在城里早就回到亲妈的怀抱了。 反而还被人倒打一耙。 “你这话未免太过分。你没有能力照顾你的孩子,自愿把他当孤儿丢了,别人把他养育成才,反而是别人的错了?!”苏岁岁从来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如果没有文叔叔,你早就死了,更别说有现在的生活。” “文叔叔方阿姨没有对不起你们半分!” “你们母子俩既想要占人家的便宜,还丢了碗骂娘,简直丧尽天良,也不怕遭报应!” 文志刚听到这话,点燃了怒火,他指着的苏岁岁,像是要把牙齿咬碎:“没有对不起我?” “呵呵!” “他们明知道我喜欢的是田欢,却逼着我和别人结婚。” “还口口声声说田欢肚子里怀的是别人的孩子?” “这么恶毒的话都说得出来!” “亏他们还是知识分子,没有丝毫人品和素质!” 田欢挺着肚子,挑衅的瞪了苏岁岁一眼:“就是!那两个老东西都不是什么好的。以后别来沾边。” “不可能,文叔叔他们绝对不是恶意中伤别人的人!” 苏岁岁不相信他们的片面之词。 文志刚脸涨得通红,但他还是尽力强忍着怒火:“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的决定不会改变。以后,文家的事和我无关,你也别再来了。” 他们都已经下放了。 一辈子也到头了。 于他,不会有任何的帮助。 说不定再联系下去,还会是拖累。 苏岁岁站起身,把那封信重重放在桌子上:“这封信,你自己留着吧,我看你也不会看。但你记住,做人不能太绝情,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的。” 说完,她转身大步走出了院子。 文志刚一个人坐在那里,神色复杂地看着那封信。 后悔? 绝对不可能! 他家庭幸福,马上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美好的人生正开头。 出了机械厂家属院,苏岁岁想着到时候怎么像文竞川夫妇说文志刚的情况,有些发愁。 另一边,孟大江等人也快到海市了。 傍晚,她才到家门口,就遇上在门口踱步的孟海风。 这贱人来做什么? 第59章 孟家到海市 她紧了紧身上洗得有些发白的布衫,就听见前方急促又蛮横的喊声:“苏岁岁!” 孟海风风风火火冲过来,身上那件军绿色军装皱巴巴的,像咸菜干,眉头拧成个死结,满脸写着不耐烦。 才多久没见,孟海风就邋遢成这样了。 她猜测肯定是王婉柔折腾他了。 苏岁岁忍不住讽刺:“孟——副营长,你这打扮可不像一个合格的军人,邋里邋遢,丢人死了。” “不会婉柔姐为难你了吧。” “我猜肯定不会,她可是个爽——朗的女孩子呢。有男儿气概,不像别的女孩子,受了一丁点皮外伤就哭哭啼啼。” 苏岁岁故意把音拖得很长,孟海风听出了她话里的讥讽。 呵! 讥讽王婉柔不就是因为吃醋吗? 不然苏岁岁怎么不去讥讽别人? “苏岁岁,你就那么放不下我吗?偏要处处为难婉柔?” 虽然昨天晚上到今天,他确实被王婉柔折腾了一晚上。 不是哭就是大喊大叫,要不就是挠他,摔东西。 说真的,他从来没见过王婉柔这样。 跟刚认识那会的大气爽朗坚强完全不一样。 好几次他都想要发火,但都忍住了。 他想着,女孩子有一些小脾气是很正常的。 尤其是婉柔家世好。 他觉得,只有家世好的女人才能耍点脾气。 像苏岁岁这种农村人,就应该老实的像老黄牛一样多干活少说话。 脾气更是一丁点都不能有。 “啪!” 苏岁岁一个耳光扇在了孟海风脸上。 她甩了甩手:“果然脸皮厚。” 孟海风捂着脸,怒目圆瞪。 几步跨到跟前,伸手就去拽苏岁岁的胳膊,“你敢打我?” “你居然敢打我?!” 苏岁岁重重甩开孟海风的手:“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孟海风眼睛一瞪,脖子上青筋暴起。 今天他来是找苏岁岁办事的。 耳光的事以后再算。 “苏岁岁,我媳妇王婉柔受伤了,现在卧床不起,身边离不了人照顾。我爹妈和我妹明天上午到海市,我走不开,你去火车站把他们接回来!” 孟海风理直气壮的命令。 苏岁岁一听,差点气笑了,心想这人怎么能这么厚脸皮。 她黑着脸:“孟海风,你是不是糊涂了?咱俩都没关系了,我凭啥帮你干这事儿?” “你让王家人去啊,算起来,你爹妈和他们可是亲家呢。” 孟海风像是被戳中什么心事似的,脸上有些尴尬。 他倒是想让王家人去接一下。 但一想到自己农村来的爹妈,上不得什么台面,到时候给他丢人咋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现在是堂堂副营长,得注意形象。 所以他才想先让苏岁岁接到家里让他们休整收拾一番。 孟海风听苏岁岁这么说又气又恼。 用手指着苏岁岁的鼻子,“苏岁岁,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忘了之前在乡下,我爹妈是怎么把你当作亲生女儿来疼的?现在我求你这点事儿,你就推三阻四,你还有没有良心?” “屁的女儿!”苏岁岁朝他吼道。 上辈子没死之前她也是这么以为。 所以把孟大江杨喜凤当作自己的亲爹亲妈侍奉。 结果呢? 两人不过是假装慈爱做给她看,好让她心甘情愿当丫头。 “孟海风,我再最后提醒你一次,我们两个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爹妈也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看到你家里人就恶心!” “我有自己的亲妈!不需要猪狗不如的东西来给我当爹妈。” “再说——” “岁岁。”苏岁岁的话被清冷的声音打断。 “司首长......” 孟海风在看到司寒霆之后,刚才凶恶的眼神瞬间萎靡了下去。 部队上上下下都知道,司寒霆不近女色,也不和什么人来往。 除了身边最亲近的人,他对其他人向来公事公办。 怎么接二连三出现在苏岁岁身边? 莫非两人? 孟海风下一秒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绝不可能。 苏岁岁要家世没家世,要学问没学问,一股子农村人土味儿。 除了一副好样貌外,可以说啥也没有。 这样的女人,他都看不上,更何况司寒霆了。 司寒霆眉目清冷,盯着比他矮了小半个头的孟海风。 “孟副营长这么清闲吗?怎么溜达到这儿来了?” 苏岁岁和司寒霆并肩站在一起,她脸上勾起嘲讽的笑:“可能就是因为是副——的吧,才这么清闲。” “你!” 孟海风听到苏岁岁这么明目张胆的嘲讽,差点气晕过去。 副副副副!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把这个副字挂在嘴边。 刺耳得要死! 少说一个副字又不会死。 司寒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听到苏岁岁讽刺孟海风,他心里竟也觉得舒畅。 孟海风极力整理了下情绪,“首长,我是来找岁岁明天帮我接一下我家人的,他们到这儿人生地不熟,所以——” “所以我没答应。”苏岁岁接过话,“好了,你可以滚了吧,别打扰我们。” 苏岁岁拉着司寒霆就进了四合院。 “该死的!”孟海风看着咣当关闭的大门,手握成拳。 * 第二日海市火车站。 孟家人迫不及待抬头张望,等待着人来接。 一家人脸上都充满兴奋。 大城市! 好欸! 以后他们就是城里人了! 第60章 刘姥姥进大观园 孟大江佝偻着背,从火车车厢里挤出来。 他身着一件洗得发灰、满是补丁的蓝布衫,衣角皱巴巴地塞在松松垮垮的黑色棉裤里,脚上那双解放鞋不仅破旧,还沾满了不知从哪蹭来的泥点。 费力转身,朝车厢内喊道:“他二叔,你们快点儿,可别落下东西。” 孟大河肩上扛着鼓鼓囊囊、油渍斑斑的布袋,另一只手推着瘦巴巴的孟小龙往前走。 孟小龙眼神中满是好奇,不停张望着四周,身上那件不合身的旧外套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小龙,一会见人嘴甜点,你哥的老丈人家可是这儿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孟大河抑制不住激动。 “不知道你嫂子有没有姐妹什么的,介绍给你,以后你指定比你大哥出息。” 孟大河说着狠狠瞪了孟大江后背一眼。 这几天在路上,这老东西得意得要死。 左一句我们海风是营长,右一句娶了城里姑娘,还是高干子弟。 可把他威风坏了。 孟大江都想把脚上的臭鞋脱下来塞他嘴里。 让他在那儿狗叫! 孟月跟在后面,身穿一件褪色的碎花棉袄,随后两手在头发两侧摸了摸,又从口袋里掏出梳子,把辫子尾部的发须梳了梳。 “快来抬你嫂子,屎拉裤兜里了?磨叽!” 孟大江一巴掌狠狠拍在孟大河后脑勺。 谁让这个二弟以前跟他没大没小。 现在他支棱起来,训他还不是像训狗一样简单。 孟大河心里咒骂了一句。 “好嘞大哥。”孟大河和孟小龙一人抬着木板的一头。 杨喜凤的模样让人看了直皱眉。 她身上裹着一条脏兮兮、散发着异味的棉被,头发油腻打结,一缕缕贴在满是污垢的脸上,嘴角还挂着干涸的口水渍,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这大城市,人咋这么多啊!” 杨喜凤扯着大嗓门叫嚷,声音尖锐又突兀,全然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她一边说,一边用那满是污渍的手在木板边沿蹭了蹭。 车站外,孟大江局促地搓着手,“海风说有人来接咱,咋没瞧见人影呢?” 孟月踮起脚尖张望着,“爹,别急,哥肯定不会忘了咱们的。” 正说着,一辆海牌的小轿车缓缓驶到出站口。 “请问你们是孟海风的家人吗?” 王正军身着笔挺的中山装,从车上下来。 看这几人中,那个年长一些的男人跟孟海风有几分相似,便试探的问道。 “亲家公,可算把您盼来了!”孟大江满脸堆笑,快走几步上前,伸出手想和王正军握手,可看到自己那满是泥污的手,又尴尬地缩了回去,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 王正军也是农村出身。 他知道孟家人淳朴,没在意这些。 他摆了摆手,客套道:“欢迎欢迎,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 孟大江心里得意。 看吧,他儿子也真是的,之前还特意打电话叮嘱他们到了海市要注意形象,简直多此一举,浪费话费。 人家根本不是那种嫌弃看不起农村人的人。 “刷!” 孟大江也不再局促,擤了一把鼻涕然后直接把鼻涕蹭在了一旁的栏杆上。 周围正好看到的人都对他投来鄙夷的眼神。 王正军脸色微动。 带孟家人来到孟海风部队分的房子,孟家人瞧着铁门内被打理得像小花园似的院子,眼睛直冒光。 “我的乖乖,这就是海风分的房子?这可比咱村里以前的地主大院还气派呐!” 孟大江眼睛瞪得溜圆,脸上褶子都堆在了一起。 “还愣着干啥,赶紧进去看看!” 孟大河兴奋得声音都变了调,扛起他那油渍斑斑的布袋就往屋里冲。 一进客厅,孟月就像撒欢的小狗,满屋子乱窜,一边跑还一边喊:“我要住最大的房间,我要住最大的房间!” 孟大河把布袋随手一扔,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身子弹了几下,他眼睛一亮,大声嚷嚷道:“这啥玩意儿啊,咋这么软乎,比咱家里那硬邦邦的土炕舒服太多啦!” 说着,还把两只脏兮兮的脚往茶几上一搭。 孟大河起身又在屋里晃悠了一圈,看到墙上挂着的石英钟,伸手就去摸,“这钟咋长这样,还会发光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拍了下钟面,钟“哐哐”响了几声。 “别乱弄,弄坏了可咋整!” 孟大江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也在屋子里滴溜溜地转,一刻都没闲下来。 孟月打开大卧室的柜子,看到里面整齐叠放的衣物,眼睛整个亮了起来。 “我的老天爷,这是人穿的吗?” “这么多衣服咋穿得过来?” 伸手就翻了起来,“这衣裳料子摸着真滑溜!” 赶紧把自己身上灰扑扑的破棉袄脱了下来,拿起一件衬衫在自己身上比划。 孟大河又盯上了电视柜下面的抽屉,伸手一拉,里面是一些文件和书籍,他随手翻了翻,不屑地说:“看这么多书有啥用,能当饭吃啊?” 说完,就把文件和书籍扔得到处都是。 孟大江站在屋子中间,转着圈打量四周,不住感叹:“海风这孩子,可真有出息,咱老孟家可算出了个大人物。” 他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摆件,伸手就去拿,嘴里还念叨:“这玩意儿看着挺值钱,带回去给村里那群没见识的瞅瞅。” 孟家人在房子里,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屋子里的喧闹声此起彼伏。 孟大河又跑到厨房,看到煤气灶,一脸好奇,“这是做饭的家伙?咋和咱农村的土灶不一样?”他看到旁边拧盖,拧了半天,突然“噗”的一声,煤气灶打着了火,吓得跳了起来。 孟家人在房子里折腾得不亦乐乎,原本还规规整整的屋子里已经一片狼藉...... 孟海风刚去医院给王婉柔送了饭,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眼皮突突的跳。 不会是爹娘他们整出什么事了吧? 不可能,他之前都交代好了。 好久没有见到家人,孟海风心里还是很喜悦,今天下午婉柔做完检查就接着她一起回家,也算是正式见家长了。 * 苏岁岁白天在外面逛了一圈,不留神逛到了海市第一中学门口。 校园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她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恢复高考了。 联想到上辈子的记忆,今年就会改革开放,外面的世界这么多彩,她突然不想回去,她想留在这里创造与上辈子不一样的人生,再把妈妈接过来享福。 她要想想,在这里能做什么。 回家半道上,苏岁岁被司寒霆拦了下来。 “岁岁,有件棘手的事,需要劳烦你帮忙。”司寒霆语气有些急促。 第61章 让孟海风做不成营长 苏岁岁抬眸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出什么事了吗?” 司寒霆微微低下头,声音不自觉放柔:“部队有只军犬,它的训导员前几天执行任务牺牲了。” “从那之后,它就开始绝食,到现在已经一周没吃东西了。试过很多办法,可它就是不吃不喝。你有没有办法能救它。” 他知道,苏岁岁懂兽语,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苏岁岁一听,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变得凝重,眼神里也满是心疼:“怎么会这样!” “这军犬肯定伤心坏了。行,咱现在就走。” 一到部队,苏岁岁就快步走向军犬所在的角落。 只见那只军犬身形消瘦,原本光亮顺滑的皮毛此刻黯淡粗糙,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眼神充满绝望与哀伤。 苏岁岁缓缓蹲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温和,“小家伙,我知道你心里苦,你的主人离开你,你肯定特别难过。但你要明白,他那么爱你,把你训练得这么厉害,可不是希望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 军犬耷拉着脑袋,耳朵无力地垂着,听到苏岁岁的话,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哭诉自己的痛苦。 它朝苏岁岁汪汪汪的叫着:“主人死了.......我想他,我好想他。” 军犬眼里渗出泪水。 苏岁岁心中十分不忍,她轻轻伸出手,缓缓抚摸着军犬的脑袋,动作轻柔得如同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你和他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训练,一起执行了那么多任务,那些回忆都是最宝贵的财富。” “他虽然走了,但他的精神一直都在,就在你身上。你要是就这么放弃了,他得多心疼啊。”苏岁岁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但她还是强忍着情绪,继续说道,“他一定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样,勇敢又坚强,继续守护大家。” 她从口袋掏出一块肉干,放在手心,递到军犬面前:“来,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念他,才有力气去完成你们共同的使命。” 她转头看向司寒霆:“牺牲的军人同志埋在哪里?” 司寒霆喉咙微微有些酸涩:“烈士园。” “小家伙,听到了吗?吃饱了我带你去看你的主人。” 军犬泪汪汪的望着苏岁岁,“真的?呜呜呜呜呜,我终于可以见到主人了,我想他......” 司寒霆温柔的伸出手臂,在它头顶上摸了摸,学着苏岁岁的样子跟它讲话:“啸天,乖乖吃饭。” “我答应你,一定会为雷烈报仇。” 司寒霆冷峻如霜,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啸天先是嗅了嗅肉干,鼻子轻轻抽动着,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缓缓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慢慢把它吃了下去。 “对,就是这样,慢慢来。” 苏岁岁轻声鼓励着,又递过去一块肉干,“你看,这味道是不是还不错?多吃点,才能快快好起来。” 啸天这次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把第二块肉干也吃了下去。 在苏岁岁的耐心陪伴和开导下,啸天渐渐有了些生气。 它又吃了几块牛肉干,还喝了点水,原本黯淡的眼睛里也重新有了一点光彩。 苏岁岁看着逐渐恢复精神的啸天,站起身来。 “寒霆哥,这军犬经历了这么大的打击,就算现在吃了点东西,可之后还是需要特别的照顾。我想领养它,我保证会好好照顾它的。” 司寒霆看着苏岁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岁岁,你愿意领养它,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不过,这军犬毕竟是部队的,后续有些手续需要处理。” “而且,它还需要定期的训练和检查,如果.....如果你愿意留在部队,处理这些事也方便。” 司寒霆也不单是为了自己。 苏岁岁能和动物交流,这个能力除了她没人有。 若真能归他们部队所用,那再好不过。 司寒霆表面上神色平静,语气沉稳,内心却满是期待,眼睛紧紧盯着苏岁岁,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苏岁岁听后,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她看了看已经对自己产生依赖、正眼巴巴望着她的啸天,又抬头看了看司寒霆。 觉得他说得确实在理。 “行,那就先留在部队一段时间,把军犬的事情处理好。” 听到苏岁岁的回答,司寒霆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冷峻的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太好了,我报告上去,以后你就可以留在这里。” 苏岁岁不解:“寒霆哥,你的意思是?” 司寒霆摸了摸苏岁岁的头:“我的意思是以后你也是部队的一员了。” 苏岁岁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真的吗?能留在部队?” 她先前还想着能留在海市呢,没想到这么巧,竟然这么快就如愿了。 等啸天吃好之后,苏岁岁、司寒霆和啸天一同前往烈士园。 一路上,啸天格外安静。 到了烈士园,司寒霆脚步缓慢而沉重,走到雷烈的墓碑前,抬手庄重地敬了个军礼。 苏岁岁站在一旁,神色哀伤又带着敬重。 “雷烈.......他才二十四岁。” “那天,我们接到任务去捣毁敌人的一处据点。一切本来都按照计划进行,可没想到,敌人提前设下了埋伏。他们隐藏得很深,等我们进入包围圈,四面八方的火力就压了过来。” 司寒霆顿了顿,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关节泛白,啸天也在一旁发出低沉的呜咽。 “雷烈为了给大家争取撤退的时间,带着小队主动吸引敌人火力。他一边指挥,一边冲锋,枪法又准又狠,打倒了不少敌人。但敌人实在太多了,火力太猛,一颗子弹击中了他......” 苏岁岁听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难怪那天司寒霆接她从医院出来时,神色有些奇怪。 她轻轻抚摸着啸天的脑袋。 “到最后一刻,雷烈都在喊着让我们别管他,一定要完成任务。” “血海深仇,我绝对不会忘记,我一定会让敌人付出代价!” 司寒霆目光冰冷如锋利刀刃。 啸天挣脱开苏岁岁的手,跑到墓碑前,前爪搭在碑上,呜咽声不断。 苏岁岁和司寒霆静静站在一旁,陪着它。 一直到傍晚,两人一狗才从烈士园离开。 “对了岁岁,政委回来了。”司寒霆侧头看向苏岁岁。 苏岁岁激动的抓住司寒霆的手:“那是不是可以处置孟海风了?” 只是赔钱,远远不够! 看孟海风就是当了副营长之后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苏岁岁眼里带着冰冷的狠意。 她一定让孟海风做不成这营长! 第62章 矛盾初现 “明天我就去找政委。” 还有先前那几个闹事的军嫂,虽然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但一个个不分青红皂白,帮着王婉柔来欺负她。 现在她身体也好了,有的是力气跟他们算账。 她仔细想过这几天的遭遇了。 上次挨打,她根本毫无防备,完全没想到王婉柔敢这么明目张胆。 以后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司寒霆满是歉意的看着苏岁岁,“此前本来我要处置,但当时任务太紧急,抱歉岁岁。” 司寒霆很内疚。 本来他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她的。 “寒霆哥别这么说,我明白。” “放心,我以后会保护好自己。” 他们是为了国家安全,她有什么理由来责备他呢? 何况,人家本来也没有义务保护她。 * “月儿,你去把饭做了吧,一会你哥他们就回来了。” 杨喜凤瘫在沙发上喊着。 她身上穿了件深色毛呢大衣。 是刚才孟月在王婉柔衣柜里找出来的。 此时躺在沙发上,不像瘫痪,倒像个贵妇。 孟月不情愿的去厨房,被孟大江叫住了。 “做什么饭?” 他板着脸。 “我们是做公公婆婆的,孟月是小姑子。” “要做也是媳妇做啊!” “这个海风和他媳妇也真是的,一点讲究也没有!我们大老远的过来,他们现在还不着家,是想饿死我们吗!” 孟大江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又连忙吃痛的甩了甩手。 孟月一听这话,正合她意啊,乐滋滋的回到沙发上。 “就是,我爹说得对,嫂子是我们孟家的媳妇了,应该伺候咱们。” “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活,嫂子嫁到咱们家里,这些也该交给她了。” 孟大江语重心长道:“咱们海风本来就是高娶,如果我们还巴巴的伺候人家,只怕他媳妇以后会骑到咱们头上拉屎拉尿。” “现在开始就要拿出咱们的姿态来,三从四德,好好的教教她,祖宗的规矩不能忘了。” 杨喜凤赞同的点点头。 对哦,她糊涂了。 这么多年她嫁到孟家也是这么过来的啊。 做媳妇的,就是要伺候夫家。 孟大河和孟小龙听他们三人谈话,父子二人对视一眼。 孟大河眼睛滴溜溜直转。 大侄子家以后可有得热闹看了。 孟小龙摸了摸头,起身:“大伯父,要不还是我去做饭吧。” 他不好意思啊。 “你做得明白吗?城里厨房你都没用过!” 孟大江鄙夷了一眼。 “让你乱说话,现成的福都不知道享!”孟大河拉着儿子,瞪了瞪他。 怎么生了这么个憨货! 过了一会,孟海风和王婉柔刚回家,就被眼前被糟蹋成不成样子的客厅吓到了。 “啊啊啊啊啊!” 王婉柔吓得尖叫。 “你们!” 她手指着客厅里歪歪扭扭的几人。 孟海风脸色也不好。 “爹娘,你们怎么把家里搞成这样了?” “还有二叔,二叔你们怎么来了?” 他没有请他们来参加他的酒席啊! 孟大江板着脸。 “海风,你个臭小子,还敢跟你老子脸色看,我们来半天了,还没吃上饭,想饿死我们啊。” 他心里还想说,王家的也真是,他们第一天来,竟然不招待他们吃个饭。 还是军人呢,一点讲究都没有。 还不如他们农村。 孟月笑呵呵上前拉住王婉柔的手臂:“嫂子,以后你就是我亲嫂子了。将来你也给我介绍个军官。” “呵!嫁军官?” 王婉柔正在气头上,直接甩开了孟月的手。 “孟月,你怎么穿我的衣服?” “这是我们文工团新做的演出服!” “还有你,你怎么也穿我的衣服!”王婉柔指着躺在沙发上的老太婆。 孟月看了看自己,原地转了个圈。 “演出服这么漂亮?” “婉柔姐,我能进你们文工团吗?” 她双眼冒光。 王婉柔长得并不比她好看。 凭啥她能去,她孟月就不能去呢? 王婉柔鄙视的看了孟月一眼。 一个村丫头,长得黑不溜秋怎么配的! 孟海风看王婉柔脸色难看得很,现在身上又有伤,需要休息。 朝几人不耐道:“孟月,你把家收拾干净,收拾好了我带你们去外面吃。” “下馆子?” 孟月拍着手。 “好,我马上收拾!” 看来真是来对了。 终于能过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了。 这一夜,王婉柔和孟海风生了一晚气。 “我告诉你孟海风,办完婚礼必须马上把他们送回去!” 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农村人。 她现在看孟海风都有点不顺眼了。 “婉柔,我爹妈他们在农村待了一辈子,刚来城里不习惯,平时他们不这样。” “你之前也见过他们,之前去老家那次,他们多得体周到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你是个大度的女人,不像苏岁岁小肚鸡肠,所以才在咱们部队这么吃得开。” “我看得出来,我爹妈以前对苏岁岁是虚情假意,对你却是真心喜欢。” 孟海风又哄了王婉柔两个小时。 王婉柔总算是消了消气。 “大度我自然是大度,我本来就是男人性格,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孟海风忙附和:“所以我还有我家人都喜欢你,看不上苏岁岁,她整个人还不如你一个脚趾头。” 王婉柔听到这话,心里舒坦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苏岁岁明明什么都没有,而她家世、体面的工作都有。 明明苏岁岁这样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她心里却隐隐有嫉妒和不安。 她总觉得苏岁岁还是对孟海风有心思。 她不允许! 孟海风以后绝对是部队最有出息的人。 只要这段时间风波过去了,他再立几个军功,肯定能再升。 前途无量啊。 王婉柔心里清楚,他们王家老爷子的辉煌已经过去了。 外公那边...... 第二天,一大早孟海风就从食堂打了早饭回来。 杨喜凤身上散发着恶臭,影响一家人食欲。 “海风啊,苏岁岁不是来海市闹了你,正好,你让她过来伺候伺候你娘,你娘一直是她伺候惯了的。” 孟大江糟心的皱着眉。 “也算是她给自己赎罪了,谁让她影响你工作,反了天了一个丫头片子!” 孟海风和王婉柔对视一眼。 “我被她讹了那么多钱,她肯定拿着钱回村享福去了。” 是啊,不回去她又能去哪里呢? 一个农村丫头,啥也不会。 孟家人说到苏岁岁,那是齐心协力的痛骂。 “阿嚏。” 苏岁岁吸了吸鼻子,“李政委。” 第63章 处罚孟海风 李保国放下茶缸,抬眼就看到站在门口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身旁还站着司寒霆。 司寒霆侧身让苏岁岁先往里走,自己则跟在她身后。 “政委您好。” 小姑娘脆生生道。 “今天我来找您是想跟您汇报一下孟海风的个人问题。” 李保国指了指苏岁岁,看向司寒霆:“这咋回事?” 主要是他很好奇司寒霆怎么会带着一个陌生女孩到部队来呢? 他从来没有跟哪个女孩走得这么亲近过呀? 孟海风? 李保国打探着看着苏岁岁,他想起今天回来上班就听到有人在议论。 苏岁岁把自己和孟海风王婉柔之间的纠葛全都向李保国说清楚。 还有军嫂来找她麻烦的事情。 李保国简直不敢相信孟海风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在他看来孟海风可是相当有前途的后生啊。 那小子从农村出来很能吃苦,年纪轻轻已经立下了不少功劳,所以才这么快坐上副营长的位置。 他想起前些日子,他还夸孟海风来着。 还说他和王婉柔是天生一对,很般配。 没想到居然是在背后算计了人家小姑娘。 这个陈世美! 本来苏岁岁就长得十分可人,她眼巴巴的看着李政委。 两滴眼泪落下来。 “政委伯伯求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还叫他伯伯勒~ 家里只有两个臭小子的李保国听得心软软的。 李保国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有些老旧,但是做事情向来明察秋毫。 他往孟海风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很快孟海风就赶了过来。 孟海风急匆匆赶过去,现在他最重要的就是挣表现啊。 万万没想到刚走到政委办公室门口,就看到坐在政委办公室的苏岁岁。 她捧着茶杯,还在笑呵呵喝茶嘞。 孟海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都还没喝过政委的茶! 苏岁岁一个村姑凭什么? 还有,苏岁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自己都已经把钱赔给她了,她现在应该动身回老家了呀! 司寒霆,他怎么也在这儿? 笑眯眯的李政委在看到孟海风时,脸立马垮了下来,孟海峰心里咯噔,眼皮直突突! “啪!” 李保国把茶缸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拍,杯子和盖子发出砰砰铛铛的碰撞声。 “政委,您……”孟海风直挺挺的站在李保国跟前,面上不显,心里紧张狂跳。 “孟副营长知道我把你叫过来是干什么吗?没想到孟副营长年纪轻轻果真是有出息呀,这么快就升了副营长不说,连老婆都想娶两个。” “我们这些老头子可真是跟不上你这个年轻人的脚步哟。” 孟海峰听出了李保国语气里的嘲讽,今天叫他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苏岁岁说的那样,我跟她只是兄妹之情。” “根本不是什么未婚夫妻!” “我和婉柔是堂堂正正的合法夫妻。” “放屁!” 李政委重重的吼了孟海峰一声,口水都喷到了他脸上。 孟海风被政委吓得身子抖了抖。 “政委,您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我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 孟海风指着苏岁岁,因为有人在,强压着心里怒火。 李保国啪的一下把他的手拍了下来。 “你这么凶,吓着人家怎么办!” 孟海风:?? 苏岁岁这死丫头到底给政委下了什么迷药?让政委突然变得慈爱起来了? “孟海风啊孟海风,我现在的确不清楚你的为人究竟怎么样,说不定以前都被你蒙在鼓里,你也不要想着在我面前耍什么心眼倒打一耙。” “你的事情我已经原原本本的知道了,这几天我不在部队里,现在部队上上下下传的到处都是,影响多恶劣!” “觉悟太低!觉悟太低!” “政——” “不要再狡辩了!” “你给我写份2万字的检查,明天开会当着大伙的面把检讨念出来,这一次要狠狠的给我长个教训,咱们做军人的一定不能犯作风问题。” “你这小子啊!还需要多加磨练,升得太快了人就会飘啊!” “你副营长的职位暂时也留一留,继续退回连长的位置。” 孟海风一听顿时急了。 他好不容易才坐到副营长的位置,怎么能这么轻易让他下去。 “政委,不行啊,我……我冤枉啊!” “滚出去!” 李保国侧着脸瞪了孟海风一眼。 孟海风手握成拳,极不甘心出去了。 苏岁岁心里乐开了花。 看这辈子孟海风能混成什么样。 上辈子他带着王婉柔回来跟她撇清关系时,孟海风已经是团长了。 “谢谢政委伯伯,那我们就走了。” 看着苏岁岁,李保国眉眼都是慈祥。 “行,有空到伯伯家来吃饭,我家二小子还没——” 话还没说完,苏岁岁就被司寒霆拉着快步走了。 这老头的算盘打得真响! 苏岁岁去了司寒霆的办公室,给公社打了个电话,把自己要留在海市部队的事情转达给母亲,等她在这里稳定了就把苏如会接过来。 “这钥匙你拿着,这是家属院儿的房子,之前的同事调走,房子空了下来。” 苏岁岁接过。 “太好了,我现在有住处,又有工作。” 她开心的跳起来。 司寒霆看她开心的样子,忍不住跟着笑了。 “以后我们可以天天见面。”司寒霆拍了拍她的脑袋。 孟海风气冲冲回到办公室,重重的把门一关,将桌子上的东西一通扫到地上。 凭什么? 凭什么要这样对他? 肯定是司寒霆在背后搞的鬼。 现在部队上最优秀的两个年轻人就是司寒霆和他。 司寒霆虽然现在是旅长,但他肯定忌惮自己,所以才这么做! 借题发挥罢了! 好恶毒的男人! 抢他的女人苏岁岁,还要毁他的前途! 就这么恨他?! 他一定不会这么算了! 第64章 暴打孟月 希望王家老爷子能够给力一些! 作为他们王家的孙女婿,他们也应该为他出一份力了! 苏岁岁请了一天假去收拾新屋,司寒霆也跟着一起去了。 虽然她东西不多,但房子是司寒霆的,苏岁岁想着他一起去也好,顺便可以检查一下,然后再把房子完完整整的还给她。 两人在四合院里待了大概两个小时,把屋子都打扫了之后,司寒霆就开着吉普车带苏岁岁往部队家属院去。 房子是按照职级来分配的,司寒霆把苏岁岁带到房子处。 苏岁岁不敢相信。 这个房子看起来占地挺大的,院子大概足足都有七八十平。 “我一个人住合适吗?”她问。 “这个房子是之前一个营长住了的,正好空下来,你住也合适。” “安心住下便是。” 司寒霆推开门,带着苏岁岁往里面走,苏岁岁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跑到屋里去。 房子挺大的,里面有三个卧室,还有一个大客厅,东西还都挺整齐的。 “这些家具都是属于部队的,你如果有日常生活需要的东西,再添置一点就行。” “怎么样?房子满意吗?” 司寒霆一直跟在苏岁岁的身后,眼神都是温柔。 “满意满意当然满意,这么好的房子我一个人住太浪费了吧。” 要是妈妈,阿黄,鼠小弟们都来陪她住就好了。 “你在笑什么?” 苏岁岁刚才正想得入神。 没想到司寒霆突然就凑了过来, 她一转身,两个人的唇就贴在了一起。 苏岁岁:…… 司寒霆:!!! 过了好几秒,二人才分开。 两人不约而同背过身去。 苏岁岁两眼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乱嫖,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两手捂着脸颊,眼睛不停的眨呀眨。 司寒霆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只耳朵通红,平时冷若冰霜的脸此刻比夏天的西瓜瓤还红。 “岁岁,我……”司寒霆转过身。 一米九的大个子愣在那里,苏岁岁只有一米六,抬头看他脖子好酸。 “我会对你负责!” “啊?” 苏岁岁完全没想到司寒霆突然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赶紧摇了摇手,“寒霆哥,刚才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放心我已经忘记了,你不用为此内疚。” “我不是内疚,我就是喜欢你。” 择日不如撞日,谁知道今天会发生这么巧的事情呢! 司寒霆干脆也不隐藏心里的感情。 他两手握着苏岁岁的肩,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我是认真的,岁岁。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认识就喜欢上你了。” “请你认认真真考虑下我,我保证,我绝对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司寒霆一边说,一边认真看着苏岁岁。 寒念说,她不讨厌他。 那喜不喜欢呢。 苏岁岁从来没被人这么认真的表白过。 司寒霆眼神热烈又真诚。 苏岁岁抿了抿嘴唇。 “我……我考虑一下。” 司寒霆终于松了口气:“好,岁岁,我等你。” 接下来,他要更加好好表现。 “寒霆哥,你还有工作吧,你回去忙吧。” 她的声音轻轻软软。 “好,我马上回去。” 司寒霆走出大院才发现自己蹦了几步。 他赶紧扯了扯衣角,咳嗽了几声,恢复严肃。 “那那那,司寒霆!”孟月指着前方不远处的背影,惊讶着张开了嘴。 “你认识?”王婉柔问道。 “嗯嗯,他来过我们村。” 孟月亲切地挽着王婉柔恨恨道:“都是苏岁岁那个死丫头,她勾引司寒霆,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把这个司寒霆带到我们村里来了!” “嫂子你不知道,我们村里都传苏岁岁是狐狸精,说她不要脸勾引男人!” “嫂子你啊就是太大度了,她破坏你和我哥,换做我是你,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孟月想起自己在村里被那些人贬得一文不值,那些人却个个夸赞苏岁岁,心里就恨得厉害。 王婉柔轻轻拍了拍孟月的手。 “做人嘛,何必这么斤斤计较,我这个人爽朗惯了,不会那些小女人把戏。” “再说,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做坏事的人会遭报应的。” “就是!欸嫂子,那家是住的谁呀,要不我们去看看。” 孟月指着司寒霆刚才走出来的院子。 苏岁岁正准备收拾屋子,就听见院子的声音。 “谁——” “苏岁岁?!” 王婉柔和孟月异口同声,两人瞪大眼睛看着苏岁岁。 “你怎么在这里?!” 苏岁岁也没想到,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她站在台阶上,叉着腰,甩了甩辫子:“腿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儿去哪儿!”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孟月直接冲了上来,“让我们滚?我看你才是个偷东西的小偷!” 苏岁岁脱下鞋子,在孟月冲上来时,一手拎着她的衣领,一手拿着鞋狠狠抽打在孟月脸上。 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 孟月头像拨浪鼓似的左右摇晃。 过了一阵儿,被苏岁岁扔到地上。 “我告诉你们,我不回去了,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苏岁岁端起一盆脏水,泼在了二人身上。 两人急忙往后退。 “哎哟,这是咋了?” 苏岁岁没想到,自己隔壁住的竟然是上次来医院闹事的大妈。 “又是你!” 她指着苏岁岁。 看来上次婉柔妹子说得没错,这丫头真能闹事啊! 苏岁岁横眼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大婶儿,管好你自己吧!” 第65章 吃下格斗丸 暴捶恶军嫂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苏岁岁扬着头,白了王大花一眼。 “你这不讲理的东西,我跟你讲道理你不听就算了还骂我!” 王大花喜欢说教年轻姑娘,见苏岁岁这样态度对她,她挽了挽袖子。 两个房院仅用一道墙隔着,围墙还没苏岁岁高,大概一米二三,王大花脚一抬就翻了过来。 “花姐,算了,别惹出什么事来。” “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上次替我打抱不平还被老张说了,我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王婉柔没什么力道的拉着王大花,眼里闪过算计。 王大花拍了拍王婉柔的手:“婉柔妹子,你就是太大度了。这丫头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咱们该反击还是要反击。” “看她现在这么猖狂,以后只怕咱们整个大院儿都要跟着遭殃。” “再说,咱们都姓王,都是王家人,你跟我亲妹妹没区别。” 王大花凑近王婉柔:“反正有咱爷爷撑腰,不怕。” 王婉柔无语。 咱爷爷? 谁跟你咱爷爷! 王大花一屁股把王婉柔顶开,挥着扫把就往苏岁岁砸去。 “啊!贱人,看打!” 趁刚才她们谈话,苏岁岁在空间买了一颗格斗丸,刚把那粒黄豆大的格斗丸咽下去。 苏岁岁感觉浑身骨头缝都发痒。 王大花的扫把带着风声砸过来,她下意识往左一蹲,扫把“咣当”砸在青石板上,迸出一溜火星子。 王大花愣了半秒:“呵,这么大本事?” 话没说完,苏岁岁已经扑上去,攥紧的拳头照着她右胳膊肘就是一下。 “哎哟!”王大花胳膊一麻。 瞪圆了眼像要吃人:“你敢打我?” 苏岁岁这会儿脑子透亮,瞅见她肚子上的肥膘直晃,抬腿就是一脚踹过去。 这格斗丸真是神了! 往常连拎水桶都费劲的手,这会儿跟安了弹簧似的,脚力也足,王大花这么个一百四十斤的身子,愣是被踹得往后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反了天了!” 王大花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就去薅苏岁岁的头发。 苏岁岁头一低,顺势抓住她手腕子,往怀里一带,王大花扑了个空,栽在地上啃了口灰。 周围晾衣服的李婶儿把衣服赶忙扔到盆里:“大花啊,你这摔跤姿势比戏台子上的还好看!”气得王大花满脸通红,爬起来抄起墙角的扁担就扫过来。 苏岁岁这回不躲了,伸手攥住扁担头子,往怀里一拉,王大花踉跄着往前扑,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对方脸上:“当我是好欺负的软柿子那你就错了!” 这巴掌下去,王大花疼得直抽气,扁担“啪嗒”掉地上,指着苏岁岁直哆嗦:“你等着,等我家老张回来——” “回来?呵呵,等你男人回来看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 苏岁岁薅住她后衣领子就往地上按。 她将人按到地上后,直接坐到王大花身上。 拿着鞋底子左右开弓。 “我叫你犯贱!” “还骂我小贱人!我看你才是瞎眼的老贱人!” 啪啪啪啪啪啪! 王大花这会儿哪还有平时的横劲儿,趴在地上直叫唤:“哎哟亲娘哎,我错了!你松手!” 苏岁岁又给了她几个耳光,这才松了手。 叉着腰喘气:“知道错了?以后再敢惹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围有几个小崽子玩耍,看到刚才的一幕,拍着手蹦蹦跳跳:“抽屁股!抽屁股!” 臊得王大花捂着脸爬起来就跑,布鞋都跑丢了一只。 孟月和王婉柔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估计是看她打人怂了。 苏岁岁拍了拍手。 院子外面的小朋友蜂拥跑了进来,大概有十来个。 小的两到三岁,大的有十一二岁。 “姐姐,你刚才好厉害啊!” “比我爸爸还厉害!” “王大婶儿最讨厌了,姐姐打得好!” “姐姐,我要跟你学刚才的武术,给哥哥报仇。” “姐姐,你好威风啊!” 苏岁岁愣在原地,不好意思的抠了抠头。 “我刚才真的很威风吗?” 她咳嗽了一声:“其实也还好啦,一般般,嘿嘿。” 但看着孩子们崇拜的眼神,她腰板不自觉挺得笔直。 “哼,一点也不厉害,你打我妈妈,看我不打洗你!” 一个小孩朝他扔了块石头就跑走了。 “姐姐,他是王大花的小儿子张天赐。”穿着脏兮兮布衣的小男孩解释道。 苏岁岁见这些孩子们都很欢迎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于是她决定让这些孩子帮她打扫屋子做家务,这样就算不跟他们见外了。 孩子们迈着小腿儿,到院子的洗衣台去拿抹布,很快大家忙做一团。 苏岁岁悄咪咪从空间拿了一些水果糖出来,分给孩子们。 小孩儿有糖吃就欢喜得很。 苏岁岁在小孩们的带领下,认识了周围的邻居。 大家听说她是新来的军犬训导,纷纷对她刮目相看。 尤其是刘红霞,对她格外热情,跟上次在医院两模两样。 苏岁岁还纳闷呢。 就算是不敢惹她,也不至于这么殷勤吧。 司寒霆下了班就往家属院赶。 他的住所要更好一些,跟这片儿房子没连在一起。 见司首长来了,大家纷纷散开。 “寒霆哥,你有这么可怕吗?他们......” 司寒霆也想问,他有这么可怕吗? “算了,我知道了。”苏岁岁摆了摆手。 他个高,长相清冷带着一些忧郁,不笑板着脸时的确压迫感十足。 “寒霆哥,你吃饭了吗?” 两人并肩走着。 “没有。” “那到我家吃吧,正好算帮我接风。” 司寒霆下一秒立即接过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苏岁岁:“......” “你知道刚才拉你手的那个人是谁吗?”司寒霆问道。 “不知道。” “她丈夫是陈大树,之前跟孟海风一样是副营长,两个人是战友也是对手,都在争营长的位置。” 苏岁岁明白了。 “那她脑子真是有泡,上次还来医院闹我,应该给我磕头才是!” 孟海风情绪低落了一整天,刚回到大院儿,好死不死竟然又瞧见了苏岁岁和司寒霆。 他气得要死。 今天已经听说苏岁岁也要留在部队。 凭什么? 她有什么本事? 孟海风眼皮跳了一天。 以后,他的好前途还有指望吗? 既然他们两人不让他好过,那他也让他们不好过。 司寒霆还好意思说他犯作风问题。 他自己呢? 明天他就去政委那边告发他! 司寒霆和苏岁岁忙着做晚饭。 本来是苏岁岁要做的,谁知司寒霆直接从她手里把菜刀取了下来。 “想吃什么我来做。” 司寒霆声音温柔,眼神也很温柔,苏岁岁一时有些恍惚。 “卤肉面。” “好。” 孟海风饥肠辘辘回到家,想着赶紧吃点东西垫吧下肚子,今天他心情不好都没怎么吃饭。 到家就好了,家里至少能给他拔凉的心一点安慰。 谁知刚推开门...... 第66章 我建议部队把孟海风抓起来好好审查一下 “你们一个个都在干什么?” “怎么跟要死了似的!” 看到一家人躺的躺在沙发上,躺的躺在床上,把家里搞得乱糟糟。 回来不仅没有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味,反而是一阵恶臭。 孟海风彻底绷不住了。 “娘,你能不能讲究点卫生!” “不要到处拉屎,恶心死了。” 孟海风也心疼房子啊。 他从小在农村长大,农村环境恶劣。 好不容易努力分到了这么好的房子。 他比王婉柔都要爱惜。 杨喜凤放了个响亮的大臭屁,自己又用手扇了扇:“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咋今天脾气这么大!我又没惹你。” “我瘫了三四年了,一直都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孟海风扶着额头,脸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命苦”。 “那原先怎么不这样?” “原先那不是有苏岁岁那贱丫头伺候我吗?” “说来也奇怪,原先那贱丫头伺候我的时候,我这腿偶尔还有知觉,我都感觉是不是能好。” 孟海风听到苏岁岁的名字就抓狂:“够了!” “她能有什么本事?”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她一个农村丫头,啥也不知道,难道还能给你治腿。” “你要是觉得她好,你干脆去跟着她好了。” 别说,这好像还真是个办法。 让娘去苏岁岁那里折腾她,总比把他自个儿的新房子弄脏了好。 孟大江吐了口烟圈,眼睛亮了。 “听说苏岁岁留在部队分了房子,真有这事?” 孟海风黑着脸:“不知道她耍了什么手段,非要缠着我,好像我不娶了她,她就不罢休!” 苏岁岁真就这么爱他,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得到他? 孟大江弹了弹烟灰。 “都是我把你培养得太优秀了,你啊,全都随了我。” “要是多随点你娘,她肯定就不会这么缠着你了。” 杨喜凤:“......” 她恨了孟大江一眼,又不敢再说什么。 王婉柔慢悠悠从屋里出来,闻到臭味皱着眉。 “怎么回事啊?家里怎么跟猪圈似的。” 孟家人听到这话,瞬间变了脸。 孟海风本来生气了,就听到王婉柔拉着他的手臂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海风你知道我是男人性格,我随口一说,没想到那么多。” 罢了罢了。 婉柔虽然刚才说的话不好听,但确实是因为她这个人太单纯了。 没那么多心机和弯弯绕绕。 不像苏岁岁,看似单纯,实际上在背后算计他。 “对了,孟月今天被苏岁岁打了。” 孟月捂着脸跑出来,扑到了孟海风怀里。 “哥哥,你一定要为我报仇,我走在路上碰到她,什么都没做,她看到我像疯了似的,上来就打我!” 孟月嚎啕大哭。 “嫂子还要给我介绍军官男人呢,你看我脸肿成了馒头,还怎么见人!” “你一定要把苏岁岁的脸撕得稀巴烂!” 孟海风捧着孟月的脸。 怎么说他也只有这一个妹妹。 看她脸肿成猪头,孟海风心里也难受。 “爹,二叔,我先带你们去外面吃。” “过两天咱们两家人正式见个面。” 王婉柔她爸是医生,之前在外地学习去了,最近才回来。 双方见面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要等到父母都在的时候才能安排。 孟大江趁王婉柔没注意,剜了儿子一眼。 王家人不太懂礼啊。 这几天他心里就不是很舒服。 虽然他们是男方。 但大老远的过来,怎么说王家的也该好好款待他们。 孟海风没理会孟大江。 他知道,自己家啥都没有,能娶到王婉柔这样有家世的女人,已经是烧了高香。 没资格挑理。 他爹不要给他闹出什么事来才好。 从外面吃完饭回来,孟海风决定去找一趟苏岁岁。 今天孟月被她打了的事,他必须得去要个说法。 最好能让苏岁岁赔点钱。 现在他身上已经没什么子儿了。 孟海风门都没敲,直接走到了院子里。 可恶,她凭什么住这么大的房子! “苏......” 孟海风降低了声音。 这个关头,他不敢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孟海风往屋里去,没想到竟看到司寒霆正在刷碗。 苏岁岁拿着抹布从厨房出去,就看到门口的孟海风。 “哪里来的臭蛆!” 她把手里的脏抹布直接扔到了孟海风脸上。 “咳咳咳!” 孟海风被抹布上的辣椒呛到。 “啊!” 眼睛也进了辣椒。 “你做了什么苏岁岁?!” “你要害我!” 苏岁岁倚靠在墙边,抱着胳膊,“我害你什么了?” “你自己不要脸,不请自来。” 孟海风狠狠揉了揉眼睛,眼里布满血丝。 “苏!岁!岁!” 孟海风手握成拳:“你今天为什么打孟月!” “她好端端又没惹你!” 看到司寒霆,孟海风冷哼了一声:“司首长,您怎么在这里?” “你们孤男寡女黑灯瞎火待在一起干什么?” “司首长不是说军人不能犯作风问题吗?那您怎么和别人的未婚妻走得这么近?” 苏岁岁一个水瓢直接砸在了孟海风头上。 “啊!” 孟海风抱着头:“你怎么又打我!” “你犯贱啊!” “你!” “呵呵,我犯贱,我看你们才是,有未婚夫还跟别的男人勾搭!” 孟海风嫉妒的看着司寒霆。 啪啪! 苏岁岁从脚下抽出鞋底。 啪啪! 又给了他两个耳光。 “孟海风你是不是肠胃不好,上厕所的时候把脑袋拉出去了!” “我和你早就没有婚约没关系了!” “这么快就忘记了?”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效仿古代人,你想三妻四妾!” 苏岁岁一副看透的样子:“你是不是想复兴封建王朝!” 说着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后退几步:“司首长,我建议部队把孟海风抓起来好好审查一下。” “他的思想已经腐化到了这种地步!” 司寒霆扶了下苏岁岁,配合道:“此前没察觉,现在想想着实可怕。” 孟海风被打得乱七八糟,他捂着脸,竟然觉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首长,我冤枉啊!” 啪! 苏岁岁一个鞋底子再次拍了过去:“冤枉个屁!” 第67章 对不起,我们都只是把你当作一个笑话而已 “你还不请自来,私闯民宅,罪加一等!” 苏岁岁叉着腰,看孟海风像看垃圾。 “你……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苏岁岁!” “难道是因为跟我退了婚精神失常还是想故意吸引我的注意?” 孟海风说这句话时,自信十足。 毕竟他已经是苏岁岁能够到的最好的男人了。 苏岁岁:?? 她发愣的看着孟海风,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不是以为你的存在很重要?对不起,我们都只是把你当成一个笑话而已!” “你!” 孟海风气得转身就走。 “哈哈哈!”苏岁岁跑到院子去,看到孟海风狼狈跑走的背影笑得不行。 傍晚吹过营房的风带着股子机油味,王大花蹲在自家晾衣绳下择豆角,眼睛恨恨的盯着苏岁岁家。 她刚把豆角往盆里拢,就听见操场方向传来“叮铃咣当”的响动,张建设的二八杠自行车横在院房门口,车把上挂的军用水壶磕在石阶上,哐当哐当像敲钢盔。 “他爹,今天怎么才回来。” “你还有脸问!”张建设的军帽甩在石桌上,帽徽磕出个凹印子。 王大花:?? 咋了,她今天也没犯事儿啊? “今天我被政委叫到办公室数落了一个小时!!”他裤腰上的武装带没解,钥匙串跟着喘气声叮当作响,惊得晾衣绳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进杨树林。 王大花手里的豆角“啪嗒”掉在泥地上,沾了层灰。 “怎么回事啊?你犯什么错误了?” 张建设恶狠狠瞪着王大花:“我犯错误?我呸!” “都是你个老娘们!” “上次你去医院闹事,人家告到政委那儿去了!还让我写五千字的检查!” 她看着男人胸前的口袋,鼓着个纸角。 “啥?告政委?” 王大花腿肚子打哆嗦。 糟了糟了,这回孩儿他爹不会真赶她回乡下吧? 她不回! 她要在这里享福。 张建设的巴掌拍在木门上,门上贴的“光荣之家”红纸震得直抖,“政委说我连婆娘都管不住,还当什么连长?全部队的家属就数你能闹,传出去我在连里那帮兄弟跟前还咋抬头?” 王大花脸都白了:“那那怎么办?我当时都已经给苏岁岁道过歉了!那丫头怎么这么小心眼!” 对着张建设缩着头,像个鹌鹑。 “你收拾收拾马上给我滚回老家!” “我让我妈过来照顾天赐。” 张建设实在受不了这女人了。 当初让她从乡下来简直是个错误。 “不行,我不回去。他爹,咱家天赐离不开我呀!” “呸!天赐有你这个娘,我还怕他被你带坏。” 张建设的脸憋成猪肝色,伸手扯下武装带摔在地上:“现在整个家属院谁不背后戳我脊梁骨?” 他弯腰捡起军帽,帽檐上的汗渍比靶场上的弹孔还刺眼,“今儿政委说了,再管不住你,就让我去炊事班烧火!” 这话像颗哑弹砸在王大花心口。 “不不不,不会的。他爹,我以后一定不会再闹出事情。” “求求你,不要让我回去?” 她不想回去看那几个丫头片子。 如果那三个丫头是儿子,那她现在一共就有四个儿子。 四个儿子啊! 她就算在部队横着走,也没人能奈何她! 所以,说来说去,这件事罪魁祸首就是苏岁岁和那三个丫头片子!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我就打电话让我妈过来,你回去照顾三个丫头!” 王大花看张建设说得坚决,急了。 “你要嫌我给你丢脸,当初就别接我来部队!” 王大花猛地踢翻脚边的瓦盆,青豆角滚得满地都是,“我在老家种地、喂猪、伺候老的小的,哪回让你操过心?到了这儿,你倒帮着外人算计我!” 张建设弯腰捡起地上的豆角,突然抬手甩在王大花脚边:“少废话!今晚就收拾行李,明儿让通信员送你回乡下!” 他转身抓起武装带,帆布包带刮过晾衣绳,几件洗好的军装扑簌簌落在泥地上,“别在这儿给我添乱,部队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王大花手紧紧握成拳头。 朝隔壁苏岁岁家狠狠瞪了一眼。 苏岁岁正蹲在自家小院儿的墙角偷听。 听到隔壁吵架,幸灾乐祸的笑眯了眼。 吵吧吵吧,打起来也行。 夜深人静,苏岁岁从空间商城里买了一些钉子,然后把它们粘在了院墙上。 她拍了拍手,钻到了被窝里。 半夜,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苏张两家相隔的院墙摸索。 “苏岁岁,你敢害我,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王大花咬牙切齿的说着。 今天晚上她就要从这院墙翻过去,狠狠把苏岁岁打一顿。 王大花一想到苏岁岁被她打得抱头鼠窜,整个头肿成了猪脑袋的样子,就忍不住解气! 不管怎么样,这个仇她今天就要报了。 王大花挽起袖子,两手准备撑着院墙翻过去。 “啊!!!” 手上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的手顺着刚才的力道直接按在了尖锐的东西上。 手戳了个咕隆,血顺着手臂滴到衣服上, “啊!!!救命!!” 痛叫声划破寂静。 “杀猪呢!”张家另一边的邻居李爱国媳妇掀开棉窗帘。 王大花单脚挂在墙头上,另一只手捂着冒血的掌心,裤脚还勾着墙缝里半截生锈的铁丝。 苏岁岁的房门“吱呀”推开条缝。 “哎呀!大花嫂子,这是咋的了,你在墙边干什么?” 苏岁岁举着个铁皮手电筒,光束扫过王大花扭曲的脸,装模作样地惊呼,“您咋爬我家墙头啊?这墙上前日补漏刷了石灰,别摔着!” 王大花痛得脸色煞白。 周围的房子都亮了,三五个披军大衣的男人趿着解放鞋跑过来。 张建设的军帽扣在头上,看见自个儿女人挂在墙头上的狼狈样,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作死啊!这是部队家属院,当你老家的猪圈墙呢?” 他伸手去拽王大花的裤腿,却看到王大花的手被钉子钉上了。 这画面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究竟咋搞的?” “啊啊啊啊啊啊!” “他爹,救命啊!!!” 第68章 苏岁岁治小狗 几个军人大老爷们看着王大花的手像羊肉串似的扎在钉子上,眉头都跟着抽动。 看着都痛。 “哎哟喂,啧啧啧。”苏岁岁瞪大眼睛,两手放在胸前缩着瑟瑟发抖。 王大花额头已经沁出了冷汗。 “连长,得赶紧把嫂子的手从钉子里弄出来啊!” 总不能把人一直钉在墙上。 “孩儿他娘,你忍着点。” 王大花已经快要痛得晕倒。 “啊啊啊啊,救命。” 张建设咬咬牙,直接把王大花的手从钉子上抽壳出来。 “啊!” 王大花晕了过去。 苏岁岁也倒吸一口凉气。 转个身回屋睡觉去了。 活该。 要是不歪心思翻院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第二天,王大花醒过来就看到自己被包得像白萝卜的手。 小心一点倒是不怎么痛了。 “他爹,你看我都这样了,就别送我回去了吧。” 她委屈的看着张建设。 自家男人总不至于这么冷酷无情。 张建设淡淡看了她一眼:“我已经通知通讯员了,你的东西我昨天晚上也已经收拾好,等会通讯员就来接你到火车站。” “你这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在部队受的伤比你这个严重多了!” 王大花没想到啊。 她都负伤了,咋还能让她回去嘞! 造孽哦。 “他爹,别这样啊,再说我走了天赐咋办,他才三岁。” 王大花虽然没有文化,但是她知道,在古代,生了儿子那就是一个家的大功臣。 她给张家生了嫡长子出来,张家人不能这么对她啊! “天赐平时在幼儿园,有人照顾他。” “再说他老子我又不是不在!” “这些事都不需要你管,我已经给我娘打了电话,她明天就坐火车过来,也就这几天的事儿。” 张建设说完就走了。 王大花绝望的看着天花板。 为什么?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都怪苏岁岁那小妮子! 要不是她挑起事端,自己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好! 回去就回去。 她还懒得伺候了呢! 回去让三个丫头片子伺候她! 等她回去休养一段时间。 她一定会回来的! 苏岁岁早上去部队上班。 军犬训导除了她,还有两个人。 一个年长一些,大概四十来岁,他们都叫他九叔。 另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叫李光明。 苏岁岁背着帆布包刚进训导队院子,就听见狗窝里传来“咣当”一声。 九叔正蹲在德牧的铁笼前,手里的搪瓷盆被爪子拍得直晃,盆里的窝头碎渣撒了一地。 李光明正扯着军大衣领子,在旁边直跺脚:“九叔,这都第三天了,刀影连口水都不喝,再这么下去训导员考核可咋办啊?” “急啥?” 九叔扭头瞪他一眼,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草屑,“去年老张的黑子闹肠炎,不也挺过来了?” 话是这么说,手里的旱烟杆却在笼门上敲得咚咚响。 苏岁岁放下帆布包凑过去,只见德牧趴在草垫上,耳朵耷拉得比深秋的茄子还蔫,平时油光水滑的黑毛结着几处毛团,尾巴像根枯树枝似的蜷在肚子底下。 她蹲下来,隔着铁栏杆轻声唤:“刀影,抬头看看?” 刀影慢慢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蒙着层水雾。 苏岁岁心里一揪。 昨儿她就发现这狗不对劲,可九叔说“军犬哪有不闹点小脾气的”,硬是没当回事。 这会儿她伸手从铁栏杆缝里轻轻挠刀影的下巴,指尖触到它颚下的毛时,刀影突然低低呜咽了一声,前爪往回缩了缩。 “九叔,李哥,你们没发现刀影走路有点瘸吗?”苏岁岁指着刀影的左前爪。 “昨天它追麻雀的时候,我看它落地时爪子没敢使劲。” 李光明赶紧凑过来,脑袋差点撞上铁栏杆:“瘸?没啊,昨天训练还能扑咬呢!” “扑咬是凭着一股子狠劲,疼狠了狗也能咬牙撑着。” 苏岁岁从兜里掏出块牛肉干,慢慢掰成小块递进去。 刀影鼻子动了动,却还是没张嘴。 “你们瞧它尾巴,平时高兴了尾巴能扫到耳根,现在都快贴地了,这是心里憋屈着呢。” 九叔吧嗒吧嗒旱烟,烟灰簌簌掉在草垫上:“小苏同志,你说这狗憋屈个啥?咱训导部伙食比步兵连还好,顿顿有窝头白菜汤,上个月还加餐了两回猪肉。” “狗和人一样,换了新环境也得适应。” 苏岁岁蹲在地上,用树枝扒拉刀影脚爪缝里的草屑。 “刀影以前跟着老训导员王班长在山区驻训,上个月才调到咱基地,这里场地平,石子路硌爪子,它又认生,可不就闹情绪?” 说着突然皱起眉—刀影天左前爪的肉垫上有道细长的血口子,沾着点沙粒。 “哎哟!”李光明眼睛瞪得溜圆,“昨天给它擦爪子时咋没看见?” “你那粗手粗脚的,狗爪子在你手里跟拧麻花似的,它能敢让你看?” 苏岁岁从帆布包里翻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獾油膏,“军犬不会说话,全靠咱用心瞅。你看它耳朵,这会儿往后撇着,就是怕疼;鼻子老是往门口闻,那是想老班长了。” 九叔赶紧把旱烟杆往地上一磕,凑过来看:“还真有血口子!光明,快去卫生所拿纱布!”转头又冲苏岁岁笑,眼角皱纹堆成核桃,“小苏同志,你咋懂这么多?比咱训了十年狗的还灵?” “俺们村以前猎户多,家里养的猎狗要是受了伤,都得自己瞧。” 苏岁岁轻轻给刀影涂药膏。 刀影原本绷紧的身子慢慢松下来,尾巴尖轻轻扫了扫她的手腕。 “其实狗跟人一样,难受了会躲,害怕了会缩,高兴了尾巴尖会打卷。你们啊,平时光盯着训练成绩,没顾上跟它们说‘体己话’。” 李光明抱着纱布跑回来,看苏岁岁给刀影缠爪子时,刀影居然乖乖地把爪子搭在她手心里,忍不住挠挠头:“怪了,平时我给它擦爪子,它能把铁笼拍得山响。” “你那是拿着刷子硬戳,跟审犯人似的。” 苏岁岁把牛肉干掰成更小的块,放在刀影鼻子底下,“狗通人性,你得让它知道你疼它。来,刀影,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想老班长啊。” 刀影高冷得很。 刚才一直也没叫唤。 这会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哼,就你懂得多!】 苏岁岁:“......” 第69章 部队名人 九叔和李光明同时疑惑:“小苏同志,它叫唤啥?” 苏岁岁笑了笑:“嗯......它可能在夸我。” 刀影:【你真自恋,哼!】 它舌头试探着舔了舔牛肉干,突然“嗷”地一口叼住,尾巴开始小幅度摇晃。 李光明看得直拍大腿:“神了!九叔你瞧,它吃了!” 九叔掏出笔记本,铅笔头在本子上沙沙写:“小苏同志,你刚才说的‘看耳朵、瞧尾巴、观眼神’,能不能再详细说说? 咱以前训狗,净顾着口令和动作了,还真没琢磨过这些。” 苏岁岁见刀影吃完牛肉干,又舔了舔她掌心,这才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草屑。 “其实也没啥玄乎的。就说咱食堂的张师傅吧,他喂的那几只下蛋母鸡,要是哪个蔫了,准是窝里有蛇; 咱训导部的黑子,每次看见穿白大褂的卫生员就转圈,那是怕打针……” “对对对!”李光明突然想起来,“上次黑子看见卫生员跑,我还以为它想咬人呢,闹了半天是怕打针!” 九叔把笔记本往苏岁岁面前一推。 “小苏同志,你就把这些‘看狗经’给咱记下来,回头咱开个训导员学习会,你给大伙讲讲。 咱当兵的糙,以前净想着让狗听话,没成想还得让狗跟咱贴心。” 苏岁岁接过铅笔,见笔记本上还记着“刀影食谱:窝头二两、白菜汤半碗”,忍不住笑了:“九叔,其实狗跟人一样,心里顺了,吃嘛嘛香。 就像刀影,等它爪子养好了,咱再带它去后山跑跑,闻闻熟悉的土味,比啥药都强。” 说话间,刀影已经吃完牛肉干,正用脑袋蹭苏岁岁的裤腿,尾巴扫得草垫哗啦响。 李光明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刀影的耳朵,破天荒没被甩爪子,乐得直咧嘴。 “嘿,还真灵!苏同志,你说咱明天带它去靶场旁边的野草地转转?那儿有蒲公英,去年王班长常带它去……” “行啊,不过得慢慢哄着去,别跟赶鸭子似的。” 苏岁岁见刀影开始舔搪瓷盆里的水,心里松了口气,“以后咱喂狗,先瞧瞧它们尾巴朝哪边摆,耳朵是立着还是趴着,眼神是亮堂还是发暗。 狗不会说话,但身子可诚实着呢。” 九叔把笔记本往裤兜里一塞,拍了拍李光明的肩膀:“听见没?以后别老想着拿哨子催狗,得学会看‘脸色’。 小苏同志这本事,比咱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十年还管用。” 中午食堂吃饭,九叔嗓门大,三两下就把苏岁岁今天在训导队的事宣扬了出去。 这会儿食堂的人满满当当。 大伙儿听了都很惊讶。 “那小丫头这么厉害呢!” “哟,这本事可真是太大了。” “是啊,啸天不也是她给看好的吗?” “她还是孟副营——不对,是连长的未婚妻。” “呸,你又说错了,人家孟连长攀上高枝,早就跟那丫头退了婚。我觉得啊,孟海风是有眼无珠,且瞧好吧。” “不是,大牛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杨刚很不乐意刚才牛春生的话。 “咱们和海风还有婉柔认识多久了,他们俩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你们别听风就是雨。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他们仨那事儿就是个乌龙。全是误会。” “估计是那小丫头误会了,孟海风和婉柔两人可能也是害羞,想等关系稳定再告诉咱们,所以才闹误会了。” 杨刚和孟海风同一时间入伍,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婉柔也不是那种人,跟咱们都是哥们!” “哪有帮着外人说自己哥们坏话的,你小子不仗义啊!” 牛春生夹了一大筷子白菜送进嘴里。 懒得跟他瞎扯。 苏岁岁拿着铁盒来食堂打饭。 一进来,大家的目光都是放在了她身上。 因为她的外貌实在是太出众了,加之之前在部队一战成名。 如今又是话题人物。 苏岁岁自然也察觉到了大家投来的目光。 她没有在意。 来食堂是干饭的! 苏岁岁刚把搪瓷饭盒往窗口一递,就听见身后“咣当”一声。 回头看见孟海风正弯腰捡搪瓷盆,王婉柔蹲在旁边帮他拍军大衣上的饭粒,孟月抱着饭盒翻白眼:“哥你能不能小心点?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食堂里顿时静了半拍。 杨刚嘴里的窝头还没咽下去,赶紧用胳膊肘捅周永龙:“来了来了,正主儿来了。” 周永龙扒拉着白菜汤,眼皮往苏岁岁那边扫:“瞅着吧,有热闹看。” 窗口的张师傅给苏岁岁舀了两大勺白菜炖豆腐,特意多搁了两块油渣:“小苏啊,听说你把刀影治好了?赶明儿给咱食堂的老黄狗也瞧瞧,最近总趴在灶台底下打蔫。” 苏岁岁刚要接饭盒,就听见孟月在身后尖着嗓子喊:“哟,这不是训导队的苏大能人吗?怎么不去跟狗一块儿吃,跑食堂来凑什么热闹?” 王婉柔赶紧拽孟月的袖子:“小月别胡说。” 嘴上这么说,眼睛透着一股算计。 孟海风咳了两声,把搪瓷盆往桌上一墩:“苏同志,听说你现在挺会驯狗?” 苏岁岁转身,把饭盒往桌上一放,语气平平:“孟营——哦,呸呸呸,是连长。” “孟连长客气了,也就是给狗治治爪子,比不得您带兵。” 孟月“嗤”地笑出声:“治爪子?我还当是啥本事呢,不就跟农村婆娘给鸡接骨似的?我哥上周带的三班在战术考核里拿了第一,婉柔姐也是文工团的台柱子,你呢?天天跟狗屎狗尿打交道,也不嫌埋汰。” 王婉柔赶紧插话:“小月别这么说,苏同志也是为部队服务。” 话锋一转,又补了句:“我们文工团都是一些花架子,那些屎尿的确实做不来,比不得苏同志。畜生也确实不如人听话,我们文工团的人——” 苏岁岁听出话里的刺,打断她:“婉柔姐说得对,狗不像人,疼了会躲,害怕了会咬,全靠训导员耐着性子哄。就像刀影,刚送来时见人就龇牙,现在不也乖乖让李光明给梳毛了?” 她忽然抬头看向孟海,“倒是有些人,比狗还倔,明明早就背信弃义,还死咬着不承认,非要撕破脸。” 孟海风的筷子在菜盆里顿了顿。 接着苏岁岁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孟海风一抖:“婉柔姐!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你拿你们文工团的姐妹和狗比?天呐!” “埋汰我也就算了,她们可是和你朝夕相处的姐妹啊!!” 苏岁岁痛心疾首的看着她。 第70章 我跟男兵们只是哥们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同志,你怎么平白诬赖我!” 王婉柔定定的看着苏岁岁,其实她很想大骂苏岁岁贱人。 奈何这里人太多了,要是这么骂的话,有损她的形象。 毕竟她可是堂堂文工团的团花,王老参谋长的孙女,加海市第一中学语文老师和海市人民医院医生的女儿。 她的高贵身份不允许她当众做出这么有损格调的事情。 “你看你又在睁眼说瞎话了,我哪有平白冤枉你,明明是你自己把文工团的女孩们比作狗。” 苏岁岁朝不远处身着统一蓝色裙子的地方抬了抬下巴。 只见女孩子们脸色不太好看。 “王婉柔你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扎双马尾的陈霜儿“啪”地拍了下桌子,铝制饭盒震得跳起来,“合着我们在你眼里连狗都不如?” 她袖口还沾着早上练舞蹈蹭的金粉,说话时辫子梢甩得噼啪响。 王婉柔捏着不锈钢饭盒的手:“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驯狗需要耐心——” “耐心?”靠墙站的林小霞突然插话,手里的搪瓷勺子敲得饭盒叮当响。 “上个月你发烧到39度,是谁在排练室照顾你?是谁把亲姐寄的桃酥掰给你吃?现在倒好,转头说我们文工团的人‘畜生不如’,你良心让狗叼了?” 她故意把“狗”字咬得贼重,斜眼往苏岁岁那边瞟。 苏岁岁低头啃馒头,嘴角扯出丝笑——嘿,这顶帽子扣得妙。 她悠哉游哉的扒饭,余光却看见王婉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小霞你别断章取义!我明明说的是苏同志驯狗有本事,咱们文工团做不了这种苦差事……” 王婉柔恨不得直接上去给这两人一人十个耳光。 陈霜儿家世好,父母在边部是响当当的军人。 她爸是边部的团长,能力出众,陈霜儿陪着爷爷奶奶留在了海市。 有这样的家世,自然很底气这么跟她说话。 这也是王婉柔非常不爽她的一点。 她只想要自己成为文工团家世最好最拿得出手的。 这样她会非常自信。 大家也都会让着她。 不过好在陈霜儿长得不好看。 额头右侧有一道葡萄大小的难看伤疤。 王婉柔心里暗骂了一句丑八怪。 “苦差事?”打饭窗口旁站着的吴敏突然转身,手里的饭勺还滴着米汤。 “去年去边防演出,咱们在卡车里冻得打摆子,你缩在军大衣里说‘宁可少活十年也不唱《长征组歌》’,那会儿咋不说苦?啊?” 她几步跨过来,饭盒往桌上一墩,“现在看训导队能跟男兵一块儿出任务,眼馋了吧?” 吴大婶年纪大些,思想保守,对王婉柔平时跟男人们勾肩搭背的做法很是看不上。 有一次她看到王婉柔把手勾在她儿子的肩膀上,吓得她把刚采买回来的菜都扔到了地上,揪着她儿子耳朵就走了。 她儿子可是有家室的人! 她儿媳妇人好得很,可不允许别人来破坏小两口的婚姻。 王婉柔气得脸都红了。 这些女人就是嫉妒她罢了。 “吴婶,你胡说,什么眼馋不眼馋的,我跟男兵们只是哥们儿。” “我从小到大就是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爽朗惯了,跟男孩子一样,大家都是知道的。” “请你不要用你小女人的眼光来看待我。” 王婉柔镇静的看着吴敏。 没错,她就是得理直气壮。 她是一个超前的女人,跟这些土老帽不一样! 孟海风脸跟老阴天似的难看。 树大招风没错。 婉柔优秀,性格好,有些阴暗的人肯定会嫉妒。 这就是人性啊。 就像他自己优秀,让司寒霆嫉妒是一样的道理。 “够了。” “陈霜儿林小霞,如果刚才婉柔说话得罪了你们的话,我代她给你们道个歉。” “你们不要想多了,婉柔生性单纯,说话也是直来直往,但是她绝对没有恶意,你们在文工团一起共事,应该很了解她。” 陈霜儿才不听孟海风放屁。 她之前眼瞎还喜欢过孟海风。 现在想想就觉得是黑历史。 这种背信弃义,抛弃乡下未婚妻的臭男人,不配她的喜欢。 “全天下只有你们这些瞎眼男人才会觉得她单纯。” 王婉柔心里冷笑。 赤裸裸的嫉妒啊。 她性格好长得好,就是吃得开啊。 果然,就有人开始帮王婉柔说话了。 “行了,你们都少说几句,咱们都是有纪律的人,吃个饭还不清静。” “婉柔海风,你们过来我们这边坐着一起吃呗。” 王婉柔直接踮着脚揽过杨刚的肩膀,斜睨着他:“哼,还是刚哥好。”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邀请王婉柔。 “哎呀,你们小声点,吵死了!” 王婉柔语气嫌弃,脸上却笑眯眯。 她还朝苏岁岁的方向狠狠剜了一眼。 呵呵。 一个人孤零零的吃饭,无人在意。 而她呢,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海风小月,要不你们先回去送饭,我跟刚哥他们一起吃饭,正好我们哥们儿几个聊会儿。” 以前王婉柔跟大家伙打打闹闹,哥们哥们的,孟海风倒是没觉得什么。 只是觉得婉柔不是一般人,能跟男人玩闹成一片,说明很有男儿气概。 可现在看王婉柔这样和这些男人打闹,孟海风心里有些不爽。 婉柔都已经跟他结婚了。 作为一个有家室的女人还是要跟别人保持距离为好。 “婉柔,我们还是回家一起吃吧。” 孟海风说着就要去拉王婉柔的手,被王婉柔直接甩开了。 “哎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王婉柔瞪着孟海风嘟着嘴。 “人家好久没和刚哥虎子一起玩耍了,我听说刚哥最近在相看对象,我还想了解下情况呢。” 王婉柔说着胳膊肘在杨刚的腰侧捶了一下。 孟海风脸都绿了。 婉柔有点太心大了。 完全没考虑到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面子。 当然,他绝对不是怀疑婉柔。 毕竟他们两个人感情十分要好。 而且孟海风对自己非常自信。 他在部队算是数一数二的后生。 再说,确实也如婉柔说的,一直以来她都只是把大家当作哥们而已。 唯独对他产生了爱情。 “小月,我们先回去。” 孟月哪肯回去啊。 这里都是军人,正是她要来的地方。 早知道,前几天她就该跟着她哥来打饭了。 第71章 司首长咋跟她说话态度这么好 “大哥,你自己先回去吧,我陪婉柔姐。” 孟月把孟海风往外面推。 “你好,我叫孟月,是孟海风的亲妹妹。” 孟月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直接抱住了杨刚的胳膊。 她抬着头使劲儿对杨刚眨着眼睛。 杨刚下意识看向王婉柔。 王婉柔此时也正看着他。 只是,他看到王婉柔的表情不太好看,好像不高兴。 杨刚将自己的胳膊艰难从孟月手里抽出去,并且朝旁边移动了几步。 “你好,你......好。” 他艰难的跟孟月打了个招呼,眼睛却还是往王婉柔那里瞟。 “来来来吃饭。”王大虎吆喝了一声。 落座时,王婉柔和杨刚肩并肩走着,两人的肩膀不小心撞到了一起,蹭了蹭。 “你是不是生气了,刚才是她来拉着我。”杨刚小声道。 王婉柔疑惑的看着他。 “我没有生气啊。”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虽然她这样说,但杨刚就是觉得她生气了。 趁着其他人聊天,他使劲儿给王婉柔夹菜。 看他殷勤的模样,王婉柔噗嗤笑了一声。 “好了啦,人家哪有这么小气。” “对了刚哥,你相亲对象怎么样呀?” “嗯......”杨刚像是在回忆。 “反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我都有点忘了。” 王婉柔笑着道:“刚哥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猜你肯定是很宝贝人家,所以才不告诉我们。” “还是你心里其实有别人啊?” 王婉柔说完大口的吃了一口饭,嘴角还沾了一粒米。 “你啊,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杨刚把王婉柔脸上的米拿掉。 “哎呀,我就是男孩子性格嘛,粗鲁惯了。” “跟你的相亲对象肯定比不了。” “欸,你的相亲对象是不是特别温柔啊?” 杨刚脸微愣。 跟婉柔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想谈起别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岁岁的桌子隔他们不远。 此时,她正抱着肚子,笑得差点撅过去。 王婉柔一招鲜吃遍天啊。 关键是极其做作拙劣啊。 她算是看出来了。 只有低级的男人才会吃她这一套。 长眼睛的男人根本不会看她一眼。 就在这时,满食堂的人突然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不但说话声消失,嚼饭的动作也定住了。 炊事班老李端着饭勺的手悬在半空,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人——是司寒霆,最年轻的首长。 平时见他比见下雪还稀奇,这会儿居然亲自来食堂吃饭? 司寒霆扫了眼食堂,目光在打饭窗口顿了顿,抬腿就往角落走。 王婉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猛地揪起来。 角落那张桌子,苏岁岁正捧着搪瓷缸啃馒头呢,衣服领口还沾着狗毛,压根没发现有人来了。 “岁岁。” 司寒霆站在桌前,脸上的冰冷褪去。 苏岁岁猛地抬头,馒头渣掉在胸前:“寒霆哥,哦不,首长。” 她眼巴巴的望着,腮帮子因为刚才塞进了一大口馒头而鼓起来,像只小兔子。 “等我一下。”司寒霆转身走向打饭窗口。 炊事班老李手忙脚乱地找干净饭盒,手都抖得跟筛糠似的:“司首长您……您想吃啥?今天有红烧肉……” “和她一样。”司寒霆下巴朝苏岁岁那边一扬。 司寒霆接过饭盒,转身又回到苏岁岁的桌子,把军衣外套往椅背上一搭。 “训导队的春训计划,你负责一起参写。” 司寒霆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砸进水里,“重点写军犬在草地追踪的科目,下周交我。” 苏岁岁差点被馒头噎着:“首、首长,这不归我管啊?九叔才是……” “你协助。”司寒霆抬起头,嘴角抬起笑意,“怎么?想偷懒啊。” “不不不,那倒没有,只是我没做过,怕做得不好。” 司寒霆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协助训狗就算了,还要写报告。 她这辈子还没写过呢。 王婉柔手里的筷子“咔”地掰断了。 旁边的孟月瞪圆了眼,小声嘟囔:“这苏岁岁啥本事啊?司首长咋跟她说话态度这么好?” “你们瞧见没,还笑呢。” 孟月气死了。 本来刚才觉得这些男人都还可以。 穿着军装高高大大。 她随便挑个有前途的都行。 司寒霆一来,这些男人都不够看啊。 就是她哥来了也差了人家十万八千里。 “吃你的饭!” 王婉柔凶巴巴地夹了块土豆,使劲儿戳进米饭里。 她看见司寒霆和苏岁岁有说有笑,心里跟塞了团乱麻。 每次她找司寒霆讲话,他都连正眼都不给自己,这会儿倒跟苏岁岁同桌吃饭? “苏同志,你跟司首长很熟啊?” 斜对角坐着的通信班小赵凑过来,眼睛笑得眯成缝。 苏岁岁:“……还好......” 话没说完,司寒霆突然抬头,眼神跟刀子似的扫过来,小赵立马缩着脖子坐回去了。 食堂里渐渐有了动静,却都是压低的嘀咕声。 孟月理了理辫子,拉了拉衣角,突然站起来,端着饭盒就往司寒霆那边凑:“司首长,我给您添点汤吧?” 司寒霆连眼皮都没抬,脸色冰冷如霜。 孟月吓得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 王婉柔看见她攥紧饭盒的手直发抖,突然想起去年自己给司寒亭送衬衣,也是被冷冰冰地退回,他说“部队不兴这个”。 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怎么回事。 怎么既不喜欢她的爽朗,又不喜欢她的温柔。 不应该啊! 这会儿苏岁岁跟没事人似的扒饭,司寒霆笑了笑,把自己没动过的红烧肉夹给了她。 “狗棚修好了?” “修好了修好了!” 苏岁岁赶紧点头,“昨天后勤班来补了屋顶,黑子今儿都不打哆嗦了。” 司寒霆嗯了一声:“它们是立功的战友,金贵。” 这话听在王婉柔耳朵里格外刺耳。 上个月她跟司寒霆说文工团的手要保护好才能演出,人家回她“让团长来找我”。 丝毫没关心她的手一点点。 现在倒关心起狗来了? 难道在司寒霆心里,她一个美丽的大活人还没畜生重要?! 王婉柔看不得苏岁岁和司寒霆走得这么近。 终于忍不住,朝他们那边走了过去...... 第72章 司寒霆当众表白 鞋底在水泥地上蹭出刺啦刺啦的响。 她特意把辫梢的蝴蝶结扯松了些,露出两绺卷发搭在腮边。 上个月在县城照相馆拍的女兵照,就是这个发型被夸像画报上的人。 “司首长,”她笑着往桌边一靠。 “我刚才听您说春训计划要写军犬科目?我们文工团去年还排过《军犬英雄》的快板呢,要不我把词儿给您抄一份参考参考?” 司寒霆正给苏岁岁夹着自己饭盒里的红烧肉,筷子头都没抬。 王婉柔眼里闪过浓浓的嫉妒。 这乡下丫头究竟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竟然勾引堂堂冷面首长司寒霆对她这么百依百顺。 王婉柔又往前探了探身子:“特别是那个草地追踪的桥段,我们还去训导队蹲过点呢,说军犬爪子踩在露水草地上怎么怎么带劲儿……” “问你们团长。” 司寒霆声音跟冰碴子似的。 手里的筷子已经把苏岁岁饭盒里的红烧肉拨拉过去半块。 苏岁岁慌忙摆手:“寒霆哥你吃,我吃馒头就够了。” 司寒霆没理她,把自己饭盒里的鸡蛋也夹了过来。 他抬头看了王婉柔一眼,眼皮子耷拉着像没睡醒,眼里满是嫌弃疏离:“文工团的事别来问我。” 食堂里不知道谁憋笑咳嗽了一声。 孟月赶紧低头扒饭。 她不是说他跟司寒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很要好吗? 看着怎么不像啊...... 非但没看出感情,还全是厌恶。 王婉柔脸上热烘烘的,手指绞着辫梢的蝴蝶结。 去年冬天她给司寒霆送自己织的毛袜,在团部走廊里被他冷冰冰地拒回来:“部队发的袜子够穿,战士不用搞特殊。” 当时她站在走廊里,看着司寒霆的背影,羊毛袜在手里攥出了汗。 司寒霆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冷漠。 这完全不合常理啊。 她可是文工团一枝花。 毫不夸张的说,她觉得部队一大半的男兵都暗恋她。 可是那些人配不上她。 “那苏同志……” 王婉柔转脸对着苏岁岁,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跟司首长什么关系啊?我瞧着你们说话怪亲热的。” 这话一出口,食堂的战士都竖起了耳朵。 其实大家也是很好奇。 司首长对这个新来的苏岁岁实在太不一般了。 苏岁岁又是孟海风的前未婚妻。 这关系可真是乱哦~~ 像司首长这样的人,要找什么样家世的女孩子找不到。 怎么会喜欢苏岁岁呢。 大家都是各种猜测。 “岁岁,你不会是刚和海风退了婚,就又看上司首长了吧。” 说着,王婉柔将目光放在司寒霆身上。 聪明人的话,早就听出了她言语中的意思了。 苏岁岁正捧着馒头啃呢,听见这话朝王婉柔飞去一个眼刀。 “王婉柔,我真想把你放到油锅里,看是油溅还是你贱!” “噗嗤。” 周围传来一阵轻笑声。 陈霜儿笑得不加掩饰。 王婉柔站在过道,听到苏岁岁不带脏字的骂自己,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对人恶言相向?” 苏岁岁耸耸肩:“不是你先犯贱的吗?” “我是直性子,没有恶意,刚才只不过脱口而出而已。” 苏岁岁白了一眼:“我知道你是直肠子,但是不必用嘴拉吧。” “婉柔姐,你这是什么表情啊?看起来好恶毒哦。” 苏岁岁朝着司寒霆那边靠了靠。 “苏同志,请你不要乱污蔑!我是个性格爽朗的大女人,不屑那些小女人做派!” “你只不过口无遮拦说了几句话而已,我不会跟你计较。” 王婉柔说完这话,杨刚等人对她投去欣赏的眼神。 婉柔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大气! “还有,苏同志,男女有别,你现在这么近距离挨着司首长,影响不好,作为女孩子,更应该自尊自爱!” 王婉柔说得头头是道,像个道德标兵似的。 苏岁岁正要反驳,手上却传来温度。 只见她的小手被司寒霆的大手紧紧包裹。 “我在追求苏同志,你有意见?你算老几?” 司寒霆说完,一手拿着自己的饭盒一手拿着苏岁岁饭盒,递给食堂就拉着苏岁岁走了。 剩下王婉柔和食堂的众人持续震惊中...... 足足静了三秒钟,食堂才炸开了锅。 搪瓷饭盒往桌上磕得叮当响,孟月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菜汤里,小赵的饭盒盖儿没扣紧,米饭粒儿骨碌碌往地上滚。 大家都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我滴个娘嘞,司首长这是闷声放大招啊!” 