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她恃美生娇》 第一章:穿越获得新生 大盛朝,暮春时节…… 沈府…… 沈扶歌捏着木梳的手顿了顿,镜中少女眉尾那颗朱砂痣,随着睫毛颤动,为沈扶歌本就好看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妩媚。 这是她穿来的第七日。 前六日她躺在床上装病,借着原主的记忆拼凑出个大概——大盛朝沈家,父亲是正三品刑部尚书,母亲出自江南望族,上头还有个刚及冠的兄长。 昨日第一次用早膳时,兄长沈知轩夹了块松鼠鳜鱼在她碗里,笑着说:“阿初病了几日,倒比从前更爱发呆了。” 嗐,能不发呆吗?来到一个新的地方,还是一直向往的古代,还好家室还不错。 沈扶歌正想着事情,窗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青竹捧着个红漆匣子进门,鬓角沾着片玉兰花瓣:“姑娘,宫里送来的选秀名册。” 木梳“当啷”落在妆台上。 沈扶歌望着那鎏金牡丹纹的匣子,原主的记忆突然翻涌。 三个月前在护城河溺水的少女,临终前的恐惧与不甘如潮水般漫上来。 她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忽然听见自己问:“今上……多大年纪了?” 说着顺手把青竹鬓角的花瓣给拿掉。 “回姑娘,坊间说皇上刚满二十一。”青竹边说边打开匣子,素白名册上用小楷列着适龄闺秀的生辰八字。 “去年秋狩平定了西北之乱,皇上可是骑着汗血宝马绕城三匝呢。” 沈扶歌指尖轻叩妆台,忽然低笑一声:“倒像是怕百姓忘了他长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青竹猛地抿住唇,指尖绞着帕子憋得肩膀直颤。 沈扶歌扫见她发红的耳尖,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可不是吗?没见过世面的小妮子,难不成你还觉得皇上该板着脸学木雕?” 说着自己也笑了,托腮望着窗外摇曳的玉兰枝,“不过细想,二十一岁便收复河西十二州,换作我呀……” 她忽然眨眨眼,指尖绕着鬓边碎发打转,“怕是要把金銮殿的瓦片都换成琉璃的,让全天下人远远瞧着就晃眼。” 话音未落便见青竹捧着匣子往博古架上收,沈扶歌拍了拍裙摆,忽然听见前院传来兄长与门房寒暄的声音,该用晚膳了。 …… 膳厅里的青瓷碗正腾起热气,沈夫人夹了筷翡翠豆腐放在沈扶歌碗里,目光在她眉间逡巡:“阿初,今日宫里的人……” “母亲可是想问选秀的事?”沈扶歌搁下银筷,望着父亲案头摊开的《唐律疏议》,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这位总是板着脸的父亲,但会在她读书时悄悄往水里添桂花蜜。 “女儿听说,太后娘娘是在皇上凯旋后,第三日下的选秀旨意。” 沈知轩咬着酱牛肉笑出声:“我们阿初倒像个小御史,消息倒灵通。” 话虽如此,手中的筷子却在空碗沿上轻叩三下,这是兄妹俩幼时的暗号,每当父亲镜片泛起冷光时,便用这种方式提醒对方“收口”。 沈扶歌勾了勾唇角。 她自然知道,新帝登基不过三年,太后急着充实后宫,明面上是母仪天下的慈爱,背地里怕是想将自己的侄女儿送进凤仪殿。 指尖轻轻摩挲着瓷碗边沿,她忽然想起现代看过的历史纪录片,那些在后宫里枯萎的女子,往往连名字都没留下。 “父亲觉得,如今的朝堂……”她忽然转头望向沈明修。 沈明修推了推眼镜,指尖划过《唐律疏议》上“母慈子孝”的朱笔批注: “太后终究是皇上的生母,便是要往宫里送几个外戚女眷,归根结底也是盼着皇上膝下昌盛。” “何况西北初定,朝堂上的眼睛都盯着后宫呢。”他顿了顿,又补一句:“圣明天子,自然容不得后宫干政。” 江若华伸手想握女儿的手,沈扶歌望着母亲眼中的担忧,想起那些深夜里为她缝补绣鞋的时光、想起桂花油抹在鬓角的清香。 “女儿想去。”沈扶歌忽然笑了,眼尾朱砂痣在火光下明艳如霞,“这大盛朝的女子,要么困在四方天井里相夫教子、要么困在九重宫墙里勾心斗角。” ”既然都是一样的,为何不选个最尊贵的男人?” 沈知轩手中的筷子“哐当”地落在瓷盘上,沈明修手中的书卷悄然翻了页。 沈扶歌托着腮望向窗外圆月,想起穿越那晚的漫天星子。 她曾在icu里与死神擦肩而过,如今既得了这副新躯壳,又何必唯唯诺诺的? “再者说……”她忽然用银筷戳了戳碗里的狮子头,嘴角扬起不羁的笑。 “若真成了皇上的女人,日后沈家若有人敢欺负二哥,女儿若是站住脚,可是能搬着仪仗去砸门的。” 沈知轩呛得咳嗽,江若华啼笑皆非地拍着儿子后背。 沈明修终于放下书卷,目光在女儿脸上停留许久,忽然低笑一声: “明日让账房给你添些胭脂水粉,别学你母亲年轻时,总把自己扮成个没开脸的小尼姑。” 江若华指尖捏着帕子轻拍丈夫手背,耳尖微烫:“你倒是记得清楚。” 话虽嗔怪,唇角却忍不住扬起,腕间玉镯碰着瓷盘发出清响,惊得沈知轩又呛了口茶水。 沈扶歌见状搁下银筷,眼尾朱砂痣随着笑意扬起:“二哥这嗓子是被酱牛肉腌过吗?去年在西市呛了羊杂汤,今年又呛酱牛肉,莫不是被哪家姑娘勾了魂去?” 沈知轩涨红着脸捶打胸口,正欲反驳,却见沈明修放下书卷起身。 “既用完膳了,便各自歇着吧,砚之明日还要去太学,莫要贪凉在院子里闲逛。” 随后牵着江若华的手便走了。 …… 夜色渐深,沈扶歌坐在紫藤花架下翻看着选秀名册。 指尖划过“沈扶歌”三个字,青竹的低语从廊下传来:“小姐,您真的要进宫吗?” “傻丫头。” 她将名册搁在石桌上,望着缀满紫花的藤蔓在夜风中摇曳。 “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从来不是母亲的怀抱,而是让别人不敢伤害你的位置。” 远处更夫的梆声惊起夜莺,她摸了摸鬓角朱砂痣,唇角勾起一抹轻笑。 既来之则安之,若有人想在她的新人生里兴风作浪,她倒要看看,是谁的爪子先被掰断。 毕竟,她沈扶歌,从来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这后宫的水,就算再深,也该容得下她这尾逆流而上的鱼。 第二章:死对头上赶着挨打 京城…… 朱雀街…… 朱雀街的青石板上落着几瓣晚樱,沈扶歌攥着青竹新做的缠花锦囊,任由春日暖香混着胭脂水粉味涌入鼻尖。 她特意换了身月白羽纱裙,鬓边别着支步摇,走在熙攘市集中倒像个寻常踏青的贵女,若忽略她指尖时不时戳向路边糖葫芦的小动作的话。 “姑娘,您看那不是李府的二姑娘?”青竹忽然拽了拽她的袖角,目光投向街角新开的“掬月阁”。 朱漆门槛前,穿鹅黄缠枝纹裙的少女正对着铜镜,调整鬓边的红宝石簪子,耳垂上的坠子随着动作轻微晃动着。 沈扶歌挑眉,记忆里,这李明珠是吏部侍郎家的庶女,仗着嫡母宠爱总爱找她麻烦。 上个月还在诗社故意撞翻她的墨砚,害她被夫子罚抄《女诫》。 “我当是谁,原是沈家病歪歪的小姐,竟能下床走动了?” “李二姑娘这话说的。”沈扶歌抚了抚鬓边步摇,眼尾朱砂痣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像某些人,对着铜镜描眉能描半个时辰,最后倒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孔雀,开屏开得满大街都是笑话。” 周遭行人顿时发出低低的嗤笑。 李明珠的脸“腾”地涨红,指尖捏紧帕子上的并蒂莲绣纹:“沈扶歌,你!” “我怎么?”沈扶歌歪了歪头,忽然凑近她耳边。 “是说您东施效颦学人家戴红宝石簪子,却不知这颜色衬得您面皮发青,倒像刚从护城河底捞上来的水藻精?还是说……” 她退后半步,扫了眼对方腰间垂着的荷包,“您嫡母给的月例银子,都不够买支正经的螺子黛?” 李明珠尖叫一声,抬手就朝她脸上抓来。 沈扶歌早有防备,手腕一翻扣住对方手腕,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脆响在街市上回荡,青竹吓得捂住嘴,却见自家姑娘甩了甩手,指尖还沾着对方脸上的胭脂。 “李二姑娘,打人前先练练力气,您这巴掌,还不如我家青竹给猫顺毛的劲儿大。” 李明珠捂着脸踉跄后退,眼中闪过惊恐。 方才沈扶歌扣住她手腕时,指节分明的力道像铁钳般攥得她生疼,哪像从前那个说话都带着气音的病秧子? 她张了张嘴想骂,却在对上沈扶歌似笑非笑的眼神时,突然想起坊间传说新帝登基时,在午门斩了三个克扣军饷的贪官,那眼神竟与眼前人有几分相似。 “你……你等着!”她跺了跺脚,转身踉跄跑开,鬓边的红宝石簪子歪得几乎要掉下来。 沈扶歌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轻笑出声:“人菜瘾大,倒像个被戳破的绣花枕头。” 青竹这才敢凑过来,小声道:“姑娘,方才李二姑娘也在选秀名册上,听说她嫡母花了不少银子,想把她塞进……” “就她?”沈扶歌勾了勾唇,指尖弹了弹袖上不存在的灰尘。 “连我斗蛐蛐的劲儿都没有,还想在宫里争宠?倒不如趁早求个恩典,去给太后娘娘抄经念佛,省得哪天被人撕了皮,还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话音未落,街角客栈二楼突然传来低低的笑声。 沈扶歌抬头望去,只见雕花木栏后站着个穿墨绿锦袍的男子,腰间坠着块羊脂玉佩,正倚着栏杆朝她举杯,琥珀色酒液在阳光下泛着光。 “姑娘的嘴真利索。”男子扬了扬眉,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他身后站着个戴斗笠的侍卫,正低头在他耳边低语。 沈扶歌挑眉,指尖划过腰间锦囊上的缠枝纹:“公子躲在楼上嚼舌根,倒像个深闺里的小娘子。” 话落忽然瞥见对方腰间羊脂玉佩,又补一句,“不过这玉佩成色倒不错,若拿来换胭脂水粉,够给李二姑娘买十斤螺子黛了。” 不等男子反应,转身往胭脂铺走。 “主子,那女子是刑部尚书沈大人的女儿。” 侍卫望着她的背影,压低声音道,“属下查过,确实在太后拟定的选秀名册上。” 萧承煜转动着手中玉杯,想起方才那记耳光的干脆利落,还有她眼尾那颗朱砂痣。 像落在宣纸上的一滴朱砂墨,浓艳得能浸透整张素笺。 西北潜逃的线索断在京城,他微服查访三日,却不想在这朱雀街遇见只带刺的花。 “这姑娘打人倒像练过的。” 萧承煜望着胭脂铺雕花木门开合间露出的半张脸,忽然转头问身后侍卫,“你觉得她方才扣住李明珠手腕的招式,像哪家的路数?” 侍卫垂眸回想,“回主子,倒像是江湖上‘铁线拳’的改良式,只是力道用得巧,更像……” 他忽然顿住,想起刑部大牢里那些被卸了关节却看不出外伤的犯人,沈家小姐怎会懂这种门道? 萧承煜指尖敲了敲杯沿,唇角笑意未褪。 方才她骂李明珠“水藻精”时,眼里闪过的狡黠,让他想起幼时养过的那只偷吃鱼干的狸奴,看似柔软,爪子却锋利得很。 …… 朱雀街的风卷起檐角铜铃,沈扶歌正对着铜镜试新制的口脂,忽然听见青竹在耳边低语: “姑娘,方才客栈那位公子,瞧着像……像去年秋狩时骑在马上的那位。” 她手顿了顿,望着镜中自己微扬的眉梢。 想起青竹说,皇帝骑汗血宝马绕城时换了三套甲胄,此刻倒觉得那墨绿锦袍下的身影,隐约带着点战场的冷硬。 “管他是谁。”她勾了勾唇,将口脂收入锦囊。 “这宫里的路,总要自己走才有意思。”说着转身走出胭脂铺。 客栈二楼的萧承煜望着那抹月白色身影消失在街角,指尖摩挲着杯沿上的缠枝纹。 这姑娘眼底藏着刀,骂人时像含着冰渣子,偏生又笑得像沾着露水的花枝,倒比宫里那些低眉顺目的贵女有趣得多。 他忽然想起方才她甩袖时带起的风,卷着花瓣掠过她鬓边朱砂痣,倒像是把自己的爪子亮给人看的小兽,偏生又懂得藏在胭脂香里。 指腹碾过杯沿凸起的纹路,他忽然轻笑一声。 若她真进了宫,倒希望这股子锋利别被红墙绿瓦磨钝了,毕竟…… 无趣的金丝雀太多,他倒想看看,这只敢啄人眼睛的小雀儿,能在皇宫唱出什么调子。 第三章:选秀当日(上) 选秀这日,卯时三刻的宫门不远处已停满了马车。 沈扶歌掀开帘子,看着不远处的宫门,青竹扶着她下车,鞋底刚沾到汉白玉台阶,便听见街角传来车轮碾过石板的声响。 两辆朱漆描金马车缓缓停在宫门口,车辕上绣着的牡丹,纹在晨光里格外惹眼。 前头穿紫棠色宫装的嬷嬷立即堆起笑迎上去,“哎哟,太尉府的李小姐、镖旗大将军府的叶小姐可算到了,贵妃娘娘昨儿还念叨呢。” 随后看着李静姝,说:“贵妃娘娘昨儿还念叨呢。” 沈扶歌指尖轻叩掌心,想起前几日探寻的消息,以及青竹整理好的选秀名册: 李静姝,父亲是正一品太尉,嫡姐是宠冠六宫的贵妃;叶明薇,父亲是从一品镖旗大将军,刚随父从西北大营返京。 李静姝扶着侍女的手下车,鬓边翡翠步摇坠着拇指大的珊瑚珠,月青缎面上绣着的牡丹纹泛着缎光: “嫡姐说宫里规矩多,让我莫要冲撞了各位女官。” 她眼尾扫过候在一旁的秀女们,唇角勾起抹浅淡的笑。 叶明薇则是跳下车,腰间别着柄镶宝石的短鞭,“嬷嬷快些引路吧,总不能让太后娘娘等着。” 嬷嬷连连称是,转身时却板起脸,目光扫过众人:“进了这宫门,便把各家的骄纵气收一收。” “往届有秀女敢在雨花阁喧哗,本宫可是亲眼见着她们被拖去浣衣局的” 语气顿了顿,接着道:“户部侍郎家的千金,去年便是因冲撞女官,至今没放出宫呢。” 她特意加重“户部侍郎”四字,惊得后排几位秀女纷纷低头。 “明白了吗?” “明白。”此起彼伏的应答声里,李静姝勾着帕子掩唇轻笑,眼尾余光扫过沈扶歌时,在她月白裙上多停了一瞬。 “这位是?” 嬷嬷忙不迭转身,眼角余光扫过沈扶歌腰间的刑部令牌纹样,“回李小姐的话,是刑部尚书沈大人的女儿。” 李静姝却只是轻笑一声,刑部尚书家的女儿,倒像块浸了水的宣纸,素净得有些扎眼。 沈扶歌望着李静姝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父亲沈明修昨夜说的话: “太尉府与镖旗大将军府,一个主文,一个主武。” 她忽然轻笑,棋子也好,看客也罢,这盘棋她既已入局,便要做执棋的人。 …… 雨花阁等候时,沈扶歌坐在雕花长椅上,看着前三批秀女依次被引去偏殿,忽听得西次间传来争执声: “你的帕子蹭了我的胭脂!这可是波斯进贡的朱砂粉!” “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还敢诬赖人,我父亲是三品通政使,你敢碰我一根手指?” “吵什么?”叶明薇的短鞭尾端忽然甩过屏风,发出脆响。 “通政使家的千金便了不起?在西北大营,这般聒噪早被派去守粮草了。” 争执声顿时消了,只余下抽噎声。 沈扶歌指尖摩挲着袖口银线,见嬷嬷拖走哭哭啼啼的秀女时,特意避开了叶明薇的短鞭。 “传太尉府李静姝、镖旗大将军叶明薇、尚书令林若雪——入殿!”太监的尖细嗓音响起。 李静姝起身时,翡翠步摇晃动着,忽然对叶明薇笑道: “早听说西北的狼皮褥子最是暖和,明薇妹妹若得了空,可得送我一领,我那嫡姐在永和宫,最是怕冷。” 话里带着几分亲昵,却让叶明薇唇角勾起抹冷笑:“太尉府的炭火终年不熄,怕不是要用狼皮褥子垫脚?” 李静姝指尖骤然收紧帕子,面上却仍含着笑:“妹妹说笑了,西北的狼皮若真垫脚,倒显得我等不知兵戈辛苦。” 话音未落,太监已催着她们,她袖中手指被指甲掐出了红痕。 待两人随太监走远,殿内忽然静了几分。 沈扶歌正望着廊下出神,忽有位穿鹅黄缠枝纹裙的秀女迎面走来,腰间玉佩刻着“御史大夫府”字样。 对方帕子掩着鼻尖:“原以为刑部的女儿该带些肃杀之气,倒不想穿得这般素净。” “我父亲常说,刑房里的卷宗最是晦气,沾了手便洗不掉。” 话未说完便被同伴拉走,余下半句“三品官的女儿到底上不得台面”飘在殿内。 沈扶歌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指尖轻轻敲了敲石案。 御史大夫虽是从三品,却比正三品刑部尚书低了半阶,难怪这般酸溜溜。 又有抹水绿身影凑过来,腰间香囊绣着莲花纹样,坠子上刻着“殿中监”三字: “沈小姐别介意,方才那位是御史大夫家的千金,去年随父出使南诏,回来便觉得自己比孔雀还美。” 女子眼尾点着胭脂,笑起来像只偷腥的小狸,“我姓周,名锦棠,父亲是从三品殿中监,你唤我锦棠便是。” 沈扶歌挑眉,未及开口,周锦棠又叽叽喳喳道: “你可听说了?太后的侄女王小姐压根没走选秀流程,昨儿直接从神武门进宫了!” “她父亲是从二品大都护,母亲是太后的亲妹妹,这般来头,哪里用得着跟咱们挤在雨花阁。” 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不过我瞧着,这宫里啊,太尉府与镖旗大将军府才是真风头。” “不过我瞧着,这宫里啊,站对了队比生得美更紧要。” “就说方才那位叶小姐吧,她父亲在西北大营手握十万兵权,皇上去年秋狩还特意赐了她父亲金牌令箭呢……” 周锦棠的话像连珠炮般停不下来,倒让沈扶歌想起朱雀街那只追着马尾辫跑的小雀儿,虽叽叽喳喳,却啄食得精准。 选秀偏殿内…… “臣女李静姝,太尉之女,年十六。” “见过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及诸位娘娘。” 太后执茶盏的指尖微顿,釉色青碧的盏沿映出她眼底淡淡冷意:“太尉府的千金,可曾习过闺中女红?” “回太后的话,臣女不才,素爱以针代笔,尤擅摹绘并蒂莲开之态。” 萧承煜指节叩了叩案头:“母后可觉得……” “皇帝选妃,原是自家事。”太后打断他的话,茶盏搁在青玉案上发出清响,“哀家只盼你记得,六宫母仪,当重德行。” 一旁的太监看了看萧承煜的眼色,说道:“留牌子。” “臣女叶明薇,大将军之女,年十六,见过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及诸位娘娘。” 太后望着她未施粉黛的面容,嘴角难得泛起笑意:“大将军府的虎女,倒比男儿更有英气。” “太后谬赞,西北苦寒,臣妾自小随父习骑射,只懂得弯弓射雕,不晓得穿针引线。” 萧承煜轻笑一声。 一旁太监说道:“留牌子。” “臣女林若雪,尚书令之女,年十七,见过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及诸位娘娘” “臣女略通《诗经》。” “既是读得诗书,皇帝意下如何?” 萧承煜抬眼望了望皇后,见她微微颔首,便道:“母后看中的,自然该留。” “留牌子。” “传刑部尚书之女沈扶歌、御史大夫之女苏明玥、殿中监之女周锦棠——入殿!” 第四章:选秀当日(下) 她抬眼望见皇帝腰间玉佩时忽然定住——那日朱雀街的墨绿锦袍、琥珀酒,此刻化作案头朱笔与明黄御批,竟比她想象中更添三分冷肃。 “臣女沈扶歌,刑部尚书之女,年十六。” “见过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及诸位娘娘。” “沈尚书的千金,刑部执掌刑名,你可曾随父读过律典?” 惠妃端坐在上,目光落在沈扶歌眉间朱砂痣上,看着沈扶歌神色略显不自然。 而面对太后的问题,这问题看似寻常,实则暗藏机锋,若答“读过”,便显逾矩;若答“未读”,又落了迂腐。 “回太后的话,臣女虽未通读律典,却记得父亲常说‘法者,天下之程式,万事之仪表’。” “就像女子梳妆,胭脂水粉是仪容,明辨是非才是风骨。” 太后搁下茶盏,竟笑出声来:“倒比许多须眉更通透。” 她转头望向皇帝,却见萧承煜正盯着沈扶歌裙角,指节无意识摩挲着玉佩。 萧承煜忽然开口,唇角勾起半分笑意:“沈尚书断案如神,不知沈小姐可曾学过令尊的‘明察秋毫’?” 殿中气息一凝。 周锦棠在屏风后攥紧帕子,生怕沈扶歌说错话,谁都知道皇帝这是拿她父亲的官声打趣。 却见沈扶歌福了福身,“臣女倒是学过父亲的‘三不审’。” “哦?”萧承煜挑眉,问道:“哪三不审?” 太后、皇后、贤妃也好奇的看着沈扶歌,除了惠妃,在那里思索着。 “不审未查之据、不审未听之词、不审未辨之心。” “就像皇上阅兵,总要亲眼看过刀刃是否锋利,才知将士能否沙场杀敌。” 这话明着说断案,暗里却点了秋狩时萧承煜亲查军备的旧事。 太后颔首不已,皇后亦露出赞许之色,唯有萧承煜望着她耳后薄红。 忽然想起那日在朱雀街,她骂李明珠“水藻精”时的狡黠眼神。 眼前人明明与那日是同一人,偏生此刻端凝得像幅工笔画,倒让他生了逗弄之心。 “倒像是把刀,藏在绣囊里。”他低笑一声:“留牌子吧。” 接下来的御史大夫之女苏明玥、殿中监之女周锦棠皆循规蹈矩。 苏明玥生得珠圆玉润,行万福礼时帕子掩着唇:“臣女读过《孟子》,最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太后淡淡点头,萧承煜却在她名字后画了个顿号,这等中规中矩的话,倒像从《女诫》里直接撕下来的。 周锦棠则像只蹦跳的小鹿,未语先笑:“臣女随父亲去过大理寺,见过獬豸铜像,比画上的威风多啦!” 待三人退至殿外,周锦棠忽然攥住沈扶歌的手,腕间银铃响成一片:“沈姐姐方才答得真好!太后都笑了呢!” 又压低声音,“苏姐姐方才说‘窈窕淑女’,倒像在说自己是块糯米糍,黏糊糊的。” 沈扶歌忍笑轻咳,却见苏明玥转身冷笑:“周妹妹倒是活泼,可惜殿中监的女儿,怕连皇后娘娘的凤驾都认不全吧?” “苏姐姐说笑了。”周锦棠歪头眨眼,“我虽认不全凤驾,却认得御史大夫府的马车,上个月在西市,您嫡姐的车辕可是撞翻了卖胭脂的摊子呢。” 这话像根绣花针,明着说闲事,暗里却戳了苏府的面子,御史大夫掌风纪,家人却当街横行,传出去可是要上弹劾疏的。 苏明玥面皮涨红,正欲发作,却见沈扶歌忽然指着她鬓边步摇: “苏姐姐这红宝石簪子成色真好,倒像贵妃娘娘去年生辰时戴的那支。” 话落叹口气,“只可惜红宝石属火,苏姐姐肤白,倒衬得像盏琉璃灯,明晃晃的,连雨花阁的路都照亮了。” 周锦棠笑得直不起腰,苏明玥却听出话里的讽刺,琉璃灯虽美,却是供在佛前的,言外之意竟是说她“假惺惺”。 她跺了跺脚,转身时放下狠话:“你们……你们等着!” 周锦棠正攥着沈扶歌的袖角,“沈姐姐,獬豸真的会用角顶坏人吗?像戏文里演的那样?” 还未等沈扶歌回答,远处便传来太监拖长的唱名。 “新晋小主们着即出宫归家,静候册封旨意!” 周锦棠的嘴角立刻耷拉下来:“啊?不能留在宫里吗?我还想看看太液池的锦鲤呢。” 苏明玥却冷笑一声:“宫里哪是说进就进的?有些人啊,怕是连宫门朝哪开都没看清,就做起了凤凰梦。” “懒得理你!” 沈扶歌跟着人流走向宫门,袖中忽然被塞了块芝麻糖,是周锦棠趁人不备塞的。 “这是我让小厨房做的。”周锦棠眨眨眼,“明日咱们去西市看杂耍吧?听说有个耍猴的。” 沈扶歌望着宫门前次第亮起的灯笼,忽然想起父亲曾说:“宫里的旨意,就像秋天的云,看着近,摸着远”。 宫门外,青竹早已候在马车旁,见她上车便迫不及待低语: “姑娘,方才李府的马车从咱们旁边过,李二小姐隔着帘子瞪了您好几眼呢!” 沈扶歌指尖捏着糖纸轻轻一笑,“她若把瞪人的力气分三分去练簪子功,也不至于被我扇得找不着北。” …… 慈宁宫的暖阁里,太后望着皇帝搁在案头的选秀名册,指尖划过沈扶歌的名字,忽然轻笑出声。 “承煜啊,你小时候总说獬豸是顶顶威风的瑞兽,如今见着獬豸纹的裙角,倒像见着了什么稀世珍宝。” 萧承煜正在给太后添茶的手顿了顿:“母后说笑了,儿子不过是瞧着沈尚书的女儿答话通透。” “通透?” 太后抬眼望着他,“方才在殿上,你连看她三次了,倒比看叶大将军的女儿还多一次。” 殿中宫娥们屏息退下,萧承煜无奈一笑,扶着太后的手榻边缘坐下:“母后连这点都要管?” “哀家不管你,管谁?” 太后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忽然柔和:“沈尚书刚正不阿,这女儿倒像从他骨子里刻出来的,既有锋芒,又懂得隐藏。” 此刻名册上沈扶歌的朱砂痣画像红得灼眼,在素白笺纸上格外突兀,叫人想起她在金殿上抬眼时,眼尾那抹似笑非笑的锋利。 “你若真动了心思,便早些拿定主意,别学那些酸文人扭捏。” 萧承煜望着太后鬓角的银丝,忽然想起幼时随太后在御花园,太后曾说:“明君与贤臣,如同日月相辅,缺一不可。” “儿子省得。”他起身替太后拢了拢披风,“时候不早了,母后该歇着了。” 太后却忽然促狭一笑:“别拿哀家当幌子。” “皇后还等着与你商量新晋小主的位份呢,尤其是那位会说‘三不审’的沈小姐,该给个什么位分,才配得上她的牙尖嘴利?” 第五章:封美人,赐字“端” 坤宁宫…… 裴淑宁案头摊开的册子上,新晋秀女的名字用朱砂圈得分明。 萧承煜随手拨弄着博山炉的香灰,看裴淑宁执笔沉吟:“太尉之女李静姝、大将军之女叶明薇,依例该封贵人……” 她抬头望向皇帝,“不过这两人背后牵扯着前朝,位份太高恐惹非议。” “便如卿所言。”萧承煜指尖划过“沈扶歌”三字,墨色袖口拂过黄绫,“倒是刑部尚书之女……” 裴淑宁忽然轻笑,笔杆轻点在“沈氏”名侧:“陛下在金殿上问她‘三不审’时,臣妾便瞧出您的心思……莫不是想给她个‘常在’位分,好教她尝尝‘巧言令色’的滋味?” “常在位太低了。”萧承煜忽然抬眼,唇角勾起半分笑意。 “她父亲断案时讲究‘端平如水’,便赐她‘端’字,封端美人——从八品,倒合她牙尖嘴利的做派。” 裴淑宁搁下笔,望着皇帝眼底的促狭:“陛下年近而立,怎的还像少年时般爱捉弄人?” 她忽然想起选秀时沈扶歌答“明辨是非是风骨”的模样,倒真像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不过这丫头倒有趣,比那些只会背《女诫》的强上千倍。” “卿可知她三日前在朱雀街做了什么?” 萧承煜忽然凑近,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味。 “下都督家的庶女与她产生矛盾,想打她,却反被她当众甩了对方一记耳光,说‘水藻精也敢在明镜湖里兴风作浪’,倒比御史台的弹劾书还利落。” 裴淑宁挑眉:“倒有几分沈尚书的影子。” “不过陛下若真想磨砺她,总得给个好去处,长春宫如何?” “长春宫?” 萧承煜指尖敲了敲案头,“便依卿所言,叶明薇……咸福宫吧,惠妃当年也是武将之女,让她们作伴。” “李静姝便安排在翊坤宫附近的储秀宫。”裴淑宁提笔圈注,“也好让她与贵妃之间,姐妹亲近,余下的,淑宁按品阶安置便好。 “卿可还记得。”他忽然握住裴淑宁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镯子。 “当年你初入东宫,总说‘六宫之事如理乱丝,需得慢抽细理’,如今看来,这盘丝洞里倒真来了个会织网的。” 裴淑宁笑着抽回手,指尖点了点册子上的“端美人”。 “陛下莫不是说沈丫头?她呀,倒像把未开刃的刀,若真让她在长春宫闹出些动静来,倒比看那些规规矩矩的绢花有意思多了。” 几天过后…… 圣旨展开的瞬间,沈扶歌望着“端美人”三字险些笑出声,以为封了从八品美人是件喜事,偏生那道“赐字端”的朱批像根鱼刺卡在喉头。 宣旨太监尖着嗓子念完,她嘴角抽搐着接过圣旨,指尖在“端”字上碾了碾: 好个“端方雅重”,分明是那日在朱雀街说了几句话噎了皇帝,这人真记仇! “多谢公公跑这一趟。”青竹捧着漆盘上来,五两一锭的银子放到公公手上。 太监笑得眼睛眯成缝,压低声音道:“沈小主可着紧些收拾,您的宫殿是西六宫的长春宫,三日卯时三刻便要入宫……” 圣旨刚收进紫檀匣,前院便传来二哥沈知轩的笑声:“妹妹这‘端美人’的封号,倒像给判官配了支玉簪子,瞧瞧这腰板挺得。” 沈扶歌抄起案头的鸡毛掸子便追出去,却见沈知轩早已躲在父亲身后,探着脑袋比了个鬼脸。 “端字怎讲?‘端茶倒水’的端?还是‘端着架子’的端?” “沈知轩你找死!”她作势要扑,沈明修却忽然将圣旨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就走:“为父突然想起刑部还有卷宗要批。” 母亲江若华忍笑按住她的手:“别闹了,你二哥从羽林卫带了西域进贡的胡饼,去厨房瞧瞧?” 待父亲走远,沈知轩立刻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我可打听过了,‘端’字在《女诫》里是‘端容止,慎言行’的意思。” “妹啊,你够慎言行么?” 沈扶歌抄起掸子就往他肩上拍,却被他灵活躲过:“得了吧二哥,你教我的‘袖里藏石灰’‘裙角绊人’算不算慎言行?” 兄妹俩追打间,江若华望着圣旨上的朱批,眼底闪过一丝忧虑:“长春宫虽好,却怕……” “夫人莫担心。”沈明修忽然从书房探出头,“这丫头打小就会给人挖坑,当年在国子监把夫子的胡子粘在书案上,如今不过是换了个更大的园子罢了。” 沈知轩正蹲在青石上,用树枝划着羽林卫的擒拿术:“看见没?手腕要像拧酒壶似的,顺着劲道别过去……” 他忽然抬头看着沈扶歌:“若遇上李明珠那类掐尖的,记得先踩她裙角,再扯她步摇,准保她顾头不顾尾。” 沈扶歌听得入神,指尖无意识摸了摸藏在发间的细银针,二哥特意在里面藏了根细铁丝,说是关键时刻能当暗器。 远处传来母亲唤人用膳的声音,她忽然望着漫天星子轻笑: 这“端美人”的封号,倒像块刻着“莫欺”的令牌,叫她在这宫里,偏要做个不端着的端方美人。 是夜,沈明修看着女儿房里的灯火,忽然对身旁的江若华道: “你可还记得,她七岁时在朱雀街救回的那只瘸腿狸奴?如今倒像要去驯服宫里的金丝雀了。” 江若华忽然轻笑:“我倒觉得,她更像把开了刃的刀,虽套着绣花鞘,却终要见血的。” 更深露重时,沈扶歌摸了摸藏在发间的细银针,二哥说这是用羽林卫的淬毒箭头改的,淬的是“三日麻”。 这趟入宫,端方也好,端着也罢,她沈扶歌的端,从来都是“端平这世道不公”的端。 忽然低笑出声:“还想看我笑话?只要不要嫌我惹麻烦就好!” “青竹,跟我入宫怕不怕?” 青竹头也不抬:“姑娘在哪儿,奴婢便在哪儿。” 沈扶歌忽然瞥见箱底的琉璃骰子,随手揣进袖中:“若遇上找事的,便拿这个砸她,就说刑部断案,讲究‘以牙还牙’。” ps:以下是后宫封位 尊一品:皇后 正一品皇贵妃 从一品:贵妃 正二品:贤妃,淑妃,德妃,惠妃 从二品:夫人 正三品:妃 从三品:昭仪,昭媛,昭容 正四品:淑仪,淑媛,淑容 从四品:修仪,修媛,修容 正五品:贵嫔 从五品:婕妤 正六品:容华 从六品:婉仪,芳仪,芬仪,德仪,顺仪 正七品:嫔 从七品:小仪,小媛,良媛 正八品:贵人 从八品:才人,美人 正九品:常在 从九品:采女 正十品:更衣 从十品:官女子 第六章:刚入宫就有人伸爪子 第二日天还未亮,沈府便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和烛火映亮。 宫里派来教导的嬷嬷在卯时准时抵达,一脸肃然地在前厅等候沈扶歌。 那嬷嬷身着平整的宫装,头上的抹额绣着暗纹,眼神锐利。 她将沈扶歌上下打量一番后,清了清嗓子,说道: “沈小主,既蒙圣恩,这宫里的规矩可就得好好学上一学,从言行举止到一应礼仪,半点都马虎不得。” 沈扶歌微微福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还请嬷嬷悉心教导。” 接下来的两日,嬷嬷展开了严苛的教导。 走路的步伐、坐姿的端正、行礼的角度,乃至说话的语气、用词,嬷嬷都一一纠正。 沈扶歌虽觉得这些规矩繁琐至极,但仍耐着性子认真学习,偶尔还俏皮地向嬷嬷发问,惹得嬷嬷原本严肃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小主,见了皇上、皇后和各位娘娘,该如何行礼,可都记住了?”第二日傍晚,嬷嬷再次问道。 沈扶歌自信地点点头:“嬷嬷放心,都已牢记于心。” 第三日天还未亮,沈府便忙碌起来。 沈扶歌简单用过早膳,便在青竹的伺候下换上了进宫的服饰。 一身淡蓝色衣裙,袖口和领口绣着精致的花纹,头上戴着太后赏赐的一支白玉簪子,整个人素雅中透着端庄。 马车缓缓驶入紫禁城,沈扶歌透过车窗,望着那高大的宫墙和来来往往的宫人,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知生活的期待,又难免感到一丝紧张。 当马车停在长春宫门口时,沈扶歌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下马车。 只见门口站着几个宫女和太监,其中一个面无表情的宫女上前来福了福身:“奴婢是长春宫的掌事宫女,奉命在此迎接端美人。” 沈扶歌微微颔首,正欲往里走,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她转头望去,一群宫女簇拥着一位身着明黄色宫装的女子走来,那女子容貌艳丽,眼神中透着高傲。 “哟,这不是新晋的端美人吗?果然生得标致。”那女子上下打量着沈扶歌,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沈扶歌心中明白眼前女子身份不凡,却也不怯场,福身行礼道:“见过娘娘,不知娘娘是?” 旁边一个太监尖着嗓子说道:“这是翊坤宫的贵妃,端美人连贵妃娘娘都不认识?” 沈扶歌心中一惊,没想到竟在此处遇见贵妃,面上却依旧镇定:“嫔妾初入宫中,还望贵妃娘娘恕罪。” 贵妃轻轻一笑:“罢了,念你新来,虽然这长春宫不错……” “可也不能坏了规矩,你既得了‘端’字封号,可莫要丢了这端方的气度。” 说罢,便带着众人离去,留下沈扶歌在原地,暗自思索着贵妃话中的深意。 走进长春宫,沈扶歌发现这宫殿虽不如想象中奢华,却也干净整洁。 正厅中摆着一套桌椅,墙上挂着几幅字画。 “端美人,这便是您的住处,若有什么吩咐,尽管使唤奴婢们便是。”掌事宫女说道。 沈扶歌点点头,目光落在正厅角落的一架古琴上:“这琴有些年头了,还能用吗?” 掌事宫女忙道:“这是宫里先前留下的,若美人想用,奴婢这就找人来调一调弦。” 沈扶歌摆摆手:“不必了,我自己来。”说罢,便走上前去,轻轻抚了抚琴弦。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争吵声。 她走到窗边望去,只见青竹正与一个小太监争执。 那小太监手中拿着一个包裹,青竹一脸愤怒:“这是我家小主的东西,你凭什么拿走?” 沈扶歌走出房间,冷冷地看着那小太监:“你是何人,为何拿我的东西?” 那小太监见是沈扶歌,微微有些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 “回小主,这是内务府的规矩,新入宫的小物件都得查验。” 沈扶歌冷笑一声:“查验?我看你是想趁机偷拿吧。” 说罢,眼神一凛,看向旁边的掌事宫女,“这就是你说的宫里的规矩?” 掌事宫女吓得脸色苍白,忙道:“小主恕罪,定是这奴才不懂事,冒犯了您。”说着,狠狠瞪了那小太监一眼。 那小太监见势不妙,忙将包裹放下,连连磕头:“小主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沈扶歌轻哼一声:“今日便饶了你,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说罢,转身回到房间,心中清楚,这宫里的日子,处处都是算计和刁难。 但她沈扶歌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既入了这宫墙,便要在这里站稳脚跟。 青竹气鼓鼓地进了屋内,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意,眼神中满是担忧地看向沈扶歌: “小主,您可别因为方才那事心里不痛快,这些狗奴才就会欺负咱们新来的……” 话还没说完,却见沈扶歌依旧神色自若地坐在古琴旁,手中拿着琴弦,不紧不慢地调试着,仿佛刚刚外面的争执从未发生过。 青竹微微一怔,担忧的神色中透着一丝疑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沈扶歌抬头,见青竹一副担心又困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开口道:“你这丫头,还担心起我来了?” “你以为我真就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太监?不过是想先看看,他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罢了,我倒要瞧瞧,这宫里是谁这么急着给我下马威。”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继续说道:“不过,不代表我就不能处置他,有些惩罚,可不一定要见血见伤。” 说着,沈扶歌轻轻招手,青竹连忙凑了过去。 沈扶歌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青竹听着听着,原本担忧的神色渐渐被惊讶和敬佩所取代,眼睛亮晶晶的,不住点头。 “小主,您可真厉害,这样既能惩罚他,又能把他留在身边看着。”青竹小声说道,脸上露出了些许兴奋的神色。 沈扶歌轻轻一笑,摸了摸青竹的头:“这宫里步步都是算计,咱们不多留个心眼可不行。” “奴婢这就去办,保证让人发现不了!” ps:正殿长春宫——偏殿缀锦轩(沈扶歌,美人,赐字‘端’,从八品) 第七章:贵妃李倾颜 与此同时,贵妃的妹妹李静姝正踏入自己位于储秀宫的住处。 她身着一身鲜亮的衣裙,头戴珠翠,满脸的得意之色。 “皇上可真是体贴,竟把我安排在离他寝宫这般近的地方。”李静姝娇笑着,眼中满是欣喜与得意。 她一边在屋内踱步,一边问道:“对了,其他那几个,都被安排在了哪里?” 一旁的锦雀赶忙上前,回道:“回小主,大将军之女叶明薇被安排在了咸福宫,那有一片梅林,与惠妃娘娘一处。” “那刑部尚书之女沈扶歌,被安置在了长春宫偏殿,花园中有一座人工湖。” “兵部尚书家的三小姐苏瑶被分到了景阳宫的偏殿,听说那院子里的梅花倒是开得不错。” “还有周御史家的女儿周婉仪,被安排在了启祥宫偏殿,虽说地方不大,却也安静;另外,吏部侍郎家的庶女李明珠……” “沈扶歌?”李静姝闻言,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就是那个看着狐媚子似的小蹄子?” “哼,长春宫!她凭什么住长春宫!” 转念一想,“不过我分位比她高,还有我姐姐,就算住长春宫,也不算什么!” 锦雀也跟着附和道:“小主说得是,她哪里比得上您,不过,小主,咱们要不要派人盯着她些?以防她耍什么心眼。” 李静姝轻轻嗤笑一声,扬了扬下巴,眼神中满是自负:“就她?还不值得我费那个心思,我看她也就是有点小聪明罢了,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倒是那个叶明薇,大将军之女,又被安排与惠妃同住,日后倒是需要多留意留意。” 她微微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随后一甩手帕,说道:“行了,也折腾了这么久了,我也该去翊坤宫拜见姐姐了,可不能让姐姐等急了。” 说罢,李静姝挺直了脊背,带着锦雀,往翊坤宫走去,一路上,她的脸上始终挂着自信的笑容。 …… 踏入翊坤宫,只见殿内装饰华丽,香烟袅袅。 贵妃李倾颜正坐在榻上,眉眼间透着一股慵懒的贵气。 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绣牡丹宫装,头戴赤金镶红宝石步摇,端的是风华绝代。 李静姝赶忙莲步轻移,上前盈盈下拜:“妹妹见过姐姐,愿姐姐凤体安康。” 李倾颜抬眸,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起来吧,自家人,不必多礼。” 李静姝起身,移至榻旁坐下,亲昵地拉住李倾颜的手,娇声道:“姐姐,皇上将我安排在离乾清宫那般近的储秀宫,姐姐你说,我想算运气还不错?” 李倾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眼神中带着一丝宠溺:“那是你有福气,不过这后宫之中,恩宠无常,你可莫要失了分寸。” 李静姝忙不迭点头:“妹妹省得,定不会让姐姐操心。” 李倾颜微微颔首,眸光一转,似想起什么,淡声道:“今日我倒是见着你说的那个沈扶歌了,模样生得倒是标致,也有些机灵劲儿。” 李静姝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姐姐,就她也能入您的眼?不过是个狐媚子罢了,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李倾颜轻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你莫要小瞧了她,据我所知,一开始只封了她个常在,可后来却破格提为美人,还赐了封号。” 顿了顿,看向李静姝:“能让皇上另眼相看,定有些手段,你不可大意。” 李静姝听了,心中一紧,脸上的骄矜之色褪去几分,忙道:“姐姐教训得是,妹妹往后定会小心。” 李倾颜见她收敛了些,神色缓和了些,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不过你也无需太过担心,我已安排好了,皇上定会翻你的牌子。” “你且好好准备着,侍寝之时,莫要紧张,抓住了皇上的心,这后宫之中,便有你的一席之地。” 李静姝眼眸一亮,脸上重新扬起欣喜的笑容,连忙谢道:“多谢姐姐成全,妹妹定不负姐姐的期望。” 李倾颜微微颔首:“去吧,仔细着些,莫要出了差错。” 李静姝福了福身,跟着锦雀退下,心中满是期待与憧憬,幻想着今晚侍寝之后,自己在这后宫中的地位能更上一层楼。 …… 沈扶歌见青竹已办妥事归来,略作思考后,说道:“青竹,去将掌事姑姑唤进来,我有话问她。” 青竹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着掌事姑姑进了内室。 掌事姑姑福了福身,恭声道:“端美人安好,不知美人唤奴婢前来,所为何事?” 沈扶歌微微颔首,示意她起身,缓声道:“本宫初入这宫闱,对后宫诸事尚不明了,你且细细与本宫说说。” 掌事姑姑应了声“是”,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回美人的话,皇上昔日在潜邸之时,便已有太子妃、两位太子侧妃、三位庶妃、两位良娣、一位承徽,另有若干侍妾。” “太子妃乃是先皇陛下指婚,育有大公主,而太子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 “侧妃李氏,便是如今的贵妃娘娘,诞下三公主;侧妃伍氏,与皇上自幼相识,情谊深厚,诞下二公主,如今晋为淑妃娘娘。” 庶妃柯氏生有大皇子,因着诞育皇嗣之功,进位德妃,只是眼下德妃娘娘并不在宫中,奉旨在外替皇室祈福。” “另有诞育四公主的那位,现已进位惠妃娘娘。” 沈扶歌虽已在这这个地方生活了些许时日,自认为有了些心理准备,可听闻皇上竟有如此多的子嗣与妻妾,仍忍不住微微一怔。 她下意识地轻抿了下唇,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后宫中众多女子围绕着皇上。 为了恩宠、地位而明争暗斗的画面,心中暗自思忖,这后宫的水,远比自己想象中要深得多。 沈扶歌微微挑眉,若有所思,继而又问:“那如今后宫之中,位分较高的妃嫔都有哪些?” 掌事姑姑忙不迭回道:“回美人,如今高位妃嫔,有贵妃娘娘、贤妃娘娘、淑妃娘娘、德妃娘娘、惠妃娘娘,还有王夫人等等。” 言罢,掌事姑姑偷眼瞧了瞧沈扶歌的神色,生怕自己言语有失。 沈扶歌微微眯眼,似在心中默默盘算着这些关系,半晌,才淡声道:“本小主知晓了,你且退下吧,日后若有什么该注意的事,也记得提醒着些。” 掌事姑姑忙福身告退,待她离去后,沈扶歌转头看向青竹,目光深邃:“这后宫之中,关系错综复杂,看来往后的日子,可有得忙了。” ps:正殿翊坤宫(李倾颜,贵妃,从一品) 正殿储秀宫——偏殿兰馨斋(李静姝,贵人,正八品) 第八章:请安风波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 沈扶歌在青竹的伺候下梳妆打扮,准备前往皇后宫中请安。 而作为一个曾看过无数宫斗电视剧、小说的人,她深知这后宫请安的场合看似平常,实则暗藏玄机。 那些表面上的寒暄和笑意背后,往往隐藏着无尽的算计与争斗。 今日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可能被其他妃嫔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成为日后被人利用或攻击的把柄。 她暗自提醒自己,待会儿见到皇后以及其他妃嫔时,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可有丝毫懈怠。 后宫之中,新人入宫后的首次请安,向来是个不容小觑的场合,诸多规矩礼仪且不说,更要在一众妃嫔面前亮相,稍有不慎,便可能落人口实。 沈扶歌看了看镜子,说道:“走吧青竹,该去给皇后请安了。” 一众新晋宫妃在宫道上汇合,结伴而行,几个宫妃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听说那李静姝是贵妃的妹妹,如今被皇上宠爱,安排在离皇上寝宫那么近的储秀宫,日后怕是要在这后宫横着走了。” “可不是嘛,有贵妃娘娘撑腰,咱们这些人可惹不起。” 走在队伍前方的李静姝,将这些窃窃私语都听在了耳中。 她微微扬起下巴,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 那眼角眉梢间的骄矜之意尽显,仿佛在宣告着自己在这后宫中的特殊地位。 她轻轻甩了甩手中的丝帕,身姿摇曳,步伐也更加轻快了几分,心中对这些宫妃的忌惮很是满意。 “还有那大将军之女叶明薇,据说性子可烈了,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正说着,却见叶明薇柳眉倒竖,转身对着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宫妃怒声道:“有话便直说,在背后嚼舌根算什么本事?” “我叶明薇行得端坐得正,可不怕你们这些闲言碎语,若有不服,大可以当面与我理论!” 那几个宫妃被叶明薇这么一怼,顿时脸色涨红,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再言语。 叶明薇随后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周锦棠走到沈扶歌身旁,轻声说道:“沈姐姐,这后宫之中,人心复杂,咱们这些新人,往后可得相互照应着些才是。” 沈扶歌看着身前的周锦棠,淡笑道:“周妹妹说得是,这后宫之路不易,能有个知心人相互扶持,也是幸事。” 话毕,她的目光越过周锦棠的肩头,落在前方不远处的李静姝和叶明薇的背影上。 李静姝身姿婀娜,步伐间带着几分得意与张扬,那是有贵妃撑腰的底气;而叶明薇则身姿挺拔,脊背笔直,透着一股飒爽英气,不愧是大将军之女。 沈扶歌微微眯起双眸,思索片刻。 这两人,一个有着强大的后宫倚仗,一个出身武将世家,性格截然不同,却都在这后宫中有着自己的优势。 自己虽有几分才智,可在这错综复杂的后宫之中,仅凭一己之力,着实艰难。 思索罢,沈扶歌收回目光,与其他新晋宫妃一同,走进了皇后裴淑宁的坤宁宫。 …… 众人依次跪地请安,皇后身着华丽凤袍,端坐在凤座之上,仪态雍容,微微颔首示意众人起身。 皇后简单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让众人恪守宫规、和睦相处之类的话,语气不疾不徐。 请安结束后,众人又一同向贵妃李倾颜请安。 贵妃今日身着玫红色宫装,艳丽夺目,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对于新晋宫妃们的请安,她只是轻轻点头,并未刻意为难,只是说了些场面话。 众人又一次对贤妃与淑妃请安,她二人均是端庄自持,对待新人也算温和,简单询问了几句后,便让起身。 惠妃身着一身粉色宫装,坐在主位上,眼神略显慵懒,众人请安后,惠妃却并未像其他妃嫔那样立刻让她们起身,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沈扶歌身上。 “你便是那个得了‘端’字封号的沈美人?”惠妃开口问道,语气直白,毫无深意。 沈扶歌微微抬头,神色镇定,轻声答道:“回惠妃娘娘的话,正是嫔妾,嫔妾初入宫廷,还望娘娘多多教诲。” 惠妃似是对沈扶歌的回答颇为满意,又接着问道: “听说你父亲是刑部尚书,那你对这宫廷中的规矩,可都熟稔?莫要以为在宫外的那套法子,在这宫里也能用。” 沈扶歌不卑不亢地回道:“嫔妾知晓宫廷规矩森严,定当谨言慎行,不敢有丝毫懈怠。” “刑部虽有律法,与宫廷规矩不同,但最终都是一样的,嫔妾定会悉心学习,绝不让娘娘失望。” 惠妃还欲再问,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为高位妃嫔,总不能揪着一个美人不放,这样有失身份,便止住了话语,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 起身之后,几位高位宫妃之间开始互相调侃,其中一位良媛顾婉莹,眼神闪烁,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如今这后宫啊,是新人辈出,个个儿都有自己的手段,有些人啊,看似淡雅素净,说不定心里头的算计可不少呢。” 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沈扶歌,话中的指桑骂槐之意不言而喻。 其他宫妃听了,有的面露尴尬、有的则饶有兴致地看着。 沈扶歌心中虽明白她是在针对自己,却并未露出丝毫怒色,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皇后轻咳了一声,开口打圆场道:“大家都是姐妹,同在这后宫之中,理应相互扶持,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都莫要伤了和气。” 贵妃也趁机说道:“皇后娘娘说得是,咱们后宫向来是要一团和气的,新人嘛,总归是要多教教,若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妹妹们多担待便是。” 皇后微微颔首,“今日便先到这儿吧,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该去向太后请安了。” 众人纷纷应是,便随着皇后一同前往慈宁宫。 慈宁宫…… 到了慈宁宫,众人依次向太后请安行礼。 太后坐在榻上,身着华丽的服饰,虽年事已高,但仍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她扫视了众人一圈,缓缓开口,说了些让众人恪守本分、和睦相处的话,语气温和。 说完后,太后将目光转向皇后,道:“淑宁留下,其余人便退下吧。” “臣妾(嫔妾)遵旨。” ps:正殿咸福宫——偏殿轩雅堂(叶明薇,贵人,正八品) 第九章:白幼微 沈扶歌和周锦棠正准备回各自的宫殿,却见清韵斋的贵嫔白幼微迈着步伐朝着她们走来。 白幼微身着一袭淡粉色绣着海棠花的衣裙,眉眼间透着温婉的气质。 “沈妹妹,周妹妹。” “姐姐安好。” 白幼微笑着开口,声音轻柔悦耳,“我正打算去御花园逛逛,想着这后宫之中,咱们都是长春宫的,理应多亲近亲近,不知两位妹妹可愿一同前往?” 沈扶歌和周锦棠对视一眼,忙福身行礼,沈扶歌微笑着回道:“能与姐姐一同逛御花园,实乃荣幸,嫔妾自然愿意。”周锦棠也跟着点头,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 三人结伴朝着御花园走去,一路上白幼微笑语盈盈,对着沈扶歌说:“咱们既是一宫的姐妹,往后便要相互照应着些。” “本宫那里新做了些糕点,味道还不错,等会儿妹妹们去本宫那儿带些回去尝尝。” 说罢,她又看向周锦棠,“周妹妹也带些回毓秀轩去,我记得延禧宫的王夫人,很是喜爱糕点,妹妹等会也带点过去,也算是咱们的一点心意。” 