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摄政王后我躺赢了》 第1章 二哥哥带我一起走吧 假山堆砌鲤鱼池边，虚弱妙龄女子被强行按在水中，挣扎起一片水花，连水中锦鲤被吓得游得远了些。 等遏制妙龄少女手反应过来时，水面已是一片平静。 顾莞莞看着眼前的场景，被吓得往后跄踉了几步跌坐在地。 她不过就是在看小说时键盘侠骂过无脑女配。 不至于直接穿成不断作死女配本尊。 顾莞莞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侯府嫡女，却偏生眼瞎看上男主萧行，为了男主坏事做尽，最后亲手被男主送进了青楼楚馆，还连累全家惨死。 如果她没记错眼前看到的种种都是萧行故意算计，他谋划让顾莞莞杀掉自己的侍妾后，又亲自带人过来当场抓凶，如此以来便能利用她来威胁顾家。 可怜她现在还要替女配背锅。 顾莞莞缓过神来后，连走带趴上前将被女配按到在池水中的女人拉了出来，“你没事吧。” 侍妾没有任何回应。 一个可怕的想法轰然在顾莞莞的脑袋炸开，顾莞莞抬手试探了一下女人的鼻息，吓得连手都是抖得。 人竟然死了。 顾莞莞双手合十念了一百遍的阿弥陀佛。 “冤有头债有主，这所有的始作俑者都是萧行，我也是被人利用了。”顾莞莞第一次如此真切得触碰死人。 是真的害怕，如今双手双脚都是软的。 一定要冷静。 没有高科技的侦查手段，就算是她杀人潜逃应该不会被查出来。 顾莞莞在鲤鱼池边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留下自己痕迹，四下打量一眼，顺着记忆中的路离开。 为了在萧行面前刷存在感，顾莞莞隔三差五都会过来，对萧府后花园格外熟稔。 顾莞莞跑了没几步，在鲤鱼池旁堆砌的假山上撞到年轻少年郎，男人穿一身月牙色团云锦袍，一条玉带束于腰间，有着好看的狐狸眼，左边眼角下泪痣倒是平添了妖孽美。 顾莞莞有一丝心虚，不知道小养子是否看到她杀人。 眼前之人是被顾莞莞的大伯抱回顾家小养子，一直都不被顾家人待见，在府里虽然没有被欺辱过，活的如同透明人一般。 “嘉沅郡主这是准备畏罪潜逃。”唐裕慵懒的语调在头顶响起。 如同一桶冰水醍醐灌顶从顾莞莞头上浇了下来，顾莞莞只觉得周身凉透了，袖口下的手指缩了又缩，盯着唐裕神色满是防备，最终还是妥协了，“一千两银子，这件事情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一千银子，嘉沅郡主是在打发叫花子呢。”唐裕语气轻佻，翻身跳下假山站在顾莞莞的身后。 顾莞莞犹豫一瞬，“两千两，不能再多了不然，我……” 顾莞莞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凌乱脚步声，慌张之余顾莞莞手腕被冰冷手指用力一带，整个人闪到山石之间。 隔着石头缝隙，萧行带着一群人下人往鲤鱼池方向而去。 顾莞莞庆幸自己闪得快，不然真的是有口难言了。 等萧行带人来到鲤鱼池时，除了自己侍妾的尸体，顾莞莞早已不见踪影，“嘉沅郡主人呢？” 立在一旁侍从战战兢兢说，“属下亲眼看到嘉沅郡主和舒夫人一起过来的，世子爷嘉沅郡主一定是害怕跑了。”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找，千万不要让她跑了。”萧行一脚踹在侍从的腿上，侍从如同兔子一般急匆匆跑开了。 萧行才是不折不扣白眼狼，算计顾家帮他得到皇位后，不仅不心存感激还给顾家扣上一枚乱臣贼子的帽子，将顾家满门抄斩，追逐他五年的顾莞莞被他亲自送进青楼楚馆之中。 顾莞莞盯着萧行方向，忍不住在嘴中呢喃道，“狗东西要是自己掉进池塘淹死了，岂不是皆大欢喜直接全剧终，我也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萧行让人将侍妾的尸体先行抬走，自己在离开鲤鱼池时，踩着脚下的鹅卵石一滑，整个人如同一只蛤蟆一般跌进了鲤鱼池中砸起一片水花。 躲在假山后的顾莞莞忍不住又瞅了几眼，有些难以相信，没想到她这天生乌鸦嘴竟然也带来了。 为了试探自己乌鸦嘴是不是还灵验，顾莞莞看着萧行爬上来的方向说，“花园要是有蜂窝就好了，让狗东西被蛰个大猪头。” 萧行湿漉漉往前走到合欢树下，一阵风摇曳而过卷下了树梢挂着的蜂窝，几十只马蜂瞬间蜂拥而出朝着萧行攻击了去。 即便是萧行功夫在好，抵不过这么多的蜜蜂，最后将湿哒哒的衣服罩着头上才躲过了蜜蜂袭击，不过还是被叮了好几个大包。 唐裕好整以暇靠在山石边，饶有兴趣打量面前小姑娘一眼。 太过凑巧的事情倒不像是巧合了。 萧府的下人还在处处搜顾莞莞下落，这个地方不能久待，唐裕转身还未走两步，感受到自己的袖口被人拉住了。 唐裕回头对上了顾莞莞楚楚可怜的眼神。 顾莞莞努力让自己挤出两滴泪来，稚嫩说，“二哥哥你带我一起走吧。” 因着年龄，唐裕在顾家排行老二，只是从前小郡主从未喊过他哥哥。 唐裕冷静自持的眸子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今日不知道犯了什么神经。 在顾莞莞被萧行送入青楼楚馆之后，所有人都对顾家避之不及，唯有眼前小养子肯为顾莞莞赎身，甚是在顾莞莞自戕后，在家供奉了顾莞莞的灵位。 当时她就觉得这绿茶女配脑子中肯定是缺根筋，放着好好的唐裕不要，偏要眼里心里没有她的萧行。 傻子一个。 想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装个可怜就是小菜一碟。 唐裕伸手摸了一下顾莞莞额头，不带丝毫情绪说，“没有发烧。” 她都已经这般了，唐裕竟然无动于衷，莫非这个时候唐裕还没有喜欢上绿茶女配。 “当然没有发烧了，二哥哥你也看到了萧行是故意算计我，若是真的被他抓到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二哥哥求求你就带我走吧，只要离开萧府就行。”顾莞莞扯着唐裕的袖口，嗓音夹杂哭腔，让人听着心都软成了一片。 第2章 杀人都不怕，还怕被摔死 然儿唐裕看着小姑娘演技却依旧无动于衷。 唐裕长的要比顾莞莞高上许多，俯身看着小姑娘一双澄明眼睛说，“嘉沅郡主就这般相信我。” “当然相信了。”顾莞莞点头如捣蒜。 顾莞莞心却是不安的。 一直沉默唐裕嘴角勾起好看弧度，淡漠声音随着头顶炙热阳光一起洒下，“闭眼。” 顾莞莞没有任何反驳，乖巧的闭上眼睛，现在除了相信唐裕，她别无选择。 宽大的手臂揽着顾莞莞的腰身，顾莞莞双脚腾空，微凉的风水洒在脸上，顾莞莞闭着眼睛看不到外面的情景越发不安的情绪在心口蔓延，顾莞莞双臂自然环住了唐裕腰身。 抖着声音说，“二哥哥你慢着点，不会把我摔死了吧。” “嘉沅郡主杀人都不怕，还怕被摔死。”唐裕语气虽有些冷，却没有半分恶意。 出了萧府后，唐裕将顾莞莞扔到一辆马车上，吩咐车夫，“将嘉沅郡主送回府邸。” “二哥哥你不和我一起回府……”顾莞莞还没有说完，马车已经被驱动，轱辘车轮飞速离开是非之地。 马车内顾莞莞思绪有些凌乱。 女配为了男主坏事做尽，还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手握一副烂牌怎么打。 “郡主到府了。”驾马小厮恭敬敲了敲车壁。 守在府们前小丫头听到声音后，急色上前将顾莞莞搀扶下马车，“郡主你跑哪去了，都快担心死奴婢了。” 玉烟陪同顾莞莞一起去了萧府，只是转眼功夫郡主便找不到了，玉烟找遍了整个萧府都没有主子，只能先行回府查看。 “郡主奴婢回来找你，才听说萧府出事了，萧行的侍妾死了。”玉烟说着小心打量顾莞莞的情绪。 平日里，若是听到有关萧行的任何消息顾莞莞都会情绪大变，今日倒是难得平静，还是有关郡主平日里最不喜欢那位舒夫人。 人就是她杀的，为了不被发现端倪，顾莞莞当然要强装淡定。 内心慌的一批。 “郡主。”玉烟见江绵绵一直在走神，不由出声提醒了一句。 顾莞莞故作惋惜的神情，“死了可惜了，明日买匝纸钱送过去，聊表我们的心意。” “我累了，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是先回府在说吧。”顾莞莞一点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想到女人临死时的画面，顾莞莞觉得如芒在背。 女配的父亲是盛京第一候，手中握有盛京整个布防军十万兵马，还担了左丞相一职，在朝中虽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也算是百官之首，母亲则是盛朝嫡长公主，顾莞莞自出生便被封了郡主，妥妥的皇亲国戚。 跟着玉烟顾莞莞回到所住的嘉沅院。 院子内层峦叠翠，水榭长廊样样俱全，不远处合欢树下挂着的风铃被风儿吹的发出清脆响声。 曹芙蓉在生产伤了身子，所以南平侯就只有顾莞莞这一孩子，自幼便被南平侯和长公主宠上了天。 最可怕的还是顾长舜可是出了名的女儿奴，不管顾莞莞有多少无理要求都会无条件满足。 最后才会为了自己宝贝女儿着了萧行的道，落的一个身首异处的结局。 想起自己摸过尸体，顾莞莞将自己的手洗了又洗，直到将双手都搓红了才肯罢休，“玉烟你对唐裕熟吗？” “郡主怎么忽然提起府中那个不招人待见的小养子了。”平日里郡主问起萧行的事情最多，忽然听郡主提起别人，玉烟有些反应未及。 “奴婢只知道唐裕是大老爷年轻时从外面抱回来的，外面都传那唐裕其实是大老爷在外面的私生子。” 顾家共有三房，顾莞莞的父亲排行老三，而唐裕是老大顾长宏从外面抱回来的养子，为此大伯一辈子都未娶亲。 “郡主不好了，萧世子过来了，就在前院。”玉心是从前院跑回来报信的。 闻言，玉烟狠狠瞪了玉心一眼，“郡主面前，怎么如此不知稳重。” 玉烟拿捏不准看了自家小主子一眼。 “你家郡主好的很，不就是来了一个狗东西慌什么。”顾莞莞嘴上虽如此说，内心却慌的一批。 顾莞莞强壮淡定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慌张之下顾莞莞没有感受到水温，喝到嘴中时舌头被烫的生疼，立马将嘴中的水吐了出来，“萧行那狗东西过来做什么。” 待到顾莞莞询问后，玉烟才发现玉心脸色慌张，支支吾吾说，“萧世子说在他府中现场捡到郡主的掉落饰品，希望郡主前去认一下，侯爷和公主为此很是生气。” 在跑路前她分明仔仔细细检查过，并没有遗落任何东西。 是让她认首饰还是认罪。 当年南疆王在边疆动作不断，被朝廷忌惮才会将他嫡子萧行接入京城为质子，当今太后对萧行放心不下，安排女子赏赐给萧行为侍妾。 萧行不敢断然处决侍妾，如今以她的手杀了太后眼线，太后不好怪罪，他同样能以此来要挟顾家，可谓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萧世子估计真的只是来给郡主送东西的，郡主不必生气，不如奴婢去给郡主瞧瞧。”玉烟谨小慎微看了一眼顾莞莞脸色。 顾莞莞袖口下的手指紧紧缩成拳头，指甲逐渐镶嵌在血肉之中。 真是白瞎了女配一片真心都喂了狗。 “去看看吧。”顾莞莞捏着的手指渐渐松开，掌心留下一串指甲印隐隐作痛。 穿梭过后花园，绕过水榭长廊便到了南平侯府前院，还未进花厅顾莞莞看到主坐上犹如谪仙一般的男人黑着一张脸，而旁边雍容华贵的女人脸色同样不好看。 没猜错这就是她便宜爹娘了。 “爹爹，娘亲。”顾莞莞越过站在花厅内犹如柱子一般萧行，来到顾长舜面前，乖巧的行礼。 “娇娇莫不是想爹爹了。”原本还黑着一张脸的顾长舜在看到宝贝女儿刹那瞬间缓和下来。 “对呀，所以特意过来看看爹爹。”顾莞莞说完惊讶看向萧行，“没想到还有外人在。” 第3章 若是再去你打断我的腿 听到顾莞莞这句话后，顾长舜眉眼止不住笑，最后直接狂妄笑出声来了。 一直以来顾长舜都不喜欢女儿与萧行有过多往来。 看到宝贝女儿整日围绕在萧行身边，却没有过分阻止。 萧行看向顾莞莞的神色止不住诧异。 一日之间，顾莞莞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自己在这个蠢女人眼中何时成了外人了。 萧行强压下心头的恼意，温和有礼从袖口拿出一个绣着并蒂莲荷包送到顾莞莞面前，柔声说，“今日嘉沅郡主去府上玩耍时，不小心将这荷包落在鲤鱼池边，怕郡主着急，在下赶紧帮郡主送过来了。” 忽然被萧行打断和宝贝女儿说话，南平侯露出了不悦神情，眉头紧锁成一团。 萧行分明是想匡她。 顾莞莞若是认下这个荷包，相当于同时认下谋害人命罪行。 这种心狠手辣的狗男人她玩不起，还是让他和女主去独自美丽吧。 顾莞莞凑上前看了一眼，随即一脸嫌弃的说，“青天白日的萧世子说什么胡话呢，这荷包如此丑陋我怎么会用，萧世子是在故意侮辱我的审美吧。” 萧行怎么都没有想到顾莞莞会说出这种话，一口腥甜弥漫在口腔内被生生压了下去。 萧行不急不躁的说，“昨日我还见郡主用过。” “谁说的，萧世子可有人证，不然红口白牙的污蔑别人是会遭雷劈的。”在自己地盘上，顾莞莞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一脸傲娇模样，连那一点点心虚都被遮掩下去。 曹芙蓉抿了一口，端着公主的威严护犊子说，“萧行你既然喜欢这荷包，大街上卖的多了去了，明日本宫让丫头多买几个给你送过去。” 萧行被瞬间噎的哑口无言。 顾莞莞忍不住暗笑，不愧是母亲，内涵人都内涵的如此有水平。 被曹芙蓉打断，如今在想以掉落物件入手是不可能的了，萧行换而言之再问，“听府中的下人说，郡主今日去府中时，与舒夫人去了鲤鱼池散步。” “我今日都未见过舒夫人，怎么陪她散步，今日萧世子莫非是没有睡醒，说的都是胡话。”顾莞莞心虚拿起桌上的葡萄往嘴中塞，丝毫不敢去看萧行的眼睛。 萧行侍妾溺毙一事曹芙蓉和顾长舜还不知道，不过看到萧行将自家宝贝女儿和一个低贱的侍妾相提并论，曹芙蓉立马不高兴了，手掌拍了一下桌子。 整个花厅内顿时鸦雀无声，就连顾长舜瞬间低眉顺眼下来。 “萧行本宫念你是晚辈不与你计较，今日你未免太失了分寸。”曹芙蓉训斥起人的时候丝毫不留情面，“今日你来府中若是有事就不用如此拐弯抹角，若是没事慢走不送。” 曹芙蓉对萧行极其不喜，平日里即便是训斥还有顾莞莞护着，今日当着众人，萧行脸上没有半分色彩，手中荷包都快被揉烂了。 萧行被灰头土脸赶出了南平侯府。 顾莞莞吞着一颗葡萄，还没从曹芙蓉严厉神色中反应过来，面前桌子被轻轻扣了两下，提醒道，“娇娇呀，以后离那个萧行远一点，一肚子坏心眼。” 顾莞莞连忙将卡在嗓子眼葡萄咽下去，乖巧的点点头，“娘亲放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萧府了，若是再去您就打断我的腿。”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我家娇娇要是实在喜欢萧行，爹爹就去帮你绑回来当上门女婿，日日帮你盯着他。”顾长舜宠起女儿来，果然是没有下线。 让萧行进门无异于请回来催命阎王。 顾莞莞连连摇头，“之前女儿眼瞎，现在看萧行还不如戏楼里的角好看。” 曹芙蓉狠狠瞪了顾长舜一眼。 顾长舜立马心领神会，闭嘴不提萧行半句。 “我家娇娇即是如此想，那从今以后便少往萧府跑，传出去让人家说闲话。”曹芙蓉摸了摸顾莞莞柔软的头发恩威并施。 比起顾长舜对宝贝女儿无原则无底线的宠爱，曹芙蓉却是教导女儿的。 顾莞莞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回嘉沅院路上，顾莞莞想了一路。 唯有将唐裕那头搞定，她谋杀萧行侍妾舒氏才算是死无罪证。 不然就如同整日有把刀悬在头上，搅的人不得安宁。 顾莞莞坐在砌起砖石上，看着湖中逐渐游向自己的鱼儿，抓了一把鱼食撒在湖中由着那些鱼儿争相恐后，顾莞莞冲玉心招招手。 玉心乖巧走了过来，柔声询问，“郡主。” 玉心和玉烟是亲姐妹，但是玉心远没有玉烟细心，顾莞莞碾着鱼食说，“你去与唐裕说，明日请他来嘉沅院喝茶。” “是。”玉心应了下来，亲自将消息送到了隔壁顾府。 晚上顾莞莞睡的并不踏实，时长梦魇，等翌日睡醒时，天色已经大亮了，外面传来一阵吵扰的声音。 玉烟端着热水进来伺候顾莞莞洗漱。 顾莞莞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询问道，“玉烟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 玉烟笑着说，“昨日郡主不是说戏子养眼，今日一早侯爷便命人去请了京城内最有名的戏班前来为郡主唱戏，这院子内正在搭戏台子。” 顾莞莞听着咂舌。 她当时就是说说而已，她对戏曲并不感兴趣。 “郡主想吃什么，奴婢让小厨房去做。”玉烟将水递给了伺候在侧的小丫头。 “随意。”顾莞莞没什么胃口。 “那舒夫人死的凄惨，玉烟今日你去给萧府多送点纸钱过去，顺便请个法师去给舒夫人安抚一下亡灵。”顾莞莞拿着一支银钗把玩着，心绪有些不宁。 “郡主不是不喜欢舒夫人。”玉烟试探性问了一句。 以前郡主便恨不得萧行侍妾身首异处。 “以前不喜欢，现在我没必要和一个亡灵一般计较。”顾莞莞只是觉得迷信一下，或许晚上在休息时，她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顾长舜把戏班子都请来了，顾莞莞不想辜负顾长舜一番好意，吃过早膳后，顾莞莞走到合欢树下石桌前坐了下来。 第4章 遭雷劈了 骄阳似火，唯有这树下能避阳光，微风吹过格外清凉。 玉心特意去小厨房端来了一些茶水点心放在一旁。 “唐裕什么时候过来。”顾莞莞把玩一柄玉骨折扇，手中捏着一块点心，看着台子上穿着厚重戏服人走来走去。 玉心帮顾莞莞摇着团扇，乖巧说，“二公子说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便过来。” 在作者的描写下，这女配简直就是完美的花瓶，将有颜无脑展现的淋漓尽致，不过顾莞莞长的的确漂亮，只是坐在这里已经美的如一幅画，最令人惊艳的还是遗传顾长舜那双桃花眼。 如今小姑娘年纪还小，若等长开了，还不知道如何倾国倾城。 今日顾莞莞穿的清凉，一身荼白色绣花裙，领口压得有些低，露出小片乳白色的肌肤。 院子二等小丫头花月上前禀告说，“郡主，二公子过来了。” 这侯府虽比不得宫里，但是曹芙蓉治家严谨，若没有通禀，外男绝不能踏进嘉沅院半步。 “快请进来。”顾莞莞压制自己迫不及待的情绪。 花月重新折回，去将唐裕带了进来。 今日唐裕身上穿了一身月牙色袍子，丝毫遮挡不住男人盛世美颜。 唐裕冷淡的神色从戏台子扫过，对于南平侯宠女唐裕早就见识过了，这在府中搭戏台子不过是一些小事情。 顾莞莞用折扇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石凳，“二哥哥快坐，这戏都已经开始了，你都过来晚了。” 说完顾莞莞亲手将一杯热茶送到了唐裕面前，“此前之事，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二哥哥的帮忙。” “嘉禾郡主不必如此殷勤，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唐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顾莞莞之前酝酿一肚子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呢，现在却被生生噎了回去，小姑娘揉搓手指。 话到嘴边仿佛烫嘴一般，纠结了半天。 唐裕不着急，细细品着顾莞莞的好茶，耐心等着。 顾莞莞心下一横说，“二哥哥，关于萧府之事，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保守秘密，不管你要多少钱，或者提出别的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只希望你能将所看到的都烂在肚子里。” 戏台上是咿咿呀呀的声音，顾莞莞怕被小丫头听到，所以说话的声音极小，却足以让两人听到了。 唐裕狐狸眼中闪过一抹饶有兴趣的神色，“嘉沅郡主谈的可是一桩大买卖，我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唐裕如今成了她谋杀舒夫人唯一目击证人，顾莞莞都已经做好了男人坐地起价的准备了。 顾家长房因为没有成亲，膝下唯有唐裕这个养子，从来都没有缺过唐裕黄白之物。 戏台上唱的什么顾莞莞完全听不进去了，一双眼睛生生扑在了唐裕身上，见唐裕一直都没有动静，不由小声询问，“二哥哥可想好了，三千两银子也可以。” “嘉沅郡主觉得我如此穷酸缺这点银子。”唐裕懒散看向对面一脸迷茫的小姑娘，只觉得有些可爱。 顾莞莞怀中揣着的小鹿不由漏跳了一拍说，“二哥哥不会将我供出去吧，如此以来对我们顾家没有半点好处。” “二哥哥。”论嘤嘤嘤撒娇技能顾莞莞自认为见多了自己也可以，何况还顶着这样一张好看的脸，换任何男人能够承受住。 顾莞莞扯着唐裕衣袖，眸子中泛起一丝雾气。 一旁玉心摇着折扇的手忽然一顿，这还是她家郡主吗？ 被掉包了吧。 对于小姑娘撒娇，唐裕不为所动，反而是默默将自己衣袖扯了回来，“条件没有想好，等日后想好了再说，不过在此之前，对于这件事情我必定会守口如瓶。” 听到唐裕如此说，顾莞莞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被厌恶了，反而是觉得自己撒娇技能虽然拙略了一点，但还是能打动唐裕。 确定唐裕不会将此事抖露出去，顾莞莞一颗心算是落地了。 不管萧行如何折腾，只要没有证据，便不会牵连她身上。 爽。 从此以后她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顾莞莞欢快的情绪难以掩饰，捏起一块点心津津有味吃着，只是这栗子糕不知道放了多少糖，吃了几口顾莞莞便觉得腻了。 唐裕看到小姑娘微变神情，倒了一杯茶水送到顾莞莞面前。 顾莞莞自然接过喝了几口，还不忘客套道，“谢谢。” 戏还没有结束，玉烟匆匆回来了，见到有外人在，原本到嘴边的话玉烟瞬间吞咽回去，自觉退到顾莞莞身边，凑到顾莞莞身边耳语道，“郡主萧行将舒夫人的尸体送到大理寺要求法办，如今任何人不得接触，法师没办法为舒夫人超度亡灵。” 倒是没有想到萧行还有这样一手。 没有证据萧行不能红口白牙往自己身上赖。 顾莞莞暗暗看了唐裕一眼，如今她只要保证唐裕不会乱说便可。 “事已至此便让法师回去吧，那纸钱也免了。”免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人家起疑心以为她心虚。 顾莞莞说完，却见玉烟一副欲言又止神情，“那狗东西还有何事。” 看玉烟那副表情，顾莞莞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那狗东西肯定是生命不止折腾不断。 “奴婢今日去萧府，听府中的下人说，昨日晴天惊雷，那雷好巧不巧劈了萧世子，听说头发都轰了。”玉烟说这话时没有压低声音，伺候的人都听到了。 果然是晴天白日不能乱发誓，会遭雷劈。 顾莞莞忍着笑意叹息一声，“最近萧府肯定风水不好，先是死了侍妾，这主子紧接着跟着倒霉，以后还是绕道走，免得沾染上没有必要的霉运。” “是。”伺候的小丫头纷纷应了一声。 萧行既然将此案呈报给大理寺，顾莞莞一直让玉烟盯着这件案子。 唐裕刚从嘉沅院回来，还未进房间，从墙头跳下来一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紫色的袍子，玉带束腰，男人本身长的好看，在配上这身衣服实在太过扎眼，走在街上回头率必然是别人所不能比的。 第5章 自求多福 “唐元月你昨日去萧府找的东西呢，别告诉我你没有进去，昨日萧行死了个侍妾，府内乱的很，正好可以让你浑水摸鱼。”龙井一直没有等到音讯，只能主动登府询问。 唐裕转动手上玉扳指，没有理会叫嚣的某人，转身径直进了书房。 吃瘪的龙井紧随唐裕身后，顺手将书房的门一并带了上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跟在唐裕身后团团转，“唐裕哥哥你能不能说句话呀。” “昨日在萧府捡了一只野猫。”唐裕走到书案前随意翻开一本书籍。 关于书籍上的一字一句，唐裕并未看进心中半分。 龙井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唐裕话中的意思，不由狐疑问，“和野猫有什么关系。” “因为捡野猫耽搁了时辰。”唐裕解释之后不由补充了一句，“想进萧府有的是机会。” 龙井只剩下哀怨叹息，环顾房间都未见唐裕捡回来的野猫，实在好奇究竟是如何漂亮的野猫，竟然让唐裕耽搁如此重要的事情。 “哥，怎么都不见你捡回来的那只野猫。”龙井如同软骨头一般，随意倚靠在太师椅前，捏起桌上的葡萄塞进嘴中。 唐裕不以为意说，“放了，既是野猫，何须放在笼子中养着。” 龙井手中的葡萄没有拿稳，轱辘滚到地上，这是他哥说出来的话。 “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龙井随口询问了一句。 唐裕并未回答，深邃眸子闪过一抹冷光，“萧行将侍妾之事闹到了大理寺。” “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萧行来了。”疑惑之后，龙井抑制不住那颗八卦的心，“不仅闹到了大理寺，听说萧行府中的丫头还指控了嘉沅郡主，这萧行的脑子定然是不灵光了，顾长舜和长公主都快将宝贝女儿宠上天了，这是公然在和整个顾家叫板，若换做是我，死个侍妾而已，必然会选择偃旗息鼓。” 侍妾是太后的眼线，萧行必然要找个太后不能动的人背锅，顾莞莞若是早就认下了，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了。 唐裕手中的纸张被捏的皱皱巴巴，狐狸眼中一闪而过危险气息，“将这件事情摆平。” 唐裕什么时候喜欢管顾家的闲事了。 龙井未敢在问，却认真的应承下来了。 很快萧府丫头供出顾莞莞谋害萧行侍妾的事情传到了本人耳中，彼时顾莞莞正端着茶杯品茶，听到玉烟一番话后，慌乱之下手中的茶杯不小心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萧行果然是个狠人，非要赖上她不可。 “郡主不必如此忧心，公主必然不会让郡主有一丝一毫的伤害。”玉烟宽慰劝着，招手让外间伺候的下人进来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 顾莞莞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名声值几个钱，顾莞莞是害怕南平侯和长公主会为了她的名声向萧行妥协，如此以来，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所有事情也都又回到原剧情。 顾莞莞眉头紧蹙成一团，玉烟担心顾莞莞是为了萧行之事伤心，正犹豫该如何开口宽慰时，顾莞莞忽然从软塌坐起，光着脚丫跑到书案前开始翻腾那些收拾干净利落的书册。 玉烟反应过来时，提着顾莞莞鞋子来到书桌前，见顾莞莞在找东西，玉烟询问道，“郡主在找什么，奴婢帮你找。” 顾莞莞平日里不怎么喜欢读书，南平侯对女儿更是宠爱，凡是顾莞莞不喜欢的，绝对不会逼迫女儿去学习。 这个书桌平日里几乎是摆设。 “郡主还是先将鞋子穿上吧，免得着凉。”玉烟将鞋子放在顾莞莞的脚边。 顾莞莞瘫软坐在太师椅前将鞋子穿上，“玉烟我记得大哥哥曾经送了我一块上好的松香墨，你可记得放在那里了。” 书房东西都是玉烟整理的，当时顾家大公子将松香墨送给小郡主时，小郡主时连看都没看一眼，便让人收起来了。 玉烟从书架的小匣子翻出来时，上面还落了灰。 墨这东西书坊里多的是，但是这松香墨却是价值连城，有价无市的宝贝。 顾莞莞将墨上的灰尘尽数擦干净，转身便往嘉沅院外走去。 玉烟不知道郡主又要闹哪样，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万一郡主又要去见萧行该如何是好。 何况萧府的人，还将郡主告到大理寺。 玉烟还在担心郡主会出府，却见顾莞莞走月亮门拐进了顾大爷府中。 顾家三房宅子都是相连的，当时为了方便，还特意在角墙打通的月亮门，表面看还是三座宅子，实则私下大家走动更加的方便。 三家之中，其中以南平侯府最大。 顾莞莞踏入前院，府中下人立马迎上前来，请安后恭敬解释说，“郡主，大老爷还在光禄寺没有回来呢，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和卑职说，属下帮您传达。” 顾家男丁众多，却唯有嘉沅郡主唯一女娇娥，不仅是顾长舜，整个顾家都将顾莞莞当小公主一般捧在掌心，白露自然是不敢怠慢。 “不必了，不知道二哥哥在没在府中，我与二哥哥有几句话要说。” 白露愣怔片刻，瞬间反应过来了，“二少爷在房间，属下带您过去。” 唐裕在府中存在感极低，外面有谣传唐裕是顾长宏私生子，所以才会让老太爷不喜。 无论顾家的大小事情都不会出席，与嘉沅郡主并没有任何交集，真不知道嘉沅郡主是不是来找茬的。 白露只暗自希望二公子自求多福吧。 书房内，龙井走到一半忽然退了回来，“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 龙井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四处找空隙想钻进去，只是那空都太小了，“我也想滚，可是嘉沅郡主过来了，哥你快点给我找个地方躲起来。” “滚柜子里躲着。”唐裕将手中的书信收了起来，随手压在了书册下面。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顾莞莞吩咐白露不敢不从，转身便离开了。 顾莞莞规矩敲了敲房门，在得到回应后，方才乖巧进了房间，将自己贴身丫头留在了门外。 第6章 这水猫喝过了 “听说二哥哥擅长书法，我偶然间得了一块松香墨，留在我那里也是落了灰，不如送给二哥哥也不枉费了这么好的松香墨，还希望二哥哥能够收下。”顾莞莞将帕子内的松香墨送到唐裕面前。 “松香墨的确难得，嘉沅郡主只是如此好心。”唐裕秉持怀疑态度。 顾莞莞紧张喜欢吃东西来掩饰自己的情绪，捏起桌上的葡萄啃了起来，还差点被葡萄的汁水呛了。 柜子内龙井好奇的趴在柜门上，试图听听这两人会说些什么。 “没人和你抢。”唐裕声音难得柔了下来。 顾莞莞咳的嗓子有些难受，随后拿起放在桌上的茶盏，水还没有喝到，茶盏被唐裕直接夺走了。 顾莞莞狐疑看了唐裕一眼。 唐裕不自然解释说，“这水猫喝过了。 顾莞莞不在拐弯抹角，直言自己所来目的，“二哥哥，我想求你帮我个忙，如今只有二哥哥能帮我了。” “说来听听。”唐裕面容冷淡没有多余的情绪。 萧府之事唐裕都知晓，顾莞莞不做解释，“大理寺的事情想必二哥哥已经听说了，二哥哥不如行行好，施以援手将这件事情解决一下。” “我知道以二哥哥的能力，绝对能轻而易举的解决这件事情。”若这件事情在继续拖下去，顾长舜和曹芙蓉势必会向萧行妥协。 唐裕看向小姑娘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没有半点怜惜直接拒绝了，“帮不了。” 闻言，顾莞莞不免有些失落，除了唐裕她不知道该找谁解决这件事情。 小姑娘捏着葡萄的手缩了缩，圆鼓鼓的葡萄都被她捏的爆了汁，黝黑瞳孔一片茫然之色。 唐裕见状将锦帕丢到顾莞莞怀中，“葡萄没有得罪你。” “这件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萧行没有证据证明你杀过人，南平侯在得知这件事情后，已经向大理寺施压了，不管怎么查，都不会查到你头上。”唐裕慵懒的安慰了一句。 顾莞莞失魂落魄回了满月院，走在鹅卵石堆砌的小道上，丝毫没有感受到头顶阳光炙热，脑海中回荡的都是唐裕说的话。 原着小说中绿茶女配是因为没心机被萧行忽悠承认自己罪行，才引得爹娘向萧行低了头。 如今只要她不承认，萧行没有半点办法。 待到顾莞莞走后，龙井从柜子中爬出来喘了一口气，“哥，你明明是准备帮嘉沅郡主解决此事，怎么在郡主面前却半句话都不提，你什么时候喜欢做好事不留名了。” “你今天的话似乎有点多了，让你办的事情你解决好就行，不该你管的不要多管。”唐裕警醒了龙井一句。 龙井向来了解唐裕，唐裕这般语气说话是真的严肃起来了，龙井一溜烟的跑出书房。 近来两日，顾莞莞每天都悠闲躲在府中从不外出。 萧行接连提供了人证物证，可是上面有南平侯的施压，大理寺那边不敢随意定夺，案子只能一直被拖着。 心虚顾莞莞每天都会去给曹芙蓉请安，缓解自己高度紧绷的情绪。 前院花厅内，顾莞莞坐在玫瑰椅前帮曹芙蓉扯着丝线，又将顺好的丝线随手交给了玉烟收着。 顾莞莞从小到大的衣服几乎都是曹芙蓉亲手做的。 曹芙蓉绣着裙角的花色，眸光淡然落在女儿身上，“娇娇这几日瘦了，可是府中厨子做的饭菜不合胃口。” “没有瘦吧。”顾莞莞摸了摸自己有点婴儿肥的脸蛋。 原主的身材算不上多瘦，倒是非常的匀称，而且还属于顾莞莞一直非常羡慕狂吃不胖类型。 曹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菱枝笑着说，“郡主这几日看着确实消瘦了一些。” 整日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想不瘦都难。 顾莞莞随口解释说，“许是天热的缘故吧。” 近来几日天逐渐热了，的确是容易让人有些没胃口。 “那爹爹让人去冰窖取些冰来放在你院子，能解暑。”随着声音落下，顾莞莞转头往外看去，只见顾长舜穿着一身红色的朝服大步流星的便走了进来。 顾长舜的身上自带一股不怒而威的气息，不过亲近之人却都知，顾长舜脾气好，是个好相与的人，但是却不能踩到他的底线。 顾长舜唯一的底线便是妻女。 古代用冰向来珍贵，非皇家不能得。 顾莞莞刚刚只是随意扯了一个借口，免得曹芙蓉在继续追问，如今却让自己掉进另一个深坑之中，顾莞莞连忙摆摆手解释说，“爹爹我只是没有什么有什么胃口，不是真的热。” “那晚上爹爹让厨子换几样菜式。”顾长舜用着商量的语气，生怕自己大声说话会吓到女儿。 顾莞莞心怀歉疚连连点头。 顾长舜和曹芙蓉在顾莞莞面前谁都没有主动提萧行之事，倒是顾莞莞见爹爹和娘亲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懂事主动离开了。 这南平侯府本是公主府，却因曹芙蓉的缘故硬生生改成了南平侯府。 走在回嘉沅院幽静的小路上，玉心急匆匆追了上来，“郡主今日二少爷回来时受了伤，奴婢打听过大老爷院子白露，白露说是二少爷在当差时遇到了刺客，在打斗时不小心受了伤。” “严重吗？可有请大夫看过。”顾莞莞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原着小说中，作者的确是提过一笔，只是都不是重要的人物所以就一笔带过了。 至于因何而伤就不得而知了。 女配爹爹虽然是盛京第一候，家中子女除了顾莞莞外，几个男孩子的仕途顾长舜却从来都不会过问，颇有一种让他们靠自己的态度，这也是顾家一直秉承的教育方式。 唐裕便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进了皇宫禁卫军中当差，如今还只是一个小旗。 玉心目光闪躲看向顾莞莞，“二公子伤的有些严重，不过太医已经瞧过了。” 小说中唐裕是唯一对绿茶女配好的人，和唐裕处好关系总归是没有错的。 顾莞莞连忙吩咐玉心，“你去盯着厨房炖点补品待会送过来。” 第7章 试药 玉心乖巧应下后，顾莞莞带着玉烟去了隔壁顾府。 守在唐裕门外白露见顾莞莞前来，连忙迎上前来，“郡主怎么过来了。” “听说二哥哥受伤了，特意过来瞧瞧。”顾莞莞张望往房间内看了一眼。 白露不动声色拦了一下，“二少爷受了一点轻伤，大夫已经过来瞧过了没什么大碍，房间内血腥，郡主还是不要进去了，郡主若是有什么事情，属下帮你传达。” “我只是来探望一下二哥哥，又不干别的事情，你怕什么，莫不是这房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顾莞莞拿出郡主的架势咄咄逼人。 白露瞬间被怼的哑口无言不敢在拦，连忙让开一条路。 房间内，谷雨将唐裕从床上搀扶起身，顺手将一件外衣披在唐裕身上。 顾莞莞从外面进来时看到床上脸色苍白唐裕，自动忽略了站在床边提着药箱年轻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顾莞莞从男人身边路过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男人看着年纪不大，未必有二十岁，不知道这医术靠不靠谱。 顾莞莞扑倒在床边，关切道，“二哥哥伤到哪里了，伤的严不严重，我帮你看看。” 顾莞莞说着抬手往唐裕身上扒拉，还未等小姑娘碰到自己，唐裕及时抓住了小姑娘那双乱做的小手。 男人掌心触骨冰凉，虽然隔着一层衣料，顾莞莞还是感受到了凉意。 床边谷雨，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怎么感觉嘉沅郡主像一只恶狼。 唐裕低沉的声音在顾莞莞耳边响起，“我只是伤了肩胛，大夫已经帮我上过药了没什么大碍，男女授受不亲嘉沅郡主此举于理不合。” 难怪唐裕从未追上过原主，未免太矜持了一些。 “大夫年纪轻轻的，看着一点都不靠谱。”顾莞莞小声咕哝一声。 顾莞莞声音虽小，但是练武之人耳力极佳，在细微的声音能够轻而易举的听到。 唐裕目光不免聚焦到小姑娘身上。 顾莞莞尴尬的一批。 为了缓解尴尬，顾莞莞从袖口拿出小巧玲珑白玉瓶送到唐裕面前，“这是爹爹给的伤药，效果极佳，二哥哥记得用。” “谢郡主的好意。”唐裕看了谷雨一眼。 谷雨自觉上前将药瓶收下。 最近这小姑娘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既视感。 恰在这时，白露端来了一碗黑漆漆且难闻的汤药送到了唐裕床边矮几上，“公子药已经熬好了，您趁热喝。” 顾莞莞瞅了一眼那低眉顺眼年轻的小大夫，总觉得有些靠不住，电视剧中不是经常有女主照顾男主的桥段，然后男主就爱的女主死去活来，细想自己的表现机会似乎来了。 “二哥哥我帮你试药。”说完顾莞莞端起半烫的汤药，还未凑到嘴边，就已经嗅到汤药苦涩的气味。 平日里顾莞莞最讨厌的便是这些难闻的汤药味。 为了以后忍了。 顾莞莞刚凑到嘴边喝了一小口，手中的药碗就被一只大掌夺走了，随即唐裕咕嘟几口便将汤药灌了下去。 是条好汉。 顾莞莞将汤药含在嘴中，实在没有勇气咽下去，看着小姑娘逐渐憋得有些难看的面容，唐裕不由觉得小姑娘挺逗。 随即唐裕让谷雨端来了脸盆，看着小姑娘快拧成川字的眉头，低沉声音带着几分调笑，“快吐了吧，搞得和被我欺负了一般。” 顾莞莞原本想跑路吐了，终究还是没忍住吐在脸盆中，抬手接过了唐裕递来的茶杯，漱漱口吐在脸盆中，虽然好多了，但是嘴中始终还是有一抹苦涩的味道。 顾莞莞这独有的试药方式，估计对方被毒死了，也毒不死自己。 唐裕从不爱吃甜食，所以房间内没有糖果也没有点心，“回去吃两块糖果便能将苦味压下去了。” 白露亲自送顾莞莞回了嘉沅院。 房间内，待到顾莞莞走远后，白苏自觉将药瓶拿过，凑到鼻尖闻了闻，随即又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细细查看。 “她还不会害我。”唐裕慵懒的声音响起。 白苏已经确定过这药只是普通的伤药后，放回了原来位置。 “元月嘉沅郡主有小把柄在你的手中，你是如何自信嘉沅郡主不会趁机下毒害你。”白苏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唐裕的安全考虑。 对此唐裕没有回答。 回到嘉沅院后，顾莞莞连续吃了几块水果糖之后，好不容易压下了口腔苦味。 郡主何时这般在外人面前如此委屈自己，玉烟不免有些心疼，“郡主那二公子不过是大老爷从外面抱回来的养子，您不必如此委屈自己为他做这样的事情。” 若是被公主和侯爷知道，倒霉的还是二公子。 “二公子日后对顾家会有裨益，现在对他好点也能让他多记着点恩情。”顾莞莞说完还不忘提醒玉烟一句，“今日之事不许告诉爹爹。” 依照顾长舜的脾气，要是知道自己宝贝女儿给一个不起眼的养子当舔狗，怕是沉寂了许久的剑都要出窍了。 玉烟是个有主见丫头，却也懂得分寸，懂得什么事情会让小主子不开心，“奴婢知道了。” 晚些时候，顾莞莞让玉心亲自将厨房做的补汤送到了唐裕住处。 谷雨提着玉心送来的汤，咕哝进了唐裕卧房，“近来这嘉沅郡主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会对公子这般好了。” 唐裕靠在玫瑰椅上看着手中的书册，听到声音后只是抬头看了食盒一眼。 谷雨从食篮中取出一个汤盅。 唐裕晚上很少去吃一些比较滋补的食物，不过谷雨还是多嘴的问了一句，“公子郡主让玉心姑娘给您送来了鸡汤，您可要尝尝。” “嗯，来一碗吧。”唐裕慵懒说了一句。 谷雨盛了一碗，放在唐裕手边。 鸡汤还是滚烫的想必是刚从炉火上端下来便让人送过来了。 谷雨不忘小声提醒了一句，“公子小心烫。” “嗯，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唐裕声音落下后，谷雨自觉退出房间。 第8章 没问题，好的很 将鸡汤放凉之后，唐裕放下手中的书册，拿起碗中的勺子轻轻搅动了几下喝了几口。 晚上顾莞莞不免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顾莞莞身边每天晚上都会安排守夜丫头。 守在外间玉心听到声音后，借着窗外斑驳的月光，用火折子点燃了床边蜡烛，撩开床帷软声细语询问道，“郡主可是饿了。” 顾莞莞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即便是晚上吃的再多，很多时候也会容易饿。 顾莞莞躺平在床上，看着凑近的脸，纠着被子说，“我失眠了，你不用管我，去休息就行。” “要不要奴婢去给郡主煮一碗安神汤。”玉心今晚当值，现在小主子都还没休息，怎么敢独自一人跑去外间偷懒。 “那倒不必，你去帮我找本书来看吧。”顾莞莞裹着毯子从床上坐起身来。 玉心乖巧的去书房随便翻了一本书过来，生怕顾莞莞这晚上看书伤了眼睛，将烛火挪的更近了一分。 在翻开书本的那一刻顾莞莞后悔了，这十个字里面有接近一半不认识的，从前还自诩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现在就是文化白痴。 顾莞莞学习能力很强，只要努力去辨认那些字体，勉勉强强还是认识的，不过这看书确实来神，没过一会顾莞莞呵欠连天睡着了。 玉心搀扶顾莞莞重新躺下，随即将小姑娘手中的书随手放在床边，吹了蜡烛后去外间继续守夜。 顾莞莞昨晚睡的晚了些，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期间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菱枝还来瞧过嘉沅郡主，还特意送来了冰镇的梅子汤。 今日长公主未见宝贝女儿前去请安，不免有些担心，所以才会派遣菱枝过来瞧瞧。 顾莞莞平常不怎么睡懒觉，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玉心伺候顾莞莞穿衣洗漱后，特意让花月取来了早膳。 因为曹芙蓉以清淡为主，府中的膳食自然是更偏向曹芙蓉的口味去做，早膳是包子还有简单的清粥小菜。 花月去取早膳时，厨房正准备做午膳了，特意给顾莞莞加了一道香煎带鱼。 “二哥哥那边怎么样了。”顾莞莞小口吃着素菜包子。 玉心一边帮顾莞莞挑着鱼刺，一边回道，“二公子还在府中养着呢，不过二公子护主有功，被提拔了禁卫军左卫将军，今日宫里还送来了好些补品。” 宫里贯会做这些面子上的事情。 “待会，让厨房做个鲫鱼棒骨汤还有乌鸡给二哥哥送过去吧。”顾莞莞不是大夫，想到的都是以形补形的办法。 “郡主不过去了吗？”玉心弱弱的问了一句。 顾莞莞夹着玉心挑好鱼刺的鱼欢心吃着，“不去了，你让花月送过去就行。” 这男人不能逼得太紧了，就像是放风筝一般，需要张弛有度才行，越是将线拉的紧了，反而是容易崩线。 顾莞莞话音刚落下，玉烟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发丝都被吹的凌乱了。 玉烟一向稳重自持，还从未如此火急火燎，倒是顾莞莞丝毫不慌，倒了一杯凉茶送到玉烟面前，“先喝杯凉茶，慢慢说。” 玉烟喝了一口凉茶，调整一下呼吸开口道，“郡主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顾莞莞自觉最近似乎没有好事发生，唯有将大理寺的官司彻底解决了，还能算是好消息。 玉烟欢喜解释说，“今日一位自称是萧府被遣散的丫头前去大理寺鸣锣击鼓，说是她不小心推舒夫人落水，最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才会主动投案自首。” “大理寺少卿当场就判决了，萧行被气得不行。”玉烟暗暗补充了一句。 玉烟小心翼翼看向一直都没有动静顾莞莞，只见顾莞莞脸色有些难看。 这件案子的经过她在清楚不过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冒出一个小丫头前来顶罪。 莫非是爹爹害怕在继续下去她名声受损，所以才会想出这一招来。 不过的确是好消息。 终于不再提心吊胆生怕那狗东西以此来要挟顾长舜和曹芙蓉。 以爹爹的官威可以一直压着这个案子不处置，但是时间长了，不免会引起民愤，现在大理寺少卿也正愁这个案子如何解决。 现在出来一个认罪伏法的，自然是最快速度判决此案。 嘉沅郡主那可是妥妥的皇亲国戚，他哪个大理寺少卿可得罪不起。 在玉烟吃不准时，顾莞莞忽然询问道，“此事爹爹那边是什么反应。” 玉烟被问的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侯爷还在宫里没有回来，应该还不知道此事。” 莫非不是顾长舜做的。 能随便安排一人跳出来顶罪便已经不简单了，除了爹爹知道此事，便只有唐裕了。 顾莞莞摇了摇脑袋，不可能。 他都说了帮不了。 “郡主可是觉得有什么问题。”玉烟谨小慎微询问。 管哪个人做的，反正这件事情舒心。 都值得开瓶酒庆祝一下了。 萧行铁锅没有扣在她身上，反而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没问题，好的很。”原本都已经吃饱的顾莞莞胃口忽然大开，又多吃了一个包子。 撑了如同那池塘鲤鱼，翻了肚皮。 与此同时隔壁顾府内，龙井难得没有翻墙，大摇大摆被谷雨带进了唐裕卧房。 龙井瞬间扑倒在唐裕怀中，“哥听说你受伤后我都快心疼死了。” “没死，在号丧丢出去喂鱼。”唐裕揪着龙井的后衣领将人丢到一旁，一脸嫌弃的表情。 龙井玩够了，知道在继续玩真的会被丢出去喂鱼，便觉得索然无味，靠在一旁托腮坐了下来，“哥你伤又没什么大碍……” 龙井话还没有说完，感受道一道冷冰冰的目光，瞬间乖巧的闭嘴，还不忘立马转移话题，顺便转移战火，“哥你让我办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妥了，是不是有什么奖励。” “奖励没有，挨打要不要。”唐裕冷淡掀起眼皮看了嬉皮笑脸的男人一眼。 龙井连连摇头。 第9章 我消受不起嘉沅郡主这份好意 他哥可不是旁人，向来都是说到做到。 唐裕书房内小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一盘栗子糕，龙井顺手捏了一块塞进嘴中，咕哝说，“哥你当时没有看到萧行的脸色，都快成茄子了，估计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唐裕对龙井所说并不是很感兴趣，低头继续处理下人送来的信件。 见唐裕没有回应，龙井讪讪然闭了嘴。 恰在这时，白露提着食篮走进书房，如实回禀说，“这是嘉沅院花月姑娘特意给公子送来的，说是郡主给公子准备的补品。” 听到吃的龙井顿时来了兴趣，不等唐裕给出反应，龙井已经顺手将食篮接了过来，“算那小姑娘还有点良心，知道我哥替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龙井在打开食篮那一刻，彻底傻眼了。 每道菜都是滋补品，龙井默默将食篮挪到了唐裕面前，小声说，“哥，还是你吃吧，我消受不起嘉沅郡主的这份好意。” “东西是好的，你伤的虽然不重，但是这种油腻的东西还是少吃，多吃点清淡的。”穿着玄色布衣的男人提着医药箱从外面走了进来，不苟言笑的模样真的很令人忽略那张年轻的脸。 “白苏你怎么过来了。”龙井都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白苏了。 白苏依旧是没有笑模样，冷声回怼道，“当然是换药，不然你来。” 三个人在一起龙井永远是被怼的那一个，龙井抱着花月送来的食篮，躲在角落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别说，这南平侯府的厨子做的的确比那些酒楼还要好吃。 白苏上前帮唐裕将绷带重新换了一下，提醒了一句，“现在是夏日，元月你要不注意劳逸结合，这伤口怕是要好的慢了。” 唐裕只是慵懒的点点头。 白苏早就知道唐裕会如此敷衍，白苏重新看向蹲在角落里吃的狼吞虎咽的龙井，“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最近这几日你盯着元月点，等他伤好了在干别的事情，虽然伤的不重，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便不好了。” 龙井手中没吃完的鸡腿啪叽一声掉在碗中。 白苏一定是故意的。 他要是能看得住唐裕那才真的是见鬼了。 嘉沅院内，窝在躺椅内顾莞莞忽然坐起身来，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向玉烟，“去准备马车，我们出去走走吧。” 终于雨过天晴，顾莞莞自然是心情大好。 倒是玉烟一脸为难，生怕顾莞莞在背着长公主和侯爷悄悄跑去了萧府。 玉烟委婉的询问道，“郡主我们是要去哪里。” 顾莞莞只是意兴阑珊忽然想起，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去哪里了，思来想去片刻，“去书坊吧。” 郡主要去书坊，简直就是白日见鬼了。 玉烟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去萧府去哪里都行。 玉烟立马让下人去准备了马车，今日顾莞莞穿的是一件梨花色衣裙，裙子是前几日曹芙蓉刚做的，裙摆绣着片片梨花，随着小姑娘的脚步如同春日随风落花一般。 这身衣服衬的小姑娘肌肤越发娇嫩，坠马髻配着前段时间锦云阁刚送来的梨花步摇，一步一响。 顾莞莞原本就爱美，现在霸占如此有优势的身体，顾莞莞自然要将这女配的颜值展现的淋漓尽致，不然多暴殄天物。 马车停在府前，花月上前拿过木凳放在马车后，随后亲自搀扶顾莞莞上了马车后，又顺手将木凳收了起来放回马车原来位置。 盛京最大的书坊便是逸云书院，这家书院藏书无奇不有，最重要的还是逸云书院老板在盛京的势力。 早有传闻，逸云书院的老板便是当朝安国公小舅子。 不过安国公小舅子甚多，至于是哪个妾室便不得而知了。 从前嘉沅郡主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行霸市，百姓对于嘉沅郡主的马车是无人不识，看到嘉沅郡主的马车后更是绕道走。 顾莞莞的马车刚停在逸云书院门前，便已经有下人上前相迎。 人人都知，顾莞莞什么都逛，唯独不喜欢逛书院，小厮将人带到花厅后，是逸云书院的老板亲自出来接待。 男人穿着绣着金元宝的锦袍，三十多岁的脸上留了一撇小胡子，这不笑起来的时候还好，笑起来的时候便显得有些贼眉鼠眼。 恨不得将我有钱全穿在身上了。 书院老板姓何，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肉都堆积在一起，“嘉沅郡主莅临我逸云书院，真的是让我这地方蓬荜生辉。” “何老板不必往我脸上贴金，即便是我不来，你这地方的客人从来都没有断过。”顾莞莞丝毫不给对方拍马屁的机会。 何老板酝酿好的话顺便被憋了回去，脸上扯着的笑容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郡主今日过来可是相中了什么书，草民现在就命人前去准备，等会给您送到府中。” “我马车就在外面，这就不必让何老板操心了。”顾莞莞顿了顿继续说，“不过我连书都没有看到，我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书。” 何老板反应还算速度，立马带着顾莞莞前往二楼参观。 书院一楼多是接待贵客和给那些书生在此帮忙誊抄书籍的地方，至于藏书都放在了二楼。 有些书都已经绝版了，不好再继续印刷，便只能雇佣那些穷书生来此誊抄。 二楼人不在少数，每个人身边都有小厮跟着。 何老板跟在顾莞莞身边介绍说，“这左边都是民间奇闻异事故事，中间多半是书生酷爱文学品类，至于这右边一部分是姑娘家爱看的话本子，还有一些文采卓卓的书生自己出的诗集，那边角落里还有一些启蒙学习常用书籍。” 顾莞莞径直走向了奇闻异事故事分类书架旁。 一般自认为文采卓卓书生写出来的诗集都带着一股追捧的酸臭味。 顾莞莞着实不感兴趣。 顾莞莞负责挑，跟在身后小厮便负责抱着。 顾莞莞从奇闻异事，一直逛到了话本子书架，小厮怀中都快放不下了。 第10章 好气呀 “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嘉沅郡主。”温柔的女声在安静的空气中响起。 声音听着就让人舒服。 顾莞莞顺着声音看到站在不远处妙龄女子。 女孩穿着一身绯色衣裙，好看眸子雾蒙蒙的一片，不由的让人心生一片怜悯。 顾莞莞上上下下打量了对方一遍，依旧没想起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只能求助看向跟在自己身旁伺候的玉烟，“这位小美人是谁。” 不怪顾莞莞不认识，属实是没什么印象。 郡主最近举止有些怪异，不会是中什么邪祟了。 玉烟心中想着，人却已经凑到顾莞莞身前，用主仆二人听到的声音解释说，“这位是右丞相之女罗婵。” 这名字她熟。 原着小说中白莲花女主，明明是心思阴毒，却装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骗过了所有人，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 冤家路窄。 出门一定是没有看黄历。 进出逸云书院多半都是文人，还有很多国子监学生，那些学生以后还会成为爹爹的门生。 罗婵说的如此大声，就是故意在这些读书人面前借她败坏爹爹的名声，若是被人知道南平侯女儿是个不爱读书的草包，南平侯还如何震慑国子监那些学生。 不怕坏人坏，就怕坏人玩阴刀。 “呀，没想到姐姐竟然眼神不好使，怎么不早说，我好让玉烟去医馆给姐姐抓副名目的药来，姐姐长的这般漂亮，眼疾这种毛病可要早点治疗的。”顾莞莞拉着罗婵的手，故作一副惋惜的态度。 走白莲花走过的路，让白莲花无路可走。 罗婵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当着这么多人，罗婵还要维持自己相府大小姐的姿态。 “嘉沅郡主怕是误会了，我眼神没有不好使，刚刚我只是担心自己看错了，毕竟从来都没有在书院看见过郡主。”罗婵在顾莞莞面前伏小做低的解释了一句，眼睛浮起一片水雾。 欲哭未哭的模样最是惹人心疼。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罗婵是被顾莞莞欺负了。 罗婵轻轻松松将主战场夺了回去。 好气呀，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袖口下，顾莞莞用力捏着扇子的骨架，面色不虞，“南平侯府藏书万本，本郡主何至于整日来外面买书，今日不过是想换换口味了而已，怎么这罗丞相当年好歹也中了状元，家中竟没有多少藏书，以至于罗小姐整日还要来这里看书。” 在看跟在顾莞莞身边小厮怀中抱着的全是民间奇闻异事和书生写的话本子。 不给对方任何反应机会，顾莞莞用手中玉骨扇点着女德，道德经等书，慵懒说，“这些书就当是我送给罗小姐的，何老板待会算在我的账面上就行。”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何老板不敢说什么，只能连连应下。 罗婵的脸色逐渐难看下来，顾莞莞摆明是当众羞辱，若是从前她激将法顾莞莞必然是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 “嘉沅郡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些书我早就已经看过了，就不必让郡主如此破费了。”罗婵拒绝了顾莞莞这份沉重的好意。 “这怎么能行，我说话向来算数。”顾莞莞眉眼之间擒着笑意。 顾莞莞甚至体贴吩咐自己丫头，“玉心呀，等会你跑一趟将书送去罗府。” 顾莞莞看似是对付了罗婵，但是罗婵装的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引得在场男人心疼。 原着小说中，女主就是靠着这张脸让萧行欲罢不能。 如今看来这两人一个心狠手辣，一个善于伪装心机，凑在一起倒真的是绝配，天生一对。 顾莞莞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在逛下去了，让小厮抱着自己挑的书前去结账。 “老板不知道你这里可有字帖。”今天又被气到了，需要练练字帖来稳定一下心神。 “有的。”何老板连忙让人去取。 逸云书院在盛京一直号称无所不有，如果连字帖都没有大概就不用继续开下去了。 未过一会，小厮急匆匆将顾莞莞要的字帖取了回来。 玉烟提着钱袋子，询问道，“这些一共多少钱。” “什么钱不钱的，嘉沅郡主第一次光顾逸云书院，这些书也不值什么钱，就当是我送给嘉沅郡主的。”何老板笑呵呵的差人将东西打包。 嘉沅郡主的亲爹可是盛京第一候，谁人不想结交一下。 顾长舜为官清廉，很多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如果能用这些书攀上顾家高枝那可是喜事一件，何老板怎么还敢收顾莞莞的钱。 顾莞莞自知何老板的心思，玉烟从钱袋中取出五两银锭子放在柜台上，转身跟着顾莞莞离开了书院。 顾莞莞刚从书院出来，冤家路窄碰到了紧随其后的罗婵。 罗婵在顾莞莞这里多次碰壁，聪明选择躲着走。 顾莞莞却偏偏不遂人意，故意找茬般迎了上去，笑意盈盈好心提醒说，“罗小姐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街道行人多，别惊了马，在冲撞了人，多不好呀。” 在不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回去她肯定是要被气成河豚了。 顾莞莞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善意提醒，但听在罗婵耳中，却是恶意满满。 罗婵的心机从未在外人面前暴露过，不然原着小说之中也不会人人追捧了。 所以即便是对上顾莞莞的恶意，罗婵依旧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多谢嘉沅郡主的提醒，郡主也小心些。” 顾莞莞只是莞尔一笑，茶色瞳孔闪过一抹精光。 如今书已经买好了，玉烟谨慎询问道，“郡主我们现在可要回府。” 罗婵被自己的小丫头搀扶上马车。 不知道谁家的小孩没有看住，顽皮的孩童点燃手中的鞭炮直接丢到相府的马车旁。 鞭炮爆炸的声响惊动了原本温顺的马儿，马儿毫无预兆冲着人群冲了进去，霎时间来往的行人纷纷躲让，有些人为了躲马车甚至连自己摊子都不顾了。 马车内罗婵被颠的东倒西歪，额头直接撞在车壁上，疼的她直流眼泪。 哪里还顾得上大家小姐的风范，不停喊着救命。 第11章 上门女婿 罗府车夫还有丫头见状赶紧朝着马儿奔驰的方向追了上去。 后来顾莞莞还是从玉烟口中得知，罗婵受了惊吓，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才养了过来。 “不急，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们去多逛逛。”顾莞莞郁结心情好了大半。 天子脚下，盛京更是繁花似锦，街道上处处都是百姓叫卖声，顾莞莞看什么都觉得有趣，玉烟紧随其后，生怕将小郡主跟丢了。 顾莞莞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糕点蜜饯，玉心怀中都快抱不下了。 熙熙攘攘人群中，顾莞莞如此大手脚花钱，早就被躲在暗处的扒手盯上了。 顾莞莞被街边砚台所吸引，之前送了唐裕一块上好的松香墨，却没有一块得心应手的好砚台相配，委实有些可惜。 顾莞莞没有丝毫郡主形象啃着手中锅贴，一边询问小摊老板，“这砚台多少钱。” “姑娘眼光独到，这砚台可是这世间独一无二仅此一件，我保证姑娘在也找不出第二件来了。”老板见小姑娘穿的尊贵，身上自带不食人间烟火模样，便想狠狠宰上一番。 “姑娘我见你是真心想要，我给你便宜一点，给我五十两就好。” 顾莞莞一口锅贴没有咽下去差点被呛到了。 还真欺负她是乡巴佬。 顾莞莞指着砚台说，“不过就一块破石头，老板你是怎么好意思要出这样的价格，你这整个摊子东西加起来也就值这个价格吧。” 老板被顾莞莞说的心虚，抬手将顾莞莞手中的砚台夺了回来，“你这个小姑娘不打算买就走远点，不要在这里碍我做生意。” “我当然打算买了，只不过这价格……” 顾莞莞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乞丐打扮蓬头垢面的男人横冲直撞追逐跑过，不知道被谁绊了一下，半边身子扑倒在顾莞莞身上。 顾莞莞被吓了一跳，倒是玉烟反应及时，连忙将顾莞莞护在身后，冷声训斥，“不长眼，什么人都撞。” 乞丐蓬乱头发挡住了半张脸，赶紧跑远了。 距离小摊不远处茶楼，从二楼雅间后窗正好看到街道对面所有景象。 龙井意兴阑珊磕着瓜子，“哥，你家那小郡主被扒手偷了钱袋子，你要不要现在就去英雄救美一下，说不定还能让小郡主以身相许。” 坐在太师椅前唐裕没有任何动作，即便是连眼神都没有往外撇一眼，而是认真盯着手中的信。 英雄救美龙井只是说说，他向来就喜欢看热闹，“不过哥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你们家这位小郡主似乎换了个性格一样。” “你最近是不是很闲，若是被顾长舜知道你这般盯着他的宝贝女儿瞧，保证会将你眼珠子挖出来喂鸟吃。”唐裕可不是和龙井在开玩笑。 为了顾莞莞顾长舜的确是能做出来。 龙井一副浑然不觉模样，忍不住叹息一声说，“我还以为会让我做个上门女婿呢。” 龙井继续百无聊赖盯着街道对面看热闹。 小摊老板也是一个精明人，知道自己坑的太狠了，地方可能直接不要了。 老板故作一副肉疼的表情说，“姑娘看你这么喜欢这个砚台，我今天就做个赔本的买卖，便宜点卖给你，十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砚台很普通，但是顾莞莞相中的是这砚台的材质，如果在加以打磨，必然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顾莞莞没有继续和老板继续争执，从腰间摸钱袋子准备付钱时，才发现自己腰间挂着的钱袋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玉烟反应迅速，“肯定是刚刚那个乞丐，奴婢现在就派人去寻。” 茫茫人海，想找一个故意偷窃的人那有那么容易，谁偷了东西还会在街上闲逛。 “太可恨了，偷我钱袋子的人出门被马车撞，永远单身狗。”顾莞莞看着砚台有一丝丝不舍，可是现在她钱袋子被偷了，已经没有多余的钱给老板了。 玉烟的人还没有派出去，就被顾莞莞召回来了，“算了，估计不好找了，就当是我破财免灾了吧。” 顾莞莞摸了摸砚台粗制手感，看向老板商量说，“老板这个砚台你能不能帮我留着，晚点我让丫头给你送钱过来。” “这……”老板犹犹豫豫的态度摆明是想坐地起价。 顾莞莞将腰间挂着的玉佩送到老板的面前，“我这个玉佩价值千两，压在你这里，你总归放心了吧。” 老板接过顾莞莞的玉佩仔细打量了两眼，还没进老板的口袋，就被一只打手硬生生夺了过去。 “十两银子给你。”男人随手丢给小摊老板十两银子。 男人身上穿着官家衣服，腰间挂着佩剑，小摊老板赶紧将钱收了起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这群**子勒索了。 眼前男人与爹爹长的有几分的相似。 男人名为顾辞，是顾家二房长子，她的大堂哥，算是从小看着顾莞莞长大，对顾莞莞这唯一的小堂妹更是极尽宠爱。 二伯父没有入仕，而是选择了行商，到了顾辞一点不随二伯父，没有太多经济头脑，而是靠着顾家的关系进了五成兵马司。 五成兵马司掌管盛京城内的防卫，而这其中有一半的人都是各家管不了的纨绔，即便是入了五成兵马司也是整日惹事，被百姓称为**。 碰到的时候那些百姓尽量是有多远躲多远。 “大哥哥怎么在这里。”顾莞莞感激的从顾辞手中接过了玉佩还有砚台送到了玉烟手中。 顾辞从口袋中将一个绣花钱袋子送到顾莞莞面前，笑着询问，“这可是小妹的。” “刚丢的，大哥哥是从哪里找到的。”顾莞莞看着失而复得的钱袋子有些意外。 顾莞莞的荷包上绣的是长公主独特针法的合欢，顾辞自然是认识的。 顾辞解释说，“今日长街上罗丞相千金惊了马，我们赶到时，马车撞了一个乞丐，这钱袋子是从乞丐怀中掉出来的，想必是偷的小妹的，所以我便直接带过来了。” 第12章 经济命脉 真是巧了。 罗婵马车倒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顾莞莞好心问了一句，“罗婵怎么样了。” 顾莞莞脾气向来来得快去的也快。 “好像是受到点惊吓，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顾辞对罗婵并没有关注，具体什么情况自然是不知道。 顾辞说完紧接着补充一句，“小妹若是想知道，我现在就差人去打听。” 因为是家里唯一女娇娥，顾莞莞自从出生含着金汤匙长大。 “不用了。”顾莞莞刚刚只是随口一问，既然顾辞不知道顾莞莞没有那般好奇。 顾辞见顾莞莞将钱袋子直接装了起来，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小妹不检查一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几两碎银子，若是丢了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顾辞放心不下顾莞莞，和五城兵马司的人知会一声，亲自送顾莞莞回了南平侯府。 茶楼内趴在窗边看热闹的龙井见没有热闹可看了，讪讪然挪回了脑袋，“真没趣，顾辞竟然来了，我还想着让哥你去给那小郡主解围。” “说实话，维系好和小郡主的关系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毕竟你现在还寄人篱下的在顾家的屋檐下。”龙井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的，却是将局势看的过于透彻，做任何事情考虑的也是利益为主。 唐裕对此不以为意，将手中账本扔到龙井怀中，“有这闲心不如好好想想如何经营好你那一亩三分地生意，还有最近萧行和南疆背地里来往不断，你盯紧点。” “凭借我的美貌，乐馆的生意好的很。”龙井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反驳归反驳，龙井对于唐裕的话向来还是言听计从，乖巧的应了下来。 闻言唐裕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顾莞莞出门置办了不少东西，花月领着几个小丫头，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才将顾莞莞买的东西搬回房间。 顾莞莞累的瘫坐在玫瑰椅内，喝了两杯水后，将桌子上的礼物简单归置了一下，细心安排道，“这些点心等会让花月送去给二哥哥，这个臂缚是给大哥哥的，这对合欢步摇是给母亲的。” 顾莞莞给每个人都挑了礼物，东西虽然并不是很贵重，但是礼轻情意在。 晚些时候，玉烟给曹芙蓉和侯爷将郡主准备的礼物送了过去。 顾长舜顿时激动的老泪纵横，虽然只是一个普通香囊，顾长舜挂在腰间如获至宝一般。 曹芙蓉忍不住笑着说，“瞧给你开心的，不过是娇娇送你一个礼物而已。” “那也说明咱们家娇娇长大了，心里有了我这个爹爹。”顾长舜才不在乎曹芙蓉的嘲笑。 当年曹芙蓉生顾莞莞时因为早产伤了身子，找了很多名医看过，都是一个结果，在难生养了。 曹芙蓉不想让顾长舜断后，曾经为顾长舜张罗纳妾，那次顾长舜第一次和曹芙蓉发生了争吵，自此以后曹芙蓉再也没有为这件事情张罗过。 很快顾长舜面色严肃下来，“最近娇娇可还和萧行有所往来吗？” 玉烟不敢有任何隐瞒，如实说，“最近郡主和萧世子没有任何往来，在府中也在未提起过萧世子的名字。” “娇娇年纪小，不免被心怀不轨的人甜言蜜语哄骗了。”男人最了解男人了，顾长舜从一开始就抵触萧行接触宝贝女儿，却也不想忤逆了宝贝女儿的心意。 “玉烟你先下去吧。”曹芙蓉慵懒吩咐了一声。 玉烟回嘉沅院时，带回来公主和侯爷赏赐不少东西。 此时顾莞莞正坐在鲤鱼池边，亲自磨着砚台。 砚台极其难磨，顾莞莞都在这里磨了半个时辰了，还未见砚台有半点变化。 玉烟站在顾莞莞身边一副欲言又止表情。 “你家郡主没有吃人的本事，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就是了。”顾莞莞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作为顾莞莞的贴身丫鬟，玉烟从小就被曹芙蓉身边大丫头菱枝当陪嫁丫头教导着，做事更是一板一眼。 “郡主奴婢听说，萧世子今日被太后召进宫训斥了。”这些事情玉烟是在长公主院子中无意间听下人谈及。 闻言，顾莞莞手中动作忽然一顿，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好看弧度，慵懒说，“耍那么多小心机，被训斥了也是活该。” 太后又怎么会不知道萧行是故意除掉她的眼线。 自以为是聪明。 “不过送去的礼物爹爹和娘亲可还欢喜。”顾莞莞有些拿不准问了一句。 玉烟笑着说，“侯爷和公主甚是欢喜，不管郡主送什么，侯爷都欢喜。” 顾长舜若不是如此纵着宝贝女儿，也不会落的身首异处结局。 顾家人不管多忙，每个月都会挤出一天聚在一起吃晚饭。 曹芙蓉不愿意掌管中馈，这管家之权落在了二房手中，自然也就由二房来操持一切。 朝中有事，顾长舜被耽搁还没有回来。 晚些时候顾莞莞跟着曹芙蓉一起去了南平侯府隔壁顾府。 二伯顾长恒没有入仕，却有经商的头脑，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已经做到了富甲一方。 萧行看中顾家，不仅仅是因为顾家手中有权，还因为二伯手中经济命脉。 顾莞莞的爷爷三朝元老后告老还乡，如今即便是不在京城内了，但是名声却还在，爷爷那些门生也还在。 刚进院子，就见中年妇人忙碌指挥院子中丫头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子。 看到来人后，二夫人杜氏来不及管丫头了，连忙迎上前去，“公主和娇娇过来了。” 虽然是一家人，曹芙蓉也曾说过让杜氏不必与她如此客套，但是杜氏这人墨守成规惯了。 时间长了，曹芙蓉也便没有继续与杜氏纠结。 杜氏喜欢女孩，却偏偏为顾长恒生了两个儿子，所以对顾莞莞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甚至比自家两个宝贝儿子还要更娇宠一些，“娇娇最近长高了不少，二婶给娇娇准备了喜欢吃的酥糖，娇娇快去尝尝。” “二嫂就知道宠她，都快被宠坏了。”曹芙蓉与妯娌之间相处还算和睦。 第13章 娇娇都要飘上天了 “娇娇一个女孩，就是要被娇宠的。”杜氏宠溺说了一句。 杜氏当然知道曹芙蓉有多疼宝贝女儿，她还记得顾莞莞小时候，特别喜欢吃梨子糖，曹芙蓉就将整条街的师傅请来给顾莞莞做，不仅如此为了不让顾莞莞吃出蛀牙，这梨子糖做的特别的讲究。 何况杜氏是真心喜欢眼前小姑娘。 “谢谢二伯母。”顾莞莞甜甜一笑，跟着小丫头进了花厅。 大伯父和二伯父早已在花厅内了，两人说着如今京城局势，因着顾家尚了公主，凡事都要低调而行，所以大伯父即便是入仕，也只做了一个闲散职务，这些年从未因为自己的处境而抱怨什么。 顾莞莞乖巧打招呼，“大伯伯，二伯伯。” 顾莞莞给每个人都送了礼物，自然没有缺大房和二房的。 顾长宏没有娶妻，身边只有抱回来的唐裕养着，一直将顾莞莞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平日里得了什么好东西也会优先送去嘉沅院。 至于二伯父顾长恒也亦是如此。 见状，两人瞬间禁了声，顾长宏敦厚脸上堆满了笑容，“我们家娇娇又漂亮了，大伯今日回来时在街上碰到一件好东西，就顺便给我们家娇娇带回来了。” 说着顾长宏让身边的下人将东西送过来。 是一只绿毛鹦鹉，鹦鹉头上还有一撮白毛，脚上有链子锁着，被谷雨捧着左右晃着身子，看到顾莞莞后欢快扑腾翅膀，“娇娇漂亮，娇娇漂亮。” “这鹦鹉好生有趣。”顾莞莞瞬间被吸引了目光，拿着桌上的瓜子上前试探喂了一下鹦鹉。 从前她只在动物园见过绿毛鹦鹉，而且是被饲养员专门调教过的，在游客面前背诵唐诗宋词都不成问题。 “娇娇喜欢，大伯的心思才没有白费。”顾长宏看着小姑娘欢声笑语的模样，嘴角顿时流露出老父亲一般的笑容。 顾莞莞点头应着，“喜欢喜欢，谢谢大伯。” 她当时只是想给大家送点礼物，加强一下和家里人的关系，可没想着要反向收礼。 礼送的似乎变味了。 “顾娇娇，为什么所有人都有礼物，唯独我没有，我是不是得罪你了，还是你故意的。”兴师问罪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顾桑从国子监回来直奔花厅来寻顾莞莞讨要礼物。 毕竟所有人包括他哪个榆木疙瘩的大哥，以及大房那个不起眼的小养子唐裕都收到顾娇娇的礼物，却唯独没有他的，像是故意将他孤立在外一样。 顾桑是顾家二房次子，只比顾莞莞大两岁，比起顾辞从小独立照顾人，顾桑是从小调皮，而且和顾莞莞在一起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 顾家对教育孩子这方面一直都实行放养，眼看着顾桑就要长歪了，顾长恒第一次求自己弟弟，将顾桑送进了国子监。 只是顾桑完全继承了老爹的优良传承，即便是在国子监多年，完全没有做文章的才能，不过是在国子监虚度光阴罢了，偶尔还会带着狐朋狗友出去吃酒。 顾桑每次和顾莞莞都咋咋呼呼，所以大家都习惯了。 比起顾辞刻板，顾桑长相完成继承了二伯父，一双狐狸眼自带一股子精明，如今刚满十五岁，身板就已经完全长开了。 顾莞莞看到来人有一丝心虚。 顾桑在原着小说中存在感非常的低，顾莞莞甚至都忘记有这样一个人物存在。 顾莞莞才不会承认自己的窘迫，强行解释说，“当然给你准备了，而且还是准备了一份大礼，绝无仅有。” 顾桑没有什么坏心眼，虽然平日里在家里经常和顾莞莞吵闹，但是在外面谁若是敢说顾莞莞一句坏话，顾桑必然是不愿意的。 有了顾莞莞的解释，顾桑瞬间心满意足，“顾娇娇你不会是坑我的吧。” “当然不是了，等晚些时候我让丫头给你送过去。”顾莞莞一脸认真的模样，而且脸不红心不跳一点都不像说谎的模样。 一直未出声的二伯父，忍不住拍了一下顾桑的肩膀，冷声提醒道，“越发长不大了，就不知道让着你妹妹一点。” “这般吵闹才热闹，而且平日里所有人都宠着娇娇，若是在让，这娇娇都要飘上天了。”顾长舜嘴上虽如此说着，但是眉眼之间尽是柔软之色。 在孩子面前，只要是自家女儿没有被欺负，顾长舜对顾莞莞没有表现一味护着，何况顾长舜知道，自己这两个哥哥皆因为自己娶了公主而做出了牺牲。 因着父亲的荣耀，他们三兄弟原本在仕途上都可以有很好的发展，但是在曹芙蓉下嫁之后，顾家人反而开始学的低调了，除了顾长舜剩下的两兄弟能不入官场尽量不招惹官场事情。 权利这东西亦可在载舟也可覆舟。 顾家这几年一直选择明哲保身。 一家人凑在一起是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顾莞莞吃了一半，一直都没看到唐裕出现。 唐裕只是大伯父抱回来的养子，在这个家里像是一个外人一样，就像是今天即便是不出席，也没有人在意他的存在。 顾莞莞不想扰了别人吃饭兴致，凑到顾长宏身边小声询问，“大伯伯怎么不见二哥哥过来。” 顾长宏倒是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还想着唐裕。 家里事情唐裕平时鲜少出来参合，美名其曰便是不想给他招惹麻烦。 原本外面就多有传言，说唐裕是顾长宏从外面抱回来的私生子。 顾长宏耐心解释说，“元月伤还没有好，大夫交代让他少走动，所以便没有出来。” 顾莞莞没有多问，只是让玉心去厨房打包了一些饭菜给唐裕送了过去。 大人说话小孩多半都插不上嘴，吃饱喝足之后顾莞莞跟着顾桑和顾辞去了后花园玩耍。 后花园鲤鱼池内是顾长恒专门饲养的锦鲤，不仅长的肥硕，看着还非常的有食欲，当时顾长恒为了养着一池的鱼可是费尽了心思，为此还和杜氏吵过一架。 第14章 活该活该 餐桌上顾莞莞虽然吃的多，但是消化的也快，尤其是跟着两个哥哥野了一圈之后。 看着池子里游动的鱼儿，简直就是在看一对肥硕的猎物。 顾莞莞装的委屈巴巴的眼神看向顾辞，“大哥哥要不要吃烤鱼。” 顾辞的性格很随杜氏，墨守成规习惯了，从来都不会做逾矩事情，更不用说顾莞莞想将父亲最喜欢的锦鲤烤了吃了。 “小妹你想吃烤鱼找你三哥，你大哥可从来从不会干这种事情，想吃那一条，三哥给你抓。”顾桑已经撸起衣袖，随时准备为宝贝妹妹效劳抓鱼。 顾莞莞顿时来了兴趣，借着月光看着湖里欢快游动的鱼儿，顾莞莞直接选中了一只最肥硕的。 顾桑抓的非常顺手，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将鱼抓了上来。 顾辞默默帮弟弟妹妹望风，顺便抱来了一堆干柴给两人烤鱼用。 很快在三兄妹笨手笨脚的处理之后，鱼儿就被架在火上，很快香味便出来了。 顾莞莞甚至都能想到二伯知道自己的鱼儿被烤了之后伤心欲绝的表情，在吃的面前，顾莞莞所有的于心不忍都收敛了。 大人不知道何时散的，在吃了烤鱼之后，顾莞莞便带着丫头回了嘉沅院。 中午小睡了一会，晚上反而是不困了，顾莞莞坐在书桌前，认真练着字帖。 小时候被家里逼着练习书法，顾莞莞是一万个抗拒，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用上了。 顾莞莞字体娟秀，下笔时干净利落，从不绵软，只是许久不写多少有些生疏了。 近来几日，顾莞莞异常安分，除了每天早上会去给曹芙蓉晨昏定省，每日乖巧的待在嘉沅院，偶尔看看书练练字好不舒服。 玉心将二房刚从来的山药红枣糕放在顾莞莞面前，“郡主奴婢听说三公子因为偷吃锦鲤的事情被二老爷罚了。” 顾长恒在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养的锦鲤被吃了后，气得差点心脏病都犯了，残存的理智知道这件事情不能算在顾莞莞头上。 顾桑终究是承担了所有。 “那三哥哥如何了。”顾莞莞捏了一块山药糕尝了一口。 山药绵软中夹杂红枣的香味，没有加太多的糖，吃起来倒是非常的爽口。 杜氏闲暇时候喜欢自己做糕点，每次做了都会给各房都送点过去，顾莞莞这边还会特殊多送上一份。 “三公子被罚了跪祠堂，而且七天内都不准吃晚饭。”玉心将所知道的消息都如数告诉了顾莞莞。 罚的确实有些狠了。 不过足以看出二伯父确实看重那几条锦鲤。 其实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因自己而起，最后被罚的确是顾桑，顾莞莞终归有些于心不忍，“让厨房准备一些烧饼，还有轻便的小食，晚些时候我们去看看三哥哥。” “活该，活该。”绿毛鹦鹉不停扑腾翅膀，叫完后又无辜啄着桌上瓜子吃，非常娴熟将瓜子皮吐在桌子上。 顾莞莞抬手一巴掌拍在绿毛鹦鹉的脑袋上，“你这死鸟，教你念古诗词你是一句都不会，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你倒是学的挺快。” 绿毛鹦鹉被顾莞莞打的不停往一旁挪动，嘴角不停念叨，“打傻了，打傻了。” 顾莞莞都快被这只八哥给气笑了，“还知道被打傻了，那就是还没有傻。” 没想到调教一只鹦鹉也是一件难事。 当时顾长宏也是见鹦鹉有趣，才会送给顾莞莞解解闷子。 “将这死鸟拿远点，别沾染这死鸟的傻气。”顾莞莞看着死鸟扑腾翅膀的模样莫名生气。 玉心上前拿起锁着鹦鹉的笼子，许是鹦鹉不想离开，在玉心还未碰到笼子时，鹦鹉不停扑腾翅膀折腾，石桌上放着的瓜子果干被扑腾掉了一地。 恰在这时，玉烟从外面回来看到这样凌乱一幕，吩咐伺候在旁的小丫头说，“还不赶紧收拾了。” 见鹦鹉不听话，顾莞莞让玉心作罢了。 “郡主萧行过来要见你，如今在花厅等着了，还说今日若是见不到郡主便不走了。”玉烟面色有些不好，不过还是将实情如实禀告给顾莞莞。 随后谨小慎微问了一句，“郡主可要见萧世子。” 闻言顾莞莞不由蹙起眉头，她都已经不去萧行的府邸了，而且都尽量躲着走了，按理说她和萧行不该有任何交集了，而且原着小说中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有一点不同的是，现在她虽躲着萧行，却换成了萧行主动登门了。 “萧行可又说见我所为何事。”顾莞莞把玩手中玉骨折扇，眸子闪过一抹狐疑神色。 玉烟向来谨慎，萧行来时自然多留了一个心眼，“奴婢询问过了，可是萧世子支支吾吾未表明来意。” 萧行心眼子太多了，今日登门必然是没存什么好心思。 爹爹和娘亲对萧行极其不喜，让他们看到萧行必然会生气，而且萧行一直在打爹爹和娘亲的主意。 “先将萧行请到后院稍作休息，我一会就过去。”萧行此人诡计多端，他想做的事情，即便是这次不成，估计还会卷土重来有下次。 她如今就只想躲得萧行远远的，似乎就有点难了。 玉烟没有亲自前往，而是指使花月按照郡主的吩咐，将萧行请到后院的凉亭边晾着。 萧行眼看着花月就要离开了，连忙唤住小丫头询问道，“怎么未见嘉沅郡主。” “世子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家郡主还在休息没起。”花月说完，未给萧行任何反应机会，转身便离开了。 如今是萧行主动登门，不管这个小丫头多过分，萧行都忍了。 萧行一等便在凉亭内等了一个时辰。 顾莞莞从小便被南平侯娇养长大，脾气比旁人焦躁，或许还在生气，才会如此捉弄自己。 萧行不停如此劝解自己，才压下了想冲上前掐死顾莞莞的心思。 南平侯府下人不在少数，不知什么原因，萧行在后院竟然一个人都未看到，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小丫头路过，萧行连忙上前询问，“姑娘我要见你家郡主，不知能否帮忙通禀一声。” 第15章 萧世子与娇娇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待到郡主休息好了，自然会过来了。”小丫头说完便乖觉的行礼离开了。 嘉沅院内，顾莞莞用点心逗弄鹦鹉。 鹦鹉的智商明显不低，对于顾莞莞的逗弄不予理会。 顾莞莞自觉没趣，便将点心扔在盘子中，慵懒问向伺候在侧的丫头，“萧行还在等着吗？” “去看的丫头说还在。” 事出反常必有妖，萧行对于女配何时有这般耐心了。 “等了多少时间了。”顾莞莞倒了一杯热茶细细品着。 玉烟如实说，“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如此我们就去见见萧世子吧。”这两个时辰顾莞莞就是故意的。 除了故意给萧行一个下马威，便是想让萧行觉得受辱，自行滚远点，然后彼此相安无事。 真的是小瞧了萧行。 顾莞莞带着玉烟来了后院，隔着蜿蜒层叠的长廊，可以看到萧行距离炸毛已经不远了，可是在看到顾莞莞的瞬间，萧行立马收起那副不耐情绪，转而换上笑意盈盈笑脸。 “嘉沅妹妹。”萧行主动与顾莞莞打招呼。 “萧行哥哥过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午睡刚醒听说萧行哥哥来看我了，便匆忙就过来了，都怪玉烟萧行哥哥过来，竟然不告诉我。”顾莞莞责备看了玉烟一眼。 顾莞莞发丝有些凌乱，看着像是刚睡醒没来得及梳妆便过来了，眸子中还带着雾蒙蒙的水汽，故作柔软的模样，让人不忍心责备。 玉烟没有解释，只是垂下了脑袋。 不知道这主仆二人究竟玩的什么小把戏，萧行自觉开口解释说，“嘉沅妹妹不要怪玉烟了，是我忽然想来看看嘉沅妹妹，怕打扰嘉沅妹妹休息，便没有让丫头通禀。” “那萧行哥哥必然等着急了吧。”顾莞莞娇柔询问。 顺便让花月去准备茶点送了过来。 萧行压抑心底燥意没有发作，面上还要努力哄着小姑娘，“不着急，照顾嘉沅妹妹是我分内的事情。” 从前怎么不知萧行还会这般温柔。 此番萧行设计陷害顾莞莞不成，还因此得罪了顾家，萧行便想借顾莞莞对他的情分来缓和和顾家的关系。 只是在看透了萧行是什么人后，哪里还有什么情分。 既然萧行如此喜欢演戏，顾莞莞自然是有时间有心情陪萧行演戏。 顾莞莞状若被萧行这一席话感动的稀里糊涂，闪着无辜的眼睛询问道，“不知道萧行哥哥今日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之前嘉沅妹妹一直说玫瑰发钗好看，近来几日我偶然间得到了一支，便想来送给嘉沅妹妹。”说着萧行将一只玫瑰发簪送到顾莞莞面前。 玫瑰是用无数细小珠子打造，不仅是精致，也可以用华贵来说，而且这支玫瑰簪子放在盛京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萧行为了哄女配可谓是废了一番心思。 不过渣男就是渣男。 而且萧行这礼物多少有点不怀好意。 顾莞莞拒绝了萧行的好意，将簪子重新送回到萧行面前，“我知道萧行哥哥费尽心思才找到这发簪的，只是我和萧行哥哥没有半点关系，不适合收萧行哥哥如此贵重的礼物。” 萧行拿不准现在顾莞莞究竟想玩什么小把戏，或许是想欲擒故纵吧。 “这只发簪不算贵重，嘉沅妹妹尽管放心收下便是了。”萧行笑的温文尔雅，背对顾莞莞逆光而坐。 若不是知道萧行是什么人，真容易被男人这温柔的皮囊给蛊惑了。 顾莞莞却还是摇摇头拒绝了，“如今我已经不喜欢玫瑰了，之前听丫头说萧行哥哥的舒夫人被人杀害了，萧行哥哥不要过于伤心，毕竟是人死不能复生。” 顾莞莞故意提起这个话题，表面却装的一副纯良无害。 小白花手段谁不会。 萧行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这小丫头肯定是故意提起来的，可是现在他却拿这个小丫头没有半点办法，不仅如此还要尽力哄好这个小丫头。 “谢谢嘉沅妹妹的体谅，今日我过来除了给嘉沅妹妹带来这个礼物，主要还是想为之前的事情为嘉沅妹妹道歉，香囊的事情我已经搞清楚了，是一个误会，原来是我府中一个丫头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不小心掉落了，还请嘉沅妹妹见谅。” 萧行的理由张口便来。 不过对于萧行的借口，顾莞莞并不打算买账，笑着说，“萧行哥哥府中牛鬼蛇神太多了，我觉得萧行哥哥应该好好彻查一下，这都给萧行哥哥惹下多少祸事了，下次若是害了萧行哥哥那可怎么办。” 萧行没想到顾莞莞会如此说，若是放在从前，他这般主动寻来，顾莞莞必定会主动扑上来了。 这小姑娘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了。 萧行只能顺着顾莞莞话应承说，“嘉沅妹妹提醒的是，待到回府，我必然会好好清查一下府中的下人。” 生怕被顾莞莞继续带跑偏了，萧行借机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明日我请了戏班去府中唱堂会，不知道嘉沅妹妹有没有时间赏脸。” “萧世子与娇娇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妹妹叫的委实有些高攀了。”曹芙蓉清冷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带着不怒而威的气息。 顾莞莞与萧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在被曹芙蓉抓包时有一瞬间的心虚，自觉起身躲到了曹芙蓉的身后，乖巧的像是一只鹌鹑。 眼看着就要将顾莞莞拿下了，却因为长公主的忽然出现而功亏一篑，萧行心中虽然有些气愤，却也不敢发泄，在曹芙蓉面前反而异常乖觉，“公主说的是，是萧行唐突了郡主，还请公主见谅。” 曹芙蓉从始至终都未将萧行看在眼中，从前只因为自家宝贝女儿瞧上萧行才没有发作，如今出过那样的事情，即便是让女儿伤心了又何妨。 何况萧行只是南疆王送来京城的质子，即便是皇族贵胄，敢要挟利用她的宝贝女儿，她照样不放在眼中。 “原来萧世子还有自知之明。”曹芙蓉讥嘲一笑。 第16章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闻言，萧行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难看极了。 顾莞莞眉眼完全遗传了曹芙蓉，站在曹芙蓉身边时，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曹芙蓉，顾莞莞不仅没有帮萧行说话，反而是在一旁补刀道，“萧行哥哥聪明绝顶，这点自知之明绝对是有的。” 曹芙蓉狠狠瞪了宝贝女儿一眼。 顾莞莞瞬间闭嘴不在言语。 娘亲生气的样子好凶。 顾莞莞装的纯良无害的模样真的是令人生厌，萧行越发觉得这所有的屈辱就是顾莞莞故意而为之。 顾家在京城的势力无人能及，即便是受了再大的屈辱，萧行不想放弃顾家这颗棋子。 明明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有序进行，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如今局势来不及让萧行多想，为了能让曹芙蓉尽快消气，萧行一撩衣袍在曹芙蓉面前跪了下来，“都怪萧行惹了长公主生气，萧行愿在此跪到长公主消气为止。” 萧行简直就是来给她添堵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本宫可承担不起你的膝盖，今日我南平侯府不方便接待外客，还请萧世子离开吧。”曹芙蓉顿了顿又道，“萧世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南平侯府不欢迎你吧。” 曹芙蓉是生怕萧行听不懂，说话都不拐外抹角。 顾莞莞咬着下唇忍着才没有当场笑出声来。 原来母亲才是渣男粉碎机。 在母亲面前萧行是半点好处都没有讨到。 不等萧行反应过来，曹芙蓉已经招呼了管家，将萧行从南平侯府赶了出去。 曹芙蓉冷声吩咐跟在自己身侧的菱枝道，“从即日起，加强府中的守卫，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要往府中放，以后谁若是在往府中随随便便放人，便将人打发出去吧。” “是。”菱枝应下后，意味不明看了小郡主一眼。 顾莞莞知道曹芙蓉是因为萧行的事情而生气，顾莞莞小心翼翼凑上前抱着曹芙蓉的手臂撒娇说，“娘亲不要生气了，娇娇已经知道错了，娇娇不该偷偷背着娘亲见萧行的，我和娘亲保证，我绝对没有什么坏心思，我只是想整一下萧行而已，没想到娘亲这么快就过来了。” 曹芙蓉听到下人回禀后，肺都快气炸了，当然来阻止女儿与萧行的交往。 “我若是故意见萧行，就让萧行出门被狗追，出游掉进护城河，一辈子都没有子嗣。”顾莞莞用萧行发起誓丝毫不手软，甚至还害怕不应验。 曹芙蓉实在拿宝贝女儿没有办法，而且这宝贝女儿还是自己宠出来的。 “只要你以后少和萧行接触，我就不气了。”曹芙蓉情绪逐渐软了下来，抬手摸了摸女儿毛茸茸发丝。 顾莞莞乖巧的点头，“我保证绝对不和萧行接触。” “厨房做了冰镇酸梅汤，我让菱枝去给你端。”曹芙蓉看了菱枝一眼，菱枝立马心领神会退了下去。 凉亭内，顾莞莞靠在曹芙蓉身边，给曹芙蓉讲着笑话哄曹芙蓉开心。 顾莞莞陪曹芙蓉说了很久的话，晚些时候带着小厨房内做的小点心去了顾府的祠堂。 因为锦鲤一事，顾桑被罚每天从国子监下学回来后，在祠堂内跪上三个时辰，还不允许吃晚饭。 祠堂外，二伯父身边的小厮在外守着。 玉心迎面走来，小声说，“二老爷下令，谁都不可以靠近祠堂，二夫人想给三少爷送带你吃的，都被赶走了。” 二伯父教育孩子向来严苛，没想到竟然如此不留情面。 顾莞莞看了一眼花月手中提着的食盒，大概率是带不进去了。 月朗星稀，玉心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引路，顾莞莞不出意外被顾长恒身边的小厮拦了下来，“嘉沅郡主二老爷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祠堂。” “我不是给三哥哥送饭的，我只是想进去给列祖列宗上柱香，难道这也不可以吗？”为了展示自己的诚意，顾莞莞让小厮仔细检查了一下。 小厮有些犹豫该不该放顾莞莞进入。 顾莞莞不疾不徐说，“你放心，若是二伯父怪罪下来自有我一人承担，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小郡主在家里被所有人宠着，即便是二老爷知道了，估计不舍得责罚小郡主。 再三犹豫后，小厮还是将顾莞莞放进祠堂。 花月上前帮忙推开了祠堂房门，祠堂内供奉顾家几代以来所有列祖列宗，顾桑坚挺脊背跪在蒲团前。 踏进房门一股浓郁檀香味道席卷而来，顾桑转头看到小妹关门的身影，顾桑有些惊喜问，“娇娇你怎么过来了。” 顾桑大多数时候都会没大没小喊顾莞莞的小名。 “是我害你被罚，我怎么好意思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受苦，”顾莞莞生怕顾桑会误会，连忙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也别指望我会和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顾桑从来都没指望，而且从小到大他父亲比较偏心顾莞莞。 顾桑忍不住咕哝道，“那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顾莞莞走到蒲团下一撩衣裙坐了下来，随后从袖口掏出了包的仔细纸包送到顾桑面前，“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知道你没吃晚饭，所以我特意悄悄给你带来的。” 顾桑从小锦衣玉食，什么时候挨过饿，看到顾莞莞手中的小点心时，一双眸子亮晶晶的，连忙从顾莞莞的手中将点心接过，狼吞虎咽吃了几块，“娇娇还是你对三哥哥好，三哥哥平时果然没有白疼你。” “你慢点吃，我可没给你带水过来。”顾莞莞忍不住提醒一声。 “放心，不会被噎到的。”顾桑笑着拍了拍自己胸脯子。 “不过是一只锦鲤而已，二伯父怎么会如此生气。”顾莞莞随口问了一句。 顾桑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解释说，“那锦鲤是我爹在南方行商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带回来的，不瞒娇娇，其实这次大哥因为给我们两个放风没有阻止也被罚了，只是罚的比较轻，罚了一个月月银。” 没想到因为她一时嘴馋惹了这么大祸事。 第17章 自会护好娇娇 顾桑的糕点还没有吃完，祠堂内传来了浓烈的烟味。 “什么味道，这么难闻。”顾莞莞用娟帕捂住了口鼻。 顾桑反应慢了半拍，“那有什么味道，是点心的味道。” 那烟味还在不断的蔓延，顾莞莞环顾一圈转头看去，只见窗边垂下的纱帘着火了，火势还在不断往她们这边蔓延。 正值初夏，小雨下了一场又一场，又不是天干物燥，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了。 “三哥快别吃了着火了。”顾莞莞顾不及其他，拉着顾桑的手臂往外跑去。 不知不觉见火势已经将祠堂的门堵住了。 火势蔓延很快，已经逐渐烧到房梁，火星不断的往下掉，顾桑顺手将顾莞莞护在身后，顾莞莞才免于被掉落的火星砸到。 若非有重要的节日，或者犯错受罚，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来祠堂。 祠堂内除了祖宗的牌位什么都没有。 顾桑连忙将自己身上外套脱下披在顾莞莞身上，冲天的火光将大半的房间都照亮了，就算是外面无人守着府中下人也该发现祠堂内着火了。 即使如此，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顾桑将顾莞莞带到角落安置下来，在房间内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顺手的工具，只能用自己的身体不停撞向祠堂后窗。 祠堂厚重的房门被用力撞击，被火烧到一半的房门在力量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倒在火中。 下人一盆一盆的水浇在火中都无济于事。 漫天火光中，一道身影披着棉被闯了进来，“顾娇娇。” 顾莞莞听出那道声音，是唐裕。 “二哥哥我在这里。”顾莞莞躲在角落里缓缓露出一个脑袋。 顺着小姑娘娇弱的声音，唐裕顺利找到了顾莞莞和顾桑，如今的小姑娘狼狈至极，哪里还有平日里明媚动人的模样，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脸上抹了一些黑灰。 “唐裕你先带娇娇离开。”顾桑对于唐裕的出现非常的意外。 大伯父抱回来的这个小养子平日里在府中的存在感很低，即便是顾家有什么事情小养子鲜少出现，顾桑都快忘记有这个小养子存在了。 的确是没有想到在如此危急时刻，唐裕会冒着生命危险闯进来。 唐裕将身上披着的棉被丢给顾桑，顺手将顾莞莞护在自己怀中，“现在不是英雄主义时候，在不赶紧出去，怕是房子支撑不了多久了，你自己护好自己，我自会护好顾娇娇。” 说完唐裕护着顾莞莞穿梭过火灾现场。 祠堂房梁早已被烧的摇摇欲坠，终于在不堪重负下跌落下来，眼看着就要砸中顾莞莞，隔着五步远顾桑只恨自己不能飞奔过去，扯着嗓子提醒道，“娇娇小心。” 顾莞莞抬头看到房梁距离自己不到两尺，眼看着带火的木头即将砸中自己时，顾莞莞只觉得双脚如同卸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根本挪动不了半分。 随着吸入的浓烟，意识逐渐迷离。 在晕过去的刹那，顾莞莞只觉得身子一沉，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了自己身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吵扰的声音在这黑夜之中显得越发的刺耳，甚至在被不断的放大。 三府下人凑在一起，只为了将忽然烧起的大火扑灭。 等顾莞莞再次醒来时，却已经身在嘉沅院自己的闺房内。 守在床边的玉烟见顾莞莞醒来喜出望外，连忙跑出门传唤了太医，并让下人赶紧去前院知会侯爷和公主。 “郡主渴不渴要不要先喝杯水。”玉烟守在床边柔声询问。 顾莞莞嗓子干的要命，估计是吸入大量浓烟的缘故吧。 顾莞莞点点头，随即玉烟赶紧招呼丫头端来一杯温水，亲自伺候顾莞莞喝下。 太医为顾莞莞把完脉后，玉烟上前小心翼翼搀扶顾莞莞坐了起来。 顾莞莞身体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身上并没有什么力气。 未过多久，南平侯和长公主便急匆匆赶了过来，顾长舜和曹芙蓉已经在顾莞莞的床前守了一夜，直到天明时，玉烟和菱枝好不容易劝两个主子先去隔壁厢房休息片刻。 顾莞莞不醒顾长舜那有心情上朝，今天特意告了假。 看到宝贝女儿醒了那一刻，顾长舜悬着心才勉强放下，“娇娇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顾莞莞的确没有感受到哪里不舒服。 顾长舜还是有些不放心，带着危险的目光看向旁边站着的太医询问道，“徐太医不知道我女儿的身体怎么样了。” 嘉沅郡主被困祠堂的事情皇宫内的人都已经知晓了，就连太皇太后那边等着消息，徐太医自然是不敢马虎，“郡主的身体确实没有什么大碍，而且吸入的浓烟不是很多，微臣为郡主开一副方子，接下来的几日只需要细心调养便可。” “徐太医辛苦你了。”菱枝乖觉上前将一把金叶子塞到了徐太医手中，随即亲自跟着徐太医前去取药。 顾莞莞明明记得昨天晚上的房梁是朝着自己砸来的，而且在晕倒前她也感受到沉甸甸的力量压在自己的身上。 她身上明显没有受伤的痕迹。 顾莞莞看着面前父母，忍不住问道，“爹爹，娘亲，二哥哥怎么样了。” 从前顾长舜和曹芙蓉从未将唐裕放在眼中，可是昨天晚上小养子偏生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救了顾莞莞，如今顾长舜和曹芙蓉已经对大伯抱回来的小养子逐渐有了改观。 顾长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看到顾长舜的表情，顾莞莞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原着小说中，唐裕明明没有一个短命的结局。 顾莞莞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摇摇晃晃爬起身子，刚准备下床，就被顾长舜拦了下来，“娇娇你现在身体弱，不能乱走动。” “爹爹，二哥哥究竟怎么了？二哥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那房梁是不是砸中二哥哥。”顾莞莞面色着急。 当时唯有唐裕距离自己最近，除了唐裕护了自己，顾莞莞再也想不到其他。 那么重的房梁砸下来，不死也伤。 第18章 故意纵火 顾莞莞心慌的不行。 顾长舜将宝贝女儿重新扶回床上，解释说，“放心，太医已经过去帮唐裕瞧过了，除了后背烧伤砸伤没有别的大碍，而且伤口都已经用过药了，只需要用心养着就好了。” 顾长舜生怕顾莞莞会担心，自然不会将实情据实以告。 “爹爹二哥哥真的没事吗？”顾莞莞扯着顾长舜的衣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爹爹怎么会骗娇娇，等娇娇养几日，在过去瞧瞧那孩子。”在这一次唐裕舍命相护之后，顾长舜对于唐裕称呼在悄悄改变。 不仅如此，唐裕拼命也为自己在顾家博得地位。 顾家人都重感情，更何况救命之恩大过天。 只是另顾长舜比较意外的是，自家宝贝女儿什么时候和大哥抱回来的小养子关系这般亲密了。 不等这个想法在顾长舜脑海中蔓延，菱枝将熬好的药端了过来。 顾长舜自然将汤药接过，用汤匙轻轻将汤药搅拌了一下，装着汤药汤匙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吹了一下，随即送到顾莞莞面前。 汤药难闻的味道在鼻间蔓延，顾莞莞忍不住蹙起眉头。 “娇娇乖乖将药喝了，爹爹陪你去郊外放风筝如何。”谁能想到在朝堂上咄咄逼人的南平侯，在女儿面前简直就是一个毫无危险的纸老虎。 这个年代，生病除了喝汤药，再无他法。 若是真的因为这个病死了，就得不偿失了。 顾莞莞蹙着眉头将汤药吞咽下去，苦涩难闻的味道在口腔中不断蔓延，顾莞莞强忍着喉头的难受才没有吐出来。 这汤药一勺子一勺子的喝简直就是煎熬。 “爹爹我自己喝吧。”说完顾莞莞从顾长舜手中将汤碗接了过来，豪气一饮而尽。 喝完汤药后，玉烟赶紧拿来了郡主平日里爱吃的梨子糖，淡淡的梨子的甜味才稍微将口腔中苦涩的味道压了下去。 随后顾长舜喂顾莞莞喝清粥，只是还没喝几口，就被官员喊走了。 顾莞莞吃了几口后没什么胃口了，慵懒靠在床头，“怎么不见玉心和花月。” 昨天晚上她带这两个丫头去的祠堂，祠堂因何着火这两个丫头怕是会清楚一点。 玉烟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解释说，“玉心和花月因为没有护好郡主，被侯爷罚了，如今还被罚跪在院子中瓦片上。” 顾莞莞眉头紧蹙片刻后，慵懒说，“跪了多长时间了。” 也算是她连累了那两个丫头，只要事关她的事情，顾长舜和曹芙蓉便不能冷静面对。 不过说起来这场火来确实蹊跷，花月玉心还有二伯父身边的下人都在祠堂外守着，可是火却无缘无故的烧起来了。 像是有人故意纵火。 “已经跪了七八个时辰了。”跪在瓦片之上，在跪下去腿便废了。 玉烟和玉心是亲姐妹，从小便伺候顾莞莞，自然了解自己妹妹不会害顾莞莞，但是现在玉烟不敢替自己妹妹求情。 “先让她们起来吧，顺便让太医过来给她们两个瞧瞧，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论是宫里，还是这深庭后院之中，磨人的法子多的是，甚至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得了顾莞莞吩咐，玉烟亲自去免了二人的刑罚，顺便让太医过来给两人瞧了瞧伤口。 上过药后，玉烟亲自带二人来到顾莞莞床前，不等两个小丫头跪下谢恩，顾莞莞抬手阻止了两人动作，“你们两个行动不便，这几日先好好养伤。” “坐下说话吧。”顾莞莞指了指旁边圆凳。 玉心和花月现在哪里还敢坐下。 见两个小丫头不敢坐，顾莞莞没有勉强，“昨晚你们守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也是顾莞莞在醒后最疑惑的问题。 以爹爹和娘亲的谨慎，自然是已经盘问过这两个丫头了，若是这两个丫头真有问题，现在早就被赶出嘉沅院了。 玉心如实交代说，“昨晚郡主进了祠堂之后，奴婢们一直守在祠堂外，未过多久府中却传来窃贼的声音，二老爷身边的柳枝追着黑影消失了，奴婢跟了几步回来后，才发现花月已经被人打晕了，祠堂内着火了。” 顾家唯有大伯父府中下人零星几个，更不用说守卫了。 除了大伯父，南平侯府和顾府的守卫都甚是森严，南平侯因着长公主守卫不用说，甚至还有暗卫严防死守。 二伯父身为京城第一富商，家中财宝无数，未免被一些贼人惦记，顾府守卫一点不亚于南平侯府。 究竟是什么样的窃贼，敢跑来守卫森严的顾府偷东西。 昨晚这场火，不知道是贼人故意转移府中下人的视线，还是本身就是冲着她来的。 顾莞莞自认为除了萧行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莫非真的是萧行想来杀人灭口。 “柳枝可抓到那贼人了。”顾莞莞问完才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柳枝若是抓到了就不会给对方回来放火的机会了。 “没有，被声东击西了。”玉心不由有些内疚，当时她若是没有跟着柳枝离开，而是守在祠堂外，就不会给坏人可乘之机了。 顾莞莞捏着被角心绪有些复杂，“爹爹和娘亲那边可有查到什么可疑之人，二伯父府中可有丢什么东西。” 对于府中的情况，玉烟多少知晓一些，如实回禀说，“二老爷府中并未丢什么东西。” “侯爷和公主的人已经在查了，现在没有什么线索。”玉烟小心翼翼看着郡主的脸色。 顾莞莞神色不由冷了下来。 俗话说，贼不走空。 无论是南平侯府还是顾府，都没有丢任何东西，这贼人是来偷了一个寂寞，多多少少都另人怀疑。 沉寂片刻，顾莞莞面色冷淡说，“玉烟你派人去查查昨晚萧行有没有在府中。” “郡主是怀疑萧世子。”玉烟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顾莞莞心中的确有些疑云。 但是现在未经证实，顾莞莞不敢确定，“先让人查查吧，我也只是有些疑惑而已。” 玉烟不敢有片刻耽搁，连忙吩咐嘉沅院暗卫去办此事。 第19章 不习惯被大男人伺候 与此同时顾大府邸角院内是一片热闹。 龙井愧疚跪在院子内。 房间内，床边白苏替唐裕换了伤药，忍不住叹息一声说，“最近这几日我让你好好休养，你始终是不听，不仅如此还又弄了一身更严重的伤回来，切记这几日最好不要碰水。” “无论是烫伤，还是碎裂的骨头都需要时日，千万不要在如此鲁莽了，不然我不介意让顾莞莞来伺候你。”白苏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用顾莞莞来压制唐裕，希望能有用处。 “我知道了。”唐裕摆明没有将白苏的话放在心上，敷衍的应了一句后，将搭在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 当时房梁掉下来的时候，唐裕将身边的小姑娘护在自己的身下，那根房梁不偏不倚砸在他的后背，强大的冲击力不仅让他的皮肤烫伤了，还砸裂了一根骨头。 白苏抬眼看到院子内跪着的人，又看向唐裕，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哥，龙井这次犯了什么错。” 唐裕对龙井算是宠溺，平日里不管龙井做了什么错事，唐裕几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却罚的如此狠。 唐裕冷淡的眸子没有多余的神情，白苏有些吃不准，便没敢继续在问。 既然是龙井自己惹的祸，还是自己去承受吧。 谷雨将煮好的药端了过来，“公子喝药了。” “先放一旁吧。”唐裕眉头微微促起，后背烫伤灼的火辣辣疼。 顾莞莞终究没有听顾长舜的话，在顾长舜和曹芙蓉离开嘉沅院没多久，顾莞莞偷偷跑来了大伯家。 刚进院子就看到一道陌生的身影跪在炙热的烈阳中，男人迎着骄阳明明晒的都快虚脱了，但脊背依旧坚挺。 顾莞莞目光在男人身上停驻了片刻，思来想去脑海中都对这个男人没有半点印象。 顾莞莞脸色苍白，身体还没有养好不免虚弱，被玉烟搀扶进了房间，“二哥哥你没事吧。” 还未踏进房间，顾莞莞就已经换上一副关切的神色。 “没死。”唐裕声音依旧冷淡，但是与白苏说话相比不免带了一丝宠溺。 顾莞莞对唐裕是真的心存感激，若非有唐裕护着，或许现在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顾莞莞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呸呸呸，晦气，听爹爹说二哥哥被火烧伤了后背，对不起二哥哥，若非因为我，你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 小姑娘低垂脑袋，眸子内蓄满了泪水，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让人格外心疼。 整个房间内站着的都是大老爷们，看到顾莞莞如此一时之间都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了，没有怪你。”唐裕颇为无奈。 之前白苏便发现唐裕对小郡主虽然冷淡，却还是有所不同。 现在看来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白苏都已经猜到了唐裕必然不会听他的话乖乖养伤，白苏将目光转移到顾莞莞身上，“嘉沅郡主在下有一事相求。” 顾莞莞蓄满泪水的眼睛寻着声音看了过去。 很快顾莞莞便想起，自己似乎见过眼前的这个男人，“你是之前给二哥哥看病的大夫。” 因为对方年纪轻轻的，顾莞莞因此还怀疑过对方的医术。 “正是在下。”白苏承认自己身份。 顾莞莞没有开口，而是等着对方先开口，白苏主动道，“二公子的伤有些严重，烦请郡主平日里多多照看一下二公子。” “会的。”顾莞莞连想都没想便应下了。 唐裕因自己而伤，即便是让她伺候在旁她也心甘情愿。 顾莞莞看向放在桌上没有热气的汤药，由着玉烟帮自己端了过来，随即顾莞莞在唐裕对面坐了下来，“二哥哥我给你喂药。” 顾莞莞从未做过这种事情，略显笨拙的搅动碗中汤药，用汤匙将汤药送到唐裕嘴边。 房间内谷雨白苏等人自觉退了出去，在出房间之前，谷雨还不忘将顾莞莞身边的玉烟一块拉出房间。 “你拉我出来做什么，万一郡主出了什么意外，你能负责吗？”玉烟身为顾莞莞身边大丫头，说话自然是比旁人硬气，挺着腰板子直视谷雨。 谷雨颇为无奈解释说，“有二公子在，绝对不会让郡主出任何意外，别忘了二公子可是郡主救命恩人。” 被怼的玉烟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看着紧闭房门一阵无语。 顾莞莞只喂了一勺子，就被唐裕将碗夺了过去一饮而尽，随即将碗扔到了一旁。 房间内霎时陷入沉默，顾莞莞不停搅着手中帕子，小声呢喃道，“二哥哥你已经救我两次了，我没什么可报答你的，不管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只要你说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古人云，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她可没有古人如此宏伟的想法，何况还要赔的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宁愿倾其所有去报恩。 “嘉沅就差和我桃园三结义了。”唐裕神色复杂看着面前这个信誓旦旦的小姑娘，随即重新开口道，“正好，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忙。”顾莞莞兴趣满满询问。 这种人情债拖的时间越长，越是良心不安，能尽快还一点便是一点。 唐裕看向小姑娘眸光意味不明，嘴角勾起老狐狸般玩味的笑容。 顾莞莞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掉进了狐狸陷阱之中。 “大夫说，我伤口这段时间都不能碰水，不如娇娇帮我擦下身体如何。”唐裕懒懒说，可是喊着顾莞莞小字时却故意加重了一个音调，格外的撩人。 引得小姑娘白嫩脸蛋染上一层害羞的红晕。 长这么大了，连男朋友都没有，别说擦身体这种亲密接触了。 唐裕绝对有毒。 顾莞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结结巴巴说，“这种事情你可以找谷雨来帮你。” “不习惯被大男人伺候。”唐裕直接拒绝了小姑娘推脱。 这是什么歪理。 顾莞莞不由蹙起眉头，“莫非二哥哥喜欢让丫头伺候不成。” 第20章 算半个 唐裕没有回答顾莞莞这个问题，反而是答非所问说，“我对娇娇可是救命之恩，莫非这点小事娇娇还要食言不成。” 这还是小事，在她这里便是天大的事情。 顾莞莞手中小手帕被揪成一团，踟蹰说，“二哥哥既然喜欢丫头伺候，我院子丫头众多，我现在给二哥哥拨几个过来伺候如何。” “我不喜欢生人伺候。”看着小姑娘诡辩的模样，唐裕神色一寸寸冷了下来。 顾莞莞如同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也是生人。” “算半个，我救过你两次。”唐裕知道小姑娘最在意的便是不想欠人情，偏偏利用这一点专往小姑娘心窝子上戳。 顾莞莞知道跑不掉了，便乖乖认命。 “温水在西间。”唐裕开口提醒了一句。 怎么忽然觉得唐裕像是蓄谋已久，就等着她上钩了。 卧房内单独辟出西跨间是一间浴房，浴盆边放着几桶热水，如今都快已经放凉了，想来应该是唐裕折腾想洗澡，被大夫阻止了。 顾莞莞卷起衣袖，拿起放在架子上铜盆，倒了半盆温水，带着毛巾出了房间。 “若是我没有来，二哥哥又该找谁帮忙。”顾莞莞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唐裕傲娇说，“不洗了。” 当她没问。 唐裕手里还揪着她的小辫子，细想下来这也是她接近唐裕机会不是。 顾莞莞将手中的帕子打湿，壮着胆子走到了唐裕面前，在心中做了无数次的建设，“二哥哥将衣服脱了吧。” “受伤了，脱不了。” 顾莞莞才想起唐裕如今是旧伤加新伤，救她时身上的旧伤还没有好。 顾莞莞不由加重了几分罪恶感，怀着内疚的心思上前解开了里衣上的系带。 在顾莞莞来之前白苏正好帮唐裕上过药，所以没有穿外衣，只穿了一件里衣。 衣服从唐裕身上滑落，男人后背用纱布缠着根本看不到伤口究竟什么模样，不过男人的肩胛手臂却带着零零散散的旧伤疤。 看那伤疤的形状，很多都像是利器所伤。 “看够了吗？看够了帮我简单擦一下就行。”唐裕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莞莞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盯着唐裕的身体在跑神，简直不要太罪恶了。 手中帕子因为片刻的愣神放凉了，顾莞莞连忙又将帕子重新打湿一遍，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帮男人擦着手臂，慢慢转移到了胸膛。 男人胸膛非常坚挺，硬绷绷的似乎还有些恪手。 不过这手感还是非常不错的。 顾莞莞只是帮忙将唐裕手臂和胸膛擦了一下，在抬头时小脸红色似乎都能滴血了，“二哥哥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她可没有做好去帮唐裕擦拭下半身的思想。 看着小姑娘害羞的模样，唐裕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笑意，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便听到房门外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听到那两道不约而同的声音后，顾莞莞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连忙上前拉开了房门，“大哥哥三哥哥你们怎么过来了。” 顾家都是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唐裕对顾莞莞和顾桑都有救命之恩，如今唐裕又因救这两人受了重伤，顾辞身为大房长子，自然是要替爹娘来瞧瞧这位弟弟。 不过在唐裕房内看到顾莞莞，顾辞和顾桑着实有些意外，“给二弟带了点补品过来，小妹你怎么也在这里。” “救命之恩，自然要来好好感谢一下二哥哥。”顾莞莞生怕对方会误会了，赶紧解释。 “小妹你怎么样了，听三叔说你没什么大碍，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就算是想报恩也要等养好身子，不必如此急匆匆过来。”顾辞性子慢，从小就喜欢唠叨。 “没事了，已经能活蹦乱跳了。”顾莞莞知道自己现在身体机能不足以支撑自己蹦跳两下，只是不想让亲人替自己担心。 顾辞实在拿面前小姑娘没什么办法，不由宠溺说，“若是不舒服不要逞强。” “知道了大哥哥，就知道你最疼我了，你不是要见二哥哥，赶紧进屋吧。”顾莞莞现在单独面对唐裕便觉得极其尴尬，不由赶紧拉顾辞进了房间。 顾桑不知不觉蹭到了顾莞莞身边，小声说，“顾娇娇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生病了吧。” 顾莞莞后知后觉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才发现竟然烫的不行，顾莞莞连忙遮掩自己的窘迫随口解释说，“二哥哥房间热的。” “昨天晚上你有没有伤到。”顾莞莞转移话题，关心问了一下顾桑情况。 顾桑有些失落摇摇头，“没有受伤。” 既然没有受伤，顾莞莞点头未在问什么。 顾桑脸上不由流露出一抹自责的神色，他怪自己不够细心，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没有好好学习功夫才会导致顾莞莞被困火中，还害的唐裕受如此重的伤。 尴尬中的顾莞莞并没有觉察出顾桑的异样。 顾莞莞在进来时，发现这畜生已经自己将衣服穿好了。 一种被耍了的心思不由在心底蔓延，能自己穿衣服，却偏偏要指使她，分明是要故意看她出丑。 太气人了。 亏的她觉得唐裕因自己而伤心怀愧疚。 顾莞莞不由在心中暗暗咒骂，“早晚给摔的七荤八素，瘫在床上被人照顾。” 唐裕因为是被顾长宏抱养来的，从小到大顾家所有人几乎从未将唐裕放在眼中，包括顾辞和顾桑。 今日也是顾辞第一次来唐裕的院子。 见到来人唐裕连忙起身相迎，“大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前两日爹爹在走商时无意间得了一棵鹿茸，特意让我送来给你补补，二弟身上有伤，还是不要起来走动了。”顾辞连忙制止唐裕动作。 只是已经为时已晚，唐裕已经从床上起身，脚下踩在刚刚被顾莞莞不小心撒在地面水上。 脚下一滑唐裕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径直往前扑去。 幸好被顾桑眼疾手快搀扶了一把，唐裕才没有直接摔在地上，不然身上伤又要雪上加霜了。 第21章 若有下次不必在出现在我面前了 顾桑看着地上一大滩的水渍，不由责怪起伺候在外屋的白露和谷雨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地上这么多的水也不知道收拾一下，万一摔倒人了可怎么是好。” 毕竟是大伯府中的人，顾桑也不敢太过苛责。 唐裕淡淡目光从顾莞莞身上扫过。 顾莞莞状若没有看到一般，眼观鼻鼻观心。 毕竟是第一次伺候人，难免手生发生意外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可怜了谷雨和白露还要替顾莞莞背锅。 白露半句解释的话都未敢说，赶紧上前将地上不小心撒的水收拾干净，顺手将圆凳上铜盆端了出去。 谷雨为各位主子沏了茶水。 身为顾家长兄，顾辞表态说，“二弟从前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忽略了你，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了，二弟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和大哥说便是了。” “这次多亏了你救了娇娇和桑儿。”若是没有救命之恩，顾家依旧是瞧不上这小养子。 唐裕沉默没有说话，冷淡目光不动声色从顾莞莞身上扫过。 顾辞看了顾桑一样。 顾桑立马心领神会起身道谢说，“二哥谢谢你这次救命之恩。” “都是兄弟，这也是我身为顾家一份子应该做的事情。”唐裕救顾桑确实只是顺手，而且这火烧的自己多少有点责任。 不能看着无辜的人丧命。 该送的礼都送了，该说的话说完之后，顾辞便以不打扰唐裕休息为由，带着弟弟妹妹离开了唐裕院子。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原本跪在院子的龙井被带进了唐裕房间。 谷雨自觉退出房间，顺手将房门带上。 如今唐裕后背有伤，不敢躺着只能提拔脊背坐着，修长手指缓慢转动杯盏。 龙井揉了揉酸疼的膝盖，再次在唐裕面前跪了下来，低垂脑袋愧疚说，“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而且这次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原本是想声东击西引开南平侯府的暗卫，我也没想到顾莞莞会在祠堂内。” “你是不知道，还是故意而为你自己心里清楚，而且南平侯府有什么机密值得你去探查。”唐裕面色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唐裕顿了顿猜测说，“还是说有人指使你去杀人灭口。” 龙井跪在地上慌的一批，明明是正值夏日，却感觉后背一片寒凉，冷汗淋漓往下流。 可是他不敢承认呀。 龙井诡辩说，“怎么可能有人指使我去杀人灭口，这件事情真的只是意外，顾长舜可是盛京第一侯，还是当朝小皇帝的姑丈，对于朝中之事知晓的必然比别人多，所以我才会想着去探查一番，只是没想到这南平侯府的守卫如此森严，为了脱身我才会出此下策。” 龙井谨慎说完后，又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话里没有任何破绽，心里不安才稍微压下了一分。 但是看着唐裕晦暗不明的神色，龙井心里还是不断的在打鼓。 “若是在有下次你就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唐裕并不是警告，而是真的会说到做到。 龙井知道唐裕脾气，也知道自己胡编乱造的理由根本就骗不过眼前人，索性唐裕并不打算追究。 龙井欲言又止，生怕在惹唐裕生气，到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哥你好好养伤，我就不在你眼前惹你生气了。” 龙井乖觉离开了唐裕视线。 母亲身边的菱枝整日在院子中盯着，顾莞莞只能乖乖养着，闲来无趣时就逗弄鹦鹉玩。 不过两日的功夫，鹦鹉就被顾莞莞的教育的快抑郁了。 玉心和花月休息了两日，便立马回来伺候了。 “郡主莺哥儿似乎不怎么吃东西了。”玉心将平日里莺哥儿最喜欢吃的瓜子给他，莺歌儿瞬间没兴趣将头转开了。 顾莞莞靠在玫瑰椅前玩着手中的钩针，“估计是在抗议绝食吧。” 最近顾莞莞闲来无事一直和鹦鹉斗智斗勇。 “饿死之前肯定会吃。”顾莞莞勾着手中的针织花瓣，懒懒撇了鹦鹉一眼。 鹦鹉踩着假山慢慢挪动身子，背对着顾莞莞。 顾莞莞瞬间被鹦鹉小脾气逗笑了。 “郡主，暗卫传来消息了。”玉烟回禀道。 顾莞莞将未扯开的毛线团交给玉烟，慵懒询问道，“如何。” 玉烟一边扯着毛线团一边说，“问过萧府下人，祠堂着火那晚萧行并未外出，想来应该不会是萧行。” “凶手未必要亲临现场，还可以买凶杀人。”顾莞莞冷静下来后，觉得或许她真的怀疑错了人。 萧行若想谋事势必想利用顾家的权利，必然不会着急毁了。 只是如此以来，对于纵火之人又没有半点头绪了。 或许京城内还藏了另外一股不为人知的势力。 “爹爹和二伯那边可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依照她对顾长舜的了解，这件事情必然不会如此轻易过去。 玉烟无奈摇头，“那贼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侯爷和二老爷半点线索都没有查出来，不仅如此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自从上次被唐裕坑了之后，顾莞莞为了避免尴尬，已经连续几日都没有去唐裕的院子了，甚至将救命之恩事情都抛之脑后了。 不查出是谁放的火，顾莞莞总觉得心中有些不踏实。 如今遇到这如此棘手的事情，顾莞莞不免想到了唐裕。 “花月让厨房做点冰镇酸梅汤，连同这小粽子一块给二哥哥送过去，顺便帮我传一句话，就说我有要紧事情想与二哥哥商议，让他来我院子一趟。”顾莞莞将用搓好的毛线编织的一串小粽子交给花月。 绿色四角粽子编的格外精致，用绿色的丝线串在一起做成挂饰。 在过几日便是端午了，这挂饰上还放着一个铃铛，寓意着驱邪避灾。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被唐裕坑过一次后，顾莞莞生怕再次被唐裕算计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多少安全一些。 “今年端午节太后要在宫里举办宫宴，午后夫人安排了锦娘来为郡主裁制新衣。”玉烟笑着说。 第22章 小女子要能屈能伸 身为皇亲国戚小郡主，她自然是不好推辞。 不然便是在打太后的脸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何况顾府前几日火灾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盛京城内那些看她不顺眼的贵家小姐估计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这个时候她自然要露脸。 这端午家宴每年皇宫都会举行，只是去年新帝登基，朝局不稳便被取消了。 午后顾莞莞小睡片刻，还未睡醒就被玉烟从床上唤醒了，“郡主锦娘过来。” 锦娘是盛京城内最有名的绣娘，她经营的衣锦阁更是最受京城官家小姐青睐的地方，就连太后曾找锦娘绣制过华服。 顾莞莞抱着枕头翻转过身，眨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愣神片刻，懒散说，“去将锦娘请进来吧。” 得了吩咐，花月去前厅将锦娘请了过来。 锦娘是位年过四旬妇人，穿的端庄得体，看样子年轻时也应该是名动一方的美人，即便是现在上了年纪依旧是风韵犹存。 之前听玉烟说过，锦娘年轻时曾经遇人不淑，喜欢一个书生，后来书生攀龙附凤为了一个富家小姐抛弃了锦娘，自此锦娘独自一人开了这衣锦阁，自此在未嫁人。 若是放在现在，这便是典型的女强人典范。 顾莞莞思绪间锦娘行了见面礼。 “劳烦锦娘多跑一趟了。”顾莞莞客套说了一句。 “这都是民妇应该做的。”锦娘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自然也是知道这皇家之人最是难以伺候，顾莞莞骄纵的恶名早已远扬盛京。 顾莞莞由着玉烟将自己搀扶起身，让锦娘开始量尺寸。 锦娘谨小慎微的伺候，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小郡主。 “不知郡主此次想要什么风格的成衣。”锦娘此番前来不仅是来量尺寸的，还带了店中各种成衣布料供给嘉沅郡主选择。 锦娘声音落下后，跟着锦娘前来的两个丫头将一并带来衣料锻到顾莞莞面前。 顾莞莞目光从衣料上扫过，最后选中了从江南刚取来云锦。 云锦衣料触感柔软。 “郡主眼光极好的，这云锦衣料虽算不上珍贵，但是进入盛京却不多，民妇和商户交谈了好久才换来了两匹，在盛京算是独一份。”锦娘独自支撑一家绣房，自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云锦之所以如此珍贵，是因为生产产量极低，而且有一半的产量都供给了皇宫，至于剩余的部分非达官显贵几乎拿不到。 “至于成衣风格还是以温婉为主吧。”顾莞莞根据锦娘的提示抬了抬胳膊，又转过身来。 待锦娘量完尺寸后，玉烟打赏给锦娘一把金叶子，随后由花月亲自将锦娘送出了嘉沅院。 等出了南平侯府后，锦娘带来的两个小丫头双眸冒着金光，欢天喜地说，“嘉沅郡主真大方，竟然打赏这么多，都够我们一个月的工钱了。” 锦娘平日最喜欢也是与这些官家夫人打交道，她们大多出手大方，不像是平民百姓那般抠抠搜搜的。 锦娘笑着将两个金叶子分别分给两个丫头，“瞧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过和这些皇家的人打交道，钱是好拿了，自然也要小心伺候，有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丧命了。” 两个小丫头摆明是没有将锦娘的话放在心上，拿着金叶子满心欢喜放在嘴中轻轻咬了一下。 因为没有看路，迎面与来人撞到一起，小丫头怀中抱着料子全部撒在街上，小丫头顾不上其他，连忙去捡忍不住抱怨道，“怎么走路的，是没长眼睛吗？这么大的人都看不到。” 罗婵身边跟着的大丫头也很抱歉，刚刚的确是因为她没有注意路才撞了人，连忙上前帮忙去捡布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锦娘这是去谁家送料子了。”罗婵笑意盈盈与锦娘打招呼。 罗相府女眷经常光顾衣锦阁的生意，锦娘与罗婵自然是相熟。 上次罗婵惊马后，被吓得发了两天高烧，在家整整躺了七八日才好，这虽然能出门了，但是脸色依旧是有些苍白。 比起嘉沅郡主，这罗相府罗小姐一直给人脾气很好，人也很好说话的感觉。 锦娘如实说，“民妇刚从南平侯府出来，替嘉沅郡主量制端午入宫新衣。” “如今距离端午不剩几日了，我就不耽搁锦娘的时间了。”罗婵流露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 待到丫头将散落的布料捡好之后，锦娘带着丫头急匆匆的离开了。 罗婵站在原地盯着锦娘的背影出神，直到身边的小丫头在自己耳边连续提醒了几句，才反应过来。 罗婵似是想起了什么，慵懒询问了一句，“叶心我们在衣锦阁是否还有两件成衣没取回来。” “对呀，是给小姐准备入宫穿的衣服，奴婢准备明日去取回来。”叶心如实相告。 “不用着急，在过几天去拿吧，反正现在也不着急穿。”罗婵淡淡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叶心有些想不明白小姐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却没有多问，如同尾巴一般赶紧跟了上去。 送走锦娘后，玉心进房间禀告道，“郡主二公子过来了，已经在花厅等了一盏茶时间了。” 好巧不巧，唐裕来时锦娘正好给顾莞莞量尺寸。 虽然锦娘哪里有顾莞莞的尺寸，不过那也是三个月之前了，这么大的小姑娘身量长的最快，若是不来量一下，怕是小了，到时在改怕是会麻烦一些。 “我知道了，给我梳妆吧。”顾莞莞将头发睡的乱蓬蓬的，见锦娘还好，但是见唐裕总归是要简单梳妆一下。 她还是要脸面的。 玉心帮顾莞莞梳了一个坠马髻，发间别了一对梨花步摇，正好配身上这件绯色衣裙。 顾莞莞来花厅时，唐裕已经喝了两杯茶了，顾莞莞歉疚说，“让二哥哥久等了。” “不算很久，最起码没让我在这里等上个把时辰。”唐裕冷淡的声音着实让人有些捉摸不准他的脾气。 小女子自然要能屈能伸。 不能和无知小儿计较。 第23章 郡主的嘴，骗人的鬼 顾莞莞在心中不断宽慰自己。 “怎么会，我怎么舍得让二哥哥等这么久。”顾莞莞扯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连一点破绽都没有。 不过唐裕才不相信小姑娘的鬼话。 “郡主的嘴，骗人的鬼。”唐裕转动手上玉扳指，淡漠目光从顾莞莞身上一扫而过。 谎话被揭穿的顾莞莞老脸一红，尴尬笑了两声连忙解释说，“我怎么可能会骗人，锦娘来量新衣服多耽搁了一些时间，太后娘娘举办的端午家宴，二哥哥去吗？” 不知为何，顾莞莞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唐裕不是官家子弟，只不过是顾府小养子，按道理说根本没有资格去参加宴席。 即便是顾桑和顾辞其实也没有资格，如今能被邀请进宫不过是凭着国子监和五城兵马司的身份，还有南平侯的脸面而已。 在小姑娘隐隐期待下，唐裕如实说，“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便能回禁卫军当差，届时自然会维持宴会安全。” “不知今日郡主找我过来所为何事。”唐裕在府中接连等了几日，都未见小姑娘踏进他院子半步。 就连当初满口答应白苏的照顾全部都抛之脑后了。 “二哥哥我总觉得这祠堂的火烧的蹊跷，爹爹那边查过祠堂确实是人为纵火，只是凶手查来查去未查出半点线索，我知道二哥哥本事通天，还在禁卫军担任要职，不知道能否请二哥哥帮我查一下这纵火凶手之事。”要想请人办事还是要多多给人戴高帽。 这吹捧别人还不简单，顾莞莞擅长的很。 “二哥哥人美心善，这件事情若是交给二哥哥必然不是问题，二哥哥若是能帮我查出真凶，我必定会好好报答二哥哥的恩情。” 顾莞莞的彩虹屁都快吹飞了。 从前两次救命之恩都未见小姑娘报答半分。 这件事情若是自己不应下，小姑娘自然还会去找别人，唐裕也有自己的私心，“好，这件事情我自会帮你查，至于能不能查到我也不敢和你保证，毕竟连南平侯都未查到半点线索。” 见唐裕肯答应帮忙顾莞莞已是万分感谢，因为除了唐裕她也不知道该找谁，若是这件事找顾桑和顾辞帮忙，爹爹必定会知道。 爹爹一旦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也就不必在插手了。 她现在只想知道，除了萧行还有谁会对顾家不利。 “只要二哥哥肯帮忙必定能查出些许蛛丝马迹。”顾莞莞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唐裕身上了。 唐裕应下后便急着离开了。 顾莞莞亲自将人送出了嘉沅院。 自从升职后，唐裕以养伤为由，一直都没有去禁卫军报道。 如今端午将至，宫中禁卫军不免缺人手，唐裕便借此回宫了。 禁卫军中不乏一些是关系户塞进来的，那些人不过是在禁卫军中混日子，太后和皇上自然也是知晓，却没办法动那些人。 不知不觉便到了端午。 清晨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清脆悦耳，顾莞莞还在和周公喝茶，就被玉烟唤了起来。 顾莞莞眨巴一双睡眼惺忪眼睛，看着眼外面升起太阳，小声咕哝一句，“还不晚，等中午了在叫我吧。” 说完顾莞莞翻身继续睡。 玉烟颇为无奈。 硬着头皮再次上前叫顾莞莞起床，还不忘在顾莞莞耳边解释说，“郡主今日端午，您还要和侯爷夫人一起进宫，再不起可能要晚了。” 睡了一觉倒是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忘了。 顾莞莞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来，由着丫头帮自己换衣服，梳洗打扮。 顾莞莞身上穿的是锦娘昨日刚送来的新衣，雪青色衣服穿在小姑娘的身上衬的肌肤越发白嫩，层叠的样式不会显得沉闷，反而是显得越发俏皮。 梳妆台前，玉心在帮顾莞莞梳理发髻，透过铜镜顾莞莞看到花月在往房间角落撒一些粉末，不由好奇问，“花月你在干嘛呢。” “郡主这是雄黄粉，撒在房间可以避免蛇虫入屋。”花月继续将手中的雄黄粉撒了一个干净。 不仅是房间，就连院子内也都被丫头撒了雄黄。 雄黄驱蛇，顾莞莞害怕蛇虫，不由嘱咐花月说，“多撒点吧。” 玉心帮顾莞莞梳了一个坠马髻，选的是与衣服相衬的海棠步摇。 今日要早朝，顾长舜早就入宫了，顾莞莞只能跟着曹芙蓉一起进宫。 马车内，顾莞莞在不停打瞌睡。 摇摇晃晃马车内，顾莞莞差点一脑袋磕在车壁上，幸好被母亲眼疾手快搀扶了一下，围绕在顾莞莞身边的瞌睡虫瞬间烟消云散。 顾莞莞拍了拍自己脸蛋清醒了一下。 曹芙蓉提醒一句，“娇娇已经很长时间没入宫了，等会进宫了先去看看你皇祖母，你皇祖母很长时间没见你了，必然会想你了。” 顾莞莞点头应下了。 马车没过一会便入了宫门。 守在宫门口盘查的太监宫女见是长公主的马车后，连忙让行。 曹芙蓉没有随女儿一起前往寿康宫，而是让自己身边大丫头菱枝随女儿走一趟。 当年先帝忽然病逝，只留下一子，在大臣的扶持下太子曹随登基，因为太子过于年幼，太后借此垂帘听政把持朝政。 太皇太后自那之后隐居后宫，即便是宫宴也不外出。 当今太皇太后只是曹芙蓉姨母，当年太祖皇上在妻子病逝后，心疼女儿小小年纪没了母亲，更思念自己的妻子，便将女儿交给了妻子的妹妹颖妃抚养，颖妃将姐姐的女儿视若己出抚养长大，太祖便觉得带着一层血缘关系，总比交给其她妃嫔强，免得苛待了宝贝女儿。 因着抚养嫡长公主缘故，先帝登基后便封了颖妃为太后。 不过说下来，从太祖到先帝，这两任皇帝都短命。 思绪间，便已经到了寿康宫。 高耸的宫殿却显得有些凄凉，即便是宫门大开没有人进来请安，今日入宫的命妇都赶着去巴结当今太后。 说起来皇祖母也是苦命的人。 菱枝带着顾莞莞进了寿康宫，远远就见一身穿华服妇人在阳光下修剪花枝，“皇祖母。” 第24章 送礼 听到声音后，杨氏放下手中的剪刀，转身就见明媚的小姑娘嘴角挂着笑。 明媚的阳光洒在小姑娘雪青色衣裙上显得格外温婉。 杨氏没有半点老态，反而是尽显雍容华贵，“娇娇来了，外面太阳晒我们进屋说话。” 杨氏十五岁时便进宫了，只是却从未真正得到太祖的宠幸。 太祖一心只装着正妻皇后，至于先帝不过是太祖酒后乱性结果。 在顾莞莞亲皇祖母死后，太祖看在女儿和妻子的份上给了杨氏位份，只是这份宠幸未过多久太祖便驾崩了。 顾莞莞紧随杨氏脚步进了房间，虽然只是表亲，但是杨氏将顾莞莞当做自己的亲外孙女般宠爱，因为曹芙蓉身体不好，杨氏时常会将顾莞莞接进宫照顾。 “怎么未见你母亲跟着一起过来。”杨氏不由担心问了一句，生怕曹芙蓉的身子又不好了。 杨氏是真的将姐姐的女儿当成自己孩子照顾。 顾莞莞生怕杨氏担心，连忙解释说，“娘亲直接去了宫宴。” “今年这宫宴热闹，季夏去将御膳房刚送来的糯米糍粑端来给娇娇尝尝。”看似令人羡慕的红墙绿瓦是数不尽的孤寂，杨氏是真的宠顾莞莞，什么好东西都会给顾莞莞留着。 季夏连忙去将御膳房送来的糯米糍粑断了上来，炸的金黄色的糍粑撒上红糖。 “娇娇快尝尝。”杨氏体寒，即便是入夏寿康宫内没有用冰，杨氏亲自摇着团扇帮顾莞莞驱热气。 顾莞莞进宫前没来得及吃早膳，不由拿起筷子吃了几块，酥酥软软带着清香甜味甚是裹腹。 吃饱喝足后，顾莞莞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玉烟。 玉烟立马心领神会将顾莞莞早就准备好的端午节礼物送到太皇太后面前。 顾莞莞介绍说，“皇祖母这是我送你的端午礼物，粽子里面放了艾草是可以去寒的。” 菱枝还不忘在一旁补充说，“这小粽子还是郡主亲手做的。” 送给府里的粽子挂饰里装的都是花，唯独送给杨氏挂饰里装的是艾草，之前听曹芙蓉说过杨氏体寒，而这艾草正好是去寒气的。 “我家娇娇真的是有心了，这粽子制成的香囊是特别独特，皇祖母真的好喜欢。”杨氏当着顾莞莞的面，由着身边大宫女帮自己将这挂饰佩戴在腰间。 杨氏宠溺说，“正好皇祖母也有一件小礼物送个我家娇娇。” 杨氏这些年并不得宠，在先帝登基后以国库空虚为由，缩减后宫的用度，杨氏这太后又是捡漏来的，加上杨氏性格温和，从来都不会与那些宫人计较，那些宫人又都是贯会拜高踩低，首先克扣的便是杨氏宫中的用度。 幸亏有母亲和爹爹的接济，不然皇祖母在这宫里的日子更惨。 杨氏私库这些年没攒下什么好东西。 季夏去杨氏卧房端来了一个锦盒送到顾莞莞面前，“我宫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前段时间得了一块云锦料子，只是不够做衣服的，皇祖母便做了两条手帕给你和你母亲，若娇娇今日不过来，我便让季夏给你送过去了。” “这手帕与娇娇身上的衣裙正好相配。”杨氏绣工极好，帕子上双面绣花连江南一些绣娘未必能够掌握。 曹芙蓉的绣工虽说也是杨氏教的，却不及杨氏二分之一。 顾莞莞满心欢喜将手帕收下了。 眼看着宫宴即将开始了，顾莞莞生怕去晚了，未敢在寿康宫过多逗留。 宫宴直接选在了宫内专门提供给皇子训练的马场，今日太后娘娘还专门为各家公子小姐准备了比赛，还有厚重的彩头，其中彩头便是官职。 太后娘娘便是想借此机会，选拔可用的人才，培养自己的势力。 如今皇上日渐长大，朝中大臣多次提及让太后退居后宫归还朝政的事情。 毕竟女人主政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至于官家小姐便是想借此机会选的自己中意的夫婿。 赛马场东侧一米看台上，以太后皇上为首，两侧分别坐满了皇室宗亲和朝臣以及命妇。 顾莞莞心中不免后悔，早知道便少在皇祖母宫里逗留了。 顾莞莞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悄悄的往爹爹和娘亲身边凑，只是顾莞莞今天穿的太过显眼了，还未挪动几步就被太后娘娘抓包了。 “娇娇这是去哪里了，刚刚哀家在马场都未寻到你。”女人温柔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大家都顺着孟太后声音看了过来，顾莞莞一瞬间成了众矢之的，顾莞莞反应迅速，落落大方接受大家的打量。 孟太后与曹芙蓉原来也是闺中姐妹，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闹掰了，如今两人见面不过是明面上姑嫂关系。 这两人同岁，只是孟太后整日为朝政操劳，比起事事顺心曹芙蓉不免略显老态。 孟太后身边坐着的少年郎便是被操控的小皇上曹随，也是大她两岁的表哥。 “去给皇祖母请安，便来晚了，还请太后娘娘恕罪。”顾莞莞从小与孟太后并不是很亲近，即便是入宫了也鲜少去给孟太后请安。 如今孟太后若想继续掌权就必须寻求朝臣的支持，孟太后今日是想借着顾莞莞向南平侯示好。 “不晚。”孟太后笑着说，“没想到这云锦穿在娇娇身上如此相衬，哀家宫里还有一批进贡的云锦，正好娇娇带回去可以多做几身新衣。” 再次被点名的顾莞莞放下手中捏着的点心，向孟太后道谢。 真奇怪，孟太后既然和母亲是姐妹，直接母亲和解，通过母亲来寻求爹爹的帮助，岂不是比从她身上下手还要好点。 赛马场上一阵欢呼声响起，是有人打马球入了篮，顾莞莞跟着母亲和爹爹坐的远，对于赛马场上情形看的并不是很真切，顾莞莞自然而然便也没了兴趣，眸光一转见不远处曹随脸色并不是很好，反而是流露出一副焦急之色。 “这小皇帝脸色似乎不是很好。”顾莞莞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向爹爹。 第25章 吃软饭 顾长舜温柔看着女儿解释说，“这塞马球学问大了，这场子上看似是两队竞争马球，实则是太后和小皇帝打擂台。” “几局下来，这蓝队明显是落了下风。”顾长舜还怕女儿不懂，又特意补充解释上了一句。 蓝队便代表着小皇帝，而另一队则是太后的人。 与小皇帝难看脸色截然相反，孟太后如沐春风。 生在皇家，在这权利旋涡连亲生母子都没有。 顾莞莞环顾一圈，都未见这赛马场上有三位哥哥的身影，不由问了一句，“怎么未见大哥和三哥。” “我们顾家的孩子，还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博人眼球，何况我们顾家没必要给人家当刀用。”顾长舜一直都秉承明哲保身，不参合朝中任何争斗。 母子二人今日不过是想借着端午家宴，提拔自己的人罢了。 顾长舜虽然鲜少管府中之事，在进宫之前顾长舜多少警醒了几个孩子一句。 切不可在宫宴冒头。 顾辞和顾桑倒是听话，不管平日玩的伙伴如何怂恿，都未上场。 逐渐的那些难听的声音便也跟着起来了，几个大男人凑在一起扯着老婆舌，“我看这顾家娶了丹阳长公主后，一家人都是吃软饭的。” “还在这里拽起来了，连个马球都打不了，弱鸡。” 说话的人还有平日里与两兄弟走的比较亲近的人。 顾桑平日里脾气比较冲，就是一点就能着的小炮仗，听到这番话后怎么忍得了，撸起袖子准备冲上前要与那些人理论。 刚站起来，在如火箭筒般冲出去的瞬间，就被顾辞按到在原地，“你这是准备干嘛去。” “说话那么难听，当然是去好好教训一下他们嘴巴了。” 顾辞一巴掌拍在顾桑的头上，“你不知道冲动是魔鬼呀，你难道忘记之前三叔是如何提醒我们的了。” “不冒头，不惹事，凡事要低调。”顾桑被打的瞬间清醒了，只是看到那些人嘲讽的嘴脸还是好气。 茶盏被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顾桑和顾辞心生好奇齐刷刷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只见自家小姑娘趾高气扬看着刚刚讲究他们的公子哥，不屑说，“我爹爹在没有本事能娶到我娘亲，有本事你也让你们爹爹去娶个公主回来，如此还能蹭一个皇亲国戚的身份，这样背后讲究别人的时候还能不被处置呢。” 几个大男人被一个小丫头说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 他们只是觉得顾家两兄弟狗仗人势，才会忍不住在背后说了几句，哪成想被这京中一霸的小郡主听到了。 礼部侍郎家的二公子见状解释说，“还请嘉沅郡主见谅，刚刚我们只是开了一个玩笑，并没有别的意思。” “我也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顾莞莞冷哼了一句，并不是很想原谅对方。 其实有些时候，尚公主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爹爹在朝中如何努力，在外人眼中，爹爹今日的一切不过都是因为娶了公主带来的。 见状顾桑连忙上前哄妹妹，“娇娇不要生气了，不要和这些没有脑子的一般见识。” “还不赶紧滚，不要在郡主面前碍眼了。”顾桑用眼神暗示众人。 几位公子哥连滚带爬逃离了现场。 他们到不是怕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他们是怕丹阳长公主。 丹阳长公主那可不是一般人，当年先帝对这位长姐是何其宠爱，在朝中丹阳长公主也有一部分势力，只是长公主懒得动用罢了。 “以后谁若是敢在欺负你，告诉我，我给你们撑腰。”顾莞莞已经不气了，拍了拍自己小胸脯子豪气壮志。 顾辞忍不住被小姑娘逗笑了，宠溺摸了摸小姑娘柔软头发，笑着说，“小丫头，以后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马场好不热闹，顾莞莞却没有什么心思，一双眼睛四处巡视，都没有看到想找的人。 自从上次拜托了唐裕帮忙查凶手之后，这都已经好几天过去了，唐裕没有半点消息不说，人也似人家蒸发了一般。 之前顾莞莞差花月问过谷雨，谷雨却说禁卫军忙，唐裕每日都早出晚归，没一次被顾莞莞抓到过。 如果不是禁卫军忙于宫宴守卫，顾莞莞都以为唐裕是在故意躲她。 顾辞见顾莞莞有些心不在焉，“娇娇在找什么呢。” “怎么都未见二哥哥。”顾莞莞已经彻底放弃了。 “在马厩。”顾辞之前在来的时候见过唐裕，此时替顾莞莞指了指马厩的方向。 顺着顾辞手指的方向，顾莞莞果然看到穿着一身禁卫军头领衣服的唐裕，男人意气风发指挥手下小将。 唐裕也是倒霉，所有人都不愿意要的官家子弟，都被强塞到唐裕手中。 那些人那个不是好吃懒做，待在这禁卫军不过只是为了混日子。 这些天唐裕之所以每天早出晚归，便是因为这些人指望不上，只能自己亲力亲为。 这不过眨眼的功夫，这些官家子弟又给自己惹了一个大篓子，塞马球用的马出了问题，集体腹泻。 小将梁文斌小声询问道，“唐大人这些马要怎么办，等会那些官家小姐还要用。” “这些马是被喂了巴豆，刚刚是谁喂得马。”唐裕质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众人齐齐垂下脑袋，都不言语。 唐裕不疾不徐询问，“你叫什么。” 小将反应慢半拍，随后操着一口流利家乡口音，“回禀大人，俺叫梁文斌。” “即日起升任梁文斌为中旗，掌管三营。”在唐裕这里一直都是赏罚分明，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宫宴，没有时间去收拾这些官家子弟。 倒是让这些人以为他好欺负好拿捏了。 在他的手里，只有能用或者是不能用的人，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杀鸡儆猴。 梁文斌在禁卫军待了三年，因为家境普通没有钱打点上面，虽然做事优秀，却一直没有晋升的机会。 梁文斌没有沉浸在晋升喜悦中，看着这些病马不由开始惆怅，“大人，这些马怕是不中用了。” 第26章 唐大人绝对是第一人 被喂了巴豆一时片刻反应不过来。 确实是不中用了。 他此番骤然升官，怕是有人不想让他好，便在宫宴动了手脚。 能做出这种腌臜事情的，便只有与他不对付同级右侍卫统领霍茂。 现在他手下这些人都是霍茂踢过来的，掌管这些御马之事也是霍茂故意挑剩给他的。 现在去计较这些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唐裕反应迅速，随便指了一位穿着小旗衣服少年郎吩咐道，“你去叫太医过来先给这些马瞧瞧。” “梁文斌你即刻去五城兵马司重新调一批马过来先顶上。” 离皇宫最近的军营便是掌管盛京布防图五城兵马司。 这禁卫军和五城兵马司都是被强塞官家子弟地方，出奇的便是这两处的人却互相瞧不上。 梁文斌在宫里待得久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五城兵马司和他们不睦，正愁没机会找他们错处看他们笑话。 梁文斌凑到唐裕面前小声提醒道，“唐大人不是我唱衰泼冷水，这个时候五城兵马司那群人肯定不会将马借给我们，我觉得唐大人与其去五城兵马司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另想他法来的现实。” 这件事情唐裕当然也知道。 只是另去别处借马匹，怕是时间来不及了。 “唐大人需不需要我的帮忙呀。”顾莞莞软软声音在唐裕身后响起。 所有人都齐刷刷顺着声音看去。 小姑娘如同小太阳一般一身雪青色衣裙，衬的腰间别着粽子挂饰格外显眼。 现在顾莞莞年纪还小，五官还没有完全张开，等年纪在大点，这美貌完全可以超过当年盛京第一美人丹阳长公主。 以梁文斌为首，向嘉沅郡主请安。 “你能帮什么忙，不给我添乱就不错了。”唐裕满嘴都是嫌弃，看到小姑娘腰间的粽子时，眸光却逐渐软了下来。 大家都在关心马厩，没有人注意唐裕腰间挂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挂饰。 太后娘娘极为重视这场马球比赛，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们这些人都会跟着倒霉。 不过敢这么和嘉沅郡主说话的，唐大人绝对是第一人。 就连这南平侯与宝贝女儿说话那都是软声细语。 就冲这一点，唐大人值得他们敬佩。 除了梁文斌是真的关心眼下的窘境，其他人都等着看小郡主发飙怒斥唐裕的好戏。 只是他们等来等去反而是大跌眼镜了，顾莞莞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说，“放心，添乱是不会，帮忙倒是真的。” 说完顾莞莞将一块令牌丢到了唐裕手中，梁文斌眼尖看到那是南平侯令牌，持此令牌可调度京城一半事宜。 有了这个令牌还担心什么五城兵马司。 “有了爹爹的令牌，五城兵马司就不会为难你们了，兵马随便你们调动。”顾莞莞还不忘自恋补充一句，“不要着急感谢，先解决了眼下的事情，在慢慢感谢我都不迟。” 比起唐裕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梁文斌就差跪下给顾莞莞磕几个响头了。 “嘉沅郡主来的不要太过及时了，我家大人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了，有了侯爷令牌这件事情轻轻松松就能解决了。” 顾莞莞原本是想过来打探一下凶手事情，还未过来听到玉烟打探到这边出事了。 看在自己的确是有求于唐裕份上，顾莞莞亲自找了爹爹求了腰牌。 若是不是看在唐裕曾经救过宝贝女儿，顾长舜自然是不会给的。 顾长舜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从来没给谁走过后门，就连如今顾辞的差事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考进去的，身为三叔的他是半点忙都没有出。 唐裕给了梁文斌一个眼神。 就你话多。 梁文斌瞬间乖乖闭嘴。 唐裕将南平侯令牌交给了梁文斌，“去五城兵马司调替补马匹过来。” “不必多了，够用就行。”唐裕不忘补充一句。 唐裕并不想因为这个令牌抹杀了之前在顾长舜面前留下的好感度。 “爹爹又不是旁人，二哥哥放心用便是了，不必给爹爹省脸面。”坑爹只需要一个顾莞莞，最主要还是现在爹爹的脸面好用。 唐裕可不敢拿顾莞莞的客气当放纵。 梁文斌不敢耽搁时间，拿着南平侯的令牌匆匆去了五城兵马司。 现在大家猜意识到，唐裕虽然是顾家不受宠的养子，但是现在却有本事得了小郡主的青睐。 倒是他们低估了唐裕，以后还是低调点夹着尾巴做人比较安全。 马匹事情还没有解决，唐裕没有太多的闲心关注顾莞莞的安全，深邃眼神中泛着宠溺光芒，软声细语与顾莞莞说，“这里脏也不安全，去找顾辞或者侯爷，今日马场乱糟糟的，待在他们身边安全点，剩下的事情等端午结束了在说。” 顾莞莞自然知晓这剩下的事情便是凶手一事。 马吃了巴豆腹泻的厉害，味道确实有些上头。 顾莞莞没有多待，转身离开回到顾辞身边。 唐裕目光扫过三大营禁卫军，有些人站了这样一会，便已经如同软骨头一般要倒下去了。 “这禁卫军的纪律真的是越来越松懈了，真的将当守卫宫廷是个可以随便捞捞油水的地方了，我今日便将话放在这里，今日你们既然穿上了这身衣服，便有穿着这身衣服的样子，若是不想待在这里我也不会拦着。” “今日的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巴豆一事我会调查清楚，谁放的巴豆现在站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等我查到了事情真相军法处置。” 唐裕话音落下后，所有人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人肯站出来。 唐裕早就遇到这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这些人做事早就油惯了，而且比菜市场那些乞丐还会耍无赖。 对此唐裕丝毫不着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很好，既然如此今天所有人将马场打扫的干干净净，明日起辰时校场集合训练，不来者以后不必在出现在禁军之中了。” 休息处，顾辞冷淡说，“唐裕是被人针对了，这些人可不是那么好驯服的。” 第27章 没有人敢称第一 “二哥这招只有两个结果，第一种驯服这些人，第二种被这些人驯服，彻底沉沦其中，这第二种就是禁军右首领霍茂最愿意看到的。”顾桑面上承认了唐裕这个二哥。 心中对唐裕是多有不服，自然也愿意看到唐裕吃瘪。 霍茂若是想升官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唐裕，所以霍茂才会耍这些小手段对付唐裕。 顾莞莞在一旁听的心猿意马。 沉沦是不可能了。 顾莞莞跑神间，一巴掌拍在顾莞莞面前桌上，茶杯里的水随着震动不免晃动几下撒在桌上。 顾莞莞眉头紧蹙看向站在面前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绯色的衣裙，颜色虽然鲜艳，但是与顾莞莞身上云锦衣料相比，却显得黯淡无光。 来找茬的吧。 顾莞莞没有丝毫顾忌怼道，“这么野蛮，一点教养都没有，不知道淑女二字怎么写。” 宫里没有女娇儿，即便是在高贵的身份也贵不过公主。 曹七七瞬间被顾莞莞怼笑了。 论野蛮，论没有教养，这盛京城内她嘉沅郡主敢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顾莞莞你哪来的脸说出这样的话，若是我我可说不出来。”曹七七双手环胸，一脸不屑的表情。 顾莞莞才想起，眼前女人是原着小说女配死对头曹七七，明王爷娇养长大的女儿毓婉郡主。 太祖时明王爷也曾手握重权，深的太祖的信赖，只是随着这一代一代皇帝的登基，明王爷手中的权利反而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当年先帝便是害怕明王爷会谋权篡位，便借故明升暗降收了明王爷手中的权利。 到了曹随当然也有先帝当年的忧虑，比起先帝曹随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机，直接收了明王爷所有权利，不仅如此还以保护的名义派兵监视明王府。 当年意气风发的皇爷爷，如今不过是闲散王爷，每日只在府中摆弄花草，就连这宫中宴会，明王爷再也没有露过的面。 皇爷爷晚年得女生了曹七七，对曹七七的宠溺一点不低于顾长舜对顾莞莞的宠爱。 曹七七这刁蛮任性的性格也是被宠成的。 曹七七只比顾莞莞大两岁，但按辈分算下来，顾莞莞还要叫曹七七一声姨母，只是这两人向来不对付，所以顾莞莞从来都没有叫过。 曹七七当她的死对头算了，更可气的是死对头还和白莲花女主是关系很好的闺中密友。 “天下乌鸦一般黑，一般乌鸦是看不到自己黑的。”顾莞莞慵懒讽刺了一声。 曹七七懒得和顾莞莞吵，每次和顾莞莞吵闹她都吵不赢。 曹七七居高临下看向坐在玫瑰椅前顾莞莞，命令态度说，“顾莞莞我要和你比马球就问你敢不敢。” 同样是骄纵，顾莞莞从小是不学无术，曹七七善于骑射，从小骑射便是最好的，一点都不比家中的哥哥逊色。 顾莞莞骑射极差，曹七七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专挑顾莞莞弱项下手。 小时候不管什么事情顾莞莞都喜欢冒尖，曹七七正是拿捏住这点，笃定顾莞莞不会拒绝。 曹七七还不忘补充一句，“顾莞莞你若是不敢来，你就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是胆小鬼，并且给罗婵道歉。” 曹七七摆明是为了之前的事情为自己的小姐妹罗婵出头的。 只是这激将法用的半点水平都没有。 顾辞不免露出担忧神色，生怕顾莞莞一个冲动答应了。 顾莞莞骑射不是一般差，可以直接说是不会。 顾莞莞冷声一声笑着说，“有什么不敢的。” “不过我又没对罗婵做什么，我为什么要给罗婵道歉。”顾莞莞慵懒问道。 曹七七双手撑在桌子前，一副凶狠的表情就差撸起袖子和顾莞莞打一架了，“顾莞莞你欺负罗婵的事情还少吗？人家不过就是老实了一点，你就这般欺负人家，今天我还就替罗婵好好和你打一场。” “曹七七你只说我输了，若是我赢了呢。”顾莞莞不疾不徐询问。 曹七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顾莞莞会赢，曹七七顿了顿说，“顾莞莞你不可能会赢，若你是赢了我就学狗叫。” 顾辞和顾桑同时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 输定了。 不仅如此，顾莞莞在各家小姐之间的人缘并不是很好，估计都没人肯和顾莞莞一队。 不过事实证明，顾桑和顾辞的担忧不是多余的，果然没有人和顾莞莞一队，而曹七七找的队友都非常强悍，其中两个是武将之女，最擅长的便是骑射和马球了。 单看着阵容，便已知最后的定局了，简直就是单方面的碾压。 曹七七领着自己找好的五位队友，来到顾莞莞面前耀武扬威说，“吆，都快开始了，顾莞莞你人都没有找齐，不会最后只有你一个人上吧，可不要说我们人多势众欺负你们。” “人多有什么用，能赢不就行，我们三个一样打你们六人。”顾莞莞根本就没打算找人，她与那些官家小姐并不熟，谁知道是不是来坑她的。 上阵兄妹兵便刚刚好。 曹七七止不住嘲笑，“就这，顾莞莞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直接认输好了。” “认输是不可能，到时候谁输还不一定。”顾莞莞笑着看向曹七七，虽然人数上是实力悬殊，但是绝对不能输了阵势。 在入宫前，顾长舜已经提醒过顾辞和顾桑，不必在端午家宴上冒尖，如今为了妹妹不冒尖是不可能了。 赢与不赢不重要，重要的是护好顾莞莞的安全。 待到一场总比分结束后，曹七七便去马厩开始挑马了。 一米高台上，顾长舜和曹芙蓉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宝贝女儿竟然也上场了。 自己家宝贝女儿几斤几两顾长舜和曹芙蓉怎么会不清楚。 曹芙蓉担忧开始数落起顾长舜，“都怪你平日里惯着娇娇，越发不知道危险了，自己不会什么马术，偏偏要逞强，万一出现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好。” 曹芙蓉再也不能生养，自然是把这唯一的宝贝女儿当眼珠子。 第28章 帮娇娇赢个第一回来 顾长舜何尝不担心，只能先努力安抚妻子情绪，“囡囡放心，娇娇现在不是小孩子了，这段时间我看娇娇长大了不少，她若是想玩，让她玩会便是了，而且现场这么多的侍卫护着，她身边还有顾辞和顾桑两个孩子守着，必然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你怎么知不会有危险，战场上都是刀剑无眼，这比赛场上何尝不是呢。”曹芙蓉嘴上虽然责备丈夫，却没有去阻止顾莞莞。 看到顾莞莞上场，小皇上曹随不免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这何尝不是一个拉拢南平侯的机会。 这两年，无论支持小皇帝人还是支持太后人争斗的如何厉害，顾长舜一直都秉持中立的态度，从来都不会掺和其中。 而顾长舜手中的权利足以号令半个盛京，除此之外顾长舜还是嫡长公主的驸马，顾太傅最优秀的三儿子。 不论是小皇帝还是太后，都想拉拢顾长舜势力。 曹随让人将自己面前的金瓜端到顾长舜与曹芙蓉面前孝敬说，“姑姑，姑夫，这是前段时间从南疆刚进贡来的金瓜，特别的甜，等宴席结束了，朕差人给姑姑送去府中几个，顺便让娇娇表妹尝尝。” 曹芙蓉虽然与孟氏不和，并没有将以前的恩怨牵扯到孩子身上，面含笑意点点头，“皇上有心了。” “父皇在世时，最疼爱的便是姑姑，孝敬姑姑是侄子理所应当的事情。”曹随当然知道自己这姑母不过是和自己面子上过得去，不由的提起先帝来打起感情牌。 曹芙蓉与先帝虽然是同父异母姐弟，但是先帝却十分宠爱自己的长姐，在长姐出嫁时还特意送了千亩良田。 曹随这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曹芙蓉的眼睛，曹芙蓉并没有接话，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场上的女儿。 马球场上，曹七七挑的都是擅长骑射之人，就连衣服都是特意换的骑射装，她们一人守门，其中几人呈包围趋势守在顾莞莞身侧，绝对不给顾莞莞任何机会。 对比顾莞莞从装备上就已经输了，没有骑马装，袖子只是简单的撸起，墨黑色长发由一支木钗别起。 顾莞莞在选马的时候直接选了一匹最烈的马，性子都未必被驯服了，当时顾辞和顾桑都极力劝阻，都没有任何用处。 真不知道唐裕是怎么搞的，竟然牵了一匹这样性子烈的马过来。 想来应该是五成兵马动的手脚，他们明面上不敢做什么，背地里却还是使绊子。 为了便是让烈马惹事，到时候自然会有禁军背锅。 坑了唐裕也就罢了，万一摔了娇娇谁能负责。 现在两人片刻不离守在顾莞莞的身边，连眼神不敢离开顾莞莞。 场外玉烟也是跟着胆战心惊，害怕团团转，生怕出了意外。 顾莞莞挺拔脊背坐在马背上，动作娴熟的扯着缰绳，她之所以选择这匹烈马，便是因为这匹马虽然烈，却是所有马中耐久力和力量型最强的马，烈马并非难以驯服。 何况这匹马五成兵马早就训过一段时间了。 在开始前，顾莞莞温柔抚摸着马儿。 顾辞在一旁苦口婆心说，“娇娇输赢不重要，你的安全最重要，等会千万不要逞强。” “谁说输赢不重要了，既然上场了输赢便很重要，我还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臭婆娘，免得她过于自负了。”顾莞莞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在人数上他们已经被压制了，而且我方连一个守门员都没有。 顾辞不想让妹妹过于失望，只是虽然对方都是女孩，但是顾辞依旧是双拳难敌四手。 顾辞不免嘱咐弟弟说，“顾桑照顾好娇娇的安全，大哥帮娇娇赢第一回来。” 不得不承认，对于宠妹顾辞是真的没有半点下线。 “大哥你只管放心去挣第一，娇娇我会顾好的。”顾桑所有的斗志瞬间被激起来了。 顾桑好动，只是这大半天一直被亲哥矩着不让上场，属实是难受坏了。 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圆滚滚的马球被曹七七一竿子直接打的飞起，往她队友的方向跑了过去。 队友在接过马球后，顺势往顾莞莞篮筐跑去。 顾莞莞的篮筐没有人守着，若想进球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这看似轻而易举的事情却变得有些艰难，不过片刻的功夫顾辞便追了上去阻拦。 场上的人谁都没有想到，那个不会骑射，且选了最烈的一匹马的顾莞莞，却成了场上的一匹黑马。 原本被安排保护在顾莞莞身侧的顾桑，目瞪口呆看着比较菜的妹妹，如一阵风一般驾马从自己面前飞驰而过，身体柔软贴在马上，手中的长杆用力抽起圆球狠狠一甩，圆球在半空中呈现了一个完美的弧度，稳稳落在曹七七的筐内，连守门员都没有看到这球究竟是怎么进的。 这第一个球顾莞莞打的就是曹七七的轻敌。 顾桑已经完全将保护抛在脑后，狗腿鼓掌，“顾娇娇你真的太帅了。” 这小姑娘打起马球丝毫不比刚刚贵家公子。 大家都以为小姑娘打马球不过是玩闹，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听到雷鸣般的掌声时，才不由看了过来，只是刚刚精彩的进球，终究是没有看到。 甚至还有人在询问，“谁进球了。” “嘉沅郡主。”回答的人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盛京城骄纵任性的顾莞莞，除了惹祸一事无成。 谁能想到竟然在这里挣了面子。 不仅是那些人，就连担心顾莞莞的老爹爹还有曹芙蓉看到这一幕后不免被惊讶到了。 虽然只是一个球，顾长舜不由兴奋夸赞道，“这虎父无犬女，我家娇娇是随了我这老爹爹了，根本不需要学，天赋异禀。”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提心吊胆，一颗心都快卡在嗓子眼了。 曹芙蓉没有揭破顾长舜。 对于自家宝贝女儿这出风头抢的感到欣慰。 这骑射他家宝贝的确是没有学过，或许真的如顾长舜所说，继承了他的天赋异禀吧。 第29章 肯定是风水不好 在顾长舜没有娶曹芙蓉之前可是一名武将，后来娶了公主不愿意在上战场与小娇妻分离，选择弃武从文。 “娇娇表妹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曹随瞅准时机，不由拍起了彩虹屁。 “小妹何时学会了马球了。”顾辞意外询问了一句。 以前为了拍一部古偶剧她特意找师傅学了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一技之长竟然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对顾辞顾莞莞没打算说实话，随口解释说，“不会，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顾莞莞我绝对不会给你第二次进球的机会。”第一个球没有进，曹七七的自信心不由受挫。 第一个球对于双方都是至关重要的一球。 顾莞莞撇撇嘴回击道，“自信是好事，未免过于自信了一些。” 曹七七的胜负欲彻底被顾莞莞激发了。 与曹七七一队的队友也意识到自己轻敌了，所以在第二球时不免聚精会神开始认真打了。 再此之前他们都以为顾莞莞不会骑射，防备的一直都是顾桑和顾辞兄弟二人。 刚刚还对这些小姐之间比赛没有兴趣的贵家公子，现在瞬间被燃起了兴趣，好整以暇关注比赛现场。 随着第二声哨响，顾莞莞先发制人抢过马球，顾桑和顾辞紧随左右两侧护着顾莞莞，曹七七的人马紧跟其后，随手准备抢球。 此番守门员有了防备，对于顾莞莞是严防死守。 兄妹三人不需要太多的话，只需要一个眼神便是默契，在顾莞莞眼神示意下，顾桑脱离了人群径直往前跑去，顾莞莞用杆子用力一抽，马球被力道带着往顾桑方向而去。 伴随着马球冲击而出，空气中忽然响起碎布撕裂声响。 一股冷气顺着衣服裂开的缝隙灌入体内，顾莞莞身上云锦随着大力的动作多处都被撕裂开了，留下大片大片豁口露出里衣。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顾莞莞窘境所吸引。 顾莞莞因为貌美受了多少夸赞，现在就有多少人等着看顾莞莞的笑话，尤其是那些爱攀比的官家小姐。 之前她们暗戳戳想着曹七七虐顾莞莞，哪成想最擅长骑射的曹七七反而是被顾莞莞反杀了，真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热闹能看。 不仅仅是官家小姐，因为是端午家宴，这马场上多得是皇亲国戚朝中大臣。 真是丢脸丢到整个盛京城了。 顾莞莞倒是没有因为这窘境而慌乱，反而是越发的冷静。 她身上穿的衣服是新做的，从衣锦阁拿回来之后便再也没有碰过，新衣怎么可能会出现质量问题，唯一可能性便是被人动了手脚了。 嘉沅院中丫头都是被母亲身边的菱枝亲自调教出来，想来不会做出叛主的事情。 唯一一种可能便是在衣锦阁被动了手脚。 不知道曹七七拉她来打马球是不是故意而为。 这衣服即便是被动了手脚，若不剧烈运动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即便是曹七七不知道，这算计她的人必然是经过了曹七七的手，或者是曹七七也被人利用了。 顾莞莞脑海中忽然闪过曹七七的话。 是罗婵。 顾桑马球已经进了，只是所有人的关注点却不在马球上了，都跑到了顾莞莞身上。 别人越是想看的慌张，顾莞莞越是从容淡定。 用力比较大都在手臂，手臂以及后背衣服都裂开了。 顾莞莞在众多目光下不慌不忙看了一眼凉亭下罗婵的身影，随即抬手直接将坏掉的袖子顺着裂开的缝线扯下来了。 “郡主。”玉烟在场外挥舞顾莞莞披帛。 玉烟可是从小便被菱枝调教，除了如何伺候郡主外，还有突发事情的应对。 顾辞反应迅速策马来到外围取过玉烟挥舞的披帛顺势折回交给了顾莞莞。 顾莞莞以抹胸汉服穿搭方式缠绕在胸前，正好将后背裂开的缝线遮挡住了。 那些等着看顾莞莞笑话的人半点都没有看到。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赛场继续，正因为顾莞莞闹的这个洋相，导致他们不查间顾莞莞又进了一球，曹七七压力不免倍增。 连续入了两球，顾辞等人不免信心大增，接下来的赛事更是信心满满。 虽然顾莞莞这队人马只有三个人，甚至可怜连个守门员都没有，硬是拖着曹七七她们未进一个球，倒是顾莞莞已经连续入了五球了，只需要在入两个球，直接大满贯。 之前一直在挑衅顾莞莞曹七七现在被虐的怀疑人生。 不由小声自言自语道，“肯定是顾莞莞有问题，或者是风水不好。” 顾莞莞策马来到曹七七面前，不由好心提醒道，“姨母真的是承让了，我已经进了五个球了，就算剩下两个球我都让给你你也已经输了，姨妈记得说话算话学狗叫。” 说完顾莞莞笑颜如花牵马跑远了。 外场的看客，谁都没有想到曹七七竟然会输给顾莞莞，在曹七七十三岁的时候便跟随明王爷上山狩猎打死一头野猪。 这光荣事迹依旧是盛京闺阁小姐间的美谈。 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马失前蹄了。 曹七七盯着顾莞莞的背影不免露出愤怒的情绪。 怒归怒，曹七七从小便被明王爷教育做人要光明磊落，小手段小心机还是不会用的。 不远处马厩，梁文斌不仅关心腹泻的病马，还有心思顺便看看塞的马球，忍不住夸赞道，“大人这嘉沅郡主好生厉害哟，竟然连续赢了毓婉郡主五个球哎，从前都传言嘉沅郡主不会骑射，看来这传言不能尽信来。” 现在大家都在讨论顾莞莞赢的马球，谁还记得刚刚顾莞莞出丑。 唐裕自然也看到了，不仅如此他还看到顾桑和顾辞腰间都带着一个同样的粽子挂饰。 他原以为这小姑娘是单独送给他的，谁成想这小姑娘是人手送了一份。 小姑娘的嘴，哄人的鬼。 看来这亲手做的东西也不值什么钱。 唐裕将腰间佩戴的挂饰取下塞进了袖口，眼不见为净。 “你有这闲心不如好好看顾腹泻马匹。”唐裕冷声训斥一句。 第30章 怕狗 梁文斌被训斥的莫名其妙。 却一句话不敢说。 悄悄自言自语小声咕哝道，“这大人也不知道发哪门子火，也没有惹到他呀。” 马球场上，顾莞莞以一己之力夺下了剩下的两个马球。 便是连顾辞和顾桑看的目瞪口呆，顾桑忍不住拍了拍亲哥的肩膀说，“咱们家娇娇马球什么时候打的这么厉害了，哥你还说给娇娇赢个第一回来，现在这话打脸了吧。” “娇娇马球打的好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三叔本身就是武将出身，娇娇必定是继承了三叔优良传承。”除此之外，顾辞再也想不出第二种更好的解释了。 顾莞莞牵马傲娇来到曹七七面前，趾高气昂说，“姨母我赢了呀，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兑现承诺。” 顾莞莞这一声姨母叫的是故意在打曹七七的脸。 一个长辈竟然还要和一个晚辈计较。 曹七七看着顾莞莞那张炫耀的脸气得肺都快炸了，鬼知道不擅长骑射顾莞莞马球竟然打的这么好，害的她不仅在盛京贵女面前输的很惨，连面子都丢尽了。 恰在这时，人群中冲出一条凶神恶煞的哈巴狗。 哈巴狗凶狠的狂叫，露出嘴中可怕的獠牙，嘴角流着哈喇子，直接冲着曹七七的方向跑了过来。 顾莞莞从小就害怕狗，在顾莞莞很小的时候，曾经被相府的大狼狗吓过，从此之后便留下了后遗症。 不等顾辞上前护着顾莞莞，小姑娘已经被吓的直接跳进了顾辞怀中，死死搂着顾辞的脖颈不敢撒手。 “富贵已经替我叫了。”曹七七欢喜蹲下身摸着哈巴狗柔软的毛发。 曹七七在看向顾莞莞时，才后知后觉发现顾莞莞竟然害怕狗，曹七七刚刚所有阴霾都一扫而空，忍不住冷嘲热讽道，“顾莞莞没想到你竟然会害怕狗。” “我怕狗怎么了。”顾莞莞即便是害怕，绝对不输自己的气势，靠在顾辞怀中闭着眼睛怼道，“谁让你养这么一只又凶又丑的狗了，还敢抱来皇宫，也不害怕你家狗冲撞了太后和皇上。” “我养的狗，我自会看好，怎么可能让它冲撞了太后和皇上，倒是嘉沅郡主连一只哈巴狗都害怕，真丢人。”曹七七说着从地上将满身黄毛的富贵抱在怀中。 富贵似乎与顾莞莞犯冲一般，即便是被曹七七抱着，忍不住伸长脖子冲着顾莞莞呲着牙狂叫了几声。 顾莞莞被吓的浑身都在发颤，揪着顾辞的后衣领催促道，“赶紧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顾辞连忙应了一声，抱着顾莞莞几乎是小跑离开了这个非之地。 看着顾莞莞落荒而逃的背影，曹七七摸了摸怀中富贵，笑着说，“富贵没想到这顾莞莞的克星竟然是你，以后看她还怎么在你面前猖狂。” 离开赛场后，顾莞莞寻了处偏僻的宫殿前去换衣服。 为了以防不被只需每次出门玉烟都会在马车放上一套备用衣裙，玉心在殿外守着，玉烟去马车取了顾莞莞备用衣裙匆匆送了过来。 偏殿里间，玉烟帮顾莞莞解着衣服上的扣子，“这好好的衣服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破了，会不会是锦娘故意陷害郡主。” “我与锦娘无冤无仇，锦娘怕是被人当了靶子。”顾莞莞脑子还算清醒。 这衣服是出自衣锦阁，锦娘是多没有脑子，才会在自己做的衣服上动手脚，自砸招牌自寻死路呢。 锦娘独自一人在盛京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才混到今日这种地步，即便是有私人恩怨也不会拿着自己的性命赌博。 玉烟帮顾莞莞将身上衣服脱下，换上一件白茶色绣花裙，裙角绣着浅色梨花，衣服衣料虽比不上那身云锦，却是长公主一针一线亲自替郡主缝的。 “郡主生的好看，不论穿什么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玉烟倒也不是在故意拍马屁，顾莞莞生的确实好看。 替顾莞莞整理好裙角后，玉烟捧起坏了的衣服看了一眼，又忍不住放在鼻间闻了闻，“郡主这缝制衣服的丝线像是别人动了手脚，似乎被撒了白灰，如此这丝线就经不起折腾很容易便断了。” 玉烟小时候在入侯府之前，曾经跟着绣娘学过一段时间的针线活，这些事情多多少少懂得一些。 “先将这衣服收起来吧，等回府在行处置。”顾莞莞嘱咐了玉烟一句，便转身离开了偏殿。 等顾莞莞在回来时，马球比赛还在继续，只是又换了一批人。 顾莞莞乖巧的蹭到了曹芙蓉面前，曹芙蓉只是看了女儿一眼，并不是很想搭理，瞬间将目光转转向了赛场。 顾莞莞已经察觉到母亲是在生自己莽撞的气。 顾莞莞很久没有体验到如此亲切的关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由求助看向旁边的顾长舜。 顾长舜虽然很宠爱宝贝女儿，但是在女儿和妻子面前，顾长舜果断选择妻子。 顾长舜面对宝贝女儿求助的目光，只是无奈摸了摸鼻子，随即送给女儿一个自求多福目光。 就知道靠不住。 顾莞莞缠着曹芙蓉的手臂，脑袋轻轻在曹芙蓉肩膀蹭了几下，“娘亲娇娇知道错了，不该让娘亲替我提心吊胆，娘亲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如果娘亲不原谅我我心里不好受，就容易茶饭不思，您总不舍得看着娇娇为伊消得人憔悴吧。” “对呀囡囡，你就原谅娇娇这一次吧，她自己知道错了，你没看到娇娇都给我们赢了个第一回来，多长脸呀，打败的还是明王爷家那个丫头，最重要的是娇娇没有受伤，好好站在你面前。”顾长舜不免在一旁帮腔。 顾莞莞就知道，顾长舜帮自己说话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不想让曹芙蓉不开心。 生气伤身。 “你就这样偏帮她吧，娇娇这无法无天的胆子都是你给惯出来的，以后还不知道能给你捅出什么篓子来。”曹芙蓉嘴上虽然如此说着，心中却早就不怪女儿了。 第31章 都知道算计人了 “囡囡放心，以后我亲自看着娇娇，绝对不会让她惹出乱子，绝对不会让你操心。”顾长舜向曹芙蓉小心翼翼再三保证。 看的那些文官不由咂舌。 瞅瞅这在长公主面前好脾气的模样，能和朝廷上处处为难言官是一个人。 顾长舜说完看了顾莞莞一眼。 顾莞莞瞬间心领神会，像曹芙蓉再三保证，“娘亲放心，我保证以后会乖乖听娘亲的话，若是在做出此等狗胆包天的事……” 顾莞莞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自己这说什么中什么的乌鸦嘴，在脑海中思虑了片刻，选了一个最无所谓的誓言说，“我必定找不到如意郎君。” “咱家这小娇娇还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曹芙蓉不免破涕为笑的揉了揉女儿毛茸茸发丝，看了眼小姑娘身上穿的衣服时，柔软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见媳妇不生气了，顾长舜才敢和女儿说话，“娇娇不愧是我顾家女儿，都知道给你老爹长脸，娇娇说想要什么，老爹都满足你。” 如此好的机会怎么能白白浪费了。 顾莞莞思来想去说，“我想要爹爹书房那柄玄铁匕首。” 闻言，顾长舜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我家娇娇倒是会挑，怎么这是准备改戎装了。” “当然不是，为了以后防身用。”顾莞莞咕哝解释一句，看着桌上放的小点心眼睛都亮起来了。 顾莞莞悠闲坐在父母身边，捏着小点心填饱肚子。 曹随不会错过现在拉拢顾家机会，自然而然将目光放在顾莞莞身上，“表妹的马球打的飒爽英姿，即便是男子也不及表妹的千分之一。” 小皇帝存了什么小心思顾莞莞怎么可能不懂，手中捏着点心，笑着说，“表哥谬赞了，我这点功夫还不够在表哥面前班门弄斧的，若是表哥上场，区区一个第一必然是手到擒来，在说刚刚是毓婉郡主谦让给我的，我也不敢居功至伟。” 如今的顾家看似光风霁月，实则早已处在这权利的旋涡，不管站队于谁，一步踏错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只是怕保持中立久了，也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爹爹不想让大伯父和二伯父牵扯官场中来，便是不想有朝一日被人一锅端了。 水至清则无鱼。 幸亏此时曹七七不在，若是听到顾莞莞这一番话，曹七七当场便能气炸了。 从前顾莞莞向来都是将骄纵写在脸上，倒是没想到顾莞莞竟然还有如此低调的时候。 原本是想好好讨好一下顾家的小皇帝，倒是被顾莞莞这番彩虹屁吹的心花怒放，“表妹谦虚了，今日端午，除了这马球以外，朕还特意给表妹了准备了端午礼物，小夏子去将朕准备的礼物呈上来。” 一旁孟太后虽未说什么，冷淡眸子下闪过一丝不悦。 曹随身边的小太监躬身退下，未过一会便将曹随准备的礼物送到顾莞莞面前。 “表妹之前入宫时曾说过喜欢鸽子玉雕琢而成的团扇，如今入夏朕特意让内务府的人做了两柄送给表妹，这扇面绣着的也是表妹喜用合欢花。”曹随看向顾莞莞目光充满了期待。 顾莞莞看着眼前的扇子如同面对一个烫手山芋。 “娇娇收下吧，皇上与娇娇从小一起长大，你表哥送你的礼物没什么好为难的。”曹芙蓉一句话便将曹随所有的小心思都瞬间掐灭在摇篮之中。 她丹阳长公主便是皇亲国戚，没必要用自己的女儿去攀附皇权。 “呀，同样都是一起长大的情谊，皇上只给嘉沅准备了礼物，没给我准备。”曹七七酸溜溜说了一句。 曹七七明知道顾莞莞怕狗，故意将自己养的富贵带来了宴席。 “既然姨母喜欢，那表哥送的团扇送给姨母便是了，都是一起长大的情谊，也不分什么你我。”顾莞莞看着曹七七怀中龇牙咧嘴的富贵，吓得躲到了顾长舜的身后。 曹七七却不以为意的抚摸着怀中的富贵。 顾莞莞将烫手山芋瞬间丢给了曹七七。 这礼物摆在面前，曹七七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若是收了这是皇上送给顾莞莞的礼物，连小辈的礼物她都收，便是自己在打脸，若是不收便是瞧不起曹随，便是在打皇上的脸。 顾家这小姑娘向来有脸无脑，什么时候长了脑子了。 都知道算计人了。 曹七七抱着富贵故意走到顾莞莞面前，顺手拿起案桌前的团扇看了一眼，这鸽子玉采用的上好的玉料，骨感触手既凉，夏天用最为合适了。 曹七七笑着说，“既然是皇上送给嘉沅郡主的，我自然是没有这么好的福分了，我平日里最好舞枪弄棒，这上好的东西若是给我用，便真的是糟蹋了。” 说完曹七七故作惋惜的将东西放下了。 一旁躲在顾长舜身后顾莞莞，谨小慎微的打量曹七七怀中的富贵，生怕富贵一不小心挣脱了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不出顾莞莞所想，曹七七怀中的富贵狂叫了两声，癫狂的从曹七七的怀中挣脱跳了出来，只是没往顾莞莞的面前扑去，反而是往坐在龙椅上曹随扑了过去。 曹随虽然不怕狗，可是这富贵凶神恶煞的，尤其是顺着獠牙流出来的哈喇子便足以令人作呕了，吓的曹随瞬间从龙椅上弹跳起来，连头上的龙冠都被吓歪了。 小夏子一边喊着护驾，一边拼命挡在曹随面前。 因为一只狗，宴会现场乱成一团。 曹七七始料未及自己的富贵竟然在这个时候发疯，不仅如此还冲撞了圣驾，真的被顾莞莞那张破嘴说着了。 “富贵，快回来。”曹七七一边呼喊狗的名字，冲上前试图想将富贵带回来。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富贵直挺挺朝着曹随扑了过去。 小夏子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护着小皇帝，心里默念着狗祖宗下手能够轻点，这样凭借着护驾的功劳他还能够升到御前，还有狗命继续留在皇帝身边伺候。 只是一切未随小夏子所愿。 第32章 抱大腿 在富贵即将扑上曹随的刹那，一只冷箭呼啸而过划破长空穿透而过富贵的脖颈，鲜红的血液不由溅了小夏子一身。 小夏子被吓得腿软跌倒在地上，富贵的尸体顺势落在了小夏子衣服上，小夏子被吓的赶紧将富贵的尸体扒拉到一旁。 被护在顾长舜身后顾莞莞，顺着箭飞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唐裕冷眼站在不远处，手中的弓随手交给梁文斌，随即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在宴席中央停下脚步跪了下来，“属下护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闻声，曹随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只狗吓得失了皇家体态，赶紧让身边的小宫女替自己整理一下衣冠重新在龙椅前坐了下来。 “幸亏有爱卿出手，爱卿快快请起，爱卿可是在禁卫军当差，朕之前怎么从未见过爱卿。”曹随顺口询问了一句。 现在曹随需要拉拢自己的人马，尤其是在这宫中危险重重，他也需要一个武艺高强之人留在自己身边，保护他的安危。 即便是母子又如何，在这皇权之中，曹随自然也需要防备孟太后会害自己。 小夏子心理素质倒是极好，很快便从这场惊吓中反应过来，爬到小皇帝身边凑到耳边小声说，“皇上这救驾之人是顾长宏抱回来的小养子。” 闻言，曹随不免重新看向唐裕。 唐裕如实回答，“属下正是在禁卫军当差，只是从未在御前出现过，所以皇上对属下并不眼熟。”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禁卫军，却也分了好几等，以镇守御前看护皇上安全为主事禁卫军最有脸面之人，也被封为二等带刀侍卫，其次便是唐裕与霍茂左右侍卫首领，分别看守东西六宫和皇宫寰所。 不同于唐裕手下那些蛀虫，能看守在皇上身边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才被留下来的。 曹随晓得，自己身边那些禁卫军多半都是孟太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 曹随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你叫什么。” “属下唐裕。”唐裕不卑不亢回禀皇上。 “唐侍卫功夫了得，若只是看守东西六宫和皇宫寰所，属实有些屈才了，而且你今日救驾有功理应奖赏，不如调来朕的身边当差吧。” 小皇帝说完，不由看向一旁的孟太后，谨小慎微多问了一句，“母后觉得这个安排如何。” 小皇帝安排并不大，若是连这个要求都不满足，便显得她这个母后当的太不近人情了，何况还是当着朝中重臣面前。 孟太后慵懒说，“这种小事，皇帝自己做主便可。” “如此从即日起，唐侍卫便调来朕的身边当差吧。”曹随嘴角难掩兴奋。 唐裕领旨后自然退到一旁。 顾莞莞静静吃瓜看戏，这小皇帝还是太过年轻了，这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是生怕别人看不到。 至于曹七七此时乖巧的如鹌鹑一般跪在一旁，富贵招惹的祸事，作为富贵的主子曹七七自然要承担所有责任。 只是可怜了她家富贵就这般不明不白死了。 曹七七还算是聪明，主动认错说，“皇上臣女也不知这富贵为何发疯，还冲撞了皇上，这一切都是臣女的罪过，还请皇上责罚。” 曹七七在怎么说都是明王爷的女儿，明王爷虽被收了权，可终究是皇亲国戚，曹随不好过于苛责，不责罚又难消心头之火，一时之间到有些进退两难了。 孟太后主动开口道，“虽说这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可这狗终究是毓婉郡主带进宫的，罚毓婉禁足两月，无召不得出入。” “是。”曹七七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起身离开前不忘将富贵一块抱走了。 这惩罚对别人来说或许没什么，但是对野性难驯从来都不会消停的曹七七来说，已经算是最大的惩处了。 端午家宴结束后，朝中大臣各自离开。 曹芙蓉和顾长舜趁此进宫机会前去探望太皇太后。 顾莞莞则借机去了禁卫营。 唐裕借救驾机会直接越进了二等带刀侍卫，但是这禁卫军左首领的位置却没有合适擢升的人选，只能由唐裕暂时代替，所以巴豆之事还在继续查。 唐裕这晋升之路走的太过容易了，自然也会引起那些嫉妒之人心生不满。 长的五大三粗身形魁梧的霍茂，自进近卫营后便没有一个好脸色，卸刀挂牌时更是弄的叮当作响，引得休息众人目光都看了过来。 梁文斌凑到唐裕耳边小声说，“霍茂是嫉妒大人升官了。” 梁文斌声音刚刚落下，霍茂便来到唐裕面前，阴阳怪气说，“还没有恭喜唐大人有升官了，唐大人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接连升了两级，如今直接到了御前，还是唐大人好手段呀，我们这些人都不能及，唐大人不如好好教教我们是如何抱上嘉沅郡主的大腿的。” 对此唐裕不以为意，倒是一旁的梁文斌没有忍住替唐裕开口说，“什么抱上嘉沅郡主的大腿，霍大人怎么能红口白牙的污蔑人的清白呢。” “我有没有污蔑唐大人，难道唐大人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今天众兄弟可都看在眼里，瞧在心里，唐大人还有什么可不承认的，不然唐大人为何不解释呀。”霍茂指着当时马场小侍卫。 “嘉沅郡主身份高贵，我可高攀不起，若是那天传出一些不好听的言论，被丹阳长公主或者南平侯听到了，大家也记得替我作证，是霍大人说的。”唐裕目光落在某处，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笑意。 唐裕早就看出霍茂这点小心思，霍茂从进禁卫营便一直在挑衅他，无非便是想让他动手。 顾莞莞刚踏进禁卫营便听到了吵闹的声音。 没想到男生绿茶起来，真的没有女生什么事情了。 “本郡主咋就不知道唐大人抱我的大腿了。”顾莞莞的声音幽幽从外面传来。 禁卫营一般情况会有人守着，只是大家都过来的热闹了，所以顾莞莞过来便没人知晓，自然没人通禀。 第33章 原来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听到声音后，霍茂被吓的一个激灵。 转头就见顾莞莞带着丫头站在门前。 论霍茂怎么都没有想到顾莞莞会忽然来禁卫营。 见嘉沅郡主这个小祖宗过来，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人纷纷转身离开，生怕会被小祖宗抓包了一般。 霍茂赶忙与顾莞莞解释说，“都是误会，还请嘉沅郡主见谅，刚刚我只是和唐大人开了一个玩笑。” “唐大人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霍茂此人在官场上早就摸爬滚打了十几年了，只是时运不好一直都没有晋升，但是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霍大人以后说话要谨言慎行，未见其事怎么能随意造谣呢，你说是吧二哥哥。”顾莞莞故作一副天真的看向唐裕。 想和她耍这些小手段，终归是嫩了点。 霍茂听的一阵眩晕，好端端怎么会冒出一个二哥哥。 这顾莞莞的亲哥只有顾桑和顾辞两人。 梁文斌非常好心上前与霍茂小声解释说，“这唐大人是嘉沅郡主大伯收养的孩子，一直生活在顾家，唐大人与嘉沅郡主还算是亲近。” 霍茂忍不住自嘲一笑。 原来小丑竟然只有他自己。 命运这种东西，有些时候还真的不能攀比。 霍茂一甩衣袖负气离开了。 梁文斌知趣的将禁卫营的人都带了出去，房间内独留顾莞莞与唐裕二人。 “二哥哥是故意借我的手对付霍茂的吧，不过也是，像霍茂这种五大三粗的人交给我便好了，根本不值得二哥哥亲自动手。”顾莞莞的身份便足以压死霍茂了。 唐裕解着手腕臂缚，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顾莞莞，“嘉沅郡主现在是越发大胆了，竟然连男人营都闯了。” 怎么听这话有点怪怪的。 却也说不上是哪里怪。 顾莞莞没多想，连忙解释自己此来目的，“这应该也不算是男人营吧，这不就是禁卫军交接班的地方，不过我闯禁卫营也是来寻二哥哥，我是来恭喜二哥哥接连升官的。” “我送给二哥哥的香包怎么不见了。”顾莞莞现在才发现原本挂在男人腰间的香包不见了。 在马厩时顾莞莞还曾亲眼看到那挂饰便挂在唐裕腰间。 唐裕不动声色捏了捏藏在袖口的东西，那莫名的火气还没有消散，只是敷衍说，“应该是丢了吧。” “丢了就丢了吧，等回府我重新送你一件礼物，祝贺你高升之喜。”顾莞莞眸子内闪过一抹失落。 看着小姑娘不太高涨的情绪，唐裕于心不忍从袖口将粽子香包重新娶了出来，懒散说，“骗你的，马场上人多眼杂我怕弄丢了，所以便收起来了。” “唐裕你都会耍人了，亏我帮你对付那霍，小心你说话闪舌头。”顾莞莞说完便气鼓鼓的离开了禁卫营。 玉烟见顾莞莞出来连忙跟了上去，“郡主这是怎么了，二公子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顾莞莞细想了想，这唐裕都耍她好几次了。 越想越气。 乌鸦嘴他几次反正也不过分。 “爹爹和娘亲还在寿康宫吗？”顾莞莞这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刚刚玉心来说，侯爷和公主有事先行离开了，让松柏护送郡主回府。” 松柏是曹芙蓉身边用了好多年的暗卫，至于这办事效率自然是没得说。 怕是爹爹和娘亲害怕她打扰他们二人世界，故意将她支开。 果然孩子都只是意外。 顾莞莞未在宫中多留，离开了禁卫营后便直接上了回府的马车。 禁卫营中，梁文斌亲眼看着小郡主离开后才敢进房间，不由好奇问了道，“好端端的小郡主怎么忽然走了。” “这里是禁卫营，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过年。”唐裕反问一声。 梁文斌被怼的瞬间哑口无言，赶忙说正事，“大人经过盘问，有人看到是永伯侯府的小世子爷往马匹下的巴豆，属下带人去搜查过小世子爷的东西，的确在里面翻出了没有用完的巴豆。” “永伯侯府这位小世子爷被宠的无法无天，而且永伯侯将这个唯一的外孙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如果不是这位小世子爷自己故意为之，便是有人看准了我们没有办法动这位小世子爷而被人算计了。”梁文斌害怕自家大人会和这位小世子爷起了冲突，却又不敢直接劝说，只能拐外抹角去说了。 “将人拖下去重大三十军棍。”唐裕现在急于收纳自己手里这些纨绔子弟，这些人靠着自己的家世作威作福，普通的法子根本震慑不了这些人，最快的办法也就是这招杀鸡儆猴了。 唐裕不由补充一句，“让所有人都去看着。” 梁文斌被唐裕这句话吓的手都在发抖，赶紧劝说，“大人万万不可，属下也是为了大人着想，若是今日大人真的打了这小世子爷，明日这永伯侯来闹起来，即便是嘉沅郡主来都不一定能护住大人。” “这件事情即便是交给了大理寺或者刑部，都是永伯侯府这位小世子爷自己做的……”唐裕话说道一半，牙齿不小心磕碰到舌头，一股腥甜味道自口腔中弥漫而来。 唐裕吐了一口唾液其中还夹杂点点血丝。 “大人这是怎么了。”梁文斌看到血整个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唐裕随口解释一句，“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梁文斌不由笑着说，“大人肯定是想吃肉了，才会不小心咬到舌头。” 对此唐裕并没有回应，只是嘱咐梁文斌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办，“无论出什么事情，我自会承担。” 南平侯既然肯将自己的腰牌借给唐裕解决眼下棘手的事情，若是大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想来南平侯不会见死不救吧。 梁文斌按照唐裕的吩咐，当众打了永伯侯府的小侯爷。 那些本对唐裕不服的官家子弟经过这一出，不由起了敬畏之心，也有一部分只是口服心不服。 打了永伯侯府的小侯爷后，唐裕好心差人将小侯爷送回了永伯侯府。 看到自家儿子被唐裕打成这般模样，年过五旬谢侯爷自然是不愿意的，当即去了顾府要与唐裕理论。 第34章 肉垫 许是端午的缘故，今日街市上的人格外多。 顾家车夫生怕碰了行人，不由放慢了车速。 闹市上人来人往，还有孩子们凑在一起嬉笑玩闹的声音，坐在马车内顾莞莞不由好奇撩起车帘，街道两边摆着各色小吃摊。 自早上入宫，顾莞莞就没怎么吃东西，此时看着那些冒着热气的食物，顾莞莞的肚子不争气叫了几声，“玉烟你去帮我买点吃的吧。” 玉烟叫停了马车，下车去给小郡主买吃的。 顾莞莞乖巧趴在车口等着，还不忘指挥玉烟多买一些。 顾莞莞左右环顾四周摊子，抬头间看到街角对面茶楼窗台前萧行的身影。 说来也奇怪，今日竟然没有在宫宴看到萧行。 如此好结交重臣的机会，萧行竟然不在，多少令人有些生疑。 碰到萧行顾莞莞刚刚所有好心情都一扫而尽，在看热气腾腾的小吃没了食欲。 互相推搡的人群中，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鬼鬼祟祟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孩童玩的爆竹，偷摸用火折子将引信点燃，随手往顾家马车下一丢，粗布麻衣的男人状若无事立马消失在人群之中。 未过一会，马车下传来一声巨响，毫不知情顾莞莞被吓了一跳，脑袋往回缩时正好撞在马车上磕的生疼。 声音并未在人群中闹出过大的动静。 倒是顾莞莞忍不住问道，“刚刚是什么声音。” “或许是谁家的孩子在放炮竹吧。”玉心声音还未落下，马车却忽然动了起来。 炮竹声惊了马儿，松柏用力扯着缰绳依旧无济于事，马车就这样横冲直撞冲进了人群之中。 “郡主坐好了，我们马惊了。”松柏声音冷淡的喊了一句。 横冲直撞的马车将人群冲散了，大家吓得纷纷避让，甚至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小摊。 原本还在摊贩前买糖水的玉烟一转头看到顾莞莞马车跑远了，哪里还顾得上糖水，将买的吃食一并放在糖水的铺子里，担忧的朝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马车内，顾莞莞也顾不上刚刚脑袋被磕的那一下，整个人被颠的七荤八素，原本还坐在长凳上顾莞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到车板上，胃里一阵翻腾异常想吐。 玉心用力扯着马车，还要搀扶着顾莞莞，好几次都差点被颠出了马车。 不远处茶楼窗台前，萧行目睹这一切，深邃眸子下闪过一瞬即逝嘲讽笑意。 不让他入顾府又如何，他一样可以想办法接触顾莞莞。 顾长宏抱回来的那个小养子，既可以凭借救护顾莞莞的功劳得了南平侯另眼相待，这种手段他自然也可以。 顾家在盛京不仅有权，还有钱，样样都被顾家占尽了，最重要的是顾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是别人所不能及的。 侍妾的事情没有威胁到顾家，还惹得自己一身骚，是他失算了。 恰在马车驶过时，萧行从茶楼窗前直接跳上马背，以最快的速度扯着缰绳，迫使马匹停下。 顾家用的马大多都是驯服过的野马，虽然是被驯服过了，但是马的力气依旧比平日用的马更大一些。 萧行拼尽全力才堪堪没被马匹甩了出去。 松柏不由面露慌张之色。 穿梭过这条巷子，前面便是护城河了，马车若是不及时停下，郡主便危险了。 这马野性难驯，若是想制服怕是困难，为今之计便是先带郡主离开。 马有萧行控制着，松柏撩起车帘直接钻进了马车，在晃动的马车内，幸亏松柏及时搀扶住了玉心才没有让玉心跌了出去。 情况紧急，松柏来不及解释，直接道，“郡主前面便是护城河了，属下先带你离开。” “先带玉心离开。”顾莞莞冷声说。 听到这番话，玉心刚要辩驳，顾莞莞无奈说，“都说了时间紧急了，在耽搁下去可来不及救两个人了。” 借着撩起的车帘，顾莞莞看到萧行熟悉的身影在控制马匹，萧行对顾家的目的不言而喻，萧行若是还想骗取顾家便不会让她出事。 松柏只好乖乖听话，揽着玉心腰身颤巍巍走到车外，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车。 玉心不会功夫，若不是被松柏护着，怕是直接摔了。 马车速度不减，距离护城河已经越来越近了，松柏放下玉心后，用轻功飞檐走壁朝着马车方向追了上去。 顾莞莞扶着车壁，打着胆子从马车内探出半个身子，马背上萧行背对着她，萧行也只若是马车落了护城若想救人怕是麻烦了。 萧行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匕首，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冲着马脖子刺了过去。 这烈马不同于家养的马匹，在萧行的匕首刺下去的刹那，没有立马身亡的马儿反而是被疼痛刺激到了，更加癫狂往护城河内奔去。 顾莞莞抓着车壁的手一滑，整个人被瞬间甩了出去。 顾莞莞被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只是摔下去的瞬间，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是软软的，顾莞莞第一反应便是松柏没有及时相救，便主动给自己当了肉垫。 不然估计她现在要摔惨了。 顾莞莞知道不好压在人家松柏身上，手脚并用往下翻滚，嘴中不忘呢喃道谢，“松柏幸亏有你，不然我今天可能就凉了。” “郡主你没事吧。”顾莞莞声音刚落下，松柏紧张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了。 顾莞莞转头才发现松柏竟然立在自己身后。 那给自己当肉垫的人又是谁。 顾莞莞连忙从人家身上下来，低头就见唐裕躺在地上被放大的容颜。 小姑娘虽然不是很重，但是实诚压在自身上磕在青石砖上，后背被咯的生疼。 “二哥哥你怎么在这。”顾莞莞离开皇宫时唐裕还在禁卫营。 唐裕也是够倒霉，刚下职在回府路上碰到顾莞莞马车惊了，面对娇软小姑娘他总不能见死不救。 因为有唐裕护着，顾莞莞没有受伤。 “二哥哥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馆。”顾莞莞说着将男人搀扶坐起身来。 第35章 自作自受 算下来唐裕已经救过她许多次了，每次都是性命攸关。 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 “被砸的浑身都疼，顾娇娇你说该怎么办呀。”唐裕装的一副娇柔的模样，委屈巴巴的看向面前这个一脸担忧的小姑娘。 顾莞莞来不及想其他，连忙说道，“松柏赶紧去请大夫。” 眼看着松柏真的要去医馆请大夫，唐裕不舍得继续在逗弄面前小姑娘了，“松柏不必去了，我没什么大事，故意逗你的。” “这种事情你都能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呀。”顾莞莞眸子蓄满泪水，生气直接将唐裕推到一旁。 别看小姑娘娇小可人，力气却不小，唐裕一不小心就被顾莞莞推得跌倒在地。 眼看着小姑娘的金豆子就要掉下来了，唐裕连忙从地上爬起，哄道，“对不起，二哥哥知道错了，二哥哥不该和你开玩笑了，娇娇若是还生气，就打二哥哥几下。” 她不要面子呀。 她才不要当着这么多人面哭，若是传出去多丢脸。 顾莞莞抽泣两下，将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 抬手狠狠的在唐裕肩膀打了两下出气。 还在两人打情骂俏间，只听护城河传来一声噗通声音，来往行人全都围绕过来。 顾莞莞才后知后觉想起马车，爬起身来往护城河边围了过来，萧行杀马没有成功，反而是被马带进了护城河。 深不见底的河岸马车带着马匹往下沉去，萧行浮在水面。 正值夏日河流湍急，萧行往河岸游的颇为艰难，一不小心就会被这湍急的河流带走了。 围观的百姓不知道是谁热心肠喊道，“有人落水了，快去救命呀。” 看着在水中挣扎的萧行，顾莞莞咕哝自言自语道，“自作自受。” 顾家虽然喜烈马，但是却从来没有出现今日这般情况。 萧行是知道顾家的情况，之前侍妾的事情萧行嫁祸没有成功，便立马想了这样一个英雄救美的后招，所以今日萧行没有进宫，便是在这里等着守株待兔。 她就知道遇到萧行准备好事。 街道上来回巡逻的五城兵马司的人遇到此事本来并不打算管，当看到落水的人是南疆王世子时，便一起合力将人救了上来。 玉烟跑的气喘吁吁，好不容易顺着方向找来了护城河，“郡主你没事吧。” “没事呀，买的吃的呢。”看热闹怎么少的了小零嘴。 玉烟低垂脑袋小心翼翼解释说，“刚刚奴婢跑的急了，便将买的东西都顺手放在了甜水铺子。” “没事，让松柏跑一趟取回来便是了。”玉烟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且还是这种小事情，顾莞莞没打算追究。 松柏踟蹰没动，半晌才说，“让玉心跑一趟吧。” 被忽然点名的玉心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顾莞莞同样好奇的眼神看向松柏。 现在男人都内卷这么严重了吗？ 怎么连母亲身边的松柏都如此。 松柏赶紧解释说，“属下要保护郡主的安危。” 人群嘈杂，这两个小丫头都不会功夫，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连保护顾莞莞安全的人都没有。 “没事，二哥哥会保护我的安全。”顾莞莞说完继续去看热闹，萧行如同落汤鸡一般从河里被打捞出来，头上顶着一片绿油油的水草。 有些时候人就是不能做坏事，因果轮回都是有报应的。 松柏还是有些不放心，单膝跪地向唐裕行礼说，“烦请二公子照顾好郡主，属下一会便回来了。” 松柏是先帝赏给长公主保护长公主安危的人，松柏在先帝身边时，曾经是先帝身边最信任的人，执行都是暗杀任务。 让一个刽子手给他行此大礼，唐裕实在有些不敢担当，连忙应下，“放心。” 松柏不敢有片刻耽搁，飞檐走壁去了玉烟所说的那家糖水铺子。 热闹看了一半，被救上来的萧行扑到顾莞莞面前，假惺惺关心道，“嘉沅妹妹没有伤到吧，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制服马儿，才让嘉沅妹妹受此惊吓。” 萧行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萧行此人虽然心狠手辣，为了自己所策划的事情不择手段，但是在外人面前，这位南疆王世子爷可是顶好的人，友善百姓，为贫民窟孩子修缮学堂，是被百姓传颂的大善人，在官场也亦是如此，交际甚广，从不与任何人为恶。 背着南疆王送来盛京质子的身份，却混的如鱼得水。 萧行的目的性太强了，不然也不会将书里绿茶女配玩弄在鼓掌之中，女配被哄的连自己的家人都不顾了。 这高级茶艺师了，顾莞莞自觉都比不过萧行。 松柏来去速度很快，用了不到一会的功夫便将玉烟遗留的东西取了回来，在顾莞莞伸手同时松柏顺势递给顾莞莞一个肉包。 顾莞莞不由啃了一口，“幸亏萧行哥哥出现的及时，若不是萧行哥哥我现在估计也一起掉进河里了。” “快吃个包子压压惊，包子还是热乎的，还能驱寒，免费萧行哥哥生病了。”顾莞莞将松柏怀中抱着的包子一股脑的都塞到了萧行的怀中。 顾莞莞没说什么，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可恨，这次又给唐裕做了嫁衣，他绝对和这个唐裕犯冲。 侍妾一事，萧行让身边暗卫查过，当日他原本都计划好了将屎盆子扣在顾莞莞的头上，再以此来威胁顾家，顾莞莞是插翅难逃。 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竟然是唐裕带顾莞莞离开了萧府，不仅如此还让顾莞莞对唐裕越发信任了。 “嘉沅妹妹若是想责怪我救护不及时，便责怪我好了。”萧行抱着包子像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身上的水滴答滴答落了一周。 “我又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萧行哥哥肯出手相救我已经很感谢了，所以这包子都送给萧行哥哥作为谢礼，若是不够我这里还有一些点心，萧行哥哥一并拿着。”顾莞莞说完看了松柏一眼。 松柏心领神会将点心都塞给了萧行。 第36章 作风问题 不用看顾莞莞都知道此时萧行的脸色有多难看。 “顾莞莞回家了，侯爷和公主还在家里等你呢。”唐裕慵懒提醒一句。 “来了。”走了两步，谁知道顾莞莞忽然又折了回来。 萧行阴冷下来的神色差点表情管理失败被顾莞莞有所察觉，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瞬间换上一副笑意相迎神色，“嘉沅妹妹还有别的事情。” “没有，就是想提醒一下萧行哥哥，吃包子的时候慢点，千万别被噎到了，萧行哥哥若是不喜欢吃也可以喂狗。” 顾莞莞话刚说完，便被唐裕揪着后衣领离开了。 萧行原本真的想将这一堆东西喂狗，可是听到顾莞莞这一番话后，萧行反而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救萧行上来的小兵凑上前说，“萧公子，要不要属下送你回府。” 萧行强压胸口怒意，在外人面前依旧表现一派和气，“不必了，没有多远的路程。” “萧公子真是客气了，还是我送您回去吧。”小兵上前接过萧行怀中抱得点心包子。 等脱离了萧行视线后，顾莞莞挣扎从唐裕手中逃脱，“我自己会走。” “你是自己会走，眼睛珠子都黏在萧行的身上拉都拉不下来了。”唐裕冰冷语气中带着他自己觉察不出酸意。 顾莞莞连忙反驳道，“那有，那萧行要什么没什么，我怎么会黏在他身上拉不下来，长相勉强还能说的过去，但是和小鲜肉相比便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差多了。” 马车被沉入护城河，顾莞莞只能跟着唐裕一起走回家。 拐过前街的巷子前面便是南平侯府了。 一路上顾莞莞的小嘴就没有停过，等到了南平侯府时，顾莞莞也就吃饱了。 小姑娘摸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欢快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若非唐裕及时察觉，此时已经完全撞在小姑娘身上了。 顾家三房兄弟感情极好，即便是顾长舜尚了公主，没有因此断了和兄弟的往来，反而是兄弟两人在南平侯府隔壁置办了宅子，长街三府并行而立。 南平侯府左侧便是顾长宏顾府，眼下府邸门前围了一群人，穿着粗布麻衣的壮汉手中拿着木棍，长满横肉的脸上直接写了不好惹。 像是来讨债的。 顾莞莞转头看向唐裕问道，“大伯最近是在外面欠了钱吗？” “二叔便是开钱庄的，你大伯至于会和别人借钱。”唐裕冷声反问。 顾莞莞后知后觉觉得唐裕说的话甚是有理，只是大伯那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为人却不错，从来都不会与人交恶，更不会让人找上门来。 “不会是作风问题吧。”顾莞莞生怕被人听到，小声说了一句。 声音刚落，一个脑瓜崩轻轻敲在顾莞莞脑袋上，顾莞莞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冲唐裕质问道，“你干嘛打我。” “别乱说，这些人不是冲爹来的。”在府中顾长宏很多时候也是对他不管不问的，但是唐裕还是非常感念顾长宏的养育之恩。 自然不会允许别人诋毁顾长宏的名声。 小姑娘虽然说着无意，但就怕有些人听着有心，在将这些话传了出去，即便是没有的事情，顾长宏的清白也算是毁了。 领那些壮汉一起来的是永伯侯沈渊，不出意外是为了他哪个不争气的儿子来找他算账的。 说起来，大伯半生孤寂，从她记事以来大伯身边从来没有过莺莺燕燕，就连府中伺候的下人也都是男丁，外人都怀疑大伯抱回来的唐裕是大伯私生子。 唐裕却与顾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确实是她想多了，谁都有可能，但是顾家的男人绝对不会出现作风的问题。 上到祖父，下到爹爹，顾家男人没有一个纳过妾室，都对唯一妻子忠心耿耿。 “巴豆的事情查出来了？”顾莞莞慵懒问了一句，隐隐已经猜到了顾府门前这堆人是怎么回事了。 唐裕点头应对说，“查出来了。” 这件事情普通禁卫军不会干，一旦被查出来前途尽毁，能做的便是那些蛀虫，仗着自己的家世，拼着自己的爹爹，即便是做了也不会有人能拿他们如何。 永伯侯晚年得子，生出的孩子也不是精明的，必定是被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恰在这时，谷雨悄悄从后门绕了出来，原本是准备去宫门口等着唐裕，只是刚拐出巷子就碰到回来的唐裕，“二公子你终于回来了，你若是不回来属下就去宫门口找你了。” “这永伯侯带人吵闹，说你打了他的儿子要说法，属下已经命人去找老爷了，公子你现在先别回府了，随便找个地方先躲躲吧。” 永伯侯摆明是来者不善，老爷现在还不在家，谷雨害怕永伯侯冲动起来在伤了二公子。 “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唐裕没打算躲，如果他真的害怕永伯侯当时他就不会打他拿宝贝儿子了。 二公子虽然只是大老爷从外面抱回来的养子，这倔强的脾气倒是和大老爷非常像。 只是那永伯侯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在京城内不是什么善茬。 谷雨试图劝道，“不然二公子等老爷回来了一起回府也行。” 唐裕不想给顾长宏惹麻烦。 顾莞莞对永伯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由看了松柏一眼。 松柏解释说，“如今永伯侯不过是继承了老爹的爵位而已，没有一点本事，偌大的门庭也支撑不起来，生了个儿子也不争气，如今没有人在朝为官，已经逐渐走向了衰落。” “永伯侯爹曾经可是太祖最信任的大臣之一，只是到了后辈却不行了，不仅如此还不得皇帝信任。”玉烟不忘补充了一句。 顾莞莞还在了解永伯侯时，唐裕已经往府门走去了。 实在没办法了，谷雨只能求助看向顾莞莞说，“嘉沅郡主，那永伯侯可不是善茬，二公子若是落在他手里必然没有好果子吃，您帮帮忙别让二公子被永伯侯欺负了。” 谷雨也是见之前顾莞莞与唐裕关系处的还算不错才敢说这话。 第37章 两清了 若是放在以前，此等僭越的话谷雨是万万不敢说的。 永伯侯即便是在怎么嚣张，还是会顾虑南平侯和长公主的面子。 唐裕刚走上前，就被永伯侯带人围了起来，那些人手中拿着家伙，沈渊站在唐裕面前如同地痞流氓老大一般，冷哼一声，“一个光禄寺大夫养子，竟然敢动我的儿子了，真的是给你的胆子。” 唐裕看着面前年过四旬的男人，不卑不亢说，“侯爷与其在这里找我的麻烦，不如好好去问问你的儿子究竟做了什么，我赏他五十大板已经算轻的了，若是闹到皇上或者太后面前，就不是五十大板这么简单了。” 沈渊双手叉腰，留着一坨小胡子，半点官门中人的模样都没有，丝毫不停唐裕解释，上前戳着唐裕的心窝子，“我管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今天你打了我儿子，我就要替我儿子打回来。” 都说永伯侯沈渊蛮不讲理，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这不是蛮不讲理，在他这里根本就没有理。 眼看着事情即将焦灼起来，顾莞莞连忙小跑上前，笑颜如花扯着沈渊衣袖软软说，“沈伯伯什么时候过来了，是来找爹娘的吗？”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沈渊看到顾莞莞后，立马露出笑容，摆摆手赶紧让手下将木棍收起来，别吓到眼前这个小姑娘了。 顾莞莞行事虽然骄纵，但是小姑娘长的却是好看可爱，而且顾莞莞也不是对任何人都无礼，在这些长辈面前，小姑娘甚受欢迎。 “不是来找你爹娘的，就是来办点事情，娇娇今日是去宫宴了吗？”沈渊敷衍了小姑娘几句。 顾莞莞也看出老狐狸敷衍，“宫宴甚是热闹，不过却出了一点小插曲，沈栗哥哥糊涂竟然给那些要上场的马匹放了巴豆，幸亏二哥哥调来了五城兵马司马匹及时补上，才没有将这件事情闹大了，不过沈栗哥哥却也受了处罚。” “沈栗哥哥没什么事吧，我爹爹书房有上好的金疮药，玉烟你去爹爹的书房取来给沈伯伯带回去一些。”顾莞莞故作关心的表情。 沈渊已经认定唐裕的罪过了，所以不管唐裕说什么，沈渊都不会相信。 她所说沈渊未必会相信，但是却不会追究。。 沈渊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眼前这个小姑娘给绕进去了。 谁能相信这一脸无害的小姑娘，竟然将他这个老头子绕进去了。 若是连嘉沅郡主都知道了这件事情，那知道的人势必不在少数，如今的永伯侯府早就不是当年的永伯侯府了，若是太后和皇上怪罪下来他们真的护不住沈栗，而且这件事情闹得越大，对沈栗没有任何好处。 这哑巴亏沈渊也不想吃。 “你沈栗哥哥没什么大事，刚刚是我鲁莽了，还请唐大人见谅呀。”沈渊嘴上虽如此说着，但是面上却十个不忿九个不服。 从永伯侯态度唐裕便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如今不追究不过是看在南平侯的面子。 玉烟动作倒是迅速，没过一会的功夫便将顾莞莞要的金疮药取了回来。 顾莞莞将东西交给了沈渊。 自家那东西虽然是个儿子，却没有顾长舜这个老东西一个女儿乖巧，沈栗从小就不让人省心，长大了更是烟花柳地混，后来沈渊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将人塞进了禁卫军中，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娇娇有心了，沈伯伯就先走了。”沈渊捏着药瓶，面上隐忍愤怒。 顾莞莞还不忘客套问，“沈伯伯不去府中喝杯茶再走了。” “不喝了，等以后有机会了吧。”沈渊拒绝了顾莞莞的好意，带着那群家丁离开了。 见沈渊身影在巷子口消失不见了，顾莞莞上前拍了拍唐裕肩膀笑着说，“二哥哥这次我帮你一次，不然依照沈渊的暴脾气这件事情肯定不好解决，而在护城河边时候你也护过我一次，我们算是两清了。” 说完不给唐裕任何反应，顾莞莞欢心往南平侯府走去。 只是刚走到一半，顾莞莞后衣领就被男人大掌揪住了。 顾莞莞被迫停下了脚步，可怜兮兮看着比自己高一大截的男人，估计自己拳打脚踢只能碰到男人的胸口吧。 都怪原主不仅年纪小，还长的慢。 顾莞莞做人的底线向来都是秉承，识时务者为俊杰。 眼前情景敌强我弱实力悬殊，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反正打不过。 作为娇软小姑娘示弱还是会的，顾莞莞在抬头看向唐裕时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二哥哥这是干什么呀，我保证绝对不会和你要报酬好不好，我知道这件事情说出去不是一件非常光彩的事情，二哥哥我向你发誓，我绝对绝对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你尽管放心好了。” “顾莞莞你这算术是谁教给你的，你帮我一次怎么算两清了。”唐裕盯着小姑娘的眸子泛着冷意。 