炊事班老李举着铁勺子直拍围裙。 打饭窗口那边探出来好几个脑袋。 “可不是嘛!” 陈霜儿嘴巴张大,“去年王婉柔给司首长送毛袜,人家眼皮都不抬,今天竟然当众说追求苏同志,简直不可思议。” 周围几个女兵笑得前仰后合。 还有人偷偷拿眼角瞟王婉柔。 王婉柔这会儿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手里的饭盒死死攥着,指节都泛白了。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饭盒边沿都被捏得变了形,里头的菜汤晃荡晃荡,倒映着她铁青的脸。 她听见小赵跟旁边的新兵嘀咕:“看见没?司首长刚才那眼神,跟护犊子似的,以前咱们犯错时他可都是拿冰锥子扎人的眼神啊!” “要我说啊,”陈霜儿故意放大嗓门,“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别看司首长平时跟个冰山似的,心里头指不定早给苏岁岁凿出个暖窝了。 你们没瞧见刚才拉手那架势,恨不得把人拴腰带上。” 这话逗得满食堂哄笑。 孟月突然拽了拽王婉柔的袖子,小声说:“婉柔姐,你脸色好差啊……” 其实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恨啊。 同样是青山大队出来的。 凭什么苏岁岁就能攀上首长。 她呢? 她的首长呢?? 陈霜儿双臂环胸:“能不差嘛?咱们文工团的台柱子,平时追她的男兵能排到操场外头,今儿倒被个整天跟狗毛打交道的丫头抢了风头,换谁谁不憋屈?” 她这话跟带了刺似的,王婉柔猛地抬头,正撞见陈霜儿似笑非笑的眼神。 第73章 王家的嫌弃 司寒霆的手攥着苏岁岁的手腕,虎口的薄茧子硌得她发痒。 日头正毒,食堂外的杨树叶蔫巴巴地挂着,蝉鸣声扯得老长,她能听见自己胶鞋底在水泥地上蹭出的声音,比心跳还响。 “松、松开呀。” 她盯着他第二颗没扣严的领扣,后颈的碎发被汗黏成绺,辫梢的蓝布蝴蝶结早歪到耳后去了。 刚才在食堂,他突然说“我在追求苏同志”,惊得她把馒头渣呛进嗓子,这会儿耳尖还烧得跟灶膛里的火似的。 “生气了吗?” 司寒霆小心的问。 “没有,只是......” 苏岁岁想到自己的身份跟司寒霆不相配。 “岁岁,没有只是......我今年27,像我这般大的男人,孩子都好几岁了,可我还是一个人。” “以前还没有想要结婚的想法,现在......现在有了......” 苏岁岁脸色越发滚烫。 “我们的家世差距太大了,我担心......” 她担心司家会反对...... 如果是这样,那还是不要开始得好。 因为一旦感情深了,再要割舍对双方都是伤害。 “不用担心,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 爷爷不是早就想要她带着孙媳妇回去吗? 而且听了司寒念的八卦和最近部队传出来的各种消息。 他对苏岁岁还挺好奇。 “我想知道你喜欢我吗?” 司寒霆直白的问道。 苏岁岁抬头看着司寒霆,没有扭捏和害羞,她点了点头:“嗯!” 司寒霆清冷的脸漾起大大的笑来。 他一激动,两手直接搂住了苏岁岁腰,抱着她原地旋转。 “啊!” 苏岁岁赶紧抱紧司寒霆的脖子,随后脸上盛满笑意。 * 孟海风听到外面传的风言风语不高兴得很。 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沉闷得厉害。 苏岁岁怎么会和司寒霆在处朋友。 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再说,苏岁岁不是喜欢他吗? 不然怎么可能千里迢迢追夫。 千头万绪一时解不开。 他的家事一大堆也等着处理。 这天,孟家人和王家人在大来饭店约了正式见面。 大来饭店的门刚转开,孟大江的解放鞋就踩在红漆地板上印了个泥脚印。 他慌忙往后退,裤腰上别着的旱烟袋磕在门框上,哗啦掉出半把瓜子皮。 杨喜凤被孟小龙背在背上,身上盖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领口油光锃亮。 “海风他爸,把烟袋收收。” 杨喜凤扯了扯丈夫的衣角,嗓子里像含着口浓痰。 孟大江横了一眼。 “城里的饭店有啥了不起的!” 把旱烟袋往裤腰里塞,偏头看见墙上。 “这写的是啥?” 孟月念道:“请勿随地吐痰。” 孟大江很是不屑,抬手直接把鼻涕抹在了大门上。 王家人早就在雅间等着了。 王中军老爷子穿件米色的确良衬衫,袖口翻得板板正正,正拿白手帕擦老花镜。 王泽民坐在父亲旁边,针织外套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椅背上,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看见孟家人进来,嘴角扯了扯。 “亲家母身子不便,坐这儿宽敞。” 王中军指着靠墙的位置。 苏梦琴袖口飘出股雪花膏味儿。 她特意换了件月白色的确良衬衫,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看见杨喜凤袖口磨出的毛边,眼皮子轻轻跳了跳。 孟月跟着父母进来,盯着桌上的玻璃转盘直咽口水。 盘中央摆着青瓷拼盘,酱牛肉码得像小山,她伸手就去摸,被孟海风赶忙拍了下手背:“没规矩!等长辈动筷子!” 王婉柔穿着鹅黄色布拉吉,坐在王中军身边,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桌布边缘。 扫过孟家几人,她将头发了起来。 瞧瞧这几人穿得跟乞丐似的,跟他们王家人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孟月倒是比才来的时候好一些。 也穿上布拉吉了。 看模样今天还专门化了妆。 只是有一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她本来就不白,长得也普通。 一身大红色的裙子,大红色的腮红,大红色的嘴巴。 不知道还以为吃了小孩。 丑得惊心动魄。 王婉柔心里暗暗嘲讽。 不如她十分之一美。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可与孟月争的。 但就喜欢这种把别人比下去的感觉。 孟海风还没来得及介绍。 孟大江夹起片牛肉,油汪汪的酱汁滴在桌布上:“哎哟,这馆子就是讲究,肉都切成花儿!” 他嚼得咯吱响,蒜臼子似的门牙在灯光下泛着光,“俺们村过年杀头猪,全村人分,哪舍得这么细切?” 杨喜凤指着转盘上的糖醋排骨:“他爹,给我夹块儿!” 手一抖,身子往前滑了滑,领口的油渍蹭在桌布上。 苏梦琴赶紧往旁边挪了挪,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白手帕,叠成小方块垫在自己碗底下。 嫌弃的扫了孟大江和杨喜凤一眼。 这都是些什么人!! “儿子快吃个鸡腿!” 孟大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桌上的整鸡拿到了自己面前。 揪下来一个鸡腿就递到了孟小龙碗里。 反正他侄子结婚又不是他儿子结婚。 他就是从乡下来见世面,顺便捞点好处。 其他一律不归她管。 孟小龙看了看孟海风,再看了看王家人。 两手搭在腿上,没动筷。 他不敢啊。 孟海风脸色难看。 王家人的表情他不是没看在眼里。 本来他的家世在王家人面前就微不足道。 父母还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尴尬得耳朵都红了。 “爹!娘!” 孟海风站在边上提高音量。 孟大江一边正在抠牙,停了下来。 孟海风视线扫了一圈。 “爷爷,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一圈下来,大家就算是认识了。 “婉柔她爷爷是参谋长退休,”王泽民端起搪瓷缸抿了口茶,“当年在战场上——” 话没说完,孟大江的旱烟袋突然从裤腰里滑出来,吧嗒掉在杨喜凤腿上。 杨喜凤“哎哟”一声,带翻了桌上的醋瓶子,褐色液体顺着桌沿往下淌。 “吃饭都不老实!” 孟大江捡烟袋,屁股撞得椅子腿跟地板磕出响:“你嚷啥?没看见亲家都在呢!” 王强媳妇赵丽抱着王小飞坐在角落,突然皱起鼻子。 王小飞指着杨喜凤的轮椅:“妈妈,那奶奶身上臭臭的。” 声音清亮,在房间里打转。 苏梦琴赶紧咳嗽两声:“小飞乖,别乱说话。” 眼睛却往杨喜凤身上瞟。 第74章 司首长也是你随便能招惹的! 孟海风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这是赤裸裸的在嫌弃他们家呀。 连小孩子都说这样的话,肯定是王家人在背后这样教过! 孟海风心里暗暗生气。 没想到王家人表面上对他还算可以,心里竟然也是看不起他的。 孟海风手在桌子底下暗暗握拳。 他有什么好被看不起的。 凭自己的努力做到现在这样的位置,他们王家人也有后代呀,王强不就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吗? 等将来有一天他真正立起来了,定要让这些瞧不起他的人好好瞧瞧! 杨喜凤尴尬顿了顿,往她儿子那里瞟了一眼,儿子就是她最坚实的靠山。 孟大江脸色不好,凭什么要嫌弃他们? 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农村来的吗? 孟月捂着鼻子。 “就是!妈你注意点,别拉裤子里了,今天当着王家叔叔阿姨还有王爷爷的面,别丢人现眼,恶心人家。” 孟月嫌弃的换了一个位置坐到王婉柔身边去。 “我还是挨着嫂子坐。” 孟月轻轻地把头靠在王婉柔的肩上,丝毫没有注意王婉柔脸上的嫌弃。 “王爷爷,我跟嫂子最亲近了。可能上辈子我们就是好姐妹呢。” 孟月说着,还捏着王婉柔的脸亲了一口。 王家人都瞪大了眼。 口水沾在王婉柔的脸上,粘粘腻腻,隐隐有一股味道。 王中军端坐着笑了笑,“你们姑嫂两个相处好就好,我孙女呀,被我们惯坏了,脾气不是很好,如果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多担待一些。” 孟月笑得更开心了,这可是老参谋长在跟自己讲话呀! 那地位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四舍五入一下,就跟自己亲爷爷是一样的。 “王爷爷您别这么说,我会担待嫂子的。” 王婉柔:“……” “对了王爷爷我还没有对象,还拜托王爷爷给我介绍一个军官。” “这件事我拜托嫂子好久了,嫂子那边都还没有动静,我只能拜托王爷爷了。” “等我找到对象了,也能帮助家里大哥的压力也会少一些。” 苏梦琴和王婉柔对视一眼,心里对孟月这个乡下丫头看不上极了。 一来就让人家给她介绍军官,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 “孟月,这军官也不是说随便咱们就能嫁的,人家自然眼光也高啊!” “苏阿姨,我知道啊,就是因为眼光高,所以我才配得上啊,我又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我在我们大队可多知青追我了。” “你?”苏梦琴打量了孟月一眼,眼里的嫌弃之色异常明显。 “好了孟月,现在是我跟你嫂子的正事,你的事情,后面再说。” 孟海风警告了孟月一眼,这顿饭吃得他心惊肉跳。 生怕自己家里人再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出来影响到他在王家的形象。 孟海风出去上厕所时,没想到竟撞见了司寒霆和苏岁岁。 苏岁岁对司寒霆笑得特别甜,两人挨得很近,看着像是在说什么很开心的事情。 孟海风顿时觉得一股无名火窜上了脑门。 想起之前听说的司寒霆对苏岁岁当众表白的事情,更加恼火。 这时苏岁岁和司寒霆也看到了孟海风。 司寒霆冷漠扫了他一眼。 瞧见他紧紧攥着的拳头。 “哎呀,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见着垃圾了。” 苏岁岁拉着司寒霆的手就往另一边走。 “站住!” 孟海风追了上去,拦在苏岁岁和司寒霆面前。 看到两人手拉在一起,他觉得尤其刺眼。 想到当初在乡下,苏岁岁的手拉着他的衣角。 声音甜美的喊他“海风哥哥”。 “苏岁岁,你给我把手撒开!你懂不懂规矩!司首长也是你随便能招惹的!” 是看到了别的男人更优秀,所以才抛弃了他,跟司寒霆勾搭在一起? 果然,这些人都是只看家世的俗人! 没想到,苏岁岁一个农村丫头也被这世道腐蚀成了这样。 再这样下去,像他这样的寒门子弟还有活法吗? 他心里十分不爽司寒霆,奈何人家是领导。 所以,只能把心中的不满撒到苏岁岁身上。 苏岁岁用了十层的力气狠狠拍在孟海风手背上。 “啊!” 孟海风捂着手,表情十分痛苦。 手背上一片已经被打得通红。 “在部队待了几天还真是不一样了哈。” 孟海风狠狠瞪着苏岁岁,咬牙切齿。 他更加无法接受苏岁岁现在看自己的眼神。 以前的崇拜喜悦都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憎恶和嫌弃。 就算做不成夫妻,做兄妹难道不行? 苏岁岁一定要把 他们从小到大的情谊弄得这么糟糕? “司首长,您千万不要被苏岁岁的外表蒙蔽了,她看着单纯,实际心机深重得很!” “您从小到大在部队长大,不知道这些农村人看似淳朴,实际上为了达到目的,会怎么不择手段,千万不要小看了她啊!” 孟海风像真是为司寒霆着想似的。 “孟海风,你不用跟我做自我介绍了。”司寒霆居高临下的冷冷睨着孟海风。 孟海风脸都沉了下去。 这个司寒霆,自己好心提醒他,他反而还下他的面子,讽刺他。 等着吧! 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啊。 孟海风算是看出来了。 司寒霆平时接触的都是城里由头有脸的女人,厌倦了,没有新鲜感了。 刚好苏岁岁这个农村丫头让他觉得稀奇。 苏岁岁这傻子还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吧。 以为自己真得到了首长的青睐。 这一个两个都是不识好人心的人。 王婉柔从包间出来找孟海风,正好就瞧见孟海风愣在一处。 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饭店最里边,竟是司寒霆和苏岁岁。 王婉柔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苏岁岁不会是在和司寒霆处朋友吧。 不行! 一定不能让她得逞。 不然以后她就永远要比苏岁岁压一头。 她既然能从苏岁岁手里抢走孟海风,那照样可以把司寒霆抢过来。 中午吃完饭后,王婉柔借口自己不舒服,便离开了。 她要去找一个人...... 第75章 获得预知未来卡 王婉柔攥着手提包站在金家门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金玲家那栋米黄色小楼在阳光下晃得她眼晕。 \"婉柔来了?\" 金玲穿着嫩黄色布拉吉。 \"别杵着呀,进来喝荔枝汽水。\" 玻璃茶几上摆着海市产的铁皮盒饼干,金玲趿着绣金线的拖鞋斜倚在藤椅上,鬓角别着枚水钻发卡,正是上个月百货大楼橱窗里摆的新款。 \"小玲你倒是清闲,不像我,天天跟着海风应付那些穷亲戚,烦都烦死了。\" 她和金玲从小就认识,也是从小到大的同学。 王婉柔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金玲。 因为两人从家世外貌都差不多。 她讨厌和这样的人走近。 这样显示不出自己的特别来。 好在她的性格可以胜过金玲。 她是男人性格,人缘好,到处都吃得开。 \"可不是嘛,啧啧,农村人又脏,又没规矩。\" 王婉柔眼神一闪。 \"小玲,我跟你说,农村人心眼可多了。我跟你讲,今天我在大来饭店碰到苏岁岁和司寒霆,两人可亲密了,司寒霆还给苏岁岁夹菜!\" \"啪嗒\"一声,金玲手里的搪瓷杯磕在玻璃桌面上:\"就她那土腥味还没褪的丫头?也配?\" 金玲没见过苏岁岁,但她听王婉柔说过她。 王婉柔故意压低声音,\"在部队,我还亲眼看见司首长手把手教她打绳结,那军犬见了她比见着肉包子还亲。\" 她盯着金玲骤然绷紧的下颌线,补刀似的加了句,\"上回你给司首长送的桂花糖,不也被原封不动退回来了?人家现在啊,已经被山沟沟的狐媚子迷得神魂颠倒了。\" 金玲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到底使了什么狐媚子术?\" 金玲突然往沙发上砸了一下,\"难不成真能跟畜生说话?\" \"谁说不是呢,\"王婉柔从帆布包里掏出张皱巴巴的信纸,\"你看这是苏岁岁老家村支书写的,说她从小就跟山里的狼啊鹿啊打交道,村里人都叫她''兽语仙姑''。\" 她特意把\"仙姑\"二字咬得极重,\"现在部队里都在传,说她能听懂军犬心里话,司首长怕是着了她的魔障。\" 金玲凑过去,指甲在\"兽语仙姑\"四个字上刮出声响:\"封建迷信!部队里能容这种妖言惑众?\" \"可不是嘛!” 王婉柔趁热打铁,\"军犬队老李跟海风说,上周黑子突然发疯咬断了牵引绳,多亏苏岁岁冲上去按住——你说巧不巧,她去之前黑子从来没出过事。\" \"军犬通人性,但也最认训练章法,\"王婉柔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说,\"要是有人故意在饲料里动点手脚,再让苏岁岁赶上,到时候司首长是信她个外来户,还是信咱们军区大院长大的?\" 金玲夹拿汽水的手顿在半空:\"你是说,让军犬出事,赖到她头上?\" \"嘘——\" 王婉柔扫了眼虚掩的房门,\"军犬队的饲料库钥匙在李班长那儿,你爸跟李班长是老战友,借个由头去瞧瞧还不容易?\" 她从兜里摸出个小纸包,\"这是我托人从中药铺弄的闹羊花,掺在肉糜里狗闻不出来,吃了只会上吐下泻,伤不着性命。\" 金玲盯着纸包上的红印,忽然笑出声:\"婉柔啊,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一手。\" 她可是一个善良爽朗的女人,怎么还能想出这样的阴招。 王婉柔脸僵了僵,很快又堆出笑:\"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啊,还不都是为了你。谁让你是我的好姐妹。” “实话实说,我觉得司寒霆这样的男人只有你能配得上!” “苏岁岁居然敢跟你抢司寒霆,简直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趁他们现在还没发生什么,一定要让司寒霆看清她的真面目,把她赶回乡下去!” 金玲感动的握着王婉柔的手。 \"明天李班长值班,我就说我爸想看看新配的犬粮配方。\" 她抓起王婉柔手里的纸包,指尖在封口处摩挲,\"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司首长发现是我——\" \"发现什么?\"王婉柔打断她,\"你不过是好心帮军犬队检查饲料,谁能想到有人往山里带这些土方子?\" 她指了指信纸上的\"兽语仙姑\",\"到时候风言风语一传,司首长就是再护着她,也得避避嫌。\" 金玲突然凑近,\"你这么上心,怕是不光为我吧?\" 王婉柔心跳漏了半拍,面上却笑得更甜:\"咱们自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我不为你还能为谁?再说了,\" 她瞥了眼墙上金玲参加护士毕业的照片,\"看着好好的一棵松树,被野藤缠上总是碍眼的,应该配你这朵娇花。\" 两人正说着,窗外传来吉普车的轰鸣。 金玲慌忙把纸包藏起来,\"我爸回来了,你从侧门走。\" 她忽然拉住王婉柔的手,指甲在她手背上掐出个印子,\"事成之后,司首长要是问起......\" \"自然是推到苏岁岁头上,\" 金玲突然笑出声,眼尾的胭脂晕开小片绯红,\"司首长就是再喜欢她,也得顾着部队纪律。\" 王婉柔走后,\"哗啦\"一声,金玲把桌上的橘子汽水全泼进花盆。 气泡在泥土里\"滋滋\"作响。 她摸出藏在粉盒里的钥匙。 那是上周帮李班长女儿补习功课换来的饲料库备用钥匙,金属齿痕硌得掌心发疼。 明天这个时候,军犬队的天狼、刀影、黑子、闪电,还有司首长最宝贝的\"啸天\",都会尝到掺着闹羊花的肉糜,而那个能跟畜生说话的苏岁岁,将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等苏岁岁被赶出军犬队,等司首长发现真正懂规矩、知冷暖的人是她金玲! 她盯着搪瓷缸里旋转的旋涡,突然轻声笑了。 王婉柔说得对,有些野藤,就得趁着没缠紧树根时拔掉。 而她金玲,从来都是军区大院里开得最艳的那朵月季,哪能让山里来的蒲公英占了风头? 晚上,苏岁岁钻进了空间。 空间蓝色显示屏上有一张附赠的卡片。 苏岁岁轻轻触碰了一下,卡片翻转过来。 “恭喜获得预知未来卡一张” 后面还有一个大大的三角预警图标在跳动,好像在预示什么。 苏岁岁点开了卡片,画面在眼前清晰播放出来。 第76章 陷害 只见显示屏上播放的正是王婉柔和一个女人在谈话,而谈话就是想着怎么陷害她。 “恶毒!” 苏岁岁搬着小椅子坐在空间的草坪上,一边吃着小肉干,一边像看电影似的看着画面上的两人。 “好你个王婉柔!” “什么兽语仙姑可真能编。” “不是一直说自己是个大气爽朗的女人吗?怎么还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呢?” 第二天苏岁岁上班时,下午正好有一个女人过来。 就是视频里面那个叫做金玲的女人。 看见苏岁岁在指挥军犬,金玲脸上露出恶毒的神情,这是她第一次见苏岁岁。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漂亮。 穿着一身军装梳着两个小辫,看起来精气神十足,嫩白的小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水灵。 难道司寒霆就看上了这个? 不可能! 他不是那种俗气的男人。 漂亮的女人到处都是,苏岁岁虽然长得格外漂亮,但顶多也只是一个乡野丫头而已,从身份上完全是配不上司寒霆的。 也许真如王婉柔所说,司寒霆只是对她一时有新鲜感罢了。 金玲捏紧包带,快步往饲养区厨房去了。 本来她还想找个借口让厨房的人出去,谁知进到厨房竟然没有人。 这下事情就好办多了,金玲瞧了瞧四周,赶紧拿出王婉柔昨天给她的纸包。 这里没人,现在她做什么都没有人会发现是她, 这下苏岁岁死定了。 军犬吃的东西都是苏岁岁后面改制过的,现在如果军犬吃出了问题。 第一责任人就是苏岁岁。 到时候她就会被大家唾弃,不得不离开部队,甚至可能会受到处罚。 金玲甚至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干脆直接把她打成敌特算了。 这样的话她和司寒霆就再无可能。 并且司寒霆肯定会憎恨她。 因为司寒霆是军人,他最恨的就是敌人。 想到这些,金玲胆子也大了起来。 一点惧怕也没有。 她直直走到做饭区,刚拿出东西往狗的肉糜里倒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喝! “你在干什么?!” “啊!” 金玲吓得手一抖,纸包掉落在地上。 苏岁岁惊讶的指着金玲。 “九叔,你看就是她!”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竟然闯到了咱们部队里来,还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刚才我就发现她不对劲了,赶紧跟得过来。” 这时候厨房负责军犬食物的两个炊事员也过来了。 “咋了这事?” 李九叔瞪了两人一眼。 “你们还好意思说呢,厨房就是你们工作的地方,你们怎么可能随便离开呢?这要是来了不明的人。怎么办?” “咱们这些军犬可宝贵着呢。” 两人低下了头,赶紧认错。 “金玲,你咋来了?” 李九叔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敌人。 “九叔,我……” 金玲吓得胆颤心惊,吞吞吐吐道:“我是来散步的。” “散步?”苏岁岁表示质疑,她上前了两步。 “这位同志你说你是来散步的,这么巧,怎么散到了咱们的训练营来,这是散步的地方吗?” 金玲吓得脸都白了。 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被人撞上。 东西还掉在了地上,要是真被人发现了,她真的是百口莫辩。 “我刚刚看见你往军犬的吃食里倒什么东西,你说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看你来这里就是动机不纯!” 苏岁岁大声呵斥后转头看向李九叔,“九叔刚才你看见了吗?” 李九叔点点头:“对啊,金玲你刚才往军犬的食物里弄什么。” 李九叔从战场上下来之后在训导队工作了四五年,这些军犬是他朝夕相处的伙伴,对它们非常有感情,他也投入了非常大的精力。 一提到军犬的事情,他自然是非常敏感的。 还没等金玲再狡辩,苏岁岁直接走到了厨房里。 “这是什么东西?” 苏岁岁惊讶地指着地上散落一地的东西。 金玲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慌乱的摇着手。 “不知道,这些闹羊花不是我弄的!” “闹羊花?” 苏岁岁夸张的捂着嘴。 “九叔,你快来看啊,她竟然拿闹阳花毒害军犬。” “没有没有,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 见金玲要走,苏岁岁上前就拉住她的手腕。 “你说不是你拿来的,那你怎么知道里面是闹羊花!” “你刚才怎么拿这些东西往锅里倒,我们明明都看清楚了,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了,否则的话……呵!” 苏岁岁喝了灵泉水力气很大, 她直接薅着金玲的领子,就差把人直接拎起来了。 “我……呜呜呜呜……” 李九叔从地上拿起纸包,痛心疾首的看着金玲。 “你这丫头好端端的怎么做这种事情?你爸是怎么教育你的?今天我非要带你去见你爸!” 李九叔拖着金玲就往外走。 “九叔你饶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金玲哭着求饶,都怪王婉柔那个女人! 昨天要不是她撺掇自己做这种事情, 她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还说什么绝对不会被发现,她才刚行动就被苏岁岁这死丫头看见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脑子后面多长了一双眼睛。 “别在这里狡辩了,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军犬就是我们的英雄,你要害它们,难道你是敌人派来的特务吗?我们现在非常怀疑你的身份!” 苏岁岁喝了灵泉水,力气增大。 她直接拎着金玲的衣领,直接拖着她往团长的办公室走去。 金玲两只脚在地上不停的摩挲,想要挣脱苏岁岁,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放开我!你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拿开你的脏手,你有什么资格碰我!” 金玲再也忍受不了,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苏岁岁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她。 “啪!” 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在了金玲脸上。 “让你嘴里不干不净!” “口口声声瞧不起我们乡下人,你不是敌特是什么?” 苏岁岁说着又一耳光重重甩在了金玲的脸上。 “你这个特务今天我就要好好的收拾你!” 啪啪啪啪啪啪! 苏岁岁又连着甩了几个耳光在金玲的脸上。 顿时她的脸肿了起来,像个猪头。 鼻子里也流出了鲜血,九叔看着捂了捂眼,真是惨不忍睹呀。 “好了好了,苏同志,先把她送到团长办公室再说。” 部队的团长就是金玲的父亲金大志。 他要好好质问一下这个金大志到底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居然做出这样歹毒的事情来。 “呜呜呜呜呜呜……” 金玲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力气,她两手捂着脸,任由苏岁岁拖着她在地上行走。 王婉柔正和文工团的姐妹们有说有笑,听到前方传来的动静,脸色瞬间白了。 怎么回事?金玲怎么会搞得这么狼狈。 今天她不是要去毒害军犬吗? 然后苏岁岁工作失职,被赶出部队。 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婉柔眼珠子一转。 “小芳,你们先走吧,我突然想起还有一点事。” 她赶紧转身要走。 “王婉柔!” 身后传来大声喊叫的声音。 “是她!是她把闹羊花给我的,你们去抓她呀。” 第77章 我跟她对峙 金玲指着前方王婉柔的背影,五官扭曲大声嚷道,“王婉柔你给我站住,都是你给我出的馊主意!” 苏岁岁和李九叔朝着金玲指的方向看去,一拍大腿:“王婉柔。天哪,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给你出的主意? 我不相信婉柔姐向来爽朗大气,怎么可能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肯定是你冤枉她。 看我们把你抓起来你故意想拉个人垫背是不是?” 金玲慌乱的摇着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昨天下午她来我家找我,把这个东西塞给我,还让我故意这样做,目的就是为了陷害你。” 金玲急的不行,这个野丫头怎么这么笨? 明明是王婉柔要来陷害她,结果她居然还不相信王婉柔就是那样的人。 关键是这个王婉柔出这种馊主意直接害了她呀。 她不能让王婉柔就这样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不然以后她怎么在军区抬起头来做人。 “苏岁岁你有本事抓我,你有本事把王婉柔也抓起来呀。” “你快点把她抓起来,我跟她对峙。” 王婉柔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越听越不妙,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苏岁岁蹬着小腿赶紧跑上前去一手搭在王婉柔肩上。 王婉柔肩上传来一阵痛楚。 “放开我你干什么?文工团还有事等着我呢。” 王婉柔眼神躲闪。 她已经注意到周围的人都投来看热闹的神情。 “婉柔姐,我并没有不放过你呀,只是这个女人刚才说你教唆她对军犬下毒,现在她被我们逮起来了,请你跟着一起走一趟吧。 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去了团长办公室自然就清楚了,你也不想被别人故意这样冤枉吧。” 王婉柔甩开苏岁岁的手。 “我凭什么要去呀?我又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我不需要去团长办公室证明自己。 我行的正做的端,向来都是坦坦荡荡的。 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率真爽朗,从来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王婉柔说着狠狠瞪了苏岁岁一眼。 这个野丫头手段真毒啊。 想用这种方式逼迫她! 不可能,她王婉柔又不是吃素的。 本来她这个人从小到大就爽朗大气惯了。 苏岁岁刚才这样说估计也没多少人相信,而且这段时间她在部队上上下下跟大家都相处的可以,平时也带了很多好东西跟她们分享。 “苏同志,你不要再这样拉拉扯扯的,还要口口声声的冤枉婉柔,她不是那样的人,我们都不会相信的,你不要因为自己跟她有私人恩怨,就什么事情都往她身上赖。” “虽然她不是十全十美,但是绝对不会是这种恶毒的人,如果是你想的这样恶毒的主意,你当心被开除部队哦!” 张小芳拉过王婉柔的手说道。 前几天王婉柔才送给她一盒雪花膏。 这么大方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来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是就是。” 文工团跟王婉柔要好的几个人也帮她说话。 “你们几个不会是拿了她的东西就觉得她是个好人了吧,真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陈霜儿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们哪只耳朵听到苏同志故意冤枉王婉柔了,明明是刚才金玲哭着喊着说是王婉柔教唆她干坏事的,真是选择性耳聋。” “你!” 王婉柔咬着嘴唇,狠狠的看了陈霜儿一眼。 本来刚才大家都站在她这边这会儿听她三言两语一说反而有几个人质疑的看着她。 “走走走,别废话,在这耽误事儿呢!” 苏岁岁一把薅过王婉柔的肩膀,拖着她就往团长办公室走。 孟海风正在训练,听到王婉柔的事情,他赶紧赶了过去。 一到团长办公室就听到王婉柔大喊冤枉。 还和金玲两个人在办公室吵得不可开交。 两人头发凌乱,嘴角还有伤口。 看样子二人是打过架了,此刻正互相憎恨的瞪着对方。 金大志脸色难看极了。 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倒霉女儿,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孟海风看苏岁岁在这里,第一时间走向苏岁岁。 “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什么事都有你掺和,你在训练队难道很闲吗?” 苏岁岁插着腰,“我当然不闲,部队成天有人坏心眼儿做坏事,这不我才把你的好老婆婉柔姐送到团长办公室来吗?” 金大志把王婉柔和金玲的事告诉了孟海风。 孟海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气愤地看着王婉柔。 “婉柔,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孟海风简直不敢相信婉柔这个人善良爽朗大气率真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 其中肯定有误会。 而且即便是做了,现在也没有害到任何人。 何必闹得这样不好看,以后在部队还怎么混呀? 但是团长在这里,他心里有任何火气,也不好发作出来。 “团长,这件事情您准备怎么处理?” 他只希望不要对婉柔影响太大。 他看中王婉柔的性格,其实同时也是看中王婉柔的家世,还有她文工团团花的名号。 娶这样的老婆,让他觉得非常有面子。 他只是一个农村人,能娶到这样的女人,他觉得自己倍儿厉害,彰显了自己的能力。 “这件事我会告诉张团长,让他自己做处理。” 孟海风越想越不对劲。 回家路上他忍不住质问。 “怎么回事?苏岁岁又没招惹你,你为什么要想这样的办法去陷害她?现在惹出这么多麻烦,咱们怎么办!” “谁让她勾引司寒霆!” 王婉柔心里本来就气愤得很,孟海风这样一问,她直接脱口而出。 第78章 孟月伺候王中军 “司寒霆?” 孟海风疑惑的看着王婉柔,“司寒霆的事关你什么事儿?” 他上下打量着王婉柔,看王婉柔躲闪的神情,心中更加觉得可疑。 “哎呀,海风,你什么意思呀?我只不过是看苏岁岁老是缠着司寒霆。 我想肯定对司寒霆不利,毕竟你也知道我跟司寒霆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再加上我这个人本来就很有正义感,我肯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司寒霆落入了苏岁岁的魔爪呀。 再说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帮你嘛,要是苏岁岁真的跟司寒霆勾搭上了, 她不就骑咱们俩头上来了,到时候咱们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王婉柔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她顿时也有一些生气了。 刚才孟海风还拿那种质问的态度对她。 感觉现在孟海风对自己越来越不耐烦了,之前都不是这样的。 哼,这些男人真是善变。 王婉柔加快了脚步独自往前走,孟海风赶紧追了上去。 他拉着王婉柔的胳膊。 “我不是这个意思,婉柔,我是说这件事确实影响不好。 咱们俩现在本来在部队的口碑也因为之前苏岁岁受到了影响,我想这段时间咱们好好低调一些,后面等我升了上去,再狠狠的收拾她。 军犬的事情你确实是过分了,那些军犬可都是咱们部队的功臣。” 这件事孟海风还是非常不赞同的,军犬毕竟跟着他们出生入死。 王婉柔瞪着孟海风:“难道你真的以为毒害军犬的事是我的主意? 孟海风,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们俩都结婚了,你居然因为别人三言两语而不相信我的话。 我告诉你,军犬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根本就不知道金玲是怎么想出来这种主意的。 昨天我只是去她那里找她玩,根本就没有让她陷害苏岁岁。 刚才我说的话他们不信就算了,毕竟他们是外人,但是你呢,你是我的丈夫,连你都不相信。” 王婉柔受伤的摇了摇头。 “别人不了解我,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我这个人爽朗大气又有正义感,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你当初不也是看上了我的这些优点吗?” “难道我们两个结婚了之后,这些优点就变成我的缺点了。” 王婉柔抹了抹眼泪,转身就跑走。 孟海风在后面追,心里也觉得愧疚极了。 是啊,婉柔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金玲她爹金大志是团长,他肯定是向着自己女儿的,所以婉柔也没有办法,只能被他们陷害。 王婉柔很生气,也没有跟着孟海风回家,直接跑回了自己家。 那些人都欺负她,她要告诉爷爷,让爷爷去教训他们。 不然还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了,她可是退下来的老参谋长的孙女。 王婉柔气冲冲回到家,却看见了孟月。 只见孟月正在给她爷爷捶背,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 看着比她这个亲孙女还亲呢。 “你怎么在我家?” 王婉柔很好奇,她从来没有带孟月来过这里呀。 孟月是怎么找过来的? 而且居然没有跟她说一声私自就来他们家,这也太不懂礼貌了吧。 不愧是农村人! “欸,嫂子,你怎么来了?” 王婉柔忍不住白了孟月一眼。 “这是我家,我当然可以随时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家呢。” 孟月看了王中军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嫂子。” “好了小柔,小月是你小姑子,说话客气点。” “小月?”王婉柔打量着孟月,“这么快你就跟我爷爷这么熟了。” 王中军喝了一口孟月递过来的温茶。 “还不都是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忙,都没有时间陪我这个老头子。 多亏了人家小月,还跑过来专门陪我说话。 还把家里的家务都做了,中午啊,还给我做了饭。” 王中军心里熨贴极了,自从他退下来没有事情可做之后,成天在家里也很无聊。 儿子媳妇都要去上班,大孙子和孙媳妇有自己的小家,平时也很忙。 他这个宝贝孙女嫁人之后也不会天天都回来陪他这个老头子。 今天他也没想到孟月会过来陪他说话,之前不了解这丫头,今天跟他相处了一天,觉得这丫头可真是贴心又勤快又懂事。 这孟家人确实是会教育孩子,儿子出息,女儿呢也非常能干。 “爷爷,你现在就觉得她好不喜欢我了是吧?你都不知道今天我在部队被金大志他们家给欺负死了。” 王婉柔把今天的事情颠倒是非,添油加醋的告诉了王中军。 王中军听后拐棍在地上狠狠一杵。 “岂有此理?金大志还是我的学生呢,竟然敢欺负你,我看他是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了,我明天就去找他算账。” 孟月听后眼睛瞬间亮了。 这老头的学生居然都是团长,那得多厉害呀,要是把这老头巴结好,她还愁寻不到好亲事吗? 孟月想着,手已经放在了王中军的肩上,殷勤的给他捶着背。 * “没有商量的余地,这种人留在部队就是祸害。 张团长你不要因为她是你手下的人,就包庇她,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心里要清楚。” “可是王婉柔是咱们团的领舞,下个月我们还有重要的演出。” 文工团团长张文秀再一次请求道。 “其他人又不是不行了,团里那么多优秀人才,让能行的人顶上来不就可以,团里又不是离开了王婉柔就不能转了。” 张文秀很为难:“她爷爷毕竟是老参谋长……” 李保国直接把张文秀请出去了。 这老张在部队这么久了,怎么思想觉悟还变低了呢? 看来他们文工团真的是应该好好的整顿整顿,不然整个团都被腐蚀了。 参谋长怎么了,错就是错! 张文秀走之前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司寒霆。 只见司寒霆神情冷漠,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政委,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司寒霆起身,迈着大步走出了政委办公室。 王婉柔还不知道今天政委办公室的谈话。 她现在心情非常好,反正她已经告诉爷爷了,等爷爷去找金大志算账,让金大志还有金玲给她道歉。 “爷爷,我先回去了。” 王婉柔说着一把拉过孟月,“走啊,你还想留在这里不成。” 孟月很不情愿的看了王婉柔一眼。 她的婚事还没跟王中军说呢。 今天伺候他一天了,正事都还没办。 “王爷爷,明天我再来伺候你。” 第79章 古时候留下来的传统 “海风啊,你们酒席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始了,你那些客人邀请的怎么样?” 孟大江一边抽着旱烟,一边问。 孟海风在厨房里忙活。 “你那媳妇儿娶了跟白娶了一样,下班了也不回来赶紧给咱们做饭,还要你亲自来做。 你看看你妈要是敢让我做饭的话,我一耳光甩在她脸上。 你呀,还是要向我学学,男人要有个男人的样子,更何况你还是堂堂的连长,她就是一个文工团的小女兵还能咋地。 就算她家再厉害,嫁到咱们家来就是咱们孟家的人!” 孟大江对王婉柔并不满意。 这丫头除了家世好,别的一无是处,按理说呀,真是比苏岁岁差远了。 他忍不住念叨起来,“以前苏岁岁那丫头在老家的时候,从来没让我跟你娘做过什么活,都是她做。 要她是你媳妇儿,现在你还用下厨房吗? 她早就把我们一家人伺候好了。” 孟海风心里本来就不痛快,他上了班都累了一天了,回来还要做饭,他心里高兴吗? 想着王婉柔今天还闹出那样的事情,心里更不痛快了。 他一边打着鸡蛋筷子在碗上敲的声音很大。 “爹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呀? 我跟婉柔都要结婚了,以后我们是一家人。 苏岁岁……” 提到苏岁岁孟海风突然顿了顿。 “苏岁岁再好以后都跟咱家没关系了。” 说出这句话时,他心里有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以后苏岁岁真的就跟他没有关系了吗? 不敢想象苏岁岁以后嫁给别的男人和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闷得很。 孟大江吐了一口烟,“我说你这小子,你怎么关键时候脑子这么笨呀! 你看现在苏岁岁也留在部队,咱两家挨得这么近,你跟她好好说一说,我们把她认作干女儿不就行了吗?干女儿伺候爹妈,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过日子就是要这么算! 家世好的王婉柔给你当老婆,这样你有面子,以后呀,也能帮助到你的前途。 家世不好的苏岁岁给你当妹妹,帮你伺候家人,这样就是两全其美。” “你看我不就是这样吗?让你妈在家里伺候照顾我们一家人,在外面我再找孙翠花。 男人嘛,这都是古时候留下来的传统! 做人不能忘本,这些传统,咱们要继承。” 刚才孟海风听孟大江说让苏岁岁当他干妹妹伺候他们全家,他倒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但一听到他爹说他在家里有他妈,在外面还有个女人,还生了儿子,他顿时就火冒三丈。 “爹,你还好意思说呢,你自己在外面惹了花花草草,还跟人家生出孩子,你知不知道给我添多少麻烦? 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居然让赵春冬来找我。我给他找的那工作是我拉下脸来给他求来的。 你真以为你儿子我在城里很容易吗? 像我这种没家世没后路的人,全都是靠自己硬拼。 赵春冬倒好,一来就靠着我在工厂里混了个工作,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瞧你这话说的,海风啊,做人不能忘本,不管怎么说,春冬他可是你亲兄弟呀。” “你妹妹孟月她是个丫头,难道以后她还能帮你什么不成。 等她以后嫁了人,那就是别人的人,外姓人。只有春冬他跟你才是穿一条裤子的。” “孟月怎么说她也是我亲妹妹一个娘生的,那赵春冬是别的女人生的,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孟大江瞪了孟海风一眼:“胡说,你弟弟不是那种鬼心眼的人,他以后会好好孝顺我,这样不也给你减轻负担吗?” “好了,不说这些了,对了,你酒席打算办多少桌?” 孟海风结婚的事他们两口子没有出任何力。 主要是他们在这部队上下也不认识什么人。 孟海风认识的人大多也是他们部队的,还有他在城里认识的人。 鸡蛋倒进油锅发出兹啦兹啦的声音,蛋香味儿瞬间随之飘了出来。 “大概有二十多桌吧。” 孟大江拍了拍腿,“我的乖乖,这么多呀!那得花多少钱? 他们王家出钱了吗? 王家会来不少亲戚吧,咱们孟家有点吃亏,只有我还有你二叔几个人。 “这办喜酒的事情有什么吃亏不吃亏的,现在我是堂堂连长怎么说也要把这酒席办得风风光光的,不然别人在背后怎么说我,我脸上还有没有面子。” “爹你能不能不要老提王家王家了,我现在已经觉得在他们家抬不起头了,再说我们又是男方,肯定是我们出大头啊,你们又帮不了我,这些年我的工资全部都贴进去了。” “啥?你这么多工资都贴进去了,哎呦呦,你真是娶了个金凤凰呀,你这城里媳妇儿娶得也太费钱了,在我们农村都可以娶十个了。” “前几天你媳妇还买了个缝纫机回来。 买那玩意有什么用啊? 家里有需要缝衣服去她家缝就得了呗,花这冤枉钱,真是不会过日子。” “儿啊,以后你的钱还是拿给我给你保管,我是你亲爹,钱我都给你存着。” 孟海风想着他那个亲亲小儿子还没有成家呢,他得把大儿子的钱拿过来多攒一点在自己的手上,等赵春冬结婚的时候多的是用钱的地方。 杨喜凤在外面咳嗽了半天,孟海风这才听到。 “啊,婉……婉柔,你怎么来了?” 王婉柔脸色难看。 刚才父子俩的话她都听到了。 狗东西,居然在背后说她坏话。 她出身好,嫁给孟海风已经是孟家烧了高香了。 如果不是孟海风对她死缠烂打,她早就跟司寒霆在一起了。 王婉柔上前去直接把碗摔到地上…… 第80章 孟海风,我要跟你离婚! 刚切好的葱花洒了一地。 孟海风手里攥着的菜刀“当啷”掉在地上,溅起的油点子在他军裤上烫出黑印子。 “好哇你们爷俩!” 王婉柔叉着腰,胸脯剧烈起伏,“背着我编排得挺欢啊?”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掀翻灶台上的铁盆,洗好的白菜帮子咕噜噜滚了满地。 孟海风伸手想拦,被她反手一巴掌拍在手腕上:“拿开你的脏手!” 这一巴掌带了狠劲,孟海风腕子上立刻肿起五道红印子。 他急得脖子青筋暴起:“王婉柔你疯了!” 说着伸手去拽她胳膊,结果被王婉柔一甩头,发梢扫得他眼睛生疼。 孟大江抄起擀面杖就往前冲:“反了你个败家娘们!” 王婉柔眼疾手快,抓起案板上的半截黄瓜就砸过去。 “啪”地糊了老头一脸汁水。 趁着孟大江抹脸的空当,她揪住孟海风的军装领子,高跟鞋狠狠碾在他脚背上。 孟海风疼得龇牙咧嘴,反手想把人推开,结果扯掉了王婉柔一缕头发。 “杀人啦!” 王婉柔尖叫着扑上去,指甲朝着孟海等的脸抓过去。 孟海风慌忙后仰,后脑勺重重磕在碗柜上,叠好的瓷碗噼里啪啦往下掉。 王婉柔躲过砸下来的碗,抄起灶台上的酱油瓶就抡。 孟海风一偏头,瓶子擦着耳朵飞出去,在墙上砸出黑褐色的一团。 孟大江举着擀面杖想砸王婉柔后背,却被儿子挡住:“爸别伤着人!” 王婉柔趁机揪住孟海风的耳朵,疼得他单膝跪地。 三个人扭作一团,打翻了油壶,踩烂了菜叶子,厨房里到处都是碎瓷片。 王婉柔的裙子扯开了口子,孟海风的军帽滚到了灶台底下,孟大江的白背心被扯出个大口子。 三人活像三只斗红眼的公鸡。 “孟海风,我要跟你离婚!” 王婉柔大嚷一声往外跑去。 “不好!” 孟海风意识到刚才他们太过了,赶紧追了出去。 王婉柔撞开王家大门时,高跟鞋上还沾着厨房的菜叶子,裙子下摆被扯开的口子随着她剧烈的动作晃荡。 “爸!妈!爷爷!” 她带着哭腔的喊声惊飞了院里的麻雀,“孟家爷俩合伙欺负我!” 正在摆弄紫砂壶的王中军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在青石板上:“这是怎么弄的?” 苏梦琴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指尖刚触到女儿乱糟糟的头发就红了眼眶:“这头发都扯成什么样了?衣裳也破成这样!” 王泽明“啪”地合上手里的报纸,镜框滑到鼻尖:“说!是不是孟海风那小子动的手?老子现在就带保安队砸了他家!” “比动手打人还恶心!” 王婉柔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碎玻璃溅得老远. “他们说我吃白食,还说男人在外面找女人是老理儿!孟大江居然想把苏岁岁叫去伺候他们!”她突然抓起果盘里的橘子,狠狠砸向墙上两人的结婚照. “我当初就不该听你们的,非要嫁给这种人家!” 苏梦琴扯了扯衣角:“爹!早让你打听清楚,你偏说孟海风根正苗红!现在好了,柔儿被欺负成这样!” 王中军气得拄着拐杖直跺脚:“反了天了!我找孟海风去!” 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孟海风头发乱得像鸡窝,军装上还沾着酱油渍,扶着门框直喘气:“婉柔!婉柔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 王泽明抄起门后的鸡毛掸子就冲出去,照着孟海风脑袋招呼,“我把女儿交给你,就是让你这么糟践的?” 孟海风抱着头连连后退:“爸!是我不对!我爸老糊涂,我也没拦住!” 王婉柔从屋里冲出来,眼眶通红:“孟海风,你还有脸来?离婚!现在就去民政局!” 她抓起地上的碎玻璃片作势要扔,却被苏梦琴死死抱住。 孟海风突然“咚”地跪在青石板上,膝盖撞出闷响:“婉柔,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再让你受委屈,我就被雷劈!”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 苏梦琴看不下去,想拉孟海风起身。 王中军却冷笑一声:“道歉就完事儿了?孟家必须白纸黑字写保证书,保证以后不敢再给柔儿气受!” 孟海风难得见到王中军发这么大的火。 “写!现在就写!” 孟海风慌忙从兜里掏出钢笔,在笔记本上龙飞凤舞。 “我保证绝不再让婉柔受半点委屈,家务我全包,工资全上交!要是食言,甘愿被部队处分!” 王婉柔盯着他写保证书的手,咬着嘴唇不说话。 孟海风写完,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婉柔,你消消气。等会儿我回家就收拾我爸。” “这还差不多。” 王泽明夺过保证书。 “不过你小子要是再敢犯,看我怎么收拾你!” 孟海风点头如捣蒜,偷偷瞥了眼王婉柔泛红的侧脸,见她把保证书叠好收进口袋,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两人在王家重新换了身衣服才回去。 “孟副连长,你们刚才你追我赶干什么呀?” 在院子收衣服的军嫂问。 孟海风尴尬。 “我们在捉迷藏啦。” 王婉柔接过话。 “捉迷藏?我刚才分明听到你喊救命,还听到你们吵架。” 苏岁岁和司寒霆刚好在外面吃了饭。 司寒霆送苏岁岁回来,两人正好就和孟海风王婉柔来个八目相对。 只见苏岁岁和司寒霆手拉着手十指相扣。 “你们?” 刚才的军嫂见着二人亲昵的样子,眼里尽带笑意。 “司首长和苏同志在谈朋友啊?” “我还想着给我侄子做媒呢。” 苏岁岁低头羞涩的笑了笑。 再对上孟海风和王婉柔时,只见那二人眼里充满了敌意。 苏岁岁手腕上还戴着一块欧米茄女士手表。 她戴的这块手表王婉柔曾经在百货商场看到过,足足要五百多块钱。 苏岁岁真是好手段,竟然骗得司寒霆给她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亏她还是参谋长的孙女,她结婚都没这个排场。 王婉柔嫉妒得不行。 她也必须要有一块这样的手表,才能匹配她的身份! 第81章 婉柔才是最真诚善良的姑娘 “你们真的在谈朋友?” 孟海风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苏岁岁。 他们才取消婚约多久苏岁岁这么快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变心变得也太快了。 既然这样,当初死活来部队纠缠他干什么,害得他降职,还被人议论。 孟海风眼里对她满是失望。 “关你屁事!” 苏岁岁拉着司寒霆从孟海风身边擦身而过。 走的时候还一脚踩在了孟海风的脚背上,痛得孟海风抱着脚嗷嗷直叫。 但他又不敢上前去找苏岁岁的麻烦。 司寒霆在她身边,那是他惹不起的人。 王婉柔深深的看了一眼离开的两个背影。 她上前去拉扶着孟海风的胳膊。 “海风,你没事吧。” 看着王婉柔对自己的关心,孟海风觉得安慰了许多。 果然,婉柔才是那个最真诚善良的姑娘,对他始终坚贞不渝。 他真的没看错。 今天他还因为他爹跟婉柔动手,真是该死。 他要跟婉柔一起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即便司寒霆现在比他好,那以后的事情还说不准呢。 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很快他就会回到营长的位置,然后一步步往上升。 孟海峰和王婉柔两个人手拉着手像没事发生似的回到了家。 孟大江还非常的生气,连抽了好几根烟。 和杨喜凤在家里骂骂咧咧。 “爹,你赶紧过来跟婉柔道个歉。”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他爹的不对,一个大男人搬弄是非干什么? 婉柔是那么大气爽朗的一个人。 孟大江气得差点撅过去。 他儿子去追王婉柔也就算了,回来这一件事情竟然是让他给儿媳妇道歉,简直反了天了。 “我是当老子的,我还要给你们小辈道歉,有没有天理了,说出去笑死人。” 孟海风生气的瞪着孟大江。 “爹,难道你想让我和婉柔离婚吗?婉柔这么好的儿媳妇儿,咱们孟家有理由什么不珍惜的? 你不要在我们关键时刻在搞事情,这件事婉柔本来一点错都没有,在是非面前没有长辈晚辈的说法。 咱们部队里不管职位大小,错就是错,对就是对。” 王婉柔看着这死老头就来气。 原先还以为他是个淳朴的家伙。 没想到这一次来城里居然这么嚣张跋扈,连她都敢惹。 还想要仗着自己是老公公,骑她头上来作威作福,还挑唆她和孟海风。 看我不好好拿捏你们儿子。 王婉柔上前劝阻的拉着孟海风的胳膊。 “海风,爹也不是故意的,这一次我就原谅他了,以后不要再这样就好了。家和万事兴。” 王婉柔还俏皮的朝孟海风眨了眨眼。 “哎呀,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嘛。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很大气爽朗。这些事情都是小事,我没有放在心上。” 王婉柔的话让孟海风心里十分熨贴,果然这个妻子他没有选错。 还得是婉柔有男儿气概,为人大气宽容。 孟月正在一边看好戏,谁知她哥看了她一眼。 “孟月你赶紧去把饭做了,你嫂子都饿了。” 孟月很不情愿,撇了撇嘴去了厨房。 孟海风拉着婉柔去往卧室。 “柔儿,马上就到我们的婚礼了,我们这一路走到一起经历了一些波折,太不容易了,以后,我们要好好过日子。” 孟海风抱着王婉柔,心里十分动容。 “海风,确实不容易。” 王婉柔眼珠子转了转。 “那天我在百货商场看中了一块手表,我想在咱们办酒的时候戴上,这样大家都会觉得我们的酒席风风光光,我嫁给你也非常有面子。” “手表?” 孟海风问道。 “为什么突然要手表呢?之前都没有提过。手表可不便宜,而且也不实用,咱们家里有块钟表就可以了。” 王婉柔嘟着嘴,“我想要一块手表,难道你不愿意给我买吗? 新娘结婚的时候都有手表呢。 三转一响,自行车和手表我都没有。” 之前她看中了孟海风的潜力,觉得他是非常有前途的。 只想要在孟海风这里树立起自己好的形象,压根没有想过这些身外之物。 而且他们家虽然说不是大富大贵,但家里条件还是不错的,如果真想要也可以买。 可今天看到苏岁岁手上戴的那块价值500块钱的表,她心里真是不平衡极了。 凭什么一个乡下丫头也配戴那么贵的东西,而她一个城里的军区大院儿的千金大小姐居然没有。 她不允许这么可笑的事情发生。 孟海风神色顿了顿。 他哪里还有钱买手表呀? 为了结婚他的积蓄都花光了。 此前赔给苏岁岁的五百块钱还是王婉柔妈妈给拿的。 现在他又降了职,工资从一个月的一百二十块钱变成了现在的九十块钱。 “婉柔,我觉得手表确实是没有必要。 她们那些需要手表的装饰是因为她们本身的条件不好,长得不好看,所以说才需要这些外在的东西来衬托。 但是你不一样啊,你长得美,没有那些外在的东西修饰反而更能衬托你的天然好气质。 这些东西你戴上反而是喧宾夺主了,我告诉你。” 王婉柔才不听他这些话呢。 “我知道我是比一般的姑娘长得漂亮一些,但是再漂亮的姑娘也喜欢这些好看的首饰呀!” “我不管我不管,海风,你想办法给我买嘛。” “如果连一块手表你都不肯给我,这样怎么能证明你爱我呀? 难道我王婉柔堂堂军区大院的千金还配不上你给我买一块手表。” 王婉柔拉着孟海风的手臂,在他身边撒娇。 孟海风拗不过王婉柔。 “好吧好吧,手表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这么一说,孟海风立马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这边,司寒霆把苏岁岁送到了住处,告别时苏岁岁转身快速在司寒霆脸上啄了一口。 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意。 被亲吻的脸颊还残留着苏岁岁唇瓣的温度。 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琥珀色眼眸泛起细碎涟漪却又强装镇定地偏过。 “明天我来接你到我家吃饭。” 第82章 孟海风栽赃 司家人都盼着司寒霆把苏岁岁带回去吃饭。 自从知道司寒霆处对象之后,他们别提多开心了。 之前一直都为司寒霆的终身大事操心,甚至他们怀疑过司寒霆可能不喜欢女孩子,这把司伯威吓了一大跳啊! 他是一个传统的老爷子,可接受不了那些事情。 现在得知孙子处对象了,司伯威高兴得像年轻了十几岁,跟个老小孩似的天天在院子里期盼着期盼着,就盼着是大孙子能把对象带回来给他们瞧瞧。 只要是孙子带回来的对象,他们都喜欢都欢迎。 相信大孙子的眼光! * 黑市。 孟海风鬼鬼祟祟东张西望。 攥着翡翠镯子的手心里全是汗,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前襟都蹭湿了一片。 这镯子是他今天悄悄从婉柔的首饰盒里拿出来的。 绿莹莹的水头,看着就值钱。 他在巷口来回溜达了七八趟。 孟海风咬咬牙,一头扎进了巷子里。 刚走没几步,突然从墙根窜出个戴毡帽的老头,吓得他差点喊出声。 “小伙子,换粮票不?”老头压低声音,露出一口黄牙。 “不、不换粮票!” 孟海风后退半步,紧紧捂住胸口,“我、我有东西卖!” “哟,开眼了!” 老头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攥紧的拳头,“拿出来瞧瞧?好东西我这儿价保准合适!” 孟海风哆哆嗦嗦摊开手掌,镯子在日光下泛着幽幽绿光。 老头倒抽一口凉气,伸手就要抓:“冰种翡翠!哪弄的?” “老家传的!”孟海风慌忙缩回手,“您给个实诚价!” “最多五十块!”老头搓着手,“这玩意儿不好出手,弄不好还得吃牢饭!” “五十?” 孟海风急得脸通红,“百货大楼玻璃柜里的镯子都卖上百块!” 正吵着,斜刺里钻出个穿黑色皮衣的男人,满脸横肉:“吵什么吵!想蹲局子?” 孟海风腿一软,差点跪地上,镯子“当啷”掉在青石板上。 他第一次来黑市,害怕啊。 加上自己又是军人,怎么能做这种事。 要不是为了婉柔的手表,他是绝对不可能在这儿投机倒把。 黑色皮衣衣男人弯腰捡起镯子,对着太阳照了照:“东西倒是真的,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音,“最近风声紧,敢收这玩意儿的可没几个。” 孟海风压低声音:“大哥,我娘住院等着救命钱!您行行好!” “五十块,爱卖不卖!”黑皮衣男人把镯子往他手里一塞。 孟海风攥着镯子,指甲都掐进肉里。 五十块给婉柔买个表针都不够。 “等等!” 角落里突然传来个沙哑的女声。 一个裹着头巾的女人慢悠悠走过来,手上戴着同样的翡翠戒指,“这镯子水头不错,我出四百。” 皮衣男人立刻变了脸色:“老徐,别坏规矩!” 叫老徐的女人冷笑一声:“规矩?我乐意!” 她掏出厚厚一沓票子甩在孟海风手上,“数数,四百整!” 孟海风攥着钱,手还在发抖。 还好还好,今天事儿还算顺利。 没想到就这一个镯子真能卖四百块钱。 孟海风拿着厚厚一沓钱走出黑市后,心里的恐慌逐渐消散。 他赶着去百货商场买手表。 婉柔有句话说对了。 她穿戴得好,他这个做丈夫的脸上自然也有光。 在柜台转了一会,他挑了一块二百的手表。 本来还想挑块最便宜的,但婉柔只要这个牌子。 不过还好,他自己还能省下二百块留做私房钱。 不留不行啊。 婉柔大手大脚惯了,要是他不算计着点,家迟早会被败光。 孟海风藏好黑市换来的钱,怀里揣着新买的欧米茄手表,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王婉柔尖锐的叫骂声。 “孟月!你个吃里扒外的小贱货!今天不把镯子交出来,我就扒了你的皮!” 孟海风心猛地一沉,手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两秒才推开。 屋里乱得像遭了贼,桌子歪在一边,搪瓷盆扣在地上,碎瓷片混着菜汤洒得到处都是。 王婉柔头发蓬乱,的确良衬衫的扣子崩开了两颗,胸脯剧烈起伏,手里还攥着半截断了的扫帚把。 孟月蜷缩在墙角,白衬衫袖子被扯得稀烂,脸上几道鲜红的抓痕触目惊心,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我没偷!” 孟月带着哭腔大喊,“昨天你戴着镯子去逛街,现在就说丢了,明明是你自己乱放!” “放你娘的屁!” 王婉柔狠狠啐了一口,“家里就你手脚不干净!前几天偷我的雪花膏,刚来时偷我的衣服,现在连传家镯子都敢偷!” 孟海风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王婉柔瞥见他,立刻像找到了出气筒,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孟海风,管不管你的好妹妹,正事不做,净当家贼!” “我……我真没拿……” 孟月颤抖着看向孟海风,“哥,你知道我不会干这种事的,你说话啊!” 她最多就是偷点不值钱的东西而已,镯子这些暂时不敢啊。 孟海风喉结上下滚动,想起在黑市里被人压价、差点被联防队发现的惊险,又看了看王婉柔凶神恶煞的模样。 他咬了咬牙,把怀里包着手表的牛皮纸包放在桌上:“够了!孟月,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嫂子的镯子放家里,不是你拿的还能有谁?” “什么?” 孟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哥,你疯了?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偷过东西?” “少狡辩!” 孟海风提高嗓门,不敢和孟月对视,“家里就你会随便进出我们屋子,镯子丢了不是你还能是谁?赶紧承认错误,别把事情闹到公安那儿,到时候全家人都跟着丢人!” “好,好……”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贼!我在这个家辛辛苦苦做饭洗衣,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外人!” 她猛地站起身,撞开王婉柔就往屋外跑。 “砰”的一声摔上房门。 王婉柔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新手表,脸上的怒容瞬间换成了得意:“海风,你真的给我买了!算你有点良心。” 她迫不及待的戴上新手表。 “至于你那个妹妹……” 王婉柔戳了戳孟海风的胸口,“得好好管教管教,不然以后指不定还会干出什么丢人事!” “镯子你必须得想办法让孟月给我还回来,那是我妈传给我的!” “王家,我要去王家找王爷爷帮我做主!”孟月紧握拳头。 一定要让王爷爷狠狠教训王婉柔。 第83章 他跟孟月,只是爷孙啊! 孟月一边跑一边哭。 这几日她几乎天天都到王家去照顾王中军,对去王家的路熟悉的很,跟到自己家一样。 “呜呜呜呜……” 王中军正在院子里走动,饭后消消食。 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哇哇大哭的,他从院门一眼看去竟然是孟月那丫头。 正要上去瞧个究竟,只见孟月直接推开院门一下扑到了他身上。 “王爷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呜呜呜呜呜呜……” 王中军懵了一阵,而后拍了拍孟月的背,“这是咋了?怎么哭哭啼啼的,到底谁欺负你了?有谁欺负你?告诉王爷爷,王爷爷去教训他。” 王中军很喜欢孟月,觉得孟月像自己孙女一样又体贴又孝顺又懂事。 这些天有她的照顾,他感觉自己身体都变好了很多,甚至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几岁。 看来老人家还是要多跟年轻人待在一起,才会有益处。 看到孟月哭得这么稀里哗啦的,他心里也非常不好受。 孟月哽咽着:“是我哥,我哥还有嫂子他们两个人欺负我。” 王正军很惊讶,“他们两个怎么会欺负你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嫂子的手镯不在了,、她冤枉我,说是我偷了她的手镯,可是根本就不是我。” “她跟我哥合起伙来欺负我,嫂子还打我,我哥非但不帮我,还一起骂我,可是我真的没有拿嫂子的手镯,我不是那样偷鸡摸狗的人。” “王爷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拿嫂子的手镯。呜呜呜呜呜。” 看孟月哭得这么伤心,眼睛都红了,王中军心里难受的紧。 他赶紧安抚道:“我知道,我知道。王爷爷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呀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这件事情是他们不对。 婉柔是我的孙女,她这个人就是性子急,脾气又大,真是让丫头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批评她,让她跟你道歉。 孟月将头扭过去,用手捂着眼睛,还在使劲哭泣着。 ”道歉有什么用?他们那么伤人的话都说出来了,把我说成小偷,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呀? 我还没有嫁人呢,别人要是知道误以为我真的是小偷,谁还敢娶我?这是要把我一辈子都毁了呀。” 王中军站在孟月身后,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道歉没有用,那你说怎么办好呢?王爷爷反正都站在你这边。 要不然这样我拿100块钱给你,就当是替婉柔给你道歉了,这件事情确实是他们不对。你放心,我一定狠狠的批评她。” 一百块钱? 孟月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么多,一百块钱在他们生产队可够一大家子生活三个月了呢。 没想到哭一哭就可以得到一百块,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 这老家伙不知道还有多少家当呢。 孟月眼珠子使劲转呀转,王家可真是家底厚。 “王爷爷,我不是那种贪钱的人,这件事情跟钱没有关系,关乎到我的名声,我的名声比一切都重要。” 王中军叹了口气:“唉,你这丫头!如果是别人的话,早就拿着钱息事宁人了。” 王中军更加觉得孟月是个很不错的小姑娘,一点都不贪财,现在的钱多值钱啊,要是换做别人早就拿了钱,甚至还想多讹一点都说不准。 一想到这,王中军心里头更愧疚了。 毕竟欺负人的是他孙女啊,他这个做爷爷的不能无动于衷。 “这样,丫头,爷爷再拿一百块钱,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家和万事兴,我让海风跟婉柔跟你道个歉,你们还是一家人,别因为这件事情就伤了感情。” 孟月眼睛冒着金光。 200块钱! 天哪,这不比打工强啊,这样下去她不得暴富啊! 就这样,她勉为其难的接过了王中军给她的200块钱。 刚接过钱,王泽明和苏梦琴就回来了。 “孟月,你怎么在这?” 苏梦琴眼神打探的在孟月身上扫了扫。 眼睛正好落在王中军递给孟月的200块钱上。 “爸,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呀?你给她钱干什么?” 苏孟琴防备的盯着孟月。 这丫头最近隔三差五老是往他们家跑,把王中军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 不可能不可能,两人年龄差那么大呢。 孟月才18岁,王中军都50了。 “叔叔婶婶,我就不打扰了。”孟月拔腿就跑。 “二百块!就这么轻飘飘地给了那个孟月?爸,您该不会真把她当成自家人了吧!” 苏梦琴叉着腰,眼神里满是怨怼,“她三天两头往咱家跑,指不定打着什么算盘!” 王泽明在一旁阴沉着脸:“就是!最近她总往咱家凑,上次我路过,还听见她跟你在那儿又说又笑,不知道多热乎。” 他故意拖长尾音,话里话外都带着某种暗示。 王中军气得浑身发抖,手中拐杖重重杵在地上:“你们说的什么浑话!月月是来照顾我的,端茶送水、擦身换药,哪样不是她在做?” “照顾?” 苏梦琴冷笑一声,尖着嗓子道,“我看她分明是盯上咱家那点家底了!老爷子,您可要擦亮眼睛,别被迷了心窍!指不定她心里还盘算着,等您百年之后......” “住口!” 王中军暴喝一声,气得脸色涨红,“你们夫妻俩,平日里对我不闻不问,现在倒学会编排人了!月月比你们这些亲生的还孝顺!” 王泽明上前一步,语气里带着不满:“爸,不是我们不孝顺,可您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一个外人,凭什么拿走咱家这么多钱?我看她就是故意在您面前献殷勤!” “献殷勤?你们倒是给我献一次殷勤啊!” 王中军怒极反笑,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失望,“我生病住院的时候,你们俩推三阻四;现在倒好,一提到钱,就都冒出来了!” “爸,我们哪有推三阻四,我们工作也忙啊!” 苏梦琴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就是!” “还不是怕她和您......说不清楚,到时候咱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你!” 王中军气得说不出话,手指着门口,“都给我滚!从今往后,别进这个家门!” “走就走!” 苏梦琴一把拉起王泽明,“在这个家里,我们才是外人!哼,指不定人家孟月正盼着我们走,好和您......” 话没说完,就被王泽明拉着摔门而去。 王中军气得捂着胸口直喘粗气。 真是不孝啊! 居然这么揣测他。 他行得正坐得端,怎能能平白说出这种败坏纲常的话。 他跟孟月,只是爷孙啊! 第84章 叫我老司?司你爹 今天周六,司寒霆早早就过来大院儿接了苏岁岁出去。 大院儿的军嫂皆是感叹。 不为啥,主要是这个一直打光棍儿的冷面首长终于要有媳妇儿啦。 她们和苏同志做了一段时间的邻居,都觉得苏同志人美心善好相处。 嫂子们都很喜欢她。 看着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人竟然走到一起,颇让人惊讶。 “瞧瞧,这就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土豆他娘,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王八绿豆,首长俊姑娘美,这叫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司寒霆拿着苏岁岁的小挎包,一手牵着苏岁岁的手。 听到身后传来的军嫂们的打趣,嘴角不自觉勾了勾。 苏岁岁也没忍住笑了笑。 她本不想这么高调。 真的太不习惯了。 当了两辈子的小透明,这才来城里多久,像成了大明星似的。 走到哪里都有人瞧两眼招呼两声。 “都怪你,害得大家都是取笑我们。” 苏岁岁在司寒霆的手背上轻轻掐了一下。 司寒霆不躲着,狭长的眸子低垂着,嘴角勾起来弧度:“咱们是正儿八经的处对象,当然要正大光明。” 春日的风裹着柳絮掠过百货商场的雕花玻璃,司寒霆的大衣下摆被吹得微微扬起。 他将苏岁岁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避开门口拥挤的人流:“人多,小心别被挤着。” 苏岁岁仰头看他紧绷的下颌线,指尖轻轻戳了戳他掌心:“你比我还紧张呢。” 话音刚落,就见男人耳尖泛红,别开脸嘟囔:“谁、谁紧张了,就是怕你被撞到。” 老式旋转门转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两人迈进飘着雪花膏香气的百货大楼。 苏岁岁望着货架上花花绿绿的搪瓷缸、铁皮饼干盒,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寒霆哥,给老爷子带什么礼物合适?我听说首长们都不爱收礼......” 司寒霆的手指不自觉摩挲着她手背,“爷爷最看重心意。” 说着走到食品柜台前,“咱们买些桃酥和麦乳精?” 苏岁岁疑惑的抬眼看司寒霆:“啊?这合适吗?我第一次去你家吃饭,带这些东西会不会太寒酸了。” 苏岁岁眼睛亮晶晶的,踮脚指着玻璃柜里的铁皮盒:“再买盒水果糖吧!” 司寒霆笑着应下,看她认真地数着粮票,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子,心里某个角落被填得满满当当。 “等会再上三楼,再给司爷爷买一件衬衣。” 苏岁岁一边说着,一边掏钱。 “我来。” 司寒霆从苏岁岁身边绕过,从大衣包里拿出钱夹。 刚拿出就被苏岁岁一把合上。 “你的钱收着,应该我自己来买才对。” 苏岁岁一脸严肃的看着司寒霆。 她是鹅蛋脸,粉粉嫩嫩,严肃的时候更可爱了。 司寒霆也没有跟苏岁岁纠结。 既然小姑娘坚持,那就依她的吧。 反正他早就认定了自己的所有都是小姑娘的。 苏岁岁轻笑了一下。 司寒霆肯定以为她很穷。 事实上,她可是拥有小金库的小富婆呢。 只是......金库的钱被她在空间消费得差不多了。 今天再用一些,差不多还剩下七百多。 苏岁岁不得不提醒自己。 这段时间太懈怠了。 她得发奋图强了啊。 空间里那么多农作物,得赶紧弄出来卖卖。 转到布料区时,苏岁岁突然停住脚步。 又给司寒念几人买了东西。司寒霆提着大包小包往外走时,苏岁岁突然被副食柜台的玻璃反光晃了眼。 她挣脱司寒霆的手跑过去,捧起一个搪瓷杯:“这个给老爷子当茶杯!上面的荷花图案多好看......” “买。” 司寒霆捏了捏她的耳垂,“再买两个,以后咱们家也用这个。” 苏岁岁:“......” 她瞪了司寒霆一眼,往店里走去。 听到楼上又在吆喝新到的款式,刚买完杯子,司寒霆拉着苏岁岁就往楼上去了。 “都在给他们买,我家岁岁还没买新衣服呢。” “正好,我一个大老爷们,平时布票没处用。 苏岁岁被店里一款荷叶边袖子的浅蓝色长款连衣裙吸引了,款式很淑女很清新。 正要去试衣服,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熟稔的招呼。 “老司!真巧啊!” 王婉柔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裤,故意把钢笔别在胸前口袋,迈着大步就撞了过来。 她越过苏岁岁,重重拍了下司寒霆肩膀,“听说你最近脱单了?也不请好哥们儿喝杯糖水!” 孟海风瞳孔放大。 她又在抽什么风? “婉柔,咱们还得去取婚服……” “急什么!” 王婉柔头也不回地打断他,眼睛却盯着司寒霆怀里的铁皮饼干盒,“哟,这不是麦乳精吗?现在供销社都要凭票抢,老司对小女朋友可真大方!” 她突然伸手去够,“不像某些人,结个婚连半斤红糖都舍不得买。” 司寒霆厌恶的扫了王婉柔一眼。 什么老司老司。 司你爹。 他直接伸出脚,王婉柔还没反应过来,duang的一声,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啊!” 苏岁岁捂着眼,用胳膊肘撞了司寒霆一下。 “你是这个。” 她朝司寒霆竖起大拇指。 司寒霆看向苏岁岁时,脸色这才好了些。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碰自己。 尤其是厌烦的人! 孟海风赶紧把王婉柔扶起来。 只见王婉柔捂着鼻子,鼻血从指缝流出来。 “婉柔姐,你流鼻血了,没事吧~~” 王婉柔瞪着苏岁岁:“你说呢!” “我说啊?我说那你肯定没事,毕竟我们都知道,你很有男儿气概嘛。” “不像我,我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被人稍微碰一下就会晕倒呢~~” 王婉柔的脸僵了僵,随后立刻搂住孟海风肩膀,算计的看向苏岁岁...... 第85章 出门就恶心人,干脆拴在家里得了 “我们家海风说了,过日子实在最重要!” 她故意把“实在”咬得很重,冲司寒霆挑眉,“老司你说是吧?不像有些人,就爱搞这些花架子。” 司寒霆脸色一沉。 这女的脸皮真厚。 一句‘司你爹’刚要开口,苏岁岁抢先笑道:“婉柔姐这话我可不同意。就说您这身工装裤,这么工整,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人。” 她顿了顿,指着王婉柔别在口袋的钢笔,“那上次婉柔姐跟几个军嫂聊天说结婚金银首饰是必须的,又是为什么?不知道你丈夫给你准备了没?” 周围几个挑布料的大嫂“噗嗤”笑出声。 王婉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猛地甩开孟海风的手:“苏岁岁,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和海风是革命感情,才不像你……” “像我什么?” 苏岁岁歪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我找了个真心对我好的对象?” 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婉柔姐,装爷们装久了,小心累着自己。” 王婉柔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强撑着大笑:“老司,你这对象真有意思!行,不耽误你们了!” 她转身时故意撞了下苏岁岁肩膀,嘴里嘟囔着:“就会耍嘴皮子的狐狸精……” “站住!” 司寒霆往前一步,大衣下摆带起一阵风,“你刚才说什么?” 声音清冷,明明没有抬高音量,却让人后颈窜起细密寒意。 王婉柔脸僵在原地。 其实今天她敢这么大庭广众的自以为隐晦的挑战苏岁岁,就是看这儿人多。 司寒霆就是有意想帮苏岁岁,但作为一个男人,也不好当着大家的面怎么样。 王婉柔整理了情绪,做出了一个自以为豪爽实则丑爆了的假笑。 “老司——” 谁知,下一秒就被司寒霆大吼:“司司司,司你爹!” 王婉柔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她认识司寒霆这么多年,何时看到司寒霆这样。 “出门就恶心人,干脆拴家里得了。” 司寒霆将刚才苏岁岁试的几件衣服买单拿票之后,拉着苏岁岁就离开了。 走时,苏岁岁狠狠从王婉柔肩背上踩过, 痛得王婉柔抱着脚嗷嗷叫。 孟海风愣在原地反应了几秒。 刚才那人是司寒霆吗? 回过神来,他拉了拉王婉柔:“婉柔,你没事吧。” 王婉柔受了气,浑身怨气比鬼都重。 “你瞎呀,你看呢!” “媳妇受气了,也不帮我出头。” 孟海风脸色一瞬僵住。 他能怎么办? 他现在还不够强大。 如果他也有一个司令爷爷,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任人欺凌。 孟海风不想在大庭广众下闹得更难堪。 现在店员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们。 面子里子都过不去。 不过,这个仇他记住了。 司寒霆和苏岁岁这两人真是一丘之貉。 逛商场都要来招惹他和婉柔! 存心不让他们好过。 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离开的背影,苏岁岁轻轻拽了拽司寒霆的衣角:“别气啦,有些人啊,越缺什么就越爱显摆什么。” 她举起搪瓷杯晃了晃,“倒是这个,咱们赶紧回家包起来,别让老爷子等急了。” 司寒霆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心里的怒火瞬间化作心温柔。 他伸手把苏岁岁散在额前的头发别到耳后,“走,买完这趟,带你去国营饭店吃红烧肉。” 苏岁岁眼睛一亮,刚才的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 傍晚,司寒霆带着苏岁岁去往司家老宅子看望司伯威。 “慢点儿走,当心摔着。” 许是看出了苏岁岁有些紧张,司寒霆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转过雕花月洞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热闹的谈笑声。 正房门前,一位鬓角斑白的老太太系着蓝布围裙,匆匆忙忙从院子走过,见两人进来,眉开眼笑。 “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寒霆啊,这就是苏同志吧。” 张婶五十五了,在司家照顾着司家的生活起居。 主要是照顾司老爷子。 二儿子司记棠和三女儿司记雪都已经结婚了,平常不在这儿住。 老爷子年轻时候打仗,落下病根,就找了张婶照顾。 “你爷爷昨儿半夜还在书房踱步,说要给苏同志露一手他的拿手红烧鱼!” “张婶就会打趣我爷爷。” 司寒霆转头给苏岁岁介绍,“这是张婶。” 苏岁岁赶忙递上点心:“张婶好!麻烦您这么费心,这是桂花糕,您尝尝。” “哎哟,这可折煞我了!” 张婶笑得眼睛眯成缝,接过点心往屋里喊,“老司令!你家臭小子带对象来啦!” 正厅八仙桌上早摆满了菜,热气腾腾的雾气里,戴着圆框老花镜的司老爷子“啪”地合上《参考消息》。 “磨磨蹭蹭的,当这是逛公园呢?” 话虽严厉,却站起身整了整中山装的领口。 苏岁岁红着脸弯腰:“司爷爷好,我是苏岁岁。” “二叔二婶好。” “姑姑好。” 眼神落在司寒念身上时,亮了亮。 两个小姑娘是同龄人,加上上次医院司寒念的出手相助。 苏岁岁一直记着这份恩。 “你叫我寒念就可以。” 司寒念走过去拉着苏岁岁的手。 “坐吧坐吧,别拘束。” 老爷子嘴上硬气,手却往她碗里夹了个油亮亮的狮子头。 “尝尝张婶的手艺,她炖的红烧肉能馋得人直咽口水。” 司寒霆将苏岁岁带的东西递给老爷子。 “你能来我们很高兴了,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你到城里来工作赚钱不容易。“ 苏岁岁看了司寒霆一眼。 也对。 他们两人都是处对象了。 自己的情况,他们的确应该了解。 苏岁岁抿了下嘴唇。 “司爷爷,我其实......” 话还没说完,司伯威摆了摆手。 “不说那些了。” “今天我瞧见岁岁小同志,比我家寒霆说的还好,有些人没福气,我孙子不同,是有大福的人。” 看得出来司老爷子是真高兴。 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咳咳。” 司寒霆赶紧拍了拍司伯威的肩膀:“爷爷......” “不碍事,不碍事。” 司伯威扬了下手。 “爷爷高兴,高兴......” 老爷子用手蹭了蹭眼角。 “你爸妈在天之灵也算是安息了。” 苏岁岁余光瞥见司寒霆喉咙剧烈滚动了两下。 她悄悄握了握司寒霆的手。 给他一个安抚的表情。 在来司家前,司寒霆给苏岁岁提过他家的事。 苏岁岁知道他的父母在他很早就牺牲不在时,很心疼他。 别看他平时冷冰冰的,其实内心深处埋藏着伤痛。 “好了,岁岁,今天你过来,我老爷子就认定你是我们司家的媳妇儿了。” “只要你们两人好好的,我就高兴。” “司寒霆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随时来找我,我收拾他!” “我听说你妈妈在宁城,到时候把你母亲接过来,在这边生活,孝顺她。” 苏岁岁很感动司伯威这么对自己。 跟孟家人完全不同。 上辈子,孟家人天天在她耳边念叨三从四德,给她洗脑。 还教她以后结婚了娘家就不是家了,她妈是外人,她跟孟家人才是一家人。 是真把她当头老黄牛啊。 周末司寒霆和苏岁岁是在甜蜜中度过的。 除了见家长,司寒霆第二天还带着苏岁岁去了海市最大的寺庙。 站在寺庙最高处,可以俯瞰整个海市。 苏岁岁心情很好。 人生正在一步步变好的感觉。 不过,有人就不太好了。 周一,王婉柔刚去文工团,就得到了一张盖着红章的处分通知...... 第86章 赶出文工团 王婉柔攥着处分通知,指甲几乎要把纸戳出洞来。 她的两个跟班——瘦高个的周小燕和矮胖的陈美兰,像两只受惊的鹌鹑似的跟在身后,不时偷瞄着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 “这简直是污蔑!” 