沈扶歌和周锦棠连声道谢。 刚走进御花园,便瞧见知雨阁的良媛顾婉莹正带着丫鬟在园中漫步。 顾婉莹看到她们,微微一怔,随后脸上堆起笑容,上前福身向白幼微请安:“姐姐安。” 沈扶歌和周锦棠也赶忙行礼,齐声说道:“顾良媛安。” 顾婉莹直起身子,目光在沈扶歌和周锦棠身上扫过,嘴角微微上扬:“今日天气甚好,我正觉得一个人逛着无趣,没想到能遇上姐姐。” “不知姐姐可否介意我一同逛逛?” 白幼微脸上笑意不减,温和地说道:“自然不介意,人多些才热闹,咱们一起走走吧。” 于是,四人便沿着御花园的小径缓缓前行。 园中的花朵开得正艳,红的、粉的、黄的,五彩斑斓,微风拂过,送来阵阵花香。 四人正悠然漫步间,却瞧见不远处似乎有人在闹事,伴随着打骂声和求饶声。 走近一看,只见一个宫女被按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位身着华丽衣裙、妆容艳丽的女子,满脸怒容。 而那女子,正是锦云轩的婕妤沐清雨。 白幼微微微蹙了蹙眉,率先开口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如此动怒?” 随后对沈扶歌和周锦棠介绍,“这位是沐婕妤。” 沈扶歌、周锦棠和顾婉莹都纷纷向沐清雨请安,轻声说道:“沐婕妤安好。” 沐清雨斜睨了白幼微一眼,冷冷开口:“这个奴婢,做事毛手毛脚,不过是教育一二,怎的姐姐要管我的闲事不成?” 白幼微目光落在那被按在地上、满脸惊恐的宫女身上,柔声道:“妹妹消消气,这宫女若是犯了错,惩罚便是,但也犯不着动这么大的气。” “若是气坏了妹妹自己的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沐清雨冷哼一声:“姐姐倒是会做好人,可这宫里,若不立些规矩,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白幼微依旧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说:“妹妹说得是,可这宫女看起来也可怜。” “不如这样,妹妹将她交给我,我带回清韵斋,好好调教调教,也省得妹妹心烦。” 沐清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姐姐开口了,那便给姐姐这个面子,不过这奴婢,我可不想再见到她。” 白幼微随后吩咐自己的宫女将那宫女带下去。 沐清雨看了看白幼微四人,语气冷淡地说道:“那我便先告退了。” 说罢,转身带着自己的宫女离去。 沐清雨一走,顾婉莹也跟着福身告退,她走到沈扶歌身边,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拍了拍沈扶歌的手。 轻声说道:“今晚就是你们侍寝的第一天,妹妹可要把握机会啊。” 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背影。 白幼微看着顾婉莹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沈扶歌和周锦棠,语重心长地说道: “别听她的,也别做什么傻事,这后宫之中,恩宠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失了自己的本心,有些事,急不得。” 沈扶歌和周锦棠赶忙福身,齐声说道:“多谢姐姐教诲,我们记下了。” 白幼微轻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后宫之中,没有宠爱,日子也不好过。” “你们若是有机会,还是要好好抓住,但切记,不可为了恩宠不择手段。” 沈扶歌和周锦棠认真地点头表示明白。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咱们继续逛逛吧。”白幼微微微一笑,带着沈扶歌和周锦棠继续在御花园中漫步。 只是这空气中弥漫的花香,似乎也染上了几分后宫特有的复杂味道。 缀锦轩…… 沈扶歌回到缀锦轩后,看着青竹摆上来的糕点,正是刚刚从白幼微那里带回来的。 那精致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造型别致,色彩鲜艳。 青竹看到沈扶歌凝视糕点的眼神,微微低腰,小声说道:“主子是怀疑这糕点有问题?” 沈扶歌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糕点没毒。” 她顿了顿,接着说,“虽然糕点没毒,但是在这后宫之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白贵嫔如此热情,总让我觉得有些不踏实。” 青竹想了想,说道:“奴婢看贵嫔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不像是有坏心思的人。” 沈扶歌摇了摇头,说:“看人往往不能只看表面,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皇宫,特别是宫中的女子,心思更不简单。” “皇上才登基不到三年,她就能坐到正五品贵嫔的位置上,可不能用平常眼光去看待她,她能在这后宫中站稳脚跟,必定有她的手段。” 说罢,沈扶歌拿起一个糕点,端详着,“目前虽然没有看出来她是敌人,还是朋友,但是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随后,她放下糕点,说道:“好了,青竹,去传膳吧。” 等青竹走后,沈扶歌看着外面渐渐西斜的太阳,心中思绪万千。 ps:正殿长春宫——偏殿清韵斋(白幼微,贵嫔,正五品) 正殿永宁宫——偏殿知雨阁(顾婉莹,良媛,从七品) 正殿延禧宫——偏殿毓秀轩(周锦棠,常在,正九品) 第十章:嚣张的李静姝 清韵斋…… 白幼微身着一袭素色锦袍,正坐在榻上,手中摆弄着一串精美的葡萄,这是前不久皇上送来的。 她身旁的贴身奴婢流萤,半躬着身子,动作轻柔而小心地为她捶着腿,眼神不时偷偷瞟向白幼微的脸庞,观察着她的神色,大气都不敢出。 “如今这后宫新来了不少人,咱们长春宫的妹妹,看着还不错。” 白幼微的声音轻柔而温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关切,“尤其是那沈美人,模样生得标致,举止也得体,又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流萤听后,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娘娘说得是,沈美人确实出众,不过再怎么出众,又哪里比得上娘娘您呢。” “娘娘您这般温柔善良、蕙质兰心,对其他娘娘又关怀备至,这后宫里谁不夸赞娘娘呢。” 白幼微轻轻抬了抬眼眸,瞥了流萤一眼,“你这小嘴,就会哄我开心。” “不过,这后宫之中,人多眼杂,人心难测。” “那沈美人看着虽好,可到底刚入宫,不知她性子究竟如何,还有那周常在,看着柔柔弱弱,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个宫中活下去,嗐!” “娘娘您如此关怀她们,还为她们操心,奴婢瞧着,心里可感动了。” 白幼微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虑:“咱们在这后宫之中,本就身不由己,能多几个可靠的妹妹相互照应,总是好的。” 流萤忙不迭地应道:“娘娘菩萨心肠,定能如愿的。” …… 夜晚来临。 沈扶歌在缀锦轩中也得知了一个消息:今晚是贵妃妹妹李静姝第一个侍寝。 听到这个消息,沈扶歌神色平静,早有预料。 “主子,似乎不惊讶?” 她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不说她的家世,就凭她姐姐贵妃,在这后宫的地位,她成为头几个侍寝的人也不奇怪。” 说罢,她转头看向青竹:“青竹,伺候我沐浴休息吧,今晚且养足精神,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青竹应了一声,便赶忙去准备热水和衣物。 …… 李静姝精心打扮后,被抬进了皇上的寝宫。 她心中既紧张又兴奋,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萧承煜坐在榻上,看着眼前娇俏的李静姝,嘴角微微上扬。 “你便是李静姝?”萧承煜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李静姝羞涩地低下头,轻声应道:“嫔妾正是,能侍奉皇上,是臣妾的福分。” 萧承煜轻笑一声,伸手将她拉到身边:“不必紧张,今夜有你相伴,倒也有趣。” …… 夜幕渐深,萧承煜寝宫内烛火摇曳。 李静姝依偎在皇帝身侧,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轻声说道:“皇上,今夜就让嫔妾留下吧。” 萧承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脸上带着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神色,说道:“别耍小脾气,这宫中规矩不可废,你且先回去,改日朕自会再宣你。” 李静姝微微嘟起嘴,似有几分委屈,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萧承煜唤来身边的贴身太监德顺,“德顺,好生送李贵人回去,路上仔细着些。” 德顺连忙躬身,恭敬地应道:“奴才遵旨。” 随后,李静姝在德顺和一众宫女的伺候下,坐上了软轿。 李静姝心中虽因未能留下,而略有失落,但一想到萧承煜对她的恩宠,嘴角还是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第二天清晨,李静姝精心梳妆打扮,身着一袭色彩艳丽、绣工精美的华服,头戴璀璨夺目的珠翠,整个人光彩照人。 在宫女的簇拥下,她趾高气扬地来到了御花园。 园中的宫女太监们见了她这副派头,纷纷低头行礼,不敢直视。 李静姝满意地享受着众人的敬畏,眼神中满是自得之色。 在御花园的一角,她看到了一位身着朴素宫装的宫妃,还好当时姐姐给她说了皇宫中所有的宫妃。 而这位美人是萧承煜还在潜邸时就在的,只是被封为美人,位分并不高。 李静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故意走到她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潜邸就跟着皇上的美人姐姐吗?怎么今日看着如此落魄啊?” 苏念柔身着一袭素色衣裙,淡雅的衣衫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苏念柔脸色微微一变,福身行礼,“见过李贵人。” 李静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眼神中满是不屑,上下打量着苏念柔。 “你瞧瞧你,穿得这么寒酸,哪里有半分皇上旧人的样子?” “你连那沈美人都不如,人家一来就是美人还有封号,比你还高了半级呢!” “你在这后宫熬了这么久,怎么还只是个美人啊,也不觉得丢人?” 苏念柔依然保持着镇定,低声说道:“各有各的福分,嫔妾不敢攀比,皇上自有皇上的考量,嫔妾安于本分便好。” 李静姝冷哼一声,双手抱胸,语气更加尖锐:“不敢攀比?我看你就是没本事。” “在这后宫里,没本事就只能被人踩在脚下,今日我心情好,你就给我在这儿跪着吧,好好反省反省你这没用的样子!” 说罢,她一甩衣袖,转身带着宫女大摇大摆地离去,那脚步声仿佛都带着得意。 秋霜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眼眶泛红,小声说道:“主子,这李贵人也太过分了,简直不把您放在眼里。” “咱们去找皇后娘娘评评理吧,皇后娘娘一向公正,定不会纵容她如此欺人!” 苏念柔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苦笑道:“秋霜,你不懂。” “她家世比我好,又有贵妃为她撑腰,皇后娘娘就算想管,也会有所顾忌,未必能管得了。” “我如今势单力薄,只能忍气吞声,等待时机,若是贸然去找皇后,只怕会给自己招来更多麻烦。” 秋霜叹了口气,满脸的不甘:“可是主子,咱们总不能一直受她这样的欺负啊,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苏念柔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望向远方,缓缓说道:“这自然不是长久之计,但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有句话说的没错,在这后宫里,没本事就只能被人踩在脚下!” “主子,那沈美人……” 苏念柔打断秋霜的话,“秋霜,莫要胡乱猜测。” “她故意提起沈美人,不过就是想要看我与沈美人斗起来,她好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我又怎会如她所愿?不必在意她的话,也无需去揣摩沈美人的为人,这后宫之中,人人都有自己的盘算,我们只需顾好自己便好。” 说完,苏念柔低头看着自己跪在地上的腿,“来日方长!” 第十一章:有仇当场报 沈扶歌坐在桌前,喝着温润的粥,青竹则在她耳边轻声说起了这后宫最近发生的事儿。 “主子,您还不知道吧,御药房最近新捣鼓出了好几款滋补的方子,据说效果奇佳,如今各宫娘娘们都红了眼,争着抢着想要得到呢。” 沈扶歌微微挑眉,抿了一口粥,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后宫之中,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众人便趋之若鹜。” “不必太过在意,只是这人心叵测,咱们也得留个心眼,千万不能被人算计了去。” “主子说得极是,这后宫里的事儿,向来是防不胜防,奴婢定会多多留意,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刻向主子禀报。” “哦,对了主子,你不知道李贵人侍寝后的第二天……” 青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她在御花园碰到了苏美人,不仅羞辱了苏美人,还挑拨离间,说苏美人比不上主子您呢。” “挑拨离间?” “就她那个脑子能想的出这个主意?定是有人教她的,不过是想借着她的手来对付我罢了。” “至于苏美人,我与她无冤无仇,如果只是因为李贵人的几句话就来找我麻烦……” 沈扶歌想想就觉得这届宫斗也太简单了! 正说着,一个宫女匆匆走进来,福身道:“主子,周常在求见。” 沈扶歌微微点头,“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周锦棠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沈姐姐,打扰了。” “周妹妹,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快请坐,不知妹妹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周锦棠坐下后,眼神中透着期待,说道:“姐姐,我听说芙蓉园新来了许多珍稀的花卉,开得可漂亮了。” “妹妹想着,姐姐平日里也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便想邀请姐姐一同去芙蓉园看看,不知姐姐可愿赏脸?” 沈扶歌笑道:“妹妹有心了,我自然是愿意的,我也正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呢。” 说罢,沈扶歌便让青竹帮着收拾了一番,换了身轻便的衣裳,与周锦棠一同朝着芙蓉园走去。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女子,身着鹅黄色衣裙,衣料虽算不得上乘,但也干净整洁。 她身旁跟着的贴身奴婢,主仆二人步伐傲慢,脸上带着几分不可一世的神色。 她一眼便瞧见了周锦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周常在吗?几日不见,竟找了个伴儿,怎么,身边还带了个小跟班?” 周锦棠脸色微微一变,正要开口反驳,沈扶歌轻轻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沈扶歌面带微笑,眼神却透着冷意,温和地说道:“这位妹妹,不知如何称呼?看妹妹这语气,似乎对我有些意见?”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中满是不屑,能和周锦棠一起的看来也不是个高分位的。 她身旁的贴身奴婢翠儿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双手叉腰,尖着嗓子说道: “哟,连我们家小主都不知道,你这新人在宫里混的,可真是没见识。” “我们家小主乃是清常在,皇上亲赐‘清’字,寓意举止婉约、言语清雅,你可得记好了。” “就你这样的,居然也在宫里走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位分,难不成是个宫女?” 沈扶歌依旧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看向翠儿,而后将目光移向林婉清,轻声说道: “清常在,这后宫之中,位分高低自有皇上定夺,即便我位分不高,可你身边的奴婢如此出言不逊,也该管教管教。” “到底尊卑有别,你若纵容奴婢无礼,怕是与皇上赐你的‘清’字所代表的品行不符吧。” 林婉清一听,脸上闪过一丝恼意,冷哼道:“规矩?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看你就是仗着几分姿色,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才在这宫里有一席之地。” “难不成是勾搭上了皇上,才得了个能在这御花园走动的机会?”说着便要冲上来抓沈扶歌。 沈扶歌眼疾手快,一只手迅速抓住林婉清的手腕,另一只手“啪”的一声,重重地扇了林婉清一个耳光。 “清常在,说话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便胡乱污蔑,这可是要治罪的,你若再如此放肆,可别怪我不客气。” 林婉清被打后,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恶狠狠地瞪着沈扶歌。 沈扶歌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又扬起手,对着林婉清另一边的脸,又是一个耳光,直接将她扇倒在地。 “如果你还不服气,大可以去找皇后娘娘评评理,看看你这般言行失当、纵容奴婢无礼的行为,该当何罪?” 林婉清坐在地上,捂着脸,眼中满是恨意,但却不敢再言语。 周锦棠见沈扶歌教训得差不多了,这才站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婉清。 “清常在,你平日里不是最讲究规矩的吗?怎么今日连人都认不清了?” “这位是端美人,位分在你之上,你一口一个不知对方身份,还言语冒犯,甚至动手,你这可是以下犯上啊。” “哎呀,根据宫规,以下犯上该当何罪,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婉清刚刚被翠儿扶起来,听到周锦棠的话,吓得一哆嗦,刚站稳的身子又软了脚,“扑通”一声再次跪在地上。 她低垂着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对不起,姐姐,是妹妹有眼无珠,冒犯了姐姐,还请姐姐大人有大量,原谅妹妹这一次吧。” 林婉清偷偷抬眼看了看沈扶歌的脸色,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心里越发着急,连忙说道: “姐姐,妹妹还有些要紧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她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带着翠儿匆匆逃走了,背影显得有些狼狈。 沈扶歌看了看她逃走的背影,便带着周锦棠继续朝着芙蓉园走去。 …… 而在不远处的萧承煜看完了全程。 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你妹妹倒是有趣,在这后宫里也不怯场,有几分你父亲的风范。” 沈知渊恭敬地笑了笑,说道:“陛下谬赞了,扶歌自小性子就直,若是冲撞了陛下或是宫中嫔妃……” 第十二章:小产事件 萧承煜哈哈一笑,打断沈知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无妨无妨,这后宫里多些这样的人,倒也添了几分生气。” “你们不愧是一家人,一点也不吃亏,你妹妹这脾气,倒是像你父亲。” “家妹自小就被家人宠着,性子难免有些倔强,不过她心地善良,并无恶意。” 萧承煜听见沈知渊说话的语气,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你们一家都这么宠她?” “前不久你父亲还找我说事,我以为有多重要的案子需要他来处理,结果,你父亲说了一堆夸自己女儿的话。” “换做别人,都说什么自己女儿无才无德,要好好教导,你父亲倒好,一个劲地夸。” 沈知渊连忙说道:“陛下,父亲疼爱女儿,也是人之常情。” 萧承煜想到和沈扶歌第一次见面,也是跟个小炮仗一样,“好了,打住,朕没有要惩罚端美人的意思,你不必一直这般。” “皇上圣明!” …… 沈知渊随着萧承煜回到了御书房,开口道:“知渊,朕一统天下已有时日,可那西北余孽……” “如今他们流窜在外,犹如毒瘤,你对这西北余孽的动向可有了解?” “陛下,西北余孽狡猾异常,他们分散逃窜,隐匿于山林之间。” “但据臣所掌握的情报,他们似乎有向漠北一带集结的迹象,臣以为,可先派遣斥候深入探查,摸清他们的具体位置和兵力部署,而后再制定详细的围剿计划。” “只是,这其中的情报传递和军队调度,还需陛下圣裁。” 萧承煜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片刻后,沉声道:“斥候之事,朕即刻着人安排。” “至于军队调度,朕命你全权负责,务必将这些余孽一网打尽,以绝后患,若有需要,朕会调动周边州县的兵力配合你。” …… 与此同时,储秀宫内,气氛紧张而压抑,昭容余千禧遭遇陷害流产,消息迅速传遍了后宫。 德顺脚步匆匆,神色凝重地来到萧承煜所在的御书房,在门口轻咳一声,待得到皇帝允许后,快步走入。 此时,萧承煜正与沈知渊谈论着西北余孽之事,见德顺到来,微微皱眉。 沈知渊见状,拱手道:“陛下,臣便先告退了。” 萧承煜微微颔首,开口道:“知渊,西北余孽之事切不可松懈,后续之事你务必妥善安排,有任何情况及时向朕禀报。” “臣遵旨。” 德顺连忙跪地,“陛下,大事不好!储秀宫的昭容娘娘似乎遭人陷害,腹痛难忍,疑是小产,情况危急!” 萧承煜站起身来,沉声道:“摆驾储秀宫!” 只见皇帝、皇后、贵妃等人坐在高位之上,内室中传来余昭容痛苦的惨叫声,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不多时,太医匆匆从内室走出,神色凝重地跪地禀道:“陛下、皇后娘娘,昭容娘娘腹中胎儿……已经没了,还请陛下、娘娘节哀。” 萧承煜脸色阴沉,猛地一拍桌子,“在朕的后宫之中,竟发生这等之事,德顺去彻查此事!” 德顺领命匆匆而去。 胆子小点的嫔妃,如今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了,而沈扶歌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众人的神色。 萧承煜似乎也注意到了沈扶歌的目光,想起沈知渊之前说过妹妹心思敏锐,便微微撇开眼,装作没有看到。 片刻后,德顺回来禀道:“陛下,经过奴才的彻查,此事乃是李贵人所为,她在昭容娘娘的吃食中动了手脚,导致娘娘流产。” 李静姝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陛下,嫔妾冤枉啊,嫔妾绝没有做过此事,还请陛下明察!嫔妾一直对昭容娘娘敬重有加,怎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惠妃冷笑一声,轻蔑地看了李贵人一眼,开口道:“陛下,这李贵人也是储秀宫的人,如今犯下这等大罪,实在是罪不可恕。” “臣妾倒要问问贵妃,您这位妹妹做出这等事,您怎么也不说说两句?难不成是在想包庇她的理由?” 贵妃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后,缓缓说道:“惠妃妹妹,何必如此着急?” “陛下还未发话,你便在此急着定罪,莫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再者,李贵人虽然性格嚣张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其中定有误会。” “况且,若真要害人,怎会如此轻易留下把柄,让人抓住?