顾莞莞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又怎么招惹了眼前男人，连忙摇头道，“没有两清，怎么可能会两清了呢，起还欠着二哥哥两次救命之恩呢。” 还想抱这狗男人的大腿。 “那顾娇娇可将这两次救命之恩记清楚，别稀里糊涂又忘记了。”唐裕不忘提醒了小姑娘一声，是生怕顾莞莞会忘了一般。 顾莞莞点头如捣蒜，“记清楚了，记得清清楚楚。” 在小姑娘再三保证后，唐裕松开钳制小姑娘后衣领的手，与小姑娘各自回了府邸。 一场马球打下来身体甚是疲惫，又闹了惊马这一出，顾莞莞没心思去前院和爹娘说话了，直接回了嘉沅院。 “让花月去准备热水，我想沐浴了。”顾莞莞进房间后直接躺在贵妃榻上，放空自己双腿。 玉心上前帮忙捏着顾莞莞的双腿，“郡主累坏了吧。” 顾莞莞慵懒点点头。 厨房本就备有热水，只是稍微热了一下花月将水送到西间浴房。 花月带着下人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才将热手都送了过来，“郡主热水已经好了。” 第38章 不免背地里搞事 待到花月退出房间后，玉心跟着顾莞莞一起进了西间。 玉心帮顾莞莞脱下身上的衣服，随即搀扶小姑娘进了浴桶。 热水包裹身体，全身的疲惫在一瞬间疏散，顾莞莞将身体靠在桶壁，合着双眸养神。 除了累，打马球时还出了一身的汗，黏黏糊糊的感觉消失了。 不知道泡了多久，顾莞莞靠在浴桶睡着了，幸好被玉心及时叫醒了。 水已经凉了，顾莞莞穿着中衣从西间内出来，径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还未躺下，玉烟推门进来了，凑到顾莞莞面前回禀道，“郡主，夫人回来后让菱枝姑姑请了锦娘来府中。” 原本睡意朦胧的小姑娘在听到玉烟这番话后，瞬间来了精神。 曹芙蓉既然让人将锦娘请来必定是为了那件衣服而来。 这衣服出了问题，不管锦娘知不知情她都有责任。 依照曹芙蓉的脾气绝对不会放过衣锦阁，除非锦娘能够交出对衣服动手脚的人，不然这件事情的责任都将锦娘一人全权承担。 “那事情如何了？”顾莞莞好奇的问了一句。 玉烟说，“锦娘一直喊冤，称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情。” 锦娘即便是不知情，这黑手绝对是出自衣锦阁，能对缝制衣服丝线动手脚的也就只有衣锦阁的人。 曹芙蓉做事虽然算不上是公平公正，但是也不会随便去冤枉一个无罪之人。 玉烟继续说道，“夫人已经派菱枝姑姑与锦娘一起回衣锦阁调查此事了，惊马一事夫人怀疑不是巧合，已经交给了松柏。” 事情若想调查出结果不能急于一时。 顾莞莞对于别的兴趣没了，讪讪然打了一个呵欠，由着玉烟伺候自己躺下休息。 “郡主晚上想吃什么，奴婢去吩咐厨房提前备下。”玉心连忙提前询问了一句。 顾莞莞的院子虽说也有小厨房，但是很少开火，偶尔玉烟回亲自下厨做些郡主爱吃的点心。 “不想吃。”顾莞莞现在累的只想睡觉，没有心情吃东西。 玉烟和玉心未在打扰，带着房间内伺候的丫头都退出了房间。 顾莞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会便睡着了。 等顾莞莞在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明媚阳光透过纱窗撒在房间里，顾莞莞慵懒伸了一个懒腰，这小胳膊小腿是真的娇弱，只是打了一个马球而已，睡了一觉后便浑身酸痛，这双手臂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她以前熬大通宵拍戏都无妨。 如果不是肚子饿了，顾莞莞估计能睡到午后。 伺候在房间外的小丫头，生怕这鸟叫声吵醒了小郡主，拿着杆子不停的在赶鸟。 顾莞莞顶着鸡窝头从床上爬起，喊着玉烟。 听到声音后，玉烟急匆匆进了房间，顾莞莞眨巴一双眼睛颇为无奈说，“我饿了。” “郡主想吃什么，奴婢现在就差人去做，厨房里夫人让人备了小馄饨还有炸鱼，郡主可要吃。” 顾莞莞点头应道，“好。” 顾莞莞对于吃的方面并不是很挑。 花月去了厨房，玉烟则带人进来伺候顾莞莞洗漱。 等梳妆结束后，花月将小馄饨和炸鱼端了过来。 “除了煮的馄饨外，厨娘专门给郡主做了煎馄饨。”花月将碗筷摆好送到顾莞莞面前。 顾莞莞虽然很饿，但是没有吃过多的东西，许是煎馄饨太过油腻了，顾莞莞吃了几个便饱了。 吃饱喝足后，顾莞莞无所事事抱着话本子来到合欢树下乘凉。 玉心捧着一把冷冰冰匕首送到顾莞莞面前，“昨天晚上侯爷差人将郡主要的匕首送过来了。” 爹爹倒是将诚信，这么快便将东西送过来了。 顾莞莞放下手中的书，接过玉心手中的匕首缓缓打开，这匕首是用玄铁打造，能够削铁如泥，刀光能映出人的影子。 刀柄镶嵌着宝石，刀鞘用雕花，一朵朵梅花栩栩如生。 这把匕首是顾长舜最宝贝的东西，不过只要自家宝贝开口，便轻轻松松的送了。 “衣锦阁的事情查的如何了。”顾莞莞随便找了一块树枝试了一下，并未用什么力气，轻轻松松便将树枝砍断了。 事关郡主，即便是菱枝姑姑负责，玉心不由的多关注了一些。 “查清楚了，这件事情的确是和锦娘没有一点关系，是锦娘收的小徒弟，见钱眼开收了别人的钱财，才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玉心越说越是恼怒，恨不得亲自上手去与小丫头算账。 “可查出收买小丫头做这件事情的人是谁了吗？”顾莞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即便是知道是罗婵所为，也不能那白莲花怎么样。 玉心无奈摇摇头说，“夫人严刑拷打后，小丫头招供那人给她钱时穿的是斗篷，并没有看到人长什么样子。” 罗婵行事倒是谨慎，不让人抓到任何把柄。 玉心紧接着说，“被抓的小丫头已经被夫人处置了。” 顾莞莞只是慵懒点点头，未在多问，捧起话本子继续看狗血故事，不忘嘱咐玉心一句，“等二哥哥回来记得告诉我一声。” 玉心连忙应下。 唐裕自从当众打了沈栗之后，他手下禁卫军瞬间老实了，虽说依旧是会偷奸耍滑，但不似从前那般光明正大。 因为嘉沅郡主的关系，霍茂虽然依旧看唐裕不爽，明面上却也不敢找唐裕的麻烦，只能背地里搞点小动作。 明面上便是害怕会被唐裕向嘉沅郡主告状。 禁卫营内，梁文斌处理完手头事情后，凑到唐裕面前，忍不住拍马屁说，“大人真是厉害，我以为永伯侯必然会因此大闹，没想到什么事情都没有出，霍茂最近也老实了不少。” 唐裕只是闷哼应了一声。 梁文斌见唐裕没有说话，踟蹰片刻不免犹豫说了一句，“不过大人还是小心些，这些人虽然明面上没闹出事情，背地里不免搞事情。” 梁文斌这些年官职混的不大，在禁卫营中关系混的确实不错。 唐裕冷声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第39章 情郎 玉烟从厨房端了一碗冰镇酸梅汤送到顾莞莞面前。 最近天气越发炎热了，顾莞莞坐在合欢树下藤椅上慵懒晃荡双腿。 花月坐在石桌前将剥好的葡萄用勺子送到顾莞莞嘴边，顾莞莞如同一个巨型婴儿一般，将葡萄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 玉心拿着一张帖子走到顾莞莞身边回禀道，“郡主罗小姐差人送来拜帖，邀你明日去蓝江湖游湖，同行的还有毓婉郡主。” 原本认真看着话本子的顾莞莞，瞬间看不下去了，“曹七七不是被禁足两个月。” “怕是偷偷跑出来的吧。”玉心也不知道，只是随口猜测。 顾莞莞接过拜帖看了一眼，上面写好了时间地点，许是怕她迟到，还特意将时间定到了中午。 顾莞莞自言自语呢喃一句，“我与罗婵的关系也不好，好端端的怎么请我去游湖，怕不是鸿门宴吧。” 小姑娘咕哝声音虽小，但是伺候在旁的小丫头都听到了，玉心不由小心翼翼询问道，“郡主若是不想去，奴婢便找个理由回了罗小姐。” 顾莞莞随手将拜帖丢到一边，捏着小颗葡萄吃的香甜，“谁说我不去了，专门给我设的鸿门宴，主角都不去还怎么开席。” 正好在家闲的无聊，她倒是去见识见识这白莲花的手段究竟如何。 顾莞莞从早上等到晚上，都没有等到唐裕从禁卫营回来。 陪爹爹和娘亲吃过晚饭后，顾莞莞便急匆匆的回了嘉沅院。 一进房间顾莞莞便着急问玉心，“可打听到消息了。” “打听到了，今天二公子要在紫宸殿守大夜不回来了。”玉心也是去询问过谷雨才知道。 “罢了休息吧，玉烟将那把匕首先收起来吧。”这把匕首顾莞莞特意与顾长舜讨要来送给唐裕作为高升礼物的。 谁知道自从升官后二哥哥竟这般忙，平日里连面都见不到了。 蟋蟀声音在宁静的黑夜格外突兀，顾莞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顾莞莞侧躺在床上，借着斑驳月光看着外面树影摇曳，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姑娘眼皮开始变得沉重，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翌日顾莞莞是被玉烟叫醒的，顾莞莞半睡半醒之间，嘤咛询问，“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若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身边这些小丫头绝对不会没有情绪打扰她睡懒觉。 郡主这记性估计很难找出第二个了。 昨晚郡主还特意安排今日让她来叫起床，如今自己倒是忘记什么事情了。 玉烟解释说，“昨日罗小姐约了郡主去蓝江湖游湖。” 闻言，顾莞莞意识逐渐回笼，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一般小姑娘聚在一起，能够攀比的除了这天生的美貌，便也只有穿衣打扮了，不管在家里穿的如何随便，出门穿的必须要体面，尤其是在女主面前，绝对不能丢了面子。 昨天晚上顾莞莞便让花月将自己今日要穿的衣服用熏香熏着，不仅如此，顾莞莞为了赴罗婵鸿门宴连压箱底收拾都翻出来了。 月牙色的衣裙穿在小姑娘身上衬的肌肤格外白嫩。 微风顺着窗子轻轻拂过，小姑娘身上自带一股淡淡栀子香味，玉心替顾莞莞梳了一个坠马髻，发丝间不需要太多的装点，只简单的用了一对莲花步摇，宛若清水出芙蓉一般。 自十岁那年，顾莞莞便被冠上京城第一美人名号，连当年的丹阳长公主都被自家女儿比了下去。 顾莞莞的美并不妖艳，而是美令人赏心悦目。 时间已经不早了，这鸿门宴也即将开席，顾莞莞让玉烟备了马车往蓝江湖去。 蓝江湖在盛京郊外风景宜人，每年夏季都会招揽一众文人墨客前来欣赏，为蓝江湖写下一首又一首带着酸臭味诗词歌赋。 罗婵倒是会选地方，如今正值初夏，蓝江湖不会有那么多的人。 蓝江湖之所以能够引得那么多人前往，便是因为那万亩荷花，一眼望不到边际。 马车内，顾莞莞撩起车帘看着街道上人间烟火，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顾莞莞眼帘，随即拐进街角的巷子中。 男人左顾右盼行事诡秘，生怕被人发现了一般。 见状顾莞莞连忙敲了敲车壁，“停车。” 车夫不敢有片刻耽搁，将马车拐到路边停了下来。 顾莞莞顾不得其他，着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紧随男人离开的巷子跟了上去。 伺候在旁的玉烟和玉心被整得一头雾水，连忙跟了上去，“郡主你这是要去哪。” “你们在这里等我就行，我一会便回来了。”顾莞莞嘱咐了两个小丫头一句，头也不回的跟上了男人脚步。 禁卫军中无论是梁文斌或者是霍茂，想冒头高升都难如登天，而二哥哥却能在霍茂的压制下连升两级必然不简单，或许是背后有高人相助。 不论唐裕背后人是谁，顾莞莞相信唐裕都不会害顾家。 但是顾莞莞还是想知道，在盛京之中还有谁是在背后操控棋局之人。 刚拐进巷子里顾莞莞脚步忽然戛然而止，映入眼帘的是唐裕被一群蒙面的男人团团包围起来。 那些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手中提着棍棒，虽然没有露出面容，眼睛里却藏着凶狠，尤其长的彪悍的刀疤男，疤痕是从眼睛斜着划下，即便是现在愈合了，一双眼睛已经废了。 这些人一看便不是什么善茬，他们手中棍棒都插着钉子，不用想都知道是来找二哥哥寻仇的。 最近二哥哥接连升官，春风得意，没想到这么快就引来了仇家。 刀疤男转头看了顾莞莞一眼，随即调戏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我还以为能来什么厉害的救兵，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姑娘，不过这小姑娘长得倒是漂亮，等我们收拾了你的情郎，小姑娘在陪我们好好乐呵乐呵。” 听着对方污秽的声音，顾莞莞不由觉得恶心。 现在敌众我寡，顾莞莞不敢在说什么激怒这些男人。 在危险面前，顾莞莞格外理智。 第40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顾莞莞望而却步往后退了几步。 想跑却被刀疤男人更快一步拦住了顾莞莞去路，沉重木棍轻轻在顾莞莞肩膀轻轻敲了几下，调戏说，“怎么这是想跑去报信好回来救你的情郎。” 都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情分了。 人家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都各自飞，何况只是半路兄妹。 这个时候还是各保各命要紧。 顾莞莞泪眼婆娑看着刀疤男，无辜说，“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根本不认识这人，又怎么会是我情郎，我就是路过而已，大哥你放了我好不好，就算死了我也不会将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小妹妹你真当我们是被糊弄长大的，我们现在放你走了，你转头就会去报官或者是去通知五城兵马司的人来抓我们了。”刀疤男丝毫不吃顾莞莞这一套。 刀疤男拍了拍顾莞莞白嫩脸蛋笑着说，“等我们对付完了你的情郎再来好好伺候你。” 脏死了。 脸都不能要了，竟然被这咸猪手给碰了。 刀疤男随手一推，顾莞莞脚下一个跄踉，不小心直接撞到一旁屋砖上，骨头被撞的生疼逐渐蔓延至全身。 顾莞莞如今只盼着玉烟和玉心那两个丫头长点心，及时发现她行踪。 如此便有活命的机会。 如果把小命交代这里多亏。 眼看着刀疤男带着弟兄朝着唐裕蜂拥而至，顾莞莞恼怒唐裕竟然这般不为所动，不由喊道，“你们可知道他是禁卫军左统领，动了他你们就别想活了。” “小姑娘你真当我们是吓大的吗？我管他什么统领还是大官，我们既然收了钱就会取他半条命。” 若不是看在小姑娘长的这般漂亮动了色心，刀疤男真的想先将这个聒噪的小姑娘解决了。 未等刀疤男的人先动手，一直沉默不语表现出任人宰割唐裕却先动手了。 趁其不注意，唐裕一手抓住刀疤男指着顾莞莞的手腕，用力一弯安静的空气中瞬间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刀疤男整个人都被同的蜷缩了。 那些小弟反应迟钝了片刻，等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刀疤男如杀猪般的声音吼叫着，“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 小弟们面露凶狠齐刷刷朝着唐裕冲了过去，男人丝毫不慌，抬脚直接踹在冲在最前面男人的胸口，男人在摔出去时一连撞到了好几个伙伴。 靠在墙边顾莞莞在慌张之余忽然想到临出门时她顺手带走了爹爹送的匕首，顾莞莞颤抖的双手来回摸索，终于在腰间摸到了那把玄铁冰刃。 生活在一个和平年代且活在阳光之下的顾莞莞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顾莞莞冲被包围在人群中唐裕喊道，“二哥哥给你。” 顾莞莞拼尽全力将手中匕首朝着唐裕的方向扔了过去。 在打斗时，唐裕稳稳的将匕首接在手中，透过人群看着四处张望的小姑娘眼睛里满是慌张的神色，唐裕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不疾不徐的说，“顾娇娇你身上可带着手帕。” “带着。”虽然不知道唐裕为何这般问，不过顾莞莞却还是如实说了。 在打斗的间歇，唐裕嘱咐小姑娘道，“躲到一边，用帕子将眼睛蒙住不要看。” 此时顾莞莞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异常听话，慌张的从袖口摸出一方帕子，找了一个看似安全的角落蹲了下来将手帕蒙在自己眼睛上。 黑暗中，顾莞莞感官被无线的放大，兵器相撞的声音还有哀嚎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什么都看不到顾莞莞显得越发的慌张无措，手指用力揪着衣角直到用力攥的骨结都发白了。 唐裕看着小姑娘乖乖按照自己所说行事，对待这些蒙面人不在手软，玄铁出刃短小的匕首在男人手中耍的格外灵活。 玄铁打造的冰刃削铁如泥何况是人的肌肤，冰刃划过脖颈瞬间卷走了人的性命。 阴沉的天气男人如同地狱而来索命的阎罗，所到之处没有一个活口。 男人身上夹杂着浓烈的杀意，让人望而生畏，蒙面人不由生起退缩的心思，举着手中残破的木棍，一步一步往街角放心退去。 都已经招惹了，唐裕怎么可能还会放过他们，几息瞬间男人身形划过仅剩的五个蒙面人纷纷倒在地上，唯独放过了为首的刀疤男。 唐裕步步紧逼，刀疤男被吓的不停往后退去，手脚并用都没有逃脱过唐裕。 打斗声没了，顾莞莞手足无措的想揭开眼上的手帕。 唐裕余光正好撇见顾莞莞的动作，出声阻止道，“别动，我让你取下你在取下。” 闻言，顾莞莞心中一慌，抬在半空的手戛然而止，片刻后又缓缓放了下来。 知道小姑娘会乖乖听话，唐裕目光索性不放在小姑娘身上了，沾着血的玄刃在刀疤男的脸上用力拍打了几下，“那只手碰的小姑娘。” 唐裕慵懒的声音听在刀疤男的耳中如同索命一般。 刀疤男彻底怂了，扯着唐裕裤脚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唐大人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见钱眼开对唐大人不敬，求求唐大人放我一条生路，我拿到的所有钱，都孝敬给唐大人。” “我稀罕你那点破钱。”唐裕连小郡主那点破钱都不缺，怎么可能会缺这点子钱。 见送钱行不通，刀疤男脑海飞快旋转，“唐大人我的命不值钱，别脏了您的手，唐大人留下我这不值钱的命，我可以替你做事，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听到这番话后，唐裕不由笑了，“虽然你这破命的确是不值钱，但是我现在心情好，忽然想留下了，但是你这只手今日也要留下。” 唐裕话音刚落，刀疤男摸过顾莞莞脸的手就被刀刃割了下来，鲜血淋漓刀疤男疼的哀嚎不断。 尸横遍野唐裕身上却没有半点的血迹，唯有手中握着沾血的刀证明他杀过人。 男人将沾血的刀在尸体的衣服上蹭来蹭去，直到蹭干净了才将短刀收了起来。 第41章 好奇害死猫 唐裕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到顾莞莞面前，如果不是刀疤男亲眼目睹了唐裕行凶的全过程，也不敢相信这尸横遍野都是唐裕的杰作。 唐裕上前将顾莞莞从地上搀扶起身，慵懒中带着几分宠溺的声音道，“都解决了，我们走吧。” 顾莞莞极其乖巧的点点头，因为没有解下手帕，在这黑暗之中顾莞莞更能清晰感觉到唐裕身上浓重的戾气。 顾莞莞想解下手帕，现在看不清路极其的没有安全感。 手指还没有碰到脑袋后面死结就被唐裕抬手将手指拍开了，“脏兮兮的没什么好看的。” “可是我看不清路。”顾莞莞小心翼翼回了一句。 “我给你当眼睛。”唐裕掺着顾莞莞手臂，为了配合顾莞莞的脚步故意放慢了脚步。 为了缓解小姑娘害怕心理，唐裕不由岔开话题，“顾娇娇你刚刚是不是准备丢下我自己跑路。” 顾莞莞怎么都没有想到唐裕会如此快翻旧账，快的她都有一丝没反应过来。 不过论狡辩能力，她绝对敢称第一，“那有，我刚刚那是害怕二哥哥独自一人寡不敌众，怕我们两个同时被他们一锅端了，着急出去喊救兵，所以才会如此说的，二哥哥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嘉沅郡主嘴里的话，不知道那一句是真的。”唐裕现在已经对顾莞莞的话免疫了。 拐出巷子前面便是热闹的街市，唐裕将顾莞莞眼睛上手帕解下，随即将刚刚顾莞莞丢给自己的匕首一并还给小姑娘。 “不用给我了，这本匕首原本也是我打算送你防身的，没想到以这种方式送出去了。”顾莞莞想想刚刚的画面还心有余惊害怕，万一唐裕功夫不好，他们两个就同时凉透了。 而且这些土匪一般的人物就是滚刀肉，虱子多了不怕痒根本就不害怕京城这些大官。 唐裕收下匕首，还不忘好心提醒一句，“顾娇娇好奇害死猫，以后在跟踪别人记得叫上松柏和你一起同路。” 顾莞莞尴尬的笑了两声，原以为自己够高明了，没想到被唐裕发现了。 原处玉心和玉烟等了许久都没有见郡主回来，正心急如焚准备吩咐家丁去找人时，远远看到小郡主垂头丧气走在人群中。 玉烟连忙小跑迎上前去，“郡主这是怎么了。” 小姑娘最爱体面，只是现在衣角却皱皱巴巴的，几缕头发被不小心勾了出来，不言而喻的狼狈尽显眼底。 “没什么，我们回家吧，等会差人去蓝江湖告知罗婵一声，就说我今日心情不好不去了改日在约。”顾莞莞说完不给两个小丫头说话机会直接上了马车。 玉烟和玉心面面相觑一眼，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能先吩咐车夫回府，在派人去通知罗小姐。 与此同时蓝江湖湖中心凉亭内，罗婵看似在悠闲煮茶，目光却时不时往栈道看去，距离约定时间都已经超出一个时辰了，顾莞莞却还没有来。 不过顾莞莞向来如此。 一旁曹七七穿着一身男装，月牙色袍子裹在身上飒爽英姿，甚至比那些书生还要俊俏，一张粉雕玉琢小脸像极了别人养的小白脸。 曹七七被禁足在家中都快急坏了，今日也是偷偷钻狗洞才跑了出来。 曹七七豪放坐在罗婵对面，抿了一口刚煮好的热茶，不由抱怨道，“你说我好不容易从太后监视下逃出来，你却还约了顾莞莞那蠢货，难道你忘记顾莞莞勾搭你家萧行的事情，即便是你忘了，估计着盛京城的百姓都不会忘了。” 曹七七向来是沉不住的性子，刚说完却又开始好奇询问，“是你不喜欢萧行了，还是你打算就此和顾莞莞化干戈为玉帛，两女共侍一夫。” “其实和顾莞莞为敌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倒也不是化干戈为玉帛，只是想解决一些事情而已。”罗婵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期盼的神情一直往栈道的方向张望。 曹七七有些看不懂罗婵究竟玩的什么花样，也懒得问了。 和这些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交往就是麻烦，心思弯弯绕绕的，根本不明白对方想干什么。 “知道的是在等顾莞莞，不知道还以为你在等自己的情郎。”曹七七吃醋的抱怨了一句。 罗婵见好姐妹生气了，撒娇哄着，“好了，其实我约顾莞莞前来还有另外的事情，我这不是害怕和顾莞莞谈不拢，所以才会邀请你一起前往，知道你被禁足闷的难受，明日起我日日都去明王府陪你谢罪好了吧。” “好，记得说话算数。”曹七七正愁找不到人陪自己，这送上嘴的肥羊怎么能不要。 只是罗婵没等到顾莞莞前来。 倒是顾莞莞身边的小丫头花月匆匆赶了过来。 “顾莞莞人呢，让我们两个等她那么久的时间，茶都喝了好几杯了。”曹七七与顾莞莞向来如此。 两人同是皇亲国戚，除了辈分上曹七七压了顾莞莞一头，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对等的，曹七七自然没有将顾莞莞放在眼中。 花月俯身行礼后解释说，“毓婉郡主，罗小姐，我家郡主让奴婢来告诉二位一声，今日郡主心情不好，就不过来了，等改日郡主心情好了，在设重宴邀请二位，若是没什么事情，奴婢便先行回去伺候郡主了。” 将该说的话传达完后，花月便匆匆离开了凉亭。 罗婵的眸子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失望。 曹七七一拍桌案怒道，“她还心情不好了，那我今日还心情不好了。” “都怪我那便宜表姐太惯着顾莞莞了，宠出一个目中无人的性子，不过罗婵你也别生气，顾莞莞就是这样，你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和我说，我也一样可以给你解决，就算是我被禁足我还可以帮你想别的办法。”曹七七生怕罗婵会伤心，说的都格外小心翼翼。 “什么事情，既然顾莞莞不来，你好不容易才跑出来，我们去游湖吧。”罗婵重新收拾一下情绪，依旧是好脾气模样。 第42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自回府之后顾莞莞将自己反锁在房间内不出来。 玉心和玉烟守在门外片刻都不敢离开，生怕郡主在有什么事情安排她们。 “不知道郡主见了什么人，竟然惹得郡主这般不开心。”玉心生怕被房间内的顾莞莞听到了，说话的声音极其的小。 玉烟却和玉心想的不一样，“我觉得怕不是有人惹郡主不高兴，倒像是有人欺负了郡主。” 玉烟忧心忡忡看了一眼紧闭房门，在心中衡量片刻小声与玉心说，“我在这里守着郡主，你去前院将发生的事情告诉夫人一声。” 万一郡主真的被人欺负了，她们两个小丫头可承担不起。 玉心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房间没顾莞莞用皂角将被刀疤男摸过的脸洗了又洗，一张小脸都被洗红了，可是顾莞莞还是觉得恶心。 在洗下去这张小脸都快毁容了，顾莞莞这才作罢。 房门忽然被打开了，守在门外的玉烟被下了一跳，看着面前小姑娘小心翼翼询问道，“郡主您没事吧。” 顾莞莞不仅洗了脸，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绯色衣裙倒是将小姑娘的美衬的有几分妖艳了，“没事，松柏的差事的可办完了。” 松柏前几日一直在调查马车坠入护城河的事情。 “已经办完了，是萧世子爷安排人故意在郡主马车下放的炮竹，松柏将放炮竹的人抓了按照夫人命令处置后将人扔到了萧府门前。”玉烟原以为郡主是问惊马一事，便将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郡主一直对萧行不薄，没想到萧行竟然能做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谋害郡主。 顾莞莞对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而且她早就猜出是萧行所为，不过想借此时机哗众取宠博取顾家的青睐而已。 顾莞莞拿出一张画像交给了玉烟，“让松柏去找画像这个人，找到了将人捆回来。” 即便是当时蒙着手帕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顾莞莞听到二哥哥将罪魁祸首的刀疤男放了，也不知道二哥哥究竟是怎么想的。 玉烟接过画像后没有打开，原封不动交给了松柏。 与此同时的龙井迈着欢快的步伐进了南平侯府隔壁的顾府。 入了唐裕书房后，龙井如同进了自家家门一般随意，拿起桌上的葡萄便吃，吃不饱顺手捏起点心往嘴中塞了两块，“哥你让我处理那些尸体都已经处理的干干净净了，你也真够心狠的，把人杀了就行，何必弄的血淋淋的，害的我打扫就浪费了好多时间，恶心的连晚饭都吃不上了。” 龙井嘴上这般说着，可是手上的点心却没有停过，一颗一颗往嘴中塞，是生怕吃不饱一般。 “手痒，在多说一句话，我保证让你去陪他们。”唐裕擦拭着手中匕首，这匕首今日沾了好多的血，即便是拿的远些带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龙井从小就是被吓大的，立马做出一个闭嘴的手势。 可是不说话他查到的东西便没有办法禀告，龙井只能笨拙冲着唐裕比起起手语。 与其说是手语，倒不如说是龙井自己在群魔乱舞。 根本看不明白这家伙究竟想表达什么，“少说废话。” “字字都是良言，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这刀疤男是京城内出了名的狠角，以前在东街专门收那些摊主的保护费，导致百姓叫苦不言，可是这刀疤男似乎还有官家有些关系，所以百姓更是敢怒不敢言，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忽然收手不干了，做起了这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生意。” 听到这里，唐裕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冷声提醒道，“说重点。” 他说的字字句句都是重点，没有废话连篇。 龙井顿了顿倒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了，“哦，我查到这刀疤男背后指使他对付你的人是永伯侯，估计还是为了他那养尊处优的宝贝儿子沈栗出气，那永伯侯是什么人，从来都不会吃哑巴亏，明面上虽然他没有找你的茬，但是背地里却搞了这样的动作。” “我这里还有两件你绝对不知道的事情，哥你要不要听。”龙井那满是笑意的眼睛中却暗含狡诈。 唐裕丝毫不吃龙井这一套，慵懒道，“爱说不说。” 漂亮。 不过龙井向来厚脸皮，连忙凑上前撒娇说，“哥你给我点好处我绝对都告诉你，还有关于顾莞莞的事情。” “想要什么好处。”唐裕淡淡的问了一声。 龙井笑眯眯说，“哥我追求也不大，就是喜欢几个漂亮小姑娘。” 唐裕手中的匕首转动一下，直接插在龙井趴着的书案上，只差咫尺距离匕首便伤到龙井脖颈了。 龙井被吓的一激灵。 身体往后一退直接瘫坐在地上，“哥我不要什么好处了。” 还治不了你。 龙井乖乖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唐裕，“我们的人跟踪那刀疤男人，只是此人去的却不是永伯侯府，而是萧行的府邸，经白苏调查后发现，萧行与永伯侯联合了。” 因为顾莞莞的事情，萧行早就记恨上他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的合适时机。 此时唐裕得罪了永伯侯便是给了萧行机会，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萧行便是想借着永伯侯名义除掉唐裕。 萧行此人狡诈地方就在此处，他从来都不会亲自动手。 “另外一件事情呢。”唐裕对萧行事情没有半点兴趣。 倒是好奇小姑娘做了什么事情。 龙井都被吓怕了，自然是不敢有半点隐瞒，如实相告，“我们在查萧行时，恰好碰到小郡主身边松柏在寻找刀疤男。” “哥现在刀疤男就在我们手中，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刀疤男给顾莞莞，反正我们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松柏那人曾经可是先帝身边最得力的暗卫，追查能力无人能及，就算是白苏的反侦察能力在强也不低松柏三分之一，在让松柏这般查下去，我们的老巢可能就要被端了。” 龙井说完小心翼翼看着唐裕反应，不是他露怯，是松柏却有本事。 第43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唐裕深邃的眸子下迸射出一抹寒光，“既然留着没什么用处了，那便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将人处理干净，不然我可不给你们擦屁股。” 这点心领神会龙井还是懂的，拍拍胸脯子保证道，“哥你放心，我绝对处理的干干净净，不给你惹任何麻烦。” 谷雨轻轻叩了几下房门，随即立在门前禀告道，“二公子丹阳长公主身边的菱枝姑姑过来了，说长公主想见见你。” 不论是南平侯，还是大小两个顾府的下人，见了曹芙蓉身边的菱枝都是毕恭毕敬。 闻言龙井喝茶的手顿在半空，谨慎看向唐裕小声说，“不会是出事了吧。” “慌什么。”比起龙井那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唐裕没有半点慌张神色，不仅如此心中不免有了思绪。 “哥你真的要去见丹阳长公主，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龙井扯着唐裕衣袖，比被传唤的本人还要慌张。 和丹阳长公主的手段比起来，永伯侯那都是小巫见大巫。 那丹阳长公主可不是一般人，比如今掌权的孟太后还要狠的人，当年太祖去世先帝登基，政局不稳朝中大臣欺负先帝年纪还小，是还没有出嫁的丹阳长公主带宫中暗卫直接杀进了欺负先帝大臣家中，将人剥皮抽骨悬挂于紫宸殿外，以此来威慑众臣。 自此之后此事被人人传颂，先帝对丹阳长公主越发信赖偏宠。 “若我出事你可以去找嘉沅郡主。”唐裕不耐其烦丢下一句便转身跟着菱枝姑姑去了南平侯府前院。 花厅内穿着清新素雅的曹芙蓉慵懒坐在太师椅内，手中端着白瓷茶杯，轻轻晃动茶盏拨开茶沫，“裕儿坐吧。” “是夫人。”连顾辞和顾桑都不敢叫曹芙蓉一声婶娘，他一个养子更不敢在这里攀这门亲了。 唐裕谨小慎微在一旁太师椅坐了下来，却也不敢坐的太满了。 没给小辈猜测的机会，曹芙蓉直接说，“今日让菱枝召你过来没什么大事，你也不必慌张，不过是想问问你，今日你与娇娇可发生了什么，为何娇娇回家便不开心。” 玉心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了曹芙蓉，曹芙蓉让下人去询问了一圈才知顾莞莞是与唐裕见过一面后才不开心。 曹芙蓉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才会找唐裕来问问。 如今永伯侯与萧行联手，若是想对付他们的确是有些棘手。 顾莞莞可是丹阳长公主的心头肉，若是长公主知道永伯侯欺负顾莞莞，必然不会对此事善罢甘休。 为了沈栗的事情永伯侯必然还会针对于他，倒不如借丹阳长公主的手来对付这两人。 以丹阳长公主的手段，永伯侯根本不是丹阳长公主的对手。 唐裕将今日在小巷子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说给曹芙蓉听。 曹芙蓉此人并非是好糊弄的人，而自己所说她也未必会全信，唐裕不忘将自己得罪永伯侯事情如实相告。 说完唐裕连忙从太师椅起身，跪在了曹芙蓉面前请罪说，“这件事情是我连累了郡主，怪我没有保护好郡主，还请夫人责罚。” 曹芙蓉恼怒将茶盏摔在桌子上，茶杯晃荡几下歪在桌边，温热茶水顺势撒在地上。 “夫人大夫说了，您最近切勿动气。”菱枝赶紧劝了一句，招呼伺候在旁的小丫头上前将茶水打扫干净。 曹芙蓉冷笑一声，“好一个永伯侯沈渊，竟然欺负到我丹阳的头上了。” 唐裕面上虽然还是一副自责的模样，心中却不免窃喜，萧行会借刀杀人，如今他不过是还给了萧行一把更锋利的刀。 只是可怜了永伯侯一心想为了儿子出头，却被人当成一颗棋子。 随即曹芙蓉重新看向地上跪着的唐裕，声音逐渐缓和下来，“念在你三番两次救娇娇的份上，这次便罢了。” 顾家是懂的感恩之人，不管唐裕救娇娇是否是为了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但是他的确是护了娇娇两次，比起那个只会用嘴去哄娇娇开心的萧行好多了，而且这孩子性格沉稳许多。 有些时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你如今在禁卫军当差，行事不免会得罪人，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虽然现在身在这后宅之中，但是手中多少还有些人脉和权利。” 先帝去世前见过曹芙蓉，所有人都在猜测先帝将皇宫一般的暗卫势力都交给了曹芙蓉。 不过众人猜测的的确没错。 曹随年纪小，朝中那些大臣不免会欺负曹随，先帝之所以将权利给曹芙蓉便是想让曹芙蓉护着曹随，只是先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竟然成了真正的掌权人。 虽说曹芙蓉不是与自己客套，唐裕真不敢蹬鼻子上脸。 曹芙蓉既以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便没有多留唐裕。 等唐裕回书房后却发现龙井竟然还没有走。 在房间来回走动的龙井见唐裕回来后，连忙扑了上去，亲切说，“哥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担心死了，你若是再不回来我可真要去找小郡主了。” “丹阳长公主有没有把你怎么着，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怕是后面这句才是龙井重点关注的对象。 “你可以自己去问一下丹阳长公主。”唐裕回怼了一句。 他可没这个胆量，他估计连南平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曹芙蓉捏着先帝给的暗卫营半壁江山却无用武之地，只能将人都安排在自家院子中，顾府看似守卫一般，实则固若金汤，府中随便揪出一个来可能都是身手矫捷的暗卫。 上次去探查南平侯府就差点出不来了，他可不敢了。 龙井被怼的灰溜溜的走了。 顾莞莞脾气向来得快去的也快，到了晚上便好了，甚至还吃了两大碗米饭。 只是吃完后便撑得肚子有些难受了。 玉烟看着躺在贵妃榻情绪嫣嫣郡主不免有些心疼，“郡主怕是吃的太多积食了，要不要奴婢让人去请个大夫过来帮郡主瞧瞧。” 第44章 我又不是大夫 顾莞莞平日饭量小，很少会吃这么多的时候，今日难得吃了这么多，不免有些受不了了。 何况郡主胃本来就不是很好。 小时候就好几次吃太多积食了，后来曹芙蓉便让丫头专门盯着顾莞莞饮食，可以少吃多餐。 顾莞莞胃胀的确实有些难受，点头应了玉烟一声。 玉烟吩咐花月去请了南平侯府御用的林大夫过来。 这深夜出诊顾家林大夫都已经习惯了，当年长公主生小郡主伤了身体，侯爷日日挂心恨不得让他住在侯府，这小郡主自出生从娘胎里带出不足之症，从小身体便弱，生病都是家长便饭，后来侯爷和公主细心调养了这几年才好多了。 只是如今他这老胳膊老腿哪里经的起折腾了，等有时间了他便将自己的小徒弟引荐给公主。 这几年他小徒弟不仅得了他的真传，甚至比他这个师傅更加优秀，早就到了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林老今年都已经七十多岁了，不过林老保养的不错，即便是头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了，背却半点都没有弯。 花月着急郡主的身体，等马车到了侯府之后，连忙上前帮忙将林老搀扶下来，一手挽着林老的手臂，另一只手帮林老提着药箱，忍不住催促一句道，“林大夫我们能不能稍微快点走两步。” “哎，我这老胳膊老腿，已经走得够快的了。”林老自己也着急，可是身体的极限却不允许。 “林老那也只能对不住你了。”花月抱歉的说了一句。 随即花月招呼府中的侍卫，一路将林老抱到了嘉沅院。 扛人的侍卫倒是无事，累的林老倒是不停的气喘吁吁，花月没给林老喘息的时间，拉着林老直接入了顾莞莞闺房。 “草民见过嘉沅郡主。”林老动作缓慢想要行礼，却被顾莞莞及时制止了。 “不必了，玉心赐坐。”顾莞莞借机打量了林老一眼，林老长得和善，眉眼之间像极了以前带她入圈的老戏骨。 许是因为长相的问题，顾莞莞不免生出了一份爱戴的心。 林老这一路上没走几步路，却还是觉得有些累。 知道郡主难受，玉烟不敢有片刻耽搁，将一条手帕搭在顾莞莞手腕上，客套说，“这么晚了还劳烦林老跑这一趟，烦请林老帮郡主瞧瞧。” “郡主是哪里不舒服。”林老摸了一下花白的胡子，抬手搭在顾莞莞的手腕把着脉搏。 “胃胀的难受。”顾莞莞如实回答。 片刻后，林老移开了手指，“郡主胃胀气一直都没有好，如今不该吃这么多的东西，今天晚上只是吃撑了引起的胀气，郡主以后要切记少食多餐。” 闻言玉烟着急询问道，“林老你看现在应该怎么办，是否给郡主开服药先舒缓一下。” “不必，与其吃药，你们不如带嘉沅郡主出去溜溜弯，便能缓解胀气难受。”林大夫说完不由叹息一声。 明明没什么大事，却白白折腾自己多跑这一趟。 “劳烦林大夫跑了这一趟。”说着玉烟将一个银锭子塞到林大夫的手中。 这半夜折腾林大夫跑这一趟心里确实有些过意不去。 林大夫没有拒绝玉烟的好意，默默的将钱收进了袖口中，笑呵呵说，“这都是草民应该做的事情。”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即便林大夫在不高兴，如今拿了玉烟的钱不敢表现出来了。 玉烟搀着顾莞莞出去消食，花月询问道，“林大夫我送您回医馆吧。” 闻言，林大夫如同看到瘟疫一般连忙摇头，“姑娘还是留下照顾郡主吧，郡主身边需要人，随便派个小侍卫送我回去就行。” 小姑娘肝火太旺盛了，若是在送他回去，他这把老骨头就彻底被折腾散架了。 花月只好差嘉沅院外守着侍卫送林大夫回医馆。 嘉沅院请大夫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顾府，谷雨谨小慎微进了唐裕书房，顺势拿起桌上的墨石缓慢在研石上打圈，“嘉沅郡主刚刚请了林大夫过来。” 闻言，唐裕捏着笔的手戛然而止停在半空中。 眨眼的瞬间唐裕便恢复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在宣纸上画皇宫禁卫图，“出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属下听郡主房中伺候的丫头说，郡主今天晚上吃的有些撑了胃胀气，林大夫让嘉沅郡主出去走步消食。”谷雨说完偷偷观察唐裕的反应。 二公子明明是担心郡主，却还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见二公子一直都没有反应，谷雨小心翼翼的问，“二公子不去看看郡主。” 自从公子将郡主从大火里救出来后，两人的关系变好了，虽然二公子依旧对郡主不冷不淡的，但是对郡主的心却是热的。 “我又不是大夫，去看了郡主还能立马好起来不成。”唐裕冷声说了一句后便不再理会。 谷雨被怼的哑口无言，继续低头研磨。 今天晚上顾莞莞纯粹是好的吃的太多了，玉烟陪着顾莞莞在院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走了接近一个时辰，肚子才不胀了。 却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都快臭死了。 回院子后，花月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洒满花瓣的浴桶内，顾莞莞舒服的坐在热水之中，红色花瓣浮在水中热气缭绕，虽然水温不是很热，但是小姑娘的肌肤比较娇嫩，不过一会的功夫，白嫩的肌肤泛着红晕。 平日里顾莞莞最讨要便是打理头发了，尤其是这头发还长，只能由着玉烟帮忙打理这如缎子一般的发丝。 顾莞莞拿起一条沾水的帕子热敷在脸上，“林大夫都这把年纪了还出来看诊。” “林大夫是药神谷的人，当年公主伤了身体，老爷便去药神谷去求见了老谷主，老爷对老谷主有救命之恩，老爷都亲自上山去求了，老谷主便将自己的徒弟送给老爷来医治公主，自此林大夫便扎根在了盛京，在侯爷的帮助下还开了一家医馆，虽然没有回药神谷，却也没有耽搁这一身医术。”这些也都是玉烟道听途说来的。 第45章 没口福了 发生这些事情时候玉烟年纪还小，自然知道的不清楚。 顾莞莞表示从未听说过这地方。 不过这林大夫倒是没有世外桃源该有的仙风道骨，身上反而沾染一股铜臭气。 水温逐渐变凉了，玉烟生怕郡主在着凉，连忙伺候人出来擦干身体包裹上里衣早早上了床。 走了这么久，不仅消食了，身体都是疲惫的。 顾莞莞躺在床上很快传来了清浅呼吸声，玉烟顺手帮郡主掖了掖被角，剪了灯芯后蹑手蹑脚离开了房间。 玉烟在门前不由多嘱咐了要守大夜的花月一句，“你今天晚上多注意点郡主的情况。” “奴婢明白。”花月应了一句。 这一晚上顾莞莞睡的踏实，等翌日睡醒时太阳已经晒得很高了，玉烟带着丫头鱼贯而入伺候顾莞莞起床。 “今天早上吃什么。”顾莞莞是记吃不记打，如今肚子饿的咕咕叫，又忘记昨晚难受时候了。 玉心笑着将白粥和青菜端上桌，“夫人知道昨晚郡主吃的难受，今早特意吩咐厨房给郡主煮的清粥小菜，还有一碗红豆薏仁汤等会郡主也要喝了。” 看着桌上寡淡的早餐，顾莞莞不由叹息一声。 没口福了。 娘亲很少过问府中的事情，昨天晚上她传林大夫娘亲是怎么知道的。 必然是院内有长舌妇。 不过想来也是，这么大的动静娘亲想不知道都难。 顾莞莞吃着手中的白粥索然无味，就连青菜也是少盐到没什么味道，也不知原主是在身体不好的情况下如何活到今天的。 “有没有咸菜。”白粥不甜不咸的没有半点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 玉烟如同哄小孩一般说道，“郡主等身体好点了在吃吧，现在郡主不能吃这些盐味过重的食物。” 顾莞莞不在撒娇卖萌求同情了。 乖乖的扒拉了几口白粥垫饥，“松柏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吗？” 都已经一天一夜了，按照松柏的办事效率不应该呀。 背后向来不能讲究人，顾莞莞的声音刚落下，松柏紧接着便大步流星进了嘉沅院。 只是松柏却两手空空，面色不是很好。 “人找的如何了。”顾莞莞慵懒问了一声。 玉烟当时未敢看画像，也不知郡主究竟要找的是何人，好奇的目光不由同时落在松柏身上。 回答顾莞莞的是松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顾莞莞始料未及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手足无措的说，“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你这算怎么回事。” “属下无能没有完成郡主交代的事情，属下找到画像上的男人时，那人已经死了被抛尸在郊外。”松柏如实回禀。 闻言，顾莞莞不由露出一抹诧异的表情，怎么会如此，“什么时候死的，如何死的。” “被人放干血死的，不仅如此连四肢都被剁了下来，属下检查过尸体，死在昨天晚上，若是属下在快一步，或许他就不会死了。”松柏不由露出一抹自责的神情。 即便是被松柏带回来那刀疤男的下场也是死，不知道是谁那么好心，竟然先她一步将这个男人解决了。 不知为何，顾莞莞脑海中不由闪过唐裕的身影。 应当不是二哥哥，二哥哥若是真的想要了此人的性命，当即便能动手了。 顾莞莞上前亲自将松柏从地上搀扶起身，“你也不必自责，死了便是死了，这种人渣即便是现在不被杀，早晚也要被杀。” 既然刀疤男的下落已经查清楚了，顾莞莞便没让松柏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松柏出嘉沅院院门就见花月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外面进来。 花月一边走，怀里没有放稳当的东西紧跟着往外掉，玉心连忙上前帮忙捡了起来，“不年不节的那来这么多的东西。” 顾莞莞投来好奇的目光。 玉心帮忙将东西放在顾莞莞面前的石桌上，每件东西都包裹的严严实实。 花月喘息一口解释说，“这些都是萧世子差人送来的东西，说是送给郡主礼物。” “今天有不是我的生辰，这算是哪门子礼物。”顾莞莞随后拆开了一件包裹紧实的礼盒，里面放着一串珊瑚玉串。 花月如实说，“萧世子只是差人将东西送了过来，别的并没有多说。” “不过奴婢听说这珊瑚玉串价值千金，珍贵的很呢，就连京城很多官家小姐有钱都不买到。”玉心这双慧眼最是识得这些宝贝。 看着玉串还不够恶心人的呢。 这珊瑚玉串或许放在京城内是价值千金的宝贝，但是萧行的老巢南疆可是最盛产这玩意。 她记得原着小说曾经写过这样一段剧情，在萧行登基后，为博女主一笑为其打造了一座珊瑚玉宫殿，邀请盛京所有的贵妇前来观赏。 想到这里顾莞莞就觉得手中手钏脏了，连忙丢了出去，帮嘱咐玉心赶紧帮自己端来了一盆水净手。 “花月将这些东西都丢出侯府，放在这里不仅碍地方还碍眼。”想到萧行踏着顾家的尸骨坐上那个位子后事情，顾莞莞不由觉得后脊背一片寒凉。 这些东西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顾家应该离萧行远一点。 远离男主从我做起。 花月一时之间么有反应过来看了顾莞莞一眼，不确定问了一句，“郡主这些东西真的要都丢出去吗？” “当然，不然我还要留在府中过年不成。”顾莞莞一刻都不想看到。 玉心帮花月一起丢去了府外，这么多的好东西不过一会的功夫就被附近的乞丐一抢而空了。 萧行的东西刚被扔走，白露提着食篮过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过节。 “二公子今日当差回来的路上碰到卖山楂卷和花生酥的，便带了一点回来给郡主。”白露将食篮里的花生酥和山楂卷放在顾莞莞面前。 白露还不忘补充道，“不过二公子说，虽然这些是好东西，但是郡主也要少吃，花生吃多了胀气，山楂吃多了对胃也不好。” “二哥哥有心了，你回去替我好好谢谢二哥哥。”顾莞莞留下了唐裕送的东西。 第46章 前排吃瓜群众 这花生吃多了的确是胀气，但是少吃一点却可以缓解胀气，山楂是有助于消化的，但是对顾莞莞这娇弱的身体的确不适合多吃。 白露应了一声送完东西后便离开了。 顾莞莞捏起一块花生酥吃了一口，脱皮的花生裹着糖酥倒是另外一番口味。 正在顾莞莞准备捏起第二块吃时，被玉烟阻止了，“郡主，您现在身体还不好，不能吃太多，奴婢帮您收起来，一天吃一块便好了。” 真是扫兴。 顾莞莞无趣喝了杯菊花茶，忽然想起上次因她不了了之的鸿门宴，不由自言自语呢喃道，“罗小姐上次被我放了鸽子应该很不开心吧。” 花月原以为顾莞莞是在问自己，不由回忆起那天的事情，如实说，“当日罗小姐确实有些不开心。” “恰好本郡主心情好，不如后日我请罗小姐去听戏，玉心你去写张帖子给罗小姐送过去。”顾莞莞走到栅栏边坐下，无趣逗弄池塘里的鲤鱼。 罗婵既然想害她，即便是没有这次机会，还会有下次，倒不如她亲自将自己送上门。 曹芙蓉才刚刚出手，永伯侯沈渊便已经招架不住了。 沈家经营的几家庄子同时被查出问题，不过一天的功夫全都被封，这件事情在京城被传的沸沸扬扬。 沈渊虽然袭承了爹爹的爵位，但是并没有入仕，每天就当一个闲散的侯爷，朝中虽然也有一份俸禄，但是那些俸禄不够整个永伯侯的开销。 这些年没有入仕的永伯侯虽然领不到多少俸禄，整个府邸开销以及沈栗吃喝玩乐全靠那几家庄子。 如今那几家庄子一夜之间接连被封，便是彻底断了沈渊的财路。 不少人都猜测是沈渊得罪了丹阳长公主。 不然沉寂在后院这么多年的长公主也不会忽然出手。 曹芙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接掐人命脉。 当年长公主为了先帝稳定江山将人悬挂在紫宸殿外的事情不由的又被盛京百姓和官员重新提起来了。 永伯侯府，沈渊想破脑袋都没有想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曹芙蓉，自先帝死后能让曹芙蓉下此狠手的便也只有顾长舜和顾莞莞两人了。 沈渊自知没什么才能并没有入朝为官，这些年无赖的事情他没少做，但是对待南平侯那可是毕恭毕敬，至于顾莞莞一个小姑娘他也不可能招惹。 思来想去沈渊忽然想到家中那个逆子。 依长公主的手段，断了他所有财路不过只是给他的一个警告。 如今已经快威胁到自家性命了，沈渊对儿子的宠爱都消失殆尽，一双狠厉眼睛瞪着自己的发妻，双手叉腰吼道，“那个逆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老爷你先消消气。”沈杨氏连忙安抚自己丈夫，解释说，“我敢和你保证，绝对不是栗儿得罪了公主，栗儿自从在禁卫军被唐裕打了之后，就一直在家中休养，怎么可能会跑出去得罪了公主。” “家里拢共就这么几个人，你没有得罪我没有得罪，除了这个小畜生还有谁，曹芙蓉可不是皇宫内那个婆娘，手段狠辣着呢，如今还只是几家铺子，谁知道下一次就是不是这永伯侯府了。”沈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沈杨氏不敢阻拦，由着沈渊去了后院沈栗的卧房。 沈渊上前直接将躺在床上睡大觉的沈栗揪了起来。 不明所以的沈栗揉着没有睡醒的眼睛，烦躁说，“爹我睡的正香呢，你干嘛。” 听到这句话后，沈渊压抑在心口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抬手一巴掌打在沈栗的脸上，“混账东西，你是不是又在外面给我惹祸了。” 沈栗被打的莫名其妙的，连忙反驳，“爹我最近在家里老老实实的怎么可能会给你惹祸。” 自己养的儿子究竟什么德行沈渊还是知晓的，沈渊根本不相信儿子的狡辩，“我问你，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招惹顾莞莞或者顾家的人。” “我又不傻，去招惹那个小姑娘干什么，顾家人将那个小姑娘护的和什么似得，就算我想招惹也得有机会接近才行。”沈栗咕哝的说了一句，只是被老爹打的脸还是疼。 曹芙蓉不会无缘无故的向他们动手，唯一一种可能还是他们自己家人先去招惹了曹芙蓉的底线。 沈渊实在没找出什么原因，便带了许多东西，亲自登门道歉。 南平侯府外，沈渊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来回踱着步子，前去禀告的下人一直没有回来，沈渊着急时不时伸长脖子往府邸内看去。 下人匆匆跑了回来，沈渊满脸期待的询问，“怎么样，长公主是否愿意见我。” 下人无奈摇摇头，“侯爷还是回去吧，公主说了不见侯爷。” 曹芙蓉说了不见便是真的不见了，即便是等到明天估计也不会见，反而还会惹恼了曹芙蓉，便真的得不偿失了。 沈渊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将手中提着的东西都交给了南平侯府下人，随即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碎银子交给下人，“这是我给嘉沅郡主买的小礼物，劳烦给为帮我转交一下。” 既然没办法讨好曹芙蓉，便也只能从顾莞莞入手了。 门房小厮悄悄的将碎银子都揣进了荷包中，笑着说，“侯爷放心，我们肯定会转交到小郡主的手中。” “侯爷慢点走。”小厮收了钱财态度也是六十度大转弯。 “郡主身边的花月姑娘刚扔出来一堆礼物，你还接这活。”同在门房的小厮忍不住好心提醒了一句。 小厮吐了一口唾液不屑说，“我闲的去招惹郡主的眉头，这礼物我送不送他也不知道。” “话说回来，没想到好好的一个侯府，一夕之间竟然落败于此。” 所以小厮便更不害怕沈渊会找上门了。 永伯侯府的事情，自然少不了最喜欢看热闹，且活跃在前排的吃瓜群众龙井。 唐裕卧房内，龙井妖娆的躺在贵妃榻内，手中捧着一把瓜子，如同松鼠一般磕的瓜子皮乱飞。 第47章 你脑子像是有什么大病 “这萧行狠，哥你简直比萧行更狠，直接杀人于无形。”龙井在心中忍不住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得罪这阎王，不然会死的很惨。 “丹阳长公主一出手就直接断了永伯侯所有的财路，不仅如此沈家所有在朝为官的人，今日忽然被各种弹劾踢出了官场，哥你敢说这不是你挑拨丹阳长公主的关系。”龙井一副我早就看透你的表情。 即便是永伯侯府没有被查封，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永伯侯府不过是虚有其名而已，只要长公主想要，这永伯侯府什么时候从盛京城消失了。 龙井说着说着忍不住叹息一声，“说起来这永伯侯也是一个可怜人，明明只是想给儿子出口气，却不成想竟然成了你们斗法的炮灰，刚刚我还听白露说，沈渊竟然落下面子去给顾莞莞一个晚辈送礼去了，不仅如此还被顾家的门房给坑了。” “哥有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龙井如同一个小喇叭一般，意兴阑珊从贵妃榻上翻身坐起。 龙井原本想让唐裕好奇一下，自己终究没忍住先说了，“你的小情敌今天差人给郡主送了一堆礼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郡主立马让人将你小情敌送的礼物给丢了出来，那些乞丐见状上前直接一扫而空了。” 原本还在品茶的男人，听到此处，冰冷的神色忽然落在了龙井身上。 龙井只觉得后脊一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你整日是不是闲的一点事情都没有，只剩下日夜盯着顾家这一件事情了。”唐裕慵懒的声音带着危险的调调。 龙井太了解自家亲哥了，这摆明是发火的前兆，连忙摇头，“绝对没有，这些事情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不过哥我建议你还是离小郡主远点，这样会安全一点，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龙井说完一溜烟跑了，生怕跑的慢了被唐裕抓回来了。 唐裕骨节分明的手指逐渐捏紧手中的折扇。 不过顾莞莞扔礼物这件事情很快传到了正主的耳中，萧行被气得捏紧了手中的玉扳指，他已经如此放低身段，顾莞莞却半点面子都不给。 越想越气，萧行抬手直接打掉桌上的茶盏，房间内回禀此事的暗卫吓的瞬间跪了下去。 “全扔出去了吗？”萧行依旧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赢得顾莞莞那蠢女人的芳心，便等于有了顾家的支持，顾家在盛京不仅拥有权力，就连财力也是无人能及，若是能得顾家支持，他所肖想的事情便能事半功倍。 从前这小姑娘还整日追在他的屁股后面，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最近这段时间究竟受了什么刺激，不仅不追在她屁股后面了，反而是躲他入瘟疫一般。 南平侯府也防的如同铁桶一般，根本进不去。 在萧行期盼的眼神下，陆廷无奈说，“一件不留，送过去的都丢出来了，要不要属下去将那些礼物在重新找回来。” “我看你脑子像是有什么大病。”萧行生气的骂完，又谨小慎微的询问道，“你说顾莞莞是不是想欲擒故纵。” 故意以退为进来勾起他的兴趣。 陆廷被问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家公子这个问题了。 “嘉沅郡主的心思属下怎么可能猜的到，不过少爷倒是应该关心一下罗小姐，罗小姐对主子的心属下都看到了，罗丞相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势力，若是拉拢不过嘉禾郡主，主子何不退而求其次，而且顾家本身就是一个变数。”向来谨小慎微的陆廷不由大胆多说了几句。 若是放在之前，萧行或许会选择退而求其次，毕竟顾家真的是个变数。 但是在看到曹芙蓉手中的权利后，萧行反而是更加不想放过顾家这块肥肉了。 而顾家的软肋就是顾莞莞。 “陆廷你今天的话有点多了。”萧行警告的说。 陆廷自知今日自己话确实多了，不由主动请罪，“属下知错，还请主子责罚。” “责罚便先留待日后，我正好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办。”萧府下人虽多，但是没有几个是值得信赖的，唯一让萧行放心便也只有从小伺候他长大的陆廷了。 陆廷附耳上前，等萧行说完后不由的蹙气了眉头，“公子真的要这么办吗？之前惊马一事顾家对公子幽静有所防备了。” “所有事情都会防备，唯独这件事情顾家没有任何防备。”萧行一脸自信光芒。 那些流言蜚语不管外面传的如何纷纷扰扰都传不到顾莞莞耳中。 顾莞莞坐在桌案前认真写着字帖，不知道多少年没练过字帖了，握着毛笔的手不由都有些生疏了。 写了不到十张字帖，顾莞莞便觉得累了，一边清洗毛笔一边活动手腕，“玉心明日要出门的衣服你帮我熏一下。” 玉心研磨的手忽然一顿。 昨日顾莞莞写了拜帖约罗小姐去听戏。 玉心支支吾吾到嘴边的话似乎烫嘴一般难以启齿。 “郡主明日还是别出去了，听钦天监的人说明日有大雨，郡主不如改日在约罗小姐。”玉心说完这一番话后，一颗心狂跳不止。 第一次在郡主面前扯谎，生怕被揭破了。 钦天监的确是有占星卜卦的本事，不过那也是根据星宿推算，想来应该不会比天气预报准，而且今日阳光明媚，也不像是会有雨的模样。 顾莞莞倒是没有敲出玉心话中的破绽，“明日在说吧。” 她都已经鸽了罗婵一次了，若是在鸽女主一次，不知道罗婵会憋什么大招。 郡主都这般说了，玉心不敢在多说什么了，只好先去帮顾莞莞熏衣服。 等忙完这一切后，玉心才将房里的事情交给花月伺候，自己急匆匆的跑去了厨房。 玉烟在做郡主爱吃的蜜桃糖，“你劝郡主了。” “说了，以钦天监为由搪塞了郡主几句，我都快被吓死了，幸好郡主没有多想，不然就真的会被发现了。”玉心说着不由的拍了拍自己小胸脯子定定神。 第48章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如今看来明天还要另外想办法才行。”玉烟自言自语的咕哝了一句。 玉心就胆小多了，迟疑片刻还是和玉烟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姐不然我们还是把实话告诉郡主吧。” “盛京城那些风言风语还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郡主最近对萧行不冷不热的，我怕郡主听了会心塞，而且流言蜚语这东西来得快去的也快，说不定过几天就散了。”玉烟挥舞铲子炒着糖霜，蜜桃香甜的味道逐渐在小厨房弥漫散去。 玉烟本不想让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扰了郡主的心神，只是这流言蜚语防不胜防，玉烟嘱咐了府中所有人，却唯独忘了顾桑。 许久都未来嘉沅院顾桑，今日从国子监回来后气冲冲便来了。 彼时顾莞莞躺在摇椅上晃荡双腿吃着玉烟刚做好的桃子糖，“是谁那么大胆竟然惹三哥哥生气了，这大夏天的生气伤肝，快吃颗桃子糖消消气。”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个桃子糖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便是一把。 原本火冒三丈顾桑在看到小妹这幅悠闲的表情后，不由的软了下来，顾桑没有接顾莞莞递过来的糖果，反而是没好气的说，“我一个大男人吃什么糖果，不过小妹你现在还有心情吃东西，也是足够心大。” 顾莞莞一时之间未反应过来顾桑话中意思，“三哥哥是在暗示我什么吗，还是出什么事情呢。” 顾莞莞反应速度，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两个小丫头。 两个小丫头不约而同一起低下头。 顾莞莞捏着手中的糖瞬间不香了，看来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如今就只瞒着她自己了。 “我这整日待在府中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既然三哥知道，不妨说来听听。”顾莞莞了解顾桑，她身后小丫头问不出什么，反而是急性子三哥向来都藏不住事。 不仅是顾长舜和曹芙蓉，整个顾家的人都不愿意让顾莞莞与萧行有所往来，萧行这人心机太重，每天都活在算计之中。 顾桑没好气的说，“小妹天性纯良，怕是那萧行又骗了你。” 关萧行什么事情。 玉烟拼命的向顾桑挤眉弄眼，顾桑却没有看到，“如今盛京城的百姓都在传萧行要入赘我们顾家，成为你的郡马。” 闻言，换顾莞莞怒气中烧拍了一下身边石桌。 拍下去的那一刻顾莞莞便后悔了，整个掌心都火辣辣的疼，为了不丢脸顾莞莞只好将一片红肿的掌心缩在袖口下，手指缓慢攥成拳头又慢慢松开，以此来缓解疼痛。 “这狗东西还要不要一点狗脸了，就算是我嫁不出去了，也绝对不会让这狗东西进门来祸害人。”顾莞莞肺都要气炸了。 真是活久见了。 脸皮厚起来的时候堪比城墙。 为着不让萧行祸害了顾家，她都已经躲的男女主远远的了。 而且剧情也不是这样写的，这个时候萧行不是应该将一颗心捧给罗婵看。 怎么能如同狗皮膏药一般贴上她了。 莫非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那谣言不是小妹散布的？”顾桑迟疑的问了一句。 顾莞莞如今算是明白顾桑为何会如此生气了，他怀疑这谣言是她自己散播，以此让爹娘同意萧行进门。 不怪顾桑怀疑，因为原主确实干过比这更傻的事情，不仅舔狗还用爹娘的权利去养一只白眼狼。 顾莞莞连忙否认，“怎么可能，我现在躲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主动往他身上贴，除非我脑子进水了。” 顾桑瞬间被小妹这幅模样逗笑了，“我顾家的姑娘可是天之骄女，只有别人踏破门槛求娶的份，绝无倒贴的可能，而且我家小妹那可是人间清醒。” 顾桑知错后，忍不住一顿彩虹屁。 “不过这流言既然不是小妹说的，那就只有萧行那个臭不要脸的东西自己传出去的，为了就是连累小妹的名声，看我不去打断他的狗腿。”说着顾桑撸起袖子怒气冲冲的就要冲去萧府找萧行算账。 顾桑大步流星走了一半，却为听到身后有半点声音，不由回头看去，顾莞莞状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捏着一块桃子糖吃着，“小妹你怎么不拦着我点。” “三哥哥那一副威武的样子我也拦不住。”顾莞莞咕哝一张小嘴继续说，“三哥哥功夫虽然不如那萧行，但是耍无赖萧行必然是不如三哥哥，所以三哥哥即便是去了也不会吃亏，顶多回来被二伯罚一顿。” 顾莞莞才不拦着呢，顾桑如果真的去打萧行一顿正好，顾家总不会让自家孩子吃亏。 不过二伯父家教森严，顾桑和顾辞虽然经常在外面结交一些狐朋狗友，却不敢真的和他们在一起玩，所以顾桑嘴上说的多半都是皮面功夫。 果然不出顾莞莞所料，顾桑走了一半讪讪然退了回来，还不忘辩解说，“我自己一个人去怕是真的会吃亏，等改天了我多约上几个兄弟将萧行拉到犄角旮旯打一顿替小妹出气。” 顾桑现在之所以不着急是知道依照二叔和婶娘的护短的脾气，不等他动手萧行自己就完犊子了。 顾莞莞送了顾桑一个白眼，“三哥哥说话向来都是没什么可信度。” “我这不也是多方考虑，万一我被萧行欺负了，小妹难道还会替我报仇不成。”顾桑憋着嘴捏起一块桃子糖吃了一口，甜腻的味道瞬间在口腔弥漫。 顾莞莞了解顾桑同时，顾桑也很了解自己这小妹，在这个家里她对那个小养子都比对他这个亲哥好，至于顾辞那就更好的没的说了。 顾桑不由的叹息一声。 “报仇倒是不至于，但是我会给你请大夫，不过萧行这狗东西这次手段着实有些卑劣，自己不要狗脸不要拖累上我，这种卑鄙无耻的人就应该出门被人打断他的狗腿，家破人亡了才让人畅快。”顾莞莞也就痛快痛快嘴。 就算她乌鸦嘴本事在厉害，不至于能让萧行家破人亡。 第49章 玩火自焚 南疆王可不是一只纸老虎。 和自己宝贝儿子一心觊觎曹家的江山，何况萧行是有主角光环的人。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三哥哥不如帮我做件事情。”顾莞莞眸子中闪过一抹小狐狸般精光。 乌鸦嘴不灵光，那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萧行真当她是软柿子随意拿捏不会还手了，既然恶心那就大家一块恶心好了。 “坏事你可以找松柏，我怕被我爹打断腿。”顾桑只是随口开了一个玩笑，事关顾莞莞的事情，即便是被老爹罚了顾桑也甘之如饴。 顾桑每次都会与顾莞莞吵闹，但是顾桑对顾莞莞却比亲妹妹还要亲。 “我像是会干坏事的人吗？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又做不出来。”顾莞莞说完不由一阵心虚。 她虽没杀伯仁但伯仁却因她而死，算下来她也算是沾染了血腥。 顾莞莞压下慌张的情绪，冲顾桑招了招手，顾桑心领神会的附耳过来，随即顾莞莞在顾桑耳边耳语了几句。 听完后顾桑嘴角不由抽搐几下。 虽然没有杀人放火，但是小姑娘这招够狠的。 最狠莫过于杀人诛心。 如今萧行入赘顾府的谣言被传的沸沸扬扬，若是在传出与相府千金牵扯不清的风言风语，那萧行此时在盛京的处境便犹如火上炙烤一般。 不仅是太后与皇上会忌惮，便是连他三叔和婶娘以及那罗丞相都会对萧行施压。 现在看这萧行真傻，就是在玩火自焚，惹谁不好非要惹小姑娘。 “最毒妇人心。”顾桑看似愚笨，但是这些事情还是很快想清楚了。 顾桑只看到第一层，顾莞莞此计也是为了一箭双雕，让男女主重新纠缠在一起。 顾莞莞手中玉扇抽打了顾桑一下，冷声道，“我重新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好好说话。” 顾桑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是最毒妇人心，我家小妹是人美心善，不过小妹你尽管放心，这件事情我自会帮你办的明明白白。” 送走顾桑之后，玉心和玉烟两个小丫头扑通一声跪在顾莞莞面前，“奴婢不是故意隐瞒，还请郡主责罚。” 这件事情确实有些糟心，也难怪这两个丫头会选择隐瞒。 顾莞莞亲自将两人搀扶起身，“这件事情作罢，下不为例。” 两个小丫头连忙谢恩起身。 玉烟跟在顾莞莞身侧小心翼翼询问道，“郡主明日是否还去见罗小姐。” “见，我又没做贼自然不会心虚。”顾莞莞说完便进了房间。 不知道玉心是不是继承她这乌鸦嘴的能力，翌日顾莞莞还未起床，外面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花月一路替菱枝撑伞来到了顾莞莞卧房外。 看到菱枝原本院子中嬉闹的小丫头们瞬间老实了，如同鹌鹑一般乖觉的立在一旁。 “菱枝姑姑怎么过来了，郡主还未起床，有什么吩咐奴婢去传达。”玉烟谨小慎微说。 “不必了，是件要紧的事情，我还是见郡主说吧。” 闻言玉烟忙不迭叩了几下房门，随后替菱枝推开了房门，上前晃了一下顾莞莞身子，小声说，“郡主菱枝姑姑过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情。” 顾莞莞其实已经醒了只是赖着不愿意起床，紧跟着顾莞莞慵懒坐起身来，睡眼惺忪说，“菱枝姑姑可是母亲那边有什么事情。” 菱枝规矩站在离床一尺距离，“不是，是太皇太后忽然病倒了，夫人让奴婢过来知会郡主一声，收拾一下东西入宫给太皇太后侍疾。” 好像是哪里不对劲。 这侍疾一事不都应该是后宫妃嫔应该做的事情，即便是现在后宫没有多少后妃，也应该是母亲入宫，怎么就偏偏轮到她身上了。 她还是个宝宝。 菱枝看着小姑娘那疑惑的眼神，终究是没忍住多解释了一句，“最近盛京城流言蜚语颇多，让郡主入宫侍疾便是不想让郡主听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心烦。” 近来几日萧行经常来南平侯府外转悠。 夫人也是害怕小郡主的心被萧行勾走了，夫人也是用心良苦。 只是入宫行事多有不便，顾莞莞不想忤逆曹芙蓉的意思惹娘亲生气，“劳烦菱枝姑姑辛苦一趟了，我现在起床收拾东西。” “郡主慢慢收拾，奴婢去外面等，稍后也好送郡主入宫。”菱枝说完便跟着花月去了花厅等候。 花月特意给菱枝奉上一杯热茶。 房间内，顾莞莞动作倒是迅速，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换好衣服收拾干净了，玉心顺便为顾莞莞准备几身换洗衣服。 宫里不缺吃穿，寿康宫内也放了很多顾莞莞换洗衣服，只是小郡主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到换季节都要换一次新衣服，宫里那些去年的衣服，估计今年已经穿不下了。 宫里不比外面规矩森严，顾莞莞只带了玉烟和玉心二人进宫。 待顾莞莞出来时，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菱枝亲自上前搀扶顾莞莞上了马车。 轱辘马车一路从南平侯府入了那红墙绿瓦的深宫大院。 顾莞莞已经不是第一次入宫了。 从前在横店影视城拍古装剧的时候经常拍皇宫内的戏，未觉得这种地方多不好，如今换了一种身份在这其中，反而是觉得不自带了。 顾莞莞撩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甬道上宫女太监看到马车驶过时，自觉退到一边躲避。 即便是入了宫的人也分个三六九等，朝中命妇入宫时不允许坐马车，只有像长公主那般身份的皇亲国戚才有资格坐马车乘坐轿撵入宫。 “今日一早便没有见到娘亲，娘亲可是先行入宫了。”顾莞莞关切问了菱枝一句。 菱枝如实说，“郡主今日见了客人，所以才会让奴婢来送郡主进宫。” 菱枝是宫里的老人，从小就在宫里伺候曹芙蓉，直到曹芙蓉出嫁便被先帝当做陪嫁赐给曹芙蓉，随从曹芙蓉一起出宫去了南平侯府。 菱枝对于宫里这些路都是轻车熟路。 “郡主奴婢先回去了。”菱枝将顾莞莞送到寿康宫门前便离开了。 第50章 侍疾 玉心抱着行李跟在顾莞莞的身后，主仆三人像是乱入的人。 不过早就接到消息的季夏一直在院子内等候，看到小姑娘来了连忙迎上前去，欢喜说，“太皇太后都盼了郡主一早上了。” “皇祖母怎么样了。”虽然只是姨姥姥，顾莞莞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早就胜似亲祖母了。 季夏从小看着小郡主长大，如同自己的孙女一般亲切，“太皇太后没什么大碍，奴婢现在带郡主去瞧瞧太后娘娘。” 走了两步季夏目光才落在抱着衣服两个小丫头身上，“奴婢已经将郡主之前住的东跨院打扫出来了，你们两个先将东西放下在过来伺候郡主吧。” 顾莞莞小时候时常被曹芙蓉送进宫给太后解闷。 即便是后来长大了不时长入宫，东跨院的房子季夏经常让人打扫一下。 顾莞莞跟在季夏身后入了寿康宫大殿，随即去了旁边的冬暖阁。 杨氏慵懒靠在贵妃榻上，松散的衣服裹在身上，女人没有鬓发，一头墨色的长发就这般随意披散在背后，那张满含风韵脸上带着病色。 顾莞莞原以为母亲只是借故皇祖母生病，故意将她送来宫里，远离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想到皇祖母是真的病了。 顾莞莞扑到杨氏面前，“皇祖母你怎么样了。” 杨氏由着宫女将自己从贵妃榻上扶坐起身，抬手摸了摸顾莞莞柔软的发丝，“瞧瞧，还是我家娇娇心疼我这老太婆，娇娇不用担心，皇祖母没什么事情，只是老毛病又犯了。” “太医有没有过来瞧过。”顾莞莞关切询问。 “已经瞧过了，养着就行。”杨氏早就习惯了，这头疼病是她年轻时候就落下的毛病了。 “我来帮皇祖母按吧。”顾莞莞脱下鞋子盘膝坐在贵妃榻的一端，待到宫女搀扶杨氏重新躺下后，顾莞莞柔软的手指轻轻帮杨氏揉着太阳穴。 杨氏不到二十岁便入了宫，自踏入这高墙之内她便只是姐姐的影子，三十年的时光荏苒，墨色的发丝间添了几缕的白发。 顾莞莞手法轻盈，生怕会弄疼了杨氏，“怎么样，皇祖母有没有舒服一点。” “好多了。”杨氏笑着拉过顾莞莞手指，“这些事情让下人做，南疆王前几日差人送来了一些蜜瓜，季夏去给娇娇端过来尝尝。” 自曹芙蓉出嫁之后，杨氏就将自己困在这寿康宫中不问世事，唯有曹芙蓉将顾莞莞送进宫来时，她才多了几分的乐趣。 顾莞莞吃着面前的蜜瓜，不由有些心虚。 明明她是入宫给皇祖母侍疾，现在竟然在这里享受起来了。 吃饱喝足后，顾莞莞坐在矮几前剥着葡萄，努力逗杨氏欢心，“皇祖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好。”杨氏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小外孙女。 “香菇走在路上被橙子撞了一下，香菇怒道，去死吧，然后橙子便死了，因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顾莞莞含笑说完去看杨氏反应，才发现不知不觉见杨氏竟然睡着了。 顾莞莞拿起一旁娟帕擦了一下湿漉漉的手指，生怕吵醒皇祖母，蹑手蹑脚上前将毯子盖在了杨氏身上，随即转身出了房间。 “季夏姑姑，皇祖母睡着了，你注意点。”顾莞莞回房间前还不忘嘱咐季夏一句。 东跨院是寿康宫内的小院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院子打扫的一尘不染，早些年先帝种下的铃兰长势正好，房间内算不上是华丽，却胜在简单大方，玉心和玉烟重新将房间打扫了一遍。 这东跨院离寿康宫前殿还有一些距离，不论是什么时候都特别的清静。 杨氏平日里吃的比较清淡，今日恰逢顾莞莞入宫，杨氏特意吩咐小厨房多做了几道小姑娘爱吃的菜。 平日宫里那些后妃不愿意来寿康宫，杨氏更是乐的清静，冬暖阁内小桌前杨氏满脸慈爱看着小姑娘欢喜吃着红烧肉。 杨氏不断往顾莞莞碗中放了几块肉，“娇娇都瘦了，多吃点。” 今天晚上她都已经吃了五六块了，若是放在以前被她的经纪人看到了非要生吞活剥了才可，毕竟身为一个女艺人要时刻保持自己的身材。 顾莞莞手中筷子又罪恶的夹起一块肉塞进嘴中，忽然感觉如芒在背，一道目光在紧紧盯着自己。 顾莞莞一转头便对上站在身侧一脸幽怨看着自己的玉烟，那眼神和自己的以前经纪人毫无差别，玉烟看了杨氏一眼，小声提醒道，“郡主这肉你不能再吃了，您忘了之前您吃了积食。” 这几年小姑娘鲜少入宫，若不是被玉烟提醒杨氏都忘了这件事情，连忙将面前红烧肉的盘子递给了季夏，“我这都老糊涂了，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我家娇娇若是喜欢，等明日在吃，这大晚上吃多了确实容易积食。” “皇祖母不吃两块吗？”顾莞莞眼看着季夏从自己面前将红烧肉端走了，顾莞莞只能暗戳戳拌着碗中的米饭，多少还沾了一点汤汁。 “年纪大了，吃不得这些油腻的东西了。”其实晚饭间杨氏并未吃上任何东西。 顿了顿杨氏不免叹息一声，又开口道，“这太后在嚣张跋扈如今也是这后宫之主，娇娇既然入宫，若是不去给她请安，她势必会不高兴，明天早上让季夏陪你去福寿宫给她请个安，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我知道了皇祖母，我对这宫里的路熟悉，不必让季夏姑姑陪着我了，皇祖母身边缺人照顾，还是让季夏姑姑伺候皇祖母吧。”顾莞莞这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确实讨人欢喜。 闻言杨氏并未在拒绝，顾莞莞从小出入皇宫，先帝子嗣单薄只有曹随这一个儿子，将长姐家这外甥女当做亲女儿看待，这阖宫上下自然没有人敢瞎了狗眼欺负着小姑娘。 杨氏上了年纪，晚上休息早，顾莞莞早早的便回了东跨院。 院子内顾莞莞无聊靠在躺椅上听着知了的叫声。 第51章 舔狗 今日出门匆匆，除了几身换洗的衣服什么都没有带。 现在算是体验了一把深宫内有多无聊了。 顾莞莞手中玉骨折扇晃动飞快，缓解了一下这盛夏的暑热，顾莞莞灵机一动看向两个小丫头说，“听说这御花园内养的锦鲤又肥又大，不如我们去抓几只回来尝尝。” “郡主我们现在在皇宫可不是在家里，您忘了上次与三少爷贪嘴惹下的祸事了，而且这宫内人多眼杂，我们还是不要给夫人惹麻烦了。”玉烟讲道理劝说了几句。 顾莞莞当然记得，还差点在祠堂内丢了性命。 无趣。 孟太后自从扶持儿子曹随登基之后，便一直垂帘听政。 知道太后娘娘忙碌，即便是去请安顾莞莞没有早起，辰时才被丫头从床上叫起。 今日顾莞莞特意选了一件茶白色衣裙，小姑娘肌肤白嫩，不论是穿什么衣服都能撑得起来。 杨氏害怕小姑娘在宫里绕弯了路，还是指了一个小丫头陪同顾莞莞一起前往福寿宫。 与冷清的寿康宫不同，福寿宫内宫女太监络绎不绝，还有往来请安的朝臣命妇，估计连曹随的紫宸殿都不比这福寿宫忙碌吧。 这手握重权果真不同。 进去通禀的太监还没有出来，等在门外顾莞莞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片刻后，小公公踩着猫步便出来了，“太后娘娘一直在处理朝政，让嘉沅郡主久等了，嘉沅郡主跟奴才进来吧。” 小公公带顾莞莞入了福寿宫的偏殿，孟氏已经卸下繁重的朝服，穿了一身清减常服。 顾莞莞忍不住四下打量了一眼，虽然只是一个偏殿，只看房间内的摆设便可以用珠光宝气来形容，桌椅架子都是用黄梨木打造，至于摆设虽然谈不上是价值连城，却也是价值不菲。 想来应该是朝中支持太后党羽的人孝敬的。 顾莞莞向来对朝中大事都不感兴趣，却也从爹爹只言片语中得知，如今这朝中分为两派，支持皇上的太傅以及寒门，他们崇尚的便是纯正的血统，尤其是年迈的太傅固执己见，还有便是支持太后罗相，与罗相一起的是朝中官宦世家，他们之所以支持太后便是为了维持他们的荣华富贵。 再就是南平侯特立独行，谁都不支持。 皇家无亲情，对于太后娘娘这位舅母顾莞莞谈不上多喜欢，只是恭恭敬敬按照朝中的礼仪请安。 不等顾莞莞身体弯下去，孟氏一个箭步上前将顾莞莞搀扶起身，和蔼说，“都是一家人，那有那么多礼节。” “朝中有些事情处理，让娇娇在外面等久了吧，若兰去传早膳吧。”孟氏一直都想拉拢顾家，但是这顾家不像是朝中那些看重利益的官员，给点好处便可拉拢。 而且自从顾长舜掌家后便一直都奉行明哲保身之法。 “知道太后娘娘繁忙，多等一会也无妨。”顾莞莞心中抱怨，嘴上却如同抹了蜜一般继续道，“太后娘娘今日的妆容真好看，就连御花园的花儿都未太后娘娘为之失色。” 在宫内的生存法则第一条就是要舔狗。 原本被那些大臣烦的头昏脑涨的孟氏在听到小姑娘这番话后，不由欢心笑了起来，“还是娇娇嘴甜，若兰你去库房看看将永郡王前几日进贡绸缎挑几匹鲜艳的娇娇做几身新衣服。” “谢太后娘娘赏赐。”顾莞莞连忙起身谢恩。 未过多久，小宫女便将早膳端了上来，顾莞莞刚要起身离开，孟氏却忽然开口留人，“娇娇一起留下哀家吃点吧。” 高处不胜寒，孟氏一直把持朝政不肯归还给儿子，自然是与曹随离心离德，曹随只是偶尔过来请安，从未留在寿康宫用过膳。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拿了太后娘娘赏赐的礼物，顾莞莞不好拒绝，乖巧的在下手位置坐了下来。 伺候宫女上前替两位主子布菜。 许是在外面站久了的缘故，顾莞莞早膳多吃了半碗白粥。 顾莞莞不愿意在福寿宫多待，太过拘谨了，吃过早膳便匆匆离开了。 待到顾莞莞离开后，太后身边的大宫女若兰才大着胆子说，“嘉沅郡主似一夕之间长大了般，不似以前那般急脾气了。” “小姑娘确实招人欢心，也不怪曹芙蓉和顾长舜都快将小姑娘捧上天了，若是换哀家有这般女儿，也会娇宠和宝贝似得。”孟氏只恨自己不争气，当年怀了一个女儿却不小心流产了。 若是那个女儿还在也如顾娇娇这般大了，如此即便是和儿子离心离德，还有女儿承欢膝下。 若兰玩笑接了一句，“太后娘娘若是喜欢嘉沅郡主，可以将郡主赐婚给皇上。” 孟氏批改奏折的笔忽然顿了一下，冰冷的眼睛从若兰身上扫过。 若兰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认错道，“奴婢是无心之过，还请太后娘娘宽恕。” 小皇帝现在恨不得和顾莞莞以及顾家搞好关系。 求娶顾莞莞是现在小皇帝求之不得事情。 如今太后也想和顾家搞好关系，自然是不可能将顾家拱手让给曹随。 现在曹随年岁大了，太后却还没有给曹随张罗选妃便是不想给曹随提供任何世家帮助。 她真是踩在悬崖边缘说出这句话。 若兰抬手一巴掌还没有打在脸上，便被孟太后制止了，若兰只庆幸保住了一命。 “小姑娘虽好，与哀家没有婆媳的缘分，何况小姑娘年纪还小，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孟氏绝对不会给自己找个如此强劲的对手安插在身边。 顾老虽然辞官返乡，但是在盛京威望那是别人所不能及，朝中有一半的官员都是顾老的学生。 若是顾长舜一直保持中立还好，只怕会为了顾娇娇有所改变。 若兰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生怕在多说多错。 顾莞莞吃的有些撑了，离开福寿宫后，顾莞莞特意绕了远路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池塘里荷花开的倒是鲜艳，没走几步迎面便碰到一位熟悉的身影。 第52章 郡主要小心唐裕 自从上次在禁卫营碰到嘉沅郡主一次，这段时日嘉沅郡主在未进宫。 禁卫营中官家子弟众多，想升官发财就是一件难事，若是能够攀上顾家，如今这快到瓶颈的官位还能在往上拔拔，再不济或许能够调离禁卫营，去南平侯麾下。 想到这里，长的五大三粗的霍茂殷勤上前给顾莞莞问安。 对于见过的人，顾莞莞多少还有点印象，尤其是这长的还其貌不扬的人，“你叫霍茂吧。” 霍茂没想到顾莞莞竟然还记得自己，即便是心中激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没想到嘉沅郡主还记得属下，真的是属下莫大的荣幸。” 玉心将一块帕子放在到垂柳下的岩石上，随即搀扶顾莞莞在树荫下坐了下来，顾莞莞抬头见霍茂还在，不由冷声询问道，“霍侍卫可是还有别的事情。” 比起那些官家子弟，霍茂的的确确是个大老粗，不仅如此还想学那些文绉绉的人耍心机上位，“属下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属下愿意为郡主效劳，不管以后郡主有什么用的到属下的地方，属下都愿意我郡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霍茂哪里是看中自己，分明是想攀上爹爹这条线。 “霍侍卫先起来吧，我又不时长进宫，所以也用不到霍侍卫地方。”顾莞莞算是变相拒绝了霍茂抱大腿的想法。 这个霍茂五大三粗，但是却没有什么脑子，做的事情让人一目了然，顾家还不需要这样的助力。 霍茂没想到会被小姑娘拒绝的如此直接，霍茂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凑近顾莞莞说，“郡主一定要小心唐裕。” 闻言，顾莞莞果然顿时来了兴致，“霍侍卫为何如此说。” 霍茂早就看唐裕不顺眼了，只是唐裕背后是顾家，他倒是拿唐裕没有任何办法了，若是离间了唐裕与郡主的关系，在这官场上看什么人还会护着他。 “郡主怕是有所不知，唐裕之所以接近郡主，便是想攀上顾家借着顾家的名头扶摇直上，而且此人城府颇深，郡主若是不加以小心，怕是会被此人利用。”霍茂说的认真。 只有心里阴暗的人，看什么都是阴暗的。 若不是早就知道唐裕对顾家所行之事，或许她今日会信了霍茂的话。 她又不是三岁的孩子，霍茂究竟藏了什么心机他心知肚明，只是这点小心机小手段在她面前卖弄着实有些不够格。 脑子是好东西，可惜这个霍茂没有，自以为在挑拨离间，却没有好好调查一下唐裕与顾家的关系。 不过有些事情顾莞莞也懒得挑破，只是随口应了一句，“幸亏有霍侍卫提醒，不然我可能真的被利用了。” “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事情。”见顾莞莞如此说，霍茂忍不住在心中暗喜。 该说的话都说了，在留下去反而是惹得小郡主厌烦。 霍茂以要事为由便离开了。 “如此没有脑子，不知道是如何混到禁卫军右首领位子的。”顾莞莞慵懒语调中透着一丝好奇。 跟在顾莞莞身侧小宫女解释说，“霍侍卫是没有脑子，不过却有些真本事在身上，奴婢听宫里姐妹说，原本是打算将霍侍卫当暗卫培养，只是资质不足，便被踢出来了。” 不比禁卫军，暗卫营的确是没有那么好进的，看看松柏便知道了。 不过敢说二哥哥的坏话，顾莞莞便对这位霍侍卫不喜了。 禁卫军巡逻每隔半个时辰便会巡走一次，皇祖母头疼病需要安静，顾莞莞怕回去吵到杨氏，便在这御花园多凉快了一会。 巡逻的禁卫军齐整的从顾莞莞面前路过，原本走在队伍中间身穿盔甲的小将，忽然跨出一列停了下来，紧跟在后面的禁卫军有条不紊跟上前面的队伍。 梁文斌看到顾莞莞时颇为意外，在端午节时顾莞莞解他们于危难之中，他们还没有好好谢谢嘉沅郡主。 梁文斌撇着家乡口音，“属下给嘉沅郡主请安，嘉沅郡主是进宫看太皇太后娘娘的吧。” 她这万年不进宫的人，没想到入宫一次倒是平添了这么多的老熟人。 顾莞莞没有着急理会梁文斌，反而是搜寻从自己面前路过的禁卫军，只是并未从人群中搜寻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顾莞莞不由答非所问说，“怎么未见你们唐大人。” 比起霍茂那个大老粗，梁文斌便圆滑多了，立马心领神会说，“回禀郡主，我们大人今天正好休沐不在宫里，郡主找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属下晚些时候出宫可以帮郡主传达。” 太皇太后这几日病体缠身，想来小郡主应该是入宫侍疾。 “无事。”真是不巧，原以为入宫了能和未来大权臣相处的机会便多了，她也能趁此机会抱上大权臣的大腿。 不成想竟天不遂人愿。 顾莞莞懒懒说，“等你家大人回宫了记得来寿康宫告知我一声。” 梁文斌连连应了下来。 除了抱大腿，顾莞莞也是想趁机了解一下宫外的事情，如今她人在宫内，想打听点宫外的事情都麻烦。 顾莞莞眸光一转落在梁文斌身上，“梁大人可住在宫外。” 不知嘉沅郡主为何如此问，梁文斌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属下住在西巷。” “那岂不是和萧府离的很近。”顾莞莞瞬间来了兴致。 小郡主的心思还真是猜不透，“也不能算近，属下俸禄不多，只能住的起西巷的老屋，不能和萧世子爷比。” 说起来这西巷在盛京城的确传奇，明明是住在一条巷子，可是这贫富差异却如同天壤之别一般，上到如同萧行一般王公贵族，还有梁文斌这般的贫苦百姓。 顾莞莞才不关心这些，既然是住在一个巷子内，必然这萧府趣事。 顾莞莞忍不住问，“近来两天萧府可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情。” 原本官家的事情是轮不到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议论，不过如今那些事情早就被百姓传的沸沸扬扬，倒也谈不上是背后乱嚼人舌根子。 第53章 天公惩罚 说起来近来两日萧府可称的上是传奇。 顾莞莞是做贼心虚，背后让顾桑搞事情，当然想听听有没有成果。 梁文斌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避重就轻哄主子开心，“昨日萧府的确是发生了两件大事。” “说来听听，说好了本郡主有赏。”原本准备离开的顾莞莞重新在岩石上做了下来，手中折扇摇晃驱着暑热。 顾莞莞坐的地方临近荷花池蚊虫居多，两个小丫头时时刻刻盯着，生怕小郡主被蚊虫咬了。 梁文斌顿时来了兴趣，“属下昨日没有当值就在家中，听邻居家的百姓说，昨日萧世子被一群人劫持，好端端的被打断了一条腿，后来被萧世子状告到了大理寺，只是无凭无据大理寺什么都没有查到，估计查来查去查到最后可能会成为一桩悬案。” 那位圣人，竟然如此打发慈悲，真的打断了萧行的狗腿。 萧行为人圆滑，面上从来不会刻意去得罪什么人，能打断萧行一条腿必然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只要大理寺肯下功夫，不会查不到这幕后之人。 从梁文斌的语气中隐约可以猜出，萧行这次得罪的人不好惹，不然这个案子也不会走向不了了之的结局。 虽然萧行是南疆王送进盛京安抚太后和皇上的质子，依旧是南疆世子爷。 顾莞莞脑海中闪过一抹猜测。 或许动手的人是爹爹，也只有爹爹才会让大理寺的人如此忌惮。 萧行自作孽传出来的谣言，已经踩到了爹爹的底线。 “那萧行的腿如何了。”顾莞莞随口一问，除了觉得活该，没有任何关切。 梁文斌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小郡主从前对萧行那是情真意切，几乎是日日来萧府，因为住的不是很远，梁文斌自然知道。 顾莞莞不知梁文斌的忧虑，只当梁文斌是担心，“如实说就行。” “大夫去看过后，只说是打折了，需要静养才能好。”梁文斌小心翼翼说完不忘看了一眼小郡主的神色。 见顾莞莞脸色如常才稍稍放下心来。 爹爹还是太过手下留情了，直接打断了多好，永绝后患了。 爹爹做事向来小心，应该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给萧行。 顾莞莞懒懒的问，“那另外一件事情是什么。” 梁文斌如实说，“昨天晚上这西巷上空凭空冒出几个火球，好巧不巧都砸在了萧府，不出片刻的功夫整个萧府就着了，等百姓赶去灭火时那萧府已经被烧了一半，萧世子是被身边的侍卫救了出来，等大火扑灭时，整个萧府除了人没事，府邸都被烧没了。” “这也没有打雷，却凭空出现了火球，今日属下在进宫的路上还听百姓议论纷纷说是萧世子做了孽障，才会引来了天火烧了府邸，都是天公惩罚。” 梁文斌昨夜就在家中院子纳凉，亲眼看到那火球从天而降入了萧府院子。 当时梁文斌也去参与了救火，只是等火扑灭后，火球也找不出来了。 顾莞莞也不相信什么天公惩罚的无稽之谈，这种事情必然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萧府就坐落在西巷的正中央，这火烧萧府一不小心就会烧了附近的百姓。 若说第一件事情是爹爹所为，但是这第二件事情绝对和爹爹没有半点关系。 顾长舜脾气她了解，即便是在生气绝对不会拿百姓冒险。 “后来呢。”顾莞莞迫切的询问。 梁文斌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稍微关注了一下，“大理寺在查了，萧府被烧，萧世子只能搬去驿馆养伤，不过今日属下听说皇上和太后娘娘过问了此事。” 事情就发生在盛京，太后和曹随不仅要过问，还要重新为萧行选个府邸，或者拨下银子原址重建。 依照现在国库经济实力，也不会给萧行太多的钱，若是想原址重建冤大头的钱还是要萧行自己出。 “玉心赏。”顾莞莞已经没有在问下去的兴趣了。 在这宫里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宫里的主人赏人也都是用的金叶子，为此南平侯府专门打了一批，每次入宫时，菱枝和玉烟都会备着点。 玉心将一把金叶子送到梁文斌的手中。 难怪宫里那些没根的太监最喜欢拜高踩低去巴结那些主子，原来是有这些好处。 梁文斌谢恩后，便离开继续去巡逻了。 火球之事总透露一股蹊跷，或许盛京还隐藏另外一股势力，亦或者是萧行的苦肉计自己烧了萧府。 毕竟男主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顾莞莞捏着玉骨扇思虑片刻说，“玉烟你想办法递出消息给松柏，让松柏好好查查萧府这大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 不论是萧行还是另有势力，总要调查清楚了，才不会过于被动。 萧府被烧，虽算不上家破人亡，但是也借助了外力让萧行在京城内毁了根基。 原以为这乌鸦嘴诅咒男主也就小的灵验，没想到这大的也灵验。 中午的阳光格外晒人，顾莞莞未在外面多待，带着丫头回了寿康宫。 季夏在小厨房忙碌让宫女准备午膳，杨氏已经几年都没有吃过御膳房做的饭菜了，自从杨氏避世在寿康宫后，吃食都是小厨房厨娘做的。 “郡主回来了，肯定饿坏了吧，已经在准备午膳了。”季夏如同关心一个回家的孩子一般。 顾莞莞环顾一圈小声询问道，“怎么未见皇祖母。” “太后娘娘还在房间休息。”如今杨氏不在身边，季夏不由大胆小声与顾莞莞说，“太医说了，太后娘娘这头疼病不仅是旧疾，还是心病，整日闷在这寿康宫内自然不会好，只是太后她老人家性子执拗，不论奴婢怎么劝说，太后娘娘都不听，或许郡主能帮忙劝劝。” “太后娘娘最疼郡主了，郡主说的话太后娘娘多少会听。”季夏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顾莞莞身上。 顾莞莞也想替季夏姑姑排忧解难。 不过这还真的是一个难题。 顾莞莞点头应道，“我试试吧。” 第54章 逐客令 至于成与不成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皇祖母现在还在休息，顾莞莞没有去打扰，乖乖回了东跨院小憩一会。 与此同时，曹随身边的小夏子急匆匆跑进了紫宸殿，“皇上。” 小夏子跑的帽子都快掉了，只是入了大殿才发现太傅与几位大臣正在。 与罗相不同，太傅出身寒门，最瞧不起的就是这些无根的东西，太傅一甩衣袖冷声嫌弃到，“成何体统。” “奴才该死，打扰了皇上与诸位大臣。”小夏子看到皇上冲自己摆摆手，连忙捡起地上的帽子躲了出去。 小夏子也害怕太傅，尤其是太傅冷起脸来的时候，仿佛谁欠了他八百万两白银一样。 小夏子站在外面眼观鼻鼻观心等了一个时辰，太傅与诸位大臣终于离开了紫宸殿。 听到曹随的传唤，小夏子忙不迭的进了内殿，“小夏子刚刚你要禀告什么事情。” “回禀皇上，嘉沅郡主入宫了，奴才专门打听了寿康宫内宫人，听说嘉沅郡主要在寿康宫小住几日。”小夏子之所以能留在曹随身边正是因为会察言观色的本事。 太后和皇上母子二人硝烟味十足，现在谁都想拉拢到顾家的支持。 比起太后娘娘，皇上优势大了。 皇上可以以皇后之位换取顾家的支持，而太后娘娘有什么。 在知道顾莞莞入宫后，小夏子第一时间便来通知了皇上。 曹随年纪虽小，却不笨，知道谁对自己掌权有力。 “祖母最近头疼病怎么样了。”曹随询问了一句。 小夏子如实说，“听说还是老样子。” “你去内务府挑一些补品，我们去寿康宫看看祖母。”曹随嘴角暗含笑意，不停转动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午后顾莞莞起身愣了片刻，季夏姑姑便吩咐宫女来喊顾莞莞前去用膳。 今日杨氏的精神好了许多，冬暖阁内黄梨木桌上摆的都是顾莞莞爱吃的饭菜。 “今日皇祖母的精神好了许多呢，皇祖母还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顾莞莞自觉在杨氏对面位置坐了下来，努力哄杨氏开心。 有些时候人开心了心情也就舒畅了，什么病情也就都跟着烟消云散了。 “有我家娇娇在，皇祖母这病就已经好一半了。”杨氏将一碗黑漆漆的汤水送到顾莞莞面前，笑着说，“这是小厨房专门做的酸梅汤，娇娇先喝一碗解解暑热。” 近来几天格外的闷热。 顾莞莞端起酸梅汤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确实很开胃口，这汤水里还放了冰块。 仿佛一瞬间夏天的快乐又回来了。 顾莞莞这几日一直都很惆怅这古人纳凉，只能靠心静自然凉。 季夏在一旁解释说，“知道天气热，郡主胃口不好，太后娘娘特意让人去冰窖取冰做了这冰镇酸梅汤给郡主解暑热。” 这冰窖里的冰块是专供给孟氏和曹随使用，因着长公主的份例在，所以这南平侯府从未缺过。 “还是皇祖母心疼我。”顾莞莞俏咪咪看了季夏一眼，试探性的说，“晚些时候皇祖母陪娇娇出去走走吧，皇祖母都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带娇娇出门了，而且这人整日闷在宫里容易心情不好。” 说完后，顾莞莞心中便开始不停的在打鼓。 顾莞莞谨小慎微的看了杨氏一眼。 原本夹菜的杨氏手中的筷子忽然戛然而止，随后慢慢将筷子放下，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面前小姑娘，“娇娇想去御花园，哀家让季夏陪你去，哀家现在年纪大了，那都不想去了，只想在这寿康宫内安度晚年了。” 这后宫内的一草一木都残存从前回忆。 “太后娘娘皇上过来了。”小宫女的禀告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杨氏面无表情说，“让皇上进来吧。” 吃瘪顾莞莞拿起筷子如鹌鹑一般小口吃着面前的饭菜。 片刻后小宫女带着曹随入了冬暖阁。 脱掉龙袍，曹随穿一身玄色袍子，腰间束带挂着一枚象征身份玉佩，脚下踩着一双云纹绣花靴子。 曹随长相一点都没有继承曹家人的秀气，完全继承了他母亲孟氏，这立体五官倒也算不上多么帅气，若是脱下这身华服扔在人群中绝对找不到。 一点都不如二哥哥长的好看。 曹随目光悄悄从顾莞莞身上扫过，随即乖觉给杨氏请安。 杨氏受了小皇帝的礼，并没有给人赐坐，反而是慵懒道，“朝政繁忙，今日皇帝怎么过来了。” “听说祖母病了，特意带了一些补品过来瞧瞧祖母，不成想嘉沅表妹竟然也在。”曹随话七拐八拐终于还是拐到了顾莞莞身上。 杨氏在这深宫里生活了几十年了，曹随究竟存了什么心思一目了然。 从前从未见曹随来孝敬过自己，如今却装的一副孝顺的模样，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夏子将补品交给了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季夏。 对于小皇帝这份心思杨氏没有挑破，“皇帝的心意哀家心领了，紫宸殿事情繁杂，皇上不必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婆子。” 这皇宫内没什么好的，杨氏本意不想让自己心疼的外孙女毁在这宫墙内。 “紫宸殿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还有些要紧的事情自有母后处理，孙子一直都忙于朝事，没有时间孝敬祖母，今日就让孙儿陪祖母一起吃顿便饭吧，正好嘉沅表妹也在，朕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嘉沅表妹了。” 顾莞莞原以为自己的脸皮已经够厚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比自己脸皮更厚的。 杨氏虽然没有明说，但摆明已经在下逐客令了。 顾莞莞真怀疑曹随是真的没听懂杨氏话中的意思，还是装听不懂。 顾莞莞状若无辜的说，“那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分明在端午的时候便已经见过了。” 曹随尴尬的一笑随即解释道，“那也十几天了。” 曹随厚脸皮，季夏也没办法，只好拿来了碗筷放在曹随面前。 曹随热络给顾莞莞夹菜，“表妹都消瘦了，多吃些补补。” 第55章 气数已尽 “谢谢表哥。”小皇帝亲自给她夹菜，她也真的是够脸大的。 不过这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皇帝心思她懂，都是为了爹爹手中的权利。 顾莞莞装的一副无知模样，认真扒拉碗中的饭菜。 曹随那有兴致吃饭，一心只想照顾好顾莞莞，一双筷子不停的往顾莞莞碗中夹菜不过一会的功夫顾莞莞面前的碗已经被堆积成一座小山了。 杨氏放下手中筷子，看着曹随动作，沉稳声音提醒曹随道，“皇上不要只照顾娇娇，你自己也多吃点，最近这段时间忙于公务消瘦了不少。” “娇娇你吃了不少了，先别吃了，晚些时候饿了在吃。”杨氏害怕小姑娘不好意思拂了小皇帝面子，便主动开口打断了。 “表哥慢慢吃，我先出去散散步了。”顾莞莞说完起身逃似得离开了冬暖阁。 最近杨氏头疼病最听不得吵闹，顾莞莞刚出大殿就见院子内小宫女拿着杆子在沾树上的知了。 顾莞莞还未走几步，就见曹随火急火燎追了上来，连身上的衣袍都跑起了一角，“嘉沅表妹。” “表哥都没怎么吃东西，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顾莞莞往旁边挪动了几下，正好站在树荫下，清风拂过面容吹起小姑娘额前几缕碎发，倒颇有一种柔软美。 不同于曹随，顾莞莞的长相可是继承了曹家人优点，如今小姑娘年纪还小这样貌便已经名动盛京，等小姑娘在大些这美貌可称的上倾国倾城。 曹随呆愣了瞬间，被知了吵回了心神。 其实若真能取顾莞莞为后确实不亏，小姑娘背后不仅有权利还有顾家二房财力，最重要的是这样漂亮的女子放在后宫足够养眼。 “已经被太傅教育饱了，所以不是很饿了，今日过来除了看看祖母，主要还是想与表妹说说话，表妹可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捅过马蜂窝。” 曹随利用起青梅竹马的情谊打起了感情牌。 顾莞莞哪里还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只能继续在曹随面前装疯卖傻，“时间太长了，早就不记得了。” 顾莞莞丝毫不买账，曹随只能吃瘪。 见这条路行不通，小夏子立马心领神会给小皇帝送上了一条娟帕，帕子内是包裹严实的手钏，“表妹这是南疆王进贡的手钏，听说这东西价值不菲，朕特意给表妹留了一个，不知道表妹可喜欢。” 看见这红珊瑚手钏，顾莞莞不由连想起萧行那张脸，怎么还喜欢的起来，“不喜欢。” 顾莞莞拒绝的过于直接，倒是让曹随有些没反应过来，嫌弃的将珊瑚手钏丢到了小夏子手中，“早知道表妹不喜欢我就不拿来惹表妹不开心了，小夏子等回去了立马将这手钏扔了，千万不要惹表妹不开心。” “我只是不喜欢那手钏，表哥不必撒气，既然是上好的东西，拿去赏了人也行。”即便是有爹爹和娘亲护着，顾莞莞没有那么大的狗胆去忤逆皇室的脸面。 除非她不想活了。 身为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小夏子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立马顺着嘉沅郡主的话应了下来。 曹随的话到嘴边还没有说出来，紫宸殿内的小太监便以政事为由来传唤曹随。 听闻此事，顾莞莞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伴君如伴虎，这陪小皇帝说话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轻一句重一句说话都要拿捏着说。 曹随面露不耐的神色，终究还是隐忍没有发作，上前与顾莞莞解释说，“表妹朝中还有一些政事需要处理，今日我就先不陪表妹了，等明日得闲了我再来找表妹，表妹若是想来紫宸殿，可以让宫女带着你过来。” 若非必要，她绝对不会去紫宸殿。 顾莞莞连连摇头说，“紫宸殿是表哥处理政务的地方，我一介女子若是去了，不免引得朝臣弹劾。” 紫宸殿内不仅仅是她不想去，太后娘娘也绝对不会让她踏足。 曹随身在其位，手中却没有实权，朝中大事都尽数掌握在孟氏手中，曹随根本没有多少政务要处理，无非是听太傅讲一些治理之事。 这小太监来的不偏不倚，恰好说明孟氏在曹随身边安插了自己眼线。 那些朝臣虽然不至于弹劾，但是太傅必然会在他耳边唠叨不止。 曹随只好顺着小姑娘话说，“那我改日在来看表妹。” “表哥慢走。”顾莞莞亲眼看着曹随的身影走远了，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在这皇家，所行所做都以利益为上。 曹随前脚刚离开，季夏如同算准了般来到顾莞莞面前，“小厨房做了郡主爱喝的冰镇酸梅汤，太后让郡主去尝尝。” 顾莞莞紧随季夏身后进了大殿。 小桌上剩下饭菜被宫女撤下，换上了新鲜的瓜果，还有一碗冰镇酸梅汤。 季夏知趣的带走房间所有伺候的下人，顺便将房门一并带上。 顾莞莞可没有没心没肺到什么事情都看不出来。 顾莞莞却没有主动询问，手中捏着一块蜜瓜小口吃着。 现在小姑娘年纪还小，有些话却不好直接挑明了说，杨氏并不希望顾莞莞入宫，不仅会毁了后半生的幸福，顾家在盛京百年根基怕是会毁于一旦。 这帝王家向来都是卸磨杀驴，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威胁在自己的身边。 曹随现在需要顾家，若是等孟太后真的还政，那助曹随夺得朝政的人并不是功臣，而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看着面前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杨氏不由叹息一声。 有些话还是该提醒一下这孩子的爹娘。 “娇娇觉得皇上这人如何。”杨氏故作无意的询问了一句，便是不想让小姑娘多想。 她并不是很想守活寡。 曹氏江山气数已尽，以萧行本事和男主光环，早晚都会取而代之，顾莞莞还不想拿顾家一百多口的性命去填了这皇权之争中。 她现在只想躲的远远的。 顾莞莞摇摇头，“性子太过软弱了，做兄妹还可以，若是做夫妻便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第56章 伤口都已经自己长好了 杨氏问的虽然含蓄，但是顾莞莞却答的一点都不含蓄，甚至直接将杨氏不好意思问出的话都说了出来。 杨氏第一反应不是小姑娘通透，反而是紧张问，“娇娇可是曹随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顾莞莞仔细想了想曹随确实没说什么。 不过行动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孟氏绝对不会让曹随娶顾莞莞，只是怕曹随这孩子心机深沉算了了小姑娘。 小皇帝看似老实憨厚，实则一肚子花花肠子。 杨氏担心之余不免抬手摸了摸小姑娘柔软发丝，“娇娇既然不喜欢曹随，以后见了曹随还是躲远点吧。” 顾莞莞知杨氏的意思，乖巧的点头应了下来。 曹随接连在顾莞莞手中吃瘪，却没有因此放弃追求顾莞莞的心，回紫宸殿路上，曹随不免问起身边总管太监，“小夏子你说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什么东西。” 小夏子是个人精，立马明白了曹随这话中的含义。 当下京城小姑娘都喜欢南疆王进贡来的珊瑚玉串，明晃晃的高贵中透露典雅，同时也是身份的象征，可是嘉沅郡主却不喜欢。 “现在小姑娘喜欢的东西，嘉沅郡主未必喜欢。”小夏子说完又试探性询问道，“不然奴才去寿康宫悄悄打听一下。” “也好。”曹随现在的确迫切想拉拢到姑丈。 只是顾长舜那个人为人古板油盐不进，不管他许多少好处，顾长舜从不看在眼中。 顾莞莞虽然没有成功拉杨氏去御花园散散心，但是在曹随表露出自己的心思好，为了护住自己宝贝外孙女，杨氏头疼病已经好了一半。 这日，寿康宫东跨院内，顾莞莞悠闲练着字帖，得了消息玉烟火急火燎进了房间，“郡主刚刚梁侍卫差人前来传话了，二公子今日休沐结束，已经回来当差了。” “哦，还有别的事情吗？”顾莞莞表情淡淡，手中娴熟捏着豪笔刚劲有力收了最后一笔。 “二公子说，晚些时候在来见郡主。” 顾莞莞走到木架前铜盆旁洗了一下纤细手指，“寿康宫内人多眼杂，不免扰了祖母的休息，你差人去给二哥哥传个话，等晚些时候去御花园见面吧。” “松柏那边可有什么消息。”顾莞莞简单擦了一下手指。 对于这件事情玉烟都不知道该如何和顾莞莞回禀了，反侦察能力最强的松柏这两次竟然接连吃瘪。 玉烟却没有帮松柏瞒着，如实说，“萧府大火的事情松柏还没有查到任何眉目，萧府被烧得干干净净，不仅如此就连大理寺没有查到任何消息。” 越是如此，顾莞莞越是觉得这场火烧的蹊跷。 即便是古代侦查技术在差，只要犯罪应该会留下蛛丝马迹。 莫非是萧行又做了什么坏事，故意放火销毁。 “郡主。”见顾莞莞一直都没有反应，玉烟忍不住唤了一声。 顾莞莞被玉烟打断思路回过心神，“听说永郡王往太后娘娘宫中送了好些凤梨，好东西放时间久了容易坏，玉烟你去寻两只过来，我们做凤梨酥。” 玉烟欣然应下。 孟太后见顾莞莞要吃凤梨，不仅没有拦着，反而是让自己身边的大宫女多给顾莞莞送来了几个。 顾莞莞领着玉烟，玉烟抱着凤梨，主仆二人就这般赫然出现在寿康宫内小厨房内。 原本在摘菜准备晚饭的厨娘见到小郡主后，连忙起身行礼，为首的慈眉善目胖厨娘谨小慎微说，“这厨房脏，嘉沅郡主想吃什么尽管告诉奴婢就行。” “不必，我只是想借用厨房一下，不耽搁你们给皇祖母做晚膳。”顾莞莞询问过玉烟和玉心，他们连凤梨酥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只能洗手作羹汤亲自下厨了。 胖厨娘胆颤看了一眼旁人，这到不是耽搁给太皇太后做晚饭事情，而是这尊贵如嘉沅郡主，怎么能踏足这腌臜的厨房。 胖厨娘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劝说，“郡主想做什么，奴婢们可以为郡主代劳。” “不用了，你们尽管忙你们的，我只是借用一下厨房而已。”顾莞莞娴熟的卷起自己的衣袖。 胖厨娘却不敢真的什么都不管，连忙取了一条新围裙交给了玉烟，伺候郡主围上，“郡主有什么事情吩咐奴婢们就行。” 胖厨娘安排宫人伺候在侧，万一小郡主有什么搞不定的东西可以伸手帮忙，至于自己则悄悄的去寻季夏姑姑，将这件事情回禀给季夏姑姑，万一小郡主真出点什么事情她们就算赔了性命也负担不起。 既然是顾莞莞想做的事情，季夏没有拦着，只是嘱咐让胖厨娘多看着点。 厨房能有多危险，只要让小郡主离火远一点，想来不会出任何问题。 身为一个现在女性，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顾莞莞什么时候亲手做过饭，饿了就是外卖，有些时候经纪人也会亲自给她做减脂餐，至于这凤梨酥做法她也只是在视频中看过，并没有亲手尝试过。 看着厨房内那些乱七八糟的厨具，想来应该是不难。 顾莞莞抄起砧板上菜刀快准狠的给凤梨来了一个腰斩，砍完之后顾莞莞不由看着里面果肉发愁，“有没有勺子。” “有。”厨娘赶紧取了一个勺子送到了顾莞莞面前。 顾莞莞动作笨拙试图想将果肉抠出来，卖力弄了半天，不仅没有将菠萝壳里果肉取出来，反而是不小心被菠萝头坚硬外刺扎破了手。 血珠瞬间冒了出来，鲜艳的红色格外刺目。 厨娘和玉烟都快被吓死了。 玉烟连忙上前用清水帮顾莞莞冲洗一下伤口，索性被扎的并不是很严重，“奴婢去取些伤药过来。” “不过是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以前比这跟严重伤都经历过，对于顾莞莞而言这些的确都是小伤。 玉烟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顾莞莞笑着说，“真没事，不等你将药取回来，这伤口都已经自己长好了。” 顾莞莞此话一出，不由引起众人笑点。 第57章 没想到炸了厨房 顾莞莞虽说没事，但是胖厨娘还是被刚刚那一幕吓的胆战心惊，“郡主这削凤梨的事情还是奴婢们来吧。” 顾莞莞确实认识了自己的短板，这刀工确实不是自己的强项，有些时候该不逞强就还是将事情让给别人做吧，“顺便帮我将这凤梨切成小丁。” “是郡主。”胖厨娘的刀工极好，不过一会的功夫便将几个凤梨都处理干净了，顺便按照顾莞莞所说切成了丁。 “郡主还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吗？”胖厨娘不知道郡主要做什么吃的多问了一句。 顾莞莞回忆了一下视频中的顺序，“烧锅，顺便帮我揉一块不软不硬的面团。” 胖厨娘连忙吩咐人给顾莞莞打下手，自己则亲自按照郡主的吩咐和一块面团。 架起的锅很快被烧热了，顾莞莞将切好的凤梨放进锅中，随即抓了好几把糖放在锅中，认真翻炒凤梨，直到凤梨成了粘稠的状态才盛了出来。 顾莞莞凑近闻了一下，炒熟的凤梨馅味道倒是不错。 胖厨娘的面已经和好了，顾莞莞端着馅子走到砧板前，手法笨拙的将面团分成剂子，随后拿起擀面杖卖力擀面团，只是这面团似乎并不是很听话，一会不是沾在砧板上，便是黏在擀面杖上，顾莞莞用了好久的力气好不容易擀开，却还成了椭圆形。 看来这做厨子也是需要天赋的。 胖厨娘在旁边看着着急，却不敢真的上手帮忙，只能在旁边待命。 整整用了半个时辰，顾莞莞好不容易才将凤梨酥包完，只是顾莞莞第一次做，包出来的凤梨酥可以说没有一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各自都有自己的想法。 做好之后顾莞莞将半成品凤梨酥交给胖厨娘。 盛夏午后的阳光格外明媚，院子内知了藏在树梢里叫，吵的人心烦意乱。 只听嘭一声巨响，院子内洒扫的丫头被吓的手中抹布都掉了。 寿康宫内的小厨房冒出了滚滚浓烟。 原本在伺候杨氏休息的季夏听到声音后连忙跑出来查看。 只见胖厨娘与玉烟搀着顾莞莞从滚滚浓烟中小厨房走了出来，顾莞莞怀中还抱着两盘子已经烤好的点心。 几个人皆是蓬头垢面，身上脸上是炉灶灰。 尤其是顾莞莞看着狼狈极了，白净的小脸被抹了灰尘后可怜极了。 顾莞莞在烤出两盘点心后，就让人放了第三盘点心，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竟导致炸了厨房，可怜她那一盘凤梨酥还没有出炉。 “这是怎么回事，郡主你没事吧。”季夏上上下下检查了顾莞莞一遍，确定顾莞莞没事后悬着的那颗心才放了下来。 厨房炸了是小事，万一郡主出事了才是大事。 若不是因为自己，这厨房不至于被炸，顾莞莞自然不会将责任推到一个毫不相干的厨娘身上，主动承认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炉子就无缘无辜的炸了。” “只要郡主无事就行，这厨房等明日让内务府过来重新整修一下。”季夏不敢说什么重话，生怕小姑娘会心生自责。 原以为只是做个点心而已，不会出什么问题，没想到还真的出问题了，不仅如此问题还大了。 “有没有惊吓到皇祖母。”这声音过大，皇祖母又喜静，怕是已经吵到杨氏了。 “太后娘娘的确是被惊醒了。”季夏如实说了一句。 顾莞莞自责叹息一声，抱着点心去冬暖阁给皇祖母请罪。 “你们将厨房收拾一下吧，不过注意点安全，这几天先从御膳房传菜，记得试毒。”季夏冷淡提醒了一身，便紧跟着进了大殿。 杨氏坐在床边，却张望不到外面的情形。 顾莞莞没有换衣服，脏兮兮抱着凤梨酥便进来了，直接跪倒在杨氏面前，“对不起皇祖母，娇娇原本想给皇祖母做凤梨酥，没想到炸了厨房。” 看到小姑娘这幅模样进来，杨氏都快吓坏了，别说是顾莞莞是给自己做吃的不小心炸了厨房，就算是顾莞莞故意炸了这寿康宫杨氏也不会说什么。 杨氏连忙将小姑娘从地上扶起拉倒自己身边坐了下来，“只要我家娇娇没事就行，娇娇孝心皇祖母知道了，只是这么危险的事情以后可千万不要在做了，都快把祖母吓死了，娇娇想吃什么就吩咐厨娘去做。” 杨氏接过季夏递过来的湿帕子，轻轻擦拭小姑娘脸上黑灰，“我家娇娇可是天之骄女，以后可不准在去厨房那种危险的地方了。” “记住了。”顾莞莞歉疚的点点头。 顾莞莞自出生便是天之骄女，即便是以后嫁人了，有如此强大的娘家撑腰，任谁都不值得顾莞莞去做这些事情。 即便是将小脸擦干净了，只是衣服还是脏的，和二哥哥约定好的时间快到了。 顾莞莞给杨氏留下了一盘凤梨酥，顺便悄悄带走了另外一盘回了东跨院。 在厨房熏得身上都是难闻的烟味，一点都不香了。 顾莞莞也顾不得时间了，让宫女送了热水过来，舒服洗了一个热水澡后，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皇祖母可休息了。”顾莞莞慵懒问了一声。 玉心说，“已经休息下了。” 顾莞莞往外跑，还不想被杨氏知道。 顾莞莞将仅剩的一盘凤梨酥装到油纸包中，塞进衣袖中，正准备悄悄的出门，却不想还是被季夏姑姑抓包了。 “郡主这是准备出门吗？”季夏只是随口一问。 主子们的事情她一个奴婢自然管不了，不过太皇太后娘娘却让她留心小皇帝，季夏自然不敢违逆。 “房间太闷热了，我想去御花园走走。”顾莞莞随口解释了一句。 季夏没有拦着，“多出去走走也好，只是这御花园内的路有些绕，奴婢让小宫女跟着郡主吧。” 顾莞莞原本是想拒绝的，仔细想想或许是皇祖母的意思，便只能欣然应下了。 顾莞莞将人约在了莲花池旁，如今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不知道二哥哥还在不在。 第58章 便宜他了 路程走到一半时，顾莞莞却忽然疑神疑鬼的停了下来，“我娟帕忘记戴了，麻烦你帮我跑一趟取来。” 顾莞莞说着将几片金叶子塞到了小宫女手中。 得了好处的小宫女并未多想，连忙折回帮顾莞莞取帕子。 支走了小宫女，玉烟瞬间心领神会道，“郡主去见二公子吧，奴婢在这里帮郡主望风。”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 顾莞莞急匆匆跑到莲花池边时已经空无一人，自己来迟太长时间了，或许二哥哥已经着急离开了吧。 顾莞莞捏了捏用油纸包好还带有丝丝温度的凤梨酥，失落的转身离开。 不等小姑娘走远，一枚石子落入河中激起片片水花，还有一些溅起的水珠撒在小姑娘衣裙上，瞬间被水珠晕染湿透了。 不知道是哪个狂徒竟然敢如此戏耍她，顾莞莞恼羞成怒顺着石子抛出的方向寻去，只见唐裕身穿禁卫军军服慵懒躺在不远处的合欢树上，面上露出了些许的不耐。 “我还以为嘉沅郡主是放鸽子准备不来了。”唐裕从合欢树上飞身而下来到顾莞莞身边。 顾莞莞歉疚说，“我不是故意来迟的，我还以为二哥哥已经走了。” 小姑娘主动约了自己，没有等到小姑娘之前，唐裕自然不会走。 “怎么找我过来时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唐裕抬手取下落在小姑娘肩头的落叶。 唐裕整整比顾莞莞高一头多，每次和男人说话顾莞莞都要仰着脖子，“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亲手做了一些点心想给二哥哥尝尝。” 顾莞莞说完刚要取出点心，就见从莲花池旁路过的宫人。 即便是有玉烟望风，这御花园内不免来来回回的宫人，女儿家的名节何其重要，这谣言止于智者。 顾莞莞拉着唐裕的手臂走到莲花池旁山石堆砌的假山后，随即将包装精致的凤梨酥送到了唐裕面前，“二哥哥这可是我亲手为你做的，为了做着凤梨酥我手都被扎破了，不仅如此连皇祖母的小厨房都不小心被炸了。” 顾莞莞颇为无奈叙述完后一脸期待的看向唐裕。 唐裕捧着手中的凤梨酥忽然感觉沉甸甸的，“手没事吧。” “没事。”生怕唐裕不相信，顾莞莞将手送到唐裕面前，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才安下心来。 唐裕打开油纸，里面放着的几块点心形状各不相同。 也真是难为小姑娘了。 在小姑娘期盼的神色下，唐裕捏起一块凤梨酥吃了起来，“味道怎么样。” 唐裕意味深长的看了小姑娘一眼，“很好吃。” “我还是第一次下厨，没想到竟然一次成功了，看来我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天分的。”顾莞莞说完试图从唐裕手中抓一块点心尝尝味道如何。 着急跑出来，自己做的点心味道如何都没有尝过。 不等小姑娘碰到点心，男人宽厚的手掌忽然打在小姑娘的手背上，“送人的，自己还有往回拿的道理。” “我都还没有尝过呢。”顾莞莞摸了摸被唐裕打过的手背，撅着小嘴不由委屈起来了。 已经看出来了。 唐裕没给小姑娘，反而是三下五除二将几块点心都塞进了嘴中。 看二哥哥都吃光了，顾莞莞不免跟着高兴，“二哥哥之前让你查的事情可有什么眉目吗？” 唐裕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露出早就看透一切的表情。 就知道东西不是白吃的。 “放火烧祠堂的人抓到了，侯爷亲自审问并未审讯出什么结果，或许真的只是凑巧吧。”唐裕随便找了个人顶罪，便是想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顾家人都精明，没有那么好糊弄，“真的不是萧行干的吗？” 唐裕倒是不知道原来小姑娘一直怀疑的都是萧行，不过这件事情确实不是萧行干的，也没有办法推到萧行身上。 唐裕摇摇头否认了小姑娘怀疑，“不是。” “罢了，便宜他了。”顾莞莞呢喃了一句。 顾莞莞是趁着杨氏休息偷偷跑出来的，为了不被祖母发现，顾莞莞没有在此过多的逗留，与唐裕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匆折了回去。 左顾右盼玉烟见顾莞莞如此快速回来，悬着的心跟着落了下来。 被顾莞莞支走的小宫女恰好取了手帕回来，殷勤送到顾莞莞面前，“玉心姐姐也不知道郡主要取那条手帕，索性拿来了平日里郡主最爱用的那一条。” 顾莞莞要什么手帕，不过是个由头罢了，“天气太热了，走了一会就出了一身臭汗，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小宫女不敢多言，只能跟着顾莞莞重新折回。 送小姑娘离开后，唐裕一路回了禁卫营，如刚从沙漠出来一般，狼吞虎咽一碗水还没有喝完梁文斌急匆匆跑进来，拍着大腿着急说，“大人你让属下好找，属下这里里外外都翻遍了，就是没有找到大人。” “说重点。”唐裕一碗水喝完紧接着又灌了一碗水。 梁文斌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啰嗦，被唐裕如此提醒才想起要紧的事情，“对了，皇上召你去紫宸殿。” 自端午节之后，唐裕就被提拔到了曹随身边当差，虽然整天在紫宸殿晃悠，但是曹随估计早就忘记他是谁了，此时忽然召见必然是另有名堂。 只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看小夏子来找大人时挺着急的，大人还是赶紧去吧。”梁文斌不忘提醒了一句。 唐裕又喝了一碗水后，拿起一旁的娟帕擦了擦嘴角才走到墙边取下自己佩剑往紫宸殿走去。 宫内唯有紫宸殿和福寿宫内禁卫军是精挑细选高手，不过这紫宸殿内看顾皇上安全的禁卫有一半时福寿宫那位安排的人手。 那位把持朝局不放，也不怪曹随心生防备之心。 未入紫宸殿唐裕就被紫宸殿外侍卫拦了下来，“唐大人大殿内不得佩戴任何利器，还请唐大人能够配合。” 唐裕眉眼之间划过一抹冷淡笑意，随即将手中的佩剑交给了门外的禁卫军，顺便配合搜身。 第59章 怎么可能共处一室 曹随穿着龙袍坐在遮阳房檐下，这小皇帝即便是穿着龙袍看不出丝毫的威严之色，手中捧着的是今日太傅布置的课业。 一旁小夏子抱着一只胖胖的橘猫，许是被小夏子抱的并不是很舒服，橘猫扯着嗓子叫唤。 唐裕上前跪地请安。 看到唐裕后，曹随瞬间放下手中枯燥的书本，好脾气说，“爱卿快快请起。” “听说爱卿是顾家大伯的养子。”曹随也不兜圈子，直言不讳询问。 唐裕猜不出小皇帝究竟在想些什么，但还是如实说了。 闻言，曹随瞬间笑了起来，开心询问，“既然爱卿是顾家人，想必和嘉沅表妹也相熟，不知道爱卿是否知道嘉沅表妹喜欢什么东西。” 曹随原本是想打听一下顾莞莞两位亲长兄，却又害怕被顾长舜知道以后觉得他别有用心，最后曹随辗转找上了唐裕。 不过是顾家一个小养子，想来也谈不上与顾家多么亲厚。 在许以利益必然会吐出自己想知道的。 “爱卿若是说的准朕便让爱卿做着禁卫军总首领。”若能用一个禁卫军首领，换来顾家的倾囊相助，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曹随早就听闻唐裕在顾家并不受待见，唐裕现在的官职若不靠着顾家在想升也难，孰轻孰重他相信这小养子应该能领的清。 小皇帝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唐裕脑海中不由划过小姑娘泪眼汪汪的画面。 算了，就当是报答顾家的养育之恩吧。 “属下虽然是顾家的养子，但是与顾家并不是很亲厚，与嘉沅郡主很少往来，至于嘉沅郡主的喜欢怕是无人能摸的清楚，嘉沅郡主从小被侯爷娇宠长大，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见过，若是想拉拢郡主的心，还要费些功夫。” 唐裕估计将话说的高深莫测，这说了和没说没什么区别。 曹随状若听懂点点头问道，“那爱卿觉得朕应该怎么做才能拉拢表妹的心。” “郡主喜爱甜食，喜欢蹴鞠，还偏爱下厨。”唐裕认真的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漏掉什么。 表妹喜欢的东西真的是奇奇怪怪，“那这胖橘猫呢。” 唐裕晦暗不明的神色从橘猫身上扫过，原以为是曹随养来自己玩的，却不想竟然是准备送给小姑娘的。 顾莞莞身边已经养了一只鹦鹉了，这猫与鸟向来不和，怎么可能共处一室。 袖口下唐裕捏着一颗豌豆，手指轻飘飘一弹，在无人察觉之下豌豆打在橘猫的屁股上。 受惊的猫发狂叫了一声跳出了小夏子怀抱，慌张的四处逃窜。 小夏子反应慢半拍发现橘猫跑了。 这猫可是曹随花了些时间特意选的，若是跑了他的小命都不够赔的，小夏子连忙招呼紫宸殿内伺候的太监一起抓猫。 受了惊吓的猫看到有人抓自己越是躲的厉害，小夏子急忙拍着双腿，“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准备去哪，快回来我这有小鱼干吃。” 猫咪根本不受小夏子哄骗，一个飞跃借助院子内柳树跳出了院墙。 见状小夏子立马跪在了曹随面前请罪道，“皇上奴才现在立马让人去将猫寻回来。” 曹随着急道，“还不赶紧去。” 小夏子着急跑了一个跄踉，差点摔倒在地上。 站在原处唐裕肚子忽然咕咕叫了两声，伴随绞痛感觉阵阵传来。 莫不是小姑娘的点心内有毒。 只是半炷香时间，唐裕额头渗满冷汗，手指用力掐着虎口，并未缓解腹部的疼痛。 与此同时，顾莞莞一路欢快回了寿康宫，厨娘已经将顾莞莞炸掉的厨房简单收拾了一下，目前不重新翻修一下是不能用小厨房做饭了，顾莞莞心怀愧疚说，“季夏姑姑这翻修厨房的银子还是我出吧。” 皇祖母在宫里生活的拮据，内务府那些奴才尽是拜高踩低的人，知道皇祖母不受待见，便整日苛待皇祖母。 这整修厨房的钱估计是出不起。 都怪她惹祸，才让本就不富裕的皇祖母更加雪上加霜。 “这翻修厨房用不了多少钱，内务府虽然估计苛待寿康宫，但是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们这么多宫人，平日里多做点绣品，这银子也就有了。”季夏笑着解释了一句。 “在这宫里用钱的地方多的是，皇祖母的私银还是留着吧，季夏姑姑不要与我客套了。”顾莞莞说完还不忘嘱咐玉烟道，“晚些时候你将银子送来给季夏姑姑。” 顾家可不缺这点银子。 孟氏故意打压，太皇太后在宫内的日子过的并不好，多亏了平日大家做点绣品，还有长公主的补贴。 季夏为此并没有在与顾莞莞客套，反而是收下了小姑娘的银子。 顾莞莞回来没多久，杨氏便醒了，顾莞莞小跑进了冬暖阁，陪在杨氏身边，“皇祖母今日觉得身体怎么样了。” “有我家娇娇在，皇祖母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了。”杨氏看着小姑娘的目光满是宠溺。 顾莞莞盘膝坐在贵妃榻上，目光柔软的落在小桌上自己放下的那盘凤梨酥。 当时只烤出来了两盘，顾莞莞乖觉的给皇祖母留下了一盘，剩下的都给唐裕带过去了，自己忙活了一下午，连皇祖母的小厨房都炸了，却一口都没有尝多少有些亏了。 看着凤梨酥的数量像是少了一只，想来皇祖母已经尝过了。 顾莞莞葱白的手指逐渐的划向盘子中的凤梨酥上，顺手捏了一块塞进嘴中咬了一口，在咀嚼了两口之后，顾莞莞连忙吐在自己的手帕上。 等季夏回过神来时，顾莞莞已经尝完了，季夏连忙帮顾莞莞倒了一杯温水送了过来。 顾莞莞赶紧接过茶盏咕嘟喝了两口，嘴中味道才压了下去。 没想到她第一次下厨做出来的凤梨酥竟然这般难吃，面不仅硬还非常的散没有一点层次感，不仅如此这煮的凤梨馅她还放错了调料。 绝对打死卖盐的了。 本来想多放点糖调节一下凤梨的酸味，谁曾想那根本不是糖，而是盐。 第60章 秋后算账 只是吃一口都快将人齁死了，二哥哥这六块也不知道是怎么吃下去的。 还是二哥哥口重。 “快别吃了，娇娇若是想吃让御膳房去做。”杨氏赶紧嘱咐季夏在帮顾莞莞倒了一杯温水。 原以为自己多少有点下厨的天赋，没想到是一点都没有，绝对是厨房杀手。 顾莞莞惋惜看了玉烟一眼，“都扔了吧。” 不知道还以为她谋杀呢。 唐裕自从宫内回来后，脸色阴沉回了卧房并召来了白苏。 罗汉床边白苏穿着一身月牙色袍子，手中拿着银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扎在唐裕后腰上，“元月你最近饮食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吗？你这明显是吃坏了东西。” 顾莞莞亲手做的点心差点直接将他送走。 “我知道。”唐裕冷冷应了一句，并未在多说什么，待到白苏行完针后，穿上衣服重新坐起身来。 白苏坐在矮凳上一根一根将银针擦干净收入包中，“你以后万事要注意点，千万不要在吃坏东西了。” “啰嗦。”唐裕现在才感觉身体好了许多，慵懒走到书桌前继续打磨玉石，顺便提起另外一件事情，“听说林老将你引荐到了南平侯府。” “如今师傅年迈，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师傅便将我介绍给了丹阳长公主。”对此白苏没有隐瞒唐裕，都如实相告。 “既然交给你了，便好生看顾着点吧。”唐裕随口一说。 白苏自然不会砸了自己师傅的招牌，不过在听到沈宴的这番话后，不免意味深长的看了唐裕一眼。 月朗星稀长夜，顾莞莞守着烛光伸长脖子往外看。 终于在那道熟悉的身影踏进东跨院后顾莞莞迎了上去，“二哥哥有没有事。” “梁文斌说，二公子今天下午见皇上时候有些不舒服，像是吃坏了什么东西。”玉烟将打听到的消息如同倒豆子一般尽数相告。 完蛋了。 惹祸了。 不知道二哥哥会不会觉得她是故意而为之。 会不会在他们这刚缓和的关系上雪上加霜吧。 顾莞莞在房间来回踱着步子，“玉烟呀，你明日跑一趟太医院取些补元气的药给二哥哥送过去。” 玉烟按照郡主的吩咐都一一应下了。 卧房内，玉心已经用艾草将床边都熏了一遍，暑热的夏天蚊虫难免多，“时间不早了，郡主早点去休息吧。” 顾莞莞一连在宫陪了杨氏数日，曹芙蓉和顾长舜丝毫没有要接她回家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把她这宝贝女儿给遗忘了。 夏天的天气最是诡异，原本还晴空万里，却在打了两个响雷后瞬间阴云密布了起来，乌云压的很低，倾盆大雨仿佛随时都会浇下来。 顾莞莞托腮，盯着窗外的小宫女发呆。 贵妃榻上，杨氏和季夏分别做着绣活。 在这宫里多得是拜高踩低的人，这几年杨氏和季夏姑姑基本靠着绣活维持开销。 那高高院墙外不免传来小宫女欢声笑语的声音，季夏顿了一下手中的针线，随即说道，“在过几日便是太后寿辰。” “比起皇帝刚登基时模样，现在朝局算是稳定，国库还算充盈，她怕是准备大办一下顺便在捞点大臣们的孝敬。”杨氏对孟氏这半个儿媳妇并不是很喜欢。 自孟氏入宫后，杨氏就免了孟氏所有的礼节，算是眼不见为净。 盛京官宦世家一直都以太后马首是瞻，太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给了那些人太多的好处了，趁着太后的寿辰那些人势必会借机拉拢。 “太皇太后所猜没错，如今宫内已经紧锣密鼓准备起来了，又要热闹了一场了。”季夏不由感叹。 不过这热不热闹都与他们寿康宫没有半点干系。 玉烟谨小慎微进了冬暖阁，见杨氏并没有注意自己，玉烟才小心翼翼凑到顾莞莞耳边小声说，“郡主药已经给二公子送过去了，不过二公子说现在要见郡主，二公子已经在莲花池边等着了。” 回过心神顾莞莞抬眸看了玉烟一眼。 好端端的怎么这个时候要见自己。 不会是准备秋后算账吧。 不去行不行。 怂什么，若是唐裕真敢对他动手，她还有乌鸦嘴护体。 顾莞莞翻身从软塌上跳了下来，娇软蹭到杨氏面前拉着杨氏衣袖说，“皇祖母我想去御花园走走了。” 杨氏没有多想，只当是小姑娘性子活泼，陪她这老太婆整日待在这院子内闷坏了。 外面已经起风了，杨氏不免担心说，“要下雨了，等下完雨了娇娇在去御花园好不好。” “没事，我只是出去走走，必定在下雨之前回来。”小姑娘欢快应承了一句，欢脱步伐跑出了冬暖阁。 杨氏不放心嘱咐跟在顾莞莞身边婢女，“带两把伞，顺便给娇娇带件披风，别看是夏日难免雨凉，千万不要浇坏了。” 玉烟生怕小郡主跑远了，都一一应承下后便跟着追了上去。 季夏看着郡主欢脱的模样，不由笑着说，“郡主性子洒脱，整日待在寿康宫必定闷坏了。” “心性也不稳，不免被有心之人利用。”杨氏说着眸色逐渐沉了下来。 鹅卵石道路两旁的柳枝被风水的来回摆动，顺便掀动来往宫人的裙摆，小宫女手捧着衣料不免加快了脚步，“这天眼看就要下大雨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宫女路过顾莞莞身边时，不忘停下脚步向顾莞莞问安。 莲花池边倒垂柳下，俊逸的少年郎负手而立，虽然只穿一件二品禁卫军装，可男人站在那里时，周身上下无一不散发强者威严。 顾莞莞来的路上有多欢快，在看到唐裕时就有多怂，生怕男人会找自己秋后算账。 “二哥哥你怎么过来了，听说你身体不舒服，现在还有没有事呀。”顾莞莞低头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袖口下手指来回搅动手帕来缓解自己紧张。 “顾娇娇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故意在点心下毒呢。”看着小姑娘慌张的神色，唐裕已经猜到这小姑娘知道昨日那点心有问题了。 第61章 撒娇女人最好命 生怕被误会了，闻言顾莞莞急忙解释说，“二哥哥你听我狡辩，我真的没有在点心下毒，只是放错了一点调料，至于为什么吃坏了肚子，我也不知道是为何了，我向你保证我真的是无辜的。” 说完后，顾莞莞面露视死如归神情。 看到小姑娘这幅模样，唐裕连责怪的话都不舍得说了。 这点心能将寿康宫的厨房炸了，可见威力有多大。 唐裕抬手在小姑娘额头轻轻弹了一下，即便是不舍得用力，可是小姑娘额头还是有些微红了，“嘉沅郡主做的这点心，更适合给敌军服用，绝对可以保证溃不成军。” 见唐裕不是来找自己秋后算账的，顾莞莞所有慌张瞬间烟消云散，“我也没想到自己如此没有天赋。” “不过二哥哥既然不是找我算账的，可是还有别的事情。”顾莞莞眨这一双无辜桃花眼好奇询问。 “有。”唐裕慵懒说完伸手取下了顾莞莞墨发间的步摇。 唐裕早就看这支步摇不顺眼了很长时间了，步摇是顾辞送给顾莞莞年节礼物，顾莞莞很喜欢便一直戴着。 不等小姑娘反应过来，随手将自己亲手打磨的铃兰发钗佩戴于小姑娘发丝间，乳白色铃兰花倒是与顾莞莞身上这身荼白色衣裙相配。 “你喊我过来只是为了送我一支发钗吗？让小宫女交给我就好了。”顾莞莞惊讶于唐裕竟然会送自己礼物了。 她努力了这么久，终于见到回报了。 怎么能不感动。 除了感动，顾莞莞好奇唐裕送自己发簪究竟什么模样，古人送发簪是有许多讲究的。 顾莞莞扶着岩石，借清澈池水映照发间发簪，浅色玉铃兰在墨发间来回摇曳，做工细致极其漂亮。 “喜欢吗？”唐裕生怕小姑娘脚下不稳在掉进这荷花池，连忙伸手将人拉了回来。 顾莞莞点头如捣蒜，“喜欢，二哥哥送的怎么能不喜欢。” 随着沉闷雷声落下，豆大般雨滴砸落在地面，乌云压的越发低了。 见状背对身守在一旁玉烟连忙上前将披风裹在小姑娘身上，油纸伞紧接着落在小姑娘左上方，“郡主这大雨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太皇太后担心。” 玉烟说着将另外一把油纸伞送到唐裕面前，“二公子这把伞您拿着吧。” 唐裕没有去接玉烟送上来的那把伞，反而拿过玉烟替小姑娘撑着那把伞，“我送你回去吧。” 唐裕现在二品禁卫军侍卫，还是顾莞莞名义上的二哥，送小姑娘回寿康宫不会被别人说闲话。 顾莞莞欣然应下。 这雨来的快，刚刚还只是豆大般的雨滴，这不过一会的功夫直接浇了下来，驱散了这连日来的暑热。 一把油纸伞遮不住两个人身量，唐裕将伞都匀给了顾莞莞，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被雨浇透了。 宫道上，顾莞莞小巧的猫步不自觉往唐裕怀中凑了几分，逐渐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唐裕低头便能闻到小姑娘身上淡淡的香味。 这雨浇在地上，同时浇乱了人心。 往日觉得不算远的距离，今日走起来却觉得格外的远，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寿康宫。 有唐裕这人形盾牌护着，如此大的雨顾莞莞只湿了裙角。 “都怪我不好，若不是因为我，二哥哥不至于被雨都浇湿了。”顾莞莞虽然讨厌绿茶，但是不得不承认有些男人最喜欢吃这一套。 撒娇女人最好命。 “不如二哥哥去皇祖母宫中换身衣服吧。”顾莞莞也只是意思性询问了一句。 外男不能随意进出后宫，即便是禁卫军若是被发现了也是要被处死的。 唐裕深表怀疑。 这小姑娘是想害自己。 唐裕拒绝道，“不必了，雨还在下，即便是换了估计也立马被淋湿了。” 说完唐裕撑着一把油纸伞重新走进雨中。 顾莞莞刚转身准备回宫，就见季夏姑姑撑着一把伞站在宫门口，顾莞莞有一种被当场抓包心虚，“季夏姑姑怎么在这，是准备出去吗？” 顾莞莞心虚连忙让开一条路。 “太后娘娘担心郡主，见郡主一直没有回来便让奴婢出去迎迎，现在郡主既然回来了，奴婢也就放心了。”季夏说完看了一眼内殿，不忘在顾莞莞耳边提醒了一句，“皇上过来了，见郡主没有回来，便一直等在殿内。” 倒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娘亲送她进宫是为了躲萧行，如今又黏上来一块橡皮糖。 他们都没有一个真心看中她的，他们想要的不过是顾家手中的权利和财力。 倘若顾家只是小门小户，又有谁能瞧得起顾家。 顾莞莞应了一声，眼底明媚的光芒瞬间烟消云散，趁着季夏不注意，顾莞莞偷偷嘱咐玉心说，“你去煮些姜汤送去禁卫营诶二哥哥。” 嘱咐完这些事情后，顾莞莞跟着季夏入了大殿。 太师椅前曹随正陪着皇祖母说话，见顾莞莞回来后，曹随欢喜说，“表妹回来了。” “表哥朝事繁杂，今日怎么又时间过来陪皇祖母说话了。”顾莞莞娇软声音在暖阁内响起。 不等曹随说话，杨氏冲着顾莞莞招了招手，顾莞莞自觉坐到杨氏身边，“下这么大的雨，有没有被淋到。” “带了伞，没有被淋到，就是鞋袜湿了。”顾莞莞担起双腿可以看出鞋袜还在不停的滴水。 雨落在地上不免溅湿了鞋袜。 “这脚受凉了容易生病，季夏去拿套干的鞋袜过来。”杨氏催促季夏去取来了干净的鞋袜，带着顾莞莞去屏风后面换上。 曹随目光时不时往屏风撇去，除了能看到小姑娘影影绰绰的身影什么都看不到。 “皇上今日过来找娇娇可是还有别的事情。”杨氏并不是很想让曹随来接触顾莞莞，可是有些时候是有心无力拦不住。 曹随瞬间被杨氏拉回了思绪，如实道，“后日朕要出宫打猎，朕过来是想问问表妹愿不愿意去。” 现在不是狩猎的季节，偏生要出宫打猎。 第62章 大人身体真好看 怕是为了避开孟氏的眼线另有所图。 顾莞莞并未多想，倒是在宫里待的有些无趣了，欣然应下了，“愿意去。” 曹随都已经做好了碰壁的准备了，倒是没有想到顾莞莞竟然如此爽快的答应了，曹随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如此，后日我便来接表妹了。” “好。”顾莞莞换下一双干爽鞋袜正好从屏风后面出来。 这会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曹随起身刚要离开，走了几步却又重新折了回来，“听闻嘉沅表妹厨艺极佳，不知道嘉沅表妹能不能做点小点心一起带过去。” 曹随说话的声音越发小了，就连顾长舜都不敢指使小姑娘，他却大胆的指使小姑娘下厨。 不知道唐裕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现在心中也有些没底。 顾莞莞面露诧异神色，也不知道这谣言究竟从谁的嘴里传出去的。 偏差出入未免太大了一些。 不过既然小皇帝想吃，露一手也不是不可以，“好呀，不知道表哥想吃什么。” 没想到唐裕所说竟然不假。 曹随不敢蹬鼻子上脸提一堆意见，“表妹做什么，我便喜欢吃什么。” “如此表哥等着惊喜就好了。”顾莞莞捏着一块小点心，眸底闪过一抹小狐狸般精光。 现在皇祖母小厨房都被自己炸了，因着下雨内务府没办法立马前来翻修，都不知道拿什么来做点心。 真是大意了。 早知如此久不这般轻易答应了。 杨氏屏退了冬暖阁内伺候下人，如今大殿之内只余下祖孙二人，杨氏不免意味深长说，“娇娇曹随这小子约你去狩猎必定没安好心，你自己千万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被这小子哄骗了。” “皇祖母放心，我肯定不会随随便便相信曹随的话。”顾莞莞自然看出曹随别有用心，她不过是借着曹随的身份，出去散散心而已。 最后谁利用谁还未尝可知。 曹随的事情掀过，杨氏不免燃着汹汹八卦之心询问道，“娇娇你和祖母说实话，送你回来的那个小侍卫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你跑出去不会也是为了那个小侍卫吧。” 季夏姑姑的嘴真快，没想到这么快就告诉皇祖母了。 顾莞莞对着手指如实招供，“那小侍卫是大伯抱回来的养子，如今在禁卫军任左侍卫统领一职，在御花园的时候恰巧碰到，所以就顺便将我送回来了，没想到还碰到了季夏姑姑。” 杨氏当时也听说过顾家长房从外面抱回来了一个孩子，外面皆传言那个孩子是顾长宏在外面的私生子，索性那孩子在顾家并不受宠，也打扰不到三房日子，杨氏便从来都没有关注过。 没想到一晃多年竟然长这么大了。 “二哥哥虽然只是大伯抱回来的养子，但是二哥哥对我却极好，几次三番救过我的性命。”既然已经在皇祖母面前露了身份，顾莞莞不免替唐裕多美言了几句，毕竟皇祖母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原本对唐裕并没有什么印象的杨氏，在听到自家娇娇的话后不免上心了，“如此改天娇娇便将人带来让哀家瞧瞧。” 除了上心，杨氏自然也会怀疑唐裕是否对顾莞莞别有用心利用。 手握重权之时便如同惊弓之鸟，怀疑所有人都对他们别有用心。 顾莞莞应了下来。 玉心按照顾莞莞的吩咐，将煮好的姜汤给唐裕送了过去。 只是当时唐裕并不在禁卫营，直到天色渐沉雨将停歇时唐裕才撑着油纸伞回来。 卸了佩刀，唐裕脱下身上湿漉漉衣服，结实肌肉瞬间暴露在空气中，不等唐裕拿过干爽中衣披上，梁文斌提着精致小食盒走了进来。 入目便是如此香艳的画面，梁文斌第一反应捂住了双眸瞬间背过身去，将手中食盒送到背后，“唐大人这是嘉沅郡主让婢女给您送来的姜汤。” “都是男人，你避讳什么。”唐裕冰冷声音在房间落下，取过搭在木架衣服迅速披在身上。 唐裕都如此说了，梁文斌慢悠悠转过身来，意味深长目光不由在唐裕身上打了个转，“大人身体真好看。” 闻言，唐裕眉头止不住跳动了两下。 怎么有种被人调戏的既视感。 唐裕手忙脚乱赶紧将衣服穿好，见梁文斌一直未走，冷声问道，“还有别的事情。” “皇上后日约了嘉沅郡主出宫狩猎，小夏子过来传信，让你挑几个功夫好的禁卫一起前往，还不让带太多的人。”梁文斌体贴的将姜汤从食盒中取了出来。 梁文斌猜测说，“莫非皇上是觉得带太多的人过于招摇吧。” 唐裕却不这般觉得，怕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大人，能不能带着属下一起前往。”梁文斌自从跟了唐裕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毛遂自荐。 比起那些世家子弟，梁文斌此人的确是有能力，唐裕没有拒绝梁文斌的请求。 顾莞莞现在正惆怅做什么点心，才能不生火不炸厨房。 至于会不会毒死人现在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也不知道哪儿长舌妇，跑到皇上面前乱嚼舌根子说她喜欢下厨，等抓到这个人必定罚他给自己做一百顿饭。 对于点心，顾莞莞了解的并不是很多，玉烟见主子在发愁上前道，“不如奴婢去做点点心，狩猎带着。” “曹随想吃我亲手做的，不能让乱嚼舌根子的人太好过了。”顾莞莞腹黑一笑。 想害她，她就回击回去。 谁说软柿子便是随意拿捏了，软柿子捏过了也会爆浆更恶心人。 “郡主想做什么，奴婢去准备。”经过上次的教训，玉烟可不敢直接都交给顾莞莞准备了。 郡主指挥她做，也算是郡主的功劳。 顾莞莞不会做什么点心，上次尝试做凤梨酥还失败了，差点将二哥哥送走。 思来想去顾莞莞觉得还是冰皮月饼最简单，不需要太多的步骤，而且只要她不用火，就不会爆炸。 顾莞莞现在可不敢借用皇祖母刚翻修的小厨房。 第63章 连自己都骗了 顾莞莞让玉烟去厨房抱了一个小火炉回来，顺便取了一些做冰皮月饼的材料。 顾莞莞和着糯叽叽糯米粉，手上脸上衣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沾上了糯米粉，面团过硬了，顾莞莞拿起旁边的水舀倒了一点清水进去。 许是没有掌握好水，瓷盆内面团又希了，只能继续往里面加糯米粉。 往复折腾了好几次盆子中的面团已经越来越大了，最后玉烟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小心翼翼道，“郡主不然还是奴婢来吧。” 这些面团不知道能做多少点心了，做的太多也吃不下。 顾莞莞选择放弃与面团继续做斗争，交给了玉烟。 下厨这件事情多少也是需要一点天赋的，不过一会的功夫玉烟便将面团和好了，随即顾莞莞让玉烟将面团放在锅中蒸熟。 等蒸熟冰皮期间，顾莞莞顺便煮了一些红薯当馅料。 东跨院内热气袅袅升起，却没有一个宫女好奇上前，毕竟有上次郡主炸厨房的经验，在知道郡主又在做点心时，寿康宫内的下人都自觉躲的远远的。 一个时辰后，玉烟将蒸好的面团拿了出来，待到晾凉之后顾莞莞伸手捏了一下，面团硬硬的。 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似乎是翻车的前兆。 顾莞莞从未做过，如今只能凭感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顾莞莞目标不大，只要毒不死人就成。 手上沾油，顾莞莞很努力将红薯馅料包进糯米皮中，最后包出来月饼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想法。 索性顾莞莞不追求所有形状都整齐划一。 终于在做完最后一个面剂子时，顾莞莞半个胳膊都酸了，“玉烟你去御膳房取些冰过来，这糕点要用冰保存才好吃。” “想必郡主的胳膊都酸了，奴婢帮郡主按按吧。”玉心将台面收拾干净后，手法娴熟帮顾莞莞按摩手臂。 不过一会功夫，手臂酸楚感便已经消了大半。 因着答应了要来接顾莞莞一起出宫狩猎，大清早顾莞莞还没有起床曹随就已经过来了。 既然是出宫，曹随自然要脱掉身上这身龙袍，玄色袍子穿在少年郎身上略显沉稳，腰间束带只挂着简单玉佩，站在院子内凌霄树下着急来回踱着步子。 满心欢喜神情之下却又小心翼翼问向自己身边同样穿着便服小太监，“小夏子你看朕今日穿这身怎么样，嘉沅表妹会不会喜欢朕。” 小夏子从小伺候在曹随身边，熟悉皇上脾气秉性，夸赞道，“皇上玉树临风，盛京城内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嫁给皇上，嘉沅郡主必然也是喜欢皇上的。” 盛京城贵女的确是想嫁给皇上，不过相中的却都是皇上权利。 听了小太监一番话，原本忐忑不安曹随不免平静了些，不忘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袖和衣角，“嘉沅表妹怎么还没有出来。” 如果不是知道曹随看中顾家权利和财力，小夏子真的以为曹随喜欢嘉沅郡主了。 估计小皇帝连自己都骗了。 小夏子连忙解释说，“皇上是我们来早了，嘉沅郡主估计还没有起床。” “也是。”曹随坐立不安折腾了一会，额头不免冒上一层细密汗珠。 今日早朝没有什么大事，下朝之后曹随就急冲冲的赶了过来，却忘记看时间确实早了些。 太阳从云彩中破晓而出，天气不免炎热了起来，小夏子拿着折扇跟在曹随身后轻轻扇着。 在得知曹随过来了之后，玉烟紧忙回东跨院叫起了还在床上酣睡小姑娘。 小姑娘睡姿有些难看，身上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到了地上，头发被睡的乱糟糟一团，玉烟上前捡起地上的被子重新放在床上，凑到顾莞莞耳边道，“郡主皇上过来寻你了。” “什么时辰了。”顾莞莞翻身揉了一下睡眼惺忪的眼睛。 玉烟道，“还未到辰时。” “怎么过来的这般早，不用上早朝的吗？”顾莞莞脱口而出，不耐烦从床上坐起身来。 朝政之事不是她一个小婢女能说的，玉烟沉默不语。 罢了，看在今天能出去打猎的份上顾莞莞没有计较，让玉烟伺候自己宽衣洗漱。 因着要出去，顾莞莞特意让玉心帮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坠马髻，佩戴是唐裕送的玉铃兰发簪，身上穿的是一套雪青色绣花裙，这身衣服适合骑马，简约中却不失大家风范。 一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吃上东西，玉烟特意让胖厨娘帮顾莞莞煮了清粥和包子。 “郡主吃些东西在走吧。”玉烟动作迅速将东西摆好。 清晨确实吃不下太多东西，顾莞莞只啃了一个肉包子，喝了几口清粥便饱了。 在跟曹随出宫之前，顾莞莞还不忘去冬暖阁内和杨氏说了一声，“皇祖母我走了，等我回来给皇祖母带狐狸毛护垫回来。” “皇祖母可不要什么狐狸毛，娇娇照顾好自己就行。”杨氏不免流露出一抹担忧神色，抬手摸了摸小姑娘小脑袋不忘嘱咐道，“小心点曹随那小子。” “皇祖母我知道了。”顾莞莞抱着杨氏手臂，轻轻蹭了两下，冲杨氏摆摆手转身离开了寿康宫。 等在外面曹随看到明媚的小姑娘从宫殿内出来，连忙迎上前去，“嘉沅表妹你终于来了。” “都怪我，才让表哥等了这么长时间。”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声音听着便让人有些心疼。 作为一个小姑娘，有些时候该示弱就要学会和对方示弱。 原本已经有些不耐烦曹随在听到小姑娘这句话后立马换了一副态度，“我也没等太长时间，早朝结束后才过来。” 顾莞莞接过玉烟手中提着的食盒送到曹随面前解释说，“表哥说想吃我做的点心，所以昨日我便连夜做了一些，到了路上表哥尝尝。” 当时曹随只是随便说说，即便是顾莞莞应了下来曹随不以为意，倒是没想到小姑娘竟然真的做了。 “既然是表妹做的，朕肯定要多吃点。”曹随心猿意马接过沉重的食盒递给了小夏子。 走在宫道上曹随故意避开顾莞莞，小声询问向小夏子，“嘉沅表妹竟然给我做了点心，那嘉沅表妹的心中是不是又朕。” 第64章 不要辜负表妹一番心意 小夏子很小时候就被送来宫中当太监，没娶妻生子过，哪里知道小姑娘的想法。 小夏子顺着皇上想听的话说，“郡主既然肯给皇上做点心，心中自然是有皇上的。” 此番约顾莞莞出宫狩猎，也是为了创造和顾莞莞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件事情即便是连太傅也是默许了的，不然也不会随随便便放小皇帝出宫。 太后一直把持朝政不放，朝中寒门官员早有怨言，却没有办法让太后还朝，为今之计是要为皇上寻一门强大的婚事相助。 朝中有实力的官员便也只有南平侯和罗相。 罗相早已投靠太后，如今只剩下一直保持中立的顾家，太傅也是想借此机会拉拢顾家，若是立了顾莞莞为后，顾家绝对不会看着自家女婿被如此欺负。 小皇帝和一众官员算盘打的是噼啪作响。 出了甬道，曹随让唐裕准备的马车已经等在宫门口了。 皇上低调出行，护驾禁卫军皆是一身便装，顾莞莞一眼看到人群中穿着一身黑衣走在高头大马唐裕。 男人深邃眸光落在小姑娘身上，今日小姑娘虽穿着简单，但是耐不住小姑娘长的好看，尤其是小姑娘那双眼睛顾盼生辉。 两人只是匆匆一瞥，顾莞莞被太监搀扶上了马车。 随着车轱辘摩擦地面声音，马车渐行渐远离开了皇宫，往西山而去。 皇家猎场到每年的秋猎才开，即便是曹随贵为皇帝也不敢违抗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不过去西山也是一样的，盛京城内那些酷爱打猎王公贵族平日里都喜欢三三两两约着来此，这地方虽然没有棕熊，却有兔子和鹿以及野狐狸。 平日里明王爷时常带着女儿前来。 皇宫距离西山还有很长时间距离，马车内顾莞莞将食盒打开，一股清凉雾气从食盒中散发出来，放着点心的盘子下面铺了一层冰，奇怪的是这么长时间，这冰块竟然没有融化多少。 现在顾莞莞可不敢将自己亲手做的点心给二哥哥吃了，她可不想担上这故意下毒罪名。 曹随从未见过如此稀奇古怪的点心，“表妹你做的这是什么。” 月饼是团圆节才会吃的东西，现在吃属实有些早，顾莞莞思来想去说，“是麻薯，表哥快尝尝。” 这月饼自做出来之后顾莞莞依旧选择没尝，经过上次的教训，顾莞莞害怕将自己毒死了。 在曹随捏起一块点心送入嘴中时，顾莞莞不免露出了一脸期待的神情，“表哥味道如何。” 曹随咀嚼嘴中点心，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口腔中蔓延开来，但是这可是南平侯和丹阳长公主最宝贝女儿亲手做的点心，他敢说不好吃吗？ 万一说了，估计狩猎场都不用去了。 “好吃，既然是表妹亲手做的点心，怎么能不好吃呢。”曹随一脸痛苦的说，还不忘将口中的点心吞咽下去。 一定是表妹故意考验他的。 闻言，顾莞莞顺手将食盒塞进了曹随怀中，“既然表哥喜欢吃，那就多吃点吧。” 曹随捏在手中的点心瞬间顿住了，颤颤巍巍的手指重新捏起一块麻薯吃了起来，这口感着实能噎死个人，不仅如此，怎么还能有一众说不上来的味道。 曹随在吃了两块之后，终于吃不下去了，善意将点心塞给了一旁的小夏子，“这点心你见都没有见过，还不赶紧尝两块，千万不要辜负了嘉沅表妹的一份心意。” 小夏子偷偷的看了顾莞莞一眼，见顾莞莞并未说什么，便满心欢喜捏起一块点心尝了一口，在吃下去的那一刻小夏子忽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难怪皇上的脸色会越发难看了。 一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到了西山。 这一个时辰曹随和小夏子在马车内不知道怎么熬下来的，在小郡主那殷切的眼神下，他们主仆二人竟然生生的吃下了那一盘子难吃的点心，着实有些太要命了。 马车停稳之后，梁文斌上前撩起车帘，搀扶各位贵主下马车。 待到所有人都下了马车之后，小夏子拉着梁文斌的手臂着急询问，“有没有带水。” 梁文斌不知所托将腰间的水壶解下送到了小夏子面前，“夏公公可要属下去找个碗过来。” 不待梁文斌话说完，小夏子已经对着水壶大口喝了起来，只是不等小夏子喝完曹随紧接着抢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顾莞莞不由自言自语呢喃道，“有那么渴吗？” 现在正值夏日，绿树成荫，虽然灌木丛有些高，却不至于杂乱无章，偶尔还能看到箭身残垣，想必是那些来打猎的人射空却没有及时收拾。 顾莞莞倒是蛮喜欢这个地方。 趁着曹随在喝水间隙，顾莞莞凑到唐裕面前，小声询问道，“二哥哥今日怎么是你跟着皇上过来了。” 即便是皇上秘密出行，但是如此重大的事情一般都会交给禁卫军首领来负责，绝对不会交给唐裕这等二品侍卫单独负责。 “我也好奇，不放嘉沅郡主帮我问问皇上。”唐裕也有些奇怪，不够现在是既来之则安之。 顾莞莞摇摇头拒绝了，“不问。” “表妹听说这西山有灵鹿，表妹等着我今日射来给表妹加餐。”在这个时候曹随自然是想好好在顾莞莞面前表现一番。 梁文斌将两位小主子要用的马匹准备好，并放上了弓箭。 “那多没有意思，表哥不如我们来比比，看看谁先抓到灵鹿怎么样。”不管曹随目的如何，究竟存了什么坏心眼，顾莞莞都要先玩尽兴了在说。 听到顾莞莞如此说，曹随瞬间来了兴趣。 即便是坐在龙椅上，但是曹随今年终究也才十八岁，性子里也有玩的心思，出来了瞬间释放了天性。 “表妹我们要不要来点彩头。”曹随询问道。 “好呀。”顾莞莞想了想笑着说，“若是谁输了，就去福寿宫偷出太后娘娘埋在松树下那坛子隔年雪。” 孟氏每年都会存一些冬天下的第一场雪水，留待来年泡一壶春茶。 第65章 兵行险招 “好呀。”曹随欣然答应了。 之前顾莞莞打过马球，还赢了曹七七，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小姑娘会马术。 等两位主子翻身上马后，唐裕和梁文斌紧随其后，唐裕冷声调动跟随禁卫军，“梁文斌你带一队人马看顾好皇上安全，若是皇上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我跟嘉沅郡主。” 梁文斌跟着来只是为了露露脸，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保护皇上如此重的担子会落在自己身上，梁文斌顿时觉得压力倍增。 皇上可不是旁人，万一真出点什么意外，朝中老臣绝对不会放过他。 梁文斌跟在曹随身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皇上，生怕自己一眨眼就出了什么意外。 曹随胜负心极强，在和顾莞莞打赌后驾马进了灌木丛，小夏子不是很会骑马，慌张跟在身后喊道，“皇上您慢点等等奴才，那里面危险呀。” 对于小夏子的话曹随置若罔闻。 倒是顾莞莞不疾不徐悠哉悠哉缓慢前行。 “郡主是和皇上打赌还是耍着皇上玩。”唐裕一眼便看穿了小姑娘所有小心思。 顾莞莞倒是没有想到唐裕这么快就将自己识破了，顾莞莞并不打算承认自己是耍着皇上玩，无时无刻跟在自己身后和橡皮糖一样惹人心烦。 “当然是打赌了，抓鹿也不是谁跑的快谁就能抓到，比的都是运气。”顾莞莞脸不红心不跳撒谎。 鹿鹿那么可爱，怎么能随随便便射杀呢。 “我倒是知道什么地方有鹿，不放郡主求求我，我告诉你。”唐裕驾马走在顾莞莞身侧，美其名曰保护嘉沅郡主的安全。 像二哥哥这般能猜度人心的人太可怕了，顾莞莞顺势应了一声，“我求求二哥哥，不妨二哥哥告诉我哪里有灵鹿。” 闻言，唐裕眉眼间挑起一抹笑意，手中马鞭挑起顾莞莞下颚，心情大好，“那有嘉沅郡主这般求人的。” “难道我还要给二哥哥下跪不成，那我就不抓了。”顾莞莞将头扭到一边，傲娇的小脾气瞬间上来了。 随着一行人进入，林子中惊起一片雅雀，原本还在嬉闹的兔子瞬间开始逃窜。 曹随骑射是骠骑大将军亲自教的，即便是多年不练，却依旧不差，抬弓搭箭顺手牵羊将路边兔子直接射杀了。 跟在曹随身边的禁卫军瞬间上前将兔子捡了起来。 “表妹我抓了一只兔子，等晚上我给你烤兔肉。”曹随兴致冲冲说完，半晌后见一直未有回应不免诧异回头看去。 身后除了跟随的禁卫军早已不见了顾莞莞身影。 “表妹呢。”曹随一心想为顾莞莞猎一只灵鹿，并未注意顾莞莞动向。 梁文斌等人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曹随身上，谁都没有注意嘉沅郡主，梁文斌回禀道，“许是嘉沅郡主落在后面了，还请皇上放心，嘉沅郡主身边还有唐大人保护。” 曹随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继续去猎灵鹿，冷着脸吩咐梁文斌，“你回去瞧瞧，万一表妹出了任何差错，直接提头来见。” 曹随在孟太后的威压下确实怂了一些，怒气上来时却也不失皇帝威严。 嘉沅郡主的背后是南平侯府和丹阳长公主，万一出了什么差错真负责不起。 这两个小祖宗凑在一起真难伺候。 梁文斌只是在心中抱怨，在皇上威压下梁文斌扯着缰绳调转马头，夹紧马腹策马往后寻去。 曹随不在继续前行，反而是选择留在原地等顾莞莞追上来。 曹随肚子不争气叫了两声，紧接着腹部一阵阵绞痛感觉传来，身子疼的瞬间弯曲了下去，不过一会的功夫，额头冒出一层细密冷汗。 小夏子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从自己马背翻身而下来到曹随身边，“皇上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 “肚子疼，朕现在想出恭。”曹随抱着肚子，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 如今在这荒郊野外的那有什么如厕，小夏子小声说，“皇上不如去灌木丛解决一下，奴才给您望风。” 身在宫外也只能如此了。 小夏子让禁卫军走远点，自己搀着皇上进了灌木丛方便。 不过一会功夫，小夏子也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绞痛感瞬间传来，小夏子抱着屁股再也忍不住了，“皇上奴才肚子有些难受，去旁边方便一下。” 说完也不待皇上同意，猫着身子跑到旁边灌木丛中。 与此同时，顾莞莞不想杀生，所以无心寻找灵鹿，策马漫无目的走在平坡间，“二哥哥不如我们赛马如何，谁若是输了便任由对方差遣。” “好。”见小姑娘玩心大起唐裕并没有拒绝，手中马鞭指了指五百米处柿子树，“到那棵树往返如何。” “好呀。”没有喊开始，待到顾莞莞声音落下瞬间，小姑娘用马鞭抽打在马背上，身下马儿向前冲了出去，清凉的风从耳边刮过，裙摆被风带了起来从树梢划过。 唐裕眼看着小姑娘耍赖没有阻止，眉眼间勾起一抹淡淡笑意跟了上去。 唐裕跑了一半路程时，小姑娘马儿已经折返回来了，输赢已定。 待到跑到起点顾莞莞拉进缰绳，不过片刻功夫唐裕便追了上来，不等唐裕开口，顾莞莞笑着说，“二哥哥兵行险招我赢了。” 能有什么办法，小姑娘耍无赖只能纵着。 哒哒马蹄声有远渐进，随即梁文斌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视线中。 梁文斌被唐裕安排去保护曹随的安全，梁文斌却独自回来了，顾莞莞和唐裕默契互相对视了一眼，“皇上出什么事情了。” 梁文斌找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人。 梁文斌瞬间反应过来，这两人怕是误会了，操着一嘴口音赶紧解释说，“大人，郡主你们怕是误会了，是皇上没有看到郡主，担心郡主出事，所以特意让属下回来瞧瞧。” 看来这橡皮糖是甩不掉了，为了不让对方看出自己是在耍皇上，顾莞莞顺势问道，“皇上可有抓住灵鹿。” 第66章 丢了 “回禀郡主，皇上还没有抓到灵鹿。”梁文斌没想那么多。 “这西山虽然没有什么毒蛇猛兽，但是岔路多，难免会走错了路，我们还是去找皇上吧。”唐裕表面是在询问顾莞莞意见，语气中却带着丝丝威胁。 “走。”刚刚赛马顾莞莞赢的心虚，现在自然不敢和唐裕对着干。 很快梁文斌带着两人找了过来，只是不等靠近就被守在外围的禁卫军拦了下来。 唐裕和顾莞莞目光同时落在梁文斌身上，梁文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环顾一圈也未见皇上的身影。 “你们这是做什么，莫非是把表哥藏起来了不成。”顾莞莞手握马鞭奶凶奶凶质问挡在面前人形墙。 眼瞅外面就要闹起来了，躲在灌木丛出恭的曹随掐着嗓子虚弱喊道，“表妹朕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先在外面等朕一会。” 这种事情被一个小姑娘碰到，曹随不免羞红了脸，就连耳朵根子都是淡淡红色。 顾莞莞尴尬不在追问，倚靠在树旁揪着身边树枝自言自语道，“莫非是又吃坏了肚子，这次我什么都没有放，应该不至于会吃坏了肚子吧。” “你给皇上做点心了。”唐裕凑上前慵懒寻了一句。 顾莞莞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宫里那个长舌妇，竟然告诉皇上说我喜欢做点心，然后皇上竟然真的信了，等我抓到那个乱嚼舌根子长舌妇，让他做一百顿饭。” 闻言唐裕不由摸了摸鼻子，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小郡主前一刻还奶凶奶凶要抓人，后一刻立马怂的一批，扯着唐裕衣袖问道，“二哥哥你说皇上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会不会被连累。” 皇上万金之躯，不论吃什么用什么都格外仔细，若是被那些老东西知道她给皇上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知道会如何弹劾她。 “皇上不会有什么大事，顶多也就是拉拉肚子。”曹随现在还想用顾家，巴不得能够有赖上顾家机会，绝对不会将小姑娘供出去。 看着小姑娘心怀担忧的模样，唐裕不由有些心疼，早知如此便不在皇上面前多嘴了。 正在唐裕愧疚时，顾莞莞注意力已经被草丛中逃窜出来的兔子转移了注意力。 小兔子通体白毛，眼睛红彤彤像极了嫦娥玉兔。 在娱乐圈讨生活难免压力大，顾莞莞养过一窝兔子，其中有一只短毛兔与这只兔子长的非常的相似。 生活在深山里的生灵很少见到人，兔子注意到人是撒腿往相反方向跑去，没有人注意到顾莞莞紧跟着兔子跑了出去。 “慢点跑，我都追不上了。”不过一会功夫顾莞莞已经追的气喘吁吁，身上冒起一层细密汗珠。 小兔子跑累了在草丛中停了下来，警惕四周环顾，顾莞莞生怕惊扰到兔子迈着猫步朝着兔子小心翼翼挪动。 杂草丛生林木间，一条藤蔓绊了顾莞莞一下。 早就跑累了，身体不能灵敏的做出反应，顾莞莞沉重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往前扑去。 谁知前方草丛背后竟然是陡峭小坡，顾莞莞整个人顺着山坡往下滚去，四周都是杂草还有乱石。 她不喜欢攀岩，也不喜欢冒险，原以为闺蜜拉自己学习救生课这一辈子都不会派上什么用场，没想到今日竟然用上了。 顾莞莞用双臂护着自己的脑袋，以免被乱石或者树枝毁容。 被那些乱石咯的浑身都痛，身体如同要散架一般。 不等顾莞莞反应过来，身体忽然被腾空，没有任何重心摔进了山坡下的土坑中。 想来这土坑应该是附近山民挖好捕捉猎物的，幸好是没有在坑下放置别的陷阱装置，不然她真的就没命了。 顾莞莞整个人被摔的七荤八素，渐渐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好像没有一块好地方。 顾莞莞躺在坑中疼的她不敢挪动半分，每动一下都会牵扯别处伤口，有些地方是被石头咯的，还有些是落进土坑中摔的，至于双手背面已经被石子和树枝划得处处都是细密伤口。 顾莞莞躺在土坑中四处环顾一下，土坑很深，有三四米高的样子，周围光滑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想必是想将猎物困死在这坑中。 可以算出她追着兔子应该跑出了很远距离，即便是呼救在这茂密的丛林中二哥哥也未必能够听到，现在倒不如保存体力。 等二哥哥或者是附近经常打猎的山民发现。 灌木丛中，半个时辰后，曹随和小夏子终于解决完了。 肚子虽然还有不舒服的感觉，不过相比起刚刚绞痛已经好了很多。 拉了这么长时间，曹随整个人已经虚脱了，哪里还有时间打猎，“唐侍卫。” 闻言，唐裕立马走到曹随面前单膝跪地，“属下在。” “今日朕有些不舒服，清点一下人马，我们准备回宫吧。”曹随环顾一圈都未见顾莞莞身影，不免关切道，“表妹可是去打灵鹿了。” 顾莞莞的马匹和弓箭还都在这里，怎么可能去打灵鹿。 唐裕才注意到，坐在草丛休息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身影，唐裕不顾君臣之礼忽然起身冷着脸看向守在外围的禁卫军，“谁看到嘉沅郡主了。” 即便是在愚笨，梁文斌和曹随等人瞬间反应过来，嘉沅郡主丢了。 西山不小，有足足两个山头，不论是走丢还是出事以他们现在带着的人手根本不好找，而且现在已经是申时了，在过一个时辰天都要暗下来了，要想寻人更是难上加难。 若是他们真的把嘉沅郡主弄丢了，谁能承担起丹阳长公主和南平侯的怒火。 曹随急的瞬间肚子都不疼了。 其中禁卫军将士小声说，“属下刚刚看到郡主追着一个兔子，往哪个方向去了。” 小将士指了指刚刚顾莞莞追兔子方向。 “愣着干什么那还不赶紧去找。”曹随冷声训斥了一句，顾不得还隐隐作痛的肚子，往将士手指的方向走去，寻找顾莞莞下落。 第67章 皇上过来了 比起曹随，此时唐裕越发冷静。 现在嘉沅郡主已经丢了，皇上万不可以在出任何事情了，不然这禁军几十条人命都要搭进去了。 唐裕跪在曹随面前阻止说，“皇上万金之躯现在万不能做犯险的事情，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还请皇上先行回宫，在派遣禁卫军前来寻找嘉沅郡主。” “可是……”曹随焦急神情难以言表，在听到唐裕话后，不免开始犹豫。 小夏子紧跟在一旁劝说，“皇上唐侍卫说的是，即便是搜山我们带的人手不够，倒不如皇上先回宫在派人前来，说不定嘉沅郡主只是一时贪玩走错了路。” 唐裕继续说道，“皇上属下带一小队人马先行寻找嘉沅郡主下落。” 西山不小，单靠这些人手怕是不够，天色很快便黑下来了，若是不赶紧回去搬救兵搜山，小姑娘一个人待在山里会害怕。 “爱卿，寻找表妹的事情交给你了，现在朕便回宫去调遣人手，若是表妹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也不用再回来了。”曹随恩威并施威胁唐裕。 好端端的小表妹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怕不是出了别的事情。 曹随不敢有所耽搁，上马车着急往宫内赶去。 一路上由唐裕安排的梁文斌护送。 马车内，曹随左眼皮不停的跳动，想到现在小表妹还下落不明便不觉有些心烦意乱，原本是想出宫和小表妹有单独相处的机会，现在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还将小表妹弄丢了。 “小夏子你说会不会有人故意绑架了表妹。”曹随不确定询问道。 嘉沅郡主不过是个小姑娘，谁能做出这种事情，况且南平侯在官场上一直都保持中立，私下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应该不会有人绑架郡主。 “皇上现在不用多想，林子那么多，郡主说不定只是一时贪玩，等皇上回宫调遣禁卫军前去便能找到嘉沅郡主了。”小夏子宽慰皇上一句。 向来没什么主见的曹随这一刻反倒是反应迅速一回，“小夏子我们现在不能回宫。” 小夏子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皇上话中意思了。 莫非皇上是不准备救嘉沅郡主了。 那样一来，被丹阳长公主知道就凉了，丹阳长公主是什么人物呀，连太后都不敢和她硬碰硬。 太后不想让曹随掌权，自然是不希望曹随与顾莞莞有所接触。 “若是母后知道嘉沅表妹在朕的手中丢了，必然不会派禁卫军前往营救。”反而是会选择拖延时间，让长公主和南平侯与他算账，如此以来他和嘉沅表妹的婚事再无任何可能了。 “我们现在去南平侯府。”曹随眸子泛着坚定神色。 少年皇帝终于在自己母亲压迫下有所成长。 小夏子立马反应过来，让驾马车梁文斌调转马车去顾长舜府邸。 顾家住在东巷府，马车入了京城后，又走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到了南平侯府外。 如今以是夕阳西下，黄昏的天光在一点一点褪去，漫长的黑夜即将来临，不知道唐裕现在有没有找到表妹。 在梁文斌搀扶下，曹随下了马车。 先帝最疼爱的孩子便是丹阳长公主，在曹芙蓉年满十五岁的时候便赐下了盛京最豪华的宅子为长公主府邸，自曹芙蓉嫁人后，这长公主府邸改成了南平侯府。 曹随自幼在宫内长大，与姑母算不上过于亲厚，今日还是第一次来着南平侯府。 从前只是听宫内奴才说，今日一见，这南平侯府倒真的是气派，门前一对威武石狮子便是身份的象征，透过打开的红木漆门可以简单看到院子内水榭花园，不等曹随往前走几步，便被门前守卫拦了下来。 南平侯府守卫大多数都是曹芙蓉出嫁时，先帝送给曹芙蓉的陪嫁，生怕自己长姐会被顾长舜欺负了。 在自己临死前将手中暗卫拨了一半送给了曹芙蓉，一是为了让长姐护身，而是为了能够借此辅佐小皇帝。 今日曹随一行人穿的都是便衣，守卫难免认不住来，说话的语气便也算不上是客套了，“不知几位找谁，可有名帖。” 即便是换做普通官员府邸也不是随随便便能闯的，何况是公主府。 他们是来搬救兵的，不是来起冲突的，眼见小夏子捏着嗓子就要和公主府守卫吵，梁文斌连忙上前将自己腰牌送了上去，“我们有要事要见长公主。” “事关嘉沅郡主，还请各位能够去通禀一下。”梁文斌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守卫自己检查一下，确实是禁卫军的令牌。 嘉沅郡主好端端的在宫里能出什么事情。 宫里禁卫军不应该会说谎，犹豫之下守卫还是将这件事情通禀给了长公主身边的菱枝姑娘。 今日宫中无事，顾长舜下了早朝后急匆匆赶回来陪自家妻子下棋，两人都已经许久没有对弈了。 不过即便是下棋，每次结果都一样，顾长舜从来都没有赢过曹芙蓉。 顾长舜棋艺高超，在盛京城内大概只有家父是他的对手，但是却每每都输给了曹芙蓉。 只有曹芙蓉知道，自家丈夫这高超的棋艺便是为了不着痕迹输给自己的。 菱枝入花厅行礼后，回禀道，“侯爷，夫人，皇上过来了。” 菱枝在听了侍卫的回禀后，并没有着急将这件事情通禀，反而是去探查了一番。 即便是曹随穿着便装，菱枝一眼认出来了。 曹随好端端不在皇宫内待着，却偏生跑来了南平侯府，莫非是为了拉拢顾长舜。 即便没有君臣这层关系，还有姑侄关系，不管小皇帝为何而来，他们也不好一直将小皇帝晾在府外。 曹随没打算表明自己身份，顾长舜和曹芙蓉便也没有以君臣之礼出府相迎，反而是以长辈的姿态继续在花厅内下棋等着菱枝将人迎进来。 不过片刻功夫，曹随跟着菱枝进了花厅。 南平侯府不仅外面看上去威严，这府内建造以及摆设堪比皇宫。 这些东西都是先祖和先帝所赐，并未僭越。 第68章 我想在这里等表妹的消息 现在不是看这些的时候。 曹随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姑母，姑丈，都怪朕不好，今日约表妹去西山打猎，表妹在西山走丢了，朕原本打算回宫派遣禁卫军前去寻找表妹，只是大部分的兵权都在母后的手中，朕人微言轻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求姑母。” 曹随在曹芙蓉面前既是告罪，顺便暗搓搓的告了自己母后一状。 装的委屈巴巴的模样，着实是不舍得让人过多责怪。 闻言，曹芙蓉手中捏着的黑棋掉在地上，顾长舜瞬间变了脸色，如今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小皇帝现在却来告诉他们将他们宝贝女儿弄丢了。 虽说这西山没有猛兽，但是他家宝贝女儿什么时候一个人在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待过。 顾长舜想发火，可是对方却是九五之尊皇上。 “松柏集结府中所有的人手前往西山。”顾长舜手指因着收缩捏的骨头作响。 顾长舜顺势上前安抚神色苍白的妻子，“囡囡你放心，娇娇会没事的，我现在就去西山将囡囡给你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曹芙蓉因着不能生育只有顾莞莞这一个宝贝女儿，一直都视若心头宝一般细心呵护。 曹芙蓉慌张回握着顾长舜双手，“无论如何都要将娇娇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放心。”顾长舜抱了抱曹芙蓉颤抖的身子，他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在此安抚妻子。 唯有将宝贝女儿找到了，才是对妻子最好的安抚。 顾长舜嘱咐菱枝道，“好好照顾夫人。” 松柏动作极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集结了府中百余侍卫还有家丁。 现在天色即将黑下来了，大家直接带着火把往西山赶去。 顾辞和顾桑从外面回来时，恰好碰到三叔带着众人风风火火从府中离开，不知道还以为是去打架。 顾桑向来对什么事情都好奇，拍了拍跟在队伍后面的家丁询问道，“这么晚了，三叔这是干什么去。” “郡主跟皇上去西山狩猎走丢了……”家丁话还没有说完，顾桑身影一溜烟跑不见了。 顾桑慌张的扯住顾辞后衣领，不等顾辞踏进府门直接被顾桑一个用力揪了回来，顾辞眉头紧蹙不耐烦道，“又发什么神经了。” 顾桑连忙解释说，“没有发神经，三叔府中的下人说，顾娇娇在西山走丢了。” “娇娇不是在皇宫吗？怎么会去了西山。”顾辞诧异的询问了一句。 但看刚刚三叔的神色确实有些不对劲，自从他记事以来，三叔这个人虽然有手段有权利，但是对谁都没有发过火，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唯有碰到小妹就会变脸。 “我先跟三叔过去，你调集府中的人手一起过来。”眼看着三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顾辞来不及想那么多，连忙追了上去。 此时南平侯府花厅内，菱枝上前帮曹芙蓉揉着太阳穴，小心翼翼询问道，“夫人要不要奴婢让白苏公子过来给你瞧瞧。” “我没什么事情，不过还是让下人将他请过来吧，万一娇娇在伤到或许用得到。”比起往日，今日曹芙蓉的声音格外的脆弱。 一旁的曹随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一般，站在角落里乖巧的像个鹌鹑，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曹随偷偷看了姑母几眼，觉得自己该开口说点什么，顶着花厅内低气压开口道，“姑母对不起，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该带表妹出宫，更不该带表妹去狩猎。” 曹芙蓉没有责备曹随的意思，反而是冷淡说，“天色已经不早了，在晚宫门也该关了，菱枝你安排人送皇上先回宫吧，至于娇娇皇上也不必担心，娇娇是顾家的女儿，我们自会找。” 曹芙蓉这些话还不如骂他一顿让他心情舒畅呢。 都说他姑母丹阳长公主是个厉害的人物，曹随今日算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姑母，我想在这里等表妹的消息。”说完曹随紧张看着曹芙蓉的神情。 曹芙蓉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今日闹的这一出估计朝臣以及太后娘娘也都知道了，皇上若是继续待在这里，明日该被朝臣们弹劾了。” 曹随没有继续在南平侯府留着，在南平侯府侍卫护送下回了皇宫。 今天晚上顾府动荡之大，的确惊了朝中诸位大臣，只是大家却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 送走曹随之后，唐裕带一队禁卫军按照顾莞莞离开的方向寻了过去，只是这山林里面岔路多，正值夏日植被茂密，根本不好寻找。 唐裕将余下的十几个人分成四队，分别往不同的方向找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这山林里面的光线不是很好，平日里前往西山狩猎的人就多，根本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痕迹。 “顾娇娇……”唐裕只能试图用呼唤的方式来寻找小姑娘，只希望小姑娘能在附近给她一丁点的回应。 只是这空荡荡的山谷内，除了寻找顾莞莞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布谷鸟的声音。 被派出去寻找顾莞莞禁卫军急匆匆折了回来，“大人，我们在这边发现了一些痕迹。” 唐裕听到声音，也顾不得其他，跟着将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唐裕显得越发着急，顾莞莞从小怕黑，现在一个人走迷了路，那个小姑娘肯定被吓坏了。 唐裕跟着小将士来到一处山坡前，这边草丛有被人为折压过的痕迹，虽然天色暗了，小坡还是能看出些许痕迹。 不仅如此，痕迹像是有人不小心滑落下去。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唐裕心底油然而生。 “大人，你说嘉沅郡主会不会不小心掉了下去。”小将士不是很确定的问了一句。 闻言，唐裕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周身气压瞬间低了下来，将跟在身边的小将士着实被吓了一跳，“下去瞧瞧就知道了。” 唐裕轻功了得，几息功夫男人已经站在山坡下了，其他几个禁卫军因为功夫并不是很好，几乎是滑着滚下了山坡。 第69章 我害怕 唐裕仔细检查了一下这周围痕迹，的确是有人跌落下来。 “你们几个散开仔细寻找。”唐裕冷声吩咐了一句。 禁卫军自然不敢有片刻耽搁，找不到嘉沅郡主等回去小命就不保了。 他们手中没有火把，只能借着斑驳的月光仔细寻找，若是嘉沅郡主真的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必定受了轻伤。 “顾娇娇……”此时唐裕像是迷失的孩子一般，除了慌张一颗心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不知道在深坑里躺了多久，顾莞莞意识渐渐模糊，在即将睡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唤着自己的小名，她想起身，才发现她现在身上痛感依旧不减，她想张嘴却发现嗓子沙哑的厉害。 躺在深坑里，四周黑暗看不到一丁点的光亮，为由头顶那一轮弯弯月牙，顾莞莞扯着嗓子喊了出来，“二哥哥我在这里。” 静谧空气中，唐裕隐隐听到小姑娘的声音，他害怕自己是听错了，屏气凝神间，再次听到小姑娘微弱的呼唤。 辨别了方向，循着声音靠近时，唐裕才发现躺在深坑下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样子狼狈至极，身上脏兮兮还破了好几处口子，发丝与泥土黏腻在一起。 豆大泪珠滚烫从小姑娘眼底滑落，在唐裕没有出现之前，她害怕极了，害怕这周围的寂静，害怕这漆黑的环境，更加害怕未知的危险。 唐裕飞身跳下了深坑来到顾莞莞身边，他心疼坏了，痛恨自己没有无时无刻都盯着小姑娘，他微凉手指松开后又缓缓蜷缩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去碰面前小姑娘，现在小姑娘脆弱至极。 “娇娇你那里不舒服。”唐裕问话声音都是颤抖的。 顾莞莞嗓音沙哑，低微说，“二哥哥我浑身都痛，我害怕，我想回家。” “好，二哥哥现在就带你回家。”未经检查，现在唐裕也不知道小姑娘究竟伤在何处，他尽可能小心翼翼将小姑娘从地上搀扶起身，“娇娇哪里疼就告诉二哥哥。” 顾莞莞本能的点点头。 她现在浑身都不敢用力气，只能借着唐裕搀扶自己的力道站起身来，左脚轻点地面时传来针扎般的疼痛，“二哥哥我左脚好像不能动了。” “娇娇乖，二哥哥看一下。”唐裕搀扶顾莞莞坐了下手，冰凉手指敷上了小姑娘脚踝。 在碰到顾莞莞脚腕那一刻，小姑娘疼的往回缩了一下。 唐裕跟白苏学过摸骨，手指稍微用力在骨头上摸过，“没有摔断，只是错位而已。” “顾娇娇你之前答应过要帮我办几件事情好报答救命之恩，如今却只替我办了一件，剩下的恩情娇娇准备什么时候还。” 唐裕的话成功将顾莞莞的注意力转移，不由想起之前被唐裕诱骗帮他擦身体的事情，“唐裕你畜生呀，我都什么情况了，你竟然还和我索要恩情。” 趁着小姑娘分神间，唐裕握着小姑娘脚腕一个用力，错位的骨头瞬间被接好了。 一瞬间顾莞莞被疼出杀猪般的叫声，忘记了刚刚骂唐裕事情。 “好了，骨头已经重新接好了，不过最近这段时间还是要注意点，不要用力，不然还会错位。”唐裕没有哄骗小姑娘。 说话间，唐裕将被他脱掉的鞋袜重新帮顾莞莞穿好。 果然，那如针扎般疼痛在慢慢消散。 “刚刚骂谁畜生呢。”唐裕凑近顾莞莞，看着小姑娘姣好的面容下不停闪躲的神色。 寻着凄厉惨叫声，四处搜寻的禁卫军瞬间找了过来，几人围在深坑边缘，“郡主，大人。” 如今的禁卫军在唐裕的调教下，再也没有从前那般懒散的模样，反而是开始团结了。 在看到禁卫军寻来时，顾莞莞如释重负一般，连忙避开了唐裕视线。 她刚刚只是口不择言而已。 禁卫军几人迅速去拉了一根藤条过来，顺着边沿将藤条放了下来，“郡主，大人属下拉你们上来。” 唐裕轻功不错，只是这个深坑是附近村民挖来用于捕捉野兽的，上窄下宽，不会让野兽轻易逃跑，唐裕跳下来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才发现轻功难以施展。 唐裕单臂抱着顾莞莞盈盈一握的腰身，另一是手臂缠绕在藤条之上，轻轻晃了几下后，将士们齐齐用力，将两人从深坑内拉了上去。 小姑娘的衣服好几处都破了，唐裕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解下披在小姑娘身上，山里晚上凉，顾莞莞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剩下的事情我们还是先回去在说吧。” 现在顾莞莞脚上有伤经不起折腾，而他们的马匹距离此处有些遥远，唐裕自然在顾莞莞面前蹲下身来，轻轻拍了一下自己肩膀道，“上来。” “干什么。”顾莞莞警惕看着面前的男人。 唐裕笑着说，“既然不让我背，那你就自己走回去好了。” 一旁禁卫军看的目瞪口呆，唐大人真是大胆，竟然敢和嘉沅郡主这般说话。 顾莞莞是个会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 唐裕虽然帮她将骨头正位了，但是脚踝处还是痛，在性命和男女大防面前顾莞莞自然是选择前者，在性命面前那些所谓的名声都不值一提。 若是哪一天她的名声真的坏了，她便选择不嫁人了。 顾莞莞不自然趴在唐裕背上。 男人的背不仅宽，还非常的暖，靠在男人身上顾莞莞还能闻到唐裕衣料上淡淡梨花香味。 小姑娘小声呢喃道，“二哥哥真香。” 林子静谧，唐裕听力极好，即便是小姑娘的声音细如蚊蝇唐裕还是都听到了，“那顾娇娇喜欢香的吗？” 从那样高的山坡上滚轮，唐裕即便是没哟看到伤口也知道小姑娘身上应该伤的不轻，托着小姑娘两个手臂不敢过于用力，在小姑娘即将从自己身上滑落的刹那，唐裕又将人往身上拱一拱。 只是唐裕并没有等到小姑娘回答。 趴在唐裕后背的小姑娘，在卸下所有防备和惊恐之后，小脸拱在男人温暖的肩颈，疲惫睡着了。 第70章 加官进爵 走在唐裕身侧的将士一不小心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小侍卫想装听不到都太难了。 小侍卫看了眼唐裕背上一直没有在说话的小郡主，凑到唐裕身边小声提醒道，“大人，嘉沅郡主像是睡着了。” 小侍卫不但没有迎来唐裕善意，反而是被唐裕意味不明神色看的后脊发凉。 一阵清凉的风吹过，小侍卫只觉得阴风阵阵，赶紧去前面开路，离得唐裕远了点。 静谧山谷内传来一阵马蹄声音。 只听马蹄声应该是聚集了不少人马。 算计时间曹随已经回宫了，或许派遣禁卫军找来了。 马蹄声渐行渐近，即便是隔着灌木丛在他们方向能看到百余人马和明晃晃火把。 隔得远对方未必能看到他们，唐裕派身边小侍卫前去将人唤过来。 一声声呼唤响彻山谷，惊起了一片雅雀，顾长舜已经准备派人搜查整个山谷，在听到忽然冒出来的小侍卫禀告后，顾长舜再也顾不得其他，策马往唐裕方向而来。 十几名禁卫军在看到顾长舜后肃然下跪行礼，顾长舜连一个多余的目光都没有给这些人，一心都放在唐裕背着的小姑娘身上。 在见到女儿的刹那，顾长舜紧悬的心逐渐放了下来，“娇娇怎么样了。” 在外南平侯永远都是高高在上威严模样，莫说是在场的禁卫军，就连唐裕都未见过顾长舜如此小心翼翼时候。 唐裕一直背着顾莞莞，所以并没有行礼，“我们在坑里找到了郡主，郡主脚踝错位，身上应该也有伤，现在累的睡着了。” 顾长舜看着宝贝女儿除了担心还有恼怒，竟然如此没心没肺在别的男人身上睡着了。 顾长舜伸手将宝贝女儿接到自己怀中，抱着娇软的小姑娘翻身上马，“唐裕今日你救护有功，来日你是想加官进爵，还是想要金银钱财尽管提。” 顾长舜的话已经很明显了，除了这些就不要在妄想其他不可能得到得了。 顾家人注重恩情，但绝对不会盲目报恩。 唐裕阴郁眼底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神色，在众人面前随口应了一句。 细微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即便是夏夜在山里还是有些凉，生怕女儿被吹的生病，顾长舜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裹在小姑娘身上。 顾长舜策马离开西山时，不忘冷声吩咐松柏，“告诉顾桑和顾辞娇娇找到了，让他们两个尽快回府吧。” 顾辞兄弟两人调集了府中下人一起来了西山，为了尽快找到顾莞莞，两府人马选择分头行动，如此几率更大一点。 “有侯爷的保驾护航，以后唐大人的官路就稳了，提前祝贺唐大人步步高升。”身边禁卫军嘴如同抹了蜜一般，恭祝的话不绝于耳。 这些祝贺没有几个是真心的，无非是想攀上一条大腿。 加官进爵，家财万贯，似乎都挺没有意思的。 这两样他自己都可以。 路上顾长舜还怕颠醒了怀中小姑娘，特意放慢了速度，等回到南平侯府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曹芙蓉守在花厅内还没有休息，玉烟玉心着急的往外张望，唯有被请来候诊的白苏一副泰定自若的模样。 随着前院动静传来，顾长舜抱着酣睡顾莞莞送回了嘉沅院。 婢女早就烧好了热水，顾长舜和白苏避在门外，房间内玉烟和玉心主仆二人小心翼翼将顾莞莞身上衣服脱下，简单用热水擦拭一下小姑娘身体。 夏天衣料薄，小姑娘光洁的肌肤被乱石和树枝碰到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处处都是青紫色的痕迹，裸露在外面手臂被刮出细密伤口还有好几处都进了泥沙。 曹芙蓉守在一旁心疼的不行，顾莞莞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伤了。 泥沙留在伤口处容易发炎感染，还容易留下伤疤。 在玉烟小心翼翼清理的过程中，小姑娘被疼的好几次都蹙气眉头，神经本能想自我保护往回缩。 曹芙蓉顺势接过玉烟手中的帕子，唉声叹息一声，“娇娇从小就怕疼，还是我来吧，你们两个去准备点参汤还有清粥。” “皇上也真是的，既然将郡主带出去了，又不好好看顾，让郡主受了这么大的罪。”菱枝在旁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顾莞莞几乎是菱枝从小看到大的，看着小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免心疼，才会如此碎碎念。 曹芙蓉面色淡然，没有多说什么。 “菱枝你差人将娇娇安全的消息告诉太皇太后一声，免得姨母担心。” 顾莞莞丢了的事情，太后孟氏和杨氏也都知道了。 若是不知会杨氏一声，估计今天晚上杨氏都不会休息了。 等将小姑娘伤口简单处理一下之后，落下帷幔，白苏方才替顾莞莞诊脉。 隔着床帷，白苏微凉手指搭在盖着娟帕手腕，聚精会神会诊。 片刻后，在南平侯和曹芙蓉紧张的神情下，白苏撩衣袍站起身来，如实道，“除了皮外伤外，郡主只是受到一点惊吓，好好休养几天即可，草民现在给郡主开一副安神的方子，晚些时候让伙计给君湖送过来。” “辛苦白大夫跑一趟了，松柏送送白大夫。”曹芙蓉声音落下后，隐匿在暗处松柏忽然出现，亲自送白苏出了府邸。 顾长舜寸步不离守在顾莞莞床边，一刻都不敢合眼。 曹芙蓉上前帮顾长舜捏了一下肩膀，“娇娇这边我守着，明日你还要早朝，不如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会吧。” 顾长舜回握妻子手，“回去我也睡不着，娇娇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命根子。” 自从曹芙蓉不能生育之后，顾长舜知道妻子将顾莞莞看的有多重，只希望顾莞莞能够平安顺遂的长大。 而他也何尝不是。 “皇上想和太后争权，平白无故拉娇娇出来做筏子，以此来拉拢顾家的支持，曹随倒也算不上不学无术，只是性子软弱，自己也没有什么主见，根本就护不了娇娇的安危。”顾长舜对曹随谈不上不满，但是做女婿便是一千一万个相不中。 第71章 别丢下我 顾长舜拉着妻子的手，直言不讳袒露心声，“囡囡，我不想让娇娇进宫，只要不进宫我们能护娇娇一辈子，若是她进宫便是别人手中的棋子，那个皇上不是三妻四妾，即便是偏爱却终究不是我们娇娇一个人的。” 后位又如何。 即便是乡野农夫，只要肯真心护着娇娇，顾长舜也是愿意的。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皇上的事情我会妥帖解决。”曹芙蓉坐在床边替小姑娘重新掖了一下被角。 顾莞莞睡的并不踏实，她梦见自己还在那个深坑之中，一群豺狼不断向自己靠拢，她想躲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千钧一发之际唐裕如同神明一般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曹芙蓉手中娟帕小心翼翼擦拭小姑娘额头上冷汗淋漓。 见状顾长舜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是不是又高烧了。” 顾莞莞小时候被罗相府中恶犬吓过，连续高烧了三天不退，夫妻二人就在床边整整守了三天没有合眼。 为了消长公主怒气，罗相直接杀狗送来南平侯府赔罪。 “没有，许是做噩梦了吧。”曹芙蓉摸了摸小姑娘额头温度还算正常。 “二哥哥，别丢下我。”顾莞莞呓语被曹芙蓉叫醒。 小姑娘声音不是很大，曹芙蓉和顾长舜并没有听到小姑娘在嘟囔什么。 顾莞莞茫然睁开眼睛，看着斑驳光亮下曹芙蓉和顾长舜面庞，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身上的疼痛却是真实的，顾莞莞意识逐渐回笼恍然想起，自己被二哥哥救了上来。 那种后怕的感觉如芒在背，顾莞莞慌张扑进了曹芙蓉的怀中，只是动作过大牵动了伤口，忽然而来的疼痛让顾莞莞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娇娇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娇娇乖，娘亲就在娇娇身边，不管发生什么娘亲都会护着娇娇。”曹芙蓉温热手掌一下一下抚摸顾莞莞后背，给顾莞莞足够的安全感。 逐渐的在曹芙蓉的安抚下，顾莞莞情绪才算稍微稳定下来，曹芙蓉让下人去端来了小米粥还有白苏开的药。 顾莞莞在深坑里待了许久，被折磨的精神疲惫，被救上来后，立马睡着了，接近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顾莞莞现在是饥肠辘辘，乖巧吃着曹芙蓉吹凉之后送到嘴边的小米粥。 喝了粥，又服下药后，伴随曹芙蓉轻哄和陪伴下进入梦乡。 折腾完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原本顾长舜准备在家陪女儿，只是如此难免惹的朝中大臣猜测纷纷。 换了朝服后，顾长舜被马车送进皇宫。 今日早朝，太傅在下面侃侃而谈半天，坐在龙椅上曹随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都心不在焉，太傅说完后见曹随一直都没有反应，不免失望叹息一声，在大殿之中终归是没有扶了皇上面子。 早朝结束后，太傅还想和小皇帝在说几句话，曹随恍若没有看到一般，“顾爱卿留一下，朕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顾长舜往外走的脚步戛然而止定在远处。 已经离开了一半孟氏听到儿子话后，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眸子内藏着晦暗不明神色，只是停顿了一瞬便转身离开了。 如今大殿除了伺候在曹随身边的小太监，只剩下他们君臣二人。 因着昨日曹随将自家女儿拐丢缘故，顾长舜对小皇帝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皇上寻微臣不知还有什么事情。” 曹随对顾长舜没有以君臣相称，短短几步路距离，曹随从龙椅小跑到顾长舜面前，一脸殷勤道，“姑丈没有看顾好嘉沅表妹是我的责任，朕一直担心表妹安危，一晚上都没有合眼了，姑丈不知道嘉沅表妹现在如何了，朕等会跟着姑丈一起去侯府看看表妹。” 小皇帝这点小心思曹随心知肚明，却并没有主动戳破，故作惶恐道，“娇娇不小心滚下了山坡受了点轻伤，如今正在家中休养，皇上万金之躯，若是偷偷出宫被朝臣知道，势必会弹劾皇上，还请皇上能够三思。” 顾长舜并不想让曹随去顾府，若是比外人知道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家要攀附皇权。 曹随明显将顾长舜话听到心中，那些个老东西最是烦人，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盯着他，“宫里还有一些上好的血燕，表妹受了惊吓，需要好好补补，不如姑丈给表妹带回去吧。” 顾长舜在这些事情上处理的游刃有余，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没有拒绝小皇上送的血燕。 白苏昨夜被松柏送出南平侯府后并没有着急回医馆，反而是在确定无人尾随之后，去了隔壁顾府。 书房内，唐裕一身单衣站在窗台前，深邃的眸子下看不到一点光亮，“在想什么呢，想的竟然这般入神。” 白苏出现打破了房间内宁静。 “她怎么样了。”唐裕慵懒询问了一声，自然走到太师椅前坐了下来。 白苏知道唐裕问的谁。 “你将人救上来的，还要问别人。”白苏嘲讽一句，随即如实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一点惊吓，剩下的都是皮外伤，好好养着就行。” “萧府烧了，但是你要的东西并没有找到，龙井现在还在追查，他怀疑是被萧行转移了，还要继续追查，还是从别的地方下手。”白苏面色微沉。 龙井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顾莞莞受伤后，以替白苏采药换白苏来唐裕面前回禀。 他才不要在这个时候来触唐裕霉头。 萧行此人狡诈，为了乳获小姑娘的芳心都可以主动献身，何况是他在京城排兵布阵的布防图，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他找到。 “狡兔三窟，萧行必定是藏在了别的地方，让龙井在仔细找找。”唐裕冷淡面容下迸射一抹肃杀之气。 白苏事情已经办完了，正准备离开，忽然被唐裕叫住了脚步，“配一副祛疤膏送过来吧。” “丹阳长公主已经吩咐过了，我还要在多给你一份吗？”白苏丝毫不给唐裕留情面。 第72章 多损呀 唐裕捏了捏手中握着的香囊，片刻后，“不必了。” 白苏踏出书房门槛，又重新折了回来，唐裕面色不善调侃道，“怎么又回来了，还不舍得离开不成。” “这顾府不过是看上去繁花似锦，即便是你想留我，我还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不过是有件事情想与你知会一声。”白苏一脸不屑模样。 “什么事？”唐裕慵懒的问了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朝中以寒门官员为主的太傅一派，不满太后主政，怕是要撺弄皇上娶嘉沅郡主为后，以此利用顾家势力来对抗太后一派。” 这件事情早有苗头，不过却没有摆在明面上对抗。 太后背后有母家和罗相的支持，而曹随背后那些寒门官员有什么，要势力没有势力，不过是空有满腹学问和桃李天下的学生，这些东西并不足以抵抗太后一派。 所以以太傅为首的人不免想起了南平侯。 南平侯这些年在朝中一直保持中立，顾长舜父亲也曾是三朝元老，如今顾长舜所娶妻子还是先祖最疼爱的丹阳长公主。 丹阳长公主虽为女子，却也是正统皇室血统，所以那些打着支持正统皇上寒门官员才不会排斥顾莞莞。 “你现在的竞争对手不免强悍了些。”白苏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更像是在看唐裕笑话。 这些事情唐裕早就看来了，对于白苏这千转百回劝说不予理会，“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顾长舜本身就不喜女儿嫁入皇宫，如今曹随又不小心将顾莞莞在宫内弄丢了，摆明在娶顾莞莞这艰难道路上又雪上加霜。 “白苏呀，你最近若是实在显得无聊就去龙井的乐馆替众人诊健康脉，免的龙井乱搞在传出疾病。” 都是聪明人，唐裕摆明是在说他多管闲事。 不过这嘴多损呀。 “不闲，医馆里还有许多药材没有处理，我先回去了。”白苏被怼的哑口无言后，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休息了两日，顾莞莞精神好了许多。 嘉沅院内，顾莞莞躺在藤椅上，手中抓着一把瓜子一颗一颗悠闲吃着，手上伤口都已经结痂了。 “虽说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若不多起来活动活动，你那条伤脚可能就成坡子了。”唐裕声音在闷热空气中传来。 顾莞莞抬头便见男人穿着一身玄色袍子负手而立在合欢树下，手中还提着两本书。 对于唐裕的恩情，顾莞莞也不知道用什么来报答了，实在是欠的太多了。 听松柏说，爹爹许了唐裕高官厚禄，还有家财万贯以示报答。 “才两日而已，不会成坡子的，而且我这只是脚踝错位，又不是摔断了骨头，在多养两日在走走也行。”顾莞莞诡辩一句。 唐裕虽然将错位骨头正好了，但是每次下床走路都会隐隐作痛，顾莞莞当时怀疑唐裕接骨手法，特意让白苏帮自己瞧过，确定接好没什么大碍。 想来是还没有养好才会如此。 “每次都给自己找好借口，可我这次没有骗你，你要是自己不多注意，可能真的会成为坡子。”唐裕吓唬小姑娘，顺手将手中书放在小姑娘面前。 “人家看病人送礼物都是送补品，怎么偏生到了二哥哥这里送的便是书本了。”顾莞莞托腮好奇看着面前男人。 未等小姑娘开口，唐裕已经熟稔在顾莞莞对面位置坐了下来，“是你喜欢的话本子。” 知道顾莞莞爱看这些话本子，唐裕让白露跑了好些地方才买到。 自知误会了男人，顾莞莞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亲自替唐裕倒了一杯热茶，随即将放在自己面前点心一并送到唐裕面前，“二哥哥尝尝，味道不错。” “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因为此事罚二哥哥。”顾莞莞关切问了一句。 若是曹随想将这个黑锅推到唐裕身上，唐裕只能背着，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没有，不仅如此，皇上和太后娘娘分别赏了五百两白银，看来待在嘉沅郡主身边，不愁没有升官发财的机会。”唐裕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不免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 顾莞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话听着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玉心和玉烟两个丫头，自是唯顾莞莞的话马首是瞻，若是没有人督促，这小姑娘还不知道要懒到什么时候，唐裕忽然起身，伸出一双修长的手在顾莞莞面前。 顾莞莞未明其意，“干什么。” “搀你起来走走，万一真的成了坡子，估计这辈子可能嫁不出去了，谁愿意娶个身有残疾的小姑娘。”唐裕故意吓唬小姑娘，就是为了让小姑娘起来锻炼一下。 虽然不至于会成为一颠一颠的坡子，但是对伤口恢复的慢，忍一时疼痛可以让伤口恢复的更快一点。 顾莞莞从小怕疼，当然不愿意忍这一时疼痛。 “我又不着急，好的慢就好的慢些吧，若是真的没人愿意娶我，我不嫁人就是。”总而言之锻炼是不可能的了。 或许早就知道顾莞莞会如此无赖，唐裕一个健步上前，将顾莞莞从藤椅上搀扶起身，顾莞莞想挣扎，只是自己的力气太小了，最后被迫在唐裕搀扶下走了几步。 比正骨之前好了很多，但是没多走几步还是隐隐作痛，顾莞莞甩开男人搀扶自己的手臂，不开心席地而坐，“我不走了，不好便不好吧。” 毕竟从小被众星捧月长大，脾气难免会暴躁了一些，唐裕没有勉强，反而是蹲下身子平视面前小姑娘，诱惑说，“顾娇娇你若是能在院子中走两圈，我便免你一次报答救命之恩的机会。” “我都已经想好了，顾娇娇剩下没有报答的恩情就用肉抵，每天晚上过来帮我擦身子。”唐裕俯身凑到顾莞莞耳边。 呼出温热的气体撒在小姑娘耳垂上，痒痒的，瞬间染红了小姑娘耳朵。 唐裕凑的如此近，还说着如此孟浪的话，顾莞莞被撩的后背紧绷成一条直线。 第73章 借此机会来占二哥哥的便宜 如怀揣着小鹿，心口狂跳不止。 怎么能有如此恬不知耻的男人，青天白日说出这等耳红心跳的话来。 顾莞莞不免再次回想起那次被强行报恩的画面，小脸瞬间烫了起来，嘴上却绝对不会认怂，“狗子虽然不是人，但是二哥哥你是真的狗，大白天整日想着这些事情。” “我替你想着欠着恩情有什么不对的，顾莞莞莫非是想给我擦身体，或者说，娇娇喜欢借此机会来占二哥哥的便宜。”唐裕抬手挑了一缕顾莞莞头发放在手中把玩，那明晃晃的眸子却透露无辜神情。 明知道唐裕应该是在故意刺激自己妥协。 但是在擦身体和锻炼之间，顾莞莞果断选择了前者。 事实证明唐裕确实刺激成功了。 顾莞莞不靠唐裕，自己搀扶柱子站起身来，忍着脚踝处传来的疼痛，一步一步往前走，不过一会额头冒出一层细密汗珠。 嘉沅院是当初顾长舜亲自设计，院子虽然比不上花园，却足足有百米大。 唐裕生怕小姑娘会摔倒，一直小心翼翼跟在顾莞莞身后护着。 白苏之前来给顾莞莞看诊时，也曾嘱咐过顾莞莞要多锻炼一下自己左脚，只是不管玉烟怎么劝，顾莞莞总是有各种理由搪塞回去。 玉烟无奈，却只好每日都给顾莞莞小腿按摩。 还是二公子有办法，竟然真的让郡主锻炼了。 玉烟拿着娟帕，刚要上前给顾莞莞擦拭一下额角上汗珠，却被顾莞莞倔强拒绝了。 跟在曹芙蓉身后菱枝端着一碗鸡汤过来，刚入嘉沅院门便看到这样一幕，菱枝忧虑偷偷看了曹芙蓉一眼，只见长公主神色冷淡，连一点多余表情都没有，也不知公主是否因此生气。 菱枝小心翼翼试探说，“没想到二公子对郡主如此宠溺，比亲兄妹还要亲。” “若是亲兄妹反而是不那般让人担心了，菱枝唐裕经常来找娇娇吗？”曹芙蓉平日里鲜少过问府中的事情。 这南平侯府内内外外的大小事情一直都是菱枝在处理。 菱枝不仅是曹芙蓉身边大宫女，顾家账房还有院子内婆子仆人不过都是菱枝一句话事情，菱枝从小在宫内长大，至于这手段自然也会比旁人高明。 菱枝想了想摇头如实道，“二公子平日里很少过来，倒是郡主偷偷去过二公子府中几次，郡主现在年纪还小，应该只是将二公子当哥哥，并未想那么多。” “防人之心不可无，唐裕三番五次救娇娇，难免让人怀疑，最近这段时间你注意点吧。”曹芙蓉除了防备，心中不免叹息一声。 女大不中留。 在过几年小姑娘要长大了。 顾莞莞除了害怕疼，性子还很倔强，偏要绕着嘉沅院走了两圈才肯停下来，顶着一张汗淋淋小脸看向男人道，“我已经走完了，你答应的事情可还会反悔。” 汗打湿了发丝黏连在脸上，一双黑瞳中满是坚毅神色。 唐裕倒真的是小瞧了小姑娘，“我向来说话算话。” 唐裕抽出袖口中帕子送到了顾莞莞面前。 顾莞莞没有抗拒接过，擦了擦脸上难受汗水，帕子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是非常好闻的味道，不像是女人脂粉香味。 一道轻咳声传来，打破了夕阳下美好不像样画面。 顾莞莞转头就见曹芙蓉站在自己身后，顾莞莞飞扑迎上前去，却忘记自己脚还没有好，而且被唐裕胁迫走了这么久，又开始隐隐作痛，顾莞莞一个不查，身子直挺挺往前扑去，幸好唐裕眼疾手快及时搀住小姑娘才没有磕到青石板上。 感受一道不善目光传来，唐裕连忙松开了搀着顾莞莞手臂。 菱枝将手中鸡汤交给了郡主身边伺候小丫头，随即几步上前搀扶顾莞莞到玫瑰椅前坐了下来，“郡主今日感觉怎么样了，夫人亲手炖了鸡汤给郡主补身体，以形补形。” 自受伤以后，顾莞莞饮食再次恢复了清淡。 “今日已经好了多，幸亏了这几日菱枝姑姑时常过来照料。”顾莞莞嘴甜的如同抹了蜜一般。 菱枝被哄的笑意盈盈，伺候小姑娘一口一口喝着鸡汤。 自从被顾长宏抱回顾家收养以后，唐裕鲜少出现在顾家人面前，以至于大家都快忘记有这个孩子的存在，直到唐裕三番五次救了顾娇娇。 曹芙蓉第一次认真打量了唐裕一眼，不冷不热询问道，“禁卫军事情忙吗？” “我不在御前，平日里事情少点，今日正好休沐便想着过来看看郡主的伤势。”唐裕本分解释。 曹芙蓉什么世面没有见过，在二十岁的时候便能斩杀大臣悬于紫宸殿外，没必要在曹芙蓉面前耍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萧行便是如此，所以才会招来了曹芙蓉厌烦。 “虽说你不在御前，但是身为禁卫军每天的事情忙碌，既然休沐应该在家多休息一下，这娇娇身边还有丫头伺候。” 曹芙蓉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唐裕只能应下。 顾家重恩情，曹芙蓉亦是如此，在怎么说唐裕对他们顾家有恩情在，曹芙蓉没有做的如此决绝，“想必侯爷已经和你说过了吧，高官厚禄，家财万贯，不知道你想选哪个，就算是想要姬妾美人，本宫也是可以帮你安排。” 三样唐裕都不想要。 若是应了，便是承认了他在利用顾莞莞往上爬。 好不容易将那个小姑娘圈进陷阱，怎能就这般随随便便放了。 唐裕惶恐单膝跪地，“夫人，我救郡主并非为了高官厚禄，家财万贯，姬妾美人，当年老爹将我抱回顾家并养育成人，如此大的恩情我已经无以为报了，两次救下郡主算是回报顾家一二，身为兄长爱护妹妹也是理所应该的事情，怎么可能在索要报酬。” 大哥很少教育养子，倒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没有长歪。 比起一肚子歪门邪道萧行，唐裕这番表现倒是让曹芙蓉有些意外。 如果不是唐裕无欲无求，便是此人城府极深，连她都没有看出来。 第74章 寿辰 “你既然救了娇娇，顾家不会亏待你，不要着急反驳，在回去好好想想，本宫许下这三条随时都会作数。”曹芙蓉说完已经摆明是送客态度了。 唐裕心思通透，转身离开了嘉沅院。 待曹芙蓉回八角亭时，碗中的鸡汤顾莞莞已经喝了大半，“味道怎么样。” 顾莞莞别的本事没有，拍马屁的本事绝对一流，“即是娘亲亲手做的，自然是御厨也比不得，娇娇都已经要喝光了。” “我家娇娇自小就会哄娘亲开心。”曹芙蓉谈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明日便是太后寿辰，你现在伤还没好，明日便不用进宫给太后贺寿了。” 太后极其看中今年寿辰，在顾莞莞还没有出宫时，宫里就已经开始大张旗鼓的准备，不仅如此朝中各位官员以及亲眷到时都会入宫，便是连各地按察使借此机会进京为太后贺寿。 更多是借此机会进京多活动一下，说不定年底还能调职。 看似是寿宴，但是每个人的如意算盘都打的劈啪作响。 到时宫里必然是热闹非凡。 顾莞莞倒也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此次入宫倒是能顺便看看朝中局势。 浑水摸鱼，说不定越乱大鱼越是容易自己浮出水面。 如今顾家看似坚不可摧，只是水至清则无鱼，或许压垮顾家只需要一根不经意稻草。 她现在是远离了萧行，萧行的野心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没有顾家自然还会有罗家王家成为萧行合作对象，必须借太后寿辰这个机会好好瞧瞧。 前两天听爹爹说，今年太后寿辰，边境四王没有回京，不过却派遣将士送来了贡品。 其中包括了萧行亲爹南疆王。 顾莞莞拉着曹芙蓉衣袖，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可怜巴巴瞧着曹芙蓉，撒娇说，“娘亲，我现在已经好了，而且我脚已经能走路了，娘亲就让我进宫吧，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时候，而且白大夫也说过，我现在身体没什么大碍了，需要多出去走走见见人，心情愉悦了，身体也能恢复的在快点。” 顾莞莞是后来白苏过来给她诊脉时才见过。 顾莞莞一眼便将白苏认了出来，因为她不止一次在唐裕哪里见过白苏，原以为白苏年纪轻轻医术必然是哄人的，倒是没有想到白苏大夫虽然是年纪轻轻，但是从小跟在林大夫身边，学了一手好医术。 依白苏能力，即便是入太医院也会有一席之地。 可惜了。 曹芙蓉意味深长看向宝贝女儿，懒散询问，“白大夫什么时候说过，娘亲怎么不知道。” 顾莞莞被问的顿时语塞，灵机一动信口胡诌道，“白大夫今天来看脉的时候说过，当时娘亲不在，玉烟和玉心却是听的真真的。” 在夫人面前，玉烟和玉心只想当透明人，如今却被郡主忽然拉了出来，只能拼命的点头。 小姑娘这点谎言，曹芙蓉早就识破了，却懒得揭穿，“进宫可以，你现在伤没有好，不能乱跑。” “绝对不乱跑，我保证会乖乖待在娘亲身边，也绝对不会惹祸。” 顾莞莞只是想安安静静进宫看戏。 没有别的企图。 曹芙蓉原本不想让女儿进宫，但是在顾莞莞一番攻势下，最后曹芙蓉点头答应了。 最近顾莞莞看似在家中养伤，但是除了吃就是睡，精神也比平日要好些，在玉烟还未叫自己起床时，顾莞莞已经从床上坐起身来了。 今日连各地官员都携妻女入京，远比端午家宴时要热闹许多，昨天晚上顾莞莞已经让玉心将自己今日要穿的衣服准备好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顾莞莞特意让小丫头多检查了衣服两遍。 荼白色云纱绣裙将小姑娘肌肤衬的越发白嫩，云纱质地轻薄，裙子绣娘特意采用了层叠手法，衣服虽然足足有三层，却比普通的衣料穿在身上要轻盈凉快了许多，腰间束带挂着一对镂空铃铛，随着步伐发出清脆响声。 玉心给顾莞莞梳的是坠马髻，配上简单的铃兰玉钗。 顾莞莞眉眼之间与曹芙蓉有七八分的相似，完全属于冷艳美人。 若不是因为大家害怕与南平侯和曹芙蓉做亲家危险，现在估计来顾家提亲的都已经踏破门槛了。 曹芙蓉最不喜欢就是宫里那些虚虚假假来往，并没有准备早去，顾莞莞梳妆完毕后过来顺便陪曹芙蓉一起吃了午膳才入宫。 孟氏将宴席安排在晚上，白日里让人在花园搭了台子，请戏班子过来唱堂会，御花园内供那些跟着母亲一起进宫的嫡女嫡子游玩。 太后还在忙着接见边境异性四王派来送贡品的使臣，以及各地前来按察使。 他们借此有机会前来京城，并不是只为了给太后贺寿，顺便向太后和皇上述职。 太皇太后将自己关在寿康宫多年，连皇上登基时都未见太皇太后出来，今年太后寿辰不用想见不到太皇太后身影了。 太后不在，那些看戏的夫人以及命妇，不免开始好奇八卦起来，“今日怎么未见丹阳长公主前来，都说长公主和太后娘娘不和，今日太后寿辰也不知道丹阳长公主能不能来。” “还没有到晚上宫宴，说不定长公主只是宫宴过来露面。” “自从先帝去世皇上登基后，无论宫中大小事宜，丹阳长公主都鲜少出现，即便是进宫也不会待太长时间，如此看来这丹阳长公主与太后娘娘不和传闻倒是真的。” 八卦人群中，刑部侍郎夫人忍不住轻咳一声，顺便以眼神暗示大家。 原本讨论正欢心各位夫人，转头看到被他们八卦的丹阳长公主正迎面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位缩小版的曹芙蓉。 正主出现，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随便说人家一句坏话，除非这条命不想要了。 光禄寺林夫人眼尖发现，曹芙蓉身边的小姑娘似乎受伤了，需要人扶着不说，就连走路都是一坡一坡的，“这嘉沅郡主是怎么了。” 第75章 南诏 各位夫人谁不想让自己儿子娶嘉沅郡主好攀上顾家的高枝，只是仔细想想谁家都容不下这尊大佛。 娶回家要供着不说，还说不得骂不得，一个不顺心南平侯和曹芙蓉可能随时提剑便杀过来了。 这高枝他们也只敢想想。 被嘉沅郡主整日围着转的萧行不也没有落个好下场，腿被打断了不说，连萧府都不知道被什么人烧了。 今日萧行进宫时都是拄着拐杖。 知道详情刑部侍郎夫人说，“听我家大人说，嘉沅郡主不小心滚下台阶摔的。” 顾长舜故意隐瞒不让外人知道女儿是也曹随出去打猎受伤。 若是被外人知道顾莞莞与曹随一起出行，还不知道会如何猜测。 待到曹芙蓉走近后，各位夫人连忙起身给曹芙蓉行礼。 不论是先祖，还是先帝，都将大庆唯一嫡公主捧上天。 当年南疆派来时辰想向先祖求娶庆朝嫡公主曹芙蓉，先祖不但没有同意，还亲自带兵搅了南疆老巢，南疆被迫扯离千米远，丢了两座城。 先祖封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将军为南疆王，驻守南疆，成为了南疆与庆朝的屏障。 曹芙蓉在仅次于太后主位桌案前坐了下来，随即挥手免了诸位的礼。 顾莞莞乖巧的在曹芙蓉身边坐了一会便觉得有些无趣了，那些女人凑在一起只喜欢聊别人家家长里短的八卦。 比如礼部侍郎家的儿子强行娶了小妾，被人家一纸状书告到了大理寺。 顾莞莞央求进宫，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家长里短的八卦。 挑了一个适当时机，顾莞莞扯着曹芙蓉的衣袖，小声在曹芙蓉耳边说，“娘亲我尿急想出去方便一下。” 顾莞莞不知道如实说曹芙蓉会不会放自己出去，索性编了一个理由。 “去吧，要不要菱枝陪你。”曹芙蓉慵懒询问。 若是让菱枝陪着，她还怎么到处闲逛，顾莞莞果断摇头拒绝了，“不用了，让玉心和玉烟陪我一起就行，宫里的路我熟悉，不会迷路。” 在昨日唐裕硬逼着自己绕着嘉沅院走了两圈后，顾莞莞原以为脚会更疼，不成想今日倒是好了许多。 自己走虽然不会摔倒，难免走的慢了些。 顾莞莞索性放弃，由着玉烟搀着自己手臂，慢悠悠往御花园走去。 正值盛夏，御花园荷花开的正盛，不过在之前入宫陪皇祖母时顾莞莞已经看腻了，玉烟小心翼翼询问道，“郡主我们要去哪里。” 顾莞莞指了指假山后的八角凉亭，“我们去哪里。” 那八角凉亭比较隐蔽，平日里不会有人上去，但是在哪里却可以俯瞰半个御花园内园景。 绕过崎岖的是石子路，爬上几米阶梯，顾莞莞站在栏杆前，俯瞰半个御花园热闹，甚至还看到有些公子小姐悄悄走到了隐秘角落。 其实京城内姻缘也简单，尤其是官家，除了门当户对外便是姻亲联合，创造对两家更好的利益。 这盛京城内有多少人姻缘是迫不得已，待到曹随开始选妃，那些官员又开始铆足劲往后宫塞人。 这御花园内，除了一些公子小姐，似乎也没什么有趣的事情。 莫非是她想错了。 在顾莞莞一筹莫展间，身穿黑甲的男人穿梭在人群间，最后没入山石之间。 此人急色匆匆，这身打扮绝非不是来私会女孩。 那个男生来见女孩不是细心打扮一番，希望能让对方心悦自己。 