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王妃只想抱紧王爷大腿》 第1章 重生 红绸高挂，烛火跳映，红帘之内，喜被之下，凤清菀在男人怀里短促地呼吸。 男人温柔，一直在顺应着她。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鼻尖萦绕的尽是好闻的冷香，凤清菀不用想都知道身边的人是谁。 都说人死如灯灭，坏事做尽的人，是要下地狱经受磨难的。 没想到她这样狠毒之人，死后竟然会享受到这样的宠幸。 沉沦吧，从前是她是非不分，此后，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晨辉映射进窗，凤清菀只觉浑身酸痛，眼皮很沉，若不是有人唤她，她定是要再睡过去。 “王妃，您该醒醒了，您今日是要进宫去向贵妃娘娘问安的，王爷已经去上早朝了，您也该梳洗出门了。” 云竹听王爷的话，特意让凤清菀多睡了一个时辰才叫她起来，估摸着时间，也真是差不多了。 王妃？王爷？贵妃娘娘？ 这三个称谓溜进凤清菀的耳朵里，让她有些恍惚。 好像，已经许久没听过了。 在塞北的寒风中，她只记得有人叫她“贱人”！ 努力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让她惊呆了。 这里是？ “王妃，您可算醒了，奴婢们要伺候您沐浴更衣了。” 云竹说完，立刻对外面守候的几个丫鬟们挥了挥手，换洗用的衣物全部拿了进来。 凤清菀有些懵，但还是下意识地跟着云竹去沐浴了。 云竹，不是没死吗？怎的也会在这里？ 还有这房间，分明就是她与七王爷南星烨的婚房！ 脚下一顿，凤清菀颤抖着声音问：“云竹，现在是什么年份？” “雍和二十八年。” 云竹虽然疑惑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了。 不料前者瞬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这是，她刚刚出嫁的那一年！ 再看身边的人和物，本应是死人的她，竟然一梦回到了十年前吗？ 不，不对！这一定是在做梦，她怎么会回到十年前呢？ 云竹要看着身边的人脸色越发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身体更是颤抖得厉害，顿时慌了。 “王妃，您没事吧？” 云竹是凤清菀的陪嫁侍女，从小与她一起长大，很是了解她。 这桩婚事并非凤清菀所愿，她早就心有所属，奈何那日国公举行的中秋晚宴上，凤清菀为表孝心献舞一支，竟被成王南星烨看中，不日便向皇帝请了婚去。 因着南星烨已过弱冠，却还一直没有婚娶，皇帝问过国公的意思，便允了。 得知这个消息，凤清菀与其父，南国国公大吵了一架，说其父是为一己荣华富贵，不惜以卖女儿为代价。 那日，从来都是将凤清菀捧在手心之中的国公，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敲碎了凤清菀的一颗心。 为了保证大婚当晚，这个性情刚烈的女儿不会闹出什么名堂，国公还特意安排人，在交杯酒中下了迷魂散。 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凤清菀再倔强也没用了，更何况，这场婚事乃是皇帝御赐，她若反抗，便是死罪一条。 但他不知，自己的女儿早就另作了打算。 “主子？” 第2章 入宫 云竹见她久久不吭声，便又唤了一声，只不过这一次，她换成了凤清菀出嫁前的称呼。 “嗯，帮我沐浴吧。” 回过神的凤清菀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无神地迈进了浴桶。 能够重生，大概是上天仁慈，给了她一次赎罪的机会吧。 上一世的她，识人不淑，一片痴心错付，坑害了视她为珍宝的南星烨，也辜负了许许多多对她好的人，这一世，她不会再那么傻了！ 梳洗之后，凤清菀坐上了南星烨早早准备好的马车，车夫也是南星烨身边最信任的侍从，束赞。 马车行走得快，但却少有颠簸，大概是考虑到她昨夜太过辛苦。 想到这，凤清菀的眼前又浮现出刚刚沐浴时看到的肌肤，还真是…… 上辈子与南星烨很少行夫妻之礼，她厌恶，便有一百个借口。 南星烨尊重她，她不愿的日子不会动她分毫，更没有用纳妾来排遣。 人啊，就是傻，明明身边有一个香饽饽，却总是惦记着外面的。 往事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凤清菀还没注意，他们已经到了。 “王妃，请下车。” 皇宫，也是许久未进了。 宫门口早就有宫人来等候，凤清菀带着微笑，跟随宫人一齐到了椒舒殿，此处便是南星烨的生母，德贵妃的宫殿。 “王妃且先随我来吧，王爷很快就到。” 之前引路的宫人做了手势，恭恭敬敬地等候凤清菀。 后者点头，便先进去了。 德贵妃是当今后宫最受宠的妃子，皇帝每月来后宫十次，有七次都是在这里留宿。 因着有皇帝的万千宠爱，再加上有个争气的儿子，德贵妃的日子也十分滋润。 虽然年逾四十，但肌肤依然娇嫩，白皙似雪，脸上更是没有一道皱纹。 想想上一世，凤清菀嫁过来之后，十年之间，眼前的贵妇便苍老了许多，一切都是因为她…… “儿媳给母妃请安，祝母妃福寿安康，容颜不老！” 下跪端茶，言行乖巧，十足十的大家闺秀。 德贵妃瞧着，心里欢喜极了。 早之前听说，国公对其嫡女百般骄纵，使其秉性骄横，性情刚烈，她还有些担心，自家的儿子会招架不住。 今日见了，哪像他们说的那样恐怖？ 她不知，上一世的凤清菀把她气成什么样子，这一世的乖觉，都是上一世的结果。 南星烨果然很快就来了。 凤清菀正被德贵妃拉着手聊家常，看到他来，不禁抖了一下。 细心的德贵妃立刻察觉，有些好奇。 “菀菀，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这臭小子欺负你了？” 说完，都不给南星烨机会，直接送去两道不满的眼神。 凤清菀微张着嘴，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只是太久不见这个人，想到了上一世他们最后的一次相见，觉得有愧于他，可这，没办法说啊。 南星烨更是一头的雾水，他欺负她？怎么可能！好不容易娶回来，宠着都来不及！ 思绪快速流转，凤清菀捏了捏德贵妃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开口。 “母妃，是，是昨夜……” 第3章 四哥 德贵妃是过来人，听到这话，再看凤清菀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痕迹，立刻就懂了。 但还是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南星烨简直想哭，奈何这一切又确实是因为他，所以只能不吭声了。 “还愣着干嘛！带你媳妇儿出去转转，好不容易进一次宫，别就在我这里闷着，午膳的时候回来就行！” 与后宫其他的妃嫔不同，德贵妃是一个爽快的人，对自己的儿子，也更像是民间的母亲一般，不会端着架子。 “是！儿臣这就带菀儿去。” 说来也好笑，南星烨从十五岁开始就跟着军队出去打仗，血雨腥风都过来了，但在自家的母亲跟前，永远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撒娇什么的，比女人都会！ 跟在南星烨身边，手被他攥着，凤清菀也没有再想那些用不着的，却不料南星烨先开了口。 “菀儿，嫁给我，你可后悔？” “嗯？” 凤清菀不解，他怎么现在就问这个？ “昨夜的交杯酒，应该，不是你动的手脚吧。” 旁边的人停下来看着她，眼底有着复杂的情绪。 他说的是迷魂散，一般的人成亲，洞房花烛之夜，怎么会用那东西？ 但，他没放，又该是谁呢？ 成亲之前，他其实有听说，为了婚事，凤清菀和国公吵架了，他本不愿强人所难，虽是御赐，他也可以想想办法，既可以悔婚又可以保住凤清菀的名声。 但没想到，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凤清菀是愿意的。 那昨夜的酒，又该怎么解释？ 凤清菀垂头揪了揪衣裙，耳根子都红了。 “王爷，若我说，那东西就是我放的呢？” “什么？” 南星烨懵了。 “我这人，心思粗又不肯好好学习，嬷嬷开导的时候，我也只是随便听听没放在心上，可到了新婚之夜，我怕扫了兴致，听说，那个东西有助于夫妻恩爱，就，就让人帮我弄了点来，放在了酒里……” 后面的话，凤清菀没有再说，脸颊红得都要滴出血来，南星烨信了。 不然，他也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宽厚的手掌揽过迎迎纤腰，南星烨的声音有些低哑，惹得周围的气氛有些暧昧。 “那东西会惹人失去理智，我们以后便不用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凤清菀的耳垂，凤清菀只觉身上一阵燥热，忙羞着脸躲了躲。 上一世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坏心眼儿呢！光天化日之下的就调戏她！ 还想多说些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七弟，新婚大喜啊！” 心下一沉，刚才害羞的心情也一扫而清，凤清菀微微调整了一下不太得体的站姿，抬头对上南星华的双眸，脸上不再有一丝笑意。 南星华只看了南星烨一眼，就把目光放在了他怀中的凤清菀的身上，“七弟媳，新婚大喜！” 这语气，怎么都不像是在祝福。 凤清菀的眼中闪过万千思绪，最终化为平静，与身旁的人一起微微点头。 “谢过四哥！” 南星华，凤清菀上一世的倾心之人。 第4章 问安 上一世的相遇是在何处来着？凤清菀记不清了，但是南星华眼底的情绪都是一样的。 他嫉妒，愤懑，但最后都被隐藏住了，甚至，有些开心。 怎么会不开心？ 南星烨护在心尖儿上的人，其实是心悦于他，为了他还同意嫁过去窃取情报。 南星烨那么骄傲的人，要是知道真相的话，估计会直接气死吧。 想到这，南星华看着凤清菀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柔和。 他要告诉她，他是爱她的，只是晚了一步开口，没能把她娶回家。 这一切，都是南星烨的错！ 凤清菀心里明白，更是在心里冷笑。 上一世的她，真真是如他所愿，但最后呢？她怀胎七月也要为他奔走，最后计划破败，他便将她推了出来做替死鬼。 南星烨念及她腹中胎儿，请皇帝留她一命，最后被发配到塞北放羊，南星烨给了她最后的温柔，命人一路照顾。 可到了塞北，水土不服，加上舟车劳顿，胎儿死于腹中。 凤清菀是戴罪之身，小月子未出就被赶到了草场，此后便是持续三年的艰苦岁月，终于是油尽灯枯。 她有错，南星华也逃不了！ 一系列的想法在她心中一闪而过，但是对于南星华的目光，此刻温柔地给了回应。 现在还不是拆穿的时候，她要继续忍。 “你们不是应该在贵妃娘娘那里请安吗？怎么会在这里？” 南星华得到回应之后更是开心，便闲聊了起来。 “是母妃让我带菀儿出来转转，她第一次入宫，也该到处走走。” 南星烨感觉他有些不对，却不知道为什么，也只好顺着聊下去。 “四哥呢？怎么也在这里？” “哦，我只是顺路，你四嫂今日不是也入宫了嘛，正在母后那里，我去接她。” 提到“四嫂”，南星华还不留痕迹地扫了凤清菀，见她微微蹙眉，就也没再多说。 “那我们就不耽误四哥了。”南星烨不打算多留，结果又一个声音传了来。 “怎么是耽误呢？七弟新婚大喜，也应该到母后那里问个安，既然碰巧遇到，不如就一起过去。” 宁珂身着华服，身边跟着大丫鬟和四个小侍女，款款而来。 南星烨轻轻地捏了一下凤清菀的手，对宁珂点点头，“四嫂。” 凤清菀自然是认识的，但他的小动作还是让她心中一暖，跟着喊了声，“四嫂。” 宁珂是左丞之女，向来待人温和，举手投足，全是高雅，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只可惜啊，这样好的屏障下，却是一颗狠辣的心肠。 凤清菀上一世没少吃她的亏。 宁珂笑着点点头，“好好好！母后那边听说七弟带着弟媳入宫，也想见见弟媳妇呢！这不，特意命我来寻了！” 她都这样说了，南星烨也不好再推辞，只好应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的确是应该给母后问安，那便一起去吧。” 宁珂点头，也挽上南星华的手臂，走在了前面。 凤清菀一边走一边思考，上一世是没有这么一出戏的，她很好奇皇后要做什么。 任谁都知道，皇后与德贵妃面和心不和，明争暗斗，怎么可能会好心邀请他们呢？ 第5章 礼物 承明宫。 皇后正襟危坐，喝着茶水，见四人来了，不慌不忙地把茶放到了一边。 四人前后各二，一齐问安。 “给母后请安！” “都起来吧。” 皇后笑呵呵的，一脸慈爱，就像是一个普通母亲。 “母后，儿臣与菀儿今日来得匆忙，没有备下礼物，还请母后不要怪罪，他日我们定当双倍奉上！” 起身之后，南星烨连忙道歉，以免落人话柄。 皇后点点头，“难为你们有这份孝心了，其实本宫倒也不想着什么礼物，只要你们常来走动就好了。” 说是不想，该给的不还是得给？ 凤清菀还垂着头，扯了一下嘴角。 “这就是老七媳妇了吧？快抬头让本宫瞧瞧！” 言中的欣喜十分明显。 凤清菀也很给面子，立刻就抬了头，乖巧地看着上座的人。 “真是不错啊！本宫早就听说国公的嫡女容貌出众，今日一看，也是甚为喜欢，来人啊，将我准备的东西拿来！” 玉手一挥，旁边的嬷嬷就连忙去拿了来。 “来！这是本宫给你的见面礼！你们都是我皇儿的好媳妇，虽然不能出宫为你们庆贺，但这该有的都得有！” 一句话既讨好了凤清菀，又点拨众人，她是皇后，后宫的孩子便都是她的孩子。 正所谓，无论以后是谁登基，太后之位，都是她的。 也因为如此，太子位空缺的这些年，皇后一直都不着急。 凤清菀微侧头看了眼南星烨，后者点头，这才行礼谢过。 “多谢母后！” 看她这样乖，皇后很是满意。 只是不知为何，她似乎有意无意地看了南星华一眼。 凤清菀借着把礼物交给云竹的功夫，快速转动脑筋，一个可怕的理由盘旋而升。 “好啦，人也见到了，本宫也乏了，你们就自行退下吧。” “是！母后注意休养！儿臣告退！” 四人又行一礼，便双双散去。 德贵妃的午膳备好了不见人回，问了才知道是皇后将人叫走了，心里不免犯嘀咕。 她自己的儿子娶妻纳妾她要看也没什么，怎的别人的儿媳她也要看？真当自己是天下之母呢？ 南星烨和凤清菀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德贵妃在皱着眉，多少能猜到原因，相视一眼，上前行礼。 “母妃久等了。” “哦，也没多久，饿了吧，快吃饭吧。” 看到两人回来，德贵妃收起了心思，招呼着两人坐下来。 凤清菀一直都很安静，直到回到王府。 南星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她就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一早上经历了太多事情，她还有些懵，现在要开始捋一捋。 尤其是，皇后的那个很有深意的眼神。 把匣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根十分精致的钗子。 这钗子的主身是由金丝打造，钗头镶嵌着一颗绯红之玉，阳光之下，仿佛可以滴出血来。 凤清菀认得，上一世，这只钗子也是被送到了她的手里，不过是南星华差人给她的。 看来，随着她的重生，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那若是想复仇的话，怕也是要好好花心思，一切都从零开始。 第6章 回门 转眼间就到了回门的日子，南星烨准备了很多礼物，还问凤清菀够不够？ 凤清菀看着院子里都要堆成小山的箱子，眼皮跳了跳。 “干嘛准备这么多啊？” 谁的银子不是银子啊？这么多东西都拿去国公府，她心疼！ 回头去看那边还在计算要再加些什么的南星烨，凤清菀叹了口气。 只因为这三日他们相处融洽，便让南星烨的心情大好，对她，也要比从前更加慷慨。 但是国公府，属实是不需要这么多的。 “王爷，只要那一部分就可以了，剩下的就留着吧，王府里面也需要开销……” 可南星烨这一次不打算听她的。 “回门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我肯定是要用心的，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成王的妻子，再多的礼物都值得！” 看他这一副自豪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嫁女儿呢。 “好吧，那就都听王爷的。” 南星烨说的也有道理，礼物厚重，方能显示她的受宠，这成王妃的位子，还是有很多人觊觎的。 翌日，夫妻二人带着一众车马就回了国公府。 四下的人看到这派头，纷纷低头私语。 “之前还听人说，国公家的千金不愿嫁给成王，如今看这夫妻二人恩爱的样子，实在惹人羡慕啊！” “就是！你看这回门礼，恐怕燕京之内没有哪位比得上了吧？” “废话！人家国公千金才貌双全，自然是值得这般荣宠的。” “果然郎才女貌，这才是神仙眷侣啊！” …… 越说越激动，声音大到直接传到了凤清菀的耳中，不由得失笑。 恩爱吗？确实恩爱吧？ 南星烨握着她的腰，一刻都没有松开手。 遥想上一世回门，她可是闹得鸡飞狗跳。 一想到自家老子气得胡子都歪了，南星烨在一旁尴尬得青着脸，凤清菀没忍住笑出了声。 身边的人低头询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凤清菀意识到自己失态，本想收敛，但转念一想，她本不就应该是一个桀骜的人吗？重生一次，怎么变得这么脓包了？ 于是继续嗤笑，回头看了看门口那些看热闹的百姓。 “我是在想，很久之前，也是这样一群人，说我定是嫁不出去的，如今却又是这样奉承，人真有趣！” 云竹最明白她的意思。 前两年开始，凤清菀骄横无礼的名头就被传扬出去了，但也确实没说错。 那两年是凤清菀最叛逆的时光，别说是外人议论，就连国公府内的人都会悄悄说这件事。 但是那两年，国公一点都不着急。 他说：“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老夫我还是养得起我的菀儿的！” 霸气！ 一时之间，还有谁不知道国公对其嫡女的宠爱啊！ 也就是这份宠爱，让凤清菀的性格更加张狂。 她不出门祸害百姓，却是在国公府里日日闹腾。 嫁给成王之后，这性子明显是收敛了不少，云竹也跟着松了口气。 南星烨听她这么说，也只是微微一笑。 那些流言，他不是没听说过，只是，女子本就应该有点脾气，每日规规矩矩的，也实在无聊。 二人一路有说有笑，入了正厅。 国公凤德元携妻儿老小出来相迎，一大家子，好不热闹。 第7章 身份 在凤德元身侧的，是国公府现在的主母，陈氏。 原是凤德元的侧房，原配云曼易，也就是凤清菀的生母过世三年后才扶的正。 陈氏待凤清菀一直都很好，哪怕是扶正以后，所以凤清菀也一直都很敬爱她。 再后面的就是陈氏的一儿二女了。 到底是有福气！凤清菀不禁这样想。 云曼易当年难产，生下她之后大伤元气，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此后的国公府就只有陈氏一个女主人，生儿育女自然不是难事。 国公府的众人按照礼数均要向他夫妻二人行礼，凤清菀以“不要给他人留下话柄”为由，并没有客气，跟着南星烨一齐受了。 这倒是让国公和陈氏没有想到，自家的女儿他们最了解，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 但不管怎样疑惑，凤清菀这样说了，他们也只好照做。 礼数完毕，凤清菀才一脸心疼地把凤德元和陈氏扶了起来。 “不是女儿胆子小了，只是王爷毕竟身份尊贵，我如今也算是皇家之人，走到哪里都得念及皇家颜面，让父亲和姨娘受惊了。” 这话说得好像一点毛病都没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陈氏听着熟悉的“姨娘”二字，心里还是被扎了一下。 凤清菀始终都没有改口，陈氏为了表示尊敬前夫人，也一直没有争取让她改口，十几年下来，她都习惯了，只是今天总觉得怪怪的。 更让她清醒的一点是，凤清菀这个一向不把身份当回事的人，如今却是主动强调她是皇家之人了。 难不成，她还是在意的，从前都是装的？ 种种想法都冒了出来，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痕迹，这也是陈氏的厉害之处。 倒是她身后的两个丫头有些按捺不住了。 喝茶聊天的时候，两个人的目光总会有意无意地看向南星烨，凤清菀尽收眼底，也不拦着，她想看看南星烨的反应。 而她看到的，只有专心与老丈人谈话的夫君，哪怕偶尔转移视线，那也是在看她，此外，没有任何女人能入他的眼。 看看外面的天空，凤清菀想到了什么。 “王爷，父亲，我有些累，想去休息一下，你们慢慢聊。” “好。” 南星烨点头，还示意云竹要好好照顾她。 出了正厅，凤清菀状似无意地在府内闲走，云竹问她要不要回她的院子，凤清菀算了算时间，勾唇，“好。” 抬步往自己的院子那边走，果然在必经之路上，碰到了南星华。 “四哥既来了国公府，为何不到正厅，反倒是在这里？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说我们国公府招待不周？” 先发制人，凤清菀的语气很是清冷刻薄。 南星华只当她还在怨他，连忙上前一步抬起手臂，作势要抱住她。 凤清菀退后半步，目光警惕。 “四哥这是何意？我如今是成王妃了，还请四哥注意体统！” 南星华无奈。 “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可是你也知道，宁珂的身份非常，我无法休妻，让你做妾你又不肯，我也只能先等等，谁知道七弟竟然会先开口！” 又是这一套说辞！凤清菀冷笑，“按照四哥的意思，这都是成王的错？” 第8章 帮我 凤清菀问得很好，别说是南星华，就连一边的云竹都觉得，她这是怨恨了南星华，毕竟，他们曾经海誓山盟。 见她这样，南星华的语气就软了下来，“你就再忍忍，等我们大事成了，我立刻就把你接回来，立你为正室，这不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吗？” 凤清菀扯了一下嘴角。 可不是？她原来竟然可以蠢到这般田地，竟然可以相信男人口中的“爱”，为了这份感情背叛丈夫！ 像他这样“高贵”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人生出现污点？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要？ 真是太可笑了！ 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凤清菀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阵儿之后，叹了口气。 “我只是，实在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还要叫你四哥，华哥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儿啊！” 说到最后，凤清菀竟然哭了起来。 云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是和南星华密谋，瞬间就紧张了起来，这可是大逆不道！自家主子这是中了什么邪了？ 出嫁前他们私会的时候，云竹都只会望风，从不知道具体内容，不避讳她还是第一次。 她有些奇怪，南星华也是。 好不容易把凤清菀哄好了，才问到云竹。 “你也好意思说，我虽然能够假装愿意嫁给成王，可是那么大的王府，只有云竹与我相依为命，我自然要让她知晓的，不然哪天我落了难，连个报信儿的都没有。” 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虽然，南星华还是不太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 “你到底是爱不爱我！我只有云竹了！” 看他还在怀疑，凤清菀索性伸手一推，看起来非常生气。 南星华没有防备，被推的一个踉跄。 “我爱你！我当然爱你！菀菀，我只是担心你。” “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会走到底的，只要你真心待我就够了。” “我自是真心的！” 南星华说得信誓旦旦，凤清菀的表情也就柔和了很多。 “罢了，你赶紧去正厅吧，免得让人起疑，我回去更衣，稍后便是午膳了。” “好。” 南星华看了看周围，也觉得自己耽搁得有点久了，便点头离开。 云竹搀扶凤清菀回了闺房，眼中仍是震惊，想要劝阻。 “主子，您现在可是成王妃了……” “我知道！” 凤清菀挥手打断了她，“你觉得你家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竹没懂什么意思。 “那你觉得，这世间的男子，可有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被他人占有的？” 这个云竹听懂了，立刻摇头。 这怎么可能存在呢？ “所以啊，他既然不会接受我，却又一副很爱我的样子，难道不令人觉得作呕吗？” 云竹又懵了。 “可是，他与您，不是早就两情相悦？” “到底是爱我？还是爱父亲的力量？” 凤清菀回头，眼中的情绪极为复杂。 云竹不吭声了。 她是府内的丫鬟，对国家大事，皇位之争是没有什么了解的，但是，主子常对那些来府中送礼的人嗤之以鼻，原因大概也能明白一二。 “云竹，我本不愿让你知道这些，不想你卷进来，但是正如我说的，王府之内我只有你能信任，我和南星华的计划还不能向王爷招认，我需要你帮我。” 第9章 计划 云竹不明白她有什么计划，但自幼相伴的感情，她是绝对不会让凤清菀孤身一人的。 “主子放心，虽然不知道您到底要做什么，但只要您可以开心幸福，奴婢什么都愿意去做！” 凤清菀抿唇。 云竹是她年幼时与父亲出门，在奴隶集市上带回来的，据说她还有一个哥哥，在其他的贩子手里，只是他们没能找到那人，只能将她一个带回来。 虽然陈氏一直让其子女与凤清菀交好，但到底不是同胞，所以相比之下，凤清菀心里更看重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云竹。 她想报复将她作为棋子的南星华，所以不打算一开始就翻脸，无凭无据，很有可能会让自己陷入不利。 她要将计就计，引蛇上钩，但这样的话，她需要帮手。 “云竹，你要记得，日后无论发生何事，你只需要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为了日后方便救我，你明白吗？” “主子……” “答应我！” “是……” 主仆二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凤清菀没有说复仇的真正原因，只说自己并不想被南星华这样利用，云竹也没有怀疑。 更衣之后，她们重新返回主院，南星华果然已经落座席上。 凤清菀看了眼另外一侧的两个妹妹，嘴边的笑意更浓。 看来，仅仅一个南星烨还不够她们觊觎啊。 既然如此，那她不如就来一个顺水推舟？ 算是她还给南星华的第一份礼物！ 还有半个月就是凤德元的寿辰，也算是喜事连连了，届时，燕京之内的豪门贵族都会前来贺喜，南星华自然也要来，那么…… 手中的狼毫一顿，一个计划从心中生出，凤清菀摇头叹息，现在，她也学会用卑劣的手段来做事了。 “主子，听说皇上有意要为六皇子立正妃了，看好的人选里，似乎包括咱们府上的两位庶小姐。” “哦？这么快？” 当今的皇帝南楚昭是一个极会掌握平衡的人，眼下德贵妃与南星烨的势力大涨，他便又要在中间调和。 六皇子是纯妃的儿子，是皇帝第二宠的妃嫔，六皇子也是最看好的三个皇子之一，去年只立了侧妃，现在立正妃也正合适。 不过，凤德元会把哪个女儿嫁出去呢？ 凤清菀看着桌案上的字，嘴角微扬，看来计划要变一变才行了。 原本想要等到寿宴的时候再回国公府，现在不了。 南星烨最近也在忙，所以任凭她去了。 “大姐都已经是王妃了，还要回来帮忙准备寿宴，真是难为了。” 凤青箐是陈氏的大女儿，也是平日里最懂事的，当然，也是最有心机的，如果是要选一个人嫁给六皇子的话，陈氏应该更想让她去吧？ “我也不过就是来凑凑热闹，王爷他每天都太忙了，王府里也没什么意思，话说回来，姨娘最近有没有说要你嫁给六哥的事情啊？” “嫁给，谁？” 凤青箐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皇帝要为六皇子赐婚的事她知道，但母亲还没说要让谁去争取…… 凤清菀扫了一眼门口，笑着说：“六哥啊，二妹你这么聪颖贤惠，当然是最适合的人选，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我家王爷帮个忙。” “这个，要怎么帮忙？” 凤青箐微张嘴，有些惊讶。 “自然是……” 第10章 选择 “大姐，二姐！你们在聊什么？”凤青雨突然进来，凤青箐被吓了一跳。 “啊？没，没有。” 凤青雨眼带笑意地看了看凤清菀，继续道：“真的没有吗？我还以为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怎么会呢？三妹来得正是时候，我刚要说，虽然我还是父亲的女儿，但毕竟也是出嫁了，你们才是这次寿宴的主角，各位王公贵族都会来，你们要好好表现哦。”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凤清菀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在两个人之间流转。 凤青箐垂眸，另一边的凤青雨则是撇了撇嘴。 说什么二姐才是最佳人选？她们不过相差几个数的时间出生，凭什么她是姐姐就可以讨人喜欢？妹妹就要什么都往后靠？ 哼！世人都以为她这个姐姐乖巧懂事，却不知道私底下有多放荡！ 既然大家都看好她，那不如就让她彻底暴露！ 凤清菀没有再多说，在两人的肩上各拍两下就走了。 南星烨以前对于参加寿宴的事情是没兴趣的，上次参加中秋宴会也是被迫去的，没想到就对凤清菀一见钟情。 现在国公成为了他的丈父，他必须得来。 身侧的凤清菀看起来心情不错，还多喝了几杯。 两个人一言一语，亲昵如蜜，羡煞旁人。 “这一次的寿宴准备得还真好啊。” 除了他们，宾客们对这次的布置也很赞叹。 “听说是由二小姐凤青箐准备的，真是玲珑心啊。” “可不是？这几日皇上好像也更有意愿想让二小姐嫁给六皇子齐王爷呢。” …… 宾客的话，凤青雨都听在耳中，手中的帕子捏得更紧。 这分明，就是她们一起准备的！ “不过，三小姐与二小姐好像是双生子，容貌极为相似，不知道心思是否也一样呢？” 听到有人突然喊自己的名字，凤青雨很开心地抬头看去，却不料下一瞬，冷水就从头灌到了脚。 “咦？可不是呢！三小姐与二小姐的性格大不一样，二小姐温柔可人，三小姐却是一个暴脾气，比较粗心的。” 又是这样！ 凤青雨的额上蒙了一层阴霾，眼底的恨意更多。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这么狠心，既然如此，二姐，就别怪妹妹绝情了！齐王妃这个位置，只能是我的！ 凤清菀喝了点酒，感觉有些飘飘的，靠在南星烨的怀里，左右相顾，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二妹怎么不见了？” 听她这么一说，南星烨和周围的几个人才注意到，凤青箐和凤青雨都不见了。 正想着是不是还有惊喜，就只见凤青雨慌慌张张地过来了。 发现众人都在看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跑到了国公身边。 国公对于突然冷下来的氛围有些不悦。 “雨儿，这么慌张做什么？” 凤青雨欲言又止，犹豫之后才低声道：“二姐她，她……” “你二姐怎么了？” 陈氏皱眉。 凤清菀猜得不错，在两个女儿之间，她选择了凤青箐。 凤青雨的性子火辣，沉不住气，而凤青箐是一个可以成大事的人。 见她这么紧张，凤青雨更是愤怒，不过为了计划，她还是假装很害怕的样子，支支吾吾。 “二姐说她要去更衣，我看她太久没回来就去看看，结果发现，她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 陈氏不解，但看她这么紧张，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凤清菀看她母女二人一起离席，嘴唇勾起一抹略显邪魅的笑。 “王爷，我也想去看看我的二妹妹怎么了。” 第11章 够狠 “我陪你。” 凤清菀的脸颊红扑扑的，目光迷离，酒香与她的体香杂糅在一起，不知道是酒醉了人，还是人醉了酒。 她这个样子，南星烨肯定是不放心让她自己随便乱走的。 这正好合了凤清菀的心意，便很开心地在南星烨的搀扶下向凤青箐的院子走了去。 他们俩这一走，自然是会有人看到的，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有其他人也悄悄地跟了过去。 凤清菀以为凤青雨会给她的二妹妹使什么坏呢，走进院子听到那一声声波澜起伏的嘤咛，脚下一顿。 不会吧？！ 这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凤清菀浑身都是一哆嗦，酒瞬间就醒了。 凤青雨下手，够狠！ 南星烨自然也是知道里面的声音是什么，略有尴尬。 陈氏又羞又气，一旁扶着她的凤青雨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直在说：“二姐这是在做什么呀！好歹也是未出阁的姑娘……” 陈氏听得心烦，用力甩袖。 “够了！别说了！” 来的人越来越多，本来都是为了看热闹保持安静的，但无奈屋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有喝多了的男人不免承受不住，哼哼唧唧地念叨了起来。 这下陈氏就真的羞得老脸没处放了。 看着门口聚成堆的人，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 南星烨怕凤清菀被人撞到，早就把她拉到了人群之外，陈氏没能看见。 这也让凤清菀安全了不少。 没一会儿的功夫，凤德元也来了。 看到凤清菀夫妻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你们怎么在院外？” 凤清菀刚想找理由解释，南星烨就先一步开口了。 “刚才菀儿说有些醉酒，想出来透透气，我们便去了人少的地方走走，结果看到不少人往二小姐的院子来，菀儿有些担心，就要过来瞧，结果就……这样了。” 南星烨说完指指院门口，早就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许是房间里的声音太过挠人心，有两个醉汉已经解了腰带，对着门框运动了起来，实在不堪入目。 凤清菀把头埋在南星烨的怀里，似乎被吓坏了。 “国公，我看这里不太适合我们呆着，还是先回席上了，您还是自行处理您的家事吧。” 此话一出，凤德元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脸色一黑，连忙让家丁过来将人请走。 众人看到凤德元来了，也不好再明目张胆地看热闹，纷纷退去。 凤德元这才得了空隙进去，前脚刚迈进来，就听那屋子里的女子高呼一声，接下来就是一声更比一声高，而紧随其后的男人则是非常得意。 “怎么样？舒服吧？” …… 凤德元本来黑了的脸，瞬间就绿了，一股子腥甜顶上喉咙，两眼一翻，晕了。 “父亲！” 凤清菀的惊呼声让院子里的陈氏心里一沉。 而凤青雨在看到一脸焦急和关切的凤清菀以及一旁温柔帮忙的南星烨时，只觉得心里的火气还没有完全消解，甚至是烧得更旺了。 一定是凤清菀这个贱人在爹娘面前说了什么，所以爹娘才会大改态度，一定要推举凤青箐！ 凤青箐现在毁了，凤清菀也别想好过！ 第12章 你可是把我们家青箐害惨了 凤青箐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身旁的一条“大白”，大脑是懵逼的。 她，都干了什么？ 身下的痛感和痕迹，还有那碎了一地的布料，刺激了她的神经，方才的种种一股脑地冲进了脑海，凤青箐更懵逼了。 她，竟然和身侧的男人，那个了吗？ 而身侧的男人也悠悠转醒，看到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凤青箐时，脑子也有点蒙。 他不是要寻机去找凤清菀的吗？怎么会在凤青箐的床上？ 门外似乎有脚步声，南星华来不及想更多，连忙捡起还算完整的衣衫穿上，至于床上那个……南星华把丢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门外有人敲门，还有一个焦急的声音。 “二小姐？二小姐？您在吗？老爷现在愤怒非常，正要让人来抓您呢！您快出来吧！” 说到后面，那女孩就哭了起来。 凤青箐抬起满是泪痕的头，望着门外，那是她的贴身丫鬟，杏儿。 看这样子，她这次是真的闯了大祸了。 陈氏和她强调了不止一次，父亲是要举荐她做齐王妃的，在尘埃落定之前，她不能有一点差错，怎么今日就和四皇子在一起了呢？ “唉，你先换洗一下吧，本王既然做了错事，就会承担责任，你且交给我就是了。” 南星华还算是一个有担当的。 可是他在看到凤清菀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的时候，心里还是后悔万分。 原本为了让凤清菀安心为他办事，他决定除了宁珂这个目前不得不接触的女人之外，他暂时是不会再碰任何女人的，他也和凤清菀许诺了的。 “四哥，你可是把我们家青箐害惨了。” 凤清菀的语气里，尽是埋怨。 旁人只道她是在为凤青箐说话，但落在南星华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对他不守承诺的责备。 陈氏的一手好棋被打乱，自然也是不饶人。 “誉王啊！我们国公府到底是哪里对不起您，您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欺辱我女儿啊！” 这话是要认定了全都是南星华的过错了。 凤清菀心里冷笑，陈氏还是一如既往的会推卸责任呢。 可惜了，这次根本就不用凤清菀出言搅和。 “母亲，誉王殿下身份高贵，说不定姐姐也是愿意的，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怕是，不太好。” 这话说的。 凤清菀眉梢动了动。 从前只觉得这个二货空有一身的脾气，头脑简单，没想到原来也是很会讲套路的。 刚才的一番话，一方面提醒陈氏誉王的身份不好惹，另一方面还在提醒她凤青箐也不一定是省油的灯。 果不其然，听到她这么说，陈氏的脸都憋红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孽障！” 凤青箐现在终于是明白点情况了。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她就是回来更衣，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母亲，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凤青箐的一双眼睛早就哭肿了，可是现在谁会信她的话呢？ “二姐，难道你要把所有的责任推给誉王殿下吗？你可知道你刚才的声音……” “够了！” 凤德元刚缓上来的一口气，差点又被憋回去。 第13章 贼喊抓贼 “誉王殿下，老夫教女无方，是老夫的责任，但是今日之事，您作为当事者，应该也要……” 后面的话，凤德元没说，但是南星华也明白。 “国公放心，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事情是我做的，我一定会给二小姐，给国公府一个交代，我即刻入宫向父皇请婚！” 哪怕后背抵着凤清菀清冷刺骨的目光，南星华还是选择先安抚国公。 女人可以哄，但如果真的惹恼了国公，让其在父皇面前参一本，他的地位怕是不保！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凤德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任凭南星华去了。 待人走了之后，凤德元才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凤青箐你这个孽障！” 这一掌下去，力气可不小，把凤清菀都吓了一跳。 陈氏连忙提醒。 “老爷，成王殿下还在。” 凤德元这才想起来，送走了一尊佛，还剩一座。 “无妨，本王既然已经是国公府的女婿，自然也是国公府的一分子，此乃家事，本王理应帮忙。” 这话感觉对，又感觉不对，但现在陈氏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和他周旋，只想知道凤青箐是怎么回事。 “你更衣，怎么把誉王更到你房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进了房间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已经……” 凤青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凤清菀看了都不免有些心疼了。 女儿家的清白，多重要啊。 再看一眼一脸茫然的凤青雨，凤清菀更是在心里鼓掌。 演技真是棒棒的！ 但是，既然做了坏事，就得承担责任不是？ “依我看，二妹平时最是懂事，不可能会主动做这种荒唐事，若非誉王要挟，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凤清菀的话一下点醒了凤德元和陈氏。 如果是被迫，凤青箐不可能一点求助都没有，再结合凤青箐的话，那就只有一种情况——被人下了药！ 凤青雨听到这个答案时，眼底有些慌，她大概也没想到凤清菀在这个时候还会帮凤青箐说话。 “查！给我查清楚！” 国公现在要气死了。 女儿不守贞操本来就够丢人的了，偏偏还是在他寿宴的时候，知晓这事的人可不少，现在的燕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话他呢。 要是查出来是哪个孽障在背后捣鬼，他一定要剥了那人的皮！ 凤清菀还是第一次见到凤德元那般生气，下意识就捏住了南星烨的衣袖。 “还头晕吗？” 南星烨倒是没有惊讶，只是非常关切。 凤清菀闻言只默默点头。 “臣妾平日里从不碰酒的，这是您在才大胆喝了些。” “那我们就去休息好了。” 南星烨说完就抬头看了一眼凤德元。 后者巴不得赶紧请他走呢，虽然说是女婿，但到底还是外人。 可是凤青雨却不放人。 “等一下！” “嗯？” 南星烨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愿意他留下来。 “二姐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我看，大姐和王爷还是先等等再走吧。” 哦呦？这是要开始泼脏水了？ 凤清菀心里又是一冷。 贼喊抓贼，可就没意思了。 “难道三妹怀疑是我干的？” 第14章 真好看啊 “我没这么说。” 对上凤清菀突然像刺一样的目光还有南星烨冷肃的表情，凤青雨有些怕了。 “最好不是这样想的，三妹你要知道，眼下你和青箐是最有希望成为齐王妃的人选，现在青箐出事，那你就成了最佳人选，日后，我们除了姐妹，还会是妯娌，亲上加亲，怎么都不该生分了！” 凤清菀紧绷的脸柔和了许多，但句句话都是带着刺，在提醒陈氏。 与其怀疑一个已经出嫁的人，不如想想另一个没出嫁的。 如她想的，陈氏听出来了言外之音，看向凤青雨的眼神不太好。 “父亲，姨娘，我实在是头疼得厉害，就先和王爷回去了，二妹妹的事，如果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 丢下一句话，凤清菀也不管了，直接扯着南星烨的袖子就走。 她在国公府这么多年，嚣张惯了，只要凤德元没开口，她就敢走。 凤德元没拦。 回了成王府，凤清菀是被南星烨一路抱回房间休息的。 “不能喝酒就不要再碰了，知道吗？” 这个温柔的模样，实在是太让人心动了。 凤清菀借着醉酒的名义，大胆地将人拉近了，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他。 一直以为自己定力很好的南星烨现在竟然有些难为情。 凤清菀可不管，直接伸手开始摸南星烨的脸，从长长的睫毛到嘴角。 真好看啊，上辈子可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 南星烨的好看不是那种白白净净的柔美，而是坚毅的美，有棱角的美。 十四岁就随骠骑大将军上阵杀敌，首战就取下了敌人副将的首级，从此威名大震。 没有战争的时候，南星烨就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小王爷，从不去争取什么名利。 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帝才会那么喜欢他。 “看够了吗？” 好一会儿，面前的人终于忍不住，压着声音问。 凤清菀嘿嘿一笑，收回了手。 南星烨松了一口气，以为这家伙终于老实了，哪想到下一刻，凤清菀直接就凑进了他的怀里。 这不是点火吗？ “菀儿？” 南星烨轻轻呼唤，回应他的却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凤清菀睡着了。 看她脸颊还没褪尽的红晕，南星烨只是柔和地笑。 凤清菀再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衣衫已经换成了舒适的寝衣，头上乱七八糟的饰品也被摘了，过了腰的乌发散在一边。 身侧是着素衣的南星烨，此刻正捧着一本书看。 听见声响，微微侧头。 “醒了？” 有风吹来，烛光调皮地在南星烨的身后跳动，更是把他的轮廓勾勒地很是迷人。 “嗯。” “是不是还有些不舒服？我让云竹准备了醒酒茶，还有一些你爱吃的小菜，你应该也饿了吧，起来醒醒酒，吃点东西。” 南星烨简直不要太细心！ 越是这样，凤清菀就越感动，越感动就越是懊悔自己上一辈子的混账行为。 洗脸也是南星烨在一边帮着洗的。 坐下来吃饭也是南星烨在一边上给夹菜，就差喂到嘴里了。 凤清菀吃着吃着，突然就正面着他停下了。 南星烨看她的表情严肃，还以为是怎么了。 “我问你个问题。” 第15章 台阶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不好？” 南星烨有些糊涂，“什么才算不好？” 凤清菀抿着嘴想了想。 “比如，我把你的什么东西偷了，然后卖给别人了。” “噗！” 南星烨刚喝的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是月俸不够了吗？堂堂成王妃，还需要变卖家产？” …… 凤清菀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哎呀，反正，你就说，你会原谅我吗？” “玩物而已，你卖了就卖了。” 啧！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可是，总不能说要把他的腰牌拿出去给人吧？那不是直接告诉他“你快怀疑我吧”？ 但都说到这里了，如果不接话好像也很尴尬。 “那我明天就把你的那对香囊拿出去卖了！” 这下南星烨就更不解了。 “有好东西不卖，为什么要卖香囊啊？” “因为不是我送的啊！” 凤清菀状似轻易说出来的话，不知道有多撩人。 “那你准备送我吗？” “看心情！” 吃好喝好，凤清菀难得来的兴致去赏月，一个消息就传了回来。 誉王去向皇上请婚被大骂了一通，誉王妃宁珂连夜回了娘家，而齐王则是登门而去，和誉王打了一架。 “看来我这三妹的确有点本事，竟然一下子搅动了这么多人。” 南星烨已经被皇帝叫去宫里议事，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誉王纳妾的事情。 出门之前，凤清菀特意嘱咐：“二妹既然已经被毁了清白，就万万没有回头的余地，除了嫁给誉王，她别无选择了。” 于是南星烨就顺应了凤清菀的意思，劝解皇帝。 “父皇，其中因果还没有查清，但是四哥和凤青箐的事情，我与菀儿亲眼所见，纵使四哥再有错，也该先安慰了国公府才是。” “你说的是，老四这个蠢材！朕本想将凤青箐许给你六哥，现在倒好！” 其实在南星烨说这些之前，皇帝就已经有了决断。 再生气又能怎么样？没了清白的女子是不可能做正统王妃的，哪怕做妾，日后南星尘看了也会心生膈应吧？ 只是他身为皇帝，盛怒之下需要台阶，南星烨就是他的台阶。 “朕知道要安慰国公府，可是，老四家的宁丫头也不能受委屈啊。” 宁珂是左丞嫡女，宠爱不比凤清菀少，本来嫁给誉王的时候，誉王的后院就已经有两个妾室了，如今竟然还要再填一个。 “父皇，妻妾之间的小打小闹，也不过就是为了丈夫的宠爱，四嫂一向是个大度的，这一点，让四哥来做就好了。” “朕倒是没想到，你什么时候开始懂得女儿心思了？” 南星烨常年在外行军打仗，是绝对想不到女儿家的心思的。 “这……是菀儿讲与儿臣的，她还让儿臣休要学习四哥，定要真心待她。” 南星烨说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头一次看他露出这么难为情的样子，南楚昭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你和老四当然不同。你长年为国征战，是朕的好儿子，日后，也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 这句话，一字不差地落在了门外皇后的耳朵里。 第16章 平衡 儿子做了混账的事情，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坐观不理。 可是听听！刚才还勃然大怒的皇帝，现在笑得多开心啊！ 虽然皇帝这算是同意南星华纳凤青箐为妾了，可终究不过是一个妾室，况且，还是庶出，国公最后如何取舍，很难说。 左丞那边估计也是不好应对的。 这个蠢货！睡了谁不好，非要从老六那里抢人！ “皇后娘娘。” 门口守着的小太监注意到皇后的指甲抠到了手心，小声提醒。 “哦，多谢泉公公。” 皇后这才感觉到手心的痛感，微微欠头道谢。 “娘娘客气了，皇上一向是疼爱誉王殿下的，您不必太过担忧，皇上气消了也就好了。” 小泉子是皇帝身边大太监高康宁的爱徒，他的话，多半是高康宁教的。 皇后听了之后，虽然还是不能全然放松，但也在心里舒了口气。 其他人还是次要，皇帝的态度才是最关键的。 高康宁的话总是不会有太多出入，没过一会儿，皇帝就让皇后进去了。 进门之后，皇帝先把南星烨打发走了。 “没什么事你就先回了吧，新婚燕尔的，别让凤家丫头担心。” “是！儿臣告退！” 南星烨先给皇帝行礼，又给皇后行礼，十分规矩。 皇帝怎么看都是喜欢。 这些皇后全都看在眼里，心里不舒服，脸上十分谨慎。 南星烨一走，她直接就跪下来了。 “皇上，臣妾教子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盯着她缓了一口气，随后才说：“起来吧！华儿自立府邸多年，已经不是全然在你膝下了，你又怎么能时时刻刻管到他呢？” 又说：“国公府那边不是完全无错，凤德元教女不严，倒也不用太担心，只是左丞那边……” “臣妾明日亲自上门去接珂儿。” 皇后已经懂了。 “嗯，天色也不早了，朕陪你一同回去吧。” 此话一出，皇后更是大喜。 椒舒殿这边听到消息，小宫女们都不是很高兴。 明明皇后家的惹祸了，怎么皇上还留宿皇后那了？ 让皇帝消气的可是他们家的成王！ 德贵妃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早就梳洗好了在床边看书。 君王的心思难猜，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平衡各方。 今天骂了誉王不假，但为了不让皇后母子有异心，就得在皇后身上把“宠”补回去，只要稳住了皇后，誉王就不会怎么样。 “有什么好气的，这后宫本来就都是皇上的，眼下夜都深了，你们都赶紧休息去吧。” 合了书，德贵妃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睡了。 宫人们见状自然也就都闭了嘴。 德贵妃不似别家娘娘严厉，但椒舒殿的口风却是最严的。 嬷嬷刚把房门关上，小泉子就来了。 看到嬷嬷小心翼翼，这才注意到屋里烛火暗了，便轻手轻脚地过去，低声道： “顾嬷嬷，这是皇上命奴才给贵妃娘娘送来的，夜里寒，望娘娘多加注意身子。” 顾梅接过鹿皮毯子，脸上的笑意很深。 “娘娘已经睡了，奴婢就代娘娘谢过皇上了，也劳烦泉公公走这一趟了。” “顾嬷嬷这是哪的话，贵妃娘娘平日里对咱的好，咱都记在心里呢！” 第17章 落井下石 凤清菀第二天听说皇后亲自去接宁珂入宫，愣了一下。 “想不到宁珂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面子。” 不过这倒还不是最关键的。 “凤青箐那边怎么样了？父亲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查出来了，是二小姐身边的一个小侍女，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本来想勾引誉王到二小姐的房间，那个，但没想到二小姐中途回去，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哦？还有这样的？” 凤清菀是绝对不会信的，这个解释明显就是漏洞百出。 “那父亲是怎么处置的？” “直接处死了。” 云竹回想起来传信的人，又说：“是先割了舌头再喂的毒酒。” “哈！我就说嘛！” 这是找了一个替死鬼啊！ 不过，真的是凤青雨暗算的吗？ 凤清菀想了想凤德元和陈氏那天整体的表现，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南星烨下朝回来说，皇帝也允了南星华纳娶凤青箐为妾。 “南星华还当着左丞的面许诺，此后再也不会纳妾，一定会加倍对宁珂好。” “男人的誓言也还能算话吗？” 凤清菀听完，回想起上一世，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就冷哼着讽刺了一句。 南星烨感觉无辜。 “菀儿，不是所有男人都那样的。” 凤清菀看他委屈巴巴的，噗嗤一笑。 “臣妾只是在说他一人而已，王爷这么好，他怎么配和王爷相提并论？” “这还差不多！” 被她这么一夸，南星烨就高兴了。 “我还要回国公府一趟，王爷可允？” “去吧，不过别太晚回来，让束赞也跟去，如果有为难之处就让他回来找我。” 南星烨在护妻这一块儿就没输过谁。 “好，您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眼下这情景，国公府怎么还敢再闹事？ 凤清菀过去，才是真的要做搅局的！ “不管是嫁给四哥还是六哥，以后咱们都是要做妯娌了，二妹妹有什么困难，来找我就是。” 凤清菀是前来安慰的，但凤青箐还是高兴不起来。 这样出嫁，一点都不风光，从好好的嫡位到了庶位，而且还要被人议论。 “是啊，二姐，你也别太难过了，相对而言，誉王要比齐王更受皇上喜欢不是吗？” 凤青雨也来了，不过是落井下石的。 凤青箐咬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和凤青雨有关。 凤青雨和她，从小就什么都要求一样，这次母亲的选择一定让她很不甘心吧。 “二姐，你别这么看着我呀，我说的是事实，不过，嫁过去之后，你也要对你身边的人好好管教一下才是，免得再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万一下次的人不是誉王，那可就糟糕了。” 这么明目张胆地嘲讽，还是第一次，凤清菀都惊讶了。 “我的人？我看，下药的人根本就是你才对吧！” 凤青箐也不再客气，愤怒地瞪着凤青雨，仿佛要把这些天来积压的所有的不快都发泄出来。 “我？我好心听母亲的话来安慰你，你却血口喷人？二姐！难道你想让我把誉王的画像都拿给母亲看吗？” 凤青雨扬着下巴，十分得意。 “哼，恐怕被处死的那个丫头，是一个冤死鬼吧？” 第18章 撕破脸 事情好像变得更有趣了。 凤清菀勾唇，如果不是凤青雨的提醒，她还真的要忘了。 上一世站在南星华身边一起指控她的人，可不就是凤青箐嘛！ “什么画像？你别胡说！” 很显然的，这是被戳中心事的恼羞成怒。 “大姐，你还不知道吧？一直帮你在中间传话的二姐姐，背地里其实很爱慕誉王殿下呢！” 凤青雨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撕破脸皮了，于是把知道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没错，凤清菀与南星华之间的感情，她们三姐妹都知道。 那时候的凤清菀性格也是大大咧咧，藏不住心事，加上那时候对两个妹妹还算信任，于是就在一次玩笑中说了她与南星华相互爱慕的事情。 为了能够顺利约会，凤青箐自告奋勇帮忙传信，而凤青雨也借着容貌相似，帮忙一起打掩护。 但是时间久了，小女孩总是会产生情愫的，更何况南星华对谁都是温温柔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画像就在内室左手柜边的第三个格子里！二姐，你敢让大姐查一查吗？” 看凤清菀有些犹豫，凤青雨又添了一把火。 这下直接勾起了凤清菀的兴趣，没有管身侧的凤青箐，直奔内室而去。 凤青箐还没有反应过来，凤清菀就已经拉开了柜子。 “吧嗒！” 画卷掉落下来，里面的内容随之铺展出来。 只见画上之人正着内衫，前襟松散，露出白皙的皮肤，一直到腹部，垂在背后的头发被水打湿，和内衫一起紧贴在皮肤上。 看过来的目光里，仿佛装着银河。 这是，南星华的月下沐浴图。 这么隐秘的画像，凤青箐竟然有收藏！ 瞧着画风，根本不是出自凤青箐之手，倒更像是，南星华！ 还有一侧题的字，其中一行也是南星华的手笔，而旁边那一行，才是凤青箐的！ “你，你们……” 凤清菀不可置信地看着凤青箐，就像是突然失恋的少女，崩溃的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衣襟之上。 这当然还不是全部。 凤青雨带着讥讽的笑，靠近了凤清菀，将另外一边的暗格打开。 “如果不是那天二姐偷跑出去，让我顶替的话，我或许还真的发现不了呢。” 一个冰凉凉的物件被塞到凤清菀的手中，拿起来看，是一方玉佩。 这个，凤清菀认识，南星华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挂在腰间。 “大姐还不知道吧？这玉佩，是一对，仔细看的话，上面的图案和纹路，其实是分雌雄的，只可惜誉王殿下口口声声说喜欢大姐，背地里却是早就和二姐厮混在一处了！” “大姐应该还不知道吧，二姐那日的床榻上，可是没有见到落红呢！” 最后这一句，才是真正的补刀！ 凤清菀是哭着离开国公府的，头都没回，直接从凤青箐的院子里冲出去的。 国公府除了姐妹三人，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南星烨忙完了事情回来，听到束赞的禀告，还以为凤清菀是被欺负了，只可惜束赞和云竹都被凤清菀打发在外面，都不知道详细的情况。 正想着要去凤清菀那里的时候，那人却一脸春风地来了。 第19章 香囊 “你们在聊什么？” 凤清菀身后跟着云竹，云竹也是一脸的开心，一点儿都不像束赞说的那样。 这让束赞很是不解。 凤清菀的眼妆都哭花了，他看得很真切啊！ “我听束赞说，你不是哭着从国公府出来的吗？可是受委屈了？” 南星烨还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凤清菀点头。 “对啊，二妹妹就要嫁人了，我舍不得呢。” “舍不得？” 舍不得也不至于哭花了妆吧？还是跑出来的？ 南星烨不信。 凤清菀知道他不会信，但并不打算多做解释。 “对啊，舍不得，王爷你说，一个是我的二妹妹，一个是您的四哥哥，我们送礼物的话，是不是要多花很多钱？” “什么？” 南星烨没想到，她想的竟然是这些。 “亲上加亲的关系，肯定是要多送一些的，不过，咱们成王府还是送得起的。” “可是咱们成亲在前，也没有收到那么多啊，总觉得亏了！” 凤清菀撇嘴，捏着手里的荷包，一脸心疼。 南星烨呵呵一笑，将人拉到自己怀里，一起坐着。 “从前只听说国公家的嫡长女挥金如土，为了这个，我还很努力地攒家当，没想到原来是这么小气吗？” “就是小气又怎样！大方也要分人的啊，对自己肯定不能委屈了对吧？” 凤清菀说得理直气壮，南星烨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眼前就多了两个香囊，一玄一银。 “你常着玄衣和素衣，我就按照这个缝制了两个不同颜色的香囊，方便你佩戴。” 南星烨心中大喜，他还以为凤清菀上次是开玩笑的，没找到真的缝了。 “所以，王爷现在是不是应该把那两个香囊给我拿去卖掉了呢？” 凤清菀的小手一伸，掌心向上，这是来真的。 但南星烨并不打算自己取下来。 “我抱着你不方便，你自己取吧。” 凤清菀撇嘴，旁边候着的束赞被云竹拉了出去，顺手还把房门关上了。 “还是云竹有眼力见儿啊，看来我明天要给束赞好好补习了。” “什么眼力见儿？” 凤清菀假装糊涂要挣脱南星烨的怀抱，却直接被那人抱着站了起来，吓得惊呼一声。 “你干嘛！” “让你取香囊啊！” 南星烨也说得理直气壮！ “……” 成王府内欢乐多，但国公府就不一样了。 “所以，根本就是你下的药对不对？” 凤清菀走了之后，双胞胎姐妹就吵了起来。 “我说过了，不是我。” 凤青雨否认得很坚定。 “那你为什么要对大姐说那些？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从小你就在嫉妒我，现在还是这样！” 凤青箐手里捏着画和玉佩，脸都白了。 凤青雨却一点都不示弱。 “你都已经和誉王躺在大姐眼前了，还怕被揭露吗？嫁给誉王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难不成你这非处子的身子还敢嫁到齐王府吗？你怀疑我，我还怀疑是你自导自演呢！” “你！” 凤青箐理亏说不过她，气得太阳穴蹦蹦直跳，偏偏这时候誉王派人来了。 准确来说，是宁珂让誉王派人来了。 第20章 下马威 “奴婢见过凤二小姐，这是我家王妃让奴婢给您送来的一点薄礼，还请您笑纳。” 来人是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丫鬟，虽然礼数周到，但是说话时候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挑衅。 “薄礼？” 凤青箐有些怀疑，宁珂会这么好心？ 但是总归是正室特意送来的，以后嫁过去的话，她还得看人家脸色，现在不能惹事。 “那就谢过王妃了。” 凤青箐说着就让身边的丫鬟接过来。 哪想到那来人却是扭身一躲。 “二小姐，这可不合礼数，虽然您的父亲是国公大人，但我家主子也毕竟是王妃，您要是想接这份礼物，恐怕得亲自道谢并且行大礼。” 这下凤青箐明白了，这是来给她下马威的。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在拿到王妃之位之前，她要先隐忍。 这么多年都被凤清菀挡在阴影之下，她早就习惯了。 “臣女，谢过王妃！” 不就是行大礼吗？跪一下而已！ 来人非常开心，眼看着凤青箐伸出来的手，嘴角一扯，手上的东西就滑了下去。 盒子被撞开，里面的东西也就零零散散地掉了出来。 凤青箐低头一看，太阳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是红花！ “这就是我家王妃准许你入府的条件！你就别客气了！” 说完那人就走了。 留下凤青箐和身边的小丫鬟在原地一脸铁青。 “实在是太过分了！小姐，我就告诉老爷，老爷一定不会让您受这个委屈的！” 杏儿跺着脚，就要去主院，但被凤青箐拦下了。 “别去！没用的！” 凤青箐这一次只能自认吃亏。 她和南星华的事情早就在燕京传得沸沸扬扬了，国公因为她而蒙羞，此时只想赶紧把她这个棘手的麻烦处理掉，不可能还会为了她去找左丞的。 “杏儿，这只是刚开始，我早就想到了，以这样的情况嫁过去，注定是不会有人看得起的，更不会有人帮忙，以后我们要靠自己，只要最后能坐上正妃的位置，现在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可是！” 杏儿还不死心，但是凤青箐却继续摇头。 “她不想让我有孩子，是因为她入府多年仍未有所出，府中的两个侧室也没有，这说明什么呢？” “小姐，杏儿不明白。” “她自己生不出来，所以也不让别人生，但是你想啊，誉王是皇子，当今的皇上立长不立嫡，眼下除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各有二女，皇帝还没有长孙呢，如果我有了，那王妃的位子，会是谁的呢？” “小姐的意思是……” “红花我自然不会喝的，孩子，是我必须要有的筹码。” 说完，凤青箐的心里就萌生出了一个计划。 丑时三刻，长安江畔，凤青箐穿着黑色斗篷过来，南星华早就在此等候了。 “长话短说吧，免得宁珂起疑心。” “我们的事情已经暴露，想要让大姐继续配合，需要我们再做计划，而我，并不打算成亲之后就入府。” “什么意思？” 南星华侧头，虽然面露疑色，但是眼底却是一片平静。 第21章 我还要一个皇长孙! “我要入庙祈福三年，为自己做的错事忏悔。” “忏悔？” 南星华还是没明白。 “大姐那个人，虽然脾气大还嚣张跋扈，但其实内心很柔软，对付她，苦肉计是最管用的，王爷不也是屡试不爽吗？ 我放下姿态向她道歉，你再受点苦楚，她一定会回心转意。 何况，她对南星烨，根本就没有感情，你觉得，对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南星烨会有多少耐心呢？ 还有就是，我听说，南星烨又快要出征了吧？” 要说南星华为什么会选择凤青箐，大概就是看中了她的心计。 对比之下，凤清菀那个头脑简单的，只配做一个棋子。 “但是三年太久了，你独自在庙里，我不放心。” “誉王殿下，我帮了你那么多次，你是不是应该，还我点儿什么？” 凤青箐的眸子在月光的照拂之下，亮晶晶的，滑过一丝狡黠。 杏儿和南星华的侍从冯双站在马车边上，听着里面的动静，都红了脸，各自看向一边，尴尬地脚趾抠地。 “您的王妃要是知道您半夜三更的在江边的马车里与我恩爱，会不会气疯了呢？到时候恐怕您又要挨骂了吧？” 凤青箐完全掌握着主动权，看着南星华沉醉的脸，脸上很是得意。 “她今日让人给我送来了红花，看得出来，她很不想让我有孩子，但是，我一定要一个孩子，我还要一个皇长孙！” 凤青箐的野心要比南星华预想的更大。 不过，皇长孙嘛，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皇子中谁会是下一个太子，是一个非常不确定的结果，但是有了皇长孙，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也不是不知道宁珂对后院的手段，只是不方便制止就是了。 所以，凤青箐才会想要入庙的吗？ 也是，相比之下，府外要比府内安全多了。 “誉王殿下，这么多年都被凤清菀压在下面，我已经受够了，您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 穿好衣服，凤青箐甩下一句话就带着杏儿走了。 南星华用指腹轻轻扫了一下嘴唇，望着她的背影轻轻一笑。 “回府吧。” 良久，江边一片寂静，有人从树丛中缓缓走了出来。 望着天上的明月，笑意甚浓。 很快凤青箐和南星华的大喜之日就到了，传闻中和凤青箐关系很好的凤清菀却没有到场。 “听说是身体不舒服，已经躺在家中好几日了，成王也只是送了礼物，匆匆来匆匆回了。” “看来是病得不轻啊。” “要我说啊，怕是不想和凤青箐有太多的粘连，故意躲着吧。” “也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想走太近了，省着败了自己名声！” ……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而某个“大病”之人此时正躺在南星烨的怀里吃葡萄。 “好甜啊！” 果然，吃人家给剥好的，和吃自己剥好的，味道差了太多了！ 这么想着，凤清菀也伸手剥好一个送进了南星烨的嘴里。 “听说，我那二妹妹准备成婚之后就入庙修行了，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第22章 属于我们的孩子 “你怎么看这件事？” 南星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继续剥葡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誉王府这么多年都没有个孩子吧？王爷不觉得奇怪吗？” “那你的意思是？” “青箐一直都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只是因为陈氏的原因，一直顶着庶女的名头，她一定不甘心，本来能翻身一跃成为齐王妃，现在也毁了，您觉得她现在最想做什么？” “母凭子贵？” 这个争宠的手段是最常见的了，南星烨从自己的母亲德贵妃那里就能知道。 “可是入庙的话，她怎么还能有孩子？那不是清净之地吗？” “王爷，你可知，我上一次回家，得知了什么样的消息？” “什么？” “青箐那日，并不是第一次了，她和誉王，早就有染。” “什么！” 这一次就不是询问了，是震惊。 他真看不出来，凤青箐竟然会是这样的女子，更想不到南星华也会这样。 “这件事是三妹不小心说露嘴的，有一次二妹出去幽会，就正好被三妹撞破了。” “所以说，凤青箐是算好了时间，故意要嫁给四哥的？” 南星烨顺着这个思路，顺利推出了一个答案。 “这个，倒也不一定。” 凤清菀听到他这么说之后，眼皮一跳。 她怎么没想到呢！因为知道陈氏和自己的父亲是什么人，她还以为这件事会和陈氏以及父亲有关。 凤青箐，还真是不能小看了她。 想到这，嘴里的葡萄一下就不香了。 南星烨也没有继续剥葡萄的意思了，凤清菀抬头。 “王爷可是累了？” “不是累了，是在想事情。” “还在想二妹的事情吗？” 他会想这个事情也很正常，凤青箐这么费心费力地要嫁给南星华，背后的原因难道就只是因为爱？或者，想要翻身？ 会是这样吗？ “不是，我是在想，或许，我们也应该要个孩子。” “啊？” 这个答案倒是凤清菀没想到的。 看到她惊吓的表情，云竹偷偷地在一边捂着嘴笑。 “王爷，很喜欢小孩子吗？” “我是喜欢我们两个的孩子。” 南星烨的眸子亮亮的，就像是一个猎手盯上了猎物一样。 “而且，前日北边传回来战报，蛮人最近又不老实了。” “每年都要折腾一次，难道他们不怕您吗？记得您十五岁那年可是一战成名啊。” 凤清菀皱眉，她并不是很想让南星烨过去。 战场上刀剑无眼，南星烨的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痕。 但南星烨想的不是这些，而是，“原来你也很关注我啊？” 凤清菀本来还很担忧，看到南星烨那坏坏的笑之后就不担心了。 担心他干嘛！她差点都忘了，这家伙可是很喜欢上战场揍人的！ 脱下盔甲温柔似水，穿上盔甲，那简直就是死神降临。 不过紧接着南星烨就叹了口气。 “所以我说啊，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万一哪一天，战场上刀剑无眼，我万一……” 后面的话被凤清菀的唇堵住了。 第23章 孩子看缘分吧! 放开南星烨，凤清菀的脸有些红。 她最近是不是太主动了些？这可不太好。 “孩子的话，还是看缘分吧，王爷，这种事急不来的。” 一方面，凤清菀是真的还没有做好要成为母亲的准备，另一方面，也是上一世有了经验。 其实最后能够留住性命，也是凤清菀的计划。 她利用了南星烨最后的柔情，就是对她腹中的胎儿。 为了能够拿到这张底牌，心里一直抗拒和南星烨发生关系的凤清菀，那时候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更是十分主动，那几个月应该是南星烨最开心的婚后生活吧。 凤清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并不是一个易受孕的体质，折腾了好几个月才勉强有了动静，头三个月还差点小产没了。 也就是这样的身体，最后还是没有保住孩子。 那个孩子是凤清菀最后的希望了，什么都没了，孩子也没了。 死了，对那时候的她而言，是解脱。 很短促的时间里，凤清菀的眼中闪过了各种各样的情绪，南星烨看着，很是不解，但看凤清菀最后恢复的笑意，就没有立刻问出来。 “那好，听你的，看缘分。”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个缘分会来得那么快。 凤青箐如她所说的那样，过了大婚之夜就直接搬去了庙里，宁珂也安心了不少。 随后，南星烨出征的事情就提上了日程。 现在已经是深秋，马上入冬，北边更是寒凉，凤清菀还是不放心的。 看她那么紧张，南星烨第一次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温暖。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是闷了，或者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你就去找母妃，她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以前，穿戴盔甲这种活儿，是束赞负责的，如今，换成是凤清菀了。 凤清菀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难过，本来帮他整理盔甲就已经眼睛泛酸了，听到他的交代，眼泪直接就涌了出来。 一边哭一边在心里自嘲。 这到底算什么？ 上一世的她巴不得南星烨天天在外面不回来，她好方便帮助南星华做事。 这一世倒是万分的舍不得，心里憋屈得很。 看她这样，南星烨更是难过，把人抱在怀里慢慢哄着。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是这么说，至少也是得一个月。 凤清菀哭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点儿太矫情了。 “什么呀！你这盔甲是不是太久没洗了，熏得我眼睛疼，你赶紧走吧！我受不了了！” 一边说一边把人往外推。 南星烨前脚刚出来，房门就被关上了。 听着里面低低的呜咽声，南星烨的手握成了拳，在束赞一次次的催促下，还是离开了。 皇帝领着一众大臣都在宫门口相送，南星烨拜别皇帝和德贵妃之后，起身跨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腰间的玄色香囊随之摆动，带出一阵冷香。 凤清菀似乎真的很了解他，连他最喜欢什么样的味道都知道。 回头看那个隐在德贵妃身后的一抹淡紫色，南星烨抓紧了缰绳。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24章 台阶不能轻易下 凤清菀并没有在德贵妃这里久留，按照计划，她要回去，给南星华来找她的机会。 果然，在她回府的第三天，一个小厮就来找她了，说是凤青箐派过来的。 “二妹不是在静修吗？怎的还会理会这俗世？” 凤清菀喝着茶，一脸的讽刺。 “请王妃娘娘务必要看了这封信。” 来人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凤清菀一脸的嫌弃，云竹面无表情地接过来，把信封拆了，丢在一旁，这才把里面的内容给凤清菀看。 凤清菀斜着眼扫了扫，冷笑。 “这倒像是，要问罪的？” 前面的内容十分恳切，说什么郎君如意，情难自抑，万分愧疚……最后一句话却道，若她执意与南星华不合，有朝一日被南星烨看出端疑，恐怕会牵扯出以往的事情来，到时候难看的就不止凤青箐一个。 只是可惜了，凤清菀从未给过南星华什么信物，更没有像凤青箐那样不知廉耻。 “你回去吧，本王妃现在思夫心切，实在没有心情。” 转身拂袖而去，那小厮还想追过去，被云竹拦下。 “大胆！王妃的院子也是尔等能闯的吗？” 那小厮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丫鬟会如此凶厉，吓了一跳，连忙倒退。 “奴才告退！” 把人赶走了，云竹才回去找凤清菀。 “主子，咱们不就是为了等他们来找的吗？怎么又突然赶走了？” 刚才主仆二人完全是靠眼力和默契配合的，但云竹其实心里很疑惑。 “南星华与凤青箐双双负我，我一向眼里容不下沙子，岂能这么轻易地下了台阶？等着吧，他们还会来的，王爷一日不回，他们就一日呆不消停。” 上一世南星烨出征之后，是凤清菀第一次动手窃物，所以她很确定，南星华不会轻易放走她这个棋子。 眼下南星烨正得势，他必须借助她的帮忙。 次日，凤清菀在院子里玩茶，那个小厮又来了。 这一次的信，比之昨日，安分了许多，只有道歉的内容。 但凤清菀还是没答应去庙里。 “天凉了，我不爱走动，你回吧。” 小厮失落，回去又要挨骂了。 哪想到，云竹送他出来的时候悄悄说： “其实我家王妃已经差不多想开了，这世上的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是誉王殿下？只是毕竟多年的情分在，我家王妃还是好面子的，现在还在赌气就是了，只是让你受苦了。” 这一番话，一字不差地落在了凤青箐的耳中。 手中的玉佩捏了又捏，她决定再试一次。 “你去一趟誉王府，把这个交给誉王殿下。” 又一日，凤清菀正指挥人将菊花摆在院子里，小厮又来了。 凤清菀扫了他一眼，没出声。 云竹在一边微微欠身，代她过去回话。 “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坚持。” “好姐姐说笑了，我家主子确确实实是真的想见成王妃一面。” “谁是你姐姐！” 云竹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但却没有再哄他走。 小厮也是一个机灵的，连忙道：“云竹姑娘美丽聪颖，若是奴才真的能有您这样的姐姐，那不知道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这一阵马屁拍得云竹有些反胃。 “行了行了！油嘴滑舌！进来吧！我家主子等着呢！” 抬头一看，凤清菀果然已经坐在一边。 第25章 青莲，她也配 “奴才见过王妃，马车已经备好，就等着王妃您了。” “马车？” 凤清菀扬眉，“马车就不用了，我们成王府还是供得起的，你且去带路好了，我这妹妹一片诚心，我也不能辜负了她。” 笑死，他那马车也能坐？万一有去无回怎么办？ 凤清菀说完就起身准备出发了。 小厮连忙跟上去，也没再做坚持。 能把人劝说动就已经很不错了，就不追求完美了。 出门一看，小厮大概也明白为什么人家成王妃不坐他们的车了。 制造车厢用的木材是极好的檀香木，清风拂过，那檀香便萦绕在行人的鼻尖，经久不散。 顶檐的四角各挂一金制铃铛，马蹄一深一浅，车身随之晃动，铃铛便跟着一起奏乐，和谐地谱出曲子。 周身所围的绸缎也是上等的蜀锦，从云竹轻撩起来的帘子缝隙看进去，车厢之内更是用锦缎搭出来一个软塌，极大程度上减轻了车马的颠簸幅度。 他不知道更加精巧的地方。 软塌之下还有暗格，里面除了一些金银，还有各种小食以及可以换洗的衣物。 这个马车本来是凤清菀设计出来，用作日后与南星烨出去郊游用的，但考虑到此去一行也许会遇到种种情况，凤清菀就先让人拿出来了。 除此之外，凤清菀还让人将成王府的标志放在了马车最醒目的地方，以告诉所有人她的去向。 一来可以增加一层安全保障，二来也可以摆脱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铃铛叮啷一路，终于在一座寺前停下。 凤清菀着华服，在云竹的搀扶下缓缓下车，周围还有一些进香的香客，注意到马车上的标志之后，纷纷行礼。 凤清菀没摆架子，虚扶之后，命云竹先给了进香的银两，随后才在小厮的指引之下，来到了寂静的别院。 这里像是专门为凤青箐准备的，没有闲杂人等，内外进出只有两三个人。 大概都是凤青箐信任的人了。 凤清菀踏进去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匆匆忙忙的杏儿。 小厮连忙咳嗽两声，杏儿这才注意到有人来了。 “奴婢见过王妃，我家主子就在屋内，奴婢去通报一声。” “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吧。” 凤青箐听见声响就已经出来了。 凤清菀侧头看去，只见那人已经褪下昔日里最爱的彩色一群，换上了最朴素的粗制素衣，与刚才在主院看到的道姑们差不多。 头上也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被淡蓝色的头巾裹住，甚至都没有多余的发丝。 看到她来，凤青箐的眼圈一红，差点就跪下了，云竹赶紧过去将人扶住。 “夫人这是做什么？我家王妃受不得的。” 称谓上的差别已经分出了高低，凤青箐只觉得胸口有点疼。 “我现在，哪里是什么夫人，叫我青莲就好了，这是师父给的道号。” 这名字……是当真的？ 凤清菀暗中腹诽，莲，出淤泥而不染，就她，也配？ 面上，凤清菀却是又气又心疼。 “你这又是何苦呢！” 第26章 月亮不干净了 “姐姐，我跑到这里，其实最想赎的罪是背叛了你，我真的知道错了！” “妹妹此言差矣，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更何况，我与誉王之间也不是夫妻，你们相爱并不是什么错事。” “可是我……” 凤青箐没想到凤清菀会这么大度，心里高兴的同时，还要再装出一副很愧疚的样子。 但紧随其后的一句话就让她高兴不起来了。 “我如今已经是成王妃，过去种种就过去了吧，你也不必太难为自己，差不多就回府吧，新婚燕尔，分开总是不好的。” 过去的事情怎么能过去呢！要是过去了，他们还怎么打探南星烨的事情啊！ 凤青箐连忙下跪，泪水夺眶而出。 “我知道姐姐还是在生气，青箐也真的知道错了，如果可以换得姐姐的谅解，青箐愿意一辈子守着青灯，再不回那世俗之地！” 这个承诺倒是挺下血本的。 可惜了，对于一个从来不会信守承诺的人来说，一切都是虚无。 凤清菀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就在连杏儿都以为凤清菀是真的要放下过去的时候，南星华来了。 “菀儿。” 这一声呼唤，柔情似水，如果换做是别的女子，怕是立刻就心都化了。 凤清菀愣了一下，这才回头去看那人。 凤青箐和杏儿很识趣地退下了，顺便还带走了云竹，留下他们二人独处的空间。 云竹本来是不放心的，但注意到凤清菀的眼神，便跟着离开了。 “四哥还是不要这样称呼我了，注意避嫌。” 凤清菀背过身去，语气就像是过去许多次闹别扭一般。 南星华收到凤青箐的消息时，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如今看到她的态度，心里就有底气了。 “菀儿，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但你要相信，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和青箐的两次，都只是一场意外，我对天发誓！” 凤清菀默默翻白眼。 可真是把她当成傻子了啊。 如果不是那天在江边亲眼目睹了两个人的苟且，她还真是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会厚颜无耻到这般田地！ 此时此刻，就应该从天边劈下一道惊雷才能应景！ 不过她今天不是来撕破脸的，是来下台阶的。 “华哥哥，你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我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你，你说，我们之间的这笔账，应该怎么算呢？” “菀儿，我说过了，只要我大业完成，皇后之位就是你的！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 南星华在后面扯了扯凤清菀的衣袖，之后抱住了她。 “菀儿，你知道吗？你嫁给老七之后的每一个夜晚，我都很想你，一想到老七也会这样抱着你，我就恨不得把他杀了！” 听听，多好的受害者言论啊。 凤清菀可真是要“感动死了呢”！ “华哥哥，你当真不会嫌弃我吗？我已经脏了，就算是完成大业，你也不会嫌弃吗？” 凤清菀带着哭腔问了出来。 后者斩钉截铁。 “菀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已经与你共同向皓月起誓，就足够证明我的心，无论你如何，我都会一直爱你的！” 那一瞬间，凤清菀只有一个想法——月亮不干净了。 第27章 心意已决 但是最后，凤清菀还是答应原谅南星华了，只不过，她要南星华答应她一个条件。 “你的纳妾，到此为止了，如果再有一个女人靠近你，我们就真的结束了。” “好！” 南星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正所谓，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先答应了再说！ 凤清菀自然是不在乎他答不答应的，能顺利下台阶就好。 “成王出征之前，可有什么交代吗？” 两个人这样就算是和好了。 凤青箐也很识趣地没有再闹不愉快。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交代，我们刚成亲也没多久，他对我还没有完全敞开心扉。” “也是。” 南星华对这个理由没有起疑。 凤清菀抓住时机，继续说： “不过成王好像是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书房，我看他特意叮嘱了季伯。” 季伯是专门打理南星烨书房的一个老仆，据说最初是德贵妃娘家的老家仆。 德贵妃入宫之后，季伯就留下了，直到后来南星烨从宫中搬出来，独自立府，德贵妃便让季伯过来服侍。 南星华也知道这个人。 据说季伯年轻的时候还会点功夫，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因此，想要跨过他去书房里面拿什么东西，除非能打得过季伯，要么就是可以得到季伯的信任，把他给支开。 “这个你放心，季伯还是很喜欢我的，想要支开他是很简单的。” 凤清菀并不是很担心。 见她这么有信心，南星华也就松了口气。 两人是又说了一会儿甜蜜的话，凤青箐就带着人回来了。 “住持们就要过来了，王爷和姐姐就请回了吧，若是让人撞破就不好了。” 凤清菀看了看时辰，也没有再留恋的意思。 “那么，就下次见了。” 回去的路上，云竹捏着手帕，欲言又止。 凤清菀看她紧张得可爱，也不着急，直到回了王府的院子，才让云竹慢慢说来。 “主子，您真的要帮助誉王吗？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咱们不如就和王爷坦白了吧，奴婢不想让您冒这个风险。” 她是真的很担心。 成王对主子的宠爱，谁看了都羡慕，若是因为誉王的事情栽进坑里，那是真的不值得。 “云竹，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明天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主子！” 云竹还是不死心，但凤清菀心意已决。 上一世死得那么惨，她是不会轻易放过南星华他们的。 出门一天也累了，凤清菀梳洗之后倒头就睡。 但是却怎么睡都睡不着了。 其实她这些日子都睡不踏实，自从南星烨走了之后，她就特别不习惯。 折腾了一个时辰还是难以入梦，凤清菀索性就坐起身来，把窗户推开，看星星。 塞北那边，虽然生活的环境不怎么好，但是星空属实好看。 不知道，南星烨现在在做什么？ 正在看部署图的南星烨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热，试着用手背降温，但似乎更热了。 一旁的人见了还以为他是病了，慌得不行。 “王爷，您还是早些休息吧，那些蛮夷听说您来，早就已经退后了十里，有您在，他们就不敢进犯了。” 第28章 季伯 “不必，敌军撤退并不能说明什么，他们很有可能会突然行动，让将士们一定要提高警惕，若有怠慢，军法处置！” 南星烨可不觉得对方会那么弱。 只是这耳朵热得奇怪，并不像是受寒了。 压着心里的焦躁，南星烨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这才让一众人散了。 束赞留下来侍候。 他们今晚才抵达此地，一路基本上就没有怎么休息，今天终于能洗个热水澡了。 帮着南星烨把厚重的盔甲取下来，束赞注意到他一直在摸耳朵，就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嘴。 “主子，您这耳朵，是不是因为王妃想您了。” “她想我？” 南星烨有些懵。 “对啊，从前听老人家说，耳朵发热就是有人在想你。” 南星烨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香囊，嘴角翘了起来。 她在想我了吗？ 远方的凤清菀打了一个喷嚏。 听见声音的云竹连忙进来，一看窗还开着，冷风吹得凤清菀脸都发白了，连忙过去把窗关了，嘴里还不忘念叨。 “主子！这都入冬了，夜里的风最凉，您怎么还去吹风呢？奴婢都说了很多次了，不可以穿这么单薄吹风！” 凤清菀也不反抗，任由云竹这个“小婆子”把她带回床榻，然后帮她把被子盖好。 云竹忙完了之后，回头一看凤清菀那个忽闪忽闪的眼睛，无奈了。 “主子，你怕不是因为又睡不着了吧？”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睡不着就吹风，不论冬夏。 凤清菀默默点头，于是云竹只好蹲在床边，给凤清菀讲故事。 凤清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都日上三竿了。 南星烨不在家，也没有什么客人拜访，府里的人都井然有序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儿，凤清菀就省心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要不就说她上辈子不会享福呢？ 南星烨这个家伙，把府里的仆人们训练得像军队一样，各司其职的，根本就不需要她多操心。 还是云竹胆子大，过来把凤清菀叫醒了。 “主子，您不能再睡了，再睡下去，夜里便又要睡不着了，奴婢给您做了您最爱的小食，您起来吧。” 凤清菀真的很想继续睡，但一想到云竹的唠叨，连忙爬起来了。 是啊，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睡了。 吃饱喝足，云竹就按照计划行动，去找季伯了。 季伯正在南星烨的院子里清扫落叶，看到云竹过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云丫头，你怎么过来啦？” 凤清菀也不知道云竹是怎么回事，特别讨长辈们的喜欢，来了成王府也一样。 看起来不苟言笑的季伯最喜欢和云竹聊天，有时甚至还会放声大笑。 也正因如此，凤清菀才会说，季伯这一关，好过。 哪个老翁会不爱酒呢？ 云竹把凤清菀亲自酿的“醉神仙”拿来，只一开瓶塞，那味道就迷住了季伯。 “王妃说，王爷现在不在家，府中的大小事情都要您多帮忙打点着，您受累了，所以特意让我拿来王妃亲手酿的酒来，慰劳您的！” 季伯一听这话，更是开心，不过也还是很有分寸。 “这可使不得，这些本就是老奴应该做的。” “哎呀！季伯，王妃的脾气您也知道，您只管收着就行啦！” 第29章 麒麟才子 凤清菀的脾气，季伯自然是了解了。 应该说，成王府上上下下都了解了。 果然是传闻中那样直心肠、性格火热，但并没有传闻中说的不讲道理、凶神恶煞。 “那老奴就谢过王妃了！” 季伯收下了酒，云竹也不着急让他喝，而是回去了。 凤清菀说，突然给了酒，还要劝人家喝，太刻意了。 那人要是想喝，旁人是不必劝的。 于是两个人就等到了夜里。 季伯果然不见了。 主仆二人便开始行动，去书房里拿东西。 因为季伯不在，两个人走得大大方方。 云竹本来以为凤清菀进去之后是真的要各处乱翻的，结果她是直接跑到了桌案前面，然后拿起了狼毫开始作画。 “主子？” 云竹有些疑惑，凤清菀没有回复她，自顾自地画画。 过了半个时辰，一幅兰花图跃然纸上。 柔和之间还透出一丝刚劲。 凤清菀看了看，似乎非常满意，还让云竹帮忙挂了起来。 云竹照做，之后就听凤清菀说：“走了，回去！” “啊？” 云竹更懵了。 不是要来拿东西的吗？ 凤清菀不解释，她就没有再问，跟着一起回去了。 两人走远了之后，两道黑影就从不同的角落跳了出来，盯着那副画看了许久，之后做了几个手势，便又隐在了黑暗之中。 凤清菀回屋之后，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很奇怪的铁质物件。 “这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云竹皱着眉，很是苦恼的样子。 “主子，这个，不是您带来的嫁妆吗？” “不！这是我们在书房里找到的。” 凤清菀的眼里闪烁着云竹看不懂的光芒。 但第二天，云竹就按照凤清菀的嘱咐，把小盒子放到了城西的一处佛像之后。 云竹一走，就有人把盒子拿走了。 云竹躲在角落里，确定是被南星华派来的人拿走之后才回去复命。 凤清菀咬了一口云竹在外面买回来的糖膏，满意地笑了出来。 “主子，奴婢还是不懂。” 凤清菀连头都没回，“以后你就知道了。” 南星华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物件时，也是没有很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仔细观察了盒子之后，发现了玄机，将中间的木块去掉，下面竟然还有一层暗格。 暗格里面是一张纸条。 打卡来看，上面不知道是谁的字迹，歪七扭八，却说： “麒麟才子，百年难遇，若能得助，必赢大业！” “麒麟才子？” 南星华小声嘀咕着，“没想到看起来没有野心的老七，其实是扮猪吃老虎啊，就凭这字条都能让父皇给他定一个大逆不道的罪！” 只是，他并不打算揭发南星烨，麒麟才子嘛，现在是他的了！ 注意到暗格内壁上刻满了字，南星华把盒子拆开再拼在一起看。 上面果然交代了麒麟才子的住址。 “佥都，在黎国？” 南星华托着下巴，开始思考这个物件的可信性了。 凤青箐摆脱了住持们，回到房间，看到他一副纠结的样子，又看到桌子上的东西，便忍不住询问。 得知是什么麒麟才子之后，立刻就做了决定。 “找！” 第30章 进宫 “这是一个机会，不管麒麟才子是不是真的，我们都要去找找看，绝不能让南星烨抢了先！” 南星华这么一想，觉得也是。 不过就是找一个人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就是没想到我那个傻姐姐办事够利落的。” 凤青箐说着坐下来，手不自觉地盖上了小腹。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 南星华笑着，“但这样不是更好？趁着南星烨不在，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 凤青箐回头看他，也是这么想的，但心里却总觉得不够踏实。 “王爷，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是觉得，姐姐好像，变了。” “什么意思？” 南星华还沉浸在喜悦中，在凤清菀身上，他觉得自己赢过了南星烨。 “也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凤青箐能在南星华的眼中看出来，他还没有完全放下凤清菀，所以很识趣地选择了闭嘴。 也许在凤清菀的心里，南星华就是一个只会利用她的卑鄙小人，但是凤青箐知道，南星华，是真的爱过凤清菀。 被惦记的凤清菀又迎风打了一个喷嚏，眼瞧着云竹瞪着眼睛要过来唠叨，凤清菀赶紧从院子里闪到屋子里。 云竹要是念叨起来，那可就是没完没了的。 只是一想到那个所谓的麒麟才子要为南星华效力，她就抑制不住的开心。 麒麟才子，呸！ 上一世的她就上当了，还兴致勃勃地将人找到，亲自送到南星华那里，结果那人馊主意不断，害得南星华挨了皇帝好多骂。 也因为这个，上一世的她更觉得自己亏欠了南星华，变得更加听话。 上一世不是故意的，这一世她就是故意的！ “云竹啊，我们几日没入宫请安了？” “好像，有四五日了。” 云竹掰着手指头认真算了算。 “那我们就去找母妃待些日子吧。” 府里有季伯在，凤清菀放心得很。 “是！” 主仆二人说走就走，凤清菀只交代让季伯主持府内之事就出门了。 德贵妃听说凤清菀来了，很是开心，正愁没人陪着聊天呢。 “北方起战事，南方又开始闹粮荒，你父皇最近忙，都不来后宫了。” 这后宫里面啊，唯一的乐子就是皇帝过来，有人恩爱有人愁，算计什么的也就跟着来了，热闹便有了。 皇帝不来，众嫔妃就都歇着了。 “国库吃紧，现在连戏班子都不能请了。” 德贵妃一脸的愁闷，得以看出是真的很无聊！ “母妃，儿臣打算在您这里多住几日，尽尽孝心。” 凤清菀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乖巧极了。 “好啊好啊！那再好不过了！” 德贵妃更开心了，立刻让小厨房准备晚宴。 娘两个说得正开心，一个不快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狗奴才！你没长眼睛啊！汤都溅到本公主的裙子上了！” 能在德贵妃这里如此嚣张的，只有一个人。 “缪宁！” 那人刚闯进来，德贵妃就板着脸呵斥了一声。 凤清菀连忙站起身来行礼。 “缪宁公主！” 缪宁站在原地上上下下打量凤清菀，最后冷哼一声。 “这就是我的七嫂嫂吗？看起来也没什么好的嘛！” 第31章 见吃眼开 “缪宁！不得无礼！” 这位缪宁公主，是德贵妃所出，也就是南星烨的亲生妹妹。 不过从出生开始就被送到太后跟前抚养，因为是皇宫之内唯一的公主，又是太后抚养的缘故，受尽了宠爱，脾气暴躁，嚣张跋扈，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凤清菀上辈子和她是怎么都看不对眼，经常吵架，一般都是两败俱伤。 缪宁上一世的结局也不算好。 邻国和亲，缪宁作为唯一的皇家女儿，最终还是没能做一个骄傲的小公主。 当然了，这件事能够成功，凤清菀有一半的功劳。 但事实上，缪宁除了被宠得脾气不太好之外，心肠并不坏，也没有什么心眼儿。 以至于嫁过去之后日子并不好过，后宅的斗争太激烈了。 很久之后听说缪宁接连害死了两个妾室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但是了解缪宁的都知道，她不是那样狠辣之人。 南星烨这个疼妹妹的也派人去调查过，所有的“阴狠手段”都是被人泼了脏水了。 公主聪颖，被害惨了之后也学会了算计，不过因为失了丈夫的心，后来也只是碍于两国关系被好好养着罢了。 这一世，凤清菀不打算和她对着干了。 缪宁未出嫁之前与宁珂的关系极好，以至于宁珂好几次都借着缪宁的手打击她。 所以这一世，她要和缪宁搞好关系，反击宁珂！ 被德贵妃呵斥的缪宁并没有畏惧之心，坐在德贵妃身边瞪着凤清菀，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母妃，我听人说，她原本是不愿意嫁给我七哥哥的，甚至还有心上人，七哥哥那么完美的人，娶了她可真是亏死了！” “缪宁！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要罚你了！” 德贵妃这下是真的不高兴了。 这个传闻她当然知道，但不管如何，凤清菀已经嫁给了南星烨，并且十分乖顺，往事就可以翻篇了。 总是被人提起的话，岂不就是一直在打南星烨的脸吗？ 缪宁也看出她真的生气了，这才闭了嘴，但眼睛还是瞪着凤清菀。 凤清菀笑了笑，并不生气。 “不知道是何人这样谣传的，但公主请放心，我对王爷是真心的，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哼，哄人的话谁不会说！” 缪宁还是不肯接受她，鼻孔都可以拿来瞪人了。 凤清菀也不着急。 “我待王爷如何，公主且看着就是。” 气氛逐渐僵硬，德贵妃感觉有点头疼。 本来凤清菀入宫陪她，她是非常开心的，哪会想到缪宁这孩子竟然会这么不懂事。 幸亏凤清菀脾气好，不然呐，这姑嫂之间的关系恐怕就完蛋了。 “好了好了，今日难得你们都来陪本宫，就别说那些话扫兴了，都来陪本宫吃饭！” 就不信吃上饭的缪宁还能闲出空来找麻烦！ 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德贵妃再清楚不过。 缪宁这孩子是一个见吃眼开的家伙，只要能抓住她的胃，基本上就可以随意拿捏了。 这也是德贵妃给凤清菀的暗示。 凤清菀上一世并没有注意，如今看到缪宁这个眼睛发光的架势，瞬间悟了。 第32章 太费鱼了! 宁珂正喝茶，有人便来传消息，说缪宁公主已经去找凤清菀的麻烦了。 嘴角轻轻勾起，宁珂的目的算是达成。 没错，那个给缪宁说谣言的人，就是她。 其实认真说起来，凤清菀这个深居内宅，足不出户的人，与宁珂之间是不会有什么矛盾的。 就是可惜了，南星华在得知凤清菀要另嫁他人的那晚喝得伶仃大醉，宁珂在一侧照顾的时候听到了凤清菀这个名字。 后来命人跟踪南星华，才发现了他们之间的蛛丝马迹。 本想着去揭发的，但她并没有什么实际证据。 更何况揭发之后对南星华也没有什么好处，她还要倚仗南星华能够登上皇位，所以不能这么莽撞。 想着继续抓他们之间的把柄时，没想到凤青箐就冒出了头。 果然是一家人，都是一路的烂货色！贱皮子！ 凤青箐这边她自己就可以应对，毕竟是一个后院的，但是凤清菀那边，她就得另想办法。 缪宁是一个很好的工具。 “有缪宁在，凤清菀的日子好不了，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加好奇凤青箐的情况。” “回王妃，凤青箐一直安分守己，吃斋念佛，倒是没有什么大动静了。” “呵！她会那么安静？她会甘心？把她盯住了，另外，如果发现王爷去她那里，一定要告诉我。若是她再不识抬举，在庙里都敢勾引王爷的话，就直接做了吧。” “是！” 凤清菀对宁珂的评价一点都没有错，表面上温柔贤惠，实则毒蝎心肠。 她不会容忍誉王被别的女人带走的。 另外一边的凤清菀最近可谓是十分忙碌。 她并不会做饭，加上上辈子活了这么多年，她就从来没有进过厨房。 想讨人欢心可真难啊！ 凤清菀看着面前再一次糊掉的鱼，悲痛欲绝。 德贵妃小厨房的厨子都怕了，这已经是第二十八条鱼了，后院池塘里的鱼都不剩几条了。 闻味而来的德贵妃看到桌子上那一盘黑乎乎的东西时，眼皮也是跳了跳。 学了三天也没学会，这是多没有天赋啊…… 但是好在，这一次的鱼，只是表皮糊了，里面的肉还是嫩的。 能做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菀菀啊，要是实在学不会，就算了吧，收服缪宁那丫头的办法还是有很多的。” 凤清菀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能再霍霍德贵妃这里了。 “母妃，儿媳心意已决，在这里总会打扰到母妃，儿媳决定回府继续钻研！” 德贵妃哭笑不得。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母妃不必劝了，儿媳一定会成功的，您就等着看成果吧！儿媳告退了！” 凤清菀拍拍胸脯，根本听不进任何劝了。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单纯地要收服缪宁，而是和自己过不去。 德贵妃挽留不住，只好扶额叹气，回头看一眼下人拿走准备丢掉的鱼，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太费鱼了！ 缪宁得知凤清菀的悲惨战绩之后，笑得肚子疼。 “就她那样还想学做菜？笑死本公主了！既然她不信邪，本公主就等着她！” 第33章 是锅的问题! 凤清菀刚回府，南星烨命人送回来的信就到了。 凤清菀直接拆开，站在门口就看了起来。 信中大概说了一下那边的战况，之后就都是对她的思念。 他还嘱咐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他凯旋归来。 凤清菀肯定是相信他会平安回来的，多了这封信，她就更想学会做菜了。 他从沙场回来，若是能吃到她亲手烧的菜，一定会非常开心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凤清菀撸起袖子，干劲更足。 她不知道的是，远在塞北的南星烨已经知道她的壮举了。 虽然也很想告诉凤清菀不必勉强，但同时也还是很期待能够吃到凤清菀烧的菜的。 这时候破坏气氛的人就来了。 “主子，奴才听说，王妃学做鱼已经快把贵妃娘娘池塘里养的鱼都灭绝了，那咱家后院的鱼……” 那里面的每一条都是南星烨亲自挑选回来的，宝贝得不行。 南星烨的太阳穴狠狠地跳了两下，之后咬着牙低声说：“没事，只要她开心就行。” 束赞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哦，好像还有牙碎了的声音。 凤清菀坐在小厨房门口，只觉得鼻子痒痒，但是喷嚏没有打出来。 揉揉鼻子，看看时间，好像也差不多了。 “云竹，揭锅！” 已经有了很多次失败经验的云竹现在内心非常平静。 但在揭开锅的那一瞬间，眼睛都直了。 凤清菀成功了！ 竟然成功了！ 这是回府之后的第一次试验，就成功了！ 凤清菀乘胜追击，试着做了第二道焖菜，也成功了。 于是凤清菀得出来一个不能说的结论。 “如果我菜做得不好，那一定不是我的问题，而是锅的问题！” 季伯听了这话都要竖起大拇指。 敢嫌弃德贵妃娘娘的锅，她是第一人！ 这下好啦，凤清菀有了成功的经验之后，渐渐掌握住了做饭的要领。 为了追求更好的作品，她又把嫁妆拿出来，花重金请了翡翠楼的头牌厨子柳翡翠来教她做菜。 这个头牌，凤清菀很喜欢，因为她是一位女子。 看样子也就三十左右的年纪，身形匀称，也就比云竹稍微大了一小圈，但是一双巧手却让三年前濒临关停的翡翠楼重新站了起来！ 也正是这个缘故，这家店直接改了名字变成现在的“翡翠楼”，可以说，柳翡翠就是他们家的灵魂。 这个柳翡翠的胆子也很大，面对凤清菀，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尊卑就低声下气。 她说：“既然王妃愿意让我做师父，那就要做好一个学徒，收起高高在上的那一套！” 被她这么训斥，凤清菀也不恼，原因她也知道。 柳翡翠之前也被大户人家请去过教厨，结果却反被当成下人一般使唤，这让她很不爽，直接丢了菜刀走人。 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解决的，那大户人家没有找麻烦，柳翡翠也继续做她的头牌。 反过来对于柳翡翠来说，凤清菀这个徒弟还是让她满意的。 一没有架子，二是很努力，三是真的很用心。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高贵的人要追求绝好的厨艺，但柳翡翠总觉得师门要后继有人了。 第34章 有喜了 “王妃，不如你正儿八经地拜我为师吧，入我师门，我便将我的毕生所学都教给你，如何？” “毕生所学？” 凤清菀两眼放光，那当然是极好的。 说拜就拜，凤清菀立刻让人去准备拜师行礼要用的东西了。 云竹张了张嘴，又闭上，反复几次，总是犹豫。 她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凤清菀，她是王妃，不是厨子呢？ 柳翡翠也被凤清菀的速度吓了一跳，但还是按照流程完成了拜师。 凤清菀非常满意。 正打算开始学做菜的时候，有暗卫匆忙跑了过来。 “王妃！” 这个人，凤清菀知道，是南星烨留下来保护她的心腹。 见他有所犹豫，凤清菀就要移步过去，柳翡翠也很识趣地先退下了。 “何事如此匆忙？” 凤清菀心里紧张得不行，还以为是南星烨出了什么事情。 “是誉王府，凤夫人有喜了。” 束礼低着头，声音压到最低。 “哈？” 凤清菀诧异。 这么快？ 不过算算日子的话，似乎就是那日在国公府的结果吧。 “那誉王府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誉王知道消息之后就去接凤夫人了，还没有回来。” “这样啊。” 凤清菀想了想，考虑着要不要过去看看。 束礼接着又说：“誉王府内现在应该比较乱，王妃还是不要去了。” “乱？为什么？” 凤清菀不解，这对于誉王府来说应该是好事一桩吧，皇帝可是还没有长孙，如果凤青箐的肚子争气，誉王不就得利了？ “王妃，誉王妻妾几人，婚娶多年，均未有所出……” 后面的话不需要多说，凤清菀也懂了。 所以，后院的那三个女人该抓狂了吧？ 但凤清菀不知道的是，现在最抓狂的人是凤青箐。 她本是想要瞒下这件事情的，没想到宁珂竟然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她请来的大夫被带走了。 万幸的是，她早就在誉王府内安排了自己的人盯着宁珂。 既然宁珂想要算计她，那就不如直接昭告天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安排你到母后那里养一段时间怎么样？” 南星华现在很想要一个儿子，皇后也是，交给皇后来照顾的话，他放心。 “可是这样一来，会不会太叨扰母后了？” “无妨，我已经派人去告诉母后了，你且等着就好。” 南星华说着，还伸手摸了摸凤青箐的小腹。 南星烨最近连连送回喜报，皇帝十分高兴，准备要好好嘉奖他。 顺便还提点了其他的几个皇子，应该多加争气。 南星华正愁着应该做点什么的。 “青箐，你果真是我的福星！” 被他突然这么一夸，凤青箐还有点不好意思。 转念之间想到了更加棘手的问题。 “姐姐那边应该怎么办？” 南星华的手一顿，是啊，倒是忘了还有凤清菀呢。 “我来想办法，你专心养胎就是了。” “也好。” 凤青箐点头。 这个时候，她还是躲着点凤清菀吧。 要不然，就以凤清菀的那个脾气，恐怕会闹翻了。 凤清菀对着盘子打了个喷嚏，刚做好的一盘糕点算是毁了。 很委屈地看着黑了脸的柳翡翠揉鼻，凤清菀是欲哭无泪。 “最近喷嚏有点多，师父见谅……” 第35章 恕我无能为力 “无妨，你继续做吧。” 柳翡翠现在的脾气很好，因为她发现凤清菀做饭很有天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会做得那么难吃。 “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学做菜？你堂堂一个王妃，应该不至于沦落到需要自己做饭啊。” “这个嘛，自然是要讨人开心的。” 凤清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哦~” 柳翡翠一脸八卦地看着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凤清菀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是误会了，但她并不打算解释。 正想着呢，消息就来了。 “王妃，誉王府来人，说是誉王妃请您去喝茶。” “她请我喝茶？” 凤清菀眉毛一挑，怕是没有那么好心吧。 不过，凤青箐有喜没有回府而是直接被皇后接过去，这人肯定心有不爽吧，去看看热闹也无妨。 “好啊，云竹，替我更衣。” 让人把柳翡翠送回翡翠楼，凤清菀换好了衣装去誉王府。 本以为可能还会有其他人在的，没想到真就是她们两个喝茶。 “四嫂叫我来喝茶，想必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吧。” 也懒得打哑谜，凤清菀直接开门见山了。 “七弟媳妇倒还真是个爽快人。” 见她这样，宁珂也不绕圈子了。 “我请你来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 宁珂边说着边喝了口茶，“青箐，毕竟是你的妹妹，所以有些话，我觉得你去说，会更好一点。” “四嫂想说什么？” 凤清菀也喝了口茶，态度极好。 “青箐有孕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可是青箐不愿意回府，倒是跑去了母后那里，实在是过于叨扰，但是由我去说总是不太好的……” 凤清菀又喝了口茶，缓缓放下。 “所以，四嫂是打算让我去说？” “正是。” 凤清菀没再接话。 她不可能去说的，首先她压根就是打算看戏。 再者这件事属于皇后以及誉王的家事，她插手的话恐怕会惹很多人不开心。 另外一层，不管宁珂打的什么主意，凤青箐和南星华一直都觉得她还是喜欢南星华的。 如果因为她的举动让凤青箐的孩子出了问题，南星华肯定会生气的。 到时候的局面就不好掌控了。 “四嫂，恕我无能为力。” 想了想，凤清菀还是直接拒绝了。 “青箐虽然是我的妹妹，但她现在毕竟是誉王府的人，我作为外人不便插手。” “怎么能说是外人呢？你与她是姐妹，现在更是妯娌，应当是亲上加亲的。” “四嫂，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应该知道的，另外，虽然说是妯娌，但毕竟也还是两家王爷，怎么说都是您的家事，对吧？” 两个人打太极，关于到底是谁的家事，说了半天也没说清。 但是凤清菀的态度非常坚决，不会帮着劝凤青箐回来王府。 “四嫂，这毕竟是四哥的第一个孩子，更有可能会是父皇的第一个皇孙，我想母后是非常欢喜的，你若是真的想把青箐接回来照顾，还是应该先去找母后商讨，你觉得呢？” 离开誉王府之前，凤清菀又给宁珂出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第36章 面子功夫还是要有的 但宁珂是不可能会听她的这个建议的。 凤清菀从誉王府出来之后，直接回了家，继续钻研做菜。 但是第二天，她还是入了宫。 虽然是和宁珂那么说的，但这并不代表凤清菀就真的不和凤青箐计较了。 该走的面子功夫还是要走的。 皇后听说凤清菀过来探望，自是非常高兴，没有丝毫犹豫就让人把凤清菀带进来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在皇后面前，凤清菀表现得非常乖巧，眼神从凤青箐的身上扫过，后者只觉得如坐针毡。 “快起来吧！” 皇后自打那天见了凤清菀之后，对她的态度就一直都很好。 凤清菀猜测，大概是南星华已经把他们之间的约定告诉了皇后。 对于自己队伍中的工具人，皇后是不会讨厌的。 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 凤清菀也不多废话，直奔主题。 “儿臣听说我这二妹有喜了，所以特意跑过来祝贺的，二妹在母后这里叨扰，也实在是辛苦母后了。” “哪里的话，这是本宫的第一个皇孙，本宫自然高兴，本宫已经和华儿说过了，就让青箐一直住在我这里，直到孩子平安出生。” 皇后也是开门见山，直接表明了态度。 看她的眼神，凤清菀也能想到，估计是昨天宁珂请她去誉王府的事情，皇后已经知道了。 就如皇后所言，这是她的第一个皇孙，所以哪怕是凤青箐不去请求皇后，皇后也不会太大意的。 能不能靠着皇孙翻身，就看凤青箐的肚子争不争气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凤清菀今天过来也不是为了劝告凤青箐回誉王府的。 宁珂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货色，能够让凤青箐去牵制是最好不过的。 “行了，本宫也累了，就不耽误你们姐妹说话了，你们就在这好好聊吧。”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之后，皇后就起身拍了拍衣袖，去了内室休息。 凤清菀看了看，对凤青箐道：“那我们不如移步到偏殿吧，免得打扰到了母后休息。” 凤青箐很是犹豫，她现在并不想脱离皇后的视线，谁知道凤清菀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以凤清菀的暴脾气，万一真的发起了火，她大概是不会顾及什么皇孙不皇孙的！ 但是里面的人并没有什么动静，就像是默许了凤清菀的要求一样的。 也是，毕竟皇后要休息。 凤青箐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站起了身。 “好，那，姐姐请移步。”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偏殿坐了下来。 凤清菀看着凤青箐一脸紧张地摸着小腹，嘴角上扬，很是嘲讽。 “看来妹妹是真的很担心这个孩子啊，害怕会被人害得不能来这世上看一眼吗？” 这里现在只能她们两个以及双方最信任的侍女在，凤清菀也不再一副温柔模样了。 凤青箐被她的眼神震慑，下意识地抖了抖。 “姐姐这是说哪里的话，怎么会有人害我呢？再说了，我这肚子里，可能还会是第一位皇孙，怎么有人敢呢？姐姐说是吧？” 凤青箐是真的害怕了，所以拿出了“皇孙”来提醒凤清菀。 凤清菀听完了之后，嘴角的笑意更浓，语气也更加嘲讽。 第37章 属于我的东西 “二妹妹说得是呢！这保不齐可是咱们南国的第一位皇孙，得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的降世啊，怎么会有人要害你呢！” 凤清菀故意把“眼睛”咬重了说，也在提醒凤青箐，不想让这个孩子降生的人可不止她一个！ 凤青箐的脸都白了，手指更是在微微颤抖，咬着下嘴唇看着凤清菀。 “姐姐来，到底想说些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凤清菀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语气缓慢，但是却给凤青箐极大的压迫感。 “凤青箐，你拿走了本来属于我的东西，你说我想说什么？” “我不明白姐姐在说什么。” 凤青箐不敢再和凤清菀对视，低下了头。 “你不明白？你和华哥哥私定终身，还借着这个机会有了孩子，你会不明白？ 凤青箐，你座下的位置，应该是属于我的，而你内心渴望的，也本来是属于我的。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决定，你怎么可能有机会在这里！” 云竹早就已经把杏儿拉了出去，并且把周围的下人都赶得干净，凤清菀直接把话说开了。 凤青箐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却是哭了。 “姐姐，我知道我拿了你的东西，可是我真的爱誉王，更何况，孩子是无辜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了孩子，姐姐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誉王的孩子没有父亲啊！” “呵！刚才不是还很硬气吗？凤青箐，我告诉你，就算这是一位皇孙，你也最好不要打那种一步登天的主意，我可以念在姐妹感情上不与你计较，但是你别忘了，誉王府还有一位正妃！” 丢下这一句话，凤清菀就走了。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借刀杀人。 从前这个计谋，一直都是别人用在她的身上，如今她也终于可以体验一次，自己操刀的感觉了。 就一个字！爽！ 而在凤清菀离开之后，凤青箐的眼泪就流个不停。 一双手死死地抓着衣袖，眼底的恨意更浓。 从前一直都觉得南星华心里有凤清菀，所以不能得罪了凤清菀，可是如今看来，她是越加地欺负人了！ 凤青箐不信，如果自己真的生下了皇长孙，帮助南星华青云直上，他还能有多余的心思在凤清菀身上！ 窃取情报，也没有那么重要吧！只要找到麒麟才子，窃取什么的，都不那么重要了！ “杏儿！人找得怎么样了？” 平复了心情之后，凤青箐抬头看着一脸紧张的杏儿，问道。 “还在找，麒麟才子踪迹难料，有些困难。” 南星华在找的同时，凤青箐也在找，她要赶在南星华之前，这样才能让南星华觉得，她才是最有能力，最配得上他的人！ 另一边，德贵妃听说凤清菀从皇后那里出来时，脸色并不是很好，便立刻让人把凤清菀叫了过去。 “菀儿啊，我听说你去看你的妹妹啦？怎么还一脸不愉快呢？是不是也着急想要个孩子啦？” 一连串儿的问题直接砸了过来，凤清菀很懵。 刚想解释一下的，结果德贵妃就说： “你听我说啊，孩子这个事情呢，得让烨儿多加努力才行！你一个妇人家着急是没用的，等他出征回来，本宫帮你好好说说他！” “啊？” 第38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 凤清菀还是第一次听到身为一位母亲，竟然说自己儿子“不行”的！ 这个好像，不符合常理吧？ 但是德贵妃并没有打算停的意思，一直在抱怨南星烨多不让人省心。 说到后面还有些哽咽。 “烨儿这孩子，从十几岁开始就在外征战，每次出去，我这个当娘的就提心吊胆的。” “母妃不要太过忧心了，王爷他骁勇善战，武艺高强，一定不会有事的。” 凤清菀还是第一次因为南星烨的事情安慰德贵妃，从前的她巴不得南星烨就一去不返了。 每每回忆起前生的种种，凤清菀的心都仿佛被生生剐了一层，疼得厉害，悔得厉害。 “是啊，幸好烨儿那孩子懂事，能让我稍微安心一些。 但是菀儿啊，你若是着急要个孩子，就得抓住一切机会。 烨儿常年在外，你们要是不抓紧时间的话，子嗣终究会是一个问题的。” 说了半天，德贵妃还是提到了重点。 凤清菀这下懂了，看来德贵妃是误会她去找凤青箐的原因了。 误会也好，免得后面还要再想办法去解释。 凤清菀想了想，道：“母妃，孩子的事情，还是慢慢来吧，我和王爷也才刚成婚小两个月而已，就算是有动静，也得在等些日子才知道呢。” 德贵妃点头。 “确实是急不来的，只要你能保持好心态就行了。” 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一个尖利的声音就打断了德贵妃。 “孩子的事情还是不要想了吧！有这样的母亲，孩子能好到哪里去？我可不想有一个像她这样的侄子！” 缪宁现在是怎么看凤清菀都不顺眼，所以更不想让凤清菀有南星烨的孩子。 “缪宁！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菀儿是你的嫂嫂，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德贵妃一直都是比较宠着缪宁的，但在凤清菀的问题上，她不能任由缪宁耍小性子。 凤清菀是南星烨认定的正妻，日后也必将会是南星烨的最大助力。 虽然现在说夺嫡还为时尚早，但总会有那么一天，缪宁与南星烨是一母同胞，自当化为一股之力。 要是缪宁一直都不肯接纳凤清菀，他们兄妹以后合力也会有大问题！ 德贵妃是一个识大局的人，绝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和誉王妃走得太近了些，之前的那些话也是誉王妃同你讲的吧？” 德贵妃要是生气起来，也是很吓人的。 缪宁见自家母亲的脸色黑下来，也变得规矩了很多。 “母后！那是事实，谁说的并不重要。” “缪宁！你要知道，菀儿才是你的亲嫂嫂，其他人对她的诋毁，你应该反驳回去，而不是与外人一起中伤菀儿！你更应该明白，宁珂是皇后的儿媳！” 最后的那句话，分量已经很重了。 说得如此明白，如果缪宁还不懂其中的意思，那凤清菀都要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德贵妃亲生的了。 还好，这一番话算是给头脑发热的缪宁一个非常好的提醒。 只是她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接纳凤清菀。 “我听说七嫂最近为了讨好我，一直在努力学做菜，不知道成果如何？” 得！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39章 确实是王妃自己做的 凤清菀心里默默翻白眼，余光注意到德贵妃有些紧张的瞳孔，轻轻一笑。 “请了师父学了几日，虽然进步不大，但也算是能看过眼了。” “是嘛！那我，今天就想验收一下七嫂学习的成果，七嫂敢不敢？” 缪宁只知道凤清菀在德贵妃这里的“壮举”，却不知道在成王府的进步，所以非常有信心会让凤清菀下不来台。 只是她算记错了。 凤清菀接受了她的挑衅。 “那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母妃的小厨房可还方便？” 德贵妃真的很想说一句“不方便”！ 但见凤清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也是挺好奇她能进步多少的。 罢了！就算是没什么进步，也是她椒舒殿内的事情，让人堵住嘴别传扬就好了。 “你要是真的想做的话，就去吧，需要什么，尽管和下人们说。” 德贵妃言毕，还对身边的顾嬷嬷使了个眼色，暗示她待会多加照看凤清菀。 顾嬷嬷点头，在前面引路。 “王妃，请。” 缪宁是把这些看在眼里的，但她并没有出言阻止，反正，就以凤清菀的那个水平，谁帮忙都白搭！ “王妃，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奴婢说，奴婢就在这伺候着。” 顾嬷嬷也是被凤清菀上次的情况吓到了，所以即使德贵妃不多说，她也要多留一个眼睛。 “嬷嬷客气了，您只管在一旁休息就好，这里有云竹就够了。” 凤清菀扫了一圈小厨房的食材，撸起了衣袖。 既然缪宁有意为难，那她就只好拿出最近最拿手的菜了！ 顾嬷嬷在一边上看凤清菀手起刀落，动作较之前利落了很多，调味的时候更是一丝不苟，沉稳冷静，心里多少也对凤清菀有了信心。 很快，凤清菀之前失败的红烧鱼就做好了。 对比之前的碳黑色，这一次的色泽靓丽，气味更是令人垂涎欲滴。 顾嬷嬷端着菜往回走的时候，竟然都咽了几次口水。 缪宁正在陪德贵妃下棋，忽然闻到气味，一下就被吸引了。 回头的动作太过迅速，以至于德贵妃被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毛躁。” 刚说完，那边的缪宁就站起身来直奔餐桌而去。 “顾嬷嬷！你确定这是凤清菀自己做的？” 看着桌上的鱼，缪宁都没注意，筷子已经被握在手里了。 “确实是王妃自己做的。” 顾梅说话的时候，语气中的欣喜都快溢出来了。 缪宁没有再问，直接开始品尝。 “骗人！这不可能是凤清菀那个废物做的！” “公主若是不信，接下来的菜肴，可以在一旁亲自监督。” 凤清菀的第二道是凉菜，所以很快就做好了，还没进门就听到了缪宁的骂声，一个没忍住就怼了回去。 缪宁的胃口被这鱼吸引，吃人嘴短，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多年的公主架子还是让她继续呛了下去。 “去就去！本公主会怕吗？” 说完提起裙摆就走在了前头。 凤清菀看了一眼德贵妃，两人纷纷摇头，便又一起去了小厨房。 看着在小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缪宁抿着嘴一直都没有说话。 而在一旁的德贵妃忍不住了。 第40章 缪宁中毒 “缪宁，差不多就可以了，这是你嫂嫂，不是你宫里的厨娘，你这个脾气啊，要是不好意思低头，本宫帮你去说。” 德贵妃最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这家伙已经动摇了，只是碍着面子还在逞强。 缪宁撇嘴。 “才不呢！我要她彻底征服我才行！” 德贵妃无奈。 也不知道这兄妹两个到底是随了谁了，一样的倔脾气！ 还好凤清菀一直都没有让她失望。 之后做的两道菜依旧是色香味俱全。 缪宁一个没注意就吃了平时两倍的量。 最后凤清菀做好的汤端上来时，还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碗。 直到打出饱嗝的那一瞬间她才反应过来。 坏了！ 凤清菀本来以为自己做得一手好菜，终于可以拴住缪宁的胃了，只要抓住她的胃，抓住这个人的心就指日可待。 哪会想到，缪宁居然中毒了！ 别吧！这么戏剧的情形上一世经历了那么多，这一世还逃不掉吗？ 心里暗暗叫苦，但是行动上却是比谁都快。 但是缪宁公主竟然会在德贵妃的宫里中毒，这种令所有人都吃惊的事情，马上就在后宫之中传开了。 宁珂本来是因为惊讶凤清菀在拒绝了她的请求之后竟然会进宫来找凤青箐，想要前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结果啥也没问出来，正焦虑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大喜，立刻就过去看热闹了。 皇后看她那一脸欣喜的样子，也懒得说什么，就让她去了，反正让她留在这里，也是让她们两个彼此都添堵，还不如让宁珂出去给别人添堵呢！ 其实宁珂也没有做错什么，借着来看望凤青箐的由头多和凤青箐聊了一会儿。 皇后虽然也知道宁珂是不愿意让凤青箐在她宫里住下，但毕竟子嗣为大，皇后又一心为凤青箐撑腰，宁珂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是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说不对付了，宁珂竟然就和凤青箐吵了起来，惊动了皇后，结果皇后一气之下把宁珂责骂了一顿。 “你嫁给华儿多年无所出，本宫念在你这么多年的劳苦，并没有说什么，可是青箐现在毕竟有了华儿的第一个孩子，你这个做主母的理应多让一些才对，怎么能和她争吵起来呢？如果动了胎气可怎么是好？” 皇后看着宁珂这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想起了自己当年的种种。 正妻又如何？如果没有一点大度之心，看见别的女人怀孕就心生怨恨，那还怎么配将来可以母仪天下？ 正如德贵妃将凤清菀作为南星烨的最强支柱一样，皇后还是很看重宁珂的，只希望宁珂自己能够明白这一层。 只可惜，宁珂终究不是她。 宁珂赶到椒舒殿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了。 后宫的妃嫔众多，除了与皇后站在一队的，几乎都过来探望了。 谁都知道太后、皇上和德贵妃有多宝贝这宫里的唯一一个公主，谁不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巴结一番。 只有凤清菀一个人忙来忙去，就差直接把太医手里的银针抢来了。 宁珂看她焦急的样子，觉得实在好笑，便趁着所有人都关注缪宁的时候，拉住了凤清菀的手腕。 第41章 四嫂不要随意给我扣帽子哦! “七弟媳，听说，缪宁公主是吃了你做的菜才中毒的啊？” 这一声不高不低的话，让在场看戏的所有人都把焦点对准了凤清菀。 德贵妃自然也是听到了。 她是不相信凤清菀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但是刚才太医检查了缪宁所食之物，确实是菜里出现了问题。 因为是缪宁的故意刁难，所以除了缪宁，谁都没吃那些菜。 “四嫂嫂，缪宁公主确实是吃了我做的菜才这样的。” 凤清菀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这下众人的目光就更加炙热了。 还有人会这么积极主动承认的？ 凤清菀看了一下四周的人，继续道：“可是我并没有下毒。” “若不是你，谁还会有机会下毒呢？再者说，谁还会有这个胆子，敢对缪宁公主下此毒手呢？” 宁珂步步紧逼，咬定了就是凤清菀做的这件事。 凤清菀失笑。 “别人不敢，我就敢吗？四嫂不要随意给我扣帽子哦！” “那你又如何解释，有毒的菜，是后来的那两道呢？” 宁珂刚才来的时候，就已经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都打听清楚了。 后来的那两道菜，是凤清菀全程自己接触的，除了她，没有人还会有下毒的机会了。 德贵妃皱眉，什么时候，她椒舒殿里的事情，旁人能知道得那么清楚了？ 现在缪宁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她也没有太过忧心，而是将目光放在了这满屋子的妃嫔身上，以及宁珂。 听说她一直和凤清菀不和，如今看来是真的。 当然了，她也不会盲目就信了凤清菀的话，她需要的是证据。 凤清菀一直没有听到德贵妃说话，便知道这件事，她毕竟要有足够的证据才能自证清白。 “四嫂放心，我一定可以查出真正的凶手的！” 这样自信，就像是刚才说可以做出让缪宁满意的菜肴一样。 德贵妃的眼底有什么情绪悄悄滑过。 “菀儿，本宫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更觉得你不至于这么愚蠢，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谋害公主，所以本宫给你三日的时间，一定要找到真正的凶手！” 德贵妃的话，算是给在场的所有人都敲了一记警钟。 她的儿媳，她是相信的。 如果旁的人还要找麻烦，那就是在和她过不去！ 果然，有了她的话，这一群人没有再敢多说的。 没过一会儿，看热闹的该散就散了。 凤清菀带着云竹去了小厨房，检查刚才做菜用的所有器具。 宁珂没走，借口说自己与缪宁一直关系甚好，所以一定要留下来等缪宁醒过来。 德贵妃知道她其实就是想对凤清菀落井下石，但考虑到这里是自己的地盘，量她也不敢太放肆，于是就没有太决绝地赶人走。 “你有心了，在这里守着够久了，应该也累了吧？顾梅，你带她到偏殿去休息一会儿吧。” “是！誉王妃，请！” 宁珂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也没再多言，跟着顾梅出去了。 经过小厨房的时候，还不忘讽刺道： “弟媳，若这件事情真是你做的，不如早些认罪，这样或许贵妃娘娘还能帮忙劝劝缪宁公主，留你一条活路！” 第42章 姐妹谁和谁 “多谢四嫂提醒，只是这件事情并不是我做的，所以我不会承认，四嫂要是累了就赶紧去休息吧，这里就不劳烦四嫂您太操心了！” 凤清菀的心绪并没有被宁珂的挑衅所打乱，非常冷静地怼了宁珂之后就忙着继续察看小厨房了。 毒肯定不是她下的。 就像德贵妃所言，就算她真的有这个心思，她也不会愚蠢到在德贵妃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个事情。 那么，在这后宫之中，还有谁能够对缪宁下手呢？ 宫里的事情，如果不是被严令保密的，基本上很快就会传到宫外去的。 今天的事情自然也不例外。 南星华刚出宫就听说宁珂去皇后那里了，正想着要过去看看，免得凤青箐和她起什么争执，就听说凤清菀下毒导致缪宁昏迷不醒，于是直接改了方向，去了椒舒殿。 德贵妃倒是没想到今天的椒舒殿会这样热闹。 缪宁中毒，后宫的妃嫔们过来围观也是可以理解的，南星华过来是干嘛的？ 不过南星华给出的理由却是很合适。 “德贵妃，青箐现在是我的夫人，于七弟，我应该叫凤清菀一声弟媳，于青箐，我应该叫凤清菀一声大姐，此刻七弟不在燕京，我于情于理也该帮帮忙才是。” 德贵妃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如果南星华真的能帮到凤清菀，那也是好事。 怕只怕，他别是来落井下石的！ 在放任南星华去帮忙的同时，德贵妃也留了后手。 凤清菀也没想到南星华会过来。 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人注意这里，便道：“四哥怎么过来了？四嫂就在偏殿，你不怕她误会吗？” “我来帮自己的弟媳，有什么过错吗？再说了，就看在青箐的关系上，她也不会说什么的。” 南星华这会子倒是硬气得很。 凤清菀内心冷笑，却说：“我那二妹现在应该已经成为誉王妃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吧，看她的面子？她还能有几分薄面？” 南星华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其中醋味满满。 “菀儿，再怎么说，青箐也是你的妹妹，现在还有了孩子，你应该多照顾她的情绪才是。” “照顾她的情绪？” 凤清菀转身，“誉王爷，你怎么就知道，这毒，不会是凤青箐动的手脚呢？” 这一问，是凤清菀故意的，也成功让南星华愣住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凤青箐的野心有多大，他最清楚，而凤青箐和他之间，始终都隔着一个凤清菀。 这一点，他承认是有些对不起凤青箐。 但他是真的爱凤清菀，至少，在凤清菀成为南星烨的女人之前，他是真心爱的。 他嫉妒南星烨，甚至嫉恨。 利用凤清菀是真，对她的牵挂也是真。 只是这份牵挂终于在现实面前渐渐被磨灭了。 “菀儿，青箐即将成为人母，不会这样狠心，再说她也不会陷害你的，你们是姐妹。” “姐妹？谁和谁？一心要抢走姐姐的男人的女人，也配叫妹妹吗？” 凤清菀让云竹在外面盯紧了，确定不会有人来才将话说得如此露骨。 南星华看着一脸怒意的她，知道多言无益，只好闭嘴。 云竹推门进来，看了凤清菀一眼，又对南星华行礼道：“誉王爷，誉王妃来找您了。” 第43章 他真的爱过 南星华忽然间觉得头有些大。 三个女人一台戏，他突然开始后悔要招惹这么多了。 或许也是时候做出取舍了。 又看了一眼凤清菀，南星华出门去找宁珂。 “王爷还真是好兴致，明明都已经出宫了，竟然还会返回来找成王妃密谈，不知道您的那位凤夫人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宁珂今天就打算把事情挑破，所以等到了没有人的地方便开始挖苦。 南星华还并不知道她已经撞破了他和凤清菀的事情，于是回道： “我只是看在老七的面子上才过来的。” “是吗？确定不是来见老情人的？” 宁珂的眼神坚定，看起来并不只是怀疑。 南星华有些心虚，态度也强硬了起来。 “胡说什么！我和老七媳妇什么也没有！” “王爷您着什么急呀？我也没说就是您和凤清菀啊。” 宁珂这下更加确定了，语气也更加讽刺。 “哦！难不成，真的是凤清菀？” “宁珂！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南星华这下是真的急了，低声呵斥出来。 一天之内被这母子先后呵斥，宁珂肚子里的火气终于是窝不住了。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不然我也不会跑到这里来看凤清菀这个二货！ 王爷，您当真以为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吗？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关乎王爷的前程，您以为我会把这件事一直憋在心里吗？” 被她这么一说，南星华彻底蒙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王爷您应该清楚一件事，凤清菀已经是成王的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不可能会再全心全意地对您的。 妾身不知道您在她的身上赌了些什么，但您最好还是收了心思吧，府内有我和凤青箐就够了！” 皇后以为宁珂是不会识大局的，但其实宁珂是有自己的打算。 她嫁给南星华这么多年，南星华对谁动了真心，她看得出来。 这么多年的同床共枕，也没见南星华在梦中唤过谁的名字，只有凤清菀。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宁珂并不介意暂时放过凤青箐，一致对外。 她看得出来，凤青箐也并不是很喜欢凤清菀。 想来也不难理解，南星华对凤清菀的心思，凤青箐应该更加清楚。 有这么一个钉子卡着南星华，她怕是只能一直做凤清菀的替身吧？ 南星华是个聪明人。 宁珂的话让多疑的他陷入了思考。 “先回府吧，这些事，后面再说。” 目的达成，宁珂勾唇，很是顺从。 “是！” 凤清菀还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南星华这个薄情的男人就已经做好了取舍了。 她现在一心都在查找凶手上面。 而在皇后那里的凤青箐在得知南星华回宫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凤清菀，心里的醋味并不比宁珂少。 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是比凤清菀矮一头，她不甘心！ 她不信南星华没有凤清菀的帮助就不会成功，与其让凤清菀一直这么纠缠南星华，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赶紧断了南星华的念想！ 第44章 下毒的人竟然是! 凤清菀在太医的帮助下检查了小厨房里面所有的器具，并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下毒的痕迹。 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毒不是在器具上面，而是由人直接放在食物里面。 后面两道菜是凤清菀亲手做完，亲手交到缪宁的面前的。 她没有给缪宁下毒，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只是凤清菀没有想到，缪宁竟然会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现在的缪宁还没有苏醒过来，想要和缪宁直接进行对峙是没可能的。 不过，既然是缪宁自己下毒，那她的身上就一定还存留者下毒的痕迹。 想通了这一点的凤清菀重新回到了寝殿。 德贵妃这会儿去休息了，缪宁的身边只有贴身侍女在照顾着。 明显是心虚了的侍女在一边上坐立难安，一直在揪着手帕。 凤清菀并没有着急过去，而是躲在外殿偷偷观察了一会儿。 里面的侍女渐渐沉不住气，开始低头喃喃自语。 “公主啊，您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呀，这毒虽然不会要了您的性命，可是毕竟也是毒啊。 您说您想什么办法不好，非要以自己为赌注来对付凤清菀呢，您要是一直醒不过来，奴婢可怎么办呀！” 看来凤清菀的猜测是对了，这侍女字字真诚，不像是装出来的。 拉着云竹退出去，凤清菀想了一个办法。 不一会儿的功夫，云竹又返了回去，不过这一次是直接进了内殿。 “佳禾姐姐，我家主子找到毒源了，还请您退一退。” 佳禾刚给自己安慰好，眼圈的红肿还没完全消下去。 听到云竹的话，心里一惊，但还是让开了。 凤清菀和德贵妃一并进来，请德贵妃在一旁坐好，凤清菀就过去直接掀开了缪宁的衣袖。 右手的无名指的指缝里，还残留着一点点红色。 佳禾在注意到这个动作的时候，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她是怎么发现的！ 云竹在一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缪宁公主虽然性格霸道，但却不是一个善于心计的人。 有这样的主子，身边的侍女自然也就不会有太复杂的心思。 所以就在刚才凤清菀带着云竹在外殿观察的时候，就发现佳禾在帮缪宁处理指甲中残留的毒粉了。 只是公主的玉手娇嫩，指甲缝隙又是一个极难清理的地方，佳禾不敢太过用力，这也就给了凤清菀机会。 德贵妃怎么也没想到，缪宁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回过头来更是觉得亏欠凤清菀。 幸亏她一直都是相信凤清菀不会做出那样卑劣的事情的，不然就真的要让凤清菀受委屈了。 “母妃，这终究是公主的心结，是儿媳不好，若是能早就堵住悠悠众口，便不会让公主被人利用，等公主醒过来，儿媳一定会好好和公主谈谈的。” 德贵妃点头。 “这样是最好的，缪宁这孩子总是太过毛躁，又太重视亲情，对她七哥难免太多牵挂，只是委屈你了。” 如今这样的局面，德贵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先等缪宁苏醒了。 第45章 道阻且长啊! “还有你！身为公主身边的大宫女，怎么可以任由公主胡来！幸亏这次菀儿查明了真相，不然她所受到的冤屈要更加多了，你可知道错了！” 安抚好凤清菀，德贵妃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佳禾的身上。 佳禾早就在凤清菀查明真相的时候就紧张得不行了，现在听到德贵妃这么说，更是害怕得直接跪了下来。 “奴婢知罪，还请娘娘责罚！” “罚你是一定要的，但不是现在，你先好好照顾缪宁吧，等她醒过来之后再说。” 德贵妃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就处理佳禾。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缪宁的错，佳禾作为一个下人，对上缪宁的脾气，最多算是帮凶。 要责罚，就得一起责罚！ 对于德贵妃这样的安排，凤清菀没有任何的异义。 只要是能摆脱掉自己身上的罪名，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不过，凤清菀也没有掉以轻心。 好不容易用厨艺稍微让缪宁对她有所改观，结果缪宁还是自己给自己下毒，这就说明她的功夫还不到位。 道阻且长啊！ “报！娘娘！北边传回来消息，王爷他们大获全胜，不日就会回京了！” 凤清菀还在思考要怎么进一步感化缪宁呢，另一个好消息就传回来了。 “哦？这次竟然会这么快？” 德贵妃有些意外。 以前至少都要一个月的。 “听说王爷这次一直采取进攻，几次奇袭，打得对方措手不及，最后不敌我军，主动投降了！” 过来传消息的小太监也是非常兴奋的样子。 看来南星烨这次的成功真的很完美。 凤清菀捏紧了衣裙的边边，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竟然紧张了。 哪怕是被诬蔑下毒的时候，她都没有丝毫的紧张。 德贵妃回头的时候，自然就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低头轻笑，道： “好了，缪宁这里有太医照顾，既然已经查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也就先回王府吧，烨儿回来看到你好好的，一定也会很开心！” “是！多谢母妃！” 凤清菀是真的一丁点儿都没客气，行了礼之后拉着云竹就跑出去了。 看她这着急的样子，德贵妃只在门口抿嘴微笑。 在她年轻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像凤清菀这样呢？ 皇帝那时候也还只是王爷，同样的骁勇善战，每次出去，她都提心吊胆，一边要牵挂着王爷，一边还要小心皇后，也就是那时的王妃的算计。 每每听到皇帝凯旋回来的时候，她高兴的样子，应该也不亚于凤清菀了。 凤清菀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为了南星烨这么激动。 回到王府之后，她先让云竹把南星烨凯旋的消息通知府内上下，之后就安排南星烨的接风宴。 “这是我和王爷成亲以来，第一次迎接征战归来的王爷，我一定要准备得非常完美才可以！” 凤清菀看了看府里忙碌的下人们，回头对正在丈量布料大小的云竹如是说。 云竹都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来激动和高兴了，便也附和着。 “主子这么心思玲珑的人，自然是可以办好接风宴的！” 第46章 我要学缝衣! “不！我要的不仅仅是办好！而是做到完美！” 凤清菀走到云竹身边，接过刚刚裁好的布料，眼睛都在发光。 她算过了，从北边回来，就算是日夜不停地赶路，最快也得五日。 五日之内，她要再给南星烨做一身衣服！ “主子，其实，我觉得，您不如还是好好钻研一下厨艺如何？” 云竹看着凤清菀笨拙地将布料缝合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给出了建议。 凤清菀的女红并不是特别好，缝制个荷包，绣一个小图案，其实就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缝衣服毕竟也算是一个大工程了，对于凤清菀来说，不简单。 但是凤清菀是铁了心的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妻子，所以一定要学会缝衣服。 “云竹！你去把我的嫁妆拿出来，让人去把燕京最好的裁缝给我找来，我要学缝衣！” 云竹的一张小脸是哭笑不得。 为了学做饭就请来最好的厨子，现在为了缝衣服又要请最好的裁缝。 她家的主子真真是财大气粗，性子可爱。 不过看她那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云竹也不好泼冷水，便拿着银两去找人了。 说到银子，也亏了国公大人宠爱凤清菀，嫁妆五车，够寻常的百姓活十几辈子了。 云竹这么多年都改不了这个习惯。 因为幼年在贫民窟住过，所以知道寻常人家的不容易，每每看到富贵人家挥霍银子的时候，都会在心里感慨那么几句，哪怕是凤清菀也一样。 凤清菀是不知道她的这些心思的，不过和她一样，都过过凄苦的日子，所以知道银子的重要性。 只不过，这是国公府带来的东西，不用白不用。 凤德元不是放过大话吗？他养得起凤清菀！ 要是能在凤德元选择放弃她之前把国公府搜刮穷了，那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复仇了！ 看了一脸忧郁的云竹，凤清菀很是轻松地甩出一句，“要是没银子了，就去国公府找我爹要！” 云竹噗嗤笑出来。 “主子您还真是一点都不心疼国公大人的银子啊！” “我爹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我的银子，我不心疼！” 凤清菀把皱皱巴巴的布料丢到一边，喝了口茶，潇洒得很。 “骗人，二小姐成亲的时候，王爷要送礼，给您心疼地都吃不下饭了。” 云竹撇嘴，一点面子都不给凤清菀留。 凤清菀被呛回来，有些语噎，思索了半天，眼睛一横。 “哪那么多话！人找到了没有！” 云竹耸肩，说不过就转移话题，耍赖！ “还没有呢，哪有那么快啊，主子，您那是花钱请师父，不是雇仆人，得有态度啊，注意态度。” 上次请柳翡翠的时候，她可没有这么浮躁的。 果然还是王爷更加重要一些。 云竹这么想着，心里也一起着急了起来。 要是不能在王爷赶回来之前把衣服做好，不知道凤清菀得多失落啊。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地等着，人就来了。 和柳翡翠不一样，这次请来的师父，竟然是男子！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男子纤细的双手，凤清菀都要怀疑自己是请反了！ 这男子的脾气也和柳翡翠截然不同。 第47章 他，可不是一般的裁缝! 柳翡翠是一个暴脾气，凤清菀犯错，立刻就炸毛。 而这男子，温温柔柔，不对，应该是娇柔，很有耐心！ “你确定请对人了？” 凤清菀怎么都不敢相信。 “请对了啊，这就是咱们燕京最有名的裁缝，居子画。” 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 凤清菀皱眉想了好一阵，没想起来。 罢了，管他呢，先把做衣服学会了再说。 只是当居子画看到凤清菀的绣工之后，实在是无力吐槽，轻轻地摇了摇头。 “王妃这样的基础，若是想在五日之内做好一身衣服，怕是困难。” “真的很困难吗？我会好好用心的，我学东西很快的，真的，不信你去问翡翠楼的主厨！” 看她突然孩子气一样的倔强，居子画笑出声来。 “王妃说的话，在下自然是信的，但是缝衣与做菜不同，需要的是时间，唯手熟尔。” 再不会做饭的人，受高人点拨，只要步骤和剂量不出错，味道和色泽就不会太差，但缝衣就不行了。 哪怕知道了步骤，知道了技巧，但是下针之后就能看出破绽了。 初学者，不可能会在五日之内做好成衣的。 听完他的解释，凤清菀有些泄气了。 好吧，她得承认，就算是上一辈子为了南星华，她努力了很多次，也还是没能做好一件成衣出来。 难道真的只能作罢吗？ 凤清菀摸着桌子上的上等布料，还是有些不甘心。 “成衣难做，不如就做个斗篷或者披风，再或者，做一个大氅也可以。” 比起步骤繁琐的成衣，这样的物件就简单了许多。 而且，如果凤清菀觉得太素太简单的话，还可以绣上一点花纹进行装饰。 “制衣的心意不仅仅可以体现在接合之上，一针一线绣制的图案里也会暗藏玄机。” 居子画真的很像一个女子，在这些小心思上，凤清菀都自愧不如。 “师父，我知道这样很冒犯，但我还是很好奇，您，真的是男子吗？” 听到凤清菀这发自肺腑的提问，居子画先是一愣，接着一笑。 “你觉得呢？” 这句话，不再是娇柔之态，而是充满了阳刚之气。 先前未能展现出男子气概的喉结，这会儿也显露了出来。 凤清菀有些晃眼。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居子画侧身依靠在门框之上，浑身柔韧，看似无骨，那个娇柔的他，又回来了。 凤清菀也就是在这一刻，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个男人，绝不会像眼前所看到的这样简单！ 这样想着，凤清菀低下头，将之前画好的衣裳图纸收起来，重新开始设计大氅的样式。 披风和斗篷，并不适合南星烨的气质，反倒是大氅更能显出他的英雄本色。 凤清菀这一世是真的爱惨了南星烨，时时刻刻都要让他看起来是最完美的！ 居子画就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中间还隔了一个云竹，他始终都和凤清菀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不过认真作画的凤清菀和认真看画的云竹都没有发现，居子画嘴角那若隐若现的笑意，还有眉梢的轻轻上扬。 凤清菀没有猜错，他，可不是一般的裁缝！ 第48章 南星烨归来 南星烨已经小一个月没有见到凤清菀了，内心十分焦急，只想快点见到自家媳妇。 只是征战回来的将士首先要到皇宫复命。 无奈的南星烨只能快马加鞭赶往皇宫。 一路的风尘仆仆，显得他有些狼狈，但依旧不减其英姿，反倒增添了更多的男子气概。 殊不知这冷峻的侧脸又一次迷倒了多少在这一路上守望于两侧迎接的女孩子们。 皇帝南楚昭提前得知南星烨归来的消息，于是早就领着一众朝臣在宫殿门口等候了。 大臣们都知道南星烨的“凶狠”，但这一次他身上的气势要比之前更强，可能是因为这一次是直接身着盔甲过来的吧。 停在宫殿门口，南星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头盔交给一旁的小泉子，然后就直接卸下了盔甲，交给了另外一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一直都挺好奇盔甲有多重的。 看南星烨那个架势，感觉很轻松嘛！ 可就在南星烨放手的那一刻，他一个没站稳差点直接跪下。 “小心。” 南星烨冷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小太监感觉仿佛是阎王降世。 “是。” 哆哆嗦嗦地应下，小太监发现自己连后退的力气都没有了。 南星烨倒是没有去想这些，理了理衣裳，再次向前，在殿中央下跪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敌军溃败，北边暂时无忧。” 中气十足的几句话，回响在宫殿之内，让本来有些瞌睡的几个文臣瞬间清醒。 “好好好！果真是朕的好儿子！赏！” 每一次都是这样的对话，大臣们倒是也见惯不惯了。 不过今日的皇帝是异常开心。 可能，也和那个即将问世的皇孙有关吧。 如果，真的是一个男孩儿的话。 众人正在猜测的时候，南楚昭自己就开口了。 “真是太好了！烨儿你还不知道吧，老四刚娶的妾室有喜，很有可能是朕的皇长孙，你又大胜归来，实在是双喜临门！” 南楚昭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不等南星烨回答，直接下令。 “传下去！朕要设宴庆贺三日！这三日都免朝了！全国上下一起庆贺！” “是！” “臣等恭喜陛下！” 全员下跪，带着笑意。 只有一个人还怀着心事。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 南星烨在众人笑完了之后才再一次开口。 “哦？还有什么事情？” 南楚昭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以他现在的状态，估计南星烨现在狮子大开口多要点赏赐也是可能实现的。 但是南星烨并没有，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兵符，父皇在儿臣出征之时借予儿臣，儿臣征战回来，自当交还！” 南楚昭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这东西就放在你那吧，下次出征也免得麻烦！” “还是让父皇来保管吧，儿臣愚笨，若是丢了或者伤了就不好了。” 南星烨并没有顺应他的话，而是坚持归还。 南楚昭也没坚持，看了大太监高康宁一眼，后者毕恭毕敬将兵符收了回来，交给南楚昭。 “好！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散了吧！” 众人散退，南星烨大跨步出去，只想快点回家。 偏偏有的人就是没有眼力见儿，在后面叫住了他。 “七弟留步！” 第49章 问责 “四哥有事吗？” 被打断了计划的南星烨很是不爽，并没有给南星华一个好脸色。 不过南星华也不在乎，继续说自己的。 “我本来还以为这么久了，七弟也该留下兵符了，结果还是没有，所以我很好奇，七弟为什么不留下呢？” 原来是这个。 南星烨心里冷笑，道： “兵符本来就是父皇的，借给我，不过就是想让我在调兵的时候方便一些，回来的时候自然还要还给父皇，难不成四哥的意思，是想要那个兵符了？” 下套嘛！谁不会？ 不过南星烨的话和表情都比较耿直，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心眼儿的回答。 南星华心里气，但是又没法继续下套，只能悻悻地回答。 “当然不是，我既不是将帅，武略也不及七弟，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那隐晦的意思就是，如果是将帅，武略又极佳的话，就会有这个想法咯？ 南星烨挑眉，但却没有反问，只是点点头。 “那四哥若是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现在心里只想着快点见到凤清菀，真是想让这个碍事的家伙离他远点儿。 可惜了，这人却是偏偏不顺他的心。 “七弟可是着急回去见弟媳？不过我劝你，在回府之前，还是先去贵妃娘娘那里一趟比较好，你不在的日子里，可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南星烨眼睛一横，语气冰冷。 “四哥还是先管好自家的事情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只是这一次如了南星华的心愿，他去了椒舒殿。 缪宁刚醒过来没两天，天天在这里挨德贵妃的教训，想回太后身边，但是德贵妃却下令让人不许给太后报信，硬是把人留住了。 “从小就是这样，闯了祸就去找太后撑腰，怎么？你了不起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有多严重啊？这就是你哥不在，不然有你好看的！” “母妃，我回来了！” 德贵妃的话音刚落，南星烨就拎着盔甲走了进来。 这一身的汗味儿直接呛到了缪宁。 “七哥哥！你怎么这样就过来了，以前不都是会先梳洗的嘛！” 缪宁还没有意识到南星烨有多在意凤清菀，所以自然也不怕南星烨，开口就是先责怪一句。 南星烨脸上没有笑容，淡淡开口。 “因为我听说，你因为不喜欢菀儿，所以故意上演了一出好戏，还想要栽赃嫁祸，于是我这就立刻过来问责了。” 缪宁还是第一次看到南星烨这么阴沉的脸，心里暗叫不妙。 没想到凤清菀那个蠢女人，竟然会被七哥哥这么喜欢。 一时间，缪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德贵妃在一边上帮着解释。 “这件事情，本宫已经给过你妹妹教训了，你也别吓她了。” 瞪了缪宁一眼，德贵妃站起身去理了理南星烨额头上的碎发。 “此事菀菀很受委屈，你看你这慌乱的模样，还是赶紧回府先去看菀菀吧，我听说她为了迎接你回来，已经忙活好多天了。” 听她这么说，南星烨也没有多留恋，给德贵妃行礼之后，又看了一眼缩在床上抿着嘴的缪宁，踏出了门。 第50章 我必须要第一时间看到王爷! “母妃！你们是不是都不喜欢缪宁了！怎么都帮凤清菀说话啊！” 见南星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心里全装着凤清菀，缪宁心里很是不爽。 本来已经快被凤清菀收服的胃，此刻都不作数了。 德贵妃叹气。 “缪宁，母妃和你哥哥不会不喜欢你，但是你现在也长大了，不应该总是闹小孩子脾气，凡事都应该多留一个心眼儿，更应该明白亲疏远近。” 眼看着缪宁越加不服气的眼神，德贵妃也是无奈。 这孩子当真是被宠坏了！ 在太后的身边被保护得太好，心里太干净，很容易就会被骗。 回想凤清菀对自己说过的话，德贵妃觉得，也许现在是一个让缪宁成长的机会。 而另外一边，在家门口等了整整一天的凤清菀双腿都酸了，但还是坚持要继续等。 云竹看着心疼，几次来劝，都被回绝了。 “不行！我必须要第一时间看到王爷！” 凤清菀非常坚决。 这样期盼的心情，她还是第一次，说什么都要坚持到底。 于是南星烨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站到快要昏厥的凤清菀。 “怎么守在门口，不去里面等？” 南星烨也顾不上一身的汗臭味儿了，直接将人横空抱起就往里面走。 结果还不等怀里的人说话，眼前的一幕就叫他愣住了。 此刻已是日暮，王府之内点亮了一盏盏红灯笼，悬挂于府内的各道边上。 鹅卵石铺垫的小路上还洒满了新鲜的花瓣，在这寒冬时节，实在难得。 “王爷，这是王妃给您准备的惊喜，为了第一时间见到您，怎么都不肯回来休息。 而且，王妃还特意为您准备了庆功宴，已经在厨房备好了，一直温着。” 云竹这个小机灵鬼看准了时机，便在一旁帮凤清菀“邀功”了。 不过，前一句还好，后面这一句……站在她身边的束赞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庆功宴，确定可以吃吗？ 凤清菀厨艺大涨的事情，因为战况激烈加之返程紧张，束赞还未知晓，满脑子都还是之前暗卫传过去的“碳鱼”消息。 但南星烨是知道的！ 从椒舒殿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虽然缪宁诬陷凤清菀的事情让他很恼火，但是凤清菀的厨艺能被缪宁这个难缠的认可，他就觉得很棒！ 心里夸赞，同时也心疼。 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有了质的飞跃啊。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因为南星烨身上的汗味儿实在太重，所以还是决定先去沐浴更衣再吃晚饭。 凤清菀也没拒绝，反正菜已经热过一次又一次，不差这一会儿了。 趁着人还没换洗完，凤清菀又去把做好的大氅拿了过来。 南星烨刚换好衣服，凤清菀就推门进了内室。 南星烨眼前还有水汽，没看清凤清菀手里的东西。 只笑道：“有些日子不见，你倒是越来越大胆了。” 刚成亲那时，连帮他更衣都会害羞得脸红，现在却是放得开了。 一说起这件事，凤清菀又羞又恼。 上辈子多少年的夫妻相处，竟然到了这一世还会忍不住脸红！ 凤清菀啊凤清菀，实在是没骨气！ 心里这么想的，脸上却是再一次红了。 “哪有的事儿，我这也是估摸着你换洗好了才进来的。” 说完就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又要被南星烨笑话了！ 第51章 你刚刚，叫我什么 “你这样害羞，可一点都不像人家口中彪悍的国公家的大小姐了。” 从屏障内走出来，南星烨的脸上还因为水汽而温热，头发也没来得及擦干，就随意地散在背后，滴着水。 凤清菀见识过了南星华的月下沐浴图，觉得那个就已经够让人脸红了，如今站在自家丈夫跟前，只觉得眼前发昏。 一定是因为没开窗，屋子里面太闷了！ 这个人怎么看起来如此妖孽呢！ 记忆中的南星烨，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一个很端庄的模样，不会戏弄她，更不会像此刻一样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她面前。 凤清菀不知道，那时候的她一直对南星烨有所抵触，聪慧如他，又怎会察觉不到。 只是爱之深，情之切，他可以统统假装看不到，用尽一切办法去讨好她。 但这份疏远，也让他失去了最后一个可以展示真实的自己的机会。 在所有人，包括德贵妃面前，他更多的都是收敛光芒，谨言慎行，他从未对人说过，这不是真实的他。 “谁害羞了！” 凤清菀翻了个白眼，十分嘴硬，“都老夫老妻了，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有什么好害羞的！” 心里一紧张，凤清菀都忘了她这是重生归来的事了，还以为是十年夫妻了呢。 南星烨一愣，随即一笑“我竟不知，成婚两个月就算是老夫老妻了。” 凤清菀回过神来，有些尴尬，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幸好南星烨准备拉过她的手时，发现了她手上的大氅。 “这是？” “这是我为你做的大氅，怎么样，可还满意？” 凤清菀把大氅打开，给南星烨看，满眼期待，就像是一个做了好事等着被奖励的孩子。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 南星烨果真很惊喜。 他猜到凤清菀可能会给他烧菜，但没想到还有这个。 “正好现在也入冬了，我想着你肯定会需要大氅，所以就给你做了一件，我帮你擦干头发，你试试。” 南星烨其实很想立刻就把大氅穿在身上，但又怕头发上的水会弄脏了，于是抑制住内心的迫不及待，乖乖坐好。 凤清菀温柔地帮他擦拭着，心里暗戳戳的又羡慕了。 为什么她现在发现，南星烨这家伙哪里都比她优秀啊！这个发质是一个经常出征的大男人应该有的吗？！ “你怎么了？” 突然一声吓了凤清菀一跳，手下力度一重，直接扯到南星烨的头皮，后者微微皱眉。 其实也不怪南星烨，是她太专注了。 “你没事吧？” 并没有很在意那点儿痛感，南星烨回头把人拉进怀里，捏了捏凤清菀的脸蛋儿。 “牙很疼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咬着牙。” “啊？” 凤清菀愣了，“有吗？” “有啊，表情还很狰狞呢。” 南星烨十分认真。 凤清菀侧头回忆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刚才心里太羡慕导致的吧。 既然如此，她也不避讳了。 “相公，你实话和我说，你平时都是怎么护理头发的，为什么你的头发摸起来比我的还要好！” 塞外的风沙何其厉害，凤清菀不是没见识过。 别说在那里打仗了，在那里住个十天，脸上都能脱一层皮，更不要说发质了。 但是南星烨抓住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 “你刚刚，叫我什么？” 第52章 麻了 相公这个称呼，凤清菀在上辈子是从来没喊过的。 这辈子，也是第一次。 见他这么大反应，凤清菀反倒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相公啊。” 转过头就要从南星烨的怀里挣脱出去，却被那人抱得更紧。 束赞过来要找南星烨汇报新的情报时，见云竹捧着暖手袋在门外乐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一边说一边就要敲门，被云竹一巴掌把手拍走。 “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儿呢！我之前白教你了是不是！主子们分开那么久难得相聚，你咋那么晦气非要这个时候打扰一下呢！” 咬牙切齿还要压低声音，云竹瞪着束赞，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束赞很是无奈。 他打小儿就是在军营里长大的，不知情爱为何物，更没想过与相爱之人分开是什么感觉，所以自然也不会明白“小别胜新婚”是何意。 云竹看他那个愣头青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回头望了望，估摸着有王爷在，凤清菀也不会有事，于是拉着束赞就跑了。 里面的两人，凤清菀已经酣睡，南星烨嘴角微扬。 他习武多年，耳力要比普通人好很多，外面的声音自然是听到了。 心里吐槽束赞的同时又一次夸了云竹。 大氅就放在另一边的桌案上，但他现在反而不着急过去了。 凤清菀眼下发暗，应该是很长时间都没休息好了，他不想惊醒了她。 所以等凤清菀醒过来的时候，天都亮了。 南星烨还在睡着，她就静静地躺着看他。 边塞的环境恶劣，饶是南星烨也变黑了一些，人也消瘦了一点。 不过这样看着，脸部的棱角更加分明，倒显得他更加英气了。 还想趁机揩油摸一下的，旁边的人嘴角动了动，凤清菀连忙抽回了手，假装还没睡醒。 结果等了好一阵也没个动静，没忍住再次张开眼，发现南星烨根本没醒。 于是罪恶之手再次出现。 只是还没等她得逞，身旁的人左臂环着她，一个翻身，愣是将凤清菀整个人从他身上越过，换到了另外一侧。 凤清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懵了。 两个人现在左右位置已经变了，身旁的人还是紧紧搂着她继续睡，但是，这？ 好家伙！这手臂看起来平平无奇，其实健壮得很啊！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左手臂在微微颤抖，可肉眼又看不出来。 结合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凤清菀使坏地捏了捏南星烨的左手臂。 果然，那人睁开了眼睛，脸上有些委屈。 还没睡醒的南星烨带着鼻音，发出了与他这个人的形象完全相反的声音。 “干嘛？” “你刚才，为什么要把我们换位置啊？” 凤清菀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坏坏地笑着。 “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想了啊，谁让你刚才一直不老实的。” 南星烨又把眼睛合上，准备继续睡回笼觉。 “真的？” 凤清菀又问道，还一边将手重新放在了南星烨的左手臂上，轻轻一拍。 “确定不是因为胳膊麻了？” 第53章 今日有些怪 如果可以有再次重来的机会，凤清菀发誓，一定不会说出这句话！ 云竹帮她梳洗的时候，被她身上大大小小的痕迹吓了一跳。 “王爷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凤清菀咬着牙，恨恨地说：“小气鬼一个！不就是笑话他一下嘛！” 云竹疑惑，“您笑话他什么啦？” “我笑话他不行。” 凤清菀越想越生气，自己明明都瘦了，南星烨的胳膊还能麻，那可不就是他不行嘛！ 可是云竹听着就是一头黑线了。 任何一个男子都不能忍受这种嘲笑吧？ 梳洗之后，束赞过来请凤清菀去和南星烨一起吃饭。 凤清菀本还气恼着不想去，但听束赞说：“王爷亲自煮了粥给您赔罪，您还是原谅王爷吧。” “这还差不多！” 小声嘟囔着提起裙摆，凤清菀没再闹小性子。 她是真的饿了。 昨天为了等南星烨就没怎么吃东西，又被他折腾那么久，那个挨千刀的！ 德贵妃娘娘说的对，就是不懂怜香惜玉！ 火速赶过去，南星烨已经全都帮她准备好了，就等她落座。 一见到她，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菀儿今日有些怪。” “怪？哪里怪了？” 凤清菀坐下，一头雾水。 “怪好看的。” …… “王爷今日也有些怪。” “哦？