这其中的破绽如此明显,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有人故意构陷。” 说罢,贵妃看向德顺,问道:“德顺公公,你说在李贵人处查到证据,可那证据是在何处找到的。” “又怎知不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那作证的宫女,可查过她的底细和动机?” 德顺恭敬地回道:“贵妃娘娘,奴才是在李贵人的小厨房内找到的藏有堕胎药粉的瓶子,还有宫女作证,亲眼看到李贵人吩咐人在昭容娘娘的膳食中下药。” 顿了顿说道:“那宫女是李贵人宫中的,据奴才查证,并无与他人勾结的迹象。” 贵妃微微摇头,说道:“那就奇怪了,李贵人下午一直在我的翊坤宫,与我一同品茶说话,未曾离开半步,又怎会有时间去安排这些?” 随后看向谢诗怡,说道:“若是有人在此时动手,为何不嫁祸给旁人,偏偏选中李贵人,这里面的门道,可深着呢。” 萧承煜听后,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寒意,陷入了沉思。 皇后见状,轻咳一声,缓缓说道:“陛下,此事事关皇嗣,不可轻易定案。” “既然贵妃为李贵人作证,那便再仔细查查,不可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过真凶,这后宫之中,勾心斗角之事不少,若不彻查清楚,难以服众。” 萧承煜沉声道:“皇后所言极是,那就再仔细查,务必水落石出。” 萧承煜看向李静姝,说道:“李贵人,在真相查明之前,禁足在自己的宫殿,不许踏出半步!若有再犯,定不轻饶!” 李贵人刚想辩解,却看到贵妃向她使了个眼色,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低头说道:“嫔妾谢陛下隆恩,嫔妾定会在宫中静候调查结果。” 宜妃苏宁一微微抬头,说道:“陛下,臣妾以为,这后宫之中人心难测,或许还有其他人牵涉其中。” “不如扩大调查范围,彻查各宫近日的动向和人员往来,说不定能发现更多线索。” 惠妃瞥了宜妃一眼,冷哼道:“宜妃妹妹倒是关心此事,莫不是心里也有鬼?” 宜妃无语的看了惠妃,说道:“惠妃姐姐这是何意?臣妾只是为陛下分忧,为后宫安宁着想罢了。” 萧承煜不耐地挥了挥手,沉声道:“都住口!” “在真相未明之前,谁都不许胡乱猜测,若再有人多言生事,朕绝不轻饶!” 众人连忙跪地,齐声道:“臣妾遵旨。” 第十三章:后宫暗流涌动 储秀宫风波暂息,各宫嫔妃怀着不同的心思返回自己的宫殿。 惠妃与宜妃在回宫的路上恰好同行。 惠妃侧头看了看宜妃,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屑,率先开口道:“宜妃妹妹,今日储秀宫那一出,可真是精彩。” “这后宫之中人心险恶,妹妹可要小心着些,莫要哪一日自己腹中的胎儿也遭了歹人的毒手。” 宜妃笑容不变,轻声回应:“惠妃姐姐所言极是,这后宫确实处处藏着危机。” “妹妹向来谨小慎微,行事也都循规蹈矩,想来那些腌臜手段也难以近身。” “倒是姐姐,平日里快人快语,心直口快,可要提防别被人抓住了把柄,平白惹祸上身。” 惠妃听到宜妃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冷哼一声道:“哼,妹妹这话说得倒像是在教训本宫。” “本宫行事光明磊落,可不怕那些小人算计,倒是妹妹,这后宫中人人都想往上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在背后捅刀子了,可别到时候还蒙在鼓里。” 宜妃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姐姐,依妹妹看,今日昭容娘娘小产之事,其中定有蹊跷。” “虽说德顺公公指认是李贵人所为,但妹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背后或许另有隐情,姐姐在这后宫多年,见多识广,不知对此事有何看法,可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惠妃听了,没好气地轻哼一声,脸上露出嫌恶的神情,“谁知道呢?提那等晦气事作甚!这后宫里的事儿,向来是真真假假,不过是有人想借此事打压异己罢了。” “本宫犯不着去操心,免得惹一身腥。”说罢,加快了脚步,似是不愿再多谈此事。 宜妃看着惠妃匆匆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喃喃自语道:“这就奇怪了,到底是谁的手笔,竟将脏水泼到了李贵人身上?” 她身旁的春心见主子面露疑惑,轻声劝慰道:“娘娘,不管是谁做的,您只需照顾好自己和腹中的龙嗣,其他的事犯不着去趟这浑水,这后宫之中人心叵测,咱们小心应对便是。” 宜妃微微叹了口气,“你说得对,走吧,回咸福宫,咱们自己多留个心眼儿。” …… 而在翊坤宫,贵妃正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李静姝。 李静姝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大气都不敢出。 贵妃脸上满是怒容,恨声道:“你呀你,平日里让你收敛些性子,你偏不听!” “如今惹出这等大祸事,若不是本宫今日力保你,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那昭容小产之事,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你给本宫从实招来!” 李静姝连忙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姐姐,妹妹真的冤枉啊!” “妹妹哪有那个胆子害余千禧小产啊,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我当时确实在姐姐宫里,这一点姐姐是知道的呀。” 贵妃看着李静姝这副模样,心中的气稍微消了些,但仍冷冷地说道: “你呀,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得罪的人也不少,如今出了这事,旁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 “你以后行事,给本宫收敛些,别再让人抓住把柄,若再敢惹出祸事,本宫也救不了你!” 李静姝连连称是:“我记住了,以后定听姐姐的话,不敢再放肆了,还望姐姐多多庇护嫔妾。” 贵妃微微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起来吧,回你自己的宫殿好好反省去,这段时间就别出来惹事了。” 李静姝连忙起身,带着宫女匆匆退下。 李倾颜看着李静姝离去的背影,又陷入了沉思,这后宫的争斗,看来是越来越激烈了。 贵妃对着春心缓缓开口道:“李静姝那丫头虽然平日里跋扈些,但还不至于有胆子去害昭容的孩子。”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接着问道:“对了,最近李静姝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仔细想想,别放过任何细节。” 春心思索片刻后,连忙回道:“娘娘,奴婢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前些日子,苏美人被贵人罚跪在御花园,当时贵人言语羞辱了苏美人,苏美人虽忍了下来,但心里保不准记恨着。” 贵妃听后,眯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哼道:“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竟敢算计到我李家头上。” …… 沈扶歌坐在桌前,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储秀宫发生的种种。 “昭容小产,李贵人被指认,可贵妃又力保李贵人,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背后之人到底有何目的?” 想到此处,她唤来青竹,开口问道:“青竹,你仔细跟我说说储秀宫那件事的细节,包括众人的表情、言语,一个都别落下。” 青竹连忙将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沈扶歌一边听,一边拿起笔在纸上记录着,嘴里还不时地念叨着: “李贵人被指认时的惊慌,贵妃的力保,皇后说再查,惠妃和宜妃的态度……” 待青竹说完,她看着纸上记录的内容,从头到尾理了一遍。 她皱起眉头,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青竹见她神色有异,连忙问道:“小主,你发现什么了吗?” 沈扶歌抬头看向青竹,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给我说的御药房最近新捣鼓出了好几款滋补的方子的事?” 青竹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小主,你是说……这两件事之间有关系?” 沈扶歌看着纸上罗列的事情,缓缓说道:“真是好手笔,利用李贵人平日里的跋扈,让她成为替罪羊来替自己办事,事后再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身上。” “如此一来,自己既能达到目的,又能全身而退。” 她顿了顿,又问青竹:“对了,这个方子是从哪个宫里传出来的?” 青竹回道:“小主,是惠妃宫里。” 沈扶歌听后,拿起毛笔,划去了纸上不可能的人。 随后,她看着上面剩余的名字,说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一副贤良的模样,却做着如此恶毒之事。” 青竹看到纸上的名字,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小主,您是说……” 沈扶歌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知道是谁了,往后可要多加小心,此人,心思深沉,手段狠辣,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青竹连忙应道:“奴婢记住了,小主放心,奴婢定会小心留意,不让人有可乘之机。” 第十四章:准备侍寝 第二天一早,青竹便匆匆来到沈扶歌的寝殿,向她汇报最新的消息。 青竹一边给沈扶歌梳发,一边说道:“小主,昨日储秀宫昭容娘娘流产那件事有结果了。” “听说是昭容娘娘曾经苛责过的一位妃子,就是住在冷宫里的木答应。” “是因为木答应看不惯昭容娘娘平日里的作派,以及之前昭容娘娘对她的种种刁难,怀恨在心,所以才派人买通了李贵人宫里的宫女,在昭容娘娘的吃食里下了药,还故意留下证据让德顺公公查到李贵人头上。” 沈扶歌一边听着青竹的汇报,一边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心想,她所在的这个朝代,那可是天下一统的朝代,更何况当今的皇帝,也是个手段了得之人。 哪里会像一些电视剧里,演的那些皇帝一样昏庸;这后宫里发生的事情,哪有他查不出来的?不过是他在权衡利弊,暂时不做处置。 估计是想着等稍后一并算总账,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怕是涉及到各方势力的平衡。 当青竹为她梳洗好后,沈扶歌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对着青竹说道:“走吧,贵嫔还约了我们去御花园呢,可不能失了约。” 沈扶歌朝着贵嫔白幼微约定的御花园地点走去。 白幼微早已在一处亭中等待,远远就看见沈扶歌的身影。 见沈扶歌走近,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起身相迎,说道:“沈妹妹,你可算来了。” “最近这御花园的花开得正艳,我便想着邀你来一同赏花,顺便尝尝我新做的点心,再品品这上好的茶叶。” 沈扶歌微微福身,缓缓说道:“多谢姐姐相邀,妹妹也正想着姐姐呢,今日能与姐姐一同赏花品茶,实在是件美事。” “好了好了,别这么客气,快坐。” 两人在亭中坐下,白幼微让宫女端上点心和茶水,“妹妹快尝尝这茶,这茶是前些日子皇上送来的,专门拿出来给妹妹品鉴品鉴。” “那妹妹便却之不恭了。” 说罢,她抬手轻轻拿起茶盏,微微凑近鼻尖,而后浅啜一口,细细品味起来。 “嗯,果然是好茶,汤色清亮,香气馥郁,入口回甘,皇上赏的茶,自然是极品。” “姐姐肯拿出来与我分享,实在是妹妹的荣幸。” “妹妹喝的惯就好。” 随后她与沈扶歌闲聊着后宫里的琐事,就在她们聊得正欢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太监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白幼微和沈扶歌连忙起身,整了整衣衫,跪地迎接,萧承煜走进亭中,微微抬手道:“都起来吧。” 白幼微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说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御花园,嫔妾真是倍感荣幸。” “只是嫔妾这里还有些事要做,还望皇上恕罪,嫔妾就先告退了。” 萧承煜微微点头,白幼微便带着宫女匆匆退下,亭中只剩下沈扶歌和萧承煜两人。 沈扶歌刚准备起身,萧承煜便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扶起了她,说道:“前不久你哥哥托朕给你带了些东西,稍后朕便让德顺给你送过去。” 沈扶歌心中一动,想到萧承煜与她的哥哥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也算是竹马竹马的情谊,随后眯着眼睛看着皇上,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听见你哥哥给你带了东西,这般高兴?” 沈扶歌调整状态,连忙福身谢道:“多谢皇上,让皇上费心了。” 萧承煜看着沈扶歌,目光中带着一丝温和,问道:“你在这宫中住了些日子,可还习惯?” 沈扶歌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回皇上,嫔妾一切都好,多谢皇上关怀,在这宫中也还算习惯。” 萧承煜点了点头,说道:“若有什么缺的或是不如意的地方,找皇后就行,她会替你安排好的。” “走吧,朕便与你在这御花园中走走。” 沈扶歌自然不敢拒绝,便跟在萧承煜身后,一同在御花园中漫步。 一路上,萧承煜与她闲聊着一些宫中的趣事和见闻,沈扶歌也时不时地回应几句,气氛倒也融洽。 不知不觉便到了中午,萧承煜吩咐在御花园的一处亭中摆下了午膳。 青竹在一旁伺候着沈扶歌,德顺则在皇帝身边侍奉。 萧承煜看了看沈扶歌,然后招了招手,青竹和德顺便明白皇帝的意思,纷纷退下。 他看着沈扶歌,说道:“吃吧,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谨。” 沈扶歌看着萧承煜,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青竹又不是外人,况且有青竹在,她只管动嘴吃就行,这下好了,只能自己动手了。 沈扶歌看了看公筷,心想这筷子这么光滑,要是等会儿夹菜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那可不得尴尬死。 尽管心中有些忐忑,但沈扶歌还是尽量保持着镇定,拿起筷子,开始用餐,萧承煜也自顾自地吃着,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用完午膳后,萧承煜开口说道:“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便先回宫了。” 沈扶歌连忙起身,福身道:“嫔妾恭送皇上。” 萧承煜看了看外面的太阳,说道:“早点回去,外面太阳太大,小心晒着你。” “是!” 萧承煜微微点头,便带着德顺离开了。 沈扶歌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微微松了口气。 随后,她在御花园中又逛了逛,权当是消消食。 之后,沈扶歌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对着身旁的青竹说道:“青竹,我准备午睡一会儿。” 沈扶歌心里想着,才吃完饭、再加上这暖融融的太阳,这“困意buff”算是叠满了。 沈扶歌躺到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一觉睡到了下午。 她刚起身正准备让人准备晚膳,这时青竹满脸欣喜地走进内室。 沈扶歌看到青竹这副表情,一脸疑惑,实在不明白她为何如此高兴。 还没等沈扶歌开口询问,青竹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小主,外面来了个公公,奴婢瞧着像是传旨的公公呢。” 沈扶歌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心想怎么青竹看起来比自己还要激动。 沈扶歌定了定心神,说道:“给我收拾收拾。” 不一会儿,那公公便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开口说道: “恭喜小主,今晚皇上翻了您的牌子,小主做好准备,到了乾清宫之后,自然有姑姑教您该怎么做。” 第十五章:侍寝 早晨的奔跑他之所以能够一直坚持着,实际上只是因为麒麟一直在他的脑海中进行警报,这种警报并没有告诉秦安逸他的身体是否处于危险的状态。 眼角的微光飘向了安格斯,卡洛奇心里闪过一丝杀念。两个刚刚还一拍即合的合作伙伴,过了不到几个时辰就互相起了杀念,要是他们能彼此知晓对方的想法,不知道他们是何表情。 等到刘宇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是躺在自己床上的。 等放学的铃声一响,天卓就进了班级。杨柳和孙嘉怡还在那学习呢,根本没注意天卓来,而要和天卓打招呼的同学,天卓都做了个嘘的手势,和他们笑着点头打招呼,之后偷偷的走到了杨柳的边上。 吕夫人阴晴不定地盯着吕家族长,手里握着那信,并没有打开瞧。 不过,就是对方的实力再强大,夏凡尘还是要争取一下。如果看到金元宝在自己的面前,他还不在捡,那就真的成为懦夫了。 “姐夫,你带我去看看那个三潭印月,姐姐在信上描绘的那么美,我可是想了好久,这次机会,我定要好好看看。”宋淮笑道。 香朵不敢吵她,给她腹部搭上一块薄毯,点了枝安宁神,和薄荷悄声退了出去。 “不辱所命,晚辈终于完成。”最终解决魔主之后,夏凡尘也松了一口气,恭敬的冲着黄昊天说道。能够诛杀如此强大的邪魔夏凡尘也表现的非常兴奋。 诸素素的产房布置在隔间里。里面暖烘烘的,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儿,险些让杜恒霜呛个跟斗。 正好手机响起,打断了两人的甜蜜,她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接起电话。 我一脸凝重,这种诅咒之法,孙顾明是一种很伤天和的诅咒之术,需要活生生的性命来施展诅咒之术。一旦祭品让邪灵满意,就会遵照诅咒契约,诅咒张家。 可他这一段时间似乎特别忙,有时候一天只来得及和她说个晚安,接着就去睡觉了。 尤其是跟古鹏打过交道的人终于明白过来,并不是古鹏天赋异禀,而是因为他有修行功法。 倏的,手心传来一阵温热,让他身体猛地一麻,从皮肤外渗透到骨髓,脑袋顿时有些晕眩。 就在此时,远处一阵破空声传来,冷月手持造型夸张的制式战刀,身后跟着十几名觉醒者,一路狂奔而来。 发梢上,还有血水和雪水的混合物滴落下来……一点点的滴落在地上。 从口袋里面拿出张纸条,上面写着安采雯以及安采雯的电话号码。 在这股春潮的影响之下,整个年景并不是太过优良的崇祯十四年,仅仅是统计到的出生人口就猛增到了七百万的规模,大大超过了千分之五十的这个时代高峰地区的一半水平,下一年似乎一次增长千万人口都并非不可能。。。 他依仗着的就是这条穿地龙,眼见它被我毁掉,他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来。 一瞬间。他也是施展出了全身力量,爆发出无比璀璨的神芒,两只大爪子冲击而出。 这睡醒午觉,罗蔓青可忙了,先是给自己换上了去海滩的裙子,再是做好防晒,然后再跟父子四人指点穿着搭配,大家穿了拖鞋就下楼了。 妖魔的种类非常之多,而且大多都十分的残忍狡诈,在与人类的战争中,是主要的对手。 团团对于楚格还是挺崇拜的,他说的话也愿意听,而且道歉对于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在楚杉说完之后,他顿时就跟老太太说了声对不起。 慕容蓝对此倒也没有过多表示,已经推掉了四个,还剩两个,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影响,留下还能做点粗活呢!正好也省了红芍白芍受累。 李奕奇目光平静,视线落在夜凌的玉臂之上,眉头微微挑起,那里,一道黑气正在蔓延。 顾云起用脚和手疯狂的在黑暗里试探着,搜索着,以自己刚刚所在的地方为中心慢慢扩大搜索面积。 “我也是这么一提醒,没什么证据,怎么好直接就让人家走?你还是等证据来了再说吧,要不然过后,你会对我不满。”罗蔓青说道。 罗蔓青也觉得是,不由想起楚杉之前说的话,这程彦君不像他表面那样呈现出来的君子模样。不过,很多搞婚外情的人,也不会做得太表面,都会隐藏就是了。 男人身着黑色西装,气质矜贵清冷,那本还毫无波动的帅气面庞在看见慕音音的那一刻,眸色突然就沉了几分。 但不管这些人是什么样的心情,一团的这些男同志可都没时间理会。 人就是这样!相处得来就多说两句,相处不了的那就少说两句,甚至远离。 “住手,你们会害死龙家的。”龙旭天急的大叫,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 饶是段嘉嘉真的没有要继续报复福宝的意思,福宝解释清楚后,一个欺负人的形象是甩不脱了。 对方也很清楚这些都是段嘉嘉在帮她谈价格,而且剧本还有段嘉嘉在背后把控。 赵坤更是直接转身离开,他已经对天风城不抱任何希望了,只要赶紧去往下一座城池。 黑色光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地级战魂,其仅仅只是散发出来的威势就不一般。 桑浅默默挪了挪立在地上的那只脚,面对着墙,能避一点是一点。 老大谢有德也就算了,原本就没什么怨言,哪怕一年到头都让他干活,他也甘愿,为了这个家好嘛。 第十六章:恩宠之后 一夜缠绵,云收雨歇。 沈扶歌躺在床上,胸口微微起伏,娇喘未平,她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间,双颊仍残留着一抹动人的绯红。 萧承煜侧躺在她身旁,目光柔和,抬手轻轻从她的眉眼间划过,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低声说道:“爱妃,看来你可要好好锻炼锻炼了,这体力可还需加强。” 沈扶歌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腹诽萧承煜可真会打趣人,但表面上却故作娇嗔。 “皇上可真是会取笑嫔妾,若非皇上……如此勇猛,嫔妾又怎会这般。” 萧承煜听到她这略带娇憨的话语,眼神暗了暗,心中那股欲望竟又隐隐泛起,他想着要不就再来一次。 但当他的目光扫向窗外,看到天色已经微微泛白,便强忍住了冲动。 他伸出手轻轻掐住沈扶歌的腰肢,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心中又是一动,低声说道:“下次可不许再这般娇弱了,定要让朕见识见识爱妃的进步。” 说罢,萧承煜起身下床,准备去沐浴。 他转身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沈扶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问道:“爱妃,自己能不能走?可别等会儿摔着了。” 沈扶歌心里又暗暗翻了个白眼,佯装生气地说道:“皇上就会打趣嫔妾,嫔妾又不是三岁孩童,自然能走。” 萧承煜轻笑一声,说道:“还说不娇气,这小嘴儿还挺会顶嘴。” 沈扶歌娇嗔地回道:“还不是皇上太……太欺负人了,嫔妾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萧承煜听了,心中大悦,没想到这平日里看起来温婉的女子,在他面前竟也有如此俏皮的一面。 他走上前,不由分说地将沈扶歌抱了起来,朝着汤池走去。 沈扶歌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 在汤池中,两人又是一番亲昵。 