刚刚男人匆匆一瞥而过，虽然只看到一个侧脸，顾莞莞不免觉得男人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只是一时之间却有想不起来了。 “没想到这南疆王竟然派来了身边最信任的南诏将军来为太后祝寿。”玉烟有幸跟着顾莞莞往萧府跑的时候见过南诏将军一面。 此人生的一副外疆人面孔，尤其是眉眼之间与常人不同。 难怪顾莞莞觉得有些眼熟，原来是那个在南疆能以一敌百的男人，此时他不是应该在前朝面见太后。 怎么好端端跑来了御花园。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江绵绵脑海中蔓延开来。 自从先祖去世后，南疆王动作一直动作不断，被先帝要来嫡子留在京城当质子，南疆王只是表面上消停了一点，背地里动作从未消停过，之前蛰伏在南疆细作传回来消息，南疆王似乎在秘密养私兵，只是一直都没有确凿的证据，细作也不敢妄下决断。 南疆王在南疆盘踞已久，就算是太后和皇上想动不免也要先掂量一些南疆势力。 不同于京官，那些异姓王有自己的封地，在封地便是土皇帝存在。 “你们两个可有看到萧行。”南诏很少来京城，除了萧行，顾莞莞实在想不出南诏还会见谁。 玉烟摇摇头说，“从进宫，就一直都没有碰到世子爷。” 糟糕。 南诏此番作为使臣入京，必然要听从太后安排住在驿馆之中，不仅如此还会美名其曰派禁卫军前去保护各位使臣的安全，目的便是派人监视使臣一举一动，以及与什么人会有往来。 未免不被太后发现，南诏只有在宫里见萧行机会。 顾莞莞一颠一颠从八角凉亭下来，玉烟和玉心紧紧跟在顾莞莞身后，生怕小郡主在出问题。 “你们在外面等着吧，我去里面瞧瞧。”顾莞莞敷衍说了一句，转身进了山石之间。 入口窄小，成年男子需要低下身子才能进入，只是顾莞莞身子比较瘦弱，即便是不低头也足够容纳她进进出出。 进来以后顾莞莞才发现这假山之间竟然别有洞天，山石错综复杂，里面光线很暗，因着靠莲花池很近，山石上长满了青苔。 顾莞莞生怕被对方发现，摸索小心翼翼往前走，拐过婉转的岩石，顾莞莞发现自己俨然是多想了，在这里面偶尔还能看到公子小姐亲昵的谈情说爱。 只是这里光线很暗，根本看不清对方模样。 倒是一个极其安全地方。 南诏和萧行都是极其会选地方，即便是被人发现了，只会怀疑来着里面与别家姑娘私相授受。 第76章 老东西心可真大 顾莞莞脚踝处走路还是有些不方便，扶着长满青苔山石一步一步往前走。 拼接不齐的石缝偶尔还能迸射进一丝光亮。 都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程了，都未看到南诏和萧行，莫非这两人是转移阵地了。 在顾莞莞思绪间，身子已经诚实先行拐过一处山石，脚步刚踏出去顾莞莞又立马缩了回来。 前面路过都是一男一女的身影，这里面虽然光线很暗，但是顾莞莞还是清楚看到前面是一对壮硕成年男人的身影，除了南诏和萧行怕是也不会是其他男人。 顾莞莞紧贴石壁，妄图听清楚对方在说些什么。 “你这腿是怎么回事，怎么从未见你在信中说过。”南诏声音粗犷，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尽量还是压低了声音。 南诏与萧行关系不错，又是南疆王下属，对未来小主子多加关心一下，也是在所难免。 这么丢人的事情，萧行并没有打算传回南疆，“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在养几天这伤也就好了，便没有在信中知会父亲，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不过他老人家最近身体怎么样了。”萧行随口询问了一句。 南诏知道萧行心里有个疙瘩，萧行怨恨当年王爷将他送来了京城，“王爷身体很硬朗，只是时常想念世子爷。” “他老人家儿女双全，怎么还会想我这个儿子，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情安排。”萧行不想兜圈子，在南诏通过宫人向自己传递消息时候，萧行就已经有所觉察。 有些时候人若是活的太过通透了，难免神伤。 南诏这次前来京城除了带贡品给太后贺寿，还有别的任务。 “王爷在南疆养了一批护卫，这批护卫需要武器装备。”南诏说着不免看向萧行的神色。 若是普通的武器装备，南诏必然不会向自己开口。 萧行隐隐有所猜测，却没有主动提及，反而是在等南诏开口。 皇宫内处处都是眼线，南诏当时出来只是找了一个尿遁的借口，以免被人发现，南诏着急回去，没有太多时间在此耽搁，“王爷想要军火库火铳图纸。” 萧行闻言忍不住冷嗤一声，“那老东西倒是挺会要东西。” “火铳图纸虽说一直在军火库锁着，但是钥匙却在南平侯的手中捏着，军火库不同于别的地方，守卫森严，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那老东西口气这么大，怎么不自己来取。” 萧行不免有些心烦气躁。 南诏早知世子爷不会随随便便答应，不免叹息一声道，“王爷若是能自己来取，便不会求世子爷前去了。” “老东西心可真大，真的以为南平侯是那么好搞定的人了。” 萧行接二连三在南平侯府吃瘪，心中不免有些烦闷，而且这军火库若是没有南平侯哪里那把钥匙根本进不去。 老东西可真的会给他出难题。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躲在假山后的顾莞莞却听的一清二楚。 顾莞莞对于火铳并不是很陌生。 在先祖时，火铳的设计图就被当时的兵部侍郎设计出来了，只是这火铳做工费事，在打仗的时候不如弓箭刀剑好用，不仅如此这火铳的射程不远，还容易在钢管鼓药自炸。 当时兵部打造出来了一批，但是在使用之中，有一半的将士被火铳伤了，从此以后先祖便没再用过，那图纸也成了废物被锁在军火库。 以前军火库的钥匙是有兵部尚书掌管，先帝却不怎么信任将如此重要的药匙交给兵部，后来转交给自己长姐保管，只是曹芙蓉并不想承担文官骂名，直接丢给了丈夫，如今才会沦落到了顾长舜手中。 南疆王现在忽然想要这个如此危险的铁疙瘩，足以看出这南疆王已经不甘心做一个异姓王了。 听南诏的语气，南疆王确实在封地养了私兵，要铁疙瘩设计图就是想给自己的私兵配上能打的兵器。 在四大异姓王中，唯有南疆王兵强马壮，若是有朝一日南疆王真的反了，就冲现在皇上和太后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火铳图纸必然不能被萧行拿到。 在爹爹手中的钥匙顾莞莞丝毫不担心，只怕是拿不到钥匙萧行会另寻他法。 那时她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世子爷不是与嘉沅郡主相熟，世子爷可以借助嘉沅郡主来获取军火库的钥匙。”南诏不以为意说了一句。 上次他回京城时，顾莞莞还整日围在萧行屁股后面转。 提到顾莞莞，萧行不免有些头疼，这小姑娘现在躲他如同躲瘟疫一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莞莞怕呀，害怕连累了顾家，害怕被送进青楼楚馆。 在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若是在此多留，不免会被对方发现，顾莞莞猫着步子准备离开，脚下踩到一块乱石，原本伤了的左脚再次不小心扭到了。 原本就闷热的地方顾莞莞额头刹那间冒出一层细密冷汗，未免摔下去，顾莞莞随手扶住了身旁石壁，不知道是那块乱石不结实，轱辘从众多石块滚了下来。 轱辘响声惊动了还在说话的两人，顾莞莞看着落在脚边的石块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好好在上面待着不好吗，为何跑下来碰瓷。 南诏贴身佩剑在入宫时便被禁卫军缴收了，听到声响后，南诏瞬间从发间拔出装有机关的簪子，步履轻盈往前方挪动，生怕前方会有伏杀。 眼看着就要被对方发现了，顾莞莞转身往相反方向跑去，若是落入了南诏的手中，即便是不被杀人灭口也会被对方拿自己来要挟爹爹交出军火库的钥匙。 现在顾莞莞才发觉这条甬道怎么那么长，不仅如此还看不到一丁点的光亮，顾莞莞好几次都差点被绊倒。 顾莞莞腿脚不方便，根本没有跑多远。 眼看着即将被对方发现，顾莞莞慌乱中撞进了一个结实胸膛，黑暗中即便是看不清对方面容，但是顾莞莞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梨花香味。 第77章 我可当你在投怀送抱 莫名的踏实感填充了顾莞莞胸膛，小声道，“二哥哥你怎么在这。” 唐裕耳力极好，尤其是在这黑暗之中，轻盈脚步声在渐渐靠拢，唐裕没有回应小姑娘，反而是单手将小姑娘抵在山石之间，俯身凑到顾莞莞耳边。 在外人看来，两人更像是偷偷在这里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男人呼吸喷洒出温热热气正好撒在顾莞莞耳边，怀中那颗按耐不住的小鹿在蠢蠢欲动的乱跳，闷热的环境中顾莞莞只觉得周身的气温在不断的增高，明明穿的单薄，顾莞莞却觉得要热死了。 黑暗环境中根本看不到小姑娘满是红晕小脸。 顾莞莞被抵在山石间，身体被咯的有些不舒服胡乱扭动，唐裕被小姑娘动作搞得莫名烦躁，低沉声音道，“别乱动，被发现了我可不管你。” 顾莞莞瞬间被唐裕的话吓的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忍着后背的不舒服乖巧的被男人困在方寸之间。 南诏路过的目光警惕的落在两人身上细细打量。 透过缝隙顾莞莞看到南诏手中明晃晃暗器，那是杀人灭口所用，顾莞莞被吓的往唐裕怀中又缩了缩，生怕被对方发现。 这甬道内多的是官家少爷小姐在此调情，南诏进来时就是如此。 南诏当时便暗叹京城内这些看似坦荡的少爷小姐，比他们南疆还要开放。 南诏从唐裕身上扫过，并没有在过多的停留。 或许刚刚动静便是两人太过激烈弄出来的。 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南诏不免还是有些怀疑，警惕的往外走去。 顾莞莞急躁的刚想卸磨杀驴将唐裕推开，瞅见从暗处紧随南诏脚步出来的萧行。 顾莞莞急迫之下拉着男人衣襟直接躲进唐裕怀中。 萧行被打断的腿如今都还没有养好，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萧行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径直出去了。 阴暗中，唐裕低头看着缩在自己怀中的小姑娘，小姑娘身上特别好闻，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唐裕眉眼流转意味不明笑意，低声道，“顾娇娇你这样，我可当你是在投怀送抱了。” “孟浪。”听到头顶传来低沉声音，顾莞莞知道萧行应该是走远了，连忙推搡唐裕的胸膛躲远点。 男人的胸膛坚硬，顾莞莞不但没有将男人推开，反而是不小心有碰了一下自己的脚腕，疼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靠，最近绝对是水逆，太倒霉了。 改天一定请大师帮忙好好看看这脚。 看着小姑娘慌乱无措的模样，唐裕顿时来了兴趣，笑着调侃道，“顾娇娇我刚刚帮了你，不然你现在已经是这洞中冰冷的尸体了，现在却这么快就卸磨杀驴，属实是让人有些伤心了。” “谢谢你，二哥哥。”顾莞莞向来能屈能伸，鞠躬向唐裕道谢。 顾莞莞随即问道，“不过二哥哥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今日是太后寿辰，宫内人员复杂，为了保护各位主子的安全，今日唐裕应该非常忙碌，而现在这个男人却悠闲的不像话。 唐裕慵懒的解释说，“巡逻的时候，看到一只猫儿想去偷听墙角，顺便跟进来了。” 唐裕知道这些山石之间究竟藏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平日里那些偷情的太监宫女也会躲到此处。 小姑娘现在年纪还小，唐裕并不是很想让小姑娘看到如此腌臜的事情，原本是想进来将小姑娘揪出去，却不想小姑娘是跑进来偷听南诏的墙角。 南疆王现在只是表面俯首称臣，私下早就蠢蠢欲动。 南诏此番进京必然不只是来给太后贺寿如此简单。 唐裕低头才发现小姑娘竟然在跑神，估计根本没有听到自己刚刚在说什么。 顾莞莞确实在跑神，南疆王野心昭然若揭，火铳基础图纸绝对不能让萧行拿到，南疆王在知道火铳会炸伤自己人的前提下，还想要拿到火铳的设计图，估计是想在这火铳原有的基础下加以改良。 若是被改良坏了还好，但是被改良威力更加巨大了那就麻烦了。 怎么样才能在不告知爹爹的情况下将火铳的设计图偷偷换了，还不会被萧行发现。 想到这些顾莞莞不免觉得头大。 耳边弹起一个响指声，顾莞莞瞬间回过心神，唐裕慵懒问道，“偷听到了什么活色生香事情，想的这般入神。” 顾莞莞不是真的十三岁的孩子，听到唐裕的话后不免红了脸，“二哥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脑子中竟想那些龌龊的事情。” 他也没说什么。 无缘无故怎么就被骂了。 顾莞莞思来想去将自己偷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唐裕，“南疆王想要萧行盗取军火库火铳图纸。” 唐裕想到南诏入京会有所动作，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南诏动作会这么大。 那火铳图纸虽然被先祖压箱底了，但那是个好东西，若是在加以改良必然会对自己的军队如虎添翼，只是可惜的是当年兵部侍郎在设计完图纸没过多久就病逝了。 兵部那些门生连图纸都看不明白，更别说改良了，只能成了压箱底东西了。 顾莞莞只所以将自己偷听到的这件事情告诉唐裕，便是想和唐裕连手换了火铳图纸。 顾莞莞仔细想过，能帮自己的只有家里几个哥哥，大哥顾辞为人古板切循规蹈矩，若是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大哥，顾辞会瞬间告诉爹爹。 至于顾桑在保守秘密这块上虽然勉强能过关，但是顾桑毛毛躁躁的，估计在会被抓。 若是顾桑在军火库被抓到了，几张嘴都解释不清楚，二伯父就不是罚顾桑贵祠堂那么简单了，所以思来想去唯有二哥哥最合适。 顾莞莞闪着小狐狸般精光笑容说，“二哥哥既然已经听了，那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唐裕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会被这个看似娇软的小姑娘给糊弄了，“谁和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二哥哥呀，二哥哥不如我们谈桩合作如何。”顾莞莞潋滟水光的眼睛闪着光亮。 第78章 吃瓜吃到本人 透着山石之间淡淡光亮，唐裕被迷惑了心神。 明知道小姑娘是在故意算计，但是唐裕还是甘之如饴跳进了小姑娘挖好的陷阱中，“说来听听。” 她现在虽贵为郡主，手中却没有任何权利，没办法如爹爹一般，许给唐裕高官厚禄的承诺。 “二哥哥帮我调换军火库火铳的图纸，我帮二哥哥坐上禁卫军首领的位置怎么样。”顾莞莞说话时候已经逐渐没了底气。 闻言，唐裕微不可闻冷嗤一声，“顾娇娇你这算盘打的倒是精明。” “我现在距离禁卫军首领位置只差一步之遥，即便是没有娇娇你的帮忙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只是去调换军火库的图纸，一旦没抓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你二哥哥可没有那么多命折腾。” 只要有军火库的钥匙，进入军火库对于唐裕来说是易如反掌事情。 军火库藏有唐裕想要的东西，只是军火库的钥匙难拿，未免暴露身份，唐裕隐忍一直都没有打军火库的主意，此番顾娇娇主动提对于唐裕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只是在答应之前，唐裕难免想逗弄一下面前小姑娘。 “除了加官进爵，二哥哥还想要什么。”顾莞莞踟蹰询问。 “想要你。”唐裕玩笑的语气中带着一缕微不可查认真。 只是顾莞莞没有听出来，反而是因为唐裕这句话羞红了脸，内心觉得这个男人孟浪极了，在这个束缚年代竟然还能说出如此露骨的话。 眼看着顾莞莞委屈的就要哭了，唐裕抬手在小姑娘柔软的脸颊上捏了捏，“好了，逗你玩的。” 小姑娘脸蛋软软的，滑滑的，手感极好，唐裕想多捏两下，但是有害怕在碰两下小姑娘就要哭了，忍着没有触摸。 “只是这件事情太过冒险了，二哥哥很可能被当成细作抓起来，娇娇记得来大牢看看二哥哥救好。”唐裕没正经逗弄小姑娘。 唐裕却也没有在开玩笑，关系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所以军火库过于敏感，若是有人妄想拿军火库的东西很有可能被判为细作。 为了顾家，顾莞莞不得不冒险，但是唐裕本就不是顾家的人，他确实没有义务，为了一个仅差一步之遥的位子冒险甚至还有可能会丧命。 而且以唐裕对自己几次三番救命之恩，爹爹和娘亲都已经许诺了唐裕丰厚的报答。 顾莞莞不免有些动摇，二哥哥那么无辜的人，她怎么能如此自私的让他去送死。 “二哥哥不然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顾莞莞袖口下的手指轻轻捏紧。 只要爹爹加强防备，即便是蚊蝇未必能飞进去，何况是萧行。 唐裕早就觊觎军火库以久，怎么能允许小姑娘在这个时候动摇，“虽然危险，但是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不过我需要进入军火库的钥匙。” 那军火库如同铁桶一般，许多东西都需要钥匙才能拿到。 能够得以入军火库算是得了萧行福了。 “军火库钥匙我来想办法。”这件事情也只能是自己更容易得手。 山石壁洞上面是御花园蜿蜒渡桥，走在这上面能够俯瞰整个莲花池，甚至还能看到太液那边风光。 脚步声在头顶响起，在看自己竟然与唐裕离的这般近，顾莞莞不免生出一抹做坏事的既视感。 头顶上方隐隐传来小姑娘嬉笑声音，“嘉沅郡主和罗相千金究竟怎么回事。” 吃瓜吃到本人顾莞莞一脸懵逼表情。 她与罗婵怎么回事，她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八卦欲望不由熊熊燃起，何况还是自己的瓜，顾莞莞不由凑近去听。 “什么怎么回事。”另外一个小姑娘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才不免好奇询问了一句。 “当然是男人呀。” 明明之前这山洞里还很热，怎么不过一会的功夫感觉后脊阴风阵阵。 “前段时间嘉沅郡主整日追着萧行屁股后面跑，我还以为皇上会为嘉沅郡主和萧行赐婚，即便是不赐婚依照丹阳长公主的手段也会把萧行掳进府，强行与自己的宝贝女儿成婚，现在嘉沅郡主似乎都萧行没了兴趣，反而是换成罗相府的千金，在萧行受伤之后，对萧行嘘寒问暖。” “不过是南疆王送到京城的一个世子爷，竟然有本事撩动了京城内两朵鲜花。”女孩一脸冷嘲热讽不屑语气。 与她同性的小姐妹不免跟着一起笑了几声，随即道，“南疆确实是蛮夷之地，不过话说回来了，奈何萧行长的确实帅。” “帅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女孩摆明就是吃不到葡萄才会说葡萄酸。 同行的小姑娘没有继续反驳，反而是无奈吐了吐舌头。 吃瓜本人满脸疑惑。 萧行帅吗？ 放在那些歪瓜裂枣男人面前确实长的还算可以。 萧行偏古相美，加上之前萧行是故意算计顾莞莞，小姑娘自然就眼瞎觉得萧行长的帅，必须得到这个男人。 但是与唐裕这种无论是皮相还是骨相美比起来，萧行确实差一大截。 罗婵身为原着小说女主，拥有着智慧和超乎常人运气，怎么能被男主这点小心机骗了。 大概率是秉承了，男主都是女主的原则。 不过这两个女生真的是嘴欠，竟然在背后如此议论别人的坏话，喝水绝对被呛。 头顶忽然传来尖叫声，顾莞莞不明所以询问，“怎么了。” 就在刚刚，唐裕手中捏着的石子从缝隙中弹出，正好打在八卦顾莞莞女生身上。 石子带着内力打出力道不小，打在女生脊背立马就传来了细密疼痛，同行女生不免关切询问了一句，“秦姑娘你怎么样了。” “你帮我看看我后背是不是被蜜蜂蜇了，好痛呀。”女生额头冒出一层细密汗珠，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那种难以言喻的痛在周身不断蔓延。 闻言顾莞莞瞬间捂住了嘴，她可没有乌鸦嘴这个，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同行女生转身帮忙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蜜蜂呀。” 第79章 嫁不出去了 “你还好吧，要不要我请个太医过来给你瞧瞧。”同行小姑娘不免一脸关切询问了一句。 就在秦小姐疼弯了腰时，后背疼痛酥麻感在逐渐减弱，瞬间好了许多。 刚刚情况仿佛见鬼了一般，秦小姐在同行姐妹搀扶下站起身子，“谢谢你呀，我已经没事了。” 石板下，唐裕在顾莞莞面前打了个响指，“好了，没什么可看的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被别人发现。” 顾莞莞好奇心被唐裕逐渐拉了回来，一瘸一拐的从山洞内出来。 “脚怎么样，要不要找个太医过来帮你瞧瞧。”从假山堆砌的山洞内出来，唐裕才注意到，江绵绵的脚似乎比之前更厉害了。 “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又扭了一下而已，二哥哥去忙别的事情吧，玉烟和玉心就在那边，让她们陪我就行了。” 今日是太后寿辰不比平日，御花园内多得是来赏花的小姐妹，如同刚刚乱嚼舌根子的秦小姐一般，若是被人看到她和一个小侍卫在一起，还不知会传出何等艳闻。 唐裕看了一眼隐蔽处的八角凉亭，直接将小姑娘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往凉亭方向走去。 身体忽然腾空，顾莞莞被吓了一跳，想尖叫的声音堵在喉咙里又生生被咽了下去，顾莞莞没有忘记这御花园内到处都是人。 顾莞莞生怕被人发现，直接将脑袋埋进了唐裕怀中，连一个侧脸都没有露在外面，男人身上沾染淡淡的梨花香味，这个味道是唐裕独有的，很淡却非常的清新。 一路走来不免迎来了许多人的侧目，官家小姐无人认识禁卫军唐裕，但是她们却认识嘉沅郡主顾莞莞，感受到大家那探究的目光，虽然没有露脸，但是顾莞莞还是感觉如芒在背。 顾莞莞脑袋都不敢抬一下，小声催促唐裕道，“快点走。” “走快点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处，若是没有好处我又何必走快点。”明知道小姑娘最害怕被人发现，唐裕却还偏生在这个时候调侃怀中的人儿。 面对那么多人好奇的查看，顾莞莞的脑袋已经来不及转了，只是随口应道，“只要你快点走，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以后都答应。” 怀中的小姑娘如同一只猫儿，逗弄一下还好，万一惹生气了是会挠人的。 唐裕不在逗趣，抱着顾莞莞身体轻盈腾空而起，脚尖点着凌乱的山石，几个步伐直接来到八角凉亭前。 顾莞莞没有看到这一幕，但是能够感觉到耳边呼啸而过的凉风。 御花园内看到这一幕的小姑娘，不免尖叫的露出了花痴脸。 “哇塞，真的好帅呀。” “看这穿着是个禁卫军，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 “见到已经没用了，没看到人家怀中救了一位小姐，不知道是那家府中千金，这不就是话本中，官家千金和小侍卫爱恨纠葛。” “那就必然是成不了了，能有这种功夫的禁卫军，必然不是那些官家之中酒囊饭袋。” 唐裕将顾莞莞放在八角凉亭石凳上，小姑娘小脸不由染上一层淡淡红晕，唐裕顺手在顾莞莞额头摸了一下，“不烫，怎么脸还这般红。” 顾莞莞肌肤特别的白嫩，透出来的红色如同红苹果一般。 还好意思问，若是因为某人，她脸色不至于这般红。 顾莞莞烦躁解释说，“今天的天气有些闷热，自然是热的了。” 对于顾莞莞解释唐裕没有表示怀疑，只是在顾莞莞面前蹲下身来，非常熟稔脱掉了小姑娘鞋子和套在脚上袜子。 清凉风吹在脚上泛起一抹凉意，顾莞莞反应迅速将脚抽了回来，一脸防备看向唐裕，“你要干什么。” “一天天脑子中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我能干什么，你又不肯让太医过来帮你瞧瞧，只能委屈帮你瞧瞧了，若是那一天真的成了坡子，别怪二哥哥没有提醒你嫁不出去了。” 唐裕重新将顾莞莞白嫩脚丫拿了过来放在自己膝盖上。 顾莞莞肌肤白皙，脚丫放在自己手上不过方寸之大，唐裕从袖口拿出一瓶药油滴在小姑娘有些红肿的脚踝处，随后以内力推动帮顾莞莞揉着脚踝。 一开始还有些疼，慢慢的被唐裕揉捏过的地方开始变暖了。 “二哥哥你怎么还会随身携带伤药。”顾莞莞只是好奇的随口一问。 唐裕解释说，“你真的以为我很厉害，以前刚进禁卫军的时候不过是个末等侍卫，整日被人呼来喝去还会和人打仗，经常受伤，身上就习惯携带药油。” 顾莞莞眼睛不由潋滟起一片水光，“真的假的。” 唐裕不由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太好骗了，难怪当初随随便便就被萧行哄骗了。 “当然是骗你的，你二哥哥功夫了得，怎么可能会别人欺负，不然以后还怎么保护你，还怎么进军火库。”唐裕不在逗弄顾莞莞了。 顾莞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真的被唐裕骗了，唐裕能轻轻松松抱着她飞入凉亭，如此了得的轻功，真的打起仗来打不过却能跑的过。 不等顾莞莞恼羞成怒发脾气，唐裕已经将顾莞莞鞋袜重新穿好，“已经好了，你试试还疼不疼。” 顾莞莞站起身走了两步，确实没有之前那般疼了。 “没想到二哥哥还有如此厉害的手法。”顾莞莞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唐裕笑着说，“你二哥哥厉害的地方还多了去了。” 有些人真的是给点颜色就开始开染坊了，竟然如此不经夸，现在就已经开始飘了。 唐裕将剩下的药油都送给了顾莞莞，“这药油要以内力推化揉捏才会管用，等回府了可以让你老爹爹帮你揉几次。” 唐裕话刚说完梁文斌匆匆找了上来，“大人，皇上召见。” “走了。”唐裕与顾莞莞说完，跟着梁文斌脚步离开了八角凉亭。 顾莞莞看着唐裕离开的背影，不由愣怔了片刻，脚踝处似乎还残存着男人手掌的温暖。 顾莞莞随手将药油收了起来。 第80章 送你了 因着今日是太后寿辰，禁足还没有满三个月曹七七成功被放出来了。 被关在府中憋了这么久，刚被放出来曹七七开始挑事，比起顾莞莞京城内那些官家小姐最烦的就是曹七七了，曹七七除了嚣张霸道以外，还喜欢挑事情。 原本小姐妹几个八卦聊得正津津有味，不知道曹七七是哪根筋没有搭对，忽然掀杆子而起，与光禄寺王大人千金直接在御花园内打了起来。 王小姐娇小可人哪里是曹七七的对手，没过一会的功夫就将王小姐扯在地上。 明王爷对女儿的宠爱程度丝毫不亚于南平侯，只是不同的是，明王爷从小教导女儿学习功夫，小小年纪曹七七就能上房揭瓦，将临街男孩打的鼻青脸肿。 人家不敢真的找上门，只能是自己吃了这哑巴亏。 王小姐看着虽然娇弱，但是一点都不吃亏扯着曹七七头发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其她几位小姐多事看热闹，并没有上前拉架的打算，倒是与王小姐玩的比较好的小姐妹，小声安排自己丫头道，“去请明王爷前来。” 太后如此在意今日的寿宴，若是在这般闹下去两人肯定都会受罚。 和曹七七打仗，王小姐肯定要吃亏。 两人抱头越滚越远，只听扑通一声，莲花池被溅起硕大水花，清凉池水打在看热闹的几人身上。 曹七七骑马射箭样样都行，偏生和水性极差。 王小姐水性同样不好。 掉进去的时候曹七七呛了几口水，身上衣服都湿透了不停在水中扑腾挣扎，一句救命都没有喊出来，就被涌上来的水呛了回去。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几个小姑娘，反应慢半拍的发现事情闹大了，连忙呼喊着救命。 御花园内并没有安排多少禁卫军，就连路的小太监都不多。 顾辞准备去八角凉亭寻顾莞莞，路过莲花池时看到有人落水却无人相救，顾辞没有多想一个健步直接跳进了莲花池。 在两个小姑娘中，顾辞选择了溺水比较厉害的曹七七，单手抱着曹七七纤细的腰身往岸边游了过去。 随着顾辞下水后，听到声音的小太监寻着声音前来，如同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跳进荷花池救人。 岸边围观的小姑娘还有宫女顺手帮忙将曹七七拉上了河岸，曹七七浑身都湿透了，衣服贴在身上正好完美展现了凹凸有致的身材。 顾辞良好的娇养就连救人时都保持着自己的绅士，绝对没有占半点子便宜。 紧随其后王小姐也被太监从水里拉了上来，比起曹七七王小姐既轻很多。 宫女紧张的叫了曹七七几声，躺在地上的曹七七猛咳嗽了几声，随后吐出了几口咸涩的池水，整个人跟着清醒了许多。 刚刚去请明王爷的小丫头正好折回来。 不知道多久未进宫的明王爷，今日倒是难得进宫，原本在与几个相熟官员聊天，就见一个面生的小丫头急匆匆来说他家丫头在御花园出事了。 对于这个面生的小丫头明王爷是半信半疑，不过还是跟着小丫头一起来了御花园。 明王爷长的高爽，一米九的高个透过人群一眼看到躺在地上湿漉漉的女儿，明王爷一个箭步上前将身上外衣脱下裹在了曹七七的身上，才堪堪遮住了曹七七身上难看的衣服。 夏季衣料本身就比较轻薄，尤其是沾水后特别的尴尬，而且这御花园内不只有各府小姐，还有那些世家公子，眼睛都削尖了往这边看，总想看到一些活色生香的画面。 顾莞莞不知何时已经初现在人群内，顾莞莞将玉心给自己准备的披风给了王小姐，“先披一下吧，若是带了替换的衣服便去马车上换一下。” 虽然是夏季，但是身上沾了水后，随着清凉的风一吹，不由冻得瑟瑟发抖，王小姐踟蹰手指接过了顾莞莞递上来的披风，王小姐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她最尴尬的时候，竟然会是顾莞莞给了她意思帮助。 王小姐从前特别不喜欢顾莞莞，小姐妹凑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说顾莞莞坏话。 王小姐羞愧难当，但是现在她确实需要这件披风，“谢嘉沅郡主好意，等回去了我将披风洗干净了在送还嘉沅郡主。” “一件披风而已，送你了。”顾莞莞不以为意。 别看明王爷现在被收了权利如同一只纸老虎一般，但是明王爷发起火来的时候也是极其恐怖的，就在明王爷即将发作的时候，曹七七忙不迭握住了明王爷手腕解释说，“爹爹刚刚是我自己不小心连累了王小姐一起摔进了莲花池。” 曹七七害怕爹爹发火吓到了刚刚救自己的少年郎。 在深不见底的莲花池中，曹七七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定了，一道身影拨开层层波浪护着自己上了岸，如同一束光一般。 曹七七顺着人群往顾辞的方向看了过去，顾辞现在也是湿漉漉的一身，挺拔的身影站在落日的余晖下，仿佛镀了一层光一般。 不过一道煞风景的人影瞬间打破了这份美好。 顾莞莞上前将自己手帕给了顾辞，“擦擦。” 对于妹妹顾辞可没有客气，不过一会功夫便将顾莞莞最喜欢的一条帕子弄脏了。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顾莞莞一边慵懒的问了一句，另一边让玉烟前去禁卫营先借身衣服过来。 晚上还有晚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宫，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容易生病。 “原本是打算过来找你，不成想遇到了有人落水。”顾辞如实向顾莞莞解释了一句。 顾莞莞扯着顾辞衣袖一副无可奈何语气道，“走了，先带你去换身衣服在说，湿漉漉的万一被太后看到了成什么体统。” 顾辞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认真的跟在顾莞莞的身后离开了，倒是难得从顾莞莞嘴中听到如此识大体的话。 曹七七连忙从地上爬了起身，与明王爷说道，“爹爹你还是赶紧去戏台子陪你那些朋友喝酒吧，我去找伯母借身衣服先穿着。” 第81章 姨母竟然喜欢穿别人不要的衣服 为了追上顾莞莞他们脚步，曹七七跑的有些急，明王爷忍不住跟在后面无奈叹息道，“倒是慢着点。” 在慢着英俊的少年郎就要被顾莞莞拐跑了。 追到宫道，曹七七还是将人跟丢了，曹七七不免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婢女道，“我先去太皇太后哪里寻一身干净衣服穿，你去帮我打探一下被顾莞莞带走的那个少年郎究竟是谁。” 小宫女连忙去打听。 等曹七七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回来，宴席已经开始了。 顾莞莞正乖巧的坐在曹芙蓉身边安静吃着点心。 曹七七环顾一圈，终于在宴席末位看到救自己那位少年郎身影，男人即便是坐在那里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满满的魅力。 “毓婉这边。”罗婵冲着曹七七招了招手。 曹七七收回心神自然走到罗婵身边坐了下来，“今日怎么一直都没有见到你。” “陪着各位夫人听戏来着，没有去御花园，倒是刚刚听宫女提起你掉进荷花池，可有什么事情没有。”罗婵面上透着一股假意关心。 “我功夫好着呢，能有什么事情。”曹七七并没有在意罗婵的话。 恰在此时，被曹七七丢去打听消息的小丫头回来了，小丫头凑到曹七七的耳边小声道，“郡主今日下午救你那位公子是顾家大公子，顾莞莞大哥。” 闻言，曹七七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未免太狗血了一点吧，她和顾莞莞关系那么差，怎么偏生遇到了顾莞莞大哥，那还有好？ 顾家二子，长子安稳沉重，幼子顽劣不堪重任，今日幼子被顾家二房罚了在佛堂抄经，进宫的只有救曹七七的顾辞，以免弄错，为此小婢女还专门去看了入宫时登记花名册。 要凉。 整个宴席间，曹七七一直心不在焉在纠结这件事情。 除了曹七七，这偌大的宴席上还有另一位心不在焉的小姑娘。 顾莞莞手中捏着一块点心都要凉透了，只是小姑娘却一口都没有咬下去。 现在顾莞莞那有心情吃东西，一心盘算如何才能将爹爹手中军火库的钥匙偷出来，不仅如此还要想方设法重新绘一副假的且能让萧行相信的火铳图纸。 对于火铳顾莞莞只是听说过，至于图纸却从未见过，更别说要照葫芦画瓢，还要在瓢基础动手脚，这不是在故意为难她这个手残党。 “郡主，毓婉郡主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好像是郡主之前穿过的衣服。”眼尖的玉烟凑到顾莞莞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顾莞莞瞬间被拉回了心神，顺着玉烟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曹七七。 曹七七身上穿的是一件绯色绣花裙，裙摆绣着的莲花样式与之前顾莞莞穿的是一模一样，之前顾莞莞不小心在莲花上弄上了一点难以洗去的凤仙花汁痕迹，后来季夏觉得可惜，便没有将那件裙子扔了，反而是在痕迹上绣上了一只浅色蝴蝶。 不但不突兀，反而是与之前的莲花互相映衬。 曹七七还真的是穿的她的衣服。 曹七七当时去寿康宫想随便找一件换洗衣服，只是寿康宫除了顾莞莞衣服便是宫女的衣服，自己也不好真的穿宫女或者这湿哒哒的衣服来宴席，只能挑了一件顾莞莞衣服。 只是顾莞莞比自己矮小半头，顾莞莞很多衣服曹七七穿着都不合适，唯足身上这一件衣服勉勉强强还凑合。 顾莞莞放下手中的点心，饶有兴趣看向曹七七说，“没想到姨母竟然喜欢穿别人不要的衣服。” 顾莞莞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坐在附近小姐都听到了，饶有兴趣的看了过来。 这场上的歌舞那有两位郡主打仗来的好看。 而且这两人实力相对，若是在太后的寿宴上打了起来，那可热闹了。 曹七七并不打算和顾莞莞一般见识，“我乐意你管的着吗？不就是一件破衣服，等明日我在赔你十件。” 罗婵瞅准时机，连忙跳出来打圆场道，“毓婉衣服湿了，才会穿嘉沅郡主的衣服。” “哦。”顾莞莞神情懒懒的应了一声。 顾莞莞本想认真挑事情，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接茬，真的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瞬间没了兴趣。 若是放在从前，顾莞莞必定会得理不饶人，今日竟然就这样就结束了。 罗婵在心底酝酿许久计划怎么会因为这点小小的挫折就放弃了。 罗婵心思微动主动凑上前帮顾莞莞斟了一杯茶水，“嘉沅郡主如今既然不喜欢萧世子能不能将萧世子让给我。” 顾莞莞听的满头问号看向凑在自己身边的罗婵一眼。 透过罗婵精致的面容，顾莞莞看到罗婵眼梢不达底的笑意，瞬间反应过来，女主的白莲花属性要发作了。 顾莞莞心下烦躁，并不是很想搭理罗婵，“你有毛病吧。” “嘉沅郡主教训的是，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喜欢上萧世子。”罗婵在顾莞莞面前表现的低眉顺眼，顺手端起茶盏送到顾莞莞面前。 罗婵和顾莞莞说话的声音很低，坐在一旁的女生们都没有听到罗婵和顾莞莞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到罗婵低眉顺眼立在顾莞莞面前，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今日太后寿宴，顾莞莞却还当众给罗小姐难堪，未免也太不懂规矩了，无非仗着自己皇家的身份。 大家如此在心中想着，可是打抱不平的话却不敢替罗婵说出来。 看来今日是真的被这白莲花赖上了，她倒要看看这白莲花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高手过招往往不需要真刀真枪。 顾莞莞故作懒懒语气说，“你爱喜欢谁便喜欢谁，关我屁事。” 罗婵没想到这样都没有激怒顾莞莞，手中茶水一晃，直接朝着顾莞莞衣服撒了上去。 顾莞莞早就预判了罗婵的动机，在水洒下来之前将茶杯稳稳接住了，笑着调侃道，“呀，没想到罗小姐身体竟然这般娇弱，连一只茶杯都端不住，站在这里万一在受了风可怎么是好，玉心扶罗小姐回去坐下。” 第82章 唯有嘉沅郡主对小姐极其不喜 玉心应了一句，生生将罗婵丢回了毓婉郡主身边坐了下去。 罗婵心中憋闷。 曹七七平日最爱打抱不平，不会看着自己受欺负，罗婵原本是想算计让曹七七帮自己出头，却看到曹七七竟然在原处发呆。 在宫外时她邀请过顾莞莞两次，只是每次都被顾莞莞放了鸽子，如此好的机会，绝对不能错做。 这些歌舞来来回回没有什么意思，宴席之上都是大臣们凑在一起对太后恭贺的恭维之词，有几个是真心的。 顾莞莞不由打了两个呵欠。 曹芙蓉看着宝贝女儿困意来袭的模样，关心道，“不让你来偏生不听，要不要娘亲陪你回去。” 曹芙蓉本就不喜欢孟太后，今日肯过来已经算给足了太后面子了，至于这提前离场的事情，想来孟太后不敢多说什么。 顾莞莞现在片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菱枝上前将顾莞莞从玫瑰椅搀扶起身，母女二人正准备低调离开，席桌前的罗婵忽然口吐鲜血意识模糊逐渐晕了过去。 距离罗婵比较近的小姐们被吓的尖叫出声，就连挨着罗婵坐的比较近曹七七忽然被这一幕吓的反应未及。 平日里她虽然跋扈，却还从未见过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眼睁睁的倒下。 “罗婵，你怎么了。”曹七七试图唤了两声，只是罗婵并没有任何动静。 罗婵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孟太后和曹随的注意力，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罗相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冷声吼着小太监，“还不赶紧去请太医。” 原本准备离开的顾莞莞和曹芙蓉见状不慌不忙停下脚步。 不知道罗婵究竟是不是罗相亲生的，如今女儿晕倒，顾莞莞却未从罗相眼中看到半点子担心，反而是平静的冷漠，怕是这声太医不过是不想惊动了太后生辰。 怕是已经惊动了。 顾莞莞眼皮狠狠跳动了几下。 罗婵今天晚上处处都透露着反常。 顾莞莞瞬间抖擞了精神。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小太监带着值班的太医匆匆赶了过来，此时罗婵已经被宫女们挪到了偏殿，大殿内偶尔传来彼此之间小声议论。 片刻功夫，太医神色难看跑进大殿回禀道，“启禀太后娘娘皇上，经过微臣诊断，罗小姐是中毒了。” 听到太医的话后，在场的人不免都慌了神。 罗婵并非晚宴前才进宫，说明毒是在宫里下的，也不知道是谁如此狠毒，竟然在这个时候下此狠手。 一般毒药都是下在吃食中。 下午与罗婵坐在一起看戏的几位夫人不免慌了，下午他们可是和罗婵吃了一样的东西。 “罗小姐如何了。”太后神情逐渐冷了下来，丝毫没有了过寿辰的喜悦。 这下毒之人不管是不是冲着罗婵，却都是故意在破坏她的寿宴。 太医顶着诸多压力如实道，“罗姑娘所中之毒有些凶猛而且发作极快，幸好发现及时，如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还在忧心的几位夫人不免觉得这位太医说话有些大喘息，白让他们担心了。 “秦和玉。” 听到太后娘娘一声呼唤，总管太监秦和玉连滚带爬跪在太后面前。 端坐在高位孟氏脸色已经冷到极致，吩咐道，“务必将这件事情彻查清楚。” “奴才现在就命人去查。”秦和玉应了一声，连忙着急人手去彻查。 秦和玉身为太监总管，在宫里出了这档子事情，他自然也脱不了关系，若是不查出这下毒之人，估计他这条小命跟着交代了。 太后现在已经没有继续看歌舞的心思，命禁卫军封锁了整个孔雀台和御膳房，等待秦和玉彻查。 秦和玉身边小太监用银针在罗婵刚刚用过的点心中挨个试毒。 顾莞莞无趣托腮瞅着，“刑部和大理寺两位大人明明都在，怎么偏生让这秦和玉越俎代庖了。” “秦和玉是宫里人，而刑部和大理寺却是外臣，若是与宫里还关系还好，若是真的牵扯到宫里的事情秦和玉会想办法压下来。”曹芙蓉不以为意的和女儿解释说。 小太监银针从核桃酥抽出来时忽然变黑了。 看来还真的有人将毒下在了吃食中。 在人心惶惶之前，秦和玉让小太监在所有人的吃食中都试了一遍，确定只有罗婵面前这盘核桃酥被下了毒。 罗婵只是相府嫡女，不比嘉沅郡主和毓婉郡主会时长入宫，罗婵除了宫内这些宫宴根本没有机会进宫，何谈会得罪人。 下毒之人只在核桃酥这一样点心中下毒，是怎么确定罗婵就一定会吃，而且当时毓婉郡主同罗小姐坐在一处，万一被毓婉郡主误食了，如此以来这计划不是同样落空。 秦和玉目光落在罗婵身边跟着的小丫头身上，“我问你，罗小姐在宫里可得罪过什么人。” 秦和玉现在必须快点找出下毒之人，那么多双眼睛在这里盯着呢。 绿萝颤抖的看了顾莞莞的方向一眼，双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上，身体抖如糠筛，“我们家小姐为人和善，在宫里从未得罪过宫人，若非要说得罪，唯有嘉沅郡主对小姐极其不喜。” 顾莞莞时长出入宫廷，若是想下毒随随便便收买几个宫女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秦和玉看着不太精明的小丫头不免有些头疼，怎么就偏偏咬上了顾莞莞那小祖宗。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顾莞莞，唯有顾莞莞眸子中闪过一抹冷意。 难怪罗婵会上前和自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是等在这里，好一口大锅直接甩在她头顶。 她都已经躲得男女主了，为何罗婵还是不惜自己服毒也要治她于死地。 罗婵中毒的时间与原着小说一致，她做了这么多，看来有些主线还是在按照原着小说发展。 看来她现在必须尽快将顾家摘出来才能保全家人。 曹芙蓉忽然拍桌掀案而起，“你这丫头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红口白牙编排起主子来了，来人将这小丫头拖下去掌嘴五十。” 第83章 顾娇娇是我 谣言止于智者，若是在被这个小丫头说几句，即便是最后查出了真相，那一张张嘴也会往顾莞莞身上泼脏水。 曹芙蓉连想都没想，直接用强劲手腕将那些谣言压了下去。 秦和玉年轻时候在宫里受过大长公主恩惠，挥挥手让太监将绿萝待下去掌嘴。 在曹芙蓉发火后，那些女眷都瞬间安静下来，寂静黑夜还能听到清脆巴掌声，和小丫头哀嚎的声音。 那巴掌看似是扇在小丫头脸上，更像是扇在孟氏脸上。 孟氏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抓着凤椅把手，她在宫里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抵不过一个曹芙蓉。 就算是恼怒，孟氏脑子还是清醒的，顾家现在态度意味不明，她现在不好在给自己树立强劲的敌人。 曹芙蓉说的没错谁知道那个小丫头是不是红口白牙污蔑顾莞莞，这件事情可以放在以后慢慢查，但是现在不管是谁做的，都必须要将顾莞莞干干净净从这件事情摘出来。 “兰若，你现在带人去御膳房查查。”孟氏意味深长说了一句。 兰若伺候在太后身边多年，立马明白太后话中意思。 平日那些与罗婵玩的比较好的官家小姐现在不敢去求情，恨不得现在躲的远远的，生怕祸及殃池。 今日罗婵敢如此算计顾莞莞赌的就是曹七七，平日曹七七最讨厌顾莞莞，现在这种机会曹七七必然会针对顾莞莞，即便是不针对现在也会替她求情。 反看曹七七今日不免有些反常，自始至终都坐在那里一句话没有说，安静的如同鹌鹑一般。 曹七七内心纠结，偷偷看了不远处一脸焦急的顾辞一眼，顾辞和顾莞莞虽然只是堂兄妹，但是顾辞对顾莞莞却比亲兄妹还亲，若是她这个时候站出来跳顾莞莞是狼人，必然不会给顾辞留下什么好印象。 同为郡主，顾莞莞应该不屑做出这种下毒行为，而且秦和玉已经再查了，等查出结果自己在反应也不迟。 不愧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若兰动作速度，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带人绑着一位小宫女来了太后面前。 “太后娘娘经过搜查，就是这位宫女在罗小姐的饮食中下毒，不经审讯这小宫女全招了，下午时罗小姐训斥了她几句，她便怀恨在心给罗小姐下毒。” “将人关入大牢，隔日处置。”孟太后处置了小宫女，又吩咐太医，“好好照看罗小姐。” 若兰这番解释，或许那些小姑娘会信，但是在座官员都是老油条了，怎么会相信这些鬼话。 太后娘娘连问都不问一句，要多敷衍有多敷衍，摆明是拉这倒霉的小宫女出来顶罪，以免拉扯出宫里更多事情。 这场插曲结束后，宴席继续，曹芙蓉带着顾莞莞早早的离开了。 等宴席结束时已经子时了，诸位大臣喝的有些多了，被小太监搀扶送上各府马车，至于罗婵喂过解药后没什么大碍，跟着父亲回家了。 绿萝被曹芙蓉留了一条性命，并还给罗府自行处置。 罗府花厅内，罗相屏退了伺候下人，抬手一巴掌直接打在了罗婵脸上。 罗婵身上毒虽然解了，但是身体依旧虚弱，被自己父亲一巴掌打的直接跌倒在地上，白净小脸留下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爹你干嘛打我。”罗婵一双眼睛蓄满泪水无辜看着发怒的父亲，袖口下的手指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蜷缩成拳头了。 “我为什么打你你心里不清楚吗？这么大的宴席谁会无缘无故的针对你，你最好老老实实不要给我惹祸，你若是真的惹恼了长公主别怪我这个当爹的护不了你。”说完罗相恼怒负手离开了。 绿萝脸现在已经肿成馒头了，连忙上前将罗婵都地上搀扶起来，原本还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神色悠然冷了下来，“曹七七当时没有帮我们说话吗？” 绿萝无辜摇摇头，“毓婉郡主当时什么都没有说。” 怎么会如此。 主仆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罗府管家带人闯了进来，直接上前硬生生带走绿萝。 曹芙蓉既然将绿萝交给他们处置，罗府必然要给出一个交代。 罗婵现在也顾不上虚弱的身体，小跑上前拦在众人面前，“绿萝是我身边的大丫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管家是罗相的亲信，唯命是从唯有罗相命令，管家看了一眼罗婵解释说，“这丫头在宫里胡乱编排嘉沅郡主，老爷说将这丫头卖给人牙子。” 管家解释完，叹息劝了一句，“小姐你也别拦着了，能留下这丫头一条性命，算是她的运气了，你若是在这般拦着，老爷若是生气了，估计就不是贩卖了这般简单了。” 闻言，罗婵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愣在原地，由着管家带走了哀求不断的绿萝。 这次她不但没有给顾莞莞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莞莞回府后便早早回房间休息了，今夜卧房外是花月在守夜。 顾莞莞怕热，自从入夏之后窗子一直都是半开着的。 今夜月白风清，一道身影轻盈从半开的窗子进了顾莞莞卧房，此时守在外室花月半点不知情。 唐裕娴熟走到顾莞莞床边坐了下来。 小姑娘睡的香甜，身子软软的蜷缩在床上，手臂全部都露在被子外，墨黑色长发随意飘散在枕头上。 唐裕忍不住抬手落在小姑娘脸上。 顾莞莞脸上现在还有些婴儿肥，捏起来软软的，手感特别的好。 顾莞莞被闹的有些烦了，抬手直接打在对方手上，呓语道，“别动。” 随后，顾莞莞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瞬间顾莞莞并没有看到对方面容，只看到一道宽大的身影阴沉压了下来。 不等顾莞莞尖叫出声，唐裕抬手捂住了小姑娘嘴巴，“顾娇娇是我。” 不说侍卫，只说小姑娘院子中的暗卫足足有十人有豫，若是让这小姑娘真叫出了声，明日他或许成为尸体了。 夜闯郡主卧房可是被当成登徒子处置了。 第84章 慢慢还吧 顾莞莞捏着被子眨了几下眼睛，确定是唐裕之后才放下心来。 醒来忽然看到一个男人在自己的房间，她都快被吓死了。 顾莞莞努力缓了一下心神，看了一眼合上的窗子心下了然，压低声音问道，“二哥哥这半夜你怎么过来了。” “潇湘馆有个头牌曾经是机关术曾家传人，只是后来曾家无故获罪，曾家这位姑娘被充为官妓送入潇湘馆，这位姑娘得了她父亲的真传，你想要的火铳图纸或许她能帮忙。” 唐裕没有废话，直接向小姑娘解释自己前来的理由。 顾莞莞刚被吓醒，意识没有完全回笼，反应不免慢了半拍。 对于潇湘馆她可有印象的很，原着小说萧行狡兔死走狗烹杀了顾家满门，将女配送去了潇湘馆任人欺凌，不等唐裕去救，女配选择了自刎在青楼中。 脑袋没有完全清醒顾莞莞，关注度不免与唐裕不在一个层次上，“二哥哥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听说过，今日又特意让梁文斌打听了一下。”唐裕解释了一句。 真是打瞌睡立马有人来送枕头。 只是二哥哥对这件事情未免殷勤了一点。 “二哥哥是不是也想要那火铳的图纸。”静谧的空气中，顾莞莞娇软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危险，更像是更睡醒的猫咪轻轻在人的心头挠了一下。 若是不是看着小姑娘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唐裕真的被小姑娘给骗过去了。 他对火铳图纸一点都不感兴趣。 唐裕手指敲了敲顾莞莞额头，充斥着危险声音道，“我好心好意帮你打听，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怀疑我。” “军火库内火铳图纸还是前兵部侍郎绘制，只是这火铳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东西我还不稀罕。”唐裕胃口极大，启是一张火铳图纸就能满足的。 虽然原着小说中唐裕和她是有一条be的感情线，但是现在这条感情线还在不在顾莞莞不敢确定，她现在没自恋到觉得所有人都会喜欢自己的程度。 唐裕想图谋什么她不清楚，她现在只想护顾家安稳。 若是顾家不安稳了，她哪里还能过眼下这美滋滋的小日子。 “二哥哥冤枉我了，我只是好奇问一下而已，我可没有别的坏心思。”顾莞莞无辜的捏着被角在手中把玩着。 “小没良心的，我如此帮你，你想如何回报我。”唐裕饶有兴趣逗弄小姑娘。 “我……”顾莞莞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以她一己之力，的确是没有什么可回报的。 “好了，逗你玩的，你之前欠的我都帮你默默记得呢，等有一日你在慢慢还吧，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二哥哥先走了。”唐裕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发丝，趁小姑娘不注意顺走了放在床角帕子。 卧房外传来窸窣声音，花月打了个呵欠往卧房走来。 唐裕还没来及离开，眼见花月就要进来了，若是被花月看到这一幕，估计就算有两张嘴也说不清了，不仅如此估计唐裕会跟着倒霉。 顾莞莞在房间内环顾一圈，急忙扯着唐裕衣角小声催促道，“赶紧躲到床下。” 花月蹑手蹑脚推开一条缝隙，顾莞莞一副死定了的心态抱着被子躺了下来，若是被发现了她可不管了，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若是告到了爹娘面前她就拒不承认。 顾莞莞心下想着对策，面上闭着双眸装睡。 伴随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顾莞莞不敢睁开眼睛，耳边没有传来预料之中的尖叫。 花月生怕吵醒了郡主，借着窗外月光走到床边帮郡主重新盖了一下被子。 嘉沅郡主晚上睡觉有踢被子的习惯，小丫头们晚上守夜时候都会格外注意一些。 晚上的微风有些凉，花月顺手将窗子关的小了点，随即转身离开了。 确定花月离开了房间，顾莞莞连忙从床上爬起身，小声道，“花月走了，二哥哥赶紧出来吧。” 回应顾莞莞的是房间内一片寂静。 顾莞莞小心翼翼俯身往床下看了一眼，才发现床下空空如也。 唐裕可没有躲人家床底的习惯，所以在小丫头进房间的刹那，唐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窗子离开了。 看了一眼半开的窗子顾莞莞便心知肚明了。 刚刚唐裕进房间时，顺手将窗子关上了。 唐裕功夫未免太好了些，无声无息的进出嘉沅院竟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这若是那天唐裕在偷偷潜进来将自己劫走了怕是无人知道。 唐裕虽然走了，但是顾莞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都睡不着。 唐裕虽然只来过南平侯府几次，但是对于南平侯府那些暗卫所在的位置却早已心知肚明了，唐裕轻轻松松避开暗卫，回了自己的卧房。 刚踏进房门，未等唐裕脱掉外衣，只见床上躺着一位搔首弄姿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紫色袍子，单手托着脑袋身体摆成了一个水蛇状，手中捏着一把折扇在看到男人后瞬间展开遮挡半张面容，“元月怎么样，我漂亮吗？” 原本脱了一半的衣服唐裕立马穿上了，冷着眼看了一眼床上男人，“你若是这么喜欢搔首弄姿，我不介意将你阉了送去潇湘馆，说不定还能成为哪里头牌。” 他的宝贝还得伺候那些漂亮姑娘，可不能被阉了。 龙井瞬间从床上坐起身来，“大哥你可不能那么无情，我好歹是你可爱的弟弟，我猜你不舍得将我阉了。” “我舍不舍得要不要试试看。”唐裕声音冷到了极点，顺势将白露叫了进来，冷声吩咐道，“将床上的东西都换了。” 这床褥都是昨天才换过的，怎么好端端又要换。 即便心中疑惑，白露不敢有任何反驳，以最快的速度将床褥都换了。 “看来大哥是不喜欢我了。”龙井幽怨的控诉，在唐裕一个警告的眼神传来之后，龙井瞬间恢复了正常。 龙井好看的皮囊下多了一副媚骨，帅气中不免多了几分妖艳，将那些小姑娘撩的欲罢不能。 待到白露出房间后，龙井一本正经询问道，“哥，你真的打算帮嘉沅郡主入军火库吗？” 第85章 顺便浑水摸鱼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唐裕慵懒的问道。 他哪里敢有什么意见，除非想死。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说如此好的机会，可以顺便浑水摸鱼，找找我们想要的东西。”龙井笑的阴险。 唐裕面容冷淡没有说话。 龙井看着亲哥这幅模样，一时之间不知道唐裕究竟在想些什么，干脆沉默没有说话。 “你要在这里呆坐到天明吗？”唐裕毫不避讳解下身上的衣服随手搭在檀木架上。 龙井呆呆目光注视着唐裕脱衣服，等男人一个危险的眼神看过来时，龙井被吓的立马捂住了眼睛，“现在就走。” 生怕被唐裕戳瞎了双眼，龙井是捂着眼睛往外走的，好几次都差点撞到在架子上，好不容易才出了卧房。 清晨顾莞莞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松柏去查潇湘馆那位机关术曾家传人。 这件事情必须要快。 南诏在京城待的时间不会太久，萧行必然会在南诏回南疆之前拿到火铳图纸。 既然唐裕能查到机关术曾家，以萧行的能力怕是早晚也会知道曾家，所以曾家这位传人存在势必也是一个威胁。 必须尽快在萧行行动之前，解决这些事情。 松柏动作极快，只用了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便将曾家查的清清楚楚。 嘉沅院凉亭内，顾莞莞无趣逗弄八哥，心中不免有些烦躁，松柏跟在花月身后来到顾莞莞面前，“查的怎么样了。” 松柏如实道，“曾姑娘现在是潇湘馆头牌，机关术曾家曾经在京城内也有一席之地，曾姑娘父亲和前兵部侍郎是师兄弟，只是两家发展不同，曾家过的低调，五年前有人秘密举报曾家谋反，皇上派禁卫军在曾家找到了大批用于打仗的机关弓弩，曾家被下狱，曾姑娘也是那个时候被送去了潇湘馆。” 曾老既然与前兵部侍郎是师兄弟关系，那机关术必然也是做得炉火纯青，先祖在位时招揽天下英才，曾老想谋取官职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而曾老却选择了低调生活，必然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松柏在暗卫营待久了，什么手段没有见过，在调查曾家时，松柏就已经看出了其中问题。 顾莞莞转动手中茶盏，慵懒对松柏说，“我让你调查曾家的事情不要告诉爹爹和娘亲。” 顾莞莞现在不想让他们担心。 “属下明白。”嘴严也是暗卫基本要素。 看来现在她必须要去拜会一下这位曾姑娘了。 青楼那种地方只接待男客，以她身份若没有正当理由大摇大摆的进入青楼，就是摆明是告诉外人青楼里的有问题。 那种烟花柳地，若是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爹爹和娘亲若是知道了，还不一定要如何训斥她。 “玉烟你去三哥哥哪里借套衣服过来。”顾莞莞思来想去还是装扮一下在出去吧，家里男子虽多，体型差不多只有顾桑。 顾桑平日爱玩，他的衣服不会差到哪里。 玉烟乖巧的去二老爷府中借了衣服后便匆匆回来了，“郡主真的要只身去青楼吗？若是被侯爷和夫人知道了，必定会不高兴，奴婢可以代替郡主去请这位曾姑娘过来。” 玉烟也是为了顾莞莞着想。 只是将这位曾姑娘请来府中，岂不是直接将身份告知人家了，而且请人帮忙总要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不用了，帮我梳妆吧。”她必然是要亲自跑这一趟。 若是能够拉拢，这位姑娘对曾家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玉烟只好帮顾莞莞梳妆换衣，顾桑的衣服穿在顾莞莞身上除了有些宽大确实合适，幸好玉烟手巧将不合适的地方收拢了一下，若不细看倒真的以为是量身定做的了。 月牙色的衣服将小姑娘肌肤衬的越发白皙，玉冠束发，眼角被玉烟点了一颗泪痣，若只是单纯站在这里倒真的像极了那翩翩公子。 只是小姑娘举手投足之间多少有些露怯。 “郡主那潇湘馆人多眼杂乱极了，不然还是让松柏跟着你一起过去吧。”玉烟不免有些担心小声劝说。 “也好。”顾莞莞没有反驳应了下来。 她们都不会功夫，万一遇到了流氓倒真的不好喊救命。 熙熙攘攘的街道，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潇湘馆门口。 潇湘馆算是京城最大的青楼，据说背后是有官家撑腰，松柏伸手将顾莞莞从马车内搀扶出来。 顾莞莞挥开手中折扇，学着男人的步伐往潇湘馆走去，门口除了两个看门的壮汉，还有几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在招揽客人，在炎热的夏天几个女人穿着都非常清凉。 一位穿着穷酸模样的书生从顾莞莞身侧路过径直往潇湘馆内走去，还未等进入就被门口两个壮汉扔了出来，忍不住向书生吐了一口口水，“我们潇湘馆可不是什么人能进的。” 顾莞莞惊讶之余，松柏凑上前在顾莞莞耳边小声解释道，“这潇湘馆只接待官家和有钱人。” 难怪这里的装修如此辉煌。 招揽客人的姑娘看到顾莞莞这俊俏的小公子，不免争先恐后的凑上前来，带着脂粉味的手帕挥在顾莞莞胸口，“好生俊俏的小公子，我以前从未见过，小公子怕是第一次过来吧。” 浓烈的脂粉味呛的顾莞莞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松柏见状手中刀柄立马护在了顾莞莞面前，姑娘们立马明白了这是对自己没有兴趣，“好一个没趣的带走侍卫。” 对此松柏没有理会，护在顾莞莞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公子里面请。” 潇湘馆内共有两道门，前面是水榭花园，后面便是姑娘们与恩客休息的三层小洋楼。 顾莞莞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很值钱，但是腰间的玉佩和手中的折扇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年轻的老鸨一眼就看出顾莞莞是个有钱的主，摇曳婀娜多姿的身材凑上前来，“公子第一次过来吧，要不要妈妈给你介绍几个漂亮姑娘。” “不必，我找豆蔻姑娘。”说完松柏将两张千两银票送到老鸨手中。 第86章 嘉沅郡主真是可爱 老鸨拿着银票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笑着说，“没想到公子找的是豆蔻姑娘，我现在带你去找豆蔻姑娘，说起来今日公子过来的也巧，今日豆蔻姑娘正好没有接客。” 曾微自从入了青楼之后便改了花名为豆蔻。 “公子小心脚下。”楼梯口，经验丰富的老鸨笑着提醒了一句。 顾莞莞紧随老鸨的脚步入了三楼。 比起一楼二楼欢笑吵闹的声音，这三楼倒是安静的很，不过这三楼可不是所有人都住的起的，只有这馆中头牌才有资格住在这上面，身边还能有丫头伺候。 走廊内迎面走来漂亮姑娘，忍不住上下打量了顾莞莞一眼，随即在栏杆前停了下来，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老鸨停在豆蔻门前，轻轻敲了两下房门，随即主动推开，只见一位身穿红衣的姑娘坐在梳妆镜前打扮，顾莞莞站在曾微背后，看不到这姑娘的面容，唯有透过铜镜隐隐约约打量到了一点。 女人的肌肤如白瓷一般，鹅蛋脸，一双水眸，虽然自己也漂亮，但是和眼前这个姑娘相比自己确实是逊色了。 “豆蔻呀，这位公子点名要见你，你好生招待一下。”老鸨暗示豆蔻说了一句，便笑着离开了。 顾莞莞让松柏去门外等着，没有自己的允许不得擅自闯入。 等老鸨从豆蔻房间内出来后，半靠在栏杆前的女人立马笑着迎了上去，“这小姑娘怕是来找茬的吧，豆蔻一个人能应付的过来吗？” 女人语气中看似是关心，实则尽是嘲讽。 估计是哪个官家子弟家新娶的媳妇，知道自己的相公在外面偷吃的事情，所以特意来找豆蔻闹，他们这地方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老鸨自然也看出来了，只是这份钱又不想不赚，“豆蔻能应付过来，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房间内，豆蔻从梳妆镜前站起身来自然走到顾莞莞面前，看到如此漂亮的姑娘，顾莞莞身为一个女子都不免有些心动。 毕竟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何况是那些臭男人。 就冲豆蔻这颜值，不想成为花魁都难。 豆蔻柔弱无骨的手指从顾莞莞身上划过，最后落在顾莞莞脸上，嘴角勾起丝丝媚笑，简直是让人酥到骨子中去了。 顾莞莞笑着摸向了豆蔻作乱的手，“姑娘未免也太着急了一些吧。” “来这种地方的男人，那个不是猴急猴急的，倒是如公子这般淡定自若少有，公子今日既然点了豆蔻，豆蔻自然要将公子伺候好了。”豆蔻笑着去扯顾莞莞腰带。 虽然都是女人，这要是被脱了就凉了。 顾莞莞连忙避讳往后退了一步，“豆蔻姑娘我们还是先喝杯茶，聊聊天在谈别的事情。” 听到顾莞莞这番话后，豆蔻忍不住笑了，那如银铃一般的小声格外动听，豆蔻笑着说，“嘉沅郡主真是可爱，嘉沅郡主想喝什么茶。” 豆蔻不在逗弄顾莞莞，走到桌前翻出了两个瓷瓶，手中木夹子等着顾莞莞点茶好沏。 顾莞莞原以为顶多被对方认出是女儿身，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自己的身份都识破了，顾莞莞除了意外之余，反倒是镇定自若。 顾莞莞走到豆蔻对面坐了下来，没了刚刚的拘束和小心翼翼，“花茶吧。” “豆蔻姑娘是如何认出我来的。”顾莞莞好奇的询问了一句。 人怕出名猪怕壮。 她在京城内是挺出名的，不至于连窑姐儿都认识她。 豆蔻放好茶叶后，将烧着的开水倒入茶壶中，等了片刻才分别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送到顾莞莞面前，“郡主手中的玉骨折扇这天底下只此一份，想不让人识得都难。” 听了曾微的话，顾莞莞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折扇，这扇子还是当时爹爹送给她把玩的，扇骨触手及凉，顾莞莞很是喜欢。 倒是没有想到这天底下竟然只有这一把。 “小时候家父曾带我拜访过南平侯一次，有幸见过郡主一次。”曾微自顾自的说了一句，随即收敛了落寞的目光重新看向顾莞莞，“今日郡主来找我，总不会是为了男人来的吧。” 以顾莞莞的身份，只要是她想要的男人，即便是锁也能锁在自己身边。 曾微不过是和顾莞莞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或许从前绿茶女配会，但是她不会，男人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可有可无。 若真心喜欢她的男人必然会洁身自好，心中没有她的男人即便是他闹一通断了这个也无用，因为断了这个还会有另一个在等着。 “曾家的机关术也曾名动天下，被天下人敬仰，不曾想今日竟然落魄到这种地步，幸好还有姑娘。”顾莞莞解释了一句，端起花茶抿了一口。 倒是没有想到这潇湘馆竟然也有此等好茶，只是这茶的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曾家的机关术的确是被很多人争抢，不过那都是家父的功劳，我没有得到父亲的真传，怕是帮不上郡主的忙。”曾微算是变相的拒绝了顾莞莞。 顾莞莞也不着急，不慌不忙说，“曾姑娘不要着急拒绝，我还没有说我今日来找姑娘的意图。” 曾微不说话，等着顾莞莞开口。 曾微是个聪明人，自己没有拐外抹角的必要，顾莞莞如实道，“听说曾姑娘知道火铳图纸，不知道曾姑娘可否愿意帮我绘制一张假的火铳图纸。” 说完顾莞莞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曾姑娘肯帮忙，好处自然不会少了姑娘的。” 如果嘉沅郡主要一张真的图纸倒是可以理解，只是要一张假的图纸不知道这小姑娘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了。 虽说好奇，官家事情曾微没有多问，知道的太多对自己未必是好事。 “我可以帮嘉沅郡主这个忙，不过我却也有件事情想请嘉沅郡主帮忙。”曾微知道这是一个难得好机会，不免和顾莞莞谈起了条件。 “帮你赎身吗？这我倒是可以。”只要是用钱解决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 第87章 嘉沅郡主好福气 曾微也曾是后宅娇养富小姐，流落这里也是迫不得已。 若是想归良在所难免。 五年过去了，皇帝都换人做了，自然没有人注意曾微事情。 这时曾微却笑了，眼神中没有一点光亮，让这摇曳的红衣显得格外的刺眼，让顾莞莞一时之间都猜不出这女人为何而笑。 片刻后，如银铃般的笑声止住了，空气中不免剩下了一丝落寞，曾微笑着说，“嘉沅郡主想多了，我在这青楼里待了五年，也没有继承父亲的手艺没有一技之长，也从未想过报仇，所以出去对我来说还不如生活在这里。” “那我还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顾莞莞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好生可怜。 不过却也只是觉得可怜，并没有其他圣母心。 “帮我找个人，看看她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曾微说完，起身从梳妆匣子里拿出一个小像送到顾莞莞面前。 顾莞莞原以为这小像上之人会是曾微心爱之人，没想到却是一个姑娘，比起曾微这姑娘相貌平平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知道这个姑娘是曾姑娘的什么人。” 问完之后顾莞莞恍然觉得有些唐突，赶紧补充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 曾微看着小像，眸子中一闪而过一丝落寞，顿了顿才道，“是我妹妹，劳烦嘉沅郡主了，我现在就去帮嘉沅郡主绘制火铳图纸，不知道嘉沅郡主想在火铳图纸什么地方动手脚。” 顾家在大庆的势力不容小觑，顾老学生桃李天下，顾家二房虽然没有入仕选择经商，生意早就遍布了整个大庆，就连邻国也是有涉足，更不用说现在身居高位的顾长舜了，手中有京城十万兵马，妻子丹阳长公主手中还有一半暗卫。 想让顾莞莞帮自己找个人，应该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之前倒是没有听松柏提过曾微还有个妹妹。 不过有钱人家也不止是嫡女和庶女那么简单，说不定是外室所生的私生女也是有可能的。 顾莞莞没有继续多问，反而是将图纸收了起来。 曾微又提醒了顾莞莞一句，“前兵部侍郎设计出的图纸本身就有点问题。” “这点我知道，曾姑娘帮我在射筒和扳机的地方稍微改动一下即可，让这火铳制不成。” 顾莞莞心知肚明她阻止不了萧行，那便让南诏带个废物回去。 曾微是个聪明人，立马明白了顾莞莞的意思。 萧行是谨慎之人，火铳图纸都已经在军火库搁置了二十多年了，既然要换自然要做的可信点，顾莞莞将做旧的纸张交给了曾微。 图纸繁杂，不是一事片刻就能画好的，曾微在书桌前忙碌，而茶桌前顾莞莞在吃了几块点心后，不免开始打起了瞌睡，小姑娘的脑袋好几次都差点撞到实木桌上，甚是好笑。 忙里偷闲曾微抬头看到这一幕，眉眼之间不免流露出了温和笑意。 等曾微绘制好图纸时，顾莞莞已经睡了一下午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等在马车内的两个小丫头不免有些着急了，而且这夜晚的潇湘馆越发热闹了，明亮的灯光有些晃眼，尽是嬉笑的声音传入耳畔。 “郡主都已经进去一下午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最是冷静自持玉烟撩起车帘，伸长脖子往青楼方向探去。 一旁玉心反而是冷静劝着，“玉烟姐姐你就放心好了，郡主身边还有松柏，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松柏肯定会护好郡主。” 此时被他们讨论松柏也确实有些急了，好几次想闯进房间瞧瞧，却都忍住了。 房间内，曾微从书桌前起身伸展了一下筋骨，走到床边将躺在自己大床上酣睡的顾莞莞叫了起来，“郡主醒醒，你要的图纸已经画好了。” 听到图纸，顾莞莞瞬间从床上弹起身来，醒后顾莞莞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不对劲，她明明是谁在桌案前，“我怎么跑到姑娘床上来了。” 即便是如此顾莞莞丝毫不担心，同为女子，自己也没有什么便宜可让对方占的。 曾微解释说，“看郡主在桌上趴的有些不舒服，便将郡主搀扶到了床上。” “图纸已经画好了，郡主瞧瞧。”秦薇亲自将顾莞莞搀扶起身，走到桌案前。 纸张被做旧，加上曾微用的是炭笔，倒是半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今日只是多谢曾微姑娘了，至于曾姑娘妹妹的事情，我也会让人尽快查，等查清楚来再来告知姑娘。”顾莞莞将图纸快速收了起来。 “都已经分开五年了，所以这件事情也不着急，郡主慢慢找吧，若是找不到便算了。”曾微心中纠结，既期盼着顾莞莞能够找到，又不希望顾莞莞能够找到。 顾莞莞将图纸卷了起来，目光重新落在了曾微身上，“曾姑娘有一件事情我想和你说一下。” “郡主想说什么我知道，这生意我只做一个人，从来不会用同一个生意和第二个人交际。”说完曾微又玩笑的补充了一句，“我这个人惜命的很。” 得了曾微的这句话，顾莞莞便也放心了。 “郡主还是从后门离开吧，前院客人多，免得惊扰到了郡主。”曾微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顾莞莞点头应下拉开房门带着松柏从后门离开了潇湘馆。 虽然有曾微那句话，但是顾莞莞还是有些不放心，在伤了马车之后，不由嘱咐玉烟派暗卫盯着潇湘馆。 待到顾莞莞离开曾微房间之后，曾微房间重新被推开，进来一位熟悉人影。 男人自然走到太师椅前坐了下来。 曾微给男人倒了一杯茶，笑着说，“既然如此不放心，你又何苦将她坑来这烟花柳巷之地，这虽然是女人窝，但处处可都是臭男人。” 唐裕笑着无奈摇头，“这小姑娘现在可精明很，我若是直接将图纸给她，她不免会怀疑我，倒是不如让她查查曾家，自己来。” 曾微上前帮唐裕揉着肩膀，慵懒的询问道，“没想到竟然还有能让你在意的人，嘉沅郡主倒是好福气。” 第88章 在意吗 “在意吗？”唐裕闭目养神，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 曾微嘲讽一笑说，“我看你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唐裕没有辩解，没有端起新茶，反而是端起曾微没有及时收走顾莞莞用的那只茶杯民乐一口。 茶水早就凉了。 “你让她帮你查她了。”唐裕冷淡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喜怒。 曾微没有否认，“想查查她在大人的手中是否安康，顺便看看嘉沅郡主能不能从大人手中将她解救出来。” 曾微在唐裕面前不但没有说谎，反而是将自己真实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曾微知道她在唐裕面前所有的谎言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唐裕没有生气，反而是笑着说，“没想到你现在倒是学聪明了，她在我手里安全的很，娇娇手中能人异士虽然不少，但是未必能够找到，最近这段时间你稍微低调点吧，娇娇必然会派人监视你。” “多谢公子提醒。”曾微恭敬的送唐裕离开了自己房间。 嘉沅院内，顾莞莞拿到了假火铳图纸，但是不免惆怅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爹爹手中的钥匙她该如何取出来现在倒成了一个难题。 这件事情若是不想让爹爹知道必然只能去偷了。 顾莞莞胡乱揉着自己的头发一脸惆怅的表情。 既然答应的事情顾莞莞就绝对不会食言，所以这找曾微妹妹的事情顾莞莞交给了松柏去处理。 都已经时隔五年了，能不能找到谁都不知道，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玉烟打听完消息后，匆匆回了府邸。 顾莞莞满目愁容询问道，“怎么样，可有打听到。” “打听到了，南诏会在五日后离开京城回南疆。”玉烟如实回禀。 时间还算是充足。 “今天晚上爹爹可回府吃饭。”顾莞莞已经有了主意。 “回来，府中已经在准备晚膳了。”玉心甚至不用询问直接回了顾莞莞。 她入府多年，还从未见过侯爷不回府陪夫人用膳时候。 “既然如此我亲自下厨给爹爹准备两道下酒菜吧。”顾莞莞满心欢喜的说完起身往厨房方向走去。 玉烟和玉心面面相觑了一眼，谁都不敢开口阻拦顾莞莞。 也不知道郡主这是想毒死谁呢。 顾莞莞可没想着要靠着自己厨艺谋害父亲，只是在厨房指挥厨娘做了一道西湖醋鱼，还有溜肉段。 万一这菜也有问题怎么好端到爹爹面前，顾莞莞颤抖双手拿起筷子，犹豫要不要亲自试吃一下，可是又是在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顾莞莞不免纠结起来。 “郡主不然还是让奴婢来试一下。”玉心自告奋勇问了一句。 郡主身体本来就弱，若是在被折腾病了，侯爷和夫人不免又要跟着担心。 顾莞莞倒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手中筷子送到了玉心手中。 玉心不敢破坏鱼的形状，所以只在旁边的汤汁沾了一下，随后送入嘴中。 顾莞莞一脸期待的看着玉心，若是这鱼在有问题，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味道不错，酸甜可口。”说完玉心又尝了一口旁边的溜肉段，“郡主这个也好吃，外酥里嫩。” 看来不是配方的问题，是她的问题。 晚些时候，顾长舜刚从衙门回来就听下人说宝贝女儿为自己准备了大餐，顾长舜除了满心欢喜外，更多的是担心宝贝女儿下厨有没有被伤到。 顾长舜大步流星进了花厅，只见小姑娘亲自摆了一桌子好吃的，玉烟去后院将曹芙蓉请了过来。 “听说我家娇娇亲自下厨，怎么样有没有伤到。”顾长舜上上下下检查了女儿一遍，见小姑娘完好无损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少才放心下来。 顾莞莞上前挽着顾长舜手臂笑道，“也不算是我亲自下厨，不过倒是我指挥厨娘做的，爹爹快来尝尝这菜的味道怎么样，虽然不是亲自操刀，但是也有我一半的心血。” “我家娇娇指挥做的肯定好吃，爹爹今天晚上可要多吃点。”顾长舜眉眼间的幸福的笑容都快藏不住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不过如此。 曹芙蓉在顾长舜身边坐了下来，不同于顾长舜，曹芙蓉忍不住调侃道，“娘亲可是听说娇娇炸过寿康宫的厨房。” “那些都是历史了，这次可是厨娘动手。”顾莞莞为自己的历史解释了一句，亲自给顾长舜倒酒夹菜。 这次饭菜的味道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 酒过三巡后，顾长舜才发觉自家宝贝女儿似乎有些问题，“娇娇今天似乎过于殷勤了些，是不是又什么事情要求爹爹。” 顾莞莞献殷勤的如此明显，想不被人发现都难，“我想去爹爹的藏书阁看看，大哥说要我多读书，还不让我读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所以只好找爹爹借。” 军火库的钥匙爹爹从来都不会带在身上，反而是会放在府中的藏书阁，但是藏书阁的钥匙却是顾长舜随身携带。 藏书阁内不仅收藏了许多爹爹的爱书，还有许多朝中大事。 藏书阁看似只是一间普通的书房，实则里面机关重重，而且那里面的机关都是曾微的父亲亲自帮爹爹设计。 若是有人擅闯，一不小心就会丧命在那些机关术下。 平日里就连母亲也鲜少入内。 从前顾莞莞不喜欢读书，曹芙蓉和顾长舜没有勉强，如今宝贝女儿竟然主动要看书真的是难得。 顾长舜没有怀疑女儿心思，笑着将腰间挂着的钥匙交到了顾莞莞手中，“这是藏书阁的钥匙，不过要让罗绥陪你一起去，免得藏书阁那些机关在伤了你。” 罗绥是顾家家臣，从小跟着顾长舜一起长大，对于顾长舜更是忠心耿耿。 “我知道了爹爹。”顾莞莞点头如捣蒜的应了下来。 她自己当然也不敢随意进出藏书阁，她也怕自己的命不够送的。 不然她也不至于还要惊动爹爹找借口进去。 “我家娇娇既然要读书，要不要爹爹给你请个私塾先生。”顾长舜酒量极好，几杯酒下肚对顾长舜而言根本没什么。 第89章 二哥哥，我是顾娇娇 顾莞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没想着找个整日之乎者也的老师矩着自己，顾莞莞连忙摇头说，“先生就不必了，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娇娇还可以请教爹爹和娘亲。” 见状顾长舜便由着女儿去了。 今晚难得高兴，顾长舜不免又多喝了几杯，便让罗绥和曹芙蓉扶回去早些休息了。 等罗绥从侯爷院子出来时，只见小姑娘一身白衣站在大红灯笼下，不停踢着门前的石子，罗绥几乎是从小看着顾莞莞长大，不免笑着说，“侯爷已经休息下了，郡主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带我去爹爹的藏书阁。”未免夜长梦多，顾莞莞现在只想快点将眼下的事情解决，不想有片刻的耽搁。 “属下原本还想等明日，既然郡主现在着急，属下现在便带你过去。”罗绥接过守在院子外小丫头递上来的红灯笼，亲自为顾莞莞引路。 藏书阁建在后院，穿梭过水榭长廊便是了，看着只是一个普通的二层阁楼，内里却是机关重重，暗处还有数不清的影子暗卫在此守着。 若没有罗绥带领，普通人还真的没有办法接近爹爹的藏书阁。 罗绥看了顾莞莞一眼，“郡主钥匙。” 顾莞莞反应慢半拍的将钥匙交到了罗绥的手中，罗绥上前打开了房门。 顾莞莞刚要紧随罗绥脚步上前，却被罗绥抬起手臂生生拦了下来，“郡主且慢。” 罗绥站在门口，抬手转动墙上的机关术，静谧的空气中能够清晰的听到齿轮转动的声响，想来应该是罗绥在关闭藏书阁的机关。 若是普通的盗贼在不知道机关的情况下，只是来送人头的。 待到关闭机关后，罗绥走到临窗的书案前轻轻转动了一下放在一侧的花瓶，似乎整个阁楼的书柜都在挪动，片刻后窸窣声音戛然而止，烛火跳耀瞬间亮起，整个阁楼灯火通明。 看着眼前的一切，顾莞莞不得不感叹机关术的伟大。 罗绥这才重新折回来到顾莞莞面前说，“郡主进去吧。” “谢谢罗叔叔。”顾莞莞走了两步看向站在自己身后有些意外的罗绥说，“罗叔叔能不能在外面稍微等我一会，我一会就出来了。” 顾莞莞之所以这样说，便是提前阻止罗绥再次进入阁楼。 罗绥站在藏书阁门口等着。 在这灯火通明的阁楼内，自己稍微表现的有所不对，阁楼外面的人就会借助自己的影子观察到，这设计真的是颇为不合理。 顾莞莞故意放慢脚步在每个书架前都故作停顿，制造出自己在挑书的假象，实则一双眼睛灵动上下扫动试图找到藏匿军火库钥匙。 这么大的藏书阁，若想一一反看她时间来不及，而且这些书架放置的基本都是书。 顾莞莞随手拿了一本书，借着翻阅书籍的空隙，环顾整个藏书阁。 除了这整整齐齐的书架，似乎没有什么可疑地方。 墙上的挂画不像是什么名家所画，反而是构图普通。 一副普通的挂画还不至于能让爹爹收藏在这藏书阁内，顾莞莞往外撇了一眼，见罗绥半靠在门外，丝毫没有关注自己的模样。 顾莞莞趁着罗绥不注意蹑手蹑脚走到墙边。 因为做贼心虚，小姑娘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谨小慎微的将挂画往旁边挪动了一下。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意外之喜，这挂画后面是被凿开空间，狭小的空间内放着一个小木盒子，顾莞莞快速将木盒子取下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放置了几把钥匙和几封信件。 对于信件顾莞莞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这好几把钥匙也不知道究竟那一把才是军火库钥匙。 后知后觉顾莞莞才发现没把钥匙后面竟然都刻有字，其中一把奇形怪状的钥匙上刻有军火库字迹。 顾莞莞生怕会被发现不敢有片刻犹豫连忙将钥匙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之中，又将木匣子放回原处，顺便将挂画好好整理了一番，以免被人发现。 等顾莞莞做完这一切后，随手从书架拿了几本书便出了藏书阁。 “罗叔叔我已经寻好了，我们回去吧。”顾莞莞乖巧的模样着实讨喜。 “郡主稍等片刻。”罗绥进房间关了这耀眼的烛火，又重新打开了藏书阁内的机关后才将房门重新上锁。 罗绥将钥匙重新送还到顾莞莞面前，小姑娘眉眼如画笑着说，“钥匙你明天顺便还给爹爹吧。” “也好。”罗绥将藏书阁的钥匙好好收好，提着灯笼亲自将顾莞莞送回了嘉沅院才放心离开。 顾莞莞娇小的身量躲在门后，看着罗绥的身影走远后，将手中抱着的书籍交给了花月说，“将书放回去，我一会就回来了。” “郡主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要不要奴婢陪郡主一起去。”花月担忧询问了一句。 顾莞莞摇摇头说，“不用了。” 今日正好是十五，如水的月光撒在路上，如同给小姑娘单独点的明珠一般。 顾莞莞拐过蜿蜒小路，打开了许久都未开过的月亮门去了隔壁顾府。 顾长宏和顾长恒虽然和侯府打通了月亮门，但是平日里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几家都鲜少通过月亮门来往。 比起南平侯府，这大伯府中的守卫可以说直接没有，晚上院子中连个巡逻的下人都没有，估计被窃贼搬空了院子都无人知道。 幸好大伯府中没有太多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太多如爹爹那么多的朝廷机密。 顾莞莞都不用特意躲着走，轻轻松松便来到了唐裕住的院子。 房间没一点光亮都没有，不知道是休息了，还是二哥哥在值大夜没有回来。 算了先进房间在说。 顾莞莞推开房门，摸索往里面走了几步，不等她上前点燃蜡烛，一双冷冰的手直接从背后扼制住了她的脖颈，后脊一片寒凉在不断蔓延。 要不要这么刺激。 她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不确定是不是唐裕，还是这唐裕房间另有其人，顾莞莞小声道，“二哥哥，我是顾娇娇呀。” 第90章 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龙井原以为闯进来的是个小贼，所以他没动脑子就将对方擒住了。 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是顾莞莞。 若是被大哥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要了他的小命。 龙井连忙松开了顾莞莞的脖子，低沉脑袋卑躬屈膝站在顾莞莞面前，请罪道，“小人不知是嘉沅郡主，还以为是擅闯寝殿的小贼，还请嘉沅郡主责罚。” 现在龙井只庆幸这房间内没有点灯，嘉沅郡主应该也看不到自己脸，不然可能真的死定了。 闹了这样一出，顾莞莞不免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子，摆了摆手道，“无妨，二哥哥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吗？” “二公子已经回来了，在浴房，小人还要去烧热水，先行离开了。”龙井学日里白露语气说完小跑离开了。 生怕被这两个人同时抓住了小辫子。 龙井刚刚离开，只听东跨间浴房内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娇娇进来。” 这道声音顾莞莞太熟悉了，是唐裕的声音。 唐裕还在里面洗澡，进去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顾莞莞脚步如同定格了一般停留在原地，“我就不进去了，我还是在外面等二哥哥吧，我也不着急。” “是吗？”唐裕慵懒的声音再次从浴房内传来，只是这次在唐裕声音落下后，紧接着从浴房内烛火亮了起来。 自己此番前来是有求于唐裕。 唐裕摆明是在威胁自己，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现在求着人家，但是顾莞莞还是极其抗拒。 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慢慢往前挪动，试图用时间拖延到唐裕从浴房内出来。 片刻后，顾莞莞不但没等到唐裕从浴房内出来，反而是等到了男人颇为不耐的声音道，“还不进来，难道还要我出去请你不成。” 顾莞莞知道躲不过去了，不免叹息一声，还是上前推开了房门，闭着眼睛进了房间，生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活色生香的场面。 唐裕好整以暇看着小姑娘如同瞎子一般，一双手四处摸索走，好几次都差点磕到了，“二哥哥的身材就这般让娇娇嫌弃，连多看一眼都不肯。” 顾莞莞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辩解说，“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二哥哥与我男未婚女未嫁，若是传出去了，对彼此的名声不好。” 倒是知道拿自己的名声说事了。 唐裕带着魅惑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放心，这房间内只有我们两个人，只要娇娇不出去散播，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顾莞莞还是愣在原地没有动，想了半天的理由都觉得不合适，因为根本就糊弄不了眼前这个男人。 顾莞莞只好睁开了眼睛，不等看到唐裕，小姑娘瞬间转过身子面朝墙背对着唐裕。 摇曳的烛火映照在小姑娘肌肤上，透着淡淡的粉色。 看到小姑娘害羞了，唐裕没在继续逗弄小姑娘，哗啦一声从浴盆中站起身子。 水声让顾莞莞胸口下的一颗心再次止不住的狂跳起来，她现在极度的想跑想逃离这里。 她现在后悔的不行，早就知道这个男人如此孟浪，她就不该晚上来，更不应该只身前来。 她现在是羊入虎口。 不等顾莞莞抬腿想跑，唐裕手中拿起的外衣直接扔到顾莞莞怀中，“过来伺候我穿衣服。” “你是没有腿还是没有手，自己不能穿。”顾莞莞吼了一句，气恼的就要将衣服扔个唐裕。 雾气缭绕浴盆前，男人身上只穿了一条长裤，露出了曲线优美的八块腹肌，这结实的肌肉，这完美的曲线，连娱乐圈的那些小鲜肉都没有，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被唐裕惹的张牙舞爪的小姑娘瞬间安静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唐裕身体，心脏仿佛都漏跳了一拍，就连口水都差点不挣钱的流了下来。 唐裕慢步走到顾莞莞面前，在小姑娘面前轻轻弹了一个响指，“怎么，现在知道二哥哥的身材好了。” “衣服自己穿。”被戳破心事的小姑娘，瞬间恼羞成怒的将怀中抱着的衣服强塞给唐裕。 不等小姑娘跑出房间，就被唐裕揪住了命运的后衣领，低沉的声音在顾莞莞耳边响起，“娇娇呀，求人办事怎么也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 就知道威胁她，就不能大大方方一些。 不过唐裕威胁确实有用。 顾莞莞重新将落在地上衣服捡了起来，先将中衣帮男人穿在身上。 平日里都是玉烟和玉心伺候顾莞莞穿衣洗漱，很少自己干这种事情，所以在帮唐裕穿衣服的时候不免显得笨手笨脚，就连系带因为紧张系好几次都没有系好，“你太高了，就不能稍微低点。” 唐裕比顾莞莞高一头多，看着小姑娘笨拙的手法，男人嘴角不免勾起一抹淡淡笑意，随即乖巧的低了一下身子。 男人呼吸喷洒出的热气正好撒在小姑娘的耳垂，未过一会小姑娘便觉得浑身发烫，不知不觉中耳根已经被染红了一片。 “算了你还是离我远点吧。”顾莞莞烦躁提着意见。 唐裕对于小姑娘不耐烦，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不急不躁说，“娇娇脾气未免焦躁了些。” “忍着。”顾莞莞越系越烦躁，都已经鼓弄了半天了，怎么都不合适，最后顾莞莞直接放弃了，三下五除二随便将系带以系，便万事大吉了。 随后又将一件外衣穿在唐裕身上，不等身后人的反应，小跑出了浴房。 看着被小姑娘系的难受的衣服，唐裕无奈叹息一声，随后将系带解开重新系了一下，紧随顾莞莞的脚步出了房间。 黑漆漆的房间顾莞莞点燃了烛火。 小姑娘坐在太师椅前，现在的小脸还是红的，顾莞莞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半夜出现在唐裕房间一次了。 因为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娇娇这么晚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知道小姑娘面子薄，所以唐裕没有继续拿小姑娘逗趣。 顺手不忘替小姑娘到了一杯热茶。 顾莞莞将钥匙和图纸送到了唐裕面前。 第91章 那些小丫头我可无福消受 “不知道二哥哥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可还作数。”男人说的话一般都不能随意相信，顾莞莞不确定又询问了一句。 顾莞莞眸子下划过一抹紧张，她身边都是爹爹和娘亲的人，除了唐裕她无人可用，顾桑虽然心向着她，但是顾桑做事太不沉稳了，这件事情交给他办，还不知如直接告诉爹娘干脆。 “作数，二哥哥什么时候骗过娇娇了。”小姑娘对自己不相信唐裕有些恼火，看向小姑娘眼神不免都多了几分危险气息。 “这是曾家小姐帮我画的火铳图纸，还有这是军火库的钥匙，二哥哥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顾莞莞如水的眼睛可怜兮兮盯着唐裕。 看的唐裕都有些不忍心了，自然从小姑娘手中接过了钥匙，“放心好了，绝对会将图纸给你换出来，只是我帮娇娇解决了如此大的一件难事，不知道娇娇该如何感谢一下你辛勤劳累的二哥哥。” 桌子下，小姑娘不停搅着手中的帕子，唐裕想要什么她心知肚明，只是她并不是很想应下，顾莞莞不免挣扎说，“我送二哥哥一个美人吧，我院子中丫头很多，可以拨两个过来伺候二哥哥日常起居。” 听到小姑娘这样一番言论后，唐裕一口老血卡在喉咙不上不下，这小姑娘就如此害怕与自己相处。 唐裕冷哼一声道，“那些小丫头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可无福消受。” “我喜欢的怕是某些人不舍得相送。”说完唐裕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顾莞莞状若没有听懂一般，傻乎乎的笑着说，“既然二哥哥不喜欢我院子中那些小丫头着实没什么办法，现在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二哥哥休息了。” 说完顾莞莞逃似跑出了房间，脚下生风一般，生怕跑慢了就会被唐裕抓住后衣领抓回去了。 唐裕看着小姑娘背影无奈摇头。 烛火随风而动忽明忽暗，“出来吧。” 房间外，龙井慢慢的挪动了房间内，一副被抓包的表情，“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走。” 唐裕一副早在意料之中的表情，“你那点小心思都掩饰不住。” 他就是单纯的想看看唐裕和嘉沅郡主，哪成想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龙井赶紧转移话题看向桌上放着的军火库的钥匙，拿起来把玩了一下，“没想到嘉沅郡主竟然如此信任你，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了大哥。” 军火库里藏了太多大庆的机密，这一把钥匙关系一个国家的很多机密，还有顾家满门的性命。 若是被皇上和太后知道军火库的钥匙泄露，顾家满门都别想逃离。 萧行一直想攀上顾家，除了顾家在京城内的权势，还有顾长舜手中这些东西。 唐裕打开顾莞莞找豆蔻姑娘画的图纸看了一眼，随即将图纸递给了龙井，“你觉得这图纸可有什么诡异之处。” 龙井顺手接过，仔细看了又看，“没发现什么诡异之处，那曾微还在大哥的手中，难道她还会骗大哥不成。” “此人诡计多端的很，你就真的以为这几年他就如此老老实实的在青楼待着。”唐裕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随即吩咐龙井道，“按照图纸连夜赶制出一把火铳来看看，别到时候我们给别人做了嫁衣还不自知。” 唐裕虽然派人守在青楼外面，但是这青楼不比别处人多眼杂，谁知道这人会不会找别人合作，就如同他会找顾莞莞帮他查人。 “这件事情交给我吧，他既然让顾莞莞帮忙寻人，那人我们现在要不要转移。”龙井顺口问了一句。 此人之所以将这件事情如实告诉自己，就是希望自己会害怕去转移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如此以来就彻底暴露了，也更好让顾莞莞找到那人行踪了。 “不必。”唐裕慵懒的说了一句，端起桌边的水抿了一口。 顾莞莞几乎是小跑回了嘉沅院，在这炎炎夏日，晚上虽然有微风一运动还是出了一身臭汗。 花月徘徊在外，远远看到小姑娘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小口喘息道，“花月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花月不好多问，只能按照顾莞莞的吩咐，先行去准备热水，让郡主沐浴。 晚上顾莞莞也睡的不是很踏实，总是能够梦到唐裕去军火库被人发现层层包围，然后亲手被爹爹带走的画面。 顾莞莞从床上惊醒，才发现竟然是一场梦。 守在外室玉心听到声音端着烛台进了房间，“郡主是又梦魇了吧。” 顾莞莞轻轻点了两下头，整个人却没有多少精神。 小姑娘一身中衣也都被汗湿了，生怕顾莞莞会着凉，玉心赶紧去拿了一身衣服给顾莞莞换上。 这一晚上顾莞莞一直睡的不怎么踏实。 顾莞莞除了担心军火库钥匙被爹爹发现丢了，还让松柏派人去守着驿站内的南诏和萧行的动作。 南诏倒是没什么异常，倒是萧行经常出现在兵部。 曹随年纪渐长，今日早朝之上以太傅为首的寒门官员提起了立后一事，只是这件事情孟氏并没有过多的考虑过。 若是给曹随赐婚名门望族之女，便是给曹随和太傅夺权曾家了助力，若是普通的女子，这些寒门官员又势必会闹上一番。 孟氏便以曹随年纪尚幼为借口，将这件事情先行搪塞了过去，不过却给曹随安排了几个侍妾宫女送去了紫宸殿内。 太傅提及赐婚一事，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与此同时紫宸殿内，唐裕谨小慎微站在曹随面前，小皇帝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袍来回在房间内踱着步子，“唐侍卫这几日可有见过嘉沅表妹。” 唐裕不好撒谎，只能如实说，“见过。” “不知表妹的身体最近可好些了，在忙些什么。”小皇帝关切的询问。 曹随摆明是在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唐裕说道，“嘉禾郡主的身体好了许多，只是属下不经常去南平侯府，并不知道最近郡主在忙些什么。” 第92章 衣服被你解了，可要对二哥哥负责 现在顾莞莞不进宫，曹随也不好出宫，对于追求顾莞莞不免多有不便。 曹随看了小夏子一眼，小夏子立马乖巧的将一个手帕包着的簪子送到了唐裕面前，“唐侍卫这是朕专门让师傅打造的一个小玩意，你帮朕带出宫给嘉沅表妹，若是表妹喜欢，这宫里有的是，可以多进宫走动走动。” 唐裕接过手帕应了下来。 小侍卫匆匆进来禀告太傅过来了，唐裕不好在这里多待，连忙退了出去。 曹随如今能仰仗的只有太傅，连忙让人给太傅赐坐倒茶。 曹随不免忧心忡忡说，“如今母后丝毫不提立后的事情，不仅如此还送了侍寝的宫女。” 顾家是何等门第，长公主又极其宠幸女儿。 太傅听闻曹随后面一句话后，脸色瞬间垮了，紧张询问，“皇上可已经宠幸过哪些宫女了。” “还未宠幸，只是先让小夏子安排在后院住着。”曹随倒没有太傅考虑的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这些女人都是母后送过来的，其中必然掺杂母后眼线。 若是在这个时候随便宠幸这些女子，或许就中了太后奸计。 不管是出于何等思量，太傅听后紧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不由落了下来，“皇上呀，在和嘉沅郡主成亲之前，切勿碰这些女人，小不忍则乱大谋。” “朕明白，只是南平侯今日在早朝上没有表态，不知道南平侯对于此事究竟是何想法。”曹随当然知道自己那姑母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太傅也有些拿不准，只是说，“微臣改日亲自登门拜访探探侯爷的口风。” 紫宸殿内君臣二人又说了一些大事，曹随传了轿撵亲自将太傅送出了宫门。 嘉沅院内顾莞莞无趣逗弄池塘中的锦鲤，“二哥哥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二公子还没有回府。”玉烟不知道郡主今日好端端怎么问起了二公子的行踪，而且一下午已经连续问了几次了。 怎么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晚饭时，顾莞莞因为心中存着事情，没有多吃。 天色一点一点黑了下来，已经是深夜了，顾莞莞还坐在花厅内伸长脖子张望外面，玉烟上前小心翼翼说，“天色已经不早了，郡主要不要会房间歇着。” 顾莞莞沉闷点头跟着玉烟回了房间，只是小姑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顾莞莞睡的并不是很踏实，在半睡半醒间，只听房间内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顾莞莞连忙从床上爬起，借着皎洁的月光，顾莞莞看到一个穿着夜行衣男人倒在窗边地上。 顾莞莞没有呼喊，而是抄起了床头柜上火烛朝着男人走了过去，在距离男人两步远的地方，顾莞莞嗅到了独属于唐裕淡淡梨花香味。 只是在这淡淡的梨花香中不免还掺杂了一层浓烈的血腥味。 慌张占据了心中所有的胆怯，顾莞莞连忙放下手中的烛台上前将男人从地上搀扶起身，“二哥哥你没事吧。” 今夜玉心在外室守夜，顾莞莞不敢抬大声，生怕惊动了守在外面的玉心。 顾莞莞伸手解下了男人脸上的面纱，一张苍白的脸瞬间映照在面前，顾莞莞这才注意到男人手上都是血，那血液都已经半干在男人手上了。 “放心，死不了。”唐裕看到小姑娘替自己担心的神色，心中不由的被填满了，唐裕想抬手摸摸顾莞莞软软的脸蛋，才想起自己的手上全是血。 唐裕从袖口拿出了图纸和军火库的钥匙送到了顾莞莞面前，“真的火铳图纸给你取回来了，这是军火库的钥匙。” 顾莞莞哪里还顾的上军火库的钥匙和图纸，随手接过胡乱放在一旁，一双小手不停扒拉男人衣服，“你让我看看那里受伤了。” 唐裕当时已经安稳了进了军火库，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军火库里面处处都是机关，未免不被人发现唐裕只好被机关所伤。 说起来军火库的机关和爹爹藏书阁的机关，应该都是出自哪个曾老之手。 唐裕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意，调侃道，“之前让你给我穿件衣服都耳红心跳，怎么现在想看二哥哥的身子了，不过娇娇乖，受伤的地方很丑，还是不要看了。” “都还没看了，怎么就知道丑，而且你在这般孟浪闹出了动静，就被守在门外的丫头听到了，到时候别爹爹知道了，我可护不住你。”顾莞莞被唐裕如此孟浪的话气到了，小嘴咕哝回怼了回去。 唐裕穿着这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顾莞莞着实看不到男人究竟哪里受伤了。 “小没良心的，二哥哥如此帮你卖命，你就如此舍得看着你二哥哥被人带走。”唐裕说话的声音逐渐微弱。 顾莞莞顾不得那么多了，扶着唐裕在贵妃榻前坐了下来，随后伸手去解男人身上的衣服。 只是在触碰到男人身上的腰带时，却被唐裕反手扣住了自己的小手，黑暗中唐裕一脸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急切的小姑娘虚弱的说，“娇娇你可想好了，若是这衣服被你解了，你可要对二哥哥负责。” 顾莞莞丝毫不吃男人这一套，反而是翻了一个白眼，“我一个小姑娘都没让你对我负责，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值得看的，还要赖人不成。” 听到小姑娘这一番话后，不等唐裕忍不住笑，顾莞莞已经将敷在自己小手上的大掌扒拉开了，亲自将男人腰带解开，一层一层将男人身上的外衣解下。 疼痛在慢慢蔓延至全身，唐裕愣是闷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出。 光洁的肌肤已经被血然后了，腹部两道又深又长的口子还在慢慢的往外渗血，看到这种情况顾莞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上也沾染了唐裕的鲜血。 顾莞莞吓的豆大般的泪滴啪嗒啪嗒的不停往下落。 唐裕虚弱的看了顾莞莞一眼，“看看被吓倒到了吧，娇娇不哭了，二哥哥没事，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一点都不疼。” 第93章 水漫金山 被唐裕如此一说，顾莞莞哭的越发的汹涌了，金豆子直接砸在了唐裕的肌肤上，一股灼热的感觉撩着微凉的肌肤，似乎今日所伤都值了。 “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可能不疼，二哥哥又不是金刚人，就会在这里耍嘴皮子哄人了。”顾莞莞一点都不相信唐裕的话。 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这般能哭。 哭了一会眼看着小姑娘哭的有些难受了，唐裕连忙说，“娇娇在这般哭下去你是水漫金山，你二哥哥这血可就要流干了。” 被提醒顾莞莞方才意识到男人的伤口需要处理，顾莞莞连忙抹了一把脸上挂的泪。 只是她有不是大夫，看着男人身上的伤不免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急迫看着唐裕，“二哥哥我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我去叫大夫过来，请白苏过来，他经常给二哥哥看病。” 不等小姑娘转身往外跑，就被唐裕带血的手扯住了手腕。 他现在身体虚弱，回去自然也是能回去，但是绝对避不开顾府那些暗卫的眼线。 唐裕虚弱的说，“请大夫不是直接告诉了侯爷我闯军火库，你帮我处理吧，之前白苏给你药膏还有吗？” 现在也只有顾莞莞能够帮忙了。 顾莞莞不同于别人，嘉沅院一叫大夫，侯爷和夫人必定都会过来了。 顾莞莞只顾着着急了，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脑子真的不够用了，若是被爹娘知道自己房间内大半夜出现一个男人，估计就这也解释不清楚了，而且这件事情最后倒霉的估计还是二哥哥。 “有。”顾莞莞翻阅自己的梳妆台。 平日里这些药膏之类都是玉烟和玉心收着，她虽然是这嘉沅院的主子，但是活的和外人一般无二，很多东西都不知道放在那里。 顾莞莞翻箱倒柜，终于从木匣子中翻出了大大小小的药膏，将贴着金疮药和止血散的瓶子放在了唐裕面前。 顾莞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披着一件衣服拉开了房门。 外面玉心坐在地上小憩，听到门扉的声响后连忙从地上爬起身来，“奴婢没有听到郡主的声音，还请郡主责罚。” “无事，我有些热的难受，你去帮我烧几桶热水过来吧，我洗洗在睡，放在门口就行，不必进来伺候我了。”顾莞莞嘱咐了玉心一句。 对于顾莞莞的话玉心没有怀疑。 嘉沅院有小厨房，玉心应下后，连忙去嘉沅院的小厨房烧了几桶热水。 除了守夜的丫头，其他人都已经休息下了，所以玉心只好将热水亲自提到卧房门外，玉心敲了敲门房说道，“郡主热水已经烧好了，真的不需要奴婢进来伺候了吗？” “不需要，你困了就睡会吧。”顾莞莞生怕玉心会看到唐裕，只探出了半个身影，随手提着一个木桶进了房间。 顾莞莞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木桶竟然这般沉，不过里面装的都是热水，万一溅出来点自己可就毁容了，顾莞莞不敢有丝毫懈怠。 顾莞莞将娟帕打湿，走到唐裕面前，蹑手蹑脚帮唐裕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液，小声的询问，“二哥哥这些伤口会不会留疤。” 顾莞莞不免心生出浓烈的愧疚，若不是因为自己，唐裕不会去军火库也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留疤倒是次要，如今正值夏日，这伤口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被感染。 “一个大男人不怕这点伤疤，若是真的留疤了，娇娇说不定还会一直记得你二哥哥这点情分，不至于转头就将你二哥哥给忘记了。”唐裕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才将这紧迫的氛围打破了。 小姑娘眼看着就要落下的金豆子不免破涕为笑。 “人家都害怕留下了疤痕，你倒是好，恨不得留下一身的疤才甘愿。”顾莞莞一边擦拭一边说道，“之前白苏给我的祛疤膏倒是好用，等你伤口结痂了可以用些。” 等擦拭完鲜红的血液后，顾莞莞将止血散撒在唐裕的伤口处，随即按照唐裕所说又将金疮药一并撒在伤口处，用干净的棉纱将伤口包上。 “疼不疼。”顾莞莞帮唐裕系棉纱时小心翼翼询问了一句。 “没事。”上好的药的伤口传来了阵阵疼痛，只是未免小姑娘担心，唐裕只好闭口不提忍着。 顾莞莞顺手将唐裕手上的血一并擦拭干净，随后从床上将自己的被子拿来盖在唐裕身上，“你先在这里睡会吧，等晚些时候在想办法离开。” 唐裕现在确实是浑身疲惫，也没有想着要离开。 盖上被子，暖洋洋的温度唐裕很快就睡着了。 顾莞莞生怕被发现了，连忙将房间内这些脏兮兮沾着鲜红血液的水处理掉了，紧接着打开了窗子散一下这房间内的血腥味。 等做完这一切后，顾莞莞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卸干净了。 顾莞莞这才想起唐裕交给自己的东西，连忙从角落里将东西捡了起来，江绵绵借着烛火看了一下真正的火铳图纸。 和曾微给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却有细微的不同。 顾莞莞不免有些怀疑这个曾微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这个曾微根本就不是曾微本人。 曾微不过是一个富家小姐，即便是父亲和前兵部侍郎师出同门，但是两人终归不是同路人，而且火铳图纸可是兵部的机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外人知道。 这种图纸估计连曾微的父亲都不知道，曾微又是如何知道的。 看来这个曾微真的有问题。 顾莞莞压下心中的疑惑，将这份图纸妥帖的收了起来，或许日后还有用处。 只是这军火库的钥匙还要想办法在给爹爹还回去，以免被爹爹发现了，到时候唐裕也有可能会露馅。 天色逐渐泛起了鱼肚白，这贵妃榻有点小，唐裕躺在上面有些不舒服，一晚上身体都是蜷缩的，睡的浑身都有些僵硬了，但是嗅着小姑娘淡淡的味道，唐裕不想醒。 只是在不走怕是很难不被发现了，唐裕睁开朦胧的睡眼才发现，小姑娘趴在自己身边睡着了。 第94章 有什么区别 小姑娘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微凉的风吹进来，小姑娘被冻的瑟缩了一下。 唐裕坐起身来，近距离看着趴在自己身边小姑娘，丝丝光亮中能够清晰看到小姑娘脸上淡淡的绒毛，白皙的脸蛋吹弹可破，眉头紧紧促成一团。 天空即将破晓，唐裕不敢多做停留，起身将小姑娘打横抱起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随即将刚刚自己盖过被子轻轻盖在小姑娘身上走窗子离开了。 等在唐裕卧房的龙井都困的在桌案前趴着睡着了，都没有等来自己的亲哥。 “什么时候过来的。”唐裕冷淡的询问了一句，端起桌上凉掉的茶水喝了一口。 原本睡的不太真实的龙井瞬间被惊醒，“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唐裕现在一点都不想动，每动一下都会扯动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是从抽屉内倒出一粒止疼丸吞了下去。 “哥我都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那东西你顺便取回来了没。”龙井说完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唐裕竟然在吃药，忍不住冲上前关心道，“哥你受伤了，等着我让白苏过来给你瞧瞧。” “已经包扎过了。”唐裕解释了一句，半靠在太师椅前闭目养神，一点都不想听到龙井碎碎念。 “现在天气炎热，这伤口怎么能随随便便包扎，我现在就让谷雨去请白苏过来。”在这件事情就算是在害怕唐裕，龙井还是没有妥协。 叫来了谷雨去药铺请白苏过来。 随即龙井忍不住好奇的在唐裕耳边小声的询问，“大哥功夫这么好，究竟是谁伤的你。” 唐裕出入军火库若是被人发现，恐怕现在整个京城都已经戒严了，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动静。 “军火库内的机关术。”唐裕慵懒的解释了一句。 龙井也没有想到，顾长舜竟然让曾老在军火库内布置下了机关术。 天底下能随随便便指使动曾老的人大概也就只有顾长舜本人了。 当年曾老出事，顾长舜并未在京城，等顾长舜回京时一切都晚了，曾老的坟头草都已经长的很高了，若不是唐裕及时，现在真正的曾微怕是已经被顾长舜救下了。 为了曾老，顾长舜回京城后几次三番寻找曾微。 “没想到南平侯竟然如此有先见之明，我倒是觉得换图纸这件事情嘉沅郡主多此一举了，萧行未必能够进军火库。” 就是可惜了他改造能自爆的火铳图纸了，不知道萧行还能不能带回南疆了。 昨日龙井按照他画给顾莞莞的图纸连夜赶制出来一把火铳试了一下，没想到威力比前兵部侍郎所设计威力更加凶猛，直接炸伤了他的手下，幸好救治及时，不然就要丧命了。 现在龙井倒是非常希望萧行能够将图纸盗走，送到南疆大批量的生产，到时候整个南疆就要热闹了。 “他自己偷不走，你不会帮他一下。”唐裕送了龙井一个白眼。 龙井瞬间心领神会了。 龙井忍不住又问，“我们一直找的图纸大哥找到了没有。” 龙井都已经跃跃欲试了，毕竟偷偷潜入军火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此昨天晚上他还专门带人去兵部放了一把火。 “没有。”唐裕没有片刻犹豫冷声说了一句。 龙井所说的图纸昨天晚上唐裕确实已经找到了，只是在偷出来的那一刻唐裕却反悔了，他不想因此连累了那个明媚小姑娘，所以又将图纸偷偷放了回去。 “是没有找到，还是没来得及偷。”龙井着急之下已经忘记了尊卑之别。 “有什么区别吗？”唐裕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将一块印泥送到了龙井面前，“这是军火库的钥匙，你去找人重新打造一份，等有机会再进去一探究竟。” 龙井知道自己在多问一句，距离亲哥发火不远了，乖乖将印泥收下，晚些时候去重新打造一把钥匙就好了。 谷雨动作倒是迅速，未过一会的功夫便将白苏带了过来。 白苏看到唐裕颇为无奈的说，“原以为三天两头的往南平侯府跑已经够我惆怅的了，没想到你也是如此让人不省心，我都怀疑你和嘉沅郡主是故意串通。” 嘴上如此说着，白苏动作极快帮唐裕重新看了一下伤。 不由叹息一声，“这口子伤的挺深，幸好没有伤到要害，只是皮肉之苦，不过现在是夏日，这伤要多注意一点，千万不要碰水感染了，若是感染溃烂我也没什么办法。” “知道了，我会注意。”唐裕应了一声。 顾莞莞手法毕竟不专业。 白苏又重新帮唐裕上药包扎了一下，又留下一堆外敷内服的药给唐裕，“祛疤膏你还用吗？你一个大男人应该也用不到祛疤膏这种东西吧。” 白苏祛疤膏很管用，只是里面的药品极其珍贵，一般人白苏轻易都不会给。 唐裕很少用这种东西，总觉得自己是大男人皮糙肉厚，即便是留一些疤也无妨，想到小姑娘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睛，唐裕这次倒是没有拒绝，反而说道，“给我留下一瓶吧。” “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矫情了，连这种东西都用了。”白苏嘴上说着，却还是将一瓶祛疤膏给唐裕放下了。 等顾莞莞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房间内早已没了唐裕的身影，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什么时候离开的。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房间内淡淡的血腥味已经被散发了。 顾莞莞摸了摸被自己放在枕头下军火库的钥匙还在，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 若是这钥匙丢了自己可就真的闯下大祸了。 放在自己手中总归是不安全的，要尽快给爹爹换回去才行。 花月进来将昨天晚上顾莞莞没有用掉的水都提出了房间，随后重新打了一盆冷水过来伺候顾莞莞洗漱。 吃过早膳后，顾莞莞不由问道，“爹爹可在府中。” “今日下了早朝侯爷就回来了，现在应该在书房。”玉心如实说了一句。 第95章 立后 顾莞莞点头应下。 晚些时候顾莞莞揣着沉甸甸军火库的钥匙去了顾长舜书房。 门外没有下人守着，门也是半掩的，顾莞莞让小丫头在外等着，刚要上前推开房门，只听房间内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出于好奇，顾莞莞触碰到房门的手指立马落了下来，站在门外偷听房间内动静。 下了早朝之后，太傅便代替曹随前来拜访顾长舜。 对于太傅的到访顾长舜比较意外，平日里顾长舜与太傅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官场上是如此，私下里更是如此。 顾长舜亲自给太傅倒了一盏热茶，不由问道，“不知太傅今日前来造访所谓何事。” 顾长舜不喜欢拐外抹角，并没有和太傅兜圈子说话。 太傅自然也知道顾长舜这直来直去的性格，忍不住呵呵笑了几声，“今日下官前来拜访侯爷，是想和侯爷说说这立后一事。” 之前太傅已经在朝堂上提及这件事情了，只是被太后驳回之后就再也没有提及这件事情。 对于立后之事顾长舜自然是没有任何看法，不管是立谁为后，也都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现在太傅却忽然和自己提及此事，一股不好的预感在顾长舜的心头逐渐蔓延。 捏着茶盏的手指不自觉的用力。 太傅偷偷看了顾长舜一眼，见顾长舜并未有什么神情，便继续说道，“立后一事事关国本，所以下官今日过来也是想听听侯爷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都是千年的狐狸在不停的打太极。 太傅为官几十载，尤为不好对付，顾长舜便也主动问道，“不知道皇上相中了哪家姑娘。” 顾长舜一直都不发表意见，不过顾长舜既然提及了这个问题，太傅现在只好顺着顾长舜的话说了下去，“京城中名门望族之女不少，但是能够稳坐中宫之位的却唯有嘉沅郡主一人，而且嘉沅郡主和皇上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谊，若是嘉沅郡主能够进宫，帝后二人必然能琴瑟和鸣。” 和鸣你个头。 顾长舜忍着自己想骂人的冲动。 这个老匹夫竟然想算计自家的宝贝女儿，娇娇年纪还那么小，这些畜生就已经将主意打到他们头上了。 太后和皇上的争斗，凭什么要拿他家娇娇来当拉锯战。 其实对于这件事情顾长舜早就想到了，只是现在忽然从这些人嘴中听说不免有些气愤难耐。 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这一天来得太早了。 门外顾莞莞将太傅的话听的明明白白，怎么都没有想到曹随竟然让自己的臣子来当说客劝爹爹。 现在顾莞莞不确定爹爹究竟是什么想法。 不能嫁给萧行，但是她也绝对不能嫁给曹随呀，这不是让她后半辈子守活寡。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坐在顾长舜身边，太傅能够明显感觉到顾长舜周身逐渐燃起的怒火，只是顾长舜努力压抑着才没有发泄出来。 太傅为官几十载，但是这气场在顾长舜身边却稍显劣势。 太傅拿起娟帕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继续说道，“若是嘉沅郡主能够嫁入宫中，对顾家那也是有好处的。” “这样的好处给太傅太傅愿意要吗？”顾长舜冷哼了一声，怒火已经越发的明显了。 太傅无奈叹息一声，“下官无儿无女，从哪里能捞到这样的福分。” 太傅这一辈子并未娶妻，自从先祖高中后便入朝为官，如今也算的上是辅佐了三代帝王，而且还是当今小皇帝的老师。 “丹阳长公主还是皇上的姑母，这也算是亲上加亲了，侯爷和公主也不必担心皇上会欺负了郡主去。”太傅又默默补充了一句。 太傅的每一句话更像是戳在顾长舜的心口，“我家娇娇年纪还小，还没有及笄，明王府毓婉郡主倒是到了适婚年纪，毓婉和皇上也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娇娇心性不稳，还是毓婉更合适入宫为后。” 闻言太傅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明王爷如今都已经被太后和皇上架空了，娶毓婉郡主入宫也得不到任何助力，不仅如此明王爷也未必能让女儿出嫁。 不过太傅在来王府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结果，所以对此并不是很意外。 “毓婉郡主虽然到了适婚的年纪，但是钦天监那边算过了，毓婉郡主和皇上八字不合，若是强行在一起恐不合适。”太傅不由的叹息一声，没想到自己为了劝南平侯连这样的借口都用上了，若是最后被南平侯丢出去了，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那皇上的八字和娇娇就合适了。”顾长舜冷哼一声，也不在和刚刚那般好脾气了，冷声道，“我家娇娇年纪还小，婚事更是不着急，等娇娇及笄了再提也来得及。” 等顾莞莞及笄还有接近两年的时间，到时候岂不是连黄花菜都凉了。 太傅连忙道，“就算是不成亲，赐婚也行。” 其实皇上大可以一纸婚约赐下先行昭告天下，但是太傅却不敢这么多，害怕如此以来这件事情会适得其反，到时候不得得不到顾长舜的帮助，反而是与顾家为敌便坏了。 现在太后就盼着顾长舜与皇上为敌。 “不行，这件事情不仅是我不会同意，即便是长公主也是不会同意，主要还是娇娇的年纪太小了，实在是不适合入宫，还请太傅能够见谅。”顾长舜没有一直都冷着脸。 太傅知道一次不会成功，只能点头应下，起身离开了顾长舜书房。 躲在门口偷听顾莞莞听到房间内的声音，连忙小跑躲到拐角处，在藏身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阶梯上的花盆，幸好的是太傅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多疑没有听到这动静。 不过却没有瞒过顾长舜。 顾长舜不动声色的送走了太傅，又重新折了回来，看着拐角的方向无奈说道，“出来吧。” 被抓包的顾莞莞没有继续遮遮掩掩，反而是大方从拐角藏身处走了出来，“都听到了吧。” 第96章 私兵 顾莞莞点头表示自己已经都听到了。 顾长舜是不想女儿嫁给曹随，但是顾长舜不想剥夺女儿的意愿，“娇娇和爹爹说实话，你想嫁给皇上吗？” 顾莞莞连想都没有多想，连连摇头，“不想，皇祖母在宫内过的一点都不幸福，那看似是花团锦簇的地方，却如囚笼一般囚禁着一个人的自由，娇娇还要留在爹爹身边尽孝，当然不愿意进宫。” 顾莞莞的想法让顾长舜很欣慰，他真的害怕女儿是愿意进宫的，沉寂了片刻顾长舜还是忍不住问道，“对于萧行你还有什么想法没有。” “没有了，我们两个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追逐了他身后这么久了，慢慢发现我们不是一个生活圈的人。”顾莞莞尽量不想让顾长舜发现自己的破绽。 倒是不知道自家这小宝贝竟然将事情想的那么通透。 “娇娇来找爹爹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顾长舜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在纠结在这件事情了。 他还是了解自己的宝贝女儿，顾莞莞绝对不会是故意来偷听的，只是来找自己无意间碰到的。 也的确是如此。 顾莞莞压下心口那颗狂跳不止的心，将手中的书在顾长舜面前晃了两下，“看完了，想找爹爹换两本书。” “好，晚些时候让罗绥陪你过去吧，要不要陪爹爹下盘棋。”顾长舜好脾气的询问。 对待自己这宝贝女儿，顾长舜从未红过脸。 “好呀。”顾莞莞跳动不止的心在爹爹应下后紧跟着落下了，顾莞莞生怕爹爹会不同意，那军火库的钥匙在自己手中就麻烦了。 罗绥在桌前摆下了棋盘。 顾莞莞的棋艺不能说是多么精湛，可以说是非常烂，除了知道一些规则，其他时间都是在乱下。 顾长舜也是陪着女儿在乱下，甚至还在女儿乱下的情况下不着痕迹的输了。 顾莞莞看着棋局发呆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爹爹可想过养私兵。” 这个问题是一个非常隐晦的事情，毕竟养私兵一旦被发现可是以谋反罪论的杀头的大罪，顾家现在非常的安稳，还娶了长公主，着实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以顾家的财力想养私兵也不是什么难事，整个京城就算是国库也没有顾家有钱。 甚至比南疆王还要绰绰有余。 若是自己的妻子提起这个问题顾长舜都不觉得诧异，只是这个问题是自己养在深闺，只是到吃喝玩乐的宝贝女儿提起的，顾长舜不免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手中捏着棋子慵懒询问道，“娇娇怎么会忽然想养私兵了。” 顾长舜不确定是不是什么有心之人在顾莞莞面前说了什么。 “我看了爹爹的自己所写的齐民要术，如今眼下局势动荡不稳，顾家在京城内虽然有百年根基，但是也没办法避免一些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养私兵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顾莞莞隐晦的说。 萧行野心勃勃，南疆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攻入京城，而小皇帝现在一心只想利用顾家。 顾莞莞实在是害怕顾家又落得原着小说的结局。 所以顾莞莞才会先杞人忧天的在爹爹面前提起这件事情。 即便是今日不提，顾莞莞也会另外找个合适的时机与爹爹说说此事。 “没有想到我家宝贝竟然也会想的如此长远。”顾长舜不免感叹了一声。 在顾莞莞提及这件事情之前，曹芙蓉已经提过这件事情，曹芙蓉手中虽然有先帝给的部分安危，但是有朝一日真的出事，这些暗卫并不能护住整个顾家。 顾长舜手中的十万兵权也不能让顾家私用。 在顾莞莞期盼的眼神中，顾长舜神色冷淡道，“这件事情让爹爹在好好考虑一下。” 朝局之上，顾长舜虽然一直都保持中立，但是思想不免迂腐老旧，顾莞莞没想着凭借几句话就能够劝动爹爹，这件事情还需要慢慢来，循序渐进才行。 两局棋下的顾莞莞不免抓耳挠腮，太费脑子了。 等下完棋后，顾莞莞带着罗绥将军火库的钥匙还回去后，一颗不安的心才逐渐安逸下来。 等回了嘉沅院后，顾莞莞转头对玉烟说，“你去将三哥哥请来府中。” 小皇帝已经迫不及待了，幸好的是有爹娘给自己顶着。 只要自己不想嫁，爹爹和娘亲就会一直护着自己，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能拖多少时间。 顾莞莞托腮发呆时，顾桑被玉烟一路带了过来，顾桑吊儿郎当上前在顾莞莞面前弹了一个响指，“小妹想什么呢，竟然想的这般入神，连我过来了都没有发现。” “想你。”顾莞莞连忙拉回了思绪。 比起顾辞墨守成规，顾桑就显得过于随和了，真不知道这两人是如何养成了这一动一静的性格。 顾桑一点都不拘束在顾莞莞身边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小妹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没事我就不能找你过来。”顾莞莞在顾桑面前尽显小孩子吵嘴的孩子脾气。 顾桑忍不住冷笑一声，小时候倒是没事经常找他，只是这长大人就变味了，“你最近没事什么时候找过我，每次找我的时候都是有事情，说吧这次找我究竟是大事还是小事。” 没想到，她在顾桑心里形象竟然这般差。 被戳穿之后，顾莞莞不免心虚的笑了几声，“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教我下棋。” 不会的东西就要学，顾莞莞从来都不会让自己落到被动的地步。 “下棋，怎么忽然想学下棋。”顾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警惕的看着小姑娘，“说吧，这次又是为了那个男人。” “为什么要为了那些臭男人学，我想增加自己的底蕴不行呀。”顾莞莞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这女配前几年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萧行，也不怪会被顾桑误会。 人有些时候要为了自己而活。 顾桑没有在问，“大哥的棋艺比我要好的多，你怎么不找大哥。” 第97章 克星 说话间玉烟已经将书房内的棋盘找了出来放在两人面前的石桌上。 “大哥多忙呀，而且我棋艺这么差也不敢麻烦大哥，等三哥哥教我一段时间了，我在找大哥对弈，免得浪费大哥时间。”顾莞莞知道自己的水平，现在不敢麻烦顾辞。 闻言，顾桑忍不住尴尬一笑，“娇娇可真是与我比较亲近呢。” 顾莞莞自然听出顾桑话中不满，顺势而说，“那是自然。” 顾桑的棋艺说不上多好，但是比起顾莞莞却好了很多。 与顾莞莞对弈了几局下来，顾桑深深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被揪少了，“顾娇娇你是一点都不会，三哥哥劝你一句，别学了直接放弃吧。” “我若是会了，还用你做什么，只要是你将我教会了，我私库的东西任你选一件。”顾莞莞不免加大了筹码。 顾莞莞私库内可全是好东西，顾长恒每次出远门做生意，就算是不给他们两兄弟带礼物也会给顾莞莞带礼物回来，先帝在世时对顾莞莞也是极尽宠爱，也赏赐了顾莞莞不少好东西，当时在京城内还传出了一些不好的传言，只是都被三叔用强劲的手腕压了下来。 “顾娇娇你可要说话算数别骗我就行。”顾桑瞬间有了耐心，甚至开始给顾莞莞讲解这棋子该如何落。 顾莞莞学东西很快，不过又下了几局，顾莞莞已经掌握了最基本的要领。 松柏早就回来了，见三公子在便一直在外面等着。 顾莞莞渐入佳境，从一开始不会，慢慢的开始全是顾莞莞在赢，顾桑已经输的怀疑人生了。 这小姑娘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用如此快的速度就将他拍打在了沙滩上，当时他用了十几天的时间才跟自己的师傅学会下棋的要领，跟师兄们对弈也是输的连裤衩子都不剩。 看来他是真的不适合下棋。 顾桑看着棋盘上自己已经又输了，垂头丧气说，“顾莞莞你下次下棋不要在找我了，直接去找大哥吧，我棋艺拙劣已经没办法在和你对弈了。” “还不都是三哥哥教的好，若没有三哥哥如此细心教导，我怎么能学的如此快。”顾莞莞笑着恭维了几句。 顾莞莞向来说话算话，让顾桑去自己的私库挑了一件他喜欢的东洋钟带走了。 见顾桑离开之后，松柏才出现在顾莞莞面前。 顾莞莞一边捡着棋子，慵懒的问道，“可查到了什么。” “属下又仔仔细细的查了一遍，并将当年曾家的案子顺便重新调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曾微姑娘在曾家出事之后被直接送进了青楼，应该不至于会被别人掉包。” “曾家在出事之前与前兵部侍郎可有交集？”顾莞莞还是觉得这件事情蹊跷。 倘若这个曾微没有任何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唐裕了，她当时之所以找上曾微就是因为唐裕介绍，不仅如此她当时并没有亲眼看到曾微绘图纸，而是不小心睡着了。 唐裕若是有图纸直接给自己就好了，何必如此折腾她往青楼跑一趟。 唐裕究竟图什么。 “曾老与前兵部侍郎虽然是师兄弟，但是两人却时常意见不合争吵，自从师兄坐稳兵部侍郎的位置后，两家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倒是侯爷与曾老的关系极好，事关曾老郡主倒是不妨问问侯爷。” 就她做的这些事情她也不敢问了。 以免爹爹怀疑她。 “前兵部侍郎可有女儿。”顾莞莞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当时松柏已经跟了长公主，对于朝中之事知道一些，“有个女儿，早在五年前就嫁给徽州刺史长子，不出两年就生了长女。” 如此看来青楼之人不是兵部侍郎女儿了。 这几天她一直让人盯着青楼的动静，也未见萧行去青楼。 估计萧行也不会怀疑曾微会知道火铳的图纸秘密，毕竟曾家与前兵部侍郎并没有任何交集。 许多线索到这里也就断了，看来是查不出她想要的东西了。 顾莞莞不免叹息一声，“画像中的女子可找到了。” “属下已经动用了部分暗卫力量，没有任何关于画像中女子任何信息，属下也找曾家伺候的老人打听过，曾家根本就没有除了曾微以外的第二个女儿。”松柏将自己所查的信息都如实相告。 听到这些顾莞莞大为震惊，倒的茶都溢出来了并没有察觉，眼看着茶水要洒在小姑娘身上，玉心连忙开口提醒了一声，顾莞莞才慌张的将茶壶放下，抽出身上的帕子胡乱的擦了几下，思绪还沉浸在刚刚松柏的话里。 曾家没有第二个女儿，曾微根本没有妹妹，如此这画像中的女人究竟是谁。 看来她还要在见曾微一次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先不要对任何人透露。”顾莞莞不忘嘱咐松柏一声，生怕松柏和爹娘说了这件事情。 明王府宴客，朝中与明王爷交好的各位大臣纷纷前去，顾长舜与明王爷除了面上的亲戚关系，私交也甚好。 曹芙蓉小时候被王叔宠着长大，今天晚上夫妻二人便一起过去了，独留顾莞莞一个人在府中。 原本顾长舜想带着顾莞莞一起过去，顾莞莞却洋装自己不舒服便拒绝了。 待到爹娘离开后，顾莞莞悄悄潜入了大伯府邸。 唐裕终究是为了自己闯军火库受伤，自己若是什么都不表示未免畜生了些。 没有任何阻拦，顾莞莞带着清淡饭菜来了唐裕院子，前脚刚踏进来就见梁文斌一身便服进了唐裕卧房。 好奇心的驱使下，顾莞莞紧跟着梁文斌脚步来到卧房前，但是顾莞莞却没有进去，耳朵贴在门扉听着屋内动静。 唐裕受伤事情一旦被发现不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测，这两日唐裕借口休沐没有去禁卫营，二哥哥的公务都是由梁文斌代为处理。 梁文斌自从投在了唐裕麾下之后，也只是在宫里当值时与唐裕有所交集，平日里还从未来过府中一次。 第98章 只要没有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 唐裕披着外衣坐在玫瑰椅前，手中捧着一本书，在听到动静时原本以为是谷雨或是白露，可是当看清眼前人时，唐裕不免有些意外。 生怕被梁文斌看出破绽，唐裕不免坐直身体，顺手笼了一下自己的衣角，淡声询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属下过来是有一件事情传达给大人。”梁文斌如实回禀。 梁文斌虽住在京城，但是从未过来这边，没想到南平侯府竟然这般气派。 想来或许和小皇帝有关。 梁文斌说，“昨日太傅下朝回家时，不知道被哪里来的小流氓打了一顿，皇上下令让大人明日亲自护送太傅上下朝回家。” 对于梁文斌所说，唐裕没有半点意外，嘴角勾起淡淡笑容，“五城兵马司最近的工作不行呀，先是这萧世子爷被打，现在又是太傅，不知道这太傅伤的如何。”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躲在外面的顾莞莞却听的清清楚楚。 从萧行到太傅，应该是一人所为。 之前顾莞莞还怀疑打萧行的人是爹爹派人干的，毕竟当时萧行招惹了自己。 爹爹就算是在想给自己出气，也绝对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太傅，现在看来这件事情绝对不是爹爹做的。 如此京城内谁还能有如此大的手笔，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梁文斌并未注意唐裕有何不对劲，“太傅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多了一个熊猫眼，听夏公公说今日早朝太傅是拄着拐杖去的，皇上和太后已经下令让大理寺彻查此事了。” 渍渍渍，龙井这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的可真狠。 太傅都这把年纪了，也不知道下手轻点。 “我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梁文斌第一次来顾府，唐裕没留梁文斌在府中吃饭。 门外的小姑娘已经站了那么久了，在等下去该着急了。 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顾莞莞环顾四周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却没有一个能藏身的地方，顾莞莞只好退了几步装作一副刚来的模样。 梁文斌刚从房间内出来，差点撞到了嘉沅郡主，梁文斌连忙退后一步给顾莞莞请安道，“见过嘉沅郡主。” 真是没有想到，嘉沅郡主与唐大人关系竟然这般好，竟然能让嘉沅郡主亲自来送饭。 这件事情若是说出去，估计都能惊掉霍茂的大牙。 顾莞莞只是点点头应了一下，并未与梁文斌多说什么，抬脚进了唐裕卧房。 唐裕半靠在玫瑰椅内，好整以暇看着小姑娘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随手将食篮放在不远处的木桌上。 亲眼看到顾莞莞进了房间，梁文斌不敢过多的停留，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顾府。 唐裕身子往一旁挪动了一下，留出半边位置随手拍了拍对顾莞莞道，“娇娇过来坐。” 顾莞莞手指捏着食篮，看着唐裕身边的位置犹豫着没有上前，她并不是很想和唐裕坐在一起，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孟浪了。 见小姑娘一直没有动作，唐裕眉头微挑，慵懒说，“娇娇这是嫌弃二哥哥了，看来二哥哥这伤口是白疼了。” 只要我没有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 顾莞莞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唐裕装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顾莞莞终究还是没忍住，抬脚上前在唐裕对面位置坐了下来，“白苏应该来给你看过了。” “是呀，不过这伤口伤的太深了还是疼，娇娇要不要给我瞧瞧吹一下或许就不疼了。”唐裕虚弱说。 男人脸色还是有些许苍白。 当时顾莞莞亲自帮唐裕处理的伤口，伤口触目惊心，顾莞莞虽然有些不敢看，但还是清楚的看到男人伤的严重，刀口划得很深。 在男人极尽祈求的声音下，顾莞莞不免为止动容，提着裙摆绕到唐裕面前，抬手去解唐裕的衣衫时，顾莞莞忽然慢半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故意骗我对你动手动脚的。” “怎么可能，我发誓，我若是故意骗顾娇娇对我动手动脚便让我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唐裕一脸认真的神情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媳妇唾手可得，不过是随意糊弄面前这个傻乎乎的小姑娘而已。 看着男人真诚的模样，顾莞莞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抬手将唐裕的衣服解开了。 唐裕外面只穿了一件中衣，解开便露出了包扎严实的绷带，这绷带上还染了一些鲜红的血液，像是渗透出来了的，不过这血液是干涸的，想来应该是之前留下的。 谷雨端着晚膳进来就看到如此亲密的一幕，端着饭菜连忙跪了下来，“奴才什么都没有看到。” 玩球，好像是被误会了。 顾莞莞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狠狠的瞪了唐裕一眼。 唐裕知道小姑娘脸皮薄，若是这件事情不被谷雨看到还好，可偏生谷雨进来看到了。 唐裕轻咳一声解释道，“郡主只是在帮我换药，你去将白苏之前留下来的药拿来给郡主。” 这解释的如此苍白无力，怎么都觉得像是在故意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不怪谷雨能误会，他们这幅画面确实太像是她将人扑倒了。 谷雨将饭菜放下，谨小慎微的上前将白苏开的伤药翻了出来放在两人面前的小桌上，随后又低头离开了，一眼都不敢多看。 “被你的下人看到你很开心是吧。”顾莞莞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一巴掌打在了唐裕的胸口。 唐裕捂着伤口脸色苍白说，“我一点都不开心，我也不知道谷雨怎么会好端端的跑了进来，娇娇这一巴掌打的我心口疼。” “不过谷雨已经知道了娇娇帮我换药了，大概率是不会帮我换了，我自己也不好上药，所以只能麻烦娇娇帮我上药了。”唐裕拉着顾莞莞衣袖软软模样。 顾莞莞实在是受不了男人撒娇，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谷雨知道了还有白露，再不济还可以找白苏过来亲自帮你上药也是可以的。”顾莞莞双手环胸一副不管的态度。 第99章 你帮二哥哥吹吹 “我这伤也不知道是为了谁才受的，娇娇就真的舍得不管我了。”唐裕见撒娇没有什么用处，直接改成了打感情牌。 顾莞莞最不愿意就是欠人情债了，而且唐裕当时也是为了自己去军火库才会受伤。 想到这里，顾莞莞不免开始心软起来，何况明日唐裕还要带伤去保护太傅的安全。 看着男人那故作一脸真诚的模样，顾莞莞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只要唐裕伤不好，估计这个狗男人是绝对不会放过赖着自己的机会。 而且这伤确实是为了自己，也没有办法不管不是。 顾莞莞解开缠在男人身上的绷带。 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即便是坐在这里不动人也容易汗淋淋的，唐裕这伤不但没有干涸，反而是湿乎乎的像要发炎的模样。 “都快两天了，这伤怎么没有一点变化，要不要让白苏过来瞧瞧，这夏天伤口最易复发感染了。”顾莞莞心中虽然是抗拒的，但是在看到男人这伤口时内疚占据了更大位置。 “不会有事，你先帮我上药吧。”唐裕眸色逐渐阴沉下来，但还不忘安抚面前这个爱掉金豆子的小姑娘。 顾莞莞手指颤抖在几个药瓶见徘徊，最后只能求助看向唐裕，“那瓶药。” 顾莞莞狠自己无用，连瓶药都傻傻分不清。 “白瓷瓶。”唐裕双臂自然搭在玫瑰椅后方。 顾莞莞拿起桌上的白瓷瓶，坐在唐裕身边蹑手蹑脚将药撒在唐裕的伤口上。 “娇娇我这伤口疼的厉害，你帮二哥哥吹吹吧。”唐裕再次撒娇的看向顾莞莞。 顾莞莞捏紧手中的白瓷瓶，一时之间有些犹豫，看着男人有些苍白的脸色，顾莞莞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俯身凑到唐裕伤口前，轻轻的吹了几下。 小姑娘白嫩的小脸凑的伤口那般近，药膏中散发淡淡香味将小姑娘脸都熏红了，娇娇软软询问道，“二哥哥还疼吗？” “好多了。”唐裕当然知道凡事要适可而止，尤其是面前的小姑娘，要循序渐进，若是直接踩到了小姑娘尾巴被挠个大脸花岂不就是活该了。 “伤口要不要晾一下在包扎。”顾莞莞小声询问了一句。 唐裕摇摇头说，“不必了，还是先将伤口包扎了在说吧。” 顾莞莞只好替唐裕将伤口重新包扎。 唐裕坐直身体，手指轻轻从小姑娘垂在腰间的发丝拂过，随即挑了一缕放在手中把玩，“娇娇什么时候过来的。” 顾莞莞端着药膏刚准备起身离开，一把被按在了原处，目光划过男人手指才发现男人竟然在玩自己的头发，那看似漫不经心的神色下却藏着一抹危险的气息。 唐裕功夫了得，之前听大哥说过，这功夫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时耳力也了得，当时她在爹爹书房门偷听，都能轻而易举的被爹爹抓包，如今估计也骗不过唐裕的耳朵。 顾莞莞干脆不给自己找任何理由，如实说，“梁侍卫过来的时候我也过来了，只是看二哥哥和梁侍卫有要事相谈，所以我便没有过多的打扰。” “你倒是替我着想，刚刚梁侍卫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吧。”唐裕慵懒的询问。 顾莞莞认真点头算是回应了男人的话。 “太傅为人虽然古板，在朝这么多年从未主动得罪过别人，究竟是什么人会对太傅动手。”顾莞莞一直疑惑这个问题，不免问出了口。 萧行被打顾莞莞一点都不诧异，萧行虽然圆滑，但是背地里却得罪了一些人，即便是不是爹爹也会是别人。 太傅一事让顾莞莞想不通。 “说不定是太傅背地里做出来损人利己的事情被人打了，皇上已经下令彻查此事了，想必不过几日便能水落石出了。” 唐裕不想让小姑娘的目光一直盯在此处，转移话题说，“萧行最近一直往兵部跑，想必是想借助兵部的关系进军火库。” 南平侯这边萧行自知没有机会了，自然要换个方向攻破。 原本顾莞莞过来便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若不是被唐裕将话题重新拉回来她都忘记自己目的了，“二哥哥是如何知道曾微会画图纸，我总觉得这个曾微有些问题。” 听闻小姑娘再次提及曾微的事情，唐裕不但没有任何慌张，反而是淡定自若说，“我也是听别人提及这件事情，若是娇娇觉得有问题就不要在来往了，而且青楼那种乱糟糟的地方也不安全，我会派人盯着曾微，若是真的有问题在动手也不迟。” 这个问题被唐裕解答的像是说了，又像是没有完全说。 顾莞莞点头应了下来，后知后觉想起自己送来的甜汤都快放凉了，连忙起身走到桌前将还有些许温热的甜汤从食篮中取出送到唐裕面前，“之前听白苏说银耳汤对伤口复原有好处，我特意让小丫头做了些给你送过来，二哥哥尝尝。” 顾莞莞用小勺将瓷盅银耳汤盛入碗中送到了唐裕面前。 难得这小丫头还有点良心，知道记挂他的伤情了。 唐裕接过喝了几口，又靠着自己撒娇的本事留顾莞莞陪自己吃过晚饭之后，才放人离开。 若不是知道今日长公主和侯爷都去了明王府，唐裕也不敢大胆的将人留在自己身边这般久，现在侯爷和长公主可都忌讳顾莞莞与自己交往。 顾莞莞刚离开没多久，谷雨将白苏迎了进来。 年轻的少年郎目光从没有收拾好的瓷瓶上扫了一眼，“都已经上过药了，怎么还让谷雨将我叫过来了，莫非是嘉沅郡主没将你伺候好。” 唐裕扫了谷雨一眼，谷雨连忙低下头退出了房间，当时白公子随口一问，他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刚刚白苏也只是和唐裕开了一个玩笑，他太了解唐裕了，若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绝对不会请自己过来，“出什么事了。” “军火库那些暗器上应该被涂了毒。”唐裕没有废话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闻言，白苏眉头忍不住跳动了两下，上前将顾莞莞刚包扎好的绷带重新解开了。 第100章 留他一条性命 之前白苏并没有注意到唐裕有中毒的迹象。 当绷带解开之后，看着依旧血淋淋的伤口，白苏才注意到不对劲，连忙从医药箱中拿出一根银针在伤口处试探了一下。 银针并没有变成黑色的，不过白苏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了。 “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军火库，竟然藏着如此阴狠的毒药，此毒名为无痕散，即便是在高深医术大夫也不宜察觉，但是却会让伤口没有办法愈合，甚至还会慢慢的溃烂，直至死亡。”白苏从药箱中取出了一包银针，按照穴位分别扎在男人伤口处。 白苏继续说道，“幸好你这毒发现的及时，若是在晚些，怕是华佗在世也没有办法了，我先用针灸防止毒性的扩散，至于解药我怕是需要一些时间研究。” “军火库的机关术与南平侯有关系，或许南平侯府会有解药，你要不要让嘉沅郡主想想办法。”白苏小心翼翼看了唐裕一眼。 这种毒药他也只是在医书上看到过，从未接触过，即便是研究解药怕是也要耽搁一些时日，白苏害怕唐裕伤口耽搁不起，才会如此提议。 “不必了，你尽快研究解药吧。”唐裕不想将小姑娘牵扯进来。 白苏没敢继续多说，只是将银针从肌肤上取下重新放回药包中，顺便给唐裕留下了抑制毒药的药膏。 顾莞莞只是嘴上答应了唐裕不在关注曾微的事情，但是实际行动却真实的很。 骄阳似火，顾莞莞让丫头帮自己换上了一身男装，玉冠束发，腰间挂着价值连城的玉佩，宛若一副偏偏公子的模样。 以免被娘亲发现，顾莞莞偷偷从后门潜出府邸，上了松柏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顾莞莞故意要隐藏身份，用的是低调的普通马车。 顾莞莞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青楼了，不免轻车熟路了一些。 顾莞莞领着松柏进了潇湘馆内，楼内那些长相妖艳的姑娘看到顾莞莞这般粉雕玉琢的小公子，不免齐刷刷的凑了上来，不过在老鸨的一个眼神下，又都知趣的退到一旁。 老鸨在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识破了顾莞莞这女儿身的身份，却并没有揭穿，笑着说，“公子今日过来可还是要找豆蔻姑娘。” “是的，不知道豆蔻姑娘有没有接客，若是不方便我改日在过来。”顾莞莞将那翩翩公子的识趣知礼演绎的淋漓尽致。 老鸨笑着说，“那能让公子多跑一趟，豆蔻姑娘没有接客，在楼上休息呢，要不要我带公子上去。” “不必麻烦了，路我熟，自己上去就行，不耽搁妈妈做生意了。”说完顾莞莞摇着折扇大步流星的往后院走去。 松柏紧随其后。 老鸨不免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这豆蔻招惹的究竟是谁家的姑爷，竟然让这姑娘三番五次的找上门。 改天她定是要好好提醒豆蔻一声。 现在这姑娘还只是在找豆蔻的麻烦，若是这件事情闹大了，影响的可是她潇湘馆的生意。 顾莞莞轻车熟路往豆蔻卧房内走去，许是现在还是白日的缘故，这潇湘馆内还算是冷清。 来到曾微房前，顾莞莞轻轻敲了几下门，可是房间没没有一点回应。 顾莞莞试图推了一下，发现房门并没有上锁，伴随急迫心情顾莞莞没有等到对方同意便不合时宜的推开了对方房门。 坐在梳妆镜前的曾微一身红衣，桌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曾微拿着一张人皮脸未等盖住自己粗犷的容颜，后知后觉的从梳妆镜内看到意外闯入的顾莞莞，一脸愣怔的盯着自己的动作。 谁能想到，这美艳动人潇湘馆第一头牌竟然是个男人，还是一个长的并不好看的男人。 一股危险的气息从心口蔓延，在对方放下人皮脸站起来的瞬间，顾莞莞脚步虚浮往后退去，声音都带着丝丝缕缕的颤抖，“你不是曾微，你究竟是谁。” 男人一身红衣似火一般妖艳，一双眼睛泛着浓烈的杀意，手中拿着一把匕首一步一步朝着顾莞莞走来，男人也没有料到，自己这守了五年的秘密，竟然意外被这个小姑娘撞破了。 男人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冷声道，“我当然不是曾微了，从始至终我也没有承认我是曾微。” “你让我寻找画像中的女子才是真正的曾微对不对。”在这危险之间，顾莞莞脑袋转动的迅速，立马反应过来这中间不同寻常。 脚下的步子却还是不同往后退，余光撇了一眼自己所在的地方，她要确保松柏闯进来的刹那能将自己救下。 “没想到嘉沅郡主竟然这般聪明。”男人倒是没想到顾莞莞竟然这般快反应过来了。 这个男人能替曾微在这个青楼里受罪，就足以说明男人对真正的曾微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帮忙寻找曾微的下落。 顾莞莞拿捏准了男人的软肋，在男人的步步紧逼下，顾莞莞急忙说，“你难道不想知道曾微的下落了，你若是将我杀了，就没有人知道曾微的下落了。” “那嘉沅郡主可知道曾微的下落。”男人片刻的心软下来，他在赌。 赌唐裕对顾莞莞的心软，赌唐裕会因此将曾微的下落告知顾莞莞。 顾莞莞计算好距离，转头对外呼喊了一句，“松柏。” 守在门外的松柏听到声音后，一脚踹开房门提剑冲了进来，顾莞莞生怕误伤了自己，留下一句话便跑了，“留他一条性命。” 在松柏进来的刹那，男人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谁能从皇家暗卫中逃命，或许武功高强如唐裕那般人物还有机会，他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男人手中的匕首随之掉落在了地方，没有顽抗挣扎，直接任由松柏将自己的手绑了起来，男人声音低沉说，“不要被人发现我的身份。” 松柏对于房间内的事情虽然浑然不知，但是看眼前的情景已经猜的七七八八，用一条娟帕将男人的脸盖了起来。 第101章 撞到你心坎里去了 顾莞莞慌张从豆蔻房间跑出，刚跑下台阶一头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中。 顾莞莞脚下不稳，身体被撞的跄踉往后摔去，头上束发玉冠不小心滑落在地上，墨色长发随意飘散下来，原本准备骂人的公子哥在看到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时，将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了下去，一双眼睛直愣愣盯着顾莞莞看。 “小妹妹有没有被撞坏呀，哥哥现在扶你起来。”色眯眯的公子哥俯身上前刚要将顾莞莞从地上产妇起来。 旁边被撞的胸口痛的顾桑也顾不得胸口的疼痛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公子哥推搡到了一旁，将顾莞莞从地上搀扶起身了，“没事吧，有没有摔伤。” 顾桑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青楼碰到了顾莞莞。 这小姑娘现在是越发的任性了，竟然连这种地方都敢来。 这地方色欲熏心的臭男人也不少。 “没事。”顾莞莞在顾桑的搀扶下站起身来，随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被顾桑推开的刑部侍郎钱大人儿子意味深长的走上前，笑着说，“不就是一个姑娘吗？你至于如此推我吗？平日里喊你来喝酒，那么多的姑娘你连碰都不碰一下，怎么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的，放心我们是绝对不会和你抢，这么漂亮的小美人，等你稀罕够了，我们也稀罕稀罕。” “钱兄你少说几句。”顾桑脸色难看的反驳了一句。 看到顾桑如此，钱公子就更加的起劲了，“顾兄看来这次这小姑娘是直接撞到你的心坎里去了，竟然这般相护。” 旁边跟着被钱公子一起约出来喝花酒的公子哥，在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跟着一起起哄。 每次他们出来必定会叫上顾桑，因为顾家有钱，次次出来都是顾桑花钱，所以这样一个冤大头他们不用白不用。 但是每次来潇湘馆顾桑总是装出一副假清高的模样，说什么这里的女人脏不碰，好几次他们都差点和顾桑吵起来了，但是为了继续花冤大头的钱忍了下去。 顾桑不愿意让小妹看到这青楼里腌臜模样，故意将小姑娘护在自己身后，“钱公子我劝你慎言。” 钱公子瞬间被顾桑逗笑了，嘴里的话也越发的放肆了，“都被送来了这潇湘馆了，就是伺候我们的下贱胚子，怎么我还要给这些贱人行礼问安不成。”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小姑娘穿着这么一身衣服，不会是刚被送进了想逃跑的吧，这林妈妈也真是，竟然连人都看不住，若是不被我们撞见，岂不是就被跑了。” 越是顾桑相护的女人，钱公子越是不想放过。 倘若没有顾桑，或许对于看到的一切他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甚至还可以帮助这小美人逃跑都行。 钱公子让身边的手下去请这潇湘馆的掌事妈妈。 这件事情眼看着就要越闹越大了，顾桑并不想让顾莞莞暴露身份，若是被人传出嘉沅郡主逛青楼的话，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端。 “我们先回家吧。”顾桑拉着顾莞莞的手冷着脸转身准备往外走。 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钱公子身边跟着的那些公子哥拦住了。 从前在一起玩的时候未觉得有什么，如今这些人所有丑恶的嘴脸都暴露无遗。 “想走那里去，这小姑娘的身份还没确定呢，万一是朝廷罪犯被罚到这潇湘馆的女子，就这般被你带走了，岂不是将我们也连累了。” 钱公子憋着坏笑上前，“小妹妹你看，他根本没办法带你走出这潇湘馆，不如你求求哥哥，哥哥带你离开这种地方怎么样，哥哥是刑部侍郎嫡子，你跟着我回，我肯定让你整天吃香的喝辣的。” 闻言，顾莞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听说刑部侍郎为官清廉行事端正，倒是没想到竟然养出此等畜生不如的儿子，不知道这侍郎会不会因此寒心呀。” 顾莞莞原本并不想搭理这些人，倒是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这般过分。 她欺负顾桑可以，至于这些无关紧要的外人，她是绝对不会允许。 钱公子在听到顾莞莞的话后神色一点一点阴鸷下来，难看的吓人。 旁边看热闹的人不免同情的看了顾莞莞一眼。 “小姑娘今日我就让你为你刚刚所说的话后悔。”钱公子趁顾桑不注意一把抓住了顾莞莞的手，用蛮力将顾莞莞往旁边带去。 顾桑想要上前阻止，却被钱公子身边带着的恶奴拦住了去路，几人甚至撕扯的打了起来。 顾桑平日里不怎了练功，能偷懒便偷懒，现在危机时刻才发现他偷的那些懒都报应回来了。 他现在是双拳难敌四手。 今日出门定是没有看黄历，真的是倒霉透了，刚跑出狼窝又掉进了虎穴。 手腕被钱公子拉扯的很疼，但是现在挣扎怕是也没什么用处，顾莞莞不免看向三楼的方向，正好看到松柏压着冒充曾微的男人出来，顾莞莞扯着嗓子喊道，“松柏。” 松柏也没有想到，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小郡主竟然又落入危险之中。 松柏扯着冒充曾微男人的后衣领，直接送三楼飞身而下，随即将男人随手往旁边一丢，没有出窍的剑柄一下打在了钱公子胸膛。 钱公子也是手无缚鸡之力，平日里在外面惹是生非，若不是有身边的保镖护着，早就被人家打坏了。 被松柏一打，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直接砸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桌子瞬间被打烂了，发出巨大的响声引来了众多人的围观。 与钱公子一起而来那些公子哥原本还在看热闹，在看到这样一幅场面之后，哪里还敢继续看热闹，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派去请老鸨的人也回来了。 老鸨经营这么多年的生意，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哭着扑上前，“这是怎么回事。” “林妈妈你家姑娘想跑路，被我们拦下来了。”钱公子从地上爬起身，愤恨不平瞪着顾莞莞方向。 第102章 别问了，为你们好 比起青楼那些妩媚的女子，这种刚被送进了清纯的小姑娘确实招人喜欢。 只是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带刺，引得这么多的男人相助。 老鸨顺着钱公子的目光看向顾莞莞的方向，老鸨在顾莞莞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早就看出顾莞莞是小姑娘了。 现在再看这小姑娘虽然穿着一身男装，但是披头散发模样确实招人怜惜，只是这这小姑娘看着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在那里见过老鸨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钱公子，这不是我们潇湘馆的人，这位姑娘是来寻豆蔻姑娘的。”老鸨在钱公子殷切的神色中解释了一句。 这种漂亮的小姑娘，这些臭男人不动心都是假的。 顾莞莞将散在鬓边的头发随意笼在耳后，摇着手中的折扇来到跌坐在地上的钱公子面前，俯身凑到钱公子耳边小声说，“刑部侍郎家的嫡子是吧，今日本郡主就让你为刚刚说的话后悔。” 小姑娘声音娇娇软软，听的人骨头都酥了，只是在听到小姑娘后面话的时候，钱公子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当今朝廷只有两位郡主，明王爷嫡女毓婉郡主，还有丹阳长公主和南平侯独女嘉沅郡主，不出意外自己面前就是丹阳长公主独女嘉沅郡主。 这下死定了。 他刚刚在嘉沅郡主面前不仅说了一些混账话，他竟然还敢对嘉沅郡主动手动脚。 他当时真的是被迷魂了头脑。 钱公子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爬起身跪在顾莞莞面前，不停的磕头，“嘉沅郡主我知道错了，刚刚都是我胡言乱语才说了一些混账话，还请嘉沅郡主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次。” 面前的小姑娘他当然不怕，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丹阳长公主，如果让丹阳长公主知道他调戏了她的宝贝女儿，她现在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送的。 与钱公子一起前来的好友看到这般翻转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即便是面前的人不是潇湘馆的人，也不至于让钱公子给对方下跪吧。 老鸨想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面前小姑娘的身份了。 虽然她从未见过面前这个小姑娘一次，但是这个小姑娘和她娘亲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她年轻时有幸在宫里见过丹阳长公主一次。 老鸨替钱公子捏了一把冷汗，招惹谁不好，招惹了一个活阎王，估计连累钱大人也要跟着倒霉了。 “你去给顾桑磕头道歉，我在考虑要不要原谅你。”顾莞莞一副慵懒模样说了一句。 现在钱公子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听从顾莞莞的安排，上前在顾桑面前跪了下来，“顾兄从前的事情是我多有不对，今日我给你道歉，希望顾兄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 顾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事态反转，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顾莞莞的身份应该在钱公子面前暴露了，不然钱公子不会用这种态度与他说话。 以免更多人知道顾莞莞的身份，顾桑上前护着顾莞莞说，“我们还是先回家吧，这种地方人多眼杂，以免出事。” 顾莞莞点点头，用手帕遮挡自己半张脸，跟着顾桑一起离开了潇湘馆。 至于冒充曾微的男人也被松柏一并带走了。 同行伙伴上前将地上钱公子搀扶起身，小声问道，“那个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来路。” 钱公子好歹也是堂堂刑部侍郎嫡子，京城内能让钱公子卑躬屈膝的官家小姐也是屈指可数。 莫非…… 钱公子面如死灰说，“别问了，为你们好。” 闻言，众人未敢在多问半句。 马车上这个假曾微顾莞莞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只能先带回府中关进了嘉沅院的柴房。 回到顾府后，顾桑看着顾莞莞不免露出了些许的歉意，“娇娇对不起，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三哥真的没什么本事。” “谁说的，我保护三哥也一样。”顾莞莞任重道远的拍了拍顾桑的肩膀笑着说，“以后三哥就在我身后，我保护你。” 顾莞莞向来护短，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自己的家人。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姑娘保护，潇湘馆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三哥帮你解决。”顾桑嘴上如此说着，但是却很享受被这小姑娘保护。 他能力不如顾辞，本事不如顾辞，就连保护顾莞莞这种事情也不如顾辞做的好，不过顾辞却从来都不需要顾莞莞的保护，他也算是能有压顾辞一头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估计爹爹和娘亲已经知道了，所以顾莞莞一点都不担心。 爹娘为了她的名声必然会对青楼进行封口。 这件事情的确没有瞒住丹阳长公主和南平侯，老鸨为了讨好曹芙蓉，也是未免这件事情最后牵扯到了潇湘馆，在顾莞莞离开潇湘馆没多久，老鸨就来了南平侯府将这件事情禀告给了曹芙蓉。 主动交代或许这件事情还牵扯不到他们，若是等曹芙蓉主动找上来了，以后这潇湘馆就不用在盛京混了。 曹芙蓉除了气恼自家宝贝女儿胡作非为，更生气是钱侍郎竟然如此教子无方，做出如此令人作呕的事情。 不等曹芙蓉派人去钱府兴师问罪，钱侍郎主动带着孽障儿子找了过来请罪。 顾府花厅内，顾长舜和曹芙蓉各坐两边，钱侍郎差人将自己打的半死的儿子丢在两人面前，唉声叹气说，“下官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孽障竟然敢招惹了嘉沅郡主，还敢对嘉沅郡主大放厥词，下官已经狠狠教训过这孽障了，现在下官将这孽障交给侯爷和公主处置。” 钱侍郎今天还没有回家就听到下人禀告，哪里还敢在衙门多待，连忙放下手中的公务赶回家，谁知道这畜生竟然做出这这样的事情。 侯爷和公主一旦追究，他的官职和这畜生的性命都不保了，痛定思痛钱侍郎自己亲自动手打了儿子，在将人送到了南平侯府。 第103章 疼 钱公子身上的衣服没有换，被藤条抽打的后背血淋淋一片，衣服和血肉已经粘连到了一起，看着不免有些触目惊心。 浓烈的血腥味在花厅内蔓延，钱公子被自己亲爹打的几乎丢了半条命。 曹芙蓉看到后心中怒气已经消了一半。 或许是想给女儿积攒点福报，也或许是年纪大了，对于这件事情曹芙蓉虽然生气，却没有真的想要了刑部侍郎儿子的命。 这伤口看着像是打断了三根藤条。 如此大的教训已经够了。 “钱大人下手确实够狠。”曹芙蓉知道钱侍郎是用这个办法来护自己儿子命。 钱侍郎自己已经教训过才送过来，饶是她心中在生气，也不好在责罚什么。 为官数十载的钱侍郎在听到曹芙蓉这句话后，悬着的心慢慢跟着落了下来，“是犬子招惹郡主在先，吃点惩罚才好记住教训。” “有钱大人这句话，我们夫妻二人也不好在说什么了，但是关于今天的事情，本侯不想在外面听到任何不好的闲言碎语。”顾长舜周身气息在不断蔓延。 钱侍郎连连点头，“侯爷放心，本官必定会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也会知会全府的人，犬子也是因为不听话才会被下官教训。” 见钱侍郎如此上道，顾长舜没在说什么。 等钱侍郎带着儿子从南平侯府出来时，冒了一头冷汗，不敢有片刻耽搁连忙将儿子带回府中交给大夫看病。 玉心将打探到的消息告知了顾莞莞。 顾莞莞一脸惆怅看着站在面前两个小丫头，“钱侍郎真的带着自家公子来找爹娘认错了。” “菱枝姑姑亲口说的。”玉心默默补充了一句。 这件事情玩大了。 顾莞莞将身上的男装换下，主动去了花厅找爹娘认错。 花厅外，顾莞莞跪在石阶前，只是跪了一会冰冷的石板咯的双膝生疼，顾莞莞从小到大还从未被责罚过。 菱枝从花厅内跑出来，上前就要搀扶顾莞莞起身，“郡主这是做什么，你跪在这里心疼的不还是侯爷和夫人，郡主赶紧起来吧。” “那爹娘可原谅我了。”顾莞莞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菱枝。 菱枝虽然心疼郡主，却也实话实说，“侯爷和夫人还在生气。” “既然爹娘还在生气，我还是继续在这里跪着吧。”顾莞莞将手臂从菱枝的手中挣脱出来。 虽然膝盖被跪的很难受，但是为了让爹娘消气她忍了。 面对这个整日惹祸的小姑娘曹芙蓉终究还是心软了，清冷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菱枝让她进来吧。” 听到公主这句话，菱枝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母女二人互相折磨到最后，心疼的还是公主。 菱枝连忙上前将顾莞莞从地上搀扶起身，小声在顾莞莞耳边说道，“郡主待会好好哄哄侯爷和夫人就好了。” 顾莞莞连连点头应下。 花厅内，夫妻二人一脸严肃的坐在一起喝茶，顾莞莞身影单薄站在一旁，可怜兮兮的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双膝。 顾莞莞还从未见过爹娘发火，今天是第一次，那些到嘴边撒娇的话被她生生噎了回去，娇软的声音细弱蚊蝇一般，“爹爹娘亲我知道错了。” “哪里错了。”曹芙蓉真不知道自己在这般骄纵下去，这小姑娘还能闯出何等的祸事。 顾莞莞不停搅动手中的帕子，“我不该去青楼，更不该在青楼惹祸，还请爹爹和娘亲责罚。” “以后你若是在去那种地方就不必回来了。”曹芙蓉生气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娘亲，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了。” 太生气了，若不是因为那个刑部侍郎嫡子惹事，她不至于被爹娘知道。 “膝盖疼吧。”曹芙蓉脾气逐渐缓和下来，招招手让小姑娘坐到自己身边来。 顾莞莞点点头委屈说，“疼。” 曹芙蓉也知道这小姑娘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罪，曹芙蓉让菱枝去准备了鸡蛋，剥了蛋皮轻轻在小姑娘跪的微红的膝盖上轻轻滚动着。 顾莞莞抱着曹芙蓉的手臂解释说，“我去青楼不是为了玩，我是听说潇湘馆内的曾微姑娘会画兵部的图纸，所以就过去瞧瞧，哪成想会碰到这种事情，我原本是女扮男装去的，没想着暴露身份。” 顾长舜和曹芙蓉听到宝贝女儿的话后互相对视了一眼，顾长舜问道，“谁说的。” “忘记了，无意间在宫里听人说起过。”顾莞莞没有将唐裕供出来，随便扯了个理由将这件事情糊弄了过去。 当时曾老出事时，曹芙蓉和顾长舜为了保住曾家的血脉，想从潇湘馆内将曾微偷龙转凤救出来，谁知道潇湘馆内曾微已经被人偷龙转凤救走了，在得知曾微安全后，夫妻二人没在追着这件事情不放。 他们两个身份比较敏感，若是这件事情被皇室察觉，很可能会害了曾微。 如今四大异性王的使臣还在京城，其中南疆王野心勃勃动作不断，曾微的事情再次被提起或许和那些使臣有关系。 “这种事情以后娇娇就不必管了，自有爹爹和娘亲。”顾长舜不想将女儿拉扯到这些朝政中来。 顾莞莞连连点头。 待到顾莞莞离开后，曹芙蓉忍不住慵懒问道，“你觉得娇娇所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查查这件事情是谁放出的消息就知道真假了。”顾长舜的眸色冷了下来。 回了嘉沅院后，顾莞莞让人将假曾微送到她的房内，这个假曾微不能继续留在府中了，早晚都是一个定时炸弹。 贵妃榻前花月帮顾莞莞揉着膝盖，穿着一身红衣男人被绑着双手跪在顾莞莞面前，这一刻男人无比乖巧。 顾莞莞懒得和男人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前兵部侍郎身边小厮，跟在大人身边足足五年，大人绘制火铳图纸我都知晓。”男人未有半点隐瞒，如实告诉了顾莞莞。 顾莞莞一直都想不通，曾微和前兵部侍郎没有半点交集，是如何会绘制火铳图纸。 没想到竟是如此隐情。 第104章 大哥不要在看我笑话了 “你为什么要替曾微在青楼你受罪。”现在顾莞莞倒是佩服起眼前这个男人来了。 在青楼内整整待了五年，竟然没让人发现他是男儿身。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与曾微从小青梅竹马长大，从未想过曾家会出事，看着曾微那心如死灰的神色，我便主动代替曾微入了青楼，郡主年纪还小，不懂那样的情分。” “郡主看在我给你画图纸的份上，请郡主饶了小人一命。”男人慌张跪在顾莞莞面前不停磕头。 顾莞莞已经解开了心中疑惑，留着此人没有任何用处了。 “罢了，要了你的命现在于我而言也是一个麻烦，不过真正的曾微我没有帮你寻到，或许她早就不在京城了吧。”顾莞莞让松柏动用了部分暗卫的势力帮忙寻找。 只是在京城内并没有寻到半点线索。 看来唐裕将曾微藏的很好，就连嘉沅郡主都没有找到。 男人现在也看开了，“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件事情让郡主费心了。” 男人真诚给顾莞莞磕了一个响头。 以免被府中人发现，等到了深夜顾莞莞才让松柏将人送出了南平侯府。 青楼一事，顾桑被顾莞莞连累被二伯责。 顾桑被罚在佛堂抄写佛经百遍，二伯母虽然心疼儿子，但是这次却没有求情。 顾家在这方面家风极严，是绝对不允许儿子去青楼那种地方玩耍，这次顾桑不仅去了，还在青楼惹了祸事。 这责罚已经算是轻的了。 顾桑抄的手都已经酸了，可是才抄了二十几遍，矮桌前散落了抄满字体的宣纸。 顾桑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写字，现在被亲爹拘在这里抄百遍，简直比要了他的命都难受，还不如将他拖出去打顿板子干脆。 顾辞推门进来时，看到顾桑衣衫不整的坐在佛像旁，鼻子顶着沾了墨水的毛笔，好几次毛笔都不小心滑落打在脸上，不过一会的功夫顾桑就成了一个小花脸。 “若是让爹爹看到你这幅模样，还不知道会怎么罚你。”顾辞无奈的语气说了一句，随即将偷偷带进来的几个包子放在顾桑面前，“一天没吃东西了吧，赶紧过来吃点在说。” “没想到最后还是大哥你最疼我了。”顾桑饿的肚子都快抽抽了，可是老爹却说不抄完不准他吃饭。 顾桑拿起桌上两个还热乎的肉包子，狼吞虎咽的啃了几口，“娇娇又没有被三叔责罚。” “你觉得三叔舍得责罚娇娇吗？”顾辞无奈的反问了一句，有心情在这里关心别人，不如好好关心一下自己。 想想也是，就算是顾娇娇捅破了天，三叔只会帮娇娇托着，不像是自己家亲爹。 “不过这次三叔确实生气了，娇娇也受了一点责罚，之前我就说过不让你和钱侍郎那个没出息的儿子一起玩，现在竟然跟着人家一起混到青楼去了，也不怪爹爹责罚你，实数活该。”顾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与顾长恒越来越像了。 “我都这样了，大哥就不要在看我笑话了。”顾桑拉着顾辞的手臂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己没有抄完的佛经。 顾辞知道亲弟弟的想法，丝毫没有想帮忙的想法，反而是冷声说，“自己抄。” 顾桑忍不住叹息一声，这读书一事他的确是没有天赋能有什么办法，顾桑第一次在亲哥面前如此一本正经说，“大哥我想去北疆保家卫国。” 顾辞帮顾桑研磨的手忽然一顿，“怎么忽然想到去北疆了，之前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这件事情。” “大哥其实我已经不是第一天想这件事情了，读书我不如你，做生意我也没什么兴趣，留在这京城内就只能吃喝玩乐，我们顾家有爹爹有三叔，还有你和娇娇，我着实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所以我想去北疆锻炼一下自己，也证明给爹爹看，他的儿子不是一个没用的草包。” 顾桑放下手中的毛笔，认真和大哥谈起了自己的心事。 顾辞沉默了片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若是走了，你有没有想过爹娘。”顾辞没有太多的立场去劝弟弟。 其实顾家到了他们这一代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娇娇只是一个女娇娥，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以后娇娇还需要他们兄弟二人帮忙撑腰，如果只是一味的吃喝玩乐不去建功立业争夺权利，以后拿什么来给娇娇撑腰。 三叔只是一味想明哲保身。 顾桑被关在这佛堂待了一天，脑袋忽然间就清醒了很多。 “想过了，爹娘就暂时先交给大哥照顾，而且有大哥在不论是爹娘还是娇娇，都能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顾辞原以为顾桑又是剃头和尚三分钟的热度，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顾桑竟然如此认真。 长这般大，他还从未见过这个弟弟如此认真的去做一件事情。 “北疆苦寒，就算你去了不能够建功立业，或许也能够锻炼你的意志。”顾辞现在反而是选择支持顾桑。 当年三叔在娶丹阳长公主之前，曾经去北疆待过几年，那时外祖父也是秉承支持的态度。 翌日顾辞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顾长恒，原本还被罚在佛堂抄佛经的顾桑被顾长恒放了出来。 书房内，顾桑脊背坚挺跪在爹娘面前，态度坚决说，“爹娘，这件事情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我想去北疆锻炼一下自己，也想给顾家争光，我不想继续这样在京城内给爹爹和娘亲丢脸了。” 顾长恒听到儿子这番话后倒是没说什么，倒是一旁的杜氏哭天抹泪不愿意让儿子娶北疆。 “我不同意你去，北疆那根本就不是你能待住地方，先不说那边严寒天气，那就是一个蛮夷之地，你若是不想读书还可以跟着你爹爹做生意，何苦要去那种地方受罪，或者像你大哥一样，去求求你三叔去五城兵马司待着也好，总比去那种地方好。”杜氏态度非常强硬的反对顾桑去北疆想法。 第105章 不要脸的老东西 杜氏也是害怕这儿子出去了就不回来了。 比起杜氏，顾长恒一直冷着脸，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沉默上前将顾桑从地上搀扶起身，片刻后心情沉重问道，“这件事情你可想好了。” “爹爹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去北疆。”顾桑一脸认真的说道。 听到儿子这一番话后，杜氏一拍桌子怒道，“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同意的。” 说完杜氏一甩衣袖离开了。 顾桑盯着杜氏的背影欲言又止看向顾长恒，“爹爹这件事情娘亲不同意可怎么是好。” “这件事情你不必操心了，你既然决定好了，那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就好了，剩下的事情有爹爹在。”顾长恒虽然也有些不舍，难得是儿子长大了。 比起杜氏一心只想让儿子留在自己的身边，顾长恒更注重是让儿子去拼搏，自己建功立业。 就如同顾辞所说，即便是做不到建功立业，在那种地方也能得到成长锻炼。 晚些时候南平侯府再次迎来了不速之客，彼时顾莞莞正陪着顾长舜下棋，罗绥匆匆进来禀告说，“侯爷孟太傅求见。” 南平侯并没有多少意外，手中的棋子悠然落下。 小姑娘最近棋艺进步了不是一星半点，“孟太傅不是刚被人打了吗？现在不在家中休养，怎么好端端跑这里来了。” 罗绥沉默没有说话。 顾长舜随手走了一子，以自己输了半子结束了这场对弈，生怕再被这个小姑娘留下来偷听，顾长舜将一个木匣子送到了顾莞莞面前说，“娇娇将这件东西给你二伯父送过去，罗绥你送娇娇过去。” 顾莞莞抱着木匣子起身离开了，爹爹这支开她的手段不要太明显了。 她又没有偷听的怪癖，每次都是不小心偷听到的。 罗绥跟在顾莞莞三步远地方，甚至不会多往前冒进一步。 在出爹爹的书房时，顾莞莞恰好与送孟太傅前来的唐裕擦肩而过，只是二哥哥的脸色看着还是有些苍白，怕是伤口还没有好。 看来晚些时候让玉心做点补气血的东西给二哥哥送过去。 倒是孟太傅被打的还挺严重的，整个左眼都是青紫色的，右腿缠着纱布，身边跟着的小厮拿着一副梨花木的拐杖。 孟太傅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即便是被打了，还要为了国事继续操劳。 顾莞莞与孟太傅擦脚而过时，只是略微俯身给孟太傅行礼，随即转身离开了。 孟太傅深邃目光看了顾莞莞背影一眼，随即由着禁卫军搀扶艰难往顾长舜的书房走去，孟太傅所有的神色都没有逃过唐裕眼睛。 “唐侍卫在外面稍等片刻。”孟太傅客套与唐裕说了一句。 论年纪孟太傅是顾长舜父亲同资历官员，是自己的长辈只是最近孟太傅时长建议他将女儿嫁入宫中为后一事顾长舜极其不喜。 所以在孟太傅进来时，顾长舜没有起身相迎。 “太傅如今都受伤了，怎么不在家中养伤还跑过来了。”顾长舜不动声色说了一句。 孟太傅让小厮搀扶自己在太师椅前坐了下来，便将人一同赶了出去，“都是为了政事操劳。” “不知道这大理寺可有查出究竟是谁对太傅暗下狠手。”顾长舜明知故问。 这大理寺隶属在顾长舜麾下，有没有查出事情真相顾长舜最是心知肚明，现在还偏要多问上一句，摆明是故意往别人心口上戳。 孟太傅能走到今天地位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顾长舜如此问了，孟太傅便毫不隐瞒说，“还没有，说不定是我近些年在朝政上得罪了什么人。” 孟太傅叹息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开始谈及自己所来目的，“刚刚进来时，我碰到了郡主，没想到郡主出挑的越发漂亮了，与长公主越来越像了，对于我之前的建议不知道侯爷考虑的如何了。” “太傅为了小女的婚姻大事未免过于操劳了一些，太傅现在还是要以养伤为重，我也已经说过了，小女年纪还小，实在不适合嫁入宫中。”这件事情与顾长舜而言没得考虑。 太傅不着急补充了一句，“侯爷不要着急拒绝，我觉得这件事情侯爷还需要在细细考虑一下。” “太傅伤的厉害，还是早点回府中休养吧，送客。”如果是为了女儿的婚事，顾长舜一句话都不想与太傅多谈。 太傅无奈叹息一声，被小厮搀扶出书房之前不忘道，“希望侯爷在好好想想，我哪里还有两坛子好酒，等过几日我再来府中陪侯爷畅饮。” 不要脸的老东西，这是盯上他家娇娇了不成。 皇上是什么身份，只要皇上愿意，朝中大臣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将女儿塞入后宫，这老东西偏生盯上了他家娇娇。 孟太傅几乎是被顾家的家丁轰出府邸，伺候在孟太傅身边的小厮不由看不下去了，“大人您这是何必呢，侯爷都不给您个好脸色。” “你懂什么，这普天之下谁成为皇后都可以，但是只有顾家女子成为皇后能够稳固这前朝后宫，也只有顾家能够和太后对抗，让太后还朝。”太傅说着不由叹息一声。 看南平侯态度非常的坚决，这一关难过呀。 若是南平侯还是这态度，只能去找那个老东西了。 小厮不懂这些朝政大事，闻言却不敢在多说什么了。 即便是南平侯想明哲保身，顾家依旧是处在风口浪尖之上。 唐裕亲自上前帮太傅撩起了轿帘，待到太傅一瘸一拐进了轿子之后，亲自带禁卫军将太傅送回了太傅府。 如今看来龙井下手有些轻了，太傅这老东西竟然还能折腾。 顾莞莞听从爹爹的话将木匣子送去了二伯府中，刚要离开二伯母身边的大丫头匆匆跑来拦住了顾莞莞去路，“郡主我家夫人有几句要和你说。” 杜氏从小待顾莞莞很好，如此亲生女儿一般，顾莞莞没有拒绝，与罗绥交代了几句跟着小丫头往杜氏卧房走去，“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第106章 怎么忽然想去北疆了 杜氏脾气刚毅，有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担着，若非真的出了什么大事绝对不会求人。 “是三少爷出事了。”丫头只是小声的在顾莞莞耳边说了一句，在多的事情没有透露。 莫非是因为青楼一事被牵连了。 二伯父的脾气暴躁，想必是三哥哥被罚了，二伯母又劝不得，便跟着着急上火。 顾莞莞跟着小丫头过来时，却见二伯母坐在太师椅前以泪洗面，直到看到顾莞莞进来后，慌张拿起一旁的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娇娇过来了，我今日新做了点心，你去厨房端来给娇娇。” 小丫头应了一声连忙退出了出去。 等小丫头退出房间后，顾莞莞忍不住询问道，“二伯母急匆匆的找我过来可是为了三哥哥的事情。” 杜氏叹息一声，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好几岁，杜氏拉着顾莞莞的手仿佛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娇娇呀，今日二伯母也不怕你笑话了，你三哥也不知道是怎么鬼迷心窍，非要吵扰着去北疆，我是说也说了，劝也劝了他就是不听，现在最气人的是你二伯父尽然也同意了。” “北疆那是什么地方，常年和那些蛮夷打仗，最重要的是你三哥从小被我娇生惯养长大，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怕是你三哥去了也不适应。” 顾莞莞原以为是为了青楼一事，怎么都没有想到顾桑竟然打算去北疆。 北疆在盛京之北，那里没有一年四季，只有春冬两个季节，冬天整整占了六个月之久，因为处在极寒之地，哪里没有庄稼可种，即便是养牛羊若是看护不好也都被冻死了，百姓便以打猎为生。 北疆之外是蛮夷人，他们的日子比北疆百姓过得还要艰难，常年骚扰北疆边境，两方征战已久。 “好端端的三哥怎么会想着去北疆。”顾莞莞忍不住问了一句。 “谁知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从前也没有和我还有你二伯父透露过一句，娇娇呀在这顾家也就你和顾桑走的比较近，从小玩的比较好，你替二伯母去劝劝他，或许他会听你的，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要他愿意留在京城，就算是买个小官咱们家也是能出的起这份钱的，何苦去北疆受那份罪。” 说着说着杜氏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顾家何止能出的起买官的钱，估计将整个盛京都买下来的钱也有。 顾莞莞也能理解杜氏现在的心情，父母在不远游，那个父母愿意看自己的孩子跑到那种地方受苦，何况顾桑还是被二伯父从小娇宠长大。 不过顾莞莞却不敢答应杜氏实质性什么，只说，“二伯母我试试吧，不过三哥哥究竟会不会打消念头我也不敢保证。” “有娇娇这句话，二伯母能宽心了。”杜氏拿起娟帕抹了一把眼泪。 顾莞莞离开了杜氏住处，直接熟稔去了顾桑的院子。 从前过来总是一派热闹，不知为何这次过来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冷清，院子内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顾莞莞上前敲了敲紧闭的房门，听到里面同意的声音后，顾莞莞才推门走了进去。 顾桑原以为是下人，并没有理会继续在收拾东西。 顾莞莞看着旁边丢着的大包小包的行囊，就知道二伯母要求她的事情她根本办不到了，顾桑摆明是去定了北疆。 “怎么忽然想起去北疆了。”顾莞莞好奇的询问了一句。 听到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声音，顾桑连忙回过头来才发现竟然是顾莞莞，顾桑踢开身边的包裹走到顾莞莞面前，亲自给小姑娘倒了一杯热茶，笑着挠挠头说，“其实我也不是第一天想着去北疆。” 顾莞莞有些诧异看着顾桑，没有继续询问，而是等着顾桑开口，“自从上次我们两个在祠堂出事，其实我就想出去锻炼一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事情倒是让我下定决心了，我也不想整日待在家里混吃等死，爹爹和三叔总有一天会老，顾家总要有人撑起来，三哥总不能整日依偎小妹保护吧，三哥要强大到做小妹最坚实的后盾。” 原来一个人的成长不是漫长的过程，只是需要一个时间而已。 顾莞莞眼睛蒙上一层雾气，“原本答应二伯母来劝你的，现在看来没得劝了，不过你既然打算去北疆也不知道提前和我说一声，若不是二伯母找我我都不知道。” “不是怕你伤心难过吗？所以就不想告诉你。”这个家里让顾桑放不下的不是父母，而是这个整日只知道惹是生非的小妹。 顾莞莞倔强说，“有什么可伤心的，这可是好事，而且你就算是不告诉我就不会伤心了吗？都是哪里来的歪理。” “娇娇三哥哥不在京城，以后惹祸可没有人帮你背锅了。”顾桑说着鼻子也觉得酸酸的，但是身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没有什么可哭的，便继续说道，“所以以后少出去惹祸知道了吗？” “知道了，就算是你不在京城了，不是还有大哥，不过你去了北疆记得好好照顾自己，二伯母那边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等二伯母自己想过来了就好了。”顾莞莞低着头，眼泪不停的在眼睛里打转。 从前整日在剧组拍戏跑来跑去，整天面对离别从未觉得有什么。 现在却变的越来越敏感了。 “你也是。”顾桑话都被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哽咽的难受。 顾莞莞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道，“准备什么时候去北疆。” “三日后吧。”顾桑说完继续保持沉默。 房间内静的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够听到，顾莞莞忽然站起身来，“你自己收拾吧，我先回去了，看着这种场景让人怪难受的。” 说完顾莞莞转身便跑开了。 顾桑盯着顾莞莞的背影忍不住叹息一声，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顾莞莞现在自己的情绪还没有调整过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和二伯母说，索性安排自己的丫头代为转达给二伯母。 晚上顾莞莞没有吃饭，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内。 第107章 必然会带着你一起走 玉烟看着紧闭的门扉，都已经一下午没有打开过了，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郡主门也不开，晚饭也没有吃，这可如何是好。”玉心一脸着急神情。 郡主身体本来就弱，经不起这般折腾，玉烟大着胆子上前敲了敲房门，“郡主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银耳莲子羹，你要不要吃来吃一点。” 小姑娘趴在床上已经哭累了，嗓音沙哑说，“我不想吃。” 郡主从小与三公子感情比较深厚，每次郡主惹祸几乎都是三公子替郡主背锅被二老爷责罚，如今三公子好端端的忽然要去北疆，郡主伤心也是在所难免。 只是这不吃饭，多伤身体。 玉心凑到姐姐面前小声询问道，“我们要不要请三公子过来劝劝郡主。” “此事就是因三公子而起，在让三公子过来劝，会不会劝不好。”玉烟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去将饭菜热热送过来吧。”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玉烟和玉心同时转头看去，只见唐裕穿着一身月牙色袍子清朗站在他们身后，男人周身夹杂一股生人勿近气息。 这二公子多次救郡主与为难之中，而且这段时间郡主与二公子走的也比较亲近，所以两个丫头对唐裕并不陌生。 二公子虽然只是顾府一个小养子，但是这气质却更像极了顾家人，矜贵中透着一股子冷傲。 玉烟总觉得这位二公子有些危险，索性二公子从未做过伤害郡主的事情，不过该有的警惕心玉烟还是有的。 如今郡主不吃饭也不是办法，既然二公子愿意劝，或许二公子会有办法，便没有拦着，反而是让花月去将饭菜稍微热了一下。 唐裕刚从禁卫营回来就听谷雨说了府中的事情。 谷雨似乎早就看出了唐裕对小郡主的想法，所以对小郡主的事情不免添油加醋的说给唐裕听。 唐裕没来得及休息，只是换了一身衣服便过来了。 玉心上前帮忙推开了房门，听到窸窣的动静，顾莞莞翻身让自己背朝着门口方向，“我都说了，我没胃口。” 唐裕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床边自然在顾莞莞身边坐了下来，“既然没胃口那就不吃了，等什么时候有胃口了在吃。” 听到熟悉的声音，以及那淡淡梨花香味不断的在周身蔓延，顾莞莞顾不得自己的形象连忙坐起身来，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了。” 这大晚上的，玉烟和玉心都守在门外，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放一个外男进来。 “你家小丫头让我进来的，估计是害怕你闹绝食在饿坏了身体，所以也同意我进来劝劝你。”唐裕说话间将房间内的烛火拨弄的亮了一些。 这一点都不像是玉心和玉烟能干出来的事情，总觉得是唐裕骗了她们。 “顾桑只是暂时的去了北疆又不是不回来了，竟然给你弄的这般伤心，不知道我若是离开了，你会不会也这般伤心的替我哭上一下午。”唐裕看着小姑娘哭的红肿的眼睛既心疼又有些生气。 顾莞莞没有立马回答唐裕这句话，反而是认真的在心里想了一下这个问题。 “或许会吧，不然二哥哥离开一个我试试可不可以。”顾莞莞泛着红色的眼睛认真盯着面前的唐裕。 “真的是一点良心都没有，还想让我试试，我肯定是不会让你如此伤心，若是我离开我必定会将你带着一起，免得你将眼睛哭的和铜铃一般难看。”唐裕抬手点在顾莞莞的额头上，随即从口袋中摸出一瓶药膏，“躺下。” “这是什么。”顾莞莞没有听话躺下，反而是眨眨眼睛，一脸认真的看着唐裕手上的瓷瓶。 “消肿的药膏，不然等明日你这眼睛肯定会肿的难受。”唐裕声音虽然有些气恼，但是更多的是宠溺。 顾莞莞看着唐裕的口袋，怎么如同百宝箱一般，要什么有什么。 顾莞莞不免好奇的问，“二哥哥怎么会随身携带这么多的药膏。” 唐裕叹息一声说，“因为某些人总是以各种理由受伤生病，带着一些药膏方便一点。” 某些人，应该不是说的自己，而是说的二哥哥自己。 顾莞莞非常自信想着。 唐裕搀扶顾莞莞的肩膀，让小姑娘安稳的躺在自己的双膝上，手指轻轻沾了一点药膏，看着轱辘一双眼睛小姑娘，宠溺说，“把眼睛闭上。” “哦。”顾莞莞后知后觉的合上了眼睛。 有唐裕在身边说话，倒是驱散了些许离别的烦闷。 这一下午顾莞莞哭累了睡了一会，只是这眼睛却也肿胀的难受。 唐裕手中的药膏抹在眼睛上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 “这药膏涂上很管用，你先休息一会吧。”唐裕将药膏随手放在了床头，低头一脸认真的端详小姑娘精致的容颜。 “人生在世，离别之苦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今日娇娇为了顾桑伤心，明日又该为了谁伤心难过，而且顾桑早晚都要娶妻生子，还是要离开娇娇的。”唐裕温柔的声音在顾莞莞的耳边响起。 小姑娘焦躁的心情一点一点被抚平，其实顾莞莞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矫情什么。 顾桑此去北疆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 不等小姑娘回应，唐裕继续给小姑娘分析利弊，“如今顾家一直秉承明哲保身，晚辈之中便没有能够支撑门庭之人了，顾桑这个决定并不是坏事，北疆虽然是危险了一些，但是北疆也能够锻炼一个人意志，当年南平侯不也是去北疆锻炼了几年，说不定等顾桑在回京城时，便是堂堂将军了，总比在京城混吃等死的好。” “皇家如今待顾家不错，那是顾家还有利用价值，待到顾家没有便是狡兔死走狗烹，早晚会落得和明王府一个下场。” 从前唐裕从未说过这些话，便是不想让小姑娘牵扯其中。 经过火铳的事情，唐裕知道这个小姑娘想的通透多了，只是面上不显而已。 “我知道的，只是三哥忽然离开，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第108章 我给娇娇准备了一件礼物 “放心，顾桑不会永远待在北疆，早晚都会回来的。”顾莞莞嗓音再次沙哑了起来。 唐裕没有在提这件事情，反而是就这般安静的陪着小姑娘，冰冷的手指帮小姑娘揉着有些肿胀的眼睛。 顾莞莞躺的不舒服，稍微挪动一下闻到男人身上淡淡药草香味，“二哥哥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情，已经好了很多了。”唐裕并不是很想让顾莞莞担心。 门外传来细微的动静，唐裕连忙将小姑娘从自己身上搀扶起身，安稳坐好。 顾莞莞身边这两个小丫头精明的很，若是被这两个小丫头看到，在不小心传到侯爷和公主耳中，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玉烟将热好的饭菜端入房间，一双眼睛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眼，见二公子并未对郡主做些什么才放心重新出去。 唐裕上前连同贵妃榻矮桌一同搬到了床上，“吃点东西吧，免得将身体饿坏了。” “可是我现在没有胃口，不想吃。”顾莞莞娇娇软软的声音听的唐裕心软的一塌糊涂。 若是别的事情，唐裕或许就顺从小姑娘了。 唐裕捂着伤口，可怜兮兮的说，“你二哥哥现在伤还没有好，就来宽慰你，娇娇若是不吃饭二哥哥可伤心了，二哥哥伤心这伤可就不会好了。” 唐裕是走顾莞莞走过的路，让顾莞莞无路可走。 看到男人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顾莞莞不免有些心软了，即便是在不想吃东西，还是硬逼着自己喝了一碗白粥。 “我已经吃饱了。”顾莞莞放下手中的筷子，不在看饭菜一眼。 虽然小姑娘吃的不多，也算是吃上东西了，唐裕将桌子搬到了一旁，摸了摸小姑娘脑袋笑着说，“好了，早点休息吧。” 唐裕搀扶顾莞莞躺了下来，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小姑娘身上。 眼睛虽然抹了药，还是胀的有些难受，唯有闭上眼睛放才好些。 不知道是唐裕在身边的原因，还是哭的眼睛难受了，顾莞莞这一觉睡的特别的沉。 等顾莞莞睡着之后，唐裕将药膏轻轻重新帮小姑娘涂了一次，方才出了房间。 唐裕交代门口守着的玉心道，“郡主多少吃了点东西，现在已经睡下了，床头有瓶药膏，你们每隔三个时辰去给她吐到眼睛上，免得明天眼睛疼。” 玉心连忙应了下来。 二公子对郡主倒是上心。 唐裕的药膏很管用，等第二日顾莞莞起身时，眼睛并没有如期而至的疼痛，也没有肿胀。 为了顾桑的事情顾莞莞只矫情了一下午，翌日就立马恢复如初了，在炎炎夏日顾莞莞让玉烟找来了春日爹爹打猎留下的狐狸皮毛。 小姑娘一针一线认真做着绣活，玉烟和玉心没有劝，反而是在一旁帮忙扯丝线。 倒是几日未见的松柏，今日难得出现在嘉沅院中，“郡主萧行利用兵部的关系进了军火库。” 闻言，顾莞莞手中的动作只是稍微顿了一下。 萧行如今没有办法利用爹爹，只能靠着和兵部的关系才能进入如此机密的地方。 火铳的图纸已经被二哥哥偷梁换柱，所以顾莞莞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这件事情爹爹知道了吗？”顾莞莞随口一问。 “侯爷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可要让侯爷知道。”松柏虽什么都没有问，但是这些时日跟在郡主身边，郡主究竟做了什么松柏却也心知肚明。 顾莞莞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或许闹一闹更会让萧行信以为真自己偷走的就是真的火铳图纸。 “告诉爹爹吧。”顾莞莞慵懒说完，继续缝制手中的绣活。 顾桑去北疆一事，全家人都已经知道了，杜氏虽然反对，但是耐不住丈夫的支持，而且杜氏什么话都跟儿子说了，可是顾桑就是如同中了邪一般不听。 最后杜氏也只能由着儿子性子。 顾长恒在家中为顾桑办了送行宴，三家人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难的是鲜少在顾家人面前露脸的唐裕也过来了。 因为唐裕几次三番救过顾莞莞的性命，所以顾家人对唐裕的脸色不免好了起来。 杜氏给唐裕夹了几次菜。 就连向来都看不上唐裕的顾长恒说话的态度也变了，“老二你现在也是顾家的一份子，以后长走动走动，这些年家里大小事情你鲜少参加我也就不在多说什么了，以后家里的事情你也多出来露露脸。” 从前哪里是唐裕不想出来，分明是大家都瞧不上唐裕，觉得唐裕丢人现眼直接不让人出来。 顾长恒说的这番话也算是变相承认了唐裕在顾家的地位。 顾长宏听到二弟这番话不免有些欣慰，当年抱唐裕回来的时候，顾长舜倒是没怎么反对，只有顾长恒反对的最厉害。 顾长恒现在能接受唐裕，除了唐裕对顾莞莞的救命之恩，或许还掺杂顾桑要离开京城的原因。 顾长宏这么大年纪了一直都没有娶妻，顾长舜又只有一个女娇娥，顾家子嗣单薄就只剩下顾桑和顾辞支撑门庭，如今顾桑去了漠北，就独留下顾辞一人。 现在顾长恒觉得自己老了，不免要指望这些小辈的时候了。 唐裕应了下来，“我知道了二叔。” 顾长恒听到唐裕那声二叔不免觉得欣慰，这些年他们一直冷落唐裕，这孩子不仅没有抱怨，反而是能继续对顾家以德报怨，还能保护顾莞莞，就足以说明这个孩子人品不错。 “老二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多吃点。”顾长恒关心了唐裕一句，目光再次转向了顾桑。 都以为顾莞莞会为了顾桑离开京城的事情闹，谁知道顾莞莞不但没有闹，一晚上都安安静静的吃着东西。 杜氏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是不免还是有些不舍。 大家为顾桑准备了礼物，唯独到了顾莞莞这里顾莞莞什么都没有拿出来，顾桑知道今天晚上顾莞莞虽然没有闹，但是小姑娘心里却还是在闹情绪的，所以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是说，“我给娇娇准备了一件礼物。” 第109章 真难看 说着顾桑从怀中拿出娟帕包裹好的礼物送到了顾莞莞面前，“之前娇娇一直想要如意坊的面人，今天我特意去如意坊请教老师傅捏了两个，虽然不是很好看，娇娇可千万不要嫌弃。” 顾莞莞沉默接过。 从小这两兄妹的感情就好，如今这顾桑一声不响的要去北疆，小姑娘伤心难过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几家大人看着小娇娇闹脾气没说什么。 打开层层包裹的娟帕，里面赫然躺着两个面子，一个小女娃，一个小男娃，女娃揪着男娃的耳朵教训，看着模样可爱，但是在细看面人捏的手法粗糙，根本就不传神也不像。 估计顾桑也就这手法了。 “真难看。”顾莞莞嘴上嫌弃，却还是拿着爱不释手。 唐裕余光悄悄撇了一眼，眸子跟着一寸一寸暗淡了下来，两个面子确实难看。 “我这也是第一次捏面人，娇娇就稍微忍一下，等下次三哥回来，在和那面人师傅好好学学，捏一个更好看的给娇娇。”顾桑歉疚哄着顾莞莞。 顾莞莞暗暗将面人揣了起来。 今天晚上大家喝了不少的酒，顾莞莞提前离席，独自躲在锦鲤池旁看着清明的月色。 原来离别竟是这样的滋味。 玉心和玉烟守在一旁不敢上前打扰。 在长辈面前，今天晚上唐裕迫不得已喝了一些酒，刚准备离开却被顾桑堵在长廊下。 顾桑从小瞧不起唐裕这个养子，骨子里的教养让他从没有欺负过唐裕，同住屋檐下却连一句多余的话没说。 看到顾桑的刹那唐裕却没有半点意外。 顾桑主动开口道，“我明日就离开京城前往北疆，不管你对顾娇娇究竟存了什么心思，但是可以看出你对娇娇还算是上心，希望你以后能够护好娇娇。” “娇娇比较喜欢闯祸，所以每次都要有个替罪羊来替她承担，不求你替她背锅，你看住她别闯祸就行。”顾桑声音逐渐变小了。 这个家里除了父母，顾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顾莞莞。 听着顾桑的话，唐裕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嘲讽问道，“你怎么就这么放心将顾娇娇交给我，你就不害怕我将顾娇娇拐跑了。” “拐不跑。”顾桑自信说了一句。 唐裕没有说话，真的是为顾桑的自信感到悲哀。 不过照顾顾娇娇这件事情唐裕倒是乐见其成，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了。 “你去和娇娇好好说说话吧，她在鲤鱼池边。”唐裕冷淡说完转身离开了顾府。 顾桑找来了鲤鱼池，就见小姑娘坐在假山上，身上穿着一件雪青色的衣裙，月光轻柔撒在小姑娘的身上，如同仙子一般。 顾桑走到顾莞莞身边坐了下来，明明是一肚子话，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了，最后只是关心问了一句，“娇娇真的没给三哥准备什么礼物。” “没有，三哥只是去北疆待一段时间，又不是不回来了，何必准备礼物。”顾莞莞倔强说了一句。 闻言，顾桑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唐裕离开后没有回顾府，而是借着月色直接来了医馆。 现在天色已晚，医馆早就关门了，唐裕脸色苍白的上前敲响了医馆门。 扣动的门扉惊动了医馆内小厮，小厮一边穿着衣服一边不耐烦的骂骂咧咧的前去开门，“敲什么敲，不知道这么晚了不营业了，大夫都已经回家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 小厮拉开房门的瞬间，唐裕半个身子虚弱的摔倒在房间内，小厮吓的连忙后退了一步，在小心翼翼上前试探性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将白苏叫出来。”唐裕已经没有时间和小厮废话了，他现在伤口的灼痛感已经越来越强，如同数百只蚂蚁在伤口处啃咬。 小厮看着唐裕面露为难的神情，“不是我不帮你叫，白大夫已经休息了，不如你去别的医馆瞧瞧。” 唐裕带着杀意的眼神看了过来，吓的小厮瞬间闭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唐裕搀扶门框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往内殿走去，小厮想上前阻拦可是看到唐裕的眼神又害怕的瑟缩回来了，想去搀扶依旧被下回来了，只能和唐裕保持一个不远的距离，劝道，“公子你就算是进来也没用，白大夫现在不在医馆内。” 唐裕丝毫没有理会小厮的话，走到内殿转动药架上的把手，药架晃晃悠悠的移动，硕大的密室入口就出现在眼前。 小厮目瞪口呆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由怀疑起面前男人的身份，医馆内如此隐蔽的密室，除了林老亲近的人，其余人一概不知。 看来眼前这个男人身份并不简单，小厮大着胆子上前搀扶唐裕进入密室，“我带你去找白大夫。” 自从林老退隐之后，这医馆就交给了白大夫打理，这几日白大夫白日出诊，晚上便不眠不休的在研制药物，医馆也早早的打烊不在接待任何病患。 白苏还特意叮嘱过他，没有事情不要来打扰。 这密道的最里间是一间封闭药房，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只是为了能安静的在里面研制药物而已。 白苏站在桌案前眉头紧蹙看着桌上摆着的草药，已经给兔子试了好几次药了，可是都不对。 龙井则在一旁悠闲吃着点心，白苏忍不住说道，“你在这里面吃东西，也不害怕误吞了什么东西在把你自己毒死了。” “应该不至于把，这不是还有你这个妙手回春在，我若是被毒死了，岂不是在砸你这个活招牌。”龙井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是手中放下点心的动作却过于真实。 他现在还如此年轻，这花花世界还没有好好多玩几年呢，绝对不能死。 随着外面传来了响动，两人齐刷刷一起望去，只见小厮搀扶唐裕走了进来。 唐裕脸色极其难看，没有半点血色，脚下都是虚浮的。 龙井慌忙之下打翻了一旁的茶盏，连忙上前将唐裕接过，“大哥这是怎么了，不会是中毒了吧。” 第110章 简直不要命 比起龙井，白苏倒还算淡定，淡漠的看了一眼搀扶唐裕进来的小厮，“你先出去吧。” 小厮应了一声离开了密室。 龙井搀扶唐裕在旁边的软塌上躺了下来，随后白苏上前帮唐裕把了一下脉搏，脸色瞬间难看了一下，“去将架子上左边第三个药瓶拿过来。” 唐裕额头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神志却还是清醒的，“你明知道自己的毒没有解，怎么还敢大胆的去碰那些酒，简直是不要命了。” 白苏一边恼怒嘟囔着，手上忙不迭的将唐裕的衣服解开，露出了腹部如蜈蚣一般鲜红的伤口。 在酒水的推化下，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已经有了化脓的趋势了。 龙井慌张从架子上找来了白苏所说的药瓶。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大哥的伤口怎么还不见好。”龙井慌忙的问了一句。 唐裕想必是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龙井，从前就这般，凡事都喜欢自己扛着，愿意让别人陪他一起承担。 白苏却懒得帮唐裕隐瞒，实在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军火库那些机关上被涂了毒。” 白苏将瓶子内的药外敷内用喂给唐裕吃下，在以银针封住了血脉，以免伤情恶化，“你的毒已经开始外发了，最近这段时间先不要用内力了，不然就算是神仙来也救不了你的性命。” “我知道了。”唐裕闷哼应了下来，随即又问了一句，“解药研制的如何了。” “目前还没有头绪，虽然我用银针给你封住了气血，但是你这毒根本拖不了太长时间，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研制出无痕散的解药，不然我们还是去找嘉沅郡主想想办法吧，还是你的性命更重要。”白苏苦口婆心的劝着面前这个倔强的男人。 嘉沅郡主并非是冷血冷清的人，唐裕这伤也是因为嘉沅郡主而起，若是相求想必嘉沅郡主也不会袖手旁观。 想到那个小姑娘知道了会掉金豆子，思来想去唐裕还是拒绝了，“你先研制解药看看吧。” 就知道会是如此，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就是废话。 “那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吧。”白苏也不在相劝，起身重新走到药桌前摆弄桌上解药。 在有两日，若是这解药还研究不出，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比起唐裕的舍不得，在他们眼中还是唐裕的性命更加重要一点。 龙井沉默的听了一会，也算是将其中的来龙去脉听懂了。 待到确定唐裕睡着之后，龙井忍不住问向白苏，“你这解药什么时候能够研究出来。” “这无痕散是师伯研究出来的，师伯一生都在研究毒药，而且这无痕散还是师伯最得意的作品，我虽然知晓，但是这解药却不是那么容易能够研究出来的。”白苏忍不住叹息一声。 头疼坐在烛火下翻阅当时师伯留下来的医书。 师伯当年一心研究毒药，而师傅一心只想着救人，当年南平侯找上门来时，正好是师傅和师伯闹翻之际，不然师傅怎么会肯轻易下山帮南平侯替长公主调养身体。 这毒药或许师傅会有办法，只是师傅他老人家现在已经回了药神谷，来往折腾时间耽搁不起，就算是见到了师傅，师傅也未必会愿意管师伯丢下来的乱摊子。 龙井既然如此问了，必然是想了对策。 现在有愿意冒头的，又能救唐裕的性命，还不用自己得罪唐裕何乐而不为。 白苏状若无意说，“皇家既然能拿到无痕散的毒药，必然也有这无痕散的解药，只是大哥一直不舍得让嘉沅郡主知道。” 龙井看了唐裕一眼沉默没有说话。 天公不作美，顾桑动身前往北疆，却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小雨，顾长恒和杜氏以及顾辞亲自将顾桑送到了城门。 顾桑并非只身一人前往北疆，而是与数千将士一起前往，顾桑也不好让大家等他一人，在杜氏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下，顾桑穿着蓑衣翻身上马，三步一回头看着城门口的方向，只是一直都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城门口杜氏靠在顾长恒的怀中不停抹泪，“这孩子从小到大还没有独自一人出过远门，现在却忽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这小鹰在父母身边不经历风雨永远都不会成长，去北疆锻炼一下对顾桑而言是一件好事，何况三弟和公主那边已经知会过北疆莫将军，他们会好好照顾桑儿，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顾长恒劝着妻子。 顾长恒嘴上说着不担心，对于儿子心中还是挂念的。 队伍刚出城门没有多久，街道上一辆急行的马车追了上来，来往路人看到公主府的马车连连退让到一旁。 顾桑一直关注城门口的方向，听到声音后急忙拉紧缰绳马儿被迫停了下来。 待到顾桑翻身下马后，马车内玉烟先行跳下马车，随后撑伞搀扶顾莞莞下了马车。 “下雨了怎么还追来了。”顾桑责备的语气中满是欢喜。 昨天晚上顾莞莞不开心，所以故意和顾桑说自己不会来相送的话。 送别的礼物她都没有送出去，当然要来了。 顾莞莞从玉心手中接过包裹严实的斗篷送到了顾桑手中，“北疆天气严寒，这是我专门给你缝制的斗篷，你带着吧。” “还有，这是我专门去寺庙给你求的平安福，一定要贴身带着不要丢三落四给弄丢了。”顾莞莞说着将包着平安福的香囊送到了顾桑面前。 在知道顾桑要去北疆之后，顾莞莞只伤心了一下午，随后几日都如同闹脾气一般不见顾桑整日躲在嘉沅院内没有外出，其实是在给顾桑准备随性的礼物而已。 顾桑原以为顾莞莞一直在闹脾气，没想到竟然默默给自己准备了如此多的礼物。 顾桑生怕平安福被雨水打湿了，贴身放在自己里衣内，“放心，娇娇送我的东西我肯定会贴身带着不会丢了。” 第111章 此人我认识 “雨要下大了，你早点回去吧。”顾桑催促顾莞莞上了马车。 这雨下的映照了人的心情，顾莞莞坐在马车内没来得及擦拭被打湿的衣角，撩起车帘看着顾桑翻身上马，孤单影只的朝着大部队追了上去。 心口空空的，似乎被挖空了一角一般。 待到顾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远方，顾莞莞失落的放下车帘，由着玉烟帮自己擦拭衣角。 玉烟不免宽慰顾莞莞说，“郡主放宽心，等过年了三公子也就回来了。” 能不能回来也不是他们说了算，而是要看战事是否吃紧。 马车摇摇晃晃往回走，顾辞在五城兵马司还有些事情，先将二伯父和二伯母送回了家。 听着砸在车棚的声音，外面雨应该又下大了，冲掉了最后几日的暑热。 颠簸的马车被猛然拉紧缰绳，顾莞莞一个没有坐稳直接往前摔了出去，幸好玉烟眼疾手快，不然顾莞莞已经摔在木板上。 松柏驾车平稳很少出事，除非有意外发生。 顾莞莞稳定心神后，慵懒问了一声，“出什么事了。” 马车正在安稳行驶，雨中忽然冲出来一个男人，径直跪在顾莞莞马车前挡住了去路。 雨下的大，路上行人很少，松柏不免加快了车速，若非及时拉住了缰绳，此时马车怕是已经撞了面前男人。 看跪在地上男人是直接冲顾莞莞马车而来，松柏跳下马车不过一会的功夫便被雨打湿了，松柏沉默想将男人拉开，只是用了半天的力气都纹丝不动。 马车内顾莞莞没有得到回应，不免撩起车帘往外看去，只见两个男人缠打在一起，即便是被松柏打的一直处于弱势，但是男人依旧保持跪着的姿势。 