哪里怪？” “怪油腻的。” …… 南星烨很气，但是又不知道气在哪里。 后面两个看热闹的倒是挺开心。 王爷归来，王府里可算是开始热闹起来了。 只是这份平静很快又被打破了。 皇上传令全京喜庆南星烨胜利归来，大设宴席，文武百官都要入宫参加，还要带家眷。 南星烨作为主角肯定是要带着唯一的正妻凤清菀的。 誉王府就热闹了，宁珂作为正妻竟然借口头痛推辞掉，把名额让给了凤青箐。 有人猜测，宁珂这是在向凤青箐示弱，毕竟等皇孙出世，宁珂的地位就会受到影响。 还有人觉得，这反倒是对凤青箐的示威，意为，只有在主母身体不适时，妾室才有机会出头露面。 说法各异，凤清菀听得热闹。 云竹在一旁乐得欢。 “还是咱们王府好，王爷独宠您，不论何时都不会出现这样的尴尬状况。” 凤清菀点头，说得没错。 目光一凛，凤清菀心里又有了一丝担忧。 南星烨刚才又被皇帝叫去谈事了，而也就是在南星烨走后，南星华的人给了她信息，叫她去和南星华见面。 凤青箐被一群人围着庆贺，应该是没有精力分散到她这边的。 想了想，凤清菀侧头看了云竹一眼。 下个侍女来填酒水时，凤清菀假装有些醉了，状似不经意地碰到了酒壶，酒水洒了一身。 云竹赶紧帮她整理裙摆，“主子，奴婢陪您去更衣吧，天气凉，若是染了寒就不好了。” 声音不高，足以让这个填酒水的侍女和身边的几个贵室家眷听到。 凤清菀点点头，在云竹的搀扶下悄声退场。 御花园永远是私会的好去处。 凤清菀让云竹望风，回身让南星华长话短说。 “菀菀，我有危险了。” 南星华一脸焦虑，看样子是真的遇到难事了。 “什么危险？” “七弟要暗中调查我，方才父皇将他叫走就是在商讨此事，我需要你帮我。” “调查你？为什么？” 凤清菀皱眉，假装不知。 第54章 账本 “是夏季治水的事情，我手下的人私自吞下了一笔钱，父皇早就有所怀疑，近日似乎查出了端倪，便要让七弟来查此事。” 南星华吞吞吐吐，但为了脱离危险，还是说了出来。 凤清菀垂眸，这事儿是真的，上一世的时候，为了让南星华摆脱掉这个麻烦，她也确实出卖了南星烨。 不过这一次……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七弟若要查这件事情，必然会查账本，并且会交给父皇，到时候你只需要把这个换掉就可以了。” 南星华说着把一个账本交给了凤清菀。 凤清菀翻开大致扫了一眼。 李玉，是南星烨的人。 在这次治水的过程中，和南星华的人一起共事。 李玉这个人，凤清菀了解，清廉刚正，深受南星烨器重，同时也是南星烨党派为数不多的文士。 嫁祸于他，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凤清菀上一世看都没看就直接把账本换了，结果南星烨被大骂一通，李玉也成为了阶下囚。 回想起自己做过的混账事，可真是…… 凤清菀把东西收好，刚要再说些什么，云竹就咳嗽了一声，道： “姐姐好！” 凤清菀和南星华对视一眼，随即拉开距离。 “四哥，青箐的事情，我们早就聊过，我无能为力，还请王爷多加照拂，她毕竟是因为王爷才被人这样议论的，不是吗？” 南星华沉默不语。 凤清菀又道： “另外，你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以后还是不要这样约我前来谈事了，有什么困难到我成王府就可以，我家王爷也好帮您出个主意。” 南星华点头。 “我想，这毕竟是你的妹妹。” “四哥，我不想让嫂嫂误会。” 言毕，凤清菀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南星华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叹气，之后便也回了席位。 侍女琼欢望着云竹的背影，久久才离开。 凤清菀去换衣服，顺手将账本交给云竹。 “把这个收好，有用。” “是！” 回到席位，南星烨已经回来了，似乎正在找她。 “你去哪了？” 刚一碰面，南星烨就拉住了她的手，那样子就像是找回了什么宝贝一样。 “我衣服脏了去换一下，路上遇到了四哥，就多聊了几句。” “遇到四哥？你换衣服怎么会遇到四哥的？” 南星烨疑惑。 参宴的女眷更衣都有专门的地方，男子是不得靠近的。 “是我不想碰到太多人寒暄，才从御花园绕路过去的，没想到就碰到四哥了，为了青箐的事情又来找我帮忙。” 凤清菀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怎么答复了，这会儿脸不红心不跳的。 云竹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飘忽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那你怎么想的？” 南星烨现在是不会怀疑凤清菀的，所以就顺势聊下去了。 “能怎么办？青箐是独立的人，她有自己的想法，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只有支持不是吗？” 凤清菀耸耸肩，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 南星烨点头，如此最好，他也不想让凤清菀卷进不必要的风波里。 “对了，听说，缪宁和誉王妃走得很近是吗？” 两人坐下来，南星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凤清菀侧头想了想，“好像是的。” 第55章 整不会了 凤清菀并没有帮缪宁隐瞒，让南星烨知道这件事未必是坏事，更有可能会帮她摆平缪宁。 南星烨没有接话，却是看向了南星华和凤青箐。 凤青箐有多宝贝她这个孩子，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 还没开始显怀呢，就一直护着肚子。 凤清菀忍不住笑道： “人心啊，真是顺风起势，刚成婚那会儿，多少人在背后戳凤青箐的脊梁骨啊，如今倒是个个都上去巴结了。” 说着说着，凤清菀脸上的笑意就没了，冰冷的眸子里含了太多情绪。 她又想起上一世的经历了。 南星烨第一次见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很是不解，又很担忧。 “菀儿，你没事吧？” “啊？没事，可能是又喝多了。” 凤清菀回过神，连忙解释。 南星烨将人捞进怀里，摸了摸额头，是有些烫。 “别喝了，我们回家。” 命人禀告了皇帝，二人就一起走了。 凤清菀全程缩在南星烨的怀里，她觉得冷，唯有这样才能好一些。 南星烨把人带回府，立刻叫人去找大夫过来。 凤清菀已经昏睡过去了，蹙着眉，始终蜷缩着。 “怎么回事？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 南星烨都快急死了，回头问云竹。 后者也懵得很，确实一直都好好的啊！ 就算是中途衣裙被酒打湿，可换衣服的时候，她特意检查过了，除了最外层，里面什么事都没有。 不可能是因为打湿衣服惹寒气的！ 大夫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周围气氛不太对，连忙上去搭脉。 而这表情，很快也变得复杂了。 南星烨和云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大夫的表情怎么难看到像是吃了屎一样呢？ “恭喜王爷！” 这一声恭贺差点让南星烨一口气没提上来。 人都这样了，还恭喜呢？ 而大夫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气不起来了。 “王妃有喜了！看脉象，应该是有两个月了。” “你说什么？” 这下不光是南星烨，云竹都傻了。 “只是王妃似乎心生郁结，睡眠不佳，应该常会伴随噩梦吧？此时发热已是必然。” 下面这话，南星烨就更懵了。 他自问自己不曾做过什么能让凤清菀难过的事情吧？ 回头看云竹，后者目光闪躲，南星烨一下子就意识到了问题。 但他并没有着急，而是以凤清菀为重，先让大夫开了药，并且问了很多需要注意的事项，用心一一记了下来。 待人走了，南星烨也是先命人去煎药，然后守在凤清菀的身边，见她稳定了很多，才开口向云竹询问。 “你是王妃的贴身侍女，王妃没来月事，你竟然也不知吗？” 嗯？ 不是应该先问她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吗？ 这么一问倒是给云竹整不会了，不过这样也给了她更多思考的时间。 眨了两下眼才回道： “王妃的月事一向都不是很准时，未出嫁前，两个月没来也是有过的，所以奴婢才没有太在意，还请王爷恕罪！” “这样吗？” 南星烨恍然大悟，女子的这些，他并不是很懂。 想了想，云竹也是个小姑娘，不会联想到有喜应该也正常。 那么…… “菀儿为什么会心生郁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本王？” 第56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 就在刚才南星烨问问题的时间里，云竹的思绪飞速流转，已经想到了答案。 “主子确实是一直休息不好，不过是在您出征以后。” 吸了一下鼻子，云竹带上了哭腔。 “主子畏寒，但心里有事的时候就喜欢吹风，因为牵挂您，主子没少在半夜起来偷偷吹风，好不容易才盼到您回来。” “你的意思是，菀儿会这样全是因为我吗？” 南星烨说完，又把目光放在了凤清菀的身上，语气里的自责和疼惜，让人听了都觉得心疼。 云竹是真的没想到，王爷竟然会这么好糊弄！ 凤清菀很担心他是不假，但会做噩梦的原因，凤清菀说是因为南星华。 毕竟她们还是有偷偷和南星华“私会”的，并且还在为南星华做事，算得上是背叛王爷了。 凤清菀会做噩梦，云竹也是一样。 但，一心都在凤清菀身上的南星烨，就是这么好糊弄，一点儿都不怀疑了。 云竹去拿汤药的路上，一直在回忆刚才的对话，感觉王爷的眼神和语气应该都是发自内心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南星烨对她会用心到如此地步，凤清菀也是没想到。 醒过来的时候，南星烨的眼圈还红着。 “王爷这是怎么了？” “菀儿，你要做娘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 面对南星烨微哑的声音，凤清菀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怀孕了吗？ 真的吗？ 她上一世可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连偏方都用上了，接连缠着南星烨足足八个月才勉强怀上！ 她真的，怀了？ 不敢置信地将手移到小腹之上，凤清菀哭了。 上一世的宝宝，已经到了七月，她都能感受到宝宝在动了，可是…… “王爷，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凤清菀眼泪流了一脸，很是怀疑地抬头问南星烨。 南星烨将她抱紧，非常认真地点头。 “这是真的，你没有在做梦，你要做娘了，这是属于我们的孩子，是真的。” 南星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他看着凤清菀的鼻涕都哭出来了，一颗心都要碎了。 云竹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凤清菀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 跑进屋一看，南星烨整个人都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哄凤清菀。 听到有人进来，南星烨投过去求助的目光，吓得云竹向后退了一小步。 “主子这是怎么了？” 不是有孕了吗？这不应该是一件大喜事吗？主子哭啥呢？ 南星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就只是说了一下这件大喜事啊…… 哭声太大，束赞束礼两兄弟都过来一看究竟了。 南星烨莫名觉得很尴尬，眼下这个情景，就好像是他欺负人了一样。 不知道缪宁是不是有顺风耳，竟然就在这个节骨眼儿跑过来了。 离得老远就听到了凤清菀的哭声，心里大喜，一路迈着愉快的步伐就来了。 然而眼前的一幕就让她脚下一滑。 进来之前以为是凤清菀是做错了事情在受罚，进来之后发现小丑竟是她自己。 南星烨把凤清菀紧紧地抱在怀里，一直小声安慰着，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拿给她让她开心起来。 而云竹还有束赞、束礼三个人在一边上更是把能让凤清菀开心的东西都拿来了。 犹豫了老半天，缪宁才小声地问了一句。 “请问，你们有人注意到我……来了吗？” 第57章 凤清菀怀孕了 确实，如果她不说，还真没人注意到她来了。 看那边两人卿卿我我的，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缪宁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又听南星烨说什么要做爹了，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凤清菀怀孕了？ 再仔细一看，那人果真在摸着小腹。 可是，才成婚两个月就有了？ 前面听说凤青箐有孕的时候，好像也是两个月。 凤家的女儿还真是…… 撇了撇嘴，看南星烨那个紧张劲儿，缪宁知道，今天是闹不成了。 这女人没有怀孕的时候就深受哥哥和母妃喜爱，这下有了，还不得直接飘上天！ 想了下，缪宁转身走了。 “诶？公主？” 云竹刚才就想提醒一下那边的两人，这有人来了，可那边的俩人完全没有注意这边。 这会儿缪宁气呼呼地走了，指不定又要想出什么办法来折腾凤清菀。 情急之下，云竹赶紧喊了一声。 但是那人并没有回头，转身看屋里，这边的两人也没反应。 “好吧……” 是她多虑了，有王爷在，应该不会有事的。 缪宁回宫之后直奔太后那里。 “皇祖母！您一定要为缪宁做主啊！” 还没进门，缪宁就先哭上了。 太后一听，这还了得，连忙坐直了腰板儿。 “我的乖孙女，是谁欺负你了，告诉皇祖母，皇祖母非要帮你好好惩治她不可！” “是七哥哥的那位正妃！她仗着七哥哥宠她，就嚣张跋扈，根本不把缪宁放在眼里！” 缪宁就知道太后一定会站在她这边，哭闹的同时，心里乐开了花。 凤清菀，你就等着吧！ 哪成想，太后一听是凤清菀，脸上的怒气就没了。 “啊……你是说那个丫头啊。” 嗯？什么叫那个丫头？ 缪宁本来趴在太后的怀里，听着语气不对，抬起头来，却见太后一脸宠溺。 这是怎么回事？ 皇祖母可是她最后的底牌！ “皇祖母~您有在听孙儿说什么嘛！凤清菀她欺负孙儿了！” 不死心地继续补刀，缪宁最拿手的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太后笑呵呵的，也是无奈。 “你和她的事情，我都听你母妃说了，你七哥哥也特意命人来解释过，缪宁啊，这件事是你的不对，你可不能对你嫂嫂还这么任性胡来。” “什么？母妃和哥哥都派人来过？” 缪宁是崩溃的。 他们这还真是不给她留后路啊！ 凤清菀！这个废物到底哪里好了！分明就是和四哥哥也纠缠不清！ 她今天去成王府的目的，就是要揭发凤清菀昨日与南星华私会的事情。 什么怕人误会，肯定是因为看到琼欢才那么说的！ 宁珂早就说那凤清菀是一个狐媚子，特别会收买人心，四哥哥也是鬼迷心窍了。 果不其然！ 看来，想要惩罚凤清菀还得慢慢来，她就不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凤清菀的尾巴会露不出来！ 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负责传话的小太监就来了。 “太后娘娘，成王命人送来消息，成王妃，有喜了！” “你说什么？是凤家的大丫头有喜了？” “回太后，正是！” 太后这激动的反应，把常年负责传话的小太监都吓了一跳。 之前誉王来报凤青箐有喜的时候，也没见太后这么开心啊？ 第58章 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快快快！传召凤家的大丫头进宫！” 太后在确定了这个消息之后，迫不及待地就要见人了。 缪宁懵了。 更懵的是，太后考虑到凤清菀刚怀上，不宜辛苦，竟然要亲自去成王府！ 此消息传出来，惊动了整个后宫。 德贵妃作为成王生母，第一个过来劝阻。 “母后，菀儿毕竟是晚辈，理应让菀儿入宫来见您才是，怎么辛苦您这么劳顿呢？” 太后辛劳都是一方面，这要是真的让太后亲自去成王府，定然会被誉王党羽指责南星烨和凤清菀恃宠生娇！ 凤清菀现在的处境本就困难，南星烨也才立了功，不能就这么毁了。 但太后是铁了心了。 “我看谁敢多生口舌！” 皇后刚到，太后就下了旨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话是专门对皇后说的。 德贵妃派去给南星烨送信儿的人还没来得及出宫，就传来太后起驾的消息。 凤清菀是万万没想到太后会亲自过来的。 记忆中，太后是一个对她很和蔼的长辈，上一世的初次见面相处也很好。 凤清菀一直都没有很明白，为什么感觉太后对她很是亲近。 这份亲近，在其他人身上是没有的。 比如宁珂，无论何时见了太后都是毕恭毕敬，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 只是后来凤清菀做的事情太过令人寒心，渐渐的，太后就不怎么见她了。 重生之后一直没有机会见太后，此番，她定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缪宁是和太后一起过来的，和凤清菀一样，她也很想知道，凤清菀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会让从未谋面的皇祖母都这样喜爱。 太后来了之后，一直拉着凤清菀的手，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她的眉眼，一边看一边点头，嘴角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七哥哥，你是不是在平日里跟皇祖母说了什么，为什么皇祖母这么喜欢她！因为王妃有孕出宫，皇祖母可是头一次！” 在一旁看久了，缪宁实在忍不住好奇，就想到了南星烨身上。 但是南星烨否认了。 “我只把你诬陷菀菀的事情告诉皇祖母了，其他的一概未提。” 别说缪宁了，他现在也很好奇。 竟然连母妃都没劝住皇祖母吗？ 而且，父皇竟然也没多言？ “你们都出去，哀家要和菀儿单独待一会儿。” 这边刚小声交流过，太后那边就下了逐客令。 南星烨和缪宁面面相觑，却见太后越加不耐烦的样子，只能赶忙退了出去。 凤清菀有些慌。 南星烨在这里，不管说不说话，她都觉得踏实，他一走，万一太后是来替缪宁报仇的咋办？ 可事实让她惊掉了下巴。 太后非但没有变脸，甚至要比刚才更加慈祥。 她拿出一样东西放在了凤清菀的手上，眼里泛起了莹莹泪光。 “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嗯？ 凤清菀看着手里的锦囊，不明白此言何意。 这触感，里面像是装着一个玉镯？ “你长这么大，你父亲可曾对你讲过，你母亲还有你外公的事情？” 这个问题，如果太后不问，凤清菀就真的要忘却了。 足足十几年，凤清菀在年幼时问不出的答案，渐渐地就被她抛在了脑后，再未提起来过。 “打开吧，这是你外祖父的东西。” 第59章 外祖父 “外祖父？” 凤清菀不明白。 她外祖父的东西，怎么会在太后这里？ 但她还是按照太后的指引，将锦囊打开了。 是一只玉镯。 上等的翡翠玉，红绿白三色相会其中，状似不和谐却意外精美地组合在一起。 不论是颜色还是通透程度，亦或是周身的形体，都绝对是顶级货了。 这东西，竟然是外祖父的？ “准确来说，是你外祖父的母亲传给你外祖母的。” 太后看着这镯子，目光渐渐放空，开始回忆起了旧事。 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太后也才只有十四岁。 太后和凤清菀的外祖父在很小的时候就是好朋友。 父亲都是朝中的重臣，两人又是同一党派，在很多问题的见解上更是一致。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形容，大抵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知己。 在这样的氛围烘托之下，太后和凤清菀的外祖父相处也是非常融洽。 那时候的他们情窦初开，也曾对日月星辰许下承诺，两小无猜，日后定要结为夫妻，白头偕老。 只可惜世事无常，后来太后被当时的皇帝看中，召进了宫中。 而凤清菀的外祖父也只能顺从皇命，娶了皇帝指婚的人。 太后入宫的前一日，凤清菀的外祖父将手镯给了太后，并说他此生只把她一人当做妻子。 再后来，凤清菀的祖母在生下凤清菀的母亲三年之后便一病不起，在年三十的晚上撒手人寰。 没有了婚姻牵绊，更不愿为情敌效力的云语堂，也就是凤清菀的外祖父，安排好朝中各事后就隐退了。 去了哪里，他也没说，更是这么多年，没传回来一封信。 太后本想将凤清菀的母亲云曼易抚养在膝下，却正逢后宫生变。 无奈之下，为了保全多方，太后只得将云曼易托付给友人抚养长大。 那对友人家中富贵，却不恋朝政。 多年之后，云曼易风光出嫁，他们便也跟着隐退了。 太后已经成为赢家，她也终于有机会可以照顾云曼易了，哪成想云曼易会步了她母亲的后尘，竟然也撒手人寰了。 再想把凤清菀接入宫时，便开始有人怀疑太后的动机。 担心再生事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太后便放弃了。 这么多年，她只听说凤清菀亭亭玉立，凤德元极为宠爱，凤清菀的性格也嚣张跋扈，不像云曼易，更不似云语堂。 听完这些的凤清菀懂了。 对旧情人的感情延续至今实属不易。 云语堂销声匿迹，太后也熬到了如今的位置，不管从什么角度出发，太后都不该再提起往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她还是来了。 “多少年了，想放也放不下。” 太后擦了擦眼泪，看着凤清菀的眉眼，有那么一二分，能找到云语堂的痕迹。 “可是，为什么父亲从未与我提起过这些事情？既然外祖父还可能尚在人世，他为什么不让我去找外祖父呢？” 凤清菀不理解。 “其中原因，恐怕只有你父亲才能解释清楚，但我知道，你外祖父一定还在人世。” 太后想了想，缓缓说道。 “为何？” 凤清菀追问，可这次，太后却不说话了。 第60章 皇孙，只能有一个! 太后走后，凤清菀把玩着玉镯，思考太后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南星烨见她心事重重，过去揉了揉她的秀发。 “皇祖母应该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凤清菀摇头，“不过，王爷，我想回一趟国公府，可以吗？” “当然，不过，你得等病好了才能去。” 南星烨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顺手将凤清菀的被子重新掖好。 “你风寒还没完全好呢，大夫说这样对胎儿很不利，乖乖养好身体，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行。” 凤清菀也没再坚持。 上一世的丧子之痛，她已经不敢再来第二次了。 如今，就算是自己的身世伴随了太多秘密，她也可以等下去。 成王府内若又是祥和吉瑞的一天，誉王府内便又会是炸窝阴郁的一天。 南星华怎么也没想到，凤清菀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别人的孩子！ 他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哪怕凤清菀被其他男人占有过，他也愿意接受她。 可是现在…… 有了孩子的话，她当真还能一心一意地为自己做事吗？ 他这边怀疑着，凤青箐那边也传回来了消息，约他入宫见面。 “王爷，不能让姐姐生下这个孩子！” 一见面，凤青箐就给了南星华一记警钟。 “如果姐姐也生下一个皇孙，势必会与我们的孩子一起争宠，到时候我们的优势便又少了！” 南星华没想到凤青箐会这么狠心，连胎儿都不放过，亏她自己还怀有身孕。 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直接动摇了。 “王爷，皇孙有多重要，您应该很清楚，如果您能给姐姐的荣耀，成王都能给她，您觉得她会怎么选择？” 见南星华不说话，凤青箐又说： “成王和姐姐之间的亲密之举，王爷也是眼睁睁看着的，朝夕相处，郎情妾意，王爷真的还有十足的把握吗？” 如果是以前，凤青箐是绝对不敢直接在南星华面前这样说凤清菀的，但她此刻看到了南星华眼中的不自信。 事实上，凤青箐也在赌。 凤清菀会怀孕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她明明在南星华送给凤清菀的香囊里放了麝香。 如果凤清菀全心全意爱南星华的话，一定会一直把香囊带在身边。 这样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怀孕的。 所以，凤清菀现在定是已经变心了。 一个心中只有嫉妒的女人，是不会想到其他情况的。 这份嫉妒，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了凤青箐做出正确判断。 只可惜南星华不是她。 想了想，凤青箐道： “妾身明白王爷的心意，毕竟您与姐姐多年情分，您内心深处还是想要相信她，但若想成就大业，王爷不妨也来赌一次？” “怎么赌？” 南星华回过神来，接受了凤青箐的建议。 是的，他应该理智一点，他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成就大业，而不是，儿女情长。 “王爷不是请姐姐帮忙调换账单了吗？若是姐姐做了，就说明姐姐还是您的，若没有……” 凤青箐盯着南星华的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皇孙，只能有一个！ 南星华捏紧了拳头，只希望凤清菀不要让自己失望！ 第61章 希望她会是一个女孩儿 凤清菀这一怀孕，感觉身价瞬间起飞。 接连几天，来成王府贺喜的人一波又一波，礼物堆满了屋子。 这节奏，仿佛她肚子里的才是皇长孙一样。 而誉王府送来的礼物是最扎眼的。 趁着南星烨正忙着招呼来客们，凤清菀对云竹使了一个眼色。 云竹快速将誉王府送来的礼物中最小的盒子拿了出来。 打开查看之后才拿给凤清菀。 盒子里只躺着一锭银子。 凤清菀嘲讽地扯了一下嘴角。 原来南星华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她是不是怀孕了，他更在意的还是那个账本啊。 既然如此，就送给他一份大礼好了。 “云竹，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回主子，已经找到了，安顿在城边的宅子里，随时听您的命令。” 云竹看了一眼另一边的南星烨，点了点头，低声回复。 “好，你让他把行踪透漏出去，让凤青箐找到他，记得，要自然一点。” 凤清菀又看了一眼小盒子，十分嫌弃。 “把这个放回去吧，显眼一点，给咱们王爷看看，他这个四哥有多抠门儿！” 话音刚落，南星烨就进来了。 “四哥怎么抠门儿了？” “你看啊，别的人送来的礼物都是那么大！你再看看你四哥，这么小个盒子，竟然就只放了一锭银子！” 凤清菀话中的嫌弃已经不能用词语简单形容了。 南星烨也很意外，四哥怎么会送这样的东西过来？ “他不会是故意送过来暗指什么的吧？是不是因为他们大婚的时候咱们没去，他闹脾气了？可咱们人不到礼到了啊，还是送了双倍的！他这也太没良心了！” 凤清菀故意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说出这么一段话，并且强调了后面的内容。 但其实她的目的在于第一句话。 南星烨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将盒子递给了束赞。 随后过来坐在凤清菀的身边，额头贴上凤清菀的额头，感受了一下温度。 “还好，已经不热了，我看你气色也好了很多，应该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又伸手摸了摸凤清菀的小腹，“你不是想回国公府了吗？我明天就陪你回去好不好？” “好啊！” 凤清菀还以为他都要忙忘了，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提起来。 看她这么开心，南星烨也跟着开心。 “有没有想过，孩子的名字？” 凤清菀哭笑不得。 怎么会有人比她还着急的？ “王爷，才两个月，不着急的。” “怎么可以不着急呢！本王要做爹了！” 南星烨一脸严肃，并且说了一句让凤清菀意想不到的话。 “那么多人希望这是个皇孙，但我更希望她会是一个女孩儿。” “为什么？” 凤清菀诧异，现在朝中没有新立太子，皇子之中，三人鼎力，形成了非常稳固的关系。 谁不知道，若是此刻谁有了皇长孙，就相当于离成功近了一大半！ “父皇多疑，有了皇孙之后恐怕会更加忌惮，而不是亲近。” 南星烨摇头，圣心难测，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的父皇，爱权力爱到了极致。 “再说了，皇孙有什么好的？生个女孩儿，像缪宁那样无忧无虑的不是更好？” 第62章 复仇的名单 这话说的是不假，但南星烨忽略了一个情况。 凤清菀垂眸摸着肚子，没有接话。 他骁勇善战，更不惧怕任何一个国家的挑衅。 所以他一定不会想到，四年后的盛夏，他因为南星华的算计大败而归。 敌国要求和亲，皇帝动摇，加上凤清菀的助力，最后将缪宁送了出去。 每每想到这里，凤清菀的心都凉了一截。 真是想不明白，上一世的自己怎么会那么愚蠢又那么遭人恨！ 摸着肚子，凤清菀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 如果自己生下的是一个女孩儿，她也绝对会用毕生所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哪怕代价是付出生命！ 凤清菀这一次回国公府，气势就大不一样了。 而对于陈氏来说，现在的凤清菀，是一个大危机。 本来以为凤青箐以那样的身份嫁出去极不风光，陈氏是觉得丢人的。 哪成想凤青箐的肚子那么争气，就怀了！ 这一举翻身的胜利还没庆祝几天，凤清菀居然也有了。 真是到什么时候都阴魂不散，和她那个该死的贱人娘一样！ 凤清菀只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陈氏眼底的阴鹜，心里冷哼。 终于坐不住了。 不过她这次来，并不是为了找陈氏不痛快的，而是为了凤德元。 “王爷，妾身有话想单独和父亲说，还请王爷在此等候。” 到了正院，凤清菀坐都没坐，直接提出了要求。 南星烨点头坐下，接过束赞递过来的茶，还不忘提醒凤德元。 “菀儿身子重，国公多担待。” 同时还眼神示意云竹跟去照顾，并且把陈氏和凤青雨都留了下来。 凤青雨本来还以为自己有机会勾引南星烨一波，没想到这一把恩爱秀的，凤青雨只觉得今日的茶苦得很。 到了书房，凤清菀也不墨迹，开门见山。 “父亲，此次回来，我只想问您一个问题，我的外祖父，是否还在人世？” 凤德元没想到她要说的竟然是这件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父亲，年幼之时，我不是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可您一直闪躲，怎么，如今您还是不愿说吗？” 凤清菀看他露出心虚之色，心里更是怀疑。 太后当时话说了一半就露出了难以言说的神情，现在凤德元又是这样支支吾吾，恐怕这中间的秘密，非同一般。 想着想着，凤清菀心里的某处忽然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钻心的疼。 她看着凤德元，一个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 “父亲，我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的外祖父，家世又当如何？” 是了，她应该早就想到的， 贪慕权力金钱的凤德元，娶云曼易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陈氏，那么善妒又富有心机的女人，又怎么会真的心甘情愿一直低头处在母亲的阴影之下呢？ 世人都只道凤德元爱嫡女如斯，凤清菀也被他宠出了刁钻的性格。 又道陈氏温柔贤惠，这么多年都尊重前夫人，未曾上位成为国公府的主母。 可是，这些全部都是假象！ 凤清菀重生之后的夙愿，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复仇，而复仇的名单之中，本就有凤德元。 不！应该说，是整个国公府！ 第63章 我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 凤清菀也曾像所有人一样，以为凤德元是真的很宠爱她。 所以在上一世的时候，从未想过凤德元会放弃自己。 可当东窗事发，行动败露的时候，凤德元立刻就跳了出来，表示自己丝毫不知道这件事，还望皇帝能看在多年辛劳的情分上，饶恕国公府。 凤清菀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竟然会选择抛弃她。 明明，他也是南星华党派的人！ 直到她被关进天牢，凤青雨前来探望她，说出了实情。 “大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只是父亲的一枚棋子，父亲利用你借到了七王爷的势力，而你又是为四王爷做事的，所以不管你最后是什么境地，父亲都不会输。” 彼时的凤青雨已经是齐王妃了，也就是六皇子的正妃。 还是一样的没什么心眼儿，颠儿颠儿地跑过来特意告诉凤清菀真相。 凤青箐上一世也没能嫁给齐王，一直留在了国公府。 凤清菀本还疑惑，凤青箐不管是在哪一世，都应该是会被凤德元送去嫁给齐王的，结果到最后，她却和南星华站在了一起。 所以到了这一世，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凤青箐早就和南星华苟且在一起，又怎么会傻到嫁给齐王，暴露自己的放荡行径呢？ 凤清菀要感谢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三妹妹，后来的很多疑惑，都是她来给的答案。 如此，凤清菀重生之后才能非常明晰自己的目的。 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凤清菀看着凤德元的眼睛，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后者的目光闪躲，走向了桌案边，好久才说：“为父也是为了你好。” “什么意思？” 凤清菀追问。 “你的外公当年是惹怒了先皇，被先皇下旨放逐的，也正因如此，你娘才不得已被托付他人。 她是罪臣之女，以至于你一出生便也跟着背负罪名，不让我把这些告诉你，也是你娘临终时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 凤清菀点头，看似已经相信了凤德元的话，凤德元偷偷松了口气。 大女儿被他从小骄纵，没有什么心眼儿，几句话就能哄骗过去。 可惜他错了。 眼前的大女儿早就不是那个傻子了。 “父亲啊，娶一个罪臣之女，得背负怎样的罪名啊？” 凤清菀的朱唇轻启，缓缓地问了出来。 凤德元呼吸一滞，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问。 “确实，当年为了娶你母亲，我苦苦哀求你的祖父足足三个月，甚至还受了家法，可我爱你娘，就一定要娶她回来的。” “父亲，不如，你给我讲讲关于你和我娘的故事吧？我一直都很好奇的。” 凤清菀缓步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 看样子，今天凤德元若是不把这桩往事讲明白了，凤清菀是绝对不会离开书房的。 凤德元很想继续蒙混过关，但凤清菀不给机会，所有的借口都被堵了回去。 最后，凤清菀似乎已经不耐烦了。 “云竹，你去将王爷请来，我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 云竹听了撒腿就跑。 把凤德元吓得不轻。 凤清菀有身孕，连太后都惊动了，这事儿本来就在燕京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这肚子里保不齐还是位皇孙，若是这个时候在他这里出了问题，那他这个脑袋还要不要了！ 第64章 有皇嗣了不起是不是 南星烨一听凤清菀肚子不舒服，立刻就跑到了书房来一探究竟。 凤德元的脑袋上都冒汗了。 南星烨只是扫过去一眼，他就浑身紧张了起来。 陈氏和凤青雨也跟着跑过来了。 谁不知道凤清菀现在因为怀有皇嗣，了不起得很。 千万不能在他们国公府里出事！ 尤其是凤青雨，最是紧张。 凤青箐现在已经嫁给了誉王，那么齐王妃的位子，她就大有希望了。 若是此时凤清菀在他们这里出了事，恐怕会波及到她。 该死的凤清菀！怎么每一次都要破坏她的好事！ 陈氏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因为凤青箐的风头被压下去的事情而迁怒于凤清菀，现在觉得她碍眼极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留下这个祸害！ 凤清菀把这些人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心里发冷，脸上却是一副委屈模样。 “王爷，我们的孩子想听她外公讲故事，可是她外公不愿意讲，她就要自杀，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凤清菀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功夫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这话别说是凤德元听了想打人，云竹听了也想擦一下脸。 她亲爱的主子啊，这胎儿才俩月，听哪门子的故事啊！ 分明就是凤清菀想听却听不到，拿着孩子做幌子。 偏偏南星烨这个护妻狂魔眼里就只有让凤清菀开心这一个信条。 “国公大人，既然菀儿想听，你就讲给她听吧，要是皇嗣有了什么问题，本王也没办法帮你。” 明明知道这就是凤清菀自己想听，可南星烨竟然也这么配合地拿皇嗣说事。 有皇嗣了不起是不是？ 凤青雨躲在陈氏身后，脸都黑了。 这好歹也是国公府，凤清菀出嫁之前就在府内兴风作浪，现在嫁出去了还要闹，一个不够还要再加一个！ 回头看自家老父亲，应该真的是无法招架了。 “唉。” 长叹一口气，凤德元看了一眼陈氏，似有犹豫，但还是摇着头说了起来。 “我与你母亲，是在一场意外中相识的。” 云曼易那时候还和其养父母在一起生活。 和太后说的一样，云曼易的养父是商贾，其养母家也是背景雄厚，据说是江湖上大门派的千金。 所以云曼易的成长环境也非常好，被捧在手心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云曼易的性格却是出奇的好，而且很勇敢，经常帮助有困难的人。 凤德元就是在落难的时候被云曼易捡回家的。 在照顾了他很长时间之后，云曼易就被凤德元的才气吸引，逐渐爱上了他。 而凤德元也渐渐生出情愫，养好了伤之后便返家请父亲去下聘。 结果凤德元的父亲一听说对方是云曼易，怎么都不肯答应。 但凤德元铁了心的要娶云曼易，为此受了三个月的惩罚。 最后凤德元是以死相逼，才终于得偿所愿。 凤清菀听得认真，都没发现云竹已经感动得哭了。 陈氏黑青着脸，显然是不愿意回忆起这段往事的。 南星烨帮凤清菀拂去眼角的泪水，柔声哼哄。 “怎么样，这回听完了，心里舒坦了吧？肚子好点了没？” 语气温柔得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凤清菀点头。 “舒坦了。” 第65章 好人都让她做了 “想不到爹娘还有这么一段令人感动的过往，娘走了之后，爹爹一定很难过吧？” 吸了吸鼻子，凤清菀红着眼眶，好像有些自责。 “都是菀儿不好，太过顽劣，没有考虑过爹爹的感受，又让您想起往事，害您心痛了。” “唉，无妨。” 凤德元摇摇头。 “爹一直不愿对你提起这些，就是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地好好生活，不要像爹一样，总是想起这些，睹物思人啊！这也是你娘最后的心愿。” “菀儿明白了，定会如爹爹所愿，好好生活的，绝对不会辜负了娘的期望。” 凤清菀用力地点了点头，看起来是真的不怀疑了。 凤德元擦了一把老泪，总算是摆脱危机了，只要凤清菀的肚子没事儿，一切都好说。 那人听完了故事，揉了揉肚子，委屈巴巴地抬头看南星烨。 “王爷，孩儿说想喝您熬的粥了，要不咱们回吧，打搅爹爹这么久，爹爹一定也累了。” 呵！好家伙，好人都让她做了！ 凤青雨暗中翻白眼，巴不得她赶紧走！ 回来就回来，事儿还那么多！ 事儿多不说，还左一声王爷又一声王爷，三句又不离一句孩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凤清菀可不管她开不开心，反正听完了故事的她现在是舒坦了。 拍拍衣服，拉着南星烨的胳膊就走。 其他人紧随其后准备赶紧送走这位大神。 结果凤清菀在踏出书房的门之前，突然回头，看着凤青雨冷不丁地说： “对了三妹！王爷三日后要举办一场诗会，到时齐王也会去，不知道三妹可否赏脸一同前往？” 凤青雨没想到凤清菀会这么好心，听这口气，是要撮合他们？ 怎么可能？ 这一愣就没能及时回复，陈氏连忙上前帮忙说话。 “好啊！雨儿也在家中憋闷许久了，若是可以，让她去见见世面也好。” 凤清菀看看她，又看看凤青雨，莞尔一笑，然后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我让人来接你！” 心满意足地回家，凤清菀胃口大开，直接喝了两大碗粥。 放下碗筷的同时还不忘夸赞南星烨。 “啊！王爷！妾身真是太喜欢您了！” 南星烨脸一红，凤清菀现在怎么总是对他说这么甜腻的话呢？ 这种话不是应该他说给她听的吗？ 但凤清菀并不介意这些，拉着南星烨的手就跑去了书房。 “还有一样东西没给您看呢！” 凤清菀走得急，吓得南星烨紧紧拉着她的手，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摔了。 到了书房，凤清菀站定，指着那幅之前画的画，很是骄傲。 “怎么样！好看吗？” 南星烨抬头，只见正对着书房门口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兰花图。 没有多余的修饰，就只是一株兰花，在空旷的画卷上，亭亭而立，孤独却又坚毅。 “好看。” 南星烨嘴角微扬，很是郑重地点头。 凤清菀开心，小脑袋就靠在南星烨的怀里。 “这还是那日偷偷溜进来给您画的呢，一直想着等您回来就给您看，结果一忙就给忘了。” 南星烨低声笑，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云竹在后面挠头，很是无奈。 怪不得人家说“一孕傻三年”呢，王爷回来之后到书房处理事务不止一次，肯定早就看到那幅兰花了呀！ 不过看南星烨那幅宠溺的样子，云竹也懒得提醒。 反正，在王爷眼里，主子这种行为就叫做“可爱”吧？ 第66章 麒麟才子找到了 杏儿将查探的消息带回来时，凤青箐正在缝制小孩子的肚兜，听说已经找到了那位麒麟才子，高兴得不行。 “你确定是真的麒麟才子吗？” “主子，千真万确，我们原本以为那人是在黎国，却不知那麒麟才子早就来了咱们南国。” 杏儿也很惊喜，他们之前派出去的人都快把黎国的佥都翻个底朝天了，也没能打听到一点点关于麒麟才子的踪迹。 结果就在前几日，回来的人又按照约定回来复命时，就在城门边上听到了关于麒麟才子的传言。 起先他还不相信，坚持认为麒麟才子是在黎国。 结果观察了几日之后，发现那人果然就是麒麟才子。 “太好了！你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誉王，务必要在他找到麒麟才子之前先一步告诉他！” 凤青箐一定要在南星华面前抢到这个功劳。 不就是贤内助吗？凤清菀可以为他做事，她便也可以！ 南星华的人派出去了一波又一波，都没能打听到麒麟才子的消息，突然听说凤青箐的人找到了，还有些怀疑。 “王爷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查探一番！” 前来报信的人也不恼，毕竟他一开始也是不相信的，直到眼见为实。 南星华思索了一下，决定就听他的，亲自去查验一番。 顺着线索找到了麒麟才子的住处。 没想到他就住在燕京的城边，而且这个宅子，似乎是已经被闲置很久了。 不过当大门开启时，院子里面的生机景象让南星华眼前一亮。 明明已经是凛冬时节，这院子里面竟然繁花似锦！ 骗人的吧！ 而随后从院子里面走出来一白衣男子，仅看面相就让人觉得是学富五车。 其眉眼清秀，目光浑厚，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儒雅。 单就从他的几个动作里，都能看出来非同常人。 南星华心里已经信了一半。 但为了保证自己找到的是真的麒麟才子，多疑的南星华还是决定再谨慎一些。 正巧有人找上了麒麟才子，要找他帮个忙。 麒麟才子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身后的侍从。 侍从将来人拦住，先扶麒麟才子上了马车，才对众人说： “想要从麒麟才子这里得到答案的人，就都按老规矩来吧，西郊南桥，按顺序来。” 话音落下，侍从就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走了，前来请教的人便也乌央乌央地跟着走了。 南星华看了看跟从的人，决定跟上去一看究竟。 西郊南桥，南星华还以为是在郊外的桥上凉亭，正奇怪这寒天冻地的，为什么要去那么个地方。 结果“西郊南桥”是一家会馆的名字！ 看来他最近的消息是真的有点不灵通了，竟然不知道燕京什么时候开了一家新的会馆。 而那个麒麟才子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不，是上宾。 老板看到他来，点头又哈腰，请他上座。 座下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待了，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礼盒，南星华不解。 侍从给了老板一两银子，得到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让南星华可以更好地观察麒麟才子。 麒麟才子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看了一眼南星华，但并没有什么动作，对待他的态度，与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这倒是让南星华来了兴趣。 第67章 没有面子可言 答疑解惑进行了整整一下午，会馆的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 麒麟才子就像是不会累一样，把每一个人的问题都解决了。 直到…… “先生！在下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 一直沉默的南星华说话了。 只可惜，上座的人合上扇子，指了指漏斗。 其身边的侍从解释道： “这位公子请谅解，今日解惑的时间已经到了，若是还想解惑，恐怕只能等明日了。” “大胆！你可知你在对谁说话！” 南星华身边的侍从一听这话就来了脾气。 还从没有人这么不给南星华面子。 可台上的人连眼皮都没抖一下，盯着南星华，一句话都没说。 “不得无礼！” 南星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制止侍从。 “下人不懂事，还请先生不要责怪。既然先生有先生的规矩，我们便听先生的，明日再来就是！” “这还差不多！” 麒麟才子的侍从冷哼一声，回身对麒麟才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麒麟才子这才缓缓起身，离开了。 南星华盯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微微扬起了嘴角。 “有趣。” “主子！” 侍从不服，不过就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文士，有什么好傲慢的！ “好了！有才之人，都会有点傲骨，只要能把他收归麾下，这些算得上什么？” 相比之下，南星华就比较清醒了。 他若是想招揽贤士，压过南星烨，就不能太讲究身份不身份的。 在这里听了一下午，南星华觉得这应该是真的麒麟才子。 虽然要解决的问题都不太复杂，只要细心一点就能找到突破点，但能一直保持住这份专注力也实属不易。 后面的很多问题里，南星华要承认自己的思路已经不太能跟上了。 第二天，麒麟才子准备出门，却在门口被南星华堵住了。 “先生可否赏在下一个薄面，在下有件事想要与先生说。” 可眼前的人并不打算给他这个面子。 “公子来之前也该看一下时辰，在下要去会馆了，若公子定要在今日解决这个麻烦，不如就再来会馆吧。” 说完，没有给南星华阻拦的机会，麒麟才子就登上了马车，毫不犹豫地走了。 南星华也不恼，摇了摇头，回府了。 第三天，南星华提前看好了时辰才去他的宅子，可是麒麟才子却是大门紧闭。 敲了门之后，有门童前来回复。 “我家主子病了，不方便待客，公子请回吧！” 说完，和他那个主子一样，立刻关了门，没有给南星华多说话的机会。 回府之后的南星华开始琢磨，麒麟才子是真的病了还是在装病。 凤青箐听说了这件事，命人将南星华请进宫来，她要与南星华一同商议这件事。 同时，凤青箐还把这件事告诉了皇后。 “母后，这位麒麟才子聪慧非常，异于常人，若是能被王爷收做门客，对王爷来说是一件大好事，您一定要帮帮王爷。” 皇后点头。 自从凤青箐有喜了之后，她对凤青箐就一直都很好，对于凤青箐的提议也都很配合。 “让华儿入宫来一趟吧。” 凤清菀在家里捧着暖手袋，躺在太师椅上，听着云竹给她汇报这些，满意地拍了拍手。 第68章 竟然玩阴的! 就是应该这样才对嘛！ 南星华那么多疑的人，必须得让他多碰几次钉子才能让他打消疑虑。 “不过，主子，这真的是麒麟才子嘛？” 云竹说这话时的表情耐人寻味。 凤清菀回头看她这样，笑了出来。 也不怪云竹会这么问，那个什么麒麟才子，云竹是按照凤清菀给的指示让人找到的。 可是他！分明就是一个张口就来的江湖骗子！ 别人都以为会馆里面的人都是慕名前去请麒麟才子解惑的，但其实那些人都是凤清菀命人安排的。 包括麒麟才子的回答，也是凤清菀一开始就想好的。 还有大家手里拿的小盒子，里面就是报酬。 根据每个人的问题困难程度决定代价。 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幌子，唬人的。 “主子，您确定他真的可以吗？万一在南星华面前露出了什么马脚，咱们的计划不就坏了吗？” 云竹怎么想，都觉得那个人不靠谱。 但凤清菀并不在意。 “我本来也不是让他去真的帮助南星华的，就算是后面搞砸了又如何？他既然收了我的东西，就该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 凤清菀已经掌握了麒麟才子的软肋，并不担心他会反水。 “我让他去誉王府就是为了让他去捣乱的，要真的让誉王府顺风顺水了，我还大费周章干嘛？不如直接请回咱们府里。” 云竹听完，感觉这话也没错。 不过自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心黑了！ 竟然玩阴的！ 南星华现在已经完全钻进圈套里出不来了。 麒麟才子越是拒绝他，他就越感兴趣，或者说，已经是一种征服欲了。 他一定要让麒麟才子对他臣服，为他做事！ 入宫来见皇后的时候，皇后仔细向他问过了关于麒麟才子的事情，最后给了他一个主意。 “既然大家都是带着礼物去的，那你怎么不知道也准备一份呢？” “可是母后，麒麟才子非寻常人。 儿臣看过他的宅子，那一处本来是死宅，多年失修，可麒麟才子不过在那里住了半月就全部修缮好了。 在这寒冬之时，竟然还有百花盛开！儿臣担心，一般的礼物不会入他的眼。” 南星华叹气，他不是没有想过送礼，只是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送什么。 而且就看麒麟才子对那些礼物不屑的样子，估计也是不在乎这些的。 想想看自古以来的有才之人，都不太看得起世俗的铜臭味儿。 “既然你都知道是非一般人，那为什么不送去非一般的礼物呢？” 皇后反问。 “再超脱的人都会有欲望，与其没头脑地跟风，不如投其所好。” 不愧是一块儿老姜了，直切要点。 南星华本来觉得麒麟才子的傲骨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但现在听了皇后的话之后又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便出宫让人去打探麒麟才子的喜好了。 等南星华走了之后，皇后看了看凤青箐，开口问： “你想不想回府？华儿终究是已经自立府邸的王爷，入宫的时间也有限，你们聚少离多，本宫担心你会吃不消。” 从前几日开始，凤青箐就没什么胃口了，好不容易吃下点也都吐了出来。 孕妇在头几个月最是依赖人，皇后能理解。 见凤青箐有些担忧的神情，皇后又说： “宁珂那边你不用担心，皇孙对华儿的助力有多大，她是知道的。你们现在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69章 难题 从皇宫回来之后，南星华就开始大费周章地打探麒麟才子的喜好。 让他奇怪的是，麒麟才子竟然喜欢搜集奇珍异草，也就是罕见的药材。 这个，南星华倒是也有。 但，都是高价收来的，而且可遇不可求，要是真的都拿去送给麒麟才子，还真有点舍不得。 “王爷，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点东西，以后我们再去找就是，可麒麟才子就这一个，听说最近成王和齐王的人也开始打听他了，万一……” 凤青箐听了皇后的话，已经回了誉王府。 看南星华这么纠结，她有些着急了。 有了她的劝说，南星华咬咬牙，选择忍痛割爱。 麒麟才子在收到南星华送来的礼盒时，眼睛顿时亮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南星华，这千山雪莲，已经不能用罕见来形容了。 是非常罕见！ 让人收下，麒麟才子终于给了南星华一席之位。 “在下真名左瑞，麒麟才子只是虚名，誉王殿下只需要唤我名字就好。” 收了礼物，态度都不一样了。 南星华心里暗暗感慨，多亏听了凤青箐的话。 就算是麒麟才子，偶尔也得走走世俗的路子啊。 “左先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本王还是尊您一声先生吧。” 心里暗爽，脸上谦逊，南星华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左瑞也没有坚持，而是直接入了正题。 “誉王殿下几次前来，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没错。”南星华点头，“此事过于棘手，放眼整个南国，恐怕也只有左先生能帮助我摆脱危机了。” “哦？危机？” 左瑞侧头，喝了口茶水，很是好奇。 南星华长叹一口气，道： “是我那刚刚有喜的夫人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如果我不能回答上来，她就要回娘家！ 这要是让人看见成何体统，恐怕我还会被父皇责骂，所以只能来找先生了。” “竟然是这样吗？在下更好奇了，是什么样的难题竟然会难住誉王呢？” “有一大汉，家中有三小儿，他最喜欢小儿子。 有一天，家里丢了一样东西，大汉认为是几个儿子所为。 因为最喜欢小儿子，所以将调查的事情交给了小儿子，而小偷就是大儿子。 如果被查出来，大儿子一定会被大汉暴打一通，所以大儿子想要在小儿子调查出来之前嫁祸他人。 那么，他应该选择嫁祸谁才能确保自己完全不被怀疑呢？” 南星华并没有直接说夏季治水的事情，毕竟现在只是和左瑞亲近了一些，还未收归麾下，不能完全信任。 左瑞听完，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反问了回去。 “那么王爷认为应该选择谁呢？” “我认为，可以选择小儿子。” 南星华试探地说出了答案，随即观察左瑞的表情变化。 左瑞脸色未变，只沉默了一下又问：“为何？” “因为小儿子最受喜欢，嫁祸给他，便可以让大汉认为小儿子是恃宠生娇。” “那为什么不嫁祸给二儿子呢？” 左瑞盯着南星华的眼睛，一双眼睛锐利非常，就像是已经看透了他一样。 “誉王殿下，如果您不信任在下的话，大可以将礼物收回，在下就当做是行好客之礼，与您喝一杯茶，而不是，陪您在这里玩猜谜游戏。” 第70章 还请左先生明示 左瑞生气了。 南星华慌了。 “左先生……” 正想解释，却被左瑞伸手打断了。 “在下本以为誉王殿下是一位值得投奔的君子，如今看来，在下也有眼拙的时候，若是殿下无其他的事情，可以回了。” 说完就站起身来要走。 南星华急了，连忙叫住他。 “左先生！我是诚心诚意地问您问题的，不知道是哪里不对，竟然会让您误会我。” 左瑞回身，有些不悦，似乎已经不想回答了，但见南星华的侍从将礼盒再次奉上，仿佛又有些心动。 “这问题如此简单，殿下竟然还要问我，甚至还故意选错答案，岂不是在戏弄在下？” “先生何出此言？” 南星华见左瑞又折返回来，知道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连忙追问。 “这道题，分明就是应该选择二儿子！ 小儿子深受宠爱，就算嫁祸给他，其父亲可能也不会责罚太狠。 如果小儿子足够聪慧查明真相，大儿子恐怕结局更惨，还会背负一个嫉妒的罪名。 但若是嫁祸二儿子，其父便可能不会多加考虑就给了责罚。 就算是二儿子想自证清白，此事小儿子是调查者，他会让二儿子有机会在父亲面前告他办事不力吗？” 这个解释已经十分明了，南星华只觉得嘴巴有些干。 自己确实是因为还对左瑞有防备之心，所以用三小儿的故事代替南星烨在调查他的事。 但他也忽略了很多因素，所以导致这个问题漏洞百出。 左瑞见他尴尬，缓缓说道： “殿下选择嫁祸小儿子，恐怕并不是只想摆脱大儿子的罪责，而是因为，大儿子与小儿子之间有过节吧？” 南星华的内心的真实想法被戳中，更加尴尬的同时也更加佩服左瑞。 左瑞不说话了，反倒是他身边的书童忍不住代替他责备南星华。 “看来誉王殿下还是诚意不够，您应该明白，我家先生知晓万事，您所暗指的事情是什么，我家先生很明白。 之所以会拒绝成王和齐王的邀请，只留了您入府，究其原因，您心里难道还没有数吗？” “什么？成王和齐王已经来过了？” 南星华惊讶，他怎么没听说。 但是看书童那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蠢了。 “只是我家先生没想到誉王会如此不信他，既然如此，我还是帮先生去把另外两位殿下请回来再考虑投靠谁吧！” 说完，书童就真的要跑出去，被南星华及时拦下。 “是我愚钝了，竟不知先生如此用心，还请先生莫怪。” 说完，更是对左瑞深鞠一躬算是赔罪。 左瑞叹了口气，重新坐了回来，还对南星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誉王殿下现在一定又在好奇我为什么会选中你吧？” 这一问又是直击南星华的心窝子。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当真是看透了他，实在是太可怕了。 此刻，就算是左瑞不说，南星华都一定要把他留在身边。 如果这样的人被南星烨或者是南星尘带走，他的处境就真的危险了！ “还请左先生明示！” 第71章 老天视角 “接触几次下来，殿下应该能明白，在下只是一介凡人，喜欢钱财势力，所以，如果想要得到足够的权利，我就必须选择一个最有可能成就大业的人。” 左瑞看着南星华，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这么肯定他，反倒是让南星华有些不自信了。 “先生为什么这么确定是我？燕京内谁不知道，我那个七弟才是最受父皇喜欢的。” “受喜欢有什么用？帝王的喜欢最易生变，想要登上宝座，可不能只看他此时短暂地喜欢了谁。” 左瑞重温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南星华。 “想成为帝王，要具备的条件有很多，皇上最清楚这一点，所以，宠爱到最后最多只是一介宠臣，谁身上拥有最适合做帝王的潜质，皇帝才会选择谁，殿下可清楚了？” 潜台词就是：你老子对老七的喜欢就只是喜欢，但你才是你老子心中最适合做帝王的人。 南星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明夸暗夸，心里早就开心得不行，但脸上还要强撑着一副“我不行我很弱”的样子。 “殿下不必自谦，我蛰伏在黎国多年，却最终选择回到南国寻找一位可以合作的人，自然是早就查清楚了一切。 在下还是那句话，如果殿下肯信我，咱们便合作，若不信，在下就当您今日什么都没说，只尽好客之礼，殿下喝完这杯茶就可以走。” 茶杯被递到南星华的眼前，只等他的决定。 南星华选择，合作。 麒麟才子，已经是可遇不可求，被麒麟才子选择，更是幸中之幸。 于是达成共识的二人重新开启了话题。 南星华这次就将皇帝命南星烨调查夏季治水之事全然讲了出来。 只不过，他对凤清菀的事情，还是只字未提。 有些明面上的东西也许会被左瑞查到，但有些不能见光的秘密，南星华不信他还查得到！ 果然，左瑞这次没有再多问了，只是答案与之前一致。 “殿下还是应该选择六皇子。” 原因也并不复杂。 南星尘本可以娶凤青箐为妃，却因为南星华与凤青箐的苟且反而沦为笑话，这个仇，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而现在南星尘和南星烨又走得很近，三方牵制的平衡一旦被打破，此二人联手对付南星华的话，南星华就会很危险。 南星烨刚刚立功，南星华好不容易才有的一个加分项——凤青箐有喜，也因为凤清菀紧接着的有喜而失去优势。 所以，南星华若是现在针对南星烨，胜算不大。 而且一旦南星烨发现名单上是自己的人，一定会先瞒下来再去查明。 诸多不确定的因素也会在其中影响结果。 所以，选择六皇子南星尘，才是最明智的答案。 南星华这次是真的听进去了。 左瑞说得没错，想要嫁祸南星烨的时候，凤清菀还没有身孕，所以他还有一些把握，但现在凤清菀怀孕了，她的忠诚度又剩多少呢…… 凤清菀在收到南星华让她取消行动的消息时，知道大事已成。 不得不承认，重生归来带给她的“老天”视角，真的给她带来了很多便利。 “云竹，王爷又去齐王那了吗？” “是的。” “那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第72章 叫我相公! 南星烨去找齐王南星尘也不过就是为了诗会的事情。 诗会每年都会举行那么几次，参加的人都是王公贵族和燕京才子。 也正是因为群体特殊，所以也会有大臣亦或是地位较高的商贾带着自家女儿前来择婿。 这是一个双向选择的活动，男子作诗颂文，女子也可奏乐起舞，算是古代的大型相亲现场了。 凤清菀去找南星烨的时候，特意提起了自家小妹凤青雨。 “因为是双生子，所以小雨的样貌绝对不输青箐，更值得称赞的是，我这三妹有着一腔勇气和正义，不像二妹妹媚骨天成……” 后面的话，凤清菀不说，南星尘也听出来了。 “弟媳所言，我记下了，多谢指点。” 不管是为了报复南星华的夺妻之恨，还是为了自己未来的道路着想，凤青雨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南星尘不像南星华那样多疑，相较而言，凤清菀觉得他才是这兄弟几人里面最耿直的。 南星烨的耿直只在表面，实则内里腹黑得很！ 而南星尘的耿直是发自内心的，倒也不是傻，就是实在。 所以对于凤清菀的提议，他并没有多心，只想着诗会当天应该怎么好好表现。 回家的路上，凤清菀一直掀着帘子看外面，好像并不开心。 南星烨将人拉入怀里，捏了捏她的脸，温柔地将她的嘴角扬起来。 “怎么不开心了，在想什么呢？” “也没想什么，就是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人，总觉得人间多有无奈。” 凤清菀摇头，没说实话。 她难过的，是自己重生之后时时刻刻都在算计，对任何人，哪怕是南星烨，都是有所欺骗和隐瞒。 这样的生活，可真累啊。 “王爷啊，诗会过去之后，咱们出去郊游吧，这马车还是我特意设计出来就等着您回来用的。” 窝在南星烨的怀里，凤清菀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和撒娇，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好，听你的。” 南星烨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眼底有着复杂的情绪，但最终都化为了柔情。 南星华听了左瑞的建议，并没有去参加诗会。 他趁着南星烨以及南星尘都把精力放在这边的时候，暗中去调查了一下南星尘的党羽，看看谁参与了夏季治水，才好顺利栽赃嫁祸。 最终他们确定了一个人选。 另一边的凤清菀一边护着肚子，一边给凤青雨制造靠近南星尘的机会，南星烨也在暗中助力撮合两人。 南星尘十分配合，让凤青雨有些不好意思。 凤清菀笑，不管凤青雨的内心如何，毕竟都还只是一个见过猪跑却没吃过猪肉的十五岁小姑娘。 在男女之事上，南星尘很占优势。 加上前面的铺垫，南星尘是愿意接纳凤青雨的，凤青雨再追起来，那这层纱，不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拆下了？ 只是，有件事情凤清菀有些疑惑。 “王爷，您就一点都不好奇妾身为什么会想撮合三妹和齐王殿下吗？” 回家之后，凤清菀问了出来。 “都说过很多次了，没人的时候只要叫我相公就行了。” 南星烨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先纠正称呼。 “好好好！相公！你好奇吗？” 凤清菀连连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称呼对南星烨来说有多么美好。 第73章 您不会是红娘当上瘾了吧 “好奇肯定是会有的，不过既然是你想做的事情，便遂了你的心愿就好啊。” 南星烨一边说着一边帮凤清菀摘下头上的那些过于繁重的发饰。 “您就这么宠着妾身啊？万一妾身是想做坏事呢？” 凤清菀托着下巴，任由他摆布。 “还有啊，把‘妾身’换成‘我’。” 南星烨还是先纠正了称呼才回答。 “你能做什么坏事？无非就是算计怎么给家里省钱，怎么多讹人家点钱。” 凤清菀尴尬，嘿嘿一笑，吐了吐舌头。 是呢，诗会结束之后，南星尘对凤青雨很是满意，所以希望凤清菀能再帮忙多给他们制造些接触的机会。 然后，凤清菀就伸出了手。 “六哥，妾身从来不做空手买卖。” 可怜的南星尘，本来就是因为她的提议才去接触凤青雨，结果反过来还要给她钱！ “其实我更好奇，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把最后一样东西拆下，南星烨低身将凤清菀抱起来放到软榻上，又开始给她按摩腿脚。 云竹和束赞在一边看着，总觉得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要不，咱们走？ 云竹看了束赞一眼，后者逐渐学聪明了，用力点点头。 哪成想前脚刚动，那边的南星烨就喊住了他。 “束赞，你要去哪偷懒？再让人多拿点碳火来，王妃怕冷不知道吗？那么大个人了，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束赞心里在哀嚎。 唉！同样是贴身的侍从，怎么他的命就那么苦！ 怎么云竹退下就是有眼力见儿，他退下就是偷懒了！ 可也没办法，主子有令他就得去。 凤清菀没忍住笑出了声。 “王爷，哦不，相公对束赞也太苛刻了些，这屋里暖烘烘的，我看您就是单纯地想给他找点事情做。” “我是为他好！这么不会体贴人，以后娶了媳妇怎么办？” 说完还看了云竹一眼。 云竹上一秒还在笑话束赞，下一秒就懵了。 束赞娶媳妇，王爷看她看啥呀？ “相公，您不会是红娘当上瘾了吧？” 扯了扯南星烨的衣袖，哭笑不得。 怎么现在连云竹和束赞都盯上了。 “你还真别说，当个红娘也挺好，成就一段佳话还有银子赚。” 南星烨一脸认真，说得好像真要去做红娘了一样。 凤清菀扶额。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成王殿下脑子里就只有情情爱爱的事情了。 不过，这样也好，算计人的事情就让她来，南星烨就只管坐收成果。 上一世她亏欠他的，这一世她便都还清了。 “对了，父皇前几日不是给相公交代了事情要办吗？您都办好了吗？” “差不多了，怎么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南星烨放下左脚换右脚，那样子就像是平凡人家随便闲聊，而不是在说国家大事。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咱们不是说好诗会结束就去郊游的吗？若是父皇安排的事情没办好，咱们就还要再等等。” 凤清菀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困了，理由给的十分自然。 “放心吧，已经好了，就等着向父皇复命了，我明日便去，若无他，我们后日就可以去郊游了。” 凤清菀这才点点头，放心睡了。 第74章 聪明人 南星华派人来将新的名单交给凤清菀的时候，凤清菀摇了摇头。 “你回去告诉誉王殿下，成王已经将调查的结果提前交给了父皇，我已经无能为力。” 而事实上，南星烨今日只是和皇帝在谈南星尘和凤青雨的婚事。 诗会上的事情，皇帝已经知道了。 诗会看起来是大型相亲现场，但其实皇帝也在其背后观察可用之才。 所以，南星烨和凤清菀做红娘的举动也都在皇帝的掌握之内。 但南星华不知道啊，他一听说南星烨已经交了结果，顿时慌了。 这不就等于之前做过的努力都失败了吗？ 左瑞被连夜召到誉王府帮忙想办法。 和火急火燎的南星华相比，左瑞冷静得多。 “殿下，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不妨就把事情做绝。” 南星烨是在第二天才把调查的结果告诉给皇帝的。 一向做事严谨的他是不会让结果出现任何差错的。 其实，这个案子本不会被破得这么快，这还要从凤清菀有喜，各处送来贺礼说起。 誉王府送来的小盒子以及凤清菀随口说的一句话，给了他一个大胆的猜测。 顺着这个方向去查，果然查到了。 而这个被查出来的人，正是左丞的小舅子，宋罗。 宋罗是冬官，掌管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政令。 所以，在治水过程中捞取利益，轻而易举。 但也正是因为他的身份便利，他并没有直接克扣银两，而是通过手下的人将银两从各处收了回来。 南星烨原本只查到了那几个为宋罗办事的人，但最后调查发现他们搜刮回来的银两全都不翼而飞了。 追查下去便发现了宋罗。 此时，宋罗的家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南星华稳居上座，喝着茶水，左丞也在旁边。 本来因为凤青箐的事情，左丞对南星华多有不满，但这次的事情，不光是南星华被牵连其中，左丞也有份儿。 到底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危险时刻还是要互相照拂。 “你放心，只要你肯一口咬定此事是齐王授意，本王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南星华看着跪在面前的宋罗，看似安慰的话里满是威胁。 宋罗这一家老小也不少人呢，年初的时候老来得子。 这儿子刚学会喊“爹”，南星华就让人把孩子给带走了。 抬头向左丞求助，左丞就一直低着头，假装看不到。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能最大程度上保住你这一家。” 南星华站起身来，绕着宋罗走了一圈，惋惜地叹了口气。 “如果父皇知道是本王所为的话，那本王想救你都救不了了，你以为实话实说就能摆脱罪责吗？父皇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比本王更清楚吧？” 这句话直击宋罗的心脏，他不犹豫了。 “臣！谨遵殿下旨意！” 皇帝是什么样的人呢？ 宁可错杀一万不肯放过一个狠角色。 当初这个皇位也是弑兄夺嫡赢来的，所以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有人为了争夺权势而拉拢帮派。 这么多年，要说皇帝一点都不怀疑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勾当，那是不可能的。 但因为从未掀起风浪，所以皇帝就当是看不到了。 可如果宋罗真的实话实说了，那他们这些人的命运…… 第75章 父皇为何如此大的火气 凤清菀就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并且好好利用了起来。 左瑞一开始还觉得她的想法太单纯，南星华不会接受这个建议，没想到啊…… “主子，皇上召您入宫。” 南星烨正陪着凤清菀一起准备出去郊游要用到的东西，束赞就皱着眉前来汇报了。 南星烨将东西放下，轻轻拍了拍凤清菀的手。 “等我回来。” “好。” 凤清菀并不是特别担心，她对自己的安排还是很有信心的。 齐王南星尘就比较惨了，正在琢磨下次见到凤青雨应该做点什么呢，就突然被召进宫了。 刚一进御书房，一个茶杯就被丢到了脚下。 看这力道，南星尘心里一阵后怕，幸亏是砸偏了。 “父皇为何如此大的火气？” 看看里面两侧站着的南星烨和南星华，以及左丞和宋罗。 南星尘的心里渐渐冒出了不妙的感觉。 “你还有脸问我？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账本被甩在南星尘的脸上，然后后掉落在地上，狼狈地散落着。 南星尘不明所以地将账本捡起来，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夏季治水的各笔账目。 这个，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南星尘还是没懂。 抬头看了看南星烨，后者摇头叹气，似乎也是无奈？ “宋罗，你说！” 皇帝似乎是被气得不轻，指着宋罗的手都在颤抖。 “臣有罪！受齐王殿下的命令，私吞了夏季南方治水的银两，导致难民流离失所，臣罪该万死！” “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命令过你私吞银两了？” 南星尘本来还发蒙，听完宋罗的话，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否认。 宋罗听完他的呵斥，打了一个踉跄，颤颤巍巍地又对皇帝一拜。 “臣有罪！不敢有所隐瞒！请皇上明鉴！” 皇帝的脸已经黑得不成样子了，看向南星尘的眼神里充满了戾气。 “老六，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南星尘见状，扑通跪地，坚决否认。 “父皇明察！儿臣确实未曾做过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更何况，儿臣与宋冬官交往甚少，儿臣怎么会命令他呢？” 皇帝闻言又将目光放到南星烨的身上。 “除了查到宋罗，别的都没有了吗？” 南星烨低头。 “儿臣通过账目只追查到了宋冬官。” 皇帝点点头，看着南星尘和宋罗，没有说话。 看他这样子，似乎是在考虑宋罗的话有几分真。 一旁的南星华着急了。 “父皇，私吞银两不是小事，更何况，现在难民流离失所，还在四处游荡，就连燕京城郊都聚集了许多，还请父皇早做定夺啊！” 皇帝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南星尘的时候，目光坚定，似乎下定了决心。 “来人！将宋罗压下去，查封府邸，另，将齐王拘于府内，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出！” 宋罗求饶喊得震天响，南星尘则是皱着眉看了一眼南星华，才跟着太监一起退出去。 皇帝揉了揉眉心，对剩下的兄弟二人摆了摆手。 “此事，朕还想再看看，老七啊，宋罗是你查出来的，你就继续负责此事吧。” 这件事本来就是由他来调查的，深究下去也是理所应当，但南星烨却没有立刻领命。 “怎么？” 皇帝皱眉，有一丝不悦。 第76章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父皇，儿臣答应菀儿，要陪她去散心。” 南星烨的声音低如蚊蝇，既害怕皇帝恼怒又不想对凤清菀食言。 皇帝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 “凤家大丫头是不是有喜了？太后对朕讲过此事。” “回父皇，是的。” 南星烨第一次在皇帝面前露出纠结的神情，看样子是真的很在乎凤清菀。 “那，你就去陪凤家大丫头吧，此事交给老四来办，老四，你意下如何？” 皇帝这么好说话地改变主意倒也是第一次。 南星华心里都要乐翻了。 这件事交给他来办就轻松太多了！ 出了御书房，南星华脸上灿烂，回头看看若有所思的南星烨，又开始得意了。 “老七，不是我说你，女人与政事，还是应该看重后者。” “是吗？但我觉得，菀儿更重要一些。” 南星烨侧头，笑得好看。 南星华嘲讽一笑，“原来我竟然不知，战场上冷酷杀戮的七弟，却是铁汉柔情啊？” “四哥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南星烨还是挂着纯洁无害的笑，作了下揖，“菀儿还在家中等我回去准备东西，我就不陪四哥了，告辞！” 南星华回到王府之时，左瑞已经在等他了。 听说他主动向皇帝请缨，并顺利接手调查的事情之后，脸上温和一笑，恭喜南星华，背后却是在冒冷汗。 一切都和凤清菀说的一样。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南星华的做法以及皇帝的心思她全都能预料到。 麒麟才子是她才对吧？ 在南星华来找他之前，凤清菀已经把夏季治水的事情讲给了他，并且很详细地将每一步该怎么走，每一句话该怎么说都告诉了他。 他起初是不信，一个深居闺阁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算好每个人。 但事实就是如此。 帝王心深似海都能被她看透，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的？ “有啊，就比如我缝不好这衣服啊！” 面对和左瑞有着相同疑惑的云竹，凤清菀举起了手里的几块布料。 已经被凤清菀扎得千疮百孔了。 云竹的嘴角抽搐，实在没眼看。 能把几块布料扎成这样，凤清菀也是厉害。 于是南星烨进门的时候，就看云竹可怜巴巴地举着几块破布，蹲在地上，欲哭无泪。 而凤清菀翘着二郎腿，喝着补汤，那叫一个惬意。 “这是怎么了？” 南星烨走到云竹身前，将几块布拿过来察看。 凤清菀没反应过来，想抢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顿时羞红了脸，胡乱摇头。 “没什么，没有，没……” 南星烨看了一眼云竹，投去一个“你逃跑吧”的眼神，然后将几块布拿到凤清菀跟前开始研究。 云竹心里感谢南星烨祖上八代，一溜烟儿地跑了。 出门正好撞到束赞怀里，云竹的脚本来就麻了，这么一撞，脚下一轻，直接倒在了束赞的怀里。 束赞下意识就将人抱住了，还不忘问了一句。 “这是怎么了？” 认识云竹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的。 云竹从束赞的怀里挣脱出来，也没多想，指了指身后，小声道：“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凤清菀的声音紧随其后。 “云竹，我听到了！” 第77章 撕破脸 凤青雨在听说了南星尘被关押的消息之后，宛如五雷轰顶。 老天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为什么每一次在她以为自己的好运来了的时候，就又要马上给她一记耳光呢？ 听说这件事是南星烨一直在调查，于是凤青雨就要跑到成王府去找凤清菀，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她人还没到成王府，就被一众人挡住了去路。 问了车夫才知道，是因为今日来会馆请麒麟才子帮忙的人特别多，队伍排到了街上，将路堵死了。 凤青雨正准备改路，却听到有人在议论齐王南星尘，便停了下来，躲在马车里继续听。 “齐王是被冤枉的吧？据说那个宋东官素日里和誉王走得很近，怕不是另有其主！” “嗐！皇家的事情，谁知道呢！” “听说麒麟才子已经被誉王收为门客了，这件事情就在齐王被关押之前，我看呐，十之八九，齐王是被害了。” “我还听说啊，麒麟才子拒绝了誉王三次，最后誉王是拿了极其珍贵的宝贝才打动了麒麟才子，我看这事儿啊，有准儿！” “嘘嘘嘘！别说了别说了！这么多人呢，小心你的狗头！” …… 随着最后一个人的提醒，其他人都闭了嘴。 凤青雨在马车里捏着裙摆，咬紧了牙。 誉王！ “小春，这个麒麟才子，是什么来头？” 又在会馆外面停留了一会儿，凤青雨见来这里的人只见多不减少，更加好奇。 “奴婢去打听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小春回来了，表情不是很好。 “怎么了？” 凤青雨皱眉。 “小姐，这个麒麟才子，名叫左瑞，据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什么难题都能解决，是从黎国来的，民间有一句传言说‘得麒麟才子者可得天下’，只是……” 小春说到一半停下来了，很是纠结。 “只是什么？” 她越是这样，凤青雨就越好奇。 “只是，听说这个左瑞是被二小姐发现的，并且，引荐给了誉王。” “二姐？” 凤青雨惊讶。 没想到那个平时蔫儿不拉几的人还有这个本事，能把麒麟才子找到？ “小姐，您说，齐王的事情，会不会也是二小姐……” 小春又是说到一半，给了凤青雨自己想象的空间。 凤青雨已经有这个怀疑了。 她在凤清菀的面前揭穿了凤青箐的虚伪面孔，那个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更何况，父亲寿宴上的事情，凤青箐已经知道了。 没错，那个药就是她下的。 只不过，她并没有想让凤青箐和南星华发生什么，只是想让凤青箐药效发作，当众出丑。 凤德元在查清楚真相之后，并没有责罚凤青雨，而是找了一个替死鬼，这事儿就算过了。 但凤青箐知道真相了。 “看样子，二姐是要与我撕破脸了。” 凤青雨冷哼一声，并不认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有什么错误。 反正，在她的心中，凤青箐本就是一个浪荡之人。 就算是她没有下药，以凤青箐的心思，安排一场与南星华之间的“好戏”也是必然会发生的吧。 毕竟，一个已经不再是处子之身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会傻乎乎地嫁给齐王然后被浸猪笼的，不是吗？ 第78章 碰瓷 “主子，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小春叹了口气。 齐王现在有难，凤青雨此刻帮与不帮都是麻烦。 不帮的话，齐王毕竟是皇子，若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凤青雨就会陷入不仁不义。 可若是帮忙，她又该怎么帮忙？ 此次的事情非同小可，皇帝已经气极了，就连成王都不管这件事了。 “去一趟誉王府吧，我倒是有点想念我的那位夫人姐姐了。” 凤青雨的手攥紧了一块玉佩，明明是在笑，但看起来却是有点可怕。 凤青箐没想到凤清菀会突然过来看望她，整个人都很紧张。 看着对方也还是平坦的小腹，凤青箐心里是百感交集。 明明很想把凤清菀肚子里的东西弄掉，但又担心凤清菀在誉王府出事的话，太后会找过来。 毕竟太后是非常看重凤清菀的肚子的。 凤清菀这个蠢货还真是烦，这个时候跑过来做什么？耀武扬威吗？ 呵！听说皇帝本来是想让南星烨继续调查夏季治水的事情，没想到那个南星烨和凤清菀在一起久了也变得那么蠢，竟然为了出去游玩自己推脱掉了。 皇帝现在最看重皇子的能力，此时拒绝皇帝，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一系列的心理活动在凤青箐喝茶的功夫一溜烟儿地跑过，随后粲然一笑。 “姐姐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妹妹的心，痛不痛？” 凤清菀就静静坐着，啥也不吃，啥也不喝。 虽然是来给凤青箐下套的，但她仍旧小心提防着凤青箐。 “姐姐此话何意？青箐不是很明白。” 凤青箐放下茶杯，眨了眨眼，很是无辜。 “难道齐王的事情，不是妹妹做的吗？” 凤清菀也不避讳，打开天窗说亮话。 “齐王？你是说，他命令宋罗私扣银两的事情？姐姐，这是齐王自己做的，与我何干？姐姐若是想找理由和我吵架，也得找一个像样的啊！” 凤青箐皱眉。 怎么什么帽子都往她头上扣呢？ 提出来要污蔑齐王的人，不是左瑞吗？ 不过这个倒是不能告诉凤清菀。 誉王已经交代过了，面上可以继续相信凤清菀，但事实上，凤清菀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他的原话是，“既然那个贱人已经怀了老七的孩子，我也没有必要再对她心软，若是能最后利用一下她的肚子，也算是她的功德圆满了。” 在香囊里放麝香的事情，凤青箐告诉了南星华。 所以，凤清菀变心的事情，南星华也知道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麒麟才子左瑞是你找到并举荐给誉王的，那么，左瑞的意思，不就是你的意思咯？” 凤清菀这就是典型的碰瓷现场，明晃晃地硬要给凤青箐把这个帽子给戴上。 凤青箐气笑了。 “姐姐，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讲。” 凤清菀也不管她，自顾自地说自己的。 反正不管凤青箐怎么否认，她都认定了这件事是凤青箐做的。 凤青雨来的时候，姐妹两个已经剑拔弩张了。 “姐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且不说这个事情到底是不是我做的，就算是我做的，也是她凤青雨活该！没有那个做王妃的福气！” 第79章 妒妻 凤青雨的一张脸瞬间黑了。 说她活该不能做王妃吗？ 好啊，就她凤青箐配！全世界的女人在她眼里都算不得什么吧？ 愤怒极了的凤青雨带着小春扭头就走。 云竹不动声色地戳了戳凤清菀的左肩，凤清菀嘴角扬起一个不宜察觉的笑。 “行吧，二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不过你，告辞了！” 出门的时候，凤青雨的马车还停留在誉王府的门口。 凤清菀回身看了看，并不见凤青雨，耸了耸肩，坐上了自己家的马车。 “回府吧。” 凤青雨本来是想直接走的，但是被小春的一句话提醒了。 “主子，您别忘了玉佩。” 凤青雨脚下一顿，对了，她差点就忘了正事！ 来誉王府可不止是为了找凤青箐对峙的。 改变方向，凤青箐凭着只来过一次的记忆去了宁珂的院子。 宁珂最近是难得的安静。 缪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没有能出宫，她也没什么好算计的。 反正现在凤清菀有凤青箐来对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只要坐等成果就行了。 下人来报说凤青雨过来找她，她还有些懵。 这凤家的三姐妹是什么情况？这么不和谐的吗？ 但她并不想掺和到她们中间，王爷的态度不明不白，她害怕这个时候会得罪人。 让人回绝了凤青雨的求见，可回来复命的人却拿回来了一样东西。 宁珂见了，脸色微变，坐了起来。 “让她进来吧。” 凤青雨回头看着小春一笑。 果然，女人对于自己相公的物件，还是极其敏感的吧？ “臣女见过誉王妃！” 见了面，凤青雨大大方方地给宁珂行了该有的大礼，宁珂还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懂事。 “免礼，坐吧。” “是。” “这个东西，你是哪来的？” 宁珂也不是废话的人，直接将玉佩举了起来。 “王妃可知，这玉佩是一对儿？” 凤青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 宁珂皱眉。 她还真没注意，只知道南星华有一个一样的。 “王妃请仔细看看，这块儿的花纹，是为雌，而誉王殿下的，是为雄。” 凤青雨一副了然的表情，缓缓指引道。 宁珂一听，又将玉佩收回掌心好好看了看。 这纹路，好像确实有一点不一样。 “王妃莫急，若是分辨不出，只要找机会看看王爷的那一块儿就是了，臣女今日来只是想告诉王妃，这玉佩，是在我二姐姐出嫁前，王爷就送给她的。” “你说什么？” 宁珂闻言诧异。 凤青箐嫁给南星华之前？ 她一直都知道南星华和凤清菀之间不清不楚，怎么现在还多了一个凤青箐？ “不然王妃以为，明明是被看好应该要嫁给齐王的二姐姐，又是怎么会突发意外，嫁给誉王殿下的呢？王妃也是个聪明人，是不是意外，您应该看得出来。” 凤青雨慢慢说着，观察宁珂的神情。 看她眼底渐渐升起的怒意，心中大为欢喜。 凤青箐啊，我是细胳膊拗不过大腿，可是你身边，不还有一个能扭得动的吗？ 从誉王府里出来，凤青雨一扫阴霾。 只不过，小春还是有些担忧。 “主子，您确定，这誉王妃会对二小姐出手吗？” “一个被抢了丈夫的妒妻，要是能忍住不出手就奇了怪了。” 凤青雨很有把握。 “那齐王？” 小春又提醒。 “先回府吧，此事得从长计议。” 第80章 姐姐最聪慧了 凤青雨会来成王府，在凤清菀的意料当中。 “三妹，如果你是为齐王的事情而来，那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恕我无能为力。” “妹妹明白，成王殿下刚正不阿，哪怕此事还是由成王殿下来纠察，齐王若是真的做了不该做的，惩罚也一样逃不掉。” 凤青雨摇头。 “我今日来，是要感谢姐姐的。” “感谢我？” 凤清菀疑惑，好像并不明白凤青雨所言为何。 “齐王殿下是一个很好的人，姐姐用心撮合我们，雨儿记在心里，还有就是，昨日大姐与二姐的对话，雨儿都听到了。” 凤青雨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了，我与二姐同胞所出，明明样貌相仿，年岁相当，可就因为她是姐姐，所有人都夸她的好，我永远都不及她，可是，明明她才是那个下作的人！” “我恨她，所以我给她下了药，想让她当众出丑，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是便宜了她。” “只是我没想到，那次的事情败露，二姐也知道了，所以现在是铁了心要报复我。大姐，现在只有你还在帮我，爹娘因为二姐有了皇嗣，都不管我了。” 凤青雨说着说着就哭了，可怜极了。 凤清菀叹了一口气，柔声安慰。 “三妹妹别哭了，爹娘心里肯定还是有你的，只不过是因为二妹妹她现在情况特殊罢了。” 又道：“你和青箐毕竟是一母同胞，从小就在一起，说起来，本来就应该是你们更亲近一些的，虽然我一直都把你们当成亲妹妹，但如果青箐知道你现在反而与我更亲近，是不是不太好？青箐不会因此而更加生气吧？” 话里话外都在做一个“老好人”，相比之下，她的反问让凤青箐直接变成了一个不顾姐妹情的狠心之人。 果然，凤青雨听完了她的安慰，反而更加记恨凤青箐。 “她？可算了吧，她心里哪还有我们姐妹？她现在心里只有她的王爷和皇孙！我们算的了什么？” 凤青雨嗤之以鼻，已经对凤青箐没有一丝期待了。 “唉，说起来都怪我，要不是因为三妹妹你当初为了让我看清她的面目，把她藏起来的画和玉佩拿给我看，或许她也不会那么记恨三妹你了。” 凤清菀又提起一件往事，直接将凤青雨的仇恨值拉满。 “哼！那是我应该做的，就该让大姐看清楚她什么样的烂人！她不是说我活该不配嫁给齐王为妃嘛！她才是最不配的那个！还在闺中就不知道检点，凭她那个浪荡劲儿，那孩子，说不定还是个野种呢！” 逐渐上头的凤青雨也不顾及其他了，口无遮拦直接破口大骂。 凤清菀惊了，微微张嘴。 云竹在一旁咳嗽了一声，小声提醒。 “三小姐，注意仪态。” 凤青雨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冲动了。 还好这里只有她们姐妹和侍女四人。 “算了，不说那些了，其实今日来，还是想让大姐指点迷津的。咱们三姐妹里，姐姐最聪慧了，雨儿想让大姐给出出主意。” 凤清菀嘴角一抽，不确定地看着凤青雨。 从前在背后骂她是蠢货最多的人就是凤青雨吧？ 上一世，凤清菀那“侍宠生娇，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脾气暴躁”的形象，就是凤青雨给传出去的。 第81章 智商高了 凤青雨说完也顿了一下。 其实，她就是觉得凤清菀是蠢货。 但，现在只有凤清菀肯为她说话，所以也就只能先捧着她了。 反正，如果凤清菀出的主意不好，她就可以不听，要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她还能稳赚一笔。 凤清菀想了想，道：“三妹妹现在无非就是想让齐王脱离危险嘛！依我看，齐王再怎么说也是皇子，不会有生命威胁，只是活罪难逃。” 废话！这她凤青雨也知道，她想听的是，怎么把齐王身上的罪名洗脱！ 心里是这么想的，凤青雨脸上还是楚楚可怜，期待下文。 “所以，如果你想洗清齐王的罪名，就得在誉王身上想办法，毕竟这个案子现在是由他来审理的。” 凤清菀皱眉，好不容易才挤出来一个“说了等于没说”的答案。 凤青雨心里翻白眼儿，就知道完全靠这个蠢货还是不行！ 但脸上还是强挤出一个微笑。 “雨儿明白了。” 两人又有的没的聊了一会儿，凤清菀偶尔能聪明一下，大多数说的还是无脑言论。 凤青雨一阵头疼，找借口告辞了。 送走了凤青雨，凤清菀伸了一个懒腰回房间趴在软榻上。 “演戏可真累啊！” 为了能让凤青雨放弃拉她下水，凤清菀可是用尽了脑筋把自己愚蠢的一面无限度放大。 估计凤青雨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再找她了。 云竹过去帮她捏腿，夸赞凤清菀的神机妙算。 要说愚蠢呢，三姐妹当中，上一世的凤清菀当之无愧，但凤青雨也没好到哪去，俩人半斤八两，凤青箐是最有心机的。 但重生回来，凤清菀的智商就高了。 她自己明白，是因为重生一世，看透了很多人的本质和关系，才能顺心应手。 云竹不知道，她只认为凤清菀是大智若愚。 “主子，我还是很好奇，您是怎么知道小春会真心答应为我们做事的？” 回想起刚刚临走时，小春给云竹投过来的目光，云竹心里对凤清菀大大的敬佩。 “云竹，你觉得凤青雨待家中的下人如何？” 凤清菀还是不回反问。 “嗯……不算好也不算特别坏吧，偶尔发起脾气来也挺吓人的。” “那你听没听说过，小春是怎么来到国公府的？” 云竹摇头。 凤清菀扬唇。 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最恨凤青雨，那应该就是小春了吧？ 或许连凤青雨都不记得了，年少时因为一个农家男子不小心弄坏了她的风筝，她便央求凤德元将那一家给抄了。 凤德元倒是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提点了下面的官员。 于是管辖那一带的官府就不间断地找那家人的麻烦，以至于最后家散了。 小春就是那个农家男子的小女儿。 母亲被官府的大老爷看中霸占，疯了。 其父为了讨回公道被打坏了脑子，最后失足落水，死了。 小春想尽一切办法打听到仇家是谁，最后为了能进入国公府，以自己为代价，讨好了那时候为国公府采买下人的管家。 那个管家，没多久就死了。 据说是喝醉了失足落水的。 而小春，因为年长凤青雨几岁，心思玲珑被陈氏看中，被选到凤青雨身边照顾。 这些，也是凤清菀上一世在无意之中得知的。 “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凤青雨身上背负的，可不止这一桩罪。” 第82章 落花流水巷 燕京里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凤清菀就可以拉着南星烨开开心心地出去玩了。 燕京最近的风云变幻，都与他们无关。 有了皇帝给放的假，两个人就可以撒了欢儿地玩，直接跑到了黎国的佥都。 云竹对于这两人是无语的。 南星烨分明是担忧凤清菀的身子吃不消，并不想走那么远。 但却架不住凤清菀的撒娇，几声相公加几个亲亲就同意出发了。 而最无语的应该是束赞。 因为这俩人跑到了佥都之后，第一个去的地方竟然是“落花流水”巷。 这是什么地方呢？ 黎国的民风要比南国开放很多，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凡人家，对女子的拘束都没有那么大。 女子在可以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之下，是可以随意外出见人的。 更可以为自己决定婚姻大事。 而这“落花流水”巷，就是她们择婿的地方。 适婚年龄的女孩手里都会有一朵蔷薇花，花瓣上写上她们的闺名，她们在楼上看中了谁，就可以把手里的蔷薇花丢给谁。 被砸中的男子有权拒绝，但一般来说，拒绝的概率很小。 敢登上楼的姑娘们，相貌都不会太差，有些女子的家世背景更是骇人。 那些想要来碰碰运气的适龄男子都会过来凑凑热闹，不知道谁就突然能踩中狗屎运。 但对于束赞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地狱。 因为，他刚走进来就接到了好几朵花。 倒也不是他太过迷人，招蜂引蝶，而是走在前面的南星烨一路闪躲，他紧随其后，结果本来应该落在南星烨身上的花都砸到他怀里了。 抬头看看失落的姑娘们，束赞很识趣地把花都丢了，并且紧紧拉着云竹的手腕，紧跟在两位主子的身后。 凤清菀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蔷薇花和南星烨擦肩而过，落到了束赞的怀里，再被束赞丢掉，最后束赞也一边走一边躲，忍不住笑了出来。 “瞧你们主仆二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 “没错啊，我们就是来砸场子的！” 南星烨侧头，十分得意地挥了挥手。 一朵蔷薇花正正好好地落在了他的衣袖里。 …… 两个人原地愣了一阵，最后凤清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让你得意，中招了吧！” 南星烨一头黑线，拉着她的手，淡淡地提醒道：“菀儿，这个花，接了是要娶人家的。” “……” 笑声戛然而止。 凤清菀看着南星烨袖口里面半藏半露的蔷薇花，露出了一丝苦笑。 “我忘了。” 束赞跟上来，扯了扯南星烨的袖子，小声提醒说：“主子，悄悄丢了，没事的。” 南星烨投去一个“你确定？”的眼神。 然后下意识地就要甩袖子，结果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 “前面那位公子！既然蔷薇花已经落入袖中，岂有丢掉之理？” 这声音清脆而尖锐，直接撕裂了“落花流水”巷的喧闹。 众人纷纷停下了动作，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孩手里正捏着蔷薇花枝，挑衅地看着南星烨……身边的凤清菀。 “来这里的人，可不能因为家有悍妻就可以辜负了其他女子的深情哦！” 女孩向前一步，直接走到了南星烨的面前，看了看他拉着凤清菀的手，又看了看南星烨袖中的蔷薇花，低身捡了起来。 第83章 我的男人，只有我能占有! 凤清菀因为刚刚这女子挑衅的目光而蹙起了好看的眉。 “可是我却听说，被选中的男子，是有权利拒绝的，不是吗？” 南星烨将凤清菀护在怀中，温柔的动作惹得楼上的女孩子们连连低呼。 “拒绝？那你也得看看你拒绝的人是谁！本姑娘嫁定你了！” 女子扬着下巴，明明比南星烨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但气势却是一点都不输。 此言一出，四周的人就又统统闭上了嘴巴，低下了头。 注意到周围的气氛变化，凤清菀就更加好奇了，这女子是何出身，竟然会如此霸道。 云竹也跟着皱起了眉头，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凤清菀的面前这么嚣张。 余光注意到一个正偷偷探头看戏的女孩，云竹悄声凑近了一些，碰了碰女孩的胳膊。 “姐姐，请问一下，那个人是谁啊？我感觉，你们都很害怕她的样子。” “你们是不是从外地来的？” 女孩听她这么问，先是一愣，后又恍然大悟的表情。 “没错。” 云竹点点头，没有多解释。 “难怪你们会闯进这个地方来，这里可是‘落花流水’巷，被姑娘丢花的男子就要娶姑娘的。如果我没看错，那二位应该是你家的主子们吧？” 这个女孩还比较热心肠，低声和云竹聊起来了。 云竹又点了点头。 “那你们家的夫人可就倒了霉咯，那位啊，可是咱们黎国虎威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宝贝得很，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女孩说完还摇着头啧啧两声，看样子真是在为凤清菀感到可惜了。 可云竹却笑了。 这不是巧了嘛！她家的主子，也没有护不住的东西！ 快速回到凤清菀的身边，低声将女子的身份告知，云竹便退到一边等待凤清菀的动作了。 “原来是虎威大将军的掌上明珠，是我们眼拙了。” 凤清菀也没有怯场，从南星烨的怀里站出来，气势也很高，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悍妻要开始护夫了。 毕竟是她一定要拉着南星烨来这个地方凑热闹的。 有本事带男人出来，就得有本事保护男人。 “哟，没想到这么快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啊！” 傅采薇的目光扫过云竹以及她身边的人，眼里的颜色并不是很好。 刚刚偷偷和云竹说话的女孩赶紧低头，隐在了人群中，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 还好傅采薇没发现是谁。 “不过，我可不是一个会因为你的身份就能让出相公的人。” 凤清菀微笑，反过来拉住南星烨的手，再次宣告主权。 “哦？本小姐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的女人！” 傅采薇挑眉，语气不佳。 这个不屑加微怒的神情，可以说和曾经的凤清菀是一模一样了。 “巧了，我也是呢！” 凤清菀还是笑，但没有怒意，看着傅采薇逐渐恼火的样子，露出了慈母一般仁爱的目光。 多可爱的小姑娘啊，一看就是还没有经历过世事险恶，被家里保护得很好。 上一世的她，不就是这样的吗？ 有那么一瞬间，凤清菀明白自己为什么以前那么不惹人待见了。 “哼，不管你怎么说，我看中的男人，我就一定会嫁的！” 傅采薇还是不放弃，丝毫不管南星烨自始至终对她的冷漠。 “那我也告诉你，我的男人，只有我能占有！” 第84章 现在是女人之间争面子的时刻 “那我们不如来比试一下好了，公平竞争！这位公子一表人才，想来也是一个不凡之辈，那么，能成为他的妻子，你应该也很厉害吧？” “比试？我为什么要和你比试？这本来就是我的相公！” 凤清菀搂着南星烨的胳膊，只觉得一阵好笑。 开什么玩笑？还公平竞争，她从一开始就赢了好吧？ 可傅采薇并不打算和她讲道理。 只一抬手，一众官兵就将这里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这么大的阵仗，把一众女孩都吓得够呛。 “怎么？来硬的？” 凤清菀丝毫不慌，看了一眼这些人，语气平淡。 傅采薇在心里暗道：果然不是一般人。 “是！他想不想娶我是另一回事，我现在就想和你比试一场！不论输赢，都和他无关，如何？” “你当我傻？” 凤清菀翻白眼。 “要比试可以，但前提是，如果我赢了，你就乖乖放弃我相公，另请择婿，如何？” 傅采薇没想到她竟然一点余地都不给，但却也答应了，只是，她也加了条件。 “好！同理的，如果你输了，我就要嫁给他！并且，我要你让出正妻之位！” “一言为定！” 两人就这么随意地定下了，南星烨在一旁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歹赌注是他，这二人应该也得先过问一下他的意见吧？ 但很显然，这二人并没有这个打算。 “所以，你想比试什么？” 凤清菀又问。 而这也是最让南星烨担忧的地方。 连比什么都不知道就堵上了。 “就比跳舞吧。” 傅采薇想了想，觉得似乎只有这个比较合适。 凤清菀以为大将军的千金应该是喜欢舞刀弄枪的，没想到竟然要比跳舞。 跳舞吗？那她就很有信心了。 “不过，我要和你比的，可不是简单的跳舞。” 傅采薇注意到她嘴角的笑意，又慢慢补充了一点。 凤清菀本来还好奇这人要玩出什么新花样，原来是“仙人指路”。 这个舞蹈，是要将舞者的双眼遮蔽，着水袖。 有人用石子或者红豆掷于鼓面，使鼓发出声音。 舞者需要通过耳朵听出方位，并将水袖击到对应的鼓面上，并且同时还要摆动恰当的舞姿。 有一些动作的难度十分高，甚至是女子难以做到的。 对于会武的女子来说，此舞会降低一定的难度，但如果不会的话…… “那么，由谁先来呢？” 凤清菀并没有因为舞蹈的难度高而退缩，反而更加有精神了。 只是南星烨很担心。 “菀儿，你……” 他想说，你还有身孕，不适宜做这样难的事情。 但却被凤清菀打断了。 现在是女人之间争面子的时刻，她绝对不可以输给一个小丫头！ 傅采薇还没有注意到凤清菀有什么异样，只想狠狠地赢过她。 现在，能不能嫁给南星烨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不能被看不起。 之前凤清菀那个仁爱的目光惹恼她了。 那目光在傅采薇的眼里，就是可怜、施舍。 “那就我先来吧！” 越是想要战胜凤清菀，傅采薇就越是想先一步展示自己，她要让凤清菀看了之后不敢在和她叫板！ “好！那就你先来吧！” 凤清菀也不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乖乖退后靠在南星烨的怀里。 还没开始比试呢，就又撒了一波狗粮。 第85章 十三年 凤清菀和傅采薇先后去换舞裙，南星烨就坐在舞场边上乖乖等候。 束赞只觉得这夫妻二人太胡来了。 南星烨是一国皇子，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对方还是黎国的大将军之女，一个不对，就很有可能会伤了两国之间的和气啊！ 但南星烨并不担心凤清菀的实力，当初就是一舞定情。 唯一让他有些犹豫的是凤清菀的肚子，当真没问题吗？ 按照约定，傅采薇先展示。 一席大红色的舞裙，与其如蛋白一般的皮肤相衬，更显得她的皮肤白皙如雪。 眼尾的妆容上挑，与其灵动的目光相结合，活脱脱的像一只小狐狸。 有幸能在远处围观的男人们纷纷都被迷了眼，而女孩子们都在暗暗羡慕。 这就是被上天眷顾的样子吧？家世好，模样好，又很聪慧。 凤清菀换好了淡紫色的舞裙回来时，也被眼前的景色惊艳到了。 此女子果然是人间尤物，眼神娇魅，和凤青箐的那种勾魂是不一样的，这种才是真正的老天爷赏饭吃。 被遮挡住双眼之后，其每一个动作都是坚毅非常，英姿气魄绝不输男子。 回到南星烨的身边，只见南星烨也是一脸欣赏。 凤清菀倒是也不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想要把握住男人的心，可不能只靠撒娇或是蛮横。 而是要靠实力。 出题的人是傅采薇找来的，据说是虎威大将军最看重的副将，在不需要忙公务的时候就跟在傅采薇的身后，负责保护傅采薇。 而这“仙人指路”也是他一直陪着傅采薇练习的。 这么一看的话，傅采薇好像是有点欺负人了。 不过凤清菀并不在意。 仙人指路，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接连不断地响起鼓声的。 一开始的节奏很慢，一个鼓声之后，傅采薇要将水袖击打在对应的鼓面上，随后做出一个舞蹈动作，并且要一直保持住，直到下一个鼓声响起。 这个阶段也是可以看出一个舞者功底的时刻。 练了多少年，一看就能知道。 凤清菀在一边欣赏着，一边分析着，还吃上了水果。 “看样子练习的时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久，应该是自幼习武的基础为她提供了不少助力。” 南星烨听她这么说，侧过头来看着她，温柔地剥好了一个橘子递过去。 “你练习这个舞蹈有多久了？” “嗯……” 凤清菀低头，陷入了深度的思考。 她在纠结要不要算上上一世。 如果不算的话，那也是学了十三年吧，如果再算上上一世的话，怎么也有二十三了。 可是…… “十三年吧。” 要是说二十三岁的话，那岂不是在娘胎里，哦不，还是一缕魂魄的时候就开始练习了？ 怪吓人的。 “十三年？” 南星烨惊讶，那不就是在她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学习“仙人指路”了？ 凤清菀笑笑，没有多解释。 任谁都不会相信吧。 号称霸道蛮横的凤清菀，竟然是从娃娃时就被要求学习乐器和舞蹈。 从前的凤清菀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那么宠爱自己，在这两样上却是一点都不宽容。 在这两件事情上偷懒的时候，凤清菀也是会被责罚打手板子的。 直到后来嫁给南星烨她才明白，原来那年的中秋宴会，都是凤德元安排好的。 就算南星烨没有看上她，凤德元也会想办法让他们在一起的。 这就是她的“好”父亲！ 第86章 不好意思，傅小姐，我赢了。 随着凤清菀的回忆，场内的鼓声逐渐加快，凤清菀也从回忆中抽离，开始专注于舞场内。 傅采薇还是很厉害的，鼓声从一开始的一声一顿再到接连而至，最后几声一齐响起，傅采薇都跟上了。 只是在收场的时候，红豆是被一把丢出去的，傅采薇的体力和反应都不是很能跟得上，落了几个红豆。 但是对于傅采薇来说，她很满意。 将蒙在眼睛上的纱布摘下来，傅采薇向凤清菀投去一个得意的目光。 这是她自学习“仙人指路”以来，成绩最好的一次，她不信凤清菀会比她更厉害。 凤清菀收到挑战，只是淡然一笑，拎着裙摆站起身来。 云竹有些担心地搀扶着她，生怕她闪到了肚子。 凤清菀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慰。 “别大惊小怪的，才两个月而已，不会有事的。” 说完就大步迈向舞场了。 有下人将舞场打扫干净，并且送来了遮眼睛用的纱布。 公平起见，之前是云竹为傅采薇戴上的，这次则是由傅采薇的侍女为凤清菀戴上。 侍女动作轻柔，一点都不像她主子。 凤清菀很满意地点点头，待人退下之后，先摆出了一个动作。 和傅采薇的艳丽相比，凤清菀的淡紫色带给人的感觉是更加舒服、柔和。 在一旁围观的人在揉了揉有些疲劳的眼睛之后，看向凤清菀的时候，都觉得后者的打扮更加讨喜一些。 试问，谁会拒绝温柔呢？ 出题的人还是那个副将，凤清菀并不在意，蒙着眼轻轻道：“有劳。” 话音落下，一颗红豆就飞了出去，砸在了凤清菀身后的鼓面上。 红豆从耳下急速飞过，砸到鼓面上时，声音却极轻，这与方才的气势完全不同。 外面的人只道这个副将偏心眼儿，但凤清菀却是在心里十分佩服他。 能将力度控制得这么好，这个人，难怪会在一众副将当中脱颖而出。 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怠慢。 每一个鼓声都很轻，凤清菀尽量集中精力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旁边的观众也很好，像是害怕会影响到凤清菀，渐渐地都屏住呼吸，闭上嘴巴不讨论了。 场内只剩不间断的鼓声还有那个随音翻飞的紫色身影。 直接原地后空翻，同时还能将双手的水袖甩出去敲中对应的鼓面上，这种高端操作，谁也没见过。 傅采薇从一开始的得意到慢慢出冷汗。 她能感觉到，副将渐渐被凤清菀的舞姿和气势带得激动起来，力度渐渐大了，鼓声也越来越清晰了。 凤清菀很满意这个变化。 一名合格的舞者，考验的可不仅仅只是自己的舞姿好不好，还要看她的舞姿是否能引起观众的共鸣。 马上就要到收场的部分了。 傅采薇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她很紧张。 从刚刚她就看出来了，凤清菀的功底要比她好了太多。 时间是不会骗人的，她才学了三四年而已，不喜欢练习基本功，仗着自己自幼习武就直接学上了技巧。 本以为凤清菀这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悍妻，应该不会有这等功底才对。 “砰砰砰……” 一阵鼓声杂乱如麻，凤清菀不屑地勾了勾唇，按照每一个红豆击打的顺序甩出水袖，直到声音平息下来。 “不好意思，傅小姐，我赢了。” 第87章 又要小产了 让凤清菀欣慰的是，这个傅采薇的性格是霸道了些，但秉性不坏，并不是耍无赖的人。 “输了输了！我不嫁了！” 气恼地跺了跺脚，傅采薇带着一众跟从就走了。 都没再多看南星烨一眼的。 南星烨很是无语，那他到底是算啥？ 凤清菀睨着眼睛，暗戳戳地掐了一把他的后腰。 “王爷这是舍不得了？” 凤清菀的手法很有技巧，只用指甲尖捏了一点点肉皮，看似伤害不大，其实这样最疼。 饶是久经战场的南星烨也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可能！我就是比较无语，你们俩比了半天，结果我就是空气。” “哼，早就说过了，我们争的是女子的面子，和你们男人无关的。” 凤清菀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去换衣服，结果在转身的一瞬间，立刻捂着肚子皱起了眉，惊呼一声。 “啊——” “怎么了？” 这一下可把南星烨吓得不轻，连忙将人扶住，一只手盖在了凤清菀的肚子上，浑身都紧绷了。 “是不是扭到肚子了？” 没两句话的功夫，南星烨的冷汗都流下来了。 凤清菀的脸色有些白，心里有些后悔和傅采薇赌气了。 傅采薇还没走远，听说凤清菀倒下了，连忙让人去请佥都最好的大夫过来。 凤清菀咬着嘴唇，感觉小腹一抽一抽的，心都跟着跌到了谷底。 又要小产了吗？ 大夫来的时候，凤清菀已经昏过去了。 傅采薇见状，立刻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南星烨的整颗心都在凤清菀身上，没多余的心情解释。 云竹见状，连忙将傅采薇拉到一边，低声道：“我家主子已经有小三月的身孕了，也许是刚刚跳舞的时候动了胎气。” “什么？有孕了还敢跳这样的舞，她是不要命了吗？本小姐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换一个比试不就行了嘛！” 傅采薇都要被气死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比她还让人无语的人！ 那边的大夫还在把脉，一张脸上的老褶子都挤到了一起，看起来非常纠结。 除了刚才傅采薇的惊呼，接下来都是安静。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老大夫，就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终于，老大夫收回了手，动了动唇，还是一脸纠结。 “大夫，我夫人到底怎么样？胎儿还好吗？” 南星烨首先打破了安静。 可还没等老大夫说话，床上的人就醒了，捂着肚子还是一脸痛苦，但痛苦之中也多了一丝纠结。 南星烨还没来得及问，凤清菀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抓着傅采薇就往外跑。 傅采薇一脸懵逼，云竹紧随其后，吓得脸都白了。 “主子！您慢点儿！” 南星烨本来也想追出去，但看到老大夫在摇头，就吓得不敢动了。 “大夫，夫人她……” “坏肚子了。” “啊？” 南星烨没反应过来。 “您说什么？” “我是说，夫人的胎像很好，只是似乎是吃坏了肚子，老夫开个方子，给夫人调理一下就好了，不过不可再受寒凉，对胎儿不利。” “啊……好，好的。” 南星烨的心情大起大落，等大夫走了都没能平缓过来。 而另一边，傅采薇和云竹扶着凤清菀回来，两人都是一脸无语。 “呵呵呵，那个，辛苦傅小姐了，我，我能自己走了。” 凤清菀也怪不好意思的，刚才的喷射有点过于猛了。 第88章 成王 不过，知道凤清菀有了身孕的傅采薇并不打算就这么走了。 虽然刚才是闹了一个乌龙，但她终究还是担心的。 “我看你们应该不是黎国人吧？在这里住怎么都不会比我们将军府舒服，看你这么拼命护夫的份儿上，你们就直接来我将军府休养吧，万一再有什么变故，我也好帮到你们。” 凤清菀和南星烨有些犹豫，这次出来其实没想惹到这么多是非的，更不想暴露身份。 但凤清菀这肚子…… “那就有劳傅小姐了。” 南星烨先一步拿好了主意。 去将军府也好。 虎威大将军傅齐正在家里喝茶呢，听说傅采薇去了“落花流水”巷，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 “这是嫌弃老夫给她安排的婚事了？她那个臭脾气，人家宋启还没说嫌弃呢，她还不愿意了！你们，快点儿把人给我带回来，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结果出去寻人的人还没迈出家门，另一个家仆会忙里忙慌地跑了回来。 “不好了，老爷！小姐和人比试‘仙人指路’，竟然输了！” “什么？” 这下老爷子真的坐不住了。 黎国竟然还有人会比傅采薇更厉害的吗？ 可当那两人真的站在傅齐面前的时候，傅齐就沉默了。 “想不到，南国的成王殿下竟然会来佥都。” 傅采薇本来还想给自家老爹介绍一下他们，没想到自家老爹比她还熟？ 而且自家老爹对其还很客气？等等……老爷子刚才喊他什么？成王？ “两年前有幸与成王殿下有过一次切磋，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在老夫家里，是老夫的荣幸。” “哪里，大将军言重了，本王本次来，只是为了陪王妃散散心，不曾想叨扰了令嫒，现在又来府上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哦？这位就是成王妃吗？果然是倾国倾城，和成王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般配，般配啊！” 傅齐这老爷子从一开始就在各种拍马屁，一个接一个，傅采薇在一边都看傻了。 自家老爹在朝廷之上都是横着走，何时对人如此客气过？ 她不知，两年前的一次切磋中，无论是排兵布阵还是真刀比试，傅齐都输得一塌糊涂，自此对南星烨那叫一个佩服。 这件事在燕京家喻户晓，所以凤清菀并不惊讶。 上一世也曾偶然见过一次傅齐，但是那次的见面，气氛并不是很好…… “爹，先别在这站着了，成王妃是有身孕的人，刚才女儿还拉着她跳舞，差点动了胎气，还是赶紧进去休息吧。” 傅采薇虽不知道老爹的丢脸战绩，但在慢慢理顺了人物关系之后，心里不免着急了。 没想到南星烨竟然是南国的成王，幸亏凤清菀赢了，不然她就闯祸了。 还有就是，凤清菀到底是有多么厉害，能将成王调教得这么好！ 一朝皇子，战功赫赫，竟然是一个耙耳朵？ 投向凤清菀的目光里又多了一层佩服。 凤清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先坐下休息是真的。 大夫说是没有动胎气，但自己的身子只有自己最清楚，凤清菀还是觉得有些疲累。 “哦？竟然已经有身孕了吗？你父皇一定会非常高兴吧！” 傅齐一边说着，一边请二位向内走。 傅采薇先带着凤清菀去休息了，南星烨就与傅齐一起到正院去聊天。 第89章 一定要嫁给一个爱你的人 和傅齐他们分开之后，傅采薇的眼睛就一直看着凤清菀冒星星。 “想不到你竟然是成王妃，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仙人指路’的？可有什么成功的诀窍？还有，你是怎么御夫的？成王为何待你这般好？” 在外面横行霸道的大小姐，现在变身成为一个好奇宝宝，一路碎嘴，问个不停。 凤清菀看她这个活泼劲儿，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觉得温暖，不厌其烦地一一作答。 “啊？你练习了十多年啊！” 听完凤清菀的话，傅采薇真的心服口服了。 不过说到御夫之道，凤清菀停下来想了想，转过身突然严肃。 “一定要嫁给一个爱你的人。” 哪有什么御夫之道，如果一个人不爱你，再怎么用心，最后都只会变成一个妒妻。 比如宁珂。 傅采薇眨了眨眼，似懂非懂。 人家不是说，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才能快乐吗？ 因为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无论何时在一起相处都会满心欢喜，心甘情愿为其付出，如此才会幸福。 但凤清菀却摇头。 自古以来，大多数的女子都是这样。 她们的信条是：若是爱一人，便惟愿他好，我好他不好时，我不开心，我好他也好时，我才开心，他好我不好时，我也会开心。 凤清菀用两个字总结：傻子。 “你要嫁给一个你爱的人，是一件好事，但前提是，他也爱你。” 不然单方面的付出，有什么意思？ 但傅采薇不这样想。 “可是如果嫁给一个爱我，但是我不爱的人，我看见他就会烦，怎么还会开心呢？” “那如果你嫁给一个你爱他，但是他却不爱你的人，他会迎娶三妻四妾，众多女人与你争宠，别的院子红烛喜被，你的屋子冰冰凉凉，你觉得你会开心吗？” 凤清菀的话问住了傅采薇。 傅齐这辈子只娶了她母亲一人，所以她不知道何为后院之间的战争。 “采薇，你别忘了，你除了是女子，更是大将军之女。只有他爱你才会在乎你，否则就算是他对你百般体贴，可能也只是看中了你娘家的势力。” 比如南星华对她。 事到如今，她一点都不觉得南星华爱她，他只是单纯地喜欢凤德元的地位能给他带来的助力。 凤清菀很讨厌这一点。 这样一解释，傅采薇就想明白了。 “多谢菀菀姐姐的指点，我记下了。” 南星烨回来的时候，凤清菀已经睡着了，傅采薇在一边上戳着什么东西，小心翼翼的，十分专注。 还是她身边的侍女拍了拍她，她才意识到有人来了。 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傅采薇对南星烨行了一礼就走了。 还不忘拿走自己戳了一半的手帕。 南星烨的余光瞥到一点，迅速收回视线。 原来竟然还有人会比凤清菀的女红还要差。 凤清菀的鼻尖皱了皱，似乎有些不舒服，南星烨连忙坐到床边。 还好，没醒。 傅采薇前脚刚从凤清菀那回到自己院子，就听下人过来说，宋启来了。 本来还是想像往常那样闭门不见，但想起凤清菀的话，傅采薇就答应见面了。 来回话的下人都愣了。 小姐竟然同意了？ 第90章 不会吧!不会吧! 凤清菀睡醒过来的时候，天又大黑了。 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特殊，傅齐也没有多打扰，问过南星烨是否共餐被婉拒后，便命人候着，等凤清菀醒了再重新做。 看着一大桌子大补的膳食，凤清菀砸吧砸吧嘴。 “那我就不客气啦！” “听说你今天给傅采薇讲了很多大道理。” 南星烨并没有跟着一起吃，而是一直在给凤清菀夹菜，顺便聊聊天。 凤清菀点头，下意识就说：“对啊，这小丫头太天真了，一看就是被家里保护得太好，还没受过挫折。” 南星烨笑，“说得好像你很老一样。” 不过他突然很好奇，凤清菀这话的意思是她曾经受过委屈吗？ 想起凤清菀偶尔会露出来的复杂眼神，南星烨内心就更好奇了。 “不过，傅采薇今天和你聊完，就答应见那个即将与她定下婚约的男子了。” “什么？” 凤清菀动作一顿，藕片还咬在嘴里。 “是傅大将军给她选的人，但是在此之前，傅采薇一直在和傅大将军赌气，去‘落花流水’巷，也是为了随便找一个人回来气傅大将军的。” 南星烨慢慢解释。 “那后来呢？他们聊得怎么样？” 凤清菀又嚼了嚼，慢慢平复惊讶的心。 “菀菀姐姐！” 南星烨还没回话，傅采薇就来了。 “那还是让她直接说给你吧，我去看看药熬得怎么样了。” 南星烨觉得她们一定还会有很多话要说，就很识趣地腾出了空间。 “菀菀姐姐，我不想嫁给他，他有妾室了。” 傅采薇看南星烨走了，就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担心他对你不够专一？” 凤清菀放下筷子，认真聊了起来。 “嗯！不然的话，怎么会娶妾呢？” 傅采薇坚定地点头。 这不还是凤清菀和她说的吗？男子三妻四妾的，最容易变心了。 凤清菀点点头，有这个顾虑是正常的。 在她上一世还喜欢南星华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都是自己的女人，在一个家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免日久生情，谁又能保证真的就只是养在家里的花瓶呢？ “那，你打算直接拒绝婚约吗？” 凤清菀试探着问。 既然是傅大将军给安排的，那应该就不会很好推掉吧？ 不然傅采薇之前也不会到“落花流水”去捡男人。 而且凤清菀更加担忧的是，傅齐千万不要像凤德元那个老东西一样攀高附贵。 “如果我坚持说不喜欢的话，爹爹是不会逼迫我的。” 傅采薇趴在桌子上，声音低低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会不开心？” 凤清菀有点懵了。 “难道说，你对那个男子，还是有点喜欢的？” 一语中的。 傅采薇抬头看着凤清菀，眼底有莹莹泪花，却只能叹气，好久才缓缓回忆。 “黎国民风开放，不限制女子出行，所以我从懂事开始就一直四处乱跑，因为有护卫暗中跟随，我也就不怕有危险，但是有一次，我不小心和他们走散了，然后就真的落了难，接着就遇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不会就是这个男子吧？” 凤清菀张大了眼睛。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就这么巧合吧！ 第91章 庙会 就是这么巧合。 不过就此一别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 今天能答应见宋启，都是因为听了凤清菀的话。 但没想到，见面了之后竟然会是他！ “菀菀姐姐，我应该怎么办呢？” 傅采薇真的要哭了。 本来是觉得不可能嫁给那人的，结果现在她纠结了。 “你觉得你有多喜欢他？” 凤清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我也不知道。” 傅采薇摇头，“我就是觉得，能再次遇到他，我很开心，我很欣喜，想再次见到他。” “就只是这样吗？” 凤清菀又问。 “嗯……不然呢？”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一直都想和一个人在一处吗？ 凤清菀又沉默了。 “这样吧，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庙会之类的场所，就是那种，可以制造男女单独接触的场所。” “庙会是有的，就在城外的东山那边。” 傅采薇大概猜到凤清菀要做什么了。 “那我们明天就去逛逛庙会吧，你想办法让宋启知道你要去算姻缘。” 把傅采薇哄好了，凤清菀突然就觉得不饿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南星烨的了。 “你多吃点！” 冲着南星烨嘿嘿一笑，凤清菀打了一个哈欠就要去睡了。 “等等，没擦脸呢。” 还没走到床边，就被南星烨一把捞了回来。 凤清菀身子懒，不想动，南星烨就直接让人打来热水，他帮凤清菀擦脸，洗脚。 整套流程下来，十分熟练，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有将军府的丫鬟在一旁候着，看到此景，惊讶地都说不出话了。 堂堂王爷，竟然给王妃洗脚！ 这件事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将军府里传开了。 人人看向凤清菀的目光里都多了一丝敬佩，而看南星烨的眼神里则更填爱慕。 南国的成王也太温柔了吧！ 要是以后嫁人能嫁给像成王这样的，那以后的日子一定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了！ 凤清菀看到这些人投过来的目光时，还是非常开心的。 太有面子了！ 开心之中，凤清菀扯了扯南星烨的袖子，那人低头凑过来时，凤清菀假借说悄悄话的动作亲了一下南星烨的耳垂。 “奖励你的。” 凤清菀没看到南星烨滚动的喉结，不然一定会很后悔自己这种行为。 最难受的还是南星烨，现在就算是想和凤清菀一起做点什么也不成啊。 傅采薇在另外一边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的互动，心里不羡慕是假的。 虽说今天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见到宋启，检验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但她也挺想趁此机会好好问问她的姻缘如何的。 逛庙会的人总是不少，求姻缘的人就更多。 凤清菀拉着傅采薇的手走在前面，南星烨就紧随其后保护着。 “既然你很想知道姻缘如何，不如先去求个签看看。” 在庙门口等了会儿，还没见到宋启的身影，凤清菀就决定先带着傅采薇进去了。 不然等下见了面之后再求，万一最佳的配偶不是宋启怎么办？ 那多尴尬！ 傅采薇也是这么想的，便一起去求签了。 结果刚到门口，她们就看到了一个着水蓝色长袍的男子背对着门，手里正拿着一根签。 傅采薇拉住了凤清菀的手，躲到了一边。 “是他吗？” 第92章 下下签 傅采薇点头。 没想到宋启竟然也有同样的想法，先一步来求签了。 凤清菀见傅采薇失落，将她先拉到了远处。 过了一会儿，束赞过来向凤清菀禀告。 “王妃，宋启已经走了。” 凤清菀这才拉着傅采薇的手，回到了求签的地方。 将十两银子交给一旁的小和尚，凤清菀的语气平淡。 “刚才那位公子求的签是什么？” “施主，出家之人……” 不等小和尚说完，云竹又塞给他二十两。 小和尚趁着没人注意，连忙收好。 “男施主求的是姻缘运势。” “运势如何？” 凤清菀一点都不惊讶小和尚会收下银子，继续询问。 “下下签。” 凤清菀点头，云竹跟着又给了十两银子。 “可知对方的生辰八字，姓甚名谁？” “这……” 凤清菀问的实在太详细，小和尚真的为难了。 十两黄金从束赞的手里交出去，小和尚差点就跪了。 “是，是虎威大将军的爱女，傅采薇。” 最后三个字敲在傅采薇的心头，砸得她胸口有些疼。 下下签…… 但凤清菀很平静，将傅采薇拉到身边，接过小和尚递过来的竹筒，放到了傅采薇的手上。 “试一下吧。” 傅采薇不确定地看了看凤清菀，见后者目光坚定，便接了过来。 摇出来的竹签掉到了地上，凤清菀低身捡起来，定睛一看。 好一个“下下签”。 傅采薇这次是真的心碎了。 但凤清菀还没有立刻作罢，而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问方丈。 “何解？” “是为，不宜成婚，若强行连理，恐会对女方造成不可挽救的危害。” 这么一说的话，傅采薇就更心碎了。 凤清菀回头看了一眼南星烨，那边的人对她点点头。 “走吧，去见宋启了。” 但是傅采薇没动。 都这样了，还怎么见啊？ “你不是想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如何吗？现在正是好时机。” 凤清菀想得很简单，如果宋启放弃婚娶，就证明他是在意傅采薇的。 求签这东西是双向的，傅采薇知道这场婚姻的结局，宋启就一定也清楚。 那么，如果宋启坚持要娶傅采薇的话…… 傅采薇眨了眨眼睛，感觉凤清菀说的有道理，于是就听她的话，一起去了。 宋启在门口等了有一阵，一直没看到傅采薇，还以为傅采薇要失约了，没想到抬眼一看，那人就从山下过来了。 注意到后面还跟了其他人，宋启的表情里有微妙的变化。 稍纵即逝，被南星烨捕捉到了。 悄悄捏了捏凤清菀的手指，旁边的人会意。 来逛庙会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在此处聊天不太方便，于是南星烨就提议到偏院去。 到了偏院，南星烨和凤清菀就走开了，给宋启和傅采薇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傅采薇脑子里都是“下下签”，和宋启一起坐着，浑身不自在。 宋启就一点一点问着，她就一点一点回答着。 直到聊起了婚约的事情。 “你，还想拒绝婚约吗？” 宋启试探地问。 傅采薇张了张嘴，她本来想说，现在已经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了，是他们到底能不能在一起的问题。 但回想起凤清菀刚才和她说的话，就反问了回去。 “你是怎么想的？” 第93章 奇怪的老头子 从庙上回来，傅采薇失去了往日的活泼，闷闷不乐。 她想不通，为什么宋启竟然会坚持要结下婚约，他应该知道的啊，他们成亲的话，会对她很不好的啊。 一想到宋启那个半笑不笑的神情，傅采薇就想哭。 还有一个让她更不明白的点，庙会上的和尚们，怎么会收下凤清菀他们给的金银呢？ 那不是最清净的地方吗？怎么也会…… “这世上，哪有什么清净之地？有的，只是清净的人而已。” 凤清菀扯了扯嘴角，嘲讽一笑。 从前的凤清菀也是这样想的，直到上一世她被和尚害了一次。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世上，只有权力和金钱才能让人听话。 “至于宋启，你要自己去想明白。” 没有人能左右其他人的感情，只有人自己。 傅采薇沉默，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凤清菀和南星烨则是因为在庙会上发生的另外一件事陷入了思考。 傅采薇和宋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南星烨把束礼留了下来在暗中保护傅采薇，他们夫妻二人也跑去求签了。 婚姻签吗？ 上上签。 拿了福袋写好祝福，两个人选了一个最佳位置将福袋系在树枝上。 之后两个人就要回去找傅采薇，结果在出院门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老头子。 这个老头子，胡子和头发都白了，眼睛却很明亮。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感觉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老人，但凤清菀就是觉得很亲切。 这份亲切促使她忍不住想去靠近老人。 老人一直看着凤清菀，似乎也很想靠近她。 凤清菀的脚都迈出去了，结果一个身影冒出来，凤清菀愣了。 “爷爷，你怎么又坐地上了？地上冷，万一再冻病了怎么办？” 那人披着纯白色的斗篷，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一边念叨着一边将老头子扶起来，两人就一深一浅地从凤清菀的眼前走了。 “那个人，是居子画，没错吧？” 凤清菀回头问云竹。 云竹也愣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居子画。 而且，那个奇怪的老头子，是居子画的爷爷？ “居子画是谁？” 南星烨疑惑。 “就是一个男裁缝，原本是在燕京的，我为你缝制的大氅，就是他教我的。” 凤清菀十分坦荡地老实交代。 “哦？男子做裁缝？” 南星烨也意外了。 从来都听说是女裁缝的。 而且刚刚那人的面容，南星烨也看清了。 那般柔骨，竟然是男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南星烨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而让他更好奇的是，凤清菀那是什么表情？ “我总觉得那个老爷子不简单，我想找到他！” “这个倒是不难，既然已经知道是居子画的爷爷，只要等回燕京的时候，把居子画找来就是。” 南星烨帮凤清菀的发饰一样一样摘下来，给凤清菀想办法。 凤清菀点点头。 “确实。” 想了想，凤清菀看着镜子里的南星烨，道：“王爷，我想回家了。” 傅采薇还想和凤清菀多待一段时间的，没想到凤清菀就要走了。 事实证明，傅齐和凤德元还是不一样的，听傅采薇说了庙会的事情之后，立刻就决定放弃这段婚事了。 “哪怕是不要了我这老脸，我也不能让你去受罪！” 第94章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发展 凤清菀都被感动了。 这才是父女的正常的打开方式好不好！ 回燕京的路上，凤清菀因为这件事情一直闷闷不乐。 南星烨看出她的不开心，并没有多问，只是在一旁细心陪伴着。 还没进燕京，凤清菀就开始有了妊娠反应，狂吐不止，吃啥吐啥，最后整个人都虚脱了，躺在南星烨的怀里，连眼皮都不想动一下。 好不容易回到了王府，府内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为凤清菀忙开了。 而府外现在更是热闹非常，他们出去游玩的这段日子里，燕京发生了不少事情。 齐王身上的罪名已经被洗清了，没想到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左丞。 齐王因为受了委屈，被皇帝赏赐了很多东西加以安慰，左丞则是因为私吞救济银两而被降了两级官职。 誉王审理案件有功，被皇帝大大嘉奖。 誉王南星华成为这件事里最大的赢家，下朝回来之后立刻就拿了一堆礼物去感谢左瑞。 左瑞欣然接受，并且因为这一次的成功，与誉王更加拉近了距离。 左瑞是凤青箐找来的，所以这次的功劳，凤青箐也有一份儿。 南星华现在再看凤青箐的时候，眼睛里面都含有爱意。 这让凤青箐很满意。 不过，宁珂的正妃之位还保留着，这是左丞和南星华谈判的条件。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南星华真的落了，左丞一家就再没有希望，这么多年都是誉王党，他们树立了不少敌人。 但这次左丞在左瑞的建议之下，选择自我牺牲，以成全南星华“刚正不阿、大义灭亲”的形象。 他被贬官没关系，宁珂还是正妃，若有一日大事成了，这天下就还有他们宁家的一半。 宁珂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对于南星华对凤青箐的青睐有加并没有多在意。 有那个争风吃醋的时间，她更愿意去想想怎么悄无声息地把凤青箐肚子里的孩子搞没了。 凤清菀清醒过来的时候，肚子里面空空如也。 云竹把熬好的药膳汤拿来，凤清菀闻了闻，感觉胃里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放心地喝了。 这两天实在是太折腾人了，凤清菀几次都以为自己要挂在路上了。 上一世那么艰难的怀孕也没有这么难受吧？ 不过还好，云竹说给她的消息还是让她非常满意的。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发展。 南星华和当今的皇帝一样多疑，如果没有实质上的帮助，他是不会全然相信左瑞的。 这次不仅能够明哲保身，甚至还得到了嘉奖，南星华一定很开心。 “先不管这些了，居子画回燕京了吗？” 松了口气，南星华这边的情况暂时不需要她太操心，还有另一个事情要解决。 “还没有，裁缝铺子也关停了，听邻居说，似乎是要出远门，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 云竹皱眉，在凤清菀醒过来之前，她就在纠结要怎么把这件事告诉给凤清菀。 要是早就知道居子画在短时间之内不会回燕京的话，他们当初还不如就直接在佥都拜托傅采薇帮忙找人呢。 “云竹，你出去一趟吧。” 良久，凤清菀再三考虑之后，还是做了一个决定。 第95章 人的命，天注定 南星烨回来之后就被一堆被积压公务缠身，不能一直陪伴凤清菀。 凤清菀倒是不觉得委屈，本来就是她非要带着南星烨去那么远的地方撒野的。 不过自从他们回来了之后，燕京之中就传遍了他们夫妻恩爱的佳话。 谁人不知，南星烨放弃了能够被嘉奖的好机会，就只为了哄凤清菀开心。 “要不就说呢，人的命，天注定，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你看那凤家的嫡小姐，虽说这么多年都是臭脾气，但人家就是惹成王殿下喜欢，有些人呢，再乖巧，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做妾的命嘛！” 凤青雨的马车在中心街穿过的时候，这么一句话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不用去问都知道说的是谁。 她按照凤清菀说的话，在南星华的身上找问题，结果真的就被她找到了。 也许是因为南星华并不曾想过她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做出什么大动作，所以一直没有防备，被她捡了便宜。 而她也并没有傻乎乎地直接拿着证据去找南星华对峙，而是大费周章地找到了南星尘的忠实党，将东西交给他们去处理。 南星华在看到证据的时候，头皮都麻了。 本以为这次可以直接落水下士将南星尘扳倒，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幸亏左瑞及时出现帮忙化解了困难。 就是可怜了左丞啊，一大把年纪的被贬官，得有多少人在背后看热闹，拍手叫好啊。 不能把南星华直接解决掉，能打掉他的有力臂膀也不错。 只是未曾听说南星华对宁珂有处置，看来左丞是为了女儿放弃了挣扎啊。 真是愚蠢！ 对于南星华来说，谁对他有用，他才会对谁好，左丞已经废了，宁珂怎么可能还有希望。 马车在成王府门前停下，凤青雨这次再来，心里对凤清菀就是真心亲近了。 下人来禀报时，凤清菀脸色苍白，靠在床边扯了扯嘴角。 这个世界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姐姐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此次出去郊游太过劳累了？” 凤青雨美滋滋地进来，看到凤清菀没精打采地样子，瞬间就担忧了起来。 凤青雨现在正是得意的时候，她得和凤清菀统一战线才能让凤青雨落败。 若是凤清菀这个节骨眼儿倒下了可不行。 “只是妊娠反应有点大罢了，无需多虑。” 凤清菀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还算好看的笑容。 “你怎么有空过来？齐王府不是刚解封吗？你没有去探望齐王吗？” “姐姐回来了，我自然是要先来看姐姐的，再说了，齐王与我，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关系，我这个时候去，恐怕会引人非议。” 凤青雨拉着凤清菀的手，一脸真诚。 凤清菀相信她后面半句是发自肺腑的。 齐王和凤青雨之间的关系，只有他们私下里清楚，现在无名无分地跑过去，确实不太稳妥。 “你和齐王的事情，也早一些定下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凤清菀很明白凤青雨内心的想法，顺着台阶就聊了下去。 “你若是不好意思与父亲说，我便帮你去。” 第96章 六哥的心思在哪 “真的吗？” 凤青雨惊喜万分。 她今天过来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是想尝试一下，没想到凤清菀自己就先提议了。 “自然是真的，你若是真心喜欢他，他也是真心待你，身为长姐，理应帮你才是，齐王那边，我让我家王爷去说。” 凤清菀说话都有气无力，但是看着凤青雨的目光里，带了几分慈爱。 凤青雨看着她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从小到大，凤清菀在国公府里横行霸道，有什么好东西一定都是她的，接下来就是受人喜爱的姐姐，只有她，永远只能得到别人不要的。 这种慈爱的目光，更是从来没有在凤清菀和凤青箐的眼中出现过。 果然是因为怀孕了，所以人也变得温柔了吗？ 凤青雨心里想着，眼底渐渐泛起了一层湿润。 南星烨在书房忙完了回来时，凤清菀又睡着了。 怀孕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特别嗜睡。 南星烨本还想把她叫醒起来吃点东西恢复一下体力，但看凤清菀熟睡的面孔，还是没有开口。 “主子，齐王殿下来了。” 南星烨还没等坐下，季伯就来禀告。 南星烨看了看呼吸均匀的凤清菀，叮嘱云竹好生照顾，便去了书房。 “多谢七弟相助。” 南星尘见到南星烨的第一句话就是道谢。 南星烨抿唇，“六哥此话怎讲？” “如果不是七弟暗中相助，雨儿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拿到证据救我呢？所以我是一定要谢过七弟的。” 南星尘不敢意思地笑了笑。 南星烨扬眉，这么快就改口叫“雨儿”了，看来这次的事情很为他们增进感情啊。 不过……不是自己的功劳，南星烨是不会应的。 “六哥谢错了，你被拘禁的日子里，我陪菀菀出去散心了，你也知道，她刚刚有孕，大夫说她忧思过重，深居不宜养胎。” 南星烨叹了口气，皱起来的眉头中散发着他对凤清菀的担忧之情。 接着又说：“你最应该感谢的还是凤青雨，菀菀只是给她指引了一下方向，真正为你奔波的是凤青雨。” 这话，看似是在将功劳都给了凤青雨，但实则，如果没有凤清菀的指引，凤青雨又会不会顺利救他呢？ 南星尘不傻，他听得明白。 “说来惭愧，我本想登门去感谢雨儿的，但一想现在的局势，只怕会生出绯言绯语，给她徒增烦恼。” “六哥若是真心想谢，办法和途径有的是，就看六哥的心思在哪。” 南星烨邀南星尘坐下来，慢慢饮茶细细说。 凤清菀一睡醒就立刻去找南星烨的身影。 那人已经躺在她身边了，感觉到她在动，身侧的人跟着睁开了眼。 “醒啦？” 南星烨的声音低低的，还抬手捏了捏凤清菀的脸，只觉得有点硌手。 怎么瘦这么多了！ “有点饿了。” 凤清菀点点头，捂着肚子，这是她有妊娠反应之后，第一次主动要吃的。 南星烨立刻让人把一直温着的鸡汤端来，又让厨房准备一些凤清菀平时爱吃的菜。 “我，想吃冰糖葫芦。” 那边的下人前脚刚跑出去准备食材，凤清菀就扯了扯南星烨的袖子，因发肿而显得很小的眼睛眨了眨，嘴巴也嘟了起来。 第97章 束礼啊，你真是太可爱了! “我让人去给你买。” 不就是冰糖葫芦嘛！找人现做都成！ 南星烨看凤清菀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胃口，别说是这种民间小食，什么山珍海味他都愿意找来给凤清菀。 只要凤清菀能胖一点回来。 现在的凤清菀，感觉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跑了。 束礼生性木讷，所以只能做暗卫，一直隐在深处保护南星烨。 却怎么也想不到有一日会被命令去给凤清菀买冰糖葫芦。 投给束赞一个求助的目光，后者无奈摇头。 “你别看我，西城边的那家焦糖板栗离咱们王府更远，王妃喜欢吃热乎的，我来不及再跑到大城北。”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先跑了。 束礼伸出手想捞他一把，不想那人早有准备，细腰一闪，回头留给束礼一个鬼脸，脚底抹油一样地溜了。 没办法的束礼只能默默跑到大城北，敲了敲早就已经关了门的小吃铺子。 这个时间，除了城中心的繁华地带，边边角角的地方早就关门了。 束礼想了想，绕到了店家的后院，直接翻了墙进去。 店老板和老板娘早早关门歇业就是想再给家里填个人丁。 一阵拍门声直接把两人吓蒙了。 眼看着拍门的气势越来越凶，俩人慌乱地赶紧穿好衣服，店老板壮着胆子去开了门。 只见月光之下，一脸不奈的黑衣男子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店老板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大，大侠，请问您……诶！” 话都还没说完，束礼就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吓的老板冷汗层出。 “你，会做冰糖葫芦吗？” “会，会……” 店老板不明就里，慌张点头。 结果还不等他反应，人就“飞”了起来。 店老板是被束礼一路轻功扛回成王府的，店老板的脚落在凤清菀的院子里时，还一脸蒙着。 他刚刚，是会飞了吗？ 不对，是他身边的这个大侠，会飞？！ 云竹本来是要去给凤清菀煮点她爱喝的奶茶，那玩意儿很不好弄，据说是塞北的一种茶，也不知道凤清菀是从哪里搞来的配方。 结果她刚出门就看到了一团好大的黑影跳了进来。 吓得她直接把手里的托盘丢了过去。 束礼一手接住托盘，一边放下店老板，疑惑地看着云竹。 “为何？” 云竹看清来人，也是一愣。 “你怎么不走正门啊，我还以为来刺客了！” 束礼懵，他很像刺客吗？ 刚从正门跑进来的束赞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他，“是挺像的。” 因为束礼的职责不同，他常年穿的都是暗夜服，头发也尽量都梳起来用黑布固定住，以至于一身黑，除了那张比很多女人都白的脸。 不过…… “你那是什么情况？” 束赞指了指还在一边继续懵的店老板。 “不是让你买冰糖葫芦吗？怎么带回来个人啊？” “他会做。” 束礼的回答还是很简单，束赞也习惯了，但是他竟然直接把人带回来是束赞没想到的。 “你可真是！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凤清菀的院子里，惹得屋内的凤清菀都好奇了。 “外面是怎么了？” 然后等看到一脸无辜的店老板时，凤清菀也没忍住，笑了。 “束礼啊，你真是太可爱了！” 第98章 他真的很爱她啊! 只有冰糖葫芦的店老板是无语的。 半夜三更被莫名抓走，还是“飞”来的，结果就只是为了让他做一串冰糖葫芦？ 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人吗？ 心里正犯嘀咕，身边的人就一闪身溜了。 “王爷，王妃，奴才告退！” 束礼被笑得莫名其妙，被凤清菀说可爱，这让他更加没有头脑，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店老板就傻了，刚刚那个人喊的是什么？ 王爷？王妃？ 所以这两个人其实是？ “草民见过王爷、王妃！” 管他是谁，先跪下再说！ 凤清菀被突然的“噗通”一声吓得眼皮一跳。 “免礼吧，我就是想吃冰糖葫芦了，这么晚也是辛苦你了。” 舒了口气，凤清菀又对云竹挥了挥手，后者会意，带着店老板去了厨房。 “给王府里的人都做一串吧！” 云竹刚走出去两步，听到凤清菀突然加上的一句话，脚下打结，踉跄了一下。 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店老板也是冒了一头的汗，王府上下这么多人，他得做好久。 而且最重要的是，等他做完了，凤清菀又睡着了。 南星烨一脸宠溺，让束赞多赏了一倍的银两，再将人安全送回家去。 云竹回来国公府给凤青雨报信，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两天的时间里，凤清菀的精气神好了很多，想来也是时候帮凤青雨一把了。 但南星烨还是很担心凤清菀，让人又在他们的特制马车里填了两张上等的狐毛毯。 以至于他们到了约好的地点时，南星尘见到马车内的光景，整个眼睛都直了。 没想到素日里最是低调的老七，为了凤清菀可以破费如此！ 看来凤清菀是真的很受南星烨的喜欢啊！ 凤青雨是最后一个到的，一抬眼看都南星尘正在看着她，脸颊瞬间就红了。 凤清菀掩唇而笑，过去拉住了凤青雨的手。 “之前那股厉害劲儿哪去啦？现在才知道害羞！” “大姐~”凤青雨被她这么一说就更加不好意思了，赶紧晃了晃她的手。 凤清菀笑得更开心。 另外一边的兄弟二人也差不多是她们这样的状况。 这画面太美好，真的就像寻常人家的姐妹和兄弟，真心向好，没有算计。 云竹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还是像之前在佥都一般的，夫妻二人陪着聊了一会儿就借口有事先走了，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只是没想到，刚一踏出包厢的门，就撞见了来此处的南星华和凤青箐。 这下可真是热闹了。 三兄弟和三姐妹相互对视，平静的气氛之下，早就是剑拔弩张。 凤青箐率先打破了宁静。 “没想到大姐和三妹也在这里啊？真是不够意思，怎么不叫我一起呢？” 调皮的语气就像是年少时一起开的玩笑一样。 凤青雨抿了抿唇，有些紧张。 她很担心凤青箐会坏她好事。 凤青箐和她不愧是双生子，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心事，嘴角上扬，在南星华的搀扶下缓缓走进了厢房。 “原来三妹是在和齐王殿下约会啊，我们这么唐突地过来，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第99章 快打起来!快打起来! 什么叫明知故问？这就是！ 凤青雨忍着心里的脾气，不和凤青箐顶嘴。 齐王还在身边，她要矜持。 但很明显的，齐王并不想让她这么憋屈。 “确实是有一点，所以还是麻烦四哥和凤夫人换个地方。” 连嫂子都不喊，足以见得南星尘是有多么不待见凤青箐。 凤青箐恼怒，想怼回去又碍于身份，便暗中捏了捏南星华的手。 南星烨收到了提醒，便学着南星尘的样子开始护妻，哦不，护妾。 “六弟，你怎么说话呢？青箐是你嫂子！” “哦？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我的嫂子不是宁珂吗？四哥的正妻才是啊！” 南星尘故意强调妻妾的不同，看着逐渐黑下脸的凤青箐，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他都知道了，什么麒麟才子就是这个女人送给南星华的。 真是可怕的女人啊，不仅不知道检点，而且还很有心计。 之前南星烨也和他透漏过一些凤家双生姐妹的事情，真是委屈了凤青雨，这么多年在凤家一直都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个。 明明都是女儿，凤清菀是嫡出又年幼丧母，被特殊照顾是应该的。 结果连同父同母的凤青箐都来欺负凤青雨，太不像话了！ 他今天就要为凤青雨出了这口恶气！ 南星华被他这么一怼，也是语噎。 他不能在说什么了，左丞和他的约定就是要他保证能一直护着宁珂，不然的话，左丞就要把他们之前所有的腌臜事都禀明皇帝。 他还没有十足的夺嫡把握，此刻不能惹恼了左丞。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左丞被惩戒，所以你就不害怕了，觉得宁珂这个正妻也无所谓了，对吗，四哥？” 南星尘见他不说话，又继续补刀。 “六弟！话不能乱说！” 南星华这次是真的憋不住了。 来翡翠楼吃饭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来来往往，一走一过间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传出去。 要是被左丞的那些党羽听到了，恐怕会坏他好事。 这也是为什么南星华还是害怕左丞的原因。 左丞在朝这么多年，积攒的人脉深不可测，就算是现在被皇帝惩罚了，说不定哪天谁的一句话，皇帝都可能再恢复他的官职。 凤清菀和南星烨还站在门外，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凤清菀的心里都快笑翻了。 快打起来！快打起来！ 此时此刻也只有她这个不嫌事大的在心里欢快鼓掌。 南星烨蹙眉，眼见着那边的兄弟二人越吵越凶，连忙上前调和。 “四哥，六哥，你们都少说两句吧，高高兴兴地来了，何必弄得这么紧张呢？今天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和事佬在中间一手拉一个，直接按在了椅子上，随即招呼小二过来点菜。 凤青雨的甜蜜约会被打扰，心里很不愉快，但见凤清菀也坐了过来，便不说话了。 能和齐王有今天见面的机会，全靠凤清菀，总得给凤清菀留点面子。 但不成想，六个人这椅子都还没做热乎，又一个麻烦找过来了。 “我还道王爷是陪妹妹去哪里了，原来是在此处有约了啊？” 宁珂头上的步摇晃了晃，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语气温柔，绵里藏刀。 第100章 谁能吓到她啊 这下看戏的就不止凤清菀和南星烨了，还有凤青雨和南星尘。 现在换成是凤青箐紧张了，拉着南星华的胳膊不肯撒手。 这女人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诵经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见他们都不说话，宁珂也不生气，反倒是笑了笑。 “看来，这是不欢迎我了？” “欢迎！当然欢迎！嫂嫂快请坐！” 不等其他人反应，南星尘先开了口。 反正他和南星华之间已经不可能还像以前那样保持面上的祥和了，既如此，不如就多给南星华添点堵。 南星华并没有阻拦，他也没有理由阻拦。 凤青箐心里生气，却也不能再说什么。 宁珂毕竟还是正妃。 “你们这是，在撮合六弟和凤青雨？” 宁珂还记得凤青雨上次的提醒，所以现在和凤青雨也还算亲近了。 而凤清菀，是敌人的敌人，那便也是朋友。 “撮合谈不上，就是一起吃个饭，聊聊天，不知道四嫂可有兴趣？” 宁珂本来是把凤清菀当做情敌来看待的。 但不知为何，现在看着她和南星烨之间的眼神交流以及小动作，总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状似不经意地看了南星华一眼，又看了看凤清菀，宁珂勾唇。 “都是一家人，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倒是很想加入进来。” 厢房里笑声不断，这边的五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南星华和凤青箐完全无法融入，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最后就如空气人一样陪了两个时辰。 临散了的时候，凤清菀停在凤青箐的身前，看了看她那已经显怀的肚子。 再抬头时，看的是南星华的眼睛。 “怀胎辛苦，四哥可要好好照顾青箐啊。” 语气极轻，但在凤青箐的耳朵里，就像是一把刀，随时都要取走她的孩子。 听说凤青箐当天回去就病了，大夫去诊脉，说是忧思过重，被吓的。 消息一出，大家都懵了。 也没听说誉王府里咋了，谁能吓到她啊？ 凤清菀闻言笑得直颤。 就这么点胆量，凤青箐也不行啊。 还是说，宁珂看似啥也没做，其实暗地里也没少给凤青箐找麻烦？ 宁珂在房间里吃斋念佛，听着别院闹闹哄哄的声音，也一点都不着急。 她可是在好心为他们家的王爷祈福，望誉王府的子嗣繁盛。 谁会来找一个闭门不出的人的麻烦呢？ 但在宁珂左手边的盒子里，躺着一个玉佩，以及，一个被扎满了针的小人。 若是心里无鬼，凤青箐自然没事，若是有鬼，那就只能怪她自己行为不端了。 南星华过来找宁珂的时候，宁珂也丝毫不慌，小盒子就明目张胆地放在桌子上。 南星华与她说了几句话，明显就是在试探她，但因为宁珂面不改色心不跳，南星华只好作罢。 “王爷现在来见我，难道就只有这些话了吗？” 眼看着南星华急匆匆地就又要走了，宁珂苦笑了一声，带了哭腔。 到底还是多年的情分，南星华还是停下了脚步，回头好好看了看他的妻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也未曾想过，宁珂有一日会憔悴至此。 第101章 那我走 南星华回到凤青箐这里之后，一直沉默不语。 凤青箐喊他，他才会有点反应。 坐了一会儿之后，南星华说自己有事要忙就走了。 凤青箐没想到南星华会就这么丢下自己，心里很是难过。 杏儿见状在一旁叹了口气。 “你叹气做什么？” 凤青箐本来就烦呢，看她如此更是生气。 杏儿被她的怒吼吓得一机灵，赶紧回答。 “王爷刚刚去了一趟王妃那里，回来就这样了，奴才是想着，是不是王妃她和王爷说了什么？” 杏儿一边说还一边看了看屋子里其他的下人。 凤青箐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让下人都出去。 “主子，你说王妃是不是找到什么证据了？万一王爷要是知道……” “闭嘴！” 凤青箐黑下了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算着月份，这个肚子是比正常人大了一点，不过誉王府好吃好喝大补的，大点也正常。 连皇后都说，在她怀南星华的时候，肚子也比一般人的大。 只是说是这么说，南星华突然冷下来的态度，也真的让凤青箐有些不安了。 “你去打听打听，王爷和王妃都说了些什么？” 终究是放心不下的凤青箐还是让杏儿去打听了。 只可惜，南星华和宁珂的谈话是关起门来，没有任何下人在场的，杏儿什么都没问到。 凤清菀本来是在家里听着云竹跟她讲最近燕京城里发生的各种有趣的事情，没想到缪宁公主找上门来了。 自上次缪宁中毒事件之后，缪宁就只在凤清菀刚被确认怀孕的时候来过一次，后来她们就一直没有再见过面了。 “真是想不到啊！凤家的女儿真是同一路货色！我还当凤青箐是什么好人呢，结果比你还差劲。” 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人没进门，嘲讽先进门了。 凤清菀翻了一个白眼，知道她在说谁。 “公主殿下，请不要把我和她相提并论可以吗？您可以讨厌我，但不能侮辱我！” 缪宁走进来，将大氅交给下人，又跺了跺脚上的雪。 也一样翻了个白眼。 “怎么？我还说你不得了？你自己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那二妹妹更是！我看你那三妹妹也够呛是个乖的！” 凤清菀无奈。 “公主殿下，不要把我们相提并论！” 眼瞧着缪宁就要开始长篇大论，凤清菀连忙转移话题。 “所以说，您怎么会突然大驾光临寒舍？您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吗？” 都到年底了，给彼此都留点快乐不好吗？ 上次是中毒，这次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她现在还有宝宝在怀，折腾不起啊！ “你以为我愿意来看你？还不会母妃想来却来不了，皇祖母也一直惦记着你，两人在一块聊着聊着就非得让我过来看看你！” 缪宁气得咬牙切齿。 偏偏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凤清菀，她们还非要让她来！ 不过这一趟也不吃亏，偷偷先去了趟誉王府，听宁珂说起凤青箐入府之前就勾搭上了南星华，又听说凤青雨现在也开始勾搭南星尘了，心里只觉好笑。 国公府的姑娘果然就没有好东西！ “好吧，那公主殿下现在看到了，我好得很，就不劳烦您多看了，您早些回吧。” 凤清菀叹气，是真的一点都不打算留她。 缪宁一听，她这是在下逐客令？ 火气蹭蹭窜到头顶。 “凤清菀，你好歹也是我亲嫂子，我这么不辞辛苦顶着大雪来的，你能不能示弱一次，好好招待招待我？我刚来你就让我走？” “那我走？” 凤清菀立刻接话。 说完就后悔了，很想给自己来一拳。 平时和凤青箐亦或是南星华，再或是任何人生气都好，她都能忍住自己的脾气，控制自己的言行。 偏偏一到缪宁这里就忍不住。 也许是因为，缪宁真的太单纯了吧。 和她说话，可以少一点算计。 当然了，只是一点。 说太多了也容易被这个傻子传到有心之人的耳中。 缪宁被她刚才那一句彻底气炸毛了，也不管她怀不怀孕呢，径直冲了过来。 云竹连忙挡在凤清菀的身前，“公主息怒！” “凤清菀！你连个奴才都不如！” 被拦住的缪宁过不去，只能隔着云竹继续骂凤清菀。 凤清菀汗颜，论起懂礼貌，她确实不如云竹。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惹了小祖宗生气，她要怎么降火。 “公主殿下饿不饿？现在也到了晌午了，不如先吃点东西吧，补充了体力才好继续骂我是不是？” 缪宁想说的是“我才不吃你这里的饭！” 结果嘴就说成了“我要吃你做的饭！” …… …… 凤清菀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缪宁捂了捂不听大脑使唤的嘴。 “好，我做！” 良久，凤清菀叹着气还是起身了。 只要这位小祖宗别再来折腾她，怎么都行。 做一顿饭而已，没啥了不起。 大氅都披上了，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前，又把她的大氅给摘下去了。 “胡闹什么，快回去歇着。” 话是责备的话，语气却温柔似水。 缪宁泄气了。 南星烨总是会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扫兴！ “皇祖母和母妃是怎么叮嘱你的，你忘了？” 南星烨是一点情面都不给，现在的凤清菀就是他的心尖尖，谁动都不好使。 “可是我想吃嫂子做的饭了嘛！” 缪宁也学会钻心眼儿了，没有反口顶回去，而是撒了娇。 凤清菀和南星烨都没想到。 这孩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不过看她今日这么乖的份儿上，南星烨打算饶她一次。 “菀菀现在的身子不适宜操劳，你若是真的想吃，我给你做。” 说完一把就将人捞走了。 凤清菀坐在软塌上呆呆地眨眼睛。 “云竹啊，我不是在做梦吧？刚才那个真的是缪宁？” “主子，没错。” 云竹也傻了，何时见过这么听话的缪宁？ 凤清菀低头陷入了思考。 缪宁没进门之前就说了她们三姐妹的事情，而她从皇宫到成王府应该不至于走了一上午，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小傻子又去找宁珂了。 不然她一个深居后宫的公主，怎么会对凤家三姐妹的事情这么了解？ “云竹啊，你主子我觉得，是时候给缪宁洗洗脑了。” “啊？洗脑？” 云竹不懂。 凤清菀的眼睛一眯，脸上挂上了神秘莫测的笑意。 第102章 公主啊，我是国公府出来的 缪宁没有想到南星烨宠爱凤清菀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上。 君子远庖厨，但为了能够让凤清菀开心，南星烨就在空闲的时候学会了烧菜。 “七哥哥，你这样宠着凤清菀，就不怕把她给宠坏了啊？” 缪宁只要有了吃的就会变得很乖，现在和南星烨坐在一起，就更加不敢放肆了。 “媳妇娶回来不就是为了宠着的？以后等你要嫁人了，哥哥一定也给你找一个懂得心疼你的男子。” 南星烨说得理直气壮，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缪宁撇嘴。 “算了吧，我还没想过要嫁人那回事呢，我才不要嫁人。” “还是早点想想这个问题吧，女大不中留，万一哪天父皇心情好，给你指一门你不喜欢的婚事呢？” 凤清菀还是坐不住，跑了过来。 缪宁的乖巧劲儿在看到凤清菀之后就消失了。 “你乌鸦嘴是不是！就不能盼我点好？” 凤清菀被她这么说也并不恼，而是看向了南星烨。 他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公主到了适婚的年纪，是很容易被指婚的。 就像皇子一样，皇子可以不先立妃，但一定要先娶一个侧室。 比如南星华和南星尘。 南星烨是一个例外，因为常年在外，实在无心情爱，更没有时间陪伴侧室，所以就直接请皇帝不要在他的身上下功夫。 最后就娶了凤清菀一个。 公主虽然没有什么心眼儿，但也不是真的傻，这一点她心里最清楚，只不过在太后的庇护之下，她还想再装傻充愣两年。 皇子的婚事还有后悔的余地，大不了再多娶几个妾罢了。 可是公主就只能有这么一个丈夫，如果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那这一辈子也就算是废了。 “反正，我现在是不会嫁人的，你们不用说了！” 缪宁虽然还是在努力挣扎，但明显语气发虚了。 凤清菀也不多说话，走过去在南星烨的身边坐了下来。 “不知道公主可吃饱了？有没有兴趣给我讲讲故事呢？” “讲什么故事？” 缪宁还是没有好气儿，但吃人嘴短，七哥哥在这里，她也不好太蛮横。 “刚才公主来的时候，可是说到了凤青箐？我很好奇，她是怎么了？竟然会让公主如此说她？” 凤清菀要是不问的话，缪宁可能也就当做一个笑话，这么过去了。 但既然有人问了，缪宁这个“小碎嘴”就要开始长篇大论了。 “不瞒你说，我来看你之前去了一趟誉王府，看了看四嫂，左丞固然有错，但四嫂无辜，我看她太过憔悴，就在那里陪了她一会儿，你们猜怎么着？我在四嫂那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缪宁说得神神秘秘，连南星烨都有点好奇了。 “是一块玉佩！” 缪宁喘了好大的气才说出来。 南星烨好一阵扫兴。 凤清菀也扶额叹了口气，看起来也是无语了。 云竹在一边上看凤清菀演戏，别看了眼。 没法看了！ 那玉佩不就是她们借着凤青雨的手送到宁珂那里去的嘛！ 但缪宁不知道。 “啧！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快就失望啊？我还没说完呢！” 缪宁一说起故事来，就忘了什么吵架不吵架的了，一定要把故事讲完。 “嗯嗯，你说，你说。” 凤清菀又抬起头，盯着缪宁的眼睛，很是配合。 “那个玉佩可不是一般的玉佩，据说是一对儿，这一块在四嫂手里，另一块在四哥手里。” “那这不是很正常吗？” 凤清菀接话，反问了回去。 对啊，多正常啊，夫妻拿着一对儿玉佩，恩爱有加啊！ “啧！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打断我！” 缪宁又要生气了，等着凤清菀，腮帮子鼓了起来。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你继续。” 缪宁这才白了她一眼，继续讲。 凤清菀扁了扁嘴，有点委屈，侧头看了一眼南星烨，后者连忙凑过去将人抱在了怀里。 以至于缪宁刚要开口继续讲故事，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七哥，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 “所以我都说了要给你挑驸马了，你自己不愿意的啊。” 南星烨耸了耸肩膀，并没有松开凤清菀，很是心安理得。 抱自己的媳妇有错吗？没有！ 缪宁自问自己在这一回合是输得彻底，干脆闭上眼睛继续讲她的。 反正她就不信，等她讲完，他们会不震惊！ “但其实，四嫂说，这个玉佩不是四哥给她的，是凤青雨给她的，而凤青雨是在凤青箐的房间发现这个东西的。 凤青雨还告诉四嫂，其实在国公生日宴之前，凤青箐就已经勾引上四哥了！早就私定终身了！怎么样！你们是不是也觉得很震惊！” 缪宁说完，一脸期待，可回应她的，只有两张淡然的脸。 甚至凤清菀还追问了一句。 “公主讲完啦？” “啊……讲完了。” 缪宁点头，心里有些气馁。 怎么这两个人都不惊讶呢？是她讲得不好吗？ “公主啊，我是国公府出来的。” 