待梳洗完毕,萧承煜唤道:“来人。” 顺德低着头,迈着小碎步匆匆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皇上有何吩咐?” 萧承煜看了看身旁的沈扶歌,说道:“好生送端才人回去,路上小心着些。” 顺德听到“端才人”这三个字,心中微微诧异。 在他的记忆中,除了叶良媛侍寝后直接进位,其他的嫔妃大多是赏赐一些物件,很少有像沈扶歌这样初次侍寝就被进位的。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这端才人看来是得了皇上的格外恩宠,以后可得多留意着些。 萧承煜又转头对着沈扶歌说道:“回去记得锻炼,莫要让朕失望。” 沈扶歌怔了怔,微微福身,轻声说道:“嫔妾记住了,皇上放心。” 萧承煜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顺德带沈扶歌离开。 出了乾清宫的偏殿,顺德恭敬地说道:“端才人,这边请,这是咱家的徒弟林安,他会一路护送才人回宫。” 沈扶歌微微颔首,说道:“有劳顺德公公和林安公公了。” 林安连忙赔着笑脸说道:“小主客气了,能为小主效劳是小的们的荣幸,小主以后必定是前途无量啊。” 沈扶歌听了,眼神示意青竹打赏。 青竹立刻会意,上前将一个荷包递给了林安。 沈扶歌微笑着说道:“那就借林公公吉言了,以后还望公公多多关照。” 林安连忙接过荷包,脸上笑开了花,说道:“小主放心,小的定会尽心尽力。” 一路上,众人沉默不语,很快便到了沈扶歌的宫殿。 沈扶歌回到宫殿后,吩咐青竹道:“去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青竹应了一声,便去准备,待热水备好,青竹进去伺候沈扶歌沐浴。 当她看到沈扶歌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时,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她红着耳朵说道: “小主,听说您可是第二个被进位的呢,皇上对您可真是宠爱有加。” 沈扶歌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青竹说话,过了一会儿,她缓缓睁开眼睛,说道: “你呀,不要只看表面得到了什么,要多思考内里,这后宫之中,恩宠不过是一时的,皇上的心思又岂是那么好揣测的。” 沈扶歌心里想着,皇帝分明就是把她架了起来,这突然的进位,看似是恩宠,实则不知道会招来多少人的嫉妒和算计。 随后冷笑一声,不过这后宫之中,到底谁是棋子,谁是执棋者,还不一定呢。 她沈扶歌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既然进了这后宫,就要好好谋划一番,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 而此时,在乾清宫中,萧承煜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奏折,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脑海中不时浮现出沈扶歌那娇俏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沈扶歌在后宫中的生活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那些嫔妃们得知她初次侍寝就被进位的消息后,纷纷投来了嫉妒和猜忌的目光。 有的在背后议论纷纷,有的则想着法子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但沈扶歌并不在意,她深知在这后宫中,唯有保持冷静和清醒,才能应对各种危机。 一天,沈扶歌在御花园中散步,迎面碰上了惠妃。 惠妃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笑道:“哟,这不是端才人吗?可真是风光啊,初次侍寝就进位,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呢。” 沈扶歌脸上保持着微笑,微微福身说道:“惠妃姐姐说笑了,嫔妾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能得皇上恩宠,也是嫔妾的福气。” 惠妃冷哼一声,说道:“哼,别以为得了皇上的恩宠就了不起,这后宫之中,恩宠可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 沈扶歌依然微笑着,说道:“姐姐教训的是,嫔妾会谨记的。” 惠妃见她如此淡然,也觉得无趣,便转身离开了。 沈扶歌看着惠妃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不过是个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类似的事情等着她。 在之后的几天里,沈扶歌一边应对着后宫中的各种明枪暗箭,一边与皇帝维持着良好的关系。 第十七章:暗害我,就不要怪我…… 皇帝的恩宠固然难以长久维系,但当下这份恩宠带来的好处,着实让沈扶歌觉得很香。 在这后宫之中,恩宠就如同那转瞬即逝的烟火,璀璨却短暂,可既然此时能拥有,为何不利用起来呢? 萧承煜对她的兴趣愈发浓厚,隔三差五便召她侍寝,与她谈天说地。 在一次次的交谈中,萧承煜愈发觉得沈扶歌与众不同。 她的容貌虽并非那颠倒众生、倾国倾城之姿,却有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那眉眼间的温婉,似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舒适;那小巧的鼻梁下,有着一双盈盈秋水的眼眸,灵动而又透着聪慧。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时,那浅浅的梨涡,让人看了便心生欢喜。 她并非是那种让人一眼惊艳到移不开目光的女子,可偏偏越看越觉得动人,越看越觉韵味悠长。 每一次的对视,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似有着一种无形的吸引力,牵引着萧承煜的目光。 而她的聪慧更是让萧承煜惊喜不已,无论是对诗词歌赋的见解,还是对宫廷琐事的看法,都有着独特的视角和深刻的认知。 这让萧承煜对她的宠爱如春日里的藤蔓,不断蔓延生长。 随着皇帝恩宠的日益加深,沈扶歌在后宫中的地位逐渐稳固。 那些曾经对她嫉妒得咬牙切齿的嫔妃们,也渐渐收起了敌意,毕竟,谁都清楚,得罪一个正得圣宠的人,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 这天,有个身穿太监服的人偷偷与一个丫鬟会面。 那丫鬟见到身穿太监服的人这副模样,惊讶地说道:“你怎么这幅样子了?前些日子见你还好好的,怎的如今这般憔悴?” 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最近总觉得睡不够,浑身没力气,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丫鬟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小太监手中,说道: “主子有命令,要你在端才人的宫殿里找机会做些手脚。” “这药你拿好了,找个合适的时机放进去,至于放在何处,主子自有安排,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接过瓷瓶,手微微颤抖着,丫鬟见状,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去。 他望着丫鬟离去的背影,将瓷瓶小心翼翼地收进怀中,也转身离开了。 过了几天,突然传来消息,景福宫中撷芳轩的顾美人突然昏迷不醒。 顾美人的丫鬟立刻传了太医,此事甚至惊动了萧承煜。 太医在一番仔细的诊断后,神色凝重地说道:“皇上,顾美人是中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毒药——蚀心迷毒。” “此药不仅会侵蚀人的心肺,让五脏六腑都遭受重创,而且会在人体内不断蔓延毒性,若不及时救治,不出三日便会毒发身亡。” 顾美人的丫鬟一听,立刻哭哭啼啼地说道:“皇上,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家主子,求皇上为我们做主啊!” 萧承煜得知这个毒药后,怒不可遏,摔了一个茶杯,沉声吩咐道:“太医,想办法把顾美人弄醒,无论用什么方法,务必让她醒过来。” 太医犹豫了一下说道:“皇上,或许可采用一种特殊的针灸之法。” “需以九根银针,分别刺入顾美人头部与心口的几处大穴,刺激她体内的气血运转,施针过程中也会疼痛难忍,” 萧承煜毫不犹豫地说道:“用吧,只要能让她醒过来。” 过了一会儿,顾美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泪水,她虚弱地朝着皇帝哭诉道:“皇上,嫔妾好痛,定是有人想要害嫔妾啊!” 萧承煜安慰了她几句后,便叫来了德顺,说道:“德顺,去把顾美人最近用过的东西都拿过来,仔细查查。” 德顺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将顾美人最近用过的物品都搬了上来。 太医逐一检查,终于在一个香炉中发现了残留的药物成分。 萧承煜眯眼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说道:“德顺,给朕彻查,到底是谁敢在朕的后宫中如此放肆!” 随后,皇宫中便开始了大规模的搜宫行动。 戏剧性的是,最终在顾美人自己的宫中搜出了毒药。 当德顺向萧承煜禀报此事时,看着顾美人,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情,说道:“皇上,在顾美人的宫中搜出了这些毒药。” 顾美人一听,立刻尖叫起来,大声喊冤:“皇上,嫔妾冤枉啊,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嫔妾,嫔妾怎么会害自己呢?” 顾美人的丫鬟也在一旁附和道:“皇上,一定是端才人,一定是她嫉妒我家主子,所以才想出这种办法来陷害我们。” “她如今正得皇上恩宠,有这个能力和动机啊!” 萧承煜听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丫鬟,随后传旨让沈扶歌前来。 沈扶歌来到顾美人的宫殿后,那丫鬟立刻指着她大声诬陷道:“就是她,端才人,一定是你嫉妒我家主子,所以才下此毒手!” 沈扶歌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嫉妒你家主子?” “我似乎比顾美人更得皇上恩宠,我为什么要嫉妒一个长得没我好看、智商又不高、还不得宠的人呢?” “是我犯傻,还是你觉得皇上会相信你这毫无逻辑的诬陷?” 萧承煜听到沈扶歌的话,不禁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德顺也在一旁憋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顾美人见状,心中更加愤怒,大声说道:“皇上,她这是强词夺理,您可不能被她蒙蔽了啊!” 沈扶歌微微福身,对萧承煜说道:“皇上,嫔妾愿意证明自己的清白。” 说罢,她示意青竹将自己宫中的那个小太监带了上来。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走到萧承煜面前,跪下说道:“皇上,顾美人曾吩咐奴才在端才人的宫殿里做些手脚,还让奴才把这毒药放进去。” “但是端才人对奴才一直很好,奴才实在不忍心伤害端才人,这些是顾美人当初给奴才的书信和证据,还请皇上明察。” 顾美人听着小太监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一口鲜血喷出。 萧承煜看了看那些证据,平淡的说道:“你在后宫中做出这等陷害他人之事,实在是罪不可恕!” “把这个丫鬟带下去乱棍打死!至于你……” “朕念你曾经也是后宫嫔妃,便打入冷宫,你家族连降二阶,以儆效尤!” 说罢,萧承煜转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后,他看了一眼沈扶歌,走到她身边时,轻声说道:“你呀,总是让朕惊喜。” 沈扶歌微微福身,轻声说道:“嫔妾谢皇上夸奖,恭送皇上。” 萧承煜好笑的看着沈扶歌,随后带着顺德离去。 第十八章:被截宠 待萧承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宫殿门口,沈扶歌脸上那恭敬的笑容瞬间褪去,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这后宫之中,人若不狠,地位不稳,顾美人既然敢出手算计她,就该想到会有今日的下场。 她微微抬手,示意青竹上前。 青竹在沈扶歌身边伺候多年,主仆之间早已心意相通,心领神会的她,快步走到顾美人的床榻前。 看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的顾美人,青竹毫不犹豫地扬起手,狠狠甩了几耳光。 “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宫殿中格外刺耳,顾美人吃痛,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迷离,还未从昏迷后的混沌中完全清醒过来。 沈扶歌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一碗水,面无表情地走到顾美人跟前,将水泼在了她的脸上。 冰冷的水让顾美人猛地一哆嗦,眼中的迷茫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又害怕又恶狠狠的目光,她看着沈扶歌,嘴唇微微颤抖,心中的恨意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可清醒了?”沈扶歌冷冷地问道,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 顾美人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眼中既有害怕又有怨毒的色彩。 沈扶歌走到一旁的凳子前坐下,漫不经心地说道:“哎呀,我最看不得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怪恶心人的。” 话音刚落,青竹又扬起手,对着顾美人的脸又是几耳光,顾美人捂着被打肿的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眼中满是害怕。 那原本娇美的脸庞此刻已红肿不堪,嘴角甚至渗出一丝血迹。 沈扶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这个眼神才对嘛,早这样多好。” “你既然敢害我,就不要怕后果才是;可惜你呀,手段太拙劣,还想算计我,简直是自不量力。” 沈扶歌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背后有人指使,不过你放心,我会慢慢把他们都揪出来的。” “这后宫之中,想要害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只是可惜,你没有机会看到了。” 顾美人听了,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 沈扶歌从袖子中掏出从自己宫中搜出来的毒药,在顾美人面前晃了晃,说道: “这么珍贵的毒药,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你做事也不先过过脑子,以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把我拉下马?真是愚蠢至极。” 说罢,她对着青竹使了个眼色,“让顾美人好好尝尝这毒药的滋味。” 青竹毫不犹豫地走上前,一把捏住顾美人的嘴巴,准备将毒药倒进她的嘴里。 顾美人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想要吐出毒药。 她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双腿也不停地蹬着,想要摆脱青竹的控制。 青竹见状,狠狠甩了一耳光过去,呵斥道:“别动,都灌不进去了?” 顾美人被打后,身体一僵,毒药顺着喉咙滑下。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喉咙如同被火灼烧一般,对着沈扶歌喊道:“你怎么这么恶毒!你……” 沈扶歌却在这时打断她,漫不经心地说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皇上说把你打入冷宫,你还不知道吧?” 顾美人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眼中的愤怒瞬间被恐惧和绝望所取代。 她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瘫倒在床上,一脸害怕地看着沈扶歌,哀求道:“端才人,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沈扶歌冷笑一声,说道:“你如今应该称自己为奴婢,别忘了你的身份。” “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罢,沈扶歌站起身来,转身朝着宫殿外走去。 青竹跟在她身后,拿出一个荷包,对着门外的护卫说道:“劳烦几位等久了,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护卫们接过荷包,脸上露出笑意,说道:“小主客气了,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沈扶歌走出宫殿,站在门口,听着顾美人在宫殿内悲惨的求救声,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她微微眯起眼睛,这后宫之中,弱肉强食,若不心狠,如何能生存下去。 …… 沈扶歌回到自己的宫殿后,青竹关上宫门,走到她身边,说道:“还好小主吩咐我从一开始就盯着那个小太监。” 沈扶歌微微点头,说道:“那小太监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留着始终是个隐患,他既已背叛,就该受到惩罚。” 青竹问道:“那小主,这个小太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吃里扒外的东西,自然是去该去的地方咯!” “小主放心,奴婢会处理好的。”青竹应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于背叛者,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 此时,在御花园中,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妃子正悠然地赏着花。 她的身旁,丫鬟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轻声说道:“主子,顾美人已经被废了,被皇上打入了冷宫。” 那妃子的手轻轻抚过娇艳的花朵,听到丫鬟的禀报,她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早就知道顾美人的结果。 她缓缓掐断一枝花,看着手中的花,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与怜悯:“顾雨禾啊顾雨禾,真是让人可怜,本以为她能成些气候,这点小事却都办不好,终究是烂泥扶不上墙,白白浪费了我一番心思。”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不达眼底,反而透着几分森冷。 她将手中的花随意地放在身侧的石桌上,“不过呢,这世上本就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顾雨禾既然如此没用,轻易就被扳倒,那便罢了。” 她微微仰起头,眼神望向远处的,某个宫殿,“既然她不行,那就再找个有本事的,来替我做事。” …… 夜晚降临,萧承煜来到沈扶歌的宫殿,准备陪她一起用晚膳。 沈扶歌见到萧承煜,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两人相对而坐,享用着美味的菜肴,气氛温馨而和谐。 就在准备休息的时候,一名宫女匆匆跑来,禀报道:“皇上,愉昭仪身体不适,派人来请皇上过去。” 萧承煜微微皱眉,看了看沈扶歌。 他轻轻握住沈扶歌的手,安慰道:“爱妃,朕得去看看,你先休息。”说罢,他在沈扶歌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便起身离去。 沈扶歌看着萧承煜离去的背影,面上并无失望之色,只是微微眯了眯眼,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 “把碗筷收拾了吧。” 青竹抬眸看向沈扶歌,问道:“小主,不等皇上回来了吗?” “放心,皇上今晚是不会回来了,愉昭仪既以身体不适为由请皇上过去,必然是想多留皇上一会儿,又怎会轻易让皇上回来呢。” “还是小主聪慧,奴婢明白了。” 第十九章:请安又见风波 萧承煜赶到愉昭仪姜霞清的宫殿。 踏入寝殿,便看到愉昭仪躺在床上,捂着胸口,神色略显痛苦。 萧承煜快步上前,脸上露出关切之色,轻声问道:“爱妃,这是怎么了?” 愉昭仪抬眸,眼中含着泪,柔弱地说道:“皇上,臣妾心口疼,只是想着皇上,这心口便愈发疼了。” 萧承煜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也是,都是昭仪了,怎么还如此小孩子气,有什么事好好说便是,何苦作践自己的身子。” 愉昭仪委屈地咬了咬唇,刚想再说些什么,萧承煜却接着说道:“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你且好好休息,找太医看看。” 愉昭仪看着萧承煜转身离去的背影,顿时急了,伸出手做出类似“尔康手”的动作,喊道:“皇上……”但萧承煜并未停下脚步。 愉昭仪气得坐在床上,用手捶着被子,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狐媚子,定是她勾引皇上,才让皇上对我如此冷淡。” 随后,她招手让丫鬟靠近,在丫鬟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丫鬟听后,连连点头,便匆匆退下。 愉昭仪看着丫鬟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阴狠的神色,低声自语道:“沈扶歌,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希望下次皇上还能信你!” …… 萧承煜在回乾清宫的路上,脸色阴沉。 身旁的顺德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跟着。 萧承煜突然开口说道:“我记得姜贺天在朝中任职?” 顺德忙不迭地点头,回道:“是的,皇上,姜大人最近负责一些朝堂琐事,还算尽职。” 萧承煜微微眯眼,说道:“朕记得江南一带近来事务繁杂,就派姜贺天去处理吧。” 顺德心中一惊,知道皇上这是对愉昭仪的行为不满,拿她父亲开刀了,但嘴上还是恭敬地应道:“奴才遵旨。” 心中却暗自想着,愉昭仪这次怕是要失宠了,自己的父亲被派去江南,那可是个苦差事。 第二天,又到了后宫嫔妃们去给皇后请安的日子。 愉昭仪阴阳怪气地说道:“哟,端才人来了,瞧这打扮,可真是花枝招展,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赴皇上的约呢。” 沈扶歌面带微笑地回道:“愉昭仪说笑了,今日是给皇后请安的日子,嫔妾自然要好好打扮,以表对皇后的敬重,可不像有些人心思不在这里,还想着旁的。” 李静姝开口道:“端才人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莫不是在含沙射影?大家都是姐妹,何必如此呢。” 沈扶歌轻笑一声,说道:“这话可冤枉嫔妾了,嫔妾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若贵人觉得嫔妾的话有不妥之处,还请贵人明示。” 常在李明珠忍不住说道:“端才人,你别以为得了皇上的宠就可以如此嚣张,这后宫里可不止你一个人。” 