终于看到顾莞莞露面，男人扯着嗓子道，“小人有要事求见嘉沅郡主。” 雨水虽然朦胧了视线，但是顾莞莞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男人，这男人是唐裕身边的人，虽然不是府中伺候的下人，但是经常在唐裕身边出现，应该是关系匪浅的人。 此人与自己没有任何交集，不然也不会求到自己头上。 莫非是唐裕出事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萦绕在心头，顾莞莞连忙出声阻止，“住手，此人我认识。” 听到顾莞莞话，松柏抬起的拳头戛然而止的停在半空，等到力气卸了之后才缓缓收回。 下着大雨，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附近有家茶楼，顾莞莞下马车后与龙井一起往茶楼走去。 玉烟走在顾莞莞身侧撑着伞，龙井只能淋在雨中。 雨天茶楼的生意也不好，店小二专门给两人安排了一间僻静的雅间。 二楼房间内，顾莞莞让松柏和玉烟玉心在外面守着，自己则与龙井进了房间。 门口龙井毫不避讳当着顾莞莞的面拧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雨水，“嘉沅郡主就这般大胆的跟我进来，也不怕我会伤害你。” “你若是害我，有松柏在你必然也跑不出茶楼，你今日以这种方式单独见我，可是二哥哥那边出了什么事情。”顾莞莞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瞬间觉得身上暖和了许多。 昨天晚上唐裕还与大家一起吃饭，顾莞莞想不出唐裕能出什么事情。 说道这里，龙井不想继续与顾莞莞废话，原本吊儿郎当的模样瞬间收敛变的严肃起来，“是。” “嘉沅郡主怕是不知军火库打伤大哥暗器被涂了毒吧，大哥知道怕你知道了担心，所以一直都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也让白苏保密。” 这件事情顾莞莞从来都不知道，不过顾莞莞当时看过唐裕的伤口，几日都不见好，莫非那是中毒导致的。 顾莞莞一颗心不由跟着悬了起来。 “现在情况如何了。”顾莞莞语气紧张。 看顾莞莞紧张的模样，算这小姑娘还有点良心，大哥一腔热血没有喂了狗。 他现在的确是有求于顾莞莞，便如实将唐裕情况告诉顾莞莞，“很不好，昨天晚上白苏帮大哥看过了，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了，只能用银针先封住了大哥气血，防止毒性继续蔓延，即便是白苏也拖不了几日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解药，白苏这段时间一直在配置解药，只是这毒药凶猛，白苏没有配置出来。” “虽然大哥不让我们告知郡主，但是我们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就当大哥不是为了帮郡主所伤，还请郡主看在与大哥兄妹一场的份上救救大哥吧。” 说着龙井就要跪了下去。 被顾莞莞眼疾手快连忙搀扶起身，“二哥哥这次是为了帮我才受伤中毒，只要我能帮的上忙的我肯定能帮。” 算下来唐裕也不知道多少次救她与危难之中了。 顾莞莞不免自责了起来。 唐裕的话龙井很少违背，若不是这次事情危机，龙井也不至于偷偷来找顾莞莞帮忙。 既然毒是在军火库那些暗器上中的，想来宫中或者爹爹手中会有解药。 顾莞莞只问，“中的是什么毒。” “无痕散。” “解药的事情交给我吧，你们照顾好二哥哥就行，我会尽快找到解药。”袖口下顾莞莞手指紧紧捏成了拳头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不知道为何，她竟然慌张害怕二哥哥出事。 顾莞莞忽然想起昨日酒桌她任性离席时，唐裕的脸色依旧是苍白的，当时二伯父关心过唐裕身体，唐裕只是用一句不舒服便搪塞了过去。 这个男人只知道自己硬抗，什么都不肯说，难道就真的觉得她是那种只看重自我的人。 龙井原以为要苦口婆心劝上一番，没想到竟然这般简单，倒是弄的龙井有些不好意思了，“嘉沅郡主取解药时，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尽管说。” “我知道了。”顾莞莞已经无心喝茶，应了一句转身出了茶馆急忙回家去了。 办完这件事情，龙井没有换衣服，湿哒哒的去了白苏医馆，彼时唐裕已经被送回了顾府。 白苏依旧在挠头的配置解药，虽然有嘉沅郡主，但是他也不敢保证当年师伯就真的留下了解药。 第112章 解药 不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件不确定的事上。 白苏瞟了一眼脱衣的男人，随口问了一句，“你和嘉沅郡主说了。” “说了。”龙井将湿哒哒的衣服脱下，才后知后觉的觉察出白苏的话似乎有些毛病，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嘉沅郡主说了。” “昨天晚上你问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会冒险找上嘉沅郡主。”在救唐裕的性命面前，他也顾不上在乎唐裕是否反对。 “这可是会被大哥责罚的事情，你早说你准备去，我就不去了，而且大哥本来就偏心你，你去说不定大哥知道了还不会罚你，或者轻罚一下以儆效尤就完了，真是阴险的男人。”龙井一副苦瓜脸将干爽衣服穿在身上。 鲜红的衣袍将男人容颜衬的越发的妖艳，一双桃花眼仿佛会放光一般，甚至比女人还要好看。 三人之中，唯有龙井不懂得算计。 不过这件事情，即使唐裕责罚，龙井也不会后悔。 回到府中后，顾莞莞也顾不得离别那些伤春悲秋了，想起龙井的话，整个人坐立不安来回在房间内踱着步子。 玉烟和玉心彼此对视了一眼，玉心凑到玉烟身边，用着彼此能够听到的声音小心翼翼说，“郡主这是怎么了。” 玉烟无奈的摇摇头，“或许还在为三公子离开难过吧。” 顾莞莞在思虑如何和爹爹张口要解药，才能不被爹爹怀疑。 能被用在军火库那等重要之地，必然不是普通的毒药，若是和爹爹开口，那唐裕入军火库的事情必然暴露。 爹爹那般刚正不阿的人，若换做她入军火库，以爹爹护犊子态度来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即便是她有难言之隐，但是爹爹未必会放过二哥哥。 怕是未等寻得解药，就已经害的二哥哥一命呜呼了。 “松柏。”顾莞莞冲着屋外喊了一声。 松柏身处暗卫营多年，知道很多这大庆朝私密之事，或许还有别的转机。 自从那次被萧行暗算之后，曹芙蓉便将松柏留在顾莞莞身边护着顾莞莞的安全，若无外出之时松柏便隐在暗处保护顾莞莞的安全。 随着小姑娘声音落下，一道黑色身影立马出现在小姑娘面前。 “不知郡主有什么吩咐。”松柏恭敬道。 “没什么吩咐，先坐下来喝杯茶吧。”顾莞莞殷勤的倒了一杯茶放在松柏面前。 这小郡主摆明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松柏却未真的敢坐下来陪郡主喝茶，诚惶诚恐站在顾莞莞面前，等着顾莞莞吩咐。 比起玉烟和玉心，松柏的身份有些特殊，这连茶都不喝，让顾莞莞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顾莞莞将倒好的热茶塞到了松柏的手中，“我又不会下毒害你。” 无奈，松柏只好将小郡主塞到手中的热茶一饮而尽，随即将茶杯重新放回桌上。 茶已经喝了，顾莞莞也放心大胆的询问道，“松柏你可听说过无痕散。” “听说过，是前药毒谷谷主研制出来的，后来交给了先祖，如今宫中暗卫还在用此毒，此毒适用于荼在兵器之上，中毒之人，伤口不会愈合，还会慢慢的发脓溃烂而亡，虽然毒性不强，但是普通医者根本不会察觉，更配置不出解药。” 虽然不知道小郡主是从哪里听说过这种毒药，却还是一一解答了。 顾莞莞端着茶杯的手轻颤了一下。 在听到松柏这一番话后，顾莞莞不由希冀起一抹希望，“那这解药暗卫营可有。” 顾莞莞想既然用于暗卫，那必然也会有解药，若是暗卫营有那这件事情就在简单不过了。 在小姑娘明媚的眸子中，松柏摇摇头，将顾莞莞所有希望都破灭了，“暗卫营所用的毒药都没有解药。” “不过无痕散解药侯爷手中有些，皇宫内也有。”松柏又暗暗补充了一句。 顾莞莞悬着的心又暗暗放了下来。 爹爹那边是行不通了，看来要想办法入宫一趟了。 二哥哥中毒时日已长，怕是耽搁不了几日了。 晚些时候顾莞莞去了前厅，撒娇拉着曹芙蓉的衣袖，“娘亲，我已经好多天没有见皇祖母了，我想入宫给皇祖母请安。” “从前怎么未见你有这般孝心，不会是又闯了什么祸想进宫躲着去吧。”曹芙蓉一眼看透了女儿这点小心思，还毫不留情的揭穿了。 她想糊弄曹芙蓉可真难。 “娘亲可真是火眼金睛，这点小事都被你看穿了。”顾莞莞脑子快速转动，随意扯了一个让曹芙蓉没办法拒绝的借口，“最近萧行老是对我纠缠不休，我想去宫里陪皇祖母待几天，眼不见心不烦。” 萧行都已经利用了她这么多次了，她就利用萧行这一次也不为过。 曹芙蓉对萧行极其不喜，此人功利心极重，接触宝贝女儿也根本不是喜欢，而是顾家的权利。 “也好，你进宫也能给你皇祖母解解闷。”曹芙蓉对此事没有阻拦，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发丝问道，“想什么时候进宫，娘亲给你安排。” 当然是越快越好，她等的起，二哥哥可未必能够等得起了。 “明日吧。”顾莞莞虽然心急，但是表现的太过反常未必不会引起曹芙蓉的怀疑。 曹芙蓉让菱枝写了一封拜帖送入宫内。 曹芙蓉虽然身为嫡长公主毕竟是嫁人了，还是要遵守宫内命妇入宫拜见的规矩。 虽然不必真的与那些命妇一般，但是这入宫的拜帖还是要写的走一遍过场。 顾莞莞故意将消息透露，军火库失窃的消息虽然没有被传开，但是兵部却急了。 这军火库的钥匙不仅南平侯有一把，兵部尚书手中也有一把，而且平日里兵部进出军火库最多，爹爹只是每逢初一十五前去视察一番。 兵部尚书在检查过失窃之后，每日战战兢兢瞒着生怕被顾长舜知道了。 不过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何况还有顾莞莞在背后推波助澜有意为之，兵部官衙内，兵部尚书战战兢兢跪在南平侯面前。 第113章 娇娇有心事了 官衙内气愤紧张到了顶点，除了兵部尚书就连下面的小官各自低垂脑袋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受到了波及。 顾长舜平日看着温和，若是发起火来一点都不亚于当年的内阁首辅。 坐在太师椅上顾长舜把玩案桌前书籍，冷笑道，“好一个兵部尚书，如果不是这下人禀告，本侯倒是不知道军火库的东西从你们兵部弄丢了。” 屋檐滴落的雨声击垮人的心灵，兵部尚书忍不住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还请侯爷恕罪，那火铳图纸都已经在军火库闲置了好多年了，而且那图纸本身也有毛病，应该不会有人惦记，或许只是下人打扫的时候不小心弄丢的。” “王大人都说了，这图纸闲置了很多年没有丢，怎么偏生现在有人清扫的时候就丢了。”跟在南平侯身边罗绥毫不在意的戳穿了兵部尚书的借口。 火铳图纸在军火库好好的躺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偏生在四大异姓王派遣使臣入京给太后贺寿时丢了，这件事情未免过于凑巧了一些。 过于巧合的事情就不是巧合了。 如今南疆王野心勃勃，养私兵的消息多次被暗探传入京城，只是没有证据，即便是有证据南疆轻易动不得。 王大人偷偷看了一眼顾长舜，在顾长舜看过来之前连忙垂下眸子，“图纸丢了事小，但是兵部奸细若是查不出来，王大人头顶乌纱帽就自己掂量看吧。” 说完顾长舜起身离开了兵部。 顾长舜并不看重火铳图纸，前兵部侍郎在设计出来之后问题众多，即便是能寻得一个火器高手，这火铳在战场上的效用并不大。 见顾长舜身影走远了后，兵部侍郎上前将王大人从地上搀扶起身，小声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王大人从腰间抽出一条帕子，擦了擦额间汗水，“没事。” 军火库守卫森严，里面还有曾老亲自设计的机关秘术，没有钥匙根本进不去里面，若没有兵部内部的人与之里应外合火铳图纸根本丢不了。 幸亏只是丢了没用的火铳图纸，不然这脑袋都保不住了。 兵部侍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兵部每天进进出出的人不少，这可要怎么查。” “查不出来也得查，如今侯爷已经不追究我们弄丢图纸的过错，若是连一个奸细都查不出来，这乌纱帽就不必要了。”王大人愁眉苦脸训斥自己手下。 这几日兵部如同禁严了一般，弄的每个人都人心惶惶，却没有半点头绪。 此番入宫顾莞莞没有收拾太多的东西，顾莞莞可没有打算去宫内长住，根据松柏和龙井所说，二哥哥的毒已经等不了太长时间了。 入宫后，顾莞莞直接去了寿康宫。 下过雨后天气不免凉爽了一些，昨日收到了曹芙蓉的拜帖后，今日一早杨氏让季夏给顾莞莞准备了爱吃的点心。 明明只是几日未见，杨氏却觉得如同过了个把月一般，或许是这宫内日子漫长的原因吧。 “皇祖母我都想你了。”顾莞莞扑到杨氏怀中，或许因为满怀心事的原因，顾莞莞的情绪并不是很高涨。 自从上次被曹随拐出宫受伤之后，顾莞莞也只是在太后寿辰之日入宫，却没有来寿康宫给杨氏请安就跟着母亲匆匆离开了。 “怎么样，伤都养好了吧，皇上不知轻重，以后娇娇可不许在跟着皇上出去了，这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可怎么是好。”每每想到这件事情杨氏都后悔。 甚是后怕。 顾莞莞知道这件事情让所有人都担心了，心中不免内疚，“知道了皇祖母，也怪我自己不小心。” “也不能怪我家娇娇。”杨氏拉着小姑娘柔软的小手在自己身旁坐下，“娇娇都瘦了，皇祖母让人做了你爱吃的杏仁酥，娇娇尝尝看。” 小案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点心，还有新鲜的瓜果，皇祖母现在注重养生，这些东西从来都不会吃，估计是知道她入宫专门为她准备的。 杨氏虽然不是她亲祖母，却胜似亲祖母。 顾莞莞心中挂念解药一事，心事重重的捏起一块点心吃了几口也是索然无味。 如今她虽然身在宫廷，可是无痕散的解药还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若大的宫廷要想一处一处寻找还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 她贵为丹阳长公主之女，也有自己傲娇，让她去求曹随也断然是不可能的。 如今也是剩下一个办法了，去偷解药。 为今之计要尽快打听出解药的下落。 松柏说过，解药都在皇室手中，估计也只有太后和小皇上知道了，太后那个老妖婆心思深沉未必能从她哪里套到话，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不如从曹随下手。 近来二哥哥被曹随派遣保护孟太傅安全不在宫中，即便是二哥哥在宫中也未必知道皇室秘辛。 饶是为皇家卖命十几年的松柏都不知道皇室秘辛。 “娇娇是有心事了，还是谁惹娇娇不开心了，和皇祖母说，皇祖母给你出气。”顾莞莞所有心事都写在了脸上，杨氏一眼就看出来了。 “有皇祖母给娇娇撑腰，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敢惹娇娇，他们怕皇祖母。”顾莞莞往杨氏身边蹭了蹭，试图想将这件事情转移过去。 她的心事就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杨氏被小姑娘这句话逗笑了，这京城内那些哄着敬着小姑娘的人，那个是看在他的面子，无非是看在南平侯和曹芙蓉的势力罢了。 她不过是这宫里一个可怜人罢了，就连杨家这些年随着她势微也大不如从前了，如今不过只剩下一个安国公的头衔罢了，在外人眼里更像是笑话，晚辈也已经没有入仕为官的人了。 “我家娇娇小嘴真甜，娇娇想吃什么，晚上皇祖母让小厨房做。”杨氏笑着问了一声。 晚上顾莞莞想去找曹随套话，饭桌上在灌曹随点酒或许更容易成功。 只是皇祖母现在不太喜欢她和曹随来往，“晚上随便吃些清淡的吧。” 第114章 早晚要出事 顾莞莞陪杨氏说了好久的话。 或许是年纪大了的原因，杨氏晚饭吃的格外早，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小厨房已经将饭菜做好端上桌。 按照顾莞莞所说都是清淡饭菜，菜式却都是顾莞莞平日爱吃的。 顾莞莞陪杨氏草草吃了几口，借故累了回了自己平日住的小跨院。 季夏收拾饭桌忍不住道，“这郡主今日是不是胃口不好，怎么只吃了这点东西。” “这小姑娘长大了，心事也多了，让厨房在备点点心，也好半夜饿了吃。”杨氏叹息一声嘱咐了一句。 季夏应了一句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房间待了片刻，顾莞莞带着丫头悄悄出了寿康宫。 今晚月明如昼，顾莞莞熟稔穿梭过御花园去了紫宸殿。 紫宸殿因为是皇帝的住所，守卫不免森严了一些，顾莞莞刚到宫门口就被守在门外的带刀侍卫拦了下来。 幸好顾莞莞运气好，正好看到刚从殿内出来的小夏子。 “夏公公。”顾莞莞高声喊了一句。 小夏子连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嘉沅郡主这小祖宗是什么时候进宫的，这宫内的下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禀告到他的面前。 进宫是小事，这大晚上郡主怎么跑来了紫宸殿。 孟太傅多次交代，为了促成皇上与嘉沅郡主的婚事，未必要让皇上守身如玉。 小夏子担心的透过门扉往殿内看了一眼，随即拉过守在门口的小太监，用着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交代了几句。 小太监急匆匆的往殿内走去。 小夏子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迎上前来，训斥守在门口的禁卫军，“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了，嘉沅郡主竟然也敢拦。” 嘉沅郡主他们当然不敢拦了，但是夏公公也说过，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禁卫军不敢违抗，只能任由夏公公训斥，谁让现在夏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今日是什么风，竟然将郡主吹来了，若知道郡主前来，奴才必然会亲自相迎，这么晚了不知道郡主吃了吗？要不要奴才让御膳房准备一些饭菜。”小夏子嘴上如同抹了蜜一般如此说着，但是心中却在不停打鼓。 皇上呀，这是早晚要出事的节奏呀。 “好呀，让御膳房准备一些好酒过来，不过表哥还在处理政事吗？我这样过来会不会打搅了表哥。”顾莞莞也只是客套的一问。 如今大部分的政事都被捏在了太后手中，就连百官的奏折也是先送到太后面前过目。 曹随这皇上当的悠闲，没什么大事可值得处理。 小夏子犹豫要不要趁着这个借口让嘉沅郡主先回去，细细想想又觉得不妥，万一这小祖宗闹起来他可担待不起。 顾莞莞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出了小夏子犹豫，“夏公公莫非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嘉沅郡主里面请。”小夏子亲自上前帮顾莞莞推开了房门。 眼看着被自己派遣到殿内回禀的小太监出来，小夏子悬着那颗心好不容易才落了下来。 顾莞莞跟着小夏子进了内殿，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没想到曹随竟然在设宴款待他人，让顾莞莞更为意外的还是席桌上坐着的都是老熟人。 看到顾莞莞前来曹随惊讶至极。 太傅多次去顾府，每次都吃了顾长舜的闭门羹，曹随现在急于想掌朝，迫切的需要顾家的支持，所以曹随近来这段时间整日为了这件事情发愁，倒是没想到表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如此好的机会曹随怎么可能错过。 为了好好表现，曹随连忙从主桌起身相迎，“表妹过来怎么没让人提前告诉我我一声，我也好让下人准备一些表妹爱吃的东西。” “早知今日毓婉郡主和罗小姐在我就不过来了，如此还能错开时间，不至于让皇上如此无趣。”顾莞莞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不知道的还以为嘉沅郡主在吃味。 若是换做别人听到这句话或许早就翻脸了，就连小夏子也暗暗的抹了一把冷汗，早知如此还不如冒着得罪这小祖宗的风险让人先回去，不至于让皇上如此下不来台。 可偏生小皇帝如同没有听出来一般，笑着与顾莞莞解释说，“今日姑母带罗小姐入宫给母后请安，母后让若兰姑姑将两人送到紫宸殿让我款待。” 曹随的言外之意是我也没办法。 “若是知道表妹过来，我必然不会替母后款待罗小姐与姑母，表妹就委屈一下，坐下来一起吃点东西。”说着曹随赶紧让宫女去准备碗筷，并将顾莞莞的位置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 小皇帝根本没有表面看到的这般清纯，在这后宫内生活了十几年，伪装不过是生存的必修课程罢了，何况曹随能和孟太傅暗自计划想用联姻夺政。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软柿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过曹随这装疯卖傻的本事的确是哄过了不少人。 顾莞莞心知肚明，却懒得拆穿，现在她利用曹随取得解药才是首要目的。 顾莞莞刚刚不过是故意借题发挥，也好利用一个人的愧疚心理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顾莞莞见好就收，在曹随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小宫女连忙将碗筷摆了上来。 对于曹随的想法顾莞莞倒是丝毫不担心，太后要是想掌权必然不会同意她与曹随联姻，甚至还会从中作梗。 而且爹爹和娘亲自然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但是罗婵的出现倒是让顾莞莞有些意外。 现在皇上年纪大了，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漫漫长夜究竟是罗相想让罗婵接近皇上，还是太后想让罗婵接近皇上。 罗丞相支持太后的事情已经摆在明面上了，若是将罗婵赐给皇上，对罗家或者是太后都是莫大的好事。 罗家在仕途上多了一层保证，而太后又在皇上身边多放了一个自己人，能够更好的掌控皇上。 若真如此男主该怎么办呀。 莫非曹随最后凄惨的结局和罗婵有莫大的关系。 和男主抢媳妇能有什么好下场。 第115章 投壶 “表妹尝尝这豌豆凉糕，这可是厨房新做的。”曹随亲自替顾莞莞夹菜。 顾莞莞在寿康宫已经吃过饭了，现现在肚子虽然不撑，却也不是很饿，吃的过多难免积食，只是当着这些人的面前，顾莞莞也不好太不给小皇上的面子，只夹起一块尝了一口。 “表妹进宫怎么不提前让丫头过来和我说一声，这样免得让表妹这么晚了还来回折腾往紫宸殿跑。”曹随宠溺责备了一句。 有时候男人太过自信也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她主动往紫宸殿跑，的确容易惹人误会。 “原本只是进宫看皇祖母，在宫内待得无聊了，便想着过来看看表哥，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凑巧。”顾莞莞说话间不动声色看了一直沉默的曹七七和罗婵一眼，关心道，“不知罗小姐的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嘉沅郡主关心，臣女身体已经好了。”罗婵柔柔弱弱的模样的确是引人怜惜。 太后和皇上不仁，但是明王爷却贯会将皮面子事情做好，每隔几日就让曹七七入宫请安，小时候曹七七也经常入宫和顾莞莞玩的极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人竟然发展成了死对头。 对于这件事情太后倒是乐见其成，生怕自己这便宜皇叔与曹芙蓉走的近了。 今日又凑巧让罗婵跟了过来。 罗婵起身恭恭敬敬道，“皇上既然嘉沅郡主过来了，臣女与毓婉郡主就先行离开了。” 对于孟氏安排过来的人曹随本来就讨厌，如今还耽搁他好不容易得来和顾莞莞相处的机会更是不满，听到罗婵这一席话后，曹随刚刚的不满不由消散了几分。 算罗婵还懂点眼力见。 曹随刚要摆手让人离开，顾莞莞却先行开口道，“既然都凑到一起了，不如留下多玩会。” 顾莞莞都如此说了，曹随便也只好顺着小姑娘的话将两人留下了。 现在放走这两人，岂不是给自己制造误会。 大殿之内寂静无声，只有曹随不断制造话题和顾莞莞聊天的声音。 “表妹你怎么不吃，可是这些饭菜不合你的胃口。”曹随一脸关切的神色。 她能说吃撑了，已经吃不上了吗？ “大夫说我晚上不宜吃太多东西，和饭菜没有任何关系。”顾莞莞一脸认真的解释说。 “小夏子你去厨房看看，让厨娘做些易消化的饭菜送过来。” 小夏子连忙应了一声退出了大殿。 “皇上是不是太关心嘉沅一些了吧，连我这个姑母都没有享受这般待遇。”曹七七托腮一脸无趣的调侃了一句。 曹七七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当电灯泡，偏生这小皇帝竟然还不让她走，真的是无趣。 “姑母想吃什么，朕让御膳房一块做了端过来便是了。”曹随嘴上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已经透露一丝不耐了。 曹七七与曹随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只是如今明王府的势力不如从前，曹随自然也不愿意多浪费心力与曹七七周旋。 身在皇权之中，每个人活的都是如此真实。 若是现在顾长恒只是七品小官，曹随自然也不愿意花费心力哄着顾莞莞。 “我只是和皇上开个玩笑。”曹七七知道自己这个玩笑可能开大了，连忙转移话题说，“现在我们人多，不如我们玩投壶吧，不知道皇上可否赏赐我们一个彩头。” 顾莞莞已经仔细想过了，这除了太医院，便是皇上或者太后的私库能够存放那些秘辛解药。 如此阴暗的手段就必然不会将解药放到太医院，只有可能是私库这种地方，还能够自己妥善保管。 顾莞莞正愁找不到进入皇上私库的理由，没想到这刚打瞌睡，就已经有人送枕头了。 曹七七提了，自己顺势而为，真的出事必然也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顾莞莞附和曹七七的话说，“我倒是觉得小姨这个提议甚好。” “表妹想要什么彩头。”既然顾莞莞想玩，曹随只好奉陪到底，不仅如此还要哄这小姑娘开心。 “说的和我能赢一样。”顾莞莞嘴上如此说着，却已经做好了势在必得的准备。 “表妹怎么就不能赢了，我和表妹一组，保证能让表妹夺得第一。”如此好的表现机会，曹随怎么可能错过。 闻言曹七七悔恨呀，早知道自己就不乱说话了，不仅自己还要吃狗粮，还白给了这小皇帝讨好顾莞莞机会。 顾莞莞之前避的小皇帝如同瘟疫一般，现在却又主动贴了上来，真的是让人想不通。 曹七七现在也懒得想了，左右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不如表哥从私库拿出一件宝贝来作为彩头如何。”顾莞莞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见过，这普通的东西自然也是瞧不上眼的，何况她只是找个借口，自己若是赢了便借此机会进皇上私库。 曹随听后爽快的答应了。 小夏子赶紧让下人去准备了投壶箭矢送了过来。 原本寂静的大殿内，倒因为玩起了游戏而变的热闹起来。 曹随要帮顾莞莞挣第一，如此以来曹七七也只能和罗婵一组了。 罗婵既然给自己立了一个娇娇弱弱的人设，对于这种游戏自然是不能表现的太过擅长，而且有眼力见的人自然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要以皇上为尊。 一番下来，除了皇上和顾莞莞投中了四支以外，曹七七自己手中的三支全中。 曹七七从小跟着明王爷打猎骑射，这种游戏对于曹七七而言还是比较小儿科。 顾莞莞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和曹随一起了，和曹七七在一起的赢面比较大，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不如我们加大赌注如何。”顾莞莞提议一句。 刚刚她和曹随只是险胜，接下来必须一局定胜负。 玩起来的时候曹七七也忘记了自己是电灯泡这件事情，意兴阑珊问顾莞莞，“你想怎么玩。” “蒙眼投壶。” 蒙眼投壶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大了难度，考验的不仅仅是准确度，更重要的是方向感。 第116章 私库 曹七七直接应了下来。 现在曹随压力也挺大，都已经答应了要帮顾莞莞夺得第一，若是被曹七七赢了去，的确是挺没脸的一件事情。 小夏子取来了娟帕送到几人手中，既然要蒙眼，如此以来难度自然就加大了。 曹七七站在横线外，用娟帕蒙住了双眸，罗婵亲自将三支箭矢送到了曹七七的手中。 曹七七随手将三支箭矢分别丢了出去，其中一支正中壶心，另外两只中了旁边的耳朵，这种把戏都是曹七七小时候玩剩下的。 即便是罗婵有意凹人设，就凭顾莞莞和曹随加起来也未必能赢。 顾莞莞都看呆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失算了。 在罗婵投后，就只剩下顾莞莞与曹随了，曹七七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向两人。 除非两人能都投中靶心，不然曹七七便赢定了。 顾莞莞站在横线外，闭着眼睛凭感觉将手中的箭矢丢了出去，其中两支落入耳朵中，另外一支就偏离的太过了，差点射中了旁边公公。 小公公看着箭矢落在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一颗心狂跳不止，就差一丢丢就丢了命。 至于曹随也没有比顾莞莞好到那里去。 曹随虽然从小就练骑射，但是在经验面前，曹随远不如曹七七，所以毋庸置疑两人都输了。 顾莞莞却也没有太过沮丧，只能另寻她法进入曹随的私库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曹随身在九五之尊之位，不好对自己所说的话食言，便让小夏子去自己的私库随便挑了一件玉镯送给了曹七七。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顾莞莞今夜住在宫内倒是无妨，但是曹七七和罗婵若是在不赶紧出宫，宫门就要落锁了，两人没有在紫宸殿内过的停留，拿了赏赐谢恩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顾莞莞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不想继续在这里与曹随周旋了，随便寻了一个借口失落的与曹随道，“天色不早了，我也早点回去了，免得皇祖母担心。” “等会表妹。”曹随连忙起身追上前去，刚想去拉顾莞莞的手臂，却在伸出手的刹那又缩了回来。 顾莞莞停下脚步，一脸无辜的看向曹随，“表哥可是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刚刚送给曹七七的只是一件普通的玉镯，我私库还有很多外地官员进贡的好东西，我也不知道表妹喜欢什么，不如表妹亲自去挑两件自己喜欢的东西可好。”曹随小心翼翼询问。 曹随自己打脸输给了曹七七，心中烦闷在顾莞莞面前没有赢，曹随只好另寻别的办法悄悄补偿顾莞莞。 只要能讨到顾莞莞欢心，别说只是一两件礼物，就算是将整个私库都送给顾莞莞曹随都是愿意的。 在夺权和金银面前，这些金银都不算什么。 顾莞莞诧异看着面前男人，原以为此事要另寻他法，没想到意外和惊喜竟然来的如此快。 这等好事，不要才是王八蛋。 彼此两人各怀鬼胎。 顾莞莞却不好直接应承下来，这样难免惹曹随怀疑，“这样好吗？那些东西可都是表哥私宝。” “有什么不好的只要表妹喜欢，别说是一件了，就算是整个私库的宝贝都给表妹都是可以的。”曹随大方的说完带着顾莞莞去了紫宸殿内室。 内室是曹随休息的地方，左侧是龙床，右侧是书架，顾莞莞虽说从小在宫内长大，但是还从来没来过皇上休息的地方。 顾莞莞跟在曹随身后谨小慎微，甚至连头都不敢多抬一下，好几次因为曹随忽然停住了脚步而刹不住车撞了上去。 顾莞莞倒是没有怀疑曹随带自己来内殿别的用意，有钱人都喜欢和老鼠一样在家建造密室来存放金银钱财。 果不其然，曹随上前一步，背对着身子在书架上挪动了几下，侧面的墙体发出机关转动的声音，随后墙体慢慢移动，露出一条黑黢黢的密道。 因为曹随刻意隐瞒，顾莞莞根本没有看到曹随动了什么东西。 小夏子送上火折子到曹随手中，并没有陪两人进去的打算。 曹随现在那些小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顾莞莞不免有些担心曹随会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但是为了解药，顾莞莞只能压下心中的担心跟着曹随进了密道。 两人走到狭窄的甬道，无尽头的黑色带着浓烈恐慌席卷而来，只听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声巨响，在这种狭窄的地方所有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顾莞莞只觉得后背一片寒凉，浑身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表妹若是害怕可是拉着我的手，刚刚也只是石门合上的声音。”曹随解释了一句，故意放慢了脚步，将手顺势放在了顾莞莞面前。 顾莞莞确实害怕，但是男女有别，何况现在曹随还有别的心思掺杂在其中，顾莞莞没有去拉曹随的手，反而是握住了曹随的衣袖，这样也不至于太不给这小皇帝面子。 “还要走多久。”顾莞莞紧张的问了一句。 多说说话能够缓解这种密闭黑暗带来的恐惧感。 “很快，不是很长。”曹随故意放慢了脚步，生怕小姑娘跟不上在即在摔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终于结束了密闭黑暗，前面便是豁然开朗的密室，红漆铁门被铁链紧紧锁着，趁着小姑娘为注意时，曹随从发间取下白玉发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锁打开，又将玉簪放回原处。 他们一路走来虽然一直都出在黑暗之中，却是平行的路，没有往上台阶也没有下坡，想来这密室没有建于地下，四周墙体不算潮湿。 铁门被推开时发出摩擦响声，曹随让顾莞莞稍等片刻，自己先行入密室将墙上镶嵌的烛台点亮。 忽明忽暗的烛火将整个密室照亮，整个密室足足有一个宫殿一般大小，里面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箱子，还有架子上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 顾莞莞看的眼花缭乱。 难怪人人都愿意往高处爬，必然不止是因为高处不胜寒的权利，还有这无尽的财宝。 第117章 远没有表妹重要 太后必然也有一个这样的私库。 曹随登基还没有多长时间，而且现在没有掌权，支持曹随的大臣多是寒门官员，既是出身寒门自然是孑然一身，与那些世家官员没办法比拟。 就算是地方官员的孝敬，自然也是先送给如今掌权太后，剩下的才能送到皇上手中，如今这私库东西想来大部分都是先帝留下来的。 守着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有什么用，依旧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顾莞莞曾经听菱枝姑姑说过，当年母亲出嫁时，先帝将自己私库大半的金银珠宝都送给母亲当嫁妆，当时抬到侯府整整百箱，引得整个盛京城的百姓都来围观。 就连娶皇后都没有如此大的阵仗。 此事还成为了盛京城内百姓津津乐道茶余饭后。 看着剩下的珠宝，顾莞莞似乎都能够联想到当年的阵仗。 “表妹这些东西只要是你喜欢的你随便选。”曹随声音打断了顾莞莞的思绪。 顾莞莞瞬间回过心神，她是进来找解药的，怎么能被这些黄白之物迷了眼。 这些东西看着多，不过也就是二伯父这些年攒下的三分之一罢了，也就是小皇帝能拿这些当命根子。 “真的可以随便选吗？”顾莞莞不确定问了一句，顺便假装自己真的被这些东西迷花了眼。 “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曹随确定的点点头。 曹随还是有些肉疼，不过想想若是能拉拢到了顾家也还是值得的。 顾莞莞只身在这些珠宝之间行走，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这些东西若是放在现在应该能卖很多钱，至少应该能少奋斗几十年。 这些箱子内不必看应该放的都是金银钱财，檀木架上除了些价值连城的摆件外，还有不少珍贵的字画，甚至还有绝笔。 若是那些爱画之人见到此等宝物必然是爱不释手，但是顾莞莞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 在这密室内整整转了一圈，就在顾莞莞以为曹随不会将解药放在密室时，顾莞莞目光放在最里层檀木架上瓶瓶罐罐。 上面贴着标签，想来应该是松柏所说的解药与毒药了。 这么多解药放置在一起的确是有些不好找，她若是再次停留太久，势必会引起曹随的怀疑，顾莞莞故作好奇的拿起一只小瓷瓶仔细看了看，“表哥这是什么东西。” 透过木架层叠的重影，曹随看到顾莞莞手中的小瓷瓶时，瞬间大惊失色的跑上前去，从顾莞莞手中将小瓷瓶缓慢接了过来，“这东西可不能碰，这些都是毒药，万一碰到一点可就要倒大霉了。” 顾莞莞晦气的用娟帕擦拭了一下手指，随后直接将娟帕扔到了一旁，趁着和曹随说话间，目光飞速的在瓷瓶间寻找，“这不是表哥的私库吗？怎么会放这种危险的东西。” 着实是太多了，里里外外足足有近百瓶。 “这些都是先帝的东西，自从先帝去世后，我也没着人收拾。”曹随随口解释了一句，便将这件事情搪塞过去。 他总不能说他喜欢这些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吧，这样估计也会吓坏这小姑娘。 顾莞莞并没有听清曹随说了什么，只是胡乱的应了一句。 “表妹我们还是去旁边看看吧，这边着实太危险了。”曹随好心建议了一句。 顾莞莞还没有找到无痕散的解药，扯着娟帕故作好奇询问，“表哥这毒药真的有如此威力吗？” “应该有，听太医院的人说，这些毒药是会死人的。”曹随随口解释了一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顾莞莞终于在檀木架最里层看到写着无痕散的药瓶。 “表哥我们去看看别的宝贝吧。”顾莞莞扯着曹随衣袖往旁边走，顺手将无痕散解药捏在手中，小心翼翼用娟帕包紧塞进了衣袖中。 阴暗的空间内，曹随并没有注意到小姑娘多余动作，被顾莞莞扯着衣袖来到了存着朱钗首饰的架子旁。 顾莞莞对密室内琳琅满目东西丝毫提不起任何兴致，只是在檀木架上随手挑了一对步摇，而后又拿了一副名家画作，至于上面画上的含义她也看不懂，不过是那点高深莫测的东西显得自己有文化很多。 随即顾莞莞便催促着曹随赶紧离开密室。 狭窄的暗道内，曹随边走边说，“表妹的眼光是极好的，这步摇还是从西北送来的，听说是西北王差人花重金打造的，原本是给未来皇后之用。” 闻言江绵绵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她手气是不是太臭了一点，随后拿个礼物都能踩雷。 这未来皇后的用品她可担待不起，她还不想当寡妇，顾莞莞连忙将手中的金钗重新塞回了曹随手中，“表哥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金钗竟然这般贵重，只是觉得好看就随手拿了，即是未来皇后之用，那我还是还给表哥，等表哥娶了表嫂也好送人。” 顾莞莞这翻脸不认人的本事确实比旁人强了一点。 曹随捏着还残存小姑娘掌心温度的金钗，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曹随只是想借助这金钗暗喻顾莞莞，没想到这小姑娘反应竟然这般大。 现在曹随也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小姑娘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了。 不过曹随还是将金钗重新送还给了顾莞莞，“刚刚表哥是逗你玩的，我既然说出去的话，岂能有收回的道理，就算是西北王送的礼物在贵重，也远没有表妹重要。” 顾莞莞现在只好接过，等以后找机会在还给曹随就是了。 石门前曹随按了一下墙体的开关，厚重的石门缓慢的移动，光线一点一点射了进来，顾莞莞紧悬的人不由落下下来。 顾莞莞紧张，守在门外的玉烟和玉心比顾莞莞还紧张，生怕出事。 天色不早了，曹随让小夏子亲自将顾莞莞送回寿康宫。 皇祖母虽然已经休息了，但是顾莞莞不敢从正门进入，生怕被季夏姑姑抓包了。 “表哥身边没人伺候，夏公公还是早些回去吧，前面就是寿康宫了。” 第118章 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小夏子心领神会没有继续往前走，恭敬与顾莞莞说道，“奴才就先行回去了。” 茫茫夜色，顾莞莞看着小夏子身影走远后，带着两个小丫头绕到寿康宫后院翻墙入内。 东跨院房间内，玉心在重新铺床，顾莞莞坐在梳妆台前，小心翼翼从袖口将小瓷瓶取出，费劲心思好不容易拿到了这无痕散的解药，顾莞莞将解药交给了玉烟道，“让松柏连夜将这药送到三九药铺交给白大夫。” 玉烟接过药瓶不敢有片刻耽搁交给了松柏。 现在宫门已经落锁，却难不住松柏。 宫内巡逻的禁卫军无人知道有人出宫，松柏并未现身只是将包裹严实的无痕散送到了三九药铺外，敲了敲房门又立马消失不见了。 原本已经休息下的小厮，烦躁的披上衣服骂骂咧咧的拉开了店门，“这么晚了大夫已经回家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 拉开房门小厮发现门外连个人影都没有，“有病吧，大半夜耍人玩呢。” 说完小厮呵欠连天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重新进了房内。 不等小厮去后院休息，紧闭的房门再次被敲响，小厮烦躁的折回，只是打开门的瞬间依旧是和上次一样，空荡荡的街道什么人都没有。 “什么人大晚上的玩这种小儿科的把戏，若是被我抓到你必定打烂你的狗头。”小厮冲着空气中骂骂咧咧的一会，心惊胆战往药铺小包回来。 进门前一不小心踢翻了放在门口的小瓷瓶，小厮因为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真倒霉，什么人大晚上如此折腾人。” 小厮捡起地上瓷瓶，才发现旁边放着一条娟帕，娟帕是上好云锦布料，上面绣花非常的精致，必然不是普通人所用。 小厮捡起地上的娟帕揣进自己怀中，捡起一旁的小瓷瓶刚要丢远一点，身穿一身红袍男人妖艳走到小厮前，将小厮即将扔掉的瓷瓶接了过来。 大半夜看到如此妖艳的红色，小厮还以为自己是见鬼了，缓缓抬起头，待看清楚男人的长相好才稍稍放下心来，“公子是来找白大夫。” 龙井没有理会小厮，而是看了看瓶子上的字体，原本玩味的神色瞬间严肃下来，冷眼看着面前小厮，“娟帕。” 小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想装作自己毫不知情，可看着龙井放在半空的手，小厮挣扎说，“这娟帕是我捡到的。” “拿来吧，这东西你拿着对你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龙井慵懒的提醒了一句。 小厮半信半疑的将怀中揣着的手帕送到了龙井的手中。 对三九药铺的路龙井都熟，拿到手帕后龙井丝毫没有理会跌坐在地上的小厮直接转动暗道去了白苏密室。 白苏还在没日没夜的研究解药，龙井眉飞色舞进了密室后，悠闲坐在太师椅前，“等你的解药研究出来，大哥怕是已经中毒身亡了。” “你已经拿到解药了。”白苏希冀从一堆草药中抬头看向了龙井。 对龙井白苏在了解不过了，尤其是在唐裕的事情上。 除非是有了确定把握，不然男人不至于这幅神情。 “当然。”药瓶从龙井手中划过半空稳稳落在白苏手中。 龙井托腮一脸认真询问，“我们现在就去顾府，或者我去将大哥接过来。” 不等白苏回应，龙井已经从太师椅上翻身坐起转身欲往外走，却被白苏及时开口拦了下来，“等等。” “莫非是这解药出了问题。”龙井站在原处面露担心神情。 “嘉沅郡主怕是搞错了，这根本不是解药而是无痕散的毒药。”白苏看着手中的银针，昏暗不明的眸子根本看不到男人真正情绪。 “毒药，那现在如何是好，我去找郡主。”龙井自言自语呢喃了一句。 比起龙井白苏淡定多了，“不必了，嘉沅郡主既然拿错了，便说明皇宫内未必就有解药，如今有了这无痕散的毒药，我便能够配置出解药了。”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龙井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龙井凑上前，“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你又不认识那些药材，能帮什么忙，不给我添乱我已经谢天谢地了。”白苏将药瓶的毒药倒了出来，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这一个两个都不信任他，他能有什么办法。 龙井只能在一旁坐着等。 许是换了地方，也许是担心唐裕，这一晚上顾莞莞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踏实，等第二天早上醒来是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玉烟伺候顾莞莞洗漱后，顾莞莞便让玉烟去禁卫营打听消息去了。 顾莞莞在东跨院用过早膳后，去了前院陪杨氏说话。 “娇娇呀，你昨天晚上跑哪去了。”杨氏状若无意的问了一句。 晚膳时顾莞莞吃的少，小姑娘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杨氏害怕晚上小姑娘会饿，特意让身边季夏做了一些爽口的点心给小姑娘送了过去。 谁知道顾莞莞并未在东跨院，季夏担忧之余未敢声张，而是让下人四处寻找，后来有太监看都郡主偷偷翻院墙回来后才安下心来，生怕让太皇太后担心，季夏将这件事情瞒到了今日才禀告。 顾莞莞扯着丝线的手一顿，没想到她都已经如此小心翼翼了，竟然还是被抓包了。 如果说去御花园散步了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一些，而且这也不是不能告诉杨氏的大秘密。 但若是被皇祖母知道自己去见曹随，皇祖母必然担心。 顾莞莞脑袋飞速运转想借口，“听说二哥哥生病了，昨天晚上我便悄悄溜出去给二哥哥送去了一些风寒药。” 扯谎言对顾莞莞来说已经不在话下。 杨氏想了一会，才恍然想起是顾府不受待见的养子。 这小养子多次救了顾莞莞性命，如今生病了顾莞莞送药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杨氏害怕小养子是想利用顾莞莞上位，小养子在顾家并不受待见，就连顾兆那老东西对这养子也是极其不喜。 之前杨氏想见见唐裕，只是后来发生了诸多事情都被耽搁了。 第119章 懂的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现在那孩子风寒怎么样了。”杨氏状若关心的询问了一句。 顾莞莞只是随便寻了一个借口，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说，“已经没事了。” “风寒不是什么大病，季夏晚些时候你去禁卫营瞧瞧，若是那孩子的病还没有好，便找太医过去给他瞧瞧。” 闻言季夏瞬间心领神会应下。 顾莞莞心中却不停在打鼓。 她无意间扯了一个谎言，谁知道皇祖母现在竟然还当真了，顾莞莞苍白无力解释了一句，“其实二哥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还要劳烦皇祖母挂心。” “之前那孩子救过娇娇的性命，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杨氏恍若没有听懂一般。 顾莞莞心力憔悴的叹息一声，是主动坦白从宽，还是等着被打脸，不过以二哥哥聪明才智或许她还能继续在挣扎一下。 与顾莞莞一般坐立难安的还有福寿宫孟太后。 朝中大臣多次提起立后之事，既然此事压不过去，孟氏便想着安插自己的人。 孟氏家族中没有适龄女子，与其便宜了旁人孟氏便想撮合罗丞相之女与皇帝，罗丞相一直支持自己，若是将罗相女儿嫁给皇上，自己也好掌控。 只是昨夜她安排在紫宸殿的下人却偷偷传来消息，嘉沅郡主去紫宸殿见了皇帝。 这倒是让孟氏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顾家究竟想干什么。 孟氏贴身大宫女端着一碗汤水放在桌边，随手挥退了帮孟氏揉着太阳穴的小宫女，随即自己亲自上前，“太后娘娘昨晚没休息好，又折腾了一早上，奴婢煮了一些安神汤太后娘娘服用去休息一会吧。” 孟氏被顾家这一举动闹得怎么可能睡得着。 “脑子里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可能睡不着。”孟氏语气中略显疲惫。 若兰主动开口宽慰道，“嘉沅郡主说不定只是一时兴起去找皇上玩，只要太后娘娘为皇上赐婚，这嘉沅郡主估计学会避嫌了，顾家也不会让郡主去皇上面前自讨没趣。”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孟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心中郁结瞬间消散，“若兰你说的对。” 骄傲如顾家，怎么可能看着女儿作践自己。 顾家也决对不会让自己蒙羞。 落在树梢的知了叫的人心绪烦躁，午膳时顾莞莞满怀心事吃的并不是很多。 盛夏虽然过了，但这天气似乎没有丝毫的变化，杨氏手摇团扇轻轻给小憩外孙女扇风，忍不住叹息一声小声呢喃道，“这娇娇这两日胃口不免小了些，午膳都没怎么吃。” “许是这天热的没什么胃口，不然奴婢去太医院给郡主开两幅开胃的方子，给嘉沅郡主试试。”伺候小宫女随声附和了一句。 “还是让厨房多调整几样娇娇爱吃的东西。”杨氏附有薄茧手轻轻抚摸过小姑娘发丝，“让下人去赶赶外面的知了，吵的人心烦意乱。” 小宫女连忙应下退了出去。 若是季夏姑姑在，也轮不到她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 趁着晌午轮值，季夏去禁卫营将唐裕带来了寿康宫。 一路上唐裕淡定自若跟在季夏的身后，没有询问，也未见丝毫的紧张，季夏不免对这个淡定自若的小养子生起了一抹认可。 绕是在宫中多年的老人，此时被无缘无故的叫走，不免心中忐忑。 入了寿康宫后，唐裕自觉将身上的佩剑交给了门口的太监，随即跟着季夏进了大殿，冬暖阁外季夏恭恭敬敬道，“太后娘娘人带来了。” “带进来吧。”杨氏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了什么东西一般。 季夏推开房门，请唐裕入了冬暖阁。 太皇太后不是曹随那等毛头小子好糊弄，唐裕谨小慎微低着头，就连眼神也不敢四处打量，等到了杨氏五步远距离时，唐裕跪了下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杨氏并未停下手中替小姑娘扇风的动作，冷淡的眼神从唐裕身上扫过，“跪着挺累的，起来吧。” 唐裕缓缓站起身目光不由从太皇太后身上飘过，却意外的发现了躺在软塌上睡的香甜的小姑娘。 阳光透过窗棂撒在小姑娘半个身上子上，小姑娘没有盖毯子，小脸睡的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难怪昨日没有收到小姑娘送的甜汤，原来是人已经躲进了皇宫。 “听闻你是顾家的养子。”杨氏慵懒的询问了一句。 自从他被顾长宏抱回京城决定收养的哪一天，这消息就已经在京城内闹得沸沸扬扬，太皇太后必然不可能不知晓，这十几年太皇太后从未想着要见他，现在却忽然想了，想必是与之前他救顾莞莞有关。 唐裕出声应了一句。 害怕吵醒熟睡的小姑娘，唐裕声音也很小。 “身为顾家养子，在顾家你应当过的很辛苦吧。”太皇太后拐外抹角的问话。 “不辛苦，爹和叔伯对属下都很好，顾家能够收养属下已经是对属下莫大恩情，这等养育之恩，属下也想着能够回报顾家一二。”唐裕若有若无的目光却一直飘向那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 “你倒是一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听到这样一番话后杨氏对唐裕不免有所改观。 在宫内生活了这么久时间，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杨氏一眼便知唐裕所说话真假。 “皇上身边不好当差，万事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杨氏嘱咐了唐裕一句，并没有多说什么。 已经见过了，杨氏准备让唐裕回去，恰在这时熟睡的小姑娘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醒了，看到软塌前逆光而站的唐裕，顾莞莞好几次都已经自己看错了。 “二哥哥怎么来了。”小姑娘刚刚睡醒，声音都是娇娇软软的。 看了一眼不打算解释的太后，唐裕知道太后并不是很想让小姑娘知道找他过来的目的，唐裕配合太后，随口解释道，“替皇上来给太后娘娘送了些东西。” 难得这小养子竟然如此上道，太后对此很是满意。 季夏也赶紧顺着唐裕的话附和了一声。 第120章 这不是胡闹吗 其实顾莞莞有些心虚，她不害怕唐裕来的目的，她比较担心皇祖母会盘问唐裕风寒。 毕竟之前没有对过口供，顾莞莞害怕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 “东西已经送下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杨氏冷声下了逐客令。 不等唐裕转身离开，顾莞莞翻身下塌穿上脱在一旁的鞋子，“二哥哥我送你出去吧。” 杨氏没有拦着，由着两人一起出了冬暖阁。 待到两人身影消失不见，杨氏不免叹息一声，“娇娇对这小养子未免太上心了一些。” “太后娘娘不必忧心，郡主和唐侍卫可是兄妹。”季夏一眼便看出了太皇太后的忧心。 杨氏却无奈的摇摇头，“哪门子的兄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皇上与娇娇也是兄妹，不也一样算计着娇娇。” 季夏沉默不语。 出了大殿，顾莞莞才有机会好好打量唐裕一眼，发现这男人脸色依旧是苍白的难看，“解药给二哥哥送过去了，莫非二哥哥的毒还没有解吗？怎么感觉二哥哥脸色依旧难看。” 唐裕从小姑娘的话中呆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必定是那两个蠢货将自己中毒的事情告诉了顾莞莞。 之前从未听说过小姑娘准备入宫，也未听说宫内出事，莫非小姑娘此番入宫便是为自己寻找解药。 唐裕的心瞬间软成了一片。 “解了，只是这伤养好还需要几天。”唐裕并不想让顾莞莞担心，原本抬手想摸摸小姑娘脑袋，后知后觉想起现在还在寿康宫，这四周都是太皇太后的眼线。 唐裕停在半空的手尴尬的蜷缩了两下，随即收了回来，“娇娇准备什么时候出宫，没有娇娇的甜汤，我这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以前受伤没有甜汤这伤口一样长好了，怎么偏生这次就长不好了。”顾莞莞说话声音很小，生怕被寿康宫内的宫人听到了。 “怎么说这次也是为了娇娇才受伤。” 道德绑架对她没用。 顾莞莞现在已经没有道德了。 顾莞莞不想回答索性也不接话，反而转移话题说，“二哥哥呀，皇祖母找你过来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一下我的日常起居，怎么害怕我被太皇太后活剥了。”唐裕挑眉反问，有些话唐裕并不是很想让小姑娘知道。 今日太皇太后每句话都看似平平无奇，可每句话又都充满了试探。 “我有什么可怕的。”顾莞莞倔强反驳。 午后唐裕还要去紫宸殿当差，便没有时间和小姑娘在这里闲聊，转身便离开了。 等顾莞莞在回大殿时，杨氏已经休息下了，顾莞莞没有打扰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在宫内待的实在有些无趣，顾莞莞便去了御花园闲逛。 夕阳西下后天光格外的凉爽，顾莞莞坐在光滑石板上，将双脚放在水中不停荡着。 太液池河水被烈阳炙烤了一天，水都是温的，河中鲤鱼游上前又被吓跑了。 玉心站在顾莞莞身后小声提醒了一句，“郡主这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太后娘娘担心。” “也好。” 玉烟上前将顾莞莞搀扶起身，玉心立马将捧着小姑娘的鞋子送上前。 鞋子是蜀锦面料，脚尖一朵小小流苏穗，两边绣着海棠花花样。 顾莞莞带着两个小丫头走在回寿康宫的甬道上，没想到这天色如此不经墨迹，没一会工夫已经完全暗淡下来。 迎面走来的宫女径直停在顾莞莞面前，挡住了顾莞莞去路。 对于面前的宫女顾莞莞眼生的很，似乎从未见过。 “见过嘉沅郡主，皇上在紫宸殿为郡主特意准备了佳肴，特意让奴婢过来请郡主前往。”小宫女微低着头，一副谨小慎微的姿态。 小皇帝不知道又想玩什么花样，她此番进宫的目的已经达成，并不想在继续接近曹随，传出去对顾家不好。 顾莞莞婉拒道，“表哥的心意我心领了，今天我没什么胃口，就不过去陪表哥一起用膳了。” 宫女没想到顾莞莞会拒绝，面露为难看向顾莞莞，思绪飞快旋转，“皇上不止为郡主准备佳肴，还特意为郡主准备了歌舞礼物，还请郡主务必走一趟，若是郡主实在不喜欢在离开也不迟。” “皇上还说，若是郡主不去，就等郡主到天亮，便是早朝也不去了。”小宫女暗暗补充了一句。 这不是胡闹吗？ 若是皇上不早朝还不知道该如何被那些大臣弹劾，在被那些老东西知道皇上是为了自己率性而为，她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不仅如此就连顾家也会被此事连累。 还有可能不用赐婚的圣旨就能直接将她留在宫中。 毕竟这人言可畏。 明明知道这是曹随故意威胁，偏生她却没有办法拒绝。 顾莞莞心烦气躁吩咐道，“玉心你先回寿康宫告诉皇祖母一声我去紫宸殿一趟，免得皇祖母担心。” 顾莞莞跟着小宫女前往紫宸殿。 紫宸殿离寿康宫有些距离，等顾莞莞到紫宸殿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紫宸殿偏殿灯火通明，外面却无一人把守。 皇上安危是重中之重，若非有特殊的事情，怎么可能无一人把守，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萦绕在顾莞莞心头。 “郡主皇上就在房间内，郡主自己进去吧。”宫女说完便自觉退了下去。 在这冷冰冰的后宫，除了皇祖母她身边无一可信任的人。 宫门怕是快落锁了不知道二哥哥现在有没有出宫，她现在只能将微薄的希望寄托在唐裕身上，她也害唐裕受皇命所累，危急关头不肯出手相救。 顾莞莞凑到玉烟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在顾莞莞进大殿后，玉烟猫着步子在无人注意时悄悄离开了紫宸殿，一路狂奔跑在宫内小道上。 顾莞莞推开房门后才发现房间内竟然空无一人，一股奇怪的异香在空气中蔓延。 顾莞莞试探喊道，“表哥你在那里呢。” 传给顾莞莞是房间内一片寂静。 曹随不会是耍她玩吧，这就有点过分了。 “表哥你若是在不出来我就走了。”顾莞莞烦躁喊了一句。 第121章 我害怕 威胁她过来，现在却又躲着不见面，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呢。 书房偏殿忽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夹杂其中还有女子嬉笑的声音。 曹随究竟在做什么。 顾莞莞试探上前，手指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休息软塌上两个赤裸的身体正在颠鸾倒凤，女人顾莞莞并不熟悉，但是男人顾莞莞却在熟悉不过了，分明就是当今皇帝曹随。 现在曹随正值年少，有这方面的需求不为过。 虽是年少却也不是种猪随时随地看到女人就会发情，还是偏生在约自己前来的时候。 被人算计了。 不等顾莞莞眨巴眼睛多看两眼，一个温暖的大掌挡住了顾莞莞的视线，熟悉的味道瞬间在鼻翼间蔓延，只是二哥哥还是来晚了一些，她都已经看见了。 “二哥哥你怎么过来了。”顾莞莞很小声的询问。 唐裕黑着脸没有说话，将房门重新合上，拉着顾莞莞的手腕出了大殿，随即揽着顾莞莞腰身飞身上了屋顶，随即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晚上当值时唐裕就已经觉察到了紫宸殿内有些不对劲，直到看到孟氏赐给曹随暖床丫头悄悄潜进了紫宸殿内，唐裕便心知肚明了。 原以为是那小宫女想利用这种手段来获取曹随的宠幸，后来看到小姑娘出现，唐裕彻底明白了，这所有算计都是冲顾莞莞来的。 顾莞莞的确是被算计了，在唐裕气冲冲将顾莞莞带走后，孟氏带人闯了紫宸殿。 身体被悬浮在半空，耳边风声呼啸，顾莞莞不敢吱声害怕抱着唐裕的腰身，身体如同挂件一般贴在唐裕身上。 唐裕轻功虽然不错，但是顾莞莞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下去会摔的很惨。 最后唐裕将顾莞莞带回了禁卫营。 将小姑娘带回房间后，房门被狠狠摔上。 下值刚准备回家的梁文斌亲眼看到唐裕将嘉沅郡主带来了禁卫营吓的不行，这件事情若是被人传了出去，这深更半夜的，嘉沅郡主的名声就毁了，大人的命也丢了。 梁文斌哪里还有心情回家，连忙与人换了岗位，亲自守在唐裕房间外，以免被不懂事的人意外闯入。 这件事情顾莞莞也是受害者，在唐裕面前顾莞莞如同犯错的孩子，不停搅动手中帕子。 顾莞莞张张嘴最后又欲言又止的不知该从哪里解释。 唐裕肺都快气炸了，但是又不知道该从谁生气，是气小姑娘竟然如此好骗，还是该气那些人故意算计。 自从太傅撮弄想立顾莞莞为后时，顾莞莞就已经被卷进这母子两的斗争中去了。 看着男人阴沉的脸色，顾莞莞后脊一片寒凉。 顾莞莞只庆幸唐裕及时出现将自己带走，否则自己撞破皇上与宫女苟且之事，必然不能全身而退。 顾莞莞慢慢挪动上前，扯着唐裕衣袖，娇软声音小心翼翼说，“二哥哥我害怕。” 想在小姑娘在紫宸殿内看到的场景，唐裕也知道这小姑娘怕是吓坏了，“娇娇不怕。” 唐裕反手拉着顾莞莞手臂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娇娇紫宸殿内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梦。” 对于紫宸殿内看到的一切，顾莞莞倒也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有些恶心。 “二哥哥我想回家了。”顾莞莞细弱的声音若非唐裕耳力极佳根本听不清小姑娘说了什么。 唐裕纵容顾莞莞说，“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家。” 即便是落了锁唐裕身为禁卫军左首领，想出宫也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唐裕上前拿起木架的披风裹在小姑娘身上，牵着小姑娘手指一路出了禁卫营，没有任何阻拦出了皇宫。 天色很暗，顾莞莞身上又穿着唐裕披风，还有唐裕这禁军首领相护，顾莞莞身份并没有被人认出来。 晚上街市已经没有很多人了，偶尔还有小贩在街道卖着小食，唐裕带着顾莞莞一路策马狂奔回了南平侯府。 南平侯府大门已经落锁，唐裕用力叩响了红木漆门。 未过多久，守门的小厮上前打开了旁边一扇小门，“侯爷和夫人已经休息了，阁下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还请明日在来吧。” 小厮话音刚落，躲在唐裕身后的顾莞莞便露了面。 小厮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揉了好几次的眼睛才确定是小郡主回来了，“郡主怎么这么晚回来了，属下现在就去禀告侯爷和夫人。” 如今宫门已经落锁，顾莞莞若不是在宫内受了委屈，是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宫回府。 刚准备休息的顾长舜和曹芙蓉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哪里还有心情休息。 这件事情顾莞莞并不是很想吃着暗亏，扑在曹芙蓉的怀中哭的梨花带雨，将顾长舜和曹芙蓉的心都快哭碎了，曹芙蓉用娟帕小心翼翼帮女儿擦着眼角的泪水，“娇娇是不是曹随欺负你了，告诉娘亲，娘亲给你做主。” 自从曹随登基孟氏掌权后，先帝的嫔妃都被孟霜送去了太庙，曹随还未选妃入宫，这宫内没有那么多乱糟糟的人，能欺负顾莞莞的人也就屈指可数。 顾长舜将唐裕带到偏殿，冷声询问道，“唐裕你说。” 既然是唐裕送顾莞莞出宫，必然也知道其中内情。 唐裕没有替皇家遮掩的打算，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顾长舜。 听后顾长舜瞬间怒了，将手边的茶盏生生捏碎了，大步流星去了书房取出自己已经几十年都没有用过的佩剑，势要进宫和太后皇上决一死战。 他家娇娇现在还小，他们竟然将如此腌臜手段用在娇娇身上。 不等顾长舜跨出花厅就被曹芙蓉拦了下来，“唐裕今天晚上劳烦你将娇娇送回来了，但是这件事情本宫不想在外面听到半点风声。” 长公主的话让唐裕瞬间明白，这件事情长公主是准备私了，并不打算闹大。 长公主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吃暗亏的人，现在不发作反而是比发作更可怕。 “我知道，禁军那边我也会提前打好招呼。”唐裕说完便主动离开了南平侯府。 第122章 一腔热血都喂了狗 算唐裕是个聪明人。 送走了唐裕，曹芙蓉让菱枝带顾莞莞回嘉沅院休息。 玉心和玉烟现在还在宫中，顾莞莞身边没有可指使贴身大丫头，菱枝索性留在嘉沅院照顾小郡主。 曹芙蓉也气，只能先安抚要砍人丈夫，“知道你心疼娇娇，可是这件事情若是闹大损的是娇娇和曹随的名声，孟霜正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的算计娇娇。” 孟霜不想让顾莞莞嫁给曹随，故意安排了这样一出好戏来膈应人，若是顾家闹起来没脸的也只能是顾家，顾家不闹孟霜既膈应顾莞莞不会嫁入皇宫，又同时在曹随身边安插自己的棋子。 可谓是一举两得。 以孟太傅为首的朝臣估计也会借这个时机让顾莞莞入宫。 曹芙蓉不在乎曹随的名声，她想保护的只有女儿一人。 “我这个南平侯当的憋屈，这个时候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顾长舜愤恨丢掉手中的剑。 即便是多年未用，这把剑依旧是锋利的很。 “谁说的，若不是有你在我和娇娇哪能过上现在这般幸福的生活。”曹芙蓉拉着顾长舜的手道，“放心好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 “我去看看娇娇，出了如此大的事情，娇娇必然是吓坏了。”顾长舜生怕伤到曹芙蓉，将地上丢着的剑重新收好。 顾莞莞从小便被保护的很好，宫内那些阴暗的手段见的并不多。 何况如此恶心的事情。 顾莞莞才没有真的害怕，除了觉得被算计了有点气愤，她十几岁就听过身边的男同学讲黄段子，在娱乐圈打拼这么多年，虽然她没有碰过潜规则，但是这些事情她已经屡见不鲜。 在曹芙蓉面前哭累了，回到嘉沅院后，顾莞莞吃了一大碗馄饨。 随后撑得躺在软塌上翘着二郎腿打嗝。 顾长舜踏进房门正好看到顾莞莞在悠闲磕着瓜子。 听到声音后，顾莞莞转头看去，在看清来人后惊讶的翻身下床，一不小心打翻了塌上瓜子，瓷盘掉在地上被甩了个粉碎，丝毫看不出小姑娘刚刚那副受了惊吓的模样，“爹爹你怎么过来了。” “担心我家娇娇过来瞧瞧。”顾长舜顺手将地上碎片收拾干净。 顾莞莞快速将软塌散落瓜子收拾干净，“爹爹过来坐。” “爹爹要不要喝茶。”顾莞莞已经殷勤的倒了一杯热茶送到顾长舜面前。 “娇娇你若是害怕就告诉爹爹，不必强行撑着。”顾长舜担忧女儿表面坚强都是强行装的。 是真的不害怕。 小白莲都已经做了，现在还要继续装下去，“幸亏当时二哥哥出现及时，女儿当时也并未看到些什么。” 当真是小看了这个唐裕，每次娇娇遇到危险这个唐裕总是能及时出现。 这次真的是幸好唐裕及时出现，才没有让顾莞莞瞧见那些腌臜的事情。 “既然如此，爹爹不打扰娇娇了，娇娇早些休息吧。”顾长舜摸了摸顾莞莞柔软发丝，转身离开了房间，站在长廊下不免多嘱咐了花月一句才转身离开。 顾家长房侧院，白露端着一碗汤药送进唐裕书房。 “将龙井找来。”唐裕周身夹杂风雨欲来的气息。 应下后，白露连忙将手中药碗放下匆匆跑了出去。 龙公子要倒霉了。 龙井不知道唐裕为何寻自己，半个时辰后欢喜来到唐裕书房，只是房间还没有进，就被罚跪在长廊下打碎的瓦砖上。 龙井委屈极了，连给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二公子虽然平常也很冷，但是对待身边人脾气却还是极好的，也不知道这龙井究竟是做了什么，竟然让二公子动了这般大的怒气。 若非犯了什么大事的下人，平日二公子都是以训诫为主，即便是被罚也从未这般狠过，吓的白露不敢求情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看着龙井受罚，不过一会的功夫，龙井膝盖上的白衣就已经见红了。 今日之事龙井早就料到了会东窗事发，只是没有想到大哥为了一个小姑娘竟然罚的这般狠。 膝盖传来隐隐疼痛，可是龙井性子倔强就是不肯认错，不仅如此反而说，“大哥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为了嘉沅郡主赴汤蹈火受伤，我也只是求嘉沅郡主给大哥寻求解药而已，不能让大哥这一腔子热血都喂了狗。” “行了，你就少说几句吧，是嫌弃自己罚的还太轻是不是。”白苏一身白衣气定神闲走来，路过龙井时不由停下脚步。 与龙井妖艳不同，白苏永远都是一身白衣，干净的不染一丝凡尘。 “你怎么过来了，解药研究出来了吗？”龙井看到白苏过来也有些意外。 “现在还有闲心关心别的事情看来还是大哥罚你太轻了，不研究出解药，还怎么给你求情。”白苏说完不在理会跪在瓦片上龙井径直进了房间。 跳耀烛火前，唐裕面前放着一本书册，心情却莫名烦躁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白苏一眼看穿了眼前人心事，笑着说，“既然看不下去就别看了，即便是强迫自己也未必能够记住内容。” “其实龙井也并未犯什么大的过错，你是不是罚的狠了点。”白苏气定神闲在唐裕对面坐了下来，不像是在求情，更像是在话家常。 随后将小瓷瓶送到唐裕面前，“嘉沅郡主分不清毒药和解药，拿错了成了毒药，不过也幸好嘉沅郡主送来的毒药，我多费了一些时间将解药送过来了，你赶紧服下吧，不然明日这伤口可能会加剧溃烂。” “我当时已经说过，不许你们私自找顾莞莞说此事，现在那傻丫头因此事被太后那老妖婆算计了。”唐裕心中怒火无处发泄，所以当初找顾莞莞要解药的龙井就成了这件事情的倒霉鬼。 在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白苏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给龙井求情了，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节外生枝，还专门戳了唐裕心窝。 “估计你今天晚上为了救顾莞莞用了内力，先将解药吃了吧，不然以后没命去英雄救美了。” 第123章 自求多福吧 白苏倒了一杯热水，与解药一同送到了唐裕面前。 看到唐裕将解药服下之后，白苏才有开口道，“其实这件事情未必全是坏事，如此以来长公主和南平侯断然不会助于皇室更不会将女儿嫁入后宫。” 让顾家远离皇权的法子有千百种。 “龙井已经知道错了，大哥罚也罚了，不如在给龙井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白苏说完小心翼翼看了男人一眼，生怕在因给龙井求情将自己也给连累了。 唐裕郁气还没有纾解，这个时候谁的求情都听不进去，“你若是想和他一起挨罚不用说这么多的废话。” 白苏当然不想一起挨罚了，膝盖跪在瓦片上多疼呀。 白苏识趣的离开了，在路过龙井时，忍不住上前拍了拍龙井的肩膀叹息一声道，“这该劝的我已经都劝了，但是大哥的怒气并没有因此消散，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说完白苏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瓷瓶送到龙井手中，“这是我现在能给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等明日罚完了回去涂上，不出几日又能活蹦乱跳的了。” “你真的不管我了。”龙井扯着白苏的手，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若不是龙井长的足够妖，看到男人这撒娇的表情白苏只觉得有些恶心。 白苏慢慢的将龙井捏着自己袖口的手推开，无奈道，“不是我不想管你，我也不想陪你一起在这里跪着。” 说完白苏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龙井忍不住咕哝了句，“真是无情的男人。” 龙井整整在院子中跪了一夜，膝盖都已经疼的麻木了，才换来唐裕的消气。 白露连忙上前将龙井从地上搀扶起身，“龙公子还好吧。” “还好，还好，就是要劳烦你帮我准备一辆马车送我回去了。”龙井虽身为男子，但是却爱美的很，断然不会因为逞强让自己腿上留疤。 人该示弱的时候也要示弱。 刚下早朝孟氏接到宫女的回禀，长公主已经在福寿宫等着了。 曹芙蓉向来守规矩，今日未下拜帖就过来了，必然是为了昨晚之事而来。 昨天晚上孟霜冲到紫宸殿并未抓到顾莞莞，倒是顺利给伺候了曹随小宫女一个名号，但是孟霜敢肯定昨天晚上紫宸殿的事情顾莞莞都看到了。 后来经查，是一名禁卫军将顾莞莞带出宫。 孟霜穿着一身华服身后跟着十几名太监宫女浩浩荡荡的回宫，孟霜一进大殿就见曹芙蓉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平静的神色根本看不出曹芙蓉真正的情绪。 孟霜原本是想用身份压制曹芙蓉，却发现在曹芙蓉面前输了一个彻底。 即便是她贵为掌权太后，穿着这一身人人都敬仰的华服，依旧压制不住曹芙蓉身上自带气势。 看着曹芙蓉自带王者气息，就像是无时无刻不在警告这她，山鸡即便是变成凤凰可骨子里依旧是山鸡。 “丹阳公主前来怎么未让人提前说一声，哀家也好准备一些午膳招待。”孟霜由着身边宫女搀扶走到高位做了下来。 曹芙蓉从始至终都未多看孟霜一眼，同样的年纪，曹芙蓉看着远比孟霜年轻很多，手指依旧是白皙纤细，捏着茶盏撇了一下水中的浮沫，不屑一顾冷笑一声，“我可消受不起太后娘娘的招待，谁知道这饭菜中会不会加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佐料，你说是吧太后娘娘。” “连自己亲儿子都算计的人，这权势也不知道能不能握的长久。”曹芙蓉句句都带刺。 孟霜原本好看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跟在孟霜身边的大宫女倒是一个机灵的小丫头，迅速将房间内伺候的宫人都带了出去，独留两个主子。 见身边无人，孟霜卸下了所有伪装，“长公主今日入宫究竟想说些什么。” “太后娘娘不会真的以为我们顾家没人了，不论你如何算计你的儿子，都不要将娇娇牵扯进去，这后位我们顾家不稀罕，若是太后娘娘在用这种腌臜的手段对付娇娇，太后娘娘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说完曹芙蓉便霸气的起身离开了。 独留一脸愤恨的孟霜，袖口下的手指因为生气紧捏成拳头，随后恼怒将桌上的茶盏全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顾家如今的确有这个实力。 以顾家在朝中的权势，配合那些寒门官员想将她拉下马真的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宫女听到声音后，连忙进房间就看到这满地狼藉。 曹芙蓉此番入宫顺便将顾莞莞身边两个小丫头一并带出了宫。 昨天晚上杨氏在冬暖阁等了许久，都未见顾莞莞回来，杨氏就已经猜到是出事了。 等曹芙蓉来带那两个丫头出宫时，杨氏沉默了许久，只说了一句，“囡囡呀，以后还是让让娇娇进宫吧，我知道你的心意，这是这宫中如狼似虎的人太多了，他们都想将娇娇撕碎了吃下。” 曹芙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漠然了。 而曹随宠幸一名宫女的消息很快被传开了。 紫宸殿内孟太傅来回踱着步子，明明上了年纪，身上的伤也还没有好，也不知道那来的那股子劲能在房间内转的人眼晕。 “真的是防不胜防，太后娘娘这招属实阴狠，前内阁首辅顾兆在过几日就回来了，现在却偏生闹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和郡主的婚事怕是要雪上加霜了。”说着孟太傅忍不住叹息一声。 孟太傅连续登门拜访了顾长舜几次，前几次顾长舜还见他，后几次直接吃了闭门羹，能做主嘉沅郡主婚事的除了顾长舜和长公主便只有前内阁首辅顾兆了，想着之前的师生情谊，孟太傅就给已经回乡下养老的老师顾兆去了一封迷信。 起初孟太傅对此事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顾兆对这孙女宠爱一点都不亚于人家亲爹娘。 让孟太傅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收到了老师的回信，不仅如此老师在信中说不日便回京城。 千算万算孟太傅都没有算到，在老师回来前竟然生了这样事情。 第124章 还能娶一房漂亮媳妇 皇后未立，皇上却先行宠幸了妾室，还给妾室抬了一个美人的封号。 顾家此等门第，断然不会轻易答应了这门亲事。 “顾兆要回京城了。”曹随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己的老师。 顾兆辅佐了先祖先帝两代帝王，可偏生在自己登基时顾兆却忽然辞官回乡养老，曹随原本想拒绝，却奈何顾兆去意已决。 顾兆才能是别人所不能及的，这朝堂之上有一半的朝臣都是顾兆的门生。 太傅确定点点头，“之前微臣给老师写过一封信，想让他回来帮忙相看一下嘉沅郡主的婚事，原本以为老师会拒绝，没想到最后老师竟然答应了。” 顾兆此番回京必然要掀起一阵风。 若是能趁此机会拉拢到顾兆的支持，顾家便尽数收入囊中。 原本还在愁眉不展的小皇上瞬间变了一个态度说，“顾兆既然是太傅的老师，此番顾兆回京，太傅一定要好好招待，万不能让别人占了先机。” 太傅立马明白了小皇帝的心思。 只是师傅真的是如此好拉拢的人吗？ 小皇帝心思怕是简单了。 唐裕服用了白苏的解药后，身上无痕散的毒已经完全解了，只是这伤口要长好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 想做昨天晚上顾莞莞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回府时唐裕顺路去蜜饯铺子买了一些小姑娘平日爱吃的干果送去了嘉沅院。 刚踏进院子就听到小姑娘嬉闹的声音。 走近了才发现顾莞莞竟然在八角凉亭下支摊子给院子内小婢女算命。 看顾莞莞这精神头，哪里有受到惊吓的半点模样。 亏他还担心昨天晚上这小姑娘必定被吓坏了，此时说不定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特意买了这蜜饯干果来瞧瞧。 看来是他想多了。 顾莞莞混娱乐圈时，经常闲来无聊给剧组的工作人员看手相，这东西她以前跟着算命的瞎子学过，无非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碰到有钱的就胡诌一些血光之灾骗人钱财。 顾莞莞握着小丫头的手仔细端详，“姑娘这手相不错，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命，却也能一生顺遂，日后必定能够嫁一个如意郎君。” 顾莞莞正胡诌的兴起，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排起长龙等着她看手相的队伍混进了一个男人。 唐裕穿着一身玄色的袍子，衣角绣着蕙质兰心的兰花，虽然只是府中一个不起眼的养子，但是这个男人气场强大到任何人都不容忽视。 排在前面兴奋的小丫头瞬间禁声，自觉的让出自己的位置往后退了几步，因为这个男人的气场实在是太可怕了。 唐裕长的好看，但又不是那种让人浮想联翩小白脸的模样，反而是骨相比皮相更好看。 顾莞莞故作高深莫测的喝了一口茶，“将手拿过来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送到了顾莞莞面前，顾莞莞将对方的手握在手中时才发现不对劲，视线缓缓从男人靴子上扫过，慢慢落到男人脸上。 顾莞莞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一副被狗了的表情。 昨天她还在唐裕面前装的一副受到大惊吓的模样，今天又立马活蹦乱跳还给人看手相，任谁都不会相信一个受了惊的人会恢复的如此快。 被抓包的有点快。 “嘉沅郡主不是给人看手相，怎么现在改成看面相了。”唐裕淡漠的声音在凉亭内响起。 原本还排着长龙等着看手相的丫头在玉心的示意下匆匆离开了。 “是看手相，是看手相。”顾莞莞心虚的底下头看着唐裕的手相，脑袋都快怼到唐裕的手心了。 因为被当场抓包，小姑娘耳根也红了一片。 看个屁手相，她根本就不会。 片刻后，顾莞莞压下自己心虚的情绪，轻咳一声道，“二哥哥这手相好呀，是大富大贵的命，日后必定能够位居高位，不仅如此还能娶一房漂亮的媳妇，是别人都羡慕不来的命相。” 顾莞莞永远都不会想到，今日自己胡诌的这些话会一语成谶。 不知为何，听了小姑娘这吹捧的话，唐裕心情莫名大好，原本想与小姑娘计较的心思烟消云散了。 唐裕将手中提着的蜜饯果子送到顾莞莞面前。 “没想到我这看手相还能收到报酬，以后二哥哥可要多多光顾呀。”顾莞莞心虚的事情做得多了，现在皮实了许多。 看唐裕这心情大好，应该也没有追究的心思了。 “若是不准娇娇准备该怎么办。”唐裕慵懒的询问了一句。 只是这懒散的语气中却充斥一抹危险的味道。 她就是随口一说。 这泼出去的水，难道还有收回来的道理。 顾莞莞原本还想装傻充愣的糊弄过去，谁知唐裕忽然凑上前，在顾莞莞耳边低声道，“若是说的不准，顾娇娇你就将你自己赔给我好了。” “好说，好说。”顾莞莞心加速跳着，小脸有些发烫，像是发烧了一般。 顾莞莞慌忙的问道，“二哥哥你看我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有些烫。” 那里是发烧了，分明是害羞了，这小嘴虽然会说谎，但是这身体倒是实诚的很。 唐裕低声笑了起来。 她都要生病了，这男人怎么还能笑的出来，顾莞莞抬手戳在唐裕胸口，“不许笑了，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生病了怎么可能还活蹦乱跳，你这只是被热的而已。”唐裕后知后觉捂着自己的腹部，“哎呀，娇娇刚刚碰到我伤口了，好疼呀，娇娇是不是要对我负责。” 顾莞莞嘴角抽搐了一下，就这样静静看着男人表演，一度觉得男人表演太好不忍拆穿。 “我刚刚碰的是二哥哥胸口，怎么还能转移不成。”顾莞莞捏起一块蜜饯果子悠闲吃着。 其实这样混吃等死的日子也不错。 “没错转移了。”唐裕见没有骗过小姑娘不在装了，坐直了身体。 许是谎言说多了，唐裕渐渐发现面前这个小姑娘似乎不好骗了。 “如果二哥哥有需要，我可以帮你叫大夫。”顾莞莞眨了一下无辜的眼睛，装着无辜的小白兔。 第125章 造孽呀 “没需要。”唐裕委婉拒绝了这小姑娘的好意。 没需要了最好，免得她浪费精力了。 曹随原本想对顾兆回京这件事情保密。 只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压下，如今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不论是朝中官员还是京城的百姓，都期待顾兆能够回京主持大局。 自从顾兆辞官之后，首辅府宅子自然是被皇家收了回去，顾兆离京一年再次回京只能住顾家。 经过三兄弟商议，让老头子回来后住在南平侯府。 南平侯府的丫头已经在紧锣密鼓的收拾着西跨院闲置许久的院子。 那院子僻静，早年建府的时候专门留了那片地方。 顾兆只说回京，却无人知道顾兆何事回京，弄的朝中官员想去迎接都不知道准确时间。 自从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孟太傅很少往顾长舜身边凑了，这小老头脾气也是倔的很。 今日早朝之后，孟太傅拄着拐杖走到顾长舜身边，笑着寒暄说，“侯爷这几日春风满面可是遇到什么喜事。” “只要太傅不在惦记小女的婚事，就是我最大的喜事。”顾长舜一点都不给孟太傅的脸面。 顾长舜在朝为官这么多年，鲜少与人为敌，若不是这老东西天天惦念他女儿的婚事，他也不会如此针锋相对。 孟太傅被怼的瞬间哑口无言。 在怎么说这长公主身上留的也是先帝的血，他所做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曹氏江山，也并非为了自己这一己之力，这侯爷却怎么都不理解。 “侯爷怎么能如此说，若是这郡主能够入宫不也是一件喜上加喜的好事。”孟太傅说完之后才发现顾长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此番凑上前也并非是为了顾莞莞的婚事，都被侯爷给带跑偏了。 在顾长舜生气之前，孟太傅连忙转移话题说，“侯爷别生气，这件事情我们姑且不谈了，顾老即将回京，这顾老可是我的老师，我能有今日也多亏了顾老的提拔，只是不知侯爷是否知道顾老何时能到京城，我这个做学生的也好去迎迎。” 孟太傅比顾长舜要大上许多岁，但是从顾兆哪里论下来却成了平辈。 “家父没有告知何时回京，便是不想让大家前去迎接。”顾长舜面无表情说了一句。 顾老做事向来低调，若是连自己的子女都不告诉，便是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大，以顾老的名望想低调行事几乎也是不可能的。 太傅没有因此生气，反而是跟在顾长舜身边喃喃自语继续说道，“此番老师回京也巧，在过几日便是老师六十大寿了。” “孟太傅倒是对我家的家事极其关心，以家父的性格怕是不想大搞。”顾长舜也只是猜测，办不办还要等家父回京了在做决定。 孟太傅笑着说，“侯爷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关心不过是恩师，恩师虽然不想大搞，但是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些做学生的心意了。” 孟太傅和顾长舜都是不愿意与那些大臣交往的人，今日倒是难得能看到这两人走在一起。 与此同时，来往盛京官道上一辆低调的马车由着家丁缓慢的往城门方向赶来。 马车刚入京城，坐在马车内的老者听到外面吵嚷的声音，闭目养神老者慵懒的询问道，“外面什么动静。” “回禀老爷，看着像国子监的学生，应该是再次迎接老爷回京城的。”家丁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为首之人的身份，是太学名望最大的学生拜了孟太傅为老师。 早在传出顾兆准备回京的传闻时，这些学生便日日在城门口等着，希望能够一睹敬贤下士顾兆一眼，若是能被顾老相中收为徒弟此生足矣。 “我回京的消息被传开了？”马车内顾兆疑惑问了一句。 不用家丁回答，这外面情景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回府吧。”顾兆并不想在这里耽搁时。 家丁应了一声驱动马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自从顾桑离开了京城后，顾莞莞就没了玩伴，闲来无聊顾莞莞提着点心准备去找顾辞切磋一下棋艺。 今日顾莞莞心血来潮走了正门，偏生碰到了一件另她大跌眼镜的事情。 顾府门前，曹七七与顾辞对立而站，曹七七小心翼翼从娟帕中取出包裹仔细的香囊送到了顾辞面前，“莲花池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我亲手绣了这个香囊，希望公子能够收下。” 话音落下同时，曹七七的耳根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满怀期待等着顾辞回答。 顾辞长相随了顾家人的俊朗，笔挺身子负手而立，在曹七七递上香囊的刹那，反而是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之前的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我早就不记得了，烦请毓婉郡主不要在放在心上了。” 顾莞莞生怕打搅了两人，往后退了几步躲到门口的石狮子后，距离隔得有些远，两人说了什么顾莞莞半句没听到，但是看曹七七送的东西顾莞莞就心知肚明了。 这曹七七分明是对顾辞有意思。 古代女子多以亲手缝制的香囊来试探心意男子的心意。 曹七七那样大胆主动的人，她这榆木疙瘩的大哥不知道能不能经得住曹七七的撩拨。 这两人怎么看都不搭，她和曹七七不和，若是曹七七嫁入顾家，大哥岂不是要整日吃夹板气。 “曹七七是什么时候和大哥有所来往。”顾莞莞小声问向跟在自己身边的丫头。 “前几日奴婢看到毓婉郡主来找过大公子，不过当时大公子并未在府中，毓婉郡主扑空没见到人。”花月这才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莫不是上次莲花池英雄救美一事。 造孽呀。 被顾辞拒绝后，曹七七不免有些失落，不死心问道，“顾公子为何拒绝我，以我的身份配公子足以。” “我对郡主并没有心思，而且郡主与我家小妹不和，我怕我家小妹会因此不开心，烦请郡主以后不要在过来了。”顾辞义正言辞拒绝了曹七七的心意。 第126章 祖父 对待感情一事，顾辞并非表现那般木讷。 既然不喜欢对方，就该不给对方留有任何余地。 原以为对方是有心上人，既然没有心上人曹七七就放心了。 “你不让我过来我就不过来了，那样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面子，顾公子放心，我断然不会让你在顾莞莞和我之间为难，而且这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既然认定了公子，就绝不会轻易的放弃。”曹七七一脸认真的神情并非在开玩笑。 曹七七将手中的香囊强行塞到了顾辞手中，“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这香囊我是给你绣的，你就必须收下。” 说完不给顾辞任何反应的机会，曹七七捧着一颗小鹿乱撞的心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顾辞捏着手中的香囊一阵无语，随后交给了身后跟着的小厮，“明日你去明王府将这香囊还给毓婉郡主。” “曹七七既然都送了，大哥就这样还给人家了，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了一些。”顾莞莞步履轻盈的走上前，将送到小厮手中的香囊接过来看了一眼。 绣面是一副鸳鸯戏水，这小姑娘怀春的想法半点都没有掩饰。 都说古代女子极其注重名声，这也不然。 “我不这样还给人家，难道还要礼尚往来的在添置一些东西。”曹七七背对着没有注意，从顾莞莞一出现顾辞就注意到这小姑娘了。 只是没有挑破而已。 说的很有道理。 “还以为大哥真的是对我宠爱有加，没想到大哥只是拿我当借口敷衍曹七七而已。”顾莞莞故作伤心欲绝的表情。 她这一部部戏可不是白打磨出来的演技。 顾辞实在拿面前的小姑娘没有半点办法，抬手在小姑娘脑袋轻点了一下，宠溺道，“想要什么直接说吧。” 闻言顾莞莞顿时喜笑颜开，拉着顾辞手臂边走边说，“想找大哥切磋一下棋艺，自从顾桑那家伙离开以后，我就再也找不到对手了。” 爹娘的棋艺太强了，顾莞莞再也找不能能够屠戮的对象了。 兄妹二人刚踏进府邸，一辆破旧的马车晃晃悠悠的驻足在顾府外。 门口小厮看到如此破旧的马车，立马上前驱赶，到嘴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只见车夫从马车上搀扶下一位老者，老者穿着粗布麻衣，留着花白的胡子。 老者看着年纪大了，但是身体依旧是硬朗挺拔。 即便是衣衫破旧也难以掩饰老者身上强者气息。 驱赶的话如同烫嘴一般让小厮立马改口，“老太爷您回来了。” “刚刚入府的可是娇娇。”顾兆下马车先注意到就是谈笑风声的小姑娘，不过短短一年没见，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长这般高了。 在顾兆面前，小厮谨小慎微点点头，“正是，奴才现在去通禀郡主。” 索性顾莞莞和顾辞并没有走远，小厮几步就追上了两人。 顾兆回京的消息顾莞莞早就听说了，原以为祖父要过几日才能进京，没想到现在就已经在府外了。 不知道此番祖父回京，这京城内的局势是不是有所改变。 顾莞莞和顾辞一起迎了出去，在看到府门前老者时，顾莞莞愣怔了一瞬间，眼前人未免和外公太像了。 完全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不过也只是长相一模一样而已。 顾莞莞能够清楚感觉到眼前人，和自己去世的外公的气场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外公是个温暖的人，年轻时候是有名的书法大师，老了更是慈眉善目，对待所有人都很温和。 顾兆不同，顾兆只是表面看着温和，实则是心机深沉的笑面虎，能在官场沉浮三十载且还能为自己混了一个极好的名声，绝对不是靠温和有礼来待人。 这官场如战场，若没有手段不见血，根本走不到内阁首辅的地位。 “祖父。”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顾莞莞欢喜迎了上去。 看到孙女那一刻，顾兆甚是欢喜，“我家娇娇又长高了，以前还躲在祖父怀中撒娇，现在都成小大人了。” 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注重嫡孙，但是在顾兆这里，嫡孙没有这孙女重要，索性二房对顾莞莞也极其娇宠没有争风吃醋。 “长大了才能好好孝敬祖父。”顾莞莞上前搀着顾兆的手臂。 明知道此人不是外祖父，但是看到和外祖父异样的脸，顾莞莞就忍不住想凑近，或许这就是血脉的力量。 明知道是个危险，却还偏要上前。 当年外祖父去世时她正在外地拍一场大夜，等拍摄结束接到电话时一切都晚了，她匆匆赶回去没有见到外祖父最后一面，只有灵堂中冷冰冰的骨灰。 这件事情在她心中始终是个遗憾。 顾兆此人即便是在有心机，始终不会算害自己家人。 顾莞莞对顾兆所有亲近，不过是想弥补对外公心怀愧疚。 比起顾莞莞，顾辞显得稳重多了，“祖父舟车劳顿怕是累了，府中下人已经将房间收拾好了，不如我和娇娇先送祖父回房间休息。” 顾兆规矩极大，隔辈孩子中除了顾莞莞几乎都被顾兆罚过。 顾辞还记得小时候他与顾桑一起不小心摔了外祖父书房内的花瓶，顾兆训斥之后还打了两人戒尺，从此以后他和顾桑再也没有碰过外祖父的花瓶。 顾桑格外顽皮经常犯错，时长被祖父责罚，一点都没有别人家所说的隔辈亲。 或许祖父所有的隔辈亲都彰显在了顾莞莞身上，就算是顾莞莞想要天上的月亮，祖父都能想办法摘下来。 对于这件事情顾桑看不惯，但是又不敢说什么，所以每次顾桑犯错，都习惯性推到顾莞莞身上，对此祖父懒的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唐裕自入府以来就被顾兆所不喜，自然没有在祖父面前犯错的机会了。 说说笑笑间几人已经到了顾兆休息的院子。 顾兆年轻时候不喜有人在身边伺候，顾长舜只在院子内安排了两个精明的小厮伺候。 顾辞恭敬说，“祖父有什么需要告诉我，我去为祖父准备。” “这比乡下好太多了。” 第127章 拼孩子 顾兆打量了房间一眼，笑着接过小厮送上来的热茶抿了一口。 “我这把老骨头坐了一天马车都快累散架了，要好好休息一下，娇娇你们两个去玩吧。”顾兆的精神头大不如从前了。 毕竟年纪了大了。 顾辞和顾莞莞对视一眼，先后退出了房间。 “娇娇今日大哥可能没办法陪你下棋了，你若是实在想玩就去找唐裕。”顾桑面露歉意神色。 二伯父最近跑商去了北边，家里的大小的事情一应落在了顾辞身上，顾兆回京突然，大小事情都压在了顾辞身上。 顾莞莞并非是不懂事孩子，“二哥哥尽管去忙，不必管我。” 近来禁军事情不少，顾莞莞倒也没有真的无趣的去找唐裕，反而是无所事事的回了嘉沅院。 祖父回京，杜氏安排一家人其乐融融一起吃晚饭，唯独缺了顾长恒和唐裕。 顾长恒是在外经商回不来，而唐裕是因为顾兆对他不喜，便没来自讨没趣。 顾兆既已选择辞官归隐，放权给了这些小辈，若非京城内有重要事情绝不会轻易回来，在继续插手京城事物。 用过晚膳后，顾莞莞自觉离开了饭桌，去小厨房要了一些没有动过的饭菜。 玉心跟在顾莞莞身后，忍不住问道，“郡主莫非还没有吃饱。” “饱了，这饭菜是去喂流浪猫的，你和玉烟先行回去吧，我去看看院子内的那些流浪猫就回去了。”顾莞莞敷衍解释了一句，提着食篮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中。 玉心愣在原地想了半天，这南平侯府守卫森严，平日里连苍蝇都进不来，哪来的野猫。 那野猫都具有攻击性，明日让松柏嘱咐家丁要将院子野猫清理一下，免得在伤了郡主就得不偿失了。 顾莞莞去了顾府的偏院，踏入远门只见房间内灯火通明，顾莞莞穿过铺着青石板小路来到唐裕卧房前，抬手敲了敲房门，待到传来男人的声音后，顾莞莞才上前推开了房门。 原以为是谷雨来送甜汤，唐裕头也没抬在处理龙井送来的信件，“东西放旁边就行。” “放旁边一会就凉了，二哥哥还是先吃点东西在忙吧。”顾莞莞将食篮中饭菜收拾放在桌上。 听到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声音后，唐裕立马从信笺中抬起头来。 唐裕已经两日没有见这小姑娘了，今日小姑娘穿着一身藕粉色的连衣裙，腰间挂着海棠禁步。 顾莞莞生的好看，不管穿什么衣服都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这两日不仅小姑娘不过来了，连之前每日都送的甜汤都停了。 唐裕将周中的书简简单收拾一下放在一旁不起眼的地方，生怕被人发现了一般，“今日怎么过来了。” 顾莞莞解释说，“祖父回来了，今天晚上大家都凑在一起吃饭，却唯独不见二哥哥，有些担心便带点东西过来瞧瞧。” 听到小姑娘这一番话后，唐裕莫名心情大好。 算这小姑娘还有点良心。 “二哥哥为何不去前厅。”问完之后顾莞莞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断然是收不回来了。 不过对此唐裕并没有在意，只是懒散解释说，“老爷子并不喜欢我，我也没必要去人前讨人嫌，” 顾莞莞沉默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看着顾莞莞自责垂下眼帘，唐裕出声打破了僵局说，“这鱼做的不错，娇娇要不要在吃点。” “好呀。”因为有顾兆在，饭桌上顾莞莞吃的拘谨，只吃了摆在自己面前的几样菜，偶尔顾辞还会给她夹几样，但是这煎放在外公面前，顾莞莞并没有大胆去夹。 拿起了筷子，顾莞莞又放下了，“我还是不吃了，我肠胃不好，晚上吃多了容易积食。” 顾莞莞深觉自己一点口福都没有，从前因为身为明星要控制体重，她这易胖体质吃什么都胖，就算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也不敢多吃，浅尝一口便好了。 如今又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多吃。 “鱼肉细腻容易消化，少吃几口也没什么。”唐裕将剔好鱼刺的鱼肉送入顾莞莞面前碗中。 “二哥哥的说的似乎不是没有道理。”顾莞莞只是想给自己的嘴馋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不经唐裕多劝，顾莞莞已经重新拿起筷子夹起鱼肉吃了两口，这没有鱼刺的鱼肉吃着真的是舒爽，丝毫不用害怕鱼刺会卡嗓子。 这鱼肉有些凉了，肉质也就不似刚出锅时那般鲜美，若是这鱼肉在热点便是美味。 顾莞莞吃着还不忘呢喃一句，“不知道此番祖父为何忽然回京。” “是孟太傅写信让老太爷回京，想来应该是为了你的婚事。”谈及顾莞莞的婚事，唐裕声线不自觉的低沉了许多。 如今京城内能够牵动顾兆的事情少之又少，如果说有便只有顾家以及顾莞莞。 顾长舜知明哲保身之法，有曹芙蓉在皇家就算是在看不惯顾家，也不会如此快动手，孟太傅近来也是紧盯着顾莞莞的婚事不放，能引顾兆回京的便只有这一件事情。 孟太傅还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想让她嫁给曹随。 见顾莞莞一直都没有动静，唐裕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娇娇你自己可有什么想法。” 闻言顾莞莞愣怔片刻，眸底划过一抹漠然，“我没什么想法，不过我也断然不会嫁给曹随，去和那些女人抢一个男人甚是无趣。” 顾莞莞也只是敷衍一说，她总不能说，她不想嫁给曹随是不想年纪轻轻的守活寡吧。 不过即便是不守活寡她也不愿意进宫，正如她自己所说，她可不愿意去面对那些莺莺燕燕还有后宫内那些尔虞我诈的争斗。 看着唐裕嘴角逐渐勾起的笑容。 顾莞莞安心补充道，“在后宫还要拼家世，拼孩子，如果不生个男孩在这宫里根本笑不到最后，那后位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利，但是相比之下还不如嫁给一个普通人，一生平平凡凡的相夫教子。” 第128章 二哥哥未免太挑了些 不知为何，顾莞莞感觉二哥哥今日心情很好的样子。 加上连日来被整日憋在这府中，顾莞莞不免打开了话匣子，“二哥哥有没有想过想娶个什么样的妻子。” 问出这句话时，顾莞莞心口莫名收紧跳动的厉害。 “要聪明，漂亮，家世好，可以偶尔犯糊涂的惹点事情，我会在后面帮她收拾。”唐裕宠溺的目光落在?身上。 “什么样的姑娘能样样都占了，二哥哥未免太挑了些吧，这样容易找不到媳妇。”顾莞莞咕哝了一句。 能将这三样都占了的像是在说女主，唐裕莫不是看上了罗婵。 那他惨了。 顾莞莞丝毫没往自己身上想。 “之前娇娇给我看手相时还说，我手相极好，有大富大贵之名，还能娶一房漂亮的媳妇，莫非不是娇娇故意骗我的。” “二哥哥记性真好，这些都记得呢，”顾莞莞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些她当时确实是在胡诌，唐裕莫不是真的当回事了，那自己惨了。 唐裕见小姑娘一副心虚的表情，不由认真点点头道，“此等好事自然记得。” “难道二哥哥不知道，这算命有些也是不准的吗？而且一个人的命格也会随着时间而发生变化的。”顾莞莞急切解释了一句。 求你，别信。 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坑自己。 唐裕并不相信命格，也不相信算命，他更相信自己能够扭转乾坤。 现在不过是觉得有趣，故意逗小姑娘，“不知道，即便是娇娇的卦术不准，不还是有娇娇对我的承诺，这件事情对我怎么都不算是太亏。” 看着面前小姑娘逐渐垮下的脸色唐裕心情大好。 要亏死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了，不逗你了，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唐裕起身亲自将顾莞莞送回了嘉沅院。 不用顾家刻意隐瞒，顾兆已经回京的消息已经被传出去了。 那些原本想睹顾兆风采的学子们未能如愿以偿。 倒是孟太傅在知道此事后，第二天下朝便带着礼物匆匆赶来了南平侯府。 彼时顾莞莞正陪着祖父在下棋，顾莞莞有意想探听祖父此番回京的目的，顾莞莞努力了半天半句都没有探听出来，反而差点将自己暴露了。 就在顾兆起疑心时，小厮匆匆进来回禀孟太傅来访。 顾莞莞深知两人有私事要谈，主动退避，“娇娇明日在来陪祖父说话。” 顾兆点头应了一句。 未免撞见孟太傅，顾莞莞特意走小门离开了偏院。 孟太傅由着小厮牵引进了院子。 温和阳光下，顾兆舒服卧在躺椅内，斑驳的阳光洒在老人的身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孟太傅看的一瞬间愣神。 这幅画面与曾经那个雷厉风行的内阁首辅一点都不搭。 顾兆虽从未掌管兵权，但是在京城内也是神话般的存在，也是顾兆敬贤下士提拔寒门，才让他们这些寒门官员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也有与世家对抗的机会。 孟太傅当年初来京城四处碰壁，不过他运气不错，遇到了顾兆，并被顾兆收为了徒弟，一路提拔至此。 后顾兆在国子监中开了太学，专收寒门学子。 顾兆将拿来的礼物交给了小厮，随即上前躬身向顾兆行学生礼，“学生孟渊见过老师，惊扰老师回京是学生的不是，学生在此给老师赔罪了。” 顾兆缓慢坐起身来，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即便是没有你这封信，我也准备回京了，这京城内还有我放不下的人，听说你前几日遇到了一些暴徒。” “是，不过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劳烦老师挂心了。”孟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倒是没想到老师竟然连这些事情都知道了。 “老夫也是回京之后听别人提起而已。”顾兆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在自己手边位置，对孟渊招招手，“过来坐吧。” “那么多的学生中，你也算是我带过最争气的学生了，不过你今日过来，怕不只是为了看我这个老师这般简单吧。”顾兆做事最不喜欢拐外抹角。 孟渊也知自己的小心思瞒不过老师。 孟渊在顾兆身边坐下后，将拐杖交给了小厮，如实说，“学生今日过来，是想和老师说一下郡主的婚事，之前学生多次找侯爷谈过，只是一直被拒之门外，迫不得已学生才会写信给老师，希望老师能够出面做主，毕竟老师是郡主的祖父。” “老师也知道现在朝中局势复杂，唯有将嘉沅郡主嫁入宫中，才能让太后还朝。” 孟渊小心翼翼说完这句后，偷偷看了一下顾兆的脸色，虽然没有生气，但也不是很好看。 在朝为官多年早就让顾兆学会了波澜不惊和隐藏自己的情绪。 顾兆不怒反笑，“你也知道如今朝局复杂，你这不是将我孙女往火坑中推。” “如今这江山兵权都在孟氏手中，皇上不过是个傀儡，娇娇嫁入宫中必然要靠顾家出力来扶持皇上，如此顾家不仅要和太后对抗，还有这京城内的世家。” “老夫也曾经是内阁首辅，三朝元老，只是如今老夫已经不在朝为官了，必然是家后臣。” 顾兆的话虽然没有明说，孟渊已经明白顾兆的意思了。 原本孟渊写信给顾兆，就是想要顾兆出面来解决此事。 没想到顾兆也不同意嘉沅郡主入宫，这不但没给自己找到帮手，反而是给自己又找了一个阻碍。 顾兆继续冷着脸说，“孟渊看在你是我学生的情分上，这件事情就此罢了，让曹随迎娶娇娇为后的事情想都不用想了。” “学生明白了。”孟渊有些心塞。 一边是师生恩情，一边是江山社稷，孟渊也有自己的抱负，虽然此生超越不了老师，但是他想千古留名。 “要靠着一个小姑娘来填充自己的政绩，没什么可光辉的。”顾兆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看向孟渊说道，“喝了这杯茶便早点回去吧，若是为了娇娇以后你也不必在过来了。” “我知道了老师。”孟渊喝完杯子中凉掉的茶，被小厮送出府邸。 第129章 有没有意中人 那次萧府的火灾，大理寺来来回回查了半个月，都未找到元凶，只能将这一切的罪责都推给了老天，就如同百姓传闻的那般。 南疆王是做了孽才引来了天火报应。 这件事情的矛头最终落在了南疆王头上，皇上和太后在开心不过，自然没有追究大理寺的不是，至于钱款是从太后私库拨下了几万两给萧行重建府邸。 萧府原址重建，大部分的钱都萧行自己出的。 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新的府邸重新建起来了，如今也已经能够重新住人了。 冬青一身黑衣匆匆跑进了萧行书房，“世子爷南疆穿消息过来了。” 冬青是萧家家臣，跟随萧行一起进京。 “出什么事了。”萧行冷淡的问了一句，他太了解老头子了，只要不是南疆出事老头子根本不会想到他这个被送来京城当质子的儿子。 冬青如实回禀道，“世子交给南诏的手铳图纸有问题，王爷按照图纸打造出来了一批想在府兵中试用一下，使用手铳的府兵都被炸死了。” “那图纸本身就有问题，不然先祖也不会将其锁在军火库不在使用。”萧行嘴上如此说着，眸色已经逐渐沉了下来。 当时先祖在使用这批手铳时的确是有问题，不过只是打伤自己人，并没有被炸死，莫非他拿到的是假的手铳图纸。 冬青默默补充了一句，“王爷让工匠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这图纸是假的。” “早让人好好看看，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情，老头子未免太粗心大意了。”萧行嘴硬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自己父亲。 如果军火库的图纸是假的，那么真的图纸去了哪里。 还是顾长舜早就知道他想要图纸，特意换了一个假的。 不过萧行立马将自己这个想法否决了，偷取图纸是老头子临时起意，就算是南疆混入奸细也不会提前得知，而且为了这图纸的问题之前兵部还自查了一番，没有查出奸细，便随便踢出了一个小官顶罪。 或许这真正的图纸会放在顾府。 “听说顾兆回京了。”萧行随口问了一句。 冬青没反应过来自己主子这转移话题的速度。 只是点头应道，“昨日回京，今日早朝之后孟太傅已经去顾府摆会过顾兆了，属下听太学学子说，在过两日便是顾兆的六十大寿了。” 闻言萧行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这不是打瞌睡就立马有送枕头的。 这可是接触顾家绝好的机会。 “你去博古斋挑几件好点的礼物，明日我们去拜会一下顾老。”萧行轻轻转动手上的玉扳指。 顾长舜那条路已经被他走死了，顾家对于那些有野心的人而言实在太过重要了。 顾兆此番回京，便是重新送到手接触顾家的机会。 冬青应了一声连忙退了出去。 顾兆到京城的消息刚被传出去，南平侯府门外便涌满了人，这南平侯府都已经好久没有这般热闹了，以免有人浑水摸鱼混进府邸，顾长舜特意调派了人手。 其中不乏有太学学生以及曾经受过顾兆恩惠的人。 今日顾辞轮值，顾莞莞睡了一个懒觉，起床后才发现祖父竟然过来了。 顾莞莞赶紧让丫头帮自己洗漱宽衣，偷偷问道，“祖父什么时候过来的，你们怎么没有叫醒我。” 让长辈等她这个晚辈这么久，实在太没有礼貌了。 尤其是这被各种规矩束缚的年代。 “老太爷一个时辰前就过来了，奴婢原本是想叫醒郡主的，只是老太爷没让，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中喝茶逗鹦鹉。”玉烟解释了一句。 之前听小厮说祖父在乡下早起喂鸡种田，过着老年人退休后闲适生活，一时回到京城估计没事可干。 梳妆过后，顾莞莞来到院子刚准备给顾兆请安就被顾兆给免了。 “娇娇坐下陪祖父说会话。”顾兆招手让顾莞莞在自己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这团宠的身份现在是被坐实了。 “祖父好不容易回京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顾莞莞亲自帮顾兆倒茶。 “祖父在乡下已经休息够了，娇娇现在有没有意中人。”顾兆轻松和顾莞莞谈起这个话题。 孟渊所提之事虽然是触碰了顾兆的底线，但是也算是个顾兆提了个醒。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贼已经惦记了，便也只能提前早作打算了。 顾家已经娶了公主，便也没有必要在将顾莞莞送进宫中来维护顾家在朝中之力。 之前在二哥哥哪里已经听闻祖父是为了自己婚事而来，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忽然被祖父提起，顾莞莞不免有些手足无措，老老实实摇摇头说，“没有，娇娇年纪还小，哪里来的意中人，而且娇娇还准备在府中多陪祖父和爹娘几年，莫非祖父要将娇娇赶出府不成。” 说着顾莞莞眼睛已经红了一圈，雾蒙蒙含着金豆子。 那个声名远扬的顾兆一下被小姑娘吓的手足无措，干干巴巴的哄道，“祖父怎么可能会赶娇娇出府，祖父只是随口一问，娇娇伤心祖父也心疼了。” 顾莞莞见好就收，轻轻抹了一把眼泪。 恰在这时，花月上前回禀道，“老太爷，郡主，萧世子过来了。” 这大庆朝萧姓王爷只有一人，不用过多的说便知道这位世子爷是谁了。 戏精小姑娘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神色冷淡的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他怎么过来了。” 顾莞莞不想与萧行有任何交集，每次见到萧行一直都是躲着走，这段时间她和萧行没有任何来往，顾莞莞觉得这样甚好。 花月如实说，“萧世子是过来拜见老太爷的。” 闻言，顾莞莞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萧行这是见攻略不了她和顾长舜，便索性换一条路走。 怕是萧行还不知道祖父可是一个老狐狸，更难搞。 顾莞莞不免有些担心，顾家手中权力太大了，如今还是各方拉拢，等朝政一统顾家怕是会落得明王爷那般下场。 狡兔死走狗烹。 第130章 多嘴 “萧世子是哪位。”顾兆远离京城已久，已经不记得这号人物了。 顾莞莞解释说，“是南疆王送入京城的嫡长子萧行。” 被小姑娘这样一提醒顾兆想起来了，当年南疆王在边境蠢蠢欲动，还是他向先帝提议让南疆王送儿子进京给太子也就是如今的曹随做陪读。 按理说这孩子该恨自己，好端端来见他这个老头子做什么。 萧行毕竟是晚辈，原以为祖父不会见，让顾莞莞大跌眼镜的是祖父忽然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顾莞莞不由问道，“祖父见他作甚。” “好奇，想知道在这个时候他来见我做什么。”顾兆笑着说道。 好奇心未免太重了。 好奇害死猫。 “萧行此人一肚子花花肠子不按好心。”顾莞莞不是故意在说萧行的坏话只是想提醒一下祖父别老糊涂的别人骗了。 顾莞莞声音刚落下，萧行变跟着花月进来了。 萧行意外的是，顾兆竟然在顾莞莞的院子见自己，不过萧行早就学会了波澜不惊，一瞬而过的惊讶之后又立马恢复了平静，上前先是给顾兆问安。 “你倒是随南疆王那老东西。”顾兆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也没有一点在晚辈面前的敬重，“说说看你今日见我所为何事。” 顾莞莞都被祖父的直白惊呆了。 身为朝中老臣都是喜欢绕着圈子说话，外公倒是好，竟然将话说的如此直白。 让萧行都有些反应不及。 萧行连忙让下人将早就准备好的补品送上前，“顾老和家父曾是好友，今日听闻顾老回京，身为晚辈特意带来了一些补品过来瞧瞧顾老。” 冬青将提着大包小包的人参燕窝放在石桌上，人参是百年野山参，燕窝还是最贵重的血燕，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真是没想到，那老东西竟然还能教养出如此有趣的儿子，实属有些难得。”顾兆打量一眼摆在桌上的东西，并没有让人退回反而选择收下了。 在朝为官者，太过清廉了也容易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想要除去的对象。 敬贤下士这名号顾兆认，但是清官顾兆可从来都不认。 “顾老许久没回京了，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尽可以和晚辈说，晚辈尽自己所能供顾老驱使。”萧行向顾兆表忠心。 啧啧啧，这也未免太狗腿一些了。 顾莞莞不免担心祖父被萧行这些小手段所蒙蔽，小心翼翼看了祖父一眼，只是祖父情绪掩饰的太好了，一张笑面虎的脸上根本让人看不清祖父究竟在想些什么。 能做主顾莞莞婚事出了长公主与顾长舜，便只有顾兆了。 如今顾长舜那边的路已经走不通了，萧行便只能寄希望于顾兆。 顾家人都护短，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帮人，除非成为这小姑娘的夫君。 “前几日我去了一趟林州，碰到了一副上好的头面首饰，便买回来准备送给嘉沅表妹，只是今日过来的着急，并没有带过来，等明日我在差人给嘉沅表妹送过来。” 萧行看向顾莞莞时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这个男人是真的对顾莞莞情根深种。 只有顾莞莞知道萧行手段和心思。 他不过是想打动祖父，获取顾家的权利。 “我首饰不少，而且如此贵重萧世子还是不必给我了，留着以后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吧。”顾莞莞也是变相的在祖父面前拒绝了萧行。 “在下没有喜欢的女子，如若是嘉沅郡主不喜欢扔了也行。”萧行不动声色用余光撇了顾兆一眼。 顾兆在喝茶，并没有分多余的心思去理会两人。 顾莞莞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真的是多嘴。 “萧世子倒是对娇娇用心，这出门办事竟然还想着娇娇。”顾兆将话接了过去。 解了顾莞莞要跳脚的心思。 萧行笑着应了一句，“应该的。” 萧行没有在顾府多留，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匆匆离开了。 惹的顾莞莞倒是如同一只炸毛的猫咪一般。 顾兆对自己的寿宴没有什么心思，但是晚辈们却张罗要热闹一下准备大办，就连在外行商的顾长恒也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可惜的是，原本可以一家其乐融融，却唯独少了顾桑。 顾长舜每天为朝中之事忙的脚不沾地，这些年曹芙蓉也是清心寡欲惯了，这为老太爷办寿的事情就落在了大房顾长宏身上，不过这银子却都是二房出的。 顾长宏虽然贵为顾家长房，那也是鲜少过问府中之事，这忽然接了如此大的事情，不免有些手生，不过幸好有唐裕在身边帮衬。 办宴席那是容易的事情，就算一件极小的事情都相当讲究。 尤其是宾客的安排，这京城官员众多，许多官员之间或许政见不合也或许私有有仇，就不能将这些人安排在一张桌上。 顾莞莞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索性非常乖巧的不去添乱。 院子内顾莞莞转动手中茶杯，在想着该给祖父送什么寿礼比较合适。 祖父什么都不缺，什么都见过，而且这寿礼当天受邀人也多，各式各样的寿礼都会有，若是不出奇必定会被埋没在那些寿礼之中。 如此以来这寿礼反而是更不容易挑了。 玉烟捧着极其漂亮的木匣来到顾莞莞面前，“郡主，这是萧行差人给郡主送来的头面首饰。” 原以为这萧行只是哄哄祖父便罢了，不成想竟然真的送了一套头面首饰过来。 顾莞莞白皙手指打开了木匣子，里面赫然躺着一套极其华丽的金饰，这套首饰倒是特别，是以红豆为主。 不过萧行送的东西放在身边顾莞莞害怕自己晚上会做噩梦，“你将这套首饰送去罗府，就说是萧行特意送给罗小姐的。” 玉烟不懂郡主此番是何用意，不过还是乖乖的办了。 顾莞莞实在想不出该送祖父什么寿礼，准备去问问顾辞送什么，也好当参考。 只是顾莞莞去了二伯父府邸才知道顾辞今日去五成兵马司还没有回来。 顾莞莞只好打道回府，只是在回来的路上倒是碰到了熟人。 第131章 我不认识什么小姐 唐裕指挥下人在南平侯府进进出出，顾莞莞忍不住凑上前询问道，“二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看到小姑娘时，唐裕眸子内没有半点惊讶解释说，“顾老寿宴在南平侯府办，我提前让下人置办了点东西，先让人送了过来。” 三房分配倒是极其公平，大房出人，二房出钱，三房只好出场地了。 未见到大哥，顾莞莞只好询问唐裕，“不知道二哥哥给祖父准备了什么寿辰礼物。” “怎么忽然问这个。”唐裕随口一问。 顾莞莞忍不住叹息一声说，“我就是简单问问也好做个参考，我都不知道该送祖父一些什么礼物为好。” 既然要送，顾莞莞也想送一些与众不同的。 “顾老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看着都有些无欲无求，实则顾老信佛，你若是能求得一个开过光的檀木珠，或许顾老会非常欢喜。”唐裕双手负于身后，看似不经意提了一嘴。 是呀，祖父信佛。 之前她还在祖父休息的卧房内看到供奉的佛像。 来往宾客毕竟送一些俗物。 她怎么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顾莞莞道谢后，欢喜的跑远了。 唐裕看着小姑娘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奈摇摇头。 顾老寿辰顾家并未邀请多少人，但是前来送礼的宾客却早已超出了受邀帖子，不少都是仰慕或者受过顾兆恩惠的人，就连这盛京城的百姓都自发将家里的鸡蛋或者值钱的贺礼送给了顾兆贺寿。 这份心意顾家都领了。 只是宾客名单早就拟定了，顾家也不好在加桌，而且前来参加寿宴之人的身份非富即贵，不好让百姓与之同桌。 唐裕特意让下人备了一些喜钱和煮的红鸡蛋送给前来送礼的百姓和太学学生。 顾辞今日一身宽袍站在南平侯府前迎接宾客。 受邀各府将自家嫡子嫡女一并带了过来。 顾兆虽说已经不在朝为官了，若是能被顾兆相中收为关门弟子，这日后靠着顾家官运亨通呀。 那些官员的算盘打的是劈啪作响。 顾莞莞前两日去特意去香火特别旺盛的相国寺给祖父求了一串开过光的檀木手串。 不过顾莞莞的寿礼并没有与大家放在一起，而是单独给了祖父。 顾兆在收到外孙女这份满含心意的寿礼欢喜不得了。 许久未在京城，在见到那些同僚，顾兆不免有很多话与从前那些关系融洽的同僚叙旧。 今日南平侯府好不热闹，就连后花园内比比皆是同龄公子小姐。 这是在他人府邸，就算那些公子小姐有意闲逛，也不敢去不该去的地方。 若是被长公主抓到可就真的倒了血霉了。 后花园锦鲤池边，兵部侍郎与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忍不住凑在一起八卦道，“萧世子对顾老未免也太上心了一些吧，一整块的原玉就这样送给了顾老，生生将其他几人送的礼物都比了下去。” “我之前听说萧世子在追求嘉沅郡主，对顾老如此上心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这罗小姐又算是怎么回事呀。”礼部侍郎钱大人家千金以免隔墙有耳不免放低了声音。 “能怎么回事，不就是看上了这萧世子，不过这萧世子的颜值在盛京城确实是数一数二的，看上这萧世子也不足为奇，不过换做是我我也会选顾莞莞，毕竟娶了顾莞莞，就相当于娶了整个顾家，不仅是日后的官运，一个小小的质子不至于在朝中举步维艰了。”孙小姐的声音不免大了一点。 这毕竟是在南平侯府，钱小姐被孙小姐如此大的声音吓的不行，连忙抬手去捂孙小姐的嘴巴，小声提醒道，“你就不能小点声，这万一被人听到传出去，我们两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都没多少人，哪里会有什么人听到，大家都在前院瞻仰萧世子给顾老送的礼物。”孙小姐声音一点都不比刚刚小，反而是一脸不屑的态度。 原以为不会隔墙有耳，可偏偏两人这番话就落在假山后正在喂锦鲤的当事人耳中。 袖口下罗婵的手指紧紧捏成了拳头，脸色也瞬间冷了下去。 罗婵身边的小丫头小心翼翼宽慰道，“小姐别生气，奴婢现在就去说一下。” “有什么用，嘴长在别人的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吧。”罗婵不由自嘲一笑。 小丫头沉默未敢说话。 何况那两个千金小姐说的都是实话，萧行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顾家，任谁不会传闲话。 估计着正好也随了萧行的意。 萧行出手阔绰的事情很快传到了顾莞莞耳中。 顾莞莞不想去前面凑热闹，所以在开宴之前一直待在嘉沅院。 玉心和花月两个小丫头如同传话筒一般给顾莞莞说着前院的事情。 不过这玉原石真的让顾莞莞有些咂舌。 萧行为了讨好祖父真的是下了血本，这玉原石是未经打磨的玉石，一块成色上好的玉原石价值万两，在邻国盛产玉石的地方，经常出现赌石事情。 彼时院子内伺候的小丫头匆匆来花厅回禀，“郡主，光禄寺王大人嫡女王小姐求见。” “什么王小姐，我不认识什么小姐。”顾莞莞思索脑海中根本找不到对号入座的人。 倒是一旁玉烟提醒了顾莞莞一声。 顾莞莞这才想起，太后寿宴时自己似乎帮过这位王小姐，便让下人将王小姐带进来。 今日王瑶穿着一身浅粉色绣花衣裙，粉色倒是将人衬的越发娇俏可爱，与顾莞莞身上冷色调衣服倒是正好成了鲜明对比。 顾莞莞长的好看，不管是穿什么衣服都不过是锦上添花。 王瑶跟在小丫头身后不敢四处打量，直到来到花厅前，恭敬给顾莞莞行礼之后，才将怀中抱着的披风交给了一旁的玉心，“谢谢之前嘉沅郡主替我解围，这披风我已经洗过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还给郡主，今日来给顾老贺寿，便特意给郡主送过来了。” “我不过是举手之劳，没想到你还如此放在心上。”之前在宫里时，顾莞莞只是单纯瞧不上曹七七。 第132章 名声不好 又觉得王瑶一个小姑娘在宫里形单影只挺可怜，做点好事给自己积点阴德。 毕竟之前她名声又不好。 倒是没想到竟然被对方如此记挂。 “郡主的恩情我自然是不敢忘。”说着王瑶将油纸包送到顾莞莞面前解释说，“听说郡主喜欢吃核桃酥，这是我亲手做的，希望郡主能喜欢。” 玉烟上前打开了油纸包，里面是包裹仔细的点心，而且大小都一模一样，像是精心挑选过的，玉烟在王瑶没有注意时，迅速的用银针在点心中验了一下毒，确定点心无事时冲顾莞莞点了点头。 这可是人家的心意，还是人家亲手做的，顾莞莞不由捏起一块尝了一口，味道并不是很甜，但是核桃的香味却格外浓郁，弥漫在整个口腔之中，“王小姐手真巧，这点心做的甚是好吃。” “既然郡主喜欢，日后我做了给郡主送过来。”王瑶笑着回了一句。 顾莞莞摆摆手委婉的拒绝了，“不过是几块点心，不必如此麻烦，女孩子就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每天美美的。” 虽然被拒绝了，但是顾莞莞说的话，却怎么都让人生不起气来。 不仅如此王瑶看向顾莞莞的眼神多了几分暖意。 恰在这时院子内的丫头过来禀告宴席就要开始了，躲不下去了，顾莞莞便带着王瑶一起去了前院。 宾客都已经到齐了，大家凑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说话热闹极了。 顾莞莞是主与王瑶不同，王瑶被安排在另外一桌，顾莞莞体贴的让自己身边丫头送对方过去。 自己则走到曹芙蓉身边坐了下来。 “偷吃什么了，弄的满嘴都是。”曹芙蓉接过丫头递来的手帕，轻轻的在顾莞莞嘴角轻轻擦拭了一下。 想来应该是刚刚在吃核桃酥的时候不小心弄上的。 顾辞就坐在自己对面，只是换顾一圈顾莞莞都没有看到唐裕的身影。 想起之前唐裕说过祖父对他不喜，他便不再祖父面前碍眼的话，不免有些心酸。 顾莞莞招呼过玉烟小声问道，“怎么不见二哥哥。” “回郡主，今日宾客众多，二公子生怕出事，一直在四处巡视，郡主可是找二公子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奴婢去帮郡主传话。”玉烟顾忌旁边长公主，几乎是凑到顾莞莞耳边说的。 顾莞莞也只是随口一问，即便是她想办法拉二哥哥来宴席，二哥哥也未必回来。 顾莞莞摇摇头。 玉烟自觉退到了一旁。 南平侯府婢女已经往桌上送菜，丝竹声乐响起，这寿宴也便开始了。 大家纷纷向顾兆说着祝寿的吉祥话。 随着太监捏着嗓子喊了一句，“太后，皇上驾到。”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因为这道声音愣了神，谁能想到太后和皇上竟然同时过来了。 皇上过来为顾兆祝寿想拉拢顾家，太后自然是不想将这个机会给皇上，皇上若是真的与顾家联合，她这掌权便拿不稳了。 毕竟是三朝元老，还是顾兆先反应过来，起身相迎。 众人见状连忙起身。 顾兆的寿宴不比宫宴，许多庶子庶女被带了过来顺便见见世面。 知道皇上过来之后，不免伸长脖子想一睹皇上的模样，毕竟以他们的身份这一辈子都不会见到皇上面了。 皇上选妃选的是各府嫡女，而身为庶女她们只能沦为父亲或者兄长的铺路石，不少都嫁给了别人做妾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众人跪地相迎，而曹随快孟氏一步，在顾兆即将跪下去的那一刻连忙上前拦住了顾兆，“爱卿不必如此多礼，朕今日也是心血来潮想着爱卿今日寿辰便带着礼物擅自过来了，还请爱卿不要怪罪。” 小皇帝将姿态摆的如此低，顾兆也不好说什么，“皇上这是说的哪里话，皇上和太后屈尊过来是微臣的荣幸。” 顾兆说着连忙让人给太后和皇上准备桌椅。 曹随拍拍手让下人将准备的寿礼都抬了上来，上到玉石瓷器，下到书法字画整整有十几样，直接将萧行那个最贵重的礼物比了下去。 不过太后送的寿礼也并不在少数。 这母子二人想讨好顾兆的心思昭然若揭。 顾兆也只是跟着打哈哈。 即是顾兆的家宴，客随主便，皇上和太后连忙让众人起身后便跟着入座了。 “顾爱卿乃国之脊梁，不知道此番顾爱卿回京，可愿意担任要职。”曹随一脸期待的看向顾兆，虽然几率不大，但总要试试才知道。 在曹随的话落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期待看向顾兆。 顾兆忍不住叹息一声说，“微臣老了，不能为皇上所用，既然已经辞官便想着好好颐养天年，此番回京不过是过于思念娇娇，对娇娇放心不下回来看看。” 儿子皆在京城，当时顾兆毅然决然选择回乡下便是不想让皇上和太后烦自己。 对于顾兆所说，孟渊一点都不意外，他太了解恩师了，当时既然恩师不愿意嫁嘉沅郡主，他就猜到了恩师决然不会掺和皇家事。 如今不过是在意料之中的结局。 所有人都在看皇上和太后，唯有顾莞莞的视线落在跟在太后身边的少年郎身上。 少年穿着一身玄青色袍子，腰间束带挂着一枚断裂的半枚玉佩，以玉簪束发，给人一种说不清的儒雅感觉，不过最让人生奇的还是少年腰间那半枚玉佩。 人人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都会佩戴上好的玉石，尤其是豪门显贵，断然不会戴坏了的玉佩。 从前多次入宫，从未在太后身边见过这位干净的少年郎，顾莞莞忍不住嘟囔道，“不知太后身边的少年是谁，好生奇怪。” “好像是太后母家的侄子叫孟堰，之前一直在青山学院苦读，近日才回京城，听闻太后娘娘很是宠爱自己侄子，虽然还未参加科考，却已经让人参看政事。” 听到声音后顾莞莞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王瑶。 在转头那些娇滴滴的嫡小姐大多已经离开了座位找自己的好友攀谈。 王瑶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顾莞莞是一点都没有觉察。 第133章 嘉沅郡主许久不见 在别人看来太后宠爱一个毛头小子不和规矩。 其实太后在架空皇上的同时，是想培养自己母家的势力，如此也好帮衬自己。 不过这青山学院是除了太学以外，每年考中之人最多一个学院，青山学院不外乎你是寒门子弟还是官家子嗣，只要你没有真才实学就算拿出再多的钱都进不去，这便是太学所不能比的。 顾兆在时太学风气还好，自从顾兆辞官养老之后，这太学的风气便变了。 所以青山学院倒是成了状元探花最多的地方。 此人能进青山学院必然不是一个脓包，若是等来日考中，必然能得以重用。 怎么莫名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许的耳熟，似乎在那里听过。 顾莞莞一拍桌子忽然想起来了，原着小说中似乎提起过孟堰。 按照正常逻辑剧情，书中所有男配都应该喜欢女主，爱的女主死去活来，可偏生原作者对这女配命运设定虽然是惨了一点，却又偏偏为女配安排了两个痴情爱着女配的男人。 当时看的时候就觉得顾莞莞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唐裕为顾莞莞设了衣冠冢，供奉排位写着爱妻，至于孟堰在顾莞莞死后落发出家。 这二人一个比一个优秀，可偏生女配却唯独喜欢爱而不得还要灭她满门的男主。 现在身在其中，顾莞莞只觉得要惨了。 孟堰腰间那让顾莞莞生奇的玉佩似乎也是她不小心摔断的。 孟堰小时候偶尔会入宫给孟氏请安，偶尔一次在御花园遇到了与曹随曹七七一起玩耍的顾莞莞，顾莞莞蒙着眼睛抓人不小心抓错了孟堰，还将孟堰腰间的玉佩摔碎了，后来顾莞莞赔了孟堰一个新的，只是似乎孟堰更喜欢被顾莞莞摔碎的这个旧的。 顾莞莞抬头看向孟堰时，孟堰的目光正好也看了过来，顾莞莞心虚慌乱收回目光，手忙脚乱不小心碰到桌上的茶盏。 她有什么好慌的，她又没做对不起孟堰的事情。 王瑶连忙抽出袖口的帕子将茶水擦了一下，“幸好郡主没有洒在身上。” 随着王瑶的声音落下，顾莞莞心神已经被完全拉了回来， “没事，倒是你手帕脏了，改天我赔你一个新的吧。”顾莞莞被王瑶如此贴心照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别人对她一分好，她也尽可能的想办法还回去。 以前混娱乐圈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她身边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和别人相处。 “郡主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一条手帕而已，家里还很多。”王瑶笑着解释了一句。 “那好，改天挑点别的送给你，你别和我推辞了，你还给我送了点心呢。”正因为不知道该如何相处，所以顾莞莞便尽可能的不去欠人情。 不等王瑶说什么，一道阴影在两人面前缓缓笼罩了下来。 顾莞莞和王瑶同时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孟堰已经站在两人面前了，王瑶心领神会躲到一旁，留下足够的空间给孟堰和郡主。 之前远远打量了两眼，现在凑近了看，这男人也不像是谪仙那般，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一点高不可攀。 “嘉沅郡主好久不见。”孟堰儒雅和顾莞莞打着招呼。 若是在让人为了自己落发出家，自己岂不是害人不浅，顾莞莞冷淡说，“我们好像拢共也没有见过几次，何谈好久不见。” 对于顾莞莞的话，早就在孟堰意料之中了。 在听到顾莞莞如此说后，孟堰并没有多余的神情，反而是莞尔一笑，“嘉沅郡主说的是，这次我从青山学院回来，除了给顾老准备了寿礼，还给郡主准备了一份小礼物，这礼物不是花钱买的，所以并不贵重，郡主不必有心理负担。” 这人怕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竟然知道的这般清楚。 孟堰将话都堵死了，顾莞莞也不好在拒绝了，接过孟堰送过来的锦盒后，当着主人的面将这盒子打开了。 果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一件木雕，这手工繁杂，不过却是将这鲲雕刻的栩栩如生，表面还刷上了一层木蜡增添了几分色彩。 这礼物不知道花费了多长时间，虽然没有花一分钱，却比花钱的礼物更加情深义重。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这鲲雕的不错，不过就是太过贵重了，我不好收，还请孟公子收回去吧。”顾莞莞并不想给孟堰任何回应。 小说中孟堰的对顾莞莞的情分从未说出口，如今这剧情怎么就偏离了轨道，莫非是她改变了什么。 “没有花太多的心意，是老师雕刻我顺手拿过来的罢了。”孟堰嘴上如此解释，耳根却悄然爬上了一抹红色。 “谢谢你的礼物，只是以后不要在送了，如此不清不楚的，若是被人看到也解释不清。”顾莞莞将锦盒随手交给了玉烟，还不忘警告了孟堰一番。 孟堰与顾莞莞的接触，这宴席上的有心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听不清两人交谈了些什么他们听不清。 这看似平静的寿宴，实则暗潮汹涌，这玩着权利的人都想拉拢到顾家当自己的靠山。 这顾家不仅握有天下之权，还握有天下之财，顾老即便是已经辞官养老，只要他想出面依旧能一呼百应。 比起顾家二房当家主母的位置，那些心怀不轨之人都紧盯顾莞莞。 看着母后竟然安排自己的侄子和顾莞莞相处曹随就气得牙痒痒，只是身为一国之君当着众多臣子的面，曹随不好现在就去当舔狗，只能忍着。 袖口的衣袍都被曹随揉出了褶皱。 曹随烦躁的将小夏子招呼过来，“孟堰送了顾莞莞什么。” 这点事情小夏子自然不会让皇上操心，在孟堰凑到顾莞莞面前时，小夏子已经派人前去打听了，“回禀皇上，孟公子送了嘉沅郡主一个木雕。” “木雕，这孟堰好歹也是国公府的人，还有太后这样的姑母，竟然如此寒酸只送一个木雕。”曹随隐忍不住的嘲笑出声。 第134章 这剧情有趣 小夏子大着胆子小声提醒了曹随一句，“皇上重要的不是孟公子送了什么，而是嘉沅郡主竟然收下了这寒酸的礼物。” 皇上若是能够掌权，他可就立马成了这宫里的太监总管，也能和太后身边那些走狗一样耀武扬威，不用整日看那些人的脸色行事。 曹随倒还不算太笨，经小夏子如此点拨，立马下令道，“既然表妹喜欢木雕，立马下令让宫内那些能人巧匠做出各种样式的木雕给表妹送过来。” 这皇上是不是一下子用力过猛了。 不过既然皇上都如此说了，小夏子不敢反驳，立马前去准备。 因着顾莞莞的身份有些不一般，自然就成了香饽饽，萧行不免也跟着着急，不等萧行凑上前在顾莞莞面前耍存在感，罗婵已经先一步上前抱住了萧行的手臂。 顾莞莞百无聊赖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瞬间来了兴致。 这剧情有趣。 顾莞莞从面前的盘子中抓了一把瓜子，饶有兴趣吃瓜。 “萧行哥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去，萧行哥哥昨日不是说要去府中看我，怎么未见萧行哥哥过来，真的是让婵儿等的好苦。”罗婵娇滴滴的模样拉着萧行的手臂，随后又撒娇道，“莫非萧行哥哥喜欢上了郡主，就忘记当初对我的承诺了。” 罗婵的声音不是很大，却刚好让坐在不远处的顾兆以及顾莞莞和曹芙蓉他们听到。 还是一个大瓜。 顾莞莞再次吃瓜吃到了本人头上。 而且这小白莲还是故意在祖父面前演这出戏洗，就是为了离间祖父和萧行。 顾莞莞在吃瓜之余，偷偷看了祖父一眼，只见祖父一脸平淡，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祖父这样真的让人很难猜。 萧行冷着脸甩开了罗婵的手，“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也从未说过要去府上见你，还请罗小姐自重。” “萧行哥哥如此说，未免让人太过心寒了。”罗婵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现在罗婵闹了这样一出，萧行也不好厚着脸继续往顾莞莞面前凑。 也不知道顾兆究竟有没有信罗婵那些鬼话。 萧行现在也不敢甩手离开，反而是回到自己位置重新坐了下来。 自己与萧行早就不清不楚了，罗婵也不在乎恶心顾家一下。 笑着转身离开了。 曹芙蓉与顾长舜脸色已经完全垮下来了，在看顾兆神情毫无变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真是将喜怒不形于色刻在骨子里了。 这出戏不错，就是小白莲的演技差了点。 还有待进步。 朝中还有很多要事要处理，母子二人是忙里偷闲来给顾兆贺寿，如今这寿礼已经送到，曹随和孟氏不便在这多留，便摆驾离开了顾府。 曹随临走前还不忘凑到顾莞莞面前小声说，“表妹以后常入宫玩，我哪里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知道了表哥。”顾莞莞只是懒懒随口附和了一声。 自从上次在紫宸殿内碰到了那样的事情，对这宫里顾莞莞是说不上的恶心。 以顾兆为首带着诸位大臣送到府门前看着皇上太后上了轿撵走远了之后才重新回到宴席。 没有可皇上和太后在，大家才放松了神经畅言。 不过也有人茶饭不思想事情。 孟堰随着孟太后一起离开了。 孟堰一路跟随在太后的轿撵旁，纱帘落下的轿撵内，闭目养神的孟氏慵懒开口询问道，“阿堰你是不是喜欢嘉沅。” 孟氏这几日正惆怅顾莞莞这个烫手山芋该如何解决，却又不敢随意给顾莞莞指婚，到时候荡手山芋没解决，到时候在给自己惹一身骚。 孟氏愁的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没想到这么快便柳暗花明了。 只是依照她和曹芙蓉的关系，孟堰想娶顾莞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忽然被挑破了心事，孟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选择了沉默，不过脸颊却悄然爬上了一抹红色。 孟氏虽然没有得到侄子回答，对侄子的心思却早已心知肚明。 “若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家追求顾莞莞会容易很多，只是如今你怕是要被姑母连累了。”孟氏叹息一声，不免觉得亏欠了自己的侄子。 孟堰对此却不以为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若没有姑母，他根本也没有机会认识嘉沅郡主。 “福祸相依，若是郡主喜欢我，不管我是谁我们都可以在一起，若是郡主不喜欢我，哪怕我是顾家好友儿子也不能和郡主成亲。”对于这些孟堰早就看开了。 孟氏倒地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既是你们晚辈的事情，哀家便不多掺和了。” 孟堰这几日一直都被孟氏安排住在宫内，虽然有些不和规矩，但现在宫内孟氏就是规矩，大家也不敢多说什么。 寿宴持续了许久才结束。 顾兆是被小厮搀扶离开了院子，只是等远离了所有人的视线后，顾兆挥挥手跟在身边的小厮瞬间乖巧的退到一旁。 原本虚浮的脚步瞬间变的铿锵有力。 “没想到祖父竟然是在装醉。”顾莞莞有些事情想问顾兆，只是看到顾兆喝醉下人带走后，不免又有些担心，所以便跟了上来。 倒是没想到竟然看到这样一幕。 顾兆也没想到这小孙女竟然跟了上来，装醉就这样被抓包了。 顾兆笑着解释道，“我这也是为他们好，他们都已经喝醉了，却还要陪着祖父硬喝，我若是在不装醉那些人估计要喝趴在桌子下面去了。” 解释完顾兆重新看向了顾莞莞询问道，“娇娇找祖父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吧。” “对，关于萧行。”顾莞莞认真点点头。 顾兆是个聪明人，有些话顾莞莞不用说的如此直白。 之前听顾长舜谈及私兵一事，没想到还是自己这孙女提及的，顾兆就知自己这孙女非池中物。 “萧行此人攻略心太重了，目的性也太强，娇娇心知肚明就行，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得罪了这种小人怕是会给我们使绊子，他既然愿意献殷勤，我们收着便是了。” 第135章 顾老是想要整个禁军 顾莞莞倒是没想到祖父竟然这般想。 倒是要好好感谢白莲花演的这出好戏，让她如此快认清了祖父心思。 “我还怕祖父瞧上萧行了。”顾莞莞丝毫不避讳在顾兆面前说出自己的顾虑。 顾兆忍不住冷哼一声嘲笑道，“南疆王那个老东西的儿子我还真的看不上，这个小东西也是像极了他的父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与这种人来往，不会落的什么好下场。” 每想到太学崇拜的顾兆竟然也会满口脏话。 不过顾兆的确是透过现象看到了萧行的本质，不得不说祖父看人的眼光还是极好的，顾莞莞都想给祖父竖大拇指了。 “娇娇还有什么想问祖父的吗？”顾兆停下脚步一脸耐心看着自己这小孙女。 或许是存了穷样儿子富养女的心思，顾兆给了顾莞莞别人羡慕不来的宠溺。 顾莞莞连连低头，难得和顾兆敞开心扉，顾莞莞不免将这几日堵在心中的事情一并问了出来，“是关于我的婚事。” 闻言顾兆却忍不住笑了，敷有薄茧的手指轻轻在小姑娘柔软发丝上揉了几下，“我家娇娇年纪还小，婚事的事情不着急，祖父不过是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罢了，娇娇的夫君那可是要千挑万选，可不能着急。” 有了祖父这句话，顾莞莞的心也便放下了。 在这个年代，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祖父真的对她的婚事指手画脚，她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祖父在真好。”顾莞莞抱着顾兆的手臂轻轻蹭了几下。 仿佛又回到小姑娘小时候一般。 曹芙蓉不喜让顾莞莞吃糖，怕生了蛀牙，可偏偏小姑娘又喜欢吃糖，每次都是悄悄跑来他面前撒娇要糖吃，顾兆就纵着顾莞莞，还要在曹芙蓉和顾长舜面前瞒着，属实有些辛苦。 顾兆只是笑着点点头，随即道，“祖父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顾莞莞也不敢耽搁顾兆的休息时间，连忙放开了祖父的手臂，乖巧的退到了一旁看着小厮扶着祖父渐行渐远的背影。 借着斑驳的微光，祖父似乎也老了。 待到消失在顾莞莞的视线之后，顾兆才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道，“去将唐裕叫来，小心些不要被人发现了。” 小厮应了一声，慢慢退了下去。 顾兆独自一人回了院子。 前院萧行是在宴席结束后与众人一起离开的，不过萧行却故意落后了几步。 等罗婵从府内出来时，萧行瞬间上前拉扯罗婵的手腕往幽深的巷子走去。 这四处都是人，罗婵却放弃了呼唤，反而是被拖拽时小跑跟上了萧行的脚步。 南平侯府旁边这条巷子平日里便无人从这里行走，僻静的很。 罗婵忽然停下脚步用力甩开了遏制在手腕上的手指，先发制人说，“怎么萧世子这么快就要翻脸不认人想找我算账了。” “罗婵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之前我也很感谢你照顾我。”萧行黑着一张脸警告罗婵。 因为顾莞莞喜欢萧行，若是抢走了萧行便能给顾莞莞狠狠打击，所以她不惜牺牲了自己。 罗婵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笑的如同一段妖艳的花，“萧世子的感谢从没有付出过什么行动，有时候我都在想，我这一颗真心都喂了狗，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今日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帮萧世子看清楚了顾家认得心思，萧世子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 “南平侯和长公主虽然有些瞧不上萧世子，但是我看顾老对您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萧世子也算是有了可讨好的方向了。” 罗婵自顾自嘟囔了一声。 顾兆可是一只老狐狸，平常就不显山不露水，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甚至被他出卖了也不一定知道。 别看顾兆今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不定早就记恨上他了。 萧行凶狠瞪着罗婵步步紧逼，罗婵吓的不停往后退去，直到身体抵到了墙边，已经退无可退了，罗婵紧紧闭上眼睛，一副等着挨打的姿态。 半晌后没有迎来预期疼痛，罗婵不由试探性的睁开眼睛，萧行整个身体凑了上来，几乎将她笼罩在怀中，嘴角凑到罗婵的耳边呼出的气体喷洒在罗婵的耳垂痒痒的。 但是罗婵现在紧张的不敢想太多，怀揣小鹿不停乱撞。 “罗小姐同样的事情我不想在发生第二次，今日且看在你照顾我的份上我且不追究了，请罗小姐好自为之。”说完萧行没有多看罗婵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在萧行走远后，罗婵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身体软软的跌倒在地上，就连双腿都是软的根本起不来。 这个男人气场实在太过可怕了。 罗婵的身边跟着的小丫头看到萧行出来了，却依旧没有看到自家小姐，小丫头找过来时才将罗婵从地上搀扶起身，上了自家马车。 一路上小丫头一句话不敢多问。 唐裕早就收到了顾兆的传召，只是白天人太多了，等到晚些时候唐裕才悄悄的潜入顾兆所住的院子。 小厮看到来人后，没有进屋通禀，只是在旁敲了敲房门，随后推开房门待到唐裕入内时，才重新将房门合上。 唐裕恭敬向顾兆行了一礼。 “不必如此拘束，过来坐吧。”顾兆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顾兆慵懒的语气真的不像是外面所传言的那般，对这小养子极其不喜。 唐裕也不拘谨，坐下后亲自生了桌上的火炉煮了一壶热水，娴熟的沏茶，“顾老找我过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了禁军一事，你如今虽然只领了一个左司令的职务，比禁军首领虽然矮上了两级，却可以私下架空禁军首领，掌管禁军所有的事物。”顾兆端起唐裕倒的茶抿了一口，随后悠闲的问，“有没有兴趣陪我下上一局。” 在外面听到声音的小厮立马进来摆下了棋盘。 唐裕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一点便通了。 唐裕颇为诧异看向顾兆，不疾不徐问，“顾老是想要整个禁军。” 第136章 吃醋了 其实看似是他自己考入禁军，实则是托了顾老关系，不然以他见不得光的身份也不会如此轻易进禁军。 进入禁军是顾老暗地里疏通的关系，让顾老没有想到的是，唐裕竟然这般争气，不过短短的时间就已经混到了如此地步。 顾兆在唐裕面前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思，“我就算是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顾家打算，你总不舍的有朝一日让娇娇被流放边地吧。” 顾兆从来都不相信朝廷，或者说他不相信当今的皇上和太后，曹芙蓉这个姑母在曹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当初顾兆之所以回乡下，不仅是为了躲避那些声音，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便是让那对母子放松警惕。 不养私兵也是另有打算。 唐裕没有想到顾兆的眼睛竟然如此阴毒，那些被他藏的很好的心事，没想到竟然有朝一日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顾兆面前。 或者这府中又顾兆的眼线。 顾兆真的是一个令人可怕的对手，难怪皇上太后都想拉拢。 当初顾兆让他入禁卫军，让顾辞进五成兵马司怕是就已经在为今天的事情布局了。 倒时京城一旦发生什么事情，这皇家两支最中意的护卫军便都在顾家的手中。 真的是可怕的想法。 简直比养私兵还恐怖。 只是让顾兆没想到的是，他升职这般快，若是他没有升职也不会耽搁顾兆的计划，只是会稍微慢一点而已。 顾兆见唐裕棋子迟迟不落，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怎么是在想如何反驳我。” “没有，我不敢。”唐裕将手中的棋子落了下去。 顾兆却忍不住笑了，将手中的棋子随后扔在了竹篮之中，已经没有在下的欲望，“你这心思已经乱了。” 唐裕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的落下棋子的地方是一局必死局。 “禁卫军那边我不想看到任何意外。”顾兆只在该提的时候多嘴了一句。 唐裕应了一声，“您放心好了。” “我找你过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去吧。”顾兆慵懒的摆摆手。 唐裕自觉退出了房间。 有些伤口忽然被人从黑暗处扒拉出来，唐裕却没有想着遮盖，反而是觉得既然已经暴露在阳光下了，或许是另外一个转机。 唐裕没有急着回去，反而是去了嘉沅院。 唐裕知道这嘉沅院暗卫所在的地方，在避开那些暗卫的眼线时，轻而易举的翻进了院墙。 现在天色已晚，院子内已经没什么人了，唐裕已经不是第一次夜闯顾莞莞的闺房了，现在是轻车熟路了。 只是从窗户内跃进来才发现，房间内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忽明忽暗的烛火，和那已经铺好的床。 这门外也没有守门的丫头，平日里玉烟和玉心这两个丫头可是对顾莞莞寸步不离。 都已经如此晚了，这丫头能跑哪去，总不会去夜会情郎了吧。 思绪间，只听里间传来哗啦水声，唐裕那颗焦虑的心也瞬间被抚平了，安心坐在床头等候。 今日沐浴顾莞莞没有让丫头伺候，她只想一个人在热水里泡泡，等到热变凉了，顾莞莞也就出来了。 随手拉过一旁挂着的锦帕擦拭了一下身体，随后将滴水头发简单用木钗别成了一个发髻，快速将中衣裹在了身上。 顾莞莞推开里间房门，刚踏出房门半步，就见自己的床头坐着一个男人，还以为是色狼顾莞莞本能的呼喊出声。 等反应过来是唐裕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守在外面的玉心和玉烟听到声音后，急匆匆的冲了过来推开了房门。 顾莞莞连忙小跑上前挡在了门口，生怕被这两个小丫头看到了唐裕的身影，过来时小腿不小心碰到了椅子上磕的生疼，现在也已经顾忌不到了。 玉烟一脸关系的询问道，“郡主这是怎么了。” “我看到一只蟑螂被吓了一跳。”顾莞莞的谎话张口就来，也丝毫的不脸红心跳。 玉心连忙问，“蟑螂在哪呢，奴婢现在就打死它，免得在房间内祸害人。” “刚刚开门不小心跑去了外间，你们先找找吧，我现在困了先休息了。”顾莞莞洋装打了两个呵欠，还不忘嘱咐了一句，“明日去药铺看看有没有药蟑螂的药买点回来，撒在房间内。” “郡主放心，明日奴婢便去看看。” 顾莞莞连忙关上了房门，惊吓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等到在回头时，发现床上那只大蟑螂不见了，“二哥哥你是走了吗？” 有了上次的经验，顾莞莞很怀疑唐裕已经消失了。 这男人还真的是来无影去无踪，每次出现总能吓她一跳。 就在顾莞莞这般想着时，唐裕忽然从顾莞莞的背子中出来。 顾莞莞再次被吓的尖叫出声，只是被自己及时堵住了嘴巴，才没有酿出惨案。 “二哥哥你怎么过来了。”顾莞莞小声的询问了一句，顺便将烛火调的暗一点，以免被外面人发现这房间内多了一抹剪影。 “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幽会情郎，今日嘉沅郡主可是人群中的焦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小皇上，还有那青山学院最出名的学生，以及南疆王儿子，那可是个个将一颗真心捧到郡主面前。”唐裕没好气的说。 顾莞莞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从唐裕的语气中听到了酸味。 “不知道嘉沅郡主究竟喜欢那个。”唐裕还不忘补充问了一句。 “我那个都不喜欢。”顾莞莞凑上前好奇的询问道，“二哥哥不会是吃醋了吧。” 等会。 顾莞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那里不对劲。 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还能不能收回来。 真的是嘴贱。 曹随和孟堰都够她受的了，可承担不起第三个了。 被小姑娘这么一提醒，唐裕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吃醋了，他见不得别的男人凑近接触顾莞莞，看到便心里难受。 唐裕伸手拉过顾莞莞手腕用力一扯，顾莞莞整个人跌进了唐裕怀中。 “是呀，二哥哥吃醋了怎么办，娇娇是不是要安慰一下我。” 说着唐裕臭不要脸凑上前在小姑娘嘴角轻轻亲了一下。 第137章 畜生不如 知道小姑娘年纪小面子薄，唐裕没有过多停留，只是碰了一下便松开了。 男人周身铺天盖地的梨花香味将她包裹，柔软的触感瞬间在唇齿消散，顾莞莞如同发烧一般满脸红色，身体僵硬的没有任何动作。 大脑因为刚刚男人举动一片空白。 怀中如塞了一只小鹿般狂跳不止。 不待顾莞莞反应过来，唐裕已经打横将小姑娘放在床头，轻手卷起小姑娘裤腿。 等顾莞莞反应过来时，左腿的裤脚已经被卷到膝盖出，男人温柔的手指不小心便碰到顾莞莞嫩滑的肌肤，如触电般的感官让顾莞莞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连忙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身上一脸警惕看着面前男人，“你要敢什么。” “你还没有及笄，我能干什么，就算想干什么也要等某些人长大了，我可没那么畜生，你这腿磕到凳子上，若是不处理可能会有淤青。”唐裕一副无奈的神色。 他就如此让这小姑娘警惕。 细想一下也是。 自己年纪还小，唐裕若真的想对他做什么真的是畜生不如。 顾莞莞逐渐放下戒备。 唐裕撩起盖在小姑娘身上的薄被，手指还未触碰到小姑娘衣服，顾莞莞却忽然阻止，“还是我自己来吧。” 之前因为精神紧张并未觉察到什么，现在放松下来感受到膝盖传来隐隐疼痛。 膝盖已经有了青紫色痕迹。 “疼不疼。”唐裕看着小姑娘磕红的膝盖，眼神中满是心疼的神色。 顾莞莞认真的点点头，“当然疼了，疼的厉害。” “下次小心点。”唐裕责备说完，凑上前在小姑娘膝盖轻轻吹了几下。 温热的气息吞吐落在肌肤上，有些痒痒的感觉，顾莞莞想将腿缩回去，却被唐裕按住了。 随即唐裕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瓷瓶，手指抿了一点白色药膏，轻柔涂在小姑娘淤青上，内力运在掌心轻轻帮小姑娘揉。 疼的顾莞莞都快受不了了，却也不敢呼唤一声，生怕被外间的两个小丫头听到了。 “轻点，真的好疼。”顾莞莞揪着唐裕的衣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 唐裕并没有停止，“这药要用内力催化才管用，明天这淤青便能下去，不然要疼好几天伤口才好，所以在忍一下好不好。” 唐裕用着商量语气和顾莞莞说话。 顾莞莞只能轻轻点点头。 药膏刚接触肌肤是清清凉凉的，这会在唐裕的掌心下，已经完全变热了。 而一开始难忍的疼痛随着难忍继续发力而逐渐消失了。 帮顾莞莞处理完伤口后，唐裕看着顾莞莞湿漉漉的头发，上前扯出秀发间玉簪，长长头发瞬间散落在背后，发梢还在滴水。 “你要干什么。”一晚上顾莞莞都在心惊胆战间横跳，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唐裕没有回答，反而是拿起一旁的娟帕一点一点帮顾莞莞擦拭头发。 “祖父这个人老思想，你也不要太过上心。”顾莞莞解释宴席上的事情。 宴席上一家人都上座了，唯独唐裕连出现在寿宴的机会都没有，任谁心中都会不平衡。 唐裕擦拭着顾莞莞发丝的手指忍不住顿了一下，顾兆这个老东西真的是将自己隐藏的太好了，将自己的家人都飘了，尤其是顾莞莞。 顾兆一直表现出厌烦自己的模样，就是作秀给别人看的，到时候也好将自己当成一步暗棋安插出去。 “我没有放在心上。”唐裕淡淡的说了一句，继续帮顾莞莞擦拭着头发。 头发不干睡觉容易引起偏头疼。 等将顾莞莞秀发擦干时，已经是半刻钟后了，玉烟和玉心也没有抓到顾莞莞看到的蟑螂，生怕打扰到郡主的休息便也作罢了，却在门口点了艾草，以免蟑螂再去吓到郡主。 天色已经不早了，唐裕揉了揉顾莞莞脑袋笑着说，“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不等顾莞莞有所反应，唐裕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闺房内。 总觉得今天晚上的唐裕有些不正常，来了之后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后便离开了。 顾莞莞的确是困了，没有闲心想那么多，躺下未过多久传来了清浅的呼吸声。 唐裕刚踏进房门就见龙井穿着一身红衣妖娆躺在贵妃榻上。 这男人长的太过漂亮未必是件好事，只是稍微一个动作都透露勾人心魂。 无论龙井如何搔首弄姿都勾引不到唐裕，唐裕示弱不见走到一旁案桌前坐了下来。 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他能把别的男人掰弯了，却唯独掰不动唐裕和白苏，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碰到这两人时，龙井每次都会对自己的颜值产生自我怀疑。 “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去将小皇帝和孟堰一起掰弯了。”唐裕黑着脸说了一句。 龙井就算在傻也听出这大哥语气带着浓烈的酸意，瞬间没了情趣从贵妃榻上坐起身来，“我才不去，若是将这两人一同掰弯了，你岂不是就没有了竞争对手，那样人生就没了什么乐趣。” 龙井才不会承认，他是畏惧才不肯。 堂堂一国皇上若是被他掰弯了，他可就是罪人了。 至于孟堰他可不感兴趣，他对青山学院的人都没有兴趣，典型的书呆子没情趣。 他感兴趣的是能够有灵魂共鸣的人，或者和他一样足够貌美的人。 “不过顾兆那老头子找你过去是为了什么事情。”龙井好奇的问了一句，顺便转移了话题。 唐裕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我过来见你没在，就随口问了白露一句，他告诉我你去了顾兆的院子，你说着顾兆对你也没有什么感情，好端端的找你过去干什么。” 龙井疑惑说完忍不住吐槽道，“这顾兆就是一个冷血动物，对自己的儿子也未必有多疼爱，就连自己那两个亲外孙都从来没怎么管过，不过说回来，对顾莞莞到还算是不错，有可能也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才会如此，不然如此冷血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 第138章 又没有完全拒绝 的确是如龙井所说，所以这件事情唐裕也有些想不明白。 或许是顾兆对待感情本身就比较冷淡。 想当年顾夫人去世时也从未见顾兆掉过一滴眼泪。 “别和我转移话题，你还没说顾兆找你究竟所为何事呢。”龙井一副我才不会被你骗的表情。 有些事情唐裕并不是很想让所有人知道，从始至终也没打算告诉龙井，否则从进禁卫军的时候龙井就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缘由了，“没什么事情，不过是知道了我对顾莞莞的心思。” “我靠。”龙井瞬间燃起了自己那颗八卦的心，凑上前询问道，“说说看，后来有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唐裕慵懒的碰了一下嘴角，唇边似乎还残存小姑娘留下的余温。 顾兆那个老头子如此护着顾娇娇，怎么可能就这般结束了，不死心又问了一句，“后来呢，顾兆有没有说什么，或者警告你之类的。” “你想多了，并没有。”唐裕提起龙井的后衣领直接将人从房间内扔了出去。 实在太过聒噪了。 瞬间清静了。 唐裕顺便将房门一并带上。 被关在门外的龙井不停的砸门，见里面没有半点动静实在觉得无趣便放弃离开了。 翌日，萧府礼物送到了顾兆面前，顾兆没有推辞也没有拒绝，便将礼物收下了，顺便让冬青回去给萧行带句话，不年不节的礼物就不要在送了。 房间内萧行来回踱着步子，转的让人有些头晕，“顾兆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说是拒绝了，但是他送的礼物顾兆却都收下了，也没有送回的意思。 顾兆还真的是一只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尤其的意味不明。 像是拒绝了，但是又没有完全拒绝。 冬青试探说，“或许是顾老怕生误会，所以不让公子继续送礼了。” 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从一开始顾兆就没有看上他，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萧行的眸子一寸一寸阴沉下来，抓这茶盏的手指在不断的用力，直到将白瓷盏捏碎了才松开了手，白瓷不小心划到了掌心，片片红色瞬间被晕染开了。 冬青紧张的上前，“世子你的手，要不要属下去叫大夫。” “不过是一道小伤，哪里需要叫大夫，老头子也从未关心过我，他每次关心的都是京城的局势。”萧行声音中的低落瞬间被男人掩饰过去了。 冬青瞬间沉默了。 世子从小被送来了京城，别看平日世子什么都不说，但是世子还是渴望王爷的关心，哪怕只是一句问候的书信世子都能看好久。 只是这些年王爷的野心逐渐展露，每次传信回来都是让世子爷尽快掌握京城中势力，从未在关心过世子的安康。 每次看到书信，世子都会翻出之前的信笺重复看，纸张都被捏皱了。 世子的身份在京城内寸步难行，若是不给自己寻个靠山怎么能尽快掌控京城内的一切。 “其实王爷还是关心世子爷的，世子爷该多顾惜一下自己的身子。”冬青小心翼翼劝了一句，生怕劝不好在适得其反。 “不见得吧，他那是关心我的身体，还是关心他的事业。” 萧行也无心在提及这些事情，迅速转移话题说，“冬青你说要如何让顾家将顾娇娇交给我。” “嘉沅郡主年纪还小，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嫁人。”冬青没敢说，最近嘉沅郡主对自家主子不似从前那般上心了，怕是要难上加难。 萧行上前拍了拍冬青的肩膀笑着说，“这人要学会变通，办法总比困难多。” 冬青一时之间没有明白萧行话中的意思，却又不敢多问。 炙热的夏日就这般悄无声息的溜走了，转眼换上了初秋戎装。 秋高清爽的午后，顾莞莞坐在凉亭下的躺椅上晒着微弱的阳光，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晒着刚刚好。 顾莞莞捏着一块点心不免开始伤春悲秋起来，没想到这日子竟然过的这般快。 花月将一封信交给了顾莞莞。 顾莞莞接过信封好奇的问了一句，“谁给的。” “门房说是大少爷的书童给的。” 顾辞离她又不远，有什么事情何至于要写信给她。 伴随好奇顾莞莞拆开了信封，宣纸上只有短短几行字，“两个时辰后城郊义庄见。” 顾辞约她去义庄做什么，有什么事情是府里不能说的，还要搞的如此神秘。 不过这城郊的义庄说是义庄，却是不少达官显贵度假的地方，那边有温泉，还能狩猎，晚上和同僚畅谈。 最主要的还是环境优美，入秋后山上的枫叶也该红了。 大哥肯定是想带她去游玩。 顾莞莞都已经在府中闷了一个月没有出门了，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出去散心，顾莞莞也没有多想，连忙让玉烟去准备马车。 去城郊的路有些远，需要走整整两个时辰的路，玉心不免在马车上提顾莞莞准备了些点心。 倒是玉烟在备好马车后，不由担心说，“郡主现在天色不早了，等到义庄估计天都要黑了，郡主要不要和夫人说一声。” “爹爹陪娘亲去了皇陵，今天晚上是赶不回来了，而且去义庄有大哥在没什么好担心的。”顾莞莞现在一心只想去看枫叶，泡温泉。 她都不知道多久没去泡温泉了。 “路途遥远，不然让松柏多带上几个人跟着，也能护郡主的安全。”虽然有大公子在，玉烟实在有些不放心这路上。 最近盛京城外时长有土匪拦路，这不遇到还好，万一运气差点遇到了，就倒霉了。 “让松柏自己跟着吧，带那么多的人没办法玩的尽兴，松柏以一敌十对付一些小喽啰不是什么大问题。”顾莞莞挑着换洗衣服。 世风日下的能有什么危险。 顾莞莞挑了半天只带了一身欢喜的衣服，原本可以不带，但是顾莞莞害怕去泡温泉弄湿了衣服。 那边都是达官显贵买来专门休息的宅子，可没有地方让她买新衣服。 生怕晚了，简单收拾了一下，顾莞莞便出了府门。 第139章 不可以质疑我的眼神 马车一路轱辘出了城门一路西行。 顾莞莞几乎在马车上睡了一路，等在醒来时马车已经快到义庄了，撩起车帘便看到落日余晖包裹半个山脉北邮一番风味。 秒拍大片既视感。 顾莞莞忍不住懒懒打了两个呵欠，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义庄。” “郡主前面便是义庄了。”驾车的松柏回了一句。 顾莞莞忍不住探出半个脑袋往前看去，果然看到前面一排排屋舍，那袅袅升起的热气应该就是温泉了，这边环境非常的清新，不失为度假的好地方。 等在巷子口的人看到马车后立马迎了上来，“请问阁下可是嘉沅郡主。” 松柏警惕在男人身上打量了一圈，点头确认。 “是大公子派属下在这里等郡主，这里面不能走车，还请嘉沅郡主下马，随属下前往屋舍。”小厮恭敬低着头。 松柏跳下马车后，搀扶顾莞莞下了马车。 现在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带着一层朦胧亮色，顾莞莞第一次来这边，忍不住好奇的四下打量一眼，这边房子的排布都非常有规律看似挨着却又留出足够的距离，让每个屋舍都有自己私人的空间。 “大哥什么时候在这边买的宅子。”顾莞莞只是好奇的随口一问。 似乎早就料到了顾莞莞会问什么，小厮回答道，“一个月前才买的，很多达官显贵都会在这里买私宅甚至还会在这里养外室。” 小厮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足够在场的人都听到。 这种有失体统的话都敢说，松柏忍不住轻咳一声，小厮立马觉察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连忙转移话题道，“这里的温泉水还是极好的，多泡泡有益于身体健康，所以大公子便邀请郡主过来了。” 养外室不是屡见不鲜的事情，有钱人都喜欢这样干，何况还是京城那些有钱有权的达官显贵，不养几个外室都不好出去吹嘘。 不过顾家几代都没有这种恶习，甚至连妾室都没有过。 与此同时，走在另一条巷子的龙井和唐裕同样被人带着往前走。 龙井凑到唐裕耳边小声说，“你说这王大人将你约在这种地方不是杀人灭口就是看上你了吧，我之前可听说了，这禁军首领可喜好男风，大哥你这身材这么好，你自己可悠着点。” “王军不仅约了我，还约了霍茂和梁文斌，我只是比较好奇你跟过来干什么。”唐裕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真想找个东西将这家伙的嘴堵住，这个家伙总是能够语出惊人。 时时刻刻都能够让人意外。 而且这家伙还是跳跃性的思维。 今日轮值解释后，禁军首领忽然约他们一起来义庄泡温泉，所有人都欣然答应，唐裕也不好当个例便答应了谁知道走半路上正好碰到这家伙了，还死活都要跟来。 龙井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哦，那估计今天晚上不会对你动手，以后可就说不定了。” “我跟你过来主要是为你排忧解难，万一这禁军首领有一副美人骨，我就直接下手了。”龙井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态度。 唐裕实在没忍住，一脚踹在龙井屁股上。 忽如其来的力道让龙井冲出去了几米，差点撞到别人身上，龙井刚准备道歉，到嘴边的话里面吞下去了，在对方认出自己之前，龙井一副见鬼的模样跑开了。 若不是松柏在旁边护着，那忽然冲出来的人就差点撞上了顾莞莞，见地方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说，玉烟忍不住骂道，“这都是什么素质呀，差点将人撞了，竟然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素质都被狗吃了。” 狠呀。 从前从未见过玉烟骂人，没想到急眼的时候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生怕玉烟冲出去咬人，她这主子还要负责，顾莞莞连忙拦着玉烟说，“好了好了，我也没事，许是天色暗对方也没看清路，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郡主都如此说了，玉烟一腔怒火只能忍着。 看着龙井一副受到大惊吓的模样跑回来，唐裕忍不住调侃道，“怎么碰到鬼了。” 龙井连忙点头，又立马摇头，不知道还以为是中邪了，“比遇到鬼还可怕，我差点撞到了嘉沅郡主幸好没有被她发现我就跑回来了。” “你说遇到了谁。”唐裕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龙井茫然有说了一遍，“当然是嘉沅郡主了。”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唐裕神色一寸一寸暗了下来。 龙井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头道，“你可以质疑我的爱好，但是你不可以质疑我的眼神，虽然我跑的很快，但是我还是听到了玉烟那丫头在背后骂我，你若是不信可以过去看一眼。” 龙井说完在看向唐裕才发现了不对劲，“大哥你在想什么。” 顾家并没有人在这义庄买过宅子，义庄的宅子好不是好，但是顾家看不上。 这么晚了，小姑娘是如何跑这边来了。 糟糕，要出事了。 唐裕飞身上了屋舍房顶，龙井反应慢了半拍，跟着唐裕身影飞身而上，“大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不会是去找顾莞莞吧。” “怕是要出事了。”唐裕一句话不想多解释，转身欲走，却被龙井拦了下来，“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你先去与梁文斌会和，只说南平侯府有要事，我先离开了。”唐裕说完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借口，都让人家不好意思问了，这在场的那个人敢插手南平侯府的事情。 唐裕飞身来到刚刚龙井差点摔倒的地方，早就没了顾莞莞的身影，值得庆幸的是，昨天下了一场小雨，这地上还有些泥泞，所走之处必然都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脚印。 唐裕顺着脚印寻了过去。 顾莞莞跟着小厮来到了巷子最深处的屋舍，小厮娴熟上前推开了房门，对顾莞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玉烟和松柏紧跟顾莞莞身后，却忽然被门口守着的小厮拦了下来。 第140章 生米煮成熟饭 玉烟刚刚的怒气本就没消，如今忽然被拦了，掐腰气冲冲与对方理论道，“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不让我们进去难道还要你们伺候郡主不成。” 听到声音后，顾莞莞不由疑惑转头看了过来。 小厮解释说，“姑娘别生气，是这样的，大公子有几句体己话要与郡主说，还请两位稍微回避一下，待到大公子与郡主将话说完了，二位在进去伺候郡主。” 大哥那般木讷之人，从来都不会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怎么将这里搞的这般神秘。 顾莞莞不免警惕起来，轱辘眼睛在几位守卫身上打量一圈，不经意问，“你们既然是大哥的人马，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们。” 守卫忽然被问的心下一慌，眼神飘忽不定的看了一眼领着顾莞莞而来的管家，在管家的示意下如实回答，“我们是大公子买了这边宅子后临时安排过来的人手，所以郡主从未见过属下。” 此人话中没有半点漏洞。 “你们在外面先稍等片刻吧。”顾莞莞说完示意管家带她去见大哥。 管家亲自领顾莞莞入了主屋，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奇异的香味随风吹了出来，房间内因为有温泉的缘故热气袅袅，烛光忽明忽暗的晃动，左侧的温泉池落下一层红色的曼纱颇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既视感。 这布景绝对不像是大哥想出来的。 因为这更像是男欢女爱所搞出来恶趣味的情趣。 等顾莞莞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如果让对方识破自己已经看穿了这一切，那便没有逃命的机会了，而且松柏和玉烟现在还被拦在外面，现在不知道外面埋伏了多少的杀手，若是松柏打不过她现在只能是任人鱼肉。 早知道就听玉烟的劝告，多带些人手了。 忠言逆耳利于行。 顾莞莞状若什么都没有看破，淡声问道，“怎么未见大哥。” “大公子还有些公务正在处理，郡主在这里稍等，属下这边去请大公子。”说完男人快步走出房间，顺手将房门落了锁，以免让顾莞莞跑了。 等出了房间，这管家才敢大口的呼吸。 管家招呼院子内的下人询问道，“嘉沅郡主带来的那两个人可处理干净了。” “已经打晕了困在柴房内了，就是那个会功夫的费了一些力气，要不要现在去请世子爷过来。”小厮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管家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看了一眼自己背后的房间，随后点头算是回应了小厮的话。 房间内，待到男人离开后，顾莞莞上前试图开了一下房门，才发现这房门已经完全拉不开了。 四周的窗户已经完全被封死了。 看来对方是假借大哥的名义骗她过来了。 京城内她从未得罪过什么人，能用如此大手笔的人京城内也是寥寥无几。 怕就怕是她们想用自己来对付爹爹和祖父。 最坏的打算莫过于是曹随，想生米煮成熟饭让爹爹答应这门婚事。 现在不是坐以待毙的时候。 这房间内的香实在太过甜腻了，闻多了还有些上头，而且这味道有些熟悉，似乎是在那里闻过。 顾莞莞寻到温泉池边，这边袅袅的热气正好将熏香遮盖住了。 顾莞莞凑上前打开了四鼎小香炉，手指轻轻在烟雾中闪了一下，浓郁的香味在鼻息间萦绕。 糟糕。 是迷情香。 托了太后的洪福之前她在紫宸殿内闻到过，也就是这香让曹随迷迷糊糊宠幸了太后安排的宫女。 现在她倒是要好好感谢一些当时太后的算计，不然她现在便也中招了。 顾莞莞将腰间的手帕在温泉水中打湿，捂住了口鼻，避免吸入过多的迷香。 想要顾家的不是曹随便是萧行。 不等顾莞莞多想，门外忽然传来窸窣的声音。 顾莞莞环顾房间四周，丝毫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连一个衣柜都没有。 在察觉之前，她已经吸入了一些迷情香，真的是没想到这香的威力竟然这般大，只是一点点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有些酸软无力。 眼看着房门就要被推开了，顾莞莞来不及多想直接跳入温泉池中，将脑袋没入水中屏住呼吸。 房门已经完全被打开了，刚刚带顾莞莞而来的管家，毕恭毕敬的站在萧行面前，“世子爷郡主已经在里面了。” 萧行今天晚上穿了一身玄色的袍子，俊朗的面容冷的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了，让人走远点吧。”萧行冷声说完便进了房间，顺手将房门一并关上。 房间内暖暖的气息不免有些让人意乱情迷，以免自己也被这迷情香迷惑了心智，萧行上前将香灭了，嘴中还忍不住嫌弃道，“这群东西怎么办事的，竟然点这么重的香，也不怕自己也中招了。” 透过波澜水光，顾莞莞看到了萧行那张熟悉的脸。 这个男人为达目的果然是不择手段，她都已经躲得他们远远的了，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放过自己呀。 顾莞莞用手捂住了口鼻，生怕自己忍不住呼吸让对方发现了自己。 落入萧行的手中后果顾莞莞不敢想象。 她想努力改变顾家的结局怕是又会重新回到了现状。 萧行开始在房间内寻找顾莞莞下落，“娇娇，娇娇你跑哪去了，不要和哥哥玩捉迷藏了。” 萧行撩开红色曼纱，在每个角落寻找顾莞莞的下落，他想或许他的出现让顾莞莞害怕躲了起来。 听到萧行柔软声音唤着自己的小字，顾莞莞只觉得恶心想吐。 她当初就不该顾虑那么多，一刀了解了萧行便能直接永绝后患。 她现在没有杀萧行的能力，便只能躲着。 萧行找遍了房间内所有能躲藏的角落，都未发现顾莞莞的身影，萧行的脾气也逐渐暴躁起来，上前打开了房门。 管家见状连忙迎了上前。 这世子爷速度也太快了吧，就算是郡主年纪小也不应该这么快就结束了，莫非世子爷有啥毛病。 管家只敢在心中猜测，“世子爷有啥吩咐。” 第141章 声东击西 “人呢。”萧行冷声询问了一句。 管家愣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反驳道，“不可能，属下亲自将嘉沅郡主锁在房间，而且这门窗都封了，就算是苍蝇也飞不出去何况是不会功夫的嘉沅郡主。” “你自己进去瞧瞧。”说着萧行一脚揣在管家的屁股上。 管家几乎是扑进了房间。 水池中顾莞莞刚探出头大口呼吸了两下，听到声音后又立马缩了回去。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亲自将嘉沅郡主关在这里的。”管家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可是整个房间确实都搜查了一遍。 自己身边人办事萧行还是信的过的，不过这顾莞莞失踪的确实蹊跷。 唐裕顺着脚印找到了附近，却偏偏在一间宅子前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些达官显贵虽然在这边买了宅子，因为没什么时间却鲜少过来，而眼前这宅子看似门庭紧闭，以唐裕这多年来的经验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附近守卫极多。 这脚印消失的宅子附近唐裕已经都找过了，唯独只剩下眼前这一家了。 是什么能让人安排如此多的守卫，或许是为了对付小姑娘的。 想到这里，男人眉心紧拧在一起，飞身上了院墙外高耸的柿子树上，茂密的树叶正好成为唐裕遮挡，却能将院子内所有情况都看的清清楚楚。 温泉屋外，只见萧行一脸阴沉的背手而立。 在看到萧行的那一刻，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萦绕在唐裕心头，甚至都不用多想，他确定小姑娘肯定是被萧行骗来了。 后背一片寒凉，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捏成了拳头，即使看不到他也能够想象到小姑娘那绝望的眼神。 萧行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对付顾莞莞那便做好了一切准备，这院子内以肉眼可见就足足有三十名能打的侍卫，暗中怕是还安排了人手。 以他一己之力根本没有办法在这般守卫森严的情况下完好无损的将小姑娘带出来。 越是在这样的危急关头，唐裕越发的冷静。 唐裕目光落向东侧不起眼的柴房，借着月色行走在院墙瓦砖上，在离柴房不足两米的地方直接飞身而跃。 在脚掌沾地的刹那，唐裕没想到这柴房竟然还安排了守卫。 怕是柴房内还关了人，以免闹出动静，唐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上前将即将拔刀的两人敲晕了。 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时，唐裕透过门缝便看到了躺在地上被绑着双手双脚的玉烟和松柏。 现在唐裕更加确定小姑娘就在萧行的手中。 为了得到顾家的帮助，萧行真的是疯魔了。 他现在需要帮手，而松柏刚好挺能打的。 唐裕从晕倒的小厮身上翻出了柴房的钥匙，进房间将晕倒的两人唤醒，简单的和松柏说了一下情况。 比起玉烟，松柏毕竟是暗卫出身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淡定的很。 只问，“唐公子我该做些什么。” “放火引开那些侍卫的注意力，我潜进去救郡主。”唐裕简单说了一下便分头行头。 这院子内层层守卫，除非顾莞莞会隐身术才能在众多守卫的眼皮底下消失，或许顾莞莞根本就没有跑，还在房间内。 萧行烦躁的折回去重新寻找。 不等萧行找到顾莞莞，宅子四处冒起了冲天火光和滚滚浓烟。 温泉的宅子并不是很大，所以这刺鼻的浓烟味瞬间便弥漫到院子中，管家跑了一个跄踉来到萧行面前禀告道，“世子爷不好了，院子多处着火了。” 因为是温泉山，这附近都是水源，而且宅子也几乎处在潮湿之中，若非有人故意放火怎么会烧起来。 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让萧行原本的好心情都瞬间消散了，“去看看。” 往外走了几步，萧行晦暗不明的眸子往房间内看了一眼，“让人过来守着点，别是声东击西。” 以免火烧起来惊动四邻和官府，管家派了大部分的守卫前往两处救火，唯独留了两人在门前看守。 藏在水中的顾莞莞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憋炸了，没等被萧行害死，就要先把自己憋死在这水中了，好不容易盼到萧行再次出去，顾莞莞连忙从水中站起身来。 初秋所穿衣服的布料并不是很厚，沾过水之后紧紧贴在身上，正好凹显出小姑娘那玲珑有致的身材。 打湿的发丝贴在脸上别有一番妖娆风味。 顾莞莞大口喘息，才让被憋得发疼的肺部缓解过来。 而之前吸入的迷香在这温泉水如同催化剂一般快速的在体内发挥，身体内似乎有一团火想将她燃烧殆尽，蚂蚁在不停啃咬她的心口。 此刻身体如同一滩水一般，软软的往池子中跌了进去。 在顾莞莞即将倒进水中的刹那，一双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如同光一般照射进她的生命，将她轻轻一带，她轻盈的身体便直接飞出了水中跌进了对方的怀抱。 淡淡的梨花香味瞬间在鼻息间散发出来。 唐裕打晕门口的守卫冲进房间没想到竟然看到如此香艳的场面，不等唐裕有所想法小姑娘的身体已经如同力量用尽一般倒了下去。 唐裕来不及多想，上前直接将小姑娘带出了温泉。 小姑娘浑身都湿了，靠在唐裕怀中，顺带将唐裕外衣一并打湿了。 清凉的风顺着门扉吹进了房间，顾莞莞却觉察不到冷，那团火反而是在身体内燃烧的更加旺盛了。 “娇娇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唐裕不知道萧行有没有碰顾莞莞，但是他努力隐忍的目光下是想杀人毁城狠厉。 唐裕害怕吓倒小姑娘，努力压制这杀人的欲望，让自己声音变的平缓一点。 入秋后，早晚温差很大，尤其是晚上格外的冷，小姑娘浑身都湿透了，风还在不断往房间内吹，唐裕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裹在顾莞莞身上，又将旁边堆着的毯子一并扯了过来往顾莞莞身上裹。 “娇娇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唐裕不敢耽搁，他害怕外面那场火和松柏拖延不了太长时间。 第142章 打劫，还是看病 顾莞莞眼睛迷离有些厉害，手指用力掐着掌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在唐裕将自己打横抱起时，努力攀上了男人脖颈。 唐裕功夫极好，即便是带着顾莞莞也不在话下，飞身踩着院子中石雕，直接上了院墙，顺着间隔不远的屋舍离开了身后这烟雾缭绕声音嘈杂的是非之地。 唐裕带顾莞莞来到顾家的马车前，彼时松柏已经带玉烟等在马车旁了。 玉烟原本是想回去找郡主，被松柏拦下了。 二公子能够将郡主救出来，他们在回去估计就是给二公子添乱了。 唐裕将顾莞莞抱上马车冷声吩咐松柏，“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松柏动作迅速，将玉烟搀扶上马车后，便驾车快速离开了。 唐裕抱着顾莞莞一刻都不想松开，他怕自己一放手小姑娘又会落入险境之中。 现在身处安全，唐裕关心问道，“娇娇冷不冷。” “热，热的难受。”顾莞莞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却带着勾人的娇媚，就连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此刻也泛滥上了色.欲。 之前在温泉池旁唐裕并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小姑娘身上都泛着不对劲的红色，唐裕很清楚顾莞莞这是怎么回事。 萧行真的是畜生，竟然对一个小姑娘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唐裕恼怒抬手打在车壁上。 闷哼的响声并没有掩饰在风中，玉烟不放心的往马车内看了一眼，随即看向松柏问道，“二公子不会对郡主图谋不轨吧。” “不会。”松柏连想都没有想便给出了回答，无条件的相信了唐裕一次。 若是放在以前，顾莞莞早就被唐裕这浑身的戾气吓坏了，但是此时的顾莞莞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是不停的往唐裕怀中蹭了过去。 男人的身体冰冰凉凉的，只有不断凑近男人，顾莞莞才觉得自己不会被烧死，才不会被体内的蚂蚁啃咬干净。 她的脑袋已经在药剂的催化下逐渐的不清醒了。 “二哥哥我好难受，有虫子在咬我。”顾莞莞身体一边往唐裕身边靠去，内心却挣扎着不可以，指甲用力的镶嵌在肉中，才能让她保持片刻的清醒。 在被小姑娘这般蹭几下，唐裕也感觉自己怕是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看着怀中小姑娘额头已经冒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唐裕伸手逐渐舒展开顾莞莞用力攥紧的手指，将顾莞莞的掌心解救出来。 不过这掌心都已经被顾莞莞指甲掐破了，鲜血还在不断往外涌。 “二哥哥你有没有解药。”顾莞莞胡乱的问了一句。 身体已经越发的燥热。 这种药哪里有解药，不过自己的触碰或许对顾莞莞来说是更为致命的。 唐裕哄着顾莞莞说，“有解药，不过你要在忍一下。” 唐裕将顾莞莞从自己身上放了下来，抬手直接从背后将顾莞莞敲晕了。 睡着了能够缓解身体内迷情药的发酵。 “松柏别回府，直接去三九药铺。”唐裕冷声吩咐了一句。 松柏没有多问，手中的马鞭不断抽打马背，让马儿不停的加速。 既然要去药铺便是出事了。 唐裕拿起一条干爽的娟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小姑娘的额头，小姑娘肌肤现在还烫的厉害。 她现在年纪还这般小，若是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情，不知道她会不会承担不了。 等萧行救完火回来，只见守在门口的两个守卫都晕倒了，而柴房的火被扑灭后没有找到顾莞莞身边人，反而是他身边的小厮被绑住了手脚。 再看门口晕倒的两个人，不用想顾莞莞已经被救走了。 这件事情已经凉了，如今要不主动承认错误，要不就抵死不认这两条路可走了。 若想活命，怕是只有抵死不认这条路可走了。 在松柏的努力下，终于在城门落锁之前进了盛京城。 之前去过三九药铺一次，所以这次松柏倒是轻车熟路了，从巷子拐进去不远处便到了三九药铺。 马车内顾莞莞睡了一个多时辰便醒了，只是体内的那团火并没有因此消失，反而是越发的难受了，唇齿间还有让人酥骨的喘息声蔓延出来。 顾莞莞努力咬紧唇齿才没有让那声音出来。 她自己听着都难受。 何况马车内还有唐裕。 终于在几番折腾下到了三九药铺，看着小姑娘努力隐忍的模样唐裕并没有阻止，抬手将小姑娘从马车内抱了下来。 松柏已经上前去砸门了。 三九药铺的小伙计现在已经习惯被半夜砸门了，上前拉开房门就见到一群人，其中两个男人还凶神恶煞的，看那眼神像要杀人。 唐裕身上夹杂气势已经让小伙计不敢在抬头四处打量了。 “你们是要打劫，还是看病。”小伙计在对方气势的威压下也不知道为何就说出了这样一番话，都被自己给吓倒了。 小伙计连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松柏现在也懒得和对方废话，直接上手将人推到了一旁。 小伙计脚下没有站稳直接摔倒在门框上。 唐裕娴熟的踹开了白苏的房门。 许是因为是大夫的原因，白苏特别喜欢养生，晚上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便早早上床休息，前段时间替唐裕研究解药整日不睡觉熬的有些狠了，这不这几日睡的更早了。 白苏瞬间被这噼里啪啦的声音惊醒了，慵懒从床上坐起身来，“既然要打劫，就不能动静小点，扰人清梦。” “有梦以后在做，先帮我解毒。”唐裕懒得废话，上前直接将白苏从被窝中揪了出来，随后将怀中的小姑娘放在床上。 白苏听到唐裕的声音后瞬间醒神，拿起一旁的火折子将房间内几盏灯点亮。 房间内除了唐裕还有另外几个人。 顾莞莞躺在床上求助看向唐裕。 唐裕知道，小姑娘是不想让松柏和玉烟看到她这幅模样，握着小姑娘的手心领神会点点头，转头对松柏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守着吧，郡主交给我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或许是因为唐裕曾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救过顾莞莞的性命，玉烟这次对唐裕竟然没缘由的相信。 第143章 对不起，我解不开 玉烟拉着松柏的衣袖转身出了房间，顺便将房门带上了。 不用问都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谁中毒了。 “怎么搞的。”白苏只是随口一问，顺便缓解一下这空气中紧张的氛围，并没有指望对方能回答自己。 白苏上前帮顾莞莞把了一下脉，在看向唐裕时不由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能解吗？”唐裕紧张的询问。 白苏还是第一次见到唐裕紧张，他能够清楚的看到男人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从前遇到比这更紧迫的事情，他都从未见过这个冷血冷情的男人紧张。 顾莞莞嘴唇都被咬破了，终究还是没忍住，娇媚的声音从小姑娘嘴中蔓延出来，那双清澈的眸子已经彻底变成了媚眼，身体不断的在床上扭来扭去。 白苏忍不住叹息一声，“你心里明明比我清楚，却还要多此一举的问我，这种药无解，唯一的解药便是男人。” “而且对方下手也够狠的，这大剂量的药根本就不是顾莞莞这娇弱的身体能承担了的。”白苏知道唐裕对床上小姑娘的感情，试探性说，“不然你帮她解决一下。” “她现在很难受，却还碍着面子不断的在隐忍。”白苏忍不住看了一眼床上的顾莞莞，心中不由的跟着泛起一抹心疼。 他身为顾家的御用大夫，经常过府给南平侯府女眷请平安脉，也多次见到过顾莞莞。 这个小姑娘根本就没有传闻中的那般骄纵任性，反而是挺可爱的。 “你是怕我死的不够快。”唐裕几乎是压抑着嗓音吼出来的。 小姑娘现在年纪还这么小，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并不打算碰顾莞莞一根手指头。 而且被顾兆和顾长舜知道，他也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能不能活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顾莞莞。 萧行真的以为能够生米煮成熟饭，实则不然，若是萧行真的碰了顾莞莞只会死的更惨。 唐裕无力的询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白苏想了想说，“有，用针灸也能够缓解她体内的迷情散。” 不用问白苏便知道唐裕必然会选择用这个法子，在唐裕回答之前白苏已经从柜子中取出一包银针送到唐裕面前，“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吧，你告诉我穴位。”唐裕颤抖的手指从白苏手中接过针灸包。 白苏拉过屏风遮挡，背对床边而立，“穴位都在背部，你让郡主趴在床上即可。” 唐裕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耐心与顾莞莞说，“娇娇白苏说用针灸能缓解你体内迷情散。” 顾莞莞从小就害怕针，生病了她宁愿硬挺着也从来都不愿意扎针，更不用说针灸了，要将十几个针都扎进体内，如同刺猬一般。 顾莞莞听后瞬间清醒了不少，连忙摇摇头，“不要，还有别有别的办法。” 这种毒是没有解药的。 唐裕凑上前在顾莞莞耳边小声说，“若是娇娇不想针灸，那也只能用二哥哥帮你解毒，你自己选一个吧。” 顾莞莞只是身体是小孩子，她思想可是纯纯的成年人，瞬间秒懂唐裕话中的意思。 向来害怕针的小姑娘瞬间支棱起来了，“还是针灸吧。” 唐裕从未想过要碰顾莞莞，可是在让顾莞莞选择时，他却邪恶的希望顾莞莞能够选自己。 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期盼。 在小姑娘声音落下的瞬间，唐裕重新看向顾莞莞，“将上衣脱了，趴在床上。” 闻言，顾莞莞一脸警惕看向唐裕，“我不是说了选针灸。” “你不脱衣服我怎么找穴位，我可没有透视眼本事。”唐裕说完绅士背对着顾莞莞，没有丝毫要偷看的意思。 是她心眼小想错了。 若是唐裕真的想对她图谋不轨根本不需要用这个法子，只需要告诉她此药无解必须用男人便可。 可是她却没有。 顾莞莞眸子湿润看着唐裕宽大的后背。 体内一股浪潮再次席卷而来，冲的顾莞莞的魂魄七零八散再也没有心情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顾莞莞手指颤抖的厉害，解了半天都没有解开衣服上的系带。 唐裕给了顾莞莞足够的时间，只是等在转过头来，才发现小姑娘的衣带还完好如初。 顾莞莞求助看向唐裕，“对不起，我解不开。” 唐裕现在才发现，小姑娘因为隐忍手指颤抖厉害，唐裕抬手帮小姑娘将腰间的系带解开，衣服外衣脱下后，唐裕紧接着帮顾莞莞将中衣脱下，带着潮红色的肌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小姑娘的肌肤非常的白皙滑嫩，看的人不由血脉喷张。 顾莞莞身上只留了一件红色的肚兜，这肚兜还是曹芙蓉亲手做的，肚兜上绣着白色铃兰。 冷风顺着缝隙吹了进来，但是顾莞莞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意，甚至还觉得这风吹的舒服。 在唐裕搀扶下，顾莞莞抱着枕头趴了下去。 唐裕顺手将被子盖在顾莞莞身上，只留出方便行针的后脊。 白苏说着需要行针的穴位，唐裕顺手拿起一支银针，按照白苏所说的穴位刺了下去。 顾莞莞看到针的那一刻立马被吓的将头扭到了一旁，忍不住问道，“你可以吗？认识穴位吗？” “那我让白苏进来，或者去给你找个太医。”唐裕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唐裕知道这个小姑娘脸皮薄爱面子，绝对不会让外人看到自己的窘境，连玉烟和松柏她都不想让他们看到，何况是外人呢。 如唐裕所想，顾莞莞拒绝了这个提议，“还是你来吧，记得下手轻点，给我留一条狗命就行。” 顾莞莞咬着枕头，预期而来的疼痛并没有来，顾莞莞不免转头诧异的看向唐裕，“你扎了吗？” “扎了，不疼的。”唐裕已经看出了小姑娘害怕，生怕小姑娘在看到这针紧张，用手帕将顾莞莞的眼睛直接蒙上了。 不是针灸不疼，而是现在顾莞莞正在被迷情药折磨，只要那团火在烧，小姑娘大概率感受不到针灸所带来的轻微的疼痛。 顾莞莞已经数不清白苏说了多少穴位了。 第144章 我是不是重生了 可是迷情药的作用还是难受。 顾莞莞手指没有在用力折磨自己的掌心，反而是用力抓着枕头，试图来缓解那钻心的难受，因为极力的隐忍，顾莞莞连说话都带着细弱的哭腔，“二哥哥这针灸是不是不管用呀，我还是难受。” 针基本都已经下完了，顾莞莞的后背如同一只刺猬一般。 唐裕听到小姑娘的话后，忍不住看向背对屏风而站的白苏，“怎么回事。” “即便是行针也需要一个过程。”白苏说完自觉的退出房间。 滚烫的泪滴在帕子上，顾莞莞慢慢松开枕头改握向唐裕的手指，用着祈求的声音对唐裕说，“若是这行针不管用，二哥哥就杀了我好不好，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窘迫。” 或许死了，她还能在魂穿回去，依旧是明日之星。 听到小姑娘这番话后，唐裕的心脏忍不住抽痛，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颤抖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我是不会让人看到你的丑态的。” 不知道为何，听到男人这番话后，顾莞莞竟然被莫名的安抚到了。 唐裕一直陪在顾莞莞身边，生怕这药性发作到难受时小姑娘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莞莞身上冒出一层细密汗珠，肌肤上潮红色在慢慢退去，小姑娘如同被卸了力气一般浑身无力瘫倒在床上，连眼皮都懒得翻一下。 唐裕知道药性已经过去了。 “二哥哥我是不是重生了。”顾莞莞的声音细弱蚊蝇。 “是。”唐裕用娟帕帮顾莞莞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水，随即说道，“娇娇我帮你把针拔了，可能会有点疼。” 顾莞莞趴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眨了一下眼皮示意自己知道了。 唐裕抬手拔掉顾莞莞后背第一根针时，顾莞莞疼的直接尖叫出声，刚刚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散，“你谋杀呀。” 之前扎针时因为药效的原因并没有感觉到疼，反而是在针往外游走的时候感受到了疼痛，还是被无限放大。 “是疼了点，你在忍一下。”唐裕将拔下来的银针放在火上轻轻烤了一下随后便收了起来。 顾莞莞从小就害怕疼，现在一刻都忍不了，“不然别拔了，在身上我感受不到疼痛。” “乱说什么胡话呢，这些银针在身上不过几日你可能就命丧黄泉了。”唐裕说话间又拔下来了两针。 “我宁愿命丧黄泉。”顾莞莞拉过唐裕的手臂咬在嘴中，来缓解自己的疼痛。 小姑娘即便是被卸了力道，但是咬人时用力的力气倒是不小，不过一会的功夫便咬出了一串整齐的牙印，不过唐裕却没有吭一声。 反而是淡定自若说，“这银针在体内命丧黄泉之前要承担比现在还要多十倍的痛苦。” 顾莞莞是拼尽全力咬了唐裕一口，见男人依旧没有反应，不仅如此还反过来劝自己，顾莞莞慢慢的卸了力道，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面前的男人。 清澈的眸子泛着一层雾气，夹杂委屈询问道，“二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若是也想借助她得到顾家的助力，唐裕未免牺牲的太多了。 曹随和萧行也一样想得到顾家财力和权利上的帮助，但是对她用的都是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对一个人好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为什么，而且顾家对我的养育之恩，即便是赔上性命我也要还的。”唐裕随口解释了一句。 而且这还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顾莞莞拿起一旁的衣服咬在嘴中含糊不清说，“那你拔吧。” 她努力了这么久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若是死在这里岂不是太亏了。 唐裕看着小姑娘一副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不过为了让小姑娘少受些罪，唐裕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将后脊银针全部取下。 小姑娘之前的衣服都湿透了，已经没办法在穿了。 唐裕上前从白苏的衣柜中暂时先翻出了一件中衣穿在顾莞莞身上。 白苏毕竟是个男人，衣服穿在顾莞莞身上不免有些宽大，晃晃荡荡的模样像极了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 顾莞莞忍不住叹息一声，“似乎有些大。” “先凑合穿吧，等回府在换。”唐裕将裤腿剪去了一块放在顾莞莞面前，随后走到屏风后面等待着。 顾莞莞的裙子也是湿的，贴在身上冷飕飕的最容易生病了。 顾莞莞看着被剪得不太整齐的裤腿，在看向屏风后面被对着自己而战的唐裕，忍不住叹息一声。 今天晚上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晚上。 没想到她所有的窘迫都被唐裕看到了，不仅如此这个男人对自己还算是非常的绅士，没有在她最虚弱的时候趁火打劫。 “还不赶紧将衣服换下来，在想什么呢。”唐裕开口提醒了一句。 顾莞莞的思绪瞬间被男人的声音打乱了，在抬头看向男人时，发现男人依旧是背对着身子站着，“你是怎么看到的，你不会是背后长眼睛了吧。” “听到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必定是有跑神了吧。”唐裕善意的提醒也是不想让小姑娘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哦，我在想要不要将你杀了灭口，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可不希望我的窘迫的境地被泄露出去。”顾莞莞和唐裕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那郡主要杀的人可就多了，毕竟外面还有人看到了郡主今天晚上的窘境。”唐裕笑着回应了一句。 说笑间顾莞莞已经将衣服换下来了，随后将之前穿的旧衣服丢到了一旁，这身衣服顾莞莞再也不想看到了，一看到这身衣服，顾莞莞不免想起了今天晚上这些恶心的事情。 “将这身衣服拿出去烧掉吧。”顾莞莞冷声说。 唐裕也不想让小姑娘一直沉浸在这些事情之中，抬手摸了摸小姑娘乱蓬蓬的发丝，宠溺问，“累了吧，要不要先休息一会，我们晚些时候在回府。” 现在天色已晚，顾家怕是已经落了锁，若是此时回去怕是要惊动了所有人。 第145章 求之不得 事关顾莞莞的名声必须要谨慎，而且想处理萧行还有更多的解决方案。 折腾了一晚上，顾莞莞的确是被累坏了，她现在一动都不想动，本能点点头，“好。” 唐裕搀扶顾莞莞躺了下来，随后将被子盖在小姑娘的身上。 唐裕身上是淡淡的梨花香味，而自己所穿的这身衣服带着的是药草香。 顾莞莞明明很困，却不敢闭上眼睛。 顾莞莞扯着唐裕的衣袖，软软说，“二哥哥不要走好不好。” “好，我陪着你，你安心睡吧。”唐裕俯身在顾莞莞额头轻轻亲了一下，手指反握住了顾莞莞手指。 唐裕现在才想起小姑娘掌心被她自己掐出来的伤口还没有处理，轻盈的不敢用一点力气。 顾莞莞沉重的眼皮在不停的打仗，确定唐裕会在身边陪着自己，才放心合上了眼睛，只是顾莞莞睡的并不是很踏实噩梦连连。 她梦见萧行还是娶了她，在萧行登基的那天将顾家所有人都踩在沼泽里永无翻身之地。 她想要做些什么，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唐裕陪在床边看着小姑娘紧蹙的眉头，便知道顾莞莞应该是梦魇了，唐裕伸手轻轻舒展顾莞莞的额头，“娇娇一切都过去了。” 不过片刻，小姑娘逐渐安静下来。 见顾莞莞睡踏实了后，唐裕上前推开了房间，才发现几人竟然同时安静的等在门外。 白苏第一个上前询问，“情况怎么样了。” “解了，现在已经睡着了。”唐裕解释说了一句，也是希望他们能够放心。 “白苏你去做点东西吧，折腾了一晚上想必大家都饿了，顺便在烧点热水，玉烟你进去将东西简单的收拾一下，还有地上的那身衣服按照娇娇所说拿去烧掉吧，等天亮了你去重新买身干净的衣服。” 玉烟都一一应了下来。 “二公子准备这样放了萧行。”向来不问世事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松柏带着不甘问了一句。 身为暗卫，松柏早就被培养出了冷血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只是如今在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松柏的血性已经完全被激发了。 怎么可能呀。 “你连夜出城将这件事情告知公主与侯爷，待明日公主与侯爷回京后再行处置。”唐裕冷声吩咐了一句。 这件事情也只有曹芙蓉和顾长舜好出面，直接以强劲的手腕碾压萧行。 从前那些小打小闹的事情曹芙蓉和顾长舜为了朝廷与南疆的和平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那些并没有对顾莞莞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次不一样了。 松柏瞬间反应过来唐裕想干什么，在离开前还不忘对唐裕说，“郡主便拜托二公子多多照顾一下。” “这是自然。” 求之不得呢。 与此同时，顾府花月去厨房端了一些点心给二夫人送了过去，刚踏进花厅看到与二夫人坐在一起的男人时，花月慌张的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盘子。 盘子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就连点心也滚落了一地。 杜氏瞬间反应过来，毕竟是郡主身边的丫头，杜氏没有责问，反而是耐心关心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们两个快去帮忙收拾一下。” 杜氏在府中一直都是宽厚待人，所以府中的丫头都比较喜欢杜氏。 在顾莞莞出门前边嘱咐晚点让她将厨房内的点心给二伯母送过来。 花月现在哪有心思回答杜氏的话，目光落在顾辞身上颤颤巍巍道，“大公子不是约郡主去了义庄，怎么还在这里。” 正是因为心中有了猜测，所以花月声音都是颤抖的。 杜氏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花月这丫头话里的意思。 倒是顾辞反应迅速，“我从未约过小妹，而且顾家在义庄根本没有宅子。” 怕是要出事了。 生怕杜氏担心，顾辞敷衍与杜氏交代了一句，“娘亲我去嘉沅院看看小妹。” “去吧，去吧，这说话说的迷迷糊糊的。”杜氏有点没太听懂这两人之间打的哑谜，便没有心情继续理会了。 年轻人的事情，他们也听不懂。 顾辞带着花月出了花厅后细心问，“花月你刚刚说是我约小妹去了义庄。” 花月本能的点点头。 “什么时候走的。”顾辞神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有人借助自己之名骗走顾莞莞。 “午后走的。”花月如实回禀。 当时曹芙蓉让花月来顾莞莞身边伺候，便是看中了花月的机灵，前几天花月被提拔成了顾莞莞身边的大丫头。 这南平侯府伺候的下人如同宫里一般，是分三六九等的，能够成为主子身边的人是何等的荣耀，不仅如此日后等主子出嫁，还能被直接挑为陪嫁丫头。 算算时间，现在怕是已经到了义庄，究竟什么人想对小妹图谋不轨。 曹随也有可能，不过曹随想出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张邀请小妹的帖子可还在。”顾辞急迫询问。 “在，奴婢现在便回院子取。”花月刚跑了两步便被顾辞喊住了。 “三叔和婶娘今日是不是不在府中。”顾辞问了一句。 “是，今日侯爷和夫人去了皇陵，估计要明日才能回来，只有松柏和玉烟陪郡主去了义庄。”花月为了不耽搁时间，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如同倒豆子一般都说了出来。 松柏功夫确实厉害，既然对方已经做了，怕是为了抓住小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怕是最后松柏是双拳难敌四手。 叔父和婶娘不在府中，他们手中没有人手，没有叔父的调令根本调不动南平侯府的府兵。而且这件事情若是闹大了，损害的可是娇娇的名声。 怕是对方早就算计好了。 向来温文尔雅的顾辞，第一次怒了，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怒意，“你将信直接送去祖父的院子。” 思来想去现在只能惊动祖父了。 唯有祖父能够救娇娇了。 花月急忙跑开了。 走到一半时，顾辞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情，忍不住吩咐自己身边的小厮道，“你去萧府看看，萧世子有没有在府中。” 第146章 要倒霉了 小厮没敢多问，只能按照吩咐办事。 倒也不是顾辞怀疑萧行，而是京城内能对顾莞莞图谋不轨的人只有萧行。 顾辞安排完这一切后，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去了祖父的院子。 在乡下时，顾兆休息的便比较早，顾辞过来时顾兆刚休息下没多久，此事事关重大也顾不得祖父的休息了。 小厮直接带顾辞来了顾兆的卧房。 顾兆黑丝中掺杂些许白发，身上披着一件外衣端坐在床头。 顾兆了解自己这孙子，懂规矩，若非生了重要的事情，想必轻易不会来打扰他休息，“说吧出什么事了。” 顾辞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与顾兆说了一遍。 待到听完后，顾兆的脸色彻底垮下来，未等多久花月将信送了过来。 “祖父现在三叔和三婶不在京城，孙儿实在没办法了才会过来惊扰祖父，毕竟此事事关娇娇的清白。”顾辞着急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当官一辈子了，顾兆还从未与人红过脸，此时却气的紧攥拳头，用力捶打在桌子上，肌肤很快泛了红色。 顾兆虽然早就辞官，但是在这京城还有些许的势力。 这些势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 “顾辞去传我的命令，带南平侯府的府兵前往义庄，你既然怀疑是萧行，那我便亲自跑一趟，小丫头你带我的私信去五成兵马司跑一趟，严守城门查来往进出人员。”顾兆说话自带威仪。 花月和顾辞不敢有片刻的耽搁连忙去办。 顾兆让下人准备了马车亲自前往萧府跑了一趟，接见顾兆的却不是萧行，而是萧行身边最忠心的走狗冬青。 在顾兆过来时，冬青已经猜到一二了，故作不知上前热络询问道，“这么晚了顾老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要紧的事情没有，只说萧行在哪就行了。”顾兆现在懒得和冬青废话。 “世子今日有事出城还没有回来，顾老若是有急事可以和属下说，属下可以代为转达。”冬青心中暗道不好。 当时他说也说了，劝也劝了，可偏生世子就如同中了邪一般不听。 顾莞莞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背后顾家的势力打击报复那不是谁都能够承担的。 如今顾兆过来怕是要东窗事发了。 “也好，回来记得告诉萧行，动了不该动的人，就要承担相应的罪责。”说完顾兆一甩衣袖恼怒的离开了。 顾兆常年与各种人打交道，甚至不用审讯便知对方所说真假。 来之前还只是怀疑，可是冬青的话却露了破绽。 待到顾兆离开后，冬青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顾兆果然如传闻中的一般。 都说这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他们不仅摸了，还拔了虎牙，怕是要倒霉了。 顾辞带人连夜出城，等赶到义庄时，天色已经带着朦胧的亮色。 给顾莞莞的信中只说是在义庄，却并未交代具体在哪个宅子，耽搁了太久了，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现在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挨家挨户搜查。 “大公子那边似乎有烟。”小厮看着不远处还有隐约的浓烟升起，不由的提醒了顾辞一句。 顾辞顺着小厮方向看了过去，的确是如此。 空气中还弥漫淡淡烧焦的味道，如此早的清晨天都还没亮，是不会有人生活做饭，“过去瞧瞧。” 顾辞抽打一下马背带人朝着有烟的宅子而来。 院门紧闭，院子内却有嘈杂的声音传来，顾辞上前直接踹开了房院门。 院内的小厮听到如此大的声音，反应过度直接抄出身上吃饭的家伙，泛着光亮的大刀两两相对，“你们是什么人。” 顾辞没有回答，目光忍不住四处打量了一眼，这宅子有两处房间刚刚被烧过，还有没扑灭的火星忽明忽暗试图挣扎重新燃烧。 顾辞身边的人冷声说，“五成兵马司的人例行检查。” “五成兵马司的人，不管皇城什么时候查到这地方来了。”萧行本就窝着火，见有人来找茬不免直接上前怼了回去。 许是亲自参与了救火，原本干净的男人脸上沾了一点灰。 在看到萧行刹那，顾辞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想。 萧行也没有想到会是顾辞，怕是来找顾莞莞的，现在倒是庆幸有人将顾莞莞救走了，没有被抓个人赃并获，否则就算是打死不认证据确凿也没有办法不认。 