看她懵得可爱，凤清菀不忍心，只能说了理由。 缪宁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在一瞬间忘记了。 踏出成王府的那一刻，缪宁忽然想起自己想说什么了，回身就要拉着凤清菀，结果那人已经被南星烨抱在怀里往回走了。 气恼的缪宁也只能烦躁地跺跺脚，然后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下次！下次再见到凤清菀的时候，她一定要说出来！ 这边的夫妻二人百般无聊，看了看书又下了下棋，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回禀的消息让还在打哈欠的凤清菀瞬间清醒。 “王爷，居子画回来了！” 南星烨的第一个反应是看凤清菀，果然，她一听这个名字就精神了。 “人带回来了吗？” “就在院子里。” “让他进来吧。” 南星烨挥了挥手，云竹将棋盘收好，然后帮凤清菀整理了一下衣裙，又掖好了毛毯。 居子画缓缓而入，与第一次来王府时不同，这次的他，没有任何的柔骨，展现在凤清菀面前的，是一个翩翩君子。 一身素色，衬得他的脸色更白，眉宇之间，是英俊潇洒。 云竹在一边都看呆了。 这个还是她们之前认识的那个居子画吗？ 怎么，如此英气了？ 被她们这样上下打量，居子画也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甚至还打算原地转两圈，让她们看仔细了。 第103章 云氏 凤清菀比云竹稍微淡定一点儿，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不收也不行。 南星烨搭在她手上的爪子已经越扣越紧了，再多看一会儿，恐怕居子画得挨揍。 虽然这家伙今天看起来很阳刚，但终究还是细皮嫩肉，应该不太抗造。 “草民见过成王殿下、王妃殿下，不知成王命人寻草民是为何事？” 等他们都看够了，居子画才慢慢行礼，轻轻问候，一套流程下来，真是太温柔了。 南星烨注意到凤清菀再次变直的目光，心情不太美好了。 本来就只是单纯地想问两个问题，现在怎么还产生危机感了呢？ “你就是居子画？” 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就强硬了。 居子画只觉得面门有一股杀气袭来，不敢大意，低头回答。 “草民正是。” “听菀菀说，你是燕京最好的裁缝？” “最好的裁缝，实在不敢当，不过是雕虫小技，惹人笑话的玩意儿罢了。” 居子画已经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醋味儿，连忙谦虚下来。 “既然能被菀菀找到，那就说明还是不简单。” 南星烨并没有和他客气，语气冰冷，下颚线也绷紧了。 “这么不简单的一个人，本王就很好奇，你为什么跑到了佥都，还关停了裁缝店呢？” 要不说是关心则乱呢？ 出远门暂时歇业的商人比比皆是，偏偏这个居子画就入了南星烨的眼。 还不是因为此刻凤清菀的目光一直在居子画的身上，未曾再离开一刻！ 居子画管不了凤清菀，也只能淡笑两声，回道：“成王殿下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本王觉得你是细作。” 南星烨淡淡的一句话，把屋子里的人都给说清醒了。 凤清菀终于收回了视线，转向了南星烨。 “王爷是怎么看出来的？” 嗯？ 居子画眉头一皱。 什么就怎么看出来的？他什么时候成了细作了，他怎么不知道？ “此人容貌妖媚，行为举止不端，看着就不像好人。” 居子画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王爷这么形容一个人的。 就因为他长得比南星烨好看了点儿，南星烨就泼脏水，过分啊！ “成王殿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被冤枉的人连忙否认。 “我祖上几代人都是咱们南国人，更是为咱们南国付出了汗马功劳，王爷这么说，实在是有点对不起我列祖列宗了。” “汗马功劳？”南星烨挑眉，“本王可未曾听说南国自开国以来，有居氏的功臣出现。” “确实是没有居氏，但是却有云氏。” 居子画话音落下，忽然周身的气场也冷了下来，与南星烨不分上下。 凤清菀往火盆边上挪了挪，感觉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回屋里。 但“云氏”两个字闯进她的耳朵里，打消了她回屋去的念想。 “你说什么？云氏？” 不等南星烨开口，凤清菀先问了出来。 “你说的，可是云语堂？” 居子画的目光闪烁，“正是！” 凤清菀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个如同妖精一样，又能娇媚又能阳刚的男子，竟然会是自己的弟弟！ 准确来说，是干弟弟。 居子画是被云语堂捡回家养大的干孙子。 他当年独自一人离开了南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直都是一个人，偶尔会遇到江湖上的朋友，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日子好不惬意。 直到十多年前在一个被屠杀的村子里捡到了居子画。 全村都死光了，如果他不带走这孩子，这孩子也就只有喂狼的结局。 心中想起那个还在襁褓中就被自己托付出去的女儿，云语堂于心不忍，便把这个孩子给带走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云语堂想继续隐姓埋名，故而不愿让居子画随他姓，就让居子画认了个干爹，跟着他干爹的姓了。 “所以，那日在庙门口的白头发老头儿，是我外祖父？” 凤清菀眼中含泪，不敢相信。 她因为太后说的话而相信外祖父还在人世，但当她真的确定了这个事实的时候，她反而更难过了。 上一世她活了三十年都没能见到外祖父一面！ 到底是她多行不义必自毙，连老天爷都不愿意让她与外祖父重逢吗？ 她不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那个被她遗忘的外祖父，已经帮了她很多次。 回看这一世，凤清菀早已泪流满面，话都说不出口了。 南星烨也很震惊。 云语堂那一辈人的恩怨情仇，他后来零星知道了一点点，但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误打误撞地把人给找到了。 凤清菀很想立刻就去见云语堂，但居子画没有同意。 “爷爷他还并没有打算与王妃殿下相认，王妃殿下莫急。” “为何？难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外祖父不愿意见我吗？” 凤清菀一激动，又忘了自己已经是重生的人，想到了自己做过的那些蠢事。 “我承认我之前做错了，但请外祖父可以见我一面！” 听到她的话，旁人都疑惑了。 “菀菀，你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最疑惑的就是南星烨，他已经因为凤清菀时不时就失神的样子苦恼很长时间了。 他自问自己真的没有做什么会惹凤清菀不开心的事情吧？ 凤清菀被他们这么一问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重生了，不是上一世那个蠢货了。 “啊？我说什么了？” 反应极快的凤清菀立刻装傻。 云竹看出凤清菀有心事，连忙在一旁道： “王爷，主子好像又犯糊涂了，一孕傻三年，最近主子的脑子都不大好使，奴婢有时候都不知道她在说啥，她自己说完一转眼也忘了。” “是吗？” 南星烨半信半疑，回头看居子画，那人也不太相信。 但又看凤清菀那一脸呆愣，好像也不是装出来的。 罢了，就当是云竹说的那样吧。 南星烨并不想一直纠结。 “不过，本王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外祖父不肯现在就认菀菀？” 居子画叹气，这改口改得可真够快的！人没见到先叫“外祖父”了。 “爷爷说过了，并不想再出现在人们面前，所以云氏一族，就权当是一个传说就好了，想见面的话，不要在南国，尤其是燕京。” 这个理由，南星烨半知半解，凤清菀却明白是什么意思。 想到了太后的面容，凤清菀紧跟着问： “外祖父没有交代说还想见什么人吗？” 第104章 你能明白吗 居子画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凤清菀一眼，摇头。 “并没有。” 凤清菀垂眸，心里有些失落。 是吗？可是太后似乎很想念外祖父，外祖父确定是真的不想见吗？ 南星烨本还想和他们多聊一会儿，但束礼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面色不佳。 “既然是一家人，你就多陪陪菀菀吧，本王有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们了。” 说完还回身在凤清菀的额头留下一吻。 居子画叹气，怎么到哪里都要被秀恩爱呢？ 不过，南星烨一走，他们姐弟两个说话就能放开一些了。 “外祖父真的不打算见她一眼吗？” 凤清菀还是很关心这个事情。 “嗯，过去的既然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起来了，姐姐，你应该更明白爷爷的用心。” 云语堂是先皇的情敌，就注定不会有一个好下场。 为求自保，云语堂的选择很对。 与其憋屈地死了，不如就此浪迹江湖。 当今皇帝的多疑之心较之先皇，恐怕只会更甚一层，云语堂不想给大家带来太多麻烦，尤其是不想给凤清菀带来麻烦。 凤清菀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更加为太后难过了。 终此一生，那个深爱的人都只能活在回忆中了。 “还有，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外祖父想让我帮助你。” 双方沉默了一阵儿，居子画又重新打开话题。 “帮助我？” 凤清菀不是很明白。 “没错，帮助你，皇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已经开始，燕京里面暗潮汹涌，姐姐，你选择的是成王吗？” 居子画的眼睛雪亮，盯着凤清菀，仿佛看到了她的内心深处。 凤清菀不知怎么就有些心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既然是王爷的妻子，自然选择的是王爷。” “这样最好，姐姐，不要抱有天真的幻想，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命运是什么。” 居子画点点头，说了一句旁人根本不会明白的话。 凤清菀与他对视，瞬间冷汗层出。 居子画话中的意思，是在指她和南星华的过去以及“盟约”吗？ 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 “居子画，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的？” 凤清菀示意云竹将下人都打发出去之后，皱眉发问。 既然是一家人，那不如就把话说开。 “很早很早之前，早到你还没有嫁入成王府。” 居子画的嘴角噙着笑，似乎有些得意，又似乎有些愠怒。 “姐姐，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能明白吗？” 凤清菀从他的目光中能确定，居子画一定是发现了她和南星华之间的关系。 但，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他们明明很隐蔽的？ 如果居子画能知道，那会不会还有其他人也知道？ 联想到上一世的种种，凤清菀有些怕了。 “姐姐，这件事只有我和爷爷知道，所以爷爷现在才会让我过来帮你。” 居子画注意到她脸色变白，连忙解释，免得吓坏了她。 “能让我和爷爷确定你选择的是成王的，是左瑞。” “嗯？” 凤清菀这下更诧异了。 怎么又扯到左瑞了？ 难道外祖父也知道麒麟才子？ 看她瞪大了的眼睛，居子画没忍住笑了出来。 “不然姐姐以为你的嫁妆里面为什么会多出来那样一个盒子？” 居子画看她还懵懵的样子，索性坐了下来，喝着茶慢慢讲。 “那个盒子本来就是爷爷做的，至于把盒子混进你的嫁妆里面，是我干的，而你所知道的麒麟才子左瑞，其实是爷爷好友的儿子。” …… 凤清菀听他说完，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了。 怎么的，外祖父难道是神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居子画还是笑，这次的笑就是得意和骄傲了。 “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爷爷既然能让我来帮助你，自然是因为我们有这个本事，所以，爷爷能知道这些事，你也不要太惊讶了。” 但凤清菀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以后能让你惊讶的事情还多着呢。” 居子画说完站起身准备走了。 “我和爷爷才刚回来就被带过来了，我就不多待了，你多保重，有事就让人去裁缝铺找我吧。” 说着还看了一眼旁边的云竹，随后就走了。 这边居子画刚拐到另一个巷口，另一个身影就出现在了成王府的门前。 凤清菀听说来人是南星华，二话没说就躺下了。 “不行了，我累了，我需要休息，让他走吧，有什么事情等咱们家王爷回来再说！” 一天之内接受的信息太多，凤清菀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见到南星华。 被拒之门外的南星华很是焦急，他现在很想立刻就见到凤清菀。 但出来回信的下人态度很是坚决。 “誉王殿下还是请回吧，我家王妃已经休息了，实在不能招待您，您要是有事，不如等我们家王爷回来再说，就别再为难小的了。” 南星华还想再说什么，那个下人已经不给机会，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没有办法的南星华只好悻悻地走了。 居子画从小巷口里面出来，看着那个失落的背影，嘲弄地勾起了嘴角。 回到宅子，下人们早就把这里打扫干净，云语堂也躺在太师椅上烤着火，两眼轻阖，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居子画拿了个毛毯给他盖上，结果那人就醒了。 “回来了？” 清朗的声音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该有的。 “嗯。” 居子画在云语堂的面前就很乖巧，只点点头，然后在一边坐好，等云语堂继续说话。 “都告诉丫头啦？” “告诉了。” “她有没有问什么？” “问了。” “问什么了？” “问您想不想去见太后。” 两人的对话简单而平淡，一直到这个问题。 云语堂的胡子颤了颤，目光突然变得悠远。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儿，云语堂又突然语气轻松，摇了摇头。 “不见啦，不见啦，后儿我就走啦！” “嗯？爷爷，你又要去哪？” 居子画皱眉，这不是刚玩回来吗？怎么又要走了？就不能老老实实待会儿了？ 云语堂终于回头正眼看他了。 “去哪？你管得着吗你？” 第105章 公事公办 居子画有时候其实挺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云语堂的孙子的。 哪怕是干孙子。 就这么一个老顽童，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当年是怎么看上他的。 一点儿正经的样子都没有！ 而且，谁家的爷爷会把四五岁的娃娃丢在满是野狼的山上一个人过夜啊！ 居子画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能活下来是一个天大的奇迹。 “行吧，您去吧，终究是您孙子一个人扛下了所有啊。” 居子画哽咽着，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一副很是受伤委屈的样子。 但很显然，云语堂并不吃这一套。 “你少来了，这么大个人了，还天天哭天抹泪的，不知道羞耻！我告诉你啊，你姐姐就交给你照顾了，要是等我回来发现她受欺负了，你就完蛋了。” 说完不再搭理居子画，两眼一闭睡觉了。 居子画很想说他老人家是不是太相信他了？结果还不等他开口，那人的呼噜都已经震天响了。 行吧，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拍拍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把火炉弄得更暖一些，居子画就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有“信鸽”来报，燕京城里又出事情了。 “信鸽”是居子画培养出来用于四处打探消息的探子，他觉得用这个名字来形容他们比较好听。 而这次的事情恐怕会惊动整个燕京。 南星烨急匆匆地出去也正是因为这件事。 国公府的大少爷凤弈和右丞家的小儿子打起来了，结果凤弈一个失手把人给打死了。 这件事对国公府有很大的影响，甚至也会波及到凤清菀，所以南星烨才会这么着急。 真是一个两个不让人省心啊。 陈氏也真是一个厉害的人，生的闺女不守贞洁，生的儿子不讲武德。 现场已经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 因为这两人的身份都比较特殊，官府的人来了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看到南星烨的那一瞬间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的。 “成王殿下！您看……” 南星烨没说话，而是先看了看那边已经愣住的凤弈，心里只有讽刺。 真够没出息的，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 再看一眼还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南星烨的表情就更加嫌弃。 也是一个游手好闲，只知道欺凌百姓的混账玩意儿，死了更好。 右丞是一路哭着过来的。 以至于还不知道这件事的人现在都知道了。 一见到南星烨，右丞就直接噗通跪下了。 “成王殿下，您可要为老夫做主啊！” 南星烨被喊得头疼，站在一边上扶着额没说话。 正想着要怎么让这个老家伙闭上嘴的时候，南星华和南星尘也来了。 也是真不巧了，右丞是南星尘的人。 南星尘本来还高高兴兴地在家里筹谋着要怎么向父皇开口，请他赐婚，就听说国公府的人和右丞的人起了冲突。 走到半路遇到了南星华，两人还明嘲暗讽了几句才到了这边，南星烨已经再此等候了。 一走进来，南星尘就先皱了皱鼻子。 这里的胭脂味儿是不是太重了一点？ 没错，这里就是燕京城内最大的花柳阁。 所以南星烨才一点都看不起凤弈和那个已经不能再睁眼的人。 吵架到动起手也就算了，理由还是因为看上了同一个姑娘，互相都不肯让出去。 然后便从互相嘲讽上升到了骂爹的程度。 也不知道等这两位老爹知道了真相之后该是什么反应。 正想着，凤德元也来了。 看到三位王爷都在的时候，心里一沉。 凤弈在看到凤德元的那一刻才是真的崩溃了，一边哭喊着一边爬过去抱住了凤德元的大腿。 “爹爹快救我！爹爹救我啊！” …… 所谓丑态百出就是如此吧。 “所以，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南星华看了看已经无奈了的南星烨，又看看呆滞的南星尘，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公事公办。” 南星烨没有任何要包庇的意思。 既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弄清楚，那就只需要把凤清菀保护好就行了，其他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冷着脸撇开右丞的手，南星烨有些不耐烦了。 “右丞要哭就到父皇面前哭吧，在这里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与其让我给你做主，不如去求见父皇，我帮不了你。” 话音落下，南星烨就往外走了。 本来就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要说应该头疼的，肯定是南星尘。 右丞是他的人，他得护着，但护着右丞就得考虑到凤弈是凤青雨的亲身弟弟。 南星华这个一直想拉拢国公的就更不用说了，一定也十分纠结。 这件事，国公府并不占理，帮不好可能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但如果不帮忙的话，凤青箐会同意吗？ 想到此，南星烨就大踏步往成王府的方向走。 他得回去问问媳妇愿不愿意救救凤弈。 虽然他已经猜到答案了。 “救什么？为什么要救？” 凤清菀睡得迷迷糊糊就被云竹叫醒，说是国公府出事了，正问她应该怎么办呢，南星烨就回来了，带着一样的问题回来的。 凤清菀没睡醒有点不开心，撇着嘴反问回去。 “凤弈好歹也算是你弟弟……” 南星烨把人抱在怀里，一边哄着一边继续试探着问。 “谁弟弟啊？我可没有这样的弟弟！” 凤清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凤弈算是她的弟弟吗？ 她觉得不算。 小时候就没有怎么在一起玩过，长大了之后那个家伙就是一个废物，整天除了花天酒地就是欺负弱小。 那样的一个人渣，也配做她的弟弟？ 再说了，国公府要是能因为这件事垮掉，凤清菀应该是第一个站出来鼓掌的。 “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好了。” 说完就在南星烨的怀里寻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南星烨摸了摸凤清菀的额头，然后帮她掖好了被角。 和他想的完全一样。 南星烨在他们刚成婚之后就发现了，凤清菀并不喜欢国公府的人，尤其是陈氏和她的三个孩子。 对于不在乎的人，自然是应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比较好了。 只不过，如果国公府因为此事受到了波及，凤清菀作为国公府出身的千金，恐怕多少还是会被人诟病。 “束礼你过来！” 第106章 皇帝宣凤清菀入御书房 凤清菀本不想在这么冷的天进宫去的。 但听说皇上得知了凤弈的事情之后很是生气，凤德元在御书房里老泪纵横。 凤青箐是南星华的夫人，但终归是侧室，连进宫都不容易。 所以陈氏就把希望寄托在了凤清菀的身上。 再怎么说，凤弈也是凤清菀同父异母的弟弟，她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但陈氏没想到，她急匆匆赶到成王府的时候，成王府的下人却说，成王和王妃已经入宫了。 她想去求凤清菀，但她不能入宫。 凤清菀进宫，是为了在德贵妃这里躲躲风头，免得国公府的人来找。 她不想现在就直接撕破脸皮，毕竟她还要和凤青雨打好关系。 但她也是真心不想帮凤弈。 本来就是一个人渣，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只是凤清菀没想到缪宁也在这里，见到她的时候，脸上的笑瞬间就没了。 “真是晦气！好不容易陪母妃待一天，怎么还能在这里碰上你！” “唉，臣妾也不想来的，奈何我这宝宝想念她的祖母了，所以我就来了呗。” 凤清菀叹了一口气，故作无奈的样子看着缪宁，还摸了摸自己微微有点隆起的小腹。 这副嘴脸落在缪宁的眼里，可谓是嘚瑟极了。 “母妃你看看她！这就叫恃宠而骄！” 最近后宫里又填了几个新人，德贵妃这里也有一阵子冷清了，难得有人在这里拌嘴斗闹，德贵妃高兴还来不及，早就端起了茶杯看热闹了。 缪宁一看这情形，知道母妃是不会帮她说话了，便只好咬着牙继续和凤清菀拌嘴。 不料凤清菀话锋一转，却问：“公主上次是不是有什么话忘记问臣妾了？” 这一下把缪宁问住了。 上次她要问什么来着？ 她忘了。 “你管我呢！我现在不想问了！” 实在想不起来，缪宁也就不去想了，反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问了也怪晦气的。 “唉，好吧，我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凤清菀叹气，很是遗憾。 “还能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本公主看到你就能想起你的两个不省事的妹妹！” 缪宁翻了个白眼，突然又想起来，“对了！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了，你怕不是要为你弟弟求母妃帮忙吧？” 这下轮到凤清菀翻白眼了。 “我的好公主，什么忙能帮，什么忙不能帮，臣妾还是知道的，犯得上为这种事牵扯到母妃吗？” “最好不是！不然你就死定了！” 缪宁撇嘴，瞪了她一眼，继而又抱住了德贵妃的胳膊。 凤清菀心里欣慰。 缪宁虽然有点傻乎乎的，但对德贵妃的孝心却很值得夸赞。 “不过说起来，我听闻你最近在撮合六哥哥和凤青雨？” 缪宁这颗八婆的心也是从来没闲下来过，尽管她还是很不待见凤清菀，但阻挡不了她听故事的热情。 “公主变得可真快，上次还说是我那三妹勾引的齐王呢，现在就变成是我撮合了。” “啧，你真当本公主傻啊？就凭凤青雨自己，她也能见到我六哥哥？我可是听说，七哥哥前些日子准备了一场诗会，是你让凤青雨也去参加的。” 凤清菀现在是打心眼儿里佩服缪宁这获得小道消息的本领。 一个公主，深居后宫，知道的却不少。 只是…… “诗会在咱们南国本来就是一个开放式的活动，与其说是臣妾撮合的，不如说是他二人比较投缘，公主还未有心仪之人，恐怕是不会懂这种感觉的。” 说着说着凤清菀又忍不住提醒缪宁还是一个单身狗了。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次都这么提醒，任谁也受不了这个委屈吧？ 缪宁气不打一处来，很想怼她却被德贵妃拦住了。 “菀儿的话倒是提醒本宫了，缪宁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是应该物色一下驸马的人选了。” 说完还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凤清菀。 “菀儿，你要不要帮缪宁看看？” “我才不要她给我看呢！” 凤清菀还没答应，缪宁先跳脚不干了。 凤清菀也不恼，慢吞吞地和德贵妃说：“儿臣前些日子听说，新上任的天官汤子圆就很不错。” 她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十分清晰，缪宁在一旁突然间就安静了。 某人的目的达到，眉梢挑了挑，德贵妃已然知晓。 “看来终究是女大不中留啊！” 缪宁看着她们俩的眼神交流，登时就脸红了，心里很是郁闷。 凤清菀是怎么知道的啊！ 凤清菀当然知道，上一世就是她把缪宁和汤子圆搅和黄的。 汤子圆也是南星烨的人，所以为了帮助南星华，凤清菀先是害了汤子圆，后又助力将缪宁送去和亲。 不去想那些。 上一世的凤清菀见过汤子圆几次，其人确实不错，为人和善忠诚，爱戴百姓，而且很爱缪宁。 只有脑子被门夹了的神经病才会去害这么一个良臣。 凤清菀上辈子就是那个神经病。 就当是为了弥补罪过，凤清菀这一世也一定要好好撮合撮合缪宁和汤子圆！ 可能是因为凤清菀捏住了缪宁的小辫子，所以接下来的聊天里，缪宁都规矩了很多。 一直等到南星烨回来，缪宁才稍稍从尴尬的境地中回转一些过来。 “皇上，可是已经做了决断？” 德贵妃抬头就问。 不管凤清菀和凤弈的感情如何，凤清菀都是国公府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帝一定会观察一下凤清菀的反应。 皇帝那个人，总是会多疑的。 南星烨知道她的良苦用心，回答得也很仔细。 “还没有，国公和右丞都是父皇的臂膀，虽然凤弈有罪，但似乎是右丞之子先动的手，所以此事还需要再做定夺。” 说完，南星烨又担忧地看了一眼凤清菀，“而且，儿臣过来，是要带菀菀去御书房的。” “什么？” 这一点，德贵妃也没想到。 凤清菀也懵了，这个时候叫她去？ “父皇也命人去宣凤青箐入宫了。” 南星烨又补了一句。 凤清菀似乎有些明白了。 “菀儿，说言举止需谨慎。” 德贵妃还是不放心，多叮嘱了几句。 等人走了，又连忙让缪宁去太后那里说明情况。 缪宁虽不愿意，但就像之前德贵妃说的，她和南星烨是一母所出，总归是要一条心。 第107章 谢她干啥呀 凤清菀不是第一次见皇帝动怒，所以并不害怕。 进去之后，磕头行礼，气息平和，举止优雅，有条不紊。 皇帝看着，不知怎么的，心情就好了一些，但语气还是很冷肃。 “凤清菀，你可知道你那弟弟都做了什么好事？” 南星烨只把人带到门口就被大太监高康宁给拦住了，只好在门口苦等，同时苦等的还有南星华。 “儿媳知道。” 凤清菀回答得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与她不相干的事情。 确实和她没关系，杀人的又不是她，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难道你就不想为你弟弟求情？” 皇帝狐疑。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子犯错尚与庶民同罪，凤弈又有何脸面求得圣上原谅？” 凤清菀的回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皇帝听完，看着她沉默了一阵，才用略轻松的语气道。 “你先起身吧，这孩子应该也有三四个月了吧？朕可不想让朕的孙子受委屈。” 凤清菀谢过起身，随即笑道：“父皇怎么就知这是男孩而不是女孩呢？” 这倒是让皇帝更感兴趣了。 竟然还有人不期待自己怀的是皇孙？ 凤清菀明明从他的表情中猜到了他的想法，但就是不先开口，就静静地等着皇帝的下文。 果然，皇帝憋不住问了。 “你不期待这是个皇孙吗？” “期待。” 凤清菀的回答很老实，目光更虔诚。 “但是，是男是女岂是我能期待而来？不如顺其自然，反正都是儿媳的孩子。” 皇帝又沉默了一阵，突然就笑了。 外面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都懵了，好奇里面的人都说了什么，刚刚还是盛怒的皇帝，怎么就突然笑了？ “他们都说凤家的嫡女痴傻，朕倒不这么认为。” “哦？” 这次换作是凤清菀不明白了，抬头疑惑地看着皇帝。 “凤清菀，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但朕希望你能把聪明用对地方，否则就是自掘坟墓。” 皇帝又突然严肃起来，面色平淡，明明语气没有过重，但凤清菀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儿媳谨遵父皇教诲。” 凤青箐刚到御书房门口，凤清菀就出来了，脸色淡然。 难道刚刚她和皇帝聊得很开心？ 凤青箐心中狐疑，但又不好多问，高康宁已经做了“请入内”的动作。 回头不安地看了一眼南星华，后者点头，她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等门关上，南星华才开口询问。 “父皇与弟媳都谈了什么？可有责备？” 凤清菀回头见他一脸担忧，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拉住了南星烨的手深呼吸一口气。 然后说：“天机不可泄露。” 南星华微张着嘴，见凤清菀已经挂起了笑容，心中了然。 看样子应该是相谈甚好。 那凤青箐应该也不会有事了。 眼瞧着凤清菀依偎在南星烨的身边相伴而去，南星华的拳头在袖子里握紧了。 没多久，凤青箐也从御书房里出来了，但是相对于凤清菀的一脸轻松，凤青箐倒是显得格外紧张。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皱着眉，和南星华说：“我好像，说错了什么。” 这让南星华担心了好一阵子，但皇帝却又始终没有下令责罚什么。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皇帝并不打算立刻处理这件事，推到了年后，这也让凤德元有了喘息的机会。 年后等皇帝不那么生气了，就可以想办法为儿子求情了。 就是有点可惜，凤弈被关进天牢，他们不能随意探望。 正愁着，皇帝的旨意就来了。 “成王妃凤清菀聪慧可人，勇气可嘉，念其对弟弟凤弈多加牵挂，特准国公府人可入天牢探望，钦此！” 凤德元接过圣旨，手都是抖的。 陈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能去探望儿子，竟然是因为凤清菀？ “国公大人啊，您也别愣着了，赶紧去谢过成王妃吧，她为了令公子，可是没少在皇帝面前求情啊！” 高康宁的爱徒小泉子递交完了圣旨，赶紧提醒。 凤德元这才回过神来，再次谢过小泉子。 凤清菀听说凤德元携一家老小前来道谢的时候都懵了。 这是干啥呀？谢她干啥呀？她都巴不得凤弈赶紧被处决呢！难道国公府的人都疯了？ 南星烨倒是挺淡定的，礼物该收就收，人该招待就招待。 等凤德元自己解释明白之后，凤清菀才点了点头，好像了解了的样子。 但其实，她还是很懵。 她为凤弈求情？她牵挂凤弈？开什么玩笑！ 但皇帝的圣旨是那么写的，谁敢不服？ 回忆皇帝对她说的话，凤清菀总觉得这事不会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 送走了凤德元等人，凤清菀一把抓住南星烨的手，夸张地用力抖了抖，“相公啊，你说，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啊？” 凤清菀早在那日回来之后就把她和皇帝对话的内容讲给南星烨听了，所以南星烨知道凤清菀的意思。 “或许，就像你猜测的那样，是在考验你和凤青箐。” 换句话说，其实是在考验南星烨和南星华。 同样是国公府的女婿，谁在这个时候最殷勤，就证明谁最想拉拢到国公的势力。 在皇帝的心里，这件事就是这样的情况。 所以凤清菀的态度冷漠，大公无私，一是真心不想求情，二是不想给南星烨惹麻烦。 反观凤青箐就没有这个觉悟了。 从进去开始就一直在扶着肚子，时刻提醒皇帝她有皇嗣了。 之后在凤弈的事情上，她一直强调凤弈是一个乖孩子、不会冲动云云。 正所谓关心则乱吧。 凤青箐演绎着姐弟情深，希望可以打动皇帝，结果皇帝就只是淡淡地点点头。 她一直忐忑不安，听说皇帝下旨恩准他们去探望凤弈是因为凤清菀之后，心里就更慌了。 明明她们都被叫去说话，她费劲了口舌为凤弈求情，结果最后就变成是凤清菀的功劳了？ 凤青箐根本不相信凤清菀会为凤弈说话，他们俩从小到大都不亲近，这会子怎么可能会突然亲近呢？ 但无论怎样，凤德元现在都对凤清菀充满了感激，心里对南星烨也更加倾斜了几分。 “所以，我应该获得奖励吗？” 凤清菀听完南星烨的分析之后，仰头灿烂一笑。 “当然！” 回应她的是甜蜜的长吻。 第108章 谁还没有过孩子呢 凤弈没想到国公府的人还能有机会前来探望他，更是没有想到这个好机会是凤清菀给的。 “你大姐本是想一起来探望你的，但她现在已经怀胎多月，不宜来这种地方，等你出去之后，定要好好谢谢她才是。” 凤德元现在已经看到了希望，所以现在就开始叮嘱凤弈。 凤弈很是惊讶，心里一阵纠结，最后还是点了头。 不管他和凤清菀的关系如何，如果能借凤清菀的力量逃离这个地方，那也是极好的。 想到这，凤弈问：“二姐呢？她也不来吗？” “你二姐也怀着身子，还比你大姐多了一月，自然也是不能来的，不过你二姐也替你求情了，相信有她们在，皇帝最后还是会饶过你的。” 凤德元本来想实话实说，但是却被陈氏抢了先。 凤弈也没有什么脑子，听陈氏这么说也就信了。 毕竟在国公府，对他最好的姐姐就是凤青箐。 但他不知道，凤青箐才是最嫌弃他的那个。 如果没有他这桩烂事，南星华就不会烦心，他不烦心就不会去宁珂那里。 自打上次她被皇帝召去谈话回来，南星华已经有小半月没有来她这里留宿了。 宁珂的院子夜夜笙歌，十分热闹。 无奈之下，凤青箐也只能说自己肚子不舒服，才能哄得南星华留下来一次。 “主子，今晚王爷又要留在王妃那里了。” 凤青箐坐在餐桌前扶着肚子，她今天没有去探望凤弈，一是因为不想沾染了死牢的浊气，二是不想去看那个蠢货，三是希望南星华能念在她辛苦的份上来看看她。 结果又泡汤了。 “主子，我们应该怎么办？” 杏儿看她失魂落魄的，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明日，你去将麒麟才子请来，就说我有事求他，顺便，把这个给他。” 凤青箐走到内室，将柜子中的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了杏儿。 杏儿打开，里面是一株人参。 “这个是稀罕物，人参不难找，但上等人参不是哪里都有的，他应该会喜欢。” 凤青箐为了能让左瑞来帮她，也是下了血本。 左瑞自然是十分乐意地收下了。 前来见凤青箐，发现这人已经消瘦了一圈，哪有孕妇的滋润模样。 “夫人这是怎么了？” 左瑞明知故问。 “你是我找到的，也是我举荐给王爷的，你现在为王爷效力，我不怕你笑话，王爷这半个多月都没有好好来陪过我，哪怕我肚子还有皇嗣，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到了这个份儿上，凤青箐也不怕被笑话了。 左瑞听完摸了摸下巴，“王爷不来您这，都去哪了？” “两个侧妃那里各去一次，剩下的都是王妃那。” 凤青箐叹气，目光幽怨。 这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那这问题的根源不就找到了吗？您得看看王妃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了王爷啊！” 左瑞眨了眨眼，说起来很是轻松的样子。 凤青箐看着他，欲言又止。 “夫人，您这肚子到底还是尊贵的，该用的时候就得用，别等错过了时机再后悔。” 左瑞终究是男子，不宜与凤青箐单独在一起太久，给了一个看起来清晰实则模糊的答案就走了。 凤青箐撇嘴，那可是她花高价买来的可遇不可求的人参，就换回来这样一个回答？ 罢了罢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杏儿，你再去打听打听，王爷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宁珂因为南星华最近一直在陪着她，心情大好，也不闷在屋子里诵经念佛了，没事就在院子里走走。 雪后的空气总是冷的，但有南星华的大氅披在身上，她也不觉得冷了。 凤青箐踏雪而来，实在是扫兴。 可见她那已经越来越大的肚子，宁珂也不好赶人。 “妹妹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不是应该在屋子里给王爷出谋划策的吗？” 不赶人可以膈应人。 宁珂非要暗戳戳地嘲讽她最近都是独守空房。 凤青箐气在心头又不好发作，强行压着怒意扯出一个笑脸。 “瞧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这么粗苯的人，哪里会给王爷出谋划策，只是突然想起已经许久没来和姐姐话话家常，所以就来了，妹妹是想姐姐了啊。” 宁珂看着她的强颜欢笑，心里爽极了，脸上的表情也更轻松，语气则是更加嘲讽。 “妹妹自谦了，王爷是经常与我夸你的聪明才智的。不过，听说凤弈得到皇帝的宽恕，得以见家人，妹妹没去探望，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我还怀着身子，实在不好去那种地方，再说，以后也不是见不到了，等他出来再看也来得及。” 这个问题很扎凤青箐的心，她一度怀疑南星华是因为凤弈扯了后腿才不愿见她的。 宁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笑道： “妹妹还真是很宝贝这个孩子，那不如还是早些回去吧，外面天寒，冻坏了如何是好啊？” 凤青箐在心里骂娘。 你也知道外面冷啊？看我来了也不让我进屋，不就是诚心的要赶人走吗？ 但脸上也还是继续保持微笑。 “屋子里面闷，偶尔出来散散步也好，姐姐不也是因为这样才出来的吗？” 宁珂点头，“我没有身孕，自然是自在些。” 凤青箐在短短的时间里被她几次三番地暗讽，肺都要气炸了，但没问到答案时，她还是咬着牙继续找话题强行聊天。 “王爷最近似乎很喜欢留在姐姐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姐姐这里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妹妹也想瞧瞧。” 终于问到这里了。 宁珂心里冷哼，淡淡地看了凤青箐一眼。 “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只是最近我俩想起了旧日的一些事情，不免感慨，所以就多聊了聊。” 意思就是说：看吧，我和王爷可是糟糠夫妻，我们有很多过去值得回忆，你没有你就输了！ 凤青箐抿了抿唇。 谁还没有个过去了？ 可紧接着，宁珂说的话就让她嚣张不来了。 “我十四岁就嫁给王爷了，那时候的王爷还只是一个皇子而已，我左丞府一家对王爷的帮助岂止是一丁半点？更何况，谁还没有过一个孩子呢？” 第109章 真是稀客 南星华回来的时候，听说凤青箐在宁珂这里哭了，而且紧接着就病倒了，很是奇怪。 “她可严重？会伤害到孩子吗？” 没有先问责宁珂，南星华还是第一时间过来问了大夫。 “只是染上了一点风寒，许是今日天气寒凉，夫人在外待的时间有点久了，不会伤害到孩子的，王爷放心。” 听他这么说，南星华就放心了。 宁珂随后过来，见南星华蹙着眉头，叹了口气。 “都怪臣妾，是臣妾不好，明明知道妹妹怀有身孕，却没及时让妹妹进屋说话，还请王爷责罚。” 南星华摇摇头，“你在屋子里闷了那么久，难得出来散散心，不怪你，只是青箐身子弱，以后要多调养才是。” “王爷说的极是，不如王爷今日就留下来陪着妹妹吧，我一个人也习惯了，要是妹妹病了都不见王爷，那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宁珂现在对南星华的态度不要太好，从前嫉妒的模样全然不再，现在看着凤青箐的眼神里都是心疼。 南星华本还在犹豫，约好了这阵子都要好好陪宁珂的，结果又…… “王爷，没事的，来日方长。” 宁珂轻轻摇头，留给南星华一个“理解”的笑容便走了。 身边的侍女不能理解，回去之后就为她打抱不平。 “明明王爷已经和您已经约定好了的，结果又被那个贱女人给搅乱了！” “好了！什么贱女人？都是侍候王爷的，我与她姐妹相称，你们以后注意言行！” 宁珂一改从前的态度，现在南星华不在，她也仍是一副善良的模样。 身边的侍女苏荷惊呆了。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自打上次南星华来过，宁珂与他在房间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南星华出来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好，苏荷都以为宁珂这是又惹南星华不高兴了。 没想到一转眼，南星华对宁珂的态度极好，而且恨不得夜夜都留在这里。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宁珂淡淡一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说话。 她怎么了？自然是学会示弱了。 父亲为了护住她而甘愿替南星华背锅，南星华心里是有愧疚，但恐怕更多的是烦闷。 左丞倒下，他就失去了一个有力的臂膀。 没有了父亲的势力撑腰，宁珂又怎么能像平日里那样跋扈？ 入宫见了皇后，皇后说出了一件让她更是意外的事情，让她不得不开始好好审视自己以及南星华。 凤清菀都已经嫁给了南星烨，竟然还把心思放在南星华这里，这不是疯了吗？ 也难怪南星华还会这么硬气，有凤清菀和凤青箐两个人在，国公肯定会帮他的。 若是她还不知道对南星华低头，恐怕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那日她将南星华留下，就是将所有的秘密都说开了。 甚至她还帮凤清菀解释说，一定是因为凤青箐在中间挑唆，所以凤清菀才心灰意冷有了南星烨的孩子。 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逻辑啊，南星华竟然也信。 为了让南星华对自己心生爱怜，宁珂又提起了他们曾经的孩子。 宁珂以前是有过孩子的，并且成功生了下来，只可惜一岁不到就夭折了。 宁珂那时候年纪小，不懂得保养身子，悲痛欲绝之下就伤了根本，之后一直无所出。 好长的光景过去，南星华大概早就忘了那时候的难过心情，宁珂好心提醒他一下。 “王爷，您知道我有多么想要和您再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可是我调养身体的时候要不了，我身体好了，您的心思又不在我这里了，您想要皇孙，臣妾也可以给您啊。” 就这么一句话，南星华在宁珂这里留了半个多月。 凤青箐最近因为怀有皇嗣变得越发骄纵，南星华已经有所不满。 他喜欢能被自己掌控住的女人。 从前喜欢宁珂就是因为宁珂满心满眼都是她。 后生嫌恶是因为宁珂在丧子之后性情大变，在王府里给其他女人动手脚就算了，还动不动就用左丞来要挟他。 若是她还能像从前那样温柔，南星华怎么会那么狠心一直晾着她？ 宁珂原来不懂，经过皇后的几次提点加之父亲的事情，终于醒悟了。 凤清菀还在院子里指挥下人布置府邸，宁珂就来了。 这可真是稀客了。 “请进来吧，大冷天的也不容易。” 凤清菀今天的心情极佳，所以也不介意会会她。 和之前的风光排场相比，宁珂现在变得低调很多，身边只带了一个苏荷。 凤清菀又叮嘱了下人们几句，便邀请宁珂到前厅去坐了。 “不知四嫂来，没能提前准备，四嫂就将就一下喝吧。” 下人端来茶水，凤清菀客气了一下。 “我现在不宜喝茶，就不陪四嫂了。” 宁珂笑了笑，看着凤清菀的肚子，羡慕地说： “许久不见，弟媳这都已经显怀了，人也饱满了，看来七弟很会照顾人。” “四嫂说笑了，王爷尊贵，怎么会照顾我呢？下人们比较注意就是了。” 凤清菀的语气像是在责怪南星烨。 但所闻之人都摇了摇头。 可拉倒吧，那王爷现在的心思都在她身上，巴不得天天伺候她，连早朝都不想去了，这还不会照顾人？ 宁珂也知道她就是在客气。 “弟媳的好福气不是谁都有的，七弟惦记着，我家王爷也很牵挂。” 最后这半句话吓得云竹一机灵，强作镇定地看了看周围，能听见这句话的人都很奇怪地看着这边。 凤清菀是最淡定的，装作不知宁珂的意思，反问了回去。 “四嫂是说，四哥很牵挂我？” 宁珂没想到她还会再强调一下，一时间都不确定凤清菀对南星华还有没有感情了。 可母后不是说……王爷也承认了和凤清菀有奸情的。 “是不是我那二妹妹一直和四哥念叨我了？” 看宁珂接不上话，凤清菀便很自然地继续说了。 这样的逻辑，没毛病。 下人们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云竹则是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很快拿来一个新的汤婆子给凤清菀换上。 “主子小心着凉，万一病了，又要听王爷唠叨。” “哎呀，相公他就是啰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凤清菀故意在宁珂面前这样称呼南星烨，脸上的幸福是装不出来的。 第110章 爱个王八都比爱誉王好吧 见她这样，宁珂开始有些怀疑了。 难道凤清菀真的爱上南星烨了？ 但紧接着，云竹遣散了这里所有的下人，只留下了凤清菀和宁珂以及她们的亲信。 宁珂不傻，看这架势也知道是要说秘密之事了。 “四嫂今日到底是为何而来？” 该走的都走了，凤清菀才收起笑容，淡漠地看着宁珂。 宁珂笑了笑，也摊牌了。 “你和王爷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所以呢？” 凤清菀的目光清冷，看着宁珂。 “所以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而你，只能答应。” 宁珂勾唇，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 “既然是只能答应，那就不叫交易，而是威胁。” 凤清菀丝毫不慌，手里捂着汤婆子，慵懒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你果然变了。” 宁珂看着凤清菀，为自己的新发现感到开心。 凤清菀垂眸又抬起，并不否认自己的变化，只关心宁珂想要做什么。 “所以，你要做的交易？” “我要你帮我一起除掉凤青箐。” 要不说这人呐，变得就是快，最开始的时候宁珂还是想和凤青箐一致对外，想除掉凤清菀的，现在就变了阵营了。 “那如果我不答应呢？” 凤清菀扬眉，有些好奇。 “你一定不希望成王殿下知道你和誉王的过去，以及你们之间的结约吧？” 宁珂笑得是那么张扬，掌握了这一点，她就有足够的资本和凤清菀讲条件。 但凤清菀并不慌张。 “你确定你要去向我家王爷告发吗？这样一来，誉王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也不介意？” “介意？呵，如果我介意的话，我今天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到此，宁珂的笑就变得凄凉了许多，还透着一丝嘲讽。 她当然介意过，没有女人会不介意自己的丈夫爱上了其他女人吧？ 但是，宁珂在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为什么而夭折，自己的父亲又是为何被贬之后，她就不介意了。 桌案上的盒子里，可不只有凤青箐的小人儿。 “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让你突然这么怨恨南星华，就只是因为他的爱泛滥了一些？” 凤清菀还是不慌张，丝毫没有被威胁的样子。 “为什么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说答应或者不答应。” 宁珂收起笑容，冷冷地看着凤清菀，态度坚决。 “那我自然是答应的。” 凤清菀整理了一下搭在腿上的毯子，道：“只不过，除掉凤青箐之后，你会怎么做呢？别是紧接着就处理了我吧？那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只要你能答应再也不纠缠誉王，我便不会为难你。” “空口无凭。” 凤清菀现在已经不能再接受空话了，要做承诺，可以啊，白纸黑字，这是抹不掉的证据。 宁珂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起身到桌案前写下了字据。 “那么弟媳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 她也不是一个吃亏的。 凤清菀笑了笑，接过狼毫，清秀之中带着一点雄风的字体跃然纸上。 宁珂见了，不解地看着凤清菀，终究是抵不过内心的好奇。 “你真的还爱誉王吗？” 这个字里暗藏着南星烨的影子，带着战场上的霸气。 这个问题实在太露骨了，凤清菀拒绝回答。 但事实上，她当然是不爱了。 爱个王八都比爱誉王好吧？ 送走了宁珂，凤清菀看着自己刚刚写下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云竹很是担忧。 直到今日宁珂拜访之前，凤清菀和南星华之间的感情都只是一段回忆。 但现在字据一落，就是有了十足的证据，如果有一天真的被成王殿下发现…… “主子，要不咱们把它烧了吧。” 云竹连蜡烛都准备好了。 凤清菀轻笑，“你烧了它又能如何？宁珂那里还有一份我的亲笔书。我只是在想，宁珂是出于什么原因突然这么不在乎南星华的。” “主子要是这么疑惑的话，不如问问少爷，他的消息似乎很灵通。” 南星烨说云竹机灵是有道理的，这才刚认亲就改了口了。 凤清菀想了想，决定不找居子画。 他们是姐弟不假，但又不是亲姐弟，而且外人并不知这一层。 会面太频繁的话，对谁都不好。 外祖父不想让人知道他还活着，所以就不能让居子画的身份暴露，否则有心之人就会顺藤摸瓜。 “那主子现在要怎么办？万一宁珂不守信用，日后又旧事重提呢？” 凤清菀看着窗外又开始飘下来的雪花，淡淡得说：“旧事重提就旧事重提了，随她吧，如果王爷信我，自然是怎么都信，如果不信，我努力也是白费。” 不过凤清菀知道，南星烨不会不信她的。 上一世哪怕她已经那么明显了，南星烨还是选择相信她，最后还是被南星华彻底揭穿的。 她承认，自己又开始仗着南星烨喜欢她而自信了。 南星烨回来的时候，凤清菀又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 南星烨在感到幸福的同时也心疼凤清菀。 “不是说好了这些事情都交给下人们去做的嘛，怎么又不听话？” “相公，做点饭没事的，你什么都不让我做，我人都要呆傻了。” 凤清菀笑着安抚南星烨，把人拉到身边坐下。 “来，尝尝这个，这是我刚和柳师傅学的。” 所以，要说无语，还得是柳翡翠最无语。 听说凤清菀大肚子之后，她就让人送来了礼物道谢，还给了成王府的厨师几个适合孕妇吃的菜谱。 本以为凤清菀会老老实实地养胎了，没想到今天突然有成王府的人来请她。 到了才知道是凤清菀想学新的菜。 也是服了。 别人家的王妃有了身孕巴不得天天享受，竟然还有人上赶着做活的。 拗不过她又是撒娇又是哭闹的，对，没错，就是像小孩子一样哭闹。 柳翡翠怕对孩子不好，就只好顺着凤清菀的意思来。 好不容易教完了吧，凤清菀还不让走，非要留她吃饭，然后这会儿她就坐在凤清菀和南星烨的对面，看着他俩亲昵。 这饭啊，不吃也够饱了。 “王妃啊，你要是实在不想让我吃饭呢，我可以走的，真的，翡翠楼那边也挺忙的。” 实在受不了了，柳翡翠倏然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气压住脾气，尽量温柔地说道。 凤清菀看到了她眼底的无尽怒火，这才点头放人。 “那，你明日也得来。” 第111章 柳翡翠 柳翡翠就没见过这么能磨人的，但见南星烨都不阻拦，她也就答应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回到翡翠楼，柳翡翠并没有进后厨房，而是去了顶楼的侧厢房。 “姐姐回来啦？” 屋内的人听到动静，回身去看，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嗯。” “怎么样？成王妃殿下今天又做毁了几道菜啊？” 这个语气真是太幸灾乐祸了，让人听了想揍人。 “你啊，还是少惦记王妃殿下吧，好好做你的事情，小心下次这话被王妃听到，叫人罚你板子！” 柳翡翠做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吓唬她，见她有所收敛才又问：“怎么样？王爷让你查的东西，你查到了吗？” “早就查好了，这不就是来和姐姐复命的吗？” 少女莞尔一笑，将盒子递给柳翡翠。 “姐姐，我走啦，不要太想我哦~” 话音落下，黑色面纱重新戴好，少女的身影从窗边跳出，隐在了黑夜中。 柳翡翠打开盒子，看完了里面的内容之后，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正常，将盒子收好，随后转身出去到厨房忙着做菜去了。 翡翠楼是燕京里面最有名的酒楼，装潢也是最精巧华丽的，是富贵之人最爱来的场所。 它的美妙之处除了有全南国最美味的菜肴之外，还有建筑设计上的巧思以及饱腹之外的服务。 比如顶楼下面这一层有一个通向另一个大院子的楼梯，因为设计精巧，但从在外面看是看不出来的，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知晓。 而楼梯的另外一端连接的就是一处烟花之地，燕京城排名第二的广兰楼。 广兰楼虽然没有花柳阁的规模大，但其中的设计却是更加精巧。 比如，厢房与厢房之间并不是简单相邻或者相对，其中的楼梯也并非只是单纯地楼上楼下相通。 因为楼梯不规则地错落，甚至在同层之间也有隔空而起的楼梯相连，厢房与厢房之间更是通过复杂的设计相叠，所以更显得这里整体都变得神秘起来。 而这里的墙体都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隔音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就算是隔壁的东西都砸烂了，看似相邻的房间也不会听到一丝声音。 也就是因为这些特质，那些真正有心思的权贵才会更愿意来广兰楼，而非花柳阁。 在翡翠楼吃饱喝足，三三两两几个人便可以通过这个楼梯直接去广兰楼，点几个心怡的姑娘，之后想干嘛就干嘛。 不过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个醉鬼喝多了，顺着楼梯就从广兰楼跑回了翡翠楼里闹事。 对于这种情况，柳翡翠的处决方式都很简单粗暴。 让人直接把醉汉丢到外面的大街上就好了。 不过今天的这个情况有点特殊，柳翡翠选择让人把他们两个送回去。 “让姑娘们好生伺候。” 临走时，柳翡翠还做出了如下叮嘱。 这广兰楼真正的老板，也是柳翡翠。 回身看了看酒楼这边，这个时辰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特殊情况需要她亲自解决，于是柳翡翠便趁人不注意去了隔壁的广兰楼。 从暗阁中走出来，柳翡翠已然将之前男性化的服饰换下。 一席碧色的纱裙，腰间用一根细丝带轻轻缠住，将水蛇一般的细腰勾勒出来。 纱裙下摆的一侧是一个高分叉，随着柳翡翠的步伐摆动，其白皙修长的腿便在众人面前若隐若现，惹得所见之人展开无数遐想。 面上的碧色面纱将鼻子以下全部遮挡，只留下一双桃花眼，眼梢上挑，不经意的一撇便能让人丢了魂。 来这里的男人们，没有人不曾对柳翡翠动了邪念的。 但可惜，柳翡翠并不是这里的姑娘，而是这里的老板。 没有人知道广兰楼背后到底是什么势力在撑腰，反正曾经有过几个闹事的，最后非死即伤，且没有人敢回来寻仇。 所以，后来的男人们也多半只能在心里想入非非，没人敢再去和柳翡翠说轻浮之言。 也正因如此，广兰楼虽然排名居二，但只要他们对外发了话，花柳阁就什么都不敢说。 “看来今天晚上会变得很有趣啊。” 柳翡翠又是站在最高层，语气轻蔑，声音娇媚，与平日里的那个厨师相去甚远。 这一间看起来是暗阁，但其实整个大楼只有这一间能够一眼看遍所有的楼层所有的厢房。 身后的侍女也扬起一个轻蔑的笑。 “可不是嘛！” “盯紧了，不要出现任何差池。” 柳翡翠虽然轻蔑但并不大意。 广兰楼真正做的买卖，可不是供人享乐。 “是！” 侍女退下，这里又只剩下柳翡翠一个人。 踏出门，走到过廊的窗口处，晚风徐徐，吹得人心头冰冷。 现在是寒冬，广兰楼内各处都通过特殊的设计保持住了楼内的温暖，以至于在外面需要穿大氅的人们，在这里只需要穿一层纱就够了。 “主子，小心风寒。” 刚吹风没一会儿，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就从身后响起，随后有一双很好看的手将窗户关了起来。 “你到底还是回来了。” 柳翡翠叹气，语气里有心疼，还有遗憾。 “王爷需要我。” 男子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悲喜，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柳翡翠回头看他，又叹了口气。 “随便你吧。” 她本不想让他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所以才向王爷请示，放他走，王爷也特别关照了他。 但，他也许除了留下，也没有别处可去了。 “听说王爷已经娶亲，你不遗憾吗？” 这男人的语气终于有了一点点变化，是担心。 “遗憾？为什么会有遗憾？你我早就知道命运是什么，为何要做无用的心思？” 柳翡翠反问。 相对比之下，或许她才是最理智最冷血的那个人。 男人沉默。 是啊，他们不是早就知道各自的命运吗？ 杀手，最终的宿命就是死亡，为什么还要贪恋人世间的情爱呢？ 可如果不是贪恋这份情爱，他又为何回来呢？ “瑶瑶，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结局可以改变呢？” “瑶瑶已经死了。” 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几个字。 柳翡翠从他身边走过，眼底都是冷肃。 男子看着她的背影好一阵，转而又将窗户打开了。 燕京可真繁华啊，已经是丑时，中心街还是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可这燕京也真残酷啊，明明很好的人，最后却是要过上这种不明不白的生活。 第112章 南星烨，你还真是个废物啊! 明天就是除夕了，凤清菀一早就准备好了所有要用的东西，就等明天的到来。 柳翡翠也按照昨日约定，早早来了成王府。 “王妃殿下今日想学点什么？” 介于昨日的经历，柳翡翠现在已经有觉悟了，不再阻拦凤清菀折腾。 “我想学做点心！明日除夕，我要给母妃送去我的心意！” 凤清菀一看到柳翡翠来，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这算是她第一次给德贵妃送去自己的心意，一定要做到最好才行。 “既然是贺礼，那模样就得怎么喜庆怎么来，至于内容，就由王妃来定吧。” 柳翡翠稍微思考了一下就随凤清菀去了厨房。 南星烨今天不需要上早朝，给手下的臣员都放了假，所以他今天也没什么事，索性就一起跟过来了。 “反正是给母妃的心意，本王也一起来。” 柳翡翠耸耸肩，行吧！ 本以为南星烨身为一个男人，还喜欢舞刀弄枪，应该不会心灵手巧，结果等看到结果的时候，柳翡翠拍了拍凤清菀的手背，深表遗憾。 “王妃啊，听话，以后少和王爷一起进厨房。” 凤清菀自然听明白了，虽然很气但也没有什么办法。 谁让她的相公是南星烨呢！本来就是一个很完美的男人啊！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除夕，想必宫中会设宴，求求王妃殿下就顺便给草民也放个假吧！” 走出门之前，柳翡翠苦笑看着凤清菀，希望她能善良点。 “好！明日是阖家团圆的时候，我就不让你来啦！” 凤清菀笑得好看，很是体贴，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份体贴对于柳翡翠而言，到底是多么残酷。 柳翡翠走了之后没多久，束礼便也出门了。 只不过，凤清菀并不知道。 “明日，主子给大家准备了一个地方，大家也都放松一下吧，一年就这一次。” 翡翠楼的顶层，束礼递给柳翡翠一样东西，然后传达南星烨的意思。 柳翡翠接过来，点点头，“谢谢你了。” 然后又走到梳妆台，将昨夜收到的东西交给了束礼，“王爷要的东西已经全部齐全。” 没错，翡翠楼以及广兰楼背后真正的主子，就是南星烨。 柳翡翠望着街上四处一家老小出来逛街的景象，再看看难得肃静的翡翠楼，轻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凤清菀是关心她的，但，她已经没有家了。 于她而言，这翡翠楼和广兰楼就是她的家。 “姑娘，拿到了。” 回到广兰楼，刚梳洗打扮好，小侍女就来了。 柳翡翠看了一眼那物件，淡淡地唤了一个名字，“束玉。” 一个男子应声出现，将东西带走。 束赞是没想到束玉会回来的。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南星烨背后掌控的组织很复杂，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现差错，因此在人员的管理上也很严格。 安排束玉离开需要很长时间的调节，好不容易将他摘了出来，结果这家伙又跑回来了。 不过南星烨在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并没有惊讶。 “王爷早就知道他会回来？” 束赞疑惑。 “这世间大部分的人都难逃一个‘情’字。” 南星烨看着手里的两样东西，叹了口气，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落寞和挣扎，很快恢复平静。 “王爷是说？” 束赞这个对爱情一窍不通的人，听不懂。 南星烨很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束玉对柳翡翠的心思。” 束赞懵了，“啥心思？” …… 南星烨扶额，真的想说一句，束赞这辈子算是没救了。 看来得给云竹另找一个好人家了。 但束赞也没有那么傻。 他不明白束玉对柳翡翠的感情，但南星烨对凤清菀的感情，他就太清楚了。 那送来的信函上写了什么内容，他看到了，看向南星烨时的眼神复杂极了。 但南星烨竟然还能像没事人一样。 甚至还嘱咐说：“这上面的内容，到此结束，如果有人借之兴风作浪，杀无论。” 南星烨说完就去找凤清菀了，看着他恍若无事的笑容，束赞捏了捏拳头，但愿王妃不会…… “相公，你快看这个！好不好看！” 凤清菀一整天都沉迷于做糕点，除了中规中矩的那种，还玩起了捏各种形状。 南星烨离开的这么一会儿，她就做好了两只兔子。 “这个呢，是相公，这个就是我，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将两只兔子放在一起面对面，凤清菀怎么看怎么喜欢。 南星烨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好看！菀菀做的什么都好看！” 凤清菀开心，继续捏着手里的面团。 “我想把这些都做好，明天就把这些带入宫，也让母妃宫里的人都尝尝。” 成王府里的份数已经做出来了，但凤清菀还觉得意犹未尽，于是又将目标放到了德贵妃那里。 南星烨无奈轻笑。 “好，明日都带去母妃那里，不过你也不要太劳累了，差不多就行啦，早点去休息吧。” 看看案板上大大小小各式各样还未入锅的糕点，南星烨叹了口气，知道光用嘴说是劝不动这人了。 还得是直接抱走！ “咦？最近好像是重了些，表扬你。” 刚抱起来，南星烨就有了惊喜。 “还不是这个小家伙闹的，她长大了，我也变胖了。” 凤清菀还有点委屈，以前听人说，孕妇要是胖起来，生产之后可是很难恢复身材呢，她可不想成为一个大胖子。 “胖一点可爱，看你之前瘦得都不可爱了。” 南星烨倒是挺开心的，凤清菀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才是最完美的。 凤清菀看他说得这么真诚，也不纠结了。 胖瘦如何，只要他是爱她的就行。 忙了一天的人，晚上早早就睡着了。 南星烨就在一边上静静地看着她，回想信函上的内容，心里还是很难过。 他本来因为凤清菀对他的种种，以为凤清菀是爱他的，可是那信里的内容，还有他们找来的各种东西，都让南星烨无法欺骗自己。 菀菀，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想要骗我吗？ 让我以为你爱我，但其实，你一直都是爱四哥的？ 对于你而言，我算得什么呢？四哥成功之路的绊脚石吗？ 可就算是明白了这些又能如何呢？处置了凤清菀吗？南星烨自问自己做不到。 一眼误终身，他如今可算是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 明明是最厌恶背叛的人，但对凤清菀的离心却是手足无措。 南星烨啊，你还真是个废物啊！ 第113章 一眼中招! 除夕之日，宫中设宴，皇亲国戚全部来参加。 一众的女子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凤清菀和凤青箐。 两个大了肚子的人同时出现在宫门口，怎么看着都让人觉得有点争妍斗艳的意思。 “唉，说到底啊，还是人家国公大人有福气，生得这样好的一双女儿，听说三小姐凤青雨和齐王殿下走得也很近，似乎过不了多久也要立妃了。” 人群中羡慕的人不在少数，酸言酸语也自然不会少了。 “可不是？主要还得怪咱们不会勾搭啊！” “会勾搭又如何？咱们也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不是？” …… 凤清菀早就不屑于这些声音了，淡然地和南星烨并肩走在一起。 南星烨宽大的手掌扶着她的腰和手，将人紧紧护在怀里，生怕凤清菀会摔了。 “路滑，你小心。” 如果不是因为场合过于正式，南星烨不得不遵从礼数，这人早就被他抱起来走了。 在家都舍不得让她多走路的。 凤清菀失笑，“王爷，这毯子铺得好好的，不会滑的，你不要那么紧张好不好？” “你怎么就知道不会滑？再说了，万一有个不长眼的石子在上面，硌到你的脚了怎么办？” 南星烨现在活脱脱的像个老妈子。 凤清菀甚至觉得，要是云曼易在世，可能都会觉得这个姑爷比她还啰嗦。 “王爷，幸亏您不是我娘亲。” 这么想着，凤清菀就直接吐槽说了出来。 人群中有人愣了一下，又隐于人海。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亲昵着到了上殿，齐王早就已经来了，眼巴巴地望着外面。 凤清菀和南星烨对视一眼，都笑了。 南星烨走到南星尘的身边，拍了拍那个已经望眼欲穿的人。 “六哥，别看了，人还没来呢。” 说完还没忍住笑得更大声了。 南星尘被戳穿心思，很是不好意思，还想否认的，结果回头看到凤清菀看热闹的表情，就把话换成了，“弟媳可知她什么时候能到？” 只可惜凤清菀也不知道。 “我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对国公府现在的事情了解不多，不过看时辰，应该也快了。” 正说着，凤青箐和南星华也进来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明显的，那两人之间的气氛就不如凤清菀和南星烨这边。 凤清菀只轻轻扫了他们一眼便又和南星尘在一起聊天了。 很快，皇子们纷纷到齐，各自带着家眷。 他们平日里能见到凤清菀的机会不多，这会子都围了过来，对着凤清菀一阵夸赞。 凤清菀始终带着大方的笑，即便心里对这些随风倒的人鄙夷得不行。 上次在这么大的宴会上见面时，他们巴结的还是凤青箐。 眼下南星华接连遇事，他们就又换人了。 但凤清菀不是凤青箐，差不多的时候就不再陪他们了。 “我身子有些乏了，就不陪你们了，等下还要给皇祖母、父皇、母后、母妃他们送祝贺呢。” 其他人听她都这么说了，自然也不好再纠缠，各自散去。 凤青箐是嫉妒的，但南星华在身侧，她就尽量强撑着不发作出来。 宁珂一入宫就去皇后那里了，说是替南星华去尽孝，让南星华好生照顾凤青箐。 南星华为此还觉得特别对不起宁珂，对凤青箐这边就更加敷衍，心不在焉的。 这些都让凤青箐感觉头疼。 她不是已经怀有身孕了吗？这可是未来的皇孙啊，南星华是不在乎了吗？ 怎么现在对她的态度就这么勉强了？ 还有宁珂现在的样子，突然软下来的姿态让凤青箐百思不得其解。 越想下去越心烦，凤青箐有点想离开这里了。 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凤青雨也来了。 国公府一家是以皇亲国戚的身份来的，又因为其本身地位就高，所以能与众皇子一道居于上殿。 南星尘在看到凤青雨的那一刻就灿烂了，偷偷和凤青雨交换着眼神。 凤青箐注意到他们的动作，忍不住心里又翻了一个白眼。 才结识多久，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反观凤清菀就好很多了，对凤青雨挥挥手，将人叫到身边来，还特意让凤青雨坐在右侧，正好能挨着南星尘。 “看你们俩那么辛苦，我都为你俩累，这下好了吧？父皇他们还要等等才来呢，你们先聊会儿。” 凤清菀的眼睛亮亮的，语气里都是欣慰，看起来是真的很希望这二人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凤青雨一边感谢她一边又害羞着和南星尘一起说笑。 这上殿里啊，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了，好生热闹。 皇帝来的时候，瞧着这光景也觉得心情大好。 皇后在其左侧，德贵妃在其右侧，其他的妃子按顺序排好一起入内。 落座之后，太后也来了。 一众人又纷纷起身对太后行礼。 缪宁陪在太后的身侧，一起进来。 现在再看上殿的光景，那才是真正的璀璨耀眼了。 酒过三巡，各位皇子纷纷向上座的几位送上祝福，太后看着孩子们，笑得很开心。 皇帝见太后如此，自然就也是开心的。 一转眼就到了最小的七皇子南星烨这里，南星烨就还像往年一样简单地说了几句祝福语。 不过今年皇帝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老七啊，你每年都是这么几个词，就不能换换？你这样让朕觉得你很敷衍啊！” 面对突然“调皮”的皇帝，南星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父皇什么时候用这般俏皮的语气说过话？ 倒是凤清菀眨了眨眼，看了一眼皇帝，偷偷笑了。 想不到皇帝还真的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上次在御书房谈话，除了说到凤弈的事情，皇帝还过问了南星烨的情况。 他说：“那孩子从小就被朕送去行兵打仗了，比较木讷，你得多教教他。” 凤清菀点头应下，不过也希望皇帝可以答应她一个小小请求，偶尔也不要太过严肃，怪吓人的。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情景。 南星烨想了半天，最后重新张嘴，说了一段新词。 皇帝这才满意点头。 “这样才像话。” 让人坐下之后，皇帝的目光又流转于众人之间，就像是在思考下一个要点名的是谁。 有害怕的人早就把头低下了，生怕被皇帝点到。 南星尘本来也是低下头的，可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动静，于是就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 一眼中招！ 第114章 皇后母子等不及了 “朕今日与太后闲聊时才突然想起来，老六还未立正妃，这可不行，连老七都立妃了，老六啊，你心中可有心仪的对象了？” 皇帝说话的时候，目光分明是在南星尘与凤青雨之间流转，明知故问。 南星尘拿不准他的心思，也只能说：“立妃之事，儿臣都听父皇的。” 皇帝大笑。 “你倒是会把问题推回来。” “儿臣不敢。” 南星尘忙低下头，等着皇帝接下来的话。 “朕前段时间听老七说，你似乎对凤家的三小姐凤青雨很是挂念，朕也和太后、皇后聊过，觉得凤青雨这孩子不错，若是你真有情，不如就让她做你的正妃如何啊？” 一听这话，南星尘心里都乐开花了。 在最后面坐着的凤青雨也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儿臣谢父皇恩典！” 这道谢那叫一个快啊，生怕皇帝会反悔了。 皇帝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也只是笑了笑，回头看凤德元和凤青雨，又道：“怎么？国公是不愿意吗？” “哦！臣这是太高兴了，忘了礼数，还望皇上恕罪！” 凤德元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行礼，又赶紧叫凤青雨过来。 “臣与小女叩谢皇上恩典！” 这下凤青雨嫁给南星尘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了。 人人都来祝贺，只有一个人目光幽深，看着南星烨和凤清菀。 这个人就是南星华。 现在国公的三个女儿便是分别嫁给了最受皇帝器重的三位皇子。 除了国公府的好福气之外，也足以见得皇帝的精明之处。 三位都有可能会继承大统的女婿，凤德元会选择谁呢？ “看着皇子们现在都有了妻妾，臣妾瞧着真是高兴。”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填满了一杯酒，与皇帝共饮。 又状似无意一般地瞥了缪宁一眼，惊喜一笑。 “如果臣妾没有记错的话，公主似乎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吧，不知道公主可有心仪之人啦？” 和凤清菀猜想的一样，后宫嫔妃众多，勾心斗角肯定要比宅子里多得多。 皇后和德贵妃因为儿子的缘故，已经许久没有正儿八经地过招了，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 难得皇帝高兴，万一脑子一热就给缪宁许配了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而如果恰好皇帝指配的是誉王的人的话…… 只不过，缪宁可不会是一个任人宰割、乖巧听话的人。 “缪宁还没有想嫁人的念头，母后还是省省心吧！” 哪怕是宫宴之上，缪宁也丝毫不给皇后留面子。 太后在这件事上也是向着缪宁的。 “哀家还没有和缪宁待够呢，此事以后再说吧。” 话音落下，整个人的不满情绪都散发得非常明显。 “哀家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们继续吧。” 回头拉住缪宁的手，祖孙二人就这么离席了。 皇后自知自己是又得罪太后和缪宁了，不过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德贵妃则是低头沉默着喝了一口梅子酒，始终没有什么动作。 皇帝注意到她的落寞，便转头找话题陪德贵妃聊天了。 凤清菀把上座几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 皇后还是等不及了。 南星华也等不及了，他一直在找机会想和凤清菀单独聊聊，但是无奈南星烨现在是寸步不离凤清菀，一直在护着她的肚子。 哼，说的多好听啊，骁勇善战的成王爷从不贪慕权力，现在不也是紧紧盯着皇孙出世呢吗？ 凤清菀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觉得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刚好那边皇帝又把南星烨叫过去议事，凤清菀就趁机离席而去。 “云竹。” 还是老地方，凤清菀观察了一下，确定周围没人，又叫云竹在旁边盯着，这才到了假山后面。 南星华已经快她一步到了。 怀着身子的步调总是会慢一些。 见到凤清菀，南星华首先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曾经他是那么希望可以和凤清菀生一个孩子，如今这肚子里的却是他最大的劲敌，何其讽刺！ “誉王若是有话就请快些说吧，免得惹人起疑。” 凤清菀从一开始就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心思也并不难猜，所以现在对他的态度，可谓是冰到了谷底。 “那日我去成王府见你，你为何将我拒之门外？” 南星华把目光收回来，看向了凤清菀的眼睛。 “那日？” 凤清菀蹙眉，有些疑惑，是哪一日？她怎么不记得了？ “你不要装糊涂，我知道你自打凤青箐有了身孕以后就一直对我怀有愤恨，可我也和你道歉过了，我真的不是有意为之。再者，你为了气我，不也有了老七的孩子吗？” 南星华看她一脸迷糊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故意装傻。 但凤清菀确实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云竹在一旁听着着急，怕他们因为回忆说个没完没了，就在一旁小声提醒。 “主子，就是公主来府上的那日。” 她没有提居子画，并不想让南星华知道这个人。 凤清菀又想了想，忽然就记起来了。 那天因为居子画说了很多故事，导致她一时脑子转不过来，就将南星华挡在了府外不肯见他。 不过，不想见他就只是单纯的不想见，可不是因为生他的气，孩子就更不用说了，为了气他？他算老几？ 只是这话是不能直接说的，他们还没有到撇清关系的那一步。 “那我们现在，就算扯平了？” 凤清菀抬头看着南星华隐忍着怒火的双眸，笑意温柔。 “好，这件事是我先对不起你，我不怪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念及我们的过去，不要再与我生气了。” 南星华听到她说的话，都要气炸了。 这怎么就是扯平了？她分明就是已经背叛了他！连他的香囊都不戴了！ 可是一想到国公府的力量，再对比凤德元对凤清菀和凤青箐的态度，南星华还是决定与凤清菀和好。 “不生气可以，但也请王爷以后多信任我一些，不要总是怀疑我，如果不是二妹好心提醒，我还真不知道，我竟然已经快是王爷的弃子了！” 南星华听到她这话，太阳穴一蹦。 果真，凤青箐那个不懂事的还是在中间挑拨了。 宁珂说的没错，女人还是不能太宠着纵着。 幸亏他听了宁珂的话，找到机会来问一问凤清菀，不然的话，他连怎么失去这条臂膀的都不知道。 第115章 缺心眼儿的凤清菀 “菀儿，我从未想过要抛弃你，是凤青箐一直在中间挑拨离间，她有了身孕之后就一直自以为是，背着我做了很多违背我意愿的事情，你要相信我才是！” 左丞倒台，南星华急需一个势力补充上来，但国公始终保持中立。 当下三个女儿嫁给了三位皇子，谁也无法预料后面会发生什么。 如果因为凤青箐的挑拨而让凤清菀与他离了心，最终若是国公府选择帮助凤清菀，他就亏大了。 “我信你，我一直都很信你，可是你并不够信任我，你以为我不知道那香囊里面装了些什么吗？” 凤清菀语气平淡，看着南星华的眼睛，一言一语，字字珠玑。 南星华更慌了。 他本来还想问她怎么不戴香囊了，就是因为凤青箐提醒他说香囊不见了，他才认定凤清菀是背叛了他的。 但后来他也知道了，香囊里面有大量的麝香，女子若是佩戴久了，可能会坏了根基，一辈子不能生养。 “王爷，你一向知道我眼里容不下沙子，我不喜欢的东西，再好我也不会碰其分毫。 我不喜欢成王，所以就算是死我也会拒绝让他碰我，可是你呢？ 接二连三的与我那二妹苟且不说，竟然还会在香囊里放那么多的麝香，我看你不仅是想防着我，更是想让我一辈子都只能毁了。 你是在害怕吗？怕我坐上高位之后会威胁到你吗？” 凤清菀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迈开了步子，气势逼人，南星华比她高出一头，竟然会感觉压力巨大，连连后退。 在这一刻，南星华才突然想起来，凤清菀除了是一个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女孩之外，还是国公府里脾气最大、性情最骄横跋扈的嫡小姐。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听你的话，可是王爷也切莫忘了，我除了是你的情人，更是国公府最受宠的嫡小姐，你觉得在我与庶妹之间，我父亲会选谁？” 上一世的凤清菀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她爱南星华爱得卑微到谷底，她忘了自己尊贵的身份，只知道讨爱人开心。 她以为只有这样，南星华才不会抛弃她，终有一日会把她接回到身边去。 可是，让她嫁到成王府，分明也是他安排的啊。 南星华就是仗着她对他的爱为所欲为，上一世的她也确实如他所愿。 哪怕嫁了人又如何，她就是爱他。 但现在不是了，她不爱他却假装出一副爱他的样子，于是她清醒地记得自己的身份，她也在努力爱着对她百般宠爱的南星烨。 与南星华之间所有的约定，所有的暧昧，所有的交易，不过是假借着南星华对她的信任从而套取南星华的计划，反过来帮助南星烨。 这个手段卑劣，上不得台面，更容易让人误会，如果哪天被南星烨撞破，或许她百口莫辩，但她不后悔。 只要能击垮南星华，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回到宴席上，南星烨已经回来了，四处找不到她，正着急呢。 另一边的南星华也先她一步回来，所以凤清菀只需要说： “太闷了，你不在这里，实在无趣，我就去散散步，这不正好你也回来了。” 南星烨就信了。 “对了，父皇叫你去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再转移一下话题，南星烨基本上就不会再问她什么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屡试不爽。 凤清菀在笑的同时，心里也在嘲讽自己。 自己总是在恨南星华对她的利用，自己对南星烨又何尝不是？ “是西凉国，最近又开始不安分了，想要与我们和亲。” 南星烨皱眉，担忧地看了一眼正在和妃嫔们说话的德贵妃。 “是要我们嫁公主？” 注意到南星烨的目光，凤清菀就理由当然地猜到了。 “嗯。” 南星烨点头，所以皇帝才会觉得头大。 如果只是像塞北的那群蛮人，只需要南星烨去镇守一阵子便足以击退他们。 但西凉国不一样。 现在天下三分，南国、黎国、西凉国三国鼎立，实力旗鼓相当。 南国有南星烨、黎国有虎威大将军、西凉国还有一个段襄。 如果是一对一，恐怕他们都难以分出胜负，但就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父皇的意思呢？” 凤清菀心中一紧。 上一世就是在这场战役中，凤清菀出卖了南星烨，南星华得到机会断了南星烨大军的退路，导致他们落败归来。 数以万计的将士被永远的留在了凄冷的荒芜之地。 此后南国元气大伤，南星烨也因为伤势过重只能卧病在床。 南楚昭无奈准备答应和亲。 爱慕公主的汤子圆斗胆进言，希望可以另想办法，不要让公主远嫁他乡。 皇帝本就是不甘心，太后那边又在施压，缪宁寻死觅活不肯同意，有了汤子圆的谏言，南楚昭马上就要放弃。 南星华在这个时候就找到了凤清菀，让她将一样东西偷偷藏在缪宁的房中。 凤清菀一直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西凉国的人来了之后就指定说缪宁对他们太子有意。 又是为什么在翻出那个被她藏起来的东西之后，事情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直到她的罪行被统统揭发之后，缪宁不远千里都要回来告诉她为什么。 因为那是太子的信物，在西凉国，每一个男子都有一个，给了谁，就证明已经私定终身，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如果是普通女子，还可以通过验身来查明是否清白。 可对于尊贵的公主来说，缪宁是接受不了这等侮辱的。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只是很快燕京之内流言四起，百姓哭哀，不愿再起战争，不得已之下，缪宁还是嫁了。 那时，凤清菀也是第一次了解到南星华的秉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是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唯一的妹妹。 缪宁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实在无辜。 但缺心眼儿的凤清菀还是选择继续为南星华做事，因为南星华说： “我欺骗了所有的人，但我从未对你说过半句假话，我舍不得。对她们，我不过是玩玩利用而已，可是对你，我是真心希望你能陪我走到无人之巅。” 缺心眼儿的凤清菀信了。 …… “父皇希望我可以出征抵抗西凉国，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和上一世也是一样的决策。 凤清菀皱眉，“那你岂不是又要走了？” 第116章 来哀家这里做什么 战场上变幻莫测，凤清菀可以保证自己这一次不再背叛南星烨，更不会陷害缪宁。 但是，她不能保证南星华还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上一世也是这场战役不假，但这一世发生的时间要比那时提前了两年。 凤清菀一早就明白，随着她的重生转性，很多事情也都跟着发生了变化。 所以她在掌控着局势的同时也在担心会有新的情况出现。 南星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以为她又像上次一样舍不得他。 揉了揉她的脸，南星烨用极为温柔的语气安慰道： “不要担心，虽然西凉国与我们实力相当，但并不代表我们就赢不了，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很快就可以回来陪你的。”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战场就是战场，我怎能不担心？” 凤清菀叹气，虽不能说自己真正怕的是什么，但这句话也是发自内心的。 还有一点让她在意的是，“父皇可说让你什么时候出发？” “还没有，西凉国那边只是传来了一点消息，若是真的要出战，也得等西凉国的使臣来此正式提出和亲之后才行。” 正常的顺序就是这样的。 凤清菀点头表示明白了。 只不过若是按照上一世的节奏来推算，应该也快了。 “相公，若是公主在他们来和亲之前就已经嫁人，他们是不是就不用再惦记了？” 凤清菀本来都泄气了，不料正好看到在中殿与人谈笑风生的汤子圆，顿时心生一计。 南星烨也愣了一下。 是啊，如果缪宁在此之前就已经嫁人了，那西凉就不用再惦记她了。 这样以后，西凉要是还想与他们交战，那就是西凉先违背了盟约，他们便可以请黎国来帮忙。 相反的，如果是南国不愿和亲，那就是南国的不友好，西凉再出兵就变得顺理成章。 黎国到时候大概是不愿意帮忙，而是愿意坐享渔翁之利的。 夫妻二人心意相通，对视一眼之后便起身一齐告退。 南星华不解地看着他们离席而去，很想知道凤清菀回来之后都对南星烨说了什么。 刚才他一直观察着，感觉那二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后来又似乎豁然开朗，实在是太让人好奇了。 而南星烨和凤清菀离席之后，直奔太后宫中去了。 太后因为刚才皇后多管闲事要为缪宁指婚的事情非常不悦，这会子正在宫里头和缪宁一起说皇后的坏话呢。 夫妻二人还没进屋就听到太后那愤愤的声音，一阵好笑。 太后她老人家一向端庄得体，没想到在缪宁的事情上会如此孩子气。 见凤清菀和南星烨来了，太后才稍微开心了一些。 缪宁则是翻了一个白眼，心情又不美丽了。 “你们怎么没有继续陪着皇帝，来哀家这里做什么？” 虽然是在询问，但太后显然是已经不打算让人走了，还眼神示意嬷嬷给凤清菀拿来毛毯和汤婆子保暖。 “烨儿你也是的，冰天雪地的，少折腾菀儿，那怀着身子的人怎么能总受冷风吹呢？” 南星烨叹气，天寒地冻的，两个人一起过来，太后也不说心疼他一下，还怪他没有照顾好菀儿。 可他这一路都是直接抱着菀儿来的啊，直到太后的内殿门口才放下来。 还好嬷嬷见着了，帮着南星烨解释。 “太后，奴才可是瞧见了，王爷是一路抱着王妃来的，王爷那么疼爱王妃，定不会委屈了她。” 南星烨赶紧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太后开心了，缪宁又不舒服了。 “真真是矫情，怀孕了又不是残废了，自己走不是也一样吗？” “缪宁！” 太后回头低声喊了公主的名字，缪宁这才乖觉。 凤清菀看她老实了才接过话。 “王爷疼爱孙媳，孙媳都记在心里，对王爷也是投以深情，不过今日急匆匆地过来，不是为了让王爷劳累的，而是为了公主的事情来的。” 一说到自己的身上，缪宁就打起精神来了，坐直了身子等着凤清菀的后话。 太后也严肃起来，第一直觉就是指婚之事。 凤清菀见这祖孙二人的架势，半天没敢开口。 要是她现在说让缪宁嫁人，缪宁肯定不会管她怀不怀孕的，直接冲过来挠她。 还好身边有南星烨在。 “祖母，我们是为了缪宁的婚事来的。” 果然，一提到婚事，太后的脸都黑了。 “怎么？皇后还不死心？你父皇让你们来做说客了？” 缪宁也黑了脸，对皇后的怨念更深。 身为一国之母，好好管理自己手底下的事情不就得了？天天惦记着别人家的孩子是怎么回事？还是她太闲了？ “不是的。” 南星烨摇头，“并非是皇后不死心，而是另有他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人？你说谁？” 太后问出来的同时也在脑海里快速过滤她所能想到的后宫妃嫔，但凡是能有这个念头的，太后都不会放过。 她们平日里怎么争皇帝的宠爱是她们的本事，但太后绝不允许有人把手伸到她的面前来。 缪宁是她唯一的孙女，只有她能够为缪宁决定嫁或不嫁。 而太后的决策取决于缪宁的想或不想。 “不是后宫妃嫔，而是西凉国的太子，他想要与我们和亲，迎娶我们唯一的公主。” 南星烨缓缓说出答案，太后和缪宁都变了脸色。 “西凉国？” 太后也终于坐直了身子，不解地看着南星烨。 “西凉、黎国与我们南国在许多年之前结下盟约，三足鼎立，互不干扰，这么多年都是平静祥和，怎么会突然想要和亲？” “皇祖母，这天下从来都没有永远的朋友，您应该更明白才是。” 凤清菀叹着气，看了一眼缪宁，又道： “盟约是好事也是坏事，结盟约是为了能百年交好，不起争端，可这其中也包含了和亲。 若是我们不同意，就意味着我们不愿再与西凉交好，西凉就有足够的理由和我们挑起战争，到那时，又将会是烽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了。” 太后仁爱众生，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景，可看看已经完全怔愣住的缪宁，太后更是舍不得。 西凉国那是什么地方啊，哪怕是边境，距离燕京也得有个千里远了。 缪宁自幼在太后膝下，这么远的距离，叫太后怎么接受得了？ 缪宁就更不用说了，且不说和亲远嫁，就是简单的嫁给燕京的哪位公子，她都没做好准备。 第117章 被宠爱至此 “那你们父皇的意思呢？” 深呼吸一口气，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太后继续问道。 凤清菀能看出太后的悲伤，但又没有办法。 她是一国太后，在国家大事面前，她先要考虑的还是苍生百姓。 缪宁担忧地看着太后，她虽为一国公主，但到底还是个孩子，还没有为天下牺牲自己的觉悟。 凤清菀也看得出来她的紧张。 “父皇在等西凉国的动静，现在只是咱们的探子送回来的消息，西凉国还没有明确的行动，但我想，应该也不会太迟了。” 三个国家的情况都差不多。 南国的几个皇子暗地里在互相争斗，研究着夺嫡的事情，西凉和黎国也一样。 探子报回来的消息说，西凉的皇帝染了痛疾，估计也快走到头了。 他们的太子会着急和亲也算正常。 西凉太子手中没有兵权，而西凉最厉害的将军段襄是三皇子的人，太子应该在担心等他继位之后，三皇子会谋反吧？ 南星烨觉得呢，西凉太子这个人虽然没有兵权，但其为人阴险狡诈，绵里藏刀，最擅长攻心之计。 所以与其让他上位，还不如让三皇子谋反。 而如果想逼得三皇子谋反，他们南国就坚决不可以答应和亲！ 若是和亲了，西凉太子的背后就有了南国给撑腰。 三皇子想要谋反，南国就算是为了缪宁也得答应帮助西凉太子。 最后不管西凉是谁赢得胜利，南国都是一个输。 南楚昭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把南星烨叫过去商议此事，要他做好征战的准备。 “父皇是不想接受和亲的。” “那你们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太后点点头，只要皇帝没有同意就好。 “我们是在想，该怎么顺理成章地拒绝西凉，还不会毁了盟约，如果是西凉先毁了盟约，我们就可以找黎国来帮忙击退西凉。” 南星烨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凤清菀。 后者则是看向了缪宁。 “公主，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接下来说的话，确实是为了你好。” 缪宁很不情愿，但还是转头听她说下去。 “想要理所应当地拒绝西凉，那只有一个办法，公主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嫁人了。” “你这算什么办法？到头来不还是要离开祖母嫁人了吗？” 缪宁撇嘴，就知道凭凤清菀这个脑子，一定想不到什么有用的办法。 “公主，远嫁到西凉孤苦伶仃和嫁给燕京的公子随时能回宫，您想怎么选？” 凤清菀并不理会缪宁的嘲讽，继续给她讲道理， “不同意和亲的话就要打仗，您是不用上战场，可那些士兵呢？ 况且若是我们先毁约，请黎国帮忙的就是西凉而非我们南国了。 你觉得凭王爷的力量，可以敌对两国夹击吗？” “我们南国又不是只有七哥一个人……” 缪宁被她说得没底气，只能强词夺理。 “那公主觉得除了王爷之外的各位将军，谁还能发自内心的不希望您远嫁他乡呢？” 凤清菀的话噎得缪宁哑口无言。 是啊，除了同胞出生的亲哥哥，还有谁会真心希望她能幸福呢？ 看她终于不再犟嘴，凤清菀又叹了口气，道： “如果我得知的消息没错，公主与天官汤子圆之间应该是别有感情的吧？” 提到这个名字，缪宁的眼睛里终于又有一丝活力了。 “是有不假，但那又如何？” 缪宁扁嘴，她是喜欢汤子圆，可是汤子圆对她一直都很客气，甚至还有点要把她往外推的意思，她不确定汤子圆对她的心意。 “公主是担心他不喜欢你吗？” 凤清菀的每一个问题都是一针见血，专门往缪宁的心窝子上捅。 但缪宁又很无力，事到如今，她又能说什么呢？ “不是我担心，是他本来就不喜欢我。” “公主可曾问过？” 缪宁摇头。 “公主都未曾问过，那又是从何得知汤子圆不喜欢你的？” 凤清菀的问题再一次把缪宁问住了。 她是没问过，可，可汤子圆的那个态度，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凤清菀看她一脸的焦躁烦闷，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公主，凡事如果没有亲耳听到对方的答案，那就不能妄自下定论，你想的只是你想的，不能代表他的思想。” 缪宁闻言看她，目光复杂。 南星烨的眼底也多了一抹说不上来的情绪。 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太后左右看了看，打破了平静。 “看样子，这件事情就不需要哀家操心了。” “嗯？那可不行！”凤清菀听到她这么说，赶紧摇头，“皇祖母，这办法是我和王爷想的，但是要做起来，得需要您出面！” 南国之内，无人不知缪宁的事情只有得到太后的点头才行。 所以，就算是汤子圆对缪宁有情意，那也得先能过了太后这一关啊。 “那你说，哀家都需要做什么？” 太后对于凤清菀的要求并不反感，而是愿意听她的。 “自然是需要您召见汤子圆，考验考验他！” 凤清菀知道那人和缪宁是两情相悦是因为上一世看到了汤子圆为公主做的努力，但其他人不知道啊。 要想堵住悠悠众口，也为了让太后等人安心放心，凤清菀得让汤子圆亲口告诉天下，他爱缪宁，并且会一辈子对缪宁珍爱有加。 南星烨是支持的。 再怎么说，汤子圆也是他的人，他了解。 把缪宁托付给汤子圆，他放心。 只不过，他突然很是好奇，凤清菀是怎么注意到汤子圆的？ 和太后她老人家约定好了，夫妻二人也就回去了。 宫宴已经告一段落，大家可以自行散去回家团聚了。 南星烨就再次将凤清菀抱起来直奔宫门而去。 来的时候不能抱进来，走的时候总可以抱着走了。 一路上遇到的各个臣子家眷，无一不羡慕凤清菀。 “真是太好的福气了，竟然可以让成王宠爱至此。” 不过也不免会有吃了酸葡萄的。 “哼，我看成王宠爱的也不见得就是成王妃，她肚子里可是还有一个呢！” 意思就是说，成王看重的是皇嗣，凤清菀只不过就是母凭子贵。 “可算了吧，你就是得不到人家那样的恩宠，在这里酸人家，谁不知道，自打凤清菀入府，成王殿下连朝政都没兴趣了，天天就想着怎么哄成王妃开心，连皇帝都因为这个当众取笑成王了。” 第118章 不能恩宠太过吗 人群当中，也有真心羡慕为凤清菀说话的。 凤清菀循着声音望了一眼过去，那人注意到凤清菀的目光，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 结果这下，好事之人就更加鄙夷了，连带着那个人一起嘲讽。 “马屁精！这个时候巴结成王妃，怕不是想借力青云直上吧！” “你怎么说话呢！” 有旁观的人看不下去，开始帮忙说话。 “我说的有错吗？你们觉得我说的有错吗？” 那女子见状更加猖狂，引得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各种声音都有。 凤清菀本可以不去在乎，管他别人是怎么想的，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但如果是有人因为维护她而被诟病，那她就忍不了了。 “王爷，以臣妾的身份，处置一个臣女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扯了扯南星烨的袖子，凤清菀的语气里带着愠怒，目光投到南星烨的身后，那个霸道的国公府嫡小姐的感觉便又出现了。 被她看到的人都露了怯，纷纷向后退去。 南星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成王妃还是有这个权力的，若是有处置不了的，还有本王。” 众人没想到南星烨真的就这么宠爱放纵凤清菀，纷纷变了脸色，尤其是刚才嘲讽过凤清菀的那两个人。 “那臣妾就不客气了！” 说着，凤清菀示意南星烨将她放下来，随后一步一步走到刚刚那个嘲讽她的人面前，语气冰冷。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哪家的，但我好歹也是贵为王妃，皇家之人岂是为人臣者可以肆意侮辱践踏的？你出言不逊、有辱皇室，可知道该当何罪？” 凤清菀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至少在云竹的记忆中，自从凤清菀嫁到成王府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居高临下地与人说过话。 多年养成的脾气，哪怕一直被压抑着，再度发作之时，气势也足够吓唬人了。 那女子双腿一软直接跪下了。 “臣女知错，还请王妃殿下宽恕！” 凤清菀鄙夷，刚才嘲讽她的时候，那可是尾巴都要翘上天了，硬气得很。 现在她只不过才凶了一点点，这人就跪了，啧，没骨头！ “宽恕？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啊？我今日宽恕了你，怎可知你明日不会再口无遮拦？不如我就今日罚了你，让你涨涨记性！” 凤清菀的一双冷眸微微眯着，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话音落下，便有两个太监过来，将跪在地上的女子给拖走了。 “依照宫规，侮辱皇室，至少也得打四十个板子吧？不过今日是除夕，本王妃不想看见血淋淋的，就罚你二十个板子吧！” 说完，看都不看地转过了身，扶着南星烨的胳膊就往外走。 南星烨则是将人拉住。 众人还以为南星烨是要为那个女子求情，没想到是又将凤清菀抱了起来大步向前走。 还不忘丢下一句，“以后谁再敢多口舌，刚刚那个就是例子！” 好家伙，这以后谁还敢多说话啊。 众人纷纷规矩着行礼，恭送成王二人。 “你说什么？他们当真这样嚣张？” 皇后在听说了南星烨夫妻二人的举动之后，很是惊讶。 被打的那个女子的父亲是秋官，掌管国家的法律、刑狱等事务，正是南星华最近要拉拢的势力。 凤弈的杀人案，还得请秋官来帮忙解决。 凤清菀的这二十个板子打下去，秋官一定会记下的，他这算是为了爱情放弃仕途啊。 愚蠢！真是愚蠢！ “不过那女子说话确实是难听了一些，若是咱们家的凤夫人听到，恐怕也会忍不住动手。” 宫女回想别人说给她的事情经过，忍不住叹了口气。 “所以说，这就叫做没有福气。他先把人得罪了，那人才能来帮我华儿啊。” 皇后微微一笑，想起南星华说过的话，更是为南星烨感到不值。 他那么宝贝宠爱的女人，到头来还不是她华儿的一块垫脚石？ 这人呐，就是不能恩宠太过，不然迟早会毁了自己。 德贵妃在听说这件事之后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皇家的脸面本来就很重要，有人这样说话，责罚是应该的，若是顾及对方的身份而委屈了皇家的尊严，那才是大错特错！” “爱妃所言极是啊！” 南楚昭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众人都吓了一跳，连忙行礼。 德贵妃则是淡定地站起身，优雅地蹲跪下去。 “臣妾恭迎陛下。” 南楚昭过去将人扶起来，“大过年的，不用这么拘束了。” “是。” 德贵妃起身，其他人才敢起身，该散的就散了。 “陛下过来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 德贵妃看看门外，见她宫里的人都是一副担忧的样子，便问了出来。 “朕也是恰好路过，想着给你一个惊喜。” 南楚昭拉着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 “您这可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要不说这人受宠就是不一样呢？德贵妃爽快的性格最惹南楚昭喜欢。 “那是朕的不是了，朕给你赔礼道歉。” 与素日里威严的皇帝不同，在德贵妃这，南楚昭一直都很温柔，就像南星烨对凤清菀一般。 “臣妾可不敢当，回头被皇后娘娘知道了，还不得罚臣妾抄写宫训啊？臣妾这一大把年纪了，可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德贵妃两眼一撇，旧事重提。 南楚昭刚登基的那会儿，德贵妃就还由着在王府时的性子，让皇帝给她道歉，结果皇后趁着皇帝出宫不在的时候好生责罚了她。 “臣妾还想多活两年呢，只要陛下别总是吓唬人就行了。” 南楚昭哈哈大笑，宠溺地点了点德贵妃的鼻尖。 “你啊，还好意思说自己年纪大，多少年过去了也没改改你这个小脾气，没事就爱挖苦朕！” “那不也得是您喜欢吗？” 德贵妃撇嘴，很不服气。 “好好好！是朕喜欢！” 南楚昭拿她没办法，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帝确实就是爱她这个性格，让人莫名觉得轻松。 两人又谈笑了好一阵，直到南楚昭想起了正事，突然就不笑了。 “陛下又怎么了？” 德贵妃对他这突然就冷下来的情况早就习惯了，不慌不忙地询问。 “朕是在想缪宁的婚事。” “嗯？” 德贵妃还不知道西凉国要和亲的事情，听南楚昭这么说，疑惑中还有些生气。 “陛下这是听了皇后的提议？” 也不怪她会这么想，刚才宴席之上，皇后刚提到这个事情，现在皇帝又来说，不让人误会就怪了。 第119章 凤清菀的意 “不是皇后，是西凉国。” 南楚昭摇头，又叹了口气。 “此事我已和烨儿说了，和亲是不可能的，朕就这一个女儿，朕舍不得她远嫁他乡。 况且，西凉国要求和亲的是他们的太子，那个太子阴诡狠毒，若是与我们和亲，继承大统就更是易如反掌。 待他继位之后，恐怕不会对我们心存感激，反而会来咬我们一口，朕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德贵妃这才点点头，稍微放心了些。 “于公于私，陛下的决定都是对的。” 但想起另外一层关系，德贵妃又皱起了眉头，“只是，若我们不同意和亲，那岂不是相当于违背友好盟约，两国又要交战了吗？” “是啊，所以刚才朕才将烨儿叫去商议此事。” 南楚昭点点头，还是有些发愁。 不然他也不会走到一半又拐到椒舒殿来，本来应该要去皇后那里的。 来这里就是把这件事告诉给德贵妃，希望她也能一起想个办法。 德贵妃听他这么说就已经懂了。 只是，她又能想到什么办法呢？ “臣妾倒是觉得，有一个人，或许有办法。” 想起那日聊天，德贵妃的眼前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面容。 凤清菀那丫头早就对缪宁的婚事有了担心，所以或许她早就有了想法。 凤清菀接到南楚昭的旨意时，真的是累了。 她才到家，塌子都还没捂热乎呢！ 但是皇命难违，她也只能又起来收拾，准备入宫。 汤子圆还在家里准备着哄弟弟妹妹们玩的灯笼呢，束赞就来了。 “什么？入宫面圣？” 听完束赞的话，汤子圆懵了。 这不是才从宫里回来吗？怎么又要他回去？ “大人，我家王爷说是有要紧的事情都要您来帮忙，所以只好麻烦您了。” 束赞见他不解，又解释了一下。 “好，那请等我稍作整理，即刻出发！” 汤子圆还是很听南星烨的话的。 只是他没想到，刚一出家门就被拽上了成王府的马车。 而马车之内，凤清菀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是狼在盯着猎物一般。 “臣，见过王爷、王妃。” 被她这么看着，汤子圆心里都在发憷，声音也有点抖。 凤清菀委屈巴拉地扭头看南星烨，问：“王爷，我长得很凶吗？” 南星烨摇头。 “那为什么汤大人这么怕我？” “嗯……” 南星烨沉默，他其实很想说，刚才她的眼神实在炙热，别说是汤子圆，就是他对视上了都会有点心慌。 索性凤清菀没时间纠结这些细节。 “唉，算了，不说这些，正事要紧。” 重新将目光放到汤子圆的身上，不过这次是正常的眼神。 但说出的话还是让汤子圆觉得惊慌。 “汤大人，我听说你与缪宁公主很是相熟？” “这……算是吧。” 汤子圆犹豫了一下才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心下在猜想凤清菀此话何意。 “那你喜不喜欢缪宁公主？” “啊？” 对于凤清菀这么直接了当的提问，汤子圆是真心慌了。 南星烨捂脸无奈而笑。 哪有人会问得这么直接的？ 凤清菀这个脑子，怎么时而聪明时而呆笨的？ “臣，嗯，缪宁公主国色天香，又是咱们南国唯一的公主，自是让大家都喜欢的。” 汤子圆斟酌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出这么一句。 凤清菀不满意地摇摇头。 “我说的不是他们，而是你，我说的也不是简单的喜欢，而是男女之爱。” 汤子圆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这么问他。 他与缪宁是意外相识。 秋季考课选拔科举的时候，缪宁闲得无聊，女扮男装混进了选拔的队伍里面瞎凑热闹。 因为所作诗文并不合选举规制，汤子圆看过之后很是恼怒，以为是谁家的公子走后门进来的，当众说教。 缪宁很是委屈，但又不想当众挑明自己的公主身份，便哭着跑了。 汤子圆没想到身为一个男子竟然会这么经不起责备，本来是很失望，但又担心她想不开，便跟了过去。 结果就看到了缪宁散下来的长发，身边还多了两个宫女。 “大胆！见到公主还不跪下行礼！” 那宫女疾言厉色，看样子是在为公主抱不平。 汤子圆虽然很懵，但还是立刻行礼道歉了。 原以为那次之后他就再也不会见到公主，毕竟公主是千金之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他却不长眼地数落了公主。 结果不成想，缪宁只要一得空就会来找他。 其实两人交往次数也不算特别多，每一次聊的内容也很简单，无非就是缪宁给他讲在后宫里听到的各种八卦故事。 汤子圆呢，就讲讲皇宫外面的民间故事。 若是说男女之爱，汤子圆也分不清楚。 再者说，公主是何其尊贵的身份，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天官所能惦记的？ “王妃说笑了，臣怎么敢对公主有非分之想呢？” 思虑了好半天，汤子圆才这样回答。 凤清菀歪着头也看了他好半天，缓缓开口，“真的？” “回王妃，臣说的是真的。” 汤子圆的头低着，语气谦卑，倒是很规矩。 但凤清菀不喜欢这份规矩。 皱了皱眉，她往南星烨的身边凑了凑，用非常遗憾的语气叹了一声，哀怨地说： “那既然如此，王爷，臣妾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让公主认命，远嫁他乡了。” “王妃说什么？” 先前还说不敢有非分之想，这一听缪宁要远嫁，立刻又来精神了。 凤清菀瞥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 “我是说，若是没人爱慕公主并且愿意立刻迎娶公主的话，公主就只能远嫁他国了。” 汤子圆脸色大变，不敢相信。 “这是为何？公主不是说，皇上已经许诺，不会给她随意指婚的吗？” “那你觉得，如果敌国来犯，大军压境，皇帝会因公主一人的悲欢而葬送众多黎民百姓的生命吗？” 凤清菀突然冷肃，看着汤子圆的眼睛，一字一顿，不带有任何感情。 汤子圆不吭声了。 他明白，皇帝不会的。 如果可以用一个人的牺牲换取整个国家的安宁，这种赚钱的买卖，皇帝会做。 放眼整个南国，有几个臣子不知南楚昭的脾性呢？ 凤清菀就知道他会这么想，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她就不告诉他，南楚昭这次宁可应战也不会把缪宁嫁出去，因为南楚昭不想让西凉太子继位。 “那王妃叫我来的意图是什么？” 第120章 是儿臣的主意 “我想问你，是否愿意迎娶公主。” 凤清菀的话，又把汤子圆吓了一跳。 他不是没做过梦，但梦就是梦而已。 “你只要回答愿意或不愿意，我们家缪宁还不见得愿不愿意嫁呢，你也别太想入非非。” 看他那一脸惶恐，眼中又十分激动的样子，凤清菀赶紧补刀。 那人这才冷静了些许。 “臣自然是愿意的，但臣的身份低微……” “我都说了你只需要回答愿不愿意，哪那么多废话！” 凤清菀不满意地挥了挥袖子，横眉一竖，瞬间就变凶了。 汤子圆不敢再说话，只好一直沉默着。 凤清菀则是看着南星烨挤眉弄眼。 迎娶公主，谁不愿意？这可是直步青云的好机会。 但，凤清菀和南星烨要的，是真心实意的爱，而不是贪慕公主背后的好处。 把汤子圆带进宫中，一是为了看看汤子圆的真心，二是看看公主的意愿，三则是让太后和德贵妃再把把关。 皇帝就算了，只要能解决问题，他不会考虑太多的。 马车很快就到宫门口了，德贵妃考虑到凤清菀现在的身子不便，还特意命人准备了轿辇来接。 这才是真正的受宠吧，不仅有丈夫的爱，还有婆婆的疼。 对比其他的王妃或是大臣之妻的处境，汤子圆心中一阵唏嘘。 凤清菀已经习以为常，心安理得地坐了上去。 汤子圆是男子，不方便进后宫，南星烨一早就命人去向皇帝禀明情况，请求移步御书房了。 皇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叫他们来，他们还带了一个，但看德贵妃似乎知道内情的样子，就答应了。 “爱妃可是知道这个汤子圆？” 后宫不得干政，这话是求解惑，亦是试探。 德贵妃摇头，“不知道，但臣妾想，既然是烨儿和菀儿请求带来的，应该就有他们的道理，陛下不是也让烨儿想办法解决和亲一事吗？” 反问回去，顺利化解皇帝的疑虑。 德贵妃看皇帝点头，才又将目光放在前路。 伴君如伴虎，德贵妃这么多年恩宠不衰，仅仅依靠这别样的脾性和优秀的儿子是行不通的。 还要学会察言观色，与皇帝巧妙周旋。 这样才能和儿子一起相互扶持，二人都能不减恩宠。 二十多年了，皇帝一直都没看透德贵妃的心思，他越是看不透就越是想看，久而久之，这份执着就变成了别人眼中的恩宠。 其实德贵妃知道，若有一天，南楚昭全然看明白了她，她也就会变得像皇后一样了。 后宫的女人呢？就像是一朵朵鲜花，花败花又开，永远都不会有停止的时候。 皇帝这个心性多疑的人，从不会交付自己的真心，他喜欢的，一直都是解密的过程。 两个人也算是各怀心事了，一直到御书房。 南星烨和凤清菀等三人已经恭候多时。 一见了面，德贵妃赶紧过去拉住了凤清菀的手。 “等了这么久，一定冷了吧？快进去吧！” 说完都不等皇帝点头，直接把人带进御书房了。 汤子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场面，直接原地懵逼，差点忘了给皇帝行礼。 幸亏南星烨还记得。 “儿臣给父皇请安！” “臣，给陛下请安！” “嗯，外面冷，进去说吧。” 见皇帝进来，凤清菀连忙站起身，重新见礼。 皇帝叹气挥手，“起来吧，你母妃心疼你，早就与朕说不让你多礼了。” 凤清菀轻轻一笑，“父皇答应母妃是因为疼爱母妃，但儿媳是晚辈亦是臣子，礼数还是少不得的。” 皇帝见她这样乖觉很是高兴，笑看德贵妃，玩笑中带着宠溺。 “你看看，你这儿媳可比你懂事得多！” 德贵妃撇嘴，“皇上若是喜欢懂事的，后宫佳丽三千，你随便去挑吧，臣妾就不打扰皇上的兴致了。” 说完把头一扭，不去看皇帝。 皇帝连忙过去将人拉到身边，“朕就喜欢你这样的！不要懂事的！” 这老两口打情骂俏的，全然不顾及旁边还是三个人在。 南星烨和凤清菀也经常干这事儿，本以为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没想到第三视角看下来，竟然会这么……油腻！ “王爷，咱们以后也注意点儿吧。” 凤清菀抬眸看着南星烨，眼神示意。 南星烨点头。 苦的是汤子圆，从家门出来到现在一直都被惊吓，现在还要被皇帝和德贵妃撒狗粮。 非礼勿视啊！ 这不合规矩！ 能不能有一个地缝给他钻一钻啊！他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地底！ 没人能听到他的心声。 还好高康宁还记得正事，低声提醒。 “皇上，汤大人还候着呢。” 皇帝这才拍了拍德贵妃的手，示意私下里再说。 德贵妃也连忙端庄起来，与皇帝一同坐下。 “烨儿啊，朕让你和菀儿进宫，你怎么还带了汤子圆来啊？” 皇帝终于想起这里还有一个外人在了。 汤子圆真是感激涕零。 但南星烨没吭声，被凤清菀抢了话。 “是儿臣的主意。” 面对皇帝质问的目光，凤清菀丝毫不慌，缓缓而谈。 “儿臣知道父皇在为缪宁的婚事烦心，所以才会带汤大人来，因为儿臣之前和缪宁聊天的时候，听缪宁提起过汤大人，所以儿臣斗胆猜测，若是要为缪宁公主指婚，或许汤大人会是一个好人选。” “哦？是缪宁的意思？” 皇帝听完她的解释，突然就好奇了。 之前怎么没听说过缪宁还有这个心思？ 每次和她说起指婚的事情，她都是直接闹起了小脾气，死活不肯嫁人，结果是已经有意中人了吗？ 所以，多疑的皇帝也并没有直接就认定这个答案。 汤子圆是天官，只负责考举之事，他和缪宁是怎么认识的？莫不是有过刻意安排？ “来人呐，传缪宁过来！” 为了考证，他要再问问缪宁。 但却被凤清菀拦住了。 “父皇，公主也是要面子的，您就让她当着汤大人的面说这个，姑娘家会害羞的。” 德贵妃听了她的话也是连连点头。 “缪宁一向脸皮薄，您若是要问，那也等私下里问吧，若是现在就着急要一个答案，以缪宁的性子，或许就不会说真话了。” 皇帝这才放弃让缪宁过来。 “也是，缪宁那丫头自幼受宠，难免高傲了些，若是问急了，可能非但不会说实话，甚至还会直接说反话。” 摇了摇头，南楚昭很是苦恼。 “不过，即便如此，朕也还有一事要问你。” 第121章 南星华，有秘密 皇后一直盯着德贵妃这边的动静，听说皇帝为了缪宁的事情头疼，便赶紧让人去通知南星华。 缪宁的婚事可不是小事，若是能在这个时候把握住机会，南星华离成功就会更近一步。 南星华这边还在陪着宁珂准备晚宴，看到皇后派的人来，才移步到书房。 “你是说，父皇要为缪宁指婚了？缪宁不是一直都很抗拒吗？父皇也就一直没有逼迫她。” “具体原因，皇后娘娘也不清楚，但安插在德贵妃宫中的宫女就是这样告诉皇后娘娘的。” 来报信的人也很疑惑的，皇帝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而且，缪宁公主这一次一直都没有到皇上那里哭闹，想必是接受了这个安排。” 听完他的话，南星华陷入了思考，良久才挥手。 “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等人走了之后，南星华坐下来看着桌案上的一封信函，眼中的情绪复杂。 “来人，去请左先生。” 左瑞在家里玩着茶，衣衫随意披着，好生悠闲。 来请他的人进了院子也见不到喜庆之色，倒是雪下草色茂盛，与这深冬时节格格不入。 “左先生，我家王爷有请。” 大过年的，南星华折腾左瑞一趟也不能让人空着手，下人一边说着，一边让身后的跟从将礼物奉上。 “这是我家王爷的一点心意，还请先生收下。” 左瑞看到礼物就很开心，忙让人接过来。 “瞧我这衣衫不整的，你且坐下等等，我去更衣。” 左瑞到南星华的书房时，凤青箐也在了。 她本来是想让南星华今晚过去陪她，听说了缪宁的事情之后便决定留下来帮南星华想一个争取立功的办法。 “臣妾听说，成王入宫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去，或许就是要为公主指婚的人。” “夫人的消息很是灵通。” 左瑞也正要说这个事情呢。 他们都知道了，南星华自然也知道。 怪只能怪成王府的马车太张扬，走到哪里都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若那个人是南星烨的党羽，对我们岂不是会非常不利？” 凤青箐想到这一层，不免有些担忧。 但南星华却丝毫不担心，因为…… “很不巧，被带进宫的汤子圆是我的人。” “那么，王爷打算怎么做？” 左瑞抬头，听南星华说话的语气，明显就是胜券在握，那为什么还要让他过来？ “本王是担心，以父皇多疑的性格，恐怕不会轻易答应让汤子圆和缪宁成婚，我们要想个办法，在背后推一把。” 南星华说着，把目光放在了左瑞的身上。 左瑞会意。 “想要让皇帝点头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保证汤子圆成为驸马以后不会兴风作浪，所以汤子圆不能和各位皇子之间有什么联系。 另外就是，需要公主真心喜欢，以公主的性子，若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被皇帝拒绝，公主断然不会答应吧？” 南星华点头。 “从小到大，缪宁还没有什么争取不到的心爱之物。” 这一点让他也好生嫉妒。 明明只是一个公主，但因为是唯一一个，所以受尽了宠爱，谁敢招惹她不高兴，那么反过来这个人就要被十倍地偿还回来。 “能在这个时候和缪宁公主亲近的，恐怕也只有誉王妃了吧？” 左瑞说完这话，没有去看凤青箐瞬间冷下来的脸。 看也没用，凤青箐不被缪宁待见，就算是左瑞想推荐她，那也是无用之功。 身为谋士，得让真正的主子开心才对， 凤青箐虽然是举荐他的人，但现在他真正的主子是南星华。 南星华注意到了凤青箐的情绪变化，也明白左瑞的用意，当下还是开心的。 麒麟才子，确实很有脑子。 如果左瑞把凤青箐看得更重，顺着她的心意去做事，恐怕南星华也不会再重用他。 人嘛，得懂得认主。 宁珂忙着准备晚宴，听说南星华去谈事的时候，凤青箐又趁机去请南星华，心里是不开心的。 但为了保持住自己目前贤良淑德的形象，她也没说什么，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没过多久，南星华身边的侍从过来请她去书房，让她很是疑惑。 “夫人可在？” “在。” 这就更奇怪了，凤青箐还在书房里，南星华叫她过去，就不怕凤青箐会吃醋吗？ 想是这么想的，宁珂还是要去。 果然，看见她的时候，凤青箐的脸都绿了。 宁珂心里很开心，凤青箐一定是已经气极了吧，一心想要嫁进誉王府，还费了那么大的周章，结果也不过就只受宠了几个月而已。 说到底，还是她太不了解南星华这个人。 凤家的女儿都太傻。 “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叫妾身来，是为何事？” 宁珂柔声细语，和凤青箐凶巴巴的神情比起来，实在讨人喜欢。 “我听说王妃与缪宁一直交好，是吗？” 南星华将人扶起来，站在原地就开始问了。 宁珂点头，原来是为了缪宁，怪不得凤青箐的脸色会这么差，她那样不招缪宁待见，恐怕就是想在王爷面前争个风头也无从下手吧。 “那你可曾听缪宁提起过，她是否有心仪之人了？” 南星华看她点头就放心了。 若是交好，缪宁那个直肠子肯定是藏不住什么心事的。 “心仪之人倒是没听她提过，不过她倒是经常会提到一个叫汤子圆的人，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交往匪浅。” 宁珂想了想之后才回答，还做了一点猜测。 “王爷可知道汤子圆这个人？” “他是本王的人，如果真的像你说言，缪宁对他有着与常人不一样的感情，那这件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 “王爷指的是什么？” 宁珂还不知道皇帝要为缪宁指婚，有些茫然又有些担忧。 今日皇后刚因为提议为缪宁指婚而被皇帝冷落，南星华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找不痛快吧？ “父皇就要为缪宁指婚了，本王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举荐一下本王的人。” 南星华因为宁珂刚才的话已经有了十足的信心，所以心情大好，直接就告诉了宁珂。 宁珂更是惊讶，“父皇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了？” “因为……” 南星华在得意之时差点就顺口说出来了，幸亏那两个字过于敏感，让他及时清醒了过来。 但也就是这个停顿，让左瑞捕捉到了什么隐秘的信息。 南星华，有秘密。 第122章 我挺低调的 “因为什么？” 宁珂这时候就有点不懂事了，好奇地又追问了一句。 但南星华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作答。 宁珂明白南星华是不打算说了，于是低身行礼。 “若是王爷没有其他的事情，妾身就去准备家宴了。” 又看向凤青箐，“天色已晚，外面冷，还请妹妹多穿戴些，晚些时候会放烟花，妹妹不要错过了才是。” 凤青箐板着脸，碍于南星华在场，还是起身回礼。 “多谢姐姐挂怀。” 宁珂又笑了笑才退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南星华的声音响起。 “你也别太劳碌了，让下人们去做就行了，天冷，我等下就去你那里。” “是，多谢王爷体恤。” 宁珂转身又行一礼才终于出门而去。 “我听下人说，左先生家中未曾挂起灯笼，府内也不算热闹，不如留下来一起过年可好？” 解决了问题，南星华也要开始关怀人了。 但左瑞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不了，阖家团圆日，在下就不叨扰王爷了，府中虽未高挂灯笼，但该过的节也要过，若是王爷无事，在下也先行告退。” 南星华见他去意已决，便也不好多言再留。 “那好，来人呐，送左先生回府！” 左瑞刚进家门，就被一个素衣公子给拦住了。 “左先生新年好啊，有没有兴趣与在下小酌三杯？” 来人正是居子画。 左瑞看了一眼家门，早在他进门的那一刻就关好了。 这才叹了口气，声音里还是有些紧张。 “我说居大公子，您来的时候能不能稍微低调点，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我挺低调的，翻墙进来的。” 居子画撇撇嘴，他当然不会直接走正门。 “哎呀，你别说我，我问你呢，喝两杯不？” 居子画说话的时候，两眼放光，可是盼来一个能休息的日子了。 可是他却被左瑞冷漠无情地拒绝了 “不喝，我还得去看夫人呢。” 说起他的夫人，居子画和其他人都沉默了。 凤清菀说自己已经抓住了左瑞的命脉，指的就是左瑞的夫人。 左瑞这个人呢，自问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智慧，但却有一腔痴情。 他这么多年四处卖弄“麒麟才子”的称号，不过就是为了哄得那些达官贵族亦或是富人们的开心。 这样他就能寻得珍稀的药材，拿回来给他的夫人治病。 答应云语堂来燕京帮助凤清菀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只不过左瑞没想到凤清菀竟然也知道他夫人的事情。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居子画告诉凤清菀的，但居子画说并没有。 不过这样也好，左瑞就可以将计就计，名正言顺地帮助凤清菀了。 居子画也很纳闷，只是他们并没有问过凤清菀。 “嫂子最近的情况如何了？” 居子画知道，凤清菀“打劫”来的药材都送给了左瑞，左瑞也早早就送到了其夫人那里。 “来信说已经好了很多，所以我才着急要去见她，也是有几个月未曾见面了。” 左瑞话音落下，下人就把早已准备好的包裹拿了过来。 “这几日燕京之中除了缪宁公主的婚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我也不着急回来了，你要实在寂寞，不如去郊外找找别人，他们最近听说你也安定在此，早就心痒痒了。” 说完不再管居子画是什么表情，顺着暗道就要走。 居子画见他这么决绝，便也不多说什么，转身也要走，但那人却又退了回来。 “等一下，我差点忘了。” “什么？” 居子画见他眉头紧锁，心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南星华这个人，你对他了解有多少？” 左瑞放下了包裹，暂时又不着急了。 “了解得还行，你知道的，咱们的情报网一直都还不错。” 居子画很有信心地点点头。 可左瑞却摇了摇头，“你确定？” 他这么一问，倒是给居子画弄得犹豫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空的话，就别喝酒了，不如再去好好查一查南星华。” 左瑞的语气严肃，给他解释之所以会怀疑南星华的原因。 “我今日到他府上，听他谈起南楚昭要为缪宁公主指婚一事。 南楚昭一直都是拒绝缪宁公主指婚的，但现在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我问原因，他本来话都到了嘴边，却硬是吞了回去，你不觉得他有问题吗？” 听他这么一说，居子画也不再嬉皮笑脸。 南星华为何会将话说到一半呢？ 一方面很有可能是他对左瑞还不够完全信任，他咽下去的话还不能讲给左瑞听。 但就看他与左瑞的交往程度来看，连夺嫡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都明说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呢？ “或许你应该先问问凤清菀，皇帝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左瑞走之前，给居子画又出了一个主意。 “看来你也不完全算是卖弄虚假的骗子。” 居子画的嘴角重新扬起，打趣着丢下一句话就消失在了原地。 凤清菀和南星烨回来的时候，别人家的烟花都放起来了。 南楚昭是打算让他们留在宫中过年，反正等这钟声一过，南星烨就还得入宫来请安。 但南星烨和凤清菀没有答应。 “不能在宫中过年，是祖上的规矩，儿臣岂敢坏了规制，反正王府离宫里也不远，儿臣再来就是。” 皇帝听南星烨这么说便没有再留了，还夸赞他明事理。 “不知姐姐、姐夫是否愿意收留我一起过个年啊？” 和左瑞一样，俩人刚踏进家门，居子画就挡住了俩人的去路。 而且神情俏皮，眼神勾人，声音娇柔魅惑。 这哪里是为人弟弟啊，这根本就是来引人犯罪的男狐狸精！ 自打凤清菀知道了居子画的身份以后，就再也没有一点对“师父”的尊敬之心了，心里只有对弟弟的“教育之心”。 一掌将人扒拉走，凤清菀毫不留情。 “你爱去哪去哪！我们夫妻俩还有悄悄话要说呢。” 居子画好一阵委屈，扁着嘴巴，可见尤怜。 “怎么了？弟弟是惹姐姐不开心了吗？姐姐现在有什么事都不能告诉给弟弟了吗？” 凤清菀有被恶心到，回身扯了扯南星烨的袖子。 “王爷，你能不能把这个玩意儿丢出去，臣妾看着反胃。” 南星烨失笑，“好，都听你的。” 说完就作势真的要把人丢出去，居子画赶紧求饶。 “别呀别呀，人家来是有正事的。” “你能有什么正事？过年不陪着你爷爷，来这里做什么？” 第123章 你在害怕 “我爷爷早就离开燕京了，连去哪里了我都不知道，怎么陪啊？” 居子画垂头叹气，看起来沮丧极了。 “本以为这大过年的，姐姐和姐夫好歹能收留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结果姐姐也这么嫌弃我，我知道了，一定是子画不配被人喜欢，活该被人丢弃……” 居子画越说越离谱，声音逐渐哽咽，看样子可怜极了。 凤清菀皱眉，才不相信他的鬼话。 先前那个对她疾言厉色、冷肃威胁的人不是他了呗？ “没想到这人还有两幅面孔呢？” 翻了个白眼，凤清菀牵着南星烨的手往前走，“有事就说，有屁就放，别整那个可怜样儿。” 居子画没想到，有些日子没见，凤清菀这脾气见长啊。 要不是因为她是姐姐，他肯定得好好教训她一下！ 好好的姑娘家不学好，还要背叛自己的丈夫帮助情夫，还好意思和她吹胡子瞪眼的！ 但心里气归气，居子画还得说正事。 只是这正事也不能在南星烨的面前直接说，于是腰身一软，居子画还是刚才那个小无赖的样子挽上了凤清菀的胳膊。 “弟弟能有什么事情呢？当然就只是单纯地想和姐姐、姐夫一起过个年咯！” 南星烨不动声色地将他的爪子扒拉下去，然后对束赞道：“叫人多备一副碗筷。” “谢谢姐夫！” 居子画看着自己的手愣了愣，直到听见南星烨的话才开心地追了上来，但没有再和凤清菀有任何肢体接触了。 南星烨这个醋坛子实在是惹不起。 凤清菀因为有孕在身不能饮酒，居子画就把目标对准了南星烨，一坛又一坛。 喝到后面，凤清菀都怀疑这俩人是不是用酒做的了，一个都没有要醉的意思。 居子画也懵了，他没有醉是因为来之前就服下了解酒药，南星烨是怎么回事？ 南星烨的一只手掌始终贴在凤清菀的腰间，凤清菀觉得自己的腰上有些热了，但或许是汤婆子在怀里的缘故…… 正想着，南星烨就“扑通”一下倒了。 “王爷！” 众人惊呼，凤清菀回头看看得意的居子画，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 待人将南星烨送回房间休息，凤清菀就把居子画叫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去。 “说吧，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你早就知道我有话要背着成王，干嘛不早一点配合我，害得我喝了那么多酒。” 居子画先撇嘴抱怨。 凤清菀无奈。 “你以为王爷傻吗？他都看出来你别有用心了，故意装醉的。” “真的啊？” 居子画不信，“他酒量那么好？” “不然呢？” 凤清菀就是没告诉他，南星烨为了防止今晚会有什么突发事件，也早就喝了解酒药。 等下把居子画送走，还得好好琢磨一下要怎么糊弄南星烨。 “快说吧。” “是关于缪宁公主的，我听左瑞说，皇帝改变主意，要为缪宁公主指婚了是吗？” 居子画也不再装了，一本正经地问。 “是，然后呢？” 凤清菀皱眉，左瑞怎么都知道这件事了？莫非是南星华也知道了？ “所以你和成王入宫是为了缪宁公主的事情咯？” 居子画慢慢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是。” “那，皇帝肯定和你们说了改变主意的原因对不对？” “是。” “那，南星华知道原因吗？” 这个问题还真的把凤清菀给问住了。 按照她对皇帝种种反应的推测，南星华应该还是不知道的。 这件事情应该只有德贵妃这边了解才是。 “你想说什么？” 抬头看居子画，凤清菀已经差不多想到了。 “南星华似乎知道内情，但他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我实在想不透，连夺嫡之事都能对左瑞坦白，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左瑞知道的。” 居子画眯起了眼睛，眼睛缝隙中透出危险的气息。 凤清菀听他这么一说，也疑惑了。 首先就是，南星华是怎么知道缪宁公主要被指婚的？从皇帝的反应来看，应该连皇后都不知道才对。 还有就是和居子画一样的疑虑，南星华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左瑞知道的？ “那你想要做什么？” 看着居子画，凤清菀并不认为他就只是来说一下这个事情的。 “我只是来确认一下南星华是否了解这个事情，如果皇帝未曾和他谈起这件事，那我们就应该重新审视一下他了。” 凤清菀告诉居子画，让皇帝改变主意的是西凉国的和亲。 居子画先是沉默，后来勾起嘴角，“姐姐，或许很快就会有一个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他刚说完，南星烨就来了。 凤清菀看着南星烨的眼睛，第一次有了紧张的感觉。 但南星烨的语气还是像以往那样，轻柔温暖，一边问着，一边走过来揉了揉凤清菀的头发。 “聊完了吗？” “嗯。” 凤清菀也是第一次不敢用力呼吸，声音低低地回答着。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南星烨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凤清菀就是会莫名的紧张。 居子画在旁边看着，却并没有什么担忧。 相反的，他倒是希望凤清菀能趁着这个机会老老实实地向南星烨说明白自己的心意。 早晚都要说的，现在瞒着，万一什么时候引起南星烨的怀疑，到时候恐怕会有情人终成遗憾。 而且，南星华那边如若真的像他猜测那般，凤清菀此刻告知南星烨，或许还会省去不少麻烦。 但凤清菀没有坦白。 她没有勇气。 回想上一世南星烨在知道了她和南星华之间的感情之后的那个眼神，凤清菀就张不开嘴。 她若如实说了，南星烨会相信她吗？ 别的事情或许南星烨都会信，也会原谅。 但，上一世在他知道了她和南星华的感情之后，南星烨还是对她死心了。 最后的温柔，是留给她七个月的身孕的。 或许有人会不理解，那到底是南星烨的骨肉，皇家子嗣，怎么就舍得让她直接发配塞北呢？ 但凤清菀知道，因为她害死了数以万计的将士，那都是南星烨亲自带出来的心血啊！ 没有将她碎尸万段，已经是南星烨对她最大的宽恕了。 凤清菀不敢赌。 “你在害怕？” 正回忆着从前种种，身前的人忽然疑惑发问，凤清菀浑身一抖。 抬头碰上南星烨的探寻的眼神，她快速躲开。 “没有，我就是……” 第124章 云曼易的死因 凤清菀会晕倒，是大家都未能预料的事情。 大夫来把脉，给出的理由依旧是“忧思过重，常伴惊惧，噩梦缠身。” 南星烨看看云竹，又看看居子画。 “你们刚刚都聊什么了？” 语气里只有关心而没有怀疑。 “本王适才装醉给你们独处的空间，是因为本王尊重菀菀，但她现在竟然晕倒，可见你们所聊之事并不简单。” 居子画略低头，眼中看不出情绪。 “也没聊什么，就是，关于姐姐母亲的事情。” “哦？” 南星烨蹙眉，云曼易的事情，早前凤清菀逼迫着凤德元讲述过一次，虽然悲情但也不至于令人惧怕。 “王爷看样子是知晓一二？” 居子画注意到了南星烨的神情，试探地问。 “是，前些日子，菀菀问过国公，本王在场。” “哦，原来如此。”居子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笑着继续道：“那王爷可知我那干姑姑是如何香消玉殒的？” 南星烨闻言又是一皱眉。 燕京之中早有佳话，是为凤德元与其妻云曼易神仙眷侣、郎才女貌，只可惜天妒佳人，云曼易产女之后身体虚弱，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世人只念生孩子是一道鬼门关，带走了一代佳人。 难道，流言是假？云曼易之死另有隐情？ 居子画的余光注意到了凤清菀抖动的眼皮，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本想晚点再告诉凤清菀的，但既然她还不想对南星烨吐露真心，他便也只能用这件事情来做个幌子。 “王爷是少年英雄，常年征战在外，少见后宫争宠，相信德贵妃也很少会跟您提起后宫的险恶吧？” 居子画边说边往外室走，南星烨也只好跟过去。 “后宫争宠争的是皇上的爱，那么王公大臣的后院，争的就是夫君之爱，王爷一定见过陈氏，您认为她会是一个安分守己，宁愿处处被正妻压一头的女人吗？” 他举的例子很恰当，将问题抛给南星烨，南星烨识人无数，自然能得出答案。 “所以你的意思是，菀菀的母亲，是被陈氏？” “干姑姑为人善良温和，勇敢纯真，不会玩什么心思，对谁都没什么戒备，所以当年才会把凤德元那个老东西给捡回家，殊不知那是凤德元早就算计好的。 他看准了干姑姑的家世背景，一定要和干姑姑在一处，最后借着干姑姑的势平步青云。” 居子画在提起凤德元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微变，还咬着牙，看样子是真的恨极了。 “这么多年，爷爷虽然从不显露行踪，但对自己的孩子还是挂念着的，只是那时他和二爷不便出面，所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德元假惺惺地发葬了干姑姑，如今认回姐姐，才又有了复仇的机会。” 听他这么说完，南星烨就更加好奇云语堂了。 他原本也是在无意之中听宫里的一个老嬷嬷自言自语，说到太后与先皇的事情，太后当年似乎是不愿入宫的，但拗不过先皇喜欢。 而后又道云语堂与太后从小长大，先皇对其既看重又忌惮。 后来也不知道为何，云语堂突然获罪，之后就隐退了，再未出现过。 所以在上次居子画和他们提过云语堂之后，南星烨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也许皇祖母当年不愿入宫的原因就是云语堂。 否则，云家功绩赫赫，云语堂又怎么会突然沦为罪臣。 另外让他疑惑的一点就是，既然云家已经败落，那凤德元又怎么借势呢？ “云家看起衰败，但其实并非如此。” 居子画摇摇头，道：“干姑姑是被托付给我那二爷，也就是燕京第一商贾抚养长大，而那商贾之妻，却是江湖之上名门大派的千金，世人只看到云家却看不到云家背后的关系。” 居子画对南星烨说这话，其实也是在暗示他，只要好好和凤清菀在一起且善待她，他就可以得到云家背后的力量。 “那凤德元又是从何得知这些的？” 南星烨看问题总是仔细一些。 居子画这次是真的摇头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怕是只能在凤德元的口中找到答案了。” 现在就差不多解释通了，只不过南星烨还是好奇。 “你对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去告诉父皇吗？” 先皇厌恶的人，父皇恐怕也不会喜欢，所以云语堂直到现在都还隐瞒着自己的身份不是吗？ “王爷是那样的人吗？” 居子画睨着眼睛，笑得好看。 怨不得南星烨一开始会吃醋，这么漂亮的男人，放在谁家的媳妇面前，都不能让做相公的放心吧？ 凤清菀清醒过来的时候，居子画已经走了。 南星烨守在床边，见她醒来，立刻去摸她的额头。 “感觉好些了吗？” 凤清菀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没力气地点了点头。 “你和居子画说的事情，他都告诉我了，菀菀，你对本王还有什么可瞒的？既然你母亲的去因有疑，我帮你去查清楚就好了。” 他一边柔声说着一边帮凤清菀擦去眼角的泪，“你自己这样憋在心里，身体会吃不消的，孩子也会一起受罪不是？” 凤清菀那会儿已经醒了，闭着眼听居子画的解释。 她是对母亲的死因有所疑虑，但没想到事实果真如此。 她本以为凤德元最多就只是卖女求荣，却不曾想他竟然是那样没有心。 “相公，此事涉及的方面太多，稍有不慎就会牵扯出陈年往事，外祖父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岁数，我不愿再让他卷入风波。” 大张旗鼓地调查云曼易的死因，只怕陈氏会坐不住，兴风作浪也是可能的，凤清菀担心云语堂会被牵扯出来。 “我明白，你不愿在明面上查，我也可以在暗处相助。” 南星烨对凤清菀当真是一点都不吝啬。 但束赞和束礼都想不明白。 探子带回来的信函说得一清二楚，凤清菀心系南星华，在成王府的种种，也不过就是为了给南星华传递消息。 南星烨的眼里从来容不下沙子，但是对于凤清菀，他却忍了。 “相公，若有一日，你发现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你会怎么做？” 凤清菀看着南星烨的眼睛，内心酸涩。 她到底要怎样解释自己和南星华之间的种种才不会让南星烨失望呢？ 南星烨显然是被戳到了痛处，但他也仍是面不改色，淡淡地笑着。 “你怎么会不值得呢？” “我……” 凤清菀还要再说，新年的钟声响起，便打断了她。 第125章 世事无常啊 “我得去宫里给父皇、母妃问安了，你先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礼数还是不能少了，南星烨叮嘱了几句之后就走了。 凤清菀望着门口，深深地叹了口气。 云竹担忧地凑上前来。 “主子，要不，咱们就和王爷明说了吧，奴婢看您日日忧心焦虑，恐怕会危害到您和胎儿。” 方才大夫也叮嘱过，切不能再让她这样紧张下去了。 凤清菀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呢？ 可…… “云竹啊，你说，王爷待我如何？” “自然极好的，放眼整个燕京，谁家的王妃都不及您半点。” “那你说，如果我告诉王爷，我曾经是爱慕誉王的，王爷会怎么想？” 凤清菀皱眉，一提起这件事，眼前就会浮现出南星烨那失望的眼神。 太戳心了。 “主子，若是依奴婢看，王爷是一个识大体的人，他或许会理解您的，您只是曾经喜欢过誉王，但这又不代表您现在还喜欢誉王，再说了，您现在的所作所为，不都是在帮助咱们王爷吗？” 云竹考虑得很简单，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和居子画的想法一样，早晚都要说，不如趁早说，以免以后误会。 凤清菀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一件事情来。 “这都过年了，凤弈那里有没有什么动静？” 云竹摇头。 “没有，他最近倒是安分得很。” “是吗？” 凤清菀的声音很轻，继而又是沉默。 却不曾想，就在日出时分，死牢之内传出消息，凤弈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陈氏直接晕了过去，凤德元也跌坐在了地上。 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南星烨也很惊讶，柳翡翠那边刚给他送来消息说南星华那边的人已经抓住了右丞的把柄，正打算加以威胁，使其放弃处死凤弈。 结果凤弈先死了？ 南星华更崩溃，自己都已经找好了筹码，结果凤弈没了。 凤青箐闻讯之后哭个不停，惹得他更是心烦。 倒是宁珂冷静非常。 “凤弈虽然是被关进死牢，但父皇并没有明确旨意，这就意味着他还是可以活的，在这个时候还迫不及待想要他死的人，恐怕就只有最恨他的才是。” 听她这么一分析，南星华的心中就已经有了人选。 “右丞？他就这么急不可耐？” “右丞死了儿子，自然是恨极了凤弈，若凶手是他，倒也不奇怪。” 宁珂说着走到了凤青箐的身边，递过去一条手帕。 “就是苦了妹妹，怀着身孕还要为弟弟悲伤，小心哭坏了身子。” 经她这么提醒，南星华才想起来还得哄哄凤青箐。 “你放心吧，本王会去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多谢王爷！” 凤青箐的眼妆都哭花了。 他们姐弟三个虽然是一母所出，但凤弈和她的关系更好。 因为凤青箐从小就知道，作为凤家唯一的男丁，凤弈是她以后的靠山，所以她一直格外照顾凤弈，凤弈也一直把她当作最亲近的人。 如今弟弟没了，凤青箐又少了一个指望，凤德元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现在就只有肚子里的孩子可以依靠了。 想到这个孩子，凤青箐手里的帕子攥得更紧了。 “主子，王爷暂时应该回不来了。” 凤清菀才刚睡醒，云竹就来通报凤弈的死讯以及南星烨的行程了。 凤弈那里出了事，南星烨就被皇帝叫去御书房了，回不来也是正常。 凤清菀点点头，没有抬眸。 “国公府那边，现在如何了？” “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国公大人已经入宫面圣，陈氏，哭昏过去了几次。” “凤青雨呢？” 云竹刚要说话，下人就来禀告。 “启禀王妃，凤家三小姐来了。” “请她进来吧。” 凤清菀坐起身来，稍微整理了一下容发。 凤青雨和凤弈的关系不那么好，但好歹也是同母所生，此刻眼圈也是红红的。 “大姐，你说这可怎么是好？凤弈死了，父亲就认定是右丞做了手脚，可右丞是齐王的人，齐王现在是左右为难了。” 嗯？ 凤清菀扬眉。 她还以为凤青雨这通红的眼睛是为了凤弈哭的，结果是为了齐王？ 可能是看到凤清菀的神情不对，凤青雨才反应过来，忙又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呜呜呜，大姐，你说怎么办呀，咱们可就那一个弟弟，这不是让咱们凤家断了后吗？” 嗯…… 凤清菀的嘴唇动了动，想说话但又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半晌过去才轻轻地问：“齐王殿下那边，你可知道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 凤青雨摇头。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齐王肯定也被召进宫了，就算没入宫，父亲、母亲也不会同意让我现在去见他的。” 果然在凤弈和齐王之间，凤青雨更看重后者。 同胞姐弟，也不过如此。 “姨娘还好吗？” 到底也是同父异母的弟弟，皇帝之前还下旨说是她为凤弈求了情，凤清菀还是要意思意思关心一下的。 “母亲听到这个噩耗，瞬间就晕了，后面清醒了几次也都哭晕了过去，我在家中实在是没有个能商量的人，这才来姐姐这里。” 凤青雨现在对凤清菀的信任要比对凤青箐多得多。 这也多亏了小春的提醒。 连皇帝都对凤清菀青睐有加，她们自然是要更加亲近凤清菀的。 跟对了人，才能有肉分。 更何况，同为姐姐，凤弈对凤青箐才叫一个亲，何时对她亲近过？ 先前她们姐妹闹僵，凤弈可是没少在家里给她看脸色！ 凤弈也不算什么好人，光是抢回家的姑娘就有几十个了，死了也对得起那些被害的姑娘们！ 凤清菀闻言点点头，叹了口气。 “只可惜我这身子不争气，大过年的还病恹恹的，不能回国公府去安慰姨娘了，等你回去，记得帮我多宽慰几句。” “大姐放心吧，雨儿一定会把话带到，姐姐也要注意身子才是，这皇嗣，才是最紧要的。” 凤青雨说完，将手轻轻地搭在了凤清菀的肚子上。 “早知姐姐这样疲累，妹妹就不来了，还说了这么多不吉利的话，还望姐姐莫怪。” “咱们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凤弈的事情，我也很痛心，王爷已经被父皇叫去议事了，希望能有一个好结果。” 凤清菀说着，还掉下来两滴泪。 “世事无常啊，上次没能一起去见弟弟，我还道来日方长呢。” “姐姐……” 见她这样悲痛，凤青雨都惭愧了。 凤清菀擦擦眼泪，示意她无碍，接着又想起来另一件事。 第126章 你怀疑我啊 “弟弟遭此横祸，那你和齐王殿下的婚事……” 凤清菀的这一句提醒可太到位了。 凤青雨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她就想嫁个人！怎么就这么难？不是齐王出事就是她家出事，老天爷可不可以偏爱她一次？ “唉，苦了妹妹了。” 凤清菀长叹一口气，眼神里都是同情。 “我希望这件事最好不是右丞所为！” 冷静了好一会儿，凤青雨才恶狠狠地道。 “是与不是，就等父皇那边定夺了，妹妹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凤清菀将凤青雨的手握住，拍了拍其手背，眼神交流中别有意味。 送走了凤青雨，云竹扶着凤清菀躺下休息，但凤清菀这会儿也睡不着了，主仆二人便就这此事聊了起来。 “主子以为，这件事是谁做的？” 云竹是打心眼儿里好奇，这下手的人也真是会选日子，专门在人家欢庆的时候给人送去一桩白事。 “应该不是三位王爷，而是另有其人。” 凤清菀很肯定。 “为何？” 云竹眨眼，其实她觉得会是齐王，右丞痛失爱子，齐王不得给他撑腰？ 但凤清菀却摇头。 “凤弈是国公的儿子，就算杀人偿命，只要皇帝没下令，谁敢轻易动他？难道是觉得国公不会加以报复？谁不想拉拢父亲，得到父亲的帮扶呢？所以，他们都不会这么傻。” “那还会是谁？” 云竹不解。 放眼燕京，在死牢里能杀人这样的本领，应该也只有几位王爷了。 凤清菀沉默，心里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谁，但她还不能说。 因为她还需要确认一下。 “你怀疑是我啊？” 居子画来得正是时候，踏进房门时正好碰上凤清菀的目光，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凶手一样。 “可这次真的不是我。” 居子画笑得坦诚，大方地挥了挥手。 凤清菀信他。 他没有理由要对她隐瞒，况且那个眼神都那么真实了。 “那还会是谁呢？” 凤清菀也疑惑了。 她是想对凤弈动手，但还不是现在。 “凤弈得罪的人应该不在少数，想要弄死他的人，恐怕有很多吧？” 居子画的语气玩味，只觉得凤弈死有余辜。 凤清菀嘲讽地笑着。 一个人得坏到什么地步，才能在死后惹得那么多人拍案叫绝呢？ “那么，我厉害的弟弟，是否愿意辛苦一下，帮我查查有可能动手的人都有谁呢？” 凤清菀明明是在躺着休息，但那个命令人的气势却是一点都没减弱。 居子画撇嘴，她分明是在求人好不好？为什么说出来的语气还能那么强硬呢？ 但，自己的姐姐，只能宠着了呗。 “好！我去查，不过我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个事情的，是还有一件事要通知你。” 凤清菀皱眉，这一天天的事情怎么那么多，她现在就想好好躺着休息，双耳一闭，爱谁咋样就咋样！ 她自己还有一个大麻烦没有解决呢！ 但烦躁归烦躁，凤清菀还是要听他说的。 “是左瑞的事情。” “他怎么了？” 凤清菀看居子画的脸色不太对，心下一沉，“你别告诉我，是他妻子？” 千万别是他妻子出事了吧！ 凤清菀上一世虽然是为了胁迫左瑞才去见的他妻子，但其妻实在温柔，是一个大美人，心肠又好。 哪怕当时是被凤清菀绑架，也未曾对凤清菀有半点怨言。 凤清菀那时候不懂事，还笑话她莫不是菩萨转世？ “不是他怎么了，是他夫人。” 居子画摇头，脸色仍旧不是很好。 凤清菀这心里就更加没谱了。 真的是他妻子有问题了吗？ 可上一世，她死的时候，他妻子都还活着呢。 “到底怎么了，你这人说话能不能不要吞吞吐吐的？让人揪心得很！” 越是担心，凤清菀的心里就越乱，脾气也上来了。 居子画赶紧说：“他妻子要和他一起来燕京了。” “什么？” 凤清菀一愣，“他妻子的身体能受得了路途颠簸吗？再说了，她那身子不是需要在特定的环境里进行调养吗？” 上一世的时候，凤清菀也想过要把人直接绑架到燕京来，这样也方便她掌控。 但听说那人身上所患的病症，只能在特定的环境里慢慢疗养，如果将其带离，或许也能调理身子，但路途遥远，一路颠簸，恐怕不等人回来休养，在路上就能挂了。 凤清菀上一世虽然跋扈，但也还没那么坏，不至于要了无辜之人的性命。 再说，要是左瑞的妻子死了，左瑞就断然不可能再为她做事的。 “是这样没错，但你给左瑞送去的那样药材，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左瑞的夫人现在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他们夫妻也不想再这样两地分隔，所以就做了这样的决定。” 听他这么说，凤清菀心里又是开心又是惭愧。 “如果不是我，他就能陪在他夫人身边了。” 但居子画却挥了挥手。 “可别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不是你的问题，左瑞的夫人需要上好的药材来进行调养，就算是没有你，左瑞也需要到各处去求贵人相助，以保证药材能够供应得上。” 凤清菀这才松了口气。 左瑞需要的那些东西都太珍贵了，在平常的药材市场上基本是买不到的，也只有达官贵族家中会有珍藏。 “他也是真够不容易的。” 想要保障药源不断，他得需要讨好多少人啊。 幸好每一次制药的用量都不需要太多，不然恐怕就算是左瑞走遍了三个国家，讨好了所有的达官显贵，也照样是供不应求。 “没有人容易，他只是用情至深罢了。” 居子画话里有话，但显然是并不打算与她分享。 凤清菀也很识趣，没有多问。 “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的吗？” 左瑞要带夫人回来，无非就是需要凤清菀多加照拂，凤清菀可以让她以医女的身份长居在成王府，这样也免得会被那些去找左瑞的人给盯上。 不过嘛，住进来是可以，要怎么让他们夫妻顺理成章地见面也是一个难事。 “所以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 居子画的目光紧盯在凤清菀的身上。 凤清菀遭不住他的目光压制，还是坐起了身。 “你想说的，应该是让我对王爷坦白的事情吧？” 除了这个，凤清菀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是，也不是。” 居子画的答案总是那么让人想骂街。 第127章 眼睛一闭，一睁…… “你说话能不能清晰一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凤清菀这个小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这件事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答案，这得看你自己。” 居子画原是不想这时候就过来和她说这件事的。 这人刚晕倒又清醒过来没多一会儿，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再刺激她。 但是左瑞这边传信回来，他也只能前来商议。 “你觉得你还能隐瞒多久？你不会真的以为南星烨就只是一个会带兵打仗的莽夫吧？” 这才是居子画担忧的地方。 “南星烨为什么能让敌人闻风丧胆，还不是因为其武力高强，且聪慧过人，试问在南国，可有人敢于他较量兵法？ 我听说，上次你们在黎国，连虎威大将军都要让他三分，他的心机，只会比你多，不会比你少。” 居子画是局外人，这一点他看得明白。 凤清菀看不透，南星烨对她的爱蒙蔽的其实是她的眼睛。 即使已经有过一世的经验。 “他对你已经有疑虑了，你不是也发觉了吗？” 居子画的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戳到凤清菀的内心深处。 云竹看着心疼，连忙开口阻拦居子画。 “少爷，您就别捅刀子了，主子因为这件事，已经很郁结了。” 但居子画今天就是铁了心的要一个答案。 “我没有办法给你这个答案。” 凤清菀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她没有办法想象南星烨对她失望的样子。 现在这样瞒着，南星烨对她还是满心疼爱，但如果她说了自己的过去…… “你不说，那个过去也还在那里，你不说，别人就不会说了吗？” 居子画的这句话才算是彻底敲醒了凤清菀。 “凤弈已死，凤家又少了一个希望，但越是这个时候，你们三姐妹就越会被人盯上，偏偏你们现在都被许给了皇子，夺嫡之争，你们是逃不掉了，想要笑到最后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抓住的机会。” 他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其实不仅仅是凤青箐，凤青雨就真的会和她一条心吗？ 那只是因为还没有触及到必要的利益。 再来就是宁珂，她更不会和凤清菀一条心的，现在不过就是互相利用。 不过说到宁珂，凤清菀的眼皮一跳。 是啊，她怎么会忘了宁珂呢？ “子画，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你现在赶紧让人去查查宁珂，我怀疑凤弈的死和她有关！” 居子画没想到她又转移话题，张了张嘴想纠正回来，但看凤清菀那一脸焦急的样子，仔细思考一下觉得她的猜测可能确实有点道理，于是只好答应。 “但是，坦白这件事，你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左瑞的夫人还有一段时间回来，若是你来不及做决定，我也可以先将她安顿在我那里，但你也应该明白，有成王庇佑，她会更加稳妥。” 说完这句话，居子画就真的走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就看凤清菀这个脑子能不能想明白。 他不想逼迫凤清菀做什么决定的，但凤清菀实在是，太蠢了！ 他走了，这房间又只剩下凤清菀和云竹二人。 两人相互看着，谁都不说话，但也知道彼此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云竹啊，我实在是没有足够的勇气。” 过了好久，凤清菀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目中含泪，很是难过。 云竹看着更加心疼。 “主子，您要是实在害怕，那咱们就不说，等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了再说也行。” “可是哪有时机成熟的时候呢？” 凤清菀又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前两天南星烨给她画的一幅画。 画中的她笑得多幸福啊。 “罢了罢了，子画说得对，长痛不如短痛，就算是王爷不肯信我又如何？总比被他人利用挑拨了好。” 凤青箐那个疯子近来失宠，没准儿哪天突然就会来找南星烨说了那些过往。 自己主动坦白是一回事，他人来挑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凤清菀这次是真的再一次睡觉了。 养足精神再坦白！这样就算是被王爷嫌弃了，她也不会太难过的！ 对！就是这样！ 被子一盖，谁也不爱！ 可眼睛一闭，一睁，凤清菀睡不着。 “主子，要不您看会书吧。” 云竹看她折腾了好半天也睡不着，就去拿来了她最近在看的书。 可这书刚拿到手里，南星烨就回来了。 也是一脸疲惫。 凤清菀还在酝酿着要怎么开口，看他这般，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南星烨也一句话都不说，走到她的床边，坐下，拖鞋，掀起被子钻进去，抱着凤清菀调整到一个最舒适的姿势，就睡了。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几乎是瞬间就睡着了。 云竹见状也只好带着其他下人一起退了出去。 凤清菀就摸着南星烨的脸，好好欣赏着。 不知不觉，她也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南星烨已经不在身边了。 云竹端着新的汤婆子进来，见她醒了，忙说： “皇上把彻查凤弈之死的事情交给了咱们王爷去办，王爷睡醒之后就去忙了，命奴婢好好照顾您。” 凤清菀接过汤婆子，心里一阵失落。 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准备向南星烨坦白的，结果现在……唉，算了算了，再等机会吧。 “云竹，我感觉现在的状态好多了，不如你陪我一起入宫向母妃问安吧，新年怎么都要完成这个礼数的。” “是。” 云竹也想和她说这件事呢。 虽然王爷那边说不去也行，但凤清菀现在也被很多双眼睛盯着，若是不去，恐怕又要被人说是恃宠而骄。 穿戴好了，凤清菀对镜咧了咧嘴，笑容还算得体。 因为凤弈的事，皇帝本来想多陪陪德贵妃，现在也只能在养心殿里忙。 缪宁也在陪太后，最近因为她的婚事，太后有些烦心。 凤清菀的到来给椒舒殿又添了点喜气儿。 “你这身子越来越重了吧，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本宫听烨儿说，你最近精神一直不大好，若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和本宫说说，别自己憋着。” 德贵妃对凤清菀细心叮嘱，那温柔的语气，让凤清菀感觉仿佛见到了自己的亲娘。 如果云曼易还在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少走一些弯路呢？ “多谢母妃挂怀，只是一点小毛病，无碍的，倒是您，缪宁公主的婚事，可还好安排？” 第128章 母妃的意思是 说到缪宁的婚事，德贵妃可真是长叹了一口气。 “缪宁的心气儿高，太后又最是宠爱她，这婚事啊，不是说定就能定啊。” 说话之间，有侍女拿来了新煮好的茶来。 凤清菀自从学厨之后，对食材的气味都格外敏感了些。 茶香伴随着热气在殿内飘散开来，浓郁香甜之间还有一丝牛奶的醇厚。 “这茶？” 凤清菀抬头，看向德贵妃的目光里尽是好奇。 “塞北蛮族因烨儿出兵震慑，心生惧怕，所以年末的时候特意向皇上进献了美人。 只是这美人的饮食起居都和咱们不同，因着姿色动人，又念及是蛮族示好，所以皇上恩准她们可以自制美食。 这奶茶就是她们的喜好之物，我尝过一次，觉得香甜可口，所以就叫人学了来，你也尝尝。” 德贵妃是真心笑着的，看来并没有因为新晋美人而有所烦忧。 不过这奶茶的味道…… 云竹借低头的动作仔细嗅了嗅，心中只觉得奇怪。 这不是和凤清菀煮的奶茶一模一样吗？ 虽说都是蛮族之物，但不同人的做法总还是会让食物的气息有细微的差别。 柳翡翠也说过，这细微的差别就可见得其背后的操作步骤以及用心程度。 凤清菀倒是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慢慢品尝着奶茶，随后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好喝！” “你喜欢的话，让云竹把配方学了去，这样等你回府便也能随时喝到了。” “多谢母妃。” 凤清菀回头看了眼云竹，后者会意，随着宫女去了。 送来奶茶的宫女就自然地站到一边随时服侍着她。 德贵妃似无意地多看了那宫女几眼，但凤清菀瞧着，却感觉是有意的，不过她也没多问。 “刚才说到缪宁的婚事，我还想说呢，正好你来了，不如咱们再给缪宁好好物色物色？” 放下茶杯，德贵妃又将话题转移了回来。 “母妃是觉得汤子圆不合适吗？” 凤清菀对于德贵妃的话并不感到意外。 嫁女儿嘛，肯定是要慎重一些，何况缪宁还是公主。 “上次见到汤子圆，本宫觉得那孩子还算有眼缘，但缪宁的脾气你知道，怕只怕他们都是一时的兴致，不能长久。” 德贵妃的担忧是正常的，凤清菀也没有帮汤子圆说话，而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汤子圆先不去怀疑，缪宁公主的心思才是要紧，她若只是因为一时兴趣才去缠着汤子圆，那这段婚姻恐怕不会圆满。 上一世，凤清菀也只见得汤子圆的深情，缪宁更多的是对和亲的不愿。 “那，母妃的意思是？” 说到底，德贵妃毕竟是缪宁的母亲，这等大事，皇帝是拍板定音的，但也少不得德贵妃的意见。 “燕京之中，适龄的男子也不少，本宫想为缪宁再细细挑选一番，若是有比汤子圆更好的男子，倒也是可以让缪宁慢慢培养感情的。缪宁虽然骄纵，但总归是本宫的孩子，她会听话的。” 凤清菀想了想之后点头，“母妃考虑得十分周全。” 又想问德贵妃可有什么更详细的目标没有，结果身旁的丫鬟在给她填茶的时候，不小心将茶洒了。 奶香扑鼻，凤清菀倒是没有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 但一向不曾苛待下人的德贵妃却是横眉冷眸，声色严厉。 “怎么这么不小心？菀菀现在是有孕之身，万一伤到她怎么办？” 宫女还是第一次被德贵妃这样厉色斥责，连忙下跪。 “奴婢知错，还请娘娘责罚！” “罚你是应该的，在我宫中服侍已久，却还是这么毛躁，太不像话了！好在菀儿无事，就罚你一个月的月银吧。” 德贵妃皱着眉斥责人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凤清菀没见过德贵妃这般样子，惊讶之余又觉得惩罚太过。 这茶杯是放在手边的桌子上的，底下还有一个托盘，这一壶茶能把这托盘装满都是不易，更别说溢出来了。 就算是溢出来，冬天的衣裙厚，也不会烫到她，德贵妃此举，难免有些小题大做，和她平时待人的态度向去太多。 事出反常必有妖，凤清菀注意看了看德贵妃的神情，继而开口求情。 “母妃您别太生气了，奶茶香甜浓郁、沁人心脾，这宫女许是也被奶茶的香气迷得晕了一些，一时手抖。 菀儿既没有被烫到，不如这事就算了，刚过了年就被罚月银，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德贵妃见她开口，目光之中就有了犹豫。 宫女还算机灵，感觉到凤清菀的求情有用，连忙开口求饶。 “奴婢确实是被奶茶的香味儿迷住了，一时不小心才弄洒了奶茶，还请娘娘恕罪啊！” 宫女说着就哽咽了。 德贵妃叹了口气，似乎还很不情愿一般。 “既然菀儿都为你说情了，这件事就罢了吧，你以后当差可要小心些！” 宫女可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不罚就好！ “多谢娘娘！多谢王妃！” “好了，你毛手毛脚的，就别在内殿伺候了，去外面吧。” 挥了挥手，德贵妃就将人给打发走了。 再抬头看凤清菀的时候，眼底多了一层笑意。 凤清菀明白了，刚才之事，确实是德贵妃的一出好戏。 待顾梅将其他的人都带着打发走了之后，德贵妃才道： “怪不得烨儿常夸你聪颖，本宫现在也这样觉得。” “母妃此言何意？” 凤清菀心中已经有了眉目，但还是向德贵妃问了出来。 “那还是挺早之前的事情了。” 德贵妃垂眸，一边整理了下衣服，一边说道： “缪宁诬陷你下毒害她，宁珂过来看你的热闹，椒舒殿的口风一向很严，但宁珂却对我宫里的事了解得如此详细，若不是出了叛徒，本宫也实在想不到别的了。” 凤清菀眨了眨眼，更惊讶了。 那确实是挺早之前的事情了。 不过就仅凭当时宁珂的一句嘲讽便能让德贵妃如此警觉地发现了问题，可见德贵妃的心思有多细。 “我一直按兵不动仔细观察，这才发现是她，今日之事，恐怕很快就要传到皇后的耳朵里去了。” 德贵妃端起茶杯来把玩，语气中也多了一层玩味。 凤清菀扬眉，“母妃刚刚都是故意的？” 德贵妃看着她，笑而不语。 宫女哭着跑出椒舒殿，躲在墙角哭泣，有年纪相仿的宫女路过看见，过来询问。 第129章 试探 “不怪我家贵妃娘娘，都是我不好，在内殿伺候的时候难免紧张，一不小心就弄洒了茶水，娘娘没有责罚，我只是心中觉得有些难过罢了。” 面对他人的询问，宫女柳儿一直摇头，没有说一句德贵妃的不好，可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她越是这样，旁人就越觉得她委屈，说了两句就拉着她的手一起走了。 到无人之处，柳儿擦了擦眼泪，简单快捷地将刚刚德贵妃和凤清菀之间的谈话内容说了一遍，随后又做可怜样子，跟着那人又一起回来了。 顾梅早就安排人盯住了她的行踪，看她回来，便进了内殿，没说什么，只给了德贵妃一个眼神。 德贵妃笑了笑，又看向了凤清菀。 凤清菀这下是真的佩服了，主仆之间只眼神交流就可知道彼此的意思，她和云竹做得还不够。 德贵妃是在和皇后宫斗，同时也在教她。 另一边的皇后在得知了她们的对话内容之后，心里有些着急。 之前听说南星烨向皇帝推荐的人是汤子圆时，她还很是紧张，就怕汤子圆也是南星烨的人。 但南星华派人过来回的话让她安心了不少。 哪想到德贵妃现在对汤子圆又有所犹豫，打算再看看其他人了。 若是真的有其他人能入得德贵妃的眼，恐怕汤子圆就…… 莫不是那个贱人已经知道汤子圆其实是华儿的人了，所以才想换掉他？ 想到这里，皇后心里更是不安起来。 身旁的嬷嬷凝雨却格外冷静。 “娘娘，德贵妃再怎么不满意，但最后拿主意的还是皇上，娘娘何不去看看皇上的意思？” “这倒也是。” 有这么一句话，皇后瞬间就淡然了。 “小厨房的燕窝煮好了没有？皇上近日劳累，也该补一补了。” 皇帝本以为这大过年的，应该终于可以稍微歇歇了，结果却是出了这么多事，心头烦得很。 凤德元一大早的又来哭诉，人才刚走，皇后又来了。 原是不想见，只想一个人静静，但小泉子说皇后带了燕窝，正好他忙了一上午也饿了。 “那就让皇后进来吧。”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 南楚昭的目光只在皇后身上停留片刻就转到了食盒上。 