王婉柔一脚踹开排练厅的木门,震得墙上贴着的“向雷锋同志学习“标语都歪斜了几分。 屋内正在排练的团员们齐刷刷停下动作,有人憋不住笑出了声,有人则抱着胳膊冷眼旁观。 张文秀拉着一张脸,脸色难看极了。 因为王婉柔的事情,她也写了检讨。 毒害军犬的事,说来本就是王婉柔不对。 简直胆大包天。 “凭什么开除我!” 王婉柔猛地将通知摔在琴键上,琴键发出刺耳的杂音。 “王婉柔同志,注意你的态度!” “自己做错事不想着反省自己,来这儿闹什么!毒害军犬,把你从部队开除已经是从轻处理了!” “那都是金玲搞的鬼!她嫉妒我比她有本事,联合她爹来整我!“ 说着,她转头向两个跟班使眼色,“小燕、美兰,你们说是不是?“ 周小燕紧张地搓着衣角,声音发颤:“对、对,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少在这儿颠倒黑白!“ 角落里突然响起清亮的女声。 陈霜儿抱着练功服站出来,“部队又不是是非不分的地方,怎会冤枉你!” “就是就是,别以为有靠山就能一手遮天!” 几个团员也跟着附和。 就在这时,三名纠察兵迈着正步走进来,白手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为首的战士打开记录本:“王婉柔同志,根据《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 “我不走!” 王婉柔突然抄起地上的搪瓷缸,狠狠砸向玻璃窗。 “哗啦“一声,碎玻璃碴子飞溅,吓得周小燕和陈美兰尖叫着后退。 “看看,这就是平时装模作样的文艺兵!” 人群中不知谁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王婉柔红着眼睛,头发乱得像杂草,却还梗着脖子叫嚣:“姓张的!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她看出了,这些人就是故意上纲上线整她。 明明她没有真的伤害到军犬。 至于吗? “够了!” 纠察兵上前要将她带走,王婉柔疯了似的挣扎,军帽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 她一边被往外拖,一边破口大骂:“你们等着!我早晚要你们好看!“ “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整天仗着家世耀武扬威。“ “就是,现在好了,终于有人治得了她!” 直到王婉柔的叫骂声渐渐远去,排练厅里才重新恢复平静。 其实大家心里也满是唏嘘。 一个家世好,大有前途的文工团领舞,和大家都能打成一片的部队明星人物般的存在。 这才过了多久,跟落水狗似的。 竟然被驱逐出了部队。 张文秀捡起地上的军帽,重重叹了口气:“都散了吧,继续排练。记住,部队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王婉柔跌跌撞撞冲进孟海风办公室时,发丝凌乱地黏在哭花的脸上。 她\"砰\"地甩上门。 “海风!他们要把我往死里逼!” 王婉柔扑到办公桌前,抓起孟海风正在查看的文件狠狠摔在地上。 孟海风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婉柔你冷静点!到底怎么回事?” “我被开除了!” 王婉柔哭喊着:“就因为一条狗!” “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而且,我确实是被栽赃陷害的,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就因为我不爱计较吗?”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孟海风的手臂,“你知道的,我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孟海风的瞳孔猛地收缩,不敢置信地抓起地上的处分通知。 看着鲜红的公章,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不可能!我现在就去找政委!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海风你一定要相信我!” 王婉柔拽着他的袖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对了,我怀疑是苏岁岁,我听说那天政委找张文秀谈话时,司寒霆也在。” “自从苏岁岁出现,他们就处处针对我。上次在商场,司寒霆当众羞辱我,现在又......” 她突然放声大哭,\"我爷爷怎么说也是老参谋长,以前上战场杀敌做过不少贡献,他们这是忘恩负义!” “别哭了!”孟海风心疼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婉柔一向很有男子气概,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哭得稀里哗啦。 像她这么坚强的女孩子,一定是受委屈到极致才会这样。 孟海风抓起军帽扣在头上,“走,跟我去找政委!我倒要问问,凭什么仅凭一面之词就定你的罪!” “砰”的一声,政委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孟海风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李政委!您得给婉柔主持公道!” 孟海风几步跨到办公桌前,“就这么把人开除了,这不是冤枉好人吗?” 李政委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扫了一眼王婉柔。 “孟海风,你冷静点。毒害军犬证据确凿,这事没什么好说的。” “证据?什么证据?” 孟海风脖子一梗,“婉柔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 王婉柔眼眶红红,一抽一抽地哭着:“李政委,我爷爷当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为部队立过那么多功。 现在却这样对我……” 李政委横了王婉柔一眼,声音提高了几分:“老参谋长确实是个英雄,但他也不是个样样能干的能人!” “比如你!他怎么就没把自己的孙女教育好!” “证据、证人都已经找到了,灰溜溜滚回去就得了,还有脸找我要说法!” 李保国活了好几十年,第一次遇到脸皮这么厚的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政委,您说的证据是指的什么?根本就不能说明婉柔有问题。” “孟海风!”李政委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铁青,“你身为连长,就是这么带兵的?部队是讲证据的地方,不是你胡搅蛮缠的菜市场!王婉柔明知军犬是部队的宝贝,还做出这种事,性质极其恶劣!” 王婉柔见状,不死心,又往前凑了凑,带着哭腔说道:“李政委,自从苏岁岁来了之后,就处处针对我。这次肯定是她和司寒霆联合起来设计的,就是想把我赶出部队……” “够了!” 李政委怒喝一声,“王婉柔犯了错,不思悔改,你还在这儿帮腔!我看你这个连长是当昏头了!” 孟海风还想争辩,李政委直接打断他:“我警告你,孟海风!如果你再在这儿无理取闹,干扰正常工作,就别怪我不客气!你马上给我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 孟海风张了张嘴,看着李政委阴沉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婉柔也不敢再哭嚎,低着头不说话。 她现在既然生气又是茫然又委屈又憋屈。 以后怎么办...... 第87章 反整王婉柔 孟海风拉着王婉柔从政委办公室出来,正好遇到司寒霆和方云白。 婉柔都被开除部队了,司寒霆还像没事人似的。 孟海风心中忿忿不平。 因为他自己出身贫寒,所以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人。 还以为司寒霆堂堂一个首长,多么光辉伟岸呢,没想到居然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以权势来压人。 直到把婉柔开除出部队。 下一步是不是也要把他给开除部队了? 孟海风心里对司寒霆生出一股恨意。 “司首长。”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司寒霆走过来时,孟海风还是规规矩矩的对司寒霆敬了个礼。 司寒霆挑了挑眉,只留给孟海风一个清冷的背影。 王婉柔木愣地看着司寒霆从身边走过。 男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如果能让她靠一靠那该有多好呀。 如果今天她的丈夫是司寒霆,那这些人还能对她这么不客气吗? 说来说去还是她的命不好。 军队里最出类拔萃的男人不属于她。 王婉柔越想越不高兴,反正都已经被开除部队了,这件事情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婉柔,你去哪儿?” 看王婉柔握着拳头,急匆匆的走,孟海风赶紧追了上去。 “我现在就要去找苏岁岁,这件事情绝对跟她脱不了关系。” 王婉柔已经气红了眼,瞪着眼睛好像要吃人。 “孟海风,我告诉你,的确是我让金玲去陷害苏岁岁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难道这件事情一定就是我的错吗?军犬不是没事吗?为什么还要一直来追究呢?” “肯定是苏岁岁,现在她拿下了司寒霆。之前我跟她有过节,指不定她在司寒霆身边怎么诽谤我,添油加醋! 不然凭我的身份,还有我文工团团花的地位,怎么可能突然被赶出部队!” 王婉柔的手指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恨不得直接把苏岁岁撕碎了。 既然她之前能把苏岁岁打到医院,这一次她也不忍了。 “婉柔,你别冲动!” “这是在部队,不是在乡下,如果你现在去找苏岁岁算账的话,到时候会弄的更加收不了场。” 孟海风连忙拉住她。 “马上我们就要结婚了,现在不要再闹事情了,咱们从长计议。” “卧薪尝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王婉柔狠狠踹了孟海风一脚,直奔训导处。 一脚踹开军犬训导处的门,看到苏岁岁正蹲在地上给哮天擦爪子。 “苏岁岁!你个贱人,背后使阴招把我弄出部队!”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女人,只知道在背后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苏岁岁慢悠起身,嘴角挂着冷笑。 “婉柔姐又在这儿做自我介绍了,喜欢做见不得人的事,那不是你吗?” 她拍拍手上的灰:“前文工团团花~怎么,被扫地出门不甘心,跑这儿撒泼来了?” “苏岁岁,你个贱人,肯定是你在司首长面前胡说八道!” 王婉柔冲上去就想抓苏岁岁的头发,“我今天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可她刚扑过来,苏岁岁眼疾手快,侧身一躲,顺势揪住王婉柔的手腕,反手一拧。 王婉柔疼得“啊”地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按趴在地上。 “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放开我!你个乡巴佬!”王婉柔挣扎着大喊。 “乡巴佬?”苏岁岁抬手“啪”地就是一巴掌。 “我看你才是目中无人的垃圾!在部队搞小动作,陷害战友,现在被开除了还想撒野?” “苏岁岁,你放开婉柔,你在干什么?” 孟海风瞪大眼睛。 苏岁岁什么时候这么能耐了。 婉柔虽然在文工团,但从小在部队长大,身手是不错的,至少对付苏岁岁没有问题。 王婉柔此时已经丧失理智。 “苏岁岁,我要了你的命!” 见王婉柔挥着木棍朝自己打来,苏岁岁嘴角微微上扬。 真当她是刚来时的傻子呢! 就是现在…… 苏岁岁瞅着不远处回来的训导队几人。 “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 她拔腿就跑,王婉柔在后面挥着棍子追。 两阵风从李九叔几人跟前飘过。 “不好!” 孟海风也赶紧追了上去。 “救命啊!” 苏岁岁一边跑一边转过头去。 “王婉柔杀人啦,王婉柔说我陷害她,让她开除文工团,救命啊,谁来给我做主啊! 仗着爷爷是老参谋长,家世显赫就来欺负我这个农村小姑娘,救命啊,有没有人来管管呀?” 苏岁岁的嚎叫穿透工作区、生活区…… 跑着跑着竟到了训练场。 这会儿大家都在训练场训练,是人最多的时候。 听到大声嚷嚷的救命声,大伙儿都十分警惕。 司寒霆本来在训练场巡逻,看大家的训练情况,没想到自己的对象突然冲到了训练场来。 苏岁岁也看到了他。 “寒霆哥,救命啦!” 她一个滑铲就蹭到了司寒霆身后。 王婉柔打疯了,眼瞅着棍子就要砸向司寒霆,她吓得瞪大了眼。 司寒霆长腿一伸。 咻~的一声,王婉柔像一道抛物线,被踹飞到了地上。 “啊咦~”苏岁岁从司寒霆身后探出小脑袋。 看着都痛。 但是不需要担心。 因为婉柔姐说了,她有男子气概。 这么有男子气概的人,被踢了区区一脚,不足挂齿。 反倒是她, 她只是个小女子。 被人拿着棍子追打,吓死人了啦! 苏岁岁惊恐的抱着头,在司寒霆身后躲躲闪闪。 “啊啊啊啊啊,别打我,婉柔姐,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救命啊,别杀我!” 看起来,像被吓得神智不清。 第88章 扣帽子 “咳咳咳!” 王婉柔被踹飞了五六米,这会儿正趴在地上捂着胸口重重咳嗽。 司寒霆这一脚踢的差点把她肋骨都踢断了,真是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 王婉柔朝苏岁岁那里望了一眼,只见司寒听正关心着她,完全没有担心过自己。 连看一眼都没有。 刚才那一脚要不是她身体好,要是像其他女人一样,命早就没了。 王婉柔心里恨得要死。 孟海风这时候也跑了过来,就看到王婉柔趴在地上这一幕。 “婉柔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王婉柔愤恨的瞪了孟海风一眼。 说来说去就会这一句屁话。 “咳咳咳……你看呢!” 他现在看见孟海风就生气。 原先还以为他是个有出息的,以为嫁给他以后能有所依靠。 可结果呢! 这么短的时间内刚升上去的营长就被撤了下来。 看着自己老婆被别人欺负了,也只能束手无策。 她出身那么高贵,怎么能够过这么平庸的生活,嫁给一个平庸的男人。 孟海风心里难过。 这还不是他自找的。 但他还是心疼王婉柔,轻轻把她扶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苏岁岁加大音量嚎了一声。 大伙儿都把视线移了过来。 只见苏岁岁两手捂着头,双眼不聚焦,很茫然和绝望。 “岁岁,你怎么了?” 司寒霆掰过苏岁岁的肩膀。 “寒霆哥,婉柔姐要杀我!我好害怕……呜呜呜……” 苏岁岁本来就长得娇小漂亮,可人此刻双眼流着泪,一脸无措的站在那儿,让大家看了都觉得心里十分不忍。 这一看就是受到了极大的欺负。 人都变得神志不清了。 逐渐传出了稀稀疏疏的议论声。 “她们怎么闹成这样?王婉柔刚才为什么那样对苏同志?” “棍子还好被司首长拦住了,要是打在苏同志身上,她肯定已经没命了,什么仇什么怨,非要下这么重的手。” “哎呀,你们还不知道吗?肯定是因为孟连长的关系呗,本来一个是孟连长的前未婚妻,一个是孟连长的现任妻子,这大家都在一块呆着,不闹出事情才怪。” “这件事情也是苏同志最无辜呀,完全就是无妄之灾,被人抛弃了,还要被人家的现任妻子给欺负。” “喂,别瞎说,你们又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婉柔的人品性格你们还不了解吗?她这个人平时多大气爽朗,就是个男孩子性格,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就发疯呢?我看了多半也是苏同志做错事。” 杨刚维护的说道。 婉柔是他的铁哥们,他绝对不允许别人说她的铁哥们半句坏话! 王婉柔毕竟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即便最近口碑有点崩塌,但跟大家相处的时间长了,有人随随便便一带头维护,大家的对她的想法瞬间又扭转。 是啊,婉柔可是他们军区的名人堂堂文工团的团花,跟他们这帮男人也一向是哥们儿相称。 即便是她犯了错,任何人都可以嘲讽批评,但他们这些做哥们的不能落井下石。 王婉柔跌跌撞撞走过来,对上司寒霆却却步了。她可不想再被踢一脚。 王婉柔只能站在距离他们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处指着苏岁岁。 “苏岁岁你少在那里装柔弱装模作样了,刚才在训导队你是怎么打我的!” 王婉柔非常鄙夷的瞪着苏岁岁,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女人。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面对大伙。 “你们看我脸上的巴掌印现在还在,就是她在训导队给我打的。” “刚刚你打我的时候怎么不是这样的,我看你打我的时候可狠毒了!” 王婉柔没想到自己竟然输在了苏岁岁这个农村丫头手上。 她从小在军区长大,学过不少本事。 被这个臭丫头给扇了巴掌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矮挫挫到底是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寒霆哥,我怕。” 苏岁岁朝司寒霆身边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惧怕的瞧着王婉柔。 司寒霆注意到苏岁岁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 “婉柔姐你胡说,我又没有男子气概,也不像你从小在部队长大,身上有功夫,你看我这小个子这么柔弱,我能打你吗? 刚才大家不是没看到你拿着棍子满军区追着我打。 现在当着大伙的面,我想问问你,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陷害你给军犬投毒,但是金玲都已经承认了,而且也是政委他们经过调查的,难道你是说大家都冤枉你了不成。 军人是最可爱最可敬的人,你从小在军区长大,怎么能怀疑军人的作风和人品,还怀疑他们的办事能力! 你是想破坏军人形象吗? 军人是我们国家和人民的依靠,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 你三番四次挑衅部队的处分和决定,难道你是要背叛国家背叛军队背叛人民嘛!” 苏岁岁连环炮似的一顿帽子扣下去,把人吓傻了。 这话他们可不敢说啊。 王婉柔吓得脸色一白。 “你……你冤枉人!我可没这么说过!” 这么大帽子扣给她,这是想让她死啊。 这农村来的真恶毒。 孟海风也慌张解释道:“没有的事,婉柔从小在部队长大,根正苗红,怎么可能背叛人民。你别在这儿夸大其词。” 风言风语传多了也能害人啊。 苏岁岁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了! “婉柔姐,那你的意思是承认了毒军犬的事就是你做的呗,早承认不就得了,免得让人误会,一不小心被当成敌特就不好了。” 王婉柔一口气堵在胸口。 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错。 被苏岁岁这死丫头暗算了啊! 她还是太单纯。 这些小女人做派真的太上不得台面,只会勾心斗角耍歪心思。 司寒霆肯定就是被苏岁岁这样的作派勾引了! “你毒军犬的事情说清楚了,刚才拿棍子打我的事,咱们该掰扯掰扯了吧。” “啊~我头好晕,可能是刚刚被婉柔姐吓坏了~” 第89章 她爷爷和孟月竟…… 苏岁岁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在地上了。 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那你说怎么办?” 孟海风拉了拉王婉柔的衣角。 婉柔有男儿气概是好,只不过有时办事也太冲动了。 苏岁岁单手捂着额头,斜睨了孟海风一眼。 “看今天这事闹得,吓得我魂都没了。” “哎呀,我感觉我好像有点发烧,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从小体质不好,一受到惊吓就容易发烧生病。 寒霆哥,你摸一下我额头是不是很烫?” 王婉柔恨不得上去给苏岁岁两个耳光。 还在那里装柔弱呢,看她那面色红润得比她身体还健康。 苏岁岁悄悄朝司寒霆眨了眨眼。 他的大手在苏岁岁的额头上探了探。 “怎么这么烫?” 司寒霆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和担忧。 苏岁岁心里憋笑。 看他那略微生硬的表情真是难为他了,还要陪着自己演戏。 王婉柔和孟海风对视一眼,有这么夸张吗? 乡下来的野丫头还学城里的千金大小姐,动不动就生病,这么金贵,以为自己是谁了,真觉得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寒霆哥,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要好好的训练,保家卫国!我不能拖你的后腿。” 苏岁岁义正言辞地说着。 听到她刚才的话,大家皆有所动容。 这小姑娘表面柔弱,内心却这么强大,一心想着保家卫国的事。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王婉柔扫了一眼人群,看大家对苏岁岁投去的赞扬眼神,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从前,她才是大家欣赏的对象啊! 被大家众星捧月,别提多幸福了。 “哎哟~头好晕……” “婉柔姐,都是因为你刚才把我吓到了,只好劳烦你把我背回去,我现在身体很不舒服,需要请假休息。” 王婉柔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我背你?” 说什么屁话! 她一个堂堂军区大院娇惯长大的千金,怎么能背一个乡下丫头! 简直就是有失身份。 “这里就你一个女同志,你不背我谁背我。 再说,也是你害我成这样的,难道你想推卸责任吗?” “婉柔姐是个大气爽朗的人,我跟婉柔姐打了这段时间交道也从你身上学到了这些品质呢。 所以我也决定今天的事不跟婉柔姐计较了。 婉柔姐只需要把我背回家,然后照顾我一下,等我身体好些了就可以了。” 苏岁岁朝她笑了笑,可是王婉柔却觉得这笑怎么让人有些胆寒呢。 在大家的注视下,王婉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只能蹲下身来,按照苏岁岁说的把她背回去。 这对王婉柔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她连她妈都没背过呢,居然背这个死丫头。 等有一天让她逮到机会,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苏岁岁悄悄从空间拿出一个重量丸,这种低能量丸只需要五块钱,比空间其他东西价格优惠多了,苏岁岁买起来也不是特别心疼。 但只要能整王婉柔,她心里就舒服。 她才不会像以前那个受气包一样,现在谁要是让她不好过,她就也让对方不好过。 王婉柔腿突然闪了一下。 怎么突然变重了。 “苏岁岁,你搞看什么?” 现在还没有出部队,王婉柔压低声音。 苏岁岁快速在王婉柔耳朵上拧了一把,把她的耳朵拧成麻花又松开。 王婉柔痛得龇牙咧嘴。 刚到家属院,一群军嫂正在大槐树下忙活着,有在做衣服袜子的,有在摘豆子的。 王婉柔咬着牙,两步差点栽跟头:“苏岁岁!你是不是偷偷往兜里塞砖头了?” “婉柔姐这是说啥呢?” 苏岁岁软绵绵趴在她背上,指甲掐着她肩膀,“我这弱身子骨,怕是一阵风都能吹跑。” “哟,走快点,可别让人瞧见我这病秧子模样,传出去寒霆哥该担心了。” 李嫂端着搓衣板凑过来来回扫:“小苏同志这是咋啦?脸色看着比红绸子还鲜亮呢!” 王婉柔脸涨得通红,额角的汗顺着发梢往下滴。 路过的嫂子偷摸捂嘴笑,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偏苏岁岁还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婉柔姐力气真大,比我家那头老黄牛还能驮。” 拐进家属院最后一道巷子,王婉柔腿肚子直打颤。 她一路把苏岁岁背到家,准备走时却被苏岁岁叫住。 “王婉柔别着急走啊,本来今天我是打算清理院子的,现在我生病了,院子的事也做不了,这都是拜你所赐呀,这活儿你不干谁干?” 苏岁岁直接将一把锄头丢给了王婉柔,差点砸到她的脚。 这会儿军嫂们都聚在外面聊天,到了她的地盘,那就一切全听她的了。 王婉柔也知道这会儿大家都不在,她再也不会任苏岁岁宰割了。 刚才在训导队的时候,那时她没有发挥好。 “你个贱人,有什么资格让我背你还让我给你干活。算什么东西呀! 我堂堂老参谋长的孙女,我妈妈是教师我父亲是医生,身份尊贵,让我给你这个农村人当丫头,你也配!” 王婉柔挥着巴掌就朝苏岁岁扇了过去。 下一秒就被苏岁岁捏住了手腕。 啪啪啪啪啪! 王婉柔脸左右摇摆,都出残影了。 这些天她有灵泉水滋补身体,还有各种功效丸可以购买,身体和本事都比以前好了不少。 王婉柔被像垃圾一样丢在了地上。 “苏岁岁,你!你敢打我?” 苏岁岁挑眉:“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该习惯习惯,再犯贱,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赶紧给我干活!” “呸!做梦!” 王婉柔撒腿就跑。 “真是个狗熊!” 苏岁岁鄙视的看了一眼。 王婉柔一口气跑到了王中军那儿。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弄死苏岁岁! 有爷爷在,她永远有靠山。 不仅有爷爷,她还有外公。 “啊!”突然闯进屋的王婉柔把孟月吓了一跳。 “孟月,你怎么在这儿?”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王婉柔瞪大眼睛。 她爷爷和孟月,竟然…… 第90章 重回文工团? 王中军抬起头来眼神落在王婉柔身上。 “你这丫头,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冒失。” 王婉柔懒得听王中军的话,上前直接推了孟月一把。 眼神里满是鄙夷。 “孟月,你刚才在做什么?” 她刚才进客厅,看到她爷爷坐在沙发上,孟月站在王中军面前,低着头,两人脸贴脸。 王婉柔想想都觉得恶心。 虽然看不上孟月。 但她才十八啊。 而她爷爷都有老人味儿了,这也下得去嘴? 王中军从沙发上起来,拉了拉王婉柔。 “你干什么,回来就闹!” “没事儿推小月做啥。” 孟月躲到王中军身后。 “嫂子,你误会了,王爷爷眼睛进沙子了,我只是给王爷爷吹眼睛。” 她自己不孝顺,还不允许她孝顺了? 居然还想歪,误会她和老头做羞羞事。 呸! 她一个黄花大姑娘,青春正盛,闭着眼睛也不可能找老头。 凭她的条件,自认为找个军官绰绰有余。 “我误会?你俩都贴一起了!让外人看了唾沫都能淹死你们!” “孟月,以后你不准再来这里,跟我爷爷保持距离!” 真是不害臊。 传出去会被人家笑话死。 王中军看孙女对孟月疾言厉色,恨不得把人剥皮的模样,皱眉不悦。 真把她惯坏了,不分场合瞎闹。 “保持什么距离?我和小月就是爷爷和孙女,我当了一辈子军人,清清白白,行得正坐得端!” “你真是被宠坏了,越来越没大没小!” “我一个老头子,在家寂寞无聊,有人陪我说话解闷儿,我这心里别提多熨帖了。 你到院子里看看,那些花花草草,全都是小月弄的,多有生机。 自从她来了,我身体心情都好了许多,你们应该感谢人家才是。” 王中军四十左右就丧妻了,一直没再婚。 他也没这打算。 有儿有女就够了,只是儿女大了,各自成家难免寂寞。 上天也许是可怜他,才把孟月送到了他身边。 孟月是他孙女的小姑子,他们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 他又不是老糊涂了! “孟月有这么能干?” “我怎么听说之前在乡下,你家的事都是苏岁岁干的,你就是个懒丫头。” 有王中军撑腰,孟月得意。 “嫂子不喜欢我,反正我做什么都会被挑剔。” “你也别在这儿东想西想,污蔑我对王爷爷的孝心。 王爷爷给我介绍了相亲对象,过两天我就要去相亲了。” 据说对方年轻有为,也是一表人才。 对方的爷爷跟王中军曾是战友。 这些年联系少了,但是当年的战友情还在。 两个年轻人撮合撮合,介绍一起认识,说不定就成了呢。 王婉柔这才想明白。 原来她巴结爷爷,就是想利用爷爷帮她介绍个男人。 就凭她? 滚回农村去,别来这儿碍眼。 “小刘是技术员,要是你俩真成了,你还可以跟着他去北市随军。” “北市的条件不错,不比咱们这儿差。” 还有这好事儿? 孟月最近没少提起这件事,一边伺候王中军一边给他吹耳旁风。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她也是这会听王中军提起对方身份才知道。 眼睛直冒光。 还是技术员嘞。 “技术员是军官不?” 孟月最嫉妒的就是苏岁岁。 苏岁岁都能勾搭上司寒霆这么优秀的极品男人。 她的男人肯定不能比苏岁岁差了。 毕竟她的身世背景比苏岁岁那个小贱人好太多。 她亲哥可是堂堂连长,嫂子家又有背景。 王中军笑着给孟月解释。 “技术员是属于部队最重要的技术人才,也是军人,只是跟训练场的军官负责的事务不一样。” 不一样? 说来说去就不是军官呗。 那她不能要。 跟她不匹配啊。 她要的是像司寒霆那样能呼风唤雨的男人。 不过,王中军非要给她介绍,她也不好下了老头的面子。 到时候见见面也成。 她哥说了,到城里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强。 王婉柔不是也有很多男人哥们吗? 她也可以有! 王婉柔鄙夷了孟月一眼。 孟月和技术员? 一个天一个地。 爷爷是真敢说啊。 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她是来跟爷爷告状的。 王婉柔把自己被开除部队的事告诉了王中军。 把自己说成十足的受害人似的。 王中军听得很是气愤。 这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吗? 以前他在时,大家都敬他几分。 现在他退休了,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这件事,你不要急。” 王中军拍了拍王婉柔的肩膀。 “说来说去,也是你自己先惹的事。军犬是部队的功臣,你简直太胆大妄为了,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这事到底还是触碰到了老爷子的底线。 对任性妄为的孙女,王中军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最后在她额头指了指。 “这种事以后千万不能再做了!” 王婉柔跺了跺脚。 她来找老爷子不是听老爷子批评的。 是找她想办法的呀。 “爷爷,我要重新回到文工团。” 那儿于她,是最光鲜亮丽的地方。 她在文工团是长得最漂亮的姑娘,跳舞也是最好的。 在整个军区她是最出彩的女孩子。 她不能让别人顶替她的位置。 “重新回去这事还要走动!” 王中军看着她叹了口气。 “你看看你这性子,就说了让你做什么事情三思后行,还把事情越闹越大,火上浇油!” 王婉柔嘟着嘴不服气:“爷爷,我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性格,哪有心眼想这么多。谁让他们都针对我。” 孟月眼珠子一转。 “我倒是有个办法帮嫂子保住文工团的位置。” “你有什么办法?” 王婉柔冷脸狐疑看着她。 她都得求爷爷帮忙,一个村姑还能在部队指手画脚了。 孟月昂着头,小黑脸笑嘻嘻道:“先把我送到文工团去,我接替嫂子的位置干几天,等风声过去了,我再把位置还给嫂子。” 她之前就可羡慕王婉柔了。 文工团演出多风光啊,还能穿那么多漂亮的衣服。 第91章 打理小院儿 王婉柔听了瞬间火冒三丈。 这些农村女人心眼也太多了。 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啧啧啧。孟月,真没看出来,你也是真敢想啊。” “文工团也是有要求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 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长得又黑又难看。 去部队都是污染空气。 多看一眼都是对眼睛的侮辱。 王婉柔打心眼里看不起孟月。 要不是因为孟海风,她一辈子都不可能跟孟家这种人打交道。 “嫂子,你啥意思,看不起我? 我哪样差了。” 孟月挺了挺胸脯。 虽然她长相不是很占优势。 但她很有女人味啊。 往那儿一站,婀娜多姿。 “我也是为你着想,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去总比别人占了你位置强吧。” “再说,我又没说以后不还你了。” “什么叫还我?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王婉柔恨不得给孟月一巴掌。 才过去多久,怎么人人都能骑她头上了。 两人气哼哼的离开,一路上谁也不理谁。 傍晚六点,军区大院的大喇叭准时响起。 苏岁岁正蹲在自家小院里,对着几株蔫头耷脑的小白菜发愁。 自从上个月搬来这院子,她天天琢磨着怎么把这块巴掌大的地拾掇好,可菜园子总像跟她作对似的,种啥啥不长。 之前在乡下,她啥都会干啊,按理说这些根本就难不倒她。 正犯愁呢,院门外突然传来汽车碾过碎石路的声音。 苏岁岁抬头,就看见司寒霆的黑色吉普车稳稳停在自家院门口。 车门打开,穿着军装的男人迈步下车,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往常院里的小战士们都说,司旅长往那儿一站,浑身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劲儿。 可这会儿,他怀里却抱着个蓝布包裹,还拎着个铝制饭盒,模样看着竟有些滑稽。 “岁岁,开饭了。” 司寒霆隔着院门喊了一声。 苏岁岁赶忙起身去开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 男人走进院子,军靴踩在泥土地上,带进来几片金黄的梧桐叶。 苏岁岁注意到,他今天没戴那顶总扣得严严实实的军帽,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倒是显得没那么严肃了。 “今儿食堂炖了红烧肉,我特意让炊事班多留了一份。” 司寒霆把饭盒放在院子的石桌上,打开盖子,热气“腾”地冒出来,肉香混着土豆的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看着饭盒里堆得冒尖的红烧肉,苏岁岁眼睛都亮了:“这么多!你吃了吗?” 司寒霆耳尖微微泛红,揉了揉苏岁岁毛茸茸的小脑袋。 “吃过了,你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他把怀里的蓝布包裹打开,里面是几个白面馒头,还带着温度。 苏岁岁接过馒头,咬了一口,又软又香,忍不住感叹:“好香啊。” 司寒霆没接话,只是温柔的弯了弯眉眼。 从兜里掏出个铁皮盒子,里面装着切好的咸菜丝。 他递到苏岁岁面前,眼神不自觉温柔下来:“就着这个吃,开胃。” 吃完饭,天还没完全黑透。 司寒霆卷起军装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抄起墙角的锄头。 “我看你这院子杂草长得比菜还旺,今晚收拾收拾。” 苏岁岁连忙拦住他:“别别,寒霆哥,你白天训练那么累,晚上该好好休息。” “乖,你吃你的,我就喜欢做这些。” 司寒霆弯下腰,平视着苏岁岁,二人眼神碰撞,苏岁岁红了脸。 “那随便你。” 说完就跑进了屋子,不一会又跑了出来,递给他一副手套。 “小心手。” 司寒霆接过手套戴上,动作利落地开始锄草。 军装上的铜纽扣在暮色里闪着微光,他弯腰干活的模样,倒真像个庄稼汉。 “你这草得连根拔,不然过两天又长出来了。” 司寒霆一边锄草,一边给苏岁岁传授经验。 苏岁岁蹲在旁边,看着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忍不住掏出帕子想给他擦汗,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司寒霆瞥见她的小动作,嘴角微微上扬,却没说破。 他把脸凑过去,直勾勾看着苏岁岁。 苏岁岁抿唇,手帕轻轻抚过司寒霆额头。 杂草清理完,司寒霆从屋里找出一把铁锹,开始翻地。 铁锨插进泥土里,发出“噗嗤”的声响。 苏岁岁蹲在旁边,把翻出来的大土块敲碎。 两人配合得倒也默契,谁也没说话,只有偶尔的虫鸣声和铁锹翻动泥土的声音。 “种点啥好呢?”苏岁岁突然问。 司寒霆直起腰,擦了把汗:“种点好养活的,豆角、黄瓜,再种点西红柿,你不是爱吃糖拌西红柿吗?”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种子,“我找后勤处要的,都是新种子。” 苏岁岁接过种子,借着屋里透出的灯光仔细看了看。 “你连种子都准备好了?” 司寒霆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顺手的事儿。” 其实这包种子,是他特意托人从城里捎来的,跑了好几个供销社才买到。 两人开始忙活种菜苗,司寒霆负责挖坑,苏岁岁负责把菜苗放进去,再填土浇水。 她蹲在地上,头发散落在肩头,司寒霆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柔软。 他伸手,轻轻把苏岁岁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动作极轻,生怕吓着她。 苏岁岁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司寒霆。 男人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和平时在军区里威严的样子判若两人。 “小心别把菜苗弄断了。” 司寒霆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 苏岁岁脸一红,赶紧低下头继续干活。 菜苗种完,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 司寒霆洗了把手,轻车熟路的从屋里拿出一条毛巾擦脸。 苏岁岁看着满院子新种的菜苗,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寒霆哥,等菜长大了,我给你包饺子吃。” 司寒霆笑着点头:“好,我等着。” 临走前,司寒霆又把院子里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才放心。 苏岁岁送他到院门口,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晚上关好门,有事儿随时叫我。” 司寒霆叮嘱道。 苏岁岁点点头:“知道了,你路上慢点。” 司寒霆上车,车子缓缓启动。 苏岁岁站在院门口,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里,这才转身回屋。 院子里,新种的菜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晃,苏岁岁盯着看了好一会。 第二天军嫂们出去采买,路过苏岁岁院子时,特意过来喊她。 平日里,吃穿用度都可以在军区的供销社购买,或是在附近的农家买一些。 每周,部队有车会专门去市区一趟,如果有这里买不到的,大家就会去市区。 “小苏,你院子收拾得真好。” 刚进门,嫂子们就被收拾得规规整整的小院儿吸引了。 院子的土被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墙角还有一排小花朵。 看着都叫人心里舒服。 关键是啊,人家的院子不臭。 他们的院子都臭烘烘,全是粪便味儿。 第92章 采购 苏岁岁正踮脚给新搭的豆角架绑麻绳,听到大家的声音,放下东西,迎了上去。 “嫂子们好,等等,我马上就来。” 苏岁岁进屋,钻到空间里在小木屋里取了二十块钱出来。 以防万一,平时她身上都只留个五六块钱。 反正有空间在。 东西放在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院外传来张嫂破锣般的喊声:“岁岁!再磨蹭好布料都被老太太们抢光啦!” 张菊英是三团团长的王伟国的媳妇。为人很热情,苏岁岁刚搬来没多时,院里的篱笆还是张菊英拿来的。 王彩荷挎着褪色的蓝布包也冲了进来,后头跟着抱着搪瓷缸的刘红霞、举着竹编菜篮的李群芳,活像支小型娘子军。 “我的老天爷!” 王彩荷踩着满地碎阳光,盯着齐整如棋盘的菜畦直咋舌。 “这垄沟刨得比豆腐块还规矩,是不是司首长半夜偷摸来当田螺姑娘了?” 她弯腰掐了片油亮的黄瓜叶,指尖沾着晶莹的晨露。 苏岁岁从屋里出来,耳尖腾地烧起来:“王嫂子您就会打趣!” “哟哟哟,嘴还硬!” 王彩荷戳着她发烫的脸颊,打趣的睨着苏岁岁。 “昨天我见司首长抱着饭盒往这儿跑,那步子带风的,比新兵拉练还快!” 几个女人笑作一团,张菊英从布包里掏出油纸包着的玉米饼,还带着柴火灶的余温。 “快吃!我今晨四点就爬起来烙的,特意多加了两把红糖。待会儿上了车,你李嫂子炒的瓜子管够!” 解放牌卡车突突地发动时,车厢里早炸开了锅。 李群芳掀开粗布盖着的铁皮盒,炒瓜子的焦香混着桂皮味扑面而来。 “都尝尝!我偷摸往锅里撒了两把白糖,香得我家那口子直舔手指!” 王彩荷接了把瓜子,边嗑边数落:“你可悠着点,白糖票攒半年才换半斤,当心被你家小子告到居委会!” “怕啥!” 李群芳把瓜子壳精准吐出车外, “就说是招待咱军区家属团的!哎岁岁,你给司首长准备啥好东西?听说后勤部新到了的确良衬衫,藏青色可衬他了!” 苏岁岁差点被瓜子呛到,脸涨得通红:“我...我哪知道!嫂子们别打趣我了!” 她低头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袖口。 供销社门口的队伍早排得九曲十八弯,王彩荷踮着脚张望。 “瞧见没?第三排那老太太,每次都带小马扎,保准是来抢花布的!” 她突然拽住苏岁岁的手腕往前挤,“快!趁人没反应过来!” 布店里,踩着木梯的售货员“哗啦”抖开湖蓝色的确良。 王彩荷眼睛都直了:“这颜色衬我家闺女!同志,量四尺!” 刘红霞在旁边扯她衣角:“疯啦?四尺得用八张布票!” “怕啥!” 王彩荷把票证拍在柜台上,“我家男人立了二等功,奖励的布票不用留着下崽!” “那你也不用给闺女买这么好的布料吧,你家还有俩小子呢。” 刘红霞不理解 王彩荷怎么就那么偏闺女,以后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血亏啊。 王彩荷搡了刘红霞一下。 “老娘的票爱给谁花给谁花,我就喜欢看我闺女穿得漂亮,我看着高兴!” 轮到孙凤霞时,她指着藏青色棉布结巴:“要...要三尺。” 王彩荷在旁边直跺脚:“三尺哪够?起码得五尺!你男人那肩宽,布料少了穿着憋屈!” 孙凤霞面露尴尬,她也想啊。 只是现在家里条件不宽裕,前几天她才把家里大部分钱给了娘家人。 售货员剪刀“嗤啦”划开布卷,碎布屑像雪片般落在孙凤霞肩头。 苏岁岁也买了五尺布料。 一直以来都是司寒霆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付出。 她也要有所表示啊。 副食店的玻璃柜台后,水果罐头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嫂子等等我,我再买两个罐头。” “桃罐头开胃,橘子罐头润喉,岁岁你真会买啊,咱们女人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王彩荷凑近苏岁岁,朝还在紧巴巴数着钱的孙凤霞那儿瞥了一眼。 “别学她那样儿。也不知道图啥。” “有两个钱就往娘家送,还以为人家对她多好呢,其实就是把她当钱袋子罢了。” 几人在供销社买完东西又转战去菜市场。 这儿可比供销社还要热闹几倍,咋咋哇哇的声音像炸开的油锅。 卖鱼的老汉敲着铁皮盆:“新鲜带鱼!刚从码头拉来的!” 王彩荷冲过去扒拉开人群:“给我留两条!我家那口子就好这口!” 张菊英牵着苏岁岁,“那边有新鲜蔬菜和水果,走,去看看。” 张菊英视线落在粗壮的绿叶菜上。 “这是什么菜?” 苏岁岁没见过。 张菊英笑了笑:“这是牛皮菜,用辣椒炒,可香了。” “再便宜两分钱?我们可是老主顾!” 一边讲价还一边给苏岁岁描述牛皮菜多么好吃。 苏岁岁听得也觉得诱人。 “那给我也来点。” 王彩荷买完带鱼,跌跌撞撞过来跟她们汇合:“快走!那边有卖咸鸭蛋的,蛋黄流油!” 日头爬到中天时,众人的布包都鼓得像怀胎八月的孕妇。 苏岁岁摸着内袋里还没花完的钱,她扯住王彩荷的衣袖:“嫂子,我...我突然想起要给人捎样东西,你们先去国营饭店占座?” “啥东西这么急?”王彩荷皱眉,“要不我陪你? “不用不用!” “就在百货大楼后头,我半个时辰准回来!” 看苏岁岁跑远的背影,王彩荷啃着刚买的烧饼嘟囔:“这丫头,跑得比兔子还快。” “那先不管她!咱们先去点个红烧肉!” 王彩荷老早就想这一口了。 苏岁岁来到了黑市巷子口不远处。 见四周没人便闪进了空间,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个模样。 第93章 去黑市 她把头发束成短髻,扣上顶旧草帽,浓眉用炭条加粗,还在下巴、两腮黏上杂乱的络腮胡。 身着宽大褪色的工装褂,刻意佝偻着背,腰间胡乱缠着根麻绳,脚上蹬着沾满泥的解放鞋,俨然是个糙汉子。 腐臭的积水倒映着斑驳的砖墙,几个穿喇叭裤的男人倚着墙根吞云吐雾,皮鞋碾过空罐头的声响在狭窄巷道里格外刺耳。 她摸了摸藏在内襟的油纸包,里头躺着精心挑选的四个西红柿——表皮红得透亮,果蒂上还凝着空间里特有的晨露。 “生面孔。” 戴墨镜的男人突然开口,墨镜下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 他身旁扎小辫的姑娘嗑着瓜子轻笑,指甲上斑驳的红色蔻丹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苏岁岁垂眸从怀里掏出裹着旧棉布的西红柿,声音沉稳:\"自家院里种的,您瞧瞧。\" 男人接过西红柿在掌心转了两圈,指甲突然掐进果肉。 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淌,他冷笑一声:“这年头,谁家院里能种出这玩意儿?” 苏岁岁早有准备,从裤兜里掏出把晒得干硬的豆角,特意留着几个虫眼。 “我弟弟在乡下当知青,捎来的种子。 这豆角干您闻闻,和城里供销社的不一样,带着柴火灶的烟熏味。” 说着凑近两步,把豆角递到男人鼻下。 穿花衬衫的汉子突然踢开脚边的石块。 “少在这儿糊弄人!国营菜场凭票供应的西红柿都青一块红一块,你这倒像年画里摘下来的!” 刚说着,巷口突然传来自行车铃铛声,所有人都下意识绷紧身体。 “害,就一卖冰棍儿的。” 花布衫tui了一口。 苏岁岁瞥见铁皮桶里蔫头耷脑的西红柿,心里有了盘算。 她从包袱里又摸出个西红柿,在衣角擦了擦,露出更鲜亮的色泽。 “大哥们做买卖讲究个货比三家。供销社的西红柿搁两天就烂,我这放一周都水灵。”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不瞒您说,要不是急着凑钱给爹抓药,我根本舍不得拿出来。\" “开个价。”男人把豆角扔回给她,墨镜后的目光却没离开西红柿。 “一块五一斤。” 话一出口,周围爆发出哄笑。 扎小辫的姑娘笑得直拍大腿:“大哥,你这是把黑市当什么了?” 苏岁岁没接话,见旁边有个水缸,直接把手中的西红柿丢进了水缸里。 水面泛起涟漪,映得西红柿愈发娇艳欲滴。 “瞧见没?” 她指着水面。 “我这西红柿实在,搁水里都沉底。别的,早飘起来了。” 穿花衬衫的汉子凑过来细看。 “大哥您别光看。” 苏岁岁递给花衬衫一个西红柿,“您尝尝。” 花衬衫耸耸肩,接过。 吭哧咬了一口,酸甜可口,味美浓郁,吃一口眉毛都要跳起来了。 “大哥,这好像是不一样!”花衬衫对墨镜男说。 苏岁岁趁机道:“大哥是懂行的,好货不常有。我总共就摘了五斤,卖完就得等下月。” 戴墨镜的男人突然把西红柿往铁皮桶一扔:“八毛,爱卖不卖。” 苏岁岁弯腰捡起西红柿,指尖蹭过桶里那些伤痕累累的果子。 “大哥,您做生意讲究个利薄量大。我这西红柿,您拿回去加价卖,保管老主顾踏破门槛。” 她故意把西红柿在男人眼前晃了晃,“一块,我再送您两个小的。这可是给您试卖的,卖得好,我天天给您留着货。” 空气突然凝固。 男人摸出皱巴巴的烟盒,点燃香烟深吸一口,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这些我要了,你那里还有多少,现钱, 剩下的......” 他话没说完,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联防队来了!” 尖锐的喊声刺破空气,穿喇叭裤的汉子们瞬间作鸟兽散。 苏岁岁没有跟着乱跑,反而贴近男人:“大哥,我第一次来,往哪儿躲?” 男人咒骂一声,拽着她拐进旁边的煤棚。 棚顶漏着雨,墙角堆着发霉的白菜帮子,外头传来手电筒扫过地面的声响。 男人把钱塞进她手里:“数数,别少了。以后找卖茶叶蛋的李婶,暗号''老冰棍''。” 苏岁岁数着钱,声音沉稳:“谢大哥。黄瓜、茄子我都有,大米、面粉也有,下次带过来?”。 男人墨镜后的目光闪了闪,抬手拍了拍她肩膀:“有点意思。” 从煤棚出来时,苏岁岁正巧撞见联防队员的手电筒光扫过来。 她立刻把钱放进空间,薅了薅头发往地上一坐,带着哭腔大喊:\"爹!您去哪儿了?” 灰扑扑的脸上沾着煤渣,活像个迷路的流浪汉。 联防队员皱眉挥挥手:“赶紧回家!” 苏岁岁找了个安全的地方闪进了空间。 后知后觉地发现掌心已经沁出薄汗。 她捡起刚才扔在空间的钱数了数,收好。 虽然这次赚的钱不多,但刚才那男人说下次还有买卖找卖茶叶蛋的婶子。 生意嘛反正就是要往长久看的。 要是找到大买主,她也方便多了。 在空间洗漱换好衣服后,苏岁岁马上赶去了国营饭店。 “岁岁怎么还不来啊。” 王彩荷吃完擦了擦嘴。 张菊英:“等会吧,肯定有事耽误了。咱们反正也不着急。” “哎,没结婚的人就是没定性,一出来,外面花花世界肯定瞧花眼了。” 刘红霞酸溜溜道。 张菊英蹙眉:“红霞,之前你跟岁岁的事,她可没与你计较,你自己也主动跟人和好,大家都好好相处,别再说这些不利于团结的话。” “就是。” “咱们的‘枪口’要对准敌人,不能对着自己人。”王彩荷道。 刘红霞撇撇嘴,不说话了。 又没当着人说,背着是说咋了。 一个两个,不过是看人家跟首长处对象,巴结人家。 “不好意思嫂子们,让你们久等了,人有三急......刚才半路突然拉肚子。” 看苏岁岁来了,她们就放心了。 “没事,你要吃什么去点吧,我们等你。” 苏岁岁点了个炒青菜,快速扒完饭,几人就准备回去了。 回城时,卡车突然在盘山道抛锚了。 发动机发出刺耳的轰鸣后熄了火。 司机老李跳下车,对着冒黑烟的车头直拍大腿:“邪门儿了,昨天刚检修过。” 第94章 被抓到劫匪窝 暮色像浓稠的墨汁,顺着盘山道缓缓浸染。 苏岁岁抱着采购的东西,坐在卡车最后一排直打盹,脑袋时不时往前栽。 刚才的急刹车吓得她一个激灵。 “怎么了?” “车抛锚了。” 张菊英面露担忧。 这才刚从市里出来没多远呢,回家属院还有个把小时的车程,咋整。 其他人也很愁。 苏岁岁扒着车窗一看,心瞬间凉了半截。 只见山道上横七竖八摆着枯树枝。 这时五个蒙着黑布的男人举着铁棍猎枪,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领头的刀疤脸扛着猎枪,大金牙在暮色里泛着贼光,他用枪管敲了敲车窗,玻璃上立刻出现道白痕。 “军属大巴?老子今儿撞大运了!都他妈给我滚下来!” 司机老李心里直骂娘,还没伸手摸扳手,猎枪已经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车厢里瞬间炸开了锅。 王彩荷手忙脚乱把装粮票的布包往身后藏,声音都变了调。 “大哥,我们真没多少钱!家里就指着这点粮票过活呢!” 孙凤霞死死护着花布包袱,瘦猴似的劫匪一把扯开,军用水壶和粗粮饼子滚了一地。 “当兵的家属还装穷?这破玩意打发叫花子呢?” 苏岁岁后背紧贴着铁皮车厢,心跳快得像擂鼓。 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脑子一下转不过来,懵了。 而后立马提醒自己,要镇定要镇定。 她悄悄把藏着给司寒霆买的牛皮腰带的帆布包,往座位底下又塞了塞。 刀疤脸突然一把揪住王彩荷的头发:“再不交出来,老子现在就给这婆娘开瓢!” “啊啊啊啊,不要啊。” 王彩荷害怕得举着手,直发抖,五官拧在了一起。 “大哥!” 苏岁岁突然提高嗓门,她努力压着颤音。 “我们真没值钱东西,但后山地窖藏着老酒,够兄弟们喝两宿!我男人每次回来都去取!” “少他妈耍心眼!” 刀疤脸铁塔似的身躯压过来,铁钳般的手掐住她下巴。 “老子在这山头混了十年,哪有地窖我不知道?” 苏岁岁被勒得直翻白眼。 “大哥!” 络腮胡劫匪突然按住刀疤脸的手,脖子上的龙纹身跟着颤动。 “先搜东西,夜长梦多。听说联防队最近查得紧。” 刀疤脸啐了口唾沫,松开手去抢王彩荷的布包:“把金戒指、粮票全交出来!翻仔细点!” 趁着劫匪翻找东西的空档,苏岁岁摸到脚边的化肥袋,指甲深深掐进粗麻布。 张菊英立刻会意,悄悄解开袋口。 “等等!” 苏岁岁突然喊出声,“我想起来了!钱缝在棉袄内衬里!在最里面那个口袋!” 她边说边往车厢角落退,五个劫匪果然都围了过来。 “快拿出来!别他妈磨蹭!” 刀疤脸的猎枪抵住她胸口。 苏岁岁猛地扯断袋口麻绳,白色粉末“轰”地炸开。 “咳咳!眼睛!我的眼睛!” 瘦猴劫匪惨叫着揉眼,猎枪“哐当”掉在地上。 苏岁岁抄起麻绳缠住刀疤脸脖子,却被对方反手一巴掌打得栽倒在地,嘴角瞬间渗出鲜血。 “抓住她们!一个都别放走!” 刀疤脸抹了把脸上的白粉,挥舞匕首追过来。 苏岁岁抓起搪瓷缸子狠狠砸过去。 趁着劫匪躲避的瞬间大喊:“往坡下跑!快!” 左右为难之际,王彩荷一跺脚,只好拽着张菊英就跑,其他人也连滚带爬。 苏岁岁最后一个跳下车,撒开腿就往山坡下冲。 可没跑两步,脚踝却被突然伸出的手死死攥住。 “小贱人!” 刀疤脸把她拖回来,匕首抵在她喉间,“敢阴我?信不信现在就给你开瓢!” “大哥,别冲动!” 络腮胡劫匪拦住他,“联防队这会儿该巡逻了,带回去慢慢收拾。活口比死人值钱!” 旁边小弟也跟着劝:“对,绑回去还能换点钱!说不定家属能凑不少赎金!” 刀疤脸狞笑一声,扯下衬衫布条堵住苏岁岁的嘴:“算你命大,走!” 面包车在土路上颠簸得骨头都快散架,苏岁岁被捆着手脚摔在后座。 车窗外漆黑一片,只偶尔掠过几盏忽明忽暗的煤油灯,照着路边歪脖子槐树像张牙舞爪的怪物。 刀疤脸叼着烟回头狞笑,火星子差点烫到她脸:“小娘们,待会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规矩。” 转过三道山梁,破旧的红砖房出现在眼前。 院墙上挂着生锈的铁丝网,狗叫声此起彼伏。 苏岁岁被拽下车时,瞥见墙角堆着几个印着“军用物资”的木箱,箱角露出半截油布包裹的枪管。 这哪是普通劫匪窝,分明是个军火库! “大哥,联防队今儿查得严。” 络腮胡劫匪推门时压低声音,“要不先把人关柴房?” 刀疤脸啐了口痰,扯着苏岁岁头发往屋里拖:“关什么关?老子得先教教她......” 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狗吠声。 这对别人来说是瞎叫唤,苏岁岁却都听明白了。 这些人肯定不只是劫匪这么简单。 或者说,他们背后还有阴谋。 煤油灯在墙缝穿堂风里明明灭灭,苏岁岁被按在粗糙的木桌上,后颈贴着匕首的寒意却比刀刃更刺骨。 刀疤脸呼出的酒气混着硝烟味喷在耳后:“小丫头片子,刚才不是挺横?” 她盯着墙角堆叠的弹药箱,突然仰头笑出声,震得刀疤脸一愣。 “大哥这话可折煞我了!我那哪是横,分明是拿鸡蛋碰石头的糊涂劲儿!” 手腕被麻绳勒出的血痕渗进桌缝,她却故意歪头蹭了蹭对方手臂,“您瞧这匕首的寒光,再看看我这细皮嫩肉的,划一下不得疼死?” 络腮胡劫匪倚在门框嗤笑,龙纹身随着动作扭曲:“这会儿知道怕了?” “怕?我怕得腿肚子都转筋了!” 苏岁岁突然提高声调,眼睛瞪得溜圆。 “但怕归怕,见识还是有的!您几位墙上挂的56式冲锋枪,箱上印的''绝密级''红章......” 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扫过屋内众人,“可不是普通山大王能有的阵仗!” 瘦猴劫匪猛地扑过来:“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了!” 第95章 营救 苏岁岁不躲反迎,“上个月城西军火运输车失踪,市局折腾半个月没头绪;上上个月军区仓库少了三箱雷管......这些事儿,和几位屋里的宝贝,怕不是能对上号?” 她盯着刀疤脸骤然收紧的瞳孔,心里冷笑,却又换上谄媚表情。 “不过您放心,我这人最懂规矩!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就是心里头实在佩服!” “佩服个屁!”刀疤脸踹翻凳子,木椅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当然佩服!” “这年头敢跟部队叫板的,要么是傻子,要么是真英雄!您几位手里的家伙、墙上的地图......啧啧,一看就是做大买卖的!” 她故意扫过墙角的军用对讲机,“我男人在部队混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全乎的家伙事儿!” 络腮胡劫匪摩挲着下巴走近:“你男人是谁?” “就一小排长,混得不行,说出来我都嫌丢人!” 苏岁岁耸肩叹气,“但他常念叨,在这世道,能在刀尖上跳舞的才是真爷们! 我今天见着几位,算是开眼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不瞒您说,我倒觉得我男人那榆木脑袋该跟几位学学......” “学什么?” “学变通啊!” 苏岁岁一拍大腿,“守着死工资有啥用?您几位动动手指头,顶人家十年的营生!” 她瞥见刀疤脸不自觉挺直的腰板,知道钩子已经抛出去。 “我要是能给几位搭上线,以后有什么跑腿传话的活儿,尽管吩咐!”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油灯滋滋作响。 刀疤脸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大笑起来,“好个伶牙俐齿的娘们!行,留你条活路!” 卡车在盘山路上剧烈摇晃,军属车厢发出吱呀的呻吟。 王彩荷死死抓着扶手,指甲几乎要抠进锈迹斑斑的铁皮里。 “都怪我!要不是我反应慢,岁岁也不会被抓走!” 她的眼睛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张菊英轻轻拍着的手却在不停颤抖:“哎......” 她揉了揉眼,“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向司首长交代啊!” “她还那么年轻。” “是啊,多好的姑娘啊,为了保护我们......” 七八个军嫂在车上,愁容满面,心里十分担忧。 王彩荷突然抓住司机老李的肩膀:“李师傅,能不能再开快点?再快点!” 老李的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车窗外呼啸的风声混着他的怒吼。 “狗日的土匪!老子开了二十年车,从没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 卡车猛地颠簸了一下,他又狠狠踩下油门,“放心!咱们一定能把苏同志救回来!” 孙凤霞抱着被扯坏的包袱,里面的粗粮饼散落一地。 “天杀的,我钱和票都没有了。”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要想办法把岁岁救出来!” 王彩荷捂住脸痛哭起来,“她还说要给司首长带礼物,现在......” 车厢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和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终于,卡车冲进市区,在公安局门口急刹。 王彩荷第一个跳下车,差点摔在地上。 她顾不上疼痛,扯着嗓子喊道:“警察同志!救命啊!我们被抢劫了,我妹子还被土匪抓走了!” 值班民警立刻围了上来,王彩荷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 “求求你们,快去救救她!那些人有枪,还有很多军火,肯定不是普通劫匪!” 张菊英跑过来,声音颤抖:“求求你们,一定要救她出来。” 公安了解了情况,神色严肃。 危害社会安全,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简直该死! “别着急,我们马上部署救援!你们先冷静下来,慢慢说......” 司寒霆还在训练场,一名通讯员急冲冲的跑了过来。 “司首长!军属和苏同志在盘山道被劫,劫匪可能窝藏军火,情况危急!” 通讯员传来的消息让他瞬间冷下脸,军装下的指节捏得发白。 “苏......苏同志被劫匪掳走了。” 通讯员根本不敢看司寒霆。 人人都知道,苏同志是司首长的对象,是冷面首长温柔疼爱的人。 现在苏同志却遇到这么大的危险。 司寒霆猛地转身,震得身后通讯员不自觉挺直腰板。 “全体都有!” 他的吼声穿透整个营地,惊飞了树梢的夜枭。 “五分钟内,作战装备穿戴完毕,一号操场集合!” 话音未落,他已经大步流星往指挥室冲去,作战靴踏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操场上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装备碰撞声。 司寒霆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列队的战士。 “盘山道发生武装劫车事件,”他举起手中的地图,红笔圈出的区域格外醒目,“对方持有军火,我们的同志苏岁岁被掳走。”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但语气依旧冷硬如铁,“这不是演习,所有人听令——” 一道道指令下达,战士们迅速行动起来。 司寒霆亲自检查每一辆军车的装备,连备用弹匣的数量都要过目。 “三排负责外围警戒,二排火力压制,一排跟我突击救人。” 他将作战计划说得条理分明,“记住,我们既要保证人质安全,也要将劫匪一网打尽!” “我也去!” 孟海风在车起步时,猛的窜到了军车上。 苏岁岁有危险。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有危险不管。 车队在山道上疾驰,车灯划破夜幕。 司寒霆坐在指挥车里,不断通过对讲机和各小队确认位置。 “注意隐蔽,别打草惊蛇。” “等侦察兵确认人质位置,立刻行动。” 当探照灯扫过劫匪窝点时,司寒霆已经制定好了作战方案。 “一组从东侧佯攻,吸引火力;二组从西侧迂回包抄;三组跟我正面突击。” 他检查了一下配枪,转头看向身边的战士,“听我指挥,按计划行动!” 司寒霆冲在最前面。 他精准地指挥着火力压制,同时寻找机会突进。 当看到苏岁岁被绑在屋内时,他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沉稳。 “狙击手准备,掩护我救人。” 在战友们的配合下,司寒霆顺利冲进屋内,干净利落地解决了看守劫匪,将苏岁岁护在身后。 “别怕,我来了。” 他低声安慰着脸色苍白的苏岁岁,声音温柔,但眼神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带她撤离,其他人继续搜捕!” 第96章 营救(二) 这时,孟海风冲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脚步猛地顿住。 他呆立在原地,看着苏岁岁和司寒霆相拥,心里突然难受得紧。 记忆如潮水涌来。 他和苏岁岁一同长大。 那时候,苏岁岁总是跟在他身后,甜甜的喊着“海风哥哥”。 他们一起在田间奔跑,一起在溪边嬉戏,他会把自己捉到的萤火虫送给她,她会把摘来的野花插在他的头上。 “岁岁!” 孟海风沙哑着嗓子喊道,向前迈了一步。 他是真的担心苏岁岁的安全。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苏岁岁听到声音,从司寒霆怀里抬起头,看到孟海风的瞬间,眼神却变得冷漠而疏离。 她没有回应,再次将头埋进司寒霆怀里,当孟海风不存在。 刚才苏岁岁冷漠的神情让孟海风心里像划破了一道口子。 “给我看看你到底受没受伤?” 孟海风又走近了一步。 “滚开!” 苏岁岁冷冷瞪了他一眼,把脸埋进司寒霆的胸膛。 假惺惺的男人。 要说伤害,对她伤害最大的就是他孟海风了。 岂止是伤害,上辈子更是直接害死了她。 “你怎么这么倔,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伤到而已,何必这样呢。” “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对你都有一份责任在。” 孟海风眉头紧蹙,焦急无奈的看着苏岁岁。 若不是有前世的记忆,她恐怕就要信了。 司寒霆警惕地看了孟海风一眼,眼神带着万年寒霜。 “孟连长,你难道忘记了你是有妻子的人吗?” “我的未婚妻有我保护,用不着无关人员关心。” 说完,司寒霆脸贴了贴靠在自己胸口处的苏岁岁的头顶。 神色眼里满是呵护。 “岁岁,你先跟着他们撤离这里,等我回去。” 司寒霆温柔道。 小姑娘今天一个人遇到这么危险的事,脸色惨白,肯定吓坏了。 “其他人,跟我继续追,今天务必扫了他们的老巢。” 司寒霆喊了一声。 苏岁岁走出几步,突然回过头来。 她刚被抓到这儿来时的狗叫声,还有方才歹徒逃窜时,它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寒霆哥,我知道他们的老窝在哪儿。” 苏岁岁说得十分肯定。 “你别在这儿捣乱,你能知道什么?赶紧回去。” 孟海风莫名其妙插话进来。 苏岁岁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寒霆哥,我带你们去。” 司寒霆和苏岁岁眼神相交,心领神会。 “嗯。” “跟紧我。” 苏岁岁从孟海风身前走过,只留给他一个清冷的背影。 孟海风抓紧步枪,三两步跟了上去。 司寒霆的战术手电在腐叶上投下冷白光圈,三道交叠的爪印在光晕里清晰可见。 前掌肉垫呈菱形,是山狼的足迹,却拖着家犬特有的趾甲划痕。 他指尖敲了敲岩石,惊起两只夜莺。 短促的颤音里带着金属般的锐利。 不对,这不是求偶的啼叫,倒像是被掐住喉咙的示警。 “西南角的夜莺在啄翅膀。” 苏岁岁蹲在他身侧,鼻尖几乎要贴上腐叶。 “它们只有在闻到人类烟味时才会这样叫。 我们大队去年后山着火,鸟群就是用这种声音互相提醒撤离。” 她抬头时,发梢还沾着片带锯齿的蕨类叶子,眼睛在夜视镜反光里亮得像淬了星子。 “寒霆哥,你闻——” 风送来若有若无的硝磺味,混着潮湿的腐木气息。 司寒霆忽然攥住她手腕,将人往阴影里一带。 三棵松树后,灰毛土狗正对着月光下的岩石狂吠,尾巴却夹得死紧。 这种半野生的看家犬,只有在面对同类时才会竖起尾巴。 此刻反常的姿态,说明前方有让它们恐惧的人类气息。 “狗在喊‘退退退’。” 苏岁岁贴着他战术背心小声说,温热的呼吸透过布料烫在他锁骨。 “它们喉咙发紧,是闻到火药味的应激反应。 那帮人总在鞋底涂煤油,狗闻见就会绕路走。” 司寒霆指尖划过地面,几星暗褐色粉末在手电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这是雷管残留的硝酸钾,和三个月前劫粮案现场的成分一样。” 孟海风的枪管突然撞在树干上,声响惊得土狗掉头就跑。 司寒霆余光扫过他紧绷的肩线,注意到他盯着苏岁岁的手腕。 那里还留着被麻绳勒出的红痕。 “二连长,”司寒霆扣上战术手套,声音像结了层冰。 “带你的人往左迂回,注意树上的藤甲。” “岁岁,你身上有伤——” 孟海风试图靠近,却被司寒霆横臂拦住。 苏岁岁垂眼盯着地面,看蚂蚁正搬着半片烤焦的玉米粒。 这是歹徒喂狗的食物,外层裹着的辣椒粉,正是她方才在狗窝附近捡到的。 “寒霆哥,狗群往东南跑了。” 她忽然拽住司寒霆的袖口,指尖点在他掌心的军用地图上。 “土狗跑直线时尾巴甩动频率是每秒三次,但刚才它们转向时尾巴甩了五次——这是那帮人训练它们的暗号,东南方三公里有断崖。” 司寒霆的手指在等高线图上划过,指尖停在“狼嘴崖”的标记上。 三个月前他带队勘察时,曾在崖底发现过弹壳,黄铜表面的刮痕,和今夜突袭窝点时捡到的一模一样。 “用鸟叫回应夜莺。” 他忽然摘下战士头盔,扣在苏岁岁头上。 “告诉它们我们要借道,五分钟后从东侧树梢放信号弹。” “嗯嗯。” 她别过脸,指尖在唇边吹出三声短促的夜莺叫,尾音拖得极细,像根绣花针挑开夜色。 远处树冠传来枝叶晃动声,三只灰背雀突然掠过头顶,朝着东南方振翅。 那是它们躲避蛇类的固定路线,却恰好与狗群的逃窜方向重合。 “孟连长,你的人跟不上队形。” 司寒霆忽然开口,视线仍锁着苏岁岁微动的睫毛。 “二十分钟前你摔断了手电筒,现在靠月光行军,不怕踩中他们埋的拌发雷?” 孟海风的手不自觉摸向腰间。 他的手电筒,确实在半小时前滚落山涧。 他看着司寒霆将自己的备用手电塞进苏岁岁掌心,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 突然想起几年前,她送别他时,也是这样把焐热的红薯塞进他手心,说“海风哥吃完再走”。 “到了。” 苏岁岁突然停步,指着前方两棵间距五步的松树。 树干上半人高的位置,新刮的树皮形成箭头形状,指向右侧灌木丛,但箭头末端的树皮茬口朝左,是那帮人惯用的反方向陷阱。 更关键的是,树杈间卡着半片山鸡毛,羽梗上的血痂还没完全干透,说明放哨的人离开不超过半小时。 “寒霆哥,听。”她忽然屏住呼吸。 第97章 营救(三) 山风掠过松针的间隙里,混着极轻的“咔嗒”声。 “是杠杆式捕兽夹复位的响动。” 司寒霆瞬间拉住她后领,将人按进岩石凹陷处。 下一秒,三枚裹着铁砂的土炸弹就在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炸开。 “左边三个,右边两个。” 苏岁岁贴着他耳际低语,温热的气息让他喉结滚动。 “嗯嗯,刚才狗叫时,左边传来推子弹上膛的声音,有拉栓式步枪特有的机匣摩擦声。” 司寒霆道。 他抽出战术匕首,刀柄在苏岁岁掌心压了压,眼神示意她退后。 “东边的狗在装瘸。”苏岁岁忽然开口。 “三条腿着地的频率不对,是他们用来迷惑追兵的假哨点。真正的入口在西边,那里的蟋蟀叫得太整齐,像是被火药味惊到后集体噤声。” 司寒霆的对讲机突然传来电流声,二组组长的汇报带着杂音:“首长,西南角发现伪装网,但气味不对,像是混了狼粪——” “是声东击西。” 司寒霆看向苏岁岁又对电话那头的人道,“他们养的狼青怕狼粪,他们在假窝点撒这个,就是要引我们去追狗群。” 苏岁岁从口袋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方才在狗窝捡的碎肉。 “寒霆哥,把这个扔向东南方,狗闻到自己同伴的血腥味会发疯,正好帮我们清路。” 孟海风看着司寒霆接过布包的动作,突然想起有一年冬猎,苏岁岁也是这样把浸了香料的肉块递给他,说“海风哥哥最会引猎物上钩”。 可现在,她仰头望着司寒霆的眼神里,有他从未见过的信赖。 自始至终,她没有一秒眼神落在了他身上。 孟海风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多余的。 他真的多余吗? 要论起来,他和苏岁岁认识了十几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啊! “孟连长,你带一队从北侧摸哨。” 司寒霆突然转头,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记住,你的人若踩中第三颗绊雷,我会亲自把你送去军事法庭。” 他特意加重“第三颗”,提醒他半小时前正是因为他的冒进,导致两名战士轻伤。 当第一颗信号弹腾空时,苏岁岁正贴着司寒霆的后背爬过暗沟。 沟底的水潭里漂着三具狗尸,颈子上缠着的红绳。 和她被绑架时歹徒用来捆手的材质相同。 她忽然拽住司寒霆的衣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里面有个人貌似是聋哑人,他指挥狗群时靠拍膝盖,刚才在窝点,我听见三声短拍,是让狗往断崖跑。” 司寒霆的手指在地图上骤然收紧。 断崖下方的溶洞,正是三天前侦察机拍到的热源反应区。 他转头时,发现苏岁岁正盯着他战术腰带上的急救包。 “这个你拿着。” 苏岁岁将一个红色的平安符递给司寒霆。 这是她前几日做好的。 本打算找个时间送给他,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情形。 司寒霆经常出各种危险的任务,苏岁岁心里也多了一份牵挂。 “带着这个,子弹就绕着走。” “准备爆破。” 他扯开急救包,将平安符塞进苏岁岁掌心,“数到三就跑,我断后。” 苏岁岁刚要反驳,洞顶突然传来石块滚落声,夹杂着狼青特有的低嚎。 她把平安符按回司寒霆胸口。 “狗在喊‘主人快跑’。” 苏岁岁眼睛亮晶晶的,在爆炸前的最后一刻,将自己的钢盔扣在他头上,“寒霆哥,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溶洞炸开的瞬间,司寒霆看见孟海风正举着枪对着洞口。 火光中,苏岁岁的身影被气浪掀得踉跄,他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用后背替她挡住飞溅的碎石。 硝烟散去,他听见岁岁岁在耳边轻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寒霆哥,你心跳得好快,比刚才狗群冲锋时还快。” 孟海风别过脸,不去看司寒霆替苏岁岁拍掉肩上石屑的动作。 硝烟把月光泡得发灰,苏岁岁蹲在半人高的灌木丛后,指尖在泥地里抠出三道血痕。 对方的增援从两侧包抄过来,子弹像热辣的雨点儿砸在树冠上,她数着弹匣里剩下的三发子弹,忽然听见右侧传来孟海风的咒骂。 他踩中了自己人布的绊索,挂在树上的铁皮桶叮当乱响,活像个靶子。 火箭弹的气浪掀飞了半边灌木。 苏岁岁感觉有重物砸在背上,带着体温的血顺着后颈流进衣领。 她滚进弹坑时才发现,孟海风的半个身子挡在自己前面,左肩胛骨的伤口正往外冒血。 “你……” 苏岁岁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孟海风的眼睛瞪得滚圆,盯着她发颤的睫毛。 “为什么!” 苏岁岁猛地推开他。 掌心蹭到他后背的冷汗。 孟海风向后倒去...... 司寒霆踹开暗门的瞬间,洞内的煤油灯被气浪掀翻。 他借着夜视镜看清七八个歹徒正往地道口拖木箱,箱盖掀开的瞬间,月光映出成排的m1卡宾枪——枪托上的编号,正是三个月前运输连失踪的那批。 “蹲下!” 他的战术靴碾过歹徒刚扔下的导火索,反手将最后一枚震爆弹丢进地道。 强光闪过的刹那,二组战士已经将试图摸枪的歹徒反扣在潮湿的岩壁上,搜出的军用手雷上还贴着“八一”仓库的封条。 “医疗兵!二连长失血过多!” 有人呼喊道。 孟海风的军装被剪开,露出替苏岁岁挡弹的左肩胛骨。 苏岁岁别过脸。 行动结束,卡车碾过碎石路的声响惊起群鸦。 “军用物资?这事不简单啊!” 方云白朝司寒霆说道。 第98章 第一次见面,却是久别重逢 吉普车灯转过山道弯角时,家属院铁门前的人群突然涌动起来。 二十几个军嫂攥着手电筒,光束在碎石路上划出凌乱的银线。 照见她们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和补丁摞补丁的袖口。 王彩荷踮着脚往车灯方向探身,手紧张的握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是岁岁!” 眼尖的李群芳率先喊出声。 大嗓门惊得槐树上的宿鸟扑棱棱飞起。 人群霎时往前涌了半步。 车灯光晕里,苏岁岁的身影单薄得像片纸,左小臂简单的缠着绷带,在夜色里白得刺眼。 “慢着点!” 王彩荷第一个冲过去。 在触到苏岁岁肩膀时猛地收力。 粗糙的手掌悬在半空打转。 “伤着哪儿了?让嫂子瞧瞧!” 她话音未落,张菊英已经蹲下身,借着手电筒光看见苏岁岁裤脚的裂口,膝盖处的纱布渗着血。 “天杀的歹徒!” 她声音发颤,从兜里掏出片磺胺粉,“先敷上,别让脏东西进了伤口。” “傻丫头!” 王彩荷,从腰间扯下洗得发灰的手帕,就要往她手上缠,“命比啥都金贵,懂不懂?” “嫂子们别慌。” 苏岁岁笑了笑。 “我真没事。” 她原地转了个圈。 其实如果没人来救。 真到必要的时刻,她会躲进空间去,不会有任何危险。 而这些军嫂们就不一样了。 如果有危险,多半凶多吉少。 所以苏岁岁才会在危险时刻先冲上去。 司寒霆扶着苏岁岁缓缓走进屋子,手掌始终虚虚护在她腰侧,生怕她因伤口疼痛而失衡。 “坐这儿。” 司寒霆轻轻将苏岁岁安置在床边,声音放得极柔。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抬起她受伤的腿。 动作轻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苏岁岁看着他专注的模样,心里暖意渐升,“我自己来就行,你忙了这么久,也累了。” 想起司寒霆每次出任务都出生入死,苏岁岁心里就心疼得紧。 军人保家卫国,其中的心酸和伟大用言语无法表达。 “别动。” 司寒霆头也不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他解开苏岁岁腿上已经有些松散的绷带,看到伤口有些红肿,眉头瞬间皱起,“疼不疼?”说着,伸手轻轻擦去苏岁岁额角因疼痛冒出的细汗。 苏岁岁摇摇头,却在酒精棉球碰到伤口时,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腿。 司寒霆立刻停住动作,心疼地看向她,而后将她的手轻轻握住。 “疼就掐我,别忍着。” 包扎完伤口,司寒霆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平安符,“一直收着。” 他将平安符轻轻放在苏岁岁手心。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苏岁岁看着平安符,眼眶微微泛红,“你带着吧,我...我希望你平安。” 司寒霆愣了愣,而后缓缓将苏岁岁拥入怀中。 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我们都会平安。” 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直到苏岁岁睡着,司寒霆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屋里。 他关好小院儿的大门,深深朝里面看了一眼。 真想快点结婚。 这样他就可以一直守在她身旁。 司寒霆的记忆,随着暗夜飘得很远。 飘到了十岁那年,他第一遇见苏岁岁。 那时,他得知父母死讯,偷了爷爷的枪,一人独自来到宁城。 那是父母祭身的地方。 他掰开手枪,对准脑袋,眼里满是冰寒和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纤弱的女孩子飞奔了过来…… 第二次见面是去年,这个女孩子为他挡了一枪。 她以为的第一次见面,对于他来说,却是久别重逢。 司寒霆回到家,卧室抽屉里,一张黑白照片被珍惜的保存着。 照片上,是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和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十岁的他和十七岁的苏岁岁。 十七岁的苏岁岁和二十七岁的他。 为什么…… * 办公室内,司寒霆用红铅笔在军用地图上圈出几个坐标。 纸张边缘还粘着溶洞里带出的碎石。 方云白抱着铁皮档案箱推门而入,箱内的卷宗碰撞声在寂静的作战室里格外清晰。 这是七十年代末特有的装备,连纸张都带着油墨未干的粗糙感。 “运输连的押运记录,还有后勤部上个月的调拨单。” 方云白将泛黄的纸页摊开在斑驳的木桌上。 “三个月前那批失踪的m1卡宾枪,经手人签字栏盖着张处长的私章。” 司寒霆拿笔的手顿了顿。 窗外投射的阳光映亮他紧绷的下颌线。 七十年代的军队还未普及现代化通讯,物资调拨全靠纸质文件与印鉴,这样的漏洞足以让有心人钻空子。 “滑坡事故的调查报告呢?” 他指腹摩挲着押运路线图上用蓝墨水标注的“意外地点”。 “气象局的降水数据是手写批注,笔迹和张处长批物资的字体...有点像。” 方云白倒抽一口冷气。 “可是没有实证,张处长毕竟是三十年军龄的老后勤。” 他话音未落,就被司寒霆骤然起身的动静打断。 木椅与水泥地摩擦出刺耳声响。 司寒霆抓起墙上的望远镜,镜片反射的冷光扫过远处仓库的方向。 七十年代的军营里,哨兵还背着56式半自动步枪巡逻,却不知暗处藏着多少双眼睛。 “陷阱布置得太专业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刺刀。 “杠杆式捕兽夹的间距,土炸弹混合铁砂的配比,这不是普通山匪能掌握的技术。” 方云白感觉后颈发凉。 记忆突然闪回溶洞里那排带八一仓库封条的手雷。 在那个物资管控严格的年代,任何军用物资外流都需要层层审批。 “会不会...是内部人员勾结?” 他压低声音。 司寒霆转身时,军装肩章的铜扣撞出轻响。 “何止勾结。” 他用铅笔尖重重戳在地图上的假哨点。 “东边装瘸的狗,西边整齐噤声的蟋蟀,还有故意撒狼粪的假窝点...对方对我们的战术条例、人员习惯了如指掌。” 第99章 忠诚,永远比勋章更闪耀 司寒霆的钢笔尖悬在张建业的体检报告上,左肩胛处的暗红色胎记示意图被红笔圈了又圈。 方云白抱着新调取的物资申领单推门而入,铁皮夹碰撞的声响里混着远处靶场的枪声。 “张处长去年全年申领狼粪十七次。” 方云白将单据按在地图旁,油墨未干的数字在阳光下泛着蓝光。 “可军犬连档案显示,狼青犬根本不需要用狼粪驱避,他当连长时亲手制定的《军犬驯养条例》,第三章第五条写得清楚。” 司寒霆的笔尖划过条例复印件,张建业的签名在落款处格外工整。 他想起溶洞里那堆刻意撒布的狼粪,边角还带着新鲜的铲痕。 分明是有人临时从后勤仓库搬运,却故意留下笨拙的伪装。 “把他晨跑的路线图拿来。” 司寒霆突然开口,钢笔在地图上敲出急促的点。 “从家属院到后勤部仓库,必经之路旁的槐树底下,有处新翻的土印——和他鞋底沾的红土成分一样。” 方云白的后背撞上贴满线索的黑板,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粉笔标注着时间线:运输连遇袭、溶洞交易、仓库纵火。 当“张建业”的名字被红笔圈在中心时,所有虚线突然连成密网。 “叮铃铃——” 手摇电话突然炸响。 司寒霆接起听筒。 卫生所王医生的声音带着颤音:“司首长,您让查的张处长母亲用药记录...上个月十七号,他拿走了三支青霉素,可登记本上写的是‘给军犬用’。” 钢笔在桌面上敲出三声短响,这是司寒霆惯常的思考节奏。 他望向墙角的玻璃柜,里面陈列着张建业这些年获得的勋章,抗洪抢险纪念章与后勤标兵奖状并列,却在阳光底下泛着诡异的光。 “去把军犬连的老李找来。” 司寒霆突然起身,军装布料摩擦木椅发出轻响,“就说...我要问问,当年他当连长时,有没有教过新人用狼粪布置陷阱。” 方云白刚出门,铁门就被重重推开。 张建业军装穿得一丝不苟,领口的风纪扣系得死紧,却遮不住额角的细汗。 “司首长找我?” 他抬手敬礼,袖口掠过司寒霆桌面的体检报告,指尖在胎记示意图上停顿了零点几秒。 司寒霆没说话,只是将《军犬驯养条例》推到他面前。 张建业的目光扫过第三章第五条,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老领导记性不错的话,”司寒霆终于开口,声音像冰镇过的枪管。 “这条例还是您亲自起草的——可溶洞里的狼粪,怎么解释?” 张建业嘴角扯出丝笑:“司首长说笑了,后勤处管着全军的物资,狼粪用途广泛...” “用途广泛到能布置战术陷阱?” 司寒霆打断他,甩出苏岁岁画的现场图。 “您看这狼粪的分布,刚好避开了最佳设伏点,只有不懂战术的人,才会把干扰物撒在狙击手的射界内。” 他突然绕到黑板前,指尖划过“仓库纵火案”的时间线。 “三月十五号运输连遇袭,您当天在调度会上说‘山路坚实’,可省气象台的加急电报显示,那片区域未来四十八小时有大到暴雨。” 他抽出泛黄的电报抄件,“您弟弟的黑市账户,却在当天收到五千块汇款,刚好够买一辆用来转运武器的解放牌卡车。” 张建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那里本该别着配枪,此刻却空无一物。 司寒霆看见他的目光扫向自己腰间的五四式手枪,嘴角的冷笑更浓了。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动你吗?” 司寒霆突然逼近,鼻尖几乎碰到对方僵硬的眉骨。 “因为你在伪造滑坡报告时犯了个低级错误。” 他展开两份文件,“李参谋的笔迹模仿得很像,但‘滑’字的三点水,你永远比他多拐一道弯。” 阳光穿过蒙着灰的玻璃窗,在张建业脸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司寒霆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哈德门,全军区只有招待所供应,而张建业的办公室明令禁止吸烟。 “还有这个。” 司寒霆甩出十二张汇款单,收款人姓名栏全是“陈建国”。 “您母亲住院用的青霉素,和您倒卖出去的批号完全一致。 巧合的是,‘陈建国’正是您表弟的化名。” 张建业突然跌坐在椅子上,手指深深插进头发:“司寒霆,你盯了我多久?” 司寒霆转身倒了杯水,“军犬连的老李说,你当连长时最讨厌这种江湖骗术,所以你故意用错战术,就是想让我们以为,内鬼是个不懂军事的外行。” 他将水杯推到对方面前,水面倒映着张建业惨白的脸。 “可惜你忘了,后勤处上个月申领的导火索,比实际使用量多了二十米,溶洞里的爆破点,刚好需要这个长度。” 门“咣当”推开,方云白带着两名卫兵走进来,怀里抱着个沾满泥土的铁皮盒。 司寒霆打开盒盖,里面整齐码着的,正是失踪的m1卡宾枪的保养记录,每一页都有张建业的签字。 “还有这个。” 方云白呈上半张烧焦的纸,边缘的焦痕呈扇形。 “仓库起火时抢救出来的,上面的编号和溶洞现场的武器一一对应,您放火烧证据时,漏了最重要的东西。” 张建业突然发出低笑,笑声里带着破罐破摔的疯狂:“你以为这样就能定我的罪?