顾辞带着怒意对上萧行眼睛，手指紧紧抓着剑柄极力隐忍才没有刀剑相向，“有人举报说义庄窝藏了罪犯，便带人过来搜查，萧世子的宅子也不例外。” “去搜。”顾辞冷声下着命令。 萧行认出来了，这些人虽然打着五成兵马司的名号，却不是五成兵马司的人，而是南平侯府的府兵。 为首的带人四处搜查。 “萧世子还真是有钱，竟然在这义庄买了宅子，还真是让人惊喜，只是不知道这宅子是不是贪污受贿来的。”顾辞字字讥讽，功利心极重。 向来都行事稳重的顾辞，竟然为了顾莞莞失了分寸。 “不比顾家有钱，我只是买了一个宅子，而顾家买下整个盛京城都不在话下。”萧行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 两人话音刚落，前去搜查的人分成三小队回来了，“大公子没有找到。” “顾大公子，我这里没有窝藏罪犯，继续耽搁下去怕是也找不到你想要的人了。”萧行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句。 顾辞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确定都仔细找过了。” “都仔细找过了，院子内没有暗格也没有密道。”小厮无奈的摇摇头，心中也跟着着急。 看这宅子被烧的模样，萧行或许并没有得手，被小妹跑掉了。 “萧行现在算你走运，不过你这么晚出现在义庄还是挺可疑的。”顾辞凑上前和萧行咬着耳朵说了一句，随后便带着下人离开了。 整个义庄都被翻遍了，都没有找到顾莞莞的身影。 小厮凑上前小声火，“郡主身边还有松柏，或许是松柏将郡主救走了。” 第147章 三寸 “派人盯紧萧行的一举一动。”也是没有这种可能。 若是萧行将顾莞莞藏起来了，那更可怕。 顾家人几乎一晚上都没有合眼。 远在皇陵的顾长舜天色一亮便带着曹芙蓉赶回来了。 已经被怀疑了，萧行没有在义庄多留，反而也选择一早赶回了京城，刚进府门冬青便是各种使眼色的迎了上来，只是萧行并没有注意冬青的眼色。 “你是得了什么眼疾吗？”萧行烦躁询问了一句。 冬青听到萧行的话后，忍不住露出一脸没救了的神色。 刚踏进院子，萧行一眼便看到站在凌霄花下，手持长剑的男人。 顾长舜周身夹杂风雨欲来的气息，阴沉的眸子带着杀意，在看到萧行的那一刻，顾长舜没有打任何的招呼，直接拔出手中的长剑对准了萧行脖颈。 只要顾长舜一用力，萧行就会立马死无葬身之地。 萧行看着顾长舜带着杀意的眼神心下一慌。 不等害怕的情绪蔓延，顾长舜冷声询问道，“说，你将娇娇藏拿去了。” “王爷明鉴，微臣从未见过嘉沅郡主，何来藏人一说。”萧行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只要他稍微动一下，脖子就被那冰冷的长剑蹭破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还是觉得我不敢杀了你，如果你是这样想你就想错了，你要是敢动娇娇一根汗毛，就算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会杀了你，南疆王与皇上之间的关系与我有什么关系。”顾长舜手中的长剑又逼近了萧行的脖子一分。 男人肌肤已经被稍微磨破皮了，疼痛也随之而来。 人人都说萧郡王是个好脾气的人，也是她们没有踩到萧郡王的底线而已，瞅瞅这萧郡王发起怒来有多吓人。 “王爷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郡主的下落，我若是知道必然是不敢哄骗王爷的。”萧行现在非常确认，顾长舜真的会随时杀了自己。 “需要我给你找证人吗？以顾辞之名骗我女儿去义庄。”顾长舜几乎是低吼出来的，但是有些话他现在还不想让外人知道。 顾长舜将一封信直接甩在了萧行的脸上，那是他模仿顾辞的笔记写给顾莞莞的，“只是形似，即便是模仿还做不到一模一样，怎么样还要不要我派人去书房，找出你写的字体做一下对比。” 顾长舜不给萧行任何辩解的机会，手中的长剑狠狠刺中萧行的胸口，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而来。 萧行怎么都没有想到顾长舜竟然真的动手，身体往后跌了几步，幸好被冬青及时拦住了，冬青正准备拔剑，却被萧行及时阻止了，“不可。” 现在若是和顾长舜动手只会激化矛盾，他们既回不去南疆，在这京城也将混不下去了。 老头子的大业没有完成之前，是绝对不会允许他惹事暗自回南疆的，这个老头子他还是了解的很。 冬青只能愤愤将剑重新收了回去，“世子你没事吧。” “侯爷下手留了分寸死不了。”萧行常年习武，知道顾长舜有意伤他，却没打算取他的性命。 若是想取他性命，只需要在深三寸，贯穿的心脉，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他来了。 在冬青的搀扶下，萧行站稳身体，一脸坚定的看向顾长舜，“侯爷我是真的不是道嘉沅郡主此刻在何处。” 当时松柏去皇陵传信，只说明了义庄的事情。 唐裕让松柏将顾莞莞的行踪隐藏了下来。 顾长舜不在丝毫犹豫将插在萧行心口的剑拔了出来，凑上前在萧行的耳边小声说，“你做了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若是找不到娇娇，或者外面生了什么谣言，这剑就不会留三寸了，而是直接贯穿你的心脉。” 顾长舜的气场太多强大，饶是萧行也想在顾长舜面前低下头。 萧行后背冷汗淋漓，已经不知道究竟是被吓的，还是被这伤口疼的了。 若是此时宝贝女儿在萧行手中，萧行必然会以宝贝女儿为威胁，绝对不会拒不承认了。 现在情况怕是宝贝女儿已经逃走了，并不在萧行的手中。 顾长舜没有找到人，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等顾长舜的身影走远了后，萧行才瘫软的跌倒在地，乌黑的瞳孔下泛着一抹狠厉，嘴中呢喃道，“顾长舜，我要让你为了今天这一刀付出代价。” 冬青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招呼人将萧行搀扶回卧房，随后让人去草堂请了大夫过来。 冬青看着脸色苍白的萧行说，“世子爷你何必要走这步最危险的棋，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若不是老头子那边逼得紧，我又何必兵行险招，将自己推入这万劫不复之地，去给老头子回信说明情况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和老头子那边保持单线联系。”萧行冷笑一声看了冬青一眼。 自己身边全是老头子的眼线，只是萧行从来都没有挑破过。 冬青沉默没有回答。 与此同时，龙井习惯的翻上了白苏的院墙，走窗子进白苏房间。 顺便吐槽一下昨天晚上在义庄发生的事情。 龙井推开窗子，刚翻身进入房间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的盯着自己。 龙井慢慢移动转过身来，就见唐裕用泛着冷意的眼睛看着自己，龙井还以为自己风流了一夜看错了，连忙在揉了几次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哥你怎么在这里。” “那我应该在那里。”昨天晚上小姑娘一直都睡的不是很踏实，唐裕害怕吵醒了小姑娘故意压低了声音。 龙井一时语塞。 见唐裕有些不太对劲，还以为是白苏怎么了，趁着唐裕不注意，龙井偷偷的上前撇了一眼，在撇见床上的人影后，龙井忍不住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在房间内原地转了两圈，确定自己是没有走错房间。。 白苏床上躺着的却是顾莞莞，这未免也太梦幻了些。 “哥，我没有走错房间吧。”龙井再次问了一句。 唐裕点头算是回应了龙井的话。 第148章 那他死定了 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后，顾龙井忍不住在顾莞莞身上来回打量了两眼，如同好奇宝宝般问，“那哥我能不能问一下，她怎么会在这里呀，你都不知道外面都找她找疯了。” “顾辞带人将整个义庄都翻遍了，我正在洗鸳鸯浴呢，就被他带人去搅扰了，回来的后京城内也被戒严了，虽然没有说因为啥，但是不出所料也是因为顾莞莞。”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私藏她，比私藏罪犯还要可怕。”龙井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唐裕丝毫没被龙井所影响，泰定自若的模样仿佛对外面的一切早就知晓了。 “你小点声。”唐裕冷声警告了龙井一句。 闻言龙井故作委屈的看向唐裕，“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可以凶我呀。” “出去。”唐裕隐忍着想要动手的冲动。 要倒霉了。 龙井见好就收连忙跑出了房间。 正好撞到前来送衣服的玉烟，玉烟脚下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龙井连忙上前搀扶，“小美人你没事吧，有没有把你撞坏。” 这男人说话未免太过轻浮一点，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玉烟强忍着想怼人的心，抬头扫了男人一眼冷声说，“没事。” 好看是好看，就是过于轻浮了。 龙井摸着自己的脸来了前院，一边走一边咕哝着，神神叨叨走到太师椅前坐了下来，俯身凑到白苏面前叹息一声询问道，“你说我这颜值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白苏看了一眼龙井出来的方向，避过了龙井无关紧要的问题，饶有兴趣的问，“有没有被大哥打。” 提起这个龙井才想起要事，冷哼一声，“要不是我跑的快，肯定是被打了，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这嘉沅郡主在你房间里。” “大哥昨天晚上不会将嘉沅郡主带来了吧，外面那些人都快找嘉沅郡主找疯了，我劝你最好还是赶紧去劝劝大哥，尽快将嘉沅郡主送回去吧，不然等南平侯查到这里，大家都跟着倒霉了。” 说完龙井又凑上前，小声的问了一句，“这嘉沅郡主不会是被大哥胁迫来的，那他死定了。” 龙井的嘴太快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知道的见到的人仅仅只有他一个外人，估计就连小郡主贴身侍女都不知道小郡主中了迷情散。 幸亏他没看到太多，真不敢保证大哥会不会丧尽天良杀人灭口。 白苏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龙井的肩膀说道，“我劝你有些事情还是少知道点为妙，知道的太多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处，尤其是你美貌压过了智商。” 这句话似乎也没毛病。 不过总觉得白苏像是在骂自己，而他却没有任何证据。 想到昨天晚上唐裕听到嘉沅郡主后忽然离开，不免越发的好奇了，“你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哥为什么不送郡主回南平侯府，而是送来了你这里。” 白苏送了龙井一个白眼，继续低头规整药品，“你问我我哪里知道，你要是实在好奇可以去问问大哥，或者是去南平侯府瞧瞧，说不定就有你想要的答案了。” “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我要是有胆量去问大哥，也不至于在这里和你磨了。”龙井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确实不敢去问。 怕没命。 玉烟敲了敲房门说，“二公子郡主的衣服买来了。” “你先放门口吧。”唐裕清冷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门外玉烟抱着衣服的手紧了紧，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大胆说，“二公子，侯爷现在满城寻找郡主，城中都快闹翻了。” “我知道了。”唐裕只是应了一声，除此之外什么话都没有说。 玉烟一时之间也有些说不准二公子究竟什么意思，却未敢多问，只将衣服放下便离开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唐裕起身来到门前取走了衣服，在转身回来时，床上的小姑娘已经睡醒了，嗓音有些沙哑的问，“我爹从皇陵回来了。” “是，昨天晚上让松柏跑了一趟皇陵。”对于眼前的小姑娘唐裕没有任何隐瞒，随手将衣服放在枕头旁。 顾莞莞急忙从床上坐起身，才发现浑身都有些不舒服，那种无力感还在周身蔓延，顾莞莞想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当成一场梦，可是这不适感却告诉他都是枉然。 “你告诉爹爹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爹爹的脾气最冲了，你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他必定会去萧府找萧行拼命。”顾莞莞也顾不得身上的不适，取过旁边的衣服胡乱往身上套。 昨天晚上生了这样的事情，唐裕也顾不得其他了，如果不是身份问题，唐裕恨不得手刃了萧行。 “已经晚了，侯爷已经去萧府闹过了，而且这件事情即便是我不说这纸终究抱不住火，昨天晚上顾兆和顾辞发现了你失踪的消息，不仅是侯爷，就连顾兆也去过萧府。”唐裕说话阴阳怪气的。 就连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 都什么时候了，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还护着萧行，是忘记昨天晚上的耻辱了吗？ “萧行没死吧。”顾莞莞觉察到唐裕的情绪，说话的语气变的小心翼翼。 唐裕强忍着心头的怒意，“怎么，死了你还要给他收尸去不成，顾娇娇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顾莞莞这幅模样不由的让唐裕想起之前顾莞莞追着萧行屁股后面跑的模样。 心中的醋坛子彻底被打翻了。 控制不住说出了伤害这小姑娘的话。 说出去之后唐裕便后悔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伤害都已经撒在对方身上了，唐裕小心翼翼道，“娇娇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莞莞当然知道唐裕并没有恶意，毕竟从前她整日追在萧行的身后确实是挺没有脑子的行为，而萧行做的却是在不断伤害自己。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难受，却并不是很伤心，因为她对萧行只有恨意。 唐裕昨天晚上所有的急切恼怒她也都看在眼中，顾莞莞停下穿衣服动作，反握住唐裕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第149章 你不害怕 顾莞莞解释说，“其实我担心的并非萧行，而是爹爹，若是爹爹恼怒之下将萧行杀了，南疆和宫里人必定会怪罪，萧行什么时候都可以死，唯独现在不能死。” 顾莞莞低垂脑袋不敢去看唐裕的脸色，手指来回不停的搅动，“对不起，让你替我担心了。” “其实当时我也有想手刃了萧行的冲动。”唐裕宠溺摸了摸顾莞莞的脑袋笑着说，“别看侯爷冲动，但是侯爷做事有分寸，知道明面上该做什么，被地里该做什么，虽然顾府对你失踪的事情一直都保密，但是顾府闹得这般大，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到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这个时候对萧行动手无疑就是告诉了外人。” “二哥哥我想回家了。”顾莞莞娇软的拉着唐裕的衣袖轻轻晃动了两下。 对于这小姑娘的撒娇唐裕向来都抗拒不了，“好，你先将衣服穿好吧，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了。”顾莞莞将穿了一般的衣服重新套在身上，随后叫来了玉烟帮自己洗漱。 只有干干净净的回去，爹爹和娘亲才不会过于忧心。 白苏已经准备好了马车，马车里还放了些零嘴还有热腾腾的包子，唐裕将一个热包子塞到顾莞莞手中，“知道你现在没什么胃口，多少吃几口吧，不然哪里还有力气走回家。” 从药铺上马车那短短的路程顾莞莞都走的艰难。 明明都已经没事了，不知为何她双腿还是有些酸软无力。 估计是迷情药留下的后遗症吧。 顾莞莞从唐裕手中接过啃了几口。 马车被玉烟赶去了后门，待到唐裕跳下马车后，才伸手去搀扶还在马车内慢慢蹭的顾莞莞。 就在顾莞莞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即将爬下马车时，唐裕忽然将小姑娘打横抱起，转身往府中走去。 南平侯府来来回回都是下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唐裕不要面子她还要呢。 顾莞莞不停推搡这唐裕肩膀，“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你确定你自己能走，到时候整个顾府的人都看到了，不知道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坏事。”唐裕手臂拢紧并没有放开小姑娘的打算。 顾莞莞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瞬间咽了回去，谨小慎微的看着眼前这一行人。 就连唐裕也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府中的下人看到小郡主从后门回来了，便立马去前院禀告给了还在苦苦寻找小郡主的侯爷。 顾长舜便带着顾辞过来了。 顾长舜看着唐裕抱着女儿的手心中便压抑一股火气，“娇娇你怎么会和唐裕在一起。” 顾莞莞现在只想变成一只乌龟缩在壳中，而现在她不敢有任何挣扎，只能老老实实任由唐裕抱着，极其小声扯着谎言，“我被萧行骗去义庄后好不容易才从萧行手中逃了出来，在逃回京城的路上碰到了二哥哥，然后便被二哥哥带回了京城。” 小姑娘的谎言漏洞百出，却不难看出这宝贝女儿胳膊肘已经开始往外拐了。 不过顾长舜也并没有戳破的打算，“顾辞你先带娇娇回去，我与唐裕还有几句话要说。” 顾辞一晚上没睡，连夜奔波在义庄和京城之间，在顾长舜回来之前还参与了搜城，让男人看着格外疲惫，身上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 顾辞上前从唐裕手中将顾莞莞接了过来。 顾莞莞手指抓着唐裕的衣袖一点一点松开，一脸担忧的看了男人一眼。 唐裕嘴角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温柔的捏了捏顾莞莞手指，“放心，不会有事。” 男人的话仿佛是颗定心丸一般，让顾莞莞焦虑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放心吧，三叔不会拿唐裕怎么样的。”顾辞声音略带疲惫，沉寂了几息后又问，“你昨天晚上跑哪去了。” “萧行骗我去义庄后给我下毒，不过幸好唐裕被禁军首领约去了义庄正好碰到，他将我从萧行手中救出后，便连夜带我回城去了三九药铺解毒。”顾莞莞对这个爱操心的大哥没有任何隐瞒，将自己知心话都说了出来，不过自动忽略了自己中的什么毒。 她还要脸面的。 这种事情说出来，不仅萧行要死，以后她没有脸面在京城混了。 听到顾莞莞中毒，顾辞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你现在怎么样，毒有没有解。” 顾莞莞舒适的靠在顾辞的怀中，没有丁点防备，“放心，三九药铺的白大夫已经帮我解了，不过耽搁了一晚上没有回来，让你们都替我担心了，听说这件事情连祖父都知道了。” “你的毒解了就好，我们的担心都是次要的，当时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三叔三婶都在皇陵，实在没有办法了便只能求助祖父了，毕竟你的安危最重要。” “义庄的火可是唐裕放的。”顾辞随口一问。 顾莞莞当时被唐裕救出来的时候，整个院落都是浓烟滚滚，“是他放的，当时只有他一人前来，而萧行带了一院子的人，为了声东击西引开看守。” 唐裕三番两次舍命相救真的是令人生奇。 若说是为了报恩，南平侯府可没有给唐裕任何恩情，根本报不到顾莞莞的头上，甚至还是舍弃生命的那种。 若说是为了顾家，萧行和曹随同样想得到顾家，却从未如此对自己狠的下心来。 那便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性了。 顾辞将顾莞莞送回了嘉沅院。 待到女儿离开后，顾长舜这次手中的长剑对准了唐裕。 比起萧行面对这冷疙瘩，唐裕脊背坚挺，丝毫没有注意随时会取走自己性命这东西。 一瞬间，顾长舜倒是对眼前这人有些刮目相看了，“你不害怕吗？” “害怕有什么用，侯爷既然没有杀了凶手，总不至于连我这个救命恩人都杀了吧。”唐裕淡淡回答。 没想到竟然遇到对手了，顾长舜撤回长剑，“你小子倒算是聪明。” “毕竟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 第150章 或许和顾府搜城有关 唐裕暗有所指。 这句话倒是不由的让顾长舜想起萧行面对这长剑时的反应，对于做亏心事过于真实了些。 “好一个不做亏心事，不做鬼敲门，你来说说看你为什么会和娇娇在一起。”顾长舜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唐裕。 唐裕没有回答，反问，“侯爷是不信郡主说的话。” “娇娇的谎言漏洞百出，没有当场揭穿也算是给足你们面子了，昨天晚上你既然能让松柏去皇陵禀告，就已经护的娇娇的安全了，否则松柏也不仅仅是禀告，而是来求救了。”顾长舜当时确实有些急昏了头，不过冷静下来后，却都想明白了。 “侯爷说的没错，既然侯爷已经猜到了一切，侯爷现在想问的怕是我有没有动郡主吧。”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的说话向来都不用拐外抹角。 顾长舜黑着脸凑到唐裕面前，压低声音在唐裕耳边冷声道，“你要是敢动娇娇一根汗毛，我肯定会杀了你。” “知道会是如此，所以我这个人还是惜命的很。”唐裕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萧行自以为聪明觉得与嘉沅郡主生米煮成熟饭就会迎娶郡主，从此靠着顾家走上人生巅峰，可是萧行太过急功近利忘记了考虑另外一层，或许侯爷和公主根本不会嫁女儿，而是选择杀人灭口，一样能护下郡主。” 有些话唐裕也只是点到为止，不敢继续在说下去了。 若是在说下去，唐裕害怕自己会抛头颅洒热血。 唐裕行礼后转身离开了南平侯府。 顾长舜深邃目光紧紧盯着唐裕的背影，从前他们都未正眼瞧过大哥捡回来的这个小养子，没想到这孩子现在已经成了一只小狼崽，獠牙也已经一点一点显露出来了。 这样的孩子不知道对顾家究竟是福还是祸。 顾长舜没有多想转身直接去了嘉沅院。 回院子后，顾莞莞吃了点东西便躺下了。 顾莞莞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轱辘一双眼睛盯着帷幔上的碎花。 萧行此举不知道会不会已经打破了眼下的局面，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真的是令人有些惆怅。 原本以为一直保持距离就好，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已经不行了。 就在顾莞莞想的出神时，顾长舜进来了，顾长舜掩去了浑身的戾气来到女儿的身边，“娇娇在想什么呢。” 顾莞莞瞬间拉回了心神，挣想让玉烟搀扶自己起身，顾长舜已经先一步走到了床边，将一个枕头垫在顾莞莞的身后，随后让房间伺候的小丫头都退了出去。 “爹爹没有为难二哥哥吧。”顾莞莞看着爹爹还算正常的脸色，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为难他做什么。”顾长舜才不会承认自己曾用剑指着对方。 反正没有证人。 顾长舜回答完后，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了，反问道，“娇娇你和爹爹说实话，萧行那个狗贼有没有欺负你。” “没欺负到，就逃出来了。”顾莞莞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每每提及此事，顾莞莞都觉得是耻辱。 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没欺负你就行，萧行若是真的动了你，爹爹必定会让他偿命。”顾长舜心疼的摸了摸顾莞莞柔软的发丝。 顾莞莞当然相信爹爹肯定会说到做到，萧行可能真的会被偿命。 顾长舜没有过多的打扰，起身离开了，好让女儿能够好好休息一下。 自从顾兆和顾长舜分别往萧府跑了一趟后，接下来的几日不论是高堂之上还是府官衙门，顾府处处针对萧行，甚至开始提出建议打压南疆。 曹随和孟太后一时之间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向来都是以明哲保身为主的顾家，现在走的究竟是那一步棋。 早朝之上，顾长舜的人再次提及了削弱藩王势力。 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曹随和孟太后是乐见其成的，而且这件事情一旦开始实施对他们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是这件事情实施起来比较麻烦，而且曹随和孟太后谁都不肯得罪藩王那边。 现在顾长舜既然愿意枪打出头鸟，他们也愿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捡现成的。 此番顾长舜的打压来势汹汹，让萧行难以喘息。 就连南疆那边收到传回去的书信，南疆王开始给自己的儿子施压。 早朝之后，孟太傅例行来教导皇上功课。 紫宸殿内，曹随的书看了一半便看不进去了，孟太傅觉察到皇上的情绪后，认真询问，“皇上可是有什么难解的事情，不如说出来让老臣听听。”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最近这顾爱卿的行径有些反常，怎么偏偏就开始针对萧行了，从前顾爱卿可是谁都不得罪的性格。”曹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也正因为这谁都不得罪的性格，不少人都以为顾长舜只是一个纸老虎。 既冲这次顾长舜将萧行打压的难以喘息，就可以看出顾长舜在朝廷中的势力远在他们所看到的之外。 若是顾长舜一直保持中立或者为自己所用还好，若是一旦顾长舜加入敌营，对他们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这样的势力就算是不能拉拢，也绝对不能得罪，就这样一直让他保持中立也好。 “或许和之前顾府搜城有关系。”孟太傅也只是猜测。 曹随瞬间来了兴趣，“这件事情我知道，只是这彼此之间能有什么联系呀。” “这个微臣就不得而知了，微臣也只是听说，顾老和顾长舜一日之内分别去了萧府一次，不仅如此顾长舜还持剑伤了萧世子，只是这件事情被萧府隐瞒了下来，知道的人并不多。”孟太傅如实说给皇上听。 只是说话时故意留了三分。 希望皇上能够自己悟出来。 “以萧行的性格，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轻易的压下来，能压下来必定是自己有亏在先，而让顾爱卿动手的人又寥寥数几，这萧行不会是得罪了嘉沅表妹吧。”曹随分析的头头是道。 闻言，孟太傅不免欣慰的点点头。 第151章 他这是在胁迫朕 “那对于顾爱卿所提削弱藩王势力一事，太傅有什么看法。”曹随对于这件事情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不过是随口一问。 顺便看看孟太傅是否与自己一心。 “这些年藩王的势力日渐壮大，这对皇上是一种威胁，这藩王的势力早就该削弱了，只是这件事情实施起来比较困难，既然侯爷提了，皇上不如顺势而为。”孟太傅也主张削弱藩王的势力。 孟太傅也不想得罪人从来都没有主动提过。 “只是此举势必会得罪南疆王。”曹随不免开始担忧了起来。 孟照点头说，“既然要想削弱藩王的势力，势必会得罪那些藩王，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既然是对朝廷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倒是不怕得罪了藩王。” “现在侯爷既然提起，正好可以看看南疆西北那边究竟是什么态度。” 皇上年轻，太后掌权，现在的大庆是内忧外患，若是连朝臣都不团结，怕是要生乱子。 与此同时，顾长舜想要削藩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萧行的耳中。 自从被顾长舜刺伤以后，这几日萧行便一直在府中养伤，但是不停的有坏消息传来。 不难看出这次得罪的顾长舜有点狠了。 冬青将伤药送到萧行面前，“南平侯这次提议削藩怕是为了之前嘉沅郡主的事过来的。” 这件事情即便是冬青不说，明眼人也都能看的清楚。 冬青又默默补充一句，“王爷今日诸位大臣已经入宫讨论削藩事宜了。” 这件事情提起容易，执行却难，四大异性王在自己的封地根基稳固，朝廷若是想削藩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办成了，所以对于这件事情萧行一开始并不在意，倒是没想到顾长舜的动作竟然这般快。 摆明是要杀他们一个眼疾手快。 “世子爷这件事情该如何是好，这件事情一旦传回南疆，必然会引起人心动荡。”冬青接过萧行递过来的汤碗。 “何必说的那么好听，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主要是影响老头子的宏图大业吧。”萧行一脸不屑神色。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提起了，太后和皇上本就对四大异性王存有异议断然不会被轻易打消。 能阻止削藩事情发生便是制造点别的麻烦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还是药不够好，萧行的伤口好的一直都很慢，现在都已经好几天过去了，这伤口还没有愈合。 萧行起身下床，“帮我宽衣吧。” “世子的伤还没有好，有什么事情属下可以帮世子代劳。”冬青怕在折腾让萧行本就还没有愈合好的伤口再度撕裂。 “进宫，你能帮我代劳吗？”萧行懒散的问了一句。 “属下不能，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进宫，皇上未必会见世子。”冬青嘴上说着，却已经从檀木架取来了衣服伺候萧行穿好，随后来到镜子前束发。 紫宸殿内商讨政事的诸位大臣还没有离开，小夏子急色匆匆来到曹随面前小声禀告，“皇上，萧世子过来了，在殿外要求见皇上。” 曹随看了一眼还在喋喋不休的诸位大臣，随后压低声音问，“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是为了削藩的事情求情吗？” “奴才问过了，只是萧世子未说，只说要求见皇上，若是皇上不见便一直在外面等着。”事关政事小夏子不敢有任何隐瞒。 “他这不是在胁迫朕吗？既然如此就让他在外面等着吧。”曹随说完便继续听这些大臣喋喋不休的争吵。 吵的还是关于削藩的详细事宜。 平日里的朝中大事一直都是孟太后在打理，这些大臣平日里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会往福寿宫跑，如今却都被赶来了紫宸殿。 却足以说明太后也想削藩，却不想亲自出面去处理这些烫手山芋。 削藩之事，若是处理的好能够赢得朝中大臣和百姓的认可，还会得罪了四大异性王，若是削藩不成，就是费力不讨好，两边都得罪。 不过这些争吵的大臣中，却没有这次削藩事件的始作俑者顾长舜。 曹随虽然经常在大殿上听这些老臣争吵，但是这私下里还是第一次，真的是吵的人耳朵疼，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曹随冲小夏子招招手。 小夏子立马猫着身子来到曹随身侧，“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今日南平侯为何没来上朝。”曹随平日里从不会关注这些事情，今日实在是被吵的有些无聊了。 小夏子小声说，“侯爷今日带着郡主和公主前往南禅寺拜佛去了，一早便出发了，听说这南禅寺可是出了名的香火旺，还有一个会算命的老僧，那老僧更怪，常年出门游历，鲜少在寺庙出现，他算卦极准，不过却只给有缘人算。” “竟然还有这种怪和尚，多给钱不就好了。”曹随小声的和小夏子聊了起来，丝毫不顾及那些吵翻天的人。 小夏子立马反驳说，“不是有缘人，那老和尚给多少钱都不算。” “还有如此有意思的人，连钱都不赚了。”曹随有些不相信。 紫宸殿外的台阶前，炙热的暖阳下，萧行已经整整站了一个时辰了，因为出了些许的汗，伤口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如今都已经立秋了，但是这秋老虎也能热死人。 好不容易盼到大殿内的老臣出来，萧行刚想上前请求公公在帮自己通传一声，小夏子已经从大殿内出来了，“世子爷皇上处理了一上午的政事身子乏了，眼下已经休息了，不然世子爷先回去改日在进宫，或者世子爷在等会，等皇上小憩醒了，奴才在帮您通传一声。” “好，我在这里继续等着。”萧行笔挺的站在晌午阳光下。 萧行不傻当然知道皇上这是故意不想见他。 即便是他下次来，皇上一样可以找借口不见。 今日既然已经等了，不妨多等些时辰。 见状，小夏子未在说什么，转身重新回到大殿。 独留萧行一人站在长廊下。 “萧行可离开了。”曹随好奇问。 第152章 狠狠吃了一口狗粮 曹随无奈摇摇头，“并未，奴才都已经将话说清楚了，可是他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那就继续让他在外面等吧，我看他能在外面等多久。”曹随烦躁说完，打开堆积在自己面前的奏折看了一眼。 全是有关削藩事宜。 曹随烦躁将奏折扔到了一旁，眼不见为净。 今天恰逢是甜水镇庙会，南禅寺格外的热闹，附近许多村民都来求香灰治病辟邪，就连这甜水镇附近的村民也都纷纷前来。 顾府的马车被拥挤在百姓间，松柏带着护卫严防这些百姓间混入此刻，对公主他们不利。 从小到大，顾莞莞还是第一次逛庙会，不免有些好奇的撩起车帘往外看去。 说来也劝，原本爹爹和娘亲只是为了带她出来散心，顺便去南禅寺拜拜佛去去晦气，没成想竟然会需要了庙会。 马车外人头攒动，百姓穿的虽不是华贵的蜀锦，却也是穿的光鲜亮丽，没人手中都挎着篮子，顾莞莞不免好奇问，“他们拿着竹篮是做什么的。” “他们拿着竹篮里都放着食物，以此来充当捐的香火钱换取南禅寺的香灰，奴婢之前便听人说起，这南禅寺的香灰是救人的良药。”玉烟小声的解释了一句。 香灰能治病，还真的是无稽之谈。 怕是只能糊弄一下这些穷苦的百姓。 不过这香灰撒到地里，确实能让庄稼茁壮生长。 这里皆是被南禅寺愚骗的百姓，顾莞莞怕说多了被这些百姓听到群起而攻之。 如此拥挤的情况，道路两边不免还有卖着小吃的摊贩。 人群中百姓不免凑到一起小声议论起来，“你们听说了没有，今日悟道大师游历回来了，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缘分让大师帮我仆上一卦，看看我这辈子究竟有没有财运。” “悟道大师尽然回来了，那今日这庙会更加热闹了，不过这悟道大师卜卦虽准，却不是人人都给她算的，的是有缘人才行，就你这模样估计难了，就不用在这里肯蒙拐骗了。” 顾莞莞饶有兴趣的偷听，反正马车被堵在这里，不听白不听。 身为一个相信科学的现在人，顾莞莞是不太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神佛，所以只当是一趣听了。 马车被堵了整整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南禅寺。 南禅寺建在山腰，不过这从山底到山腰整整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考的便是人心诚则灵。 站在山底望去，台阶上或上或下涌满了人，恰逢秋季山间的果实似是有成熟的了，在阴郁郁绿色间显得格外明显，偶尔还能看到野猴子从这中间蹿过。 爬到一半时，顾莞莞和曹芙蓉便累了，毕竟这母女两的身体素质都差不多。 顾莞莞靠在旁边的木栅栏，拿着娟帕擦着额角的汗，“走不动了。” 在看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离南禅寺还有一半之远。 顾长舜虽然很宠女儿，但是在女儿和妻子之间，顾长舜果断选择了妻子。 顾长舜在曹芙蓉身边蹲了下来，轻轻拍了一下肩膀，憨厚笑着与曹芙蓉说，“累坏了吧，上来我背你。” 听到顾长舜这句话后，曹芙蓉不免露出了小姑娘娇羞，“这么多人呢，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不免被人笑话。” “都老夫老妻的怕什么被笑话呀，而且你若是在走下去，估计晚上回去又累的睡不着觉了，为夫可舍不得你如此劳累。”顾长舜不给曹芙蓉任何反驳的机会。 曹芙蓉没忍住笑出了声，自觉趴在顾长舜背上。 两人之间丝毫看不出老夫老妻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婚夫妻，尤其是曹芙蓉这些年被顾长舜娇养的极好，若是不说出去，丝毫看不出已经是十几岁孩子的娘亲了。 一旁的顾莞莞看着这幅恩爱的画面，狠狠吃了一口狗粮。 松柏轻咳一声说，“郡主累坏了，不然属下背郡主上山。” “今日人多眼杂，男女授受不亲，万一在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便不好了。”顾莞莞委婉拒绝了松柏。 顾莞莞主要不习惯被不相关男人背。 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玉烟上前搀扶顾莞莞手臂，“奴婢搀扶郡主上山。” 休息了一会，体力恢复了不少。 爹爹毕竟是练家子，即便是爹爹背着娘亲，以顾莞莞的体力还是跟不上爹爹的脚步，只能磨磨蹭蹭跟在爹爹身后慢慢爬。 南禅寺不亏被称为盛京第一寺，不仅仅是香火旺盛，还是这寺庙足够大，足足比的上两个南平侯府那般大小。 顾长舜刚将曹芙蓉放下，迎面便撞见了一位熟悉的人影。 一起在朝为官十几载，不管对方打扮成什么模样彼此都能认的出来。 顾长舜极其自然的牵上了曹芙蓉手指，笑着与眼前人打招呼，“真巧呀，没想到罗相竟然也来求神礼佛，我还以为罗相不相信这些。” 罗相看着顾长舜与曹芙蓉十指紧握的首，心口不由的泛起一抹酸意，又强行被自己压了下去，“信与不信自在心中。” “的确如此，我还要带着妻女去求个护身符，就不与罗相在此叙旧了，改日在邀罗相来家中喝茶。”说完顾长舜便牵着曹芙蓉的手径直与罗相擦肩而过。 罗相支持太后，朝中能够压制罗相的便只有顾长舜，孟太傅甚至为了能让两人彼此钳制而费尽心血的挑拨离间，不过即便是没有孟太傅，两人之间为了从前那些旧事也会互相针对。 顾莞莞偷偷看了罗相一眼，总觉得这罗相看爹娘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至于哪里怪，顾莞莞一时之间有些说不上来。 眼看着就要跟丢爹娘，顾莞莞连忙追了上去。 一行人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了，可是罗相却还盯着曹芙蓉的背影在看。 顾莞莞走了几步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们，不由回头看去，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罗相混迹在人群中渐行渐远的身影。 “娇娇呀，你去后院看看秋海棠，我与你娘亲去见见主持。”顾长舜笑着嘱咐了一句。 第153章 碰瓷 顾莞莞没有多问，只是听从爹爹的话去了后院。 今日来南禅寺大多是来求香灰的，前院虽然涌满了人，但是后院的人却并不多，除了一些穿着富贵的小姐，便是附庸风雅的书生。 如爹爹所说，这南禅寺后院的秋海棠开的鲜艳。 偶尔还能看到穿着僧衣的小和尚。 顾莞莞已经累坏了，现在已经没有闲心在四处闲逛，随意找了一处凉亭坐了下来，避着太阳嗅着花香，身体慵懒靠在石柱上闭目养神。 院子内忽然传来一声惊呼，顾莞莞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生了什么事情。” “好像是一位老僧不小心摔倒了。”玉烟看的并不是很真切。 顾莞莞找的地方偏僻，并不能看到院子全貌。 “院子这么多人，摔倒自然有人上前去扶。”顾莞莞懒懒打了一个呵欠。 玉烟抬起脚往外看了一眼，“好像没有人扶。” 世风日下，朗朗乾坤，有人跌倒竟然无人上前搀扶。 莫非是也有人会借此碰瓷。 只是在佛祖面前，干如此缺德的事情损了自己的阴德。 顾莞莞向来都不怕事，正愁没事来打发一下时间，心血来潮说，“走，我们去瞧瞧。” 侯爷与夫人此时也在寺庙内，想来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石阶前穿着僧衣的老者形象皆无跌倒在地，手腕间挂的佛珠也被不小心摔断了散落了一地。 来来回回的行人不爱看热闹，更没有上前搀扶。 就连路过南禅寺的小僧都不曾上前施以援手便事不关己的走开了，若说人心冷漠，可这南禅寺的僧人可皆是又爱心之人。 真的是有些奇怪。 见大家都不爱管闲事，玉烟也害怕招惹事端，不由凑到顾莞莞面前小声劝道，“郡主我们还是走吧，万一此人赖上我们就麻烦了。” “要是真有麻烦，就抓回去给祖父作伴，正好这段时间祖父无聊着呢。” 顾莞莞说完上前将老僧人从地上搀扶起身，好心询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要不要给你找个大夫来瞧瞧。” 顾莞莞搀扶老僧人走到旁边石阶前坐了下来，“无妨，年纪大了，这老胳膊老腿不方便，不小心便跌倒了，不过姑娘扶我不怕给自己招惹麻烦，或者不怕我赖上你。” “有什么好怕的，这可是寺庙，佛祖在看着呢，而且我这个人最不怕的便是麻烦了。”顾莞莞忽然觉得这个老僧人有些有趣。 对方听到顾莞莞这番话后不由的笑了，“老僧多些嘉沅郡主出手相助。” 闻言，顾莞莞与玉烟彼此对视了一眼，自己从来都没表明身份，对方是如何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郡主。”顾莞莞好奇询问一句。 老僧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不由放肆笑出声，“姑娘一身紫气护体，命格高贵，这大庆朝除了嫡长公主丹阳公主外，便只有嘉沅郡主为皇亲贵女。” “不过郡主虽有紫气相护，但命中却有一煞气，严重可能会威胁郡主的生命，今日我与郡主有缘，赠予红绳送给郡主，来日郡主若有事相求，带此红绳老僧自会出手相助。” 老僧人一脸认真不像是在说谎。 见有人说自己主子会有生命威胁，玉烟顿时不高兴了，撸起袖子就要和对方吵，只是还未等张嘴就被顾莞莞制止了。 玉烟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顾莞莞却知道之后的剧情。 萧行起兵谋反，顾家危在旦夕，她自己也被萧行丢尽了青楼楚馆之中最终命丧黄泉，这些事情这位老僧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这位老僧也是穿越来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命中有煞气，还请老僧能够解答一二。”顾莞莞将身上带的所有银两都掏了出来送到老僧人面前。 对方摆明就是骗子在此肯蒙拐骗，郡主竟然还相信，还给对方钱财。 玉烟却没有煞风景的阻止，只是暗戳戳记住这老僧的长相，等回府了在去报官抓着坑蒙拐骗的骗子。 “这天机不可泄露。”老僧说这些也并非为了钱财，当即便将顾莞莞送的那些钱财重新还给了这个大方的小郡主。 事关性命，顾莞莞不免有些急了，“那你能不能帮我算算顾家的运势，只要你说的准，这些钱便给你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这黄白之物乃是害人只根本，老僧只与有缘人相面，顾家老僧也至于郡主一人有缘，别人的命格老僧不知了，这红绳郡主平日也可戴着，消灾避邪。”老僧说完起身便要离开。 刚走两步，迎面撞到了前来寻女儿的曹芙蓉与顾长舜。 因为曹芙蓉的身体不好，顾长舜不止请来了药神谷的林老为曹芙蓉调养身体，还开始信佛了。 顾长舜曾多次来南禅寺求平安福，便认识擦肩而过的老道，在过来之前顾长舜远远便看到这老道与宝贝女儿在说话。 顾长舜只是打了一声招呼，随后让出一条路让老道先行过去。 以免被爹爹看到，顾莞莞连忙收敛自己的情绪，将放在石阶上的几十两银子还有银票用娟帕包了起来，眼疾手快的塞到了玉烟怀中。 待到老道走远了，顾长舜不免与妻子介绍说，“这位便是悟道大师，是前主持都疼爱的关门大弟子，此人不善佛道专研究风水与相命，此人还有一个怪癖，看命只看有缘人，不然多少钱都不看。” 顾长舜远远的就看到女儿与老道在一起说话不由问道，“娇娇这老和尚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送了我一条红色手绳，他说能消灾避邪。”顾莞莞自从将老道士说的那番话掩盖过去。 “爹爹的事情可办完了。”生怕被爹爹追问，顾莞莞连忙转移话题。 顾长舜上前摸了摸顾莞莞柔软的发丝，笑着说，“办完了，不过既然悟道大师送给你一条手绳，那你便戴着吧，悟道大师虽然说话有些不靠谱，但是他的东西却珍贵的很，轻易不会送人的。” 悟道大师既然肯送女儿东西，便说明女儿与悟道大师是有缘人。 第154章 命案 顾长舜亲自将手绳系在女儿的手腕处。 顾莞莞之前一心只关心自己与顾家的事情，现在才注意，这手绳的编织方法特别独特，从前从未见过这种编织手法。 “爹爹我们现在要回家吗？”顾莞莞慵懒打了一个呵欠。 “今天晚上甜水镇有庙会，难得出来一趟，爹爹带你和娘亲去逛庙会。”顾长舜牵着曹芙蓉的手满脸幸福笑容。 顾莞莞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从南禅寺下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晚上山间不免冷了写，玉烟将准备好的披风裹在顾莞莞身上。 顾莞莞如同三百瓦大灯泡一样跟在爹娘身后甚是无聊，反看那两人彼此卿卿我我，偶尔还会驻足在商贩间挑一些小礼物。 以免打扰主子们的情绪，松柏只敢远远跟着保护主子们的安全。 不比白天的人潮拥挤，这晚上甜水镇倒是安静了很多，彩色的灯笼照亮了一整条街，四处都是商贩的叫卖声，偶尔还能看到有人四处卖平安福。 为庆祝庙会，不远处还有玩杂耍的人，甚是热闹。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胸口碎大石。”玩杂耍的班主敲锣在人群中吸引人注意力。 狗粮已经吃够了。 顾莞莞啃着糖葫芦，驻足在玩杂耍的摊贩前。 松柏不能分身乏术，着急跟在顾莞莞身后，却还要顾着侯爷与公主那边安全。 “你去保护爹娘吧，派两个人给我就行。”顾莞莞目光已经完全被胸口碎大石吸引过去，冲松柏摆摆手便继续看杂耍。 一人躺下，另外两人将一块大石搬了过来压在躺下之人的胸口上，满身腱子肉粗犷男人提着大锤来到男人面前，在抬起锤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气凝神。 在百斤铁锤砸下去的那一刻，石头跟着瞬间碎裂。 躺在地上的人却安然无恙。 人群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班主拿着锣鼓挨个收钱，不过来看着杂耍的也都是老百姓，即便是给钱也是看大家心意与意愿，那些百姓几个铜板便打发了。 顾莞莞仔观察一下那石块，确实都是结结实实的石头。 “以气功护体，这石块便不能伤了自己，虽然不是障眼法，却需要一些技巧。” 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顾莞莞忽然转身望去，只见唐裕笔挺的站在自己身后。 男人穿着一身玄色袍子，手握佩剑，根本不像是来逛庙会的。 谁家逛庙会带刀。 “二哥哥你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顾莞莞拿了一两碎银打发了班主。 唐裕解释说，“开始便在你身后了，只是你一直都没有发现而已。” 顾莞莞看的确实太过入迷了，并没有发现自己背后的人。 “你也去南禅寺吗？”顾莞莞对接下来的杂耍并没有什么兴趣，转身便离开了。 唐裕跟在顾莞莞身侧，护着小姑娘的安全，“不是，禁卫军首领说甜水镇出了一桩命案，涉及朝廷官员让我过来看一下。” “这甜水镇命案怎么会涉及朝廷官员，而且这种事情交给大理寺办就好了，何必让禁军也插手。”顾莞莞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究竟什么样的命案，竟然能让皇上身边的禁卫军插手。 能动用禁卫军的必然不是小事。 唐裕没有和顾莞莞解释太多，只说，“事关太后母家。” 那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禁卫军首领是太后的人吧。”顾莞莞对于案件并不关心。 这种案子不管最后怎么结，都不会让太后的母家吃亏，黑的也能被那些想巴结太后的人办成白的。 顾莞莞反而是更关心朝廷局势。 “没错。”唐裕陪着顾莞莞四处闲逛，看到小姑娘拿起一个香囊后，便立马将钱给了摊贩。 顾莞莞诧异看了唐裕一眼解释说，“我只是看看而已。” “我想买来送你。”唐裕不给小姑娘任何反驳机会。 卖香囊的婆婆眉眼笑的入月牙一般，“小姑娘你这情郎真爱你，这香囊里面除了普通的香料，还装了我今日特意去南禅寺求来的护身符，能够保平安的。” “谢谢婆婆了。”顾莞莞并不想听婆婆继续说下去了，道谢后转身便离开了。 忍不住咕哝道，“莫非我这命运真的不好吗？怎么人人都送我护身符。” “被萧行盯上，你是该带点护身符。”唐裕跟着调侃了一句。 顾莞莞却忍不住赞同点点头，“你说的没错，的确如此。” “不过二哥哥比护身符要管用很多，所以娇娇要不要考虑带着二哥哥。”与刚刚的玩笑不同，唐裕一脸认真的看着身边的小姑娘。 最怕空气忽然认真了。 顾莞莞故作玩笑推搡了唐裕一下，笑着说，“那我以后要好好考虑一下了，不过二哥哥不是说来查命案吗？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逛街呀。” “已经查完了，正准备回去便在这里碰到你了。”唐裕随口解释。 向来不喜欢关心细节的顾莞莞，为了转移话题，询问其了案情，“是太后什么亲戚。” “说是太后的亲戚，不过是太后娘家远房外甥，这些年这个外甥靠着做生意挣了不少钱，给太后塞了不少银子，此人没有别的爱好，只有一样爱玩女人，前几日的时候去京城看上了一个姑娘，让家丁将对方掳来想做小妾，却不想被姑娘爹爹带人找了过来。” “那姑娘不会是吏部侍郎家的孙女吧。”顾莞莞记得之前在府中时，玉心曾和自己提起过这件事情。 说是吏部侍郎孙女丢了。 “没错，还闹出点人命，吏部侍郎已经将这件事情闹到了太后面前，太后并不是很想将这件事情闹大，便想在这些人命上动手脚，将脏水泼给吏部侍郎儿子，如此以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件事情解决了。”唐裕顺便解释一下自己此来目的。 “难得王将军如此信任你，竟然将这件事情交给了你。” 太后不想放弃自己钱袋子，自然不会放任这远方外甥出事。 顾莞莞随口一问，“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第155章 你究竟效忠谁 唐裕如今在皇上面前当差，还能的太后信任，唐裕必然是在宫里混的如鱼得水。 或者说，唐裕未效忠一个人。 “王将军并非对我信任，而是想利用这件事情试探我是否可用，太后既然想护下自己钱袋子外甥我便只能按照她说的办，至于吏部侍郎哪里有什么变故便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了。” 顾莞莞是个聪明之人，立马明白了唐裕话中的意思。 木质独轮推车晃晃悠悠的差点剐蹭到顾莞莞，幸好被唐裕眼疾手快的护在身后。 老伯见惹祸连忙停下车子询问道，“姑娘没事吧。” “没事。”顾莞莞摇摇头，目光却落在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人。 她看对方的时候甚至都要仰起头。 闻言老伯没有继续过多的停留，转身便离开了。 “唐裕。” 嘈杂的声音中，唐裕听到小姑娘喊自己名字不由看了过来。 平常小姑娘都是娇软的喊自己二哥哥，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喊自己名字，唐裕不免一脸认真的看向顾莞莞，宠溺询问，“怎么了。” “你究竟效忠谁，皇上，还是太后。”从前是因为受原着小说的影响，她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无条件的信任，甚至因为在对方多次救命之恩的情况下过分依赖。 不论什么时候顾莞莞都没有怀疑过唐裕，但是现在她却想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效忠谁。 不知道小姑娘究竟是何意图，就如同小姑娘无条件依赖自己一般，唐裕如实说，“谁都不效忠，不论是曹随，还是太后都没有值得我效忠的地方，不过是借力往上爬而已，只有拥有足够权利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不论唐裕说什么，顾莞莞都会选择无条件相信。 袖口下顾莞莞手指揪着衣角，纠结了片刻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二哥哥若是有一天顾家出事了，你会不会护下顾家。” 总觉得小姑娘今天晚上说的每一句话都特别的小心翼翼。 以现在顾家在朝局中的根基，以及顾兆暗中谋划，顾家在京城安稳几十年不成问题，除非这大庆亡了。 唐裕抬手摸了摸小姑娘发顶说，“会，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护着顾家，护着娇娇。” 忽然空气中传来一声巨响，两人齐刷刷朝着声响的地方看去，烟花升空在天边炸出四散的火光。 街道游玩的百姓不由欢呼起来。 恰在这时松柏寻了过来，松柏看到唐裕时不免有些诧异，不过只是一瞬即逝便收敛了自己情绪，“二公子也过来了，郡主侯爷夫人让属下找你过去，侯爷说该回府了。” “二公子若是没有别的安排，便一起吧。”松柏又补充了一句。 闻言，顾莞莞期待看了唐裕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太后交代之事已经办妥了，唐裕没有拒绝，便跟顾莞莞同行。 与此同时宫内，萧行整整在紫宸殿外等了五个时辰，从午后炙热暖阳，一直等到天色暗了下来，皇上一直都未召见。 偏殿内，曹随来回踱着步子，不由烦躁询问了一句，“萧行走了没。” “没有，一直在殿外等着呢，怕是皇上不召见他便在宫内等一晚了。”小夏子看着皇上脸色小声回答。 曹随烦躁摆摆手，“罢了，让他进来吧。” 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时，萧行若真是为了削藩的事情而来，即便是他今日躲了，说不定萧行明日还会来堵自己。 小夏子应了一声便出去通禀。 萧行身上伤还没有好，在外面站了几个时辰后脸色不由有些苍白，看到皇上贴身内侍从大殿内出来，立马上前急切的询问，“夏公公皇上可是愿意见我了。” “咱家在皇上面前为世子爷说了不少好话，皇上好不容易才同意见世子爷，世子爷还不快进去。”小夏子还不忘卖给萧行一个人情。 在还没有削藩之前，萧行依旧是大权在握南疆王的儿子，他身为一个内侍自然也不好明面上得罪。 这些太监究竟是什么意思萧行当然懂，他进宫匆忙身上并未带什么银子，只好将自己腰间挂着的玉佩取下塞到了小夏子手中，“多亏夏公公替我操心，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公公不要嫌弃才好。” “这不都是咱家应该做的事情。”小夏子嘴上虽如此说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非常的真实。 小夏子在确定这玉的好坏之后，便将玉石收下了，随后便带着萧行进了内殿。 曹随穿着一身休闲袍子，慵懒靠在龙椅之上，手边放着茶盏还有奏折。 比起耐心曹随的确是一点都没有，或许是年纪太小原因，没有太多心机，待到萧行行礼之后，曹随已经迫不及待开口了，“世子可是为了削藩一事来见朕的。” “自然不是，微臣此番进宫是想投靠皇上，为皇上所驱使，为皇上的命令马首是瞻。”萧行自知顾家的船现在已经搭不上了，如今只能另寻他路。 现在与其投靠掌管大权的太后，倒不如站入羽翼未丰的皇上身边。 皇上没有势力，软弱无能，反而是更好拿捏操控。 曹随都已经做好了萧行求情的打算，在听到这一番话后，不免与小夏子面面相觑对视一眼。 “不仅是微臣，整个萧家以及南疆王府所有兵马都供皇上驱使。”萧行为了表忠心不免又补充了一句。 这也是萧行想到能避免削藩最直接的办法。 若是能的南疆王相助，夺权便也多了一分胜算。 想到这里，曹随立马换了一副嘴脸，上前将萧行搀扶起身，“爱卿快快起身。” “爱卿若是愿意帮助朕，便如虎添翼，若是在得侯爷相助，夺权便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关于削藩的事情朕也能够压下去，只是如今这朝中大事，朕说话的分量终究是有点低。”曹随装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言外之意，便是让萧行闭嘴，削藩的事情求他也没用。 削藩之事是南平侯提起的，萧行当然知道找曹随没用。 第156章 你敢侮辱嫡长公主，我便杀了你 不过却可以借助小皇帝的手来阻止此事。 曹随只是看着愚笨，实则却有点小聪明，他的投靠若只是用嘴说，曹随必然不会相信。 萧行早就准备好了敲门砖。 萧行忽然跪了下来，“皇上微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爱卿怎么又跪下了，有什么话尽管说。”曹随装的肚量极大说了一句。 “皇上若是迎娶不了嘉沅郡主，也要尽可能的将侯爷拉拢到皇上的阵营中来，绝对不能让太后得了先机，若是被太后抢先了，我们便被动了。”萧行忠言逆耳说了一句。 有些话即便是萧行不说曹随也心知肚明，只是顾兆和顾长舜这两个老狐狸那是那么好拉拢的，不然他母后早就下手了。 “太傅都已经多次登门拜访，都没有得到侯爷和顾老的首肯，这件事情怕是难。”曹随自己先打起了退堂鼓。 萧行神色坚毅，“其实这件事情也简单，只是需要一些手段。” 闻言，曹随瞬间来了兴趣，“什么手段，爱卿不妨说说看。” 只要能达成目的，曹随也不在乎用些什么手段，那些上位者那个手上没有沾血。 先祖开疆扩土，为了登基为帝连自己手足兄弟都害死了，先帝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自己手上没有沾血，但是长公主为了帮他稳定根基，又斩杀了多少朝臣。 萧行凑上前，还未触碰到曹随便被小夏子拦住了，“大胆。” 萧行知道小夏子误会自己的本意，连忙解释说，“皇上怕是这殿内隔墙有耳，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殿内不知道有多少是太后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心腹，曹随招招手示意萧行附耳说话。 萧行在紫宸殿内整整待了一个时辰才被小夏子送出宫。 等小夏子再度回紫宸殿，曹随烦躁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小夏子看了一眼曹随烦躁的脸色，忍不住小声的询问道，“皇上可是为削藩一事发愁。” 一旦南疆王选择战队皇上，削藩一事对皇上没有任何利处。 “削藩一事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办成的，小夏子你说萧行说的这件事情可行吗？”曹随身边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便只能和自己信任内侍说。 小夏子笑着将殿内伺候的人都赶出了大殿，方才小声与曹随说，“奴才倒是觉得世子爷说的这件事情可行，顾长舜落难，皇上在出手相救，顾家必定会记得皇上这份恩情，即便是不将嘉沅郡主许配给皇上，必然能在背后给予皇上支持。” 被小夏子这样一说，仔细想想，萧行所说似乎可行。 从甜水镇回来已经很晚了，唐裕没有进宫回禀甜水镇一事，反而是选择翌日进宫。 折腾了一日，回来后顾莞莞累的倒头便睡着了。 自从向皇上投诚后，萧行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翌日便去了早朝。 朝中提及最多的事情便是削藩，不过对此萧行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早朝结束后，诸位大臣三五成群走在出宫甬道上，萧行慢悠悠蹭到罗乾身边，“罗相，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出去喝杯茶。” 萧行不过是晚辈，还是南疆王送来京城的质子，因为南疆王的原因，从萧行进京罗乾便看不上萧行，现在更没有必要给一个晚辈留什么脸面。 “有时间本相不会和一个人质喝茶。”罗乾一脸不屑的表情，甚至加快了脚步。 闻言萧行脸色难看至极，想到后事，不免强行忍了下来，加快脚步在罗乾上马车之前将人拦了下来，笑着说，“我相信罗相是愿意和我一起去喝杯热茶。” 萧行不免凑到罗乾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罗相与嫡长公主之事我已知晓。” 听到这里，罗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眸子中隐忍着一股杀意，如今在宫内，罗乾只能强迫自己忍了下来。 如此隐蔽的事情，萧行究竟是如何知晓的。 如此秘辛之事，罗乾不想辱了曹芙蓉，只能请萧行上了自己马车，去了萧行所说的茶肆。 这间茶肆倒也隐蔽，平日里不会有人注意，毕竟生意不是很好。 为了安全起见，萧行还是带罗乾从后门进了茶肆，在茶馆小厮的带领下上了二楼雅间。 小厮上了一壶热茶后，便识趣的离开了。 萧行分别倒了两杯热茶，将其中一杯送到了罗乾面前。 比起萧行的淡定，在官场沉浮二十载的罗乾却先沉不住气了，咬牙切齿道，“你拿这件事情威胁我，究竟想要什么。” 萧行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如罂粟一般却有毒，“罗相话不能这样说，谁说我是拿这件事情威胁你了，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二十年前若不是顾长舜忽然出现，或许这南平侯之位便是您的，就连您心心念念的嫡长公主也不会成为别人的妻子，这二十多年你虽然从未说过，却也未曾忘记过嫡长公主。”萧行捏着茶盏一副高高在上姿态说着从前那些事情。 “闭嘴。”被戳中心事的罗乾瞬间恼羞成怒，一个箭步冲上前揪住了萧行的衣领，“你若是敢侮辱嫡长公主一句，我便杀了你。” 面对罗乾的威胁，萧行半点不怕，反而是握住罗乾的手，不疾不徐说，“罗相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还是好好喝杯茶败火气吧。” “罗相你放心，如此隐秘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出去乱说，我更加不敢去侮辱嫡长公主的名声，就算给我个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萧行将自己的领口从罗乾手中抠了出来。 得罪了一个顾莞莞已经够他难受的了，在得罪曹芙蓉，萧行自己不敢保证顾长舜会不会疯狗乱咬人直接杀了自己。 而且还有罗相这个疯狗。 他不至于傻到会去做这种事情。 知道当年那些事情的人并不多，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除了他们当事人便只有太后了。 太后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顾家，断自己后路。 便只有她了。 第157章 危险，危险 “你现在旧事重提，究竟想要什么。”罗乾逐渐冷静下来。 即便是自己身败名裂，他绝对不会让人旧事重提来侮辱嫡长公主的名声。 萧行阴险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帮罗相重新得到丹阳长公主，难道罗相整日看着丹阳长公主与南平侯恩爱就甘心。” “你什么意思。”罗乾自然明白萧行话中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萧行竟然是一个有如此手段的人。 他们都小瞧了南疆王放在京城这个质子。 萧行努力了这么久没有得到顾家的帮助，便想一举毁了顾家。 难怪丹阳瞧不上萧行。 到头来只有丹阳看的最清楚。 刚刚罗乾面前的茶不小心被罗乾打翻了，萧行重新帮罗乾倒了一杯热茶，笑着说，“我什么意思，罗相还不清楚吗？” “只有顾长舜死了，罗相才有得到丹阳长公主的机会不是吗？我相信罗相明白我这番话，只是不知道罗相是否愿意合作。”萧行说着将一本账册送到罗乾的面前。 罗乾接过账册看了一眼，是做的顾长舜贪污受贿的假账。 罗乾自认为这辈子虽然没能争的过顾长舜，但是却也光明磊落。 罗乾将假账直接扔在桌子上，“你觉得就凭这些就能够扳倒顾长舜了，那你就真的小瞧了顾长舜这些年在京城的势力了。” 萧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冷笑，“只凭这些当然扳不倒顾长舜，甚至还伤害不了顾长舜分毫，罗相觉得这个分量重不重。” 萧行加大了筹码，将另外两封信封送到了罗乾前面。 罗乾防备眼神看了萧行一眼。 萧行绝非是简单的人物，竟然能凭借一己之力做出这样的算计，在这京城之中怕是已经渗透了南疆王的势力了。 这迷信是揭发顾长舜与西北王秘密往外证据，这假账的背后还有收受西北王贿赂的记录，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便是顾长舜与西北有所往来。 如此以来不仅仅是顾长舜，便是连西北王一起拿下。 西北王与南疆王早些年是有些过节在的。 这一招一石二鸟还真的是阴狠。 朝中人人都只他与顾长舜不对付，但是却没人知道，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顾长舜。 顾长舜自大了一些，但是绝对不屑做这种事情，这信上临摹的顾长舜字体虽然很像，但是了解顾长舜的人总能看出是有所不同的。 “京官与边境勾结，这是犯了大忌讳。”罗乾神色平淡到没有一点的波澜。 若是这顶帽子真的扣下来，是会被满门抄斩。 曹芙蓉身为皇亲国戚自然是能够逃过一劫，可是顾家是满门被灭。 如此手段真的是阴毒。 顾长舜不过是提了削藩，却引得这个质子如此报复。 “顾长舜不死，罗相哪里有上位的机会，我希望罗相能够好好想清楚，若是这件事情传出去损害的是嫡长公主的名声，但是罗相肯出手，不仅护下了长公主的名声，还能迎娶长公主，何乐而不为的好事。”萧行不断用曹芙蓉来诱惑着罗乾。 罗乾并没有立马答应下这件事情，“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希望罗相能够好好考虑清楚，不要拿嫡长公主的名声来冒险。”萧行端起茶杯细细品尝了一口，丝毫看不出前一刻这个男人还在威胁着位高权重的相爷。 罗乾将那些证据一并带走了，萧行让茶楼小厮送罗乾出了茶馆。 待到罗乾离开后，冬青从窗户外跳了进来，“世子爷约罗相这是想做什么。” 萧行重重将茶盏扔在桌子上，“约罗相能干什么，当然是为了帮老头子解决削藩的事情，他不是着急一直在催我吗？如今只有搅乱了这朝廷才能阻止削藩之事。” 冬青总觉得世子爷的想法过于偏执，却不敢说什么，只能选择沉默。 顾莞莞咸鱼的日子过的好不快活，感觉在这样继续在府中躺下去都快要长膘了。 她认识的嫡子嫡女小姐也不多，也就没人约自己出去闲逛，连打发时间的乐趣都没有。 大哥和二哥哥更是每日奔波忙碌，独留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 顾莞莞躺在摇椅上好不快活的晒着太阳。 恰在这时，花月抱着一只猫咪走了进来，这猫咪通体白毛，唯有脖子上有一坨黑猫，温顺的由花月抱着，一双看人家的眼睛都是温顺的。 顾莞莞从小便停喜欢这些猫猫狗狗，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养。 顾莞莞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从躺椅上爬起身来，饶有兴趣的问，“哪里来的猫。” “是二公子见郡主无趣，专门差人给郡主送来的。”花月解释了一句，将怀中的猫咪交给了顾莞莞。 顾莞莞接过猫咪后，轻轻的抚摸着猫咪的毛发，猫咪不但没有反抗，反而是舒服的靠在顾莞莞怀中，“二哥哥还真是有心了。” “二公子对郡主确实用心。”花月如实说了一句。 原本还在顾莞莞怀中老实猫咪，在看到长廊上站在鸟架子上打理毛发的鹦鹉，瞬间来了精神，朝着那只鹦鹉扑了过去。 鹦鹉看到这庞大的动物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不由的开始挣扎扑腾想飞，只是自己的脚被细链子束缚根本跑不出去，不停叫着，“危险，危险。” 看到这番场景，顾莞莞不但没有上前阻止，反而是被鹦鹉这模样逗笑了。 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向来不说人话的鹦鹉，竟然在这危急时刻可是说人话了。 猫咪与鸟本来就是天敌，而且猫咪是会吃鸟的。 顾莞莞虽然觉得好笑，去还是伸手将猫咪抱了过来，无奈的摸了摸猫咪的脑袋笑着说，“看类这两个生物是不能在一起养了。” 不然倒霉的肯定不是猫咪，而是木架子上的那只鹦鹉。 “奴婢先将这鹦鹉放花厅吧，免得被这猫咪伤了。”花月连忙将鹦鹉送去了花厅。 猫咪还是挺有趣的，顾莞莞一时之间并不是很想将猫咪送走，便嘱咐玉心道，“你等会去买点小鱼干给这猫咪吃吧。” 玉心连忙应了下来。 第158章 作死 与此同时，宫内也出事了。 早朝之上，罗相将顾长舜勾结西北以及贪污受贿的证据呈报给了曹随与太后。 曹随怎么都没有想到萧行的动作竟然如此快。 曹随原本想或许还要等上一些时日。 朝中诸位大臣没想到今日早朝竟然还有如此大的事情，平日里罗乾与顾长舜虽然天天针锋相对，但是从未用过如此阴毒的手段。 珠帘后孟氏看着小太监送来的证据，手指不免用力的捏紧了茶盏，阴冷的神色看向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 若是顾长舜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的让罗乾抓住把柄，所以这件事情必然是背后有人操控。 算计这件事情最后获利的人便是操控这件事情背后的始作俑者。 身为世家这些年罗相一直都站在自己这边，如今由罗相呈上这件事情的证据，不管这件事情背后究竟是谁操控，她都是那个被首要怀疑的对象。 罗相也是要强的人，而且罗相为人精明，怎么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 如此光明正大的对付顾长舜，便是和曹芙蓉在作对。 曹随自然知道自己这精明的母后已经在怀疑自己了，故作一副无害的表情小声询问道，“母后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自罗乾呈报上证据指责顾长舜，从始至终顾长舜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说。 先不说顾长舜有没有做这件事情，即便是做了他们现在也不能拿顾长舜如何。 顾长舜手中握有京城大权，而曹芙蓉手中还有半个暗卫营，捏着京城内地下所有信息来源，现在顾家捏着整个京城经济与政治脉路，现在与顾家翻脸无异于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只要顾家想起兵谋反，如今这江山便可以拱手让人了。 自己这蠢儿子也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竟然做出此等事情。 无疑于是在逼迫顾家翻脸。 身为嫡长公主的曹芙蓉从始至终都没有将他们母子放在眼中，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曹芙蓉是不会选他们。 或许外人看来先帝将暗卫营交给曹芙蓉是为了让曹芙蓉护曹随登基。 毕竟从前先帝登基后朝局不稳，便是曹芙蓉出手稳固了这江山。 但是只有孟氏知道，先帝爱慕曹芙蓉，但是身为帝王为了维护长姐，有些话先帝从未说出口，但是先帝的实际行动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替长姐准备了百箱嫁妆，即便是当年迎娶她为后的聘礼不过是他长姐的二分之一。 即便是在临死之际，也不忘谋划好自己身后事。 当年先帝将暗卫营兵力交给曹芙蓉，便是为了保护曹芙蓉的性命，不想让曹芙蓉走了明王爷的老路。 主要目的还是怕曹芙蓉被她和曹随算计了。 那些兵马也是为了让曹芙蓉自保。 先帝从始至终都没有为他们母子考虑过，死后考虑的也都是他的长姐。 真的是令人有些心寒。 不过心寒之余最重要的还是眼前的事情。 曹随受人蛊惑对顾长舜对手，便是想让顾家与她反目成仇。 现在她能做的便是护下顾家，容后在查。 只有护下顾长舜，才能稳住曹芙蓉，曹芙蓉疯起来什么事情都走的出来，不然当年也不会为了先帝杀朝臣甚至悬尸于紫宸殿外。 顾长舜平日为人和善，并未结仇，此番出事朝中之人也未曾有人站出来落井下石。 孟太傅反而站出来求情道，“皇上，太后，这件事情疑点重重，微臣觉得理应交给刑部和大理寺两方仔细调查，不能直接盖棺定论，而且南平侯为官清廉必然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怕是有人故意生事，离间了南平侯与太后以及皇上的君臣关系。” 孟太傅防备的眼神狠狠的看了罗乾一眼。 罗乾身正立在哪里，丝毫不受孟太傅的影响。 “微臣附议。”朝中诸位大臣都站出来替顾长舜求情。 顾家一旦出事，这朝廷明面仅有的和平也将被打破。 而交给大理寺和刑部联合办案，便是害怕那一方对顾长舜怀有恨意徇私舞弊。 “先将南平侯羁押与南平侯府内，待到案情查的水落石出再行处理，刑部大理寺未必仔细彻查此案，不可徇私舞弊。”孟氏一拍桌案声音洪亮说了一句。 就在此时，一直都秉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明王爷忽然从诸位朝臣中站了出来，主动向太后请缨道，“太后娘娘，微臣愿意主理此案。” 明王爷贵为皇亲国戚主理此案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若是往常，这种事情明王爷必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今却为了曹芙蓉而选择了下水。 明王爷接手此案，也是不想让曹芙蓉担心。 谁说这皇家没有温情在，只是这温情没有给自己而已。 无论是明王爷，还是先帝，无论他们争斗的如何厉害，对于曹芙蓉这个小公主却都选择保护。 如今却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且有明王爷在，她也不必担心那些人会心怀不轨听从曹随的吩咐真的作死的害了他们。 “如此便交给王爷了，王爷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早就在先帝时就已经架空了明王爷，如今却为了一个顾长舜对明王爷放权了。 早朝之后，孟氏没有回福寿宫，反而是跟着小皇帝去了紫宸殿。 孟氏将所有人都留在了紫宸殿外，一巴掌打在曹随的脸上，“作死，你自己想作死没必要拉着我一起死。” 曹随捂着自己被打的红肿的脸，狠狠的瞪着孟氏，“你若是早就还朝于我，我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手段。” “你是不知道你那个姑姑的本事，还是不知道你那个姑姑的手段，接二连三的在你那个姑姑的底线上疯狂的作死，你不会真的以为暗卫营养的那些人会听你的，你那姑姑若是真的想杀你，你看看那些暗卫营的人会不会来动手杀你。”孟氏怒气冲冲训斥自己的儿子。 真的不知道自己这儿子的智商究竟是随了谁。 如此做不仅是算计了她，对谁都没有任何好处。 听到孟氏这番话，曹随不免有些慌了。 第159章 娇娇怎么会怀疑萧行 “姑姑是不会杀我的，这件事情他们只会误会母后。”曹随慌张的摇摇头。 闻言，孟氏忍不住笑了，“误会我，你不会真的以为你那姑姑是个糊涂人吧，连我都能猜出这件事情是你所为，你就真的以为你那姑姑猜不出来，以后你要在做这种作死的事情，不要拉着我一起。” “随儿，我是你的母后，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好，母后不让你娶顾莞莞并不是在害你，完全是为了你着想，以现在顾家势力，你若是真的娶了顾莞莞，你不过是被顾家操控的傀儡皇帝而已。” 孟氏声泪俱下，忍不住叹息一声。 自从先帝去世后，母子二人从未坐在一起好好谈过心。 曹随不免被孟氏说的动摇了。 曹随的心智并不是很坚定，只要别人说些身边便能动摇。 想到姑姑和顾长舜在朝中的势力，曹随不免觉得孟氏说的是对的，若是真娶了顾莞莞很有可能真的很成为顾家的傀儡。 “这件事情是萧行做的，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若是姑姑知道了真相，我们会不会安全了。”曹随立马将萧行卖了，扯着孟氏的衣袖一脸纯真的询问。 孟氏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故意从曹随的嘴中套话，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这般好骗，只是几句话便将她哄住了。 孟氏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萧行，没想到萧行竟然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真的是小看了南疆王的好儿子。 怕是这件事情也不仅仅是萧行，中间还有南疆王的手笔。 “曹芙蓉不会是非不分。”说完孟氏便转身离开了。 顾长舜是被禁卫军亲自押送回了南平侯府。 说是押送，但是禁卫军却未敢给南平侯一点委屈受，现在南平侯看着是出事了，但是以顾家现在在京城的势力，所有人都知道顾长舜是不会轻易出事的，何况顾府还有一个曹芙蓉。 顾长舜被羁押回南平侯府后，整个南平侯府被禁卫军围了。 顾莞莞前几日实在闲的无聊，跟老师傅学了木雕。 院子内顾莞莞手边放着放着各类木雕的工具，小心翼翼用小刀划着初步成形木头人身上的纹路。 玉烟匆匆从前院跑了过来，将发生的事情禀告给顾莞莞。 恍惚间，顾莞莞手中捏着的雕刻刀不小心划到了手指上，顿时一颗鲜红的雪珠从伤口处涌了出来，染红了手中的木头。 顾莞莞却并未感觉到半点的疼痛，思绪凌乱的很。 怎么会这样。 为了避免原着小说的结局，她刻意避开萧行，不想与萧行有任何交集，她想只要她远离了男主，顾家必然不会走上被满门抄斩的路。 现在看来她从未避开过萧行，顾家还是走上了被灭门的结局。 不仅如此，顾家出事比原着小说还更早了一些。 原着小说是在萧行登基后，现在曹随还没有死，顾家就已经出事了。 导致这一切结局的起因还是因为自己。 这件事情看似是罗相揭发，实则必然是萧行或者是罗婵在背后推波助澜。 必定是萧行记恨爹爹之前那一剑才会如此。 看到小姑娘手指低落的血珠玉烟瞬间慌了，连忙从腰间揪出了手帕抱在顾莞莞的不小心划破的手指上。 顾莞莞也顾不得手指的疼痛，转身往外跑去，玉烟反应未及追了出去，“郡主外面都是禁卫军，你要去哪里。” 禁卫军封了整个南平侯府，现在南平侯府的人是只许进不许出。 “我不出去，你先回去吧。”顾莞莞喊了一句，身影已经消失在幽静的长廊下。 平日里未见郡主身体多好，此刻却不见了郡主的身影。 顾莞莞去了前院花厅，却未见爹爹的身影，跑的气喘吁吁的去了爹爹的书房，推开门便见爹爹坐在书案前看着书册，身边站着爹爹侍卫罗绥。 顾长舜一脸诧异看着紧张的宝贝女儿，在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站着的罗绥，这些人还真的是大嘴巴，竟然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女儿。 顾长舜连忙从书案前站起身来，“娇娇怎么过来了。” 顾莞莞看了罗绥一眼，罗绥自觉退出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了上来。 “爹爹，我已经听下人说了。”顾莞莞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声音便已经哽咽了。 顾长舜上前将顾莞莞拥进了怀中，轻手抚摸女儿毛茸茸的头发，“放心，有爹爹在，不会有任何事情。” “爹爹会保护好娇娇，顾家也不会有任何事情，我家娇娇永远都是万人敬仰的小公主。” “可是……”到嘴边的话无论如何顾莞莞都说不出来了，金豆子吧嗒吧嗒从眼眶内掉了出来。 顾长舜看着女儿落泪心疼的不行，抽出帕子轻轻帮顾莞莞擦拭眼角泪花，“下人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既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只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爹爹就不会有事的，不只是爹爹，西北王也不认这无妄之灾。” 顾莞莞觉得爹爹所说不是没有道理，而且看爹爹这丝毫不慌张的模样，似乎早就知道了会有这场无妄之灾，或者说对于这件事情早就知晓了。 顾长舜拉着女儿在太师椅前坐了下来，“这件事情主理是明王爷，娇娇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明王爷吗？” 皇爷爷自然还是可信的。 明王爷是娘亲的亲叔父，从小便宠着娘亲长大，想必也不会想看到娘亲为了爹爹的事情难过。 “娇娇还是相信皇爷爷，爹爹虽说这件事情是罗相所为，这背后必然有人主使，最近唯有萧行与爹爹结仇。”顾莞莞顺势给顾长舜提个醒，这件事情不能只将目光放在罗乾身上。 这件事情所有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及过萧行一句，但是顾莞莞最怀疑的还是萧行。 所有人都觉得萧行不过是南疆王送来一个无关紧要的质子，只有顾莞莞知晓，这位质子将来能够推翻整个大庆王朝。 这样的人必然是事事谋划。 “娇娇怎么会怀疑萧行。”顾长舜好奇的问了一句。 此事大家怀疑对象无非是罗乾和太后。 第160章 透过现象看本质 而宝贝女儿却另行他法，怀疑上了萧行。 这件事情表面看似乎和萧行没有半点关系。 顾莞莞自然不敢将自己知道未来一切告诉顾长舜，不然顾长舜会以为自己是疯子，或者是妖怪。 顾莞莞随口解释道，“直觉，而且萧行这个人喜欢睚眦必报，之前爹爹让他不痛快，他必然会想尽办法报复回来，而且让爹爹和罗相内斗，也是阻止削藩最直接的办法。” “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听到宝贝女儿这一番分析，顾长舜极其认真的点点头，笑着说，“我家娇娇长大了，对朝局动向看的比爹爹都要清醒。” 如果在知晓这件事情之前，顾长舜肯定不会怀疑到萧行的身上。 顾莞莞总觉得顾长舜这句话像是话里有话。 不过哪里有问题却也说不上来。 顾长舜笑着说，“这件事情交给爹爹，娇娇不必理会外面那些禁卫军，只是这几日外面可能会有危险，娇娇要在家拘禁几日。” “我知道了，爹爹也放宽心。”顾莞莞不由多劝了一句。 顾长舜特意让罗绥送顾莞莞回了嘉沅院。 同样接到消息的曹芙蓉并未来关心顾长舜，反而是闯了南平侯府的府门。 守在门外的梁文斌看到曹芙蓉不免有些头疼，小心翼翼的解释说，“公主太后娘娘已经下令，南平侯府只许进不许出，公主殿下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以交给小人。” “若是我非出这个门不可呢。”曹芙蓉气势过于强悍。 曹芙蓉手中握有暗卫营，那是先帝赐予长公主权利，若是惹恼了长公主杀了他们，他也只能是白白送死。 梁文斌往后退了一步，“若是公主非要出门属下不会拦了，属下只好将这件事情禀告给太后。” “那就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吧，即便是被你们主子知道，她也不敢拦我。”曹芙蓉冷声说完有着菱枝搀扶自己上了马车。 先帝为了护长姐一世平安，明里暗里不知道送了自己长姐多少权利。 人家帝王都是防备有权之人，以免被夺权，先帝倒是好，亲自将权利往外送。 只单单是曹芙蓉手中暗卫营便足以让曹芙蓉在曹随和孟太后面前横着走。 待到曹芙蓉的马车走远了之后，一旁的小将忍不住凑上前询问梁文斌，“梁大人就这样将长公主放出了南平侯府，也不怕太后知道了会责备。” “那你能拦得住长公主吗？怕是太后娘娘也拦不住，长公主是懒得和我们动手，否则一声令下我们这些人都不给给长公主那些手下当活靶子的，而且这件事情最后谁倒霉还不一定，我们何不卖了长公主这个人情。”梁文斌这些年在宫中一直都没有升官，但是有些事情却看的清楚。 顾家权利远在皇家之上，只是这些年顾家故意低调，不断的放权，就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当年先帝送给曹芙蓉的那些权利都被曹芙蓉转到了暗下，这些事情太后也是知晓的，不然为何太后只单单打压了明王爷，却没有打压她一会讨厌的嫡长公主。 究其原因便是动不了。 何况这些年顾家故意低调，她若是再去主动招惹，便是虎口拔牙。 “梁大人的意思是南平侯是被冤枉的，这件事情还有转机。”小将士反应的到还算是迅速。 梁文斌模棱两可说，“这件事情我可没说，还是好好当差吧。” 梁文斌看到街角拐过高头马上的男人后，立马提醒了身边小厮一声，“唐大人来了，还不去好好当差。” 自从唐裕当上了这左首领后，实行都是奖罚分明的机制。 待到唐裕马匹停在南平侯府门前时，梁文斌连忙上前牵马，小声禀告说，“长公主出府了。” “可拦了。”唐裕翻身下马。 梁文斌如实说，“拦了，不过没拦住，长公主还是带人走了。” “拦不住便和我们无关了，嘉沅郡主可曾闹过。”唐裕担忧问了一句。 在宫中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唐裕便向王将军主动请缨揽下了看守南平侯府，只是宫中有些事情被绊住了，唐裕便让梁文斌先行过来了。 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必然被吓坏了吧。 连当初顾桑去北疆她都哭的稀里哗啦，现在指不定又躲在房间内偷偷落泪。 不过唐裕总觉得这件事情透露一股不对劲，虽然发生这一切都看不出任何破绽，正是因为没有任何破绽反而是引人怀疑。 “未曾，郡主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先是去了一趟书房见了侯爷，随后便被侯爷身边跟着的罗绥送回了嘉沅院，便没有任何动静了。”知道大人关心郡主，所以梁文斌特意留意了一下郡主的动静。 唐裕慵懒点点头说，“我进去瞧瞧。” 梁文斌继续驻守在门外，唐裕只身进了南平侯府，熟稔的去了小姑娘所在的嘉沅院。 原本以为顾莞莞会为了这件事情担惊受怕，可是走近了唐裕才发现，小姑娘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下盯着棋盘发呆，就连小姑娘贴身丫头站的远远的不敢上前打扰。 玉烟听到声音后，转身就见唐裕站在身后，刚要开口禀报便被唐裕制止了。 二公子对郡主有救命之恩，郡主似乎也很听二公子的话，对二公子颇为信赖。 郡主这不哭不闹的比哭闹还要吓人，回来后还不许他们靠近，玉烟害怕却也只能远远守着，看着二公子过来后，之前悬着的心反而是落下了。 玉烟带人离开了凉亭。 唐裕凑上前才发现小姑娘正在盯着一盘残局发呆，唐裕挪动一下棋局上的黑子，原本死局便瞬间解了。 顾莞莞都已经研究了两个时辰了没有一点进展，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事情。 顾莞莞惊讶的转身才发现这解局之人竟然是唐裕，笑着问，“二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如今这南平侯府不许进出，你是怎么进来的，不会是翻院墙吧。” 第161章 我现在已经不喜欢这种口味了 “正大光明走进来的。”唐裕自然在顾莞莞对面坐了下来。 唐裕解释说，“知道顾家出事后，我便向禁卫长主动请缨来看守南平侯府，为此还差点和霍茂吵了起来。” 顾莞莞想起了那五大三粗的男人。 来守南平侯府半点油水都没有，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吵的。 “二哥哥这棋虽然是解了，但是黑子却输了。”顾莞莞试图想将黑棋重新挪动回去重新解，却被唐裕忽然伸手拦住了。 顾莞莞不解看向面前的男人。 “这局棋不管如何解，黑子都是输的，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不过生活和这棋局还是有所差别的，棋局输了便是输了，而朝堂之上，有时候输了，未必就真的是输了。”唐裕宽解了顾莞莞一句。 顾莞莞将有些事情看得透彻，但是有些事情却又开始泛起了迷糊。 顾莞莞从来都没觉得自己真正聪明，她那些所谓的聪明都是在知道了结局之后的小聪明，没办法和那些真正在政治上摸爬滚打的大聪明相比较。 “二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顾莞莞既然不理解便询问。 “或许只是表面上输了。”有些事情在没有证据之前唐裕也只是猜测，南平侯在朝中的势力不是罗相可与之较量的，怎么会任由罗相如此将屎盆子扣下来了，不仅没有辩解一句，也没有后续的动作。 “太过安静了，反而是有些不对劲了，若是这件事情发生在娇娇身上，娇娇打算该如何做。”唐裕反问了一句。 这种事情与娱乐圈那些舆论不同，等发酵一段时间自然便能消散，而这件事情关系到身家性命，搞不好还会被灭九族，“尽快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可是侯爷现在却没有任何动作。”这才是最让唐裕生奇的地方。 爹爹虽然没有动作，但是娘亲却有动作，或许爹爹在背后调查真相也说不准，而且还有皇爷爷在。 顾莞莞看着棋子反应慢半拍的说，“二哥哥是觉得爹爹或许知道这件事情发生，才不着急有所动作。” 在此之前顾莞莞也有过同样的怀疑。 “或者说侯爷知道罗相的动作。”唐裕补充了一句。 顾家的事情不仅是有明王爷，就连太后也不想顾家出事，因为怕曹芙蓉会发疯。 也或许南平侯是想到如此才会如此淡定。 这件事情早晚都会解决，所以他们也不必如此担心。 唐裕捡走了两个白子，棋局又成了一局大活局。 唐裕将白子交到了顾莞莞手中，“要不要来一局。” 顾莞莞接过了白子，认真盯着棋局，自言自语说道，“爹爹和祖父在朝为官几十载，若这件事情真的严重，爹爹和祖父是不会如此安静。” “所以娇娇也不必如此担心了。”唐裕现在和顾莞莞一个想法，不过唐裕已经派遣龙井和白苏去查此事了。 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唐裕害怕这背后有阴谋。 与此同时，曹芙蓉的马车停在了罗相府外。 罗府的管家看到嫡长公主的马车后，连忙迎上前来，“罗相早已在府中等候公主多时了。” 相府曹芙蓉还算是熟稔，即便是没有管家领着曹芙蓉也知道路。 花厅内，罗乾早就备好了茶点，看到曹芙蓉后慌张起身相迎，“公主您过来了。” “这是公主最喜欢吃的红豆条，不知道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罗乾忍不住手指颤抖将红豆条送到了曹芙蓉面前。 曹芙蓉还未出嫁前，罗乾曾追求过曹芙蓉很长一段时间，即便是两人如同青梅竹马一般长大，可是爱情这种东西总是没有先来后到的。 曹芙蓉看了一眼骨碟上红豆条，“我现在已经不喜欢这种口味了。” 曹芙蓉并不想提起从前那些话题，便主动转移话题说，“罗相既然知道我要过来，必然也知道我是为何事而来。” 罗乾忍不住叹息一声，将账册和书信全部送到了曹芙蓉面前，“这些便是萧行威胁我呈报给皇上的东西，过去的那些事情萧行已经都知道了，侯爷估计也是害怕让公主难做，所以才会同意我将这些事情都抖了出来。” 曹芙蓉看了一眼这些污蔑自己丈夫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过去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本宫行得正站得直又怎么会害怕那些捏造出来的流言蜚语。” “你既然已经将东西呈报给了皇上，那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中。”曹芙蓉并未看账册上的内容。 罗乾如实说，“给皇上和太后的是萧行给我的东西，而这是证明侯爷清白的东西，只要公主将这东西交给明王爷，侯爷便没事了。” 曹芙蓉拿着手中的东西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原本的怒意逐渐消散，“难道你不恨顾长舜了。” “感情这种东西原本就没有输赢，我若真的用如此腌臜的手段扳倒顾长舜，想必你会更恨我，比起我恨他，我更害怕的还是你恨我。”罗乾在曹芙蓉面前坦诚了一切，没有一丝一毫隐瞒。 在将这些账册交给皇上之前，罗乾是给顾长舜看过的。 已经得不到曹芙蓉的心了，罗乾自然不希望曹芙蓉恨自己。 曹芙蓉沉默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或许你这辈子都不会在踏足罗府半步了吧。”罗乾不死心的询问了一句。 曹芙蓉并不想骗罗乾，如同罗乾从未开口骗过她一样，“是的。” 罗乾倒是没有想到曹芙蓉竟然这般真诚，连说谎骗他都不愿意，不过说谎也没有任何意义，罗乾没有再问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因为问多了也只会让自己伤心。 罗乾看着曹芙蓉离开的背影忽然说，“公主小心些萧行，此人睚眦必报不是什么善类，务必看好娇娇。” “谢谢你的提醒。”曹芙蓉好心说了一句。 萧行能谋划出如此缜密的计划，甚至能用那些旧事来威胁罗乾，就已经看出绝非善类，若是真的将娇娇交给此人。 第162章 我自己能解决 娇娇下半辈子必定不会幸福。 送走丹阳长公主之后，罗乾冷声对罗管家说，“罗婵最近在干什么。” “小姐最近一直在府中，偶尔受邀去与各位小姐喝茶。”管家将近来罗婵的行踪都告知了老爷。 “最近不要让罗婵出府了，也不许任何人见罗婵。”罗乾冷声说完便迈步离开了。 管家见老爷情绪不对，便没敢多问，许是小姐最近犯了什么错。 马车内曹芙蓉将罗乾交给自己证据给了菱枝，嘱咐说，“在过两日将这些交给皇叔。” “既然是能够证明侯爷清白的东西，公主为何现在不交给王爷。”菱枝有些不解问了一句。 “有人饶了这么大的圈子设了局，若是这么快就破了岂不是没意思了，我倒要看看设局之人究竟想干什么，顺便看看皇上和太后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曹芙蓉在这后宅待了多年，被顾长舜完全娇养成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但是他们忘了，曹芙蓉是经历过政斗和宫斗的人，这些手段不过是曹芙蓉当年玩烂了的计谋。 唐裕曾交代过梁文斌，若是长公主在两个时辰内不回来便去禀告给太后，这是唐裕能够承担最长时间。 就在梁文斌准备进宫禀告给太后这件事情时，曹芙蓉马车回来了。 梁文斌看了旁边的小侍卫一眼，小侍卫瞬间心领神会上前牵马，搀扶曹芙蓉下了马车。 梁文斌也狗腿迎上前，“公主你回来了。” 曹芙蓉并未理会，直接去了花厅。 看到坐在太师椅还有闲心喝茶的顾长舜，曹芙蓉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拧住了顾长舜的耳朵，“我替你担心，你还在这里喝茶，我的事情用你帮我思量。” “囡囡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替你做主，但是我也不想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污蔑你的清名，而且萧行那小子我有的是办法对付。”顾长舜认错态度良好。 顾长舜跪在曹芙蓉面前，抬起手掌直接打在自己身上，“免得囡囡手疼，我亲自替囡囡打，囡囡不要在生气了，气坏了身体我可要心疼死了。” 曹芙蓉无奈拉住了顾长舜打自己的手，“以后不许在做这种傻事了。” “囡囡不让我做的事情，我半分都不会做了，以后我便听囡囡的话，囡囡让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顾长舜一脸认真和曹芙蓉发誓。 曹芙蓉将男人从地上搀扶起身。 顾长舜虽然说了很多软和话，但是曹芙蓉心中不免还有些疙瘩质问道，“我若是不去找罗乾，这件事情你是不是打算不告诉我了。” “是，不想让你担心，我自己能解决。”顾长舜从未对曹芙蓉说过一次慌，这是第一次，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曹芙蓉识破了。 都怪罗乾。 都说好了这件事情瞒住曹芙蓉，他却还是为了讨好曹芙蓉说了。 “罗乾是不是还和你说了我坏话。”顾长舜小心翼翼问了曹芙蓉一句。 当年顾长舜和罗乾是同生共死的好友，后来因为曹芙蓉才反目成仇。 “人家说你坏话干嘛，为了帮你隐瞒还要被人怀疑。”曹芙蓉送了顾长舜一个白眼。 曹芙蓉最不想欠的便是罗乾的人情。 顾长舜知道曹芙蓉的心思，拉着曹芙蓉的手说，“放心，罗乾的人情我自会还。”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曹芙蓉懒得管这些事情，转身回了房间。 顾长舜如同犯错的孩子一般，紧紧跟在曹芙蓉身后。 罗乾的证据，曹芙蓉故意让菱枝晚点给明王爷送过去，原本是想看看那个小质子闹出这么多事情究竟想做什么，不成想萧行却什么都没有做。 这反倒让人看不清，萧行折腾这么久究竟想干什么了。 或者是萧行想看他们内斗，好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事情并没有如萧行所愿。 南平侯贪污勾结边疆重臣一事并没有查出结果，坊间百姓不免猜测纷纷，甚至还有百姓怀疑这件事情必是南平侯做的，不然明王爷查了这么久，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至于唐裕倒是每日借着职务之便，日日与顾莞莞对弈，喝茶聊天。 虽然猫咪与鹦鹉不和，最后顾莞莞还是决定留下了那通体白毛的猫咪起名为豆包。 窝在顾莞莞脚边的豆包听到几声鸟叫后，迅速从脚边爬起，一跃上了假山，盯着墙上的机智鸽子虎视眈眈，只是距离太远，豆包根本抓不住。 “二哥哥这猫是从什么地方找的，都已经喂养这般大了，却还是意外粘人。”顾莞莞今日才忍不住询问那一句。 唐裕当时只是差人将猫咪送了过来，并未露面。 “在宫内捡的，看着可怜便给你送过来了。”唐裕慵懒的解释了一句，目光落在墙角的鸽子身上，眸光眯成一条直线。 其实这只猫咪是当时曹随准备送给顾莞莞那一只，只是被唐裕故意放走了。 小夏子在宫内找了两天都没有找到，后来曹随只能作罢。 几日前，机缘巧合之下，唐裕在宫内有碰到这只猫咪，唐裕觉得或许是缘分吧，便将猫咪带出了宫，派人交给了顾莞莞。 原本便是送给顾莞莞的东西，只是晚了几日，顺便换了一个名号而已。 是龙井那边有信了。 近来几日并未见南平侯有所动作，唐裕愈发怀疑自己的猜测。 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定这个猜测，唐裕也不敢贸然告诉顾莞莞。 唐裕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眼前这盘棋局， “娇娇我还有点公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等明日我在过来陪你对弈。”唐裕解释了一句。 顾莞莞又不是那些不懂事大小姐，摆摆手让玉烟将唐裕送出府邸。 唐裕离开了南平侯府后并未回顾府，龙井放出了鸽子便说明，龙井未在顾府等着自己。 男人骑马穿梭过大街小巷，来了京城内最热闹一家乐坊。 唐裕翻身下马，并未走正门，而是走后门进了乐坊。 乐坊掌柜红娘认识唐裕，看到来人后直接将人带到二楼雅间。 第163章 逆鳞 “公子小心台阶。”红娘当年也是混过风月场的人，只是后来被龙井救了出来安排在乐坊效力。 这察言观色的本事红娘还是有的。 “龙井什么时候回来的。”唐裕随口问了一声。 红娘不假思索的说，“龙公子刚回来没多久便让奴家放信鸽通知公子前来。” 红娘如今年过三十一身红衣，婀娜多姿身材尽显妖娆。 这二楼虽说是雅间，却很少有人上来，大多是留给公子谈事的。 门外红娘轻轻敲了几下房门，在听到房间内的动静后，才引唐裕进了房间。 窗边，男人身穿雪青色袍子妖娆躺在软塌上，眉间贴了一枚花钿，若是换成别人便显得有些娘气，但是在这个男人身上却半点都没有，反而是带着几分贵气。 龙井捏着一块点心吃着，看到来人后摆摆手，红娘自觉退出房间。 “打扮的如此妖娆，又去夜会那个男人了。”唐裕距离龙脊三步远地方坐了下来，随后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人家哪有去夜会男人，打扮的漂亮一点不是为了自己看着心情愉悦吗。”龙井灵活翻身坐了起来。 唐裕懒得在这里和龙井废话，问起了自己最为关心事，“让你调查的事情如何了。” “是萧行在背后谋划，不过在那些伪证交出去之前罗乾是给南平侯看过的，想必这件事情南平侯早有打算，不过如此以来萧行在京城伪装一副无辜质子的面皮是用不下去了，已经在朝中两个老臣面前暴露了。” 龙井的话算是彻底证实了唐裕猜想。 南平侯早就知晓，所以才会放任这件事情不管不问。 “此事一出，未见顾长舜对萧行做些什么，如此以来顾长舜究竟图什么。”这边是唐裕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能图什么，自然是为了保护丹阳长公主，你绝对不知道，罗乾顾长舜和长公主之间还有一段过往，此番萧行便是抓住了罗乾的把柄以此来威胁。”龙井也是在调查南平侯的冤案时无意间发现的。 如此以来那些想不通的事情便也能解释通了。 龙井现在的好奇欲已经完全被勾引出来，忍不住凑上前询问道，“哥，你就一点都不对长公主与罗相那些爱恨情仇感兴趣吗。” “不感兴趣，丹阳长公主的事情估计也不是你能够深究的，也不怕知道的太多会被杀人灭口。”唐裕变相提醒了龙井一句。 言外之意便是这件事情没有在继续查下去的必要了。 萧行已经踩了这三位大佬的底线了，他们就没有必要在前赴后继了。 以他们的身份的确没有资格去查嫡长公主那些过往，万一被嫡长公主发现，怕是他们在京城的势力也会被曹芙蓉手中的暗卫营查个底掉。 曹芙蓉虽然极其不喜太后和曹随，但是身为大庆的嫡长公主，曹芙蓉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威胁到大庆。 “不查就不查了。”龙井憋着小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嘴上如此说着，但是那股好奇心还在心中不断翻涌，龙井小心翼翼询问道，“哥，你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小郡主，若是小郡主去打听自己爹娘的过往，不就牵扯不到我们。” 闻言，唐裕抬手揪住了龙井后衣领，冷声提醒道，“这件事情你若是敢让顾莞莞知道，我保证会将你丢去训老虎。” 龙井还是非常相信亲哥能够说道做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莞莞竟然成了唐裕不能触碰的逆鳞了。 龙井后背冷汗淋漓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用这件事情去打扰顾莞莞。” 随即唐裕才松开了对龙井的钳制。 炙热暖阳下，福寿宫长砖上跪着一个男人，男人一身玄色袍子，即便是已经热汗淋漓却依旧脊背坚挺，腰间挂着一枚断裂玉佩。 中午的阳光还是有些烤人，孟氏身边的大宫女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在孟氏身边说道，“太后娘娘，这公子都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在跪下去怕是要中暑了。” “这孩子就是太重感情了。”孟氏忍不住叹息一声。 孟堰无论是能力，还是政治上见解都非常的独到，唯独在感情上却喜欢钻牛角尖，榆木疙瘩一个。 “让他进来吧。”毕竟是孟堰的亲姑母，孟氏有些于心不忍。 若兰连忙出去将孟堰带进了大殿。 跪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见到姑母，孟堰再次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太后，南平侯身为嫡长公主的驸马，是绝对不会联合西北密谋造反，还请太后娘娘明察。” 顾长舜和曹芙蓉倒是人缘好，短短几日竟然有那么多朝臣给顾长舜求情，如今就连自己这宝贝侄子也给顾长舜求情。 如果顾长舜和曹芙蓉手中没有那些兵权，孟氏也想自私的坐实了顾长舜的罪名，她想看看曹芙蓉是如何匍匐在自己脚下下跪求情的。 但是先帝给曹芙蓉的权利让她这个太后真的太过被动了，即便是顾长舜真的谋反，她或许还要给顾长舜洗白。 “这件事情自有明王爷在主理，你现在求我都没用。” “虽然这件事情是明王爷在主理，但是最后决定权却在姑母手中。”孟堰一脸坚定看着面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闻言，太后脸色瞬间难看下来，手指紧紧捏着衣袖，胸腔因为生气此起彼伏，“你是觉得我会公报私仇趁这次机会将顾长舜拉下马。” 孟堰沉默着没有话说。 对于孟氏与长公主过去那些事情，孟堰知道的虽然不多，但是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当时姑母之所以能够嫁给先帝也是因为用了一些手段，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孟氏依旧是想将曹芙蓉踩在脚底下。 而现在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在顾家出事时，孟堰曾经去过顾府一次，虽然只是站在顾府门前远远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失落慌张的表情却还是深深刺中他的心。 即便是冒着得罪姑母的风险，孟堰不惜为顾家求情。 第164章 我确实是这样的人 只是不想看到小姑娘失落神色。 别说是儿子了，连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侄子也是胳膊肘往外拐。 不过孟堰说的也没错，如果不是吃罪不起先帝送给曹芙蓉的兵权，她绝对会抓住这机会来对付曹芙蓉。 不过孟氏也懒得和晚辈计较，冷笑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这样的人。” 孟氏起身上前将将孟堰从地上搀扶起身，“不过你现在考虑这些都是多余的，你低估了顾莞莞的母亲，我现在不好得罪顾家，所以还不会趁机公报私仇，你的求情都是多余的。” “孟堰你太过心软了，早晚会吃大亏的。”孟氏叹息一声，拉着孟堰走到自己身边位置坐了下来。 “南平侯的事情……” 孟堰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孟氏打断了，“顾长舜的事情自有明王爷操心。” 既然是冤假错案，曹芙蓉也不会不管，反而是她现在不宜有任何动作。 别人在为顾长舜担心，而顾长舜本人现在却乐的自带，难得有休闲的时间，顾长舜整日在家陪自己妻子喝茶聊天。 如果不是曹芙蓉的身子不能在生育了，估计都能给顾莞莞揣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不过这种日子没有持续太久。 若是长时间不能证明顾长舜的清白，三人成虎即便是拿出了顾长舜没有勾结西北的证据，百姓也只会觉得这是捏造。 早朝之上，明王爷拿出了证明顾长舜清白证据，为顾长舜洗清了罪名。 守在南平侯府外的禁卫军被撤回了皇宫。 至于萧行不但没有坐收渔翁之利，反而是将自己拉下水。 经过审讯，萧府小厮承认罗乾所呈报南平侯的证据都是萧行故意捏造。 之前南平侯因为郡主之事伤了萧行，萧行怀恨在心才会如此陷害南平侯。 萧行身为南疆王府的世子爷，即便是做了这种事情也不好过于责罚，太后下令将萧行囚于萧府，派五城兵马四严加看管。 禁卫军与五城兵马的人不同，禁卫军是守卫皇家安全的宫中禁卫，而五城兵马司鱼龙混杂，专门守护京城安全的军队。 五城兵马司的人专管城防，鲜少插手这看管犯人的事情。 玉心如同一个小喇叭一般，匆匆跑来回禀道，“郡主，明王爷已经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王爷是被冤枉的，现在侯府外的禁卫军已经撤了。” 顾莞莞没有任何一点意外的点点头。 随后玉心又默默补充一句，“萧世子因为诬陷侯爷被禁足了。” 看在南疆王的面子上，不管萧行做了何等的错事太后都不会过于苛责。 即便是禁足了，估计也免不了萧行作妖。 若是能阻止萧行杀曹随，或许能够挽回顾家在原着小说的结局。 只要萧行无法登基，顾家就不用陪葬。 玉心说完却见顾莞莞不免心事重重，玉心忍不住看向旁边过的玉烟，侯爷现在明明都已经没事了，郡主怎么会还不开心。 “想什么呢。”唐裕从外面进来，就见小姑娘一直在发呆，忍不住在小姑娘面前弹了一个响指。 顾莞莞心神瞬间被拉了回来，懒懒问道，“二哥哥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过来，想的这般出神，不会是在考虑什么时候嫁给我吧。”唐裕慵懒的调侃了一句。 顾莞莞心虚烦躁，丝毫没有将唐裕孟浪的话放在心上，“在想萧行。”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唐裕心跳慢了一拍，骨节分明手指用力捏着玉扳指。 只要男人在稍微一用力这玉扳指就跟着碎裂了。 恰在这时，小姑娘忍不住咕哝一句道，“这次萧行的计谋并没有伤了爹爹一分一毫，怕是萧行不会就此罢休，我怕萧行会对爹爹不利。” 闻言，男人的手才缓缓松开，“有些事情过于担心也没用，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担心那我便派人盯着萧府的动静。” 顾莞莞心口不免泛起一抹暖意，眼前这个男人包容了自己所有的任性。 她这种没有缘由的担心，或许放在别人的眼中便是神经质，而他不但选择了相信，还顾虑到了她的担心。 顾莞莞一脸认真盯着男人，身子慢慢挪动凑上前，轻盈在唐裕额头落下一个吻。 不等唐裕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迅速的坐了回去，手指握着茶杯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如果不是顾莞莞微红的脸蛋，还有自己额头温热的触感，唐裕都以为这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画面了。 这个小姑娘还从未对自己如此主动过。 生怕唐裕会提及刚刚事情，顾莞莞连忙转移话题谈起正事，“二哥哥最近这段时间可派人多注意点紫宸殿。” 唐裕注意力果然被瞬间转移了，看向小姑娘慵懒问道，“什么意思。” “我怕有人会对曹随不利。”顾莞莞随口解释了一句，并没有提及萧行。 顾莞莞害怕自己提及还未发生的事情有人会不信。 唐裕选择无条件相信面前这个小姑娘，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询问，“我知道了，近来今日我会派人加强紫宸殿的守卫。” “娇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唐裕随口问了一句，并没有质问小姑娘的意思。 顾莞莞摇摇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直觉而已。” 唐裕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 接下来，唐裕让龙井暗中安排人监视在萧府外面，就连紫宸殿内也加强了守卫。 不过这一连一个月下来并未如顾莞莞所想那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即便是这样，唐裕没有撤掉安排在萧府外的暗哨。 唐裕和顾莞莞一样，也怀疑萧行不会就此罢休。 至于削藩的事情在几位老臣的努力下有条不紊的进行，明王爷在处理完顾长舜的事情之后不再过问朝局之事，继续当自己的闲散王爷。 秋去冬来，今年冬天格外冷，已经下过好几场大雪了，顾莞莞躲在侯府鲜少出门。 玉烟每天都会将京城内发生的事情说给顾莞莞听。 雪肆无忌惮下着，都已经快压垮外面枝丫了，房间内顾莞莞坐在火盆前烤着地瓜。 第165章 早知道大哥过来我就不过来了 豆包依偎在顾莞莞脚边取暖，慵懒打着呵欠，睡累了便翻身不停踢着顾莞莞衣角。 还记得豆包刚被唐裕送来顾家的时候，还胆小怕人，现在已经丝毫不怕了。 “如今已经进了腊月，距离过年已经不远了，奴婢听说太后娘娘借着年底考核官员之际，将自己侄子直接塞进了都察院，封了一个四品的经历。”玉烟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了顾莞莞面前。 顾莞莞虽然整日闷在家中，对于外面的事情却都知晓。 顾莞莞笑道，“孟堰只是一介布衣，即便是承袭承恩公世子爷的爵位那也没办法直接越级升到正四品经历，还是在都察院。” 年底都察院人要对朝中诸位官员进行考核，根据各位官员这一年的政绩，决定是否晋升还是降职。 太后不仅越级晋升，还直接交给了孟堰如此大的权利，是在捧杀呀。 “孟公子是青山学院最优秀也是最被看好的学生，若是没有太后娘娘这一出，明年便可参加科考，区区一个状元对孟公子而言应该不在话下。”玉烟虽然不懂朝政上的事情，但是这点小事却还是懂的。 太后必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另太后做出如此有违祖宗规制的事情，怕是等不及了。 出了前段时间罗相的事情后，便是便相告诉了太后，这朝中官员并不可信。 “怕是朝中官员闹起来了吧。”顾莞莞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玉烟回道，“不少文官都上了奏折弹劾此事，不过太后娘娘对此并没有理会。” 孟堰的事情顾莞莞并不关心，倒是萧行那边，都已经过去几个月的时间了，却没有对任何人对手，着实让人有些难以捉摸。 花月拿着书信从外面匆匆跑了回来，门前小丫头帮花月掸去身上的雪后，才来到了顾莞莞面前，“郡主是北疆来的信。” 自从顾桑去了北疆之后，还从未给她写过一封信。 顾莞莞懒懒接过，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看着信中的内容。 顾莞莞眸光中带着一丝暖意。 顾桑信中说不过几日便准备动身回来过年，距离顾桑去北疆已经四五个月的时间了。 “三哥的信可给二伯父和二伯母看过了。”顾莞莞红着眼眶将书信重新装回了信封。 花月摇摇头解释说，“没有，这信是直接送到了南平侯府给郡主的。” 顾莞莞将信给了花月，吩咐说，“你送去给二伯母吧，二伯母看了必然高兴。” 都已经进腊月了，距离过年也就不远了。 朝中各位官员都已经进入了考核阶段，所以二哥哥已经忙的几天不见人影了。 冬日的天短，早早的就黑下来了，软塌上顾莞莞捧着话本子看的津津有味，许是因为外面天冷的原因，豆包缩在顾莞莞身边不愿意多动。 外面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 有人走过都会留下一行深不见底的脚印。 长廊下花月特意让人点了灯，由着院子内小厮先将雪简单清理出一条路来。 话本子看了一会便觉得无趣了，顾莞莞趴在窗台前看着外面小厮忙碌扫雪，现在雪下的都已经没过裤腿了，“这大雪都已经下了一夜了，却依旧没有停的迹象。” 顾莞莞记得原着小说中提起过这场大雪，似乎还引发了一场雪灾。 郡主怕冷，玉烟又加了两个炭盆将房间烧的暖暖的，就连床上的用品也被换成毛绒貂皮。 “听府里的老人说，已经近二十年没有下过这样一场大雪了。”玉烟问了一句，“郡主晚膳想吃什么，奴婢让小厨房去做。” 这雪下得连院门都出不去了，就算是让大厨房做了送过来估计已经凉了，倒不如用郡主院子内小厨房简单做点。 “准备点烤肉吧，让小厮去看看大哥和二哥回来了没，顺便一起过来吃点，也热闹一点。”如此大的雪若是不吃顿烤肉岂不是浪费。 这吃烤肉要的就是热闹，人越多越好。 爹娘估计现在对雪饮诗过着二人世界，她就不过去打扰了。 “郡主还是将窗子关上吧，外面风大，怕是会吹的生病了。”玉烟上前试探性关了一下窗子，见郡主没有拦着，玉烟紧悬着的心便也放下了。 烤肉味道太大，不好在郡主闺房内吃，外面又太冷，玉烟让丫头在花厅内端了两个炭盆，有让人临时在花厅内挂了帘子，如此房间内的热气就不容易跑出去了。 小厨房准备了一些新鲜的肉类，还有顾莞莞特点的馒头片。 烧烤若是没有馒头片岂不是没有了灵魂。 厨娘特意将肉拿来了花厅支起的炭盆上烤，未过一会这香味便出来了。 顾辞和唐裕仿佛踩着香味来的一般，在这肉还没烤之前不来，偏生在肉烤熟的时候来了。 唐裕还换了一身衣服，顾辞是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的还是五城兵马司暗色的将服。 “你们两个来晚了呀，罚酒三杯。”顾莞莞嘴中啃着肉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顾莞莞不善饮酒，不过却还是贴心的给两人准备了一壶爹爹亲自酿的梅子酒。 玉心帮两人掸去身上的雪，顺手接过了两位公子脱下的披风，随手放在门口的木架子上。 花月倒了两杯酒，放在顾莞莞对面的位置。 顾辞向来都宠妹妹，不论妹妹说什么都是对的，坐下缓了一会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不忘盯着唐裕将面前的酒一起罚了。 “早知道大哥过来我就不过来了。”唐裕幽怨的抱怨了一句。 顾莞莞和顾辞同时用诧异的目光看向唐裕。 唐裕笑着解释说，“大哥向来都无下限宠娇娇，和大哥一起过来，我每次都被娇娇欺负。” 闻言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花月上前将酒斟满，顾辞刚要端起酒杯，就被唐裕伸手揽下了，“你慢点喝，喝的太急一会就醉。” “你还要去当差？”顾辞问。 唐裕知道顾辞误会了自己话中的意思，解释说，“不呀，侯爷酿制的酒后劲极大，不吃东西喝几杯就醉了。” 第166章 我会照顾好娇娇 侯府很少从外面买酒，所喝都是公主与侯爷酿制的果酒和花酒，美则美矣就是后劲大。 难怪。 顾辞每次都自觉酒量极好，在三叔府每次喝几杯酒醉了，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而且不拦着点顾辞，估计自己一会也会被顾辞灌醉了。 多丢人。 “喝点酒暖暖身子，吃点东西在喝。”顾莞莞将厨娘烤好的肉分别放入两人盘中。 顾辞吃了一口羊肉，“娇娇怎么忽然想请我们吃烤肉了。” 这小姑娘说不定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有事要求他们，却不好意思开口。 “雪天最适合吃热乎东西了，我自己一个人吃无趣，便找你们两个来凑趣。”顾莞莞夹了一块肉放在豆包面前。 豆包是一只食肉猫，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最近京城是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吗？你们两个怎么每日都回来的如此晚。”顾莞莞闲来无聊随口问了一声。 最近这几日在府中顾莞莞基本算是看不到这两人身影。 唐裕解释说，“年底事情比较多，加上都察院考核不免忙碌了一些。” “那你们多吃点补补。”顾莞莞忙碌给两人夹肉。 “娇娇自己多吃些。”顾辞将烤好的肉一股脑的放到了顾莞莞面前的盘子中。 见状唐裕将顾莞莞面前盘子中的肉重新夹到顾辞面前，解释说，“娇娇消化不好，晚上不能吃太多的肉。” 顾莞莞想去阻止的手瞬间缩了回来，早知道便不让这两人过来了，一点口福都没有了，还要管着她。 顾莞莞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顾辞是知道的，只是这个小姑娘什么时候消化不好了顾辞半点都不知道，诧异看了唐裕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那次娇娇积食，请了白大夫过来我恰好碰到了，大夫嘱咐说娇娇晚上不宜吃太撑。”唐裕言语间听不出一点破绽。 顾辞的确是精明，不过对待感情方面却有些木讷，不过对于唐裕所说不疑有他。 顾辞不免自责起来，觉得自己对顾莞莞关心不够，竟然连这点小事情都不知道。 顾莞莞胃口并不是很大，吃了几口肉便不想吃了，在两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喝了几口酒。 唐裕明明看到了，却并未阻止。 厚重布帘落下，房间内并不透风，不过一会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烤肉的味道，起初还觉得味道很香，时间久了便闻着有些难受了。 虽然只偷偷喝了几口，可是小姑娘的脸颊还是有些红了。 顾莞莞走到门前撩起布帘，随着寒风片片雪花跟着飞了进来，冻得顾莞莞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院子内小厮扫出来的路，不过一会的功夫便已经被雪又埋这了，就连亭子下石凳被雪完全盖住了。 “今年的雪下的可真大，估计明日禁卫军和五城兵马司可有的忙了。”顾辞透过布帘往外看了一眼，他们只在顾莞莞这里坐了一个时辰，外面又已经覆盖上厚厚一层。 唐裕知道顾辞所说是清理积雪的事情，但是唐裕却担心另外一件事情，“如此大的雪若是在下上一晚，估计会造成雪灾吧。”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说的如此不亦乐乎。”顾莞莞疲惫在火盆前坐了下来，酒已经上头了。 看着小姑娘润红的脸蛋和耳垂，顾辞才觉察出不对劲。 这分明不是被冻得。 顾辞连忙看了一眼自己脚边的酒坛子，已经完全空了。 估计他和唐裕剩下的酒都被这小姑娘偷喝了。 “怎么偷喝了这么多。”顾辞上前摸了摸小姑娘红润的脸蛋，还有些烫。 顾辞走到门边吩咐在院子内忙碌扫雪的丫头，“去煮碗醒酒汤过来。” 这雪一会不扫便将路盖住了。 丫头应了一声，连忙去了小厨房。 醒酒汤没有送过来，五城兵马司的人倒是过来了，在嘉沅院下人一路指引下站在花厅外回禀道，“顾大人出事了。” 听到是自己下属的声音，顾辞眉头紧蹙成一团，“出什么事了。” “大雪造成雪灾，盛京城外几个镇子百姓房子都被压塌了，百姓流离失所，部分百姓去投靠自己的亲戚，剩下成千上万的百姓正在往京城方向而来，赵大人已经下了命令，让五城兵马司的人前往帮忙镇守四方城门，绝对不能让难民进城。” 顾辞和唐裕彼此对视了一眼，如唐裕所说，真的造成了雪灾。 盛京城的大雪只是影响了出行，还没有造成灾害。 今日一早城外的探子便送回了消息，当时唐裕便已经有了预判。 现在阻止难民进城实非上策之举，若是用强制手腕压制，怕是会造成难民大规模的暴乱，若是在有有心之人在中间挑拨，皇上和太后也会借此失了民心。 难民是否进城一事，需要大臣和太后皇上商议。 他们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行。 顾辞看了一眼醉倒在太师椅前的小姑娘，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看了唐裕一眼。 唐裕瞬间明白顾辞忧心，“我会照顾好娇娇。” “那些难民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大哥你自己也要多注意安全。”唐裕不免嘱咐了顾辞一句。 不知为何，现在竟然觉得，将小妹交给唐裕照顾远比交给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弟弟要放心许多。 或许是因为唐裕曾多次救小妹于危难之中吧。 “放心。”灾情来的太过突然了。 玉心取过大公子的披风送上前去。 嘉沅院内每隔两个时辰都会打扫一次，顾辞跟着小将走在小厮刚打扫过的鹅卵石切成小路上，还是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脚印。 唐裕看着太师椅上脸色润红的小姑娘，俯身将小姑娘打横抱起。 花厅内即便是烧了炭盆，也不比顾莞莞烧着地龙闺房内暖和。 玉烟见状连忙上前帮唐裕撩起布帘，又小跑上前帮忙推开了房门。 唐裕抱着顾莞莞吩咐道，“将醒酒汤端过来，在准备一盆热水过来。” “是二公子。”玉烟应了一声迈着小碎步退出了房间。 唐裕蹑手蹑脚将小姑娘放在柔软大床上。 第167章 姐姐会对你负责 在将小姑娘放到床上准备站起身的刹那，小姑娘双臂如同八爪鱼一般缠绕在唐裕脖颈。 两方同时用力，唐裕一个不小心直接被顾莞莞双臂压了下来，唐裕勉强撑着双臂才没有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小姑娘身上。 朱红唇正好压在顾莞莞额头上。 玉烟未敲门端着热水进来的刹那就看到这样一幕。 玉烟惊慌之余，眼疾手快迅速退出房间。 早就在义庄的时候玉烟就已经觉察出唐裕对郡主似乎有些不一样，只是当时情况紧急，玉烟并没有来得及多想。 没想到二公子竟然真的对郡主有非分之想。 二公子与郡主虽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在名义上却也是兄妹，而且以二公子的身份，根本配不上郡主。 玉烟心中一时之间有一丝慌乱。 如此重要的事情，她现在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公主与侯爷。 “玉烟姐姐怎么不进去。”花月端着醒酒汤过来，就看到杵在门口的玉烟。 花月的声音打断了玉烟所有的思绪。 花月毕竟才被抬为郡主身边的一等丫头，与玉烟玉心等从小就伺候郡主的一等丫头是没有办法相比较的。 花月抬手正准备开门进去，却及时被玉烟阻止了，“郡主睡着了，这醒酒汤你还是先拿回炉子上温着，等郡主醒了在喝。” “也好。”花月按照玉烟的吩咐将醒酒汤端走温在炉子上。 玉烟端着盆子中的热水，晦暗不明的神色往房间内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选择转身离开了。 房间内，顾莞莞感受到额头温热的触感后，忽然觉得暖暖的有些难受，伸手推了一下男人的脸颊，烦躁的睁开眼睛。 在看到男人被放大俊逸的容颜后，到嘴边骂人的话瞬间吞咽了下去。 顾莞莞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很多年，见过无数古偶花美男，都没有眼前这个男人长的俊美，尤其是男人的五官，多一分显的妖娆。 顾莞莞在酒精的麻痹下，半醉半醒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更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地。 手指缓缓从男人眉毛慢慢滑落，摸到男人高挺鼻梁，含糊不清询问道，“你是那个公司的新人，长的这般帅真的是暴殄天物，要不要跟着姐姐混，姐姐给你提供资源。” 唐裕丝毫听不懂小姑娘在说些什么。 见男人一直不说话，顾莞莞还以为是对方不愿意，用巧劲翻身直接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压在身下，“你不会不是某公司新艺人，还是我做了好事老天爷赐给我的男人吧，放心姐姐把你睡了绝对会负责。” 前面的话唐裕半点都没有听懂，但是小姑娘后半句唐裕却听的明明白白，甚是忍不住被小姑娘的话逗笑了。 人家耍酒疯都是出去惹事，而这小姑娘却耍流氓。 幸好是他，若换成别的男人，唐裕不敢保证会不会直接一刀了结了对方。 就在小姑娘柔软的唇即将亲上来的时候，唐裕如同被调戏的小媳妇，伸手直接将小姑娘推到了一旁。 即便是在禁欲系，也经不起自己喜欢的人如此撩拨。 唐裕害怕在继续被小姑娘这般撩拨下去，他体内的那团火也将彻底被点燃，将自己燃烧殆尽。 忽然被推开顾莞莞身体笨拙倒在床上，一副鱼求不满委屈看向唐裕，“抗拒什么，还是在害羞，是不是觉得姐姐不靠谱，不会对你负责呀。” 房间微暗烛火映照男人脸颊泛着微微的红色。 小姑娘的话彻底唤起了男人体内的血性，唐裕伸手将小姑娘抱坐在自己怀中，低沉声音在顾莞莞耳边响起，“顾娇娇这可是你自己招惹的。” 说完，唐裕微凉手指捏着小姑娘下颚，毫无预兆的亲在小姑娘的唇角，被顾莞莞撩拨之后的唐裕，对于这种浅尝辄止并不满足。 唐裕灵活从小姑娘嘴角划过，慢慢撬开了小姑娘的贝齿。 在酒精的麻痹下，原本还不断迎，合着唐裕的小姑娘，逐渐变的被动，被男人搅得头昏脑涨。 顾莞莞没有顶点的技巧，不过一会的功夫，胸腔内便已经被挤压没有一点空气。 顾莞莞不停推拒男人胸膛，“我快要不行了。” 小姑娘现在年纪还小，即便是在醉酒时，唐裕不想给小姑娘留下任何阴影，便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小姑娘。 顾莞莞肌肤非常的嫩，唐裕自觉并没有用太大力气，可是小姑娘嘴角还是有些红肿了。 被放开的小姑娘大口呼吸着。 唐裕手指轻轻摩挲过小姑娘唇角，知道小姑娘现在喝醉了，唐裕才敢如此大胆。 恰在这时小姑娘忽然睁开了眼睛，含情脉脉盯着男人。 “娇娇可是那里难受，要不要喝碗醒酒汤在睡。”唐裕轻声哄着顾莞莞询问。 顾莞莞并没有醒酒，依旧是无意识的状态，“二哥哥我有一个秘密从来没有告诉你。” 唐裕既希望其实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在小姑娘有意识的情况下，又觉得这般也挺好的。 万一小姑娘不喜欢自己，他该怎么办呀，或许还会因为刚刚所有的唐突，将这个小姑娘越推越远。 唐裕配合顾莞莞说，“是什么秘密呀。” 在听到小姑娘那句话后，唐裕知道，小姑娘酒并没有醒。 如此这般也挺好的。 顾莞莞动作缓慢冲唐裕招了招手，唐裕配合俯身下去凑到了顾莞莞嘴边。 小姑娘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唐裕耳边痒痒的，不停抓挠着男人的心口，“二哥哥其实我还有点喜欢你。” 顾莞莞的话抨击唐裕心口。 唐裕身体保持这样的状态，希望能从小姑娘嘴中听到更多的话。 等了片刻都未见小姑娘继续说什么，唐裕转头看去才发现小姑娘撩完后直接睡着了。 不过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却足以让唐裕浑身发暖。 唐裕脱下小姑娘的鞋子后，随即将被子盖在小姑娘身上，顺手将被角掖好。 随即唐裕拉开房门，和玉烟要了一盆热水给小姑娘擦拭过手脚后，才离开了嘉沅院。 第168章 雪灾 嘉沅院内一夜寂静。 夹杂风雪声音四方城门却闹了整整一夜。 不仅是五城兵马司，就连宫中禁卫军也被调去驻守城门，霍茂和唐裕分别被派往东城门和西城门。 前来逃难的百姓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用破衣将孩子裹挟其中，还有体力的男人还在重重叩击城门。 沉闷声音敲击人的心弦，顾辞整整在这城楼上站了一夜，微风中那点点宿醉早就清醒了，旁边小将不断掸着顾辞肩上的雪。 身为将士必然以军命为重，顾辞强忍着才没有上前打开城门放难民入城的冲动。 “皇上这是不打算放难民进城了，若是在耽搁下去，这数万的百姓就要冻死在城外了。”顾辞捏紧手指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才说出这句话。 如果不是放不下父母和小妹，以顾辞的血性必然也是会选择去边关保家卫国。 而不是选择窝在这五城兵马司，还要被百姓骂一声走狗。 跟在顾辞旁边的小厮听到顾辞这番话后怕的不行，左顾右盼见没有被其他人听到，才小声提醒顾辞说，“顾大人慎言，这若是被挑拨离间的人听到，在向上面告上一状您就倒霉了，何况最近都察院还在考核，更应该慎重。” 顾辞并未在说什么，手指捏的越发紧了。 与此同时嘉沅院，顾莞莞睡觉向来都不老实，睡意朦胧间准备翻身调整一下睡姿，一不小心直接翻到了床下。 脚背打在床边圆凳上，瞬间将顾莞莞疼醒了。 门外听到声音的玉烟和玉心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就见小郡主跌倒在床上，脚背碰的一片红肿。 玉烟连忙上前将顾莞莞从地上搀扶起来，“郡主没事吧。” “脚疼。”顾莞莞一瘸一拐的蹦跶坐在床沿。 小姑娘肌肤格外白嫩稍微一碰意外明显，玉心心疼说，“奴婢去取条冷帕子帮郡主敷一下就不会肿了。” “顺便帮我倒杯蜂蜜水过来。”顾莞莞倚靠在床头，轻轻揉了一下有些发胀的额头，难受的厉害。 没想到真的应了二哥哥那句话了，这酒的后劲极大。 早知道就不偷喝了。 昨天晚上她只是浅尝辄止的尝了一口，没想到竟然醉了了，真是败了她千杯不倒的名声。 “玉烟我喝醉后有没有说什么胡话。”顾莞莞担忧的问了玉烟一句。 从前她从未让自己喝醉过，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酒品究竟如何。 顾莞莞对自己的酒量有数，从前应付那些制片人将别人喝醉了，自己都不带醉的，所以她从未面对过娱乐圈那些潜规则。 这古代的酒未经过蒸馏提取，是如何做到如此纯的。 闻言，玉烟不免想起了昨天晚上她忽然闯进房间看到的画面，瞬间脸红了一片。 玉烟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顾莞莞看出了玉烟的窘迫，心中不免跟着发慌，小心翼翼询问道，“我不会耍酒疯对你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吧。” 顾莞莞觉得昨天晚上她肯定是喝断片了，对于发生了什么事情丝毫想不起来半点。 她真的害怕出格对小丫头做出什么，到时候还是要负责的。 玉烟连忙摇头说，“不是，昨天晚上不是奴婢照顾郡主，是二公子照顾郡主休息的，所以郡主说了什么奴婢也不知道。” 玉烟支支吾吾的否认。 昨天晚上顾辞也在，怎么就这般放心的直接将她交给了唐裕照顾。 顾莞莞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却觉得这件事情更令人头大了。 顾莞莞现在只想求神拜佛祷告自己酒品没有太差。 “大哥昨天晚上是生了什么事情吗？怎么会将我丢给了二哥照顾。”顾莞莞接过玉心冲的蜂蜜水喝了两口，才觉得口腔不似刚刚那般难受了。 玉心将冷帕子放在顾莞莞磕红的脚上，冰冷的触感刚触碰到肌肤，顾莞莞条件反射的想踢走，还差点踢到了玉心的脸上。 要命，不要太凉了。 玉心连忙将掉在地上的帕子捡起，重新敷在顾莞莞脚面说，“虽然是凉了些，但是却对消肿极其管用，郡主在忍一下一会就好了。” 玉烟解释刚刚顾莞莞问题，“大公子原本是打算留下来照顾郡主的，城外引起了雪灾，大公子被调回了五城兵马司看守城门，急匆匆的便离开了，所以便将郡主交给了二公子照顾，今日一早侯爷也急匆匆的进宫了，商议城外难民一事。” 顾莞莞记得原着小说中曾经提起过因为这场大雪引起了大面积的雪灾，大雪积压引起了房屋倒塌不少的百姓流离失所，不仅如此还引起了大面积的雪崩，不少商队也因这场雪灾损失惨重。 是罗婵和萧行联手在城外搭了粥棚和临时难民营，让那些受灾的百姓临时避难，后来即便是朝廷出手赈灾，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不少百姓饥寒交迫的死在了雪中，那些活下来的人将罗婵和萧行当做了恩人。 这场雪灾让罗婵和萧行赢得了好名声。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次事情也是为后来萧行起事推翻曹家江山奠定了基础。 萧行在这次雪灾中，不仅赢得了名声，还撒播一些谣言，让百姓对于曹氏皇族失望。 曹家灭国，顾家被斩，不但没有让百姓同情，反而是让百姓拍手称快。 等朝臣吵闹决定开仓放粮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萧行此行虽说是卑鄙了一些，但确实是救了那些百姓的命。 顾莞莞自然不可能去阻止萧行，只能在萧行之前抢占先机。 若是等来日萧行登基，顾家便没有任何活路了。 顾莞莞顾不得脚上疼痛，连忙穿上鞋子，顺手将搭在木架子上厚重的衣服披在身上，头发都没来得及整理，便急匆匆的往外跑去。 玉烟来不及多想，抱着顾莞莞厚重的披风追了出去，“郡主你这是要去那，外面还下着大雪呢。” “娘亲今日在府中吗？”顾莞莞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 玉烟追上将厚重的披风裹在顾莞莞身上，以免受风，“公主在府中。” 第169章 救灾 顾莞莞匆忙跑去了前院。 花厅内曹芙蓉慵懒倚靠在贵妃榻上，旁边火盆烧的劈啪作响，曹芙蓉没有受外面风雪影响认真做着绣活，旁边菱枝帮曹芙蓉扯着丝线。 顾莞莞顶着雪跑了进来，不等小丫头帮顾莞莞将身上的雪掸去，顾莞莞已经先一步将裹在身上沾了雪的披风脱下，直接扔给了守在门口的小丫头。 曹芙蓉看着女儿蓬头垢面的跑了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绣活，让菱枝取了一条毯子过来披在小姑娘身上。 曹芙蓉心疼摸了摸小姑娘冰冷脸蛋，将凌乱的头发轻轻拢到耳后，“怎么穿的这般单薄就跑了过来，头发也没有打理，是不是被梦魇了。” 事情紧急，顾莞莞来不及解释，只说，“娘亲听说城外来了不少的难民。” “是呀，所以娇娇这般急匆匆的跑过来，是为了难民。”自己家的宝贝女儿曹芙蓉还是了解的。 原以为会费些口舌，没想到娘亲竟然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 顾莞莞连连点头，“是的，朝廷虽然也有开仓放粮救济灾民的心，可是现在的雪还没有停，那些灾民饥寒交迫的在城外，等朝廷拟出章法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娘亲能不能开粥棚先让那些灾民填饱肚子也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能多给娘亲还有爹爹多积攒一些福报。”顾莞莞扯着曹芙蓉的衣袖，几乎是央求的语气。 救济灾民耗费的是财力和物力还有人力，这三样她哪一样都没有，她虽然有小私库，但是她私库内的钱财并不是很多，甚至都不够买十车大米的，所以现在顾莞莞也只能来求娘亲了，希望娘亲能够发发慈悲揽下这件事情。 只要抢在萧行前面，便能抢占先机。 走男主走过的路，让男主无路可走。 看着宝贝女儿的祈求，曹芙蓉不免有些心软，对于城外那些难民曹芙蓉也是有心无力。 她身为大庆朝嫡长公主，自然不愿意看到百姓受苦，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曹芙蓉叹息一声说，“如今顾家的处境不好，若是在揽下这件事情必然会成为太后和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之前太后便已经在忌惮顾家了。 虽然上次事情是桩冤案，太后也还了顾家的清白，但是在太后心中不免成了疙瘩。 顾莞莞自然也知，这救济灾民不免会抢了朝廷的美名。 娘亲和爹爹本就是低调之人，无论是开粥棚，还是暂时搭建避难所，都不能低调行事。 在来的时候顾莞莞就已经想到娘亲或许会拒绝了。 因为娘亲并不想抢了朝廷的风头。 顾莞莞并不想将这个风头给萧行，如此以来必定为日后萧行起事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顾莞莞组织了一下语言劝道，“其实太后和皇上一直都忌惮我们顾家，这件事情不管娘亲做与不做，在太后娘娘哪里都没有任何差别，而且我们做这件事情也不是为了和皇家抢风头，只是为了我们的善举。” “娘亲贵为大庆朝丹阳长公主，救助百姓任朝廷那些人也无话可说。” “我倒是觉得娇娇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做与不做在皇上面前都没有任何差别，顾家的自保也不能一味低调，以公主之名赢得百姓的称赞也是对顾家的保护。” 随着铿锵有力的声音落下，小丫头撩起布帘，顾兆走了进来。 顾兆身体极好，即便是在这寒冬腊月大雪天，顾兆依旧是身穿那身布衣。 顾莞莞与顾兆四目相对，用眼神对祖父说了一声谢谢。 曹芙蓉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连顾兆惊动了。 顾兆这些日子虽然一直养在南平侯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与顾莞莞一样，对京城内的那些大小事宜却一概都知晓。 当年先帝登基，之所以能够坐稳龙位除了曹芙蓉的功劳，顾兆也是功不可没。 所以对这位公公，曹芙蓉颇为尊敬。 “爹你怎么过来了。”曹芙蓉嘴上敬重，却并未站起身。 顾兆在菱枝搬来的圆凳前坐了下来，“主要是怕你为难，公主心怀悯人之心，为了顾家却不得不做出些许的牺牲。” 顾兆看了小孙女一眼继续说道，“此番过来也是有几句想对你说，我觉得娇娇说的有道理，公主一味的退让，并不能得到对方的理解，反而是觉得公主软弱好欺，顾家若是想长远不能一味只想着明哲保身，有时候强大到让对方无法动手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娇娇现在已经长大了，公主也要为娇娇的婚事打算，此番救助难民也是赢得名声最好时机。” “我私库还有些钱，公主可以拿去先用着。”自从顾兆辞官养老之后，也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只有年轻时在朝为官攒下了一些钱。 当年顾兆能做到内阁首辅的位置，所攒下的积蓄不是一星半点，除了这次提出救灾一事，顾兆还留了一半给自己宝贝孙女当嫁妆。 如果不是救灾，顾兆的所有私库是打算留给自己的孙女做嫁妆的。 在听了女儿那番话后，曹芙蓉原本还有些犹豫，可是顾兆的话却如从给曹芙蓉吃了一个定心丸一般。 顾兆自然不会害顾家，顾兆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此事若是以南平侯之名去搭建粥棚，必然会引来朝廷还有百官的猜疑，不知道的还以为顾长舜是想借这件事情密谋造反。 但是以丹阳长公主之名便不一样了。 丹阳长公主贵为皇亲国戚，赈灾施粥也是分内的事情。 先祖给曹芙蓉在京城内留了几家铺子，顾长舜在京城外也有些许的生意，后来都被顾长舜交给了顾长恒打理，给顾长恒后收益反而是更好了，每个月都能够看到进账。 所以南平侯府平日花销不仅仅是靠着朝廷的俸禄，主要还是外面的生意往来，不然曹芙蓉哪有钱去养暗卫营的人。 救助区区几万灾民对于曹芙蓉而言还是不在话下的，“爹您的钱还是留着吧。” 第170章 粥棚 “留着也是将来给娇娇当嫁妆的。”顾兆对顾莞莞极尽温柔。 曹芙蓉也是急性子，一些事既然说做便绝不会拖泥带水。 当即曹芙蓉便让松柏带钱前往京城各大粮行购买米面。 就连爹爹身边的罗绥也被曹芙蓉征用，派遣出城搭建临时粥棚和避难所。 在来求见娘亲之前，顾莞莞已经差身边的花月前往萧府监视萧行的一举一动。 倒是与原着小说不同，萧行没有半点动静。 或许和近来萧行被禁足有些许关系。 缩在贵妃榻上顾莞莞扯着曹芙蓉的衣角说，“娘亲我也去和你帮忙好不好。” 这大雪天冷难行，而且灾民不免会发生暴乱，曹芙蓉原本是想拒绝了，思来想去后却点头同意了让顾莞莞跟着，“多穿些厚衣服，免得生病了。” 顾莞莞连忙欢喜点头应下。 菱枝差人去嘉沅院给顾莞莞拿来了厚衣服。 顾莞莞鲜少穿的如此喜庆，一身红色的衣裙将小姑娘的肌肤衬的越发的白嫩，裙角绣着与这衣服颜色相同的红梅，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衣服上的刺绣，虽然是满身的红色却一点都不显得俗气，反而是被小姑娘穿出高贵的感觉。 上身搭了一件兔绒褙子，腰间挂了一支铃兰禁步。 洗漱过后，顾莞莞端坐在梳妆镜前，由着曹芙蓉亲手帮顾莞莞梳了一个坠马髻。 自从小姑娘八岁自己开了院子之后，曹芙蓉就再也没有给宝贝女儿梳过头了。 今日若不是顾莞莞蓬头垢面的跑过来，估计要等到小姑娘及笄礼的时候才能帮女儿梳头。 收拾过后，顾莞莞跟着曹芙蓉一起出府前往北城门。 吉阳镇是此番受灾最严重的镇子，北城门难民也是最多的，曹芙蓉现在没有太多人手开设多个粥棚，只能选择了难民最多的北城门，在想办法将其他几个城门的难民带过来集中在一处，也免得引发暴乱。 曹芙蓉第一天开设粥棚，自然要以长公主的身份露面。 北城门的难民是昨天晚上忽然蜂拥而至，再此看守的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菱枝带人先一步出城搭建粥棚，只是刚到城门就被城门的守卫拦了下来，“站住，全城戒严，没有皇上和太后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城，以免将那些难民带了进来。” 皇上和太后不仅仅是害怕难民入城，更害怕有人会借机进来谋反。 菱枝当即直接拿出了曹芙蓉的手令，“丹阳长公主令牌在此，长公主命我等出城搭建粥棚救助难民，一切后果自由长公主承担。” 曹芙蓉在盛京也是有一定分量的，上到朝廷官员，下到平民百姓对丹阳长公主都颇为敬重，不仅仅是因为曹芙蓉是先祖最宠爱的小公主，更是因为丹阳长公主性格温和平易待人。 听到吵闹声的顾辞从城楼上走了下来，“打开城门，放人出城，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力承担。” 顾辞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如今这放人出城救助灾民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如果连这点事情他都不作为，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身处这个位置究竟是为何了。 上不能为朝廷效力，下不能宽待百姓。 在顾辞一力坚持下，小将们上前合力打开了城门，在城门打开的瞬间大批的难民仿佛看到阳光一般往城门涌来。 城门守将和南平侯府的人反应倒是迅速，立马行成一堵人形墙将难民挡在外面。 难民见状情绪逐渐高涨起来，冲着守门的将士一顿乱骂。 公主所行的是善事，若是被这群难民因此闹了起来，便毁了公主的心思。 菱枝连忙站了出来，忍受着那些难民的拳打脚踢还有难听的辱骂扯着嗓子说，“各位百姓，不是皇上不让你们进城，也不是皇上不顾你们的性命，而是此番灾情来势汹汹，这盛京城内一时接纳不了这么多的难民，皇上和太后以及诸位大臣已经在加急商议解决之法。” “有什么可商议的，商议了半天就是让一个丫头来敷衍我们，我看皇上就是不顾我们的性命，想将我们都饿死冻死在这城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闯进去，闯进去我们才有活命的机会。”人群中不知道那个壮丁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原本已经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再次躁动起来。 菱枝被那些人拥挤逐渐后退，脚下没有站稳直接摔倒在了雪窝中。 人群中不知道谁的脚踩了菱枝一下，菱枝已经被逐渐冻的快没有知觉了。 就在那些难民逐渐失控时，一辆马车平缓停在城门前，数百穿着黑衣的男人上前将那些躁动的难民控制了起来。 被拥挤跌倒在雪中的菱枝看到马车时，眸子忍不住泛起一抹泪光，连忙上前将马车内的人搀扶下来。 女人穿着一身暗色衣裙，披着一件厚重紫色披风，女人周身自带高不可攀的气场，姣好的面容丝毫看不出被岁月磋磨过的痕迹。 嫡长公主曹芙蓉和太后明明是一样的年纪，却比太后看着年轻许多，红润的脸蛋甚至和带着一丝少女的气质。 虽然这南平侯也是俊男，但是与这曹芙蓉站在一处不免还是有一种老牛吃嫩草的既视感， 跟在曹芙蓉身后下了马车还有穿着一身红衣，与这白雪遥相辉映的顾莞莞。 自从曹芙蓉嫁人之后，就鲜少出来主事，低调的盛京城年轻一辈都不知道曹芙蓉当年风采。 难民皆被马车上忽然下来的女人所震撼住了，一时之间甚至忘了拥挤往城内挤。 今日的雪虽然下的小了很多，但是还没有停，顾辞撑伞来到了曹芙蓉面前，客客套套喊了一声，“婶娘。” 随后顾辞将伞交给了菱枝。 顾辞重新撑开一把伞，小心翼翼来到曹芙蓉身后的小姑娘身边。 顾辞将伞大面积挪到了顾莞莞上方，小声的询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万一这些难民不听劝阻引起暴乱，不免会伤到你和婶娘。” 顾莞莞压低声音在顾辞耳边说，“若是我们不过来，怕是更难镇压这些难民了。” 第171章 娇娇想的周全 顾辞瞬间心领神会顾莞莞话中的言外之意。 曹芙蓉是想以嫡长公主的身份镇压难民。 不然以菱枝和松柏之力，根本没有办法说服这些难民，他们一心想活命往城内闯，他们人出不去自然没办法搭建粥棚。 恰在这安静的刹那，曹芙蓉开口道，“各位百姓放心，朝廷绝对不会放任各位百姓不管。”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哄骗我们的。”人群中质疑的声音愈演愈烈。 旁边顾辞已经提高警惕，若是这些难民闹起来随时护送顾莞莞和长公主离开。 曹芙蓉什么大世面没有见过，不慌不忙说，“本宫乃丹阳长公主，绝对不会随意哄骗你们，此番本宫带人前来便是为各位百姓搭建粥棚，与临时避难所，只是如今各位百姓将这城门围得水泄不通，这粥棚又当如何搭建。” 人群中躁动逐渐安静下来，谁都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嫡长公主曹芙蓉。 这来逃难的百姓大半都是盛京城附近乡镇的难民，因着距离京城不远，对于嫡长公主的名声也是早有耳闻。 人群中大家虽然安静了下来，但是不免还存了怀疑，倒是一位拄着拐杖花白胡子的老者叹息一声说，“丹阳长公主慈悲悯人，想来应该不会说假话。” “也是朝廷若是不想管我们，长公主也不会露面了。” 本就饥寒难耐的人逐渐被安抚下来。 彼时松柏运送的粮车拉了过来。 百姓们见状彻底安静，不在拥挤往城门内闯了。 雪已经下的半尺高了，没有空地可以搭建粥棚和避难所，除了老人和孩子，原本哪些闹事的男人，纷纷撸起袖子与南平侯府府丁一同铲雪除雪。 难民已经完全被安抚下来，顾辞不免吩咐城楼上五城兵马司人马一起帮忙。 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这北城门外的雪便清理干净了，百姓与官府一起齐心合力搭建了粥棚。 顾辞带人帮忙在城墙边搭起了临时躲避风雪帐篷。 袅袅热气升起的时候，百姓们的心跟着踏实下来。 不过这两口大锅一下也煮不开太多的粥，曹芙蓉便吩咐菱枝回复借用侯府厨房，等做好了在运送过来分发给大家吃也是一样的。 几个时辰下来，曹芙蓉虽然没帮上什么忙，却也从未离开过。 那些难民不免心怀愧疚。 其他几个城门百姓，在听到北城门搭起了粥棚后，陆陆续续都拥挤了过来。 粥已经下锅，等生米煮成熟饭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人群中传来小孩的啼哭声，与曹芙蓉坐在城门口凉亭下取暖的顾莞莞忽然起身寻着小孩的哭声寻了过去。 墙角旁老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小女孩还不大，小脸冻得通红已经生了冻疮。 老妇人晃晃悠悠哄着小姑娘，在看到顾莞莞时，连忙歉疚说，“孙女的哭声吵了姑娘了，希望姑娘见谅。” 顾莞莞并没有责怪，反而是从袖口摸出一块刚刚顾辞塞给自己的糖果给了啼哭不止的小女孩，“怎么未见她爹娘呀。” 小女孩接过糖果后，懵懂眼神看了顾莞莞几眼，却也止了哭声。 “哎，她爹娘跟人出去行商，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雪崩，都死了，现在就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了。”说着老妇人忍不住抹着眼泪抽泣了起来。 顾莞莞也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 连忙歉疚说，“婆婆对不起。” 顾莞莞看着寒风中瑟缩的小姑娘，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给了小女孩，“天寒地冻的别冻坏了身子。” “姑娘这如此好的衣服给了我们就糟蹋了，万万使不得。”老妇人连忙推辞拒绝这顾莞莞的好意。 老妇人虽然没钱，但是也知道这衣服都是上好的蜀锦，只有富贵人家才穿的起的衣料。 “不过是一件取暖衣服而已，婆婆放心拿着便好，就算是婆婆不怕冻，你这小孙女也怕冷。”说完顾莞莞不给对方任何拒绝的机会，起身直接离开了。 老妇人握着手中还带着温度的披风，满心感激起身冲着顾莞莞的背影磕了一个头，“真是心地善良的小菩萨。” 顾莞莞环顾四周发现很多难民都衣着单薄瑟缩在寒风中，即便是有火堆取暖也抵挡不住这寒风，若是没有取暖的棉衣，轻则风寒，重则怕是会重寒毒。 朝廷怕是一时半刻也无法安置这么多的难民。 长时间待在风雪中，即便是能活命必然也会落下病根。 这早晚昼夜温差也大，若是解决不了温暖问题，等到了晚上还不知道又会冻死多少人。 现在即便是花重金去各大衣服铺子赶制棉衣已经来不及了。 顾莞莞慢悠悠蹭到曹芙蓉面前，扯着曹芙蓉的衣袖撒娇说，“娘亲我发现那些灾民穿的单薄身上连一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好生可怜。” “我家娇娇想给那些难民去买棉衣。”曹芙蓉立马看破了女儿那点小心思。 顾莞莞连忙点点头说，“还是娘亲最懂我，只是现在就算是有银子怕是很难买到太多的棉衣，而城外有成千上万的难民，娇娇想在京城中挨家挨户的收旧棉衣，那些棉衣虽然旧了一些，却还是保暖的，总比现在穿的如此单薄要好上很多。” 闻言，曹芙蓉不免和菱枝彼此对视了一眼。 她家娇娇是真的长大了。 若不是顾莞莞提起，曹芙蓉并没有注意这个问题。 “娇娇想的倒是周全，娘亲让松柏带人陪你去吧。”曹芙蓉不仅没有拦着顾莞莞，反而是放任顾莞莞亲自去做这件事情。 顾莞莞这个想法的确是可行，百姓家那些旧衣时间久了也是被扔掉，能换一些银子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何乐而不为。 那些世家官家小厮丫头不穿的棉衣会更多，不过现在今时不同往日，郡主亲自上门募捐，那世家自然也不好缺这点银子，只能是白捐。 顾莞莞原本还在绞尽脑汁的想如何让娘亲同意自己也跟着的理由，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娘亲就已经同意了。 第172章 你要相信娇娇 这件事情倒是在顾莞莞的意料之外。 米粥已经煮好了，从锅内盛出来的第一碗，被那些难民送到了曹芙蓉面前。 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不敢靠近曹芙蓉，只能将米粥送给了菱枝，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因为害羞，男人粗糙的脸红彤彤的，挠着头发，拘禁对曹芙蓉说，“抱歉公主殿下，之前是草民误会了您的好意，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草民，公主殿下担心难民在此操劳，公主殿下喝完粥暖暖身子吧，公主殿下您放心，这碗是洗过的干净的很。” 男人笨嘴拙舌说的颠三倒四。 “本宫知道你们的担心，所以并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谢谢你的好意。”曹芙蓉温和说了一句，却并没有伸手去碰那碗粥。 曹芙蓉身体并不好，所以平日内对吃食比较谨慎。 “公主真没有怪罪，快去喝粥吧，在不去粥便没了。”菱枝半是玩笑的打趣了一句，缓解了空气中沉闷的气氛。 男人感恩向曹芙蓉行礼之后，便匆忙去排队盛粥。 菱枝上前在炭盆中加了几块碳，又将曹芙蓉披风内抱着的汤婆子重新换了一下，心疼的说，“公主自从生了郡主之后身体便落下了病，公主体内寒气本来就重，在这冰天雪地待的时间久了，不免会复发，侯爷知道了也必然会心疼。” “如今那些难民已经知道了公主的心，而且还有郡主和大公子在这边操劳，公主不妨先回去休息，等明日在过来。” 菱枝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担心曹芙蓉的身体。 小郡主或许没想到，但是菱枝却看的明白，公主不想做的事情，别说是老太爷了，即便是先祖劝说都未必管用。 此番公主之所以同意郡主救济灾民甚至同意顾莞莞亲自参与其中，便是因为长公主想放权给顾莞莞。 顾莞莞不可能一直都活在曹芙蓉和顾长舜的羽翼之下。 此番救助难民，便是让顾莞莞拥有民心最好的机会。 顾兆如此谨慎的人，这次竟然也同意让顾家抢皇家的风头开粥棚救济难民，必然也是存了同样的想法。 “如此大的事情，我担心娇娇一个人会处理不好。”曹芙蓉看着女儿娇小的背影不免叹息一声。 顾莞莞虽说有大志之才，但是现在年纪小，又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曹芙蓉不免有些不放心。 而且这些难民一点小事就容易引起千层浪，顾莞莞根本无法镇压。 “还有大公子在旁边帮衬，想来不会出现什么大乱子。”菱枝不免多劝了一句。 风雪未停，在寒风中待得时间久了，公主的身子骨不免受不了。 “菱枝说的对，这小鹰你一直囚在身边你永远都不知道她能飞多远，不如放手让他们年轻人自己折腾去吧。”话音刚落，顾长舜将身上的披风解下裹在曹芙蓉的身上。 比起心疼女儿，顾长舜更心疼媳妇。 顾长舜揽着曹芙蓉的肩膀柔声说道，“你和爹既然想利用这件事情给娇娇做筏子，就要学会放手才行，而且你要相信娇娇能将这件事情处理好。” “你还不了解娇娇的脾气，若是她真的处理不好，第一时间就来找你这个娘亲了，你看那个小姑娘现在热情正高涨呢。” 顾长舜将曹芙蓉冰冷手指裹在自己大掌内暖着。 “你怎么找过来的，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宫内吗？”曹芙蓉看到顾长舜的一瞬间有些诧异。 “那些大臣吵了半天没有商量出具体的章程，如今国库空虚，北疆那边还在消耗，没有多少银两能够拿出来救济难民，孟太傅便提议让诸位大臣募捐，只是这貔貅吃进去那有在吐出来的道理，这早朝便闹的不欢而散了，紫宸殿内只留了孟太傅和几个老臣在商议此事。” “我回家后听府中下人说你和娇娇来搭建粥棚，怕出什么事情便过来看看。” “如今这粥棚已经搭建好了，只要有条不紊的给那些难民施粥便可，也不会出什么打乱了，所以你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顾长舜握着曹芙蓉的手，一脸祈求的神情。 “可是我担心娇娇一个人不行。”曹芙蓉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顾长舜眸中泛光看着曹芙蓉说，“囡囡只担心娇娇，就不能心疼心疼我，你万一在这里折腾病了，你还要我怎么过，囡囡为夫求求你了，回去吧，到时候我让罗绥带人来看着，绝对不会让娇娇有任何问题行了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曹芙蓉属实看不下去顾长舜如此担心，便点头应允了。 顾长舜就差给曹芙蓉单膝跪地了，看到曹芙蓉终于答应自己请求，满心欢喜上前将曹芙蓉打横抱起送上了马车。 顾莞莞带走了玉烟玉心还有松柏前去挨家挨户收破旧棉衣。 顾莞莞还没走多远，那边顾辞便追上来了，“小妹，我陪你一起去吧。” 顾莞莞直接拒绝了顾辞的好意，“不过是一件小事，也没有什么危险，大哥不必与我一起了，还是留下来看着这些难民过，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也好有个人照应，我身边还有松柏护着我。” 小姑娘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顾辞笑着摸了摸顾莞莞的头发，顺便将顾莞莞头发上的雪扫落，笑容明媚，“我家娇娇长大了。” “既然都长大了，就不要在摸我的脑袋了，会长不高的。”顾莞莞双手环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瞬间将旁边的顾辞逗笑了。 顾辞拍了拍顾莞莞肩膀说，“知道了，以后尽量谁让你现在长的比我矮。” 顾辞现在好像皮了许多。 顾莞莞忍不住咕哝了一句，“以后也不会比你高。” 说完顾莞莞未敢在耽搁，带着玉烟等人一起挨家挨户继续收旧棉袄。 那些棉袄沉积在家里没什么用处了，穿着虽然也保暖，但是棉花却不如新棉花暖和，顾莞莞给的价格合适，百姓毫不犹豫便将家里的旧棉袄都卖了。 即便是百姓配合，可是一家一户家里旧棉袄也不多。 第173章 我还要脸呢 很多穷苦人家几年下来都穿着一身旧棉袄，没钱裁制新衣。 顾莞莞辛辛苦苦几个时辰也才收了二三十件，孤零零的躺在松柏推着的木板车上。 雪还在不停的下，顾莞莞小脸被冻的通红，手指不免冻的有些僵硬了，鞋袜在雪地里走的时间长了不免也湿了。 “郡主不然您先回去吧，这些事情交给奴婢们办。”看着小姑娘冻的瑟瑟发抖玉烟不免有些心疼。 “我没事，我们还是在多跑几家吧。”顾莞莞看着快要到头的巷子继续往前走去。 风雪中小姑娘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郡主，这些百姓家里的旧棉衣怕是也不多，我们不如去各府中去募捐，那些小姐少爷的衣服每年都会换新的，旧衣服必然不少。”玉心在旁边说了一句。 百姓日子过的都不是很富裕，没有多少钱每年都添置新衣，反而是官家和那些富甲商户，每年冬天都会添置不少的新衣，从前的旧衣服都压箱底了，而且如此华贵的衣服即便是丢了断然不会给下人穿。 这雪如此大挨家挨户去找郡主不免在风雪中受罪。 顾莞莞现在着急募集棉衣，便也答应了玉心的提议，转而离开了巷子，往高门大院走去。 顾莞莞这第一家便去了距离自己现在最近吏部侍郎家里，偏巧碰到了王瑶。 在宫里时候王瑶受过顾莞莞的恩惠，顾老寿辰宴上两人聊得颇热络，在听到顾莞莞一席话后，王瑶便将府中所有旧衣服一股脑都翻了出来。 “郡主，我这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我去和你一起收旧衣服吧，也算是替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也给自己积点福报。”王瑶倒是有些羡慕顾莞莞。 顾莞莞虽说是任性了一些，但是不管顾莞莞做什么，背后都有公主和侯爷的支持。 若是单凭南平侯府之力，想救助城外上万的百姓的确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在王瑶主要要求来帮忙时，顾莞莞没有拒绝，抓着王瑶的手笑着说，“你既然愿意来，我求之不得呢，不过这天有些冷，你穿的厚点在来。” 王瑶忐忑生怕被顾莞莞拒绝，没想到顾莞莞竟然欣然应允了。 王瑶满心欢喜的去穿了一件披风，顺便带了府中两个小厮和小丫头帮松柏推车。 顾莞莞在京城的人缘非常不好，除了这偶然间帮助过的王瑶之外，顾莞莞在京城没有一个朋友，不仅如此有些世家小姐还和她不对付，恨不得她过的不好她们才会开心。 顾莞莞当然知道去找那些人募集旧衣服，估计一件都找不来。 所以到了府中顾莞莞只找当家主母，或者是朝中大员，那些人多吃了十几年的米，经历过人情世事，自然也就好说话一些。 即便是看在南平侯和丹阳长公主的面子，这些人也会将顾莞莞想要的东西拿出来。 而且又不是让他们吐银子，只是一些破旧的衣服，这种顺水人情不送白不送。 顾莞莞刚从刑部尚书家出来，迎面便在街道上碰到熟悉人影。 风雪中，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唐裕看着小姑娘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小脸被冻的通红，不由心疼起来。 冷风呼啸而过，卷起屋檐上的雪，顾莞莞忍不住瑟缩了两下。 关于丹阳长公主与嘉沅郡主在城门搭粥棚的事情唐裕已经听说了。 唐裕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顾莞莞面前，看着风雪中的小姑娘不由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将自己压在身下不停调戏自己的人。 现在这乖巧的模样，和喝醉酒时简直判若两人。 “既然是初来赈灾，怎么穿的这般单薄就跑出来了。”唐裕似然是责备，但是语气中却满是宠溺。 唐裕顺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在掸去小姑娘肩头雪之后，将披风裹在小姑娘身上。 衣服上还残存着男人身上的温度，暖洋洋的。 虽然进宫几次，王瑶对唐裕并没有什么印象，而且之前在寿宴上，因为唐裕只是小养子，并没有出席的资格。 面前这个男人看小郡主的神色不一样。 不等王瑶有所疑问，一旁的玉烟已经主动开口支开了王瑶，“王姑娘，前面便是都察院钱大人家了，我们先过去吧。” 被玉烟这般打岔，王瑶思绪瞬间被带跑偏了，与玉烟一同先去了这都察院院正钱大人家。 小厮和松柏一同推着车子过去了，原地就只剩下了顾莞莞和唐裕。 在面对唐裕责备后，顾莞莞不免解释说，“我的披风给了一个小姑娘。” “冷不冷。”唐裕摸了摸顾莞莞的脸蛋，小姑娘的脸蛋几乎没有一丁点的温度被冻的红彤彤的如同红苹果一般。 在唐裕面前，顾莞莞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也不在那般坚强点点头，“冷，不仅如此，走了这么久我鞋袜都已经湿透了。” “活该呀，这种小事就不知道要下人去干，非要自己亲力亲为呀。”唐裕嘴上说着责备的话，手上的动作却非常的真实。 直接将顾莞莞打横抱起。 忽然腾空，顾莞莞不免被吓了一跳，手臂本能的抱住了男人脖子，推拒唐裕胸膛说，“二哥哥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这可是在大街上。” “是，但是现在下着雪，没有人会出来。”唐裕反驳了一句，抱着顾莞莞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顾莞莞在唐裕怀中不停挣扎，“这附近可都是官宅，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我还要脸呢。” “那就不要把脸露出来，就没有人会知道是你了。”唐裕附和了小姑娘一句，抱着小姑娘的手指不由的收紧了一分，丝毫没有要放开顾莞莞的打算。 顾莞莞不由在唐裕怀中认命躺尸了。 顾莞莞缩在唐裕怀中一动不动，顺手将披风扯了一下盖住了自己的脸，遮挡了所有光线还有风雪。 唐裕低头便看到小姑娘那一副挣扎不过认命的表情，不由觉得怀中的小姑娘有些好笑，低压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吧，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顾莞莞没好气问了一声。 第174章 你还要我对你负责 “去了你就知道了。”唐裕随口回答了一句。 顾莞莞相信唐裕也便不在问了。 靠在男人怀中，原本冰冷的身体慢慢的暖和过来。 男人靴子踩在雪窝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顾莞莞不知道唐裕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唐裕究竟去了哪里，只听外面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唐公子，龙公子今日不在。” “我知道，带我去雅间，顺便送盆热水过来，还有姑娘干净的鞋袜以及披风进来。”现在只有这乐坊距离刚刚顾莞莞所在的地方最近。 若不是是非得以，唐裕并不是很想将这小姑娘往这乌烟瘴气地方带。 也幸好今日大雪，并没有人在。 红娘应了一声，片刻后又不免小心翼翼询问道，“公子这披风好找，只是不知道姑娘要穿多大的鞋码，奴家也好去买。” 唐裕轻咳一声刚要说话，在唐裕怀中躺尸的顾莞莞忽然抬起了一只脚，动作娴熟的将湿透的鞋子踢下来了一只。 看着怀中小姑娘的动作，唐裕不由笑了，嘱咐红娘说，“按照这鞋子尺码买就行。” 红娘阅人无数，即便是被唐裕包裹的严严实实，在进来的时候，红娘一眼就认出了唐裕怀中抱着的是位姑娘。 倒是没想到第一个往这乐坊带姑娘的竟然是唐公子。 不过红娘不敢瞎打听，捡起地上的鞋子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离开了，顺便让乐坊的下人将热水送到了楼上的雅间。 唐裕抱着顾莞莞上了二楼雅间。 顾莞莞从刚刚那女人与唐裕谈话间，不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原着小说中，龙井表面是唐裕好友，实则替唐裕经营大庆暗中所有信息渠道，想来应该就是她们现在所待的地方了。 就算是要经营暗中渠道，也要在表面弄一个说的过去的铺子来经营维持。 因为身边无人跟着，唐裕直接上前踹开了房门，随后将小姑娘放在贵妃榻上。 四周无人，顾莞莞才将蒙在自己头上披风扯了下来，好奇心的驱使下，顾莞莞不免环顾一下这四周。 房间布置看似简单，但是这房间内的每一样家具却都透露着华贵。 墙上挂着四个琵琶，这琵琶样式过于精致了一些。 顾莞莞丢了一只鞋子，不能凑近查看，只能远远看着。 唐裕并不想让乐坊乱七八糟的人知道顾莞莞，所以并没有让他们进来，只是让他们将热水放在门口，随后自己亲自端了进来放在顾莞莞面前。 唐裕坐在矮凳上，将顾莞莞脚放在自己双腿上。 在被唐裕触碰那一刻，顾莞莞瞬间将脚丫缩了回去，警惕看着唐裕，“你要干什么。” “你鞋袜都湿了，还在雪地里待了那么久，这脚不免沾了寒气，用热水泡泡能驱寒。”唐裕说完将小姑娘的鞋袜都脱了下来。 唐裕只是随口解释了一句，顾莞莞便轻而易举的放下了戒备心。 顾莞莞平日最忌讳别人动她的脚。 冰冷的脚丫被温暖的大掌包裹，这次顾莞莞却没有丝毫想踹人的冲动。 反而是由着唐裕将自己脚丫浸泡在热水之中。 顾莞莞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由想起玉烟说的话，纠结搅着衣袖，话到了嘴边有生生吞了回去。 “你若是将这衣服扯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在传到侯爷和公主耳中，我怕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唐裕打趣顾莞莞说了一句。 顾莞莞咕哝说，“难道你没有欺负我吗？当街将我劫走带来陌生地方。” 顾莞莞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回怼男人一句。 索性唐裕并没有生气，抬手在顾莞莞脑袋轻轻点了一下，“小没良心的，我这不知道是为了谁。” 顾莞莞心虚沉默低下头。 木盆中的水温一会便凉了，唐裕又往水盆中添了一些热水。 顾莞莞小心翼翼抬头看了唐裕一眼，见男人并没有生气试探问道，“听丫头说，我昨天晚上不小心喝醉是二哥哥照顾的我。” 唐裕沉闷点头一句话没有说，平静的脸色未起一分波澜，倒是让顾莞莞有些吃不准昨天晚上自己究竟有没有做什么傻事。 顾莞莞一咬牙一跺脚询问道，“二哥哥我昨天晚上喝醉了有没有说什么胡话。” “说了。” 热水泡久了对肌肤不好，唐裕只是用热水帮顾莞莞疏通一下脚丫血脉，随后将小姑娘脚从水中捞出，拿起一旁的帕子轻轻帮顾莞莞擦拭了一下。 闻言，顾莞莞连忙紧张询问道，“我说了什么胡话。” 唐裕宠溺神色从顾莞莞身上一扫而过，忽然生出一股想逗弄这小姑娘心思，“尽是一些轻薄我的话。” 幸亏没有说出那些隐藏的秘密。 但是她什么时候竟然变的如此好色了。 以后真是没脸见人了。 顾莞莞捞起旁边丢着的披风再次将自己的脑袋盖了起来。 “你昨天晚上还说要对我负责，怎么今天是想立马翻脸不赖账了。”唐裕抬手直接将顾莞莞头上的披风扯下，身子一点点逼近小姑娘。 顾莞莞怀中如揣了一只乱撞的小鹿，手脚并用不停往后退，直到被逼到了墙角顾莞莞才被迫停了下来，抬手推拒男人的胸膛才勉强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知道是不是房间内烧的炭盆太热了，顾莞莞只觉得浑身发烫，脸颊如同生病了一般红彤彤，“二哥哥你也知道我昨天晚上是喝醉了，说了什么胡话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我若是真的轻薄了你，吃亏的也是我不是。” 要命。 她这说的怎么越来越像渣男语录了。 “所以，你还要我对你负责。”唐裕看着怀中如同受了惊吓小鹿一般小姑娘，不由觉得有趣。 听后，顾莞莞连连摇头，“不用，负责就不必了，我想说，既然如此，我们不必对彼此负责。” 唐裕还想说什么，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唐裕只能作罢放过小姑娘起身前去开门。 忽然被打断顾莞莞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深深叹了一口气。 第175章 曹七七能有什么坏心思 门外，红娘送来了披风还有干爽的鞋袜。 披风是白色兔绒镶边，衣角绣着铃兰，不管多大年纪都能穿。 红娘想的倒是周道。 “公子要不要奴婢去准备两碗热汤驱驱寒气。”红娘关切询问一句。 “不必了，也不必与人提起我来过这里。”唐裕冷声吩咐一句便将房门关上了。 唐裕将鞋袜给了顾莞莞，“穿上我送你回去。” 他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很长时间了，以免被人生疑顾莞莞没有矫情，自己穿好鞋袜后，又将唐裕差人送来的披风裹在身上，“我们走吧。” 至于他们身在身处何处，顾莞莞没有问，唐裕也没有说，仿佛彼此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唐裕上前将帽子盖在小姑娘脑袋上，不给顾莞莞任何反应机会，直接上前揽着顾莞莞腰身破窗而出。 不走正门是不想惊扰前院的人。 与此同时，王瑶和玉烟等人已经从都察院钱大人院子带着棉衣出来了却还不见顾莞莞身影。 王瑶不免担心说，“郡主怎么还未过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我们要不要回去找找。” 只有玉烟知道，郡主和二公子在一起是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二公子即便是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也绝对不会让郡主遇险。 王瑶除了不放心还有些好奇，那个男人看郡主的眼神不太一样，不过看人家郡主身边的小丫头都不担心，她不过一个外人，也没什么担心的理由。 玉烟解释说，“王姑娘放心，郡主不会有事情，刚刚与郡主说话的是府中的二公子。” 王瑶对顾府这位二公子有所耳闻。 听说是被顾大老爷抱回顾府的样子，在顾府并不受宠。 能得郡主的青睐便证明外面那些传言也并不可信。 王瑶问道，“玉烟姑娘我们是继续往前，还是再此等会郡主。” “我们还是继续往前吧。”想来郡主应该有些话要与二公子说，他们在这风雪中站着也挺冷的。 这附近是官宅，往前走几步便是光禄寺林大人家了，几人刚准备上前敲门，只见顾莞莞坐在林大人府门前，脚边放着两捆棉衣。 这林大人与大伯是同僚，而且这光禄寺仰仗的还是爹爹，顾莞莞只是让人去里面打了一声招呼，林大人便将府中那些旧棉衣送了过来。 “郡主怎么在这里，我还在想要不要在钱大人府门前等等郡主。”王瑶热络说了一句。 顾莞莞随口解释一句，“我只是与二哥哥说了一句话，过来时你们已经进了钱府，为了不耽搁时间我便直接来了林府。” “先将这些棉衣装车，我们先送回去一趟，不够的我们在想办法。”尽快让百姓穿上棉衣，免得在这冰天雪地中挨冻。 几人推了整整一车的棉衣赶回城门。 因为之前曹芙蓉镇压，难民即便是在看到棉衣后，没有一窝蜂凑上前疯抢，反而是排起了长龙。 风雪飘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停雪，现在的难民已经越来越多，找的这些棉衣不过是杯水车薪。 不等江绵绵吩咐，王瑶已经主动站出来说，“郡主我带人在去募捐些衣服来，城西的官宅我们还没有去过。” “玉烟你和王姑娘一起吧，若是他们有不要的就棉被也一块要来吧。”为了避寒他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顾莞莞看着寒风中那些瑟瑟发抖的百姓不由的再次起了怜悯之心，不等顾莞莞有所动作，一个汤婆子已经塞到了顾莞莞手中，“别解了，你这衣服不过是杯水车薪，在将你冻病了便得不偿失了，先暖暖手我们在另想办法吧，想来孟太傅看到这些难民也不会不管。” 他们能做的太过有限。 “顾大哥。” 人群中传来一道欣喜声音。 不等顾莞莞反应过来回头看去，一抹娇俏的身影已经挤在她和顾辞之间，曹七七一撅屁股差点将顾莞莞撞到在旁边雪窝中，幸亏被及时赶来的唐裕搀扶了一把，才堪堪站稳。 顾辞未来的及多想，直接抬手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曹七七，“娇娇你没事吧。” “没事。”顾莞莞缩回了被唐裕搀扶的手。 曹七七看着从自己面前径直而过的男人，不由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曹七七这些年一直都在明王爷的羽翼下长大，心思单纯才会被罗婵利用，而且刚刚曹七七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平日她与曹七七见面也都会互相伤害吵几句。 “大哥毓婉郡主也不是故意的，是这雪天路滑我自己没有站稳。”顾莞莞看着顾辞黑乎乎的脸主动开口解释了一句。 听后顾辞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顾莞莞连忙转移话题说，“小姨这大雪天的总不会是跑出来散步吧。” “我那有那闲心，听府中下人说，你在为难民募捐棉衣，我便让人找出了府中旧棉衣给你送了过来，我也是很有爱心的好不好。”曹七七向来都与顾莞莞不对付。 曹七七没想到这个时候顾莞莞不但没有添油加醋，反而是帮自己解围，与顾莞莞说话时不免有些别别扭扭。 曹七七拍拍手，随后小厮便将独轮车推了过来，车上堆积了上百件厚厚的棉衣。 顾莞莞不由感叹一句，“这明王府真是豪气，一出手竟然拿出了这么多的棉衣。” “那是只有明王府的，那是永巷所有官宅一起提供的。”曹七七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些拥挤难民身上忍不住叹息一声，“我能做的就这些了。” “还有这些都是我的私房钱，你拿着用吧。”曹七七说着将沉甸甸的钱袋塞到了顾莞莞手中。 布袋子很沉，颠着也有二三百两银子左右。 曹七七这番行为让顾莞莞有些意外。 曹七七似乎看出了顾莞莞的心思，笑着补充一句，“你也不必太过感动，我也不是为了你。” 原本升腾起的感动瞬间因为曹七七的一句话破灭了。 顾莞莞将钱袋子交给了玉心，让玉心将钱记在公账上。 曹七七看向一旁的顾辞小心翼翼询问，“顾大哥我有几句话想和你单独说。” 第176章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嘈杂的声音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顾辞带曹七七上了城楼。 驻守在城楼上的将士如今只剩下零星几人，其余人都下去帮忙清雪。 曹七七沉默跟在顾辞身后，直到顾辞在拐角处停了下来，曹七七也紧跟着停下了脚步。 “毓婉郡主有什么话尽快说吧。”顾辞语气中虽没有带不耐，却摆明不想在这里与曹七七纠缠太久。 曹七七将披风内揣着的油纸打开，炸的金黄色的糯米糍粑送到顾辞面前，“顾大哥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若是不喜欢我下次在换别的给你做，我爹都说我最近厨艺见长了。” “其实毓婉郡主不必做这些。”顾辞笨嘴拙舌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都是我自己想尝试做的，我只是送过来让你帮我尝尝味道而已，你喜欢吃便吃，不喜欢吃便扔了，我还有事情要忙。”说完曹七七不给顾辞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将糯米糍粑塞到了顾辞的怀中。 塞完便直接跑开了。 这糯米糍粑还带着曹七七温度。 顾辞站在城楼上，目光落在城楼下穿着水蓝色衣裙的曹七七与松柏他们一起为灾民发放衣服。 城楼下，顾莞莞与唐裕来到避风的茅草亭中，小将见状连忙上前往炭盆中添了几块碳，随后又去倒了两碗姜汤送了过来。 “郡主这是刚熬的，您喝点暖暖身子。” 顾莞莞点点头应了一句。 小将见状也不再这里继续讨人嫌了。 想到之前在乐坊自己被唐裕逼到在贵妃榻上场景，顾莞莞耳根不由泛起了淡淡红色，凉亭内的气氛也是不言而喻尴尬。 “你不是回宫了吗？怎么过来了。”顾莞莞随口问了一句，打破了眼下尴尬僵局。 “还未进宫便收到了圣旨，命我带人前来北城门帮忙赈灾。”唐裕解释了一句。 顾莞莞注意力被瞬间转移，“皇上可是准备赈灾。” “娇娇想多了，皇上想商量出章程那是那么容易事情，派遣禁卫军过来便是以免这些灾民闹起来，现在国库空虚，孟太傅提议捐钱，诸位大臣都不想自掏腰包，眼下这些难民怕是要受苦了。”唐裕摸了摸姜汤已经不是很烫了，“先将姜汤喝了吧，免得被冻病了。” “嗯。”顾莞莞端起来喝了一口便又放下了。 她很不喜欢姜汤味道。 “怎么了。”唐裕看着小姑娘动作，眼神中是掩饰不去关切。 “味道不好喝，我身体好着呢，不需要预防。”顾莞莞拒绝喝姜汤。 唐裕听到顾莞莞这一番言论之后忍不住被逗笑了，“顾娇娇你确定你没有吹牛。” “没有，我从来都不会吹牛。”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顾莞莞越发表现义正言辞。 唐裕刚想说什么，却被忽然出现的顾辞打断了，顾辞将糯米糍粑送到顾莞莞面前，温和说，“你都忙了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顾莞莞看看桌上的东西，又看看顾辞和帮忙的曹七七，“大哥这可是曹七七送你的东西，你就这样送给我好吗？” 顾莞莞发誓，刚刚她绝对不是故意偷看。 她只是不小心撇了一眼，正好看到了。 “我不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说完顾辞大步离开了，帮着小将士发粥。 忙了大半天顾莞莞都没有吃一口热乎东西，看着品相还算可以的糯米糍粑顾莞莞不由夹了一筷子长了一口，“味道不错，二哥哥你要不要尝尝。” “你不是不喜欢曹七七吗？怎么这次不拦着大哥和曹七七，反而还帮曹七七说话了。”看着小姑娘吃的一嘴油，不由将怀揣的手帕送到了顾莞莞面前，“擦擦。” 顾莞莞丝毫未觉察出什么，“我虽然是挺不喜欢曹七七的，不过感情这种事情我也不好去棒打鸳鸯，没听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也怕坏事做多了影响我的姻缘。” “昨天还说会对我负责，现在又想要什么姻缘呀。”唐裕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看着小姑娘的眼神多了几分阴郁。 她这是招惹了什么尊神，果然是喝酒误事。 顾莞莞叹息一声解释说，“我昨天晚上说的都是醉话，所以二哥哥切莫放在心上。” “若是我偏放在心上娇娇又该如何。”唐裕试探说了一句。 不过却没有期望能得到这个不断浑水摸鱼小姑娘回答。 顾莞莞不停扯着自己的衣袖，咕哝一张小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唐裕对她有多次救命之恩，她也分不清自己对唐裕那些感情究竟是依赖多一些，又或者是不一样的情愫。 “大人不好了。”就在顾莞莞危难之际，梁文斌急匆匆从从城门外跑了回了。 “出什么事了。”顾莞莞显得比唐裕还要急切。 唐裕都已经逐渐习惯了，每次遇到这样的难事，顾莞莞都是一味逃避。 “城外不远处十里坡出现了雪崩大批往京城来的百姓被埋在了雪中。”梁文斌据实相告。 “梁文斌你立马召集人手前往十里坡，若是人手不够从五城兵马还有各部衙门调人，还有将这件事情上报在孟太傅。” 若是将这件事情禀告给曹随，曹随必然不会处理。 孟太傅心系百姓，这件事情告知孟太傅，孟太傅自然会想办法给太后还有皇上施压救援。 唐裕吩咐完这些事情之后，转头看向顾莞莞。 “放心，我会让松柏在增设粥棚，也会多准备一些驱寒的姜汤，你放心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顾莞莞将自己围着的毛领解下亲自凑上前系在唐裕脖颈上。 毛领还残存着小姑娘体温和淡淡的体香味。 “好。” 大家都在忙着救灾无人注意，唐裕上前直接将小姑娘拥在怀中，不过只是一瞬，在大家注意到这边之前又立马将顾莞莞松开了。 快到就连顾莞莞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以为刚刚那个拥抱只是一个错觉而已。 梁文斌带一队人马前来会和，唐裕看了顾莞莞一眼并未有任何留恋翻身上马。 第177章 我更相信他们 “唐裕我和你一起。”顾辞骑马追了上来。 唐裕顾虑道，“我们都走了，娇娇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松柏和罗绥都在，侯爷不放心娇娇自然也会时刻关注这边事情，放心好了。”顾辞在北城门也无旁事可做，无非便是与那些将士一起帮着盛粥发菜。 这些自有旁人能做。 顾辞更挂念埋在雪崩中百姓。 唐裕未在说什么，策马往十里坡方向前去。 顾莞莞休息一会吃了点东西，便与大家一起帮着难民一起搭建避风雪的棚子。 “郡主这种累活还是让属下来吧，您去旁边休息。”霍茂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接过顾莞莞手中木杆。 因为之前霍茂说过唐裕的坏话，所以顾莞莞对这个霍茂还是有些印象的。 此番救灾，霍茂刻意推出了唐裕，让自己留在宫中，现在反倒是又出现了，“霍侍卫怎么会在这里。” 霍茂解释说，“没想到郡主竟然还记得属下，太傅见灾情严重，怕唐大人和五城兵马的人忙不过来，便让属下先带人过来帮忙，稍后这六部衙门的人也会过来。” 这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总不能让这些百姓对皇室寒心。 太后和曹芙蓉挣了一辈子了，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让曹芙蓉抢了全部的功劳。 顾莞莞未说什么，只将手中的活交给了霍茂。 随后来到罗绥面前吩咐道，“你让人多架起两口锅多煮些粥和姜汤，等大哥二哥将灾民送过来时免得手忙脚乱。” “松柏你回府一趟，让爹爹知会宫中一声，派遣一些太医过来帮百姓看病，以免蔓延寒毒。”顾莞莞神色不免严肃一下。 顾莞莞不免想起原着小说中，这场雪灾似乎引起了一片小规模的寒毒还有豆疫。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顾莞莞不敢确定是不是此次被埋在雪中难民带来的，只能先让太医过来预防。 毕竟这原着小说中救灾的功劳都是男女主的，而且比较详细的细节作者也没有描写。 “大公子和二公子都不在，我若是走了，谁来保护郡主的安全。”松柏不是不想去办这差事，而是担心顾莞莞的安危。 “罗绥和五城兵马司以及禁卫军都在，不会有危险的，而且你动作快点去去就回来了。”顾莞莞催促了一句。 松柏只能听从顾莞莞的吩咐。 “这雪不知道还要下多久才能停，这些百姓也怪可怜的。”曹七七说话间凑到了顾莞莞面前，将热腾腾的馒头送到了顾莞莞手中，“以前不知道这馒头这般好吃，今日吃着竟然是甜的，你尝尝。” “没想到小姨竟然会品出了甜味。”顾莞莞陪着曹七七在火堆前坐了下来。 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了下来，却还不见顾辞他们回来。 “你大哥没有回来，你不担心呀。”曹七七如同长颈鹿一般伸长脖子往官道看去，除了白茫茫一片，连逃难难民的身影都没有。 “担心呀，可是担心有什么用，比起担心我更相信大哥的能力，我不仅相信大哥回平平安安的回来，还相信大哥会带着难民一起。”顾莞莞一脸坚定的神色。 从前曹七七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讨厌顾莞莞，现在忽然发现顾莞莞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 顾莞莞晃了晃手中的馒头，主动岔开了这个话题，“馒头确实挺甜的。”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难民们已经各自休息，这里还有五城兵马司和六部衙门人守着。 晚上的寒风格外的冷冽，顾辞和唐裕却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传回，不知道是不是在十里坡遇到了什么麻烦。 “郡主天色已经不早了，属下送您回家吧。”罗绥凑上前询问了一句。 “在等会吧。”顾莞莞又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可是还是觉得冷。 罗绥知道郡主是担心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安危，不由说道，“郡主放心，这里自有人守着，若是有什么消息可以随时禀告给郡主，只是郡主晚回去，属下害怕侯爷和工资担心郡主的安危。” 顾长舜将郡主的安危交给罗绥，罗绥自然也要承担起这份责任。 顾莞莞不想让爹娘担心，便没有执意留下。 留在这里等消息，和回家等消息并没有什么差别。 顾莞莞看了一旁的曹七七一眼，“一起走吧，你都出来这么久了，皇爷爷也该担心了，你若是喜欢这里明日在过来便是了。” 曹七七没有马车只能跟着蹭顾莞莞马车。 马车内寂静无声，顾莞莞累了一天靠在一旁睡着了。 罗绥已经将马车赶到了侯府外顾莞莞还浑然不知。 北城门距离明王府比较近，罗绥便先送曹七七回府后，才回侯府。 罗绥撩起车帘才见顾莞莞竟然在马车睡着了，罗绥站在马车外纠结要不要将顾莞莞叫醒。 “罗侍卫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也不进去杵在这里。”侯府门前的小厮见状忍不住上前热络问了一句。 罗绥是顾长舜身边的红人，这些小侍卫自然也想和罗绥处理好关系，说不定日后还能升一下。 “这郡主睡着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叫郡主起来。”罗绥嘟囔了一句。 小侍卫凑上前看了一眼，笑着说，“若是叫郡主起来万一郡主有起床气你就倒霉了，不然去请侯爷，或者你将郡主抱进去也行。” 罗绥断然不敢做出唐突郡主的事情，便让小侍卫替自己进去禀告一声。 片刻后，顾长舜出来将女儿抱回了嘉沅院。 床前，曹芙蓉用帕子帮顾莞莞擦拭了一下手脚，不免心疼说道，“城外现在又拥进了一批灾民，今日娇娇怕是累坏了。” “从前娇娇还从未受过这般累。”曹芙蓉叹息一声不免有些心疼。 “娇娇不能一直活在我们的羽翼之下，而且这件事情你也是在护着娇娇，等明日我在多派遣一些人过去帮忙。”顾长舜拥着曹芙蓉的肩膀宽慰着。 生怕曹芙蓉因此自责。 曹芙蓉却摇摇头，“朝廷人去了，人手差不多够了。” 第178章 你出门不带脑子吗 “若是南平侯府派出太多的人手不免招来太后和皇上的忌惮。”曹芙蓉也要多方面的去考虑问题。 不能因为心疼宝贝女儿，就不顾顾家的死活了。 而且这次赈灾的功劳他们已经抢在前面了。 所以现在不管朝廷派出多少人手，百姓们都会记得丹阳长公主和嘉沅郡主的恩情。 孟氏这次算是吃了一个哑巴亏。 顾莞莞睡的熟，估计今天晚上不会醒了，曹芙蓉将顾莞莞的被角掖好，又吩咐下人将晚饭放在炉灶上温着，生怕顾莞莞半夜醒来会饿。 因为曹芙蓉提前吩咐，无论北城门生了什么事情都无人前来禀告。 顾莞莞一夜无梦，等第二天醒来时看到了久违的太阳。 顾莞莞刚慵懒的爬起身子，花月便将厨房送来的早饭端了进来，“郡主饿坏了吧，先起来吃点东西。” “我昨天晚上是怎么回府的。”顾莞莞睡的连昨夜怎么回府的都不知道了。 花月拿了顾莞莞要穿的衣服在炭盆前烤了一下，“罗大人送郡主回来后却发现郡主在马车内睡着了，便知会侯爷将郡主抱回府的。” “怎么不见玉心和玉烟。”即便是花月已经被升为自己身边一等丫头，但是平日里还是玉烟和玉心伺候在身旁。 今日却直接不见这两人的身影了。 “早上王姑娘过来找两位姐姐继续去收衣服了。”花月解释一句。 这场雪灾，让越来越多的难民都拥进了京城，即便是宫内已经派出了禁卫军和五城兵马司的人，但是这些人手还远远不够。 顾莞莞快速穿好衣服下床随便吃了几口清粥和包子，便裹上了披风火急火燎的出府。 府门前顾莞莞没注意一头撞在了迎面走来的菱枝身上，顾莞莞被撞的往后跄踉了几步差点跌倒，幸好被眼疾手快的罗绥搀扶了一下。 “郡主没事吧，大清早的这般火急火燎是做什么去。”菱枝上前紧张的询问。 顾莞莞顾不得其他，“去城门看难民，菱枝姑姑顺便替我给母亲问安。” “那郡主可千万要小心些，罗绥你千万要保护好郡主的安全。”菱枝忍不住多嘱咐了一句。 不等菱枝的话说完，郡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府门外。 马车内顾莞莞问向罗绥，“大哥和二哥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已经一晚上都没有消息了，顾莞莞只是希望是这些下人漏报了。 “还没有，雪大难走，而且随时都会发生雪崩，这大公子和二公子去十里坡估计要耽搁一些时日，郡主也不必担心，与那些难民不同，两位公子功夫极好，而且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罗绥生怕江绵绵会担心，所以不免废话的多解释了一句。 顾莞莞沉默点点头。 等到了北城门，罗绥亲自上前搀扶顾莞莞下了马车。 彼时曹七七已经先他们一步过来了，正拿着糖果一颗一颗分给那些孩子们吃。 原本被冻的手脚僵直的孩子在吃到糖果的那一刻，开心的在一起追逐打闹。 曹七七在身边婢女的提醒下，转身与顾莞莞对视一眼。 这两人难得见面没有任何争吵。 昨日顾长舜将太医的建议告诉了孟太傅，今日便有太医前来坐诊为百姓看病。 顾莞莞看着拄着拐杖艰难前行的老婆婆，不免上前帮忙搀扶一下，步履缓慢走到王太医面前。 “姑娘真是女菩萨。”老婆婆不停向顾莞莞道谢。 “最近罗婵和萧行那边可有动静。”顾莞莞问向身边的花月。 顾莞莞派人盯紧了萧行和罗婵那边的动静，毕竟这两人在原着小说中可是居功至伟。 花月跟在顾莞莞身边摇摇头说，“罗小姐和萧世子那边没有任何动静，皇上对萧世子的禁足还没有解。” 这一点都不像这两人的风格。 不过顾莞莞来不及在意这件事情，因为梁文斌回来了，不仅如此还带回来了几千难民。 罗绥和松柏已经带人前去安置这些难民。 “顾莞莞这些难民日益渐增，怕是这北城门已经容不下这么多人了，不仅如此就连粥棚和棉衣已经不够了，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吧。”曹七七风风火火来到顾莞莞面前丢下了这句话。 曹七七从小锦衣玉食惯了，从未见过如此大的灾情，也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只能寄希望于自己最讨厌的顾莞莞。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在这些大事面前，顾莞莞确实比自己想的妥帖。 而且这事情都已经过去一天两夜了，皇家也就只有丹阳长公主和两位郡主出面，那些朝臣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沾染上这些难民会变的不幸。 如曹七七所说，现在的北城门的确是容纳不下这么的难民，而且拥挤在北城门也不是长久之法，灾情一起也不是一时之间能够解决的。 “棉衣我已经让人通知各大绣铺和裁缝铺子抓紧时间赶制，加上王瑶和玉烟还在四处寻找棉衣，不过若是能找个收纳所，或许棉衣的事情还能够多拖延几日。”顾莞莞眉头紧蹙。 “京城各大衙门都能容纳一些人，难得是现在皇上和太后不肯放难民入京，若是能够放难民入京，还愁无处安置吗？”曹七七怕引起骚乱，故意压低了声音。 随后凑到顾莞莞面前小声说道，“顾娇娇不然你进宫和皇上说一下。” 顾莞莞送了曹七七一个白眼，“你出门都不带脑子的吗？如今你我在这城门口帮忙救灾已经犯了太后的忌讳，现在进宫无疑是往枪口上撞，与其进宫去与太后说，不如让孟太傅出面处理此事。” “你说孟渊那老东西能行吗。”曹七七一脸怀疑神色。 现在朝臣谁都不想出手管这个烂摊子。 孟渊身为太傅，兼了内阁一职，若是连孟渊都管不了，这朝中便无人能够关心这些百姓的死活了。 “孟太傅久居朝堂，想来许久没有看到这人间疾苦了。”顾莞莞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曹七七立马明白顾莞莞之意，“你是想逼孟渊一把。” 第179章 论损还是你损 “干嘛说的那么难听，怎么能算逼呢，只是想让孟渊看看这北城门的难民而已，身为朝廷重员，关心百姓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曹七七忍不住被顾莞莞逗笑了，向顾莞莞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论损还是你损。” “谢谢夸奖。”顾莞莞丝毫不谦虚承受了曹七七的损词。 顾莞莞让花月去将罗绥招呼过来。 “郡主有何吩咐。”罗绥在顾莞莞面前说不出的客套。 顾莞莞欲言又止表情，纠结半天一脸为难的开口道，“罗大人，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情。” 顾莞莞想过用松柏，只是松柏是暗卫营出身，难免会让人有所误会，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罗绥不同，罗绥常年跟着爹爹出入各大场所，朝中的官员几乎无人不知罗绥存在。 罗绥心思细腻，看着郡主那副为难的表情心下便以明朗，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管什么事情，郡主尽管说便是了，赴汤蹈火属下都会替郡主办好。” 顾莞莞客套的搀扶了罗绥一下，笑着说，“罗大人严重了，你可是我爹爹身边的红人，我怎么能让你赴汤蹈火，只不过是想让罗大人帮我截一辆马车而已。” 都已经上升到截马车了，还不是赴汤蹈火大事。 罗绥只是在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敢如此，“不知道郡主想截谁的马车。” “孟渊，孟太傅。”顾莞莞红唇微动吐出了这个名字。 闻言，罗绥差点没有站稳摔倒雪中。 郡主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竟然连太傅的马车也敢截。 不过郡主也不是胡闹的人，既然要截太傅的马车，必然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不等罗绥追问，顾莞莞主动解释说，“我截孟渊马车也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想要内阁首辅来看看这北城门的难民而已。” “如今难民都已经堵在京城门口了，那些京官反而个个避之不及，孟渊身为内阁首辅，总要想办法安置这些可怜之人。” 若是不结实清楚，顾莞莞也害怕罗绥会觉得自己是在胡闹，从而选择不帮此事。 “郡主想的周道，这件事情属下自会帮郡主办好。”罗绥应承下来转身离开了。 今日前来的百姓大部分都是从雪崩下救出来的，比起之前涌进来的那些难民，这些人更加的凄惨。 比起去同情这些可怜的难民，顾莞莞应对的倒是速度，“霍茂。” 昨日霍茂主动去讨好顾莞莞，顾莞莞一直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如今顾莞莞主动招呼自己，霍茂颇为意外，听到声音后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还未等霍茂开口，顾莞莞已经先开口了，“将今日进城的难民与昨日的难民分开安置，安排太医给这些人诊治。” 顾莞莞害怕寒毒和豆疫是这批雪崩中难民带来的。 现在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他们只能预防。 霍茂虽然不明白顾莞莞为何做这种安排，不过却也没有质疑，乖乖按照顾莞莞的吩咐行事。 梁文斌送来难民后，并没有着急出城，反而是在凉亭下进行短暂的休息。 顾莞莞从松柏手中接过一晚热粥，自然走到梁文斌面前，将热粥放到梁文斌的面前，“吃点热的暖暖身子。” 梁文斌诧异看向顾莞莞。 从前梁文斌只觉得顾莞莞是高高在上人，虽然不是公主，但是身份却比公主过之不及，从未想到顾莞莞也会这般亲民，像是跌落凡尘的仙子，虽然在尘埃中，却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仙子。 梁文斌刚要起身行礼，却被顾莞莞阻止了，“累了一天了，没有这么多虚礼，快坐下吧。” “谢郡主。”虽然顾莞莞客套，但是梁文斌可不敢拿着顾莞莞的客套蹬鼻子上脸。 “快点吃吧，凉了便不好了。”顾莞莞催促了一句。 郡主忽然对自己这般好，梁文斌一时之间还有些接受困难。 顾莞莞就坐在自己对面一直这样盯着自己，弄的梁文斌吃饭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一点动静。 吃到一半，向来心思缜密的梁文斌终于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劲，谨小慎微询问道，“郡主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这梁文斌终于反应过来了。 不然她真的要急坏了。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就是想问问你，顾辞和唐裕怎么没有回来。”顾莞莞生怕被梁文斌瞧出自己的异样。 梁文斌都快被吓坏了，还以为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原来是郡主关心两位兄长的安危。 梁文斌不由解释道，“十里坡前面的镇子被大雪压垮了不少的房子，还有很多百姓被埋在雪中，顾大人和唐大人便带人前去救人了，命我先行将十里坡救出来的难民先送回来。” “灾情竟然这般严重。”顾莞莞只知道这次雪灾严重，倒是没想到竟然这般严重，远在她想想之外。 梁文斌点点头说，“是呀，城门外这些灾民不过是这场雪灾的冰山一角罢了，各个村镇还有很多逃不出来的难民的，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严重很多。” 顾莞莞只是担心顾辞和唐裕的安危，如今听到两人是安全后，便也放心了。 因为难民的事情，早朝比平日下的晚了些许，等诸位大臣出宫后，罗绥又在孟太傅回家的必经之道整整等了两个多时辰才等到人。 别看孟渊如今坐上了内阁首辅一位，但是孟渊却非常崇尚节俭，而且孟渊此人比较低调，所以出行身边从来不喜欢人跟着，只带着一位车夫。 若不是因为不喜欢带人，之前不至于别人打了。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罗绥行事。 早就在拐角等候多时罗绥，直接从屋檐跳到马车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晕了孟渊的车夫，随后直接将人踹到了雪堆中，期间没有弄出半点动静，所以并没有引起马车内孟渊察觉。 只是走了这许久都没有到府邸，孟渊才觉察出些许不对劲，闭门养神问向自己的车夫，“怎么还没到府邸。” 第180章 顾娇娇你是不是惹祸了 回答孟渊的是一片寂静无声。 孟渊瞬间觉察出危险，撩起车帘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回府的路，不仅如此似乎对方在知道自己觉察出不对劲时，不由加快了马车的行程。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可知道我是朝中重臣，我若是有什么危险，皇上太后必然不会放过你。”孟渊不由威胁了对方一句，希望能让对方有所忌惮。 显然这并没有引起对方的害怕。 马车反而是更加的飞速行驶，马车内孟渊一个没有坐稳，被摔的七荤八素。 驾驶马车的人忽然用力拉紧缰绳，马车戛然而止，孟太傅差点直接摔出了马车。 不等孟太傅反应过来，顾莞莞和曹七七已经迎了上来，花月上前撩起了车帘，孟渊也顾不得被晃的快要吐的胃，爬起身子急忙的往外看去。 只见满城门的灾民，还有四处忙碌的禁卫军以及五城兵马的人马，饶是孟渊反应的再慢，也看出这是北城门。 自从出事以后，孟渊便下令让禁卫军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前来协助大长公主救灾，自己却从未来北城门看一眼这些难民的现状。 孟渊出身低微，从小便在小山沟长大，早就见惯了百姓饥荒成灾，所以他便励志当一个好官，改变现状。 他凭借一己之力拜入顾兆门下，成为了京官，一路爬到了太子太傅地位。 在顾兆拒绝入宫后，孟渊便被提拔为内阁首辅。 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好官。 他曾经立志要超越自己的老师，如今看来，他连老师的一半都比不上。 顾莞莞站在马车旁主动开口道，“首辅大人实在抱歉，用这种方式请您到城门一叙，晚辈多有得罪，请您多多包涵。” 孟渊听着顾莞莞的话更觉得像是在打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不管是为官还是做人，他连老师的一般都比不上。 见孟渊一直呆愣没有任何动作，曹七七小心的戳了一下顾莞莞的手臂，小声的说道，“顾娇娇你是不是惹祸了，可别是将孟太傅气傻了。” 顾莞莞反应倒是还算迅速，“松柏，还不快将首辅搀下马车去旁边休息一会。” “这外面天冷，罗绥你去盛碗姜汤给首辅暖暖身子。”顾莞莞赶紧吩咐道。 孟渊一身官衣被松柏搀扶下马车。 这么多人都在风雪中任劳任怨的照顾那些受难的百姓，其中不乏嫡长公主和明王爷的掌上明珠都在此。 在听到顾莞莞这一番话后，孟渊总觉得顾莞莞像是在嘲笑自己。 “劳烦郡主费心了，只是不知道郡主此番让老夫过来，是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即便是被顾莞莞派人强行拉了过来，但是孟渊对顾莞莞依旧是客客气气。 不仅仅是因为顾莞莞是嘉沅郡主，更因为顾莞莞是顾老的孙女。 这一刻他承认，即便是在给他三十年的时间，他永远都比不过老师。 顾莞莞走在孟渊的身侧，“我请首辅大人过来，只是想请大人看看这些难民罢了，外面的难民还在不断的往京城来，而这北城门已经承载不了那么多的人了，我只是想请首辅大人想想办法，安排这些难民入城。” “雪后天气越发的寒冷，而且昼夜温差也大，虽然我已经派人在赶制棉衣，也有不少官员捐了府中的旧棉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百姓增多棉衣短缺，继续暴露在这寒雪中，怕是会引起寒毒，若是能安排灾民入城，安排暂时的收容所，可以暂时解决棉衣赶制的问题。”顾莞莞对孟渊毫不避讳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人人都以为顾莞莞是养在闺阁中的小公主。 就连孟渊也没有想到顾莞莞竟然懂的这般多，小小年纪便知道朝堂之中的事。 京城中如顾莞莞这般闺阁中大小姐多得是，但是那些小姑娘每日只知道如何打扮自己，讨论的都是京城内时下流行的胭脂水粉， 嘉沅郡主不亏流着顾兆的血。 不仅是孟渊，就连旁边的曹七七不免听呆了，曹七七也没有想到顾莞莞劫持了孟渊竟然是为了谈判。 原本曹七七还以为顾莞莞只是让孟渊来看看这些难民，用这些难民给孟渊施压，没想到这顾娇娇竟然给了孟渊双重压力。 吹了一会的冷风，孟渊被晃的翻腾的胃已经彻底被压下了，孟渊看着成群的难民，还有他们那一副死气沉沉的神色，心口如有一直大手在疯狂捏着他的心，不能呼吸，难受的厉害。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暴露了孟渊的身份，百姓们纷纷涌上前跪在了孟渊面前，“多谢首辅大人对我等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孟渊被跪的一头雾水。 自从灾情以来，孟渊从未在百姓面前露过面，也从未对这些百姓施已什么恩情，不过是派遣了禁卫军与五城兵马司的人前来帮忙，这也算不上什么恩情，其实也算是变相害怕这些难民在京城内闹事。 若是恩情，这粥棚和棉衣都是出自曹芙蓉和顾莞莞之手。 孟渊在朝为官数年，立马变反应过来这其中的蹊跷。 这些百姓哪里是感念自己的恩情，分明是顾莞莞给自己下的套。 真的是低估了老师这孙女了。 现在当着这些百姓面，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还是皇家的名声，对于刚刚顾莞莞的提议，孟渊都得答应下来。 “诸位百姓客套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今日本官便在这里做主，让各衙门先收拾出来，让诸位百姓先行避难。” “霍茂。”孟渊目光落在不远处忙碌的霍茂身上。 听到声音的霍茂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首辅大人。” “你即刻去各府衙门跑一趟，让他们收拾一下准备接纳难民。”孟渊现在只能先行做主，在进宫向皇上请罪。 其实即便是没有顾莞莞以百姓相逼，这些百姓也是要安置，总不能扔在城门不管不顾，如此以来损的还是皇家的名声。 早朝之上大家互相推诿不过都不想接手这烫手山芋罢了。 第181章 小狐狸 不过这次倒是借顾莞莞的手，将这些百姓都分散到各府衙。 谁都别在推诿了。 那些官员即便是恨，也不好对一个小姑娘怎么样。 霍茂的通知便是直接将百姓分批送去了各大衙门，每当官员问起霍茂便大声说是首辅安排这件事情。 各位大人在听到此事后，也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甚至还要尽心尽力的去照顾这些难民，以免出点事情自己还要承担责任。 那些不想捐款救助难民的官员，现在只能自掏腰包开设粥棚，供给百姓吃喝。 他们可没有那么大的脸去蹭长公主在城门口开的粥棚，以免长公主找上门。 顾莞莞让人将孟渊劫来便是为了解决难民一事，如今难民已经解决，孟渊在城门已经别无用处，顾莞莞吩咐罗绥道，“罗大人时间也不早了，好好将首辅大人送回府。” “这次稳着点，可别颠坏了首辅大人的身体，我们可赔不起。”顾莞莞不忘补充了一句。 罗绥连忙应了下来。 孟渊忍不住叹息一声，在松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这小郡主的脾气和顾老真的是如出一辙，幸亏郡主只是一个女子，若是个男子入了朝堂必定是祸患无穷。 被坑死了都不知道是如何被坑的。 送走了孟渊之后，曹七七立马凑到顾莞莞面前，忍不住道，“顾娇娇你可以呀，连孟渊这老东西都被你摆平了，不过我有些好奇，这百姓之事是不是你故意为之。” “不然拿什么来逼孟渊，不过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大家都还是好朋友。”顾莞莞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小狐狸。”曹七七故作一脸防备的神情。 顾莞莞才不在意曹七七说自己什么。 顾莞莞不免好奇的问道，“你今日怎么不关心我大哥的下落了。” “你刚刚和梁文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既然顾辞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何必问你，在长你的志气。”曹七七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顾莞莞盯着曹七七的背影，不由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 孟渊出面后，便也解决了难民无处安置的难事。 事后孟渊主动向皇上太后请罪，既然是为了百姓，索性这件事情皇上并没有怪罪，这件事情便这样过去了，倒是让那些接手了难民的官员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近来几日为了赈灾之事，顾莞莞每天都是早出晚归，除此之外陪在顾莞莞身边的还有曹七七。 现在曹芙蓉在府中都看不到宝贝女儿的身影。 京城外各镇子难民交给府衙后，顾辞和唐裕便回了京城帮忙。 花厅内炭盆前，曹芙蓉做着手中的绣活，不免叹息一声说道，“我这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娇娇了。” “郡主最近这些日子一直都关注城外难民事情，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不过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郡主在百姓间算是树立了名声，算是一件好事，而且之前奴婢还听说，郡主算计了首辅大人，将那些难民放进城。”菱枝在旁边劝着。 “与其说是娇娇算计孟渊，倒不如说是孟渊借了娇娇的手，让京城内那些官员吃了一个哑巴亏，你去让小厨房顿上鸡汤，等娇娇回来了，送去娇娇的房间。” “娇娇从前从未这般劳累过，也要好好补补。”曹芙蓉吩咐了一句。 “奴婢现在便吩咐厨房去做。”菱枝笑着应了一句，刚出房门便看到喜笑颜开回来的小姑娘。 菱枝欢喜的刚要和公主禀告一声，便被顾莞莞伸手阻止了，并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这郡主估计是想给公主一个惊喜，菱枝便配合没有说话。 顾莞莞生怕弄出丁点动静，猫着步子跑进了房间，从背后抱住了曹芙蓉，脑袋紧紧贴在曹芙蓉后背，“娘亲有没有想娇娇。” “娘亲不想娇娇想谁呀，过来让娘亲看看娇娇瘦了没。”曹芙蓉抓到顾莞莞手指时，的确是被顾莞莞微凉的手指冻的一缩。 曹芙蓉自从生产之后，冬日便格外怕冷。 顾莞莞立马觉察到曹芙蓉这细小的动作，连忙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放在火盆前烤着，以免曹芙蓉担心顾莞莞还不忘笑着解释道，“在外面忙了一会，风吹的手特别凉。” 曹芙蓉沉默没有说话，反而是看了旁边的婢女一眼，那婢女瞬间心领神会送来了一个汤婆子。 曹芙蓉将汤婆子塞到顾莞莞手中，“以后在外面注意点，怎么样这几日累不累，看着都瘦了一圈了。” “我就是一个监督的，粗活累活罗绥和松柏都做了，我都已经许久没有陪娘亲一起吃饭了，所以今日特意提前回来陪娘亲吃饭。”等到身上的寒气消散，顾莞莞才凑上前，在曹芙蓉的怀中蹭了蹭。 也是这几日救灾逐渐稳固，没什么大乱子，顾莞莞才敢回来。 “想吃什么，娘亲让厨房给你加菜。”曹芙蓉柔声问了一句。 顾莞莞托着腮一副认真的模样仔细想了想说，“想吃鱼，还有辣子鸡丁，这几日我忙的都没有好好吃府中做的饭菜了。” “好，娘亲这就让府中的厨子给你做，真是一只小馋猫。” 曹芙蓉宠溺的说完拿起篮子中刚做好的新衣，“娘亲给你做了一件新衣，你试试。” “娘亲亲手做的必然合身。”为了哄曹芙蓉欢心，顾莞莞特意去试了。 最近顾莞莞这身量长的特别快，在短一点便也不合适了。 这些难民现在只是短暂的安置，朝廷还在商量具体的政策。 眼下临近年关，四大异性王也会派人入京，正值多事之秋，所以顾长舜也是忙的不见人影。 难得今日一家人能凑在一起吃顿团圆饭，曹芙蓉特意派了罗绥请顾长舜回来。 顾长舜接到消息后，连朝政都不顾了，随意找了个理由便告假了。 不过这顾长舜怕公主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所以大家对于顾长舜忽然告假一事便也见怪不怪了。 陪爹娘吃过晚饭后，顾莞莞便早早回了嘉沅院。 第182章 出事了 热气缭绕的浴房内，顾莞莞靠在浴桶内闭目养神，一旁玉心将温水浇在顾莞莞身上，来此往复。 “如今灾情已经暂时控制住了，郡主也能够好好休息一下了。”玉烟在旁边帮顾莞莞擦拭身体。 在这热水之中短暂的缓解了些许疲惫。 “未必。”顾莞莞慵懒的吐出了两个字。 “风雪已停，难民们都已经得到了安置，钦天监那边已经算过了，年前已经无雪了。”玉烟有些未理解顾莞莞这两个字的意思。 和这天象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顾莞莞是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 原着小说中，这场雪灾的大功劳是男女主的。 而现在罗婵和萧行都没有出现，不仅如此这两人分别被禁足在府中没有任何动作，根本不像是萧行的作风。 事出反常必有妖。 即便是这两人不出来捣乱，原着小说中还有寒毒和豆疫。 现在还没有在这些百姓间爆发，顾莞莞又不好将这件事情告知太医或者是孟渊，他们只会认为她是杞人忧天，而且若是被百姓知道也会闹得人心惶惶。 如今这短暂的安宁或许只是暴风雨来之前的预兆。 “水凉了，在加点热的吧。”顾莞莞没有接玉烟的话，反而是吩咐旁边的玉心加热水。 顾莞莞现在只想好好享受这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现在临近年关了，顾莞莞只盼着能够少出点事情。 顾莞莞烦躁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眼皮，“玉烟呀，我这右眼皮怎么总是跳呀。” 不会真的要出事吧。 玉烟不明白顾莞莞的心思，只是随口解释道，“许是郡主这几日太过劳累了未消息好，所以眼皮才会一直跳吧。” “但愿如此吧。”