皇后轻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让人一早炖了燕窝。 就算不为缪宁，她也得来看看凤弈之事的情况。 “皇后怎么有空来养心殿了？” 东西吃到嘴里，皇帝才问。 “后宫安宁，臣妾便无事，想着皇上近日操劳，所以就炖了这燕窝送来，希望皇上能保重龙体。” 皇后照顾他这么多年，还是很了解他的。 缪宁爱吃的心性，多多少少还是和皇帝有点关系的。 “嗯，你倒是贴心。” 皇帝对她的话很是满意，点了点头，“燕窝也不错。” “皇上喜欢就好。” 皇后看他开心起来，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开始尝试着问起缪宁的事情。 “近来太后也显得憔悴了，我昨日去请安，瞧着太后消减了不少，许是公主的事情让太后太过牵挂了。” 听到她这么说，皇帝也停下了动作，将燕窝放到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啊，公主的事情确实难办。” 侧目看向皇后，道： “缪宁自幼在太后膝下长大，太后不舍是正常，德贵妃是缪宁的生母，自然也不会比太后少一分牵挂，这后宫，能再帮朕想主意的，也只有你了。” “臣妾惶恐，虽说是公主的婚事，但臣妾听说此事已经关系到西凉国和前朝，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不敢僭越。” 皇后能感觉到皇帝语气之中的试探，所以也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赶紧搬出来礼制为自己立牌子。 皇帝沉默着看了看她才摆手道：“无妨，既是公主的婚事，便分不得那么清楚，你且只管说说你的看法。” 但谨慎的皇后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回去。 “臣妾听说，成王殿下和成王妃举荐了汤子圆，皇上以为如何？” 皇上又看了她一眼才回答。 “汤子圆，新上任的天官，还不错，朕还算满意。” 简单地带过之后，皇帝问了回去，“皇后可对此人有所了解？以为如何？” 皇后掩面低笑，“皇上说笑了，臣妾深居后宫，怎么会了解汤大人呢？不过倒是听说，缪宁公主对其的心意早就……”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因为皇帝的脸色变了。 “这件事，朕也听说了，若非如此，朕也不会有所犹豫。” 听他这么一说，皇后心中一凛，“皇上心中，是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 从养心殿出来，皇后的眼底情绪复杂。 她猜不到皇帝在想什么。 方才的问题，皇帝也没有回答她。 难不成，汤子圆真的要被换掉？ 想到这，皇后便派人去给南星华递了消息。 皇后走了，南楚昭看着桌上的燕窝沉默许久。 高康宁从外头进来，一瞧皇帝的脸色，连忙道：“哎哟，这燕窝都凉了，奴才帮您撤了吧。” 皇帝没吭声，高康宁看了一眼小泉子，后者赶紧上前把东西都收了下去。 “高康宁，上次朕让你去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回皇上，奴才查过了，汤大人是被誉王殿下推举上来的，为人清正廉洁，倒不失为一个好官。” 高康宁回答得小心，一直观察着皇帝的脸色。 “好官？” 南楚昭回头看向高康宁，又回忆起上次见汤子圆的时候。 他在最后问了汤子圆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觉得誉王和成王如何？” 汤子圆的回答是：“誉王仁心宅厚，爱戴百姓，对皇上更是敬孝兼备，是一个贤王；成王威武，性情直爽，是难得的勇士。” 当时南星烨就在旁边，听着汤子圆对他二人的评价，倒也没说什么。 只是南楚昭的心里就有点想法了。 “高康宁，朕是不是还一直没问过缪宁的意见呢？” “回皇上，您最近一直忙于凤弈之事，还不曾见过缪宁公主。” “那就让缪宁过来一趟吧！朕也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是！” 缪宁在听到高康宁的话之后，担忧地看了看太后。 “皇祖母……” 太后明白她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的手，“别怕，哀家陪你一起过去！” 这一动便又是惊动了后宫。 凤清菀看向德贵妃，那人却并不着急。 第130章 掏心窝子说真话 “太后最疼爱缪宁，有太后在，缪宁就不会有事。” 相比较起来，德贵妃比较担心凤清菀。 “皇上知道你来，必定会传你过去的。” 这话说完没过多久，高康宁果然过来请凤清菀去见皇帝了。 德贵妃一副“你瞧我猜得准吧？”的表情送凤清菀出门。 “谨言慎行。” “是。” 太后和缪宁已经回了，这里只剩下皇帝和凤清菀两人。 “儿媳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赐座！” 没有其他人在，皇帝在凤清菀面前就显得和蔼了许多。 “老七被我派去彻查凤弈一事，不能陪着你了，你可会委屈？” “父皇言重了，王爷为朝效力是应该的，儿媳理当支持，怎么会觉得委屈呢？” 凤清菀观察着南楚昭的一举一动，知道他这是在兜圈子，总会问到缪宁的身上，所以谨慎地回答着。 “不委屈就好，朕是担心朕的皇孙会不高兴啊！” 三句话不离皇孙，上次如此，这次还是这样。 凤清菀笑了笑，道：“这天下谁不是父皇的子民？既是父皇的子民，就应该为父皇分忧解难，怎么会不高兴呢？” “你这伶牙俐齿像是和贵妃学来的。” 皇帝靠坐在龙椅上，语气轻巧，倒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的模样。 但凤清菀却是一点都不敢大意了。 “母妃聪慧过人，但也不过是为了让父皇开心，父皇难道会怪罪母妃吗？” 这么一说，就显得皇帝有点不是东西了。 人家能言善辩还不是为了讨你开心，你还这么多事儿！ 南楚昭听出来她是在为德贵妃打抱不平，连忙换话题了。 再说下去，万一那句话说错了被德贵妃知道，他又要被拒之门外了。 “你应该也知道，在你来之前，朕召见了缪宁过来。” “皇祖母关心公主，一同而来，后宫中都传开了，儿媳便也知晓了。” “那你就应该也知道，朕叫你过来是为了何事吧？” 皇帝提到这个才稍微严肃了一些。 但凤清菀却摇了摇头，“儿媳愚钝，还请父皇明示。” 皇帝有点头疼，怎么想好好聊会天就这么困难呢？ 看来套路是行不通了，索性就直说好了。 “上次你和烨儿推荐汤子圆，朕也问过了缪宁，总体看来，朕觉得汤子圆还不错。” “父皇的意思是？” 哪怕南楚昭言语至此，凤清菀还是不主动说出自己的看法。 皇帝无奈，接话回答。 “朕已经打算给他二人赐婚了。” 凤清菀的眼皮一跳。 “父皇这么快就决定好了？” “不然呢？你和烨儿都已经把人给朕带来了，不就是希望朕可以早做决定吗？” 这次换做皇帝笑了，反问回去。 凤清菀张了张嘴，大概明白皇帝的意图了。 这是又在试探人了啊。 不过，不论他试探与否，凤清菀都不同意他这么潦草地就做决定。 让他知道汤子圆的心意，只是想让他明白和亲一事还有解救的办法，却不是逼着他立刻给缪宁赐婚的。 “父皇，此事以儿媳的身份，本不该多言至此。 但缪宁公主毕竟是王爷的亲妹，又是咱们南国唯一的公主，儿媳与公主相处这么久也觉得公主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才会多言提了汤子圆的事情。 但册封驸马非比寻常，事关国事和公主的幸福，还请父皇三思！” 这一腔真情流露是皇帝没有想到的。 他方才的话确实是在试探南星烨和凤清菀的心思，皇后和南星华的意图他已经可以掌握，但南星烨这边…… 思考一二，皇帝皱着眉头不解地问： “这人是你们向朕推荐的，朕也问过缪宁的心意，他们也算是两情相悦，既是郎有情女有意，汤子圆的为人想必你们也是了解的，为什么还会有所顾虑呢？” “父皇，汤大人的为人，儿媳也只是通过公主的叙述了解一点点，至于其本质到底如何，恐怕只有父皇才能知晓。 再者，是否真的是郎有情女有意，这个也不能只通过只言片语就可确定啊。” 凤清菀现在就算是掏心窝子说真话了。 汤子圆看似是被南星华一路提携上来，所以大家都认为汤子圆是南星华的人。 但汤子圆是南星烨的人这件事，凤清菀早就明了。 可世事无常，重生归来已然有许多事情不一样了，汤子圆对南星烨是否可以忠诚到底，谁也不知道。 就算他对南星烨是绝对忠诚，那他对缪宁的心意是否能始终如一呢？ 再则，缪宁公主从小到大都没有被碰过逆鳞，偏生遇到汤子圆这个不怕死的没有一直顺着她的心意。 或许她对汤子圆的感情，也不过就是征服欲而已。 这样什么都不能确定的感情，凤清菀担心不能长久。 皇帝是过来人，凤清菀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他是能明白的。 但缪宁不明白。 刚才她已经和南楚昭说得很明白了，如果西凉国一定要来和亲，那她就直接嫁给汤子圆，越快越好，断了西凉国的念想！ 她这么决绝，是因为南星烨也表明了支持的态度，更是因为凤清菀之前对她说的那些劝慰的话。 结果？ 劝她嫁人的是凤清菀，现在阻拦的还是凤清菀。 难道她嫁不嫁人全都在凤清菀的几句话了不成？ 怒气冲冲地闯进椒舒殿来找凤清菀理论，那人却是正在神清气闲地和德贵妃下棋呢。 连母妃都被凤清菀给迷惑住了，对她的婚事都这么不担心了吗？ 越想越气，缪宁手里的软剑就对准了凤清菀。 “凤清菀！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为什么又不让父皇指婚了？你是想左右本公主的人生吗？” 德贵妃见到软剑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就变暗了。 “缪宁，不得放肆！后宫之中怎可随意摆弄利器！” 周围的下人们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公主这是真的动怒了啊！ 只有凤清菀不紧不慢地将手中棋子落下，然后缓缓转身，软剑就对着她的喉咙，她却连眨眼都没失了分寸。 “公主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难不成就真的想稀里糊涂地嫁人了吗？” 她的语气平淡，与平时无异，目光清冷，亦不躲避软件的锋芒，这般冷静，倒是让缪宁倒退了两步。 “我劝你嫁人是真，阻拦父皇的旨意也是真，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公主考虑，公主难道就真的觉得自己对汤子圆是爱吗？” 第131章 她才见过几个男人啊 凤清菀的话让缪宁愣住了。 自己对汤子圆的感情不是爱吗？那是什么？ “公主，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婚姻更不是，和亲固然可怕，但也不能潦草地就出嫁了。” 凤清菀淡定地用手夹住软剑，然后慢慢移开，抬眸再看向缪宁的时候，眼中还是平静如水。 德贵妃看缪宁也冷静下来了，这才坐下。 “菀儿说的有道理，缪宁，你太胡来了，后宫之中怎可见利器，快收起来！” 缪宁被凤清菀冷静的眼神和语气惊到了，头上的火气也就降了下来，赶紧把软剑收好。 万一待会儿七哥过来，看见她正在用软剑对着凤清菀，她肯定又要被好一通数落！ 不过，她现在比较好奇的是，刚才凤清菀说爱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那么，她要怎么才能知道自己和汤子圆之间是不是爱情呢？ 凤清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德贵妃。 “公主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自然是汤子圆那样的！” 缪宁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凤清菀摇头，“公主，暂且先忘了汤子圆，仔细想想你喜欢的男子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缪宁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如果不去想汤子圆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男子应该是什么样的。 “说到喜欢的人，我便只能想到汤子圆，如若不能想他，那我也不知道了。” “那公主要不要和我去一个地方？” 凤清菀脸上的笑意更浓，眼角微扬，似乎是有了什么“坏心思”。 缪宁还是第一次有点害怕凤清菀的眼神，竟然犹豫了。 凤清菀见状，回头看向德贵妃，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唉，我看公主是有些怕了，要不还是算了。” “谁害怕了！我就是思考了一下最近方不方便出宫去！我要去，你且带路就是了！” 果然，对付缪宁呢，用激将法是最好的。 凤清菀再一次得逞了。 德贵妃看她们俩一言一语的，知道凤清菀是在给缪宁下套呢。 但想到凤清菀这个小机灵鬼肯定是又有了什么好主意，所以也就由着她们去了。 “出宫的话，还是要和你父皇请示过才行，不要随意出去。” 唯一能嘱咐的话，也就只有这个了。 “是！缪宁知道！” 现在的缪宁心里就只有对凤清菀的不服气，一定不能被她给小看了。 凤清菀乐在心里，笑在脸上。 “那儿媳就不多叨扰母妃休息了，时候也不早了，儿媳就先回府。” “好。” 德贵妃并没有客气留她。 叫顾梅帮忙相送。 凤清菀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刚才跑出去的宫女，停住了脚步。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柳儿，见过成王妃。” “柳儿。”凤清菀低声念了一遍，又道：“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好名字。” 柳儿不知道凤清菀这话是什么意思，两眼茫然。 “奴婢不识诗书，王妃见笑了。” 凤清菀却是淡淡一笑。 “无妨，只是我一时兴起，你忙你的去吧。” 说完便走了。 缪宁在门口听到了凤清菀的话，回去问德贵妃那是什么意思。 德贵妃却也只是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不是追忆故人的词吗？你为什么会用这个说那个宫女？” 回到王府，南星烨听了她的话之后也是觉得很奇怪。 凤清菀将手中的书放下，笑看南星烨。 “既是追忆故人，那故人如今已经是他人之妻，相公觉得我对一个宫女这样说，还能是何意？” 一点即通。 南星烨皱眉，“想不到母妃的宫里也会有叛徒。” “人都是会有私心的，忠诚二字，说来简单，但若是做起来，谈何容易？” 凤清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南星烨，而是盯着身前的空气，看起来像是有心事。 南星烨想问，但还是放弃。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南星烨想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凤清菀又回过了神。 “对了相公，你明日可有空？” “你想干嘛？” 南星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问了一下。 “自然是缪宁的事情，我想带她去会馆，多见一见男子，你可知我今日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凤清菀一想到自己和缪宁的对话，就忍不住连连摇头。 “怎么回答的？” 南星烨好奇地挑了一下眉。 “她说她就喜欢汤子圆那样的……” 凤清菀是真的无语了。 南星烨也是一脸无语。 虽然知道缪宁对汤子圆是有意思的，但也不能眼里就只有汤子圆这样的吧。 她才见过几个男人啊？ “所以我才问相公，明日可有空闲，毕竟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公主去会馆，多少还是不大方便。” 凤清菀的理由，合情合理。 “我明日可以有空，若是你想，我就可以陪你去。” 南星烨不假思索地回答。 凤清菀失笑，“既然是可以有空，那就只好劳烦相公咯？” 翌日，三人一起出现在“西郊南桥”会馆的门口，可谓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了。 不过他们三个并没有就这样直接站在一楼，而是坐在了二楼的厢房之中。 一来，是凤清菀大着肚子实在不方便；二来，只有把公主藏起来，才能让那些男子们展现出最自然的一面。 这间厢房居于正位，透过落窗可以正好看到一楼的辩论台，落窗的纱布又可以将厢房内的人遮掩住，最适合观察人了。 “往日听说‘麒麟才子’常居于此处，为人答疑解惑，如今‘麒麟才子’不在，却不想这里会变得更加热闹。” 南星烨喝了口茶，看着下面陆续进来的人，不禁有些感慨。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不等会馆开门就来了，亮出了身份，老板连忙给他们安排了厢房先坐。 现在这个时辰才是正经营业的空档。 “‘麒麟才子’不过就是一个噱头，这个会馆借着他的声望将名气打了出去，自然也就吸引到了更多的人来，哪怕以后再没有‘麒麟才子’，恐怕来这里的人也会络绎不绝。” 凤清菀轻扯嘴角，望着下面源源不断进来的人，连眉眼都在笑。 南星烨闻言回头看着她，又想说话，却被楼下的铃铛声打断。 “时辰已到！今日辩题已公布于墙上，请各位看好之后自分队列，一刻钟之后开始今日的辩论，看者自行押注，多谢配合！” 第132章 仗着恩爱欺负人 这便是“西郊南桥”的经营方式。 有参与辩论的人，便也有下注的人。 参与辩论的人是为了崭露头角，下注的人是为了寻得才子。 参与者也要交费才能有发言展示的机会。 下面争辩得热闹，上面看的人也看得热闹。 厢房不止这一间，其他几处下的注都不小。 南星烨虽然听说过“西郊南桥”最近很是火热，但还是第一次来，也是第一次亲自观察这里。 “看来这背后的经营之人很不简单。” 观察了一阵之后，南星烨不紧不慢地给出了一个评价。 凤清菀眼中的光芒慧明闪烁，点了点头，“看样子确实不简单。” 缪宁在一边上听得莫名其妙，并不关心那个经营之人，她只关心凤清菀叫她来这里的目的。 难道就只是为了看这些人的唇舌之战吗？ “公主不要这么着急嘛，你且看看那些才子，难道就没有一个中意的？” 凤清菀不再管南星烨的话里有话，而是将重心重新放回到了缪宁的身上。 缪宁果断摇头，“没有。” 凤清菀无奈了。 看来这小妮子的心里就只有汤子圆了。 那怎么办？ 回头看向南星烨，凤清菀开始求助了。 南星烨扬起嘴角，这个时候终于记起他来了？ 一日看戏无果，凤清菀蔫蔫的，她是真没想到啊，缪宁竟然对汤子圆的执念有那么深，完全看不见其他的人。 “或许他们之间就是爱情也说不准。” 劳累了一天，凤清菀躺在软榻上，云竹给她按摩着，在一边上说着自己的想法。 “不是说，若是心里有了爱的人，眼中就不会再容下其他人了吗？” “你这个丫头小小年纪，还未嫁人，懂什么呀？” 凤清菀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 云竹不服气。 “奴婢也只比主子小两岁而已，虽未嫁人，但好歹也是看着您和王爷一路过来的，怎么就不懂了？” “你是不懂！” 南星烨进来的时候，应着凤清菀的话，同样对云竹发出了这等定论。 云竹更不服气了，也撇了嘴。 “怎么可以仗着你们恩爱就一起欺负人呢！” “你倒是也越来越大胆了。” 凤清菀笑得开心，只是和她打趣，没有真的在意她的抱怨。 “还不是你这个做主子的也胆大？” 南星烨看了云竹一眼，云竹自觉告退，把按摩的工作交给了南星烨。 “我怎么胆子大了？” 凤清菀说着还翻了个身，指了指后背，“这里这里，酸得很。” “你现在就大胆得很。” 南星烨嘴上是这么说，但手上还是乖乖地给人家按摩了。 又道：“能阻拦父皇旨意的，你也是第一个。” “那是因为我说得有道理，公主的婚事牵涉到的关系有多复杂，父皇比我更清楚，他难道就真的那么草率吗？不过就是找一个台阶罢了。” 凤清菀托着下巴，分析得头头是道。 南星烨轻轻捏了捏她腰上越来越多的肉，甚是满意。 “不过父皇可并不喜欢有人猜测他内心的想法，以后就不要再妄自揣测了。” “我明白。” 凤清菀听话地点头，“不过话说回来，缪宁的事情可怎么办啊？我看她现在就是死心眼儿了，钻牛角尖呢。” “她要是眼里只有汤子圆的话，那就只让他们在一处相处好了。缪宁那个三分热度的性子，如果和汤子圆单独在一处也能很好很久的话，那就可以见得她的心思了。” 作为缪宁的亲哥哥，南星烨还是很了解这个妹妹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问题是，要怎么给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啊？他们现在这个身份，不适合明目张胆地安排在一处吧？” 凤清菀苦恼。 南星烨想到的这一层，她自然也想到了，但问题就是，要怎么安排啊？ “我们没办法，有人有办法啊。” 南星烨语气轻松，一点都不担心。 “嗯？” 凤清菀好奇回眸，却只见那人在得意地笑。 “想要有一个能让他们两个人独处的环境也不难，但若是刻意安排的话，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这一点凤清菀也知道，所以才会觉得很苦恼。 但南星烨却是想到了一件事。 “过了年，就要例行举办围场狩猎，届时，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朝中大臣，文员武将，都要来参加，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对哦！” 凤清菀惊喜地一拍手。 她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呢？ 往年凤德元都是要去参加这项活动的。 本来她也想参加，但凤德元说围场狩猎并非是随意游玩，女孩子抛头露面的，不好。 如今想来，怕只怕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们过早地暴露在公子们面前，以免乱了他的计划吧？ 不过现在就不怕了，她若是想去，凤德元也没有能管得住她的身份了。 只要南星烨同意就成。 而他们想要帮助缪宁的话，凤清菀就必须要去。 “不过你也只能在外场看看就是了，让云竹和束赞陪着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立刻叫太医，知道了吗？” 这转眼间都已经到了出宫围猎的日子了，南星烨还在千叮咛万嘱咐。 凤清菀掏了掏耳朵，又是无奈又是心暖。 “知道啦知道啦，都说了好多遍了。” 南星烨见她这么不耐烦，叹了口气。 肚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能让人放心啊？ 好在这马车还算舒适，凤清菀一路躺着，也没有什么不适。 到了围猎场地时，皇帝注意到了他们俩的马车，看看里面的设置，不由得感慨，“凤家大女儿是越发给人惊喜了！” 凤清菀抿唇笑对南楚昭行了一礼。 “父皇过誉了。” “诶？要夸的，朕也想要这么一辆马车了，不如你也给朕设计一个吧！” 出了宫，暂且忘记那些烦心事，南楚昭现在的心情很是不错。 “是，儿媳遵旨。” “好好好，那就，各自先去休整吧，明日一早，准备围猎！” 马车要到手了，南楚昭更是开心，手臂一挥，扔下旨意就去自己的行宫了。 跟上去的人一大堆，凤清菀就静静地站在南星烨的身边看着队伍乌泱泱地离去。 人群中有一异服女子茫然回头，凤清菀的目光与她对上，瞬间愣住了。 “那个人是谁？” 南星烨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巧那异服女子转头，和他也对视了一眼。 “那个就是前些时日塞北蛮族送给父皇的美人。” 第133章 依王爷的意思呢 “进献的美人吗？” 凤清菀望着那个人的背影，心中升起万条思绪。 那张脸，她可是太熟悉了…… 因为围猎的缘故，凤弈之死的探查之事暂时被放到了一边，但南星烨还是在派人继续追踪线索。 所以，用过晚膳之后，南星烨就继续去忙了，束赞被留下来守在帐篷外，云竹在帐篷内伺候凤清菀梳洗。 这一腔的热血和积极性着实让人赞叹。 云竹帮着凤清菀摘下各种首饰的时候都忍不住夸赞南星烨。 不过呢，看着镜子中的佳人，云竹更要赞叹的是，凤清菀和南星烨不愧是夫妻，在这件事情上，都是一样积极。 这不，束赞被打发去提热水的功夫，居子画就溜进来了。 “此地不宜久留，长话短说。” 凤清菀都没回头就知道是他。 “是宁珂做的，人证物证都保护好了，你想如何处置？” 居子画的呼吸低微，声音也尽量压到了最低。 “你且留着吧，暂时不要揭发她，作为以后我与她谈判的筹码。” 凤清菀似乎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几乎是没有考虑地回答了他。 “好。” 话音落下，居子画再次消失不见。 束赞把热水打好，继续守在帐篷外面，夜色将他复杂的神色掩盖。 凤清菀刚刚梳洗好，南星烨也回来了。 看起来也是心情不错， “难不成是凤弈的事情有了眉目？” 凤清菀扶着肚子坐在南星烨的身边，也想知道南星烨查到的结果是什么。 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就只能怪宁珂的运气不太好了。 她有理由将此事隐瞒下来，南星烨可没有。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右丞，虽然我觉得这样很是奇怪，但证据确凿，我也没办法，只能等围猎之后由父皇来做决断了。” 南星烨倒也是非常诚实，一点不差地把自己查到的东西还有自己的看法都告诉了她。 凤清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有些奇怪，凤弈如果出事，右丞本来就是第一个会被怀疑的，他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但却还是做了，不像是一介丞相该有的作风。” “关心则乱，太过心疼儿子而乱了心计也是有可能的。” 南星烨想了想，除了这个理由，他也想不到什么了。 只是第二天，他将这个结果告知给皇帝时，皇帝也如他所想，并没有立刻在行宫就处理此事。 “既然是已经出来围猎，就暂时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了，此事既然已经有了眉目，等回去再处理也不迟。” 这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南楚昭便不找什么借口，直接下令了。 “围猎是考验汤子圆的一个好机会，你去准备一下吧，不要误了正事。” 在南楚昭的心里，现在只有缪宁的婚事最为重要。 其他人的死活，再说吧。 南星烨深知他的脾性，倒是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应了他的吩咐，一心去准备缪宁的事情了。 围猎其实应该是由男子们来进行比赛的，但缪宁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时常各在南星烨的屁股后面玩棍棒。 所以在皇子们第一次参加围猎的时候，缪宁也被允许参加了。 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南楚昭还真就怕她今年不参加呢。 为了给她和汤子圆制造单独接触的机会，南星烨还给皇帝出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往年的比赛不过就是让你们下去狩猎，看谁的收获最多，谁就赢了，没意思！朕都看腻了，所以今年，朕有了一个很好的新想法，不知道你们还敢不敢来参加啊？” 说话是一门艺术。 即使是尊为皇帝，说话的时候也得考虑一下战术。 他刚刚的那一句“敢不敢”成功地激起了众人的好胜之心。 “当然敢！” “那好，高康宁，你把新的规则说一下吧！” 皇帝下令之后，众人都是非常好奇地仰头去听。 凤清菀也挺好奇的。 她还以为主意是皇帝自己定的，结果是南星烨？ 看她扯着脖子凑着耳朵听实在辛苦，南星烨索性直接把人拉到了自己身边，低头凑到她的耳边给她解释。 其实新玩法，也不过就是加了一个“飞花令”。 飞花令是文人们玩的游戏，饮酒作诗，诗情画意。 而现在在狩猎比赛中加入“飞花令”，就意味着文人也要参与进来。 汤子圆是文官，自然也就要参加了。 规则也很简单，文武两人一组，需要一起配合。 每一个猎物身上都有一个词令，武者击中，同在一组的文者对上词令才能算是得分。 分组是由皇帝抽签决定的，不管最后分到了谁，都不可以弃权。 这个规则蛮有趣的，不过，皇帝不会直接把缪宁和汤子圆给凑在一起吧？那还是很刻意啊！ 显然的，凤清菀低估了皇帝的心思。 最后分出来南星华和汤子圆在一组，南星烨和李玉在一组，缪宁和夏官——卫烟为一组。 卫烟是女子，少数的女官，世代为夏官，算是世袭，缪宁的软剑就是她做的，两个人关系极好。 虽然没有把汤子圆和缪宁分在一起，但是这个分组，凤清菀怎么看着都觉得皇帝是作弊了。 可皇帝作弊，又有谁敢说什么呢？ 比赛就随着击鼓声开始了。 一众的人一起冲了出去，不参与比赛的人就在高处看着。 凤清菀对南星烨很放心，他的骑射技术完全不需要担心，李玉虽然不是燕京之中最有才华的人，但也不差。 再说，他对不上来的，不是还有南星烨在吗？ 倒是缪宁和南星华那一组，她是比较关心的。 马匹的脚力都不错，只一会儿的功夫，众人就都不见踪影了。 凤清菀关心也无力，便只好靠在椅子上吃水果。 今天的阳光不错，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考虑到她有身孕，皇帝还特意下令让人给她准备了汤婆子之类保暖的东西。 德贵妃也坐在皇帝身边，凑得很近，聊得也很开心。 另一边的凤青箐虽然也是被多加照顾，但就从皇后的脸色来看，还是德贵妃这边更被看重一些。 看热闹的人各怀心思，围猎场内的人自然也没差到哪里去。 南星华和汤子圆各趋其马，并列而行，寻找猎物的同时，南星华也在和他密谋靠近缪宁一事。 “我本以为父皇会把你和缪宁分在一起，看来父皇还是没有完全确定你，你需要再做点什么才行。” “依王爷的意思呢？” 第134章 没人比我更懂王爷的厉害 “卫烟是缪宁的好友，也是父皇看重的人，要想给你和缪宁制造能单独相处的机会的话，卫烟一定会退赛，那本王便也退赛就好了。” 在南星华的心里，汤子圆就只是他的一个拉拢力量的工具人罢了，所以只要能让他靠近缪宁就行，管他是不是真的喜欢缪宁呢？ 但即便是这样，汤子圆还是拉着缰绳对南星华微微欠身以致谢。 “多谢王爷为臣的细心安排，只是这样一来，此次围猎您就……”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一场围猎比赛输了又何妨？只要你能成为驸马，本王今日所做的牺牲就不算白费。” 南星华倒是很大方，挥了挥手就过去了。 汤子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看到前面的兔子，还是稍微专注了一点。 箭矢发出，兔子中箭而倒。 汤子圆上前去将兔子身上的锦囊摘下来收好。 锦囊需要在回去之后一起打开，然后再作对子，这样也好计分。 不过文者先看了词令的话，可以在狩猎的过程中思考一下如何作对。 皇帝说，因为是第一年这样玩，所以降低一下游戏的难度。 凤清菀听了却是扯了一下嘴角。 理由说得好听，但其实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从而给缪宁和汤子圆制造能接触的机会罢了。 南星华虽然心急，但是也没有一上来就放水，一开始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 所以就出现了南星华和南星尘竞争激烈的场面。 “老六，往年可没见你这么积极啊？” 南星华已经连续两次被南星尘抢走了猎物，说不生气是假的。 就算他今天也没打算继续好好比赛，但也不能一开场就被人欺负成这样啊？ 眼前的猎物就要到手，结果就被人这么给抢走了，这不是打他脸吗？ 南星尘淡淡一笑，“四哥往年也没有这般放水吧？我这两个猎物，都是四哥好心送的。” 听的人都觉得是南星华大方，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刚刚南星尘是多么努力抢下来的。 南星华嘲讽地冷哼一声。 “我可不敢当，是六弟箭术过人，我认输！” “论箭术，我哪敢和四哥比啊？四哥的贱术可是一绝！” 南星尘的嘴角上扬，言中的嘲讽之意甚浓。 他把字咬得那么重，南星华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但就算听出来了又能如何呢？ 比赛之中，总不能直接大打出手，再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起手来，让皇帝的颜面何存？ 皇帝这两日好不容易高兴了一点，南星华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 “六弟还是不要只顾着和我说话了，猎物就要跑了。” 正说着，南星华的弓箭就再一次举了起来，对准了前面的小鹿。 南星尘又是嘲弄一笑，“四哥说的是！再不赶紧行动起来的话，眼前的猎物就又要没了呢！” 话音落下，箭就已经飞了出去。 只不过没有射中那边的小鹿，小鹿却是倒下了。 “四哥，六哥，可不要再吵了，再吵下去的话，这猎物就统统是缪宁的了！” 这次抢夺猎物的不是南星尘了，而是缪宁。 缪宁今日打扮很是利落。 一身赤色武服，软甲将脆弱的地方保护着，领口是白色兔绒，脚上是玄色短靴，再披上一个赤色大氅，保暖的同时又很轻便。 为了打猎方便，缪宁今日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头发也是被简单地束在了脑后，看起来英姿飒爽。 和她一组的卫烟也是差不多的打扮，不过颜色是为蓝。 作为场上唯二的女子，这二人是一点都没有惧色。 而且，南星华看了一眼她们马上的猎物，很是佩服地啧了啧嘴。 “果然，巾帼不让须眉，缪宁的箭术越发精湛了。” 缪宁听着高兴，下巴也扬了起来，“那是自然，我平日里可不是只会玩的。” 看她这样精神，汤子圆的眼睛也亮了几分。 南星华感觉时机也差不多了，应该准备退赛了。 正好南星尘也在这里，不如就…… “不过，我想知道七哥去哪了。” 刚要设计南星尘的南星华听到缪宁的话，顿了一下。 是啊，入场也有一段时间了，却一直没看到南星烨。 以他的身手，估计早就应该像往年一样在围猎场里四处跑了。 远在观望台的凤清菀已经是第二次看见南星烨带着成年鹿回来了。 小型的猎物也有几个，倒是能一直带在身边，但是这成年鹿的块头实在太大了。 “看来今年又将会是成王殿下拔得头筹了呀。” 观望台上的人没什么事情，嗑着瓜子的时候也就开始猜测胜利的结果了。 这后宫的嫔妃们呢，总是会自分派别，想要巴结德贵妃的人，此刻正是拍马屁的好时机。 德贵妃闻言只是抿嘴笑笑，没有说话。 倒是凤清菀在一旁摇了摇头。 “现在才刚开始，胜负之分还早着呢。” 太出风头可不好，凤清菀不想让南星烨成为众矢之的。 刀剑不长眼的，万一有人在这个时候搞点小动作就不妙了。 这就是为什么德贵妃刚才没有接话的缘故。 有些话，德贵妃不方便说，她就可以帮着说了。 果然，她一开口，那些眼巴巴盯着的人就把精力放在她这边了。 “成王妃才刚嫁给成王殿下没多久，此前也未曾参加过这冬季围猎，恐怕还不知道成王殿下的厉害吧？” 说话的人是齐妃，一直都想自己的侄女塞进成王府，奈何南星烨只爱凤清菀一人，以至于她屡次向皇帝提议，都被拒绝了回来。 她现在说这种话，既是在夸赞南星烨，又是在讥讽凤清菀。 这些心思，凤清菀都知道，所以在这个时候就更不能退让。 齐妃的侄女，她刚才也见过了。 南星烨还没下场的时候，她便一直往前面凑，搔首弄姿的。 只可惜南星烨一直在嘱咐凤清菀，目不斜视，那侄女活脱脱的就像一个小丑。 “妾身既是王爷的妻子，朝夕相处，王爷的厉害，想必不会再有人比妾身更懂了。” 凤清菀一边说着的时候还一边扶着肚子，一语双关。 话虽没有挑破，但懂得人也就自然懂了。 齐妃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子这么大胆说话的，登时羞红了脸，低声斥责。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这么直白，也不害臊！” “哦？齐妃娘娘何出此言？妾身在夸赞自家夫君武功了得，为什么要害臊呢？难不成，齐妃娘娘另有所指？” 第135章 有眼光! 凤清菀要是不这么说的话，有些人还不会太注意到这边。 她现在这么一说，反倒是让齐妃成为大家眼中的焦点了。 被这么多人看着，再一联想刚才说的话，齐妃尴尬极了。 皇帝回头，见齐妃臊红着脸，再看凤清菀的一脸单纯，便是对齐妃心生不满。 “做长辈的，还这么不知稳重，要是不想在这里看围猎，以后就都不必来了！” 龙颜不悦，众人也都跟着惶恐。 齐妃直接下跪请罪。 “臣妾一时失言，还望皇上恕罪。” “既知罪，就先坐着吧，若再口无遮拦，便不必待在此处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帝也不好直接把人罚了，只稍作警示。 可即便如此，看热闹的人也多得是，齐妃因此更加记恨凤清菀。 不过凤清菀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 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重生一世也是想把欠别人的都还清了，管他是谁，但凡是让她不高兴的，她就都不必忍。 重新将目光放到围猎场上，就他们说话的这会子，南星烨已经又走远了。 回来的人变成了南星华和缪宁两组四人。 “这是怎么了？誉王殿下怎么好像受伤了？” 有巴结皇后的人这时也不示弱，看到南星华捂着胳膊，立刻就站起身来，连忙问着。 皇后也注意到了南星华的异样，同样站起了身。 相比之下，皇帝就淡定了许多。 等这四人走近了之后才问是怎么回事。 “回父皇，是，缪宁一时失手，不小心伤到了四哥。” 不等南星华说话，缪宁抢先开口。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伤得可严重？” 皇帝皱眉，虽然每一年围猎的时候都会有人受伤，但皇子受伤还是第一次。 “回父皇，只是剐蹭到了手臂，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围猎，儿臣怕是不能再继续了。” 这一次是南星华回答的。 他本是想将刚才的情况说出来，但缪宁却一直在盯着他，他也只好简单地回复便罢。 缪宁对南星华的回答还算满意，这才又继续说道。 “卫烟刚刚为了保护儿臣，也不慎摔下了马，怕是，也不能继续围猎了，父皇，儿臣与四哥商量了之后，决定我们两组退出比赛。” “哦？卫烟也受伤了？” 皇帝对卫烟很是器重，加上卫烟是女子，第一次参加围猎就受伤，确实是让人不免多加担忧了些。 “臣只是轻微摔伤，没有大碍，只是公主太过挂怀，还请皇上放心。” 卫烟的声音刚毅，一点都不矫情。 “那便好，你和老四一起去看太医吧。” 皇帝看了眼高康宁，后者立即叫人带着南星华和卫烟去休息的地方，让太医来瞧。 皇帝放心点头之后才又看看缪宁和汤子圆。 “至于缪宁和汤子圆，你二人不是并没有受伤吗？不如就重新组成一队，继续围猎吧，冬季围猎一年就一次，今年的玩法奇趣，朕也不想让你们扫了兴致。” 缪宁张了张嘴，想要拒绝，但又说不出口。 汤子圆见她不说话，自然也不敢应下。 皇帝等了半天等不到回答，不禁皱眉。 “怎么？你二人不愿意？” “回父皇，儿臣愿意！那就只好有劳汤大人了！” 缪宁这会儿回答倒利落了。 因为凤清菀给了她一个眼神。 现在可是一个最能坦荡地和汤子圆在一处相处的机会了，她现在要是错过了，后面的事情就难说了。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只是一想到要和汤子圆单独在一处，她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汤子圆见缪宁同意，便也跟着应下，二人稍作调整就一道出去了。 皇后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本想说一声“般配”，但回想上次因为要给缪宁做媒而被皇帝冷落，便没有再开口。 还是凤清菀感慨地叹了口气。 “公主素日里典雅大方，温柔可爱，今日束起长发，身着武服，倒更显得其英勇十分，一旁的汤大人翩翩公子，温文尔雅，他二人站在一起，倒是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旁人看她有意在撮合，都为她捏把汗，别再惹皇帝生气才好。 结果皇帝不怒反笑，指了指凤清菀，“有眼光！” 哈？ 众人傻了。 只有皇后和德贵妃知道这是为何。 皇后是为了避嫌才没开口，但皇帝有意赐婚给缪宁和汤子圆的事情，她已然全部明了。 能够和汤子圆以这样的形式单独相处，是缪宁没有想到的。 本来在一开始在听高康宁介绍新规则的时候，她也以为皇帝会故意将她和汤子圆安排在一起。 当时她心里还有一点抗拒。 虽然她喜欢汤子圆，但也不能被安排得这么明显啊！ 结果最后是她和卫烟在一组。 这样一来，她就放松了许多。 偶然和汤子圆碰面的时候，她也没觉得什么。 而且，卫烟和南星华同时受伤，也并不是刻意为之。 刚才她抢先开口，就是不想让南星华说出实情。 本也就是南星华和南星尘再一次争了起来，缪宁看他们二人抢得有趣，便在后面捣乱。 哪成想南星尘的箭因为她的捣乱偏了位置，竟然直奔着她飞来了。 卫烟眼快手疾，扯下了大氅扑到她的身前将箭挡了下来。 好在大氅够厚，她并没有被箭伤到，但纵身下马的动作过于急促，以至于卫烟重心不稳就摔下去了。 南星华确实是被她的箭刺伤的。 因为她看到箭飞过来的时候惊呼了一声，南星华下意识地回头就没注意到他的身后也有一支冷箭，努力躲闪也还是被擦伤了胳膊。 皇帝最讨厌见到皇子之间的斗争，缪宁更不想被皇帝怪罪她不嫌事大，所以就抢先开了口。 还好南星华知道她的脾气，他要是敢说出实情，她以后一定会想办法闹得他更加难受。 缪宁也还算有心，虽然人已经进了围猎场，但她的贴身侍女琼欢已经去给南星华送去上等的金疮药了。 仅凭缪宁的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这件事一定又是缪宁闯的祸。 “本以为四哥和卫烟受伤，父皇就不会再许我们参赛，汤大人，你可会觉得本公主太过顽劣？” 一起走进树林深处，缪宁的心情才逐渐平复，回头看着汤子圆的紧绷着的侧脸，一时间又有些紧张了。 “围猎场上本就容易多生变故，两位皇子面红耳赤，若不是公主生性活泼，恐怕到时候受伤的，就不是这么轻微了。” 汤子圆的回答倒是向着她的。 缪宁抿嘴，转头看着前方，良久才再次开口。 “意外不能预见，但父皇的心思已经明了，你可愿，做我的驸马？” 第136章 这又是什么逻辑 汤子圆知道她勇敢，但也没想到她这么勇敢。 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贵为公主主动来问男子可愿做驸马的。 汤子圆的喉咙滚动，刚想回答却被口水呛住。 缪宁见他一直咳嗽，以为他是在缓解尴尬，心中好一阵失落。 “果然是不愿意的吗？七嫂说的没错，你待我好并不意味着你就爱我。” 啊这！ 汤子圆着急，咳嗽更厉害了，越想解释却越说不了话。 缪宁却是深吸一口气，好想释然了一般。 “无妨，能让你对我好也足够了，遇到你，是本公主的荣幸！以后本公主不会再去打扰你了。” 嗯？这又是什么逻辑？ 她贵为公主，谁敢对她不好？ 汤子圆皱眉，这回是真的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南星华希望他能够成为驸马，以此来束缚住公主，既可以获得公主的力量，又可以在以后威胁到南星烨。 而南星烨呢，是觉得如果缪宁对他是真心喜欢，他对缪宁亦是如此的话，便可以帮助他成为驸马。 他自己却知道，自己对缪宁的感情是复杂的。 缪宁的小脾气是因为骄纵而来，但她并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总体上给他带来的感受就是，缪宁也还算可爱。 但缪宁到底是身份尊贵，又不曾怎么见过男人，他不确定缪宁对他的感觉到底是征服欲还是男女之情。 贸然答应做驸马，确实是可以顺了南星华的心意。 但他却并不真的是南星华的党羽，不能仅考虑到南星华开心与否。 两个人都是越想越乱，竟然都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变了。 皇家围猎，只是将一大片树林给围起来，再在其中放一些兔子、鹿、野鸡等等，只供给皇家娱乐。 所以正常情况下，只要他们还在围猎场内，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但他们现在所出的位置已经太靠近深处，虽然是冬天，但因为这边的树木太过茂密，阳光照过来也还是被挡住了许多。 马匹在这种地方也再难前行。 “公主，我们还是往回走走吧，臣觉得这边应该已经没有合适的猎物了。” 刚才就只顾着思考他和公主的事情，都没注意他们已经跑出多远了。 缪宁也觉得这边的环境不太对，收住了缰绳和汤子圆一起观察去路。 “我们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只要按照原方向回去应该就可以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汤子圆把儿女情长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抛在了脑后，专心寻路。 缪宁也冷静了许多，感觉他分析得有道理，便点了头，决定一起回去。 还特意宽慰汤子圆。 “刚刚我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是一个利落的人，既然你不爱我，我便不会纠缠，更不会让父皇为难你，以后，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 “公主大人大量，臣一直是敬重您的。” 缪宁已经把话说死，汤子圆也不好再解释，眼下最重要的是回去，要想解除误会，以后可以慢慢来。 但紧随着响起的一声虎啸，让汤子圆不能再淡定了。 “你听到了吗？” 缪宁的脸色也变白了。 “听到了。”汤子圆皱眉，这次也是真的紧张了，“皇家围猎场内，怎么会有老虎出现？” “也许，是山上的老虎寻不到食物太饿了，刚好看到围猎场内有食物吧。” 缪宁除了这个也想不到其他的。 但不管怎么样，赶紧回去禀告皇帝才是要紧。 万一饿虎伤人，岂不是更糟糕？ 两个人意见达成一致，便立刻找好了方向往外走。 刚才来的时候一直没注意，这边的路竟然是这样不好走，也不知道马儿是怎么从这么复杂的树林里穿过来的。 可更让汤子圆感觉不妙的并不是路不好走的问题，而是虎啸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虎啸之声是从他们的后方传来，随着声音越来越大，飞鸟也都纷纷飞了出去。 怪不得刚才汤子圆看不到一个猎物，老虎在这边，那些动物哪敢靠近？ 越是这样想着，汤子圆的心里就越是着急，见缪宁的马儿脚力不佳，汤子圆大胆向缪宁伸出了手。 “公主！” 缪宁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伤到了腿，现在的奔跑大概都是出于对恐惧的本能反应。 可，这匹马是陪着她长大的，她不能把她丢下喂老虎。 “如果我现在弃它于不顾，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我不能丢下它！” 更何况，即使是在自己受伤的情况下，马儿也一样在稳稳地伏着她，未曾有要把她丢下的举动，她又怎么可以连马儿都不如呢？ 摸了摸马儿的头，马儿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思，跑得更快了些。 汤子圆心中的某处柔软被触动，也收回了手，和缪宁齐肩走。 只可惜他们的愿望很美好，但老虎还是追上了他们。 缪宁还是第一次就这么暴露在老虎的面前，看着那对锋利的虎牙，她都觉得心在发颤。 马儿受伤的腿已经抬了起来，看样子是真的跑不动了。 老虎的眼睛先看了一眼它受伤的腿，而后又看向了马上的人。 汤子圆在旁边看着，总觉得不太对劲。 按道理来说，老虎是不会主动来袭击人的。 更何况眼前还有两匹马，其中一匹还流了血。 它应该会盯着受伤的马才对。 可这老虎的眼睛猩红，煞气很重，目光紧锁着缪宁，显然是把缪宁当做首要攻击目标的。 这很反常。 “公主，我感觉这老虎不对，我去引开它，你赶紧逃！” 趁着老虎还在犹豫着没有进攻，汤子圆拿起了弓箭对准了老虎的眼睛。 那老虎注意到汤子圆的动作，便暂时将目光又放在了汤子圆的身上。 “可是……” 缪宁更不想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啊，她跑了的话，老虎岂不是要将他给生吃活剥了？ “公主！你的马受伤了，留在这里只能是等死，趁我吸引这老虎注意力的时候你们敢快走，我的马很健壮，能逃脱掉的！你快回去禀告皇上，让他派救兵来！” 汤子圆看她一直在犹豫，立刻用弓拍了一下她的马屁股，马儿吃痛，应声而跑。 老虎见状就要追过去，汤子圆又立刻拉起弓箭，对着老虎就放了出去。 老虎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敏捷一跳就躲了过去。 这一躲闪的功夫，缪宁的马又跑出去了好远。 汤子圆正得意，可注意到老虎的动作，笑容就凝固了。 第137章 请婚这种事，应该我来 那老虎竟然不顾他的挑衅，径直去追缪宁了。 难道就因为那马受伤了吗？ 汤子圆皱眉，还是觉得此事不简单。 思考的同时，他手上的马鞭也早就挥下，马儿也追上去了。 缪宁也没想到老虎竟然会追过来，回头的时候看汤子圆正在拼命追赶老虎，心里既是着急又是害怕。 这一害怕就没注意到马儿的情况，许是跑得太急，受伤的腿被飞起来的石子撞到，马腿吃痛，直接倒下了。 缪宁没有任何准备，整个人就跟着被摔了下来。 “公主！” 汤子圆在后面看着，立刻开弓将箭刺在了老虎的面前。 老虎被箭吓了一跳，也停下来稍微调整了一下状态。 汤子圆就趁着这个时候，驾着马冲到了缪宁的身边，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缪宁是结结实实地被摔到了，现在就算是已经坐在了马背上，还是觉得很无力。 汤子圆就紧紧抱住她，赶着马继续往前赶路。 现在已经不能再顾及另一个受伤的家伙了，他们得先自保。 汤子圆都看到了被丢下的那匹马眼中的绝望。 可让他震惊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老虎只是上前闻了闻那匹马，之后根本就不管那个，还是来追他们。 难道是因为他们身上有什么能吸引到那老虎的东西吗？ 这个念头产生的时候，汤子圆又看了看缪宁，感觉也没有什么异样啊。 正思考的空隙，老虎一个箭步已经冲了过来。 汤子圆一手护着缪宁，一手紧扯住缰绳，对着老虎的脸就是一脚踹过去。 老虎也是没有防备，被这一脚踹得有点懵。 也有可能是被饿得太久，它竟如此瘦弱不堪，竟被一个文人给踹走了。 缪宁缩在汤子圆的怀里，突然觉得汤子圆的胸膛很是厚实宽大。 平日里都觉得他文弱，还以为一阵风就能把人给吹走了呢。 “公主抓好绳子。” 松开了手，汤子圆又将弓箭拉开，对着老虎的眼睛又放了箭出去。 老虎还是躲掉，反复几次之后，汤子圆的箭筒里就剩一支箭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选择留下来。 可就这样和老虎原地僵持也不是一回事。 汤子圆的心里焦急如焚，缪宁抓着缰绳也是紧张到不行。 可能是刚刚和老虎周旋太过疲惫，汤子圆的呼吸加重，缪宁身上的香气闻起来就显得更加浓厚。 再看看老虎猩红的眼睛，以及它皱得更快的鼻子，汤子圆有了一个想法。 “公主，您把大氅摘下来吧，或许，是这香气吸引了那老虎。” “什么？” 缪宁震惊。 她身上的香气？可她平时就是用这种香料的啊。 但她注意到那边老虎的动作之后，便选择听了汤子圆的话。 大氅被摘下还有点冷，没想到汤子圆立刻就把自己的大氅披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赤色大氅被汤子圆丢给了老虎，便只见那老虎发了疯一样地扑了过去，瞬间就将大氅撕裂了。 缪宁看它那疯狂的样子，咽了咽口水，连声音都在抖。 “是有人要害我。” 如果刚刚只是一场意外，现在眼前的场景就能证明是人为了。 汤子圆几乎是没有再犹豫，立刻赶着马就跑。 趁着老虎还在对大氅发脾气，他们得赶紧逃。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氅上的气息还不够，那老虎撕碎了之后还是转头向他们这边来了。 缪宁又不能把衣服都脱了，只好抓着缰绳给汤子圆道歉。 “这次是我拖累你了。” “公主何出此言，我心中有公主，公主遇难，我必定要救你的。” “你说什么？” 缪宁严重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他是在表白吗？ “臣与公主之间的身份相去甚远，臣实在不敢攀附，所以在公主刚刚问臣的时候，臣不知应该如何作答，但现在生死关头，若是不能将心中所想向公主说出来，恐怕臣会遗憾终身。”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缪宁倒觉得，生死关头才能见人心。 有汤子圆的这一番话，她反而不觉得害怕了。 “如果我们能逃于此难，我便一定要向父皇请婚，管他西凉国和不和亲，我都要嫁给你！” “请婚这种事，怎么能让公主来呢？自然是应该由我去向皇上请的。” 汤子圆在笑，很幸福的笑。 缪宁仰头看着他，竟不知他是何时开始变得这般高大。 虎啸响在身后，她就依偎在他怀里，任凭他抱着。 就算是现在死在这里，她也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还好啊，他们已经跑得够久，离入口也不算特别远了。 一支穿云箭带着风鸣之音，从他们二人的身后飞来，刺中了那穷追不舍的老虎。 痛苦的吼叫声较之前面的啸声更加震撼人心。 别说是缪宁和汤子圆二人，就是观望台上的人都被惊动了。 “那是，老虎吗？” 齐妃是胆子最小的，直接吓到腿软，声音发颤。 众人皱眉，皇家之地怎么会有如此猛兽出现？ 御林军早就将皇帝等人护好。 只见汤子圆与缪宁共骑一马快速奔来。 “父皇！快派人过去！那里有老虎发了疯！七哥还在那！” 缪宁的呼救声被寒风吹得七零八落，还是束赞的耳力好，把情况告诉了凤清菀。 凤清菀连忙起身请求皇帝。 南楚昭脸色大变，“快来人！立刻去擒拿老虎，务必护成王安全！” 重兵听令，立刻趋马拉弓。 南星烨回来的时候，身上稍微带了点血。 但其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冷静如神。 “父皇，这老虎很不对劲，儿臣虽然已经伤了它，但它依旧很亢奋，儿臣觉得有古怪，故命人留了它一口气，还望父皇明察！” “你怎么样？” 相较之下，南楚昭更担心他的情况。 这身上的血迹还未干呢。 “儿臣无碍，这血……不是儿臣的。” 南星烨本还奇怪他们为什么担忧，注意到皇帝的目光才发现自己身上染血了。 “那老虎力气极大，御林军们也不曾和老虎交过手，不知道应该怎么制服它，所以儿臣就亲自去处理了，应该是碰到了老虎的伤口。” “那就好，你也辛苦了，赶紧也去梳洗一下吧！缪宁受了惊吓，你也一道先去看看。” 南楚昭听他这么说，心里就放心多了。 西凉国还虎视眈眈，南星烨现在要是受伤了，他南国还有谁能震慑住西凉呢？ 南星烨退下，南楚昭才想起来老虎的事情。 “高康宁！” 第138章 虎口拔牙 “奴才在！” “陪朕，去看看那老虎是怎么回事！” “是！” 皇帝起身，其他人也不能再坐着，便都起来了。 有害怕的人就躲在后面。 凤清菀得了恩准，先去陪南星烨了。 走到半路遇到了南星华和凤青箐。 “姐姐可是已经看过那老虎了？” 一看到她，凤青箐就忍不住开口问了。 “老虎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妹妹这是要去看那老虎？” 凤清菀说话的时候又瞥了一眼南星华的胳膊。 “四哥也是好兴致啊，都这样了还要陪二妹过去，那老虎受了伤流血不止，场面太过于血腥，别冲撞了妹妹的胎！” 凤青箐被她呛了一通，很是恼火，便也回怼过去。 “不劳姐姐关心，也小心着你的胎吧，别什么事情都往前凑了，小心这孩子还没出来就被带坏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二妹妹此言何意？莫不是刚才的话让你想到了你自己身上？四哥的厉害，是不是只有二妹知道啊？” 凤清菀话中的讥讽之意浓厚，嘴角的笑更是嘲弄。 “你！” 凤青箐被气得脸都绿了，还想再度还口，被南星华拦住。 “够了！若是还想去看那老虎，就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那我就不耽误四哥和二妹了，告辞！” 凤清菀说着就要走，刚迈出两步，又想起一事。 “对了，四哥，我劝你还是不要凑得太靠前，据说那老虎发疯是有人故意为之，万一，被人误会就不好了。” 丢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凤清菀才转身真的离开。 南星华的目光一凛，看着身边的凤青箐，情绪已经写在了脸上。 “王爷难道是在怀疑我？” “我没有。” 南星华说完就再次向前走，只是周身的气息已经十分凄冷。 缪宁动不得，留着她有大用处。 突发意外，连他都没有想到，如果真是凤青箐动的手，那就太让他失望了。 本来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觉得凤青箐野心大，应该会是一个好帮手。 没想到几番事情比较下来，被人嘲讽是蠢货的凤清菀却越来越受皇帝青睐。 他现在有些后悔将她送到南星烨的身边了。 不对，是非常后悔！ 停下脚步又回头看了看扶着肚子的凤清菀，南星华第一次有了害她流产的想法。 他们赶到关着老虎的笼子那里时，众人已经看了那老虎有一阵了。 南楚昭也发现了这个老虎是有问题。 “查清楚！敢在行宫行刺公主，那下一步岂不就是也要刺伤朕了？” 众人纷纷下跪，生怕南楚昭一个不开心就波及到他们。 还好，南楚昭也就是说了这么一句，没有迁怒他人。 不过要是说这个老虎有什么问题的话，众人就都开始揣着心思进行猜测了。 南楚昭看完了老虎，也要去看看缪宁和汤子圆了。 被这么一个疯物追了那么久，缪宁还受了伤，一定被吓坏了。 德贵妃早就守在了床边，南星烨和凤清菀也在这里。 为了方便照顾，汤子圆也被留在了这边的帐篷，不过是躺在另外一边的塌子上。 南楚昭一来，身后的妃嫔大臣就都跟着挤了进来，一时间这帐篷倒显得有点小了。 “皇上，公主需要静养，不宜这么多人。” 太医看这阵仗，也是不得不出言提醒了。 不然公主一个没休养好，倒霉的还是他。 南楚昭回身看了看高康宁，后者会意，走向众人，将没多大关系的都给遣散了。 宁珂素日里和缪宁玩得近，这会儿已经红了眼眶。 只是关系好不好，不能仅仅看她哭不哭。 真正关系好的卫烟这会儿已经去调查老虎发疯袭人的原因了。 “大家都去看公主的伤势如何了，你和她关系那么好，为何不跟着去？” 李玉也来察看老虎的情况，没想到就碰到卫烟正和老虎大眼瞪小眼，好奇问了出来。 “你与成王殿下交往也不错，也没见你去守着他啊！” 卫烟只看了他一眼，就有把目光放在了老虎身上。 “看来我们的原因也差不许多。” 李玉笑笑，蹲在了卫烟身边。 “你一个文人懂得什么？” 卫烟对他很是嫌弃。 一个大男人，天天就知道看书看书看书，参加围猎比赛也只是守在围猎场边上，所有的锦囊都是南星烨拿回来交给他的，他也真好意思！ 但李玉对于她的嘲讽并不气恼，只是无奈摇头。 “可惜啊，我这身子不好，只怕有心也无力。” 听他这么说，卫烟就更加鄙夷了。 大男人家的，身子这么弱！还能干点什么？ 不去理他，卫烟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老虎身上。 这饿虎扑食，肯定能找到点线索。 “卫大人，何不看看它的牙呢？” 李玉看了一会儿，见卫烟还是一头雾水，便出言提醒了一句 “牙？” 卫烟疑惑，看它的牙干嘛？难不成还要让她虎口拔牙？ 要害她也找一个好点的法子。 可就算是心里疑惑，她还是下意识地多看了一会儿。 就这么一会儿，她就看出了异样。 惊讶地回头看着李玉，卫烟没想到这个书呆子竟然会这么精明！ “怎么样？卫大人可是找到线索了？” 李玉的眼睛很小，一笑起来，眼睛就全成了一条缝，让人看不到他的心思。 “李大人，我想我知道成王殿下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卫烟的敬称足以表达她内心的佩服。 李玉还是淡淡地笑笑，“卫大人过奖，臣不过是做分内之事，与成王殿下交往多些也只是因为经常共事，无他。” 卫烟也不再和他客套，立刻转身去找皇帝禀报了。 “你是说，有人给这老虎下了药？” 这边的缪宁才刚醒，卫烟就来禀明发现的线索，南楚昭皱眉，看来这人心思还挺细。 “没错，老虎的牙齿有异样，似乎是被什么药物腐蚀过，只不过腐蚀性并不强，如果不仔细观察，怕是很难发现。” 所以卫烟才会佩服李玉，一个大男人，竟然心思会这么细。 “可叫人去看了？” 南楚昭听完她的解释，也是惊出了一身汗，没想都这背后的人竟然心思如此细腻。 “还没有，这老虎虽然受伤，但其疯癫的症状似乎并未消减，臣怕兽医被它所伤，所以先来向您禀明情况。” “那就传兽医来吧，朕倒是要看看这个人的心思有多么精巧恶毒！” “是！” 卫烟领了命再一次出去，不过还没等她走出去几步，她就被小泉子给叫住了。 “卫大人！您请等一下！” 第139章 清者自清 “泉公公，皇上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卫烟疑惑地回头。 “回大人，是公主想要亲自去查看那老虎。” “什么？她都受伤了，怎么不好好休养？” 卫烟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这简直就是胡来！ 可缪宁的脾气她也最是熟悉，连皇上都纵着，谁还能拦得住。 没过一会儿，缪宁就在佳禾和琼欢的搀扶之下从帐篷里出来了。 汤子圆也跟着。 卫烟无奈耸肩，罢了罢了，看样子这两人的喜事也快了。 到笼子那里时，南星华和凤青箐还在一旁观望着。 见到皇帝等众人前来，便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受伤了也没休息？”南楚昭先看了一眼还绑着绷带的南星华，然后又对凤青箐道： “你还大着肚子，雪天路滑，猛虎疯癫，还是要小心些好。” 凤青箐不敢说话，还是南星华出言解围。 “听说缪宁被猛虎所伤，儿臣实在待不住，便要过来看看，青箐她也很是挂念，就一路来了。” “你们有心了。” 皇帝欣慰地点了点头，不再追问，而是去看那猛虎。 其实现在已经是一个垂死挣扎的老虎了。 南星烨并未击中要害，可流血过多，又是寒风瑟瑟，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 缪宁躲在人后时，那老虎还蔫蔫的。 缪宁一旦靠近，那猩红的眼睛便再一次瞪了起来。 “是我身上的气息，那老虎是闻着我身上的味道来的，这是人为，有人蓄意谋害我！” 缪宁又怒又恨，说话的时候，身子都在抖。 皇帝见状，更是愤怒，命人立刻检查那老虎的牙齿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这老虎确实是被人下了药，会对某一种气味十分敏感，且会变得狂躁不止。” 兽医在御林军的帮助之下，也算是虎口拔牙了。 仔细和太医们一起研究了这老虎牙之后，给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只是臣有一点疑惑，公主说她身上的熏香就是素日里用的，可这老虎中的药应该并没有很久，下毒之人又是怎么做到如此巧妙的呢？” “如此精巧的设计，怕是只有公主亲近的人才能做到。” 此言一出，那几个平日里和公主走得近的人都被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卫烟坦荡，并不怕他们看。 宁珂就有那么一点紧张了，但也在强作镇定。 再就是凤清菀。 她最近因为缪宁的婚事，也和缪宁交往比较多。 凤清菀对于没做过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大方方给他们看。 “那，想要查明是谁做的，可有什么办法吗？” 凤青箐没有被怀疑，反倒是大胆地问了出来。 “办法也是有的，既然是这老虎中毒，那定然是要有毒药才行，另外，公主熏的香，下毒之人也定是要有的，如此才能给这老虎下药成事。” 太医们商议之后，才派出一个代表来回答。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查查看，相信下毒之人就在行宫之内，只要能找出证据就可以确定人了！” 凤青箐还没等皇帝说话，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等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周围一片安静，南星华的脸都黑了。 “父皇，青箐她失言了，还望父皇恕罪！” 所以南星华现在才不喜欢凤青箐了，这个时候就像凤清菀一样安安静静的多好！ 有皇帝在这里，怎么还能轮到她发号施令？ 凤青箐见状也跪了下来，好大的肚子挡着，险些摔了。 南楚昭看着她晃动的身子叹了口气。 “无妨，她也是关心缪宁，这个提议也不错，高康宁，就按她说的去查吧！” 南星华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时看向凤青箐，不满地瞪了一眼。 凤青箐攥着拳低下了头。 生气吧，现在随他生气，等下他就不会生气了。 不为人察觉地看了一眼凤清菀那边，凤清菀还缩在南星烨的怀里卿卿我我呢。 笑吧，等会儿有你哭的！ 邪恶地扬起了嘴角，凤青箐现在的心情很是激动，就等着高康宁回来传话了。 没过一会儿，人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高康宁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手里的盒子，有些犹豫。 “皇上……奴才查到了。” “说，是在谁那里发现的？” 南楚昭微眯着的眼睛又睁开，严肃非常。 高康宁又犹豫了。 “你磨蹭什么，说就是了！” 他这么一犹豫，皇帝反而不耐烦了。 众人的好奇心也都被勾了起来。 能让高康宁为难的，定不是一般人。 “是，在成王妃的梳妆台中发现的……” 高康宁说完还看了一眼凤清菀，他也很是难以相信这个事实，但东西确确实实就是在凤清菀那里找到的。 “你说什么？” 显然，其他的人也都被他的话给惊到了。 凤清菀可是缪宁的亲嫂嫂。 “难不成是为了撮合公主和汤大人？” 人群中有人小声咕哝了一句。 音量极低，但凤清菀也能听出来，是凤青箐。 南楚昭半天没说话，只看着高康宁手里的盒子。 就在众人都以为龙颜不悦，凤清菀要被问责的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相信这件事不是七嫂嫂所为。” 是缪宁。 她的声音镇定，眼睛也坚毅，并不像是被什么所负累。 南星烨也站了出来，“儿臣也相信菀菀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时之间，众人被这兄妹二人再次惊到了。 如今连袒护人都这么明目张胆吗？ 凤清菀也慢慢走上前来，缓缓跪下行礼，目光清澈。 “儿臣并未做过此事，请父皇明察。” 她太镇定了，让人不能不怀疑这件事情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缪宁这个当事人做担保，皇帝也没有多为难。 “既然缪宁都为你说话，那就再查查吧，不过在查到真凶之前，你就不要出帐篷了。” 丢下这一句话，皇帝就回去了。 众人也纷纷散去。 凤清菀在南星烨的搀扶之下起身，又对缪宁欠身行礼。 “多谢公主为我辩护。” 缪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别谢我，我只是不想让七哥被你牵连，但若是此事真是你做的，我一定是第一个将你碎尸万段的人，七哥也救不了你！” “我明白，但此事确实不是我做的，我行事磊落坦荡，公主是知道的。” 凤清菀的神情依旧镇定，清者自清，她不需要紧张。 反而是在一旁听着的凤青箐冷笑一声：“说谁还不会说呀？谁也不能把‘凶手’两个字写在脸上不是？” 第140章 他也不信缪宁能破案 “二妹就这么着急吗？我劝你一句，凡事不要太积极，不然的话，会让人误以为你这是准备栽赃嫁祸！” 凤清菀刚才一直没稀罕搭理她，没想到她竟然蹬鼻子上脸，越发起劲。 冷冰冰地怼回去一句，凤青箐听了瞬间就沉不住气了。 “大姐，你要是没有证据，可不要血口喷人！现在搜出来的证据都是指向你的，你别想污蔑人！”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如果不是你做的，你大可以不必这么激动。” 凤清菀的嘴角一直噙着嘲讽的笑，看凤青箐被噎得说不出话，这才收敛了脾气。 “二妹妹说的对，我如今是被拘禁之人，就不陪二妹妹闲聊了，告辞！” 整个过程中，南星烨和南星华一直都没有插话进来，但结束之后，两个人的反应差就可以看出来了。 南星烨是将凤清菀圈在怀中一起走的，哪怕皇帝下令要拘禁凤清菀，有南星烨在，那些侍卫就不敢真的对凤清菀怎么样。 而另一边的凤青箐，明明是没有被拘禁的，但在南星华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看起来却是更加可怜。 “公主，你觉得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卫烟站在缪宁的身边，观察着那边的两个人，一时间也是有些迷糊。 看起来好像都有嫌疑。 “不会是凤清菀做的。” 缪宁的回答依旧坚定，哪怕这里没有其他外人。 “为何？” 卫烟惊讶，缪宁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凤清菀的吗？现在竟然会这么相信她？ “凤清菀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脑子，但也就是因为她没脑子，所以才更加坦诚。” 缪宁的话还是嫌弃的，但是语气之中竟然隐隐地有那么一丝宠溺。 卫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 “而且，我刚刚似乎听到凤青箐说是为了撮合我和汤子圆，这就更不可能了，她都有本事敢阻拦父皇的旨意，就断然不可能还费这么多的心思来撮合我们。” 想到这里，缪宁顿了顿，忽然一笑，“再说了，太医都说此法很精巧，她那个脑子，肯定做不来这种事。” 幸亏凤清菀不在这里，听不到缪宁说的这些话。 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谢谢缪宁呢？还是应该证明一下自己不笨。 “还有另外一点。” 缪宁收起笑意，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我习惯用的这个香料，原产于蛮族，但知道这种香料的人并没有几个。” “你的意思是，蛮族新送来的美人……” 卫烟顺着她的话，理所当然地就想到了。 南星烨次次出征都把蛮族之人打得落花流水，其有报复之心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他们要害的人偏偏就是南星烨的亲妹妹。 “背后设计此事之人，很有可能是想一箭双雕，我若是真的出事，被查出证据的凤清菀应该也不会有辩解的机会。” 一直被凤清菀嫌弃心思单纯的缪宁，现在逐渐展现出了不为人知的聪慧的一面。 “如果我和凤清菀都出了事，那最后的获利者是谁呢？” “难道是，皇后？” 顺着这个思路理下去，再回忆一下刚刚凤青箐的反应，卫烟现在有了怀疑的新目标。 而且听起来似乎也更加合理一些。 但缪宁却是苦恼地摇了摇头，“都是有可能的，后宫之中的人，哪一个没有点私心？” “卫烟，不如你帮我一个忙？” …… 凤清菀被禁足在自己的帐篷之内不能出去，她不但没有因为此事感到慌张，反而更加乐得自在。 “不用出去对那些人假笑的感觉可是太舒服了！” 懒懒地躺在软塌上，旁边还有人给剥水果，小日子不要太惬意。 “可如果找不到真正的凶手，等咱们回去，你就得去宗人府了。” 南星烨在一边是哭笑不得，正常人这个时候不是都应该哭着喊着求自家夫君帮忙，赶紧洗清罪名的吗？ 凤清菀还真是一股清流。 “相公忍心看着我被冤枉入狱？” 凤清菀扬着下巴，很是得意，料定南星烨不会忍心。 南星烨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真是把我捏得死死的啊！” 束赞在一边别看眼去，生怕自己一个憋不住说出点什么。 连背叛之事，王爷都能忍下来，还有什么是王爷不能忍的？ 别说这件事不是王妃做的，哪怕就是她做的，王爷也会想办法帮她减轻责罚吧？ 南星烨现在在束赞的心里，就是一个痴汉。 夫妻俩在帐篷里甜言蜜语，你侬我侬，外面却是再一次乱了套了。 卫烟出去巡察一趟回来之后向皇帝禀明，说是在老虎的洞穴处发现了幼崽，并且还发现了疑似下毒之人遗落的物件。 都说兽类的嗅觉最为敏感，母老虎已经发狂，只认得公主的气息。 但那幼崽却是可以记得下毒之人的气息的，只要让幼崽找出那遗落的物件是谁的，此事就可以查清楚了。 皇帝当即就同意了。 可就在他们正准备让幼崽寻人的时候，幼崽就死了，而看护着幼崽的侍卫们正押着一个女子。 “禀皇上，奴才们失职，被胡妃骗走，回来之时，幼崽们被胡妃所害，奴才们无法，只能先将人押住，还请皇上恕罪！” 卫烟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人给唬出来了。 这老虎根本就没有什么幼崽，她也没发现什么物件，这些不过是缪宁想出来的一个计谋，引蛇出洞。 为了不被幼崽找出来，真正的凶手肯定会提前出来谋害幼虎，这样一来，谁是凶手就一目了然了。 而这胡妃，正是蛮族人进献来的美女。 皇帝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将人给关押起来，并且还解除了凤清菀的禁足。 速度之快，把凤清菀都惊讶到了。 她才在帐篷里待了不到半天呢！ 皇上什么时候这么随意了？ 而且，缪宁破案，真的可靠吗？ 怎么想着都不对。 “相公，你要不要去看看？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太仓促了，别是抓错了人。” 凤清菀也不说是不相信缪宁的能力，反正南星烨能听懂她的潜台词。 南星烨碰了碰她的鼻尖就真的去了。 说实话，他也不信缪宁能破案。 等他走了，居子画才悠悠地从侧面钻进来。 声音懒洋洋，眼里也有哈欠水，可这人怎么越看越靠谱？ “所以呢？你是打算让我再查查这次的真凶是谁？” 第141章 要说狠，还得是德贵妃狠! 新的凶手被关押，凤清菀也坐不住。 又在软榻上躺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还是决定起身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和凤清菀不同。 凤清菀只是被怀疑，所以不得有人靠近，但她是被查出来的真凶，所以凤清菀可以大大方方地进去看她。 在侍卫的眼里，这也算是凤清菀被冤枉之后来撒撒气。 但凤清菀并没有发脾气，在看到这个美人的容貌之后，她只是轻轻蹙眉，问她为什么？ 滕兰一脸平静，看着凤清菀时，眼里没有一丝生气，仿若一潭死水。 “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对吗？” 凤清菀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滕兰说实话。 但是滕兰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凤清菀的眉头皱得更紧，她不否认，那么这件事情最后就会被判定是她做的，哪怕以后能有人为她洗清罪名，但如果皇帝现在就下令处死她的话，就算以后能洗清又如何呢？ 凤清菀不想她冤死，因为，上一世她在塞北，第一次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是滕兰一家救了她。 那时候的她就在心中许诺，如果可以有来世，她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 这不，机会就来了。 凤清菀现在想想，总觉得老天爷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才会给她又一次活过来的机会。 但滕兰的眼中没有一点想活下去的欲望，就好像，她是要故意赴死一般。 凤清菀心中着急，便也不管她会不会疑心，直接道： “就算你不想活了，那也得想想你家中的母亲和妹妹吧？你这样因为行刺公主而死，被惩罚的可不止你一人！送你来的人不会好活，你的母亲和你的妹妹也是一样！” 凤清菀的话触动了滕兰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同时她也很是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家中还有母亲和妹妹的？” 凤清菀还想再说话，没想到高康宁就来了。 “哟，成王妃也在这？” “高公公。” 凤清菀很是客气地对高康宁点了点头，“可是父皇有什么旨意？” “正是，皇上让奴才请胡妃娘娘过去，此事，另有定夺。” “哦？另有定夺？” 凤清菀侧目，怎么这么快又变了？ “具体的，奴才一时间也解释不清楚，只能先请胡妃娘娘先走一趟。” 高康宁是皇上身边的老太监，说话严谨，让人琢磨不透，凤清菀也不打算和他多说，直接跟着去看就是！ 结果一到皇帝这里，就看见皇后她老人家正跪在正中间，哭得眼妆都花了。 德贵妃坐在皇帝身边，淡然地喝着茶水，举手投足之间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与凤清菀从前所见，完全不一样了。 缪宁坐在南星烨的身边，似乎有些委屈，但也没有说什么，就乖乖地坐着。 看到凤清菀也来了，南星烨就起身过去将人扶了过来，坐在了他的另一侧。 缪宁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但却依旧乖巧。 “臣妾真的冤枉啊！” 皇后跪在地上，已经不知道说了几次这句话了。 但人证物证俱在，她再怎么喊冤也是无力。 南星华赶过来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坐齐了。 见皇后瘫坐在地，他也立刻跪下了。 后面还跟着宁珂和凤青箐。 凤清菀双手捧着参汤，默默地喝着，心里暗笑凤青箐也真是够不容易，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跪了好几次了。 还大着肚子呢啊！ 不过德贵妃的这一系列操作，她也是不得不佩服。 要说狠，还得是德贵妃狠！ 怪不得刚才一来就看见缪宁噘着嘴，委屈巴巴却不敢多言的样子。 被自己的亲娘设计一趟，换谁都不能不委屈啊。 自上次德贵妃发现了自己的宫里有叛徒——也就是柳儿之后，她就好好地利用了一下这个叛徒柳儿。 故意将一些信息通过柳儿透漏给皇后，然后再看皇后会有什么动作，寻找机会给皇后下套。 只不过德贵妃也没想到皇后下手会这么狠，直接就想要了她闺女的命。 如果不是这样，她也许还会念及旧情再留一留皇后，好歹也是姐妹相称二十余载。 可现在看来，也是大可不必了！ 等到了晚上才将人证物证都拿出来给皇帝，是因为她听说缪宁有了引蛇出洞的计划。 缪宁这孩子好不容易聪明一回，她也想看看能有什么样的收获。 结果白白地冤枉了一个无辜的人。 看来还是不能相信自己家的好闺女啊！ 德贵妃一边叹着气一边吩咐顾梅去准备证据，这一样一样都摆在缪宁的眼前时，缪宁都懵了。 “母妃，您就真的舍得拿儿臣去套狼啊？” “我自然是不愿意的，但谁能想到皇后真就那么心狠手辣？同样是做母亲的，她是真的狠绝了。” 德贵妃也是撇着嘴，很是委屈的模样。 缪宁无语，很想和自己的亲娘再争辩几句，可见自己那亲爹只帮亲不帮理的架势，她也就放弃了。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大碍，那还是自己的亲娘，她还能咋办？宠着呗！ “臣妾是怎么都没想到，皇后这样阴狠不算，竟然还要栽赃陷害菀儿，菀儿还怀着身孕呢，幸亏皇上圣明，也多亏了缪宁机灵，不然咱们菀儿白白要受好大的委屈！” 德贵妃在一言，像是在为凤清菀讨公道，又像是在向皇帝公然撒娇。 凤清菀一直以为，德贵妃的恃宠而骄只在人后，没想到人前也是如此。 上一世一直都没机会看见，这一世可真是一次又一次给她惊喜。 默默地喝汤，向来伶牙俐齿的凤清菀现在选择沉默。 谁爱说啥说啥吧，她现在就想做个小透明，看看皇后是怎么倒台的就行了。 顺便她也学习学习怎么给人下套，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皇上很给德贵妃面子，也不再听皇后废话了。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来人，传朕的旨意下去！” 高康宁上前一步，“皇上。” “皇后，心肠歹毒，扰乱宫闱，德不配位，即今日起，废除位分，打入冷宫，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 皇帝看着皇后的眼睛，没有留一点情分。 “父皇……” 南星华都懵了，就要开口求情，却被南楚昭扬手打断。 “任何人不得求情，否则，一律闭门思过！” 抬头扫视一圈下面跪着的众人，围猎的心情也没了。 “明日启程回宫吧！” “是！” 众人皆跪下行礼。 “你们都下去吧，凤清菀留下。” 第142章 让她的身孕没掉 这也不是凤清菀第一次单独和南楚昭相处了，因此并不觉得紧张。 只是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留下她一个人呢？ “你，可知道你母妃的计划？” 等人都走了，南楚昭才问：“你不会是，将计就计，以此来撮合缪宁和汤子圆吧？” 南楚昭的声音轻轻的，但是给凤清菀的压力却是大大的。 他到底还是多疑。 凤清菀早就想到他会如此，所以并不觉得意外，心里轻笑，脸上严肃镇定，目光十分坚定。 “父皇，儿媳在此之前并不知道母妃的计划，更没有将计就计谋害公主之心，还请父皇明鉴！” “最好没有。” 南楚昭接话倒是很快，看着凤清菀的眼神之中有各种各样的情绪。 凤清菀看不明白，更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发自内心疼爱缪宁。 从帐篷里面出来，南星烨就在不远处等着他。 一看到她，立刻就过来将自己身上暖好的大氅披到了凤清菀的身上。 “夜里寒气更重，我们快些回去吧！” “好。” 周围的下人和侍卫们看到此情此景，心里都是非常感慨。 这神仙眷侣一般的夫妻啊！ 反观南星华那边就是鸡毛炸了，落了一地。 皇后被废，虽然皇帝并没有因此而连带着责罚南星华，但南星华未来的日子也是可想而知。 本来想要和南星烨争夺立嫡就已经很难了，结果现在皇后还被废了。 还有这个凤青箐！ “你说你干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把东西放在凤清菀那里？这下好了，就算父皇没说，他也一定是开始怀疑我有夺嫡之心了！” 南星华现在就像是一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找到一个出气的地方就是一阵狂怒。 凤青箐捧着肚子，坐也不是，跪也不是。 她也只是听了皇后的命令啊！ 当时宁珂说身体不适，推脱掉了皇后的邀请，于是皇后就问凤青箐可有空闲。 凤青箐一直都很想和皇后拉近关系。 这样的话，就算以后南星华再怎么不定心，有皇后在，她也不会太差。 而且，皇后乃一国之母，只有依附于她，凤青箐的孩子才有可能会成为天之骄子。 这一切都看起来那么正确，谁会想到最后最大的问题就在皇后身上啊！ “妾身也是为了王爷着想，母后说此事一旦成了，缪宁公主会丢了性命，凤清菀也会因此被父皇责罚，德贵妃和成王必然会大受打击，一箭双雕，于王爷而言，这是再好不过。” “可是你们失败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足以表达出南星华内心的绝望和对她的厌弃。 “母后老了，和德贵妃之间争斗这么多年，心力早就跟不上了，你就不能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吗？” 现在轮到眼睛猩红的是南星华了。 心中的怒火难以抑制，南星华连对皇后的尊重都没有了。 凤青箐还是第一次听到南星华这么说皇后，一时间也是有点恍惚。 南星华不是一向都很孝顺的吗？为什么现在说话这么刻薄？ 就因为皇后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可正常的思维不是应该要想办法去救皇后的吗？ 凤青箐的心里乱，脑子更乱。 南星华在原地气得直转圈圈。 宁珂从皇后那里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二人的状态，默默叹气。 给南星华倒了杯水，宁珂的声音很是轻柔，可以给南星华这个炸了毛的稍微顺一顺 。 “母后和妹妹都是为了王爷，关心则乱。 再说，母后虽然被父皇责罚，但终究是父皇的发妻，等咱们回去，舅舅他们好生劝劝父皇，说不准，母后的位分便又可以恢复了。 王爷又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 可南星华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皇后和德贵妃斗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德贵妃给算计了。 真是好一出戏啊！ 一想到德贵妃在南楚昭面前那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南星华这心里的怒火就平不下去。 凭什么南星烨他们母子就这么被父皇喜爱，而他就算是皇后的儿子，身为嫡子，在南楚昭的面前永远都是小心谨慎，皇后也是一样。 这太不公平！ 正想着的时候，凤青箐也站起身来，走到南星华的面前，将他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王爷，姐姐说的极是，更何况，咱们还有皇孙，只要皇孙出世，妾身相信，父皇一定会很高兴，到时候咱们再向父皇去求情，说不定父皇就可以原谅母后了。” 宁珂闻言垂下了眸子，心里好生无奈。 怀了孩子就是了不起啊，无论做错了什么都可以拿皇嗣说事。 不过这一招对于南星华却是也有点用处，至少不再瞪着她了。 可还有一事让南星华为难。 “凤清菀也怀有身孕，就算是你比她的月份大，可父皇也会念着她。” “那就，让她的身孕没掉。” 凤青箐的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之色。 宁珂的心弦微动，没有作声。 如果是之前，南星华听到凤青箐的这个建议的话，他应该会犹豫。 他虽然也不那么愿意看到凤清菀生下南星烨的孩子，但他怕凤清菀知道这个孩子是他害没的会恨他，因此反目，所以他就没有非要害凤清菀小产的念头。 但就在白天的时候看着凤清菀的背影，他就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欲望了。 他要让凤清菀属于他，凤清菀肚子里的那个野种，要不得！ 可这件事情，他依旧不能亲手去做。 “母后现在被废，我不能再惹是非，若是被发现是我害了凤清菀的孩子，老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时候父皇只怕是会更加震怒。” 南星华的解释合情合理，从他的神情之中能看出他的纠结。 宁珂在一边喝了口茶，没有参与进这个话题。 凤青箐扫了她一眼，为了能让南星华原谅她，在这个时候主动出言请缨。 “如果王爷肯放心妾身，此事就交给妾身去办，妾身保证不会让姐姐知道是你的意思，更不会牵连到王爷。” 南星华等的就是她的这句话。 可看着凤青箐，他还是一副很担忧的样子。 “若是让凤清菀知道是你做的，她一定会报复你的，这太危险了。” “王爷，妾身也没说这件事情要由妾身去办啊……” 凤青箐笑得狡猾，让人看了忍不住打冷战。 这就是女人心吗？ 宁珂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还是保持沉默。 可他们都没有想到，还没有等凤青箐出手，凤清菀就自己先来了。 第143章 那孩子不是你的 也不知道凤清菀是用了什么理由，竟然就能唬得南星烨肯放她单独过来找南星华。 这边的三人都愣了。 皇后昨晚才被处置，凤清菀这个时候就来找南星华，难道南星烨真就傻到不会起疑心吗？ 可凤清菀这一脸的坦荡，仿佛她与南星华之间并没有什么“奸情”一般。 而且，从刚刚进来开始，凤清菀的目光就一直在凤青箐的身上飘来飘去，看得凤青箐心里有些慌。 凤清菀不会是知道那毒药是她偷偷放的了吧？ 可是皇后一口咬定是她让下人去的，完全把凤青箐给洗脱了出来。 她要保住凤青箐肚子里的孩子，这是她的希望。 也是凤青箐的希望。 “看来妹妹近来的状态还算不错，这肚子也是越发圆润了，脸色也渐渐好了。” 果然，凤清菀一开口就是冲着凤青箐来的。 凤青箐心里发慌，面上故作镇定。 “多谢姐姐挂念。” “你别谢我，你要谢，也应该谢谢誉王殿下，你能保养这么好，一定是誉王的功劳。” 凤清菀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她越是这样，就越让那边的三个人心里没底。 看他们三个都不说话，凤清菀叹了口气。 “其实，我今日过来，主要是有话想和四哥说，不知道两位可不可以行个方便？” 她还真是大胆。 不过宁珂倒是也很痛快。 “既然弟媳有话要和王爷说，那我就先出去了，正好一会儿便要启程回京，我也刚好看看有什么东西还没收拾好的。” 她说得快，动作也快，话音落下，人就已经出去了。 凤青箐犹豫了一下，但见南星华的脸色，便也跟着出去了。 等这里只剩下凤清菀和南星华两个人，南星华才长舒了一口气，问：“你就这么过来，老七没有怀疑吗？” “成王殿下被父皇叫去谈事了。” 凤清菀扶着肚子慢慢坐下，微微笑着与南星华对视。 这笑意之下，藏着一丝讽刺。 南星华不解，难道是她知道他要害她了？可这不应该啊，他昨晚才定下的主意，知道此事的只有宁珂和凤青箐。 还在心里猜测着，凤清菀就公布答案了。 “我听说，我那二妹妹很是宝贝她这个孩子，仗着肚子里的是皇嗣，连谋害缪宁公主这种事都敢做。” 凤清菀的笑意逐渐便浓，南星华看着，不由得蹙起了眉。 “你是听谁说的？” “我是听谁说的不重要，我今日来只是想提醒华哥哥一件事情。” 凤清菀的语速并不快，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我劝华哥哥还是不要太过倚仗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那并不是皇嗣的话，先不谈欺君之罪，华哥哥恐怕也会得不偿失。” “你什么意思？” 本来凤清菀说的那些话就已经足够让南星华紧张了，结果现在这又是啥？ 凤青箐肚子里的不是皇嗣？那还能是什么？ 突然之间想到什么的南星华目光一凛，难道凤清菀知道他…… “难道华哥哥就一直没有想到过，我那个妹妹为什么这么着急想和你一起生个孩子吗？” 凤清菀的话打断了南星华的思路。 南星华现在有点反应不过来。 凤青箐着急要孩子，她怎么知道的？ 也许是读懂了南星华的眼神，凤清菀嘲讽地笑了笑，叹了口气。 “那夜丑时三刻，长安江畔，明月高挂，马车之内，好一片春光，难道华哥哥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 凤清菀的笑容实在是太嘲讽了，南星华心虚地别过了头，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华哥哥还记得。”凤清菀的语气变轻，又站起了身，走到了南星华的面前。 “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为什么那么着急？就只是因为想要一个皇孙？你们的婚事已定，哪怕宁珂容不下她，她也不用急到夜间幽会，马车之乐吧？” 凤清菀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嘲讽之意，南星华的眼前不禁浮现出那一夜的情景，竟然有些脸热。 可想想凤清菀的分析，他又冷静了许多。 “所以你的意思是？” “那孩子不是你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凤清菀不笑了。 冷冰冰的，语气也是陈述句，就像是一个审判官给下了判决一样。 南星华的心跟着冰到了谷底。 “你说什么？” 很显然，南星华是不相信的。 凤青箐那么爱他，竟然会怀上别人的孩子吗？ “华哥哥无须用这样怀疑的目光来看我，我说的这件事情真假与否，只需要让人来看看就知道了。” 凤清菀说得这么肯定，南星华想不怀疑都不行了。 云竹叫宁珂和凤青箐进来，看到南星华黑下来的脸，心里又是一颤。 凤清菀这又是和南星华说了些什么啊？ 就不能让南星华高兴点吗？ 凤青箐依旧是最倒霉的那一个。 南星华那个要撕碎了她一般的眼神瞪过来的时候，凤青箐下意识就抖了一下。 “王爷这是怎么了？” 越是心虚的人，这个时候就越不安，也是最想知道答案的。 但南星华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看了一眼宁珂。 “去请太医过来，找一个擅长调养生育方面的。” 宁珂疑惑地看了看南星华，又看了看凤青箐，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 凤青箐听到这话，心里更慌了，却假意紧张地看向了凤清菀，问： “可是姐姐有什么不适？那应该快些坐下来休息才对，怎么能站在这里呢？” 但凤清菀却是躲过了凤青箐要过来扶她的手。 “并不是我有事呢，妹妹多虑了，有事的，应该是你。” 凤青箐的手是真的抖了一下，南星华和凤清菀都看见了。 这样一来，南星华心里的怀疑就更重了。 凤清菀脸上的笑意逐渐浓了起来。 就是因为知道南星华和南楚昭一样多疑，所以她才敢赌。 宁珂很快就带着太医回来了。 凤青箐一看到太医，就真的慌了。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南星华还是不理她，只对太医说：“夫人身子有些不适，希望陈太医能帮忙好生检查一下，别是皇嗣有什么问题了。” 陈太医在路上就听了宁珂的嘱咐，知道南星华的心情可能不是太好，所以也没有多废话，南星华吩咐什么，他就做什么。 按照程序正常把脉，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什么。 只是有一点他很疑惑，凤青箐有喜之事，当时在燕京都是传开了的。 可现在从这脉象看…… 第144章 最尴尬的人就是南星华 凤清菀就看那陈太医好像牙疼一样的咧着嘴巴好久，还是没有能够立刻给出一个结论，于是就直接开口去问。 “陈太医，我妹妹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你别这个表情啊，怪吓唬人的。” 可是陈太医还是皱着眉头，一副十分纠结的样子。 最后迫于压力，陈太医还是下跪给出了回复，但回复的内容却是，“老臣无能，夫人这脉象似乎有异，臣担心给诊错了脉，还望誉王殿下另请高明。” “什么担心？你只管说说我妹妹是怎么了，胎儿可是有了异样？” 凤清菀并不给太医跑路的机会，又继续发出疑问。 陈太医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但看南星华要吃了人一样的眼神还有凤清菀紧张着急的神情，犹豫再三，还是说了。 “回誉王殿下、成王妃，夫人这脉象，胎儿似乎已经有六七个月了，可老臣听闻，夫人应该有孕五个月才对……” 后面的话，陈太医不敢再说下去。 但就算是这样，凤青箐听了他的话，也是直接抓狂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这孩子才五个月大，怎么可能脉象是六七个月，你这个庸医！” 被凤青箐指着鼻子，陈太医也很委屈，他从医这么多年，理当不会有错，可是这个脉象……确实是这样啊…… 抬眸注意到南星华越来越黑的脸色，陈太医惶恐不安，又重新跪了回去，直接磕头。 “老臣医术有限，许是诊断有误，还请王爷再请其他太医前来诊脉！” 凤清菀在一旁看着，不免有些心疼这个太医了。 就看凤青箐的肚子也能看出来不对，皇后还拿什么“吃得多所以看起来胖”做借口，真是笑死个人！ 南星华显然是已经相信了凤清菀的话，认为凤青箐这是真的把他给绿了。 宁珂在一边看着，也是震惊了。 万万没想到啊，凤青箐那么费心费力地想要嫁进他们誉王府，她还以为凤青箐是真的很喜欢南星华，结果却是因为已经有孕了，所以给南星华扣了一顶帽子吗？ 南星华再不济那也是堂堂一个皇子，怎么可能忍得了这等奇耻大辱！ 再看看凤清菀了然于心的神情和嘴角嘲讽的笑意，宁珂忽然之间就明白了。 所以说，人啊，最要防备的就是自己的亲近之人，他们最是了解自己，所以也最容易给自己插刀子。 但凤青箐还没有放弃，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承认自己的孩子是野种，否则她现在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王爷！妾身有话要和您说！是非黑白，请听妾身解释！” “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王爷因为你而蒙羞，你可知道王爷这几个月受到了多少人的恶意嘲讽？ 你还敢拿孩子说事，四处招摇！你知道父皇有多看中这个孩子吗？你现在就是连累着王爷犯欺君之罪！” 现在都不用等凤清菀在旁边煽风点火了，宁珂见到了势头就直接先劈头盖脸地对着凤青箐一顿猛攻。 也是呢，现在最想扳倒凤青箐不是凤清菀，而是宁珂才对。 凤清菀今天已经给她们搭建好了戏台子，就看宁珂能不能利用好了。 如果是按照以往的脾气，凤青箐被宁珂这样好一通训斥的话，早就应该还口反驳了，结果现在就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继续向王爷哭诉。 “王爷！你要相信妾身，妾身是清白的！只求您给妾身一个解释的机会！” 南星华看了看宁珂，看了看凤清菀，又看了看凤青箐，最后还是决定，再给凤青箐一个机会。 “你先出去吧。” 对陈太医挥了挥手，有些事，就不用让外人知道了。 陈太医现在是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 有了南星华的命令之后，二话没说，站起身来，拔腿就跑！ 凤清菀看着他狼狈的身影，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帐篷之内的氛围本来是很压抑的，凤清菀这么一笑，就让这里的情况变得更加古怪了。 其他三个人一起看着她，不过凤清菀也不觉得尴尬，只淡淡地问了一句。 “既然是誉王殿下的家事，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听呢？” 这句话也是极其嘲讽。 明明在场的三个人都了解凤清菀和南星华之间的关系，她应该就不会避讳才对。 但她却是非要这么问一句出来，让人听了怪觉得难受。 南星华让她走也不是，不让她走也不是。 纠结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宁珂说了话。 “什么有没有资格的，弟媳说的难免太见外了，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她这样给凤清菀台阶，也算是缓解了南星华的尴尬。 凤清菀很是感激地点了点头，回以微笑，南星华也对宁珂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短短的时间之内，宁珂在南星华心里的形象又变好了不少，对比之下，凤青箐就变得更加让人厌恶。 可凤青箐想要给一个解释，南星华也是好奇，想听听她会怎么说。 那人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凤清菀，也是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王爷难道忘了吗？妾身父亲寿宴之时，我们因为意外发生了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可是，那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不是吗？” 此言一出，帐篷之内的氛围就真的变了。 虽然凤清菀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但宁珂不知道啊。 那一脸震惊的模样，就像是谁家的八婆又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八卦一样。 再看看凤清菀一副淡然的模样，宁珂突然就明白凤清菀为什么会恨凤青箐了。 自己的情郎竟然早就和自己的妹妹私定终身，任谁也不会乖乖咽下这口气吧？ 更何况，凤清菀是一个那么高傲的人，凤青箐还是庶出！ 而现在，最尴尬的人应该就是南星华了。 凤清菀这边倒也是不能再说什么，早前凤清菀闹脾气就是因为知道了他和凤青箐的奸情，可宁珂这边，之前只是知道一点点，现在却是把所有的秘密都暴露了。 看着宁珂脸上哭笑不得的样子，南星华突然之间不知道应该先和宁珂解释还是继续听凤青箐的解释。 还好宁珂不像从前那样强硬，竟然就接受了。 “妹妹怎么不继续说了？我还想听听后面的内容呢，你且好好讲讲是怎么回事，别让咱们王爷误会了你。” 第145章 他家主子没救了 凤青箐也没想到宁珂竟然会这么大方地接受这件事情，看着她那一副“我很关心你”的样子，凤青箐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本来犹豫着要不要这么解释，就是因为害怕宁珂听完了之后会抓狂。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凤清菀也接过了宁珂的话。 “就是啊，二妹妹，你一定要好好解释才行，不然的话，就是欺君罔上，别说是你，就连王爷，甚至是整个国公府，都要跟着遭殃的。” 最后强调的才是重点。 如果连国公府都跟着一起遭殃，那才是真的出大事了。 先不说南星华现在都不剩下什么了。 就算是南星华现在什么都有，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若是被认定为野种，那她这辈子也就到这了。 她的性命和皇家颜面相比较的话，当然是皇家颜面更加重要一些。 只要她死了，皇家颜面就能保住。 越想下去，心里就越加发冷，凤青箐颤抖着身体，再次低声开口。 “王爷，您还记得吗？咱们第一次，是那日你和姐姐大吵了一架，姐姐让我去给您传话，您喝醉了，然后就……” 后面的话就不用再多说了，在场的人都能明白。 凤青箐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她好像，真的很委屈。 南星华的大脑里开始回忆他和凤青箐之间发生的事情，隐隐约约中，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其实他和凤青箐之间也就是那一次之后才变得亲密起来。 “王爷，妾身早就知道已有身孕，可是燕京中的人都知道妾身和您是在妾身父亲寿宴之时才发生的关系。 这已经让您忍受了不少折辱，若是再让人知道其实妾身早已有了身孕，那岂不是更要叫人戳您的脊梁骨了？” 跪在地上的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为南星华着想，如此一来，就显得南星华真的很不是个东西。 明明眼前的女人是为了保护他的尊严，他做了坏事，却还要再反过来怀疑这个女人。 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凤清菀对于凤青箐的解释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哦！不对！ 或许凤青箐知道自己有孕是真的，为了掩人耳目所以设计了一场戏，估计也是真的。 药是凤青雨下的没错，但凤青箐是不是早就知道凤青雨下药了呢？ 谁也说不清不是？ 心里有了想法，凤清菀也不多说话，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凤青箐的表演。 凤青箐哭得很是可怜委屈，我见犹怜啊。 宁珂都要为之动容了。 南星华皱着眉，良久才叹了口气，“是本王考虑不周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让你受委屈了，是本王的错。” 上前一步将人给扶起来，南星华还温柔地摸了摸凤青箐的肚子，“让你忧心了，孩子的问题，本王会想办法。” 他是指，这个孩子的出生问题。 如果是按照凤青箐和陈太医的说法，那这个孩子应该就已经有六七个月大了，足月的时候自然就会生产，到时候就会给人一个不足月而早产的感觉。 如何堵住悠悠众口，也是一个不简单的问题。 宁肯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又和好如初了，心中有不屑和不甘。 不过转头看着凤清菀云淡风轻的样子，也就想开了。 反正距离孩子出生也没有几个月的时光了，只要等孩子出生，到时候再来一个滴血认亲，这孩子到底是不是王爷的，自然也就出分晓了。 凤清菀这一步棋走得精妙的点在于，就算是凤青箐的解释合情合理，南星华也好像很是动容愧疚，但多疑的南星华在心里还是产生了芥蒂。 凤青箐被他命人好生照顾，寸步不离，看起来是贴心照料，其实就是严加看管，约等同于幽禁。 也没好到哪里去。 “成王妃这一步棋下得果然厉害，无论凤青箐怎么走，她都没有活的可能。” 等南星华去忙事情走开了，宁珂才站到凤清菀的身边，望着被带走的凤青箐，连连点头称赞。 凤清菀只是淡淡一笑，“嫂嫂谬赞，我只是突然很想赌一局，没想到歪打正着了，嫂嫂现在也一定是非常期待这个孩子出生吧？” 两人对视一眼，已然明白对方是在想些什么。 “希望这一盘棋，到最后还是我们赢。” 凤清菀看着宁珂的眼睛，双方在交换目光时，也就交换了彼此的心思。 南星烨从皇帝那里回来，听说凤清菀去了誉王那里，心里七上八下。 他没想到凤清菀竟然都这么大胆了，竟然直接就去和南星华见面。 束赞在一边上低声提醒他不要太纵着凤清菀，他思虑再三，终于决定还是过来看看。 于是就见到宁珂摸着凤清菀的肚子，两个人相谈甚欢。 而南星华，早就不见了踪影。 看到他来，宁珂也很识趣。 “那我就先去忙了，不打扰你们，七弟可要好生照顾弟媳才是。” “四嫂说的是，我记下了。” 南星烨也很礼貌，点点头就算是谢过。 回头再看凤清菀。 “你冷不冷啊，怎么出门又不穿大氅？冻坏了怎么办？什么事情非要你亲自过来一趟？” 一边“教训”着，一边又把自己身上的大氅再次脱下来给凤清菀。 不过凤清菀却把他的动作给拦住了。 南星烨疑惑抬眸，凤清菀竟然就趁着他疑惑的空隙，直接钻进了他的怀里！ “这样才是最暖和的。” 凤清菀的头埋在南星烨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但是南星烨听着却很开心。 束赞在一边看到自家主子那一副沉醉的神情，十分无语地又抬头撇了撇嘴，狠狠摇头。 完了，他的好主子算是彻底没救了！ 云竹在一边却是非常开心。 自己的主子可算是想明白了，知道哪个是宝了，赶紧多和南星烨腻歪腻歪吧！可别再管什么誉王了！ 所以南星烨才说云竹有眼力见儿，这个时候就是应该祝福才对。 雪花一片一片飘下来，刚落到大氅上就化成了水。 南星烨还是将大氅解下了，将怀里的人给裹住，然后一把抱起来，回了他们的马车上。 “咱们该出发了！” 回宫的队伍浩浩荡荡，今年的行宫围猎就因为缪宁受伤而草草结束了。 人人都道皇帝真是很宠爱公主，但凤清菀却是不为在意地摇了摇头。 “皇家行宫围猎本来应该只是一个娱乐场地，现在却出现了猛兽，公主受伤是小，皇帝受伤才是大，为了避免皇上受伤，才是返京的最大理由。” 她的分析太过真实，以至于南星烨不得不堵住了她的嘴。 当然，是用嘴堵住的嘴。 第146章 不希望被人要挟 返回燕京之后，凤青箐就被南星华安排在她的院子里，算是彻底幽禁了。 凤青箐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和南星华解释清楚了，南星华却还是要这样对她。 就连杏儿都被带走了。 可是现在负责服侍她的下人们却是说，南星华是担心她的身体，不想有其他的人前来打扰，所以才会做此安排。 也就是说，现在在誉王府内，除了南星华的命令，谁也不许随意靠近她这里，若是孩子有了什么差池，唯他们是问！ 换个角度来想的话，也算是南星华对她的一种保护了。 毕竟宁珂并不会是一个老老实实的人，早在她入府之前就给她送去了红花，否则她也不必假意搬去庙里住那么久了。 而杏儿，据说是因为家中母亲生病，不得不回去照料。 杏儿也算是服侍凤青箐多年，凤青箐思来想去，便也由着她去了，反正过不了多久也就要回来的。 但凤青箐却是不知道，她百般信赖的杏儿，已经被南星华拘禁在另外一处严加拷打了。 凤青箐不是凤清菀，南星烨也不是南星华，对于自己被背叛这种事情，南星华是忍不了的。 杏儿在酷刑之下实在承受不住，便都招了。 原来凤青箐她一直都是爱慕南星华的，从第一次见到南星华就开始了。 只不过，因为她是庶女，并没有什么机会能和南星华说上话的，所以南星华也不曾注意到她。 倒是凤清菀，身为嫡女，又不拘小节，出落大方，嚣张霸道，很是吸引南星华的眼球。 凤青箐嫉妒凤清菀和南星华之间的两情相悦，便一直想办法从中挑拨。 之前他们二人之间几次争吵都是凤青箐一手促成，说到底，就是想插足二人，抢走南星华罢了。 可是后来，她们都到了适婚的年龄，凤青箐也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南星华是她喜欢的人，身份地位也足够高，凤德元在背后也经常提起南星华，所以凤青箐觉得南星华不仅可以是他夫君，更可以是她的踏脚石。 只要能成为南星华的女人，她就有机会可以平步青云，将凤清菀也踩在脚下。 只是没有想到，凤清菀又早了她一步，先成为了成王妃。 不过这也给了她机会，只要她再努努力，让南星华移情别恋，她就真的可以嫁入誉王府中了。 凤青箐和南星华的第一次也是凤青箐设计好的。 从始至终，南星华都是被凤青箐圈在鼓中，被她蒙蔽。 至于凤青箐腹中的这个孩子，杏儿只知道凤青箐与南星华之间发生过关系，其他的就真不知道了。 眼瞧着杏儿被打得皮开肉绽，脸也肿了，说出这么多，应该也差不多了。 南星华这才挥了挥手。 “给个痛快吧。” 死人，是没有办法再说话的，即使他真的错怪了凤青箐，也绝对不能再让杏儿回到凤青箐的身边了。 眼看着凤青箐失势，宁珂就放心多了，可是这样一来，南星华的注意力又要放在凤清菀身上一些。 毕竟杏儿也说了，他和凤清菀之间都是被凤青箐挑拨的。 宁珂摸不准南星华的心意，万一死灰复燃，再与凤清菀和好呢？ 想到这里，宁珂就立刻约见了凤清菀，以之前她们写过的字据来要挟凤清菀远离南星华，不要再和他藕断丝连。 只是让宁珂没想到的是，在扳倒凤青箐的事情上那么聪明的凤清菀，一遇到南星华这里就又变得痴傻了。 “你都已经有了老七的孩子，你还想怎么样？王爷对凤青箐的处置你也看到了，他是不会接受一个脏了的女人的，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傻子了，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你不用多说，我心里有数，如果你一定要要挟我的话，那不如你也好好解释一下凤弈被你害死的事情吧。” 凤清菀抬起手打断宁珂又要说的话，轻蔑地瞥了她一眼。 宁珂一愣。 凤弈的事情，她做得很干净，为什么凤清菀还能查出来？ 只是这么一点犹豫之后，宁珂就回过神来，矢口否认。 “凤清菀，我没有伤害过凤弈，更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血口喷人！” “难道你们誉王府里的人就只会说这么一句话吗？” 凤清菀抬眸，眼里还是嘲讽。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有没有做过，你心里都有数，何必让我说得这么明白呢？” 可宁珂还是不承认。 凤弈是被皇帝下令关起来的，并没有让人弄死他，更何况国公府里也不是吃素的。 宁珂的行为一旦被捅出去的话，她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更甚至会牵连到她的族人还有南星华。 南星华现在已经很惨了，要是她再给添堵，她不敢保证南星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出来。 凤清菀也早就料定她不会承认了，所以也早早就把证据什么的都带来了。 宁珂看着自己贴身的东西出现在凤清菀的手里，以及自己的亲手信，脑瓜子瞬间就嗡嗡了。 “你别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 凤清菀的声音懒洋洋的，其中却又带着一丝霸道。 注意到宁珂瞬间惨白的脸，凤清菀知道此事就算是成了。 “我并不想要求你做什么，只是不希望被人要挟，你若是不怕死，你就大可以将我的事情捅出去，大不了，咱们就同归于尽！” 缪宁的婚事算是已经定了，汤子圆人很好，凤清菀相信他们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南星烨这边，她也早就嘱咐了居子画，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一定要帮助南星烨，这天下，绝不能轮到奸佞手中。 居子画也答应了。 其他人，只要她不去加害，应该就会各有各的命数，安好生活。 她要偿还的也差不许多了，再死一次也不怕。 不过宁珂现在一定还不想死吧？ 她分析得很到位，宁珂听完她的话之后就沉默了。 双方僵持了一阵，还是由凤清菀开的口。 “我如何选择的，并不需要你来指点，是非对错，我自己可以承担，只希望我们以后可以继续合作愉快。 凤青箐还没有真的倒下，你若是真的那么有时间，不妨先去想想，要怎么一举拿下凤青箐，让她再无翻身之地。 至于我，你都有证据在手了，还怕我会打扰你的好事吗？” 凤清菀居高临下，宁珂总觉得有一股压迫感。 可若是说到打扰…… “你不会吗？” 第147章 鸿门宴 “我自然不会，我与华哥哥的事情，你根本就不会懂，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我保证我不会动你的利益分毫。” 凤清菀给出的答案十分肯定。 她当然是不会涉足他们的感情的，重生之后与南星华的多次暧昧，也不过是逢场作戏。 而至于将来，宁珂一定很希望自己会是未来的皇后吧？ 但，南星华能不能成为下一任皇帝都还得另当别论呢！ 可是宁珂并不知晓凤清菀对南星华的恨意有多大，她还是不能放心。 回到誉王府之后，宁珂看着自己做的南星华的小人儿，将其丢进了火盆之中。 她不爱南星华了，但也并不代表她能容忍其他的女人踩在她头上。 她要让南星华完完全全爱上她，然后再怀上南星华的孩子，最后狠狠地利用南星华，再把他踩在脚下！ 这是南星华欠她的！ 既然不能在凤清菀这里下手，那就只好在南星华这边想想办法了。 南星华并不想让凤清菀生下这个孩子，宁珂是知道的。 可是南星华迟迟没有下手，原因在于，他是怕凤清菀查到他的头上，这样凤清菀恐怕就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南星华还想继续利用凤清菀，所以他不想让凤清菀离开他、恨他。 但是宁珂想啊！ 既然南星华害怕，那她就祝他一臂之力好了！ 凤清菀没想到宁珂竟然这么快就又邀请她去坐坐，心中难免好奇。 可是云竹却觉得是鸿门宴，一定没有好事。 “主子，您不如就直接推辞了吧，您现在身子越发重了，雪天路滑，要是真不小心碰到哪了，王爷肯定是要急死的，再说，咱们也犯不着啊。” “无妨，我就是想看看，那日才要挟我未果，她今天还想做些什么？” 凤清菀并不担心宁珂会怎么样，她还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动手，那么就只需要仔细小心一些小动作就好了。 只不过，凤清菀没想到的是，南星华竟然也在这里。 宁珂这是又唱的哪出戏？ 慢慢坐下来，凤清菀的目光轻轻扫过桌子上的东西，茶水、茶点一一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她呢。 “不知道四嫂今日叫我过来是为何事？” 没有搭理一边的南星华，凤清菀的注意力都在宁珂这边，也算是给宁珂一个面子。 毕竟前几天都那样找她谈过了。 宁珂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里还是稍微开心一些的，对凤清菀的态度自然也就好了一些。 “哦，也不过就是凤青箐的事情，王爷已经问过杏儿了，以前都是凤青箐从中作梗，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所以王爷觉得心中有愧。 不管以后如何，现在都想给你道个歉，还希望妹妹不要介意。” 她这也算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凤清菀淡淡地看了南星华一眼，笑了，“王爷知道就好。如今我那二妹妹也算是罪有应得，过去的误会就都算解开了。” “妹妹说的是呢！”宁珂笑着起身，道： “我刚刚还让小厨房准备了温养身体的汤，妹妹现在怀着身孕也实在辛苦，我去瞧瞧汤煮得怎么样了，你们先聊。” 她这一走，就是在给南星华准备和凤清菀单独说话的机会。 南星华自然会好好把握住。 凤清菀就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话里并没有多疏远，也没有多亲近，宁珂说得对，就是藕断丝连的感觉。 吊着南星华的胃口，叫南星华捉摸不透。 这一招，也是南星华最擅长的。 早前凤清菀听人说过一句话。 “我要你和我一样痛苦，才算道歉。” 她现在就是要让南星华先体验一下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南星华说话的时候，凤清菀的目光就飘向了他的身后，就在南星华快到讲到兴头上时，凤清菀忽然“咦”了一声。 南星华就下意识地转过了身去看自己的身后。 凤清菀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杯子和宁珂的杯子调换了，然后又收回手，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南星华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于是就回过身来问凤清菀刚才是看到了什么。 凤清菀摇了摇头，道：“可能是我刚刚眼花了，竟然看到有两只雪白的鸽子在后面觅食，可是再一眨眼就不见了踪迹，所以才会好奇地‘咦’了一声。” 顿了顿，凤清菀又问：“誉王殿下应该没有养白鸽吧？” 记忆中，誉王其实是有养的，信鸽，无论是对于谁来说，都是用来传递信息的工具。 信鸽认主，一般来说，如果是有重要的信息需要信鸽传递，信鸽是会先来寻找主人的。 听到凤清菀说的话，南星华也迟疑了一下。 也许真是有鸽子飞来也说不准。 凤清菀看他那样子，便很善解人意地说： “如果誉王殿下有正事要忙的话，不如先去处理正事吧，我在这里等四嫂回来就是。” 南星华还想停留，但他的贴身侍从却是咳嗽了两声。 看样子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了。 “那，就只好先委屈你了，你和宁珂先聊着，我去去就来。” 宁珂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熬好的汤，满面红光。 “王爷去忙了，咱们姐妹两个就多聊一会儿吧，有他在的时候，有些话也说不明白。” 把汤放到凤清菀的面前，宁珂还很贴心地亲自给盛了一碗出来。 “妹妹你有所不知，这汤虽然是我让人准备的，但王爷他也很是挂念，这食材都是王爷帮忙准备的，刚刚做好之前，王爷还特意先去看了一眼才去的书房，可见王爷对你的用心。” “嫂嫂不必这样酸言酸语，我与誉王刚刚也并没有说什么秘密，这汤，我看就算了吧，我怕酸！” 凤清菀将碗推到了前面，摆明了态度是绝对一口都不会碰。 宁珂见了，倒是也没有坚持。 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凤清菀就站起身来打算走了。 “时候不早了，我家王爷也快回来了，我总不能老是在外面，他会担心，下次可能就不会允我出来了，嫂嫂也不必这样频繁地试探我，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你好自为之吧。” 言毕，凤清菀就走了。 宁珂看着她决然离开的背影，也不阻拦了。 本想借着南星华的手将凤清菀的孩子做掉，没想到南星华突然有急事要去处理，而且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解决完。 剩她们两个人的话，凤清菀出了问题肯定会先想到她，还是算了。 这样想着，她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第148章 宁珂选择原谅 刚刚走得太急，她也是有些口渴了。 可是这茶尝着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苏荷，我……” 话没说完，宁珂就觉得小腹有些痛，捂着肚子皱起了眉。 “主子，您怎么了？” 苏荷惊呼一声，赶紧将人扶住。 …… 南星华站在宁珂的床边焦急地来回踱步。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的话，他一定不会对那茶杯动什么手脚！ 宁珂邀请凤清菀来誉王府，正好就给了他一个谋害凤清菀的机会。 本来他是想就着这个机会给凤清菀下滑胎药，然后嫁祸在宁珂的身上的。 只要凤清菀没有怀疑到他的头上，就什么都好说。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宁珂竟然会误喝了凤清菀的茶！ 三个茶杯，只有凤清菀的茶杯是被滑胎药浸泡过的，所以就算是要重新倒茶，他和宁珂喝下去也不会有问题。 因为有问题的不是茶，而是茶杯。 而且，其实如果就算是他们真的不小心喝了凤清菀那一杯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然，他指的是，宁珂在没有身孕的情况下。 他以为宁珂早就伤到了根基，不会再有孩子的。 即使宁珂还念着这件事，他也只觉得宁珂是痴人说梦的执念。 没想到宁珂真的就怀了！ 大夫说已经有一个月大了，算算日子，也就是宁珂开始向他示好的时候，变得乖巧的时候。 从前不想让宁珂有孩子，是因为她担忧左丞会因此而凌驾于他。 但现在凤青箐肚子里的也许是野种，凤清菀的心思难测，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南星烨的，他还是希望宁珂能真的给他再添一个皇孙的。 差一点，就差一点，这个孩子便又要死在他的手里了。 有惊无险之后是懊恼，南星华现在只希望等宁珂醒过来之后不要怪他。 宁珂也没有想到自己真的就有了身孕。 她按照大夫给她开的方子调理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开花结果了！ 一醒过来，她就收到了南星华的道歉和懊悔，南星华并没有说要嫁祸于她，只说自己是想让凤清菀滑胎。 宁珂选择原谅。 “王爷也只是想谋做大事，并非有心，孩子的事情，连妾身自己都不知道，妾身又怎么会怪王爷呢？” 她能这么想，自然是好的，南星华也就放心了。 宁珂看着他眼中的情绪变化，冷笑藏在心底。 她怎么可能会不原谅呢？ 只有不断地容忍大度，才能让南星华放下戒备之心！ 她也能感觉得到，南星华现在是希望她能留下这个孩子的，不然就不会让太医全力挽救，直接顺其自然地流掉就好了。 他想利用这个孩子挽救皇后吧？ 想了想，宁珂轻叹了一口气。 “要是母后也在就好了，若是母后知道她又多了一个皇孙，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南星华的声音低低的，透漏着他的谨慎。 “母妃已经被废为丽妃，就不要再以‘母后’相称了，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难免又会掀起一场风波。” “是，妾身记下了。”宁珂点了点头，乖巧得很。 “只是，妾身还是担心母妃，她现在的情况，可是能好转一些了？” 目光殷切，令人感动。 南星华从后将人抱在怀里，一手顺着她的头发，一手扶着她的小腹。 “还能怎么样呢？后宫之中有多少人希望她的位分被废啊，如今真的废了，恐怕那些人都想去踩母妃一脚吧，还好有宫中的老嬷嬷们在，母妃应该还能忍一忍。” 说到这里，宁珂的眼睛又是一亮。 “说起来，上次缪宁被害一事，妾身总是觉得奇怪，缪宁要是真的不知道实情的话，以她的脾气，怎么就会那么相信凤清菀呢？” 注意到身后的人身体僵硬，宁珂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低头认错。 “妾身失言，希望是妾身多虑了。” 但南星华也只是看了看她，又将人给圈在了怀中。 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而还夸了她。 “你一向心思细腻，会这样想也是正常的，听你这么一分析，我也觉得这中间有很多问题值得思索。” “王爷，这件事情，菀儿妹妹若是没有涉足那就是最好的，若是菀儿妹妹真的做了对不起母妃的事情，那王爷……” 宁珂见好就追问了下去，后面的语气极轻，也是在试探。 “我已经给过她几次机会了，如果她连母妃都要算计的话，那这枚棋子，废了也罢！” 和对凤青箐说的时候不同。 这一次是真的碰到了南星华的底线，如果这件事情的真相真的像他们怀疑的那种，那他就真的可以不用再考虑利用凤清菀了。 棋子的异心已经明了，不弄死也必须丢掉！ 宁珂的背靠在南星华的怀里，南星华看不见她脸上的笑。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还有一半。 “王爷，您交代去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两人正抱得舒服，侍从便又来传话了。 南星华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什么大碍的宁珂，犹豫地张了张口。 宁珂懂事地直起身，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 “王爷且去忙吧，妾身也乏了，想睡一会儿。” “好，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晚点回来陪你。” 南星华也不多废话，给了台阶就下，说完话拔腿就走。 苏荷在一边看着却是有些不乐意了。 南星华一出门，她就过来扶着宁珂躺下了，还为宁珂打抱不平。 “明明就是王爷做错了事情，到头来还得主子您宽容大度，王爷也不说多陪陪您的，当初凤青箐刚有身孕的时候，王爷连家都不回！” “好啦，有些事情，知道就行了，别总在嘴上说，免得落他人口实。” 宁珂闭上眼睛，反过来安慰苏荷。 苏荷是她的陪嫁丫头，两人一起长大，对她最是忠心，也最是心疼她。 对于苏荷，宁珂更多的时候是真的当成自己的朋友一样来对待。 苏荷也见好就收，主子不生气自然也有主子的道理，她最多就是嘴上发泄发泄。 宁珂不生气是因为，能让她成功的另一半原因来了。 南星华看着眼前的这些证据，太阳穴已经鼓起来了。 结果兜兜转转这么多次，最后坏他好事的还是凤清菀！ 只是南星华想不到，凤清菀竟然会如此狠心，连自己的亲生弟弟都能下得去手！ “王爷你难道忘了吗？凤清菀和凤弈乃同父异母，嫡庶有别，并非完全亲生啊。” 第149章 她背叛了我 侍从的话，点醒了南星华。 同父异母，不亲近也是正常的。 不过他还有一点比较疑惑，上次父皇的旨意里面说了，凤清菀还为凤弈求了情，难道那也是假的？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王爷若是那么疑惑，不如直接问问凤青箐，国公府的事情，还得问国公府出身的人才对。” 宁珂等南星华回来，听到了南星华的疑问，便给了这样一个主意。 “再说，王爷也是有些日子没去见妹妹了吧？再不去的话，恐怕妹妹就要多心了。” 有了宁珂的话，南星华就只管去见凤青箐了。 凤青箐也确实是有些时间没见南星华了，自上次从行宫回来后就一直听说南星华在忙。 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 “你最近还好吗？我听照顾你的人说，你有些睡不好？” 南星华见到她，也没有直接就问问题，而是先嘘寒问暖，拉进感情。 “让王爷挂念了，妾身是有些睡不好，身子重的很，所以夜里常会喘不过气，加上思念王爷，醒了，便怎么也睡不着了。” 凤青箐见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心里欣喜，脸上也渐渐红润了。 “王爷呢？听下人们说，您最近很忙，可还休息得好？” 她这么问，就给了南星华发起话题的机会。 南星华摇了摇头，“确实是很忙，休息的话，也就那样吧。” “王爷是在忙些什么？”凤青箐还是老样子，一听他这么说就没忍住问了出来。 南星华放下茶杯，抿嘴没说话，凤青箐见状心中又是一愣。 “妾身不该多言，请王爷恕罪！” 她现在可真是舔着刀尖过日子，稍有不对就赶紧示乖认错。 让她宽心的是，南星华这次并没有问罪于她，而是欲言又止，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凤青箐学会了察言观色，又不敢再像前面那样鲁莽发问，所以就小心翼翼地问南星华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南星华看了她一眼，摇头，似乎下定决心了才开口说话。 “是在忙凤弈的事情。” “凤弈？” 很显然，凤青箐没有想到南星华会为了这件事情奔波劳累至此。 只不过，既然南星华是为了这件事在忙，今天又过来找她，恐怕是查到了什么线索。 “王爷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凤弈和凤清菀之间关系如何？” 南星华不答反问。 可这一问就让凤青箐愣住了，“王爷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姐姐做的？那可是她弟弟啊！” 说到后面，连眼泪都涌了出来。 南星华见状，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问，他们以前在国公府里面的时候，关系还好吗？” 凤青箐想了想，有些犹豫，但还是回答了。 “大姐和弟弟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从小时候就不常在一起玩，更何况，大姐心气儿高，弟弟爱玩、无所事事，大姐素日里是看不上弟弟的……” 这么一说，南星华就明白了。 凤清菀和凤弈的关系并不好。 可是，再怎么不好也不至于要置他于死地吧？ “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着什么，无法原谅的事情啊？” “这个嘛……”这个问题太难了，属实是有点难住凤青箐了。 她知道凤清菀和凤弈的关系没有那么好，但是能达到让凤清菀痛下杀手的矛盾，她还真不知道。 换句话来说，如果真的有这么大的矛盾，那他们在国公府里应该也是要闹开了的啊。 “如果在他们没有什么非要如此不可的矛盾，凤清菀却还是杀了凤弈，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了。” 凤青箐没能给出答案，南星华自己就找到了解释了。 “王爷是说？” 凤青箐隐约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问了一句。 “她背叛了我。” 南星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怒意的，凤青箐能感觉得到，但是南星华这一次却是很淡定。 这才是真的生气了吧？ 小时候常听老人家说，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过于平静。 南星华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不过就凭他的猜测也不能完全证明这一点，还需要再加一把火。 凤青箐还在想着应该要怎么趁机再添一把火的时候，宫里来人了。 “王爷，请您移步书房。” 南星华都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被侍从叫走了，但看侍从的表情，想来还是急事。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凤弈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故作温柔地安慰了一下凤青箐，南星华都没等凤青箐说挽留的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凤青箐的心里七上八下。 南星华对她，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 不信的话，他刚刚的态度明明那么温柔，可若是相信，他怎么都不给她一个多说说话的机会呢？ 还是身边的侍女安慰她。 “夫人不要多想了，王爷心里自然是有您的，只是您也看到了，王爷正在为了凤大少爷的事情忙呢，说到底，还是在意您的啊。” 她这么解释倒也是没错。 凤青箐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又问：“你可知道，杏儿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据说，杏儿姐姐的母亲病得很重，杏儿姐姐一直守在家里，不能离身呢。” 侍女稍微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看凤青箐还有些怀疑，声音就有些哽咽了。 “可是奴婢哪里伺候您不周到了？您是想赶奴婢走了吗？” 凤青箐一见她这样就有些尴尬了，赶紧摆手。 “哪会呢，你很好，我很喜欢，只是突然想起来已经很久不见杏儿了，你不要多心。” “主子不嫌弃奴婢就好，那奴婢就伺候主子休息吧！” 侍女也很容易被哄好，凤青箐值这么说了两句话，她就不哭了。 凤青箐也不想再惹她落泪，便点了点头，“好。” 南星华到书房，看到的是一直负责从宫里出来给他传信的小太监。 心里一沉，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丽妃。 “可是母妃那里有什么不妥？” “哦，王爷多虑了，并不是丽妃娘娘，奴才是给您送一样东西来的。” 小太监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 “誉王殿下，这个是宫女柳儿的遗物，里面的人让我务必亲手交给您。” “宫女柳儿？” 南星华不是很能理解。 他并不认识柳儿啊，难道是母妃身边的人？ 小太监看出了他的疑惑，便给他解释了一下。 第150章 满城春色宫墙柳 “柳儿是丽妃娘娘的人，只不过一直被安在德贵妃的身边，平日里，都是她给咱们娘娘通风报信的。” 南星华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是…… “你说这是她的遗物？” “正是！”小太监叹了口气，也是深感惋惜。 “咱们娘娘能被德贵妃设计陷害，就是因为柳儿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德贵妃将计就计，才能有行宫那里的意外。 回了燕京宫中，德贵妃就将柳儿赐死了。 柳儿的同乡也在宫中做事，柳儿在回宫之后就料到德贵妃会处置了她，所以提前就把东西给了同乡，拜托她一定要托我带给您。” 打开信，里面是娟秀的字体，首先映入南星华眼帘的就是一句诗。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这是何意？” 南星华读过这首词，可柳儿和这首词之间，有什么关系？ “据说，这是成王妃见到柳儿时，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意为，不忠。” “凤清菀说的？” 南星华挑眉，又好好看了一下这句话，突然嘲讽地笑了。 “这是在说她自己吧！” 从低声笑再到狂笑，南星华疯了。 他和凤清菀拉拉扯扯这么久，最后的最后，凤清菀还是离他而去了。 悔不该当初把她送到南星烨那里。 他还以为凤清菀有多喜欢他。 也不过如此！ “你先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 笑够了，南星华就让他先走了，后面的内容，他自己慢慢看。 最后放下信的时候，南星华的眼底已经满是阴鹜。 “左瑞回来了吗？” 他需要有人再给他出个主意了。 证据俱在，就算是争论到父皇那里，凤清菀也不能再有所反驳，只是，他并不想只将凤清菀一个人拉下水，他更要把南星烨也一起拖下水！ 成全他们一对狗男女！ “回王爷，左瑞今日刚巧已经回京，此刻应该正在宅子里。” “去将他请来吧，这么久不见，本王也真的有点儿想他了。” “是。” 左瑞这连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呢，南星华的人就来了。 也罢，他都这么久没有去见南星华了，既然人家来请，那就不能不给面子！ 一到南星华这里，好茶早就已经备上，旁边还有一个盒子，一定又是什么珍贵的药材。 左瑞心里只有那一盒药材，在南星华的面前站定，深鞠一躬。 “誉王殿下。” 南星华只对他摆了摆手，“坐。” 左瑞倒是也没客气，就这么坐下了。 “这么久不见你，你这是跑到哪里去玩了？” 下人给左瑞倒好了茶水，南星华从笑眯眯地提问。 “誉王殿下见笑了，一到过年，四处便都热闹起来，鞭炮烟花实在嘈杂，鄙人最不习惯这些，便提前跑进山林之中避了避，不知道是否有耽误了殿下的事情？” 左瑞脸上写着不好意思，同时还有一点担忧。 南星华摇摇头，“你不是那些凡夫俗子，去避避世也很正常。” 又说：“耽误倒是没有，你回来得很是及时。” “那就好，不知道殿下又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在下愿意为殿下分忧解惑。” 左瑞点了点头之后便问道。 南星华顿了一下，身边的下人们纷纷告退。 “有件事，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了。” 南星华说话时，稍微顿了一下，是在犹豫要不要说，最后还是决定说了。 左瑞已经猜到了，他也不着急。 “王爷是说什么事情？” 从南星华的书房里出来，左瑞反复思考，决定还是先去见一下凤清菀。 第二天上午，凤清菀和南星烨说，想去居子画那里看看衣料，顺便再让居子画给做两身衣服。 “你看我这肚子，近来感觉大得特别快，以前的衣服都套不下了，若不赶紧再做两身新的，恐怕我就只能穿相公的衣服了！” 担心南星烨不会答应，凤清菀还采取了撒娇攻势。 还给他看看自己的肚子。 南星烨左右扯了扯她的衣服，感觉是有些紧了。 “那就去吧，路上小心些，我还有事，等处理好了就去接你。” “行嘞！” 有了南星烨的准许，凤清菀开心得就像个小兔子。 只是才跑出去没两步，就听见身后两声咳嗽，赶紧收住了脚，稳稳地搭着云竹的胳膊出去了。 出去之后，云竹就一直在笑，凤清菀在一边上看着她这幅样子，就问她在笑什么。 “有什么事情那么好笑啊？” “奴婢是在笑主子，可真真是很听咱们王爷的话呢！” “臭丫头！你取笑我啊！” 凤清菀一听她这话立刻就瞪圆了眼睛，假装生气了。 “哎呀！主子！奴婢就是说事实，难道您不是吗？” 云竹这也算是随了主子吧，凤清菀因着有南星烨的宠溺而放心大胆，她也就仗着凤清菀惯着她而油嘴滑舌。 不过她说得也对。 到了裁缝铺，有下人看到凤清菀，连忙行礼。 “草民见过成王妃！” “起来吧，你们家老板呢？” 做戏要做足，凤清菀也知道，没有多说什么，对这人摆了摆手就看向了里面。 “老板在里面等着您呢！” 话音刚落下，居子画就出来了。 一看到凤清菀，兰花指便又翘了起来。 “草民问成王妃安！” 即使是看了那么多次，凤清菀还是有点吃不消。 “嗯嗯，安，我们进去说话吧！” 居子画是做给外人看的，赶紧进去就不会这么恶心了。 “嗐，怕是在整个燕京，也只有你会觉得我恶心，你去外面问问，有多少姑娘是想要嫁给我的？” 进了后院的屋子，居子画就收起了刚刚那狐媚的样子，端着一腔刚毅之声和凤清菀拌起嘴来。 “那是她们没有眼光！也就只有那些胭脂俗粉才会看上你这样的！” 凤清菀在他这里算是完全放开了，一点都没有做嫡小姐的气质，更没有做王妃的端庄。 两人谁都不让谁，就这么吵吵闹闹着进了内室。 里面的女子还是第一次见居子画这么没有风度的样子。 再看看居子画身边的人，身着华服，柳叶弯眉，朱唇微扬，腰肢挺直，头上的金钗玉珠已然表明其身份的尊贵。 可身边的左瑞却是没有任何动作，就在一边淡然地看着。 “夫君，可需要见礼？” 那边的两个人还吵个不停，容殷扯了扯左瑞的衣袖，低声问道。 左瑞摇摇头，“且等一等吧，他们还没吵完呢！” 第151章 他还真是会打算盘啊 容殷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王妃这般活泼的，听了左瑞的话，便也就跟着在一边看下去了。 吵到最后，凤清菀捂着肚子，瞪大了眼睛，一直大喘气。 居子画见状，生怕她动了胎气，赶紧先低头道歉。 “好了好了，我错了，姑奶奶，你可别生气了，万一再动了胎气，成王那还不得把我杀了给你助兴啊？” 凤清菀听他这么说，一个没忍住，噗嗤就笑了。 “你还知道啊！” “知道知道知道，姑奶奶，你可快坐下吧，啊！” 居子画也是真的有点吵不动了，和云竹一起把人给扶到软塌上去了。 那边的左瑞，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这才碰了碰身边的妻子容殷。 容殷会意，站起身来，一同走到凤清菀的面前行礼问安。 “草民见过成王妃，这是我的发妻，容殷。” 凤清菀让云竹将人扶起来，看着容殷红润的脸颊，连连点头。 “看样子，你夫人调养得不错。” “多亏了成王妃，您送来的那些药材，对草民而言，大有益处。” 容殷的眸中是含着泪的，感恩的泪。 但凤清菀却只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不过就是一些身外之物，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给你，也算是让这些药材发挥其最好的作用了。” 笑着叹一口气，凤清菀拉着容殷的手，让她一起坐下，又道： “再说，什么王妃草民的，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何必说得那么疏远。” 左瑞和容殷都是惊讶地看向居子画。 后者耸了耸肩膀，“本来就是一家人嘛！我也没说错什么啊！” 他已经将他们这些人的关系都给凤清菀解释清楚了。 既然想要帮助凤清菀实现她想做的事情，那可不就得把关系都理顺了嘛！ “你们别看她现在这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其实心可黑了呢！我这裁缝铺子现在都是她的了！” 一说起这些事情，居子画就又开始发牢骚抱怨了。 凤清菀回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不说话你会憋死嘛！” “会憋疯！” 居子画翻了个白眼，又一次怼了回去。 眼看着这两人又要吵起来，左瑞连忙出言阻拦。 “你们可别再吵了，差不多就说正事吧，成王妃是在做衣服的，也不是来密谈的。” 幸好这里还有一个劝架的，不然凤清菀都要忘了她是来干嘛的了。 不过说起正事的话…… “夫人暂时还不能住进王府，不过也快了，你们且再等一等。” “我明白。” 左瑞回答得很快，因为他就要说这件事情。 “南星华已经彻底怀疑你，并且要放弃你了。” “哦？” 凤清菀扬眉，“这么快？” 虽然算着日子，感觉也是时候了，不然南星华就太傻了，和上一世的那个他可差太远了。 但突然被左瑞这么告知，凤清菀还是有一点惊讶。 “是啊，我也被吓了一跳。” 左瑞叹了口气，南星华一直都没有和他说过凤清菀的过去，应该是那时候一直都还没有把凤清菀当做弃子。 在作出决定的那一刻，这些过去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那他有没有让你做什么？” “他现在有你加害凤弈的证据，叫我过去商谈的意思就是，想要把这件事情嫁祸在成王殿下的头上。” “他还真是会打算盘啊。” 凤清菀轻扯了一下嘴角，冷笑，“既然他这么想给我家王爷头上扣帽子，那会让他扣好了。” “你可是有什么应对的法子了？” 左瑞才刚回来，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凤清菀看了居子画一眼，居子画开口替她回答。 “真正加害凤弈的人是宁珂，宁珂是不敢和南星华坦白这件事情的，如果南星华这个时候污蔑成王殿下，咱们就可以直接翻案。” “你怎么知道她就不敢告诉南星华实话？” 左瑞好奇。 不就是死了一个人吗？ “唉，要不就说你这‘麒麟才子’的名号是假的呢！” 居子画扶额，拍了拍左瑞的肩膀，道： “皇帝都没下令要处死的人，却被其他人下手害死在死牢里面了，你说皇帝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 “会很生气吧，认为这个人是在藐视皇家权威？” 左瑞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不就结了！” 居子画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皇后刚被贬为丽妃，你说要是这个时候，皇帝知道宁珂还做了这么棒的事情，会怎么样？” 奸诈的笑容已经完全压抑不住了。 凤清菀靠在后面的靠背上，看着左瑞逐渐也开始变态的笑容，很是满意。 和南星华纠缠了这么久，终于也是要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吧。 总体上算下来，她重生过来也有快半年的时间了吧，也差不多了。 南星华利用她整整十年，她用半年的时间把痛苦都还给他！ 越想下去，凤清菀的眼神就变得越加凶狠起来。 本来还在得意大笑的居子画和左瑞在注意到凤清菀眼里逐渐变得重起来的杀气之后，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嬉笑，一起奇怪地看着凤清菀。 这小妮子怎么突然这么吓人了？ 云竹已经见多了凤清菀这个样子，异常淡定地拍了拍凤清菀的胳膊。 “主子，您该去看看衣服的款式了。” “哦，对！差点就忘了，我还有正经事情呢！” 凤清菀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愣住的两个人，只淡淡一笑，并不打算解释自己刚才的那个情况。 居子画和左瑞相视一眼，倒是也没有追问。 “哦，还有，这件事情之后，夫人应该就可以过来了，既然南星华这么着急，你们就也跟着准备一下吧。” 刚走到门口，凤清菀就想起来了另外一件事。 “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估计你那个宅子也就住不下去了，到时候我让王爷直接给你们夫妻准备一个院子，你们就一起过来吧！” “那我呢？我也想去！我自己在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居子画一看他们都有了安排，顿时也开始着急了。 爷爷经常不在他身边，裁缝店里的这些下人，看起来是下人，但其实身上也都是有功夫和任务在的，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一起出去执行任务了，但时候他又会是孤家寡人一个。 看向凤清菀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期待。 居子画以为凤清菀会欣然答应的。 可是回给他的只有冷冰冰的几个字。 “想都别想！” “为什么啊！” 第153章 她有什么脸面呢 哈哈…… 居子画这辈子也算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堂堂高贵的王爷竟然会给自己的妻子丈量衣服的尺寸！ 所以就说呢，凤清菀以前到底是有多么想不开啊，竟然心里就只有一个一心利用她的男人？ 凤清菀也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是有多么想不开，幸好啊，现在她想开了。 看着南星烨那认真严肃的神情，凤清菀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居子画看着他们这样甜蜜，也就放心了。 不经意地回头，看到街的对面有两个人迅速回了头，嘴角微扬。 看来那个人是真的不太安分，竟然连他这里都监视了。 刚才还在这里看热闹的店小二，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踪影了。 不过很快就回来了。 居子画再看看裁缝铺的对面，对街的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回头看了一眼店小二，后者只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居子画没有出声，用唇语和他说：“待会儿有赏。” 店小二非常开心。 真不错啊，又有奖赏了。 再看看那边还在腻歪的两个人，大好的心情一下子就又变得不那么美好了。 啥时候他也能有一个老婆呢？ 南星华在家里一直等着出去的人会来报信，但是从白天等到晚上也没有见人回来。 等不及的他感觉那两个人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派人出去找，可是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怎么可能？就算是死了，也得找到尸体吧？” 南星华急了。 “回王爷，确实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南星华有点害怕了。 难不成是南星烨发现了那两个人的行踪？ 可是他们并不是跟着南星烨过去的啊。 在燕京之中，还有谁可以这么轻易地将两个大活人的踪迹给抹灭了呢？ “左瑞现在在哪里？” “应该就在他的宅子里，他那里的地势特殊，咱们的人也不好太靠近，但就看他从咱们这里回去之后应该没有再出去了。” 下人在回答的时候，有些紧张，这样的回答是不是显得他们有点废物了？ 可是他们确实是没有办法跟上去啊！ 要是再靠近一点，左瑞就要发现他们了。 还好，南星华也亲自去过左瑞的宅子，知道他的那个位置确实是特殊的。 “无妨，明日一早，你就去他那里将人请过来吧。” 挥了挥手，南星华心里烦躁，没有再多说什么就放人走了。 下人出门的时候只觉得脑门一凉，摸上去才发现自己冒了一头的冷汗。 还好南星华没有多说什么，不然的话，他怕是要活不过今晚。 南星华最近的心情非常不好，他们伺候起来也都是小心翼翼。 白天的时候，一个婢女不过就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瓶子。 按照南星华平时的脾气，估计最多也就是罚点月银意思意思，结果今天直接就给杖毙了。 他还说：“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那就大可以不必活着了。” 这叫什么话？ 可再想想，皇后被废，左丞倒台，凤弈也死了，南星华能够依靠的大山都塌了，不崩溃才怪了。 反正不管主子们经历什么，最后遭罪的都是做奴才的，也没有什么好多抱怨的。 只是第二天一早去请左瑞的时候，他就傻了。 左瑞根本就没在家，宅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死一般的寂静。 左瑞这个人喜欢安静他是知道的，但，一夜之间，这宅子里面一点人气儿都没有是不是就离谱了？ 回到誉王府的门口，他犹豫了半天都没敢迈进去。 进去了，看见南星华，他应该怎么和南星华解释呢？ 他要找的人丢了？ 南星华才问过他那人是不是好好在宅子里的。 门口的家仆看他一直在门口晃悠，就好奇地问他在干嘛，怎么不进来。 这人抬头，很是为难。 “王爷让我去请麒麟才子，可是我今天早上去的时候，麒麟才子已经不在他的住处了，我不知道该怎么交差啊。” “你说什么傻话呢？麒麟才子一早就来了啊！现在就在里面和王爷议事呢。” 家仆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说出的话却让这个人摸不到头脑了。 一早就来了？那得多早？他去请左瑞的必经之路也没遇到左瑞他人啊。 很是疑惑地回去找南星华复命，果然在门口听到了左瑞温厚的声音。 难不成，左瑞连夜搬家了？ 正思考着的时候，门开了，左瑞从里面出来，抬眸的时候，正好和他的目光相遇。 “王爷是让你去请我的吧？真是抱歉，忘了和你说，我搬家了。” …… 这人真的很无语。 怎么也是没想到，左瑞竟然真的连夜搬走了。 “哦，不是连夜搬走的，是昨天一早就搬家了。” 左瑞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柔，看起来一点伤害都没有。 但是跟在他身后准备出来的南星华，脸色却并不是很好。 “左先生见笑了，下人不懂事，你多担待。” “王爷说这种话就是折煞在下了，在下不敢。” 左瑞回头对南星华笑了笑，便再次告别了。 这下人被他们两个人绕得糊涂，还想再问问南星华这是怎么回事。 结果南星华就下令让人将他办了。 还不忘对着他咒骂一声“蠢货！” 这下人一直到死都不明白，南星华为什么就要处死他。 倒是凤清菀在听完云竹的讲述之后，冷冷一笑。 “他当然生气，他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左瑞，一方面是想让左瑞给他出出主意，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左瑞会不会也是我的人。” “派来跟踪我的人不翼而飞，让人去监视左瑞，结果左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搬了家，言语之中还暗讽南星华，南星华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当然是觉得羞耻难当。” 自己羞愤，找不到出口的时候，就只有拿别人的性命出气了。 越说下去，凤清菀的语气就越冷。 那可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啊。 “你也大可以不必那么气愤，跟踪你的人是被我做掉的，你要是这么愤恨的话，可不是也要连同我一起恨了？” 居子画清冷的声音响在门口。 凤清菀的目光投过去，脸色也没有多好。 “我只是觉得有些人死的无辜。” 话说完，凤清菀的眼神微变，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她怎么会对居子画生气呢？她有什么脸面呢？ 看她又是这样突然变了情绪，居子画也终于忍不住皱眉提问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之前就总是看你这幅样子。” 第154章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我能有什么心事？怀喜之后难免有些情绪不稳，正常现象，别人家的孕妇也这样。” 凤清菀并不想解释这个问题，直接瞎编了一个借口。 “是这样吗？” 很显然，居子画对于她的这个解释并不能买账。 但是不管他打不打算买账，凤清菀都不想给他解释这个问题。 她不想解释，他再怎么追问都是白费力气。 不想再聊这些，凤清菀就直接换了一个话题。 “你爱信不信，但事情就是如此，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又跑过来了？有事吗？” “自然是成王妃您的衣服做好了，我给您送过来呀。” 居子画说着还举起了手里拎着的包裹。 凤清菀很是无语，这就是裁缝铺的服务态度？ 她可是王妃诶！ 给她做好的衣服难道不是应该仔细包好，然后再送过来的吗？ 那个像乞丐一样的包裹是什么？ “啧！别那么嫌弃好不好，虽然包裹是丑了一点，但里面的东西不差呀，你怎么能只看外在，不看内在呢？” “那你打开给我看看吧” 凤清菀耸了耸肩膀，并没有把居子画说的话听进去。 反正，居子画的手艺，她是知道的，既然是居子画本人做的，那自然也就不能太差了。 居子画很听话地将包裹打开了，里面只有一身刚做好的蓝紫色苏裙。 下摆层次分明，看起来飘逸又温暖，上身也是照顾到凤清菀现在的身体状况，宽松适度。 和腰间一样采用抽绳技术，可以随凤清菀的体型来调整松紧。 再加一个及腰的羊皮小袄，领口、袖口以及前襟是极好的兔子毛，阳光下泛着流光，摸上去暖暖的松松的，很是舒适。 “这是给你做的第一件，你可以先试试看舒不舒服，合不合身，如果觉得不妥，下一件可以再根据这个做一下调整。” 要不凤清菀会说居子画这个男人简直就不像个男人呢？ 心思太过细腻了！ “如果我是一个男人，你是一个女人，或许我会爱上你。” 凤清菀在云竹去拿衣服的空档，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居子画眼皮一跳，声音都高了几度。 “你可别！就算是你要变成男人，变成女人的也一定是你们家王爷！你别爱我！我害怕！” 凤清菀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缓解缓解，还不忘吐槽他一句。 “不爱就不爱，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很快，居子画激动的原因就出现在了凤清菀的房门口。 南星烨抱着胳膊靠在门边上，也是难得的放松。 “怎么？本王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要爱上谁？” 凤清菀这才灿灿一笑，“哪有？王爷可是太过劳累，听错了？” “是吗？” 南星烨挑了一下眉头，显然是不相信凤清菀的这句话。 “对对对！就是王爷听错了！王爷太累了！云竹，快给王爷倒茶，再拿点茶点来！早上刚做好的芋头酥呢？快拿来！” 凤清菀好一阵忙活，搞得云竹也跟着紧张起来，拎着凤清菀的衣服，不知道应该先去干嘛了。 “衣服就先给我吧。” 南星烨走过去几步，将云竹手里的衣服拿走，也算是解了围。 不过拿到衣服的南星烨并没有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云竹拿东西回来，而是走向了凤清菀。 居子画这一天就挺郁闷的，担心凤清菀没有合适的衣服穿，紧赶慢赶地给赶制出来。 做好之后等都没等，直接就给送过来了。 结果呢？试个衣服都要被秀恩爱！ 南星烨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抱着人，看都没看就往内室走。 云竹机灵地拉着居子画一起出门，顺手还把门给关好。 “少爷且在这里等等，奴婢去取茶和芋头酥来。” 可怜的居子画只能在瑟瑟寒风之中等着里面的人换好衣服。 “行了，你们进来吧！” 简单的七个字，让居子画感觉他又活了。 云竹也刚好回来，踏进门的那一刻，抬头，刚好和凤清菀对视上。 看着眼前的俏佳人，云竹愣了好半天。 虽然是凤清菀的贴身侍女，几乎片刻都不离身，凤清菀的美貌也尽在她的眼中。 可这样合身又暗藏玄机的衣裙套在凤清菀的身上之后，云竹只觉得自己大脑里储存的用来夸赞的词汇不够用了。 “是奴婢读书少了，竟不知道还能怎样来夸赞主子的美丽。” 若论起说话的艺术，云竹应该是可以排进榜单之中的。 这一句话，直接就夸了两个人。 “少来了，就你会哄人！” 凤清菀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抿唇嗔怪。 “哪里是哄人的？奴婢是说真的，主子就是美得不可方物啊！” 云竹说得认真，倒是让凤清菀更加不好意思了。 “不过说起做衣服来，我倒是又想起来一件事情。” 居子画看了看凤清菀，突然就严肃了。 “什么事？” 那边的两个人见他这样，便也都跟着严肃了。 “誉王府的人也来做衣服了。” 居子画的眼底思绪复杂，晦暗不明。 “是什么意思？他们盯上你了？” 回想起那日被居子画解决掉的人，凤清菀忍不住担忧起来。 南星烨也是垂下了眸子。 那日的事情，他也知道。 虽然他人没看着裁缝铺对面，但束礼是都知道的。 “我怀疑是这样的，而且，还有一点让我疑惑，誉王府来的人，要我做的衣服也是给孕者的，但她所描述的尺寸，并非是六七月身孕的尺寸，而是刚刚有孕时应该穿的。” “刚刚有孕？” 凤清菀这下也懵了。 那就肯定要排除凤青箐。 可宁珂自己也说自己伤了根本，不能再生…… 难不成是誉王府的其他侧室？ 但凤清菀依然觉得不是，宁珂怎么会放过机会，让南星华去别的女人那里呢？ “不急，南星华肯定会把这个作为筹码，等到该说的时候自然也就说了。” 还是南星烨冷静一点，拍了拍凤清菀的手背，以作安慰。 可是凤清菀怎么可能会不着急呢？ 万一，她是说万一，这个孩子是宁珂的，那宁珂岂不是又多了一条可以翻身的条件？ 凤清菀好不容易才能找到一条压住她的理由。 但身边的人却是捏了捏她的手，只轻轻地问了一句。 “你相信我吗？” 嗯？ 看着那边夫妻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还有空气当中奇怪的氛围，居子画懵了。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第155章 缪宁对凤清菀的称呼变了 皇帝要召见凤清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成王府。 凤清菀倒是一点都不紧张，要问她的肯定是关于凤弈之死的事情，她没做过，就不害怕。 更何况，还有南星烨在陪着她。 一踏进御书房，强大的气压就盖在了凤清菀的头顶上，凤清菀垂眸，规规矩矩地向前行礼。 “儿媳给父皇请安！” 南楚昭并没有立刻叫她起身，而是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阵，然后沉声慢慢地说： “有人和朕禀告说，凤弈，是你害死的，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儿媳没做过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更不会违抗父皇的旨意。” 凤清菀的回答简单，却掷地有声。 南楚昭还是没有说话，继续看着她。 凤清菀低着头，却并不心虚，就等着南楚昭的后文。 良久，南楚昭才道：“高康宁，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快扶成王妃起来啊！没看这大着肚子不方便吗？” 高康宁也非常配合，赶紧走到凤清菀的身边，连连道歉求饶。 “哎哟！瞧奴才这瞎了的眼睛，老了就不中用了，还望皇上、成王妃宽恕！” 凤清菀在他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对高康宁笑了笑。 “高公公言重了。” 皇帝不让她起来，谁敢扶？ 要怪也得怪皇帝，还能轮到他？ 凤清菀在心里暗戳戳地吐槽着，但脸上还是和颜悦色。 南楚昭又挥了挥手，示意凤清菀可以坐下了。 凤清菀也不客气，说坐就坐了。 回头看着南楚昭，她还在等着后续呢。 南楚昭应该不可能就只问这么两句话吧？ 如她所料，高康宁很快就把东西拿了过来，放在了凤清菀手边的桌子上。 “这是指正你的东西，你好好看看吧！” 南楚昭也坐下了，端起茶来，吹了吹，浅浅喝了一口，然后皱起了眉。 凤清菀状似无意般地扫了一眼，假装看不到他嘴边的那一根茶叶。 高康宁脸色都变了，赶紧上前去挡住了凤清菀的视线，然后怯怯地问皇帝。 “皇上，这茶好像凉了，奴才去给您换了吧。” 南楚昭压着脾气没有发作，让高康宁拿走了。 但高康宁出去之后，小泉子就倒霉了。 凤清菀不管外面的声响，就翻了翻桌上的东西，然后抬眸，一脸真诚地问： “父皇，你可会相信我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南楚昭瞥了她一眼，似乎有点嫌弃。 “朕若是会相信，你还能坐在这里吗？” “也是……” 凤清菀下意识认同地点了点头，还撅了噘嘴。 突然意识到不对，缩了脖子再去看南楚昭。 “儿臣失态，请父皇恕罪。” 南楚昭刚想说她的，看她认怂得这么快，便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你且先解释一下这些是什么再说吧！” “父皇，这就是栽赃陷害，其心可诛！” 凤清菀把东西放好，皱起眉头来，十分严肃地给南楚昭分析这件事情。 “企图陷害儿媳，那都是小事了，儿媳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他污蔑，但您可不能被他给骗了，他这是欺君罔上啊！他无视您的权威，在向您发起挑战呢！” 得！本来南楚昭还没觉得这人有多可恶呢，被凤清菀这么一分析之后，确实觉得这个人是可以诛杀掉了。 可是这个人又一时之间是杀不得的。 “你可知道这个东西是谁给朕的，你就说她其心可诛？” 皇帝又问。 他就是要这样一遍又一遍地试探凤清菀，看看凤清菀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凤清菀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是她就不说。 “儿媳不知道，但不管这个人是谁，既然是犯了错误，那就得惩罚，这是理所当然的，难道父皇就不觉得这个人实在太可恨了吗？” 看南楚昭的脸色还是那么平静，凤清菀又赶紧加了把火。 “父皇，君威是不容他人挑战的，不管是谁，既然是违抗了父皇的旨意，那就得好好给他提个醒！” 南楚昭又不吭声了，目光投在那一堆东西上，良久之后才说：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让老七进来！” 南星烨一直都在门口等着，就担心南楚昭会真的没有问明白就处置了凤清菀。 证据什么的都拿着了，证人也可以随时安排进宫。 但没想到凤清菀竟然安然无恙地出来了，而且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 他很想问问凤清菀都和南楚昭说了些什么。 但是高康宁并不给他这个时间，他也只好先进去再说。 凤清菀也没有在御书房门前停留，而是去了椒舒殿。 也有一阵子没有见到德贵妃了，应该去请安的。 德贵妃一早就听说皇帝又召见凤清菀的事情了，一直都在自己的宫里担心着，就怕是又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看到凤清菀带着轻松的笑踏进殿内，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怎么样？你父皇都问你什么了？可是有为难你？” “让母妃担心了，父皇只是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没有为难儿媳，这会儿正和王爷聊天呢，儿媳就先过来您这里了。” 凤清菀被德贵妃握着手，也不想把实情告诉她，免得她又跟着担心，所以就尽量把事情往简单了说。 德贵妃这才又点了点头。 “好好好，没事就好，他们男人之间愿意说悄悄话，就让他们说去，咱们说咱们的。” 凤清菀正不解呢，她们有啥悄悄话？ 宁珂就来了。 看到凤清菀，那人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段日子成天往外跑，怎么这会子倒是知道应该害羞了？” 德贵妃一见她这个样子就忍不住打趣。 自己的宝贝女儿，真正的掌上明珠，很快就要嫁人啦！ “母妃您瞎说，儿臣哪里害羞了？” 从前那么跋扈的一个人，现在反倒是有点女孩子应该有的模样了。 凤清菀看她那一副小鸟依人的撒娇样，突然就联想到了自己。 自己现在在南星烨的眼里，是不是也这个样子？ “对了，七嫂嫂怎么冰天雪地的过来了？要我说，你这大着肚子，能不动就别动了，万一伤了碰了，我七哥哥不得心疼死了？” 缪宁对凤清菀的称呼也变了。 凤清菀莫名觉得有点幸福。 看着缪宁的眼睛，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怎么了？你傻了？怎么看着我不说话了？” 缪宁被她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真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发问以缓解尴尬。 第156章 这场戏，需要你们的帮忙。 “没有，只是臣妾很感动。” 凤清菀摇摇头，还是看着缪宁的眼睛，竟然鼻尖会有些泛酸。 “感动？有什么好感动的？” 缪宁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她也没干嘛啊，凤清菀有什么好感动的。 但凤清菀却是非常用力地擦了擦脸，很是夸张地假装抹掉了眼泪。 “臣妾是真的太感动了，公主殿下竟然称呼臣妾‘嫂嫂’了，臣妾要是做梦都能笑醒了！” “至于吗？” 缪宁还是觉得很莫名其妙。 她们之前的确是有那么一些些的误会，而且缪宁之前也确实是挺看不上她的。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缪宁也不是傻子，知道凤清菀并不是什么坏人。 再说了，南星烨和德贵妃都是那么喜欢凤清菀，她身为南星烨的妹妹，德贵妃的亲生女儿，自然也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呗。 这一声“嫂嫂”，也算得上是对凤清菀的感谢了。 如果不是凤清菀，她的婚事还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现在汤子圆已经被皇帝指认为了驸马，就等着举办仪式了。 她这段时间也才能有一个非常合适恰当的理由，天天都可以跑出去见汤子圆。 皇祖母因为这件事情都有些不开心了，常常说什么“女大了不中留”这种话。 缪宁今天没有出去，就是想多陪陪皇祖母还有母妃。 不然的话，以后等她真的嫁了人，就算是贵为公主，能够随时会后宫来，但那种心情也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所以对于缪宁来说，改口叫凤清菀一声“嫂嫂”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对于凤清菀来说，就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她这辈子的罪孽算是洗清了一个了！终于能够得到缪宁的原谅了！ 南星烨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三人聊得热火朝天，也是有些意外的。 母妃和凤清菀能闹在一起很正常，反正母妃一直都是小孩子心性，和凤清菀也差不多。 但是缪宁……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么一问的话，缪宁就真的要不开心了。 猛吸了一口气之后叉着腰瞪着南星烨。 “你们夫妻两个是怎么回事？怎么说话都这么不中听呢？