沈扶歌挑眉,说道:“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嫔妾一直恪守宫规,从未有过嚣张之举,倒是你……” “今日在皇后面前如此无礼,不知道皇后会如何处置呢?” 皇后坐在主位上,神色不怒自威,冷冷开口:“端才人位在你之上,你如此无礼冒犯,以下犯上,成何体统?” “后宫之中,尊卑有序,岂容你肆意妄为?既不懂规矩,便罚你禁足半月,回自己宫里好好反省反省,学学什么是上下之分。” 李明珠一听,脸色瞬间煞白,惊恐之意溢于言表,连忙跪地,膝行向前几步,带着哭腔求饶: “皇后娘娘,嫔妾知错了,求娘娘开恩,饶了嫔妾这一次吧……” 随后看向沈扶歌,“姐姐大人大量,也请姐姐原谅嫔妾这一次的鲁莽吧……” 李静姝见不得,一同进宫就获得恩宠的沈扶歌,说道: “嫔妾看端才人就是仗着皇上的宠爱,在这后宫兴风作浪。” “在这后宫,谁不知道贵妃娘娘才是最得宠的,真是不知所谓!” 淑仪陆知夏微微皱眉,轻声说道:“言语之间需注意分寸,虽说贵妃娘娘在后宫地位尊崇。” “但也不可将其抬得过高,这后宫之中,皇后娘娘才是一宫之主,掌管着后宫诸事。” 李静姝听了陆知夏的话,脱口而出:“皇后娘娘又如何,这后宫还不是贵妃娘娘说了算!” 话一出口,整个坤宁宫瞬间安静下来,众人脸色各异。 姗姗来迟的贵妃脸色一沉,厉声喝道:“放肆!” “李静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后面前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李静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懊悔不已,刚刚被沈扶歌一激,竟失了分寸。 她连忙跪地,朝着皇后磕头求饶:“皇后娘娘,嫔妾知错了,嫔妾一时口误,求皇后恕罪啊……” 皇后端着茶杯,轻抿一口,神色平静,并未说话。 贵妃看了看皇后的神色,又看了看跪地求饶的李静姝,缓缓开口道:“李贵人如此不懂事,在皇后面前胡言乱语,实在有失体统。” “还望皇后娘娘重重责罚,以儆效尤,也好让后宫众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皇后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说道:“贵妃妹妹向来在这后宫中明事理,对宫规的把握也是精准,这后宫诸事繁杂,本宫有时也难以面面俱到。” “既然贵妃妹妹觉得该重重责罚,那便由贵妃妹妹来定夺吧,也好让这后宫众人知晓,犯错是要付出代价的。” 皇后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李倾颜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若是罚轻了,李静姝口出妄言,那可是忤逆犯上的大罪,如此轻罚难以堵住众人之口。 可若是罚重了……又不知道她妹妹能不能承受得住,但话已出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手。 “李静姝,口出妄言,不把皇后的威严放在眼里,更是坏了后宫的规矩。” “念你初犯,本宫便罚你掌嘴三十,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李静姝听到这个处罚,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倾颜。 但随即看到李倾颜的神色,她心里明白,皇后将这决定权交给贵妃,贵妃若不罚得重些,难以服众。 而且,如果不是贵妃开口,这次的处罚可能会更重,说不定会被直接打入冷宫。 她满心的委屈和不甘,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贵妃看着她,冷冷说道:“还不带下去!别在这里扰了皇后娘娘的清净。” 几个宫女和太监立刻上前,将李静姝带了下去。 第二十章:宜妃生产 贵妃似笑非笑地说道:“端才人好手段啊,这几句话,就把两位妹妹给罚了,这嘴皮子可真是厉害。” 沈扶歌福身回道:“贵妃娘娘谬赞了,嫔妾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如今新人果然厉害,不过这后宫的日子还长着呢,可别得意太早。” 沈扶歌依旧面带微笑,说道:“嫔妾明白,还望贵妃娘娘以后多多教导。” “皇后娘娘,臣妾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惠妃看着贵妃告退,又看了看沈扶歌,阴阳怪气地说道:“端才人可真厉害,连贵妃都被你摆了一道。” “惠妃言重了,这后宫都是以皇后娘娘为尊,贵妃也是深明大义之人,嫔妾不过是说了几句该说的话罢了。” “哼,但愿你一直能这么好运。” 出了坤宁宫,在前往御花园的路上,白幼微靠近沈扶歌,轻声说道: “妹妹今日可真是出尽了风头,只是这后宫人心复杂,妹妹还是要小心为好,尤其是贵妃,她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沈扶歌看了看白幼微,微微一笑,说道:“嫔妾多谢贵嫔的告诫,贵嫔的关心嫔妾记下了。” 白幼微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妹妹明白就好,姐姐也只是担心妹妹。” …… 沈扶歌回到自己的宫殿,刚一踏入殿门,便皱起了眉头,轻声喃喃道:“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青竹在一旁忙着倒茶,听到沈扶歌的话,微微一愣,“小主,您说什么不对劲?” “你瞧今天贵嫔怎么样?” 青竹一边将沏好的茶端到沈扶歌面前,一边回忆着说道: “今日请安的时候贵嫔还帮着小主说话呢,就连刚刚在御花园,也是对小主关心备至的样子。” 沈扶歌轻轻摇了摇头,冷哼一声道:“那可太不对了。” “从一开始她就无缘无故的找上我,说了一堆话;随后又那么巧遇见皇上,那天我还纳闷怎么突然邀请我,她又是怎么知道皇上会出现的?” “今天看似在请安时为我出头,实则话里话外都藏着心思,而且在御花园时,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如今仔细一想,都是在挑拨我与贵妃之间的关系。” 青竹听着沈扶歌的分析,恍然大悟,“小主是说,贵嫔她居心不良?” 沈扶歌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思索片刻后说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她的目的绝不仅仅如此,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青竹有些着急地问道:“那小主,我们要不要……” 沈扶歌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只需注意我们殿中的一举一动,切莫打草惊蛇。” “这后宫之中,若全是李明珠和叶明薇那样的蠢货,倒是无趣了……她这样有点手段的,才有意思。” …… 萧承煜也得知了请安时发生的事情,他坐在龙椅上,微微皱眉,“贵妃这次倒是罚得轻。” 说罢,他拿起一旁的纸笔,随后将东西交给顺德,说道:“去储秀宫传旨。” 顺德接过圣旨,便匆匆前往储秀宫,当李静姝接到圣旨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颤抖着双手接过圣旨,当听到自己被降为常在时,差点站不稳。 她嘴里嘟囔着要找她姐姐,顺德则板着脸说道:“皇上下旨,让常在禁足,好好反省,常在好自为之吧。” 李静姝不可置信的看着圣旨,根本不知道她会因为一句话,被禁足,甚至还被降位! …… 时光匆匆,后宫中刚刚安分了一个来月,便又生变故。 迎来了宜妃生产的日子。 这日,青竹慌慌张张地跑进殿中,喊道:“小主,大事不好了,宜妃娘娘在生产的时候被人暗害。” 沈扶歌微微眯起眼睛,正思索着,便有太监前来传旨:“皇后娘娘让所有宫妃即刻前往宜妃娘娘宫中。” 沈扶歌看了看青竹,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去会会幕后之人。” 当沈扶歌来到宜妃宫中时,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宫妃。 萧承煜目光扫视着下方聚集的一众宫妃,沉声道:“人都到齐了,你去,指认,要是胡言乱语……” 殿内众人皆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身形微颤的丫鬟被带了进来,她低垂着头,战战兢兢地在殿中站了一会儿,似是在犹豫,又似是在权衡。 过了片刻,那丫鬟似是下了某种决心,手指颤抖地指向沈扶歌,大声说道:“就是端才人,是她害的宜妃娘娘!” “宜妃娘娘生产之时,奴婢亲眼看见端才人鬼鬼祟祟地在附近徘徊,后来宜妃娘娘就出事了,不是她还能有谁!” 丫鬟的声音在寂静的寝宫中回荡,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沈扶歌。 有的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有的面露怀疑,而愉昭仪眼中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采女何香凝看着沈扶歌,阴阳怪气地说道: “端才人,没想到你居然是……”说到一半,她捂着嘴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愉昭仪看着沈扶歌,这次可是人赃俱获,看你怎么辩解。 萧承煜看向沈扶歌,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问道:“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愉昭仪开口道:“皇上,端才人平日里就心思深沉,这次宜妃娘娘生产,她肯定是嫉妒宜妃娘娘,所以才下此毒手。” 皇后裴淑宁皱了皱眉头,打断了愉昭仪的话,说道:“先听听端才人有什么话要说。” 沈扶歌向前一步,行礼道:“皇后娘娘,皇上,嫔妾绝无伤害宜妃娘娘之意。” 何香凝冷笑一声,说道:“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说不定就是你买通了人,想要逃脱罪责。” 皇后呵斥道:“放肆!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沈扶歌看向何香凝,不紧不慢地问道:“你如此笃定是我所为,想必是有十足的证据了?” “可我自问与你往日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针对我呢?” 何香凝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只是实话实说,大家都怀疑是你,又不是我一个人。” 沈扶歌说道:“皇上,您也听见了,嫔妾与她无冤无仇,她却如此污蔑嫔妾,其中定有隐情。” “而且刚刚她话只说一半,明显是故意引导众人怀疑嫔妾,其心可诛。” 第二十一章:深宫夜话 何香凝结结巴巴地说:“你休要狡辩,就是你做的,你就是想脱罪。” 沈扶歌冷笑一声,继续反驳道:“若嫔妾真的想要害宜妃娘娘,又怎会如此明目张胆,让人轻易怀疑到嫔妾头上?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皇后听着沈扶歌的话,微微点头,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宜妃在床上虚弱地开口道:“我就知道妹妹不是那样的人。” “妹妹,如果知道是谁害我,还希望妹妹能帮我找出真凶。” 沈扶歌转眼看向愉昭仪,开口问道:“那嫔妾就要问问愉昭仪,我与您往日无冤无仇,为何您要这般陷害我?” 愉昭仪听到沈扶歌叫她,脸上的得意还来不及收起,便对上了萧承煜冰冷的目光。 她连忙看向萧承煜,可怜兮兮地说道:“皇上,您是知道臣妾的,臣妾怎么会做这种事,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 沈扶歌冷哼一声,说道:“愉昭仪不用装可怜了,嫔妾有人证物证。” 说罢,青竹带着人证和物证走了进来。 萧承煜看了看那些证据,脸色阴沉,一把甩开愉昭仪,怒喝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愉昭仪还想开口解释,她身边的丫鬟却突然跪下,哭着说道: “皇上,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自作主张,才陷害端才人,还请皇上恕罪。” “娘娘,都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对不起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啊!”说完,她便想要撞墙自尽。 沈扶歌眼疾手快,一脚将丫鬟绊倒,说道:“想一死了之?没那么容易。” 周锦棠走上前,看着丫鬟,质问道:“你是不是想一死无对证,好保护你家主子?” 说罢,她便跪下,眼中含着泪,“皇上,您一定要为姐姐做主,姐姐才进宫不久,就接连被人陷害。” 萧承煜看着跪在地上的周锦棠,说道:“你先起来,朕自有决断。” 随后,他又看了看沈扶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眼神,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 看向姜霞清,说道:“念在愉昭仪有救驾之恩,降为常在,禁足半年,去祠堂思过。” “至于这个奴婢,乱棍打死,采女何香凝,不分青红皂白,仗着口舌之快,恶意中伤他人,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皇后看着沈扶歌,对着萧承煜开口说道:“端才人受了委屈,皇上可要奖赏分明才是。” “沈扶歌,心思缜密,临危不乱,于困境中能自证清白,聪慧过人,品性纯良,晋为良媛。” 他又将目光投向周锦棠,说道:“常在周锦棠,在此次事件中,能明辨是非,仗义执言,为端良媛发声,朕甚为欣赏,今晋为才人。” 沈扶歌和周锦棠连忙跪地谢恩:“谢皇上恩典。” 萧承煜说完封赏,望向床上的宜妃,说道:“宜妃你好好休养,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改日再来看你。” 宜妃勉强撑起身子,轻声应道:“臣妾谢皇上关怀。” 沈扶歌与周锦棠以及殿中其他宫妃纷纷跪地,齐声道: “臣妾(嫔妾)恭送皇上。”待萧承煜身影消失,沈扶歌才起身,与周锦棠并肩走出宜妃寝宫。 周锦棠望着沈扶歌,眼中满是感激,低声道:“今日若不是姐姐,妹妹还不一定能进位才人呢。” “妹妹心里头清楚,若没有姐姐,哪有这番际遇,妹妹实在是感激姐姐。” 沈扶歌看着眼前和自己一般大的周锦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 “可别这么说,不是正因为你的帮助,在那紧要关头仗义执言,才让你我都能有个好结果吗?” “这进位才人是你应得的,你聪慧正直、敢作敢为,皇上看在眼里,这才是你进位的缘由。” “何来谢我一说,咱们在这后宫中,本就该互相扶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妹妹都听姐姐的!” 两人在岔路口停下,周锦棠福了福身,说道:“姐姐早些歇息,妹妹明日再来看你。” 沈扶歌目送她离去,转身与青竹往长春宫走去。 青竹提着灯笼,忽然开口道:“小主,您有没有觉得今日皇上对愉昭……愉常在的处罚太轻了?” “不过是降为常在,禁足半年,比起她陷害您的罪名,实在算不得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 沈扶歌轻笑一声,反问道:“连你都看出来了,皇上又怎会看不出?” “你以为皇上为何只罚她降位,而不是打入冷宫?” 青竹眨了眨眼,摇头道:“奴婢愚笨,还请小主指点。” 沈扶歌望向远处的宫墙,缓缓道:“她对皇上有救命之恩,当年皇上还是皇子时,她曾替皇上挡过刺客的一剑,这份恩情,皇上不能不顾。” “而且此次主谋可不是她。” 青竹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皇上这是在权衡利弊呢。” 沈扶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不过她此次行事太过急躁,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走,咱们去冷宫看看那位,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 冷宫偏僻凄凉,几盏破旧的灯笼在风中摇晃。 沈扶歌刚走到冷宫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看守的老嬷嬷见是沈扶歌,忙不迭地开门,赔笑道:“小主万安,不知您为何事前来?” 沈扶歌淡淡道:“我来瞧瞧何氏。” 老嬷嬷忙领着她们来到何香凝的房前,只见何香凝蜷缩在草席上。 衣衫破旧,满脸泪痕,哪里还有当日在宜妃宫中的嚣张模样。 “何香凝。”沈扶歌轻声唤道。 何香凝抬起头,见是沈扶歌,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哭喊道: “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听她们的话陷害您。” 沈扶歌挑眉,问道:“听谁的话?谁让你这么做的?” 何香凝颤抖着身子,低声道:“是……是愉昭仪身边的崔嬷嬷,她说只要奴婢指认您,就会给奴婢好处。” “还说愉昭仪会保奴婢平安,奴婢一时糊涂,就信了她的话。” 沈扶歌蹲下身,轻声道:“我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你如实交代,我便向皇上求情,免你冷宫之苦。” 何香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磕头道:“奴婢一定知无不言,崔嬷嬷还说,这次的事,就连……就连贵妃的妹妹也参与了……” 沈扶歌面上不动声色,又问了几句,便带着青竹离开。 回去的路上,青竹低声道:“小主,没想到她被降了位禁了足,还这么……” 沈扶歌冷笑一声,道:“哼,都被禁足了还不老实,看来她是觉得有贵妃撑腰,就能为所欲为、高枕无忧了。” “既然自己找死,还有什么可说的。” 第二十二章:告状 回到长春宫,沈扶歌刚换下衣裙,便有太监来报:“皇上驾到——” 萧承煜刚走进殿中,目光正好落在正在换衣服的沈扶歌身上。 她那白皙的肌肤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更添了几分妩媚与柔美。 萧承煜眼神一暗,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开口道:“爱妃这是……” 沈扶歌慌乱地裹紧身上的衣物,福身道:“嫔妾不知皇上驾到,未能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萧承煜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禁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朕又怎会怪你。” 沈扶歌心底暗自腹诽,明明什么都看到了,还要故意这么问。 但面上依旧保持着端庄的神色,低垂着眼眸,不敢与萧承煜对视。 沈扶歌福身道:“谢皇上关怀。” 萧承煜摆摆手,让众人退下,只留沈扶歌在身边。 两人相对而坐,萧承煜忽然想起今日之事,轻叹道:“今日让你受委屈了,朕本该严惩那些陷害你的人,只是……” 沈扶歌抬起头,看着萧承煜,缓缓说道:“皇上,无需多言,嫔妾深知您身为天下之主,一举一动皆系社稷安危。” “后宫诸事,您自是要权衡再三,以大局为重,嫔妾虽居后宫,却也明白事理,断不会让皇上为难。” 萧承煜听闻此番话语,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欣喜,眼底的赞赏之意毫不掩饰。 他伸手轻轻握住沈扶歌的柔荑,温柔地说道:“朕果真没有看错人,你聪慧过人、善解人意,这颗七窍玲珑心,实乃世间罕有。” 言罢,他忽然站起身来,长臂一伸,稳稳地将沈扶歌打横抱起。 沈扶歌轻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 萧承煜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朗声道:“爱妃,陪朕去温池泡泡,也好舒缓舒缓今日的疲惫。” 沈扶歌靠在萧承煜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萧承煜低头望着怀中的人儿,发丝被水汽打湿,贴在精致的脸庞上,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沈扶歌抬头,撞上萧承煜灼热的目光,双颊顿时染上一抹绯红。 萧承煜轻笑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低声道:“朕发现,自从你进宫后,这后宫便多了几分趣味。” 沈扶歌轻声道:“嫔妾只希望能陪在皇上身边,看遍这宫中的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萧承煜闻言,心中一动,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殿中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映在屏风上,交织出一片温柔的光影。 转移阵地…… 沈扶歌斜倚在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萧承煜走过来,见她眸中似有薄雾轻笼,不禁伸手替她拢了拢滑落的被子:“又在想什么?” 她唇角微扬,指尖轻轻划过他搁在枕边的手背:“臣妾只是想起,那日宜妃娘娘生产时,各宫送来的贺礼里倒有件趣事。” “就连禁足中的李姐姐也托人送了支红珊瑚的步摇,说是‘聊表心意’。” 眼尾微挑,语气带了三分漫不经心的疑惑,“她禁足半月,按宫规连首饰都该收进库房,如何还能有这样的珍品?” 萧承煜眸色微动,却听她又轻笑一声:“许是嫔妾多心了,不过这后宫里的姐妹们,总爱把心意藏在物件里。” “嫔妾只是担心,若姐妹们都学了歪心思,把好好的宫规当成了攀附的梯子,倒辜负了皇上整顿后宫的一番心意。” 说罢,指尖轻轻替他抚平眉心的褶皱。 “好了,爱妃。”萧承煜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不必想那么多,等会儿又要头疼,到时候劳烦的还是朕。” “皇上,你说的是什么话!”那声音带着丝丝撩人的媚意,惹得萧承煜某个地方不自觉的…… 萧承煜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既然爱妃还有精力,不如就多陪陪朕……” 说着,手臂微微用力,将沈扶歌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这下可不许求饶了!” 次日辰时,萧承煜途经御花园时,忽闻假山后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贵人昨日竟把内务府新送来的翡翠屏风扣下了,说‘我从前用的都是羊脂玉雕的’,可她如今不过是个禁足的……” “嘘——你没瞧见她身边的翠玉姑姑?说是贵妃娘娘宫里赏的,连周公公都让她三分呢。” “前日她还让小厨房炖了燕窝粥,说‘禁足也要养着肌肤,免得皇上见了心疼’……” 话音未落,假山石后转出两个捧着花斛的宫娥,忽见萧承煜身影,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扑通跪下。 萧承煜面色沉郁,冷冷地扫过两个宫娥。 “聒噪。” 顺德心领神会,手一招,后面便来了几位侍卫,动作干脆利落地将两个宫娥架起。 宫娥们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只能徒劳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求饶声。 “还不拖下去,别扰了皇上清净!” 萧承煜想到在宜妃宫中见过的红珊瑚步摇,那日产床边,确实散落着半片与李静姝所送相似的步摇。 乾清宫内,萧承煜想到贵妃的母家——李家,近年竟连后宫禁足妃嫔的用度都能插手? 那红珊瑚上面的用料分明是贡品中的“月光子”,寻常妃嫔根本无资格使用。 “顺德” “传旨,李静姝身在禁足期间,私藏贡品、僭越用度,着降为采女,每日在储秀宫前跪诵《女诫》两个时辰,以示惩戒。” 翊坤宫内,贵妃捏着手中的翡翠护甲,扎得掌心渗出血珠。 霜儿忙不迭跪下替她包扎,轻声道:“娘娘,皇上这是借您的妹妹敲打李家呢,前日……” “住口!”