不知为何，顾莞莞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顾莞莞声音刚落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后便传来了松柏的声音，“郡主不好了，出事了。” 顾莞莞身体如同卸了劲一般。 怕什么来什么。 这眼皮跳的也够准的，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顾莞莞立马从浴桶内站了起来。 即便是这房间内烟雾缭绕，可是这冬日内还是有些寒气，玉烟见状连忙拿来帕子将顾莞莞身上水擦净，随后拿来厚重衣服先裹在顾莞莞身上。 松柏站在门外，如实回禀道，“今天晚上忽然有百姓闹事说我们的粥一股子霉味，但是我们人也尝过那粥，却没有霉味，随后便有百姓跳出来指责我们用霉米以次充好欺骗百姓亡故人命，还未等府中人出面控制事情已经越闹越大，那些难民也跟着一起胡闹，他们甚至还包围了粮仓说要检查一下我们米。” 松柏的话还没有说完，顾莞莞已经换好衣服从浴房内出来了。 顾莞莞的头发还没有干，玉心生怕郡主会被吹的生病，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帮郡主搅干头发。 “你继续说。”顾莞莞看了松柏一眼，自然走到炭盆前坐了下来。 松柏一边跟着顾莞莞过来，一边说道，“在那些难民包围了粮仓之后，罗绥便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在给那些难民检查我们用的米之前，罗绥先行进去看了一眼，便发现我们的米都成了霉米。” 松柏不忘补充了一句，“在下午煮粥的时候那些米还都是好好的。” 闻言，顾莞莞却沉默没有说话。 若是被人掉包，满满一仓库的米一时之间根本掉包不过来，而且侯府的人在附近严加看管，如此大的工程除非是将在场的人都放倒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怕是我们粮库的米被人做了手脚，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顾莞莞问了一句。 顾莞莞还是相信松柏和罗绥的，他们可是爹娘身边的老人，做事必然十分缜密。 在顾莞莞问完之后，松柏将在现场发现的东西拿给顾莞莞看。 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锦帕打开后，上面是一些黑绿色的粉末，松柏还带回来了一些霉米，“郡主这些粉末便是在粮食上发现的，想来这些发霉的粮食和这些东西脱不了干系。” 借着烛火顾莞莞看了一下。 确实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她又不是研究所的，估计还不如这古人的太医。 “现场情况如何了。”如今米已经霉了，百姓还在闹事，现在不是追查这些霉米的时候了。 “罗绥正带着家丁拦着呢，郡主我们现在应当如何，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侯爷，让侯爷来想办法。”松柏担心的询问了一句。 玉烟和玉心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这件事情即便是告知爹爹也没有任何好办法。”顾莞莞不由捏紧了茶杯。 如今百姓已经闹了起来，他们越是拦着，百姓越是怀疑他们心中有鬼，说不定还会怀疑这些日子给他们吃的米都是一些霉米。 现在的米已经发霉了，断然也不能被百姓发现，不然就算是有嘴他们也说不清了。 而且以后恐怕也很难洗白了。 “郡主，不然让罗大人拖延一些时间，我们去弄一些新米将那些霉米替换。”玉烟提议道。 顾莞莞摇摇头否决了玉烟这个想法，“不可能，时间来不及了，而且我们当时买完了整个京城粮仓的米，现在根本弄不出这么多的好米，不仅如此就算是要替换，也很容易被发现，说不定这幕后之人正等着我们替换霉米好当场抓我们一个现形。” “郡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玉烟也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了。 “毁了霉米，松柏你现在便在那些难民中安插人，借机放火烧了那些霉米。”为今之计便只有一把火解决了那些霉米，还必须要借用那些难民之手。 只有让难民出手放火才能够洗清顾家用霉米的嫌疑。 不过如此以来他们也就没了证据。 松柏正准备将这件事情禀告给侯爷，让侯爷来想办法，倒是没想到郡主竟然如此果敢的做了决定。 而且还永绝后患，让百姓没办法闹事，也直接解决了那些被毁了的霉米。 将罪魁祸首推开难民，还能让他们老实下来。 第183章 一箭三雕 可谓是一箭三雕。 “郡主这办法好，属下立马差人去办。”如果不是松柏身为暗卫，现在想要为郡主拍手称快了。 就在松柏准备离开时，顾莞莞却忽然出声喊着了对方，“此次霉米事件的凶手就是那几个闹事的百姓，顺便抓了吧，粮仓附近必然也有乔装打扮的难民，一起抓来交给祖父审讯吧。” 祖父最近在家里太闲了，顾莞莞也是给祖父找点事情做。 祖父在朝中为官如此久，对于审讯犯人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是郡主。”松柏应下之后便连忙往城门赶去。 其实能做这件事情的人京城内寥寥无几，而且如此阴狠的手段，是多恨顾家，想将顾家直接推入万劫不复。 太后娘娘这次肯定也是恨顾家抢了皇家的功劳，但是太后即便是心中在有不快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毕竟这些粮食是为了救济难民的，做这样的事情对皇家没有半点好处。 若是一些想借此卖粮的商贾，只需要将米弄霉了便可，没必要将这件事情闹出来，一旦被抓那罪名便大了。 顾莞莞能想到会做这件事情的便只有萧行一人。 顾莞莞坐在太师椅前几乎是一夜未睡，在等消息。 难民中被安插了人，所以这件事情越闹越大。 月朗星稀的夜晚，两个黑衣人趁着大家不注意潜入了北城门顾家临时搭建的粮仓，为首的人冷声吩咐道，“动作快点。” 两人将大量的火油都尽数泼在了粮食上，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两人全部撤走。 粮仓外，罗绥还在尽力拦着那些难民，以防被那些难民看到粮仓内的霉米，到时候他们即便是有嘴也没有办法解释。 罗绥看到松柏时立马凑上上来，“可见到侯爷和郡主了，侯爷怎么说。” “郡主说想办法烧了粮仓毁尸灭迹，让这些百姓无从可看。”松柏将郡主的命令简单的说了一下。 毁了粮仓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即便是今天晚上他们将这些暴乱的难民拦住了，这一粮仓的霉米他们也无处处理。 罗绥和松柏互相对视一眼，罗绥站出来控制局面，“各位百姓不要激动，我们郡主已经说了，既然诸位百姓怀疑粮仓是霉米，现在便放诸位百姓进粮仓查看。” 罗绥声音落下，原本拦着百姓的府兵自动撤退到了两旁。 人群中百姓虽然闹，但是只是被挑起来随大流的，现在郡主说开放粮仓反而是开始犹豫起来了。 倒是松柏安插的人以及暗中密谋这件事情的人先行往粮仓内跑去。 两方人马撞击在了一起不由的传来打斗的声音，随后粮仓内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红色的火光将整个施粥粥棚都照亮了，空气中满是浓烈的烟味，在火油的催化下，火势越发的迅猛了。 是顾莞莞策划这一场大火，所以罗绥和松柏并不急着救火，反而是故作反应慢了半拍。 难民看到大火，哪里还想着霉米的事情，现在一心只想着救火，不等罗绥组织，难民便自发来救火，不管是不是霉米，烧的这粮仓的粮食都是她们以后的饱腹之物。 松柏也立马带人进去了，但是却不是为了救火，而是去抓挑事之人。 看到没有烧着的地方，松柏还顺便补了一把火。 这漫天的火光和浓烈的烟雾，惊动了京城内所有人。 嘉沅院内，花月匆匆跑进房间回禀道，“郡主，粮仓已经着了。” 顾莞莞捏在手中把玩的茶盏落在桌上，砸出了清脆响声，“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侯爷和各部官员也都过去了，郡主要不要去看看。”花月小心翼翼询问。 “去也没什么用处，收拾一下我们休息吧。”顾莞莞紧绷的精神卸下后，不由困的打了一个呵欠。 花月一时之间有些没明白郡主现在走的究竟是那步棋，现在不是应该出面主持这件事情。 顾莞莞抬头就见三个丫头同时看着自己，狐疑说，“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玉烟跟在顾莞莞身边最久，大胆的说，“奴婢们只是有些想不明白。” 刚站起身的顾莞莞重新坐了回去，“想不明白，我为何现在不出面主持这件事情。” 三个小丫头同时点点头。 顾莞莞笑着说，“有那么多的大臣去了，我没必要现在去凑热闹了，不仅今天晚上不去，明天我们也不去了。” “郡主的意思是不去救助那些难民了吗？”玉心插了一句嘴。 “我对他们任劳任怨，他们反而是怀疑我，我若是现在出去，便不能引起那些难民的愧疚，有些时候一个人的愧疚之心，远比你对他千百倍的好更容易记住。” 顾莞莞解释完后，便爬床休息了，她现在实在是太困了，累的都睁不开眼了。 有些人既然想害她，让她将得来的名声毁于一旦，她就偏不如他们的愿望。 与此同时，唐裕和顾辞也各自收到了粮仓着火的消息，两人穿上衣服，几乎同时赶到了北城门。 等唐裕他们过来时，这粮仓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了。 不过粮仓也被烧干净了，只剩下了一堆黑乎乎的灰烬，还有承担承重墙几根房梁。 松柏困了原本那几个闹事的百姓。 以孟渊为首朝中几个实干派的官员也都赶了过来，剩下那些保持中立不愿意插手此事的人，此刻连热闹都不愿意看，躲得远远的，生怕这麻烦就招惹到自己身上。 难民们帮忙救了大半夜的火，此时已经累的瘫倒在地，一脸颓废之色。 因为这粮仓没有保下来。 人群中有人颓废的说，“嘉沅郡主对我们这般好，我们怎么能怀疑嘉沅郡主让我们吃霉米，我看分明是那些人在故意闹事，烧毁粮仓，这下好了，一粒米都不剩了。” “对呀，当时我们初来京城，被关在城门外，也是嘉沅郡主和丹阳长公主据理力争帮我们打开了城门，搭了粥棚，还派太医给我们治病，我们现在未免让嘉沅郡主寒心了。” 第184章 不亏是我顾长舜的女儿 歉疚的声音越来越浓烈。 在粮仓被烧之后，所有人想到的都是顾莞莞的好。 被松柏抓到的人，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几人已经彻底吓傻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朝廷这么多的大官齐聚一起。 以孟渊和顾长舜为首，后面还跟着刑部和大理寺的人。 被烧的就是顾家的粮仓，所以顾长舜只是在旁边当陪衬，并没有说话。 旁边孟渊问向跪在地上的人，“谁指使你们烧粮仓的，从实招来或许还能留你们一命。” 跪在地上的几个男人现在抖如糠筛，颤颤巍巍的回答道，“我们没有烧粮仓，烧粮仓的是另外一批人，我们只是被人收买，在难民中闹事就行，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这粮仓着火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还请各位达人明察秋毫。” “那谁指使你们这做的。”孟渊手指捏紧冷声问了一句。 这个朝廷真是腐败至极，如今都已经到现在这种地步了，竟然还想着内斗。 闹事的几人现在已经被吓破胆额，所以不管对方问什么，都只会实话实说，“我们不知道，雇佣我们的人每次来都戴着斗笠，我们根本没有看过对方的长相，大人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侯爷，这怕是问不出什么了，让刑部先将人管起来在慢慢审讯，你看如何。”孟渊身为内阁首辅，地位自然是不必顾长舜低。 当是今日烧的是顾家的粮仓，若是顾长舜想闹，这件事情也是没完。 “这几个人怕是也审讯不出什么了。”顾长舜冷声说了一句。 刑部的人立马心领神会的从松柏的手中将几人接手。 孟渊几人去烧毁的粮仓看了一下，因为现场比较嘈杂，加上救火的百姓颇多，已经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了，就连一仓库的粮食基本被烧成了灰烬，剩下几袋没有被烧成灰烬的也被火灼黑了，无法在食用了。 大理寺少卿凑上前闻了闻，立马发现这似乎是有些不对劲，伸手摸了摸地面上黑灰，“首辅大人，侯爷，这粮仓内似乎是被浇了火油，然后在放火烧粮，不然这一时之间粮食不至于着的这般快。” “不知道最近侯爷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无论是粮仓内的火油，还是那被抓的闹事的难民，都能看出是有人蓄意报复。 “在朝为官难免得罪人，我若是知道谁放火烧了这粮仓还有你们大理寺和刑部干什么。”顾长舜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积极，甚至还一副满不在乎。 若是换成别人家的粮仓被这样无缘无故的烧了，此刻怕是早就被急坏了。 大理寺少卿和刑部侍郎瞬间被顾长舜怼的哑口无言。 顾长舜这些年在朝堂上一直都保持着中立，处理事情或许有偏颇的时候，但是还不至于将人得罪的这般狠。 这粮仓已然被烧的不剩下半点东西了，就足以说明这放火之人是冲着顾家。 就连这些闹事的难民也是被人故意收买。 若是不尽快查出此案的凶手，不仅是对顾家，就连难民也没有办法交代。 孟渊对于顾长舜这一副淡然的态度不免有些怀疑，“这粮库都已经烧了，怎么未见侯爷着急。” “我着急能有什么用，是这粮食能回来，还是能抓住这挨千刀的凶手，孟大人你说我现在着急能有什么用。”顾长舜的声音不免拔高了些许。 被吼的孟渊瞬间哑口无言。 “侯爷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孟渊不由在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这顾家人没有一个好惹的，上到顾兆下到顾家那个小姑娘，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也不知道是谁这般大胆的来招惹顾家。 “我家娇娇救济难民与人为善不免惹来了善妒之人在所难免，所以这件事情就交给刑部和大理寺两位大人尽快查清此案，不然谁还敢在这里赈灾。”顾长舜拐外抹角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被点名的两人连忙上前应了一句。 孟渊不免在心中腹诽，真是自恋。 “罗绥呀。”顾长舜用娟帕捂着鼻子从这几乎被烧干净的粮仓内走了出来。 现在即便是大火已经被扑灭了，这里面的烟难免呛人。 “侯爷。”在外面驻守的罗绥听到顾长舜的声音后连忙凑了上来。 “接下来几日你去大理寺帮几天忙，尽快将这件事情查清楚，这案发现场也着人封起来，免得耽搁了大理寺和刑部寻找证据。” 在顾长舜嘱咐了几句后，罗绥立马应了下来。 随后顾长舜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孟渊身上说道，“闹了这大半夜，明日还要早朝，孟大人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侯爷也早点回去吧。”孟渊客套回了一句。 一到现场顾长舜就已经这些都是女儿的手笔，不然他那些手下不会是那样一副懒散的态度。 不过不用等顾长舜去找顾莞莞询问事情的原因，松柏便主动来向顾长舜回禀了此事。 从前只知道宝贝女儿非池中物，倒是没想到娇娇手段竟然如此果敢。 立在一侧的松柏看着顾长舜晦暗不明的神色不由的为郡主捏了一把冷汗，生怕顾长舜会责怪，就在松柏准备将这件事情揽下来时，顾长舜却忽然大笑出声，“不亏是我顾长舜的宝贝女儿，做事情稳准狠，不给敌人留下任何把柄。” “闹事之人可抓住了。” “抓住了，已经按照郡主的吩咐给老太爷送了过去。”松柏如实回答。 顾长舜拍了拍松柏的肩膀说道，“回去告诉娇娇，若是有什么需要别忘了她还有个老爹爹能帮忙。” 顾长舜看着女儿将这件事情处理的如此漂亮，并不准备插手了。 女儿长大了，也能够独当一面了。 松柏连忙应了下来。 北城门火灾现场，唐裕找遍了所有角落都没有找到那个小姑娘的人影。 “唐大人真巧，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您不会是看到火光来看热的吧。”寂静空气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唐裕转头就见站在自己身后手拿佩刀的霍茂。 第185章 顾家养的一条狗 近来这段时间霍茂一直都在北城门帮忙赈灾。 唐裕不得不承认，霍茂虽然心机多了一点，却也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对手。 霍茂说完又连忙改口道，“瞧瞧我这多不会说话，这顾家和唐大人也算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毕竟唐大人可是顾家养的一条狗，主家出事，这狗自然也就着急。” “如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不要吐，不过有本事你将这些话原封不动的去郡主面前在说一遍。”唐裕上前揪住霍茂的衣领。 霍茂当然不敢作死将这些话说给顾莞莞听，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就是看不惯唐裕在故意气唐裕的。 “你让我去我就去呀，这样显得我多没面子。”霍茂双手环胸憋着嘴说了一句。 唐裕懒得和霍茂废话，他现在比较担心的是顾莞莞的安危，这粮仓着火小姑娘心急说不定已经跑过来了。 就在唐裕路过霍茂时，霍茂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再次出声，“唐大人身为同僚我劝你还是别过去了，现在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在调查这件事情，你过去也只是捣乱。” 唐裕在霍茂的提醒下蓦然停住了脚步。 “侯爷和郡主可曾来过。” “侯爷与内阁首辅刚刚离开了，郡主一直都没有出现。”霍茂虽然有些讨厌唐裕，不过还是如实相告了。 听后唐裕的眸子不由沉了下来。 以顾莞莞的脾气，这么大的事情必然会出现，莫非这件事情另有内情。 “多谢。”说完之后，唐裕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现场。 霍茂被搞得一头雾水，看着唐裕的背影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喃喃自语一句，“莫名其妙。” 唐裕踏着寒夜的冷风直接去了嘉沅院，此时的嘉沅院寂寥无声，唯有顾莞莞闺房外的暖厅跳耀忽明忽暗的光亮。 玉烟最近这段时间很是疲惫，守夜之余在不停打着瞌睡。 唐裕娴熟的从窗子跳进了顾莞莞的闺房。 床上小姑娘缩成了小小一团睡的正香，唐裕大步流星走到顾莞莞床边坐了下来，借着明亮的月光，唐裕目光柔软的落在小姑娘脸上。 小姑娘肌肤很是白嫩，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小姑娘脸上细小的绒毛，刹那间唐裕根本不舍得叫醒这熟睡的小姑娘。 手指不自觉的落在顾莞莞脸上轻盈的划过。 睡梦中，一股冰冷的触感从脸上划过，顾莞莞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极其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只见床边坐了一个男人。 顾莞莞还以为自己是坐了什么春梦，重新合上眼睛又睁开，却发现男人并没有消失。 那零星的睡意瞬间被吓醒了，顾莞莞抬手摸了摸唐裕的脸是真实的触感，“我还以为是在做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这窗子都成了摆设，你走的也太过顺腿了些。”顾莞莞慵懒打了个呵欠艰难从床上爬了起来。 唐裕生怕小姑娘在折腾的着凉，连忙将被子裹在小姑娘身上，顺着顾莞莞的话调侃道，“还好，也并不是很顺腿，好几次都差点被你院子中的暗卫发现。” “那我还要为了你将那些暗卫撤了不成。”顾莞莞忽然被吵醒，不免还带了些许小孩子脾气。 唐裕顺着顾莞莞的脾气说，“这倒是不必，我小心些便是了，若是将这暗卫撤了，我怕有别的心怀不轨的男人在盯上了这里。” 饶是在有脾气顾莞莞也懒得在这件事情上和唐裕继续掰扯了。 现在顾莞莞脑袋已经彻底清醒了。 她还是了解唐裕的，这般晚了若是唐裕无事断然不会过来的，“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粮库烧了，担心你便想着过去瞧瞧，不过却听霍茂说你从未去过北城门。”唐裕语气中充满了试探。 唐裕却没有半点别的坏心思。 “的确未去，有松柏和罗绥还有爹爹，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添乱。”顾莞莞没想到唐裕竟然为了自己专门跑了一趟。 自从十里坡回来后，这城门的事情被全部移交给了霍茂，唐裕掌管大内事宜，禁卫军即便是被调来帮忙，但是皇上和太后身边不能没有人手看顾。 都是聪明人，而且唐裕太了解顾莞莞了，所以顾莞莞这些小伎俩并没有骗过唐裕，反而是被唐裕直接揭穿了，“城门的火怕是娇娇故意而为。” 被拆穿的顾莞莞一脸诧异看着唐裕，没有遮掩反而是好奇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表现的太过淡定了，而且现在即便是有人出手对付顾家，若是用这种手段着实有些愚蠢之极，一旦被大理寺和刑部查出真相必然是死罪。”唐裕分析着这件事情。 顾莞莞相信唐裕，所以并没有打算瞒着唐裕。 顾莞莞裹着被子，如同一只虫子一般蠕动爬下床，随后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条包裹严实的手帕送到唐裕面前。 “顾家的确是被人害了，我若是不趁机烧毁整个粮仓，顾家名声尽毁。” “粮仓内的米一时之间都被这药物弄的发霉了，我本想明日去寻白大夫帮忙看看，不过现在二哥哥来的正好，可以顺道帮我送去白大夫哪里。”顾莞莞重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唐裕打开手帕看了一眼，手帕上的大米都尽数变成了绿色。 先是毁掉顾家粮仓，在收买人心在难民中挑事，便是想将顾家拉入万劫不复之地，顾家在难民中建立起的口碑瞬间倒塌。 “好，这件事情交给我。”唐裕顿了顿说，“只是粮仓被烧，怕是这谋害之人的线索算是断了。” “其实也没有断，松柏在粮仓附近抓到几个可疑之人，现在已经送到祖父哪里审讯了。”顾莞莞并未有任何隐瞒。 唐裕从来都知道这小姑娘绝非是池中之物。 不由欣慰的摸了摸顾莞莞柔软发丝说道，“娇娇可真聪明。” “若是不聪明着点岂不是早就被人害死了，不过二哥哥我还想找你帮我办件事情。”顾莞莞一脸殷切的看着唐裕。 第186章 难民暴乱 看小姑娘这幅神情，总觉得像是没有什么好事。 唐裕平和问道，“怎么不找顾辞。” “大哥我自然也是要找的，不过二哥哥才是至关重要的那一个。”论画饼顾莞莞还是非常在行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帮忙可以有没有什么报酬。”唐裕没有立马答应，反而是调侃的看向裹在被窝中的小姑娘。 顾莞莞不停对着手指，像是纠结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凑上前在唐裕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 小姑娘耳垂蔓延上一抹淡淡的红色，娇羞的缩进被窝中。 许久之后，唐裕站在嘉沅院外，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额头柔软的触感，顾莞莞鲜少有这般举动的时候。 粮库被烧案暂时由刑部和大理寺接手，一场火大部分证据都已经被烧毁了，这案子即便是想查不免有些难度。 大理寺少卿和刑部侍郎每天进进出出这案发现场，每日还要分别向南平侯和内阁首辅汇报案情的进展。 这刚从首辅府出来，大理寺少卿忍不住抱怨道，“我这还是第一次办这么难的案子，上面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这大火烧的几乎没有任何线索，王大人你那边什么情况，那几个挑事的人可审讯出什么结果了。” “我又何尝不是，很多刑法都已经用上了，那几个挑事的人摆明就是受人指使，而这侯爷也不配合，背后那个罗绥还天天盯着，搞得和我整日不努力一般。” “说起这个罗绥就是侯爷身边的一个走狗，何止是去盯着你，还整日盯着我，这件事情我们要不尽快给出个结果估计是没玩了。”大理寺少卿无奈摇摇头。 刑部侍郎提议道，“不如我们还是在去案发现场瞧瞧吧，说不定还能有什么线索。” 两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上了马车前往案发现场。 因为这个案子还没有破，所以现场并没有收拾，还保持着刚灭火时的模样。 自从那场大火之后，顾莞莞已经接连两日没有过来了。 嘉沅郡主不发话，自然也没有人在这里继续施粥了，百姓已经接连饿了两日，每日饿了就啃点雪吃。 孟渊虽放了部分百姓进城，但是大部分百姓还是留在了北城门，由五城兵马司看守城门。 禁卫军虽然也在，但是禁卫军没有粮食，太后和皇上没有拨下救灾粮，即便是禁卫军在此也只能干看着。 被饿了两日的难民终于压抑到了一个爆发点闹了起来。 数千百姓拥挤在北城门往城内闯去，霍茂和五城兵马司的人连忙关上了城门，但是那大批的难民如同叛军一般不停的砸着城门。 平日相安无事的时候，从未觉得这些难民有多少，今日反了倒是觉得难民多了。 将士们用身体堵在城门口。 五城兵马司的人并不想承担着责任，副首领急匆匆的跑向城楼问向霍茂，“霍大人这些难民暴乱，我们现在应该如何是好，这些也不过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我们总不能动用兵器吧，到时候肯定还会生出别的乱子，这太后和皇上也必然会责罚。” 霍茂犹豫了许久说道，“你去通知首辅大人，我去告知嘉沅郡主，让他们看看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才好。” 谁都不想背锅，只能去找能解决这件事情的人来。 五城兵马司首领听了霍茂这个安排觉得甚好，两人便分头行动。 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少卿刚下马车就听到城门外呜呜泱泱的，还有守在城门口的将士一副防备的模样。 刑部侍郎一把抓住了从自己面前路过的五城兵马司副将，“生什么事了。” 副将连忙停下来如实回禀道，“回大人，是难民暴乱了。” 嘉沅郡主接连两日没有出现，朝廷不往外拨粮食，这暴乱是早晚的事情。 大理寺少卿和刑部侍郎互相对视了一眼，谁都不想管着乱摊子。 这乱摊子也不好管，他们谁的手中都没有那么多的粮食。 自从雪灾以来，各方道路都已经断了，而京城内所有米粮铺子内的粮食已经全部售空。 “王大人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大理寺少卿问道。 “还是先派人知会孟大人吧。”刑部侍郎不想管这件事情，他们能做的只有互相推诿。 与此同时，顾莞莞这两日也没太算在家歇着，而是在忙粮食的事情，京城内已经没粮食了，国库内的粮食太后和皇上都没有打算动。 所以在出事后的第一天，顾莞莞就去找了大伯父商量粮食的事情。 二伯父是商人，天南海北的行走，必然能够有别的购买粮食的渠道。 不过二伯父的确是有别的办法。 只不过需要等上两日，现在雪天山路不好走。 解决了粮食之后，顾莞莞便去了祖父的院子。 彼时祖父正在院子内喝茶，顾莞莞凑上前亲自帮祖父倒了一杯茶水。 顾兆看到顾莞莞后满心欢喜招呼道，“娇娇过来坐。” 顾莞莞在祖父对面位置坐了下来，顾莞莞没有犹豫，直接开门见山的说，“祖父有没有审讯出什么结果。” “娇娇抓回来的是一些死士，在受刑之后不但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都死了，不过我的人在调查这些死士的身份，估计还需要一段时日。”顾兆淡定的将情况都告知了自己宝贝孙女。 一般死士都只有大家族会培养，死士和影子暗卫还有所不同，是替主家办所有阴暗的事情，一旦被住便直接选择自尽身亡。 “祖父有没有怀疑的对象。”顾莞莞试探性的看向顾兆。 顾兆伺候了三朝皇帝，在京城内也是根基深厚，除了顾兆不在这两年刚起来的新起之秀，剩下的便都是京城中的老臣。 “娇娇这般问祖父，是也有怀疑的人吧。”顾兆一眼就看出了顾莞莞那些小心思。 顾兆可是一只老狐狸了，而且顾莞莞吃过的米都没有顾兆吃过的盐多。 顾莞莞在祖父面前没有隐瞒，反而是认真的点点头，“我的确有怀疑的人。” 第187章 狗命有救了 “所以我便想知道，我怀疑的人是否和祖父怀疑的是一个人。”顾莞莞一脸郑重。 顾兆捏着茶盏说，“京城内能养死士的人屈指可数，即便是贵为公主你娘，身边跟着的都是影子暗卫，而绝非死士，其实养死士也是极其残忍的意见事情，影子暗卫只要效忠主子便可，而死士效忠的确实自己的命，谁都不能保证这死士就是绝对效忠自己，所以主子必须拿捏住死士的致命弱点，让他们卖命。” “如今京城内的势力虽然复杂，但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却没有，有也只是私养家兵，能养死士的便只有四大异姓王。” 顾莞莞立马从祖父的话语中提取到了要点，“祖父也怀疑萧行。” “近来好顾家有仇，想阻止顾家救灾的除了萧行似乎也不会有别人，毁了顾家粮仓对别人而言没有任何好处。”顾兆分析着利弊。 顾莞莞忍不住问道，“既然已经知道是萧行了，那祖父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交给大理寺和刑部去做这件事情，萧行留着也是一个祸患。”顾兆此人极其护短，尤其是对家里人。 有人敢这般堂而皇之欺负他的娇娇，绝对不会轻饶。 祖孙两人的话音还未落，房门便被有规律的敲响了，在祖父同意之后，玉烟才匆匆走了进来，先是向两位主子行礼之后，才说道，“郡主霍茂刚刚过来了，说北城门出事了，难民在北城门乱了。” 顾莞莞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难民暴乱一是给皇家施压，二便是让难民对顾家产生感恩和歉疚的心里。 “我知道了，让松柏准备马车，我们现在便去瞧瞧。”顾莞莞吩咐了一句。 “祖父一起跟你过去瞧瞧吧。”顾兆起身跟着顾莞莞一起往外走去。 府门外霍茂通禀之后没敢立马离开，生怕顾莞莞会借着着火之事帅锅，到时候这难民暴乱之事必然是禁卫军和五城兵马司承担责任，若是顾莞莞肯出面，孟大人也不好太过责罚。 霍茂着急的来回在顾府门外踱着步子，脖子伸长往顾府探去，之事府门外有人拦着，他们进不去。 除了嘉沅郡主外，还有顾兆一同出来了，原本悬在嗓子哑的心霍茂立马放下了，连忙迎上前跪拜行礼。 霍茂想着顶多便是侯爷或者嫡长公主出面解决此事。 没想到出面的人竟然是前内阁首辅。 顾兆现在即便是不在朝廷了，但是这分量远比孟渊要大多了。 狗命有救了。 顾莞莞和顾兆没有理会内心极其丰富的霍茂，在松柏的产妇下直接上了顾府的马车。 霍茂只能紧随其后跟上。 现在城门口已经越闹越凶了，大理寺少卿和刑部侍郎站在城楼上缩在一角，大理寺少卿忍不住小声询问道，“王大人呀你说着最后的责任会不会被推到你我身上。” 难民忽然暴乱总要有人承担责任。 他们两个负责这粮仓案，也是有点沾亲带故的。 刑部侍郎现在也有些说不准，只是小声说，“等会我们见机行事吧。” 这大理寺衙门和刑部向来都不对付，今日倒是难得默契，真的是令人有些意外。 大理寺少卿连忙点头应下。 刑部侍郎眼尖的看到街道上急行的马车，小声说道，“我眼神不太好，你快看看那是不是顾府的马车。” 孟渊先来，他们所有人都要背锅。 若是顾家先来，或许还能平乱，他们还有别的机会。 大理寺少卿凑上前看了一眼，兴奋点头道，“是顾府的马车，是顾府的。” 两人几乎是小跑迎了下去。 马车在城门前停下下来。 不管是顾府谁来，对他们而言都是救星，顾家因为开粥棚救灾在这些暴乱的难民面前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大理寺少卿甚至已经狗腿去掀车帘，只是在看到车内的人时，这两人都震惊了，谁都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会是顾兆，前内阁首辅。 这刑部侍郎当年还是顾兆一手提拔。 刑部侍郎谨小慎微说，“老师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顾兆辞官后，就再也不管朝中之事，现在忽然出现在北城门，谁都不知道顾兆这究竟是玩的哪一步。 顾兆解释说，“陪孙女来的。” “老师疼爱郡主，学生们都自愧不如。”刑部侍郎狗腿的奉承了一句。 顾兆当时提拔刑部侍郎看中的是此人的能力，但是对于此人的为人处世却不怎么喜欢，因为此人太过阿谀奉承了。 “我可就这一个宝贝孙女，若是被人伤了我定不轻饶，这些刁民发起疯来说不定你们跑的比谁都快。”顾兆淡漠与两人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大理寺少卿被说的低下了头，倒是旁边的刑部侍郎笑着说道，“老师说的哪里话，若是真是如此，学生们必然会护好郡主的安危。” 顾莞莞下了马车后，便冷声吩咐了一句，“霍茂去打开城门。” 一旁的大理寺少卿连忙上前阻拦，“郡主万万不可，现在那些难民情绪暴躁，若是此时打开城门，那些难民暴动不免会伤了郡主。” “若是不开城门，这件事情又该如何处理，莫非看着难民在此闹下去而不管不顾。”顾莞莞犀利反问。 大理寺少卿瞬间被堵得哑口无言。 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顾家上上下下都喜欢怼人。 顾莞莞下了命令之后，顾老没有拦着，思来想去霍茂上前吩咐人开城门。 若是真的有什么危险，顾兆绝对会拦着，毕竟顾莞莞可是顾兆的亲孙女，那有拿自己亲孙女冒险的。 霍茂难得聪明一会。 比起霍茂大理寺少卿可是状元出身，第一次智商下线到被霍茂一个莽夫超越了。 霍茂吩咐下去后，将士们大开城门。 在城门打开的瞬间，成千上万的难民同时往城内涌了进来。 可是为首的人在看到站在前方的顾莞莞时，却戛然而止的停下了脚步，紧跟在后的百姓也都同时停了下来，拥挤在一起。 所有将士都已经拔剑准备对付难民。 第188章 郡主我们知道错了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难民忽然停了下来。 大理寺少卿和刑部侍郎一时之间不明白这究竟是闹得那一出，两人彼此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 刑部侍郎谨小慎微凑到顾兆面前，别看顾兆现在已经辞官养老，但是在朝中还是有不少根基在的，何况还有南平侯在，若是有什么危险现在他也好挡在顾兆面前。 静谧空气中只听扑通一声，为首的难民在顾莞莞面前跪了下来，紧接着后面难民也都跪了下来，“郡主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该怀疑郡主，灾情以来郡主便开粥棚救济我们，我们不该猪油蒙了心怀疑郡主让我们吃霉米，我们也是受了人挑唆才会闹事。” “郡主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这些人一次吧，我们都已经饿了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有些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难民闹得如此大的动作，也是希望朝廷能够拨下赈灾的粮食，搞不好也有可能会被朝廷治罪，他们现在只是想吃顿饱饭，所以不得不将矛头对准顾莞莞。 顾莞莞上前将跪在前面的老者从地上搀扶起身解释说，“各位百姓快快请起，我知道你们没什么坏心思，这几日我一直没有过来也是因为在四处筹措粮食，自从这场大雪过后，道路阻断，又加上年关将至，京城内哥粮行的米面都已经卖干净了，这几日我也在想办法，想让大家尽快吃上饭。” “不过就在昨日，下人已经传来了消息说是粮食已经买到了，现在正在运往京城的路上，今日便可到达，希望各位百姓不要在继续这般闹下去了，一旦被朝廷知道派下士兵镇压，便是以谋逆罪论处。” 顾莞莞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现在不过是故意吓唬吓唬这些难民，这件事情一旦继续发酵下去，未必是好事。 为首的老者一脸愧疚之色，“郡主真是女菩萨，即便是我们做出这些让人伤心的事情，郡主还肯自掏腰包管我们。” 老者说完翻找了一下身上的钱袋子送到顾莞莞面前，“郡主这是草民一辈子积蓄，虽然不多，但是也是草民的一份心力。” “郡主能为我们联系粮食，搭建粥棚已经是仁至义尽的事情，我们做人不能太没有良心。”老者从前想必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说话掷地有声，而且也让众多的难民羞愧的低下头。 大家学着老者的模样纷纷将自己身上仅剩下的钱财都拿了出来，往顾莞莞面前送。 难民的这些钱财顾莞莞并不感兴趣，顾莞莞要的是万众一心的民心。 顾莞莞没让人收难民的钱，甚至将自己手中钱袋子还给了老者，“开粥棚救助你们也是我的一份心，这些钱财百姓们还是收好吧，等灾情结束了，这也是你们安顿下来或者是返乡的盘缠。” 听到顾莞莞这一番话，百信兴中越发愧疚，不由齐刷刷跪下给顾莞莞磕头。 旁边顾兆一脸自豪的表情，比自己升官发财还要高兴。 搞得刑部侍郎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事情竟然就这般简单结束了，不仅什么都没有发生，嘉沅郡主还在百姓之间赢得了名声。 等孟渊过来时，难民暴乱已经结束，不仅如此还一派和谐。 在大理寺少卿的提醒下，孟渊才注意到城楼上的老师，孟渊几乎是小跑上了城楼。 顾兆都已经辞官养老了，对于顾兆的出现孟渊不免有些介怀，但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反而是毕恭毕敬迎上前，“老师怎么过来了。” “在家里闷久了出来走走，还没有恭喜你终于坐上了内阁首辅。”顾兆皮笑肉不笑的解释了一句。 靠在一旁啃着苹果的顾莞莞，看着两人之间的对话，不由觉得现场真的是火药味十足。 “老师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若没有老师的提携，我也走不到今日，都是老师的功劳。”孟渊恭维了几句。 “你能有今日的政绩也都是你自己的功劳。”顾兆现在摆明不是很想认这个徒弟了。 自从孟渊坐上了首辅之位后，便显得有些急功近利了。 长此以往下去早晚都是要出事，不然那个老师会不想自己优秀的学生。 顾兆的学生虽多，但是位居高位的却寥寥数几。 孟渊是个聪明人，自然也能够听明白顾兆的言外之意。 孟渊对顾兆行以大礼后，重新直起了身子，笔挺的立在顾兆面前，“学生想请教老师最后一个问题。” “问吧。”顾兆没有拒绝，目光落在远处层峦叠嶂的群山，雾气缭绕让人看不清那些山的模样。 孟渊倒是没有拐外抹角，反而是直言直语的问道，“今日难民，若是换做老师该如何处置。” 顾兆没有立马回答，反而是叹息一声说道，“有件事情你怕是没有弄明白，先帝，先祖，何时曾将难民拒之门外了。” 听到顾兆的话后，孟渊一时之间沉默了。 顾兆只所以选择告老还乡便是早就看清楚了如今这皇位之上人的心思，这曹氏百年根基，曹随若是担不起来早晚都要毁于一旦。 如今的难民便以看出，曹氏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 孟渊识趣离开了，顾莞莞立马好奇的凑了过来，小声询问道，“孟渊是祖父的学生，只是祖父对孟渊似乎并不是很好。” “哪里是我对他不好，分明是孟渊得寸进尺，现在觉得坐了我曾经做的位置，便想着尽快做出一些功绩来超越祖父当年的功绩，祖父从未看不起孟渊，只是这孟渊太过急功近利了，听闻最近孟渊已经开始在京城广招贤士，想组成实干派来对付太后。” “太后在朝中的根基便是那些老臣，想与那些老臣还有家族对抗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着说着顾兆忍不住叹息一声，“只想着内斗挣权，却忘了根本。” “如果只想着将官做好，却忘记了百姓这官也不是什么好官。”顾兆补充了一句。 难怪祖父瞧不上孟渊。 第189章 二公子遇袭了 与此同时，运粮的马车已经入了京城。 灾情之后，盛京城内少了从前些许繁华，路边的小摊少了不少。 唐裕和顾辞分别带一队马车走南城门和东城门入京，两队车马装着一模一样的东西，不同的是顾辞所率领的车队身边并未有人护送，而唐裕带的车队，身边带了大量的护卫军。 一边是大摇大摆的穿梭在百姓间，另一边却非常的低调，生怕被人发现了一般。 茶楼二楼的雅间内，冬青站在床边打探外面动向，等穿着黑衣的小厮回报完后，冬青才来到了萧行身边回禀道，“我们的人已经查探到，郡主所说的粮食分了两车运送进了京城，分别是从南城门和东城门入内，东城门是唐裕带队，南城门是顾辞。” 听后，萧行一直沉默没有说话，捏着茶盏的手不断收紧。 “真是小瞧了顾莞莞，看来顾莞莞已经察觉到了会有人劫粮食，提前做好了准备。”萧行神色一寸一寸沉了下来。 闻言冬青不免有些担心，小心翼翼说道，“世子爷既然郡主已经有所防备，那我们今日要不要取消计划，万一被郡主抓到了把柄便不好了。” “计划照常进行，顾莞莞不过只是算到了有人会对粮车下手，却算计不到这劫持粮车的会是难民。”萧行已经让自己的人假扮成难民。 若是被难民劫持，顾莞莞也只能吃了这哑巴亏，到时候北城门的难民若是在此时在闹了起来，所有事情便热闹了。 “只是郡主派遣两人押车，我们不能都劫持了。”冬青纠结看向萧行。 萧行提起炉子上的热茶倒入杯中，自言自语道，“南城门是商道，顾莞莞今日弄进城的这批粮食怕是走的顾长恒这条路，而东城门是山路，东边受难的百姓也颇多，唐裕从东城门进来，却还大摇大摆的带难么多人，怕是故意做给别人看引人耳目的。” 冬青试探性询问了一句，“那我们去劫持顾辞。” “劫持唐裕。”萧行直接下了命令。 冬青有些诧异询问道，“世子爷不是说东边受灾严重，为何还要劫持从东门进来的唐裕，而非南门进来的顾辞。” “我们能想到的东西难道顾莞莞就想不到吗？她故意安排两队人马来迷惑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觉得粮食会从南城门进来，唐裕还那般大张旗鼓看似是掩人耳目，实则真正的粮食就在唐裕的手中。”萧行解释了一句。 冬青虽然愚笨了些，但是在萧行的解释后也瞬间明了了。 他们所在的城楼离东城门比较近，冬青出了茶楼便立马吩咐他们安插在暗处的人行动。 萧行端坐在原处等着好消息传来。 虽说这街道上的人少了不少，但是马车无法走快，只能慢悠悠的走着。 路过糖饼铺子时，从街道涌出百十多衣着褴褛的难民，他们在看到唐裕背后拉着的麻袋时，高声喊道，“快看是粮食，是粮食。” 那人喊得特别大声，是想将附近的乞丐也招惹过来。 护送粮食的人手见到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之后，立马拔刀相护，只是这些人又不是强盗土匪，他们不好直接下杀手，所以手中的道并无用武之地，只能拼命的拦着不让那些拥挤的难民靠近。 之前那人喊得很大声，不仅将附近的乞丐招来了，就连这附近的百姓也都跟着过来了。 十几名护卫根本拦不住几百名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百姓拥挤将护卫推搡到一旁，很快便占领了这辆车。 很多百姓三五结群抬起一麻袋的米便跑。 眼看着这些百姓就要拥挤过来，唐裕飞身越上了一旁的栏杆上坐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如同看小丑一般看着这些疯抢的百姓。 顾家的护卫军自动退到了唐裕身边。 刚刚还带头挑事的人，看到唐裕和护卫军这般模样立马变察觉到了不对劲。 满脸胡子的男人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瞬间上前划开了麻袋，均匀的细沙从麻袋里流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原本还在疯抢的众人立马觉察到了这件事情的不对劲，纷纷打开了自己手中的麻袋，才发现根本就不是粮食，都是细沙。 唐裕故作一脸无奈的说，“我只是从乡下拉几车细沙回来，你们是抢什么，也不是值钱的东西，你们要是想要我给你们就是了，而且城外这种细沙数不胜数。” “你拉沙带这么多护卫干什么。”满脸大胡子的男人粗狂的指责了一句。 “有人，乐意。”唐裕一脸不屑的神色。 大胡子也不敢继续在这里继续和唐裕纠缠，与大家一起各自散了。 彼时，早就躲在阴暗处的松柏走了出来，“劳烦唐大人帮忙跑这一趟了，只是郡主那边唐大人自己亲自过去说一声吧，我还要继续跟踪这些人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唐裕点点头应了下来。 另一边顾辞的车马已经将真正的粮食送到了北城门。 “大哥辛苦你帮忙跑这一趟了。”顾莞莞让人将粮食接了过去，先架锅煮粥，让百姓填饱肚子在说别的事情。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算不上辛苦。”顾辞也乐忠做这些事情。 顾莞莞亲自给顾辞倒了一杯热茶，“怎么不辛苦了，等忙完这些事情了，我在好好谢谢大哥。” 顾莞莞的话音刚落，玉烟便急匆匆的过来回禀道，“郡主，二公子遇袭了。” 顾莞莞并没有感到意外。 萧行想到了第一层，却没有想到第二层。 萧行只是觉得她让唐裕大张旗鼓，还走了最不可能的东城门，必定是手中握有真粮食的人。 却不曾想顾莞莞又多算了一层。 “小妹怎么这般确定萧行会去袭击唐裕，万一萧行想不到那一层，直接来抢了真粮食又该如何是好。”顾辞好奇的问了一句。 顾辞太过实诚了，连脑子也跟人一样。 顾莞莞摇摇头解释说，“不会，我太了解萧行了，他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必然会多想一层。” 第190章 算无遗漏 “也正是因为这多疑的性格让我多算一层，若是劫粮车的是个莽夫可就不好办了。”顾莞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你也不怕萧行都劫持了。”顾辞笑着打趣了一句。 顾莞莞丝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当然怕了，不过我已经安排了足够多的人手了。” 顾辞无奈的笑笑，真是小瞧了这小姑娘了，竟然算无遗漏。 “萧行粮食没有劫成，估计也能够消停几日了。”顾莞莞看着百姓们自发帮忙去煮粥，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这些百姓太容易被人利用和引导了。 与此同时，冬青一脸灰败之色来到了萧行面前，“世子我们失手了，唐裕手中的不是粮食，是细沙。” “所以粮食在顾辞的手中，唐裕真的是用来掩人耳目的。”萧行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 冬青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只能认真点点头。 萧行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地上，茶盏瞬间碎裂成了渣渣。 冬青沉默退出了房间。 这公子已经接连在嘉沅郡主手中失手了，不知道是不是嘉沅郡主克公子，改天一定要请大师来给公子算算。 看此事便也说明，顾莞莞对这件事情已经有所防备了。 他们现在不宜在动手了，万一被顾兆抓住了把柄便得不偿失了。 近来几日虽然一直在忙难民的事情，但是距离年过已经越来越近了，贵妃榻小桌前，顾莞莞在摆弄准备送出去的年节礼物。 顾莞莞在这里没什么朋友，无非便是家中几位兄长，这次救灾王瑶和曹七七帮了不少忙。 顾莞莞从前对曹七七极其不喜，这次一起救灾倒是让顾莞莞对曹七七改变了看法，纠结之后顾莞莞说，“罢了，多准备一份礼物给毓婉郡主吧。” 顾莞莞写的年节礼物的清单基本相似，不过就是多买一份。 玉烟笑着应了下来。 守在门外花月敲了敲房门回禀道，“郡主松柏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顾莞莞点头应了一句。 随后花月亲自将松柏带了进来，松柏在距离顾莞莞五步远地方停下了脚步，“郡主属下跟着那几个闹事的人去了一家茶楼，等了许久便看到萧行从那家茶楼内出来。” 原本顾莞莞对萧行只是怀疑，并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郡主既然这件事情是萧世子做的，我们要不要将这件事情禀告给皇上。”玉烟在一旁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虽说我们看到了挑事之人去了茶楼，也看到了萧行从茶楼内出来，但是我们现在手中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即便是闹到皇上面前，我们也没办法拿萧行如何。”顾莞莞现在并没有打算动萧行。 先不说萧行是南疆王之子，萧行可是原着小说男主，背负着主角光环，她现在动他说不定是以卵击石，说不定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倒不如手机证据等待时机。 “松柏你今日早点回去休息吧，这段时日一直在外面奔波也很累了。”顾莞莞对待自己身边的下人还是非常体贴。 “郡主，明日便是小年了，您还要去北城门吗？”玉烟整理床榻，顺便问了一句。 “去瞧瞧吧，在府中没什么我能帮忙的，二伯母估计都已经将东西准备妥帖了。”顾莞莞疲惫打了一个呵欠，在玉心伺候下脱下身上外衣爬上床。 床榻上顾莞莞不肖片刻便睡着了。 难民虽然没有得到妥善的安置，但是现在这般太后和皇上便也未在过问。 因为灾情的原因，难民就在这天子脚下，皇家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在宫内举办宴席听靡靡之音。 所以这小年只能是各府在家准备团圆饭。 宫中虽说热闹，但是人多难民事也多，所以顾莞莞还是喜欢在家中大家简单聚聚。 早上顾莞莞刚起床就收到了王瑶送来的年节礼物，花月将精致的礼盒捧到顾莞莞面前，“王小姐真是有心，这距离过年的日子还早，这礼物便已经提前送过来了。” “你们两个动作稍微快点，快点将年节礼物送出去。”顾莞莞嘴上说着，手却非常诚实的打开了礼盒。 盒子精致，里面的东西更加的精致，摆放九宫格蜜饯还有点心，一看便知应该是王瑶自己亲手做的。 吃过早膳之后，顾莞莞便去了北城门看难民，因为今日是小年，顾莞莞特意让人包了一些包子，不过数量却不是很多，还是能人手一个。 吃着包子的百姓看到顾莞莞后便迎上前热络打招呼。 穿着厚袄小脸被冻的通红的小姑娘跌跌撞撞的跑到顾莞莞面前，将手中一个木雕送到顾莞莞面前，软儒道，“郡主小年快乐，这是我祖父专门给郡主做的小像，希望郡主能够收下，祖父说郡主就是女菩萨，救我们于危难之中，还给我们吃的。” “祖父还说了，我们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给郡主，只有这不值钱的手艺。” 小姑娘这些话估计是背了许久，说着说着便忘词了，想了许久才好不容易想了起来。 顾莞莞蹲下身来，接过小姑娘手中的木雕笑着说，“那你要替我谢谢你祖父，这个小礼物我非常的喜欢。” “郡主喜欢，我可以让祖父给郡主做好多。”小姑娘听到顾莞莞的话后欢天喜地的说了一句。 顾莞莞却并没有在意，而是从玉烟手中接过几个糖果送到小姑娘手中，“这些糖果是给你的报酬。” “谢谢郡主。”小姑娘给顾莞莞鞠躬。 顾莞莞看着可可爱爱的小姑娘立马将人搀扶起身，笑着摸了摸小姑娘两个丸子，“赶紧去找你祖父吧。” 小姑娘送完礼物便欢天喜地的跑开了。 这些难民也都懂的感恩。 城门外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声音已经越来越近。 近来因为灾情原因，这北城门已经完全留给难民，不在通行，知道的人已经都从别处绕行。 听到声音后守着城门的将士连忙出城门查看。 顾莞莞也是一头雾水，“外面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第191章 肉包子打狗 听到郡主的询问后，玉心跟着城门将士前去凑了一个热闹，待看清楚那一对人马之后，不等前去打招呼，玉心欢天喜地跑回来回禀道，“郡主是三公子，三公子回来了。” 顾莞莞握着手中的茶盏蓦然收紧，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忍不住反驳道，“怎么可能，三哥哥不是说要等过年才回来吗？” 接受完守门将士的盘查之后，顾桑与几十名同样回京过年的将士一起牵马进京。 在林州的时，顾桑便听说嘉沅郡主赈灾一事，刚刚顾桑还未进城就看到了一跑而过玉心身影，便确定顾莞莞肯定就在这附近。 还没来得及过来打招呼，就听到了顾莞莞那难以置信的话，顾桑一个箭步上前，手指轻轻敲了一下顾莞莞脑袋玩笑说，“怎么就这么不盼着我回京。”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顾莞莞连忙转过身来，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眼前的男人又黑又瘦，不仅如此还一脸粗胡子，和曾经国子监那个富家少爷顾桑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这熟悉的声音，顾莞莞绝对认不出来，“三哥哥怎么瘦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跟在身后的众人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眼前与顾辞说话的便是嘉沅郡主。 众人正想行礼时，却被顾辞忽然阻止了，聊着说，“你们爹娘在家等你们回家过年呢，小虎你赶紧先带众人回家吧。” 跟在顾辞身边小将士立马应了下来，“是将军。” 顾莞莞身边玉心自觉带人离的远了些，留出足够的空间让两位主子说话。 顾桑许久都未见小妹了，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小妹和自己离开时未有过多的变化便放下心来了，打趣与顾莞莞说，“我现在是不是和你以前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估计你这般站在二伯母面前，二伯母都不一定能将你认出来。” 顾莞莞声音落下后，又忍不住问道，“你信中不是说，要等过年才能回来吗？怎么提前了。” “今年冬天冷，匈奴冻死了不少的牛羊，现在正在移牧没有时间打仗，所以周将军便让我们早点回来了，不然估计真的要等到大年才能回京，不过我倒是在林州时听到不少小女菩萨的事迹，女菩萨要不要和三哥说说最近进城内的趣事。”顾桑即便是出去待了几个月，依旧是改不了这爱开玩笑的臭毛病。 “花月去准备马车，我们现在回府，祖父他们估计在家中等着急了。” 顾莞莞吩咐完花月之后，如同管事婆婆一样，忍不住嘟囔道，“你自从去了北疆之后也不知道写封信回来，不知道家里有多担心你的安危，每次二伯父出去走商都会托人打听你的消息，大哥那边虽然从来都不会提，但是也会暗戳戳和同僚询问北疆的事情，知道的你是去北疆打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呢。” 从前小妹从来都不会念叨人。 顾府车夫将顾莞莞马车牵了过来，顾桑连忙伸手去搀扶，顾莞莞却没给顾桑这个脸色，转而让花月将自己搀扶上马车。 被小妹甩脸色的顾桑并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脸无奈。 花月凑上前与顾桑小声解释说，“三公子不要放在心上，郡主的脾气就这样，而且三公子一去这么久郡主不免担心，这是小孩子脾气呢，三公子好好哄哄郡主便好了。” 自己家这小妹什么脾气顾桑还是了解的，当时在离开京城的时候也是闹了这样一出。 “花月怎么还不走，二伯母在府中等着我们吃饭呢，还不赶紧点，回去晚了还要让长辈等着我们。”顾莞莞如同吃了火药一般催促了一句。 在花月驱动马车之前，顾桑动作迅速连忙跳上了马车。 顾桑坐在顾莞莞身边，扯着顾莞莞衣角撒娇道，“娇娇三哥知道错了，娇娇就原谅三哥这一次好不好，不要生气了，而且三哥不是不想给娇娇写信，而是在北疆确实不便，我去了北疆才知道，和匈奴打仗真的是憋屈，因为他们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搞偷袭，所以我们的战线也被拉的很长。” 作者在原着小说对北疆描述还是挺少的，顾莞莞只记得结局时，是萧行带人收复了匈奴，和匈奴达成了互市协议。 顾莞莞也并非是真的生气，只是有些矫情，“那我就原谅你这一次了。” “还是娇娇好。”顾桑说着从行礼中拿出层层叠叠包装的油纸，打开里面放着几块奶糖，“你小时候最爱吃糖了，所以回来之前我特意跑了一趟匈奴，在他们那里买的奶糖。” 一瞬间顾莞莞所有的气都消了，看着奶糖忍不住吃了一块。 这奶糖比她以前吃的要正宗很多，浓郁的奶香味十足。 “我爹娘他们的身体还好吗？”闹过之后，顾桑不免安静下来。 顾莞莞点点头说，“二伯父和二伯母的身体都很好，不过他们就是担心你而已，祖父前段时间已经回京了，现在就差你了，我们一家人便能团团圆圆聚在一起，不过你在北疆怎么样呀。” “我现在被晋封了虎威将军，率领了一营的将士，怎么样现在三哥哥是不是也是娇娇的骄傲了。”顾桑一脸自豪的介绍自己的功绩。 看来顾桑的确不是读书的命，二伯父那般逼着顾桑读书，都没有读出一些道理，反而是去了北疆之后，竟然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晋升了将领。 兄妹两人说说闹闹间马车已经到了顾府。 只是顾家所有人都和顾莞莞一样意外，谁都没有想到那个说过年回来的人提前回来了。 杜氏抱着自己又黑又瘦的儿子哭了许久，在顾长恒的劝说下这才止了声音。 今天正好是小年一家团圆，顾兆和顾桑都在京城，今日顾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团圆。 就连唐裕今日也被顾长舜派人喊了过来。 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而此时北城门外难民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第192章 吃饱之后，四人便分别离开去了花厅，顾桑只带过来了三壶酒，反到顾莞莞手中剩下的却是一包点心和一壶花茶。 “怎么这是将我排除在外了。”顾莞莞捧着茶壶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大哥说你酒量差，刚刚在桌上小妹已经喝了三杯了，少喝点，在喝醉了可没人照顾你。”顾桑辩解了一句。 经过上次的教训顾莞莞也知道自己的酒量，也怕喝多了丢人。 小时候唐裕虽然一直被排挤在外，但终究都是一家人，彼此之间也没有别家那些嫡子和庶子或者养子之间的怨气。 即便是现在才开始走动远比别家要强。 三人侃侃而谈，顾莞莞安静坐在火炉前烤栗子，刚吃了两个，手中的第三个还未填到嘴中就被一旁的唐裕伸手抢了过去，“栗子不好消化，这大晚上的少吃点。” 顾桑大胆的看了唐裕一眼，府中还从未有人如此大胆的从顾莞莞口中夺食。 顾桑悄悄的对唐裕竖起一个大拇指，“从前知道这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现在算是真的见识到了何为一物降一物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段时间也多亏了你照顾娇娇。”顾桑征战在外，除了父母外，最放心不下就是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小妹了。 顾莞莞舒服靠在摇篮里一句话也不插，静静听着，片刻后才小声问向唐裕，“白苏那边有没有查到是什么东西。” “目前还没有查到，还需要一些时间。”除了交给白苏，唐裕也在让龙井在追查此事。 顾莞莞顿了顿说，“其实可以将调查方向转向南疆，南疆奇珍异草颇多，或许能够制成这另食物发霉的毒药。” 既然凶手已经查出是萧行了，或许这件事情和南疆有脱不了的干系。 顾莞莞声音刚落下，松柏便急匆匆跑了进来，“郡主城北难民出事了。” 闻声，几人哪里还有心情喝酒说笑，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了松柏身上，“出什么事了。” “在郡主离开不久后，北城门好几个难民便病倒了，一开始将士们以为只是普通的风寒并没有在意，后来越来越多的难民倒下了，才引起了将士们注意，霍将军这才差人前来通禀。” 听到松柏的话后，在联系到原着小说，一股不好的预感在顾莞莞心中慢慢弥漫开来，即便是已经派太医前往预防，看来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祖父和爹娘知道这件事情了吗？”顾莞莞忧心的询问了一句。 “属下先过来告知了郡主，侯爷和公主那边还不知道。”说完松柏还不忘补充一句，“霍茂已经派人知会了孟渊。” “松柏你将这件事情告诉爹娘，我过去瞧瞧究竟怎么回事。”顾莞莞现在只想过去一探究竟。 而且这件事情已经知会孟渊了，孟渊必然会派太医前往。 若真是寒毒或者是豆疫，不加以控制一旦传给京城的百姓或者传入皇宫怕是要危险了，都不用浪费敌军的一兵一卒。 原着小说中豆疫和寒毒虽然来势汹汹，但是并没有引起大规模的传播。 顾辞等人担心顾莞莞一个人前往，三个长兄便一起陪从在侧。 马车内顾莞莞无奈瞧着和自己同坐在一起三人，“我只是去瞧瞧，又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三个何必都跟着，三哥哥一路奔波劳累你现在不累吗？” 顾桑反驳道，“我在北疆打仗那次不是四处奔波，都已经习惯了不累了。” 顾莞莞瞬间被怼的哑口无言不在言语。 顾府距离北城门足足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除了马儿跑过留下车轮轱辘声音，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唐裕反应迅速撩起车帘往外看去，只见一队穿着五成兵马司军服人马径直从他们马车面前匆忙跑过。 “看来孟渊比我们要早得到消息，看样子是前往城门的方向。”唐裕落下车帘。 等马车到北城门时，孟渊和五成兵马司的人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 孟渊动作非常的迅速，将病倒的百姓分批隔离，派遣太医前往确诊。 在这期间还不断有百姓病倒。 现在孟渊所带来的五成兵马司已经彻底接管了北城门所有事宜，就连一直被北城门的帮忙的霍茂现在也被排挤在外了。 看到顾府的马车后，霍茂立马迎了上去，“郡主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了。” 霍茂说完后不免往顾莞莞面前又小心翼翼凑了一下，生怕被别人听到，声音极小说，“郡主这北城门的事情您还是不要管了，我听那些太医说，这次的事情有些严重，百姓得的像是豆疫。” 豆疫对于打过疫苗的现在人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在这古代，传染起来真的挺可怕的。 霍茂的声音刚落下，便眼尖的看到朝着他们方向走来的孟渊，霍茂连忙低眉顺眼的退到顾莞莞身后不在言语。 如今孟渊已经是内阁首辅，掌管朝中大小适宜，顾辞和唐裕看到孟渊后不免恭敬请安。 孟渊对两人却并未理会，而是将目光落在顾莞莞身上劝道，“这城门已经封了，百姓也已经被隔离了，郡主也帮不上什么，还是早点回去吧。” 顾莞莞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忙碌太医的身影并未多说什么，她在这里的确是帮不上什么忙。 “孟大人，不知道有没有我们能够帮上忙的事情。”顾辞支支吾吾询问一声。 “这豆疫非同小可，接触的人越少越好。”孟渊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几人没有继续在这里自讨没趣，转身便上了马车离开了。 而且北城门的事情由孟渊接手没什么不放心的，现在只要不是大面积的传播，京城百姓便无碍。 嘉沅院内，玉烟铺好被褥后，便伺候顾莞莞躺了下来。 这一晚顾莞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不仅仅是顾莞莞，还有很多朝臣以及宫内皇上和太后因为疫情之事忙碌奔波 小皇帝曹随甚至荒唐下旨直接掩埋得了豆疫百姓。 第193章 传染 曹随圣旨荒唐至极，的确是防止豆疫蔓延，但是不免引起百姓暴乱。 孟渊在得知此事后连夜进宫劝说皇上。 幸亏孟渊进宫及时，劝住了皇上，才没有酿成大祸。 现在豆疫就在天子脚下蔓延，事关皇城安危，太后主动派遣太医院数十名太医前往帮忙。 如今天色已经大亮，顾辞和顾桑现在被顾长恒拘在家中，生怕儿子出去在沾染了豆疫回来，至于唐裕早上已经匆忙入宫一趟又折回来了。 太阳都已经完全射进房间了，可是顾莞莞却还没有起，守在外厅玉心不免担忧道，“都已经这个时辰了，郡主怎么还没起。” “昨天晚上郡主睡下的晚，让郡主多睡会吧。”玉烟昨晚守夜，都已经子时了，还听到郡主房间内有动静。 玉烟话音刚落，就见松柏匆匆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不知道为什么，玉烟现在看到松柏总觉得没有好事发生。 “郡主呢。”松柏急迫问向玉烟。 “郡主还没有起床。”说完后，玉烟不免顺口问了一句，“松柏侍卫可是出什么事了。” “毓婉郡主身边的丫头也得了豆疫，现在整个明王府被禁卫军封了起来不准进出。” 玉烟记得曹七七的丫头曾经跟着曹七七多次前往北城门帮忙，经常接触北城门那些难民。 不仅是曹七七身边的丫头，就连他们侯府的人也是整日进进出出接触那些难民。 玉烟慌张的看向松柏，颤抖声音询问道，“我们几个也曾接触过难民，怕是也有被传染的风险，劳烦松柏侍卫跑一趟前院，重新调派丫头来伺候郡主。” “何止是你们，我也整日与那些难民接触，单独将你们赶出去有什么用。”顾莞莞拉开房门，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披风，许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顾莞莞脸色有些苍白。 顾莞莞在松柏过来之前就已经醒了，只是无事可干，便只想赖在被窝中不想起。 谁知道竟然又出事了。 曹七七的侍女现在得了豆疫，那就意味着她们这些整日与难民接触的人也有被传染豆疫的风险。 现在为避免豆疫传染给更多的人，必须要进行自我隔离。 顾莞莞还未吩咐，花月脸色难看从外面跑了回来，“郡主出大事了，我们侯府被禁卫军围了，侯爷和公主与禁卫军理论了几句才知道是太后娘娘下的令，说侯府上下皆与得了豆疫的难民有所接触，未免传染给更多人，现在整个侯府上下只许进不许出。” 太后此番动作爹娘肯定被气坏了。 “爹娘几乎未怎么接触过哪些难民，倒是嘉沅院的人经常出入北城门，这几日院子内的人不要进出了，吃喝吩咐小厮送进来便可，万一有人得了豆疫，免得传给外面哪些无辜的人。”顾莞莞说完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外面冷，郡主还是快进房间吧。”玉烟生怕顾莞莞在生了风寒，将人送进房间后，又吩咐人赶紧去办郡主所吩咐事情。 房间内，顾莞莞裹着被子缩在床上可还是有些冷，鼻涕不听话的往下流。 玉烟不免将炭盆往床边挪了一些，又往里面添了几块炭，“郡主又没有暖和一些。” “好多了。”顾莞莞身上的确是暖和了一些，只是脑袋却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郡主早膳还未吃，奴婢让小厨房去做些暖身体的清粥如何。”玉烟小心翼翼询问了一句。 顾莞莞现在没什么胃口也吃不下什么东西，身体昏昏沉沉的异样让顾莞莞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不会真就这么倒霉吧。 顾莞莞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些烫，像是发烧了。 “玉烟呀，那些得了豆疫的百姓是什么症状。”顾莞莞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努力掐着自己的掌心才没有让自己的慌张展露在小丫头面前。 玉烟不知道郡主为何这般问，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郡主的问题，“奴婢听说，得了豆疫的百姓先是发热，然后身上出痘。” 她记得原着小说中这场豆疫虽然被控制住了，但还是死了不少人，尸横遍野朝廷下令五成兵马司的人聚集烧尸。 她还真的是踩了狗屎运中了这么大的奖。 她不会活不到萧行登基的日子了吧。 不过如此也好，这样她就不会害了顾家八十多口人命了，以她一人之命，换顾家八十多口人命也还是挺合算的。 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顾莞莞都未害怕过，反而是在死神面前顾莞莞真切的感受到什么是慌张。 毕竟这古代不同于现在医疗，就这一场小小的豆疫便能要人命。 自己死无所谓，顾莞莞不想连累太多人，“玉烟你出去吧，从今日起不要进来伺候了。” 听到顾莞莞这番话后，不明所以玉烟被吓的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郡主奴婢是做了什么错事，郡主尽管打骂奴婢便是，郡主不要赶走奴婢。”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顾莞莞看着谨小慎微的小丫头犹豫了许久，叹息一声道，“我可能已经被传染了豆疫，不让你们近身伺候，就是不想你们也被传染了。” 玉烟呆愣了良久才从顾莞莞的话中反应过来，“郡主没有直接接触那些难民，应该只是普通的风寒，奴婢现在就让人去请大夫，不管郡主有没有被传染，奴婢都要伺候在郡主的身边。” “奴婢整日跟着郡主，说不定已经被传染了，请郡主不要赶走奴婢。”玉烟声音沙哑，几乎要哭出来了。 顾莞莞听到这一番话后，忽然释然一笑，似乎也没有那般害怕死亡了。 “我没有要赶你们出嘉沅院的意思，只是不要你们进这间屋子而已，说不定你们运气比我好，没有被传染呢。 “若是进进出出被我传染了，你们岂不是很亏呀。”顾莞莞忍不住和玉烟开了一个玩笑。 “即便是被郡主传染，奴婢也是心甘情愿。” 第194章 谁不害怕 对于身边这两个小丫头忠诚度顾莞莞从来都不会怀疑。 即便是如此，顾莞莞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乖，听话，不然我就让娘亲将你送走了。”即便是威胁玉烟，顾莞莞自觉她是为了玉烟好。 无奈，玉烟只好退出了房间。 玉烟让守在嘉沅院外的小厮将郡主的情况通禀给侯爷和夫人，也好尽快请大夫过来。 顾莞莞不让玉烟进房间伺候，玉烟只能悄悄的坐在花厅外的石阶前偷偷掉眼泪。 不仅是玉烟，现在整个嘉沅院都被这股低气压环绕。 花月将娟帕送到玉烟面前，“玉烟姐姐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我相信郡主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谢谢。”玉烟道谢后，从花月手中接过帕子擦拭一下自己不争气的眼泪，自己哭的确实太早了，郡主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 房间内，顾莞莞赶走玉烟后，忍不住将自己缩在被窝中小声抽泣起来，即便是在内心已经宽慰过自己无数次了，可是顾莞莞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那么多人都参与其中，怎么就偏偏自己这般倒霉呀。 顾莞莞缩在被子中将自己眼睛都哭红了，嗓子不免有些发干。 恰在这时房门忽然被轻轻敲了两下，顾莞莞缩在被子中呜咽不清说，“我不想吃东西。” 顾莞莞缩在被子中并没有抬头，只听房门被打开后，又轻巧的关上了，顾莞莞并没有理会，只当是前来送吃的小丫头。 轻盈脚步走到床边，男人一撩衣袍蓦然在顾莞莞床边坐了下来，“早膳没有吃，现在都已经中午了，起来吃点东西吧，不吃东西怎么养病。” 这道声音顾莞莞在熟悉不过了，顾莞莞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不由从被子中露出了半个脑袋看了一眼，在确定真的是唐裕之后，连忙将自己的脑袋全部蒙住了，隔着被子说道，“二哥哥你怎么过来了，你快出去吧，我现在很可能被传染了豆疫。” “我出去你是不是又要继续哭，眼睛都哭肿了吧。”唐裕一副无奈的表情，伸手去扯盖在顾莞莞身上的被子。 唐裕刚从宫内回来，就看到南平侯府被封了，唐裕是从月亮门过来看看情况，却听嘉沅院内在传郡主应该被传染了豆疫。 从未经历过什么大事的小姑娘此刻应该被吓坏了吧，所以唐裕并没有想那么多，便只身闯了进来。 果然不出他的预料，刚踏进房门就听到了顾莞莞小声抽泣。 “没哭，我没哭，二哥哥我求求你，你快离开这间房间吧，万一被我传染了你可多冤枉呀。”顾莞莞拉着被子不停和唐裕扯皮。 顾莞莞也有自己的私心，她内心咆哮想让唐裕留下来陪自己。 不过这私心终究没有战胜理智。 这豆疫她一个人承受就好了，没必要多拉一个人陪她一起痛苦，而且豆疫风险极大说不定还有丧命风险。 “现在不还是没有确定是豆疫吗？而且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一定会被传染，还是娇娇内心想让二哥哥被传染。”唐裕性格从小就倔强，他想做的事情，不是别人能说能劝的动的，甚至是威胁都对唐裕造成不了任何效果。 “那你就先出去，等大夫过来瞧过确定不是豆疫之后你在进来也不迟。”顾莞莞被子已经被唐裕扯走大半了，小姑娘身子不停往被角里缩。 听到顾莞莞这一番后，唐裕忍不住冷笑一声道，“放心，我小时候有个算命的先生说过，我命硬，就连阎王都不会轻易的收了我去，所以娇娇就放心吧。” 顾莞莞实在扯不过唐裕，最后选择放弃蓦然松手，盯着一双红肿眼睛委屈巴巴望着眼前的男人，“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不要是在不出去，可能都出不了嘉沅院了。” “有如此光明正大留下来的机会，我可求之不得呢，之前都是偷偷摸摸进来，生怕被你那些暗卫发现。”唐裕忍不住调侃了一句，随后拉开房间和院子内守着的丫头要了一盆冷水。 现在顾莞莞不让任何人进房间，丫头只能将冷水放在门口，敲了敲门等唐裕出来取。 唐裕听到声音后，出门将水端进了房间，转身刹那间，正好对上顾莞莞那双肿的如铜铃一般的眼睛，“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怎么是嫌弃二哥了吗？” “唐裕留在这个房间内你真的不后悔吗？”顾莞莞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顾莞莞平日都是叫唐裕二哥哥，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如此，但是今天却忽然破天荒的叫了他的名字，一时之间唐裕还有些不适应。 唐裕将帕子打湿，自然走到顾莞莞床边，一脸认真的回答，“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我自己做的决定就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今日若是我不进来，你就算是没有得豆疫，也会被自己吓出病来了，有我在这里陪着你，也免得你在这里胡思乱想了。” “眼睛都已经哭肿了，特别的难看，躺下我给你用冷帕子敷一下。”唐裕宠溺看着小姑娘。 顾莞莞没有抗拒，反而是鬼使神差特别听话在床边躺了下来。 唐裕将扯下来的被子重新裹在顾莞莞身上，随后将手中帕子盖在顾莞莞的眼睛上。 闭上眼睛肘板便是无止尽的黑暗，顾莞莞也不确定唐裕现在还在不在自己身边，顾莞莞茫然问道，“二哥哥你害怕死亡吗？” “谁不害怕呀，我从前与爹上山打猎，遇到了一只灵鹿，它都已经中箭了却还在拼命的挣扎想着活命，娇娇这般狡诈，估计阎王爷不愿意收你，生怕被你给欺骗了。”唐裕用着轻快的语气如同玩笑一般说着，生怕加重了顾莞莞的心理负担。 这小姑娘平日里看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其实胆小得很，不然也不会将眼睛哭成铃铛了。 不过还好，在死之前还想着不要连累旁人。 不知为何，有唐裕在身边陪着，顾莞莞积压在内心的害怕不由得消散了不少。 第195章 顾娇娇能不能有点出息 敷完眼睛之后，桌上放的清粥已经凉了，唐裕让玉烟拿去小厨房重新热了一下。 唐裕端着碗轻轻吹着上面的热气，自然走到顾莞莞身边坐了下来，“先吃点东西吧，不管是豆疫还是风寒，都要吃点东西才行。” 顾莞莞看着白色的清粥着实没有什么胃口，委屈的神色看向唐裕道，“二哥哥我想吃糖。” “粥里加了糖了，你若是还想吃别的糖，就先把粥喝了，我让人去买。”唐裕半哄着面前的小姑娘。 矫情之后，顾莞莞当然也知道，多吃饭才能增加抵抗力。 只是在唐裕面前，不知为何就是想撒娇。 顾莞莞如同幼鸟一般张着嘴等着投喂。 唐裕端着粥碗，手中拿着汤匙，将清粥吹凉之后才放心送到顾莞莞嘴边。 顾莞莞现在已经开始发热了所以嘴中并没有什么滋味，即便是加了糖，顾莞莞也吃着食之无味，不过却还是在唐裕的投喂下勉强的将一碗粥喝完了。 唐裕体贴的拿起一条帕子亲自帮顾莞莞擦了一下嘴角。 房门再次被敲响了，玉烟声音隔着房门传进来，“郡主二公子，白大夫过来了，公主现在已经差人进宫传太医了，是否让白大夫先进去给郡主瞧瞧。” “侯爷和公主也过来了，现在就在门外。” 从前顾莞莞还怀疑过白苏的医术，现在顾莞莞是半点都不怀疑了，“让白大夫进来吧。” 不过在听到爹娘过来后，顾莞莞不由抬头看向了唐裕，眸子中流转意味不明的神色，“二哥哥你怕不怕。” “没什么可怕的，我进来也是承担了被传染风险的。”唐裕没有半点慌张的神色。 房门被推开，白苏脸上系了一条帕子自然走了进来，在看到在顾莞莞床前忙前忙后的唐裕时，白苏眸中略过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后便恢复了平静，自然走到了顾莞莞床前，将医药箱放了下来。 “辛苦白大夫跑一趟了。”顾莞莞客套说了一句。 其实辛苦倒是也谈不上，主要是承担的风险太大了。 现在豆疫横行四起，京城中所有医馆都已经关门，所有大夫都不愿意去出诊承担风险，毕竟这豆疫的死亡率还是挺高的。 昨天晚上刚发现，今日已经有两个难民死了。 不过这些事情大家只能是在心中知道便好，谁都不敢传到顾莞莞耳中，生怕顾莞莞在因此害怕。 除了刚开始的惊讶，对于唐裕白苏并没有觉察到意外。 白苏走到床边，亲自为顾莞莞把脉。 片刻后，白苏骨节分明的手指才从顾莞莞手腕挪了下来，顾莞莞紧张的看向白苏，颤抖声音问道，“白大夫是不是豆疫。” 顾莞莞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 那是在确诊之前的慌张。 “郡主现在身上有没有起红点或者是豆子般大小的水疱。”白苏没有直接回答顾莞莞的话，反而是询问起了别的情况。 此时顾莞莞的心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被吓的有些难受，摇摇头回答道，“没有，我只是今天早上才发现自己有些发热。” “发热只是豆疫刚开始的征兆，之后身上还会起豆子般大小的水疱，不出意外郡主现在的确是已经被传染了豆疫。” 白苏的话如同一盆冷水一般醍醐灌顶的从顾莞莞的头上浇了下来，瘫软的坐在床上。 听白苏的描述，这场豆疫应该就是水痘。 水痘放到现在根本就不是事，有疫苗预防，还有高科技的治疗手法，可是这个年代不同，即便是水痘也是会死人的。 如果只是死亡没什么可怕的，只是这水痘容易留疤，特别的难看，而且水痘从身体里生出来的时候也格外的难看，不仅如此还痒的要命。 唐裕摸了摸顾莞莞乱蓬蓬的头发说，“没事的，即便是豆疫也是能被治愈的。” “可是生痘会特别的丑，还会留下一堆难看的疤痕，我还没有嫁人呢，若是现在就留下了难看的疤痕，以后还怎么嫁人呀。”顾莞莞委屈巴巴的哭诉了一句。 白苏听到顾莞莞这一番话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却什么都没有说。 即便是郡主留下满脸麻子，想必唐裕也不会嫌弃的。 “若是那以貌取人的男人娇娇也不必嫁了，以后必然不会幸福。”唐裕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抬脚揣在白苏小腿上。 这么多年的兄弟，这点意思白苏还是懂的，白苏恭敬说，“郡主不必担心，草民哪里有很多祛疤的药，必然不会让郡主脸上留下疤痕的。” 若是真的有那种灵丹妙药，她身边的小助理不至于留下那么难看的疤痕了。 不过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顾莞莞也不好质疑白苏，只能点头应了下来。 白苏还要出去和侯爷回禀，便起身先出去了。 顾莞莞嫣嫣的看了唐裕一眼说道，“我现在确实是被传染了豆疫，你还不赶紧躲得我远远的。” “我现在若是躲得你远远的，你不会胡思乱想吗？还能照顾你。”这个时候唐裕更不会甩开顾莞莞。 反而是将顾莞莞问的一片鸦雀无声。 顾莞莞憋着小嘴没有说话。 片刻后才小声咕哝了一句，“我只是不想被你看到我丑样子，发水痘的时候是会很丑的。” “我连被你传染都不怕了，你还害怕被我看到你的丑样子，顾娇娇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唐裕不知道该说点这个小姑娘什么好了。 “我是害怕你看到我这幅丑模样，以后会被吓跑的。”顾莞莞不平对着手指。 女为悦己者容，就是不能让男人看到自己落魄时最丑的模样。 不过顾莞莞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告诉顾莞莞，想让唐裕留下来。 “如果能被吓跑早就被吓跑了，因为你每次哭鼻子的时候都丑死了。”唐裕调侃了一句，才让紧张的氛围轻松了一点。 第196章 她哭鼻子时候又那么丑吗？ 她自己怎么从未在意。 不知为何，有唐裕在身边陪着，她竟然半点都不害怕这次来势汹汹水痘了。 第196章 我怎么能这么没出息 白苏从顾莞莞房间内出来，就看到等在嘉沅院外的老两口正着急的来回转圈圈，却又被顾莞莞下令拦在了外面。 可怜天下父母心。 白苏在距离曹芙蓉与顾长舜十步远院落停了下来。 “情况怎么样了。”顾长舜着急往前两步，不等踏进门槛就被门口暗卫拦了下来。 “到底我是你们的主子，还是娇娇是你们的主子。”顾长舜恼羞成怒怼了两句。 被吼的暗卫低垂着脑袋，谨小慎微说，“自然是侯爷，只是郡主也是为了侯爷的安全着想。” 现在也不是和这些狗奴才计较的时候。 白苏如实解释说，“回禀侯爷公主，已经确定郡主被那些难民传染了豆疫，起初只是发烧。” “白大夫你确定没有误诊吗？”曹芙蓉不容置疑的冷声询问了一句。 “微臣确定，郡主被传染了豆疫。”白苏说完静默等待着暴风雨。 侯爷和公主爱女心切，如今郡主忽然被传染了豆疫，这件事情怕是没有办法消停了。 “滚开。”曹芙蓉周身弥漫着上位者的气息。 这该死的压迫感让守在门前的暗卫不敢有半点动作，甚至连阻拦都忘了。 院子内伺候的下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玉烟叩首之后大着胆子说，“还请夫人止步，奴婢们会照顾好郡主。” 顾长舜动作迅速拦在了曹芙蓉面前，“囡囡我知道你担心娇娇的安危，可是你身体弱，万一被传染了豆疫你让我该怎么办，你在外面守着，我去照顾娇娇。” “爹娘我没事，是白大夫太过大惊小怪了。”顾莞莞裹着披风站在门外。 顾莞莞听到爹娘吵闹的声音后，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和唐裕继续打情骂俏，便急匆匆的裹上一件衣服跑了出来。 “娇娇这豆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情，娘亲来照顾你。”曹芙蓉满脸焦心的往顾莞莞的方向走去。 那是身为一个母亲的心疼和担忧。 院子内的丫头都和顾莞莞有过接触，她们现在随时都有被传染的风险，不敢凑近曹芙蓉半步，只能看着曹芙蓉一步一步朝着顾莞莞的方向走了过去。 曹芙蓉往前走一步，顾莞莞便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一副无奈的看向顾长舜，“爹，求你拦住娘亲。” “娘，你都说了，我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病，而且院子内还有玉烟和白大夫伺候，我不会有事的，在过两天就好了，到时候我还想吃娘亲亲手做的糯米丸子。”顾莞莞说着说着鼻音忍不住浓重起来，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才没有让在眸子内打转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下来。 “好，娇娇想吃，娘亲就给你做。”曹芙蓉眼睛通红，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就是不想让女儿害怕。 “娇娇呀，那你让爹爹过去照顾你，你一个人在不免会胡思乱想。”顾长舜稳定好曹芙蓉后，朝顾莞莞伸出手。 “我真没什么事情，而且豆疫也没有太医说的那般可怕，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就是出出疹子而已，你照顾好娘亲就行了。”顾莞莞现在终于体会到何为报喜不报忧。 她自己明明害怕的厉害，但是她不想让双亲跟着她一起担心。 “爹爹娘亲，你们快些回去吧。”顾莞莞努力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顾莞莞身上穿的单薄，曹芙蓉担心女儿继续在外面这般站着会引起风寒，“娘亲这就去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糯米丸子，天冷娇娇赶紧回房间吧。” 顾莞莞害怕自己在曹芙蓉和顾长舜面前不争气的哭出来，所以在爹娘催促自己的时候便借机匆忙逃回房间。 顾莞莞身体软弱的靠在紧闭的门扉，慢慢挪动最后瘫软坐在地上，脑袋埋在双膝之间低声抽泣出声。 一直躲在房间唐裕连忙上前将顾莞莞拉进怀中，轻轻拍打顾莞莞后背，“不哭了，不会有事的。” “可是二哥哥我害怕，我怎么能这么没有出息，怎么能这般惧怕死亡。”顾莞莞趴在唐裕的肩膀，放肆自己哭出了声，将自己所有的软弱都呈现在这个男人面前。 唐裕宠溺哄道，“我也害怕死亡，所以在死神面前多有的害怕都是人之常情呀。” 门外曹芙蓉走到白苏面前停住了脚步，“这豆疫非同小可，白大夫若是担心尽可以离去，本宫会另行请别的太医给小女看病。” 如今京城内大部分医馆都已经关门，生怕被这来势汹汹的豆疫所传染。 白苏不过是京城医馆内的普通大夫，若是对方不愿意曹芙蓉也不会强求。 白苏的回答却让曹芙蓉有些意外，“回禀郡主，草民愿意在此为郡主诊治，还请公主放心，草民绝不会让郡主有任何闪失。” 若是顾莞莞有任何问题，估计唐裕都不会放过自己。 这些自知之明白苏还是有的。 “那就劳烦白大夫了，只要能治好小女，不管白大夫想要什么，本宫都会双手奉上。”此时的曹芙蓉身上完全没有长公主的威严，完全是一个担心女儿安危的普通母亲。 只是希望老天爷能够打发慈悲，保佑她的女儿能够安全度过此关。 白苏虽然看着年轻，但是白苏却是药神谷林老的弟子，这一身的医术深的林老的真传，所以对于白苏的医术曹芙蓉还是深信不疑。 白苏浅笑的应了一声。 他想要的东西是长公主永远都不会给的东西。 曹芙蓉往外走了两步，才发现顾长舜一直都没有跟上来，在转头却发现顾长舜一直都盯着顾莞莞房门瞧。 曹芙蓉不免被引得多看了两眼，却没有瞧出什么，“看什么呢。” “看娇娇的房间内似乎有个人影，不会是有人潜入娇娇的房间了吧。”顾长舜狐疑猜测。 白苏在听到南平侯这句话时，一颗心瞬间被卡在了嗓子眼害怕极了。 简直比那做贼的还要心虚。 “玉烟你过来，本宫问你几句话。”曹芙蓉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顾长舜。 但是顾莞莞院子现在守卫森严，而且娇娇刚被诊出豆疫，应该不会有人主动凑上前找死。 第197章 那个养子 玉烟心中不免一晃，但还是谨小慎微的凑上前。 “郡主房间内可有什么人。”曹芙蓉如同审问犯人一般，不容置疑的询问了一句。 玉烟怀中如同揣了一只乱跳的小鹿，不停的打鼓，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正好撞进了曹芙蓉凉薄的神色中。 玉烟思虑良久，如实回禀道，“是二公子。” “那个小养子。”曹芙蓉神色有些复杂。 她几次三番警告过唐裕，没想到这个小养子还真是将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当思他几次三番救娇娇，她曾承诺过唐裕高官厚禄，金银珠宝，可是他却偏生缠在顾莞莞身边。 “他什么时候进的房间。”顾长舜与曹芙蓉关注的点不同。 玉烟如实说，“郡主怀疑自己得了豆疫时，二公主怕郡主会害怕便不顾阻拦闯进了郡主房间，一直陪在郡主的身边。” 玉烟头皮发麻，已经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 在还不确定顾莞莞病情之前就敢只身闯入，顾长舜都挺佩服唐裕的勇气。 除了佩服顾长舜并没有其他的情绪，他属实瞧不上唐裕的出身。 不仅如此，唐裕还是他们顾府的养子，若是那些风言风语被传了出去损的是他们整个顾家的颜面。 身为父亲，就算是尊贵如皇上顾长舜也觉得配不上自家的宝贝女儿。 顾长舜脸色完全冷了下来，低声提醒道，“既然他愿意陪着娇娇解闷便让他在这里吧，不过你们几个多注意点，不要让他对娇娇做什么非分的举动，还有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得外传，否则……” 顾长舜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玉烟已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 曹芙蓉诧异的看了丈夫一眼，顾长舜忍不住叹息一声解释说，“现在娇娇谁都不让进房间，自己一个人闷在房间内难免会胡思乱想，难得唐裕自己有本事能让娇娇放她进去，且不怕被娇娇传染，就让他在房间给娇娇解闷吧，免得娇娇一个人害怕。” 听后曹芙蓉竟然无从反驳。 女儿既然想吃糯米丸子，曹芙蓉便亲自去厨房给顾莞莞做。 等将糯米丸子送过去后，曹芙蓉又在府中请了痘神娘娘，希望能帮女儿度过难关。 皇宫内，曹随和孟氏在知道顾莞莞被传染了瘟疫后，立马派来了束手在宫内的太医院院正。 房间内，顾莞莞现在一点都不想出去。 顾莞莞裹着披风坐在火盆前，看着院子内忙前忙后的太医和丫头，“我怎么觉得院子内的人越来越多了，是不是接触过难民的人都被赶来了我这院子。” “是你的心理原因，人并没有多。”唐裕在一旁劝了一句。 “最近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严重。”顾莞莞现在身上并没有发痘，不过却已经从低烧变成了高烧，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难受，只是强撑着自己不想上床上睡觉而已。 顾莞莞也害怕自己躺在床上会一觉醒不过来了，在魂穿不回现在，那她岂不是彻底死透了。 自从自己被确诊后已经连续两天过去了，唐裕一直陪在顾莞莞身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但是顾莞莞相信唐裕一定有别的消息来源的渠道。 这几天北城门的疫情非常严重，百姓一个一个倒下，还有不少百姓现在已经死亡，而被孟渊派去接管城门五城兵马司的人，却因为害怕生生将城门关闭，将那些难民困在城外，不少的尸体就那样暴尸在外。 孟渊现在还并不知道如今北城门的详情，不过即便是知道了估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连比顾莞莞更早确诊的曹七七身边的婢女现在已经病死了。 之前跟着顾莞莞一起走街串巷王瑶昨日也病倒了，太医去看过后也被确诊了是豆疫。 这场来势汹汹的豆疫打的人脱手不及。 但是这些事情唐裕并不敢让顾莞莞知道，顾莞莞本就害怕，若是被顾莞莞知道这些事情不免越发慌张。 唐裕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道，“我整日与你在一起了，哪里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不过有孟渊那个老东西在，估计也不会出现什么大乱子。” “孟渊那老东西急于想超越你祖父的政绩所以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撒手不管，不然他这辈子永远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马，也永远都超越不了你祖父了。” “二哥哥我困了。”顾莞莞强撑着眼皮，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唐裕摸了摸顾莞莞柔软的脑袋宠溺说，“既然困了就睡一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可是我身上痒怎么办。”顾莞莞忍不住将手探进衣袖中挠了两下。 只是还未止痒，既被唐裕连忙伸手阻止了，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小姑娘，“应该是发了疹子，现在不要用手挠，不然会留下疤痕。” 唐裕用顾莞莞最在意的事情去吓唬这个小姑娘不要动手挠。 其实唐裕也不是在吓唬顾莞莞，用手挠破了疹子是会留疤的，不仅如此可能还会加重病情。 唐裕上前一步将顾莞莞抱到床上，随后开门喊进来了白苏和周太医。 周太医和白苏分别将脸用帕子遮挡起来，一前一后走进房间。 “郡主生了疹子。”唐裕说完帮顾莞莞将袖子慢慢撸了上去，露出小半截手臂。 顾莞莞手臂非常的白嫩，那些红红的疹子落在手臂上非常的刺眼，而且这手臂上如今已经初现了好几个了。 顾莞莞生了疹子后，太医和白苏的脸色不免齐刷刷的严肃起来。 周太医说道，“生了疹子后会特别的难受，奇痒无比，但是郡主切记尽量不要用手去挠，不然会留下疤痕，微臣与白大夫已经配出了止痒的药膏，郡主只需要每日让丫头一日三次帮你敷在这疹子上就不会这般痒了。” “劳烦二公子帮忙照看一下，若是郡主痒的难受，二公子可以帮郡主转移一下注意力。”周太医不免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劳烦周太医了。”唐裕应后，便亲自将两位大夫送出房间。 第198章 断舍离 等唐裕在回来时，只见原本躺在床上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床，坐在梳妆镜前仔细端详自己样貌。 “在看什么呢。”唐裕低声询问了一句。 顾莞莞穿的单薄，唐裕走到木架子前拿起架子上的披风上前从背后将披风裹在顾莞莞身上。 顾莞莞无奈摸了摸自己光滑脸蛋说道，“我就是想在毁容之前在多看看自己的样貌，听说这疹子会遍布全身甚至是脸蛋。” “有周太医和白苏在，不会毁容的，等会我让玉烟来帮你上药。”唐裕轻声说了一句。 唐裕虽然贴身照顾顾莞莞，但是上药这件事情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只能交给玉烟代劳了。 玉烟每天早中晚都会来给顾莞莞上药，起初还只是手臂和小腿开始起红色泡状疹子，逐渐的开始蔓延至全身，就连脸上也长了很多难看的痘痘。 唐裕生怕顾莞莞看到会焦虑，叫丫头将房间内所有的铜镜都收了起来。 伴随这高烧，疹子全部发出来之后奇痒无比，顾莞莞每天被折磨的睡不着，双手也会无意识的想挠一下。 唐裕只能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控制着顾莞莞想要挠疹子的双手。 这几日太医不断加大顾莞莞所服用的药量，甚至还会在顾莞莞的药中加一些安神药。 顾莞莞现在每天都吃不下东西。 除了睡的迷迷糊糊，还要被迫喝下数碗汤药。 曹芙蓉每天在拜完痘神娘娘之后，便在嘉沅院外待着，一待便是一天。 城外的疫情现在也越发严重，每天都在成倍的增加，现在孟渊除了每天盯着将士掩埋尸体另无他法。 虽然孟渊很不想承认自己不如老师，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确是不如顾兆，甚至连顾兆一半的能力都比不上。 城楼之上，孟渊看着百姓一片死寂的眼神，却什么都做不了，沉寂片刻后弓着背从城楼上走了下来。 孟渊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在小厮搀扶下孟渊上了马车，疲惫吩咐了一句，“去南平侯府。” 马车一路轱辘到了南平侯府，如今南平侯府可谓是守卫森严，外围是皇上下令派遣来的禁卫军，内围是南平侯府府兵。 如今朝廷孟渊当道，禁卫军自然不会不给孟渊这个面子，不过禁卫军虽然倒行逆施悄悄将孟渊放了进去，还没进门就被南平侯府的人拦了下来。 “麻烦通禀一下，我有要紧的事情要求见顾老。”孟渊此刻没有半点内阁首辅的架子。 “抱歉，现在顾老在吃斋念佛概不见客，孟大人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还请改日在过来吧。” “劳烦跑一趟通禀一声，说不定顾老会见我。”孟渊身为寒门官员的统帅，从不贪污受贿，每个月只拿着朝廷那几十两月钱，还都被买了书。 孟渊身上拮据，翻来拂去将身上最值钱的玉坠子交给了看门的小厮。 身为侯府门房，什么钱该收什么钱不该收，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何况对方还是内阁首辅大臣，万一他收了好处，在反被对方参侯爷一本，自己岂不是有命拿没命花。 小厮拒绝了孟渊示好，“那烦请孟大人稍等片刻，奴才这就是通禀一声。” 孟渊身上穿着光鲜亮丽的官服，可是在看脚上却是踩着一双破洞的靴子，靴子还有好几处都开线了，可是孟渊却依旧没有舍得扔。 片刻后，小厮匆忙跑了回来，笑道，“孟大人里面请。” 顾兆住的偏僻，小厮引着孟渊走了许久的路才到了顾兆所住的院子，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檀香味从房间内弥漫出来，偏厅内供奉的佛像前，顾兆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嘴中不断嘟囔着什么。 孟渊没敢上前打扰，自觉在一旁等着。 嘉沅郡主被传染一事孟渊早就听说了。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曾经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老师现在竟然开始相信神佛了。 诵完经后，顾兆刚要起身，孟渊已经先一步上前将顾兆从蒲团上搀扶起身，低眉顺眼询问道，“老师不知郡主的情况如何了。” “有太医照看自然不会落的和城北百姓一样的结局。”顾兆的嘴还是那么毒，从来不放过任何指桑骂槐的机会。 现在的城北在众人的眼中如同人间炼狱一般无二。 孟渊因顾兆一句话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煞是难看，不过却不敢反驳什么，而是沉默搀扶孟渊在太师椅前坐了下来。 下人送上来了两盏热茶，顾兆目光无意间落在了孟渊靴子上，不由叹息一声道，“老夫最得意的弟子是你，如今爬的最高的也是你，不过你这官却做的失败，竟然连一双靴子都混不起。” “老师说的对，如明惭愧，愧对师傅的教诲。”孟渊将脚往回缩了两下，尽量将靴子盖在袍子下。 “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顾兆抿了一口热茶，淡漠神色看向孟渊。 孟渊现在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了，“如明今日过来是想请教师傅难民一事，难民一事若是换成师傅，师傅又该如何处理。” “这件事情你问我也没用，我宝贝孙女现在还在嘉沅院躺着，我若是有办法，不至于在这里求菩萨了。” 就在孟渊觉得没希望时，顾兆却顿了顿又说，“在朝为官，有些时候要学会断舍离。” “我的这些东西你也学的一般无二了，以后就不要再来寻我了。”顾兆说完之后便命人送客。 不仅如此，顾兆顺便让人送了孟渊一双新的靴子，算是断绝了这最后一点师徒情分了。 寒门官员为了急于做出一些成绩不免急功近利，这是顾兆所不能苟同的。 这一路离开顾府，孟渊都在想顾兆所说的话。 太医和白苏开的药顾莞莞已经连续涂了五日了，却依旧不见效用，顾莞莞身上的疱疹还是非常鲜艳，整个人被烧的迷迷糊糊一天很少会有醒着的时候。 前两日偶尔还能叫醒几次，现在几乎没什么意识了。 太医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每日按时服用汤药。 第199章 除夕 白苏甚至在顾莞莞所服用的药中加大了药量。 即便是加大了药量，可是对顾莞莞却依旧不管用。 唐裕坐在床边，温柔的给顾莞莞喂了一点米汤，玉烟端着托盘随侍在一旁，不免红了眼眶，强忍这才没有让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滴落下来。 顾莞莞被呛了一下，不免大声的咳嗽起来。 玉烟连忙放下手中的托盘上前，无惧会传染的豆疫，将顾莞莞从床上搀扶起身，嗓音沙哑道，“郡主您没事吧。” 顾莞莞清醒了几分，可是疲惫却丝毫不想动，只是勉强抬起眼皮看向围在自己身边的两人，“玉烟呀，没想到还是连累你了。” “郡主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婢是心甘情愿的留在郡主身边伺候的，而且现在郡主这般模样，身边不能没有伺候的人。”玉烟说着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顾莞莞手轻轻抬起，想帮玉烟擦一下眼泪，才发现自己手上布满了难看的疹子，这些疹子的传染性很强，尴尬挺在半空片刻才缓慢的落了下来。 “不哭了，玉心和花月她们都没事吧。”在自己被诊断出豆疫之前，一直都是这几个丫头在身边伺候，所以顾莞莞不免忧心。 玉烟用衣袖将眼泪抹了一下，“玉心和花月都没事，郡主不用担心了。” 顾莞莞努力点了两下头。 玉烟见顾莞莞目光落在了唐裕身上，便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唐裕上前一步坐在顾莞莞床头，让女孩的身子平缓的靠在自己的肩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让白苏他们进来给你瞧瞧。” “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这些疹子现在也不是特别痒了。”顾莞莞虚弱的说了一句。 迟疑了片刻问道，“今天是年三十了吧。” “是呀，不过今天二伯父家却没准备团圆饭，现在大家都等着你好起来，然后我们大家一起吃团圆饭呢，所以娇娇一定要坚强一点。”唐裕毫不介意的握住了顾莞莞的手。 男人的动作尽数落在顾莞莞的眼中，顾莞莞忍不住盯着敷在自己掌心的大手。 顾莞莞现在自己看见自己都忍不住嫌弃，没想到唐裕竟然半点都不嫌弃，顾莞莞嗓音沙哑说，“二哥哥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宫里那边不用去吗？” “梁文斌替我和王将军说了一声，由我守着南平侯府，所以等你好了我也该入宫述职了。”唐裕和顾莞莞如实解释了一句。 顾莞莞现在的精神并不是很好，心里也很害怕，丧气话却不敢多说一句。 有些时候丧气话说多了，自己也容易当真融入其中。 顾莞莞合上眼睛，不肖片刻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往年的除夕夜顾家不甚热闹，而今年因为顾莞莞被传染了豆疫一家人都死气沉沉，整个府邸看不见一盏红灯笼，就连府中的下人也不敢嬉闹一句。 城北如今疫情也不容乐观，现在整个盛京城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只是偶尔还能听到除旧迎新的鞭炮声，想来应该也是无知的小儿放的。 嘉沅院外，曹芙蓉和顾长舜每天都在外面守着。 不过今日顾桑和顾辞两兄弟也过来了，几人一起望着掌灯的房间，宫人和太医进进出出。 “囡囡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我们女儿从小也是多灾多难，不过都吉人自有天相挺过来了，我相信这一次娇娇也不会有事了。”顾长舜将曹芙蓉揽在怀中，在冷冽寒风中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裹在妻子身上。 随即顾长舜目光落在顾桑和顾辞身上，低沉声音道，“桑儿，辞儿，你们两个心意我们已经知道了，今天除夕你们不要在这里守着了，早点回去吃点东西吧。” “三叔，三婶，我们回去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就让我们两个在这里陪娇娇一会吧。”顾辞压下心中的担心，那些到嘴的话也都咽了下去，生怕曹芙蓉听到了会更加的担心。 顾辞都已经如此说了，顾长舜不好在赶人了。 一直到深夜，顾莞莞房间内的灯熄了，顾长舜才带着妻子离开了。 新年开始，顾莞莞的情况却越发不好了，顾莞莞的身份不同于普通百姓，周太医不敢隐瞒顾莞莞真实状况，不免提前和侯爷公主说了一声，以免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一切都晚了。 接下来的两日，顾家所有人几乎都在焦虑中度过。 唐裕更是寸步不离衣不解带的伺候在床前，短短八日下来，唐裕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就连身上的衣服穿着不免宽松了一圈，眼睛周围残存黑眼圈。 白苏将刚熬好的药放在床头旁的桌子上，忍不住叹息一声拍了拍唐裕肩膀，“你也趁郡主休息时休息一下吧，就算是再好的身体经不住这般熬，不要等郡主的病还没有好，你就将自己折腾到了。” “我知道。”唐裕疲惫的应了一声。 自从顾莞莞被确诊一直到今日，唐裕都没有好好睡一个好觉了，他现在困的要死，可是他却不敢睡，生怕一睁开眼小姑娘就不在自己身边了。 一直强撑着精神熬到了现在。 白苏说完之后见唐裕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不免叹息一声道，“我在这里守着，你去睡一个时辰，郡主一旦醒了我便喊你，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对于顾莞莞唐裕不放心将她交给任何人，可是他现在确实精神疲惫，若是在这般熬下去，估计真的撑不到顾莞莞病情痊愈那日了。 思来想去唐裕同意了白苏建议，去偏厅的贵妃榻躺了下来。 等桌上的药放凉之后，白苏代替唐裕亲自喂顾莞莞吃了药。 顾莞莞的状况虽然看着不是很好，但是身上的疹子却消了些许。 白苏之前从未治过瘟疫，并没有什么把握，所以特意让龙井去城北看了一下患病死亡的百姓。 那些病死的百姓身上起的疹子全部溃烂流了黄浓。 相比起顾莞莞一直被照顾很好，以药养着，状况和城外的百姓相比好了很多。 第200章 吾妻 疹子消除意味着郡主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了。 顾莞莞接连昏迷了两日，整个嘉沅院的人都提心吊胆的伺候，不过在度过这两日的危险期后，顾莞莞疫情逐渐开始好转。 身上高热在开始慢慢减退，就连鲜红一片疹子在逐渐的消退。 顾莞莞卧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周太医身上。 诊过脉后，周太医沉重的脸色才逐渐缓和过来，“好事，郡主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 听到周太医的话后，大家悬着的心跟着放了下来。 “这段时日劳烦周太医了。”玉烟喜悦之后还不忘恭维了太医几句，这吃水不忘挖井人。 随后玉烟让人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顾长舜和曹芙蓉，以免两人担心。 这几日曹芙蓉不知道哭了多少回，甚至每天都在后悔着，早知今日就不该让顾莞莞与那些难民接触了。 高烧退了些许后，顾莞莞不在整天昏昏欲睡，整个人也精神了些许。 在那两日病的痛不欲生的时候，顾莞莞以为自己再也挺不过来了。 或许真的是命不该如此吧。 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满脸麻子毁容了。 唐裕衣不解带的照顾了顾莞莞这么多日子，在知道顾莞莞现在已经完全度过危险期后，唐裕才完全放心下来，跟着玉心去厢房简单换洗一下。 玉烟和花月被顾莞莞指使去小厨房做吃的了。 病了这么久，顾莞莞几乎是吃不下任何东西，每天肚子里都被灌一大堆的汤药，整个人跟着消瘦了一圈，虽然现在依旧没有什么胃口，但是肚子饿的难受，不得不吃点东西。 病了这么久，顾莞莞身上没什么力气，强撑着身体才坐了起来，慢悠悠的挪下床娴熟的从抽屉里找出被玉烟藏起来的镜子。 顾莞莞脸上还有很多没有消掉的疹子，甚至有些结了痂，部分消掉的地方还留下粉粉的印记特别难看。 顾莞莞捏着镜子的手不由的颤抖起来，手指轻颤摸了一下那些没有消除的水痘。 虽说是大难不死，但是留下这么多的痕迹实在是丑死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呀。 唐裕端着清粥刚进房间，就看到小姑娘竟然起身了。 唐裕将托盘随手放在桌子上，后上前从顾莞莞手中将镜子夺了过来，“这些疤痕以后会消的。” “二哥哥你就不要说好听的哄我了，这些麻子估计是不会消了，大概以后我要永远都顶着这张脸生活了，是不是很丑很吓人。”顾莞莞自嘲问了一句。 唐裕从身后将顾莞莞手中铜镜夺了过来，“谁说丑了，即便是长满了麻子依旧漂亮，不过白苏哪里有祛疤的药，等这些疹子全部消除了，用一段时间这些痕迹便消除了。” 顾莞莞心中清楚，只用一些草药怕是难以消除这些痕迹，为了不让唐裕跟着担心，顾莞莞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点头随意应了几句。 “吃点东西吧，在过两日这南平侯府外的禁卫军估计就要被扯走了。”唐裕搀扶顾莞莞走到床边重新躺了下来。 随后端过清粥放在自己嘴边轻轻的吹了几下，又用小勺送到了顾莞莞嘴边。 周太医都已经确定过顾莞莞豆疫已经无碍，这守在南平侯府的禁卫军若是不尽快撤回宫中不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测。 “爹爹和娘亲怎么样了。”顾莞莞问完后乖巧的张嘴吞咽下唐裕送到自己嘴边的清粥。 唐裕如实说，“玉烟已经知会过侯爷和公主了，周太医说明日他们便能进来看你了，娇娇明日就要回宫述职了。” 顾莞莞如同没有听到一般，低头认真的吃粥，心中早已五味杂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何况唐裕还衣不解带的照顾了自己这么多天，饶是那些成亲的夫妻也做不到如此地步。 喉咙哽咽的难受，粥已经完全无法下咽了，顾莞莞一口都吃不下去了，转身背对着唐裕躺了下去。 唐裕看出了小姑娘情绪，随手将顾莞莞没有吃完的粥碗放在一旁，坐在床边将被子替顾莞莞往上拉了一下，“娇娇莫非是舍不得二哥哥了。” 看似一句玩笑话，其实顾莞莞真舍不得唐裕了。 眼泪已经不争气的躺在枕头上了，从前从未觉得自己矫情，现在反而是大病一场之后变的矫情了很多。 顾莞莞又倔强的不想承认自己真的舍不得，含糊不清的道，“谁说我是舍不得了，我只是害怕你被窝传染现在出去会传染给别人而担心。” 小姑娘的嘴真是骗人的鬼，不过唐裕并不打算揭穿顾莞莞。 “好了，娇娇若实在舍不得二哥哥，可以嫁给二哥哥。”唐裕语出惊人后也被自己这句话惊讶到了。 这些是埋藏在唐裕内心深处的话，唐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竟然压抑不住的说了出来。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唐裕从未为自己所说的话后悔过，反而是隐隐有些期待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小姑娘。 顾莞莞蓦然捏紧了盖在身上的小被子。 顾莞莞也着实被唐裕的话惊讶到了，原着小说中可从来都没有这个桥段，而是唐裕在自己死后，为尸体带走立了吾妻的墓碑。 当时看的时候，她被感动的稀里哗啦。 顾莞莞沉默了良久，到嘴边的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唐裕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顾莞莞的回答。 寂静的空气中忽然传来房门被推开随后又被关上的声音。 顾莞莞缓慢转过身子才发现，早已不见了唐裕的身影，顾莞莞这几日睡的比较多，现在没有丝毫的睡意从床上坐起身来，落寞的神色盯着紧紧关闭的房门。 经过周太医的诊治，顾莞莞的豆疫已无大碍，守在南平侯府外的禁卫军被皇上召回宫内，嘉沅院内经过消毒之后大家开始进进出出。 顾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来瞧过了顾莞莞，顾莞莞虽然没至于躲着不见，却将脸上蒙上一层面纱。 大家都深知怎么回事，所以便没有人无趣的提及那些让顾莞莞心烦的事情。 第201章 元宵节 “娇娇这段时间都病瘦了，等在过段时间娇娇并养好了，二伯父去给你打些野味来补补。”顾长恒因为没有女儿命，所以格外宠家里这唯一的小姑娘。 顾莞莞笑着应下，“谢谢二伯父。” “我家娇娇这段时间实在太遭罪了，不过幸好一切都过来了。”杜氏向来心软，心疼拍了拍顾莞莞的手指，眼睛不由的红了一圈。 顾莞莞现在最见不得别人哭了，心中那根委屈的神经总能因为别人的情绪被掉上来，顾莞莞不想让大家担心，努力隐忍自己情绪道，“二伯母不要担心了，我现在都已经好了，在养几日这身上的疹子能完全消了。” 白苏已经将祛疤的药膏送过来了，只是现在顾莞莞身上的疹子还没有完全消所以这药没法用。 大家看着顾莞莞蒙着面纱的模样不免心中难受，嘴上却还要说着哄顾莞莞的话。 顾莞莞病还没有完全好需要休息，大家没有过多的打扰便各自离开了。 顾长恒看向一直躲在众人身后一步都没有挪动两个儿子，“你们两个走不走。” “爹你们先走吧，我们两个在陪娇娇说会话。”顾辞温和说了一声。 顾长恒没有说什么，转身与众人一起离开了顾莞莞房间。 玉烟自觉带着房间内伺候的小丫头退出房间。 房间内如今只剩下兄妹三人。 “娇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已经让爹四处张罗祛疤药了，而且即便是有疹子我家娇娇也是最漂亮的。”顾桑的嘴还是和从前一半不靠谱。 不过却也纾解了顾莞莞烦躁的心情。 “谢谢三哥哥的好心，不过大哥北城门的疫情如何了。”顾莞莞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了，所以便主动开头聊起了别的事情。 “孟渊将患病的百姓转移到一处无人的村庄特意派遣了太医前去照顾，所以这豆疫也算是控制住了，不过现在风险还没有完全解除，北城门难民孟渊也不敢掉以轻心，整日派太医在那里守着。” 劝人的话顾辞到嘴边上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反而是谈及这些政事时顾辞便如同换了一个人般侃侃而谈。 “萧行和罗婵没有插手这件事情吗？”顾莞莞不免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之前嘉沅院被封，顾辞进不来照看小妹，所以便一直在五城兵马司待着，希望能帮助照看北城门的百姓，这段时间顾辞一直都出入北城门，从未见过罗婵和萧行。 顾辞在顾莞莞期盼的神色下摇了摇头。 怪了。 莫非真的和原着小说发生了改变。 只是现在顾莞莞不敢确定，是不是因为一件事情有将原着小说的结局拉回来了。 顾莞莞忧思想着这件事情，等在回过神来时，却见顾桑一脸惆怅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顾莞莞抬起脚揣在顾桑的大腿上，“有什么话你就说，怎么这是还玩起了深沉抑郁了。” 在顾莞莞期待的神色下，顾桑纠结了一会道，“小妹等过完元宵节我就回北疆了。” 因为自己的病情，大年三十一家人都没有团圆反而是过的提心吊胆，今日已经初十了，距离元宵节不过还有五日的时间。 “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顾莞莞声音极小的说了一句。 练武之人耳力都极佳，即便是顾莞莞声音在小，对方还是听到了，顾桑解释说，“原本过完年就该回去，只是我一直放心不下，便拖到了元宵节。” 房间内的气息压抑到了极致，顾桑连忙欢快说了一声，“不是还有好几日，我日日都来陪你下棋，不过小妹要尽快好起来才行，等元宵节我带你去看花灯，听说官家为了去去这豆疫的晦气，特意在城中准备了杂耍。” 北疆半年，顾桑不再是那个稚气的少年，知道处处为他人着想了，顾莞莞满心欢喜的应了下来。 在曹芙蓉和顾长舜精心照顾下，顾莞莞身体日渐好转，身上疹子都逐渐消除，不过却留下了一身难看的痘印。 顾桑和顾辞张罗了许多祛疤的药日日都送过来。 不过顾莞莞却不敢都用，生怕一个用不好在起了反效果。 浴桶中，顾莞莞在涟漪起的雾气中看着自己手臂上留下的痕迹，不由觉得焦心，“玉烟你说这些疤痕是不是消不了了。” “不会的，白大夫和大公子二公子不是都给郡主送来了祛疤药，等洗澡之后奴婢便帮郡主涂上。”玉烟半句话不敢多说，生怕多说多错。 顾莞莞心中却如明镜一般，在这个年代，能大难不死便已经是命了，不过若是顶着这张麻子脸顾莞莞现在还没有心理建设，断然是出不去门的。 “你不用说一些好话哄我开心了，我知道这些印记是消除不了了。”顾莞莞不免叹息一声满脸惆怅。 玉烟顿了顿说，“郡主奴婢听说，王瑶小姐被府中的下人传染了。” “那王瑶现在如何了。”顾莞莞关切的问了一句。 顾莞莞与王瑶没有多少姐妹情，但是一起救助过难民，就超越了别人了。 玉烟如实道，“王姑娘也是吉人自有天相，已经挺过来了。” “玉烟，等会你将大哥三哥送来的药分出一部分给王小姐送过去。”同为女人顾莞莞也是能够理解这毁容的心情。 玉烟应了一句。 水温已经不是很热了，顾莞莞没有心情继续在泡，擦干身上的水渍后，顾莞莞没有着急穿衣服，而是裹着一件披风出来了。 顾莞莞也是为了涂药方便。 顾莞莞坐在床头，玉烟翻着抽屉问道，“郡主要用谁送来的祛疤药。” 爹娘也有从太医院拿过来了一些，还有小皇帝太后送来的，零零散散现在都已经装满一小盒子了。 不过顾莞莞今日却是第一次用药。 顾莞莞犹豫了片刻道，“先用白大夫送来的看看吧。” 玉烟刚翻出药，只听窗子传来一阵细碎声音，随后从窗子内跃进来一个人影。 露着胳膊和白嫩大腿顾莞莞吓的尖叫一声，连忙将被子裹在了身上。 第202章 咸吃萝卜淡操心 虽然顾莞莞裹得足够迅速，但是唐裕眼光更快，该看到的光景已经都看到了。 顾莞莞脸上的麻子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还是大腿内侧和手臂处。 玉烟被顾莞莞这一瞬间尖叫声吓的丢掉了手中药膏，不顾一切护在顾莞莞面前，等看清楚来人时，那颗慌张的心才逐渐缓和下来。 唐裕默默的将地上被丢掉的药膏捡了起来，淡定自若的交到玉烟手中，丝毫没有吓到人的愧疚感。 “郡主。”玉烟默默看了顾莞莞一眼。 在顾莞莞示意下出了房间。 守在嘉沅院外护院听到郡主呼喊声后匆忙抄着家伙跑了进来，幸亏被玉烟及时拦了下来，“郡主没事，你们都退下吧。” 拿着家伙的护院犹豫互相对视了一眼。 不过这玉烟姑娘可是郡主身边最得宠的大丫头，玉烟姑娘都如此说，想来应该不是在骗人。 待到护院退下后，玉心担忧的神色看向窗户上被烛火映照两人身影，“姐，这郡主的病情都已经好了，二公子还往这边跑，是否有些不合时宜，要不要知会侯爷和公主一声。” 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他们两个小丫头就能做主的。 何况这嘉沅院内内外外还有不少侯爷和公主的人。 万一被别人先捅出去，他们便是知情不报。 但是一旦被侯爷和公主知晓，即便是郡主和二公子之间没什么也会被人误会，犹豫再三后，玉烟道，“郡主自有分寸，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了。” 看到唐裕的瞬间，顾莞莞不免想起那天唐裕说的话。 顾莞莞裹紧身上的被子，生怕唐裕再次提及那天没有等到的回复，主动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二哥哥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在问完这句话时顾莞莞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这问题不是又回到了原地，那里从根本解决了问题。 “过来看看你病情如何了。”唐裕看到小姑娘恨不得将自己脑袋一块缩进被窝中，自觉的没有提起那天的话。 在听到这句话时，顾莞莞不由的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并不讨厌唐裕，并且在经历这么多后，她对唐裕并非没有感情，可是在听到对方想娶自己为妻时，竟然莫名的想去逃避这一切。 忽然觉得自己挺不识好歹。 “幸亏二哥哥之前照顾，现在已经无碍了，不过这疹子怕是难以消除了，是不是挺难看的。”顾莞莞小心翼翼询问了一句。 这些疹子连她自己看着都觉得难看，何况是本就喜爱美色的男人。 不给顾莞莞任何自卑的机会，唐裕毫不犹豫说，“不难看，反而是有另外一种美。” 顾莞莞也知道唐裕是故意哄自己开心的，所以对于唐裕的话顾莞莞并没有放在心上。 “谢谢你还如此努力的劝我。”顾莞莞不在想继续这个悲伤的话题，主动转移话题问道，“明日便是元宵节了，听三哥说会有杂耍，不知道二哥哥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玩。” “明天怕是没有时间，如今五成兵马司大部分兵力都调到了城门，现在京城内一半护卫落在了禁卫军的肩膀，禁卫军所有休沐时间都已经取消了。”唐裕无力解释了一句。 要紧的是元宵节除了杂耍还有游园灯会，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达官显贵都会去凑热闹。 正是因为热闹不免有些心怀不轨之人混迹其中借此扰事。 而且往年元宵节不少拐子混迹其中，上到官家公子小姐，下到普通百姓家的孩子都被趁乱拐走了，大理寺和刑部追查许久就慢慢变成了无头案，那些孩子没有被找回来。 所以今年大理寺不免派人混入其中行保护之事。 除夕时，因为京中豆疫横行，便免了四大异性王的进贡，不过他们却在元宵节时，齐刷刷一起来了京城。 太后和皇上担心这些人这时进京不安好心，便将这件事情交给了禁卫军，面上是巡查京中防卫，暗地则是为了盯梢。 顾莞莞不免有些失落。 唐裕与顾莞莞又说了一会话，唐裕便娴熟翻墙离开了。 顾莞莞喊了玉烟进来帮自己上药。 疹子密密麻麻遍布在身上很多地方，抹过药又稍微晾了一会顾莞莞才穿上衣服休息。 顾桑明日便要启程返回京城，今日顾家热闹极了，杜氏特意吩咐厨房多准备一些饭菜，也好补回除夕夜没有吃上的团圆饭。 顾莞莞调整过心态之后，不在意面纱面对家里人，对此一家人还是非常欣慰。 容貌本就是天赐，几天能够大难不死便是老天爷想将她这容貌收回去了。 顾莞莞现在刚开始抹药见不到任何成效，脸上浅色的痕迹还是非常明显的。 饭桌上大家都非常识趣的说一些开心的话题。 顾莞莞想着等会还要出门，便故意留着肚子没有吃饱，等夜幕落下，院子内所有灯笼都被点燃，红彤彤的一片，反而是无法用漂亮来形容，甚至还有一点渗人。 “爹娘听说今天晚上有游园会我想去瞅瞅。”顾莞莞拉着曹芙蓉手臂不停的撒娇。 原本曹芙蓉还在担心女儿会因为毁容的事情闷闷不乐，现在女儿愿意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让松柏和你一起护着你的安全。”曹芙蓉忍不住多嘱咐了几句。 顾莞莞都乖巧的应了下来。 顾辞和顾桑一起同行，在加上松柏和那些暗卫，曹芙蓉没什么可担心的。 看着三人并肩而行欢快背影，杜氏不由感叹道，“我都已经许久不见他们兄妹三人这般欢快在一起玩耍了。” “这孩子大了，难免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能凑到一起也不容易。”顾长恒忍不住感叹一声，随后看向给自己夫人夹菜的顾长舜问道，“这娇娇在过一年便要及笄了，三弟你也要尽快给娇娇相看好夫家才行。” “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家顾辞和顾桑那一个不比娇娇年纪大，你都不着急，你让我急什么，如果娇娇嫁不出去我养一辈子都乐意。”顾长舜说完忍不住冷哼一声。 第203章 娇娇认识此人 这顾莞莞简直就是顾长舜的命门，每次提及顾莞莞这顾长舜必定会跳脚。 顾长恒无奈的看了顾长宏和老爷子一眼，见这两人都在安静吃菜，丝毫没有要帮自己的打算，索性赶紧开口解释道，“我这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多嘴说了一句而已，你也不要太过生气了。” “对呀三弟，我们连自己儿子都管不好，没有闲心操心娇娇终身大事。”一旁的杜氏忍不住帮腔说了一句。 顾长舜这才作罢。 顾长恒现在算是见识到了，这夫妻两哪里都好，就是不能提顾莞莞。 还有老爷子也是偏心。 而且还是偏心的没边。 顾长恒也只能在心里抱怨，嘴上却半句都不敢多说。 顾莞莞在府中能以这副面容面对家里人，出府后不由以面纱遮面。 索性街上人山人海，并没有人注意到顾莞莞。 今年元宵节相比往年格外热闹，人群拥挤甚至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别人的叫，若是不注意还有可能会走丢。 松柏跟在顾莞莞身后，目光无时不刻不看着顾莞莞，生怕离开片刻就被人群拥挤没了。 顾桑扯着顾莞莞手臂，也怕将人看丢了。 他们出来的有些晚了，这杂耍表演早就开始了，现在已经涌满了人，拥挤根本看不见究竟耍的什么。 不仅是这里，还有百姓陆陆续续不断往护城河边跑了过去，不知道是有什么新鲜事情。 地上不知道是谁跑丢了一只鞋子都不顾了。 兄妹之间有些时候不需要言语，只需要一个眼神瞬间便知道对方想要什么，顾辞伸手拉住了一位路人询问道，“这位兄弟前面是生了什么事情，大家怎么都往这护城河边去。” 男人一边着急的往那边看，一边停下给顾辞解释说，“这位公子怕是有所不知，今天晚上这潇湘馆花魁湘儿姑娘要出来游湖，这晚了就站不到好位置了。” 呵呵，还真是男人本性。 顾莞莞现在频临毁容早就没有心情看美女了，多以对男人所说的湘儿姑娘一点都不感兴趣。 而且这杂耍也没有占到好地方，“我们还是去找个地方喝被茶，在顺便买点吃的。” “就知道你留着肚子是准备出来吃的，早就预定好了位置。”顾桑这次的事情办的倒是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顾莞莞拍了拍顾桑的肩膀，笑着夸赞道，“三哥哥这次你长进了。” “我若是在不长进超越大哥，岂不是又要被你笑话了。”顾桑调考抱怨了一句。 顾莞莞急切为自己辩解，“那有。” 顾桑引顾莞莞去了自己提前预定好的茶楼。 这茶楼的包间顾桑早在五天前就已经预定好了，不为别的，只因为这茶楼包间视野极佳，不仅能看到杂耍，还能看到旁边那些喜欢附庸风雅书生所举办的游园会。 所谓游园会不过是一群喜欢吟诗作对的人凑在一起赏景作诗。 或许因为是元宵节的原因，所以这家茶楼即便是到了晚上依旧是坐满了人，若是不提前预定怕是根本就没有位置。 店小二看到顾桑进来后连忙迎了出来，带着两人上了二楼雅间。 房间内布置非常简单，不过在推开门瞬间有淡淡的茶香味从房间内飘了出来，顾桑让店小二去沏茶，顺便塞给店小二一个银子锭子让小二帮忙去买些吃的。 顾桑满心欢喜拉着顾莞莞手来到窗边，“娇娇这扇窗子后面有惊喜，你要不要推开瞧瞧。” “能有什么惊喜。”顾莞莞虽然有些怀疑，不过却还是好奇推开了窗子。 一个窗子之隔，没想到外面竟然是热闹的解释，右边牡丹亭是国子监学子和京城内那些爱好附庸风雅的书生办的游园会。 吟诗作对属实有些无趣，不过这杂耍倒是有点乐趣。 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嘴中甚至都可以喷火，旁边小姑娘用竹竿顶着十几只盘子自然行走。 不过顾莞莞目光一瞬间被茶楼下一个人影吸引了去。 因为之前顾莞莞见过此人两次，所以印象还是非常的深厚，顾莞莞不免喃喃自语了一句，“此人怎么会在这里。” 顾莞莞虽然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落入了顾辞和顾桑的耳中，而且看着小妹严肃的神色两人不由紧张起来，凑上前顺着顾莞莞的目光看了下去。 只见穿着一身玄色袍子的男人交给了茶楼店小二一包药。 男人左右环顾见没有别人发现，小声交代店小二一句，“这药是王爷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无色无味，你想办法交给世子爷。” “是，属下明白。”店小二应了一句。 男人忽然抬头往上看了一眼，顾莞莞反应迅速拉着顾辞和顾桑往后退了一步。 太惊险了，差点被发现了。 男人忽然开口问道，“嘉沅郡主在茶楼。” 店小二点点头回道，“是，将军可要借此机会劫持嘉沅郡主。” 南诏瞬间气的一巴掌打在店小二的脑袋上，“你是不是出门没有带脑子，这个时候我劫持嘉沅郡主干什么，是生怕不打草惊蛇，还是觉得和顾家的梁子结的还不够。”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属下以为将军是想要嘉沅郡主。”店小二连忙开口解释了一句，却发现越解释越凌乱。 南诏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见无人注意这边快速离开了，店小二将南诏将他的东西收起来，便混入了人群之中。 顾辞只是看着男人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不免问道，“娇娇认识此人。” “南疆王身边的将军南诏，之前在萧行身边见过，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顾莞莞疑惑的说了一句。 虽然不知道此人此时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何用意，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茶楼怕不是没有看上去的这般简单。 这店小二都是南疆王的人。 顾桑的手气还真够可以的，随便预定了一家茶楼没想到都和南疆王有脱不开的关系。 “我听说最近四大异性王派人进京给太后送贡品。”顾辞解释了一句。 第204章 慢点跑，别摔了 经顾莞莞一提醒，顾辞才想起。 之前在太后寿宴曾远远见过此人一面。 顾辞眸光逐渐深邃下去，说出自己心中疑惑，“既然是来给太后送贡品为何会深夜出现在这里，若是南疆与人联系也该是萧行。” 顾莞莞心中也在怀疑这件事情。 南诏深夜莫名出现在这里与一店小二联系，若不是为了躲避朝廷的眼线，便是南疆想在京城有所行动。 比起顾莞莞和顾辞的心思细腻，顾桑即便是在北疆待了半年做事依旧是大大咧咧不经过大脑。 而且这两人的对话将顾桑听的云里雾里，“将人抓来审讯一下不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了。” 顾莞莞一时语塞，终于还是忍不住骂道，“你出门是不是没带脑子，你将人抓来审讯是生怕不会打草惊蛇。” 顾桑被骂的沉默了。 紧闭房门传来敲门声，三人彼此对视一眼，眸子中泛起了惊觉，顾桑主动上前打开了房门，只见店小二端着一壶热茶过来了，托盘上放着两碗糖水和烧饼。 “公子你要的茶和吃的，请慢用，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人。”店小二喜笑颜开将东西放下后匆忙出了雅间。 等人走远了后顾桑沉思道，“这人会不会在这吃的里面下药了。” “应该不至于。”顾莞莞不免还是有些担忧，将发间银钗取下分别在几样东西里试了一下，皆没有变色。 南诏或许根本不是冲他们来的。 既然不是冲他们来的，顾桑便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亲自搬了太师椅放在窗边，笑意盈盈讨好道，“小妹移步窗边看会杂耍。” 如今都已经出来了，若是不看会多少有些亏。 面纱遮面吃东西不免有些不方便，顾莞莞迟疑了片刻还是将遮面的面纱取下，只是当因为豆疫留下的痕迹暴露在空气中时，顾莞莞心中不免还是会有些紧张，生怕会有人忽然看到她这幅模样。 高高在上的人，很怕一夕之间直接跌入谷底。 顾辞心细如发立马觉察到了顾莞莞不对劲，立马出去吩咐松柏看紧房门，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杂耍看的时间长了便觉得腻了，但是坐在茶楼内看着外面人潮拥挤顾莞莞不想回去。 他们兄妹也已经许久都没有聚了。 “大哥，我总觉得这次南诏见茶楼的店小二别有谋算。”顾莞莞还是放心不下南诏的事情。 顾辞和顾莞莞有着一样的怀疑，“娇娇有什么想法。” 顾莞莞既然提起这件事情，必然是有所用意。 既然顾辞都已经猜到一二了，顾莞莞索性也不隐瞒，直接说出自己打算，“我想让大哥帮忙盯着点南疆使臣的动作。” “娇娇是怀疑南疆另有图谋。” 顾莞莞一脸认真的点点头。 萧行虽然一直都没有动作，但是并不在表萧行就真的会老老实实的待在萧府安分守己。 南疆王的野心不容小觑。 不然祖父也不会建议将南疆王世子召入京城为质子。 “好，娇娇也不要太过担心，这件事情我自会处理。” 顾家所有人都不希望顾莞莞和萧行有任何交集，既然现在顾莞莞不在整日往萧行身边跑，这是顾家人求之不得的事情，所以在这种紧要关头，顾辞自然就将这件事情主动揽了下来。 何况顾辞有着和顾莞莞一样的怀疑。 待到元宵灯会结束后，三兄妹便一起回府了。 翌日顾桑便快马加鞭回北疆。 那次顾桑去北疆时顾莞莞没有相送是因为心中存有怨气，现在鬼门边滚了一圈，反而是看清楚很多东西。 昨天晚上顾莞莞特意问了顾桑出门的时辰，为此顾莞莞还特意早起了一个时辰梳妆打扮。 刚梳洗完毕换好衣服，还未等顾莞莞出门，只见花月急色匆匆跑进房间回禀道，“郡主三少爷已经离京了，没让任何人送，天还没有亮就匆匆出了城门。” 花月说完谨小慎微的看了顾莞莞一眼，生怕顾莞莞会为了这件事情伤心。 想来顾桑是不想看到这离别时哭哭啼啼所以便选择悄悄一个人离京，可惜她准备陶人礼物没有送给顾桑。 罢了，等以后托人带给顾桑吧。 元宵节一过，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北城门难民豆疫如今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自从过年后，孟渊便带着朝廷实干派的官员挨家挨户去捐款用来安置难民。 如今孟渊都已经亲自上门了，原本哪些想逃避不想捐款的朝廷官员也不得不被孟渊逼着强制性捐款。 至于孟渊也将自己全部的家当都拿出来了，以此来做表率。 在元宵节一过，孟渊便带人开始安置难民。 四大异性王派遣前来送贡品的使臣也准备回藩地。 唯有顾莞莞整日将自己关在院子中研究那些祛疤的药。 白苏给的药顾莞莞都已经连续用了七天了，可是依旧不见效果，顾莞莞不免有些心急了。 梳妆台前，顾莞莞从抽屉里翻出了爹爹和顾辞送来的药膏，“玉烟呀你说我要不要换别的药膏用用。” 顾莞莞明知道这些痘印去不掉，还一直用着这些药膏不过是心存侥幸心理。 万一这些药膏就真的能创造奇迹了呢。 伺候在一旁的玉烟迟疑说，“祛疤的药膏疗效都比较慢，不然郡主将药膏分别涂在不同地方，看看哪种见效果便用哪种。” “玉烟还是你这个办法好。”有些时候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顾莞莞不免将这些药膏做好分类，免得到时候在用错了起了反效果。 伺候在外屋丫头悄悄走到玉心身边说了几句，随后便谨小慎微的离开了。 玉心推开偏殿房门，站在门外回禀道，“郡主大公子说有要紧的事情要见你。” “那还不赶紧请进来，怎么还将大哥拦在外面。”顾莞莞将药膏收起来后便急匆匆去了花厅。 彼时，顾辞已经被嘉沅院丫头带到花厅等候。 刚入座，顾辞便见穿着一身红衣小姑娘步履轻盈跑了进来，“慢点跑，别摔了。” 第205章 战死 “稳着呢，不会摔。”顾莞莞在顾辞对面位置坐了下来。 平日里顾辞鲜少来嘉沅院，每次过来都是有要紧的事情不好让外人转述。 不等顾莞莞询问，顾辞便主动说出自己所来目的，“驿站那边出了点事情。” 果然不出她所料，南疆王此番进京觐见太后真的另有所图。 顾莞莞随口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顾辞解释说，“最近这几天我一直盯着驿馆那边，几位使臣都没有任何动作，偏巧今日清晨南疆王使臣南诏吃过早膳之后却忽然中毒了。” “怎么会中毒。”顾莞莞狐疑的问了一句。 顾莞莞在心中不由起了疑惑。 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中毒，绝对有问题。 顾辞无奈摇摇头说，“皇上已经命禁卫军和大理寺在彻查此事了，驿馆所有人员已经被关进了大理寺大牢，禁卫军掌管了驿馆内护卫之职，使臣回藩地的日子怕是要往后推了。” 顾莞莞不免警觉起来，“那南诏现在什么情况了。” “太医去瞧过了，中毒不是很深，能解，不过却要费些时日。”顾辞如实和顾莞莞说了驿馆内的情况。 若是真的有人下毒必然是冲着要人命去的，而非现在只是中毒不深了。 而且还是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偏偏挑在使臣准备离开京城的日子。 所有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推迟会藩地的时间留在京城。 “其他藩地的使臣现在可有离京。”顾莞莞心中已经有所猜测。 “因为南诏中毒一事，都被耽搁了。”顾辞立马明白顾莞莞问这么多的用意，“小妹是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有些时候太过巧合的事情就不是巧合了，现在驿馆那边有禁卫军盯着，怕是萧行那边会有所动作。” 南诏这一出不仅让自己留在了京城，还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 现在朝中所有人手都在难民和驿馆这边，便不会有人去关注那个被禁足的南疆王世子爷了。 “放心我会盯着萧行那边。”顾辞没有多问。 有顾辞盯着，顾莞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怕是南疆这次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驿馆事情，惊动朝廷诸位官员。 大理寺虽然在忙碌调查凶手一事，但是并没有想太着急。 不知道大家最近都在忙碌什么，顾莞莞在府中已经好几日都没有见到爹爹和二哥哥了。 自从病好后，顾莞莞每日都去给娘亲请安。 花厅内，顾莞莞靠在曹芙蓉的怀中。 曹芙蓉微凉手指轻轻抚摸着顾莞莞柔软发丝，顾莞莞柔声问道，“最近怎么都不见爹爹。” “南疆王最近动作不断，你爹爹在忙碌南疆事情。”关于朝中的事情，曹芙蓉对顾莞莞并没有隐瞒。 看来南诏的中毒真的和南疆动作脱不了干系。 “莫非南疆王是想起事。”顾莞莞从曹芙蓉怀中坐起身来，满脸都掩饰不去的好奇。 曹芙蓉都已经好多年不关心朝中大事了，偶尔顾长舜也会在家中提起，但是曹芙蓉也懒得过问。 而且就算是南疆有所动作也掀不起大风浪。 虽然朝廷现在在孤儿寡母的手中，但是京城内十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暗中还有暗卫营，以及五成兵马司和禁军。 “南疆王手中虽有兵权，但是最近南边蛮夷也是动作不断，想来南疆王那只老狐狸现在也腾不出多少兵权来攻打朝廷，而且现在南疆王虽然有谋反的心思，但是还没有和朝廷彻底撕破脸，此番动作怕是另有所图。”曹芙蓉与女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南疆究竟干什么，也需要等南诏这边的动作以后才会知晓。 即是如此，顾莞莞没有继续多问。 近来几日顾莞莞总觉得心慌的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体还没有养好的原因。 白苏过来也没有看出所以然来。 “最近驿馆的事情处置的如何了。”顾莞莞吃着点心慵懒的问了一句。 南诏如此拙劣的手段，她就不相信唐裕和孟渊会看不出来。 玉烟回禀道，“南将军所中之毒虽然没有直接要命，太医说也是罕见的毒药，如今周太医以及太医院几位太医都在驿馆内研究解药。” 南诏既然不打算回南疆，自然不会轻易的让太医将自己身上的毒解了。 这毒药只要一日不解，南诏便可以多在京城内待一日。 顾莞莞如今不仅仅只是心口发慌，就连右眼皮不停的跳了起来，不仅喃喃自语道，“莫非真的要出事。” 顾莞莞声音刚落下，花月跄踉跑进房间，脸色难看至极，看着顾莞莞质疑的神色，到嘴边的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跑的这么着急，是出什么要紧事情了。”一旁的玉烟不由责备了一句。 花月大抵是不如她们两姐妹，遇到点事情不够沉稳。 要说的话哽咽在喉咙，花月努力了很久才颤颤巍巍说道，“郡主，北疆飞鹰传书传回消息，三公子在追击匈奴时战亡了，二夫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激动直接晕了过去。” 顾莞莞端着茶盏的手一松，茶盏掉在地上摔了粉碎。 顾莞莞不敢相信花月说的话，总觉得花月是在故意逗自己。 顾莞莞不免眸光呆滞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这消息一定是假的三哥哥武功虽不至于超群，但是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玉烟和花月沉默一句话都不敢说。 郡主虽然从小就和三公子打打闹闹，每次见面都能吵起来，但是两人感情也是最深厚的。 顾莞莞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跌跌撞撞的从贵妃榻上爬了下来，连鞋都没有穿便急匆匆往外跑去，玉烟见状连忙拿起顾莞莞的鞋子追了出去。 顾莞莞光着脚丫跑在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心疼到极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从前从未觉得有什么，今日却忽然觉得长廊和幽静小路好长，仿佛跑不到尽头一般，穿梭多月亮门踏进二伯父府邸，顾莞莞便听到低戳哭声。 第206章 带顾桑回家 心中最后紧绷的防线也瞬间崩塌了。 整个顾府哀嚎一片，顾莞莞没有任何意识本能跌跌撞撞往前走去，就连撞到人都没有丝毫意识。 下人吓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生怕小郡主会治罪。 顾莞莞在顾府前院停了下来，如今整个顾府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下人进进出出忙碌。 顾辞刚将大夫送进花厅，又转身出来看向站在院子内光着脚丫的顾莞莞，自从顾莞莞豆疫好了之后便鲜少出门，即便是出门也都是以面纱遮面，生怕被人看到脸上没有消除的痘印。 如今却因为着急连面纱都没有带。 玉烟追上来后，小心翼翼蹲下身，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伺候顾莞莞穿上鞋子。 顾辞走到顾莞莞面前，到嘴边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娇娇……”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这些都是骗人的对不对，顾桑他还那么年轻，他怎么可能会死，他还答应我等明年回来带我去划船，大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顾莞莞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不出的颤抖。 温热泪花缓缓从眼角滑落滴答在地上，瞬间晕染出一片泪花。 顾辞被顾莞莞问的沉默了，所有话都被堵在喉咙，心窒息的痛，却不知道该如何去纾解。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原本劝慰宽解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毕竟自己也是那个伤心的人。 “娇娇我也不想相信这是真的。”顾辞的话让顾莞莞心中所有希冀光亮都破灭了。 顾莞莞蹲在地上，将脑袋缩在双膝间不由放声哭了出来，哭的肝肠寸断，哭的整个人痉挛难受，眼睛肿的像是一个核桃一般。 大夫看完诊后，顾长恒忍着悲痛将大夫送了出来。 在收到从北疆送回来的消息之后，一夕之间顾长恒仿佛老了十几岁，整个人再也没有夕日的光彩。 顾长恒看着泣不成声的顾莞莞沉默良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反倒是顾辞说道，“让她哭会吧。” “娘亲情况怎么样了。”顾辞声音悲切的问了一句。 顾长恒不免叹息一声，“大夫说了是急火攻心，已经让管家抓药了，你娘这边没事，只是不能让你弟弟待在北疆。” “爹你放心，我今日便启程前往北疆，无论如何都会将弟弟带回家。”袖口下顾辞的手紧紧捏成拳头，骨节泛起了白色。 蹲在地上哭的顾莞莞在听到顾辞这句话后，意识跟着逐渐回笼，带着挂着泪痕的小脸坚毅看向顾长恒和顾辞说道，“我也去。” “北疆路途遥远，娇娇你就不要去了，在家里等着吧。”顾长恒悲呦叹息一声。 北疆不仅路途遥远，还危险重重，顾辞并不想带着顾莞莞一起前往冒险，便跟着附和爹爹说道，“娇娇你放心，我定会将顾桑完完整整的带回来的。” “我知道大哥肯定会将三哥带回来，只是我不想让三哥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三哥最怕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三哥一直都护着我，即便是路途遥远我也要去，和大哥一起将三哥带回家。”顾莞莞一脸坚定的神情，不允许任何人反驳。 一夕之间顾长恒和顾辞无话可说。 顾长恒没在反驳，反而是让顾辞多带些人手保护顾莞莞的安全。 顾辞顾莞莞着急带顾桑回家，没有过多的耽搁，便急匆匆的出发了，顾莞莞甚至都没来得及和曹芙蓉以及顾长舜说一声。 不仅如此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来得及带。 玉烟只是急匆匆的拿来一件披风以及现在顾莞莞出门必备的面纱。 他们是去带顾桑回家不是去出游，所以顾莞莞并没有带特别多的丫头，只带了玉烟一个人。 临上马车前，顾莞莞不由嘱咐玉心道，“记得替我和娘亲说一声，几日我便回来了，到时候在去爹爹娘亲请罪。” 说完后顾莞莞便被玉烟搀扶上马车，随后由顾辞驾车急匆匆的离开了京城。 顾长恒送走顾辞和顾莞莞后神色落寞转身回府。 玉心和花月则按照顾莞莞的吩咐去了夫人院子。 曹芙蓉已经收到了顾桑战死沙场的消息，不由惋惜说，“可惜了，顾桑还如此年纪轻轻。” “北疆虽说是凶险，二公子自保能力还是有的，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玉烟小声的说出自己猜忌。 曹芙蓉也有同样的猜测，如今顾家在京城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不免有些心胸狭隘的人想敲山震虎来以此对付顾家。 “让铃铛远赴北疆调查一下吧。”曹芙蓉眸色逐渐阴沉下来。 菱枝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到嘴边的话终究什么都没说。 菱枝还没有出房间，玉心和花月一前一后拘谨的进了房间，菱枝看到这二人不由训斥道，“你们不在郡主身边伺候，怎么都跑到这边来了。” 两人齐刷刷的在地上，由玉心向曹芙蓉说明了原委。 闻言曹芙蓉不由捏紧手中茶盏，隐忍着胸腔的怒火才没有发作。 菱枝伺候了曹芙蓉几十年，曹芙蓉这隐忍怒气便是暴风雨来临前兆，不知道谁又跟着要遭殃了。 菱枝立在一侧瞅准时机谨小慎微说，“郡主从小就和三公子感情好，如今三公子忽然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郡主不免伤怀，而且郡主身份尊贵，想来应该没有人敢狗胆包天对郡主动手。” 如果顾桑真的是死在那些阴谋算计中，那些人既然敢对顾桑动手了，岂会放过一个郡主道理。 怕是现在人已经出城了。 自己女儿的脾气或许别人不了解，自己还是了解的很。 这小姑娘想干的事情任何人都阻拦不了。 “让松柏和铃铛即刻出城，务必要保护好郡主的安全，暗中知会沿途我们在各府州的人，暗中保护郡主。”曹芙蓉冷声吩咐了一句。 先帝还在时，曹芙蓉便暗自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对于这些事情先帝不仅知道，甚至还悄悄的给曹芙蓉塞过人手。 第207章 死的蹊跷 只是这些事情连曹芙蓉自己都不知道。 至于花月和玉心两丫头曹芙蓉没有牵连。 唐裕近来几日，根本没有时间回府，每日忙碌在皇宫和驿馆之内。 说来最近也是凑巧，禁卫军首领忽然生病无法当值，和霍茂比起来，禁卫军首领更相信唐裕，所以就暂时将自己权利交给唐裕暂代。 对此霍茂很是不满，所以便处处与唐裕作对不配合，无奈唐裕只能驿馆和皇宫内两头跑。 禁卫军表面看顾驿馆安全，私下却是在调查这次南诏中毒一事。 唐裕刚与太医交涉过出来就遇到匆匆跑来的梁文斌。 梁文斌刚要说话便被唐裕用眼神阻止了，这驿馆内不仅有禁卫军和太医署以及大理寺的人，还有藩地四大异性王的人，以免隔墙有耳。 等出了驿馆之后，唐裕才示意梁文斌回禀。 梁文斌将近来调查到的事情如实告诉了唐裕，“唐大人有件事情说来也蹊跷，我们的人去了大理寺牢房审讯过驿馆内所有人，谁都没有给南诏下毒。” “就算是驿馆内的人，也没有给南疆使臣下毒的道理，这使臣每年进京次数屈指可数，断然也不会结下什么仇怨。” “有没有查过使臣所带来的随从人员。”唐裕眉头紧锁，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唐裕便没有明说，而是引导自己人往另外一个方向调查。 梁文斌还算聪慧一点便通，“唐大人是怀疑他们内部人员下毒，或者是彼此间内斗。”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等晚上差人潜入各个使臣还有随从的房间搜一下有没有毒药，还有派人盯紧南诏的房间。” 梁文斌说来这聪明，现在却忽然又愚笨了，“大人，那南诏现在都已经中毒昏迷了，我们没必要盯着，昏迷人能做什么。” 闻言唐裕却忍不住笑了，“有时候昏迷的人才越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些什么。” “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大人是觉得南诏中毒之后还能爬起来不成。”梁文斌急的连自己西北方言都出来了。 “说不定真的会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叫你盯紧你就盯紧，会不会有惊喜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唐裕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 梁文斌虽然不明白大人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但是还是按照大人的话去办了。 白露被禁卫军拦在驿馆外面，白露疯狂解释说，“我真的是你们左首领的下人，府中有要紧的事情要我知会你们大人一声，就劳烦你们通融一下，让我进去吧。” “不行，没有唐大人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看守驿馆的禁卫军铁面说了一声。 白露惆怅的在驿馆外急的团团转，说来白露的运气也是不错，就在不知道该如何办时，恰好碰到从驿馆内出来的梁文斌。 白露与梁文斌在顾府见过多次，彼此之间早就已经认识了，白露在看到梁文斌后，不免飞快跑上前，“梁大人。” “你怎么过来了。”梁文斌颇为意外问了一句。 “府中出了些要紧的事情，不知道梁大人是否将公子叫出来。”白露心急。 梁文斌现在也没啥大事，便亲自带白露进了驿馆。 白露是个知道分寸的人，若非真的出了要紧的大事，否则是断然不会出现在这里，唐裕直接问道，“出什么事了。” “北疆传回消息，顾桑战死沙场，郡主和大公子现在已经远赴北疆带三公子回家。” 唐裕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和顾桑虽然交集不多，但是顾桑却是个阳光的人。 顾娇娇与顾桑的关系却不一般，现在顾娇娇怕是要伤心坏了。 如今京城事情颇多，他现在根本脱不开身子陪从顾莞莞前往北疆。 迟疑了许久，唐裕说道，“让白苏去北疆跑一趟，确保郡主的安全。” 南诏在京城中毒，而顾桑却忽然战死沙场，而且这消息传回来的竟然这般凑巧，顾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顾桑事情上了。 “顾桑死的蹊跷。”唐裕暗暗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若是顾桑之死真的与南疆与脱不开的干系，那京城之内怕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朝中孟渊手中皆是拿笔杆子的文臣，不足为惧，真正压制着南疆还是顾家手中的兵权。 “丹阳长公主似乎也在怀疑顾桑之死，已经派遣暗卫前往北疆调查此事了。”白露补充了一句。 “梁文斌驿馆的事情你先照看着一点，我要先回顾府一趟。”唐裕说完便急匆匆的带着白露离开了驿馆。 松柏和铃铛的动作到是迅速，只用了一天时间便追上了顾莞莞他们。 马车已经走了一天时间了，到了晚上顾辞便在沿路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顾辞不仅担忧顾莞莞会受不住，就连马儿长时间的奔波也会受不了。 这附近穷乡僻壤即便是有客栈条件自然也是比不上各府的驿馆，客房四处都漏风，客栈老板夫妇做的也都是一些山间野菜。 当时他们离京太过匆忙，所以并未带什么干粮。 顾莞莞门外有一对凶煞阎罗，送饭的老板娘走到一半便被这两人吓了回去，不过幸好碰到了顾辞，老板娘干脆将做好的饭菜交给了顾辞，“我们乡下地方也没有什么可吃的，就是这些蔬菜，还请公子见谅。” “能有地方歇脚喝口热乎粥便不错了，劳烦老板娘在烧两壶热水送上来。”顾辞嘱咐了一句。 憨厚老板娘应了一声便赶紧下楼去烧水。 这客栈在路边，能过来入住的只有来往行人，自从入冬以后这来往的行人也便少了，所以这对夫妻便没有雇人。 顾辞端着饭菜来到顾莞莞房门前，铃铛自然上前帮顾辞推开房门。 铃铛从小便被曹芙蓉收养，后来是铃铛主动向曹芙蓉请求进了暗卫营效力。 铃铛长相普通，不过穿着一身黑色劲装，陪着高挑梳起的马尾尽显飒爽，因为在那种黑暗地方待了多年，身上不免自带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杀意。 第208章 女侠 铃铛即便是在暗卫营被训练多年，但这还是第一次被安排出来执行任务。 只是没想到这接手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这般重量级的。 顾辞入房间便见顾莞莞缩在床上角落里，身上裹了一件披风，又裹了一层棉被，可依旧挡不住这四处呼呼吹进来的风。 别看已经过了年关，可是这冬天却依旧冷的很，尤其是晚上。 顾莞莞无所事事的坐在床上，只是想起顾桑顾莞莞止不住泪流满面。 跟在顾莞莞身边的玉烟，什么好话都已经说了，可是就是劝不动郡主，这般伤心又折腾，怕是不等将三公子接回家，顾莞莞就已经病倒了。 何况郡主这病体刚好，不免还是有些虚弱。 玉烟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了顾辞身上，玉烟走到顾辞身侧小声道，“劳烦大公子多劝劝郡主吧。” 顾辞点点头。 玉烟沉默退出了房间。 刚出房门，玉烟悄悄看了铃铛一眼，自觉退到松柏的身边。 这铃铛自带生人勿进的气息，当时她们姐妹是和铃铛一起入府，只是却走了相反路子。 房间内，顾辞走到顾莞莞身边自然做了下来，顾辞沉默良久低沉声音劝道，“娇娇你先起来吃点东西吧，先暖暖身子。” “顾桑不希望看到你如此折磨自己，如果你将身子折腾坏了，顾桑也会心疼的，你也不希望看到顾桑不开心不是吗？”顾辞知道现在小姑娘心中难过，再多劝慰的话估计也没办法让顾莞莞打起精神，所以顾辞也只好用顾桑来刺激顾莞莞。 顾莞莞眸光逐渐有了焦距，自然看向同样伤怀的顾辞。 其实现在大哥心中才是最难过的，不仅心疼顾桑，还要为自己操心，自己似乎不能那么不懂事。 在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是在变相的折磨顾辞，顾莞莞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努力让自己扯出一抹笑意说，“大哥帮我将饭菜端过来吧，我吃。” 顾辞看到顾莞莞总算镇定精神，上前将饭菜端了过来放在顾莞莞面前。 顾莞莞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这厨子没做好，顾莞莞吃的味同嚼蜡，在吃了几口青菜后，有强迫灌了几口粥。 只是在灌下没多久，顾莞莞便奋力爬到床边，趴在床头难受的将东西都吐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哭了一天难受，顾莞莞现在胃绞的厉害，就连顾辞递上来的一杯水喝了之后顾莞莞也立马吐了出来。 顾莞莞吐得昏天黑地，恨不得要将肠仔一起吐出来才甘心。 守在外面的几人听到声音后，立马推开门闯了进来，玉烟动作倒是迅速，三不并作两步跑到床边接替了顾辞的位置，轻轻帮顾莞莞顺着背。 看着顾莞莞吐得这幅模样，玉烟心疼坏了。 现在恨不得立刻劝顾莞莞反回京城，只是话到嘴边玉烟却又生生吞咽下去。 她太了解郡主了，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阻止不了郡主亲自带二公子回家。 铃铛看到顾莞莞这幅模样还以为顾莞莞是中毒了，身影一闪而过，直接从二楼走廊跳了下去，迅速将这家客栈的老板和老板娘抓了起来，冰冷的软剑抵在对方的脖颈上。 那老板和老板娘只是普通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大世面，在剑抵在脖子上的时候就已经被吓坏了，连忙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女侠饶命，不管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 松柏看着铃铛这冲动模样有些无奈。 真不知道公主为什么就派铃铛来调查顾桑的死因，就这暴脾气简直就是有勇无谋。 “住手。”松柏不由的站在二楼喊了一句。 只是铃铛并不听松柏的话，抵在老板娘和老板的脖子并软剑不但没有挪开，反而是更近了一步。 这铃铛估计也就只听主子话了。 顾莞莞也听到了房间外的动静，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在玉烟的搀扶下出了房门。 铃铛冷着一张脸向顾莞莞回禀道，“小姐这两个下毒之人已经抓到了。” 顾莞莞听的一脸懵，反应了半天才明白铃铛是误会了，在看向那对夫妻被吓的凄惨的面色，解释说，“铃铛将人放了，我这不是中毒，只是有些不舒服，所以便吃吐了。” 铃铛半是狐疑的收回了架在老板和老板娘脖子上的软剑。 顾莞莞看了松柏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对于铃铛的行为他们表示歉意，松柏给了夫妻一锭银子作为补偿。 原本夫妻二人都快要被吓傻了，只是在看到银子后，不由欢快起来。 女人拿起银子放在嘴中咬了一下，才欢喜收了起来。 “郡主你不吃东西身体肯定受不住，我们距离北疆还有几天的路程，奴婢去借他们的厨房给郡主煮碗面可好。”玉烟好声好气的和顾莞莞商量了一句。 顾莞莞点头应下。 顾辞在房间内陪着顾莞莞，免得留顾莞莞一个人容易胡思乱想，铃铛陪玉烟去厨房给顾莞莞做面。 自从进了暗卫营，铃铛每天都是舞枪弄棒，哪里会生火做饭，下来陪玉烟不过是看着郡主的饮食中不被动手脚。 从始至终在厨房忙碌的是玉烟，而铃铛如同桩子一般一直靠在门口。 等面做好送到房间后，顾莞莞勉强吃了几口，幸好这次没有吐。 吃过饭后，玉烟端来嘱咐铃铛煮的安神汤送到顾莞莞面前说，“郡主这是夫人专门让松柏给你带来的安神汤。” “娇娇喝了吧，休息好了我们明天好上路前往北疆，顾桑还在等着我们带他回家呢。”顾辞自始至终都陪在顾莞莞身边，总能轻而易举的就抓住顾莞莞软肋。 顾莞莞无奈叹息一声。 没有精神不好带顾桑回家。 顾莞莞将放凉的药碗直接端起来一饮而尽，随后在玉烟伺候下上床躺了下来。 北风呼啸，有一半的风透过叮叮当当的缝隙吹了进来，冷的人有些受不了，更不用谈合眼睡觉了。 顾辞忽然起身道，“我去找老板娘要个炭盆，生点火多少暖和点。” 第209章 中毒 楼下老板娘已经去休息了，留下老板还在看店，顾桑在说明白自己的诉求之后，老板却一脸歉疚道，“公子实在抱歉，我们这客栈内没有木炭了，您有所不知，去年一场大雪，我们这虽然没有受灾，但是多少也受了点影响，木炭价格飞涨，我们普通人哪里用的起那么贵的东西，取暖都是用木柴。” 木柴能够取暖，只是烟却非常的大。 这对客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身边竟然带着功夫如此高强的下人。 能有如此大手笔的人怕是官家的人。 掌柜的伺候起来不免越发的小心翼翼询问道，“公子不然我在给你们拿两床棉被吧，这棉被也是能够取暖的。” “你送到门口即可。”顾辞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等顾辞在回来时，安神汤已经起了作用，顾莞莞已经睡着了。 待到掌柜的将棉被送上来后，顾辞蹑手蹑脚的将棉被盖在顾莞莞身上，随后便轻手轻脚的去了隔壁房间休息。 北风整整呼啸了一夜。 此时的京城内同样也嫌弃了一片腥风血雨，还是深夜，朝中的文武百官都急色匆匆的入宫，甚至还有些官员一边往宫内跑一边穿衣服，还有些是被从小妾房中叫出来一脸不悦神情。 皇宫内如今已经乱作一团，紫宸殿外文武百官整整齐齐的立在外面，长街的院子上是跪的所有伺候曹随的宫女太监，就连小夏子也在其中。 一批又一批的宫女丫头被推上前施以仗刑，宫人的嘴中被塞了核桃，所以无论怎么被打斗没有嘶吼出半点声音，反而是在寂静的空气中传来棍肉相碰的声音。 已经有文官听不下去了，却没人敢给这些宫人求情。 皇上忽然中毒，这些宫人脱不了干系，谁若是在这个时候给这些宫人求情，无疑是在往枪口上撞。 今日之事就连许久都未出面的曹芙蓉也过来了。 孟氏和曹芙蓉焦急立在紫宸殿外，大殿内太医忙碌进进出出。 比这两人更着急的还是孟渊。 曹随如今可是整个大庆的国本。 先帝子嗣单薄，唯有曹随单脉相传，而曹随呢，太后因为担心曹随成亲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一直都未给曹随选妃，若是现在皇上真的出事，这皇位竟然连个继承的人都没有。 即便是宗亲之中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与皇室血脉最近的便是明王爷，可是明王爷只有两个女儿，一辈子连个儿子都没有，若是让明王爷这个老狐狸登基，这朝中之人不知道有多少会被明王爷睚眦必报了。 至于丹阳长公主也没有儿子。 在远的宗亲便是早年御王府。 皇位在立与江山稳固无立，现在所有人只希望皇上能够无碍。 今日就连守在紫宸殿内的禁卫军也都被太后罚了，不过唐裕运气比较好，一直留在驿馆内，所以并没有被这件事情牵连。 不过在听到皇上中毒之后便也带着梁文斌急匆匆的回宫了，现在审讯宫人已经行刑之事都是由唐裕拿捏着。 唐裕看了一眼立在自己身后的梁文斌，立马心领神会，梁文斌在众人不注意时悄悄的离开了，以唐裕令牌调动皇宫内所有禁卫军，明为保护宫内各位主子的安全，暗地里则是掌控了整个皇宫所有的兵力。 整个紫禁城都在唐裕掌控之中。 在唐裕猜到南诏应该是自己下毒时，便将这件事情告知了顾兆。 顾兆和唐裕一样的想法，南疆在京城内怕是有所动作，不然南诏不会以中毒为借口强行留在京城。 但是顾兆却没打算阻止，反而是受益唐裕趁机掌控整个紫禁城。 唐裕明面上听顾兆话，私下里也有自己的打算。 半个时辰后，梁文斌再次返了回来，凑到唐裕耳边小声道，“大人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办妥了，派去监视南诏的人传来了消息，说南诏离开了驿馆一个时辰，和大人猜想的一般无二，这中毒的人就这样好端端的好了。” 或许南诏根本就是假中毒，亦或者是自己服用了解药。 “盯紧南诏和萧行所有的动作。”唐裕顿了顿，忽然想起之前顾莞莞曾经监视过罗婵。 这小姑娘虽然是有些心胸狭隘，但是还不至于无缘无故的去监视别人。 思虑片刻道，唐裕补充一句，“顺便派人监视一下相府的罗小姐。” 在听到这句话后，梁文斌立马变了脸色，一脸嫌弃的看向唐裕道，“大人，您都有了郡主了，怎么还能想着相府的罗小姐，而且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 梁文斌虽然嫌弃，但是没有大声的说，生怕被外人听到。 唐裕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那种货色，就算是送给我我也不会要，让你盯着她是看看她是否与萧性或者驿馆那边有没有什么来往。” 在听到唐裕的解释之后，梁文斌才意识到自己是误会唐裕了，不免露出歉疚的神色，立马差人去办此事。 小夏子被人丢到了唐裕面前，唐裕上前拿掉了小夏子嘴中的帕子说，“夏公公我们已经是老相识了，你将今天晚上紫宸殿内发生的事情老师说一遍。” 小夏子从小就进宫了，当然知道若是皇上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些伺候的下人一个都跑不了。 小夏子被强行按着手臂跪在地上，小夏子一边哭着一边说，“唐大人你是知道我的，我对皇上那可是忠心耿耿，而且我也没有谋害皇上的理由，皇上只有活着我才是皇上身边大太监，皇上若是死了我也只有陪葬的份。” “今天晚上皇上所有的饮食都和往常一样，都是御膳房送来的，并没有别处不同。”小夏子一直都陪在曹随身边，仔细想了想根本没有想出与平日有异样的事情。 “那除了御膳房可有人碰过皇上的饮食。”唐裕冷声询问了一句。 小夏子仔细想了想说，“御膳房送来后，是我那小徒弟接过去端进大殿，而且我当时试过毒没事。” “有些毒是银针试不出来的。”唐裕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第210章 兵权 “将夏公公那位小徒弟带过来审审，说不定凶手就已经浮出水面了。”唐裕让人将小夏子捆了与众人关在一起。 去带人的禁卫军不肖片刻便回来了，不过抬过来的却是尸体，“大人，我们过去传人的时候，人已经服毒自尽了。” 这些人都是被太后杖责之后才送来唐裕这边接受审讯的。 能够服毒自尽必然不是普通人。 唐裕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这太监嘴中藏了毒，不仅如此手臂上还有一处纹身。 看来南疆王人已经混迹到皇宫之中了。 这太监的死便也说明皇上所中之毒都是出自这太监之手。 畏罪自尽。 太监一死，所有的线索就都断了，即便是查很难往南疆王的身上查。 看来他们都太低估了南疆王的势力。 唐裕吩咐禁军道，“将人送去给大理寺的仵作好好检查一下。” 禁卫军按照唐裕的吩咐刚将人抬走，紫宸殿内被安排的禁卫军匆匆过来凑到唐裕耳边小声说道，“大人，皇上怕是要不行了。” “我知道了。”唐裕应下后，转身往大殿走去。 紫宸殿内，诸位太医联合为皇上诊治过后都束手无策，躺在龙床上曹随嘴角还残留吐出来的鲜红血液，眼睛周围乌黑一片。 曹随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强撑起精神，缓慢从床上坐起身来。 周太医见状连忙凑上前将皇上搀扶坐起身来，顺便在后背放了一个枕头，“皇上。” “劳烦周太医将太后，和朕的姑母叫进来，朕有几句话要从他们说。”曹随紧握周太医的手都在颤抖。 周太医心中最是清楚，皇上中的这毒无解，而且皇上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周太医连忙让自己医徒去做这件事情。 紫宸殿房门被打开的瞬间，数百只眼睛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医徒自进宫以后一直都跟在自己师傅身边，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场面，一时之间不免被吓的浑身颤抖，就连回禀的声音都是抖得，“皇上召见太后娘娘，丹阳公主。” “皇上情况怎么样了。”孟氏慌张的扯着医徒急迫问道。 孟氏不仅着急儿子的性命，更加着急的还是自己手中的权利，若是曹随死了，势必要另立新君，若是小儿还好她依旧是摄政太后可以掌天下权利，若是旁人，她这手中的权利便要拱手让人了。 医徒也只是在大殿内帮忙，至于皇上具体什么情况这医徒一概不知，“不是太好。” 着急之下孟氏将医徒推到了一旁，医徒脚下一个没有站稳跄踉差点没摔倒，幸好被顾长舜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周太医迟迟没有露面，怕是情况不是很好。 曹芙蓉虽然对这位小皇上并没有什么好感，但这孩子终究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而且还是皇弟留在这世上唯一骨肉。 曹芙蓉不免想起先帝去世那晚，也是同样的场景，满朝的文武大臣都齐聚在紫宸殿外。 怕是曹随有什么要事要交代，曹芙蓉紧随孟氏脚步进了大殿。 不等太医跪地行礼，孟氏脚步如同抹了油一般，再也没有太后形象，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龙床旁。 周太医自觉退到了一旁。 “皇上不要慌，这毒肯定会解的。”孟氏抹了一把泪随后看向周太医吼道，“还杵在哪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给皇上解毒，你们若是治不好皇上你们就一起陪葬。” 太医被吓的跪了一地。 曹随强撑着精神握住了孟氏的手，嘴角努力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母后不要责备他们了，他们都已经尽力了，我自己身体究竟什么情况我自己最清楚了，和太医无关。” “周太医，你们先出去吧。”曹随有气无力吩咐了一句。 周太医等人如蒙大赦，立马带人匆匆离开大殿。 此时大殿内只剩下三个人了，曹芙蓉看着曹随母子告别，如同一个外人一般站在一旁，并没有靠近打扰。 “母后以后我怕是不能护你安全了……”曹随的话说了一半便猛烈的咳嗽起来，粘稠血液伴随咳嗽从嘴中喷了出来，孟氏连忙用帕子帮曹随擦拭了一下嘴角。 等到咳嗽停止气息稍微稳定之后，曹随才继续说，“母后这皇权不属于孟家，这天下依旧是曹家的天下，所以在我走后，母后便自请前往皇陵，以此来明哲保身，不然孟家一旦失势，我怕他们会欺负母后。” 临死时曹随反而是更加清醒的，知道交代好后事为自己母后考虑。 孟氏只是不停的点头。 曹随怕自己体力无法支撑自己说太多的话，在和孟氏简单交代之后，曹随目光便看向站在一旁曹芙蓉身上，“姑母。” 曹芙蓉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沉默等着曹随开口。 曹随在枕头下面摸了良久，直到摸出一块四方虎符，曹随颤抖手指将虎符送到了曹芙蓉面前，“姑母，这是整个大庆的兵力，朕知道现在南疆意图谋反，所以朕想自私将这个重担交给姑母，铲除南疆还大庆一个太平盛世。” “以后谁做了皇上，姑母便将这虎符交给谁吧。” 曹随现在累的已经没有心情在写禅位诏书，而且曹家的子嗣都比较单薄，那些事情就留待以后让那些老臣自行商议吧。 曹随说完便撒手人寰了，手指还紧紧捏着送给曹芙蓉的虎符。 “皇上……，太医，快传太医。”曹芙蓉嘶吼朝着殿外喊道。 孟氏呆愣在一旁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双眼发直的盯着已经合上眼睛的儿子。 殿外等着的大臣和太医在听到曹芙蓉的声音后，心中便知道不好了。 周太医率人匆匆跑进了大殿。 周太医走到龙床前，伸手探了一下曹随的鼻息，已经没了气息，周太医低沉头哀戚道，“皇上龙驭宾天了。” 紫宸殿外瞬间响起一片凄凉的哭声。 这兵符事关整个大庆的命脉，既然曹随将这个重担交给了自己，在新帝登基之前，曹芙蓉便只能暂时保管。 趁乱曹芙蓉将兵符收了起来。 第211章 请公主殿下主持朝政 曹随驾崩，如今整个京城乱成一锅粥。 宫内有唐裕掌控，至于宫外孟渊害怕有人会趁皇上驾崩之时有所动作，便命令整个五成兵马司严密巡查，进出城门的百姓也要严加盘问。 除了孟渊，如今最忙碌的便是顾家，娶了嫡长公主的顾家贵为皇亲国戚如今没有时间替顾桑伤心，而是在为了国丧忙碌。 下毒之事大理寺还在调查，不过在查到那个服毒自尽的太监之后所有的线索便断了。 皇上龙体尊贵，并没有耽搁多少时间便入殓，整个皇宫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衣着缟素。 曹芙蓉和孟氏身穿素服，哀戚的站在棺材前，哭的梨花带雨，而跟在两人身后的文武百官却是各怀鬼胎。 在行完丧礼之后，一些文武百官便不免提起了如今所有人最关心的事情。 “如今皇上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要尽快另立新君。” 曹随虽说是资质平平，但始终都是孟渊亲自言传身教了几年的学生，皇上一朝去世孟渊不免有些伤怀。 但是伤怀归伤怀，他身为内阁首辅，凡事自然还是要以国事为主。 孟渊也仔细想过这新君人选，只是和曹家并没有特别合适的，就连这宗亲之中也没有合适之人，即便是有合适的人，但是人品又不好，若是强行扶持这样的人登基，这大庆便危已。 所以在有人提及这件事情的时候，孟渊并不着急说话。 有些宗亲在曹随死后也瞅准了这个时机，做起了自己的春秋大梦，一旦被选中立为了新君，便是无上荣耀，以后便也是一人之上的位置。 所以昨天晚上便有人奔走给朝中这些大臣送礼。 这些收礼的大臣自然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若是自己能够举荐新帝登基，对于以后的官运大有利处。 “首辅大人，还请尽快确定新君人选。” 不断有人进言，诸位大臣收的礼不同，甚至在这丧礼上直接吵了起来。 立在紫宸殿外长廊下的唐裕亲眼目睹大殿内这一切，梁文斌如今已经成了唐裕在禁卫军的心腹，大小的事情唐裕都交给了梁文斌处置。 梁文斌凑到唐裕面前小声回禀道，“大人，监视了这么久，驿馆那边和萧府都没有任何动作，就连罗小姐也安安稳稳的在家没有外出，明日皇上便要出殡了，他们不会准备在皇上出殡在有所动作吧。” 若是等皇上出殡在动作怕是晚了，而且事情还要提前布置。 毒死皇上却没有任何动作，这件事情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蹊跷。 在看到大殿内争吵不休的诸位大臣，唐裕便瞬间明朗了，或许南疆毒死小皇帝根本就没准备动作，毕竟京城还有十万大军，即便是南疆养再多的私兵，也抵挡不住朝廷的大军。 所以杀死皇上，南疆要的是朝廷内乱。 曹随没有子嗣，先帝也没有多余的儿子，所以不免就有人被这贪欲所迷惑，引起内乱。 只有朝廷内乱了，南疆才好动手。 南平侯一直都盯着南疆王那边，想来根本不用自己去多嘴提醒，这南平侯也已经想明白了这一切。 梁文斌见唐裕一直都没有动静，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大人，我们现在是否还要盯着驿馆和萧府那边。” “继续盯着，等什么时候南诏回了南京，在撤回我们的眼线，还有宫中一定要严防死守不准有任何松懈。” 梁文斌立马应了下来。 大殿内，孟氏一直都没有开口，还在心中盘算自己小九九，倒是曹芙蓉被人吵的脑子疼，手指重重拍在桌案上，“如今皇上还没有出殡，你们就已经在这丧礼上吵起来了，成何体统。” 曹芙蓉的声音彻底震慑住了朝中那些还在争吵的大臣，所有人都耷拉下了脑袋。 曹芙蓉那可是有杀过大臣的先例，而且现在曹随还将兵权交给了曹芙蓉，若是趁机被处置了，那可是有冤无处申。 如今能够震慑这些大臣的便也只有曹芙蓉，只可惜曹芙蓉不是男儿身。 若是曹芙蓉是男儿身，便也没有先帝什么事了。 孟渊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不过还是有那些没有听说过从前有关于曹芙蓉传闻的新官员，即便是在曹芙蓉出声震慑过以后，还是在不断作死，“微臣冒死进言，举荐明王爷为新帝。” 自从小皇帝驾崩之后，明王爷便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明王府，不知道的还以为明王爷又在这个时候冒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恰在这时，一直都沉默的明王爷却忍不住冷笑出声，自证清白说道，“你推本王是做什么，本王都已经老骨头一把了，也活不了几日了，而且本王也没有儿子，这皇位也是后继无人。” 明王爷从前便是闲散王爷，从来都没有想过，或者妄想过那个位置。 比起那个位置他更欢喜现在这个状态，而且他都已经没有多少时日的活头了，自然是开心一日是一日。 谁能想到明王爷竟然直接拒绝了这个皇位。 这曹随和孟氏对明王爷做了那些事情，大家还以为明王爷会坐上皇位借此报复。 “不过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即便是先不选举新帝，总要有人来处理这些朝中大事。”诸位大臣提议了一句。 朝中之事总不能一直积压不处理。 而如今能够有资格处理朝中这些大事的便只有一直掌权的太后娘娘和嫡长公主。 早在之前孟渊便不想让太后掌权退居后宫颐养天年，如今小皇上都已经死了，却有了这个机会。 比起孟氏，长公主毕竟是曹家的人，有皇室的血脉，而且若是此时将这掌权之事交给了太后，太后势必会趁机从宗室随便抱一个黄口小儿以此专政。 这大庆岂不是彻底成了他们孟家的天下。 孟渊注重血脉，认准的便是曹家的天下，而且就连皇上看出来了太后势必会借此机会专政，所以便将兵权交给了曹芙蓉。 孟渊上前一步提议道，“还请公主殿下主持朝政。” 第212章 吃醋 对此早在孟太后的意料之中 能够支持长公主便只有以孟渊为首的寒门官员，而孟氏掌权这么多年早就拉拢了京城那些京官。 不过太后只算到了前面，却没有算到后面。 曹芙蓉不是曹随，曹芙蓉身为先祖女儿，在京城脉络远比太后要多。 即便是从前支持孟太后的人心中也清楚，曹芙蓉兵权在握，太后现在虽然没有失势，但是一旦新帝登基能在后宫颐养天年便已经是万幸了。 曹芙蓉的背后还有整个南平侯府作为后盾。 “微臣支持公主殿下主持朝政。”罗乾紧随其后站出来支持曹芙蓉。 罗乾可是支持太后的老臣，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支持了曹芙蓉，这也是太后万万没有想到的。 在孟渊和罗乾两位朝中重臣表示支持曹芙蓉后，更多的大臣站出来支持曹芙蓉。 “本宫早已嫁人，朝中之事不该在插手。”曹芙蓉并不是很想插手这些乱糟糟的事情，也不想牵扯进这无休止的争斗之中。 孟氏掌权多年，怎么甘心将这到手的权利拱手相让，到时候势必会为难她。 孟渊即便是知道曹芙蓉的心思，但是孟渊并不想将权利给孟太后，所以在曹芙蓉声音落下后立马反驳道，“公主殿下即便是嫁人，依旧是皇室之人，年前北城门雪灾之难，也多亏了公主殿下，皇上驾崩前将大印和兵权交给公主，便是将这江山托付给公主，还请公主殿下主持朝政。” 孟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着，最后直接跪下请命。 见状朝中大臣纷纷下跪请命。 如今这风向已经转变，原本收礼举荐那些大臣此时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曹芙蓉已经彻底被赶鸭子上架，被迫接手了这烫手山芋。 两日后，曹随尸体入了皇陵，后宫仅有的两个妃嫔也被曹芙蓉下令送去了皇陵为曹随守灵。 这两位美人在曹随在时便因为孟太后的关系而不得宠。 曹随死后，便也没有资格在继续留在皇宫了。 曹随出殡这日，孟氏病重并没有出现，是曹芙蓉和明王爷带着诸位大臣送曹随一程。 对于自己这小侄女摄政明王爷倒是支持的很。 为方便处理政务，曹芙蓉只能先搬进皇宫。 一摞一摞的奏折被小夏子从进了曹芙蓉暂住的青雀殿。 自从查明小夏子的清白之后，唐裕便没有为难小夏子，便将人放了，如今伺候在了曹芙蓉身边。 不过比起伺候没心没肺的小皇帝，这曹芙蓉可是难伺候，小夏子每次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了曹芙蓉的眉头。 自从曹芙蓉入宫之后，顾长舜哪里还有心情回府，早朝之后便承认不注意直接溜来青雀殿。 大殿内，这些奏折看的曹芙蓉脑袋都大了，谁知道顾长舜却还不知好歹的又送上来了一摞，“囡囡别着急，我都已经帮你将奏折分毫类了，这一部分都是呈报立新帝之事，每个人都举荐了不同人选。” “这些举荐之人都是收取了别人贿赂，直接驳回吧，孟渊和罗乾那边可有举荐什么人选。”曹芙蓉疲惫靠在贵妃榻上。 顾长舜自觉上前帮媳妇揉着太阳穴，“罗乾我还不了解，一直都没有举荐合适的新君人选，估计就是想让你在这个位置上多待一段时间。” “罗乾这样想，你是怎么想的。”曹芙蓉早就听出这男人语气是吃味了，不由调侃起来。 顾长舜不动声色说，“我能有什么想法，我都听囡囡的，囡囡若是想手握重权，那我便一直护着囡囡，让那些有觊觎之心的人通通放弃自己的想法。” 知道曹芙蓉是听出自己言外之意，顾长舜立马窘迫转移话题，“最令人奇怪的还是孟渊那个老狐狸，所有人都对册立新君之事躁动，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早朝之后甚至还有闲心去垂钓，他不会根本就没有册立新君的想法吧。” “皇室子嗣单薄，若是真的想选新君的合适之人，便也只能从宗室之中挑选，而宗室之中那些世子不仅资质平庸，对朝中之事并没有任何帮助，孟渊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并不着急。” 孟渊这点小心思曹芙蓉自然是看的清楚。 现在朝局还算是稳定，安排曹家血脉在这个位置上盯着，他便有时间找最合适的新君人选。 “最近被朝中这些事情弄的乱糟糟的，我还没问你娇娇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曹芙蓉最近被这些朝中大事压着，自然没有心思去关心顾莞莞那边。 “铃铛传来消息，在过一日他们便能到北疆了。”顾长舜也担心女儿的安危，所以一直派人盯着顾莞莞那边的境况。 “娇娇无事我也便放心了。”曹芙蓉忍不住叹息一声。 两人声音刚刚落下，小夏子急匆匆来了大殿，低垂着头谨小慎微回禀道，“殿下，南诏求见。” 南诏怎么会这个时候求见。 顾长舜和曹芙蓉彼此对视了一眼，“传。” 片刻后，南诏便被小夏子带进来了，自从皇上龙驭宾天后，南诏的毒便被解了。 南诏在请过安后，便主动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殿下，此番出了这种事情，微臣在京城逗留时间太久了，所以微臣想尽快离京回南疆。” “南将军既然如此想，本宫会尽快安排让南将军回藩地。”曹芙蓉并没有去过分拦这件事情。 “多谢殿下体谅。”南诏道谢之后便被小夏子送出了大殿。 曹芙蓉和顾长舜彼此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十足，根本不需要任何言语，便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我现在便知会罗相一声，在南诏离京时将所有随同都拦下来。” 曹芙蓉休息了片刻，便继续处理这些折子，即便是大臣送上来的是废话，她也要进行批注。 自从这摄政之事落到曹芙蓉的手中之后，孟氏就一直称病没有外出。 周太医去福寿宫看过好多次了，都没有诊断出什么问题。 若兰将一碗鸡汤送到孟氏面前，孟氏恼怒直接摔在地上。 第213章 我要摄政王 她努力谋算了这么久，没想到这一朝出事竟然被曹芙蓉截胡了，她怎么能甘心。 房间内伺候宫女太监被吓得齐刷刷跪在地上。 孟氏脸色苍白，没有多少血色。 若兰让宫女将摔碎的碗收拾了一下退了出去，随后劝道，“太后娘娘您吃点东西吧，都已经两天没吃东西，若是在这般下去身体是会熬不住的，到时还如何与长公主夺权，” 在听到自己贴身侍女说的这句话后，孟氏意识一点一点回笼，原本恼羞成怒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还没有输，所以现在还不是认输的时候。” 不过现在朝中大臣都已经倒戈向了曹芙蓉那边，他们若是想重新夺权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若兰见太后已经振作后，便敢大着胆子禀告道，“太后娘娘还有一件事情，奴婢早上刚得到消息，如今宫内已经被唐裕完全掌控。” “那个唐裕。”孟氏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若兰解释道，“是顾府的那个养子。” 被若兰这般提醒，孟氏便想起来了，记得之前王侍卫向自己举荐过此人，自己还给了对方抬举让他去处理了他娘家侄子的案子，此人处理的到还算可以，只是受害人一直不依不饶，还将这件事情闹大了。 当时她忌讳对方是顾府之人，便没有继续重用。 如今唐裕掌控整个宫廷的势力，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不过是一个养子而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若兰你跑一趟将这位养子传来我要见见。”孟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半个时辰后，若兰将唐裕带来了福寿宫。 今时不同往日，整个皇宫尽在唐裕的掌控之中，就是连孟氏见到唐裕后不免客套直接免了唐裕的大礼，不仅如此还吩咐道，“来人，给唐侍卫看座，顺便在沏一壶上好的雨后龙井来。” 唐裕从始至终都神情淡淡，与孟氏客套过之后便坐了下来。 孟氏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拐外抹角道，“听说唐侍卫喜欢嘉沅郡主，不知道这个传闻可是真的。” 事关小姑娘清白的事情，唐裕自然也不会主动承认。 唐裕扯皮道，“太后娘娘都已经说是传闻了，自然便不是真的。” 孟氏嘴角含笑，对于唐裕的反驳并没有戳破，反而是道，“唐侍卫如今不过是顾家的养子，以这样的身份若想和嘉沅郡主修成正果断然是不可能的，别说是你们身份闹出去让人笑话，就是顾长舜也不会让女儿嫁给一个侍卫。” 唐裕沉默了片刻一直都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孟氏所说的话，片刻后，唐裕顺着孟氏的话问道，“莫非太后娘娘是有什么好主意。” “好主意到谈不上，不过是想和唐侍卫合作而已，以唐侍卫这样的身份即便是你能掌控宫廷，助力嫡长公主，但是嫡长公主能给唐侍卫什么呢，莫非唐侍卫还真觉得你帮了曹芙蓉，曹芙蓉就会将女儿嫁给你吧，那样唐侍卫就太过天真了。” 在太后召唐裕来福寿宫时，对于太后的目的唐裕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 对于小姑娘唐裕早就有所考量了。 不过对于太后的合作唐裕也挺感兴趣，曹芙蓉绝对不会一直摄政于朝廷，一旦新帝登基，曹芙蓉还有整个顾家都会成为新帝最忌惮的人，所以精明于曹芙蓉和顾长舜，绝对不会在哪个位置上待太久。 有些时候，人也要为自己考虑，不能一直给别人做嫁衣。 唐裕饶有兴趣问道，“不知道太后娘娘想如何合作。” 听到唐裕这句话，孟氏紧悬着的心跟着放下了，她还以为要苦口婆心许久。 孟氏见对方答应了，便直接说出自己目的，“曹家子嗣单薄，哀家会从宗室中选以为优秀的孩子继承大统，哀家知道唐侍卫手中握有整个皇宫的布防，只希望到时候唐侍卫能够助新君登基，到时候哀家封唐侍卫为一品太傅。” 孟太后怎么可能甘心将手中的权利拱手让给被人。 只要选一个小孩当傀儡皇帝，孟太后便可以继续垂帘听政，孟太后的如意算盘打的响。 不仅如此这动作还要快，若是等孟渊他们选出新君，辅佐成熟帝王登基，孟氏便也只能退居后宫颐养天年，和寿康宫的杨氏一样，一辈子都不得出。 “我对这一品太傅并不是很感兴趣。”既然对方有求自己，唐裕当然要好好谈条件，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那唐侍卫想要什么。”孟太后好脾气的询问。 现在前朝和京城内的兵权尽在曹芙蓉的掌控之中，孟氏手中并没有可用之人，可气她哪个蠢儿子在死之前还将兵权拱手让给别人，不然现在她也不必如此卑微的去求别人。 前朝那些墙头草现在都倒向了曹芙蓉，若是连这禁卫军都支持曹芙蓉，孟氏就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所以现在唐裕只要不提太过分的条件她都能答应。 “这一品太傅只是叫着好听，不过就是一个闲差，太后娘娘刚刚不也说了，南平侯和公主不会选个无用的女婿，所以这一品太傅怕是哄不住长公主。” 孟太后眼皮狂跳了两下，隐隐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她不仅没有哄住这个唐裕，很有可能还会狮子大开口。 唐裕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在这静谧的房间内不由的让人有些心慌，唐裕眸光落在孟太后那张看着颇为苍老的脸说，“我帮太后助新君登基的唯一条件便是封我为异姓摄政王。” 太后身子颤抖一下，差点没有坐稳摔了下去，幸好被一旁的若兰眼疾手快的搀扶了一把。 她只想过唐裕会狮子大开口要个侯爷当当和南平侯平起平坐，这个条件她也能够答应，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唐裕竟然会如此大开口，直接要摄政王。 摄政王那是什么样的存在，那是对于皇室而言的威胁，即便是先祖也从未封过摄政王。 仅在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214章 好好考虑 唐裕还真敢要。 唐裕早就猜到孟氏不会直接痛快的答应。 孟氏反应了片刻，努力找回自己被惊吓到的声音，“这大庆朝对摄政王史无前例，不过哀家倒是可以给你一个郡王，不知道如何，而且这郡王的官职已经比南平侯官职大了。” “那能大过嫡长公主吗？”唐裕反问。 孟氏无奈的摇头，这郡王怎么可能大过嫡长公主，不过是闲职好听而已。 “太后娘娘怕是还不太清楚如今的局势吧。”唐裕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如今整个紫禁城都在我的手中，而兵权却在长公主手中，就连朝中大臣支持的也是丹阳长公主，我能让太后娘娘掌权，自然也能将太后娘娘拉下来。” “若是没有我的支持，太后娘娘真的以为您和皇上孤家寡人能在哪个位置上长久，皇上的前车之鉴太后怕是已经不记得了，在这层层包围的皇宫皇上都能被人下毒，何况是一个新帝。” “微臣知道太后娘娘需要时间好好考虑，微臣先行告退。”说完后唐裕径直起身离开了福寿宫。 待到唐裕身影走远了之后，孟氏恼羞成怒将桌上茶盏摔在地上，“他竟然敢威胁哀家，是谁给他这个狗胆。” 唐侍卫握有禁军和整个皇宫布防图，这便是唐裕的底气。 若兰连忙帮孟太后顺气道，“太后娘娘您莫气坏了身体，奴婢反而觉得这唐侍卫说的没错，我们现在手中没有实权，就连兵权都在长公主手中。” 冷静下来太后自然也知道唐裕所说不假。 只是这个唐裕太过猖狂了。 “太后娘娘您还是要尽快决断才好，万一唐侍卫从我们这里得不到好处，转而投向了长公主，那我们手中变再无可用之人了。” 孟太后用力抓着桌角，眸光下闪过一抹冷厉，“既然他想要哀家给他就是了，不过这宗室中可有这合适的孩子。” 只要是曹家的血脉，孩子是谁家的都无所谓，孟太后只需要这孩子来掌控朝政。 “奴婢已经让林公公去寻过了，这履亲王的重孙今年才刚满一岁。”在皇上死后第二天，若兰和孟太后身边的林公公，就已经按照孟太后吩咐去寻找宗亲之中黄口小儿。 也只有扶持孩子登基，孟氏才能继续把持朝中，不仅如此即便是连孟渊也在也没有相助之人。 “明日哀家要出宫一趟，见见这位履亲王。”孟太后并不想惊动曹芙蓉和朝中那些大臣，只能是自己低调出宫。 与此同时，顾莞莞和顾辞折腾了几日才到北疆。 到了北疆之后，顾莞莞才知道比起北疆，京城的冬天暖和多了，如今都已经立春了，北疆依旧是一片严寒，水滴到地上能瞬间结冰。 这种寒冷的程度，顾莞莞也只在辽阔的黑龙江见过。 厚重的披风内，顾莞莞冻的手都伸不出来，呼啸的寒风让小姑娘的鼻子冻的通红，大风吹的人寸步难行，在顾辞的搀扶下顾莞莞才没有被风吹倒。 铃铛是长公主派来调查顾桑死因的，所以在入了北疆境内后，铃铛便与顾莞莞分成两路，单独行动。 北疆虽然距离京城遥远，但是京城内的风声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如今京城内长公主主政，所以北疆穆将军在接到顾莞莞入境消息后，便亲自迎了出来。 只是刚出军帐，正好碰到赶来的顾莞莞和顾辞，穆将军连忙热络的迎上前去，“郡主您过来怎么没有提前知会一声，卑职也好去迎迎您，这一路风霜想必是冻坏了吧，先进大帐暖和一会。” “还不赶紧去准备饭菜，给郡主接风洗尘。”穆将军看了一眼身旁副将吩咐了一句。 顾莞莞刚想拒绝，想直接去看顾桑，却被顾辞阻止了，温和笑道，“多谢穆将军热情款待，没想到北疆竟然这般冷。” “这位是？”穆将军看着顾辞只觉得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顾莞莞解释说，“我大哥。” 说话的哈气漂浮在半空恨不得立马上冻。 穆将军这才反应过来，难怪会看着此人有些眼熟，原来是顾桑的大哥，与顾桑倒是有几分相像。 穆将军自然也知道几人前来北疆的目的，宽厚笑道，“原来是顾家公子，快里面请。” 大帐内烧着暖和炭盆，玉烟搀扶顾莞莞在炭盆前坐了下来，未过一会顾莞莞周身便暖和过来，穆将军分别为两人倒了一杯热茶。 在两人开口之前，穆将军主动提起两人此行目的，“郡主和顾公子此行怕是为了顾桑来的吧。” “的确，我们是来接顾桑尸体回家，穆将军我小弟功夫虽然不是很好，但是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不知道当时究竟什么情况。”顾辞和所有人一样，怀疑顾桑的死另有蹊跷。 不过在没有证据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一个猜测。 穆将军忍不住叹息一声，惋惜道，“在顾将军回来没几日，恰逢碰到匈奴在边境城池烧杀抢掠百姓，顾将军便自请前往驱逐匈奴，在追赶匈奴时，谁知道匈奴在山岭设下埋伏，不只是顾将军，顾将军所率领前往追击的几百将士都遭到了伏击，等援军接到消息赶到时，伤亡惨重。” “末将领导不力，还请郡主责罚。”穆将军主动向顾莞莞请罪。 在听到顾将军的一番话后，顾莞莞眼睫已经完全湿润。 顾辞倒是反应迅速，强忍着悲伤和疑惑上前将穆将军从地上搀扶起身，“穆将军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您领兵在外常年镇守北疆，吃的糠粮食，喝的是这呼啸的北风，而且顾桑之事也不能怪到将军的头上，郡主也不是不明是非之人。” 穆将军说的话虽然并没有什么漏洞，但是对于顾桑之事的怀疑顾辞半点不减。 顾莞莞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是那般嘶哑，“劳烦穆将军先带我们去见见顾桑吧。” “郡主赶了这么久的路，不如还是先吃点东西在过去看顾桑吧。” 第215章 三哥哥你醒醒 穆将军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热乎的饭菜来招待小郡主。 伺候好了小郡主说不定还能让长公主注意到自己，到时说不定还能被调回京城，混个京官当当。 “等会再吃吧，我现在还不是很饿。”顾莞莞声音略显低沉。 既然如此，穆将军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只能带顾莞莞前往存放顾桑尸体的营帐。 早在此之前，穆将军就已经接到京城那边的飞鸽传书，会有人来带顾桑的尸体回京。 穆将军自然是将顾桑的尸体好好保存，不过即便是没有那飞鸽传书，穆将军也会差人将顾桑送回京城，毕竟顾家可不是普通人家，尚了公主，这顾老还是前内阁首辅，那个他都要捧着。 只是没想到这次来的竟然是郡主。 小将士看到穆将军带人牵连，连忙上前帮忙撩起了帐帘。 刚走到这大帐前，入目的便是两排整整齐齐的尸体，每个尸体上面都盖着白布。 穆将军连忙上前解释说，“郡主莫要惊慌，这些都是此番与顾将军一起出事的人，因为有将士看守，所以我便让人将尸体存放到一起，等他们的家人来领，若是无人来领，便只能差人将这些尸体埋在这北疆境内，算是落叶归根了。” 顾莞莞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尸体，忍不住尖叫出声，顾辞连忙将顾莞莞护在自己怀中，“娇娇不怕。” “哪个是顾校尉的尸体。”穆将军冷声问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将士。 那脸上生了冻疮的男人连忙上前将角落里的白布掀开后，自觉退到了一旁。 顾莞莞慢慢从顾辞怀中探出一个脑袋，颤颤巍巍的看向躺在木板上的男人，男人脸上身上都是污血，胸膛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打洞，血液已经完全干涸，破破烂烂的根本就看不到伤口，幸好现在北疆天气严寒，所以尸体并没有腐烂。 顾莞莞从顾桑怀中慢慢挪出身子，颤颤巍巍的朝着顾桑方向走去，顾莞莞好几次都差点跌倒，玉烟想上前搀扶，却直接被顾莞莞伸手甩开了。 即便是在来北疆的这一路上，顾莞莞都活在自己希冀起的希望之中，她觉得所有人都在骗自己，肯定就连顾桑也是在骗自己。 顾桑一直怪自己怨他远赴边疆的事情，所以想用这种事情来吓她。 从始至终顾莞莞都不相信自己三哥殒命，所以她要亲自来。 顾莞莞看着躺在木板上没有任何生气的顾桑，顾莞莞双腿发软的跌倒在地上，明明是那般悲痛可是她现在却流不出一滴的眼泪，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顾莞莞如同小时候一般，伸手拉着顾桑的衣袖轻轻晃动，“三哥你醒醒呀，不要在睡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去放风筝，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陪在一旁的玉烟在听到顾莞莞这番话后，豆大般的泪珠子如同线一般掉了下来。 顾辞沉默没有半点动静。 守在一旁穆将军不敢说话，只能摆摆手让大帐内所有跟进来的小将士退出去。 不同于小时候顾桑会立马从床上爬起来陪她玩耍，不管顾莞莞摇了多少下，顾桑都是无动于衷，紧闭的双眸像是睡着了。 顾莞莞却忽然笑了，“三哥你快点别睡了，你若是在睡我便告诉二伯母，二伯父那只古董花瓶是你打碎的，祖父那只宝贝鸟也是你不小心放走的。” 不管顾莞莞如何威胁，顾桑都已经是长睡不醒了。 倒是顾莞莞的话瞬间将顾辞带回到从前那些时光。 祖父有一段时间特别爱养鸟，还都是那种品种极好长相极佳的金丝雀，朝中大臣知道祖父这个爱好之后，还想办法送来了很多名贵品种，只是顾桑特别的顽皮，有一次不小心打开了鸟笼子忘关，便让那只鸟飞走了。 这件事情若是被祖父知道了必然会责罚顾桑。 顾桑从小就聪明，所以在祖父发现自己的宝贝不见了之后，便主动向祖父承认，他亲眼看到是顾莞莞将鸟放走的，顾莞莞就莫名的背了这锅。 后来祖父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将鸟全部都放生了。 祖父说是只宠爱顾莞莞，其实对他们两个也是足够的溺爱，不然祖父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顾桑是在说谎。 见顾桑一直都没有回应，顾莞莞反倒是生气了，恼羞成怒的小拳头直接砸在了顾桑胸膛，“三哥你倒是起来，陪娇娇说说话也好。” “三哥你是不是生气这次娇娇没有出城送你，娇娇给你赔不是就是了，我知道你最爱干净了，所以我帮你擦擦你原谅娇娇好不好。”顾莞莞从一开始的生气逐渐转变成了商量的语气。 顾莞莞从腰间抽出一条帕子随后用随身携带的汤婆子的水将娟帕打湿，轻轻的擦拭这顾桑脸上的血迹。 这些血迹都已经渗透在肌肤的表面，特别的难以清洗，顾莞莞轻轻的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顾桑弄痛了。 一旁的穆将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小声与顾辞道，“顾公子您劝劝郡主，别让郡主伤了身体。” 顾辞的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慢慢往前挪动，现在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这弟弟，满身的血，在顾桑死之前他肯定是很痛吧，很绝望吧。 不过他不止有这个弟弟，还有跟来的妹妹需要他的照顾，顾辞上前将顾莞莞从地上搀扶起身，“娇娇这地上凉，别冻坏了身体。” “大哥我没事，三哥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所以现在她还在装睡，大哥你帮我叫醒三哥好不好，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顾莞莞拉着顾辞的手臂，撒娇的语气听着让人心疼。 顾辞抬起手指从顾莞莞鬓角凌乱发丝拂过，轻声道，“娇娇顾桑已经原谅你了，所以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了。” “他原谅我了，为何还在躺着，不起来和我说说话。”顾莞莞迫切的询问。 顾辞沉默片刻说，“因为顾桑打仗累了，所以便想休息一会，娇娇我们先出去好不好，我们不打扰顾桑休息了，” 第216章 回京 顾辞好不容易才将顾莞莞哄出大帐。 那边穆将军已经为两人准备了上好的酒菜，只是两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哪里还吃的下。 穆将军亲自来到顾莞莞的营帐前相邀，却被顾辞拦在外面，以顾莞莞身体不适推脱了。 穆将军忍不住叹息一声，“没想到郡主和这顾小将军的感情这般好，这顾小将军也是我的一员爱将，此番出事对我不免也是一种损失。” 想到对方心情，穆将军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是主动转移话题，“这郡主不吃东西也不行，郡主想吃什么，我现在安排灶台去做。” “穆将军不必如此麻烦，准备点清粥小菜便可。”顾辞说完便重新回了大帐。 穆将军对他们太过热情了。 热情的不免让人怀疑。 不过即便是在怀疑他们也不能去调查这军营事情，他们并没有调查军营权利，而且一旦调查不免惹出什么乱子。 所以顾桑之事，只能靠铃铛来调查。 顾莞莞和衣躺在大帐内的床榻上，被子蒙住了脑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慢慢的已经将枕头打湿了。 恰在这时，松柏一脸紧张的神色走到顾辞身边小声说了几句，刹那间顾辞立马变了脸色，没想到他们离开京城短短几日功夫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难怪穆将军对他们态度这般热络，怕是穆将军已经接到京城内的消息了。 京城出了这天大的事情，他们不能在这北疆多待了。 现在已经不是他们伤心的时候了，或许能够治好悲伤便是悲伤的事情，顾辞看了一眼被子中抖动小姑娘，迟疑片刻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娇娇我们可能要尽快回京了，京城出事了。” 片刻后，顾莞莞哑着嗓子问，“京城出什么事了。” “皇上驾崩了，婶娘暂时掌权。” 闻言，顾莞莞也顾不上伤心，猛然从被子中坐起身来，脸颊还挂着泪痕，顾莞莞顾不得其他，用衣袖胡乱将脸颊上的泪珠简单擦拭了一下，“皇上怎么会突然驾崩。” “回郡主，京城内传来的消息说，皇上是被毒死的，现在朝中虽然有长公主暂时执掌，但是朝臣们现在各怀鬼胎都想举荐自己所支持宗室之子为新君。”松柏如实回禀。 原着小说中，曹随是被萧行斩杀，距离现在还有半年时间。 顾莞莞笃定猜测道，“是南疆王。” 南诏想方设法甚至不惜下毒让自己留在京城，必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当时顾莞莞就觉察到不对劲，甚是让顾辞一直盯着南诏的行动，只是顾桑出事，京城内她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她一心只想尽快带顾桑回家，不免将南诏忽略了。 莫非顾桑的死也和南疆有脱不开的关系。 只有北疆这边出事，才能转移顾家的视线。 若真是南疆王所为，南疆王为了这帝位可真是煞费苦心，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顾莞莞用力抓紧被角，目光坚毅看向顾辞道，“大哥休整一日，我们明日便启程回京。” 比起那个伤心的小姑娘，此时的顾莞莞眼睛是带着光的。 并不是她不为顾桑伤心了，而是有些时候比起死人，活人更重要。 曹随一死，京中局势便变得复杂了，不仅是朝臣，还有太后一直都虎视眈眈，最令人担心的还是下此毒手的人。 想来萧家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 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前，顾辞原本还打算在北疆多停留一日，也好让顾莞莞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这京城内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顾辞按照顾莞莞的嘱托，去与穆将军商议明日便带顾桑启程回京。 穆将军没想到郡主的行程竟然这般着急，不过既然郡主已经吩咐下来了，就算是着急穆将军只能尽快办，专门差人去买了上好的棺椁还有马车。 顾莞莞原本没什么胃口，可是为了保存体力，穆将军送来的饭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翌日清晨，顾莞莞等人便启程回京了，这一路上顾莞莞并没有让顾辞停下休息，每到驿馆便换马匹继续赶路。 累了大家便轮流在马车内休息，几日下来，顾莞莞感觉自己都快被折腾散架了，不过离京城却也越来越近了。 幸好现在天冷，一路回来顾桑的尸体还没有发臭。 刚入北城门，众人便被守门的将士拦住盘问。 如今京城内处处小心，所有入京人员都会被拦住盘问检查。 朝廷无新君登基，不免有人会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个位子。 马车停在城门口等待检查，看守城门的小将士不免凑在一起八卦起来，“我有个兄弟是在皇宫禁卫军当差，他偷偷和我说，皇宫内出事了，顾家那个养子和当今太后合谋抱了宗室一个黄口小儿登基，如今那个养子带着禁卫军将整个皇宫都围了，就连长公主被困在宫内，内阁首辅孟渊气的当场晕倒了。” “你这是从哪里道听途说的事情，皇上临死前不是将军印以及兵符交给了长公主，长公主怎么会被围困呢。”另一个小将士搜着百姓身，不由质疑一句。 “这我那知道，我这不也是听别人说的。” 无风不起浪，既然有人说了，这件事情不算是全真，也有一半是真实的。 二哥哥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偏帮太后将母亲围困在宫内。 顾莞莞再也等不及了，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越过人群直接往城内走去，还未踏入城门半步，就已经被人拦了下来，“站住，现在进城要搜查。” “大胆，我乃嘉沅郡主。”顾莞莞直接将自己的腰牌丢给了守门的将士。 等守门将士反应过来，顾莞莞已经走远了。 未过多久顾辞便追了上来，“娇娇你别太着急，说不定那些小将士只是听来的风言风语。” “大哥你不用跟着我了，你还是尽快将三哥送回家吧，是不是风言风语现在进宫一趟便知道了。”顾莞莞心急如焚，她不相信唐裕会做出这种事情。 第217章 入宫 顾桑还被扔在城门口无人看管，顾辞只好按照顾莞莞所说，先将顾桑送回家，在行进宫。 玉烟和松柏一路陪着顾莞莞先行进宫。 看守城门的将士所言不假，如今皇宫内外已经被禁卫军所掌控，宫门口已经被带刀禁卫军围得水泄不通，顾莞莞刚到城门就被禁卫军拦了下来。 与城门口的守卫不同，顾莞莞因为经常入宫，所以看守禁卫军无一步认识顾莞莞，领头之人上前客客气气与顾莞莞说道，“嘉沅郡主今日怎么入宫来了。” “让开，我要入宫。”顾莞莞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模样，双眼通红还带着些许的红血丝。 闻言，禁卫军彼此对视一眼，颇为为难道，“郡主如今这宫内危险重重，属下劝郡主今日还是不要进宫了，等明日在入宫便可，还不赶紧去准备马车送郡主回府。” 说着头领忍不住踹了自己的属下一脚。 唐裕已经下令，今日任何人不得出入宫廷，此刻他们若是将小郡主放进宫去，倒霉的可就是他们。 可是顾莞莞也不可能就这般被这些人打发了。 “松柏。”顾莞莞看向一旁的松柏。 松柏瞬间心领神会拔出腰间的软剑，刹那间与守门禁卫军打斗起来。 顾莞莞是想趁乱混进宫中，可头领也不是傻子，瞬间就看出了顾莞莞的意图，在与松柏打斗之中，还不忘出声吩咐下属，“拦住嘉沅郡主，今天谁若是放嘉沅郡主入宫，罚俸半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与利益扯上了关系大家都便拼尽全力，拦着顾莞莞入宫。 听到打斗声梁文斌从甬道急匆匆赶了过来，只见数名禁卫军受伤倒地，在看松柏连一片衣角都没有凌乱，他们根本就不是松柏的对手。 松柏是什么人，那可是公主身边最得力的暗卫之一。 以免这边的动静闹大，梁文斌连忙出声阻止道，“住手，快住手。” 因为着急，梁文斌连自己独特的口音都已经彪了出来。 在梁文斌的声音落下后，互相碰撞的兵器声停了下来。 头领看到梁文斌过来后，紧悬着的心跟着放了下来，两边的人他都吃罪不起如今梁文斌来了，便有能兜底之人了。 梁文斌哪里还有闲心关心受伤倒地的禁卫军，连忙小跑到顾莞莞面前，“听闻郡主远赴北疆，回京怎么没有回府，要不要属下让人送郡主回府。” “梁侍卫我不想为难你，你也不必劝我回府，我今日必须进宫。” 梁文斌一脸为难的神色，仔细想想唐大人只是嘱咐不许任何人出入宫廷，可这嘉沅郡主并非旁人，那可是大人心尖上的人。 但是如今宫内局势紧张。 只是若不放这小姑奶奶进宫，这小姑奶奶也有本事在这里闹起来都是麻烦事。 梁文斌犹豫半晌后自作主张道，“罢了，郡主属下带你进宫。” 顾莞莞紧随梁文斌脚步进了皇宫，一路直接往紫宸殿内走去。 梁文斌是唐裕身边的人，唐裕若行什么事，梁文斌也必然知晓，顾莞莞不免问道，“外面的传言可是真的，唐裕真的协助太后所选新君登基。” 梁文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组织好语言后才说，“皇上驾崩，新帝登基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梁文斌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从梁文斌的只言片语中顾莞莞便已经知晓了一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原着小说已经发生了改变。 梁文斌从偏殿带顾莞莞来了朝堂大殿屏风后，大殿内已经被朝廷禁卫军团团围住，明晃晃的长刀架在满朝文武的脖子上。 太后抱着三岁孩童坐在龙椅之上，唐裕身着一身玄色袍子站在孟氏身边。 如今唐裕的选择已经不言而喻了。 爹娘也在其中。 顾长舜将曹芙蓉护在自己的身后，生怕被这些无眼的刀剑所伤。 太后要的是扶持幼帝登基，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大开杀戮，若此时朝臣出事，太后便再也别想掌权了，这点事情孟氏还是领的清的。 “太后怀中的孩子是谁。”原着小说中并没有现在的桥段，所以顾莞莞对太后所扶持的新君并不眼熟。 这剧情什么时候就跑偏的这么严重了，就算不按照原着发展，不必如此离谱吧。 梁文斌见顾莞莞并没有什么偏激的行为，也没有打算冲出去和唐裕理论，便完全放下心来了，与顾莞莞解释道，“这新帝是宗室之子曹良。” 顾莞莞只是着急确认，但是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孟渊因为过于激动已经当场晕倒在大殿，跟随孟渊寒门官员还大有人在，即便是被刀架在了脖子上，自然也有人不怕死，直接站出来进言道，“太后即便是想立新君也不该立一个黄口小儿为皇上，太后您这分明是要逼迫我们承认新君，大庆江山危已。” “周大人所言太过激进了一些，先帝也是小小年纪便登基为帝，未见大庆江山危已，若是周大人不想承认新帝，尽可以辞官回家养老。”唐裕站在龙椅旁一脸不屑的语气。 不知为何，即便是现在唐裕围困整个皇宫，顾莞莞也相信唐裕不会伤害爹娘。 “诸位大臣最好好好考虑清楚，究竟是立新君，还是被禁军抬出大殿。” 明晃晃的威胁却被唐裕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诸位大臣也都是聪明人，在这种紧要关头自然是思量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万一太后真的想打开杀戒，他们都不想去做这个出头鸟。 在威胁之下，诸位大臣跪拜了新君，便也算是承认了新帝。 大殿之上唯有曹芙蓉和顾长舜没有下跪，不论是唐裕还是太后自然不敢对这两人做什么，他们需要的是朝臣承认新帝便可。 太后看着跪倒在大殿上诸位大臣，心中说不出的喜悦，这一次她终于赢了曹芙蓉一次。 “诸位爱卿快快请起，新君登基哀家正好还有两件要紧的事情要与诸位大臣说。” 朝中大臣对太后有诸多不满，但是自己身家性命在对方手中，不得不俯首称臣。 第218章 见大家没有任何反对声音，孟太后便自顾自道，“禁军左首领唐裕护新帝登基有功，特加封为御王，可插手朝中大小事宜。” 太后说的轻描淡写，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插手朝政之事，便等同于摄政王。 此番太后能够抱着新君登基也要多亏了唐裕协助。 太后与顾家这小养子分明是狼狈为奸。 而且这破例加封为王于理不合。 即便是此举有违祖宗规制，平日内那些上蹿下跳事事都要上述文官却在此刻偃旗息鼓，半句话都没有说，耷拉脑袋算是默认这件事情。 太后见状继续道，“如今皇上年纪尚小，许多事情还要仰仗诸位大臣，不过这帝师之位不如还是交给御王更为稳妥些，交给御王哀家便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唐裕用摄政王之事威胁太后。 孟氏怎么甘心就这样被唐裕算计，便选择在大殿之上将小皇帝的安全算计到了唐裕头上。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唐裕自然不好推辞，只能是吃了这哑巴亏。 “微臣谢太后皇上封赏，微臣必定会竭尽全力近到自己帝师之责。”唐裕清冷的面容连一丝多余的神情都没有。 不过这清冷的声音中却蕴含淡淡的怒气。 从前那个被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小养子，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将所有人都踩在了脚下。 朝中大臣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中却不免唏嘘。 屏风后梁文斌为唐裕册封感到高兴，但是这高兴之余梁文斌不免小心翼翼看了站在自己身侧的顾莞莞一眼。 不知为何，顾莞莞却莫名觉得唐裕就该如此，就该站在那万人之上的位置运筹帷幄。 明明应该为唐裕将爹娘拉下马儿感到恼怒，却半点气都生不起来。 其实爹娘在摄政位置待得越久，对爹娘越是不利，那个皇帝能容纳威胁自己的人存在，其实唐裕此举算是变相解决了爹娘的危机。 祸兮福所倚，或许唐裕背叛对顾家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 唐裕的崛起，让朝廷还有皇室的目光不在紧紧盯着顾家，反而是达成了势均力敌的局面，不免让朝廷对两方都放心。 或许这也是爹娘在面对逼宫时，反而是比太后还要一副运筹帷幄的原因吧。 梁文斌谨小慎微说，“郡主我们离开吧。” “在看看吧。”顾莞莞还想在看看，因为这场逼宫还没有结束。 郡主既然如此说，梁文斌自然不敢反驳，只能陪着顾莞莞躲在屏风后，看着朝堂上所发生一切。 太后将怀中抱着的小皇帝放在龙椅之上，由自己身边的小丫头看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走到曹芙蓉面前，“丹阳长公主，如今新帝已然登基，您也该交出您手中的兵权了。” 孟氏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曹芙蓉根本瞧不上，“太后莫不是忘了先帝临终前的嘱托了。” 孟氏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曹芙蓉话中的意思，只听曹芙蓉解释说，“先帝说等本宫除去南疆，将兵权交给皇上，而不是交给太后和黄口小儿。” “皇帝虽小，可是身上流着的却也是你们曹家的血脉，莫非长公主是不想承认皇上不成。”