那些武器早就流入黑市,你找不到买家!” “买家?” 司寒霆打断他,展开份盖着公安部红章的协查通报。 “三天前,省公安厅在码头查获一批走私武器,枪托编号和运输连失踪的完全吻合。 买家供出的中间人,左肩上有块胎记。” 他指向体检报告上的示意图,阳光恰好落在红圈中央。 “王医生说,这种胎记叫‘焰色痣’。 全军区不超过五个人有,而您,刚好在其中。” 张建业的身体猛地僵住,所有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司寒霆盯着他胸前的勋章,那是十年前抗洪时他获得的荣誉。 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张建业别过脸去。 “最后一个问题。” 司寒霆的声音突然放软,却比刚才更冷。 “运输连的小王临死前,手里攥着你给他的假调令,他到死都以为,自己在执行特殊任务。” 张建业肩膀剧烈颤抖,终于发出压抑的呜咽:“我儿子要出国读书,需要钱...那些武器放在仓库也是放着,我只是...” “只是背叛?” 司寒霆抓起桌上的配枪,金属部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你知道小王的母亲收到烈士证时,哭瞎了双眼吗?你知道那些武器可能会打死多少自己人吗?” 他突然转身,对着墙上的军旗敬礼,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他带走,军事法庭会判你该得的罪。” 卫兵押着张建业离开时,作战室的吊扇还在“咯吱咯吱”转动。 司寒霆望着黑板上的线索网,想起苏岁岁在溶洞里说的话:“东边的狗在装瘸,真正的入口在西边。” 多亏了这小丫头,在关键时刻找到了破绽。 “首长,嘉奖令已经拟好。” 方云白递来张稿纸,上面“苏岁岁”三个字写得格外工整。 “要不要加上她协助破获走私案的功绩?” 司寒霆接过笔,在“机智果敢”后面又添了句“洞若观火”。 阳光穿过窗棂,在他肩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钻,却远不及他眼底的光芒明亮。 “通知军犬连,”他将稿纸折好塞进信封。 “把张建业养的那盆君子兰搬到烈士墓前——让他看看,背叛者的花草,永远开不进春天。” 方云白敬礼离开时,司寒霆正对着地图标注新的防线。 他的钢笔尖悬在“后勤部”三个字上。 忠诚,永远比勋章更闪耀。 只要自己还穿着这身军装,就会永远做那个扯掉伪装的人。 * 孟海风受伤在医院,子弹已经取出。 贯穿伤,伤不及性命,只是失血过多,沉睡了一天人才醒来。 “儿啊,你要吓死你爹啊!” 孟大江看孟海风醒了,赶紧跑到床边。 孟海风的头昏昏沉沉。 他揉了揉脑袋,侧头看了一眼被包扎的肩膀,凝眸失神。 这伤,是为苏岁岁而来...... 第100章 瞎了也不会看上你个黑煤球 “海风,你这么多年在部队可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孟大江想想都后怕,这可是他的亲儿子,而且还是他最有出息的儿子。 全家都指望着他呢。 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孟家还怎么办?怎么能兴旺的起来? 孟月此时也站在旁边,紧张的看着孟海风。 “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昨天晚上我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就等着你醒。” 孟海风扯了扯嘴角,“没事没事,在部队受伤是家常便饭。” “今天我在家属院听到在传,说你是为了救去岁岁那死丫头才受伤的,这是真的吗?哥。” 孟月好奇的问道。 她哥和苏岁岁的婚约都已经解除了,更何况跟苏岁岁都已经撕破脸。 没有理由救苏岁岁呀。 难道她哥真的这样光辉伟岸,即便是对自己的仇人都要这么心慈手软,还要舍身相救。 孟月睨着孟海风。 我瞅瞅你是那样的人吗? 咋看着不是很像呢。 “你盯着我干啥?” 孟海风觉得孟月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哥,你是不是傻!” “苏岁岁跟咱们家是什么关系?那是咱们家的头号仇人,你居然救仇人。你缺心眼儿啊?” “而且如果你当时不救苏岁岁,她直接被别人打死,那司寒霆顺理成章是我的男人了呀!” 孟月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她哥蠢的要死。 到手的肥肉就这样溜走了。 她觉得自己和司寒霆最大的阻碍就是苏岁岁。 只要苏岁岁没了,司寒霆肯定就能回心转意看到她。 毕竟司寒霆能看上苏岁岁,没理由看不上她。 她们都是青山大队来的,而且她跟苏岁岁年龄也相仿。 孟大江觉得孟月说得非常有道理。 “是呀海风,你怎么想的?你看搭上了你自己不说,孟月的婚事也这么吹了。” 那是他儿子领导的领导的领导,孟大江当然知道那人有多厉害,身份地位有多高。 在军区家属院,他偶尔见过司寒霆的身影,真是要人才有人才,要模样有模样。 要是孟月真能嫁给司寒霆,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他们孟家也跟着飞黄腾达呀。 孟月越想越生气,猛的在他哥肩膀上捶了好几下。 “哎哟!” 碰到伤口,孟海风吃痛皱眉。 “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孟月跺了跺脚,满脸愤怒无奈:“都怪你!” 孟海风觉得他妹和他爹真可笑,司寒霆是什么样的人,随随便便就能嫁给他? 从踏进部队到现在,他认识司寒霆也有好几年了。 他知道司寒霆身边从来没有传出过任何女人的消息。 部队里喜欢他的女孩子非常多,但他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 他是他们整个部队的传奇人物。 只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高岭之花居然成了苏岁岁的裙下臣。 “哼,这件事我要去找苏岁岁那丫头好好说道说道,你的医药费,还有你的营养费,都得她出。” 孟月跟着附和:“对!咱们不能白白吃这个亏。” 孟海风没有说什么。 他的思绪飘到昨天晚上给苏岁岁挡枪时。 其实他并不是下意识的反应保护苏岁岁。 暗处的枪他早就发现了。 他在赌。 用一颗子弹,换苏岁岁欠他一个人情。 说不定,哪一天可以帮到自己。 最近发生了好几件事情,都对他非常不利,还降了职。 不知道经过这次的事情他能否再升到副营长的位置,这对他非常重要。 * 王婉柔在家里摔摔打打熬鸡汤。 杨喜凤一如既往在床上躺着。 听到厨房摔摔打打的声音,她心里烦躁,但不好说什么。 这儿媳妇儿厉害得勒。 她惹不起。 要是苏岁岁她还能使唤使唤。 下一秒,杨喜凤脸色顿住。 一坨暖呼呼湿哒哒的东西从她身体流出来。 她拉了一坨屎在裤兜里。 一股臭味在房间蔓延。 杨喜凤一动,臭味更浓。 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吐了出来。 “yue……” “婉……yue……婉……yue柔……” “快来帮我,我拉裤兜子了。” 杨喜凤手指抠着床沿喊道。 “吵吵吵,妈,你没看我正忙着呢!没空哦!” 死老太婆,成天除了吃就是拉。 废人一个,死了算了。 王婉柔越想越郁闷。 不应该啊。 她堂堂文工团的团花,部队的明星人物,家世又好。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她居然过着现在这种家庭妇女生活。 比农村来的那些军属都还不如。 那些人都没有她这么恶心的婆婆。 王婉柔匆匆忙忙提着鸡汤出了门。 一会她要好好询问下孟海风,凭什么要救苏岁岁。 她都听那些军嫂说了。 说苏岁岁如何英勇救她们,自己却落到敌人手里。 呵,哪有那么玄乎。 她这样有男子气概的人做这种大义凛然的事还有可信度。 苏岁岁就是个小趴菜。 有个屁的本事。 哼,全靠别人一张嘴吹。 王婉柔到医院时,脸拉得老长。 “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岁岁是你媳妇呢。” “你为了苏岁岁受伤,她怎么都不来看你。” 王婉柔阴阳了两句,收获孟大江一个白眼。 “嫂子,你说说我哥,他太蠢了。” “阻挠我的幸福!” “昨天我哥要是没有多管闲事,司寒霆就是我的了。” 王婉柔心里翻了个白眼。 傻叉。 司寒霆会看上你? 瞎了也不会看上你个黑煤球。 不过,她倒是想到一件事。 “我听说苏岁岁被那些歹徒带走,那么多男人,苏岁岁长得又不差,真能安全无损的回来?” 王婉柔语气意有所指。 “别乱说,当时我们救她的时候,她被绑着,才挨了打。” “哼,你又怎么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王婉柔看向孟月:“我心直口快,没别的意思,刚才只是瞎说而已。” 瞎说? 孟月来了精神。 这怎么能是瞎说呢。 她觉得非常有道理啊。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苏岁岁确实长得美。 那些男人见色起意,也说得过去。 不行! 那更不能让司寒霆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了。 她要拯救司寒霆,阻止他跳火坑。 而她孟月,清清白白,才是最配当军官太太的人。 孟月乐滋滋的跑回了家属院。 “红霞姐.......” 刘红霞端着衣服正朝溪边去。 第101章 孟月造谣 孟月一路小跑,“红霞姐!红霞姐!” 刘红霞正蹲在溪边石头上搓衣服,抬头瞅见孟月跑得气喘吁吁,嘴里还直冒热气。 “哟,这是着啥急啊?跑这么快,莫不是有啥天大的好事?” 孟月赶紧在刘红霞旁边蹲下,神神秘秘地左右张望了一圈,压低声音说:“红霞姐,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往外传啊!” 刘红霞一听这话,手上的动作都停了,眼睛瞪得老大,凑过去:“哎哟,你这神神秘秘的,可把我好奇心勾起来了!放心,我嘴严着呢,你快说!” 孟月故意叹了口气,“就苏岁岁那事儿啊!” “啥事儿啊?” “哪事儿?” 刘红霞一脸狐疑。 “哎哟喂,我的糊涂嫂子呀,就苏岁岁昨天被歹徒带走的事啊!” 刘红霞恍然大悟,转过身去一边拍打着衣服道:“昨天多亏了她,不然我们都得遭殃。” 她想想都害怕。 “你是不知道那些人多吓人,拿着枪,抵着我们头,要是不小心擦枪走火,你怕是都已经见不到我了。” “说来还是苏岁岁救了我们,那丫头年纪小,胆子倒是大。” 听到刘红霞嘴里对苏岁岁的赞赏,孟月心里满不高兴。 苏岁岁那样儿,个子还没她高。 她能救人? 趁机给自己拉好感罢了。 心机! 孟月拉过刘红霞的手,认真道:“嫂子,哎,你又被她骗了!” “我从小就认识苏岁岁,比你了解她! 她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你不知道,她在我们大队是个万人嫌,成天欺负人,惹是生非,还惯爱勾引男人。 昨天救你们,她的目的正好就达到了。” 刘红霞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啥目的?” “当然是司寒霆。她现在把司首长勾引成对象,下一步,就是要把握住咱们的部队的广大群众,以此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不可能吧。” 刘红霞虽然不喜欢苏岁岁,但觉得她不至于这么心机。 “有什么不可能,这世界上越是不可能的事越真。 真等到她把你踩在脚底下,你哭都来不及。 人家现在就那么本事,一会勾引首长,一会从歹徒窝逃出来,只怕过不了多久,你就要被她赶出部队,回老家当农民! 你和她有过节,你忘了? 她能让你好过? 我的傻嫂子,你长点心吧。” 孟月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刘红霞愣在原地。 她琢磨了一下,还真是这个道理。 说不定王大花都是被她弄到乡下去的。 那可是她的好姐妹啊。 刘红霞神色昂扬。 坚决不做任人宰割的案板肉。 “那你说这事儿咋整?” 孟月嘴角上扬,朝刘红霞凑近。 “眼下就有把柄!” “什么把柄?” “我跟你说啊,她昨天被歹徒抓走,你想想,那么多男人,她能有啥好下场?” 刘红霞眼睛瞬间亮了,“哎呀!你可别瞎编啊!这可不是小事儿!” “我骗你干啥!” 孟月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哥为了救她还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我就想不明白了,她咋就这么招灾惹祸的,还连累别人!” “说起来,她长得好看就是容易招麻烦。那些个男人,见了漂亮姑娘,哪管三七二十一。”刘红霞附和道。 孟月越说越来劲:“可不就是嘛!我听说啊,她被救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伤,谁知道是咋受的伤?说不定啊……”孟月故意拖长了声音。 刘红霞迫不及待地追问:“说不定啥?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说不定就是被那些人……”孟月做了个不堪的手势,“反正啊,我觉得她就算回来了,也不干净了。” “哎呀,这可真是伤风败俗!” 刘红霞把衣服往水里一按,“这要传出去,她以后还咋见人?咱们这家属院的名声都得被她败坏了!” 孟月见刘红霞上钩了,继续添油加醋:“可不是嘛!我就是担心,她要是还跟司寒霆在一起,司寒霆可是咱们部队的首长,咋能被她这么拖累呢?” “就是说啊!” 刘红霞义愤填膺,“司首长那可是天上的星星,哪能被这种不清不楚的女人缠着!孟月妹子,你说得对,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孟月连连点头。 “所以啊,我觉得得让大家伙儿都知道这事儿,别让司首长被她蒙在鼓里。 红霞姐,你平时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忙传传?就当是为了咱们部队好。” 刘红霞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今天就去跟大伙儿说说,这种事儿,可不能让首长吃亏!” * 苏岁岁攥着用报纸包的五个苹果站在病房门口,指节捏得发白。 门框上的红漆掉了块皮,她盯着那道裂缝想了足足半分钟,才咬咬牙推门进去。 孟海风斜靠在病床上,缠着纱布的肩膀渗着点血印子,正跟床头坐着的孟月说话。 听见响动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很快又堆出笑:“岁岁你来了?” “嗯。” 苏岁岁把苹果往床头柜上一放,报纸窸窣响。 苹果是从供销社称的,挑的最小最青的,她数了五颗。 孟月斜睨她一眼,鼻子里哼出声:“哟,苏同志贵人多忘事,还记得我哥住院呢?” 手指在床头柜上敲得邦邦响,“我哥可是为了你挨的枪子儿,你这苹果买得可真‘大方’。” 苏岁岁眼皮都没抬,直接对着孟海风开口:“伤口疼不疼?” 语气像在问今天食堂有没有窝头。 孟海风刚要说话,孟月抢着接茬:“疼啊!昨儿半夜疼得直冒冷汗,多亏我跟爹轮流守着! 有些人倒好,跟个没事人似的,连病房都不踏进来。” “孟月你闭嘴。”孟海风咳了声。 冲苏岁岁笑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别听她瞎说,我恢复得挺好。你...身上的伤咋样了?” 第102章 海风哥,你真要感动死我了 苏岁岁垂眸盯着孟海风渗血的纱布,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都怪我,连累你受伤。” 说着,她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搪瓷缸,“我给你倒杯热水吧。” 孟海风慌忙摆手,扯得伤口一抽,疼得龇牙咧嘴:“别别,哪能让你伺候我!” 余光瞥见苏岁岁皱起的眉头,又强撑着坐直,“真没事儿,就是擦破点皮,医生说过两天就能出院。” 孟月在一旁冷笑,踢了踢床腿:“哥,你可别硬撑。昨儿换药时那血珠子,滴得床单都红了一片,我看着都揪心。” 她故意把“血珠子”三个字咬得极重,还偷偷观察苏岁岁的反应。 苏岁岁手上动作顿了顿,将温水递过去时指尖微微发颤。 “海风哥,你为我受这么大罪,我......” 苏岁岁声音哽咽起来,眼眶也跟着泛红,“要不是我,你也不会遭这罪。” 孟海风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泥,接过水杯时故意碰到她的手,粗糙的掌心擦过苏岁岁冰凉的指尖:“岁岁,你别这么说。换做是谁,我都会冲上去的。” 他抿了口温水,喉结滚动,“而且,只要你平安,我这点伤真不算啥。” “呸!说得好听!” 孟月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苏岁岁,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要不是你招惹那些歹徒,我哥会受伤?现在假惺惺装可怜,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孟月!” 孟海风急得脸涨成猪肝色,“别胡说!” 这丫头,真是蠢钝如猪! 他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挽回口碑,别再给他搅黄了。 那可是他用一颗子弹换来的! 要不是因为要立功重新回到副营长的位置,他才不会以身犯险。 现在好了,还让苏岁岁欠了自己一个这么大的人情。 一条命啊! 苏岁岁欠他的是一条命! 他坚信这样就可以稳稳拿捏住她。 干脆让她回来伺候他妈算了。 苏岁岁伺候得好,这活适合她。 孟海风对着苏岁岁挤出温柔的笑,“你别往心里去,孟月就是性子直。” 苏岁岁低下头,睫毛上还沾着泪珠:“是我不好,让你们兄妹闹矛盾。” 她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轻轻擦拭眼角,“海风哥,你好好养伤,等你出院,我......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孟海风福至心灵。 果然,这丫头心软,随便哄哄就能信。 孟海风呼吸一滞,纱布下的伤口仿佛都不疼了:“报答什么的,我不要。只要你以后......” 话没说完,被孟月重重的哼声打断。 “报答?拿什么报答?” 孟月斜倚在窗边,抱臂冷笑,“难不成要以身相许?苏岁岁,你可别做梦了,我哥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能看上你?” 苏岁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一家子普信货! 孟海风这狗东西,白送她都不要! 晦气! 苏岁岁嘴唇微颤,像很受伤。 孟海风急得直跺脚:“孟月!你给我出去!” “行,我走!” 孟月摔门而去,临走前还狠狠剜了苏岁岁一眼,随后大笑一声。 她只要想起苏岁岁清白被毁,在部队抬不起头,被司寒霆抛弃就想笑。 苏岁岁:神经病……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苏岁岁细微的抽泣声。 孟海风伸手想碰她,又怕唐突,悬在半空的手僵了片刻,才轻轻落在她肩头:“岁岁,你别听她瞎说。我......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苏岁岁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海风哥,我知道你对我好。” 孟海风窃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些小事不足挂齿。” “海风哥,你这么说,真要感动死我了。” 苏岁岁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水。 “你先休息,我不打扰了。” 转身离去时,苏岁岁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她不懂战场,但司寒霆跟她分析过。 当时的情况,孟海风的身手根本不可能受伤。 而且,她根本不需要孟海风救。 苏岁岁后来仔细回忆了一番,当时情急之中,孟海风拽了她一把。 这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孟海风想置她于死地,还有一个就是苦肉计。 以现在的结果看来,那就是后者了。 好你个孟海风,既然想耍苦肉计,那我奉陪! 这次一定要狠狠踩死你! * 孟大江一脚踹开房门,腐臭味像团黑雾扑面而来,呛得他瞬间捂住口鼻。 孟月手里的菜篮子“当啷”坠地。 “妈呀,臭死人!” 她嫌恶的捂着鼻子。 里屋传来指甲抓挠炕席的声响,孟月掀开蓝布帘,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干呕。 杨喜凤歪在床角,灰棉袄被屎尿浸成斑驳的深褐色,干结的秽物顺着裤腿往下淌,在床上结成硬块。 床单早被泡得发黑,露出底下腐烂的被褥。 “娘!” 孟月冲过去,却被床上蒸腾的热气熏得倒退半步。 那气味混着馊饭、烂肉和屎尿,如同打翻的化粪池,熏得人眼睛发酸。 杨喜凤的脸蜡黄如纸,嘴角挂着半干的呕吐物,苍蝇嗡嗡盘旋在她结满眼屎的眼睛上。 “月啊……” 她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枯树枝般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炕头。 “你们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今天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孟大江掀开杨喜凤的棉袄,强忍着胃部翻涌。 “这是活人过的日子?” 孟大江暴喝一声。 “王婉柔就这么照顾婆婆的?真是没教养没规矩!” “就是!” 孟月附和道,转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她去,让她回来伺候娘!” 她不想做, 自从苏岁岁走了之后,家里这些脏活累活都丢给了她。 简直过分! “站住!” 孟大江背着手,瞪着孟月。 “你娘都这样了,先伺候你娘!” “你嫂子那儿先别去招惹,我让你哥说说她。” 孟月脸都黑了。 她爹也太怂了。 孟大江也不想啊。 自从上次干架,王婉柔脾性越来越大。 儿子又听她的。 暂时拿她没办法。 只能先苟着。 孟月花了两个小时才把杨喜凤收拾好,人都累瘫了。 什么时候她才能嫁出去啊?! 不想再在这个家多待一秒! 她要当军官太太! 晚上,司寒霆下班去食堂给苏岁岁打包了饭菜。 第103章 孟海风的美梦 司寒霆推门进来时,铝制饭盒还冒着热气。 晚霞从纱窗斜斜切进来,在他肩章上镀了层金边。 苏岁岁正蜷在洗衣槽给军用搪瓷缸灌水,听见响动立刻蹦下来,鼻尖先凑到饭盒上嗅了嗅:“是红烧带鱼吧?炊事班张叔的手艺!” “先洗手。”司寒霆抬手虚挡她往前扑的脑袋。 指尖却轻轻刮过她翘起的发梢。 青瓷碗在灶台磕出清响,他解下武装带时,饭盒已经被苏岁岁扒拉开。 带鱼段浸在红亮的汤汁里,配着糙米饭腾腾冒香气。 “今天去卫生所,王护士长说你给伤员发糖都发完了。” 司寒霆蹲在铜盆前搓洗毛巾,水纹在他手背上荡开细鳞般的光,“又把津贴换水果糖了?” 苏岁岁含着筷子含糊应声,看他擦手时腕骨绷出的冷白线条,突然想起下午在病房里孟海风装疼时扭曲的表情。 鱼骨刺卡在齿间,她\"嘶\"了声,司寒霆立刻放下搪瓷缸凑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 “寒霆哥,今天我去医院看孟海风了。” 司寒霆看着她,神色温柔,悠悠开口。 “孟家人有没有为难你?” 搪瓷勺在饭盒里碰出轻响。 司寒霆抽回手,却顺势把她沾着油星的手指按进温毛巾里,指腹细细擦过她指甲缝。 “你说他拽你那把,我查过了,子弹轨迹偏了十五度——” 司寒霆忽然抬眼,瞳孔在暮色里像淬了冰的玻璃,“军部档案里,孟海风去年打靶脱靶三次,这样的枪法,能在歹徒抬手瞬间扑过去挡枪?” 苏岁岁眼睛亮起来,米饭上的油渍蹭到嘴角都没察觉。 司寒霆看着她发亮的眼尾,喉结轻轻滚了滚,指尖蘸着温水替她抹去油星:“说吧,你想怎么整他。” 司寒霆说完挑了挑唇角。 如果不是纪律约束,他真想打死孟海风。 这种人自私透了,如果思想不能端正,没有留在部队的必要,将来恐怕也会是祸害。 “我要让他偷鸡蚀把米!” “他不是想靠救命之恩拿捏我吗?那我就把这恩情,变成扎在他喉咙里的刺。” 苏岁岁忽然坐直身子,从蓝布衫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你看,这是孟月今天在医院说的话,我都记下来了。 她说''血珠子滴得床单红一片'',可你说过,子弹贯穿伤的出血量根本不是这样......” “她在故意刺激你。” 司寒霆接过纸条,指腹碾过她歪扭的钢笔字。“孟海风想营造英雄救美的戏码,可他妹妹沉不住气,偏要戳破伤口做文章。” 他忽然冷笑一声,指节敲了敲桌面,“这兄妹俩,一个想立牌坊,一个想当搅屎棍。” 苏岁岁笑了笑。 “你说话真糙!不过......” 她忽然支起下巴,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 “我想让全军区都知道,孟海风的''英勇负伤''有多可笑。 比如......比如让卫生所的李医生说漏嘴,说他伤口处理时连破伤风都没打,还非要缠着纱布装重伤!” 司寒霆夹起一块带鱼放在她碗里,鱼刺已经被挑得干干净净。 “李医生上周找我批药材采购单。” 他语气平平,拇指却擦过她泛红的耳尖,“还有,孟海风去年在后勤处虚报伙食费的事,张营长那里压着三份举报信。” “我猜测孟海风自己应该也记了账。” 司寒霆听人提起,孟海风这个人对钱很有计算,平时吃穿用度都会记账,部队跟他熟悉的战士都知道。 苏岁岁眼睛倏地瞪大:“你早就查他了?” 司寒霆咬了口馒头。 “从知道他陈世美面目时,我就让方云白去查了。” “现在还没有确定,我正在拟报告。” 当时的司寒霆也不敢肯定,只是凭着直觉怀疑孟海风。 一个人抛弃糟糠未婚妻,能有多良善,多可靠? 暮色漫进窗棂,暖黄的光晕里,苏岁岁看着司寒霆的侧脸,心猛的跳动了一下。 原来早在她察觉之前,这个总板着脸的男人已经把所有可能的危险都圈在了警戒线外。 她伸手勾住他的手腕,把自己的掌心贴在他掌纹上:“寒霆哥,你说我要是去给杨喜凤送碗粥,然后故意让孟月看见......” “不行。”司寒霆立刻扣住她的指尖,声音冷下来。 “那屋里的臭味能熏倒军马,你不准靠近。” 苏岁岁噗嗤笑了一声。 “寒霆哥,你还听这些八卦啊。” 孟海风出院那天,特意换了套簇新的军装,肩章擦得能照见人影。 他靠在病房门口,看苏岁岁抱着搪瓷缸进来,嘴角立刻扯出三分虚弱七分温柔的笑:“岁岁,医生说我娘现在离不了人伺候。” 苏岁岁心中鄙夷,关她屁事! 孟海风顿了顿,目光在她蓝布衫上逡巡,“你看,我为你挨了枪子,身子不利索……” 苏岁岁垂眸盯着他肩头雪白的纱布,指尖掐进掌心。 昨天司寒霆刚告诉她,这纱布底下连结痂都没有,不过是抹了点红药水。 她忽然抬头,眼眶微微发红:“海风哥说哪里话,我正想着怎么报恩呢。” 孟海风心里一喜,面上却叹了口气:“也不求别的,我娘瘫在床上没法动弹,你就每天去给她擦把脸、喂口饭就行。” 他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怨我妹那天说话难听,可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苏岁岁咬着唇点头:“我明天就去。” “去可以,只要你别后悔!”苏岁岁腹诽。 孟海风心头得意。 看吧,之前对他再冷漠无情,现在不照样乖乖听他的话。 他孟海风年纪轻轻就混到了连长的位置,手下带着不少兵,各个对他服服帖帖,没道理驯服不了一个女人。 至于苏岁岁去家里会不会引得婉柔不满,这点孟海风完全不担心。 一来,婉柔是男孩子性格,向来看不惯女人争风吃醋那一套。 二来,有苏岁岁伺候他妈,对大家都好,他们都省事了。 别说伺候他妈,就算伺候他们孟家一大家子,孟海风都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他背对着苏岁岁,得逞的邪魅一笑。 家里的烂事就这么摆平,以后他可以安心打拼了! 等这次回到部队,一个嘉奖令肯定是少不了的! 孟海风美滋滋…… 第104章 给孟家人吃屎 回到大院军区家属们正在各自忙碌,还有三三两两在唠嗑。 孟海风回来时,这些军嫂们正好注意到了他。 他英勇受伤的事情早就在孟大江还有孟月等人的口中传遍了。 军嫂们一看英雄回来了,赶忙迎了上去。 “孟连长,你是这个!”一个大嫂竖起大拇指,其他人纷纷点头。 “难怪人家才24岁,就当上连长了。果然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不像我家那口子30多岁了还是连长。” 孟海风低头轻笑,一手捂着胸口:“嫂子别这么说,吴连长是我的老大哥,至少在外境战事上英勇杀敌,是我们的榜样!” 王婉柔笑了笑:“嫂子们,你们别净夸海风了,这些都是他作为军人该做的。虽然之前我们跟苏同志有点误会,但比起生死来说真是不足挂齿。” 言下之意,孟海风都不顾生命危险救了苏岁岁,之前的陈世美言论都不作数了,孟海风还是个大大大大好人啊! “咳咳……” 孟海风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哎呀,孟连长,你快回去休息吧,瞧瞧我们话真多。” 几个军嫂说完就走,孟海风看了眼她们的背影,心里相当满意。 这次他的苦肉计算是用成功了! 他就算是有千般错万般错,可在战场上与敌人生死相搏这种英勇,没有任何可挑剔的。 这次还挽回了先前失去的口碑。 太值了! 苏岁岁钻进空间,她在空间的蓝色购物显示屏上划了了几圈,看到了一个易物卡。 使用说明:可以任选东西变换成想要的东西,三小时后将变回原状。 嘿嘿,好东西! 点击购买,20块钱被商城吞受。 易物卡飘到苏岁岁手上。 她狡黠的笑了笑。 孟海风不是打主意让她去伺候他们孟家人,那 她就好好伺候伺候他们。 看着空间的鸡鸭狗屎,苏岁岁把易物卡一挥, 一堆堆粪便变成了馒头,鸡鸭鱼肉。 她将东西拿出空间,收拾收拾往孟家去了。 孟海风王婉柔要卖形象,她苏岁岁也可以。 苏岁岁拿着篮子将用屎变出来的东西装到篮子里,关上门就往孟家去了。 她专门走的人多的那条路。 张菊英看到苏岁岁,上前拉住她胳膊:“妹子你匆匆忙忙拿着这么多东西去哪?” 她往苏岁岁胳膊上挎着的篮子里看了一眼,又是肉又是馒头,还有菜,东西可是不少呢。 王彩荷也迈着步子小跑过来:“给司首长送东西去?” 她打趣的挑了挑眉。 “哎呀,嫂子不是这样的,孟连长上次不是因为救了我受伤吗?他出院我这就拿点东西去看他,他还说他身体不方便,让我帮他照顾一下他母亲。” 苏岁岁声音甜甜糯糯地向众位嫂子说道,光洁的小鹅蛋脸上满是真诚。 王彩荷一听这话一蹦三尺高。 “啥?你要拿这么多东西去看他,还要帮他照顾他娘?凭什么? 他之前抛弃你跟王婉柔在一起,他们家有什么事有本事让王婉柔做呀,凭什么要欺负你一个小姑娘呀?我看那孟海风说不定就是装病! 是不是他家王婉柔是什么老参谋长家的孙女千金大小姐,使唤不动就想着你了?!” 苏岁岁在心里默默给王彩荷点了个赞! 李群芳道:“是啊,妹子何必拿这么多东西去看他呢?你就算是要表示表示拿一斤白面就可以了。” 这几个嫂子跟孟家还有王婉柔的关系都一般。 对苏岁岁倒是真心喜欢,而且上次苏岁岁确实也救了她们。 真不知道她给孟家帮忙,是单纯善良还是傻! 别人怎么说他们不管,但是她们跟苏岁岁打过交道,知道她是好的,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姑娘平白受人欺负。 “嫂子们,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为我好,你们放心,这件事情我有自己的考量。” 苏岁岁走后,刘红霞在她背后翻了个白眼。 自从上次孟月给她说了苏岁岁被歹徒抓住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刘红霞怎么看苏岁岁都不顺眼。 她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好女人,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一定不能容忍。 苏岁岁刚走,她就拉着张菊英几人唧唧歪歪。 谁知几人不仅不听她的,反倒凶巴巴瞪着她。 王彩荷更是直接推了她一把。 刘红霞摔了个屁股蹲,龇牙咧嘴。 “没良心的玩意儿!苏妹子救了我们呀!你还有脸在这儿造谣抹黑!真是丢你男人的脸!” 王彩荷呸了一声。 刚走去两步,觉得不解气,又转过头狠狠揪了一把刘红霞的耳朵。 “你!王彩荷,你看我不跟你男人告你!” 刘红霞气急败坏。 苏岁岁到孟家时,在门口就听到屋内吵吵嚷嚷的声音。 好像是王婉柔对孟海风家人不满在撒气。 苏岁岁觉得可笑。 这就是王婉柔要的吗! 上辈子她死得太早,不知道孟海风王婉柔这辈子能过成什么样! 她倒想好好看看。 “海风哥!” 屋内安静下来。 “岁岁。” 孟海风走到院子,略微扫了苏岁岁一眼。 阳光此刻折射在苏岁岁美白的脸上,很动人。 孟海风没忍住看愣住了。 苏岁岁来部队这段日子好像更漂亮了。 他心里不禁拿王婉柔和苏岁岁对比。 到底选择婉柔是对还是错啊…… “谢谢你救了我。” 苏岁岁把一篮子东西递给孟海风。 “这么多?”孟海风看着满满当当一篮子。 “我都做好了,热一下就可以吃。” 这会儿是中午,孟海风饿了,回到家也没吃的。 看到苏岁岁提的一篮子东西,孟海风很欣慰。 到底还是她贴心。 他就说多年的青梅竹马感情苏岁岁不可能就这么舍弃掉。 可能跟司寒霆在一起也只是权宜之计。 看他跟王婉柔结婚了,所以故意找个男人来气他。 呵,这些小女人思想,他一眼看穿! “进来吧。”孟海风给苏岁岁让了让。 第105章 找到孟海风假账 苏岁岁刚跨进孟家门槛,王婉柔的尖嗓子就从屋内飘过来。 最近她连连不顺。 丢了工作的事还没摆平,家里又乱糟糟。 她和孟海风的婚事也因为孟海风出事耽误了。 “哟,这不是训导队的苏同志吗?今儿个没伺候畜生,倒想起给人送吃的了?” 苏岁岁:谁说今天她没伺候畜生的。 “婉柔姐笑话我。” 苏岁岁把篮子往桌上一放,蓝布角蹭到王婉柔刚织的毛袜。 “海风哥为救我受了伤,我就多蒸了俩馒头。” 掀开布子,三个白胖馒头堆成尖,青花瓷碗里的骨头汤飘着油花,旁边还有碟新拌的黄瓜丝,脆生生的挂着水珠。 杨喜凤从床上上探过身,使劲儿抻着头往客厅瞅。 “岁岁,是你吗?” 这些天,她最想念的就是苏岁岁了。 现在才知道这丫头有多好。 没她,她过的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日子。 “哦,婶子,我给你们拿些吃的来,当作答谢海风哥了。” 杨喜凤脸上一喜。 “岁岁从小就贴心,不像有些人——” 话没说完,王婉柔一掌拍到桌上:“说你呢孟月,你个做女儿的都没人家外人体贴。” 她眼角余光扫过篮子,嘴角抽了一下:“就是不知道这骨头哪儿来的,别是从炊事班泔水桶里捞的吧?” 孟海风从里屋出来,军装领口没扣严,看见篮子里的饭菜,喉结滚了滚:“别瞎说,岁岁手干净。” 伸手就要拿馒头,王婉柔突然按住他的手,指尖在他袖口蹭了蹭:“后勤处刚发的细粮,咱可不能白吃别人的——” 话没说完,孟大江孟大河兄弟俩已经夹起块骨头啃得稀烂,油汁顺着下巴往脖子里流:“香!比你炖的萝卜汤强百倍。” 苏岁岁垂着眼看他们动筷子,心里默数着时间。 易物卡的时效是三小时,她特意提前半个时辰送来,让他们先吃下去,到时候肚子里喉咙里就是一堆屎。 王婉柔刚咬了口馒头,突然皱起眉头:“这面怎么发苦?” 孟月啃到第二块骨头,突然“呸”地吐在碗里:“这肉怎么黏糊糊的?跟鸡屎似的!” 孟海风的馒头咬到一半,脸色突然煞白。 怎么有股酸臭味“腾”地在嘴里窜起来。 王婉柔尖叫着把碗摔在地上,汤渍渗进桌缝:“苏岁岁!你是不是往碗里掺屎?” “天地良心。” 苏岁岁往后退半步,篮子在手里晃了晃,“我一早去集上买的棒骨,回来还特意泡了俩时辰——” 话没说完,孟海风道:“岁岁,你别多心,可能是最近天气转热,我们胃口不是很好。” “下次你要是送饭来的话,记住我们每个人的口味就行了,一会我告诉你。” 苏岁岁转过脸翻了个白眼:这玩意儿是真不要脸啊。 趁着孟家人在吃东西,苏岁岁悄悄去了孟海风和王婉柔卧室。 苏岁岁轻手轻脚的翻开卧室的柜子,终于在里面找到了一本账本。 她大概翻了一下,就将东西收到了空间里。 转念一想,又把账本从空间拿了出来。 就这样拿出去的话,万一孟海风说是别人冤枉他。 他打死不承认,要治孟海风也难办。 只要她找到了账本在哪里就行。 刚刚她已经想到办法了。 不过,来都来了,苏岁岁才不想就这么走。 刚才找账本时,她看大卧室里藏着几件珠宝。 管她呢,全都搜到空间去。 不过,孟海风是真穷啊。 柜子里竟然一个子都没有。 苏岁岁嫌弃! 就这个样,还好意思嫌她是农村来的呢。 * 司寒霆轻轻敲了敲门,牛皮纸袋在掌心发出细碎的响。 苏岁岁正就在院子浇菜,听见响动抬头。 “寒霆哥,你今天不是要去司爷爷那里吗?” 苏岁岁跑过去,小鹿般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司寒。 见他肩章上沾着市区带回的浮灰,右手背还蹭着点红印,准是在供销社挤柜台时被铁架子刮的。 “司爷爷的病怎么样?” “给。”他将纸袋往桌上一放,转身就去解武装带,耳尖却不自然地绷直了些。 牛皮纸缝里漏出点米香,苏岁岁凑近一看,里头整齐码着油纸包的桃酥、用旧报纸裹的水果糖,还有小半袋炒得金黄的瓜子。 “还是老样子,早年在战场落下了病根,换季就疼得厉害。” “腿疼?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苏岁岁蹙眉,也许她可以治呢。 司寒霆揉了揉她的头:“小丫头,你不会说你会治病吧。” 苏岁岁轻叹口气,“说不定呢。” “你去趟市区还学妇女同志逛零嘴摊?”她捏起块桃酥,饼面上的芝麻簌簌往下掉,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司寒霆背对着她擦枪,声音闷在枪管里:“顺路。” 可枪管转得比平时慢半拍,分明是在等她拆包装。 水果糖的玻璃纸在光影折射出彩虹。 苏岁岁忽然想起上个月在食堂,自己随口说句“桃酥比窝头松软”,他当时正在啃馒头,眼皮都没抬一下。 此刻油纸包上还带着体温,显然是揣在怀里怕压碎了。 “瓜子给小张他们吧。”她把报纸包推过去,指尖划过他手背上的红痕。 “下次别挤副食窗口,我攒的布票够换二尺的确良。” 司寒霆突然握住她手腕,掌心的枪茧擦过她补军装的顶针:“留着给自己买漂亮衣服。” 话落便松开手,耳尖红得比水果糖纸还鲜亮。 苏岁岁低头剥糖纸,薄荷味混着奶香在舌尖漫开,是供销社新到的奶味硬糖。 “对了,寒霆哥,今天我有大发现。” 苏岁岁眨巴了下眼睛:“我找到孟海风的账本在哪里了。” “哦?” 司寒霆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今天我假装去给孟家人送吃的,在孟海风卧室衣柜的暗格里发现了一个账本。” 司寒霆皱眉:“你怎么不等我回来一起去,孟家人没为难你。” 苏岁岁轻笑:“他们家都乱成一锅粥了,哪还有心情难为我。” “而且,孟海风这个人好面子得很,家属院里那么多人,耳朵都灵着呢,要真闹出点事,我不怕,最该担心的是他!” 她说着凑近司寒霆,把自己打算光明正大把账本取出来的计划告诉了司寒霆。 第106章 着火了...... 司寒霆轻轻点了点头,温柔的看向苏岁岁,“你胆子有点大。” “放心吧寒霆哥,我有分寸。” “比起孟海风号做的这些事情,我这个都不算什么。” “他报假账这件事情可是占的部队的便宜,占了人民群众的便宜。” 司寒霆轻轻揉了揉苏岁岁的头发:“说的对,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我支持你,放心,这件事情有我兜着!” “那事不宜迟,咱们今天晚上就行动。” 苏岁岁挑了挑眉,一想到孟海风到时候被拆穿的面目就忍不住发笑。 上一世孟海风在她心里的形象是高大伟岸的,她对他有太多的滤镜。 重活了一世,苏岁岁才知道,自己其实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孟海风。 晚上孟家人正准备入睡,突然孟月的肚子疼的厉害。 “啊啊啊啊啊啊!” 她抱着肚子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哥,我肚子好痛啊,怎么回事?感觉有虫子在我肚子里咬,救命啊!” 孟月的黑脸蛋都变得苍白了,她一下栽到沙发上,蜷缩在上面。 “怎……” 孟海风正从房间里出来,刚走到门口,他的肚子里却一阵阵阵痛。 孟海风直接跪在了地上,一手撑在门边。 王婉柔正躺在床上看书看孟海风突然跌倒在地,赶紧去扶他,没想到自己也一下栽在了地上,刚才肚子里好像被人揍了一拳似的。 孟家人一时半会儿全都滚在地上,抱着肚子痛成一团。 “yue……” 房间里顿时传来了各种呕吐的声音。 吐到地上一看竟然不是呕吐物,而是一坨坨黑乎乎黏糊糊的屎一样的东西,还散发着屎臭味。 几人也顾不了这么多,抱着肚子就是一顿猛吐,吐的越多房间的臭味越大。 像一团臭蛆一样,围着一滩滩的屎。 “大侄子怎么回事呀?我到你家来你不好好招待我们就算了,还给我们吃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不是下毒了?你是不是想赶我们回去呀?好狠的心啊。” 孟大河脸色都变得了,早知道还不如在乡下了,在乡下至少不会丢了性命。 更不会吃屎。 几人谁也顾不得谁,吐了至少一个多小时才缓过神来,嘴里全都是臭味,肚子里也是,出的气都是臭烘烘的,整个屋子里臭气冲天像粪坑似的。 “孟海风怎么认识你我就这么倒霉呀?” 王婉柔才洗漱了出来,虚弱的指着孟海风。 上次在孟家的时候也是因为吃东西吃坏肚子,害得她到处拉屎。 那熟悉的感觉就在刚刚又出现了。 孟家克她? “什么叫认识我倒霉?婉柔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刚才不也是难受的不行吗?” 孟海风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毕竟他是一个军人,要保持自己的军人形象。 除了肚子还有点难受之外,完全看不出刚才“屎人”的模样。 “哼,反正我就是觉得最近诸事不顺。” “唉呀,婉柔你不要这么任性嘛,这拉肚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再说,现在换季本来就容易生病。好了没事了,咱们好好去休息吧。” 孟海风公主抱把王婉柔抱回房间。 半夜,司寒霆一翻身潜到了孟家院子里。 他打开了院门,苏岁岁轻身溜了进去。 苏岁岁朝孟家院子的柴火堆里扬了扬头。 两人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几滴油倒在柴火堆上,一根火柴扔进去,柴火堆顿时烧了起来。 苏岁岁捡起一根柴火往屋里扔去。 火光在黑夜里跳动,司寒霆拉着苏岁岁从孟家溜了出去。 “孟海风是军人,对这些很敏感,马上就会醒了,不会伤及到其他人。” 苏岁岁点点头。 她不担心。 反正他们在暗处看着,孟家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也好应对。 司寒霆将皮衣脱下,轻轻披在苏岁岁身上。 “夜里天凉,把这个穿上,小心感冒了。” 说着他又紧了紧衣裳,苏岁岁被他包裹得像个小团子。 没过一会儿孟家就传来了动静,是孟大江的声音。 只听他在房里大喊大叫。 “着火了着火了着火了……” “寒霆哥,他们起来了。” 苏岁岁看向孟家的火势越来越大。 孟海风连忙把院子里的水提到屋里去,朝屋里淋水,孟家上上下下也都在忙活。 几人吓得惊慌失措。 动静惊动了家属院其他人,大家匆匆忙忙赶到孟家来,就看见孟家在一片火光当中。 “走走走,赶紧帮忙去。” “哎哟喂,我的老天爷,这火可真大呀,怎么起火了呢!” 大家拿水瓢的拿水瓢,拿桶的拿桶,拿盆的拿盆,舀了水赶紧往屋里提。 “啊!孟连长你家怎么遭火灾了,我来帮忙!” 苏岁岁一脸惊讶的看着孟海风,撸起袖子,端着盆子就要往屋里冲去。 孟海风看着苏岁岁奋不顾身往屋里冲的身影,很欣慰。 苏岁岁真是爱惨了他呀! 孟家此时正乱成一片。 “快点啊,你们赶紧把值钱的东西赶紧拿出来。” 有人喊道。 “对对!”孟大江赶紧跑到屋子里,把自己攒的老本儿取了出来。 苏岁岁在司寒霆的掩护下,灵巧的钻进孟海风的房间。 王婉柔此时正在房间里收东西。 “我手镯项链呢?” 王婉柔找了半天,发现自己从娘家带过来的东西竟然都不在了。 “不可能,我明明就放在这里了。” 王婉柔又急又气,眼见火势越来越大。一时手足无措。 “婉柔姐!” 苏岁岁急匆匆跑进来,见到王婉柔丝毫不慌,反而非常担忧的看着她。 “婉柔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太危险了!赶紧收拾东西出去!”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打开衣柜,把那些衣服被子全都抱在怀里往外拿去。 王婉柔也跟着苏岁岁,赶紧往外搬东西。 苏岁岁跑第二趟时,直接锁定衣柜暗格,随意拿了一件衣服,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一堆东西被大家抢救扔到了院子外面,凌乱不堪。 火势并不大,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已经灭了。 除了客厅有一些乌漆抹黑,其他地方都好好的。 大家松了口气,在外面歇了下来。 孟海风擦了擦汗。 看着乱糟糟的屋子,心里又恼又无奈。 他长长叹了口气。 累啊!烦啊! “海风,晚上你们就将就着住,明天大家来帮你收拾一下屋子。”王伟国道。 “嗯嗯,今天谢谢大家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苏岁岁跟司寒霆相视一眼。 就在大家要散去时,苏岁岁突然指着地上堆着的东西惊讶道:“欸?这是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所有人都能听见,正好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苏岁岁从地上拿起一个本子。 “采购粮食七百五十八块三分。” “作战补给,四百六十七。” 苏岁岁不经意的将账本上记录的东西念了出来。 这个年代十块二十块那都是很多钱了,一听到大几百的钱,大伙眼睛都直了。 孟海风心里一慌,赶紧从苏岁岁手上把账本抢了过来。 “大……大家赶紧回去休息吧!” 他看了苏岁岁一眼,眼底对苏岁岁闪过一丝厌恶。 苏岁岁当众念出来干什么?! 这些东西可都是见不得人的,这要是让上头发现那还得了? 而且现在他的领导还有司寒霆都在这里。 孟海风赶紧打马虎眼想把大家都赶走。 “等等!” 司寒霆周身裹挟着冷冽气场,如巍峨山岳般逼近孟海风。 他修长身形投下大片阴影,压迫感十足地立在孟海风面前。 司寒霆修长的手指如铁钳般死死扣住账本,指节泛白,猛地将其从孟海风手中夺过。 他垂眸睨着账本上的数字,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弧度,冰刃般的目光骤然刺向孟海风:“七百多?孟连长爱好做假账?” 低沉的嗓音裹挟着令人战栗的威压,周身寒意翻涌,仿佛瞬间冻结了周遭的空气,将孟海风完全笼罩在他的强势气场之下 。 第107章 当众拆穿 夜露沾湿了家属院的青石板路,路灯在晚风中摇晃,将司寒霆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柄悬在孟海风头顶的刀。 他手中的账本被捏得发皱,纸页间漏出的煤油味混着焦烟。 正是半小时前从孟家暗格里搜出的。 那里还藏着半箱未拆封的军用罐头,铁皮上的五角星在月光下刺得人眼疼。 “孟连长记性不错,” 司寒庭指尖划过账本最后一页,油墨在电筒下泛着可疑的蓝,“三个月前说给三连送冬装,报了三十七件棉衣,可三连花名册上,满打满算才三十二个人。” 他忽然抬头,眸光比路灯更冷,“多出来的五件,是给秦岭的树穿的?” 围在廊下的人群发出低低的惊呼。 三营的李营长手按在皮带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枪套扣:“海风,你妹子前几天穿的布料看着挺像军用的确良啊?” 这话像块石子扔进沸油锅,住在对门的张婶立刻拍着大腿嚷嚷:“可不是嘛!前天我见她往供销社又买了两斤白糖,咱普通人家,谁能月月吃得上白糖?” 孟海风的喉结上下滚动,手背青筋暴起,心慌乱如麻。 “周会计给我的账本!他说后勤都这么报……” 话没说完就被周会计打断,五十岁的汉子急得直跺脚:“你前几个月找我借公章,说给老家办年货走流程,谁知道你填成作战物资?” 路灯突然闪了两下,在明暗交替间,有人看见孟海风衣服内露出半截白衬衫袖口。 那是只有团级干部才能偶尔领到的细布。 新兵小王突然举手:“报告!上周我看见孟连长开着吉普车停在百货大楼后门,搬下来几箱水果罐头……” 话没说完就被二排长老陈拽了拽衣角,可晚了。 司寒霆冷冷看着孟海风:“一月,孟连长以‘边防慰问’名义采购的罐头,签收人写的是‘孟家青山大队’。 孟海风听到这里眼神突然愣住了,这些他怎么会知道呢? “够了!” 孟海风突然吼了一声,却比哭还难听。 他伸手去夺司寒霆手里的账本,指尖刚碰到纸边就被拍开,力道大得让他踉跄半步。 他牙齿打颤的声音:“这是什么东西?我完全不知道啊? 这本子怎么会出现在我这里?” 孟海风后背抵着廊柱,指节因攥紧裤缝而泛白,喉间挤出的辩解带着破音:“这些数字是笔误!上个月暴雨冲了仓库,我、我临时补填的……” 话未说完,司寒霆突然逼近,皮靴碾过满地焦页的声响让他下意识缩颈。 “笔误?” “孟连长是不是瞌睡来了,一会说不知道账本是谁的,一会又说是笔误。” 司寒霆指尖敲了敲账本上三处不同墨迹的涂改,眼神在月光下闪过冷光。 “你连‘野狼沟’的‘沟’字都写错三次,倒记得把特供罐头的签收人写成青山大队?” 他忽然将账本甩在对方胸口,纸页拍在军装纽扣上发出脆响。 “还是说,你以为仿造教导员签名时手抖得越厉害,就能骗过所有人? 孟海风盯着地上自己扭曲的倒影,后颈沁出的冷汗浸透了衣领。 他想反驳,却在触到司寒霆眼底翻涌的寒意时突然失语。 那是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像猎人看着濒死猎物时的漠然。 喉结滚动数次,他终于别开脸,余光扫过地上散落的罐头商标,突然发现边角印着的“军用特供”四个字,正被司寒霆的鞋跟碾得皱缩。 “行,孟连长你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账本今天我恐怕就不能还给孟连长了,等查明了情况,自会还孟连长清白。” “大家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司寒霆走时深意的看了孟海风一眼,看得他心里发怵。 这件事情要是真被查出来了,那他连待在部队的资格都没有。 孟海风觉得自己没有错。 本来军区有那么多物资,他拿一点点给自己的家属用怎么了? 再说这段时间他确实也很缺钱。 他是个男人,在王家要有尊严。 所以他才有了一些非常手段。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他又不是那种贪财的人。 第108章 撤职 第二天,司寒霆打开办公室门时,方云白正对着账本啃馒头。 碎屑掉在“棉衣三十四件”的条目上。 “走,去仓库。” 方云白扯下墙上的驻防表拍在桌上,“三连三十人,孟海风多报四件,够给炊事班换新衣了。” 仓库铁门在晨雾中吱呀拉开,司寒霆的皮鞋尖踢了踢标着“野狼沟”的木箱:“上个月领十顶帐篷,现在剩几顶?” 管理员老周缩着脖子:“八、八顶……” “少的两顶,”方云白掀开箱底,抖出半匹带蓝戳的布料,“在孟家小妹那里吧?针脚还是军用双线。” 两人转身又扑向供销社。 刘主任见着司寒霆的军大衣就打哆嗦,翻出发票时手指直颤:“您瞧这‘红星生产大队’的章,比真的小一圈……” 司寒霆扫过“凤凰烟五条”“雪花膏三瓶”的明细,冷笑一声。 “给秦岭的树擦雪花膏?” 转头对方云白,“查他上个月的出车记录,百货大楼后门的停车票该还在他驾驶室。” 回到部队时孟海风正在操场带操,看见司寒霆手里的发票突然变了脸色。 “账本上的‘教导员签字’,”方云白抽出真迹对比,“您老手腕抖得比新兵打靶还厉害——”指尖点在歪扭的“员”字上,“巧了,教导员昨天才从师部回来。” 孟海风的后背撞上单杠,冷汗浸透衣领:“那、那两箱饼干……” “两箱压缩饼干,”司寒霆截断他的话,“够一个班撑三天。上个月二连在鹰嘴崖断粮,要不是临时从团部调,现在该给你寄感谢信还是处分书?” 他掏出地窖里搜出的半块香皂,“军用特供,您家人用得挺舒坦?” 方云白递过值班表,红笔圈着上个月十五号:“您那天没在岗,却在‘野外勘察费’里报了八十里路——” 敲了敲百货大楼的停车票,“来回县城刚好八十里,真巧。” 孟海风盯着桌上的假公章,终于瘫坐在地上。 司寒霆转身时把账本摔在他脚边,纸页上“撤销军职”的批示还带着墨香:“贪多贪少都是贪,部队容不得老鼠打洞。” 团部会议室的屋顶响着暴雨,司寒霆推开木门时,烟味混着茶香扑面而来。 政委李保国夹着卷宗坐在主位,指间的烟头明灭不定,副团长张建业正敲着搪瓷茶杯,茶水在杯壁荡出圈纹。 那是孟海风去年送他的茶。 此刻杯底沉着未泡开的茶叶。 “人证物证都在这。” 司寒霆将牛皮纸袋摔在长桌上。 账本、发票、假公章依次滑出。 “孟海风任连长一年,副营长一年,累计多报物资十七次,涉及棉衣四件、煤油两桶、罐头三箱、帐篷两顶——” 他抬头扫过众人,“看似不多,却全掐在补给线的关键节点上。” 张建业的茶杯放在桌面上:“他三年前救过新兵,去年抗洪带队堵决口,三等功勋章还挂在营房墙上!” 手指轻轻敲了敲司寒霆整理的证据清单,“再说贪的都是些日用品,又没往自己兜里揣钱,犯得着一撸到底?” “没揣钱?” 政治部主任王海涛摔出份证词。 “他把军用布料和特供香皂给家人用,这不是贪?” 他转向李保国,“今天放过一针一线,明天就敢搬空仓库!”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映得司寒霆目光发亮。 “上个月二连在鹰嘴崖,要不是孟海风克扣两顶帐篷,通讯员小王也不会在雨里冻出肺炎。”他抽出张病历单,“高烧40度,肺叶感染,现在还躺在卫生所!连长的职责是什么?是把战士的命护在身后,不是把他们的雨衣偷回家擦皮鞋!” 张建业的声音低了些:“我没说不处分,降职、记大过都行,撤职太狠了……孟连长打仗出生入死,他老娘还瘫痪在床,……” “就是因为是连长,才更要掰扯清楚!” 王海涛拍了下桌子,烟灰缸里的烟头蹦起来,“他给家里人拿部队物资时,想过三连战士在野狼沟用草绳捆棉袄吗? 他往家搬煤油时,闻过哨所战士借月光擦枪的苦吗?” “仿造公章是什么性质?这是踩穿了纪律的底线!” 后勤处长周立本一直盯着账本,此刻突然开口:“他每次多报物资都卡在独自值班时,连值班表都敢造假——” 指了指“野狼沟补给”的签收记录,“教导员在师部开会,他就敢冒名签字,这是把组织程序当儿戏!” 张建业猛地站起来,茶杯里的水泼在桌面上:“儿戏?他没出过一次大差错!就因为几尺布、几罐罐头,就要砸了他这几年的军龄?” 张建业转向李保国,语气软下来,“老政委,前几年救灾,在坑道里分窝头,他把自己那份掰给伤员,现在就不能给他个机会?” 李保国掐灭烟头,目光扫过桌上的假公章和病历单。 “机会?他造假账时,给过战士机会吗?小王在卫生所咳得睡不着时,想过自己穿的雨衣被连长裁成了围裙吗?” 他敲了敲《纪律条令》。 “条令写得清楚:‘克扣军用物资,无论数量多少,一律严肃查处’。 今天我们念旧情、松口子,明天全团都去学孟海风‘拿点小的’,补给线还怎么守?” 司寒霆翻开笔记本,声音沉下来。 “还有更严重的——他仿造的‘红星生产大队’公章,把‘队’字刻错了,差点让地方供销社误以为我们乱发公文。 这影响的不是他个人,是整个部队的信誉!” 会议室突然安静,只有暴雨砸在屋顶的声响。 张建业盯着孟海风的三等功奖状复印件,喉结动了动,慢慢坐下。 王海涛递过一份文件:“师部刚发来通知,这类伪造公章案件必须从严,建议撤职查办。” 李保国扫过众人,最终看向司寒霆:“你的意见?” “纪律面前没有‘小错误’。” 司寒霆合上证据袋。 “他拆的每寸布、拿的每罐罐头,都是战士的保命符。 身为连长监守自盗,比敌人的子弹更伤士气。” 张建业突然抓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太烫,烫得他眼眶发红。 哎,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李保国拿起钢笔,在处分建议上画了个重重的圈:“同意撤职。” 第109章 三天之内搬出部队 孟海风的手指抠进会议室的木桌沿,指节发白。 司寒霆推过来的文件上,“撤销连长职务”的黑体字像道焦黑的弹痕。 “这、这都是误会……”、 孟海风的声音在发抖,却硬装出镇定。 目光扫过副团长张建业,“去年抗洪我带人堵决口,三天三夜没合眼,现在就因为几尺布—” “几尺布?” 司寒霆敲了敲假公章,边角的毛茬还带着他刻刀时的歪斜,“你刻错字的公章差点断了全团冬煤,这也是误会?” 孟海风的余光掠过桌上的罐头和布料,突然拔高嗓门。 “战士们穿剩的旧衣裤,放仓库也是烂!我拿回家改改,总比便宜老鼠强吧?” 他转向张建业,眼里闪过一丝乞怜,“老领导,您当年不也把发的搪瓷杯带回家给嫂子用?” 张建业的茶杯“当啷”磕在桌上,茶水溅湿了袖口:“我没仿造公章,没克扣救命的帐篷!” 孟海风的后背撞上木椅,冷汗浸透的衬衫黏在椅背上。 “少废话!”司寒霆的声音不容置喙。 孟海风喉结动了动,突然抓住自己的三等功勋章。 金属挂链在指间硌出红印。 我有勋章!我救过战友!组织不能这么对我……” 司寒霆抽出文件,“签了吧,你伪造的每笔账,都比你刻的公章更清楚。” 孟海风盯着笔尖。 想起自己第一次贪污是在三年前,后勤多送了两双胶鞋,他鬼使神差地塞进了行李袋。 从那以后,“拿点小的”成了习惯,直到把帐篷裁成被面,把罐头藏进地窖。 “我不签!” 他突然拍案而起,木椅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你们公报私仇!” “哪里来的私仇?” 孟海风此时也破罐子破摔。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司首长,你表面上大公无私,实际上还不是嫉妒我。” “苏岁岁以前是我的未婚妻,现在成了你的对象,你嫉妒我们青梅竹马,嫉妒她对我的感——”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李保国一掌拍在桌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 “孟海风,你也别在狡辩了,给自己留点体面!” 孟海风:“政委......” 看着大家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都怪苏岁岁。 要不是她找到他的账本,事情又何止于此。 他可是救了她的命啊。 “三天之内搬出部队。”李保国冷脸道。 * “我被撤职了。” 孟海风蔫蔫的回到家。 家里人听到这话愣了一瞬,而后像炸了开锅似的。 “为什么?凭什么撤你的职?” 孟大江把烟杆扔在桌上,一瘸一拐走到儿子面前拉着他的胳膊。 海风可是他们全家的骄傲和希望。 他还指望靠着儿子能在城里享福。 孟海风心情烦躁低落到了谷底。 他17岁就来从军,七年的艰苦打拼竟然换来领导这样的决绝。 他是被赶出部队的,从这里出去以后,这让他怎么办? 王婉柔也不可思议。 “我让爷爷找他们去。” “对对,儿媳妇,你赶紧去找你的参谋长爷爷,让他想办法把海风复职。” “海风,你跟我一起去。” 王婉柔拉着孟海风就要往外走。 “爷爷救命啊。” 王婉柔走到门口大喊大叫。 “怎么了?海风这时候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训练吗?” 王婉柔哭唧唧的扑了上去,“爷爷你一定要救救海风啊,海风无缘无故就被部队给开除了。 简直就是欺负人!” 听到这话王中军眉毛都皱了起来,“什么?海风被部队开除了。 这怎么可能,海风前几天才立了功正是上升的时候。” 王婉柔急得跺脚:“就是啊,肯定是有人看海风才干高,故意设计陷害海风。” 王婉柔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王中军,王中军直直的盯着孟海风。 “海风,你说,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孟海风手握成拳低下头来。 王中军就已经明白了。 “你怎么这么糊涂呀?这种事情你也敢做!”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本事呢?海风。” “这件事情我能怎么帮你们?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 王中军指着孟海风,神色尤其严肃。 “要不是看在你以前的军功上,你现在就已经上军事法庭了,而不是站在这里!” 孟海风脸色煞白,唰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他抬头看着王中军,“爷爷你一定要帮我啊,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王中军的拐杖在地上狠狠敲了两下。 “你糊涂呀,大好的前途都被你毁了。” 孟海风摇着头,“不,爷爷,这件事本来我做的很保密的,不会有人发现! 都是昨天,我家发大火,账本才被人翻出来。” 王婉柔抓住王中军的胳膊,“对、对,都是苏岁岁,是她! 她帮我们灭火,然后把海风的账本翻出来了。 她怎么这么狠毒,一定要把我们害到这个地步,我们又没有得罪她!” 王婉柔恨毒了苏岁岁,没想到一个农村人心机那么深。 孟海风恍然大悟。 难怪这几天苏岁岁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就是为了昨天晚上翻出他的账本,当众拆穿他,以至于他被赶出部队。 真是太可恶了! 他竟然上当了! 孟海风恨不得掐死苏岁岁。 他以身替她挡枪,救了她苏岁岁的命。 她居然这么狠毒的对自己。 真是最毒妇人心! 难道苏岁岁知道了他当时救她都是他提前设计好的。 孟海风脑子飞速运转。 司寒霆? 没错,肯定是他! 不然苏岁岁这个对作战毫不懂的人,怎么可能看穿这些。 原来他这是被司寒霆和苏岁岁两个人反将了一军! 王中军眼神露出凶狠。 “这丫头这么厉害!” “爷爷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呀?部队让我们三天之内就搬出去,我和海风又没有地方住,现在又没有工作。” “这两天你们先在外面找个房子租房子住。” “租房子?我不,我要给回家住。” “你现在回来像什么话呀?你已经跟海风结婚了,回来倒是没问题,但海风的家人现在这里。” 说到这里王中军又叹了口气。 “你们的酒席一拖再拖,现在还办不办得下去都是个问题。 本来原计划有二十多桌的,现在看来估计凑两桌人都凑不齐。” “那不行,酒席我肯定要办的,而且还要办得风风光光!” 从小到大王婉柔都是被高高捧在手心,像公主一样。 现在居然像只落水狗一样,连办婚礼都办不成了, 她才不要呢。 “这件事情之后再说,反正你们已经领了结婚证,已经有夫妻之时,先把眼前的困难解决了再说。” 听王中军这话,王婉柔此刻心里非常后悔。 她当初怎么会看上孟海风呢? 本来觉得孟海风会有大好的前途,让她脸上有光。 早知道现在,她当初就应该狠狠的把握住司寒霆。 第110章 没家教的东西! “这样,你奶奶当初嫁给我的时候,还有一处房子。 这些年一直放在那里没动过。” 王婉柔惊讶的看着王中军:“奶奶的房子?我怎么不知道?” “那房子是你奶奶留给的你哥的。 当初你奶奶生病,你哥的母亲没日没夜照顾,去世前把房子给了他们。 那时你妈都还没嫁给你爹,也都还没你呢。” 王婉柔面露纠结。 “那这样的话,哥知道会不会怪我? 奶奶也是真是的,太偏心了吧,我也是她的孙女,我妈也是她的儿媳妇。” 王中军敲打了下王婉柔的脑袋。 “你这丫头净瞎说!不准说你奶。” “你们也不是常住,只是应急而已。 再说,海风家那一大家子没房子住哪里。” 王婉柔狠狠瞪了孟海风一眼。 她总觉得自己太亏了。 感觉在倒贴。 “孟海风,你最好是让你爹妈他们回去。 我们现在自身都难保了! 再说,我也已经受够了他们。” “婉柔,他们是我的家人,你别这么说。” 孟海风心里很不舒服。 他知道自己出身不好。 可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以为人人都能像司寒霆那样好命? 王中军也耳提醒了王婉柔一下,“别口无遮拦。” 王婉柔朝孟海风吐了吐舌头,“人家又没说错。” “那爷爷,房子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王婉柔朝王中军伸出手,“钥匙给我吧。” 王婉柔心情暂时好了一些。 房子还在市区里,方便多了。 哼,军区就是臭烘烘的农村。 谁爱待谁待。 “这件事你暂时别让你哥知道,不然他要闹。” 王强和王婉柔本就是面和心不和,塑料兄妹情。 万一被孙子知道,这件事肯定闹得没完。 * 孟海风心气高。 既然已经被赶出部队,他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等他找准时机,再重新东山再起。 孟家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骂骂咧咧。 至于孟大河和孟小龙知道孟海风被赶出部队之后,连夜买了火车票回家。 沾不了光,捞不着好处,那没必要跟着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哥,要不先缓两天,司爷爷给我介绍了对象,我还等着跟人家相亲呢。 到时候我嫁得好,也能帮到你。” 孟月一边拿着包袱一边不满道。 这时,她正好看到苏岁岁和几个嫂子在一起有说有笑。 孟月气得要死。 凭什么都是青山大队出来的农村丫头,苏岁岁就能好端端待在部队,还找到那么优秀的男人。 苏岁岁被孟月揪住衣领的那一刻,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孟月得意地扬起下巴,开始污言秽语,仿佛已经看到苏岁岁被众人唾弃的模样。 然而,苏岁岁眼神瞬间冷下来。 她狠狠甩开孟月的手,声音如冰刃般锋利:“孟月,你嘴巴放干净点!血口喷人也要有个限度!” 孟月却不依不饶,扯着嗓子喊道:“大家都来评评理!苏岁岁就是个不干净的女人,被歹徒糟蹋过,还在这里装清高! 我现在就去告诉司寒霆,让他看看自己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货色!” 苏岁岁怒极反笑,她一步上前,直直地盯着孟月的眼睛。 眼神让孟月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孟月,你说我被歹徒玷污,证据呢?空口白牙,就想毁掉我的名声? 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会听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没家教的东西!” “啪!” 苏岁岁一耳光直接扇到孟月脸上。 她的脸顿时肿了起来。 “你……你打我!”孟月脸色涨得通红,恶狠狠瞪着苏岁岁。 “你活该! 自己犯贱,想通过诋毁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给我道歉,否则这事没完!” 苏岁岁大声说道,声音在空地上回荡。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你们家都要被赶出去了,赶紧滚蛋,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王彩荷叉着腰,破口大骂。 孟月慌了。 “我不道歉!我说的都是事实!”孟月还在嘴硬。 “好,很好!” 苏岁岁冷笑一声,“既然你不承认,那我们就去找政委评评理!我倒要看看,你这种造谣生事的人该怎么处理!” 说着,苏岁岁一把抓住孟月的胳膊,拉着她就往政委办公室走去。 孟海风追上来,直接被几个军嫂拦住了。 一路上,孟月不断挣扎,嘴里还骂骂咧咧,但苏岁岁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抓着她不松开。 到了政委办公室,苏岁岁松开孟月,整理了一下衣服,礼貌地敲了敲门。 得到允许后,她走了进去,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政委。 孟月还想狡辩,却被苏岁岁毫不留情地打断。 “政委,我请求组织彻查此事,还我一个清白,也不能让这种恶意中伤他人的行为在部队里继续存在!” 政委严肃地看着孟月,“孟同志,你太过分了!如果不是苏同志以身犯险,军嫂们都会有危险,咱们也不可能挖出部队吃里爬外的人!” 孟月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到李政委,刚才的嚣张气焰完全不在。 孟月不得不低下头,红着眼眶向苏岁岁道歉。 “政委,这件事还没完。 刘红霞刘嫂子在家属院里造谣诽谤我,孟月既然不属于部队的人没法处置,那刘红霞总可以处置吧。” 李政委拍了拍桌子。 “岂有此理!又是她!” “收敛了一段时间又开始搞事情。” “行,这件事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既然陈大树管不好家属,那只有部队来替她管!” 苏岁岁朝着李政委鞠躬:“谢谢政委。” 刘红霞和几个军嫂去海边捡了海鱼回来,就被执勤兵叫住了。 “政委找我?” 到部队上正好看到自个儿男人。 “你来干啥?” “政委找我有事。” 陈大树有不好的预感。 找她媳妇总不是表扬她。 “你是不是犯啥事了?” 刘红霞眉头抖了抖。 “我应......应该没有吧。” 第111章 你觉得好笑吗?大姐! 听她这么说,陈大树心脏突突跳了跳。 刘红霞也越走越心虚。 果然刚走到政委办公室,刘红霞就停了下来。 她眼神慌乱地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苏岁岁正站在办公室一旁,孟月也在里面。 刘红霞拉了拉衣服,哆哆嗦嗦的走进去。 她还是第一次进政委办公室,之前跟家属院的这些人发生口舌之争也不是没有过,但最多就被自个儿男人说几句。 刘红霞嘴角拉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政委同志您找我什么事呢? 家里还有一堆事,忙活着呢。” 李政委瞪了她一眼,“哼,你还好意思说家里还有一堆事忙呢,我看你就是不够忙,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家属院闹事!” 李保国在军队待了这么多年,各家军属怎么样他大概都知道。 平时只是没有必要去管这些事情,这一次是苏同志找到了他,所以说这件事他必须要出面。 谁让陈大树一个堂堂的副营长,连自己的家属都管不好! 刘红霞扫了孟月和苏岁岁一眼。 “政委您别说这么严重吓我呀,我什么事也没做过。 我每天都老老实实在家里照顾孩子做家务,当好一个劳动妇女。” “刘红霞,你还好意思还有脸在这里狡辩,苏同志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没有给刘红霞在狡辩的机会,苏岁岁直接上前直直的瞪着刘红霞。 “是你造谣我说我那天被歹徒抓住失了身,刘红霞你真是没有良心,那天如果不是我,你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 转过头来就恶意污蔑我,身为副营长的家属,你竟然搞这种人民分裂的行为! 你这样说是想让家属院的所有人都孤立我是吗? 作为部队的军属,你竟然敢公然的破坏人民团结。 政委,这件事不能这么就轻易算了。 我受点委屈没有关系,但是我现在非常怀疑刘红霞同志的身份。 她是不是敌人派来卧底在咱们部队的坏分子,请李政委明察!” 苏岁岁说完惊恐的后退了几步,惧怕惊讶的盯着刘红霞,好像她真的是敌人派来的。 刘红霞听到这话顿时就懵了! 什么坏分子? 她只不过是说了苏岁岁几句坏话而已,怎么还成坏分子了呀? 还说什么敌人派来的卧底! 给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 刘红霞脑袋都摇成了拨浪鼓,两手也放在胸前使劲地摇着。 “不是不是,我没有,我不是什么敌人的坏分子。” 她都快哭了,“政委你千万别听苏岁岁瞎说,你瞅瞅我这样哪是什么坏分子呀,我来部队也好几年了,要真是坏分子的话,不早就被你们抓住了吗?” “哼,刘红霞,你不是坏分子这话谁信啊?你不是坏分子为什么要平白冤枉我? 你解释呀,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 苏岁岁毫不退让,目光坚定的瞪着刘红霞。 “我我我我……” 刘红霞低着头,两手攥着衣角,跺了跺脚。 “对不起,苏岁岁同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平白冤枉你,我这个人就是嘴贱,平时没事就爱扯些老婆舌。 但是我绝对没有恶意,我只是跟大家开开玩笑而已。” “开玩笑?” 苏岁岁冷笑一声,“你随便造谣污蔑别人,这就是你的玩笑?你觉得好笑吗?大姐!” “这……” 刘红霞无措的看着苏岁岁。 心想,自己都道歉了,还让她怎么样呢? 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刘红霞同志,那如果今天我说你儿子是你跟别的男人生的,你会怎么想呢?” 刘红霞直接跳了起来,“你污蔑!” “我儿子就是我男人亲生的,这种话可不兴瞎说啊。” 这死丫头怎么出口就污蔑人呢?这种话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活呀? 苏岁岁挑了挑眉,“刘红霞,你何必这么激动呢?我只不过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呀。 这还是跟你学的呢。” 刘红霞:“……” 气死! 她把目光扫到孟月身上,指着孟月:“都是她,她跟我说的说苏岁岁——” “够了!” 李保国忍无可忍,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自己没有脑子吗?刘红霞同志,你在咱们部队已经待了几年了。 身为军属,你有责任和义务搞好团结。 你也别扯来扯去扯到别人身上,现在我们在说你污蔑苏岁岁同志这件事。” “你给我写两千字字的检讨,并且打扫公共厕所两个月。” “啥?” 刘红霞不可思议,“领导,我又不会写字,这检讨我咋写呀?” 这不是专门整她吗? “不会写字那你正好练练!把你这些扯老婆舌的时间放在正事上,多认几个字,不是有意义许多吗!” 李政委说完看向苏岁岁时眉目多了几分慈祥。 “小苏同志,这样处理,你看满意吗?” 苏岁岁点了点头,这样就差不多了,先给刘红霞一个教训,看她以后还怎么作妖。 要是再作妖的话,下次绝对会比现在闹得更大。 晚上,家属院里,刘红霞家传来了摔摔打打的声音,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周围邻居们一边吃饭一边看热闹。 只听屋里的声音越闹越大,几个热心的嫂子赶紧去劝。 两人这才平静了下来。 陈大树这次被刘红霞气得不行。 苏岁岁把刘红霞告到政委那的事在家属院传开了,一些对苏岁岁有恶意的嫂子们现在也不敢到处嚼舌根。 自从孟海风被赶出了部队,孟家人搬出了家属院,苏岁岁心情好了许多,终于不用再看到恶心人的臭狗屎。 苏岁岁的表彰也下来了,这下,她成了整个军区的话题人物。 大家对她,都是竖大拇指。 谁能想到一个这么柔弱身材娇小的女孩子,面对敌人这么英勇。 转眼清明来临。 部队要开展缅怀纪念活动。 活动有半天时间,活动结束之后,文工团的女兵们计划拿半天的假去市区附近的公园游玩。 陈霜儿邀请了苏岁岁。 苏岁岁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跟陈霜儿往部队门口去坐车。 “首长,你家小苏同志。” 方云白指了指前方的其中一抹倩影,打趣的看着司寒霆。 “连你都会调侃我了。” 司寒霆冷哼一声,却藏不住眼里的那抹笑意。 第112章 春游 苏岁岁攥着帆布包,一手被陈霜儿亲昵的挽着。 “嘿,我们来了。” 她朝着大门口高喊了一声。 林小霞正踮脚给马沁香别红头绳,朝着她们挥了挥手。 阳光穿过姑娘们,在青砖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司首长,我们去市区春游,你去不去。” 通讯员赵齐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和一堆人从司寒霆身旁路过时,露出一排小白牙跟他打了个招呼。 司寒霆神色清冷,“你们去吧。” “好吧,那我们先走了。” 方云白笑了笑:“首长,想去就去呗,别装了。” 司寒霆冷冷瞪了他一眼:“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没规矩。” “行,就算我没规矩了。” 方云白一边说一边推了司寒霆一把。 这人就是口是心非。 他都看到某人望眼欲穿,眼珠子都要掉人家姑娘身上了。 司寒霆半推半就的也就到了军区大门口。 “欢不欢迎我们啊。” 方云白说完,大家都很兴奋的鼓掌。 有人将目光投到苏岁岁身上。 不用想也知道,冷面首长难得参加一次私下的群体活动,肯定是因为某人呗。 陈霜儿悄咪咪撞了苏岁岁一下。 “跟我一起?”司寒霆看向苏岁岁。 “不了,寒霆哥,我跟霜儿她们一起坐卡车。” 司寒霆看出了她眼底的笑意。 发自内心的开心。 虽然他不是特别习惯跟大家私下打交道,但看到苏岁岁能交到朋友,能这么开心,司寒霆也跟着开心。 他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去吧,我在你们后面。” 苏岁岁趁人不注意,踮脚在司寒霆脸上飞速啄了一下就跑走了。 解放牌卡车的后斗铺着草席,二十来个姑娘挤挤挨挨坐成两排。 帆布包上的红五星、搪瓷缸沿的语录贴纸、辫梢别着的玻璃丝,在春日微风里晃成一片彩色的海。 开车的张班长刚把车拐上柏油路,不知谁起了头:“麦苗儿青来菜花儿黄——” “毛主席来到了咱们农庄!” 马沁香立刻接上,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采茶的动作,辫梢的红头绳甩得噼啪响。 苏岁岁挨着车窗,看路边的泡桐树正开得铺天盖地,忽然听见前排的王倩小声说:“去年这会儿还在牛棚搬砖呢。” 话尾被周梦玲轻轻戳了戳腰。 她转头冲苏岁岁笑,眼角的痣在阳光里亮晶晶的:“岁岁你带手帕了吗?等会儿拍照要借我当道具呢。” 卡车在公园门口停下时,不知谁的搪瓷缸盖没拧紧,红枣茶的甜香漫出来。 司寒霆穿着白色衬衣,下身是一条黑色长裤,站在树荫下,高大伟岸。 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见苏岁岁跳下车,清了清嗓子:“这是刚刚我们去买的一点小零食。” 苏岁岁打开看了一眼,水果糖、饼干,东西可不少呢。 话没说完就被陈霜儿拽走了:“首长放心,岁岁跟我们一起保证玩得开心!” 人民公园的樱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落在女孩子们的肩头,像停着无数只蝴蝶。 文工团的女兵们熟门熟路地往牡丹园走,林小霞忽然指着假山上的红杜鹃惊呼:“快看!像不像《红色娘子军》里的红旗?” 说着就甩开发辫,踮起脚尖做了个亮相动作,惹得王倩笑弯了腰:“你这脚尖还没我纳的鞋底平呢!” 陈霜儿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牛皮封面的笔记本。 “今天要完成三个任务——拍五张合影、采十种花瓣做标本、教岁岁唱《边疆的泉水清又纯》。” 她边说边摸出个海鸥相机,镜头盖用红绳系在手腕上:“这是我哥从京市寄的,咱们可得省着胶卷。” 在喷水池边拍照时,苏岁岁才发现自己的白手帕不知何时到了王倩手里。 她正把帕子系在假山上的石狮子脖子上,王倩举着从炊事班顺来的馒头引鸽子,陈霜儿半跪在地上对焦。 突然喊:“岁岁笑大点声!” 快门\"咔嚓\"一声,苏岁岁没忍住笑出了梨涡,花瓣正巧落在她发间。 大家把野餐布铺在草坪上,布是用旧被面拼的,红牡丹图案在草地上格外鲜亮。 林小霞变魔术似的掏出个铁皮盒,里面整齐码着芝麻糖:“这是我攒了三个月的粮票换的。”陈霜儿打开个玻璃罐,泡在白酒里的青梅泛着琥珀色。 “我爸说这是治嗓子的秘方,上次慰问演出前喝了,高音愣是没破。” 苏岁岁打开自己的袋子,里面是她在空间里采摘的水果。 “哇!桑葚、樱桃!” 大伙儿闻着水果香,眼睛冒着金光。 不知谁带了个铁皮哨子,吹起了《在北京的金山上》。 众人跟着节奏拍手,惊飞了柳枝上的麻雀。 陈霜儿忽然指着湖面惊呼:“快看!有人划小船!” 只见三两只木船在绿萍间漂着,船头坐着穿蓝布衫的姑娘,船尾的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 “欸?岁岁,你可以跟司首长去划船啊。” 陈霜儿打趣道:“难得出来一次,这么好的风光约会真浪漫。” “可惜我没对象。” 陈霜儿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疤。 “哎,我这个疤啊......没人会看上丑八怪。” 苏岁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瞎说,你才不是丑八怪。再说,如果一个人因为外表而且喜欢上一个人,才不是真正的喜欢呢。” 苏岁岁撩开陈霜儿额头的刘海,仔细瞧了瞧。 “你会治?” 苏岁岁:“我不确定,我可以试试,我老家有土方子可以医治。” 陈霜儿听到这话,激动的握住苏岁岁的手。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这个伤疤去掉。” 虽然她平时嘴上不说什么,但哪个女孩子不爱美。 从小到大,她也为此受到一些不好的对待。 比如王婉柔明里暗里说她丑八怪。 “先不说这些了,你看,那边有空船,赶紧和司首长约会去。” 陈霜儿刚说完,苏岁岁回头就看到了正蹲在她身旁的司寒霆。 司寒霆朝她伸出手:“借一步说话。” 第113章 孟海风在这? 苏岁岁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这男人真帅真温柔。 一潭春水在苏岁岁心里漾开。 陈霜儿立刻捂着嘴笑,冲苏岁岁挤眉弄眼:“哟,还借一步说话,这悄悄话指定不一般!” 周围的女兵们也跟着起哄,有男兵还吹了声口哨,惹得大家笑得东倒西歪。 司首长难得有这一面,他们可是看到稀奇了。 以前他们总在猜测,到底什么样的仙女能打动他。 瞧,这不就来了吗~ 苏岁岁脸一红,轻轻拍了下陈霜儿的手,站起身来。 司寒霆朝大伙儿甩去一记眼刀。 大家瞬间噤声。 得,还是冷! 对他们冷! 司寒霆自然地牵过苏岁岁的手,带着她往湖边走去。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 “岁岁可要早点回来啊,别只顾着二人世界!” “司首长,照顾好咱们岁岁!” “记得多拍几张照片!” 两人走到湖边,司寒霆先上船,稳稳站定后,伸手将苏岁岁拉上来。 小船轻轻晃动,苏岁岁差点站不稳,司寒霆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 “小心点。” 司寒霆的声音低沉又温柔,热气拂过苏岁岁的耳边。 苏岁岁脸颊发烫,低着头“嗯”了一声。 司寒霆拿起船桨,开始划船。 木桨在水面划出一道道涟漪,惊起了一群小鱼。 苏岁岁坐在船头,伸手去触碰水面,清凉的湖水从指尖滑过。 “寒霆哥,你看那边的花,好漂亮。” 苏岁岁指着岸边盛开的樱花树说道。 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落,有的落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轻轻浮动。 司寒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喜欢的话,下次带你来摘些花瓣回去。” 苏岁岁转过头,笑着说:“摘花瓣多可惜,就让它们好好开着,这样看看也挺好。” 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你说,这花瓣为什么会这么好看呢?” 司寒霆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因为是你在看,所以才格外好看。” 这话让苏岁岁心跳漏了一拍,她嗔怪地看了司寒霆一眼:“就会说好听的。” 司寒霆停下划的动作,任由小船在湖面上飘荡。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苏岁岁:“打开看看。” 苏岁岁疑惑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小巧的银镯子。 镯子上刻着简单的花纹,看起来精致又古朴。 “喜欢吗?上次去市里办事,特意给你买的。” 司寒霆有些紧张地看着苏岁岁。 苏岁岁轻轻拿起镯子,眼中满是惊喜:“寒霆哥,你怎么……我太喜欢了!” 她将镯子戴在手腕上,大小正合适,“你看,好看吗?” 司寒霆点点头,伸手握住她戴着镯子的手:“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 远处传来一阵嬉闹声,原来是林小霞和马沁香她们在岸边看着两人,还不时指指点点,笑嘻嘻的。 “苏同志!司首长!你们俩恩恩爱爱的,也不照顾照顾我们这些单身的!” 赵齐舟大声喊道。 刘大石跟着起哄:“就是就是,别光自己甜蜜,说说恋爱心得呀!” 苏岁岁脸涨得通红,低下头。 陈霜儿站在人群里,笑着说:“岁岁,你可得让司首长多划会儿船,让他好好表现表现!” 司寒霆看着苏岁岁害羞的模样,觉得可爱极了。 “你们想罚跑二十圈了?” 众人作鸟兽散。 小船随着水波轻轻摇晃,苏岁岁低头盯着腕间的银镯,霞光落在镯面的纹路里,映得她耳垂也泛起暖红。 司寒霆忽然伸手将她耳畔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脸颊时,苏岁岁像受惊的雀儿般抬起头。 “别理他们。” 司寒霆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间的银镯,忽然倾身从船篷角落摸出个油纸包,“早上让炊事班留的桂花糕,还热乎。” 苏岁岁眼睛瞬间亮起来,伸手去接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 她掰下一小块塞进嘴里,软糯的糕点裹着桂花香在舌尖化开,“寒霆哥,你怎么总记得我爱吃甜的?” 司寒霆望着她沾了糖霜的唇角,喉结动了动。 却只是抽出帕子轻轻擦去她嘴角的碎屑。 “你上次说水果糖不够甜。” 这话让苏岁岁心里一暖,原来她随口说的话,他都默默记在心里。 湖面突然掠过一群白鹭,翅膀拍打水面的声音惊得苏岁岁往他身边靠了靠。 司寒霆顺势揽住她肩膀,下巴轻轻蹭过她头顶:“别怕,我在。” 风卷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阳光的味道。 苏岁岁觉得特别安心。 “寒霆哥,你看!” 