贵妃盯着窗外簌簌而落的梨花,忽然冷笑一声,“不要让我查到,是谁在背后高小动作!” “至于李静姝,让她吃些苦头也好,省得总仗着本宫的名头在外头嚣张。” …… 长春宫内,青竹赞叹道:“小主可真厉害,那两个宫娥原是惠妃宫里的,如今皇上听见她们议论李采女,怕是要连惠妃的面子都扫了。” 沈扶歌正对着铜镜描眉,指尖的螺子黛正是上午皇上送来的,“惠妃上次在皇后宫中说我的事,我可记得清清楚楚,这账自然要慢慢算。” 镜中倒影勾起唇角,看着眼尾的朱砂痣,说道:“何况……” “这后宫里的规矩,总该有人好好守着——比如,不该说的话、不该伸的手,都该让皇上瞧得清清楚楚才是。” 毕竟,这后宫的风,从来都要吹得恰到好处,才能让该落的叶、该折的枝,都顺着皇上的心意,一一落在该落的地方。 第二十三章:贵妃设局 翊坤宫暖阁内,贵妃捏着那对从宫娥身上搜出的翡翠耳环,翠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慧儿垂手立在案前,望着主子骤然冷下来的面色,轻声道:“娘娘,方才慎刑司的人回禀,那两个在御花园多嘴的宫娥,确实是惠妃宫里的三等宫女。” 贵妃指尖摩挲着耳环,忽然冷笑一声:“惠妃?她哪来的胆子,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摆弄这些?” 抬眸望向慧儿,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你觉得惠妃是怎样的人?” 慧儿斟酌着开口:“惠妃娘娘性子直爽,向来藏不住话。” “就说前年宫中举办赏花宴,各宫皆精心准备了花品来展示,惠妃娘娘得了一盆极为名贵的牡丹,本是满心欢喜。” “可当她看到娘娘您那盆稀有的绿萼梅时,当场就变了脸色,不禁阴阳怪气地说什么‘有些人啊,就爱显摆’。” “所以她若真想算计人,必然是明火执仗的,哪里会用这种借宫娥传话的阴招?” 贵妃忽然将翡翠耳环重重掷在桌上,“这分明是有人借她的宫娥,行栽赃嫁祸之事。” 慧儿眼底闪过一丝恍然:“娘娘的意思是,幕后之人故意让宫娥出自惠妃宫中,好让皇上误以为是惠妃在背后挑唆?” 贵妃冷哼一声道:“那可不是让皇上误会那么简单。” “皇上那么英明睿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没看皇上都没有对惠妃有任何责罚的举动吗?” “这哪是让皇上误会,分明是想让本宫为了保静姝而迁怒于惠妃,借本宫之手去整治惠妃!” “哼,真是好胆!竟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耍这种阴谋诡计,当本宫是好糊弄的不成?” 贵妃伸手拨弄着鎏金香炉里的沉水香,白烟缭绕中,眉梢尽是冷意,“惠妃头脑简单,树敌颇多。” 忽然转头盯着慧儿,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但本宫不管幕后是谁,既然这把火烧到了惠妃身上,便索性让她烧得更旺些。” “慧儿,你去告诉慎刑司,就说本宫亲审这起案子,务必让那两个宫娥‘如实招认’,是受了惠妃的指使。” 慧儿怔住:“可……若皇上追查起来……” “皇上?”贵妃忽然轻笑,指尖捏起案头李静姝的降位圣旨,“皇上前日刚因李静姝僭越之事,重罚了李家。” “此刻若能推出惠妃做替罪羊,既能堵上言官的嘴,又能让本宫保下静姝……” 目光落在圣旨末尾的朱砂印上,声音渐低,“何况,惠妃父家不过是三品武官,拿她开刀,皇上只会觉得本宫大公无私。” 慧儿眼中闪过敬佩:“娘娘这招借刀杀人,既保了娘娘的妹妹,又让皇上对娘娘更生信任,妙极了。” “去吧,记住,让宫娥的供词里,多提几句‘惠妃不满本宫协理六宫’。” 贵妃挥了挥手,望着窗外如血的残阳,忽然低叹一声,“静姝这孩子,总以为有本宫撑腰便能横行无忌,这次让她吃些苦头,也好明白,这后宫里的恩宠,从来不是靠家世,而是靠脑子。” 长春宫内,沈扶歌倚在榻上,指尖捏着颗水晶葡萄,听青竹说完翊坤宫的动静。 沈扶歌忽然轻笑出声,手中的葡萄在掌心滚出一串水痕,眼神中透着一丝嘲讽:“贵妃倒是会借机行事,即便不知这局是谁设的,却想着搅浑水,好借机抓出背后之人。” 青竹面上带了几分担忧:“小主,若贵妃真的利用这次机会,让惠妃顶了罪名,顺势揪出背后之人,然后保下她妹妹李静姝。” “那……那咱们之前引皇上注意李静姝僭越的事,岂不是白费了?” “傻丫头,我何时想过让贵妃怀疑惠妃?” 沈扶歌将葡萄放入口中,酸甜滋味在舌尖绽开,眼尾微挑,“本宫要的,是让贵妃在‘保妹妹’和‘固圣心’之间,选一条最合皇上心意的路。” “她若拿惠妃开刀,皇上只会赞她‘公正’,却不知,这公正背后,是替李家遮掩了插手后宫的罪名。” 青竹恍然大悟:“所以小主故意让宫娥出自惠妃宫,就是算准了贵妃会借坡下驴,既能保下李采女,又能在皇上跟前做戏?” “不止如此,贵妃越想替李家遮掩,便越会在案子里做手脚。” “只要她让宫娥‘指认’惠妃,那惠妃父家的三品武官,便会牵扯进‘后宫干政’的罪名,皇上最恨外戚结党,你说,这事传到御史台,会是怎样一番热闹?” 青竹望着主子眼中的笑意,忽然想起那日在冷宫,何香凝蜷缩在角落里,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沈扶歌缓缓走近,蹲下身子,轻轻握住何香凝那颤抖的双手,说道:“你且放宽心,今日你既将实情告知我,我便不会坐视不理。” “我向你保证,定会替你向皇上求情,还你一个公道,只要你如实招来,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 那时的沈扶歌,面容温婉,眼中满是关切,仿佛真的只是出于怜悯与正义,想要帮助这个身处困境的女子。 可如今再看,青竹才明白,原来那温柔的话语、关切的眼神底下想表达的是什么。 “小主,那李采女……” “李静姝?” 沈扶歌打断她,“贵妃既肯用惠妃换她,便说明李家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还值得她赌上一局。” “但她忘了……”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皇上最是忌讳外戚势力在后宫肆意妄为,绝不允许任何外戚妄图借由后宫妃嫔来干涉朝局。” “既然做了僭越之事,就该想法子隐藏好,别露出马脚,若是让皇上发现外戚与后宫勾结的蛛丝马迹,定会严惩不贷。” “李静姝身为贵妃的亲妹妹,如此明目张胆地僭越,皇上又怎会轻易放过?” “皇上让李静姝每日在储秀宫前跪诵《女诫》,可不是真要罚她这么简单,而是要让所有妃嫔都看见,即便有贵妃这样的外戚撑腰,犯了错,也绝不能姑息。” 第二十四章:引出背后之人 沈扶歌缓缓起身,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窗外,暮色渐浓,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片逐渐暗沉的天色,而后落在案头那盏莲花琉璃灯上。 “青竹”沈扶歌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今日折腾了许久,你去准备些热水,本宫想沐浴净身,好好休息一番。” “是,小主。”青竹连忙应下,快步去安排热水。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浴桶便准备好了,沈扶歌缓缓褪去身上的华服,踏入浴桶中。 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体,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她靠在浴桶边缘,微闭着双眼,思绪却不由自主地又飘回到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上。 从宜妃生产时的混乱,到李静姝的僭越被发现,再到如今贵妃与惠妃之间即将展开的争斗。 “小主,奴婢给您擦擦背吧。”青竹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扶歌微微点头,任由青竹用柔软的布巾擦拭着自己的后背。 “小主,您说,这后宫里的争斗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青竹一边擦拭,一边轻声问道。 沈扶歌睁开眼睛,目光透过蒸腾的水汽,落在不远处的宫墙上,轻声说道:“只要这皇宫还在,这后宫的争斗便永远不会结束。” “咱们能做的,不是一味小心躲避,而是要主动出击,在这后宫中站稳脚跟,护好自己想护之人。” 说罢,她轻轻叹了口气,靠在浴桶中,不再言语。 青竹也识趣地没有再问,只是静静地陪着她,为她添着热水。 几天过去…… 乾清宫内,萧承煜捏着慎刑司呈递的供词,目光落在“昭容余千禧”的名字上。 供词里密密麻麻写着余氏如何收买惠妃宫中宫娥,借李静姝僭越一事大做文章,甚至伪造了贵妃与李家互通的书信。 “朕的后宫果然是卧虎藏龙,”他冷笑一声,将供词甩在案上,“这些妇人若去了战场,怕是能当千军万马的军师了。” 顺德垂手而立,额间已沁出细汗:“皇上,慎刑司还查出,余昭容曾在宜妃生产那日,命人在贺礼中混入带刺的锦缎,致使襁褓中的小公主受了惊吓——” “够了。”萧承煜猛地起身,袖摆带翻了砚台,说道:“摆驾翊坤宫。” 翊坤宫暖阁内,贵妃正对着铜镜补妆,听见通报时嘴角一笑,而后她又换上一副梨花带雨的神情,迎到殿外时,眼眶已红得恰到好处。 “皇上”她扑进萧承煜怀中,声音里带着哽咽,“昭容妹妹对臣妾有怨气,大可以冲臣妾来,为何要拿静姝开刀?” “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禁足半月已是教训,何苦还要让她跪在储秀宫前受冻?” 萧承煜任她抱着,目光却落在案头那支红珊瑚步摇上,正是李静姝送给宜妃的那支。 前日沈扶歌说“藏在物件里的心意”,此刻看来,这物件里藏的何止是心意,分明是刀光剑影。 “朕问你……”他忽然推开贵妃,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泪痕,“余昭容供认,是你默许她将贡品送给李静姝,可有此事?” 贵妃身子一僵,她扑通跪下,鬓边的红宝石簪子磕在青砖上:“皇上明鉴,臣妾从未见过什么贡品!定是余氏嫉妒臣妾协理六宫,故意攀咬!” 殿外忽有脚步声,惠妃风风火火闯进来,“皇上,臣妾听说有人编排臣妾买通宫娥?简直荒唐!臣妾连翊坤宫的门槛都不曾踏入,哪来的胆子算计贵妃?” 萧承煜看着她涨红的脸,忽然想起前年宫中举办赏花宴,惠妃的举动,这般没脑子的行径,倒真不像是能设局的人。 他揉了揉太阳穴,“惠妃,你先起来……” “皇上不信臣妾?”惠妃却哭得更大声,“臣妾父家世代忠良,怎会做这种下作事?定是有人看臣妾不顺眼,故意栽赃!” 贵妃闭了闭眼,忍无可忍地打断她:“妹妹,皇上没说不信你……” “传余昭容。” 不多时,余千禧走进殿内。 当她的目光扫过贵妃和惠妃时,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萧承煜盯着余千禧,沉声道:“余昭容,慎刑司呈上的供词,你可认罪?” “你勾结宫娥,伪造书信,意图陷害贵妃与李家,扰乱后宫秩序,如此恶行,你还有何可说?” 余千禧直视着萧承煜的眼睛,毫无惧色,忽然冷笑一声:“皇上要审臣妾?好,臣妾倒要问问皇上” “当年臣妾生产时血崩,宜妃的稳婆故意拖延时辰,导致皇嗣夭折,皇上可曾追究过?” 殿中气温骤降,一片死寂。 众人皆被余千禧这大胆的言辞惊得大气不敢出。 萧承煜的手狠狠按在扶手上,眼中怒火升腾:“朕念你丧子之痛,从未苛待于你,不仅对你晋位,且还让宜妃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还有何不满?” “惩罚?”余千禧忽然笑出声,那笑声中满是悲戚,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皇上,当年臣妾生产血崩之际,宜妃因延误稳婆接生时辰导致皇嗣夭折。” “可她所受的惩罚,不过是降了位分,那我们的孩子呢?她仅仅是降位,而我的孩子却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的身体颤抖着,眼中满是怨愤:“我的孩子无辜惨死,臣妾又怎么可能轻易释怀?” “臣妾本以为皇上会为臣妾和孩子主持公道,可皇上却选择了轻饶宜妃,臣妾当时命悬一线,未能细究,后来才知,这一切绝非偶然。” 余千禧抬起头,直直地盯着萧承煜,目光中充满了质问:“宜妃背后有母家势力撑腰,皇上便对她网开一面。” “可臣妾呢?臣妾父家无权无势,皇上就觉得臣妾是在无理取闹、诬陷宜妃吗?臣妾这些年,每日都活在丧子的痛苦之中,可曾有人真正在意过臣妾的感受?” “放肆!”萧承煜拍案而起,胸口剧烈起伏着,眼中满是怒色,可那眼底深处,却也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对余千禧丧子之痛的怜悯,又似是对她屡次生事的不满。 余千禧看着他因愤怒而通红的眼眶,忽然泄了力,瘫倒在地上。 第二十五章:医女——苏念 余千禧声音中满是绝望与不甘:“皇上心里清楚,不过是因为宜妃母家握着重兵,对朝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而臣妾父家只是五品文官,无权无势,所以即便臣妾说出真相,皇上也不会相信。” 她惨笑一声,又接着说道:“若换作贵妃娘娘的妹妹,犯下如此僭越之举,皇上还会如此严厉地处罚吗?怕是会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吧。” 殿中一片死寂,只有余千禧那悲戚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 贵妃跪在地上,忽然开口:“皇上,臣妾的妹妹静姝……” 萧承煜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的怒色已消了几分,多了一丝疲惫与无奈。 他缓缓开口,声音虽冷,却也带着一丝不忍:“余昭容,朕念你丧子之痛,本不愿对你过于苛责。” “但你屡次生事,诬陷后宫妃嫔,扰乱宫闱安宁,此乃大罪,朕不能不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余千禧那狼狈的模样,又接着说道:“今降你为贵嫔,迁居撷芳轩,罚奉半年,禁足三月,望你在禁足期间,好好反省,莫要再行不轨之事。” 余千禧听到处罚结果,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她也知道,这已是皇上看在她丧子的份上,从轻发落了。 缀锦轩内,沈扶歌倚在窗前,听青竹转述翊坤宫的变故,指尖摩挲着茶盏边沿:“余千禧?倒真是意外之喜。” 青竹眨了眨眼:“小主早就知道她会跳出来?” “不知道”沈扶歌轻笑,“只是好奇罢了。” …… 永和宫内,宜妃正逗弄襁褓中的小公主,贴身女婢红玉在一边说着完翊坤宫的事。 她手指划过孩子粉嘟嘟的脸颊,逗着孩子,说:“笑一个,看看母妃手上这个,好不好看?” 红玉看了看宜妃,见她专注于逗弄孩子,便也识趣地退下了。 …… 缀锦轩内,青竹正与女主沈扶歌说着过几日的马球宴。 青竹一脸兴奋,说道:“小主,我打听到各个宫的娘娘都在为马球宴做准备呢,听说都准备得十分用心。” 沈扶歌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道:“马球宴,自然是马球竞赛最为关键,这可是展现风采与实力的好机会。” 青竹连忙点头,满脸崇拜地说:“那小主肯定能赢,小主在家时就擅长骑马打球,技艺精湛,过几日的马球宴一定能技压群芳。” 沈扶歌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地说:“再厉害那也是在家里,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更何况,这后宫之中,人心难测,马球宴上可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 “毕竟在马球宴上出现意外,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在这深宫里,一切皆有可能。” 青竹听了,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那小主可要多加小心才是,奴婢真怕有人会暗中使坏。” 沈扶歌看了看外面,天气晴好,阳光明媚,“走吧,我们去太医院一趟。” …… 两人来到太医院,便看到一个女子正被一群太医排挤。 青竹见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这在天子脚下,太医院里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 沈扶歌仔细观察,说道:“你仔细看看,他们是因为什么排挤她。” 青竹看了一会儿,说道:“奴婢明白了,他们是因为她是女子,所以才排挤她。” “在这太医院里,女子学医本就少见,他们怕是觉得女子不配与他们一同行医。” 沈扶歌看着那女子,说道:“如今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更何况是学医的女子,定是遭受了不少白眼和排挤。” 说罢,沈扶歌走了进去。 那些太医看到沈扶歌的穿着,便知道是一位小主,纷纷行礼。 沈扶歌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跪在一旁的女子面前,看了看她,随后才开口道:“都起来吧。” 这时,有太医恭敬地问道:“小主,不知您是有什么事,我们定当尽力去办。” 沈扶歌看了看周围的太医,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与这位姑娘说。” 太医们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违抗,纷纷退下了。 沈扶歌看了看旁边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子,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低声回答道:“回小主,奴婢名叫苏念。” 沈扶歌点了点头,说道:“就你来给我看看吧。” 苏念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忙说道:“要不小主再找找其他太医吧,奴婢……奴婢怕自己医术不精,误了小主的病情。” “好与不好,你试试才知道,何必妄自菲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和能力,不要因为他人的眼光而否定自己。” “在这后宫之中,想要立足,就得有一技之长,我相信你既然能在太医院,定是有些本事的。” 苏念听到沈扶歌的话,抬头诧异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感激,随后又低下头,说道:“奴婢谢过小主的信任,若有差错,还望小主恕罪。” 苏念小心翼翼地为沈扶歌把脉,过了一会儿,苏念抬起头,说道:“小主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气血不足,平日里注意调养便好。” 沈扶歌点了点头,说道:“苏姑娘,我想问你,有什么原因能让马儿突然发怒?” 苏念听了,微微一怔,说道:“小主,能让马儿发怒的原因有很多,比如突然的巨响、陌生的气味,或者受到惊吓。” “若是有人故意为之,在马的身上藏些能让它不适的东西,也可能导致马儿突然发狂。”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让马儿平静下来呢?” 苏念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不久后的马球宴,说道:“小主,若是马儿因为受到惊吓而发狂,可以试着轻声安抚它,让它熟悉主人的声音。” “也可以用布遮住它的眼睛,减少外界的刺激,若是因为身上有异物,那就需要尽快找到并取出。” 沈扶歌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苏姑娘,你做得很好,青竹,去拿些赏赐来给苏姑娘。” 青竹很快拿了些银钱,苏念见状,连忙跪下,说道:“小主,奴婢不敢收,为小主看病是奴婢的职责。” 沈扶歌摆了摆手,说道:“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以后若是我还有需要,还会找你的。” 苏念感激地接过赏赐,再次谢过沈扶歌。 沈扶歌带着青竹回到缀锦轩后,问道:“青竹,你觉得那苏姑娘怎么样?” 第二十六章:与皇帝谈条件 青竹思索片刻后说道:“她医术尚可,且心思细腻,能迅速分析出问题,在这后宫之中,这样的人不多见,值得多观察观察,说不定以后,她能为我们所用。” 沈扶歌点了点头,说道:“苏姑娘是个可用之人,只是……” 沈扶歌轻轻一笑,“人心难测,不过慢慢观察,在这深宫里,多一份助力总是好的。” …… 萧承煜身着一袭玄色常服,踏入长春宫。 沈扶歌正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串葡萄,听到脚步声,抬眸望去,见是萧承煜,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皇上今日怎有空来臣妾这儿?”沈扶歌起身相迎,声音轻柔。 萧承煜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说道:“想你了,便过来了。” 说罢,拉着她走向桌前,桌上已精心摆放着几样精致菜肴,皆是沈扶歌平日喜爱的口味。 两人相对而坐,沈扶歌抬眸,目光扫过菜肴,随后拿起公筷,为萧承煜布菜。 萧承煜目光看着她,嘴角不自觉的一勾。 用过膳后,萧承煜拉着沈扶歌走向床边,沈扶歌微微红了脸,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 萧承煜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沈扶歌先是一怔,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回应着他的吻。 房间里的气氛逐渐升温,暧昧的气息弥漫开来。 两人的衣物逐渐散落一地,萧承煜的手轻轻抚摸着沈扶歌的肌肤,沈扶歌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一个时辰后,萧承煜拥着沈扶歌,两人躺在床上,气息渐渐平稳。 萧承煜低头看着沈扶歌,问道:“爱妃,过几日的马球宴,你可准备好了?” 沈扶歌微微抬头,看着萧承煜的眼睛,说道:“皇上想看嫔妾参加,嫔妾自然会尽力而为,只是……” 萧承煜笑着打断她,说道:“我可是听你哥哥说,你骑马打球的技艺十分精湛,当年可是出了名的。” 沈扶歌好笑地捶了捶萧承煜的胸口,娇嗔道:“哥哥那都是夸大其词,当不得真,皇上可不能轻信。” 萧承煜握住她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吻了吻,低声说道:“不管是真是假,朕都相信爱妃的本事。” 沈扶歌抬眸望向萧承煜,“皇上,这是嫔妾进宫以来第一次参加马球宴,嫔妾定会好好准备。” 萧承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轻轻拍了拍沈扶歌的肩膀,调侃道: “朕当初询问你是否愿意参加时,你可是犹犹豫豫,推三阻四的,怎么,如今想法变了?” 沈扶歌微微低下头,有些羞涩地说道:“嫔妾那时实在是担心自己许久未曾练习,技艺生疏,若是在宴会上出了差错,岂不是会让皇上颜面受损,所以才……” 说罢,沈扶歌凑到萧承煜耳边,轻声说道:“要是嫔妾赢了,嫔妾想要一个赏赐。” 萧承煜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哦?是什么赏赐,爱妃不妨直说。” 沈扶歌凑近萧承煜,气息拂过他的耳畔,小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愿。 萧承煜微微一怔,而后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待沈扶歌说完,萧承煜侧头看向她,眼中带着笑意,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说道: “你这鬼灵精,倒是会提要求,不过这条件嘛,朕可以答应,但你也得让朕看到你的真本事。” 沈扶歌眨了眨眼睛,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微微歪着头,一脸自信地说:“皇上放心,嫔妾定不会让您失望,不就是一场马球宴嘛,嫔妾自有把握。” 萧承煜看着她那志在必得的模样,不禁觉得有趣,双臂环胸,故意说道:“朕的后宫里,自诩有把握的人可不少,最后能真正做到的却没几个,爱妃,你可别到时候让朕空欢喜一场。” 沈扶歌微微撅起嘴,佯装生气地说:“皇上就会打趣嫔妾,嫔妾对自己的本事还是有数的。” “而且,嫔妾为了这个心愿,一定会全力以赴的,皇上若是不信,咱们就等着瞧好了。” 