我就想开了，改口了，不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你要是真心想和菀菀重新建立友好关系，那自然就是最好的了，以后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总算是可以在一起好好聊聊天了。” 南星烨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把缪宁给惹不开心了。 好不容易她才和凤清菀调整好关系的。 凤清菀在一边上笑了笑才问起来正经事。 “父皇把你叫过去，可是又说了什么事情？” 南星烨点头，“是啊，他让我去查找真正的凶手。” “那你怎么回答父皇的？” 证据和证人都在，凤清菀感觉南星烨应该会把这些东西都交给皇帝吧？ 毕竟也没有其他再需要解释补充的了。 “我当然是回答会尽心尽力做好这件事情的啊！” 南星烨耸了耸肩膀，回答得倒是非常简单。 “你没有和他说？” 凤清菀惊讶。 “为什么没有直接就和父皇说了？” “我现在就给父皇看那些东西的话，难免父皇会问我为什么带着这些东西过来，万一让他觉得他身边有我们的眼线呢？到时候就算是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南星烨的回答还是那样的明了直白。 既然南楚昭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那么索性就直接不给他能够怀疑他们的机会！ “所以呢？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凤清菀也算是明白了，可就算是明白了，这件事情也并不是那么好办下去的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凤清菀靠在椅子靠背上，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 南星烨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德贵妃和缪宁。 后面的两个人很识趣地就要相伴而走。 但是却都被南星烨给拦住了。 “母妃、缪宁，这场戏，需要你们的帮忙。” 缪宁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能够帮上什么忙的，但既然南星烨都开口这么说了，她就能干嘛干嘛了。 德贵妃这里才是主要的。 晚上南楚昭还是翻的她的牌子。 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南楚昭也不愿意去新人那里，和她们聊天也说不明白什么。 还是德贵妃这里舒服，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了。 也就是因为是几十年的夫妻了，所以南楚昭才会和她说一些平日里不会对他人讲的话。 这一次也一样，凤弈的事情，他也不想和其他人讨论。 “奚诗，你说，凤弈这件事，到底会是谁做的呢？” 南楚昭问得很随意，就好像是在问她晚上吃点什么一样简单。 但是德贵妃并没有真的把问题看得简单。 南楚昭的提问，在她眼中，不过是又一番试探罢了。 “臣妾只是后宫里的一个妃嫔，怎么会了解到前朝之事呢？皇上要是问问臣妾，最近后宫里有没有什么新鲜事情，臣妾倒是能回答您一二。” 面对德贵妃的模糊回答，南楚昭也不气恼，反倒是更加来了兴致。 “那你倒是和我说说，后宫里最近又有什么新鲜事情了？” 南楚昭一边问着还侧过了身子，就这样笑眯眯地盯着德贵妃的脸。 德贵妃索性坐了起来，被子都跟着掀起来了。 也不为别的，就是已经有几年的时间没被他这样盯着了，她有点不适应。 可她这么一坐起来，被子就跟着带起来了，南楚昭也没得盖，只好也跟着坐起身。 “皇上怎么没有盖另一张被子？” 德贵妃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开了。 他不是好长时间都不和她盖同一张被子了吗？ 南楚昭看了看身后，撇撇嘴。 “朕想怎么盖就怎么盖，你管得着吗？” “臣妾不敢，皇上开心就好。” 德贵妃也根本不管他高不高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就开始回想自己最近在宫里遇到的事情。 什么孙夫人的猫抓伤了齐妃的手背啊，乔妙人让人绑的秋千不知道被谁给拆了呀，梅园的红梅突然变成白梅了啊…… 好多好多。 南楚昭最近一直忙着前朝的事情，竟然是一点都没有听说。 讲到兴头上的时候，德贵妃突然停下了。 南楚昭正眼巴巴的等着故事听的，看她不说话了，瞬间就皱眉了。 “怎么不继续说了？” 德贵妃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齐妃几次想把她侄女嫁到成王府，看不到希望便又去找其他的路子了。” 可南楚昭并不买账。 “不，不对，你刚刚要说的不是这个。” 第157章 这下都不用德贵妃在中间传话了 “臣妾要说的就是这个啊！” 德贵妃眨了眨眼睛，一脸真诚。 可南楚昭还是不买账。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她们那样，对朕，有所保留了？” 其言语中的不悦，已经十分明显了。 德贵妃看着他，半天没有回话。 “嗯？” 南楚昭等了半天，还等不到她的回复，便又追问。 德贵妃这才重新看向他。 “皇上，臣妾刚刚确实是有事情瞒着您了，请皇上恕罪。” 一边说着还向后挪了挪，继而向皇帝欠身行礼。 “可是，皇上，这件事情，臣妾只是不想说出来让您烦心。” “让朕烦心？是什么事情？” 她这么一说的话，皇帝的好奇心反而变得更重了，睡意全无，聚精会神地等着她的后文。 “是丽妃，她最近似乎有些疯癫，一直吵吵嚷嚷着说有人要害她，身体状况也不是太好。” “可让太医去瞧了？” 现在后宫之中没有皇后，贵妃之位也只有德贵妃一人，宫中琐事，自然应该是要交给德贵妃去处理的。 但是德贵妃却并没有接过来，而是推荐了云妃去处理。 她的理由也简单。 “臣妾可是自由散漫惯了，向来是不会处理后宫事物的，若是皇上不怕臣妾把您的后宫给拆了，那臣妾就听您的吧。” 南楚昭还真是怕她把后宫给拆了，所以就没再多说，直接给了云妃。 云妃是六王爷南星尘的生母，这么多年来在后宫之中也算是安分守己，皇帝对其的态度也一直都是不温不火。 “听说云妃已经先后让三位太医都去看过了，但还是不见好，所以臣妾想着，要不要请法师来看看？” 说到这里时，德贵妃顿了顿，看着南楚昭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迟疑。 “可是臣妾也知道，皇上您一向是不喜欢鬼神之说的，所以这件事情就一直没有再提起来过。” 德贵妃这样的解释也很合理。 皇帝思考了一下才问：“那云妃是怎么想的？” “云妃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更好才会来找臣妾一起商量，可是臣妾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所以刚才才会有所犹豫。” 德贵妃的一番话接连说下来，便把前后的行为都做了合理的解释。 南楚昭想找到什么破绽都找不到，于是就允了。 “那就请法师来吧，毕竟是后宫的嫔妃，疯疯癫癫的，不成体统！” “那臣妾明日就去和云妃妹妹说。” 德贵妃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并不打算参与进来。 南楚昭就喜欢她这样的态度，什么事情都不插手。 后宫的争宠与前朝联系太大，德贵妃的恩宠已经是最大的了，如果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掌握住太大权力的话，南楚昭只怕是会对德贵妃多加防备了。 德贵妃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所以非常自觉。 话都说完了，他们就该好好休息了。 没想到刚睡着没一会儿，门外就有下人来禀告。 “皇上、贵妃娘娘，丽妃娘娘的宫里走水了！” 南楚昭和德贵妃二人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赶去丽妃的宫中，火势已经退去。 只是被救出来的丽妃蓬头垢面，眼神空洞，嘴里还一直嘟囔着什么，看起来真的是精神失常了。 “丽妃娘娘还好吗？” 德贵妃看到她这个样子之后，捂着嘴巴问。 虽然火已经灭掉了，但烟味儿还是很冲鼻，德贵妃不掩住口鼻的话，实在是受不了。 “回禀贵妃娘娘，丽妃娘娘是惊吓过度，所以精神有些恍惚了，只要调理一下就没事了。” 一直负责照顾丽妃的太医连忙上前来回复德贵妃。 德贵妃也不欲问他太多，只要丽妃没有生命威胁就好。 “不过，走水的原因可查清楚了？” 这个问题就是对另外一拨人说的了。 御林军的大统领赶紧跑过来，先给南楚昭和德贵妃行礼，然后才道： “回禀皇上、贵妃娘娘，走水的原因还没有确定，不过极有可能是因为天干气燥，丽妃娘娘宫中烛火不断，也许是不小心打翻了而没来得及熄灭所致。” “那得多不小心才能连蜡烛都打翻了，再说了，宫里的下人这么多，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及时发现的吗？” 还不等德贵妃说话，云妃就开口训斥了。 “你们天天拿俸禄比谁都快，办起事情来却是婆婆妈妈，谁都不如了，养你们是做什么的？” 声音之高亢，令闻者为之侧目。 德贵妃不动声色，她已经习惯了。 自从云妃接到了协理六宫之权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好生威风，只不过她比起皇后，会更加聪明一些。 知道德贵妃深受皇帝喜爱，南星烨又是战功赫赫，所以她对德贵妃的态度一直都还算好的。 只是偶尔会直接在德贵妃的面前抢先开口训斥宫人，以立威风。 德贵妃从来都不和她计较。 宫里的人向来都是记仇的，她可不愿意随意去得罪人。 在后宫之中能够平安度日，依靠的就是强大的人脉关系。 德贵妃现在在后宫之中，可是有一个很好的人缘呢。 皇帝也不说话，就拉着德贵妃的手，俩人一起在旁边看云妃自己忙来忙去。 云妃已经很久没有被皇帝如此看重了，这会子皇帝在一旁，一直盯着她看，她自然是要好好表现的。 可不能掉了链子！ 越是这么想，这人就越发越来了精神，对下人们的态度也就越发厉害强硬起来。、 南楚昭眯了眯眼睛，一股危险的气息逐渐散发出来。 德贵妃在他身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安安静静的，甚至还打了一个哈欠。 但无奈的是，走水的原因还是没有能查出来，只能怪在意外上面。 而丽妃现在精神恍惚，一直盯着云妃，突然之间就扑了过去。 突然之间的举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快拉住丽妃，别伤到了云妃！”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德贵妃终于开口了。 周围的下人们迅速做出反应，一部分的人去拉住了丽妃，另一部分的人则是将皇帝和德贵妃给保护好。 还好，大家的反应都很快，丽妃被拉住了，没有任何人受伤。 但也正因为丽妃这个突然的举动，皇帝的脸色就变了。 “将丽妃好好看管起来，不要再突然发疯了，你们也先都散了吧，明日请法师进宫来一趟吧！” 这下都不用德贵妃在中间传话了。 第158章 没想到她动作还挺快的 云妃还想着请皇帝去她宫里坐坐的，但是话刚到嘴边上，皇帝就直接拉着德贵妃的手走了。 暗中捏了捏衣袖，云妃也知道自己不能再争取什么了。 她也不是不知道，皇帝一开始是打算把协理六宫之权交给德贵妃的。 德贵妃一直都很受宠爱，位分也是足够的，给她也是自然。 谁都没有想到，这份权力最后竟然会落入到云妃的手里。 云妃自己也没有想到。 后来听说，是德贵妃让给她的。 要说对德贵妃是否存感激？ 如果是说实话的话，云妃是一点都不感激的。 被人施舍的感觉，并不太好。 而且，仅仅在后宫有说话的权力有什么用？皇上还不是每天都去德贵妃那里？ 越是这么想下去，云妃就越觉得没有必要感谢德贵妃。 等那边的两个人都走远了，云妃才在自己宫人的搀扶下坐上轿辇回宫。 “娘娘，您为什么不开口留住皇上啊？您都这么忙了，请皇帝照顾一二也不过分吧？” 身边的小宫女不懂事，只觉得德贵妃在众人面前就把皇帝带走了，着实是有些气愤。 但云妃还不至于这么傻，轻叹一口气之后道：“人家是宠妃，皇上是主动去的，又不是她绑着去的，我又能如何？” “还不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才得宠了的！” 小宫女一脸的不屑，也不管这是在哪呢，直接了当地嘲讽着德贵妃。 云妃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如此大胆，脸色白了白，看了看四周。 幸亏这里是没有外人。 “你就是陶烟新收来的徒弟？” 皱着眉，云妃还是头一次认真上下打量身边的这个小宫女。 陶烟告病，她身边又不能没有体己的人，所以陶烟才举荐了这个小丫头过来伺候着。 这丫头也还算是机灵，挂着笑容点头回答。 “奴婢正是。” “你叫什么名字？” 云妃又问。 也是她最近忙糊涂了，这丫头都已经在她眼前转悠一天了，她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问人家的名字。 这宫女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依然恭敬地回答。 “奴婢又夏。” “又夏……” 云妃重复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稍微思考了一下。 “名字倒也还算是一个好名字，不过本宫希望你可以再聪明一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知道，否则若是因为说错了话而丢了性命，那本宫也没有办法。”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语气起伏倒是并不大，但其中的压力却是不太小。 宫女又夏也不是一个完全愚蠢的人，自然明白云妃这是对她刚才的发言有所不满，连忙下跪认错。 “奴婢失言，请娘娘责罚！” 态度绝对的谦卑。 不过念在她是初犯，云妃也没有和她计较，只是不允许还有下一次了。 “奴婢绝对不会再犯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以后还会不会再犯就不一定了。 丽妃被关起来之后就一直在疯在闹，守在门外的人实在是受不了，但也没有办法。 只是第二天一早，凤清菀就听说，谋害凤弈的凶手已经找到了。 “哦？是谁？” 凤清菀连衣服都没穿好呢。 准确来说，是连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呢，就听到云竹在一边八卦了。 她也是没有忍住内心的好奇。 这么快就有了结果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德贵妃出手，一个顶两个！ 感慨的同时，她也在等着云竹的后文。 云竹准备好衣服，坐在凤清菀的床边，神秘兮兮地说：“是丽妃娘娘！” “丽妃娘娘？” 这个答案倒是凤清菀没有想到的。 怎么会是丽妃娘娘呢？ 云竹看出来了她内心的疑惑，于是就继续讲给她听。 “听说啊，丽妃娘娘这些日子都疯疯癫癫的，只不过咱们皇上一直忙于政务，没有时间去管她。” “那怎么昨天晚上就管了呢？” 凤清菀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裹着小被子，听得津津有味。 “是因为丽妃娘娘的宫里走水了，皇上和德贵妃一起过去看的，然后就知道了。” 云竹一边说着还一边帮凤清菀掖好了被角，以防有寒气伤到了凤清菀。 虽然这个房间里面有两个火炉在，屋外冰天冻地，屋内其实温暖如春。 凤清菀这一次并没有接过话来，而是低头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 一定是母妃想办法将这个事情推到了丽妃娘娘的头上。 不过，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回想了一下她和德贵妃之间说过的话，凤清菀总觉得这件事情到现在并没有结束。 “云竹，之前我没有让你扔掉的字据，你放在哪里了？” “都压在柜子底下呢。” 云竹指了指另外一边的柜子，凤清菀的秘密都藏在那里呢。 “你把那个东西拿出来，送去给居子画，让他代为保管。” 凤清菀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算了，那些东西都给他拿过去吧，咱们这里一样东西都不留。” 她这么洒脱，倒是让云竹有些担心。 “主子，那些都是您的秘密，哪一个拿出来被人知道的话，都不简单，您确定？” 居子画虽然是她的弟弟，但到底还是应该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吧？ 凤清菀见她犹豫，笑了出来。 “怎么？之前还一口一个‘少爷’，喊得那么亲切，现在就不相信他了？” “主子，那不一样！” 在这种时候还被凤清菀调侃，云竹也是无奈，只能原地跺脚。 凤清菀还是笑，“好啦好啦，我说给他就给他，不需要担心什么的。” 居子画不会出卖她的，她有这个信心。 “另外，你要告诉居子画一声，让左瑞夫妇二人做一下搬进成王府的准备吧，应该很快了。” 云竹感觉自己有点听不懂凤清菀的话了，但凤清菀这样安排了，她就都按照凤清菀说的去做。 东西拿给居子画，居子画也没有说什么，照单全收，并且在云竹的照看之下，将这些东西谨慎地放在了一个盒子里，然后又放在了一个带有机关的暗格之中。 “这下就好了吧？不怕被人轻易发现了吧？” 居子画还是明白凤清菀的想法的。 云竹咧了咧嘴，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将凤清菀后面的叮嘱转达给他。 居子画努了努嘴，“没想到她动作还挺快的。” 丽妃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了，不过他也挺好奇的，怎么突然间凶手就变成丽妃了？ 第159章 儿臣愿意去查此事 “其中具体的缘由，奴婢也不知道，还得等王爷回来。” 云竹其实也挺好奇的，但无奈宫中传出来的消息只有这些。 南星烨现在正在御书房里听皇帝说话。 旁边站着的是南星尘。 底下还跪着一个南星华。 “父皇！母妃绝对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请父皇明察啊！” 南星华现在真是要疯了，他母妃刚刚因为谋害缪宁公主被废，怎么这会儿又成了杀害凤奕的凶手？ 他本来还想着暂时先缓一缓，待来日父皇没有那么生气的时候想办法帮助丽妃复位。 可若凤奕也是丽妃做的，那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明察？你还想叫朕怎么去查？” 南楚昭的胡子都被气的一动一动的，看向南星华的眼神当中，充满了失望。 “朕和丽妃，在王府之时就是夫妻，朕从来没有亏待过她，更是给了她最大的信任，却没想到，这最信任的人却是接二连三给了朕这么大的惊喜！” 南楚昭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着的，让人觉得他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南星华低着头，紧紧咬着下嘴唇，想继续辩解，却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还是南星尘在一旁帮着南星华说了话。 “父皇，丽妃娘娘与凤奕无仇无怨，又怎么会突然去杀害凤奕呢？再说，杀了凤奕，对丽妃娘娘而言，也并没有什么好处啊。” 他说的也有道理。 南星华娶了凤青箐做妾，那就也算是国公府的女婿了。 丽妃娘娘和国公也就算是亲家 既然是国公府的亲家，还把国公府里唯一可以延续血脉的男丁给杀了，这不是有大病吗？ 皇帝南楚昭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个问题，但关键是在于，证据确凿啊！ 如果能够找出来什么东西能够证明这件事情不是丽妃做的，皇帝也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可是依儿臣看，这件事情还是疑点重重，应该再好好查查才是，父皇觉得呢？” 南星尘的想法还是不变，站在南星华的身边，鞠躬屏气。 南星华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帮自己和丽妃，但是能有一个人帮忙说话就是好的！ 皇帝本来已经是打算要处置丽妃了，但有了南星尘的坚持，他就犹豫了。 “那你们谁打算去查这件事情呢？” 这个问题出来，南星烨和南星尘对视一眼，都犹豫了。 南星烨会犹豫是因为，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而南星尘会犹豫是因为，他在等南星烨的反应。 “嗯？” 南楚昭没有等到回复，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声音也沉了下来。 南星烨还是没动，南星尘就很懂事地跪了下来。 “儿臣愿意去查明此事。” 等他的话音落下，南楚昭并没有先去看他，而是把目光投到了南星烨的身上。 南星烨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眸子低垂，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南楚昭便不再等了，将机会给了南星尘。 从御书房里出来，南星华一脸沮丧，却是和南星尘走在了一起。 “多谢六弟肯帮这个忙！” 和昔日相比，南星华已经憔悴了很多。 南星尘摇了摇头，“四哥客气了，这是臣弟应该做的。” 再看一眼身后，南星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走得很慢。 南星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跟着一起看了过去。 第160章 断了是什么意思 “我本以为六弟和七弟一向交好，应该会和七弟一样，不会帮助我才对。” 南星华现在说这样的话，其中暗含的不满已经不言而喻。 南星尘却是淡淡一笑，也不知道是在帮谁说话。 “七弟没有帮助四哥，自然是有七弟的理由，大家同为兄弟，七弟是不会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四哥被责难的。” “但愿事情是你想的这样吧。” 南星华的眼底情绪复杂，又看了看南星烨，然后和南星尘道别。 “六弟，我母妃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忙，就不和你多聊了，改日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四哥客气了，你若是有事，就先去忙吧。” 南星尘点点头，还是挂着淡淡的笑。 南星华走后，南星尘又看了看在思考事情的南星烨。 见后者并没有要和他搭话的意思，便先一步出宫去了。 南星烨是在他们两个都走了很久之后才出宫的。 马车七拐八拐，甩丢了一路跟踪过来的人，然后便在一个很不起眼的人家后院门前停了下来。 南星烨从马车上下来，推门而入。 动作迅捷而轻巧，没有一丝累赘。 柳翡翠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了，看到人来，立刻站起身来行礼。 “奴婢见过王爷！” “嗯，不必多礼，你只管说一下最近查到的事情，我不能久留。” 南星烨只对她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多的话。 柳翡翠也不矫情，按照南星烨的要求立刻汇报。 “凤奕的事情，确定是宁珂做的，只是能掌握到的证据，并不充足，如果贸然指证，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南星烨点头。 他是知道的，所以今天才没有应下这份差事。 南星尘…… “还有就是，齐王似乎已经有了异心，奴婢按照您的吩咐给了指引，他似乎应了您的猜测。” 回想到自己给南星尘下的套，柳翡翠的心里就是一阵失望。 南星烨本来是很喜欢南星尘的，看起来没有什么心眼儿，说话做事都很耿直。 可就因为一个很小的细节，南星烨便觉得这个人是扮猪吃老虎。 想了一个办法让柳翡翠下套试探一下，没想到那人就真的中招了。 南星烨的眼睛里面没有什么情绪，简直是平静如水。 可柳翡翠知道，南星烨越是这样，就越代表他的心情不好。 暴风雨来临之前，天龙总是格外平静的。 “另外就是，您让我去查的云家，线索断了。” 最后这一个问题才是关键。 也是南星烨最看重的一件事情。 可是这个结果并不是南星烨想要听到的。 “断了是什么意思？” 柳翡翠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悦，心里也逐渐忐忑起来。 “我们的人一路跟踪居子画，但刚到城郊就跟不上了，居子画并没有做掉我们的人，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其实柳翡翠也很郁闷，她派出去的人，轻功极好，不应该跟不上才对。 南星烨蹙眉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罢了，居子画的轻功极好，你们跟不上也是正常的，只是这件事情不能停下来，你们要继续去找，一定要查清楚背后的事情！” “是！奴婢明白！” 南星烨的语气变得温和，柳翡翠冒的冷汗也就算是停止了。 “还有，去找一找好的养胎大夫和接生婆吧，菀儿也没有几个月了。” 第161章 主子，您真是太牛了! 南星烨身边的所有亲信都觉得他对凤清菀实在是太好了，好到可以用“骄纵”来形容。 柳翡翠也不例外。 但既然南星烨下了命令，她就会去做。 南星烨回到王府的时候，凤清菀正在给未出世的孩子缝制肚兜。 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绣到一半的花纹，南星烨叹了口气。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要一个女儿啊。” “相公难道不喜欢吗？” 凤清菀伸手就要把肚兜给拿回来，但南星烨没有给。 “喜欢，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这并不是哄凤清菀开心的话，而是发自内心的告白。 凤清菀的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接过肚兜就要继续绣，却被南星烨给拦住了。 “别绣了，你把注意力给我一点好不好？你应该看看我了！” 这央求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小孩子。 凤清菀想起了他们成亲之后第一次去见德贵妃时的情景。 也和现在差不太多。 没想到南星烨现在对她已经这么放心了。 也许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对于南星烨的这个举动，凤清菀的内心之中竟然也泛滥了母爱出来。 “我每天都在看着相公呢，除了相公忙公务的时间，我一直都陪在相公的身边，相公应该给您女儿留点时间才对！” “胡说，咱们女儿一直都在陪着你，时间肯定是要比我长的，你应该多照顾照顾我才对！” 南星烨这犟嘴的样子可真是太像小孩子了。 凤清菀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噗嗤就笑了。 “相公，你这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哈哈哈哈！” 人家都说，怀了孕的女人最容易敏感脆弱，也最容易情绪低落疑神疑鬼。 南星烨一开始在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还挺担心的，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会让凤清菀难过。 加上他一直都听太医说，凤清菀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其实都没有睡得很踏实，就怕凤清菀会做噩梦之类的。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凤清菀确实会睡不好，半夜会说一些模糊不清的梦话，有的时候还会哭。 南星烨就抱着她，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最近一段时间，南星烨就没有再发现这种情况了，看来凤清菀最近的心情是真的不错。 捏了捏凤清菀的脸，感觉也是比前些日子更多肉了，可爱得很。 “如果咱们的女儿能和你一样可爱就好了。” 南星烨的期许也是发自内心的。 凤清菀听着也开心。 “若真是一个儿子，能像相公这样威风帅气，那也是极好的。” 夫妻俩的商业互吹让云竹肉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禁在心里感慨，幸亏束赞不在这里，不然私下里一定又要好一通牢骚了。 束赞正在书房里打喷嚏。 南星烨想要放松，就去找凤清菀喝茶聊天说情话去了，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处理事物。 命太苦了啊！ 愤恨地仰头看着房顶，束赞吸了吸鼻子，恨只恨自己不是个女人！ 想想云竹，这会儿一定是在王妃身边好生伺候着呢。 用力磨了磨墨，束赞也只能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在面前的竹简上。 这些个不知好歹还没有脑子的人啊！也不知道他们家王爷平时在看到他们这些人的愚蠢言论之后，是怎么忍下心中的怒火的。 南星烨没告诉束赞，这些东西，他一直都没看过，给了束赞，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打扰氛围。 毕竟，也有过那么几次的例子了。 束赞已经够崩溃了，如果再让他知道这个原因的话，肯定会更崩溃吧。 南星尘在调查的时候，南星烨始终都没有开口去问过情况。 反观南星华，恨不得一天问五次！ 还好南星尘是一个脾气好的，耐心也足够，不管南星华是第几次问，都可以好好回答他。 南星华一直听到的回答都是“快了，就快了！” 直到最后一次，南星尘选择了回避。 “四哥，虽然我是主动请缨要彻查此事，争取还给丽妃一个清白的，但是你也不能一直来问我对不对？还是应该保持一定距离的，万一人家看到我们两个走得这么亲密，误会了你我兄弟二人是有什么密谋的怎么办？” 南星尘说得很有道理，也很符合逻辑，南星华也不能说什么。 但最后南星尘给皇帝的复命就让南星华彻底懵了。 凶手竟然是宁珂？开什么玩笑！ 宁珂是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情，他心里有数！ 可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证据，都将矛头指向了宁珂，他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老四……” 南楚昭并没有太朝堂之上公然说这件事情，他还是给南星华留了机会的，也给皇家留了颜面。 可是这一声呼唤，分量也不算轻。 南星华只觉得自己最近下跪请求宽恕的次数太多了。 “父皇！宁珂嫁到王府之中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善良温柔，儿臣相信她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女人是自己的，南星华再不想下跪求饶，也得跪下！ 皇帝盯着他不说话，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已经很是明显了。 南星华大气都不敢出，就等着皇帝的后文。 皇帝应该是忍了很久，才终于开口，“高康宁，传朕旨意，将宁珂押进宫中，朕要亲自审问！” “是！” 高康宁的动作一向麻利，这边收到了皇帝的命令，那边就已经让人去办了。 誉王府的门前热热闹闹，燕京的人们也就差不多都知道是誉王府出事了。 这么兴师动众，还是头一次。 云竹气喘吁吁地前来给凤清菀汇报情况，说到誉王府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水泄不通，不知怎么的，就是突然觉得很解气！ 凤清菀的嘴角挂着笑意，并没有停下绣花的动作。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那是罪有应得。” “奴婢也这样觉得！” 云竹用力地点了点头，开心之余又有了一丝顾虑。 “可是主子，咱们还有把柄在宁珂手里……” “所以这一次，咱们家王爷并没有参与进来啊。” 凤清菀还是不担心，仿佛已经掌控掉了全局一样。 事实上，她让居子画想办法把东西一点一点透漏给南星尘，就是算好了南星烨不会做没有准备的事情。 只要这件事情能够被南星尘全权负责了，他们成王府就没事了。 “主子，奴婢觉得您，实在是太牛了！” 第162章 儿媳与誉王之间并没有私情 现在别说是宁珂等人了，就是云竹也开始怀疑自己的主子是不是换了一个人了。 换作是从前的话，凤清菀并不会有这样好的头脑。 “所以呢？主子，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云竹一边说着还撸起了衣袖，不知道的人还得以为她这是要出去打架呢。 凤清菀却只是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躺下来，并不是很关心地挥了挥手，“我们？应该睡觉！” 这两日害喜，她昨天吐得厉害，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呢。 说不定啊，待会儿还会有召她入宫的旨意过来，现在不赶紧睡觉补充精神的话，等下要是有人想给她扣黑锅，她反应不过来怎么办？ 云竹在一旁也不再多问，好好把被子都掖紧实了，然后就在一边上守着，顺便在给未出生的小主人做衣裳。 不过呢，凤清菀这个预知未来的能力的确是很了得了，人才刚睡醒，圣旨就来了。 凤清菀还有些不满意。 “这么晚才来啊？我还以为会提前很多的。” 云竹一头的冷汗。 这可是圣旨啊！ 泉公公来的时候，脸色也并不是太好，似乎皇帝这次真的非常生气！ 凤清菀换衣服的时候，小泉子更是在外头催了好久。 “成王妃啊，皇上真的很生气，您还是快些准备吧，晚了的话，奴才也会受罚的啊！” 小泉子这是有史以来最害怕的一次。 伴君如伴虎，多少大场面都见过了，还从没见皇帝如此愤怒过。 上次缪宁公主被害都没有这次严重。 具体的原因，他很是好奇，可内殿进不去，他也不敢问师父高康宁。 但他知道，如果凤清菀再不快一点的话，他回去铁定是要受罚的。 还好，凤清菀在他最后一次催促之后就出来了。 “不好意思，让泉公公好等，泉公公莫要担心，若是父皇怪罪下来，自然有我给你顶着，你且带路就是。”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小泉子还是害怕，一路忐忑。 到了养心殿门前的时候，高康宁的脸色都是铁青的，不敢对凤清菀发脾气，就上去踹了小泉子一脚。 “混账！怎么这么慢呢！皇上在里面都要气坏了知不知道？” 小泉子委屈巴巴，看着高康宁，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就没这么憋屈过！ 凤清菀见状，也很讲信用，开口为小泉子求情。 “高公公不要责怪泉公公，是我梳洗的时间太长了，让你们受委屈了。” “哟，成王妃言重了，您还是赶紧进去吧。” 高康宁面对凤清菀，还是很客气的，做了一个指引，在凤清菀迈进门的那一刻还低声提醒。 “成王妃要小心，事关您的清誉，您不要让皇上失望才是。” “多谢！” 要不就说要和宫里的大太监搞好关系呢，关键的时候都能救人一命！ 凤清菀心里想着，脚上的动作也不慢。 到了内殿，底下跪了一群人。 见到凤清菀来，皇帝这口气都快上不来了。 “成王妃还真是让人好请啊！” 这一声斥责压下来，是个人都得弱下三分，偏偏她凤清菀不！ 声平气和地给皇帝问安行礼。 “儿媳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 “放肆！你行事如此不端，还敢祝我万福？” 皇帝感觉自己的肺子都要被气炸了，偏偏凤清菀面不改色，只是缓缓跪下，字句铿锵。 “儿媳不知自己哪里行为不端，还请父皇明示！” “你！” 南楚昭的心脏有点疼，捂着胸口坐下，半天没说出话。 养心殿中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人敢开口说话。 凤清菀也不再问，就静静地等着南楚昭的后文。 良久，南楚昭才颤抖着手指了指宁珂。 “你说吧。” 宁珂刚才就想说了，但因为看皇帝还在气头上，实在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还惹怒他，所以就选择了沉默。 现在有了皇帝的准许，便是绘声绘色地将凤清菀和南星华之间的过往一字不差地讲述了一遍，甚至还拿出了自己和凤清菀一起签字画押的字据。 皇帝看着凤清菀的眼神里满是嫌恶。 没想到这么一个女人，竟然夹在他的两个儿子之间，搅得这么多是非出来。 宁珂的嘴角也带着嘲讽的笑。 她是豁出去了。 弄死了凤弈，被人揭穿，她是没有活路了，那她怎么都得带走一个吧？ 至于一起连带着的南星华。 虎毒不食子，南星华最多只是会被冷落。 皇后都凉了，南星华是绝对不会再有翻身之日的，她也没有必要一定为南星华守着这个秘密了。 只是可怜了南星烨，从刚刚知道真相开始，那脸色白的哟。 太惨了！ 其实宁珂倒是觉得他的脸应该是绿色的，这样才搭配此情此景。 可凤清菀一声清澈的否认却打断了她的幻想。 “儿媳与誉王之间并没有私情，更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我们家成王的事情！” “笑话！证据和证人都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辩白的？” 宁珂不等皇帝出声，先一步怼了回去。 凤青箐为了能够扳倒凤清菀，也是不辞辛苦，挺着这么大的肚子都来指证了。 凤青雨在一边上，则是一直低着头，看样子应该也是招了，现在正羞愧难当，不敢看凤清菀。 可即便是如此，凤清菀也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儿媳确实和誉王殿下清清白白，和誉王殿下私相授受的是凤青箐，肚子里的孩子要比父皇您知道的早上许久。 至于这个字据，当时儿媳已经和四嫂解释过了，四嫂当时不也相信了吗？只不过当时懒得更正，所以就这样画押了。” “你胡说！” 几乎是同一时间，凤青箐和宁珂一起出言反驳。 “是不是我胡说，太医看看就知道！” 对于凤青箐，凤清菀很容易就应付了。 “儿媳是不是在说谎，父皇只需要请一个太医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再转头看向宁珂，凤清菀也是一点都不紧张。 “至于四嫂说的，旁边没有什么可以实际可信的证人，但四嫂一向是看不惯儿媳的，在儿媳嫁入成王府之前就是如此，难免不是假公济私！这一点，就连缪宁公主都是知道的！” 提起缪宁，凤清菀倒是还想起来了另外一件事情。 “缪宁公主上次遇害，或许父皇只追查到了丽妃娘娘，但是您应该还不知道吧？四嫂和凤青箐，二人都有帮助呢！” 第163章 宁珂怎么可能会不崩溃呢 如果不是宁珂一直和缪宁交好，深知缪宁的喜好，丽妃和凤青箐又怎么可能会对缪宁那么了解？ 缪宁是不经常去皇后那里的，和凤青箐之间更是没有什么交流。 只有宁珂，可以算得上是缪宁的知心好姐妹了。 所以说，人不要太轻易相信自己的朋友，往往这些人在伤害自己的时候，才是下手最狠的。 对于这一点，缪宁也过来指证了。 “确实，后来我回想了很多次，如果不是因为四嫂了解我的情况，丽妃娘娘又怎么会那么了解我？” 而且对于凤清菀绿了南星烨一事，缪宁说： “我之前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下来，七嫂嫂是什么样的人，缪宁已经很了解了，反倒是四嫂，从一开始就在引导我去怀疑七嫂嫂！儿臣现在也不得不怀疑四嫂嫂的用心了！” 缪宁的话，还是有作用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南星烨也终于对南楚昭说了自己的想法。 “儿臣一直都相信菀菀，她一定不会做出背叛儿臣的事情！成亲以来，菀菀与儿臣几乎是寸步不离，儿臣不在的时候，她也一直都是待在府中，或者在母妃那里，从来没有出去私会过谁。” 顿了顿，南星烨又看向了宁珂。 “再者说，要是真的像四嫂所言，菀菀做出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四哥和菀菀之间有了什么，四嫂嫂又怎么可能会一忍再忍到今天呢？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呢？” 这份坚定的态度，让南楚昭的火气平息了不少。 其实在这几个儿子当中，南星烨和凤清菀算是最让他省心的了。 在众多的额儿媳当中，南楚昭最喜欢的也是凤清菀。 正是因为这样，一听说凤清菀做出了这么肮脏的事情，他才会直接原地爆炸了。 “那，凤青雨的话又是要怎么作解释呢？” 南楚昭说着，目光就投向了凤青雨。 后者颤抖了一下，看了看凤清菀，又看了看凤青箐，似乎是有什么担忧的。 “你只管说出来就是了，有朕在，她们不敢怎么样的！” 南楚昭这个时候倒是会给人撑腰了。 “是二姐姐逼迫臣女这么说的！” 凤青雨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直接在凤青箐的头上炸裂开来。 凤青箐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凤青雨。 她们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况且，凤清菀和南星华之间的过往是真实存在的啊！ 凤青雨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二姐姐和誉王之间的私情是真，臣女不敢隐瞒。” 为了让皇帝能够更加清晰，凤青雨还又补充了一句话。 凤清菀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在鼓掌。 凤青雨当然是会帮她的。 南星尘查出来的凶手是宁珂，不管他是不是有心，南星华都一定不会再和他交好。 誉王府和齐王府对立是板上钉钉。 凤青箐之前对凤青雨的态度又是那般，所以这就注定了凤青雨不会坚定地和凤青箐站在一起。 至于刚才为什么和凤青箐的口径一致。 “二姐姐说，如果臣女不按照她说的去做，她就会想办法让齐王殿下厌弃臣女，臣女害怕……” 这个解释听起来也很是合理啊。 顺便还感动了南星尘一把。 凤清菀在一边上听得开心，脸上却是异常严肃。 “父皇！儿臣从来没有向您求过什么，但是近日之事，儿臣实在是委屈！您的皇孙女也委屈！” 凤清菀这么一提醒，南楚昭才想起来一件事。 “来人呐！传太医来！” 凤青箐的肚子是怎么回事还没弄明白呢！ 这回脸色变白的人就是凤青箐了。 外头守着的人都不知道养心殿里面是怎么回事，反正就只见到人进去，没见到有人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听到皇帝在那里摔杯子，现在好像平静了很多。 小泉子忍不住在一边上问高康宁。 “成王妃说话还真的挺神的，她说她能让皇上消气，结果现在好像真的消气了。” “少废话，当你的差去！” 高康宁瞪了他一眼，说的话是责备，但其实语气当中是有老父亲的宠爱的。 小泉子知道自己的师父不生气了，便也就乐乐呵呵地当值去了。 去太医院一口气把所有的太医都请了过来。 这些人一进养心殿，本来还挺宽敞的地方，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拥挤了。 皇帝看着小泉子，无奈地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 “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挨个看看吧。” 凤青箐的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南星华也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检查的结果统一都是凤青箐实际上怀孕的时间要比皇帝知道的早上许多。 那么，凤清菀说的第一件事就是真的了。 接下来是宁珂。 搜查誉王府的人也回来了，带着各种证据回来。 除了宁珂害人的证据，还有南星华的一些。 南星华已经彻底放弃了，等待着南楚昭的处置，反正，他相信南楚昭不会直接给他关进宗人府或者杀了他的。 而就在众人以为宁珂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时候，宁珂晕倒了。 正好太医还在，稍微给捏捏穴位，人就好了。 可清醒过来的宁珂有些发蒙。 她就只是醒过来了？没有什么惊喜吗？ 她想要的不是这个效果啊！ 凤清菀注意到了她眼中的疑惑，只是微微扯了一下嘴角。 宁珂一定是在疑惑，为什么太医没有说“有喜了”这三个字吧？ 太医当然不会说了，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有身孕！ 此时此刻，居子画正在咬着苹果，指挥着下属们帮左瑞夫妻收拾行李。 成王府内已经给他们准备好地方了，誉王那里肯定是不能待下去了。 “诶？你说，要是宁珂知道了自己那个怀孕的事情其实是假的，会不会发疯？” 居子画看着忙忙碌碌的人，一阵无聊，于是就看着左瑞开始八卦。 左瑞抱着容殷，坐在另外一边。 “估计会吧。” 这么想想的话，左瑞还有点不好意思。 之前给宁珂把脉的大夫，是他提前就买通好了的。 宁珂的身子，根基早就坏了，根本不可能还会有身孕的。 对于宁珂来说，若是还能怀孕，那得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情啊。 左瑞让人给了她希望，然后又将这么希望给捏碎。 宁珂怎么可能会不崩溃呢？ “这个孩子估计是宁珂最后的筹码了，你说，要是没有了这个孩子，她还会怎么做呢？” 第164章 我不知道啊，你知道吗 最后的筹码都没有了，宁珂就只能闭上眼睛等待着南楚昭的宣判了。 谋害缪宁公主的帮凶，害死凤弈，陷害凤清菀…… 还有其他各种很小的罪行加在一起，最后南楚昭给宁珂的判决就是，关进宗人府，幽禁终生。 没有处死她，一是看在南星华的面子上，二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 宁珂的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事到如今，南星华也不会再帮她说话的。 至于凤青箐，不再继续落井下石都不错了。 凤青箐因为有皇嗣护身，即便是早就和南星华私会在一起，但只要孩子还是南星华的就行。 虽然，到底是不是南星华的…… 宁珂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是注意到了南星华的眼神之后，便选择了闭嘴。 南楚昭并没有连带着惩处她的父亲，但她被惩处，她父亲也必然会知道原因。 如果她还想让她父亲活命，就不能再在这个时候扳倒南星华。 凤清菀在一旁看着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只是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也没有说话。 没关系，还可以等，等凤青箐的孩子出来就可以了。 这次的风波到现在就算是结束了。 南星烨夫妻和南星尘以及凤青雨一道去见德贵妃和云妃。 两位做母亲的一听说皇帝震怒，便聚到了一起去商量对策。 还好，这几个人都平安地回来了。 “只怕是丽妃这次要疯得更加厉害了。” 云妃捂着嘴，幸灾乐祸很是明显。 德贵妃没有接话，不过眼底闪过的情绪也差不多就是笑着的。 “他们的事情暂时都可以放在一边不去理会了，只是六哥和雨儿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南星烨并不打算继续聊这个话题。 如今丽妃已经彻底没有翻身的余地，剩下了德贵妃和云妃两个人。 云妃掌控了后宫大权，德贵妃却还是后宫最受宠爱的妃子，云妃能否真的容得下德贵妃？ 南星烨在这一刻就已经对那边的母子两个产生了防备之心。 凤清菀也差不多。 从刚刚的事情中就可以看出来，凤青雨就是一个墙头草，顺风而倒，靠不住。 更何况她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娘胎里面出来的。 就算是凤青雨和凤青箐之间的感情不好又如何？ 凤青箐现在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等到凤青箐也凉了的那一天，凤青雨就是陈氏的希望，到时候免不得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德贵妃也是江湖之上的老狐狸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想的是什么，她只要扫一眼就能猜出来，当即也不再说什么丽妃的事情，一起问南星尘的婚事。 “可不要像这两个孩子那样急促，虽然能早点迎娶菀儿是好事，但就是太急躁了，后面回想着，总觉得是少了一些什么。” 云妃闻言也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当初老七迎娶菀儿，的确是急躁了一些，可那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老七忙于军务，若不抓紧时间赶紧举办了婚事，万一什么时候紧急出征可怎么办？” “尘儿和雨儿嘛，就可以再细致一些了。” 再说了，她如今的地位也不一样了。 之前只能按照后宫普通妃子的礼制来为自己儿子的婚事做准备，但是现在她手里有了大权，她便可以隆重准备一番了。 凤青雨也开心，虽然等待的时间很难熬，但她也知道云妃的态度，自己和南星尘成婚好处肯定是少不了的。 只有凤清菀觉得肉疼。 又要给双份的礼金和贺礼了！ 当初凤青箐和南星华成亲的时候都给了那么多，南星尘和凤青雨这里也不能差了！ 而南星烨还告诉了她一个让她更加崩溃的事实。 “可能还不仅仅要和当初给四哥他们一样多，甚至还要再多一点。” “为什么？” 凤清菀躺在马车的软塌上，脑袋就枕在南星烨的大腿上，疑惑地抬眸看着南星烨。 “因为当时凤青箐是南星华的侧室，按照礼制规定，我们能给的只能是那么多。 但凤青雨是南星尘的正妻，按照礼制规定，我们能给的额度会多出来许多。 而且这次的事情，凤青雨也算是帮助到了我们，我们是不是就得多给点了？” 南星烨给出的理由非常合理，凤清菀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是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反驳回去的。 只能点头答应了。 可是，还是觉得很亏啊！ 明明他们成亲的时候，只收到了一点点！ 哦！不对！ 凤青雨那时候还没有出嫁，所以是随着国公府给的礼物一起的！ 太亏了！ 越想越难过，凤清菀索性扯了扯南星烨的衣袖，眼中带着那么一丝的疯狂。 “王爷！要不，咱们再成一次亲吧！” 其实，凤清菀有这个想法，也不仅仅是为了收礼金什么的。 而是上一世嫁给南星烨的那场婚礼，她全程都是带着恨意和委屈，又是皱眉又是掉眼泪的，根本就没有感受到成亲的喜悦和幸福。 这一世重生过来，那也是在洞房花烛之夜了。 而且她全程都像是在做梦一样，迷迷糊糊的，什么都没记住。 好吧，其实是能记住一些令人害羞的情景的。 但那个也不算。 南星烨不知道凤清菀真正的想法，只是觉得，如果仅仅是为了能够收回礼金和贺礼而重新成一次亲，实在是有些胡闹了。 “哪有人会成亲两次的？你这小脑袋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呀？要是你实在觉得太亏了的话，不如早点把孩子生下来，咱们多生几个，这样贺礼不久多了？” 南星烨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呀！ 可是凤清菀却是皱了皱眉，有些不开心。 “相公！生孩子很痛的，您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 空气静了几秒。 南星烨不知道是因为，他身为男子，又常年征战在外，没见过女人生孩子，也没听过谁家女人生孩子时的哭喊声。 而凤清菀知道生孩子的痛苦是因为，上一世的时候，她小产，但是七个月大，她生下了死婴。 那种痛苦，她真的不想再多来几次了。 这个孩子，算是意外来的。 也算是她还给南星烨的礼物。 这是上一辈子没有能够满足南星烨的心愿的补偿。 但南星烨不知道她的这些经历，只是用一种很是惊奇的目光看着凤清菀。 “你怎么知道的？” 第165章 老七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当然是知道的啊，那么多女人生孩子的时候都是很痛苦地喊叫着的，我听过，所以就知道会有多疼！” 凤清菀的脑袋也是转得很快，立刻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南星烨无言以对，也就点头算是明白了。 生孩子很疼吗？ 看着凤清菀的肚子，南星烨想了许久，于是就抿着嘴巴点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的。 “那生完了这一个以后，咱们就不生了，还是你最重要，我不想看你太痛苦。” 凤清菀心里别提有多温暖了。 她刚刚其实也就是顺势和南星烨撒了个娇罢了。 子嗣对于皇室来说有多重要，她还是知道的，南星烨不可能只想要一个孩子，而且这孩子还很有可能是一个女孩。 酸儿辣女，凤清菀除了一开始很喜欢吃酸的以外，就一直是喜欢吃辣的。 肚子里是什么，大家都能猜到了。 所以凤青箐才会那么得意，她一直都是喜欢吃酸的。 这强烈的对比下来之后，只要是一个有一点脑子的，就知道应该在她们之间选择谁。 凤清菀摸了摸肚子，好久之后也叹了口气。 “相公的话还是别说那么早了，咱们顺其自然就好了。” 能不能生，生几个，那都是老天爷的恩赐，他们又怎么可能做得了主？ 回去的这一路，两个人都在为对方考虑，虽然氛围安静了许多，但马车之内是一片温馨的。 云竹的心情格外好。 主子终于算是和南星华撇清关系了，而且他们家王爷也没有多加怀疑，这是天大的好事！ 以后，终于可以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刚到成王府的大门口，一个熟悉但是并不友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这里。 云竹和束赞对视了一眼，束赞收紧缰绳。 “吁~”然后二人一起跳下了马车，对那边的人行礼。 “奴才见过誉王殿下！” “奴婢见过誉王殿下！” 车内的两个人在马车停下的一瞬间就愣了一下，之后听到外面的声音，也对视了一眼，更加好奇。 南星华这个时候来这里干嘛？他不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顺便再关怀关怀宁珂的吗？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南星华来着不善，并没有理会束赞和云竹，而是直接看着马车的帘子，冷声道：“七弟不打算见一见我吗？” 他还真是说对了！ 南星烨一开始还真是没有打算要下车去见他的。 这会儿和凤清菀聊得正亲切呢，突然就来了一个破坏氛围的人，实在是太扫兴了！ 不过南星华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太好直接和南星华对着来了。 将凤清菀扶坐起来，南星烨打开帘子走了出去。 “原来是四哥，我还以为是谁会这么大胆，竟敢在我成王府的门前闹事呢。” 说完，看着南星华变了的脸色，南星烨又找补了一句。 “四哥来了怎么不直接进去呢？这天也挺冷的，万一染上了风寒可怎么办？” 说完不等南星华接话，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扭头看着束赞和云竹道： “你们先扶着王妃回去吧，外面冷，小心伺候着。” “是！” 束赞和云竹都不是傻子，距离他们两个这么近，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这两个人之间激烈的火花，所以都想赶紧撤退。 反正南星华的不敢公然对南星烨怎么样的。 一来，他打不过南星烨，二来，南星烨在暗中还有人保护着，所以束赞不是必须要留下的。 保护好凤清菀才是要紧的！ 垂着眸跟在凤清菀和云竹的身后，束赞的心里也乱七八糟地闪过很多想法。 今天在御书房的事情，他也都听说了。 没想到凤清菀竟然是清白的，竟然和南星华之间什么都没有。 可是，他们的情报网怎么可能会出错呢？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门口对视的南星烨和南星华，束赞总觉得这件事情并不会这么轻易的结束。 在前面走的凤清菀和云竹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 仔细点来说的话，其实是云竹更加紧张一些。 虽然在皇帝面前是蒙混过去了，但南星烨真的有那么好糊弄吗？ 而且南星华是来势汹汹，很难保证，他不会因为冲动而再做出什么对凤清菀不利的举动。 凤清菀当然也很清楚。 但她现在并不能主动找过去，她只需要等着就好了。 如果南星烨不相信她，就一定还会找她的。 那边的南星烨已经猜到南星华要说什么了，所以便主动做出了邀请。 “外面风大，寒气重，四哥不如和我到府中喝杯茶吧，再说了，咱们两个怎么说都是王爷，在门口站着聊天，让外人看了，总是会有些什么。” 南星华看他的态度这么好，就知道南星烨一定还是被凤清菀蒙在鼓中，心里的嘲讽和怜悯瞬间就增加了不少。 所以他觉得南星烨说的也对。 他们两个人的身份，站在门口聊天，总是会让人觉得有点什么，虽然他是很想看看南星烨在知道凤清菀的从前之后会有多么崩溃。 在家门口崩溃，然后被众人看到，应该对他的打击会更大吧？ 但见南星烨已经迈出去的步子，南星华也就没有再坚持。 管他是在哪里崩溃的呢？ 只要他崩溃了，这件丑事就一定会被传言出去，到时候都是一样的。 回想凤清菀的得意嘴脸，南星华内心的报复欲望就更加强烈了。 在客厅坐下，有下人还很贴心地给他们准备好了茶水和点心，看起来是要聊很久的样子。 南星华喝了口茶，嘴角微扬，还没有说话，就已经先露出了一个同情南星烨的笑容。 南星烨也装作是真的不理解的模样向南星华发出了疑问。 “四哥在笑什么？” 南星华闻言抬眸，看着南星烨，突然笑得更大声了。 “老七啊，哈哈哈哈哈哈！” …… 久经战场的南星烨轻轻拍了拍胸口，暗道幸亏自己是知道原因的，不然真的有可能会直接被南星华吓到了。 束赞送完凤清菀回来，离得老远就听到了南星华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更是懵了。 怎么了？难道他猜测的不对？南星华是有什么大喜事了？ 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到了客厅一看。 南星华笑得都快趴在地上了，南星烨则是一脸嫌弃地看着南星华，眼神耐人琢磨。 “主子，这是？” 第166章 四哥，你太小看菀菀了。 南星烨抬头看了一眼束赞，想解释一下的，但好像又不知道能解释点什么。 于是主仆二人就只能一起看着那边像发了疯一样的人，一起露出鄙弃的眼神。 等南星华自己笑够了，束赞才在南星烨的身后站好，随时等待自家王爷的吩咐。 南星华平静下来之后再看南星烨的时候的眼神就变了。 从嘲弄转变成了恶毒。 “七弟，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凤清菀的话，以为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吧？” 束赞的眼皮一跳。 果然，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们的情报网怎么可能会出错！ 可紧接着就是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家王爷。 如果凤清菀和南星华之间真的有什么的话，那他们家王爷可怎么办？ 却只见南星烨一脸平静，就好像并没有听到南星华的话一样。 别说是束赞了，就连南星华也惊了。 他就这么相信凤清菀？ 不，不对，一定是他给的刺激还不够！ 南星华的眼眸更加阴冷，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南星烨，一字一顿。 “我可怜的七弟啊，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和凤清菀新婚之夜的交杯酒，是我让人动的手脚，不然的话，你以为如果没有迷魂散，凤清菀会和你圆房吗？” 此言一出，束赞就直接原地炸裂了。 不为别的，南星烨的酒被人动了手脚，他却没有发现，这就意味着成王府的防卫情况出现了漏洞！ 他这个护卫头子，要承担十分严重的责任！ 心虚地看了一眼南星烨，却不料那人还是神色淡然，就好像根本不会被南星华说的任何话给打击到一样。 束赞的心里就更加担忧了。 王爷不会是因为太过失望，大脑不会运转了吧？ 南星华也很受挫。 为什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呢？ 南星烨在知道这一切真相的时候，不是应该崩溃的吗？他应该愤怒啊！他应该难过的啊！ 为什么这么平静？ 一连串的疑问从南星华的心中蹦出来，反而是让他更加难受了。 凤清菀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云竹推开门，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迈进客厅，看着已经濒临疯魔的南星华，凤清菀淡淡开口。 “你一定会很疑惑，为什么我们家王爷在听到你说的这些话之后却是一脸平静吧？你臆想中的情况应该是，我们家王爷会疯狂，会愤怒，从而降罪于我，对不对？” 凤清菀的声音就像是迷雾中的一支冷箭，划破了重重谜团，击中了南星华的内心。 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这些事情，我早就已经和我们家王爷解释过了。” 凤清菀的声音落下，震惊的是云竹和束赞。 她承认了？不对，她解释了？什么？ 走到南星烨的身边，南星烨顺势将她拉进怀里，终于给了南星华一个同情的目光。 “四哥，你太小看菀菀了。” 事实上，南星烨一直在等凤清菀的主动承认，所以他一直都在给凤清菀机会。 即便是身边的所有人都告诉她要小心凤清菀，他还是尽量地把自己重要又脆弱的一面都留给了凤清菀。 如果凤清菀真的是南星华的人，那么这些致命伤，刀刀都能要了南星烨的命。 可是凤清菀并没有。 不但没有，她还一次又一次地设计了南星华，将南星华耍得团团转。 都说国公府家的嫡小姐是一个蠢蛋，可南星烨知道，那传闻是假的。 凤清菀的智慧，远远高出他的想象。 在居子画最后一次警醒她之后，她就找到了机会，将她和南星华的过去都解释给了南星烨听。 怕他会有顾虑，凤清菀直接把所有和南星华有关的东西全部都拿了出来给他一一过目。 不想告诉束赞，是因为南星烨不想因为任何一环而暴露了他们夫妻两个一起搭起来的戏。 可是束赞只觉得委屈。 云竹也委屈。 他们难道不是主子们最贴心的的小棉袄了吗？ 前面的两个主子现在却是没有时间搭理他们，只一起看着像个小丑一样的南星华。 凤清菀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讽刺。 “我自以为与你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可是你却始终只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一个拉拢国公的好理由。 我不愿意，自有人愿意。你以为在知道你和凤青箐之间的苟且之事以后，我还能再接受你吗？凤青箐是谁？那是我庶母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与一个庶女共享丈夫？” 顿了顿，凤清菀又道：“我那父亲，我也得谢谢你，是你让我看清了堂堂一国国公的真面目，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可以出卖三个女儿！” 可是现在，南星华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的脑子里面只剩下凤清菀的那一句“我们家王爷”。 他彻底输了。 南星华又笑了，不过，这一次是凄惨的笑。 但好像，凤清菀觉得他还是不够惨，于是松开南星烨的手，慢慢蹲下来，和瘫坐在地上的南星华对视。 “或许我应该告诉你一个更加有趣的事情。” 话说到一办，凤清菀停了下来，对上南星华好奇的眼神，朱唇轻启。 “凤青箐肚子里面的孩子，确确实实不是你的。” 奇怪了，这么平淡的一句话，听到耳朵里面，怎么就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呢？ 南星华的瞳孔紧缩，上来就要掐凤清菀的脖子，被眼疾手快的南星烨一脚踹走。 将凤清菀扶起来，南星烨的眸中微怒。 这人怎么这么不乖呢？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得了呗？非要离他那么近地刺激他，万一被伤到了怎么办？ 但凤清菀却是咯咯直笑，就好像是心里的某个的死结终于被打开了一样。 “你愤怒了？你感到羞耻吗？ 你的正妻，被你害得再也不能生育，你的侧室，被你的正妻伤害根基，而你的夫人，与你偷情而来的夫人，怀的竟然是别的男人的孩子。 哈哈哈哈！你现在是不是要疯了？” 另外一旁的三个人齐齐皱眉，他们怎么感觉，要疯掉的凤清菀？ 可不知道为什么，南星烨现在看着凤清菀，感觉她是真的在开心，眼底的那一层担忧也彻底不见了。 所以，她之前的噩梦一直都是南星华吗？ 回头看看那个已经彻底放弃，躺在地上不再挣扎的南星华，南星烨的心底里竟然涌现出了一股悲凉之感。 第167章 四哥不会是有了吧 如果换一个角度，他是南星华的话，此刻一定是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吧？ 凤清菀还在笑，好像是怕南星华不会相信她说的话一样，扭头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把人带进来吧！” 居子画是什么时候来的成王府呢？ 束赞又皱眉了。 幸好南星烨这会儿还没有顾及到他，不然的话…… 后面的事情他都不敢想，抬头看着门口。 居子画还带了一个男人一起进来的，看那个男人的穿着打扮，好像是一个侍卫？ 束赞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难不成，给南星华带了绿色帽子的人，就是这个侍卫？ 那南星华确确实实是有点儿太惨了吧！ 凤青箐找一个公子哥也行啊！ 但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南星华要比现在更惨。 因为这个男人并不是侍卫，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被居子画找到的时候，正好是穿着侍卫的衣服罢了。 “你们还是清醒一点吧，这是一个男妓！” 居子画将人丢到南星华的身边，还十分嫌弃地擦了擦手，感觉刚刚碰到那个人的衣服都是脏了手。 哈？男妓？ 束赞和云竹都瞪大了眼睛，仿佛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没错，就是男妓，咱们南国又不是没有这类东西。” 居子画撇了撇嘴。 其实最开始出现男妓的，是黎国。 毕竟黎国的民风要比他们南国开放许多。 不过后来也有商人逐渐发现了这其中的暴利，于是在南国也偷偷干起了这个行当。 不过呢，相对于普通的烟柳之地而言，男妓的交流场所就比较低调了，一般都是在那种十分不起眼的小巷子里，连一个招牌都没有。 想要找到他们的话，还得找到中间人介绍才行。 一般来说，男妓都是被用来怀孕的，或者是解决个人需求的。 只有那些不太受宠的妻妾才会找到他们。 凤青箐就是其中之一。 是直到这一刻，束赞和云竹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南星华刚才面对凤清菀的时候，还知道生气的时候要给敌人一点伤害。 到了现在，他已经不会动了。 怔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心。 看到他在原地干呕，凤清菀捂着嘴巴，惊恐地瞪圆了眼睛。 “四哥不会是有了吧？” 南星烨赶紧将人往后面拉了拉，护在怀里，顺手捂上她的嘴。 “别胡说！” 这小妮子是越来越放肆了，南星华才将目标转移到那个男人身上去，万一被她这么一说，又把怒火转移回来怎么办？ 还好南星华现在也听不到他们说的话了，只一门心思看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男人。 脑海里是凤青箐一遍又一遍说爱他的样子。 骗子，她们统统都是骗子！ 她们都说爱他，可是她们到最后却都背叛了他！ …… 南星华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成王府的了，只知道自己回去之后好像是处置了两个人。 凤青箐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沉了湖，更没想到这个男妓还活着。 她当时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后就直接让人把这个男妓给做掉了的！ 所以这个男妓才会乖乖听了居子画的命令，回来指控凤青箐。 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还有机会活下去的，但如果能顺道把凤青箐带走，他觉得值了。 居子画还给了他好一大笔钱，够他全家上下三代人的花销了。 南星华疯了，把自己关在了誉王府中，谁也不见。 皇帝知道以后，派人去看过，确实是疯了，所以也就不再深究他的责任了。 “疯了就疯了吧，让人仔细看着，别乱跑出去伤人就行了！” 朝堂之上，皇帝难得温柔地叹了口气，果真是老父亲对儿子的爱。 凤清菀听闻之后只是微微一笑。 “虎毒不食子，管他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呢？” 云竹侧头，有些疑惑。 “主子难道是觉得，誉王是假装的？” 凤清菀抬眸，嘴角带着一抹不可言说的笑意。 “你觉得呢？” 云竹抿唇不语。 “疯了，才能躲过一劫，他其实一直都很聪明的。” 这是凤清菀发自内心地赞誉。 南星华并不比南星烨傻多少，只是因为他的疑心太重，对身边的人都不信任。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需要大家彼此信任的，他既然不相信他身边的人，他身边的人自然也就不会相信他了。 一个人是完不成大业的。 云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帮凤清菀戴好最后一朵簪花。 凤清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将梳妆柜打开，最里面的一个很精致的盒子中，躺着先皇后送给她的钗子。 如今，也是没有什么用了。 “将这个钗子还给丽妃娘娘吧。” 她已经彻底和南星华划清了界限，这东西留着也怪膈应的。 但这个钗子却留在了德贵妃的手里。 丽妃现在被禁足，谁都不能进去探望，更别说是传送什么物件了。 想要送还的话，凤清菀只能请德贵妃帮忙想想办法。 只是德贵妃好好看了看这个钗子之后，就先将东西留下了。 “娘娘为什么要留下这个东西？” 身边的小宫女很是好奇。 这东西本来就是丽妃娘娘的，连凤清菀都着急要给丢出去，德贵妃还留着它干嘛？ 万一以后再因为这个东西惹上什么麻烦可怎么办？ 德贵妃把东西交给顾梅，只是淡淡一笑。 “好东西自然是要留着的。” 可是小宫女却还是很不理解地歪了歪头。 皇上那么宠爱德贵妃，她什么好东西没有？非要留下丽妃的这个钗子？ 不过这么多年在德贵妃的身边，她也学会了不该多问的就不问。 默默地帮德贵妃梳洗打扮好了，顾梅也从内殿出来了。 “娘娘，时辰差不多了，皇上也快下早朝了，您也准备一下陪皇上用膳吧。” …… 皇帝来时，刚好菜都码齐了。 但是皇帝的脸色不是特别好，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原因。 德贵妃也很识趣地没有多言，就一心侍候着皇帝吃饭。 南楚昭对于德贵妃的这种态度一直都是喜欢的。 基本上他不开心的原因都是前朝。 后宫不得干政，德贵妃是真的感悟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可是看着德贵妃在自己面前一直晃来晃去，南楚昭的心里还是会有些憋不住。 “缪宁和汤子圆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第168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按照皇上之前的旨意，臣妾已经让人去准备得差不多了。” 德贵妃一边给南楚昭夹着菜，一边回答他的问题。 真是问一句答一句，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南楚昭有些憋闷，但德贵妃又没有什么错的，所以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 德贵妃在擦嘴的时候，他倒是看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手帕，便顺嘴提了一下。 “这个花纹的样式倒是挺特别的。” 德贵妃看了看手帕，笑答：“哦，这是菀儿那孩子绣的，我看花样要比宫中的绣娘绣的更别致，所以就要了几条过来。” 这下终于有话题了，南楚昭抓住了“菀儿”这个字眼，开启了新的一轮对话。 “说起来，凤清菀这个丫头倒是给了我不少惊喜，这次的事情，就是因为对她有太多的期待，所以才会如此生气。” “皇上圣明，自然能辨别是非，相信菀儿也是明白您的。” 德贵妃倒是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甚至还在为南楚昭说话，并没有为凤清菀争取什么。 “朕就怕她会受委屈，毕竟还怀着身子，朕那天对她的态度好像也凶了一些。” 南楚昭认真的样子，倒好像是真的在担心一样。 德贵妃还是淡淡地笑着。 “菀儿那孩子一直都挺懂事理的，皇上过虑了。” 顿了顿，德贵妃的脸上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无奈。 “再者说，菀儿和烨儿之所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到底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太过，烨儿与众皇子同为王爷，理应和他们一样的。” 南楚昭闻言，看了一眼德贵妃，继而垂眸思考，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南楚昭才再次开口。 “烨儿这孩子，终归是和其他皇子不一样的。” 德贵妃看着他，并没有接话，而是等着他的后文。 “烨儿勇敢、温厚，又很守规矩，是朕最好的儿子，同为王爷，是因为烨儿并不曾向朕索取什么。 单看老四，已经不止一次和朕邀功求赏了，可是烨儿却一次都没有。 朕年纪越来越大，能真正替朕分忧的人却少之又少，老四呢，还整日瞎折腾，非要多添点麻烦，幸亏朕还有烨儿这个好儿子在！” 几句话下来，全都是在夸赞南星烨的，还一道拉踩了其他的皇子。 德贵妃稍微思考了一下才开口。 “烨儿这孩子年纪还小，脾性还不成熟，只让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 至于誉王殿下，这么多年都一直很孝顺皇上，也是个好儿子。 其他的皇子虽然看起来比较低调，但其实是还没有办事的机会，皇上也应该多让他们去历练历练才是。” 和皇帝在一起聊天嘛，那就得努力去猜皇帝在想些什么。 刚刚说了那么多贬低其他皇子的话，其实并不是真的对那些孩子感到失望，而是想看看德贵妃的态度。 既然如此，德贵妃就得再把其他人都给夸回来，还要再帮其他的皇子争取一下历练的机会，这样才能证明她和南星烨是真的没有要专宠的意思。 哪怕皇帝接下来就说：“朕更偏爱烨儿，那是因为，这是我们的儿子。” 德贵妃笑得很甜，就像是二十多年前刚嫁给皇帝时那样甜。 顾梅命人将吃食都撤下，给他们二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南楚昭的赏赐进入成王府的时候，云竹看着特别开心。 “果然还是咱们家王爷受重视啊！皇上之前还信了小人的话，委屈了主子，这下真相大白，补偿就立刻跟着来了。” 但凤清菀却并没有笑。 南星烨很快就回来了，看着这些礼物的时候，也没有很开心的样子。 “主子和王爷这是怎么了？” 云竹见势不对，把束赞拉到一边去询问。 束赞看着那一堆的赏赐，只淡淡地说：“各家王爷都有份，连誉王都有，不知道皇上这是何意。” “啊？连誉王都有？” 云竹这下也是真的不懂了。 这正月都出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为什么要大行赏赐啊？ 再者说，那南星华才刚冤枉凤清菀几天呐，皇上难道都不记得了？ “所以咱们主子才没有开心啊。” 终于轮到束赞对云竹嫌弃一回了。 “听说是昨夜父皇与母妃聊了许久，之后父皇就下了旨意，让高康宁准备了这些。” 南星烨扶着凤清菀回屋里休息，才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南星华在短时间之内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父皇对他也给了赏赐，估计也是想稳住他的情绪。” 凤清菀想了想，最终决定不想了。 “管他是什么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好一句兵来将挡，她这话刚说完，陈氏就哭喊着来了。 对于她还能有力气跑到成王府门前闹这件事，凤清菀还是觉得很意外的。 凤青箐刚被南星华处置的那天，听说陈氏直接昏倒在地，一病不起了。 这才几天过去，竟然就可以来他们门前大吵大闹了？ 南星烨本是不想让凤清菀也到门口去看的。 陈氏那个撒泼的模样很是难看，而且人一旦开始不讲道理，就很有可能会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但凤清菀并不害怕。 换句话说，她其实更希望陈氏会失去理智而对她做些什么。 这样的话，都不需要她再费什么心思，直接就可以把陈氏也给解决了。 坏了皇家子嗣的人就是这么豪横！谁敢动她的肚子，谁就得去接受惩罚！ 看到凤清菀的陈氏也愣了一下，看来也是没有想到凤清菀竟然真的敢出门来。 就只愣了那么一下之后，陈氏就把自己以前看到的泼妇骂街的样子给学了一个淋漓尽致。 凤清菀被一众人护在身后，就看着陈氏在这里又哭又跳的，活像是一个耍杂技的。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听见陈氏说凤清菀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多少都是有些唏嘘。 “之前看她刚嫁给成王殿下的时候还很温柔的，没想到本性难改，还是那样蛮横无理啊！” “可不是？要不就说一定要远离这些霸道的人呢？他们只会永远的欺负人，不会变好的。” “唉！只是可怜了凤家的二小姐啊，听说那才是一个真正贤良淑德的人呢！” “就是就是……” 凤清菀在后面疯狂地翻白眼，实在是对这些人的话感到无语。 云竹听着气不过，直接冲到了最前面。 第169章 凤家的大小姐何其尊贵啊 “陈姨娘，你有什么好委屈的？是二小姐先污蔑我们家主子的，她那是罪有应得！ 再说了，下令处置二小姐的是誉王殿下，你怎么不去誉王府闹事，来我们成王府干嘛？” 这两句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周围看热闹的人愣了，陈氏懵了，成王府的一众人惊了。 云竹跟随着凤清菀来成王府这么久了，还没见这丫头这么凶过。 果然是一个对主子忠心的人，只有在凤清菀被欺负的时候才会挺身而出。 束赞挡在南星烨的身边，看着那个瘦小但是却很坚毅的背影，心里有些惭愧。 他身为一个大男人，还是南星烨的贴身侍从，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才对？ 可……就当着王爷的面这么没有规矩地直接冲过去也不太好吧…… 云竹有凤清菀给撑腰，他咋办呢？ 正犹豫着呢，突然背后就被踢了一脚。 束赞往前扑过去，脚下踉跄，差点就没站稳。 回头疑惑地看着南星烨，后者瞪着他，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回事？这么大个男人，就站在这傻愣着啊？还不如人家云竹一个小姑娘！赶紧把人带回来护着啊！” 束赞是真的想哭。 为什么云竹做什么都是对的，他什么都不如云竹啊！ 但有了南星烨的话，他就只能赶紧过去把人带了回来，扶到凤清菀的身边站好。 然后身为男子汉的束赞再以一人之力挡住所有的不友好。 因为云竹刚刚的那一席话，吃瓜群众们现在很是激动。 他们是真的很想知道其中的内情。 凤青箐到底是污蔑凤清菀什么了，才会被南星华处置得这么狠？ 没记错的话，南星华和凤青箐也才成亲没有太久吧？ 在平常百姓家，这还算是新婚阶段呢，下手就这么狠了？ 于是又有那种好信儿的人开始给不知道的人作解释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当初那个凤家二小姐才不是名正言顺被娶进誉王府的呢！ 那是因为在国公的寿宴之时，不知怎么的，俩人就在一个床上了，这是为了保住凤家二小姐的声誉才不得已成的亲。 因为这个啊，皇帝还把誉王给责罚了一通，誉王乃是堂堂一国王爷，怎么可能就忍了这口气呢？” 听他这么一说，爱联想的群众们自然而然地就发散了思维，觉得誉王一定是不喜欢凤青箐，凤青箐是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才给誉王下的药。 这样说下去才是顺理成章。 就是因为誉王不喜欢凤青箐，所以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喜欢。 凤家的大小姐何其尊贵啊？ 而且现在还是成王府的正妃。 凤青箐给她头上扣上一个不明不白的帽子，皇上一定是生气的。 皇上生气了，誉王肯定还会受到责罚。 这一来二去的都是因为凤青箐才被皇帝厌弃，誉王不喜欢凤青箐就是更正常的事情了。 只不过沉湖的话…… 似乎只有那种红杏出墙的女人才会被沉湖啊？ 怎么的，凤青箐难道在嫁给誉王之后还不满足，竟然还在外面勾搭了什么野男人？ 一时间，大家都不去跟着骂凤清菀了，而是对于凤青箐被沉湖的原由来了兴趣。 陈氏脸上的眼泪还没干呢，还想再鼓起一把火来，没想到这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不再讨论凤清菀，反而是都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了。 这不对！她要的可不是这个效果！ 但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她想躲都没有地方躲。 低头思考了一下，陈氏还想着怎么样才能扭转局面的时候，国公府来人了。 凤德元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所以并没有亲自来，而是让凤青雨带着一众家丁过来的。 凤青雨还在家里准备着嫁给齐王的事宜呢，听说陈氏跑去成王府门口闹事，心里更是不舒服。 凤青箐被誉王惩处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让她不仅诡计多端，而且还对誉王不忠诚？ 誉王那可是王爷啊！怎么可能忍得了自己的女人出去找野男人？ 而且她找一个好一点的也行啊，偏偏还是一个男妓？ 这不是自己找死的吗？ 下了马车，凤青雨赶紧先到南星烨和凤清菀的面前去道歉。 “成王殿下、大姐，你们别介意啊，我母亲她遭受打击，精神不大正常了，若是有打扰到你们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加见谅！” 凤清菀倒是挺大度的，在南星烨的守护下，终于下了台阶，拍了拍凤青雨的手。 “姨娘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很理解，也很痛心，你陪姨娘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她才是，如果我有空闲的话，也会回去探望的。” 瞧瞧！这人被陈氏指着鼻子骂了那么久，竟然一点脾气都没有！ 还说要回去探望陈氏！ 多么知书达理啊！ 这才是国公府的嫡小姐、成王殿下的正妃应该有的气度！ 几乎是一瞬间，方才还在那里说凤清菀不是的那些人，纷纷都对凤清菀投来了赞叹的目光。 凤清菀的眼底蒙上了一层霜，心中的嘲讽已经快顺着眼神喷出来了。 陈氏被凤青雨给带走了，聚在成王府门前的人也就要跟着散了。 但却被成王府的侍卫们给拦住了。 “刚刚是谁非议了王妃的？主动点！领罚吧！别等着本王亲自动手！” 霸道护妻的男人怎么看都是帅气的！ 凤清菀依偎在南星烨的身边，感觉自己就是燕京之中最幸福的女人！ 而另一边，被凤青雨带走的陈氏，在车上扯着凤青雨的耳朵就是好一通责备。 “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来打扰我的好事，你二姐出事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护着一下啊？非要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 凤青雨一直没有说话，就默默地忍受着陈氏的责骂。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国公府。 凤德元铁青着脸坐在客厅的主位上，就等着她们一起回来呢。 凤青雨很是识相地跪好，等着凤德元的话。 而陈氏在看到凤德元之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骂得更欢了。 凤德元始终没有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陈氏。 陈氏还以为凤德元这是默认了她的想法，和她是一伙儿的，所以对凤青雨的指责也是非常有底气的。 却没有想到，忍无可忍的凤青雨终于抬起头来，用有史以来最高的嗓音叫住了陈氏。 “母亲你够了！” 第170章 有什么样的女儿就有什么样的娘 “二姐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她罪有应得的，难道母亲还不明白吗？自从她上一次和誉王的苟且之事被人撞破以后，她就不可能会有翻身之地的！” 陈氏被凤青雨突然的吼声镇住了，坐在地上呆滞地看着她。 “我就是不明白了，明明都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二姐一出事你就那么紧张？ 当初我与齐王殿下两情相悦，眼看着就可以成为齐王妃的时候，齐王出事，也没见你多么着急过！” 凤青雨虽然一直都没有提起过这些委屈，但是心里都记得很是清楚，她在等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发泄的机会。 “弟弟他杀人放火，强抢民女都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连累到咱们一家都算不错的了，不然你以为皇上为什么只是把弟弟拘禁起来，而不是直接问斩了？ 他是在顺着凤弈的事情查探父亲！如果父亲也因为弟弟的事情受到牵累，咱们一家就算是完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凤青雨的余光还瞥到了凤德元的身上，注意到凤德元赞许的表情之后才继续又说。 “娘！你清醒一点吧！誉王是什么样的人啊？二姐一开始就设计了圈套给誉王殿下，他就已经很不开心了！ 被皇上责罚，被左丞冷眼相对，甚至连先皇后都亲自去给左丞家道歉，在誉王和先皇后的心里，二姐早就是一个劣迹累累的女人了。 如今她偷情之事暴露，哪怕只是为了保住皇家颜面，誉王想留，皇上都不会留的！ 这件事情虽然是因为大姐而起，但大姐在皇上心里就是一个无辜的人，你去成王府门前闹，万一有好事之人再去皇上面前参一本，你让父亲如何自处？” 凤青雨算是抓住了凤德元的心理，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凤德元着想的。 凤德元听在心里，很是欣慰。 凤清菀嫁出去了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根本就没有要再把他当成父亲，脱离了他的掌控的女儿，不要也罢。 凤青箐呢？本以为是一个可塑之才，但是却没想到，她竟然会这般愚蠢，就算是偷了人，也应该仔细处理了才是。 凤弈那小子就更不用说了。 从小骄纵到大，他做过的那些坏事，凤德元多少都是知道的，只不过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毕竟家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独苗，不管怎么说，以后都得让凤弈来传宗接代。 可如今，那个蠢材也死了。 凤德元唯一的指望也就只有凤青雨了。 必须让她嫁进齐王府！ 想到这里，凤德元突然站起了身，“雨儿，你随为父过来！” 话音落下，凤德元甚至都没有理会还坐在地上的陈氏，直接带着凤青雨走了。 凤青雨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小春做了一个眼神。 小春会意，代替她将陈氏扶了起来，送回了房间。 把陈氏扶着在桌边坐下，小春也很体贴地给到了一杯茶，一边递过去还一边宽慰陈氏。 “夫人还是不要太难过了，咱们府上的日子不好过，老爷也正在气头上，咱们不如先给二小姐准备好后事，至于要找谁报仇，咱们从长计议就是了。 三小姐也是关心则乱，怕那成王妃对你下手，所以才会说此重话，夫人还是不要往心里去的好。” 小春这个会说话的本领要比云竹更加厉害。 陈氏在听完了她的这一席话之后，便也不那么郁结了。 生气还是会生气的，但就像小春说的那样，现在还不是爆发的时候。 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她会一直记得，直到有一天，她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 凤清菀听完了云竹给她汇报的这些，只是淡淡一笑。 “所以说，有什么样的女儿就有什么样的娘，凤青箐蠢，陈氏也蠢！” 回顾上一世的陈氏，凤清菀还觉得那是一个很有心计的，算得上是一块老姜。 不过现在看起来嘛，哼，还是嫩了点儿！ 抬起头来看向另一边，南星烨正坐在软榻上研究着怎么绣花呢。 那双平日里提剑取人首级的手，现在正因为一根小小的绣花针而发愁，画面太过美好，凤清菀竟然感觉不到一丝违和之感。 只可惜啊，南星烨终归还是只适合于舞刀弄枪，并不适合女红这种事情。 估计已经在那边研究了一个多时辰了，连一朵小花都没绣出来。 凤清菀也是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再浪费布料了，赶紧让云竹过去制止。 “绣花这种事情呢，果然还是居子画更搭配一点，这些啊，还是都拿去给居子画吧，王爷呢，就做您最擅长的事情好了！” 南星烨也知道自己算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也没再坚持，把东西交给云竹就走向了床边。 云竹将东西拿到手之后就直接走出了门，径直拐到了后院，将这些东西悉数交给了居子画。 “少爷，我们家主子说了，您的小外甥女也快出来了，您的女红这么好，应该多准备一些礼物才是，只好辛苦少爷了！” 居子画无语，指着云竹放下的东西，瞪圆了眼睛就要拒绝。 “那孩子还得有四五个月吧？她就这么着急？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你让我绣这么多东西，合适吗？” 可云竹却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居子画，又看了看那些东西。 “难道不合适吗？奴婢觉得没有人比您更适合这件事情了啊！您可是燕京之中最好的裁缝！没有人的绣工能比得上您啊！” 看着居子画无言以对的样子，左瑞在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 “依我看呐，云竹说的没错，这燕京谁还不知道你的那个裁缝铺啊？再说了，那可是你的亲外甥女，你不给绣，谁给绣啊？” “那是干的！干的！” 居子画感觉自己的头上都在冒烟，好事永远没有他的份儿，就这种需要出力的事情，凤清菀才会想到他！ 要不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 哼！ 明明心里气得很，但是拿起针线的那一刻，居子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左瑞在一边看着，也不由得摇了摇头。 在南国，既能提得动大刀，又能拿得起针线的，恐怕还真就只有居子画一个人了。 有时候，他们这些老朋友也会很好奇，云语堂那个威猛的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栽培出这样一个孙子出来的？ 第171章 你早就应该依赖我的 南星烨不绣花了，改为给凤清菀按摩了。 可是按着按着，凤清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所以，相公，在我没有对你坦然相对的的时候，你是怎么发现南星华治水时有所贪污的？” 凤清菀那个时候就只是单纯地为了不让南星烨对她起疑心，所以才故意将南星华送来的东西拿出来开玩笑的。 “哦，你是说那件事情啊！” 南星烨稍微回想了一下才回答。 “我那个时候还以为四哥送过来的银子是给我的呢，以为他是在暗示我，不要怀疑他。可他越是这样就越可疑，所以我就查到他了。” 顿了顿，南星烨看了一眼门口，又说：“而且，之所以能够成功，也不是我的功劳，多亏了你和左瑞。” 在得知左瑞和凤清菀之间的合作关系时，南星烨还是比较惊讶的。 他没想到凤清菀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安排。 而且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凤清菀在和他坦白的时候，竟然会一点都不拖沓，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虽然听到凤清菀亲自说她从前很爱南星华这件事情有些扎心，但总好过凤清菀背叛于他。 “你知道吗？束赞那小子在那段日子里，一直都还以为你是背叛我的，所以每天在面对你的时候都很纠结。” 凤清菀闻言哈哈大笑。 “我看出来了！但是我没说！” 束赞在南星烨的身边服侍多年，自然也学会了怎样控制情绪，喜怒不形于色。 但无奈他的对手是凤清菀。 凤清菀上一世在南星烨的身边给南星华做内应，最是会观察南星烨的神色了。 连南星烨这样深藏不露的人都能被她察觉到心思的变化，那就更别说是束赞了。 南星烨对于她的这个反应也并没有感觉到惊讶。 反正连更让人惊叹的事情她都已经做出来了。 “还有啊，相公，我还发现了一件事情。” 既然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凤清菀也就不再憋着了。 “什么？” “柳翡翠也是相公的人吧？” 背上的手一顿，南星烨这回才是坐到了凤清菀的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个女人。 他是不是在在凤清菀的面前暴露了太多东西？ 凤清菀看到南星烨的这个反应，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的。 “而且，相公还命令柳翡翠派人去调查居子画和我爷爷了，对吗？” …… 南星烨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解释。 他想说自己并不是在怀疑凤清菀，可是他背着凤清菀偷偷去调查居子画和云语堂，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吧？ 没想到的是，凤清菀竟然会笑得很轻松。 “相公也不用那么紧张，我就是问问。而且发现这件事情的是居子画，并不是我。” 换了一个姿势靠在南星烨的怀里，凤清菀还顺势握住了南星烨的手。 “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知道太多，相公心里有数就行，反正以后啊，我就只想依赖相公了！” 开诚布公之后，凤清菀整个人都放松了特别多。 终于不用日日算计还要担心被南星烨误会了。 而且，这样以后，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靠着南星烨了。 南星烨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 “你早就应该依赖我的，我既然是你的相公，就断然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 凤清菀抬眸对上南星烨的眼睛，幸福地往他怀里钻了钻。 冬日很快就过去了。 一转眼，缪宁都已经嫁了汤子圆了。 婚礼很是隆重，汤子圆受令，在接到缪宁之后，接亲的队伍绕着燕京城足足走了三圈。 凤清菀还是第一次因为看人出嫁而感动落泪的。 “不知道皇祖母要多么难过呢，缪宁这么多年就没离开过她的身边，如今嫁了人，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经常回去看望她了。” 南星烨搂着她的肩膀，帮她擦去眼泪。 “你还是先考虑一下你自己吧，虽然已经是初春，但也不算暖和，看你这小脸冻的，再哭下去，怕是眼睛也要肿了。” 呐！陷入爱情中的男人呢，眼中就只有自己的女人。 都说男人们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南星烨现在是要把他奶奶也给忘了。 但凤清菀还是很听话地把眼泪擦了个干净，小脑袋钻进南星烨的怀里取暖。 以至于凤青雨过来的时候，还以为南星烨怀里的人是谁呢，竟然连脸都不敢露出来。 “大姐和成王殿下当真佳偶成双，令人羡慕。” 凤清菀皱了皱鼻子，拉着她的手看向一边的南星尘，把马屁拍了回去。 “你和齐王也很好啊，不是说好再过半月就要成亲了嘛，竟然还敢私下里见面，小心被人看到又要说你们的胡话了！” 南国的男女成婚之前的半个月，他们是不能私自见面的，这是习俗。 但凤青雨和南星尘一副根本不怕的样子。 “那么多次惊险的事情都经历过来了，害怕什么胡说不胡说的！况且，这是在缪宁公主的婚礼之上偶遇的！顺理成章！” 凤清菀竟然找不出什么毛病。 “算啦，你们开心就好！” 说完还看了看他们后面。 “父亲没来吗？” “父亲前两日偶感风寒，有些咳嗽，怕给缪宁公主的婚礼填了晦气，就没有来，母亲在家中照顾着，也没有来。” “哦，是这样，那等下我也正好回去看看父亲吧。” 回头看南星烨，后者点头同意。 “也是有一段日子没有回去看望国公了。” 这样商定好了，那边的喇叭鞭炮什么的也都响了起来，大家都送上了祝贺。 凤清菀和南星烨早就已经说完了这些话，现在就只管回到他们的上位坐好，等着喝喜酒。 南星华也没有来。 也说是病了，不宜来参加这么喜庆的事情。 不过他人没有来，礼物倒是送了不少过来。 缪宁照单全收，汤子圆也就没有客气。 “看来缪宁现在是跟我学坏了啊！” 凤清菀一边说着就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强作淡定地感慨。 然后酒杯都还没来得及碰到嘴唇，就被南星烨给夺走了。 “你是觉得为夫眼睛瞎了还是鼻子闻不到了？竟然还敢当着我的面企图喝酒！” 凤清菀心虚地嘿嘿一笑。 “没有没有……拿错了，我拿错了。” 说完赶紧端起另外一边的乌鸡汤。 缪宁特意让人给她准备的，现在还是烫着的。 “这还差不多！” 南星烨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看向热闹的人群，却是意外地发现了一双不太友好的目光。 第172章 告状 那个人，南星烨倒是认识的，不过交往并不多。 李平，李太尉。 平日里待人处事都比较温和，还真的从没见过他刚刚的那种可怕的眼神。 他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凤清菀？ 回头看看凤清菀，因为有他在中间挡着，所以凤清菀并没有察觉到那道目光，还在夹着菜往嘴里放。 “哇！这个好吃！相公你快尝尝！” 没有了心理包袱的凤清菀现在完全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想笑就笑。 只要南星烨在身边，她就可以安心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南星烨喜欢她这个样子。 这种感觉让他安心。 不过，那个人…… 回头看了眼暗处，束礼便离开了宴会。 “以后汤大人就是咱们的妹夫了，一家人一定要好好相处才是啊！闲着没事的时候，汤大人也应该和咱们多走动走动！” 宴会正热闹的时候，各个王公贵族都开始给汤子圆敬酒了。 安王南星信便最先开了口，和汤子圆拉好关系。 汤子圆也十分懂事地回礼。 “安王殿下说的是，臣记下了。” “诶~”看他这个毕恭毕敬的态度，南星信就皱了下眉头。 “刚才还说的是一家人，现在还什么殿下和臣的，又外道了不是？叫我三哥就行了！” “可……这不太合礼仪……” 汤子圆露出了为难之色。 南星信摆出一副“你很不给我面子”的架子出来，略显得不高兴了。 南星烨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但凤清菀被他们那边冷淡下来的气氛打扰到了兴致。 “三哥！父皇最是看重礼节，你还是别为难他了，万一被父皇知道了，到时候受罚的就不止一个人了，何必多添是非呢？” 南星信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种场合站出来为汤子圆说话。 他不是一向都不会多管闲事的吗？ 向他后面看了看正噘着嘴巴的凤清菀，南星信大概是明白了。 “想不到七弟的妻管严是名副其实啊！” 这句话是用的玩笑语气，众人听了也是跟着哈哈大笑。 南星烨也没有说什么。 妻管严，是事实，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反而是觉得幸福。 他们这种酒囊饭袋，是不懂得被夫人管教的好处的。 可南星信后面说出来的话就让他有些不高兴了，也让周围的人变得尴尬了起来。 “可是，这汤大人应该是缪宁公主的驸马吧？我和汤大人之间说话，碍着凤家大小姐什么事了？莫不成，这凤家大小姐真正的姘头不是四哥，而是汤大人？” 南星信的脸色通红，看样子也是喝了不少才会这样口无遮拦。 只是就算这人醉得再不成样子，也断然不该在这样的场合之中说出这样的话来。 本来热热闹闹的婚宴，骤然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这边。 凤青雨看了看凤清菀，虽然置身之外，但也能感受得到那份尴尬。 凤清菀本来还只是撅着嘴巴，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开心而已。 现在就是直接火山爆发了。 不等南星烨先有什么回应，凤清菀就先怼了过去。 “三哥是不是喝多了？脑子也被驴踢了？竟然说话完全不过大脑呢？这样血口喷人，就不怕我到父皇那里告你一状？” 看样子是真的气急了，连粗鄙之词都是脱口而出。 南星烨赶紧回到凤清菀的身边，把她抱在怀里，用手顺着她的后背帮她抚气。 还小声在凤清菀的耳边安慰。 “小心别动了胎气，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就好了，你只管在我身边。” 众人看着他们这样亲昵的动作，刚刚还想看凤清菀热闹的心瞬间就没有了。 什么姘头啊？人家凤清菀和成王殿下明明就是恩爱有加！ 安王这得是喝了多少才能说出这样没有厘头的话啊！ 可是被凤清菀怒怼了的南星信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因为凤清菀的话而变得更加激动了。 “告我？哈哈哈！你去啊！我就不信父皇会听你的话！” 在安王的心里，他一直都很嫉妒南星烨。 安王的母亲并不得宠，位分也不高，所以就算是比南星烨年长，南楚昭也从来没有重视过他。 南星烨也好像一直都在无视他的存在。 他已经不爽他们很久了。 而且，在南星信的心里，上一次传出来的关于凤清菀和南星华之间的丑事一定是真的。 他相信南星华那个秉性卑劣的人一定会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情。 就是这样扭曲的心理，让他有了十足的自信。 凤清菀被气得不行。 之前被南星华他们设计陷害，那是因为他们的立场不一样，敌人之间针锋相对，见缝插针，那是应该的。 可是被眼前这个人无故构陷，那就是罪大恶极，绝对不能饶恕！ 向家长告状是一个很幼稚的行为，但是凤清菀却真的做出来了。 南楚昭在听完凤清菀的控诉之后也是觉得有些无奈。 同时又很生气。 在缪宁的婚礼之上竟然说出这样不像话的事情，成何体统！ “来人呐！把老三给我带过来！” “是！” 高康宁在出门的那一刻还神情复杂地回头看了看御书房的门。 也是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会因为这种小事来惊扰皇上，更是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就真的要给凤清菀撑腰了。 成王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似乎越来越高。 只不过…… 心里还在琢磨的时候，眼前的地面上就多了一个影子。 抬眸一看，是缪宁。 “奴才见过公主殿下！” “高公公不必多礼，七嫂嫂可是在御书房呢？” 缪宁对高康宁的态度一直都是很友好的，这会儿子刚成了亲，心情也还算不错。 “正是，刚刚还和皇上说话呢。” 高康宁的眼睛眨了眨，已经猜到了缪宁过来的目的。 “行，我知道了。” 缪宁说完就要迈步到御书房去，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停住了动作，回头看高康宁。 “高公公是要去哪里？” 高康宁可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应该是不会随意离开皇上的。 “老奴是奉皇上之命，去请安王殿下来的。” 一听到“安王”这两个字，缪宁的神情就变了，撇了撇嘴。 “果然是这样！三哥也真是的，在我的婚宴上那样说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要不是知道汤子圆和凤清菀之间绝不可能，以缪宁的性子，早就直接从洞房之中跑出来砍人了！ 第173章 闲王 “行吧，那你去吧，我先去御书房了！” 挥了挥手，缪宁就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等会！本公主和你一起去！” “啊？是！” 高康宁注意到了缪宁眼底的那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所以愣了一下。 但是缪宁公主想去的话，他也没有什么权力拦着，索性就跟着缪宁公主一起过去了。 南星信在缪宁的婚礼之上喝了不少的酒。 本来就是已经有些上头了，在和凤清菀吵架之后竟然也是没有任何收敛，又喝了不少。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喝得伶仃大醉。 这都已经到了第二天了，太阳高高挂起，他都还没有清醒过来。 早朝也没有参加。 皇帝是向来不把他当回事的，所以对于他来没来也不是特别在乎。 只不过没想到在下了朝之后，凤清菀竟然就堵在了御书房的门口，前来告状。 南楚昭这才知道自己的三儿子今天没有来上早朝，在前一天还闹了事。 不过也不算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南楚昭想的是，既然凤清菀和汤子圆之间是清白的，那就好生安慰一下凤清菀和汤子圆，尤其安慰凤清菀。 然后再象征性地惩罚一下南星信就得了。 没想到缪宁这个人倒是更加直接，跟着高康宁过去找南星信，然后就用绳子将人五花大绑拎了过来。 南星信的嘴巴也被缪宁用抹布给堵上了，一直“呜呜呜”地说不清楚话。 被拎到皇帝的面前，南星信就更慌了。 他连衣服都还没有穿好呢，头发也是零散着的。 这不是自己就来找骂的吗？ 凤清菀看了他这幅鬼样子，心情总算是稍微好一些了。 缪宁看她终于不那么凶巴巴的，就凑到了她的身边，低声又说：“七嫂嫂，你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呜呜呜’的吗？ 凤清菀摇头。 其实心里想的是，任谁被堵住了嘴巴，谁都会一直“呜呜呜”吧？ 只不过，既然缪宁都这么问出来了，应该就不会这么简单，不然缪宁就是真的蠢。 “给他堵住嘴巴的，是他自己的擦脚抹布！” 缪宁说完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凤清菀也愣住了，对缪宁竖起了大拇指，还是缪宁公主更狠啊！ 不愧是德贵妃娘娘的女儿，办起事来就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缪宁看凤清菀这样的赞许，便更是得意。 南楚昭把他们的这些交流都看在了眼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下面跪着的衣衫不整的三儿子，真是嫌弃到连胡子都在抖动。 “行了！叫你带人过来，你就这么带的啊？还不赶紧给安王松绑？” 南楚昭心里也很明白这是缪宁搞的鬼，但是缪宁也算是受了委屈了，他怕自己再数落缪宁的话，缪宁就直接告到太后那里去了。 这么一想的话，他非常怀疑凤清菀就是跟缪宁学坏了的，怎么都学会告状了呢？ 但是也总不能就让一个王爷这样邋遢地跪在御书房吧？ 所以南楚昭就把错处都推到了高康宁的身上。 还瞪了高康宁一眼。 高康宁也是偷偷地叹气，想他这一大早上可是得罪谁了啊！ 明明自己也是一个受害者，结果最后还是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毕竟绳子是缪宁让他亲手绑上去的，所以这怎么解开也只有他是最清楚的。 南星信在没有了绳索的控制之后，直接就“咚咚”地给南楚昭磕了两下。 “求父皇为儿臣做主啊！” …… 好家伙，凤清菀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王爷哭得这么惨的。 上次那右丞死了儿子都没有他哭得厉害。 演戏都不会演，看着都晦气！ 往南星烨的身边靠了靠，凤清菀索性就直接把目光放在了南星烨的手上。 那边太辣眼睛，她要看看南星烨的手来净化一下。 “行了！身为一个王爷、一个男人，哭成这个样子像什么？” 南楚昭也是被他哭烦了，本来都没想把事情搞得多么严肃的，被他这么一哭，剩下的那么一丢丢好情绪都没了。 “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了？” 南星信被他刚刚一吼就断了思路了，被皇帝这么问，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这早上还没睡醒呢，人就被直接扯下了床，摔到地上吃痛才醒过来，结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高康宁就拿着绳子把他给捆住了。 最过分的就是缪宁！ 竟然问了一下哪个是他的擦脚布，然后竟然就把他的擦脚布拿来给他塞住了嘴巴！ 想到这里，南星信还“呸”了两口，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南楚昭现在看着他就来气，没想到不仅不回答问题，竟然还敢“呸”他。 顿时龙颜大怒！ “南星信！你要是这么目中无人、不知礼数，那你就别做这个王爷了！” 南楚昭的脾气一上来，周围要看热闹的人就都跟着跪了下来。 南星信被吓得冒了一头的汗，赶紧低头。 “儿臣知错！只是刚刚缪宁竟然用擦脚布塞儿臣的嘴，儿臣也是……” “你那是活该！” 南楚昭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凤清菀和汤子圆之间清清白白，被你无辜构陷，而且竟然还是在缪宁的婚礼之上，你可真是好样的！朕看你是太闲了，没事也要找点事是吧？” “什么？” 南星信懵了。 自己啥时候还构陷过凤清菀和汤子圆啊？ 他就记得自己昨天多喝了两杯，后来就喝多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绑了，他怎么可能会说出那么混账的话呢？ 缪宁是什么脾气，他还能不清楚？在她的婚礼上搞那么一处，缪宁不得扒了他的皮？ 可抬眼去看凤清菀和缪宁的神色，南星信的心就在下沉。 好像他真的说了那么混账的话…… 但是他也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看这个情势的话，那也就只有赶紧认错请罪才能让南楚昭别那么生气了。 只可惜，他醒悟得太晚了。 “朕让你做王爷，还给你一个‘安’的称号，就是知道你的资质平凡，于是想让你安安稳稳地做一个王爷，不要去惹什么是非。 这些年来，朕何时亏待过你？可是你，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 南楚昭说的是实话。 南星信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什么正事，就是被他养着的一个闲王。 本以为他都这么闲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是非的。 没想到反而让他还多了情绪出来。 “高康宁，传朕旨意……” 第174章 还请王爷自重! 南星信从御书房里面出来的时候是郁闷的。 他就是昨天去参加了一下缪宁的婚礼，多喝了点酒，之后就不记得自己都做了什么。 结果今天早上一起来就被缪宁和高康宁五花大绑的，带到了南楚昭的身边。 本以为自己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一个，还想着可以在南楚昭的面前哭诉一下，让南楚昭给自己做主。 结果没想到南楚昭却是站在缪宁的立场上，一直在帮着缪宁说话。 最可恨的是，竟然就直接把他的王位给削了。 还有什么事情会比这个更让人郁闷呢？ 缪宁在他的身后笑盈盈地跟了出来，看到南星信埋怨的眼神时，只是欢快地走到了他的面前，用一种得意的语气道： “三哥，祸从口出，以后说话还是小心一点吧！” 围着南星信转了一个圈，又道：“哦！对了！三哥的酒量似乎也不太行呢！ 以后还是少喝点吧，这次是在我的面前说错了话，下次指不定就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万一真的惹到了父皇，那可就不会再像今日一样简单了。” 说完，缪宁看着南星信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更是开心，抱着凤清菀的胳膊，一起离开了。 其实缪宁和南星信的感情并没有那么焦灼，就是不好不坏的一个关系。 南星信以前也没有什么能够惹到她的地方，所以她也不会像今日这样凌辱南星信。 但是在她如此看重的婚礼之上，南星信竟然敢如此说话，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她岂能忍受这样的委屈？ 被嘲讽了的南星信只觉得心里一阵憋屈，很想找一个能发泄的出口。 正好时辰还早，南星信就跑去了他经常去的荷花亭。 顾名思义，荷花亭就建在荷花池上，只不过现在这个季节已经没有荷花了，只有一汪池水。 南星信很喜欢这里。 从小到大，只要他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他就会来这里散心。 没有荷花的时候，荷花池这边是寂静的，几乎就是没有人会来。 也是呢，谁会来看这一潭死水呢？ 联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闲”，再加上刚刚缪宁的嘲讽，南星信的心里生出一丝自嘲之意。 抬头想看看更远处的风景，却不料目光所触及之地，竟然多了一个曼妙的女子。 那女子身着异服，面带忧愁，此刻盯着荷花池的死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南星信一皱眉。 没有人愿意来荷花池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里的风水不太好。 听闻有很多人都在这里失足落水过。 不过像南星信这样在后宫之中看了太多诡计的人来说，他是不信那些“失足”之说的。 向来都只有后宫的争宠，被人故意推下水，哪有那么多的失足。 但是他此刻却是在这个女人的脸上看到了“想要轻生”两个字。 也是脑子一热，南星信并没有去想一个问题。 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的女子才会出现在这里？ 再者说，燕京之中，怎么可能会有人随意穿着异服？ 能在后宫之中打扮成这个样子的，只有一个人。 但是南星信却是忘记了。 “姑娘，你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清朗的声音打断了滕兰的思绪。 她慌忙收回视线，回头看着从远处走过来的南星信，从他的衣着之上隐约猜到了他的身份，所以下意识地连连后退。 只是这一后退不要紧，她忘记了自己的身后是石桩，这样靠上去，只会被绊倒…… 眼看着就要仰过去的时候，滕兰只觉得自己的腰间多了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 南星信觉得自己的身手还算敏捷，竟然真的接到了眼前的女子。 只不过眼前的女子却是满眼的惊恐，把他推开之后，转了一个身，连忙退到了更远的地方。 “还请王爷自重！” 这么一声提醒，倒是让南星信一愣。 看看那边的女子，再看看自己的衣服，忽然明白了。 只是……他哪里还是什么王爷呢？ “我是三皇子，不再是王爷了。” 南星信的声音多了些落寞。 滕兰并不像后宫里面其他的女人那样八卦，对于南星信这一身份的变化还并不知情。 听他这样的语气，再看看他的打扮，很是疑惑。 明明就还穿着王爷才能穿的华服啊。 看着他的长相，滕兰在心中细细算着，估摸着就是二爷或者是三爷。 不过，不管是谁，只要眼前的这个人不是皇上和公公，她就不能多说话，更不能久处。 于是在南星信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滕兰就赶紧说： “臣妾刚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就不陪王爷了，告辞！” 南星信还想再和她多说两句话的，只是没想到滕兰的步伐会那样轻巧，没等他开口就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因为刚才陷入悲伤的情绪里面，南星信也没太注意滕兰的自称。 只一低头，在滕兰刚才站着的地方看到了一方手帕。 和燕京中的女人素来喜欢用的手帕不太一样，这方手帕的材质更为轻柔，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上面的花纹更是奇特，他从未见过类似的。 捏在手里，感受着那份轻柔，有风吹来，他似乎闻到了香气。 动情地将手帕放置鼻下，用力吸气，南星信就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奶香。 真是奇了，他竟然会在手帕上闻到奶香！ 这还真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 南星信这样想着，便将手帕仔细收好，再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人发现之后，这才离开了皇宫。 滕兰走得急，所以并没有发现自己遗失了什么东西。 只不过在回到自己宫殿之后，想用手帕擦擦头上冒出来的细汗，却发现手帕不见了。 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所有的行动，滕兰的大脑里闪过一个画面。 南星信握住她的腰…… 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手帕被带下去了。 虽然不太确定南星信离开荷花池没有，但那手帕是她从家乡带过来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她还是想要拿回来。 但她这次学聪明了一些，叫上了自己的侍女一起跟着去。 这样的话，就算是南星信还在愿意，有第三个人在场，估计他也不会再乱来了。 想的是美好的，可等她们到了荷花池的时候，不仅没有看到南星信，更没有看到手帕。 “主子，您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落在别的地方了？” 第175章 那是七哥绣的 “不可能的，一定就是掉在这里了。” 滕兰的回答很是确定。 从家乡带过来的每一样东西，她都非常珍惜，所以平日里就算是带在身上，她也是小心翼翼。 今天她就只来过这一个地方。 路上没有人再撞到她了，只有那个男人碰过她。 这么想着，滕兰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很是可怕的念头，不禁冒了一身冷汗。 看着还在苦苦寻找的侍女，滕兰挥了挥手。 “算了，别找了，也或许真的是我记错了，还是先回去吧。” 如果真的是掉在这里了，还被那个男人给捡走了的话，她们是绝对不可能找得到手帕的。 但愿手帕没丢，如果丢了，滕兰在心里祈祷那个男人最好永远别拿出来。 …… 缪宁是一路和凤清菀回到了成王府的。 对此，凤清菀很是不理解。 “公主啊，你想清楚没有？今天是你新婚之后的第一天，你确定不回去多陪陪汤大人？” “不用啊，他正忙着处理公务呢，我也不想憋在院子里，再说了，当初答应嫁给他，不就是因为可以四处走动的吗？” 缪宁对于凤清菀的疑虑并不是很在意。 她在成婚之前就已经和汤子圆约法三章了。 汤子圆既然已经点头同意，那她就没有要讨好汤子圆的道理。 本来也就是不想讨好谁的。 凤清菀回头看了看南星烨，那边的人对于她们二人之间的对话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兴趣。 或者说，他只对凤清菀有兴趣。 至于汤子圆和缪宁。 缪宁的性子，凤清菀也应该清楚才是。 就算是已经和汤子圆有了感情，那也不是一个会乖巧听话的主儿。 厉害自有厉害收，顺其自然就好。 凤清菀也挺佩服汤子圆的，新婚的第二天就舍得让缪宁出门。 不过也挺好的，她现在的身子是真的沉了，去哪里都不方便，南星烨也不放心。 有缪宁在身边陪着，生活也多了点乐趣。 容殷的病很怕换季，这两天又开始不见好转了。 左瑞忙着照顾夫人，没什么时间管其他的事情。 至于居子画嘛，也在忙，至于忙什么呢，凤清菀没有问。 “唉，宁珂被处置了以后，连八卦都没有地方打听了，无聊。” 在凤清菀这里待了一会儿之后，缪宁叹了口气，很是失望。 从前吧，她是看不上凤清菀，所以经常来找茬。 不来找茬的日子呢，就跑去宁珂那里听故事。 可是现在，她无心和凤清菀吵架，又没有地方听故事了。 生活啊，真难！ 凤清菀无语。 “公主就这么喜欢听故事？” “当然了！不然每天都去干嘛？” 缪宁回答得理直气壮。 凤清菀还是无语。 不过想想自己现在的状态，感觉也和缪宁差不多。 现在要是有什么八卦的事情能给她听得一乐呵，也可以了。 反正，不需要勾心斗角的日子，就得需要一些琐碎的快乐来充实生活。 说话间，缪宁注意到了床边上绣到一半的小肚兜，应该是给孩子的。 可是那个纹路怎么那么奇怪？ 好奇心唆使下，缪宁过去把肚兜拿在了手里，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七嫂嫂，这个，是……你绣的？” 应该不能吧……怎么跟蜈蚣乱舞一样的？ 而那边一直都没有怎么参与过来的某人突然脸上一阵火辣，盯着缪宁手里的东西，不见了身影。 缪宁就觉得自己眼前飘过了一阵风，然后手里的东西就不见了。 南星烨也不见了。 “所以……那是七哥绣的？” 缪宁的表情变得更加僵硬了，也不能说是僵硬，反正就是很扭曲，很奇怪。 凤清菀捂着嘴，实在是忍不住想笑。 “你七哥害羞了。” 本来那东西应该是被南星烨藏起来的，但是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凤清菀实在是好奇他弄得怎么样了。 之前都放弃了一次来着，哪成想背着凤清菀又偷偷绣上了。 结果一个没注意就被凤清菀发现了。 凤清菀还挺欣赏的，毕竟这里面都是南星烨对孩子慢慢的爱。 后来也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事情了，她被转移注意力就放在了床边。 也是真的没想到缪宁这么不见外的，说话的时候坐不住，四处溜达，然后就发现了。 “估计你七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了。” 看着缪宁奇怪的表情，凤清菀笑得更加开心。 果然她的生活是不能没有缪宁的。 缪宁也渐渐平复了心情，又看了看凤清菀，然后走到了门边。 “算了，我还是走吧，万一等下七哥回来，我怕他恼羞成怒。” 说完撒腿就跑。 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已经成婚的人了。 凤清菀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更加开心。 心里也忍不住在想。 如果生活能够一直这样安宁该多么好啊。 缪宁没事就来溜达溜达，还能说点有意思的事情。 虽然没有了宁珂，但凤清菀相信缪宁的实力，还是会有很多八卦的。 南星烨呢，也没有那么忙，那么辛苦，只管在家做他喜欢的事情。 而凤清菀自己，只要安心养胎，等着孩子出世就好了。 相夫教子，平凡百姓最是平凡的生活，在皇室之中，却是十分难得。 凤清菀的美好幻想总是不能如愿。 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的西凉国，竟然真的派了使臣过来。 说是想要联姻。 可南国唯一的公主已经出嫁了。 西凉国的使臣好像很是惊讶的样子，在大殿之上，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不对啊，和他们得到的消息不一样啊！ 密函中明明说南国的缪宁公主还是一个妙龄女子，未曾有心爱之人，正在闺中待嫁。 不然的话，他们的太子也不至于顶着那么大的压力，硬是在他们国主昏迷不醒的状态之下还要坚持联姻。 理由是为国主冲喜。 南楚昭一直都让人盯着西凉那边的动静，自然是了解他们的情况的。 心中欢喜自己的女儿已经有了好的归宿，脸上却是非常不悦。 “缪宁是朕唯一的女儿，而且已经有了驸马，岂能有再度联姻的道理？朕的确是有一阵子没见过西凉王了，但也不至于让朕的公主被你们这样羞辱吧？” 这严肃的声音，这愤怒的语气，使臣直接跪下了。 “这……可能是臣等记错了旨意，可能，我们国主的意思是想嫁公主过来……” 第176章 这应该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才对 缪宁等汤子圆下朝回来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笑得丝毫没有形象。 汤子圆也不嫌弃，还在她身边伸出手臂，小心守护着，以防她一个用力过猛，椅子承受不住，摔她个人仰马翻。 缪宁只是一个被宠爱长大的千金公主，最多是经历了一场被人算计的风波。 所以，她对于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谋筹计划是不太懂的。 汤子圆也不需要她懂。 只是在将她哄去休息了之后，立刻去了成王府。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南星烨和凤清菀并没有因为西凉国使者的糗态而感到欢喜，而是在商讨着，为何西凉太子的消息会那么迟。 一国公主出嫁，并不是小事，更何况西凉国太子一直在谋划着联姻之事。 可就看今日西凉国使臣来时的气势以及后来窘迫的模样。 都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西凉国太子安插在南国的眼睛都被拔掉了。 但动手的人不是南星烨，也不是凤清菀，更不是居子画。 “看来是有人比我们更不想让缪宁嫁给西凉国太子。” 凤清菀见汤子圆来的时候，其实是想避开的。 她可以在私下里和南星烨讨论这些，但从不在有臣子参与的时候说这些。 为了避嫌。 她从来不会给南星烨增添麻烦。 哪怕这个人是缪宁的相公，她的妹夫。 但南星烨却示意她不要走。 “没事，一起说吧。” 凤清菀皱着鼻尖想了想，还是听话地坐下。 不过，就算是一起说，她其实也想不到什么。 把南星华这个大麻烦还有凤青箐解决了之后，她的大脑里就像是被清洗了一遍，通透，没有内容。 “还有什么人会比我们更不想让缪宁去和亲的？” 实在是想不到。 三个人干瞪眼也瞪不出什么来，于是南星烨决定今天晚上去一趟广兰楼。 凤清菀不禁撇了撇嘴，用力眨眨眼睛，试图挤出两滴眼泪来，还用自己刚刚绣好的手帕去擦那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呜呜呜~人家说得果然没错，这男人啊，最是愿意在妻子怀孕的时候去偷腥，什么山盟海誓都是假的，终究是外面的屎比家里的饭菜香！” 南星烨听着前面觉得凤清菀这出戏演得还可以，要是真有眼泪就更像了。 可最后那一句是个什么玩意？ 走过去轻轻拍拍凤清菀的后脑勺儿，南星烨一本正经。 “别哭了，很快就回来，又不是真的去找女人的。” 可凤清菀不依不饶，“你骗人，翡翠师父明明就是女子！呜呜呜~” 南星烨哭笑不得，明知她是演戏的，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哄才好了。 总不能不去吧？ 思考了一阵，南星烨选择把人抱在怀里。 凤清菀的小脸被抵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有力的臂膀紧紧将她护在怀里。 凤清菀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冷香，心里却是暖烘烘的。 她喜欢被他这样抱着，很有安全感。 因为不是光明正大地出门，南星烨选择穿着一身玄色，布料也不如平日里那样柔软光滑，反倒像是平常百姓穿的麻衣。 凤清菀到底还是千金之躯出身，脸颊在他的衣服上蹭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麻了，便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你快点去吧，早去早回！” 凤清菀不演了，没意思，还不如让他早点回来多陪陪她呢。 反正自己的男人什么样子她都清楚，柳翡翠和他是不会有多余的交集的。 南星烨走了，凤清菀转了转眼珠子，对云竹勾了勾手指。 云竹很是熟练地把耳朵凑过去，听完了凤清菀的话，先是一愣，觉得凤清菀是不是有些妄想了？ 但回想凤清菀每一次都是料事如神的样子，决定还是听她的吩咐去办事。 人都散了，凤清菀就自己洗了洗脸，换上了舒适的寝衣，溜到软榻上，靠在云竹给她做的一个很软的大型枕头上，捞起前些日子看到一半的书，打算继续看下去。 这应该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才对。 等着南星烨回家一起入梦，等着云竹回来告诉她万事顺利。 可凤清菀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真的太懈怠的缘故，放松下来的神经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院子中的打斗声将看书入神的凤清菀从书中抽离开。 抬头看着窗外晃动的人影，还是手边微微跳动的烛火，凤清菀皱起了好看的眉。 成王府内，竟然能进来刺客了，甚至还到了她的院子里。 这得是什么样的身手才行？ 成王府内为护南星烨的安全，藏了多少高手，凤清菀加上前一世，直到今天都没能完全掌握到。 闯进来的人，还不仅仅得有一个好身手，更得有不怕死的精神。 得罪南星烨，他们应该知道下场的。 外面兵器摩擦碰撞出来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穿刺着屋内人的耳膜。 如果换做是平常的女子，估计早就会被吓得花容失色，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了。 但凤清菀不是一般的女子。 刺耳的声音传过来，她就只是轻轻蹙眉，却并不慌张，稳稳地坐在软榻之上。 她不信外面的人会闯进屋内。 束礼就在她正对着的这扇窗户前守着，她知道。 门边上，一定是束赞。 南星烨外出的时候，一定会把他们兄弟俩留一个在王府里保护凤清菀。 而今天，因为南星烨是一时间的决定，没有提前布局，为了掩人耳目，选择独自出府，束赞和束礼就都被留了下来。 幸好是他们都在。 凤清菀不由得想着。 但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之后，她的心又立刻提了上来。 她至今还没有招惹到这么大胆且不要命的敌人，那么这些人八成是冲着南星烨来的。 南星烨不在府内，如果被这些人发现了的话，那南星烨一个人…… 直到刚才有血溅到窗纸上都没有觉得害怕的凤清菀，此刻却是手指关节都发了白。 她不会贸然出去找南星烨报信。 她不知道南星烨现在人在何处，不会去做那么蠢的事情。 更何况，她这身子根本不方便行动，一旦不小心被外面的人发现，反而会给南星烨增添负担。 她能做的，只有等。 凤清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么冷静。 哪怕心里很担忧自己的爱人会遇到危险，她也依然没有要出门的准备，甚至都没有要下榻的准备。 “王妃……” 窗边的影子动了动，很快又归位，低低地唤了一声。 第177章 你没事，太好了 是束礼。 他的声音清冷，哪怕刚刚办了人，呼吸也还是平稳有序的。 “我在。” 凤清菀放下书，侧目看着还在跳动的蜡烛。 奇了怪了，明明屋内没有风，这蜡烛却是跳个不停。 “王爷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属下们会护您周全，您只要等着王爷回来就好。” 束礼的这一声安慰有些迟。 但凤清菀并没有在意。 她刚刚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软塌靠着窗户，但因为有窗纸阻拦，从外面只能看见她的一个影子。 再加上她刚刚躺得比较低，如果不推门进来的话，只会觉得这人是在软榻上睡着了。 束礼本来也不想惊扰到她，毕竟他和束赞都没听见屋内有什么不对的声响，又不好直接推门而入。 直到刚才，那个杂碎试图将长剑越过他直奔窗内的人而去，他阻拦住了之后，才发现窗边的影子动了。 他不是王爷，不会说什么哄人的话，就算会，碍着身份他也不会说，只能告诉凤清菀，王爷快回来了，他们会保护她。 束赞那边也一丝不紊地应对着一个又一个想要破门而入的歹徒。 歹徒虽然凶狠，院子内的护卫们也接连有挂彩受伤的，但他们兄弟二人却一直都还是气定神凝，仿佛是在拎着小兔崽子。 她这边的院子很吵，左瑞那边也能听得清楚。 只可惜左瑞是真的一点武功都没有，只能护好略显虚弱的容殷，希望外面的打斗能够早些停止。 居子画今天也不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成王府内的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南星烨没有从大门进，而是从侧面的墙体翻起来的。 院子里的声音，他在墙外就听到了。 微微蹙眉，南星烨经过了左瑞夫妻的院子，确认他这里没事之后绕到了后面。 南星烨从后窗翻进来的时候，凤清菀就那么淡定地看着他的动作，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害怕。 “你就这么淡定的吗？” 她这个态度，让南星烨都有些怀疑了。 难不成凤清菀是被吓傻了，所以才没有反应的？ 可看着也不像啊。 她的目光清明，看着南星烨一点点走过来，没有任何的慌乱。 一直等到南星烨站到她身前，凤清菀才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上前伸手抱住了南星烨的腰身。 “你没事，太好了。” 她最先说的，不是自己害怕，而是在庆幸南星烨毫发未损。 某人的心头一暖，手臂也环到了凤清菀的背后，将她扣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头，还有她柔顺的长发。 “好了，没事了，不用怕了。” 怀里的人轻轻摇头，“我不怕，你不会让我受到伤害的，我知道！” 这份肯定让南星烨的心里更是涌出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二十多年了，他在战场上几乎快死掉的那一次都没有想哭。 可是怀里的人却总是能感动到他。 院子里的声音似乎慢慢降了下来，直到再也没有兵刃相接。 南星烨把被子裹在凤清菀的身上就要出去，却被凤清菀拉住。 她下去披上了南星烨的大氅，跟着他一起到门口了。 倒也不是有多好奇外面的情况，就是突然间感觉到害怕了，只要不是和南星烨站在一起，她就害怕。 这种感觉很奇怪。 见不到南星烨的时候，她淡定得让束赞和束礼都开始怀疑屋内的人是不是睡着了。 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了，凤清菀闻着空气中的气味，只是稍稍抬手，掩住了鼻子，手帕上的果香阻隔住了空气中的污秽。 云竹却是有点倒霉。 刚一回来就看到满地的红色，登时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 还好束赞眼疾手快，把人给捞住了，送到了凤清菀的身边。 云竹这才赶紧去看凤清菀，却见自己家的主子正淡然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切，目光似乎还在寻找着什么。 她这样大胆，让周围的人都有些惊讶。 云竹微微张着嘴，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南星烨的手下和他一样利落。 挂彩了的自行下去包扎，没受伤的就清理院子。 有还活着的就留下来盘问，想尽方法不让他们有自尽的机会。 死了的就直接清理掉。 束赞和束礼找得仔细，却并没有在他们身上找到什么标志性的痕迹。 “看来对方的胆子并没有那么大。” 南星烨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但凤清菀知道，他是生气的。 南星烨确实很生气。 这些人如果只是冲着他来了，那就罢了，若是冲着凤清菀来的…… 肩上的手稍微收了收，凤清菀转头去看。 南星烨察觉到她的动作，便又放松了下来。 “去查吧！” 说完也没有多余的指示便抱着凤清菀回房间去了。 云竹并没有凤清菀那样好的胆量，看着院子里的痕迹，迟迟迈不出腿。 束礼在一边看了看，竟然先走了。 束赞挠挠头，看着她无助的样子，只能先安慰她在原地等一下。 快速把指令都吩咐好之后，束赞才摸出了一个他平时用来提升武力值的蒙眼绸带，递给云竹。 “戴上别看了，我背你回去。” 云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束赞的后背很宽大，云竹平日里只喜欢在被他气到的时候，用东西砸他，这样靠在他的背上，还是第一次。 小丫头在凤清菀的身边待久了，男女之事倒也是通晓了一二，忍不住开始想象着以后会不会和束赞有什么可能。 毕竟，连王爷都曾想给他们搭线的…… 南星烨把凤清菀身上的大氅摘下来挂好，又把人扶到塌子上，等她坐好才问道： “你的胆子似乎也不是很大，怎么刚才一点都不害怕？” “你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凤清菀的回答很撩人，但并不诚实。 她已经尽量深情了，但是微缩的瞳孔还是不能骗到南星烨。 对于她这样的反应，南星烨倒是也习惯了。 她既然不愿说，他便不再问。 不过他也没让气氛冷下来，抱着凤清菀，讲了讲刚才出去以后的事情。 他的声音温柔，说的事情也不好笑，早就已经因为神经紧绷而感到疲累的凤清菀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过这一夜她又睡得不踏实，她又做噩梦了。 她已经很久不做噩梦了。 梦中的她被带到乱葬岗，那里是一地白骨，还有很多没有风化的带血的物件凌乱地散放着。 那里，仿佛就是人间地狱…… 第178章 三个倒霉鬼 凤清菀是抓着南星烨的手醒来的，脸上满是泪痕，睁眼的一瞬间，眼底尽是惊恐。 她更没想到的是，南星烨的手背都被她抓破了。 在梦中，有人疯狂地推搡着她，让她下跪，想那些逝去的亡灵赔罪。 她害怕，又很痛苦，她想抓住那些人的手，她想逃。 南星烨并不去理会自己被抓破的手背，而是将凤清菀圈在怀中，轻轻地抚着她的胳膊，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柔声安慰。 “没事的，我就在这里，不怕了，不怕了。” 凤清菀紧张的瞳孔慢慢放大，紧绷的肌肉和神经也缓缓放松下来。 她靠在南星烨的怀里，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默默流泪。 她以为，她真的以为自己在解决了南星华之后，不再做那些蠢事之后，自己的心就可以好过一点了，没想到她竟然又被噩梦找上了。 是因为昨晚看到的画面过于恐怖了吗？ 南星烨是这样觉得的。 看了看窗外，天已经亮了，院子里面应该已经都被清扫干净了。 不过感受到怀中的人还在颤抖，他决定那就先不出去了。 居子画是后半夜才回来的，嗅觉极好的他哪怕没有走进凤清菀的院子，也依然闻到了空气之中的血腥味。 刚好束赞这边做完最后的清理，两人在半路相遇。 在得知了前面发生的事情之后，居子画的眉皱了起来。 束赞觉得这些人是冲着南星烨来的，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这样想的，但居子画的心里却是泛起了一丝担忧。 他在江湖上的仇家也有不少，但看束赞形容的那些人的身手，他觉得极有可能就是江湖上的人。 莫不是因为他住进了成王府，所以那些人便寻上门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还是搬出成王府吧，万一连累了他们就不好了。 等到了早上，居子画早早就跑到了凤清菀的院子，里面已经恢复如初。 束赞的动作一向很麻利。 可能是为了怕味道散得不够，早上起来，束赞还特意命人将前一夜泡好的百合水撒在了地上。 从这里一走一过，闻到的都是淡淡的百合的香甜。 凤清菀缓了好久才在南星烨的怀里动了动。 南星烨抬起下巴，手臂却还没有放松，只低头去看怀中的人。 “好点了吗？” 凤清菀点点头，伸手想要擦去泪痕，却没想到南星烨的手会快她一步。 “你若是不想说，我便不问，但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只管对我说。” 南星烨的声音还是轻轻的，柔柔的，他真的把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凤清菀。 如果南星烨在战场上用这样的语气，敌人只会觉得自己离死亡更近了。 凤清菀闻言，眼圈又是一酸，闷声一头撞进南星烨的怀里，很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好久之后才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谢谢”。 成王府遭遇刺客的事情并没有被南星烨刻意隐瞒下来，而是任由下人们在不经意之间散播了出去。 一时间，燕京之内又是流言四起。 成王府啊，那是什么地方？阎罗王的老巢啊，谁敢去捅老虎的屁股？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这件事情也就只停留在了议论纷纷这一层，南星烨并没有收到什么有用的回应。 不过有一部分人的猜测倒是很有意思。 他们怀疑是西凉国的使臣做的。 毕竟，破坏了他们好事的人是凤清菀和南星烨。 缪宁公主在没有出嫁的意愿之前，是南星烨和凤清菀一直劝说，并且给她和汤子圆提供接触的机会。 此事早就在燕京之中传遍了。 西凉国的使臣过来一趟，没有顺利求到和亲，还糗态百出，被所有人耻笑，估计心里也会十分愤恨。 但这个猜测实在是太肤浅，南星烨并不以为意。 如果真是西凉国使臣做的，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使臣真的蠢，在这个时候还敢引战南星烨；要么就是西凉太子早有准备，求亲不得便开战。 但是西凉现在有这样的实力吗？ 南星烨睨着眼睛，看向跪在朝廷之上颤颤巍巍的使臣，只在心里冷哼。 西凉国或许有，但西凉太子还没有。 南楚昭也觉得，如果是西凉使臣所为，那就太不把他们南国放在眼里了，竟然公然挑衅。 但既然已经有了传言说看到西凉使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密谋什么，南楚昭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咱们两国一向交好，朕是相信你们不会做出这般举动的，但朕也是一国之主，既然出了事，还有人指证，朕就不能马虎过去，只能先委屈三位了。” 高康宁闻言便带着人将使臣给带走了。 若是平常，肯定是得拘禁的，但也考虑到是邻国使臣的身份，所以高康宁只是将他们留在了驿站。 “皇上已经命人去西凉送去了书信，这段时间就先委屈三位大人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外面的人说，如果没其他事情，老奴就告退了。” 三个倒霉鬼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求亲之事，他们确实是按照太子的命令来的。 而且他们也不可能都弄错太子的旨意。 对于缪宁公主已经嫁人的事情，他们也很惊讶，他们西凉国竟然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这太不对劲了。 南楚昭给西凉送去消息也好，他们三个现在卡在中间，也是进退两难。 西凉没有要嫁公主的意思，他们也不敢替公主做主。 但和亲不成，就这么回去，他们也不敢面对太子，还不如等太子回复南楚昭之后再做行动。 西凉使臣被困，但南星烨并没有去质问，也没有要进一步追查。 他随南楚昭去御书房密谈，很久之后才退出来，迎面就遇到了南星尘。 “六哥！” 他们兄弟俩因为共同扳倒了南星华，所以感情也还算是不错了。 “七弟，刺客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弟媳还好吗？我听说那刺客是直奔她的院子去的。” 南星尘言语间的关切似乎是发自内心的。 “让六哥记挂了，菀菀一切都好，刺客的事情，既然已经有人指控是西凉使臣，我也只能听父皇的安排，一切都只待西凉的回复。” 南星烨说完还叹了口气。 “若真的是西凉所为，怕是又要有一场恶战了。” 南星尘闻言也是一皱眉。 “父皇可是让你做好征战的准备了？” 第179章 有家的温馨感 南星烨一下早朝就被南楚昭叫走了，从御书房里出来，表情又是这么凝重，南星尘会这么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南星烨却摇了摇头，“父皇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防范措施可以做起来，但最好还是不开战。 “总之，不论做什么，都要等西凉国回信才能知道。” 说完之后，两个人也没有再继续交谈了，南楚昭还在等着南星尘。 不过转身的一瞬间，南星尘的眼底就多了一层雾霭。 因为担心凤清菀还会害怕，所以南星烨并没有在外多停留，很快就回去了。 让他宽心的是，凤清菀此刻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正在指挥下人们布置花园。 “开春了，总得在院子里填一些生机才行。” 凤清菀见南星烨回来，先开口给他解释。 “容殷以前疗养的地方，山清水秀的，不似咱们这里，只有那么一座假山，我想着既然不能真的搬进山里，那就尽量让咱们府里多一些大自然的气息。” 南星烨看了看院子的设计，感觉很不错。 凤清菀是很会做这些工作的，他相信凤清菀的眼光。 他前些年很少在府中生活，府中一切从简，哪怕这两年稍微安定了下来，他也没有太多心思去装饰王府，以至于前来做客的人都觉得这里根本就不像是王府。 家里多了一个女主人进行打理的感觉确实很不错。 有家的温馨感。 抱着凤清菀，南星烨又侧头看了看容殷和左瑞的院子。 容殷的身体一直都在抱恙，左瑞就一直在细心照顾她。 有了昨夜的风波，凤清菀今晨也是探望过容殷。 还好，因为刺客并没有来他们这里，容殷并没有受到太多惊吓。 但，终究是来他王府中做客的，南星烨忍不了有人在他这里如此放肆。 到底会是谁呢？ 微微眯眼，南星烨的眼底有了寒意。 凤清菀好像头顶长了眼睛一样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别那么严肃嘛，布置家里呢，现在应该需要温馨一点的气氛。” 南星烨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中。 在外面站得久了，她的手有些凉。 “我们先进屋吧，起风了，这里交给他们去做就好了。” 凤清菀也没犹豫，很听话地回去了。 倒也不是那么娇弱，这么点风都害怕，而是笨重的身子压着玉足，她脚疼。 肚子大了以后，双脚也跟着肿了起来，以前的鞋都穿不下了，居子画还特意给她又制了几双宽松舒服的新鞋子。 大概等到下午的时候，云竹踩着小碎步回来了。 气喘吁吁的，但眼睛却是亮晶晶的，“主子！查到了！” 闻言，凤清菀打了打哈欠，刚才一直在看书，没太注意就睡着了，云竹这一声惊呼让她又醒了。 南星烨从厚厚一踏的公文中抬起头，有些不悦。 云竹还是第一次这么毛躁的。 不过云竹是凤清菀的丫鬟，凤清菀不责备，他就不责备。 走到凤清菀的身边，将人慢慢扶起来，一起回头看向云竹。 云竹也没想到凤清菀这么快就睡着了，她就是出去听个消息，前后不过半炷香。 吵醒凤清菀，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凤清菀并不在意，她更想知道云竹带回来的好消息。 “主子，她在南星华的书房，发现了一样不得了的东西！” 云竹并没有直接说，而是示意南星烨打发走了一众下人，这才说出来。 不过也没有提那个人的名字。 凤清菀的眉头一挑，“什么东西？” “是与西凉国交往的密函。” 云竹的目光微沉，说话间，语气也变得凝重了。 “不过，她看其中的内容并不像是和西凉太子之间的密函，更像是和西凉太子的对家。” 她这么一说，凤清菀就来了兴趣，南星烨也是一皱眉。 看了看云竹，又看了看凤清菀。 那个她是谁？怎么会查到南星华的这个秘密的？ 而且……这个消息准不准啊？ “对家？他是怎么说的？” 凤清菀很有把握的样子，并不去管南星烨的反应，只兴致勃勃地继续问着。 云竹将带回来的消息重新复述一遍。 大致就是，那密函中的内容是阻拦西凉太子和缪宁的联姻之事，并且在得知缪宁即将出嫁之后，还说要帮助他封锁住消息，以免传到西凉太子的耳中。 这太不可思议了！ 凤清菀的眼中满是兴奋。 她当时也只是那么怀疑了一下。 其实是因为在上一世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怀疑了，但是南星华的事情，她很少细细盘问，南星华不喜欢说的，她就不问。 在没有任何头绪的时候，她的脑袋灵光乍现，也就真的只是想试探一下而已！ 没想到南星华真的和西凉国有不小的关系来往！ 南星烨却是没有她那么兴奋，本来就深邃的眸子，现在更加深邃了。 南星华和西凉国之间竟然会有密函？这就意味着，南星华是在通敌？ 虽然南国和西凉国之间已经约好为友邦，但是这天下怎么会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现在他们还不知道缪宁是已经嫁人了，等西凉国太子反应过来，会有一场恶战也未可知。 南星华…… 扶着凤清菀的手紧了紧，凤清菀这才反应过来。 她刚才是不是过于喜悦了，以至于忘了这件事情在根本上有多严重？ 云竹显然也是感觉到了氛围的变化，看了看凤清菀。 后者示意她出去，她就赶紧撒丫子跑路了。 等云竹关上门，凤清菀就握住了南星烨的手。 “别太生气，我也只是让人去查了一下而已，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全部调查清楚才能知晓。” 她并没有为南星华辩护，也没有什么好辩护的。 南星华现在还只是被幽禁，如果真的有了一个叛国通敌的罪名。 一向看重皇位的南楚昭是绝对不可能再放过他的。 南星烨也听出来了，凤清菀这意思明显就是想让南星华把罪名坐实了。 他生气，也不是气凤清菀会瞒着他做什么调查，更不是气凤清菀刚刚那个兴奋的态度，他只是气南星华。 身为一个皇子，竟然会和敌国皇室有来往。 如果只是简单的交流也可以，缪宁的婚事，他一直都以为南星华是没有参与进来的…… “所以，封锁住消息的人是南星华，看来南星华的本事要比我们想到的大得多……” 第180章 放长线，钓大鱼 但是南星烨觉得更加厉害的人应该是凤清菀，他都还没有查到的东西，凤清菀竟然已经先他一步查出来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凤清菀有居子画帮助，可是这个速度，还是很惊人。 然而更加让他觉得意外的是，居子画竟然也不知道这个事情。 两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凤清菀，后者却只是开心地列了列嘴。 “你们猜呀！” 调皮地眨了眨眼，凤清菀选择保密。 对面的两人对视一眼，耸了耸肩膀。 “不说算了。” 管她是怎么知道的呢？反正现在有线索了就好。 对于这俩人的淡定，凤清菀也不太在乎，他们不追问更好，还省了她的口舌。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南星华所为，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凤清菀还没有想好。 南星烨暂时也没有什么计划。 倒不是他反应迟钝，而是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南星华！ 如果是普通人，找到证据直接拎着去找南楚昭定罪就可以了。 但如果对方是南星华，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问题就不再是那么简单了。 南星华为什么要阻拦西凉国太子和缪宁的联姻？ 难道是因为他心疼缪宁？ 不可能！ 扯了扯嘴角，南星烨很难不把南星华的这个举动与夺位联系起来。 至于破坏西凉国太子的好事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南星烨就更加好奇了。 放长线，钓大鱼。 这是南星烨喜欢的游戏。 “那就暂时先按兵不动，谨慎监视好了。” 凤清菀和居子画觉得可行。 没有事情可做的日子总是无聊，缪宁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几日都没有来成王府了。 凤清菀没有故事可听，府内的修缮在季伯的安排之下井井有条，她实在是太无聊了！ 好像是上天能听到她的心声一样，有趣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不过这个“有趣”的事情并没有让凤清菀感到开心，反而是非常紧张的。 南星信被胡妃勾引动情，竟然就大胆地在御花园中动手动脚。 此刻，他们两个人就在御书房内，前面的正位上，是震怒的南楚昭。 南楚昭前两天刚因为南星信在缪宁的婚礼上大闹而将其训斥了一顿，本来以为南星信现在就会老实一点了。 结果南星信竟然又这样招惹是非，胳膊都伸到他身边的女人身上了！ 南楚昭被气得发抖，连指着南星信的力气都没有。 滕兰跪在南星信的身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很冤枉。 是南星信偷走了她的手帕，还喝醉了酒，拿着她的手帕四处招摇，却说是她为了勾引他而把手帕送给他的。 那个手帕，明明就是她不小心掉了之后，被他拿走的。 但是，南楚昭却并不想听她的解释，只是非常愤怒地看着他们两个。 南星信知道南楚昭生气，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 喝酒误事，他知道的，可是那些被压抑在心底的憋屈，除了喝酒还能怎么办呢？ 他又不能打人，一来是很可能打不过；二来打了人还是会被罚。 那就不如喝酒好了。 无非就是喝多了出点丑。 但是他没想到这次闯的祸竟然这么大。 手帕的确是他偷来的，他也的确是喜欢滕兰，但他还没有想过要把这个事情告知天下呀！ 脸色惨白，南星信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出。 南楚昭这样看着他，其实是有点看不起他的。 一个大男人，做出了这样的事，还不敢承担责任，没有骨气和担当，简直不配做他南楚昭的儿子。 殊不知，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南星信怎么可能还敢站出来大胆承认呢？ 不过南楚昭也并不打算太过麻烦地处理这件事情，他为了保住皇家的颜面，完全可以下令杀了滕兰。 滕兰只是蛮族送来的一个礼物，犯下这样龌龊的罪名，蛮族应该唯恐避之而不及，不可能会向他们讨要说法。 这么想着，南楚昭就要下令了。 但是高康宁的声音就在门口响了起来。 “皇上，成王殿下和成王妃求见。” 南楚昭挑了挑眉头，有些意外，他们夫妻两个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再看看跪在中央的两个人，南楚昭眼底的嫌弃就更多了。 “你们，先到一边去。” 滕兰来这里之后就一直跪在那里，膝盖都已经疼得快站不起来了。 南楚昭下了令，她就像是被饶恕了一样的，赶紧挪到了一边去跪着。 虽然还是跪着的，但因为有那么几步作为缓解，双腿还是好受了许多。 凤清菀和南星烨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个阵仗，还有一点尴尬。 夫妻两个很有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南星烨首先开口。 “父皇，我们来得是不是不是时候？” 南楚昭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那边的两个人以这样的情态跪在一边，确实是有些奇怪。 但南楚昭并不想让他们起来，索性就摆了摆手。 “无妨，你们只管说你们的事情就好了。” 南楚昭也不会想到凤清菀是来为滕兰解围的，毕竟她们两个人几乎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南星烨就更加不可能了，他都快把蛮族给灭了，怎么可能还会给滕兰求情呢？ 夫妻两个也确实是没有提到滕兰一句，只是在说南星尘的婚礼。 眼看着也要到日子里，作为半个媒人，凤清菀有一些很好的想法希望能得到南楚昭的准许。 南楚昭就在一边上默默听着，临了对凤清菀点了点头。 “可以，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 凤清菀大喜，和南星烨抱在了一起。 只不过因为肚子实在是太大了，她和南星烨之间被肚子阻隔，南楚昭在那边看着，竟然笑了出来。 “算算日子，朕的皇孙也快要出生了吧？你们可以仔细一些，尤其是生产的时候，很危险的，老七，你要好好陪着凤家丫头。” 南楚昭一直没有叫过凤清菀的全名，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叫得亲密，而是一直在说“凤家丫头”。 但就是这样很不与常人相通的称呼，却是让凤清菀有那么一丝丝的亲密之感。 虽然这一层亲密感的背后是疏离。 南楚昭是绝对不会把儿媳妇当做是家人的，凤清菀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在南楚昭的面前，任她平日里有多么嚣张，在南楚昭的面前，她都是一个非常乖巧听话的样子。 第181章 南星烨倒是很正常。 他在南楚昭的面前一直都很恭敬，是为人子，也是人臣。 两个人说完了自己的事情，便准备退出去了。 滕兰和南星信之间的“龌龊”之举，属于皇室之内的丑事，南楚昭应该是不会愿意被人这样简单直接地提起。 深知南楚昭的脾气的夫妻两个并不选择在这个时候去动太岁头上的土。 他们之所以找借口混进来，就只是想看看滕兰目前的情况怎么样。 不过，他们不打算问，南楚昭却是并不打算把他们给放走。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人都已经来了，那么有些东西就可以让他们参与一下了。 比如说，应该要怎么处置那边还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以南楚昭的脾气，就刚才他生气的那个程度，直接处死滕兰是很正常的。 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南楚昭绝对不能够忍受自己的儿子被这个罪名拖累，更不能让皇室蒙羞。 唯一能够顺理成章还不被世人耻笑的办法，就只有在滕兰的头顶上找到一个错处，随后处死。 这样一来，对所有人都有一个交代，还能一解心头之恨。 但是在看到凤清菀的大肚子之后，南楚昭又犹豫了。 他想听听凤清菀和南星烨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面对南楚昭的突然提问，凤清菀的嘴巴微微长大，目光之中带着为难。 这就是典型的乖巧听话的模样。 而南星烨则是蹙着眉头看向南楚昭，淡淡地回答： “此事如果是已经调查清楚，那么父皇就只管下令给他们两个相对应的惩罚就可以了。” 说完，南星烨还稍微顿了顿，似乎是不经意之间地扫了一眼滕兰。 滕兰疑惑颤抖了一下，总觉得前面有一个很大的坑在等着自己。 果不其然，南星烨下一句话就是，“不过，父皇，这毕竟是皇家后院的事情，若是这样的消息被传出去，恐怕……会被天下人嗤笑。” 这一回再回头大大方方地看向滕兰，南星烨的薄唇轻启，语气冰冷如霜，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块子。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用这个罪名来惩罚他们二人，但是至于到底应该怎么决策，就要看父皇的心意了。” 南星烨把南楚昭的心理摸得透透的，南楚昭喜欢听什么，他就说些什么。 凤清菀在一边上听着，又看了看南星烨那个永远处世不惊的脸，很想举起手来对南星烨竖起大拇指，并且非常用力地形容他一下——“牛逼！”。 但是她没说，因为南楚昭还在这里。 在南楚昭的面前，凤清菀还是比较收敛的，毕竟那个人是皇帝，随便的一个想法就能决定他们所有人的生死。 南楚昭还是看看南星烨，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又看了看那边还跪在地上的滕兰和南星信。 最后似乎还有些温柔了。 “罢了，你们先回府吧，后面的情况，我会尽可能快地解决好。” 有了南楚昭的这句话，凤清菀就可以安心回去再睡一个懒觉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就不相信南楚昭作为堂堂一国的皇帝，竟然会如此不讲信用！ 从御书房里面出来，南星烨和凤清菀就一起前去德贵妃那里了。 就在整个后宫都因为听说了南星信和滕兰之间的事情之后，他们就对他们两个人指手画脚、添油加醋。 有一些他们所讲出来的那些段子都挺吓人的。 只有德贵妃这里是清净的。 坐在德贵妃的对面，凤清菀闻着鼻下茶器的香味儿，心里是一阵安宁。 她喜欢这个味道，更喜欢这种不慌不忙的生活。 瞧瞧这一路啊，被南星烨这么抱在怀里，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羡慕或者是嫉妒。 还有一些人竟然正在大胆地谈论着滕兰和南星信之间的事情。 有人认为就是滕兰勾引的南星信。 但是也有人知道，滕兰并没有充分的理由去和一个并不被南楚昭看好的人去产生什么感情出来。 德贵妃淡定地推了推茶杯的盖子，然后顺着茶杯开出的一个很小的缝隙去闻这个茶香。 “还不错的样子，烨儿，你快尝尝，如果这个味道可以存下来好久的话，或许老七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换一套家具了。” 德贵妃也是非常调皮了。 她就是想看看这周围的人都是什么样的情况。 她一向是不喜欢后宫的勾心斗角之间拉扯上皇子们。 其实后宫里面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只要是和皇子们扯上关系，那就是巴不得让人知道他们是有特权。 德贵妃因为实在是太过于佛系，所以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就看南楚昭叫走的人们，也就是南星烨和凤清菀两个人一起过去的，德贵妃的心里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小疑惑的。 难不成并不是她所想的那个样子？ 还在疑惑着呢，凤清菀就看出来了，主动上前一步去给德贵妃解释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说上两句，缪宁也就迈着细碎的步子飞快地跑了进来。 还是改不了她的那个脾气和习惯。 她一边跑着还一边大声叫喊着。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情况的事情。” 本来还想一进来就开口和德贵妃一起来分享的，结果就看到了凤清菀正在扛着那晶莹的目光还有若隐若现地笑容，嘴巴一开一合，正在给德贵妃讲故事。 好吧，那就算是她一个不小心就又晚了那么一小会儿吧，还是让凤清菀占了风头。 不过呢，既然是一家人，缪宁现在就不去计较那么多了。 毕竟现在的她已经和过去的她不一样了，她现在都已经非常主动地在见到凤清菀之后去叫一声“七嫂嫂”了。 而且，凤清菀这个人似乎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优点，那就是非常会讲故事。 虽然她们两个都是要说同一件事情。 但是缪宁知道，如果是由她来讲给德贵妃的话，德贵妃可能也就只是听听而已，并不会有什么大的反应，但是凤清菀就不一样了。 缪宁公主现在相信凤清菀有那个可以让德贵妃非常动容的能力。 “所以，母后，你觉得呢？” 第182章 为什么突然脸色这么红 德贵妃没有立刻回答凤清菀，而是低头又喝了一口茶。 她和这个新入宫来的妃子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对滕兰的印象一直都是“异族风情、十分年轻貌美、但却是一个可怜人”这样。 至于人品的话……会不会在成为南楚昭的妃嫔之后还去勾引皇子，德贵妃首先考虑到的并不是她这个人的德行如何。 她首先会考虑到的，滕兰难道是不要命了才会犯下这种滔天大罪吗？ 凤清菀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换做是之前，她刚刚遇到滕兰的时候，凤清菀也许会想到，滕兰一定是不想活下去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且，她还不仅仅是不想自己活，还要在自己死之前再拉上一个垫背的。 不管南楚昭会不会处死南星信，只要是有了这个罪名，南星信在南楚昭的心里就会一直留下一个疙瘩。 南楚昭的心里，会一直留下一个大膈应。 但是现在的话，凤清菀就不那么想了。 滕兰在听了她的劝阻之后，已经不会再做那么愚蠢的事情了。 所以，最终的结论只会是：南星信见色起意，结果弄巧成拙，害了滕兰，也害了他自己。 只不过，他要承受的责任要比滕兰轻得多。 正如南星烨刚才说的那一席话。 不管他们之间的龌龊事情是不是真的，南楚昭都要照顾皇家颜面，不能让这件事情散播出去。 那就只有让滕兰去死才能掩盖这件丑事。 德贵妃不说话，凤清菀也沉默，南星烨对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那么关心，如果不是凤清菀一定要还给滕兰一个清白，他是不会主动插手这件事的。 只有缪宁在一边等得最是着急。 “母后，您说话呀！您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啊！” 实在等不下去了，缪宁就追问了出来。 德贵妃看了看她，放下茶杯，只淡淡一笑。 “不怎么看待，你父皇自由你父皇的决断，是非曲直，相信你父皇会弄明白的。” 这就是德贵妃的答案。 她从来都不会主动去掀开皇帝心中的想法，更不会主动为一件事情下定论。 在后宫之中，谨言慎行，方能平安，明哲保身，方能有所成就。 “不该你管的事情呢，就少管，你还是好好关心你自己吧，幸亏当初你菀儿有长远的目光，赶紧让你出嫁了，不然你现在还能有心思去好奇别人家的事情？” 德贵妃指的是西凉国派来的使臣。 在转移话题这件事情上，德贵妃也很厉害。 缪宁一听，瞬间就很狗腿地抱住了凤清菀。 “我的七嫂嫂！可不是嘛！这多亏了你了！” 这也是为什么缪宁现在对凤清菀的态度会这么好。 躲过了这一劫，实在是太好了。 不过说起这个，德贵妃还是第一次有了好奇心，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按照常理来讲，西凉国不可能会对缪宁已经出嫁的事情没有任何消息，除非是有人故意断了这条线索，但你们父皇肯定不会这样做，你们可有想过这个问题？” 下人们已经被顾梅给打发走了，德贵妃的提问也随意了一些。 凤清菀和南星烨对视而笑，原来并不止他们发现了这个情况。 德贵妃一看他们两个这种表情，就知道他们一定早就弄明白了。 “母妃，这件事情，我们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至于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幕后者，我们还需要再进一步地观察看看。” 倒也不是南星烨想要对德贵妃有所隐瞒。 凤清菀拿到的证据是否真的能够证明南星华就是那个人，他还是需要再调查。 此事非同小可，他需要谨慎。 凤清菀也理解，更是直接告诉南星烨，要再利用他的人脉去好好查查看，一定不能出现差错。 这是事关两国通敌的大罪。 德贵妃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在想什么。 既然他们要谨慎，她便也不问了。 只有缪宁又憋屈了。 怎么感觉他们说话都是云里雾里，藏着掖着的，一点都不坦诚！ 这样说一半留一半的，最让人讨厌了！ 但偏偏那边三个人的表情都在告诉她，不可能再问出什么来了。 好吧……既然是这样的话，她不问就是了。 闷着头回到了驸马府，汤子圆正在家里等着她。 看见她回来，汤子圆都是大跨步过来迎接的，扶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腰一起往院内走。 他恭敬，却不卑微，对待缪宁，他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丈夫。 一直都是这样的，只要他有时间，缪宁回来就会是这个待遇。 有时候缪宁也会想，自己嫁给汤子圆，到底是汤子圆赚到了，还是她赚到了。 相比较之下，汤子圆对她的体贴，并不亚于南星烨对凤清菀的体贴。 倒是她，应该是比不上凤清菀的。 以前她总是说凤清菀嚣张跋扈，一点都不温柔，怎么可能做好人妻？ 但现在想想，凤清菀自从嫁给七哥之后，好像一直都很体贴，细心照顾着七哥的所有。 而她，好像还是那个公主脾气，汤子圆一直都在退让，想尽办法哄她开心。 想到此，缪宁突然停下了脚步，侧扬着头去看汤子圆。 汤子圆不解地看着她，眼中还是温柔，“公主怎么了？” 缪宁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面，都是她。 不知为何，缪宁的脑子里就突然想起了德贵妃刚刚说的话。 “你要是真的有那么清闲啊，倒是不如早点和汤子圆生个孩子，早点做个母亲，免得你都嫁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她当时是有点羞恼的，但对方是母妃，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撒娇求德贵妃放过。 她才不想生孩子呢，像凤清菀那样，才成婚多久啊，就怀上了。 这再过两三个月，孩子都要出来了！ …… 可现在看着身边的汤子圆，缪宁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其实，好像，生个孩子也不错的样子？ 缪宁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捂着嘴巴，有些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很烫。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想。 转过头就要继续往里走，缪宁突然间又觉得不对劲。 汤子圆刚才不会是看出来她的想法了吧？为什么觉得自己腰间的手掌有些发烫呢？ 有些不安地再看看汤子圆，后者却是一脸茫然。 “公主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脸色这么红？” 第183章 相公是怀疑什么了 缪宁确定了很久，汤子圆一脸清白，应该并没有看透她刚才在想什么，只是单纯地想知道缪宁是不是病了。 他还摸了好几次她的额头，本来想用自己的额头去试缪宁的体温。 但刚低下头，碰到缪宁的目光，汤子圆就怂了。 缪宁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看着汤子圆的眼睛，似乎能懂他的意思，竟然就主动凑过去了。 汤子圆的浑身一僵，随即是开心的笑。 …… 南星信和滕兰的事情，南楚昭并没有着急给出一个结果出来。 他想了想凤清菀和南星烨给出的建议，最终却是犹豫了。 滕兰这个异族女子，南楚昭是能感受得到的，她并非是那样水性杨花的人。 或者说，滕兰应该对他们南国的男人就不感兴趣，包括南楚昭。 像是一件礼物一样被送到异国他乡的滋味并不好受，虽然是一介女子，但滕兰的叛逆却是很强烈。 也就是因为这样，南楚昭才会喜欢她。 后宫佳丽众多，每一个女人都对他唯唯诺诺，百般顺从，就只有德贵妃会有自己的小脾气。 滕兰是第二个这样的人。 和德贵妃的脾气不同。 南楚昭摸不透德贵妃对自己到底有几分喜欢，因为德贵妃平日里会吃醋，也很体贴他，甚至是最理解他，但偶尔也会有漠不关心的沉默以及毫不在意的态度。 和她在一起相处，南楚昭总是能想起年轻时的爱恋之感。 但滕兰这个女子，却是激起了他内心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她越是不喜欢他，他就越要征服她。 这么一个独特的存在，南楚昭还不舍得就让她这么死了。 滕兰死了，应该很难再找到一个这样的女子，至少在短时间之内只找不到的。 最后南楚昭处置的是南星信。 这一点，让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震惊了。 南楚昭这么多疑的人竟然会选择放过滕兰而去处置自己的儿子！这一定是疯了！ 可他是皇帝，众人就算是再觉得不可思议，也不能提出质疑。 哦，当然也能提出来。 比如某个不长眼的家伙非要在皇帝心情已经大好的时候还要请皇帝三思，重新定夺此事。 然后就被南楚昭给处罚了。 南楚昭怎么可能会让人去传皇家的龌龊事，那个人竟然还如此不长眼，实在是蠢透了。 凤清菀在听说了这个事情之后也是无奈摇头。 或许耿直是一个优良的品德，但过于耿直就不是了。 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滕兰的事情才拉着南星烨一定要去御书房找南楚昭的。 但她却没有立刻对皇帝说这件事情，在后来南楚昭问起之时，她也没有为滕兰辩护。 南星烨的处决提议，看起来很残酷，但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却是提醒了南楚昭，让他冷静下来了。 本来因为他们夫妻二人突然的到来而缓住的情绪，在南星烨那样说话之后变得更加平静。 等凤清菀他们走了，南楚昭让高康宁先把滕兰和南星信带走，之后就一个人看着窗外慢慢浮现出的春色，有了自己的判断。 南星烨也挺惊奇的，没想到凤清菀和南楚昭接触不多，对他的脾气倒是十分了解，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了。” 靠坐在软塌的另一边，南星烨一直在看着缝制小孩子衣服的凤清菀，突然开了口。 凤清菀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针差点就戳到了另一只手。 有些埋怨地抬头，凤清菀扁了嘴巴。 “相公在说话之前就不能先给个提醒吗？” 南星烨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投入，一时间很是愧疚。 好在凤清菀什么事情都没有，还主动向南星烨发问。 “相公是怀疑什么了？” 南星烨被她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没说呢。 “我是怀疑，母妃是不是单独给你传授过什么技巧了。” “什么？” 凤清菀没听明白。 德贵妃传授她什么了？ 她是做了什么，能让南星烨这么认为？ “也没什么，就是我突然间觉得，你对父皇的了解，好像很透彻，就好像，有一个很了解父皇的人给你专门讲授过一样。” 南星烨的这种感觉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没有什么问题。 凤清菀侧头稍稍思考了一阵。 上一世的自己算不算自己的师父呢？ 她走了那么多的弯路，做错了那么多的事情，以换来足够的经验，然后都留给了这一世的她。 但凤清菀又不能就这样直接对南星烨说。 最后无辜的眼神盯着南星烨一动不动，南星烨张了张嘴，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罪人。 “我也只是有那么一种感觉嘛，并不是在怀疑你什么。” “我明白相公的意思，不过，这只能证明我有一双会观察的眼睛以及一颗细致入微的心吧！” 凤清菀一脸的骄傲。 如果此时缪宁在这里，一定会吐槽她脸皮够厚。 南星烨却只能是摸摸她的长发，宠溺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的。” 束赞现在已经免疫了，双目无神，仿若不见。 但对于他的这种表现，南星烨并不满意。 以前还能有个人让他逗逗，现在毒没人跳脚了，不好不好。 低头想了想，南星烨指着束赞，“你出去忙会儿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束赞满头问号，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忙的？ 但就看南星烨那个决绝的眼神，束赞也不好多问，只好出去。 就在束赞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南星烨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束礼，你出来，在那边站着。” …… 束赞好像突然之间懂了什么，心里不禁为束礼感到同情，但同时是对自家主子的无奈。 见不能虐到他了，就又换了一个人虐是吧？ 只可惜束礼还不如现在的束赞呢。 对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的束礼来说，他蹲在房梁上看南星烨和凤清菀唧唧歪歪的时候有很多，他都是毫无波澜地过来的。 也是南星烨有些懵了，竟然忘了束礼几乎从未离开过他的这个情况。 现在换了一个人还不如不换，南星烨又不好意思直说。 凤清菀在一边明明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就是不开口。 实在无聊的南星烨只好先去书房。 “还有一些要紧的事情没有处理好，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好啊！” 凤清菀也不拦，等人走了之后，将束礼打发走，然后对云竹眨了眨眼。 第184章 我只要你 凤清菀能够知道南星华是幕后之手，功劳在杏儿身上。 好歹也是从国公府出去的。 凤青箐死了之后，杏儿就不受待见了，南星华差点连她都一起处置了。 还好凤清菀盯得紧，剩下半条命的杏儿被她从荒山野岭给救回来了。 杏儿是凤青箐的贴身丫鬟，虽然随着凤青箐嫁入誉王府没多久，却也是经常随凤青箐出入南星华的书房，对于誉王府内的情况也了如指掌。 这也要多亏了凤德元的教导。 杏儿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丫鬟，和小春一样，都是有过人之处才能跟在她们主子的身旁。 凤青箐被下药的事情，凤德元是主谋，杏儿也并不干净。 凤清菀把人救过来以后，听着杏儿对她的如实交代，毫不吝啬地鼓了鼓掌。 “真是好样的，演技过人啊！” 杏儿在平日里看起来要比小春还懦弱无辜，真是没想到，人呐，就是不可貌相！ 她也算是一个有良心的，被凤清菀救了之后，知道应该报答凤清菀。 同时也是想要一个可以依靠的大树。 凤青箐一死，南星华就容不下她，她是凤青箐的贴身侍女，凤青箐红杏出墙，她想说自己不是帮凶，南星华都不会相信。 深知这一点，杏儿便明白，国公府是回不去的。 凤德元不会为了维护她一个下人而去得罪南星华的。 凤清菀就这样在杏儿的口中得到了誉王府的整个分布图，以及哪里侍卫多，哪里侍卫少，换岗的时间又是多久。 但她并没有让居子画去做这件事情，而是另外找了人去。 居子画的轻功再好，南星华之前也都盯上过他，让他去，还是不安全。 凤清菀找了一个不怕死的，轻功也还算可以的人去了。 此人也是她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找到的。 上一世也是让他去偷东西，不过是去偷南星烨的东西。 这一世便是去偷南星华的东西。 怎么都逃不过一个“偷”字。 杏儿现在被安顿在城边的一个平凡小院里，那里有凤清菀凭借记忆寻到的各路人脉。 所以她才会心疼钱呐！在南星烨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养了很多人了！ “暂时就先不要去那里了，把钱送过去之后，让他们自己随便玩去吧，等过了这一阵子再说。” 凤清菀觉得，以南星烨的性格，他嘴上说不会去调查，背地里肯定会让人调查个明明白白的。 但凤清菀这一次还是选择不向他坦白。 南星华和西凉国私通，是叛国通敌之罪，如果再被有心人提点一二，那就是觊觎皇位，处境更加糟糕。 而如果南星烨现在也插进来一脚的话，就算他们不是为了夺嫡之争，南楚昭也会往这方面去向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人一直在等渔翁之利呢！ 凤清菀的目光闪烁，眼前闪过了两个人的身影。 当初给他们说媒搭线，是为了能够拉拢他们一起对付南星华和凤青箐。 虽然当时也想到过，也许这就是在给自己培养麻烦，但为了能先解决掉一个大麻烦，凤清菀还是去做了。 果不其然，现在真的就是麻烦了。 南星尘对于皇位的渴望，并不比南星华少。 凤清菀咂了咂嘴，只觉得一阵乏味。 皇位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每个人都去惦记着？ 万人之上是孤独。 想到南星烨其实也是想要坐上皇位的，凤清菀的心里第一次有了酸楚之感。 身为成王，他的府内可以只有一个女人，但如果是身为皇帝呢？ 他的后宫又怎么可以只有她一个女人呢？ 云竹眼瞧着凤清菀的表情从欢喜到悲伤，整个过程里，凤清菀没有说过一句话，顿时有些疑惑。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云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已经很久没见到凤清菀落泪了，什么都是美好的，怎么还会哭呢？ 凤清菀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流泪了。 就因为想到南星烨在成为皇帝之后便不能专宠自己了。 原来她对南星烨的感情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这么深刻了吗？ 她不能想象还会有第二个女人出现在南星烨身边的情况，她只怕会直接把那个女人打得体无完肤。 吸了口气，凤清菀用力地拍了一些桌子，还说：“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云竹被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凤清菀又从悲伤变成愤怒了呢？ 孕妇的情绪不稳定她也知道，但……凤清菀变脸的速度属实是有点快了。 南星烨刚迈步进来就感觉自己的胸口被射穿了一般。 不解地抬头去看凤清菀，那人可不就是正在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自己呢？ 侧头去看云竹，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但是云竹只是耸了耸肩膀，接着就退出去了。 看着丫头毫不顾忌的样子，甚至还有点要看热闹的意思，南星烨打心底里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对云竹太宽容了？ 她主子骄纵也就算了，自己的妻子当然自己宠，但这丫鬟太过得意忘形就不可以了呀！ 可是惩罚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能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怕凤清菀会不高兴？ 坐在凤清菀的身边，南星烨想要问她是怎么了，就听她闷着声音，可怜兮兮地问：“相公有没有想过纳妾？” 南星烨的呼吸一滞。 她这是什么意思？在怀疑他的心意吗？ 是他最近的表现不好吗？为什么凤清菀会这样问啊？ 还是哪个不长眼的在凤清菀的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啊？ 愣了半天，南星烨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凤清菀的眼圈就红了。 他犹豫了！他竟然犹豫了！ “果然男人都还是一个样的！” 说完，凤清菀对着南星烨的屁股就是一脚踹过去。 没有防备的南星烨出于身体本能地躲开了。 结果凤清菀就顺着自己腿部的力量向前扑了出去。 眼看着整个人就要摔到软塌下面去的时候，凤清菀就落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南星烨稳稳地接住她，然后就直接抱在怀里，柔唇覆上眼角，将凤清菀的热泪统统吃掉。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以为你是清楚的，所以才会愣住了。” 看着凤清菀的眼睛，南星烨回答得非常认真。 “我只要你，不论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只要你！” 第185章 她怎么可能会打南星烨呢 凤清菀其实很想告诉他，上辈子，他也只有她。 但她没说。 对于未来的幻想，是凤清菀太过于悲伤了。 她应该往好处想想的。 或许，真的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让后宫里只有她一个对不对？ 当天夜里，凤清菀就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真的成为了皇后，南星烨还领回来了好几个侧妃，凤清菀恼怒得不可名状，上去就抓花了南星烨的脸，并且给了那几个狐狸精一人两巴掌。 凤清菀醒过来的时候，依旧是日上三竿，不见南星烨的踪迹。 “王爷呢？” “主子您忘啦，王爷要去上早朝的。” 云竹端着热水进来，准备服侍她梳洗，回答她的问题是，脸上却是带着一丝不可言喻的笑。 凤清菀还是第一次被她这样的神情弄得心里发慌。 “云竹，你在笑什么呢？有那么好笑吗？” 被点名的某人摇了摇头，立刻严肃。 “主子您是不是没睡醒呢？许是眼花了？奴婢并没有笑啊。” “没有吗？” 凤清菀一脸狐疑。 刚刚明明就是看见她在偷笑了。 一整个中午都过得莫名其妙。 因为凤清菀发现，并不止云竹一个人在偷笑，好像家中所有的下人都在背着她笑着什么。 她不过就是晚起来了一点，怀了身孕以后，哦不对，嫁入成王府，啊……也不对，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啊！ 只要是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她都是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的。 难不成是她昨天做了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不能吧，她昨天就只是在南星烨的面前哭了一鼻子啊。 南星烨总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全府上下吧？ 他不是那样的人啊！ 满心疑惑的凤清菀连午饭都没吃好，就想等南星烨回来之后弄个明白。 南星烨回来了，凤清菀的心里却是更加疑惑了。 怎么瞧着南星烨，心里有些不安呢？ 南星烨的脸上为啥会有红印子呢？感觉是被人揍的，但又好像不是拳头能留下来的印记。 再者说了，谁能打到南星烨的脸啊，南星烨还不是直接一个绝地反杀？ 仔细打量着，倒更像是巴掌留下来的。 能看出来，这红印子是被处理过的，不知道原来的样子得有多么狰狞。 凤清菀想着，还是很好奇这个红印子是怎么搞出来的。 太好奇了，她就问了，只是这一问就尴尬了。 “如果我说这是你打的，你会承认吗？” 南星烨的语气认真，脸上无辜，看样子也是真的委屈。 凤清菀很显然是不相信的。 她怎么可能会打南星烨呢？她心疼他都来不及…… 突然间脑子里面闪过了什么，凤清菀瞪大了眼睛再次看南星烨，非常不确定地开了口。 “总不会，是在梦里打的吧？” 怪不得今天大家都用那种奇怪的眼神来看她，她好像把南星烨打得太狠了。 但是她在梦里明明是在打那些女人的啊。 而且，南星烨身手这么好，怎么会躲不过去呢？ 南星烨还是盯着她，认真发问：“你真的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嘛？” 凤清菀有些不确定了，但抵不过心底的好奇，脖子一动就点了头。 “因为你是坐起来打的。” 至于是怎么坐的，凤清菀似乎懂了。 如果是别人，南星烨肯定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但如果这个人是凤清菀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看着凤清菀落下来的巴掌，本来想躲，但一看凤清菀的大肚子，他要是躲了，很有可能会不小心伤到她。 他那时候是躺着的，又不好抱凤清菀下来，只能默默承受了，等凤清菀又睡了过去才将凤清菀扶好，还十分贴心地帮她掖好了被子。 早上带着这样的印记去上朝，免不得被大家议论，但南星烨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还算是大方的，在南楚昭开口询问的时候，也只是淡淡地说：“只是有些过敏。” 懂得人都懂，只不过也不好开口笑话他。 凤清菀现在是最尴尬的，她就是梦到了那个该死的一幕，太过生气了呀…… 听她这么一说，南星烨就好奇她是梦到什么了。 提起这个来，凤清菀又突然不尴尬了，撇着嘴还有点不开心了。 将整个梦境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凤清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南星烨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面眉头蹙得越来越深。 最后将凤清菀抱在怀里，柔声安慰。 “不会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不会再有其他人，就算有一天真的成为了那样的高位之人，我也不会看其他女人一眼。” 这样的承诺，凤清菀听了太多，她知道南星烨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可人心会变。 窝在南星烨怀里的脸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有些贪婪地闻着南星烨身上的气息，尽量去寻得一丝心安。 …… 因为是快马加鞭，西凉国的太子很快就收到了南楚昭命人去给他送去的书信。 看到缪宁已经有了驸马的字眼，西凉国太子的脸白了白。 “竟然是没有听到一点消息吗？” 他的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旁边的人都下意识地往远处挪了挪。 “去查查是怎么回事，另外，回信给南国皇帝，就说是使臣听错了旨意，原是我们想要嫁公主过去联姻的。” 不想被南国耻笑，西凉太子很快就给了一个新的旨意。 回头看看茶几上放着的狼毫，云霍的心里没有任何愧疚。 反正西凉国的公主也不止一个，嫁出去一个又如何？ 他现在担忧的并不是让公主去联姻的问题，而是为何他的消息被阻断了。 是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而且，为什么要阻断他的消息？ 难道是老大？ 和南国的情况不太一样，西凉国的皇子并不很多，公主的人数却比南国多好几个。 最有实力和云霍相争的，便是大皇子。 云霍不得不这样怀疑。 “来人！给我更衣！” 不知道今天老头子的状态如何了，他还没入宫去请安呢。 云霍这么想着，眼底就多了一层阴戾。 老头子一天不死，这皇位就不能到他手里。 而就算是到了，那些个人恐怕也会虎视眈眈，他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 “太子殿下，有人登门来访，您看？” 正打算出门，下人却来禀告了。 云霍看了看时辰，选择接待，“让他进来吧！” 第186章 该留个心眼儿了 听说自己能够被免罪，是因为凤清菀在皇帝的面前帮了忙，滕兰的心里很是感激。 不过，凤清菀的肚子已经很大，不方便到处行走，所以滕兰也就没有邀请凤清菀入宫，而是到德贵妃这里来拜谢。 “若不是成王妃，此刻臣妾怕是已经要被处决了。” 和凤清菀说的一样，滕兰还并不想死。 她还记得自己的家人，如果她是以这样的罪名死掉了，她的家人便不会好过的。 德贵妃轻轻点头，也没有客气。 “菀儿这孩子，冰雪聪明，又有一颗仁心，你这次能够免于灾祸，确实是要感谢她的。” “不过，听闻前些日子，成王府内似乎遭遇了刺客，凶手似乎是冲着成王妃来的，此事可有眉目了？” 滕兰虽然深居后宫，但因为身边的下人们都是好信儿的，所以她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德贵妃摇摇头，叹了口气，“还没有什么结果，皇上已经命人去查了，但是，连烨儿自己都没有查出来的话，恐怕其他人就更难查了。” 德贵妃也很担忧凤清菀。 毕竟是怀着身子的人了，也快临盆，若是被那些人吓到可如何是好？ “成王妃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一定不会有事的，您就放心吧。” 滕兰也没有其他可以再说的，只好安慰。 两人皆低头喝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德贵妃思量了好久，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自打你入宫以来，皇上便经常去你那里，怎么你这肚子还是没有个动静？在这后宫之中，母凭子贵，有个孩子做靠山总是好的。” 滕兰没想到德贵妃会这么说，她原以为德贵妃也会和其他人一样不希望她有孩子的。 但既然人家都问了，她不回答也不太好。 “孩子这种事情，臣妾以为是天定的，若是臣妾有福，孩子自然也就来了，所以臣妾并不强求。” “天定即是缘分，若是有缘，孩子就会来，但你切不可自己掐断了缘分啊。” 德贵妃最后的这一句话，已经算是语重心长了。 滕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之色，很快就被隐藏。 等人走了，有小宫女疑惑地问德贵妃。 “娘娘，后宫的皇子少一点不是很好的事情吗？这样咱们王爷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娘娘为何还要劝胡妃怀孕呢？” 但德贵妃却只是淡淡一笑，丝毫不担忧。 “地位和恩宠不是靠着祈祷后宫孩子少就能获得的，烨儿今日的成就也不是靠我给他争取的，人要是想站在高处，就得自己努力。” 说着顿了顿，眼露忧伤。 “我只是觉得，胡妃一个人远嫁他乡，身边也没有什么可以信赖的人，怪孤单的，有个孩子作伴，相信她也能好过些。” 她没有说的是，凤清菀之前告诉过她，滕兰一直都在偷偷吃药，吃避子的药。 在后宫之中，如果不是皇帝或者太后属意，私自偷吃避子药是触犯了宫规的，如果被有心人再次利用，凤清菀能救滕兰第一次、第二次，却不能次次都救她。 德贵妃也很好奇，自己的这个儿媳妇为什么对滕兰的事情那么上心？ 这已经是第二次为滕兰洗脱罪名了，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交情？ 正想着呢，身边的小宫女又说话了。 “听人传闻，今日咱们王爷来上朝的时候，脸上有些肿，似乎是被人打过巴掌的痕迹，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小宫女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 德贵妃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顾梅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了宫女的话，同时也注意到了德贵妃的眼神，于是便开口将宫女给打发了出去。 “云妃可收下了？” 德贵妃也不理会这件事，只淡淡地问自己更关心的。 “是，不过，奴婢悄悄看了，在奴婢走后，她们便把东西都丢掉了。” 听说云妃最近忙着后宫管理的事情，焦头烂额，还有点头痛症，德贵妃好心肠，命顾梅顿了燕窝送去。 没想到云妃现在就开始两面性了。 “该留个心眼儿了。” 后宫的女人，从来就没有什么真心的姐妹。 德贵妃的眼眸垂下，脸上的线条也不再那么温柔。 顾梅出门之后，直接将那个小宫女安排去做外面的事情了，不得再近身伺候。 做奴才的，就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该想的事情就不要想。 那个宫女见过几次南星烨，就以为自己有机会了，实在可笑。 新来的这一批宫女都太让人失望了，没有灵气，也不安分。 挑挑拣拣剩下的这一个，终于也开始露出狐狸尾巴了。 既然是心里不安分的，对于顾梅的安排，自然也是不服气的。 秋莺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却被顾梅这样惩罚，害得她被其他宫女耻笑，这都是顾梅的错！ 怨恨在心，此番惩罚虽然压倒了她的气焰，却也教得她学会了背叛。 云妃身边的小宫女早就平步青云，获得了云妃的喜爱。 可是那个宫女早之前就是被顾梅给挤兑走的，没想到在云妃那里大为受用。 或许，她也应该自求多路。 现在后宫里面谁不知道，云妃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皇后？ 德贵妃再受宠，也不过就是一个宠妃，一旦哪天皇上不喜欢了，还不是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罢了？ 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便会有人想办法成全她。 顾梅对于椒舒殿的大小事情都了如指掌，有任何风吹草动几乎都不能逃过她的眼睛。 所以秋莺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顾梅给发现了。 德贵妃的回应倒是很平静。 “你看着办吧。” 简单的五个人，却是已经宣告了秋莺的结果。 椒舒殿内是容不下叛徒的，就像之前的柳儿一样，要么死，要么永远离开椒舒殿。 只可惜秋莺还不如柳儿聪慧，她将自己的二心表达得过于明显。 如果想让她永远离开椒舒殿，恐怕都不需要顾梅亲自动手。 云妃在看到秋莺送来示好的东西之后，也无语地看了看天。 罢了，这样的人，就算是真的来了她这里，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会让她在德贵妃那里落下话柄。 多少是有些嫌弃了。 “让她赶紧回去吧，本宫这里人都够多了，回头皇上再觉得我太过奢靡，本宫可承受不起！” 第187章 早产 凤清菀会早产这件事情，谁都没有想到。 早朝都还没结束呢，小泉子就忙头大汗跑到了高康宁的身边。 惹得高康宁好一记白眼丢过去。 都在御前伺候那么久了，还这么毛毛躁躁，没个规矩！ 可小泉子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一愣。 南楚昭本来是在听那些个大臣争吵着没完没了，无聊的时候注意到高康宁突变的脸色，有些好奇，忍不住开口。 “怎么？出什么事了？” 下面的文武百官一愣，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开口。 可皇帝是看着高康宁问的。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只听高康宁缓缓说道： “回皇上，成王府的人来寻成王殿下，说是成王妃清晨起来动了胎气，似乎有早产的征兆。” 这是不得了的大事。 南星烨在皇帝点头恩准回家的一刹那拔腿就跑。 在场的各位，任谁都没有见过如此慌张的南星烨。 早产，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情况。 有太多的孕妇都因为早产而陷入危险境地，撒手人寰的更不在少数。 南星烨一路皱眉，他已经尽力把凤清菀照顾得很好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差错？ 南楚昭对这个孩子也很看重，在南星烨走了之后立刻散朝，命人备下车马，准备到成王府一探究竟。 德贵妃也是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的，忙去找南楚昭一起前去。 凤清菀还躺在产床上大口呼吸。 事实上，她也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 今早她突然就惊醒了，云竹过来看她，她就挥了挥手，说自己可以。 云竹并不放心，但凤清菀坚持，她也只好听话出去了。 反正床边有王爷亲手做好的防护栏，应该不会有事。 中途她被季伯叫去帮忙，想到凤清菀还没睡醒，云竹就去了。 就是在这个空档内，凤清菀从床上摔了下去。 摔醒的那一刻，凤清菀也很佩服自己。 因为知道她睡觉不老实，经常会翻身，所以南星烨很担心他不在的时候，凤清菀会翻下床。 所以挑了一个比较空闲的时间，南星烨亲手在床边加了一个防护栏。 说是栏，其实也不算高，也就是和软枕差不多的高度，在床边挡着，通体都是用棉花做的，很软，不怕凤清菀会磕到。 但即便是不算高，有这个东西挡着，凤清菀还大个肚子，应该也不至于再掉下去了吧。 结果她就是掉下去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但凤清菀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感觉，于是拍拍屁股就爬回去继续睡了。 等云竹回来伺候她起床，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 但就是睡不着了，比以往都要清醒。 好不容易赶上了一次早膳，凤清菀的胃口也极好，看着桌子上的一切，都想吃下去。 然而就在她举起筷子的一瞬间，肚子就疼上了。 从床上摔下去这件事情，凤清菀没有告诉云竹，她怕把这妮子吓死。 可眼看着太医都来了，要给她把脉查探原因，凤清菀怕云竹会自责没有看住她，于是就趁着云竹出去喊人的时候，嘱咐太医不可以说出实情。 最后就以噩梦惊恐太过以至早产为由堵住了所有人的疑虑。 但南星烨的眉头还是紧锁着。 她怎么又做噩梦了呢？ 生产的房间并不适宜皇帝和德贵妃久坐，南星烨就让他们二人到另一处等候，自己则是守在了凤清菀的身边。 原本产婆和太医也想让南星烨出去的，但看到凤清菀痛苦咬唇的样子，南星烨就说什么都不要出去。 “我就在这里陪着菀菀，你们做你们的，无需管我。” 他怎么舍得丢下凤清菀一个人在这里经受这么痛苦的事情呢？ 凤清菀其实也不想让南星烨留下来的。 生产，虽然她还没有经历过，但听说画面很恐怖，生产时的气息也不是很好，她不想让南星烨看到她那副鬼样子。 可当那人将她的手捧在手心里的时候，拒绝的话就难以再说出口了。 罢了，管她是什么样子呢？只要这一刻是心安就好。 凤清菀这么想着，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可生产这件事情带来的痛处，要比她想象的多得多。 南星烨也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一个女子生产的样子，但就从凤清菀痛苦的喊叫以及那一盆盆被端走的血水来看，他都不想再让凤清菀经历一次了。 如果可以，他愿意代替她。 只可惜男子不能怀孕生子。 他心疼又着急，德贵妃也是一样。 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的她很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滋味，而且，缪宁也是一个早产儿。 当初还差点就保不住了。 莫不是这样，皇帝和太后又怎么会如此骄纵她？ 这可是唯一一个公主。 正念叨着呢，缪宁就来了。 听说凤清菀早产，缪宁连妆都没上好就赶紧来了。 这可是她的亲侄儿！都说侄儿长得像姑姑，她一定要第一时间看看她的这个侄儿长什么样子！ 可那边屋子里，凤清菀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属实是太过于凄惨，缪宁听得脸色发白，后背都出了冷汗。 汤子圆在一旁也皱了皱眉，将缪宁的手握在手心，希望能让她好受一点。 “这就是生产吗？” 缪宁的嘴唇都在颤抖了，看着德贵妃，声音也不像她自己了。 德贵妃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现在真的很担心凤清菀的情况。 喊得这么大声，万一等下没有力气了怎么办？ 思来想去，德贵妃还是坐不住，迈出了门。 缪宁想跟着一起去，可接着传来的一声叫喊让她脚下一软，坐在了椅子上面。 算了算了，她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她承认，她怂了。 德贵妃一到那边的房间，立刻对凤清菀进行了心理疏导，并且引导她正确呼吸和用力。 里面的声音渐渐小了很多。 德贵妃听到里面的产婆惊喜地说：“好多了好多了，王妃您再加把劲儿啊！就快了！” 德贵妃的脸上这才挂上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可随后又皱眉了。 哪里找来的产婆，竟然这么不会引导孕妇？万一她可怜的儿媳妇真的累坏了生不了孩子怎么办？ 不行！等待会孩子出来了，她一定要好一番责罚不可！ 她还不知道的是，听了她的话，不再狂喊的凤清菀抓着南星烨的手就是一口咬了下去。 不能用叫喊发泄疼痛，那就只好把疼痛感转移走了！ 第188章 一定不要有事才好啊 生产的过程对于凤清菀来说是漫长且痛苦，对于其他守望着的人来说，就是漫长和煎熬。 他们都在等着好消息。 凤清菀感觉自己已经痛得快要没有知觉了，耳边一直都是“王妃再加把劲儿啊！就快了……”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啊，为什么孩子还是不出来？ 眼角的泪水涌出一股又一股，南星烨轻轻帮她擦拭掉，另一只手被凤清菀咬在嘴里。 也不知道这个过程到底持续了多久，南星烨终于听到了那一声属于婴儿的有力的啼哭。 “生了生了！恭喜王爷！是个小世子！” 接产婆看起来比南星烨都要激动，抱着孩子赶紧给南星烨看看。 结果南星烨一听是男孩之后，都没再多看一眼，直接道：“去拿给父皇和母妃吧。” 拿？ 这个词用得是不是有点？ 接产婆愣了一下，总觉得南星烨好像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可这明明是一个小世子啊，竟然不觉得开心吗？ 但不管她怎么想，既然南星烨都这么说了，她也就只好先把孩子抱给皇帝和德贵妃。 南楚昭和奚诗在听到孩子的那一声啼哭之后就立刻赶过来了。 在接产婆中的婴儿是那样小，眉眼之间，都是南星烨的模样。 “简直和烨儿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德贵妃的眼眶中涌现出一股热泪，看着那孩子就想起了自己的当年。 缪宁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孩子，愣是半天都不敢太靠前了。 奚诗见了，又是好一番嘲笑。 “平日里风风火火的，也没见你这个样子，如今竟然是被自己的侄子吓到了？” “母妃，那不一样！” 缪宁撇嘴，这可是她的侄子呀！ 这么小的一个，她上前看的时候，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会不小心伤到了他。 “老七和老七媳妇给这孩子起名字了没？” 南楚昭现在开心地连胡子都在上扬，心里开始考量着要给这孩子赐点什么。 “王爷还未给小世子起名字呢。” 云竹在外候着，听到南楚昭这么问，瞬间就懂了，连忙回答。 南楚昭这才盯着孩子都看了几眼，随后似乎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就叫永稷。” 奚诗的目光不为人察觉地闪烁了一下。 这个名字所蕴涵的意义，是他发自内心的吗？ 云竹也明白这个名字的意思，愣了一下，但还是赶紧先替凤清菀谢恩了。 外面一片热闹和惊叹，里面的情况却不是很好。 凤清菀在产子之后的一瞬间就晕了过去，里面的太医手忙脚乱地给她把脉，用银针扎穴。 可不但没见效果，另一个还在做清理的接产婆就惊呼了出来。 “不好了！王妃大出血了！” 这一声，连外面的人都听到了。 原本是已经欢愉的心，又一个个地都悬了起来。 里里外外的人都忙前忙后，慌得不行，南星烨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捏着凤清菀已经无力的手，冷汗一层层地渗了出来。 哪怕是在战场上，无数次就要被敌人所杀的时刻，他都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紧张过。 菀菀，一定不要有事才好啊…… 凤清菀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也感觉不到有人在抱着她。 只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努力地睁开酸乏的眼睛，凤清菀只能看到一片苍白。 这里是哪呢？ 她忍不住这样问自己。 难道是天上？ 不对！ 像她这种罪大恶极的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才是，怎么可能会飞天呢？ 她一定是在做梦吧？ 这么想着，凤清菀就尝试着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可是大腿不疼，手却是有点疼，像被针扎了一样。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可有一点，凤清菀是知道的，那就是既然她会感觉到疼，就证明她不是在做梦。 这是在现实中吗？ 可是，她怎么不知道这世间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地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天地之间，四面八方，全是白色的。 而且这里也没有任何的障碍物，放眼望去，这旷野就像是看不到头一样。 太奇怪了！ 可人嘛，越是心里好奇，就越是想要一探究竟。 凤清菀就是这样。 抱着疑惑的心情，凤清菀迈开了步子，慢慢往前面走去。 可是无论她怎么走，都感觉是在原地踏步一样，丝毫没有任何的移动一样。 凤清菀这时候才是真的慌了。 难不成，她真的死了？就在这个完全不了解的地方？ 四周都是白的，到处都是白色的。 凤清菀的心里有些害怕了。 可是这种害怕的感觉只持续了一小会儿，恐怕只有几个眨眼的间隙。 她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害怕“死亡”呢？ 越想下去，凤清菀就越加觉得合理。 抱着这样的心情，凤清菀就释然了，慢慢地放缓了心情，并且继续向她认为的更深处走去。 太医一边把着脉一边给凤清菀开方子。 本来也是马上就要万无一失了，却在又一次为凤清菀把脉的时候，不确定地偏过了头，震惊地看着凤清菀。 她的脉搏跳动很弱，仿佛可以随时死掉一样的。 南星烨这么厉害的人，当然是一瞬间就看明白医生表情背后的含义了。 心里被狠狠地掐了一把，南星烨的嘴唇也渐渐没有了血色。 他并没有等太医说话，而是自顾自地去揉凤清菀的肩膀，柔声呼唤。 “菀菀，不要睡，醒一醒，是我啊，是你的相公啊，快醒醒，不要再睡了，咱们的儿子也还在等着你呢……” 这仿佛是在哄小孩子一样柔和的语气和声音，真的是从南星烨的嘴里发出来的吗？ 众太医都不是很相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 眼下，除了赶紧熬好汤药给凤清菀服下，太医们也做不了什么了。 他们一起看着南星烨，只希望他们的成王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赢得一个希望。 凤清菀本来还在向前走的。 恍惚之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还是一个男人。 不过那个声音好远啊，凤清菀好一番努力才听清，但是也只听清了自己的名字而已，其他的都没有听清楚。 有些疑惑地转过了身，凤清菀的视野中就出现了一个身着素服的男人。 那个男人带着幸福的微笑，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 奇怪了，怎么会有男子随意带着那么一大包的东西出来闲逛呢？ 第189章 凤清菀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凤清菀还在疑惑的时候，就见那个男人慢慢地向她走了过来。 男子的脸部轮廓逐渐明了清晰，然后一点点地在凤清菀的面前放大。 凤清菀倒吸了一口气，手都哆嗦了，指着对面的男子，不敢相信地开口， “相公？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这里不是只有死了之后才能来的吗？为什么南星烨也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南星烨也？ 这个可怕的念头只在凤清菀的大脑中停留了一眨眼的光阴。 不可能吧！南星烨不过就是陪着她一起生了个孩子，怎么会……等一下！ 南星烨，不会是殉情了吧！ 这个不着调的脑袋是彻底没有上一辈子的矜持和拒绝了。 想到南星烨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只剩下了“情爱”这种东西。 见她没有回应，那边的人似乎就有些着急，又腾出一只手的空档，对凤清菀发出了邀请。 “和我回家吧，这里太冷太空了，咱们回家，家里有我和孩子，还有所有爱你的人，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南星烨一本正经许诺的样子实在太好看了，再搭配上他温柔的语气和充满磁性的声音。 凤清菀的心都要跟着化了。 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凤清菀就伸出了手。 即便她知道，她死了，南星烨也死了，那他们…… 哦！不对！南星烨死了她可以理解为殉情，那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也夭折了？！ 凤清菀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怔怔地看着还在靠近她的南星烨，突然间喉咙一股腥甜，她真的很害怕。 她害怕等那个男人走到她面前的时候，会和她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如果孩子也没了的话，她怕是真的要发疯。 自古以来，昏厥过去的人有被水泼醒的，有被掐人中醒的，还有被打醒的，就是没有人是被做梦吓醒的。 哦，凤清菀是。 在看到凤清菀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屋内所有在忙碌着的人都懵了。 就，汤药都还没煮好，人先醒了？ 接产婆不放心地又看了看下面。 好家伙，竟然也不流血了。 凤清菀的脸色苍白得不成人样，却因为神经的高度紧张而自救了。 缪宁在听到了太医的解释之后，真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去放在凤清菀的身上了。 恐怕也是史无前例，后无来者。 凤清菀清醒了之后，第一句就是，“孩子呢？” 南星烨吃醋了，但他还是柔声安慰。 “被奶娘抱去喂奶了，好好的呢，放心吧。” 凤清菀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南星烨，“相公你也没事吧？” 南星烨还是揉她的手，“没事，大家都没事，现在有事的人是你，你先别那么激动，好好调节一下。” 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凤清菀才觉得疼，很疼。 “好像，在流血一样……” 接产婆听到她低声呢喃了一句，又连忙去看她身下，果然，血还是没有止住。 刚刚只是因为凤清菀的神经过于紧张，所以才会稍微缓和了一下。 接产婆连忙帮她清理，并且尽力止血。 凤清菀现在醒了，止血的药丸也好喂了，刚才无论南星烨怎么努力地撬她的牙齿，她都纹丝不动。 凤清菀看着那好大一颗药丸之后，皱眉闻了闻，很是嫌弃，但能感受到下面的热流，她也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但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 流血过多的凤清菀很快就再度晕了过去。 不过好在有药丸的帮助，流血的情况已经没那么糟糕了。 太医又马上继续施针。 等待汤药熬好。 这一折腾便又是整整一夜。 南楚昭和奚诗因为担忧凤清菀的情况，也是一夜没有回宫。 第二日一早，南楚昭竟然罢朝了。 这也算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就因为皇家儿媳生命垂危，所以皇帝就不早朝了？ 这下哪怕是个傻子，估计都能明白南楚昭对凤清菀有多看重了。 凤青雨在天亮了之后也赶紧过来探望。 不过却是被缪宁给拦在了半路，其他想来探望的夫人小姐们都是如此。 “七嫂嫂现在很是虚弱，不能见这么多人，几位若是真的担心，倒不如和我到别院小聚，等七嫂嫂醒过来再看情况也不迟。” 缪宁的脾气，在座的人都知道，她若是不放人，那就谁也别想进去。 不过也能从缪宁的态度上看出来，凤清菀现在的情况应该是真的很危险。 血已经止住了，但是人还在昏迷，脸色还是那样苍白，但还好，脉搏已经没有那么虚弱了。 整个房间都被血腥味充斥着，因为凤清菀刚刚生产，又是这样极度低迷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开窗。 奚诗命人去拿了一些新鲜的瓜果过来摆在房间内，能够稍微抵住一点味道。 见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南楚昭也就要先走了。 他是皇帝，总在这里也不是那回事。 但奚诗并不打算走。 “臣妾是过来人，知道怎么照顾菀儿，所以臣妾想在这里多陪陪菀儿和永稷。” “好，那就只能辛苦你了。” 南楚昭答应得很痛快。 皇帝回宫的动静太大，也惊动了还在成王府内等候的众人。 等南楚昭一走，那些个说来探望的人也就三三两两地都走了。 凤青雨始终没动，一直担忧地看着凤清菀那边。 缪宁瞧她实在辛苦，便劝解道： “你和我六哥马上就要成亲了，本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还过来的，你的心意，七嫂嫂肯定都领会得到的，你还是早些回去吧，不然因为这些冲撞了婚礼还是不太好。” 缪宁的话也很明了。 老人家总是说，产妇的房间不能随便进，会冲了幸福。 凤青雨虽然没进去，但总归是要大婚的人了，一直在成王府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凤青雨听她这么说，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难过。 “姐姐在最危险的时刻，我都没能陪在她身边，如今却还要避嫌，这实在是……” 后面的话没等说出来，这人就开始哽咽了，越哭越惨。 缪宁悄咪咪地翻了一个白眼。 凤青雨演戏起来也不必凤青箐差多少。 早知道凤清菀有危险还不赶紧过来，现在人都快醒了还紧巴巴地过来讨好。 做给谁看呢？ 心里为凤清菀感到不值的同时，缪宁又对佳禾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刻直起腰版，对凤青雨做了一个“请走”的手势。 第190章 她能再高贵一点就好了 南星尘和凤青雨的婚礼还是如期进行，凤清菀没有了生命危险，也清醒了几次，但身体还是虚弱，故不能参加。 南星烨要照顾她，自然也没有参加。 婚礼也还算是热闹，但因为凤清菀的这场风波在前，他们还这么热闹，总是让人议论的。 看热闹的嘛，从来都是不嫌事大。 凤青雨以为自己只会得到幸福，却没想到落到他人嘴里的，都是…… “自己的姐姐命悬一线了，竟然还这么开心，果然终究不是亲生的。” “嗐！别提了，亲生的又怎么样？凤青箐是她一母同胎，还不是死了？也没见她有多难过。” “听说，好像他们家唯一一个男子——凤弈死的时候，凤青雨也没有很悲伤。” “这人呐，要是没有心，那就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是亲情！” “可是人家有好命啊，明明只是一个庶出，却还能嫁给六王爷做正妻，你们羡慕不来的！” …… 凤清菀成亲的时候，流言蜚语也不比现在少一点，甚至还要更加难听一些。 凤青雨曾经听着那些的时候，还在心里暗爽，觉得凤清菀那样的脾气，一定会受不了这些人的言语。 可如今自己听着，心里的苦楚却是翻了好几番。 捏着袖口的手指都泛了白，坐在喜骄之中，这样的议论，凤青雨听了一路。 本以为到了齐王府，这些人就能收敛一些，南星尘也会维护她，却不料，南星尘竟然一个字都没说。 为什么？ 明明凤清菀那时候被人侮辱践踏的时候，南星烨就好一出风头，为凤清菀压下了所有的嘲笑之音。 而她，却什么都没有。 难道南星尘不爱她吗？可是她明明已经为南星尘做了那么多。 委屈的眼泪悄然而下，落在了喜服之上，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 包括南星尘。 凤清菀终于稍微好转一些过来的时候，凤青雨的回门都过了。 但她此刻也没有心思去管凤青雨，她的心里只有孩子。 早产的孩子最是容易生病夭折，她很担心。 而且，南楚昭为孩子赐的名字，到底是不是好事，凤清菀也很疑虑。 不过，按照关系来算，到底也是自己的妹妹出嫁，凤清菀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听说南星烨已经送去了很多贺礼，凤清菀还是坚持要再送一些过去。 “我虽然心疼，但是也不能让人家看了咱们的笑话，说咱们王爷府小气！” 做了母亲之后的凤清菀好像格外会处事了，人也十分大方。 南星烨这样想着就让季伯去准备了。 结果又听凤清菀说：“反正以后还能再赚回来的，永稷百天的时候还得设宴呢，他们不能不送贺礼的！” …… 南星烨决定收回刚才那幼稚的想法。 凤青雨在收到礼物之后就连忙一起过来成王府了。 凤清菀的气色好了很多，虽然还是不太适合见客，但听说来人是凤青雨，她也就见了。 “姐姐这一次早产还真是九死一生，福泽深厚啊。” 凤青雨一看到她这个样子，瞬间就红了眼眶，声音也哽咽了，看样子也很是心疼。 凤清菀却是轻轻扯了一下嘴角，有些抱歉。 “没等参加你的婚礼，实在是做姐姐的不是。” 闻言的凤青雨又是一红眼圈，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了。 “是妹妹不好才对，姐姐病危，做妹妹的却还张灯结彩地成了亲，叫人看了都笑话。” 凤清菀挑眉，不太明白她这话是是什么意思。 怎么看起来是凤青雨受了委屈？ 小春伶俐，赶紧帮凤青雨打抱不平。 “那些人看到咱们三小姐出嫁，各个嫉妒，说的话可难听了，借着您生病的由子，一直在侮辱咱们三小姐呢！实在是太过分了！大小姐，你可得为我们主子做主啊！” 最后的尾音也带了些许的哽咽，可想而知，凤青雨这次是真的被伤得不浅。 “竟然还会有这种事情？欺人太甚！是看我们国公府好欺负的吗？” 凤清菀恼怒，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吓得旁边三人都是脸色一白。 云竹轻轻抚着她的背，好一阵安慰。 “主子别太生气了，身体要紧啊。” 凤清菀在云竹的劝慰之下慢慢缓和过来，这才对凤青雨说： “你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日，你现在是齐王妃，该有的气势就要有，既然他们不长眼还长了一张破嘴，你就应该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才对。” 凤青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奶娘就来了。 怀里还抱着正嗷嗷啼哭的小世子，脸上是好一阵尴尬和为难。 “王妃殿下，小世子哭闹不止，奴婢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热，也没有尿湿，恐怕是饿了，可是小世子又不愿吃奴婢的奶水，奴婢只能抱来您这里了。” 凤清菀没有心情再管凤青雨了，连忙张开了手臂。 “把孩子交给我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真的知道眼前的是母亲，永稷一到凤清菀的怀里就不哭了，但还是伸着小手在抓着空气。 凤清菀注意到他的小嘴在撇着，估计还是饿了。 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看了看凤青雨，后者也明白了。 “那妹妹就不打扰了，姐姐多保重。” 云竹负责送人出去，奶娘一并退下。 听着屋内哄孩子的声音，凤青雨的手又紧了紧。 凤清菀的命是真的好啊，从一出生开始，就什么都好。 回去的时候，凤青雨不想坐轿子。 “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走走了，这轿子就不坐了。” 想当年，她们姐妹三人都还没有出嫁，凤清菀也还没有爱上南星华。 凤家的三姐妹，在任何人的口中，都是绝对的羡慕。 三个人经常会偷偷跑出去玩，在郊外，在桥边，或者是上山。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就是在凤清菀爱上南星华以后吧，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了。 凤青箐慢慢有了自己的心计，凤清菀脑袋里就都是南星华，凤青雨渐渐被排挤。 可再后来，风云变幻，凤清菀直步青云，如今更是步步为营，大为受宠。 凤青箐为家族蒙羞，死了都不能入族谱。 而她凤青雨呢？看起来风光，其实背后的幸福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所以哪怕已经成为齐王妃，她还是低人一头，处处小心。 如果，她能再高贵一点就好了。 看着桥下潺潺的流水，凤青雨想起了陈氏的话。 第191章 活着就好 “前面散步的，可是齐王妃殿下？” 思绪还在飘飞的凤青雨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她，回身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 瞧着一身打扮，倒像是个大臣的模样。 “你是？” 凤青雨很少和这些人打交道，之前为了帮助南星尘摆脱困境，她好不容易找到门路的时候，还被这些人为难。 眼下看着那人慢慢走近，凤青雨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这个人要干嘛？ “臣李平，见过齐王妃殿下！” 这人倒也还算老实，到凤青雨的面前就自报家门。 但凤青雨还是不理解。 她应该很少与外人接触，这个李平，她也只是听凤德元提起过，只是他是怎么认识她的呢？ 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凤青雨假装自己不认识对面的人，故意问道： “请问你是？” 李平也并不惊讶，还是微笑着和凤青雨解释。 “臣李平，是国公曾经的门客，如今已经是咱们南国的太尉了。” “太尉？” 凤青雨又假装惊讶，见对面的人又笑了笑，才端庄起来，有些好奇地开口。 “李太尉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李平还是笑，但这一次看起来却是有点心虚。 凤青雨察言观色的功夫是真的很到家，一下就猜到李平定是要有求于她。 可她，不过是才刚刚嫁入齐王府的人，能帮到他什么呢？ 抱着好奇心，凤青雨耐心听了下去。 只是下面的内容却并不能让她开心，因为李平是想通过她的引荐，见见凤清菀。 “你若是想见凤清菀，自己去成王府不就得了？干嘛来找我？” 凤青雨现在是真的火大，本来还想好心帮他一下的，结果这像什么话？ 不过李平接下来说的内容就让她的怒气值减少了很多，并且还有些心动了。 “成王殿下似乎并不是很欢迎微臣，微臣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到了您呐！” 说着，李平顿了一下，抬头盯着凤青雨的眼睛，十分虔诚。 “更何况，您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身为齐王妃，想要在中间牵个线，应该要容易得多，您说呢？” 凤青雨本来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帮他的，但李平说南星烨不待见他，他又这么求自己，卖他一个人情，将来或许…… 这么想想，凤青雨感觉也很划算，于是就点了头。 “等我下次去成王府吧，我会试试看的。” “多谢齐王妃！” 李平看她答应，心里很是激动，竟然给凤青雨跪了下来。 凤青雨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对待，吓了一跳，刚要去扶李平，却见李平又从怀中掏出了几张银票。 “这是微臣的一点心意，请殿下笑纳。” 凤青雨不敢接，但李平执意如此，她拒绝不过，就收下了。 小春的眼神暗了暗。 …… “你说什么？太尉李平想要见我，还特意去求了凤青雨？” 喂完孩子的凤清菀正喝着补汤，听云竹提起这件事，很是惊讶。 “他若是想见我，来咱们王府不就是了？为何还要？” “主子，小春说，是咱们王爷很不待见李太尉，所以他才去求的三小姐。” 可这个理由就更加荒唐了，凤清菀扯了一下嘴角，还是不明白。 “先不管咱们家王爷为什么不待见他，就单凭咱们家王爷不待见他这一条，他觉得我就会答应见他吗？” “会！” 云竹的回答十分肯定，就凭她对凤清菀的了解，她会的。 她一定会想弄明白这个李平是怎么回事的。 凤清菀侧头看着一本正经的云竹，只恨自己平时里太宠着这个家伙了，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遮拦！ 但云竹说的也没有错，她会的。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也不会再傻乎乎的一个人往前冲了。 南星烨自从凤清菀九死一生活过来以后，真是一下朝就往家里跑，连折子什么的都带到了凤清菀这里来看。 凤清菀其实很不想他这样。 她知道南星烨是在担心她，可是永稷还小，再懂事也难免苦恼，她总是担心会吵到南星烨。 可没想到南星烨竟然是这样回答她的。 “你放心好了，他哭他的，我忙我的，互不干扰，不会有事的。” …… 凤清菀真的很想问一句，南星烨到底是不是永稷的亲爹？！ 她仔细反复回想了很多次，自己应该是没有给南星烨戴绿帽子的。 那为什么南星烨会这么不在乎他儿子啊！ 名字是皇帝给取的，不能再改了，凤清菀也不会说什么，南星烨怎么连小字都不给啊！ 最后还是凤清菀翻遍了书才起了一个小字：广善。 凤清菀也不对他有什么太高的期望，只要他为人善良、广结善缘就可以了。 “都说了，我想要个女儿的。”面对凤清菀的斥责，南星烨很是委屈地扁了扁嘴，“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那么娇气做什么？能活着就好。” …… 瞧瞧，这就是亲爹能说出来的话，她可怜的儿子哟！竟然活着就好！ 凤清菀眨巴着眼睛，好像都要哭出来了。 忽然闻到一股臭味儿，凤清菀的脸绿了绿，将大哭的永稷丢给了奶娘。 算了，活着就好。 奶娘也闻到了那味道，不好说什么，赶紧把孩子抱走。 南星烨一脸的幸灾乐祸，月子里不能开窗，凤清菀再不愿意闻也得受着。 “怎么样？又拉了吧？都说了，不要娇养，活着就可以了！” 好一番的语重心长，凤清菀记下了，但看南星烨那个贱兮兮的嘴脸，肚子里还是很不爽，于是咬牙切齿。 “相公就那么想要一个女儿？” “当然！” “可生男生女是相公才能决定的，生不出女儿也只能怪相公不行！” 南星烨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凤清菀竟然又说他“不行”！ 偏偏她还在月子里，南星烨又动她不得。 最后也只能是咬着牙，凶巴巴地威胁，“等你出了月子的，有你好看！本王可是忍了快十个月了！” 凤清菀的老脸一红，不去理他。 等那人稍微消下气了，凤清菀才想起一件事来，又扯了扯那人的袖子。 “相公，你认识李平吗？” 听到这个名字，南星尘的呼吸就顿了一下，凤清菀知道，南星烨一定是有事在瞒着她了。 于是就故意说：“你说奇不奇怪，那李平想要见我，却又不来咱们王府，而是让凤青雨代为转告，约我见面，相公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第192章 你和他说得清吗 “自然是不去。” 南星烨的回答没有一点犹豫。 “为什么？人家好歹也是个太尉，我就这么不给面子？” 凤清菀明知故问。 “你是王妃，他一个小小的太尉，还需要给他什么面子？” 南星烨的回答更是理所当然。 凤清菀低头想了想，感觉南星烨说的也没有错。 可是，她还是要去见见那个人的。 “不可以！” 南星烨还是第一次这么决绝地拒绝她的要求。 “为什么？” 凤清菀皱眉，并不满意南星烨的态度。 “你还没出月子呢，怎么去见他？” 南星烨的话还是那么合情合理，凤清菀无法反驳。 不过他说的也是啊，她还在月子里呢，连房间的窗户都不能开，又怎么可能出门呢？ 算啦，不急，不急…… 凤青雨大概也是因为第一次被人求，所以有些激动过头，忘了凤清菀还在月子里不能出来。 被李平再度找上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怎么？成王妃还是不肯见你吗？” “成王妃似乎还在月子中，不便见客。” “哦，既然如此，你就再等等好了。” 凤青雨并没有把这个当做一回事，可是李平看起来却并不是很高兴。 “怎么？真的有那么着急的事情，非要现在就见到凤清菀不可？” 被点中心事的李平有些慌张地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说完他就仓促离开了。 凤青雨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里还有什么猫腻。 垂眸思索了一阵，凤清菀扬起了红唇。 “小春，让人去查查那个李平，看看他和凤清菀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情，另外，再查查他和云曼易之间的过往。” “云曼易？”小春的心头一跳，顿时觉得这件事情开始向荒唐的方向发展了。 “主子，云曼易不是早就死了吗？为何还要……” “哼，你不懂。” 凤青雨冷哼一声，回顾陈氏说过的话。 “你以为凤清菀那个浪的性子是随了谁的？她和南星华之间的过去，在皇帝面前可以被她肆意抹去，但这也仍是事实，她那个娘，也同样是水性杨花。” 小春愣在原地，有些不是很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凤青雨看她愣头愣脑的，心里的那股子骄傲劲儿就上来了。 反正小春是她的心腹，多告诉她一些无无妨。 “听娘说，云曼易在年轻的时候，追求者也不止爹爹一个，在嫁给爹爹之前，云曼易可是和很多男子都有过来往呢，商女嘛，下贱得很！” 凤青雨在侮辱云曼易的时候，还真是真情流露，没有一点迟疑。 也是呢，如果不是云曼易，陈氏说不定就是正室，她们就会是嫡出了，又怎么会被那些人看了笑话？ 耳边又回荡起那些人的耻笑声，凤青雨的心里升起一股火气，见小春还没有动作，对着小春就是一吼。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小春这才走出门去。 调查云曼易和李平之间的过往吗？ 云竹在拿到字条的时候也是愣了愣。 她没有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凤清菀，而是去找了束赞。 “你在干嘛呢？” 见束赞正在院子里扎马步，云竹挑眉过去，装作不懂，实则幸灾乐祸。 “这还看不出来？被你们家主子罚了呗！” 左瑞刚从南星烨的书房里出来，看到此状，直接了当地嘲笑，没有一点掩藏。 束赞瞪着他，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一个过肩摔。 左瑞赶紧做了一个防卫的动作。 “哟哟哟，别生气嘛，我这不是给云竹姑娘解释一下嘛，我是好心好意！” 看束赞的怒气值不减，左瑞赶紧说：“没什么事情，在下就先告退了，这个小身板儿确实不抗揍，就不耽误你们小两口说话了哈！” “你说谁小两口呢！” 束赞没吭声，而且脸色还缓和了很多，但云竹就不乐意了，脸颊“腾”的一下就红了，追着左瑞就要打。 可没跑出去两步就想起来自己要找南星烨说正事的，便暂时作罢。 左瑞将两个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里更是明了，笑盈盈地走了。 “你怎么回来了？” 束赞看她垂着头皱眉往回走，还有些疑惑。 云竹不是一向是不打到人誓不罢休吗？ “我还有正经事情呢，哪有时间和他闹？” 云竹撇了撇嘴，一副“我很忙”的表情。 “什么正经事情？” 束赞侧目。 云竹的正经事，十次有十次都和自家王妃有关，但左右也不过就是自家王妃头疼脑热，心情不好云云。 束赞都听习惯了，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云竹接下来的话，差点让他重心不稳，坐一个屁股蹲。 “我想问问你。”云竹说话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还看了看那边书房紧闭着的门。 “咱们家王爷和那个太尉李平，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束赞没想到她竟然要说的是这个，抬眸瞥了一眼书房，赶紧把云竹拉到了院子外。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束赞也是难得严肃一次了。 凤清菀知道此事有戏。 “你只管说，是或不是？” “咱们王爷确实不待见那个李平，所以不论凤青雨对咱们家王妃说了什么，你都千万一定要阻拦王妃，知道吗？” 束赞现在也是因为对云竹动了心了，所以要叮嘱的格外多了一些。 “我知道，但，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过节。” 云竹试探地想要问更多一些。 束赞很是为难，似乎也在纠结要不要开口，院子里一声呼唤就打断了他的犹豫。 “人呢？” “完了完了，我要赶紧回去了，你别问了啊，你就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 束赞压低了声音，快速叮嘱之后，连忙跑了回去。 “主，主子，我在这呢，刚才云竹来过，说是王妃身体不太舒服，请您过去一趟，我解释说您太忙了，忙完一定过去，云竹就打我，我这才出去的。” 好会甩锅啊！ 云竹还在门口听着呢，忍不住冲天翻白眼。 束赞这小子！ 不过束赞的这一招确实管用，一听是凤清菀不舒服，南星烨都没来得及计较他到底是为什么违抗自己的命令，赶紧快步向凤清菀那边去了。 云竹没想到他人走得这么急，在门口被撞个正着。 “你主子不舒服，你就直接进来找我便好，和束赞说有什么用？他那个榆木脑袋，你和他说得清吗？” 第193章 这样的女子 跟在后面就要出来的束赞听到了南星烨的吐槽之后，只能说是非常无语。 说人坏话就不背着点他吗？他不要面子的吗？ 云竹侧身看着他，眼神在告诉他：“没有面子可言。” 只是他们俩闹的这么一出，让凤清菀有些发懵。 正哄着孩子呢，南星烨就来了，一脸的紧张和着急。 “菀菀，你感觉怎么样？很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去叫大夫过来！” 因为心里担心凤清菀，南星烨几乎就是跑着过来的，说话时还喘着粗气。 凤清菀抱着孩子，被问蒙了。 “相公在说什么？我没有不舒服啊，不用叫大夫，是谁说我不舒服啊？” 云竹下意识就去看束赞，束赞赶紧看向门外，假装不知情的样子。 但无论他们想怎么甩锅，那边的两位主子都不是傻子。 夫妻两个靠在一起，侧头盯着那边的两个人。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竹本来是不打算全部招认的，只是没想到束赞最快，先她一步说了。 “是云竹神秘兮兮地过来问我，王爷和李平是不是有什么过节的，我想着王爷不喜欢李平，不想让王爷生气，所以就把她拉到外面去说了，然后王爷就发现了。” 束赞也算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王爷什么都不告诉王妃，都是一个人在悄悄善后，他看着实在辛苦。 那个李平并不是什么好人，绝对不能让王妃靠近那个人。 只是不知道凤青雨是怎么和李平搭在一起的，竟然引得王妃一定要见见那个人。 他如今说出来，也是希望王爷能让王妃意识到李平那个人的危险，从而打消去见李平的念头。 他的目的达到了，凤清菀确实是因为他的话而对南星烨产生了好奇心。 “相公真的和李平有过节？是什么过节？” 南星烨很气，但是在凤清菀的面前，他又不能直接数落束赞，所以只好先把那边的两个人给打发走了，然后再给凤清菀解释其中的原由。 “这件事情还得从缪宁的婚礼上说起。” 南星烨把自己观察到的种种迹象都解释给了凤清菀。 “没有人会用那样的眼神来看一个王妃，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怨恨和阴谋，虽然我也摸不准那到底是为什么，但我就是不能让他靠近你。” 南星烨现在就差把凤清菀给放进金刚保护罩里保护了，任何一个对她有不好的想法的人都被他列入了黑名单中。 凤清菀心里温暖，但同时更是好奇李平能和她有什么过节？ “也许，不是和你，而是和你的家族。” 南星烨还没有让人去查清楚，所以现在也只能是这么猜测。 柳翡翠那边已经在查了，估计也快有答案了。 凤清菀垂眸点头，心中也有了考量。 不过，她并没有属意给云竹去问这件事情，云竹为什么会去问呢？难道是，云竹是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里，凤清菀就将怀里睡得正熟的孩子交给了南星烨。 “相公就算是再怎么不喜欢，这也是你的亲生骨肉，睡着了，你就抱会儿吧，总不能让他从小就感受不到父爱吧？” 南星烨没有拒绝。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因为这是一个男孩而不喜欢永稷。 只要是他和凤清菀的孩子，是男是女都好。 只是这个小家伙可是差一点就要了凤清菀的命，他不喜欢，是觉得凤清菀太辛苦。 凤清菀看着南星烨那个认真观察孩子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很是欣慰。 躺下翻身，假装自己已经疲累入睡，没一会儿的功夫，呼吸就变得均匀可闻。 南星烨想了想，将孩子裹紧，送回了奶娘那里。 正准备回来陪凤清菀一起休息的时候，云竹又冒了出来。 “王爷，左瑞先生有事和您商量。” 南星烨看了看凤清菀的房门，还打算等会再去，但听云竹补了一句。 “左先生似乎很是着急。” 南星烨只好抬腿而去。 云竹见人走远了，确定不会再回来了，这才推开凤清菀的门进去。 “主子。” 知道凤清菀是在假睡，云竹站在床边轻轻唤了一声。 可却没有人回应。 云竹咂舌，怎么回事？这人竟然真的睡下了？ 凤清菀也没想到自己本来是打算假寐一会儿来等云竹的，结果就睡着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都黑了，南星烨就躺在她的身边。 用眼神去问云竹，云竹只好无语耸肩。 尴尬地揉了揉脸，凤清菀正想起身，却被南星烨给抱住。 “再睡会儿吧，永稷有奶娘在带着呢，没事的。” 凤清菀只能绝望地躺下了。 这一夜南星烨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她也没有机会再听云竹说话。 左瑞在休息之前，陪着容殷在院子里散散步，看到一脸无语的云竹，有些惊讶。 “怎么？你没和你主子说？” 云竹更觉得扎心，抬头哭丧着脸。 “我倒是想说，可没想到主子竟然真的睡着了！” 太无语！ 左瑞也觉得无语！ 他今天下午硬是拉着南星烨讲了一堆废话，最后都感觉南星烨的好脾气要被磨没了，他感觉也差不多了，才将人给放走。 结果，凤清菀竟然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南星烨出门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竹和左瑞。 后两位都抿了抿嘴，故作镇定。 可算是等瘟神走了，云竹才赶紧把小春送来的消息告诉给了凤清菀。 凤清菀皱眉。 “李平和我母亲？他们能有什么？” 居子画出远门了，不在燕京，此事调查起来只能依靠左瑞去联系他们的情报网。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另外一边的南星烨已经拿到了李平和云曼易之间的信息。 只是他没想到，云曼易年轻的时候竟然会那么受欢迎。 怪不得凤德元这么多年了都还能对云曼易保持尊重，对凤清菀也那么疼爱。 他是知道的吧？ 知道云语堂没有死，更明白云曼易的养父母背后的力量有多强大。 而且在看到画像以后，南星烨就更理解了。 凤清菀的相貌大多是遗传了云曼易。 凤清菀也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偶尔也是有英气之感，但不强烈，尤其是在重要场合，更显柔情。 而云曼易，眉眼之间，都是巾帼之色，即使是穿着纱裙，依然不减其气势。 但更加难得的就是，即使这般英气，穿着纱裙，也丝毫不会有违和之感。 “这样的女子，追求者多一点也并非什么怪事。” 第194章 我可能要离开燕京一段时间了 也并不怪柳翡翠会这么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云曼易的家世还那么好呢？ 但是南星烨还是想不通。 如果这个李平是云曼易的爱慕者，他为什么会对凤清菀有那么大的敌意呢？ 凤清菀是云曼易的女儿，而且她的样貌也和云曼易那么想象，一个真正爱慕云曼易的人，在看到凤清菀这样的面容之后，想到的难道不应该是爱怜吗？ 对于这一点，柳翡翠也没有能够拿到答案。 “我现在能打听到的东西只有这么多，至于他们之间具体的爱恨情仇，只能由他们本人来说出口了。” 但这应该是不可能的。 云曼易死了之后，这件事情就像是石沉大海，如果不是南星烨发现李平的眼神不对劲，这件事恐怕真的就不会再有人提起来了。 “这件事，你继续查，能查到多少线索就查多少。” 南星烨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个安排了。 柳翡翠点头答应，又道：“您让我去查的关于云语堂的事情，已经有一点苗头了。” 之前柳翡翠让人查了那么多次都断了线索，这回总是能抓到一点了。 “只不过，就看我们现在追到的信息来看，应该也是对方故意留给我们的。” 对于这件事，柳翡翠也很是无奈，她的一世英名，怕是要在云语堂的身上栽跟头了。 南星烨也表示理解，凤清菀那么快就知道他在查云语堂了，应该也是居子画告诉她的。 想到这，南星烨又想起来一件事。 “你们最近看到居子画了吗？他似乎是出了趟远门，已经很久不见他了。” 柳翡翠要说的就是这个。 “他去了西凉国。” …… 南星烨从柳翡翠这里离开之后，本想直接回府的，没想到束赞跑了过来。 “主子，泉公公过来了，说是皇上召见您到御书房。” 于是南星烨只好改路入宫，让人回去给凤清菀传信，午膳就不回来了。 可凤清菀只是靠在床边叹气。 他不回来，她也出不去。 哪怕是现在心里的好奇心已经快溢出来了，她也不能动。 月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她现在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啊！ 正在心里呐喊着呢，凤青雨就又来了。 她还是带着东西来的。 凤清菀心里欢喜，还以为凤青雨是开窍了，知道来见她应该带一些给小孩子的礼物了。 结果东西并不是给孩子的。 “李平知道姐姐现在不方便行走，所以就委托我帮他把东西给姐姐带过来了。” 凤清菀看了云竹一眼，后者将盒子拿过来收好。 “也真是辛苦你了，我不方便行走，就只能麻烦你了。” “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咱们姐妹之间，姐姐的事就是妹妹的事，这不过就是举手之劳。” 凤青雨笑得很好看，语气也温柔。 “再说了，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多来看看姐姐，我还求之不得呢。” 凤清菀礼貌地笑笑，又问起了她和南星尘的事情。 “你们成亲之后怎么样？齐王殿下对你可好？” “劳姐姐挂念着，齐王殿下对我很好，这也要多亏了姐姐当初的帮忙，不然的话，妹妹我现在可能还在闺中，不知未来如何呢。” 凤青雨说着，又是一脸感激。 凤清菀只是拉着她的手，两个人亲密地相视笑着。 等到凤青雨走了，凤清菀才让云竹将盒子打开，去看里面是什么。 “主子，这个？” 云竹拿起一个钗子，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个怎么和先皇后之前赏给您的那么像啊！” 凤清菀闻言，拿过来好好看了一下。 “没错，和那么只有细微的差别。” 说着，凤清菀皱起了眉。 “如此贵重的钗子，他一个太尉，怎么会有呢？” 而且，更加让凤清菀好奇的是，李平让凤青雨把这个钗子送来是要做什么？ “主子，先皇后给您的那个钗子，是有寓意在的。” 云竹见凤清菀疑惑，便在一旁提醒了一下。 凤清菀这才回忆起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李平拿来的这个钗子的意思是说，这是母亲和他之间的信物？” 可凤清菀迅速就打断了这个念头。 母亲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呢？ 云竹也抿了唇，并不想将结论往这个方向去想。 可是，仅仅只有一个钗子，能说明什么呢？ “三小姐应该也看过这个东西了，主子，您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想了许久，云竹还是没有什么思绪。 “居子画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奴婢去问过了，少爷应该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呢。” “是吗？” 凤清菀垂眸，“你可问过，他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奴婢问了，裁缝铺的人都说不知道。” 这就更加可疑了。 凤清菀看着手里的钗子，反复去琢磨居子画可能会去做的事情。 他应该没有理由要瞒着她的啊。 正想着的时候，南星烨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 “我可能要离开燕京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 凤清菀的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就把这一连串的事情想到了一起去。 “西凉国那边要与我们商谈联姻之事，他们派来了新的使臣，说他们确实是不想迎娶缪宁，而是要嫁公主过来，之前的使臣传错了旨意。” “这怎么可能？” 凤清菀一百个不相信。 多么废物的使臣才能把旨意给传错了啊！ 可是新来的使臣就是这么说的，可能是担心南楚昭会再度怀疑他们的态度，新来的使臣还带来了西凉国太子的亲笔信。 “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这次应该不会有错的。” 南星烨也有些挠头。 没想到西凉国太子竟然会这么沉得住气，情势不对就立刻改了计划。 不过这也能从侧面看出来，西凉国是真的还不想和南国挑起纷争。 “一打起仗来，就注定会有很多无辜的人被卷进来，想必是西凉国的太子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吧。” 凤清菀听完南星烨的解释之后，随口感叹了这么一句。 她忘了那是一个对么残暴的人了。 南星烨显然还是清醒的，听完凤清菀的话，只是轻轻蹙眉。 “现在更加为难的是，联姻的人选应该是谁。” 南星华已经被处置，戴罪之身联姻不太合适。 南星尘和他都已经有了正妻，也不可能给西凉公主一个侧房的位置。 不能太看重西凉，又不能太轻视，这个人选的话…… 第195章 你到底好好吃饭了没 如果还能有第二个选择的话，南楚昭真的不想选择南星信。 他最不喜爱的儿子，如今就要和西凉国联姻了。 且先不说西凉国那边会让哪一位公主过来，只要联姻，就算是有了姻亲关系，到时候南星信这小子怕是会不听话。 他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云妃在一边看出来了他的心思，便在一边上宽慰。 “皇上何须如此焦虑？既然西凉国那边已经发出了邀请，就证明他们应该是已经有了人选，他们指名要成王殿下去谈判，最终的结果还不一定是什么呢。” 南楚昭闻言，不是很确定地看了一眼云妃。 “真的会是这样吗？” 云妃点头，“皇上等着看看不就全都知道了？” 可南楚昭却只是继续看着她，没有说话。 因为今天是云妃侍寝的日子，南楚昭已经很久没来过她这里了。 为了调和氛围，云妃特意命人将蜡烛减半，房间里的光线暗下来很多，以至于云妃并不能看清南楚昭眼底的情绪。 如果是在通亮的地方，她或许可以看到南楚昭眼中的那一抹怀疑之色吧？ 一夜春宵，南楚昭很早就离开了。 德贵妃才起来准备梳洗，就听说皇上来他们这了。 还想赶紧让人帮她梳洗打扮的时候，南楚昭都进门了。 德贵妃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赶紧先去行了礼。 “皇上要来，怎么也不让人提前通报一声？臣妾这样子，实在是不堪迎候皇上。” “朕也只是一时兴起，无妨，再说了，你还有什么样子是朕没有看过的？” 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南楚昭一点都没有嫌弃，将人扶起来，一起走了进去。 “你且先梳洗着，朕就在这等着。” 也不是南楚昭太闲，而是他醒得太早了，距离早朝还有很长时间。 他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要来找德贵妃聊一聊才行。 德贵妃的动作也很快，简单梳洗之后就赶紧过来陪南楚昭了。 不上妆的脸只是比平时稍微清淡了一些，却更是有了曾经年少时青涩的模样。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朕的奚诗还是这么年轻貌美。” 南楚昭的夸赞发自内心，语气中还有一丝骄傲。 这是他的女人，再漂亮，也是他的。 德贵妃低头轻笑。 “皇上可不要取笑臣妾了，臣妾都这么大岁数了，年轻什么呀！” 说是这么说，嘴角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 哪个女人不想被人这样夸赞啊？ 南楚昭就是要她开心，然后再问问题。 “朕打算让老七出一趟远门。” “哦？皇上是要让烨儿做什么去？菀儿不是才刚刚生产，您就要让小两口分隔异地了？” 德贵妃已经听说了西凉国的事情，但就是不直接点破，偏要让南楚昭自己说出来。 南楚昭有时候也挺无奈的。 德贵妃这么机灵，让他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这样的她，看起来乖巧听话，但其实这才是最不好掌控的。 偏偏就是这个最不好掌控的才是他最喜欢的。 “西凉国点名要让老七去谈判，商议和亲的最合适人选，朕也为了这个人选头疼得很。” 南楚昭故意说起这个话题，但又好像是不经意地随口一说一样。 不出他所料，德贵妃没有接话，而是问正好刚进门的顾梅。 “早膳可准备好了？” 顾梅也很默契，立刻回答。 “回娘娘，都准备好了。” “那咱们不如先用早膳吧，皇上？早朝也快到时候了，您可不能在臣妾这里耽误了，那臣妾就罪该万死了！” 德贵妃一边说着还一边把人领了过去。 “您说您晚上也不是在臣妾这里过的，却因为在臣妾这里用早膳而误了时辰，臣妾到时候万一再被参一本，多冤啊！” 后面的这句话，多少是有些撒娇加抱怨了。 南楚昭拿她没办法，只好去用膳。 迅速吃完了之后，还没等他再提起这个事情，德贵妃就抢先开了口。 “既然西凉国那边已经发出了邀请，想必今日就会有很多事情需要皇上去处理，臣妾就不耽误您了。” 得！逐客令都下了，南楚昭再待着也没意思，只好先走了。 早朝也确实快到了。 送走了南楚昭，德贵妃才收起笑脸，回了内殿去打扮。 “娘娘，您觉得皇上是什么意思？” 小宫女都被遣散了，顾梅一边侍候德贵妃，一边询问。 德贵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沉默了一下才道： “皇上昨夜是在云妃那里过的夜，今早却是跑到咱们这里用的早膳，说明云妃昨夜并没有让他开心。 云妃自从开始打理后宫之事以后，万事小心，为了不让皇上挑出毛病，她甚至愿意牺牲侍寝的机会。 可即便是这样，她昨夜还是惹到了皇上，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呢？” “皇上最不喜欢后宫干涉朝政，难不成是云妃在联姻的问题上说错了话？” 顾梅一下子就明白了德贵妃话中的意思。 德贵妃扯了扯嘴角。 “顾梅，你曾经说你父亲是木匠出生，那你可知，在做器具的时候，什么形状才是最稳定的？” “三角状。” 顾梅不假思索地回答。 注意到德贵妃的眼神变化，顾梅瞬间就明白了。 “但我想，此事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德贵妃左右缓缓动着，观察自己今日的发髻。 “这边还是放下来一点吧，有些出挑了。” “是。” …… 凤清菀是真的很不想让南星烨在这个时候离开燕京的。 她行走不便，居子画也不在，容殷最近的病情一点都不稳定，左瑞也就脱不开身。 她要是真的遇到什么麻烦，都不知道应该找谁商量。 “我会尽快回来的。” 南星烨能够理解凤清菀的心情，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尽量安慰。 距离出月子还得有个十天八天的，但他应该等不到那个时候就得出发了。 “相公得说话算话，可不能等你回来了，咱们永稷都不认识你了。” 凤清菀撇着嘴，故意夸张。 南星烨失笑。 “不会那么久的，只是去商议一下，双方觉得合适了，我就可以回来了。” 说着还抱了抱凤清菀。 “怎么感觉你最近又瘦下来了呢？” 都说孕妇在怀孕的时候会长胖，产子之后恢复也会很慢，可南星烨在凤清菀的身上只看到了“神速”两个字。 月子里各种补食也不少，这人怎么却是越来越瘦了？ “你到底好好吃饭了没？” 第196章 我要出门去踏青! 凤清菀倒是想好好吃饭，但产子之后，食欲就一直不是太好。 为了让南星烨放心，凤清菀只好咧嘴哈哈大笑。 “当然是有好好吃饭的，你不在的时候，我还偷吃了好多呢，可能是我身体太好了，所以恢复得快。” 南星烨观察她的眼睛，感觉她的这份炫耀不像是假的，这才安心。 “好吧，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我有的时候可能会顾及不到你，我不在王府的时候，你凡事都交给季伯去打理就好。 他在府中多年，一切都知道怎么安排，你只管做你喜欢的事情。” 南星烨这个语重心长的口吻，就像是真的要出远门了一样，即使他还没有定下具体的出发时间。 凤清菀点头如捣蒜。 “放心吧，我都记下了，相公也只需要忙你自己的，不用在我身上太费心思的。” 夫妻之间嘛，最重要的就是互相理解。 凤清菀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累赘。 对于凤清菀的体谅，南星烨真的非常感动。 出发的时间也很快就定好了，南星烨是真的要离开燕京了。 凤清菀还是不能出门，所以也没能送行。 还是南星烨一大早上又折返回来看她的。 凤清菀能做的就只有帮他挂好荷包，再深情地看他一眼。 缪宁站在德贵妃的身边，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总觉得心有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她不想远嫁，哥哥就不用去西凉国了，此次虽然说是谈判，但最终的结果也未可知。 更何况，南星烨就这么去了西凉国，万一被扣下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南星烨才好一阵嘱咐凤清菀。 凤清菀又何尝不知道呢？ 纵使南星烨再厉害，在异国他乡，应该也是犯难吧。 低头看着正在咯咯笑着的永稷，凤清菀想到了什么。 “云竹，居子画，是去了西凉国是吧？” 云竹一惊，“什么，西凉国？” “对，我思前想后，恐怕也只有这个答案了。” 凤清菀的语气很是肯定。 “南星华为什么要阻断西凉太子的消息呢？居子画不可能不好奇，以他掌握的人脉，极有可能是去查其背后的原因去了。” 以凤清菀对居子画的了解，这个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而且不仅如此，凤清菀甚至怀疑西凉国改变主意也是居子画的功劳。 她对居子画的能力，很是看好。 但云竹却是不太相信。 居子画确实很厉害，但怎么说这也是两国的皇室，被一个江湖散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话，就有点离谱。 凤清菀也不和她多废话，而是和她打赌。 “我就赌这件事情是居子画所为！” 凤清菀愿意这样去想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如果居子画确实是在西凉国，而且能够进入皇宫之内做事的话，那么南星烨此行就不会那么危险了。 因为，不管这个事情往细化里琢磨会有多么扯淡，她都愿意这么去想。 云竹看破不说破，但是她依旧不相信居子画会以一人之力将两国皇室耍得团团转。 “那奴婢就赌不是好了！” 一场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赌约就定好了。 像是支持凤清菀一样的，永稷在她怀里也笑得很开心。 凤清菀就想着，都说血浓于水，永稷这般欢脱，想来南星烨是一定不会有事的。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好几天。 没有南星烨在身边的日子的确很难熬，但好在她终于是要出月子了！ “云竹！我要穿居子画临走之前送给我的那件粉色裙子！我要出门去踏青！” 一大早上刚睁开眼睛，掰着手指算日子的凤清菀就掀开帘子，对外面兴奋地大吼了一声。 云竹正拿着洗漱的东西过来呢，冷不防地听到这么一声，吓得手都抖了一下。 还好束礼在一边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小心。” 说完不等云竹道谢，这家伙又消失在黑暗中了。 云竹无奈地摇摇头，不愧是暗卫啊。 将手里的东西拿进去放好，云竹更加无奈地对上了屋内已经自觉下床的某人。 “主子，您还是别太激动了，对您调养身体不好，您这才出月子，要情绪稳定，不然万一奶水不够了，小世子怎么办呐？” 王府里有奶娘，但是永稷并不喜欢奶娘的奶水，换了好几个都不行。 所以从永稷出生到现在，都是凤清菀自己在奶孩子。 辛苦是辛苦，但也好过孩子没饭吃。 所以她才会这么消瘦，每天吃的那点东西都是尽量用来补充奶水的，没有一点是为自己的，奶孩子又辛苦，一个时辰就要一次。 凤清菀不想打扰到南星烨休息，早就把人给赶到别院去住了，南星烨虽然知道她受累，却也不知道到底累到何种地步。 云竹算彻底拿捏住凤清菀了。 一听说会影响奶水，凤清菀立刻就老实了。 “啊，那个，我就是太开心了，你先帮我洗漱吧。” 云竹看她怂包的样子，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今天的天气确实很好，院子里的小草儿都冒出来了。 凤清菀的身子才出月子，还不能太过劳累，在院子里溜达溜达也是好的。 可是没想到碍事的家伙就来了。 这边才刚刚收拾好妆容，李平就来求见了。 凤清菀有些惊讶，但还是答应了。 李平听到下人来报的时候，很是惊喜。 他苦苦求了这么久，终于看到希望了。 不过李平也很守规矩，被成王府的下人带进去之后，一直按照礼制行事，凤清菀看着，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只是，我很奇怪，李大人与我应该没有什么交情，与我父亲好像也没有，又为何突然会想要来见我呢？” 李平不好意思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凤清菀看得出来，便宽慰道：“但说无妨。” 李平这才给她解释。 原来，这李平真的是云曼易曾经的追求者。 所以，李平不可能会和凤德元有什么交情，有也是情敌的交情。 至于为什么会来找凤清菀，也是因为这个钗子。 “这钗子，是我早就想交给您母亲的礼物，只是没想到她那时候已经和国公有了婚约，我终究是晚了一步，便只好自己留下。 那日在缪宁公主的婚宴之上，我得以见到王妃的容颜，恍惚间仿佛是看到了您母亲，昔日之情涌上心头，所以我便把这钗子找了出来，想要送给您。” 第197章 难道成王殿下惧内 李平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云曼易当初没能有机会收下这个礼物，他就希望凤清菀能够代替云曼易收下。 至于其他的，李平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就只是想弥补一下当年的遗憾。 “王妃现在身份尊贵，臣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尉，可能也帮不到您什么忙，但只要您有需要，可以随时和臣说，臣一定会竭尽所能！” 临别之时，李平还对凤清菀做出了庄重的承诺。 凤清菀有些不好意思，连连道谢。 等人走了，凤清菀才收起客气的笑容，又看了看手里的钗子，总觉得李平说话并不老实。 “主子是觉得，他在说谎？” “没错。” 把钗子放回去，凤清菀盖上了盒子。 “如果真的就像他说得那么简单，他又何必那么着急想要见我？只要随便找到一个什么机会交给我就是了。 而且，如果就是这么简单的话，王爷又为何会那般忌惮他？” 凤清菀又不是上一世的那个傻子了，一个人忽然无缘无故地对你好，只能说明这中间有问题。 “你想啊，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他还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过了几年，你喜欢的人就死了，你还会对他的孩子百般照顾吗？那可是你情敌的孩子啊。” 凤清菀的这个打比方就很现实，当然，也很好理解。 云竹在听完了之后，连连摇头。 “如果奴婢经历这样的事情，最多是随便帮个小忙，但如果是要让奴婢主动去提出帮助，奴婢不会。” 云竹考虑的也很现实。 她是喜欢那个人，但喜欢那个人并不是她的全部。 “对吧，如果这个故事里的主角是我，我也不会。” 凤清菀看云竹这么说，便更加觉得此事有假。 如果主角真的是她，南星烨和别的女人成了亲，还生了崽子，过几年南星烨撒手人寰，她才不会主动过去提出帮忙呢！ 只要一想到南星烨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侬我侬，她就要气炸肺子了。 越想越不对劲，凤清菀决定还是要去一趟国公府。 他们那一代人的恩怨情仇，还得是找他们那一代的人问问清楚才行。 但云竹并不同意。 “主子，您别忘了，今天是第一天出月子，您不能这么折腾，再说了，小世子也离不开您，一会儿又要喂奶了，您就别回去了。” 云竹没说的是，她是怕凤清菀会受委屈了。 凤青箐和凤弈的死，让陈氏好生记恨她。 虽然凤德元没有说什么，但他唯一的儿子没了，他肯定也是不愿意看到凤清菀的。 王爷又不在燕京，万一那两个狼心狗肺的真做出什么对凤清菀不好的事情可怎么办？ 凤清菀听她这么一说，想想也是，永稷还离不开她呢。 被月子憋了这么久，她是有些着急了，应该先好好放松一下的。 见劝阻有效，云竹也就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什么问题，还是都等王爷回来再办吧。 凤清菀现在也是为人母了，不能再那么冒险做事。 更何况，她不是已经和王爷坦诚相见了吗？那就更没有必要自己去冒险了。 …… 南星烨的谈判也在进行中了，抵达西凉的汀郡之后，稍作安顿，南星烨就受邀入宫面见西凉太子云霍。 和南星烨预想的情况不太一样，云霍对他的态度是极好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 不过南星烨也知道，笑里藏刀要比眼露凶光更可怕。 “真是抱歉了，因为我们的使臣如此莽撞，还要辛苦您亲自过来一趟。” 这是云霍在见到南星烨之后的第一句问候。 南星烨礼貌还以微笑。 “太子严重了，两国联姻之事，本就重要，我来也是应该的。”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因为这些客套话而渐渐变得融洽起来。 慢慢的就聊到了联姻人选的问题之上。 南国最合适的人应该就南星信了，南星烨也是带着南楚昭的旨意来的。 但云霍却是摇了摇头。 “本宫的意思是，想和贵国的誉王殿下联姻。” 这个答案，是南星烨万万没有想到的。 “可，四哥他不仅有家室，现在更是戴罪之身……” 南星烨还想尝试着再动摇一下云霍的想法，可云霍就像是心意已决一样，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成王殿下不必再多说了，本宫也是和大臣们商议了之后才这样决定的，成王殿下只管回去传达就是了。” 见南星烨还是皱着眉，云霍便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开心了。 “难道，成王殿下是在担心，誉王殿下与我妹妹联姻了之后，会重新与你抢夺帝位，所以才这样为难的吗？” 这话说得太过于直白，吓得南国来者都白了脸色。 南星烨抿唇，眉头更深，看着云霍，严肃非常。 “太子说话应当谨慎。” 云霍见他们之间的氛围都这么紧张，便哈哈一笑。 “嗐，本宫也就是开个玩笑，如有冒犯，那就是本宫的错，本宫以茶代酒，自罚三杯！” 一场谈判下来，双方之间也还算融洽。 按照礼制，南星烨应该留下来用膳。 云霍准备得也很到位，美酒佳肴，丝竹管乐，甚至是柔骨美人都准备好了。 酒菜嘛，南星烨还接受，美人就算了。 南星烨面无表情地婉拒了。 云霍不理解，还有些不开心。 “我们西凉的美人难道是比不过南国的女子吗？为何成王殿下如此不给薄面呢？” 南星烨叹气，连忙解释。 “太子言重了，西凉美女子众多，天下人谁不知晓呢？只是在家已有家室，不太方便，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哦？成王殿下竟然惧内吗？” 这对于云霍来说，可是一个超级新鲜的事情了。 南星烨在战场上英姿飒爽，取人首级都不在话下，竟然会怕女人吗？ 说话的语气中还多多少少带了一丝嘲弄。 同行的使臣听不下去，正想为南星烨说话的时候，南星烨却很是认真地点了头。 “没错，在下惧内很是严重，所以还请太子殿下将美人召回吧。” 说话之间，南星烨对身边的两个女子都是在尽量躲闪，看样子是真的不能接受。 云霍很是扫兴，但看他这么认真，也没办法再说下去。 两个美人也没想到，堂堂一个王爷，竟然会怕媳妇！真是个怂包！ 不伺候也罢！ 还是他们西凉的男子有英雄气概！ “不过，本宫突然很好奇。” 第198章 王妃要小心才是啊! 等美人退下去了之后，云霍再度开口。 众人疑惑抬头。 “本宫好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成王殿下如此惧怕呢？” 云霍是真的以为南星烨是惧内了。 他想着，那女子一定会非常剽悍吧？ 他也不是真的断了消息，听说那女子是南国国公的嫡女，脾气确实不太好。 但，就真的因为这样，南星烨就惧内了？ 南星烨也没有想到云霍会这么认真地问这个问题。 惊讶之余，想到凤清菀的脸，他就点头叹了口气。 “家丑还是不外扬了。” 南星烨一边说着，还一边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看起来是真的很吃亏的样子。 这就更让人心里好奇了。 那个女人竟然会这么不知好歹吗？ 连那些正在服侍其他大臣的美人们看了都忍不住开始心疼了。 家里有个母老虎可真难过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他们心目中的母老虎正窝在南星烨的书房之中，盯着南星烨的自画像发着呆呢。 上一次这样偷偷跑进来，还是为了假装偷东西呢。 如今这样偷跑进来，只是想躲着人，免得让大家看她这么思念南星烨而笑话她。 “相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我好想他啊。” 看着看着，凤清菀就扁着嘴开始抱怨了。 抱怨完了就开始回忆，从他们的上一世再到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开始慢慢复盘。 结束之后还更加沉重地叹了口气。 “你说，人是不是真的只有在失去的那一刻才明白要好好珍惜啊，如果不是上天让我死过一次，我大概还是会像上辈子那样恶毒地蚕食你，还一点都不知道感激吧。” 手指在画像上一点点抚摸，凤清菀假象着自己正在摸着南星烨的脸。 真希望很快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就只剩他们两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任何人可以再来打扰他们…… “主子！” 正想着呢，一个焦急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来了。 “主子，您在书房里面吗？” 是云竹，在外面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好像很累的样子。 凤清菀连忙擦了擦眼泪，将画像收好放起来，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开了门。 在见到凤清菀的那一刻，云竹才舒了口气。 “您果然在这里，奴婢都快要把咱们王府给掀开找一遍了。” “怎么了？这么着急的样子？” 凤清菀也没有解释，看着云竹这样，只是单纯地问了一句。 “是容夫人，她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左先生想带她回去了。” 凤清菀的心头一颤。 容殷的身体是伤了根基，居子画告诉她，不止一个大夫都说她早就应该断命的，是顽强的意志力还有价值高昂的药材一直在吊着这口气。 回忆上辈子的时间线，容殷应该还有一些时间的。 只是因为凤清菀将很多事情改变了以后，所有人的命运便也跟着变了。 凤清菀现在也算不准。 在成王府中调养的这段时间里，容殷的状态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凤清菀还以为她或许可以一直活下去的。 左瑞还是第一次脸色这么差，大致也是想到了容殷的结果。 凤清菀想要安慰，但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 说什么都是无用，还不如不说。 但容殷却叫住了凤清菀。 “王妃殿下，我有事想和您说。” 凤清菀抬头，微微惊讶，还有些好奇。 因为容殷还赶走了其他人，只留了凤清菀在。 “相公，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单独和王妃说。” 左瑞欲言又止，但抵不过容殷坚持，只好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她们，容殷咳嗽不止，凤清菀就在一边手忙脚乱地照顾。 “让王妃费心了。” 稍微好了一些之后，容殷才虚弱着开了口。 “原本是想下山多看看外面的世界的，现在看来也是不能了，我没有太多的奢望，只是想再多叮嘱王妃一二。” 容殷与居子画相识，要比左瑞更早。 关于云家的事情，她也更加了解一些。 “老爷子隐退多年，除了当年的爱恨情缘之外，其实还有其他原因，只是当年的事情太复杂了，老爷子也不想再回忆，所以他们便也不欲再和您说。 只是，如今的情势来看，您嫁给了成王，是福也是祸，有心之人想要扳倒成王殿下，他们在成王那里无处下手，便会想办法来找你的麻烦，王妃要小心才是啊！” 容殷的声音颤抖，不是因为病状，而是在她眼底，有着惧怕的事情。 凤清菀心中的好奇更多，但容殷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叮嘱好了凤清菀，左瑞夫妻便打算启程离开了。 凤清菀心里虽然很不舍，但也只能告别。 固然山下的风景美好，但容殷也只能看到这里了。 但愿等她回到原来的地方，情况能变得好些。 凤清菀这样想着，但心里还是很难过。 永稷又饿了，凤清菀赶紧去奶孩子。 看着婴儿满足的样子，凤清菀忍不住又开始想象了。 大家都说永稷和南星烨很像，尤其是德贵妃，她一直在说，永稷简直和南星烨小时候一模一样。 凤清菀试图通过永稷去想象南星烨的幼年，一定也很可爱。 也不知道像德贵妃那么可爱的性格，这儿子怎么就会那么清冷呢？ 叹息之间，永稷已经再度睡着了。 凤清菀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肉脸，更是爱怜。 奶娘过来把孩子接走，凤清菀揉了揉肩膀，稍作放松。 本想直接就躺下的，结果又有人登门拜访。 “王妃，来人说她是黎国的虎威大将军之女，傅采薇。” 季伯的神色复杂，似乎是在疑惑黎国的人为什么会找到他们府上。 凤清菀愣了愣，傅采薇，这个名字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过了。 云竹见她半天没有反应，还以为她这是已经把人家给忘了，赶紧出言提醒。 “主子，就是那个和您抢王爷的人啊。” “嗯？” 这下换成是季伯懵了。 “原来是来抢王爷的？那老奴还是不让她进来好了，反正咱们王爷也不在！” 季伯说着就要走。 已经回过神的凤清菀连忙叫住他。 “不是的，季伯，那只是一个误会，你别听云竹瞎说，赶紧把人请进来吧。” 云竹也有些尴尬，她只是想到了那时候的情景，以为这样提醒会比较容易让凤清菀想起来，没想到让季伯误会了。 只是她们没想到，傅采薇一开口竟然是…… 第199章 无功不受禄 “什么？成王殿下竟然不在燕京吗？那我可怎么办啊！” 凤清菀和云竹都是一愣。 季伯也懵了。 怎么的？难不成这人真的是来抢王爷的？ 气氛稍微有那么一些尴尬，凤清菀便开口去问。 “你找王爷，是有什么事情吗？” 傅采薇这才注意到季伯的那个敌对的眼神，连忙开口解释。 “哦，是这样的，很多年前，我们宫中的一位娘娘诞下一双儿女，但因为种种原因，这两个孩子流落民间。 过了这么多年，我们王上下令要找到他们，我父亲追查到那两个孩子最后是消失在燕京的，所以我就过来追查了。 但是，你也知道，我没怎么出过门，燕京更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好去找，于是就只好来投奔你们啦。 我本以为成王殿下在燕京的人脉应该很广，可以帮我个忙的，没想到他竟然不在，真是不巧。” 傅采薇说着，还有一些遗憾。 不过好在她把话说清楚了，季伯的脸色终于好看了很多，还让人赶紧去给傅采薇准备茶水和点心。 坐下之后，傅采薇才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成王妃，你的肚子……” “哦，孩子已经出生了，我才刚出的月子。” 凤清菀知道她的意思，笑着回答了。 “诶？可是，我记得，这个日子不太对吧。” 傅采薇有些惊讶，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凤清菀不是才没多久？ “发生了点意外情况，早产了。” 凤清菀说得很轻松，并没有把自己差点见阎王的事情告诉傅采薇。 眼前的女孩还很单纯善良，凤清菀决定还是不吓唬她了。 “只不过，来燕京，就你一个人吗？” 凤清菀想起傅采薇刚刚说的话，又继续问道。 傅采薇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傅齐竟然舍得？ “其实，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傅采薇说着就低下了头，有些郁闷。 “在佥都待着实在无聊，而且我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总是会有人登门拜访，我又没有那个想法，所以就给我爹留了信，直接跑出来了。” 怪不得会直接跑来成王府。 凤清菀终于了解了。 “可是，你就这样跑出来，大将军肯定还是不能放心的，要不我还是让人护送你回去吧。” 傅采薇的身份毕竟与寻常百姓不同，万一真出了什么差错，且不说傅齐会难过，恐怕还会牵连到两国的关系。 眼下西凉国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凤清菀不想让南星烨再添压力。 但傅采薇却是摇了摇头。 “成王妃就放心吧，我虽然只留下了一封书信，却也是带了爹爹信任的亲信的，一路上也一直在飞鸽传书，爹爹那边都知道的。” 凤清菀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如此就好。” 再抬眼看傅采薇，凤清菀就放松多了。 “那你暂时就先在成王府住下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王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不过，你要是想找人，我也稍微帮帮忙的。” 凤清菀也不是不知道感激的人。 上一次在佥都，他们就是住在虎威大将军的府邸，这一次傅采薇过来投靠，她自然也会好生招待。 傅采薇直爽，也没有再客气。 “那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傅采薇奔波劳累，凤清菀让云竹先去给她安顿下来。 不过看着院子里的风景，凤清菀也开始疑惑了。 皇室之子竟然会流落人间，而且还是时隔这么多年才说要找，果然一入宫闱深似海啊。 身为皇家的后代，总是身不由己，能活下来都已经是万幸。 也不知道南星烨现在怎么样了。 还想着呢，门口就又有人来了。 季伯去招呼的，那人只留下了一个食盒就走了。 “王妃，是那个叫李平的太尉命人送来的，说是想让您尝尝他夫人的手艺。” “哦？” 凤清菀皱眉接过，却没有立刻打开。 李平之前来把钗子给她，理由是想借着她来表达对她母亲的追忆，这个理由倒也还算是能说得过去。 可现在这个糕点又算什么呢？ 无功不受禄，凤清菀可并不觉得仅仅凭借李平对自己母亲的爱，李平就会理所当然地也对她这么好。 等云竹回来，凤清菀就将这东西都交给了云竹去处理掉。 这些做完还不够，凤清菀又把束礼喊了出来。 “李平的事情，暂时不要和王爷说，我不想王爷在谈判的时候还为了我的事情烦心，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是。” 束礼点头答应。 但，此事可以不告诉南星烨，却是要告知柳翡翠的。 南星烨临行之前特意嘱咐过他们，他不在燕京的时候，凤清菀的事情便交由他们去照顾。 所以当柳翡翠收到密函的时候，立刻就做出了安排。 “我记得，李平今日是有约了人来的，对吧？” 将掌管账目的人叫来，柳翡翠背对着她，语气慵懒而缠绵，与那个挥着大菜刀的柳大厨相去甚远。 “是的，姑娘。” “那就让人好好盯着，别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水蛇一般的腰肢晃了晃，迷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厢房，柳翡翠眯了眯眼睛。 “还有，咱们楼里用的香到时间了，记得让人更换掉吧。” “是。” “没什么事情就下去吧。” “是。” 身后是门关好的声音，柳翡翠又看着眼前的香炉坐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离开了这里。 三直四曲，柳翡翠又拐到了另外的一间厢房，里面的香完全是另一种气息。 是更加温厚的木香，用来掩盖血腥之气。 屋子里面并没有点蜡烛，和外面的灯火通明比起来，这里黑暗得可怕。 柳翡翠的声音在此处便多了一份冷酷。 “查一下，大概是十八九年前的奴隶集市，找到从黎国来的一对双生子，一男一女，我要见到活的。” “是。” 沙哑的声音四处来自四面八方，让人摸不到方向。 不过这并不影响柳翡翠的思绪，交代完了这些，稳步离开。 再转身便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面没有一丝多余的气味，中央放置着一个浴桶，另一边是美味的菜肴，架子上挂着的，是柳翡翠素日里穿的厨师服。 挂上一抹淡笑，柳翡翠直接穿着衣服踏进浴桶，将头也埋了进去。 没多久，翡翠楼的后厨之中，便多了一个快刀斩猪头的柳大厨。 第200章 奴隶集市 傅采薇没想到，那时候在佥都的“落花流水”巷里霸道傲慢的凤清菀，在自己家的王府里面，竟然会这般柔和。 本以为是因为生了孩子，凤清菀是被体内的母爱所感化。 但没想到府内的下人们对凤清菀一致好评，都说她在嫁进王府之后就是这样的。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虽然那时候你对我也很好，可第一面留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你其实是这么温柔的一个女子。” 傅采薇一边说着还撇了嘴巴，看样子是真的很难相信。 但凤清菀就只是耸了耸肩膀。 “人不能总是记得第一面的，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话，以后会产生很多误会的。” “这话说得倒也是。” 傅采薇抿了抿嘴，乖乖坐好，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找人的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你刚来燕京，可以先四处转转，看看好玩的。 燕京的美食也有很多，你都可以先试试，别搞得那么紧张，本来你出来最重要的就是放松的。” 凤清菀看出她的尴尬，便先一步开了口。 可傅采薇还是不太开心。 “我想你陪我去。” 她的这份心情，凤清菀能够理解。 一个小女孩这么草率地跑过来，身边就跟了几个贴身侍从，陌生的环境还是会让她觉得不舒服的。 只是凤清菀现在也确实是没有办法跟她一起出去。 永稷还太小了。 “要不这样吧，我让云竹陪你去，你和云竹也相熟了，云竹对燕京的了解比我还多，你们一起出去的话，也会更加自在一些。” 凤清菀指的是她的身份。 成王妃，燕京之内还是有很多人认识的，她若是就这样明晃晃地带着傅采薇出去，保不齐就会有人猜测傅采薇的身份。 傅采薇本来也就是偷跑出来的，万一被人查出来是黎国来的，恐怕傅采薇的这次“离家出走”也只能到此结束了。 傅采薇虽然还是有些不舍得，但凤清菀考虑得也很周全，最后也只好就这样了。 云竹也很够意思，将府中的一切打点好之后就带着傅采薇出去了。 对于燕京，云竹确实要比凤清菀更加了解。 有很多凤清菀喜欢吃的小食都隐藏在角落之中，是凤清菀不曾涉足过的。 还有就是，人人都记得成王妃，却没有很多人记得云竹，云竹便可以带着傅采薇去更加热闹的地方转转。 “原来这就是燕京啊……” 此时此刻，傅采薇的手上已经拿满了食物，身后跟出来的两个侍从手上也拿满了。 云竹的手里也是满的。 而且这些东西都是傅采薇一个人的。 云竹也没想到傅采薇竟然会买这么多的东西，什么都要来一些，像个小孩子一样，什么都觉得新奇。 这简直要比和凤清菀出门逛街还要恐怖。 但傅采薇转头那一个灿烂的笑，又让云竹觉得“值得”！ 反正本来就是陪她出来玩的，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云竹这么想着，就和傅采薇走到了“西郊南桥”这里。 左瑞早就把店面给撑起来了，如今哪怕没有左瑞过来，这里也是人满为患。 里面的优秀人才众多，白日里正是辩论的好时光。 傅采薇垫着脚尖往里看了看，听了几句，觉得实在无趣便要走了。 却不想就在此刻，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孩子，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抢走了她刚买的烧鸭。 傅采薇到底是练过的，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只是伸手去抓的一刹那，她惊讶地发现，那孩子竟然那么小。 看样子，也就五六岁，而且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她实在有些下不去手。 但也不能就这么让她跑了！ 那可是刚出锅的烧鸭！ 傅采薇抱着这个念头，二话不说就追了过去，只是她并没有像其他被抢了东西的人那样大吼大叫，就只是单纯地追在后面。 云竹和另外的两个侍从见状，赶紧跟住了。 四个人就这么前后分布，追到了一个破败的院子门口。 小女孩也知道自己身后有人追，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出去抢东西了。 但只要背后的人没有抓住她，她就只有一个念头，拼命跑回来，然后把东西交给那个坐在正房里的男人。 云竹虽然经常在燕京之中奔走，却也是许久未曾踏足这种地方了。 脚步迟疑，眉间紧锁，看样子是很厌恶的。 傅采薇也被这里难闻的气味给呛了一下，连忙捂上了鼻子。 “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臭！” 然而本来还很平静的院子，就因为她的这一句话变得嘈杂了起来。 “哟！是有客人登门了吗？咱们可是好久不来生意了！” 这个声音是惊喜的，还有点猥琐。 傅采薇感觉不对劲，抬腿就要走。 可院子里的人已经看到她了，直接叫住。 “门外的可是来做生意的？” 傅采薇皱眉，看着一旁脸色有些苍白的云竹，很是疑惑。 “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生意吗？” 云竹还没有说话，一个冷漠的声音就在她们身后响了起来。 “我们不做生意，抱歉。” 束礼丢下这句话就立刻将她们给带走了。 后面的侍从也赶紧跟着离开了这里。 “束礼，你怎么也来了？那谁保护主子啊？” 云竹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又惊又喜，紧接着就是担心。 “放心，自然有人，王妃见你们出来许久还不回府，便派我出来寻你们，我们回去吧。” 束礼还是那么简洁，说完话就拉开了一旁的马车帘子，示意她们上去。 云竹也不多问了，扶着傅采薇上马车。 另外的两个侍从就跟着束礼的身后，一众人打道回府。 凤清菀正好奶完孩子，刚换好衣服就听到了外面云竹说话的声音。 “回来了？” “嗯！回来了。” 云竹把东西都交给其他下人了，腾出手来去扶凤清菀。 傅采薇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凤清菀感觉云竹也有心事，便开口去问。 “怎么了？玩得不开心吗？” 云竹本来还在想着怎么措辞才能让凤清菀不那么担忧，可没想到一向少话的束礼这次却是抢先回答了。 “他们误闯了奴隶集市。” “什么？” 凤清菀蹙眉，又看了一眼云竹。 她自然已经明白为什么云竹会是这个神情。 “那你们还好吗？有没有被他们为难？” 第201章 这世间本就是如此 其实，凤清菀更想问的是云竹还好吗？ 云竹就是被她从奴隶集市上买回来的，在被她领回来之前，云竹的生活也是惨不忍睹。 但云竹却摇了摇头。 “没有，多亏了束礼，我们直接就回来了。” 傅采薇也没有再说什么。 但凤清菀还是很担心。 奴隶集市很残忍，但却又是一直都没有被查封。 当今的皇帝南楚昭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其他的人自然也就说不得什么。 再则，燕京之内，又有多少大臣的家里没有买来的奴隶呢？ 这些奴隶有一部分是逃难自愿来的，还有一些是战俘，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没有卖身契。 这就意味着，谁买了他们，他们就是终生为奴，而且也不需要给他们什么月银。 如果主子好心，或许日子还能好过一些，但如果主子心狠，那基本上就是听天由命了。 而且，被成功卖出去之前，他们就要靠偷靠抢来讨好头目，这样才能有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处境。 就像今日去偷傅采薇的烤鸭那个小女孩一样。 她会因为贡献了一只烤鸭而被那个头目善待一天。 傅采薇听着凤清菀的讲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想不到，如果光鲜亮丽、繁花似锦的燕京，竟然还有这么污秽的地方。” 而且她更想不到，这么好的云竹，竟然就是出自那种地方。 如果不是遇到了凤清菀的话…… 傅采薇真的很难想象。 云竹在凤清菀的身边如此好，吃穿用度很多都是其他侍女比不上的，竟然是奴隶出身吗？ “很正常，任何一个国度，哪怕是你们黎国，只要有光明的一面，就会有阴暗的一面，黑白相依，这世间本就是如此。” 凤清菀并没有去管她是怎么想云竹的，只是和她讲道理。 这种现象实在是太普遍了，傅采薇早一点看到也是好事。 “总之，还是希望你能忘记那些不开心的，多多去想那些美好的，我可不希望傅大千金在回到佥都之后，回忆起燕京来，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凤清菀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 云竹被她支开去准备晚膳，再过会儿也该回来了。 往事不堪回首，凤清菀也不想去揭云竹的伤疤。 傅采薇表示理解，便也不再提了。 不过今日之事倒是也让傅采薇陷入了两难。 她要找的人原本也是在奴隶集市上被卖掉的，可是凤清菀现在不方便陪她出去，云竹又有着这样的一段回忆。 她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让束礼陪你去吧。” 凤清菀本来想结束这个话题的，但是看到傅采薇心事重重的样子，也猜到了她的心思，便再次开了口。 “啊？可是，我听云竹说，束礼是成王殿下留下来保护你的……” 傅采薇有些犹豫和不好意思，成王殿下放心留下来保护凤清菀的人一定很优秀才是，陪着她去奴隶集市调查当年的事情，是不是有点…… “没事，我平日里不出王府，再说，王府里的暗卫也多着呢，我还不信，谁真有那个胆子，青天白日的就敢闯王府，让他陪你去吧。” 凤清菀并不是特别担心。 经过上一次的刺客事件，王府里的暗卫又多了一倍，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南星烨可是大费周章地重新规划了一遍王府的防卫工作。 凤清菀很有信心。 傅采薇还想推拒的时候，云竹已经回来了，她也不好再说，便点头谢过了。 奴隶集市很混乱，又不像其他典当铺子有个记账簿，想要找到十七八年以前的人，很困难。 束礼能帮傅采薇做的，就是尽量去找当年的线人。 他并没有告诉凤清菀，其实柳翡翠那边已经让人去查了。 只是，也一样是希望渺茫。 做这一行的，十七八年前的人，是否还活着都不一定。 “唉，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感觉肯定是找不到了，谁爱来谁来吧，我就安安心心在这边玩一圈算了！” 找了几日都是无果，傅采薇没精打采，想要放弃了。 凤清菀也没有说什么，只让她尽力就好。 “本也就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别那么劳累了。” 说是这么说，但傅采薇还是有一点不甘心。 她都已经和傅齐吹过牛了，就这么惨兮兮地回去，还是有些丢人。 凤清菀倒是不以为意。 “有什么可丢人的？傅大将军那么疼惜你，只会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你又不是衙役，干嘛这么辛苦？” 如果她是傅采薇的话，她才不会这么闲的去调查呢，谁爱管谁管！ 皇家的孩子为什么会丢？其背后所能牵涉到的东西岂止是一星半点？ 只是有一些话，她也不好和傅采薇说得太明白。 晚上傅采薇还是很颓丧。 不管凤清菀怎么安慰她，她一事无成仍旧是事实。 虽然她是偷偷出来的，但就凭她在佥都街头出现的频度，不用想也能知道，那些人肯定已经知道她“离家出走”的事情了。 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那些人背地里又要说她的闲话了。 她不想被说闲话。 身边的侍女看她这样纠结，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主子，云竹姐姐是被王妃从奴隶集市上买回来的，而且算着年纪，应该也差不多，您难道就没有想过，或许云竹姐姐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呢？” 傅采薇沉默。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在听凤清菀说了云竹的经历之后，她就不好意思再问了。 明知道是人家的伤心事，她还要再去问一嘴，不是讨人嫌吗？ “主子，您只管和成王妃说这件事情就可以了呀，既然是成王妃将云竹姐姐带回来的，她对当年的事情就一定是了解的。” 侍女还是在鼓励她。 傅采薇想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那就等明日吧，现在这个时辰，成王妃应该也要休息了，她平日里奶孩子实在太辛苦了。” 提起这件事情，傅采薇又想起了当初与凤清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还真是一个坚强的人啊，不仅可以霸气护夫，还敢怀着身子和她比舞。 如今看着她对孩子的体贴劲儿，真真是让人佩服。 不过，想着凤清菀和南星烨恩爱的样子，凤清菀又难过了。 燕京的春天已经来了，她的春天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第202章 不做裁缝，改做门客了 “云竹当年是我带回来的没错，但，我带她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有几岁大了，年龄上好像并不符合你说的条件。” 凤清菀回忆了一下当年的情况，摇了摇头。 虽然那也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她这也算是三十多年的光阴过去，很多细节记不清楚。 但按照傅采薇的说法，她查到的消息是那两个在奴隶集市上被带走的孩子也有几岁大了，再加上过去的这十七八年，肯定就不会是云竹了。 云竹也才十八岁而已。 “这样说的话，那就真的不是了。” 傅采薇刚刚才燃起来的希望，再一次被扑灭了。 凤清菀笑了笑，这次是真的安慰了。 “你也别太灰心了，拿出你的气势出来，你这么骄傲的性格，难道还能被一群说闲话的给压住了？你可是虎威大将军的千金啊！” 傅采薇很想笑，但还是笑不出来。 两个人沉默对坐，云竹皱着眉头进来了。 “主子，李平又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这一次不是糕点了，而是送给婴儿的一些小玩具，拨浪鼓什么的。 凤清菀的笑容一瞬间就消失了。 “先留着吧，等王爷回来再说。” 虽然她是真的很想自己去查清楚这件事情，但就看李平这个三天两头便来送东西的情况，凤清菀心里还是慌张的。 她应该多依靠南星烨的，对，她得依靠南星烨。 傅采薇见她脸色不好，也是好奇。 前几天，她和凤清菀聊天的时候，也是一个叫李平的人来送过东西。 那时候的凤清菀，脸色也不是很好，只不过还能依稀看到笑意。 今日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这就让她不得不怀疑李平是什么人了。 这段时间，束礼一直在陪着傅采薇四处行走，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次数多了，他也就不再时刻隐在暗处了。 反正家里人大部分也见过他的脸了，暗卫是做不成了。 所以傅采薇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束礼。 “你知不知道那个李平是什么人啊？” 本以为束礼会给她讲很多的，结果束礼沉默着行了个礼就走开了。 傅采薇站在原地愣住了。 他，就走了？ 云竹在另一边看到了全过程，无奈地摇摇头过来给傅采薇行了礼，然后帮束礼道歉。 “傅小姐，您别和他计较，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很木讷，我们王妃也很少能和他说上什么话的。” 可是傅采薇是谁啊？越是这样对她不理睬的，她的征服欲就越强！ 一如那时候见到南星烨。 看到傅采薇这个撸起袖子怒发冲冠的样子，云竹也只能在心里叹息了。 祝她好运吧！ 不过，束礼不与傅采薇多说的原因，云竹也能知道。 他是在维护凤清菀。 李平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回头去看那边眯着眼睛小憩的凤清菀，云竹忍不住又在心里叹气了。 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被百般惦记的某人，此刻正在和云霍展开新的一轮交涉。 云霍还是坚持要和南星华联姻，原因也一直还是那一个，就是喜欢。 南星烨有些头疼，但是也没办法。 “好吧，既然太子殿下心意已决，我回去后就会向父皇说明白的。” “那就只好辛苦成王殿下了。” 云霍在听到南星烨的这句话时，感觉自己就已经成功了，很是开心。 但南星烨只是表面答应，实际上会怎么处理联姻，还是要看南楚昭的决定。 “最近燕京有什么动静吗？” 暂且把联姻的事情放在一边，南星烨还是更加关心凤清菀的。 束赞也知道他的意思，首要回答的也是关于凤清菀的。 “王妃一直在家中照顾小世子，并没有出去过。 不过束礼传信来说，黎国的傅采薇来了，现在就住在咱们王府，好像是要在燕京找什么人，还是离家出走来的。 再有就是，李平一直在让人往咱们府里送东西，王妃收下之后都处理掉了，对于此事，王妃也没有什么行动。” “李平？” 南星烨皱眉，有些不太高兴了。 这家伙竟然还不死心吗？ “翡翠姑娘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主子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暂且按兵不动，等李平的下一步再做决定，在这期间，一定要保证菀菀的安全。” 南星烨望着外面的天，此刻格外想念凤清菀，只是他暂时还不能回去。 “是！束礼每日都会亲自部署安排一遍暗卫，府内的侍卫每日的轮岗也都不一样，绝对会保护好王妃的。” 已经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之后，束赞不敢怠慢。 虽然他是随南星烨出来了，但对于王府的情况，他和束礼之间每日都会有密函。 束赞是和南星烨一起长大的，对于他，南星烨很放心。 虽然有的时候是个榆木脑袋，但在正事上，从来不需要他操心太多。 只要王府没事，他就能安心许多了。 “那其他人呢？” “齐王殿下也很平静，誉王府里也还是一如常态。” 提到南星华，束赞顿了一下。 “咱们送回去的密函都是直接到皇上面前的，皇上如果不开口，誉王应该很难知道。” 但南星烨却并不是这么觉得的。 “云霍为什么会坚持选择南星华呢？你就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吗？” 束赞沉默。 他当然疑惑过，可是他想不明白。 还能有什么理由能让云霍一定要选择南星华呢？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居子画离开燕京有很长时间了，而他去的地方，正是西凉，对吧？” 南星烨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束赞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 可是，就凭居子画，他能让云霍打定主意吗？ 云霍再怎么说也是西凉的太子啊…… “主子，有人求见。” 主仆二人还没有聊明白呢，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南星烨对着门外应了声。 “让他进来吧。” 开门，果然是居子画。 和以往都不一样的是，居子画现在身着素服，却是高束长发，手中着扇，举手抬足之间，尽是儒雅。 “怎么？不做裁缝，改做门客了？” 南星烨仿佛一眼看穿了他。 居子画丝毫不觉得惊讶，也不等南星烨客气，直接淡然坐下。 “裁缝还是做的，只不过是一身衣服一个身份罢了。” “那你现在过来找我是想说明什么呢？” 南星烨挑眉。 两个男人一台戏，明明是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却搞个像个情敌。 “你说呢？” 第203章 得见旧人 “所以，云霍会坚持选择南星华，果然是你搞的鬼？” 南星烨微微眯眼，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居子画竟然真的有这个本事。 但居子画并没有因为他的生气而变了脸色，反而更加傲娇。 “怎么样？我是不是非常厉害？” 南星烨彻底黑脸。 他没有那个闲心和居子画开玩笑，他只想知道为什么。 南星华好不容易才倒，若是和西凉联姻，恐怕到时候又会掀起波澜，再对付他的时候，他的背后就是西凉在撑腰了。 “难道成王殿下是觉得，南星华现在就不是西凉在给他撑腰吗？难道成王殿下是忘了之前云竹说过的话了吗？” 居子画微微一笑，带出几分冷意。 原来南星烨也会“贵人多忘事”啊。 有了他的这么一提醒，南星烨就懂了。 他自然是没有忘的。 自从他知道南星华和西凉有书信来往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停止让人去查南星华。 只是比较可惜，他没查到。 “成王殿下，或许南星华和西凉之间的关系，要比你想象的更为惊人。” 居子画现在反客为主，看向南星烨的眼神一片宁静，但却是好像可以将人看穿了。 南星烨没说话，但心情并不是很好。 居子画和云家人好像就是一个永远剥不开的谜团，一层又一层地给他带来惊喜。 “总之，我来是想告诉你，答应云霍对于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南星华是站不起来的，如果他肯答应联姻，那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居子画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毒蛇，盯住了猎物一样的毒蛇。 而那个猎物就是南星华。 居子画厌恨南星华，毕竟南星华之前那样利用凤清菀。 他们是姐弟，南星烨可以理解。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燕京？菀菀最近应该很想见你才是。” 很难得的，南星烨竟然会主动帮凤清菀问居子画的情况。 但居子画却摇了摇头。 “如你所见，我现在可是西凉太子的门客，岂能是说走就走？” 居子画站起身来，一边说着还一边张开了手臂展示自己现在的衣着打扮。 “成王殿下只管做你的事情，至于我姐姐，你就当没见过我好了，我相信成王殿下是可以照顾好她的。” 说完，居子画就要走了。 “我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此地不宜久留，王爷珍重，在下告辞！” 等人真的走了，南星烨才垂眸喝了口茶。 束赞皱着眉，很是担心。 “主子，真的没事吗？” 居子画竟然真的是西凉太子的门客了，难道他不是南国人了吗？他怎么可以背叛呢？ “有什么事情？有才之人本就是可以在各个国家之间流转做门客的，他是不是我南国人，你又知道吗？ 捡到他的人尚且都不能算是南国人，他一个被捡回来的孤儿，你说是吗？” 南星烨的解释很无力，但又很有力。 束赞挠头，也只能这样了。 但南星烨很好奇居子画说的那个，南星华和西凉之间的关系。 要比他想得更加复杂啊？ 不是通敌叛国？那还能是什么？ 他琢磨不通。 晚上，云霍又让人来邀请他去参加晚宴。 席间，云霍没有再提什么联姻的事情，只是单纯地宴请南星烨。 吃喝玩乐，尽情放松。 只是这样的场景让束赞有些紧张。 平静的表面其实是最为危险的，他总觉得这是一场鸿门之宴。 但是今天的宴会真的就是一直都很平静。 直到中途出现了一个人。 居子画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来了，眼睛盯着上座，缓缓踏步。 等他站定，和云霍行了礼之后，云霍才一边指着他，一边兴致勃勃地和南星烨介绍。 “成王殿下，这位就是本宫新得的门客，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叫居子画。” 居子画等他说完，非常大方地对南星烨行了一礼。 南星烨不是很明白云霍此举是为何意，但还是客气地回敬了。 云霍见南星烨如此平静，便又道：“都说南国出才子，本宫现在才知此话没错，这居子画，就是南国人。 只是他在南国似乎是没有什么出路，所以跑到了我西凉来，本宫想，那一定是因为南国的才子太多了。” 他这个阴阳怪气的样子，让束赞很是不爽。 这不就是在说他们南国皇室不识人，没能善待才子吗？ 可是居子画，他在燕京可不是这样的。 再说了，居子画也没有说过他想做门客啊！ 他名义上是凤清菀的干弟弟，实际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南星烨到现在都没有查清楚。 但南星烨还是很淡定。 “燕京有才之人确实很多，太子殿下所闻不虚。” 在座的各位都没有想到南星烨会这么说话，惊讶之余都去偷偷看上头那人的脸色。 那人也是有些尴尬，应该也是没有想到南星烨会这么回复他。 稍微缓了缓，云霍又笑了。 “是啊，所以居子画和本宫说，他曾经想要拜在成王之下做门客，却因为成王根本不缺才子，所以被拒之门外，今日得见旧人，心中应该也是五味杂陈吧？” 南星烨的心头一跳，此刻大概是明白了。 淡淡地扯了一下嘴角，南星烨看向云霍，还是点头。 “得见旧人，确实应该会有各种心思。” 他这么坦诚淡然，让云霍没有想到。 居子画也是一脸从容，看向南星烨，再次开口，就有了酸味。 “在下心中确有不快，再次得见旧人，还是被拒之门外，看来到底还是在下自作多情了。” 此刻束赞也心中明了。 看来是白天居子画来见他们的事情被云霍知道的，云霍开始怀疑居子画了。 没想到云霍和南楚昭一样，也是多疑。 “你不是自作多情，是成王殿下大度，知道不能夺人所爱。” 云霍没等南星烨开口，先打破了略有尴尬的氛围。 “既然如此，你也就座吧，本宫之前没看到你人，还以为你真的会觉得丢面子而不来了呢！” “岂敢，在下是被一些琐事耽搁了，惹得太子殿下担心，是在下之过，在下自罚三杯！” 居子画哪怕到了这里，也还是一副自在的样子。 哪怕是面对云霍的怀疑，他也一样是不太在乎的模样。 看着他举杯的动作，南星烨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从来不管南楚昭的怀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明明是最容易被怀疑的人，到最后却是最能抓住南楚昭的心。 所以，云霍才会听了他的话，坚持要选择南星华吗？ 第204章 我想你了 但就看着坐在上座皮笑肉不笑的云霍，南星烨的心里很难相信。 “束赞，我突然很想赌一次。” 回去之后，南星烨扶着额头，看着束赞，眼神有些朦胧。 束赞微微惊讶，一向不会喝多的南星烨这是喝多了吗？ “主子，您想赌什么？” “我想赌居子画。” 南星烨突然之间就很想看看，他听了居子画的话，结局会不会好过。 束赞蹙眉。 就因为几句话而选择相信居子画，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可是南星烨的样子又仿佛很认真？ 束赞纠结了半天才开口。 “主子，你确定你没有喝多是吗？” 屋内的气氛骤然冷肃，南星烨微眯着眼。 “你说呢？” 好吧，是他多虑了。 束赞稍稍擦了一下自己冒出来的冷汗，把手里的东西都先放好。 “那主子的意思是，我们返程？” 如果人选真的要推荐南星华的话，他们是不能只简单地通过书信来和皇帝沟通的。 南星华现在这样的身份，必须要和南楚昭当面说好利弊关系才行。 “自然是要返程的。” 南星烨点头。 “准备一下吧，最好明日就走。” “明日会不会有点太着急了？” 束赞拿着东西的手一顿，迟疑地看着南星烨。 但是南星烨只是盯着他看，一句话没说，束赞就懂了。 有人思妻心切，不能再等了。 第二日早早去面见西凉太子云霍，南星烨说他们要回去再好好和南楚昭商量一下。 “两国联姻非同一般，南星华并不是合适的人选，若太子殿下不肯再商量，我也只能先行返程与我父皇商议一番，至于结果，西凉的使臣还在我燕京，到时我会让他们回来的。” 如果南星烨不说，云霍都要忘了燕京还有他的人在呢。 虽然南星烨给出的回答还是模棱两可，最后的结果还不一定是什么样子，但云霍也点头答应了。 “成王殿下说得极是，两国联姻非同小可，那也就只好辛苦成王殿下了。” 返程要比来时更快一些，只因为某人实在太着急了。 随行的队伍被甩在了后面，慢慢回来就好。 南星烨和束赞两个人则是披星戴月，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燕京。 一到王府门前，家仆立刻过来迎接。 南星烨和束赞把缰绳递给马童，还摸了摸各自的马儿。 “真是辛苦你们了，到家了就好好歇歇吧。” 束赞还不忘提醒马童，要给它们最好的料草。 凤清菀这边正在和傅采薇一起逗永稷玩呢，听到外面有一个熟悉的声音，立刻就抬了脚出去。 南星烨刚听完束礼的汇报，回头时目光和凤清菀相对，脚下就是一顿。 傅采薇是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小别胜新婚”。 看着那边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傅采薇只回头盯着摇篮里因为母亲突然离开而皱起小脸的永稷，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道： “看来你爹爹和你娘亲确实是真爱，但你只是一个意外。” 本来只是有些委屈但还没有哭出来的永稷，好像听懂了她的话一般，“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 傅采薇扭头去看凤清菀，很是无辜。 凤清菀只好先放开相公去哄儿子了。 南星烨的眉头皱得更深，低声道：“我果然还是不喜欢他。” 有了他的话在，永稷哭得更大声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听懂了南星烨的话而心生委屈，还是想要借着大哭而霸占凤清菀的安慰。 但是小孩子总会有哭累了的时候，凤清菀到最后还是回到南星烨的怀里去了。 “相公此行可还算顺利？” 夫妻俩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腻歪了，靠在南星烨的怀里，凤清菀的声音轻轻的，但是心里却很踏实。 “不是特别顺。” 南星烨的头埋在凤清菀的颈后，语气有些委屈。 “怎么了？可是那西凉太子给相公为难了？” 凤清菀回头，眼睛微竖，看起来好像只要南星烨说一句“云霍欺负我了”，她就要去揍一顿云霍来给南星烨报仇了。 南星烨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可爱，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凤清菀皱眉，很是不解。 南星烨就把人圈在怀里，柔声解释。 “没有，我是作为使臣的身份去他们西凉的，他怎么敢欺负我？只是在意见上面有些不和，此事需要我与父皇再商议，没什么好为难的。” “真的？” 凤清菀还是担心，有些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南星烨一本正经，看起来真挚极了。 凤清菀这才相信了。 “只不过，我想你了。” 南星烨的声音变得闷闷的，这一次是真的委屈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离不开凤清菀的，反正这段时间就是很不开心。 凤清菀明白他的心情，便伸出手去摸他的头发。 “好啦，我这不是在嘛，别难过啦。” 这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南星烨把她转过来面向自己，双目对视，呼吸变得炙热起来，气氛也逐渐对了。 充满爱意的唇覆了上来，凤清菀顺势给了回应。 一声属于婴儿的啼哭声划破了寂静的夜。 南星烨转头瞪着那个破坏气氛的臭小子，眼底的愤怒清晰可见。 凤清菀连忙起身去哄永稷。 回头看到南星烨那个崩溃的表情，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看来最近相公还要再忍忍了。” 南星烨只觉得胸闷，一头栽倒，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 终于把永稷哄好了，凤清菀回身，却发现本应该睡着的人正瞪着一双眼睛，毫不分神地盯着她。 凤清菀过去，想劝他早些歇息的，结果人刚走到床边，就被南星烨揽进了怀里。 “到嘴边的肉，没有吃不掉的道理。” 这是凤清菀在睡着之前听到南星烨说的最后一句话。 南星烨看着怀里被他折腾地已经疲倦睡熟的凤清菀，心里的烦闷减少了一半。 伸手轻轻揉开凤清菀额间紧锁着的眉，把被子掖好，就这么抱着她要继续睡了。 然后，某个不懂风情的奶娃又一次“哇”的一下哭了。 …… 南星烨起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头疼，但他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命人去禀告了皇帝，他今日会去上朝。 所以他现在也只好硬撑着出门了。 凤清菀抱着永稷，很是担心，但也没有办法。 看着南星烨幽怨的背影，云竹扁着嘴戳了戳永稷的小肥脸。 “世子啊，你再这样下去的话，王爷就真的要讨厌你了呀。” 第205章 凤清菀要离家出走 头疼是真的，但南星烨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懈怠。 大堂之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都掌握得很好。 一直到下朝，南楚昭才把南星烨召到御书房，这一次，南星烨才把云霍的意思说了出来。 “他想让西凉的公主和四哥联姻，儿臣已经探明了他的意思，怕是绝不会变。” 南楚昭皱眉，南星烨在回来之前，已经命人传了密函回来说到此事。 他不理解，为什么放着其他的还未立正室的皇子不选，云霍一定要选一个已经有了妻妾，并且现在还处于处罚之中的南星华。 “你可有问过，那西凉太子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南星华吗？”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南楚昭心中的狐疑越发多了起来。 他的这个问题，南星烨也问过了。 “儿臣得到的答案是，因为缘分。” 这就更加让南楚昭不理解了。 缘分？他们之间能有什么理解？ 垂眸去看南星烨，南楚昭微微眯起了眼睛，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老七，那你是怎么想的？当真要答应云霍的要求吗？” “联姻事关两国的命运，如果可以用联姻来取代战争换取利益，那自然是极好的，至于联姻的人选，也必当是经过深思熟虑，儿臣无法决断，但请父皇做主。” 南星烨的回答，乍一听觉得狡猾，可是仔细想想又确实是那么一回事，南楚昭想要挑毛病出来，却也挑不出来。 但如果人选一定是要南星华的话，他也不能立刻决定。 “你且先回去吧，朕要再仔细斟酌。” 南星烨应声告退。 在回去的路上，心中已然有了准备。 “南楚昭应该会答应的。” 云竹听到凤清菀的话之后，很是疑惑。 “主子怎么会这样觉得？联姻又不是小事，如果南星华做了西凉的女婿，背后岂不是就会有西凉作为支柱？到时候他就要东山再起，以咱们皇帝的性格，真的会答应吗？” 后面的话，云竹没有再说，她是在想，南星华那么记仇的人，万一谋反了呢？ 西凉应该会给出支持的…… 可等她一想到这里，心中的某一处结好像就被打开了。 “主子，难道……” “成王妃！” 云竹的话刚说到一半，傅采薇的声音就在院中响了起来。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暂时不谈此事了。 “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凤清菀将人迎进来，示意她就座。 云竹则是去给她们泡茶了。 “我是来和你说，我准备返程了。” “哦？这么突然吗？” 凤清菀有些意外，“王爷才刚回来，你的事情，或许王爷可以帮得上忙，你确定真的不再多留了？” “不留了，是我爹爹给了传书过来，家中有事，我得赶紧回去了，至于找人的事情，就只能拜托成王妃多多帮忙了。” 傅采薇很严肃，看起来是将军府真的有事吧。 凤清菀也不再挽留，只问了动身的时间。 “后日吧，我这两天还想再采买一些东西带回去，燕京的美食实在是太多了，我还真的有些舍不得呢！” 傅采薇一边说着一边咽了咽口水。 哪里还有什么千金小姐的样子，便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 凤清菀一边笑话她没出息，一边让人去喊季伯过来。 “季伯，你让人去帮傅小姐去多买一些咱们燕京的特产回来吧，傅小姐好不容易来咱们王府一次，现在要回去了，咱们也得准备一些心意才是！” 傅采薇并不是扭捏的人，没有拒绝凤清菀的美意，还对她发出了邀请。 “等永稷再大一些，不那么依赖你了，也坚强了可以出来玩的时候，王妃便可以带着他一起来佥都，到那时候，我一定会好生招待的！” “那就等等以后的好机会了。” 凤清菀一样是不客气的。 所以说，在弄清楚傅采薇的为人之后，凤清菀在心里是愿意和傅采薇做朋友的。 南星烨回来之后看到王府里面大包小裹的，差点以为是凤清菀要离家出走了呢。 一头疑惑地跑进去，看见凤清菀正在费力地打包一个箱子，南星烨心里真的慌了。 “菀菀，你这是怎么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了？你不准备要我了吗？” 凤清菀被问得一愣。 注意到南星烨在指着自己面前的各种包裹，哈哈一笑。 “当然不是，相公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要你呢？这些都是给傅采薇的，她要回佥都了，来一趟燕京也不容易，我就想着多送她一些。” …… 南星烨看着院子里堆满的包裹，再看看另一边有些尴尬的傅采薇，一时语塞。 凤清菀还真是，恩仇两清。 对待自己不喜欢的人，连一锭银子都觉得是多了；对待自己喜欢的人呢，恨不得全世界都送出去。 傅采薇其实也很想说一句，这些东西是真的太多了，她好像不太能带得走。 再说了，带这么多东西出燕京，那守着城门的人能放她走吗？ 可是看凤清菀那么高兴的样子，她又感觉自己不应该出言扫兴。 不过她的担心确实是多虑了，因为送她出城的人是成王。 到城门口的时候，人家一看是南星烨，直接就给放行了，问都没问。 唉，果然啊，王爷就是王爷。 傅采薇在感叹之中踏上了回家的征途。 而南星烨在回府之后，只抱着凤清菀回去休息了。 “头疼得很。” 就四个字，便让凤清菀好生心疼。 “辛苦相公了。” 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闭目养神，凤清菀还一边给他揉着穴位放松。 “相公怎么不问傅采薇为何回去？” “你不是知道吗？” 南星烨的声音轻轻的，看样子是一点都不好奇。 “傅采薇说是她家中有事，所以着急回去，但我觉得不是。” “那依你看呢？” 南星烨睁眼，和凤清菀对视。 “我是感觉，你回来了，还带着要和西凉联姻的消息，佥都那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或许，是傅大将军要让傅采薇和咱们保持距离。” 凤清菀的分析还算有道理。 南星烨点了点头。 “你已经想得差不多了，不过，并不仅仅是要拉开距离。” 说到此，南星烨就要坐起来，结果又被凤清菀按住了。 “你就这么说吧，明明头疼得厉害就别逞强了。” 南星烨失笑，他只是习惯在说正事的时候要正襟危坐了。 第206章 南楚昭同意南星华和亲 “西凉要和我们联姻，黎国的国主恐怕也坐不住了。” 南星烨长舒一口气，被凤清菀按了一会儿穴位，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我听束礼说，黎国的国主不是正在找当年遗失的皇室之子吗？” 凤清菀听他这么一说，便也明白了。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并不能像我想的那样平静了。” 南楚昭决定答应云霍的要求，让南星华来和西凉的公主和亲，是众多人都没有想到的。 包括南星烨和凤清菀。 “父皇真的就这么同意了？没有再说什么其他的？” 凤清菀在听到云竹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南星华已经犯下了如此大罪，南楚昭竟然？ “奴婢也觉得很是奇怪，但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就是这样的，据说在皇上下了旨意之后，众大臣都在上奏反对呢。” 云竹把永稷带下去给奶娘，这边就和凤清菀谈论此事。 南楚昭答应得太过爽快，简直让人无法轻易相信这是真的。 “是啊，大臣们肯定会反对的。” 凤清菀看着地面，心里的思绪非常杂乱。 以前支持南星华的人，在南星华出事之后都是避而远之，巴不得赶紧脱开关系，更有甚者还想再反过来踩一脚的。 不支持南星华的，更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和南楚昭告他一状。 可是现在南楚昭却说要恢复南星华的自由，并且要他和西凉和亲，这怎么能行呢？ 南楚昭自然也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就不会再反悔。 南星烨和南星尘都是异常的平静，不支持，也不反对。 这倒是让南楚昭有些意外。 南星烨就是带着云霍的意见回来的，他不会震惊也就罢了，南星尘竟然也这么沉默吗？ 看着下面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大臣们，南楚昭只开口点了南星尘。 “老六，你怎么看？” 南星尘没有想到南楚昭会突然点到他，愣了一下，随即行礼，道： “儿臣认为，既然是联姻，自然就不能马虎了，父皇做出这样的决断，自然也是有父皇的道理，儿臣没有什么可说的。” 他的回答和南星烨的也差不太多，好像是串通了答案一样。 但是，第一个人这么狡猾，是聪明，第二个就有些不讨喜了。 南楚昭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却是有些不太欢喜。 再看那些大臣们七嘴八舌的，也辩论不出什么来。 南楚昭听得头大，就让他们先各自散了。 “此事，朕心意已决，你们且先回去吧！旨意，朕会让人再去传达的。” 等众人都散了，南楚昭便直接去了椒舒殿。 德贵妃已经听到了消息，在南楚昭来的时候，正在煮安神茶。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 南楚昭叹了口气，多有无奈。 但闻殿内想起沁人心脾，又觉得心胸舒坦了许多，注意力也被转移开了。 “好香啊，但又不像是香粉，是什么？” “是臣妾为皇上煮的茶。” “哦？竟然是茶香吗？” 南楚昭有些意外，随德贵妃一同进去喝茶了。 “这是我让人晨起去采集的露水烹煮的茶，茶叶是去年夏日命人去才回来的莲花，这茶中还有莲子一起烹煮，所以才会十分清香。” “如此精巧的功夫，恐怕也只有你了。” 南楚昭对德贵妃的赞赏，向来都不吝啬。 德贵妃也不做作，全然收下。 但茶过三巡，南楚昭还是叹了气。 “这次老四的事情，恐怕朕的处境要艰难许多啊。” “誉王殿下？” 德贵妃挑眉，有些惊讶的样子，转而也蹙起了眉，似乎也有些担忧。 “臣妾也听说了，皇上是打算让誉王殿下和西凉联姻，却是遭到了大臣们的反对。” “是啊，他们那些人呢，一旦抓住一点错误，就不肯再松手，朕也是无奈啊。” 南楚昭这个吐槽之中的委屈，像极了南星烨偶尔对凤清菀抱怨的样子。 但是他的委屈，并没有几分是真的。 德贵妃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皇上做这样的决定，自然是有皇上的道理，大臣们会反对，大概也是有他们的考虑，不过，最后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联姻不是小事，却也是皇上的家事……” 后面的话，德贵妃已经不用再多说了。 这恐怕是最会支持南楚昭的人了。 南楚昭盯着德贵妃的眼睛，脸上的笑意浓烈，“晚膳也到时辰了吧？朕想留下来陪你。” …… 另外一边，云妃也是得到了消息，听说南楚昭已经准备下旨让南星华恢复自由了，心中很是欢喜。 前一夜南楚昭来她这里歇息的时候，便问了她这个问题。 她其实能够从南楚昭的言语之间感觉到，南楚昭是想借这个机会来恢复南星华的位子的。 只不过，毕竟南星华有罪在身，南楚昭若是这么轻易地选择原谅，似乎就有些太偏心嫌疑了。 他需要一个台阶。 而云妃就给了他这个台阶。 “皇上，誉王殿下虽然有错，但是若可以凭借他一个人的和亲而换来两国之间的安定，那不就是将功折罪了吗？ 而且，皇上与誉王殿下之间的父子之情，怎么能是说没就没了的，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爱子心切的皇上呢？” 南楚昭当时并没有表现出开心或者是不开心，只是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就睡下了。 云妃当时心里还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惹得南楚昭不开心了。 但今日早朝之后听到了消息，她便放心了。 身边的小宫女也是为她高兴。 “皇上既然是听了主子的劝，那就证明心里还是向着主子的，主子只需要等着皇上来封赏就是了！” “就你嘴甜！” 云妃被她这么一说之后，心情就更好了，连忙吩咐小厨房去准备午膳。 可是没想到那些大臣竟然如此难缠，连午膳都不肯放过南楚昭。 南楚昭竟然也就一直陪着了。 云妃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等南楚昭来用晚膳了。 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还没等到晚膳的时辰呢，去请皇上的小太监就一脸为难地回来禀告，说皇上在椒舒殿用晚膳了。 “什么？皇上什么时候去的椒舒殿？” 云妃很是震惊，皇上听了她的意见，不是应该来看她的吗？ 小太监的脸色更加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皇上他，散了大臣之后就去了……” 第207章 别解释，我们都明白! 云妃简直要被气炸了，但是却又没有办法。 她现在只是非常疑惑，为什么皇帝明明是听取了她的建议，却没有第一时间来看她？ “你去打听一下，关于让南星华和亲的事情，德贵妃可是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 思来想去，云妃感觉也只有这么一个理由了。 宫女应声而去，但云妃还是很不痛快，看着已经摆了半张桌子的菜肴，狠狠地摔了杯子。 茶杯砸到了盘子上面，连盘子都跟着一起碎掉了。 众宫人惊惧，一齐下跪请云妃息怒。 可是云妃怎么可能不怒呢？ 她这辈子一直都是被德贵妃压在头顶。 那个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可以深受皇帝的喜爱。 她呢？百般讨好，可最后还不是要一个人度过漫漫凄冷之夜？ 就算是她现在有了协理后宫之权，可她依旧只是一个妃位，在别人的口中，谁不会说，这个权力是人家德贵妃不要了才给她的？ 就连着她们的儿子都是。 南星烨确实很会打仗，可是打仗能有几次啊，南星烨回到燕京之后就是一个闲散王爷，可皇帝就是那么喜欢他！ 再看看南星尘，明明是那么努力了，哪怕是破了什么重大的案子，可是南楚昭却只会客套地奖赏一下就算了，都没有一个发自内心的笑脸的。 她不甘心！ 因为愤懑，云妃的眼圈都红了。 可也正是因为心里的各种委屈，才让云妃的心中有了一个更加阴狠恶毒的计划。 …… 南楚昭的确是一个雷厉风行的皇帝，做好了决定，也不再管那些反对的意见，第二天一早就将旨意传达下去了。 据说当圣旨传到誉王府的时候，南星华被震惊地直接跪地。 凤清菀在脑海中想象着那个画面，实在是忍不住的想笑。 那得是多么滑稽的样子啊，只可惜她没看见。 “主子，您这样开心，是不是不太好啊？” 云竹在一边看着，低声提醒。 “要是哪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在为他重获自由而开心呢。” “当然了，我当然是为了他能重获自由才开心的啊。” 凤清菀本来还没怎么笑的，但被她这么一说之后，笑得就更加大胆了。 云竹不理解。 “主子，奴婢是在说，誉王重获自由了，连同身份地位也回来了，此次和亲若是成功，说不定丽妃也要被提一提呢。” 云竹是真的很担心，他们好不容易才让南星华母子落魄的。 “云竹啊，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笑，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凤清菀看向云竹时的眼神十分神秘，云竹茫然了。 凤清菀难道还有什么秘密是在瞒着她的？不可能啊，哪怕是和居子画之间的密函，那也是她进行传递的啊！ 云竹想不到也是正常，毕竟连南星烨都没有发现，居子画让他帮忙带给凤清菀的东西中，还有另一层玄机。 但相比于其他人的紧张，凤清菀现在是彻底放松了。 她接下来只需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南星华重获自由，第一件事肯定是入宫去向皇帝请安并且谢恩的。 所以在御书房的门口和南星华相遇，南星烨并不感到意外。 已经许久不曾见面的兄弟二人，此时就像是两个陌路人，南星华连表面上的功夫都不愿做了。 但南星烨还是很讲道理地和他问了好，南星华权当没有听见就进去御书房了。 南星烨略显尴尬，却只是轻扯嘴角笑了笑就走了。 他现在并不想和南星华计较什么。 也不是全然不计较，他只是懒得在这些面子功夫上和南星华浪费时间和精力。 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柳翡翠早就知道南星烨已经回来了，所以在南星烨来找她之前就将自己查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只等南星烨过来。 对于她的这个自觉性，南星烨一直都是很满意的。 将东西拿到手，南星烨就要走，一点都没有留恋的意思。 柳翡翠每次也都不会说什么，但是这一次，柳翡翠却是开口叫住了他。 “主子……” “嗯？” 南星烨回头，眼中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只以为她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 但柳翡翠看到了他眼中的平静之后，就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奴婢只是想说，您的衣服好像蹭脏了。” 听她这么一说，南星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在衣摆下面一点的位置，似乎是被泥水溅到了。 但是他并不怎么在乎。 “无碍，你还有其他事吗？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柳翡翠也只好行礼告退。 回去的路上，南星烨一直在研究柳翡翠给他的东西，而束赞却是犹豫不决，想着要不要和南星烨谈谈柳翡翠。 这一犹豫就直接回了王府。 看着家中贤惠非常的凤清菀，束赞就抿上了嘴巴。 真是的！他怎么会有想和南星烨谈一谈柳翡翠的想法啊！ 太不应该了！ 他这样懊恼，被云竹看得清楚。 趁着两位主子去逗孩子玩儿的空隙，云竹就把束赞带走了。 “你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是王爷又遇到什么难事了吗？他不让你告诉王妃？” 云竹不愧是凤清菀的贴身侍女，第一位想到的永远都是凤清菀。 可是束赞却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你怎么看起来要比刚回府的时候还纠结的样子？” 云竹皱眉，既然不是有事瞒着凤清菀，束赞为什么还是这个鬼样子？ 束赞咬着嘴，盯着云竹的眼睛，张开嘴想说又放弃。 云竹实在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就对着他的胳膊锤了下去。 “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害羞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星烨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就像是当初要撮合南星尘和凤青雨那时的表情一样。 云竹感觉他误会了，但是他又没有明确地说出来，导致现在尴尬的就不是束赞一个人了。 凤清菀也从南星烨的身后站了出来，看着脸色微红的云竹和束赞，竟然也跟着一起凑热闹。 “虽然我们家云竹真的非常优秀，不过束赞除了榆木脑袋之外，其他的倒也都还不错，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就是不知道我们家云竹是怎么想的。” “主子，我，我们……” 云竹真的很想说不是，但那边的两位却并不相信。 “别解释，我们都明白！” “啊？” 第208章 有人欢喜无人愁 云竹很想和凤清菀说，她并不明白好吗！ 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她还想再问问束赞是怎么回事的，但是又怕会让凤清菀担心。 结果那边的两位主子看她这样吞吞吐吐的，就更加觉得云竹和束赞之间是有什么了。 以一种过来人的目光看着他们俩，两位主子可谓是把“看戏”两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云竹很是无语，但也只能等两位主子不再戏弄他们之后才再一次向束赞发问。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这么不利落呢？难道是王爷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主子的事情？” 越说下去就越离谱了。 可束赞的心里还是很虚，更加不敢直视云竹的眼睛。 他这一心虚，云竹就更加确定是对凤清菀不好的事情，一定要追问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把束赞逼急了，直接反问。 “你能不能先解释一下居子画的事情？居子画和云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老是觉得，你们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王爷的？” 得！他这么一问，就是云竹开始心虚了。 两个人各怀着心事，最后只能放弃此次对话。 “我还有事情要去忙，先告辞了。” 云竹先一步提出了分开，束赞也没有迟疑，立刻也走了。 束礼在暗中跑了出来，看了看两个不同的方向，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南星华重新获得了自由，自然是四处谢恩。 南楚昭似乎很是满意他现在这个谦逊的态度，在朝堂之上也很是欣赏。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好好做事，切不可再这样鲁莽了！” 面对南楚昭的教诲，南星华现在只有一腔的感激。 “儿臣定当谨记父皇的教诲！” 看他这样精神抖擞的，南星尘的眼眸微微低垂。 不止是他，之前那些反对南星华的人，纷纷都低下了头。 反倒是南星烨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这人呢，要么就从一而终，要么就不要轻易改变站队。 谁也不知道谁哪天就倒下了，更猜想不到哪天谁就又起来了。 南星华要和西凉的公主和亲，这件事情也立刻在燕京之中传开了。 皇宫之内自然也就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一直都在沉寂当中的丽妃，在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是留下了开心的泪水，总算是熬出头了。 母凭子贵，只要南星华还能有站起来的机会，她就不担心自己不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恭喜丽妃娘娘！” 身边的嬷嬷、丫鬟们也都忍不住笑出来，早早地祝贺上了。 云妃在自己的宫里，听着丫鬟带回来的各种消息，望着窗外的天空，怅然若失。 皇宫之内，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此刻丽妃是开心的，德贵妃有皇上的恩宠在，应该也是开心的。 哪怕是那个胡妃，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和太后十分交好。 有了太后作为自己的靠山，恐怕连皇上都要给几分薄面，她应该也是开心的吧。 当初南星信和胡妃传出来私会的消息时，她还以为那个小狐狸精会被南楚昭直接赐死呢！ 没想到啊，狐狸就是狐狸，狡猾得很呐！ “主子，您担心什么？南星华会重获自由，又不代表丽妃也能重获自由，您难道忘了，南星华为什么会被放出来吗？” 身边的宫女又夏一边给云妃捏着腿，一边这样劝慰着云妃。 云妃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夏，想说什么，但是又放弃了，重新闭上眼睛去养身。 又夏这个孩子，一开始的时候多有莽撞，说话的时候竟然都不会分场合的乱讲。 不过手脚还算是麻利的，不管云妃给她交代了什么样的事情，她都可以做得很好。 这一点，云妃很是喜欢。 云妃还喜欢她的一点就是，敢说话。 只要能拎得清场合，说话果敢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 如果身边的人都只会奉承的话，那云妃就是真的觉得不那么有趣了。 而至于又夏说到的原因，云妃只是轻轻地扯了一下嘴角。 又夏说的没错，南楚昭之所以会把南星华给放出来，并不仅仅是因为要和西凉联姻的缘故。 既然不仅仅是这个原因，那丽妃就很难再借到南星华的好处了。 想要重获自由吗？ 呵呵…… 云妃知道其中的奥妙，德贵妃当然也能知道。 所以说，现在其实是有人欢喜无人愁。 丽妃在憧憬着美好，而有人则是在等着看丽妃和南星华的笑话。 落井下石并不是德贵妃喜欢的，但看热闹是。 除了她们，凤清菀就更是在等着看热闹了。 永稷稍微长大了一点，好像也变得懂事一点了，也比较抗折腾了。 所以这天凤清菀就带着永稷进宫去给德贵妃请安了。 德贵妃不是很容易出宫一次，虽然很想念自己的小孙子，但是因为不能出去，所以也只能想着念着。 没想到凤清菀就带着孩子过来了。 “快点！快把菀儿和孩子接进来，千万别受了风！” 因为太过高兴，刚刚在软榻上小憩醒了的德贵妃都没来得及整理妆容和衣衫就出去迎接了。 亲自迎接还不够，自己走的速度慢了一些，就赶紧吩咐下人去接应。 凤清菀早在来之前就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场面，所以她也没有多惊讶，淡定地在一众人的围护之下来到了德贵妃的面前。 “儿媳带着永稷给母妃请安！” 德贵妃笑得合不拢嘴，赶紧将人扶起来，然后直接带人进屋去了。 “本宫正想着要去请求皇上，准许本宫到成王府去看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就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呢？” 这略有责怪却又十分宠溺的语气，恐怕也只有凤清菀才能听得到了。 凤清菀抿着嘴巴笑了笑。 “儿媳这不也是太久没有来给您请安了，实在是想您了，永稷近日很是乖巧，所以我就想着带着他来看您了。” 顿了顿，注意到德贵妃那个喜爱的笑脸，凤清菀又道： “您应该也非常想念永稷了吧？毕竟当初您也是一起陪着儿媳度过了难关的，我总是觉得应该让永稷和您多亲近一些才是。” 这句话更是说到了德贵妃的心坎儿里，德贵妃也就更加开心了。 永稷好像也很懂大人们的心思一样，在婆媳二人的互相关心之中，笑得十分可爱。 “不过，儿媳今日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要和母妃说。” 第209章 你不愿意去见太后吗 一直在笑着的永稷突然就哭了出来，凤清菀连忙去哄。 “哟，可能是饿了，是我不好，来之前没能让他吃饱。” 凤清菀一边说着，一边向德贵妃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德贵妃非常大方地让她去内殿奶孩子。 凤清菀也不客气。 没有太久的功夫，永稷就睡着了。 凤清菀将睡着了的永稷交给云竹，后者便将孩子带了出去。 现在内殿就剩下德贵妃和凤清菀两个人了，凤清菀开门见山。 “母妃，我是为了南星华的事情来的。” 德贵妃就知道她是要说这个，很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本宫猜到了，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来了。” 南星烨这会子应该还是在陪南楚昭谈事情，她本来以为凤清菀会等到南星烨回去以后再来的。 “儿媳是等不及了。” 凤清菀捏着衣袖，眉头紧锁。 “儿媳就是想确认一件事情，父皇答应恢复南星华的自由之身，还应允了西凉太子的联姻邀请，同意让南星华作为和亲的对象，是不是因为，父皇在试探南星华？” 凤清菀问得直白，德贵妃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确实是有这个意思。” 西凉国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突然提出来要和一个有罪之人和亲呢？ 而且南星烨在回来之前，已经和西凉的太子强调很多次了。 南星华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不适合与西凉和亲。 可是西凉的太子竟然还是那么的坚定。 所以，最后不管怎么解释，这件事情都是那么的可疑。 南楚昭是什么脾气啊？ 德贵妃都不需要再和凤清菀解释，相信凤清菀都已经能够明白其中的很多细节了。 她想的没错，凤清菀现在是真的明白了。 不过也是为南星华感到那么一丝悲凉。 最后的父子之情，还是在猜忌之中被磨灭了。 只是现在谁也不知道，如果这一次，南星华还是让南楚昭失望了，那么南楚昭会选择怎样来处置他。 注意到凤清菀仍旧不是很放心的样子，德贵妃便出言安慰。 “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件事情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的，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调理好自己的身体，照顾好永稷。” 停顿了一下，德贵妃突然坏笑起来。 “最好是抓紧时间再给本宫填一个小孙女，本宫也想感受一下太后的快乐。” 凤清菀连害羞都来不及，公公就过来报信了。 “娘娘，太后知道成王妃入了宫，特意命人来问问情况，想请成王妃带着小世子一同前去见见太后。” “看来想念你和永稷的，并不止本宫一个人。” 德贵妃掩唇轻笑。 凤清菀这个孩子就是有点风风火火的，进个宫，几乎所有人都惊动了。 太后知道也很正常。 看凤清菀一直没有回应，德贵妃就代替她先回了话。 “你先下去吧，让菀儿稍微整理一下。” 小公公也很懂事，在德贵妃说完之后，立马就出去等着了。 等人出去了，德贵妃才问凤清菀是怎么回事。 “你不愿意去见太后吗？” 凤清菀注意到了德贵妃语气中的担忧，连忙摆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不是啊，儿媳并不是不想去见太后，只是……” 只是她很担心太后也会问起南星华的事情，更害怕太后会说起她外公的事情。 虽然太后和云语堂似乎都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绝对不会再联系，更不会让以前的悲剧再一次发生。 但凤清菀知道，哪怕是各自成家生子，哪怕是彼此的身份命运如此不同，他们其实在心底也还是在牵挂着对方的。 太后如今看着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开始成家了，应该也会格外想念云语堂吧？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夸赞永稷，说永稷长得像南星烨，但凤清菀却是在他的眉眼之间，看到了云语堂的面孔一般。 不过，就算是不想去，凤清菀也绝对不可以扫了太后的兴致。 最后还是答应去了，只不过动作有些磨蹭。 还好，缪宁公主也在这里。 在看到凤清菀的那一刹那，缪宁公主简直就要笑开花了。 “七嫂嫂！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凤清菀注意到缪宁连眼睛都是月牙弯弯的，很是开心，但还是很坏心眼儿地打趣她。 “可不是吗？自打你成亲了之后，咱们就不怎么经常见面了，听说汤子圆最近也很忙的样子，公主是不是也想要个孩子了？” 缪宁没有想到凤清菀会这样大胆，现在竟然就这样直接调戏她了。 但是她还偏偏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和凤清菀拌嘴，因为她确实是想要个孩子了。 小孩子多可爱啊，就像是永稷这样的。 一边想着，缪宁就再一次将手轻轻地揉上了永稷的脸，还忍不住去亲了亲。 凤清菀不得不感慨，这姑姑就是亲得很啊！ 太后见缪宁这个样子，也在一边帮着凤清菀打趣缪宁了。 “你若是真的这么喜欢小孩子啊，就赶紧生一个，也让哀家多多感受一下四代同堂的天伦之乐。” 太后和凤清菀是快乐了，但是缪宁却是羞红了脸。 有缪宁在这，凤清菀就没有去提什么南星华和云语堂了，只是单纯地和太后一起聊天，一起逗逗已经醒了过来的小永稷。 一直等到南星烨那边结束，过来寻凤清菀。 看到那边的三个人如此开心，南星烨还犹豫了一下才过去。 “你忙完了？” 先问话的是太后。 南星烨连忙行礼。 “给皇祖母请安！”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 待南星烨走过来，太后才继续道：“你现在也是为人父了，以后还是少忙一点，多陪陪菀儿和孩子。” 太后的话中多有责怪。 “再说了，哀家也没有听说燕京最近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去忙的，你少往你父皇那里跑，本来出征就够辛苦的了，回来还不赶紧好好歇歇？ 而且，你现在有菀儿，还有了永稷，都在家里是好的，万一什么时候你又出去征战了，岂不是又要留下菀儿和孩子在家等你盼你？” “皇祖母教训得极是，孙儿记下了。” 南星烨在太后的面前也是乖巧得很。 不过要说起燕京真的没事吗？ 太后也一下子想起来了。 “哦，对，哀家听说，你父皇最近是恢复了老四的自由是吗？西凉那边，一定要和老四和亲？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第210章 咱们来打个赌吧! “具体的原因，孙儿也无从可知，只是如果能用联姻的方式来代替战争，父皇是愿意的。” 南星烨摇了摇头，并没有和太后说出自己猜测的情况。 太后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 “说的是啊，如果能用联姻的方式代替战争，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咱们南国只有你能出去带兵，若只是对抗西凉也就罢了，只怕黎国还会在背后捅腰子。 也不知道塞北蛮族现在的情况又是如何。” 太后在这几个皇孙之中，最喜欢的还是南星烨，再考虑到凤清菀的身份，她不管怎么说都是希望南星烨还是不要再出征的好。 战场上刀剑无眼的，可不能让她的皇孙儿受伤了。 不过听太后提起蛮族的话，凤清菀倒是很感兴趣了。 “我听说，胡妃近来和皇祖母相处甚好，皇祖母为什么还会忧虑蛮族之事？如果有什么异动的话，想必胡妃也会有所反常吧？” 可太后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却是摇了摇头。 “胡妃虽然是蛮族之人，但说到底，她也只是被蛮族送来的礼物之人。 哀家是心疼她，一个人，背井离乡的，在这从来都不安宁的后宫之中，举目无亲。 但若是想在她的身上看出蛮族的什么变动来，大概是不太可能的。” 其实，太后说的这些，凤清菀也都明白。 滕兰的处境，除了她自己本人，应该没有人会比凤清菀更加清楚了。 但即便是这样，凤清菀还是想抱有那么一丝希望，希望滕兰会因为身份的改变而被蛮族重视一点，这样，她的家人就会好过一些。 只可惜，天不如人愿。 又在太后这里坐了会儿，南星烨感觉时间也不早了，便带着妻儿回家去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凤清菀终于把永稷交给了奶娘。 他现在长大了一些，也没有之前那样依赖凤清菀了，也能稍微接受奶娘的奶水了。 南星烨对于这一点感到非常满意，为此，还命人去给永稷打造了一对金手镯。 凤清菀十分无语。 “相公，据我所知，这玩意儿一般都是在抓周的时候才会送的……” “为夫乐意！” 南星烨这个理所当然的语气，倒也是让凤清菀一点都没有脾气。 他高兴就好。 不过孩子被抱走了，南星烨就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了。 凤清菀又不禁感慨了，有南星烨在的日子就是好啊！ 上辈子自己到底是有多么想不开才会爱上南星华那个贱人啊！ 感觉到她的不专心，南星烨故意使坏，凤清菀连忙从自己的回忆中脱离出来，和南星烨一起寻找快乐。 折腾完了之后，凤清菀靠在南星烨的怀里，开始掰着手指头去分析南星华的事情。 “相公，你觉得，南星华快乐的日子能有几天？” 凤清菀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和他探讨这个问题的，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可是就只听到南星烨不满意地冷哼了一声，还甚至抬手捏了捏凤清菀的脸。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要想其他人了好不好？” 凤清菀感觉某人这是又在吃醋了。 话说这个醋吃得也太晚了一些。 她和南星华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怎么感觉这屋子里的酸味儿有点重呢，相公，咱们能不能不去想什么感情的事情，咱们想想正事儿！” “我想的就是正事啊。” 南星烨还是那么理直气壮，凤清菀想生气，但是气不起来。 南星烨看她一脸吃瘪的样子，觉得好笑，心情也好了很多，便不再逗她了。 “你觉得他能快乐几天？” “咱们来打个赌吧！” 凤清菀想了想，突然就来了兴致。 南星烨更是觉得好笑，南星华要是知道他被他们夫妻俩这样消遣，恐怕今日在朝堂之下的偷笑就要换成是大哭了吧？ 但是南星烨并不觉得凤清菀这个举动有什么不稳妥的，反而还很配合她。 “赌什么？” “我就赌，他快乐不了半个月！” “那你是要我赌他能快乐半个月？” “嗯……差不多吧。” 凤清菀想了半天，突然间觉得这个打赌好像不是很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于是就点头准备糊弄过去了。 南星烨也不纠正，只问她惩罚是什么。 “输了的人，就答应赢的人一个心愿吧。” 凤清菀憋了半天，最后说出一个非常老套的答案。 南星烨还是很配合她，一点都不嫌弃。 “好啊。” 凤清菀抱着南星烨，只觉得，有夫如此，还有何求？ 现在，谁输谁赢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就是他们能够在一起。 …… 南星华的王府大门终于可以自由打开，往来的人也不会再被拦住反复盘问。 但出于谨慎，南星华还是没有立刻就让自己的人自由出入，来给他送信的，还是走的暗道。 要是没有这条暗道的话，他恐怕就真的要自闭了。 来送信的人将最近发生的种种情况一一汇报，包括西凉皇室的动向。 “你是说，云霍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一个门客？还是和南星烨相熟悉的？” 看着手里的密函，南星华皱眉。 西凉传回来的密函都是会稍微慢一些，南星烨已经回来有两天了，这密函却才送进来。 不过这也并不影响南星华的惊讶度。 “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传信的人指了指密函的反面。 南星华用药水递上去，只看到三个字：居子画。 “竟然是他？” 早在之前，南星华就命人去盯梢过，结果自己派去的人还不翼而飞了，至今都是下落不明。 那个时候开始，南星华就已经对居子画起了疑心。 和南星烨相熟的吗？ “据说他曾经是想做成王的门客，但是却被成王拒绝了，因为心有记恨，所以才跑到了西凉去，因为机缘巧合，成为了云霍的门客。” 送信的人将得知的消息又转达给南星华。 后者喃喃自语。 “竟然是这样的吗？” 他不信。 如果说那个居子画是被南星烨送到云霍身边的奸细还有可能。 “南星烨和凤清菀，最近可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老情人已经生下了孩子，他自然是要多加关心的，听说凤清菀今天还大摇大摆地带着孩子进宫去了，可还真是会选时候。 他现在重新获得自由，也应该去看看那个小侄子才是啊。 “永稷……可还真是一个好名字啊。” 第211章 南星华的秘密 一想到自己的那两个不让自己省心的女人，南星华的眼睛就再一次变得猩红。 宁珂伤了身子的事情，他是有错的，所以对于宁珂被算计假怀孕一事，他可以不去想。 宁珂因为孩子的事情而记恨于他，甚至不惜想要反过来害他，他也都罢了。 但是凤青箐那个贱人，他明明待她不薄，她竟然却还是要算计他，甚至还红杏出墙，让他沦为笑话！ 士可杀不可辱！ 哪怕是像宁珂那样，因为南星华之前伤害过她，所以她也想反过来报复也可以。 但是南星华绝对不允许有人直接就这样伤害他！ 国公府那边，算是彻底决裂了。 因为凤青箐的死，凤德元一开始是愧疚的。 但是在南星华被惩处了之后，凤德元就直接和南星华拉开距离了。 听说陈氏因为凤青箐的事情，也和凤清菀拉开了距离，甚至还有了仇恨之心。 凤德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和凤清菀也没有什么亲情了。 现在最得支持的，竟然会是从前那个最不起眼的凤青雨。 一想到这个女人，南星华的嘴角就再一次扬了起来。 和凤青箐同父同母的女人，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但是脾气秉性和脑筋都和凤青箐不同。 草包了这么多年，到底是真的傻，还是不傻装傻，谁能想得到呢？ 凤青雨，这个女人，或许要比凤清菀还难缠。 将人打发走了之后，南星华就拉开匣子，将凤清菀的画像找了出来。 曾经他也真心爱过凤清菀的。 那时候日日夜夜念着的人也确实是凤清菀。 只可惜啊，女人的心都是善变的。 也不知道，凤清菀在得知他重见天日的那一刻，表情要有多么有趣。 她应该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还会有回来的这一天吧？ 南星华这么想着，心里就更加觉得嘲讽，同时还有一丝苦涩，其余的，是嫉恨。 对南星烨的嫉妒，对凤清菀的恨。 第二天，南星华竟然直接找上成王府了。 凤清菀很是震惊，他才被放出来，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了？ 但来者是客，更何况，南星华可是要和西凉国公主和亲的人呢，身份尊贵得很！ 不过，凤清菀并没有出面。 反正今日不上朝，南星烨在家里呢，她一个妇道人家，完全可以不抛头露面。 “再说了，我们家永稷一刻都离不开我这个做娘亲的，我可不能就这么把永稷放在一边不管。” 凤清菀说得理直气壮，云竹伸出大拇指来表示对她的赞赏。 但是南星华好像并不是很想放过她。 在和南星烨寒暄完了之后，就提出想要看看他的这第一位侄儿。 南星烨本来是想拒绝的，他知道南星华的心思。 可是南星华竟然一点都不给他拒绝的空隙，直接抬起步来就走了。 南星烨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不阻拦他了。 南星华似乎很熟悉成王府的设置，很快就来到了凤清菀的院子。 刚好凤清菀正抱着孩子在院子里面晒太阳呢，想躲都没来得及。 “弟妹真是好兴致啊，在陪着我的好侄儿晒太阳吗？” 凤清菀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南星烨，然后才把目光放在了南星华的身上。 “是啊，今天天气还不错，小孩子不能总是躲在屋子里，我就带他出来透透气。” 说完还不忘再和南星华假意寒暄。 “也是许久不见四哥了，四哥可还好？” “托你的福，一切都挺好的。” 再一开口的时候，南星华语气里的怪罪就十分明显了。 但是凤清菀就假装听不懂，当做是南星华在夸她。 “四哥谬赞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呢？” …… 南星华肚子里有火，但是发泄不出来。 南星烨在一旁实在忍不住笑，就索性扬起了嘴角。 也不知道南星华为什么非要来凤清菀这里找不痛快。 最后南星华还是非常窝火地离开了成王府。 回家之后的南星华决定，他一定要让凤清菀和南星烨付出代价。 一封密函再度给了出去，他就不信，等他联姻之后，凤清菀和南星烨还会这么嚣张！ 但是他应该不会想到，这封密函，会被南星烨的人给截下来。 不仅仅是这一封密函被南星烨截下来了，连同密道的事情都被查出来了。 “看来，我是要输给你了。” 南星烨将东西拿给凤清菀的时候，还有些小委屈。 就知道自己和凤清菀打赌便不会赢的。 但他更加好奇的是：“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南星华的秘密的？” “应该是很久之前了。” 凤清菀并不想去回忆了，反正，南星烨是输定了！ “有的时候我都会怀疑，居子画跑去西凉，是不是也是你的主意？” 南星烨感觉凤清菀越来越有意思了，总是会给他很多惊喜。 而且明明说好了要依赖他的，最后还是会有自己的想法。 但南星烨并不排斥这些。 有凤清菀在背后的帮助，他感觉自己可以轻松很多。 而且，他还有点喜欢和凤清菀猜谜语的生活。 凤清菀越是神秘，他就越是觉得有趣。 就像是云家的秘密一样。 凤清菀现在应该也不太清楚其背后的情况，但居子画若是想说的话，凤清菀就不会什么也不知道。 到时候要去猜谜语的，还是他自己。 “相公，我和你说实话，我确实还有很多背着你去做的事情，但居子画，我是真的不知情，我也很惊讶，他竟然跑去西凉国了，而且竟然还能够说动云霍！” 凤清菀对于此事的惊讶程度并不比南星烨少。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南星华的事情。 南楚昭答应和亲的消息已经让西凉的使臣带回去了，相信很快就要有下一步的计划要做。 到时候，恐怕还是要让南星烨去做准备。 凤清菀很是不舍地摸了摸南星烨的脸。 有的时候，自己家的男人有本事也不是那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南楚昭竟然是把和亲的相关事宜都交给了南星尘！ 南星尘自己也没有想到。 在应声接下圣旨的那一刻，他懵了。 很是不确定地又瞥了南星烨一眼，发现南星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受到打击了。 “看来皇上现在是想提拔齐王了啊！” 下了朝之后，大臣们十年如一日地开始猜测皇帝的心思。 但南星尘无心这些，只是把南星烨给叫住了。 第212章 他说他爱她 “七弟！你等一下！” 南星烨正在想着回去的时候要给凤清菀带一些什么礼物回去，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南星尘在喊他。 南星尘见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还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旁边的大臣们看到这个架势，更是以为南星烨是生气了，纷纷小声议论。 直到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南星烨才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地回了头。 “六哥？” “七弟，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南星尘皱着眉头，一脸的忧愁和无辜。 南星烨被他问得一愣，摇了摇头。 “没有啊，六哥怎么会这么问？”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理我？” 南星尘问得也很直白，没有扭捏。 南星烨有些意外地侧头。 “是吗？你刚刚，有叫我吗？” 他是真的没有听见啊。 可是在南星尘的眼里，他就是在掩饰内心的愤懑。 所以在做了一番自我斗争之后，南星尘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本来出使西凉就是你去的，其中的艰难和危险可想而知，却没有想到父皇竟然最后会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 我也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抢了你的，所以心里也深感抱歉……” 南星尘的态度十分诚恳，任谁看了听了都会为之动容。 但是，南星烨真的没有怪罪他啊。 “六哥说笑了，父皇中意谁，差事就会给谁，联姻之事格外重要，这是咱们南国的大事，更是咱们皇室的家事，何来抢走一说？六哥只需要用心去做好便是了。” 南星烨的这一番话，是那么舒心。 在外人的眼中，他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还反过来安慰抢走了他的功劳的南星尘。 要是南国的王爷都能够像南星烨这样就好了啊！ 大臣们一边赞叹着点头，一边三两成伙儿地赶紧走了。 热闹也不是瞎看的，知道是什么情况就可以散了。 南星烨也要跟着走了。 “菀菀还在家里等我，我就不多逗留了，一切还要辛苦六哥，六哥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啊。” 看着那人似乎很是坦然的背影，南星尘在原地又皱起了眉。 他真的不是很能琢磨透南星烨的心思。 要说他没生气，那怎么可能呢？ 联姻的事情若是做好了，其功劳可是非常大的，这么一块上好的肥肉被抢走了，南星烨就真的甘心吗？ …… “王爷要是真的放心不下的话，不如送一血礼物去成王府？永稷那孩子还小，咱们之前送过去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其他的人都眼巴巴地盯着呢。” 凤青雨在得知南星尘的担忧之后，便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南星尘思来想去，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于是就连忙命人去准备了送给小孩子的各种小礼物。 先做是来不及了，能准备什么就准备什么吧。 凤青雨看着忙忙碌碌的下人们，垂眸叹了口气。 摸摸自己的肚子，怎么都是有一点失落。 她和南星尘成亲也有一段日子了，南星尘对她很好，几乎夜夜同房，可是这肚子，怎么就没有个动静呢？ 想想看凤清菀，虽然是早产，差点就死了，但好歹也是命大，最后母子平安。 现在母凭子贵，本来就嚣张得不行的凤清菀，现在就更加得意了。 她也好想要一个孩子啊…… 晚上的时候，南星尘还是照旧过来陪凤青雨。 今天的熏香有些不同，南星尘的心头微动，继续往内室走。 凤青雨早就已经换好了寝衣等着他了。 长发披散在身后，平日里的那一声寝衣被换掉了。 此刻的凤青雨脸颊绯红，身上的寝衣仅仅是一层薄纱，薄纱后面的风景在南星尘的眼前若隐若现。 南星尘感觉房间里有些闷热，但是却并不想去开窗通风。 他下意识地靠近凤青雨，将人横抱起来，一起走进了房间的更深处。 “王爷，你爱妾身吗？” 深情之时，凤青雨看着眼前的人，艰难地问着。 南星尘的声音含糊不清，但凤青雨仍然能够听得出来。 他说他爱她。 她心里是满足的。 这样多好啊，她虽然是庶女，但现在却是正妻之身。 凤清菀有的独宠，她也有。 她就只差一个孩子了，只要她够努力，她也一定会有的！ 子夜过后，南星尘站在窗边，透过窗子微弱的光，静静地看着桌子上的影子。 他的脸颊紧绷着，眼眸低垂，眸子中看不透是什么样的情绪。 但他的拳头是紧握着的。 凤青雨已经睡熟，看起来十分单纯，没有心机。 南星尘嘲讽地勾了勾唇，转身在香炉之中填了一些香粉进去。 香气慢慢地从香炉之中飘散开来，这香十分厉害，只要一点，就能一直粘在人的衣物之上，要很久才能挥散掉。 …… 凤清菀在闻到凤青雨身上的香气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并且命人将永稷给抱走。 “小世子已经睡着了，你们带出去看着吧，我和齐王妃说会儿体己的话。” 这理由也很充分，凤青雨并没有起疑心。 她来，是为了南星尘的事情。 南星烨不想和南星尘多说什么，她就得帮忙来安慰凤清菀。 反正南星烨那么在乎凤清菀，只要她开心了，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她是这么想的，便就这么做了。 凤清菀现在在乎的，肯定是永稷啊。 “我也不知道永稷会喜欢什么，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给永稷准备了一些，希望姐姐不要见笑。” 顿了顿，凤青雨抿着唇，还有些忧郁。 “妹妹我成亲这么久了，这肚子都还没有个动静，也实在是不懂得应该怎么照顾孩子。” 凤清菀的心弦微动，放下茶杯，倒是没有说永稷的事情，而是问道： “还没有动静的话，可是让大夫瞧过了？会不会，是哪里没有调养好？” 凤青雨疑惑地抬头。 “应该不能吧？我平时是很注意的，齐王殿下也会定期命大夫来给我诊平安脉，若是身体有恙，大夫应该会及时帮我调理才是啊。” 看她这么笃定，凤清菀也就没有再提醒她，只道： “也是，这有喜，其实也要看缘分，缘分来了的话，孩子自然也就来了，急不得，越是着急，可能这孩子越是来不了，你且摆好心态才是啊。” 听她这么一说，凤青雨的心里就舒坦了许多。 两姐妹又寒暄了一阵，凤青雨才抬步离开。 在她出府之后，凤清菀才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嘲讽。 “看来凤青雨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啊。” 第213章 你不喜欢吗 云竹刚好放完东西回来，在听到凤清菀这一声感慨之后，很是疑惑。 “怎么会不好呢？这燕京的人都知道，齐王殿下对三小姐的照顾并不比咱们王爷对您的少啊。” “光是有照顾有什么用？夫妻之间又不是帮扶的关系，而是恩爱相知的关系，只有照顾是不够的。” 凤清菀冷哼一声，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屑。 但是云竹还是不明白。 南星尘明明对凤青雨很好啊。 好到云竹都觉得不可思议了。 看她还是不明白，凤清菀就问了她一个问题， “如果你做了什么亏欠对方的事情，你会不会也要绞尽脑汁地为对方好，以此来做安慰和补偿？” 云竹不假思索地点头。 “那如果说，这件亏欠对方的事情还不能向对方坦白，那你是不是就更要对人家好，才能以此来让自己的心里少一些愧疚感？” 云竹想了想，又是点头。 “那么，你都对人家那么好了，人家还会觉得，你会做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吗？” 云竹有些迷糊了。 “主子，您就直说好了，奴婢这脑子，有点绕不明白。” “你闻到凤青雨身上的香了吗？” 凤清菀嘴角一直噙着的一抹笑瞬间消失掉了。 云竹微张着嘴，仿佛是明白了什么。 “主子的意思是……” “很香对吧？香得有些异常了，对吧？” 后者再度点头。 “只有麝香才会是那个样子的。” 云竹是真的懂了。 凤青雨刚才一直在说自己想要一个孩子的，足以证明她内心的渴望了。 可是她嫁给南星尘的日子也不算很短了，要是真的像传闻中的那样，南星尘夜夜留宿，那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除非…… 细思极恐，云竹不敢相信地看着凤清菀。 “竟然，是这样的吗？为什么？” 当初南星尘不是费劲了心思才能够顺利娶到凤青雨的吗？ 他对她的好也是燕京城里大家有目共睹的啊！ 结果，竟然是不想让凤青雨有孩子吗？ 凤清菀冷笑。 “还能是为什么？凤青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啊，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应该会让南星尘从心底里感到忌惮吧？” 如果不是小春暗戳戳地给了凤清菀暗示，凤清菀或许也会一直以为南星尘真的是一个耿直的王爷，可以留他的。 但就从南星华倒台之后，南星尘的一系列举动，以及凤青雨的言谈举止，都让凤清菀产生了戒心。 那张和凤青箐一样的脸，终究是难以得到她的信任，又何况是南星尘呢？ 果然都是南楚昭的儿子，都是生性多疑。 喝了口茶，凤清菀低下了头，还是有些担心，如果南星烨也…… “菀菀！你看这是什么？” 凤清菀还没来得及往坏处去想呢，那人就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凤清菀不想太扫兴，就扬起了笑脸去看那人。 “糖葫芦？这个季节怎么会有糖葫芦？糖都要化掉了！” 凤清菀在惊讶之余还不忘提醒南星烨，脚下的动作更是迅速，连忙接了过来，先在嘴里咬一口再说！ 南星烨看她这样，心里很是开心。 “相公怎么突然间想起来要去买糖葫芦的？” 凤清菀真的很惊喜，她一直想吃的，但是也知道现在这个季节是不会有的了，所以就没有说。 没想到南星烨真的像是她肚子里面的蛔虫，她想什么都知道！ “昨天晚上听见你说梦话了，所以我就去把那个做糖葫芦的人给带回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凤清菀才注意到院子里面还尴尬地站着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上一次被束礼给拎着衣服带回来的那个师傅。 看他一脸紧张地揉着衣角，凤清菀“噗嗤”笑了。 “相公你还真是的，梦话也当真！” “你的所有话都要放在心上，谁说那只是梦话，如果只是梦话，你为什么现在这么开心？” 南星烨的话让凤清菀不知道如何反驳。 不过，也没关系，她开心就好！ 南星烨让束礼送那个糖点师傅回去。 注意到糖点师傅那个惨白的脸，凤清菀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也不知道您到底是想赏他，还是要罚他，竟然是让束礼去送他！” 南星烨撇嘴，“我那是在给他们提供独处的机会，好让他们解开之前的矛盾，我这是好心！” 他说得好正经啊，但凤清菀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分明就是因为他想和那个人做糖葫芦，但是没有学会，所以恼羞成怒了才要故意让束礼送的。 束礼的性子，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怎么可能会主动和那个师傅解释误会的？ “唉，你说，要是永稷学会了你这个性格的话可怎么办呢？那还能娶到媳妇吗？” 凤清菀真是好担心啊。 南星烨不服气。 “为什么娶不到？我不就娶到了吗？而且还是娶到了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真好啊，在反驳的时候还不忘夸凤清菀一句，让凤清菀都不好意思继续争辩。 “油嘴滑舌！” “你不喜欢吗？” 南星烨是真的很会说情话啊，就知道凤清菀不会还口。 “不过呢，咱们还是要小心南星尘了，虽然他让凤青雨过来讨好了，但其真正的目的应该并不只是想安抚我们。” 凤清菀实在说不过南星烨，就将话题扯回到了正经事上。 南星烨也很配合地点了头。 “你说的没错，南星尘的野心，其实也不小。” “那相公以为，此次联姻之事，南星尘会怎么做呢？” 空气安静了一阵，南星烨扯了扯嘴角，“咱们能查到的东西，南星尘未必查不到，至于他想怎么去做，那就得看他的心思了。” 凤清菀觉得南星华真惨。 本以为是重获天日，终于可以东山再起了，但应该想不到，此刻，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有多少人又在算计着他。 人嘛，一旦在大落之时有了大起，就会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南星华也不例外。 他被打击了太多次，终于能有一次站起来的机会了，他只想好好迎娶西凉公主，管她是谁呢！ 可是一道密函传递过来，彻底打碎了他的美梦。 “本王绝不允许你迎娶本王的亲妹妹！” 这个字迹，南星华知道是谁。 上面的字，直接将他推进了谷底。 他知道，这个人，说话算话的。 可是，西凉除了那一位公主，还有就是…… 第214章 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如果不是和他的妹妹和亲的话，另外的那一个人，南星华觉得自己更加承受不了。 但是密函已经传到了手上，他就不能假装不知道。 更让他烦恼的是，和亲的人虽然是选择了他，但与他和亲的对象，却是要由南楚昭来确定的。 不知道南楚昭最后会选择谁呢？ 南星华的心里顿时就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了。 另外一边的南星尘就不管他的心情了，正在兴高采烈地准备着和亲的事情。 “既然是和亲，那就不能显得咱们南国小气了，一定要好好准备贺礼！ 这些是本王和父皇商量好的礼单，你们暂时先按照这个准备着，后面本王还会继续补充的。” 南星尘的大手一挥，豪气得很。 凤清菀是受凤青雨的邀请，前来观看的，见到这个情景，心里暗暗想着。 大方也是正常的，反正不是他自己的钱，如果换做是凤清菀的话，恐怕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管联姻的结果会是如何，怎么都不能丢了南国的面子。 不过凤青雨带着凤清菀过来，并不只是为了让她看看礼物准备得如何，而是在暗戳戳地向凤清菀炫耀着。 凤清菀看清楚了她眼底的得意，只是微微地扬起了嘴角，没有接话。 但哪怕只是这样，凤青雨也知足了。 只要能够有超越凤清菀的地方，她就算赢了。 对于她这种有些幼稚的心理状态，凤清菀并没有什么兴趣去理会，只静静地看着忙碌着的下人们。 主子们有大好的喜事，受苦的却是他们。 他们也是挺不容易的。 不过，他们的苦日子也快到头了。 南星尘如果真的查到了南星华的底细，这场联姻，就一定不会成功，而且应该很快就会被取消了。 想到此，凤清菀的眼眸就垂了下来。 所以，就算是南星尘查不到其背后的关系，她和南星烨也会想办法让他查到的。 南星华只能自认倒霉。 上一世，他欠她太多，所以到了这一世，她不会再手软的。 眼中的情绪突然发狠，在她身边的凤青雨感受到了氛围的不对劲，疑惑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被她眼底的凶狠吓了一跳。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凤清菀听到她的询问，瞬间回过神来，有些茫然。 “啊？什么？怎么了吗？” 凤青雨看了她好久，确定这个朦胧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之后，才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姐姐刚才的眼神，有点吓人，我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惹姐姐不开心了。” 凤清菀挑眉，并没有闪躲。 “哦，你是说刚才啊？确实是有一件让我不是特别愉快的事情。” 凤青雨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坦然，惊讶的同时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凤清菀露出那样的表情出来。 “我最近好像有点胖了，自从出了月子之后，胃口就变得格外好，去年的春衣有点紧了，难受得很。” 凤清菀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凤青雨仔细看了看，感觉好像是有一点小了。 “这不是去年春天的时候，父亲特意找来裁缝给姐姐做的那身春衣吗？那时候不是还有一点大来着？” 这件衣服，凤青雨也确实是认得的。 真的变小了。 “是吧，所以我就很烦闷，果然这人就是不能生孩子！” 凤清菀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知情的人看了一定会觉得她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但是在她身边，巴不得赶紧生个孩子的凤青雨，此刻却是一点都不心疼她，甚至还有些气闷。 看！人家能生出来的还愤恨自己生了孩子。 再看看她自己，那么想生个孩子，但是却始终都没有个动静。 果然，这人与人之间的悲喜是不能相通的。 深呼吸一口气，凤青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开口劝慰凤清菀。 “姐姐何须这样生气呢？生了孩子是好事，你看父皇和皇祖母有多喜欢咱们永稷啊！ 再说了，姐姐从前也实在是太瘦了，现在稍微丰腴一点，人也变得更加温柔了许多呢。” 凤清菀在心里冷哼，她也是找不到什么更好的形容词了吧？ 不过，温柔这个词也挺好的。 凤清菀扯着脸皮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但凤青雨却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忽然问道： “我怎么好像记得，姐姐前些日子是认识了一个顶好的裁缝？ 那人的刺绣功夫，不是咱们燕京之中最好的吗？姐姐何不去找他再做几身新的？ 说起来，我也想再做点春衣呢，姐姐可舍得给我引荐一下？” 听她这么一说，凤清菀的嘴角才是真的扬起来了。 没想到鱼儿竟然这么快就上钩了。 “我也是这么想着来的，但是，那个裁缝最近不在咱们燕京，我让云竹去问过了，归期未定。” 凤清菀语气之中的遗憾非常明显，凤青雨闻言回头看了看云竹，只见云竹抿着唇，也是很可惜的样子。 “是这样啊……” 凤青雨这下也感到遗憾了。 但是她并没有死心，而是继续问道：“那姐姐可知道他现在去了何处？” “听他店里的杂役说，好像是去了西凉。” 凤清菀稍微迟疑了一下，才皱着眉头，似乎思索了一阵才说出口。 “西凉？” 凤青雨又是惊讶了，“竟然是去了西凉吗？” “怎么了？妹妹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凤清菀的眼睛还是眨呀眨的，有些茫然。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巧罢了。” 凤青雨说话的时候指了指那边正在忙碌着的南星尘，言外之意已经表漏出来了。 凤清菀顺势一笑。 “确实是有点巧了，只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去了汀郡，若是在汀郡的话，那就更加巧了。” 凤清菀在说话的时候，目光都放在那边忙碌着的下人们身上，以他们搬来搬去的礼物上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凤青雨却是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牢记在心了。 又过了一阵，凤清菀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决定要回去了。 “永稷还不能离开我太久，我就不陪妹妹了，若是妹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命人过来找我就好。” 凤青雨也没有假客套，就这样和她道了别。 等人走得不见踪影了之后，凤青雨才回头低声吩咐小春，“你去让人查一查那个居子画，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第215章 这对永稷不公平! 凤青雨当然是在套凤清菀的话，她早就知道那个什么居子画不是一个简单的裁缝了。 这一次西凉突然间要求南星华联姻什么的，说不定就是那个什么居子画在背后搞的鬼！ 不然他怎么就那么巧，正好挑这个时候不在燕京呢？ 虽然以他一个裁缝的身份，能够撼动西凉皇室的决定，有点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但如果他不是一个裁缝身份呢？ 凤青雨这个爱瞎想的脑袋给她提供了太多的想象。 而这次的瞎想，却让她走上了一条正确的路。 …… “主子，你说，三小姐她能上当吗？” 回去的路上，云竹一直锁着眉头，觉得凤清菀刚才给凤青雨下的套并不是很成功。 居子画在外人的眼里，说破天也就只是一个小裁缝而已。 小裁缝能有多大的本事啊？ 更何况，那还是在他们燕京里面的小裁缝，哪怕是到了西凉，也不至于掀起那么大的风浪吧？ “可那个是事实，不是吗？” 凤清菀的反问，让云竹无言以对。 她说的没错，那些确实是事实，只要凤青雨和南星尘有这个本事，就一定能过查到居子画现在的身份是什么的。 “但是，主子，万一他们顺势查到了咱们的身上怎么办？” 云竹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可能真的会被顺藤摸瓜地查过来。 但，居子画不是一般人啊。 “你觉得居子画会让他们有机会查到咱们吗？” 凤清菀真的不是过于自信，今日凤青雨能够想到居子画的头上，也只是因为凤清菀给她透漏了消息。 如果凤清菀不说的话，凤青雨还是被蒙在鼓里，不会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人的。 云竹听她这么一说，感觉也很有道理。 “我现在只是比较期待看到南星华再一次面临希望破灭的场景。” 凤清菀说话之时，眼神中的兴奋已经快要抑制不住了。 云竹有时候就会忍不住地想，果然还是不能轻易惹到女人，尤其是手中有权力，头脑还清醒的女人。 回到王府，南星烨正在哄着永稷玩儿呢。 不过，与其说是他在哄孩子，不如说他是在拿孩子玩。 南星烨现在也慢慢掌握了怎么抱孩子才不会伤到孩子的方法了，所以就在安全的范围之内，尽最大可能地去拿永稷玩。 永稷这个傻小子竟然还笑呵呵的，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爹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玩具而已。 旁边负责把风的束赞看到凤清菀之后，连忙咳嗽一声，南星烨瞬间收手，将永稷仔细抱在怀里，一脸疼惜。 这样子，要不是凤清菀刚才亲眼所见他是怎么拿孩子玩的，现在肯定是要被他感动死了。 “王爷，你一定累了吧？赶紧把孩子交给奶娘吧，你那么辛苦，可不能再被孩子给累到了。” 这是凤清菀在生了孩子之后，第一次这么称呼南星烨。 生孩子之前也有过那么两次。 她这样称呼南星烨的时候，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她生气了。 而且是非常生气的那种。 南星烨知道，她一定是看到他刚刚拿永稷玩的情景了。 有些心虚，还有些恼羞成怒。 束赞被狠狠地瞪了一眼，有些委屈，还有些可怜。 他就只是走了那么一下神，哪想到刚好就碰上凤清菀回来呀！ 再说了，要是南星烨不拿孩子玩的话，又怎么会惹得凤清菀生气啊？ 明明有错的那个人就是他！ 结果最后背锅的却是束赞！ 这不合适！ 束赞委屈极了，但是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地低头躲到一边去。 云竹还算义气，扶着凤清菀走过去之后，拉着束赞就溜了。 此地不宜久留！ 夫妻吵架，闲杂人等一盖撤退！ 大概也是因为云竹入府久了，大家都知道云竹是最懂凤清菀脾气的人，束赞那就更不用说了。 连他们都这么着急地退出战场了，那其他人就更是要立刻撤离了，他们可不想被误伤！ 等人都走干净了，南星烨才赶紧搓着手走到凤清菀的身边，又是捶肩又是揉胳膊的。 好一番讨好。 这狗腿子一样的嘴脸，恐怕也只有凤清菀能看到了。 但即便是这样，凤清菀还是不高兴。 “那好歹也是你儿子，你就不能多关爱他一点？将来孩子长大了怎么办？问在他小的时候，您是怎么照顾他的，你就说你讨厌他，还拿他来玩？” 可能是做了母亲的都会比较疼爱孩子吧，凤清菀现在这个架势，南星烨怕是一时半会儿的哄不好了。 但是！ 夫妻之间的气嘛，过不了一晚上的。 虽然凤清菀一再强调她今天要亲自照顾永稷，给永稷弥补一下关爱。 可南星烨要是不撒手的话，她也只能乖乖从了。 “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了，我可不是那样的人，你必须要给永稷道歉才行！” 明明都已经双眼朦胧了，但凤清菀还是要嘴硬地这样警告南星烨。 南星烨不喜欢听，直接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凤清菀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只是她一直都觉得南星烨是在闹别扭，所以心里有些不开心。 那明明是南星烨的孩子，就因为是儿子，所以他就那么不喜欢永稷？ 这对永稷不公平！ 身为母亲，凤清菀必须要为自己的儿子讨回一个说法！ 但她也是南星烨的妻子，不管对永稷如何，南星烨对凤清菀的爱是始终如一，所以凤清菀现在的心情就是，好气又好笑。 真是拿南星烨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她最后还是选择原谅南星烨了。 毕竟是孩子他亲爹，就当是别样的疼爱吧…… 凤清菀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不过，永稷的事情是可以翻篇了，南星华的事情还悬在凤清菀的心头呢。 “我今天，故意把居子画的事情透漏给凤青雨了，你说，如果居子画发现是我给他找了麻烦，居子画会不会怪我？” 凤清菀一边说着，一边玩着南星烨的头发。 唉，这又是让人羡慕的一点啊。 明明是一个大男人，这头发，怎么就那么好呢！ 她分明记得他没有用什么东西进行护理啊！ 不过南星烨现在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他们两个独处的空间里，他不想再去思考那些伤神的东西。 胳膊伸出去，大手一捞，凤清菀就被他揽在了怀里。 鼻尖贴着南星烨的心口，凤清菀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又变热了。 第216章 我就是不要告诉他 “既然是休息的时候，就不要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了，在我的面前，就更不要去想其他的男人。” 南星烨的这句话说得很是霸道。 凤清菀忍不住就想笑他。 霸道得可爱，让人爱不释手。 南星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也是真的不想再去提什么居子画和南星华之类的闲杂人等。 他只想好好地和凤清菀一起度过美好的时光。 等天一亮，还会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去处理呢。 凤清菀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所以也就不再去提那些闲杂人等了，好好享受这个夜晚吧。 …… 凤青雨将自己套出来的话都告诉给了南星尘，后者用一种简直是捡到宝贝了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恨不得直接将人抱起来转两圈。 “雨儿，你真是本王的福星啊！” 南星尘的话并没有说错，从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开始，凤青雨就一直在给南星尘带来好运了。 还多次帮他化解了危机，这就是福星啊！ 凤青雨很高兴能得到他如此高的评价。 这样的她看起来，应该是很有价值的吧？ 比起那个傲慢的大姐，还有自以为是的二姐，她才是真正的赢家。 国公府现在的支柱也是她了。 在她们三姐妹中，凤清菀最是珍贵，凤青雨看似最聪慧，但最后还不是只剩下了她？ 也不知道凤德元现在会不会后悔，竟然会在三个女儿当中最先放弃了她。 到最后，还不是要依靠她？ 不过现在高兴还是次要的，她更加想知道的是，居子画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竟然真的就能撼动西凉皇室吗？ 南星尘一样好奇，在凤青雨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之后，他就立刻让人去调查了。 不过西凉距离他们还是有距离的，他们现在需要等。 暂时先把居子画放在一边，南星尘还想起来了一个人。 “我记得你那些日子一直有在和我提一个叫什么，李平的太尉，对吗？” 从南星尘的提问中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平时有多不起眼。 但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物，竟然会被南星烨厌恶，这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呢？ 凤青雨简直是太怀疑了，所以她也在一直调查李平这个人。 只不过能查到的东西其实并不算多，能用到的就更是少之又少。 之前她也和南星尘提到过这个人，但是因为南星尘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忙，所以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凤青雨给他带来的喜讯太多，他也更加愿意听听凤青雨说的话，顺便再帮个小忙的。 而且，说是在帮助凤青雨，最后凤青雨还不是在为了他而辛苦？ 不管怎么来算，他都不吃亏，所以何乐而不为？ “没错，就是他。” 凤青雨也知道他忙，所以并不因为他之前的忽略而感到生气，只是笑着点头。 南星尘还能记着这件事，就证明她在南星尘的心中还是有地位的。 “本王想了想，觉得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那个李平，连本王在平时都很少会注意到，老七那个比本王还寡向的人，怎么会和李平有什么过节呢？” 有了南星尘的帮忙，凤青雨想要查明其背后的原因就好办多了。 “有王爷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踏实。” 凤青雨笑得幸福，南星尘将人抱进怀中，眼神却有些冰冷。 “本王怎么觉得你这屋里，不似往常那么香了呢？” “哦，是香粉用完了，妾身瞧着您忙，知道那香粉稀有，就没有去打扰你，想着等你忙完了再说也不迟。” 凤青雨如此贤惠，若是凤清菀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给她鼓掌。 南星尘也是一脸感动，并且就此做出了承诺。 “以后，只要你缺了什么，你就尽管开口，不需要等本王闲下来，你说，若是本王一直都忙不停，那你岂不是要好受委屈了？” 他这般大度，凤青雨简直要被他感动得不行。 可人越是被这样宠溺着，就会越加容易出问题。 凤清菀听完了云竹的转述，直接掏了掏耳朵。 “小两口的腻歪也要给我传回来，小春难道是想让我和相公多加亲密一些，别被他们给比下去了？” 云竹听她在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哭笑不得。 “主子，你就别说笑话了，现在齐王府的情况可是好得不得了，您就真的确定凤青雨不会翻了天吗？” “怕什么？天塌了还有咱们家王爷顶着呢！” 凤清菀一点都不在意，十分豪横地竖起了大拇指，根本就没在怕的。 “现在知道想起我来啦？” 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凤清菀没忍住抖了一下。 有些心虚地回头，南星烨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相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知道提前打一声招呼，怪吓人的。” 回过神之后，凤清菀拍了拍胸脯，还顺便翻了一个白眼，很是嫌弃的样子。 南星烨撇嘴。 这可好了，一边说他是顶大梁的，一边又嫌弃他。 可真是什么都让他占了啊。 按照这个逻辑去思考的话，南星烨就有话要说了。 “那你也没提前和我说要夸我不是？不然我这心里就有准备了，也就不会突然惊喜了不是？” 凤清菀感觉人家说“怀孕傻三年”是正确的，她现在是越来越说不过南星烨了！ 瞪着南星烨那一副“我最有理”的嘴脸，凤清菀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的脸皮给撕开了。 只是她不能。 不过，南星烨并没有太多的精力陪她玩闹，他突然出现是有另外的原因的。 “菀菀，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南星华的真实身份的？” 面对突然严肃的南星烨，凤清菀知道，他这次是真的要说正事的。 至于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也才知道不久，只是，相公是如何得知的？” 凤清菀还以为只有像居子画那样能混进西凉皇室的人才能知道呢。 但转念一想，居子画能进西凉前朝，或许南星烨的人就也可以。 就是这个速度让凤清菀有些惊讶。 “你不是也和我说过的吗？柳翡翠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厨子而已。” 南星烨把她之前说的话又还给了她。 凤清菀眨了眨眼睛，其实她也猜到了这个答案。 除了柳翡翠，还有谁会有这个本事呢？ 凤清菀想不到。 “那相公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南星华的身份，那你还不赶紧去告诉给父皇？” “我就是不要告诉他……” 第217章 人终究都是会变的 为什么他不要告诉给南楚昭呢？ 因为会有人告诉的。 仅仅是三天之后，南星尘就把背后的秘密给查了出来，并且准备要交给南楚昭去处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南楚昭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南星尘，真的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但南星尘查出来的结果就是如此，南楚昭想要欺骗自己都没有办法。 “你的意思是说，南星华根本就不是朕的儿子，而是丽妃当年从别的地方抱回来的，朕的亲生儿子，早就夭折了？” 南楚昭抓着南星尘的胳膊继续询问，那架势，恐怕就要把南星尘的胳膊给捏下来。 南星尘吃痛，却也只能忍着。 “就儿臣目前查到的情况来说，是这样的。” 这下南楚昭是真的震惊到说不出来话了。 他倒退两步，脸色从苍白到微微泛绿，最后是因为恼怒不已变成了赤色。 但他也没有立刻就发作，而是隐忍着。 南星尘极度怀疑，南楚昭这个赤色的脸是不是因为他憋的。 “你先回去吧，此事，朕自有定夺，你且不要走漏了风声。” 南星尘没有多加留恋，应声而去了。 南楚昭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南星华不仅不是他的骨肉，甚至还不是丽妃的骨肉，只是一个在外面抱回来的替身。 更可怕的是，这个替身真正的身份是，西凉某大臣和江湖侠士的女儿。 某大臣还是西凉太子的对手的支持者。 所以，为什么西凉太子要让南星华来和亲呢？ 如果是知道真相的话，云霍不是应该会想尽办法来阻止这场联姻的吗？ 南楚昭想不明白，于是就让人将能想明白的某人给喊了过来。 南星烨在听到南楚昭提出来的疑问时，并没有急着落井下石，第一时间是反复确认南楚昭听到的是不是事实。 南楚昭被他这么问的一愣。 是啊，他就只是听到了南星尘的一面之词，所以才会这么气愤的。 但南星烨说得对。 事关皇室一族的血脉正统，南楚昭并不能马虎了。 可如果交给大臣们去调查的话，怎么都有些不合适。 这是皇上的家事，他们若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查出来的话，或许就会平安度过。 但如果南星华被查出来了什么的话，他们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还好，南楚昭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最合适的人选了。 这个人就是南楚昭此刻的眼前人——南星烨。 有的时候，连南星烨自己都想不明白，南楚昭为什么总是让他去做那些擦屁股的事情。 但这样其实并没有什么坏处。 比如，南星烨按照南楚昭的命令，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将南星华的所有能查到的东西都查了一遍。 为了更加严谨一些，凤清菀甚至还将南星华的血水与南星烨的混合在了一起。 如果他们是亲兄弟的话，那血水是会融合到一起去的。 凤清菀以前也确实是因为觉得有趣，所以找来过一些正在流浪的，无家可归的一群人。 他们之间，有人是亲兄弟，便也就有人不是一个娘亲的。 “所以，这个血水分开了的意思是什么？” 凤清菀觉得，如果仅凭自己的本事的话，她一定是进不来南星华的家门的。 南星华对她的恨已经可想而知了。 不过南星烨就不一样了，他是要为南楚昭来办事的。 只要圣旨拿在手里，谁敢不从啊！ 站在南星烨的身边，凤清菀扯了扯嘴角。 “分开了，就证明你并不是咱们南国皇室的血脉的意思呗！” 她笑得好开心啊。 南星华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凤清菀。 可是越好看的东西，往往才是最有毒的东西。 他现在因为凤清菀说出来的话，心已经沉到了锅底。 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可凤清菀还是笑得可怕，仿佛是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 “不然四哥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找你聊家常吗？好像咱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可聊的吧？” 凤清菀到底有多恨南星华，现在就能看出来了。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刺激着南星华。 仿佛是要不吓死他不罢休。 南星华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对。 可凤清菀也并不打算和他废话。 该拿走的东西就全都让人打包好，然后就拉着南星烨的胳膊，头也不回地潇洒而去了。 南星烨将东西悉数带去给南楚昭过目。 南楚昭差点直接气得晕过去。 幸亏丽妃这是已经被废后了，不然的话，南楚昭就真的要气晕过去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野种，竟然还敢和他的亲生儿子们一起争抢太子之位？ 甚至还妄想登上宝座？ 可笑至极！ 南楚昭在这一刻就是直接下令让人去将南星华给抓起来了。 南星华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像一个木头一样，任人宰割。 他最后的底牌，也因为南星烨和凤清菀，没有了。 他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凤清菀简直不要太开心。 南楚昭没有一丁点的留恋，直接死刑。 理由就是冒充皇室之子，犯了欺君之罪。 听到这个判决的时候，缪宁都愣了。 这么多年，她喊的四哥，竟然是假冒的！ 丽妃就更不用提了。 她原本还以为，只要有南星华在，她就还会有机会重见天日的。 南星华这一次被释放出来，重获自由，就已经让她振作起来了。 可是她死也没有想到，南楚昭竟然只是为了调查清楚他们母子！ 她也是没有活路了。 南星华的出生不能由自己做决定，襁褓婴儿，被送到哪里，哪里就是家了。 欺君罔上，那也是南楚昭故意找的一条罪名。 除此之外，南星华的其他罪恶之事也都暴露出来了，所以南楚昭决定他这一回非死不可。 丽妃的话，那就是实打实的欺君罔上了。 得知消息之后的丽妃并没有乖乖接旨，而是在自己的殿内换上了一身衣服。 那是她和南楚昭初识之时穿的衣服。 颜色是嫩了些，但丽妃现在就只能在镜子中看清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 那时候的她也是天真烂漫的。 是什么让她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呢？ 丽妃停下舞步，望着镜子中脸色苍白的自己，终于露出了笑容。 “看来，人终究都是会变的。” 第218章 背叛 南星华凉了，但是西凉的和亲还没有结束，面对西凉来的使臣，南楚昭的回答轻飘飘的。 “南星华罪加一等，朕已经判处了他死刑，至于原因，朕已经在信中写得清楚，你们带回去给你们太子看吧。” 南楚昭一开始是没有打算这么直白地告诉云霍的。 南星华的身份，也算是他们南国皇室的丑事了，但南星尘却是建议他直接告诉给云霍。 “父皇，四哥的事情太过惊人，就算是再怎么隐瞒，也总会引人怀疑的。 再说，西凉那边一直在要求四哥与他们和亲，我们也已经答应了。 这个时候突然间把四哥处置了，西凉那边会怎么想我们呢？ 更何况，儿臣在准备和亲事宜的时候已经听他们使臣说了，此次和亲的公主，与他们三殿下是同母所出，那三殿下，儿臣也查过了，似乎和云霍不和已久……” 后面的话都不需要他再多说，南楚昭就已经明白了。 只是他们都想不通的一点是，明明已经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云霍为什么还要坚持让南星华和亲来给三殿下增加羽翼呢？ 待南星尘走了，南楚昭才又唤了人。 “去查查西凉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个儿子都不能完全相信啊…… 心中叹了口气，南楚昭想到了西凉王，卧病不起也有几年的时光了吧，大权完全就在云霍的手里。 那其他的几个儿子虎视眈眈，但也只能是盯着太子之位动弹不得，恐怕西凉的土地早就已经换了名字了。 想到这里，南楚昭又想起了自己的几个儿子。 虽然他也是在尽量做平衡了，但如今南星华没了，平衡的关系就再度失调，南星信…… 南星信在听说南楚昭突然想要提拔他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了。 “但是朕有一个条件。” 南楚昭看他那么激动的样子，只轻轻扬起了嘴角，目光神秘。 南星信疑惑。 “父皇请讲。” “朕要你去查一个人。” …… 南星华的死是不可能被改变的了，南楚昭绝对不会允许皇室出现这样的污点。 凤清菀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就放心大胆地来看南星华了。 死牢这种地方，凤清菀再熟悉不过了。 上一世，就是在这个昏暗潮湿又可怕的地方，南星华带着凤青箐一起出现，对她是好一阵冷嘲热讽啊。 凤清菀怎么可能会不恨他们呢？ 重生回来，还是在同样的地方，两人的情势却是发生了逆转。 凤清菀站在牢房之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边角落里狼狈不堪的南星华。 如果是从前，南星华还是皇子的身份，死牢里面的人是绝对不敢碰他的，不管皇帝下了怎么样的旨意，都不会敢动他。 皇子，万一有翻身的那一天，敢对他指手画脚的家伙，都得人头落地。 可如今就不一样了，南星华不是皇子了，他不过就是一个冒牌货！ 冒牌货是不会有翻身之日的，皇帝没有立刻将他处死都已经算是不错了。 要不是因为有西凉那边的和亲之事挡着，南星华现在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啊，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一点都不惹人可怜。 凤清菀可是正儿八经的成王妃的身份，能来这里，是他们的荣幸。 早就听闻凤清菀的容貌倾城，现在也总算是能一睹芳容了。 凤清菀来看南星华，牢房内是一片死寂，牢房外却是一片热闹。 有人端茶倒水，有人搬来椅子，还有人竟然拿了糕点。 这气氛，一点都不像是在死牢之内。 “你们先去忙吧，我想和他单独说些话。” 凤清菀看了南星华一会儿，随后转头将身边的人都打发走。 云竹留下。 “四哥，哦不对，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好像，连你的名字都被父皇给收回了，还真惨，对吗？” 凤清菀故意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在外面招惹南星华。 她要看到南星华生气的样子。 或者说，她想看到南星华生气但是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就是在上一世，她的状态。 被凤青箐讥讽，被南星华嘲笑，她气恼，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有人会相信她说的话，没有人会相信南星华和她两情相悦。 所以她沉默，哪怕是再愤怒，也只能沉默。 南星华现在也是沉默。 他也非常气恼，想知道那到底是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身份会暴露，他分明已经很小心了。 他更不明白，凤清菀为什么要背叛他，他不是已经和她承诺了吗？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你很惊讶对吗？很想知道是为什么吧？为什么你的秘密全部昭告天下了，对吗？” 哪怕光线那么暗，凤清菀还是看穿了南星华的心思。 可是，就因为南星华想知道，所以凤清菀才不想说。 为什么要说呢？ 就得这样吊着他才对啊！ 让他带着遗憾去死，这是再好不过的惩罚了。 云竹在一边看着，却一点都不觉得凤清菀心狠。 如果换做是别人，她或许会觉得这种行为有些过分，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与凤清菀站在这里，她竟然好像更希望南星华去死。 这真是好奇怪的感觉啊。 回过神来，南星华已经走到凤清菀的面前了。 他看着凤清菀，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你是指什么呢？” 凤清菀侧头，并不是很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背叛我？” “哦，原来是在说这个啊。” 凤清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而后冷淡地笑了笑。 “那怎么能是背叛呢？我之所以能嫁给我家相公，不正是你亲手设下的局吗？若是论起背叛，那也应该是你先背叛了我，不是吗？你和凤青箐之间的苟且，难道就打算一笔带过了吗？” 南星华可以忘记，但是凤清菀是绝对不会忘的。 被她这么一说，刚刚还很有气势的南星华瞬间就没话可说了。 凤清菀就知道他会这样，更加嘲讽地扯起了嘴角。 “你当真以为，你设下的局，我都不知道吗？凤青箐和你，为什么会在凤德元的寿宴上做出苟且之事，难道你心里还没点数吗？” 眼神暗了暗，凤清菀的笑容在昏暗的烛光烘托之下，有些恐怖。 南星华睁大了眼睛，更加不敢相信。 “你怎么……” “我怎么？南星华，你真的只是把我当成傻子来看待是吗？” 第219章 我要让南楚昭不得好死 南星烨赶来的时候，南星华正跌坐在地上，凤清菀坐在牢房之外，正兴致盎然地看着他。 听到这边有脚步声，凤清菀回头，刚好和南星烨对视了。 “相公？” 如此亲切和甜蜜的呼唤，是南星华这辈子都听不到的。 也不对，他也曾听到凤清菀用那种甜甜软软的声音唤他“华哥哥”的。 可是他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怎么还是来了？不是不让你来的吗？” 南星烨虽然是这么问的，但完全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 凤清菀撇了撇嘴，“来报私仇了。” 南星华本来因为南星烨的到来，眼中还冒出了一丝光芒的。 凤清菀见不得他好死，那他就也不想让凤清菀好过。 那么，事到如今还能不让凤清菀好过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南星烨知道他们过去有多好。 上一次他和凤清菀撕破脸的时候，凤清菀想办法把这件事给掩盖过去了，完全否认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恐怕南星烨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吧？ 南星华是这么想的，所以在看到南星烨的时候，眼睛里才会放出光来。 可是在听到凤清菀那么淡然地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就闭嘴了。 那是什么意思呢？所以南星烨根本就是知道那些的是吗？ 看他愕然的样子，凤清菀勾了勾唇。 “你是想和我家相公说我们之间的过往吗？那还真是抱歉了，我早就已经说过了呢。” 果然是这样的。 南星华又坐下了，是绝望了。 他的人生，大概也只能到这里了。 “从你有了想要利用我的念头开始，你就注定了这个结局。 我今日来看你，就是想让你知道，在我决定嫁给我家相公的那一刻，我对你，就没有任何感情了。 一开始对你所表露出的一切关心和顺从，都只是为了欺骗你，然后利用你，最后坑害你。” 凤清菀说得很大方，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你会生气，会恨我，但这些都是你教我的，我只是在用你对我的方式对待你，怎么就叫过分了呢？难道就只有我活该被你这样对待吗？” 凤清菀说得很对，南星华无力反驳。 相对于最开始的愤懑，凤清菀现在的情绪已经很平静了，大概是因为已经看透南星华这个人太久，早就已经平复下心情了。 更有可能的是，因为南星烨在身边。 他才是让凤清菀心安的最佳药剂。 从死牢里面出来，凤清菀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 果然还是外面的世界好啊。 死牢里面的环境还是太糟糕了，在里面待久了，真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凤清菀也很佩服自己，上一世是怎么在那样的地方坚强生存了那么久的。 “那么，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呢？” 终于出了这口恶气，凤清菀整个人都变得好了。 但是身边的人却是搂住了她，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肩膀，声音温柔。 “别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放松一些，你又不是衙役，不是在完成任务，知道吗？” 南星烨的声音太好听了，尤其是在安慰劝说凤清菀的时候，就像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一样。 凤清菀看着他，只觉得心安。 夫妻双双把家还，以后，再也没有碍眼的家伙出来挑拨他们之间的感情了。 …… 云霍在收到了南楚昭的来信之后，只是笑了笑，又将信丢给了居子画。 “果然是如你所说的，南星华完了，老三也完了。” 居子画只大概看了一眼信中的内容，便重新交给了云霍。 “在下说过，定会祝您一臂之力。” 云霍侧头，开始重新上下打量他。 这个看起来满身计谋的人，真的愿意帮助他吗？ “你的条件……” “还是那一个，我要让南楚昭不得好死。” 居子画说话的时候，真的好平静，但是每一次说出来的内容分明都是要吓死人的。 云霍突然间就好奇了。 “你一个不受拘束的才子，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让南楚昭死得那么惨？他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但是居子画并不打算分享。 “在下会让您顺利坐上宝座，甚至可得天下，但是南楚昭，必须要死！” 云霍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决绝，也难得的看到了那一丝嗜血般的仇恨。 “好！本宫答应你，只要你能做得到，本宫自然也能做得到！” “在下相信太子殿下！” 居子画现在看着他，目光之中，总算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臣服之意了。 云霍有些满意。 “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在下便告退了。” 从云霍那里离开，居子画径直去了郡外。 早就有人在那里等他了。 “祖父！” 是云语堂。 和平时的那个老顽童不一样，云语堂今天的装束非常利落，双手背后，一脸严肃。 “办完了？” “是！” “那就继续吧，按照原计划。” 云语堂说话的时候，目光放到了南国的方向。 眉头微皱，似乎在想些什么。 “姐姐她……” “此事不要告诉菀儿，你小心一些去做就好了，至于南星烨，可以留，老夫也不想看到我的曾外孙没有父亲。” “是！” 祖孙两个又是相对无言，静静地站在山崖上。 “听说，容殷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云语堂才再度开口，声音有些呜咽。 “是……” 居子画想起来这件事，也是十分悲伤。 “容殷是个好孩子，只是命苦，左瑞应该也很伤心吧？” “是，听说容殷走后，茶不思饭不想，形同躯壳。” “让人好好劝劝吧，振作一点，别忘了是谁让容殷变成这个样子的。” “是！” 云语堂又仔细想了想，感觉没有什么要交代了，这才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居子画的眼睛。 “我老了，本不想再去追究那些过往，只是他们不肯放过我们，那就只能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子画，你要记得，无论以后出现任何状况，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无需管我！” “祖父……” 居子画还是第一次有了这种担忧的眼神。 云语堂却是伸手打断了他。 “我说过，我老了，活不长久，你只需要记得我对你说的话，若是可以的话，就顺便保护好菀儿，虽然并非我亲生，但也是个好孩子，就当是我报恩给她的母亲吧！” “是，子画都记下了。” “那，老夫就走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喊人来帮忙啊！” 第220章 恭喜你了，三哥 云霍同意与南星华的和亲作废，但联姻之事并不能就此算了，南国还是要再找一位皇子与他们和亲。 这个结果，南楚昭早就想到了，所以也早就想好了人选。 南星信，这个时候就该派上用场了。 刚被南楚昭重用的南星信此刻听说又要让他去和亲，更是开心得不行，这不就是人家常说的双喜临门吗？ “恭喜你了，三哥。” 南星尘还是负责联姻事宜，只不过这一次联姻的主角换了人罢了。 “多谢六弟，联姻之事，还要多麻烦六弟了！” 南星信现在的身价不一样了，终于可以和南星尘说上话了。 以前他们几个兄弟玩的时候，都是自动忽略他的。 “三哥放心，我一定会办好的！” 南星尘目光诚恳，态度也非常好。 两人互相客气着，就看到南星烨向这边走来了。 “七弟！” 南星尘注意到他来，主动打了招呼，一边笑着一边迎了过去。 南星信在原地迟疑了一下，还是一同过去了。 “三哥，六哥。” 南星烨本来是在想事情的，没有注意都这边的两人，在听到了南星尘的声音之后才回过头来。 “你这是又急匆匆地去哪啊？” 没有了南星华的压制，南星尘现在好生熟络，言谈之间要比之前好了很多，也更加主动热情。 南星烨记在心中，脸上还是照旧礼貌客气。 “塞北刚刚传来消息，蛮族似乎有异动，我正要去和父皇禀报此事。” “什么？又有异动？他们不是才求和没过多久吗？那胡妃？” 南星尘很是疑惑。 蛮族竟然会这么胆大不讲信用吗？ 南星烨上一次去平定战乱，应该是给他们带去了不小的打击，这才修整了多久，竟然就再一次异动了。 而南星信在听到“胡妃”二字的时候，目光微颤，走了神。 “三哥，三哥！” 南星尘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嗯？怎么了？” “我是问你，是否要出宫回府，七弟去找父皇了，我们是否也要跟过去听一听？” 南星信这才注意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南星烨已经不见踪迹了。 “听什么？怎么压制蛮族吗？” 南星信的反射弧有点长，才反应过来。 “是啊，毕竟此事也不算小了，咱们还在准备着和西凉的联姻呢，若是蛮族这么不知好歹地过来捣乱，那可就麻烦了。” 不是南星尘小题大做，是联姻之事必须要有护卫军在侧。 两国和亲，是好事，也是危险，一旦有不轨之人盯上了，喜事就有可能会变成战事。 若是这个时候，蛮族又挑起战争，南星烨必定要去塞北平定的，他们联姻这边就会少了一定的保障。 思来想去，这俩兄弟决定还是跟过去看看情况。 南星烨刚刚把传回来的消息和南楚昭说清楚，另外的两兄弟就来了。 南楚昭也没有回避，让他们进来了。 “想必你们两个也听老七说了这件事，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南星信是个怂包，这种情况之下是不会说话出头的。 所以还是南星尘开的口。 “父皇，儿臣以为，联姻也并不是小事。 更何况，之前西凉太子还点了名的要七弟去商谈，足以证明七弟在此事中的重要性。 蛮族虽然有异动，但这么多年了，哪一次不是被平定了。 虽然从前都是七弟前去才能收场，但儿臣想，七弟是难得的将才，总是去平定一个区区蛮族，实在是大材小用。 倒不如，我们这一次换个人去。” 南星尘说的，正是南楚昭心里想的。 若是论起行兵打仗，在南国，还真的就没有能比得过南星烨的。 只是，总让南星烨去平定那个弹丸之地，确实是屈才了。 联姻的重要性，不用他们提醒，南楚昭就已经很是了解了。 南星烨并不想自己做决定，他想听南楚昭的安排。 因为他知道，自己选择去哪里都不太好。 南楚昭也明白他的小心思，当然也可以理解。 谁还不想少犯点错误呢？ 南星尘的建议是一个，再抬头去看南星信…… 好吧，窝囊废一个。 “此事，朕要再考虑一下，你们先下去吧。” “是！” 南星尘没有听到南星烨做出选择，所以很是好奇，在出了御书房之后便着急着去问。 南星烨只是摇摇头。 “我并没有做决定，都听父皇的安排。” 他这样乖巧，真是让人惊讶。 但南星尘也明白，他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其他人给的建议，并不会影响太多，反正最后也是皇帝拿定主意。 但是南星烨不一样，他是主将，选择哪一方都不对。 一旦被放弃的那一方出了问题，他这个主将是要被迁怒的。 “七弟果然还是那样谨慎。” 三人彼此告别，南星尘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声自语。 南星信又跑去了莲花池，这里还是一样的清净，来看风景的，也还是只有滕兰一人。 他们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就再也不曾见过面了。 滕兰有很长的时间都不敢来这里，就是因为那一次的事情之后，她怕了，害怕再遇见南星信。 今日在来之前也是反复打听了好多次，下人们说已经许久不曾在莲花池看到南星信了。 而且听说在散了朝之后，南星信就和南星尘一起走了。 按道理来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才对。 可一抬眼，滕兰就再一次撞到了那个对她充满了热情的眼神。 滕兰一句话都没说，转身拔腿就走，身边的小宫女都差点跟不上。 “主子，您慢点！” 南星信望着那个绝情的人，只是苦笑着撇了撇嘴。 父皇的女人，终究还是碰不得吗？ 可是，再也没有一个女子能让他像现在这样痴迷了。 他想要得到她！ 南星信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想起南楚昭让他去偷偷做的事情，南星信的目光也是难得的冷肃。 南楚昭大概是真的觉得他一个傻子应该不能挑起什么事端才命他去追查云家的事情吧？ 那个被掩盖了几十年的谜，竟然是要让他去揭开面纱。 南星信已经听说了，云家和皇室一族，有着很深的羁绊，或者说，现在的南楚昭，或许还有点忌惮云家。 可是，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南星信不理解，脑海中浮现的也是凤清菀的脸。 他和凤清菀并不熟悉，但现在能和云家扯上联系的，恐怕也只有凤清菀了。 第221章 凤清菀好记仇 “所以，父皇现在还没有决定好到底要让你去哪里吗？” 凤清菀抱着永稷，听南星烨说完蛮族的事情，心里难免担忧。 蛮族，怎么会突然异动呢？ 南星烨也很奇怪。 按道理来说，平定一次之后，至少也得等个两三年，最快也得两年才能恢复元气。 结果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沉不住气了。 这很不正常！ 他已经让人去查探情况了，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而且，柳翡翠还让人来告诉了他一件事，他们查到云语堂的行踪了，就在汀郡的外围。 在一家小客栈里，云语堂自己一个人，因为样貌特征太过明显，所以一下就被他们的人给认出来了。 更让南星烨费解的是，云语堂这一次也是故意暴露行踪的。 等柳翡翠派去的人想要再一次跟进的时候，云语堂就不见了。 南星烨感觉得到，云语堂在拿他开玩笑，但他还是不能放弃追查。 关于云语堂和皇室之间的纠葛，他一定要弄清楚。 “主子，汤大人来了。” 苦闷的时候，来帮他排忧解难的人就来了。 “王爷，臣思前想后，决定要主动请缨！” 汤子圆和南星烨谈事并没有避开凤清菀，所以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凤清菀很是疑惑。 主动请缨？请的是什么？ “既然早就想到了王爷会有两难的一天，臣便早就做好了准备，王爷只管做出决定去平定蛮族还是留下来保证联姻的顺利，另一边，臣会向皇上请命的。” “那是，什么意思？” 凤清菀感觉他们两个人的眼神在交流着什么她看不懂的东西。 汤子圆不是个文人吗？文人平定蛮族？或者带领护卫军保障联姻？ 开什么玩笑？ “忘了告诉你，汤子圆其实是一个武夫。” “啊？” 凤清菀懵了。 汤子圆竟然是武夫？ 她都两世了，竟然都不知道汤子圆是武夫？ “确实是武夫。” 愉悦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凤清菀回头看去，是缪宁来了。 “所以，你们都知道这件事情？” 凤清菀更加凌乱了。 怎么感觉，好像大家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呢？ “缪宁现在是汤子圆的妻子，知道这个也是正常的。” 南星烨看出了凤清菀想要问什么，便给她做了回答。 凤清菀点了点头。 好吧，那确实是正常。 汤子圆是南星烨的人，所以南星烨能知道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只不过，凤清菀再三打量着汤子圆，怎么都感觉他不像是一介武夫。 就算是南星烨这样看似清秀的，身型也会因为常年习武而有了肌肉作为支撑，穿任何衣服都会挺拔起来的。 “就是因为看起来不像，所以才能掩人耳目的啊。” 好吧，南星烨的这个解释，凤清菀还是无法反驳。 不过，有了这个对策，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南楚昭现在是还没有做决定，等他做了决定的时候，再举荐汤子圆才是最好。 “但是，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蛮族为什么会突然又有异动呢？” 两对夫妻坐下来闲聊，凤清菀便这样问了出来。 在她的认知当中，蛮族现在应该很乖了才对。 “或许是因为他们在寒冬之时无法进献足够量的牛羊吧。” 想要换来和平，并不只是给一封降书就行的。 蛮族是放牧为生，所以一旦战败，就要以签订契约为结束，而契约的内容，无非就是进贡给南国物资，最多的就是牛羊。 只是，头年的寒冬赶上了暴风雪，牛羊数量减半，他们除了要自己留下来的一部分，再要进贡的就不够了。 因为这件事情，他们还专门派了一个王子过来请求南楚昭的谅解。 南楚昭倒是也没有说什么，但是下面的大臣就不能不说话了。 他们对蛮族的王子一阵冷哼，南楚昭虽然最后还是出言制止并对那个大臣斥责。 但是哪个明眼人还会看不出来，那个大臣的话，就是替南楚昭说的。 等蛮族的王子们一走，南楚昭就下令赏赐了那个大臣。 “所以，就因为这个，他们就要异动？不太值当吧。” 凤清菀皱眉，并不觉得这个理由充分。 缪宁从前很少询问这些事情，也不太懂这些。 但是听了凤清菀的话，她也是点头。 “不可能就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吧？受了折辱，他可以选择以其他的方式不回来，但也不至于这么不理智地公然和咱们南国开战吧？” “或许也有可能是积压了太多年的仇恨，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发泄出来呢？” 汤子圆的话还有一点道理。 但是凤清菀就盯着手中的茶杯，目光呆滞，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最后一番探讨，他们还是没有能够得到答案，所以索性就不去探讨了。 “我肚子有些饿了，有没有好吃的啊？我都好久没有尝过七嫂嫂的手艺了！” 缪宁今天过来，除了想凑一个热闹，看看凤清菀在知道汤子圆的真正实力之后会有多么惊讶，另一点就是想吃凤清菀做的菜了。 自从凤清菀的肚子大了起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吃到了。 南星烨总是会在中间阻拦，烦透了！ 凤清菀回想起来，自己也是有好久没有下过厨了。 听到缪宁的话，直接就答应了。 “你想吃点什么？” “想吃好多！” 缪宁一听还能点菜，瞬间两眼放光，上前一步拉住了凤清菀的胳膊。 “我想吃你做的鱼了！那是我第一次吃的菜呢！后来就再也吃不到那个味道了。” 凤清菀暗戳戳地在心里翻白眼。 缪宁竟然还敢和她提上次！上次她差点就把缪宁害得进天牢了！ 心中有一股委屈，嘴上就一定不能饶人了。 凤清菀撇了撇嘴，阴阳怪气。 “是呢，上次的菜里面可是有毒在的，味道自然是十分新颖的，公主说得极是呢！” 缪宁先开始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凤清菀的意思，当即又羞又恼。 谁让凤清菀之前那么差劲的！她就是看不过去，不想让她这么完美的七哥被这么一个浑身劣迹斑斑的女人在一起！ 但是！那都是过去多久的事情了！ 凤清菀就真的这么记仇的吗？ 后者嘬了一口茶，很是淡然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就是这么记仇的人，谁让你之前惹到我了呢？” “我都惹你什么啦？！” 缪宁是真心觉得自己好冤啊！ 第222章 是关于云竹的事情 “栽赃陷害，说我下毒给你，难道你忘记啦？” 凤清菀撇嘴，一点面子都不给缪宁留。 缪宁被说得脸一红，但还是鼓着腮帮子反驳道： “那我不是也道歉了嘛！再说，我自己中毒，也难受了好些日子，这还不够你解气嘛！” 凤清菀被她这个扯着脖子据理力争的样子逗笑了，便不再捉弄她了。 过去顺顺她的毛。 “好啦好啦，臣妾开玩笑的，公主莫气哈，臣妾去给您准备午膳去！” 说完也不管缪宁那个仿佛要吃了她的表情，迈着欢快的步子溜了。 云竹抱着凤清菀刚刚塞给她的永稷，追也不是，留也不是。 还好南星烨注意到了，对她伸出了手。 “把孩子给我吧，你去给她帮帮忙。” “是！” 云竹非常感激地把永稷交给了南星烨，这才连忙追了出去。 幸亏南星烨愿意照顾永稷！ 云竹这样乐滋滋地想着，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轻快了。 可是走到一半，她才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永稷是南星烨的亲生儿子没错吧！他照顾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感激个屁！ 虽然南星烨对于云竹来说是主子。 但是跟在凤清菀的身边久了，她也渐渐地放开胆子了。 反正南星烨是不会责罚她的。 就是可怜了束赞，每次南星烨不爽的时候都要拿他出气。 正想着呢，云竹就看到了另外一边急匆匆的束赞。 “怎么走得这么急？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云竹实在好奇，便将人给拦住了。 “从早上开始就没见你了，我还以为你跟着王爷忙去了，结果王爷回来了也没见你，你干嘛去了？” 束赞没想到她会突然钻出来，也是他太过专注和震惊，所以才没看到云竹。 但是看着一脸探究的云竹，南星烨就只磕磕巴巴地回答。 “没，没什么。” 没什么才怪，云竹才不会相信他说的鬼话呢！ 这么想着，云竹就瞪大了眼睛，指着束赞，态度强硬。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没什么……” 束赞的嘴也很严实，摆明了态度是不会告诉她的。 云竹本来还想再问的，但没想到南星烨的声音在后面传了过来。 “云竹！本王不是让你去给你主子帮忙了吗？” 虽然能够想到，南星烨就是在帮助束赞一起瞒着她，但是云竹也无法再坚持了。 南星烨这样阻拦她，就说明这件事情确实不能告诉她。 可是，王爷还能有什么事情会瞒着她呢？ 瞒着她，不就是瞒着凤清菀吗？ 云竹皱着眉头，想不通，但还是去给凤清菀帮忙了。 因为有心事，凤清菀立刻就看出来她的状态不对了。 “怎么这个表情？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竹本来还纠结着要不要和她说的，既然她主动问了，那云竹就不客气了。 心里默默地对南星烨说了一句“对不起”，云竹就把束赞鬼鬼祟祟，还有南星烨故意阻拦的事情和凤清菀说了出来。 凤清菀麻利的动作顿了一下，疑惑地回过了头。 “你是说，他们主仆二人有事瞒着我们两个？” “奴婢是这样觉得的！” 云竹很是肯定地点了头。 终究是抵不过好奇心啊，只要凤清菀知道这件事情了，就一定可以想办法向南星烨问出来的！ 她想的没错，凤清菀是不会允许南星烨现在还有事情瞒着她的。 等照顾好了缪宁和汤子圆，等他们吃饱喝足，打发走了之后，凤清菀就拉着南星烨去了她那里。 南星烨愣愣地看着凤清菀，好像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怎么了？突然紧张兮兮的？” “相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凤清菀也并不客气，直接开口就问。 南星烨这才反应过来了一些，不过答案很是出乎凤清菀的预料。 她本来以为南星烨不会老实交代的。 “是关于云竹的事情。” “嗯？” 凤清菀也没有想到答案是这个。 “云竹，她怎么了？” 云竹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再说了，云竹能有什么事情能让南星烨这么神秘兮兮的？ “前些日子，傅采薇不是来过咱们燕京吗？” “嗯！然后呢？” 凤清菀还没有明白南星烨的意思。 “傅采薇来的目的是什么？” “离家出走，顺便再找找他们皇室遗失的孩子……” 凤清菀一边回忆着，一边说着，突然愣住。 “你的意思是？” 可是不对啊！ “傅采薇也和我说过，可是年龄是对不上的啊！按照她们的说法，那个人应该比云竹大上几岁才对……” “是她们说错了，柳翡翠找到了当年拐卖云竹的人，还找到了云竹的哥哥。” 南星烨的眼里仿佛有星星。 其实，凤清菀对于云竹的身份都不是很在意，就是想知道云竹的哥哥在哪里。 她也找了很久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消息，连居子画都没有找到，竟然被南星烨找到了？ 不对，是被柳翡翠找到了！ 柳翡翠，这么厉害…… 凤清菀只知道柳翡翠是一个厨子，还有一层身份是南星烨的密探。 可是，在翡翠楼，能打听到什么呢？ 看凤清菀这个疑惑的样子，南星烨笑了笑，“你想知道，关于柳翡翠的秘密吗？” 南星烨在这件事情上，也犹豫了很长时间。 或许不应该将自己背后的东西都展现给凤清菀的。 但是，他是真心爱着凤清菀的，凤清菀也是这么爱他的，他还有什么不能相信凤清菀的呢？ 这么想下去，南星烨就做了这个决定。 尤其是在刚刚束赞将柳翡翠查到的最新的消息带回来之后，他就更想让凤清菀知道这个事情了。 凤清菀没有立刻将这个事情告诉给云竹，也没有告诉云竹自己有没有问出来，只是告诉云竹，好好照顾永稷，然后就连夜和南星烨出门了。 为了不让云竹盯上束赞，两个人把束赞也给带走了，但是把束礼留下来了。 “好好照顾云竹和永稷。” 南星烨的命令很是简单，束礼郑重地点下了头。 而云竹就是一头雾水，担忧但又不知道该担忧什么，只能听凤清菀的，好生照顾着永稷。 云竹甚至都联想到，会不会是成王府内有什么危机了。 但是为什么束赞可以知道，她就不能呢？ 她和束赞比起来，到底差在哪里了嘛！ 云竹越想越委屈，豆大的眼泪就掉了出来。 第223章 广兰楼 束礼不会安慰人，也最害怕女孩子哭。 可是，别的女孩子哭的时候，他可以假装看不见，但现在不行，现在的眼前人是云竹，他不能假装看不见啊。 但是，他是真的不会哄女孩子啊！ 纠结了半天，束礼还是张不开口。 可能是因为他的脸憋得太红了，一直支支吾吾的，云竹在旁边也是看出来他的局促了。 哭了一会儿，云竹主动擦干了眼泪，对束礼摇了摇头。 “我没事的，你不用想措辞了，我就是一时想不开。” 束礼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反倒是永稷在一边“咯咯”地笑了出来。 云竹撇了撇嘴。 束赞和束礼都没啥用，还没有没到百天的孩子可爱呢！ 等主子们回来，她非得把束赞堵在角落里面胖揍一顿！ 在心里决定好了之后，云竹的心情就好多了。 再一次用力吸了吸鼻子，云竹就抱着永稷玩儿去了。 束礼在原地犹豫了好久，还是跟了过去，笨拙地看着云竹逗永稷玩，自己却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做。 …… 凤清菀在出门之后，就在马车上换上了男子的衣服。 此时此刻，不得不再一次自夸一下，这个马车当时设计得太好了！ 原本只是为了方便出去游玩的，但是没想到现在连出门换装都变得这么方便了。 凤清菀一想着，心里就变得更高兴了。 南星烨在一边看着她笑，心里也是开心的。 可能是换装的时间有点久，等凤清菀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翡翠楼了。 凤清菀和南星烨一起下车，却并没有直接从正门进去。 束赞在前面带路，轻车熟路，在旁边的一个侧门进去了。 凤清菀看了一眼南星烨，南星烨拉着她的手，跟着一起走进去了。 凤清菀以前也来过翡翠楼两次，但都是走的正门，还从来不知道这边有一个侧门。 以为进去的时候，也就是到了翡翠楼里面，但是这里的设置却是和翡翠楼完全不一样。 “这是什么地方？” 凤清菀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来，终于问了出来。 “翡翠楼的旁边，就是广兰楼。” 南星烨耐心地给凤清菀解释着。 凤清菀歪头去看他。 “广兰楼？就是那个……” 后面的话，凤清菀没有好意思说出来，而是捂上了嘴巴。 南星烨眉眼弯弯，表情有些好笑，看着她点了点头。 “就是你想的那个。” “什么？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 凤清菀张大了眼睛，他们不是来找柳翡翠的吗？难道柳翡翠真正的归宿是这里？ 可是……柳翡翠，不是厨娘吗？她那个拎菜刀的人，竟然是在广兰楼？ 凤清菀在风中凌乱了。 哦，这里没有风。 啧啧了嘴，凤清菀继续跟着南星烨往里面走。 这里就是一个甬道，直到尽头，才传出来丝竹管乐的声音。 “没想到这里的隔音这么厉害吗？” 凤清菀一脸惊喜。 “这是什么材质的？怎么设计的？可以在咱们王府里也弄上吗？” 南星烨觉得她的这个问题好生可爱，一时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能笑了笑。 “若是你真的想，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这广兰楼都是他的，大不了，他把这里清空，完全给凤清菀留下来嘛。 但是这个想法也只是暂时的。 广兰楼还有大用处呢。 走过了这个甬道，凤清菀惊奇地发现，他们竟然直接上了二楼！ 怪不得感觉刚才走路的时候觉得有些累，原来是一直在往上走。 不过，上了二楼，凤清菀却没有看到什么宾客，有的只是很有秩序的侍女。 这里显然不是南星烨要去的地方，因为束赞还在继续往前走。 凤清菀跟在他们身后，发现这里的布局很不一般。 “这里，不会是相公设计的吧？” 凤清菀被南星烨拉着手，感受着那份温暖，心中更多了一份赞叹。 “是的。” 南星烨也丝毫不谦虚，甚至还有些骄傲。 也是，南星烨的确是有可以骄傲的资本。 这么好的空间设置，凤清菀是绝对想不出来的。 他们就在各种机关和房间以及甬道中来回穿梭，最后竟然是直接到了顶层。 凤清菀还是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俯视整个燕京。 “这里的风景当真是不错，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或许我们可以经常来看看这里的风景。” 束赞闻言，终于回头看了看凤清菀，心里不禁感慨。 不愧是他们家的王妃，当真是来游玩的啊！ 南星烨也不愧为燕京第一好丈夫，此刻听到凤清菀的话，就只是宠溺地说：“好啊，只要以后有空闲，我就带你过来。” 束赞真心是想提醒一下他们二位，这里是青楼啊…… 再高级的青楼，那也是青楼啊…… 还不能束赞继续吐槽，突然间，楼下就传来了异动。 三个人低头去看，原来是有一个喝醉了人在闹事，一定要见见掌柜的。 凤清菀曾经也偷偷女扮男装去过几个通俗的青楼，对于这种闹事的，基本上都是嬷嬷出来打圆场。 只可惜，这里是广兰楼。 想要见掌柜的，那是不可能的。 对于他这种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还敢酗酒闹事的，广兰楼只有一个解决方法，那就是直接将人给丢出去。 凤清菀的嘴角抽了抽，“你们这……真的不怕得罪人吗？” 南星烨就只是淡淡一笑，指着自己的脸。 “你觉得，我能得罪谁呢？” 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不问再问，凤清菀也依然清楚。 虽然南星烨是不能直接对人说广兰楼是他的，但南星烨有身份在这呢，广兰楼被谁踢馆，他都会有办法摆平的。 久而久之，来这里的人便也都知道这里的老板身份不一般了。 “但其实，每一次去摆平麻烦，都不是我去的。” 南星烨知道她在想什么，索性直接给她做了解答。 “那是谁？” 凤清菀突然又好奇了。 南星烨轻猫淡写地指了指那边的束赞。 “他啊。” “啊？” 凤清菀是真的惊讶了。 前面的人脚下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过了头。 但还没等他说话，一个让凤清菀非常熟悉的声音就在旁边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王爷、王妃，好久不见了。” 凤清菀顺着声音看过去，那房间的门就好像是有感应的一样直接开了。 凤清菀向内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第224章 眼前人是心上人 凤清菀每一次见到柳翡翠的时候，她都是一身的厨子装扮，前不突后不翘。 如果不是因为声音略显纤细，肤色也略为白皙，凤清菀就真的以为柳翡翠是个男人了。 可是，眼前这个前凸后翘，一身紫砂广袖裙的女子…… 这个真的还是柳翡翠吗？ 凤清菀用力揉了揉眼睛，还是很难相信。 因为面见的人是南星烨和凤清菀，所以柳翡翠就没有再用纱巾遮面了，大大方方地露出了自己原有的美貌。 凤清菀以前一直被人夸赞容颜，听得多了，自然也就觉得自己确实是有几分姿色了。 但现在看着柳翡翠的真正面目，竟然是有些自愧不如。 南星烨在柳翡翠的面前就是非常随意了，拉着凤清菀在主位坐下，然后等着柳翡翠汇报情况。 凤清菀第一次有了怯场的心情，在南星烨的身边，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也一直飘忽不定。 倒也不是被柳翡翠的容颜给震慑到了，只是单纯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待在这里才好。 南星烨能够感觉到她的不自在，便打断了柳翡翠，回头看了一眼凤清菀。 “怎么了？是又不舒服的地方吗？” 凤清菀本来还并不觉得气氛尴尬的，因为南星烨的这一句话，突然间被所有人这么盯着，她就真的尴尬了。 呵呵一笑，凤清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没有啊，怎么会呢？” 看她很是努力地笑着，南星烨抿了抿唇，倒也是没有继续问了，而是示意柳翡翠继续说。 凤清菀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去听柳翡翠说的内容。 “云竹确实就是黎国皇室丢失的孩子之一，只不过，傅采薇之前对王妃所说的信息似乎有误。 以她的说法来算的话，云竹的年纪确实是不符合，但我们的探子所找到的当年的奴隶贩子，从他口中得到的信息就能对应上了。” 柳翡翠说着，还让人将那个贩子给带了过来。 凤清菀终于稍微缓和了一些，抬眼去观察那个奴隶贩子。 看来现在买卖奴隶的日子也并不是那么好过的，从前那么威风的一个人，现在却是可以用“惨兮兮的”来形容。 凤清菀瞧着，他可是要比十几年前落魄多了啊。 再次见到凤清菀，这个贩子已经认不出她了，但凤清菀腰间一直带着的那个玉佩倒是让他眼前一亮。 “是你？” 凤清菀注意到这个眼神以及这个贩子的语气之后，也是有些惊讶。 “你还记得我？” 那贩子点了点头。 “记得，我记得这个玉佩。” 贩子一边说着，一边就伸出手去指了指凤清菀腰间挂着的东西。 凤清菀低头看了看，淡然一笑。 “哦，确实，这个玉佩，我从小就戴在身上，几乎从未离身。” “是了，就是这个，十几年前，在奴隶市场，我就是看到了这个玉佩的。” 那个贩子听到凤清菀这么说之后，就更加肯定当年买走云竹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有了这个线索，似乎就很好追踪了。 但凤清菀还是有些疑惑。 “我记得，当年云竹说自己还有一个哥哥，但是你告诉我的是，哥哥并不是你负责的，那个人，你当时也联系不到了，对吗？” “是的。” 那贩子可能也是知道了凤清菀如今的身份更加惹不起，所以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也更加老实。 “那你们还能找得到云竹的哥哥吗？” 凤清菀侧头去看南星烨。 只是知道了云竹的身份，就算是云竹可以回到黎国的皇室，那她的哥哥怎么办？ 凤清菀可不想让云竹只身一人回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如果还能找到云竹的哥哥，且他们都愿意回去的话，凤清菀也能稍微放心一些。 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保护云竹。 听傅采薇上次说话的意思，估计是黎国的皇室也要有一场变动了，云竹的哥哥要是被找回来，并且回到佥都的话，或许就是…… 后面的内容，凤清菀只是想了想，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很多事情，有一个假设就好了。 但坐在旁边的南星烨就开口了，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无奈的宠溺。 “菀菀，你忘了吗？我们已经找到云竹的哥哥了。” “嗯？” 凤清菀愣住了。 是吗？她怎么不记得了？ 一看她露出这个表情，南星烨就更加无奈了，还是宠溺地笑着。 “唉，看来一孕傻三年是真的，你是真的不记得了，这个事情，我在来之前就和你说了的呀！” 南星烨话音落下，那边的几个人就很有眼力见儿地让云竹的哥哥也走进来了。 “喏！那就是云竹的哥哥！” 南星烨注意到人进来了，就伸出手指向那边。 凤清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那里多了一个英俊的男子，和云竹有着极为相似的容貌，只是因为男女有别，他身上有一些特点是更加偏向男子的。 “那，这个意思就是，我可以带他回去见云竹了？” 凤清菀都已经能想象到云竹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有多么开心了。 但是南星烨现在却是笑不出来了。 包括他在内，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非常严肃的。 南星烨稍微顿了顿才开口和凤清菀解释。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隐瞒云竹，偷偷和你说这件事情的原因，你是不是也猜想到了？ 傅采薇不远万里的来咱们这里找皇室遗失的孩子，那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才想起来要找他们？ 佥都之中，或许要有一场大变动了。” 南星烨本来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这种事情就应该让对方去猜，然后心照不宣，最后就一起做一个决定好了。 但谁让眼前人是心上人呢？ 南星烨不想和凤清菀拐弯抹角的。 这一个非常不合常规的状态也是羡煞旁人啊。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温柔的南星烨啊！ 和王府里面的奴才们还有不同，他们此刻在房间里面的这些人，大部分还是死侍，他们就是接受命令、执行命令，没有感情。 很像在王府之中的束礼。 束礼以前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后来又被南星烨给安排到了王府里面的。 所以，看到了束礼，就差不多看到了这些死侍的样子。 真是托凤清菀的福啊，他们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南星烨的另外一面。 但是还有一个人，心里并没有那么开心。 第225章 你不想成为下一任的君主吗 “的确，我是猜测到佥都会有一场大的风波出现了，那你的意思是？” 凤清菀说着，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云竹的哥哥，很有可能就会是下一任的黎国君主。” 这种话，恐怕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讲出来了。 广兰楼是南星烨的地盘，所以他可以毫不避讳地直接开口说出来。 而另外一边在听说自己或许就可以成为下一任君主的人，根本就不像常人那样会很激动，很兴奋，而是垮下了一张脸，写满了不高兴。 “怎么了？你不想成为下一任的君主吗？” 凤清菀的关注点果然还是和别的人不一样的，在其他的人都在考虑着要怎么安置云竹的哥哥，或者是怎么利用他来稳定住黎国的时候，凤清菀关心的却是他的情绪好不好？ 那边的人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凤清菀所考虑的点和其他人不一样，微微震惊地抬起了头，看着凤清菀，眼底有说不清的情绪在。 “干嘛用那种表情来看着我？” 凤清菀撇了撇嘴，“他脸上确实是写着不高兴啊……” 她只是观察到了，然后就实话实说而已。 干嘛都用那种震惊的眼神看着她？ 她又没有说错什么。 难道那个人是在开心吗？她真的没看出来。 云桑盯着凤清菀又看了好一阵，然后才将目光放在了南星烨的身上，问了南星烨一个问题。 “七王爷可曾想过要置身于皇位？” 这个问题……幸亏也是在这个地方问出来的。 但凡走出了南星烨的地盘，被外人给听了去的话，以南楚昭那个多疑的性格，恐怕南星烨和德贵妃此次都是凶险了。 凤清菀不免有些担忧，但南星烨的表情就还好。 “自然。” 这么大方承认的人也是不多了。 所有的人都紧跟着吸了口冷气，包括凤清菀。 他们都以为那个人是疯了。 但云桑却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南星烨，语气之中更是带着匪夷所思的感觉。 “坐上那个位置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们为什么都想坐上那个位置？难道不会觉得喘不过气吗？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甚至不能爱自己喜欢的人，还要每天都小心别人会害自己，难道不累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足以让人看出来他是有多么不喜欢那个位置。 可是南星烨的眼皮只是眨了眨，并没有说什么。 凤清菀则是在一边紧握着他的手，然后轻轻地捏了捏。 她明白他。 他背后有德贵妃，还有缪宁，如果他坐不上那个位置，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就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就算是为了她们，南星烨也一定要登上宝座，即使他曾经也是真的不想坐在那里。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我一直行走于江湖，闲散惯了，是绝对不可能回到皇宫内殿的！” 云桑说得决绝，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不管南星烨他们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把他找到这里的，但是他就只需要知道他那个唯一的妹妹现在生活得怎么样就好了。 至于什么黎国的佥都，还有黎国的皇室，谁爱去谁去！反正他不去！ 南星烨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并不打算劝他，他今天带凤清菀来的目的，也只是想让她知晓这件事情，再来谈谈云竹应该怎么办？ 云桑想不想回佥都皇室，那是云桑的事情，但是他们需要考虑一下云竹。 云竹是凤清菀的贴身侍女，要不要告诉她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开口，云竹又是否愿意回到佥都，这些，都得让凤清菀提前思考一下。 但是凤清菀却很放松。 她站起身，看着南星烨，格外平静。 “云竹是我的贴身侍女没错，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仅是我的侍女，还是我的朋友。 她的卖身契，我早就给烧掉了，我并不想束缚住她。 在把她带回来的时候，我就没有停止过寻找她的哥哥，也早就想到也许会有分别反而那一天。 所以，我没有什么需要考虑的，我把决定权留给云竹自己。” 凤清菀并不是因为云桑在这里才故意这么说的，是因为她真的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如今找到了云桑，对于云竹来说，是一件大喜事。 凤清菀真心希望云竹可以和云桑早点相认，然后兄妹两个一起快乐地生活。 至于云竹想要去哪里，那就是要云竹自己来做决定。 云竹不属于她，她不会掌握云竹的命运的。 凤清菀的态度摆在这里，南星烨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在座的各位，除了南星烨，谁还有那个地位和身份能说得了凤清菀啊？ 于是大家又待了一会儿之后，南星烨就要带着凤清菀回去了。 同时要带走的还有云桑。 “不管你们是想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至少也要先相认吧？” 云桑没有拒绝南星烨的这个邀请。 看着众人一道离开，柳翡翠终于垂下了眼眸，眼底是一片忧伤。 她身后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便开口为她打抱不平。 “你那么喜欢主子，就应该向他说出来的！他明明也应该知道，却还是要一次又一次地带着凤清菀一起来刺激你，我……” 话还没有说完，柳翡翠就回头用眼神打断了他。 “你在说什么？那是王妃！你怎可直呼其名！我们是主子的死侍，就应该明白我们的地位，你再乱说的话，我就让人将你安排到别处去了！” 柳翡翠是喜欢南星烨，但是她也很清晰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有些东西，有些人，注定是自己得不到的，她能做的，只有履行自己的责任。 她的命，是南星烨给的，她效忠南星烨，就是这辈子最应该做的。 被她呵斥的某人也不是第一次被这样教训了，虽然心里还是不服气，但也还是暂时老实了许多。 …… 云竹一直在家里哄着永稷，旁边坐着一个束礼。 永稷睡着了之后，他们两个就开始大眼瞪小眼，一直等到两位主子回来。 “已经睡着了吗？” 凤清菀回来的时候，注意到云竹的目光有些呆滞，怀里的奶娃也没有吭声。 凑上去一看，那奶娃红着脸颊，呼吸均匀，脸上似乎还带着一抹笑，似乎心情也很不错。 云竹见他们回来，却也不敢有大动作，只能稳稳地抱着永稷，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就把永稷交给奶娘吧，你跟我来。” 第226章 那个人，是我吗 云竹知道，凤清菀是一定会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因为凤清菀对她说过，在这个诺大的成王府之内，她们要彼此依靠。 虽然现在凤清菀有了非常爱她的南星烨，但凤清菀是绝对不会忘了云竹的。 这一点，云竹也有足够的自信。 而现在，凤清菀遣散了所有的无关人等，房间里面就只有云竹和凤清菀两个人。 云竹把门关上的时候，凤清菀并不是很严肃，只是坐在椅子上，就像平常那样先喝了口水。 云竹看到她在大吞了两口水之后，清了清嗓子，然后云竹就听到凤清菀说： “云竹，首先，我要先告诉你一个惊人的事情，你要掌控好自己的情绪。” 云竹本来还不是特别紧张的，听到她突然这么说了之后，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主子，你别吓唬我呀。” 凤清菀摇摇头。 “我没有吓唬你，只是单纯地和你说强调一下这个事情的惊讶程度，也不是什么坏事，你别紧张。” 注意到她的手都握成了拳头，凤清菀赶紧出言安慰。 云竹看了看凤清菀的眼睛，观察着里面的情绪，确定是非常平静而且非常诚恳之后，这才舒了一口气。 “主子，你就直说好了，别大喘气呀，奴婢是真的会害怕。” 凤清菀见云竹这个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知道她现在是放松下来了，这才笑了笑，继续说道： “还记得前些日子，傅采薇来咱们燕京是做什么的吗？” “记得啊，不就是不想被提亲，所以离家出走，顺便再找找他们皇室当年丢失的孩子……怎么？是找到了吗？” 云竹的回忆只说了一半，就猜到了后面的情况。 凤清菀也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直接点下了头。 “没错，的确是找到了，而且确实就在燕京，如果傅采薇回去再晚一些的话，或许她会收到一个大大的惊喜。” 凤清菀虽然点头很爽快，但还是没有全盘托出。 云竹听着也很开心，连忙追问，“那两个人是在哪里找到的？现在人在何处啊？” 凤清菀看得出来，云竹是真的很惊喜。 不过若是要问到那人是在哪里找到的吗？ 凤清菀的双眸就暗了暗，直勾勾地盯着云竹的眼睛。 云竹等了半天都没有得到答案，注意到凤清菀的眼神之后，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主子的意思是说……那个人，是我吗？” 倒也不是云竹太过于自信，而是因为，上次傅采薇也怀疑是她了，还背着凤清菀来找她谈过一次。 只不过她当时也算了算年纪，按照傅采薇的说法，是对应不上的。 但现在看着凤清菀的眼神，还有那个表情……难道，真的是她吗？ 凤清菀微微呼出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你想的没有错，确实就是你。” 空气宁静了一阵，云竹震惊地看着凤清菀，久久不能正常呼吸。 虽然是内心之中猜测到了吧，但真的听到耳朵里面的时候，还是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在的。 那也就是说，她其实是皇室中人，还是一个公主，只不过是黎国的公主。 “我追查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追查出来，最后还是要靠王爷的力量，你的哥哥也被找到了，只不过刚刚没有让你看到，你稍微平缓一下心情，我带你去见他。” 凤清菀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猜到云竹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是现在的这个表情了，一点都不会觉得夸张。 凤清菀让云竹冷静冷静，其实也是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云竹是自由的，她并不限制云竹的自由。 但是说一句心里话，和云竹相依为伴这么多年，她私心里还是不希望云竹回到黎国的。 回到黎国，云竹就不再是云竹了，而是黎国的公主，她要肩负属于公主的责任。 如果黎国的国主能像南楚昭对缪宁那样宠爱还好，但如果只是把她看作是一个公主，一个只应该履行职责的公主的话，云竹的命运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而且，缪宁会如愿以偿地嫁给汤子圆，也不完全是因为南楚昭的宠爱。 缪宁借的是西凉太子的这一股东风。 云竹在凤清菀身边相伴多年，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凤清菀此刻的心里是在想什么？ 其实，她现在也只是有些震惊而已，没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这样的。 曾经，她想着，等有一天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哥哥，找到了他们的亲生爹娘，她一定要立刻回去尽一份自己的孝心。 可是如今这情形。 别说是凤清菀不舍得让她走，就算是舍得放她回去，她都不会回去的。 皇室之内的斗争，她光是看着南国的这几个兄弟都能感受到了。 要她也回去经受这些吗？还是算了吧！ 再者，缪宁公主的情况，她也不是没有看到。 她自问自己是绝对不会有像缪宁公主那样的宠爱的。 遗失了那么久的孩子都不知道找回，现在这么着急，一定是没有什么好事。 只是在很短暂的时间之内，云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在凤清菀还纠结难过的时候，云竹开了口。 “主子，奴婢并不想回黎国皇室，奴婢只想看看我的那个哥哥。” 凤清菀没想到云竹竟然这么快就做出决定了。 还真是同胞兄妹啊，做决定都这么果决。 但凤清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答应。 “好，你哥哥和王爷在一起，我带你过去。” 开了门，一股属于春的夜风吹来，凤清菀心头的乱麻似乎被吹散了一些。 带着云竹去找南星烨，那人此刻正在和云桑一起下棋呢。 云桑的棋艺似乎很好，在那边坐着，身着一身青蓝色的长衫，头发高高束在脑后，远远看去，很像一个侠客。 “没想到，哥哥是这样的。” 云竹并没有走上前，只是停在远处看着那边那个陌生但又似乎很熟悉的身影。 可能是因为双方博弈太过紧张，南星烨和云桑都没有注意到她们过来。 就连束赞都紧锁着眉，一直紧盯着棋盘。 凤清菀有些好奇，什么人能为难住南星烨？ 和云竹对视一眼，主仆二人便又向前走了过去。 在南星烨的身后站定，凤清菀找了一个角度去看棋盘，却发现这好像是她从来没有看过的情景。 “这是，围棋吗？” 第227章 凤清菀是真的很富有! 凤清菀的声音终于拉回了南星烨的注意力，他回头看了看凤清菀，又看了看云竹。 其实很想说，这棋局就先到这里吧。 但是对面的那个人却并不肯罢休。 “我们的棋局还没有结束，请你们稍等一会儿。” 额，这…… 云竹张了张嘴，很想出言阻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全然不顾及凤清菀的感受啊！ 但她被凤清菀拦住了。 凤清菀看着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既然他不想终止这场博弈，那凤清菀就放任他继续好了。 反正也是很久没有看到南星烨在下棋的时候露出这个严肃且紧张的表情了。 上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还是他自己和自己下棋的时候呢。 没想到这个云桑浪迹江湖，竟然对于下棋会有这么高深的研究。 别说凤清菀没有想到，南星烨也没有想到，束赞就更是惊讶了。 他很少看到南星烨这么认真下棋的。 而且，刚才凤清菀来了之后，南星烨那是什么表情？什么眼神？ 他竟然是想逃避了？ 这个云桑，怎么就这么厉害了？ 束赞对于下棋，并不是很懂。 以前总是看南星烨下棋，但他从来没有学会过，只是知道南星烨很厉害。 但就看目前的情势，南星烨似乎是有要输的倾向。 云竹在凤清菀的身后，并没有去看棋局如何，只是默默地打量着云桑。 这个男子，当真就是她的哥哥吗？ 云竹心里是惊喜的，也是怀疑的。 虽然就看这个家伙的侧脸轮廓，好像与她，是有那么一点相似。 棋局又僵持了很久，久到凤清菀站不住了，直接坐下来嗑瓜子了。 云竹也坚持不住了，对这个云桑的感兴趣程度也下降了，站在凤清菀的身边玩着手帕。 奶娘将永稷抱过来之后，云竹就改成和永稷玩了。 永稷也快到百天了，云竹一边逗永稷开心，一边想着都要给他准备一些什么。 终于，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那边的两人总算是结束了。 “谁赢了？” 凤清菀从永稷被抱过来开始就没有再去看他们了，注意到他们停下了动作之后，连忙上前去问。 云桑对南星烨行了一礼，很是恭敬。 “是王爷赢了，在下不才，看来还是要再回去继续研磨。” 凤清菀一听他这么说，心里本来是高兴着的，果然还是南星烨更加厉害。 结果却听南星烨接话说道：“哪里，只差一子而已，是你让我的。” 这个语气，怎么好像也不是谦虚的呢？倒像是真的。 凤清菀的目光就在两人的脸之间徘徊，最后决定放弃。 管他到底是谁让了谁呢？她又不是来看下棋的，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云竹那边刚把孩子交给奶娘，就听到凤清菀叫她的名字了。 “云竹！你快来！这就是你的那个哥哥，云桑！” 云竹和云桑，是他们年幼时的名字。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因为在六岁以前，两个人都是在一起的，所以在某天，那个贩子就给他们起了这个名字。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贩子起的名字还挺好听的。 只不过，这个久违的名字，云竹也是许久没有听到过了。 “明明你还在世，为什么主子命人去查你的名字时，却是查不到你这个人呢？” 眼泪从云竹的眼眶里涌出来，她先说出来的却是这样一个问题。 果然是和凤清菀在一起久了，最先开始注意的都是“破案”。 云桑却是上前将她抱在了怀里，温柔地给她顺着背。 “因为我一直都是用化名的啊，傻丫头。” 这个画面实在是太温馨了。 凤清菀的脑子里面还是之前云桑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再看看眼前这个对云竹如此温柔的他，还真是判若两人。 不过，竟然是用了化名啊，怪不得找不到呢。 若是他自己不肯承认的话，怕是谁也找不到他了吧？ 可既然是这样的话，又是什么的让他愿意说出自己的本名的呢？ 凤清菀突然又好奇了，抬眼去看南星烨。 南星烨却是勾了勾唇，“就是你最爱的那样东西。” “哦？我最爱的？” 凤清菀不理解，回过头来仔细想着自己最爱的东西是什么。 她最爱的肯定是南星烨，但……云桑肯定不是因为南星烨才开口承认的。 那还会是什么？ “难道是……银子？” 凤清菀在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多少是有些心虚的。 若是因为银子……那得多肤浅。 这么肤浅的人会是云竹的哥哥吗？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南星烨竟然点头了！ 他竟然点头了！ 竟然真的是为了银子？ 好吧！刚才在脑海里浮现出的什么侠客的形象，此刻全部崩塌了。 凤清菀再看着云桑的时候，多多少少是更加亲切了。 束赞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是这个眼神，按道理来说，凤清菀不是觉得云桑肤浅吗？那不就应该是会嫌弃的吗？ 为什么这个眼神这么炙热了？还很开心？ 凤清菀并没有让他疑惑太久，马上就给出了答案。 “我就喜欢肤浅的人！” 谁还不是个肤浅的人了？ 要说喜欢银子，凤清菀自问还真是没谁能比过她。 虽然是身外之物，但也一样不能改变它好用的事实！ 凤清菀现在已经有很多银子了，就在南星烨不知道的时候。 也许……不知道吧，但她就是有，而且这些还不够！ 束赞没有想到她的回答是这样的，因为他没有看到过凤清菀的小金库。 但束礼没吭声，因为他看到过。 就在南星烨和凤清菀刚刚成亲的那段时间。 南星烨出征塞北，但也知道凤清菀是不老实的，他早就知道凤清菀和南星华之间的过往。 所以，南星烨就嘱咐束礼在暗中盯着凤清菀的一举一动。 当时，束礼就看到凤清菀靠着哄骗季伯，从而走进了南星烨的书房。 本来还以为她真的要偷走什么的，结果就只看到她画了幅画，还特意挂在了最醒目的位置上。 让人很难以理解。 有那么一瞬间，束礼还以为自己是暴露了。 还好后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束礼趁着凤清菀带着云竹一起入宫去面见德贵妃，偷偷地去查看过凤清菀的东西。 然后就在层层柜子之下，发现了凤清菀的小金库。 不得不说，身为国公府内最受宠的大小姐，凤清菀是真的很富有！ 第228章 你了解自己的身份吗 但不管云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亮出自己的身份的，此刻他已经回到了云竹的身边，云竹也终于找回了她最亲近的人。 凤清菀是真的很开心，下令要好好准备一桌饭菜，她要为云竹庆祝一下！ 但是等晚宴都准备好了的时候，成王府的大门却被敲响了。 “主子！外面来了很多人，领头的是泉公公，似乎是带了皇上的口谕，要带咱们王妃入宫去。” 季伯一大把年纪了，在得到看门的侍从传回来的消息之后，赶紧跑过来禀明情况。 凤清菀很是疑惑，这么晚了，南楚昭找她能有什么事情？ 她自问自己最近应该是没有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啊？ 可是仅凭她自己去想的话，肯定是想不出什么答案的。 南星烨也皱起了眉头，不是很明白南楚昭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也就是在众人都很是奇怪的时候，小泉子就带着一众的御林军进来了。 看到这个排场的时候，南星烨就真的坐不住了。 怎么连御林军都来了？ 看情况应该就不是什么小事情了。 小泉子的脸色也是很不好看，似乎很是为难。 南星烨能明白，小泉子其实也算是德贵妃的人了，既然是德贵妃所信赖的，自然也就和南星烨他们亲近一些。 看来是真的很严重的问题了。 南星烨心里有了判断，脸上依旧镇定。 有他这样在身边，凤清菀的心里也就镇定了许多。 两人看着小泉子，问是怎么了。 小泉子先是不太明显地叹了口气，然后又提了一口气上来，同时抬高了自己的声音。 “奉皇上口谕！” 听到这几个字，众人也就明白了，纷纷起来，按照身份地位排好，一起下跪行礼。 “成王妃有失德行，皇上命其立即入宫，不得怠慢！” 哈？ 这个口谕的内容，让凤清菀更加疑惑了。 她有失德行？那是什么意思？ 她好像没有做什么啊…… 但是小泉子脸上写着决绝，凤清菀也只能接旨。 南楚昭并没有让南星烨一同随行，但并不代表他不能去。 见他有这个意愿，小泉子也没有出声，就算是默认了。 “你们兄妹就不用跟来了，先在府中叙叙旧吧，我们去去就回。” 云竹本来也是想一起跟过去的，但是凤清菀考虑到现在的情况，并不忍心。 虽然小泉子也没有说，那就看他那一副吃了屎一样难看的脸色，她也能多少猜出来一些。 此行怕是要有去无回。 云竹才刚找到自己的哥哥，还是让她好好和云桑在一起呆着吧。 至于她会怎么样，反正南星烨不会不回来的。 云竹还想坚持，但被凤清菀打断了。 “听话！” 她一边说着还眨了眨眼睛。 那是她们曾经的约定，不管凤清菀发生什么，云竹都不要冲动，要在外面给凤清菀做好接应。 南星烨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只觉得凤清菀是不想拖累云竹。 但这是凤清菀自己的侍女，她自己决定就好，他并不想妨碍。 再说了，少去一个人也好，云竹要是真的想跟着去照顾，后面也能继续去，若是没有必要，也不需再多送一个进去。 “走吧，我陪着你。” 御林军在看到凤清菀出来以后，都是做了一个警戒的动作。 气势强大，让没有准备的凤清菀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颤抖了一下。 在她身边的南星烨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便出言安慰了。 “好。” 被南星烨握着手，凤清菀很是心安。 就这样，两人一起进了宫。 南楚昭在御书房等候着凤清菀。 等他们到了门口的时候，高康宁就拦住了南星烨。 “王爷请留步，皇上只召见了成王妃一人面圣。” 多余的话也没有，但是态度已经摆在那里了。 南星烨也是一个明白事理的，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更没有跟进去。 目视着凤清菀迈进门，门再关合。 南星烨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等待束礼去调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等待凤清菀从这道门走出来。 凤清菀一开始还是有些怕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迈进这道门之后，她就不怕了。 看到坐在上座的人，凤清菀很是恭敬地下跪行礼，还是一如既往地细致，没有做错任何一个细节。 但是南楚昭就看着她跪下了，没有开口，只是让她跪着。 凤清菀是单膝跪地的，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一个姿势。 生产之后的她也还没有完全调理好身子，很快就觉得累了。 但因为没有南楚昭的恩准，她也就没有动，最后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南楚昭也看出来她应该是坚持不住了，这才让她起身。 “是！多谢父皇！” 凤清菀回答了一声之后，迟迟没有起身。 南楚昭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并且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凤清菀还是咬着牙，忍着疼痛，缓缓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的她也是乖巧地在这里等候，并没有主动询问什么。 南楚昭大概也是在思考自己要怎么开口，在自己的桌子前徘徊了好几圈。 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盯着凤清菀的脸，缓慢开口。 “你清楚自己的身世吗？” 心里的某根线突然被波动到了，凤清菀的目光微闪，却是摇了摇头。 她的眼睛是看着脚的，所以南楚昭并不能从她的眼神中探知到什么。 但注意到凤清菀是摇头的，他就叹了口气。 “你是真的不清楚吗？凤德元，从未和你说过？” 南楚昭显然是不相信凤清菀说的话了。 凤清菀没有吭声，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道： “儿臣，不是很明白父皇的意思，父皇是在问儿臣的娘亲吗？” 南楚昭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就算是吧……那你了解你的母亲，云曼易吗？” 凤清菀听到他这个问题之后，一下子就想到了云语堂和居子画。 南楚昭这么问的话，难道是在怀疑云语堂和居子画？ 可是，云语堂这么多年不是一直都在隐姓埋名，四处流窜吗？ 居子画也没有用自己的本姓，也是用的化名行走江湖。 这样的情况，也会被南楚昭怀疑吗？ 凤清菀不清楚他查到了多少，所以不敢轻易回答，只是默默的不说话。 看她这样，南楚昭又是一皱眉。 “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南楚昭已经走到了凤清菀的身前，用属于帝王的威严来压制她。 第229章 怕了就会败北! 凤清菀当然是能感觉得到这份压力的。 但是，她也不能如实说出来啊？ 关于云语堂还有太后的那一段感情，他就更是要仔细隐瞒。 太后对她那么好，她不能对不起太后。 所以犹豫再三之后，凤清菀就摇了摇头。 “儿臣只听说过自己的母亲是云曼易，也听家父说过他们当年是如何在一起的，其他的，儿臣无从而知。” “真的吗？” 南楚昭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儿臣句句属实！” 凤清菀抬头，目光是那么坚定。 上一世说过那么多的谎言，她早就练就出来“撒谎不会脸红”的技能了。 上一世也没少欺骗南楚昭，南楚昭也一直都没有看出来过，当然，除了最后一次被南星华反咬一口…… 所以，现在对上南楚昭的怀疑的目光的时候，凤清菀是一点都没有在怕的。 怕了就会败北！ 南楚昭是真的没有在凤清菀的目光里看到一点儿犹豫之色，更没有看出来她的退却。 他现在也只能选择暂时相信凤清菀说的是真的。 但是，他查出来的事情并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可知道，自己的外祖父是云语堂？” 南楚昭还在试探。 但是转身去看凤清菀的时候，后者只是一脸的懵，那样子似乎也不是装出来的。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南楚昭又问了一遍。 凤清菀还是一脸懵。 “父皇，儿臣的外祖父名讳是什么？云什么堂？” 看她这么愣的表情，南楚昭多少是信了一些了。 还很是有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来告诉她。 “是云语堂。” “哦。” 凤清菀听清了之后只点了一下头就没有后文了。 南楚昭就觉得不开心了。 这怎么和他预想的情况不一样呢？ 正常来说，如果他都已经问出这么多了，凤清菀应该会慌张一下的才对啊。 哪怕她并不知道云语堂是她的外祖父，那也应该会通过他现在这么不友好的语气和神态当中有所担心吧？ 难道凤清菀就不害怕自己会给她定一个什么罪名吗？ 这么一想，南楚昭突然间就没有那么生气了，反而是非常好奇凤清菀为什么反应这么平淡。 又或者是，其实凤清菀还是欺骗了他，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可是这么冷静的眼神，这是真的骗了他吗？ 南楚昭有点不自信了。 他看了看凤清菀，最后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来。 想了一下，他决定还是引诱一下凤清菀，于是便主动给她讲起了关于云语堂的事情。 “你的外祖父，和朕的父皇，也就是先皇，是有着很深的交情在的，所以朕才会问你，到底知不知道云语堂的情况。” 说完还似乎很是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朕也是没有想到，凤德元竟然没有和你讲讲你外祖父的事情吗？” 但凤清菀还是一脸懵地摇头，而且听故事的时候十分专注。 其实这份专注有一半是演的成分，还有一部分是发自内心的。 关于云语堂这个人，她上一世是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这一世也只是听居子画和凤德元谈起的那些。 如果南楚昭很了解当时的情况的话，凤清菀倒是并不介意再多听一听。 或许还有更多意外的收获在的。 但是她高估了南楚昭的能力。 南楚昭能够说出来的，还不如居子画说的呢。 他只是讲到云语堂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云云，又讲到了云语堂和先皇的关系很好云云…… 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但尽管如此，凤清菀还是一脸惊呆。 她看着南楚昭，迟迟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傻了吗？” 南楚昭在给她讲完这些的时候，突然就有些忘了自己叫凤清菀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 看到凤清菀那一脸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他竟然还觉得有些嫌弃。 那是什么反应？难道她连自己的外祖父都没有打听过吗？ 凤清菀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僵化了一般的表情，连忙摇头。 “回父皇，儿臣没有傻，只是第一次听到有关于外祖父的事情，所以有些惊讶，让父皇见笑了。” 南楚昭好气地“嘶”了一声，很是疑惑地歪了头。 “怎么会呢？难道凤德元就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和你说？你也不好奇？” 凤清菀遗憾地叹了口气。 “儿臣在年幼的时候也问过，可是父亲并不肯说太多。 后来嫁给了成王殿下，我终于忍不住想知道关于母亲的事情的时候，父亲也只是讲了一点而已。 对于外祖父，儿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多。” 听她这么一说，南楚昭竟然就有点放心了。 他又看了凤清菀一阵，最后决定要她先回去。 凤清菀心里是惊讶的。 她还以为自己是来了就回不去了呢！她都偷偷在衣服藏银票了，为的就是可以收买宫人们。 不管她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之内，都得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才行。 但南楚昭竟然就放她回去了。 在门口和南星烨站在一起的时候，南星烨连忙拉住了凤清菀的手。 凤清菀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心都冒汗了。 更没想到的是，南星烨的手心也满是冷汗。 他是因为担心她吗？ 凤清菀的心里温暖又惭愧。 她似乎就没有让他放心过。 将自己的另一只手覆在南星烨的手背上，凤清菀试图给他一些安慰。 南星烨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出来，让凤清菀也放心一些。 两人就这么一起又回到王府了。 云竹一直很是担忧着等待他们回来。 怀中还抱着永稷。 也许这就是母子连心，在凤清菀和南星烨入宫之后，永稷就一直哭个不行，不管奶娘怎么哄都不行。 奶娘没有办法，只好将永稷抱来找云竹。 云竹也是想尽了招数，最后还是云桑给永稷哼唱了两首歌才让他安稳下来一些。 但永稷怎么都呆不消停，一直在云竹的怀里折腾着。 小手在空中扑腾，老是想抓住什么。 凤清菀一回来，永稷听到她的声音，瞬间就平静下来了，甚至还侧过了头去寻找凤清菀。 凤清菀一眼就看到了他，连忙提起裙摆跑了过去。 云竹将永稷放到了凤清菀的怀里。 没想到永稷却是突然爆发出惊雷般的哭声，众人心中皆是一惊。 但还好，永稷只是哭了那么一小会儿，很快就被凤清菀给哄好了。 将哭睡着了的永稷交给云竹，凤清菀拉着南星烨进了内室。 第230章 我是不是有些自私了 凤清菀和南星烨相对而坐，凤清菀的表情严肃。 “相公，父皇召我入宫，是问了我关于我外祖父的事情。” 凤清菀知道南星烨有在暗中偷偷查探她的外祖父，这么直接说出来，也是为了能得到南星烨的帮助。 南星烨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件事，很是意外，同时也很是奇怪。 父皇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过问凤清菀这件事情呢？ 难道是云语堂最近有什么新的消息了？ 可是，如果云语堂真的有了什么动向的话，柳翡翠那边应该会有消息的啊。 难道是柳翡翠那边消息滞后了？ 不过这个并不是关键，南星烨现在更加关心的是凤清菀和父皇都说了什么。 关于云语堂，他也很是好奇。 “那他都问你什么了？” “也没有问什么，就是问我知不知道我外祖父是什么样的人，问我爹有没有和我讲过我的外祖父。” “那你是怎么和父皇说的？” 南星烨很是好奇，毕竟凤清菀其实是知道一些关于云语堂的一些事情的。 “我什么都没有说……”凤清菀说话的时候很是心虚，瞟了一眼南星烨，默默地问了一句，“我这样……算不算是，欺君罔上？” “算……” 南星烨说得很缓慢，但是很肯定。 “那……我是不是……” 凤清菀咬了咬嘴唇，有些担忧地看着南星烨。 “没关系，父皇查不出来的。” 南星烨给了凤清菀一个定心丸。 凤清菀惊讶抬头。 她知道南星烨会保护她，可是欺君之罪…… 他这两世，为了她，都这样在暗中违背着南楚昭的意愿。 …… “云竹啊，你说，我是不是有些自私了？” 第二天，南星烨还是照常去上朝，凤清菀和云竹一边逗着永稷玩，一边聊天。 云竹在一边上很是不客气地点了点头，但是很快又摇了摇头。 “你那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凤清菀并不介意云竹点头的，因为她自己心里还是很有掂量的。 她确实是再一次利用了南星烨对她的感情。 南星烨是南楚昭的儿子，也是南国皇室很有希望继承大统的人。 可是为了她，南星烨一直在坐着违反南楚昭意愿的事情。 比如上一次南星华说出他们之间的私情的时候。 “奴婢是觉得，可能咱们这样做，确实是有些为难王爷了，可是，王爷是真心爱主子的，这些也都是王爷自愿的，所以就不是主子自私啊。 再说了，主子现在也是真心实意爱着王爷的，那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苦恼呢？ 我们保护好了自己，不是也在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在保护着王爷吗？ 以咱们皇上那个多疑的心思，若是主子这里真的查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咱们家王爷估计也要被连带着厌弃了。 所以啊，所以说是主子自私，不如说是夫妻协力，一起走向更好的结果，不是吗？” 云竹十分冷静理性地给凤清菀分析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凤清菀侧头看着她，也思考了一下，随即对云竹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她的人，在她身边久了，都已经可以做到这么理智优秀了！ 云竹被凤清菀夸奖了，心里更是开心，但是同时也想到了自己的事情。 凤清菀被南楚昭召进宫中的时候，云桑就和她聊天，说出了一个让她很是担忧的情况。 那个时候的云桑以为是皇帝查到了他们俩的身份，所以连累了凤清菀。 毕竟他们两个人现在真实的身份是黎国的皇室子女，出现在成王府，总是有些不太妥当。 而且，云竹还是凤清菀从小就带在身边的。 听云桑那么一分析，云竹担心地出了一身冷汗出来。 所以，在凤清菀他们回来之后，把他们都给打发走了的时候，云竹的心就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就怕会是因为她的缘故，让凤清菀被南楚昭怀疑了。 但是还好，凤清菀很是及时地告诉了她真相。 还好不是因为她……不然她就真的要自责死了！ 凤清菀抬头的时候，注意到了云竹的神色，也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云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昨天晚上在和南星烨商量了之后，凤清菀就已经注意到云竹的担忧了，所以连忙及时告诉了云竹是什么事情。 看到云竹放心地舒了一口气，凤清菀也是很放心地点了点头。 就害怕云竹会给自己加上太多的负担。 现在又看到她这样，凤清菀就拍了拍她的手背。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她会这么肯定，是因为，云桑是被南星烨给找到的。 “既然王爷肯直接把云桑给带回来，就说明他会守护好你们的身份，咱们家王爷，你还不知道吗？如果是他不想让别人查出来的事情，哪怕是皇上，也一样查不出来的。” 凤清菀对南星烨的这份信任，来自于广兰楼的设置，还有那个已经被封藏的关于她和南星华之间的过去。 如果南楚昭知道了她和南星华之间的过去，恐怕昨晚就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嗯！奴婢相信的！” 凤清菀都已经这样说了，云竹也就不好再担心了，她还是要多加相信南星烨一些的。 云桑是在另外的一个院子里面和束礼切磋着。 他这个人，下棋很是厉害，所以束礼就想知道他的身手是不是和他的棋艺一样高超。 毕竟云桑说过，自己是一个江湖中人。 云竹和凤清菀把永稷给哄睡着了之后，听说束礼和云桑的比试还没有结束，于是两个人的好奇心大起，连忙赶过去察看情况。 果然，束礼和云桑两个人十分焦灼。 一直纠缠在一起，完全分不出胜负。 而且两个人的身手都是非常微妙的，并不会有太大的动作和力气，所以不会给对方造成太大的伤害。 但就算是这样，两个人还是小心翼翼的。 凤清菀和云竹都不太懂这些，其实这两个人到了这一步的时候，就完全是在试探彼此的内力如何了。 比试的两个人慢慢地适应了这个节奏，也并不着急分出胜负了，就好像是在做游戏一样。 但是看着热闹的人都是非常焦急。 凤清菀和云竹都过来看了，其他的仆人就更加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都聚拢了过来。 凤清菀也没有去管，任由他们在这里看热闹了。 “束礼加油啊！” “云桑才要加油呢！” 看到最纠结的时刻，竟然还有几个平日里就活跃的小丫头出言打气了！ 第231章 你在我的地盘 凤清菀听到了那边的加油声，好奇地回头去看那边的情况。 出言加油的两个小丫头注意到了凤清菀的目光，连忙捂上了嘴巴，很是不好意思地看着凤清菀。 但是凤清菀却是坏笑着扬起了嘴角。 “要不，咱们来打个赌吧？” “嗯？打什么赌？” 云竹最先开口询问。 “当然是看看谁会赢了！我押束礼！” 凤清菀这个护犊子的特点此刻又体现出来了。 束礼是他们王府的人，又是一直被南星烨支配来保护她的人，她还是要多加支持的。 那边的束礼抽了抽嘴角，虽然他很感激凤清菀会支持他，但是他并不太想被这样打赌。 云桑也是眼角抽搐，之前已经听云竹说过，他们家的王妃是一个很活泼可爱，而且平易近人，他表示可以理解。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凤清菀竟然会这么平易近人。 成王府里面的下人们难道平日里就是和他们的主子相处的吗？ 云桑会这么诧异也是正常的。 因为就在凤清菀说完了话之后，其他的看热闹的人立刻就跟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而且就他在心中小小的统计之后，没想到他和束礼的支持数量竟然差不许多。 那他，要不要再稍微认真一点？ 带上赌注的竞争通常都要更加要面子一些。 这么想着的时候，云桑手上的动作就快了一些。 束礼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便也跟着变化了。 云桑心里惊叹，他刚才还以为束礼已经用了九分力了，但是现在对方明显是又多了两分力的。 怪不得可以成为南星烨的心腹，南星烨也放心把凤清菀交给他来保护。 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云桑就不敢再怠慢了，动作更加利落。 南星烨回来的时候，发现侧院里面聚集了家里的人丁。 而且大家好像是在看着什么，都特别专注的样子，连他回来了都没有发现。 南星烨突然间也很好奇，于是就上前去看了。 凤清菀立刻就注意到了他的身影，连忙将人拉到了身边，兴致勃勃地指着场内还没有结束的两个人，问道： “相公，你也来猜一猜，他们俩谁会赢呢？” 南星烨这才大概懂了，一定是凤清菀又挑起了这个赌注，所以下人们又跟着一起玩儿了。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有了凤清菀在，他们成王府里面还真是多了很多快乐啊。 不过，南星烨就只往场内看了一眼，然后就给出了答案。 “束礼输了。” “嗯？为什么？” 凤清菀很是疑惑。 她看了这么久了，束礼一直都没有落于下风啊，反倒是云桑开始红了脸，额头上也冒出了丝丝细汗。 但是南星烨非常肯定地点了头，“就是束礼输了，你继续看着就知道了。” 凤清菀还是很不懂，但南星烨不肯再给她解释了，她也就只好仔细看着那边的两个人，试图找到束礼会输的迹象。 但是她没有找到。 就在她以为南星烨是在胡说的时候，束礼突然间就倒在了地上。 就这么没有征兆地躺下了。 但是人没有晕，只是面无表情地躺下了。 南星烨摇了摇头，看着束礼那个逞能的样子，还是出言宽慰了。 “忍不住就忍不住吧，别硬撑了。” 凤清菀一开始还不太明白南星烨的意思，因为束礼虽然是躺下了，但表情上也并看不出什么啊。 没想到在南星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束礼就真的垮下了脸。 凤清菀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 看来云桑是真的有两下子啊！ 凤清菀很想夸夸云桑，但是南星烨提前了一步，并且还把云桑给叫走了。 他没有让凤清菀跟过去，凤清菀就没有动，而是让人赶紧把束礼给扶起来送回去休息。 云竹还是不很懂束礼为什么会突然躺下了。 她刚才也是支持束礼的，因为和凤清菀是一样的心思。 虽然云桑是她的亲哥哥…… 但是，她更希望是束礼赢嘛！毕竟以前跟着凤清菀押赌注的时候，都没有输过的。 但凤清菀只是稍微沉默了一阵，然后就指着束礼的膝盖，轻声道： “你看，好像是因为那里。” 云竹顺着凤清菀所指的方向看去，也注意到了束礼的膝盖。 他的右腿并没有太用力，虽然还是在尽力保持平衡了，但若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一些问题的。 “看来，云桑刚刚是给束礼下套了。” 凤清菀在思考了一阵之后，给出了这样的一个答案。 云竹虽然不是特别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云桑，可并不像是一个很简单的角色。 江湖的险恶，大概也没有比皇宫之内的算计好多少。 云桑独自一人在江湖上漂泊，最后竟然可以混得这么好，什么东西都能掌握一些，甚至有一些技能还能做到那么好，就证明他还是很有本事的。 …… 确实是很有本事的，南星烨和云桑一起下棋，又让束礼和他切磋武艺，就是想看看他的实力。 “哪怕是这样，你也还是不愿意回到黎国的皇室吗？你要知道，你是皇子，你还拥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就算是回去要面临很多算计，但是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差的。” 可是云桑还是摇头。 “我说过了，我对皇位并没有什么兴趣。” 顿了顿，云桑有些犹豫地开口，“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云竹也不要回去，并没有什么可回去的，她的命运，会比我更差。”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只要云竹不想回去，我们就不会让她离开成王府的，我们成王府或许比不上其他王府那样富贵，甚至可能都比不上一些大臣的，但是多养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南星烨说着也顿了顿。 “菀菀也离不开云竹，说一句自私的话，本王其实也是不想让云竹离开这里的。” 有了南星烨的这句话，云桑就放心很多了。 “这样最好。” 虽然和云竹并没有相处多久，但云竹终究是他的亲妹妹，他是要为云竹做一些打算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或许可以在这里多住下一些日子吗？” 云桑这是在开口请求南星烨了。 南星烨点头，“当然可以，你是云竹的哥哥，就是成王府的亲人。” “成王就这么信任我吗？不怕我会做点坏事？” 云桑笑了笑。 “有多信任你，也谈不上，主要是你在我的地盘，应该不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第232章 你真的确定，云语堂还在人世 南星烨是真的好自信啊。 云桑看着他的眼睛，好久，笑了出来。 “不愧是成王殿下。” 南星烨也只是笑了笑，做了一个“请自便”的手势。 意味着他说完了。 云桑耸了耸肩膀，出去了。 凤清菀已经在指挥着家中的下人们继续搭理家中的花草了。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打理过了，都已经有些乱了。 云竹就在凤清菀的身边，似乎也很是悠闲的样子。 云桑看在眼里，还是很满意的。 就像这样悠然的生活多好啊，回什么皇室呢？ 等到云竹回到了皇室，怎么可能还会这样安逸？ 云桑这么想着，就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回去了自己的住处。 南星烨并没有着急出去，而是看着自己眼前的棋盘，心里在思考着什么。 凤清菀还在想着要怎么把王府装扮得更加好看，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向她靠近。 南星信此刻正跪在南楚昭的面前，脸上的紧张很是清楚，但他的态度却是非常坚决。 “你真的确定，云语堂还在人世？” “没错，父皇，儿臣平时里大多沉默，也……不务正业，所以儿臣去做调查的时候，并没有人怀疑到儿臣的目的，儿臣很容易就查到了。” “是嘛……” 南楚昭眼中的目光闪烁，似乎是有担忧，但是更多的好像又是一种愤怒。 南星信并不知道南楚昭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虽然以前也经常会听说一些有关于先皇和云家的纠葛，但也只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至于复杂的是什么，并没有人知道。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让你去追查云语堂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而且，你也不能断了消息，继续追查下去，看看云语堂现在都在做些什么。” 南楚昭在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还是没有说明自己的想法，只是叮嘱了南星信。 “还有，最近就不要靠近老七和老七媳妇了。” 南楚昭一想到那对儿精明的小两口，还是提前给南星信说了一下。 若是让南星烨知道是南星信在背后追查这件事情，南星烨肯定会从他的口中套出话的。 南星信是不可能绕得过南星烨的，所以为了避免麻烦，南楚昭直接在根源上掐断这种可能。 “是！” 南星信对于南楚昭的这个叮嘱，其实也能猜到原因，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南星烨，但事实也确实是如此，他认了。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看他回答得这么坚定，南楚昭也就稍微放心了一些。 南星信注意到南楚昭眼中的欣慰，这才安心了很多，退了出去。 却没有想到，刚一出门，他就碰上了自己日日夜夜都在惦记着的人。 滕兰只是来送东西的，刚到这里，并不知道在里面的人是南星信。 突然间就这么碰面了，滕兰下意识地就想要跑。 可是身边的小宫女却是在一旁拉住了她的袖子。 “主子，粥要凉了，快送进去吧！” 有了她的提醒，滕兰才想起来，她是来送东西的，不能就这么走了。 高康宁似乎也读懂了她眼中的情绪，连忙让人将门撑着以免关上。 “娘娘请进！” 南星烨并没有下令要禁止谁进入御书房，那就证明胡妃是可以进去的。 看她这么不想和南星信碰面的样子，高康宁决定顺水推舟，卖给胡妃这个人情。 滕兰的反应也很快，明白了高康宁的用心，于是感激地对高康宁笑了一下，然后连忙提起裙摆走进了御书房。 身后的小丫头也很机灵，立刻就跟了上去，完全不给南星信靠近的机会。 她们家的主子已经被南星信害得够惨了，明明上次什么都没有做，结果还是被南星信所连累，被南楚昭处罚，差点连性命都搭上了。 幸亏是有成王妃帮忙…… 想到这里，小丫头便抬头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背影。 其实滕兰是很少会主动来送什么东西的。 她对南楚昭的态度一直不咸不淡。 尤其是上一次被南楚昭给怀疑了之后，滕兰就更加觉得巴结南楚昭没有什么用处。 反正最后该怀疑她的还是会怀疑，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愉悦一下自己呢！ 但是她也听说了昨晚凤清菀被突然召进宫中的事情，所以想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凤清菀帮了她那么多次，她还一直都没有还这个人情呢，如果这一次可以帮助到凤清菀，为她解决一个麻烦的话，她心里也会平衡一些。 皇宫内的事情，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能够瞒得住的。 任何风吹草动，很快就会被传开了。 南楚昭是知道这个情况的。 所以对于滕兰这个突然之间的献礼，他是有防备之心在的。 但是还好，滕兰来送东西的时候，始终都没有提什么关于凤清菀的事情，只是单纯地给南楚昭说这碗粥是怎么做的，又为什么会突然做这碗粥。 “臣妾惭愧，听说母家又有了异动之心……是臣妾的错，臣妾并不能阻止他们的冒犯……” 说到后面，滕兰就更加不好意思了，红着脸看着南楚昭，看样子都要哭了。 南楚昭挑眉。 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好像也对，蛮族那边的异动和滕兰是会产生联系的。 滕兰作为礼物，代表的是蛮族的友好之心，可是蛮族却突然间不友好了，滕兰会担忧也是正常的。 没有人给她撑腰了啊！ 想了想，南楚昭很是平淡地开了口。 “你也只是做了你能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你又和他们联系不上，他们的想法，你决定不了，就不要惶恐了，朕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怪你。” 他说得好像是真的。 但是滕兰的心里并没有很放心。 她又不是真的为了蛮族的事情而来的。 那几个人不想要命了，一定要和南国较量一下，她是管不了的。 而且说一句很绝情的话，滕兰甚至是希望南国可以和蛮族打起来的，最好是可以把那几个人的首级取下来，免得他们一直出来祸害人！ 滕兰以前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剥夺一个生命这样的事情太过于绝情冰冷，她并不是那么视生命如草芥的人。 可是在皇宫之内也生活了一段时间，也经历过了死亡的瞬间，她便也习惯了。 现在对于她来说，也差不多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心态了。 第233章 云曼易并不是什么好人 从御书房里面出来，滕兰并没有着急去找德贵妃。 以往如果是事关于凤清菀和南星烨的问题，她会主动去找德贵妃的。 但是就从南楚昭刚才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来看，她觉得这一次凤清菀并不会那么轻易地解决。 她也要稍微避人耳目，免得自己的这个能打探的人也被南楚昭给打入要防备的名单当中。 于是在晚上的时候，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就来到了德贵妃的住处。 德贵妃并没有想到滕兰会是这样的一个打扮，在看到她的时候，心里是很惊讶的。 “你这丫头，怎么突然这个打扮就来了？本宫还以为是进来刺客了呢！幸亏没有去喊御林军！” 德贵妃虽然说的话的内容是有责备的词汇的，但是语气却是包容和友好的。 “怎么了？为什么有事情不能在白天里说，还特意这样打扮了才过来？” “是事关成王妃的事情的。” “你是说皇上突然召见凤清菀的事情吗？” 滕兰点头。 “虽然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臣妾想着，成王妃之前已经帮助了儿臣那么多次，儿臣确实是应该给一个回礼的。” 滕兰的这个想法是很好的。 不过德贵妃在听完了她的讲述之后，只给出了一个回答。 “既然是遮掩的话，你也就不用那么着急地帮助烨儿他们了。” 注意到滕兰疑惑的眼神，德贵妃耐心地给她解释。 “你以为咱们皇上是什么人呢？