孟氏威胁了曹芙蓉一句，随即看向唐裕，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想动粗以此来威胁曹芙蓉。 可是唐裕立在大殿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动手的打算。 而大殿上诸多禁卫军却只听唐裕的话，而不听孟氏吩咐。 孟氏如同被架空的太后，心中愤恨没有继续有任何动作。 曹芙蓉凑到孟氏耳边冷声道，“太后扶持幼帝登基不过是为了你自己一己私欲，这大庆的天下绝对不能沦为太后手中的牺牲品，太后若是想牢牢握住手中的权利，就不要去肖想那些本该就不属于你的东西，若是太后执意撕破脸想要兵权，你觉得就凭唐裕手中几千禁卫军就能逼宫了。” 因为凑的近，在说完这番话后，曹芙蓉甚至能感受到孟氏被气的发颤的身体。 孟氏想要曹芙蓉手中的兵权，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每次曹芙蓉都能压自己一头，而自己却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曹芙蓉说的没错，即便是有唐裕从旁协助，他们依旧不是顾家的对手。 孟氏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退朝。” 闻言，朝臣们紧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逼宫的戏码也落下帷幕，甬道上朝臣们三三两两走在一起。 顾长舜搀着曹芙蓉的手臂一同往宫外走去，此番动作不免引起了诸多官员的侧目，许多人都不明白，这曹芙蓉和顾长舜已经成亲多年了，这两人是如何做到还如同新婚夫妻一般甜蜜。 不仅如此，曹芙蓉身为公主，脾气不免骄纵了些，这顾长舜是怎么受的了的。 三三两两朝臣议论声不免落入了罗乾耳中，罗乾冷哼一声白眼道，“我看你们是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 “究竟是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当年罗丞相和长公主那可是青梅竹马长大，怎么偏生就被自己的好兄弟截胡了。”林尚书话说到一般蓦然闭嘴了。 对于长公主顾长舜以及罗乾之间的一些往事，朝中那些老臣还是知道一些。 罗乾愤然捏紧袖口，若不是忌惮在这里闹起来损了长公主的名声，罗乾必然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大嘴巴了。 “爹爹，娘亲。”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众人的身后响起，所有人都蓦然往后看去。 只见穿着一身雪青色衣裙的小姑娘围着面纱冲着曹芙蓉和顾长舜面前跑了过去。 即便是围着面纱，众人还是一眼便将顾莞莞认出来了。 “听闻嘉沅郡主是被传染了豆疫毁了容才整日佩戴面纱。”人群中年轻朝臣小声说了一句。 随即便立马有人附和道，“谁说不是呢，真是可惜了郡主那惊为天人的容貌。” 曹芙蓉将女儿抱了个满怀，只是轻轻一抱曹芙蓉便觉察出北疆一行宝贝女儿瘦了不少，“娇娇怎么进宫了。” 第219章 “刚入城门便听说了宫里的事情，娇娇忧心爹娘便急匆匆的赶来了宫里。”顾莞莞没有半句隐瞒。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家吧。”曹芙蓉看向顾长舜笑笑，牵着女儿的手一路往宫外走去。 兵权未交，即便是龙椅和执政之权交给太后也无妨。 没有兵权，孟氏也翻不出太大的水花。 风吹的面纱轻轻浮动，顾莞莞脚步却格外欢快，对于背后朝臣那些议论之声都被顾莞莞自行屏蔽了。 第一次知道，男人竟然也可以这般八卦。 等出了宫门，被困在宫门口的顾辞瞬间迎了上来，关切问道，“三叔，三婶你们没事吧。” “没事，你舟车劳顿一路，还赶了过来，先回家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顾长舜直接出声打断了顾辞后面要说的话。 除了感情，顾辞在其他方面一点都不木讷，立马心领神会，走到马车前帮忙撩起了车帘。 待到几人上了马车后，顾府下人驱赶马车一路轱辘离开了众人视线。 与此同时紫宸殿内，待到诸位大臣散朝以后，唐裕让禁卫军退了下去。 小太监搬来太师椅送到唐裕面前，唐裕当着孟氏面丝毫不避讳坐了下来，身体慵懒舒适靠在太师椅上。 孟氏看到唐裕这般模样更加生气，几乎跳脚吼道，“御王你刚刚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了合作，若是不夺回长公主手中的兵权，这个位置不只是我，就是你也永远不会坐的安稳，曹芙蓉随时都会将我们拉下马。” 唐裕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为难的神情说，“太后娘娘让我很为难呀，我若是在此时得罪了长公主，长公主一旦生气不愿意将郡主嫁给我了，又该如何是好。” “即便兵权在曹芙蓉的手中，曹芙蓉也威胁不到太后的地位，太后就放宽心吧，与其担心兵权，太后倒不如好好想想办法拉拢朝臣，这朝臣威胁的了一日，但不是长久之法。” 唐裕不免给太后提了个醒，随后便起身离开了大殿。 孟氏恼怒唐裕竟然在这个时候偏帮曹芙蓉，但是又拿唐裕没有任何办法，细想下来唐裕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新君年幼，总要拉拢一部分朝臣站在自己这边才能长久。 唐裕刚出紫宸殿就碰到急匆匆跑来的梁文斌，“恭喜御王殿下。” 梁文斌这次非常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主子现在一朝得道，他们也能跟着沾沾喜气。 还是大庆朝有史以来第一个异姓王。 “有什么好恭喜的，不过是个封号而已。”唐裕对所封的异姓王并没有什么喜悦，反而是一直神情淡淡。 唐裕背对着双手，浑身散发着睥睨一切的威严，让梁文斌也生出一种唐裕才是这个皇宫之主的错觉。 或许这男人本该就不是池中之物。 “王将军的身体怎么样了。”唐裕慵懒的询问了一句。 梁文斌知道唐裕问的是禁卫军首领王大人，或许所有人都觉得唐裕是因为王大人生病才掌控整个禁卫军，这个便宜是唐裕白捡的。 但是梁文斌一直都跟在唐裕身边，梁文斌清楚的很，王将军早就被唐裕架空了。 梁文斌如实回禀道，“王大人这次病情来势汹汹，情况不是很好，属下昨日还带大夫去看过，大夫说还需要在将养月余。” 不论王将军真病，还是故意故弄玄虚不想回来，唐裕都不感兴趣。 如今他已然被封王，断然是不可能日日进宫，对于宫内的事情他自然也要防备一手，“既然王将军病重，如今禁卫军中所有事宜便有你暂时接手，往后无论宫内发生大小事情都要向我禀告。” “属下明白。”梁文斌早就预料禁军首领之位会落入自己手中。 禁军之中，唐裕能信赖的人并不多。 谈完正事，梁文斌才想起自己此来找唐裕目的，梁文斌踟蹰道，“王爷，刚刚郡主来过了，在散朝之后便离开了。” 唐裕没料到顾莞莞竟然这么快就回京了。 更让唐裕没料的是这个小姑娘竟然还进宫了，不知道这小姑娘是不是已经误会了。 与此同时，顾莞莞与爹娘刚踏进府门，就见顾长宏在院子中来回踱着步子，看到顾长舜等人后，立马迎上前来，握紧的右手扣在左手内，“三弟，公主，唐裕的事情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公主你若是怪罪，就怪罪我这个当爹的好了，都怪我教子无方，才会让唐裕惹出今日的麻烦。”顾长宏除了愧疚，便摆出一副等待处置的模样。 顾家人都知道顾长舜是妻管严，不管大小事情都是长公主在做主。 何况这还不是家事，是朝廷大事，不管长公主会不会怪罪，都是他教子无方惹出来的过错。 对于顾长宏今日的行径倒是让顾莞莞颇为意外，在顾莞莞的印象中，大伯父永远都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态度，而且非常的低调，低调的让人有时候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而且大伯父对唐裕向来都是不闻不问，没想到在出事之后，第一个站出来替唐裕承担责任的却是大伯父，大伯父对唐裕究竟是怎么样的父子情分。 曹芙蓉并没有责怪，反而说，“大哥你也不必太过忧虑，这件事情我没有责怪唐裕的意思，今日即便不是唐裕太后也会联合别人逼宫，反而是唐裕的出现让我们夫妻二人能够全身而退。” 太后怎么可能甘心将权利拱手让给别人，必然会有所动作，曹芙蓉和顾长舜早就料到了。 如今大庆大部分的兵权都在他们夫妻二人手中，太后能用的便只有禁卫军和五成兵马司。 意外的是，太后竟然被唐裕坑了。 顾长宏见曹芙蓉是真的没有生气便也放宽心了，“就算是公主不怪罪，这件事情也是唐裕做的不对，等他回家，我必定会好好教育他。” “娇娇走，和娘亲回房间。”曹芙蓉将顾莞莞带进后院，独留顾长舜和顾长宏说悄悄话。 第220章 不得已苦衷 顾长舜和顾长宏两兄弟已经好久都没有说过悄悄话了。 今日意外倒是难得让两兄弟坐在一起说会体己话了。 等顾长宏离开南平侯府回到顾府时，恰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唐裕，顾长宏远远看着那从咿呀学语慢慢长成的清朗少年，心中不由浮现出一抹愧疚感。 自从上京城将唐裕抱回府邸后，顾长宏便交给了下人抚养，自己则很少过问唐裕的事情。 这孩子小的时候便像他娘，长大后这眉眼之间也越发的像了。 “元月。”顾长宏低沉的声音唤了一声。 听到声音后，唐裕大步流星走到了顾长宏面前，“爹你找我。” “我们谈谈吧。”顾长宏说完转身往花厅走去。 唐裕跟着顾长宏脚步一路进了花厅，亲自沏了两杯茶分别放在两人面前，唐裕沉默等着顾长宏先开口。 唐裕已经隐约猜到顾长宏此番找自己所为何事。 “元月，你这名字还是你娘给你起的，你娘是想让你做个开开心心如明月一般的平凡的人，我也知道，人一旦沾染的权利就会有无尽的欲望，只是我有件事情想不通，顾家多多少少对你都有些养育之恩，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虽然长公主和顾长舜都没有怪罪这件事情，但是在顾长宏的心里始终都是疙瘩。 顾长宏不怪唐裕，只怪自己，早知如此当初将唐裕抱进府邸时，他就该好好教育。 唐裕手指捏着茶盏的手蓦然一松，解释道，“爹，如此做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过有件事情您尽管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做有损顾家利益之事。” “苦衷，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能让你做出这等事情。”顾长宏继续追问。 “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方便告诉爹，不过爹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唐裕再三保证。 闻言，顾长舜忍不住叹息一声，真是孩大不由爹了。 唐裕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主动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爹，如今我已经开府了，在过两日王府收拾出来，您跟我一块过去吧。” “我不去，我在这里挺好的，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被戳脊梁骨。”顾长宏冷哼一句，起身离开了花厅。 唐裕看着顾长宏倔强的背影，嘴角不由勾起无奈的笑意。 这小老头的脾气可真倔。 除了小老头，唐裕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知道今日小姑娘是不是也误会自己了。 唐裕离开顾府后，直接往嘉沅院方向去了。 从前唐裕都是翻窗，只是今日顾莞莞好像早就预测了一般，不等唐裕走窗子就被松柏拦了下来，“二公子，郡主今日已经休息了，而且郡主说今日不想见二公子，所以二公子还是早点回去吧。” 站在院子内，透光灯火通明的窗纸，还能看到小姑娘倩影，哪里是休息了，分明是不想见自己。 唐裕便没有违逆小姑娘心愿，淡声道，“如此我改日在来。” 松柏亲自送唐裕出了房门，待到唐裕离开后，松柏亲自回房间回禀道，“郡主，二公子已经离开了。” 顾莞莞抚摸大胖猫的手一顿，随即了然点点头，“最近几日，他要是在过来便直接打发走就行，我不想见。” 松柏应了一声，便直接退出了房间。 玉烟铺好被褥后，小心翼翼问道，“郡主不想见二公子是因为大殿的事情吧。” 顾莞莞松柏大胖猫，任由大胖猫依偎在自己身边，双手托腮无神的说，“是呀。” 自从大殿内的事情发生之后，顾莞莞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唐裕了，索性直接当起了缩头乌龟躲着不见了。 “不过奴婢听说，二公子被封了御王后便要开府了，大老爷府中的下人也说，二公子在过几日便搬出府邸了。”玉烟小心翼翼说了一句，随后偷偷看了一眼顾莞莞的神情。 顾莞莞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说，“搬就搬吧，如今人家已经是摄政王了，我们可高攀不起。” 玉烟知道，小郡主分明是口是心非。 不过玉烟并没有去揭破顾莞莞，反而是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有什么可笑的，难道我们现在还能高攀的起人家不成了。”顾莞莞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从软塌上坐起身来，困倦打了一个哈欠。 “郡主还是早些休息吧，明天三公子葬礼便开始了。”玉烟小心翼翼的提醒了顾莞莞一句。 顾莞莞沉重点点头，起身上床休息。 曹随新丧，所以顾桑的葬礼顾家未敢搞得过大，反而是简简单单的，连帖子都没有对外发，只有与顾家交好的官员前来吊唁。 顾莞莞一身素服，梳起的发间未戴任何的配饰，只有一朵简单的素花。 除此之外就连面纱顾莞莞没有佩戴。 一道炙热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从顾莞莞身上离开，顾莞莞状若没有看到一般，不仅没有理会，反而是选择一直逃避。 今日最让人意外的还是孟渊和曹七七。 孟渊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来到顾桑棺椁前上了一炷香，随后走到顾兆面前沉声道，“老师，您节哀顺变。” 顾兆在京城的学生不少，今日过来的却不多。 因为曹芙蓉刚刚失势，所有人都在避嫌，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可见人情冷暖。 今晚顾莞莞主动留下来与顾辞一起守灵。 其余来吊唁的人被顾家家丁一一送出了府邸，唯有孟渊没有离开，反而跟着曹芙蓉月亮门悄悄去了南平侯府。 自从新帝登基之后，太后虽然没有革了孟渊职务，却派人日日夜夜都监视他，以免他在京城内搞出什么动作。 毕竟孟渊可是诸多学子之首，那些学子虽然肩不能挑，也不会行军打仗，但是手中的笔杆子却能成就一番大事。 若不是借着今日顾桑丧礼，孟渊断然不敢在这个时候来顾府。 “孟阁老从顾府一直跟着我回了这南平侯府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本宫记得孟阁老还没有被太后革职，这时候不是应该效忠新帝。” 第221章 不恨 曹芙蓉摆明是在故意嘲笑孟渊。 孟渊此人不懂变通，只知道愚忠。 “丹阳长公主是笑话微臣了，如今太后抱着一个黄口小儿登基霸占朝堂，如此以往下去，这大庆朝可就玩了。” “当年太祖为打下这片基业何等辛苦，万万不能毁在一个女人手中。”孟渊不由的在这里打起了感情牌。 如今大庆，内有外患，内部众臣四分五裂，宗室皇族都虎视眈眈的盯着皇位，太后看似是掌控了一切，却也是在风中飘摇。 外有南疆王存兵随时可能会谋反，还有北疆的匈奴一直在骚扰边境。 曹芙蓉是个聪明人，并不想上孟渊这个当。 “孟阁老，本宫也是个女人。”曹芙蓉旁敲侧击提醒了孟渊一句。 谁知孟渊如同听不懂一般，“长公主虽然是女子，但是长公主与旁人不同，若是长公主能够出来稳定大局，这风雨飘摇的大庆或许还有救。” 曹芙蓉不答反问道，“莫非孟阁老已经有新帝合适的人选了？” 说了这么多，孟渊无非是看不上太后所推举到皇上的新君大家都不满意而已，即便是心中有诸多的不满，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 孟渊无奈摇摇头，在诸多宗室之中，孟渊并没有找打过于优秀的孩子，他们总不能推举一个女人来主政。 曹芙蓉冷笑一声道，“既然孟阁老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菱枝送客吧。” 孟渊无奈叹息一声，被菱枝轰出府邸。 孟渊刚被曹芙蓉下人哄出来，恰好碰到了从顾府出来的御王。 从前孟渊还是挺欣赏唐裕能力，但是现在是一点都欣赏不来了，和孟太后狼狈为奸，若不是因为唐裕与太后狼狈为奸他们现在不至于落的如此窘迫。 孟渊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径直撞了唐裕肩膀一下便要扬长而去。 谁能想到这高高在上的内阁首辅，竟然是如此小心眼的人。 唐裕刚在顾莞莞哪里吃了闭门羹受了气，现在正无处发泄，便将目光落在孟渊身上，“首辅大人这怕不是被长公主赶出来了吧。” “我被赶出来，总好过御王殿下抱女人大腿上位的强，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脸。”孟渊吐了一口唾液后，愤然离开了。 嘿，这读书人要不不骂人，骂起人来比谁都狠。 晚上顾莞莞与顾辞守在顾桑灵堂内，案桌前的白烛被吹的忽明忽暗，顾辞跪在火盘前不停的烧着纸钱，便是希望下面的路顾桑不要缺钱花。 现在正是倒春寒，晚上冷的厉害，玉烟俯身走到顾莞莞身边小声说，“郡主奴婢去给你取件披风过来。” 顾莞莞点点头应了下来。 玉烟刚离开没多久，一道阴暗的光影蓦然笼罩过来，顾莞莞和顾辞同时回头看去，只见是唐裕过来了。 御王府现在还在收拾，所以唐裕还没有搬走。 顾莞莞假装没有看到，瞬间转回自己的视线，手中烧纸一砸子一砸子往火盆中丢，烧纸被丢在火中瞬间被火龙吞噬。 “大哥你去准备点酒菜吧，我们三兄弟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唐裕嗓音沙哑的在顾莞莞对面贵了下来，顺手从顾莞莞手中接过一把烧纸。 顾辞不疑有他，丝毫没有注意这是唐裕在故意支开他，“也好。” 顾辞虽然没有意识到唐裕这些小心机，但是顾莞莞却心知肚明，唐裕分明是想制造和她在一起独处空间。 顾莞莞在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唐裕之前，并不似很想和唐裕单独待在一个房间内，顾莞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从蒲团上爬起，跟在顾辞的身后，“大哥我陪你一起吧。” “只是准备一点酒菜，大哥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娇娇陪我在灵堂多陪回三弟。”唐裕出声打断了顾莞莞所有动作。 顾辞也觉得唐裕说的在理，何况外面冷不宜跟着他多折腾，顾辞拍了拍顾莞莞手指笑着说，“娇娇还是在这里等着吧，我一会就回来了。” 顾莞莞还想说什么，等话到了嘴边，顾辞已经大步流星的出了灵堂。 顾莞莞只是不想和唐裕独处，最近这两天也是避而不见，可偏偏又被这个男人算计了。 顾莞莞偷偷看了唐裕一眼，见唐裕一直没有动静，那颗快要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慢慢落了下来，步子慢慢挪动到蒲团前跪了下来。 现在顾莞莞只希望玉烟能赶紧回来，打破现在的僵局。 顾莞莞刚放下的心，就被唐裕轻而易举的撩动了，“娇娇这几日为何躲着不肯见我。” 顾莞莞一颗心狂跳不停，比做了什么亏心事还心虚，纠结了片刻，却也如实说了，“二哥哥与太后联手逼宫，虽然爹爹和娘亲都安然无恙，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二哥哥。” 唐裕早就猜到如此，本以为这小姑娘会随便找个说辞敷衍过去，但是没想到这小姑娘却如此诚实。 “娇娇那你恨我吗？”唐裕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跟着打颤，生怕听到违背自己心愿的话。 顾莞莞摇摇头，“不恨，就算是不是你，太后也会找别人合作，到时候爹娘怕是没办法全身而退了。” 顾莞莞从来都没有恨过唐裕，或许是因为身份转变的原因一时没办法适应吧。 “不管以后我换了什么身份，我永远都是你的二哥哥，傻丫头。”唐裕声音中透着说不出的宠溺，抬手轻柔抚摸一下顾莞莞柔软的发丝。 有些话仿佛说开了，心中的疙瘩也就解了。 顾辞从厨房端来了酒菜，兄妹三人坐在顾桑的灵堂前送了顾桑最后一程。 在灵堂内守了一夜，天刚泛起鱼肚白，顾莞莞困的靠在太师椅前睡着了。 唐裕起身将自己身上披风解下，蹑手蹑脚的盖在顾莞莞身上，嘴角泛起丝丝笑意。 “二弟，你对娇娇似乎有些不一样。”顾辞语出惊人。 向来木讷的顾辞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 唐裕笑意完全僵在脸上，不过只是心虚了一瞬，唐裕慵懒问道，“大哥觉得那里不一样。” 第222章 打草惊蛇 “比起对我们，二弟对娇娇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格外上心。”顾辞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疑虑。 唐裕神色淡然解释说，“娇娇是女孩子，所以对她不免伤心一些，若是大哥也是女孩子，我对大哥或许也会格外照顾。” 顾辞暂时被唐裕蒙混过去。 顾辞将杯子中的酒撒在顾桑的棺椁前，炭盆映照火光正好撒在两人脸颊上，“太后扶持幼帝登基，朝中大臣颇有微词，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这次事情看似是顾家养子白眼狼背叛顾家，实则唐裕此举是为了给顾家解围。 如今唐裕被封摄政王，还担了帝师之职，不免已经被牵扯其中了。 唐裕手指转动手中茶盏，“这些事情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何况南疆那边还虎视眈眈的瞧着呢。”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跌跌撞撞闯进南平侯府，黑影弄出的声响惊动了守夜的家丁。 家丁高举火把和长刀将黑影团团围住，守夜的菱枝听到声音后立马赶了过来，借着火把的光亮菱枝立马将黑影认了出来，穿梭过家丁急迫喊道，“铃铛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快去请白大夫。” 在听到菱枝熟悉的声音后，铃铛强撑的精神慢慢垮了下来，晕倒在菱枝身旁。 菱枝未敢去惊动公主和侯爷，反而是差人将铃铛抬进了后院的客房。 待到白苏帮铃铛处理完最后一处伤口时，菱枝立马凑上前关切的询问道，“白大夫人怎么样了。” “哎。”白苏无奈叹息一声道，“从鬼门关拉回来了，怕是在晚一个时辰，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没有办法了。” “她身上整整有八处伤口，其中六处刀伤，两处箭伤，每一处都只差一点便要取人性命了，这些药每日早晚都要各上一次，切记不要碰水。” 菱枝从白苏的手中将药接了过来，“谢谢白大夫。” 除了外敷，还有几贴内服的药，菱枝让下人跟着白大夫去了药堂取药。 顾桑棺椁要在顾家停灵三日在出殡，曹芙蓉和顾长舜现在不用上早朝，所以便过来顾府帮帮忙。 菱枝等铃铛的情况稳定一些后才将这件事情禀告给曹芙蓉。 曹芙蓉在得知此事后，便亲自过来探望铃铛。 铃铛一直都生活在暗卫营，此番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没想到还弄成了这样，铃铛自觉愧对曹芙蓉。 在曹芙蓉踏进房间时，铃铛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刚准备下床向曹芙蓉请罪，就立马被曹芙蓉阻止了，“伤的这般严重，还是好好躺着养伤吧，不要在意这些虚礼。” “谢公主，这次都怪铃铛办事不利，还请公主责罚。”铃铛虽然被曹芙蓉免了那些虚礼，依旧保持请罪模样。 菱枝搬来太师椅放在床前，随后搀扶曹芙蓉坐了下来。 曹芙蓉并没有责罚铃铛的意思，反而说，“北疆之行本就凶险，你能够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不过本宫想知道你究竟发现了什么，竟然让对方对你赶尽杀绝。” 若不是铃铛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对方不至于会杀人灭口。 铃铛拘谨坐在床上，身子更是不敢多动，每动一下都会或多或少扯动自己伤口，“奴婢在调查顾小将军的死因时，无意间发现了穆将军与南疆王有所来往，不仅如此，在顾小将军死之前，穆将军曾经多次出入过匈奴境内。” “奴婢本来就这件事情在深入调查，却不小心被穆将军发现，穆将军虽不明奴婢的身份，但是害怕自己的行径被京城内的人知道，所以就对奴婢赶尽杀绝。” 这些事情另曹芙蓉非常的意外。 穆将军可是当的了一手好墙头草。 不过或许穆将军不是墙头草，而是南疆王安排在北疆的眼线，或者穆将军已经被收买了。 铃铛偷偷看了一眼曹芙蓉的神色，纠结片刻还是如实回禀道，“公主殿下，奴婢虽然没有调查出顾小将军死亡的真相，但是奴婢怀疑顾小将军的死或许和穆将军有关系。” “你的意思是说，顾桑或许是发现了穆将军的秘密，所以被杀人灭口。”曹芙蓉也有这种猜测。 不过他们并没有什么铁证。 “没有证据，这些都只不过是猜测而已。”曹芙蓉淡淡说了一句。 如孟渊所说，如今的大庆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铃铛着急动作，不小心碰到了手臂上的伤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公主殿下，奴婢愿意在此前往北疆搜集证据。” “不必了，这一次已经打草惊蛇了，即便是去了也不会有证据了，你这段时间还是留在府中好好养伤吧，等伤养好了后，去郡主身边伺候吧。” 松柏始终是个外男，贴身保护顾莞莞安全多有不便。 曹芙蓉说完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菱枝紧随曹芙蓉身边，小心翼翼询问道，“公主是不准备调查三公子的死因了。” “铃铛这次已经打草惊蛇了，即便是桑儿死的蹊跷，等我们在派人过去怕是已经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了，我们都小瞧了南疆王的势力了。”曹芙蓉忍不住叹息一声。 顾莞莞不眠不休的在灵堂整整赔了顾桑三日，也算是送了顾桑最后一程。 等顾桑出殡之日，所有人都哭的伤心，顾莞莞将之前顾桑送给自己的面人，都塞到了顾桑的棺椁之中。 顾莞莞凄凉看着下人将黄土撒在顾桑的棺椁之上，顾莞莞实在看不下去了，转头扑进了曹芙蓉怀中。 曹芙蓉手指轻轻抚摸着顾莞莞柔软的发丝，轻声说道，“娇娇你要振作起来，你三哥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整天这般郁郁寡欢。” “娘亲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好伤心，心好痛。”顾莞莞脸埋在曹芙蓉衣服上，流下的泪水顺便胡乱抹在了曹芙蓉丧服上。 “这些痛慢慢的都会好的，人活一世早晚都会死去，只是有些人比我们更早的去极乐世界罢了。”曹芙蓉宽慰怀中宝贝女儿。 第223章 今天顾家人难得整整齐齐的送了顾桑最后一程。 顾桑丧礼刚结束，唐裕那边已经准备搬出顾家前往御王府新府邸。 玉烟整理被丢的到处都是话本子，偷偷看了顾莞莞一眼，只见顾莞莞坐在窗前，双手托腮，眼睛目不斜视盯着门口的方向。 玉烟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 郡主分明是盼着见二公子，偏就心口不一，二公子之前来了还被松柏撵走了。 玉烟踟蹰片刻小声说道，“郡主，今日二公子就要搬去御王府了，您要不要去送二公子一程。” “我送他做什么，显得和我稀罕她一样。”顾莞莞口不对心的说了一句，为了转移视线，随手拿起刚被玉烟收拾好的话本子看了一眼。 平日内那些有趣的故事，现在顾莞莞半个字都看不到心中。 顾莞莞烦躁的将话本子丢在一旁，“玉烟我们已经许久都没有出去走走了，难得今日天气好，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自从顾莞莞脸上留下了痘疤之后，整日憋在府中从不外出。 不过郡主哪里是想出去走走，分明是变着法子想去看看二公子，不过是嘴硬不肯说罢了。 不过玉烟不揭穿，顺着顾莞莞的话去拿来了面纱。 顾莞莞刚出府门，就见隔壁顾府下人将一包一包的东西都装上了马车，顾莞莞也不凑上前就这般远远看着。 三哥战死，现在二哥也要搬走了，顾莞莞不免心中有些空空的，伴随一种说不出的窒息感。 唐裕身边谷雨看到站在南平侯府门前的顾莞莞时，不免迎上前来给顾莞莞请安。 “你们来搬家，怎么不见二哥哥。”顾莞莞问出心中疑虑。 谷雨解释说，“朝中有些事情公子被绊住了。” “哦。”顾莞莞嫣嫣的回了一句。 “以后郡主想见二公子可以来御王府，这御王府的大门可是整日为郡主开着。”谷雨做事情比较圆滑一些。 不等顾莞莞点头应下，花月气喘吁吁的从街头跑了过来，花月没想到会在府门前碰到顾莞莞，不过碰到了正好，花月一边喘息一边说，“郡主出大事了。” “你先缓缓在说。”顾莞莞声音落下，身旁的玉心上前帮花月顺了一下后背，“出什么大事了，让你跑的这么着急。” “萧行离京了，在使臣离开京城的时候，萧行混进了永郡王的使臣队伍中，如今已经和南诏一起反回南疆。” 闻言，顾莞莞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这是要出大事了。 曹随的死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让京城内乱，萧行便能浑水摸鱼趁乱离京。 以她对萧行的了解，萧行绝对不会就这样选择灰溜溜的回南疆，此番南疆必定会有所动作。 现在故事线已经从原着小说中剥离了。 顾莞莞搅动手帕踟蹰了片刻，最终选择回府，一路急匆匆的直接去了爹爹的书房。 自从逼宫事情发生之后，顾长舜已经连续几日都不去上朝了，每日就在家中陪妻子下棋赏花，闲暇时还会对月抚琴，过的是好不逍遥快活。 顾莞莞因为着急，所以直接没有敲门便闯进了房间。 听到声音顾长舜反应迅速在宝贝女儿看到自己手中的针线活之前，便窸窣的赶紧将东西藏了起来。 仿佛吃糖被抓包的孩子一般，面容窘迫的训斥道，“娇娇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爹爹我看到你背着我藏东西了，你是不是背着娘亲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坏事，所以就着急藏起来。”顾莞莞凑上前，左瞅瞅右看看，好奇心的趋势下想看看爹爹究竟藏了什么东西。 顾长舜脸色瞬速严肃下来，还要配合这藏东西不能被自己宝贝女儿看到，“娇娇可别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你娘亲的事情。” 谁让他昨天晚上和妻子下棋又输了，还大言不惭的答应曹芙蓉要帮她绣一条手帕。 这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然是要帮妻子绣了，不过却不能被女儿看到自己拿起绣花针，否则岂不是很没面子。 刚刚的针没有藏好，不小心直接扎在大腿上，疼的顾长舜变了脸色，却不敢在宝贝女儿面前尖叫出声。 顾长舜只能尽快转移顾莞莞视线，“娇娇来找爹爹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光顾着好奇了，差点将要紧的事情忘了。 “爹爹可知道萧行偷偷离京了。”顾莞莞着急的询问。 顾莞莞相信，即便是爹爹不去早朝，不会真的做到对整个大庆不管不问，毕竟娘亲是大庆大长公主。 顾长舜趁着女儿被转移视线的间隙，连忙将大腿上的针拔了下来。 “知道，前两天时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了。”顾长舜对顾莞莞没有隐瞒。 既然知道，爹爹是如何做到不急不躁，莫非爹爹对这件事情早就运筹帷幄了。 顾莞莞好奇的询问道，“爹爹就不怕盛京没了萧行这个钳制，南疆王会借此机会打来盛京，毕竟朝中这个小皇帝，诸位大臣有诸多的不满。” 顾长舜见女儿关心这个问题，不免解释说，“从前萧行或许还能钳制南疆王，但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南疆王除了萧行以外还有两个优秀的儿子，萧行现在留在京城或许对京城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是给南疆多了一个眼线。” “但是萧行现在回去便不同了，南疆未必会接纳在京城生活了十几年的世子爷，府中那两个孩子未必愿意将自己的权利拱手送给萧行。” “爹爹的意思是说，萧行回南疆势必会引起他们内乱，从而没有心思打京城的主意。”顾莞莞是个聪明人，许多事情不需要说太多，一点便通了。 顾长舜满意点点头，“没错。” “若是南疆王极力想趁机攻打京城的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内乱太长时间便能平息，所以京城内还是要做些准备。” 顾莞莞在听了爹爹一席话后，不免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 顾莞莞趁顾长舜不注意，顺手将顾长舜藏在身后的绣花架子扯了出来。 第224章 嫁不出去了 “爹爹你怎么偷拿了娘亲没有绣完的帕子。” 不过仔细看了看，顾莞莞又觉得这绣品不像是娘亲绣的，娘亲绣工虽然比不上那些上承绣娘，但是还不至于绣的如此歪歪扭扭。 顾长舜脸色微变，清了清嗓子道，“谁说那是你娘亲绣的。” “莫非是爹爹你绣的。”顾莞莞反应迅速，努力憋着笑意才没有笑出声。 顾长舜瞬间从顾莞莞手中将帕子抢了过来，“你爹爹绣花怎么了，谁规定这绣花只许女人家绣，男人就不能拿绣花针了，等日后想求娶娇娇的必然要亲自给娇娇绣凤冠霞帔，不然爹还不让呢。” 顾莞莞心中暗道不好。 要嫁不出去了。 只希望苍天有眼，爹爹说的是一句玩笑话。 不过南疆之事倒是不出爹爹所料，自萧行回到南疆之后，便起了内乱，原因不言而喻，儿子多了谁都想去挣一挣世子爷之位。 朝中官员虽颇有微词，更多的是敢怒不敢言。 春来暑往，又是一年暑热之季。 顾莞莞已经连续用了半年的药，身上因为豆疫留下的疤痕稍微减轻了些许，只是之前过于深的痕迹始终好的慢了一些。 就算是在这炎炎夏日，顾莞莞不敢穿过于轻薄的衣料，以免将身上疤痕暴露出来。 白苏每逢初一十五都会过来给顾莞莞请一次平安脉。 午后的阳光下知了叫的人心烦气躁，玉烟立在顾莞莞身侧，晃动手中的团扇来驱走暑热。 “郡主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几日暑热难当，郡主可以多吃一点清淡的东西。”白苏温和笑着将搭在顾莞莞手腕的娟帕收了起来，默默放进随身携带的医药箱中。 随后从箱子隔层取出一小瓶药送到顾莞莞手中。 顾莞莞看着手中药瓶不免叹息一声道，“白大夫这药我都已经用了快半年了，却还不见好。” “这药的疗效慢了些，郡主不必着急，只要郡主每日不间断的抹药，假以时日痘印便可全消了。” “谢白大夫，玉心你送白大夫出去吧。”顾莞莞打开瓷瓶闻了一下，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药香味，不过这次配的药似乎与之前白苏给自己的药味道不同。 或许是换了疗程了吧。 她记得白苏曾经说过，每隔三个月就要换一次药方，刚好凑够四季，她身上这些痘印就能消除了。 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是身上逐渐消除的印记，倒是让顾莞莞不免觉得欣慰。 近来几日，罗绥每日都在府邸进进出出，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顾莞莞刚准备去给娘亲请安，正好碰到罗绥进了爹爹的书房，顾莞莞鬼使神差的跟上了罗绥的脚步，来到爹爹的书房门前。 顾莞莞并未进书房，反而是躲在门外偷听，透过缝隙顾莞莞见祖父和娘亲竟然都在。 祖父鲜少掺和府中的事情，如今却将三人聚集在了一起，莫非是京城内出事了。 原本只是好奇，现在顾莞莞更不想走了。 不等玉烟小声开口提醒，顾莞莞就对玉烟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顺便让玉烟带人离开书房。 这么多人不免被爹爹发现她偷听。 “侯爷，据探子回报，南疆王现在已经采用强劲手段，平复了王府内乱，这段时间南疆王多次与西北王联络，不仅如此，南疆王在私下多次集结士兵，属下怀疑南疆王怕是要对京城有所动作了。”罗绥不过只是心中的猜测。 南疆王早就不甘心做臣下了，有动作是早晚的事情。 “北疆匈奴骚扰边境，穆将军传来书信希望朝廷能够派兵支援，而这个时候南疆王却也跟着有所动作，这件事情未免巧合了一些，如果我们将大兵调到了北疆，京城内的守备势必会薄弱，这个时候南疆王那个老狐狸必定会趁虚而入。”顾长舜手指用力捏紧茶杯，面色有些难看。 虽然这件事情过于巧合，但是北疆的黎民百姓他们却也不能真的置之不顾。 “世间本就难有两全之法，西北王在早些年的时候就对大庆和南疆王的拉拢摇摆不定，却在这个时候选择与南疆多次来往，便已经是摆明了自己的立场了。” 曹芙蓉虽握有整个大庆的兵权，但是这些兵权除了镇守京城的十万兵马，其余兵马四分五裂看守各方边境，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随意调动兵马。 自从曹随死后，太后就扶持了一个黄口小儿登基，若是这个时候调动兵马，便是给番邦部落，还有他们敌国大凉可乘之机。 大凉这些年虽然内战不断，但是论起来确实比他们大庆要兵强马壮许多。 南疆果然是出事了。 “郡主来人了。”守在不远处玉烟张牙舞爪的给顾莞莞提醒。 顾莞莞看到玉烟的动作时，来人已经走近书房了，顾莞莞已经来不及离开了，只能猫着步子跑到书房拐角躲了起来。 顾莞莞慢慢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这来人有些眼熟，顾莞莞却一时之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菱枝带人来到书房门前，轻轻敲了两下，在听到房间内的声音后，菱枝才推门放人进去。 茯苓给各位主子请过安后，才说道，“边境传来消息，说大凉要派使臣前来恭贺新帝登基。” 刚刚他们还多次说起大凉，还真是不经念叨。 大凉早不来晚不来偏生选在这个时候来，未免太过凑巧一些了。 不过这些年大庆一直与大凉和平相处，自然没有在这个时候将人家时辰撵出去的道理。 “我知道了。”顾长舜冷淡的脸色让人看不出任何多余情绪。 翌日早朝，大凉要派人使臣前来祝贺新帝登基的消息便在朝堂上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大凉派人前来怕是来探探大庆虚实的。 不过这接待大凉使臣之事，却不是什么好活计，不仅没有油水可捞，还要卑躬屈膝看他人脸色，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在闹出点幺蛾子，便是接待官员不是。 如此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所有人都不愿意接，一直在互相推诿。 第225章 梁王 “这件事情孟太傅怎么看。”唐裕不咸不淡的开口问了一句。 男人穿着一身朱砂色袍子，让本就好看的脸显得越发妖孽，周身弥漫的气息似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所有人都以为，唐裕捡来的王位不过是空有其表的虚名，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只用了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将这御王的位子坐稳了，不仅如此在朝中迅速培养了自己人。 大概就连太后都没有想到，唐裕竟然真的做到了只手遮天，成了实实在在的摄政王。 新帝年幼，太后原本想趁机把持朝政，却不想被唐裕架空了，与其说是合谋，她是被唐裕算计了。 “如今朝中除了太后皇上，便是御王殿下为尊，若是御王殿下能够亲自出面接见大凉使臣，便是无上荣耀。”孟渊好歹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立马便将这皮球踢了回去。 最主要是现在朝中官员谁都不愿意去接这个烫手山芋。 自从唐裕掌权后，朝堂上两人经常是明争暗斗，不由的让孟渊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太后现在正愁找不到唐裕的错处，如今这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太后直言道，“既然如此，这接待大凉使臣一事便交给御王处理，孟阁老从旁协助。” 这两人越是不和，越容易出乱子，到时她便可以对唐裕发难。 在敲定这件事情之后，诸位大臣不由送了一口气。 都庆幸这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没有落在自己的肩上。 甬道上，诸位大臣三三两两往宫外走去，唐裕落了众人几步。 不远处梁文斌穿着一身禁卫首领的盔甲匆忙追了上来，“殿下。” 三个月前，前侍卫首领递来了一张辞呈，说是返乡养病，对此唐裕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将梁文斌这暂代直接提拔成了禁卫军首领。 唐裕不疾不徐询问一声，“近来宫里可还算安静。” “最近宫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过刚刚属下听说殿下要接待大凉使臣，殿下要是有用的着属下的地方尽管吩咐，属下必定会赴汤蹈火。”梁文斌混了这么多年，终于跟在唐裕身边混出了一点名堂，怎么都要抱紧唐裕大腿。 唐裕却不以为意，直接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宫门前，见唐裕过来，谷雨立马上前撩起了车帘。 唐裕踏进马车，就见龙井斜靠在软枕品着茶，“从前我只觉得我穿红色衣服好看，现在看大哥穿着这身官服更加的好看，如今这盛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嫁给大哥你了。” “说正事。”唐裕并不是很想理会龙井这些废话。 被唐裕提醒之后，龙井立马正襟危坐，“大凉这次派来的使臣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唐宋。” “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简单，大凉如果只是想恭贺新帝登基，大可以派朝臣前往，也算说的过去，而这次过来的却是梁王，大凉皇帝最宠爱的幼子，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梁王不会是冲大哥来的吧。”龙井也只是猜测。 “杞人忧天，等人来了，才知道冲谁来的。”袖口下唐裕不由捏紧了手上玉扳指。 因为大凉使臣一事，朝廷上下都忙碌接待一事。 北疆那边曹芙蓉只派出了两万将士前往相助，现在南疆王动作不断，而大凉使臣即将入京，这个时候必须保持京中守备。 顾莞莞一如既往，每日都躲在府中，外面的事情她虽然担心，却没有她能插手的事情，索性也不出去捣乱了。 而且她这幅模样也出不去门了。 五日后，大凉使臣入京，当日唐裕并没有出面接待，反而是交给了礼部官员，直接将人待到了鸿鹄寺暂时住下。 等修整一日，在行入宫见太后和皇上。 白日虽说是暑热难当，但晚上伴随一阵清凉的风倒是舒服。 御王府凉亭下，唐裕一身玄色袍子坐在木桌前，手边是已经煮开的热茶，树影微微晃动，唐裕眸子逐渐沉了下来冷声道，“出来吧。” “我还以为大哥在这大庆是如何穷困潦倒，万万没想到，大哥竟然混的这般好，不仅混了个王爷，摇身一变直接把控了整个大庆朝廷。” “说起来大哥真的是好大的架子，偏要我来看你才行。”梁王从院子中柿子树上飞身跃下，一身黑衣隐没在这黑夜之中。 步履轻盈走到唐裕面前，一撩衣袍在唐裕对面坐了下来。 被风吹的忽明忽暗的烛火下，能够看到梁王与唐裕长的有几分相似。 唐裕没有应声，反而是倒了一杯茶送到了梁王面前。 梁王摸了一下茶盏慵懒说道，“没想到大哥已经煮好茶在这里等我了。” “说吧，你来大庆的目的。”唐裕不想和梁王废话。 他们身上虽然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但是从出生后唐裕就在大庆土地上长大，今日和梁王不过是第一次想见，根本谈不上什么兄弟情义。 对于大凉唐裕也没有什么感情。 “大哥真是多心了，我来大庆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来恭贺新帝登基，顺便来看看我这多年未见的长兄，大哥虽然不在宫里，但是父皇却时常提起大哥，等大哥有时间了必定要回去看看父皇。” 梁王也只是和唐裕客套一句罢了。 这大凉最不希望唐裕回去的便是眼前的梁王，和她继后娘亲，凉帝原本是想立太子，后来在听说了唐裕还活着之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不仅如此来多次派人前往大庆的土地想要接回唐裕。 不过那个时候唐裕已经十岁了，是个能分辨是非年纪了，唐裕没有跟凉帝派来的人回大凉，反而是继续选择以一个养子的身份留在了大庆顾家。 凉帝虽想接儿子回大凉，却也没有忤逆儿子的心愿，不仅如此还打消了立太子的心思，封了唐宋为梁王。 唐宋心里清楚，那老头子是想立唐裕为太子的。 “明日太后便会召你入宫了。”唐裕不在继续这个话题了。 梁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给太后准备了一份礼物。” 第226章 和亲 如唐裕所说，翌日太后在宫内为唐宋准备了晚宴。 谁都没有想到，代表大凉出使大庆的竟然是梁王殿下，所以太后不免对这件事情重视起来。 就连许久都未出面的嫡长公主曹芙蓉也出面了。 晚宴之上，诸位大臣早早便来了，曹芙蓉和顾长舜共坐一张席桌，不知为何，对于这次梁王出使大庆，曹芙蓉竟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曹芙蓉小声呢喃道，“此番梁王前来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隔壁桌几位大臣不由小声在议论大凉朝廷那些事情。 “据传这梁王殿下可是大凉王最疼爱的儿子，只是不知道为何大凉王竟然一直没有立太子。” “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听到的到并非如此，听说这凉帝不仅只有梁王殿下这一个儿子，先皇后曾经为凉帝生下过一个儿子，只是后来走丢了，在后来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曹芙蓉身在皇室，这些小道消息自然也听说过，不过毕竟不在同一个国度，所以曹芙蓉从来都没有关注过。 顾长舜心思细腻，立马觉察出妻子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手臂自然搭在曹芙蓉腰侧，“不要多想了，既然这位梁王已经来了大庆，我们便既来之则安之。” 曹芙蓉眼皮一直在跳，烦躁的点点头。 坐在曹芙蓉对面唐裕，手指捏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对那些大臣猜测论置若罔闻。 太后带着小皇帝姗姗来迟。 随着太监一声高喝，大凉梁王殿下到了。 与昨日不同，今日唐宋穿一身青色蜀锦袍子，袍子上绣着四爪金莽，身上散发皇室独有的贵气。 与传闻中的五大三粗大相径庭，男人长相娟秀。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在唐宋进来之后，身后跟着的侍卫顺势抬进来了二十口大箱子。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大凉梁王殿下究竟是玩的那一出，就连唐裕也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 唐裕蓦然想起，昨天晚上唐宋曾经说过，要送太后一个礼物，唐裕捏着茶盏的手不由的收紧。 唐宋先是和太后以及小皇帝问过安后，随后转而看向坐在太后左手边席面上曹芙蓉，面带温润笑容亲切打招呼，“大凉梁王见过长公主，本王早有耳闻长公主的事迹，本王在来大庆之前还特意为长公主寻了一件礼物。” 唐宋拍拍手，随后跟在唐宋身边的内侍将一个沉重的小木盒送到了唐宋面前。 待到唐宋接过后，转而将木盒送到曹芙蓉面前，“这是本王特意给长公主准备的一盒东海珍珠，无论是制成珠串，或是研磨成粉都凭公主做主。” 曹芙蓉接过后，当着大家的面将锦盒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足够有一百颗珍珠这般多。 看的诸位大臣不由的咂舌，就连坐在高位的太后脸色不由变了变。 虽说他们大庆也不缺珍珠，但是这珍珠价贵，而且就算是上好的成品也远不如唐宋送给曹芙蓉的这盒。 大凉梁王殿下究竟是什么意思，有如此好东西，不进献给太后却偏偏送给了嫡长公主，这摆明就是在讨好嫡长公主。 梁王都已经送了如此珍贵的珍珠了，所以现在大家更好奇这箱子里究竟是什么奇珍异宝。 比起别人或是羡慕，或是好奇异样眼光，曹芙蓉只觉得捧在掌心的珍珠沉甸甸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摆明是不安好心。 曹芙蓉笑着将盒子重新盖好，不动声色道，“梁王殿下这份礼物太过贵重了，本宫怎么好收下。” “这珍珠在珍贵，怎么能抵得过公主的身份尊贵，还请长公主务必收下。”即便是被拒绝了，梁王依旧温和笑着。 曹芙蓉只好将珍珠重新收了下来。 唐宋与太后寒暄几句后，太后才忍不住问道，“不知梁王殿下这箱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唐宋在太后准备的席面上坐了下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着说道，“太后娘娘不要误会，本王此番从大凉前往大庆，除了恭贺新帝登基，还有另外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唐宋的话故意说了一半，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太后不免顺势问道，“梁王殿下还有何重要的事情。” “大凉和大庆这么多年一直都非常的友好，本王父皇意思是想借这次的机会，让两国永结秦晋之好，所以特意命我带来了一些礼物，还希望太后娘娘能够好好思虑一下这件事情。” 唐宋说话间，目光时不时往唐裕的方向看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现在唐裕终于明白唐宋所说的这个礼物，便是想与大庆联姻。 如今大庆后有北疆，内有南疆王，算是腹背受敌，若是这个是时候大凉再出来很插一脚，大庆根本承受不起这一击。 所以现在对于大庆而言，与大凉联姻继续保持两国友好便是最好的选择。 唐宋与其说是让太后选择，倒不如说大庆根本就别无选择。 比起打仗，无论是太后，还是朝臣也都会选择用一个女子化干戈为玉帛。 不过大庆和大凉都没有公主，而梁王刚来就给曹芙蓉送了一盒名贵的珍珠，其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便是想选顾莞莞为和亲对象，顾莞莞身上有皇家的血统，还是南平侯的女儿，比起曹七七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太后对唐宋所提之事不由在心中暗喜，既能联姻稳住大凉和大凉继续保持友好，还能将顾莞莞这个麻烦送出京城，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好事。 之前太后还担心，唐裕会和顾莞莞成亲，那个时候所有的权利就会重新回到顾家的手中，不仅如此顾家与唐裕联姻后，唐裕手中的权利只会更大。 心中虽然欢喜，但是孟氏面上不好太过显露出来，反而是一脸惆怅说道，“能与大凉结秦晋之好自然是一件欢喜的事情，只是却没有公主能够嫁与贵国和亲。” “没有公主，郡主也是可以的，这嘉沅郡主和毓婉郡主可都是皇室血脉。”唐宋虽然将曹七七也带了出来，但是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第227章 终于有了弱点 “如若贵国不嫌弃，如此甚好。”孟氏欢喜的点点头。 “虽说是和亲，不知是谁与郡主和亲。”孟渊对于和亲这件事情并不是很热衷，但是如果能用一个女人换取一方和平，孟渊自然也不会阻拦。 只是对方摆明是更想娶手握重权顾长舜的女儿。 太后想嫁，只是顾长舜未必会舍得将女儿送出去和亲，这件事情怕还是一个麻烦。 唐宋温和笑笑，解释道，“既然父皇派遣小王前来，自然是与小王成亲。” “不过哀家还要与诸位大臣商议一下，在行给梁王殿下结果。”太后并没有立马将顾莞莞推出来，如果现在推出来，曹芙蓉势必会与自己翻脸，万一逼急了，她这位子可就不保了。 若是到时候诸位大臣都和她统一战线，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不急。”梁王说了一句后，主动端起一杯酒与太后示意一下。 大箱子被唐宋的侍卫抬了下去，随后大殿内一片歌舞升平。 曹芙蓉端着茶杯什么声音都已经听不进去了，走神也厉害，她之前所有不好的预感都是来源于大凉这为梁王殿下。 曹芙蓉和顾长舜心中都清楚，梁王是故意提起毓婉郡主，送这一盒子珍珠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晚宴从开始到结束，谁都没有在此提及这件事情。 结束后，唐裕安排梁文斌送唐宋回皇家别院。 今天晚上似是有乌云，根本看不到一颗星星，唯有娇羞的月亮露出了半边脸庞。 马车内，龙井偷偷看了唐裕一眼，对于宫殿内所发生的一切龙井现在都已经知晓了。 “大哥，这次梁王殿下真的是冲着你来的，你准备怎么办呀，虽然长公主和顾长舜未必愿意让郡主和亲，但是怕就怕太后和诸位大臣联合相逼。”龙井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唐裕。 从上了马车后，唐裕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在闭目养神。 不过紧攥的拳头早已将掌心掐出了痕迹，“谷雨去皇家别院。” 在前面驾马车的谷雨在听到声音后，连忙调转马车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龙井眨着眼睛看了唐裕一眼，“大哥你现在去找唐宋怕是也无济于事。” “而且你们两个万一打起来了可就不好了。”龙井说的极其小心翼翼。 唐裕沉默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马车很快停在皇家别院外，守门的禁卫军看到是御王殿下后便没有阻拦，不过却拦下了跟在唐裕身后的龙井。 龙井只是害怕两人会打架，特意跟着就是为了拉架，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被这些狗奴才拦了下来，龙井与禁卫军争执道，“我可是御王殿下的人，你们将我拦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皇家重地，无令牌的人不得出入。”侍卫冷着脸说道。 龙井憋着嘴说，“那他也没有令牌就进去了。” “御王殿下不需要令牌。” “那我是御王的人，是不是也不需要令牌。”龙井温和争执了一句。 侍卫不答反问，“你怎么证明你是御王的人。” 龙井瞬间被问的无话可说，转身直接跳上马车，等着唐裕从别院内出来。 等唐裕进了皇家别院时，唐宋早就沏好了茶水等着唐裕了，唐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大哥来了了，倒是比我预料之中的早了些许，不过也来的正好，这茶我刚煮好，来尝尝看看是我手艺好，还是大哥的手艺好。” 唐裕此番过来，根本就没有兴趣喝茶，冰冷的神色落在唐裕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和亲，大凉什么时候走上和亲这条路。” “我这不也是为了两个邦交，不过在我来了大庆之后，倒是在暗探哪里听闻了一件趣事，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兴趣听。” 唐宋说完之后，不等唐裕回答，便自顾自的又说了起来，“我听说大哥喜欢嘉沅郡主，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下人的无稽之谈，不过若是那大庆太后将嘉沅郡主送来和亲，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唐宋慢悠悠的站起身，自然走到唐裕的耳边小声说道，“大哥你说我要不要夺人所爱。” 只听静默的房间内传来骨骼错位发出来的响声。 只是失态了片刻，随后唐裕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重新看向了唐宋，“那就要试试看你能不能娶走嘉沅郡主了。” “大哥呀，你现在也终于有了弱点。”唐宋冷嗤一声，将茶杯内的热水直接倒进了木柱子旁的花盆中。 唐裕没有继续多留，反而是转身离开了别院。 等在出来时，龙井瞬间迎上前去，关切的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有没有打起来。” “回府吧。”唐裕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倒是让龙井有些吃不准唐裕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龙井未敢多问，反而是跟着唐裕乖乖上了马车。 这一晚上不知道多少人难以入眠。 曹芙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晚上了始终都睡不着，顾长舜何尝不是睡不着。 顾长舜将曹芙蓉抱在怀中，“囡囡你在担心娇娇的事情。” “难道你就不担心，那个梁王虽然提起了毓婉，但是目的性已经很明显了，想让娇娇和亲，这何尝不是太后求之不得的事情，朝中那些大臣究竟什么心思，你我岂会不知道，如果能用一个女人来换取两国安邦，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何况牺牲的还不是他们的女儿。” 曹芙蓉不是后宅的普通妇人，身为嫡长公主这些事情她看的过于透彻。 “如果娇娇已经婚配，或许能够将娇娇留在身边。”顾长舜眸色逐渐深沉下来。 顾莞莞如今还没有及笄，顾长舜原本还想让顾莞莞在身边多留几年，但是如今能将娇娇留在京城，留在大庆，他们就知足了。 而且必须要尽快，在太后赐下圣旨之前。 在顾长舜开口之前，曹芙蓉已经想到这个办法了，而且也是他们眼下唯一的办法。 他们或许可以和太后对抗，可是还有朝臣以及大庆所有百姓。 第228章 选夫君 “只是可怜我们娇娇今年还没有及笄，就要嫁人了。”曹芙蓉忍不住叹息一声。 顾长舜忍不住跟着叹息一声，随后自我安慰道，“如此总好过被太后送去大凉和亲要好，只要娇娇能留在我们身边，我们还能多看顾着点。” 翌日早朝，朝中众臣为推选和亲郡主吵了起来。 顾长舜虽然没有来早朝，但是这么多年顾长舜在朝中积攒了不少人脉，战队顾长舜的大臣一力推举曹七七嫁给大凉梁王殿下。 朝中不免还有太后的人，那些人听从太后的受益，自然是一力举荐顾莞莞出嫁。 唯有唐裕和孟渊一直沉默没有出声。 孟太后瞅准时间看向唐裕，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御王觉得嫁那位郡主合适。” 太后是故意在唐裕心口撒盐。 沉默良久唐裕终于开口道，“两位郡主都是金枝玉叶，嫁谁都是一样的。” 唐裕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说完后反而是一甩衣袖，丝毫不给太后脸色直接离开了大殿。 顾长舜今日虽然没有来早朝，但是一早便与曹芙蓉一起张罗为顾莞莞广纳夫君，引得全京城的名门贵公子都争相恐后的前来提亲。 不乏还有外地的诸侯也正在往京城内赶来。 太后虽然掌权，但是现在太后势微，手中的权利根本不及嫡长公主，所以那些名门子弟和官家公子根本在乎得罪太后，反而是觉得若是娶了顾莞莞，必然会有整个南平侯府在背后鼎力相助。 至于明王爷在得知曹芙蓉正在为顾莞莞广纳夫君时，不免也跟着凑起了热闹为曹七七招起了赘婿。 现在谁能在太后下旨之前先将婚事定下来，谁就免于被嫁到大凉的风险。 不过比起明王府的人烟稀少，现在南平侯府外可是排起了长龙，就单单的京城内的那些贵公子就已经排到了长街。 虽说曹芙蓉着急嫁女儿，但是对于宝贝女儿这未来的夫婿总是要挑上一挑，总不能随随便便便将女儿嫁出去了。 唐裕离开了大殿后便直接出宫了，彼时龙井的马车正懒洋洋在宫外等着呢。 看到唐裕身影后，龙井立马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面色沉重的来到了唐裕面前，纠结说，“大哥有个不好的消息。” “还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唐裕心口郁结的厉害，像是被一口气堵着，上不来下不去的有些难受。 龙井说，“还能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自然是嘉沅郡主那边，今日公主为郡主开始选夫婿了，恨不得立马将郡主嫁出去，京城很多适龄公子都去了，现在顾家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了。” 龙井愤愤说完后，又忍不住偷偷看了唐裕一眼，小心翼翼提议道，“大哥你要不要也一起去凑凑热闹，现在可是这大庆的摄政王，在怎么说身份也要比那些人尊贵，而且你现在有能力护着顾莞莞，有你这个知根知底的人在，长公主总好过将你交给别人放心吧。” “那有如何，现在顾家还顾念自己的名声呢。”唐裕冷声说了一句便上了马车。 吩咐了一句回府。 即便是唐裕已经脱离了顾家，但是唐裕还是顾长宏收养的儿子，依旧是顾莞莞名义上的哥哥，若是他现在真的去了，顾长舜必定会将他赶出来。 “龙井你安排人盯着南平侯府那边，无论有什么消息都及时报过来。”唐裕说完后便继续在马车内闭目养神。 与此同时的嘉沅院内，顾莞莞这小小的身体第一次来了月事，本就有些气血不足小姑娘难免有些吃不消，困乏一直睡到了快晌午还未醒，外头守着的丫头焦头烂额却不敢进房间去打扰。 门外玉烟终于在听到一声呼唤之后推开房门，来到顾莞莞床边。 顾莞莞靠在床边，脸上并没有什么血色，看到玉烟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免问道，“莫非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玉烟的情绪都已经写在脸上了，也不怪顾莞莞会如此问了。 玉烟看着顾莞莞点点头，解释说，“昨天晚上大凉使臣在大殿上提出了和亲。” 之前就挺爹爹说过，现在的大凉内斗严重，不过比起内忧外患的大庆来说，大凉的兵马属实强壮一些。 却在这个时候和亲，的确是令人有些意外。 若只是和亲玉烟应该不会这幅神情，这期间怕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顾莞莞迟疑问道，“莫非这和亲对象是我。” 大庆与大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都没有公主，所以这和亲对象估计只能从宗室郡主中选一个了。 宗室之中最为高贵的便是她和曹七七。 “太后和梁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其中意图却有些明显了，今日夫人和侯爷便张罗为郡主选夫君，全京城优秀的儿郎都来了，公主和侯爷以及太老爷都在呢。”玉烟说到后面语气摆明是已经放松了。 娘亲和爹爹是想用这种方式阻止自己去和亲。 只要自己有了婚约，太后和大凉那个梁王殿下便不能在她身上打主意了。 顾莞莞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没兴趣，玉烟你去厨房端点吃的过来吧，我饿了。” 对于顾莞莞而言，现在嫁谁都无所谓了，嫁给谁都一样。 玉烟看着顾莞莞嫣嫣的神情不好在多说什么，只能出去吩咐下人将灶台上温着的白粥端了过来。 吃过一点东西后，顾莞莞便又在床上躺下了。 日暮西斜，红色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暑热随着太阳落下而减轻了不少，顾莞莞身上披着一件毯子坐在凉亭下的躺椅上。 顾莞莞看着池中活蹦乱跳的锦鲤，终于提起了淡淡的兴趣问道，“爹娘今日选了谁。” 玉烟瞬间明白顾莞莞是在问选夫婿的事情。 虽然郡主表面不关心，但是玉烟还是偷偷派人去打听过了。 郡主如今既然问了，玉烟便如实回禀，“公主相中的是定国公府的小公子，据说那小公子眉清目秀，性格温驯，是个好脾气的人，必然对郡主言听计从。” 第229章 退婚 “不过侯爷更中意的还是赵将军家的嫡子，有一身的好本事，还是文武全才，必然能护的郡主周全。” 玉烟说完后忍不住偷偷看了顾莞莞一眼，见顾莞莞捏着鱼食在喂池子中的那些锦鲤，连一点多余的神色都没有。 踟蹰之后便继续说下去，“郡主太后娘娘的侄子孟堰今日也过来了，不过妇人和侯爷都没相中，孟公子托人将一盒子点心转交给郡主。” 点心下午的时候就被下人送了过来，只是顾莞莞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玉烟便没有提起这件事情。 玉烟拍拍手，花月将点心端了上来放在了顾莞莞面前的圆桌上。 精致的盒子内摆放着五六样点心，各种颜色正好都凑齐了，不用说吃了，看着都令人心情愉悦。 顾莞莞放下鱼食，捏起一块点心吃了一口，“孟公子有心了，玉烟你明日准备点东西给孟公子送过去，算是谢谢他今日的点心。” 玉烟听后连忙应了下来。 长公主和侯爷相中了都没用，晚饭时，顾长舜不免让人将赵将军家的嫡子和定国公家次子的画像拿来让顾莞莞瞧了瞧。 便是希望让顾莞莞自己来做决定。 顾莞莞面色沉重询问道，“爹爹，他们二人可知道娇娇这面容已毁的事情。” 听到顾莞莞的话后，两人神色不由的凝重下来，曹芙蓉点点头说，“放心，知道的，不管娇娇选谁，他们日后若是敢亏待娇娇，娘亲必然不会饶恕他们。” 现在曹七七也在选夫君，所以他们才不免更加的着急。 顾莞莞相信你必然会说道做到。 “那就这个吧。”顾莞莞随手指向了赵家嫡子的画像。 当天晚上顾长舜便让人给赵将军送去了口信，待到明日便让赵将军前来提亲。 顾家的消息很快通过龙井那张破嘴传到了唐裕的耳中。 “嘉沅郡主选了赵将军的嫡子。”龙井说完不由偷偷看向自家亲哥的表情，想从唐裕的神色中找寻一点破绽。 “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你去办吧，若是让娇娇这赵公子这桩婚事成了……” 唐裕的话还没有说完，龙井非常自然将话接了过去，“若是让两人婚事成了，我肯定会提头来见。” 说完龙井便离开了房间。 顾长舜和曹芙蓉正在花厅内喝茶等着赵将军带着媒婆前来上门提亲，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好。 好不容易将人盼来了，却只见赵将军一人前来，都不曾见过赵将军带的媒婆。 赵将军虽说是个粗人，却偏爱那些书法字画，自从去年便调到京城，与顾长舜交集并不是很多。 赵将军给公主请安之后，便乐呵呵笑着解释说，“早朝耽搁了，还请公主和侯爷恕罪。” “菱枝看茶。”曹芙蓉敛起衣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虽然没有看到媒婆，但是夫妻二人谁都没有开口主动去问。 毕竟她们是女方，总不能上赶着，而且赵将军已经来了。 待到菱枝将茶盏放在自己面前之后，赵将军紧张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双手来回搓动，“公主殿下，侯爷，微臣今日过来是有意见事情想与你们说。” “自从昨日侯爷派人传话后，微臣自是欢喜不已，只是后来微臣冷静下来之后，仔细思虑一下这件事情，总觉得微臣那儿子愚笨，配不上郡主，还望侯爷和公主殿下为郡主另选夫君。” 赵将军说完之后立马在花厅内跪了下来，已经准备好承担曹芙蓉的怒火了。 曹芙蓉虽然是生气，但是并没有发作，手指紧紧捏着茶盏。 顾长舜冷声问道，“赵将军不是一个会出尔反尔的人，赵将军当时既然答应了，为何今日又忽然反悔了。” 赵将军将自己脑袋不断压低，谨小慎微道，“微臣只是觉得我家那粗苯的儿子配不上郡主，毕竟郡主金枝玉叶，微臣不能让郡主受苦，所以只能反悔了。” 赵将军的话里漏洞百出，显然这根本就不是导致赵将军反悔的真正原因。 或许和太后或者那个梁王有脱不开的干系。 现在顾长舜并不想追究这些。 有人阻拦他们势必要尽快为顾莞莞选和合适的夫君才行。 顾长舜手指紧紧昵称了拳头，冷静片刻道，“赵将军你先起来吧，本侯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当时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听到顾长舜的这一番话后，赵将军诚惶诚恐的站起身来。 有闲聊了几句后，赵将军才被顾府的人送了出去。 嘉沅院内，顾莞莞坐在池塘边拨弄微凉的水，看到玉烟过后淡淡询问道，“如何了。” 玉烟小心翼翼回道，“赵将军不是来提亲的，而是来退婚的。” 顾莞莞搅动水纹的手指停了下来，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玉烟这话中的意思，“退婚。” 不等玉烟给出回应，顾莞莞勾起一抹笑，自言自语道，“估计是赵家公子知道我现在这副丑模样被吓跑了吧。” “连赵公子都被吓跑了，不知道那位梁王殿下若是看到我现在满脸麻子的模样，不知道也会不会被吓跑了。”顾莞莞如今都自我打趣起来了。 听到顾莞莞这一番话后玉烟不由心疼起郡主来了。 自从三公子入土为安后，郡主便整日将自己关在府中，若没什么事情从来都不会外出，就连宫宴都鲜少出席了。 郡主是在意自己这一脸麻子的样子。 那个小姑娘不爱美呀。 玉烟心疼宽慰道，“郡主现在脸上的麻子印记已经消了很多了，在连续在用几个月的药，郡主容貌便会恢复了。” 顾莞莞有些时候也怀疑这药不会管用，可是却一直都没有停过，不过是希冀着希望。 “罢了，赵公子既然不喜欢，或许还有别的公子。”顾莞莞不想让玉烟替自己担心，反而是宽慰起玉烟来了。 不过的确是如顾莞莞所言，没有了赵公子，曹芙蓉很快帮顾莞莞相看了别家的公子。 只是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每当临门一脚准备提亲时，对方都是来请罪的。 第230章 莫非是他 在第一次的时候，顾长舜和曹芙蓉还没有过于起疑。 可是已经接二连三被退了五家婚事了，顾长舜和曹芙蓉不免怀疑上了孟太后和梁王殿下。 现在这种时候，唯有梁王和孟太后不希望顾莞莞尽快婚配，孟太后既不好明面和曹芙蓉对着来，所以只能在背地里用一些腌臜的手段来阻止顾莞莞婚事。 不过曹七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明王府求亲的人本就不多，明王爷好不容易选了一个自己中意的女婿，但是很快就被自己那宝贝女儿直接将人丢出了府邸。 曹七七心中已经有心爱之人了，自然是瞧不上任何一个人了。 到如今诸位大臣都没有争议出一个和亲结果。 早朝之后，唐裕直接回了御王府，未过多久龙井一身红衣从外面回来了，直接拿起唐裕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气喘吁吁的问道，“哥你究竟什么打算，我现在都已经搅黄了顾莞莞五家婚事了，在继续这般下去，公主和侯爷恐怕很快怀疑到你头上了。” “我自有打算。”唐裕转动手指上的玉扳指，眸子透着运筹帷幄坚定。 龙井看着唐裕模样就知道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不由自言自语呢喃道，“自有打算，自有打算，也不说是什么打算，到时候万一被曹芙蓉查出来死的可是我这个背锅侠好不好。” 龙井嘟囔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唐裕刚好听到。 在唐裕神色看过来之后，龙井瞬间闭嘴立马换了一副神态，轻言细语询问道，“郡主还在继续相看夫君，那我还要不要继续。” “继续。”唐裕冷声丢下这句话后，便起身离开了。 被连续耍了几次后，顾莞莞已经觉察到事情不对劲，“铃铛，你帮我去查一下此事。” 自从铃铛养好伤后，便代替松柏来了顾莞莞身边伺候，贴身保护顾莞莞安全。 “等会。”就在铃铛走出去几步之后，顾莞莞又叫停了铃铛。 现在没有什么头绪，铃铛去查也是大海捞针。 而且顾莞莞总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太后做的，虽然太后和大凉梁王殿下最是可疑，但是这两人若真想阻止，直接一纸圣旨下来她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或许破坏婚事此人便是想让他们怀疑太后和梁王。 除了太后和梁王，这件事情不成对谁有好处。 顾莞莞不免开始逆向思维在想这件事情，明王爷的动机很大，但是以现在明王爷手中的权利，根本做不到这种事情。 赵将军在怎么说也是朝廷二品威武将军，还有定国公。 盛京有实力能威胁到这几位官员的人并不多。 莫非是他。 藤椅上顾莞莞对铃铛招了招手。 铃铛上前一步，附耳在顾莞莞面前，在顾莞莞低语几句后，转身离开了嘉沅院。 在铃铛离开后不久，花月急匆匆跑进来回禀道，“郡主，靖安侯一家从乾州城回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府上，公主让菱枝姑姑来请你过去。” 靖安侯夫人与娘亲是一起长大的好友，只是靖安侯一家已经好久都没回来京城了，即便是连新帝登基都没有回来，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回了京城。 “我知道了，待我换身衣服便过去。”顾莞莞说完起身去了内殿，从柜子中挑了一件雪青色衣裙换上。 淡淡的紫色穿在顾莞莞身上将肌肤衬的越发的白嫩，随后顾莞莞又特意用脂粉遮盖一下自己脸上痕迹。 其实白苏给的药多多少少还是管用了，用了半年后，顾莞莞脸上的痕迹已经淡了很多，用脂粉便基本能遮盖住。 画了简单的妆容后，顾莞莞便带着丫头去了前院。 彼时靖安侯一家已经在花厅内坐着和曹芙蓉顾长舜说着话了。 曹芙蓉和靖安侯夫人李氏已经好多年未见了，不免有说不完话题。 看到顾莞莞过来后，几人才止了声音，李氏满脸欢喜起身迎上前，拉着顾莞莞手笑道，“这便是娇娇吧，我还是在这孩子小时候见过一次，这都已经多少年没见了，娇娇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而且越来越像你了阮阮。” “表妹。”陆景主动凑上前和顾莞莞打招呼。 陆景往年时长跟随父亲靖安侯入京小住几日，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给顾莞莞带些礼物回来，曹芙蓉还会留陆景在府中小住。 陆景和顾桑顾辞也都非常熟识，三人经常凑在一起惹祸。 “娇娇和景儿也好久没见了吧，估计你们两个也有许多的话要说，你们两个要不要去后院玩玩。”李氏比曹芙蓉更像是这府中的主人。 不过曹芙蓉却也没有拦着。 顾莞莞带着陆景去了后院。 花厅内，李氏笑着看向曹芙蓉满心欢喜说，“阮阮你放心，娇娇一旦嫁入我家，我必定会将娇娇当成我的亲生女儿，绝对不会让娇娇受任何委屈，若是陆景敢欺负娇娇，我必定会将陆景这个臭小子丢出家门。” 这次靖安侯一家回京便是为了顾莞莞与陆景的婚事来的。 其实李氏和靖安侯一家早就与和顾长舜和亲的意思，只是两人都知道，顾莞莞是这老两口的命，估计是不会愿意将顾莞莞嫁入乾州地界。 两人都已经想好了，等顾莞莞及笄时，便将陆景送来京城。 谁都没有想到，事与愿违，还没有等到顾莞莞及笄，这大凉的梁王殿下便来和亲，曹芙蓉着急为顾莞莞选亲，靖安侯一家连夜什么都没带，连夜往京城赶，紧赶慢赶今天才赶到。 幸好的是，曹芙蓉为顾莞莞选的夫婿都吹了。 或许这是他们陆景的和顾莞莞的缘分吧。 其实对于自己的好友，曹芙蓉反而是更加的放心，曹芙蓉和李氏并没有任何隐瞒，“这次你们过来倒是为我们解围了。” “阮阮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们那里是来给你们解围的，是我们要谢谢你愿意将女儿嫁给我们家那个臭小子。” 李氏抓着曹芙蓉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阮阮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第231章 情敌 “等这件事情尘埃落定，我便让人在京城置办宅子，让陆景和娇娇在京城生活，让娇娇也能够经常陪伴你的膝下，若是我家那臭小子敢欺负娇娇，你们尽管教训便是。” 李氏从小脾气便是风风火火，如今上了年纪还是这般。 不过曹芙蓉倒是非常放心，毕竟李氏和陆景都是知根知底的，陆景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你倒是也说句话呀。”李氏狠狠瞪了一眼他那个不说话的丈夫。 靖安侯无奈说，“这好话坏话都被你说尽了，我们还能说什么。” 另一边，顾莞莞带着陆景去了后院的鲤鱼池，陆景拘谨的跟在顾莞莞的身后。 陆景在顾莞莞面前从未这般拘谨过，在顾莞莞停下来后，陆景紧跟着停了下来，向来侃侃而谈的陆景在这一刻却变成了口吃，“表妹，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表哥你与我不必如此拘谨。”顾莞莞在凉亭内石桌前坐了下来，命令自己婢女去端茶水过来。 说是不紧张，但是看着面前这个一颦一笑的小姑娘，怀中如同揣着一只小鹿，慌张从袖口拿出一个荷包，手指都在颤抖的送到顾莞莞面前，“表妹这是我在乾州特意为你挑选的荷包，你若是不喜欢可以丢了或者送人，随你处置。” 靖安侯一家此时来京城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荷包在古代多是女子送给男子以此来表明心事的东西，若是对方接了，便也说明对方心中是有自己的。 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收到了男子送的荷包。 这大庆终究有太多她放不下的东西，爹娘和顾家都在大庆，而且被送往他国和亲的多飘零，在他国没有亲人，即便是委屈也只能受着，一辈子估计都没有回故土的机会了。 顾莞莞自然是不愿意嫁到大凉，所以只要留在大庆嫁给谁都无所谓，若是日后过不下去，等这些事情尘埃落定，她还可以选择和离。 顾莞莞从不看重什么名声，有些时候名声是最不值钱的拖累，所以顾莞莞也不在乎什么和离。 在陆景紧张的神色中，顾莞莞伸手将陆景手中的荷包接了过来，“表哥在如今这种情况之下，你还愿意娶我，我真的很感激表哥。” 陆景知道顾莞莞是误会了。 误会自己只是帮她解围了。 陆景连忙解释说，“表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为了帮你解围来的，我是真的喜欢表妹，想娶表妹为妻。” 顾莞莞怎么都没有想到陆景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有些惊讶。 顾莞莞看向陆景神色多了一丝复杂，“可是我现在已经毁容了，你还愿意。” “我喜欢的是表妹，不是因为表妹的容貌。”陆景赶紧为自己辩解。 顾莞莞一时语塞。 花月送来了点心，刚好打断了两人说话。 顾莞莞将点心推到陆景面前说道，“表哥吃点点心吧。” 陆景紧张应了下来。 靖安侯世子爷与嘉沅郡主谈婚论嫁的事情很快传遍了京城的大小巷子，就连一直住在皇家别院的梁王殿下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唐宋身边的望江小心翼翼看着主子神色说道，“主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主动出击，请求太后下旨。” “求太后下旨简单，若是将曹芙蓉和顾长舜逼反了这件事情便麻烦了。”唐宋一直都没有要求太后下旨，也一直没有催促这件事情便是有所顾虑。 若是能够娶顾莞莞，不仅只是联姻那么简单，对他以后争夺皇位也是大有裨益。 所以这么好的机会，他绝对不会让给唐裕。 唐裕算什么东西，从小就在这大庆长大，却还妄想回去争夺皇位。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望江问了一句。 唐宋思虑良久后说道，“带点礼物，我们去南平王府一趟，主动见见这位传闻中的小郡主。” 望江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犹豫了良久才说道，“殿下，您真的确定要娶嘉沅郡主吗？属下这几日可经常听大庆人说，郡主在年初时得了豆疫脸上留下了疹子，极其难看，所以宫宴上郡主才没有出席。” 远在嘉沅院的顾莞莞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如此说我礼貌吗？ 陆景还以为顾莞莞是受凉生病了，连忙关切问道，“表妹没事吧，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不必了，表哥先回去吧，我回去休息一会就好了。”顾莞莞懒懒的打了一个呵欠。 顾莞莞原来与陆景玩的也挺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掺杂上一些东西之后，总觉得两人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些隔阂一般，顾莞莞再也不如从前那般，将陆景当成好朋友，兄长。 陆景没在说什么，只是嘱咐顾莞莞身边的婢女，照顾好顾莞莞。 唐宋对于望江的话并没有多思虑，“女人有些时候娶回家不一定是要看的，不过是一个政治联姻的牺牲品罢了，既然不好看，娶回家当成花瓶不就好了，我们大凉什么时候缺过美女了。” 望江觉得自家主子说的甚是有理，便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反而是去挑了一些礼物跟着主子去了南平侯府。 与此同时御王府书房内，龙井火急火燎从外面跑回来，就见唐裕正在与白苏闲情雅致的下棋，顿时怒了。 忍不住抱怨道，“我在外面四处奔走忙碌，你们两个竟然背着我在这里吟诗作对，你们好意思的吗？难道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太聒噪了。”白苏嫌弃说了一句。 龙井被气笑了，反而是冷静下来，身体往圈椅一倒，“你们是在这里闲情雅致了，可是南平侯府却出大事了。” 唐裕捏着棋子的手蓦然一紧，黑漆眸子瞬间冷了下来，冷声询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唐裕已经对顾莞莞完全动了情，那个小郡主随时随地都能够牵动唐裕的心。 龙井说道，“靖安侯一家从乾州回来了，说要娶顾莞莞，那个陆景也是真心喜欢顾莞莞，大哥这桩婚事我怕是拆不算了。” 第232章 愿者上钩 “不仅如此，你这次竞争对手还非常强大。” “听闻靖安侯夫人和公主是从小玩到大的姐妹，靖安侯夫人已经向顾家提亲了，并且还提议让陆景留在京城，这知根知底的，顾家自然是相当满意。” “不仅如此，我们在南平侯府的探子来报，那个唐宋带人去了顾家见郡主了。” 龙井说完捏起豆子往嘴中扔了一颗。 白苏落下手中的白子之后，沉默看向唐裕。 “唐宋不足为据，倒是靖安侯家的世子爷陆景，的的确确是一个强大的情敌，我早前也听闻陆景小时候时长进京，还经常宿在顾府，和小郡主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唐裕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神色，仿佛这件事情事不关己一般。 当事人不着急，龙井和白苏不好继续在说什么。 唐宋去了南平侯府，只见了南平侯，并没有见到嘉沅郡主顾莞莞。 不过近来几日，陆景日日都陪着顾莞莞说话，偶尔还会约顾莞莞出去游湖。 不仅是曹芙蓉，就连顾兆都对这桩婚事非常满意。 他们顾家手中已经握有重权，根本不需要用联姻这种手段来巩固在京城地位，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将顾莞莞捧在掌心的人。 靖安侯一家他们早就熟识。 不仅如此，靖安侯一家虽然在边城乾州，但是靖安侯夫妇却为人低调，在乾州百姓口中名声极好。 在两家商议之后，便到了定亲之日，靖安侯夫妇满脸欢喜带着媒婆上门，今日就连陆景特意打扮，一身玄色袍子将人显得格外俊朗。 陆景谦和行礼之后试探性说道，“伯父，伯母，我想去后院见见表妹。” 如今顾长舜和曹芙蓉已经将陆景当成了一家人，自然没有拦着，“去吧。” 李氏忍不住出声责备道，“这孩子真的是一点都不懂礼数，你表妹还在梳洗打扮，一会便能见到了，还非要这个时候跑去后院。” “你要不要责怪景儿了，这孩子估计只是想去见见娇娇而已，快去吧。”曹芙蓉偏帮陆景。 陆景温和道谢后，便直接去了后院。 彼时，顾莞莞已经起床在梳洗打扮了。 对于这场订婚，顾莞莞没有任何感觉，更像是在走形式一样。 梳洗之后，玉烟拿来了两套曹芙蓉让绣娘送来的两件新衣，“郡主您看看要穿那件。” 两件衣服分别是顾莞莞长穿雪青色，还有一件是浅黄色衣裙，顾莞莞随意看了一眼选了长穿的雪青色衣裙。 玉烟将另外一套随手交给花月帮忙收起来，自己的伺候郡主穿衣。 玉烟帮顾莞莞系完衣服上自后一颗纽扣，恰在这时紧闭房门忽然被推开了，陆景在看到顾莞莞还在换衣，吓的拘谨的转过身，双手捂着自己的眸子，紧张的脸舌头都在打颤，“表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我刚刚看到门前没有丫头，我就自作主张主动开门进来了。” 顾莞莞在看到陆景进来后，吓的尖叫一声，连忙将外衣裹在身上，玉烟反应迅速将顾莞莞挡在自己身后。 “出去。”顾莞莞生气的吼了一声。 陆景来不及思考太多，逃难似的跑出房间。 不过陆景没有走远，一直在门外徘徊守着，生怕那个不长眼的小厮会和自己一样误闯进房间。 房间内，玉烟歉疚道，“郡主都怪奴婢。” 玉烟每日都会安排下人守在门外。 顾莞莞情绪很快归于平静，并没有责怪玉烟，“先起来吧。” 如今她和陆景已经要定亲成婚，估计下人们才会没有拦着陆景闯入。 玉烟继续帮顾莞莞穿衣服。 如今京城内很多人都在盯着顾家，靖安侯带着媒婆上门的事情已经被传到了驿馆。 自从吃了闭门羹后，唐宋就再也没有去顾家。 反而是闲情逸致的在皇家别院后花园池塘内钓鱼，男人一身白衣，带着草帽，手中拿着钓竿，身边放着一只空空如也的竹篮。 一上午了，唐宋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鱼钩上并没有鱼饵。 望江谨小慎微的走到唐宋面前，“殿下，靖安侯府世子爷今日要与嘉沅郡主定亲了。” 闻言，唐宋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答反问，“望江，你觉得今日嘉沅郡主这婚事能成。” “属下不敢妄言。”望江是个精明的人，并没有直言。 “那你觉得本王今日是否能掉上鱼来。”唐宋意兴阑珊的换了一个问题。 梁王殿下这鱼钩上并没有放鱼饵，根本不可能钓上鱼来，望江思虑片刻大胆道，“微臣觉得钓不上来。” “因为没有鱼饵吗？” 梁王的话音刚落，只见鱼竿不停的被扯动，是鱼饵上钩在不停挣脱时才会出现的样子，梁王笑着站起身来，平缓用力将鱼竿不停的往回扯，只见半大的鱼咬着鱼钩被扯了上来。 唐宋笑着说，“这便是愿者上钩。” 望江上前将鱼钩上的鱼儿解了下来，随手放在竹篮中。 唐宋笑着继续说道，“本王倒是觉得今日这嘉沅郡主订婚之事必然是不会成，我那大哥既然如此喜欢这小郡主，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让小郡主就这样嫁给别人。” “殊不知，大哥呀大哥，你这可是在帮我。” “你可真的是我的好大哥。”唐宋念叨了一句，便将鱼钩重新放进了水中。 望江小心翼翼询问道，“殿下，那我们是否还派人继续盯着南平侯府。” “当然要继续盯着了，我们也给大庆很长时间了，大庆一直都没给我们一个章程，待到郡主这件婚事黄了之后，我们便去提亲，顺便让太后娘娘赐婚。”唐宋心中早就已经有了打算。 望江应了一声便退到一旁。 待到顾莞莞换完衣服之后，玉烟便将陆景重新请进了房间。 在经历了如此尴尬的事情之后，陆景在见到顾莞莞不免尴尬，“表妹，刚刚……” 不等陆景将话说完，顾莞莞便开口阻止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第233章 毁人婚事 “不知道表哥过来找我啥事。”顾莞莞主动岔开话题以免尴尬。 陆景看着顾莞莞面露为难的神色。 陆景揉搓着手指，有些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口才好。 顾莞莞将陆景的神色尽收眼底，不免主动开口说道，“表哥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说，不必如此为难。” 陆景终于鼓足了勇气说，“表妹我真心想娶你的，不是为了给你解围才做出了这种事情。” 顾莞莞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陆景这话中的意思，有些话在刚开始的时候陆景就已经说过了，最近这段时间她和陆景相处的也还算是可以。 陆景断然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 顾莞莞不免想起之前那几桩临门一脚就被退了的婚事，面露严肃的表情看向陆景询问道，“是不是有人和表哥说了些什么。” 顾莞莞早就怀疑了，却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因为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前几日梁王殿下已经登门了，便说明这件事情已经拖不得了。 太后和梁王殿下怕是要有所动作了。 有些事情陆景并不想让顾莞莞知道，笑着说，“没有，我只是想让表妹知道的心。” 不过顾莞莞还是从陆景回避的眼神中看出了破绽，此人已经连续坏了她好几桩姻缘了，也不怕死了入不了地狱。 既然陆景不想说，顾莞莞便没有多问。 “我已经知道表哥的心了，若是有人和表哥说什么，表哥不要放在心上。”顾莞莞温和说了一句。 顾莞莞声音刚落下，花月便带着铃铛进了房间。 铃铛近来几日一直替顾莞莞调查这坏她姻缘一事。 铃铛看了陆景一眼，警惕凑到顾莞莞身边耳语道，“郡主，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件事情是摄政王身边的人所为，赵将军嫡子也是受了摄政王府的人威胁才会来主动退婚。” 顾莞莞恼羞成怒的将手中端着的茶盏摔在桌子上，撩起衣裙直接跑了出去。 玉烟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顾莞莞身影已经气冲冲走远了。 铃铛却反应迅速的跟了上去。 “表妹你去哪里呀。”陆景反应过来时，连忙追了出去，不仅没有追上，也没有得到顾莞莞回应。 铃铛的功夫与松柏不相上下，有铃铛跟在顾莞莞身边玉烟没什么好担心的，反而是留下替顾莞莞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毕竟这前院靖安侯一家都在等着了。 玉烟主动向陆景解释道，“世子爷郡主是有些要紧的事情，不如您先去前院等着吧。” 陆景担忧看着顾莞莞离开的方向，不知道为何眼皮跟着跳的厉害，一抹不好的预感不由在心中升腾起来。 听了玉烟的话后，陆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嘉沅院。 顾莞莞带着铃铛穿梭过大街小巷，来了御王府。 御王府外的守卫见到顾莞莞后，并没有拦着，反而是将人放了进去。 顾莞莞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御王府了，之前来过几次，所以对王府还算是熟悉，在问过王府的下人后，顾莞莞直接去了唐裕的书房。 顾莞莞并不知道王府的书房内有外人也在，在踹开书房门后，与唐裕一起议事的诸位大臣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顾莞莞尴尬的站在原地未动。 太后看似掌权，现在朝中许多大少事情，诸位大臣都会先来御王府与摄政王一起商议之后才呈报给太后。 就连内阁首辅孟渊也在。 孟渊性子孤傲，朝中很多官员孟渊都不放在眼中，就连唐裕两人因为政见不合时长吵架。 有些事情看来也不能只看问题表面。 孟渊看了顾莞莞一眼便心领神会，看了诸位大臣一眼说，“郡主与王爷怕是还有事情要说，我们还是先走吧。” 在孟渊的鼓动下，诸位大臣虽然心生好奇，但还是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唐裕温柔看向顾莞莞，“娇娇今日怎么过来了，听说娇娇今日要与靖安侯世子爷陆景定亲，二哥哥还想等着忙完了再去凑凑热闹。” “御王殿下是怎么知道，我与靖安侯世子爷定亲一事。”顾莞莞依旧保持冷静模样。 唐裕不仅知道，还是故意将自己坏她姻缘的事情透露出去。 不然即便是铃铛追踪术在如何厉害，也是查不到此事。 唐裕自然走到顾莞莞面前，手指将小姑娘额前凌乱的碎发顺到耳后，开口依旧是温柔模样，“如今此事京城内已经是人人皆知，不是什么秘辛之事。” “娇娇就这般跑过来，莫非是丢下靖安侯世子爷来逃婚的。”唐裕确定，这定亲宴还没开始顾莞莞便来了。 唐裕将这件事情故意暴露给铃铛，也是为了让顾莞莞主动跑出来。 顾莞莞太后将唐裕手指推到一旁，气愤说，“御王殿下已经毁了我五桩婚事了，怎么现在也要毁了我这桩婚事，御王殿下毁人姻缘，非君子所为。” 这小姑娘开心时会喊自己二哥哥，不高兴时会喊自己唐裕，还从未叫过自己御王殿下，就连声音投透露着疏离。 唐裕不怒返笑。 “那些人看中的是顾家权利，若是娇娇就这般嫁过去，必然不会幸福。” “如今御王殿下已经不是顾府的人了，我幸不幸福现在似乎不管御王殿下事情。”顾莞莞冷漠又疏离的说完后，便转身往外走。 定亲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若是耽搁下去，就是她对不起陆景表哥了。 “如何不关我的事情。”眼看着顾莞莞就要走出房间，唐裕连忙出声阻止。 顾莞莞脚步顿在原地，袖口下手指紧紧捏成拳头，她想听唐裕继续说说下去，可是唐裕却沉默没有说话。 唐裕却并没有按照顾莞莞想听的说，反而是拉着顾莞莞的手走到圈椅前坐了下来，“我让厨房准备了你喜欢出的茶点。” “谷雨去厨房将差点端过来。”唐裕吩咐一声守在门外的下人。 “定亲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还要回去。”顾莞莞看着时间明显有些着急了。 第234章 晕倒 这定亲宴并非只是简单吃个饭便结束了，还要交换她与陆景的庚帖。 昨日她不知道犯了什么神经，和爹娘将庚帖要了过来，现在还放在自己身上。 她若是不及时赶回去交换庚帖，这定亲也是做不得数。 “吃点再走也不急，我送你回去。”唐裕耐心哄着面前的小姑娘。 顾莞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没有去拒绝，反而是默认答应了。 顾莞莞不停揪着手中的帕子，纠结了许久才忍不住问道，“唐裕，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这小姑娘记性倒是不错，唐裕宠溺摸了摸顾莞莞柔软的头发，笑着说道，“娇娇你背后不仅有顾家，还有我，我现在虽然不是顾家人，但是我依旧在你身边，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也尽可以来找我。” 唐裕给顾莞莞言语暗示。 不等顾莞莞有所思考，谷雨便将厨房内做好的点心端了过来，放在顾莞莞面前。 点心还是温热的，应该是刚出锅不久。 谷雨的出现打断了两人谈话，在唐裕示意下，谷雨退出了房间。 唐裕夹了一块条头糕送到顾莞莞面前，笑着将筷子送到顾莞莞面前，“这是大凉点心，娇娇尝尝好吃吗？” 这便是南北方文化差异，条头糕是南方的美食。 估计这所谓的大凉便是生活在南方地界。 顾莞莞已经许久都没有吃过条头糕了，软软糯糯的还会粘牙，不过却耐不住好吃。 顾莞莞吃的欢喜，不免多吃了两个。 “喝口茶。”唐裕主动递上一杯热茶。 顾莞莞抬手接过唐裕手中的茶盏，只觉得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越来越沉，慢慢的顾莞莞身体往后倾倒过去。 唐裕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让顾莞莞靠在自己怀中。 顾莞莞靠在唐裕怀中身体都是软的，若不是被男人支撑着，现在已经跌倒在地了。 唐裕轻手摸了一下小姑娘脑袋，自言自语呢喃道，“为什么宁愿选别人，也不愿意考虑我，真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唐裕满脸宠溺将怀中的小姑娘打横抱起，直接将人放在书房内的木榻前。 铃铛在书房外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却不见顾莞莞和唐裕出来，铃铛不免担心的上前敲了敲房门，“郡主您没事吧。” 铃铛连续问了两遍，传回来的是一片鸦雀无声。 就在铃铛犹豫要不要闯入时，紧闭房门忽然被打开了，紧接着唐裕从房间内走了走了出来，“郡主忽然伤心落泪，哭着哭着便睡着了，先让娇娇在这里休息片刻吧。” 说完不给铃铛任何反应，唐裕重新回了房间。 铃铛落寞的转身守在房门外，郡主或许这是想逃婚吧。 那个女子愿意随随便便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一个不知道值不值信任的人，尤其是还是在紧迫的时间内做出选择。 铃铛心疼顾莞莞，却没办法替顾莞莞承担。 “小东西真是令人不省心，且在这里安稳睡会吧。”唐裕坐在木榻旁，手指轻轻的捏了一下小姑娘嫩滑的脸蛋，随手扯过一条薄毯盖在顾莞莞身上。 书房后窗被轻巧推开，随即闯进一个人影。 龙井蹑手蹑脚来到唐裕面前，看了一眼睡着的顾莞莞忍不住小声说道，“大哥你这手段可真暴力，你也不害怕这小郡主醒来会恨你。” “或者是小郡主别无选择真的嫁给了唐宋，到时候你就哭吧，谁让你不主动出击。” 龙井环抱着手臂一副看热闹的姿势。 “你想办法拖住娇娇外面的暗卫。”唐裕丝毫不给龙井看热闹的机会。 闻言龙井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那个女人野蛮的很，我才不要去送人头。” “三个女人。”唐裕诱惑说了一句。 龙井没想到唐裕竟然这般慷慨，从前唐裕可从来都不让自己玩女人的，这次为了顾莞莞竟然连这种要求都答应了。 龙井生怕唐裕会反悔一般答应了下来，“我现在立马就去。” 龙井从后窗翻了出去，看到站在屋檐下一身劲装铃铛，犹豫再三小跑上前，“你长的好漂亮呀，要不要我们出去溜溜，我给你买胭脂水粉。” 龙井也不知道该如何拖人，只能将平常自己勾搭良家少女那些本事都拿了出来。 可是铃铛不是良家少女，而是在暗卫营待了十年见过太多黑暗手段的小姑娘。 在龙井对自己说出这番话之后，铃铛直接上前抓着龙井的手臂用力的一扯，随即将人踹到一边。 不过幸好龙井躲闪及时，不然这一脚下来直接能将肋骨踹断了。 “你这女人未免太野蛮了一些。”龙井捂着自己被踹的地方再次凑了上来。 在铃铛再次出手后，龙井直接和铃铛打了起来，不过龙井本意就是为了将铃铛带离大哥的书房，所以龙井即便是和铃铛大，大部分也是以躲避为主。 铃铛追着龙井离开了书房，去了御王府的后花园，御王府的下人见到两人如此，吓的都选择绕道而行，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 龙井在想将人引出御王府确实有些困难，铃铛只跟着龙井去后花园，在往外面走铃铛便不追了，强忍着心头的恼怒选择原路返回。 眼看着就要功亏一篑了，龙井只能继续在此招惹铃铛，在经过几次逗弄之后，铃铛反应过来了，此人是故意在引自己出府。 必然是郡主那边出事了。 铃铛趁其不备打了龙井一掌后，小跑往御王府书房内跑去，铃铛也顾不得礼仪，直接推开了房门。 只见书案前唐裕在俯首处理公务，顾莞莞睡在里面木榻上，身上盖了一条毯子。 见郡主没事，铃铛慌张的心不由落了下来。 唐裕抬头冷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未出事情，属下只是觉得时间不早了，该叫郡主回府了。”铃铛解释了一句。 不知道为何，在这位摄政王面前，铃铛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唐裕并没有说话，反而是点点头。 在唐裕的目光下，铃铛上前推了推顾莞莞肩。 第235章 对不起 铃铛连续唤顾莞莞两次，都没有将小姑娘叫醒，索性铃铛放弃唤顾莞莞起床，安静守在木榻边。 顾莞莞睡的很沉，等在醒来时已经是黄昏了。 在铃铛搀扶下，顾莞莞揉着太阳穴坐起身来，“这是那。” “御王府书房。”铃铛如实回答。 顾莞莞摇了摇有些沉重的额头，面露狐疑神色，她明明与唐裕一起吃条头糕，怎么会迷迷糊糊睡在这里了。 不仅如此，她连发生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顾莞莞内心深处还是相信唐裕的。 即便是今日没有铃铛守在自己身边，顾莞莞相信唐裕不会在她睡着的时候趁人之危。 天色渐晚，顾莞莞忽然想起等在府中的二老还有靖安侯一家。 莫非是她吃的条头糕有问题。 是唐裕故意将她留在御王府的。 现在来不及深思这些问题，顾莞莞急忙穿上鞋子下床，急色匆匆的往府中赶去。 唐裕为了破坏她的婚事可谓是费尽心思。 顾莞莞跑的气喘吁吁回到南平侯府。 看着安静的府邸，顾莞莞心中不由的升腾起一抹愧疚感，静安侯一家现在必然已经离开了府邸。 不知道爹娘是否也为她忽然失踪而担心。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要去面对。 顾莞莞提起裙摆谨小慎微的进了花厅。 花厅内爹娘还有祖父坐在太师椅前焦急的等待，看到顾莞莞回来时，几人担忧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担忧逐渐被恼怒代替，曹芙蓉一拍桌案，冷声询问，“你这一天究竟跑哪里去了，让人家靖安侯和夫人还有陆景等了你整整一天了。” 顾莞莞愧疚跪了下来，低垂脑袋眼圈泛红，嗓音沙哑说，“爹娘，对不起。” 他们家宝贝女儿或许还有更好的良配，可是眼下情况，靖安侯世子已经是他们最后的选择了。 原本是恼怒的，可是看到宝贝女儿这般模样顾长舜不由泛起了心疼，顾长舜起身将顾莞莞从地上搀扶起身，“好了，先起来吧。” “娇娇你告诉爹爹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陆景，所以才会跑出去。”顾长舜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顾莞莞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现在总不能将唐裕供出来吧，如果将唐裕供出来她现在解释不清了。 顾莞莞在所有人的关切下，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解释说，“爹娘，我并不喜欢表哥，思来想去我觉得我不能因为自己一己私利而害了表哥。” “爹爹靖安侯一家可是回了驿馆，我明天亲自去和表哥解释。” 顾莞莞虽说是随便寻了一个借口，却也是真心话。 曹芙蓉忍不住叹息一声说道，“娇娇你不嫁给陆景，又想嫁给谁呀，和亲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即便是爹娘手中有再多的权利，你一旦离开了大庆，爹娘就没有办法一直护着你了。” “陆景表哥不是旁人，我不想让爹娘为难，没有陆景还可以是旁人，还请爹娘另外给娇娇选夫婿吧。”顾莞莞手指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 爹娘说的没错，现在这个时候，陆景的确是她最好的选择。 只是如今覆水难收，看今天表哥话中的意思，唐裕已经威胁过表哥了。 而且她今日公然跑出去，已经有逃婚的嫌疑，她现在总不能舔着脸跑回去，祈求人家在娶自己。 曹芙蓉无奈叹息一声，也只能按照女儿所说的办了。 曹芙蓉和顾长舜虽然生气，但总是纵着女儿。 回到嘉沅院后，顾莞莞直接将自己关在房间。 玉烟等人只能在外面寸步不离的守着，生怕郡主会有什么吩咐。 今天晚上注定很多人会无眠，而整个南平侯府沉浸在压抑之中。 顾莞莞靠在贵妃榻上，丝毫没有半点睡意，手中不停揪着玫瑰花瓣忧思忡忡。 大凉一直都没有动作，并不代表梁王就会放弃这次和亲的机会，反而是他们的时日不多了，这都已经许多天过去了，梁王殿下终究会和太后重提此事。 顾莞莞忽然想起今日唐裕对自己说的话。 他说，如今他已经不是顾家人了，无论她有大小事情都可以找他帮忙。 一个不该有的想法悄然在她心中滋生。 是呀，他已经不是顾家人了，不仅如此还手握重权，的确是她现在为了避免联姻最佳人选了。 在想通这件事情之后，顾莞莞不免觉得豁然开朗。 是夜，唐宋闲来无事睡不着，便独自一人出门散步，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御王府。 这一回生二回熟，唐宋没走正门让下人通报，而是直接翻墙跳进了御王府。 唐宋的功夫本就不在唐裕之下，加上这御王府守备松懈，所以唐宋在御王府来去如无人之境一般自由。 只是现在唐宋并不知道唐裕在什么地方，只能四处寻找，还不忘四处张望一下。 唐宋误打误撞好不容易找到唐裕卧房，唐宋如同做贼一般躲在门口的缝隙看着房间内的光景，坐在圈椅内看书的人，似乎已经觉察到外面有人，捡起桌上的苹果直接朝着房门的方向砸了过来。 并没有关进的房门被苹果砸的晃荡两下，若不是唐宋躲闪及时，此时唐宋已经被房门碰了头。 唐宋知道自己是被发现了，抬手推开了房门，顺手将地上捡起苹果走到唐裕面前重新放在桌子上，“大哥还真是心狠手辣，若是我躲闪不及，此时不就破了相了，还要怎么去顾家提亲。” 唐宋知道唐裕最在意的便是顾莞莞，所以故意提起此事来气唐裕。 唐裕不但没有恼怒，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唐宋知道自家这大哥就是在假装淡定，不免继续说道，“不过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大哥呢，若不是大哥多次阻止嘉沅郡主的婚事，估计现在嘉沅郡主都已经嫁人成亲了吧。” “我这做弟弟是真的没有想到，大哥为了我的婚事竟然操碎了心。” 唐裕放下手中的书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没有尘埃落定的事情，梁王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 第236章 “虽说还未尘埃落定，却也是板上钉钉之事，明日我便要去顾府提亲了，不知道大哥有什么良言要嘱咐的吗？” “毕竟大哥从小到大都在顾府长大，对顾府人都非常了解。” “不过话说话来了，若是我能娶到顾莞莞，也是与大哥亲上加亲不是。” 杀人诛心，唐宋明明知道唐裕喜欢顾莞莞，却句句都在往唐裕心口上戳。 “和亲之事，不知道凉帝是否知晓，还是梁王一厢情愿的行为。”唐裕没有回答，反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这件事情的确是唐宋一厢情愿，若大凉真的需要和大庆和亲，那个老头子首选目标还是唐裕，所以他此番要先斩后奏。 唐宋并未在唐裕面前露出半点破绽，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真正情绪，“若是没有父皇的首肯我怎么敢提及和亲一事。” “今日天色已晚，大哥还是早点休息吧。”说完唐宋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拉开房门的刹那，龙井为掩饰自己偷听，不免摸心虚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自觉退让到一旁，等唐宋身影走远了之后，龙井才匆匆忙忙进了房间。 “大哥这唐宋实在是太可气了，要不要我去帮你出气，我听说最近白苏可是研制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能够让人浑身溃烂而亡，在死之前要经历过痛苦的折磨，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潜入驿馆给唐宋下药。” 当初龙井是被凉帝派来唐裕身边的。 在唐裕身边这么多年，龙井早就将唐裕当成自己亲大哥一般。 龙井也确实看不上唐宋这般小家子气的行为。 “现在已经够乱了，唐宋那边不必管了随他怎么折腾吧。”唐裕面容冷淡的看了龙井一眼。 既然大哥都已经这般说了，即便是龙井在不喜欢唐宋，也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给唐宋下毒。 龙井小心翼翼看了唐裕一眼，问道，“大哥嘉沅郡主那边你有什么打算，你总不会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嘉沅郡主嫁给唐宋与大凉和亲吧。” 即便是和亲也该是唐裕。 “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你先去休息吧。”唐裕慵懒的神色中透着一抹运筹帷幄的坚定。 凡事他都已经说明白了，希望这小姑娘不糊涂。 若是这小姑娘真的犯糊涂了，看来他只能亲自出马，真的不能纵着这小姑娘了。 晨光熹微，顾莞莞今日起的格外早，在与爹娘一起用过早膳之后，顾莞莞便带着铃铛还要玉心一起出府前往驿馆。 靖安侯一家并未离开，等下人通报后，顾莞莞便被下人带进了驿馆。 靖安侯夫妇并没有因为顾莞莞忽然逃婚而责备小姑娘，反而是觉得是自己儿子毛病唐突了顾莞莞才导致顾莞莞如此。 “娇娇呀，若是陆景欺负你，你就和伯母说，伯母替你教训她。”李氏是将顾莞莞当成自己女儿一般，才会说这般贴心的话。 闻言，顾莞莞不由觉得鼻子一酸，对靖安侯一家也越发觉得愧疚。 顾莞莞双眸泛红，拉着李氏的手不停摇头，“伯母景表哥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的问题，伯母是我对不起你们，让你们丢脸了，还让你们白往京城跑了一趟。” 李氏待人比较温和，看着小姑娘红着眼眶的模样不由有些心疼，而且李氏从来都没有责备顾莞莞的打算。 李氏笑着说，“怎么能算白跑一趟，这次来京城我也见到我好久没有见到的好友，还见到了娇娇，至于丢脸，我们靖安侯府从来都不看重脸面这东西，所以娇娇不必如此自责，伯母都心疼了。” 李氏从袖口摸出丝绒锦帕，小心翼翼帮顾莞莞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花。 “你和陆景只是没有缘分而已。”李氏到是看的开。 顾莞莞忍不住吸了两下鼻子，用袖口擦拭了一下眼角，狼狈的模样像是一个小哭包。 顾莞莞看着李氏，纠结了许久，才小心翼翼询问道，“伯母我想见见景表哥。” “去吧，你景表哥在后院收拾东西呢，我们已经准备启程回乾州了，京城毕竟不是我们久待之处。”李氏宽慰拍了拍顾莞莞柔软手指。 靖安侯一家算是私自离开封地前往京城，若是太后真的想怪罪，靖安侯一家此番绝对没有反驳的余地。 他们是为了帮自己解围而来，而自己却如此不知好歹。 想到这里，顾莞莞鼻子酸酸的，不免越发觉得愧疚了。 顾莞莞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去了驿馆后院。 陆景正在后院刷马，抬头看到顾莞莞后，连忙放下手中的刷子，手指在衣服上蹭了几下，欢喜来到顾莞莞面前，“表妹你怎么过来了。” 陆景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见到顾莞莞，他以为顾莞莞急匆匆跑出去，一直都没有出现，是因为不想见自己为此还伤心一晚上没有睡觉。 陆景自觉不能站在这里说话，便带着顾莞莞走到葡萄架下石凳上坐了下来，特意吩咐自己的小厮去买点顾莞莞爱吃的糕点，只是都被顾莞莞拒绝了。 现在这种时候，靖安侯一家越是对自己好，顾莞莞越是愧疚的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人家的。 如果靖安侯一家出言责备顾莞莞几句，顾莞莞都会觉得比现在要好受上很多。 顾莞莞在短短的时间内，甚至已经想到了，如果她真的嫁给了陆景，陆家人在对她这般好，她或许真的不会好意思和陆景和离。 她做不到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顾莞莞犹豫了许久，终于先开口道，“听说你们准备回乾州了，什么时候走呀。” “今天简单收拾一下，晚上我娘亲还想和公主在说会话，明天一早估计便要启程离开京城了。” 陆景解释过一句之后，真挚的目光重新落在顾莞莞身上，“表妹虽然我们准备回乾州了，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可以写信来乾州，我必然回来京城帮你。” 毕竟和亲的这件事情还没有解决。 即便是离开，陆景还是放心不下顾莞莞。 第237章 顾娇娇，这是我房间 顾莞莞哪里还有脸有求人家。 在陆景的声音落下后，顾莞莞只是乖巧的点点头。 对于顾莞莞逃婚事情谁都没有提，以免尴尬。 即便是彼此之间已经在没有可能了，可是看到喜欢的人在身边，陆景不由还是觉得紧张，不停揪着手指，询问道，“表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没有想好。”顾莞莞随意扯了一个善意谎言。 顾莞莞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只是顾莞莞并不想告诉陆景。 即便是装聋作哑，她也能感受到陆景对她还是有感情的，顾莞莞并不想伤陆景。 顾莞莞更不想连累靖安侯一家。 “表妹……” 陆景的话说道一半就被顾莞莞开口阻止了，“表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并不想连累靖安侯府，表哥还是低着伯父伯父早点离开吧。” 陆景从始至终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容，并没有因为顾莞莞的话而恼羞成怒，“好，都听表妹的，我们会尽快离开的。” 顾莞莞在驿馆内和陆景说了好一会的话，等从驿馆内出来时，已经是午后了。 顾莞莞站在驿馆门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道为何竟然觉得一阵凄凉，铃铛凑上前小心翼翼询问道，“郡主，我们是否要回府。” “去御王府。”顾莞莞说完后，便有着丫头将自己搀扶上马车。 由铃铛驱车穿梭在人群中往御王府去。 御王府离南平侯府并不是很远，不过倒是与驿馆有些距离。 马车内顾莞莞撩起车帘看着路边卖的小吃，抬手敲了敲车壁，让玉心下车买了些许一并带上。 虽说是有些距离，不过一会顾莞莞马车便到了御王府外。 在铃铛搀扶下，顾莞莞跳下马车。 许是唐裕早就嘱咐过王府的下人，所以在顾莞莞过来时，下人们并没有拦着，反而是一路带着顾莞莞前往花厅。 谷雨给顾莞莞端来一盏热茶，“今日宫中事情多，殿下还没有回来，郡主在这里稍等片刻。” 顾莞莞点头应下，“你们不用管我，尽管去忙你们的事情即可。” 不仅如此，顾莞莞让自己身边丫头与谷雨一并退下。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顾莞莞悄悄离开了房间，鬼祟去了唐裕卧房，见无人注意顺手将房门一并关上。 等唐裕从外面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守在外面的谷雨连忙迎了上去，“殿下，嘉沅郡主中午过来后，一直在府中等着殿下。” 对于谷雨的禀告，唐裕不但没有意外，反而是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 倒是跟在唐裕身后一起过来的龙井比较惊讶，“嘉沅郡主不会是发现大哥做的那些糊涂事，过来找大哥算账的吧。” 唐裕没有理会，反而是大步流星的往花厅走。 只是等赶到花厅时，并未见到那个明媚的小姑娘，就连跟在唐裕身后的谷雨一脸惊讶的说道，“不可能呀，嘉沅郡主自从入府之后便没有离开过，一直都在花厅内等着殿下。” 花厅就这般大，总不会藏人。 龙井双手环胸调侃道，“谷雨你不会是慌里慌张没看到嘉沅郡主离开了吧。” “不可能。”谷雨一脸真挚解释说，“郡主身边的铃铛姑娘还有玉心姑娘都在前院，如果龙公子不信，可以去瞧瞧。” 他才不要去瞧瞧，昨日被铃铛踹的那几脚到现在还疼着呢。 那小妮子直接下死手。 唐裕没有理会争吵不休的两人，反而是抬脚去了后院。 天边最后一点霞光慢慢落下，整个房间陷入朦胧的黑暗之中，唐裕推开自己卧房门，一股清淡芙蓉花香味飘入鼻息间，唐裕用火折子点燃房间内所有白烛。 跳耀烛火让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入目的是床上鼓起的大包。 那个在朝堂上运筹帷幄，做事果断的御王殿下，现在却慌张凌乱了心跳。 唐裕步子如同灌了铅一般，明明可以几步便走到床边，却被唐裕蹭了好久才走到。 唐裕多次闯过顾莞莞的闺房都不曾如此慌张。 唐裕撩起衣袍在床边坐了下来，床上的人儿将自己用被子裹得如蚕蛹一般，抬手换忙的将盖在女孩头上的被子缓缓的拉了下来。 不曾想，顾莞莞在被子内等的时间过长不知不觉睡着了，两片衣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蹭的散开，露出浅色小衣，衣服被压得皱皱巴巴的。 看着小姑娘恬淡的睡颜，唐裕露出无奈的笑容。 被子内多少有点不透气，小姑娘小脸被闷的红扑扑的，朱红色唇瓣轻启随着胸腔跳动缓慢换气。 即便是睡着了，对于唐裕而言，这小姑娘都带着极尽诱惑。 唐裕忍不住抬手捏了捏顾莞莞滑嫩的脸蛋。 顾莞莞睡的并不是很沉，所以在唐裕捏自己的时候，顾莞莞睡意朦胧睁开眸子，男人凑近的容颜不断的放大，顾莞莞所有睡意都在一瞬间惊醒，顾莞莞从床上弹跳坐起身，顺手将被子拉过裹在自己身上，满脸防备看着唐裕质问道，“你什么时候又偷偷潜入我的闺房。” 这小姑娘真是将先下手为强玩的炉火纯青。 “顾娇娇，这是我的房间。”唐裕一脸无奈的提醒一句。 被提醒之后，顾莞莞忍不住环顾一圈才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房间，还真是睡蒙了。 她原本是想在房间内等着勾引唐裕的，谁知道不知不觉中她自己竟然睡着了。 不仅如此，她之前做好的所有建设，都在一瞬间破防了。 她从未做过这种事情，所以在唐裕回来之前，她做了所有的心理建设和准备，却不曾想将自己等的睡着了。 “娇娇此番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唐裕明知故问。 顾莞莞抓着被角，心口紧张的厉害。 明明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唐裕不着急，默默等着顾莞莞开口。 顾莞莞在心中组织了许久措辞，“之前你说过虽然你已经不是顾家人，但是我若是有什么事情还可以来找你，我现在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想求二哥哥帮忙。” 第238章 强娶 “不过二哥哥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婚姻大事毕竟不是儿戏，所以在顾莞莞还没有说出口时候，就已经想到被对方拒绝模样。 “说来看看。”唐裕对于顾莞莞接下来的话心知肚明，却还故意摆出一副好奇模样。 她搅毁了顾莞莞五桩婚事，便是等着现在这一刻。 顾莞莞揪着被子，到嘴边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了，踟蹰犹豫了许久，顾莞莞才细弱蚊蝇道，“二哥哥你愿不愿意娶我。” 说完这句话后，顾莞莞生怕吓到唐裕，紧忙解释道，“二哥哥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娶我糊弄过这次和亲的事情，等大凉梁王殿下走了之后，我们便合和离。” “我知道这种事情挺为难的，如果二哥哥有喜欢的女子，我也绝对不会勉强二哥哥，我在另外想办法。” 虽说只是为了骗过大凉使臣，但是和离这种事情还是挺影响声誉的，如若唐裕以后碰到心爱的女子，在成亲对方不免会觉得膈应。 如果唐裕拒绝自己，顾莞莞也不会责怪唐裕半句。 毕竟是人生大事。 唐裕看着面前低垂脑袋拘谨的小姑娘，不答反问，“你还有什么办法。” 顾莞莞在唐裕面前没有隐瞒，反而是如实摇摇头，“没有任何办法了。” 唐裕现在已经是她想到唯一的退路。 若是唐裕拒绝了她，她便寻个戏子嫁了，给爹爹招个赘婿回来。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顾莞莞还不想这么做。 戏子薄情，若有朝一日想要不拖泥带水的和离怕是都麻烦。 唐裕抬手揉了揉顾莞莞脑袋，黑漆眸子让人打探不到任何情绪，顾莞莞乖巧没有任何动作，手指不停扯着被角，谨小慎微询问道，“二哥哥你愿意娶我吗？” “不管娇娇求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不过在答应这件事情之前，我有一个条件。”唐裕抬手将顾莞莞散开的衣襟重新系好。 在听到唐裕这句话后，顾莞莞紧悬的心跟着落了下来，欢喜问道，“什么条件。” 唐裕早就猜到顾莞莞现在选择嫁人，不过是为了不去和亲的缓兵之计，一旦这件事情过去之后，这个小姑娘就会立马翻脸不认账的选择和离，他做了这么多，断然不会让这小姑娘就这样离开。 唐裕一字一句说道，“成亲了，便永不和离。” 闻言，顾莞莞忍不住眨了两下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每一个字她都听的懂，为何连成一句话之后，她恍然觉得听不明白了。 “二哥哥你确定吗？我现在满脸麻子，估计连梁王殿下看了都会嫌弃。”顾莞莞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唐裕慵懒道，“你觉得我现在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并不像是。 顾莞莞摇摇头。 罢了，不和离便不和离吧，只要能够留在京城，能够留在爹娘的身边，她没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只是委屈了二哥哥。 等成亲之后，她还可以多纳两房妾室来伺候二哥哥。 “好。”想通这些后，顾莞莞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唐裕的条件。 这件事情解决了，顾莞莞悬着的心便落下了，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为了不让爹娘担心，顾莞莞没有在御王府多逗留，带着铃铛等人离开了。 目送小姑娘离开的倩影，唐裕嘴角勾起一抹老狐狸得逞的笑容。 龙井捂着左脸无奈的摇摇头，“可惜了嘉沅郡主对你还心怀愧疚，却不想你是老谋深算，这所有一切不过都是你早就给小郡主挖好的坑。” 顾莞莞的确因为唐裕答应要娶自己的事情心怀愧疚。 她觉得这件事情本身对唐裕就是不公平的。 龙井难得聪明一次。 待到小姑娘走远之后，唐裕眸子内所有温柔瞬间消散，冷淡看了龙井一眼，“你脸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现在心里眼里都是小郡主都看不到我了，被顾莞莞身边那个铃铛打的那个小娘们真的是太凶残了，下手太黑了，都给我打肿了，这还让我以后怎么出门见人。” 龙井忍不住嘤嘤怪抱怨。 唐裕冷哼一声，落井下石道，“你若是不去招惹人家，断然不会被打。” 龙井被怼的无言以对。 不过龙井并不想承认自己去招惹人家，跟在唐裕的身后碎碎念道，“哪里是我主动去招惹的人家，我所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大哥你，大哥你不能得了郡主的青睐，就忘了我的付出。” 唐裕踏进房门后，直接将卧房踹上，将龙井关在外面。 如果不是龙井闪躲及时，就直接撞在门扉上了。 这一晚顾莞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唐裕与自己所说的话。 等顾莞莞睡着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这边嘉沅院顾莞莞还没有起床，另一边唐宋便抬着十几口红木漆大箱子登门了。 唐宋故意让人敲锣打鼓，弄的声势壮大，引得全程的百姓都来围观。 大部分百姓根本不知道何为政治联姻，不过是来凑热闹。 曹芙蓉和顾长舜端坐在花厅内太师椅上，冷眼看着唐宋差人将提亲的聘礼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花厅外，随后唐宋上前将一份礼单送到顾长舜面前，温和笑道，“侯爷，公主，小王思来想去觉得嘉沅妹妹温婉贤淑，特带了媒婆前来下聘迎娶嘉沅妹妹为梁王妃。” “此事本王已经与皇上和太后娘娘商议过了，太后娘娘已经同意派嘉沅妹妹前往大凉和亲。” “其名义为和亲，本王若是能娶到嘉沅妹妹，必然会好好待嘉沅妹妹，绝对不会辜负嘉沅妹妹。” 顾长舜看着面前刺眼的礼单，手指紧紧缩成拳头，“和亲之事我们容后再议，菱枝去给梁王殿下上茶。” 菱枝机灵前去端来了一杯热茶。 “和亲也是为了两国邦交，梁王殿下今天这架势倒像是要强娶我家娇娇。”曹芙蓉面色完全冷了下来，周身弥漫着上位者强者气息。 唐宋以皇室自居，如今在曹芙蓉面前，气势上终究是矮了一截。 第239章 强扭的瓜不甜 “公主误会了，本王并非强娶。”唐宋苍白无力的解释了一句。 “强扭的瓜不甜，有梁王殿下这句话，本宫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如若梁王能够让娇娇答应嫁你，本宫也绝不会阻拦这场联姻。” “梁王殿下怕是也知道，本宫就娇娇这一个孩子，只要娇娇不愿意的事情，就算是本宫拼上性命也会阻止。”曹芙蓉算是给唐宋一个警醒。 这桩婚事太后答应了作不得数。 在大凉时便时常听到有关曹芙蓉的事迹，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唐宋配合点点头应道，“公主放心，我绝对不会强求郡主。” 唐宋声音刚落下，顾长舜身边的罗绥匆匆跑进来回禀道，“公主侯爷，御王殿下求见。” 说着罗绥看了唐宋一眼，踟蹰片刻，才说出后半句没说完的话，“御王殿下带来了聘礼和媒婆。” 唐裕此来的目的不言而喻。 顾长舜和曹芙蓉彼此对视了一眼，“让他进来吧。” 唐宋眸子微眯，危险神色一闪而过。 袖口下的手指逐渐捏成了拳头，面上却不显。 在罗绥带领下，唐裕带着媒婆和二十多口大箱子登门。 唐裕提亲的聘礼要远比唐宋多上一半，唐宋差人抬来的聘礼已经让很多人艳羡，只是在唐裕面前却显得不够看了。 唐裕让龙井将聘礼堆在唐宋的旁边，形成鲜明对比。 顾长舜和曹芙蓉想过所有人，从来都没有想过唐裕。 即便是现在唐裕已经出去独自开府，但是唐裕和顾莞莞终究是名义上的兄妹。 唐裕入花厅后，冷淡的目光从唐宋身上一扫而过，随后一撩衣袍跪在顾长舜夫妻面前，“公主，侯爷，我与娇娇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今日特意向公主侯爷求娶娇娇，还望侯爷公主能够应允。” “我必然会将娇娇捧于掌心，宠上心头。” 顾长舜没有立马点头，反而是沉默一直都没有开口。 如若今日没有唐宋在，这桩婚事他必然不会点头应允。 早在此之前，夫妻二人就已经看出了唐裕的心思。 “御王殿下今日前来求娶郡主，是故意和本王抢亲不成。”唐宋眸子微沉，一副咄咄逼人态度。 如若真的依照曹芙蓉所说，让顾莞莞出来选，那小姑娘必然会选唐裕无疑。 两国联姻，他那偏心的父皇也会将这等好事让给他觉得亏欠儿子。 “怎么能算是抢，郡主喜欢谁，选择谁，那是郡主的权利。”唐裕不急不躁的回怼了一句。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顾长舜心头逐渐蔓延。 借唐裕之手阻止这场和亲，而后在选择退婚，让娇娇另选夫婿。 顾长舜含笑上前将唐裕搀扶起身，“御王殿下能够看上小女那是小女的福分，梁王殿下不必气恼，御王殿下有句话说的不错，娇娇看上谁便选谁。” “菱枝你去后院唤娇娇过来。”顾长舜安排道。 婚事已经已经没有办法选择，那他们只能尽可能将顾莞莞留在身边。 唐裕故意挑今日前来提亲便是算准了顾长舜和曹芙蓉不会拒绝。 菱枝来嘉沅院时，顾莞莞还没有起床。 被忽然吵醒顾莞莞坐在床头揉着睡眼惺忪的眸子问道，“菱枝姑姑你怎么过来了，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大凉梁王殿下和二公子今日一起前来提亲，侯爷让奴婢来喊郡主去前院自己选夫君。” “天下苍生并非系在郡主一人身上，公主是想让郡主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幸福，若是公主能够留在京城，侯爷和公主必然能护着郡主。” 菱枝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顾莞莞迷茫点点头。 待到玉烟进房间伺候顾莞莞洗漱换衣之后才去了前院。 花厅内寂寥无声，几人安静坐在太师椅内喝茶。 待到顾莞莞过来后，唐裕和唐宋目光齐刷刷向顾莞莞看了过去。 顾莞莞特意没让玉烟帮自己上妆，白嫩的肌肤上残留痘印还有些明显，顾莞莞给曹芙蓉问过安后，曹芙蓉和顾莞莞简单解释一下。 唐裕是顾莞莞求来的。 顾莞莞不动声色看了唐裕一眼，在看向唐裕时，才发现唐裕也在看自己，为了不被爹娘看出破绽，顾莞莞连忙收回了神色。 顾长舜和曹芙蓉虽然没注意，但是顾莞莞与唐裕眉目传情唐宋却看的清清楚楚。 唐宋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只是如何才能让自己输的体面才是要紧的事情。 顾莞莞看向唐宋温和欠身行礼，随后歉意道，“对不起梁王殿下，我与梁王殿下初次见面，无法做到心意相通，梁王殿下相貌不凡一表人才，是嘉沅配不上梁王殿下，以梁王殿下身份值得更好的女子。” 顾莞莞的话让唐宋生不起半点气来，宽和道，“郡主与御王殿下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彼此心意相通，也算的上绝配。” “本王还要恭喜御王殿下喜得佳人。”唐宋努力压制心口妒意。 唐裕对上唐宋的眸子，一副皮笑肉不笑姿态，“梁王殿下真是客套。” 两人面上依旧温和，但是在不注意的眼神交汇处已经暗潮汹涌。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本侯也不多留梁王殿下了，还望殿下带着聘礼早点回驿馆休息。”顾长舜下了逐客令。 唐宋对于此事虽然气愤，但是面上又不好南平侯交恶，“聘礼小王便不带回去了，我与嘉沅妹妹也算是投缘，虽然和嘉沅妹妹没有夫妻情分，所以这聘礼就当是送给嘉沅妹妹的嫁妆了。” 如若能用这十几箱的东西笼络了顾家，那对唐宋而言也不是一桩赔本的买卖。 “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太过贵重了，梁王殿下还是带回去吧。”顾莞莞拒绝了唐宋的好意。 唐宋一旦将这些东西留下了，他们顾家不免拿人手软。 原着小说中并没有看到唐宋的身影，不过此番唐宋出现却没什么幸事，便足以看出此人不可深交。 “嘉沅妹妹不必拒绝，若是这些东西能博嘉沅妹妹欢心，也算是找到他们价值。”唐宋笑的温和。 第240章 就在顾莞莞不知所措时，唐裕忽然开头打破了空气中的尴尬，“既然是梁王点下的一份好意，娇娇不如还是收下吧。” 顾莞莞诧异的看了唐裕一眼，却见唐裕冲自己确定的点点头。 顾莞莞对唐裕莫名依赖，听从了唐裕的话将梁王殿下的厚礼收下了。 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梁王殿下和唐裕之间的眼神似乎不简单。 不等顾莞莞想深究，唐宋凑上前在顾莞莞身边低声道，“不知道明日郡主有没有时间来驿馆一趟，小王有几句话想与郡主说。” 唐宋故意压低声音，此番话只有彼此听到。 闻言，顾莞莞谨慎看了唐宋一眼，却见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顾莞莞从骨子里不喜欢面前男人。 没有任何缘由，只是女子独有的第六感。 唐宋说完这番话后，没有等到顾莞莞应答，转身便离开了南平侯府。 对于这个觊觎宝贝女儿的人曹芙蓉是极其不喜的，但是此番也多亏了唐裕，顾莞莞才能逃过一劫。 曹芙蓉原本是想留唐裕在家吃顿便饭，却被顾长宏差人过来将人喊走了。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后，菱枝自觉将花厅内伺候的下人都带了出去，曹芙蓉冲顾莞莞招招手，顾莞莞上前一步依偎在曹芙蓉怀中，“娘亲，对不起，陆景的事情让你失望了。” 母亲千辛万苦帮她选了一个合适的夫君，她却任性的去求了母亲不喜的人来帮自己解决此事。 对于此事顾莞莞总觉得对母亲是心怀愧疚。 曹芙蓉叹息一声摸了摸顾莞莞的脑袋，温和道，“谈不上失望，娘亲一直希望娇娇能找个喜欢的人，只是唐裕这孩子野心大，娘亲害怕娇娇嫁给他会不幸福，只是事到临头娘亲又不得不答应这门婚事，如若娇娇不喜欢唐裕，等这件事情尘埃落定，娘亲就帮娇娇退了这门亲事。” 顾莞莞靠在曹芙蓉怀中，一直沉默没有出声。 她不知道该如何和娘亲解释。 为了寻个能娶自己解决和亲之事的人，她已经答应唐裕绝不和离。 不过这退亲也不算和离。 “只要能留在娘亲身边，女儿已经心满意足了。”顾莞莞在曹芙蓉怀中蹭了蹭。 与此同时顾府，唐裕跟在小厮身后一路来了顾长舜书房。 顾长宏黑着脸坐在书案后，看到唐裕进来后，冷声命令在房间伺候的人退了出去，质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迫不得已。” 在唐裕带着媒婆浩浩荡荡去了南平侯府后顾长宏接到消息，当即便明白唐裕当时所说那迫不得已出去另开府邸的理由。 唐裕虽然没有回答，但是看着唐裕那确定的神情，顾长宏就已经明白了。 顾长宏用力将毛笔拍在桌案，叹息一声，“孽缘呀，都是孽缘。” “当时在你出府时，我就该猜到的。”顾长宏忍不住喃喃自语。 沉默良久唐裕终于开口道，“爹，这怎么能算是孽缘，我与娇娇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若如唐宋所说大凉与大庆联姻我也是当的起。”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娶了顾莞莞，你的身份一旦曝光的结果。”顾长宏虽然生气，但是首要考虑的还是唐裕的安危。 顾长宏继续发问道，“如果没有任何牵扯，你还能回大凉，可是你娶了娇娇你还能了无牵挂的回大凉，你有没有想过你身份曝光后，对娇娇带来的伤害。” 唐裕身子靠在圈椅内，手中把玩放在桌上的茶盏，淡淡目光从顾长宏的身上一扫而过，“干爹，你们都在大庆，即便是没有娇娇，你觉得我还能就这样安稳的回大凉。” 闻言，顾长宏忍不住叹息一声。 孩子大了，果然凡事都用不着他们做主了。 唐裕慵懒说道，“我娶亲在即，如果干爹真的闲来无事，不如过来帮我布置一下王府。” 自己养大的孩子娶亲，明明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是顾长宏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自己养大这孩子娶得还是他最疼爱的侄女。 顾长宏惆怅神色落在唐裕身上，犹豫片刻才忍不住问道，“元月虽然我不是你亲爹，但是我从小养你到大，我一直将你当成亲儿子看待，今日我问你一句话，你务必要和我说实话。” 不等顾长宏说出口唐裕就已经猜到顾长宏想问什么了。 不过唐裕还是配合问了一句，“爹你问便是了，我肯定会和您实话实说。” 虽然唐裕应允，但是顾长宏还是犹豫了片刻才问出口，“你究竟因为什么娶娇娇。” 顾长宏也知道这句话挺伤人心的，他虽然心疼唐裕，但是他终究还是顾家人，如若在唐裕和顾家之间做个选择，顾长宏毫无疑问的选择顾家。 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唐裕并没有因为顾长宏这句话而误会，反而是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如实说道，“如今我已经手握重权，大庆朝一半权利都在我的手中，我不必觊觎侯爷和公主手中的兵权，娶娇娇是因为我喜欢娇娇，想娶她为妻子。” “干爹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干爹为难，我会一生一世对娇娇好，绝对不会辜负她。” 这一生一世太长了，顾长宏虽然一生一世喜欢一个人，但是他不敢确定自己养大这个儿子会和自己一样深情。 人生总是有太多的变故。 顾长宏叹息一声说道，“为难的不是我，我只是不希望你伤害娇娇，若是在和你娇娇之间做选择，我必然选择的是娇娇。” 闻言，唐裕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如此甚好，我也希望所有人都站在娇娇身边。” 唐裕留下来陪顾长宏吃了一个便饭才离开。 梁王离开南平侯府后直接回了皇家别院。 望江跟在唐宋身边，将丫头送来的茶盏放在唐宋面前，谨小慎微问道，“和亲之事殿下不必恼火，御王未必真的能够娶到郡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南平侯府退亲了。” 第241章 大义灭亲 唐宋端起望江放在自己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不怒反笑，“谁说本王生气了，大哥娶妻本王应当开心才是，望江你明日准备一份厚礼，待到大哥与嘉沅郡主成亲时送过去。” 望江一时之间反应未及。 刚刚殿下还一副恼怒态度，怎么转瞬和换了个人一般。 唐宋现在心情好，在看出望江的疑惑后，主动道，“唐裕娶顾莞莞为妻，未必是个助力，或许是唐裕的催命符。” “如果长公主和南平侯知道唐裕真实身份会如何。” 望江瞬间反应过来回道，“会将御王殿下当成间谍。” 曹芙蓉既是顾莞莞母亲，更是大庆朝公主，手中握有重权，顾莞莞只是不想和亲才会选择嫁给唐裕，长公主若是想将女儿接回，势必会选择大义灭亲。 “我们到时候且看热闹就好。”想到这里唐宋抑制不住的开心。 在望江退下去之前，唐宋忍不住嘱咐道，“如若嘉沅郡主前来，直接将人带过来。” 望江应了一声退出房间。 嘉沅院内，安静下来的顾莞莞忍不住想了一下唐宋出现在大庆的目的。 思来想去，顾莞莞总觉得唐宋在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另有目的。 如若唐宋想对自己不利，不应该选在皇家别院，这可是大庆的地盘，整个别院也都是大庆的将士在看守，如若出点事情事情，这需要他喊一声梁王殿下便会被将士包围。 如若不是对自己不利，那唐宋引自己去皇家别院目的究竟是为何。 纠结了一晚上，翌日清晨顾莞莞决定去皇家别院看看。 不过为了安全着想，顾莞莞提前安排了一下，不仅带了铃铛，就连松柏也被顾莞莞从曹芙蓉那边借来了。 这自家殿下与嘉沅郡主的婚事未成，望江还以为殿下只是说着玩，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早嘉沅郡主便带人过来了。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雨，今日天气格外清凉一些，望江便直接将顾莞莞待到了后院莲花池旁凉亭内。 在命人送上茶点后，望江连忙去后院请来了唐宋。 今日唐宋穿着一身月牙色衣袍，一改往日稳重模样，倒是有一种画卷里翩翩公子模样，不知为何，顾莞莞看向唐宋眉眼之间时，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在那里见过，却又怎么都想不起究竟在那里见过了。 既然想不起，顾莞莞不在多想了。 看向唐宋眼底反而是多了一份防备，主动开口道，“不知道梁王殿下约我来皇家别院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唐宋没有立马回答顾莞莞的问题，反而是懒散问道，“郡主没有选小王是否后悔了。” “小王在大凉也算是相貌堂堂，上京城内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排着队等着嫁给小王。”唐宋带着几分玩笑的以为，是在调侃顾莞莞，也是在为自己的落选找一个台阶。 顾莞莞只想快点知道唐宋究竟想告诉自己什么。 既然唐宋不谈及正题，顾莞莞也只能附和着唐宋说，“梁王殿下的确是仪表堂堂，不过后悔倒也谈不上，即便是我嫁入大凉，未必能适应大凉的生活。” 唐宋亲自替顾莞莞倒了一杯热茶，“郡主倒是真诚。” 唐宋说完后，也不在废话，直接拉回正题道，“今日约郡主过来，也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情，只是在郡主成亲之前，想警醒郡主一句。” “郡主以为和亲不是好事，但是嫁给御王殿下对于郡主而言也未必是幸事，御王未必是个好人，郡主若真与御王殿下成亲，务必要多多堤防一下。” “我一个外人，与郡主说这般多，郡主未必会相信，不过我已经言尽于此，郡主信也罢，不信也好，我绝没有骗郡主的理由。” 唐宋知道顾莞莞不信，不过却也在两个人之间埋下了怀疑种子。 顾莞莞确实不相信唐宋说的话，不仅如此，现在顾莞莞甚至怀疑唐宋就是在故意挑拨离间。 心中虽然不信，但是顾莞莞面上不显，“多谢梁王殿下肯提醒我这些。” “提醒郡主这些不过是看与郡主有缘，不想郡主跳进火坑而已，郡主喝茶，吃点心。”唐宋温婉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顾莞莞点点头，喝了一口茶。 顾莞莞想，唐宋除了挑拨离间怕是也没有别的事情了，主动站起身来，冷声道，“若梁王殿下没有别的事情，我便不多打扰梁王殿下，先行回去了。” “没有别的事情了，望江你去送送郡主吧。”唐宋端着茶盏意味不明的吩咐自己下属一句。 顾莞莞却没有拒绝，任由唐宋身边的望江将自己送出府。 离开皇家别院后，玉烟将顾莞莞搀扶上马车。 顾莞莞虽然不愿因相信唐宋说的话，但还是在心中忍不住生起了疑虑。 唐宋与唐裕又不熟悉，甚至有可能是第一次见面，又是怎么了解唐裕的为人的。 比起唐宋说的话，顾莞莞更愿意去相信原着小说，她忘不掉原着小说作者描写唐裕将顾莞莞牌位抱回家的场景。 那个令人上头的情节，也是顾莞莞会一直选择相信唐裕从不怀疑的原因。 那时的顾家被灭，已经完全没有被利用的价值，唐裕是顶着得罪男主的风险将顾莞莞牌位和尸体带回家，日日供奉。 唐宋的如意算盘打的劈啪作响，以为自己意味不明的几句话就能离间了顾莞莞和唐裕，只是他想错了。 “郡主，梁王殿下所说不会是真的吧。”唐宋在提醒顾莞莞那番话时玉烟也在，不免有些担心起顾莞莞幸福来。 顾莞莞却不信，“梁王殿下与二哥哥相处多长时间，我们与二哥哥相处多长时间，二哥哥究竟什么人品你我怎么会不晓得。” 郡主生豆疫时，二公子几乎是不眠不休的照顾在郡主的床前，连她这个做丫头的都自愧不如。 玉烟恍然觉得自己不该怀疑二公子。 顾莞莞后悔来皇家别院浪费时间了。 如今和亲不成，梁王必然不甘，才会如此诋毁二哥哥。 第242章 顾长舜原本打算安稳送走梁王后便退了与唐裕这门亲事。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不等梁王离开，唐裕已经求来了太后赐婚圣旨。 这倒是让顾长舜骑虎难下了。 因为梁王那边一直都没有离开盛京的打算。 天气晴好，龙井带着几十箱子聘礼来到了南平侯府。 龙井立在府门口清了清嗓子唱礼单，随着龙井声音落下御王府的小厮紧跟着将箱子抬进了侯府的院落。 唐裕从来没打算委屈顾莞莞，给顾莞莞聘礼也都是最好的。 只是东海明珠就整整放了十颗，还有很多稀世珍宝，围观的百姓听的不由咂舌，穷奇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其中一件宝贝。 就连南平侯的人都没有想到，平常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养子竟然这般富有。 原本以为顾长恒才是盛京富豪，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还有隐藏的富人。 等龙井唱完礼单，三十六口箱子已经整整齐齐摆在南平侯府的院子，只单纯院子内这些东西就足以买下整个盛京城了。 不过这些东西不过是唐裕送给顾莞莞聘礼其中一半，龙井来到花厅将礼单交给了顾长舜身边的罗绥，随后将一砸子地契还有盛京城内一些铺子房契摆在桌案上，“这些东西没办法抬来侯府，王爷便放属下将地契带来了，交给侯爷，王爷说了，虽然这赐婚和成婚有些匆忙，但是王爷绝对不会委屈了郡主。” 在看到龙井送来这些聘礼之后，顾长舜和曹芙蓉才忽然有一种嫁女儿感觉。 心中不由泛起一丝落寞。 看着外面这些贵重的聘礼，他们都低估了唐裕的能力。 顾长舜将聘礼都留了下来。 圣旨以下，如今他们若不将女儿嫁给唐裕，便只能送顾莞莞前去和亲。 顾莞莞每日留在府中待嫁。 顾长舜和曹芙蓉为顾莞莞准备嫁妆，虽然是一场迫不得已的出嫁，但是曹芙蓉绝对不会委屈了宝贝女儿。 不仅如此，曹芙蓉为顾莞莞准备的嫁妆绝对不会比唐裕送来的聘礼少。 太后对这桩婚事虽然极其的不满，但是还是给顾莞莞送来了添妆。 就连太皇太后将这些年攒的东西，还有当年嫁入皇宫时的嫁妆也都差自己身边大宫女送来给顾莞莞添妆用。 唐裕定下来成亲的日子比较着急，不知道是不是害怕顾长舜会反悔，唐裕将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初十。 在顾莞莞与唐裕成亲的前三日，早朝后顾长舜气冲冲的从宫内进了家门，气的将茶盏摔了。 从前并未想顾莞莞会如此早嫁人，所以曹芙蓉什么都没有准备，这几日正带着绣娘，为顾莞莞赶制这陪嫁用的绣品。 现在顾长舜气的肺都要炸了，却没有一个出来宽慰的人。 顾莞莞闲来无事，原本是想过来与爹爹说会话，不成想一过来就看到这满房间狼藉。 顾莞莞吩咐下人将这片狼藉打扫了一下，自己则凑到顾长舜身边气恼问道，“是谁竟然这般大胆的敢惹爹爹生气，爹爹告诉娇娇，娇娇去帮爹爹生气。” 原本怒上心头的顾长舜在听到顾莞莞这番话后，怒气逐渐消散，如同倒豆子一般说道，“还能有谁，还不是你那个未过门的夫婿，自从下了聘礼之后这都已经七八日没去上早朝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家里藏了美人，还是想退婚。” 顾长舜经常因为妻子不早朝，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出嫁前，彼此是不能见面的，所以顾莞莞并没有注意这些事情。 被爹爹这样一说，顾莞莞不由怀疑起来。 顾莞莞试探性问道，“爹爹是怀疑二哥哥在家里藏了美人。” “哼，若是没有干见不得光的事情怎么会不去早朝。”顾长舜见女儿还在自己身边，才没有去摔自己手边的茶盏。 “爹爹不要太生气，若是爹爹怀疑二哥哥，让罗绥送点东西过去顺便打探一下便知道了，不过二哥哥送来了这么多贵重的聘礼，将自己全部家当都送过来了，想来应该不会反悔这门亲事吧。” 被顾长舜这般提醒，顾莞莞也害怕唐裕会悔婚。 “他敢，他要是敢做一点对不起娇娇的事情，爹爹就去削了他。”顾长舜嘴上如此说着，却用眼神示意罗绥去按照顾莞莞所说去瞧瞧。 “娇娇过来找爹爹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顾长舜转移话题的问了一句，生怕顾莞莞在因为自己刚刚的话而担心。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过来陪爹爹说会话。”顾莞莞在顾长舜身边坐了下来。 父女两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说话了，等罗绥再回来时顾莞莞还没有离开。 罗绥不知道该不该当着顾莞莞面说，偷偷看了顾长舜一眼，见顾长舜摇头，罗绥便自觉退到了一旁。 等送到了顾莞莞后，顾长舜才忍不住问道，“如何。” “属下去并未见到御王殿下，属下问过御王府的下人，下人们都说御王已经几日没回家了，即便是回家也是早出晚归。”罗绥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如实告诉了顾长舜。 顾长舜气的又摔了一个茶盏，“整日不归家，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是什么，罗绥这几日你便去御王府盯着唐裕，若是他真的在外面藏了人，便将人揪出来。” 他绝对不会让宝贝女儿跳进火坑。 罗绥应了下来。 顾莞莞虽说也有些怀疑，却并未放在心上。 罗绥在御王府外守了几日，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打探到，就算是跟踪唐裕，每次都被唐裕觉察跟丢了。 郡主明日就要与唐裕大婚，而罗绥却一点唐裕在外面养人的证据都没有。 花厅内，罗绥低垂脑袋，小声道，“侯爷，属下办事不利，将御王殿下跟丢了。” “让你办点什么事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顾长舜气恼的说了一句，却并没有因此责罚罗绥。 恰在这时，府中小厮进来回禀道，“侯爷，御王殿下在外面，说要见郡主。” 第243章 嫁衣 “怎么，在外面玩够了，现在知道来了，将人赶走不见，成亲之前不知道不能见面。”顾长舜嘴上如此说着，脾气却因唐裕的出现下去了些许。 如今顾长舜不期盼唐裕对顾莞莞有多好，只期盼糊弄大凉梁王殿下离开，让娇娇和唐裕赶紧和离。 他们娇娇贵为郡主，根本不愁嫁，更不在乎和离后的名声。 即便是和离，也不缺年轻优秀的少年郎上门提亲，皆比唐裕好。 站在花厅的小厮并没有立马退下，反而是一脸为难的看着顾长舜。 精明如罗绥，顺口问了一句，“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借此机会，小厮赶紧开口如实回禀道，“御王殿下说为郡主送来了嫁衣。” “他送的哪门子嫁衣，府中自会给娇娇备好嫁衣，难道还怕我这个当爹的缺了女儿的嫁衣不成。”顾长舜脾气瞬间起来了。 小厮沉默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自从郡主的婚事定下来之后，侯爷的脾气就开始变的捉摸不定，时长对府中人发火。 在唐裕未提亲之前，顾长舜还是挺欣赏唐裕的才能，只是自从提亲之后，顾长舜左右都看不上唐裕。 罗绥能够理解侯爷是不想嫁女儿，小心翼翼劝道，“二公子是念着郡主，才会想着来给郡主送嫁衣，侯爷不如将嫁衣留下。” “罢了，让他进来吧。” 顾长舜懒得见唐裕，便让人直接带唐裕去了嘉沅院。 因为时间紧张，顾莞莞并没有亲手绣嫁衣，反而是交给了绣娘赶工，紧赶慢赶用了几日时间绣娘今日才将嫁衣送了过来。 堂悦坊月娘与玉烟伺候顾莞莞试着嫁衣，现在还有些时间，若是这嫁衣不合适还能在行修改。 月娘的手艺极好，如今堂悦坊在京城内也是极受官家夫人喜爱。 红色嫁衣穿在顾莞莞身上正好合适，裙摆绣制的还是龙凤呈祥图案，艳红色的衣服将顾莞莞肌肤衬的越发白嫩。 月娘忍不住问道，“郡主可觉得那里不合适。” “正好。”顾莞莞站在铜镜前慢慢转了一圈。 “不好看。”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 顾莞莞等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唐裕身穿暗红色的衣袍站在门前，眼圈有些发黑，整个人看着消瘦了很多，像是很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顾莞莞不免想起之前爹爹说的话，唐裕最近这段时间不仅不上朝，还不着家。 如今这副模样更像是一直在鬼混未休息好。 玉烟见顾莞莞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自觉带着月娘与房间伺候的丫头退了出去，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两人。 顾莞莞没有生气，反而是平淡询问道，“哪里不好看了。” “不是人不好看，只是衣服不好看。”唐裕顺手将房门关上。 顾莞莞没有反驳，反而是憋着嘴说，“不好看没有办法了，谁让你将婚期定的如此匆忙，能勉强赶制出一身嫁衣便已经不错了。” “既然要娶娇娇，二哥哥当然要将最好的都给娇娇。” 唐裕抬手握住顾莞莞手腕，随手用力一扯，顾莞莞脚下没有站稳，顺势跌倒在唐裕怀中。 唐裕顺手将顾莞莞抱了一个满怀，随后将顾莞莞抱坐在自己双膝上，俯身在顾莞莞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娇娇只管做全盛京最美的新娘，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二哥哥，别人有的我家娇娇也要有，二哥哥要给我家娇娇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顾莞莞靠在唐裕怀中，趁机凑上前闻了一下唐裕衣服。 男人皱巴巴的衣袍带着淡淡胭脂水粉的味道，若是不凑近闻根本不注意。 御王府伺候的丫头并不多，而且如若不凑近根本不会将胭脂水粉的味道蹭到身上。 顾莞莞心头忽然一紧，手指用力抓着衣角，纠结着要不要问，对男人说的话半句都没有听进心里。 顾莞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若是现在闹起来，好不容易求来的婚事便也吹了。 唐裕感受到怀中人儿情绪变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人儿，忍不住关心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莞莞靠在唐裕怀中摇摇头，“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莞莞生怕被唐裕察觉，连忙出声转移话题道，“在想重新做身嫁衣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谁说的，来得及。”唐裕抬手捏了捏顾莞莞鼻尖，拍拍手指，等在门外的谷雨将一身鲜红的嫁衣送了进来。 谷雨将衣服放在桌上，便自觉退出了房间。 顾莞莞看着嫁衣诧异询问道，“这嫁衣是那来的。” 唐裕没有立马回答，反而是抬手解着怀中小姑娘衣服盘扣，“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顾莞莞倒也没有拒绝，任由唐裕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重新换上了谷雨送来的嫁衣。 不同的是衣服上并非绣的龙凤呈祥，而是简单的芙蓉花，唐裕一边帮顾莞莞系着衣角，一边用手指量着衣服尺寸，面露担忧的神色。 等顾莞莞将衣服穿好后，见衣服穿在小姑娘身上正好合适，唐裕才忍不住舒了一口气，“幸好，刚刚合适，不然以我的手艺改是来不及了。” 闻言，顾莞莞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顾莞莞努力回味着唐裕这句话，心口不由泛起感动的暖意，诧异看向唐裕问道，“这件嫁衣是你缝的。” “侯爷曾经说过，娇娇的夫君必然要亲手给娇娇绣制绣品才行，我不会女红，这几日我日日都在绣房跟着绣娘学习刺绣，用了几日的时间才做了这身嫁衣。”看着顾莞莞穿着自己亲手绣制的嫁衣，这几日所有辛劳便也值了。 顾莞莞说不出的感动。 更恼怒自己竟然还怀疑唐裕。 日日泡在绣房，整日与那些绣娘接触，身上必然会沾染一些胭脂水粉的味道。 顾莞莞红着眼眶看着自己身上嫁衣，喉咙不由哽咽起来。 二哥哥不会刺绣，短短几日学会刺绣，也是一件难事。 唐裕宠溺捏了捏顾莞莞小鼻子，“好了，不要太感动，二哥哥为绣制这身嫁衣，手指被扎了许多针眼。” 第244章 圆房 听后，顾莞莞连忙拉过唐裕的手指。 刚刚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男人宽厚的指腹被扎了许多针眼，多好都结了痂，而且这些细密的针眼都不是特别的明显。 初学刺绣被这些针几下都是常事。 只是顾莞莞看着不免开始心疼起来，责备道，“嫁衣而已，让绣娘缝制便好，何必亲自动手，引得爹爹都误会你外面有人了。” 唐裕早就知道自己被顾长舜误会了。 好几次他都发现被罗绥跟踪，为了给自己小姑娘一个惊喜，他就故意将南平侯派来跟踪自己的小尾巴甩掉了。 南平侯究竟什么态度唐裕并不在意，唐裕更在意这个小姑娘对自己究竟什么态度。 唐裕将顾莞莞打横抱起，自然走到床边，轻巧的将怀中的人儿抱坐在自己双膝，“那你有没有误会我，是外面有人了。” 看着唐裕一脸期待模样，顾莞莞玩味四起，忽然就不想说谎骗一骗眼前的男人，认真的点点头，“有误会的，在嗅到你身上淡淡胭脂水粉的味道时，我误会你是否背着我勾三搭四。” 唐裕连忙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果然还是被蹭上了，那些绣娘偏爱用这些胭脂水粉俗物，真是该死，竟然让我家娇娇误会了。” “不过看在我为你亲手缝制嫁衣的份上，娇娇是否有什么奖励。”唐裕讨巧的和顾莞莞讨要奖励。 顾莞莞原本因为胭脂水粉味道堆积起来的怒气，逐渐因为这一身嫁衣而消散，对这个男人多了几分耐性，笑道，“闭上眼睛。”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想干什么，唐裕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顾莞莞嘴角含笑凑上前在唐裕嘴角轻轻亲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只是浅尝辄止的碰了一下，又立马离开了，唐裕并不甘心于此，在顾莞莞刚准备撤离时，顺手按住了小姑娘后脑，主动凑上前辗转亲着小姑娘朱唇。 顾莞莞一开始还推拒唐裕胸膛，后来便在唐裕引导下慢慢配合，直到小姑娘被亲的逐渐呼吸困难了，唐裕才不舍得松开了怀中的小姑娘。 “娇娇在过一日，你便能嫁于我为妻了。”唐裕深邃的眸子下满是期待。 顾莞莞衣角被蹭的皱巴巴的，看着唐裕的眼睛带着一缕好奇，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为何要将婚期定的如此匆忙。” “梁王一旦离开，我怕你爹爹觉得我没有可利用之处立马退婚，未免夜长梦多，只能将亲事定的匆忙。”唐裕对顾莞莞没有任何隐瞒，反而是实话实说。 顾莞莞倒真是感谢唐裕的坦诚了。 曹芙蓉和顾长舜从下人口中得知唐裕亲手为顾莞莞绣制了嫁衣，心中对唐裕的担忧才稍微放松了些许。 待到唐裕从嘉沅院离开后，曹芙蓉立马让菱枝前往将唐裕带到了前院花厅。 在唐裕见礼之后，曹芙蓉便直接开门见山道，“元月，本宫今日让人叫你过来是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公主尽管说便是了。”唐裕谦逊道。 曹芙蓉松开握着茶盏的手说，“你与娇娇成婚多少夹杂些许迫不得已，本宫虽说没有从小看着你长大，但你也是顾家人，你与娇娇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将娇娇交给你，本宫没什么不放心的。” “只有一样，如今娇娇年纪尚小，身体一直羸弱，圆房事情怕是要缓上一年。” “本宫知道，这样的要求对你怕是有些不公平，不过你也放心，本宫绝对不会苛待于你，本宫自会选几房通房妾室送到你府上伺候你，如果你有欢喜的，也可以纳入府中，本宫绝对不会拦着。” 听到曹芙蓉这番话后，唐裕就知道，曹芙蓉并未真心想将女儿嫁给自己。 若是真的想嫁，即便是不圆房，曹芙蓉不会让自己碰别的女人，以免府中乱糟糟的，没办法让顾莞莞过日子。 唐裕忽然在曹芙蓉面前跪了下来，“娇娇年纪尚小，微臣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娇娇的事情，至于妾室微臣也绝对不会往府中纳，绝对不会给娇娇添堵。” 曹芙蓉没想到唐裕会如此说，一时之间反倒是让曹芙蓉不知所措了。 “你若是如此想便再好不过了，只是怕是要委屈你了。”曹芙蓉起身主动将唐裕从地上搀扶起身。 唐裕笑道，“能娶到娇娇何谈委屈。” “御王府离侯府并不远，公主和侯爷若是不放心娇娇，可以让娇娇时长回来探望。” “如此本宫没什么可烦心的了，这大婚之事怕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也早点回去收拾一下吧。”曹芙蓉宽和嘱咐。 唐裕点头应了一句，转身离开了侯府。 对于这桩婚事，几人忧愁几人喜。 唐裕一直在给顾莞莞绣制嫁衣，这御王府上上下下都是白苏和龙井两人收拾。 倒是顾莞莞如同巨婴一般，丝毫没有嫁人的慌张感，身边有爹娘还有下人操持。 翌日，天刚蒙蒙亮顾莞莞就被玉烟从被窝中揪了出来梳洗打扮。 盛京城中，曹芙蓉虽然没有儿女双全，但是论婚姻，却没有一个人比曹芙蓉过的更加幸福，所以曹芙蓉没有另外请人，自己亲自帮女儿鬓发。 昨天晚上顾莞莞歇下的早，许多话曹芙蓉都没来的及嘱咐。 外面宾客有顾辞帮忙照顾，迎亲的人还没有过来，趁现在还有时间，曹芙蓉不免拉着顾莞莞手嘱咐道，“娇娇你现在年纪还小，这圆房一事我已经与唐裕谈妥了，待到你及笄之后再说，虽说已经是谈妥了但是你自己也要多防备一点，若他实在忍不住，你便替他安排两房妾室，我会让菱枝陪你一起嫁入王府，有菱枝帮忙盯着，娘亲便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了。” 顾莞莞原本还在惆怅圆房之事。 这原主的年纪太小了，就要嫁人，若真是圆房必然会对身体有所伤害。 没想到娘亲竟然帮自己解决好了一切。 若她和唐裕谈及圆房之事，不免抹不开面子说。 如今好了，她不必如此忧心了。 第245章 出嫁 顾莞莞不免犹豫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只是菱枝姑姑陪我嫁入王府，谁伺候娘亲。” 曹芙蓉轻轻拍了拍顾莞莞手，柔声道，“这件事情你就不必忧心了，没有菱枝还有旁人伺候娘亲。” “你嫁入王府后，有菱枝在一旁照顾你，娘亲也能放心。” 外面喧闹一片，锣鼓唢呐声渐行渐近，玉烟小跑推开房门，禀告道，“夫人，郡主，吉时已到，新郎官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府门前。” 之前从未有感觉，反而是到了现在上花轿之时，顾莞莞才深刻感觉到分离，眼眶不由的红了一圈。 曹芙蓉努力扯出一抹笑，抬手抚摸女儿柔软的脸蛋，笑着说，“还在京城又不是不见了，若是唐裕敢欺负你，娇娇就尽管跑回来，娘亲给你做主。” 顾莞莞猛然点点头，眼睛已经彻底红了，强忍这才没有在曹芙蓉面前落泪。 曹芙蓉从花月手中接过唐裕亲手绣的红盖头，强忍着欢笑盖在顾莞莞头上，随后将长命锁交到了顾莞莞手中。 吉时已到，顾莞莞拜别了曹芙蓉和顾长舜，被顾辞一路背上了花轿。 虽然时间紧迫，但唐裕还是给了顾莞莞最隆重的婚礼，即便是先帝封后也不足唐裕迎娶顾莞莞所用的二分之一。 鲜红绸缎和地毯从南平侯府一路铺到了御王府，与唐裕所来南平侯府迎亲之人皆是朝中权贵。 当时唐裕给顾莞莞天价聘礼足够京城百姓咂舌，殊不知顾府给顾莞莞的陪嫁更是看的百姓眼花缭乱。 甚至有些百姓数了一下，单单是陪嫁的珠宝首饰布匹就足足抬出来了六十箱子，还有他们看不到地契房契以及银票之类的东西。 为了让全城的百姓都沾沾喜气，一路上迎亲队伍不停扔着喜钱，围观的百姓见状纷纷围上前从地上捡着铜板。 此时的御王府更是热闹，不仅朝中权贵都来了，就连太后娘娘派自己身边婢女送来了贺礼。 掀了轿帘，唐裕亲手将顾莞莞搀扶下花轿，一路牵引着那个他心心念念已久的小姑娘入了前院，欢欢喜喜的拜了堂。 随后顾莞莞就被簇拥的丫头婆子送去后院洞房。 前院来道喜的客人颇多，身为主人唐裕不免在前院招待了一下。 宾客纷纷向唐裕敬酒，若不是提前吃了白素给的解酒药，此时唐裕怕是已经遭不住了。 人群中，龙井蹭到唐裕面前，凑上前在唐裕耳边小声道，“梁王殿下过来了，我已经将人安排在了后院。” 原本还喜笑颜开的男人，在听到这几个字后，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总觉得唐宋此番过来是想搅局的。 唐裕将手中酒杯交给了龙井嘱咐道，“你在这里招待宾客，我去后院瞧瞧。” “梁王殿下就是一个笑面虎，肚子里不知道憋了什么坏，哥你还是小心一点吧。”龙井小声嘱咐了一句。 唐裕悄无声息离开了热闹席桌，一路来到了后花园凉亭。 唐宋闲散坐在石凳前品茶赏花，等看到唐裕过来后，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从袖口拿出早就准备的礼盒放在石桌前，“大哥不必担心，我今日过来绝对不是为了捣乱，而是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恭贺大哥新婚。” “小弟如此好心，我这个做大哥的岂能不心领，谷雨去准备一壶喜酒，给梁王带回去喝。”唐裕话里话外已经在下逐客令了。 闻言，唐宋却并不以为意，反而是笑着转动手中茶盏，慵懒目光落在唐裕身上，“大哥怎么不打开看看我给你准备这份礼物，想来大哥必然会欢喜的。” “小弟送的礼物，我自然是要好好看看，不过你那些小计谋是不会得逞的。”唐裕不用看都知道唐宋送的什么礼物。 唐裕连盒子都没有打开，直接一掌打入凉亭旁荷花池中。 两人目光交汇，互不相让。 袖口掩盖下，唐宋手指用力捏成拳头，努力维持嘴角的笑容，“大哥怎么敢保证我那些计谋就不会得逞了，大哥我们且等着瞧吧。” 唐宋隐忍怒气，放下狠话后，转身直接离开了凉亭。 谷雨按照唐裕吩咐取来了一壶喜酒，看到唐宋后，刚准备送上前，直接被唐宋撞开了，酒壶不小心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唐裕没有在回前院，而是借机直接去了后院。 虽说这一切的礼制都有嬷嬷在旁边引导，不用顾莞莞操心，只是这一圈折腾下来，顾莞莞累的坐在床头疲惫根本不想动了。 这盖头也不能掀，离府前娘亲再三叮嘱，这盖头必须由新郎掀，不然会过的不幸。 顾莞莞顶着红盖头，疲惫将脑袋靠在床头。 玉烟玉心这几个丫头被曹芙蓉点做陪嫁丫头，陪着顾莞莞一起嫁入御王府伺候。 现在房间内除了顾莞莞几个丫头，这御王府的人已经退了下去，玉烟凑上前小心翼翼说道，“郡主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奴婢去厨房看看找点吃的过来。” 顾莞莞现在只觉得被饿的前心贴后背，听到玉烟的询问后，欢喜点头应了下来。 玉烟刚打开房门，迎面撞上了过来的唐裕。 唐裕穿着红色喜服，手中提着食盒，像是从厨房刚过来。 玉烟一时没反应过来，唐裕已经越过她进了房间，低沉声音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 玉心和花月面面相觑，犹豫看向玉烟。 如今郡主和御王殿下已经是夫妻，作为郡主的陪嫁丫头，御王殿下的话自然也要听。 玉烟点点头，带着几个丫头退出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了上来。 坐在床上顾莞莞听到唐裕的声音后，立马板正坐直身子。 唐裕上前直接将顾莞莞红盖头掀去，心疼坐在顾莞莞身边，“累坏了吧。” 顾莞莞点点头，“现在是又累又饿，早知道成婚这般累人，就不该答应嫁你。” 听到顾莞莞这番抱怨的话，唐裕凑上前宠溺的亲了亲顾莞莞嘴角，“这一生就只让你累这一次，以后绝对不会了。” 第246章 冷落 后来顾莞莞才知道，男人嘴鬼骗人的鬼。 “先吃点东西，你便先休息一会。”唐裕将食盒内的鹿乳和几样糕点取了出来。 唐裕用汤匙盛了一小口的乳，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吹了一下，等到不烫了才送到顾莞莞嘴边。 顾莞莞顺着男人递过来的鹿乳吃了一口。 顾莞莞想伸手去接自己吃，却被唐裕拒绝了，耐心一汤匙一汤匙往顾莞莞口中喂。 一开始顾莞莞还觉得别扭，可是几次之后，顾莞莞慢慢习惯了，反而是和大爷一般张着嘴等着投喂，就连点心也是如此。 “前面的宾客还未离开，你这个主人怎么反倒是先跑回来了。”顾莞莞随口问了一句。 “想着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哪里还有心情陪宾客。”唐裕喂完鹿乳后，又拿起点心，亲手喂到顾莞莞口中。 唐裕喂顾莞莞吃过一点东西后，随后便伺候顾莞莞躺了下来，微凉手指摸了摸顾莞莞的脸蛋，宠溺道，“前院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你先休息一会，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玉烟她们替你办，谷雨和白露也都在院子内。” “知道了。”顾莞莞撑着疲惫的双眸点点头。 待到唐裕不放心的离开后，顾莞莞在床上小睡了一会。 等顾莞莞在醒来时，外面已经天黑了。 宾客已散，却不见唐裕的身影。 顾莞莞翻身从床上坐起，菱枝便凑上前来，耐心询问道，“热水已经准备好了，郡主要不要先洗个热水澡解解乏。” “怎么不见二哥哥。”顾莞莞没有回答菱枝的问题。 菱枝笑着解释道，“夫人吩咐过了，不许郡主与二公子圆房，所以奴婢让玉心收拾出了一间客房，让二公子先凑合休息一晚，等明日奴婢在王府重新收拾出一间房间，让二公子小住。” 送走宾客后，唐裕便直接来了洞房，没有见到顾莞莞，就被顾莞莞陪嫁丫头菱枝撵走了。 菱枝名为顾莞莞的陪嫁，实则是曹芙蓉派来监视他的，是曹芙蓉放在府中的眼线。 唐裕心知肚明，却不得不从。 闻言，顾莞莞不由觉得对唐裕越发愧疚。 他们不能圆房也就罢了，新婚之夜还直接被菱枝赶去了客房居住，这万一被传出去，府中下人不免会瞧不起唐裕。 新婚之夜就要被冷落。 以后她要对唐裕更好一点才能弥补她心中愧疚。 男人到了某个年纪，都会有生理需求，她既不能满足唐裕，便也只能听从娘亲的建议，为唐裕选两个安稳合适的妾室先行伺候。 按照她这身体，还有年纪，唐裕最起码还要等上一年才能圆房。 明天就选起来。 顾莞莞心中暗暗想着，抬手由着菱枝搀扶自己下床去了卧房内单独辟出来的浴室。 玉心已经将热水备好，牛奶浴中放了些许玫瑰花瓣。 菱枝亲手将顾莞莞身上嫁衣脱下，搀扶顾莞莞进浴桶泡着。 温热水的水包裹肌肤，慢慢驱走身上疲惫。 等水温渐凉，顾莞莞便不想继续在泡了，穿好中衣便直接上床了。 虽说今晚顾莞莞与唐裕没有圆房，但是那对红烛菱枝却没有熄，毕竟是新婚，这红烛要彻夜烧完才好。 菱枝上前帮顾莞莞拉了拉被角，“今晚奴婢在外面守夜，郡主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婢。” 菱枝虽说将唐裕赶走了，可还是担心唐裕不甘心会重新折回来。 只有亲自在外面守着才放心。 夜色深沉，顾莞莞已经小睡了一会，这会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深沉的夜晚格外寂寥，尤其是在睡不着时，感官被无限放大。 木窗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虽然弄出的声音不大，但是顾莞莞听的却格外的清晰。 顾莞莞顺势从床上坐起，只见男人穿着一身中衣翻窗而进，唐裕原以为顾莞莞睡着了，怎么都没有想到，转身就看到小姑娘轱辘一双眼睛在瞧着自己。 唐裕被吓了一跳，差点碰到了旁边的花瓶，这次反倒是顾莞莞眼疾手快的提醒了唐裕一句，“小心。” 唐裕过来时原本以为菱枝会放松警惕，让玉烟她们守门，如此她便能大摇大摆的进来了，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菱枝竟然亲自守夜，还得他只能翻窗进来。 在自己家还如同做贼一般。 唐裕顺手扶住了花瓶，放远一点。 生怕吵到外面守夜的菱枝，唐裕蹑手蹑脚走到床边。 因为愧疚，顾莞莞现在心疼极了眼前这个男人，不由心软掀开被子让唐裕一起上床。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唐裕顺势进了顾莞莞被子，与顾莞莞并肩坐了下来。 顾莞莞如实道，“睡不着了。” 唐裕扶着顾莞莞的肩膀，让小姑娘靠在自己身上，“今天累坏了吧。” 顾莞莞疲惫点点头。 身体劳累，但是却精神的很。 “我帮你捏捏。”唐裕说完，指法娴熟帮顾莞莞捏着肩膀，手臂，还有小腿。 小姑娘小腿和胳膊都特别纤细，仿佛稍微一用力便能拧断了。 被唐裕捏过的四肢，疲惫慢慢减轻了些许，顾莞莞看着男人温润的面容，干涩的喉咙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问出口，“二哥哥你可曾后悔娶我呀。” “新婚之夜还要被菱枝姑姑赶出洞房，不能与我圆房。” 顾莞莞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这是她对唐裕最大的愧疚。 后悔吗？ 从来不曾。 这是他日日夜夜都期盼的小姑娘。 唐裕低头在顾莞莞唇角轻轻亲了一下，笑的温和说，“从来都不曾后悔过，能够娶到你已经是我的幸运了。” 唐裕似乎看出了顾莞莞的歉疚，宽大的手指把玩顾莞莞葱白小手，“不要想那么多，如若不是因为这事，我还要在多等你几年。” 顾莞莞心情虽然好了很多，但是不免还是有些低沉。 “你明天还要早朝，我们早点休息吧。” 婚娶可休假三天不用早朝，即便是没有休假，唐裕不愿意早朝大可以大摇大摆不去。 不过唐裕并没有和顾莞莞解释，反而是顺手将平躺下来的小姑娘抱入怀中。 第247章 娇娇身体如何 顾莞莞身体紧绷靠在唐裕的怀中，隔着单薄的衣料，顾莞莞甚至能够感受到男人身上滚烫的温度。 顾莞莞平常习惯侧躺睡，即便是现在躺的不舒服顾莞莞不敢有任何动作。 唐裕宽大的手掌搭在顾莞莞小腹，并没有更进一步多余的动作，现在能够将面前的小姑娘涌入怀中唐裕已经满足了。 顾莞莞并不习惯有个多余的人躺在自己身边，不知道等了多久，顾莞莞背对着唐裕小声问道，“二哥哥你睡着了吗？” 回答顾莞莞是一阵安静。 确定唐裕睡着后，顾莞莞生怕吵醒唐裕，缓慢挪动了一下被男人拥着的身体。 在顾莞莞叫自己时，其实唐裕并不由睡着，他只是想看看小姑娘究竟想干什么，没想到只是想趁他睡着挪动一下不舒服的身体，真的是无趣。 唐裕借机慢慢调整一下身体，让怀中小姑娘躺的更舒服一些。 靠的如此近，顾莞莞能够清楚嗅到唐裕身上淡淡栀子花的香味，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莞莞靠在唐裕怀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顾莞莞睡着后并不是很老实，好几次都将胳膊腿搭在唐裕身上。 等翌日天色大亮，顾莞莞再次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整个挂在唐裕身上了，纤纤玉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进了唐裕中衣里面，还很不老实的搭在人家的腰间。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顾莞莞连忙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头顶悠然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怎么娇娇耍完流氓后就打算不认账了。” 顾莞莞原以为唐裕没有睡醒，心虚的揉了揉眼睛，“二哥哥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的香甜，不舍得叫醒你。”唐裕抬手把玩着顾莞莞的长发。 “现在什么时辰了。”顾莞莞并不是很想谈及自己睡觉不老实的事情，主动转移话题。 唐裕慵懒道，“已经辰时了。” 顾莞莞反应慢半拍的忽然从床上坐起，“还不赶紧起床，早朝已经晚了。” 这小姑娘慌慌张张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唐裕抬手揉了揉顾莞莞的脸蛋温和一笑，“婚期能休沐三天。” “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如此担心。”顾莞莞生气推了一下唐裕的胸膛。 唐裕宠溺笑着认错，“好，都是我的错。” 守在门外的菱枝听到卧房内的声音后，顺手推开了房门，唐裕反应迅速的将床帘一拉，帷幔内立马陷入了一片昏暗。 菱枝规矩没有继续往前，而是站在床边三步远地方询问道，“郡主可是要起床洗漱。” 唐裕没有爹娘，大伯父也不愿意过来，顾莞莞不用早起去敬婆母茶，便由着性子多睡了一会。 顾莞莞心虚害怕菱枝会发现唐裕昨天晚上和自己宿在一起，连忙开口道，“菱枝姑姑守了一夜必然劳累，等会让玉烟和玉心过来伺候就行。” 帷幔在，唐裕捏着顾莞莞的手指把玩，一副闲适态度看着小姑娘应对自如。 唐裕不小心碰到顾莞莞痒痒肉，顾莞莞直接将自己手缩回，双眸狠狠瞪了唐裕一眼。 只是唐裕置若罔闻，不给玩手，就将小姑娘抱在怀中把玩顾莞莞头发。 “好。”菱枝应了一句，没有任何怀疑的退出了卧室。 顾莞莞靠在唐裕怀中，手指不停搅着衣角道，“娘亲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才会让菱枝姑姑跟着我一起进府伺候，只是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在自己家还如同做贼一般。 听到小姑娘这番话后，唐裕便顺着顾莞莞的话开始装起可怜，“明明是在自己家，还是十里红妆明媒正娶的媳妇，搞得还和做贼一样，我都要委屈坏了，所以娇娇打算如何补偿二哥哥。” 顾莞莞坐在唐裕双膝，双手顺势攀上唐裕脖颈，凑上前在唐裕嘴角浅尝辄止的落下一个吻。 唐裕故意没有坐稳，带着顾莞莞的身体往后一倾倒在床上，双臂托着顾莞莞的身体，让小姑娘压在自己身上。 手指压在顾莞莞后脑，阻止了顾莞莞想要撤离的动作，不由加深了这个吻。 随即唐裕翻身将小姑娘压在身下，细密的吻落在小姑娘眉眼嘴角。 这小姑娘虽然没有长大，但是唐裕却是一个成年男人，念了这个小姑娘这么多年，虽然到手了，但是唐裕并不敢多触碰她，她的存在对唐裕来说就是一个极大诱惑。 唐裕害怕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只是浅尝辄止了一下，便在也没有任何动作了。 不过这一番折腾，顾莞莞中衣系带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两片衣襟散开，露出了顾莞莞贴身穿的小衣。 大片白嫩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细嫩的牛奶肌对唐裕而言是极大的诱惑，唐裕黑着脸动作迅速的将顾莞莞衣带重新系好。 哎，将这小姑娘放在眼皮底下，只许看不许吃也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唐裕帮顾莞莞整理好衣服后，一句话没有多说，翻身直接从后窗走了。 顾莞莞一脸不解看着忽然离开的男人，真是奇怪，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男人有些时候比女人还要奇怪，脾气来的莫名其妙。 不过待到唐裕离开后，顾莞莞便将玉烟和玉心叫了进来，伺候自己洗漱。 唐裕离开顾莞莞的卧房后，便直接来到自己暂时住的偏殿，泡了一个冷水澡后，换了一身玄色袍子，差人将白苏喊了过来。 白苏一如往常，一身白衣，衣服上沾染淡淡药草香味。 踏进唐裕书房后，便忍不住说道，“昨日刚大婚，你现在不是应该和嘉沅郡主如胶似漆，怎么舍得让人将我喊过来。” 白苏调侃完后，顺口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若非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以他对唐裕的了解，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召他过来。 唐裕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淡淡询问，“娇娇身体怎么样了。” 自从林老回了药神谷后，顾莞莞的身体就一直是白苏在帮着调理，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去南平侯府请一次平安脉，没有人比白苏更加了解顾莞莞身体状况。 第248章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先不说顾莞莞身体如何，只是顾莞莞现在还没有及笄，长公主就不会让唐裕和顾莞莞圆房。 只要没有圆房，长公主随时可以让自己的女儿和唐裕和离。 何况这次顾莞莞同意嫁给唐裕也是被唐宋逼迫，迫于无奈之举。 “你是想问哪一方面，圆房的事情短时间内你是不必在想了，郡主年纪尚小，身体怕是承担不了你畜生行为，如公主所说，最起码要一年之后才可以。”白苏直言不讳告诫唐裕。 唐裕忍不住送了白苏一个白眼，冷声道，“我还没有你想的那般畜生，我只是问你娇娇身体状况。” “郡主自出生以来便血气不足，这么多年一直都有调养，不过前段时间我给郡主诊脉时，发现郡主这血气不足之症好了些许，但是还是需要养着。”白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热茶。 不等唐裕询问，白苏直接说道，“我会给你开两个方子，分为食补和药补，不必日日给郡主服用，隔三差五的按照方子服用一副药，慢慢就会好，这不足之症是慢病，一夕之间是治不好的。” 唐裕点头应承下来。 唐裕找白苏过来没什么要紧的事情，问过顾莞莞身体状况后，便将白苏赶走了。 白苏不由感叹起这世风日下，人情冷暖。 与此同时，厨房内做了顾莞莞爱吃的清粥小菜送了过来。 玉心娴熟帮顾莞莞鬓发，不过与未出嫁之前不同了，玉心帮顾莞莞梳了嫁为人妇时盘头。 玉烟收拾好餐桌后，上前询问道，“郡主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我知道了，你去前院喊一下二哥哥过来一起吃吧。” 顾莞莞坐在餐桌前等了一会，不肖片刻玉烟跟在唐裕身后一起进来了，“二哥哥应该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吧，一起吃点吧。” 唐裕回去忙了一圈，还没来得及吃早膳。 唐裕在顾莞莞身边坐了下来，顾莞莞亲自盛了一碗粥送到唐裕手中，“我也不知道二哥哥喜欢吃什么，二哥哥若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就告诉我，我吩咐厨房去做。” 顾莞莞现在对唐裕所有的好，不过是出自愧疚。 顾莞莞一直觉得，她这般嫁给唐裕，对唐裕来说不公平。 唐裕自然也知道这小姑娘究竟在想什么，一直默不作声，便是想这般心安理得的享受小姑娘难得对自己的好。 “没有特别想吃的，娇娇喜欢吃什么，我便喜欢吃什么。”唐裕宠溺夹了鱼肚子最嫩的一块肉送到顾莞莞碗中。 “那二哥哥喜欢吃辣的吗？”顾莞莞现在才恍然发现，她对唐裕的口味竟然一点都不了解。 顾莞莞也懒得去打探下人了，索性直接询问了。 她现在想试探去了解唐裕，一点一点对他好，从另外方面弥补一下作为夫妻她不能给唐裕的。 “喜欢。”唐裕如实回答了顾莞莞的问题后，满眼柔情的目光重新落在顾莞莞的身上，“娇娇其实你不必这般，我从未后悔娶你，是我是心甘情愿对你，你只管在家里做你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即可。” “即便是不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我也想对你好点，在好点，就算是夫妻之间也没有理所应当的好。” 两人起的晚，所以早饭和午饭便合成一顿吃了。 在顾莞莞和唐裕成亲后，唐宋便向太后请辞回凉。 虽然她此来的目的没有达成，但是另外的目的却达成了，所以唐宋没有继续在留在大庆的必要了。 还在休沐中的唐裕带着朝中诸位大臣，亲自送唐宋到了城门。 唐宋与诸位大臣客套过一番之后，自然走到唐裕面前，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这个做弟弟的没有什么好送给大哥的，便恭贺大哥和嘉沅郡主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唐宋的言语间带着说不出的讽刺。 不过唐裕这两日人逢喜事精神爽，懒得和唐宋计较。 “叨扰诸位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小王在此拜别诸位。”唐宋与诸位大臣说了一句后，目光重新落在唐裕头上，“小王还给郡主准备了一分礼物，三日后便会送到南平侯府，劳烦御王殿下提醒一下郡主。” 说完这些后，唐宋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唐裕目光逐渐阴沉下来，他不介意唐宋用的那些腌臜的手段，但是他绝对不允许唐宋用那些手段来对付顾莞莞。 待到唐宋的马车走远后，唐裕冷声吩咐龙井道，“这几日派人盯紧府中。” 立在唐裕身边的龙井立马应了下来。 府中，菱枝差人重新收拾出一个院子给唐裕居住。 而另一边顾莞莞则亲自下了厨房。 经历过多次失败和黑暗料理之后，顾莞莞这次保证自己绝对不动手，只是吩咐着身边的丫头婆子动手。 厨娘按照顾莞莞的吩咐和好了面团，随即谨小慎微上前问道，“王妃，这接下来要怎么做。” 顾莞莞摸了摸软硬适度面团说道，“将面做成半米长的宽面。” 顾莞莞一边说，还不忘用动作指挥了一下。 厨娘根据顾莞莞描述，瞬间懂了，不免跟着大胆的询问了一句，“王妃想做的是西北常吃的油泼面。” 顾莞莞没想到遇到了懂行的。 这不就简单多了。 顾莞莞欢喜的连连点头，“没错，不过你会做吗？” “会做，奴婢是从西北逃难过来的，在老家时，是家家户户都会做的面食，王妃去一旁等着吧，奴婢做一碗王妃尝尝味。”厨娘笑着解释了一句。 顾莞莞是真的厨房小白，这油泼面只吃过，从来没有做过。 顾莞莞一直秉承过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的原则在做，可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在听到厨娘这一番话，顾莞莞自觉退到一旁等着。 厨娘手法娴熟，不过一会的功夫便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油泼面做好送到顾莞莞面前，“王妃尝尝。” 顾莞莞接过筷子尝了一口，的确是和她从前吃的味道一般无二，“你能不能教我做。” 第249章 脏 “郡主若实在不放心厨娘，奴婢跟厨娘学着给郡主做。”玉烟生怕在出现之前在寿康宫炸厨房的危险。 主动包揽下来。 顾莞莞知道玉烟是在为自己着想，不过却还是拒绝了玉烟，“不必了，二哥哥替我做了这么多，我能为二哥哥做的却不多。” 玉烟没敢在说什么，跟在顾莞莞身后随时盯着，顾莞莞跟着厨娘学做油泼面。 生怕顾莞莞在闹出什么意外。 这次有厨娘盯着，顾莞莞倒是没出什么意外，不仅如此还成功做成了油泼面。 顾莞莞亲自端着自己做的油泼面，问向迎来的玉心，“王爷可回来了。” “王爷刚回来就去了郡主的院子。”玉心满心欢喜。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顾莞莞不由加快了步伐。 院子内，顾莞莞身边的丫头并没有说明小姑娘的去向，反而是让自己等在房间内。 刚等了一会，顾莞莞便欢喜带着丫头回来了，唐裕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跑哪去了。” 顾莞莞晃了晃手中的油泼面，“去厨房了。” “厨房油烟大，对皮肤不好，以后你要是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就让丫头去，你身边伺候的人要是不够，我立马安排人进府。” 即便是责备，唐裕语气中依旧充斥这满满的宠溺。 顺手将顾莞莞手中的油泼面接了过来，随手放在餐桌上。 唐裕不习惯被婢女伺候，府中除了被顾莞莞带来的陪嫁丫头，皆是小厮和上了年纪的婆子。 唐裕这也是不想让顾莞莞生了不必要误会。 “我能为你做的事情不多，便想着亲自做一碗面。”顾莞莞解释了一句，拉着唐裕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唐裕怎么都没有想到顾莞莞竟然肯为了自己洗手作羹汤。 不过想起之前顾莞莞给自己做吃的，肚子疼了许久，看着顾莞莞再次做的东西不由有些发憷。 不过看着面倒是色香味俱全。 知道唐裕在担心什么，顾莞莞解释说，“放心，这次我是跟着厨娘学的，我都已经尝过了，绝对不会有问题。” “我家娇娇做的，绝对不会有问题。”唐裕心疼顾莞莞为自己做这么多。 唐裕拿起筷子尝了几口，味道确实不错，面做的也劲道。 顾莞莞一脸期待看着唐裕问道，“二哥哥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我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油泼面，不过以后不许在往厨房跑了，都是油烟，还有明火，万一伤到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唐裕虽然非常喜欢，但是不想小姑娘为自己如此劳累。 顾莞莞咕哝着小嘴没有辩解，反而是拿起筷子吃着自己碗中油泼面。 许是被油烟熏得，顾莞莞吃了几口便觉得饱了。 唐裕顺手将顾莞莞抱坐在自己双膝上，凑上前亲了亲顾莞莞没有擦干净的嘴角。 顾莞莞推拒唐裕胸膛，揪出腰间的帕子擦了擦自己嘴角，责备道，“多脏呀。” “我都没嫌弃娇娇脏，莫非娇娇已经嫌弃我脏了。”唐裕捏这顾莞莞下颚，玩味的再次亲了亲顾莞莞嘴角。 顾莞莞没有躲，反而是勾着男人脖颈，报复性啃了一下男人唇角，解释说，“我什么时候嫌弃二哥哥脏了，我只是觉得吃了东西没擦嘴角有点脏。” “我还以为娇娇是嫌弃二哥哥了呢。”唐裕抬手点了点顾莞莞的鼻尖。 顾莞莞靠在唐裕怀中，来回晃着双腿。 唐裕玩着顾莞莞头发说道，“明日便是回门的日子了，我已经让龙井准备了礼物，晚些时候我让谷雨给你送过来给你看看，若是有什么想添的，你便吩咐白露就行。” “既然是二哥哥准备，我也没什么不放心。”顾莞莞对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趣，她也不是很懂。 自从她嫁入王府之后，府中的中馈顾莞莞直接丢给了菱枝打理。 菱枝虽说被娘亲拨过来伺候自己，但是菱枝跟自己过来之后，娘亲那边怕是没有可心的人手。 顾莞莞并未打算让菱枝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顾莞莞便将自己身边大丫头玉烟拨去跟着菱枝一起学习打理府中中馈。 或许嫁的舒心原因，又加上唐裕一直宠着她，顾莞莞没有同别的新嫁娘一般，期待着这三日后的回门。 反而是南平侯府曹芙蓉和顾长舜一直盼着女儿回门。 终于熬到了回门的日子，曹芙蓉一早便吩咐府中的下人准备起来，厨房那边做的也都是顾莞莞平日爱吃的东西。 御王府内，顾莞莞再次睡的四仰八叉，手臂和小腿挂在唐裕身上，唐裕推了推小姑娘身子。 睡的正香甜顾莞莞忽然被搅扰，一巴掌直接拍在唐裕脸色，朦胧警告道，“不许吵，我还没睡醒。” “今天可是回门的日子，丹阳长公主和侯爷估计已经在府中等着你了。”唐裕一脸无奈的凑到顾莞莞耳边说的。 小姑娘打人的力道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脸上隐隐还是有些作痛，不仅如此还留下了一点点红印。 半睡半醒顾莞莞在听到唐裕提醒后，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来。 看着唐裕捂着侧脸，顾莞莞隐约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中泛起，“二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被某人打的。”唐裕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语气中尽是抱怨。 顾莞莞歉疚看着唐裕，小心翼翼说，“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好呀。”唐裕说着，已经主动将脸凑上前了。 从前从未觉得二哥哥这边皮过，现在怎么倒是觉得二哥哥比从前更加的皮了，更加不要脸了。 不过的确是自己不小心打的，是自己不对。 顾莞莞虽然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无意识的事情，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许感觉。 顾莞莞凑上前轻轻帮唐裕吹了吹被自己打的有点微红的侧脸，手指心疼的戳了戳，“有没有打疼呀。” “没有，二哥哥何时这般娇弱了。”唐裕抬手将小姑娘的手包裹在自己大掌内。 顾莞莞顺势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玉心估计快过来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第250章 吃醋 “娇娇就这般着急赶二哥哥走。”唐裕咕哝一张嘴，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顾莞莞急忙解释道，“不是赶你走，万一被娘亲知道我们两个同房，估计又要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为了安抚眼前这个男人，顾莞莞主动凑上前亲了亲唐裕的嘴角。 唐裕如同讨到糖的小孩，讨要到了好处之后，便没有继续缠着顾莞莞。 唐裕前脚刚离开，玉心便带着下人前来伺候。 今天毕竟是回门的日子，就连婢女脸上都洋溢着掩饰不去的喜悦。 许多事情不需要顾莞莞操心，唐裕就已经准备好了。 等顾莞莞收拾好出来时，马车已经在御王府门前等着了，后面是唐裕为顾莞莞准备的回门礼，整整有十箱子，这足以说明新嫁娘在夫家过的极好。 等在府门前唐裕看到顾莞莞出来后，上前直接将顾莞莞打横抱起，上了马车。 唐裕越是对顾莞莞这般好，顾莞莞越是觉得愧疚。 马车内，顾莞莞沉默搅动手中的帕子。 小姑娘任何一个情绪都没有逃得过唐裕的眼睛，觉察出小姑娘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唐裕伸手将顾莞莞抱坐在自己怀中，耐心询问道，“怎么了，情绪似乎不是很高涨，娇娇可是想家了。” “没有。”顾莞莞握着手帕的手慢慢松开了，咕哝说，“二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越是对我这般好，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了。” 顾莞莞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别人人情。 “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会对你这般好。”唐裕将脑袋搭在顾莞莞的肩颈处，沉默了片刻说，“娇娇若是没想好如何报答二哥哥，不如就答应二哥哥，永远都不要离开二哥哥身边如何。” 唐裕半是诱哄。 顾莞莞稀里糊涂点点头。 御王府离南平侯府并不是很远，只隔了两条街便到了。 顾辞在接到消息后，早就在南平侯府门前等着妹妹回门了。 马车刚停下，唐裕亲自将顾莞莞搀扶下马车，就眼睁睁看着自家这小妻子径直朝顾辞扑了过去，将顾辞抱了一个满怀，“大哥我想你了。” 顾辞欢喜将顾莞莞拥在怀中，笑着询问道，“娇娇在御王府过的怎么样，王府内有没有人欺负娇娇。” 看到这一幕唐裕眸子瞬间黑了下来，周身夹杂风雨欲来的冷意，唐裕上前揪着顾莞莞的后衣领，将人从顾辞的怀中揪了出来，吃味道，“你这般模样，大舅哥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唐裕宣誓主权的揽着顾莞莞纤细腰身。 顾莞莞靠在唐裕怀中并未挣扎，倒是旁边顾辞微微蹙起眉头，“叔父和婶娘已经在府中等着你们过来了。” 想到爹娘，顾莞莞立马忘了刚刚小插曲，欢快拉着唐裕进了花厅。 唐裕一个没有拉住，顾莞莞直接扑进了顾长舜的怀抱，这次唐裕可没那个胆子将顾莞莞从顾长舜的怀中拉出来，只能强忍着心中愤恨。 “爹爹，娇娇都想你了。”在爹娘面前，不管长多大，不管是否成亲，永远都是那个可以撒娇的小孩子。 看女儿这幅模样，顾长舜还以为女儿是受了什么委屈，狠狠瞪了唐裕一眼，“娇娇是不是什么人欺负你了，有爹爹在，尽管和爹爹说，爹爹给你做主。” 听到顾长舜这番话后，顾莞莞知道爹爹这是误会了，连忙开口解释道，“没人欺负娇娇，就是这几日想爹爹了。” “以后娇娇若是在想爹爹尽管回来，有人也不会说什么。”顾长舜说着，眼神却意味不明的看了唐裕一眼。 唐裕沉默没有说话。 一家人坐起一起聊了几句后，曹芙蓉便带顾莞莞去了后院。 “娇娇，娘亲问你，唐裕有没有欺负你呀。”曹芙蓉关切询问道。 顾莞莞知道娘亲问的这个欺负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莞莞靠在曹芙蓉怀中如实说道，“成亲之后，二哥哥并未碰我，只是我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二哥哥。” “娘亲你说我要不要给二哥哥纳个妾室伺候他。”顾莞莞犹豫了许久才问出了这句话。 只是在提及这个问题时，不知为何，顾莞莞只觉得心口堵的难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曹芙蓉一眼就看出了宝贝女儿的小情绪，“娇娇你告诉娘亲，你真的甘愿给唐裕纳妾吗？” 顾莞莞在曹芙蓉面前不想说谎，如实摇摇头，“不想。” 之前将女儿嫁给唐裕只是缓兵之计，却没想到女儿心中已经有唐裕了。 不过不难看出，唐裕心中也有是顾莞莞的，从进了花厅之后，唐裕的目光就从未从顾莞莞身上挪开过。 嘴可以说谎，但是爱一个人的眼神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 经历过这些乱糟糟的事情，曹芙蓉对唐裕已经有所改观了，不在日日想着等这些事情结束后，让宝贝女儿与其和离了。 只希望这两人能够在一起幸福便好。 “妾室入府，不免影响你和唐裕的感情，不过是一年之内不能圆房，忍忍便也过去了，若唐裕眼中真的有我们娇娇，是甘愿为我们娇娇忍着的。” 曹芙蓉深知妾室一旦入府，不仅破坏夫妻两人的感情，容易导致家宅不宁。 听到母亲的话后，顾莞莞一脸认真的点点头。 只是如此的话，她要对唐裕更好一点。 而且似乎除了圆房，还有别的可以帮男人纾解的法子。 用过晚膳后，顾长舜没有让顾莞莞回去，而是留了两人在府中居住。 曹芙蓉一直都有差人打扫嘉沅院，便是希望女儿能够回来小住几日。 唐裕被顾长宏召去嘱咐了一些事情。 既不能圆房，顾莞莞不想给唐裕纳妾，便想别的法子给唐裕纾解。 于是顾莞莞便差玉烟去找了一些专注于这方面房事的画册子。 就算身为一个现在女性，她没有男票，男演员也只是用来搭戏的，所以对于那方面事情并不是很懂。 打开画册子翻看了几页后，顾莞莞脸色瞬间涨红。 第251章 会对娇娇言传身教 这画册子每一帧画面都画的非常详细，不由看的人面红耳赤。 卧房外忽然传来了玉心声音，“王爷您回来了，郡主在房间内等着你呢。” 今晚顾莞莞并没有让下人单独给唐裕收拾房间，本来是打算共睡，现在顾莞莞却无比后悔自己这个打算。 在房门推开的瞬间，顾莞莞手忙脚乱的将手中的画册子随手塞在枕头下。 脸颊泛起的红色却还没有消退。 昏黄的烛火下，小姑娘脸蛋红的有些吓人，唐裕担心上前摸了摸顾莞莞额头，有些烫烫的，“是不是生病了，让白苏来给你瞧瞧。” “不是生病了。”顾莞莞连忙拉住准备起身的唐裕，她自己心里最是清楚了，这当然不是生病了。 顾莞莞眨了眨眼睛，努力胡诌借口，“我是热的。” 近来已经入秋，白天虽说还是会热，但是晚上却是秋高气爽凉快的很，就算是在热也不至于热成这般模样。 唐裕一眼就瞧出了小姑娘在说谎，不过唐裕却没有戳破的打算。 反而是顺势在顾莞莞身边坐了下来。 顾莞莞心虚看着面前的男人，手指不停塞着被自己藏在枕头下的画册，生怕被唐裕看到了，紧张的舌头都要打结了，“二哥哥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说完，顾莞莞不给唐裕任何反应机会，拉过被子直接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躺下了。 顾莞莞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不小心用力过猛，她努力想要隐藏的画册子不小心从枕头下露出了一角。 唐裕看着画册的一角，顺手拉了出来。 刚刚看看到小姑娘鬼鬼祟祟的在隐藏什么东西，想来应该是这不小心露出来的画册。 画册外面用宣纸包着，当唐裕无意间翻开画册里面的内容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顾娇娇你怎么看这种东西。” 躲在被窝中强装睡觉的顾莞莞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从被窝中跳了出来，趁着唐裕一个不注意，直接扑上前将唐裕扑倒在床上，顺手将画册子从那人手中夺了过来，心虚的塞在床的缝隙中，“我只是闲来无聊才想着看看，而且我不能和二哥哥圆房，总是觉得委屈了二哥哥，便想着做点别的来补偿二哥哥。” 顾莞莞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如蚊蝇。 若非唐裕耳力好，便是听不到小姑娘后面的话了。 难怪这小姑娘脸蛋如此红，原来是看那本画册子羞红了脸。 看着顾莞莞这幅模样，唐裕越发觉得可爱，忍不住逗弄道，“那娇娇有没有学到一两招。” 随着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过来，脸颊那淡淡的红晕已经逐渐蔓延至耳根，怀揣的小鹿按捺不住狂跳，顾莞莞咕哝道，“没等看明白，你便进来了。” 唐裕一把将娇羞的小姑娘拉到怀中，从背后圈着顾莞莞纤细的腰身，脑袋搭在顾莞莞肩颈，极尽诱惑的声音在顾莞莞耳边响起，“其实画册子上的那些东西并不全面，娇娇若是想学，可以来请教二哥哥，二哥哥必然会对娇娇言传身教。” “如何，还想学吗？”唐裕撩着顾莞莞的发丝，慵懒的询问。 想到这个男人为自己做了这般多的事情，而她也没有什么能够报答唐裕的。 他们现在已经成亲了，帮夫君解决这种事情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顾莞莞还是害怕，在心中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之后，靠在唐裕怀中红着脸点了点头。 唐裕从未想过骄傲如顾莞莞，会答应帮自己做这样的事情。 在小姑娘点头之前，唐裕不舍得让小姑娘帮自己，可是看到小姑娘点头后，内心深处躁动的因子再也无法回归平静了。 唐裕握着顾莞莞的纤细的小手，解开了衣服上的系带。 唐裕下床打了一盆热水放在顾莞莞面前，“洗洗吧。” 看着小姑娘现在一脸嫌弃的表情，唐裕内心有些复杂，既是欢喜，又有些许后悔。 顾莞莞红着眼眶，泪眼汪汪看着面前的男人。 唐裕上前，一把将小姑娘抱起，放在自己双膝上，拿起顾莞莞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不脏。” “可是……”。 剩下几个字被顾莞莞生生咽了下去。 唐裕看着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只是觉得可爱，俯首在顾莞莞耳边说道，“等以后你便知道了。” “大伯父找你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顾莞莞并不想在继续这羞人话题。 知道小姑娘必然是累坏了，唐裕轻轻帮顾莞莞揉着手臂，“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嘱咐我要好好待你，万不可以做出辜负了你的事情。” “哦。”顾莞莞应了一声，疲惫打了两个呵欠。 靠在唐裕温暖的怀抱，顾莞莞在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 唐裕看着小姑娘恬淡睡颜，伸手掖了一下被角。 唐裕手指在顾莞莞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小姑娘，你可要快点长大才好。” 睡梦中，顾莞莞只觉得脑袋被碰了一下，痒痒的，伸手触碰一下，翻身继续睡。 翌日清晨，唐裕陪顾莞莞舒服睡了一个懒觉。 顾莞莞在自己房间醒来，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睡蒙圈了，仿佛最近发生的所有一切都如同一场梦一般。 可是当看到身旁躺着的唐裕时，顾莞莞便清醒的知道，这不是梦。 唐裕的睡眠很浅，小姑娘一个轻微动作便将唐裕吵醒了，唐裕伸手环抱着顾莞莞腰身，慵懒说，“时间还早，要不要在多睡会。” 顾莞莞枕着男人手臂摇摇头，“睡不着了。” 第252章 “要不要丫头进来伺候你洗漱。”唐裕宠溺的亲了亲顾莞莞的额头。 这毕竟不是在御王府，而是南平侯府，就算是想睡懒觉，唐裕也要看看自己老丈人的脸色。 顾莞莞疲惫翻身转向另一边，“我想在躺会。” 唐裕今日倒是没有陪顾莞莞继续躺着，反而是翻身下床去给南平侯和曹芙蓉请安去了。 曹芙蓉只看到唐裕一人前来，不免跟着担心起来，试探性问道，“怎么不见娇娇。” “娇娇赖床，我便自己过来了，让娇娇多睡会。”唐裕温和解释了一句。 曹芙蓉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娇娇被本宫从小就骄纵惯了，裕儿你平时便多担待点娇娇，若是有什么事情，尽可以来和本宫说，本宫给你做主。” 顾长舜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妻子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不由的看了妻子一眼，见曹芙蓉并没有看自己，便只能作罢。 “岳父岳母大人放心，娇娇没有骄纵，反而是娇憨可爱。”唐裕改口后，从丫头手中端了茶，亲自奉到曹芙蓉面前。 唐裕一直都知道，侯爷和公主瞧不起自己，如今曹芙蓉肯说这么多，便是认下自己了。 曹芙蓉沉默接过茶喝了一口，等到了顾长舜，顾长舜则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抿了一口，随后又将杯盏砸在桌上。 待到唐裕离开花厅后，隐忍已久顾长舜才忍不住开口道，“囡囡你刚刚究竟什么意思，你莫非不想让娇娇和唐裕和离了。” “如果娇娇和唐裕还算幸福，其实没必要和离，我看唐裕眼里有娇娇。”曹芙蓉知道夫君心里在想些什么。 无非便是不想让宝贝女儿委屈。 “即便是如此，他若是敢欺负娇娇半分，我必定不饶他。”顾长舜气还是有些不顺。 一拍衣袖离开了花厅。 自从菱枝被拨到顾莞莞身边伺候后，曹芙蓉身边贴身伺候的换成菱枝亲自调教的桂枝，做事还算是谨慎，只是却始终不如菱枝稳重。 桂枝凑上前小心翼翼询问道，“夫人不去劝劝侯爷。” 曹芙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淡淡说道，“不必，侯爷心情不是很好，就喜欢去折腾他那两匹爱马，晚些时候让厨房准备点补品。” 桂枝连忙应了下来。 不出曹芙蓉所料，顾长舜果然去了马场，溜了两圈了，还是觉得心情不是很好。 与此同时，离开花厅后，唐裕直接回了嘉沅院，小姑娘已经从床上起来了。 梳妆镜前，玉心正在给顾莞莞打理头发，唐裕上前从玉心手中接过木梳，“我来吧。” 玉心犹豫了片刻，见姑爷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自觉退了出去，在离开房间前，玉心还不忘将房间内伺候下人都带了出去。 顾莞莞怀疑看了唐裕一眼，“你真的可以吗？不行就不要逞强，还是让玉心来吧。” 顾莞莞实在担心被唐裕嚯嚯了。 “怎么能说自己男人不行。”唐裕将小姑娘身体重新调整坐好。 第253章 小福星 见唐裕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顾莞莞不想打击唐裕自信心，乖巧的在梳妆镜前坐好。 唐裕生怕弄疼了顾莞莞，帮顾莞莞打理头发的动作轻盈。 事实证明，顾莞莞倒真的小瞧了唐裕，唐裕发髻梳的极好，最起码比她自己要打理的好。 随后从梳妆镜前拿起一支简单的白玉钗别在顾莞莞发间。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顾莞莞抚着发髻，好奇的询问了一句。 唐裕拿起桌上的远黛眉笔，轻轻在顾莞莞眉间描绘，“去给岳父岳母大人敬茶了。” 爹爹和娘亲一直都不认可唐裕，唐裕对爹爹和娘亲如同下臣一般毕恭毕敬，昨日回门也是唤爹爹娘亲侯爷与公主，从未主动越雷池半步。 想来应该是今日去请安时，得到了娘亲和爹爹的认同。 爹娘对唐裕的针对少点，顾莞莞心中的愧疚感也能够减轻些许。 安静的空气中传来敲门声，紧接着玉心站在门外回禀道，“郡主，姑爷，白露过来说有要紧的事情要与姑爷禀告。” 近来唐裕一直忙于成婚的事情，便将朝中大小事情都交给孟渊处理。 想来朝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白露在他身边伺候多年，是个知分寸的人，莫非是那边出事了。 顾莞莞觉察出唐裕的异样，从男人手中接过眉笔，笑着说，“剩下我自己来吧，你先去处理要事。” “小厨房做了早膳，记得早点回来。”在唐裕走出房门前，顾莞莞还不忘嘱咐了一句。 唐裕应了一句，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房间。 顾莞莞虽然不会打理鬓发，但上妆的手艺还是有的，拿起眉笔勾画着唐裕未画完的眉。 玉心进房间简单收拾一下，便让下人将早膳端了上来。 今天的早膳比较丰富，厨房做了蔬菜粥，还有虾饺，春卷，鹿乳，玉心谨小慎微的询问道，“郡主是先用，还是等姑爷回来在用。” “等会吧。”顾莞莞目光紧盯着门外。 唐裕带白露去了顾莞莞偏殿，“出什么事了。” 白露将一封书信送到唐裕面前，“白公子让属下务必尽快将这封信送到王爷手中，信是大凉那边传来的，凉帝病重，想在临死前见见王爷。” “他是想见我，还是觉得他选定的继承人不满。”唐裕神色一寸一寸冷了下来，烦躁将信封拆开。 白露沉默没有说话。 唐裕拆开信看了一下，是凉帝亲自写的信，字字句句恳切，希望唐裕能够回大凉。 凉帝唐裕很小的时候，就曾经多次派人想接唐裕回宫，每次都被唐裕拒绝了。 他的娘亲在他出生时就死了，他即便是回宫，那个红墙绿瓦内的宫墙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在哪个吃人的后宫，没有母亲的相护，根本不会活着出来，很有可能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唐裕更加不喜欢那里的尔虞我诈，甚至恨凉帝早些年对母亲的凉薄，所以唐裕宁愿留在顾府，当一个受人唾弃的养子。 最起码府中的人不会吃人。 白露如同杆子一般，沉默立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更不敢劝。 唐裕手指微微蜷缩，一点一点将手中的信封用力攥成一团。 顾莞莞等了接近两刻钟都未见唐裕回来。 在唐裕离开时，顾莞莞已经提醒过唐裕早点回来吃饭，想来应该是事情多，被耽搁了。 玉心凑上前小心翼翼劝道，“既然姑爷在忙，郡主不妨先吃，炉子上还有温着的饭菜。” “没事，在等会吧。”顾莞莞手指托腮，眼睛放空望着外面。 不过片刻，唐裕便回来了。 男人周身夹杂冷冽气息，唐裕虽然在极力掩饰自己的脾气，但还是被顾莞莞察觉了，顾莞莞看了一眼身后准备布菜伺候的玉心，“这边不用伺候了，你先退下吧，顺便将房门带上。” 知道两人是准备说悄悄话，玉心离开后，顺便将房门一块带上了。 顾莞莞亲自盛了一碗菜粥送到唐裕面前，闲散询问道，“白露来说了什么，竟然惹得你这般大的怒气，可是朝中的事情。” “没什么大事，先吃东西吧。”唐裕给顾莞莞夹了一个煎饺，放在小姑娘面前盘子中。 顾莞莞见唐裕并不打算多谈，便没有在提及这个话题，反而是夹起一块煎饺吃了几口，“陪爹娘吃了晚饭后，我们在回府吧，不过你若是有什么急事，尽管去办，剩下的事情我处理。” “那有什么事情，朝中大事有孟渊看着，就算是太后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娇娇若是觉得在侯府住的舒坦，我们便在这边多住几日。”唐裕掩饰自己不好情绪。 顾莞莞笑着说，“这侯府虽然舒坦，但是我现在已经成亲了，总不好还天天住在娘家吧，这样才是成何体统。” “好。” 唐裕从来都不会给顾莞莞气受，而且府中也没有婆母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要处理，顾莞莞在御王府和在侯府没什么差别。 曹芙蓉现在想通了这些厉害关系，便也同意了唐裕这门婚事。 晚上顾莞莞和唐裕陪曹芙蓉他们吃过晚膳后，才离开府邸。 等回了御王府，顾莞莞转眼就不见了唐裕的身影。 顾莞莞并没有太过在意，想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被的那个了需要处理。 顾莞莞原本想借这次回府，让菱枝回娘亲身边伺候，可是却被曹芙蓉一口回绝了，美名其曰，“有菱枝在娇娇身边娘亲放心。” 菱枝将床铺铺好后，走到顾莞莞身边温婉道，“天色不早了，郡主还是早点休息吧。” 顾莞莞点头应下，“菱枝姑姑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吧，今天晚上让玉心和玉烟守夜就行，菱枝姑姑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玉烟和玉心这两个丫头是郡主的陪嫁，自小便生长在王府，用起来还算是牢靠。 所以在顾莞莞说了这番话后，菱枝便应承下来。 顾莞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都已经快子时了，顾莞莞都没有睡着，甚至趴在床边往后窗看了好几眼了，却都未见唐裕前来。 往常这个时候二哥哥该过来了。 成亲不过短短几日，她怎么就养成了倚靠别人这种坏习惯。 可是躺在床上又不免担心。 顾莞莞敲了敲木床，守在卧房外的玉心急匆匆跑了进来，点了桌上一盏灯，“郡主有什么吩咐。” “二哥哥那边还没有忙完吗？”顾莞莞躺在床上，一脸平静。 “这个奴婢不清楚，不然奴婢去问问白露。”玉心谨小慎微的询问。 顾莞莞摇摇头从床上坐起身子，“不必了，我也睡不着，帮我穿衣服，我们出去走走吧。” 玉心到嘴边的话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上前将顾莞莞从床上搀扶起身，待到穿了一件外衣后，玉心又帮顾莞莞披了一件披风，毕竟这秋日夜凉。 自从嫁入府邸之后，顾莞莞还没有好好在府中逛过。 月明如水，玉心提灯，花月在旁搀着顾莞莞，虽然是在这御花园闲逛，可是顾莞莞却是往书房方向走的。 与此同时，御王府的书房内，白苏看着桌上被团起又被舒展开的信，抿了一口清茶叹息一声说道，“元月，你真的不打算回大凉了。” 回答白苏的是一阵沉默。 唐裕也没想好究竟是回去还是不回去，他的心乱的很。 他从未踏足过那片故土，即便是回去不过是看看那个老头子，他在大凉没有任何势力，等老头子驾崩，他也没有丝毫争夺帝位的资本。 只要唐宋和哪个女人还活着，朝中大臣断然不会支持一个从小就被遗弃在外的皇子。 白苏一眼便看出了唐裕的犹豫，“我觉得你还是回去看看吧，万一老头子哪一天真的驾崩了，你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我知道你一直恨着老头子，可是你不见他，怎么让他知道你对他的恨。” 唐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知道，我会以为你是老头子派来的说客。” 信是通过龙井的手送来的，虽然没有看龙井就猜个差不多了，而且龙井又是大凉皇帝派来协助唐裕的，所以接到信的时候龙井并没有出面，反而是让白苏出面处理。 龙井知道唐裕的脾气，直接不敢露面了。 白苏笑着说，“我自从是承了你的恩情，若不是你送我去药神谷，我怕是已经饿死在山沟里面了，我说这么多只是不想让你后悔而已。”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在考虑一下吧。”唐裕并没有直接应承下来。 白苏无奈的点点头，“好，你在考虑一下吧，不过你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白苏说完，并没有在府中多留，反而是起身离开了。 白苏刚出房门，就看到远远寻来的顾莞莞，白苏在顾莞莞面前停了下来，主动打了一个招呼，“王妃。” “白大夫过来了，可是二哥哥身体出了什么状况。”顾莞莞知道白苏和唐裕是好友，但是白苏也是一个大夫，并没有往其他方面多想。 白苏温婉一笑，否认道，“不是，是有一些要事，过来与御王殿下说了几句。” “不耽搁王妃了，在下先行告退。”白苏说完后转身离开了。 待到白苏走远后，顾莞莞才进了房间。 并让两个丫头留在了外面。 向来谨慎的唐裕，在顾莞莞进来后都没有觉察。 顾莞莞走到唐裕身后，柔软的手指在男人肩膀轻轻捏了几下。 在被人触碰到时，唐裕警惕伸手，想直接给对方来一个过肩摔，不等唐裕有所动作，顾莞莞便出声道，“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看你都不在状态。” 唐裕用力握着顾莞莞的手缓缓松开，一把将顾莞莞拉进怀中，心疼看了一眼顾莞莞那被自己攥红的手指，“有没有弄疼你，过来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我还以为进来了坏人。” 