萧承煜见她这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将她轻轻搂入怀中,说道:“好好好,朕信你,朕就期待着爱妃在马球宴上大放异彩,赢下比赛,也好让朕兑现承诺。” 说罢,萧承煜再次压了下来,两人又缠绵了一番。 第二日清晨,沈扶歌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酸痛。 青竹早已在一旁候着,见她醒来,连忙过来伺候她穿衣。 沈扶歌静坐镜前,任由青竹为她梳妆,思绪却不自觉地飘回到了昨夜。 想起与萧承煜的种种亲昵,实在是不知道说啥,当皇上的都那么有精神的吗? 她抬眸,目光落在镜中自己的脸上,想到昨晚萧承煜的动作,喃喃自语道:“能登上帝位的人,心思果然都深沉难测。” “昨晚刚提起想要赏赐,他便似有所察觉,那亲昵间的力度都带着别样的意味。” 她微微眯起眼,嘴角一勾:“不过,这后宫之中,局势变幻莫测,贵妃势力渐大,皇上有意借我制衡,如此,些许要求,他又怎会不允?更何况,于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更何况,只要有一次纵容,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青竹一边为她插簪,一边笑着赞叹:“小主,您今日这般容光焕发,当真是美极了。” 这一日,沈扶歌于缀锦轩中筹备着马球宴所需要的东西。 她反复钻研马球的技巧,每一个击球的角度、策马的姿势,都细细揣摩。 同时,对比赛的服饰和马匹也精心挑选,力求尽善尽美,做事情,细节往往决定成败,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更何况是和一群心眼子那么多的人。 而此时的后宫,早已是一片忙碌景象。 贵妃处,华服堆积如山,她正精心挑选着最耀眼的那一件,身旁的球手们也在反复演练,力求在宴会上一展风采,艳压众人。 惠妃虽头脑简单,却也不甘示弱,四处搜罗谋士,为她出谋划策,期望能在马球比赛中崭露头角,不丢颜面。 一位女子正安静地坐在榻上,手中缓缓转动着一枚翠玉扳指。 女子轻抬眼眸,看向一旁的贴身丫鬟,“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丫鬟微微屈膝行礼,“娘娘放心,奴婢都安排妥当了,马球场上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布下了重重机关,那些机关隐藏巧妙,定不会被人发现。” “马儿吃的草料里也被悄悄下了药,到时候一发作,定会引起不小的混乱,况且到时候就算查也不会查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很好。” “这后宫之中谁人不知娘娘和皇上的情谊,就说上次林答应不小心冲撞了您,她便被皇上下旨禁足,如今在那狭小的屋子里,怕是连饭都吃不饱。” “还有那周常在,想与您争宠,结果没多久就得了怪病,药石无灵,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了,那些妄想与您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这后宫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心慈手软可活不下去。” “哎,本宫也不想为难她们,可是她们偏要往上撞,真真是头疼。” “娘娘就是太善良,换做她人怕是直接被处死,哪像娘娘还为她们求情!”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说多了头疼。” 第二十七章:马球宴(上) 马球宴当日,御花园中张灯结彩,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亭台楼阁间,彩绸飘飘,花香四溢。 宫女们穿梭往来,将一盘盘珍馐美馔摆上宴席。 开场之时,一群身着华服的舞女鱼贯而入,随着悠扬的丝竹声翩翩起舞。 她们身姿曼妙,舞步轻盈,手中的彩扇,时而如百花绽放、时而似流云舒展。 灵动的舞姿,看得众人如痴如醉。 舞罢,众人纷纷鼓掌叫好,随后纷纷朝着比赛场地走去。 贵妃身着一身宝蓝色绣着繁丽牡丹花纹的宫装,头戴赤金镶宝石的华冠,妆容精致艳丽,眼神中透着一丝高傲。 她轻抬衣袖,掩嘴笑道:“今日这马球宴,可真是热闹非凡,也不知道待会儿哪位妹妹能在赛场上大放异彩呢?” 惠妃身着一身桃红色绣着细碎梅花的宫装,头上斜插着几支银质镶玉的步摇,她微微扬起下巴,说道: “那自然是有真本事的人才能出彩,有些人啊,平日里就爱招摇,也不知到了赛场上,能不能经得住考验。” 说罢,她的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人群。 宜妃则身着淡粉色宫装,面容温婉,眼神却隐隐带着一丝锋芒。 她轻声笑道:“惠妃姐姐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在这后宫之中,大家各凭本事,若是有妹妹能在马球宴上展现风采,那也是为皇上和后宫增光添彩。” “就说沈良媛,听闻她骑马打球的技艺精湛,今日定能让我们大开眼界。” 惠妃在旁轻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沈扶歌微微欠身,正要回话,白幼微却站了出来,她身着淡蓝色宫装,气质清雅,微微一笑道: “宜妃娘娘过奖了,沈妹妹即便技艺高超,那也是平日里刻苦练习的结果,大家都是姐妹,相互学习才是正理。” 宜妃看了白幼微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妹妹说得在理。” 话落,她轻提裙摆,缓缓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白幼微见宜妃走远,微微皱眉,轻声说道:“宜妃娘娘平日里看着温柔和善,今日这话里倒像是藏着刺呢。” “不过她人本质上倒也不坏,就是有时候说话让人听着不太舒服。” 白幼微转头看向沈扶歌,关切地问道:“沈妹妹,这马球宴你准备得如何了?可别因为宜妃娘娘的话影响了心情。” 沈扶歌微微一笑,神色平静地说道:“多谢姐姐关心,妹妹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这后宫之中,人心难测,妹妹会小心应对的。” 白幼微见沈扶歌神色镇定,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既然如此,我们也入座吧,待会儿比赛可就要开始了。” 白幼微的位份要比沈扶歌略高一些,她们的座位相邻,而宜妃的位置则在妃位,离主位更近一些。 过了一会儿,随着太监的高声通报:“皇上、皇后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迎接。 萧承煜身着一袭玄色绣着金龙暗纹的锦袍,身姿挺拔,面容沉稳威严,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 皇后则头戴赤金镶东珠的华冠,身着月白色绣着牡丹团花的宫装,气质端庄大气,举止间尽显母仪天下的风范。 两人携手缓缓步入场地,在主位上从容坐下后,众人才纷纷起身。 这时,一位身着墨蓝色锦袍,身姿挺拔的男子走上前来。 他眉眼间与萧承煜有几分相似,周身却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多了些潇洒不羁。 他来到萧承煜身前,拱手行了一礼,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说道:“皇兄,今日这马球宴,可是筹备了许久,臣弟可是期待已久,就等着看各位皇室宗亲、大臣们在赛场上一决高下了。”此人便是庆王,虽与萧承煜并非一母所生,但平日里兄弟二人相处倒也融洽,在这后宫众人面前,也是言语亲切。 萧承煜微微颔首,沉声道:“朕设此马球宴,一来为彰显我朝国力昌盛、君臣和睦;二来也让诸位在这繁务之余,能得以舒缓。” “今日,朕便与各位同赏盛景、共襄乐事,望大家都能尽抒胸臆,玩得畅快。” 说罢,萧承煜扫视了一眼台下的众人,目光在沈扶歌身上停留了片刻,心想,沈扶歌今日的打扮甚是明艳动人,也不知道待会儿比赛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惊喜。 随后,他高声宣布:“马球宴开始!” 场中众人顿时一阵欢呼,气氛愈发高涨。 此时,一位参赛的皇室宗亲骑在马上,手持球杆,高声笑道:“今日这马球之赛,我们这些男子先给娘娘们打个样,让大家瞧瞧咱们大盛朝的风采!” 庆王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看向萧承煜,微微向前凑了凑,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道: “皇兄,哎呀,如此热闹有趣的赛事,您难道真不打算下场一展身手吗?平日里您的骑术和球技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呀,今日不展示展示,啧啧,多可惜呀!” 皇后在一旁,面带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皇上,难得今日这般盛会,您就应了庆王的请求,下场玩上一玩,也让大家开开眼界。” 萧承煜看着庆王那期待的模样,又听了皇后的话,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既然庆王如此盛情相邀,皇后也这般说,那朕便下场与诸位同场竞技一番。” 庆王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跳了一下,而后重重地拍了拍胸脯,昂首说道:“皇兄,我可不会让着您的!今日定要与您一较高下,让大家看看,到底谁才是这马球场上的王者!” 萧承煜微微眯起双眼,薄唇轻勾,缓缓开口:“既如此,便让朕看看你这些日子有没有长进,可别到时候输得太难看,平白叫人笑话。” 很快,参赛人员便确定了下来。 萧承煜、沈扶歌的哥哥沈知渊、淑妃的哥哥伍云霆、王夫人的弟弟王靖轩以及一位年轻的宗室子弟赵逸尘组成了一组。 而庆王萧承恺、大将军的大儿子叶景澜、朝中大臣公子张驰、武将之子陈风,还有宗室子弟李睿渊一同组成了另一组。 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响,比赛正式开始,双方队员纷纷策马扬鞭,如同一群脱缰的烈马般,冲向场地中央的马球。 第二十八章:马球宴(下) 萧承煜身姿矫健,英气逼人,骑在那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上,人与马仿佛融为一体,行动自如。 他手中的球杆挥舞起来虎虎生风,迅速抢到了先机,用力将球击向对方的球门方向。 沈知渊紧随其后,配合默契地驱马挡在对方试图抢球的队员身前,成功护住了球。 场边,贵妃看着萧承煜那矫捷的身姿,眼中流露出一丝倾慕,轻声赞叹道:“皇上这骑术和球技,当真无人能及,不愧是我大盛的天子。” 惠妃在一旁附和着,“那是自然,皇上天纵神武,区区马球比赛,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宜妃面带微笑地说:“皇上今日这风采,当真是让臣妾等人大开眼界,若是能常常看到皇上如此英姿,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沈扶歌目光紧紧地追随着萧承煜,萧承煜今日身着这骑装,骑在马上的样子,当真是英武不凡,帅气极了,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白幼微在她的身边,见她那专注的神情,微微侧过头,轻声问道:“沈妹妹,你觉得皇上今日这球技如何?” 沈扶歌看了一眼白幼微,说道:“皇上的球技自然是极好的,这般身手,嫔妾瞧着,心中满是敬佩。” 白幼微轻轻点了点头,嘴角也扬起了一抹笑意,轻声说道:“是啊,皇上不仅治理国家有方,这骑术和球技也是出类拔萃,当真是让人敬仰。” 而另一边,庆王那一组也不甘示弱。 叶景澜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速度极快地朝着球的方向冲去。 张驰和陈风则从两侧迂回,试图包抄萧承煜一组的队员。 场上马蹄扬起阵阵尘土,马蹄声、击球声、众人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激昂的战歌。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马球在球杆的撞击下,如同一颗灵动的流星,在场地中飞速穿梭。 萧承煜一组与萧承恺一组的对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就在比赛接近尾声的关键时刻,沈知渊眼神锐利,瞅准了一个绝佳的时机。 他用力挥动球杆,精准地击中了马球,朝着对方球门飞驰而去。 对方队员见状,纷纷驱马阻拦,却为时已晚,马球穿过了对方的防线,稳稳地落入了球门之中。 “进了!进了!皇上一组获胜!” 场边的众人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呐喊声。 萧承煜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勒住缰绳,朝着沈知渊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赞赏。 萧承恺脸上带着一丝遗憾,他驱马来到萧承煜身边,拱手笑道:“皇兄果然技高一筹,臣弟输得心服口服。” 萧承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承恺,今日你也表现得不错,下次我们再一较高下。” ……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男子的马球比赛落下了帷幕,稍作休息后,便迎来了娘娘们的马球比赛。 此次娘娘们的比赛分为三人一组。 沈扶歌、贤妃温玉儿、宜妃苏宁一被分在了一组。 贵嫔白幼微、惠妃谢诗怡、贵人叶明薇则被分在了另一组。 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响,马球比赛正式开始。 沈扶歌身着一袭浅蓝色的骑装,腰间束着一条白色的腰带,将她纤细的腰身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骑在一匹矫健的黑色骏马上,身姿挺拔,宛如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贤妃则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骑装,衣服上绣着精美的兰花图案。 宜妃身着翠绿色的骑装,衣服上绣着繁密的荷叶花纹。 白幼微身穿浅蓝色的骑装,衣服上绣着淡雅的水仙花纹。 惠妃穿着一身浅红色的骑装,衣服上绣着黄色的牡丹花纹。 叶明薇身着淡黄色的骑装,衣服上绣着精致的雏菊图案。 比赛一开始,双方队员便纷纷策马扬鞭,冲向场地中央的马球。 叶明薇眼疾手快,率先抢到了球,她熟练地挥动球杆,将球击向对方的球门方向,沈扶歌上前直接挡住球的方向,转而打向另一个方向。 白幼微一组的队员迅速围拢过来,试图阻拦沈扶歌。 沈扶歌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防守队员,再次挥杆击球,马球传到贤妃手上,一挥杆,球进了! 贤妃看着沈扶歌,感叹道:“不错!” “娘娘也不错!” 萧承煜看到沈扶歌一队进球后,目光盯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他喃喃自语道:“还真不错,没想到她的球技如此精湛,这灵动的模样,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随后,他对着身边的沈知渊说:“你妹妹,倒是给了朕不小的惊喜。” 沈知渊一脸骄傲,神色间满是“我妹妹最棒”的自豪,笑着说道: “皇上眼光果然独到,舍妹自小就喜爱骑马打球,平日里没少下功夫。” 萧承煜听到沈知渊对沈扶歌的夸奖,都快习惯了。 心中暗自想到,这沈家人说话还真是直接,难不成他们一家人说话都是跟沈明修学的? 萧承煜收回念头,继续看比赛,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比赛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周锦棠看着沈扶歌在场上的精彩表现,不禁赞叹道:“姐姐的球技当真了得,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林婉清却在一旁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说不定有什么……” 周锦棠听到林婉清的话,顿时皱起了眉头,反驳道: “林姐姐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姐姐那可是凭真本事,不像某些人,没有报名,只会在这里牙尖。” 林婉清还想说什么,王夫人王千雪开口训诫道:“清常在,在这宫中,说话可要注意分寸,不可随意诋毁他人,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要乱说。” 林婉清听了王千雪的话,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敢再反驳,只能低下头,轻声说道:“是,娘娘教训得是。” 此时,李静姝悄悄来到贵妃身边,附在她耳边,小声说着沈扶歌的坏话: “姐姐,您看那沈良媛,出尽了风头,还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您可要帮我教训教训她。” 贵妃皱了皱眉头,瞥了李静姝一眼,说道:“你惹的事还不够多?这几日安分点。” “等日后寻到了合适的时机,我再向皇上提你的事,你可别再给我惹麻烦了。” 李静姝听了贵妃的话,心中有些委屈,但也不敢违抗,只能乖乖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我知道了。” 第二十九章:赛中遇险 而此时,马球比赛仍在激烈进行。 沈扶歌所在的那一组正处于胶着状态,突然,一阵细微的异动传来,沈扶歌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看向同组的贤妃和宜妃,神色平静地说道:“我看那边的防守较为薄弱,我去吸引一下她们的注意力,你们往这边迂回,咱们争取再进一球。” 说罢,她便不紧不慢地驱马朝着她所指的方向赶去。 随着她的前行,周围的气氛愈发诡异。 她注意到不远处有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心中顿时了然,原来这背后之人竟设下了如此陷阱。 她心中冷笑一声,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做出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引了过去。 就在那些人准备动手之时,沈扶歌巧妙地避开了他们的攻击,而一旁的宜妃却没那么幸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从马上摔了下来,受伤不轻。 沈扶歌连忙用手拍了拍受惊的马儿,轻声安抚着,这时,她看到萧承煜等人匆匆赶了过来。 沈扶歌灵机一动,装作受伤的样子,往后仰去。 萧承煜看到这一幕,眼神瞬间充满了紧张与担忧,他迅速施展轻功,眨眼间便来到了沈扶歌身边,稳稳地将她接住。 沈扶歌微微张开嘴,虚弱地说道:“皇上,嫔妾……”话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萧承煜抱着沈扶歌,立刻朝着最近的宫殿赶去,顺德见状大声吩咐道:“快传太医!” 而宜妃因为伤得比较重,伤到了骨头,萧承煜也不好轻易挪动她,便让其他人带着宜妃去找太医诊治。 到了宫殿,萧承煜将沈扶歌轻轻放下,转头问一旁的青竹:“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竹连忙说道:“小主刚刚还好好的,马儿突然就受惊了,发了疯似的往前跑,小主根本控制不住,只能随着马儿奔去,还好皇上及时赶到,不然小主可就危险了。” 周锦棠也站了出来,皱着眉头说道:“嫔妾刚刚在侧面,还看到宜妃娘娘用鞭子打姐姐的马儿,才导致马儿受惊的。” 萧承煜听到这话,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眯着眼睛,若有所思,一旁的德顺悄然退了出去。 宜妃的贴身丫鬟脚步匆匆,跌跌撞撞地奔进殿内,脸上挂满泪痕,哭哭啼啼地说道:“皇上,我家娘娘疼得直冒冷汗,一直在喊着您呐!” 萧承煜本来就因为沈扶歌的事心烦意乱,此时更是眉头紧皱。 周锦棠见状,眼神染上一抹浓浓的担忧之色,目光在神色焦急的萧承煜与昏迷不醒的沈扶歌之间来回游移,言辞间满是关切:“皇上还是去看看吧,姐姐有嫔妾和青竹照料着,您大可放心。” 瞥见萧承煜面露犹豫之色时,周锦棠微微向前倾身,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与隐隐的忧虑:“宜妃娘娘的丫鬟来传信,瞧这丫鬟神色惊惶、脚步慌乱的模样,宜妃娘娘想必是疼痛难忍,才会如此急切地让丫鬟来请皇上。” 顿了顿,接着说道:“嫔妾自然知晓此时宜妃娘娘伤势严重,需皇上宽慰,可嫔妾实在放心不下姐姐这边的状况,也暗自忧虑宜妃娘娘这般火急火燎地让皇上过去,于情理之间似有不妥。” 言罢,她微微叹了口气,“许是宜妃娘娘此次意外受伤,心中慌乱无措,满心满眼只盼着皇上能即刻前去安抚。” “只是她这一着急,遣丫鬟急切来唤皇上,难免会让旁人觉得姐姐这边的事被轻慢了。” “不过好在姐姐这边有嫔妾与青竹在,定能将姐姐照顾周全,还请皇上宽心。” “只是宜妃娘娘这般,怕有人会说姐姐不懂礼数,皇上不如先去看看宜妃娘娘,也好让众人无话可说。” 萧承煜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心中对宜妃此番急切让丫鬟传信唤他离去的做法颇为不满,觉得她实在是过于任性,全然不顾及沈扶歌这边的状况。 但他转念一想,若自己此刻执意留下,不去探望宜妃,只怕日后会有人拿此做文章,给沈扶歌添上不必要的麻烦。 权衡利弊之后,他不禁暗自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后沉声说道:“你们务必尽心尽力、悉心周全地照顾沈良媛,若有任何细微的情况,都要即刻向朕禀报。” 说罢,带着几分不情愿,跟着宜妃的丫鬟转身离去。 等萧承煜一走,青竹赶忙出去领着苏念进来,苏念先是拿出一个小瓶子,在沈扶歌的鼻前轻轻晃了晃,沈扶歌微微皱眉,随后苏念又拿出银针,熟练地施针。 不一会儿,沈扶歌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青竹端来一盆水,说道:“小主先把手洗了,别让人看出破绽。” 沈扶歌洗完手后,苏念拿出药膏,说道:“这个擦上,便查不出来痕迹了。” 青竹在一旁满脸敬佩地说道:“小主真厉害,让宜妃倒打一耙的计谋没得逞。” 周锦棠也在一旁气愤地说道:“该,谁让她心怀不轨,姐姐又没招惹她,她还来陷害,真是自作自受。” 青竹又转头对苏念说道:“苏念姑娘我家小主有没有其他问题。” 苏念微笑着说道:“放心,小主没有大碍,奴婢等会给小主开一服药,就说小主是受惊过度,需要调养,这样便无事了。” 青竹和周锦棠在一边不停地夸奖苏念厉害。 而另一边,萧承煜到了宜妃的宫殿,看到宜妃胳膊上全是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问一旁的太医:“怎么样,伤势如何?” 太医连忙回道:“皇上放心,娘娘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骨折了,调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宜妃见萧承煜来了,一副柔弱的样子,哭着说道:“皇上,臣妾好痛啊,臣妾不知道怎么就摔倒了,臣妾……” 萧承煜看着她,冷冷地说道:“你真的不知道?” 宜妃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后说道:“皇上,您是怀疑臣妾吗?臣妾真的没有做什么啊。” 萧承煜看着她,只是说道:“你好生休息,朕还有事。” 萧承煜走出宫殿,正好遇到回来的德顺。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德顺连忙回道:“皇上,在陷阱附近发现了一些特殊的粉末,在沈良媛的马上也检测出来粉末。” “而宜妃的马上并没有这种粉末,倒是沈良媛马上的粉末与陷阱旁的一致,正是这种粉末吸引了马儿往陷阱那边去的。” “所以,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想陷害沈良媛。” 萧承煜听了,冷笑一声,说道:“果然如此。” 他略作思考,便朝着皇后的宫殿走去。