你若是现在就开始去打听情况，只会让他对你产生怀疑。若是他对你产生了信任的心，哪怕是你不去过问，他也会和你探讨此事的。” 滕兰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她以为自己只要足够小心，不表现得那么明显就可以了。 有了德贵妃的提醒之后，她就没有那么着急了。 反正，如果连德贵妃都没有着急的话，就证明暂时还是没有什么需要担忧的。 她只需要默默等待着后面会发生的情况就好了。 看到她终于放松下来了，德贵妃也就稍稍放心了一些。 她是明白滕兰的心情的，只是要还人情，什么时候都可以，没有必要在此时去得罪了南楚昭，并不值当。 等滕兰回去了，德贵妃才叹了口气。 要说是不担心凤清菀，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南星烨也一直没有让人递进来消息，看样子应该就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众人都这样放下了心，但是却都不会想到，就在他们以为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了的时候，有一个人，找上了南星尘。 南星尘以为自己不会再抓到有关于南星烨和凤清菀的什么把柄了的。 至少最近一段时间应该是不会了。 虽然有些沮丧，但是在听说南楚昭连夜召见了凤清菀之后，他心里还是有了一些安慰的。 这证明凤清菀在南楚昭这里，多少还是有些问题的。 有问题就会有处罚，他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主动带着能让凤清菀麻烦的事情来找他了。 李平也是因为知道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是不能把凤清菀给怎么样了，所以才来找了南星尘。 南星烨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凤清菀，他想兴风作浪都不行。 可是在把那些陈年旧事讲给南星尘听的时候，后者的惊讶程度也是让他有些意外。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云曼易并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这个消息是真的很容易让人惊讶，但是也不用那么惊讶吧…… 李平心里对于南星尘是有些鄙夷的，但是脸上挂着的是讨好的笑容。 他并不能得罪南星尘，他还需要南星尘来帮助他呢！ “正是！臣在心中一直隐瞒着这个秘密，为的是保住逝者最后的尊严，但是如今臣看着成王妃越发地嚣张，也是真心担忧了。” 顿了一下，李平继续说道： “本来臣是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揭开云家人的真面目，从而让成王妃的真正的一面暴露在皇上的面前。 只可惜啊，臣人微言轻，并没有多少人会相信臣说的话，臣实在是不忍心，所以才会来求您的。” 李平这个人呢，南星尘并没有太深的接触。 不过前些日子似乎也的确是听说了南星烨好像不是很待见他的事情。 之前南星尘一直都不太明白是为什么，但是现在就听他这么一说，南星尘好像就明白了。 一定是南星烨发现李平是抓到了凤清菀的小辫子，为了保护凤清菀，所以才会这么不待见李平的。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给南星烨下了什么迷魂药了，南星烨就这么死心塌地地对她付出！ 心里为南星烨感到不值的同时，南星尘仔细地听李平又讲述了一些关于云曼易的事情。 在众多的信息当中，南星尘很快就捕捉到了一点。 “你的意思是，凤清菀并不是云曼易亲生的骨肉？” 这个就有点离谱了吧？ 南星尘是很难接受这个答案的。 凤清菀在嫁给南星烨之前，在国公府里面，那嚣张的名声早就在燕京城中传开了。 都这样了，还不是云曼易亲生的？ 那如果是云曼易亲生的，凤德元还不得打造一个金屋子，把他们的宝贝女儿给守护起来啊？ 但李平并不像是单纯的猜测。 “臣，并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实际证据，但是臣可以肯定的是，凤清菀并不是云曼易的亲生女儿。” 南星尘还是皱眉。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 李平却是一勾唇。 “臣，就是知道！” 南星尘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还这么有自信的。 虽然他还是不太敢相信，但他还是对南星尘抱有了那么一丝丝的信任。 希望这一丝丝的信任，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而李平在从南星尘这里离开之后，凤青雨就从屏风的后面走了出来。 望着李平欣然离去的背影，凤青雨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相信李平说的话吗？” 南星尘看都没看她，只默默地喝了口茶，然后才问出来。 凤青雨还是皱眉，但是却摇了摇头。 “臣妾并不知道，关于爹娘那一代人的恩怨，其实我们三个姐妹是不太知晓的，而且凤清菀从小就被宠爱到达，或者也可以说是溺爱，我们又怎么可能会怀疑她的真实身份呢？” 她说的也是事实。 凤青箐就是不在了，如果凤青箐还在的话，她一定也会这么说的！ 第234章 没有想过凤清菀会哭 在凤清菀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被好多个人给盯上了。 而这个被盯上的人，此刻的眼里就只有院子里面的花花草草。 她现在只一心想把王府里面再装扮地好看一些。 之前春天还没有完全来，有很多花草都还是含着羞，并没有将其最美好的一面展示出来。 现在这个季节是正好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凤清菀又叹了口气。 “唉，应该找个时间去踏青的，这个马车设置的意义不就是这样的吗？” 云竹在听了她的话之后，也回头去看停在远处的马车。 那确实是有点浪费了。 凤清菀一开始去设计这个马车的时候，就是希望可以去踏青的，但是没有想到，他们这个春天到了现在了，还是没能走出去。 南星烨听到了她们的议论内容，心里也默默地盘算了一下最近的事情，最后决定带着凤清菀出去玩一圈。 远的地方去不了，近的地方还不行吗？ 地点就选在了燕京城外的郊地，风景好，又不会离开燕京太远，最合适了。 凤清菀什么都没有问，直接就点头答应了。 不管去哪里，只要有他们在，凤清菀就不会担心。 说走就走，让下人们准备好了东西，凤清菀就打算出发了。 南星烨忍不住想要笑一下她的，但一想到这是凤清菀的心愿，他就没有再坚持。 南星烨是真的想要带着凤清菀去放松一下的，但是没有想到，在郊区却是遇到了一个人。 凤清菀也没有想到，她只是因为正好天气好所以才决定说走就走的。 她真的只是想出来踏青而已。 云语堂也没有说什么，他能在这里碰到凤清菀，的确也是偶然。 他想找凤清菀的，但还不是现在。 不过，既然已经在这里遇到了，想要躲肯定是躲不过去了，云语堂索性就将要来看凤清菀的计划和提前了。 凤清菀因为南楚昭召见她的事情，此刻在心中有很多话想要问问云语堂，在这里遇到就更好了。 她始终都抓不到云语堂的行踪，居子画在燕京的时候还好，她还能找到居子画，通过居子画去了解一些，虽然居子画能告诉她的也并不太多……但是好过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皇帝召见你了？是为了我的事情？” 云语堂显然也是很意外的。 他现在慢慢透漏着自己的行踪出去，南楚昭会发现也是正常的，但云语堂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了。 甚至，南楚昭为了他，竟然还去找了凤清菀…… “那他都问你什么了吗？你是怎么和他说的？” 和南星烨当时问的问题一样。 但是两个人的出发点并不一样。 凤清菀摇头，“我并没有和他说什么。” 停顿一下，凤清菀抿唇，故意说： “我和您见面的机会那么少，本来对您也不是很了解，是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 凤清菀是故意的，但也是再说一个事实。 “皇帝都和你说什么了吗？” 云语堂继续问。 凤清菀摇头，“也没有说什么，在知道我对您的了解并不多之后，他就让我回家了。” “哦？就这么简单吗？” 云语堂挑眉，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 但是凤清菀和他说的是实话。 而且，云语堂现在是有些怀疑这件事情，那她还更加疑惑云语堂是怎么回事呢！ 不是说好了要隐逸起来的吗？ 怎么现在又突然跑出来了？ 凤清菀是怀疑，南楚昭能够抓到云语堂的影子，是云语堂故意泄露了自己的行踪的。 南星烨也在暗中追查云语堂的下落，一直都没有什么收获。 后来也是云语堂自己暴露出来，南星烨才能追查到一些关于他的足迹的。 虽然她不会觉得南楚昭的调查网会比南星烨的差到哪里去，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南楚昭也没有说要打探云语堂的什么事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凤清菀怎么想都觉得不是特别对劲。 注意到凤清菀的这个表情，云语堂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慰她不要担心。 “你们小两口这是出来踏青了吗？” 云语堂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他们的身后。 云竹和束赞正在整理着东西，刚刚也只是和云语堂打了一个招呼就去忙了。 凤清菀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来看云语堂，非常诚实地点了头。 “嗯，是的，外祖父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之前我听居子画说，您又回归了山林，连他都很难找到您的。” 凤清菀今天也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弄清楚云语堂是怎么回事！ 云语堂看了看她，嘴唇微动，但是一开始并没有直接回答。 看他这个样子，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和凤清菀说实话一样。 凤清菀也并不着急，就在云语堂的面前等着他的后文。 可是等来等去，最后云语堂只是扶着自己的老腰，摇了摇头。 “哎呀，我这老腰，真是老了，站不动了，你们难道真的就忍心看着我这个老人家光是站在这里吗？就不能给我找个椅子吗？” 听他这么一说，凤清菀就要让人来给他搬个小凳子。 没想到束赞的耳力那么好，这回终于非常机灵地搬来了一个椅子来。 还是带靠背的。 凤清菀疑惑地看着他，很是好奇这个椅子是从哪里来的。 她好像并没有让人带这样的椅子过来吧…… 身边的人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解释说：“是我让拿来的。” 南星烨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觉得有些可惜。 他拿来椅子，本来是想给凤清菀坐着的。 不过，云语堂要坐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毕竟是凤清菀的外祖父，坐了就坐了吧。 只要云语堂能够说出来他们想要听的那些内容，他想怎么样都行。 但是坐下了的云语堂似乎也是不愿意讲出来那些事情。 这就让凤清菀很是苦恼。 她不是云语堂的外孙女吗？云语堂怎么就不愿意和她多说说呢？ 凤清菀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加觉得委屈。 凭什么居子画就什么都知道啊。 居子画不是云语堂捡回来的孙子吗？ 就因为是在一起生活，所以就更加亲近吗？ 想着想着，凤清菀的产后焦虑症就犯了，突然就哭了出来。 云语堂一开始确实是不打算和凤清菀说些什么的，他好奇的就是南楚昭都问了些什么。 可是他也没有想过凤清菀会哭…… 第235章 果不其然，他又来了。 孩子哭了要怎么办呢？ 云语堂也很是糟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安慰过哭了的孩子了。 上一次安慰的时候，应该还是居子画七岁的时候。 居子画的玩具坏了，哭得不行，怎么哄都哄不了，然后云语堂就一掌拍下去，把居子画给拍晕了。 云语堂这么想着，就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那边的南星烨，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个办法不是很可行了。 唉，果然孩子还是在小的时候好玩一些。 不过呢，云语堂忘了的一件事情是。 以前居子画哭了，只能他来哄，现在凤清菀哭了，却是有南星烨来哄。 云语堂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开口出言安慰的时候，南星烨已经将人抱进了怀中，他还轻轻抚着凤清菀的背来安慰。 看他这么温柔似水的模样，云语堂突然就心生愧疚了。 他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他是能够想到凤清菀为什么会哭的，可是他是真的不想和凤清菀说那么多。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呢？ 最后再让凤清菀知道，她其实并不是他的亲外孙女？ 何必呢？ 也不知道凤清菀到时候会不会哭得更惨。 别说凤清菀不是他的亲生外孙女，就连云曼易都不是他的亲身女儿…… 云曼易很是漂亮，但一点都不像他。 这个孩子并不是他的，他也一直在帮云曼易的母亲掩盖这个事情。 是他先对不起云曼易的母亲在先，所以云曼易的母亲选择和别的人苟且，他也并不生气，甚至是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得到了解脱。 只是也很可惜，云曼易的母亲很断命。 而那个和云曼易的母亲有所纠缠的男人，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人，并没有把孩子给带走，于是云语堂也只能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 可是他早就做好了要归隐山林的准备，所以就将云曼易丢给了自己的好友来养着。 后来发生的事情，凤清菀大概也都知道了，居子画都和她说了。 这些复杂关系的背后，是云语堂一直在小心维护，他暂时还不想打乱这些平衡。 但就看凤清菀如今这个样子，怕是一定要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云语堂叹了口气，怎么都还是无法开口说，就连云曼易都是她母亲与人苟且生下来的。 罢了，还是先瞒着吧，能瞒一阵是一阵。 云语堂也要承认的是，这么多年对凤清菀的暗中照拂，除了有对她外祖母的愧疚之心，更有一丝预谋在其中。 他其实，也是想要利用凤清菀的。 在这一层关系结束之前，还是先不要说了。 想好了之后，云语堂就不再纠结了，往椅子上一靠，等着那边的人调整好情绪再回来。 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哭完了的凤清菀再过来就不去追问那些了，只是单纯地问了问云语堂有什么想吃的吗？ “云竹在准备了，您是打算和我们一起，还是……” “不了，老夫也只是路过这里，停留已久，便走了，你们小两口儿好好玩吧。” 说完，站起身就走了。 凤清菀也没有挽留，只看着他的背影叮嘱道：“您万事小心！” 云语堂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南星烨看出了凤清菀眼中的不甘，还是追问了一句，“确定不再问了？” 凤清菀摇头。 “你看那老头子的样子，像是能开口的吗？我啊，才懒得浪费口舌呢！咱们出来是踏青的，又不是非要查清楚什么所谓的真相的！” 她是真的放心了，可是有人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两个人踏青刚回到王府，便又看到王府的门前站了一群人。 还是御林军。 凤清菀习惯性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又是来带走我的吗？” 小泉子本来是在王府里面等候着的。 听说他们已经回来了之后，便又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凤清菀这个无奈的表情，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成王妃……” 话还没有说玩，凤清菀就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是父皇又传召我了，对吗？” 小泉子笑了笑，点点头。 “好吧，那可以等我去换一身衣服吗？就这样去面见父皇，总归是有些邋遢了。” “奴才明白，您请便！” 小泉子还是很好的，并没有很硬性的要求什么。 凤清菀便去更衣了。 南星烨很是担忧地看了看她，然后将小泉子叫到了一边去。 “还是为了上次的事情吗？” 小泉子看了看后面的御林军，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点了头。 南星烨皱眉。 昨日他们刚刚在郊外和云语堂见了面，父皇今日就再一次传唤他们，是巧合吗？还是有在暗中盯上了他们的行踪呢？ 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跟踪他们啊，难道是云语堂的行踪又暴露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南星烨一瞬间就觉得有些头大，过去那么多危险的时刻都没有让他这么糟心过。 他现在就是很想知道，云语堂到底是想干什么！ 凤清菀换衣服的速度也很快，并没有让小泉子太过为难。 只不过这一次，凤清菀的穿着就比上一次更加正式了一些。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云竹帮她更衣的时候，她就这么直接和云竹说了出来。 云竹手上的动作一顿。 “主子的意思是？” “我感觉啊，我这一次会被父皇直接扣押在皇宫里出不来。” 上一次南楚昭只简单地问了那么两个问题，凤清菀虽然是有惊无险地回来了。 但是她并不认为南楚昭就会这么算了。 果不其然，他又来了。 “如果是因为昨日我们遇到了外祖父，那我就没有什么可辩解的了，我虽然可以说自己确实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外祖父也是真的没有说出什么，但父皇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想了想，凤清菀拉住了云竹的手。 “你得帮我做件事情了。” 云竹皱眉，担忧地看着凤清菀…… 凤清菀和小泉子出去的时候，还是身边多了一个南星烨，并没有带侍女。 “云竹就不用跟过去了吧？她还得留下来照顾永稷。” 不管云语堂怎么样，永稷是南楚昭的亲生孙子，留一个人照顾他的孙子总是没有问题的吧？ 小泉子点头。 “那是自然，小世子需要有人照顾的。” “嗯！” 凤清菀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跟着小泉子走了。 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南星烨还是被拦下，凤清菀一个人进去了。 第236章 一家人齐全了 “泉公公，父皇今天的情绪怎么样？” 南星烨在外面等着，心情要比上一次复杂得多。 上一次虽然也很担心，但上一次是突然召见，也没有什么铺垫。 这第二次传召，刚好是他们见了云语堂之后的……他想不担心都难。 事实上，南星烨对他们宦官的态度一直都很好，只不过今天的情况实在特殊，小泉子本来也是听习惯了的称呼，突然就觉得有些沉重。 “成王殿下客气了，奴才也只是跟在师父身边做事，皇上叫奴才去传旨的时候，也并没有说什么，至于其他的，奴才就不知道的了。” 这一句算是回答，也算是终结了这个话题。 说白了，他也就是一个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小角色，因为是高康宁的徒弟，所以才会被人稍稍尊敬，但是他还并没有能够猜测南楚昭的心思的本事。 再者说，伴君如伴虎，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好。 南星烨自然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的，便没有再问了，只在外面静静等候着。 但没过多久，就听见里面传出来了砸碎杯子的声音。 南星烨心头一惊，抬眼看着御书房的门，很想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的，但理智还在，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没过多一会儿，一个人便走了出来。 但并不是凤清菀，而是南星信。 南星烨皱眉，有些不太理解地看了看他。 南星信并没有说什么，直接就要走，却被南星烨拉住了。 “三哥怎么也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南星信不答反问。 南星烨张了张嘴，一向很会说话的他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南星信挑了挑眉，就趁着他在思考的空档，已经甩开了他的手，从他身边大大方方地走了。 南星烨蹙眉，他很疑惑这是为什么。 而因为南星信的出来，御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南星烨试图克制自己，但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凤清菀正跪在正中央，南楚昭的脸色难看得可怕。 看到南星烨进来，南楚昭更加愤怒。 “你怎么进来了？出去！” 但是一直都很听话、从来都不忤逆他的南星烨这一次却是选择了跪下。 “父皇，菀菀是儿臣的妻子，出了什么过错，儿臣也是要一起承担的，虽然儿臣并不知道您为什么这么生气，但如果是菀菀做错了什么，还希望父皇能够多多谅解！” 他并没有探求南楚昭为什么而生气，而是在请求南楚昭的原谅。 这是聪明的。 如果直接问南楚昭是发生了什么，南楚昭只怕是会更加生气。 但南楚昭这一次也并不打算和他说太多，只严肃着脸，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说的话。 “出去！” 南星烨的喉咙发紧，很想再说，但凤清菀却是弯腰磕头在地，一言不发。 南星烨明白她的意思，还是出去了。 他是南楚昭的儿子，从来都不曾忤逆过南楚昭的儿子。 越是在这种时候，他就越是要听话，他要让南楚昭的心里有安全感。 如果在这个时候说太多不符合南楚昭意愿的话，南楚昭只会觉得，平日里那么听话的儿子，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而忤逆他了，那个女人就真的更加该死了！ 他不能让那种情况发生。 等他出去，御书房的门便再一次关上了。 南星烨有些无措。 从前没有任何时候要比现在更加无奈。 而在他抬起头来想要看看远处来缓解一下紧张的时候，就看到德贵妃匆匆而来。 她的身边还跟着缪宁。 这下好了，一家人齐全了。 “菀儿到底是怎么了？本宫之前就听说她被传召过来一次，不过很快就让她走了，本宫以为没事的……” 奚诗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的担忧并不比他少。 南楚昭的脾气，她是最清楚的。 如果不是天大的事情，南楚昭是不会这么明显地表现出自己的愤怒的。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之前一直都比较喜欢的凤清菀。 也许也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更加失望。 “既然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那朕就当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只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恐怕就要委屈你了。” 凤清菀皱眉。 这个结果，是她来之前就想到过的。 可是事到如今，她就是想要问一句。 “父皇，儿臣确实是没有一句假话，天地可鉴，如果儿臣有半句虚言，必将遭受天谴，不得好死！儿臣也愿意接受父皇的处罚，可是儿臣是否能问一句？原因到底是什么？” 凤清菀并不想做一个不清不楚的冤死鬼。 南楚昭看着她，也知道她会这么问。 但是原因，他怎么可能会告诉凤清菀呢？ 沉默了一阵，南楚昭还是只喊了人进来。 “把成王妃带下去，幽禁于兰亭别苑，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探望！” 凤清菀不理解，因为她在南楚昭的眼里看到了犹豫的。 但是南楚昭还是没有说。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就是不说明白呢？ 凤清菀满腹的疑惑，在看到太后的一瞬间，豁然开朗。 对啊，她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了。 云语堂和太后过去的旧交情。 难道是这一点戳到了南楚昭内心的痛处了吗？ 可是，那也只是曾经了，连先皇都没有计较的事情，他就非要那么较真吗？ 太后看到凤清菀被众人押走的画面，表情也变得不太好了。 奚诗注意到她过来，忙上前去扶她。 “怎么？菀儿这就被他给幽禁了？” 太后的语气当中有着极大的埋怨。 奚诗轻轻点头。 “具体的情况，臣妾也不得而知，但刚刚皇上是那么说的。” “好啊……很好……” 太后微微颤抖着，像是被气的。 “扶哀家进去！” 众人都只是以为太后是因为喜爱凤清菀才这样生气的。 毕竟太后的“护犊子”是出了名的。 光是看缪宁就知道了。 可是南楚昭在看到太后的时候，却是微微一愣，随即目光和脸色都是非常之复杂。 奚诗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了，从来没有看到过它如此复杂的样子。 “你们都出去吧，哀家要单独和皇帝聊一会儿。” 太后突然也这么神秘兮兮的，让奚诗也不理解了。 原来还是有连她都不知道的秘密？ 不过她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就行礼出去了。 南星烨和缪宁还以为奚诗会陪在里面，见她出来，也是疑惑了。 第237章 就当他是已经死了的人不好吗 “父皇说什么了？怎么母妃也出来了？” 南星烨的性格稳重，并没有立刻追问，先开口的是缪宁。 可是奚诗只是摇摇头。 “是太后让我出来的……” 这下大家就都非常不理解了。 可是就算不理解，他们也只能在门口等候。 奚诗的目光看向远方，似乎是在脑海中回忆任何她能想到的额情况。 反正她就是觉得太奇怪了。 太后为什么会主动要求让她也出来呢？ 而此刻在御书房内的母子两个，双双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太后打破了平静。 “你为什么会突然对菀儿做出那样的惩罚？可否能解释一下？” 南楚昭还是沉默，但在太后的目光压制之下，他的沉默并没有太久。 “是……因为云语堂……” 他说出来的那一刻很是紧张。 这件被尘封已久的秘密，他其实是不敢触及的。 他是太后亲生的儿子。 虽然在第一次听说了关于云语堂和太后的旧情时，他心里也很不理解。 但他同时也是不敢惹太后不开心的。 现在这么一说，太后的脸色骤变，他的呼吸都跟着变得低微急促了。 南楚昭或许会被人说为多疑暴虐，但他对太后是绝对的孝顺。 太后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呼吸一滞，她看着南楚昭，许久没有开口。 但是她的目光就紧锁在南楚昭的身上，南楚昭还是感觉很有压迫感。 也不知道两个人这样僵持了多久，太后才哑着声音开口。 “云语堂，就当他是已经死了的人不好吗？” 南楚昭微微张嘴，又闭嘴，他不太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 他以前也是想把南楚昭当做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人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云语堂最近开始变得活跃了。 南星信能够查到云语堂的踪迹，南楚昭知道并不是南星信有多厉害，而是云语堂故意让南星信查到的。 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都已经沉寂了那么多年，南楚昭真的就要把他当成是已经死掉了的人的。 太后看他半天不说话，便再次开口问。 “哀家想知道，你追查云语堂的目的是什么？” 南楚昭敢肯定，如果他敢和太后扯上任何关系，太后现在一定会暴怒如雷。 所以南楚昭在纠结再三之后，迟疑地说：“儿臣……找到了父皇留下来的密函……上面记载了父皇和云语堂之间的一些事情。” 太后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因为南楚昭并没有说明白那个密函的内容是什么。 但是后面的话，南楚昭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 无论太后如何施压，他都不能再说了。 “好，很好！” 太后见自己施压没有用，十分生气，但是又无可奈何，最后也只能是叹着气，指着南楚昭，颤抖着手。 “你很好！哀家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说完，也不再等南楚昭说什么了，太后直接就走了。 众人一直在门外等着，看到太后出来的时候，众人立刻围了上去。 可是太后似乎是真的很生气，出了门，一见到众人的时候，瞬间就晕过去了。 “母后！” “皇祖母！” …… 众人的惊呼之声惊动了南楚昭。 看到太后如此，南楚昭的心里是有些纠结的。 他的微表情成功被奚诗捕捉到了。 联系上太后被气成这个样子，奚诗似乎也猜到了一些什么。 南国的皇室是有秘密的，只是这个秘密，她也只是在一次偶然间听南楚昭提起来一次。 等她还想继续追问的时候，南楚昭就不说了。 能让太后如此的，肯定就不是一个什么好秘密了。 安顿好了太后之后，南楚昭就把南星烨给叫走了。 南星烨有些疑惑，但还是去了。 “老七，你和朕说句实话，你到底知不知道云语堂的事情？” 南楚昭的语气还是第一次这么……可以用卑微来形容了。 南星烨感觉有些惶恐，但如果是问道云语堂…… “儿臣知道他是菀菀的外祖父，也曾经听说……云语堂和皇祖父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 他的回答还算老实了。 南楚昭也还算满意。 “你昨日和凤清菀一起去了郊外是吗？” “是的。” “有见到云语堂，是吗？” “是的。” “说了什么吗？” 南楚昭看南星烨这么听话，便一直追问了下来。 可就在这个问题上，南星烨蹙起了眉。 “确实是见到云语堂了，但是……他那个人，好生古怪。” “哦？古怪？” 南星烨的回答和凤清菀并不一样。 南楚昭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还得是他儿子靠谱一些。 心情一变好，他的语气也就好了很多。 “是的，菀菀能见到云语堂，其实是很开心的，可是云语堂似乎并不太和她亲近，而且，关于云家的事情，他什么都没有和菀菀讲。” 南星烨的表情十分纠结。 南楚昭能够从中看出来他的苦恼。 但是，这个答案，还是不能让他很是满意。 “真的就什么都没说了吗？” “是的。” 南星烨点头，目光十分恳切。 南楚昭郁闷了。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的声音很是低沉。 南星烨眨了眨眼，想要开口为凤清菀求情，但却是被南楚昭给阻断了。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这件事情是不可以的。” 南星烨皱眉。 南楚昭继续道：“凤清菀的回答并不老实，朕很不满意，关她几天算是看在你的情分上了，你要是再求情，朕就真的要惩罚她了。” 可是南星烨并没有立刻放弃，而是说：“可是永稷……还离不开她。” 其实如果他不提起永稷就还好。 说起来永稷倒是提醒了南楚昭一件事情。 本来还在郁闷当中的南楚昭突然就冷了脸。 “永稷只要找一个奶娘照顾就好了，朕不信在燕京之中还找不到一个奶娘了！” 南星烨有些懵，他不太明白南楚昭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有这么大的脾气。 不过就南楚昭目前的情况来看，南星烨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再求情了，便乖乖走了。 可就算是走了，他也还是不懂。 南楚昭怎么突然就那么大的火气了？ 带着疑惑，南星烨先回了王府。 没想到刚到家，一个人就出现在了他们家的院子里。 左瑞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看到南星烨回来，左瑞行了一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可能是容殷的死给他带来的打击太大，有一段时间不见，左瑞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第238章 南星烨无奈，云竹气急败坏。 南星烨以为他是回来找凤清菀的，所以就只好有些抱歉地说：“我没有保护好菀菀，她现在被我父皇留在皇宫里面幽禁起来了。” 但是左瑞却是摇了摇头。 “我来，不是找菀儿的，是来找你的。” “找我？” 南星烨有些疑惑，找他做什么？ “是为了菀儿的事情。” 果然…… 凤清菀现在虽然是被幽禁了，但是她的日子也并不是那么艰难。 幽禁而已，又不是把她打入什么牢房里面了。 好吃好喝还是伺候着，不允许有人来看她，但是侍从们却没有少。 她想要什么，立刻就有人送过来。 凤清菀在这里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是被幽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的金屋藏娇呢 不过有一点让凤清菀不太开心的就是，这些宫女都太老实了，没有人和她一起玩。 “好吧，那你们能不能再给我准备一些纸啊？我想练字了。” 凤清菀刚说完就有人跑出去给她拿来了。 看看！这待遇！ 其实就算是真的把她给关进牢里了也没关系，她又不是没去过。 这么想着的时候，凤清菀就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南楚昭到底是在纠结些什么。 云语堂也很奇怪。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话，她当初还不如不去相认了。 认了之后反而是麻烦。 唉，也不知道永稷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因为是被她一直带着的，突然间没有她的陪伴，也不知道好不好。 云竹也想和南星烨说这件事情呢。 和上次一样，凤清菀一走，永稷就一直哭闹不止，就像是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可是云竹要去找南星烨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怒意的南星烨正瞪着左瑞。 云竹觉得有些不对劲，便躲了起来，侧耳去听他们说话的内容。 “你们这样做，考虑过菀菀的感受吗？你们真的想过她吗？” 南星烨的声音都气得颤抖了。 可是左瑞的声音还是非常平静，甚至可以用冷漠来形容。 “这是她应该做的，她是云曼易的女儿，云曼易是云语堂的女儿，本该如此。” “可是你刚才也说过了，云曼易并不是云语堂的亲生女儿，既然她都不是，凤清菀和云语堂又有什么关系？你们凭什么这么利用她？” 南星烨是真的气坏了，云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控的样子。 而左瑞接下来说的内容就更加让人觉得气愤了。 “你真的是因为凤清菀被我们利用了，所以才生气的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觉得我们也利用了你吗？ 说句实话，你应该是更加看重你自己的吧？ 别总是拿凤清菀做借口了，你就真的没有利用凤清菀吗？ 那你为什么会和凤清菀去踏青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南星烨一口气被堵在心口，出不来。 云竹看他们两个人僵持不下，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王爷对主子的真情，不容得你来质疑！” 那边的两个人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都是有些惊讶地回头去看了。 云竹就站在门口，皱着眉头，表情也并不是特别好看。 “左先生，我们家主子当初虽然是说要你做一些事情，可是也待你不薄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家主子的吗？” 云竹真的很生气。 虽然凤清菀也是威逼利诱了左瑞，但是对左瑞也没少照顾了。 结果左瑞现在就这么来说凤清菀吗？ 什么叫凤清菀应该的？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谁的附属品或者是工具！ “主子这么多年在国公府里生活，靠的都是自己，你们为她做什么了？不过是想利用她的时候才伸出了援手，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主子？” 云竹看着左瑞，目光也是一样的凌厉。 “再说了，你在成王府的日子也不短了吧？主子和王爷之间的感情，你是瞎吗？看不见？” 突然看到云竹发脾气，那边的两个人都有些懵。 都知道云竹对凤清菀的忠心无人能比，但也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会生这么大的气。 南星烨看她这样，心里的火气突然就少了很多。 而左瑞一直冰冷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我劝你们在说话的时候都注意一点！” 这话不仅仅是对左瑞说的，也是对南星烨说的。 只不过对于两个人来说，这一句话是两个意思。 她是站在南星烨的立场上的。 容殷离世，云竹知道左瑞心情会不好，但是也绝对不允许他就这么把脾气发泄在凤清菀的身上。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阵，但左瑞还是坚持之前的说法，就是摆明了只是把凤清菀当成一个工具人，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南星烨无奈，云竹气急败坏。 最后左瑞是被赶出去的。 本来因为容殷的事情，云竹是想留点情面的。 可是最后实在是太生气了。 也没管南星烨的意思，直接就拉着束赞和束礼一起把人给轰出去了。 左瑞站在成王府的大门前，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便走了。 云竹一直都气鼓鼓的。 凤清菀被皇帝给扣在了宫中不让出来，也不让人去探望就算了。 左瑞这个没良心的怎么还能这么说她的主子呢？ 越想越生气，云竹拽着束赞的衣袖就是好一通捶打。 前几下还行，后来也不知道么了，云竹突然就加大了力气。 束赞没有什么准备，被揍得直咧嘴。 “好姐姐，姐好姐！可以了！” 云竹还觉得不解气，又狠狠地踹了一脚过去。 “谁是你姐姐！” 束赞觉得自己很委屈，但是并没有能救他。 最后还是南星烨看不下去，问了一句。 “云竹，你来找我是要干嘛的？” 云竹并不是那种不知道规矩就偷听的人，既然来了，就一定是有事情。 云竹这才想起来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 “哦！对了！王爷，小世子自从主子出府了以后就一直哭闹不停，奴婢也没办法了，所以来问问您应该怎么办？” 南星烨一皱眉。 上次就是这样的。 永稷这孩子，是真的离不开凤清菀了。 可是南楚昭现在又不让凤清菀回来，也不让永稷进宫去。 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为什么。 凤清菀和云语堂之间的血缘关系有些复杂，但永稷可是南楚昭亲生的孙子啊！ 想到这里，南星烨决定把永稷抱进宫里去试试。 于是在燕京的大街上就出现了很是奇怪的一幕。 第239章 朕看起来很可怕吗 南星烨是坐着马车去的，怀里抱着还在哭个不停的永稷。 马车的铃铛随着车子的晃动而叮叮作响，永稷的哭声就夹杂在中间，一路传扬。 要不是因为这马车上的“成王府”的标志太过于明显，在路两旁站着的某些做母亲的人就要冲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了。 南星烨带着永稷到东侧门的时候，永稷的嗓子已经哭哑了，泪汪汪地看着他，看起来很是委屈。 南星烨以前是不喜欢这个儿子的，觉得他抢走了凤清菀的爱。 但是现在看他小可怜的样子，只低低地笑话了一句。 “哭不动了吧？让你瞎哭，就应该在你皇祖父这里哭才对啊！” 小家伙好像听明白了一样，吸了吸鼻子，真的不哭了，但也只是憋了一口气，好像随时都可以继续一样。 南星烨觉得很可爱，宠溺地笑了笑，然后抱着孩子继续往里面走。 不过南星烨也并没有直接抱着孩子就去找南楚昭。 而是去了德贵妃那里。 本来是想去太后那里的，但是一想到太后年事已高，还在御书房那里晕了一次，南星烨就放弃了。 还是少刺激她了吧。 德贵妃还因为凤清菀的事情在担心。 南楚昭下令，任何人都不能去探望凤清菀。 她还是不放心。 打发人去查看情况，还准备了凤清菀最喜欢的点心，仍然是被挡了回来。 德贵妃想亲自去看看是什么情况的，但身边的丫鬟们都劝她别去，别因为这个惹恼了皇上，万一皇上一生气，连她都不见了怎么办呢？ 德贵妃感觉也是这么回事，便没有出去了。 正难受的时候，南星烨就带着孩子来了。 德贵妃本来就够担心的了，看到永稷哭得有些肿的小脸，更是心生爱怜。 看向南星烨，不免有些埋怨。 “永稷还这么小，你折腾他干什么？” 但是南星烨只看着她笑，什么都没说。 德贵妃看着他的眼睛，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来人啊！” 顾梅应声而来。 “娘娘。” “去把永稷因身体不适而大哭不止的消息传出去。” “是！” 顾梅一走，南星烨就对德贵妃竖起了大拇指。 还得是德贵妃啊！ 后者只是撇着嘴对他眨了眨眼睛。 敢关押她的儿媳妇，她就得让南楚昭知道，他孙子现在很不舒服！ 南楚昭本来还在为云语堂的事情而犯愁。 眼前的折子也看不下去。 高康宁这时候就送了新的茶水进来，像是那么随口一说。 “皇上还在忧心吗？看来小世子是真的和您心意相通啊，现在也正难受着呢。” “说什么呢？” 南楚昭没仔细听，就听到了“小世子”三个字，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这老奴才！明知道他现在正不高兴呢，怎么还提小世子呢？ 高康宁好像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一样，连忙打了两下自己的嘴巴。 “瞧奴才这张破嘴啊！就想着什么心意相通的事情了，忘了皇上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小世子了，还望皇上恕罪！” 可是他这么说话也不对。 南楚昭龙椅上一靠，睨着眼睛，就觉着高康宁这人话里有话。 “你和老奴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吧！” 高康宁的这点小伎俩被他看出来，不由得嘿嘿一笑。 “皇上，您看出来啦！是奴才听说小世子自从听到成王殿下说皇上生气了之后，便一直哭闹不止。 现在怎么哄都不行，成王妃又不在，奶娘们招架不了，成王殿下就带着小世子来宫里找德妃娘娘帮忙了。” “哼，不过是个孩子，还那么兴师动众的！” 南楚昭一脸的嫌弃。 可身体是诚实的，没过多一会儿，南楚昭的龙辇就到了椒舒殿的门口。 德贵妃正在和南星烨说话，突然就听到永稷哭了出来。 两人吓了一跳，以为是永稷又尿湿了衣服，连忙去看。 却发现并没有。 正疑惑着，就听到了高康宁的声音。 “皇上驾到！” 两人相视一眼，得逞地笑了，一起到门口去迎接南楚昭。 南楚昭看都没看他们两个，径直了往里走。 到云竹的面前站定。 他的表情很是严肃，看起来凶巴巴的。 云竹颤抖着声音行了礼。 永稷便睁眼看了一下，结果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南楚昭感觉有些无辜，回头看了众人一眼，指着自己的脸问： “朕看起来很可怕吗？” “皇上是天子，怎么会可怕呢？” 满屋子的人，只有德贵妃敢说话。 南楚昭懊恼，“那这小子为什么见了朕的样子，却哭得更加厉害了？朕的表情很不好吗？” 众人心里其实挺点应一声“是的”，但谁敢这么说啊…… 就连德贵妃也只能说： “那还不是因为祖孙连心？永稷知道您心烦着呢，这不是为您感到难过吗？” 南楚昭有些不太相信。 回头很是不确定地看着德贵妃。 “真的？” 德贵妃就真的点头。 南星烨在一旁垂下了头，没眼看了。 自家娘亲有时候为了给南楚昭顺顺脾气，真是什么违心的话都能说出来。 而且说得还特别认真，一点都看不出来是说的假话。 不过，有了德贵妃的安慰，南楚昭就开心许多了。 再看向永稷的时候，目光也柔和了很多。 永稷也很会配合。 等南楚昭的脾气稍微缓和了许多之后，便不哭了。 只是挂着泪珠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看着南楚昭，小鼻子皱了皱。 这可怜的小模样实在是太惹人心疼了。 纵使是南楚昭，此刻也心软了许多。 “我看呐，这孩子也不像是因为心疼我，而是想他娘了。” 终于，南楚昭也不再自欺欺人了，说出了事实。 其他的人都沉默。 这就更加让南楚昭肯定自己说的没错了。 所以这也是南星烨把孩子带过来的真正目的吧？ 绕了那么一大圈啊，就是为了让他心软。 南楚昭瞥了南星烨一眼。 后者像是被看穿了，有些心虚。 还得是德贵妃脸皮厚，又说道：“就算是想念自己的娘亲了，那也不得行啊，他娘亲都已经被皇上您给幽禁起来了。” 南楚昭皱眉。 虽然不是很乐意，但还是咬着牙说：“那就让永稷去见见他娘亲吧。” 南星烨乐呵呵地抱着孩子去找媳妇了。 南楚昭想走，被德贵妃给留了下来。 其实也是他自己想留下来了。 凤清菀一直都是被他喜欢的，突然被惩罚，好奇的人多了，他懒得去应付那些人。 第240章 这小子的功劳也不小 凤清菀还以为皇帝是真的不会让她见外面的人了呢，没想到南星烨就抱着孩子来了。 终于看到娘亲的永稷露出了笑脸，凤清菀看着，心里欢喜极了。 做了娘亲的人就是这样，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只要孩子好，做娘的心里就舒坦了。 凤清菀以前并不是很懂这种感觉，如今却是懂了。 “父皇没有为难你们吗？” 高兴之余，凤清菀又有些担心。 南星烨点头又摇头，“为难也为难了，但是最终还是让我们来了。” “母后没少帮忙吧？” 凤清菀理所当然地想到了。 南星烨点头。 “确实。” 想了想，看着在凤清菀怀里笑嘻嘻的永稷，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南星烨也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功劳也不小。” 永稷好像听懂了，回头看了眼他，还撇了撇嘴。 也是呢，如果不是永稷嗷嗷哭了，南星烨也不会让人放消息出去，说永稷不舒服，改特意带永稷过来找德贵妃。 能让南楚昭心软两分的，也就是德贵妃了。 哦，现在还有一个永稷。 虽然是凤清菀的儿子，但那也是南星烨的儿子，也是南楚昭的孙子。 隔代亲可不是乱说的。 南楚昭再怎么迁怒，也还是要照顾到自己的亲孙子的。 “父皇把你幽禁的事情，已经被传出去了，我想，他的目的很明确了。” 两个人把永稷给哄睡着了，南星烨就开始说正事了。 凤清菀点头，“无非就是想让我外祖父出面。” 听她这么说，南星烨的眸子就又暗下去了许多。 关于左瑞和他说的那些，他不知道要不要和凤清菀说。 凤清菀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便问他是怎么了。 南星烨摇头。 “没什么，父皇并没有说我可以在这里陪你待多久，我在想，要不今晚就住这里好了，反正父皇留在母妃那里了，应该也顾不上我们。” “你确定这样可以？” 凤清菀还是有些担忧。 南星烨现在被她连累，处境也没有多好，要是再顶风作案，是不是会彻底惹怒南楚昭？ 但是南星烨很是肯定地点了头。 “放心吧，没事的。” 说完，也不等凤清菀的反应了，直接把永稷放到一边的摇篮里，抱着凤清菀就要休息了。 这摇篮还是刚才让小泉子弄来的。 虽然有些破旧，但也不耽误使用。 永稷一开始不是很舒服地扭了扭，但可能真的是太困了，就再次睡着了。 南星烨很是满意。 …… 这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南星烨把凤清菀扒拉醒，和她简单告别，便去别院更衣准备上早朝了。 全都准备好了，正准备要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消息。 云语堂出现了！ 南星烨在听到左瑞说的那些以后，以为他们就要和凤清菀撇清关系了。 没想到他竟然出现了！ 是因为南楚昭让人放出去的消息吗？ 南星烨暗自思索着，看了看凤清菀的那扇门，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 “主子，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吧。” 难以抉择的时候，束赞给了他一个建议。 所以说，束赞也不完全是榆木脑袋。 南星烨笑了笑，刚要走，又被一个声音喊住了。 第241章 我也要去! 凤清菀本来是不打算出来的，但是隐隐约约地好像听到了什么左瑞和云语堂，便出来了。 “相公，什么左瑞？他回来了？” 南星烨看了一眼束赞，又回头去看凤清菀。 他本来是不想让凤清菀现在就知道这件事的，毕竟左瑞说出来的那些话，他听听也就算了，要是被凤清菀听到了，岂不是会很难过？ 所以……束赞的这个大嗓门儿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束赞本来都被夸了，就因为凤清菀的这一句话，他就又被南星烨给瞪了一眼。 憋屈，是真的憋屈。 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 左瑞这个事情确实是他喊出来的。 回头去看凤清菀那个探寻的目光，束赞也不是很好意思。 左瑞和南星烨说的那些话，他都知道，所以南星烨心里的担忧，他也明白。 只是不知道，如果凤清菀真的知道了左瑞说的那些话，她会如何？ 看他们两个人都不说话，凤清菀就有些急了，又问了一遍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南星烨感觉瞒不住，所以就还是告诉她了。 “是云语堂，他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被父皇知道了。” “外祖父他不是早就暴露了吗？父皇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吗？这有什么？” 凤清菀不解。 “不一样。”南星烨摇头。 “之前父皇只是发现了他的行踪，但是并不知道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可是现在，他就在大堂之上……” 后面的话，南星烨没有再说了。 凤清菀不能再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云语堂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难道是因为我？” 南楚昭让人把她被拘禁的事情散播出去，凤清菀已经听南星烨说过了。 其实她还是很担心的，就害怕南楚昭是在利用她来引出云语堂。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云语堂从来没有因为她而站出来暴露过自己的踪迹，凤清菀以为这一次也一样是不会的。 但是现在，云语堂出现了。 不仅仅是他出现了，左瑞也一起来了。 这就让凤清菀不理解了。 “我也要去！” 这种情况下，凤清菀就坐不住了，她想看看到底是为什么？ 而且她也更加想知道关于云语堂和皇室之间的不可言说的秘密到底是怎样的。 为什么皇帝就这么容不下他！ 可是南星烨把她给拦住了。 “菀菀，你现在还处于被禁足的情况，父皇现在很有可能会因为你的外祖父而愤怒，如果你再违抗他的旨意跑出来，而且还要去大堂之上去看的话，很有可能会让父皇更加生气，到时候就更加难以为你外祖父开脱了。” 看着凤清菀还是很着急的样子，南星烨又补了一句。 “你别忘了你外祖父是为了谁！” 就这一句话，让凤清菀冷静了。 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知道是在她被拘禁的消息被散播出去之后，云语堂才来的。 所以，不管怎么想，都是为了她吧？ 凤清菀不激动了，她甚至退到了云竹的身后。 “你们去吧，我等你们的消息。” 南星烨这才走出这个门，却没想到，小泉子正在等他。 第242章 那就滴血认亲! “成王爷，师父让我在这里等您，让您千万拦着成王妃，一定不要去前殿上去见云语堂！” 小泉子一脸焦急，一边说还一边向南星烨的身后看，看样子是真的很害怕凤清菀会跟出来。 南星烨有些意外，高康宁竟然会这样帮助他？ 虽然知道高康宁和自己母妃的关系很好，但是南楚昭现在应该是处于盛怒之中，高康宁还这么敢…… 不过小泉子就在眼前，南星烨也不再让他着急了，看了一眼身后，凤清菀已经回去了。 “放心吧，我已经稳住菀菀了，我们一起去前殿吧，父皇应该是在找我吧？” 南星烨倒是也很懂。 小泉子立刻就在前面带路了。 南星烨欣然跟在后面。 大殿之上，气氛十分紧张。 能站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有听说过一些关于云语堂和皇室之间有着说不清的关系的。 此刻南楚昭一脸阴郁地看着云语堂，众人也能知道他有多愤怒了。 既然这样，还有谁敢去触霉头呢？ 南星烨甚至都觉得，自己的到来，好像是成为了他们的救星一般。 南楚昭在看到南星烨的时候，神色却并没有缓和，而是将放在云语堂身上的目光，压制在了南星烨的身上。 “说吧，云语堂，和凤清菀到底是什么关系？” 此刻，南楚昭的目光仿佛是已经看穿了南星烨一样。 南星烨并没有去看云语堂，而是安静跪下，回答：“回父皇！菀菀，是云语堂的外孙女。” 这个回答，再一次震惊了大殿上的众人。 他们以为南星烨是不知道的。 他作为皇室之子，在知道了这一层关系之后，竟然还对凤清菀那么好，而且竟然也不揭发凤清菀，他这不是在和皇室作对吗？ 而且，其实刚刚在他来之前，南楚昭已经和云语堂说开了。 只不过，云语堂说的是，凤清菀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一开始认了这个外孙女，只是为了利用她。 “那你可知道，就在你来之前，云语堂说了什么？” 南楚昭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南星烨的回答而产生什么变化。 “儿臣不知。” 南星烨一如既往，乖觉非常。 算起来，如果除去隐瞒凤清菀身份这件事，南星烨在南楚昭面前，已经可以算是非常听话的了。 南楚昭也还算满意。 他喜欢凤清菀，为了爱情，敢忤逆自己的父皇，是好样的…… 稍微眯了眯眼，南楚昭再次开口。 “云语堂说，凤清菀并不是他的亲生外孙女，就连云曼易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你信吗？” 南星烨是有些惊讶的。 他终于侧过头去看云语堂了。 这个老爷子，此刻要比他们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硬朗。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秘密，让云语堂坚持到了现在呢？ 他突然站出来，还否认他和凤清菀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为什么呢？ 南星烨看不懂了。 至于要说信还是不信…… “儿臣不敢妄加揣测。” 他现在的回答要比之前更加谨慎了。 “好！那就让凤清菀过来吧！咱们就来一个滴血认亲！” 一句话，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云语堂神色不变，但南星烨却很是疑惑。 第243章 极度的坦诚，就是无坚不摧 凤清菀平常只听说过滴血认亲这回事，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轮到她的头上！ 到了大殿之上，看着殿众众人投来的各异的目光，凤清菀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很是平静地行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见过外祖父！” 前面那句话倒是没有什么毛病，后面这句话就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没想到凤清菀竟然就敢这么直接地在南楚昭的面前认下自己的外祖父。 难道她刚刚来的时候还没有察觉到大殿之上的氛围不是很对劲吗？ 在南楚昭和云语堂之间，早就形成了一道看不到的屏障。 南楚昭也没有想到凤清菀会这么直接。 但是直接一点也好，要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要假装不认识的话，那才是真的心里有鬼。 不过只有凤清菀知道，她就是故意这么坦诚的。 极度的坦诚，就是无坚不摧。 哪怕是南楚昭，在见识了她这么坦然的态度，也一定会再想一想，或许，凤清菀也好，云语堂也好，大家都是清白的，之前的种种，也许只是一场误会。 但愿南楚昭会如她所愿。 凤清菀在心里这么想着，头却不敢抬起来，毕恭毕敬地等待着后文。 也没有什么后文了，高康宁早就准备好了滴血认亲需要的工具。 此刻在南楚昭授意之后，便拿到了凤清菀和云语堂的面前。 “还请两位滴血认亲吧。” 凤清菀的眉头皱了皱，有些不太确定地看着云语堂，那目光之中，似乎有疑惑，还有一些担忧。 她在怕什么？ 南楚昭看到之后，忍不住在心里想。 不过凤清菀也没有让众人等太久。 长者为尊，凤清菀在云语堂滴下了血之后，便也一点儿都不含糊地划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下去。 众人都扬着脖子探向前去，想要看一看结果。 凤清菀看到那两滴血彼此安好，并没有要融为一体的迹象，甚至还有点想要相互排斥的感觉。 高康宁也是在原地稍微静置等待了一阵，才把这碗端到了南楚昭的面前。 “皇上……这，血液并没有融在一起，按照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这就意味着不是亲身……” 高康宁的声音里面也有一些不确定，似乎也在怀疑这个结果。 南楚昭盯着那碗水看了好一阵，最后还是挥了挥手。 “老七，你先带凤清菀下去！” 突然被点名的南星烨愣了一下，又迅速反应过来。 “是！” 凤清菀跟着南星烨的身后走出了好远，才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也只是送到了一半就停住了。 南星烨本来在前面听着呢，听到一半就听不到了，于是疑惑地回头去看凤清菀。 之间凤清菀一脸的不理解。 “怎么了？突然苦瓜脸？” “我只是很不相信，云语堂，真的不是我的外祖父吗？” “嗯，依照他的话，那就不是，因为你母亲并非他亲生，所以你也就不是他亲生的了。” “可是……他和我相认是做什么呢？真的就只是为了利用我？我有什么好利用的？我不明白。” 凤清菀还是很懊恼，看着南星烨，恨不得把他当做是答案之书。 第244章 这怎么可能 只可惜，一向什么都很清楚的南星烨，这一次也很懵。 他们夫妻俩这边聊得挺好的，却不知大殿之上，云语堂和南楚昭之间的战火更旺。 就在南楚昭又要发火的时候，云语堂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难道皇上是想在这里把过去的一切都揭露开来吗？”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南楚昭熄灭了心头的火气，散了朝。 “移驾御书房！” 他走了，云语堂也被强迫着带走了。 对此，云语堂只是淡淡一笑。 关上了门，两个人才终于露出了应该有的姿态。 “朕本以为给了你活命的机会，你就会识趣，不会再回来了，皇叔。” …… 在门外守着的高康宁眨了眨眼，抬头望天。 小泉子见状，也抬头看天，只见那天边正飘来黑压压的乌云，看来是要有一场暴风雨了。 “小泉子，去把东西送给成王妃吧，这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别冷了咱们小世子。” 突然，高康宁给小泉子下了命令。 小泉子一开始还没太懂，被高康宁盯了一阵才想起来，连忙点头。 “是！” 凤清菀已经回到被禁足的地方了，南星烨在这里陪她，一家三口，除了永稷，各怀心事。 小泉子突然的到来，让凤清菀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忧。 她以为是云语堂那边来消息了。 但是却只看到小泉子端着一碗水来了。 “这个是？” 凤清菀注意到碗里还有血迹，很是不解。 “这不是我刚刚和外祖父滴血验亲的水吗？” “正是了，是师父让我拿给成王妃的。” 小泉子将水放下，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看着凤清菀道：“师父看着云彩来了，想着应该会有一场大暴雨，怕小世子冷了，特意命奴才来给您多送一些小被子。” 话音落下，又一个小太监搬着小被子走了进来，放下之后立刻出去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奴才就告退了。” 小泉子说得很是客气，但其实并没有给凤清菀多问一句的机会，转身就走了，非常快的那种。 凤清菀还是不懂，看了看水，又看了看南星烨。 “他，应该不是来送被子的吧。” 不然把水拿来做什么？ 南星烨并没有做声，只是低头看着那水，眉头微皱。 转头又看向了还在睡觉的永稷。 凤清菀还没有反应过来，南星烨已经将永稷的手指划破，滴了一滴血下来。 永稷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扎，嗷的一嗓子就哭了出来，凤清菀心疼地连忙去哄孩子，一边责备南星烨。 “你干什么呀！永稷才这么小！” 但是南星烨并没有说话，只是将永稷的血放进了水中，然后又将自己的手指也划破了，也滴下去了一滴血。 这回凤清菀明白了。 南星烨是想要滴血认亲…… 嗯？不对啊！他滴血干嘛呀？难道他还怀疑永稷不是他亲生的不成？ 想到这里，凤清菀只觉得脑门充血，一个箭步迈到南星烨的身边，很想出言谴责他，竟然会不信任她！ 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凤清菀的余光就瞥到了那碗水中。 之间那两滴血竟然丝毫未动，没有混为一体…… 这？怎么可能？ 第245章 这福气，我给你，你要不要啊 凤清菀懵了，因为凤清菀很清楚，永稷不可能不是南星烨的孩子。 南星烨也懵了，不过南星烨懵的是，就连凤清菀之前滴下去的血都没有和永稷的血融合在一起。 “这水，有问题。” 就在凤清菀还很疑惑的时候，南星烨给出了答案。 让人拿来一碗新的水，再次滴血的时候，那血就融在了一起，所以说，是水的问题。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外祖父是在说谎？他就是我的外祖父，可是他在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他在保护我？” 凤清菀终于反应过来了。 但是她还有一个很疑惑的地方，为什么高康宁会让小泉子来告诉她？ 高康宁就不怕南楚昭会知道吗？ …… 云语堂会被南楚昭关进天牢之中，是高康宁早就想到的事情。 从知道云语堂再次出现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您不会甘心的，我知道。” 负责押送的人，正是高康宁。 “换做是你的话，你会甘心吗？” 云语堂看着前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您说笑了，奴才怎么会有那样好的福气呢？” 高康宁轻轻咧嘴，轻笑着低下头去。 云语堂冷哼一声。 “云家上上下下三百八十号人，都死于南楚昭的一声命令之下，这福气，我给你，你要不要啊？” 高康宁脚下顿了顿，但云语堂并没有停，他便跟着继续向前走。 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高康宁便清了清嗓子。 “念在您当年帮了奴才一次，奴才今儿也帮了您一回，会有人来救您的。” “你是不是告诉菀儿那丫头真相了？” 云语堂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虽然语气中已经有怒意了。 “恕奴才多言，欺骗亲人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还是不要让成王妃太难过，若是真的把她骗惨了，或许她会和您对立。 也许她那时候会觉得自己很正义，但如果，奴才是说如果后来有人告诉了她真相呢？” 高康宁的眼神中带着深意。 云语堂看着他的眼睛，良久才笑了出来。 “怪不得你会成为大总管！老夫当年没有看错人！” 高康宁这一次并没有再谦虚了，只是呵呵一笑。 聪明人是不会过分谦卑的。 到了天牢门口，高康宁就停住了。 “奴才只能送您到这里，还望您多加保重。” 云语堂点头，毫不畏惧地继续向前走。 负责关押监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云语堂，更知道那个已经流传出来的所谓的他与皇家之间有秘密的事情，所以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很刻薄。 云语堂淡然地坐在自己的牢房之内，周围的牢房内都是死囚，有人在哀嚎，有人在求饶，只有他，自始至终都安静非常。 “不惧生，何畏死？” 旁人听得糊涂，也不敢和他多说话，将他安顿好了就各司其职去了。 云语堂望着天窗看着外面的风景，只是轻轻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不知道现在的南楚昭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当年，他下令屠杀云氏一族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也不知道居子画那里怎么样了…… 第246章 谁稀罕那个破位子 “本宫听说，你祖父已经被南楚昭关进天牢之内了，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云霍坐在上位，饶有兴致地看着坐在一侧的居子画。 居子画倒是神色不变，淡定自若地喝着茶。 “有什么可担心呢？” “天牢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你就不怕南楚昭会在暗中做了他？” 云霍的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南楚昭多疑、老奸巨猾，要不是如此，云语堂又何必隐姓埋名这么多年？ 此刻突然现身，也是因为时机到了。 但，已经被南楚昭给关起来的话，云语堂的机会还会有多少呢？ 云霍不相信居子画的坦然是真实的。 居子画却是一笑。 “太子殿下，且先不去管我祖父吧，咱们先聊聊合作的事情如何？” 云霍见他不想再聊，便也真的不去聊了。 反正云语堂的死活和他也没有多大关系。 “你说吧，你想如何？” “按照我们的约定，借我兵马，我会回到南国起兵反了南楚昭，带我登上大典，我们两国便结为盟国，到时候你想做任何事情，我都支持！” 居子画是在指西凉的皇位。 想要谋反的人并不只有他一个。 云霍的目光微动，说不心动是假的。 老爷子一直没有咽气，老三盯得又紧，他不好立刻就出手，但是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听说黎国最近也有异动，也不知道这三国分立的状况会维持多久了。 盟国是一定要有的，至于是南国还是黎国，他得好好想想。 “其实你心里也明白，你们想要和南国联姻的事情，黎国已经收到消息了，你觉得在这种背景之下，黎国还会和你结盟吗？再说，想要吞并南国，恐怕不是易事，你也应该清楚南星烨的实力。” 居子画一针见血。 虽然云霍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南星烨的本事也真的摆在那里。 “塞北蛮族又有了异动，我会让南星烨去平复蛮族，到时候就是我起兵造反的好机会，你帮我，不会吃亏的。” 再补上这个条件，云霍抿了抿唇，真的准备答应了。 “你赢了固然是好的，但是如果你输了呢？你怎么就确定南星烨会去北面而不是与你抗衡？你又如何保证蛮族不会半路逃跑，让南星烨杀一个回马枪呢？本宫的将士为你卖命，你得给本宫一个交代。” 果然还是要为自己谋算的…… 居子画心里冷哼。 将士们玩儿命，和他有什么关系？给他丫的交代什么？应该交代的是将士们才对吧？ 但谁让云霍是统治者呢？也只能先讨好他了。 “战死的抚慰金，我负责。另外，南星烨会怎么选择，您就不用操心了，我既然敢这么说，就自然有我的办法，您只需要等待一个好结果。” “那你就不怕我会趁火打劫？居子画，你应该也会防着本宫吧？” 云霍这次的笑容就不一样了，是属于狐狸的笑。 居子画只在心里暗暗吐槽他说的是废话，嘴上继续说着：“我相信太子殿下是一个守约的人。” 而且，就算是真的趁火打劫了又如何呢？只要云霍能做一个好皇帝，这天下都给他又如何？谁稀罕那个破位子？ 第247章 我都要! 凤清菀在确定云语堂是在骗她的之后，心里有点乱。 云语堂是在救她，不想连累她，可是既然她已经知道了真相，就不可能会放任云语堂被关起来而不管他。 但是，她现在要是去帮了云语堂的话，就是在和南楚昭作对。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倒是不怕什么，可是南星烨怎么办？ 永稷怎么办？ 她已经不再像上一世那么虎了，上一世她是不管不顾，但是现在她已经有了牵挂。 侧头去看南星烨，南星烨也正在低头思索着什么。 估计也是在考虑这件事情吧。 他要是选择帮助凤清菀的话，就相当于是在和南楚昭作对。 以南楚昭的性格，让南星烨继承皇位就是不可能的了，除此之外，南楚昭可能还会迁怒于德贵妃，甚至是缪宁。 凤清菀不想这辈子还连累他们了。 但是南星烨就好像是猜到了她心里想的一样，突然抬头，一脸认真地说：“我帮你救云语堂吧！” “啊？” 凤清菀没想到南星烨会主动提出来。 “他毕竟是你的外祖父，应该，是你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个亲人了，我不能看见你失去他之后难过。” 南星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坚定，没有任何的犹豫。 他是真的要帮助凤清菀，不计后果。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凤清菀不能就真的让他这么做。 “你不能这样和父皇对着来，我不能让你这么冒险。” “可是我也不能就看着你无能为力，菀菀，不管是什么，我都要。” 这句话说得已经很露骨了。 凤清菀盯着他的眼睛，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得罪了南楚昭，应该就不能顺利登上皇位了吧？他要谋反不成？ 可是南星烨并没有解释，就这样看着凤清菀，仿佛是要让她放心。 凤清菀还是很不确定地看着南星烨，真的要这样吗？ …… 南楚昭此刻正在御书房内看着桌子上的一样东西，陷入沉思中。 云语堂和凤清菀真的不是亲生的关系吗？ 云语堂会不会是在骗他？ 可是那碗水又怎么解释呢？ 南楚昭想不通。 “高康宁！” “奴才在！” “那碗水呢？” “皇上说的是？” 高康宁在故意装傻了。 南楚昭微微蹙眉用异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高康宁好像是反应过来了，忙吸了口气。 “皇上是说那碗水吗？奴才……奴才已经命人倒掉了……” “倒掉了？” 南楚昭挑眉，微微意外，但是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 高康宁神色不变，就像过去几十年的随意一天一样缓缓退了出去。 南楚昭盯着桌子上的东西又开始沉思了。 没过多一会儿，南楚昭又把高康宁给叫了进去。 “你，让人盯着点凤清菀的动静，不要限制她的行动了，只要盯住了就好。” “是。” 高康宁再次退出去安排此事了。 在布置好一切之后，高康宁就往御书房走，半路上碰到了德贵妃。 “高公公这是去哪啊？” 德贵妃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还有一些漫不经心，也像过去那几十年的随意一天一般。 第248章 那好啊，以后都别见了! “回贵妃娘娘，奴才正要回御书房。” 高康宁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并没有因为南楚昭让他做的事情而对德贵妃有所顾虑。 “哦，那正好，本宫也想去见见皇上，你不如就和本宫一起走吧？” 德贵妃脸上的笑容也很轻松，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凤清菀这件事的影响。 高康宁并没有很惊讶，而是侧身准备跟在其身侧了。 德贵妃是主子，高康宁不能和她并肩而行，就走在她的左后侧，随时听候吩咐。 “高公公啊，你跟在皇上身边多少年了？” 走在路上，德贵妃便开始问问题了。 “奴才自幼便开始服侍皇上，怎么算都有四十年了。” “四十年……很久了啊……” 德贵妃的语气悠悠，高康宁听不太出来那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皇上怎么样啊？” 高康宁的呼吸一滞。 “贵妃娘娘，做奴才的不得议论，更何况，咱们的主子是皇上……” 高康宁的提醒也算是中规中矩的好意了。 德贵妃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他。 高康宁低着头，很是恭卑。 德贵妃又转回身往前走，没有再说什么了。 高康宁是一个老狐狸，伴君如伴虎，能在南楚昭这样的人身边伺候这么多年，高康宁的本事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只不过，再是一个狐狸，也不可能永远都臣服于一只老虎的。 德贵妃是到御书房的门口了，却是吃了一个闭门羹。 南楚昭还是第一次这样把她拒之门外的。 德贵妃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高康宁也让小泉子又进去禀告了两次，但是南楚昭还是执意不见。 “那好啊，以后都别见了！” 德贵妃皱眉，愤然地丢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这个脾气和语气，仿佛是她刚入宫之时，嚣张傲娇。 这么多年，南楚昭的恩宠一直伴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了，还能够这样任性的，也就只有她了。 但是云妃却并不觉得她的恩宠还能继续下去。 “云语堂和皇室之间的秘密，并不是什么好事，就看皇上对云语堂的态度也能看出来，德贵妃啊，算是被自己的儿媳妇坑惨咯！” 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的，自然都是将德贵妃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的。 “可是，娘娘，咱们家的齐王妃，不也是……” 身边的宫女小声提醒。 云妃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确实，虽然凤青雨和凤清菀并不是一个母亲所出，但也都是国公府的，凤德元那个老狐狸那么疼爱他那个嫡女，应该不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凤清菀掉进坑里吧？”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凤清菀竟然恢复自由了。 “千真万确，娘娘，皇上准了凤清菀自由出宫，刚刚让高公公去宣的旨。” 别说是云妃了，就是她身边的奴才们也都想不明白。 这是什么意思？关了外祖父，放了外孙女？难不成是云语堂帮凤清菀顶罪了？ “不是的，娘娘，听皇上的意思是，云语堂和凤清菀并非亲生关系，云语堂和凤清菀相认是欺骗了她，其实就是想要利用她而已。” 负责在外面打听事儿的太监将自己听说的话都转达给了云妃。 可是本身还有些开心的云妃，现在就不开心了。 第249章 臣，请求出征! “此番不能扳倒凤清菀，实在是太可惜了。” 本以为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将凤清菀推下水，再连带着将德贵妃推下去，结果皇帝竟然把凤清菀放出去了？ 云妃是真的猜不出来南楚昭在想什么了。 凤清菀获得了自由，但是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南楚昭的心思让她看不透，虽然云语堂是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南楚昭真的相信吗？ 凤清菀并不能确定。 南楚昭那个老奸巨猾的，要是就能因为云语堂的一句话而真的放过她，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相公，你觉得父皇在想什么？” 回了家，凤清菀抱着永稷，还是很不理解。 南星烨思考了一阵，摇了摇头。 “菀菀，你最近还是谨慎一些吧。” 以南星烨对南楚昭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凤清菀的，如果是这么放过她了，那才是真的不正常。 凤清菀也是这么觉得的，最近还是谨慎行事吧。 也不知道居子画现在在干嘛，他知不知道云语堂已经被关起来了？ 还有就是，左瑞怎么不见了？ 凤清菀很是疑惑，按道理来说，如果居子画现在还在西凉，就算是知道云语堂被抓起来，不出现也是正常。 可是左瑞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他在听说云语堂被关起来了以后，竟然还不出现吗？ 这也很不正常。 “相公，我想知道左瑞现在在干嘛，你能打听到吗？” 凤清菀已经知道左瑞来找过南星烨了，所以想通过他来找到左瑞。 但是南星烨也是真的不知道。 “自从那天见过他一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柳翡翠也没有消息。” “什么？连你们都没有消息吗？” 凤清菀很是惊讶。 连南星烨都没有消息的话，那左瑞是去哪里了呢？ 凤清菀想了一晚上，一直都想不明白。 第二天南星烨还是照常去上朝，凤清菀思来想去，总是觉得不对劲。 “云竹，你来。” …… “禀皇上，蛮族和西凉一同发兵，咱们边境不保啊！” 云语堂的事情还没有着落，战事就起来了。 南楚昭感觉不对，但是又没有办法。 如今能够应征出战的人，只有一个。 “蛮族和西凉同时起事，我们南国，能让谁出战？” 其实南楚昭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是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可大臣们的目光，还是都聚集在了南星烨的身上。 “西凉和蛮族同时起事，老七再厉害，也不能分身，难道就没有人能够再担此重任了吗？” 南楚昭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 可是满朝文武，没有人再站出来。 就在南楚昭即将发怒的时候，汤子圆站了出来。 “臣，请求出征！” 汤子圆此话一出，别说南楚昭，所有人都惊了。 他不是文官吗？ 汤子圆感受到了大家疑惑的目光，没有等南楚昭开口，自己便说话了。 “微臣不才，虽然是一介文官，但还是会一些武的，若是无人能出征，微臣愿意一试！” 南楚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南星烨，虽然很不甘心，但是，等了好久也没有人说话。 “那就，有劳爱卿。” 第250章 宣云竹姑娘进宫面圣 如果说西凉和蛮族一齐发兵不是居子画搞的鬼，凤清菀是打死都不会信的。 可是她现在一点儿都联系不到居子画。 南星烨回来之后给她的消息也是，他要准备出征了。 缪宁也来了，因为汤子圆也要出征了。 “这下好了，他们两个都走了，就剩咱们了。” 缪宁还是新婚的状态，一下子丈夫就要远征，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汤子圆还是第一次上战场，那么凶险的地方。 “已经定下来他们各自去哪边了吗？” 南星烨从下朝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凤清菀也不去多问，不想多打扰她，所以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还没有确定，可是，不管去哪里，都是非常凶险。” 缪宁叹气。 “蛮族虽然被七哥哥压制住了，但是此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异常嚣张，而且他们这一次的兵马似乎也多了，不知道是哪来的那么多人。” 缪宁来找凤清菀，其中的一个原因也在这里。 她自己想不明白，本来想去问问胡妃的，可是胡妃只不过是一件礼物，她又知道什么呢？ 凤清菀听了她的话，想都没想就把这一切都归在居子画的身上了。 不用多想，一定还是居子画。 不过凤清菀也是挺好奇的，小小的一个居子画，竟然可以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吗？ 然而还不等她想好要怎么和缪宁糊弄这件事情，小泉子就又急匆匆地带着人来宣旨了。 凤清菀和缪宁面面相觑，但还是上前行了礼。 “成王妃，皇上有旨，宣云竹姑娘进宫面圣。” 小泉子在转达南楚昭的旨意的时候，很是小心地观察着凤清菀和云竹。 后面的二者也是觉得莫名其妙，南楚昭突然让她去面圣做什么？ 缪宁也是一样的不理解。 刚好云桑在院子里面散步，路过她们这里，云竹在和他对视的一瞬间，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主子……” 凤清菀闻言抬头，刚好和云桑来了一个对视，突然之间也明白了什么。 “泉公公，云竹没见过大世面，怕触犯了龙颜，我可不可以陪她一起？” “这个皇上倒是没说不行，成王妃考虑周到，想要一起应该也是可以的。” 小泉子还是很给凤清菀面子的，也知道她其实就是不放心让云竹自己去。 既然皇上也没有明确说不能让凤清菀一起去的话，那他就不如顺水推舟，帮凤清菀一下。 自己的师父高康宁都是在暗中悄悄帮助凤清菀他们的，他又怎么会那么死心眼儿地和凤清菀作对呢？ 高康宁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早就是一个能够看清形势的人了。 虽然现在因为云语堂的事情，皇上对凤清菀有些意见，连带着对南星烨也有些疏远。 可是就从出征这件事上也能看出来皇帝对南星烨的依赖。 他可以没有一个省心的儿子，但是不能没有一个会行军打仗的将军。 也不知道汤子圆是不是真的可以上战场，若是汤子圆也能顺利击败敌军的话，name德贵妃…… 第251章 你管我喊什么呢 可是云竹并没有想到的是，南楚昭召见她，是因为黎国的使臣来了。 他们还是追查到了云竹的真实身份。 而且来人正是傅采薇。 傅采薇也是真的不想来的，如果仅仅只是来认领他们的公主也就罢了。 可他们这次过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南楚昭也没有想到云竹竟然还有这样一层身份，看看站在云竹身边的凤清菀，南楚昭突然觉得有点头疼。 他该说这是南星烨的福气吗？ 不管是凤清菀还是云竹，每一个人的身份都不简单。 “我们王上是知道这里的情况的，蛮族和西凉同时起兵，想必贵国一定非常烦恼吧？虽然之前贵国与西凉想要联姻而忽略了我们黎国，但我们国主还是愿意祝您一臂之力的。” 这话，是傅采薇身边另一个使臣说的。 凤清菀侧头去看他，又看了看南楚昭。 其实这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因为黎国的公主在他们南国，而且傅采薇也一定和黎国的国主说过云竹和凤清菀之间的关系。 看来黎国是真的很需要云桑和云竹啊。 凤清菀在心里细细思考着，但是并没有把这些告诉给南楚昭。 对于她而言，这些细节只要她自己知道就好了，如果让南楚昭知道了，这个老狐狸还不知道又要打什么坏心眼儿呢。 “贵国这么大方，也一定是有条件的吧？” 良久，南楚昭才问道。 “皇上果然圣明，确实是有条件的。” 这回就换成是傅采薇开口了。 “条件就是，让小世子作为质子，与我们一起回去。” 这回南楚昭和凤清菀都惊了。 “你说什么？” 傅采薇感觉很对不起凤清菀的样子，并没有理会凤清菀的提问，而是面向南楚昭，重复了一遍。 “条件就是，让小世子作为质子，与我们一起回去。” “不可能。” 不等凤清菀有所反应，南楚昭先拒绝了。 傅采薇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了。 也是啊，虽然南楚昭忌惮凤清菀和云语堂，更加不想太器重南星烨，但永稷毕竟是亲孙子，目前唯一的一个皇孙，就这么给了黎国，可行？ 但是他们既然敢提出来这个条件，那就一定是做好了准备的。 “皇上可否借一步谈话？” 又到了说小秘密的时刻了。 凤清菀和云竹以及其他闲杂人等等候在门外，云竹显然是有些紧张了。 “主子，若是……” 结果，还不等她把话说完，一旁的使者就打断了她。 “公主，您现在是公主了，怎么可以继续称呼成王妃为主子呢？这不合规矩。” 云竹忍不住向天翻白眼。 “你管我喊什么呢？和你有关系吗？” 虽然跟在凤清菀的身边是乖巧柔顺的，但并不代表咱们云竹没有脾气。 既然他们还叫她一声公主，那她就更要发挥“主子”的气势了。 使者们一看她这么大的脾气，以为她这就是同意要一起回去了。 想想以后还是要在云竹面前做事，几人都连忙噤了声，不再管她了。 在这里还有一个使臣的身份可以作为保护伞，但是等回了黎国就全完了。 第252章 胡闹! 凤清菀对于这些小细节是不太在意的，她更关心的是云竹的未来。 傅采薇既然要和南楚昭单独说话，就证明她这次是带够了筹码的。 云竹这一次恐怕也是不得不回去了。 只是不知道云桑会如何。 但云竹担心的是永稷。 永稷在南国，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娇贵，先不说南楚昭的态度，仅仅是在成王府，永稷那绝对是最被宝贝的。 可是如果此刻被傅采薇给带走了，成为黎国的质子，那再娇贵的身份也是白扯。 傅采薇和南楚昭的谈话并没有太长时间，凤清菀和云竹还没能说明白什么，大门就开了，南楚昭让她们进去。 和她们想的一样，南楚昭同意了。 但是，作为永稷的母亲，凤清菀是不会轻易让他们把孩子带走的。 “父皇！永稷还那么小，不可以……” “好了！此事，朕心意已决，你就不要再说了，退下吧！” 好嘛…… 叫她进来就只是通知她一下而已。 凤清菀暗中挑眉，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离开了皇宫，凤清菀和云竹直奔王府。 “主子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到了府中，两人直接去奶娘那里把永稷给抱了回来。 看着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咯咯笑的永稷，云竹心里微微泛酸。 虽然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毕竟他还是皇嗣…… “皇嗣有什么好的？我只希望永稷能够快快乐乐地长大，一辈子都幸福就够了。” 凤清菀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很复杂。 让永稷作为质子和云竹回去，是她的主意。 蛮族和西凉同时起兵，虽然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但势必都会改变当下的很多东西。 因为云语堂和居子画出现了。 南楚昭对南星烨的态度模糊不清，对于云语堂和居子画也不知道会怎样安排。 在凤清菀看来，南国将会有一场大变动。 与其被动地等待，不如先做点什么。 黎国的情况，她早就打探清楚了。 虽然云竹和云桑并不打算回去，但也并不影响她去了解来龙去脉。 黎国国主即将西天是肯定的了，他膝下也确实只有云竹和云桑两个亲生子嗣了。 傅采薇的父亲，虎威大将军，作为几代元老，他是绝对不会让他人即位的。 他是大将军，手握兵权，他不松口，没人敢动。 永稷被送到那里，有傅采薇照顾，凤清菀是放心的。 至于她…… “胡闹！” 南星烨在听到凤清菀提出来的想法之后，第一次大声吼了她。 “你对永稷的安排，我理解，也支持，但是你绝对不可以和我一起去战场！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凤清菀打算和他一起出征，生死相随。 对于凤清菀来说，永稷和南星烨是她现在最大的牵挂，她相信云竹和傅采薇可以照顾好永稷。 所以，她现在只想跟在南星烨的身边。 “我没有胡闹，父皇已经决定让你去和西凉对战，居子画也在那里，我必须去。” 居子画挑起战事的真正原因，她并不知道，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想赌一次，既然她是云语堂的亲外孙女，她不信居子画对她也一样会毫不留情。 第253章 千万千万不可以诓我。 “菀菀听话，战场是杀场，那里刀剑无眼，很危险的，你跟着我去，我只怕会保护不了你。” 南星烨在刚刚吼完了之后，积压在心头的郁结也解开了，遂觉得自己对凤清菀的态度并不是很好，连忙软了态度。 他知道凤清菀是想帮助他，可是他真的不放心凤清菀。 可是凤清菀却一再坚持。 凤清菀有自己的想法。 想要帮助南星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前几日做的一个梦。 她已经很久不做噩梦了，尤其是关于南星烨的噩梦。 她梦到南星烨带兵出征，可是最后却被人设计陷害，最后死在了敌人的刀下。 而南星烨带领的将士们，也都被永远地留在了裂谷中。 凤清菀很担心。 她希望梦境不要是真的，但是万一有人还是设计了南星烨呢？ 南星烨看凤清菀的态度不减，再说下去只怕是会吵起来，于是就只能先假装答应了。 “你要是实在想来也可以，我让束礼去给你准备好盔甲，你只需要跟在我身边就好，到时候我会让束礼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如果我不在，你有事就和他说。” 凤清菀不知道南星烨打的是什么主意，见他答应了就很开心。 她已经很久不曾和南星烨亲吻了，看着南星烨疲惫的脸，凤清菀踮起了脚尖，嘴唇印在了南星烨的唇上。 南星烨显然是没有想到凤清菀会突然这样，登时心头一软。 他看着眼前的人，因为这些天的种种变故，眼下也有些发青了。 把永稷交给云竹去照顾，凤清菀看起来洒脱，其实心里也会不舍吧。 “千万千万不可以诓我。” 凤清菀落下脚，盯着南星烨的眼睛，一字一顿。 被戳中心思的南星烨目光微动，却是在凤清菀这样柔情的眼神之下点了头。 有人曾说，美人计屡试不爽，即使是将军也会爱美人。 凤清菀对此嗤之以鼻，真正定力强悍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就会拜在石榴裙下？ 可是如今，她竟然不知道是该说南星烨的定力不足，还是她的石榴裙过于妖娆。 她知道南星烨在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先稳住她，然后再让束礼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她给带走罢了。 好歹也是同床共枕十多年的夫妻，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只不过，她这次说什么都不会走的。 “云竹，回去之后，一切都要以自己为重，一定照顾好自己，等这边的事情一结束，我就过去看你。” 凤清菀这边和南星烨说完了，便又去找云竹。 云桑在院子里面正在舞剑，以发泄心头的不爽。 他是真的不想回去。 可是云竹要去。 云竹的理由也很简单，她要保护永稷。 南国当朝暗流汹涌，永稷作为皇室唯一的孙子辈，有多少眼睛都盯着呢。 虽然凤清菀觉得自己这样的安排是有点自私了，但是云竹却并不这样想。 “主子，南国生变，奴婢如果还在这里，也只会是被暗流卷进去罢了，如若是趁着这个机会回到黎国，哥哥继承大统，奴婢也许还能逃过一劫。 如此说来，应该是主子救了奴婢，而主子还要留在这里，危机四伏，奴婢才是真的担心您的处境。” 第254章 都准备好了 云竹和云桑跟着傅采薇启程，带着永稷。 傅采薇担心永稷离开了凤清菀会有很多不适，出发之前还很担心，再次问凤清菀要不要一起跟着走。 “男人们之间的战争，我们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放心吧，没事的，永稷有你们在，我放心，再说，战事或许很快就可以结束了，你们走吧。” 凤清菀虽然心里是不舍的，但看看永稷那个一点都不知道难过的表情，咬了咬牙就让云竹把他带走了。 人家都说母子连心，就算是孩子小，不知道什么是恐怖，那也应该哭两声吧？ 再看这小子？ 怎么？难道是因为之前那几次有惊无险，现在他就不知道难过了？ 凤清菀越想越觉得委屈，索性撇了撇嘴，真的不去看永稷了。 等人都走远了，才趴在南星烨的怀里嘤嘤哭泣。 南星烨叹气。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听我的话，跟他们一起去黎国吧，有傅采薇照顾你，我也放心。” “不行！我一定要跟着你一起的！” 凤清菀擦了擦眼泪，下定了决心。 “你答应了我的，必须要做到，绝对不能食言！” 南星烨看着凤清菀那个认真的样子，也只能叹气。 好吧，那就随她去吧。 南星烨敢说，如果他不顺从了凤清菀，凤清菀一定会非常气愤的。 到时候还得是他去哄，所以倒不如就不惹她不开心了。 凤清菀这才满意地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真好啊，等我们出征了，可能就没有这样的机会在一起闲聊了。” 看着窗外的麻雀，自由自在，凤清菀的心里一阵感慨。 自己重生归来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连娃都有了，因为上一世的教训，她现在珍惜眼前人，也终于知道什么才是幸福了。 这一次的出征不知道结局如何，但希望一切能够向好。 她想要一个完满的结局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缪宁来了。 凤清菀见她一身男装，身后还跟了一个很是无奈又委屈的汤子圆。 “怎么了这是？” “我也要和汤子圆去出征，他不让！” 缪宁气鼓鼓的，腮帮子都圆了。 凤清菀看了看汤子圆，又看了看南星烨。 这时候她就不表态了。 战场那么危险，她不能支持缪宁。 可是缪宁的那份心情，她可以理解，所以又不忍心阻拦缪宁。 这种时候，就得让南星烨说话了。 他是在场的人里面，最有资格为缪宁说话的。 “你在后宫陪母后吧。” 简单的一句话，直接给了缪宁一个宣判。 “为什么？你们这次出征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家里的时候也让我去陪母后，你们到底在密谋些什么？” 缪宁实在是有些不理解，看着他们，迫切地想得到答案。 可是“密谋”两个字出来的时候，空气就已经静止了。 “听话，去陪着母后，其他的，都不要问了。” 南星烨到底还是宠着缪宁的，并没有因为她说错了话而生气，只是让她先和凤清菀出去。 “我和汤子圆还有一些事情要谈，你们先去聊会吧。” 凤清菀点头，将缪宁带走了。 “都准备好了？” 第255章 翡翠 “是。” 汤子圆恭敬地点了点头，并将密函递给了南星烨。 “居子画确实是联系了南星尘。” 南星烨其实早就在心中有了准备，但是真的从汤子圆的口中听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没想到南星尘这个闷头闷脑的家伙，真的打算要起兵造反。 他也更没有想到，居子画竟然就会找到南星尘。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菀菀，我们按原计划行事，蛮族那边不会起太大的乱子，你只管和他们拉锯战就好。” 蛮族是游牧民族，拉锯战是赢不了的。 只不过以往的很多人都不想耗下去，急于求功，又没有南星烨的经验和智慧，所以要和蛮族硬碰硬，最后败落。 汤子圆只是一个临危受命的，也并不打算可以通过这次的出征获得什么荣誉，他只是帮南星烨减轻一些负担而已。 拉锯战就最够了。 但是他比较担心南星烨和凤清菀那边。 “如果王妃和居子画见面的话，应该还是会牵扯很多东西，到时候……” “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南星烨打断了他，并不想聊太多这些话。 汤子圆注意到南星烨的眼神，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另一边的缪宁有些不开心，因为她最喜欢的永稷被送走了。 “嫂嫂，你还真的舍得啊，永稷还那么小，依我看，你就应该和他们一起去黎国！ 那黎国的人可是只把永稷当成是质子的！质子诶！那是什么概念？连个下人都敢欺负的！ 嫂嫂你那么聪明厉害，有你陪着定不会让永稷受委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缪宁已经如此崇拜凤清菀了。 凤清菀看她如此关心永稷，心里也是开心的。 只是此事已经如此，她不会再改变主意。 而且，谁说永稷就要在那里长大的？ “放心吧，有云竹在，永稷不会有事的。” 这是凤清菀能给缪宁的最后一颗定心丸。 “说起来，命运也真是神奇，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云竹竟然会是黎国皇室的后代，以前只觉得云竹乖巧聪慧，却不想转眼之间，我们就是平起平坐的身份了。” 缪宁在感慨的同时，更加担忧凤清菀。 “一说起云竹，我就更加担心你了，云竹在你身边一直长大的，照顾你这么多年了，突然间缺少了她，你怎么办？下人们伺候得可还好？” 但是凤清菀却是轻轻一笑，看向了门边。 柳翡翠一身素衣，带着浅淡的笑容走了进来。 “奴婢翡翠，见过公主！” 柳翡翠笑得很温柔，不似昔日在后厨之中举菜刀的大厨，更不似那个在广兰楼内婀娜多姿的掌柜的。 她现在就只是凤清菀的贴身丫鬟，翡翠。 “这是？” 缪宁还从没见过谁家的丫鬟出落这么大方的，这哪里是丫鬟啊，简直就像是谁家的小姐。 虽然衣装朴素，但还是无法压抑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 “这是你七哥哥给我找来的贴身侍女，你瞧着可还行？” 缪宁几乎是下意识点头的。 “行，太行了，简直比云竹还要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南星烨找来的侍女，以南星烨宠爱凤清菀的程度，绝对可以照顾好凤清菀。 第256章 南星烨，你这个大忽悠! 其实凤清菀也没有想到南星烨竟然会让柳翡翠来做她的贴身侍女，属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但就像缪宁考虑的那样，云竹是照顾凤清菀那么多年的人了，凤清菀没有了云竹的照顾，肯定是会不适应的。 所以，对于南星烨的这个安排，凤清菀也还是满意的。 汤子圆并没有和南星烨在一起聊太久便回来了。 蛮族那边虽然不是很难控制，但也的确是着急需要他去的，他不日就要启程了。 缪宁不被允许跟着汤子圆一起去蛮族，所以就更加珍惜此刻与汤子圆在一起的时光，立刻就跟着汤子圆回家了。 凤清菀也没有啰嗦，包裹什么的都已经收拾好了，只能南星烨说出发。 凤清菀换上一袭红色戎装的时候，南星烨是有些发愣的。 他一直都知道凤清菀很美，也知道她穿裙子的时候真的很绚烂。 但是他没想到凤清菀穿戎装也真的英俊。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南星烨的眼睛都在发光。 凤清菀得意地扬起了嘴角。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可是凤清菀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踏上征战的路途以后，她就觉得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和刚生子不久有关，她很容易腰痛，如今和军队一起赶路，不分昼夜，确实是吃不消了。 但是她并不想让自己成为累赘，所以并没有就此倒下，而是一直坚持。 还好柳翡翠都看在眼里，和南星烨说了这个情况。 南星烨知道凤清菀是不想拖累他，所以也不想让凤清菀难过，便并没有组织凤清菀。 只是在第二天一早，负责后勤物资供给的队伍突然跟不上他们了。 南星烨皱眉，行军打仗，物资很重要，但是又不能因为他们而慢了脚步。 多加考虑之后，南星烨把凤清菀拉走了。 “菀菀，我要交给你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他的神情很是严肃，看起来真的是一个将军在发号施令。 凤清菀这几日被他们这种气氛感染，此刻，下意识地就站直了身子，态度恭敬。 “你说。” “大部队必须快马加鞭赶到边境，但是物资不能缺少，我可以带着最精良的队伍先走，少带一些物资赶路，而剩下的一部分，我想让你带着他们来支援我，你能做到吗？” 这不是在商量，也不是在照顾，他在给凤清菀发配任务。 凤清菀也是有些累傻了，并没有体会到南星烨的用心安排，真的觉得南星烨是把她当成军队的一员，于是欣然接受。 这时候南星烨才站在一个丈夫的角度说： “但我不放心你的安全，一群男人也照顾不了你，所以我会让翡翠和束礼跟在你身边，你们可以慢点走，但一定要平安抵达，能做到吗？” 最后的四个字，好像是在哄小孩子。 凤清菀一听，心里瞬间就骄傲了。 “当然可以！我又不是小孩子！” 这个回应，正是南星烨想要的。 他点点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看着大部队先行离开，凤清菀转身看了看剩下的人，正打算再度启程，注意到被留下来的一个副将憋笑的脸，突然就明白了。 “南星烨，你这个大忽悠！” 第257章 或许是呢 虽然知道自己最后还是拖了后腿，但好在将士们都很宽容，没有一个人抱怨她耽搁了行军速度。 大家都不说，凤清菀也就没有必要非要去强调一下找不痛快了。 柳翡翠一直都是贴身照顾她，加上凤清菀心底里不服输，更想快一点到南星烨的身边，所以她很快就适应了这种节奏。 先开始的几天确实走得很慢，但后面的速度就越来越快了。 南星烨也没有想到，凤清菀竟然这么快就追上了他们，来到了南国与西凉的边境。 和凤清菀想的一样，居子画果然就在这里。 双方的军营离得很远，但是凤清菀太好奇了，所以就跟着南星烨出去潜伏到西凉营地外围探查情况去了。 这下他们距离西凉就近了。 也是刚刚好，居子画正好出来，凤清菀看了一个正着。 凤清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居子画是看到她了。 透过厚厚的荆棘，跨过那么远的距离。 也有可能是做贼心虚，凤清菀这样想着。 他们是天黑的时候摸过来的，但因为这边遍布的都是荆棘，很难行走。 到达他们想到的地方时，天都快亮了。 探查也需要时间，所以他们只能等天再次黑下来才能回去。 凤清菀还是第一次做这么紧张的事情，心里更是激动万分。 可是他们不能乱动，稍不留神可能就会引起西凉守卫军的注意。 凤清菀能坚持，可是她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出来。 就是那一瞬间，凤清菀感觉自己简直可以去死了算了。 她浑身都僵硬着，连脖子都动弹不得。 她感觉到了南星烨在一边的呼吸顿了一下，也感觉到了投过来的视线。 巡逻的人显然是听到了奇怪的动静的。 凤清菀屏住了呼吸，感觉那个人就要过来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把那个人叫走了。 凤清菀看着居子画的背影，心情极为复杂。 他果然是发现了她的对吧？他一定知道她来了！ 没有什么依据，但凤清菀就是这么觉得。 危机解除，其他人都松了口气，唯独南星烨还在紧紧盯着西凉的动向。 其实，应该说是居子画的动向。 可一直到天黑了，也再没有人来他们这边了。 在夜色之下，众人返回营地，凤清菀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帐，南星烨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跟着一起回去了。 “他肯定是看到我了，对不对？” 南星烨刚一进去，就看到凤清菀皱着眉，抱着胳膊，一脸的不高兴。 “他到底要干嘛？” 既要鼓动西凉发兵攻打南国，却又在她危险的时候帮了她。 “他毕竟是你弟弟。” 南星烨一语道破。 “又不是亲的……” 凤清菀小声嘀咕。 “或许是呢？” 柳翡翠拿着水果和糕点进来，看了看南星烨，然后将东西放到了凤清菀的面前。 “什么意思？” 凤清菀对吃的并没有什么兴趣，她就只是很奇怪柳翡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 但是柳翡翠并没有再说，而是看了看南星烨，后者点头，她就退了出去。 第258章 情敌 “我一直在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南星烨说着顿了顿。 这样欲言又止，便更加勾起了凤清菀心中的好奇。 “是什么？” 不等南星烨回答，凤清菀已经猜到了一点点。 “你是说，居子画其实是我外祖父的亲孙子？也就是，我的亲表弟？” 可是南星烨的目光闪烁，很显然，事情并不止这么简单。 “还有什么更加厉害的事实吗？” 凤清菀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 “或许，你可以想象一下，你的外祖父与我祖父之间的关系。” 南星烨的眸子中闪过某种情绪，说不上来是悲伤还是什么。 凤清菀试图去读懂，但是她却无法读懂。 云语堂和先皇？那不就是情敌的关系吗？ 犹豫再三，凤清菀朱唇轻启，试探地问：“难道是……情敌？” 很明显，南星烨也没有想到凤清菀会说出这个猜测。 凤清菀也没有再告诉他，这个其实不是猜测，而是事实。 但是她也没有猜中南星烨真正想要告诉她的那一层，她还是想知道那是什么。 “或许，这个皇位，本来应该是居子画的。” 这句话，说得很轻巧，但是对于凤清菀来说，却是如同一道惊雷批到了她的头上。 “你说什么？” 什么属于居子画的？她怎么糊涂了？ “我是说，或许这个皇位应该是居子画的。” 南星烨又说了一遍，而这一次，他的眼睛只是亮晶晶的，并不再悲伤了。 “为什么？怎么会？” 凤清菀懵了。 就算是重生的她，也完全不敢相信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就是这样的，具体的内情，可能只能由居子画来给你解释了。” 南星烨抿了抿唇，将凤清菀抱在了怀里。 “菀菀，我不知道我做的这个决定对不对，但是我觉得，有些东西，应该归还回去。” 凤清菀的后颈都僵住了，她不是很明白南星烨那是什么意思。 “居子画会和南星尘合作造反，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作为皇子，不能让另一个皇子造反自己的父皇，但是作为一个明辨是非的人，我不能再阻碍居子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你来了这里？你让汤子圆主动请命去了蛮族，而你就来这里，故意对上居子画？” “让汤子圆站出来是我的主意，但是如何分配我们，是父皇的心思。” “但是不管是谁和居子画对上，你都一样可以达到你自己的目的，对吗？” 凤清菀把头埋在南星烨的怀里，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又不够用了。 怎么会这样呢？ 虽然南星烨并没有打算造反，但其实性质也差不多了吧…… “菀菀……” 南星烨没有再多说了，怀里的人能感受到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腰身，凤清菀也在尽力用自己的回应来安慰南星烨。 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于他来说，应该也很艰难吧？ “所以你才让缪宁留在母妃身边的，对吗？” “缪宁一向得皇祖母喜爱，也因为这，皇祖母对母妃也更加照顾，有她们在母妃身边，父皇应该不会太为难母妃。” 第259章 王妃请说 这一切信息对于凤清菀来说，都实在是太突然了，南星烨说的每一个字都烙刻在她的心头，也让她心里十分不安。 南星烨的本事，她知道是很厉害的，但是南楚昭作为一国之君，应该也不会差的。 对于居子画和云语堂的秘密，南楚昭不可能不知道，他既然知道还让南星烨如此安排，当真就只是因为没有人可以支配了吗？ 凤清菀的内心很是忐忑，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第二天开始，南星烨就对他们探查到的情况开始做战术安排了。 凤清菀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太适合出现在他们中间，所以她就直接带着柳翡翠出去散步了。 说是散步，其实也就只是在营帐之间走一走。 “听相公说，你自幼就已经跟在他的身边了，几乎和束赞以及束礼是同一时候的？” “是！” “那你觉得，相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凤清菀目视前方，望着很远的地方，语气轻松，好像真的只是在闲聊。 可是柳翡翠却并不敢大意。 “王爷是一个很英勇的人，也很有智慧。” “就这样？没有其他的评价了？” 凤清菀扭头，似乎对柳翡翠这个简单的回答有些惊讶。 但柳翡翠只摇了摇头，“没有了。” 但，怎么会没有呢？ 凤清菀把头转回去之后，柳翡翠抿了抿唇，内心的想法很多，但是却不能言说。 “其实，你是仰慕他的吧？” 凤清菀的话音一落，两个人的脚步都是一顿。 柳翡翠自信自己是一个经受过大风大浪的人，可以做到宠辱不惊，面色不变。 但真的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柳翡翠的眼底还是划过了一丝恐慌之色。 还好，在凤清菀回身之前，她的神色便已经恢复如初。 只是对于凤清菀来说，如不如初都一样。 她既然已经有了这个答案，就不会在意柳翡翠的反应如何。 “我并没有要与你争什么的意思，只是觉得，既然你是心悦于他的，应该就更愿意看到他好。” 凤清菀转过身，看着柳翡翠，语气轻柔。 “或许这对于你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绑架，你有你的自由，但是我现在能够找到帮忙的人，也只有你了，能够真心帮助相公的，也只有你了。” 柳翡翠的眉蹙了起来，她是有些好奇凤清菀为什么这么担忧南星烨的。 王爷并不是一个毛躁粗糙的人，应该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才对的。 “我也只是想要留一条后路，万一出现什么他没有想到的意外……” 凤清菀看出了她的想法，便又补了一句。 柳翡翠的心头一跳，但看着凤清菀严肃的脸，还是点头答应了。 “王妃请说。” …… 南星烨很认真地将之前探查到的情况复盘了一遍，然后将自己的计划分布了下去。 最后确定自己的计划没有问题了，才松了一口气。 凤清菀和柳翡翠来得刚刚好。 “你们也忙了一上午了，给你们煮了点茶，做了些点心。” 凤清菀并没有因为安营扎寨就换回了女装，还是一袭戎装在身，在一群男子之中，丝毫不减气势。 第260章 有些事情是不言而喻的 南星烨麾下的将士们是知道凤清菀也一起跟来了的，但是负责镇守边境的将士们是不知道的，看到突然有一个人这么进来，还准备了这些，很是意外。 从前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的。 不过想想现在，南星烨好歹是一个王爷，来这里带领他们作战的话，有这么一个细心照顾的人好像也很合理。 只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红色戎装的人，竟然是女子，更是南星烨的王妃！ “臣等，见过王妃殿下！” 待南星烨介绍完，一众人立刻行礼。 这一屋子本来就是一群大老爷们儿，嗓门也高，突然一起这样给凤清菀请安，给凤清菀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顾及南星烨的面子，凤清菀现在也很想掏掏耳朵，属实是有些震耳朵了。 “都免礼吧，你们辛苦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就该干嘛干嘛吧，就当我没来。” 凤清菀并不是客气，是真的很想做一个小透明。 只有成为小透明，才能有机会干大事儿！ 南星烨倒不是很在意，反倒是让全军上下都知道凤清菀的存在，会更加有利于保护凤清菀。 接下来的日子，他应该不太能够将注意力一直放在凤清菀的身上，让大家都知道凤清菀来了，只要她有什么问题，就会有人来向他禀告。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你打算接下来要怎么和居子画对战？” 晚上的时候，凤清菀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以不变应万变。” 南星烨的回答也很简单。 居子画很给他面子，知道他来了之后就没有再发起冲突。 敌人没有侵入的迹象，南星烨就没有必要上前一步，保存力量，时刻准备迎战。 “我很好奇，居子画知道你的想法吗？” 凤清菀翻了个身，正对着南星烨。 南星烨顺手轻轻扣住她的后脑勺儿，让她距离自己更近一些。 “有些事情是不言而喻的。” 他的声音慵懒，一点都没有大战之前的紧张感。 凤清菀听着，心里却是在泛小嘀咕。 不言而喻是什么意思？ 所以居子画其实还是知道的？ 凤清菀想不明白，还想再问，身边的人便吻了吻她的头顶。 “好啦，不要再想了，快点休息吧，干了这么多天的路，好不容易才能睡个安稳觉，这些事情后面再说。” 凤清菀本来还不困的，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就困了。 “好吧，那就以后再说吧。” 调整了一下位置，凤清菀以更加舒适的姿势入睡了。 南星烨听到她安稳的呼吸，心里也多了一份安宁。 好好休息吧，后面应该就不会再这么平静了。 凤清菀还不知道自己醒来之后要面临的是什么，如果知道的话，她一定不会就这么安心地睡下了。 睁眼之后，凤清菀感觉整个天都暗下来了。 居子画发兵了，却是没有直接和他们冲突，而是绕到了后方。 如果是以往，南星烨绝对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但是这一次的变化，让将士们都大为吃惊。 南星烨所做的部署，对方好像完全知道一样，他们所设下的陷阱，全部都被躲开了。 第261章 只要南星烨能够好好的就行! 将士们是没有想过，南星烨竟然会有失策的一天，南星烨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可以被称为神将的！ 只有凤清菀知道，南星烨是故意的。 或者说，此时此刻，南星烨说什么“有内鬼”，完全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贼喊捉贼。 但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西凉的军队已经绕开了他们，正在往更加心腹的地区进发，南星烨如果现在不赶紧回去阻止的话，恐怕等到燕京那边知道消息，南楚昭会怀疑他。 “那就追过去！” 南星烨很快就做好了决定。 也是啊，如果不想被问责，最好的方式当然就是追过去了！ 可是令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等大军队出发，将士们竟然就都中毒了！ 症状也就是上吐下泻。 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过，就连南星烨本人都中招了。 凤清菀跑了三次茅房之后，小脸都白了，南星烨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男人，还是主将，此刻绝对不能表现出自己很弱的一面，所以就在死撑。 军医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来排查原因了，最后确定是水源不干净。 “应该是有人下了毒！” 南星烨还是第一次这么出师不利，虽然大家心里着急，但是有心无力，也只能让军医尽快想办法，赶紧将大家医治好，他们才能够回去追赶西凉的军队。 军医也很厉害，立刻就研究出来了药房，可是这中毒并不是小事，调养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守在边境的将军有些害怕了。 如果延误了战机，南星烨作为皇子，南楚昭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太为难，但是他不行啊！ 其他的副将也都很紧张。 纷纷向南星烨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南星烨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将他们此刻的情汇报给南楚昭。 “没有能够保护好将士们，是我的过错，你们不必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整好将士们的身体状态，至于夏凉那边，我自有办法！” 南星烨这些话是给那个将军和几个副将的。 他在这个时候最要安慰的就是他们。 自己麾下的人，他是不需要说太多的。 只是凤清菀看他忙来忙去，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劲。 柳翡翠倒是一直都没有说什么，凤清菀不舒服，她就在一旁好好照顾着。 到最后，凤清菀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 “或许，这毒就是相公？” 后面的话，也不需要再说了。 柳翡翠其实真的很想听南星烨的话，就瞒着她的。 但是想到凤清菀对她说过的话，犹豫再三，柳翡翠还是点了头。 “不过王妃放心，您的毒的剂量是奴婢亲自调的，很快就能清除了，今晚过去就好了。” 凤清菀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她倒是不埋怨南星烨竟然给她也下毒，毕竟连南星烨自己都“中毒”了。 她只是很担心南星烨这样，会不会被南楚昭给发现了。 万一南楚昭就在这一次次本不该出现的意外之中看出什么破绽呢？ “翡翠，你听我说……” 凤清菀现在也没有太多的期望，只要南星烨能够好好的就行！ 第262章 他已经怀疑成王殿下了! 南楚昭当然不会就这么被蒙在鼓里，南星烨的小动作，他多少还是能知道一些的。 “朕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也总算是可以为朕排忧了吧？” 望着跪在面前的人，南楚昭的眉梢微扬，眼底的颜色极深。 南星信的头垂得更低。 “儿臣一定会为父皇排忧的！” 此刻的南星信已经没有了那种怂包的气息，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阴戾。 “如果此事做得好，滕兰就是你的。” 南楚昭的目光闪烁，嘴角微微上扬。 他注意到南星信瞬间僵住的脊背了，他一向很会找到对方的需求点。 南星信一直都很喜欢滕兰，他知道的。 一个蛮族之人，礼物而已。 “谢父皇！” 这三个字中所包含的情绪，恐怕只有南星信自己知道。 御书房门前闪过一个身影，高康宁望着滕兰快步离去的背影，没有作声。 滕兰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礼物，可也从来没有看轻自己，在后宫中，如此不安宁的日子，他也没有想过要背叛南楚昭。 她以为自己的可守本分可以护自己平安，可是接二连三的栽赃嫁祸还有被牵连，都让她心寒又心寒。 今日所闻之言，更是直接将她的一整颗心拉入了谷底。 既然到哪里都是成为“礼物”的命运，那就不如发挥一下“礼物”的作用！ 想到此，滕兰的脚步更加快捷，直奔着德贵妃的寝宫去了。 “给德贵妃娘娘请安！” 奚诗因为南星烨和汤子圆同时出征而心生担忧，本来一直都在吃斋念佛，谢绝见客，可是听说来者是滕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快起来吧，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德贵妃也有一阵子没有见到滕兰了。 前几次见到滕兰的时候，滕兰总是遇险。 凤清菀一直都有拜托她，希望她可以多加照顾滕兰，所以她才同意见见滕兰。 而这一次，滕兰的神情让她有些许的吃惊。 以前见到的滕兰都是唯唯诺诺的，这次却是带着愠怒和坚毅。 “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惹你生气了？” 这种神情，奚诗经常在缪宁的脸上看到。 不过缪宁这会儿正陪着太后散步呢。 滕兰也不先开口，而是噗通一跪。 “德贵妃娘娘，有一件事，滕兰想求您帮忙！” 奚诗见她这样，就更加觉得不简单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和我说就是。” “是关于蛮族突然起兵一事！” “哦？” 奚诗挑眉，她以为滕兰应该是不了解这些的。 但滕兰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的，不管奚诗的惊讶，继续道： “起兵并不是西凉搞的鬼，更不是蛮族想要挑战南国，这本就是皇上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你说什么？” 奚诗皱眉。 南楚昭自导自演？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已经怀疑成王殿下了！” 滕兰看出了奚诗心中的疑惑，不问自答。 可这个答案就更加让奚诗不解了。 南楚昭为什么要怀疑南星烨？ “德贵妃娘娘，您仔细想一想，云语堂和皇上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滕兰的目光紧盯着奚诗的眼睛，奚诗看着她，不知为何，那些仿佛早就被埋藏起来的东西，全部都被重新翻起了。 第263章 云语堂说的意思是这个吗 奚诗和后宫之中的那些女人之所以会不一样，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与南楚昭，属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并非人为的刻意安排，就真的只是缘分而已。 所以，无论旁的人如何，奚诗在南楚昭心中的位置，绝对特殊。 既然特殊，南楚昭的一些秘密，奚诗就自然也会比旁的人多一些。 关于云语堂，奚诗其实也并不止于现在知道的这些。 那是皇族的秘密，或许就连南楚昭都忘了，他也曾在年少无知，酒醉之时，向奚诗吐露过这些。 “德贵妃娘娘，虽然诗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那只是因为虎子并没有伤及到老虎，若是这子也想要从老虎的嘴里抢走一块肉，恐怕……” 后面的话，即使滕兰不说，奚诗也能明白。 “本宫都知道，只是，本宫现在能做些什么呢？” 奚诗也从来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直奔主题。 但滕兰并没有直接回答。 “或许娘娘应该先去见一个人。” …… 子夜过后，奚诗在反复确认南楚昭今晚不会来她这里之后，换上了丫鬟的衣服，混在了去给太后送吃食的队伍里面。 而走到半路，趁着缪宁故意撞翻东西的空隙，奚诗溜走，真正的丫鬟归队。 奚诗独自一人去了滕兰的住处。 滕兰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一起等待奚诗的，是云语堂。 奚诗很是震惊。 “您不是应该在……” “是啊，我在天牢。” 云语堂的面色平静，语气也很随意，但奚诗总觉得他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悲凉。 为什么呢？ 是伤心南楚昭竟然真的对他下此毒手吗？ 可是，南楚昭做过的狠事并不止这一件，曾经的那件事情比起今日，恐怕今日的只够作为饭后茶点来尝尝。 南楚昭那个时候就应该已经完全心死了才对。 “凤清菀那丫头，到底还是跟着你儿子去了吧？” 突然的发问，倒是让奚诗稍微明白了一些。 难道是因为这件事让他觉得伤心了？ 可是，也不应该吧？ 打仗虽然可怕，但奚诗还是相信南星烨可以保护好凤清菀的。 云语堂就对她儿子这么没有信心吗？ 但不管怎么说，人家的外孙子还是被自己的儿子带走了，奚诗也只好点头。 “没能拦住她，是我做得不够好。” 她在放低姿态，并不想 “嗐，那丫头要是想做什么，你们是拦不住的，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你。” “什么？” 云语堂的态度让奚诗更加意外，他担心的竟然不是凤清菀，而是她？ “为什么担心的是我？” 奚诗不解，面色是疑惑，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些恐慌。 她从未有过这般心情。 “你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云语堂看着她，眼底的情绪已经非常明显了。 奚诗眨眨眼，有什么东西就在心头盘旋，慢慢上升，最后凝结成冰，刺向了心中。 “你应该清楚的，背叛南楚昭的下场。” 云语堂一字一顿，声音不高，但却让奚诗的心一震又一震。 所以，云语堂说的意思是这个吗？ 第264章 该飞的时候，就让他们飞吧。 如果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的话，德贵妃确实是算得上背叛了南楚昭的。 她明知道南星烨是有意要违背南楚昭的意愿的。 南星烨特意把缪宁留下来就是为了保护她。 多年的情分，会因为她间接的背叛而碎裂吗？ 从前的德贵妃肯定不会怀疑，现在的她却不敢了。 “我还是想知道一件事，您是怎么从天牢里出来的？” 德贵妃不信云语堂的本事那么大，天牢里面也可以做手脚。 果然，当她问了这句话之后，云语堂又露出了最开始的那种悲凉的眼神。 他的声音很哑。 “知道的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还是不要知道了。” 云语堂走了，可是德贵妃睡不着。 她想不明白云语堂到底是怎么从天牢里面出去的。 滕兰会被居子画收买，成为他们的内应，这一点就已经很让她惊讶了。 让她更加想不到的是，就在第二天，南楚昭就下令封禁皇宫了。 “出什么事情了？” 所有人第一时间的反应都是这个。 “皇上怎么会突然封禁皇宫？” 大家最开始想到的是出现了刺客。 可是这一夜风平浪静，哪有什么刺客？ 紧接着另一个旨意就让大家更不理解了。 “皇上有令，即日起，德贵妃不得踏出椒舒殿半步！钦此！” 德贵妃啊，那是多受宠的人啊，怎么会被惩罚这么重呢？ 再说了，那成王殿下还在边境征战呢，皇帝竟然连成王殿下的心情都不顾了吗？ 可是，他们左右猜测都是没用的，真正知道原因的只有南楚昭自己。 而在所有人都为之疑惑的时候，德贵妃就静静地坐在自己院子中的凉亭底下，看着雀鸟蹦来蹦去。 “娘娘，皇上来了。” 德贵妃并不意外他会过来，优雅地站起身，就像平常一样过去迎接皇帝。 她在等他。 “臣妾给皇上请安。” 语气温柔，也和平常一模一样。 南楚昭显然也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也知道她在等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吗？” 南楚昭在问她。 “臣妾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德贵妃这一次并不打算去猜测南楚昭在想什么，她只想听他说。 是非对错，都无所谓。 “这燕京，很快就不会那么太平了，朕不想让无关的人伤害到你。” 南楚昭的语气是那么温柔和宠溺，就像真的一样。 德贵妃敛了眸子，看着南楚昭衣服上的纹路——那是一条龙，威慑力十足的龙。 他，终究先是皇帝，后是南楚昭的吧？ “多谢皇上。” 多余的话，也不需要再说了。 他终于还是欺骗她了。 换句话说，他终于也开始怀疑她了。 德贵妃并不责怪南楚昭，毕竟自己也是有事情瞒着南楚昭的。 自己的儿子要违背南楚昭，南楚昭会将怒火迁到她的身上，也是情有可原。 南楚昭走了，这椒舒殿，清冷了许多。 德贵妃倒是并不太介意，她看着还在院子里面的雀鸟，想了很久，让人把鸟笼中的鸟儿也放了。 “该飞的时候，就让他们飞吧。” 第265章 骗人的吧 南星烨这边故意给居子画让路，居子画一路顺畅无阻。 哪怕后来南星烨也带人去追了，但还是让居子画赶到了燕京城外。 燕京的城门紧闭。 就在南星烨给他们让路的时候，南楚昭就已经命人将城门紧锁了。 这也足以证明，让南星烨和汤子圆成功领命，其实也不过是他计划的一部分罢了。 居子画对于这个情况并不意外。 南楚昭这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不起疑心呢？ 应该是从云语堂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怀疑南星烨和凤清菀了吧？ 只是燕京城内的百姓们很是不理解。 为什么有成王殿下在，这燕京城外还会有敌人逼迫在前呢？ 难道是成王殿下遭遇不测了吗？ 可是，如果真的那样，他们也应该会听说传闻的啊？ 所有人都很不理解，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南楚昭的命令。 居子画也并不打算就这么直接闯进去，他的耐心很足。 出来与居子画谈判的人，是南星尘。 也不奇怪，现在还能帮助南楚昭的两个儿子，也只有南星尘和南星信了。 南星信另有任务，那也就只剩下南星尘了。 “没想到我那七弟竟然没有阻拦住你。” 南星尘眯了眯眼，望着远处的那个看似柔弱的身影，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意。 “就是不知道，是他真的没能拦住？还是有意放你过来？” 他的声音有扩散用的器具放大，城内的百姓，只要是靠近城墙边的，都能听到。 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成王殿下，竟然会主动放敌人过来？ 骗人的吧？ 成王殿下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呢？ 可是大军压境，却不见成王麾下的一兵一卒。 这才出征几天啊，以成王殿下的实力，真的就打不过眼前的这些人吗？ 他们不过就是西凉的普通将士，曾经多少次败在成王殿下的手中，怎么会…… “在下若是想来，无人能敌。” 百姓们的思绪被居子画的声音打断。 那个声音很奇怪，分明听起来是有气无力的，但是每一个字传在耳中都十分清晰，更甚至，还多了一份妖娆之音。 这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声音吗？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更有胆子大的还想去看看那人是长什么样子。 也许当他们发现那个人就是曾经在燕京城里最优秀的裁缝时，他们会更加震惊吧？ 拿得起绣花针的人，如今却是拎得动长刀了。 “还真是狂妄啊！看来或许真的是七弟没能拦住你啊。” 南星尘眯了眯眼，周身的气息有些恐怖。 也不知道凤青雨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居子画竟然是凤清菀的旧相好！ 他就说嘛，之前偶然撞见一次凤清菀和居子画见面，是在裁缝铺，居子画在给她设计衣服，那两人之间的动作，怎么看都是过于亲密了。 南星烨那个废物，竟然真的会把居子画给放过来。 看来那句话是对的！ 英雄难过美人关，就连南星烨也会失足。 不过这样也好，他失足了，父皇就能够想起来自己并不止有那一个儿子了。 之前再受宠又如何，父皇还不是把德贵妃也给软禁起来了？ 不知道南星烨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第266章 当然是相信你的 南星烨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在看着凤清菀发呆。 这次的风波一过，他就再也不是皇子了，不能再给凤清菀至高无上的权力。 也对，到那时，他就要做一个吃软饭的了。 凤清菀翻身一跃成为公主，他就只能是驸马了。 “你就不后悔吗？” 凤清菀看了看后面的军队，将士们都在原地休息，等待南星烨的命令。 而南星烨，显而易见的，并不打算给什么命令。 他就是在原地打转，给居子画提供机会。 “后悔什么？” 南星烨挑眉。 “如果居子画真的成功了，你就不再是皇子了，他，应该也不会想着要把皇位留给你，你不后悔吗？” 没有人会真的愿意把皇位交出去吧？ 凤清菀歪头，还是想听听南星烨会怎么说。 “我想要皇位，只是因为要保护母妃，南家的任何一个除了我之外的人登上皇位，都会对我们不利，我要保护母妃和缪宁，所以必须得到皇位。 但是如今，这天下都要换了姓氏，我还怕什么呢？” 南星烨的语气平淡，似乎是真的不担心。 “你就不怕居子画会对你不利？” 凤清菀撇嘴，居子画可没有说要放过南氏一族。 “不是还有你在吗？” 南星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下巴就搭在了凤清菀的肩膀上。 凤清菀侧头去看他，他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凤清菀的眼睛。 “噗，你还真的信我啊！” 凤清菀看着他，心里生出一抹自嘲的情绪。 幸亏是这一世吧，若是上一世，南星烨就这么相信她，恐怕现在都到了奈何桥了。 “当然是相信你的。” 南星烨伸手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存在。 仅仅是这样，他就已经觉得很是心安。 “慕飞那边，不需要太担心，我已经安排人去照顾了，只是不知道你外祖父怎么样了，密探来消息说，似乎看到他从天牢出来了，但是怎么出来的……不知道，不清楚。” 说到后面，南星烨的声音就有些闷闷的了。 他很担心云语堂的情况。 说到底，他其实是担心凤清菀。 云语堂要是发生了意外，凤清菀一定会很难过。 “不管是怎么出来的，能出来就好，现在就看居子画的造化了，我们能做的都做了。” 凤清菀叹气。 她虽然重生，以为自己掌握了很多，但其实现在看来，也不过就只是给自己报了仇，其他的，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相公，你知道吗？我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与你成婚生子。” 这是凤清菀发自内心的话。 两个人互相表白，柳翡翠就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居子画已经抵达燕京城外，正在和南星尘周旋，主子，王妃，我们真的就只在这里等着吗？” 柳翡翠是担忧那边的情况的。 居子画直抵燕京城，南楚昭就不可能不怀疑南星烨了，连德贵妃都被禁足，南楚昭的心思已经明了。 虽然他们也安排了人去保护德贵妃，可是毕竟只是安排了人，并不是南星烨自己。 “当然不只是在这里等着。” 第267章 南星烨和西凉那边打起来了 南楚昭命南星尘在城边上和南星烨对峙。 南星信负责为他做暗中的事情。 有这两个儿子奔波，他好像也没有很紧张的样子。 但是这天早上，南星信却带来一个让他十分意外的消息。 “南星烨和西凉那边打起来了。” “哦？” 南楚昭挑眉。 “西凉的兵，不是都被居子画借来了？难道是老七追回来了？” “不是的，南星烨是在西凉的边境和西凉打起来了。” 南星信皱眉。 这个情况太奇怪了，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更别说是南楚昭了。 南楚昭是真的有点糊涂了，南星烨怎么没有追回来，反而会在那边打起来呢？ 正在犹疑的时候，高康宁带了一个密函进来了。 “皇上，成王殿下有密函送回。” 这就让南楚昭更加好奇了，连忙将密函接了过来。 内容也很简单，就是说他此刻正在阻断西凉对居子画的支援，顺便再提一嘴自己没有追上居子画是因为大军遭到投毒，待他归来自当领罪云云。 南楚昭心里是有怀疑的，但密函这样说，他也不能假装看不到。 抬眼看到的是南星信好奇且担忧的目光，南楚昭扯了扯嘴角。 “你先下去吧，朕要想一些事情。” 南星信的心里是担心的，他担心因为南星烨的一封密函，南楚昭的心思就变了。 但是南楚昭是不允许他多说话的，他也只好离开。 “德贵妃，现在怎么样了？” 等闲杂人等都走了，南楚昭才问了高康宁这么一个问题。 高康宁稍微想了一下才回答。 “一切都正常，按照皇上的意思，除了禁足之外，一切如旧，下人们也都不敢怠慢。” 其实就以南楚昭这个性格来说，德贵妃到底还是受宠的。 别人看不清，高康宁却是看得明白。 若是换了别人，比如前皇后，亦或是云妃，此刻恐怕已经在冷宫候着了。 “朕去看看她！” 南楚昭听完了高康宁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了身。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准备！” 德贵妃也确实像高康宁说的那样，除了不能走出自己的宫门，其他的都还很好。 南楚昭来的时候，她正在小憩，侍女们正在采摘花瓣，为她晚上的沐浴做准备。 南楚昭没有让下人们给他行礼，而是让他们噤声，他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岁月并没有在德贵妃的脸上留下痕迹。 仔细去看，德贵妃的脸还是如同她二十几岁时那样娇嫩。 只是棱角分明了许多。 南楚昭侧头就能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胡子已经留起来了，怎么看都是老了。 所以说这深宫之中最会享福的人就是德贵妃了。 恐怕这么多年过去，唯一一件让奚诗费心的，就是此刻南星烨的叛逆吧？ 奚诗睡得朦胧，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慢慢张开眼，果然是南楚昭。 “皇上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也没起身，就像平日里受宠的时候一样，平静之中又带了一点撒娇的语气。 “没来多一会儿，看你睡着了，就没有打扰你。” 南楚昭似乎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了，还是一样的温柔。 第268章 君王，是不需要感情的。 只是，在奚诗的眼中，这份温柔，如今已经是带了一层梳理。 人都是这样的，某一种想法就是一颗种子，一旦种在心里，外界的任何刺激都会让它生根发芽，最后肆意生长，占据整颗心。 他们之间的不信任已经有了，那么就会一直有下去，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就比如，上一秒还是含情脉脉的南楚昭，下一秒就又开始了他的试探。 “战前传来捷报，老七和西凉对战，战况不错。” “他回来了？” 奚诗似乎很是意外，有些惊讶地看着南楚昭。 “是啊，他追上西凉的军队了，现在就在燕京城外，只是，西凉似乎也有援兵，他们还要再僵持一段时间，为了城内百姓着想，朕并没有打开城门。” 南楚昭撒起谎来是真的一点也不脸红，明明根本没有的事儿，他却还是编了一个谎言来套取奚诗的话。 可是奚诗却只是点了点头，就像曾经很多次一样，南星烨与敌人交战，她就只是默默地在宫里等候。 “你难道不担心他吗？” 南楚昭有些急了，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反应。 “担心？” 奚诗抬眸，在看清南楚昭的那份焦急之后，只轻声笑了笑。 “烨儿征战多年，臣妾早已经习惯，难道皇上还没有习惯吗？还是说，对于皇上而言，这一次的情况，和以往不同呢？” 奚诗说话之间，眯了眯眼，往日的温和不在，有的只是冰冷的眼神和更加浓厚的疏离之感。 “皇上，您既然已经不愿意再信任臣妾，就不必再摆出这样温柔的姿态。 臣妾与您一同长大，在您身边最近的位置看着您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实在是再了解您不过。 只是如今，臣妾却不想再看清您了。” 言毕，奚诗便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皇上请自便吧，臣妾在这里禁足，却承蒙皇上厚爱，没有收到半点委屈，多谢皇上，只是这椒舒殿已经清冷，就不再招待皇上了。” 南楚昭是被赶出去的。 一个皇帝，被自己的宠妃赶出宫去。 他不是不生气，只是突然间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能把奚诗怎么样。 或许他已经利用奚诗来要挟南星烨的，但是，一向心狠手辣的他，在面对奚诗的时候，却是做不到。 南楚昭恍然间想起自己曾经对南星信说过的话。 “记住，君王，是不需要感情的。” 真是讽刺啊。 抬步向外走去，南楚昭决定转移目标。 …… 南星烨是在和西凉交战没错，占了上风也没错，但其实，双方都没有怎么动手，这不过就是他与云霍相互配合的一出好戏。 凤清菀虽然担心，但似乎所有的节奏都没有出差错。 除了柳翡翠现在带回来的这封密函。 “三日后，南楚昭将要处决云语堂，午时三刻，死刑。” “什么？不是说外祖父已经逃出来了吗？怎么还会？” 凤清菀刚端起来的一杯茶全撒掉了，看着柳翡翠，很是不敢相信。 柳翡翠也皱着眉。 “密函应该没错的，确实是有人看到云语堂出来了，可是，他现在也确实还在天牢里……” 第269章 并不算过分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凤清菀皱眉。 云语堂又不会分身术，怎么可能又在天牢里，又不在天牢里呢？ 柳翡翠无法解释，只能等南星烨回来。 可是显然，南星烨也没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他自以为自己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才对的。 “如今之际，只能是回去了。” 三日之后，应该还来得及。 南星烨看着凤清菀，心里担忧又惭愧。 自己向她保证过不会出事的。 凤清菀心里过于担心，这一路几乎就是飞驰而归，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她没有再喊一声疲惫。 三日之后，南星烨和凤清菀就赶到了距离燕京之后百里的地方。 大军并没有跟他们一起。 和去时的理由一样，他们的后勤无法前进太快。 另外，他们还不知道南星烨此举为何，或许也只是为了让凤清菀心急，故意引他们回来。 到时候，如果他们的大军也一起回来了，他们将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南星烨要承认，在心狠手辣这一块儿，南楚昭确实更加厉害。 所以思虑再三，最后他们俩只带了一小部分的人快马加鞭地赶回来。 柳翡翠和束礼跟着大部队在后面慢慢回来。 束赞先一步到前面去打探情况了。 云语堂的处决台就被安排在城墙之上，有人在城墙上对居子画喊话，叫他退兵，不然的话，就要砍了云语堂的头颅。 “你敢！” 居子画的双眼猩红，望着城墙之上，咬着牙，一副恨不得要冲上去把南星尘给撕了的架势。 可南星尘并不害怕，现在这个局面，应该是他占上风才是。 双方僵持不下，只等时辰。 凤清菀在听到束赞的汇报之后，恨不得立刻冲到前面去，但是却被南星烨给拉住了。 “菀儿，冷静一点，南星尘现在要的就是你和居子画站出来，绝不能让他得逞！” 凤清菀也知道需要冷静，可那是她的外祖父啊！ 上一世就没能相认，这一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还没能尽孝呢！ “菀菀。” 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让凤清菀安静了下来。 或者说，让他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凤清菀不可思议地看着云语堂，话都说不好了。 “外祖父，您，您……” “没错，是我，你没有认错。” 云语堂的声音还是一样的苍老，但又确实是真切地站在凤清菀的眼前。 “那，那……” 凤清菀指着身后燕京城的位置，还是说不好话。 “那个人，是左瑞。” 言毕，云语堂也不说话了。 眼神中的悲伤已经足够明显，凤清菀哑然，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容殷不在了，他也就不想活了，只是顶替我在那里受苦，到底还是令人心痛。” 云语堂再开口的时候，凤清菀才注意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云语堂竟然已经变得如此苍老了。 “我本就已经够老了，活到现在，不过就是想要看到一个结果罢了。” 云语堂话音落下，看着南星烨，缓缓开口。 “让我孙儿拿回属于他的东西，或许，并不算过分？” 第270章 这是左瑞最后的期望了。 左瑞被迫压在城墙上，望着城外的居子画，脸上没有一丝惶恐。 他早就应该死了，在容殷离开的时候，他就应该死了。 留着这条命，本来就是为了保护云语堂的。 这一手易容术，他学得还不错，过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人能看得出他来。 只不过，南楚昭这个老狐狸也实在狡猾。 居子画是知道他的计划的，但是凤清菀还不知道，如果她错把他当成了云语堂而折返回来，就要中了南楚昭的计谋了。 希望云语堂那边一切顺利，可以成功阻拦住凤清菀。 这是左瑞最后的期望了。 还好，云语堂还是很厉害的，几句话就让凤清菀冷静了下来。 “我知道你为左瑞的决定感到难过，但这是居子画成功的关键，你以为我就愿意他这样做吗？” 云语堂当然不愿意。 左瑞是他好友的亲孙子，他们为了帮助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 如果不是因为左瑞已经有了必死之心，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他已经活得够久了，这么多年一直都躲躲藏藏的生活，他也忍受够了。 但是他还不能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如今年轻的人应该都不清楚过去的秘密了，云语堂要是也死了，过去的事情就真的死无对证了。 居子画的处境会变得非常艰难。 彼时，他就真的只是一个造反的叛贼了。 云语堂不希望看到那样的局面，明明居子画才应该是名正言顺的皇室后代。 凤清菀难过，她其实又何尝不知道左瑞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呢？ 正如云语堂说的，容殷不在了，居子画就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凤清菀是懂的。 南星尘以为把云语堂压在墙头，让城墙下面的人看着云语堂痛苦的样子，居子画就会后退的。 可是他没想到，居子画竟然会无动于衷。 他到底还是不是云语堂的孙子啊？ 南星尘都开始怀疑了。 他走到“云语堂”的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 “喂，老头儿，居子画真的是你的孙子吗？为什么他完全不管你的死活啊？” 被问的“云语堂”没有做声，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城下的居子画。 在不知情的人的眼中，这个眼神仿佛就像是在哭诉求助。 “为什么不救我？” 可是不管南星尘怎么问，“云语堂”都还是不吭声。 南星尘觉得自己被戏弄了，越来越生气。 “好，你不说是吧？那你就去死吧！” 抬头去看，其实也已经到了午时三刻了。 南楚昭并没有新的旨意传来，南星尘有权力现在就处置云语堂了。 居子画始终抬头看着城墙上面的人，也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可是只有身边的人才能看到他握得越来越紧的手。 上面的人，是他的兄弟，出生入死很久的兄弟。 随着一声“斩”，“云语堂”的人头落地。 几乎是所有的马儿都嘶鸣了一声，就像是在为云语堂送行一般。 南星尘在城墙上面大笑，他想看到居子画崩溃的样子。 他笑得好大声，眼睛一直看着下方。 只是结果让他有些失望，居子画不仅没有激动，反而是撤退了？ 第271章 是内鬼!快杀了他! 南楚昭也没有想到，他让南星尘把云语堂押在城墙上威胁居子画的时候，居子画都没有要撤退的意思，结果他把云语堂杀了之后，居子画竟然撤退了？ 这是唱的哪出戏啊？ 南楚昭想不明白，可是也没有人能够给他揭开这个谜底。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下令让人守好城门，以防居子画会趁他们不注意而打进来。 但他忽略了一个人。 南星尘也忽略了一个人。 居子画确实是趁着天黑又攻打上来了。 只不过他们的行动始终都很谨慎，尽管是大军压境，但也并没有弄出太大的声势出来。 等城墙上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居子画的最尖锐的一部分部下已经趴在城墙上了。 场面一度混乱，之前都在保持冷静的两军已经完全打在了一起。 但是如果城门不开，居子画的大军也只能通过爬上城墙进来。 这样做就会很危险，只要上面的人把绳子割断，或者是砸东西下来，他们的人会伤亡惨重。 必须要有人把城门打开。 可是居子画的人，但凡是爬上来的，都没有能够顺利抵达城门的。 居子画很是心急，可是他暂时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冲上去，然后又被打下来。 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注意到，在城门内的不远处，一道身影在悄悄靠近。 缪宁穿着夜行服，披着斗篷，尽量以一种很隐秘的步伐靠近城墙。 南楚昭只下令让人将她母妃困住了，但是却忘了还有她在。 她一直混在太后的身边，太后也一直护着她，所以最后也是在太后的帮助之下跑了出来。 太后为什么会帮助她出来，缪宁并没有用心去细想，她一直都以为是自己的演技很好，自己的理由打动了太后。 她不知道的是，在太后的心中，这个皇位本来就应该是居子画的。 旁人不知道过去的秘密，她还是知道的。 只是缪宁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她此刻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开城门，让居子画的人进来。 这么大逆不道，帮着敌人逆反的事情，估计也只有她和南星烨这对兄妹会做了。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十几步的距离。 缪宁看着前面，很想靠近，但是因为她现在距离城门太近了。 上面打得紧张，也会有伤者从旁边摔下来。 缪宁就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面，一点一点往前挪动。 战争太激烈了，没有人会觉得城门能够从里面被打开，所以城门的内侧也根本就没有人守着。 拉开城门的卷轮那里也没有人守护。 缪宁的机会很好，她只要再靠近一点点就可以摸到卷轮了。 越是靠近，心跳就加速得厉害，缪宁这一双手都紧张地颤抖了，连呼吸也更加小心。 就在距离卷轮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有人发现了她。 “谁在那边？想干什么？” 这一声吼叫，直接就引起了城墙上的众人的注意，包括南星尘。 “是内鬼！快杀了他！” 南星尘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下令了。 缪宁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感觉死神马上就来了。 可随着身体重心的前倾，缪宁被推到了更加黑暗的角落里面。 之后，缪宁听到了箭刺中肉体的声音。 第272章 我也应该喊你一声皇叔 是小春。 她在凤青雨身边服侍得时间够久了，在知道了南星尘的行动之后，她就一直在找机会出来。 原本就是决定要和门外的人来一个里应外合，将城门打开的。 只是等她靠近这边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靠近卷轮。 她能感觉到，那个黑影估计也是想要把城门打开。 有人代劳，何乐而不为呢？ 但就在小春准备回去的时候，她注意到了那个黑影的侧脸。 完全是出于巧合的视角，她认出了缪宁。 是否要守护缪宁，是小春自己做的决定。 或许这样做是正确的吧？毕竟缪宁和凤清菀的关系很好，而且就身份而言，缪宁要比她更能帮助凤清菀。 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小春在关键时刻冲到了缪宁的身边，将本来应该射中缪宁的箭挡了袭来。 “公主快跑！成王殿下还需要您！” 这是小春在一瞬间趴在缪宁耳边叮嘱的话。 缪宁坐在黑暗中捂着嘴巴，眼睁睁地看着小春在中箭的情况之下还艰难地靠近卷轮。 因为她们已经被南星尘发现，所以那些人不顾切地伤害小春，试图阻止她的行动。 小春再次中箭，但她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样的，依旧冲到了卷轮旁边。 一众人都在向她这里奔跑，希望可以阻拦住她，但最终却还是被小春割断了绳子。 南星尘都要慌死了，命人誓死挡住城门，可居子画早就发现城门的异样了，绳子断开的一瞬间，居子画也让自己的人去撞门了。 没有了机关控制的大门很容易就被他们从外面撞开，居子画的人冲了进去。 南楚昭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燕京城的门竟然会被打开。 眼看着居子画就要逼宫，整个皇宫都紧张了。 唯有一个地方还是天下太平。 德贵妃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果真的想做什么，他一定不会输的。 既然是想把皇位还给居子画，他就也一定可以做到。 皇上虽然计谋很深，但这么多年了，他早已失去民心，想要坐稳皇位，只靠权势和威慑是不行的。 大军进入燕京，凤清菀也看到了，如今，南楚昭再怎么想躲也是躲不过去了。 “走吧。” 因为心情压抑，好半天没有说话的云语堂终于开口了。 一众人在居子画的大军进去之后，跟在了后面。 那么多年的秘密，现在，总得昭示天下了。 凤清菀也很好奇，那是怎么样的一段过往。 南楚昭一直都不相信居子画会打进宫里来，所有的御前侍卫都挡在宫殿门口，但似乎还是不行。 “南楚昭，放弃吧，你没有胜算的，我也只是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居子画已经有足够大的优势，但他并没有多喜悦。 想到那个被埋葬多年的秘密，他就只觉得心里一阵寒凉。 “或许在某种意义上，我也应该喊你一声皇叔，不是吗？” 御前侍卫们都懵了，不明白居子画这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您还要继续隐瞒吗？” 居子画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在南楚昭的耳边，看着下面的一众迷茫的大臣，南楚昭终究是点了头。 “让他进来！” 第273章 冤有头债有主 皇族的继承，是几百年的秘密。 这南国，本不应该姓南，而是姓云。 只是第一代云氏并不想做皇帝，只想辅助皇帝。 因此，在最开始的时候，云氏一族始终都是摄政王。 可是到第十一代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南族没有男丁了！ 于是当时作为皇后的云氏便将云族的后代抱来作为皇帝，对外还是姓南。 此后，这帝位也应该安宁了，却没想到三代之后又出现了问题。 云氏并不满足于皇帝的世袭制，知道秘密的人都对帝位有了想法。 于是后来便有了择优即位的情况。 到了先皇那一代，本应该由云语堂即位的，但云语堂并不想如此，只想做一个闲散的辅佐大臣。 先皇即位，本来这样就可以正常下去了。 可谁也没有想到，因为太后的出现，先皇会和云语堂反目成仇。 而且那时的帝位是受云家控制，相当于半个傀儡？ 先皇的帝位来之不易，夺走了太后之后更害怕云语堂会报复，于是直接设下圈套，将云家人全部杀害。 云语堂曾经和凤清菀说，居子画是他捡来的野孩子。 但其实那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云家人，也不存在什么村子，而是他们自己建立的桃花源。 每一年他们都会相聚在此，不管身在何处的云家人都要回来，包括先皇。 可因为情敌的身份加上云语堂主动示弱，那一天他是没有回来的。 他打算第二天等先皇走了再回去，结果就看到了满地的尸体。 还好，居子画那时候还太小，被乳母护在身下，躲过一劫。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南楚昭叫云语堂一声皇叔是正确的。 但云语堂和先皇这一代已经属于关系比较远的族亲了，他们的曾祖父甚至都不是同父所出。 当选帝位，靠的就是资质。 这样大的秘密如今对世人说出来，世人也无可奈何。 且不说这天下本来就是云家的，就算不是，距离最后一代南族人也过去了那么多年，已经不是他们还能掌控的局势了。 “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居子画盯着南楚昭，声音不高，但却敲在所有人的心头。 “冤有头，债有主，云氏一族不是你灭的，我也不需要找你报仇，但至少，你得还给我一些。” 这个要求如今看来，合情合理。 可南楚昭如何甘心呢？ 他一辈子都在宝座上，难不成要他现在对居子画称臣吗？ 他做不到！ “既然是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想讨债，不如去找先皇好了。” 这话说得好不负责，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赖。 居子画也没有想到南楚昭会这么说，实在是有些无耻了。 “可是还有一句话说得好，父债子还，不知道皇帝可曾听过？” 云语堂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进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连你父皇都杀不了我，你以为你就可以吗？” 云语堂看起来很是嚣张，可南楚昭现在却没有什么办法。 第274章 从儿臣变成了妾身 太后本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当中，可她也知道，此次云语堂出现，与南楚昭就是非此即彼的结局，如果云语堂遭遇不测，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南楚昭也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不顾帝族颜面直接跑了过来。 “母后，您怎么来了？” 强压着心底的怒火，南楚昭还不能对太后发脾气。 “哀家听说有人企图谋反，便来看看。” 太后自从南楚昭即为之后，基本上就没有怎么插手过前朝和后宫的大小事，这一次开口，就意味着她是认真的。 谋反之人自然就是云语堂和居子画了。 云语堂也没有想到太后竟然真的会来。 他以为太后不会再理会这些事情的。 “哀家来，只是想为哀家的皇帝说句话。” 太后此言，让南楚昭和云语堂都是一愣。 他们都以为太后会为云语堂偏心的。 “帝族的秘密，已经被埋葬了很多年，若要使追溯起来，你们本来就是一族之人。 灭九族的是先皇，你想复仇，拿回帝位，哀家可以理解，但是你们不能这样对皇帝。 “虽然这样说话有些不讲道理，但皇帝是没有过错的。” 太后看着云语堂，语气相对平和。 她并不是真的要为南楚昭说话。 南楚昭在位的这么多年，到底都做了什么，她大概也都知道，她只是不想让云语堂和居子画背负起一个“谋反”的罪名。 即使南楚昭不想承认，他身上流淌的，依旧是云家人的血，这是他改变不了的。 南楚昭的孩子，也依旧是云氏的后代。 虽然先皇是要灭九族，但也只是表面上的九族，他的子子辈辈，都还是云家人。 云语堂可以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来拿回属于他的东西，而不是谋反。 “不是的。” 云语堂摇头，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看了一眼居子画，后者皱眉。 云语堂看了看太后，终究还是命人将其带走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妇人无关。” 凤清菀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不服气地看了一眼南星烨，后者耸肩。 “这话不是我说的。” 两人的动作和声音都很低，但对于寂静的大殿来说，还是比较明显了。 “是谁在门外？” 南楚昭听清了南星烨的声音，故意发问。 凤清菀和南星烨对视一眼便一同走了进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 两人并没有因为云语堂和居子画的逼宫而对南楚昭有所怠慢。 只要他还是一天皇帝，他们就都要问一次安。 “老七？你不是和西凉打起来了吗？” 南楚昭有些意外，但又好像没有那么意外。 “你是被凤清菀带回来的？” 看来他已经完全把凤清菀归于云语堂那边了，而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被认定是败在石榴裙下。 南星烨想解释，但是突然不知道从何解释，凤清菀在一旁先开了口。 “父皇，是王爷带妾身回来的，听说妾身的外祖父谋反，他想回来一探究竟，于是把妾身一同带回来了。” 南楚昭注意到的是，凤清菀的自称变了。 从“儿臣”变成了“妾身”。 第275章 大结局 南楚昭也觉得正常，凤清菀嘴上说的是他们并没有谋反之心，可凤清菀毕竟是云语堂的外孙女，当然是向着云语堂的了！ 如今的局势，任谁都会觉得是云语堂赢了。 毕竟连南楚昭最得意的“王牌”南星烨都已经站在云语堂这一边了。 虽然南星烨还并没有明确表示自己的意思。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南楚昭还留了一手。 本来应该在蛮族的人竟然跑到了燕京城，此刻正围在大殿之外，将南星烨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而另外一边，南星信也带着南楚昭养了多年的暗卫带来，将云语堂等人控制了起来。 “老七，朕记得曾经和你说过，你的缺点就是太过于顺利，因为你的人生太顺利了，所以你就差了一点手段。” 南楚昭的意思，就是现在的局面。 南星信也邪魅一笑。 “老七，没想到吧，平日里最是草包的我，也会有这么一天。” 南星烨还真没想到，南星信竟然也有这么利落的时候。 可是他们就这样以为他好欺负，是不是也有点太天真了？ 谁也没说过黄雀身后有什么，但南星烨给出了答案，那就是老鹰。 黎国的人最后竟然会和南星烨站在一边，是南楚昭没有想到的。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说？” 南楚昭这才真的慌了。 上次黎国来人说的明明就是让永稷去做质子，以后在危难的时候，黎国会帮助南国的。 “很不巧，当时是臣的小女答应您的，只是吾王继位之后做的决定是，帮助成王而非南国。” 说话的人正是傅齐。 这样的反转，就连云语堂都没有想到。 他们一来，居子画就不用再让西凉的人来了。 不然这里就更加热闹了。 南国生变，结果反倒是让另外的三族都来凑热闹了。 南楚昭的大势已去，他也只能瘫坐在帝位。 所有人都撤了出去，只留下云语堂、居子画、南星烨和凤清菀。 以及后来的德贵妃。 太后年事已高，此番跌宕起伏，她力不从心，最后被缪宁扶了回去。 “父皇，儿臣知道自己背叛了您，可若是儿臣坐视不理，则是背叛天下，这天下，本就应该是云语堂的，儿臣不能装作不知。” 南星烨是跪着的。 他守住了原则，却对不起孝道。 “朕输了，什么也不想再说，你们想如何，就如何吧。” 南楚昭威风了那么久，终于叹了气。 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老了，也低估了自己的儿子。 明明南星烨是最有实力的那一个，他却一直以为南星烨是最老实的那个。 他所有的事情都非常规矩，唯独这最后一次…… 但谁也没想到南楚昭在第二天就驾崩了。 他们甚至都还没有做好要让南楚昭禅位的准备呢。 南楚昭是自尽的。 留下了一道遗旨。 他将帝位传给了南星烨！ 是啊，他死了，这帝位给了南星烨，那么居子画的对手就是南星烨了。 他倒是想要看看，居子画和南星烨会怎么办！ 但谁也没想到，居子画竟然把皇位就这样让给了南星烨。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居子画命不久矣。 这也是云语堂着急的原因。 居子画大难不死，但并没有后福。 他生下来身体就不好，遭遇劫难之后也算是九死一生。 本也可以简简单单地生活几十年，可他在知道了帝族的秘密之后，还是决定为族人报仇雪恨。 强行练武耗费了太多的心血，他已经时日无多。 可是南星烨对这个皇位也没有很大的兴趣，他已经看透了皇位背后的种种，以后，他就只想和凤清菀逍遥自在的生活。 于是，南星烨的视线放在了永稷的身上。 反正黎国是云桑继位，永稷只不过是在那边玩了一段时间就被送回来了。 永稷继位之后，由汤子圆和缪宁辅佐。 南星烨和凤清菀真的就游山玩水去了，用着凤清菀最开始设计的马车。 至于西凉和蛮族。 云语堂和居子画的时日都不长了，但他们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势力还在，有他们在背后保护永稷，西凉和蛮族不敢造作。 这天下，终于太平了。 不日后，太后也仙逝了，云语堂来看了她最后一眼。 两个人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他们也曾对天地起誓，也曾期待过美好的未来。 又没过多久，云语堂和逝去了。 凤清菀和南星烨纠结再三，还是没有为他们二人合葬。 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可是错着错着，也许就变成对的了。 而对于凤清菀来说，上一世所有的错，都在这一世得到了纠正，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她并没有再对凤德元做什么。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对于凤德元来说，就是最好的惩罚。 当然，最重的惩罚就是掠夺他的权力和地位。 凤青雨对凤清菀而言，并没有十恶不赦，上一世也只是被凤青箐利用罢了。 所以最后的最后，凤清菀没有再多做什么。 该惩处的都惩处了，她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只是苦了永稷，小小年纪登基，还没学会说话，自己就又多了一个妹妹。 更辛苦的是缪宁，自己还没生出来一个，就得帮哥哥嫂嫂带着两个娃。 比她更辛苦的就是汤子圆了。 “臣记得自己当初只是想做一个简单的驸马……” 可现在摄政王就是他了。 最开心的就是凤清菀和南星烨了，到处闲逛。 尤其是凤清菀…… 南星烨这一大早上起来就又找不到她人了，问了之后才知道她去了哪里。 广兰楼内，柳翡翠一脸无奈地跟着凤清菀，前面的人玩得好是开心，穿着一身男装到处招惹姑娘。 柳翡翠也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广兰楼是这么受欢迎呢。 直到南星烨的到来。 “或许，我应该散了这里，换个别的生意。” 但凤清菀的眼神分明在告诉他，如果这里没了，她就会去别的地方找乐子。 与其那样，倒不如不散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那么，小烨子！还不赶紧过来伺候大爷？” 凤清菀的嘴角上扬，从未笑得如此灿烂。 （本书完） 最后的话： 本来一开始是打算仿照现在流行的剧情一路打脸，再加一些搞笑情节，但可能是因为笔力还是不到位，所以最后的成果还是这样平淡。不过也要感谢一路支持的宝宝们！是你们的支持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动力，下本书应该会是一个现言的甜文，还在酝酿中，希望你们能继续喜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