苏岁岁突然指着远处芦苇丛,几只小野鸭正排着队游过,嫩黄的绒毛在夕阳下泛着光。 她兴奋地往船边探身,司寒霆慌忙搂住她腰往后带:“当心掉下去。” “我就看看嘛。” 苏岁岁撒娇似的晃着他手臂,发间的玻璃丝在风里缠上了他的衣袖。 司寒霆低头看那抹艳红,鬼使神差地抬手取下她辫梢的玻璃丝,将自己的袖口和她的衣角轻轻系在一起:“这样就跑不掉了。” 苏岁岁笑出声,伸手去解却越缠越紧。 司寒霆趁机握住她的手,指腹一下下描摹着她手心的纹路。 “岁岁,看这里。” 司寒霆拿起相机,苏岁岁笑着转过脸时,笑脸定格。 两人游玩了一会,此刻大部队已经看不到他们了。 “要不要去市区逛逛?” 司寒霆轻轻牵着苏岁岁。 船靠近时,苏岁岁灵巧一跳,就上了岸。 像个小朋友似的雀跃看着司寒霆。 两人在市区边走边逛,突然,前方传来刺耳响亮的大喝声。 “你怎么回事?这个大的个子干活怎么这么不利索!” 男人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人:“就你这样的,赶紧回乡下去种地算了!” 争吵声吸引了街上众人的目光。 被斥责的男人紧握拳头。 “货我已经按照要求搬完也放好了,你干什么没事找事!” 男人满脸愤怒。 看着街上看热闹的人,自尊像被踩在了脚下。 “孟海风?” 苏岁岁和司寒霆相视一眼。 第114章 神金…… 距离孟海风搬出部队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最近很少听到他的消息。 而且因为苏岁岁跟孟海风之前的关系,大家都刻意不会在苏岁岁面前提起他。 没想到今天居然突然遇见了孟海风,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别在这里碍事了,拿着钱赶紧滚。” 男人恶狠狠的说完,就上了船去检查货物。 此时码头上的人不少,看着大家灼热的目光,孟海风握着手上的三块二毛钱。 手臂青筋暴起,带着无言的愤怒。 舌尖狠狠的抵着后槽牙,目露凶光。 “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有人吼了一声,大家逐渐散去。 孟海风却在转头时猛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他眼里的凶光闪过一丝惊诧进而是更大的愤怒。 “你们怎么在这里?” 孟海风直接质问。 现在他看到这两个人心里恨死了。 都是他们两个人害的! 尤其是苏岁岁! 明明自己还救了她的命,她竟然把他私藏的账本给翻了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他何至于此呀! 他一个前途无量的年纪轻轻24岁就当上连长的人。 原本有无限风光的未来,现在却在这里沦落为一个搬运工。 还要受人指点,遭人白眼。 “苏岁岁你是诚心到这里来专门看我的热闹看我笑话是吧?现在你满意了!” “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么恶毒的女人。” 苏岁岁打量了孟海风一眼。 他现在这样子确实狼狈,但这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才不接受这么大顶帽子。 苏岁岁冷哼一声,漠然的看着孟海风。 “你这逻辑真是天才级别!明明是自己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能把责任推得这么清新脱俗,建议开个甩锅教学班,保证场场爆满。” “苏岁岁你现在真是变了!” 孟海风狠狠瞪着苏岁岁:“自从你来了城里,你就变得恶毒粗俗,好的你是一点不学,坏的全学去了。” “我恶毒粗俗?孟海风,你又在这里自我介绍了,跟你比起来我真是不够看。 我警告你,不要把你自己的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扯,我可不想沾上你这块狗皮膏药。” 看苏岁岁言语间对自己这么嫌弃,那表情也是像吃了屎一样,孟海风心里又气又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不过是看我现在落魄了,所以说才在这里嘲讽我看不起我 我之前我在部队当军官的时候,你成天因为王婉柔争风吃醋,那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真是个势利小人!” 苏岁岁迷惑的摇了摇头。 脑子有泡吧这贱男人。 “听不懂!吃我一巴掌!” 啪! 一个耳光直接甩在了孟海风脸上。 有些男人就是欠揍,得打一顿才会老实。 孟海风捂着脸,侧头看着苏岁岁。 苏岁岁现在根本不怕他。 大不了打不过就跑。 现在她身体好跑得快。 再说现在司寒霆也在这里。 她刚才听到这贱男人疯言疯语,一时间没忍住上火。 看他这样子,是想跟她动手吗? 苏岁岁正要往司寒霆身后撤,却听孟海风瞪着眼睛道:“苏岁岁,大庭广众之下,你对我动手动脚做什么?凭什么摸我?!” 苏岁岁:?? 司寒霆:?? 路人:?? 神金…… 孟海风当然知道这一巴掌对自己来说是一个耻辱。 见过有哪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女人打一巴掌的。 但他刚才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他想借此挑拨苏岁岁和司寒霆的关系。 虽然苏岁岁打了他一巴掌,但这怎么不算摸了他的脸呢? 孟海风觉得有点道理。 司寒霆堂堂一个旅长怎么会要这样朝三暮四的女人。 苏岁岁不让他好过,他也不让苏岁岁好过。 司寒霆黑曜石般的眸子冷冽如霜,他微微眯起眼,唇角勾起一抹近乎嘲讽的弧度,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孟海风。 周身散发的压迫感令空气都凝结。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连轻蔑都懒得施舍。 “看来你还真是受了刺激,脑子不正常。” “岁岁,没必要跟残疾人多费口舌。” 司寒霆拉着苏岁岁转身要走,却被孟海风搭住了肩膀。 孟海峰的手掌刚触到司寒庭肩颈的瞬间,指尖传来的触感却像按在一块淬了冰的钢铁上。 司寒霆转身的动作快如残影,搭在肩头的手腕被反手扣住,指骨在剧痛中发出“咔嗒”轻响。 孟海风还未及惨叫,后腰已被皮鞋跟碾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半步。 司寒霆脊背绷直如出鞘的剑,指节捏着对方手腕向内翻折的弧度,精准得像是计算过的机械齿轮。 这是当年在特种部队格斗训练时,教官反复打磨过的卸力技巧。 孟海风的拳头挥到半途便被他用肘尖磕中手肘麻筋,整条胳膊瞬间酸软下垂,紧接着小腹挨了一记膝顶。 疼得他弯腰干呕时,后颈又被掌刀劈中,踉跄着撞向岸边护栏。 “就这点力道?” 司寒霆扯了扯被揉皱的袖口,皮鞋尖碾过地面碎石发出细碎脆响。 在孟海风抬头的瞬间,他忽然勾唇笑了。 那笑容冷得像是腊月里的河面冰层,眼底淬着森冷的光。 孟海风挥着木棍冲来,司寒霆甚至没退后半步,侧身躲过的同时扣住对方手腕往前一带。借力使力的巧劲让木棍“哐当”砸在护栏上,紧接着膝盖顶向对方后膝窝。 在孟海风跪倒的刹那,皮鞋底精准踹中他后心。 “噗通!” 司寒霆站在岸边,看着河水里扑腾的人影。 他低头整理袖扣的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出席宴会。 “记住,”司寒霆忽然开口。 “下次动手前,先学会用脑子掂量自己的分量。” 河水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司寒霆不再多看一眼,转身牵起苏岁岁的手。 指尖掠过她手腕时,语气瞬间放柔:“走吧,别让脏东西碍了眼。” 第115章 落魄孟海风 孟海风呛着水从河里爬起来,浑身湿透的衣服往下滴着脏水,头发黏在脸上活像个落汤鸡。 他抹了把脸上的河水,盯着司寒霆牵着苏岁岁远去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吱响。 “姓司的,姓苏的,今天这仇老子记下了!不就是仗着有钱有势吗?” 他狠狠踹了脚岸边的石头,疼得自己龇牙咧嘴也没停手。 “别以为老子就这么完了!” 孟海风扯着嗓子吼,引得路人侧目。 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等我东山再起,非得让你们跪着求我!” “不过是一时得意,风水轮流转,到时候有你们好看!” 骂骂咧咧地抖落身上的水,他裹紧湿透的外套,一瘸一拐走了。 孟海风回到家撞开木门时,铁锈混着雨水顺着门框往下滴,在地上砸出深浅不一的泥点。 王婉柔听到动静穿着真丝睡衣,倚在客厅门框。 “怎么现在才回来?” 王婉柔看清他浑身滴水的狼狈样。 “码头没避雨的棚子?还是让人当落水狗踹进河里了?” 这话像根细针扎进孟海风的肋骨。 露出底下磨白的布料。 “还真让人踹了,司寒霆那王八蛋。” “司寒霆?你怎么遇到他了?” 王婉柔心跳加速。 好久没见到他了。 孟海风没接话,他弯腰脱鞋,脚趾在湿袜子里泡得发白。 突然看见五斗柜上摆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半瓶高粱酒,瓶身映着王婉柔扭曲的脸。 “苏岁岁也在?”王婉柔试探道。 孟海风把毛巾甩在椅背上,藤椅的弹簧吱呀作响,“她还扇了我一巴掌,说我是‘狗皮膏药’。” “够了!” 王婉柔突然尖叫,手里的搪瓷杯摔在地上碎成两半。 她盯着孟海风震惊的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恨毒了苏岁岁。 凭什么她都被赶出部队了,苏岁岁那个村姑还能在部队待着! 而且还和司寒霆在一起,还没分手。 司寒霆还没新鲜够吗! 孟海风猛地站起来,藤椅往后退了半步。 “司寒霆和苏岁岁就是公报私仇! 要不是苏岁岁翻出那本账本,我现在至少是副营长,哪用在码头搬麻袋?” 他拿出泛黄的奖状,“这些都是我带全连拿的‘战术标兵连’,现在全成了狗屁!” “咋又吵吵!” 孟大江闭着眼睛披着衣服从房里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是刚睡醒的样子。 听到儿子儿媳吵吵闹闹的声音,烦躁的点了一根旱烟。 王婉柔看到他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够了,不要在家里抽烟,闻到都烦死了。” “我是你老公公,你还管起我来了。” 孟大江瞪了王婉柔一眼。 这女人成天在家作威作福,欺负他们孟家四口人,真是忍无可忍。 “这是我奶奶的房子!没有我,你们能住在这里? 你们现在住的吃的喝的穿的都是我的!” 王婉柔气哼哼的瞪着孟大江,农村人真是太不讲理了。 孟海风心累的扶着额头。 “婉柔你少说两句吧,我爹他们过几天也要回乡下了。” 是的,孟大江在城里享福的梦就这样碎了。 原本以为在这里来可以跟着儿子吃香喝辣,谁知道吃香喝辣没有,他儿子反倒被赶出了部队。 现在还只能窝在女方的房子里,简直太没尊严了。 听孟海风这样说,王婉柔心里才平静下来。 等到时候孟家人都走了,她和孟海风两个人怎么着也能把日子过好。 不就是被部队赶出来吗? 赶出来就赶出来! 想想也不是特别稀罕! 谁让她除了有参谋长的爷爷外,还有一个更了不得的外公呢。 她外公可是华侨呢,最近就要从国外回来了。 苏家的孙辈全是男的,就她一个女孩。 等外公回家之后,她就第一时间带着孟海风上门。 她想只有她一个女孩,物以稀为贵,苏家人肯定会十分宠爱她。 想到这些,王婉柔顿时心里开心了不少。 苏岁岁呀,苏岁岁,别以为自己在部队就能比过我了。 抢走了司寒霆又怎么样呢? 凭借我的家世人脉,司寒霆迟早会回到我身边! 司寒霆是她见过最极品的男人,王婉柔想到司寒霆的肩宽窄腰,还有俊美绝伦的模样,心动不已。 虽然已经和孟海风结婚了,但是她心里对司寒霆的惦记从未曾停下。 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本就应该在一起,怎么能被苏岁岁横插一脚! 即便她已经和别人结婚了也不行。 晚上,孟海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他回想自己从军这么几年来,从未被人这样踩在脚下过。 他当兵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 从之前的人人敬佩,到现在的人人喊打。 孟海风心里经历了巨大的落差。 “怎么还不睡?” 王婉柔迷迷糊糊转过身来拍了拍孟海风的肩膀。 “睡不着。”孟海峰沉沉的回答道。 突然他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婉柔,你身上还有没有多余的钱?我想到黑市去赚钱,碰碰运气。” 这是他刚刚灵机一动,突然想到的。 上次他悄悄偷了王婉柔的手镯,拿到黑市去换钱就换了四百来块。 无论是当军人还是当有钱人,这都是能让他孟海风站起来的方式。 今天之所以被人这样侮辱,不就是因为他没有钱,不得不去做苦力。 “黑市也太危险了吧,咱们也不至于要去黑市换钱啊。” “再说了,我爷爷不是说帮你找一个在厂子里的工作吗?” 孟海风的脸沉了下去,王婉柔并没有察觉。 厂子里的工作他当然想要,难道他会不知道这比在码头搬东西强吗? 但是上一次去王家时,苏梦琴对他疾言厉色,言语间都是不满和看不起。 以前对他都不是这样的态度,上次却一直在数落他。 孟海风实在忍不住跟苏梦琴回了两句嘴。 其实也不是特别严重,他也没有对苏梦琴多不敬。 但是苏梦琴的话,狠狠刺痛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孟海风这个人本来就非常敏感,很容易觉得别人看不起他。 所以他直接拒绝了王家给他安排的去厂里的工作,转头就去了码头。 ps:故事到下一个阶段了,每天都会更新,求五星?(??????) 第116章 工头欺负 王婉柔愁眉苦脸。 “对了,上次我首饰丢了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去查?” “我现在没多的钱,那些已经是我所有的资产了。” 那些东西丢了,她只敢在家里闹一闹,不敢大张旗鼓。 万一被有心之人借此陷害,后果多严重。 这点王婉柔还是清楚的。 虽然她心里怀疑还是孟月干的,因为上次那个手镯她就觉得是孟月干的。 孟月死活不承认,王婉柔心里又急又气,但又拿她没什么办法。 孟海风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上次他因为偷偷卖了王婉柔的东西栽赃给孟月,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 这次他相信肯定也不是孟月干的。 只是王婉柔的珠宝为什么会不翼而飞呢? 到底是那天发大火有人把东西偷了,还是她自己故意藏着不给他? 四月的日头悬在江面上,把码头的铁板晒得发烫。 孟海风弓着腰往肩上摞麻包,蓝布工装的后背早被汗浸透,领口磨出的毛边刺着脖子。 衣裳是搬运站按人头发的。 领口还缝着前主人用红漆描的“陈”字。 “哟,这不是带过百八十号人的大连长吗?” 铁皮桶似的嗓音从跳板传来。 孟海风手一抖。 麻包上的稻壳簌簌掉在颈窝里。 李三敞着灰布衫,趿拉着露脚趾的凉鞋,手里的牛皮本子拍得啪啪响。 这是码头上的“生死簿”,派多少活儿、扣多少工钱全在他翻页的指缝里。 孟海风没抬头,继续捆扎麻包带:“李班头有事?” “装什么聋?” 李三走到近前,凉鞋碾过孟海风脚边的草绳。 “赵主任说了,码头不养吃白饭的。” 他特意把“吃白饭”三个字拖得老长。 目光落在孟海风磨破的袖口上。 “听说你在部队时,手底下带百八十号人?” 周围搬货的汉子们低着脑袋憋笑。 麻绳摩擦声里混着压抑的咳嗽。 孟海风的指甲掐进掌心。 “班头说笑了。” 他闷声回了句,扛起麻包就走。 跳板在脚下吱呀作响,江风送来李三的笑骂。 “装什么孙子!真当自己还是戴大檐帽的?现在你裤腰上拴的是草绳,老子裤腰上拴的是码头的钥匙!” 货仓里阴凉些,孟海风把麻包码好,伸手去接老张头递来的搪瓷缸。 老头往他手里塞了片卷烟纸,低声说:“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号人就会踩软柿子。” 话没说完,李三的牛皮本子就拍在了货堆上。 “老东西少拉帮结派,当心我让你去扛石灰!” 返回码头时,日头更毒了。 孟海风刚要搬第二趟,李三突然拽住他的工装后领。 “等等,你扛的是三号仓的稻种?” 他翻开本子,粗手指在纸页上戳出个坑。 “错了,你该扛四号仓的旧报纸。” “李班头,工单上写的是三号——” “工单?” 李三突然把本子往地上一摔,报纸样张从里面滑出来。 “你也配看工单?前几天你把盐袋扛错仓,害得老子挨了赵主任一顿骂!” 他弯腰捡起报纸,突然撕成两半。 “就你这脑子,还当连长?我看连码头的老鼠都比你机灵!” 碎纸片飘落在孟海风脚边。 他盯着李三油光发亮的鼻尖,心里涌现十把尖刀,恨不得将他砍得稀巴烂。 “发什么呆?”李三推了他一把。 “四号仓的报纸受潮了,你给老子一张张摊开晒!要是晒坏了,老子扣你半个月工钱!” 因为力道,孟海风踉跄着后退半步。 后腰撞在生锈的缆桩上。 他望着李三摇晃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对方裤腰上别着的铜钥匙。 那是开值班室小钱箱的! 昨天他亲眼看见李三从里面数出三张十元大钞,塞进了自己的裤兜。 货仓里飘出霉味,孟海风蹲在地上一张张捡报纸。 他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哄笑,抬头看见李三正举着自己的搪瓷缸子。 “瞧瞧,连长的缸子上还刻着‘忠’字呢!” 说着往缸子里吐了口痰,“忠臣?我看是丧家犬!” 搪瓷缸“当啷”摔在地上,滚出老远。 孟海风盯着那滩混着痰的脏水,眼里闪过巨大杀意。 “捡起来啊!” 李三踢了踢缸子,“怎么?嫌脏?你在部队吃的罐头,说不定比这还脏呢!” 周围几个年轻搬运工跟着笑,有人小声嘀咕:“听说他是被部队‘踢’出来的……” 孟海风的手在报纸堆里紧紧攥成拳,指甲扎进掌心的老茧。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江轮的汽笛,看见李三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在骂什么。 直到老张头过来拽他的袖子,他才发现自己的指节已经发白。 “算了,海风。” 老张头低声说,“留得青山在……” “留个屁!” 李三突然冲过来,一脚踹翻孟海风面前的报纸堆。 “老子今天就教教你,在码头谁是青山!” 他揪住孟海风的衣领,鼻尖几乎碰着鼻尖。 “你以为穿几天军装就高人一等?告诉你,现在你连老子裤脚上的泥都不如!” 孟海风闻到对方嘴里的劣质烟味。 “松开。”孟海风咬紧牙根。 “松开?你能把老子怎样?” 李三笑得更欢了。 “想打我?来啊!你要敢动老子一根汗毛,老子让公安的同志好好查查你档案里的作风问题!” “砰”的一声闷响。 孟海风的拳头砸在货堆上。 松木屑飞溅,他感觉指骨生疼。 李三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大声:“看看,连长急眼了!急眼也没用,在这儿你就得听老子的。” 日头偏西,李三的骂声终于消停。 孟海风坐在码头石阶上,望着江面上的波光。 掌心的血珠渗进蓝布工装的纹路,和领口的“陈”字红漆混在一起,分不清颜色。 他摸了摸裤兜,里面还装着入伍时发的铝制饭盒。 边沿的凹痕是前年年抗洪时被沙袋砸的。 那时他觉得,这凹痕是军人的勋章。 现在…… 孟海风冷冷扯了扯嘴角。 屁!都是屁! 孟海风恨极了! 他出生入死,却被部队抛弃! 苏岁岁! 司寒霆! 所有对不起他的人! 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现在饭盒空着,和他的肚子一样空。 远处传来搬运工们收工的哨声,李三站在值班室门口吆五喝六。 孟海风站起身,拍了拍沾满报纸碎屑的裤子。 他往值班室深深看了一眼,捏紧了拳头…… * 军区家属院,夜晚被一道凄厉的叫声惊扰…… 第117章 苏岁岁救难产军嫂 苏岁岁正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屋外有些吵。 “小飞,别哭,慢慢说!” 是张菊英的声音。 苏岁岁穿上衣服,刚到院子,就看见八岁的王小飞正在张嫂子家门口。 “张婶……我妈、我妈肚子疼!地上都是红水……” “啥?不会是要生了吧!” 张菊英一手拉起王小飞就往王家跑去。 苏岁岁也赶紧跟了过去。 周围儿的房子灯亮了起来,大伙儿纷纷往王家赶去, 李秀兰躺在床上,蓝布衫洇着大片汗渍,身下的褥子渗着暗红血迹。 大院儿卫生所陈医生在她肚皮上摸了摸,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胎位不正,宫口开得太慢,再拖下去怕是要难产!” “卫生所的三轮车坏了,师部医院得走二十里土路!” 张菊英攥着搪瓷缸的手直抖。 王彩荷急得直跺脚:“她男人在外面出任务呢,千万不能出事啊!” 苏岁岁盯着李秀兰煞白的脸。 李秀兰正在床上痛苦呻吟,像根绷紧的弦。 她心一横,悄悄退到一边,从空间取出一瓶灵泉水。 “呜呜呜,妈妈,妈妈……” 王小飞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 看他妈妈这样他以为妈妈要死了。 李秀兰痛苦尖叫了几声之后,突然脑袋一偏,像是晕了过去。 “这可咋整啊?大夫,你赶紧想想办法呀。” 陈医生也急得不行。 女人生孩子,就相当于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严重难产的情况。 “赶紧的,赶紧叫车送她去师部医院!” 王彩荷声音洪亮:“我去叫人!” “让一让,让一让……” 苏岁岁攥着灵泉水,挤到了床边。 李秀兰脸色苍白,头发脸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苏岁岁捏着李秀兰的嘴,把灵泉水往她嘴里倒。 “你给她吃了什么东西?” 陈医生问道。 其他人看到刚才苏岁岁往李秀兰嘴里倒东西,也很是惊讶。 “这是我家祖传的药方。” 现在也不是询问这个的时候,大家只是好奇,最重要的还是李秀兰能够平安无事。 只见李秀兰刚才把药喝进去之后,没过一分钟就逐渐睁开了眼睛。 “小苏同志……” 李秀兰睁眼就看到了苏岁岁,直接喊了 她一声。 苏岁岁握着李秀兰的手:“秀兰嫂子,你坚持一下,马上咱们就送你去师部医院。” “我肚子?我肚子怎么不痛了?是我已经生了吗?” 陈医生正在按李秀兰的肚子。 “你没有生,孩子还在你肚子里。 唉,这胎位怎么正了?” 听陈医生这么说,大伙都很惊奇,刚才李秀兰还痛的死去活来,差点就活不成了。 这会儿突然胎位正了,人也没事了。 “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肚子也不痛了。” 张菊英:“秀兰,是岁岁,她用她家祖传秘方救了你。” “吱——”吉普刹车声刺得人耳膜发疼。 院外传来李参谋的大嗓门:“司首长的车!都让让!” 槐树枝叶剧烈晃动,月光里扬起的细灰落了满院。 苏岁岁抬头,看见司寒霆的剪影立在车门旁。 “咋是司首长?” “他平素见着咱们连个招呼都不打……” 话没说完,司寒霆已大步跨进院门,解放鞋碾过槐花发出细碎的响:“担架呢?” 声音还是惯常的冷硬,却比在训练场少了三分棱角。 王彩荷忙不迭掀开厢房门:“在这儿!李参谋刚钉的木板,垫了三床棉絮……” 话到半截突然噤声——司寒霆正弯腰检查担架边缘。 指腹在毛糙的木板茬口上按了按,眉头微蹙:“找件旧军装裹上,别硌着人。” 陈医生抱着药箱站起来,镜片上蒙着层白雾:“司首长,产妇胎位刚转正,但宫口还没全开,得赶紧送……” “知道。” 司寒霆打断她,转身时军大衣带起一阵风。 众人愣住了。 兵团的司首长,出了名的冷面阎王,此刻竟亲自抬担架,还这么细心。 张菊英最先反应过来,拽着李秀兰的胳膊往担架上挪。 王小飞突然从墙角冲出来,抱着司寒霆的军裤腿就哭:“叔叔,救救我妈!” 孩子脸上全是泪,鼻涕蹭在卡其布裤脚。 司寒霆身子僵了僵,低头看见孩子攥着自己的裤脚。 他突然蹲下身,帽檐几乎碰到王小飞的额头:“放心,你妈妈会没事的。” 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吉普引擎再次轰鸣时,司寒霆突然摇下车窗,冲站在槐树下的苏岁岁招了招手。 她凑近时,看见驾驶座上的男人从兜里摸出个铁皮盒,塞到她手里:“薄荷糖,给孩子压惊。” 王小飞蜷缩在墙角,膝盖紧紧抱住胸口,小褂子前襟全是泪渍。 苏岁岁轻轻拽开孩子攥紧的小拳头,把糖塞到他手上,指尖抹去他脸上的泪痕。 “小飞乖,妈妈不会有事,你是男子汉要坚强一些,对不对?” “司叔叔的糖?” 王小飞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平时都不笑的……” “那是因为司叔叔把笑脸都藏在糖盒里啦。” 苏岁岁剥开糖纸,把淡绿色的糖果塞进孩子嘴里,清凉的甜味在舌尖漫开。 “明天你就能见到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啦。” 王小飞抿着糖,眼里充满童真:“小弟弟会像我一样喜欢打弹珠吗?” “说不定还会抢你的铁皮青蛙呢。” 王小飞捧着小脸:“嗯~如果是小妹妹也不错,我当大哥哥,照顾她。” “不错,是男子汉了。”苏岁岁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夜色里,有个人躲在暗处偷偷观察,随后扭头消失不见…… 第118章 要是大家知道她搞封建迷信… 第二日,苏岁岁才起来,给自己和王小飞做了早饭。 吃了早饭就准备领着他去医院看李秀兰。 “岁岁、岁岁。”王彩荷的声音响起。 苏岁岁拉着王小飞出去,打开院门就看到几个军嫂,大家手上都提着东西。 “岁岁,你拿的是什么?” 昨天她们已经见识过她的厉害了。 难产的产妇在鬼门关都能被她拉回来。 真神。 “这是益母草熬的汤水,我从老家来时,什么都带了点,没想到把这都带上了,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走吧嫂子们,别耽误时间了。” 苏岁岁挽着王彩荷的胳膊,和军嫂们一行人出了门,坐车赶往师部医院。 昨晚是张菊英和李群芳在照顾李秀兰。 李秀兰的丈夫王文华父母双亡,自己是孤儿。她自己娘家她妈还有一堆孙子要带,根本不可能来照顾她。 李秀兰半躺在病床上,眼眶湿热。 “菊英姐,群芳姐,真谢谢你们了。” 张菊英哄着孩子,眼睛被黑眼圈包裹。 病房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可一点儿不耽误热闹劲儿。 张菊英抱着小婴儿,胳膊都酸了还舍不得放下,嘴里直念叨:“哎哟我的小乖乖,这小脸嫩得像豆腐似的,怎么这么招人稀罕!” 她颠了颠孩子,小襁褓里立马传出“咿咿呀呀”的回应。 李群芳正往碗里吹凉米粥,听了直乐。 “你快歇会儿吧!昨儿守了一宿,黑眼圈都掉到下巴颏了。” 她转头冲床上的李秀兰喊,“秀兰妹子,快趁热喝两口!” 李秀兰眼睛肿得像桃子,吸着鼻子说:“姐,你们对我太好了。” “我这刚遭完罪,要不是你们守着,我真不知道咋办了……” 话没说完就抽抽搭搭哭起来。 “可别嚎了!” 张菊英腾出只手拍了下李秀兰,“月子里哭坏眼睛,以后可有你后悔的!” “要谢就谢岁岁,要不是她那碗神药汤,你能顺顺当当生下胖闺女?” 正说着,病房门“吱呀”推开,呼啦啦涌进来一群人。 王彩荷嗓门最大。 “哎哟!我瞅瞅小宝贝!听说生了个粉团子,快让姨抱抱!” 她伸手就要接孩子,吓得张菊英直往后躲:“去去去!刚抱热乎呢,你别上手!” “彩荷姐你就馋吧!” 苏岁岁挤到床边,拉着李秀兰的手,“姐,感觉咋样?我带了益母草汤。” 李秀兰跟苏岁岁先前打过的交道不算多。 得知是她昨天救了自己。 心里很是感激。 “小苏,我这......我都知道了,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好。” 苏岁岁轻拍了拍李秀兰的手背。 “秀兰姐你人没事就好。” “这益母草你喝下,身子会好很多。” 李秀兰擦了擦眼泪,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原先还有些发凉的身体突然暖和了很多。 身上的难受也逐渐消减。 甚至有种比生产前更舒爽的感觉。 “妹子,你这什么做的,也太神了。” “嫂子,哪有这么神。是你现在太虚弱了,所以才吃点东西就觉得得劲。” “别大意,好生养着。” 李秀兰点了点头。 “妈妈。” 王小飞扑到李秀兰怀里。 见妈妈好好的,小脸蛋乐开了花。 “在吃什么?” 王小飞张开嘴:“苏姐姐给的水果糖。” “你小子,不准贪吃。” 李秀兰一脸歉意的看着苏岁岁:“妹子,真不好意思。” 苏岁岁揉了揉王小飞的头发:“不碍事,小飞可乖了。” 王彩荷朝王小飞招招手,“快来看你妹妹!” 王小飞怯生生凑过来,盯着妹妹的小脚丫瞧,突然兴奋得跳起来:“妈!她会动脚趾头!跟我小时候一样。” 这话逗得全屋人笑作一团。 军嫂们七嘴八舌地热闹开了。 “这孩子睫毛长得,长大指定是个大眼美女!” “我家有套新的虎头鞋,明儿给送来!” “得给孩子起个好名字,叫‘团团’咋样?多喜庆!” 李秀兰抹着眼泪直笑,心里暖烘烘的。 她一个外乡人,娘家指望不上,要不是这些姐妹,这月子可咋过? 正想着,怀里突然多了件小衣服,是碎花棉布的,针脚密密麻麻。 “这是我昨儿连夜缝的,”说话的嫂子翁美芳有点不好意思,“做得不好,凑合穿。” “你们再这样,我又要哭了!”李秀兰抱着衣服,“以后谁要有个难处,说一声,我就是拼了命也得上!” “快闭嘴吧!” 张菊英把孩子往李秀兰怀里一塞,“赶紧喂奶,小祖宗都饿哭了!咱们就在这儿守着,有啥事儿吆喝一声!” 病房里,婴儿的啼哭声、大人的说笑声混在一起,暖融融的。 * “今天一早,苏岁岁就和那些军嫂去医院了!”周小燕压低声音,“昨天晚上李秀兰难产,卫生所的陈医生都没办法,李秀兰疼得晕了过去,就跟死了似的。” “苏岁岁突然闯进去,拿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东西往李秀兰嘴里灌。” “李秀兰人不但醒了,胎位还正了。” “你说神奇不神奇?跟做法似的。” 王婉柔听了若有所思。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上个月卫生所刚说偏方害人,她倒敢胡来?” “可不是嘛!”周小燕道:“张菊英她们现在跟她屁股后头转,跟她的跟班似的。”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谁不知道婉柔你是咱们女人的榜样。豪爽直率,为咱们女人挣了多少脸面。” “哼,拿草药讨好人心。” 王婉柔指尖碾过茶叶,突然冷笑,“万一产妇喝出毛病,算谁的?明儿去卫生所告她,就说私开药方乱用药!” “可没证据啊…...”周小燕搓搓手。 “你去她院子里晃悠,”王婉柔凑近,领口的万金油味冲鼻子,“翻到香炉符纸没有?有的话全给我捎来——” 抽屉“哗啦”拉开,她摸出张信纸:“你字端正,帮我写封匿名信。就说她接生时在产房念咒,香炉灰掺汤里灌产妇!” 周小燕眼皮一跳:“这、这不是造谣吗?” “造谣?”王婉柔指尖敲着桌面。 “她一个乡下女人懂什么?家属院轮得到她立规矩?” “苏岁岁不是刚得了嘉奖,要是大家知道她搞封建迷信……” 周小燕看着王婉柔在信纸上画的歪扭“符”字,后颈发紧。 “写仔细点,”王婉柔吹了吹笔尖,“就说亲眼看见她用黄纸烧灰入药。” 王婉柔随后打趣的看了周小燕一眼:“小燕,过几天有空了,我带你认识认识我表哥。” 周小燕抬眼,脸一红...... 第119章 现在偷点钱,倒像做贼似的? 孟海风蹲在码头围墙上,指甲掐进砖缝。 河边的风灌进领口,他打了个哆嗦。 手心里攥着半根烟,是从工友口袋里摸的。 裤兜深处,撬棍硌得大腿生疼,是白天从工地顺的。 “老王头该换班了。” 他盯着值班室灯光,喉咙发紧。 三天前苏梦琴拍桌子:“废物!好好的军人不当,要去码头搬东西,丢人现眼!” 被赶出部队的场景,像块烙铁烫在脑门上。 如今在码头搬货,还要被码头上的人嘲笑。 孟海风终于忍不住了。 值班室灯灭了。 他翻下围墙,胶鞋踩在碎石上“咯吱”响。 “今晚要是得手,”他咬了咬后槽牙,“后半辈子就能翻身!” 孟海风手握成拳头。 锁“咔嗒”开了。 屋里飘着霉味和老王头的旱烟味。 月光照在桌上铁皮盒,里头码着刚发的码头公款。 手指触到钞票的瞬间,他浑身绷紧。 “你们孟家祖辈务农,天生带股土腥味。”这是苏梦琴上周刚甩过的话。 他猛地攥紧钞票,几十张大团结硌得掌心发疼。 此刻钞票的油墨味,比当年营房里的硝烟味还刺鼻。 他拿起布袋子,赶紧把钱往里塞。 起身时撞翻搪瓷杯,“当啷”声让他僵在了原地。 老王头的呼噜声隔着墙传来。 孟海风耳突然笑了。 “当年在部队五公里越野,老子能跑全连前三,” “现在偷点钱,倒像做贼似的?” “明天就把钱给爹娘,让他们先回去一阵子。” 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他也是真烦他爹妈。 就他妈那又脏又臭味的样儿,谁受得了。 翻出围墙时,孟海风摸了摸内兜的钞票。 这钱,是打在王家脸上的耳光, 也是扎在自己心口的刺。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沦为了小偷。 但没关系。 “至少证明,老子不是他们说的窝囊废。” 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他扯了扯磨破的衣领, 朝着棚户区的方向走去,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 像杆断了枪托的步枪,歪歪斜斜插在滩涂上。 第二天,码头上炸开了锅。 赵工头踢开值班室木门,看见铁皮盒底朝天,嗷唠一嗓子:“钱呢?老子刚领的公款!” 老王头缩在墙角搓手:“昨儿值夜班没见着人啊……” 赵工头突然拍脑门:“准是那丧门星孟海风!天天偷摸打溜,一看就不是好货!” 他拎着牛皮皮带冲到码头搬运区。 “赵工头你这是干什么?” “装什么装!”赵工头皮带甩得噼啪响,“昨晚码头就你鬼鬼祟祟,钱藏哪儿了?” 孟海风一脸淡定的看着他。 “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还有工作要做,请赵工头让一让。” 孟海风板着脸,看不出丝毫心虚。 “还嘴硬!”赵工头上前扇了他一耳光,“不是你还能是谁?” 耳光声脆响,孟海风脸颊立刻肿起红印。 他盯着赵工头油光锃亮的皮鞋。 什么东西,竟然这么欺负到他头上来。 真当他在部队这几年白混了! 皮带“嗖”地抽过来,孟海风本能抓住皮带尾端。 赵工头愣了半秒:“反了你?” 下一刻孟海风突然发力,掐住对方肥硕的脖子按在土墙上。 蛇皮袋“哗啦”掉地上。 “你打我骂我,”他声音发颤,拳头雨点般砸在赵工头肚子上,“现在还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工友们听见动静围过来,却没人敢吭声。 赵工头疼得直叫唤:“救命!疯了疯了!” 孟海风松开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刚才挨耳光时咬到了舌尖。 “老子不干了!” 他把蛇皮袋往肩上一甩,跨过门口发愣的人群。 背后传来赵工头的骂街:“你等着!老子报警抓你!” 他没回头,今天的风还是有点凉飕飕,却比昨晚偷钱时还畅快。 “这回,真成贼了。” 孟海风自嘲地笑了笑,却把腰杆挺得更直了。 既然从青山大队出来,他就决定要风风光光一辈子。 苏岁岁,司寒霆,王家的。 以后的账,咱们慢慢算。 孟海风把烟头狠狠在脚下碾了碾。 孟海风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孟月正蹲在水泥灶台前捅蜂窝煤。 孟大江坐在褪色的朱漆八仙桌旁,对着半碟腌萝卜发呆。 “爹。” 他把牛皮纸包往桌上一放,一沓十元大团结崭崭齐齐码在里头,“你们先回老家吧。” 孟大江看着一沓钱两眼冒光。 “海风,你在码头扛麻袋能挣这么多?” “咱在这儿住得好好的,回村干啥?” 孟月也跑进了屋,看着桌上的钱,眼睛瞪得老大上:“这钱哪儿来的?” “你们别管了,拿了钱回家去。”、 孟海风扫了一眼屋子。 虽然他当初跟王婉柔在一起,确实她的家世也是一部分。 但时过境迁。 “倒插门、农村人、窝囊废”几个字,深深刺痛着孟海风。 王婉柔拉着孟海风胳膊:“上个月你裤腰带断了都舍不得买新的,这会儿倒阔气了?” “该不是去求我爷给你找关系了?” “跟你家没关系。” 孟海风摸出皱巴巴的烟盒,里头只剩两根烟。 杨喜凤摊在床上突然抹起眼泪:“大江,咱不住这儿了,就回去吧。回去住着也踏实,我也不想在这儿看人脸色。” “看脸色?”王婉柔双手抱在胸前。 “当初要不是我奶留这房子,你们孟家只能睡大街。” 她盯着孟海风攥紧的烟盒,突然软下声音,“海风,你要是在外头借了钱……” “没借钱!” 孟海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孟月,你也跟着回去。” 孟月急了:“我不回去!我要在城里当军官太太。” “上次你和京市那人相亲不是都黄了。”孟海风看着这个妹妹。 说真的,换成是他,也不愿意要他妹妹这种的。 要性格没性格,要本事没本事,要长相又没长相。 “王爷爷都说了,还会给我找的。” 她现在还经常去伺候王中军呢。 那老头喜欢她比喜欢亲孙女王婉柔还喜欢。 孟月仿佛已经看到美好的未来在朝自己招手。 第120章 装鬼吓人 一听她哥让她回村,当场把手里的搪瓷缸往地上一摔,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回去!村里土坷垃堆里能长出金镯子啊?司爷爷都说了,下回来的相亲对象是京市机关里的干部,穿四个兜的中山装!” 她扑过去揪住孟海风的袖口,鼻涕眼泪全蹭在他磨破的衣襟上。 “你现在有了钱装大爷,就不管亲妹妹死活啦?我要是回村嫁给泥腿子,你良心让狗吃啦!” 孟月在地上狂跳了几下,鞋跟跺得地板咚咚响。 “我在王家端茶倒水两个月了,王爷爷早说了,等我嫁个当官的,以后过好日子,你们不也是跟着咱们一起享福! 你现在赶我走,就是断咱家的生财路!” “苏岁岁也是农村人,凭什么她就能留在城里,还能跟首长处对象,我又不比她差在哪里。” 王婉柔翻了个白眼。 虽然苏岁岁她很讨厌,但是苏岁岁确实不得不承认她长得漂亮,这孟月是什么东西啊?长得黑不溜秋的,跟个煤炭一样。 真敢想! 孟月突然又换了副嘴脸,拽着孟海风胳膊直晃。 “哥你看我这头发,都是用王家的蛤蜊油抹的,回村就得跟猪食打交道,你忍心啊?” 杨喜凤在旁边抹眼泪:“月儿别吵了,咱回村……” “我还瘫着,需要人照顾啊。” “你懂个啥!”孟月瞪杨喜凤一眼。 “我们村隔壁寡妇家闺女嫁了个粮站人,过年穿的呢子大衣能照见人影! 我要是走了,那就全完了。” 她突然叉腰威胁:“孟海风你听着,你要敢逼我回去,我现在就去喊你得了一笔钱,让公安把你铐走!” 孟海风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妹妹打小就贪慕虚荣,在王家当跟班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张嘴闭嘴“王爷爷”,也不看看人家是瞧得上她,还是瞧得上她端茶倒水的殷勤劲。 可眼下他刚偷了钱,最怕闹大,也懒得再跟孟月掰扯。 “行,你先不回……但你别再往王家跑,让人瞅见笑话。” “呸!”孟月啐了一口,“没见识的土包子,王家门槛比你腰都高,多少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 两天之后,孟海风找了个要回宁市的一对夫妻,给了二人五十块钱,让两人帮忙照顾下杨喜凤。 钱啊! 真是好东西! 火车站,杨喜凤已经被抬上了车。 孟大江在站台杵着拐棍:“海风啊,爹相信你个有大出息!爹回去等你活出人样,到时候我又来!” “嗯嗯,爹,你回去,好好照顾我娘,她不容易。” 孟大江表面点头,心里嫌弃。 回去就能和张翠花团聚了。 好久没有一起钻被窝,期待! 赵春冬也来了车站。 “爹,你回去安心待着,我也会努力,将来让您享福。” 孟大江非常满意自己这个小儿子。 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在城里站稳了脚跟。 现在怎么说也是一个小小技术员了。 还多亏他聪明! 不然又没什么文凭,怎么能做到这样的位置。 关键这孩子还孝顺还贴心。 孙翠花真是给他培养了一个好儿子。 “杨婶身体不方便,如果对你发脾气什么的,你也不要太在意,多顺着她。 我妈那里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就麻烦爹去看一下她就行了,爹你也不用特别操心我妈,我妈这个人从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一个人把我带大,反正她也习惯了吃苦。” 赵春冬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 孟大江点头:“好儿子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妈吃苦了。” 他对不起翠花和春冬啊! 这么好的女人,这么好的儿子,打着灯笼都难找。 孟海风冷冷看了赵春冬一眼。 他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弟弟越来越圆滑了呢? 漂亮话都被他说完了。 * 周小燕攥着王婉柔塞的“符”,猫着腰往苏岁岁家篱笆根挪。 月光把她影子扯老长,手心的符纸洇着汗,像块烧红的炭。 王婉柔说,要带她认识她表哥。 周小燕想到这里就心跳加速。 王婉柔的表哥肯定个个都了不得,毕竟家世那么高。 她从裤兜里摸出铁钉,刚要弯腰扒土,墙头的野猫“喵”地叫了声。 周小燕浑身一激灵,铁钉掉在青石板上,蹦出两尺远。 蹲下去捡时,看见柴垛后闪过个影子。 是王彩荷晾的蓝布衫。 被风一吹,跟个人形似的晃荡。 “妈呀!” 她踉跄着往后退,脚后跟踩进泥沟里。 符纸边角蹭到篱笆上的刺,“嘶啦”扯破道口子,露出里头歪歪扭扭的“死”字。 “小燕你干啥呢?” 王彩荷端着尿盆从巷口过来,嗓门跟敲锣似的。 周小燕慌忙把符纸往裤腰里塞,指甲缝全是泥:“没、没啥,找……找钥匙呢!” 王彩荷盯着她乱转的眼神,又瞅瞅地上的铁钉,心里明镜似的。 等周小燕跌跌撞撞跑远,她直接叩响苏岁岁的门。 “妹子,刚才你院外头蹲个黑影,手里攥着黄纸片子,准没好事!” 苏岁岁正在补袜子,针尖停在半空。 “是周小燕吗? 晌午在供销社她见我跟见了鬼似的。” 王彩荷往地上啐口:“可不是她!指不定搞啥幺蛾子呢!” “她跟王婉柔关系可好。” 苏岁岁眨了眨眼,心头有了主意。 月亮躲在云后头,巷子里忽明忽暗。 周小燕独自从供销社买完东西准备回宿舍。 头顶的槐树突然“咔嚓”断了根枯枝。 那截枯枝照得像只蜷曲的手,指甲盖似的树皮泛着青白。 “咚”的一声,像有人用棒槌砸搓衣板,却比平时闷得多,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谁……” 她颤巍巍扭头,路边的柳树枝被风吹得打转。衣角扫过她手背,凉津津的像有人摸了把。 更骇人的是篱笆影子里,分明晃着个白乎乎的人影,披散的“头发”垂到腰间,随着风一摆一摆。 “小燕啊……” 巷口传来尾音拖长的呼唤。 她浑身僵住,眼睁睁看着白影从槐树后飘出来。 “你、你……” 周小燕想喊,嗓子却像塞了团破布。 白影越挪越近。 更要命的是,对方脖子上垂着截白布条,被风一吹,正扫过她僵硬的手腕。 周小燕这才看清,对方脚不沾地,脚尖悬在青石板上。 她再也撑不住,尖叫着往后退。 跑到巷口时,井台边的水桶突然“咣当”翻倒。周小燕下意识扭头,只见白影竟直直往她追来。 她再也顾不上鞋,光着脚往营房跑,踩过碎瓦片的刺痛都比不上后颈子的寒意,总觉得那截白布条还在扫她的头发。 当晚周小燕就发起了高烧,缩在被子里喊“白影子”。 苏岁岁拍拍手,美美钻被窝睡觉。 第121章 苏岁岁司寒霆去边防 司寒霆攥着牛皮纸袋站在门口,指节敲了敲木门:“岁岁,爷爷说紫藤花开了,喊你去家里吃饭。” 苏岁岁正往绳上晾艾草,扭头看见他军装笔挺。 “稍等,我换件衣服。” 心里记挂着司伯威的腿疾,转身从柜子深处摸出包草药。 这是空间种植的,比一般的草药更有效。 司家老宅门一开,司伯威坐在藤椅上招手:“丫头快来,你张婶炖了俩钟头的排骨莲藕汤,香得隔壁猫都扒墙。” 苏岁岁看了一眼老爷子的小腿,看上去略微还有些浮肿。 “司爷爷,这个草药可以治疗你的腿,过不了多久,您连拐棍都可以不用了。” 司伯威笑得慈爱。 “上次你给我拿的药,我用了,腿已经好了很多。” “你这草药也太厉害了!” 饭桌上司寒霆往她碗里夹排骨,骨头上的肉剔得干干净净。 司伯威瞅着直乐:“寒霆打小挑食,如今倒会给人挑骨头了?” 司寒霆耳尖发红。 饭后苏岁岁要走,司伯威往她手里塞了块玉佩:“别嫌弃,是寒霆他奶留的,说给未来的孙媳妇。” 苏岁岁脸红着要推。 “我这腿啊,喝了你送的草药汤,夜里不抽筋了。” 司寒霆和苏岁岁两人手牵手从司家老宅出来。 路过槐树时,苏岁岁突然停下脚步:“司首长耳尖还红着呢,刚才司爷爷说‘孙媳妇’时,你脖子都僵了。” 他猛地扭头看天:“月、月亮太亮。” 苏岁岁笑着戳他腰眼:“明明是害羞,还装正经。” 冷不防被他拽进树影,军装扣子蹭得她手背发疼:“再闹,明天就带你去靶场练枪法。” 石板路上的石子硌脚,她故意往他脚上踩:“靶场就靶场,说不定我枪法比你准。” 司寒霆突然弯腰,她以为要抱,吓得往后躲,却见他捡起块鹅卵石:“留着,明早帮你砸核桃。” 走到巷口路灯下,苏岁岁盯着他肩章上的星笑:“玉佩收着就收着,干嘛塞我口袋时手抖得跟筛糠?” 他突然立正敬礼:“报告苏同志,那是革命军人面对终身大事的正常反应!” 两人笑作一团时,槐树影里窜出只野猫。 司寒霆下意识把她往身后护,却被她趁机抽走口袋里的桂花酥:“说好的给我带,自己倒先偷吃半块?” 他摸着鼻尖咳嗽:“就尝了口酥皮。” 月光把并排的影子拉得老长,苏岁岁忽然晃了晃他的手:“其实……你给我挑排骨时,比我在供销社称红糖还认真。” 司寒霆低头看她发梢的紫藤花瓣,喉结动了动:“以后……天天给你挑。” * 司寒霆手里的搪瓷缸“当啷”磕在桌上,电报单上“军犬暴毙”四个大字刺得他眼睛发疼。 刚从师部开完会回来,师长拍着他肩膀说:“听说你对象会治牲口?边防十三只功勋犬高烧不退,连兽医都束手无策,你让她跟车去!” 他攥着电报进院子时,苏岁岁正在小菜地浇菜。 听见脚步声抬头,苏岁岁抬头:“出什么事了?” “边防犬舍爆发怪病,犬瘟血清没用,现在连战士都咳嗽。” 司寒霆直接蹲下来,攥住她晒得发红的手腕,“岁岁,你懂兽语,你跟今晚的补给车走。” 苏岁岁手里的薄荷叶子“扑棱”掉在地上:“我收拾两件衣裳,带点草药。” 司寒霆看着她麻利地往粗布包里塞草药,补丁衫下摆还沾着晒干的艾草屑。 上个月她刚用这些草叶子治好了巷口刘大爷的老寒腿。 此刻却要去零下三十度的边防,他喉结动了动:“我申请跟车护送。” 补给车在雪窝子里颠了两天,铁皮车箱冻得像冰窟。 苏岁岁把草药裹在军大衣里,靠在司寒霆肩上打盹。 忽然听见他胸腔震动:“前头就是边防连,犬舍在营房后身。” 车刚停稳,军犬班的老李就扑过来:“可算来了!黑子昨天还能哼两声,今早连眼皮都抬不动!” 苏岁岁踩着没膝的雪往犬舍跑,布鞋立刻浸了水,司寒霆扯下自己的毛袜塞给她:“先换上。” 犬舍里臭气熏天,十三只军犬蜷在草堆里打颤。 苏岁岁蹲下身扒开只金毛的眼皮,眼白泛青:“不是犬瘟,是寒湿淤肺。” 伸手接过热水壶,往搪瓷缸里撒了把空间采的紫苏:“老李,找十口大铁锅,劈柴烧旺了!” 司寒霆刚把炉子架起来,就见她撸起袖子往雪地里走:“去井边打清水,要冰碴子没化的那种。” 他看着她冻红的手腕,突然抓住她胳膊:“我来打水,你先给战士们发枇杷叶,刚才听见有人咳得快背过气。” 药香在雪地里飘开时,苏岁岁正用竹筒给军犬灌药。 黑子忽然舔了舔她掌心,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左边有怪味?” 黑子点头:【难闻,已经有好几天了。】 她顺着黑子的鼻尖看去,犬舍墙角的积雪泛着暗黄。 扒开冻土,指甲盖大的玻璃碴子硌手。 连着挖出三个小玻璃瓶,标签上歪歪扭扭写着俄语,瓶底沉着黑色粉末。 “寒霆哥!” 她举着药瓶转身,正看见司寒霆往炉子里添柴,火光映得他肩章发亮。 “犬舍地下埋着毒药,气味能让狗肺溃烂。 黑子它们一直在用爪子扒墙根!” 老李凑过来瞅了眼标签,突然骂娘:“上个月边境丢了箱勘察设备,准是这帮特务顺道埋的毒!” 司寒霆立刻掏出手电筒,光柱扫过犬舍墙根时,苏岁岁发现雪地里有串极小的脚印。 比狐狸爪小,像戴着橡胶手套的人类手印。 “先给军犬灌甘草汤解百毒。” 她把草药往锅里倒,空间里的黄芪根在沸水里打旋。 “老李,你带两个战士去后山松林,顺着脚印找,雪地保存痕迹。”司寒霆道。 “寒霆哥,你留这儿盯着熬药,我配的药方得掐着时辰换火候。” 递过装着药膏的铁皮盒,“给咳嗽的战士抹在天突穴,比喝药见效快。” 后半夜传来枪声时,苏岁岁正给最后一只军犬按摩穴位。 司寒霆推门进来,皮靴上沾着半截毛茸茸的尾巴。 是雪地松鼠的,特务用来混淆气味的。 “逮着俩摸哨的。” 他摘下棉帽,露出被雪水打湿的鬓角。 “药瓶上的粉末化验了,是老毛子的,专门破坏犬类嗅觉神经。” 苏岁岁往他手里塞了块烤土豆,热乎气儿熏得 她脸通红。 苏岁岁攥着玻璃瓶转身时,司寒霆的目光突然定在瓶底的三角符号上。 “这瓶子……” 苏岁岁:“怎么了?” 司寒霆:“半年前在海市,我截住辆拉羊皮的卡车,货箱夹层里藏着二十个空瓶,跟这个一式一样。” 第122章 给军属们科普草药 吉普车载着苏岁岁回大院时,车头大红花被风刮得啪啪响。 军嫂们等在巷口,见车门开就喊:“快看,岁岁坐吉普车回来啦!” 晾衣裳的王嫂子手一抖,木夹子掉在地上:“乖乖,这比电影里的女英雄还风光!” 苏岁岁刚下车,袖口还沾着没拍干净的尘沙,就被王彩荷拉住手:“快让我瞧瞧,瘦了没?边防的雪是不是比咱这儿的面粉还白?” 表彰会在部队礼堂开,主席台红布横幅上的字歪歪扭扭。 司寒霆在角落举着海鸥相机,咔嚓一声拍下苏岁岁戴大红花的样子。 师长对着铁皮喇叭喊:“苏同志不光治好了军犬,还帮咱揪出特务埋的毒药!这是给咱部队长脸啊!”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散会后军嫂们把苏岁岁围在中间。 李群芳拉着她的手:“这是从城里捎的雪花膏,你可别嫌弃,擦手不冻裂。” “你长得白白嫩嫩的,千万要把手也保护好,我听说边防啊,天气可干可冷了。” 苏岁岁没有拒绝,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 她知道这也是大伙的一片心意。 大家能相处得好,互相关心,苏岁岁心里也暖暖的。 王彩荷打趣的撞了苏岁岁一下,“妹子你以后可是咱们军嫂楷模了。” 这话一说,大家都跟着起哄笑嘻嘻了起来。 “姐,你又乱说。什么军嫂?我还不是呢。” 苏岁岁的脸跟着红了,这些军属就爱拿她打趣。 “哟哟哟,脸都红了还害羞呢。” “我们还等着喝你和司首长的喜酒呢。” “咱们妹子这么能干,司首长也算配得上咱们妹子了。” 苏岁岁把奖状钉在了墙上,仔细的看了看。 这已经是她得到的第二张奖状了。 其实奖状不奖状对她来说不重要,只要能够帮到部队就好。 毕竟自己也作为一份子,有事就上,义不容辞。 司寒霆刚做了一条红烧鱼,端到客厅来,瞧着苏岁岁正入迷的看着墙上。 可爱的小模样,司寒霆忍不住笑了笑。 “乖,过来吃饭。” 苏岁岁转过头去小跑着坐到了位置。 她闻了闻:“这么香!” “寒霆哥你是不是手艺长进了?比上次你做的红烧鱼还好香诶~” 她朝司寒霆竖起大拇指。 “就你嘴甜。” 司寒霆轻轻捏了捏苏岁岁的鼻子。 “你先吃,还有两个菜马上就来。” 说完转身又进了厨房。 看司寒霆迈着大长腿,高大的背影,平时在部队冷得不行,不苟言笑,现在却系着围裙在做饭。 “别人都说田螺姑娘,寒霆哥,你就是田螺小子。” 司寒霆又端来一个辣椒炒肉,还有一个酸辣白菜。 “你还笑,这世上除了你还真没有别人吃过我做的饭呢。” 司寒霆给苏岁岁夹了一大筷子的辣椒炒肉。 “多吃点肉,补补你的小身板。这次你去边防啊,可立了大功了。” 苏岁岁也给司寒霆夹了一筷子菜,“寒霆哥你也吃,你也辛苦了。” 两个人享受着一天难得的二人宁静时刻。 “对了,师长说下周让你给军属们讲讲怎么认草药。” 苏岁岁手一抖,“我、我哪会讲课?” 其实她自己也还是个半吊子呢。 她的那些用药知识,全都是在空间里现学现卖。 她空间里有很多的草药,那些都不是她种的。 可能是因为空间的自然环境生长了很多出来。 而且每种草药上面都会有名字,还有对应的作用。 苏岁岁挺感兴趣,就学了学,但其实跟真正的医生还差得远呢。 她也怕自己露馅呀。 司寒霆抬头笑,眼睛在灯光下亮堂堂:“怕啥?你给黑子它们看病时,比兽医还利索呢。” 第二天晌午,部队家属院的槐树下围满了人。 苏岁岁抱着一捆艾草、薄荷、紫苏,紧张得直搓手。 “嫂子们,这是艾草,晒干了煮水,能治老寒腿。” 她扯下片薄荷叶,“这个揉碎了闻,头疼脑热管用。” 李嫂子举着棵野草问:“妹子,这是不是你给老司令治腿的那种?” “不是不是,”苏岁岁忙摆手,“那个得长在阴坡,叶子边上有锯齿,嫂子你手里这棵是蒲公英,能下火。” 说话间,炊事班的王婶拎着个铁桶过来:“妹子,我给大家伙熬了点薄荷水,这天越来越热了,你讲了这么多也累了。” 王小飞拿了份儿报纸飞跑过来:“苏姐姐你看,你上报纸了,报上把你写得比穆桂英还神,说你会跟狗说话!” 苏岁岁凑过去,见铅字印着“军犬神医苏岁岁”,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 王彩荷一把抢过报纸,凑到鼻尖前念:“‘军犬神医苏岁岁,雪地里闻味辨毒救功勋犬’。” “乖乖,这比咱大院黑板报写得还神乎!” 李群芳拍着大腿笑:“妹子你咋不早说会跟狗说话?上次我家旺财不吃食,该抱来让你问问它是不是嫌窝头硬!” 苏岁岁捂脸,“那是黑子聪明,冲我摇尾巴比划,哪能真说话呀!” 大家拿着搪瓷缸子,喝着薄荷水。 苏岁岁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你们快别夸了,再夸我连韭菜和艾草都分不出了。” 周围嫂子们笑得前仰后合,晾衣绳上的白背心跟着晃荡。 不知谁的孩子从人缝里钻出来,举着根狗尾巴草喊:“苏姐姐是狗司令!” 第123章 让师部好好查查她 “哼,什么狗司令,你是坏女人,坏女人!” 张天赐抓起来块石头就朝苏岁岁扔。 苏岁岁轻轻侧身,石头才没砸到她身上。 “你这个小孩,怎么回事?苏姐姐是咱们的骄傲,你咋还拿石头砸人?” 张菊英拉过张天赐。 到底不是自己孩子。 虽然知道这孩子做得不对,也不好多说什么。 张天赐才三岁,此刻正恶狠狠的瞪着苏岁岁。 看眼神,一点也不像个小孩子。 “都是你,你害得我妈妈回乡下去了!” “我要打洗你,打洗你!” 张天赐越说越来劲,使劲儿扑腾。 “张天赐,你妈自己被你爹赶出去的,你要怪怪你爹去。” “我们乐意和苏姐姐玩儿。” “就是,你走,我们都不喜欢和你玩儿。” 说话间,张天赐一激动没站稳。 一屁股坐在一堆臭狗屎上。 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你们!你们全都是坏人,我要告诉我奶奶。” “你们给我等着。” 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彩荷笑着对苏岁岁道:“别管他,他就是被他妈惯坏了。” “哎,都姓王,王大花真是丢我们王家的脸。” 日头刚过晌,槐树底下聚着军嫂。苏岁岁正继续给大家讲药草知识,就听见西头传来“哎哟哟”的叹气声。 田大妞牵着张天赐晃过来,灰布衫洗得泛白,袖口补丁针脚密得能穿针。 张天赐耷拉着脑袋,裤腿上的粪渍故意抹得到处都是,像被人狠狠推过似的。 “苏同志忙呢?” 田大妞堆着笑,嗓门却故意让周围人听见。 “大妈带天赐给你赔不是来了。” 苏岁岁攥着金银花没松手:“婶儿你说哪儿的话,我没跟孩子计较。” 田大妞心想,你还大度起来了? 她突然蹲下来,扒开张天赐裤腿,露出膝盖上块浅红印子, “我家天赐没娘疼,跟着奶奶在部队吃百家饭,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王彩荷听后撇嘴,小声跟张菊英嘀咕:“这话说得,不知道还以为她媳妇死了呢。” 田大妞耳朵尖,听到嘀咕没接话。 “我们农村老太太不懂规矩,不像你们穿军装的体面,孩子摔茅坑里都没人管。” 王彩荷赶紧拽苏岁岁衣角:“她这是要诬赖咱们欺负她小孙子?” 苏岁岁刚要开口,田大妞突然提高嗓门。 “我家天赐上午才换洗的干净衣裳,怎么出去玩了一圈儿就全是狗屎。” 田大妞笑了笑:“我原本没当回事。” “小孩嘛,又是小子,调皮捣蛋很正常。” “可,我问我家天赐咋回事,他说是被你们给欺负的。” “这这这,我不得来弄弄清楚啊。” “不然别人会说我这个做奶奶的没本事,连自己的小孙子都护不住。” 田大妞说完很豪爽的挥了挥手。 “我来也没啥大事,就是问问你们大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大人总不会睁眼说瞎话,欺负小孩。” “苏同志,你说说,干啥要推我家天赐啊,总得有个理由。” 田大妞拍了拍胸脯:“你放心,要是我家天赐做错了,我让我天赐给你道歉!” 苏岁岁算是看明白了。 这老婆子就是来算账的。 刚才说的话,就是以退为进呗。 “大婶,这粪渍晒得真讲究!” 苏岁岁脸上带笑,不慌不忙的说道:“天赐身上的粪比我晾的金银花还均匀呢。” 王彩荷“噗嗤”笑出声。 “大婶儿~”苏岁岁仔细打量着张天赐,“婶儿,你教教我呗,怎么能给身上的屎糊得这么均匀。” 田大妞脸涨成紫茄子,手指抖着指向苏岁岁:“你、你编排人!” “编排?” “田大婶儿,你孙子再不管教,以后指不定能惹出什么事呢!” “小小年纪就知道撒谎诬赖人!” “你再问问他,是我推的还是他自己摔的。” “大家都在这儿看着呢?也敢说谎。” 苏岁岁眼神没了平常的温柔和善,犀利的看着刘天赐。 “哇哇......” 刘天赐捂着脸大哭起来。 “算了,我也懒得和三岁小孩计较。” “但田大婶,我得提醒你,有句话叫做三岁看老,你既然到这儿来照顾他,以前在王大花身上学的坏毛病还是应该改改。” 张天赐吓得往奶奶腿后躲,田大妞慌忙扯下灰布衫角:“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什么撒谎不撒谎的,他才三岁知道啥。” “小孩子不是免死金牌。” “田大婶,我怎么说也是为国家人民立过功的,你孙子往小了说是在污蔑我个人,往大了说,是在抹黑军人。” 田大妞手忙脚乱,布鞋在青石板上搓出刺啦声:“小孩子不懂事……” “那你以后就让他懂事些。” 田大妞拽起张天赐灰溜溜走了。 * 王婉柔捏着钢笔的手在信纸上洇开团蓝墨。 周小燕刚走,话还在耳边刺棱。 “苏岁岁在边防用草药治好了黑子,指导员专门给她写表扬信呢。” “又治军犬?” 她笔尖戳破信纸,“狐狸精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窗台上的搪瓷缸映着她扭曲的脸。 去年这会儿,黑板报上还贴着她演出的照片,听说如今全换成苏岁岁蹲在草垛治军犬的图。 “贱人!” 笔尖重重划过纸张,墨水渗进桌面旧报纸。 “当年破四旧没把她扫干净,倒让她骑到我头上了?” “搞个人崇拜!” 她在信纸上重重划叉。 “部队是讲科学的地方,容不得装神弄鬼!” “还有黑板报!” 她突然想起什么,笔尖戳在纸上沙沙响。 把她草药治病的事写成传播封建糟粕,说白了就是搞偏方,这不就是搞巫医那套? “凭什么苏岁岁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还能留在部队!“ “就凭她对象是司寒霆?凭她会认几棵野草?” 王婉柔继续奋笔疾书。 “对,就这么写!” 她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让师部好好查查她,一个农村人到处抛头露面,指不定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事!” 第124章 追查 司寒霆这些天一直在和方云白追查特务的事情。 上次边防爆发犬疫,牵扯出来之前海市特务的事。 这样看来,海市似乎埋藏着危机。 司寒霆决定和方云白秘密追查。 跨下二八杠自行车,车铃铛叮铃铃响。 方云白扶着车把,下巴往菜市场里扬:“头儿,先问卖土豆饼的大婶?她摊子正对码头后巷。” “你嘴甜点,叫大姐。” 司寒霆把玻璃瓶往裤兜一塞,军绿色裤腰带上的铁扣硌得慌。 卖菜的张大姐正往筐里码新挖的土豆,灰蓝布衫领口磨得发白。 方云白凑过去:“大姐,您瞅瞅这瓶子,矮胖矮胖,瓶底有个三角印子。” 张大姐捏着土豆抬头:“哟,这瓶咋看着像药铺装鱼肝油的?前儿个晌午,有个戴蓝袖套的汉子,拎着三四个这瓶子,往废品站去了。” “蓝袖套?啥样的?”司寒霆往前探了探。 “就码头搬运工那种,胳膊肘补了块黑布。对了,他左手小指少半截指甲!” 张大姐突然压低声音,“你们是公安的吧?那汉子可不规矩,上次撞翻我筐子都没赔!” 废品站的铁皮顶子在太阳下泛着热气,老李头正蹲在门口砸铁丝。 方云白晃了晃瓶子:“叔,见过这玩意儿不?前儿个有人拎来卖?” 老李头抹了把汗:“嘿,早上刚收了一车!那送货的戴副劳保手套,指尖补丁是橡胶的,跟咱手缝的不一样。” 司寒霆蹲下来:“手套啥颜色?” “灰扑扑的,跟他那辆二八杠一样,车铃铛还缺个帽儿。” 老李头往地上啐口痰,“不过瓶子都砸了,就剩这几个没碎的。” 他从麻袋里掏出三四个玻璃瓶,瓶底三角符号在阳光底下闪。 公安局档案室飘着股霉味。 王睿翻着牛皮封面的登记本,纸页哗哗响,抬眼看了司寒霆一眼:“老司,上周进港货车?车牌尾数372?没这人!去年倒是有个司机叫老陈,手指头断过半截——” “不是断指,是指甲少半截。”司寒霆盯着泛黄的纸页。 王睿推了推眼镜:“那更对不上了。对了,上个月码头货运站报失,说丢了两箱螺栓,登记本上经手人叫赵大旺,你们瞧瞧?” 方云白接过本子,手指划过歪扭的签名:“赵大旺,这不是码头的的工头吗?” 司寒霆突然站起来:“走,去旧货市场。橡胶补丁的手套,全海市就三家修鞋摊能补。” 旧货市场摆着几排竹椅,修鞋的刘大爷正往鞋底涂胶水。 方云白掏出半截手套边:“大爷,您看这补丁,是您这儿补的不?” 刘大爷凑过去,老花镜滑到鼻尖:“橡胶补丁?上个月有个戴蓝袖套的来过,说手套磨破了,非要用汽车内胎补。” 他突然一拍大腿,“对了,他鞋跟钉的是梅花形鞋钉,跟咱码头工人的方形钉不一样!” 司寒霆掏出笔记本,铅笔尖在“梅花鞋钉”上画圈:“这人多高?说话带哪儿口音?” “中等个,口音嘛……” 刘大爷挠挠头,“有点像东北的,又带点海蛎子味,对了!他袖口沾着白粉末,我问是啥,他说是滑石粉,卸水泥用的。” 傍晚的码头飘着咸腥味,司寒霆蹲在石阶上,看潮水冲刷着岸壁。 方云白啃着馒头凑过来:“头儿,查了三家水泥厂,近半年没人买滑石粉。刘大爷说的白粉末,会不会是……” “别瞎猜。” 司寒霆掰下半个馒头,扔进海里逗鱼,“明早去纺织厂,查上个月废弃的橡胶边角料流向。对了,让联防队留意戴蓝袖套、左手小指短指甲的人。” 方云白突然指着远处:“头儿,那辆二八杠!车铃铛没帽儿,跟废品站老李头说的一样!” 暮色里,一个戴蓝袖套的背影正往巷口拐,车后座的麻袋晃了晃,露出半截玻璃瓶的轮廓。司寒霆手按在腰间的牛皮枪套上,脚步却放轻。 巷口杂货店的王大妈正坐着择菜,可不能惊了人。 “同志,买烟不?” 杂货店玻璃罐里的水果糖泛着光,王大妈慢悠悠抽出根烟,“刚才那骑车的,上个月在我这儿赊过账,说自己在港务局上班,袖口总沾着白乎乎的粉。” 司寒霆递过烟钱:“大妈,您记着他住哪儿不?” “估摸着在船厂后街,那边筒子楼住的多是临时工。” 王大妈突然压低声音,“他自行车后架绑过草绳,跟码头仓库丢的那种一个样,黄乎乎带股霉味。” 船厂后街的路灯忽明忽暗,筒子楼的厨房飘出白菜帮子味。 方云白盯着三楼晾着的蓝袖套:“头儿,那补丁跟刘大爷说的一样,橡胶片剪成三角形。” 司寒霆敲了敲302的门,里面传来搪瓷缸子磕桌沿的响。 开门的汉子见着制服,眼皮猛地跳了跳:“您、您找哪位?” “赵大旺是吧?” 司寒霆盯着他左手小指,指甲盖果然缺了边角,“码头货运站登记本上,你签过三次字,字写得挺歪啊。” 赵大旺突然往后退,撞得煤油灯晃悠。 方云白眼尖,瞅见床底露出半截麻袋,里面玻璃瓶互相碰撞,发出细碎的响。 “藏了什么东西?”方云白神色严肃。 赵大旺被吓得直哆嗦。 “没啥,没啥,就是一些没用的瓶瓶罐罐。” 他可不能让别人找到里面的东西啊。 见不得光。 “哼,瞧你吓得。” 方云白直接从麻袋里拿出瓶子,下一秒却愣住了。 “这......” 他看向司寒霆。 司寒霆眉头挑动了一下。 看上去也略微有些惊讶。 赵大旺见自己藏着的钱还有金子被二人找到,当即跪了下来。 “两位大英雄,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这些都是我自己辛苦攒下来的,我上有老,下有小,都是为了生活。” 方云白一把将赵大旺推在地上。 “头儿?” 司寒霆微眯了一下眼,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走吧。” 暗处,孟海风藏在巷子拐角处。 他若有所思。 刚去黑市转悠了一圈,没想到出来没多久竟然遇到了司寒霆...... 他一路跟踪过来。 很小心很小心。 生怕被司寒霆发现。 赵大旺到底犯了什么事? 怎么会被司寒霆找上门来...... 第125章 婉柔真的太单纯了 孟海风回到家一进门,就见妹妹孟月正对着裂了缝的镜子别红头绳,花布衫领口敞得老高,露出洗得发黄的的确良内衣。 看着镜子,正自恋的笑着,身子左摆右摆。 “又去王家献殷勤了?” 孟海风沉着脸。 他不喜欢孟月总有事没事往王家跑。 上赶着让人看不起。 孟月猛地转身,红头绳歪在耳边:“咋叫献殷勤?王爷爷说下周边防周排长回家探亲,要去看望他!王爷爷让我也去,介绍给我认识。” “周排长?哪个周排长?” “你少打歪主意。”孟海风拿起来茶缸喝了一口,“人家回来探亲,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哟,嫌我给你丢脸?” 孟月摔了个搪瓷碗,“我们是亲兄妹,你能娶有背景的女人,我就不能嫁给有本事的男人?” 煤炉“滋啦”冒了股烟,孟海风攥紧了拳头。 孟月说话真让人生气啊。 要不是他亲妹妹,早就一耳光送上去了。 孟海风盯着妹妹鼓囊囊的腮帮子。 无奈! * 杨刚的二八杠碾过石板路,车把上挂着给王婉柔捎的半袋富强粉。 王婉柔侧坐在后座,辫梢扫过他后颈:“刚子,你这白衬衫该换换了,领口都磨毛了。” 她上手摸了摸:“磨得我手指头都发痒,哈哈哈哈。” 杨刚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婉柔,你这个笑声也太爽朗,太有感染力了。” “女孩子不都是文文静静,笑不露齿的吗?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孩子像你这样。” 杨刚心想,孟海风的命真好啊。 竟然能娶到这么惊世骇俗的姑娘。 如果婉柔是他媳妇,他都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幸福。 羡慕、嫉妒! 王婉柔大力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杨刚同志,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是是是,我知道我这个人既不文静,也不温柔,跟其他女孩子比不了。” “除了海风,反正也没人喜欢我,还好我有海风呢。” 王婉柔说着又在杨刚耳朵上揪了一下:“你呀,心里只有你的相亲对象,我们其他人在你心里当然一文不值咯。” 杨刚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啊!” 王婉柔猛的一下,脑袋磕到了杨刚的后背。 “你干什么啦!痛死了。” 刚说完,就看到杨刚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怎么啦?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王婉柔挑了挑眉:“哦~我知道了,不会是刚刚我调侃了你,你不高兴了吧。” “哎呀,刚子,你能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作为朋友我也是替你开心。” “我刚才的话没别的意思。” 杨刚突然握住王婉柔的肩膀:“婉柔,你别总提她好不好,我跟李玉婷只是刚认识而已。” 王婉柔咬着嘴唇,满脸天真无辜的看着杨刚:“你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啊?不就是提了她一句吗?我不懂。” 杨刚有话说不出。 他心里苦啊。 婉柔真的太单纯了。 竟然一点也感受不到他对她的喜欢。 “对不起婉柔,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王婉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我们是好哥们嘛,我没放在心上。” 杨刚更爱了。 这要是别的女孩子,肯定已经嘤嘤嘤哭起来了吧。 只有婉柔,这么大气爽朗。 两人继续骑车。 杨刚捏车铃的手发紧,夕阳把王婉柔的影子叠在他胸前。 路过槐树时,她突然撞到杨刚的腰眼:“躲坑!” 身子往前一倾,胸脯蹭过他后背。 自行车猛地歪向墙,杨刚慌忙伸手去扶,掌心触到她腰间的红绳。 杨刚手一顿。 那是孟海风送的定亲信物。 王婉柔趁机勾住他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慌什么?去年部队百家宴时,你还帮我揉过面呢!” 突然亲昵的动作,让杨刚他耳尖发烫。 “你怎么耳朵红了?” 王婉柔凑近杨刚,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 “糟了,是不是中暑了?” 杨刚眼神躲闪:“没......没有。” 他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婉柔可是他的女神啊! 要不是因为有孟海风的关系在。 他真想大胆的和婉柔表白,再狠狠的办了她。 “咳咳咳,婉柔你坐好……” 话没说完,王婉柔又往前凑半寸。 “呀!脸又红了。” “奇怪!还好我心里清楚,我们只是纯洁的哥们儿关系,不然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我呢。” 她朝杨刚吐了吐舌头:“哈哈哈哈,我瞎说的,开个玩笑啦。” “快坐好,别晃!” 杨刚捏闸减速,她却故意往后一仰,整个人压在他背上:“车把歪了!” 帆布书包里的富强粉撒出来,落进他衣领子,痒得他打哆嗦。 “瞧你那熊样!” 王婉柔坐直身子,拍他肩膀,衬衣蹭了他半背灰,“咱这么多年的交情,别跟个新媳妇似的扭捏。” 边说边扯他衬衫袖口,露出半截结实的小臂。 巷口路灯亮起时,杨刚看见孟海风蹲在石阶上,像截黑木桩。 王婉柔突然规矩起来,理了理辫梢的槐花:“刚子你停一下,我鞋跟卡石子了。” “哦哦......那我帮你一下。” 杨刚心虚的看了孟海风一眼,帮王婉柔把鞋跟从石头缝里取出来。 “海风,婉柔今天去家属院了,我正好......正好路过,就送她回来,她一个女孩子,我怕你担心。” 王婉柔眼神瞥见两个男人之间的电光火石。 她假装无事发生,蹦蹦跳跳的挽住孟海风的胳膊,然后对杨刚道:“刚子真大惊小怪!” “我又不是什么弱女子,堂堂一个女汉子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担心的是别人才是。” 杨刚又心动了。 婉柔好爽朗,好活泼,好天真啊。 李玉婷那个闷葫芦真的比不上她半分。 他理解了孟海风。 随便一个女人跟婉柔在一起,都会被她衬托得黯淡无光的。 她简直就是女人的标杆。 孟海风不悦的看了杨刚一眼。 婉柔的是他的妻子。杨刚是他的兄弟。 他们应该保持距离。 婉柔为人单纯,难道杨刚作为一个大男人还不懂这些吗? 别说他不懂!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不懂的。 第126章 王婉柔pua 杨刚走后,孟海风拉着王婉柔脸色有一些沉。 王婉柔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孟海风的胳膊。 “海风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有点不高兴。” 王婉柔眨巴着眼睛,懵懂的看着孟海风,好像什么也不明白似的。 “婉柔,既然你问我了,那我就直说了。 刚才我看到你和杨刚在一起,说实话你们的动作有点太亲密了,作为你的丈夫,看到你们这样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的。” 孟海风当然知道王婉柔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毕竟王婉柔当初在那么多人当中看中了他,肯定是因为他比别人有过人之处。 况且他本身确实也很优秀,只不过现在是时运不济被人陷害罢了。 杨刚根本就算不得是他的威胁,毕竟那个男人长得其实也就一般般,他孟海风长得更英俊。 之前家属院好多军嫂都夸他是个帅小伙。 想给他介绍对象的更是很多。 王婉柔不可思议地看着孟海风,“海风你说什么呀?你的意思是我跟杨刚有什么吗?你也知道我们两个就是纯哥们儿,一点都没有异性之间的那种感觉。 我们两个交往也一直都保持着距离,从来没有什么越矩的。” 王婉柔很不爽。 这有什么? 她作为以前的文工团一枝花,有几个交好的男人,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再说她又没有跟这些男人盖被窝,只是说有时候挨着手或者有时候勾肩搭背一下而已,大家都是哥们儿嘛。 “婉柔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已经结婚了,我觉得我们都应该跟其他的异性保持一些距离,免得大家误会。” 王婉柔冷哼了一声,“海风你在胡搅蛮缠什么呀?什么误会不误会的,这有什么可误会的呀,我们正大光明的。再说我王婉柔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吗?” 她心想,自己好歹家世好,长得也不差,被很多男人喜欢,难道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况且她本来性格就讨喜呀。 像她这么阳光活泼开朗俏皮的姑娘,喜欢的男人多的是。 她又不像其他女人,跟个老古板似的,哪个男人喜欢呢?一点乐趣都没有。 连苏岁岁这样的农村人都能高攀上司寒霆! 那可是司寒霆! 而她作为家世好的千金大小姐,被很多男人喜欢,那不是人之常情吗? 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海风,你如果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本来就是男孩子性格。 平时也比较大大咧咧。 我不懂为什么我跟你结婚了,我就不能跟别的男人一起玩了呢?我们只是哥们好朋友而已呀。” “我知道我这个人思想比较超前,一般的人是接受不了的。” “但确实没办法,因为我很小的时候跟外公他们住过一段时间,你知道他们经常跟国外打交道,所以思想上会比较先进一些,耳濡目染,我就也比较超前嘛,所以海风你还是理解我一下。” “但是海风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看我之前一直喜欢你,现在我也跟你在一起啊,尽管你已经从部队出来了。” “我不是那种粗俗的普通的女人。” “像有的人之前还口口声声质疑你变心了,千里迢迢的来部队找你算账,弄得多伤心似的。 结果没过几天又跟其他男人勾搭在一起了。 这种事情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我的家教和我个人的素养也不允许我这么做。” 王婉柔说完转过身去跺了跺脚。 “以后咱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如果你连我都信不过,每次我都要跟你解释的话,我觉得这样跟你生活在一起也是挺累的。 说实话海风你真的让我很失望,我没有想到这么小的事情你都能上纲上线,我感觉我们两个思想的差距……” 王婉柔转过背去,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婉柔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吃醋,你知道我很在乎你。” 孟海风着急的从身后一把抱住王婉柔。 对啊!最近他对婉柔的态度一般。 刚才婉柔的话正好点醒了自己。 他确实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导致自己的心情很差。 甚至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的想起苏岁岁,但就像王婉柔刚才所说的。 世界上对他最真心的女人就只有婉柔,不然也不会在他落魄的时候一心一意的跟着自己。 他孟海风何其有幸,遇上了世界上最好的绝世好女人。 “婉柔,你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最近我已经跟黑市的人联系上了。” 这是孟海风最近一直在做的事情。 “我准备跟着他们多赚点钱,等以后日子好了,咱们再买一幢大房子。” 王婉柔抬头眨了眨眼看着孟海风,“真的?你这么快就跟他们联系上了。” 她之前不是很赞成孟海风去混黑市的。 毕竟有危险,再说混黑市说出去总不好听。 “柔儿你放心,英雄不问出处,我孟海风注定不是一个平庸之辈。 不管我在部队还是在外面,我都会创造自己的一片天地。 到时候我要把我打的天下双手跪地奉给你!” 孟海风说得雄心壮志! 那时候苏岁岁也就知道了,谁是整个海市最强的男人。 “海风,我相信你,我也支持你。” 不知道为什么王婉柔觉得他说的很有希望,毕竟孟海风一个从农村出生没有任何背景的穷小子,凭借自己的能力两年就可以做到副营长的位置,虽然说后面又发生这样的事情,但那纯是意外。 他的能力绝对是有的。 说不定,他会成为一个枭雄。 “对了,外公昨天已经到了,我们明天找时间去看他。” 孟海风从来没有见过苏本中,但他在整个军区都是有名望的人物。 前些年资源匮乏,苏本中给部队输送过很多物资。 苏梦琴是苏本中的养女,王婉柔其实跟苏家的关系并不是很亲近。 因为苏本中这个人一向很严肃,而且多年不见,生疏也是肯定的。 但这些王婉柔都并不在意,毕竟她妈妈上面有三个哥哥,三个哥哥各自又生了两个儿子。 算下来苏家只有她这一个女孩子。 不疼她疼谁呢? 第127章 司首长谈了恋爱,真豁得出去啊 师部三楼的会议室里,四个搪瓷杯摞在掉漆的长桌上,茶水早凉了也没人顾得上喝。 师长赵铁柱捏着举报信,信纸边缘被他磨得发毛,“都说说吧,这信要是传出去,咱师部的思想政治工作还咋做?” 政委李保国的手指敲了敲笔记本:“这信上写苏同志在家里摆供桌,在院子里埋‘符’, 这种事,到底是谁发现看到的呢?” 李保国不相信小苏同志是这样的人。 她看上去很是拎得清,不像。 李保国转头看向军犬训导李九叔,“你天天跟她打交道,她真信这个?” 李九叔的衣服袖口还沾着草汁,上个月刚跟着苏岁岁上山采药:“要说迷信吧,她倒不像。去年黑子得犬瘟,她守了三天三夜,把自己的军用罐头都掰碎了喂狗。” “说奇怪吧,这些狗确实尤其听她的话。 但那也是苏同志真心相待,狗本来就通人性,苏同志做事细心,如果我是狗的话,我也愿意听她的。” 赵铁柱横了李九叔一眼:“咋还有人把自己比作的狗的?当人当腻歪了?” 副师长王大刚“啪”地按灭烟头,:“关键是这举报信谁写的?落款都没有,准是背后有人使绊子!” “我猜也是这样,苏同志我是不怀疑的,自从她到了部队给咱们做了多少贡献。 别说部队,就是家属院那些女人们,平时那么爱扯老婆舌,都对苏同志赞口不绝。” 赵铁柱将那封信收了起来。 “这件事先到这儿,等调查了再说,咱们不放过任何一处错误,但也不能随便因为一封举报信就冤枉了人。” 夜里,后勤部长周明贵正就着煤油灯核账本,办公室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 微风卷着桂花香灌进来。 他抬头看见司寒霆站在门口,军装领口沾着片枯叶,手里拎着个用旧军裤改的布包,跟刚从山上采药回来似的。 “老周,睡了?” 司寒霆声音跟淬了冰似的。 跨进门就把布包往桌上一丢。 里面的干草枝子“哗啦”散出来,有根带刺的直接戳到了周明贵的搪瓷茶杯。 周明贵揉了揉发花的眼睛,心里直打鼓。 下午师部调查组刚来过,追问苏岁岁治军犬的草药哪儿来的,这会儿司旅长半夜上门,准没好事:“旅长,您这是……” “别装傻。” 司寒霆抽出张泛黄的纸,纸头印着“边境战备用药备案表”,落款是1978年的“某师后勤处”。 红章都褪成浅粉色了。 “把苏同志的草药写成‘1978年对越支前民兵秘方’,来源填‘谅山百姓支援’。” 周明贵盯着纸上的“绝密”俩字,笔尖在墨水瓶里晃得哗啦响:“这、这表早该作废了,师部要是查档案……” “查?” 司寒霆突然开口,声音像刀削过竹筒。 “今年咱师往边境送了多少草药?连伙夫都记不清,还能指望档案科翻出这本子?” 他指了指布包里的干苦叶,“就说这是支前民兵王大爷给的,他儿子去年在侦察连牺牲,这话传到调查组耳朵里,他们敢接着查?” 周明贵手一抖,想起上个月在军犬基地看见的场景,小苏同志跪在地上,给中毒的“黑子”灌草药汤。 这丫头死心眼,为了军犬能把命搭进去,可上头正抓“破除封建迷信”。 这事可大可小,要是闹大了,不把草药“洗白”,她非得遭罪不可。 “行吧。” 周明贵咬咬牙,在“经办人”栏签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把纸都戳破了,“编号就用‘79-03’。 去年报废的战备物资编号,没人记得。 他指了指布包,“以后她的药,我就说‘边境特供,不得外传’,领药单直接锁进铁皮柜。” 他在心里嘀咕。 这司首长谈了恋爱,真豁得出去啊。 谁说这人冷的,这人热乎着呢。 只不过热乎的对象是部队的狗司令。 现在才知道,他护起自己人来,比老母鸡护崽还严实,就是面上冷得像块冰。 被写举报信的事传到了苏岁岁的耳朵里。 苏岁岁有些担心,毕竟自己的那些东西确实是从空间里出来的,这是无法解释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到底是谁写的举报信?” 傍晚下了班,苏岁岁随便做了一点粥和咸菜吃,吃完后她在院子里洗衣服。 朝隔壁投去了一个打探的眼神。 随后摇了摇头。 隔壁现在是张排长还有他妈田大妞。 田大妞是个农村老太太,也不识字。 再想一想,部队大院里跟自己有一点过节的,那就是刘红霞。 刘红霞也不会写字。 噢不对,现在她会写一点了,毕竟上一次写了一篇长篇检讨。 “苏姐姐,我妈妈做的香葱饼子,妈妈让我给你拿一点,你快尝尝快尝尝,可香可香了。” 苏岁岁正想着事情呢,王小飞就冲进了院子里,兴冲冲地朝她举着一盘饼子。 “呀!” 苏岁岁眼睛亮晶晶的,张着嘴,满脸的惊喜。 王小飞看苏姐姐笑得这么开心,肯定是跟他一样觉得他妈妈做的饼子可好吃可好吃,可香可香了。 他骄傲的拍了拍小胸脯,“苏姐姐你赶快尝尝,可香了,我都吃了三个。” 苏岁岁低着头凑近饼子嗅了嗅:“哇,真的好香唉。” 苏岁岁冲了冲手,把手上的泡沫冲掉,“姐姐就吃一个,剩下的小飞你吃。” 王小飞舔了舔舌头,憨头憨脑的点了点头,拿起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苏岁岁笑着揉揉他的脑袋,真是小孩子,天真无邪。 他嚼了两口抬头时就看到门口一个特别高大的身影。 王小飞朝拔腿就躲到了苏岁岁身后。 又从苏岁岁背后探出小脑袋,仰着头小心翼翼的看着门口的男人。 司寒霆心想,这小子还怕他呢! 刚才他来找岁岁,一走到门口就看到这小屁孩在这里,他还不乐意呢! 这不是耽误他和岁岁的二人世界嘛! 司寒霆和王小飞一大一小,四目相对。 苏岁岁撇头看了身后的王小飞一眼,又看向司寒霆。 她摇了摇头:“寒霆哥,你不要这么严肃嘛,你这样小孩子肯定会怕你呀。” 王小飞跟着点了点头。 是是是,苏姐姐说得对。 他们这群小孩子平时在家属院见到司寒霆,就像猫见了老鼠似的,一溜烟就能全都没影儿。 司寒霆:“……” 他严肃吗? 还好吧…… 那……要不他试一试平易近人些呢。 下一秒司寒霆就极力扯出了一个笑。 不笑还好,一笑比哭还夸张,僵硬至极。 王小飞吓得扔下盘子就跑了出去,“妈妈,我害怕……” 苏岁岁:“……” 司寒霆:“???” 第128章 人家小两口处对象,亲个嘴能咋? 苏岁岁嗔怪的看了司寒霆一眼。 “看吧,这就把他吓跑了,还说不严肃呢。” 司寒霆走过去看苏岁岁在拧衣服。 “我来。” 他身手利落地把刚才苏岁岁洗的衣服都拧干,然后又利落地搭在了晾衣绳上,把衣服散开,俨然一副家庭煮夫的样子。 现在天气逐渐转热,马上就要到夏天了,苏岁岁看到司寒霆额头上微微有一些汗珠,她用手帕给司寒霆擦了擦,又从屋里端了一杯薄荷茶出来。 “这是我刚泡好的茶,院子里新长出来的薄荷新鲜着呢,你闻闻可香了。” 司寒霆宠溺的笑了笑,接过茶一口下去,果然是沁人心脾。 燥热的气息瞬间就下去了。 “对了,寒霆哥,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 刚才司寒霆来的时候略微有一些匆忙,苏岁岁猜测他应该是有事。 司寒霆把苏岁岁拉到了屋里。 “岁岁,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部队之前接到举报信说你搞封建迷信,怀疑你给军犬用的药是偏方,现在正在严查这件事情,我已经处理了,不会再有人查。” “你要记住,你的药都是从后勤备案里拿的特殊药。” 苏岁岁明白了。 原先还担心呢,没想到司寒霆这么快就把事情搞定了。 司寒霆没有告诉她,其实他自己也很好奇岁岁的药到底是怎么来的。 确实是有一点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但他不想多问,如果有必要他只管保护苏岁岁就是了。 如果她愿意告诉自己,他会用尽一切办法保护她。 如果她不愿意告诉自己,他也不会勉强,也会用尽全力保护她。 “谢谢你,寒霆哥~” 苏岁岁心头一热,踮脚搂住司寒霆脖子。 没等他反应过来,直接就亲了上去。 司寒霆先是一愣,后腰撞在桌角都顾不上疼,手臂下意识就圈住她的腰往怀里带。 两个人的呼吸乱成一团。 苏岁岁后知后觉有点不好意思,想躲却被抱得更紧。 司寒霆掌心滚烫,顺着她后背一下下摩挲,呼吸喷在她耳边都是烫的。 也不知道亲了多久,苏岁岁腿都软了,要不是被牢牢圈在怀里,早就滑到地上去了。 好不容易分开,两人鼻尖还抵着鼻尖。 苏岁岁看着司寒霆发红的嘴唇,突然“噗嗤”笑出声:“寒霆哥,你嘴都被我亲花了。” 刘红霞挎着菜篮子往家走,路过苏岁岁家院子时,正伸手拨弄,她踮脚扒着木栅栏一看,眼睛差点瞪出来。 只见苏岁岁被司首长搂在怀里,两人脑袋贴得极近,嘴唇都快黏在一块儿了。 刘红霞的菜篮子“哐当”掉在地上,里头刚买的西红柿咕噜噜滚出去老远。 她揉了揉眼睛,心里咂舌。 这可是光天化日啊! 她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小年轻在家里干这种事儿! 结婚几十年的老两口,在屋里都不敢这么腻歪。 现在的小丫头片子,真不知道羞! 她慌慌张张捡起菜篮子,三步并作两步往家跑,塑料凉鞋踩得石板路“啪嗒啪嗒”响。 一进家门,刘红霞就把菜篮子往桌上一甩,拽着正在擦砚台的男人胳膊直晃悠。 “老陈!你猜我瞧见啥了?” 陈大树横了她一眼。 “有屁快放!” 刘红霞也不恼怒,兴致勃勃道:“苏岁岁那丫头,在院子里跟司首长亲嘴儿呢!”、 她唾沫星子乱飞,边说边比划,“就跟电影里演的那样,搂得可紧了!这要是传出去,咱们部队大院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陈大树皱着眉头想继续擦砚台,刘红霞直接把砚台夺过来扔在桌上。 “你还有心思摆弄这玩意儿!” “我看苏岁岁平时看着挺文静,没想到这么浪荡。” “听说她用的药都神神叨叨的,指不定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越说越来气,“你赶紧跟老领导说说,这种作风有问题的人,咋能留在部队大院?别带坏了别家孩子!” 刘红霞照着陈大树的肩膀就捶了一拳:“你装什么聋!我亲眼看见苏岁岁跟司首长在院子里亲嘴,舌头都快伸人家嘴里了!这要搁咱老家,早被浸猪笼了!” 陈大树正往搪瓷缸里倒茶叶,手一抖,茶叶撒了半桌子:“你少添油加醋!人家小两口处对象,亲个嘴能咋?” “处对象?” 刘红霞拔高嗓门,把晾衣绳上刚收的军装扯下来甩他脸上。 “处对象能在光天化日下搂腰抱脖子?咱大院自打建起来,就没出过这么不要脸的丫头!你瞅瞅她那身打扮,白褂子敞着领口,成心勾男人魂呢!” 陈大树捏着缸子的手紧了紧:“人家穿什么衣服是人家的事,别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 刘红霞“啪”地拍响木桌,腌菜坛子上的玻璃盖蹦起来老高。 “正常女人谁跟男人没结婚就乱亲?” “她苏岁岁倒好,仗着会拧两把草药,就往领导怀里钻,这不是攀高枝儿、搞作风问题是啥?” 陈大树突然站起来,木椅腿在砖地上划出刺耳声响,“你有完没完?司首长和苏同志才刚从边防回来,立了功,人家光明磊落的,轮得着你编排?” “编排?” 刘红霞从裤兜掏出揉成团的手绢,抖落出半块化了的水果糖。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你瞅瞅你,他们是你爹还是你你娘,我可是你亲老婆,你咋什么都向着他们!” 她突然凑近,“上回你没评上正营,保准就是苏岁岁在背后吹枕头风,说你坏话!” “放你娘的狗屁!” 陈大树猛地转身悠,“我的军功章是拿命换的,跟个丫头片子有啥关系?” 他抓起桌上的军帽往屋里走去,“再敢胡咧咧,今晚睡柴房去!” “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上次你当着大伙儿给苏岁岁念道歉信的事忘了?” “你还想被罚写检讨?” 刘红霞望着摔门而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改天她再去看看,看还能不能见到今天的画面。 反正她只要不得罪司首长就行了。 这个年代,这种事女人才是更遭罪的。 受人非议,看看到时候苏岁岁怎么做人。 这回总不会是她的错了。 第129章 现在这世道,有钱才是大爷 刘红霞接下来几天都等苏岁岁回家之后,暗暗蹲守在她院子外。 就等着抓包。 谁知好几天,苏岁岁回家都是自己一个人。 刘红霞伸着脖子往苏岁岁院子里望去,见她种的菜这几天长势越来越好。 鲜鲜嫩嫩的,瞅着就好吃。 她这才拍了拍屁股。 还是回去先把自家的正事做了。 不然,她儿子和男人都没新鲜蔬菜吃。 办公室内。 方云白跟司寒霆汇报着工作。 “首长,我查过了,赵大旺确实跟敌特没关系。” “这人看起来凶狠,其实就是个窝里横。” “也没胆子做这事。” “应该是之前的敌特分子为了给我们制造困扰,故意扰乱视角。” 司寒霆微微颔首。 “对了,我还听说,孟海风在码头那里做过搬运工。” “但,现在不在了,更离奇的是,码头的公款突然少了一万多。” “有这事?”司寒霆微眯了一下眼,“挺巧。” 方云白有些感慨。 “造化弄人啊,孟海风原本前途一片光明,结果前脚抛弃糟糠未婚妻,后脚贪污公家财产。” 与此同时,孟海风决定去找赵大旺谈谈。 日头把码头晒得冒油,赵大旺蹲在石阶上啃馒头。 眼角余光扫见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往这边晃。 衣裳挺括得能刮死人,领口还别着支钢笔。 这不是不久前打了他的孟海风吗? 赵大旺恨得牙痒痒。 孟海风装作没看见。 “旺哥!” 他抬手打招呼,皮鞋踩在滚烫的石板路上“咔咔”响。 赵大旺没吭声,把馒头往嘴里塞得更狠,馍渣掉在磨破的袖口上。 自打孟海风被部队撵出来当搬运工,他没少找茬整他。 “哟哟哟,这不是孟兄弟吗?人模狗样的到我地盘来干啥?” “旺哥赏脸,去前头小酒馆喝两盅?” 孟海风掏出烟盒,金黄的锡纸在太阳下晃眼。 赵大旺瞅见是“中华”,喉咙动了动。 这烟得三块一包,码头工头月工资才二十五块。 酒馆里飘着酸白菜味儿,赵大旺盯着孟海风点的酱牛肉,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木桌裂缝。 才没多久不见,这小子白了不少,手腕子上还戴着块亮闪闪的表,哪像之前的穷鬼搬运工。 “旺哥,我知道你瞧不上我。” 孟海风倒上老白干,酒液在粗瓷碗里晃荡。 “当初在码头,你让我扛重货、说我做错事,我没半句怨言。可部队不要我,我总得找条活路不是?” 赵大旺哼了声,夹起片牛肉塞嘴里。 “活路?听说你偷了部队的伙食费,怕是早成阔佬了?” 话虽硬,眼神却往孟海风鼓囊囊的裤兜扫。 “码头丢了的钱真跟你没关系?” 赵大旺不是很相信。 但上次孟海风说得斩钉截铁,还因此狠狠打了他。 赵大旺想起那拳拳到肉的痛,微怂。 “清者自清。” 孟海风没接这个话题,又往他碗里添酒。 “我找你,是想合伙干票稳当的。” “合伙干?啥意思?”赵大旺抿了口酒,神色疑惑。 “码头每天进进出出多少货?西药、布匹、罐头……随便‘顺’两箱,黑市上能换白花花的票子。” “顺?” 赵大旺摔了下筷子,酒溅在袖口上。 “你当仓库是你家灶房?巡夜的老张头有枪,逮着了要蹲大牢的!” 他压低声音,眼角扫向门口,生怕被人听见。 孟海风往前倾了倾,中山装领口露出浅褐色的汗渍。 “你当工头这么多年,码头哪间仓库几点换岗、哪面墙的砖松了能抽出来,你会不清楚?” “就说上个月到的那批磺胺粉,堆在三号仓库西墙角,外头盖着防潮布,登记本上写的五十箱,实际怕有六十箱吧?” 赵大旺心里一惊,筷子差点掉下来。 确实,码头卸货时经常多报少登,多出来的货就成了“油水”。 不过他只敢偷偷拿点零碎,像磺胺粉这种紧俏货,借他八个胆也不敢碰。 “你咋知道?” 赵大旺眯起眼,突然觉得眼前这人陌生得很。 孟海风笑了笑,指尖在桌上画圈。 “我现在有路子,货出得快,价格还走得不低。你负责从仓库‘顺’,我负责卖,赚的钱三七分——你三,我七。” 赵大旺视线落在孟海风突然停下的手上。 闺女咳嗽半个月了,婆娘天天骂他没本事,要是有钱早就去大医院了。岳母也天天拿他和做副厂长的连襟比。 要是有了这笔钱……他喉咙发紧,却故意冷笑。 “你倒会算,当初在码头,我让你多扛包你都恨不得杀我,现在倒敢做黑市买卖了?” 孟海风没恼,端起杯子朝着赵大旺敬了一下。 “现在不一样了。” “旺哥,我说的话你仔细想想,你当工头累死累活,一个月才几个钱?跟着我干,一趟顶你半年工资。” 孟海风压低声音,“再说了,老张头我相信你能搞定。” 赵大旺盯着桌面入神。 他辛辛苦苦干了十年,家里家外忙着,连套像样的铺盖都没攒下。 眼前这个曾经被他欺负的臭小子,现在却像变了个人,眼里闪着他没见过的精光。 “要是被发现……” 赵大旺话没说完,孟海风就摆摆手。 “货一离码头,就跟你没关系。” “你只消在登记本上改几个数,把多出来的货记成‘受潮损耗’,谁能查出来?” 他指了指赵大旺胸前的工牌,“你是工头,签字就能说了算。” 孟海风把剩下的牛肉推过去:“旺哥,我知道你恨我,当初在码头你没少刁难我。可现在这世道,有钱才是大爷。你要不干,有的是人干。隔壁棚的李老三,昨天还跟我打听黑市路子。” 这话戳中了赵大旺的软肋。 李老三早想顶替他的工头位置,天天在码头上献殷勤。 要是让那人抢了先…… 他咬了咬牙,抓起酒碗灌了口,辣得眼眶发涩:“容我先想想。” 第130章 谈生意 孟海风知道这是松口了,笑着掏出张纸条。 “这是联络暗号,你定了日子,就在码头西角的老槐树上挂顶草帽。” “货‘顺’出来后,我找人来接。”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第一趟少来点,就五箱磺胺粉,够你给家里买点好东西了。” “送到这个地址。” 赵大旺捏着纸条,掌心全是汗。 走出酒馆时,日头已经偏西,码头上的汽笛声响起来,树上的麻雀狂扇翅膀。 赵大旺心一横。 反正日子已经够糟了,再糟能糟到哪儿去? 明天要去仓库值班,三号仓库西墙角的防潮布下,整整齐齐码着六十箱磺胺粉。 登记本上的数字,不过是笔尖一划的事。 凌晨三点,码头上的路灯忽明忽暗。 赵大旺盯着老槐树上的草帽,心狂跳。 孟海风说的没错,树上真的挂着顶草帽,歪歪扭扭地挂在枝桠上。 他摸了摸怀里的仓库钥匙,突然觉得这钥匙比以往重了十倍。 那不是开仓库的锁,是开致富之门。 他深吸一口气,朝仓库走去,布鞋踩在碎石路上“咯吱”响。 今晚,他要做这辈子最胆大的事,从三号仓库“顺”出五箱磺胺粉,换自己在后半辈子的体面。 至于孟海风? 曾经被他欺负的人,现在成了他的“合伙人”。 不知道这算不算和解,但赵大旺清楚,出来混,没有永远的仇人,只有永远的活路。 就像码头上的货船,不管装的是金条还是烂泥,只要能靠岸,就是好船。 晨雾渐渐升起,赵大旺摸到仓库西墙松动的砖块,手心全是汗。 他不知道,此刻孟海风正躲在码头拐角的阴影里,盯着仓库方向。 手腕上的表“滴答”走着。 他摸了摸裤兜的电工刀,刀刃上还留着撬仓库时的划痕。 码头的汽笛再次响起。 孟海风笑了笑,转身走了。 谁不是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 赵大旺当初欺负他,现在不也得乖乖听他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人诚不欺我。 雾越来越浓,仓库方向传来轻微的响动。 孟海风知道,赵大旺上钩了。 第一步棋走成,下一步,就是把码头变成自己的“私家仓库”。 至于赵大旺,不过是枚棋子。 有用时留着,没用了…… 在黑市混,心软的人活不长。 太阳慢慢升起,码头渐渐热闹起来。 赵大旺背着麻袋走出仓库,麻袋里的玻璃瓶轻轻碰撞,像极了他此刻七上八下的心。 他不敢回头。 生怕看见巡夜的老张头追出来。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要么赚得盆满钵满,要么横尸海河。 而这一切,不过是个开始。 码头上的货船开始卸货,吆喝声此起彼伏。 赵大旺混在搬运工中间,麻袋里的磺胺粉压得他肩膀发沉,却又让他莫名兴奋。 他抬头望向天空,太阳明晃晃的,照得人睁不开眼。 从今天起,他赵大旺不再是普通的工头。 孟海风站在远处,看着赵大旺混进人群,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赵大旺只要出手,便只能听他的,没有回头路…… 雾散了,阳光铺满码头。 孟海风整了整中山装,朝杨柳街去了。 他在那儿租了一间屋子,专门存放东西。 * 天上下着毛毛雨。 孟海风深一脚浅一脚往城西面粉厂走。 这厂早荒了,铁门锈得跟麻子似的,他抬手“咚咚咚”敲了三下长的,两下短的,跟敲摩斯密码似的。 门“吱呀”开了条缝,露出个独眼汉子,左眼角有道疤,跟蜈蚣似的爬在脸上。 “干啥的?” 汉子叼着半拉高粱饼子,腮帮子鼓得老高。 孟海风往门缝里塞了包烟。 “跟龙哥谈笔稳当买卖,您给通融通融。” 独眼汉子咬碎芝麻糖,斜睨他一眼,侧身让开了。 厂房里暗戳戳的,墙皮掉得跟地图似的。 墨镜男跷着腿坐在破沙发上,点了根烟。 腿时不时抖动,一股桀骜不驯的样子。 孟海风扫了眼墙角站着的俩汉子,袖口都挽到肘弯,露出青黑色的刺青,心里便明白这地界儿不好糊弄。 “听说你有好货?” 墨镜男说完随意潇洒的吐了口烟圈。 孟海风把帆布包往桌上一倒,露出五小袋白粉末。 “磺胺粉,跟医院里开的一个样,治外伤、消炎症,见效快。” 左边汉子伸手就抓袋子,孟海风“啪”地按住他手腕:“这位大哥,货没验清楚,别乱动手。” 墨镜男抬了抬手,汉子退到后边。 孟海风解开袋口,捏了撮粉在指尖搓搓:“您闻闻,没掺半点滑石粉。要是不信,您舔舔——”他把指尖往前送了送,“真药是苦的,假的发甜。” 墨镜男皱眉瞅了他一眼,到底用舌头舔了舔,砸吧砸吧嘴。 “行,算你实在。先说价儿,老洪那儿卖一百二一吨,你能给啥价?” 语气那叫一个漫不经心。 孟海风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从里头抽出张纸,用拇指压着推过去。 “这是成本账,从码头仓库拉货,每吨八十块。” “您给我加二十块跑腿费,凑个整,一百块一吨。” 墨镜男虚笑一声:“八十?你当仓库是你家后院?没介绍信、没批条,你能拿货?” 孟海风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 “龙哥,我自有我的办法。” 他顿了顿,又补一句,“再说了,这事儿要不稳当,我能空着两手来见您?” 墨镜男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起来。 “小子,挺会来事儿啊。先给三箱,钱——” 他拖长声音,“先给七成,货对板了再结清。” “要是敢坑我——”骆玉龙拍了拍孟海风肩膀,“这儿可不缺埋人的地儿。” 孟海风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 伸手跟骆玉龙握了握:“龙哥这话见外了。” “我今儿把话撂这儿,只要您信得过我,以后我的货,您要啥有啥。” “除了磺胺粉,以后还有盘尼西林、退烧药,要多少有多少,日杂用品、瓜果蔬菜都少不了您。” 骆玉龙挑眉:“口气不小啊?行,先把这单做好,往后的事儿再说。” 正说着,外头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铁桶被踢翻了。 第131章 苏岁岁再次和骆玉龙交易,差点遇险 骆玉龙脸色一变,门口的独眼汉子冲出去瞅了瞅,回来小声说:“是老洪的人在附近晃悠。” 孟海风心里一紧,却故意把帆布包往肩上一甩,哼起了小曲儿:“龙哥,没啥事儿我就先回去备货了。” “三箱磺胺粉,明儿晌午准保送到。” 骆玉龙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行,小孟啊,你这人有点意思。以后来这儿,报我名号,没人敢为难你。” 人走后,独眼汉子道:“老大,最近感觉有点邪。” “前不久给咱们出了五千斤蔬菜瓜果的矮个子男人,之前说自家亲戚种的粮食。” “这会儿又来个男人,说自己那里也有很多货。” “这......这也是太稀奇了。这么多货究竟哪儿来的?” 骆玉龙摸了摸下巴。 脑海里闪过小矮子的模样。 又怂又有点油嘴滑舌。 距离上次跟那小矮子拿货已经两个星期了。 马上又要碰头,到时候再好好审审他。 要是不说实话,就打! 打到他说为止。 “阿嚏!” 苏岁岁正在部队上班,连打了两个喷嚏。 孟海风走出面粉厂,雨还在下。 他摸了摸内衣兜里的钱,嘴角往上翘了翘。 路过护城河时,蹲在岸边洗了把脸。 明儿得去找赵大旺说说,让他别老盯着磺胺粉。 仓库里的葡萄糖注射液、阿司匹林片,都是能卖上价的货。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狗叫。 抬头望去,见三个戴帽子的汉子往面粉厂方向走,领头的那个,袖口绣着条青蛇。 孟海风心里突突跳了两下。 他骆玉龙刚才说的“老洪的人”。 黑市关系复杂着呢。 走到街角,他拐进一条小巷,推开一扇破旧的木门。 里头传来“噼里啪啦”的算盘声,赵大旺叼着烟卷,坐在桌子后头算账。 “咋样?” 赵大旺抬头瞅他。 孟海风把钱往桌上一扔。 “三成定金,明儿送三箱货。另外——” 他低声说,“往后咱得换点别的货了,老盯着磺胺粉,容易出事儿。” 赵大旺挑眉:“你想弄啥?” 孟海风笑了笑:“葡萄糖、阿司匹林,生活用品......” 他顿了顿,“仓库是不是新到了批盘尼西林,那玩意儿,黑市上可不好找。” 赵大旺眼神一亮,刚要说话,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孟海风快步走到窗边。 掀起窗帘角往外看,只见几个穿灰衣服的人正往这边走,手里提着帆布包,看身形,像是面粉厂见过的人。 他心里一紧,赶紧放下窗帘,冲赵大旺使了个眼色:“先别说话,听动静。” 巷子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孟海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赵大旺低声说:“看来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啊。” 孟海风笑了笑,从兜里掏出根烟点上。 “怕啥?咱按规矩来,不赊账、不欠货,就算有人想找茬,也得掂量掂量。再说了......” 他吐了口烟圈,“骆玉龙看样子想跟咱长期合作,有他在,咱这儿就是稳当的。” * 天擦黑,苏岁岁在空间化妆成男人进了城郊破屋。 骆玉龙叼着烟坐在里头,三个手下抱着胳膊堵在门口,跟门神似的。 “龙哥,菜齐了。” 苏岁岁掀开盖菜的草席,露出青嫩的豆角、圆滚滚的南瓜。 “一千五百斤,新鲜的。” 骆玉龙戳了戳南瓜,独眼男人在阴影里转了转。 “小矮子,你上个月卖了八千多斤菜,这菜量比公社菜园子还多,当我们是傻子?” 苏岁岁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堆起笑:“龙哥说笑了,我背后有老大撑着,菜园子不止一个......” “少扯你那老大!” 骆玉龙突然攥住她手腕,“今儿不说清楚货源,甭想拿钱!” 苏岁岁感觉手腕被掐得生疼,瞥见他身后的手下往屋里挪了半步,袖口下隐约露出刀柄。 她心跳得厉害,脑子却转得飞快。 骆玉龙这是想扣住她逼问货源呢。 “龙哥松手!” 她故意提高嗓门,“俺老大的手下就在附近那头盯着呢,你想跟他抢生意?” 屋里空气突然静了。 骆玉龙的手下互相看了看,手从腰间的刀把上挪开了。 骆玉龙眯着眼瞅她:“真有老大?咋从没露过面?” 苏岁岁假装生气,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模样十分粗鲁。 “俺老大规矩严,不让随便露面。” “再说了,您跟俺做买卖不是挺顺溜?管那么多干啥?” 骆玉龙盯着她看了半分钟,突然松开手,把票子往她手里一塞。 “先给你八百,剩下的——” 他拖长声音,“叫你老大明儿来见我,咱得把规矩说道说道。” 苏岁岁接过票子,数都没数就往裤兜里塞。 “行,俺转达。不过丑话说前头,俺老大脾气暴,您别吓着。” 她转身往门口走,故意把破木门摔得“咣当”响。 大声喊:“张哥!把车推过来!” 外头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听着倒像有人在走动。 骆玉龙的手下探头往外看,黑黢黢的啥也没看见,却都皱着眉往后退了退。 苏岁岁心里松了口气,脚下却走得更快。 刚走出百十米,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骆玉龙的独眼手下,远远跟着。 她故意咳嗽两声,冲黑影喊:“王兄弟,把灯笼点上!省得摔着!” 脚步声突然停了。 苏岁岁从眼角余光看见,那黑影在玉米地边晃了晃,转身走了。 她摸了摸裤兜里的票子,手心有些湿润。 “早晚得吓出病。” 她嘀咕了一声,闪身钻进了空间。 “妈的,真没人?”骆玉龙吼了一声,“那小矮子咋敢那么横?” “龙哥,要不去玉米地搜搜?”独眼男人说。 “算了,”骆玉龙踢了踢门,“我倒要看他到底有没有老大......” “您说他老大能是什么来头,能搞这么多东西。” 骆玉龙点了根烟,眼神微眯。 下次交易就知道了! 第132章 苏岁岁暴打王婉柔 苏岁岁回来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这时候大家都休息得早,除了部队里还有灯光亮着,家属院那边基本已经熄灯得差不多。 路过小木桥时,突然听到桥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大晚上的,谁在这儿嘀咕呢? 她轻手轻脚地贴着墙根挪过去,借着月光看见两个人影。 仔细一瞧,竟是王婉柔跟周小燕。 有什么事情不能光明正大的说,非要挑现在这个时间点在这里鬼鬼祟祟。 苏岁岁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两人肯定没安好心。 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呢。 只听王婉柔气急败坏的道:“不可能那封举报信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而且是直接交到师部去的,怎么可能苏岁岁一点惩罚都没有呢?” 周小燕捏着衣角摇了摇头,“她每天都正常来上班。” “难道是司寒霆?” “现在司寒霆什么都护着她,莫非这件事情是让司寒霆给压下去了?” 王婉柔眼珠子一转,很有这个可能。 司寒霆之前怎么维护苏岁岁的她也知道。 但转念一想,刚才的猜测马上就压了下去。 此一时彼一时。 苏岁岁一个乡下丫头,先前司寒霆维护她,最多是对她有一些新鲜感,还被苏岁岁装好人,装善良的模样给欺骗了。 现在她搞封建迷信这回事司寒霆肯定不可能纵容她。 再说现在她跟司寒霆已经在一起一段时间了,按理说司寒霆对她已经没有新鲜感了。 这时候怎么可能会帮她呢? 王婉柔想肯定是自己的那封举报信压根就没有送到师部去,可能是弄丢了。 她狠狠跺了跺脚:“简直是气死我了,又让苏岁岁躲过去了。” “婉柔要不是算了吧,咱们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老揪着她不放呀?” 周小燕怯生生的看了王婉柔一眼,立马就收到了王婉柔的一个斜眼。 王婉柔手指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周小燕的额头。 “你蠢呀!苏岁岁现在在部队这么张扬,你看看,他把司寒霆一个旅长都勾引到手了,以后指不定还作什么妖呢,你想让她把你看上的男人抢走吗?” 周小燕委屈巴巴的摇了摇头,小声嗫喏:“不想。” “不想那咱们就要把她赶出部队呀。” “再说我也不是故意针对她,我不是那种人。” “我是确实觉得她很多事情都有猫腻,表面上我是在举报她,实际上我是在保护部队的安全。” “就像之前的地下工作者一样。” “我知道你可能理解不了我,因为你的思想层面还达不到这个阶段。” “但是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到时候把苏岁岁的真面目给拆穿了,那咱们就是部队的头号功臣,人人都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你现在在文工团就是一个镶边,到时候你直接就站在文工团的最中间,文工团的主舞让你来当。” 周小燕一听还是觉得怪怪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一想到文工团的主舞,多风光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她的身上,顿时也有一点心动了。 “婉柔,那你之后如果有什么行动你再告诉我。” 王婉柔心里勾笑。 真是蠢货,随便说两句就能上钩。 这样的人还想认识她表哥呢。 不过认识认识也行,到时候正好让表哥狠狠地羞辱一下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行了行了,小燕,那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去我爷爷那里了。” 晚上没有车再返回市区,王婉柔就去老家属院。 二人的对话苏岁岁尽收耳里。 好啊,上次的举报信居然是王婉柔从中作梗。 这人真是犯贱! 她本来都已经快把王婉柔这个人给忘记了,只想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 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出了部队,还伸手伸到她这里来了,故意找她麻烦陷害她! 苏岁岁在黑暗里冷冷看着她。 还以为她是当初才进城的苏岁岁可以任她欺负? 现在只要她敢欺负她一分,她都要还她十分。 苏岁岁快速闪进了空间,在蓝色屏幕上购买了一瓶武力值增加1000的药水。 药水旁边写着相当于是散打冠军的水平。 就是有一些贵,花了她二十块钱。 不过没事,现在她又不缺钱,就想出气,怎么舒服怎么来。 二十块钱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喝下药水,苏岁岁乔装打扮了一番,刷的就从空间跳了出来。 王婉柔和周小燕正准备离开,突然被眼前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两人纷纷大叫,往后退了几步。 王婉柔一不小心踩在石头上,直接跌到了河边的溪水滩上。 “啊!” 河边的碎石头正好扎到她的大腿,划了一道口子出来,细长的鲜血脚底流下去。 她眉头紧皱,捂着伤口。 抬头看着岸边的苏岁岁,破口大骂:“哪来的小瘪三,居然敢推我!” “知道我是谁吗?” 王婉柔叉着腰骂:“哪个瞎眼的畜生……”。 后颈突然一紧。 苏岁岁像拎小鸡似的揪住她的麻花辫。 “疼死了!松手!” 王婉柔拼命挣扎,脚上的皮鞋在泥地上划出两道印子。 苏岁岁二话不说,“啪”地甩了记耳光,脆得跟摔搪瓷缸似的。 王婉柔的塑料耳环“啪嗒”掉在地上,脸颊瞬间肿起五道指印。 “你、你知道我爷爷是老参参谋长不?” “就知道你要拿你爷爷压人!” 苏岁岁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她嘴角渗血。 “你该庆幸你爷爷不在这儿,不然我连老登一起收拾!” 躲在树后的周小燕“嗷”地尖叫,转身想往木桥上跑。 苏岁岁抬腿就是一脚,鞋底结结实实踹在她屁股上。 周小燕“扑通”摔进路边麦田,蓝布衫蹭得全是土,麻花辫散得跟鸡窝似的。 “敢跑?” 苏岁岁弯腰抄起块土坷垃,“再动就砸你脑壳!” 吓得周小燕趴在麦地里直抖,裤裆湿了一大片。 “救命啊!杀人啦!” 王婉柔趁乱想爬起来,苏岁岁揪住她的的确良衣领往后一拽。 她整个人仰天摔在土路上,后腰磕得生疼。 “还敢喊?” 苏岁岁蹲下来,攥着她的手腕往土里按,膝盖狠狠压在她后背。 “看你们在这里鬼鬼祟祟,是准备偷鸡摸狗还是准备害人啊?” 王婉柔被压得脸贴黄土,鼻孔里全是土腥味。 “我、我错了……求你放过我……” “错?” 苏岁岁冷笑一声,抓起路边的柳树枝就往她背上抽。 “噼啪”的响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王婉柔疼得嗷嗷叫,后背的衣衫破成布条,露出十几道血印子,跟晒红的高粱穗似的。 周小燕偷偷抬头看。 苏岁岁突然转头瞪她:“看啥?想尝尝树枝子滋味?” 吓得她赶紧把脸埋进麦秆里,屁股撅得老高。 苏岁岁又把树枝抡向王婉柔的大腿,边抽边骂:“我看你就是个黑心肝的坏女人!让你害人!让你干坏事,今天我就是来替天行道的!” 树枝抽在大腿上“噗噗”响,王婉柔哭得跟破风箱似的。 “小哥!亲祖宗!我再也不敢了!” 王婉柔跪在地,抱住苏岁岁的裤腿直磕头。 苏岁岁嫌她脏,抬脚把人踹开。 “下次再让我遇到直接把你摁进茅坑!” 说完随手把树枝扔到她脚边。 王婉柔刚松了口气,没想到苏岁岁突然转身,高高举起一根棍子...... 第133章 王婉柔孟海风滚出去 第二天,王婉柔是被疼醒的。 右腿跟被卡车碾过似的,疼得她直抽抽。 睁开眼一看,白晃晃的墙皮掉渣,床头柜上摆着搪瓷缸子,才知道自己躺在医院。 “婉、婉柔你醒了?” 周小燕眼睛肿得跟桃儿似的,凑过来时一股韭菜味儿。 王婉柔想抬手抓她,却发现右胳膊也缠着绷带。 昨晚被那个小男人拧得脱了臼。 “我腿……”她嗓子眼儿冒烟,周小燕赶紧端来搪瓷缸子,喂她喝了口温水。 “医生说……说你右腿骨裂,打了石膏得养仨月……” “可恶!” 王婉柔咬牙切齿,猛地想坐起来,伤口扯得她“哎呦”惨叫。 走廊传来护士的脚步声,周小燕吓得直摆手:“你可小点声!昨晚保卫科来问情况,我、我啥都没敢说……” 王婉柔盯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指甲掐进掌心。 想起昨晚那根碗口粗的柳木棍,还有蒙着麻布的脸,后颈直冒凉气。 “我要报公安!报公安!” “疼死我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周小燕赶紧递来块皱巴巴的手帕。 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王婉柔心里又恨又怕。 这口气要是咽不下去,她王字倒过来写! 苏梦琴给学校请了假,这会儿正好端着家里刚熬好的鸡汤。 她心疼的看着女儿受伤的腿,眼泪啪啪直掉。 “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也太狠心了!” 女儿是被她宠爱大的,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 别人凭什么这么对她的女儿! 真是太坏了! “呜呜呜,妈妈~” 母女俩抱做一团。 苏梦琴正给王婉柔喂汤喝时,门“咚”的一声,被用力的砸在了墙上。 “好你个王婉柔!” “你竟然占我的房子!” 王强目眦欲裂,三步并做两步,上去就发狂的看着一把抢过苏梦琴手里的汤盒,砸到了地上。 苏梦琴来不及反应。 “市里那套房子,你为什么要占?那是我奶奶留给我妈的房子,我妈留给我的,你为什么在那里住!” 王强直接指着王婉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要不是看她现在这样子,真想狠狠打她一顿。 肯定是她在爷爷那里说了什么?把房子哄到了自己的手上,凭什么! 苏梦琴心里一哆嗦,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小强你冷静一点,听阿姨跟你说。” “小柔没有抢你的房子,你也知道前段时间你妹夫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小柔和你妹夫也不可能来家里住,只能在外面住。外面他们又没有房子,所以你爷爷才说把奶奶的房子先给你妹妹住的,不是说要抢你的,只是暂住而已。” “凭什么?那房子是我的,经过我的同意了吗?哼,要不是我这次从京市回来,我还不知道你们占了我的房子!” “怎么,琴姨,你是觉得现在你是我爸的老婆,所以我家所有东西都是你的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 “房子是奶奶指名道姓给我妈的,我妈给我了。至于王家的财产,爷爷的所有,爸爸的所有也都是我一个人的,王婉柔要是安心做个好女儿做我的好妹妹,我可以给她分一杯汤喝,但她要是明摆着跟我抢的话,那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别以为我平时不在海市你们就可以把家里的东西全都霸占了,我告诉你们,我王强可不是吃素的。” 苏梦琴心里恨死了王强这个继子了。 口口声声说王家的东西是他的,凭什么呀? 她也是王家的一份子,她的女儿婉柔也是王家的一份子。 惹急了让你什么也得不到。 心里虽然在咒骂,面上却笑得温和。 苏梦琴擦了擦眼泪,两手放在身前好像是被人怎么欺负了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小强你先消消气,咱们是一家人,这些身外之物没有人要跟你抢。” “我也知道你是王家的嫡孙。” “其实我有些心里话一直没有告诉你,平时你虽然跟我不亲近,但我嫁给你爸爸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你妹妹婉柔都已经二十二岁马上二十三了,这些年来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心里平心而论,真把你当自己的亲儿子一样,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虽然我能理解,但是确实还是挺让人伤心,你完完全全的误解了我们。” “是你的东西我们不会要一分,你放心。” “当时都是你爷爷做的决定,我们也拒绝了,但确实你爷爷他做主了,我们只能听他的。” “你想想你就这一个唯一的妹妹,你忍心看她在外面流落街头,没有住的地方吗?” “你肯定不忍心啊,你忘了小时候你们兄妹俩的感情多好,婉柔才出生那会儿,你天天妹妹长妹妹短的多稀罕她,现在呢?” “那房子不瞒你说,婉柔刚开始去住的时候,很多东西都坏了,毕竟太长时间没有人住,没有人气,看着还阴森森的。” “现在他们住了一段时间,房子也好起来了,也修修整整了一番,你说到时候他们渡过了难关,把房子还给你,这房子还崭新崭新的,这样不好吗?” 苏梦琴看王强的表情软了下来,上前拍了拍王强的肩膀。 “听琴姨的话,咱们不要在这里吵,都是一家人,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们一家人要齐心协力,不要把你的枪口对着自己人,应该要对着外人。你看看你妹妹她现在受了重伤躺在这里,也不知道是谁下了这么狠的毒手。” 说着苏梦琴擦了擦眼泪。 谁知刚刚软下来的王强突然推了她一把。 “我不管,你不要再给我说这些花言巧语了,我现在就要我的房子,王婉柔还有孟海风全部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他放下狠话转身就走了,王婉柔着急道:“妈你快去找爸还有找爷爷,他不会闹出什么事情吧!” 要是真把他们赶出去了,他们还住哪里呀? 与此同时,家属院这边也很热闹...... 第134章 收买树林动物 下午,家属院的井台边聚了七八个女人。 刘红霞蹲在青石板上,手里的棒槌“咚咚”捶着被单,嗓门跟敲锣似的:“你们听说没?王婉柔和周小燕昨儿夜里让人揍进医院啦!” “哟!真格的?” 李群芳猛地直起腰,肥皂水顺着花围裙往下淌。 “我就说好像昨晚上听到‘呜哇呜哇’叫呢!我还以为听错了,谁敢打她呀?揍进医院有点狠了。” “狠?我看是现世报!” 王彩荷“呸”地吐了口瓜子皮。 “以前天天穿着件掐腰的确良衬衫在男兵堆里晃,跟这个勾肩搭背,跟那个咬耳朵,比县城照相馆的女营业员还会作妖!当别人都是瞎子?” 赵小凤端着搪瓷缸子来打水,闻言皱了皱眉:“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了?再说干部子女挨了打,传出去影响不好……” “影响个啥!” 王彩荷撇着嘴插话,“她爷爷都退休了又不管纪律,听说今天保卫科去问话,我瞧她妈哭得跟泪人似的,她自己躺床上连哼都不敢哼,指不定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呢!” 蹲在旁边洗尿布的小周媳妇突然开口,声音酸溜溜的:“你们懂啥?这叫有魅力!人家跟男兵说话那叫沟通能力强,哪像咱们,天天围着锅台转……” “可拉倒吧!” 刘红霞捶得被单“啪啪”响。 “之前她把张干事对象送的围巾抢去系,人家对象闹到家属院,还是她爸掏腰包赔了五块钱呢!这叫魅力?我看叫不要脸!” 王彩荷:“哟哟哟,还说人家不要脸?你之前可是婉柔妹子长,婉柔妹子短的。咋的,现在不是你妹子了?” 正说着,苏岁岁拎着空水桶挤进人群,装出惊讶的样子:“王婉柔被打啦?严重不?” 王彩荷立马拽住她胳膊,眼神跟讲鬼故事似的:“可别提了!听说现场惨得很,头发揪掉半把,衣裳撕得跟叫花子似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好汉干的,简直替天行道!” 苏岁岁心里偷笑。 这一传十,十传百, 哎呀,头发忘记揪了,下次记得! 李群芳低声嘀咕:“再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打成这样太过分了……” 话没说完就被王彩荷截断:“过分?她以前仗着自己家世好工作好,看不起我们这群农村人咋不说她过分?抢了苏小妹的未婚夫咋不过分?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岁岁低头搅着水桶里的涟漪,嘴角微微上扬。 井台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骂的,有叹的,有捂嘴笑的。 远处传来军号声,女人们各自拎起盆桶,边往家走边嘀咕:“指不定还有后戏呢,等着瞧吧……” 日头西斜时,苏岁岁踩着影子朝城郊去了。 “蛇,你想吃肉啊?我有。” 苏岁岁从空间里掏出了两斤肥肉朝缠在树上的小青蛇晃了晃。 【人,你能听懂我的话?】 看得出来小青蛇胆子小,刚才苏岁岁跟它打招呼,它麻溜的就缠到了树上端,此时只敢探着小脑袋看她。 “蛇,我不会伤害你,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拿肉跟你叫唤。” 【肉?!人,你说?】 真是一只贪吃蛇。 苏岁岁笑了笑:“你去把林子里,你的小伙伴都找来,就说我这儿有好吃的。” 【好!马上去!】 说完,蛇嗖的一下就溜了。 几分钟后,苏岁岁被一群各种各样的动物围在中间。 斑鸠、花蛇、野兔、松鼠、猫头鹰、山雀、狐狸、狼、野狗、刺猬都来了。 【人,吃的呢?】斑鸠不客气的道。 “斑鸠们该喂崽了吧?” 苏岁岁靠着棵老橡树蹲下,冲树杈间扑棱的影子抬了抬下巴。 话音刚落,七只灰斑鸠扑簌簌落在她脚边,翅膀下还各夹着半片野桑葚。 苏岁岁摸出腰间的树皮口袋,倒出碎玉米粒:“先垫垫,办完事还有奖励。” “我叫苏岁岁,以后常来。” 她故意把“常来”二字咬得清亮,余光瞥见树影里晃过团白影子。 三只野兔正躲在蕨类丛里,长耳朵抖得像秋风中的蒲公英。 苏岁岁听到其中一只小兔子叫阿白。 她摸出块藏在袖口的胡萝卜,掰成三段滚过去:“阿白,带小家伙们过来,没毒。” 叫阿白的野兔猛地往后缩,前爪却偷偷勾住胡萝卜块。 最小的灰毛兔终究抵不住诱惑,蹦跳着凑近,三瓣嘴刚碰到胡萝卜,树杈上突然“扑簌簌”掉松果。 三只松鼠倒挂在枝头,尾巴像鸡毛掸子似的乱晃:【人类!拿糖炒栗子换松果!】 “先吃这个。” 苏岁岁倒了一大堆吃食在地上,动物们眼睛都看直了。 “你怕我?”她摸出块腌肉甩过去,狐狸叼住肉后退三步,却没跑:【人类总拿猎枪追我们。】 “我不会。” 苏岁岁直视它的眼睛,“但你们大家一会要帮我一个忙,等会我要去跟人谈事,你们在树林里,听到我的声音,不管我说什么,你们全都发出声音,让别人害怕,尤其是狼和狗。” 狐狸耳朵动了动:【凭啥听你的?】 【还凭啥?人家都给你肉吃了,你说凭啥。】 【好吧......】 狐狸瞬间缩起尾巴,叼着腌肉蹭到她脚边:【我、我也听指挥!】 暮色渐浓时,苏岁岁站起身拍拍膝盖。 “我去城郊的破屋,大家跟着我,出发!” 狐狸斜了苏岁岁一眼,【哼,人,真当自己是老大了。】 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 到了破屋附近,苏岁岁钻进空间,换了一身打扮出来。 【啊啊啊,你怎么变成男人了?】 松鼠没见过什么世面,吓得从地上摔了下来。 【丑死了丑死了,恶~】 苏岁岁:“......” 也......也还行......吧。 咚咚咚! 外面便传来敲门声。 骆玉龙刚点了一根香烟,眼里有精光,好似期待一场好戏上演。 独眼男人朝门口走去。 第135章 军嫂先进事迹报告会的通知 一开门独眼男人看到是这小个子一个人来的,大声质问道:“你老大呢?昨天我们可是谈好的,今天必须要见到你老大。” 吼吼吼,吼什么吼! 苏岁岁在心里吐槽道。 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她可不会怕这些人。 如果她表现得越害怕,那么他们就会越觉得她是可以欺负的。 苏岁岁狠狠踹了独眼男人一脚。 “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小个子男人平时对他们态度可恭敬了,今天突然被吼了一声,独眼男人瞪着眼,正准备出气呢。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阵的狼嚎声。 “啊呜~” 听声音那距离离他们可不远。 这儿怎么突然会有狼叫,好像还是狼群。 独眼男人怀疑的看着苏岁岁。 苏岁岁抬了抬下巴。 “我昨天都已经告诉你们了,我老大不是一般人,就凭你们也想随便见到他老人家。” 说完苏岁岁就瞪了独眼男人一眼,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往屋里走去。 骆玉龙正不紧不慢地抽着烟,见苏岁岁走进来,扫了她一眼。 刚才屋外的动静他都听到了,这小矮子胆子不小啊。 “你敢一个人过来?够胆量啊!你不怕我把你……” 骆玉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岁岁漫不经心的走过去,直接坐在旁边的空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抖了两下。 “我要是怕就不会一个人来这里了。” “今天只要我在这里少了一根头发,你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从这儿走出去。” 苏岁岁说完摇了摇头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骆玉龙看在眼底,这小矮子今天真是拽上天了啊。 “再说,出来混的,要这么胆小我还混什么?干脆回家歇着算了。” 骆玉龙愣了几秒,随后掐灭了烟头,鼓起掌来。 “好,虽然你长得丑陋矮小,但做事情有魄力有胆量,我骆玉龙佩服。” 苏岁岁随意的扯了扯外衫拍了拍不存在的灰,“赶紧把尾款给我,大爷我没工夫陪你们耗。” 看她语气挺冲,独眼男人走了两步上去,被骆玉龙拦住。 他看到门口的院子上有一只黄色的大蟒蛇。 只见苏岁岁挥了挥手,那大蟒蛇就溜到了一边去。 独眼男人咽了咽口水,虽然他个子大,可是他最怕蛇还有蚯蚓呀,他差点被吓得尿裤子。 骆玉龙把眼神放在苏岁岁身上,“果然有点本事啊,今天我就交了你这个兄弟。” 苏岁岁拿好尾款放在兜里,拍了拍衣角。 “我不喜欢跟人称兄道弟,以后咱们就正常来,该怎么做生意就怎么做生意。” “行!” 骆玉龙把苏岁岁送到门口。 转身时,眼神闪过精光和狡诈。 耍花样? 他骆玉龙什么没见过,破烂把戏也敢拿出来唬人? 倒要看看这矮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岁岁走到安全的地方,钻到了空间,把钱放在空间里,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手上拎着很多吃的,“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这些东西都是给你们的。” 【哇哇哇,这么多吃的,太好了,太好了,人,你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们哦。】 【人,还给点可以不,我拿回去给我妈妈吃。】 苏岁岁:这蛇还挺孝顺。 她又从空间里掏了很多东西出来给它们。 * 阳光把军属大院的黑板报照得发亮,张菊英端着洗衣盆路过时,突然扯着嗓子喊:“李妹子!快来瞅!居委会贴通知啦!” 正蹲在墙根择豆角的李群芳闻声起身,裤腿上还沾着泥点子。 俩人气喘吁吁凑到黑板前,只见大红纸上写着\"关于组织军嫂先进事迹报告会的通知\",末尾盖着碗口大的红公章。 张菊英用洗衣槌戳着纸角:\"哟,还要戴大红花上台讲呢!\" “讲啥?”李群芳眯着眼辨认错别字,“是不是得说怎么给男人补军装、腌咸菜?” “瞎扯!”张菊英拍了下盆沿,“上回王营长家嫂子在台上讲支援边疆建设,那叫一个带劲!听说军区首长都鼓掌了......” “那要我说,咱大院该推岁岁去。” 李群芳把豆角往围裙里一塞,“这丫头本事大,上上次跟劫匪斗,上次去边防救治军犬!秀兰难产,还多亏了她。\" “可苏岁岁连结婚证都没领呢!” 路过的刘红霞插了嘴,手里的铝饭盒还冒着热气。 王彩荷冷冷瞄了刘红霞一眼。 “就算没领证,苏妹子和司首长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再说,身为女同志,她是最有资格上去讲话的人!人家干的净是给咱们女人争光的事!” 刘红霞哼了一声:“本事再大,她也是农村人,能有多少文化?怕是话都说不出来!” “王营长家的人家有文化啊,瞅瞅人家那个谈吐!” 王彩荷白了刘红霞一眼:“净贬低我们农村人,咋了?你不是农村人咋滴?我们身家清白,不是资本家,我们骄傲!!” 此时,王营长的媳妇付雅正从旁经过,王彩荷没再多说什么。 下午的日头被老槐树滤成碎金,军属大院的槐树下聚了一堆人。 张菊英坐在石墩上纳鞋底,李群芳抱着针线笸箩给小儿子补开裆裤,王彩荷嗑着瓜子逗隔壁家的双胞胎,刘红霞倚着树干啃西红柿,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淌。 最边上坐着付雅,穿一身白蓝相间的长裙,手里捧着本《红岩》,眼角却时不时往人群里瞟。 “要我说啊,付老师去最合适!” 刘红霞\"噗\"地吐了颗籽儿,“人家是高中生,上回给新兵蛋子讲忆苦思甜,那话说得跟广播里似的!” “拉倒吧你,”王彩荷斜睨她一眼,“付老师是文化人,可咱这报告会是要讲实实在在的事儿!岁岁上个月帮秀兰接生,你行啊?” “接生算啥本事?”刘红霞撇嘴,“那是婆姨们干的粗活!付老师能给战士们读报、教识字,这叫精神文明!” “可不是嘛!人家付老师是高中生,上回给新兵蛋子读《解放军报》,那字咬得跟广播员似的!哪像咱,连个通知都得找人念。” “对对对,付老师还给边疆战士代笔写信呢!上回俺家大柱说,信里夹的蒲公英标本都是付老师教他认的!” “要我说啊,”王婶凑过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学习文件,“昨儿个读《毛选》,我卡壳在''惩前毖后''四个字上,还是付老师给我画了个老母鸡挨揍的图才记住的!” “快别夸我了,”付雅摆了摆手。 第136章 挑拨失败 日头偏西时,槐树下的军嫂们还在掰扯报告会的事儿。 王彩荷嗑完一把瓜子,\"啪\"地拍掉手上的皮,嗓门儿像敲铜锣:“要我说啊,必须推苏妹子去!她来部队这几个月,光是受到部队的表彰都有三次了。 张菊英纳鞋底的手顿了顿,接过话头:‘还有边防连那事儿!人家还在那边冻伤了。” “农村人就是能折腾。”刘红霞阴阳怪气地插嘴,啃剩的西红柿蒂\"噗通\"扔进树根下的泥坑。 “报告会是上台面的事儿,得靠嘴皮子功夫,她一个连高中都没念过的,能讲出个啥?” 王彩荷立马呛回去:\"咋?接生救人不算本事?你刘红霞这看不上那也看不上,咋没见你救过谁?\" “我......”刘红霞涨红了脸,忽然瞥见付雅抱着书本起身,眼珠一转忙追上去,“付老师等等!您说这报告会,是不是该让有文化的人上?” 付雅停住脚,裙角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红霞,这事儿得听居委会安排吧。” 刘红霞凑近她,压低声音说:“您不知道,那帮人正合计着推苏岁岁呢!说您是城里小姐,吃不了苦,哪像人家农村丫头会来事儿......” “别胡说。”付雅皱眉打断。 “苏同志确实是咱们女人的榜样,她做的那些事换成我还真没那胆子。\" “哎您是不知道,”刘红霞见挑拨不成,又换了副同情的口吻,“昨儿我听人说,苏岁岁背后跟人嘀咕,说您整天捧本书装清高,连自家男人袜子破了都不会补......” “够了!”付雅突然提高声音,周围几个纳鞋底的嫂子都抬头看过来。 “苏妹子是什么样的人,大家有目共睹。我付雅虽念过几年书,可论实实在在为大院做事,我比不上她。” 说完转身就走,裙摆扫过刘红霞的脚面。 傍晚时分,苏岁岁拎着一兜子野枣回大院。 路过井台时,正遇见付雅蹲在石板上洗被单。 她忙放下枣兜,蹲下身帮着绞水:“付老师,我帮您搭把手。” 付雅抬头笑笑,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多谢你啊小苏。” “没事儿。” 苏岁岁搓搓手,从兜里掏出把野枣,“这是我在山上摘的,可甜了,你尝尝。” 付雅接过枣子,指尖沾了点她手上的灰也不在意。 “听说居委会在选报告会的人?你咋不主动说说?” 苏岁岁愣了愣,挠挠头:“我哪行啊?嘴笨得很,哪像你会说话......” “可别这么妄自菲薄。”付雅认真地看着她,“那天在槐树下,大家说的那些事儿,我听着都心惊。你救军犬、斗劫匪,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功劳,比我念几本书有用多了。” 苏岁岁脸一红,“没有没有......” “要我说啊,”付雅打断她,把洗好的被单搭到绳上,“这报告会就该让你去。你讲讲咱军嫂咋跟生活较劲,咋跟困难斗,比我讲那些大道理实在多了。” 苏岁岁抬头,看见付雅眼里全是真诚,突然想起刘红霞说的那些话,忍不住问:“付老师,今天刘主任找我谈过这件事,说......您......真不介意?” 本来这件事前几年都是付雅在做,下午刘红兵找她,说这次让她来,苏岁岁担心付雅心里会不舒服,就拒绝了。 “介意啥?” 付雅笑着摇头,“咱们都是军嫂,你是军人,心往一处使才对。再说了,我还想跟你学两招呢,下次再遇着蛇虫鼠蚁,你可得教教我咋对付。” 两人都笑起来。 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晾衣绳上的被单随风晃悠,野枣的甜香混着肥皂味儿,在暮色里飘得老远。 另一边,刘红霞躲在槐树后,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她咬着嘴唇直跺脚,心里暗骂付雅不识好歹。 正琢磨着咋再找点由头,忽见王彩荷拎着笸箩过来,忙堆出笑脸迎上去:“彩荷妹子,这报告会的事儿......” “少来这套!”王彩荷早看穿她那点心思,“我可告诉你,别在背后嚼舌根。苏小妹啥样人,付老师心里清楚得很!” “我这不也是为大院好嘛......”刘红霞还想辩解。 “拉倒吧!” 王彩荷瞪她一眼,“有这闲工夫,不如回家给你男人补补袜子,听说他上周训练时,脚后跟都露出来了?” 刘红霞脸\"腾\"地红透,扭头就往家走,心里又气又急! 这事儿她咋知道的?准是张菊英那女人 多嘴! 当晚,居委会办公室里。 刘红兵拿着钢笔敲了敲桌子:“今天喊大家来,是商量报告会人选。大家说说吧。” 王彩荷第一个开口:“我推荐苏岁岁!这丫头能扛事儿,救过人、立过功,最有发言权!” “我也同意。”付雅跟着举手,“苏妹子的事迹,比任何报告都有说服力。” 刘红霞急了,刚想开口,刘红兵听了一圈,笑着放下笔:“既然大家意见这么统一,那就定苏同志吧。回头我再去跟她谈谈,让她准备准备。” 散会时,付雅追上苏岁岁,往她手里塞了个笔记本:“这是我帮你整理的发言思路,你看看有没有用。别紧张,就当跟大伙拉家常。” 苏岁岁翻开本子,里面工工整整写着\"救军犬经过斗劫匪心得接生体会\",眼眶突然有点热:“付老师,你......” “快别这么见外。” 付雅拍拍她肩膀,“咱们都是部队的一份子,就得互相帮衬着。再说了,等你上台那天,我还得坐台下给你鼓掌呢!” 苏岁岁笑了,手里的笔记本暖烘烘的,比春日的太阳还烫人。 她忽然觉得,这事儿好像也没那么难。 不就是跟大伙说说心里话嘛,怕啥? 刘红霞望着前面有说有笑的两个身影,咬碎了后槽牙。 第137章 今天非好好收拾她不可! 傍晚,苏岁岁蹲在灶台前搅玉米面糊,鼻尖上的汗直往下掉。 堂屋方桌上摆着张皱巴巴的稿纸,铅笔头被咬得坑坑洼洼,这已经是她憋了三晚上的成果,总共两行字:“我做的都是该做的事。” 院门外有人喊:“小苏在家不?” 苏岁岁跑到院子,付雅拎着个铁皮饭盒站在葡萄架下,“听说你在写稿子,我带了凉拌西红柿来。” “快进屋快进屋!” 苏岁岁忙把人让到堂屋,顺手往桌上的搪瓷缸里添了勺凉水,“这天越来越热,付老师咋还跑过来......” 付雅扫了眼桌上的稿纸,憋着笑坐下:“我猜你准是遇着坎儿了。来,先吃口西红柿降降燥。” 掀开饭盒盖,红彤彤的果肉上撒着细盐,酸甜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苏岁岁没有跟付雅客气,啃了口西红柿,“付老师,我真是笨死了。你说这发言稿,怎么就比翻山还难呢?” “别急呀。” 付雅抽出稿纸,铺平整了用铅笔尖敲敲,“写这不难,就跟唠家常似的。你先说说,救秀兰那天到底啥情况?” “就......那天晚上,秀兰姐突然肚子疼......” 苏岁岁来了精神,手在半空比划着,说得眉飞色舞。 “慢着慢着。” 付雅赶紧抓起笔记录,“你给她喝药的时候什心情,怕不怕她出事?” “怕!当然怕!” “但是当时没别办法,如果不马上救人,秀兰姐肯定会出事,当时她一度已经晕了过去。” 付雅听得入神,铅笔在本子上\"沙沙\"直响。 “好,这段就得这么写!” 付雅眼睛发亮,“还有心里咋想的都写上。对了,你斗劫匪那次,到底啥情形?” 苏岁岁再一次讲述那次的事情。 付雅握住她的手:“岁岁,这些话你要是能讲出来,比任何大道理都管用。大家推选你,不是因为你是军属,是因为你真刀真枪干过这些事。” 苏岁岁抬头,看见付雅眼里亮晶晶的。 她低头翻了翻桌上的稿纸,轻声说:“可我怕自己讲不好,让大家失望......” “不会的。” 付雅拿起铅笔,在稿纸上刷刷写了两行,“你看,就按这个思路来:先讲救秀兰时怎么拦车,再讲斗劫匪时怎么拼命,最后说说给军犬送药翻山的事儿。不用喊口号,就像跟老姐妹们拉家常一样。” 苏岁岁盯着稿纸上的字迹,忽然笑了:“付老师,你怎么比我还清楚这些事儿?” “因为你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 付雅把笔记本推过去,“来,咱们从头顺一遍......” 两人一直写到月亮爬上窗台。 付雅帮她把事迹分成了三个部分,每个部分都标上了\"拦车救人勇斗劫匪翻山送药\"的标题。 苏岁岁看着工工整整的稿纸,手指轻轻摩挲着纸边:“付老师,你说真有人愿意听我讲这些?” “当然愿意!” 付雅打了个哈欠,“你知道王彩荷嫂子咋说的吗?她说你斗劫匪那股子狠劲儿,比她老家的母老虎还厉害。” 两人都笑了。 苏岁岁笑着推了她一把,忽然听见窗外\"哗啦\"一声响。 两人赶紧起身查看,只见墙根下的仙人掌盆栽歪倒在地,泥土撒了一片,却没看见人影。 “准是野猫碰的。” 付雅弯腰扶起花盆,“别管了,快接着理稿子。” 苏岁岁点点头,心里忽然踏实了许多。 她看着桌上的稿纸,那些字仿佛都活了起来,变成了救秀兰时的救护车、斗劫匪时的手电筒、翻山时的军犬项圈......原来不用喊\"骄傲\",这些实实在在的事儿,就已经足够让她挺直腰杆了。 夜风裹着夜来香的味道吹进来,付雅打着哈欠往家走,苏岁岁站在院门口目送她...... 关上门,她回头看见方桌上的稿纸被风吹得轻轻翻动。 苏岁岁坐下来,拿起铅笔在结尾处添了一句:“这些事儿,换作你们,也会这么做的。” 天刚蒙蒙亮,苏岁岁掀开锅盖想热玉米饼,一眼看见堂屋方桌上乱糟糟的。 昨晚工工整整的发言稿不见了,只剩一堆碎纸片散在地上。 苏岁岁拿起一块碎纸,看得入神。 很明显,就是故意为之。 看这些纸屑,被撕毁得乱七八糟,肯定是对她这个人非常不满。 苏岁岁吃过早饭,就去了王营长家。 “付老师,稿子被人撕了!” 付雅正在泡茶:“别急,慢慢说。稿子放哪儿了?” “就放桌上!” “走,先回去看看。” 两人踩着露水回到苏家,蹲在地上翻看碎纸片。 “对了,昨天我回去时,我看见刘红霞在那儿晃悠。” 两人来到刘红霞家时,正看见刘红霞踮着脚晾床单。 她见苏岁岁手里攥着碎纸片,脸色猛地一变,床单\"扑腾\"掉在泥地上。 “刘大姐!”苏岁岁故意把碎纸片举到她眼前。 “请你告诉我,我的发言稿好端端的怎么成了一团废纸!” “我、我哪知道!” 刘红霞弯腰捡床单,袖子里\"扑簌簌\"掉出几片碎纸,正好落在苏岁岁脚边。 苏岁岁眼尖,立马蹲身捡起:“这不是我稿子上的字吗?''解放牌卡车''......刘大姐,您咋会有我稿子?” 刘红霞额头直冒汗,强装镇定:“谁知道哪来的破纸!许是风刮来的......” “风咋不刮别人的纸?” 苏岁岁往前一步,“昨天夜里你是不是来过我家院子?墙根的仙人掌盆是不是你碰倒的?” “你别血口喷人!” 刘红霞拔高嗓门,“我吃饱了撑的撕你稿子?” “那你慌啥?” 苏岁岁盯着她发抖的手,“你袖口还有铅笔灰呢,跟我稿纸上的一样!” 刘红霞下意识往后缩手,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洗衣盆,\"咣当\"一声洗衣盆当掉到地上。 不远处传来张菊英的喊声:“苏妹子!付老师!你们快来!” 原来张菊英晨练时,在花坛里捡到一堆碎纸片。 “我当是谁扔的垃圾呢,” 她蹲在石凳前,“结果拼起来一看,咋像篇稿子?” 王彩荷凑过来,眯着眼辨认:“.....哟,这不是苏妹子救秀兰那段嘛!” 石凳上已经拼出了小半张稿子。 “准是有人眼红!”王彩荷瞪着刘红霞。 “刘红霞,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我招你惹你了!”苏岁岁上前去,狠狠攥着刘红霞胳膊。 这爱作妖的女人,今天非好好收拾她不可! 第138章 演讲,让人刮目相看 五月的日头把训练场晒得冒热气,司寒霆站在指挥台边擦枪,六五式军装的后背洇出深色汗渍。 听见铁门咣当响,他抬眼就看见苏岁岁攥着个女人的手腕闯进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叽叽喳喳的一群人。 “司旅长!” 司寒霆怔了怔。 对对对,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苏岁岁的嗓门跟训练场上的军号似的,震得正在练刺杀的新兵差点把枪甩出去。 她大步走到台前,把手里的碎纸片往司寒霆面前一递,“您瞅瞅,这是人干的事儿不?” 司寒霆垂眸扫了眼,碎纸片上“拦车救人”四个字还沾着泥点子。 他抬眼看向被拽得趔趄的刘红霞。 这女人是个爱闹事的,前几个月来队里闹过家属房分配的事儿。 上个月又因为栽赃挑拨给写过检讨。 “怎么回事?”司寒霆声音冷得像刚从冰库里拎出来纹。 苏岁岁没开口,王彩荷先炸了:“司旅长,这婆娘半夜翻墙进岁岁家,把发言稿撕得粉碎!您瞧瞧,简直就是烂心烂肺!” 刘红霞猛地挣扎,尖声叫嚷:“我就撕了!她不就是想显摆吗?本来就不公平,她一个农村丫头,凭什么上台发言,还代表咱们,我不服!” 苏岁岁冷冷瞥着刘红霞。 这女人真是死性不改! “我上台发言,那是因为我立了功,轮得着你在这酸溜溜?” “你嫉妒心这么强,身为军嫂,你觉悟真是低到了地板!平时部队的教导,你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刘红霞被苏岁岁冷冷的眼神盯得心虚。 司寒霆:“陈大树!出列!” 冰冷的声音像一把利剑。 “到!” 正在带新兵练队列的陈大树猛地转身。 他跑得满头大汗,军帽下沿湿得能拧出水来,看见老婆被围在中间,喉结剧烈滚动。 “你老婆干的好事,你知不知道?”司寒霆的声音像块生铁,砸得陈大树身子一晃。 “报告旅长,我、我昨晚在连里值夜班……” “值夜班就管不了老婆?” 司寒霆突然提高嗓门,惊得附近的新兵齐齐打了个寒颤,“家属破坏群众关系,就是军人的失职!条令里哪条写着,军属能随便翻墙撕毁群众稿件?” 陈大树的脸涨得比帽徽还红,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刘红霞看着司寒霆,想到他和苏岁岁的关系,这会儿怕是要动真格了。 正准备为自己辩解辩解,突然听到“啪!”的一声。 司寒霆的手掌重重拍在指挥台上。 震得搪瓷缸里的凉开水溅出半指高。 全场寂静,连风都停了。 “刘红霞,”司寒霆一字一顿,“你当这是你们农村老家?部队驻地周边,为部队做出贡献的事就是天大的事!苏岁岁是咱部队要宣传的榜样,你撕毁稿件,就是给解放军抹黑!” 这话分量太重,刘红霞下意识往后缩,脚跟碾进土里。 苏岁岁不依不饶,从裤兜掏出块碎纸片:“司旅长,您看这撕纸的力道,边儿上还有指甲印呢!她不光撕,还踩了几脚,这是成心跟我作对!” 王彩荷跟着起哄:“对!不能轻饶了她!” 其他军属也跟着嚷嚷,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司寒霆抬手压了压,训练场重新安静下来。 他看向陈大树:“按《军人眷属管理条例》,家属屡教不改者,该怎么处理?” 陈大树的声音像蚊子哼:“……通报批评,取消本年度家属来队资格。” “大声点!” “通报批评,取消本年度家属来队资格!”陈大树猛地抬头,额角青筋直跳。 “不够!”苏岁岁插话,“她半夜翻墙,按治安条例该送派出所!” 这话让刘红霞脸色骤变,她转头想跑,却被付雅和张菊英拦住。 司寒霆盯着她煞白的脸,突然问:“陈大树,你老婆上个月是不是领了队里发的家属补助?” “是……” “补助领了,觉悟没见涨。” 司寒霆从裤兜掏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刷刷写了几行,“这样吧,陈大树连降两级,调炊事班先反省三个月。刘红霞呢——” 他顿了顿,“你不是爱撕纸吗?明天开始,来队部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每天二十遍,抄不完不准回家。” “啥?” 刘红霞尖叫起来,“我又不是军人,凭啥让我抄?” “就凭你男人是军人!” 司寒霆的钢笔尖戳在本子上,“军属就得有军属的样子!要么服从,要么通报批评,立马给我滚蛋!” 这话戳中要害,刘红霞瞬间蔫了。 军人家庭最看重脸面,要是被通报,陈大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她偷偷看眼男人,见陈大树正盯着自己,眼神里又是羞愤又是哀求,只好咬着牙不吭声。 苏岁岁见处理结果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纸片,突然想起什么,又说:“司旅长,她还得赔我新稿纸,再帮我把仙人掌盆重新栽好!” “行,都依你。” 一场插曲之后的几天,军属先进事迹报告会开始了。 大礼堂的木头椅子摆得溜齐,司寒霆提前半小时就坐下了,腰杆挺得跟礼堂柱子似的。 他今天特意换了六五式军装,领口扣得严丝合缝。 身子板正,样貌不凡,个子又高得突出,特别引人注意。 “哟,司旅长今天咋这么精神?”副师长挨着他坐下,故意把声音提高,“跟往常开会有点不一样啊。” 大礼堂的吊扇在头顶晃悠,司寒霆坐在主席台第二排,手指反复摩挲着军装袖口的褶皱。 今天的军属报告会上,苏岁岁穿了件蓝布衬衫,领口别着他送的搪瓷领针,远远看去像落在衣襟上的一颗星。 “下面请苏岁岁同志发言。” 掌声响起时,司寒霆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有些微湿。 苏岁岁走上台,脊背挺得笔直,先向台下轻轻鞠躬。 她开口时声音清亮,没有一丝颤抖:“大家好,我是苏岁岁。今天很荣幸能站在这里……” 司寒霆眼里溢满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光。 当初苦苦来部队找渣男的那个小姑娘,成了此刻站在台上的她,眼神坚定而昂扬。 每说一句话,礼堂里的光线似乎就亮一分。 讲到救人和送药的片段时,后排的军嫂们发出轻轻的感叹,王彩荷甚至掏出手帕擦眼睛。 “……这些事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军属都在做的。” 苏岁岁的结束语让礼堂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司寒霆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站了起来。 副师长在旁边轻轻推他:“寒霆,你家小苏可真让人刮目相看啊,这气场比你当年第一次阅兵还强。” 周围几个团长跟着笑起来。 司寒霆没搭腔,目光始终追着台下的苏岁岁。 她被军嫂们围住夸赞,有人摸她的衬衫领子,有人问她发卡在哪儿买的。 她一一笑着回答,鬓角的碎发被窗外的细风吹起,整个人更增了几分灵动,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耀眼。 隔壁团的张团长向大家递烟,一边说着,“平时看小苏同志很低调,没想到上台还真有范儿。” 司寒霆心里暗喜。 哼,我未来媳妇儿!! 散场时,夕阳把礼堂的红砖墙染成暖金色。 苏岁岁抱着奖状走在前面,军嫂们簇拥着她,七嘴八舌地说。 “你刚才讲歹徒那段,可把我们吓坏了!” “可不是嘛,你个小丫头还真厉害!” 苏岁岁回头看见司寒霆跟在后面,眼睛弯成月牙:“今天没给你丢脸吧?” 他看着她发梢的光,眼神始终温柔。 现在的她没变,又好像变了。 原来有些光芒,平时藏在琐碎里,一到关键时候,就会自己亮起来。 “没丢脸。” 司寒霆伸手替她拂开肩上的头发,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是我脸上有光。” 周围的军嫂们发出起哄声,王彩荷故意喊:“司旅长,我们岁岁配您那是绰绰有余,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她!” 苏岁岁的脸一下子红了。 “司旅长!” 这时,通信员小周突然从后面跑过来,手里举着封信,“刚到的加急件!” “是找苏岁岁同志的。” 第139章 紧急回乡 听见“苏岁岁同志”几个字,苏岁岁心里猛地一跳。 通信员小周举着的信封上盖着鲜红的“加急”戳,寄件人栏写着“青山大队”。 为什么会给她寄信。 难道是之前留下的种子和果苗有了好消息。 苏岁岁期待的打开,却在看到信里的内容时,脸唰的白了。 “你妈妈染病不起,公社医院的大夫说要转县医院,你速归。” “我妈妈……” 她喉咙里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后半句话梗在那儿,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付雅赶紧掏出手帕递过去,却见她突然蹲在地上,把信纸按在胸口,肩膀抖得像筛糠。 礼堂里的军嫂们“呼啦”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 张菊英伸手摸她额头:“是不是中暑了?快扶到阴凉处!” 王彩荷却瞅见了信纸上的字,倒吸一口凉气:“是老家出事了?” 苏岁岁点头,攥着信纸的手指关节发白:“我妈……我妈她在公社医院躺着呢!” 话没说完就捂住脸,泣不成声。 付雅蹲下来搂住她肩膀:“别急,有咱们呢!司旅长也在,肯定能想办法!” 这话提醒了众人,王彩荷抬头就喊:“司旅长!您快来看看!” 司寒霆本在跟副师长交代工作,听见喊声立刻转身。 看见苏岁岁蹲在地上哭,他几步跨过来,军靴在水泥地上敲出急响:“怎么回事?” 苏岁岁抬头看他,睫毛上挂着泪珠,却把信纸往他手里塞。 司寒霆快速扫过内容,浓眉瞬间拧成铁锁。 他转身对通信员说:“小周,马上联系运输股,派辆吉普车送苏同志去火车站。” 又低头看苏岁岁:“走,回去收拾东西,我和你一起回去。” “我让连部马上开介绍信。” “今晚的火车,我们路上赶紧点,后天就能到宁市,到了直奔医院。放心,有我呢。” 这句话像颗定心丸,苏岁岁的心瞬间安了一些。 苏岁岁在军嫂的宽慰下回到家属院。 大家忙前忙后一起帮忙。 付雅把搪瓷缸塞进包里,“路上喝热水”。 张菊英递来用报纸包的鸡蛋,“垫垫肚子”。 王彩荷甚至把自己的围巾塞给她,“夜里车上冷”。 “岁岁,到了给俺们捎个信儿!” “对,别自己硬扛着!” “有难处就找当地武装部,都是一家人!” “有司首长在,咱们不用担心。” 苏岁岁吸了吸鼻子,抓住王彩荷的手:“姐姐们,谢谢……” “说啥呢!” 王彩荷拍她手背,“咱们军属院就没有见不得人的难处!快走吧,车该来了。” 司寒霆抬头看了眼天,晚霞把远处的山染成紫色,像块褪了色的粗布。 他轻轻推了推苏岁岁:“走吧。” 绿皮火车摇晃了整整三十个小时,玻璃窗上凝着层薄薄的水汽。 苏岁岁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着窗外掠过的田地树林,心里数着还有几站到宁市。 司寒霆坐在旁边,轻轻揽过她的肩膀。 “快到了。”他指了指窗外掠过的路牌,“旧县站一过就是宁市,再下一站就是凤县。” 苏如会就在凤县医院。 苏岁岁点点头。 两天一夜没合眼,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块。 可一闭眼就看见信里写的“凶多吉少”,猛地又睁开。 司寒霆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鸡蛋,剥了壳递过来:“吃点,不然扛不住。” 县医院的走廊飘着股馊米汤味,地上摆着几排木椅子,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红砖。 苏岁岁跑得太快,帆布包带子断了,司寒霆弯腰捡起散落的搪瓷缸,抬头看见她在护士站抓着白大褂问:“请问苏如会住哪个病房?青山大队送来的!” 护士翻着登记本,灯光昏黄,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内科三床,刚打了安定。” 推开病房门时,苏岁岁的脚步变得很轻。 病房里点着盏小马灯,苏如会躺在靠窗的床上,头发乱得像团草,嘴唇乌青乌青的,比几个月前分别时瘦了整整一圈。 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她妈妈身体虽不是壮如牛,但绝不会突然这样。 苏岁岁心疼得眼泪不自觉掉了下来...... 第140章 事有蹊跷 “妈,你怎么了?” 苏岁岁连忙跑过去蹲在床边捧起苏如会的脸。 “岁岁不要担心,我想办法我们把伯母转到军区医院去,军区医院那里有最好的大夫。” 司寒霆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苏岁岁的肩膀。 苏岁岁思索了一下,镇静下来。 “寒霆哥,麻烦你出去打点水来,我帮我妈妈擦一下脸。” “好。”司寒霆起身走到门口,朝苏岁岁坚定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没别人了,苏岁岁过去把病房门关上就钻进了空间。 屏幕上的药品行列正好有解蛇毒的药。 苏如会是被毒蛇咬了,目前只是吊着最后一口气。 药品旁边的标注还写着可以解百毒,二百块。 苏岁岁果断下单买了一颗药丸,然后又从灵泉溪打了一壶水。 虽然说不能治病,但可以快速提升人的体质,对身体恢复非常有效。 苏岁岁一点都不敢耽搁,快速闪出了空间,把药丸喂到了苏如会嘴里,又给她喝了一点灵泉水。 没过一会苏如会就缓缓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就看见苏岁岁正蹲在床边。 “岁岁!” “你怎么回来了?” 苏岁岁赶紧把妈妈扶起来,“你中毒了,我收到大队的信,就赶紧赶了回来。” 苏如会这才想起自己前两天去山上的果园打理树苗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了一条蛇,她来不及躲…… 蛇直接就朝她扑过来,狠狠咬了她一口,再接着她就失去了知觉。 苏如会把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了苏岁岁。 越听越觉得这件事不正常。 山上果园那一片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蛇一般不会在那里活动。 “妈,你先歇着,我出去买点吃的,之后的事情咱们再慢慢说。” 说完苏岁岁就要往外走,却看到进门而入的司寒霆。 “我刚刚顺便买了一点粥,你先让伯母吃下。” 司寒霆把手上的粥递给苏岁岁,然后恭敬的朝苏如会点了点头。 “伯母。” 苏如会眼神在苏岁岁的和司寒霆两人身上转了转,一眼就发现了两人有什么不对劲。 再一看,这小伙子不是几个月前送她女儿到大队的那个男人吗? 他们两人怎么走到一起了,苏如会疑惑重重。 苏岁岁的重心不在这里,现在不着急跟苏如会解释。 目前自然是妈妈的身体比较重要。 她把粥打开轻轻的喂到了苏如会嘴边,“妈你先吃点东西垫一下。” 苏岁岁喂母亲喝完粥,正要收拾餐盒,突然瞥见苏如会袖口沾着的墨绿色草汁。 这抹颜色与山上果园常见的艾草截然不同,倒像是后山沼泽区特有的毒藤汁液。 肯定是有人在故意害她妈妈,那原因是为什么呢? 苏岁岁一时间疑惑重重。 她们家在村里并不与人交恶。 这时孟菊花突然进来了,看见苏岁岁满脸惊喜,“岁岁真的是你,你可算回来了。” 苏岁岁看到孟菊花手上拿的票据,接了过来,“谢谢婶子帮我照顾我妈。” “唉,谢什么都是邻里邻居的,再说以前你也帮过我不是。” “欸?老天,如会你咋醒了?” 孟菊花这才注意到坐立起来的苏如会。 刚才医生还说他给她活不了几天了,这会儿竟然跟没事这两人似的,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被毒蛇咬了的样子。 苏岁岁还没想到怎么解释,孟菊花倒开口说了起来,“还真是母女连心啊,这女儿回来了病都好了,要不说你们母女俩这么多年在村子里相依为命,感情那叫一个深厚!” 苏如会满心满眼都是苏岁岁听到孟菊花这话,她心里也很乐,眼睛都笑出了皱纹。 “对了婶子,我想问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人频繁出入后山?” “最近大家都忙着在打理果园,你叔也专门安排了一队人去果园重复挣工分,上果园的人确实不少。” 说到这里,孟菊花非常欣喜的看着苏岁岁,“你这丫头走,之前给你叔留的那些果苗都种活了,还是你有办法呀!” “那就好,这些果子如果能够卖出去,可以帮着咱们村子里挣钱,大家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孟菊花欣慰地点了点头,“是啊,咱们村也贫困了这么些年,眼见着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对了婶子,那最近咱们果园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不瞒您说,我怀疑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然怎么那么巧的把我妈妈给咬了呢?而且我看我妈妈中的毒还有病历本,这种毒蛇不可能出现在咱们这里。” 听苏岁岁说村里有人故意害人,孟菊花睁大了眼睛。 “这也太恶毒了,都是村子里的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孟菊花知道这件事情的厉害。 这种恶毒之人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虽然说她平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怎么在村子里出风的,但是她也有一颗正义心。 孟菊花仔细思索起来,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第141章 抓走孟大江 只是孟菊花要说出口时,脸上似乎有一些犹豫为难。 看这表情,苏岁岁就知道了,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婶子,你告诉我你肯定知道对不对?” 孟菊花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只是毕竟她当时看到的人是自己的亲大哥。 如果这件事真是她大哥做的话,那苏岁岁要追究起来,她大哥指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但她做人做事有原则,这件事情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 “你妈出事那天中午,我去果园送水,远远看见我大哥孟大江一瘸一拐的,跟偷鸡摸狗似的往林子里钻!我喊他一声,他跟见了鬼似的,连滚带爬往下跑,鞋都跑丢一只!” “当时我闻着他身上那味呛鼻子,现在琢磨着应该是雄黄粉味儿!” “他腿是瘸的,你叔一般不会给他安排上山的活……” 说到这里苏岁岁就明白了。 这样推测下来,分明就是孟大江因为之前在海市的事对她怀恨在心,回大队之后就报复在她妈妈身上。 这个老登! 真是嫌自己的命活得太长,回村了还作妖,既然如此,那她就送他下地狱去。 苏岁岁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 孟家。 孟大江正洋洋得意地翘着腿,抽着旱烟,吧哒吧哒的一口接着一口。 心里止不住的高兴。 苏如会那个贱人只怕是没多少气了,应该就这两天的事。 谁让她女儿在城里坏他孟家的事! 还让他家海风连营长都当不成! 活该都是活该! 女债母还! 看那死丫头,到时候看到她妈的尸体怎么办?最好就是跟她妈一起去陪葬。 而且这件事别人怎么查也查不到他头上来,反正蛇呀鼠呀,到处都是,被蛇咬了,那就是自己走背运! 孟大江正高兴着,啪的一声,自家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瞪大眼看过去,就看到门口正冷冷盯着他的苏岁岁。 孟大江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再一看,苏岁岁旁边站着的面色红润的女人正是苏如会! 不可能! “你、你咋……” 孟大江盯着苏如会的脸,眼神上下乱瞟,“你不是中毒了吗?” 苏岁岁冷冷看着她,转身从兜里掏出那截布条,“老登,这玩意儿眼熟不?” 孟大江眯起眼,只见那布条灰不溜秋的,边角还沾着草汁,心里猛地一跳。 这不是他在果园被树枝刮掉的吗? 当时怕人看见,随手就扔草丛里了,咋叫这丫头捡着了? “啥破布条!”他往地上吐口烟沫,“你少在这儿讹人!” “讹人?” 苏岁岁冷笑一声。 “这东西板上钉钉就是你的,现在就可以直接跟你衣服上缺的那一块对上!” “至于你为什么去果园,孟大江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大队长因为体恤你残疾,所以从来没有让你上过山。而你呢?自己也懒,怎么突然勤快起来了?想去果园里看看树苗?为村里改善生活做点儿贡献?” 苏岁岁极尽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孟大江被苏岁岁说得一时间难以应对。 苏岁岁身后还跟着很多好看热闹的村里人。 大家此时都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孟大江看着老实巴交的,不会做这种事吧?” “就是,再怎么样也不敢害人啊!” “但苏丫头说得没错啊,那布条不就是孟大江的吗?你们看,他袖子像是被撕烂了!” “还真是欸?” “说到这儿,我想起来,那天我在小路看到孟大江,跟他打招呼,他慌里慌张还不理我,准是做了坏事,心虚!” “真恶毒啊!” “……” “前天下午,你瘸着腿钻进果园林子,孟婶子都看到了!” 苏岁岁盯着孟大江,“你身上带着雄黄粉,故意把毒蛇引到我妈干活的地方!” 苏岁岁绕过孟大江,直奔西厢房杂物间。 孟大江急得想拦,被司寒霆轻轻一推就踉跄着撞在墙上。 杂物间里一股子霉味,苏岁岁掀开破席子,一眼就看见墙角的粗布袋子,上面印着“雄黄粉 驱蛇防虫”几个大字。 她捏起一撮土黄色粉末,冲孟大江晃:“这玩意儿多少钱一斤?你买这么一大袋,是想把全村的蛇都引出来?” 孟大江额头直冒冷汗,突然扯开嗓子喊:“就算我去了果园!蛇咬人事能怪我?那是她自己走背运!” “走背运?” “孟大江,你自己不要脸非要我把你儿子干的破事说出来,你才安心是吧!” “行!今天大伙儿都在这里,我就跟大家说了吧!” “几个月前我去海市部队找他儿子孟海风结婚随军,结果呢?到部队才知道他儿子孟海风已经跟部队的女兵勾搭在一起了并结了婚,孟海风开始还想瞒着我,见瞒不住了,这才承认,跟我退了婚!” “自己咎由自取,作茧自缚,海峰因此在部队受到了处罚,降了职。并且因为贪污公款被赶出了部队,而孟家人却把这一切归咎到我的头上!” “孟大江,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随便说几句就可以糊弄过去,现在证据确凿,你别想赖!” “有什么话到公安局去跟公安同志说!” 苏岁岁刚才说的话信息量太大,自从孟大江回来之后就跟村里的人吹嘘他儿子在城里多了不起,又把自己说的好像一个非常贴心的好父亲,不想在城里给孩子添麻烦才回了农村。 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大家这会儿看孟大江的脸色都很精彩。 孟大江腿一软。 不不不!怎么会这样! 跟他计划的完全不一样啊! 屋里传来杨喜凤的声音,“岁岁啊!你就当可怜可怜你婶,他腿瘸心眼歪,可罪不至死啊!” 苏岁岁差点没听出来是谁。 孟家现在就孟大江和杨喜凤两个人,她猜测杨喜凤日子肯定难过。 苏岁岁懒得搭理她。 死了更好! 村口传来自行车铃铛声。 两个公安走进院子,手里晃着个小本本:“孟大江,有人举报你蓄意谋害苏如会,现在跟我们去一趟。” “公安同志,我没……” 孟大江还想狡辩,公安直接掏出手铐。 苏岁岁把证据“布条”递给公安同志,又指着那袋雄黄粉:“这些都是证据。” 孟大江被架上自行车时,忽然扭头冲苏岁岁喊:“你等着!我儿子海风不会放过你!他在城里有的是关系……” “啪!” 苏岁岁抄起墙角的扫帚疙瘩,照着他后背就是一下:“你儿子要是敢来找事,我连他一块儿送进去!” 在大家的“目送”下,孟大江的老脸是彻底丢尽了。 人群散去,苏岁岁淡定的走往孟家里屋。 一进屋,就是一股子臭味直冲脑门。 尤其是现在天气热,蚊子嗡嗡嗡,让人恶心,心烦气躁。 杨喜凤把要骂人的话咽了回去,换上一副笑脸。 她就是个瘫子,她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她需要苏岁岁给她换裤子,擦洗身子。 孟大江那个死老头子,这几天没伺候她换洗,她身上糊着的都是屎。 “岁——” 话还没说完,苏岁岁直接提起旁边的一桶脏水泼到了杨喜凤身上,然后拍了拍手,转身甩甩辫子走了。 刚走出屋子,苏岁岁就看到这一幕…… 第142章 去大队长家吃饭 只见司寒霆被大队的大叔大婶们围在中间。 大家纷纷都用打探、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那架势就像围观动物园的猴子似的。 司寒霆个子又高,站在中间,脸色有些僵硬,不知所措。 “快看快看,这不就是当时送苏丫头回来的那个男人吗?” “对啊,我瞅着也好生眼熟,真是他,怎么今天又来我们村里了?” “看样子和苏丫头走得很近,你们两人不会是在处对象吧?” 司寒霆平时在部队里应对部队的新兵蛋子们那是手到擒来,部队里人人都怕他。 但他这下突然来了村里,面对的都是大叔大婶,而且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热情和欢迎,对他也并没有恶意。 这反而让司寒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是苏如会开口打断了大伙:“你们不要再问了,人家刚来咱们村子怎么说也是客人,还有不要再瞎猜了,年轻人的事情。” 说完她又转头对司寒霆道:“你不要介意啊,我们村里大家都是这样的,平时比较热情没有恶意。” “小伙子,实在是太感谢你了,谢谢你送我姑娘回来。” 听了苏如会的招呼,大家才渐渐的放低了声音,没有再围着司寒霆。 “没有没有,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怎么能是应该呢?你这是帮我们的大忙。” 王兴国刚刚从公社开了会回来,一回来就瞅见孟家里里外外围满了人。 他气呼呼的哼了一声。 这又是搞什么幺蛾子。 他黑着脸走进去,一看竟然是苏丫头回来了,还有个男人。 咦?那不就是之前来过他们村里的那个男人吗? 想起刚刚才在公社上被公社领导表扬了。 王兴国脸上那个笑啊,别提多开心了。 他们大队里本来就要比别的大队落后很多,现在果园开起来了,那果子长得一个一个那叫一个水灵啊,看着就比一般的果子鲜嫩。 王兴国高兴的合不拢嘴。 这不!恩人这不就来了吗? 他赶忙上去握住了司寒霆的手,“小伙子谢谢你啊,多亏了你的果苗和种子。” “你不知道你给我们的果苗啊,长得可好了,那桃子李子樱桃这些结的可水灵,等过一阵子咱们就可以拿出去卖,到时候我们公社的集体经济又多了一笔,大家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这怎么能让他不激动呢? 恩人呐,这就是他们村里的恩人呀。 司寒霆被对方感激的一头雾水。 他什么时候给他们送果苗了?这事他怎么不知道呢? 抬头就对上了苏岁岁的眼神。 王兴国这时松开了司寒霆的手,走到苏岁岁身前。 “苏丫头你真是好样的!” “待会儿叔领你到果园去瞧瞧。” 看到这儿,司寒霆大概猜测出来了。 应该是岁岁给的,然后假借了他的名义。 不知道是因为他会洞悉人心,还是他对岁岁足够了解。 他觉得他的这个猜测准没错。 其实除了王兴国刚刚说的果苗之外,像苏如会突然好了,还有之前在部队的种种。 司寒霆心里没有疑惑是假的。 但就如他对苏岁岁的真心,不管她是有什么神秘的地方,他都只会站在她的这一边,而且会拼尽全力的保护她。 这个时代特殊,有的东西没有办法拿到明面上来说,一不小心行差踏错,就很可能万劫不复。 而岁岁,他可以确定,她不是一般的人。 不然当年幼小的他准备用枪自尽,也不会遇见她,活到了现在,而且活得好好的。 时间会慢慢告诉他谜底…… 说到果园,大伙热情直接高涨了起来,众人七嘴八舌,美好的日子仿佛都已经写到了脸上。 “走走走,苏丫头还有小伙子,你们今天都去叔家吃饭,苏大妹子你也一起来。” 王兴国招了招手。 “大队长我们就不去了,回家我自个儿做饭去。” 见苏如会拒绝,王兴国轻轻的哼了哼,“跟我客气什么,别做了上我家吃,今天我跟苏丫头还有这小伙子,我们好好聊一聊。” 也许是因为太激动了,他都忘记,这里为啥会围着这么多人呢,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大家都在这里聚着干什么呢?” 苏岁岁这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王兴国。 王兴国脸色沉了下去。 有这样的亲戚,真是丢人! 他也是恨铁不成钢啊。 他这个大舅哥真的是不成器。 平时老老实实的当个懒汉也就算了,居然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真是的,他这心情一会天上一会地下,明明刚刚才被公社表扬了他正得意,结果一回来他们队里竟然有人被公安带走了,就说出去他这个当大队长的脸上怎么有光啊?隔壁大队又要嘲笑他。 王兴国气得跺了跺脚,这个不是人的东西,抓起来也好。 自己找死别人也管不了他。 “苏妹子好了那我也放心了,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可得告诉我们。” 苏如会点了点头,“谢谢大队长,还有大家的关心,放心吧,我没事儿。” “福大命大,也是咱们大队风水好。” 村里人对县医院的医疗条件不清楚,大家平时也不会上医院,有个头痛脑热的或者是生什么病,基本上都是找村里的赤脚医生就能解决,要不就是公社的卫生所,所以苏如会说了几句,大家也就没有再多想,反正人好了就好。 大家都忙活去了,王兴国这边便乐呵乐呵的把三人往家里领去。 “菊花,赶紧的!杀只鸡来,家里有客人呢。” 王兴国走到门口就朝里面喊了一声,声音那叫一个敞亮。 苏岁岁也看出来王兴国确实是开心极了,瞧他那个走路姿势,脚步铿锵有力的,那黑脸都激动红了。 孟菊花刚喂完鸡,听到王兴国的声音,往门口一瞅,就瞧见她男人身后跟着的三人。 那还说什么,赶紧顺手就拎了一只肥鸡出来。 鸡:??? 她一手拎着鸡,还不忘热情地走到门口,去迎他们。 “快进来快进来” “坐啊,我马上去给你们端点水来喝。” 苏如会这段时间跟孟菊花一直都走得很近,两人关系很好,她也没有见外,直接就跟孟菊花一起去了灶屋:“我来帮你忙。” 今天大队长高兴,她也高兴呀,她女儿回来了呀! 小丫头她从三个月就养起,那能不心疼不稀罕吗? 别人不喜欢女儿,她苏如会稀罕啊!还稀罕的紧呢。 岁岁就是她的命根子。 第143章 不好啦...... “行吧行吧,让他们姐俩来忙吧,咱们在堂屋喝茶,跟叔聊聊天。” 王兴国也大方了一回,直接拿了一把薄荷糖出来。 “来,苏丫头尝尝甜甜嘴。” “你这回去大城市里可见着世面了吧,叔的薄荷糖可别瞧不上啊。” 王兴国打趣道,眼角的皱纹盈满了慈爱。 “小伙子你也吃。” “对了对了,还有樱桃,我马上就给你们端过来啊。” 王兴国说完马不停蹄的就去了灶屋。 不一会儿一簸箕色泽红润,还沾着水珠的樱桃就端了出来。 “快尝尝快尝尝,甜得嘞,我们大伙都可喜欢吃了,这樱桃县里的供销社专门来咱们这里收,已经收了两批了。” 王兴国一边说一边比着手势,脑袋一昂,一脸的骄傲劲儿,口水四处乱喷。 随后马上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这个老东西今天真是失态了。 苏岁岁尝了一颗,眼睛亮了起来。 “真的耶,很甜,一点也不涩。” “岂止是甜啊,这樱桃的保鲜期时间可比咱们普通樱桃长多了。” “摘下来放一个星期两个星期都不会坏的,而且味道也不会变。” “上回供销社的采购过来我问了他,他说城里都喜欢吃这个,现在卖得可好了。” “等明年咱们一定要再多种一点。” 王兴国才发现光顾着他在说了,人家两个年轻人还晾在这里呢。 他把目光放在司寒霆身上。 “小伙子,我记得上次你来好像听说你是军人。” “对了,你俩怎么碰上的?” 他上下打量了这小伙子一眼,看他这神态好像是来他们大队拐小姑娘的。 那被拐的小姑娘就是这苏丫头。 “你妈怎么说?” 王兴国话锋一转,直接问苏岁岁。 “……”大队长真直接。 “这事儿还没来得及讲,叔先别忙着问我俩的事了,你先说一下这段时间,咱们大队还有什么事,我妈在大队都还好吧?” “好好好,怎么能不好呢!咱们大队除了那一两颗耗子屎外,那是和谐友爱第一名啊!” 三人闲聊着,不一会灶屋里飘来了饭菜香味儿。 孟菊花和苏如会从灶屋里端出刚炒好的菜。 “简单吃点便饭,别嫌弃啊。” 孟菊花客气地笑着说道。 苏如会轻轻推搡了她一下,“说什么话呢?这么见外。” 苏岁岁也甜甜的道,“婶子,你做的菜也太香了!” “你这丫头长得好看说话也叫人心甜,快做下尝尝这个菜,是嫂子用鸡胸肉炒的辣椒,你尝尝可不可口。” “这是炖的鸡汤,你这丫头还是这么瘦,多喝点补补啊。” 除了鸡肉之外,桌上还有一盘炒的土豆丝,一盘鸡蛋,还有一条红烧鱼。 他们这里靠近河,平时闲暇就会去捞鱼,所以不愁鱼吃。 五个菜色香味俱全,看着都诱人,苏岁岁确实饿了。 毕竟在火车上的时候,她就没怎么吃饭。 再加上又闹了一场,这会儿眼睛倒有些发晕了。 吃完饭苏如会领着苏岁岁和司寒霆回去了。 司寒霆彬彬有礼的走在她们后面一点,身材高高大大,像一堵墙,挡住了身后阳光的炙热。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苏如会打心眼觉得,这小伙子跟她家女儿真般配啊! 回到家,阿黄直接窜了出来,朝苏岁岁扑过去。 【岁岁,岁岁你总算是回来了,阿黄好想你。】 苏岁岁低下身子,任由它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 四只老鼠也窜了出来。 不过它们没往苏岁岁怀里钻,而是在旁边蹦蹦跳跳,嘴里还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岁岁!!!】 苏如会笑了笑。 “瞧瞧它们,小主人回来了这么高兴。” “说来也怪,孟大江那老家伙想找我麻烦,有阿黄和它们几只在,愣是没成功。上个月,孟大江还被阿黄一路追,最后摔到了水沟里,歇了好几天。” 苏岁岁摸了摸阿黄的小脑袋。 “真乖!” 进到屋里,苏如会赶紧去烧茶。 “小伙子,你先坐着,我收拾一下,给你泡杯茶喝。” 有几天没回来了,家里落了点灰,苏如会赶紧将就着擦了一下,就准备去烧水。 岁岁的对象是海市来的,大城市的见过世面。 他们这儿虽然是农村,但也利利索索干干净净,苏如会自然不想让对方低看了自己女儿。 “伯母,不用忙,我喝冷水就行,您和岁岁肯定有话说,你们聊。” 没等苏如会拒绝,苏岁岁就拉着她进了房间。 苏如会仔细问了问苏岁岁在海市的事。 毕竟她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不担心是假的。 苏岁岁把在海市的经历说得绘声绘色,当然她也自动过滤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苏如会听后觉得既新奇又不可思议。 她女儿可真是了不起,居然给部队做了那么多好事。 司寒霆也没闲着,母女俩许久没见有很多话要说,他也不好杵在这里,眼看着院子里的水缸空了,便自己去河边挑水。 又把柴劈了柴,把院子收拾了。 “不拿自己当外人,挺好。” 苏如会从窗户看到司寒霆忙着干活的身影对苏岁岁说道。 这话倒不是觉得人家给她们家干活是理所当然。 她就是觉得这个小伙子能这样做,说明他是真心对自己女儿的,眼里也有活。 女儿跟他在一起自然不会吃苦受罪。 虽然女儿跟她生活的十几年里没有过过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但也是她娇养着长大的,她不希望她的女儿以后嫁人了,就成了别人家的使唤丫头。 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不嫁。 母女俩正说着贴心话,突然村里的小毛孩王虎子急匆匆跑了过来。 “不好啦,苏婶子……” 第144章 收养的 母女俩刚才正在热聊,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苏岁岁和苏如会赶紧跑了出去。 “怎么了?这火急火燎的。” “苏婶子,村里来了几个我没见过的人,刚才他们在村口说是你的娘家人来找你的。” “你快去看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他们几个还凶巴巴的,一进村就在村口吆喝谁是苏如会。” 听到这儿,苏如会心下一惊。 她当初被赶出家门,带着苏岁岁从隔壁县来到这儿,都18年没有跟娘家联系过了。 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娘家。 不过娘家人反正也不怎么关心她,不然当初也不会那么狠心的直接把她赶走。 苏岁岁又惊讶又疑惑。 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听母亲说过她娘家的事。 在她的记忆里,她和母亲一直相依为命,生活在这个小山村里。 苏如会看了苏岁岁一眼,眼里有一丝躲闪,被苏岁岁看在眼底。 “岁岁,你就在家呆着,你跟司同志好好说说话,妈去看看就回来,马上回来啊,等会回来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苏如会匆忙交代了几句就往门口走,还把大门拉了过去。 不正常,妈妈肯定有事瞒着她。 而且她的第六感觉得这件事情肯定与自己有关。 “我去看看。” 苏岁岁丢下话就往门外跑去,走了一会儿到了村口就看见一大波人围在那。 她在人群外听见了苏如会的声音,“我不认识你们赶紧滚。” “你这死丫头你怎么说不认识我们?我是你老娘你都不认识了?!” “哟哟哟,这些年出来了也没个音信,要不是老二打听到你的消息,我还不知道你躲在这里呢,也没说回来看看你这个老娘!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老太婆大声嚷嚷着,边说边喷口水,一双吊梢眼恶狠狠的瞪着苏如会,脸颊的两块老肉吊着,看上去又恶毒又刻薄。 老太婆的旁边还站着两个男人。 听两个男人叫她妈,看样子是她的两个儿子。 这些年来,苏如会早就对那点亲情冷淡了。 这会听见眼前的老太婆在那又嚷嚷又哭诉,她竟然一点动容都没有,反而觉得很嫌恶。 “够了,你不要在这吵了,我早就跟苏家断绝关系了。” 刘美珍没有和苏如会继续掰扯,直接转了话锋,“你收养的那个小丫头呢?” “什么收养不收养的,赶紧给我滚。” 苏如会气急,直接从地上捡起一块泥巴,就往眼前的三人身上砸去。 她要赶紧把他们赶走,免得女儿听到了这话,知道她不是亲生的心里难受。 但是来不及了,刚才刘美珍说这话的时候,苏岁岁正好拨开人群走到了中间。 刚才刘美珍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不是亲生的。 “岁岁,你怎么来了?” 苏如会转头看到苏岁岁脸色一下就白了,还有一些慌乱。 “没啥事,走,咱们回去。” 苏如会拉着苏岁岁转身就要走,却被刘美珍挡住了。 老太婆上下打量了苏岁岁一眼,嘴角一撇。 “哟哟哟,难道这丫头就是你当初收养的那个小赔钱货?” 别说,这丫头长得是真漂亮啊,她刚刚见到第一眼的时候就被这丫头的长相惊艳住了。 唉,瞧他们家那孙女长得就不如这小赔钱货。 难怪县城里的男人看不上她孙女。 “丫头,算起来我可是你外婆,见到外婆这么没礼貌,居然不喊人,你妈是这么教你的!” 苏岁岁认都不认识她。 这老太婆在前面挡着路,而且看她的眼神很不善。 苏如会平常脾气好,可是这会也发了火。 她一把推开了挡在前面的刘美珍。 “我都说了,咱们早就已经断亲了,现在就不要再找过来!当初你们把我赶出家的时候,不是说过以后永远都不要再联系吗?” 现在她很烦躁,这些年她独自带着岁岁在青山大队生活得很好,也非常喜欢这里的生活,不希望有人来破坏这份安宁。 刘美珍听到她这话,可就来了气。 “真是个没良心的赔钱货!你为了这便宜丫头居然连你老娘都不要了,还好意思说断亲!” “当初我好说歹说,让你嫁给县里钢铁厂的正职员工,你不嫁!非要带着这小丫头!你一个单亲女人带着这小丫头闲言碎语不说,还连累了我们家。” “害得你大哥二哥,还有你妹妹,遭了别人不少白眼,以为我们家出了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以为你未婚先孕。” “够了!” 苏如会大喊了一声,看向苏岁岁,“岁岁不是这样的,你听妈跟你说。” “说说说,说什么说呀,有什么好说的,这丫头就是欠你的!还欠了我们老苏家!” “今天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现在这人多我不方便,快点把我领你家去,否则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刘美珍狠狠瞪了苏如会一眼。 这个女儿她从来没放在眼里,就是他们老苏家的丫鬟。 当年生她的时候,正好那天下大雨,家里的房子都塌了一间,瞧瞧,这不是灾星是什么? 看她就不顺眼! 后面居然胆子大了,还敢去捡别人扔掉的赔钱货。 这会儿大伙吃到了大瓜那叫一个震惊啊! 什么?苏岁岁居然不是苏如会亲生的? 没可能! 苏如会对苏岁岁多好,那简直就是当眼珠子在宠。 可以说村里没有谁家对女儿好到这个份上。 “去去去,地里的活不干了?一天天的净好吃懒做,想不想为咱们大队挣点脸面?” 王兴国这么一吼,大伙儿作鸟兽散。 “苏大妹子,你们看要不要找个地方说清楚。”王兴国道。 凭他多年的经验,一看眼前这老太婆就不是个好惹的,要是没把事情解决好,多半以后还会再闹。 苏如会想了想,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没有联系,这会儿怎么突然出现,她必须知道原因,好绝了他们的念头。 刘美珍听了王兴国的话,脸色松了松,得逞的瞟了一眼。 “去你家。” 苏如会正要拒绝,只听王兴国沉着脸,“去大队部。” 刘美珍苏长城苏长市三人刚进大队部办公桌,眼睛都看直了。 瞅瞅办公室,还是大长桌嘞。 桌子板凳都亮晶晶的,一看就是新做的。 唉哟,那桌子上还有一部手摇电话。 他们大队可没有,那可不是一般的大队能安得起的。 这样想来,青山大队的经济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刘美珍把眼神又不悦的瞪到苏如会还有苏岁岁身上。 这娘俩居然在这里过这么好的日子,也不告诉他们一声。 苏岁岁冷冷看着几人,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还沉浸在刚才这老太婆说的事情上。 司寒霆在她旁边,眼神关怀夹杂着担忧。 苏如会不知如何开口,这时,一双温暖的小手搭在了她的手上。 “妈!” 苏岁岁握住了苏如会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不管! 她和妈妈相依为命的亲情胜过一切。 刘美珍也不是个傻的。 她看出来了,这小丫头分明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人捡来收养的。 她犯贱的道:“丫头,你倒是被你妈养得好,白白净净,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城里的大小姐!” 老太婆说着咂巴了一下嘴:“你亲爹妈都不要你!肯定是个丧门星!” 刚说完,就感到好似有一束寒光打在身上。 在看到苏岁岁身旁一脸冷漠的男人时,嚣张刻薄劲儿突然萎靡了下来。 “老人家,有话就好好说,没话就赶紧离开!我们这儿不是你游山玩水的!”王兴国严肃道。 “瞧你说的,我当然是有事,还有大事!” 第145章 苏家往事 前些天,老二苏长市去凤县办事,碰巧遇到一个长得像他三妹的人。 只是当时他不敢认! 那女人面色红润,跟周围人讲话,从容自在,俨然生活得不错的样子,跟记忆中那个干瘦的在家里被他妈非打即骂的贱丫头完全不相干。 苏长市跟人一打听,还真叫他打听出来了。 红旗公社青山大队十几年前真来了一个陌生女人,还带着孩子。 要说这大队也是奇葩,居然还把人收留了下来,这种不知廉耻来历不明的人,应该打死才是! 苏家人知道苏如会还活着,而且就在隔壁县,从苏长市嘴里得知苏如会日子貌似还不错,苏家当即就炸了锅。 尤其是苏如会的妹妹苏如月。 “好她个苏如会,这个贱人!要不是她当时非要收养那死丫头,当初嫁给郝熊的就是她而不是我!” 苏如月当即踹翻了板凳!气得胸口起伏! 当初,郝熊是城里木材厂的采购,条件对于他们来说,那是相当不错。 苏家舅舅也就是刘美珍的弟弟跟郝家打过交道,看大外甥女苏如会十九岁,到了适婚年龄还没对象,就想着撮合一下。 没想到,这件事被苏如月知道了。 她就比苏如会小一岁,也是该相看对象的年纪。 村里倒是有人介绍,不过她心气高,都看不上。 一听舅舅给她姐介绍了城里吃公家饭的,她就不依了,转头把这事告诉了刘美珍。 结果刘美珍把苏如会好一顿打,用皮开肉绽形容都不过分。 郝熊来苏家,看到苏如会的样子,嫌弃得不行。又从刘美珍口中得知她那个大女儿神智不清,非捡个赔钱货回来养。 过后,郝熊顺理成章就和苏如月成了。 开始,苏如月可得瑟了一段时间。 嫁到郝家,城里条件不错,加上她一直很向往,开心过了一段日子。 直到有一天,郝熊喝醉了,拿晾衣架狠狠抽她,她一个女人,哪里是对方的对手,毫无还手之力。 第二天,郝熊酒醒了,跟她道歉,她原谅了。 男人嘛,有点脾气很正常,这样才爷们。 何况在外打拼也有压力。 苏如月自认为自己是个善解人意的。 只是,渐渐的,郝熊打人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三天两头就对她拳脚相加,更严重的一次,她怀孕五个月了,被郝熊沙包大的拳头捶到肚子上,孩子没了,她也差点没命! 刘美珍和苏如月把这些都算到了苏如会头上! 如果不是苏如会当初鬼迷心窍,非要收养那小赔钱货,嫁给郝熊的就是她了! 被打到流产的也是她! 好在郝熊没过几年后,犯了事,被发配到西北农场,估计也死了。 这些年,苏如月带着一儿一女,日子过得也很艰难。 郝熊是犯事走的,他的工作根本不可能落到他们母子三人手里。 郝家父母也在郝熊出事没多久把他们赶走了,一点情面都不讲。 苏如月靠着做零工,勉强带着孩子过活。 苏岁岁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他们要闹什么。 果然,刘美珍的话口就对准了她。 “哼,看你这模样,准能卖个好价钱!” 说罢,她看向苏如会,“三丫!真是一报还一报,当初你妹妹替你嫁人,现在她女儿在外面惹了事,该是你们回报的时候了!” 这么多年过去,苏如会对他们早已冷硬。 苏家四个孩子,就她一个人被不当人对待。 “回报?什么回报?要回报也是你们回报我!” “我在苏家当牛做马十几年,工钱还没找你们要!” “你!”刘美珍没想到苏如会现在说话这么冲,被噎了一下。 “大妹,你怎么说话呢!简直不孝!”苏长城指责道。 “别大妹大妹的叫,我没爹没娘没哥没妹!” 刘美珍捂着胸口:“混账!你当我死了?” “那不然呢?死八百年了!” 刘美珍白眼一翻,差点撅过去。 “娘,办正事要紧。”苏长城小声提醒了一句。 刘美珍马上跟没事人似的,往桌子上一拍:“今天我不是来跟你争这些!” 她指向苏岁岁:“你把这丫头给我!” 原本他们苏家也不想跟这个断绝了关系丢人现眼的女儿再有来往。 但没办法,苏如月的女儿犯了大事! 刘美珍向来疼爱苏如月,所以苏如月把郝珍珠惹的事告诉她之后,她愁了好几天。 这不巧了,办法说来就来!刚好老二就带了苏如会母女的消息来。 第146章 替嫁 苏如会突然猛地拍了拍桌子,眼神非常冰冷的盯着对面的老太婆。 “休想!这是我养大的女儿,当初把我们还赶出去了,你们家现在遇到麻烦了就来打我女儿的主意,告诉你没门,如果你们敢动他一根头发,我跟你们苏家人没完。” 苏如会性子向来温和,这会强硬的跟变了个人似的,王兴国都很诧异。 作为大队长,他怎么能让自己村子里的人被外来人欺负呢? 他狠狠瞪着对面坐着的三人。 “行了行了,我看你们就没安什么好心,赶紧给我滚,我们大队不欢迎你们。以后别再来了,再来我放狗咬你们。” “汪汪汪!” 刚说完一阵狗叫声就冲进了屋内。 只见阿黄凶狠的朝着刘美珍三人嘶吼,眼见着就真的像是要扑上来咬他们了,两个儿子赶紧架着她跑走了。 三人走后,苏如会这才松下一口气。 苏岁岁注意到妈妈的眼睛有点泛红。 “妈,走,我们先回家。” 一路上母女俩都没有说话,回到家苏如会深深的看着眼前漂亮水灵的女儿把她拉进了屋子。 她坐在床沿上,眼神深远地看了一眼窗外,随后把头转向苏岁岁。 苏如会还没开口,苏岁岁先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对吧,我真的不是你亲生的。” 最开始的时候,她听到老太婆口中说出的这话,确实有些接受不了,心里止不住的咯噔。 也许她还要一些时间来消化,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她和苏如会的母女情是真挚的。 如果不是亲生的,妈妈对她的养育之恩更是深重。 这些年,她一个女人单身带着个孩子,多不容易,遭了多少白眼和闲话。 想到这些 ,苏岁岁心里就难受得很。 “好孩子,怎么还掉眼泪了。” 苏如会手臂搭在苏岁岁肩膀上,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安抚她。 苏岁岁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妈妈,他们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也别放在心上,我是您养大的,你爱我我知道,我也爱你,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 苏岁岁抱住了苏如会,母女俩都默默流着眼泪。 苏岁岁擦了擦眼泪,“妈,要不这次你跟我一起去海市吧,现在我在海市有正式的工作,我可以养活您,你在那边我们还可以一直在一起,生活的也会更好一些。” 女儿出去凭自己的能力在部队站住脚,苏如会当然高兴自豪。 “岁岁,你的心妈懂。这件事情妈再想一想,妈妈在这里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现在年纪也慢慢大了起来,心里还是有一些舍不得。” 她说的这些苏岁岁都能理解,毕竟这时候很少有人会出去走南闯北,基本上都是在一个地方,在老家深深的扎根,永远都不会出去。 对生活习惯的地方有很深厚的感情,让他们没办法离开,尤其是像逐渐上了年纪的人,更不愿意出远门了。 “好,这件事情我们之后再说,但是如果你现在不打算跟我走的话,我担心他们会再来找麻烦,所以这件事情咱们必须要解决,不知道苏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刚才我看他们吞吞吐吐又不说。” 母女俩商量了一下,准备干脆明天就动身去羊县。 商量好了,母女俩收拾好心情,苏如会正准去做饭,女儿回来了,她一定要做她几道最爱吃的菜。 没想到一出来就闻到了香喷喷的饭菜香。 “司同志,这......这怎么好意思,你是客人咋还做上饭了?” 看一看桌上已经摆了三个菜。 司寒霆刚把碗筷摆上桌,就看到了出来的母女俩。 “伯母不好意思,我擅做主张,做了几个菜。” 司寒霆恭敬地看着苏如会。 这可是他未来的岳母呀,虽然说他没有处过对象,但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部队里结婚的人那么多,岳母当然是要讨好的,不好好表现,人家怎么肯把闺女嫁给自己。 苏如会欣慰的笑了笑,“你这是说哪里话?这孩子,真是真是太体贴了。” 苏岁岁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司寒霆又朝他眨了下眼。 吃完饭后,苏如会给苏岁岁的床换上了干净的被子。 “寒霆哥,晚上你就睡我的房间,我跟我妈睡隔壁。” 苏岁岁说完,飞速的在他的侧脸上啄了一下,转身就跑了。 司寒霆摸着脸,傻愣愣的笑了笑,露出一排白牙。 第二天,母女俩一早就出发去,司寒霆也跟着两人一起,一来是保护她们的安全,二来要是 有需要他帮忙的,他也好搭把手。 先到了公社,然后又坐了一个半小时的车到凤县的县城。 说来也巧,刚到城里就碰到了刘美珍母子三人,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好似也要去找他们。 苏岁岁和苏如会也不想拖拉,表明了来意,刘美珍脸色立马缓和了下来,正合了她的意。 “这就对了嘛,昨天还不识趣,害得我们住在县城多花了房费,这件事我就暂时不跟你们计较了。” 她赶紧就带着三人往羊县去了。 又坐了接近两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 春旺大队。 许久没有回到这里,苏如会有些触景伤情。 罢了罢了,都是一些往事了,这里再也跟她不相干。 “呜呜呜呜,我不嫁!妈,救我!” 刚到苏家门口,就听到一阵凄惨的鬼哭狼嚎。 刘美珍立马跑过去。 “滚滚滚,你们竟然敢在这里抢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刘美珍拿着扫把就把一堆人往外赶。 “呸!” 最前面的男人恶狠狠指着刘美珍:“死老太婆!” “让你家外孙女别成天在家哭丧,福气都哭没了!” “明天,我老大就来接人,劝你们识相些,他看上你们是你们的福气。” 人走后,郝珍珠才从屋里跑了出来。 “外婆,舅舅,我不嫁,嫁了我就完了。”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三张生疏的面孔。 “苏如会?好啊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躲着享清福,让我吃尽了苦头!” 苏如月猩红着一双眼,上来就要打人。 苏岁岁反应快,一脚踹到苏如月肚子上。 “妈!” 郝珍珠赶紧扶住苏如月。 “你凭什么踹我妈——” 说完她愣住了。 这丫头是谁,长得也太漂亮了,她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接着,她又注意到了站在苏岁岁旁边的男人。 高大挺拔,虽然脸色很冷,但肯定会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 郝珍珠心头狂跳了几下。 “珍珠,稍安勿躁,她就是你姨妈收养的赔钱货,明天这婚,你不用去,外婆有办法让她替你。”刘美珍在郝珍珠耳边小声嘀咕道。 第147章 换亲不成反遭殃 “来来来,都是一家人,今天如会和我这小外孙女回来了,我老太婆真是太高兴了。” 刘美珍突然笑了起来,跟昨天的刻薄样判若两人。 “老大媳妇,你切点腊肉,再去捞两条鱼,今天咱们家团圆,可要好好吃一顿。” 王开萍应了一声转身走时又被刘美珍叫住:“少切点,鱼就一条吧。” 两个遭瘟的,也想浪费她家粮食。 小声交代完,刘美珍对苏如会和苏岁岁时,笑得那叫一个夸张又虚假。 “娘的好女儿,娘可想死你了,来来来,赶紧进家门。” 惺惺作态,看得人作呕。 苏如会嫌恶的甩开了她的手。 大人在虚假的寒暄,郝珍珠的目光始终在苏岁岁身上。 她听她妈说过当年的事。 所以说,她今天的所有痛苦都是这死丫头带来的。 如果姨妈没有捡她,姨妈就嫁给了她的亲爹,而她自己呢,可能是某家的大小姐。 也不至于被人逼婚。 那个男人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啊,她才十八岁,绝对不可能去给三个孩子当妈。 外婆说了,晚上用迷药把她迷晕,明天直接把这贱丫头送去,生米煮成熟饭,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而且她长得好看,张和平肯定会非常满意。 晚饭时,刘美珍格外热情的给苏岁岁夹菜,一个劲儿的催促她多吃。 刘美珍把一大块腊肉夹到苏岁岁碗里,满脸堆笑:“岁岁多吃点,外婆特意给你留的。” 苏岁岁盯着碗里油汪汪的肉,余光瞥见郝珍珠阴恻恻的眼神,心里冷笑。 这祖孙俩演得可真像那么回事。 她发现刘美珍给自己夹的菜,其他人都不动,这不是明摆着有鬼吗? 苏岁岁假装大口吃菜,别说,羊县的腊肉做得就是好。 反正她常喝灵泉,刚才去茅房时,早就听到了刘美珍想用秘药把她迷晕,让她去替嫁的事。 说来也是郝珍珠蠢。真不愧是她妈的亲女儿。 张和平在县里的黑市做点小生意,有点小钱,郝珍珠有时去黑市换点山货,就认识了张和平。 一来二去,她就看上了张和平,大着胆子追求人家,张和平也就同意了。 哪知道,张和平看着年纪不大,也就才二十三岁,孩子却都有三个了。 她才知道人家十五岁就结了婚。 郝珍珠才知道时,也是不可思议,想要赖掉张和平,但人家死活不同意,说三个孩子没有妈了,正好需要个妈来照顾。 对方在本地又有点小手段,没办法,苏如月才带着郝珍珠找到刘美珍,打起了换亲的主意。 本来还没有人选,这不是老天爷的安排吗? 因为苏岁岁这捡来的丫头导致苏如月和郝珍珠的悲剧,也是时候让她为她们母女俩做点什么了。 苏岁岁才不怕他们耍什么下三滥招数。 她余光扫过郝珍珠,只见对方眼神躲闪,时不时偷瞄自己碗里的饭菜。 夜里,苏岁岁躺在床上装睡,听见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透过门缝,她看见刘美珍和郝珍珠鬼鬼祟祟地站在院子里说话。 “外婆,万一迷药不管用怎么办?”郝珍珠声音里带着不安。 “放心吧,这药劲大着呢。等她一睡,咱们连夜把人捆了,明天天一亮就送张和平家去。” 刘美珍恶狠狠地说,“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就别想跑!” 等两人走后,苏岁岁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她在屋里翻找,果然在厨房的柜子里发现了一包白色粉末,和她们用的调料放在一起。这下证据确凿,苏岁岁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这破招也想得出来! 苏如会气得额头发黑。 “妈,别担心,我有办法。” 苏岁岁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悄悄摸进郝珍珠的房间,见对方睡得正香,二话不说,用早就准备好的布条把人捆了个结结实实,又往她嘴里塞了块布。 第二天一早,迎亲的队伍就来了。 刘美珍喜滋滋地推开苏岁岁的房门,却发现屋里空空如也,只有床上放着一张字条:“老太婆,你找错人了。” 刘美珍慌了神,赶紧跑到郝珍珠房间,掀开被子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被捆在床上的不是苏岁岁,而是自家亲外孙女郝珍珠! 接亲的人等得不耐烦,在院子里嚷嚷起来。 刘美珍急得直跺脚,想把郝珍珠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张和平的人冲进屋,看见被捆在床上的郝珍珠,还以为是新娘子害羞,不由分说就把人抬上了花轿。 “等等!我孙女不能生养,小张,你就别要她了,我还有个外孙女,她兴许是遛弯去了,一会就回来,我让她嫁给你。” “她长得比珍珠更漂亮,又白又嫩,做饭洗衣啥都会。” “她保准能把你那三个孩子照顾得好好的,像亲妈一样对他们。” 苏如月也跟着刘美珍一起,上去阻拦。 张和平才不听她们说这些废话。 是郝珍珠上赶着要跟他好的,赶紧娶回家照顾他三个孩子,跟她们废什么话呀! “公安同志,就是这里。” 双方掰扯之际,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进到了苏家的院子里。 早在来的路上,苏岁岁就和公安说明了情况,并且把昨天晚上找到的迷药交给了他们,她还向公安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这件事,公安同志心里自然已经有了定夺。 “谁是刘美珍和苏如月?” 苏岁岁马上指了指:“就是她们。” 公安掏出铐子晃了晃,“跟我们去公安局把事儿说清楚。” “你们用迷药迷晕他人,涉嫌非法拘禁、强迫婚姻,构成犯罪,都得跟我们走一趟。” 刘美珍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 怎么回事? 这丫头不但没有替嫁,还去报了公安。 完了完了...... 这下全完了。 “等等——”公安刚铐了人,司寒霆突然冷冷开口。 第148章 拿回镯子 “不仅仅是破坏婚姻那么简单,苏岁岁是军人,也是我的未婚妻,他们的行为涉嫌破坏军婚,公安同志一定要严肃处理这件事。” 高瘦的公安点了点头。 破坏军婚,这是犯罪,那这件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苏家所有人全都被带到公安局去问话,张和平等人也被带走了。 只有郝珍珠,因为昏迷没有醒,公安同志决定等她醒来之后再带她去盘问。 “公安同志,等一下。” 苏岁岁刚说完,捡起来地上的一根竹签就使劲儿扎在了郝珍珠的人中上。 “啊!” 刚才还在昏迷的郝珍珠直接从地上,痛得嗷嗷叫,人中还在冒血。 “你……公安同志,她蓄意伤人!” 她指着苏岁岁,立马告状。 “我这是在救你!你被你外婆用迷药迷晕了,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剂量,要是醒不来怎么办!” 郝珍珠一时心虚。 刚才苏岁岁都看到她闭着眼,眼皮在动了。 看她这胆小怕事的样,肯定刚才早就被这些动静吵醒了,故意装晕! “既然你也醒了,那一起去接受调查。” 一群人被带走,村里的人都来看好戏。 张和平混黑市的,是个狠角色。被带走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眼神在苏家人身上露出狠戾。 要不是这些人,他也不会去公安局走一圈。 昨天他的手下到郝家来通知他们做好准备自己要娶郝珍珠,郝珍珠还拒绝呢。 她之前可是上赶着非要来勾搭他的。 哼,现在给他惹出这些事情来,看他从公安局出来之后怎么收拾他们。 去公安局录了口供,苏岁岁和苏如会就先出来了。 司寒霆也配合录了口供。 “我还得回苏家一趟,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还在他们那里。” 苏家两个嫂子王开萍和王蓉没有参与替嫁和迷药这件事,录了口供也就先回家去了。 回去看到苏如会等人,两人瞬间火了。 “滚出去!都是你们这些祸害,害得我男人被抓!” 王开萍端起一盆脏水就要往人身上泼。 司寒霆眼疾手快,飞过去一块木板直接打在她的手上。 水盆哐当落地。 王开萍和王蓉看对方身份不俗,想着还在公安局的一大家子人,两个妇女顿时也乱了分寸。 “我不想跟你们有什么攀扯,今天来,我是来拿回那个镯子的!”苏如会说道。 那镯子是当初捡到岁岁时,放在她的襁褓里的。 当初她在家里,没有依靠,性子又弱,护住女儿已经很不容易。 镯子便被刘美珍抢走了。 后来,她们母女俩在青山大队生活得很安宁,这件事她也渐渐淡忘。 但她现在必须要取回那个镯子。 岁岁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 王开萍听到镯子,马上防备。 刘美珍说了,那镯子看成色值不少钱,现在不方便拿出来,等哪天这镯子能见天了,拿去卖,准能发财! “什么镯子!胡言乱语,听不——” 苏岁岁懒得听对方狗叫,直接推开了对方。 “妈,你去找。” 苏如会进了刘美珍房间,苏岁岁和司寒霆则在门口当门神看着王开萍二人。 “你们滚开!入室抢劫,我可以告你们!” 苏岁岁双手环胸,“告啊,有本事现在就去!” 司寒霆眼神落在王开萍身上的紫色汁液上。 他当了多年兵,观察力很强,也习惯性观察别人。记得苏家老二苏长市身上也有,看样子,那紫色汁液还是新鲜的。 再想起两人时不时的眼神交流…… “你男人和姘头都被公安抓起来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他们吧!” 这话说得漫不经心,却激起了浪花。 苏岁岁好奇的看着司寒霆。 瓜,她爱吃。 她用眼神问道:“你怎么知道?” 王蓉不可思议又看好戏的道:“大嫂,你有姘头?你背着大哥给他戴绿帽子?” “她戴的绿帽子就是你男人。” 王蓉:!!! “好你个不要脸的,我就说你成天穿得骚里骚气,原来还没跟我男人断!” “看我不打死你!” 两人厮打在了一起。 苏岁岁下巴都要惊掉了。 “寒霆哥,她刚刚说‘还没’……” 王开萍和王蓉打得忘乎所以,苏岁岁和司寒霆干脆搬了凳子,一人拿起一个西红柿吃了起来,就在门口看她们打架。 “挺好,苏家有得闹了。” 苏如会没一会便从刘美珍房间出来。 “找到了!” 苏岁岁立即起身,只见苏如会手上的翡翠镯子通体莹润透亮,碧色浓郁如凝翠,色泽均匀流转。质地细腻似脂,触手冰凉清透,镯身圆润流畅,在光线下折射出柔和光晕,浑然天成的绝美,绝非凡品。 苏如会把镯子珍惜的收好。 “这镯子什么来头?”苏岁岁问道。 “岁岁,咱们先回去,回去妈慢慢跟你说。” 回到青山大队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苏如会把小心收好的镯子拿了出来。 “岁岁,这个镯子其实是你的。当初我捡到你的时候,这个镯子就在你的襁褓里。但当时我没有办法护住镯子,就被刘美珍抢走了,我想这肯定是你的家人留给你的,也许你可以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苏岁岁的指尖刚触到冰凉镯身,心脏便猛地颤了颤。 襁褓里的镯子、抢走它的刘美珍、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炸开,既盼着能顺着镯子找到血脉根源,又怕揭开真相后,要面对被遗弃的刺痛。 镯子的凉意顺着掌心蔓延。她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 “乖孩子,别想这么多,我想,他们肯定是爱你的,不然不可能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你。” 苏岁岁点了点头,笑了笑,声音细细柔柔:“好,我先收好。” “嗯,等着,妈去做饭,给你蒸两个鸡蛋补补。” 苏如会出了卧房看向司寒霆:“小司,麻烦你照看一下岁岁。” 说完她拭了拭泪,往厨房去了。 司寒霆进门时,苏岁岁正抱着镯子掉眼泪。 他默不作声地坐在她身边,胳膊轻轻圈住她颤抖的肩。 苏岁岁突然转身扑进他怀里。 “我在”,司寒霆柔声安慰。 他低头看她泛红的眼尾,指腹抹去她眼角泪痕:“想找,我陪你找。” 视线在落到镯子上时,却感觉很眼熟。 “我好像见过这个镯子。” 第149章 苏岁岁身世 “你见过?” 苏岁岁特别惊讶。 司寒霆思考了一会,随后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真的见过。 “这个镯子应该是当年海市苏家的。” “苏家是海市的四大家族之首,我爷爷跟苏老爷子的关系很好,我在苏家见过这个镯子。” “难道,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婴儿?”司寒霆心跳猛的加速。 苏岁岁慌乱抓住司寒霆的手:“寒霆哥,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司寒霆回握着苏岁岁,眼神炙热的看着她。 “原来,我们那时候就认识了。” “那年,你刚出生,苏家给你办满月宴,我爷爷还有爸妈带我去参加,这镯子,是满月宴的时候,苏爷爷送你的。” “还有一件事,这镯子,王婉柔那里也有一只。但怎么来的,我不知道。” “她母亲是苏爷爷收养的女儿。” 苏岁岁一时间知道这么多事情,脑子有点晕。 “你丢了之后,苏家一直在找你,三年之后,资本家清算,苏家也在其列,苏家人无奈去了国外……” “大概就是这样,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等回到海市,所有的谜团都会解开。” 司寒霆捧起苏岁岁的小脸,这两天,这对亮晶晶的大眼睛,掉了不少眼泪。 他在苏岁岁眼角轻轻落下一吻,然后轻轻把人抱在怀里。 两人就这样,没再说话,静静的待着。 司寒霆的手掌轻轻拍着苏岁岁的背。 也许是太累了,苏岁岁不知不觉闭上了眼,呼吸浅浅的盈满司寒霆的颈窝。 苏如会做好饭叫两人吃饭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不好意思又满心欢喜的笑了笑。 苏岁岁迷迷糊糊睁开眼,“妈妈,吃饭了?” “嗯嗯,乖,出来吃了饭再睡。” 苏如会做了她最喜欢吃饭蒸鸡蛋,鸡蛋蒸得嫩滑,上面洒上葱花,滴上几滴香油,馋得人流口水。 三人放下心事,开心吃了顿晚饭。 第二天,王兴国一早就来了苏家。 “苏大妹子,苏丫头?” 苏如会刚喂了鸡,就看到大队长,赶紧走出鸡圈。 “呀,大队长咋这么早就过来了,是不是有啥事?” 王兴国笑呵呵道:“我带苏丫头去果园看看。” “对了,你家的事都解决了吗?”昨天苏如会来找他开介绍信,他就随他们去了。 “都解决了。” “大队长,不好意思,你稍等会,我去叫岁岁,好不容易回来,我让她睡睡懒觉。” 苏如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毕竟这会儿大家都起来了马上要去上工,哪里还有睡觉的。 王兴国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过了一会,苏岁岁出来了,“不好意思,大队长,您带我去吧。” 王兴国带着苏岁岁往果园走,一路上,脚边的土疙瘩被两人踩得“咔嚓咔嚓”响。 还没到果园,老远就望见那片绿油油的果树,在日头底下泛着光。 一进园子,苏岁岁眼睛都亮了。 桃树、苹果树长得枝繁叶茂,一个个青果子挂在枝头,看着就招人稀罕。 有的果子还套着袋子,王兴国赶忙解释:“这是防虫子咬哩!” 苏岁岁伸手轻轻摸了摸苹果树枝,树枝上的叶子被风一吹,“沙沙”地响。 “大队长,这果子长得可真好!” 苏岁岁笑得眉眼弯弯,“去年大伙儿还愁得直挠头,今年看着就能大丰收!” 王兴国也咧着嘴乐:“多亏了你还有司同志,要不然哪有这好光景!” 苏岁岁和司寒霆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笑了笑。 苏岁岁蹲下身,扒开树下的土瞧了瞧,潮乎乎的正合适。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心里暖烘烘的。 还有一件事,她还要办。 下午,苏岁岁就去了农场。 文竞川和方知韵看到她来,欢喜得不行。 “叔,婶子,你们这些天好吗?” 文竞川点点头:“我们都好,最近活没那么重,我听说上头好像出了文件。” 1975年,引领时代转折的智者,全面复出整顿,调派人员到中科院,明确宣布“特殊时期”已经在中科院结束,工宣队和军宣队撤离,并要求恢复科研秩序,直至79年全面落实。 “咱们这儿比较偏,应该马上就会有好消息了。” 苏岁岁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让文竞川两口子心里说不出的踏实。 “对了岁岁,志刚你有见到吗?他怎么样?” 方知韵问道。 他们夫妻俩最牵挂的就是儿子。 当初下放为了不连累他,也果断断了亲。 苏岁岁看着二人期待的神情,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了想,还是得直说。 没有必要瞒着。 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练,她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白眼狼就是白眼狼,喂不熟,得收拾,更没必要为这种人找借口。 她把去海市找文志刚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夫妻两人。 方知韵一时承受不住,心口难受得紧,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文竞川则是一言不发,闷闷的坐在凳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罢了罢了,我们养育了他十几年没有对不起他任何!” “只是没想到,竟然养出了个如此忘恩负义,心机深沉的孩子出来!” 方知韵抹着眼泪,“是啊,真是作孽。” “以后怕是没人给我们养老送终了。” 苏岁岁拍了拍方知韵的肩膀:“婶子,当心自己的身子。”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毕竟没有人能对别人的遭遇感同身受。 “我不能在这儿待太久,这里有一些调理身子的药丸,你们拿着。” 苏岁岁把东西给了他们就走了。 翻过小山坡,司寒霆正在那里等着她。 两人会合,手牵手下了山。 苏岁岁也没有瞒着司寒霆,把方知韵夫妻俩的事告诉了他。 这小丫头胆子真大,司寒霆觉得自己每多了解苏岁岁一分,就更爱她。 在青山大队待了两天之后,苏岁岁和司寒霆就准备返程了。 苏如会给两人准备了一些吃的, 天气逐渐燥热,苏岁岁只带了一些果子,到时候要吃什么在路上再买。 奔波了一天,苏岁岁司寒霆终于到了宁市省城。 两人在招待所安顿下来后,司寒霆告诉苏岁岁,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他想知道,为什么当年还是十岁小孩的他会和十七岁的苏岁岁相遇…… 第150章 跨时空救赎 从招待所出来,司寒霆带着苏岁岁去了国营饭店。 天气炎热,车上各种汗味、臭脚丫子味,还有各种饭菜熟食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不吐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食欲。 苏岁岁此刻也饿了。 两人点了一道红烧肉,一道辣椒炒鸡蛋外加一盘炒时蔬。 这会儿正好饭点,吃饭的人不少,吃完饭二人便没多做停留离开了。 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 “寒霆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就在这儿。” 司寒霆看着她,点头:“当然记得,当时你还为我挡了枪。” “那是你第二次救我。” 苏岁岁疑惑的看向他:“第二次?你说错了吧。” 却发现司寒霆眼神格外的认真,他再次坚定的重复道:“我没记错。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一路走,穿过闹市,来到了一处有些偏僻的地段。 周围已经没有多少人烟,只是零星有一些破烂的老房子。 这儿有一条小溪流,潺潺流动着。 天色渐暗,借着夕阳,隐隐约约能看清。 “寒霆哥,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苏岁岁不解道。 司寒霆将手轻柔的落在她的肩膀上:“岁岁,你还记得这里吗?” 苏岁岁摇头。 她根本就没来过这儿,怎么会记得。 司寒霆坚信,其中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缘故。 他不可能记错,当时救他的就是苏岁岁。 对方也告诉了他名字的。 司寒霆决定直接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十七年前,我得知父母被害,拿了我爷爷的枪一路来到宁市,找了几天没有任何我父母的音讯,当时我悲痛欲绝,准备拿枪自尽......” “就在这里,一个小姐姐跑了过来,抢下了我手里的枪,让我好好活下去。” 苏岁岁心疼的看着司寒霆,“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那时候,他的心里一定很苦吧。 “岁岁。”司寒霆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嗯?” “当时救我的就是你。” 她的样子,司寒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当时,突然下起了雨,苏岁岁拉着年幼的他在烂木房里躲雨。 说来也奇怪,那时的他觉得很安心,竟然真的听进去了苏岁岁的话。 然后,二人分开,再也没遇见过。 直到去年底,他到海市出任务,两人再次相遇。 司寒霆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了苏岁岁,苏岁岁比前几天知道自己的身世更惊讶。 这简直不可能,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是上辈子的事? 可她现在就是重生之后,她清楚记得,上辈子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司寒霆啊。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也一直没搞明白。” “所以想着带你来这里,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讲真的,司寒霆向来不信什么妖魔鬼怪,但这件事真的没办法按照常理来解释。 他只能把这归咎于是老天的安排。 苏岁岁却陷入了思考。 难道是因为空间? 想来想去,好像真的只有这一个原因。 具体是因为什么,得回到招待所,她进空间看看才能知道。 “算了,找不到原因那就不去想了,反正,现在你在我身边。” 司寒霆轻轻拥住苏岁岁,两人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回到招待所的房间,苏岁岁第一时间进入了空间。 空间里,只有这块蓝色大屏具有功能性,有各种各样的交易功能。 苏岁岁划拉了好一会儿,终于,最后一页,屏幕上显示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指尖轻触了一下,屏幕就变成了黑色,中间的圆圈显示加载中。 随后,清晰的画面在显示屏上呈现了出来。 只见屏幕里的画面正是上辈子,自己不小心用手指滑破脖子上的项链,开启了空间。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她完全没有印象的。 画面里的她,刚进空间,就被一阵天旋地转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苏岁岁就瞧见小溪边拿着枪准备自尽的小男孩。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就是刚才司寒霆给她讲的。 再后来,苏岁岁和小男孩分开后,回到空间。 画面里她迷迷糊糊的挠了挠头,然后开始研究起空间来,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看到这儿,苏岁岁明白过来了。 还真的是空间让她跨越时空,把她带到了小时候的司寒霆身边。 她救下司寒霆之后再次回到空间,便失去了当时的记忆。 苏岁岁关闭了屏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看来,她和司寒霆是命中注定两辈子的缘分。 苏岁岁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司寒霆,等以后时机合适再告诉他。 两人在招待所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坐最早的一班火车,两天之后,终于到了海市。 司寒霆直接去了部队,苏岁岁则是休整半天,明天再去训导队报到。 刚走到自家小院儿,王彩荷就眼尖的看到了她,赶紧跑了过来。 “彩荷姐。”苏岁岁笑着打了声招呼。 “家里都还好吧?” “嗯嗯,都解决了。” 看苏岁岁笑脸盈盈的,她们也就放下心来。 “你要收拾屋子是吧,我们姐几个帮你。” 王彩荷张菊英几人热情的又是擦桌子又是扫地。 苏岁岁也没跟她们客气,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把脏衣服扔在水槽的池子里,赶紧给院子里的蔬菜小园子浇了浇水。 这时,王彩荷走到她身边,神秘兮兮的道:“你走这些天,咱们院儿出大事了!” 第151章 铁了心要离婚 看王彩荷这模样,倒真是勾起来了苏岁岁的好奇心。 “什么事?” 王彩荷撇着嘴,“陈大树要和刘红霞离婚了!” “上次,她偷偷撕毁你的发言稿,陈大树被调到炊事班,刘红霞不服气,你和司首长走了之后,她去找政委理论。” “据说她破罐子破摔,把政委办公桌的茶杯都砸了。” 苏岁岁听后,只觉得这女人真是无药可救。 “本来就是她自己理亏,还老把这些错误归咎在别人身上,陈大树知道之后当场给了她两个耳巴子,直接提了离婚。” “刘红霞开始死活不同意,要死要活要上吊,我们还劝她想开点别寻死,她男人直接不管她死活,就在食堂睡了几天。” 苏岁岁:“陈大树应该是铁了心要离婚了。” 王彩荷挤弄着眉眼:“那可不!” “哎,说来陈大树也是个有前途的,副营长呢,现在被罚去炊事班干活。” 王彩荷想起上一个被赶出部队的,原先也是副营长来着,不由得感叹:“咱们军区,副营长怕是和老天犯冲。” 苏岁岁扑哧笑出了声。 “彩荷姐,那你可得跟姜营长把日子过好。” 王彩荷挺直了腰杆。 “那是自然,我又不是那种爱作妖,是非不分的人!” 这倒确实。 王彩荷虽然看着人泼辣一些,但人家那是真爽直,跟那种没素质,还有那种假爽直实则耍心眼的人可不一样。 苏岁岁轻叹了口气。 世事无常啊。 刘红霞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这下好了。 不过,对于这种人,是不需要有任何同情的。 刚说着,陈家吵嚷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张菊英无奈的道:“最近他们家天天吵,刘红霞不肯走,在家里撒泼打诨呢。” 苏岁岁道:“他们这婚好离吗?” 据她所知,军婚离起来怕是有些麻烦。 “陈大树铁了心要离婚,刘红霞开始不同意,找到组织上,组织上来调解了一下,但是调解无效,组织就出具了同意离婚的证明,所以,他们这是离定了。” 李群芳刚说完,就看到陈家一个大包裹唰的飞了出来。 “赶紧滚!搅家精。” 说话的是陈大树他妈。 这个老太太和苏岁岁家隔壁的田大妞有得一拼。 不过两人的风格不同。 田大妞是面上好看,看似懂礼,实际刻薄。 陈家的老母亲则是农村老太太惯用的粗俗泼辣手段。 刚就一会儿的功夫,刘红霞的全家以及全身器官都被骂遍了。 叫人听了都难为情。 刘红霞哭着脸抱着包裹,在大院儿各种注视的目光中灰溜溜的走了。 “不管他们了,岁岁,晚上你去我家吃饭吧。” 王彩荷热情的邀请道。 “今天上午我们去海边抓了些海货,不吃就坏了,还有你们几个,要不也去我家吧。” 靠海吃海,多几张嘴,倒是吃得起。 “那行,咱们就不客气了。”张菊英直接答应了下来。 李群芳和付雅也应了下来。 本来王彩荷还想开口让苏岁岁把司首长叫来一起。 想想还是算了吧。 虽然司首长容貌英俊,有句话叫做秀色可餐,但想起他那个严肃得跟钢筋一样的神情,怪吃不下饭的。 有可能人家也不想跟他们吃饭。 家里就是落了一些灰尘,加上前几日下了大雨,一些树叶飘到院子里来,乱糟糟,几个军嫂帮着清理,很快就干净了。 苏岁岁悄摸从空间里取出一些果子来。 今天没有什么大太阳,这会才下午两点,苏岁岁便让几个军嫂一起在院子里歇会儿,吃点水果聊聊天。 几人把小圆桌抬到院子的葡萄架下,又搬了几根小椅子。 “姐姐们,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水果,你们尝尝。” 空间的水果果香味特别浓郁,刚端出来,几个军嫂就被香味吸引了。 “我们村也种桃子,但比你这个可差远了。” 苏岁岁谦虚道:“哪里哪里,水土不同,各有各的好,姐姐们喜欢就好。” 付雅优雅的拿了一块苹果,吃到嘴里,眼睛都亮了。 “岁岁,还真是好吃。” 她家庭条件好,父母都是科研人员,水果这些平常人不常吃的东西,她以前吃得不少。 但绝对没有今天岁岁拿出来的香甜可口。 “看吧,付老师都这么说了。” “等会儿这个桃子核我拿回去当种子。” 几人谈笑间,话题突然扯到了苏岁岁和司寒霆身上。 王彩荷朝苏岁岁挤眉弄眼:“这回回去,你妈妈对咱们司首长满意不?” 其他几个嫂子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打趣的看着她。 “你们真八卦!” 苏岁岁赶紧塞了一颗葡萄到王彩荷嘴里。 “哟哟哟,现在脸皮不薄了,不害羞了?” 之前她们跟苏岁岁谈起司寒霆时,这丫头可不好意思了。 她们这几个也是把苏岁岁当亲妹子看待。 看她害羞的样子格外可爱,就忍不住多逗逗她。 苏岁岁回想起这次带着司寒霆一起回老家,心里也很甜蜜。 苏如会怎么会不满意司寒霆,简直是满意得不得了。 走的前一晚,司寒霆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干得利利索索,连屋顶都被他修整了一番,又偷摸去公社的供销社买了不少东西,说是伯母平常一个人在家,要添置东西不方便。 苏如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苏岁岁把这些挑挑拣拣给几个嫂子说了,大家笑得合不拢嘴。 谁能看得出来,冷面首长讨好起岳母来那是一套又一套的。 说完苏岁岁,话题突然又转到了付雅身上。 之前她们跟付雅不熟,总觉得她以前是过惯了好日子的,跟她们这些农村来的女人聊不到一起去。 经过上次军属先进事迹报告会,她们才发现,付雅只是看着性子冷,实际人是很好的。 “付老师,你都跟王营长结婚两年了,是不是该考虑要个孩子了?”李群芳问道。 付雅虽然比她们年纪小一些,但也已经二十四了。 在这个年代,二十四的女人,孩子都好几岁了。 王彩荷也点了点头:“等年纪大了,生孩子遭罪。付老师,你长得漂亮,要是生个小丫头像你准水灵。” 付雅喝了一口茶,笑着道:“你们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其实她和王延州都还没有圆房过...... 苏岁岁看出付雅的难为情,岔开了话题:“明天是不是补给车又要去市里?你们去不去?” 此时,市区另一头,苏家别院。 苏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神色十分严肃。 “你们这几个当舅舅的怎么办事的!一个个,没用的东西!” 苏老爷子看着泛黄的老照片,板着脸,却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我的小孙女,你到底在哪儿啊。 这时,苏家的管家马伯突然来报:“老爷子,有人来见您。” 第152章 苏梦琴母女上苏家 王泽民苏梦琴带着王婉柔和孟海风两个小辈笑眯眯的进到苏家。 “爸!”苏梦琴笑着道。 苏老爷子看到他们来了,敛下情绪,脸上一如既往的严肃。 苏梦琴对这个爸向来有些惧怕。 当初,她亲爸是这个家的司机,有一年遇上抢劫,苏梦琴的亲爹为了保护苏老太太和苏家两个少爷,被劫匪杀了。 苏老太太觉得苏梦琴一个孤女可怜,加上她的父亲又是因为自己而死,所以把她收为了干女儿,当初收养她的时候,她才5岁,只是比他们的小女儿苏宝儿大两岁。 苏家原本有四个孩子。 老大苏启仁,今年48岁;老二苏启义今年46岁;老三苏启礼今年43岁、老四苏启智今年41岁。 唯一的女儿苏宝儿在20岁才刚生下女儿,因为女儿丢失,精神失常,最后身体抱恙离世,成为苏家永远的伤痛。 苏家人全是生男人的基因,苏家的四个男人,后代又生的是男孩。 苏梦琴知道苏老爷子多宝贝去世的苏宝儿,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外孙女。 她的眼神瞥见苏老爷子手里的照片上。 心里闪过一丝狠意。 老爷子,小丫头你永远也找不到了! “外公,婉柔好想念您。” 王婉柔直接上去就亲昵的坐到苏老爷子身旁,苏老爷子严肃的睨了她一眼。 当初清算,苏老爷子本来也对苏梦琴做了安排,不会拖累她,谁知,她自己先撇清了关系,火速嫁给了王泽明,便没有太多的往来。 苏梦琴心里打着鼓,这趟为了女儿的事来求老爷子,也不知能不能成。 “爸,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苏梦琴就快步上前,声音里带着讨好。 苏老爷子坐听见声音只是微微抬了抬眼,脸上还是一贯的严肃,没多热情。 苏梦琴看着老爷子这副样子,心里直发怵。 这些年,她被苏家收养,虽然苏家上下对她都十分疼爱,苏氏夫妇更是把她收作干女儿。 可苏家这些年,老爷子心里最宝贝的,还是那个早逝的小女儿苏宝儿和她丢了的孩子。 对她虽然从不缺衣短食,各方面也与其他孩子一样,但她就是觉得老爷子偏心,这些年心里很是不爽。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苏老爷子冷冷瞧着这一家三口。 苏梦琴咬了咬牙,壮着胆子开口:“爸,您看现在世道好了,婉柔和海风还没个安稳住处。您看咱们苏家这么多产业,能不能……” “不能。” 苏老爷子直接打断她,声音冷冰冰的,“当初苏家去国外前,给你留了出路,是你自己急着嫁给王泽民撇清关系。现在日子不好过了,就想起苏家了?” 王泽民赶紧赔笑:“爸,您别生气。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远了,都是一家人,您也别放在心上。现在年轻人不容易,婉柔他们连个窝都没有,您看在梦琴她爸的份上……” “就因为她爸,这些年苏家没少帮衬!” 苏老爷子一拍桌子,“梦琴,你爸救了老夫人,苏家收养你,供你吃穿读书,仁至义尽了!现在你带着女婿女儿来要房子、要工作,当苏家是慈善堂?” 孟海风低着头不说话。 苏家是曾给后方捐献了不少物资,虽然早年遭遇清算,但出国之后,这样的大家族,势必大有发展。 现在,政策松下来,苏老爷子才决定回来了。 看他们这个房子,跟个庄园似的,沙发柜子,所有物品都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奢华。 只要能分到一杯羹,就足已大富大贵了。 王婉柔听了苏老爷子的话,也沉不住气,嘟囔道:“外公,您这么有钱,分我们一点怎么了?表哥们不都有好房子、好工作?” “他们是苏家血脉!” 苏老爷子气得脸色发红,“你妈当年急着和苏家划清界限,现在又来攀关系。要不是看在你外公救命之恩,今天你们连这门都进不来!” 撇清关系倒也人之常情,只当她喂不熟罢了,可是当年清算,王泽民的舅母没少整他们,苏梦琴在其中做了什么,老爷子心里略微有底。 要不是念及她父亲的离世,苏家的门,他都不会让他们踏进。 苏梦琴眼眶红了,她知道老爷子脾气倔,可事关女儿,她不想放弃。 “爸,我知道当年是我不懂事。可婉柔是您外孙女啊,总不能看着她吃苦吧?您随便给套小房子,再给海风安排个活计,我们以后肯定好好孝顺您……” 苏老爷子起身背过身,声音冷得像冰:“出去吧。苏家的产业是留给自家人的,你们想要,自己挣去!” 苏梦琴把目光转向苏启仁几个兄弟身上。 怎么说,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多少会念及旧情。 而且,当年老四苏启智还喜欢过她。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求你们帮我跟爸说说,我真的只是现在遇到了困难。” “四哥,你还记得不?我十六岁那年发烧,你冒雨去药店给我买退烧药,回来淋病了三天…” 老四清了清嗓子:“梦琴啊,不是四哥不帮你,苏家的资产都是老爷子做主,我们做小辈的哪能随便开口?” “就是就是。”老大苏启仁插话,“当初你执意跟苏家断干净,现在政策变了,又想回来分好处,人没有这么做事的……” 苏家几个儿媳妇也对苏梦琴冷着脸。 不是她们不近人情,是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哎呀,咱们不说这些了,本来今天来也是专门看望外公还有舅舅舅妈和表哥表弟们的。”王婉柔见我们气氛不对,假装无事发生大气的说道。 “外公!我给您带了手作桃酥,没搁添加剂,您血糖高也能咬两口!” 说着就蹲到太师椅旁,把桃酥盒往老爷子膝头送,袖口露出半截红绳,上面串着颗从庙里求的平安扣。 “这是我特意给您求的,观音菩萨跟前磕了三个响头呢!” 老大苏启仁看着她忙活,淡淡说:“婉柔有心了。” “嗨,一家人说啥两家话!”王婉柔转身又从包里掏出个粗布袋子,“大舅,我听说您爱养鸟,这是我去郊区割的新鲜稗草,比花鸟市场卖的干净!” “二舅,您家明杰哥不是准备参加高考吗?我托人弄了套油印复习题,给!” 苏明杰挑眉,接过复习题:“你倒是消息灵通。” “那当然!”王婉柔拍着胸脯笑,露出颗俏皮的虎牙。 随后又给其他几人送了礼物。 她知道苏家都是不缺钱的,所以这些礼物都是她精挑细选,看他们中有些人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的这些礼物是送到他们心坎里了。 说到这儿,她故意扫了眼墙上的全家福,手轻轻抚过玻璃:“每次看见宝儿姨抱着妹妹的照片,我心里就空落落的。要是妹妹还在,咱们姐妹俩能一起逛街,唠家常,多好啊。” 她声音突然放软,“我知道外公您思念妹妹,我也一样,可现在苏家就剩我这么个晚辈闺女,外公您不疼我,疼谁呀?” 第153章 算计 王婉柔自顾自的说着说,老爷子并没有搭理她。 当初苏梦琴结婚之后,他们就没有什么来往了,什么外孙女不外孙女的,这份情也是他们自己断了的。 他不习惯一个不熟悉的人在这跟他撒娇。 苏老爷子毫不隐藏的直接嫌弃的瞥了王婉柔一眼,随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王婉柔:??? 头顶飘过一群乌鸦嘎嘎嘎…… 主要是她没想到苏老爷子看起来严肃稳重,怎么会做翻白眼这样的动作。 而且这个动作简直就是侮辱性极强! 这是在赤裸裸的嫌弃她吗? 王婉柔刚才笑着的脸顿时僵住了。 其实在今天之前他们已经来过两次了,但老爷子对她始终都非常冷淡。 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就算不是亲生的,但是怎么算她也是半个苏家人,也是苏家唯一的女孩子后辈。 “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苏老爷子这是直截了当的给他们下逐客令了。 苏梦琴几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件事情不能逼急了。 老爷子心里有心结得慢慢来解,她就不相信,此前她也在苏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再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吧,不可能说断就断了。 “这些东西你们拿回去,我们不差这点。” 老爷子放话,苏明杰几人就把东西还了回去。 他们确实也不是稀罕这些东西。 苏家的几个孙辈当时年纪尚幼,恩恩怨怨的事情哪里懂。 苏老爷子呢,也不是心里对这个养女有什么埋怨。 他活了一辈子了,这些事情还不必挂怀,只是纯粹觉得厌恶,想少来往罢了。 但是他又不好违背老婆子此前在世的嘱托。 苏老太太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因为人家亲生父亲的命是因她而丧,所以她对苏梦琴一直尽心尽力,去世的时候也让苏家等人好好关照她,善待她。 从苏家大院出来,王婉柔心里就窝着火。 “妈,那个老东西,真把那丢了的丫头当宝贝!” “小声点!”苏梦琴瞪了王婉柔一眼。 这个女儿,就是心直口快,性情太过爽朗,一点城府都没有,什么话都张口就来,也没个顾忌! 她慌忙回头张望,耳环跟着乱晃,“万一被苏家的人听见......” “怕什么?这是大街上,又不是苏家!” “老爷子真的是,连我都不喜欢!” 她从来都是人见人爱,嘴巴甜,人又爽朗,不应该啊! 孟海风在母女俩身后,沉着脸,没有说话,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眼底飘过一丝暗喜。 “妈,老爷子一直在找他的亲外孙女,我倒是有个办法。” “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王婉柔几人被孟海风的话吸引。 王泽民也好奇的盯着孟海风。 “刚才我看了一眼老爷子手里的照片,苏家丢了的小孙女那时候还是襁褓婴儿,谁都没见过人长大后是什么样,你们想,如果找个女孩到苏家去,谁分得清真假?” 孟海风轻描淡写的说着,眼角却全是算计。 苏梦琴和王婉柔两人听了刚才他的话,对视一眼。 恍然大悟过来。 是啊! 她们怎么没想到呢! “只是,干嘛要弄个假丫头去!那不是跟我争宠吗?”王婉柔不理解。 “柔儿,你听我说,咱们到时候找个笨的,好掌控,一切让她按我们说的做。” “我猜测,老爷子肯定对这个外孙女尤其宝贝,若是苏家小丫头回去,必定备受宠爱。我们也能在背后拿捏苏家的产业。” 王婉柔猛地凑过去,“海风说得对!” 她眼神里闪过狠色,“随便找个十八九岁的丫头——” “可苏家人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苏梦琴话音未落就被打断。 “只要让假外孙女在老爷子面前哭一场,说这些年被拐卖吃尽苦头......” 孟海风故意拖长尾音,目光扫过母女俩阴晴不定的脸,“到时候苏家上下,谁还忍心质疑?” 王婉柔眼神发亮,“等假丫头进了门,咱们天天在老爷子耳边念叨,说她是苏宝儿唯一的血脉!” 她转头看向母亲,“妈,您当年不是和苏宝儿关系好?翻出点陈年旧事,添油加醋......” 苏梦琴摩挲着手,眼底又闪过一丝犹豫。 孟海风往前探身,声音压得更低:“妈,你别忘了,老爷子对您可是相当决绝,怎么说您也是干女儿,苏家的一份子,况且咱们的亲外公因苏家而死,苏家现在这样对您,已经是先不仁,我们后不义,不是错......” “再说,苏家的产业落到我们手上也没什么不可。” “不瞒您说,这些天我在黑市赚了不少钱,做生意,怎么谈,谈什么,这我一清二楚,我只是缺少机会,苏家交到我们手上肯定更能发扬光大!” 这话像根刺扎进苏梦琴心里。 她咬了咬牙,随后终于点头:“找个嘴严的,钱不是问题。但记住——” 苏梦琴扫过孟海风,“出了事,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以前她还是小看了这个女婿啊! 说他能干吧,好好的营长做不成了。 说他不能干,心机却深重得很。 * 晚上,苏岁岁在王彩荷那儿美美吃了一顿。 王彩荷做海鲜可真是一绝。 清蒸鲈鱼嫩得能透光,入口爽滑鲜甜,葱油的香气裹着鱼本身的细腻,连带着盘底的汤汁都想拌半碗米饭。 皮皮虾剪去尖刺,在热油里炸得通红蜷起,捞出时壳脆肉嫩。爆香蒜末、干辣椒和花椒,倒入炸好的虾翻炒,撒把孜然和白芝麻。带着点焦香和麻辣,越嚼越能品出虾肉的清甜。 蛤蜊在清水里吐净泥沙,扔进烧开的汤锅里。切好的冬瓜块丢进去,煮到半透明时撒把葱花,淋勺香油。汤面上浮着几颗金黄的油星,冬瓜软嫩,蛤蜊张着壳露出白嫩的肉,汤头清鲜得能看见盆底。 还有姜葱炒蟹,蟹黄混着酱汁在嘴里化开,咸香浓郁。 “妹子,这些你给司首长带去。” 刚才苏岁岁说晚上去部队看看司寒霆,王彩荷做饭的时候特意多做了点。 “谢谢姐,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砰砰砰……” 司寒霆还在埋头看文件。 “岁岁,你怎么来了?” 司寒霆立马起身,脸上的疲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眼欢喜。 苏岁岁笑了笑,眼角微微弯起,伸手把铁盒举得高高的。 “给你带的。” 说着她把东西送到司寒霆鼻尖:“晚上我在彩荷姐家吃饭,她做的,可香了。” 第154章 嫁给我吧,随便让你看。 见苏岁岁是专门来给自己送饭,司寒霆才想起他今天回到部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忙的到现在都还没吃饭,这会儿肚子确实也有一些饿了。 苏岁岁把食盒拿到了他的办公桌上,自己则是坐在办公桌的对面,轻轻的打开了食盒。 “你看还热乎着呢。” 一个盒子是装的满满的海鲜,另一个盒子就是她从家里拿的白米饭过来。 这时候粮食都是定量的,白米饭这样的好吃食哪里好意思去拿别人家的。 苏岁岁从王彩荷家出来之后又回到自己家,飞快的蒸好了米饭,然后再给司寒霆送过来。 司寒霆心里像炸开了花。 岁岁对他可真好。 想他寡了二十七年,终于感受到有对象的幸福了。 以前师长政委这些人总是催他赶紧找对象,担心他打一辈子光棍儿。 司寒霆挑得很,谁谁都看不上,倒真是被苏岁岁拿捏得死死的。 要是师长看到现在他被个盒饭钓成翘嘴,傻呵呵笑的样子,准以为自己是撞鬼了。 司寒霆端正的坐着,拿筷子的动作轻缓优雅,雪白的米饭被他夹起时粒粒分明,剥虾的手指灵活利落,连汤汁都不曾溅出半滴,举手投足很是矜贵。 苏岁岁不由的就看呆了。 也许是此时他身上这身军装在,她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格外迷人。 十分的长相加上十二分的气质。 王炸! “你看我干什么?”司寒霆嘴角含着笑,脑袋偏了偏,像在逗弄小朋友。 苏岁岁两手托腮,小鹿一样的眼睛直直看着对面的英俊男人。 “你好看!” 司寒霆摇了摇头,看似无奈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真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嫁给我吧,随便让你看。” 也许是此刻对面的小姑娘看上去特别可爱,司寒霆心头一热,想都没想,这句话直接脱口而出。 不知道会不会让小姑娘觉得他很轻浮,是那种浪荡子,司寒霆说完脸上明显就有些后悔不自然。 见对面的小姑娘愣了几秒,司寒霆刚要开口替自己解释,就听小姑娘脆生生的道:“嫁就嫁!” 这话一出,司寒霆直接说不出话来了,这么爽快就答应他?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苏岁岁也不再逗他,“寒霆哥你快点吃饭吧,等一下饭都冷了。” 她赶紧扯开了话题。 司寒霆点了点头,心里却发誓一定更要加倍的对苏岁岁好,让她对自己完全的放心,然后再向她郑重的求婚,让她答应自己,并且一辈子都保护她爱护她。 苏岁岁完全不知道,司寒霆刚才在脑子里把自己p ua了一顿。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路上奔波,没有太多谈话的机会,现在正好回到海市,吃完饭,司寒霆便向苏岁岁提一下去苏家认亲的事情。 这件事情得看苏岁岁自己的意愿,如果她想认亲,苏家也是高门大户,很难搭上线,那还是由他带着去比较好,一来司家跟苏家一向有来往,二来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他还能保护她。 苏岁岁愣了愣,在想着什么。 虽然她确实不了解苏家,也从来没有相处过。但从妈妈跟她分析的那些情况,还从司寒霆那里知道苏老爷子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她,苏岁岁觉得还是应该去跟老爷子认亲。 而且她知道世界上还有自己的亲人在时,心里不激动那是假的。 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司寒霆之后,司寒霆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握着苏岁岁的手,“等后天我就带你上苏家去。” 明天有很多会,他必须要去参加,所以最快的话就是后天。 “后天?” 时间这么短,苏岁岁又期待又紧张。 “别担心,苏老爷子人很好的,你要是回去,他肯定会非常开心。” 司寒霆看出她内心的忐忑,毕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对于苏岁岁来说,他们都是陌生的。 “我担心我就是一个乡下来的丫头,他们会觉得我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担心苏家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没有长成传说中的千金大小姐,知书达礼又有文化,而成了一个很普通的小丫头,苏家人会失望。 如果看到对方失望的眼神,她也会觉得很伤心。 “岁岁,别想那么多,我保证,他们肯定会非常喜欢你。你是一个很特别很厉害的姑娘,你看你来了之后帮咱们部队立了多少功,家属院的军属们都非常欣赏你,这在咱们部队可是头一份!” 毫不夸张的说,苏岁岁真是起了很好的带头作用。 以前那些军属们,除了扯老婆舌就是扯老婆舌,偶尔互相还要打架斗殴,让人头疼。 自从苏岁岁住了进来,屡次立功,还有上次作为女性代表上台发表讲话,那真真成了军属们心里的骄傲和榜样。 苏岁岁点点头收下了他安慰的话。 其实她也不是想妄自菲薄,只是因为紧张而产生焦虑。 “叮叮叮” 两人谈话之间司寒霆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好的,我知道了!” 司寒霆严正的接了电话,对方像是在给他交代什么任务,说了几分钟之后便挂掉了。 “怎么了?”苏岁岁问道。 司寒霆眉头微蹙:“恐怕认亲的事得再拖一拖,刚才军长打来的电话,说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任务,需要去滇缅边境。” 原来是这样,苏岁岁柔声道:“没事,任务重要,这事儿不急这几天。” 看司寒霆还没放松下来,苏岁岁又问:“怎么了?你别担心我。” 她以为司寒霆是放心不下自己。 “岁岁,这次任务,上面交代让你跟我一起。” 司寒霆神色紧绷,记忆瞬间被拽回三年前的滇缅边境。 暴雨将丛林浇成泥潭,他带领小队在毒瘴与藤蔓间穿行,耳边枪声与暴雨交织。敌人的伏击来得猝不及防,子弹穿透皮肉的瞬间,灼热的疼痛几乎将他吞噬。 沼泽、瘴气、追击的敌人,那场九死一生的任务,让他亲眼看着战友倒在泥泞中,最后浑身浴血才杀出重围。 如今想来,每一步都浸着血与泪,也正因如此,他绝不能让苏岁岁涉险。 第155章 假扮夫妻 第二天,军部会议室。 墙上挂着褪了色的军用地图,滇缅边境的茶马古道被红铅笔圈了又圈。 师长赵铁柱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袖口还沾着块墨水渍,神情格外严肃:“最近滇缅地区间谍活动密切,军区要我们以''探亲''名义出团,去滇缅边境的红旗公社。” “我们怀疑,内部有眼线盯着316兵工厂的新步枪图纸。” “这次让你们两人来,是让你们假扮成夫妻,到那边去摸清楚情况。” 苏岁岁没有参加过这个级别的会议。 除了她一个小喽啰,其他人都是大佬啊。 她难免面色紧绷。 这个任务为什么会让她来参与呢。 倒不是怕,只是抓间谍诶,她又没受过专业训练,哪里会这些。 司寒霆这时沉着声道:“师长,苏同志她从来没有执行过这样的任务,滇缅地区绝非一般地方,要不您重新安排人。” 赵铁柱微微眯了眯眼。 这小子不就是担心他媳妇儿吗? 不过,他们也不是不担心,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派一个没有作战经验的小姑娘去。 “我们本来是想派左洁去的,但后来考虑到滇缅地区的情况,决定还是派苏同志去更合适,苏同志懂兽语,别人都不会,到了那边大有用处。” 说完赵铁柱把目光放在司寒霆身上:“这次任务是要假扮夫妻,除了小苏同志,别人你能行吗?” 司寒霆嘴角浅浅勾起:“出任务,哪里有这么多儿女私情。” 只是,后面声音慢慢弱了下去。 “我知道你这小子不会掉链子,但毕竟你向来冷情冷性惯了,也不是唱戏的,到时候装得不像穿帮了那可是要不得。” “报告,师长,我愿意接受这次任务。” 苏岁岁这声报告声划破办公室。 看她坚定的模样,赵铁柱连声称赞。 这丫头,不孬! 一点也不比部队的这些铁血男儿差。 任务来得急,二人隔天就出发了。 绿皮火车“咣当咣当”晃出站台。 司寒霆穿着洗旧的粗布衣服,苏岁岁套着碎花布衫还打着补丁,俩人挨着坐硬座上。 苏岁岁瞅见他肩头上有块煤灰,伸手“啪”地拍掉:“当家的,你这衣服咋总沾灰?” 司寒霆嗯了声,往她身边靠了靠,生怕她被旁边挤过来的竹筐撞到。 筐里三只母鸡正扑棱翅膀,鸡毛掉了一地。 “喝水不?” 苏岁岁从帆布包里掏出搪瓷缸,缸子上“为人民服务”的红字都磨白了,里头装着她临上车前灌的大麦茶,“我加了点糖精,甜着呢。” 车厢里人挤人,左边大爷抱着竹筐打瞌睡,脑袋直往苏岁岁肩上歪。右边大嫂嗑瓜子,瓜子皮儿噼里啪啦掉她鞋面上。 司寒霆皱皱眉,往她身边又挪了挪,用自己的腿挡住大嫂的脚,低声说:“忍忍,到江镇就下车了。” 苏岁岁点点头。 三天的路程实在难熬。 这次去边境完成任务,他们踏出部队那一刻,就是一对贫苦的夫妻,所以身上带的吃的也是相当‘艰苦’。 两天在火车上除了环境差,其他人的一些争执吵闹之外,倒也还算顺利。 只是快到云省时,突然有人来跟他们搭话。 苏岁岁和司寒霆正说着话,对面突然坐下个穿蓝中山装的男人,脚蹬黑皮鞋,比车厢里其他人干净些。 他掏出烟,吧嗒吧嗒抽起来,烟味混着汗味、鸡屎味,熏得苏岁岁直想皱眉。 男人瞅见他俩,咧嘴一笑,露出颗金牙:“小俩口儿去哪啊?” 司寒霆扫了眼男人的裤脚,见他裤脚沾着草屑,可鞋面上没泥。 这人像是故意往裤脚上抹的草屑,不像真下地的。 他胳膊自然搭上苏岁岁肩头,指尖轻轻捏了捏她后颈。 这是昨晚他俩对好的暗号,意思是“这人不对劲”。 苏岁岁没乱分寸,却假装害怕立马往司寒霆怀里缩,用方言笑着搭话:“咱去云省江镇走亲戚。您呢?” 男人抽了口烟,烟袋油子滴在衣襟上:“巧了,我也去江镇。你们住哪村啊?” 司寒霆接过话茬:“靠山屯的,媳妇她娘家在那儿。” 男人点点头,又问:“靠山屯?我认识个张老三,你们知道不?” 苏岁岁心里咯噔一下,司寒霆跟她讲过,靠山屯根本没姓张的,这人在试探他们。 她面上却不显,故意拍着大腿笑:“张老三啊!那是我二舅家的三小子,去年娶了邻村的桂花,您咋认识他的?” 男人愣了愣,嘿嘿笑两声:“哦,早年一起赶过车。” 司寒霆瞧出男人露了马脚,故意把苏岁岁往怀里搂紧了些,假装吃醋:“咋,你还认识不少人呢?” 苏岁岁顺势捶了他一拳:“去你的,我正经娘家亲戚,你吃啥醋!” 俩人一来一回,把男人糊弄过去了。 等男人去车厢连接处抽烟,司寒霆才低声说:“这人不对劲,一会儿盯着他。” 苏岁岁嗯了声,从兜里掏出块手帕,假装擦嘴,实则用手帕角指了指男人的皮鞋。 鞋头有块磨损的痕迹,像是经常踢东西留下的,不像正经庄稼人。 火车“呜——”地鸣笛,到站了。 司寒霆拎起布包,伸手搀住苏岁岁:“慢点儿,别摔着。” 苏岁岁借力往他耳边靠了靠,低声说:“他跟着我们。” 司寒霆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别慌。 俩人混在人群里下车,往江镇的方向走。 路上,苏岁岁故意放慢脚步,等男人走近了,突然“哎呀”一声蹲下身:“当家的,我鞋带开了。” 司寒霆立马停下,假装帮她系鞋带,实则用身体挡住旁人的视线,低声说:“往前两百米有个供销社,我们先进去。” 两人进了供销社没多久,就瞧见外面的男人骂骂咧咧走了。 “他跟我们的事没关系,估计是想从我们身上捞点什么。” 苏岁岁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轻轻拍了拍苏岁岁的肩膀,苏岁岁吓了一跳。 “是你!” 她和对面的人同时说道。 第156章 再遇冯春香 “恩人,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 对面的女人脸上满是喜色,抑制不住激动的拉着苏岁岁的手。 苏岁岁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眼前的女人正是当初她为司寒霆挡枪,在医院时遇到的被恶婆婆打骂的女人。 但是现在这个女人跟之前见到时完全不一样。 之前的她狼狈,灰头土脸,唯唯诺诺,现在容光焕发,面色红润,穿的衣服也是崭新崭新的。 上身是新的的确良白色衬衣,下身虽然是一条深色裤子,但是看出来料子是好料子。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紧致的盘在脑后,看上去真的不像那个当初被人欺凌的凄惨妇女。 “你不是宁市的人吗?怎么会在这里呢?”苏岁岁问道。 女人叹了口气,“当初我出了月子就跟家里闹掰了,他们对我不是打就是骂,根本不拿我当媳妇,比奴隶还不如,我实在是受不了,就跟我男人离了婚。” “我娘家人嫌弃我是个离婚的女人,回去丢人不吉利,所以就给我介绍了个男人,我又嫁到了这里来”。 苏岁岁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这个女人也是可怜,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主,什么都只能听别人的安排。 当然这确实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这样的事情其实也不在少数。 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过得挺不错的,那这样也算是一桩好事。 冯春香笑着看着苏岁岁,随后目光轻轻掠过身后的司寒霆。 她对司寒霆并没有什么印象,当初在医院的时候主要是苏岁岁主动站出来帮她,还给了她药丸。 “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冯春香也问道。 苏岁岁从容自如道:“我跟我男人是到这里来探亲的,我表姐在这里下乡,我舅舅舅妈担心她,但他们两个人年纪大了也不方便过来,就拜托我跟我男人过来看看我表姐,顺便给她捎点东西。” 冯春香的眼神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司寒霆手上拎着的大包裹。 刚才她瞟的那一眼看似平常,在司寒霆眼里却有一丝奇怪的感觉。 他是军人,平常对很多事的警惕性都比较高,那一眼他能感觉出来不是平常的打量,而是一种试探,甚至是怀疑。 “对了,我们是去红旗公社,你知道怎么走吗?” 冯春香眼睛亮了起来,“红旗公社我当然知道了,我就住在那里。真是太巧了,那我们正好可以一道回去。” 苏岁岁也很惊讶,笑着道:“确实巧。” 冯春香拿了两个鞋垫子去供销社柜台结了帐就拉着苏岁岁走了。 “红旗公社离这里不远,咱们到江镇的客运站去坐车,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说着冯春江就带着二人往汽车站走去。 一路上冯春香给苏岁岁介绍着当地还有他们公社的一些情况。 “对了,岁岁,你表姐叫什么名字?这里的人基本上我都认识,我直接带你去找她。” 司寒霆坐在二人身后的位置,眼神轻飘飘的扫了冯春香一眼。 冯春香并未察觉。 “我表姐叫杨玉梅,下乡两年了。” 冯春香惊喜道:“原来是她啊!我和她关系不错呢!玉梅是个热心肠,我刚嫁到这儿来人生地不熟,还帮过我不少。” “她们女知青的知青点就在我家附近,我们经常一起干活,偶尔还一起吃。” 苏岁岁也没想到她们竟然这么有缘。 “今天干脆你们晚上都到我家来吃饭。” 冯春香非常热情的邀请着,拉着苏岁岁的手不肯松手。 苏岁岁递了个眼神给后面的司寒霆,司寒霆微微的点头,苏岁岁答应了下来。 去红旗公社的路上倒也还轻松自在,云省风景优美,苏岁岁的心情暂时放松了下来。 “到了!” 冯春香热情的帮苏岁岁提东西。 “我们就住在黄花大队,离公社很近,走路的话只要半个小时就能到。” 冯春香说着豪爽的领着他们往黄花大队去,两只手还不停的给苏岁岁拿东西,苏岁岁拗不过她,就随她去了。 一进黄花大队,冯春香扯着嗓子就喊:“老周!家里来贵客了!” 院里扑棱棱飞起几只芦花鸡,一个汉子探出头,看见苏岁岁两人,赶紧擦着手迎出来。 “这是我男人周建国!”冯春香推了把自家男人,“快帮忙拿东西!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救命恩人苏岁岁!” 周建国憨笑着接过司寒霆手里的包裹,司寒霆不着痕迹往旁边让了半步,目光扫过堂屋墙上挂着的老旧猎枪。 “哎哟快进屋坐!”冯春香拽着苏岁岁往堂屋拉,塑料凉鞋在地上啪嗒作响,“岁岁你不知道,自打用了你给的药,我这月子病全好了!现在下地干活比男人还利索!” 苏岁岁被按在竹椅上坐下,司寒霆挨着她坐下,后背始终没靠椅背。 “春香姐现在日子过得好就行。”苏岁岁笑着应,就见冯春香拿了一块肉出来。 “春香姐,你别弄,我们随便吃点就行!” “客气啥!”冯春香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火苗“轰”地窜起来,“要不是你,我早被那老妖婆磋磨死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凑到苏岁岁耳边,“对了,你表姐杨玉梅前儿还念叨你呢,说有个远房表妹要来——” 司寒霆握着搪瓷杯的手顿了顿,杯里的茶水晃出细纹。 他往灶屋方向瞟了眼,周建国正蹲在地上磨刀,刀刃映着夕阳泛着冷光。 “春香姐,你现在带我去找她吧。我太久没见她了,不知道我姐好不好。” 冯春香擦了把汗,“那行,我现在带你们去,玉梅肯定高兴坏了!” 冯春香领着两人往地头走,远远就看见玉米地里飘着几张草帽,十几个知青正猫着腰薅草。 她手搭凉棚扯开嗓子喊:“玉梅!你家亲戚来啦!” “哎——!” 田垄里猛地窜起个扎麻花辫的姑娘,草帽歪到后脑勺,裤腿卷得老高,踩着泥点子就往田埂跑。 杨玉梅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扔,溅起的土坷垃崩到旁边知青脚背上,惹来一声笑骂:“杨玉梅你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 “岁岁!真的是你!” 杨玉梅跑近了,一张脸晒得黑红,鼻尖还挂着汗珠子,指甲缝里全是草汁子。 她一把攥住苏岁岁的手,粗糙的掌心蹭得苏岁岁手背发痒,“我妈信里说你们要来,我还惦记着呢!” 两人深深看了对方一眼…… “这是我男人王二强。”苏岁岁笑着拽过站在身后的司寒霆,司寒霆冲杨玉梅点点头。 因为两人的到来,引来知青们的议论。 “哟,你表妹呀?还带对象来啦!” “长得真精神!比公社放映员还周正!” 几个知青凑过来,七嘴八舌地起哄。 最前头扎俩羊角辫的姑娘伸手捅了捅杨玉梅,挤眉弄眼道:“玉梅姐,这就是你说的远房表妹?咋不早说有这么俊的妹夫!” “去去去!”杨玉梅笑着推她一把,“这是我姑家闺女苏岁岁,跟我最亲了!” 她又转头向苏岁岁介绍,“这是王芳,老爱瞎起哄;那蹲那儿擦汗的是张大壮,闷葫芦一个;还有那边拎着水壶过来的——” 冯春香在后面,面上笑着,眼里却是精光和猜疑。 “小李子!”冯春香忽然喊了一嗓子,“别躲在玉米地里偷懒!” 