顾莞莞手指确实被捏疼了，不过顾莞莞却没有说，反而是摇摇头，“没有，是你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 “今天晚上等了你许久都没有过来，担心便过来瞧瞧，是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出出主意。”顾莞莞伸手帮唐裕舒展眉头。 顾莞莞也只是随口一问，她并不确定唐裕会不会和她说。 唐裕将顾莞莞拥进怀中，迟疑片刻询问道，“娇娇，如果你和你的亲人从未见过面，但是他现在恐怕要时日无多了，你会不会选择见他。” 听到唐裕这一番话后，顾莞莞目光中带着点点欣喜看向唐裕，“二哥哥，莫非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了。” 顾莞莞虽然从未见过唐裕找寻自己亲生父母，但是谁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爹娘。 其实这未必是一件坏事。 但是听唐裕的语气，这件事情似乎还另有隐情。 若是真的找到爹娘本应是一件欢喜的事情。 顾莞莞想，若是二哥哥想说，必然会和自己说了，索性没有询问，借着唐裕的询问，说出自己所看，“会吧，即便是我不喜欢他们，但是他时日无多了，我也会去见见吧，不是为他们，而是为自己以后不再有任何遗憾。” 这番话倒是与白苏所说一般无二。 顾莞莞柔弱无骨的手指握着唐裕的大掌，“不过不管二哥哥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也会陪在你身边。” 唐裕阴郁的脸上终于泛出了笑容，凑上前亲了亲顾莞莞嘴角，“我真的是娶到了一个小福星。” “好了，现在天色不早了，我陪你回去休息吧。”唐裕抱着顾莞莞起身往院子走去。 玉心和花月故意落后了两人一步没有跟上。 唐裕抱顾莞莞回了房间后，直接将小姑娘放在宽大的床上，随后将顾莞莞身上披风解下。 不等唐裕直起身来，顾莞莞一把抓住了唐裕的手腕，“二哥哥陪我一起好不好，我害怕。” “这么大人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唐裕嘴上如此说着，却已经解开自己的衣服，翻身上床陪顾莞莞一起躺了下来。 平常都是唐裕主动出手，这次倒是难得，小姑娘主动轱辘进唐裕怀中。 第254章 不仅如此，顾莞莞还不断往唐裕怀中蹭了蹭，说道，“二哥哥，千帆万近还有我陪在你身边。” 唐裕低头亲了亲顾莞莞的额头。 那些事情唐裕之所以一直隐瞒着顾莞莞，就是不想将顾莞莞也牵扯进来。 唐裕手指轻轻的若有若无的拍打着顾莞莞后背，低沉的声音在顾莞莞耳边响起，“睡吧。” 男人的声音如同催眠曲一般，不过一会的功夫，顾莞莞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唐裕低手碰了碰顾莞莞的额头，自言自语道，“娇娇，若是你知道了我对你隐瞒的身份，你是否不会对我这般亲昵了。” 顾莞莞已经睡着了，回答唐裕的是一片寂静。 翌日，顾莞莞在醒来时，身边早已不见了唐裕的身影，顾莞莞出声召了玉烟进来伺候。 玉烟带着丫头鱼贯而入，伺候顾莞莞穿衣洗漱，顾莞莞不免慵懒问道，“怎么未见二哥哥。” “休沐结束后，姑爷已经回朝堂了，估计一会就回来了。”玉烟解释了一句。 顾莞莞未在多问什么，等玉烟帮自己梳理好发丝之后，唐裕正好从外面进来了，男人解下身上的披风，随手丢给伺候在一旁的花月。 唐裕将油纸包交给了顾莞莞，笑着将顾莞莞拥进怀中，“回来时恰好路过陈氏，便给你买了点你爱吃的酥糖。” “二哥哥有你在真好。”顾莞莞拥在唐裕怀中，踮起脚尖凑上前亲了亲唐裕的嘴角。 玉心与玉烟等人，自知自己多余，便没有在房间多留，反而是转身离开了房间。 唐裕宠溺的刮了刮顾莞莞鼻尖慵懒笑道，“我若是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不知道二哥哥亲生父母一事如何处置了，既然二哥哥不主动与自己说，顾莞莞索性沉默没有多问。 唐裕陪顾莞莞一起用过早膳之后便去忙了。 自从成亲以后，朝中的大小事情都是孟渊在打理，现在摄政王还朝，孟渊自然要交接一些大事给唐裕。 午后，顾莞莞嘱咐厨房做了银耳莲子羹，等做好后，顾莞莞亲自带着玉心给唐裕送去了书房。 顾莞莞生怕打扰了唐裕与孟渊谈事，连续敲了几次门后，听里面没有声音传来，两人才推门入内。 不成想，房间内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顾莞莞忍不住问向听到声音后过来的白露，“王爷不在府中吗？” “午后，王爷与孟太傅入宫朝见太后娘娘，王爷怕打扰到王妃的休息，便没有派人告知。”白露一脸认真解释了一句。 顾莞莞并没有怀疑，反而是认真的点点头，就在顾莞莞准备离开书房时，目光不由落在桌上那个被团起又被舒展开的信封上。 伴随好奇，顾莞莞往回走了两步，拿起桌上的信封看了一眼。 在读过信中的内容后，顾莞莞握着信封的手不断收紧，瞳孔不停皱缩。 原本来找唐裕的龙井，一进书房就看到顾莞莞拿着信封的样子。 彻底完了。 大哥的身世怕是已经隐藏不住了。 龙井站在门口，小声责备白露道，“你怎么不拦着点。” “我想拦已经晚了，王妃先一步发现了信封。”白露生怕被顾莞莞听到，小声与龙井解释。 或许纸终究是保不住火，不是现在也会是以后，早晚都是会被发现的。 龙井站在原地搓了搓手，犹豫了许久，终于往前一步，“那个，王妃你都看到了。” 听到声音后，顾莞莞逐渐拉回了心神，举着信封质问龙井道，“这信封的内容可是真的，他真的是大凉皇子。” 顾莞莞现在脑子凌乱的很，这大凉皇子的身份非同小可。 一旦被大庆官员所知，唐裕必然会被当成大凉暗探直接处死，而且唐裕在京城这么多年，究竟是不是大凉的暗探也未尝可知。 这可是关系两国的大事。 龙井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所以在顾莞莞质问自己时，还不犹豫的点头应承下来，“唐裕的确是大凉流落在外的皇子。” “不过嘉沅郡主你不要误会，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所看到的这般，大哥在大庆从来没有做过危害大庆的事情，而且大哥也不是大凉的暗探。” 龙井解释了这么多，顾莞莞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不仅如此还直接撞开龙井离开了。 暴风雨前的宁静。 龙井小声对白露说，“你去知会大哥一声，就说小公主已经知道了一切，大哥的后院要不安宁了。” 今日在孟渊入府后，唐裕旁敲侧击提醒凉帝病重的消息。 如今大庆看似安乐平静，实则早就千疮百孔，外有匈奴大凉，内还有一个南疆王一直在虎视眈眈，孟渊和唐裕的想法不谋而合，趁着这次凉帝病重的之际，他们打着探望的缘由，去查探一下大凉的虚实，他们也好早作准备。 唐裕还没有回府，就收到了龙井让白露传来的消息。 无奈，唐裕只好快马加鞭的往府中赶去。 等唐裕回来时，顾莞莞正在花厅内煮着菊花茶，顾莞莞听到声音后，抬头看了唐裕一眼，又默默的将头低下，继续用竹签摆弄茶壶中煮沸的菊花。 唐裕冷着脸将房间内伺候的丫头都遣散了出去。 玉烟和菱枝等人，还从未见过唐裕这般冷着脸的模样，不由担心看了顾莞莞一眼。 只是顾莞莞也没有什么脸色。 身为下人，玉烟和菱枝也不好多问，只能默默退出了房间。 等将房门关好后，菱枝忍不住询问道，“这郡主与姑爷可是生了什么口角。” 比起菱枝，玉烟整日都伺候在顾莞莞的身边。 玉烟仔细想了想摇摇头，否认道，“没有呀。” “仔细听着点，万不要让郡主吃了亏。”菱枝看了一眼门外守着的丫头。 这些人都是从南平侯府出来的，自然是更向着顾莞莞多一些。 只是众丫头趴门上听了半天，都没有听到房间内传来任何动静。 房间内的确没有动静，唐裕自然走到顾莞莞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去触摸顾莞莞柔软的手指。 第255章 唐裕宽大的手掌刚触碰到顾莞莞，就立马被顾莞莞抽了回去。 “娇娇这是准备不问话，就给二哥哥定死罪吗？”唐裕伏小做低的蹲在顾莞莞面前。 顾莞莞是很生气，但是她仔细冷静下来想过这件事情，唐裕虽然身为大凉皇子，但是并未作出任何对不起大庆的事情。 无论是原着小说，还是现实生活。 唐裕这大凉皇子的身份也太过敏感了，一旦被人揭发，必然会兴起腥风血雨，所以顾莞莞倒是也能理解唐裕不告诉自己这件事情。 所以思来想去，顾莞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 顾莞莞没有接唐裕的话，反而是问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这件事情我们便作罢了。” 听到还有挽救的机会，唐裕点头如捣蒜，“别说是几个问题了，就算是几百个几千个问题，我都会如实回答娇娇。” “你大凉皇子的身份大伯父可知道。”顾莞莞握着唐裕放在自己双膝的手一脸认真。 都已经是生死关头了，唐裕自然不会选择隐瞒，在顾莞莞一脸期待目光中，唐裕点点头，“知道，不仅顾长宏知道，就连顾老也知道。” 听到唐裕这一番话后，顾莞莞忽然就想明白了祖父为何不待见唐裕，不仅如此大小事情也都冷着唐裕。 就是避免唐裕的身份被曝光，也是为了让顾家和唐裕少牵扯。 只是不知道，祖父在知道唐裕身份的情况下，如何同意让她和唐裕成亲。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顾莞莞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第二个问题，“你有向大凉出卖过大庆任何消息吗？” 唐裕举起三根手指，一脸认真道，“我发誓，我从来都没有出卖过大庆的任何消息。” 唐裕忽然站起身，将顾莞莞身体打横抱起，不等顾莞莞反应过来，唐裕便抱着顾莞莞坐了下来，“有些事情娇娇有所不知，若是娇娇知道了，必然不会怀疑我会不会向大凉出卖了大庆。” 顾莞莞没有插嘴，一脸认真盯着唐裕点点头。 唐裕给顾莞莞从头讲起，从他父母的故事，一直到他的出生。 出生后，唐裕就被顾长宏带来了大庆，其实算下来，唐裕算是土生土长的大庆人，这期间唐裕从来都没有回过大凉。 在听完那些过往之后，顾莞莞一时之间便明白了唐裕所说的话了。 有着那样过往的人，怎么还可能给他的母族卖命。 一时之间，顾莞莞倒是有些心疼起唐裕来了，“没事，就算是所有人都不要二哥哥了，还有娇娇。” 看着面前这个善良的小姑娘，唐裕不由升起一抹欣慰。 现在顾莞莞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唐裕便也没有再喝顾莞莞隐瞒，如实交代道，“娇娇，凉帝病重，我想回去看看他，一如你所说，不想以后给自己留下后悔的机会。” “只是如此，你的身份便很容易被曝光了。”顾莞莞现在担心的并不是两国邦交，而是直接将唐裕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 看着小姑娘担心自己的模样，唐裕心中忍不住泛起一抹甜，拉着小姑娘的手如实道，“娇娇放心，这件事情我已经处理妥帖了，到时会以大庆使臣的身份前往。” “娇娇要不要跟二哥哥一起去瞧瞧，顺便游山玩水一番。”唐裕抱着顾莞莞慵懒的询问道。 顾莞莞没有反驳，反而是应了下来。 她想去凉地看看，想去看看二哥哥生活的地方。 翌日，太后在朝堂上宣布御王殿下代表大庆出使大凉，朝廷之上一片哗然，不少人都不明白太后和究竟唱的是那一出。 凉帝病重的消息一直都是秘而不宣，所以大庆的官员并没有人知道凉帝病重。 御王府内，顾莞莞让玉烟帮自己收拾前往大凉要用的东西，顾莞莞从来都没有去过大凉，对那个地方非常新奇，“玉心你们去过大凉吗？那个地方现在是什么天气，我们要带什么衣服。” 玉心一脸窘迫看着顾莞莞说道，“回禀郡主，奴婢也不知道凉地现在究竟什么天气，奴婢从未去过大凉，不过以前奴婢倒是听二老爷府中经常走凉地生意的下人提过，他们说凉地一年四季如春。” 虽说如此，但是玉心紧接着说了一句“就怕早晚会凉，奴婢还是给郡主多准备几件厚衣服。” 一说要出远门，顾莞莞身边几个小丫头非常新奇。 花月拿着锅子，匆匆跑进房间询问道，“郡主这吃饭的东西我们要不要带着，万一住在荒郊野外做饭也方便些许。” 花月之前听玉烟提起顾莞莞去北疆时，几次都宿在野外，吃着冷干粮，所以花月才不免想到带着锅子前往。 顾莞莞盯着花月手中的锅子，连忙摇头拒绝道，“不要带锅子，多累赘呀，我们这是去大凉，又不是去北疆。” 花月只好憋着嘴将锅子放了回去。 这两个丫头是生怕顾莞莞会旅途受罪，一会的功夫就收拾出了整整两大箱子东西。 之前跟大哥去过一次北疆之后，顾莞莞才知道，有些东西即便是他们现在带着，到时候也未必用的上，反而是个累赘。 顾莞莞无奈揉了揉眉心，“在收拾出一些东西来吧，带的太多了，我们根本用不上这么多的东西。” “可是这些箱子内都是郡主要用的必需品，而这个箱子内是郡主平日要穿的欢喜衣服，已经没有多少东西了。”玉烟谨小慎微说道。 顾莞莞思虑片刻道，“少带几身衣服吧，那些必需品看看也收拾出一些来，没必要都带着。” 按照顾莞莞的吩咐，玉烟又收拾出来一些东西。 玉烟东西还没有倒腾玩，另一边去早朝的唐裕便回来了，顾莞莞小跑上前直接跳进唐裕怀中。 唐裕顺手直接将顾莞莞接了一个满怀，凑上前在顾莞莞嘴角轻轻亲了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前往大凉。” 唐裕抱着顾莞莞走到旁边太师椅前坐了下来，说道，“在过两日便出发。” 第256章 把你放哪里都不放心 “娇娇不怕跟着我去大凉回不来了。”唐裕看着小姑娘满脸期待的模样，不由严肃下脸来文来问了一句。 顾莞莞嘴角含笑，“我信你。” 顾莞莞三个字如同千斤顶一般重重砸在唐裕的心口。 在去大凉之前，顾长宏让下人将唐裕叫回了府邸。 花厅内，下人都退了下去，顾长宏一脸严肃坐在太师椅上，唐裕则跪在顾长宏面前。 顾长宏重重将茶盏放在桌上，一副恨铁不成钢老父亲的语气说道，“你真的打算回大凉了。” “我只是回去看他最后一面，大庆和顾家才是我的家。” “一旦踏入凉地，你不害怕回不来了，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估计现在巴不得你自己去呢。”顾长宏终究是不忍心自己养大这么多年的孩子去送死。 不仅如此，唐裕还是娇娇的夫君。 唐裕出事，娇娇岂不是要守寡了。 “爹你放心，我心中有数，定能平安回来。”唐裕向顾长舜再三保证。 顾长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哀怨叹息一声。 当年那人派出杀手，他为了带唐裕回来，身受重伤，若不是碰到药神谷的人出手相助，此时怕是早已没命了。 顾长宏犹豫了许久，“你可以回大凉，但是不许娇娇跟你一起去。” 唐裕知道顾长宏不许顾莞莞去大凉的目的。 他不想让顾莞莞陷入危险。 知道劝不动顾长宏，唐裕索性直接不劝，敷衍应了下来。 不过，唐裕打算先斩后奏，翌日还是将顾莞莞带上了前往大凉的马车。 既然是代表大庆前往，唐裕弄的声势浩荡，甚至带了三千精兵一同前往。 明有精兵，暗地里还有白苏所带的暗卫。 晃荡的马车内，顾莞莞呵欠连天。 今天早上顾莞莞还没有睡醒，就被唐裕从被窝中带了出来。 如今已经远离孟渊送别人群，唐裕拥着顾莞莞的肩膀，让小姑娘靠在自己怀中，“睡会吧，我们估计要在路上折腾月余，早知道就不带你去了。” 现在唐裕有些后悔带着顾莞莞前往了。 路途太过折腾了。 顾莞莞带着鼻音，小声嘤咛一句，“将我留在家里，莫非你就放心了。” “把你放哪里都不放心。”唐裕扯过一条毯子盖在顾莞莞身上。 未过一会，顾莞莞借着困意，在唐裕怀中睡着了。 因为带着顾莞莞，唐裕让人马放慢了前行速度。 等顾莞莞从唐裕怀中在醒来时，已经是午后了，艳阳高照，带着秋日的暖意。 唐裕从一旁食盒中拿出热腾腾的包子，还有牛肉和鸡蛋羹，“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哪里来的热包子。”顾莞莞看着冒着热气的东西满脸诧异。 玉烟准备了一些糕点和轻便的干粮，却绝对没有热的，就算是从王府带出来的，走了这么远的路程早就凉了。 “刚刚正好路过了一个村庄，见路边有卖吃食的，让白露买了一些。”唐裕解释了一句，将顾莞莞扶起，又随手拿了一个包子，送到顾莞莞手中。 难怪会有热包子。 顾莞莞将手中包子给了唐裕，“二哥哥先吃吧。” 待到唐裕接过后，顾莞莞从一旁重新拿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因为要照顾顾莞莞，他们行程整整被耽搁了十天。 等他们到大凉上京城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沿途顾莞莞看过很多风景，入了上京城后，顾莞莞撩起车帘看着窗外，街道上的行人衣着华丽，这繁荣昌盛的景象与盛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都说这上京四季如春，虽不如传闻中的那般邪乎，但是却也是比大庆冬日暖和不少。 现如今的大庆已经入冬，家家户户都烧起了炭盆。 唐裕所带的三千精兵并没有带进城，而是留驻扎在了距离上京城五里外。 与之前唐宋前往大庆时一般无二。 他们往前行了没多久，唐宋携大凉诸位大臣早就等候多时了，比起之前唐宋还意气风发沾沾自喜，如今迎唐裕入城却脸色难看，却还要装作热烈欢迎的模样。 唐裕先行下了马车，随后将马车内的顾莞莞一并搀扶下来。 顾莞莞今日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衣裙，外面裹着同色系披风，虽说这大凉的确是比大庆暖和些许，但是这冬天终究是风大。 唐裕拥着顾莞莞走到唐宋身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梁王殿下，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我也没有想到。”唐宋眸子内的阴鸷一闪而过。 两人之间气氛紧张，跟在唐宋身后的大凉丞相，主动站出来打破僵局，说道，“御王殿下，御王妃，远道而来，梁王殿下已经为你们准备了行宫，不如御王殿下带王妃先行去行宫休息，等明日皇上精神好些，必然会召见御王殿下。” 大庆朝局的事情，大凉丞相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唐裕能从一个大内侍卫坐到如今一国王爷之位，其手段必然不简单。 还能被大庆那个挑剔的孟渊认可，更是难上加难了。 唐裕冷淡看了周丞相一眼，笑道，“也好，劳烦梁王殿下与周丞相了。” “这些都是微臣应该做的事情。”周丞相说完，看向脸色有些不好的梁王小声说道，“梁王殿下若是身体不舒服，可以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微臣可以代劳。” 周丞相可是那个女人的爱慕者，若是被周丞相知道，唐裕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必然会见风使舵。 周丞相这些年在朝中根基深厚，背后支持周丞相的大臣不少，最近这段时间，周丞相一直对他多有不满。 此时不好给周丞相与唐裕接触机会，不然这两人沆瀣一气，自己必然会难上加难。 那老东西现在身体不好，一旦驾崩，就怕事情会转了风向。 “本王身体好的很，不必周丞相如此操心了，而且这接待御王殿下就是本王分内之事。”唐宋说完后，重新看向唐裕，给唐裕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唐裕表情淡淡，让人看不出这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有劳梁王殿下了。” 第257章 一行人在大凉禁卫军保护下，一路来到了行宫。 这一路上大凉诸位大臣一直跟随。 行宫由禁卫军看守，说是保护，实则是软禁。 “御王殿下，和王妃若是想去出去闲逛，可以让禁卫军一同前往。”唐宋嘱咐了两人一句。 在离开时，唐宋凑到顾莞莞身边，意味不明问道，“嫁给唐裕郡主可曾后悔过。” 顾莞莞跟着唐裕一起前来大凉，便已经说明顾莞莞知晓了唐裕的身份。 只是唐裕的身份一旦被揭穿，唐裕留在大凉，日子会过得艰难，而大庆也不可能接纳一个别国皇子。 唐宋并没有等顾莞莞回答，道了一声，“好好休息，”转身带着诸位大臣离开了。 待到诸位大臣走远后，房间内就只剩下两人还有顾莞莞带来的两个丫头，顾莞莞眸子从玉心和玉烟身上扫过，“你们两个先下去吧，不要让任何外人靠近。” 顾莞莞没有带菱枝一同前往，菱枝年纪大了，受不了这舟车劳顿。 玉烟应了一声，退出了房间，顺便将房门关上。 顾莞莞瘫软倒在软塌上，抱怨道，“这一路都快累死了。” “都怪我，让我家娇娇如此受累，来我帮娇娇揉揉。”唐裕笑着坐在顾莞莞身边，帮顾莞莞揉着小腿。 顾莞莞舒服享受唐裕伺候，“此番来上京，梁王殿下对你颇有防备，你要小心点了，以免他对你下手。” “唐宋这点小伎俩，连我家娇娇都看出来了，实在是太过拙劣了。”唐裕故作轻松的说了一句。 自从踏入这上京，唐裕并不是很喜欢，甚至还感觉到了浓烈的压抑感。 顾莞莞虽然不知道唐裕在想些什么，但是男人细微的情绪，顾莞莞还是轻而易举感觉到了，“你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我说，我不是只可以和你同甘的人，也是可以和你共苦的人。” “二哥哥，我虽然不能为你承担风雨，但是我也能成为你可以短暂倚靠的肩膀。” 顾莞莞握着唐裕的手掌，她不希望唐裕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承担。 唐裕摸了摸顾莞莞的发丝，笑着说，“我知道，累不累，要不要先沐浴。” 既然唐裕不说，顾莞莞便不强求，顺着男人的话点点头。 唐裕让玉烟和玉心送来了热水。 自从嫁给唐裕之后，顾莞莞感觉自己身边如同多了一个大丫头一般，很多事情都不需要玉烟和玉心了，穿衣沐浴这种事情，唐裕已经完全代劳了。 顾莞莞从一开始的害羞，慢慢习惯了被唐裕如此伺候了。 唐裕算是顾莞莞见过的第一个正人君子，从成婚到现在，还没有多碰她一下。 如果不是感受到唐裕的身体反应，顾莞莞都怀疑唐裕对女人不感兴趣。 泡过热水澡后，顾莞莞感觉浑身疲惫都慢慢消散。 穿好中衣后，顾莞莞被唐裕打横抱了出来，外面玉烟已经准备好了晚膳。 疲惫的时候，顾莞莞反而是更不喜欢吃东西，只吃了一点点煎饺便吃不下了，唐裕让玉烟在灶台上温点粥，万一顾莞莞饿的时候还可以吃。 晚上哄睡顾莞莞后，唐裕便重新从床上起身，从后窗翻出，踏着月色避开守卫，离开了皇家别院。 哪怕只是第一次踏足故土，唐裕依旧是轻车熟路，一路来到了一家隐蔽的药铺。 唐裕上前扣了三次房门，紧闭的房门从里面被拉开，龙井抱怨道，“你怎么才来，我们都等候你多时了。” 唐裕一个眼神看了过去，龙井瞬间闭嘴。 龙井带唐裕去了后屋，白苏还有两个脸生的男人都在，那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兵部侍郎，另外一个是大理寺少卿。 两人皆是唐裕的人。 唐裕虽然没有争夺皇位的心，但是也绝对不想在这里无辜被害。 两人看到唐裕后，分别起身行礼，却被唐裕制止了，唐裕坐下后淡漠问道，“凉帝病究竟什么情况。” 唐裕在大庆见过了宫内那些明争暗斗，有些时候即便是连皇帝，很可能被人暗害。 兵部侍郎钱嵩说道，“皇上从去年便病的厉害，只是一直都秘而不宣，太医那边的脉案看着没什么问题，我曾经向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打听过，皇上病是从去年和皇后争吵过一次后，便一病不起。” 朝中大臣虽然也怀疑过皇上病的蹊跷，只是他们都没有任何证据。 一旁的大理寺少卿接着说道，“自从皇上重病后朝中一半的权利都被皇后和梁王把持，不过周丞相一众官员却一直和梁王唱反调的。” 凉帝儿子并不多，除了梁王外，便只有一直流落在外的唐裕。 对于唐裕的存在，只有朝中寥寥无几的几位重臣知道，其余官员一概不知。 皇上病重这件事情，最有利的人不是旁人，而是梁王。 这件事情所有矛头似乎都指向了梁王。 钱嵩看向唐裕，见唐裕冷淡的神情并没有多余的神色，实在猜不出唐裕在想些什么，钱嵩只能求助看向白苏，却见白苏也是一张扑克脸，只能自己小心翼翼问道，“殿下若是觉得蹊跷可要微臣查查这件事情。” 唐裕对大凉朝廷的事情并不关心，冷声道，“不必打草惊蛇。” 一旦被皇后发现，他这多年安排的棋子就都白费了。 没必要为了一些没有必要的人，浪费他多年的心血。 “这段时日，留意宫里的一举一动。”唐裕捏着茶盏，神色慵懒。 钱嵩立马应了下来，还不忘提醒唐裕一句，“殿下若是想行事，周丞相是可拉拢之人，这些年，周丞相一直都看不上梁王和皇后。” 周丞相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唐裕并不想利用周丞相。 与钱嵩和大理寺少卿又说了一会话，简单了解了一下如今大凉内部真正的局势后，外面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唐裕没有在药铺多留，离开回了行宫。 钱嵩和大理寺少卿以免被人发现，先后离开了药铺。 等唐裕进房间，却发现顾莞莞已经醒了，一双眼睛朦胧盯着自己。 第258章 遗物 为了不惊动行宫守卫，唐裕缓慢的将窗子放下，随后脱下身上的黑衣，自然走到顾莞莞身边坐了下来，“娇娇你怎么醒了。” “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却发现你不在身边，这么晚了去哪里了。”顾莞莞身体缓缓倾倒在唐裕肩头。 唐裕自然将顾莞莞抱在怀中，低头在顾莞莞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解释道，“去见了兵部侍郎，了解一下如今大凉朝廷一些事情。” 凉帝病重，唐裕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回凉，唐宋和皇后娘娘不免容不下唐裕，如今他们无法做到知己知彼，最起码要有足以自保的能力才行。 顾莞莞未在询问。 唐裕陪顾莞莞一起躺了下来，轻手拍着顾莞莞后背，“还早，在睡会吧，我陪着你。” 顾莞莞靠在唐裕怀中没过一会便睡着了。 等顾莞莞在醒来时，已经是辰时了。 皇上身边伺候的福满公公已经来传旨了，凉帝要在午后召见大庆使臣御王殿下与王妃。 午后，福满公公亲自来行宫接了唐裕与顾莞莞入宫。 马车轱辘在宫内甬道，来往宫女太监纷纷让路，顾莞莞坐在唐裕身边不免拘谨抓着自己衣角。 顾莞莞几乎从小就在宫内长大，宫内各种大人物都见过了。 不过这大凉终究与大庆有所不同，大庆皇宫都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至亲，舅舅从小便将她宠成公主，她几乎在宫内横着走，连玉玺都摸过。 而这大凉，于她而言只不过是冷冰冰宫殿。 唐裕觉察到小姑娘情绪，伸手握紧小姑娘拘谨捏着衣服的手。 福满公公就在一旁，唐裕几乎凑近顾莞莞耳朵说道，“放心，有我在。” 顾莞莞无条件相信眼前人。 等入了紫宸殿，福满先是带两人去了偏殿，随后恭敬对顾莞莞说道，“王妃娘娘在这里稍等片刻，皇上想单独见御王殿下说几句话。” 自从唐裕出生，父子两从未见过一面，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想来应该有很多的话要说。 顾莞莞能够理解。 不过唐裕却不放心单独将顾莞莞留在外面，生怕这大凉皇宫内的人丧尽天良，将顾莞莞生吞活剥了。 顾莞莞握着唐裕宽大手掌，一脸认真点点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福满在这宫里多年，看惯人脸色行事，瞬间明白了唐裕心思，宽和笑道，“御王殿下放心，这紫宸殿内上上下下都是皇上的人，王妃留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 如今皇宫内大权虽然都尽数落在了皇后手中，但是皇上在宫里经营这么多年，还是有不少势力在。 顾莞莞一直冲唐裕点头。 唐裕依旧挂着心，跟着福满公公进了内殿。 偏殿伺候的宫女给顾莞莞端来了茶水还有瓜果。 谨慎顾莞莞没有碰婢女送来的任何东西，单手托腮从窗子内往院子看去。 唐裕跟着福满公公入了内殿，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淡淡药草香铺面而来，龙床上躺着一位面黄肌瘦的男人。 男人穿着中衣，身上披着一件薄毯，脸上没有任何血色，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颤抖，在小太监伺候下，刚将药喝完，又是一阵猛咳。 看到唐裕后，男人将手中带血的帕子塞到太监手中，连忙让太监退了下去。 唐裕眉眼之间与凉帝与几分相似。 凉帝苍老的眸子中泛起一抹红色，福满上前将凉帝搀扶坐起，小声宽慰道，“皇上且放宽心，太医嘱咐过，皇上身体不好，不可激动。” “我这身体什么情况我自己知道，不用你们操心，都出去吧。”凉帝摆摆手让福满带着殿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自从唐裕出生后，凉帝还是第一次见儿子。 或许是血浓于水的那份亲情，凉帝非常激动。 凉帝想从床上起身，只是病了这么久，加上身体空虚，根本支撑不起凉帝起身，只能眼睁睁看着距离自己三步远儿子，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到嘴边的话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是淡淡说道，“元月，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这一辈子在也见不到你了。” “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负了你母亲，丢了你。”凉帝说着，泪水不争气的掉了出来。 凉帝强势了一辈子，只是在唐裕娘亲茯苓夫人面前落过一次泪。 凉帝还清晰记得，初见茯苓，她带着丫头游船，被他一眼相中，只是他们却没有缘分相守而已。 唐裕对凉帝并没有半点同情，反而是冷淡说，“这世间最无用的事情便是后悔。” 听到儿子这番话后，凉帝不由冷笑出声，“你说的对呀，这世间最无用的事情就是后悔，所以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去地下陪你娘亲了，但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父亲这一辈子，欠你的太多了。” 唐裕从小在大庆长大，即便是凉帝将皇位给唐裕，唐裕也将会在哪个位置坐的非常艰辛，毕竟还有唐宋在旁虎视眈眈。 “你传信见我，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唐裕淡淡询问道。 对于凉帝他心中又恨，跟本做不到和凉帝坦然相处。 凉帝同样也知道他们父子两之间的隔阂。 凉帝忍不住叹息一声，没有回答唐裕的话，手一边颤抖从枕头下摸东西，一边淡淡询问道，“听说你娶了丹阳长公主的嫡女。” “我与娇娇成亲昭告天下，你既然已经听到了消息何必多问。”唐裕不厌其烦。 凉帝对于唐裕的态度不以为意，“丹阳长公主是个厉害人物，手中握有大庆一半权利，娶了她的女儿，无论什么时候，丹阳长公主都会护着你的安全，如此我便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是嘉沅郡主怕是会脾气骄纵，你呀要多受些气。” 对于大庆事情凉帝几乎都知晓，尤其是事关顾家之事。 凉帝没有给唐裕说话的机会，从枕头下摸出一块令牌，手臂悬于半空，想将令牌交给唐裕。 见唐裕一直都没有接，“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早晚都是要给你的。” 第259章 过往 闻言，唐裕这才伸手从凉帝手中将令牌接过。 仔细端详一下，唐裕才发现，这令牌与普通令牌似有不同，令牌上印着飞鹰图腾，在一些部落，飞鹰图腾并不简单。 这些年，茯苓一直都是唐裕心中触不可及的伤口，唐裕从来都没有主动去触及茯苓真正身世。 唐裕只从顾长宏口中知道，娘亲是整个大凉最漂亮的女人。 现在，唐裕忽然想知道了。 唐裕懒的去打探，而是问向面前的凉帝，“我母亲究竟是什么人。” 凉帝目光呆滞，像是回到了远方，“你母亲是鹰部最漂亮的小公主，她善良，耀眼，所有见过她的男人都为她倾倒，她如同大庆的丹阳长公主一般，是女中豪杰，但是她却没有丹阳长公主那般好命。” 凉地北边是十二部落，大凉先帝野心勃勃，知道以大凉国力无法一统天下，便将主意打到北地十二部落。 凉帝主动出兵，攻打十二部落。 十二部落与凉地一直都相安无事和平共处，却被先帝一声令下而彻底打破，有些部落誓死抵抗，而有些部落早早投降。 鹰部首领知道根本没办大抵抗凉国攻打，而选择主动投降，先帝虽然好战，但是对于主动投降者却格外优待，甚至奉了鹰部首领为座上宾，在拿下十二部落后封了鹰部首领为王爷。 鹰部首领主动投降之事，终究惹怒了部落里的其他人。 那些心怀不满的人聚集一起，密谋将茯苓一家全部杀死，当时茯苓因为贪玩跑来了凉帝而侥幸逃过一劫。 茯苓为了给父亲报仇，放弃了自己的挚爱顾长宏，而选择委身与当时太子，也就是现在的凉帝。 太子爱慕茯苓已久，奈何自己已经娶了太子妃，并不想委屈了茯苓，并未向茯苓提起过自己的爱意。 此番茯苓主动委身，倒是让太子开心不已，不过却惹了太子妃的妒忌。 茯苓借着侧妃的名义，召集鹰部旧部，想重新杀回十二部。 太子知道此事后，便一直帮助茯苓。 茯苓重新回到草原，完成自己目的后，茯苓甩了太子，却不成想自己怀孕了。 太子妃知道此事后，便多次暗中派出杀手，击杀茯苓，茯苓拼死生下唐裕，将唐裕交给顾长宏暗中抱走。 当时顾长宏行踪被无意间暴露，太子妃多次派下杀手。 不过这一切一切的事情，太子当时并不知情，也是后来才知晓，茯苓为自己拼命生下一个儿子。 对于自己发妻子对茯苓所作所为，凉帝也是去年才知晓，在知晓这一切事情之后，凉帝一病不起。 不知道换了多少太医都无济于事。 凉帝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尽数告诉了唐裕。 凉帝说了这么久的话，不由觉得嗓子有些干，可是看看床边却没有放水，凉帝只能作罢。 继续说道，“这令牌能够调动鹰部十四万兵马，那些都是你母亲的旧部，如果一旦唐宋对你赶尽杀绝，这些将士能够护你们平安。” “如今我也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了，这朝中的权利，都尽数被那个女人拿走了。”凉帝说着不由再次开始叹息。 唐裕握着令牌的手用力捏紧，随后又缓缓的松开了。 这十四万兵马，不仅是他们的护身符，还是唐宋的钳制。 凉帝见儿子沉默不语，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也没有几天可以活了，能见到你我也死而无憾了。” 唐裕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原谅凉帝。 凉帝没指望唐裕能够原谅自己，因为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凉帝将自己该交代的事情交代过之后，便轻轻敲了几下木床，福满带着人鱼贯而入。 福满走到床前，恭敬问道，“皇上。” “将王妃带进来吧。”总要在临死前见见自己的儿媳妇。 福满立马应下。 不肖片刻后，福满重新折了回来，身后还跟着顾莞莞。 进了内殿后，顾莞莞先是看向立在一旁，一脸冷淡的唐裕身上。 见唐裕没有多余的神情，顾莞莞有些拿不准这父子两究竟谈了什么沉重的话题。 顾莞莞想对凉帝行礼，却一把被唐裕制止了。 顾莞莞尴尬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凉帝却忽然笑了打破僵局，“嘉沅郡主不必行礼了。” “元月一直都唤你娇娇，不知道我是不是也能叫你娇娇。”凉帝对顾莞莞并没有用朕，而是用的我，便足以说明凉帝是将顾莞莞当成了家人。 顾莞莞点头应了下来。 凉帝看了福满一眼，福满立马心领神会从柜子中取出一个小木箱送到顾莞莞面前，“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给娇娇的，这对碧玉镯原本就是我准备送给元月媳妇的礼物，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能够将礼物送出去。” 顾莞莞欢喜拿起碧玉镯看了一眼，随后又看了唐裕一眼，见唐裕没有反对，顾莞莞谢恩将礼物收下了。 又说了几句话，凉帝便借口自己累了，让福满送两人出宫。 在离开紫宸殿后，紫宸殿内的一应消息，都被守在紫宸殿外的小太监告知了皇后娘娘李氏。 李氏原本是想在皇上身边安插人手，谁知道老皇上竟然如此警惕，防他们防的格外谨慎，这紫宸殿内上上下下都是老皇上的人，防的和铁桶一般。 李氏只能让人远远盯着紫宸殿内的动向。 坐在贵妃榻上衣着华贵的女人，在听到小太监的禀告后，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茶杯直接摔在地上。 李氏身边的大宫女见状，赶紧让人将摔碎的茶杯收拾干净。 “那贱人的儿子终究还是回来了。”李氏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眸光也从一开始的茫然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小宫女在一旁说道，“娘娘且放宽心，就算是他回来了，也没有能力和梁王殿下争夺皇位。” “一个贱人生的儿子，怎么可能与我儿相提并论，当年被他逃过一劫，如今是他自己自投罗网，本宫怎么可能还放任那个女人的儿子继续活在世上。” 第260章 福满公公送唐裕和顾莞莞上了马车后，并没有跟随两人回行宫，而是派禁卫军将两人送回行宫。 马车内，顾莞莞主动凑上前慢慢蹭进唐裕怀抱，“二哥哥。” 唐裕周身沁凉，在顾莞莞凑过来后，嗅着小姑娘身上淡淡芙蓉花香味，唐裕周身血液才逐渐回暖，“我没事。” “我知道，这大凉的事情本就与我们无关，若是二哥哥不喜欢这地方我们就回去。”顾莞莞宠溺看了唐裕一眼。 唐裕嘴角勾起淡笑，“好，都听娇娇的。” 唐裕是代表大庆而来，皇后和唐宋还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公然对唐裕和顾莞莞动手，若是此刻对两人动手，便是与大庆宣战。 唐宋不知道凉帝手中还有什么杀手锏，断然不会招惹外患。 回到行宫后，唐裕一路抱着顾莞莞回了房间，“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 “不累。”顾莞莞被唐裕放在桌上，来回晃荡双腿，身体自觉凑上前，双臂揽着男人脖颈，仰着头说道，“我还是第一次来大凉，日日被闷在行宫都快憋死了，听行宫内伺候的下人说，汤泉行宫的温泉特别舒服，你带我去好不好。” 知道小姑娘是故意转移自己注意力，唐裕没有揭破，反而是让人准备前往汤泉行宫。 由别院内禁卫军相伴，送唐裕和顾莞莞前往汤泉行宫。 汤泉行宫建在山脚下，袅袅热气在四周盘旋，这汤泉行宫是皇家之地，内外看守是宫内拨来的禁卫军守卫，还有些是犯了错误，被宫内主子贬到这边来的。 顾莞莞和唐裕身份特殊，行宫内的人自然要小心伺候。 行宫内大宫女一路带着顾莞莞和唐裕往后院走去，“自从皇上病重，这行宫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前来了，接到消息后，奴婢已经命人收拾出一间干净房间，给王爷和王妃居住。” 唐裕和顾莞莞虽然是贵客，但终究身份有别，宫女将顾莞莞和唐裕安排在了偏殿，随后安排了两个宫女给顾莞莞。 “王妃娘娘，让绿翠和红丹伺候娘娘，娘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尽管吩咐。”宫女谦卑立在距离顾莞莞三步远地方。 玉心和玉烟一直跟在顾莞莞身边，顾莞莞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不过既然是凉人好意，顾莞莞没有拒绝，让绿翠和红丹留了下来。 “王妃娘娘，奴婢伺候您宽衣吧。”红丹凑上前，温和询问了一句。 “不必了，你们先出去守着吧。”顾莞莞拒绝了红丹好意。 她身上还有一些没有消退的痕迹，顾莞莞不想让外人看到。 在红丹和绿翠退出房间后，去而复返唐裕紧接着进了房间，走到床边，亲自帮顾莞莞宽衣解带。 顾莞莞已经逐渐习惯了唐裕伺候，甚至非常享受等唐裕帮自己还了一身单薄衣服。 随后唐裕将披风裹在顾莞莞身上，抱着顾莞莞一路来到了温泉池。 冒着袅袅热气的温泉水上飘满了鲜红玫瑰花瓣，顾莞莞从唐裕怀中挣扎出来，伸手试了试温泉池内水温。 顾莞莞拨弄水花，趁唐裕不备，撩起池中水直接泼向唐裕，随即空气中响起顾莞莞银铃般笑声，“二哥哥，来呀。” 唐裕被泼了一脸的水，男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凑上前和小姑娘一起玩了起来。 不过一会功夫两人身上都湿了。 短暂快乐，让唐裕忘记了紫宸殿内所有烦恼。 大理石砌成的台面沾了水后特别的湿滑，顾莞莞脚下没有站稳，身体前倾直接摔进温泉池中。 唐裕想拦已为时已晚，拉着顾莞莞手臂一并被带入水中。 温热的水包裹身子特别舒服，唐裕将顾莞莞抱在怀中，伴随着寥寥热气，唐裕看着怀中小姑娘多了一层雾气。 手指不自觉攀上了顾莞莞衣服上系带。 零星吻落在顾莞莞的眉眼鼻尖，一直到嘴角。 唐裕解下顾莞莞的外衣，只留了一件小衣，看着顾莞莞光洁肌肤上深浅不一的痕迹，不由泛起一抹心疼。 唐裕俯身在顾莞莞肩颈轻轻亲了一下，便没有多余动作了。 脚下是鹅软石，顾莞莞光着脚丫走到石壁旁坐了下来，透过缭绕雾气的热水，顾莞莞能够清楚的看到手臂上那些痕迹，声音不由失落询问道，“是不是特别难看。” “没有，很好看，独一无二。”唐裕上前心疼将顾莞莞拥进怀中。 “这些丑东西我自己看着都嫌弃，二哥哥莫非不嫌弃。”顾莞莞懒散问了一句。 唐裕宠溺揉了揉顾莞莞毛茸茸的头发，笑着说道，“你从未嫌弃过我，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 若是换作别看，看到她这一身麻子，估计早就嫌弃死了。 温泉水虽然泡着舒服，但是泡的时间久了对身体也不好。 只泡了大半时辰，唐裕便将顾莞莞捞起，裹着衣服一路抱回偏殿，来往宫女见状纷纷回避。 回到房间后，生怕小姑娘会吹风生病，唐裕赶忙将小姑娘身体擦干，换上一身干爽衣服。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今天晚上我们必然要留宿在这汤泉行宫。 绿翠从厨房端来了三菜一汤，谨慎伺候在一旁，“奴婢不知道王爷王妃喜欢吃什么，便让厨房简单准备了些，王妃喜欢吃什么，可以吩咐奴婢，奴婢现在就让人去准备。” “劳烦绿翠姑娘了，这些已经很好了。”顾莞莞笑着看了玉烟一眼。 玉烟立马心领神会，从口袋中摸出一把金叶子送到绿翠手中。 汤泉行宫比皇家别院还要清水，轻易见不到人，更不用谈打赏了。 收下打赏后，绿翠连忙跪地谢恩。 汤泉行宫因为在山脚，晚上景光格外漂亮。 吃过晚膳后，唐裕带顾莞莞在外面看了会星星。 翌日清晨，福满公公一路从皇家别院找到了汤泉行宫传旨，凉帝要见唐裕。 原本唐裕是想拒绝，顾莞莞拉着唐裕手，宽和道，“去见见吧，他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见一面便少一面了，你要是不想一个人，我陪你一起。” 第261章 知道顾莞莞不喜欢那片红墙绿瓦，看似高贵的宫殿。 唐裕慢慢揉了一下顾莞莞柔软手指，宠溺道，“我让白露送你回去休息，我自己进宫就行。” 顾莞莞原本还想与唐裕在汤泉行宫多住几日，可是条件却不允许。 唐裕跟福满前往皇宫，顾莞莞则被另外差人送回皇家别院。 回到皇家别院后，顾莞莞直接回了院子，踏进花厅刹那，顾莞莞动作缓慢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花厅内已经在等候那人距离。 顾莞莞冷淡眸子内闪过一抹厌烦，“梁王殿下什么时候过来的。” “已经等了郡主一会了。”唐宋目光意味不明从顾莞莞身上扫过。 端起茶壶自来熟倒了两杯茶水，随即说道，“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也不会吃人，郡主何必离我那么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郡主做了些什么。” “这院子内里里外外都是伺候的下人，我若是想对郡主做什么，郡主叫一声，那些下人便都涌了出来。” 说完，唐宋懒散将茶杯放到自己所坐对面位置，“郡主请坐，我此番过来没有别的意图，只是想与郡主闲谈几句家常。” 唐裕虽说进宫，但是院子内还有从南平侯府带来的暗卫，顾莞莞没有什么好慌的。 自然走到唐宋对面落座，却谨慎的没有碰唐宋递给自己的茶水，“想聊什么，梁王殿下尽管聊。”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知道，嘉沅郡主选唐裕，可曾后悔过。”唐宋问完后，目光如炬盯着顾莞莞，不想错过顾莞莞脸上任何一个神情。 顾莞莞并没有让唐宋如愿。 顾莞莞摇摇头说道，“估计要让梁王殿下失望了，嫁给唐裕我从未后悔过。” 听到顾莞莞这一番话后，唐宋反而是笑了，“现在不后悔，嘉沅郡主终有一日怕是也是会后悔。” 说完，梁王并未多留，一甩衣袖离开了。 顾莞莞盯着男人的背影，总觉得这男人像是话里有话一般。 莫非唐宋和皇后准备对唐裕动手了。 念在大庆，这两人应当不会如此鲁莽。 顾莞莞一天好心情，彻底被梁王这几句话搅乱了。 顾莞莞一整天都坐在窗前托腮发呆，唐裕回来了顾莞莞都没有注意。 唐裕上前将顾莞莞从背后环抱，“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连我回来了都没有听到。” 顾莞莞猛然回过心神，紧绷身体慢慢在男人怀中放松，“没想什么，离家久了，有点想爹娘了。” 在弄清楚唐宋所说究竟是什么意思之前，顾莞莞没告诉唐裕，是不想让唐裕担心。 顾莞莞拉着唐裕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好奇问道，“凉帝召你入宫，可有说什么。” “他希望我们能够早点回大庆。”唐裕和老头子并没有多少话说，早就从宫内出来了，一直都没有回来，是借着这个间隙，去见了几个人。 “你有什么打算。”自从来了大凉之后，顾莞莞还从未和唐裕开诚布公谈过一次。 她现在想知道唐裕的打算，不然没办法配合唐裕的行动。 唐裕如实说，“三日后启程回京。” 顾莞莞没想到唐裕决定竟然这般突然，原以为唐裕会在大凉多留几日。 唐裕看到顾莞莞疑惑后，主动解释说，“我不想牵扯进大凉帝位之争，所以我们尽量提早脱身。” 原着小说中，作者对于大凉的描写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大凉所有事情对顾莞莞而言都是陌生的。 本着不懂就问，顾莞莞好奇说道，“凉帝只有你与梁王殿下两个儿子，你若是对帝位没有兴趣，梁王便能直接登基，何谈帝位之争。” 顾莞莞从小到大都被南平侯和嫡长公主保护的极好，算不上不谙世事，但是关于大凉朝内部的事情这个小姑娘自然是不知道的。 唐裕将顾莞莞抱起放在自己双膝上，耐心解释道，“当今皇上虽然子嗣单薄，但是你却不知道皇上当年太子之位来的并不光明，是靠诬陷自己的长兄得来的。” “先太子虽然被处死，但是先帝宽宥，罪不及孩子，先太子府中两个儿子并没有被处死，不仅如此还被封了王，那两个孩子争气，这些年一直在招兵买马，储备自己的力量，只是为了有朝一日替先太子报酬，将皇位抢回来。” “如今大凉朝中，除了梁王一脉的人，还有一半是先太子的人，在凉帝病重后，那些就开始密谋争夺皇位。” “如今这大凉的水，不等别人搅，自己就已经浑了。” 皇宫内没有多少光明正大，多的都是这些腌臜手段。 “早点离开也好。”顾莞莞现在非常赞从唐裕的说法。 不过很多时候，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在离开大凉之前，唐裕还有些事情要与钱嵩交代，这两日一直早出晚归。 玉心从厨房那边端了一碗莲子羹过来，“郡主吩咐给姑爷煮的莲子羹已经做好了，郡主要不要先尝尝。” 唐裕还没有忙完，顾莞莞倒是在别院内闲的无聊。 见顾莞莞点头，玉心将莲子羹送到顾莞莞面前。 莲子品相都是极好的，去掉了发苦的莲心，顾莞莞拿起小勺尝了几口后，只觉得浑身发烫，怀揣小鹿疯狂乱撞，仿佛冲突胸口才甘心。 紧接着腹部一阵绞痛，顾莞莞额头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不等玉心反应过来，顾莞莞手臂慌张将桌上的莲子羹打翻在地，一口黑血吐出。 顾莞莞身体虚弱倒在贵妃榻上。 房间内玉烟玉心被吓坏了，玉烟连忙上前晃着顾莞莞，“郡主。” “玉心你去找姑爷，让白露去请太医，快呀。”玉烟吼的嗓子都沙哑了。 玉心慌张跑出花厅，直接撞在唐裕怀中。 顾莞莞身边这两个丫头做事向来稳重，很少有这般慌里慌张的时候。 玉心小脸煞白一片，手脚冰冷，只顾着跑去喊人，根本没有注意自己撞了人。 唐裕察觉出不对劲，一把揪住玉心手臂，冷声询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玉心看着唐裕愣怔了许久。 第262章 中毒 “郡主，她……”玉心心中着急，张张合合的嘴好几次都没有说出来。 唐裕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绕过玉心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跨进房间，就见顾莞莞奄奄一息躺在贵妃榻上，小姑娘衣服上沾了淡淡血渍，小脸煞白一片，嘴唇一片青紫，明显是中毒的征兆。 “松柏去找白苏。”唐裕歇斯底里对着门外吼道。 那个女人和她儿子就如此容不下他们。 白苏此番来大凉时暗中行事，为了顾莞莞唐裕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唐裕手指用力捏成拳头，狠狠砸在木桌上。 原本结实桌子瞬间坍塌在地。 唐裕将顾莞莞抱到床上，将玉烟赶出房间后，唐裕着急的脱下顾莞莞身上的衣服，只是人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是容易出错。 唐裕好几次去解顾莞莞侧腰系带，却都手滑没有成功。 几次失利，唐裕着急扯烂了顾莞莞身上的中衣，随手丢在地上。 唐裕以银针过穴封住了顾莞莞穴脉，以免毒气扩散。 被唐裕赶出房间后的玉烟，并没有心急守在房门外，反而是命人封锁了厨房，并将厨房内所有伺候的下人全部捉拿。 御王妃中毒一事，很快被闹得沸沸扬扬，朝中官员与宫内人尽皆知。 诸位官员在收到这件消息之后，立马匆匆赶来了皇家别院，众人并未进去，就被唐裕的人拦在外面。 凉帝在接到消息后，立马派来了自己平日里御用太医。 松柏从药房将白苏带来了皇家别院。 来的路上松柏并没有说明情况，白苏虽然心急，却一直都没有找到询问的机会，等到了别院，白苏才知道是顾莞莞中毒了。 床帘垂落，白苏在床帘外坐了下来，手指探进帘子内帮顾莞莞把脉。 现在唐裕不相信凉国任何人，凉帝派来的太医被关在门外。 白苏脸色从一开始的平淡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娇娇中的是什么毒。”唐裕声音颤抖的询问。 白苏叹息一声道，“七日瘟，此毒极其凶猛，幸亏你及时发现，不然现在怕是已经攻入心脉了。” “此毒可有解，”唐裕的声音说不出的颤抖。 他对药理并不是很了解，只能寄希望于白苏了。 白苏知药理，但是对毒药一事研究并不是很多，何况这七日瘟还是来于西域。 白苏倒是知道一个解毒的法子，但是不到最后一刻，白苏并不是很想让唐裕知晓。 在唐裕的期待下，白苏无奈的摇摇头，“我只能尽力一试，但是能不能成我一点把握都没有，我对西域的毒药并不是很了解。” “若是此时师傅在就好了。”白苏心中也着急，思虑片刻，建议道，“不如让皇上派来的太医给王妃瞧瞧，说不定太医能有什么办法。” 听了白苏这番话后，唐裕就知道白苏没有十足的把握，唐裕现在恨极了那个人，但是现在小姑娘命悬一线，唐裕点点头，让白苏将太医带了进来。 太医和白苏得出了一样的结论。 “太医可能治。”白苏心急问了一句。 太医终究比白苏多吃了几十年的饭，自然比白苏见多识广一些，太医佝偻身子，捋了一下自己发白的胡子，“我这一生治病救人，对毒理半点都不知道，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人或许能够解此毒，救王妃一命。” 听到老太医一番话后，白苏和唐裕瞬间泛起了希望，唐裕松开紧握顾莞莞的手，从床帘内走了出来，期待询问道，“什么人。” “是一个云游四方的老和尚，那老和尚穿的破破烂烂，喜爱四处游玩，有时会在大凉，也有时会跑去大庆，居无定所，近来听说那老和尚曾出现在上京城郊外的五里坡村出现过，王爷可以派人去找一下，能不能找到就看王妃的造化了。” “这老和尚除了能窥探天机，在俗家时，还是一个厉害的神医，据传，他会解百毒。” 唐裕与白苏对视一眼，他们对太医口中所说的这个老和尚并不陌生。 唐裕问道，“太医说的这个老和尚，可是悟道大师。” 唐裕能够知道这个大师的名讳太医一点都不感到惊讶，毕竟悟道大师云游四海，游遍了大好河川，不仅如此悟道大师这寺院还在大庆。 太医认真点点头说，“微臣所说正是悟道大师，御王殿下若是能够找到悟道大师，或许王妃还有一线生机。” “玉烟，送太医出去吧。”唐宇并未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喊来了玉烟送客。 玉烟未敢多问，而是直接将太医送出了别院。 房间内，白苏看了唐裕一眼，问道，“你准备去寻悟道大师。” “除了去找大师，我们现在难道还有别的法子，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娇娇因我而受到任何伤害。”唐裕眸子中泛着浓烈的坚定。 白苏自然不想让顾莞莞出事，可是他们现在身在大凉，与在大庆有所不同，白苏小心翼翼提醒道，“你可以让松柏或者白露他们前去，王妃忽然中毒，这或许是他们所用的调虎离山。” 唐裕已经顾不得是不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了。 “此毒过于凶险，应当不是用来调虎离山，而是用来夺人性命。”唐裕脸色逐渐黑了下来，周身夹杂屠城危险气息。 唐裕重新看向白苏，交代道，“你们留在这里，务必要护好娇娇的安全，若是有什么变动就带娇娇离开，我前往去寻找悟道大师。” 白苏想劝，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因为他现在能够理解唐裕的心情。 最后白苏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必定会帮你照顾好娇娇，绝对不会再出任何意外了。” 将顾莞莞交给白苏看顾，唐裕还算放心，何况别院内还有松柏和铃铛，他们也会拼死护着顾莞莞安危。 唐裕只带了谷雨一人前往太医所说的五里坡。 凉帝收到太医的消息后，便吩咐下去，让守门的众将士，务必放唐裕出行。 与此同时，椒房殿内也接到了消息，“皇后娘娘，御王殿下安然无恙。” 第263章 寻医 “怎么会这样，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皇后攥紧手中珠链，神色逐渐狰狞起来。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吓的立马上前跪了下来，解释道，“原本这件事情是万无一失，是御王妃不小心误食了。” “现在御王妃中毒，朝中诸位大臣已经前往皇家别院，别院内的守卫，被王妃身边的侍卫将我们大凉的禁卫军都换成了大庆的守备，不仅如此，还将大庆带来的三千精兵调到了上京城城门口。” “就连皇上那边已经派人去为王妃娘娘诊治了。”大宫女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们派去下毒的人，也已经被王妃身边的丫头控制起来了，皇后娘娘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旦处理不好，便不是下毒那么简单了，而是两国邦交。 听说这位王妃娘娘，还是大庆嫡长公主最宝贝的女儿。 若是真查到椒房殿，为了两国邦交，皇后很有可能将这一切的罪责都甩锅到她这个宫女身上。 皇后并不是普通的深宫妇人，与儿子把持朝政这一年多，自然也是知道这中间的利害关系。 所以在听到宫女的回禀后，不由的揉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 “你先出去吧，让我好好静静。”皇后疲惫的说了一句。 这件事情她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法，不然大庆追究，影响她儿子登基。 宫女小心翼翼退出房间，刚准备合上房门，就撞见迎面走来梁王殿下。 不等宫女行礼，梁王气冲冲的踹开了椒房殿房门。 皇后被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就见自己宝贝儿子，心中烦躁，不免训斥道，“你又在这里发什么神经。” “顾莞莞中毒，是你动的手吧，我不是嘱咐过你，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举妄动，你怎么偏偏就是不听呢。”梁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了一句。 皇后被自己的儿子吼的不免委屈，“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不还是为了你，那个老不死的为了那个女人，别说一个皇位了，就算是整个天下都给唐裕他都甘愿。” “我怎么甘心，让你这唾手可得的皇位，就这样拱手让给了唐裕那个野种。” “糊涂呀，母后你糊涂呀，现在唐裕的身份不简单，他可是大庆摄政王，长公主和南平侯的女婿，你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毒害到唐裕，反而是害了嘉沅郡主，大庆一旦知道了这件事情，必然会对我们发难。” “您不但没有除去唐裕，反而是给唐棣可乘之机。”唐宋神色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有些时候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现在就算是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韩皇后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可是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韩皇后抓着儿子的手，慌张说道，“宋儿，这件事情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万一那个什么郡主死在我们大凉，这件事情是不是就大了。” 何止是大了，简直就是麻烦了。 南平侯早些年可是赫赫有名的威武将军，若是知道他们母子害死了顾莞莞，顾长舜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放过他们，凉帝为了大凉，也不会护着他们母子，肯定会将他们母子主动交出去。 唐宋眸子中一闪而过一抹狠厉神色，“母后，为今之计，我们不能顾念旧情，为了我们的以后，只能是先下手为强了。” “什么意思。”韩皇后慌张的询问。 韩皇后明明听懂了唐宋话中的意思，只是却有些不敢确定。 唐宋在韩皇后质疑的目光中确定点点头，“就是母后想的那个意思，若是我们不先下手，就会是砧板上的鱼肉了，随时可能被那些人为了维护与大庆和平，送给顾长舜泄愤。” 听到儿子这番话后，原本还有些慌张的韩皇后，情绪瞬间冷了下来，冷声询问都，“儿子你想怎么做。” 唐宋凑到韩皇后耳边小声耳语几句，生怕这宫殿内隔墙有耳。 韩皇后在听了儿子的话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箭双雕，儿子你这个办法妙。” 与此同时，另一边唐裕顺利出城后，在天黑前顺利赶到了五里坡。 太医也只说，悟道大师在五里坡出现过，但是现在悟道大师具体住在什么地方却无人知晓，所以他们也只能下马打听。 天色渐暗，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有的也还是去务农归家的农户。 悟道大师声名远播，还经常悬壶济世，百姓非常喜欢悟道大师。 想来最近有人在五里坡见到悟道大师，也应该是悟道大师在此施药，免费帮百姓看病。 唐裕随后拦下了一位村民，村民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肩膀扛着榔头，在被唐裕拦下后，忍不住上上下下大量了唐裕一眼，眼前人服装华贵，一身冷意，看着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老乡，我想问一下，悟道大师近来是不是在此处施药。” 村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唐裕，不过却还是如实说了，“是的。” “不知道明日悟道大师还过来吗？”唐裕迫切的问了一句。 村民猜测唐裕应该是听闻悟道大师前来，特意来求医的，“不过来了，悟道大师每次施药看病都只会在一个地方停留三日，今日正好是第三日，这位公子来的属实有些不巧，若是早来一点，还能见到悟道大师。” 只能说明，他们来的不巧，唐裕紧接着问道，“那你们可知道悟道大师住什么地方。” 村民摇摇头说，“不知道，悟道大师居无定所，行踪隐蔽，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悟道大师住在什么地方，不过悟道大师离开走的是西北方向那条路。” “说不定悟道大师就住在林子那头，若是公子现在去找，说不定能够找到。”村民说的也只是猜测。 有了方向总比漫无目的找要好的多了。 唐裕给了村民一锭银子作为谢礼，“多谢指路。” 村民看到手中的银子欢喜不已，放在嘴长咬了一口试了试真假。 第264章 瘴毒 眼看着唐裕就要翻身上马，村民连忙开口提醒道，“公子，我劝你还是明日在去找悟道大师吧。” “这晚上林子内会起瘴气，那瘴气有毒，一旦吸入体内就会产生幻觉，严重的可能会丧命，所以太阳下山之后，村子内的村民谁都不会进林子。” “老乡多谢。”唐裕向村民道谢后，并没有听村民劝阻，执意进了林子。 村民盯着唐裕二人离开背影不免叹息一声，却并有在多管闲事，将银子揣进口袋，扛起榔头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前面便是村民所说的密林。 林丛茂盛，看着黑压压的，还带着幽幽恐怖，杂草四起根本找不到入内的路。 谷雨在一旁小心翼翼提醒了一句道，“王爷，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那老伯说，这林子内晚上会起瘴气，不如我们还是等明日在过来吧。” “没时间了，若是多等一晚，悟道大师走了，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唐裕丢下一句话后，并未理会谷雨的劝阻，策马直接进了林子。 树木茂密，崎岖的小路坑坑洼洼根本不好走，马蹄踏过，惊起林子内一片乌鸦。 借着微弱的月光，能够清楚的看到整片林子雾气缭绕，唐裕瞬间觉察到不好，这或许就是哪个村民所说的瘴气。 只是短暂的吸入一点，唐裕就已经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唐裕急忙从口袋拿出一瓶药碗，倒出几颗，唐裕服用过两颗之后，将剩余的两颗给了谷雨。 “此药能够缓解瘴毒。” 唐裕话音刚落，他们身下的马儿，在吸入瘴气后，狂躁不宜，抬起前蹄疯一般的嘶吼起来，唐裕只能用力扯进缰绳，才没有被马儿摔下马。 刚以为马儿被安抚了，谁料马儿如同疯了一般，不停的往前狂奔，即便是两人是练家子，也有些控制不了这身下的马儿。 马儿已经完全没有意识的跑，两人几次差点被低矮的树枝刮到，唐裕眼疾手快的都躲过了。 他们身下的马儿怕是已经中了林子中的瘴气，在进来之前唐裕并没有太在意老乡说的话，却没想到这林子的瘴气竟然这般严重。 唐裕冲谷雨吼道，“弃马。” 接收到消息后的谷雨，和唐裕分别从马上跳了下来，发疯的马儿就这样从两人面前消失不见了。 他们走的越深，林子内的瘴气已经越严重了。 唐裕扯下了衣服上的一块衣角围在面上，“尽量少吸入一点瘴气，这瘴气中的毒气，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听到唐裕的警告后，谷雨立马应了一声，和唐裕一样，用衣角将口鼻捂住，随后谷雨扯了一根木棍，“王爷属下走前面探路，这林子究竟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 唐裕没有拒绝，没有反驳，任由谷雨走在前面帮自己探路。 林子不知道究竟有多深，他们已经在这林子中走了整整一个小时了，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而且附近的树木都长的一模一样，根本分辨不清方向。 渐渐的，唐裕觉察出似乎有些不对劲，停下了几下往前走的步子，觉察到唐裕的停顿后，谷雨立马转过来询问道，“王爷，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走了这么久，像是在原地打转。”唐裕目光逐渐阴沉下来，冷着脸询问了一句。 如若唐裕不提醒，谷雨并没有觉察出什么，被唐裕这般提醒之后谷雨也发现了不对劲，“王爷莫非我们是遇到了鬼打墙。” “不一定，这林子就像是迷宫一样，四处都长的一模一样，说不定是我的错觉也未尝不知，谷雨你在这树上做个记号，我们继续往前走走看。” 唐裕心中隐隐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但是在未确定之前，唐裕不敢说出口。 谷雨从衣服上扯出一条布条，随后绑在树上，继续带路往前走。 走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再次看到了之前做记号的布条，也就是说他们走着走着竟然又回到了原来地方。 他们走了这么久，竟然是在原地打转。 谷雨看到布条后不免有些慌了，扯着布条看向唐裕道，“王爷，我们走了这么久，一直在绕圈圈，这是不是碰到了鬼打墙。” 唐裕摇摇头，“这林子太深了，或许我们是一直在绕着圈走，而不是笔直的往前走。” “那我们要怎么办，莫非要在这林子里等到天亮在继续前行。”谷雨问了一句。 唐裕摇摇头反驳道，“不可，这林子里四处都是瘴气，在这里面待上一晚，明日我们可能就没有出去的机会了。” “而且我们不确定这林子里是不是有什么猛兽，还是继续走吧，我们这次换一条路走。”唐裕说完指了指长满杂草被隐藏的一条路。 谷雨点点头，拿着木棍不停挑着面前的杂草开路。 只是在一个时辰后，他们再一次看到了那作者记号的布条，谷雨彻底慌了，“王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我们这次选的路也是一个圆，所以我们走着走着就又回到了原处。” 唐裕眸光微沉看向树上系着那根布条，他们已经换了一条路走了，可是路的尽头竟然又是原地。 可是那两匹马在跑走之后却没有在回来，他们都已经围绕着原路走了好几遍了，若是真的是一个圆圈，那应该在途中碰到那两匹马才对。 若是这路不是圆圈，可是他们却不停的在原地打转。 这林子还真是奇怪，让人有些想不通。 见唐裕一直沉默没有说话，一旁的谷雨只能沉默这不敢在多说一句。 许久之后，唐裕再次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条，不过这次却不是为了做记号，而是直接将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 谷雨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懂王爷究竟玩的是什么把戏。 在谷雨问出口之前，唐裕却先一步解释道，“我们一直走不出去，或许是受了外力的影响，我们现在将眼睛蒙上，看不清前路，或许就能够走出现在的怪圈了。” 第265章 求药 谷雨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也只能是听唐裕的，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谷雨学着唐裕的法子，将衣服撕下一块，蒙在自己的眼睛上。 现在他们看不到任何方向，只能是凭着感觉往前走。 唐裕扯下一条藤蔓塞到了谷雨手中，嘱咐道，“扯着藤蔓，以免我们两个走散了。” 谷雨将挺藤蔓的另一头拴在自己的腰上，手中拿着木棍，如同瞎子一样，用木棍不停扫着前方的路，以免被林子内的藤蔓绊倒了。 蒙住眼睛遮挡了视线后，只能用其他的感官来感受这外界。 树梢被风吹的不停的摆动声音被无限放大传到唐裕耳中。 风吹拂在脸上，唐裕辨着风的方向，往迎面而来的风口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经感受不到脚下坑坑洼洼崎岖难走的小路，用树枝碰一下，前路已经是豁然开朗了。 唐裕将脸上遮挡视线的布条扯下，没想到不被视线所影响后，竟然走出了带瘴气的树林。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阳光娇羞躲在乌云后准备破晓。 眼前已经是一片豁然开朗，一大片的稻田。 距离稻田不远处是一处茅草屋，想来悟道大师应该就住在那茅草屋内，只是不知道现在悟道大师有没有离开。 唐裕带着谷雨走在田间小路上，只是他们没走几步，忽然从稻田内冒出无数条各种颜色的蛇。 谷雨第一反应便是将唐裕护在身后，随后拿着手中的木棍，将不停向他们靠近的蛇挑到了一旁。 “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蛇。”谷雨心生好奇，从前从未听说过这稻田内还有蛇，只听说过稻田鱼。 唐裕抬脚将不停靠近的蛇踢到远方，他们现在只能防守，不让蛇靠近他们，而不能继续往前。 即便是大凉气候暖和，四季如春，但是这个季节蛇也不会经常出没。 唐裕看向远处的茅草屋，心下瞬间了然于心了，“估计和悟道大师有关。” “悟道大师，王爷意思是，这些蛇都是悟道大师放的，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谷雨现在已经完全拿不定主意了，只能等着听唐裕的话了。 前面田间小路还有无数条蛇在不断往他们面前涌来，唐裕四处环顾，看向谷雨说道，“你在这边抵住毒蛇，我现在另想他法过去。” 谷雨点点头应了下来。 越来越的蛇要将谷雨包围了，谷雨抽出腰间的软剑，正准备对这些蛇大下杀手时，空气种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提醒声，“小施主，不要伤了我这些宝贝。” 谷雨反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悟道大师。 大师果然是高人，竟然知道他准备杀蛇。 这道声音唐裕自然也听到了，唐裕用轻功轻点在稻谷上往茅草屋方向而去。 现在那些蛇都被谷雨吸引了过去，现在自然不会在向他攻击而来。 走到一半路程时，唐裕声音忽然传了回来，“用火。” 谷雨听到唐裕的话后，身体自然往后一翻，砍下树林中一些干枯的树枝，从腰间拿出火折子，直接丢在干枯的树枝上，那些蛇再也不敢靠近了，反而是在感受到火光的时候，身子慢慢往后退了出去。 没想到这用火真管用。 唐裕已经到了稻田的对面。 阳光已经穿梭过乌云露出破晓的光芒。 唐裕急迫往前走去，下去矮坡终于看到茅草屋全貌。 茅草屋并不是很大，前面还有一个院子，院子内堆积着不少药草，靠近时，从院子内传来了淡淡药草香味。 唐裕山前推开了矮小的木门，只见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在摆弄药材，唐裕非常确定眼前人就是悟道大师，她之前曾在寺院内有幸见过悟道大师一面。 不等唐裕开口，悟道大师已经先开口了，“小公子，我们还真是有缘分，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地方见面了。” 唐裕立马听书了悟道大师语气不同，狐疑问道，“悟道大师知道我。” 老和尚意味深长的笑出声来，“那个小姑娘相公，早就算到你会过来了。” 悟道大师能掐会算，对于悟道大师所说，唐裕现在一点都不觉的意外，在悟道大师声音落下后，唐裕扑通一声在悟道大师面前跪了下来，“我娘子身中剧毒，还请悟道大师救救我娘子。” “我曾经答应过欠那小姑娘一个人情，但是我答应的是欠小姑娘人情，并不是小公子的，能救，但是要让那小姑娘自己过来才行。”悟道大师非常通情达理的说了一句。 唐裕心下着急，如今顾莞莞身中剧毒，哪里还有时间来回折腾，“我娘子现在身中剧毒身体虚弱，经不起舟车劳顿，烦请悟道大师出山，救救我娘子。” 唐裕对着悟道大师不停磕头。 悟道大师继续摆弄自己的药草无动于衷，“小公子不要对我继续磕头了，我这人救人只救有缘人，你有这时间，不如将小姑娘带过来。” “悟道大师你怎样才会救我妻子。”唐裕知道自己在这样磕头估计也没什么用，索性直接一个健步上前，挡在悟道大师面前。 悟道大师没有立马回答，反而是看了一眼堆积在一旁的药材说道，“你帮我将那堆药材理好我在考虑是否救人。” 说完悟道大师头也不回进了房间。 处理一堆药材对于唐裕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唐裕上前将麻袋内药材倒了出来。 倒出来才发现，这药材浑身带刺，碰一下就扎到手心去了，立马冒出鲜红的血珠。 唐裕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只能尽快的整理这些药材，因为那个小姑娘还在家中等他回去呢。 唐裕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带刺的药材用清水清洗，随后晾晒了起来。 旁边还有堆积在一起许多药材，等唐裕处理完之后，已经是午后了。 唐裕手被扎的没有一块完整的好肉，用清水泡过之后，更是直接泛了白。 唐裕现在已经完全感受不到掌心的疼痛，上前敲了敲紧闭木门说道，“悟道大师，药材已经处理好了，您出来瞧瞧吧。” 第266章 宫变 原本在悠闲喝茶的悟道大师，在听到唐裕的声音后，连忙从房间出来了。 老和尚将一瓶药膏丢给唐裕，“这是治外伤的，有奇效。” “多谢悟道大师，只是我妻子……” 唐裕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和尚打断了。 老和尚将一个药丸丢给了唐裕，“此药便是七日瘟解药，服用后，用内力推动，吐出毒血便能解毒了，赶紧走吧，在不走，你那小书童就要将我养的那些蛇都呛死了。” 说完后，老和尚好心的给唐裕一包雄黄，能够驱蛇的。 唐裕再次叩谢老和尚，来不及处理自己手上的伤，将带有雄黄的香囊别于腰间，大步流星离开了。 蛇闻到雄黄的气味后，自觉的回到了稻田中。 谷雨见自家主子回来，连忙将火堆熄灭，两人刚准备离开，只见他们那两匹失踪的马回来了，不仅如此连之前中的瘴气也解了。 唐裕知道，这一切必定都是老和尚做的。 现在没时间回去感谢老和尚了，唐裕和谷雨翻身上马，策马离开了林子。 等他们到了上京城的城门，却发现城门紧闭，城楼上将士笔直拿着弓弩驻守。 他们只是离开了一个晚上，莫非这上京城内出事了。 很多来上京城的百姓都被困在城外。 谷雨翻身下马，从人群中随便找了一个人询问，“老伯，这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忽然将城门关了，城内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这谁知道呢，今天说关就关了，不过听说好像是宫里出事了，有个王妃中毒，这些人就害怕大庆会带人打过来，所以特意关了城门。”老伯说的颠三倒四。 不过也都是道听途说。 这理由委实用的有些牵强了。 谷雨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继续追问道，“既然大庆要打过来了，老伯为何不跑呀。” 老伯叹息一声说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就算真的打起来了能往哪里跑。” “宫里那些人还能紧闭宫门，多躲一时，而打仗对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来说，就是生死有命了。” 老伯一副看淡生死模样。 谷雨未在追问，而是询问似的看向了一旁唐裕。 唐裕沉默没有说话，心中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以大凉现在上京城的兵力，根本不惧怕大庆的三千精兵，何必在这个时候紧闭城门，怕是上京城内出事了。 现在顾莞莞已经等不及了，唐裕已经不能继续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唐裕趁城楼上看守的将士不注意，飞身越起，飞檐走壁走在城墙上，不肖片刻便上了城楼。 城门外被挡在外面的百姓都看呆了。 这年轻人功夫可真好，就这样直接上了城楼。 等唐裕上了城楼之后，守在城楼的将士才瞬间反应过来，拿起手中的弓弩对准唐裕。 唐裕将腰牌丢给城楼将士，“看清楚了，大庆御王。” 将领接过令牌后，仔细看了又看，确定是大庆御王殿下后，小将领与站在远处大将军对视了一眼，才恭敬的向唐裕请安，“小人有眼无珠不识的御王殿下，还请殿下赎罪。” “还不赶紧将东西都收起来，一群没有眼力见的东西。” 将领暗暗骂了一句，那些拿着弓弩对这唐裕的将士连忙将东西收了起来，各回其位，各司其职继续看守。 将领跟在唐于身后，小心翼翼询问道，“王爷，您是准备回皇家别院吗？要不要属下送您回去。” “不必，我认识路。”唐裕说着急匆匆的下了城楼。 唐裕的马被拦在城门外了，唐裕只能小跑往皇家别院走去，只是还没有到皇家别院，唐裕就被等在街头的龙井拦住了。 龙井确定四下无人后，将唐裕拉倒了胡同拐角，一边走一边和唐裕解释说，“大哥，宫内出事了，我们怕顾莞莞有危险，就与白苏用调虎离山之计将顾莞莞送去了安全的地方。” 唐裕在城外时就已经怀疑或许是宫内出事了。 有人为了争夺皇位，借机控制了整个上京城，他们现在的处境的确是非常的危险。 若是他们死在这场内斗，对方也可以将他们的死推卸在输的哪一方，大庆没办法在找大凉的麻烦了。 唐裕冷声询问道，“宫内出什么事情了。” “听说皇上中毒了，我也在试着联系我们在宫里的眼线，只是眼下情况特殊，宫内一切已经都被唐宋控制，之前唐棣试图进宫被拦在宫外，所以宫里的人并没有联系上。” “眼下宫内究竟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了。” 唐裕看似对凉帝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可以说还在恨着凉帝，但是大哥对凉帝心底其实还有有那么点血脉亲情的。 现在宫内究竟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若是冒然前往，怕是正中了唐宋下怀。 龙井赶紧转移话题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的，老和尚呢，顾莞莞可还在床上等着老和尚救命呢，白苏说顾莞莞身体本就弱，剩下的时间可能要不多了。” 唐裕心下着急，既担心宫内凉帝的安危，又放心不下顾莞莞的安全。 比起凉帝，唐裕更看重顾莞莞，唐裕跟着龙井一路往药铺走去。 看到唐裕肯跟自己回来，龙井悬着的心跟着放下了，他真的很害怕，唐裕会不顾一切的进宫，幸好，顾莞莞在他的心里更重要。 松柏和铃铛一起守在药铺的院子内，玉心和玉烟进进出出的伺候。 生怕别人看出了端倪，院子内并没有留太多的人，剩下的都在附近。 看到唐裕回来后，松柏上前询问道，“王爷，可找到悟道大师了。” 唐裕点点头，没在多说什么，跨步直接进了房间。 白苏并没有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四处游玩的人身上，在唐裕没有回来之前，白苏一直在试图研究这七日瘟的解药。 只是并没有太多的头绪。 而且现在宫内还出事了。 看到唐裕回来后，白苏悬着的心跟着放下了一半，“怎么样。” 第267章 解毒 唐裕将带回来的解药交给白苏查看，“悟道大师给的，说是能够解七日瘟的毒。” 听到拿到解药后，白苏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在接过解药时，白苏清楚看到唐裕掌心密密麻麻细密的伤痕，不由关心问道，“你这手势怎么回事，伤口都被泡白了，我给你拿点药你抹一下。” “不用了，悟道大师已经给我治外伤的药了，你先去查看一下老和尚给的解药是真是假。”唐裕冷声吩咐一句后，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顾莞莞平静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生气，在出来之前，玉烟重新帮顾莞莞换过衣服了。 唐裕心疼握着小姑娘的手。 唐裕清楚知道，那些人是想对自己下手，而小姑娘不过是代自己受过而已。 唐裕守在顾莞莞身边，顺便让下人将龙井叫了进来。 唐裕一边抹着老和尚给的伤药，一边吩咐道，“你现在尽可能想办法联系一下宫里的人，看看宫里究竟什么情况了。” “另外联系一下宫外大庆的精兵，想办法出城。” 他们现在在城内已经不安全了，现在唐宋封锁整个上京城，就是在对凉帝动手的同时，将他们斩草除根。 不过老和尚给的伤药倒是挺管用的，只是涂上，伤口就已经慢慢呈现愈合状态了。 “知道了，我现在就差人去办。”向来喜欢玩闹的龙井现在已经完全严肃下来。 毕竟此事，事关身家性命，不得不严肃。 另外，白苏那边已经确定了解药的真假，白苏将一粒药丸送到了唐裕手中，一脸认真说道，“老和尚给的确确实实是七日瘟的解药，不过郡主体弱，又不是习武之人，需要有人用内力将解药在郡主体内推化。” 白苏迟钝了片刻接着说，“不过想要推化这药力，需要大量的内力，推化之人短时间之内，可能没办法用内力。” “大哥，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们想要离开上京城还需要你，不如还是我来帮郡主推化解药。” 现在唐裕不能出事，白苏只能主动请缨。 唐裕当然也知道事情危机，不过对于顾莞莞，唐裕不放心假手于人，即便是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唐裕也不愿意。 唐裕将白苏手中解药接过，随后催促白苏出了房门。 房间内，如今只剩下唐裕和顾莞莞，白苏心中虽然着急，但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默帮忙守着门，以防有人闯入，打断唐裕为郡主解毒。 唐裕将解药放在手中划开，亲自喂顾莞莞喝下，随后亲手将小姑娘从床上搀扶起来，褪下顾莞莞身上穿的外衣，只留下了一件贴身的小衣，将内力运于掌上，敷在顾莞莞腹部，慢慢化开顾莞莞体内解药。 帮顾莞莞化开体内的解药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唐裕缓慢将小姑娘柔软身体放在床榻，脸色苍白捂着胸口猛烈咳嗽，随后一口老血吐在地上。 听到房间内声音后白苏顾不得其他，直接推门闯入，幸好唐裕反应迅速，将被子盖在顾莞莞身上，不然就被白苏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唐裕看着白苏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白苏却浑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反而是上前关心唐裕，“快将这药吃了。” 白苏将两颗药丸送到唐裕嘴中。 唐裕将药丸生吞了下去，冷眼看着白苏，缓缓吐出两个字，“出去。” 白苏只能委屈退出了房间。 吃了药丸后，唐裕坐在床头调息了片刻，才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稳了，随后帮顾莞莞把了一下脉，确定顾莞莞无事后，唐裕紧悬的心才放下。 唐裕将顾莞莞的衣服重新穿好后，才出了房间。 守在院子内的松柏瞬间围上前来询问道，“姑爷，不知道郡主如何了。” “已经无事了。”唐裕身体明显有些虚弱。 但是现在唐裕却不好明显表现出来，反而是慵懒问道，“龙井回来了吗？” “还未。” 白苏的话音刚落，龙井就已经急匆匆的跑进来了，龙井并不是很想让唐裕进宫，去和唐宋掺和大凉那些乱糟糟的事情，并未提及宫里事情半分，反而是转移话题问顾莞莞，“郡主现在怎么样了，毒解了没，现在醒了没。” 唐裕瞬间看破了龙井那些小把戏，并没有主动拆穿，不答反问，“宫内现在什么情况了。” 在唐裕冷冰冰神情中，龙井不停对着手指，终究还是没抵住唐裕所释放的威压，如实道，“兵部侍郎偷偷传来消息，说皇上确实中毒了，现在情况很不好，整个皇宫现在已经被唐宋她们母子控制了。” 说完后，龙井小心翼翼说道，“大哥，我们现在还是赶紧想办法离京吧，不要入宫去送死了。” 对此，唐裕自有决断。 唐裕看了白苏一眼，嘱咐道，“你们现在立马带着娇娇出城，不要回大庆，往边疆十二部跑，到了哪里自然会有人护着娇娇安全。” “大哥，你要是不走，若是等顾莞莞醒了，我们该如何交代。”白苏质问了一句。 唐裕单手背于身后，说道，“我要入宫一趟，你们务必要护好娇娇。” 龙井和白苏互相对视了一眼，龙井主动凑上前说道，“大哥让白苏护送顾莞莞去边疆，我陪你入宫，彼此还能有个照应。” 唐裕为了救顾莞莞消耗了太多的内力，现在短时间之内不能在动用内力，不然很可能消耗致死。 如今宫内危险重重，很可能等待他们的就是天罗地网。 同为练武之人，唐裕情况松柏一眼就看出来了。 而且唐裕还是为了救郡主。 为了郡主，松柏也想将唐裕平安带出大凉，松柏上前一步，看着唐裕一脸认真说道，“姑爷，属下愿陪姑爷前往。” 就在唐裕想开口拒绝松柏时，松柏却先一步说道，“郡主身边有铃铛等人护着，就让属下陪姑爷一同前往吧。” 唐裕未在拒绝。 两批人马分头行动。 唐裕已经差人联系大庆驻扎在三里外的三千精兵，无论如何都要护送顾莞莞出京。 第268章 以待来日 白苏等人护送顾莞莞出城，而唐裕带着龙井和松柏，悄悄入宫。 原本唐裕并不想麻烦安插在大凉棋子。 只是现在整个皇宫都被禁卫军掌控，看的如同牢笼一般，他们想单枪匹马的入内是一件难事。 所以唐裕只能让钱嵩，送自己入宫。 钱嵩身为兵部侍郎，现在明面上已经投靠了唐宋阵营，钱嵩现在想入宫，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龙井和松柏没办法入宫，只能留在宫外。 唐裕换上了小厮的衣服，在禁卫军的层层检查下，进了皇宫。 为避免别人看出破绽，唐裕一直都谨小慎微跟在钱嵩身后，钱嵩小声与唐裕说道，“现在整个皇宫都被唐宋控制，皇上还在紫宸殿，半个时辰后，微臣与殿下在御花园会和。” “好。” 走到御花园后，唐裕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悄无声音的往紫宸殿方向走去。 而钱嵩则往相反的方向往皇后所住的椒房殿走去。 现在唐宋与皇后娘娘待在一处。 紫宸殿外是唐宋人马在看守，而紫宸殿内则是皇上的人，两方人马互相对峙，里面的人出不来，同样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唐裕躲在暗处观察。 若是此时现身，便等同于告诉唐宋自己已经初现。 唐宋一直都没有动作，反而是向外散播凉帝中毒之事，必定是在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唐裕在紫宸殿附近转了一圈，从紫宸殿后没有看守的地方直接翻身进入。 唐裕刚刚落地，正好碰到从殿内哭着出来倒药的福满公公。 福满公公是宫内的老人，陪着凉帝从小长大，也是凉帝身边最亲近的人，现在凉帝危在旦夕，最伤心的人就是福满公公了。 福满看到有人闯入，被吓了一跳，刚想尖叫出声，就被唐裕上前堵住了福满的嘴，低声提醒道，“福满公公是我。” 确定来人后，福满激动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唐裕这才放开了捂着福满口鼻的手，“皇上怎么样了。” 唐裕从始至终都没有喊过皇上一声父皇，对皇上一直都是尊称，福满虽然有些伤心，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而且在这危在旦夕的时候，唐裕肯冒着生命危险来看皇上，就算是死了，皇上应该死而无憾了。 福满满心欢喜看着唐裕，最后叹息一声道，“皇上的情况不太好，不过殿下能来，皇上必然开心，自从皇上中毒以后，最惦念放心不下就是殿下你了。” 唐裕一边跟着福满往宫内走，一边问道，“毒可是唐宋下的。” 福满唉声叹息点点头，“皇家哪里有什么父子亲情，为了那个冷冰冰的帝位，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唐裕什么都没有说。 躺在床上不停咳血的凉帝，在看到唐裕过来后，脸上难掩的喜悦，不由赶紧让小太监上前将自己搀扶起身。 在喜悦之后，便是对儿子满满担心，“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 凉帝犹豫了许久才说，“唐宋现在指不定就盼着你入宫来看我，好来一个瓮中捉鳖，我死了便死了，也可以早点去黄泉路上找茯苓，可是我不想看到你们兄弟相残。” “兄弟相残那也是你教育儿子的问题。”唐裕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后，随后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凉帝叹息一声，“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育好儿子，落的一个这般下场，还要连累你们。” “若是生在普通百姓家，我肯定会护好你娘亲，我们一家人也能够团员生活。”人越是到了弥留之际，越是想去构造那些美好的生活。 凉帝哆哆嗦嗦的手，伸出去想握住儿子的手，在伸到半时，又害怕儿子会拒绝，又将手缩了回来。 唐裕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犹豫之后，主动伸手握住了凉帝哆哆嗦嗦的手，“其实母亲未必会怪你，你们所处的位置不同，自然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在临死前能够听到儿子说的这番话，凉帝已经心满意足了。 凉帝笑着说，“那茯苓还是能接受我，元月我后悔了，早知会是如此，我就不该写信让你回来，如此也不会将你害到这般地步。” “娇娇她没事吧。”凉帝关心的问了一句。 凉帝关心的并不是顾莞莞的安危，关心顾莞莞也是因为自己的儿子。 顾莞莞一旦在大凉出事，大庆唐裕也回不去了，因为丹阳不会放过唐裕。 唐裕知道凉帝意思，点点头说，“多亏了悟道大师的解药，娇娇的毒已经解了，你现在就是要好好休息，不要在说那么多话了。” “甚好，甚好，只要娇娇没事，大庆就永远有你的立足之地，裕儿，早点回大庆吧，大凉已经烂到骨子里没救了，或许借助大庆之手，在几十年后，大凉还能重新回到你的手中。” 凉帝话还没有说完，猛的有咳了一口鲜血。 恰在这时，守在院子内的禁卫军首领匆匆进来禀告道，“皇上大事不好了，梁王带人攻进来了。” 现在整个宫内都是唐宋的眼线，唐裕没指望能够彻底避过唐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唐宋察觉了。 或许这一刻，唐宋早就等着了。 外面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将士们的厮杀声。 房间内的小太监已经被吓的乱作一团，倒是唐裕和凉帝还算是淡定。 就在唐裕准备抽出腰间的软剑准备迎敌时，一直咳嗽的凉帝终于止了声音，拉住唐裕的手摇摇头，“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留着性命以待来日。” “福满送御王出宫。”凉帝将唐裕托付给了福满公公。 唐裕不舍看着凉帝，“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凉帝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我寿命已近，离开也没什么意义了，我要去找你的娘亲了。” “现在不要回大庆，去边疆，他们会护着你们的安全。”凉帝还不忘多嘱咐了一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唐裕眼角泛起晶莹泪花，依依不舍看着凉帝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外面已经在撞门了。 第269章 盘查 眼看着外面的人就要厮杀进来了。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福满上前拉着唐裕的手臂，往暗道的方向走去。 没任皇帝都会在自己住的宫殿留下暗道，一旦有人逼宫，危在旦夕可以用来逃命用。 这条暗道，凉帝没有用上，反而是给了自己的儿子。 福满挪动一下墙上的壁画，沉重的木架子缓慢挪动，露出了墙体上木门，福满拿了一盏灯，拉着唐裕直接进了暗道。 凉帝身边另外一个小太监，在唐裕他们离开后，动作非常迅速的上前，将暗道恢复如初。 凉帝身边的禁卫军终究还是没抵住唐宋进攻，房门被人用力的撞开，原本抵在房间内的人，齐刷刷的倒了一片。 唐宋带人踏着倒地之人的身体进了房间。 唐宋身边禁卫军个个手拿弓弩，就连唐宋拿着早就不用的长剑，满身杀气的环顾四周，不仅没有看到唐裕的身影，就连凉帝身边的福满也消失不见了。 不用都想便知，应该是凉帝让福满将唐裕带走了。 唐宋并没有立马发作，反而是好声好气的坐在凉帝的床前，耐心询问道，“父皇大哥来看你了吧，父皇还真是偏心呢，不知道父皇让福满将大哥藏在那里。” “畜生，你这幅假惺惺的面孔做给谁看。”凉帝恼怒的甩了唐宋一巴掌。 只是凉帝现在中毒了，即便是在没有中毒之前，凉帝病了很长时间，并没有什么力气，所以打在唐宋身上这一巴掌并不是很重。 不过因为这一巴掌，却无端惹恼了唐宋。 唐宋逼近凉帝，一手扯着凉帝的衣襟，咬牙切齿说道，“父皇你打我，现在也改变不了成王败寇的局面，放心我肯定会去将你那个好儿子抓回来，让你们在黄泉路上也有一个伴。” 唐宋阴沉说完，松手将凉帝甩在床上。 凉帝身体本身就弱，挣扎好几次都没有坐起身来。 唐宋起身，阴沉看着众人说道，“大庆御王殿下，毒害皇上，罪不容赦，传我令，无论如何都要抓住唐裕，格杀勿论。” 唐宋知道自己父王的本事，绝对不会将唐裕藏在紫宸殿内，所以并没有差人搜寻紫宸殿，而反而是让众人兵分两路。 一路人马搜寻皇宫，另一路人马则搜寻宫外。 无论如何都要将唐裕找出来。 另一边，唐裕跟着福满公公的身后走在暗道，虽然不知道这暗道通往什么地方，但是能够清晰感觉到，这暗道是通往地下的。 而且这暗道内还有很多分叉路口，估计是为了迷惑敌人的。 万一有人能够找到这个暗道，也不能轻易的找到他们逃命人的藏身。 福满公公举着蜡烛，还不忘看一眼跟在身后的唐裕，小声道，“殿下您慢点，前面还有坑洼，你小心点。” 唐裕点头继续跟着福满公公，一不小心就踩到了水坑，抬头一看才发现竟然在滴水。 唐裕猜测，这暗道的上方很有可能是御花园或者是太液池，若是太液池的话，这么大的地下工程怕是有些难。 倒是御花园，都是人工池塘，反而是容易一些。 待唐裕他们离开之后，凉帝被唐宋控制起来。 现在宫内宫外，到处都在搜索唐裕的下落。 等福满带唐裕出暗道时，却发现暗道的另一头竟然是一家农户。 夫妻二人将福满和唐裕分别搀扶出来，男人让女人去守着门，谨慎对福满公公说道，“刚刚已经有禁卫军的人刚搜查过去，现在这个宅子应该是安全的。” “殿下，不然在这宅子里躲到晚上在出城。”福满不知道唐裕是否有别的打算，所以给唐裕建议。 而且现在整个上京都在唐宋的操控之下，这个时候出城，就相当于去送死。 唐裕摇摇头，拒绝了福满公公的建议说道，“不行，我现在要去与郡主他们会合，劳烦福满公公送我出来了。” “这不是应该的吗？殿下一路小心，老奴回去照顾皇上了。” 福满和唐裕就此别过。 福满在和唐裕道别之后，便重新回到暗道，而唐裕则在夫妻两的帮助下离开了宅子。 在出去之后，唐裕才发现，这宅子竟然在城西，而顾莞莞现在被白苏藏在城东，现在城内还没有别的动静，想来小姑娘应该还没有出城。 现在唐裕想要回去和顾莞莞会和。 为了不被人发现，唐裕在离开宅子之前，特意和夫妻二人借了一身布衣穿在身上，头上还带着围帽。 没先到，刚入大街，就碰到巡查之人。 将士拿着画像，盘查每个百姓。 大街上的人被弄的人心惶惶，很多百姓都驻足在原地等着盘问，不被盘问的现在不能行动。 唐裕将帽檐压了一下，环顾四周在寻找能够躲藏的地方。 人群中不明所以的百姓小声议论道，“这是又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说戒严就戒严了，还搜查的如此严密。” “听说是出大事了，前面那个大庆国的王妃先是在别越内中毒，紧接着当今皇上也中毒了，不过王妃并没有查出下毒的凶手，反而是皇上中毒，听说是大庆使臣下毒，现在这些官兵，正在满城搜寻御王殿下呢。” “皇上和王妃中毒，这么重要的事情，会不会引起两国邦交，是不是要打仗了。” “谁说不是要打仗呢，我可听说，大庆带来的三千精兵现在已经集结到城外了，一旦他们的王妃死在我们上京城，这打仗怕是在所难免了。 唐裕听着百姓的话心中焦急，眼看着那些将士就要走到自己面前了，唐裕却还没有想到别的办法，只能紧紧攥紧腰间软剑。 将士看到戴着围帽的人，更觉得可疑，直接上前盘问道，“将你帽子摘下来，我们要检查。” 唐裕被众人围着，压低声音道，“我毁了容，就不污了各位官爷的眼睛了。” “毁容，我们查的就是毁容和行踪可疑的人，你要是不将帽子摘下来，我们现在就带你去大理寺好好盘问盘问。” 第270章 出卖了你 随着这边的动静越闹越大，已经有更多的百姓和官兵围了过来。 帽子下，唐裕神色一寸一寸冷了下来，趁着官兵不注意，唐裕直接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直接甩在了官兵的身上，瞬间抽出了腰间的软剑，趁着诸位官兵没有防备的时候，直接杀了对方两人。 等官兵反应过来后，齐刷刷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和唐裕缠打在一起，原本还在看热闹的百姓，看到打起来后，哪里还敢继续在这里看热闹。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祸及央池，赶紧催促跑路，还差点造成了踩踏事故。 唐裕用内力为顾莞莞推化解毒，现在内力用不上，功力也大大减弱，一个不注意就被官兵划伤了手臂。 官兵见唐裕受伤，更加兴奋往上涌。 就在唐裕反应不及时，松柏和龙井分别送茶楼跳了下来，将唐裕护在身后，和官兵打在一起。 两人没能进入皇宫，松柏知道皇宫内多密道，唐裕未必会从宫门口在出来，所以就带着龙井来了街道等着。 漫无目的的找一个人很难，所以两人并没有主动寻找，反而是在听到打斗声后找了过来。 就见唐裕一个人孤军奋战。 打斗声同样招来了更多的士兵，松柏见状不好，赶紧凑近唐裕说道，“姑爷你先走，我们两个断后。” 就在唐裕犹豫时，龙井也凑上前来说道，“你赶紧走吧，你现在内力用不上，留下也是给我们两个拖后腿，你先走了，我们两个也好赶紧脱身。” 龙井现在说的也是实话。 他现在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官兵听到声音赶过来了。 就在唐裕准备离开时，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随后顾莞莞与白苏铃铛骑马而来。 顾莞莞一眼就看到人群中受伤的唐裕，眼睛腥红满是心疼，“唐裕。” 顾莞莞在唐裕离开没多久后就醒了，原本顾莞莞并不是很想拖后腿，就跟着白苏准备撤离上京城，却没想到在离开上京城的街道时，看到四处搜寻的将士。 顾莞莞便知道当下唐裕并没有在皇宫，而是跑出来了。 能让唐宋满城搜索放心不下的，就只有唐裕一个人。 既然唐裕已经出宫了，顾莞莞就绝对不会丢下唐裕一个人跑，既如同她中毒唐裕没有丢下她一样。 而且大庆士兵攻打城门，他们离开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没有把握住，便难了。 所以顾莞莞更不能丢下唐裕一人。 听到声音后的三人回头看去，就见几人骑马而来，铃铛直接抽出了腰间鞭子。 来为顾莞莞开路，将那些想凑近顾莞莞的人都用鞭子卷到了一旁。 铃铛的鞭子比较特殊，鞭子尾端带着密密麻麻的尖刺，即是防身的武器，又可以趁人不注意杀人于无形之中。 鞭子卷着官兵的脖子，铃铛用力一甩，官兵当场直接毙命在铃铛的鞭子下。 白苏功夫虽然不弱，但是现在并不是单打独斗的时候，而是尽快离开上京城，只能智取。 白苏将随身携带的药粉抓了一把，撒在那些想凑近人的身上。 沾到药粉的人，瞬间浑身奇痒无比倒在地上，难受的不停打滚。 顾莞莞骑马在靠近唐裕时，向唐裕伸出了手。 唐裕借机握住了顾莞莞的手，用巧劲上了顾莞莞的马，从背后将顾莞莞环在怀中。 松柏和龙井分别借机上了铃铛和白苏的马，后面官兵还在穷追不舍，龙井抱着白苏的腰身，看着身后眼看着就要追上来的人，着急问，“你那些药粉呢，快给我，我要让这些狗东西都好好享受一下。” 白苏无奈道，“在腰间。” 龙井知道后，在白苏的腰间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刚刚白苏用的药粉，龙井顾不得那么多了抓了一把撒向身后追来的官兵。 只是这样还不过瘾，龙井直接将荷包打开，借着风力，直接将荷包内的药粉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药粉随着风，吹向了他们身后的人。 “让你们刚刚对小爷如此不客气，现在就好好享受一下吧。”龙井说完抱着白苏的腰间，嘚瑟的离开了。 闻到药粉的人，浑身奇痒无比，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几人很快到了北城门。 大庆的三千将士已经集结在北城门外了，只等着城内人的一声令下。 在接到唐裕他们之后，铃铛就点燃了烟雾弹。 现在北城门已经开始厮杀起来了。 躲在北城门附近玉烟和部分暗卫，在看到顾莞莞他们过来后，连忙出来了。 暗卫与外面的三千将士里应外合，很快就杀出了一条血路，铃铛等人一直都护在顾莞莞和唐裕的身边，龙井见状赶紧下马去打开了城门。 众人借此机会连忙出城。 大庆将士在看到主子出城后，就留下来善后。 看守北城门的将士并不多，因为唐宋太多过自信了，自信到唐裕绝对不会逃出他的手掌心。 现在还没有到安全的地方，也没办法帮唐裕处理伤口。 马儿还在奔跑，顾莞莞问道，“你进宫知道的人并不多，莫非是钱嵩出卖了你。” “不一定，唐宋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或许从我进宫就已经被唐宋发现了，也或许被钱嵩出卖了，或许还有一个可能性，钱嵩的身份被唐宋发现了。” 诸多可能性都有，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大凉的都城，究竟什么情况已经无从得知了。 唐裕他们一路西行，往边疆而去。 唐裕心中清楚，只有到了边疆，有了母亲的军队，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断后的三千将士很快追了上来。 现在已经跑了很久了，他们暂时找了一处破庙休息。 白苏这才有机会帮唐裕处理伤口。 伤口现在已经干了，看着衣服脱下，露出拿到触目惊心的刀痕，顾莞莞有些心疼的上前握紧了唐裕的手。 顾莞莞想帮唐裕处理伤口，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毕竟自己不够专业，处理的不如白苏好。 唐裕宽慰摸了摸顾莞莞脑袋说道，“这伤口看着吓人其实已经不疼了。” 第271章 登基 “你就不必哄骗我了，我有眼睛自己会看，这伤口在深点都能看到骨头了。”顾莞莞声音哽咽，逐渐红了眼眶。 唐裕揉了揉顾莞莞的脑袋，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还要护着娇娇，绝对不会有事。” 顾莞莞不知道的是，唐裕是因为给她解毒内力耗尽，才会一个不差被那些宵小伤害，不然以唐裕的功夫，即便是无法与白人对抗，必然也能够护着自己不受伤。 唐裕冰冷的神色从知晓这件事情几人身上扫过。 众人心领神会，唐裕是不想让顾莞莞知晓这些事情。 等白苏帮唐裕包扎好伤口后，顾莞莞亲自伺候男人将衣服穿好。 顾莞莞不由担心起他们现在的处境，问道，“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是直接回大庆吗？” 谈起正事，唐裕的神色一寸寸严肃下来，摇摇头道，“不可，现在唐宋务必会选择斩草除根，我们现在想从大凉境内回大庆必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我们现在带着这么多的人，根本无处躲藏。” “那我们现在是准备去边疆吗？”顾莞莞想起之前唐裕曾经和自己提过，茯苓夫人曾组建过一支十万军队，一支都藏在边疆。 若是能得这十万兵马，在加上大庆压境，他们想离开到不是一件难事了。 唐裕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顾莞莞的提议。 与此同时，顾莞莞与唐裕逃离上京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唐宋耳中。 彼时唐宋正与韩皇后在紫宸殿内逼迫凉帝写下传位诏书。 现在大凉诸多官员已经都知道有唐裕存在了，曾经那些支持他的官员已经摇摆不定了，若是他强行登基，势必会背上骂名，若是凉帝写下传位诏书便不同了。 那些传闻，都是凉帝故意散播出去的，只为了制造混乱，让唐裕逃出去。 凉帝被两个小太监架在书案前，韩皇后在一旁研磨，将沾好的毛笔送到凉帝的手中，冷笑道，“你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赶紧写下传位诏书，本宫保证绝对会放唐裕一命。” 凉帝心中气愤，可是虚弱的身体却什么都做不了，拿着毛笔的手哆哆嗦嗦的。 唐宋冷眼看着凉帝，气愤道，“同样都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做到如此偏心，满心满眼都是唐裕，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唐宋声音刚落下，看守城门的将士匆匆跑进来回禀道，“梁王殿下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唐宋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倒是凉帝满脸期待。 将领跪在地上，犹豫了许久，方才开口道，“御王殿下带人与大庆在城门外的三千精兵里应外合，重伤我两千将士，逃跑了。” “现下属下已经派人去追了，据去追的人传来的情报，他们往西北方向去了，那边并不是大庆方向，倒像是边疆十二部。” 比起梁王殿下，在将士说完之后，韩皇后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到龙案前，揪着凉帝的衣领质问道，“你是不是将边疆十万兵权给了唐裕。” 韩皇后一直都知道边疆十万兵权，只是那是茯苓的东西，皇上对茯苓极其看重，为了不让皇上对自己下杀手，韩皇后就一直没碰边疆，没碰茯苓任何东西。 没想到终有一日，这倒是成了自己最大的隐患了。 凉帝看着韩皇后气急败坏的申神情不由开心笑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直接将手中的毛笔扯成了两半，大笑着说，“朕死而无憾了。” 大笑之后，凉帝从胸腔内咳出鲜血，龙驭宾天了。 若不是韩皇后躲得及时，凉帝一口老血直接吐在了韩皇后身上了，不过却还是沾到韩皇后手上。 韩皇后拿出一条帕子擦拭了一下手上的血。 老一辈的事情唐宋知道的并不多，但是看娘亲的反应像是知道，唐宋立马上前问道，“娘亲你是不是知道唐裕他们为何前往边疆。” 韩皇后的确是知道。 韩皇后看着儿子的脸色逐渐严肃下来，沉寂片刻说道，“唐裕的母亲是边疆十二部最早投靠先帝鹰部小公主，这个小公主可不是一般人，她如同大庆的那个丹阳长公主一般，是一个对政治有独到见解的女人。” “那个女人即便是嫁给了皇上，一心想的确实给鹰部报仇，她虽然不喜欢皇上，但是皇上的一颗心却全都是她的，你说这样的女人究竟有多可怕。” “她在你父皇的帮助下，组建了十万兵马，杀回了边疆十二部，没过多久她就死了，但是那十万兵马却一直都在边疆，皇上从来都没有动过。” “此番皇上召唐裕入宫，怕是已经将手中的兵权都给了唐裕，唐裕一旦拿到了边疆的支持，我们在想杀唐裕怕是要难上加难，所以儿子，我们必须在唐裕去边疆之前杀了他，并且还要成功登基。” “不过区区十万，我们大凉有四十万的兵权，岂会怕他们。”唐宋并没有将边疆十万兵权放在眼中。 韩皇后却将这十万兵权放在了眼中，韩皇后摇摇头否决了儿子的想法说道，“你万万不要被那些表面所迷惑的掉以轻心。” “我们大凉的确是有四十万的兵权，但是其中十万在威武大将军的手中，那个威武大将军当年可是同样被茯苓那个贱人迷得神魂颠倒，若是在这个时候倒戈相向，我们便没有任何胜算了。” 唐宋细想想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便立马下旨让人追杀唐裕，另外联系朝臣准备登基的事宜。 他们身边不仅有一个唐裕，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唐棣，京城内还要留下足够的守卫，以防被唐棣有机可乘。 唐裕他们被唐宋派出去的人一路追杀一路躲避。 而在三日后，唐宋顺利登基为帝，为了不被百姓诟病自己上位名不正言不顺，唐宋特意大赦天下，并减去赋税一年。 唐宋登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唐裕的耳中。 如今他们已经离边疆越来越近了。 晚上宿在山野间一件破庙内。 第272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铃铛和松柏去山野间打了两只兔子还有野鸡回来。 不过回来后两人却又吵起来了，对于两人吵架，慢慢的顾莞莞已经习惯了。 松柏冷嗤一声，“若不是有我的帮忙，你连只野兔子都打不到。” 铃铛送了松柏一个白眼，“若不是有你帮忙，我就能打到那只野鹿了，还好意思说。”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玉烟连忙上前将这两人分开，顺手接过松柏手中的两只野鸡，小心翼翼对铃铛说道，“铃铛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们一起处理一下野鸡，这样郡主也能早点吃上饭。” 即是为了郡主的事情，铃铛并没有拒绝。 龙井坐在香台上，看着一身黑衣的铃铛，不由还觉得胸口有些疼，龙井犹豫了片刻，凑上前，“要不要本少爷来过来帮忙呀。” 铃铛把玩手中刀子警告道，“不想死就离我远一点。” 龙井被吓得瞬间起身回到了原处，再也不敢说话了。 顾莞莞靠在稻草堆前默默看着这一切不由的笑了，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可爱了。 自从逃出来之后，这一路颠簸，顾莞莞身体还有些不是很好。 唐裕还在和白苏商量他们回大庆的路线。 恰在这时，谷雨从外面匆匆跑回来禀告道，“梁王登基了。” 唐裕眸底一闪而过一抹冷漠，随即立马消失了，因为对于这个结果，唐裕并不是很意外。 玉心和玉烟二人将野鸡和兔肉烤好后，分别分给每个人。 这几天因为一直在赶路，大家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唐裕心疼将顾莞莞抱在怀中，亲了亲顾莞莞嘴角，“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带你来大凉了。” “你后悔了吗？”顾莞莞啃着手中鸡腿，一脸认真的抬头看向唐裕。 唐裕在顾莞莞真切的眼神中认真点点头，“后悔了。” 顾莞莞眉眼泛起一抹笑意，自言自语道，“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从未后悔跟你来大凉。” 甚至还很庆幸跟唐裕一起过来了，因为她也参与到他的生活中去了。 这每天过的虽然艰苦，但是每个人心中却都是甜的。 又走了几日，其中他们遇到过唐宋派来追杀他们的官兵，只是都被他们巧妙化解了，而护着他们的三千精兵却死伤几人。 三日后，他们好不容易才到了边境。 刚入内，就被边疆将士围了，幸亏茯苓夫人当时留下的令牌。 见令牌如见茯苓夫人。 当年的边疆十二部，都被茯苓夫人统一收复，如今已经没有边疆十二部，而是边疆。 如今首领是当时茯苓身边最信赖的护卫，他并非是首领，而是替茯苓看着边疆十二部，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将边疆十二部交到茯苓后人的手中。 没想到，在有生之日，他竟然等到了。 在下人将茯苓那个一分为二的令牌送到自己面前时，熊侍卫就惊讶不已，当下就带着人迎了出来。 中年男人一眼就将人群中的唐裕认了出来，唐裕长相与茯苓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眉眼之间，简直就是刻出来的。 熊将军激动的上前，抚摸了一下唐裕的眉眼，激动的握紧唐裕的手，“你终于来了，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见到王上你。” 他们现在的处境比较尴尬，在简单的寒暄之后，唐裕立马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如今边疆与大凉和平共处，这些年，边疆如同生活在世外桃源一样自给自足，对于大凉的事情早就不管了。 毕竟还有些血气方刚，所以在听到唐裕的这番话后，熊首领恼怒的拍在面前的木桌上，怒气冲冲的道，“那个女人真的是欺人太甚了，他害死了公主不说，现在竟然还要对公子你下手。” 唐裕没想到，母亲身边的人竟然这般激动，唐裕连忙阻拦道，“熊叔，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我们现在就算是有十万精兵，也不是唐宋的对手，我们此番过来，是想让你们护送我们回大庆。” 熊首领这些年虽然如同在世外桃源一般，但是每时每刻都在打听唐裕下落。 仔细想来，他们确实不是那个老妖婆的对手，现在去对付老妖婆不过是鸡蛋碰石头，熊首领点点头说，“好。” “不过我们若是想从大凉国土走，势必会惊动韩太后，所以我们不妨走水路，一路北上，比路路还要缩短一些时间。”熊首领眼睛冒着光亮提醒了一句。 在熊首领说这件事情之前，唐裕和白苏已经想到了走水路。 而且以现在顾莞莞的身体，也经不起长时间的长途跋涉。 走水路无疑是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而且太后那个老妖婆也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唐裕与熊首领又说了一会。 顾莞莞已经被熊首领差人送去帐篷休息了。 晚上，熊将军为了恭贺小公子回来，特意给唐裕准备了欢迎仪式。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点燃了篝火，百姓架起了烤全羊，载歌载舞欢声笑语。 顾莞莞被唐裕接了出来，身上裹了一件斗篷，夜晚抬头是漫天星辰，低头是百姓们无害的脸庞。 在这里无拘无束，不由的让顾莞莞想起了大草原。 “我挺喜欢这个地方，没有勾心斗角，只有一群质朴的人。”顾莞莞看着唐裕一脸认真的神情。 草原上的夜晚有些冷，唐裕将顾莞莞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了一点，“我家娇娇既然喜欢，等我们老了，我就带娇娇回来，我们每天晚上看星星，白日里还能养养马，喂喂羊。” “你想的倒是很美，不知道我们离开了这么多时日，大庆还有爹娘怎么样了。”顾莞莞不由流露出担心的申请。 按照原着小说推算，现在萧行已经攻入皇城。 而现在他们却在这大凉流离失所，根本接受不到大庆的任何消息。 “大庆想来应该无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唐裕宽慰了顾莞莞一句。 比起大凉局势，大庆还算是安稳，就怕太后会作妖，可是现在兵权都在丹阳长公主手中。 第273章 南疆王 即便是太后有什么动作，也不会对丹阳长公主造成任何威胁。 倒也不是顾莞莞杞人忧天，现在大庆的确是出事了。 南疆王起兵谋反，趁着京城现在守备空虚，直接带兵直捣盛京杀入皇宫，不等曹芙蓉调兵回京城，萧行已经带人杀入了皇宫，控制了太后和当今的小皇上。 就连现在的南平侯府，以及朝中官位较大的几个官员，都被萧行派兵围困在府邸。 任谁都没有想到南疆王会在此时杀入京城，不仅如此还打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就算是京城守备空虚但是还有禁卫军和五成兵马司的人马可以抵抗，可是这两方人马却都反应不及，足以说明盛京城内有人和萧行他们里应外合。 不然南疆王想攻入盛京，并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 更不会打的盛京毫无还手之力。 被围困在南平侯府的夫妻二人，并没有因为此事而着急，反而是在庆幸现在顾莞莞不在大庆，不然萧行必然会用顾莞莞来威胁他们夫妻二人。 他们夫妻二人最大的软肋就是女儿。 两人坐在暖阁内悠闲下棋，谈论的却是朝中的事情，“萧行并没有杀了小皇上和太后。” “杀了皇上和太后，就更坐实了他们谋反的罪名，萧行估计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曹芙蓉说完后，手中的棋子同样落在棋盘上。 “夫人觉得，这盛京城谁是南疆王的奸细。”顾长舜也只是随口一问。 曹芙蓉拿着黑棋倒是认真的思虑起来，想了片刻，曹芙蓉方才说道，“最不起眼的或许就是最可疑的人。” “孟太傅清高，即便是选皇上，也是选的皇室血脉中的人，孟太傅的嫌疑最先排除了，至于罗绥，他女儿虽然不安稳，但是罗绥对朝廷倒是忠心耿耿，倒是吏部尚书或许有些可疑，此人从前就与萧行有所往来。”曹芙蓉将朝廷的官员都想了一遍。 顾长舜却并不这么认为，“或许内奸不是朝中官员，也有可能是宫内的人，不过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 萧行的人马，虽然控制了两个人的人身自由，但是却没办法控制住两人在外面的眼线，还有曹芙蓉那些暗卫。 孟太后和小皇上落到了萧行的手中并不好过，尤其是孟太后，不过短短几日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孟太后蓬头垢面的，将手中的茶盏砸在自己身边大宫女身上，愤恨骂道，“你这个叛徒，是你偷了我的令牌，放萧行入宫的。” 若兰跪在孟太后的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太后娘娘，奴婢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世子爷控制了我的家人，我若是不这样做，我弟弟妹妹就没命了，他们年纪还小，我不能让他们死。” “那哀家呢，哀家对你也是有救命之恩，当年你被人欺负，若不是哀家，你能活到现在，你就是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孟太后差点一个没有喘息上来跌倒过去。 就在孟太后越来越激动时，紧闭的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了，萧行穿着一身铠甲从外面进来，腰间别着配剑，意气风发的模样，完全与当时入宫为质两个模样。 萧行挥挥手，让若兰退出了房间，自己则走到孟太后旁边的太师椅前坐了下来，“太后娘娘让你考虑的事情怎么样了，只要你交出兵权，留下小皇帝，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太后也知道，萧行和南疆王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如今是成王败寇，太后已经没有可选择的权利了，太后看着面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不由的想起当初，这个少年为了在盛京活下去，而低调行事，现在他们不过是转换了一下立场而已。 看到面前的场景，孟太后不由的笑出声来，“南疆王那般厉害，竟然不知道现在兵权在曹芙蓉的手中。” “我那个吃里扒外的儿子，在临死之前，都将最重要的兵权交给了曹芙蓉，你说可笑不可笑。” 对于这件事情，之前萧行在南疆的时候也有听说过，不过当时萧行并没有在意，只以为是谣传而已，没想到曹随真的将兵权交给了曹芙蓉。 如此以来就棘手了。 曹芙蓉不是旁人，曹芙蓉得天下民心，和顾长舜手中拥有大庆大部分的兵权，这夫妻二人虽然被萧行拘在侯府，但是萧行却不敢动这两人半分。 一旦动了这两人，说不定就会引起天下百姓反叛，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萧行看着现在有些疯癫的孟太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生气的离开了。 南平侯和曹芙蓉被困在府中三日后，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菱枝自从顾莞莞跟着唐裕去大凉后，就回到公主身边伺候了。 菱枝急匆匆进来回禀道，“侯爷，夫人，萧行来了，就在前厅等着了。” “既然来了，就不要让人在外面待着了，将人带进来吧。”曹芙蓉冷声说了一句。 菱枝去而复返，很快将萧行一并带了进来，菱枝向曹芙蓉行礼之后，就立马退出了房间。 如今房间内，就只剩下三人，萧行谦卑的给曹芙蓉南平侯行礼。 顾长舜阴阳怪气说道，“人都说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几日不见，没想到世子爷倒是成了现如今的南疆王了，如今该是本侯去拜见王爷才是，反倒是让王爷来拜见本侯，算什么道理。” 萧行回到南疆后，以凶狠的手段解决了一直虎视眈眈想争夺王位的庶子，并且还动了南疆王最心爱的几个小妾。 南疆王便被气的中风了，南疆的政务不能无人打理，南疆诸位臣子见识到了萧行的能力，便纷纷推举萧行管事，渐渐的，萧行不仅管事了，还代替了自己父王的位置。 现在的南疆王，整日躺在病榻上，由着小丫头伺候吃药，除此之外现在是什么都不能做了。 府中那几个精明的庶子，在看清楚局势之后，主动投稿了萧行的阵营，所以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整个南疆已经完完全全落入了萧行的手中了。 第274章 合作 此番攻入京城，算是圆了当时南疆王的梦了。 萧行反应还算迅速说道，“本王虽然身为南疆王，但却是晚辈，来拜见侯爷是理所应当的。” 顾长舜皮笑肉不笑道，“侯府的茶并不是特别好喝，南疆王将就喝点吧。” 顾长舜声音刚落下，菱枝便端来了三杯茶水，分别放在三人面前，随后又退了出去。 曹芙蓉冷淡开口道，“南疆王过来，怕是不只是为了给我们夫妻请安这般简单吧，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萧行没想到曹芙蓉竟然这么快就开门见山了，端着茶盏的手不由的晃动了一下，“公主真是见外，此番过来，只是想拜见一下公主和侯爷，并没有别的打算。” 萧行知道，曹芙蓉手中的兵权根本要不回来。 孟太后都没有成功从曹芙蓉手中将兵权夺回，更何况是他呢，为今之计，萧行只希望，曹芙蓉不要与自己为难。 “那是本公主想多了，误会南疆王了。”曹芙蓉好看的皮囊下，根本看不清究竟在想些什么。 萧行知道有些事情根本瞒不住曹芙蓉，便如实说道，“其实本王过来还真有一件事情想与公主和侯爷谈谈。” “南疆王若是有事，不妨直说。”顾长舜一脸淡定等着萧行的开口。 其实对于萧行的此行两人都心知肚明，萧行既然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必然要先得到这大庆的兵权，而萧行已经在宫里待了几日，必然已经知道兵权不在太后的手中了。 不然也不会这般急切的来拜见他们夫妻二人。 萧行笑着说道，“在下想与两位合作。” “南疆王想怎么合作，说来听听，我们也要好好考虑一下。”顾长舜要拖延时间，他们所写的书信已经送出去了，端木将军那边调兵遣将还需要时间。 顾长舜也接到大凉那边出事了，端木将军需要先去边境接应顾莞莞他们，在赶回来解京城之困。 萧行知道这夫妻二人轻易并不会答应与他合作，这两个精明的很，就是两只老狐狸。 “我手中有小皇上和太后，而公主手中有兵权，我们两人合作，这大庆的天下，就尽在我们两人之中了。” “我在南疆时，也听闻，公主为了防止郡主和亲，便忍痛将郡主嫁给唐裕，我知道公主后侯爷不然瞧不上唐裕，若是公主肯与我合作，我愿意娶郡主，许以后位，不知道公主意下如何。” 都到现在了，没想到这萧行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家娇娇。 真是作了什么孽。 萧行这不仅仅是想娶娇娇，还想将娇娇捏在手中来控制他们。 曹芙蓉嘴角勾起一抹妖艳笑容，冷声道，“南疆王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何给娇娇后位。” “小皇帝不可能一直安安全全的，万一哪天出现了什么意外，让位与旁人呢。”萧行已经说的非常的明显了。 曹芙蓉并没有立马答应，也没有立马拒绝，反而说道，“这件事情我要好好考虑清楚。” “如此重要的事情，自然是应该好好考虑清楚，如此我就不打扰公主与侯爷了，先行告辞。”萧行说完后，便起身离开了。 曹芙蓉和顾长舜并没有亲自相送，只是让菱枝将人送出了府邸。 待到萧行离开后，罗绥立马进来了。 顾长舜冷声问道，“信可送到了端木将军的手中了。” “已经安全送到端木将军的手中了，现在端木将军已经集结了十万兵马前往边境接郡主和姑爷回家了。”罗绥如实回禀道。 萧行如今只是控制了整个京城，但是大庆的大部分兵权并没有在萧行的手中，即便是现在萧行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没有兵权在手，无论何时何地对萧行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端木将军一旦接到了郡主，就会带兵北上，行军之事隐瞒的了一时，隐瞒不了一世，在萧行知道有兵马北上时，必然会对公主和侯爷下手。 罗绥小心翼翼询问道，“侯爷和夫人，准备何时收拾一下离开京城。” 顾长舜和曹芙蓉必然要离开京城，以免成为顾莞莞和唐裕的威胁，但是离开却不是现在，因为京城中诸位官员都在萧行的手中，他们若是这个时候跑了，那些人就危险了。 曹芙蓉要在最后才能离开京城。 顾长舜看曹芙蓉神情不是很好，立马上前帮曹芙蓉揉着额头，曹芙蓉疲惫问道，“娇娇他们现在走到哪里了。” 罗绥说，“郡主他们走的水路，应该会快一点，夫人不必太多担心，有端木将军，还有边疆十万兵马，郡主不会有事的。” 顾长舜在一旁劝解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了，之前大夫可是嘱咐过你，切记忧虑。”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能不多想吗？”曹芙蓉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与此同时，顾莞莞和唐裕他们已经在船上了。 顾莞莞从未坐过轮船，这种船更是第一次坐，虽然是比坐马车快一点，但是船更加的颠簸，顾莞莞身体完全受不了了，已经连续吐了好几次了，脸色都已经泛黄了。 玉心将一碗清粥送到顾莞莞面前，顾莞莞刚看到还没有吃，就已经想吐了。 玉烟赶紧将木盆送到顾莞莞面前。 顾莞莞吐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吐出来了一些酸水。 眼泪都出来了。 唐裕满脸心疼，一点一点帮顾莞莞顺着后背，“有没有好受一点。” 顾莞莞小脸蜡黄摇摇头，“还是很难受，我们什么时候能到。” “还需要三天，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走水路。”唐裕看着顾莞莞这般模样，后悔不已。 唐裕摇摇头，现在走陆路他们根本就回不去。 顾莞莞不想让唐裕担心，靠在唐裕怀中说道，“我想睡会。” “好，我陪你，你先睡会，我陪着你。”唐裕宠溺说道。 唐裕搀扶顾莞莞躺了下来，随后看向玉烟吩咐道，“去找白苏，让白苏想想办法。” 玉烟应声小跑去找白苏。 第275章 可解 对于晕船白苏并没有别的办法，只是给顾莞莞煮了一贴安神药服用。 唐裕陪顾莞莞在船舱内迷迷糊糊睡了一天，等顾莞莞在醒来时，外面已是天黑，三三两两星辰围住了半轮明月。 顾莞莞心口还有有些憋闷，拉着唐裕手臂虚弱说，“你带我去外面吹吹风吧，或许会舒服一点。” “好。”唐裕欣然应下，拿起一旁厚重披风裹在顾莞莞身上去了夹板。 船四周都围绕跟他们一起前往大庆边疆将士。 唐裕搀扶顾莞莞在夹板前坐了下来，月光洒在水中反射出波光粼粼光亮，顾莞莞虚弱的身体慵懒靠在唐裕肩头。 冷风吹过，原本憋闷的胸口才恍然舒畅了些许。 “二哥哥此行都怪我拖累了你。”顾莞莞自责说了一句。 唐裕揉了揉顾莞莞柔软长发，宠溺道，“怎么能是你拖累了我，倒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顾莞莞不在提及这个话题，主动转移话题说道，“还有两个月就是新年了，不知道今年我们能不能过个安稳的年。” 顾莞莞还犹然记得去年大年三十她得了豆疫，搞得一家人都没有好好过新年。 “会的。”唐裕点点头，目光看向远方。 天空忽然飘落起雪花，莹白的细雪落入水中特别漂亮。 在水上漂泊了两日，他们终于到了大庆和大凉的边境。 他们走的水路，远比唐宋传达书信命令快，大凉边境将士目前还没有收到击杀唐裕和顾莞莞的手谕。 一众人马在下了船后，整整又走了一日才到了大庆边境。 刚入大庆谷城，就碰到前来迎接的端木将军。 端木将军是顾长舜的旧部，如今听命于曹芙蓉所握的虎符行事，端木将军从小就没了爹娘，每逢过年都会被顾长舜带去顾家，一来二去和算是看着顾莞莞长大。 因为从未成亲，端木将军一直将顾莞莞当成半个女儿对待。 端木将军在谷城城门前，看到顾莞莞他们一行的马车后，立马迎上前去，“郡主，御王殿下。” 唐裕撩起车帘，顾莞莞探出半个身体，在看到端木将军时，顾莞莞满脸疑惑神情，“端木将军怎么会在此。” 端木将军镇守西南，不应该会出现在大庆边境。 端木将军不知道从何说起，只道了一句，“此事说来话长，是公主和侯爷让末将来接郡主与御王殿下，剩下的事情，我们去驿馆在说吧。”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顾莞莞点头应了下来。 在端木将军的护送下，他们暂时落脚在了谷城驿馆。 顾莞莞被折腾的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玉烟和玉心借了驿馆的厨房，亲自下厨做了一些清淡的饭菜。 大家都疲惫不已，但是有些事情不能耽搁，只能是边吃边谈。 顾莞莞和唐裕被单独辟出一桌，顾莞莞看着站在餐桌前，一脸着急的端木将军，主动开口道，“叔你先坐下吧，我们边吃边聊。” 端木赢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叔，我记得你镇守西南，怎么回来谷城，可是娘亲和爹爹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顾莞莞只是试探性问了一句，心中却隐隐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几日从在船上时，顾莞莞的眼皮就一直在跳。 端木赢如实道，“我也是接到侯爷书信，南疆王带兵攻入盛京，活捉了太后和小皇帝，囚禁了京中诸位高官，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侯爷传信让末将先来边境接郡主，在与郡主一同前往盛京，解盛京之困。” 顾莞莞呆滞了片刻，才从端木赢的话中反应过来。 萧行果然还是带兵攻入了京城。 所有剧情，最后还是回归了该有的主线上，此次唯一不同的是，她跟着唐裕去了大凉，并不在京城，所以萧行没办法用她来要挟爹爹和娘亲相助。 此局还有解。 唐裕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这也是唐裕没有想到的事情。 顾莞莞和唐裕互相对视了一眼，唐裕做决定道，“在谷城暂时休息一晚，便启程回京，端木将军，不知道你带了多少兵马。” “很快就要下雪了，西南怕姑苏来犯，所以此番我只带了三万将士前来，不知道可够。” 大庆将士不少，但是分布在四处，一时之间没办法召集那么多。 唐裕也不确定够不够，问道，“侯爷在书信中可说明萧行带了多少人马攻入京城。” 端木赢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将怀中的书信交给了唐裕，“这便是侯爷飞鸽传书送来的书信。” 信封已经被拆过了，唐裕伸手接过，取出里面的信看了一眼。 他们都低估了南疆王的实力，南疆王竟然带了五万精兵入京。 如今整个盛京都在萧行的手中，他们根本没办法悄无声息的攻入，这三万将士根本不足以对抗萧行的五万精兵，何况南疆军队还有火铳。 当时顾莞莞故意给了南疆一个假的火铳图，但是南疆王找了能人异士，改良了火铳图纸，虽然射程依旧不远，但是杀伤力却极强。 “端木将军可还能从别处调兵。”唐裕淡淡问了一句。 端木赢认真思虑片刻，说，“山西布政使司或许还能调出三万精兵，只是调兵需要长公主手中的兵符。” 现在长公主和顾长舜被围困在府邸，只有他们想办法和外界联系，他们外面的人想和他们联系却是一件难事。 顾莞莞思虑片刻，目光落在松柏身上，冷声询问道，“松柏，你不能想办法，联系到母亲。” “能。”松柏不假思索直接应下。 萧行能够围困盛京，却围困不了他们暗卫营中的人。 暗卫营向来神秘，普通人根本不知道暗卫营具体在什么地方。 顾莞莞亲自写了一封信交给了松柏，希望能够由影子将信传给母亲，让母亲调山西兵马。 信是在两日后送到曹芙蓉的手中。 曹芙蓉看到女儿已经平安入了大庆国土，心口悬着的心跟着落下了。 曹芙蓉写了调令，盖了国玺交给影子暗卫，送去山西。 第276章 兵符 接到曹芙蓉的调令后，山西总兵立马出兵三万，与顾莞莞等人会和。 顾莞莞他们一路北上，必然会路过山西，与山西总兵会和后，众人便不敢多耽搁时间，一路北上，尽快解决盛京只困。 曹芙蓉和顾长舜每日被困在府中，两日倒还算悠闲，除了下下棋，便是去后花园池塘钓锦鲤。 盛京城的冬天来得格外快，后花园池塘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顾长舜让人在冰面上凿了一个冰洞，坐在湖面上垂钓。 今日曹芙蓉倒是难得陪在顾长舜身边，身上裹了一件厚厚的披风，手中抱着一个汤婆子，曹芙蓉看着丈夫鱼钩上连一个鱼饵都没有，忍不住说道，“你这连鱼饵都没有，怎么可能钓的上鱼。”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顾长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了一句。 曹芙蓉拿起地上的雪球，直接朝着顾长舜后背砸了过去。 雪球精准砸在顾长舜后背，曹芙蓉威胁道，“谁不懂。” “是为夫不懂，是为夫不懂，还望夫人见谅。”顾长舜立马和曹芙蓉道歉。 曹芙蓉脸上方才挂了笑。 恰在这时，罗绥上前回禀道，“侯爷，夫人，萧行来了。” 曹芙蓉和顾长舜就知道萧行会来，所以对于罗绥的禀告一点都不意外。 顾长舜应了一句，“让他进来吧。” 得了侯爷的吩咐后，罗绥才重新返回，将萧行接了进来。 萧行没想到会被罗绥带到后花园，夫妻二人正在垂钓，萧行温和笑道，“没想到侯爷和夫人竟有如此闲情逸致。” “这开心都是自己给的，莫非我们还要因为被困在府中便不吃不喝了。”顾长舜回怼了一句。 立马让罗绥哑口无言，只能尴尬的笑了两声。 萧行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侯爷说的是，只是我此番过来，是想询问侯爷和公主一声，对于我们之前所谈的合作，不知道侯爷和公主考虑的如何了。” 顾长舜将放在冰洞的鱼钩提了出来，没有挂鱼饵的鱼钩上果然挂着一条红色的锦鲤，顾长舜慢条斯理的将鱼从鱼钩上取了下来，随后放在一旁的竹筐里。 顾长舜并没有理会萧行，反而是看向曹芙蓉说道，“晚上给夫人做鱼吃。” 萧行立在一旁，心中虽然着急，但是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毕竟现在是自己有求与曹芙蓉和顾长舜，等拿到了这两人手中的兵符，这两人便没有可利用之处。 天干物燥，万一南平侯府不小心失火，就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曹芙蓉从袖口中拿出一个虎符交给了萧行说道，“本宫答应和你合作，这是能够调动大庆所有兵权的虎符，希望南疆王能够说话算数。” 曹芙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容。 萧行看着曹芙蓉手中的虎符时，眼睛是放光的。 萧行不假思索直接答应了，“本王必然会说话算话。” 曹芙蓉这才松手，让兵权落入萧行的手中。 萧行看着兵权，眉眼中泛起掩饰不去的野心，萧行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并没有在侯府多留转身就离开了。 菱枝上前搀扶曹芙蓉重新坐了下来。 一直立在一旁的罗绥，有些看不懂主子们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就这么简单将兵符交给了萧行。 萧行拿到了兵符，或许第一个就会对侯爷和公主动手。 毕竟公主才是萧行最大的威胁。 踟蹰了片刻，见两位主子没有任何反应，罗绥主动开口道，“侯爷，夫人，萧行拿到了兵权，必然会对侯府下手，侯爷和夫人尽快撤离吧。” “不急。”顾长舜淡定的说了一句。 “万一萧行用兵权调动城内外的将士该如何是好。”罗绥现在摆明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曹芙蓉笑着说道，“那兵符是假的。” 罗绥没想到，两位主子竟然还有后手。 入夜，顾长舜亲自去厨房将白日钓到的红鲤鱼做成了糖醋鲤鱼端上了桌。 顾长舜亲自给曹芙蓉夹了一块鱼肉，放在曹芙蓉面前的盘子中，“夫人尝尝为夫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房间内温馨一片，侯府外，围困在侯府外的南疆士兵悄无声息的撤离。 在所有人都撤退后，黑沉沉的夜空，忽然从半空中划过了两个火球自然落在了南平侯府的院子内。 火球上带着火油，院子内瞬间着了起来，黑压压的烟雾瞬间从院子内冒了起来，第一个发现着火的菱枝立马闯进花厅禀告道，“侯爷，夫人，着火了，侯府外南疆守卫已经撤离了。” 曹芙蓉冷笑一声，“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就立马来杀人灭口了。” “夫人，可要救火。”菱枝问了一句。 曹芙蓉摇摇头，“不必救火了，若是不顺了他的心意，他还有别的手段。” 侯府火势蔓延的很快，映照出火红色的光芒，顾长恒和顾长宏在家中看到这火势后，立马带着府中所有人赶过来，准备帮忙救火。 却被罗绥阻止了。 顾辞心急与罗绥争执起来，“你究竟什么意思，这火若是在不救，就蔓延到整个侯府了。” “是侯爷和夫人的意思，不让救了。”罗绥解释了一句。 顾辞和顾长宏他们一时都想不明白，这夫妻两人究竟玩的什么把戏。 顾长宏带人避过大火，去了侯府花厅，顾辞毕竟是晚辈，不敢询问，倒是顾长恒不明所以的问道，“三弟你在想什么，这火势都烧起来了，为何不救。” “就是要烧起来才好，萧行放了这把火，是为了杀人灭口，我们不如趁着这把火，离开京城，以免成了娇娇他们的负累。”顾长舜生怕被他们误会，主动解释了一句。 顾长宏和顾长恒也是知礼之人，立马明白了顾长舜的意思。 他们现在待在京城，根本就不能解决眼下的困局。 为今之计，只有离开京城，重新杀回来，才能解决困局。 顾长恒手中握着长剑，意气风发道，“我现在就带人杀出去。” 第277章 暗道 “二哥，智取。”顾长舜提醒了顾长恒一句。 顾长恒一时之间有些没想明白顾长舜这话中的意思，如今他们都已经被围困了，还能如何智取，难道不是应该用蛮力杀出去的时候。 菱枝笑着说，“侯府内有一条隧道，可通往城外。” 曹芙蓉毕竟是皇家人，皇家那些保命本事，曹芙蓉也是都知道的，不仅如此，就怕有朝一日会出事，也是为了自保，早早的就在府中准备了一条暗道。 没想到终有一日还是用上了。 那些被曹芙蓉送进来的书信，也是从这条暗道相送。 菱枝带着大家前往后院。 一路来到了顾莞莞所住的嘉沅院。 暗道入口就在顾莞莞的院子。 顾莞莞整日都生活在这嘉沅院，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住的院子内会有一条暗道。 顾长舜与曹芙蓉互相对视了一眼，顾长舜上前转动一下假山上的一块碎石，紧接着那一帘瀑布水慢慢消散，露出了后面山石，顾长舜第一个走上前，再次触发了一个机关，地砖慢慢挪动，露出一个狭窄的入口。 现在火势还没有蔓延到嘉沅院，大家在菱枝的带领下，快速的进了暗道。 顾长舜和曹芙蓉走在最后面，为了被人发现端倪，在离开前，顾长舜又将山水恢复如初。 狭窄的路口越走越宽敞，顾长舜将曹芙蓉护在怀中。 这条暗道比较崎岖，摸索走了一个时辰，他们才快走到了出口。 这条暗道的出口是在盛京城外的一处山林间，一般人不会发现这地方。 四处都是黑漆漆的，偶尔还在听到乌鸦的叫声，他们人多，惊起了山林中的飞鸟。 顾长宏虽然身为长兄，但是现在也拿不定主意了，不由问道，“三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山林间吧。 顾长舜说道，“我们先去前面的驿馆，等着娇娇和端木赢带兵过来。” “只是不知道现在娇娇走到哪里了。”曹芙蓉喃喃自语说了一句。 顾长舜拥着曹芙蓉肩颈说道，“按照他们行军脚程，或许明日就能到驿站了。” 一行人板着夜色悉悉索索的往前走。 杜氏很长时间没有走这么远的路了，一时之间身体还有些吃不消，顾辞放慢脚步，陪在自己母亲身边，慢慢前行。 破晓光亮满满撒在大地，顾长舜背着曹芙蓉一路走到了前面客栈。 掌柜见这么多人，连忙去迎接进了客栈。 一行人短暂的休息，顾长舜吩咐罗绥去打探一下顾莞莞和唐裕的消息。 另一边，萧行在紫宸殿内坐了一夜，只有除掉了曹芙蓉和顾长舜，萧行才能彻底掌权。 南平侯府的大火，已经整整烧了一夜，整个京城无论是百姓，还是被困在家的诸位官员都看到了。 所有人心中都清楚，顾长舜和长公主此时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而且诸位大臣更清楚，这场火的始作俑者或许就是萧行。 他们心里虽然清楚，却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们还要自保。 一旦他们选择替长公主出头，或许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孟阁老整整在院子内站了一夜，一直看着南平侯府的方向，从一开始的浓烟四起，到天边映照起火红的颜色，直到天空逐渐泛起了鱼肚白时，火势才逐渐变小了。 京城虽然看着很大，但是却有不是那般大，如此大的火势，无论在京城什么地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孟阁老忍不住叹息一声。 身边下人过来劝道，“老爷在外面站了一晚上了，怕是身体会受不了，老爷还是早点回房间休息吧。” 孟渊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看着远方问道，“如此大的火势，侯爷和公主怕是已经危在旦夕了吧。” 如今孟渊也被困在了府邸不得出，根本不知道外面的火势究竟如何。 下人看了一眼远方火势说道，“这么大的火，烧了一晚上，怕是已经无人生还了。” 孟渊和下人是一样的想法，但是心中又有一丝期盼，曹芙蓉身边有先帝给的影子侍卫，多的是能人异士，那些人即便是拼尽性命也会保护公主的安全。 下人上前刚要搀扶孟渊进房间，守在府外南疆王人忽然闯入，在孟渊面前还算是恭敬说道，“孟大人，王爷请孟大人换上朝服，前往大殿参与朝会。” 这些狗腿子，自从被萧行弄来看守后，就从来都没有擅闯过，今日倒是意外闯入了。 小皇上和太后早就被萧行扣在手中了，只是萧行却一直都没有动作，反而是在南平侯府大火之后才有所动作，怕是萧行手中已经拿到了长公主手中的兵权才会如此大胆。 孟渊被胁迫换上朝服，随后被下人蛮力丢到马车上，一路送到了大殿前。 不仅是孟渊，朝中诸位官员都被萧行请来了大殿。 现在宫内所有的守卫都已经换成了南疆士兵，不仅如此，就连他们的府邸外南疆王的将领没有撤退。 今日早朝他们要谨慎说话了，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当场丧命。 而且现在他们家人也被捏在萧行的手中了。 与此同时的宫外，曹芙蓉已经和顾莞莞会和了。 几个月未见，没想到顾莞莞消瘦如此多，顾长舜和曹芙蓉心中心疼，但是嘴上却不敢多说什么。 曹芙蓉上前握着女儿冰冷的手，一路风寒匆匆赶来，小脸也被懂得通红，曹芙蓉心疼说，“我家娇娇受苦了。” “萧行没有欺负娘亲吧。”在顾莞莞的印象中，母亲还从未如此狼狈吧。 母亲一直都是大庆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曹芙蓉不想让女儿担心，揉了揉女儿毛茸茸脑袋，笑着说道，“他还不敢欺负我。” 如今大庆皇室凋零，真正有皇室血脉掌权的只有曹芙蓉了，端木赢和山西总兵先来见过曹芙蓉后，随后才与唐裕顾长舜一起共同商议大事。 他们不可能一直让萧行如此为非作歹。 在经过商议后，由唐裕顾长舜等人带兵前往攻城，顾莞莞曹芙蓉还有杜夫人留在客栈休息。 第278章 攻城 几人毕竟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顾辞并没有随从唐裕他们一起前往，而是留下保护女人安全。 萧行如今只顾着搞定朝中的诸位大臣，却忘了城门。 唐裕与顾长舜分别带人多两个城门攻入。 城门被势如破竹被攻破，唐裕率兵往皇宫而去， 早朝之上，诸位大臣被以性命胁迫，只能臣服于萧行，就在诸位大臣撩起衣袍准备下跪时，萧行身边冬青一身盔甲，匆匆闯进紫宸殿内禀告道，“王爷，顾长舜和唐裕已经带兵杀回来了，现在已经攻破城门，就在往皇宫方向而来。” 诸位大臣在听到冬青这番话后，心中是说不出的喜悦。 但是面上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偷偷的看了萧行好几眼。 萧行本以为昨天那把火，顾长舜和曹芙蓉必死无疑，没想到在那样熊熊大火中，这两人竟然还能逃生。 不仅如此，曹芙蓉竟然还有后手。 虽然现在他手中捏着兵权，但是现在想调兵遣将已经为时已晚。 萧行拿出藏在袖口的兵权看了一眼，萧行看着手中的兵权，才觉察出不对劲。 竟然被曹芙蓉那个贱人给骗了，他手中的兵权是假的。 萧行愤怒将手中的兵权砸在地上，瞬间摔成了两半，其中碎渣还差点砸到了一旁的户部侍郎。 昨天拿到兵权时，他太过兴奋并没有仔细检查。 曹芙蓉故意交出假的兵权，估计只是为了脱身。 冬青跪在众人中间，神色自然看向站在高位上的萧行等待着吩咐。 还没有战，怎么能言败。 萧行命人看着大殿内的诸位大臣，跟随冬青出了紫宸殿前往城楼。 高高城楼之上，能够俯瞰整个大内景光，自然也能够清楚看到宣武门外。 黑压压的士兵在唐裕的带领下一步一步靠近，萧行命令冬青集结人手守住宫门。 顾长舜并没有进宫，而是带着七千将士，去解救被围困在府中诸位大臣的家眷。 紫宸殿内，诸位官员被困在一起，大家面面相觑，听着外面攻略宫门的声音。 城门被撞击巨响，随着一下下撞击，宫内的人士兵终究没有抵抗住外面的攻击，城门被撞破，两方人马厮杀在一起。 血腥味弥漫在整个皇宫，宫人四处逃窜，未过多久，南疆兵马死伤无数。 冬青肩膀被利刃划了一道，身上脸上被溅了鲜红血液，有些是冬青自己的，也有些是对手的。 冬青并没有继续在这里厮杀，而是趁其不注意偷偷跑了，与宫女太监一起穿梭过宫道，一路小跑到了紫宸殿后殿，找到了萧行。 冬青急迫对萧行说道，“王爷，唐裕已经打进来了，我们的人死伤无数，怕是很快就攻来紫宸殿了，王爷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空气中弥漫都是血腥味。 袖口下，萧行手指紧紧捏成拳头，拳头愤恨砸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血痕，萧行心中虽然不甘，但是冬青说的话没错。 留得性命，才能以待来日。 若是现在落入唐裕的手中便没有火命的机会了。 萧行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撤。” “带着小皇上和太后一起离开。”萧行眼神一寸一寸狠厉下来。 只有将小皇帝和太后带走，他们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冬青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在唐裕杀过来之前，萧行带着剩下的南疆士兵，带着小皇帝和太后一起离开了皇宫。 等唐裕将诸位大臣从南疆将士手中解救出来后，龙井吊儿郎当进了紫宸殿，看着唐裕无奈摇摇头说道，“萧行已经跑了，不仅如此，还将小皇帝带走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那个小皇帝不过是太后手中的傀儡，这样的孩子，曹家皇室内有的是，没了现在的小皇帝，朝中诸位大臣也能重新选个皇帝坐上皇位。 不过在诸位大臣面前，唐裕不好太过无情，敷衍吩咐龙井派人将小皇帝和太后救回。 孟渊双腿都在发抖，稳了片刻后，才缓缓走上前，问向唐裕道，“侯爷和长公主现下可安好。” 孟渊虽然有些时候和顾长舜政见不合，但是孟渊并没有什么坏心思，而且曹芙蓉现在已经是皇室唯一嫡亲血脉了。 孟渊此人虽然出身寒门，但是却极其看重皇室血脉，不然当初也不会反对太后所抱来的那个小儿登基了。 唐裕如实道，“公主如今还在城外，侯爷带兵解救各位官员家属。” 听到自己家人皆平安，诸位大臣紧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唐裕安排白苏和谷雨前往城外接曹芙蓉和顾莞莞回宫。 小皇帝被俘，太后也被萧行带走了，如今皇位空悬，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 唐裕主动与孟渊说道，“小皇帝被萧行带走，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知道孟阁老对此有什么想法。” 唐裕虽然对这个位置有心思，但是现在却不好明显表现出来。 孟渊看着空无一人的龙位，忍不住叹息一声，“若是长公主是男子便好了。” 如今诸位大臣刚经历过生死，皆是沉默没有说话。 对于皇位，唐裕并没有着急，反而是让人将诸位大臣送出宫。 太后被萧行带走之后，如今宫内已经没有主子了。 南平侯府被毁，曹芙蓉和顾莞莞被接进了皇宫，由曹芙蓉暂时掌管宫中事宜。 萧行带着小皇帝和太后，被唐裕所派出的人马追赶，一路往南疆方向而去。 现在宫内的守卫暂时由端木赢所率领的军队接手。 而四处城门则由山西总兵所率领的三万将士接手。 顾莞莞已经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与曹芙蓉和顾长舜说了会话后，唐裕便带顾莞莞离开了。 宫女在紫宸殿附近暂时收拾出了两个宫殿给曹芙蓉和顾莞莞暂时居住。 唐裕一路将顾莞莞抱回大殿，屏退后伺候的下人后，唐裕将顾莞莞放在床上，亲手帮顾莞莞脱下身上的外衣，“娇娇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如今已经安稳了，娇娇好好休息一下吧。” 第279章 唐裕可担此重任 “二哥哥你陪我一起休息吧。”顾莞莞扯着唐裕的衣角不肯撒开。 他们一路从边境到盛京，顾莞莞好歹还合过眼，但是唐裕几乎都没有合过眼，现在整个人都明显消瘦了。 唐裕没有拒绝顾莞莞请求，脱下身上的外衣，陪顾莞莞一起躺了下来。 萧行虽然已经被赶出了京城，但是今天晚上却注定是个无眠夜。 夜色已经深了，曹芙蓉却一直都没有睡，她虽然是个女子，但是骨子里却流着皇家的血脉，如今大庆走到这种地步，她总要为大庆的未来考虑，为大庆的百姓考虑。 大凉刚换了新帝，新帝却已经对大庆虎视眈眈了。 她一介女子，护不住大庆的百姓。 大殿内，顾长舜帮曹芙蓉揉着肩膀，顾长舜看出了曹芙蓉惆怅，柔声问道，“在想皇位的事情。” 曹芙蓉叹息一声点点头，“国不可一日无君，曹氏气数已经尽了。” 曹芙蓉脑子清醒的很。 在萧行攻入皇宫时，顾长舜也想过这个问题，皇室担子重，他断然是不舍得将这么重大的担子交给曹芙蓉，肩负整个国家的生死存亡。 在顾长舜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囡囡觉得唐裕可能担此重任。”顾长舜对曹芙蓉向来都没有任何隐瞒。 曹芙蓉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仔细想想，便明白了顾长舜的意思。 若唐裕登基，他们娇娇便是皇后，娇娇身上流着皇室血，到时候娇娇生下嫡子，依旧沾着皇室血脉。 “唐裕的确有这个才能。”曹芙蓉肯定点点头。 与此同时，孟阁老也在操心皇位的事情，都已经入夜了，孟阁老却还坐在凉亭内喝酒。 下人小心翼翼凑上前劝道，“老爷，您已经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准备马车。”孟渊冷声吩咐了一句。 下人欲言又止，转身去准备了马车，重新回来喊孟渊出府。 自从那事之后，孟渊再也没有去见过老师了。 孟渊马车一路停在顾府外，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所有人都休息了，孟渊身边跟着的小童上前敲了敲房门。 被吵醒的门童揉着眼睛前来开门，不耐烦道，“这么晚了，都休息下了。” 顾长舜一家如今住在宫内，顾长恒和顾长宏哥俩回了府邸。 孟渊将碎银子送到门童手中好声好气说，“我要见顾老，劳烦能不能通禀一声。” 门童看到银子后，原本睡眼惺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从孟渊手中将银子结果，说道，“您稍等，我现在就去给你通报，但是顾老愿不愿意见你，我就不知道了。” 收了钱，门童去后院通禀一声，没想到这么晚了，顾老却还没有休息，不仅如此，竟然同意见这大晚上来拜见的孟阁老。 孟渊被请进了后院。 房间内，烧着炭盆上温着酒，看到孟渊进来后，顾兆分别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酒放到自己对面的位置，“坐吧。” 顾兆这幅态度，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会过来一样。 孟渊在顾兆对面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是三十年的女儿红。” “嗯，还是当年你高中时，亲自埋在院子内那棵树下的，如今你也算是经历了官场的沉沉浮浮。”顾兆声音中不由显得苍老些许。 孟渊看着炭盆上温着的女儿红，不由心中感慨，“若是没有老师，我怕是也走不到如今位置。” “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顾兆明知故问。 顾兆刚要拿起酒壶帮孟渊倒酒，却被孟渊将酒壶接了过来，“该是老师倒酒才对。” 孟渊先给顾兆倒了一杯酒，紧接着又把自己面前酒杯倒满后，才说道，“萧行带走了小皇上，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皇帝不过是一个黄口小儿，如何处理朝政，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对此我想来听听老师有什么建议。” 孟渊心中清楚，曹氏江山气数已经尽了，大庆若是想进入一个新时代，必然要有新的决策，有一个新的帝王。 孟渊只是不想承认他所忠心的江山气数尽了，来找顾兆，只是想让顾兆来惊醒他而已。 “你又何必只拘泥于宗室身上，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女子。”顾兆给孟渊提了一个醒。 孟渊和顾兆倒还算是默契，反应足够迅速，“老师的意思是丹阳公主的夫君，南平侯。” “比起顾长舜，或许郡主的夫君更合适。”顾兆也懒得继续在这里猜谜了，直接说了出来。 孟渊想过让顾长舜登基，但是曹芙蓉又不能在生了，这江山依旧是无人继承，倒是忘了唐裕。 唐裕如今娶了嘉沅郡主。 郡主有皇室血脉。 而且自从唐裕摄政以后，大庆的确是往一个欣欣向荣方向在走，唐裕的确是有这个才能。 “你自己明明知道曹氏江山气数已经尽了，何必在拘泥于自己心中所想，你要多想想大庆的百姓。”顾兆懒散说了一句。 在听到老师这句话后，孟渊才算是真正认识到自己。 自己这么多年来，只忠心于自己所在的朝廷，想的是自己官职，而老师想的却是天下百姓。 他们寒窗苦读，入朝为官，当初的志愿便是改变现状，为百姓谋取福旨。 但是身在其中了，人就会被那些诱惑迷住了眼睛。 “学生明白了。”孟渊起身给顾兆行了一个礼。 孟渊陪顾兆喝了一会酒，便离开了。 等翌日便急匆匆的进宫拜见了曹芙蓉，与曹芙蓉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倒是没有想到，孟渊想法与曹芙蓉想法不谋而合。 许是许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顾莞莞和唐裕睡的特别久，等顾莞莞醒来时，已经是翌日午后了，顾莞莞翻身就见唐裕躺在自己身边。 满足感不由在心中升腾而起。 顾莞莞伸手戳了戳唐裕长长睫毛，却不小心直接将男人碰醒了。 唐裕将顾莞莞揽在怀中，嗓音沙哑道，“睡醒了。” 顾莞莞在唐裕怀中点点头，戳了戳男人胸膛道，“我饿了。” 第280章 我答应 唐裕俯身亲了亲顾莞莞的额头，笑着坐起身来，将顾莞莞身上的被子裹紧了点，随后起身让守在外殿的宫女传膳。 宫女动作迅速，很快端来了清淡的饭食。 唐裕已经换好衣服，走到床边，宠溺捏了捏顾莞莞小鼻子，“起床吃，还是在床上吃。” 这段时间顾莞莞精神一直都高度紧张，好不容易休息下来，只感觉浑身疲惫，根本不想起床。 顾莞莞赖在床上，眨巴一双无辜小眼睛看着唐裕道，“我想在床上吃。” “好。”唐裕没有让宫女伺候，亲自将桌子放在床上，随后将宫女端来的清粥小菜放在床上小几上。 唐裕不断帮顾莞莞夹菜。 紧闭房门被敲了几下，玉烟推开房门，站在门扉前禀告道，“侯爷夫人派人前来传话，有要紧的事情要见姑爷。” “我知道了，等会就过去。”唐裕应了一句。 玉烟退出了房间，顾莞莞方才好奇询问道，“爹爹和娘亲见你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不知道，等会去瞧瞧才知道。”唐裕虽然不知道顾长舜和曹芙蓉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是隐隐还是有所猜测。 “哦。”顾莞莞未在管，闷头吃饭。 吃饱后，唐裕直接去了紫宸殿。 顾莞莞喊宫女进来将餐桌收拾一下，随后，裹着被子继续躺在床上看话本子，对于帝位之事丝毫不操心。 新帝之事自有爹娘还有孟渊操心。 唐裕去了紫宸殿后才发现，不仅曹芙蓉和顾长舜在，就连孟渊也在此。 唐裕入大殿后，先行给曹芙蓉和顾长舜行了大礼，“不知道爹娘找我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确实是有一件要紧事情。”曹芙蓉说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 随后看向唐裕继续说道，“本宫想将整个大庆百姓，还有娇娇交给你，不知道你能不能担起这个重任。” 唐裕心中早有打算，但是听到曹芙蓉这句话后，还是有些意外。 唐裕身上流淌也是皇家血脉，只不过是大凉的血脉而已。 即便没有皇室血脉，身为一个男人，对于权利的诱惑，尤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谁能经受得住。 何况唐裕的的确确有这个野心。 唐裕没有虚与委蛇的拒绝反而是在曹芙蓉面前跪了下来，“幸得公主信任，我定不辱使命，开疆扩土，让大庆百姓过上合家安康的生活，也必定会照顾好娇娇。” 从唐裕第一次接触顾莞莞时，曹芙蓉就已经感受到了唐裕身上野心了。 只是这一刻，唐裕的野心在两人面前展露无遗。 这样野心勃勃的帝王，的确是能将大庆带上一个新的高度，是百姓之福，但是曹芙蓉不由的担心起自己的宝贝女儿。 不确定唐裕是否能够给顾莞莞幸福。 曹芙蓉将当时曹随交给自己的兵权交给了唐裕。 一直都沉默孟渊，恰在这时忽然开口了，“御王殿下登基，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们要提前说明白。” 在太后扶持小皇帝登基后，孟渊和唐裕合作，只是因为形势所趋，但是孟渊心里一直都是支持曹家血脉。 唐裕认真问道，“不知孟阁老所说是什么事情。” 孟渊不假思索说道，“殿下登基后，立嘉沅郡主为后，但是二十年之内不许纳后妃，不知道殿下是否能够答应。” 这件事情，是曹芙蓉和顾长舜没有想到的。 后宫女人一旦多起来，也就意味着，后宫杂乱，阴暗手段频出，不纳后妃，便是想让顾莞莞所生的孩子，能够在后宫平安长大。 其实这件事情，就算是孟阁老不提，唐裕都不会往这后妃内纳入后妃。 唐裕如实说道，“即便是孟阁老不说，我也不会纳后妃，我这一生身边唯有娇娇一人足矣。” 新帝已定，接下来孟渊便带着六部，准备新帝登基的事宜。 就连宫内的下人忙碌起来。 唐裕与曹芙蓉还有孟渊等将这件事情谈好后，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下来。 唐裕回到殿内时，顾莞莞躺在床上刚好看完一本话本子，看到唐裕回来，顾莞莞连忙抬手招呼唐裕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一脸认真问道，“爹爹和娘亲找你过去，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唐裕将兵符送到顾莞莞面前。 这兵符一直都在娘亲手中，现在却给了唐裕，即便是唐裕什么都不说，顾莞莞立马心知肚明了。 其实皇位交给唐裕，对大庆来说，也是大庆百姓之福。 “大庆安稳了。”顾莞莞虽然只说了几个字，但是却已经表明了自己态度。 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中诸位官员生怕萧行带着小皇帝离开会生事，只能尽快让新帝登基，所以登基弄的匆忙简陋。 三日后，新帝登基，唐裕一身龙袍，手牵着一身凤袍顾莞莞一路走到了龙椅前，接受朝中诸位官员朝拜。 由曹芙蓉主持登基仪式。 唐裕登基，定名号为靖，封顾莞莞为皇后，封曹芙蓉为母后皇太后，入住福寿宫。 此番山西总兵，端木赢带兵攻入皇宫立下大功，唐裕在登基之后，论功行赏。 等登基盛典结束后，顾莞莞已经累的完全不像动了。 顾莞莞瘫软躺在床上，头上的主钗没有取下，身上厚重衣服依旧穿在身上。 唐裕与诸位大臣商议完一些要紧的事情后，回来就看到瘫倒在床上的顾莞莞。 顾莞莞应从从前他们所住的宫殿搬到了紫宸殿。 原本皇后该是有自己的宫殿，但是新帝答应不纳后妃，又想时时刻刻见到皇后娘娘，便直接将顾莞莞接到了紫宸殿，虽然这件事情有违祖宗规矩，但是却无一人反对，毕竟帝后感情好，这是所有人期待的事情。 若是放在从前，朝中大臣现在已经变着法子想往皇上身边安排人，或者是安排自己的女儿进宫了。 但是现在，却没有一个大臣在密谋往皇帝身边塞人的打算。 不仅如此，诸位大臣甚至还要盯着唐裕，以防唐裕纳了后妃。 生怕唐裕做了对不起皇后娘娘的事情。 第281章 萧行跑了 “怎么回来就躺下了。”唐裕在床边坐了下来，将顾莞莞的双腿搭在自己身上，轻轻帮顾莞莞捏着双腿。 顾莞莞由着男人帮自己揉着双腿，疲惫躺在床上，“我今天都要累死了，衣服重，发冠也重。” “我已经让宫人准备了热水，要不要先洗个热水澡，休息。”唐裕宠溺问了一句。 唐裕说着将顾莞莞从床上搀扶起身，将顾莞莞凤冠取下放在一旁，随后将顾莞莞身上厚重的衣服都脱下来。 顾莞莞点点头，刚要喊玉心进来伺候，却被唐裕直接打横抱起，往浴室走去。 如今玉心和玉烟已经成了顾莞莞身边的大宫女，玉烟更是升为女官，和菱枝一起处理宫里的事情。 南平侯府被毁，曹芙蓉被封了太后，现在曹芙蓉和顾长舜住在宫内。 “今天晚上我伺候你。”唐裕低沉的声音凑到顾莞莞耳边说了一句。 顾莞莞拥着唐裕脖颈，由着男人将自己抱紧了浴室。 宫人已经将热水准备好了，脱下身上的衣服后，顾莞莞进了浴桶，热水包裹着身子，瞬间缓解了浑身疲惫。 泡的水有些凉了，顾莞莞便让唐裕将自己抱了出来。 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奔波折腾，现在顾莞莞才发现当时豆疫留下的疤痕，现在都已经消除了。 顾莞莞一边由着唐裕伺候穿上中衣，一边喃喃道，“没想到白苏的药这般管用。” “白苏师承药神谷，这点医术还是有的。”唐裕将顾莞莞重新抱回了龙床上，脱下衣服陪顾莞莞一起躺了下来。 在唐裕登基后，白苏直接入了太医院，在朝中也领了职务。 新帝刚刚登基，现在四处还不安稳，翌日，顾莞莞便以皇后的身份，召见了诸位命妇，赏了诸位命妇好些东西。 唐裕的确是有帝王之能，只用了短短几个月，便让动荡的朝廷安稳下来。 新帝登基，免了百姓赋税两年。 现在大庆虽然没有四海升平，但是现在百姓却过的安稳。 年后，唐裕派兵踏足了南疆，萧行被活捉，可是太后和小皇帝却没有救出来。 在押解回京时，被萧行逃跑了。 紫宸殿内书房内，唐裕在处理被诸位大臣送来的奏折，而顾莞莞则靠在贵妃榻前斗猫，吃着水果。 玉烟捧着一摞账册走到顾莞莞面前，放在桌案上，“皇后娘娘，这是宫内两个月内的支出，请您过目。” “下个月便是皇后娘娘及笄日了，太后娘娘想借此机会，为皇后娘娘大办一下，不知道皇后娘娘有什么意见。”玉烟谨小慎微的问道。 这是菱枝姑姑让问的。 问问公主的意见，也好早点准备准备。 在唐裕登基之前，国库空虚厉害，可是在唐裕登基之后，国库内就瞬间充盈了，那时顾莞莞才知道，除了二伯外，唐裕一直都在暗地行商赚钱，银子一点都不比二伯挣的少。 在登基之后，直接将这么多年赚的银子充入国库。 登基之后，唐裕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扩充军队。 顾莞莞放下怀中的猫，猫儿并不想跑，一直都握在顾莞莞的身边。 顾莞莞拿起账册反看了几眼，说道，“随意吧，我没什么意见，只是别让娘亲太累着。” 玉烟应了下来。 顾莞莞将账本看完后，让玉烟将账本抱了出去。 在玉烟出去时，正好碰到进来的梁文斌和龙井。 梁文斌对玉烟非常热情，主动招呼道，“玉烟姑娘这是给皇后娘娘送账本来了。” “对呀，梁侍卫是要进去见皇上。”玉烟顺便问了一句。 梁文斌亲眼看着玉烟将账本交给宫女，带着宫女走远了。 龙井瞬间看出梁文斌那些小心思，碰了一下梁文斌的手臂，调侃笑着说，“梁侍卫这是看上了皇后娘娘身边大宫女了。” 梁文斌瞬间被调侃的红了耳垂。 龙井瞬间心领神会，笑着说，“这玉烟姑娘，从小就伺候在皇后身边，能干的很，梁侍卫若是喜欢，完全可以去找皇后娘娘赐婚。” 梁文斌立马反驳龙井道，“龙将军这话不能这般说，我去求赐婚，万一这玉烟姑娘不喜欢我该怎么办。” 龙井未在说什么，让谷雨进去和唐裕禀告了一句，便跟着进去了。 梁文斌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小瞧了唐裕，不过却也觉得自己赌对了人。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唐裕有朝一日竟然能成为人上人。 来到紫宸殿，龙井面色微臣禀告道，“皇上，在押解南疆王回京途中被他跑了，末将已经派人去追了，派出去的人回来说，萧行现在正在往大凉方向跑。” 龙井说完，看了一眼唐裕的神色。 只见唐裕眸色淡淡并没有任何表情。 梁文斌替龙井捏了一把冷汗，现在萧行可是罪人，杀了太后娘娘，而龙井却在押解途中让人跑了。 不过唐裕并没有责备，只是让龙井务必派人将萧行活捉回来。 屏风后，顾莞莞在剥着松子，听到龙井的禀告后，并没有过多的意外，反而是面色冷淡。 唐裕登基，很快就将大庆掌控，不仅如此，还立马培养出很多将士。 萧行不过是唐裕手中的玩意，不管怎么折腾都飞不出唐裕的手掌心。 待到龙井和梁文斌谈完事情后，顾莞莞从屏风后出来，上前直接坐在唐裕怀中，一脸认真看着唐裕说道，“萧行之事是你故意的吧。” 唐裕捏了捏顾莞莞鼻尖，笑着说，“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娇娇。” 唐裕是故意让龙井不动声色将萧行放走的，唐裕就知道，萧行一旦逃跑必然会跑到大凉。 借助大凉的兵力，来攻打大庆。 唐裕自从回来登基后，一直都有想攻打大凉，开疆扩土的心思，但是现在唐裕却不好主战，只能让大凉先攻打大庆才行。 唐宋也想攻打大庆，但是现在只是缺少一个契机，而萧行就是这个契机。 萧行一旦去了大凉，必定能够游说唐宋攻打大庆。 唐裕等的也是这个契机。 顾莞莞从来都不担心萧行能够翻出花来。 第282章 因为有唐裕在。 自从坐稳这个皇位后，唐裕已经和孟渊他们一起推行新政。 很快到了顾莞莞及笄日子，宫内也开始热闹起来。 唐裕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每次处理完朝政之事后便不见人影了，顾莞莞也懒得管。 不过已经接连几日都这样，顾莞莞不由让玉心将谷雨召入大殿询问道，“谷雨你贴身伺候皇上，可知道皇上最近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怎么市场见不到人影。” 谷雨规矩立在顾莞莞面前，在听到顾莞莞问话后，主动解释道，“皇后娘娘，属下也不知道最近皇上在忙些什么，朝中诸位大臣有些时候来找皇上议事，都找不到皇上的人影。” 什么事情这般神秘，竟然连谷雨都不知道。 既然问不出来，顾莞莞索性不问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顾莞莞托着腮继续看着手中的话本子，不过看了几页，就已经看不下去了。 恰在这时，花月进来回禀道，“娘娘，刚刚菱枝姑姑过来说，晚上让娘娘去福寿宫用膳。” “我知道了。”顾莞莞应了一声后摆摆手。 顾莞莞原本想等唐裕回来后，一起去福寿宫用晚膳，那只左等不到，右等不到，顾莞莞索性不等了，带着宫女去了福寿宫。 顾长舜和曹芙蓉看到顾莞莞一个人过来，还以为是又和皇上闹了矛盾。 在唐裕登基后，原本顾长舜和曹芙蓉不应该留在宫里，可是唐裕却坚持奉曹芙蓉为自己母亲，朝中诸位大臣对此并没有任何反对。 顾长舜看着女儿，忍不住关切问道，“娇娇你和裕儿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怎么不见你和裕儿一起过来。” 顾莞莞知道爹爹应该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最近朝中事情比较多，他在处理朝中事情，没办法分身，我便自己过来了，等会给他带回去一点就行。” “爹爹还以为你和他是闹了什么矛盾。”顾长舜这才松了一口气。 曹芙蓉让菱枝将饭菜端了上来，还专门给唐裕留了一些，等会让女儿带回去。 一家人倒是难得坐下来，其乐融融吃一顿晚膳。 顾莞莞吃着面前爹爹已经挑好鱼刺的鱼，不由问道，“皇祖母那边怎么样了。” “我已经劝过你皇祖母了，可是你皇祖母去意已决，等你及笄后，便前往寺庙修行。”曹芙蓉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大的惊讶或者不舍。 杨氏在宫中苦熬了这么多年，眼看着他们的日子就要好起来了，可是杨氏经历了那么多，已经在这个皇宫待不下去了。 或许离开皇宫，对杨氏反而是一种解脱。 只是顾莞莞多少有些舍不得皇祖母。 曹芙蓉看出顾莞莞的失落，抬手拍了拍顾莞莞手背，温和道，“你皇祖母又不是去远处，只是去山上修行，你若是想皇祖母了，还可以出宫去看看皇祖母。” 听了母亲这番话后，顾莞莞心中那份不舍才勉强好了些许。 吃过晚膳后，又在福寿宫待了一会，顾莞莞便带着丫头回了紫宸殿。 走到殿外，顾莞莞看着殿外守着的白露，问道，“皇上可回来了。” 白露如实回答，“皇上已经回来了，就在大殿。” 白露说完后，上前帮顾莞莞推开了大殿房门，顾莞莞进了大殿后，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唐裕身影，反而是听到浴室内流水的动静。 不知为何，顾莞莞莫名有些生气，让玉心将饭菜摆到桌上，便让玉心退出了房间，独自一人坐在圈椅内等着唐裕出来。 顾莞莞看着桌上摆着的沙漏，等沙子漏完后，又重新翻了一面。 里面流水声终于停了，在一阵窸窣的声音后，唐裕换了一身中衣从里面内出来。 唐裕看到顾莞莞后，忍不住凑上前，伸手抚摸了一下小姑娘脸庞，“回来了。” 顾莞莞却没有一点好脸色，不仅如此，还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你最近究竟在忙些什么，也没见你处理朝政，是不是喜欢上了旁的小姑娘了，连和我爹娘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唐裕听着小姑娘发脾气，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 顾莞莞脾气一直都很好，很少有对人发火的时候，现在却忽然发火了，真的是让人有些意外。 等顾莞莞骂完后，唐裕才握住了顾莞莞有些微凉的手指，解释说，“最近确实有些事情在忙，不过娇娇放心，我绝对不会招惹别的小姑娘，也不会看上别的小姑娘，因为有我家娇娇就足够了。” 说完，唐裕凑上前，想要亲亲顾莞莞，只是不等亲到顾莞莞脸颊，顾莞莞直接抬手用力反驳推在唐裕胸膛。 唐裕身体是蹲在顾莞莞面前的，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顾莞莞用力推了一下，沉重的身子直接往后栽去，屁股坐在地上。 顾莞莞也有些意外，自己明明用的力气并不是很大，竟然将对方推到了在地上了。 有那么一瞬间，顾莞莞怀疑唐裕是故意装给自己看的。 顾莞莞伸手犹豫要不要去拉唐裕一把，可是心头的怒火并没有消散，伸出去的手，犹豫了半晌还是缩了回来。 不过被顾莞莞推到在地的唐裕，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自己从地上爬起身来，哄着作案的小姑娘，“娇娇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二哥哥知道错了，二哥哥给你道歉，二哥哥保证等在过几天，就和你解释我这几天在做什么好不好。” “我家娇娇要实在生气，我给娇娇下跪了好不好。”唐裕说着，竟然真的跪在了顾莞莞面前。 唐裕在自己面前跪下来的刹那，顾莞莞就已经原谅唐裕了，只是心中还是有些纠结，所以顾莞莞嘴上并没有立马原谅唐裕，反而是没好气的说，“你就故意让我心软，既然你愿意跪，就在这里跪着吧。” 堂堂九五之尊，竟然给一个女子下跪，传出去半点尊严都没有了。 不过在顾莞莞面前，唐裕从来都不在意这些。 顾莞莞说完，起身走到床边，自己笨拙脱下外衣。 第283章 这可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而且唐裕都已经在自己面前跪下了，这种事情顾莞莞总不好让自己身边小丫头知道，所以顾莞莞并没有让玉心进来伺候。 顾莞莞脱下外衣后，笨拙爬到床上，将被子随后一拉盖在身上。 唐裕是生怕顾莞莞看不到自己下跪，缓慢挪动身体，慢慢蹭到了顾莞莞面前。 顾莞莞看着唐裕跪着走到床边，没好气说，“你不是要跪吗？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我要休息了。” “我在那边跪着娇娇也看不到，总要在娇娇面前跪着，才能让娇娇看到我的诚心。”唐裕一副无赖的语气和顾莞莞撒娇。 顾莞莞实在气不过，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唐裕，只能愤愤转身，背对着唐裕躺着休息。 顾莞莞躺了没一会，只觉得心中烦躁，也不知道唐裕这是要跪到什么时候才乐意。 还是说没有自己允许，他就不会起来了。 顾莞莞缩在被子里，根本睡不着，不停对着手指纠结着。 就在顾莞莞犹豫着要不要转过身来让唐裕起来时，沉重房门忽然被从外面推开了，也不知道是谁进来了。 顾莞莞反应倒是非常迅速将自己脑袋用被子盖了起来，是生怕被人看到他们两个人这幅模样丢脸。 白露敲了一会门见里面都没有反应，外面孟阁老还着急有要事禀告，白露只能大胆的推开了房门，只是刚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白露尴尬的站在原地，往里面走也不对，往外面退也不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时候，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到嘴边的话，一直之间觉得有些烫嘴。 自己家的主子，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做出了给皇后娘娘下跪的举动。 自己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杀人灭口。 跟着白露一起进来紫宸殿孟渊，站在大殿内，等着白露去偏殿禀告，透过门扉孟渊也看到一点大殿内的场景，一瞬间便立马底下了头。 之前孟渊还在担心，唐裕野性难训，将皇位交给了唐裕，他们会不会后悔，没想到在外面那么厉害的老虎，在皇后娘娘面前就直接变成了纸老虎，不仅如此还直接给娘娘跪下了。 看来这所有人都不过会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只能找到能降住的便好。 就在白露犹豫要不要退出大殿时候，唐裕恰在这时忽然开口问道，“有什么要紧事情。” “孟阁老有要事……”白露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顾莞莞忽然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冒了出来，吓的白露一个激灵，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退出了房间。 顺便将房门一并关上。 顾莞莞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唐裕，瞬间又恼了，“你究竟要跪到什么时候，还故意让白露看到了，你是不是故意让别人看的。” 顾莞莞这个没有任何功夫的，都能反应迅速的听到白露进来，而唐裕却没有半点反应。 不仅如此，还故意让白露看到了，一旦这件事情传了出去，这可是关乎一个帝王的威严。 唐裕看着面前这个又羞又恼的小姑娘，上前直接握住了顾莞莞的手，还让自己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委屈的说道，“只要娇娇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跪着，直到娇娇原谅我为止，我根本不在乎被别人看到，就让孟阁老在外面等着就是了。” 二哥哥着的是越来越皮了，这哪里是等着她原谅，分明就是用国家大事来威胁她，她从不能让孟阁老一直在外面等着吧。 顾莞莞狠狠瞪了唐裕一眼，“你就故意威胁我吧。” “二哥哥没有，二哥哥死真心诚意的和娇娇道歉的。”唐裕一脸认真的事情。 原本顾莞莞还在生气的边缘游走，可是在听到唐裕这番话后，恼怒的心情不由缓和了些许，甚至还忍不住笑了，蹭到床边，亲自将唐裕从地上搀扶起来，“原谅了你还不行，到时候你要给不出一个解释，我才恼你。” “好，二哥哥肯定会给娇娇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在顾莞莞的搀扶下，唐裕站起身来。 唐裕并没有着急去见孟阁老，反而是在床边坐下，搀扶顾莞莞在床上重新躺了下来，“好了，我去见见孟阁老，是否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先休息吧。” 顾莞莞被唐裕搀扶躺了下来。 等顾莞莞闭上眼睛后，唐裕才披上一件外衣转身出了内殿。 就见孟渊低垂脑袋站在一旁，看着孟渊这幅模样，唐裕便知道了，孟阁老刚刚怕是已经看到了一切，不过唐裕对这些并不是很在意。 唐裕走到桌案前坐了下来，并让人给孟阁老赐坐。 原本晚上宫门该是落锁宵禁，只是自从唐裕登基后，就修改了这个规定，不仅如此还特意疏通了一个龚梦，官员晚上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可以入宫来觐见。 唐裕主动开口询问道，“不知道孟阁老这么晚进宫，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孟渊如实回禀道，“的确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皇上，边境传来消息，逃跑的南疆王一路入了大凉境地，不仅如此，还游水了大凉皇上攻打大庆。” “在前些年的时候，大凉就已经有了想攻打大庆的心思，只是当时大凉先帝忽然病种这件事情便搁浅了，如今新帝登基，这件事情便重新提了起来。” 这件事情唐裕一直都知道，凉帝虽然是有这个心思，但是想到大庆对他有救命之恩，就一直没有动手。 唐宋刚刚登基，朝政还并不稳定，现在却忽然想攻打大庆，不过是因为他的缘故，他不死，唐宋那个皇位就不会坐的安稳。 不过这正是唐裕想要的，他不可主站，但是他却可以利用唐宋的心里，让唐宋先发起战争，如此他出兵回击，便也能够站得住脚跟了。 所以孟阁老这么晚入宫提起这件事情，唐裕表示一点都不意外。 唐裕没有插嘴，反而是静静听着孟渊继续说。 第284章 回避 孟渊见唐裕并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是继续说道，“皇上，微臣已经收到了从大凉传回来的消息，萧行怕是已经游说成功了，大凉皇帝已经决定出兵了。” “想从大凉到我们大庆边境怕是还有一些时日，皇上我们也要早作打算，而且现在我们大庆能够出兵的大将并不是很多。” 这对大庆来说是短板，因为大庆安逸了太长时间了。 一直都沉默的唐裕终于开口了，“不仅是大庆安逸了太长时间了，就连大庆也安逸了太长时间了，所以孟阁老也不会太过担心，我会尽快安排边境事宜，提早做到与大凉打仗的打算。” 从唐裕登基后，就一直培养将士，之前孟阁老还有朝中的大臣还有些不理解，因为他们都安逸太长时间了。 现在孟阁老倒是不得不敢谈一句唐裕的先见之明了，竟然提前预判了这些事情。 孟阁老和唐裕又谈论了很长时间关于打仗的事情，唐裕并没有向孟阁老透露太多的事宜，以免消息泄露，弄的人心惶惶。 唐裕既然敢将萧行放到了大凉，自然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只是有些事情，现在还不好和大臣们说及这些事情。 送走了孟阁老后，唐裕重新回到了内殿，只是顾莞莞并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看着床帷幔，唐裕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俯身抚摸了一下顾莞莞滑嫩的脸庞，柔声说道，“怎么了，还没有睡着。” 顾莞莞翻身滚到了唐裕面前，摇摇头说，“睡不着了。” 两人这番模样，丝毫没有刚刚吵架时候样子了。 唐裕躺下身来，将顾莞莞抱在怀中，凑上前亲了亲顾莞莞额头，“事不是因为二哥哥没有在你身边，所以睡不着了。” 顾莞莞拍了一下唐裕的胸膛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自恋。” 唐裕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反而是顾莞莞主动问道，“孟渊是不是说大凉的事情。” 顾莞莞隐隐绰绰只听到了几句，即便是没有听到，顾莞莞隐隐也能够猜到一些。 唐裕认真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小姑娘的话。 顾莞莞又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有些事情，唐裕既然没有和孟渊说实话，也没打算和说实话，并不是因为顾莞莞不可信，而是因为不想让顾莞莞为了自己太过担心。 “让龙井与威武大将军一起前往。”唐裕只是和顾莞莞说了一半。 顾莞莞没有继续多问。 靠在唐裕怀中，不知不觉便睡着。 半夜，顾莞莞被肚子抽搐疼醒了，蜷缩身子靠在唐裕怀中不由嘤咛一句。 唐裕睡眠本来就浅，在听到声音后，瞬间被惊醒了，借着房间内斑驳的烛火，唐裕看到小姑娘蜷缩在床上，小脸发白，还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唐裕瞬间被惊的坐起身来，抬手摸了摸顾莞莞的额头问道，“娇娇你怎么了。” 顾莞莞捂着肚子，小声说道，“我有些肚子疼。” 唐裕慌张喊着外面守着的人，想碰碰顾莞莞，却无意间发现落在床单上的血更加的慌了，不仅是床单上，还有顾莞莞的裤子上都是血。 一阵热流从小腹中划过，慢慢涌出，顾莞莞瞬间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顾莞莞之前一直都还没有来葵水，现在这是初次来葵水了。 没想到竟然这般尴尬，不仅弄了一裤子一床，还被唐裕看到了。 除了肚子疼，顾莞莞只觉得以后怕是没有脸见人了。 若是放到现在，其实她这个年纪来葵水算是正好。 内殿房门忽然被从外面敲了敲，来的不是顾莞莞身边的小丫头，而是白露，白露没有立马入内，而是站在门外问道，“皇上。” “叫太医过来。”唐裕厉声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顾莞莞有些虚弱的拉扯住了唐裕的手臂，无奈摇摇头说，“其实不用叫太医，二哥哥帮我交玉烟和玉心叫进来就行，顺便让人去烧点热水。” 毕竟还从未来过葵水，所以这次顾莞莞也是毫无防备。 唐裕看着手指上不小心蹭到的血，看着顾莞莞还是有些不放心，有些狐疑的问向顾莞莞说道，“都已经见血了，不叫太医，你确定没问题吗？” 顾莞莞认真点点头说，“我这又不是怀孕见血，你放心好了，没问题。” 唐裕还是有些担心，不过还是按照顾莞莞所说将玉心和玉烟两个小丫头喊了进来，顺便让房间内伺候的下人去烧了一点热水过来。 等玉心和玉烟进来后，顾莞莞无奈看向站在一旁无从下手的唐裕，犹豫片刻说道，“二哥哥劳烦你回避一下。” 唐裕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顾莞莞。 顾莞莞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唐裕说道，“你放心吧，我肯定没事，等会我在和你解释。” 顾莞莞都已经这般说了，唐裕也只能听从顾莞莞的话，出了房间。 房间内，玉心和玉烟帮忙用热水帮顾莞莞擦拭了一下，随后又帮顾莞莞将衣服换了下来，顺便将脏了的床单一起换了。 等帮顾莞莞处理好这一切后，玉心将换下来的脏衣服抱了出去，在外殿碰到唐裕时，还故意将有血的地方，故意掩饰了过去。 顾莞莞靠在床边，等花月进来将红糖水送到玉烟面前，玉烟亲自喂顾莞莞喝下红糖水后才离开了。 等处理完这些事情，天空已经逐渐泛起了鱼肚白，上朝的时间已经到了。 唐裕不放心进了内殿，看到顾莞莞脸色依旧是苍白，心疼询问道，“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好多了，你快点去上朝吧，在不去上朝就不赶时间了。”顾莞莞催促了一句，只希望唐裕不要在提起这个尴尬的问题了。 唐裕摸了摸顾莞莞苍白的小脸说道，“好，我先去上朝，你在休息一会吧，若是还不舒服，就让下人去传太医过来瞧瞧。” “我知道了。”顾莞莞认真点点头。 喝了红糖水后，她的肚子已经好了许多了。 唐裕搀扶顾莞莞躺了下来后，才换上了一身朝服，转身出了大殿。 第285章 及笄 在离开前，唐裕还不忘嘱咐了顾莞莞身边伺候的丫头一句，方才放心的去上早朝。 折腾一晚上了，等天亮了，顾莞莞也困了，便重新躺了下来，继续睡了一会。 唐裕下了早朝回来后，见顾莞莞还在睡着，便没有打扰，在外殿处理政务。 唐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顾莞莞，便差人将白苏喊了过来，将顾莞莞的症状简单得给白苏复述了一遍。 白苏听后，忍不住嘲笑起了唐裕，“有些时候你是真的很精明，可是一旦碰到了顾莞莞的事情的时候，你就显得格外笨了。” 唐裕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唐裕这话中究竟是什么意思，诧异看着面前的白苏。 白苏不由笑着解释说，“皇后娘娘这是葵水来了，放心吧，不是什么大问题，每个月都会有一次，没一次都会有那么几天，甚至可能还会伴随心情不好等症状，所以每个月到这几天的时候，你就提前为皇后娘娘准备好红糖水。” 从白苏的话语中，唐裕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回事了。 让人将白苏赶了出去。 唐裕对顾莞莞非常的体贴，体贴到连宫内的下人都非常的意外。 宫中的很多宫女太监都在宫内伺候很久了，伺候了那么多的帝王，还是从未见过有如此温柔的帝王。 不仅如此，还答应不娶妃嫔。 只是他们都没有这个福气。 这两天唐裕再也没有玩过失踪，还亲自给顾莞莞煮了红糖水送了过来。 顾莞莞原本答应给唐裕解释，可是顾莞莞并没有给唐裕任何解释，因为这种事情有些时候太尴尬了，而且男生也未必会懂，不像现在那么开放，很多事情男生也都懂了。 但是在看到唐裕端来的红糖水的时候，顾莞莞就知道唐裕已经知道了，顾莞莞的脸色瞬间红成一片，逐渐蔓延到耳根。 顾莞莞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你怎么端来了红糖水。” “白苏说，这个时候你身体可能会不舒服，多喝点红糖水就会好点，我特意去厨房，和厨娘学习煮红糖水。”唐裕解释了一句。 在听到唐裕这句话后，顾莞莞不由咂舌。 一代帝王亲自去御膳房和厨娘学习煮红糖水，御膳房厨娘看到这样的场景估计都吓坏了。 到不是顾莞莞这样想，御膳房的厨娘当时在看到唐裕过来时，真的是吓坏了，不过更让他们意外的是，皇上竟然要亲自为皇后娘娘煮红糖水。 别说是一代帝王了，怕是普通百姓家也没有这种待遇吧。 若是说谁家父亲这般恩爱，便是只有南平侯和公主殿下会这般了。 唐裕在顾莞莞诧异的眼神下，在床边坐了下来，吹了吹手中的红糖水，送到了顾莞莞面前。 看着没有任何动作的顾莞莞，唐裕不由催促道，“趁热喝，听说凉了就不管用了。” 顾莞莞还是很感动的，张嘴将红糖水喝了下去，随后唐裕一勺一勺子喂了过来，在喝了几口后，顾莞莞看着唐裕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以后不要在做这样的事情了，被人家看到了笑话，毕竟你现在身份不同了，你可是大庆的皇上，往厨房跑，那些宫人怕是会瞧不起你。” 对于顾莞莞说的这些唐裕嗤之以鼻，“大庆的皇帝怎么了，难道皇上就不能心疼自己的妻子了，而且这件事情只会被传为人间佳话，让世间男儿都学习我这般疼惜妻子的模样。” 唐裕并没有玩笑，因为这件事情在不久的将来，的确是被传了出去，成为了一段佳话，很多百姓都纷纷效仿。 听到唐裕这番话后，顾莞莞没有继续反驳，反而是笑了，在唐裕伺候下，喝完了红糖水。 很快便到了顾莞莞的及笄日，太后曹芙蓉特意为自己的女儿大办了一下。 朝中大臣各位命妇也都进宫为皇后娘娘庆祝。 各位命妇都自觉不如曹芙蓉又福气，曹芙蓉的的确确才是有福气的，夫妻生活非常的安康。 所以这皇后娘娘簪礼各位命妇并没有主动要求，反而是让曹芙蓉亲自为顾莞莞簪礼。 阳春三月正是好风景，外面的桃花已经都开了，所以这簪礼便在御花园举行，宴会也开在了御花园。 顾莞莞跪在曹芙蓉的面前，发髻已经梳好了，曹芙蓉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上前帮顾莞莞将发簪戴好。 恰在这时唐裕已经忙完过来了，趁着顾莞莞还没有起身，上前一并跪了下来，给曹芙蓉磕了一个头，在曹芙蓉的搀扶下，两人才站起身来。 顾莞莞和唐裕一桌，一起坐了下来，席算是开了。 给顾莞莞过完生辰后，杨氏便准备离开皇宫了，顾莞莞和唐裕以及曹芙蓉亲自相送，但是并没有远送，只是送杨氏到了宫门口。 马车下，顾莞莞看着杨氏红了眼睛，终究还是没忍住扑上前，扑进了杨氏怀中，顾莞莞红着眼睛，嗓音沙哑道，“皇祖母你真的要离开吗？娇娇会舍不得你的。” 杨氏宠溺摸了摸顾莞莞脑袋笑着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终究会分开的，皇祖母也不是去远方，只是去寺庙内待着，娇娇若是想皇祖母可以来看皇祖母。” “皇祖母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或者是短缺的都要告诉娇娇，娇娇会让宫人给皇祖母送去，等有时间了，娇娇也会去看望皇祖母。” “好，皇祖母都听娇娇的。”杨氏笑着摸了摸顾莞莞的脑袋，随后看向一旁的唐裕，忍不住嘱咐一句说道，“皇上，我这宝贝外孙女就交给你照顾了，你可千万不要欺负了娇娇。” 唐裕对顾莞莞究竟如何，杨氏一直都在宫内生活也是有所耳闻的，而且曹芙蓉和诸位大臣也会看着点，杨氏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皇祖母放心，我会照顾好娇娇的。”唐裕上前将顾莞莞拥进怀中。 顾莞莞对杨氏身边季夏说道，“劳烦季夏姑姑一定要照顾好皇祖母，山中清贫，皇祖母刚去怕是会受不了。” 第286章 “皇后娘娘尽管放心，奴婢肯定会照顾好娘娘的。” 季夏说完，上前将杨氏搀扶上了马车。 一行人亲眼看着杨氏的马车离开宫门越行越远，唐裕手臂自然揽在顾莞莞肩膀，柔声对顾莞莞说，“我派了霍茂保护皇祖母前往，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你若是想念皇祖母了，改日二哥哥陪你去看皇祖母。” 顾莞莞知道，唐裕这是故意在哄自己的，大凉现在已经对大庆发兵了，两国交战，哪里还有心情会带着她去游山玩水。 不过对霍茂顾莞莞还是放心的，从前刚认识霍茂时，霍茂处处针对唐裕，那些手段的确是有些绿茶行径，但是霍茂这个人也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 送走了皇祖母，顾莞莞一行人也紧跟着回宫了。 今天是顾莞莞的及笄日，也就意味着能够和唐裕圆房了。 晚上顾莞莞特意让丫头准备了花瓣浴，温热的水包裹着身体，顾莞莞靠在水中几乎快睡着了，却被玉烟忽然叫醒了。 水已经快凉了，顾莞莞从水中出来，由着小丫头伺候穿上中衣。 内殿玉心已经将床收拾好了，顾莞莞在擦过香精后，便直接上床了。 “你们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允许，今天晚上任何人都不得打扰。”顾莞莞特意吩咐了一句。 玉心和玉烟两个小丫头在前几日的时候就被菱枝专门调教过了，所以两个丫头都心领神会。 现在顾莞莞及笄，前朝那些大臣，也希望顾莞莞的肚子争气点，赶紧生下一个带有曹氏血脉的孩子。 顾莞莞躺在床上，将身上中衣脱下，独留里面肚兜，随后缩在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等着唐裕回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顾莞莞都困了，唐裕才忙完前朝的事情回来。 对于今天晚上，顾莞莞还是非常紧张的，手指紧紧握着被子，在唐裕去洗漱之后，准备上床睡觉时，顾莞莞慢慢从被子内钻了出来，蹭进了唐裕怀中。 对于小姑娘今天晚上这幅模样，唐裕倒是颇为意外。 小姑娘光洁的肌肤非常嫩滑，蹭在唐裕的身上，让男人内心的小火苗忍不住在不停的燃烧。 顾莞莞的心紧张的都快要跳出来了，恰在这时，唐裕忽然从龙床上猛然坐起，将被顾莞莞丢在床头的衣服取过，颤抖手帮顾莞莞将衣服穿上。 看着唐裕的动作，顾莞莞眸子内不由泛起一抹落寞，小心翼翼询问道，“二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所以才不会碰我。” 唐裕无奈的揉了揉顾莞莞的脑袋，笑着说，“想什么呢，不是我不喜欢你，是你现在年纪还太小了，二哥哥怎么忍心伤害你。” 听到唐裕这番话后，顾莞莞的心不由的软了下来，她现在年纪的确太小，身体也没有完全发育成熟，根本就不适合做那样的事情，也不适合怀孕。 顾莞莞也曾考虑过，是否先不行房事，但是就怕二哥哥会误会自己，而且二哥哥自从娶了她之后就一直憋着，顾莞莞也不想让唐裕一直憋太久，所以才会主动策划圆房之事。 而且为了这件事情，她一天都在担惊受怕之中度过。 唐裕伸手将顾莞莞头上的朱钗取下，重新拿了一直银钗别在顾莞莞的发丝上。 顾莞莞的诧异看着眼前的男人。 唐裕笑着解释说，“这便是我前几天一直在忙的事情，只是我手艺不行，没跟着师傅学好，原本想给你当做及笄礼的簪子，因为没有做好，也就只能作罢了。” 顾莞莞当时甚至在想，唐裕那段时间一直消失，是因为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现在可想而知并不是。 顾莞莞满心欢喜的摸了摸头上的簪子，“我很喜欢。” “我家娇娇喜欢就好。”唐裕将顾莞莞拥入怀中，凑上前亲了亲顾莞莞的额头。 今夜两人并未行周公之礼。 翌日清晨，玉心和玉烟进来收拾床铺，并未在床上看到血，两人心中虽然有些闷，但是谁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情。 如今大凉已经确定要向大庆出兵了。 唐宋集结了三十万士兵，已经从大凉都城出发，前往边境攻打大庆。 眼看着敌人很快就要攻打过来了，大庆朝臣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早朝之上，孟渊已经在谈及此事了。 朝中为派谁当将领这件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孟渊和罗绥各执一词，眼看着就要在朝堂之上吵起来了。 顾长舜倒是看的透彻，不管这两人如何吵，估计都不会吵出结果，所以在适当的时机，转而问向一直沉默皇上，“不知皇上心中是否已经有了打算。” “大凉此番攻打大庆声势浩荡，唯有朕御驾亲征，才会鼓舞士气。”对此其实唐裕早就有了打算，只是并未向诸位大臣透露。 其实诸位大臣吵来吵去也是想让唐裕御驾亲征，唐裕作为新帝，唯有御驾亲征才能够鼓舞士气。 只是他们害怕在战场上出事。 这件事情，很快从前朝传到了后宫，这件事情很快传到了顾莞莞的耳朵中。 花月急匆匆的跑进了内殿，彼时顾莞莞正抱着猫喂小鱼干，看着花月跑的满头大汗，不由责备道，“什么事情如此着急，竟然跑的你满头都是汗水。” 花月等气息平稳点了，说道，“皇后娘娘，奴婢刚刚听白露说，皇上准备御驾亲征。” 顾莞莞在听到这番话时，一不小心弄到了猫咪的尾巴，惹的小猫咪喵呜叫了一声，从顾莞莞身上跑开了。 对于这件事情，顾莞莞本该不应该惊讶的。 因为唐裕准备御驾亲征这件事情她猜的到。 唐裕虽然一直都记恨凉帝，但是对于凉帝的死，对于唐宋，唐裕一直都没有办法释怀，所以他要御驾亲征，亲自与唐宋抵抗。 这是两个国家的事情，也是两个私人之间的事情。 顾莞莞在房间内剥核桃，等着唐裕下朝回来。 因为皇上准备御驾亲征，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处理，需要和孟阁老还有罗绥等人交代。 顾莞莞等了许久等没有等到唐裕回来。 第287章 晚上，唐裕才和诸位大臣谈完要事回了紫宸殿。 彼时小姑娘靠在贵妃榻前打盹，唐裕上前将顾莞莞从贵妃榻上打横抱起。 在抱起顾莞莞的刹那，顾莞莞就已经醒了，顾莞莞靠在唐裕的怀中，半晌后，才主动开口说道，“听说你打算御驾亲征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 在回来时，唐裕就已经想好了这个小姑娘会问，所以对于小姑娘的问题一点都不意外。 唐裕将顾莞莞放到床上，在顾莞莞认真的神情中，唐裕点点头，“我已经想好了，只有我御驾亲征，才能够鼓舞大庆将士的士气，我们和大凉的战争只能赢，不能输。” “娇娇放心在宫里等着二哥哥凯旋而归，二哥哥必定能够为娇娇开疆扩土。” “你已经联系过大庆边疆十二部了吗？”顾莞莞问道。 如今边疆若是有所动作，必定也能够牵扯住大凉部分兵权。 唐裕点点头。 顾莞莞虽然有很多的不舍，但是她知道，她拦不住唐裕，她也不想拦着唐裕，这个男人心中不禁有她，还有天下。 本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年代，一旦大庆战败，大凉入侵，她护不住顾家，护不住在乎的所有人，一旦沦为敌国的俘虏，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顾莞莞靠在唐裕怀中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大凉现在已经集结了大军，往边境而来，现在不能耽搁了，所以我明日便要出发，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宫里还有爹娘，他们能够护着你的安全，这朝政之事，我已经交给了娘亲和爹爹暂时处理。” 唐裕已经将朝中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丝毫不让顾莞莞担心。 顾莞莞心绪不宁责备道，“怎么这般匆忙呀，我都没时间给你收拾东西了。” “东西便不用收拾了，我是去打仗，收拾那么多的东西估计也用不上，你只管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唐裕不舍的将顾莞莞拥进怀中。 一旦去了边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能够见到顾莞莞了。 晚上唐裕拥着顾莞莞入眠，顾莞莞原本是想早点起床给唐裕送行的，只是等顾莞莞醒来时，身边早就没了唐裕的身影。 顾莞莞起床在询问过白露才知道，唐裕已经出发前往边境了。 唐裕这般悄悄的走，就是不想让自己送。 不过白露和谷雨唐裕竟然都没有带，顾莞莞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皇上带了谁在身边。” “只带了龙井，不过松柏自请去了皇上身边，保护皇上安全。”为了让顾莞莞放心，谷雨不由补充了一句。 有龙井和松柏在身边，顾莞莞悬着的心不由落下了。 唐裕走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才到了边境，在与大凉对抗的第一仗，大凉便输了，不过大庆的士气大涨。 大凉只所以输了，便是因为大凉的功利心太强了。 唐裕也正是因为利用唐宋太想取自己性命心思，才让大凉大败。 紧接着几天，唐宋一直都在吃败仗。 而大凉也在大庆的几番攻击下，失去了几座城池。 唐宋心情越发着急了，正是因为不淡定，才让唐宋不断后退。 唐裕早就知道，想拿下大凉不是在一时一刻便能够办到的。 所以这一去，便是半年了。 不过远在京城的大庆朝臣，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收到捷报。 只差两座城池唐裕便攻入了上京城了，如今大凉整个上京城内人心惶惶，不过已经战败的城池，唐裕让将士们善待百姓。 对于百姓来说，皇上是谁并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自己接下来的生活如何。 唐裕刚刚攻破了荆州，唐宋几乎是带兵落荒而逃。 大庆将士在唐裕的吩咐下，照顾城中的百姓。 唐裕站在城楼之上，俯瞰着远方，唐裕原本是想半年结束这场战争，没想到半年都已经过去了，这场战争却还有没有结束。 龙井穿着一身铠甲，自然走到唐裕身后。 龙井说道，“距离上京城已经不远了，还有三座城池，便能够攻下上京城了，你也能够完成皇上的遗愿了。” 唐裕并没有说话。 龙井知道，除了大凉之外，现在唐裕在乎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龙井笑着说，“皇宫已经传来了书信，皇后娘娘一切安好，所以你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而且等结束了大凉的事情，我们也就很快能够回去了。” 唐裕只觉得龙井在自己身边实在是太聒噪了，不由送了龙井一个白眼，“你若是没什么事情，可以去探探路，不必在我身边如此吵闹。” 龙井瞬间闭嘴，离开了。 唐裕的动作非常快，在短短几日的时日，便攻打的唐宋连连后退，又用了几日，便攻入了上京城。 唐裕带兵攻入了大凉皇宫。 唐宋原本是准备逃跑，却被松柏活捉了回来，不仅是唐宋，就连萧行也被龙井捉了回来。 大凉皇宫大殿内，韩皇后和唐宋母子被绑在一处。 龙井并没有将萧行一并带过来，反而是来到大殿询问道，“皇上，萧行该如何处置。” 唐裕坐在龙椅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看着坐在大殿的母子两个人。 这两个人为了这个位置一直不择手段，现在却落得一个这般结局。 唐裕冷淡说，“押解回大庆处置。” 萧行毕竟是大庆人，在大庆惹了那么多的事情，他断然不会在大凉处置了萧行，带萧行回去，还要给大庆的官员还有百姓一个交代。 龙井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如今大殿内只剩下唐裕，唐宋还有韩皇后等人了。 唐宋看着面前的唐裕，几乎癫狂道，“唐裕，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现在我落到你的手里，你就杀了我吧。” 唐裕嘴角勾起一抹妖孽笑容，“我怎么可能就这般轻易的杀了你，你们母子两个坏事做尽，根本就不配这么轻易的死法。” 唐宋知道唐裕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现在能求一个痛快的死法就不错了。 第288章 大结局 唐宋趁着唐裕不注意时，缓慢抽出藏在袖口的刀子，慢慢的将绑着自己的绳子划开。 唐宋趁唐裕身边的人不备，那着匕首朝着唐裕冲了上去。 唐宋在被唐裕俘虏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若是能拉上唐裕一起，那便是万事大吉，若是不能够拉上唐裕，那能够死的痛快一下。 只是唐宋所有的动作都被唐裕尽收眼底，就在唐宋距离自己近在咫尺时候，唐裕抬脚揣在唐宋的心口，唐宋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往外飞了出去，跌倒在地。 唐宋结结实实摔倒在地，口吐一口鲜血，内殿守着的侍卫见状，立马上前将摔倒在地的唐宋团团围了起来。 唐宋心口疼的厉害，透过人群看向唐裕，极尽癫狂吼道，“唐裕刺杀皇上可是死罪，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韩皇后见状，匍匐蹭到唐宋面前，将自己儿子护在身后，看向唐裕吼道，“唐裕当年是我杀了你母亲，你有什么仇怨你就冲我来，不要伤害唐宋，他是无辜的。” 闻言，唐宋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抬脚从高位上走到那对母子面前，蹲下身来冷声说道，“他真的是无辜的吗？当时给娇娇下药的恐怕就是他吧。” 人到了临死之际，反而是无所畏惧了，唐宋承认道，“没错，那毒是我下的，原本我是想毒死你的，谁让顾莞莞那女人自己运气不好，偏偏喝了那一碗银耳羹，所以你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唐裕抬手一巴掌直接打在唐宋脸上，“找死。” “松柏，将这对母子两人带下去，千万不要让他们就这么简单死了，每日灌入一种慢性毒药，我要看着他们被折磨而死。”唐裕并不想在这里和这对母子继续浪费时间。 朝中一些大臣不少都已经知道唐裕的身份。 当初那些支持唐宋的人，在知道唐裕的身份后，就立马倒戈相向。 就连之前一直和唐宋做对的唐棣，现在也来和唐裕示好，唐棣心里清楚，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就不是唐裕的对手，倒不如继续苟延残喘，总比落得一个唐宋那样下场的好。 对于大凉朝廷所有示好的人，唐裕不但没有排斥，反而是许了他们高官厚禄。 就连唐棣也被封了王爷。 从阳春三月，一直到十二月的寒冬，唐裕已经去了大凉三个季度了。 外面大雪纷飞，顾莞莞则坐在炭盆前烤火。 大庆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将一大强国收入囊中，这是大庆官员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也是在曹芙蓉的意料之外。 两国统一，这是多少皇帝的梦，却没有一个人的梦能够实现，没想到却被唐裕做到了。 原本大庆那些朝臣也是在想，只要能够击退大凉派往边境的大军就行。 现在朝中大臣也对这位新帝另眼相看。 大凉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了，唐裕已经在回盛京的路上了。 大殿内，玉烟看着顾莞莞好几次想开口说话，但是欲言又止的又闭嘴了，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倒是顾莞莞虽在闭目养神，却也看透了玉烟那些小心思，挑破说道，“你若是有什么话就尽管说，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皇后娘娘与皇上一直都没有圆房，现在两国统一，皇上怕是不会在受官员还有太后娘娘的辖制，倒时一旦往后宫纳入女人，皇后娘娘没有嫡子，该怎么办呀，奴婢也是替皇后娘娘担心。” 玉烟从小跟在顾莞莞身边长大，自然一切的事情要为顾莞莞考虑。 玉烟考虑的也在理。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还是相信二哥哥的，相信他不会负我。”顾莞莞倒也不是盲目自信。 唐裕早就得到她心心念念的皇位，而且此人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运筹帷幄，若非真心喜欢她，在拿到他想要的东西时，便没必要在花费那些心思来哄骗她。 朝中的那些大臣看似精明，实则早就在唐裕的算计之中了。 顾莞莞问道，“边境有没有传来消息，说皇上什么时候到盛京。” “听说大军已经走到山西地界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回到盛京了。”玉烟的话刚落下，紧闭的殿内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那个原不该现在出现的人，却出现在了主仆二人面前。 顾莞莞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人。 一旁的玉烟非常自觉的退出了房间，将这独处的机会留给了帝后两人。 顾莞莞呆愣靠在躺椅上，片刻后才缓慢的站起身来，疑惑问道，“下人传来的消息，说你们现在才到山西，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皇宫。” 唐裕已经整整三个季度没有见面前的小姑娘了，心中的思念被无限的放大，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将顾莞莞拥进怀中，解释说，“因为想你了，我特意抄了近路回京，大军走官道，现在的确是还在山西境界。” 许是这一直赶路，男人并没有注意收拾自己，脸上胡子都冒出来了，轻轻碰一碰还有些扎手，而且人也消瘦了不少。 顾莞莞心中压抑的思念再也忍不住了，主动凑上前亲在男人的嘴角。 原本顾莞莞还占据主动位置，不过很快就被唐裕攻略了。 唐裕抬手直接将顾莞莞打横抱起，大步流星走到了内殿床前，顾莞莞从唐裕身上滑下，勾着唐裕的脖颈一倒，两人直接倒在床上。 顾莞莞抱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滚，变被动为主动，两人所有深深的思念都藏在这缠绵悱恻的吻中。 顾莞莞的小手还非常不老实的去解男人身上的衣服。 唐裕压抑在心口的小火苗，在这一刻终于还是压抑不住了，反手压在顾莞莞的身上，撕下顾莞莞身上的衣服，两人就这般毫无保留的将彼此都交给了对方。 落下的帷幔随着床体在轻轻晃动，房间内的炭盆被烧的劈啪作响。 外面纷飞的雪已经成了鹅毛大雪。 玉烟守在大殿外拦下了所有的人。 难得朝中大臣非常懂事，在知道皇上回来后，并没有立马进宫觐见，知道帝后许久未见，给两人留下足够独处空间。 大凉败于大庆，两国统一，唐裕改国号为庆朝。 第289章 番外1 自从两人圆房之后，顾莞莞每天晚上都很累。 顾莞莞发现，男人有些时候就不能开荤，一旦开荤，便是永无止境。 早朝之后，唐裕便匆匆回了内殿，顾莞莞昨晚几乎被折腾了一晚，临近天明时，才被这男人放过。 顾莞莞累的躺在床上根本不想动，在看唐裕还生龙活虎。 唐裕身上的龙袍还未换，坐在床边，俯身亲了亲顾莞莞的嘴角，痒痒的感觉将顾莞莞从睡梦中吵醒，睁开眼睛便看到唐裕那张被放大的脸。 顾莞莞现在累的已经不想动了，轻声道，“已经下朝了。” “那些个老臣念叨一些让人心烦的事情，便让他们早点回去了，我有哪个时间陪他们闲聊，还不如回来好好陪陪我家娇娇。”唐裕一边说着，在没有人伺候下，脱下自己身上的龙袍搭在桃木架上。 自从改了国号后，大凉一些有理想有抱负的大臣，都来了盛京继续入朝为官。 虽然他们现在属于俘虏，但是唐裕诶了他们最好的优待。 唐棣在上京的日子并不好过，便也随着那些大臣一起来了盛京。 今日早朝，两朝大臣各执一词，吵了起来，原因便是为了皇上纳妃之事。 之前唐裕已经答应过大庆的那些老臣，二十年内绝对不纳妃，可是大凉的大臣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便在早朝之上主动提起为唐裕纳妃的事情。 两拨人马为此吵了起来。 唐裕脱下衣服后，自然在顾莞莞身边躺了下来，将被子挪到自己身上一些，随后将顾莞莞拥在怀中。 被吵醒后，顾莞莞反而是睡不着了，靠在唐裕的怀中，小声的问道，“今日早朝大臣们是不是提起纳妃的事情了。” 对于此事，顾莞莞心中有数。 大庆从前的朝臣，自然是为了她着想，想靠着她的肚子，怀一个嫡子，如此以来，江山虽然还是外姓人手中，但是却有曹家的血脉。 可是从大凉所来的那些朝臣并非这般想，他们想的是国本，想的是他们大凉的皇子。 唐裕轻手抚摸着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温和笑着说，“那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弄那么多的女人进宫干什么，整日乱糟糟的，还不够烦人的。” 因为母亲的事情，也因为唐裕是真的真的非常喜欢顾莞莞，所以便从来都没有想过纳妃。 听到唐裕这番话后，顾莞莞就知道自己没有信错人。 没有什么比找一个全心全意宠着你的人要好。 被子中，唐裕伸手去解顾莞莞身上衣服，却被顾莞莞伸手直阻止了，“那有大白天就干这种事情的。” 被顾莞莞拒绝后，唐裕一副欲求不满的神情看着顾莞莞撒娇道，“娇娇分明是不喜欢我了，现在都不让碰了，娇娇就让二哥哥碰一下，二哥哥绝对什么都不做。” 顾莞莞才不相信男人这些鬼话，沉着脸说，“我来月事了，没办法陪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唐裕并没有因为顾莞莞的话而扫兴，反而是将顾莞莞拥进怀中，手指放在顾莞莞的小腹轻轻揉着，“二哥哥现在什么都不做，只抱着你睡觉好不好。” 对此顾莞莞并没有拒绝，靠在唐裕的怀中，任由男人抱着自己。 昨天晚上两人折腾很晚，谁都没有睡，不过一会便进入了梦乡，等顾莞莞在醒来时已经是午后了，身边已经没有了唐裕的身影，但是被窝内却还是暖和的，想来唐裕应该刚离开没多久。 顾莞莞召了玉烟进来伺候。 “皇上几时出去的。”顾莞莞靠在床头慵懒询问了一句。 玉烟如实说，“刚出去没一会，皇上说，让娘娘在多睡会。” “娘娘饿不饿，是吃点东西，还是继续睡会。”玉烟询问道。 “起床吧，让御膳房准备吃的。”顾莞莞吩咐了一句。 唐裕离开紫宸殿后，便直接去了太医院见了白苏。 最近白苏一直都在宫里，不过却是在太医院，忽然看到唐裕，白苏还颇为意外，不由调侃道，“今日怎么亲自过来了，让人来招呼我一声，我便过去了。” “要点要紧的事情，不方便让你过去。”唐裕解释了一句。 现在房间内只有唐裕和白苏两个人。 听到唐裕的这句话后，白苏便瞬间明了了，有些话唐裕看来是不想让顾莞莞知道，没有传召他去紫宸殿，就是不想让顾莞莞知道。 白苏问道，“说吧，是什么要紧的事，竟然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 “帮我配副避子汤。”唐裕冷声吩咐。 白苏一时之间有些没想明白，“避子汤，莫非你是不想让皇后娘娘怀你的孩子，你究竟是什么打算。” 说完之后，白苏才发现自己的反应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唐裕真的是不想让皇后娘娘怀孩子，而是应该让皇后娘娘喝避子汤，而不是自己喝。 唐裕淡漠看了白苏一眼说道，“皇后身子究竟是什么状况，你比谁都了解，若是此时让她怀孕，怕是孩子会生不下来，在让娇娇在养几年在生养吧。” “若是让娇娇喝避子汤，对她的身子伤害大。” 白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因为喜欢，所以他考虑的都是她的安全。 白苏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这避子汤久了对女子伤害大，但是对男人的伤害也同样很大，与其如此，你倒是不如挑娘娘的安全期，与娘娘行房事。” “我知道了，你还是配一副避子汤吧。”唐裕嘱咐了白苏一句。 白苏连忙应了下来。 生怕顾莞莞会醒，所以唐裕并没有在太医院多待，说完这些事情之后就立马离开了，往紫宸殿内走去。 等进了内殿，才发现顾莞莞已经起床了，不仅如此，御膳房已经送了午膳，顾莞莞目光悠然落在唐裕身上，“过来吃饭吧。” 唐裕坐下后，顾莞莞才问，“去哪里了。” “孟阁老找我有些事情，怕打扰你休息，便出去谈了。”唐裕随便糊弄了一句。 顾莞莞不疑有他，并没有怀疑唐裕的解释，反而是点点头，给唐裕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唐裕面前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