一个瘦高个知青嬉皮笑脸钻出来,脖子上搭条脏毛巾,“哟,给玉梅带什么好东西了,上次你家里给寄的饼子,香得我牙都掉了!” “尽瞎贫!”杨玉梅瞪他一眼,转头对苏岁岁说,“别理他,就没个正形。对了,你们咋这时候来?路上坐车颠不颠?姑他们身子骨还好不?” “走,回知青点喝水去!”杨玉梅一拍大腿,“今早在井台洗的床单还没晒呢,正好让你们瞅瞅我住的地儿。大壮,帮我把锄头捎回去呗?” 看着前面几人的背影,还有刚才苏岁岁和杨玉梅的相处,冯春香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看来,苏岁岁真是来探亲的。 “岁岁,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回家去炖肉,晚上记得一定要过来吃饭。” 第157章 可疑的女人 冯春香扭腰回了家,杨玉梅立马把草帽往草垛上一摔,左右扫了眼,关上院门。 “苏同志,司首长。” 杨玉梅已经在边境坚守两年,当了两年的知青。 三人表明身份坦诚以待。 “你在这里发现了什么疑点?”司寒霆问。 杨玉梅从床底下摸出个铁皮盒,里头装着半块压缩饼干和一张揉皱的烟盒纸。 “我在这儿蹲了两年,明面上是喂猪劈柴的知青,实则盯着进山的三条小路。冯春香是三个月前突然嫁过来的。” 听到这儿,苏岁岁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她有问题?” 司寒霆:“说说她的疑点。” “第一回见她是在公社卫生院。” “她来拿止疼片,挂号时捏着病历本的手势不对——拇指和食指掐着纸角,跟握发报机手柄似的。我瞅了眼病历,登记的是‘周建国妻子’,可她签名时顿了两顿,‘冯’字那横划得特别长,像摩斯密码里的‘—’。” 苏岁岁想起医院里那个畏缩的女人,喉结动了动:“可我第一次见她时,她被婆婆打得满脸是血,怎么看都像普通农村妇女。” “你见过她?” 苏岁岁点头,把事情告诉了杨玉梅。 杨玉梅听了糊涂了。 “不应该啊……这完全不像一个人。” “她后颈有道勒痕,是上个月我亲眼看见周建国拿麻绳捆的。那天夜里我蹲点回来,路过她家柴房,听见里头有动静。扒着墙缝瞅,冯春香被捆在柱子上,周建国拿皮带抽她,边抽边骂‘上头派你来监视我?’可等第二天再看,她又跟个没事人似的,见人就笑。” 司寒霆的手指在桌沿敲了三下:“猎枪。” 刚刚在冯春香家见过。 “五四式改装,枪管编号磨了,但膛线是新的。” 杨玉梅展开烟盒纸,上头用铅笔描着简易地形图,“三天前半夜,我看见周建国背着猎枪进山,走的是猎户都不走的野路子。天亮后我去寻,在崖下发现这个——” 她从裤兜里掏出个油纸包,里头是颗生锈的子弹壳,底缘刻着模糊的“7.62”字样。 司寒霆冷着脸:“这是境外走私的军火?” “还不止这个。” 杨玉梅又摸出个皱巴巴的火柴盒,“冯春香前天买的三盒火柴,我瞅见她藏在灶台底下。这火柴不是供销社卖的普通货,磷面印着横纹——跟我在缅北见过的走私军火暗号一样,划三根短火柴代表‘货已到’,划一根长的代表‘危险’。” 杨玉梅顿了顿,声音更低:“还有那个姓李的知青,小李子。他总说自己是从云南来的孤儿,可上周我听别人说他说梦话。昨儿他帮我挑水,扁担压在肩上的姿势不对,背过枪的人才有的习惯。” 窗外忽然传来“哗啦”一声,像是竹篱笆被风吹倒了。 三人同时噤声。 杨玉梅走到窗边,随后神色放松下来:“一只野猫。” “接着说。”司寒霆收回刚才拿出的匕首 “冯春香今晚邀你们去吃饭,可能是试探。” “我截了他们一封密信。”杨玉梅从衣领里扯出条红绳,上头挂着枚带锯齿的子弹壳。 “冯春香以为我是普通知青,把密信藏在喂猪的糠麸里。那信是用米汤写的,我拿灶膛灰一刷,显出来了。” “是什么?” 杨玉梅摇摇头,“什么都没有,他们很谨慎。” 司寒霆:“越谨慎说明越有问题。” 苏岁岁有些担心:“冯春香在宁市认识我,我们会不会穿帮。” 她实在想不通,她怎么会跟间\/谍扯上关系。 “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司寒霆拍了拍苏岁岁的肩。 “新步枪的图纸可能也在他们夫妻俩那里。”杨玉梅道。 图纸是他们这次来的首要目标,关系重大。 “但这个我还没摸透,可能还需要时间,那两人很谨慎。” 第158章 听鼠语,得知秘密 晚上七点多,天刚擦黑,司寒霆三人到了冯春香家。 冯春香系着蓝布围裙迎出来,围裙上沾着面疙瘩,咧嘴笑:“可算来了!菜都在锅里热着,建国,赶紧搬凳子!” 周建国抽着烟。 “兄弟抽烟吗?” 他朝司寒霆递去了一根。 “我不会抽。” 司寒霆说着还用手在后脑勺挠了挠。 苏岁岁见他这样,忍不住在心里打趣。 没想到他还是个演技派。 这傻愣愣的憨厚样还挺像那么回事。 周建国笑了笑,把抽出来的烟放回烟盒里。 “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王二强,叫我二强就可以了。” 周建国眼神扫过司寒霆,又在苏岁岁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会。 冯春香搬来三条木凳,其中一条凳面裂了道缝,用铁丝捆着。 “坐吧,农村没讲究。” “我给你们泡点茶,是我们这自己种的。’ 自从知道冯春香身份可疑之后,苏岁岁对她多了一分防备。 “凉茶,你们看怎么样。” 冯春香笑容里带着质朴和真诚。 苏岁岁抿了一口,眼睛亮了起来:“嗯,确实好喝。” 几人闲聊着,不一会冯春香端来一大盆白菜炖五花肉,油花星星点点漂在面上,还有两块油乎乎的玉米面饼子。 下午杀的鸡肉也炖了汤端了上来。 杨玉梅惊呼:“春香,你咋做这么好的东西,我们又不是外人。” 语气和神态上那种大大咧咧的苛责,演得入木三分。 “没啥好菜,凑合吃。” 杨玉梅咂吧了下嘴:“这还是凑合?” “你这让我都还不起这个礼。” “你妹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是感谢我救命恩人,说什么还不还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真像是铁闺蜜似的。 冯春香给每人夹了筷子菜,热情招待苏岁岁几人。 周建国眼角余光却盯着司寒霆的手。 他握搪瓷缸的姿势太规整,指节上有层薄茧,不像握锄头的。 周建国摸出个玻璃瓶子,瓶身上的“红星二锅头”标签磨得发白。 “来,喝点自家酿的酒。” 他给司寒霆倒酒时,手腕抖了抖,酒液溅在桌上。 司寒霆注意到他袖口挽起的地方,小臂上有道两寸长的疤,形状像刀伤。 “二强兄弟是做什么的?”周建国好似有意无意的问道。 司寒霆捧夹起一筷子菜,语气随意:“在公社跑外勤,东一头西一头瞎忙。” “跑外勤?”周建国重复了一遍,“我瞅着你不像吃农村饭的,看你的模样,有几分贵气。” 杨玉梅夹了筷子白菜,把凳子往桌前挪了挪,发出吱呀一声:“人家城里来的同志,哪像咱们晒得跟黑炭似的。” “别看我妹子文文静静,好说话,那找丈夫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长得矮的不要,长得胖的不要,长得丑的更不会要。” 杨玉梅打趣的看着苏岁岁,岁岁也十分配合的嗔怪的看着她。 “姐,你把我说成什么了,让春香姐他们听了笑话。” 冯春香笑眯了眼:“那还不是妹子本来就长得俊,跟二强兄弟郎才女貌,相当般配。” 三人说说笑笑间,周建国突然伸手抓住司寒霆的手腕,粗糙的掌心擦过他虎口:“哟,同志这手上有茧子啊,平时没少握笔吧?” 空气瞬间凝固。 司寒霆没抽手,反而笑了:“赶车赶的,公社的胶皮车,缰绳勒的。” 他反手握住周建国的手腕,拇指按在他小臂的疤上,“大哥这疤咋来的?看着像碰着啥硬家伙了。” 周建国还没说话,就听冯春香道:“快吃饭,菜都凉了!老周你别咋咋呼呼的,吓着客人。” 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咕咕”两声,又没了动静。 周建国松开手,抓起饼子咬了一口,腮帮子鼓得老高:“上山打兔子,让树杈划的。你们多吃菜,不够再添。” 这时,几只老鼠从堂屋快速穿过。 【咦,地下室的味道好难闻啊,呛死了。】 【那是人类的枪,可厉害了,崩一下,脑袋就得开花。】 【那也不能占我们鼠鼠的地盘啊,本来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已经够惨了,只想有点东西吃,也不多偷,现在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屁话多,赶紧跟上,去下家偷吃。】 几只老鼠的谈话声越来越小,直到苏岁岁完全听不到。 她端着碗,回想刚才那只胖老鼠说的。 地下室?枪? 看来这里真的藏着不可告人的事。 而此事还不简单。 杨玉梅此前说的没错。 周冯二人与此前的军火丢失事件有关。 图纸十有八九,跟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吃完饭,杨玉梅为难的看着冯春香,才纠结着开了口。 “春香,我妹妹妹夫要在这儿小住几天,知青点实在不方便也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他们住。” “你让他们二人在你这儿借住一下,可以吗?” 周建国和冯春香脸色都顿了顿。 晚上他们有大事要干,地下的东西要忙着搬出去。 杨玉梅使出对好姐妹的撒娇大法。 冯春香只好答应。 “岁岁妹子,刚才我不是不想让你们在我这儿住,只是我们这儿有些简陋,你别嫌弃哈。” “怎么会?姐你这是说哪儿话,出门在外,遇到你这么热心的人,是我们运气好。” 苏岁岁说着扯了下司寒霆的衣袖。 “二强,说话啊,跟个哑巴似的。” 两人一唱一和,司寒霆憨厚的朝二人道了谢。 杨玉梅回去之后,周建国带着司寒霆到附近转悠,冯春香则是在家铺床。 “岁岁,晚上你跟姐就睡这间房,他们两个男人睡隔壁。” “嗯,听姐的。” 晚上,夜深人静。 冯春香和周建国蹑手蹑脚的走出房。 “赶紧走,那两人一时半会不会醒。” 周建国十分自信,他在水里下了迷药,这两人果然不堪一击,昏睡得跟死猪一样。 司寒霆比较惨,周建国为了试探他有没有意识,狠狠在他脸上打了好几下。 这辈子没被别人扇过耳光。 前脚,那两人没走多久,苏岁岁和司寒霆就准备起来去打探情况。 就在这时,周家院子的房门被人推开,嘈杂的声音传来...... 第159章 隐身下地窖探秘 “大家快点,赶紧下地窖搬东西!” 周大庄一招手,身后跟着一群人。 男女老少都有,看模样,都是村里的人。 周建国眼神警惕的看着大伙儿往地窖去。 “周叔,谢谢你了。” 周大庄背着手眼睛都笑眯了,他摆摆手笑道:“哎呀,这是什么大事呀?还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跟外面的人搭上关系,咱们村里的人也找不到这活,也挣不了多的钱呢。” 虽然他们不知道搬的什么,但看那些箱子装的应该是一些要卖出去的货品可能是布料啊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 周建国在他们村里本来就是个闯荡的,在外面去一圈,认识的人多,管他那么多的,能带着他们发财挣点钱,那也是好事,反正他们做的也不算是什么违法的事情。 就是有些神秘,不过那些做大事的,他们这些农村人哪里知道呢? 周大庄猜测人家就是想低调。 确实,那么多货要是让别人看到那不得眼红。 别说别人看着眼红了,就连他周老头看着也眼红呀,只是他不敢打主意罢了。 周建国对他们也很大方,每次给他们搬了东西,一个人至少给分三块钱。 其实也搬不了多少箱东西,他们这些在农村做惯了体力活的,不过就是家常便饭罢了。 但是他们上一天工哪能分得到三块钱呢,这搬两个小时的货就能挣这么多钱,划算! 周建国眼中闪过一丝暗喜,这些东西搬出去就好了。 他扫了一眼周老头财迷的样子,心里还嘲笑了这些人一番,都是些见钱眼开的,都不知道搬的是什么东西,要是让他们知道非得吓死他们不可。 随后周建国关上院门,跟周大庄两人也一起下了地窖。 院子又恢复了安静。 苏岁岁试探着从床上爬起来,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片洒下来的月光。 刚要起身,司寒霆敏捷的闪进了屋,关上房门。 “还好提前服了你的药。”司寒霆扫了一眼外面。 “岁岁,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探探。” “等等,我去。” 苏岁岁拦下司寒霆,眼神满是坚定。 “不行,太危险了,你没有受过专业训练,要是被他们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苏岁岁握着他的手:“寒霆哥,你相信我,我有办法。” 她没有多想,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别忘了,我曾经救过你,我去比你去安全。” 那是司寒霆没有解开的谜底,也是这样,司寒霆觉得苏岁岁方才的话很能让他相信。 “别耽误时间了,等会他们上来了咱们就浪费了好时机。” 司寒霆思索了一会儿最终点头,“那你注意安全,我在这里找找他们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可疑的。” 苏岁岁出了房门,走到暗黑无人能见的地方,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有两颗隐身丸,一颗当时王婉柔进监狱时,她用来隐身去监狱暴打了王婉柔。 还剩下一颗正好在此时可以派上用场。 苏岁岁拿了隐身丸闪出空间,吞下隐身丸,忽觉身子一轻,低头看手都透明了。推开屋门,外头月光白晃晃的,没人瞅见她人影。 她往地窖走,就见地窖口支着木梯子,底下传来周建国的大嗓门。 “都快点!搬完了每人多给五毛!” 梯子旁挂着盏煤油灯,照得地窖里影影绰绰的。 顺着梯子往下爬,地窖里潮乎乎的,一股土腥味。 二十来个村民正搬木箱,有老头有婆娘,个个喘粗气。 周建国叼着烟卷,冯春香抱着账本站旁边,跟俩监工似的。 “建国,这箱子沉得很,装的啥呀?”扛箱子的李大娘喘着气问。 周建国笑了声:“布料呗,运出去的,问那么多干啥?想多拿俩钱就麻溜搬!” 苏岁岁溜到木箱堆旁,瞅准没人注意,伸手掀开个箱子角。 这一看,她心\"咯噔\"差点蹦出来。 箱子里黑黢黢的,明晃晃是杆铁家伙!枪管儿还缠着油布,旁边码着黄澄澄的子弹盒! 什么枪,她不知道,在部队她没摸过枪。 她又挪到另一个箱子边,轻轻揭开盖儿。 这回更吓人,里头躺着圆滚滚的手榴弹,木柄上印着红漆字!还有些铁盒子,写着\"炸药\"俩字,边角露着黑黢黢的粉末。 “建国,这批货要是出了岔子,上边能饶了咱?”冯春香低声问。 周建国吐口烟:“怕啥?这群憨货以为搬的是布料!就算出事,也是他们顶缸。” “再说有我们盯着。” 苏岁岁在后面跟着他们走,见村民们擦着汗搬箱子,有的还嘀咕:“这钱挣得容易,比在公社挣工分强多了。” 这些人压根不知道,自己搬的是要人命的家伙! 突然,有人踉跄了下,箱子差点摔地上。 周建国上去就是一脚:“老东西!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老大爷捂着脸:“建国,我是你叔,你……你客气点……” 苏岁岁皱眉,周建国这副样子跟吃饭时真是不一样。 苏岁岁绕过人群,见地窖最里头还有个铁门,上着大铜锁。 门缝里透出蓝光,像是电灯的光。 她刚凑近,就听冯春香喊:“都搬完了!赶紧上去,别在底下磨叽!” 周建国和冯春香殿后,边走边嘀咕:“等这批军火到了金三角,咱能拿三成提成......” 等人都走光了,地窖里只剩煤油灯\"滋滋\"响。 苏岁岁快步走到铁门前,从兜里掏出根铁丝——这是她出门前顺的。 刚要捅锁,突然听见头顶有脚步声! 就见周建国又折返回来,手里拎着个帆布包。 他打开铁门钻进去,没一会儿又出来,包明显鼓了不少。 门缝里漏出的光里,她看见里头摆着电台、密码本,墙上还挂着张地图,红圈圈蓝道道,标着\"军火库机场\"这些地儿。 还没来得及再探究,隐身丸的药效开始发烫。 快撑不住了! 苏岁岁三步并作两步爬上地窖,赶紧溜回屋。 司寒霆正在房间搜查,见苏岁岁突然回来立即道:“没事吧。” 苏岁岁摇摇头,关紧房门,从兜里掏出子弹和手帕:“全是军火!枪、子弹、炸药......还有电台和地图!” 司寒霆脸色一沉,攥紧了拳头:“这群王八蛋!” “村民都被蒙在鼓里,以为在搬布料......寒霆哥,咱得赶紧把消息送出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司寒霆点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个小本本。 “我在屋里搜到本账本,上面记着每周运货的日子。明晚就有卡车来......” 话没说完,外头突然传来狗叫声! 第160章 司寒霆不见了? “什么狗东西,滚!吓老子一跳。” 原来是村里的野狗突然路过吓到了周建国,周建国在那里骂骂咧咧。 “寒霆哥你赶紧走。” 司寒霆灵敏的从后窗翻了出去,苏岁岁也躺在了床上。 周建国和冯春香进来时首先就赶紧往卧室赶去看是否有什么异常。 冯春香看到苏岁岁正安静的躺在床上睡得很沉,这才放下心来。 她心里闪过一丝愧疚,她也不想害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现在是非常时刻。她已经无路可走,必须跟着周建国帮他们做事赚钱,这样她自己才能过得更好,她不想再过以前被人拿捏任人欺负的日子了,而且她是被娘家赶出来的,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但跟着周建国在这里可以赚快钱,只要有钱她就有底气,有钱在哪里都能走得通,这是她悟出来的道理。 如果有人来阻碍了她,不管是谁。 救命恩人也好,亲生父母也好,她都通通不会放过他们。 苏岁岁静静的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脸部肌肉身体肌肉都放松下来,她能感觉到冯春香凑近自己的气息,应该是在观察她。 接着她就听到冯春香离开房间的脚步声。 好险好险,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司寒霆那边应该也没有问题。 苏岁岁这样想着,周建国那边也已经进了隔壁的房间,推开门一看,床上竟然空无一人。他顿时脸色大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种危机感直上心头。 他干的都是要命的活,所以他这个人平时也比较谨慎,如果这个王二强是来暗查他们的…… 周建国快速走出房间与冯春香碰了头,把司寒霆没在房间的事情告诉了冯春香。 “我敢肯定,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周建国气的狠狠的把烟砸到了地上,用脚狠狠的碾着。 马上他就要拿到一大笔钱,这个紧要关头居然出了这样的岔子,不允许! “不应该吧,跟他一起来的苏岁岁还在床上好好躺着呢,他不可能抛下苏岁岁自己走了呀。” 冯春香是女人,心思稍微细一些,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样。 “你先去茅房看一看,说不定人家在上茅房呢。” 周建国正在气头上,他狠狠的扇了冯春香一耳光。 “你是什么东西?你还以为你真是我媳妇儿,还命令起我来了。” 周建国指着冯春香的鼻子恶狠狠的骂着。 最开始派冯春香以妻子的身份监视他的时候,周建国觉得很挺能接受,毕竟对方是女人,可以给他调剂调剂生活。 但现在他很烦。 冯春香捂着脸,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就见周建国直接转身往茅房去了。 过一会又从那边出来,这回他更加生气了。 茅房也没有人,那绝对有什么问题。 “糟了,刚刚他不会是跟踪咱们下地窖去了吧?这件事如果被他发现了,咱们的整个运输链都会毁了,到时候上头责难下来,咱们俩只有死路一条。” “你刚刚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冯春香摇了摇头,“绝对不可能,咱们地窖门口有人把守着,他不可能从外面进去。” 周建国气得再次甩了冯春香一巴掌。 “那丫头!赶紧让她起来,我们把那丫头绑了,他们俩是一伙的,我就不信那男人有猫腻,她能什么都不知道。” 冯春香脸上火辣辣的疼,但在听到周建国说要把苏岁岁抓起来的时候,她有些慌。 她压下被男人打耳光的怒火和屈辱:“先别把她叫醒吧,咱们先静观其变,万一那男人没有问题,咱们现在把这丫头喊起来,不是把自己暴露了吗?” “现在是紧要关头,咱们更要谨慎,再说一个小丫头她又不能拿咱们怎么样,如果她真的有问题,咱们到时候再把她抓起来好好的收拾他也不晚。” 如果苏岁岁真的被周建国抓起来的话,这个男人有多心狠手辣冯春香是见识过的。 她曾经亲眼见过周建国打死了一个同村的帮他们搬东西的老人。那个老人只是搬东西太累了,歇了一会就被周建国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随后周建国更气不过,直接踹了老人一脚,老人直接被踹倒在地,就吊着一口气,结果周建国就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直接狠狠的把老人的头砸到了地上,这个老人直接当场毙命。 当然他当时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当场的就只有冯春香一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大家都以为那个老人是意外去世的。 周建国听出了冯春香话语里的意思,撇着头,接着非常轻浮的挑着冯春香的下巴,疑惑的道:“怎么你是在替她求情吗?你跟这丫头什么关系啊?” “哦~我想起来了。据说她救过你的命,那她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个女人还挺懂得感恩啊。” 冯春香不想跟这个有些变态的男人多纠缠什么:“什么恩人不恩人,幌子罢了,我现在只想搞钱!” 周建国突然冷了脸,阴狠的道:“你去那边,我去这边,分头找,要是今晚没找到那个男的,屋里的丫头我不会放过!” 转身时,周建国突然想到什么。 “杨玉梅!” 好啊! 周建国想到这一层关系,恍然大悟。 这个看起来粗俗大大咧咧的女知青有可能是潜藏在他们大队里的卧底。 冯春香往屋里看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把苏岁岁叫醒让她走。 她只放苏岁岁一次,就当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周建国就是个疯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苏岁岁如果走了的话,她自己怎么办? 算了,现在她也想不了那么多,先找人要紧。 苏岁岁之前一直在装睡,刚才二人的所有谈话他都听到了。 司寒霆不见了? 为什么不见了呢? 刚才明明她看着司寒霆翻出窗外的,按他的身手,不应该会穿帮。 苏岁岁心急如焚,翻身起来,小心翼翼溜到隔壁。 “怎么办?” 苏岁岁担心司寒霆会不会出了什么危险。 按照他的做事风格,是不会突然就出现让人无法预警的意外的,并且她还在这里。 苏岁岁心急之际,司寒霆从一个暗黑的地下室里醒来。 “咳咳咳……” 司寒霆看了看四周,这是一处通道,阴森森的,他抬头望向上面大概有四五米的距离。 司寒霆摸了一下额头,刚才摔下来时摔寸了,磕到头才昏迷了过去。 他盯着自己从上面掉下来的那一处,回想起来,当时他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所以整个人才直直的掉了下来。 这儿果真不简单。 周围竟然这么多密道。 岁岁? 岁岁还在上面。 司寒霆眼皮直跳。 周建国要是发现他不在,肯定会去找岁岁的麻烦。 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怎么对付得了。 司寒霆因为紧张担心,手心挤出汗来。 他要赶紧出去! 第161章 冒牌师长 好在身上有火柴盒,司寒霆摸出火柴划亮,借着火光看见石壁上刻着“民国三十六年建”的字样,字迹被潮气泡得发涨。 火柴即将熄灭的瞬间,他瞥见前方拐角处堆着几个木箱,箱盖裂开条缝,露出油布包裹的长条形物体,像极了枪支的轮廓。 先前岁岁去的地窖,也有这些货。 司寒霆眼神冷冰。 “老刘,你这个刘师长挺像样啊!这批货到了码头,弟兄们的辛苦费可得给足。” 前方传来沙哑的男声。 这是公社陈主任陈大山的声音! 他们今天刚到公社时,冯春香和他谈过几句话,司寒霆记得他的声音。 “放心,上头批了三十箱罐头当谢礼。” 第二个声音响起,带着江浙地区的软糯口音。 司寒霆皱眉,出任务前,赵铁柱跟他说过边境首长们的情况。 刘师长是陕北绥德人,说话自带黄土高原的粗犷感,怎么突然变了腔调? 他猫着腰往前挪,透过木箱缝隙望去,只见两个影子正向这边走来。 前头那人穿着军衣,帽檐压得极低,身后跟着矮胖的陈主任。 军衣男人抬手看表,袖口滑落处露出一块金表,在火柴余光中泛着冷光。 司寒霆瞳孔骤缩。 真刘师长常年戴一块掉了漆的上海牌手表,赵铁柱说是他媳妇儿送的,一直舍不得换。 而眼前这人腕间的金表,分明是资产阶级的做派! 火柴熄灭了,密道陷入黑暗。 司寒霆屏住呼吸,听见两人在离他三步远的木箱旁停下。 陈大山突然蹲下,打火机“咔嗒”响了一声,照亮他手里的信封。 封口处赫然盖着“机密”红章,印泥还没干透。 “这是最新的调令,明天就贴到公社告示栏。” 军大衣男人压低声音,“上头说了,码头那边由‘山鹰’接应,你别插手。” “山鹰?”陈主任谄媚地笑,“还是您路子广,刘天海的吉普车都能让您翻了山沟,您这替身当得真是时候......” “啪!”一记耳光声在密道里回荡。 “别乱说话,小心闪了舌头!” 司寒霆攥紧拳头。 果然!真刘师长已遭毒手,眼前这人是冒牌货! 等两人脚步声走远,司寒霆摸出藏在鞋底的微型手电筒,照亮陈大山遗落的信封。 抽出纸张的瞬间,太阳穴直跳。 这是一张伪造的部队调令,落款处盖着刘师长的私章,内容却写着“调派民兵协助运输基建物资”。 所谓“物资”,分明是密道里的军火! 所以这儿还有那边地窖的军火,都是这位“刘师长”的手笔…… 调令附件里夹着一张名单,上面圈着十几个民兵的名字,都是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司寒霆想起下午周建国带他出去转悠时,路过晒谷场,陈大山正挨个给这些人发烟,说什么公社要搞水利工程,大家听了高兴得很。 所以,是演给他看的? 司寒霆将调令塞进怀里。 他顺着密道往前摸索,越走越宽,空气中渐渐飘来机油和铁锈的味道。 拐过第三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山洞里,十几个民兵正围着木箱忙碌,马灯照亮他们肩头的红袖章,他们应该就是名单上的人! 司寒霆躲在阴影里,看见木箱被一一打开,露出用油纸包裹的枪支。 他数了数,至少有三十箱,每箱都装着清一色的半自动步枪。 这些本该保家卫国的武器,如今却被人吃里扒外,流向外面…… “都听着!”冒牌刘师长突然拔高嗓门,“这批货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们全家都得跟着陪葬!老子说到做到!” 民兵们纷纷低头,有人手一抖,差点把木箱摔在地上。 冒牌刘师长抬脚踹过去,露出锃亮的黑皮鞋,鞋尖擦得能照见人影…… 赵铁柱调侃刘天海经常说的话,“皮鞋捂脚,还是解放鞋得劲”。 多亏了赵铁柱赵师长时不时念叨刘天海,不然司寒霆还不能这般确信,眼前人绝对是冒牌货。 “报告!外头好像有动静!” 一个民兵突然指着密道方向。 司寒霆发现自己脚边几块碎瓷片散落在脚边。 冒牌刘师长脸色一沉,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擦着司寒霆耳边飞过,打在洞壁上迸出火星! “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喊声在密道里回荡。 司寒霆转身就跑,手电筒光束扫过石壁,照见刻着“三号地窖→”的箭头。 司寒霆想到他们装睡时,冯春香和周建国的谈话,那是通往周建国家的路!于是他朝另一条岔道拐去,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子弹时不时擦着后背飞过。 终于,前方透出一丝月光! 司寒霆扑向出口,趴在后山坟场的乱草丛中。 回头望去,密道口涌出四五个黑影,手里端着枪。 冒牌刘师长站在最前头,气急败坏地吼:“别追了!先把货装车!误了凌晨三点的船,老子剥了你们的皮!” 司寒霆藏在墓碑后,摸出军功章和调令,借着月光又看了一遍。 不行,岁岁还在周家,还有杨玉梅。 他突然失踪,她们两个人肯定会遇到危险。 刚赶到周家,司寒霆就看到了这一幕…… 第162章 破坏敌人计划 周家正房的窗户映出三个人影。 中间那个戴大盖帽的男人正拿枪顶着苏岁岁的头,旁边还有一个男人举着油灯。 司寒霆眸光森冷,眼神微眯。 这两人不就是密道的冒牌货和公社主任陈大山吗? 估摸着是刚才追他没追到,所以去了折返回了密道。 “说!你们到底啥来头?”周建国的破锣嗓子嚷得很大声。 苏岁岁被反绑在木椅上,她心里有些慌。 一边担心司寒霆的下落,还有杨玉梅。 今天是假借给她探亲的名义过来的,出了岔子,杨玉梅肯定也会遭殃。 而她自己,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有一个随身空间。 苏岁岁故意把脸扭向一侧,笑了笑:“周建国,你以为搬几箱破布就能发财?地窖里的铁家伙,够你枪毙十回了。” “你!”周建国抡起巴掌要打,却被大盖帽男人拦住。 这人正是冒牌刘师长。 此刻他正用枪管敲着桌上的牛皮账本:“小姑娘挺聪明,知道这是军火运输账?” 账本扉页露出半截电报码,正是司寒霆之前在后屋搜到的。 冒牌货抬手看表,金表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再过两小时,这批货就该装船了,你们俩偏偏这时候来坏事儿......” 话音未落,墙根传来瓦片轻响。 冒牌货猛地转身,枪口对准窗口,却见个扎麻花辫的姑娘抱着捆柴火走过,煤油灯把影子投在墙上,晃成模糊的一团。 “杨玉梅?” 陈大山缩着脖子嘀咕,“这女知青天天往地里跑,能有啥心眼?” 冒牌货看向周建国,眼神质问着他。 “估计是一直在我们这儿的卧底。” “跟这丫头是一伙儿的。” 与此同时,司寒霆已经绕到周家后院。 他摸出裤兜里的红薯干,掰碎撒在墙根。 刚才路过鸡圈时顺的,果然引来了三四只芦花鸡。鸡群\"咯咯\"叫着扑棱翅膀,把晾在绳上的床单扑得乱晃。 几人正在说时,外头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像是有人掉进了猪圈。 司寒霆躲在猪圈后头,手里攥着从茅房顺来的木棍。 他刚才故意踩翻石槽,这会儿正盯着墙上的爬山虎,那些藤蔓后头,藏着他半小时前撬开的狗洞。 “我去看看!” 周建国提着枪往外跑,刚转过墙角就被藤蔓绊倒。他骂骂咧咧爬起来,忽见个黑影从狗洞钻进来,手里明晃晃攥着把菜刀,是村里的屠户老张头。 “周建国!”老张头举着刀大喊,“你偷俺家的猪崽子!今儿不还俺就跟你拼了!” 这是司寒霆下午借口上茅房布的局。 他趁老张头喂猪时,偷偷把两只小猪崽抱到村西头的玉米地,又在周家门口撒了把猪食。 此刻老张头的叫骂声惊醒了整条街的狗,远远传来\"哐当哐当\"的砸门声,都是闻讯赶来的村民。 冒牌货眉头突突的直跳,骂了句脏话,冲陈大山吼:“去村口拦卡车!货要是走不了,你脑袋也保不住!” 陈大山连滚带爬往外跑,杨玉梅躲在暗处,苏岁岁目光一凝,一眼就看到了她。 杨玉梅的嘴型说道:“数到三,我扑他腰,你趁机躲开。” 苏岁岁眼神意会。 这时,余光瞥见窗外闪过道黑影,是司寒霆翻墙的动静。 她深吸口气,盯着冒牌货握枪的手:“一......二......” “砰!”枪响突然炸响,却是司寒霆从房顶上扔下块石头,正好砸中窗台上的搪瓷缸。 冒牌货惊得转头,杨玉梅趁机扑上去,指甲划过他的眼睛。 苏岁岁迅速带着椅子闪到了一边。 “快过来给我松开,一会给你们吃的。” 墙边有一条小蛇,小蛇注意到是人在跟它讲话,它肚子饿得叽里咕噜,想也没想,游到了苏岁岁身旁,用牙齿咬开了绑着苏岁岁的绳子。 “真乖。” 苏岁岁三两下把身上的绳子扔开,趁乱从空间掏出一大坨肉扔到墙角。 【谢谢人,嘶嘶嘶嘶......】 “臭娘们!”冒牌货挥拳要打杨玉梅,司寒霆破窗而入,铁锹直直拍中他后背。 铁锹把是杨玉梅提前藏在柴火堆里的,这会儿带着股子灶灰味,拍得冒牌货踉跄着撞翻桌子。 “岁岁!”司寒霆担忧的看向苏岁岁。 “我没事。” 后院传来卡车轰鸣。 陈大山居然提前叫来了接应的货车。 司寒霆转头冲杨玉梅喊:“你带她先走!我去截车!” “不用!” 杨玉梅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盒子,“看这个!” 盒盖打开,里头是截成三段的电线。 她这两年偷偷摸清楚的电路图,“村西头的吊桥我早锯断了,他们卡车开不过去!” 说话间,外头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司寒霆掀开窗帘一角,只见浓烟从地窖方向涌来,不知哪个村民点着了堆在井口的干草。 周建国正捂着鼻子往这边跑,身后跟着七八个扛锄头的老汉,领头的是一个妇人。 “都别跑!”马大娘挥着锄头大喊,“公社民兵队马上就到!你们这群挨千刀的,居然拿咱们搬枪炮......” 大娘在后面追得直喘粗气。 冒牌货趁机狠狠用胳膊肘朝杨玉梅击打过去,推开窗户要逃,却被苏岁岁抄起铜脸盆砸中后脑勺。 他晃了晃,伸手去摸腰间的手榴弹,杨玉梅眼疾手快,抄起桌上的茶壶砸过去,壶盖飞出去,正好卡住对方手指。 “不老实的东西!” 司寒霆一个耳光直接甩了过去,他用了很大的力道,冒牌货的门牙都被扇掉一颗,然后用捆柴火的麻绳将人死死绑在椅子上。 外头传来哨子声,三道手电筒光束扫过院子。 真正的刘师长带着民兵队赶到了,后头还跟着被五花大绑的陈大山。 “司同志!” 刘师长摘下军帽,露出被纱布包裹的额头,“多亏你们及时发信号......” “你不是已经?” 司寒霆刚才在地道听到了冒牌货的谈话。 眼前的刘师长就是本人没错。 司寒霆记得他照片的样子。 “我那天命大没死,被人救起,身体一直没好,前几日马大妹子回娘家探亲,无巧不成书,救我的人家正是她娘家人,我们交谈后,我这才发现其中的阴谋。” 第163章 假外孙女 冒牌刘师长被捆在枣木椅上,脸上血道子混着鼻涕眼泪,活像滩烂泥。 司寒霆手里转着从他靴子里搜出的匕首,刀刃在灯光下晃出冷光:“再给你三分钟,不说——” 他忽然抬手,用刀柄狠狠敲在对方膝盖骨上。 “啊!”男人疼得身子直往上窜,椅子腿在青砖地上刮出刺耳声响,“我说!后山老槐树底下有个窑洞,里头还有电台和账本!” “还有?”杨玉梅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她蹲在火盆前拨弄炭灰,把烧红的火钳举到冒牌货脸前:“敢骗我们,就把你舌头烫下来喂狗。上个月村西头埋的女尸,是不是你们干的?” 冒牌货瞳孔骤缩,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苏岁岁站在窗边,透过窗缝看见外头槐树影里晃过个黑影。 是真刘师长派来的警卫员。 “把人押到团部去。” 司寒霆扯下床单撕成布条,将男人嘴牢牢捆住,“刘师长说今晚有批‘货’要过边境,得赶在天亮前解决。” 他转头看向苏岁岁,目光扫过她别在腰后的银镯子。 杨玉梅塞给她的,里头藏着半寸长的刀片。 后半夜的山路坑洼难走,四人打着手电筒往边境赶。 苏岁岁踩着碎石子,忽然听见草丛里有簌簌声,忙往路边一闪。 司寒霆伸手护住她肩膀,低声道:“当心蛇。” 话音刚落,一条碗口粗的花斑蛇“嘶”地窜出来,却在看见苏岁岁时突然蜷成一团,吐着信子往她脚边蹭。 杨玉梅瞪大眼:“这蛇咋认人?” 苏岁岁笑了笑,从兜里摸出块碎饼干扔过去:“山里野物通人性。” 凌晨三点,边境的雾气浓得像浆糊,十步外看不见人影。 废弃的烽火台像块黑黢黢的大石头,立在山坳里。 司寒霆打了个手势,四人猫着腰躲进芦苇丛。 苏岁岁趴在湿地上,透过望远镜看见台基旁有几个人影晃动,其中一人正往布包里塞东西,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像是个女人。 “是人贩子。” 刘师长压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他们要把人从烽火台后的密道运到境外。司同志,你们从正面突击,我带两个班绕后堵截。” 司寒霆点头,从腰间摸出两颗手雷,用嘴咬开保险栓。 苏岁岁攥紧银镯子,掌心全是汗。 这是她头回参与这么大的行动,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 “动手!”司寒霆突然起身,抬手就是两枪。 前头两个放哨的男人应声倒地,其他人慌忙掏枪,却见杨玉梅举着猎枪从左侧冲出来,大吼:“都别动!解放军包围了!” 苏岁岁趁乱冲进烽火台,就见一个男人正拖着个蒙眼女孩往密道口跑,女孩脚踝上拴着铁链,在石头上拖出火星。 “放开她!” 苏岁岁抄起地上的木棍砸过去,男人吃痛松手,转头时眼里闪过凶光:“你找死!” 他拔出匕首扑上来,苏岁岁侧身灵巧躲开,手腕一翻,银镯子的刀片“咔”地弹出,划开对方小臂。 还好之前在海市时,司寒霆教过她几招,这会儿正派上用场了。 男人惨叫着踉跄后退,司寒霆紧跟着冲进来,枪口抵住他眉心:“趴在地上!” 被救的女孩缩在墙角发抖,苏岁岁轻轻揭开她眼上的布条,就见一双杏眼满是泪水,脖颈间戴着枚刻着花纹的银哨子。 这哨子样式眼熟,苏岁岁想起,去年在海市,司寒冷带她去寺庙时,见过类似的,卖哨子的老头说,这是缅北山区的老手艺。 天快亮时,边境临时指挥所里挤满了人。 被救的女孩叫小琴,云南人,被人骗到缅北做“药人”。 那些人专门抓年轻姑娘,用她们的血养一种叫“血叶兰”的草药,据说能治刀伤。 “苏同志,你来看。” 刘师长招手叫她过去,桌上摆着从密道搜出的账本,“这些记号对应不同的‘货物’,你看这个‘血’字,后面跟的数字,和上个月发现的女尸数量一样。” 苏岁岁凑近一看,手猛地一抖。 这太可怕了! 司寒霆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看见那行字时,眼神瞬间冷下来。 刘师长语气格外严肃:“我们怀疑,他们不仅吃里扒外通敌,还贩卖人口。” 上午十点,太阳爬上山顶,雾气渐渐散了。 假师长和人贩子被押上军车,送往军区看守所。 完成任务,苏岁岁和司寒霆也要赶回海市了。 * 海市西街的老茶馆二楼,孟海峰盯着楼下走过的女孩。 女孩穿得有些破旧,左眼角有颗泪痣。 老爷子丢了的外孙女照片上,小时候也有一颗小泪痣。看模样干干净净的,能入人眼。 王婉柔打量着对面坐着的女孩,敲了敲桌:“就她了,长得像那么回事。” “小秋是吧?”半小时后,女孩被带到城西巷子深处的砖瓦房,这是个独立包间。 孟海风指了指桌上的点心匣子,“吃,随便吃。” “我问你,想不想过好日子?”女孩捏着衣角不说话,眼睛盯着桌上的点心。 王婉柔眼神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女孩,“瞧这身段,扮成大小姐正合适。” 孟海风握着王婉柔的手:“咱妈找的人就是放心。” “从今儿起,你叫叶念禾,是苏氏苏老爷子的亲外孙女。” 王婉柔指尖戳了戳女孩后颈,“记住,这儿有块月牙形的胎记,要是有人问起——” “我、我没有胎记……”女孩往后缩,却被孟海风一把按住肩膀. 孟海风掏出一个信封,镇定自若的看着女孩:“打开看看。” 女孩看着两人,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拿过孟海风递来的信封,拆开看时,眼睛顿时放大:“这?” 第164章 假孙女上门 只见信封里是一大摞大团结,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看到这么多钱摆在自己面前是心脏突然猛地狂跳了一下。要是有这些钱她就不用过苦日子了! 这个叫沈秋的女孩,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 孟海风和王婉柔也捕捉到了,只有有贪恋的人,他们才好掌控。 “你们为什么找到我呢?”。 孟海风:“你跟苏老爷子的外孙女小时候的模样长得有几分相似。” 说着孟海风摆了摆手,这些都无关紧要,只要能够混到苏家去,其他的都不是事儿。 他们的目的不是要帮老爷子找到什么外孙女,他们的目的是要通过所谓的外孙女而掌控住苏家的财产。 沈秋根本不用孟海风和王婉柔说服,她看到那么多钱自然也心动了,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扣扣扣!” 管家打开大门,一看是孟海风和王婉柔,两人笑脸盈盈,再一看,身后还带着一个陌生的姑娘。 “王伯,外公在家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王婉柔大气爽朗地说着,好像之前在苏家发生的不开心的事情不存在似的。 “在。” 王管家侧身让了让,让孟海风和王婉柔进去了。 沈秋走进苏家院子里,两只眼睛就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果然是大家族,这房子都够上百个人住了。 沈秋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豪华的房子,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他们家里穷的厉害,她妈生了8个孩子,别说住这么好的房子了,就连饭都吃不上。 而且她又是家里中间不受喜欢的孩子,平时在家只是像老牛一样做事干活下地挣工分。 她心跳得厉害,之前孟海风和王婉柔找到她时,她还稍稍有一些犹豫,心里有点没底,但现在她觉得她可以了! 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老爷子,当好他的好孙女,起码这辈子吃穿不愁。 王婉柔回过头来转身对沈秋使了个眼色,提醒她一会儿好好表现。 其实找这个丫头来,王婉柔心里也不是很舒服。因为本来苏家就是男孩子多,如果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即便老爷子现在不喜欢她,但是她很特殊,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她再好好的用心讨好老爷子,就不信老爷子不会喜欢她。 现在又多了一个丫头,她就没有了那种特殊性啊,如果大家都喜欢上了这丫头,那她更是靠边站了。 哼,王婉柔心里气哼哼的,这孟海风出的主意,也不知道是好主意还是坏主意。 苏老爷子慢悠悠的从楼上下来。 一看是孟海风和王婉柔,倒也没有表现出对他们很不满,只是脸色淡淡的,他扫了一眼身后跟着的陌生姑娘。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王婉柔也不管,乐呵呵的跑到苏老爷子面前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外公你别这么板着脸嘛,今天我来是给你送天大的好消息的!” 说完她拉着沈秋的手,“过来。” 沈秋小心的看着苏老爷子。 “小秋,愣着干什么!”王婉柔猛地拽她胳膊,指甲都掐进她肉里。 沈秋刚才眼睛咕噜转,打量着苏家。 这才看向楼梯上下来的穿灰中山装的老爷子,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腕子上那块表在日光下明晃晃的,比公社书记的表还亮堂。 她喉咙发紧,想起昨儿在招待所对镜子练习的“外公”俩字。 老爷子的模样有些凶,沈秋有点怕他。 外公两个字这会儿像含着块化不开的冻玉米饼,怎么都吐不出来。 “这是......” 苏老爷子扶了扶老花镜,目光在沈秋补丁摞补丁的衣襟上停了停。 孟海风赶紧往前凑,堆出笑纹:“外公,您看这丫头眉眼,跟念禾妹妹小时候像不像?” 沈秋慌忙抬头,却撞上老爷子直勾勾的眼神,吓得本能往后退。 王婉柔见状赶紧打圆场,一把将沈秋往前推:“小秋,快叫外公,这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外公?” 沈秋膝盖打颤,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个带颤音的“外公”。 苏老爷子眉头一皱。 “她是?” 孟海风:“外公,她就是您的亲外孙女叶念禾啊!” “这些天我们一直在帮您寻找念禾妹妹,终于找到了她。” 老爷子眉头刹那紧了紧。 找到了? 十多年前让人找遍了都没找到,在国外时,他也拜托国内的老友帮忙寻找,从外面回来之后也找了好多天,都毫无音讯。 老爷子没接话,背着手绕着沈秋转了一圈。 老爷子忽然盯着她后颈看,她浑身的汗“刷”就下来了。 “后颈有胎记?”老爷子伸手要扒拉她头发,她条件反射缩脖子,却把鬓角蹭乱了,露出里头一道浅浅的疤。 “有......有胎记!”孟海风抢着撩开沈秋头发,却不小心扯得她头皮生疼,“您看,月牙形的!” “进屋说吧。” 老爷子转身时,中山装后襟扫过沈秋手背,那布料软和得跟供销社卖的的确良似的,她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粗麻布的袖口。 客厅桌上摆着个玻璃罩子,里头码着油光水滑的桃酥,她喉咙动了动,想起家里弟妹们饿肚子时啃树皮的模样,指甲不自觉掐进肉里。 老爷子眼神清明:“这些年你是怎么长大的,你养父家啥情况?” 他想找到外孙女,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苏家的门。 沈秋心里“咯噔”一声,早料到有这一出。 还好孟海风教她的词她记得。 沈秋故意捏紧衣角,指腹蹭过补丁上的粗针脚:“我养父养母家穷,家里八个孩子,自打我记事起,就没吃过一顿饱饭。” 说到这儿,她偷瞄老爷子脸色,见他眼皮动了动,赶紧往下编:“六岁就上山挖野菜,手让蒺藜扎得全是血泡......” “等等,”老爷子突然打断,“你养父叫啥?在哪公社?” 孟海风没教过她这个! 王婉柔在旁轻咳一声,抢着说:“小秋她养父上个月刚走,临死前才说她是抱养的,具体情况她也模模糊糊......” 沈秋擦了擦眼泪:“他说捡到我时,我身上有个玉镯子,他们拿去卖了钱,后来把我留在家里,干活下地挣工分。” 沈秋故意让声音带点哭腔:“镯子的钱挥霍光了,养父家穷,锅都漏风!我十二岁就去生产队挣工分,一天才挣两毛钱。下雨天没鞋穿,光脚踩泥里,脚底扎了根蒺藜刺,到现在还留着疤呢!” 她边说边撩起裤腿,膝盖上果然有块暗红色的疤。 其实是她偷邻居家红薯时摔的。 孟海风在旁搭腔:“哎,念禾妹妹命苦。” 沈秋低着头:“不苦,我都习惯了。” 老爷子盯着她粗糙的手掌,眉头越皱越紧。 沈秋瞅准机会,伸手碰了碰桌上的玻璃罩子:“苏老先生,这桃酥......是给客人吃的吧?我们那儿过年都见不着这玩意儿,我弟妹们连玉米饼都吃不上......”她故意让口水声混在话音里,眼角余光看见老爷子喉结动了动。 第165章 沈秋身份待查明,暂住招待所 苏老爷子手里攥着女儿苏宝儿的黑白照片,眼睛盯着眼前站着的姑娘,心里跟开了锅似的直翻腾。 这姑娘说自己是他外孙女,可老爷子打心眼儿里不敢信。 哪能说认就认呢?万一认错了,不光对不起九泉下的女儿,要是让骗子钻了空子,自家亲外孙女指不定啥时候才能找着。 可眼前这姑娘,越看越让人心颤。 那眉眼弯弯的模样,跟照片里的苏宝儿像得了八分。 尤其是低头时睫毛扑棱的劲儿,跟他女儿年轻时一模一样。 这姑娘穿得破破烂烂的,可往那儿一站,腰背挺得直直的,透着股子说不出的清雅气儿,跟当年他那爱读诗的女儿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老爷子恍惚间觉得女儿又站在了眼前,喉结动了动,眼眶有点发潮。 “姑娘,”老爷子清了清嗓子,把照片扣在茶几上,“你说你是我外孙女,这事儿咱得慢慢来。不是我不认你,是……”他顿了顿,手指头敲了敲茶几,“得查清楚喽,免得弄错了。” 姑娘抿着嘴点头,眼睛里带点怯生生的。 老爷子转头喊管家老王:“你去招待所开个房间,让这姑娘先住下。饭菜按咱家里的标准送,别委屈了孩子。” 老李刚要应,老爷子又补了一句:“别声张,先悄悄的,等查明白了再说。” 等姑娘跟着老王走了,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半天没动弹。 窗外的槐树叶子沙沙响,他伸手摸了摸照片边角,那儿都磨得起了毛。 想起女儿临走前攥着他的手,眼睛肿得像核桃,一遍遍地说“爸,我想孩子”,老爷子心里就跟刀剜似的。 当年家里出了变故,外孙女丢了,女儿从此一病不起,不到二十五岁就走了。这些年他夜里睡不着,总琢磨着要是早把孩子找回来,女儿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老陈,”老爷子拨通了司机老陈的电话,“你明早动身去姑娘说的那个乡下村子,找村里的干部问问情况。把她的生辰八字、家里亲戚都打听清楚,再找找有没有认识她的人。千万别马虎,该看的证件都看仔细。” 老陈在电话那头连声应着“明白”,老爷子又加了一句:“要是有难处,就提我苏本中的名字,别让人糊弄过去。” 傍晚时分,老爷子让厨房炒了几个小菜,荤素搭配,亲自端到招待所。 沈秋正坐在床边发呆,见他进来,赶紧站起来。 老爷子把菜放在桌上,看她头发有点乱,指了指暖瓶:“里头有热水,洗完脸再吃。” 沈秋嗯了一声,声音轻轻的。 老爷子瞅着她低头吃饭的样子,又想起女儿小时候,也是这么文文静静的,每次吃饭都先把碗边擦干净。 他鼻子一酸,赶紧别过脸去,假装看墙上的挂钟。 “吃着要是不合口,我让厨房换。” 老爷子走到门口又回头,“别担心,好好住着,等那边回信儿。” 姑娘抬起头,眼里好像有眼泪,轻轻说了句:“谢谢您。” 苏老爷子没敢多待,转身走了。 走廊里的灯光昏黄,他扶着墙叹了口气。 但愿这孩子真是自家骨肉,可千万别是个坑人的…… 苏家人晚上回来,就听老爷子说了叶念禾被找到的消息。 一家人都很激动。 苏宝儿是苏家四个兄弟 最疼爱的妹妹,外甥女找到,他们自然高兴 。 “爸,您怎么能让小禾住在招待所呢!”老大苏启仁当场就说要去看看外甥女。 苏老爷子:“现在那丫头的身份还没核查清楚,当然不能这么贸然让他住到苏家来。” 老二苏启义扶了扶眼镜:“也是,爸,那这件事尽快核实,要她真是宝儿的骨肉,我们定倍加疼爱。” 其他几个后辈小子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有妹妹了,都很是激动。 家里一堆男丁,还不知道有妹妹是什么感觉呢。 苏家的孙辈,都是明字辈,四房生的全都是男孩,一共有6个。 最大的孙辈苏明哲今年35岁了,早就做了父亲,生了三个男孩。分别已经13岁、11岁、8岁。 苏启义家两个儿子,大的苏明礼33岁,生了一个男孩,现在已经11岁,小的苏明杰19岁。 老三苏启礼育有一个儿子,27岁,儿子4岁。 老四苏启智育有两个儿子,苏明德和苏明恩,分别24岁和21岁。 苏家的几兄弟分别接手家里的各类产业。 夜里,老爷子躺在卧室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床头柜上摆着女儿的相框,他伸手摸了摸玻璃,轻声说:“宝儿啊,要是这孩子真是你闺女,你就托个梦给爸,让爸别弄错了……” 第二天,司机老陈一大早就出发往沈秋的老家,隔壁市一个小县城下的沈家公社去了。 沈秋从招待所醒来 ,看着眼前干净整洁的房间,眼底闪过喜悦和一丝得意。 苦了十九年,她也该是过上好日子了。 苏老爷子让李妈去给沈秋送早饭,李妈刚出门,李明恩就跟了上去。 他拿过李妈手里的餐盒,把李妈推进了院门,“我去送。” 正好瞧瞧这个传说中的妹妹长什么样。 第166章 装可怜 苏明恩攥着铝制饭盒就往招待所跑。 饭盒里扣着李妈新蒸的鸡蛋糕,还裹着块用报纸包的酱牛肉,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粥,几个清淡的小菜。 “203室,可算找着了。”苏明恩喘着气敲门,心里泛着嘀咕。 他倒要看看小姑姑的女儿 到底长什么样。 比他还小两岁呢。 他长这么大还没正经跟姑娘打过交道,何况是突然冒出来的“妹妹”。 门吱呀开了条缝,露出张苍白的脸。 沈秋还是穿着昨天那件破破烂烂的补丁衣服,头发用皮筋松松扎着,眼尾下垂,看着像随时能掉眼泪。 房门被敲响。 “谁?”沈秋声音轻得像蚊子,打开房门,就见到一个笑得很阳光灿烂的男人。 “哎!是我!”苏明恩笑嘻嘻的把饭盒举高,铝盒边沿还沾着点油渍。 “你是谁?” “我是你哥哥,苏明恩。” 苏明恩也没见外,直接推开门进去。 “李妈蒸的鸡蛋糕,我偷偷加了白糖!还有酱牛肉,可香了!” 沈秋往后退半步,像是被吓到了,睫毛扑簌簌直颤。 “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如果你是我小姑姑的女儿,那就是我妹妹。” 沈秋明白过来。 原来她说的那些,他们已经相信了。 但是她还是要装成小心谨慎的样子。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我在乡下哪吃过这个……” 话音没落,肚子先“咕噜”叫了声。她脸腾地红了,慌忙用袖子掩住嘴,耳垂都透着粉。 “快吃快吃!跟哥客气啥!”苏明恩大大咧咧把饭盒塞给她,转身就去拉椅子,结果没注意椅子腿早晃悠了,“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他脸一热,赶紧扶起来,用袖口猛擦椅面:“这破椅子……你坐这儿,别摔着。” 沈秋低头盯着饭盒,手指轻轻揭开铝盖,热气腾地冒上来,她鼻子动了动,突然吸了吸鼻子。苏明恩吓一跳,凑近了看:“咋了?烫着了?”就见沈秋眼睛通红,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滴在鸡蛋糕上,洇出小片湿印。 “没、没事……”沈秋慌忙用手背抹泪,“就是想起在乡下的时候,每天天不亮就得去挑水,手冻得裂口子,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哪像现在,还有哥给送饭……”她越说越小声,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 苏明恩慌了神,手忙脚乱掏裤兜,结果摸出团皱巴巴的手帕。 “给、给你擦泪!”他往沈秋手里一塞,又觉得自己太冒失,耳朵根子瞬间红透,“那啥……你别难过,以后进了苏家,吃香的喝辣的,没人敢欺负你!我跟你说,爷爷虽说看着严肃,其实心可软了,尤其是你,等你回去之后,爷爷肯定是稀罕你,这些年,他一直念叨着你!” 沈秋抬眼瞅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嘴唇微微发抖:“明恩哥,你真好……我在乡下的时候,总被人说野丫头,连学都不让上,天天跟着下地干活……,我都不敢想,有一天能找自己的亲人……” 她忽然伸手抓住苏明恩的手腕,又像被烫着似的猛地缩回,“对不起……我太急了……” “没事没事!”苏明恩只觉得手腕被碰得发烫,忙往后退半步,结果撞在床沿上,疼得龇牙咧嘴却硬撑着笑,“你以后就把我当亲哥!有人欺负你,我绝对饶不了他。” “不仅是我,其他几个哥哥们也会保护你。” 沈秋感动的看着苏明恩,眼泪啪嗒又掉了下来。 她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明恩哥你真好……要是我小时候有你在,就没人敢抢我的窝头了……” 苏明恩心疼揉了揉沈秋的头发,“乖,别哭了,先吃饭。” 沈秋夹起块鸡蛋糕,小口小口往嘴里送,吃得极慢,仿佛在品什么山珍海味。 吃到酱牛肉时,她忽然停住,把肉往苏明恩面前推:“哥你也吃,我一个人吃不完……” “我在家吃过了!你吃!” “明恩哥,你说……”沈秋忽然放下筷子,手指捏着铝盒边沿,“要是我不是苏老先生真的外孙女怎么办?昨儿晚上我做梦,梦见有人说搞错了,我其实是捡来的……”她声音发颤,眼神里满是惶恐。 “不可能!” 苏明恩拍着胸脯保证,“我爷爷找了好几年呢!再说你这模样,跟我小姑姑年轻时真的挺像的!” 沈秋咬着嘴唇,半晌才小声说:“要是以后……要是我做错事,你们会不会赶我走?” “说啥呢!”苏明恩急了,“进了苏家的门,就是一辈子的亲人!以后你就住我隔壁那间屋!对了,等会我带你去国营商店,给你买套新衣服,再买双新鞋,你这鞋都露脚趾头了!”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沈秋脸上。 她低头盯着饭盒,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垂下眼睑,用袖口蹭了蹭眼角:“明恩哥,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吃完饭,苏明恩实在看不下去沈秋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女孩子就是应该打扮得美美的嘛。 苏明恩一拍大腿站起来:“走!去华侨商店!那儿有成衣,我带你买去!” 说着就拽着沈秋往外走,沈秋故意踉跄半步,指尖勾住他袖口晃了晃:“华侨商店……那不是得用外汇券吗?咱哪有那玩意儿……” 话没说完,眼睛却亮晶晶的。 她听招待所大妈说过,那地方连电灯开关都是镀金的。 两人到了地儿,红砖墙配绿漆玻璃门,门口站着个穿制服的门卫,比公社的民兵还精神。 苏明恩轻车熟路的拉着沈秋往里去,沈秋的鞋底蹭到门口的化纤地毯,软乎乎的像踩在云里。 店里比百货大楼亮堂多了,天花板挂着吊扇,“呼呼”转着吹得人胳膊发凉。靠墙的玻璃柜里,叠得整整齐齐的的确良衬衫雪白雪白,领口还别着假领花;塑料模特身上套着呢子裙,裙摆硬邦邦的,能立住个鸡蛋。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乡下没见过的。 沈秋盯着模特脚上的皮凉鞋,鞋面有三道细带子,比她在乡下见过的任何鞋都精致。 “同志,给我妹妹挑身衣裳!” 苏明恩冲柜台里的售货员喊。 年轻售货员穿件小翻领衬衫,头发用发蜡梳得溜光,正在打理衣服纸。 “苏先生。”她扫了眼沈秋,眼神在她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停了停,“成衣可都是进口料子,贵着呢。” 沈秋看到售货员看向自己时,眼神里的惊讶还有鄙夷。 第167章 兄妹俩真亲 等她到时候成了名正言顺的苏家大小姐,看这些人还敢用这种眼神看她! “挑最贵的拿!” 沈秋忙拽他袖子:“哥,别浪费了……我穿……” 话没说完,售货员已经从柜子里抱出套粉绸子衬衫配蓝喇叭裤,递给沈秋“试试这套!香港来的‘幸子衫’,山口百惠同款!” 沈秋接过衣服,指尖触到光滑的绸面,心跳猛地加快。 这料子比去年下乡来了那个有钱知青衣服的料子还好。 “太、太艳了吧……”她嘴上推辞,人却往试衣间钻,故意把试衣帘留条缝。 苏明恩隔着帘子看见沈秋脱下旧褂子,露出里面洗白的小背心,肩膀瘦得硌人,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忙转头看别处。 等沈秋再出来,粉衬衫衬得她脸白里透红,喇叭裤把脚踝裹得细细的。 “好看!”苏明恩脱口而出,“跟电影明星似的!” 售货员趁热打铁:“这一套十八块八,要外汇券的。” 沈秋低头看价签,小数点后的八毛让她眼皮跳了跳,这够买两头小猪崽了。 “哥,咱还是去百货大楼吧……”她扯着衬衫下摆想脱,却故意让袖口的蕾丝边扫过苏明恩手背。 “脱啥!” 苏明恩伸手按住她肩膀,转头对售货员说,“我身上没外汇券,先记账!我明天来付!” 售货员笑着点点头:“成,苏先生的面子得给!” 沈秋假装扭捏着穿上新衣裳,却在弯腰系鞋带时,悄悄把旧褂子塞进试衣间角落。 这破衣服,再也用不着了。 苏明恩又带着她选了双盘扣的白色小皮鞋。 果然人靠衣装,这样一打扮,沈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快要不认识了。 还是有钱好啊。 出门时,她故意把装衣服的纸盒抱在胸前,让路过的人都能看见盒上印的“华侨商店”四个烫金字。 这些小心思,苏明恩当然不知道。 阳光照在绸面上,泛着细碎的光,她听见身后俩老太太嘀咕:“这谁家闺女?穿得比外贸局的干部还体面!” 路过冷饮摊时,苏明恩又买了两根奶油冰棍,递一根给沈秋。 她咬了口,凉得直哆嗦,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把冰棍举得高高的,化了的奶油滴在新裤子上,沈秋又慌慌张张用手抹:“哥,糟了……” 苏明恩却觉得他这个妹妹模样俏皮极了,掏出块花手帕就往她腿上擦:“没事!洗洗就能干净!” 沈秋舔着冰棍,看苏明恩掏钱时毫不犹豫的模样,她嘴角微微上扬。 “明恩哥,这冰棍真甜,比我在乡下喝的红糖水还甜。” 苏明恩看着她嘴角的奶油,喉结动了动,忙把自己的冰棍往她手里塞:“你爱吃就多吃!哥再给你买!” 苏家到底什么来头,钱包怕是比他们乡下的谷仓还深呢。 两人拐过街角,沈秋忽然被块玻璃晃了眼。抬头一看,红底金字的“工农兵照相馆”招牌下,橱窗里摆着两张大照片。 左边穿军装的姑娘捧着红宝书,右边穿的确良衬衫的小伙扶着自行车,背景是青松假山。 最扎眼的是中间那张结婚照,新娘子头上罩着白纱,手里攥着塑料花,比华侨商店的模特还气派。 “看啥呢?”苏明恩顺着她目光望去,一拍脑门,“哟!光顾着买衣裳了!走,进去照一张!” 沈秋忙摆手,“别了哥,照相多贵啊……我在乡下连镜子都少见……”话没说完,就拉着苏明恩要走。 “能有多贵啊,想拍咱就拍呗!” 苏明恩拉着沈秋推开门,柜台后的胖大姐叼着牙签,正在给相纸分类。 “给我妹妹来张最好看的!”苏明恩胸脯一挺,“要带背景的!带纱的那种!” 沈秋假装惊慌,伸手去拽他胳膊,却把袖口的蕾丝边蹭过他手背:“哥!我哪敢照那种……传出去说我臭美……” 胖大姐早从柜台底下翻出本样册,哗啦啦掀开:“瞧瞧这‘富贵牡丹’背景!这‘黄山迎客松’!还有新到的‘上海外滩’布景,上个月外贸局的干部才照过!” 沈秋盯着样册里穿旗袍的女人,眼里满是羡慕。 去年乡下,县照相馆来人给公社拍集体照,她躲在最后排,结果洗出来的照片缺了半拉脑袋。此刻样册里的姑娘们个个油头粉面,嘴唇涂得跟喝了猪血似的,哪像她过去整年见不着半点颜色。 “就选外滩那个!”苏明恩大手一挥,“再给我妹妹弄个头纱!要最大的那种!” 胖大姐乐呵呵起身,冲里屋喊:“老王!来布景!” 里屋钻出个戴眼镜的男人,脖子上挂着海鸥相机,镜片上还沾着点显影液。他上下打量沈秋,从柜子里扯出块白纱布,往她头上一罩:“小姑娘挺上相啊,比去年供销社主任家闺女好看多了!” 老王调整着三脚架,胖大姐过来给她别假花,金属别针扎得她耳朵根发疼,她却笑得很开心:“明恩哥,这花是真的不?” “假的!”苏明恩戳了戳她手里的塑料玫瑰,“真花早谢了!咱们家院子里种了很多花,开得可好了!” “等你回到苏家,每天都可以欣赏。” 沈秋点头,指尖摩挲着花瓣,这塑料花要是拆下来,能给枕头缝个花边,晚上摸着都得劲。 “准备好!看镜头!”老王举起相机,沈秋突然往苏明恩身边靠了靠,肩膀蹭着他胳膊。 苏明恩一慌,想躲又怕她摔着,只好僵着身子笑。 “咔嗒”一声,闪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沈秋眼前直冒金星,胖大姐笑着说:“这张好!兄妹俩真亲!” 第168章 命运的安排真奇妙 拍完照,苏明恩说:“走,带你去吃好的。” 沈秋跟着他,到了霞飞路的红房子西菜馆。 门是木头旋转门,招牌上“红房子”三个字,灯忽明忽暗,看着有些旧了。 一进门,屋里昏黄,吊的是铁架子灯,玻璃罩子上有水珠,桌上点着煤油灯。 桌子铺着白桌布,摆着铝刀叉,沈秋数了数,有三把。她穿着刚才新的裙子,有些拘谨,手都不敢乱放。 苏明恩熟门熟路坐下,叫来服务员。 菜单上字她不认识多少,沈秋不敢点。 苏明恩点了蜗牛、牛排、罗宋汤。 沈秋小声问:“蜗牛能吃?” 苏明恩笑:“当然,而且这儿的贵着呢。” 等菜时,服务员端来酒,沈秋抿一口,辣得皱眉。 苏明恩说:“慢慢喝,别像喝水。” 菜上来了,蜗牛装在小铁盘里,黄油盖着;牛排切开会冒血水,软和;罗宋汤酸溜溜,有牛肉。 沈秋拿不稳刀叉,牛排差点掉桌上。 苏明恩教她:“左手叉,右手刀,跟切菜似的。” 沈秋跟着苏明恩在一起玩了一整天,今天真是见识到了有钱人的世界。 另一边,苏岁岁和司寒霆还在路上,完成了任务,一路舟车劳顿,两天之后终于到了海市。 两人回去之后,简单休整了一番,第二天便去汇报这次的任务了。 晚上,司家老宅。 司伯威看到司寒霆,眉毛都开心得竖了起来:“寒霆,洗手吃饭。” 司寒霆穿身便装,军帽捏手里,推门进屋时腰杆挺直,眉眼冷峻。 “寒霆回来了,二婶炖了你最喜欢喝的鱼汤。”杨欣蓉正笑着,突然发现这大侄子怎么一个人来,侄媳妇呢? “你怎么没带岁岁一起来?”杨欣蓉嗔怪道。 司寒霆眉眼放松,将帽子放在一旁的摆放台上。 “二婶,部队排练演出,文工团的人请她去。” 杨欣蓉叹了口气。 “好吧,寒念也去文工团了,说不定她们俩能遇上。” 她话头一转:“不过下次你小子一定要把岁岁带家里来吃饭。” “她一个小姑娘,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成天在家替你们担心。” 自从司寒霆第一次带着苏岁岁到家里来过之后,司家人可喜欢苏岁岁了。 平时有机会也有不少接触,恨不得司寒霆能赶紧八抬大轿把人家娶进来。 杨欣蓉把司寒霆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养育疼爱。 也希望他能早点成家立业,这样大哥大嫂在天上也能安息。 “二叔呢?” 司寒霆坐在老爷子旁,看向对面的杨欣蓉问道。 “他外派去江市视察工作去了,明后天才回来。” 司纪棠是政府要职,现在还是高考恢复初期,也是抓生产重要阶段,这段时间的在外工作都比较多。 杨欣蓉是党报的记者,平时也会出去,但最近外出比较少。 三人说笑笑的吃着饭,场面非常温馨,突然,司寒霆放下了筷子,认真的看向司老爷子,又看望向对面的杨欣蓉。 “爷爷、二婶,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就是关于岁岁的身世。” 司伯威停下筷子:“身世?岁岁的身世?” 转念一想,司老爷子在司寒霆手臂上拍了拍,“难道你是担心我们会因为岁岁的身世反对的事情吗?你放心,我们是不会的,我们不是那样的长辈,只要你和岁岁两个人真心相爱,好好的把日子过好,我们就放心了,岁岁那个丫头,是个好姑娘,我们也清楚她的为人,你以后好好待人家。” 老爷子还哼了哼,以为他是什么人呢,他岂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 杨欣蓉也道:“寒霆,不想那么多,只要岁岁答应嫁给你,我们马上上她老家去提亲去。” 给司寒霆娶媳妇的彩礼她早就准备好了的。 司寒霆摇了摇头,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两个人也真够能脑补的。 “爷爷二婶,我要跟你们说的是苏岁岁的真正的身世,她其实是苏老爷子的亲外孙女。” 司寒霆不争不抢,陈述事实一般平静的把苏岁岁的身世告诉两人。 “什么?” 听到司寒霆这话,司伯威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苏本中那个老家伙的亲外孙女?” 苏本中出国了之后,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帮苏本中找那个失散的外孙女,但一直没有什么音信。 犹如大海捞针啊! 司寒霆郑重的点了点头。 司伯威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是真的。 他了解自个儿的孙子,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在完全有把握的情况下,就像今天这件事情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贸然告诉他们的。 随后司寒霆又把怎么知道苏岁岁身世的经过告诉了司老爷子和杨欣蓉,两人都非常惊讶。 “命运的安排真奇妙。”杨欣蓉一边点头一边叹着气。 她想到了苏宝儿。 苏老爷子和司老爷子两人是很好的朋友,杨欣蓉嫁到司家之后,因为司家和苏家经常打交道的关系,所以就认识了苏宝儿。 因此两人也算得上是好友,当年苏宝儿怎么去世的,她一清二楚,想到这些还心酸呢。 一个年华正盛的女孩就这样香消玉殒了,任谁不唏嘘呢? “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就把岁岁带到苏家去,让苏老爷子赶紧认认他的宝贝外孙女!他找了那么久,没想到他的外孙女就在我们眼皮底下。” “都怪我!我怎么没发现呢!” 司伯威很是自责。 “爸,这件事怎么能怪您呢。” “这些年您一直帮忙寻找,几乎能用的办法都用到了,就当是上天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杨欣蓉宽着司老爷子的心。 “对对对,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第169章 苏岁岁去苏家认亲 礼堂里的气灯把舞台照得暖乎乎的,苏岁岁挨着司寒念坐在木长椅上,膝盖上还搭着件军绿色外褂。 台上文工团的姑娘们正唱《映山红》,最左边扎俩麻花辫的姑娘一开口,调儿起得有点高,喉结在领口那儿轻轻颤了颤,可越唱越稳当,尾音拖得跟后山绕着的云似的,柔乎乎的。 台下的人端坐着,看完表演大伙儿热烈鼓掌。 陈霜儿抓着蹦蹦跳跳的来到台下,走到苏岁岁身边。 苏岁岁起身,嘴角含着笑,“刚才你们的表演实在太精彩了。” 说完苏岁岁递了一个小药瓶给陈霜儿,“你额头上的疤应该快好完了,你再用点药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陈霜儿开心得不得了,激动的接过苏岁岁递给她的瓶子。 “岁岁,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这个丑陋的疤还在额头上。” “对了,我爷奶请你到我家吃饭,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要不明天吧。” 司寒念打断了她。 “等等,陈霜儿,你是不是想跟我抢嫂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两个表哥还没娶媳妇!” “岁岁可是我哥的对象!” 司寒念说完得意的扬着头。 “什么呀?谁要跟你抢嫂子,我那两个表哥才配不上岁岁呢。再说,司首长的对象谁敢抢啊,我是不想在文工团混了吗?” 陈霜儿是真的很感谢苏岁岁,她拉着苏岁岁的手,刚要感激她,有人就跑了过来。 “霜儿,不好意思,我处理了点事,来晚了,是……结束了吗?” 来人正是赵齐舟。 苏岁岁和司寒念相视一眼,然后把眼神转向赵齐舟和陈霜儿两人,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似乎嗅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苏岁岁打趣的看着陈霜儿。 “你们两个莫不是在谈对象?” 她可是有过恋爱经验的人,看赵齐舟的反应,还有陈霜儿脸上突然冒出来的两团红晕,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两个人眼睛还暗戳戳的望向对方又不好意思。 陈霜儿低着头,两只手指互相搅着,“哎呀,才处上两个月。” 苏岁岁:“好啊,你居然瞒着我们,哼,你嘴可真严!” 司寒念也打趣道:“难怪文工团放假你就到市区去,原来你们两个是约会去了呀。” “就是!最近看你心情很好,我还以为真的是因为脸好了,你心情好,原来还是因为处了对象。” 陈霜儿有点大大咧咧,此刻被苏岁岁和司寒念打趣着,害羞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只能轻轻的在苏岁岁和司寒念身上拍了拍,“别说了别说了。” 苏岁岁把目光转向赵齐舟,“赵同志你和霜儿处对象,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跟她处对象是因为她的脸上疤没有了,变好看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赵齐舟听到自个儿对象‘娘家人’的问话,马上站直了身体,神色严肃。 只是说话因为紧张变得吞吞吐吐,“绝对没有,绝对没有,我是真心喜欢陈同志的。” 苏岁岁朝陈霜儿使了个眼色。 陈霜儿轻轻揪着苏岁岁的衣服:“哎呀,岁岁……” “好啦,不打扰你们相处了,我们走啦。” 苏岁岁拉着司寒念就跑走了。 “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收获呢。”司寒念亲昵的挽着苏岁岁。 第二天,苏岁岁换上一身简洁的衣服准备出门,司寒霆正等在门口。 “寒霆哥!” 苏岁岁小跑过去,脸上挂着笑意。 司寒霆伸手接住跑过来的小姑娘,单只手就直接把她圈在了怀里。 王彩荷洗完衣服回来,正好瞧见,笑得乐呵呵的走了。 小情侣,真腻歪~ “岁岁,你东西带了吗?”司寒霆问道。 空口无凭,他们有那只镯子当信物。 苏岁岁轻轻点了点头。 “走,车在大院儿门口。” 司伯威司寒霆和苏岁岁三人到苏家门口时,正是晌午,刚好遇到准备外出的王管家。 王管家认识司老爷子,一看是他来了,恭恭敬敬的上前:“您是来找咱老爷子的事吧?我领您进去。”司伯威笑了笑,就带着几人进去了。 “苏老头,人呢!我来了还不赶快出来迎迎我!” 苏岁岁在司伯威身后,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真的要见到亲人了? 不知道一会儿会面对什么…… 司寒霆看出她走神了,轻轻握着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哟,没请你就来了!脸皮真厚!” 司老爷子从书房出来,就对上进来的三人。 “寒霆也来了?” 苏本中有些意外呢。 这小子从小就是个有个性的。冷冰冰,也不爱搭理他们这些老家伙。 司寒霆微微点了点头,“老爷子。” 苏本中目光在落到司寒霆身旁时,有些疑惑和探究。 “这个小姑娘是?” 说完他恍然大悟般:“哟!你小子是专门领对象来看苏爷爷的?” “看来你眼里还是有我这个老家伙的!” 司寒霆:“……” 司伯威刚张开嘴要说“这丫头是你亲外孙女”,就听见二楼木质楼梯“吱呀吱呀”响。 穿布拉吉的沈秋,脚下踩着双双月白色缎面拖鞋,鞋头绣着朵半开的玉兰,走了下来。 苏本中回头看见她,脸上立马堆出笑:“小秋,下来陪爷爷的老朋友说说话。” “正好给你引见引见。” 沈秋眼神怔愣的看着楼下客厅的几人。 尤其是那一男一女。 男人高大挺拔冷峻,沈秋眼睛有一瞬明亮了起来,心扑通跳着。 眼神落在他身边的女孩身上时,却冷了几分。 这个女孩真漂亮…… 沈秋的感觉不是特别好。 她不喜欢这个女孩…… “司爷爷好。” 沈秋弯腰打招呼,帕子角扫过楼梯扶手,带起股子若有若无的香粉味,跟苏家堂屋博古架上摆的景德镇香粉盒一个味儿。 “这是?”司伯威问道。 苏家的人他都认识,这个姑娘面生得很。 而且,苏家都是小子,这姑娘的模样,也不像是他们家的媳妇。 司寒霆眼神冷冷扫了沈秋一眼。 沈秋眼神里的复杂神色落在了他的眼里。 苏本中开心得不得了。 司机去查了几天,已经核实得清清楚楚,所有信息都对得上,沈秋就是苏家丢失的小外孙女! “来,小秋。” 苏老爷子拉过沈秋的手。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外孙女,宝儿的亲闺女。” 第170章 沈秋倒打一耙 堂屋内,苏老爷子的话随同顶上的吊扇呼呼作响。 “前两天刚找着的!你瞅瞅,跟她妈年轻时那眉眼,是不是一个模子里刻的?” 沈秋站在苏本中旁,乖巧的朝几人笑着。 她看到了,对面的三人在得知自己身份时,脸上突然而来的惊讶。 到底是个冒牌货,她心里有些发虚。 不过,很快就镇定了。 关乎自己后半辈子生活水平的问题,她不能马虎。 很快她就打消了害怕对面几人知道自己假身份的不安全感。 毕竟,他们是外人,哪里知道苏家这么多事! 苏岁岁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她的手腕上还戴着当时自己丢了时那个翡翠镯子。 只是长袖子将镯子遮住了。 司寒霆和苏岁岁互相对视一眼,司伯威先开了口。 他盯着沈秋的脸——不像! 苏宝儿当年是细长眼,笑起来眼尾微微往下弯,可这姑娘圆眼睛,除了脸型略像,其他都不像苏宝儿。 不仅眉眼,感觉上也不像。 司老爷子不是一般人,对面这突然冒出来的姑娘自称自己的是苏家遗失的外孙女,只怕是苏老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了。 “我说苏老头,你查清楚了吗?”司伯威道。 听到这话,沈秋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 这老头是来找茬的? 看他虽然上了年纪,但是气度还有样貌都不俗,不像是好糊弄的人。 苏本中皱眉:“说什么呢,我自己的外孙女我还能搞错。” 他日日想夜夜想,做梦都梦到给女儿赔罪。 能找到沈秋,苏本中不知道多喜悦。 沈秋委屈巴巴的站在苏本中身边,眼睫毛有些湿润。 司伯威哟呵了一声。 “小姑娘怎么回事?这就哭了?” 哭哭哭,冒牌货还有脸在这儿哭呢。 苏本中心疼得不行。 “小秋啊,别哭别哭。” “老司,我外孙女才回家,认生,你别吓唬她了。” 沈秋擦了擦眼泪:“外公,你跟司爷爷他们聊吧,我先上去不打扰你们了。” 赶紧溜,万一等会话题到了她这里,她招架不住怎么办! 沈秋转身正准备走,却被人叫住。 “小姑娘别着急走啊。”司伯威又转头看向苏本中,“这丫头是你的外孙女,那你的亲外孙女算什么?” 他拉过苏岁岁到苏本中面前,祖孙二人目光相撞。 苏岁岁的眼神带给苏本中一股强烈的熟悉的感觉。 眼神纯净,但有几分倔强和坚毅,这个眼神,跟苏宝儿十八九岁时简直一模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直接就从苏岁岁联想到了自己早逝的女儿。 苏岁岁抬起来胳膊,将衣袖撩开。 一个晶莹剔透的镯子呈现在了几人眼前。 “这......” 苏本中眼神惊诧。 他直直的盯着苏岁岁胳膊上的镯子。 这翡翠镯子颜色是淡淡的苹果绿,看着像刚摘的青苹果,透着股清爽劲儿。镯子半透明,里头飘着些白丝丝,像冬天窗上的冰花,摸起来凉津津、滑溜溜的,边缘磨得圆圆整整,戴手腕上转圈儿都不硌得慌。 外观不算稀奇,最重要的是镯子上刻了一个字——苏! 这个镯子还是苏宝儿十八岁时,苏老夫人送给她的。 镯子一共两个,一个在苏梦琴十八岁成年的时候送给了她。 苏老夫人从未有过偏心,把苏梦琴也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般疼爱,也正是这样,这个镯子姐妹两人便一人一个。 苏本中还没从惊讶中缓过来,他直直望向苏岁岁:“镯子你是哪儿来的?” 苏岁岁没有过多的表情,把事情一五一十陈述给了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得知真相,差点没站稳,苏岁岁赶紧将他扶住。 他看着苏岁岁,眼里满是愧疚自责。 “原来你才是我的外孙女,我真是心盲眼瞎......” 苏本中心中五味杂陈,两行老泪竟流了下来。 苏岁岁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您别这么说。” 沈秋此时还站在原地,苏岁岁所有的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这个女的没安好心。 她才刚认了豪门外公,就有人来破坏! 这几天的生活,她做梦都梦不到。 前几天跟着苏明恩在海市到处逛逛逛,买买买。 如果说自己是因为受到孟海风和王婉柔的蛊惑,还有孟海风给她的金钱诱惑,她战战兢兢答应了自己到苏家当冒牌千金的事。 现在的她,那就是心甘情愿了。 孟海风给的算个屁。 苏家才是真的有钱有势。 好生活是要靠自己的本事争取来的。 沈秋眼里闪过一丝阴狠,随即消失不见。 “这位同志,你说什么?你是我外公的孙女?” 沈秋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岁岁,好像听到了奇闻似的。 “你弄错了,我才是外公的孙女,我的母亲是苏宝儿,父亲是叶淮安。” 沈秋也是不卑不亢,像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 “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我家冒充我?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如果有的话,你可以说出来,我们都会帮你的。” 沈秋很好心甚至很同情的看着苏岁岁。 又看了一眼司寒霆。 哦,明白了。 肯定是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装可怜找到了他们,然后就让这个英俊男人带着她来了她家。 没错,现在是她家! 是她沈秋的家! 沈秋走过去就要拉苏岁岁的手,准备苦口婆心的跟她讲道理,教育她做人要善良,不要打旁门左道的主意,却被苏岁岁甩开了手。 苏岁岁冷冷看着她。 模样倒是干干净净,就是心太黑了! 骗人骗到她家来了。 “沈秋,你说你是苏家的外孙女,证据呢?信物呢?什么都没有,全靠一张嘴说?” 苏岁岁讽刺的哼了一声。 按理说,苏家这么大的家族,要认亲,肯定得经过一道道核查,不可能这么随便。 苏岁岁立即就猜测到,这个沈秋,背后肯定还有人。 要瞒过苏家的调查,想必没那么简单。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苏老爷子信她的话。 沈秋:证据?什么鬼证据?这她哪里知道。 只是听王婉柔他们说有个什么镯子。当时他们都已经跟她的家里人套好口风了,就说是家里人卖了换钱了。 六神无主之际,沈秋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事可以证明自己就是苏宝儿的女儿。 第171章 打沈秋 沈秋盯着苏岁岁,信心十足,“我有胎记!右肩膀上有个月牙形的胎记!” 说着她就去扒拉左边袖子,手忙脚乱半天没扯开,干脆一咬牙把领口往右边一拉,露出半截肩膀。 果然,锁骨下方两指的位置,一块暗红色的月牙形胎记歪歪扭扭趴在皮肤上,边缘有点模糊,看着倒真像小时候长过的胎印。 司寒霆快速的扭过头。 “这小月牙跟我孙女的小名儿似的。” 苏本中想到那会儿孩子才满月,粉嘟嘟的小肩膀上有这么块红印子特别引人注意。 他眼眶突然红了,声音都带着哭腔,“当年宝儿抱着孩子让我看过,小月牙儿,跟刻上去似的......” 沈秋闷声哭,继续卖惨:“这些年我被别人收养,非打即骂,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人。” “苏家才是我的家……这胎记是苏家祖辈传下来的,只有苏家血脉才会有......” 司伯威在旁边哼了一声:“胎记算什么证据?” 苏岁岁盯着那块胎记,只觉得荒谬。 她身上干干净净,别说月牙胎记了,连颗痣都没有。 胎记这东西,小时候有,不代表长大了也有。 她就是这样,越长大,胎记印子就没了。 这伙人果真早就把功课做足了,连胎记这种细节都伪造好了。 “再说胎记完全可以后天弄上去。” 听到苏岁岁这样说,沈秋委屈的辩解道:“你胡说,我这胎记可不是弄上去的,是天生就有的。” “天生有的那又能说明什么呢?有胎记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所有有胎记的人都是苏家的人?” 苏岁岁冷冷看着她,觉得这个女的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脸皮真厚,非要舔着脸来人家家里认亲,无非就是图财罢了! “沈秋,你口口声声说这是苏家的血脉才有的月牙胎记,这不纯属荒谬吗?用胎记来证明自己的血脉,这跟搞封建迷信有什么区别?” 苏岁岁严肃的看着沈秋,似乎要把她看穿,沈秋被苏岁岁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 看起来她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没有什么战斗力,没想到说话居然这么冷。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跑到苏家来认亲,肯定也是盯上了苏家这块大肥肉。 嗯!肯定是跟她一样,到苏家来冒充苏家外孙女捞钱享福罢了。 本来苏家寻找外甥女的这件事情很多人也知道,而且还给了高额的酬金。 沈秋想到这里,现在就是拼演技的时候了,谁能打动老爷子谁就是苏家的外孙女。 她已经跟苏老爷子相处了几天,已经建立了一些感情,略胜一筹! “这位同志,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别想往我头上扣什么帽子,我说的只是事实罢了。” 说完沈秋又转头看向苏老爷子,眼里的泪水在打转,嘴巴一瘪一瘪的。 “外公,我从小在农村吃了很多苦,现在找到了亲人,我只想好好的陪伴在外公身边,照顾外公,跟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起……” 她质问苏岁岁:“同志,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什么要拆散别人的家呢!” “真是不要脸!” 苏岁岁懒得和她扯。 啪! 一耳光扇在了她脸上。 这一巴掌来得太突然,沈秋完全没有料到。 苏岁岁的力气还不小,直接把她扇得后退了几步,她的手直接就扎在了身后摆台的仙人球上。 “啊!” 痛死了! “你!” 苏岁岁拍了拍手:“你活该!” 沈秋把目光望向苏本中。 这个女的这么恶毒凶狠,那就明摆着给她机会啊。 沈秋顺势跌倒了地上。 苏岁岁看垃圾似的看着地上的沈秋,没有搭理她。 不仅苏岁岁,在场的人没一个关注她。 就连苏本中也无动于衷,而是两眼欣喜的盯着苏岁岁。 “没错了!你就是我的外孙女!” “我女儿以前就老爱这样打人!” 刚才的神态跟苏宝儿简直一模一样。 苏岁岁:??? 这是什么理由? 她有信物呢!还有刚才的故事,那么曲折! 这老头都没听进去? 司伯威弹了弹他这个老兄弟的脑袋。 “你说的什么话,岁岁这小姑娘文静乖巧,什么爱打人不爱打人的,还不都是有人犯贱作妖该打。” “人家可是拿着信物来的。” 苏本中赶紧点头:“对对,我激动得乱说话,乖孙女不要怪外公噢。” 他确信苏岁岁就是他的孙女。也许是天然的血亲关系,岁岁跟沈秋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跟沈秋总感觉隔着一层,而对于苏岁岁这个小丫头,是莫名的觉得亲近。 沈秋趴在地上蹭了蹭膝盖的灰,指甲还掐着掌心的仙人球刺,疼得龇牙咧嘴却顾不上拔。 她眼睁睁看着苏本中把苏岁岁往怀里搂,心里急得冒火:这老头怎么突然转了性?自己陪他下棋唠嗑好几天,怎么抵不过人家三言两语! “外公......”她嗓子带了哭哑,膝盖跪着往前挪了两步,“我真的是您外孙女啊!胎记、胎记是真的......您忘了吗?那天在花园里,您还说我长得像我妈......” “放你娘的屁!”苏本中突然爆了句粗口。 他最讨厌别人欺骗他,尤其是冒充他的外孙女! 他半辈子都在寻找的宝贝儿,这件事居然被人家这样戏弄! 沈秋身子猛地一僵。 “外公!您怎么了,不要受了蒙骗啊!我的身世您不都派人查了!” 苏本中嫌弃的看着沈秋。 “查?那我就再查!”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我跟你谈到你养父母,你好像说漏嘴了?” 苏本中想起来沈秋说她妈生她时,差点丢命,加上又是女孩,所以对她很不好。 随后她意识到不对,才改口成了‘我妈捡到我’…… “我看就是你们一家人贪图我苏家的财产,趁机算计!” 苏本中正打算处置沈秋,王管家走了进来。 “老爷子,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